第三章
裴元堯拉了那道士走出皇宮,回到將軍府。叫人給道士準備了上好美酒好菜擺了一桌子。
「道長剛才你說我命格奇特,你怎麼看出來的?」
那道士面露一絲得意的一笑,「不敢欺瞞將軍,其實小道俗家姓林,師從長白山玉林道人門下,我師父是個得道的高人,他,他……」說到這裡,林道長面露愧疚之色,再也說不下去了。
裴元堯替他倒了杯酒,「林道長有什麼話不能說嗎?」
林道長長長歎了口氣,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杯中酒重重的放回桌子上,突然失聲大哭,「師父,我對不起你。」
裴元堯揮手摒退伺候的丫頭,軟硬兼施道,「今天在宮裡,要不是我救你。你可就要被意貴妃關起來了。我雖然不敢說救了道長一命,但是跟著我也確實可保道長你衣食無憂,最起碼這好酒我這裡多的是,也不算辱沒了你。」
林道長一邊擦眼淚一邊搖頭,「我就是因為想要衣食無憂,貪戀這世上的富貴做出了欺師滅祖的事。我師父本來花了近一生的心血練了一顆玉生丸,我一時鬼迷心竅,竟然拿著它去換了個官位,害我師父不能得道升天。我,我對不起我師父。」
裴元堯端起酒杯看著他,微微露出鄙視之意,「倒看不出來,林道長居然做過這樣的事。」
林
道長也不說話,擦乾眼淚,自己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我這生都毀在這個貪字上,不僅害了自己,更害了師父。我以為能當上官就可以平步青雲衣食無憂,誰知道這官場的一切我全都不懂,到頭來處處不招人待見。」
「你倒老實。」
「我在師父的墳前發過誓,今生今世一定要找到那顆玉生丸,以贖我此生罪孽。否則我沒臉見九泉之下的師父。」
裴元堯點點頭,「這幾句話說得倒還有幾分骨氣,只是你找到沒有?」
林道長搖了搖頭,「當初我將玉生丸獻給了皇上,他寵愛意貴妃又賜給了她。後來聽說有一天宮中遭竊,這顆玉生丸就不知去向了。我佔過卦,此丸現在已經被用了。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顆了。」
「那你如何向你師父交代?」裴元堯好奇的問。
林道長放下酒杯麵露猙獰之色,「不敢欺瞞將軍,這世上還有另外一種途徑可以得到。就是取得那些成精妖怪的內丹加以修練……」
「你說什麼?」裴元堯猛的轉頭重重的放下酒杯。一時之間臉上殺機盡露,這個男人心術不正,居然想用成精妖怪的內丹修練。本來他還想借他的占卦之術找紅寶,現在看來此人相當危險。
「將軍,是不是小人又說錯什麼話了?」林道長嚇得立刻跪了下來,連連求饒。
裴元堯伸手摸了摸腰間佩刀,腦子裡殺他的念頭一閃而過。又見他苦苦哀求的樣子有些可憐,念他雖然居心不良但是出發點說到底也是為了贖其罪孽,於是歎了口氣說,「你先起來吧。只是用成精妖怪內丹修練的法子太過惡毒,以後連想也不要想了。你師父一定也不希望你用這種方法贖罪。這只會給你更添罪孽。」
「是是是。」林道長連連點頭,「我只是太心急才會亂說,更何況這世上又到哪裡去找那些成精成道的妖怪。我只是覺得對不起我師父,急病才亂投醫。」
「這事不要再想了。」裴元堯雖然不殺他,但是對這個人卻已經完全沒了好感,於是叫來管事包了二百兩紋銀給他,「既然你不是做官的料,就隨便找間道廟繼續修行。別再想些惡毒的主意。既然你師父傾盡一生能練出玉生丸,你好好修練也許也有可能。」
林道長連連道謝,拿著銀子慌亂的離開。
管事不明白裴元堯前一刻才把人領進來,何以後一刻打發他走了?
「將軍,這位道爺是……」
裴元堯擺了擺手,「別提了,差點犯了個大錯。你先派人跟著他一陣子,若是他安安份份就算了,要是他有什麼古怪,這人就別留了。」
管事點點頭,忍不住又問,「什麼樣的古怪?」
裴元堯張了張嘴又不知道如何解釋,想了想說,「算了算了,派人看著就好。我在京裡這幾天三天報一
次行蹤。」
「是。」
眼見林道長走得不見了蹤影,裴元堯叫來小廝備好馬準備親自跑趟西郊楓樹林。他本來嫌紅寶告訴他那個法子麻煩,想偷個懶直接找到紅寶的住處,跑過去殺他個措手不及,再逗逗這小狐狸精開心。可是現在知道那林道長心術不正,哪裡還敢讓他知道紅寶的半點消息,少不得只好自己跑這一趟了。
到了西郊,裴元堯牽著馬轉了一圈,果然在一個不太起眼的地方發現供著一尊土地的土地廟。於是上前合掌拜了拜,「我是紅寶的朋友,不知道能不能勞煩轉告一聲,我想見他有事想和他說。」
拜完這後,裴元堯在旁邊的樹上拴好馬,坐在樹下的石頭上等著。眼看著過了約莫一刻鐘了,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心裡不由的犯起嘀咕。紅寶會不會根本不想見他,所以騙了他這個法子?還是那個土地年紀太大根本沒聽見他小聲的說了些什麼?或者是他腿腳不便人犯懶不想去通傳?
於是又站起來走到那小廟面前,雙手合掌提高一些聲音拜了拜說,「我是紅寶的朋友,勞煩通知他一聲我想見他,有事告之。」正說道一半,突然一陣風吹過來,風迷沙眼,裴元堯伸手揉了揉眼睛。
「你這個人真是急性子。」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娃,唇紅齒白,稍微有些嬰兒肥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著他,穿著一身紅錦的衣褲,手上還拿著一塊桂花糕邊咬邊舔。
「你是?」
「你剛才才托我辦事,現在就不認得我了?」小娃娃一邊嘖嘴一邊哼了一聲,「一點耐性也沒有。紅寶說,現在還有點事叫你再等一會兒。」說完又不高興的嘟了一句,「托人辦事一點好處也沒有,又小氣又急躁。紅寶幹什麼要和你做朋友呀?」
裴元堯啞然失笑,「你是土地?我還以為土地是個老頭子,怎麼是個小孩子?」
那小娃娃一聽這話瞪大眼睛氣得雙手叉腰,「你說誰是小孩子?我要到兩百歲才能變成大人的模樣,現在已經一百八十歲了,比你爺爺還老。你敢笑我是小孩子?」
裴元堯咳了聲嗽忍住笑,「不敢不敢。」一眼看到他手上拿著桂花糕,於是從懷中掏出零食袋,拿出宮裡的一些蜜餞果子遞給他,「剛才托你辦事,辛苦你跑腿了。這些是我從宮裡帶來的一些果子蜜餞,味道還不錯。」
那小娃娃土地冷哼了一聲,大模大樣的從裴元堯袋子裡拿了一顆果脯放到嘴裡,頓時臉上神情都變了。
不等嘴裡的東西吃完,立刻又從他袋子裡抓出一大把。
裴元堯把整只袋子遞給他,「這些都給你吧。」
小娃娃一邊接過袋子一邊還裝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說,「那我就勉強接受你的好意好了。事先說好,我是看在和紅寶的關係好的份上替你跑腿,可不是沖這些果子蜜餞。」
裴元堯忍住笑連連點頭,「那是那是。」
「你下次來再帶些宮裡的糕點過來,紅寶上次帶了一些給我吃,味道很好吃。」
「好。」
兩人正說得熱絡,突然聽到紅寶「哈哈」大笑,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伸著手指劃那小娃娃的臉皮,「楓玨呀楓玨,你饞成這樣還好意思說是沖和我關係好,不是衝著那些果子蜜餞才替我跑腿。你羞不羞啊?」
楓玨聽了哼了一聲,臉漲得通紅,「你少說我,你自己還不是瞞著流銀出來和這傢伙見面?前兩天人家沒來找你,你還天天跑來問我有沒有人找你,我耳朵都聽出老繭了。」
「你,你這小饞嘴貓!胡說八道些什麼?看我不收拾你。」紅寶氣得伸手去拉楓玨的臉,這小土地做了個鬼臉一陣煙似的跑了個沒影。
「你跑。你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紅寶氣得走到楓玨的土地廟那裡要揍他的泥像。被裴元堯伸手攔住,「好了好了,你怎麼和個孩子斤斤計較?」
紅寶哼了一聲這才作罷。轉身看著他,「你找我什麼事?」
裴元堯不回答反而勾起嘴角問他,「你真的天天跑來問他我有沒有來找你?」
紅寶抬起眼睛賞了他一個白眼,「聽他胡說八道。」
沒等裴元堯回答,空中楓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就是天天跑來問,一天好幾遍。」
「你,你這……」紅寶氣得跳腳,被裴元堯拉住。眼見這事賴不掉,紅寶只好自圓其說,「我是問有沒有別人來找我,又不是問你,你笑成這樣幹什麼?」
裴元堯連連點頭,「是是是。不是問我不是問我。只是你這麼想見……你那位朋友,為什麼不親自去找他,反而要等著『他』來找你?」
紅寶哼了一聲,不甘心地說,「我都告訴他怎麼來找我了,為什麼還要次次我去找他?」
裴元堯聽他講得可愛,心裡不由一蕩,情不自禁伸手握住他的手,放柔聲音說,「我這幾天有點事,要不然早就來看你了。」
紅寶輕輕掙脫了一下,無奈他握得實在太緊了,只好轉過身口是心非的說了句,「說了不是等你。」說完又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這幾天忙什麼?」
裴元堯歎了口氣,「我娘他們一天到晚想我早點結婚,這幾天忙著盡孝……」
「你要成親了?」一聽這話紅寶立刻從他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偏頭瞪著他,目光之中儘是震驚。
「當然不是。」
「那你又說你要盡孝,還去相親?」
裴元堯勾起嘴角看著他,「你吃醋了?」
紅寶一聽立刻撥高聲音,「鬼,鬼才吃醋。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覺得成家立業是天大的事情,在我看來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本來就什麼都不是。那群小姐一個個長得都如花似玉,可惜看得多了眼皮子都快要打架了。是圓是方都快分不出來了,恨不得隨便抓個成了親就完了。」
紅寶一聽立刻又緊張起來,轉頭看著他,「那你抓了沒有?」
裴元堯搖了搖頭,「本來要抓了,可惜有個道士說這些人都不合適。」
「要是道士說合適那你就抓了?」紅寶越聽越生氣,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裴元堯看著他眉頭都皺一起,氣呼呼的咬著牙的樣子,砰然心動。再也忍耐不住的伸手抓住他,「隨便抓也要抓這個。」
紅寶愣了一會兒,回過神來一張臉羞得通紅,「你這個凡夫俗子好大的膽子,敢,敢和大仙我開這種玩笑。」
「誰和你開玩笑了?」裴元堯握住他的雙手不放,慢慢低下頭,就在幾乎快碰著他紅唇的一刻被紅寶一下子推開。
「別在這裡,楓玨這些小壞蛋會偷看的。」
話音剛落就聽到楓玨大聲辯白道,「誰偷看了,誰偷看了?我才沒有偷看。」
「哼,此地無銀三百兩。」紅寶伸手拉住裴元堯,「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裴元堯跟著紅寶穿過楓林,此時已近深秋,滿山楓林紅得極其燦爛。他們跑得極快,樹葉被碰得紛紛落下,如同下了一場紅雨一般,美不勝收。
兩人跑到楓林深處,在一個雲霧縈繞的水池邊停了下來。
紅寶轉頭看著裴元堯鬆開他的手,指著水池道,「跳下去。」
裴元堯看著那一潭深不見底的池水,微微一笑,連為什麼都沒問就用力一躍而進。池水極其溫暖,剛好一人高左右,泡在裡面渾身都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裴元堯看著站在岸上的紅寶,站在水裡一件件脫自己的衣服,「你這小狐狸,下來一起泡吧。水裡可暖和了。」
紅寶在岸上挑了塊石頭坐下,撿了些小石子一顆顆往水裡扔,「我才不下去,你不知道嗎?這裡的水泡著看似舒服,其實是個殺人無形的陷阱哦。」
「哦?」裴元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什麼樣的陷阱啊?」
紅寶扳著手指頭慢慢數,「這個池子是天然形成,集天地之靈氣於一體,再加上我在裡面加了七種草藥,七種補藥,七種毒藥,一共二十一味。等你裡裡外外都泡透了,吸收了這二十一味藥的精華,然後我再把你迷昏了慢慢吸了你的精血供我修練,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哦。」
裴元堯聽了哈哈大笑,慢慢遊到紅寶身邊,伸手攀住他腳的石頭看著他,「紅寶腳下死,做鬼也風流。就是不知道你要怎麼樣吸我的精血啊?」
紅寶在他身邊扔了顆小石頭笑瞇瞇的說,「自然是咬了你的脖子,慢慢吸你的精血。」
裴元堯搖了搖頭,衝他招手,「我還有個更好的法子。」說完小聲把另一個法子說了一遍。
紅寶先是聽愣了,隨後一張臉漲得通通紅,氣得把手裡的一把小石子全都扔了,跺著腳罵道,「你這個人臉皮怎麼這麼厚?和你開開玩笑你都會想到下流的事上去。」
裴元堯放聲大笑,趴在水裡看著他,目光越來越溫柔,「兩個相愛的人親熱怎麼會是下流的事呢?這是世上最美妙的事。」
紅寶看著他,慢慢垂下頭,「可是,我是要練道成仙的。我才不要想小綠那個大笨蛋一樣陷入情劫。」
裴元堯歎了口氣,「我對你是真心的。人生在世不過短短幾十年光陰,修道成仙自然是比陪著我短短幾十年來得重要。只是,你問問你自己的心。這幾天我們不見面你是不是每天都要想我好幾遍?若是
你已經動了心,陷不陷進情劫又哪裡是你說了算的?」
紅寶看著他輕輕問,「我每天都想你好幾遍,那你每天想我幾遍?」
裴元堯和他雙目相視輕聲說,「我每天只想你一遍,只是這一遍是從早上起來開始,一直到晚上睡覺為止。」
紅寶伸手解開自己腰帶垂著眼睛輕輕歎了口氣,「流銀說你們人是最會花言巧語的,可是偏偏我聽得心裡很高興。不管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都當是真的信了。」
裴元堯看著他脫掉衣服,骨架修長清奇,肌膚勝雪凝脂,胸口兩點粉櫻被漆黑批散的長髮似有若無的蓋住,說不出的魅惑動人。忍不住感歎道:「怪不得人人都說狐狸精生性yin媚,便是什麼勾引的意思也沒有,單單就看著這樣一副身形樣貌,試問這世上又幾個男女能守得住不動邪念?生得太美果然也是一種罪過!」
紅寶沿著水岸慢慢走進水裡偎在他身邊,「你現在動的是邪念還是yin念啊?」
裴元堯伸手摟住他低頭在他前額上輕輕吻了一記,正色道,「我不是花言巧語。我總覺得我和你是天生就該在一起,只見你幾次就再也忘不了。」
「我是只妖。」
「我知道。」
「流銀說人妖相戀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流銀又不是我們,我們的感受他又怎麼會明白?」
「要真沒好結果怎麼辦?」
裴元堯伸手握住紅寶的下巴緩緩低下頭,「若真沒好結果,那快活一天是一天,死也死在一塊!」說完在他豔紅的雙唇上深深的印上一吻。
紅寶伸手攬住裴元堯的脖子,發出像歎息一般的低聲呻吟。
兩人赤裸著身體抱在一起,肌膚相觸渾身如同著了火一般惹得幾乎爆炸。裴元堯低頭沿著紅寶的脖子一路吻下來,落在他胸前粉色紅櫻上,伸出舌頭輕輕舔吻。紅寶半閉著雙眼抬頭身子任他為所欲為。呼吸越發急促,身上印出一層薄汗。
裴元堯只覺得一股異香撲鼻而來,紅寶越是嬌喘得厲害這香味也越發的濃烈,只激得他血氣上湧,那火熱的硬挺幾乎迫不及待要找個去處好好瀉瀉火。手順著他織長的腰身一路下滑摸到他雙臀之間的細縫,接著水的潤滑輕輕鬆松就探了進去。這手指越是抽插得順滑,下身越是漲得厲害。裴元堯擔心紅寶受傷,自己又實在有些忍耐不住,只好一邊用手指軟化那後穴,一邊忍無可忍抵在紅寶大腿根上輕輕摩擦。
紅寶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虧你還是個大將軍,怎麼猴急成這樣?」
裴元堯一邊急促呼吸一邊咬著牙罵他,「還不是你這小狐狸精不知道怎麼這樣會勾人,我不想你受傷只好忍耐,你還要笑我?整個人早晚死在你手上!」
紅寶伸手輕輕握住他輕顫不已的硬挺,慢慢引導到自己密所吃吃輕笑,「我是妖,哪有這樣容易受傷?你自己要忍耐怪我什麼事?」
裴元堯聽他狗咬呂洞賓的話,心裡又是好笑又是無可奈何,只好拔出手指抵上自己的硬物,「是你自己說的,可不要怪我。」
紅寶回頭看著他,目光盈盈如秋水,「誰會怪你?」
裴元堯提刀上馬,直搗黃龍。只覺得自己進入一個又是濕滑又是溫暖的所在,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暢。低頭再看紅寶,微微閉著眼,雙腮潮紅。說不出的嫵媚動人。哪裡還忍耐得住,憑著本能輕輕抽動。兩人在這潭水之中顛鸞倒鳳。雲雨巫山當真是說不出的快活,說不出的甜蜜綺麗。
兩個人初定終身,在這楓林深處的潭水中初嘗了情濃滋味,自然是好得蜜裡調油,一時一刻也不分開。翻來覆去做了好幾回,直到兩人都覺得疲累,這才上岸穿好衣服互相靠在一起說說話。
裴元堯見紅寶一頭烏髮又長又濕,隨披在身後,怕他著涼,拿著身上的長袍替他輕輕擦拭。紅寶看得只是笑。
「笑什麼?我怕你著涼。」
「你又忘了我是妖怪了。要頭髮幹哪用得著這麼麻煩?」
裴元堯伸手輕輕攬住他,讓他靠在自己懷裡繼續伸手替他擦拭濕髮,溫柔道,「我就算知道又怎麼樣?在我心裡總是想要好好照顧你的。」
紅寶看著他,拉低他的頭與他纏綿親吻,許久才分開。
「我今天來找你還想告訴你一件事。前些天我遇到一個道長,本來我還想借他的占卜之法找到你住的地方,給你個驚喜。後來發現此人心術不正,所以給他銀子打發他走了。聽他說,你們成了精的妖的內丹可以拿來練藥。你可千萬要小心!」
紅寶靠在他身上半閉起眼睛,懶洋洋的回答說,「這個世界上想要找我們妖麻煩的人本來就多不勝數,那個臭道士要想來就讓他儘管來好了。」
「你一向迷糊,還是當心點好。說什麼大話?雖然我已經派人監視著他的行蹤,但是心裡還是不放心的很。要不是念在他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想悔改的心,我早就將他殺了,省得留下後患以免牽連到你。」
紅寶睜開眼看著他,「你千萬不要亂造殺孽,你身為將軍帶兵打仗,已經有很深的殺戮了。那道士雖然有這樣的心,但是畢竟沒有做出這樣的事,不能算惡人,你千萬不要殺他。」
裴元堯伸手輕輕拍了拍他,安慰他說,「我心裡有數,你放心。」
紅寶點點頭又想了想問道,「那道長叫什麼名字?」
「只聽他說姓林,以前拜在長白山玉林道人門下,還說他曾經偷過他師父一顆玉生丸想換官位……」
「林非魚啊!原來這個牛鼻子還沒死?」紅寶不屑的哼了一聲。
「你認識他?」
「說到這個人,你那個小舅舅還受了他不少好處。」紅寶神秘一笑,「要不是那個林非魚一心貪圖榮華富貴,偷了玉生丸換官位,譚呆子只剩下一縷魂魄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哪裡還有現在的好日子每天和小綠親親我我,成天肉麻兮兮的?」
裴元堯也跟著笑了起來,「那倒要多謝林道長的貪心了?」
「這個人現在又想搞什麼?他既然當初偷了玉生丸換官位,現在做什麼又想修練什麼丹藥?」
裴元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聽他說什麼覺得無顏見九泉下的師父,想練顆丹藥還願。但是我覺得此人心腸極狠,我怕他說的未必是真的。」
紅寶點點頭,「你說的不錯。莫非他現在在官場混得不如意?又轉頭想重新修仙了?可惜那顆丸已經不可複得,所以他才想另闢蹊徑?」
「極有可能。」
「你說你本來想留他,後來給他銀子讓他走了?」
「是啊。」
紅寶氣得用力裴元堯頭上敲了敲,「你怎麼這麼笨?」
「我並沒有放虎歸山,我有叫人監視著他的。我也是擔心他會跑來對你不利呀!」
「我是問你幹什麼還要給這種人銀子?讓他餓死在外面好了。誰讓他想出那種惡毒的主意?」
裴元堯搖了搖頭,堅決道,「不行。萬一這人真是個惡人。我怕他被逼到絕路狗急跳牆。所以故意給了他銀子,觀察一陣子再說。」
「你說到底還是心軟。」紅寶歎了口氣,「就像我第一次見你。你剛打了勝仗。死在你刀下的亡魂雖多,但是倒也少見怨靈。可見你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倒也不枉費小綠當年救你一條小命。」
「我的命又不是你救的,你還老是老氣橫秋的來說教,也不知道害臊。」裴元堯笑著伸手刮他臉皮,「還罵楓玨臉皮厚,你的臉皮也不薄嘛。」
「你知道什麼?我和小綠、流銀在一起修練了好幾百年。這關係親得就像一家人一樣。他救了你就等於我救了你。」紅寶不甘心的伸手用了點著裴元堯的胸口,「你要記住我就是你救命恩人,要好好對我。」
「好好好。你說怎樣就怎樣。」裴元堯笑著搖頭,突然又想到一件好玩的事不由問他,「我一直以為土地都是老頭子,怎麼楓玨還是個小娃娃模樣?」
「土地屬於地仙,雖然等級低,但是也屬於一出生就位列仙班的。楓玨才一百八十歲,還有二十年才成年,在此之前他都是小娃娃模樣。滿兩百歲就可以轉換成少年的模樣,再滿四百年就可以轉換成青年的模樣,以此類推。大多數地仙終其一生都無法陞遷,所以老頭多,少年少。至於像楓玨這樣的小娃娃模樣的更是稀少。我還能欺負他二十年。等他長成少年模樣法力就會比現在增加一倍,要是我到時候還沒得道,到時候我可不一定打得過他了。畢竟他是正宗的仙家,我只是妖。」
「打不過不要緊,我幫你拿宮裡的果脯點心哄他乖乖聽話。」
說到這個紅寶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連連點頭,「沒錯沒錯,楓玨最貪吃了。你拿了好吃的糕點過來,他肯定乖乖的什麼都聽你的。」
兩人越說越開心,放聲大笑。
紅寶笑得累了,靠在裴元堯懷裡閉上眼睛小憩。裴元堯拿披風蓋住他,因為沒有睡意,便靠在樹背想事情。突然之間一道銀光一閃而過,速度極快。裴元堯生性員警,目光追著銀光而去,卻已經不見了蹤影。等他回過神來,發現一頭渾身銀白色的狼站在不遠處盯著他。他平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一匹銀狼,毛色雪白閃亮如一片流動的月光。盯著他的眸子漆黑瑩潤,充滿冷冷的審視。
裴元堯一時之間心中一動,忍不住想伸手去摸身邊的佩刀。他這樣一動,靠著他的紅寶揉了揉眼睛醒了過來,「怎麼了?」
「沒什麼,那邊有一隻很奇怪的白狼。」裴元堯伸手指著白狼的方向,可惜銀白色的狼已經失去了蹤影。
「剛才還在,難道是我眼花?」
「白狼?」
紅寶一下子從他懷裡跳了起來,神情慌張到了極點,「完了完了,被流銀髮現了。他肯定要罵死我了。」
裴元堯伸手拉住他,放柔聲音安撫他,「發現就發現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挨罵。」
「他才不會想見你。」紅寶搖了搖頭,「你還是快些回去吧。萬一他生氣對付你,我可攔不住。」
裴元堯不肯鬆手,「可是我還捨不得放你回去。」
紅寶又是歎氣又是跺腳,「你這人怎麼這麼磨磨蹭蹭?他早已經過了天劫得了道,而且一心修練,法力高得不得了。他要取你性命也是易如反掌,你留下就不怕死?」
裴元堯聽他講得急切,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安危。不顧他反對攬他入懷說,「你呀,把我想得太貪生怕死;又把你的朋友想得太蠻不講理。若是他想對付我,剛才早就動手了。我們兩情相悅,雖然說我影響了你修道成仙,但是情字又不是說不動心就不動心的。何至於傷我性命?」
紅寶只是歎氣,又說不出反駁他的話。
裴元堯見他實在著急,歎了口氣鬆開他,「你這樣不放心就回去看看吧,只是我最多在家等你兩天,兩天你不來找我,我可又要過來找你了。你和我約好下次見面的日子,我才好安心回去。」
紅寶被他纏得沒辦法,只好點頭應允。
裴元堯伸手拉出紅寶的小指,與他輕輕一勾,「言出必行哦!」
「你可真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