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12345
發新話題
打印

[現代都市] 《不是受》作者:羅川 【完結+特典】(1X0聊天室系列)

《不是受》作者:羅川 【完結+特典】(1X0聊天室系列)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樓怜 您是第27383個瀏覽者
[發帖際遇]: 樓怜請朋友們吃飯, 花費現金91Ds幣.


〔1x0聊天室系列〕不是受+特典  BY 羅川

Blue[藍堂]VS.惡龍[陳焱龍]

簡介

Blue 的春天終於降臨!
聊天室號稱永遠的1號—Blue,
居然曾被一個未成年的小鬼×過!?
三年前,那看起來很兇惡的小鬼也才十五歲啊!
此時聊天室早就因為這個直擊號外炸翻天。
「那混帳!還自誇這輩子後面的屁×都會是在室的,因為他是永遠的1號!」
話題和Blue扯上關係,眾人的談話永遠高級不起來。
「十五歲,想也知道經驗值很差,原來Blue喜歡痛一點的。」
有仇沒仇的,全卯起來打字練身體,損損那平常講話缺德的壞痞子。
聊天室以破記錄的速度洗版,五言六色的字體興奮地排排砲轟。

第一章

台灣有哪三大名產?
不是人蔘、貂皮、烏拉草。
是珍珠奶茶,檳榔西施,詐騙集團。
現在人一天不接個兩三個詐騙電話就退流行啦。
從台北縣xx高速公路交流道蜿蜒而下右轉,前面處是人民褓母的辦事處,對面一幢透天厝上面掛著大大的當鋪招牌二字,招牌側邊用紅色字寫著『政府立案、合法經營』,這裡就是Blue從小土生土長的地方。
Blue的本名叫什麼?
會叫Blue當然不是無的放矢,跟『憂鬱』更是一點也扯不上關係。
一雙穿著人字拖鞋的大腳在地上晃啊晃,Blue眼睛盯著聊天室畫面,十指使出三成功力,有一下沒一下的閒打屁,清晨九點多,聊天室的成員早就散光了,剩下一些爛兄爛弟,連一點搭訕的殘渣價值都沒有。
Blue發誓他真的不想歎氣的,但心中那股怨啊──
想想,光家裡一樓牆壁上那當鋪牌照,隨便也值個幾百萬,人呢,長相優、體格佳、用過都說好,怎麼會淪落到乏人問津的地步?
一夜情不錯,可以紓解下半身的壓力,但Blue以二十七歲的智慧,已經知道只有N夜情以上才能滋養上半身的心靈啊。
就在Blue滿心怨懟時,不受歡迎的電話鈴聲響了。
「喂?」
「藍堂先生您好,這裡是xx銀行,您的信用卡被盜刷──」一個操著明顯口音的女聲說。
「沒更新鮮一點的嗎?」Blue白眼一翻,將電話掛斷。
詐騙集團想唬放高利貸的?還早一百年。
「媽的,真要叫我們對面的員警阿伯振作點,住在警察局對面詐騙電話一天來個三兩通算什麼,太沒意思了。」Blue喃喃地說。
「阿堂,你不是說今天早上要出門嗎?」光頭臉上帶條刀疤的忠叔從廚房探出光頭。「早餐我煮好了。」
早上十點吃早餐?Blue心裡犯嘀咕,對這從小把屎把尿把他帶大的叔叔,嘴巴沒敢說出任何不敬的話語,讓七日無休的可憐電腦得以關機喘息後,Blue踩著人字拖鞋移步到廚房。
桌上是十幾年吃到大的菜色,爛糊糊的粥、醬瓜、麵筋、油條、簡單青菜,從不曾長進改變分毫,Blue自知手藝欠佳,他來煮也不會像樣到哪邊去。
「剛剛詐騙集團又打電話了?」忠叔拉了把椅子一同坐下。
「嗯,忠叔你也得留心點。如果說什麼誰誰誰被綁架了都別理它,什麼轉帳、分期全是個屁,別傻傻的上當了。記得,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來問我。」Blue決心提防詐騙要先從自家人好好教育起。他們不去綁架人就不錯了,誰敢犯到他們頭上還得掂掂自己的斤兩。
藍家歷代黑道背景,直到Blue爺爺藍滸那一代才稍作收斂,靠著賭桌上聽來的小道消息,買了幾塊地,就這樣丟著。
又過一代,Blue的父親藍彪仗著祖傳的好運氣,在賭桌贏了張當鋪牌照,就隨興開了間當鋪。
現在的藍氏當鋪不用去潑油漆、不必親自到府堵人、或打電話威脅當事人,這類勞力勾當到Blue這一代,光收地租、銀行利息就已為數可觀,只要沒染上惡習,吃穿已足。
「好。」四十一歲的忠叔,只記下一個重點,反正有事情打電話問阿堂就是。
在這十來年中,一切科技的腳步變換得太快,聯手機都跟相機混在一起,功能一堆,任憑忠叔年輕時水裡來、火裡去,與人動刀玩槍耍狠,幾個按鈕還是難倒這位江湖漢子。
「還有,你要看的韓片我幫你下好了,放在桌上。」Blue手機傳來短訊的震動,又在催了,就說下午會到,急什麼!
「那個片子要用電腦才能看,有什麼問題你等隔壁的小鬼回來再問他。」
才大三歲就叫人家小鬼,阿堂少爺一定忘了,隔壁的阿文已經當兵退伍回來一個月多了。忠叔看到自家少爺空空的碗,習慣性拿起來要再添,Blue搖手拒絕。
「好啦,我出門啦!」
人字拖就這樣被Blue從家裡穿到外面,不論颳風下雨、不分場合大小,一路跟隨主人。

**

桃園交流道下
旋轉的霓虹燈管,一排排透明的櫥窗裡頭,個個身材姣好的辣妹穿著護士服、薄紗比基尼、內衣等曝露的衣著,雙腿緊緊交迭坐在高腳椅內包著檳榔。
砂石車在檳榔攤前停下,車主從滑下的車窗伸出手指,比了一個1的手勢,然後手指轉圈,又比出夾煙的動作和一個7的手勢。
意思就是要一百元檳榔、包葉、七星香煙。
陳苡俐從高腳椅放下傲人的長腿,薄紗中間誘人的陰影隱現,嬌挪到砂石車前,胸前呼之欲出的雙峰隱隱可看到乳尖的暗暈,踮腳親手將檳榔和煙放到顧客手中,甜笑道:「下次要再來我這邊買喔∼」
如此甜蜜的服務,剩下的零錢車主全大方給了西施美眉。
陳苡俐滿意的走回攤內,坐回高腳椅上,腿一夾,繼續包檳榔。
「姐,你要當檳榔西施當到什麼時候?」一名男子滿臉叛逆地咬著煙,腳穿著藍白拖鞋蹲坐在攤內,腳邊放著一杯大杯的珍珠奶茶。
男子這兩天剛過十八歲生日,其實只能算是少年仔,但發育良好的體格讓人誤以為該是二十好幾的年紀。
少年仔手往上舉,自動自發摸了一顆檳榔往嘴裡送,嚼了幾下,檳榔中間抹夾的膏狀物開始發揮效用,一股熱意湧上……口中的植物纖維混合一股味道……
忍耐……是男子漢就要嚼下去……少年仔告訴自己不能輸,要忍住!片刻,兩側太陽穴、額上逐漸滲出汗珠,劍眉逐漸往中間聚攏。
味覺感官繼續叛亂,桀驁不馴的少年仔終於忍不住,裝酷的臉馬上破功,線條性感的唇形往腳邊的水溝蓋偷偷吐掉……就吸管大口喝入最愛的珍珠奶茶企圖想壓下味道。
「阿龍!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會吃檳榔就不要吃。」陳苡俐畫得高聳的精緻秀眉一挑,斥責道。
從小她這個弟弟就是這種個性,叫他往東就偏要往西。
「誰說我不會吃……呸!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呸呸呸!難吃死了。
「哪有當到什麼時候,這是你姐夫的店,也就是我的,我當人家老婆的,當然要幫自己老公的忙。我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嗎?」
「操!我可沒承認那矮胖子是我姐夫,何況你們根本就沒結婚──痛!!」話還沒說完,頭就被抹紅灰的木柄敲了一記,陳焱龍捂頭痛叫。「你這暴力女!」
本來就是,那矮胖子哪裡配得上他姐姐,更別提那死矮胖子現在還是有婦之夫。
「別忘了你讀國中的學費和生活費是誰出的,要不是你姐夫,我們早餓死了。」
「屁,誰拿他的錢了。我根本不希罕讀啥國中!」保麗隆杯裡最後一顆珍珠被吸起時,口中的檳榔味終於沒了,陳焱龍緊皺的濃眉舒開,扭曲的臉回復正常。
媽的,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喜歡吃檳榔!?
「你還好意思說,三天兩頭翹課,要不是我拜託老師,你連國中都畢不了業。」陳苡俐一想就火,她每天辛辛苦苦的包檳榔,手都裂了,這混帳弟弟居然這麼不受教。
「沒有人叫你去拜託他,那老師根本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眼睛色瞇瞇的看著你──」陳焱龍站起來大吼。
兩姐弟這兩年來為了這事爭吵不已,誰希望自己的姐姐不論寒暑都穿著薄紗當檳榔西施,還妾身未明的跟著一個年過三十的矮胖子。
那死胖子不配和他姐姐在一起!
陳焱龍越想越火,他從垮垮的牛仔褲口袋拿出一迭錢,甩在檳榔攤上。
「如果你是為了他當初收留我們姐弟,那大可不必,你拿錢去還他,沒必要和那死胖子在一起!」
「阿龍──你哪來的錢!?」陳苡俐驚叫,那一迭錢少說也有三、四萬,這不是弟弟第一次拿錢給她了。
「你們女人就愛管那麼多,收下就是了,總之不是去搶來的。」陳焱龍硬將錢塞進他老姐的手中。
「……他和他老婆很早以前就已經分居了,兩人已沒有感情了,他說明年我們就可以結婚了……」陳苡俐還是為自己的立場辯道。
「你真信?」陳焱龍對這說法嗤之以鼻,「老子今天要騙一個女人時也會這樣說。」就他這笨姐姐最好騙,一騙被騙了七年還不知道,還每天傻傻的幫忙賣檳榔。
「你今天是來找我麻煩的?」陳苡俐瞪了他弟弟一眼,美眸有可疑的水光閃動,她強忍著不眨眼,免得自己一直相信的愛情神話崩潰。
她難道不曾懷疑?她只是不願失去,不想揭曉最後可能不堪的真相。
馬路車流如潮,檳榔妹個個艷光四射、肉肉逼人,她們心中始終保留著一塊無瑕的白色聖地,渴望珍愛自己的人會出現。
忽然喇叭聲響起,一輛招搖的黑頭車在檳榔攤前停下。
「我要三瓶啤酒,兩包七星。」貼反光玻璃的車窗滑下一點,兩根手指夾著一張五百元紙鈔。
「喂,你做人也別太失敗,我順道開車載你來桃園辦事,你好意思在車內喝酒給我看。」從車內聽到駕駛車主不滿的聲音。
陳苡俐放下交迭的雙腿,水蛇腰搖曳生姿,拿起顧客要的東西走向黑頭車。
「我做人失敗你第一天才知道?老子肯坐你車是給你面子,再叫我就打電話跟你老子說你偷開他的車出來泡馬子。」車窗全部滑下,Blue伸出手接過啤酒和煙。「嘿,不用找了。」
好欠揍的回話,陳焱龍不禁抬頭想照會一下這位人物。
Blue感覺有人在看他,痞痞地側頭,眼睛裝做不經意掃了下對方的臉。
這一照眼──
「媽的!!是你!!」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車門以最快的速度被推開,Blue高大的身軀從前座閃出車外。
不管記性再差,有些人是見過一面後,就不容易被忘記,更何況兩人還曾發生過這些、那些事,怎可能輕易從彼此的記憶抹滅。
「姐,我有事先走──胖子的機車借我。」運氣太背了,整條中山高有三七三公里,兩人居然會遇上,陳焱龍敏捷的跳起,竄往後面檳榔攤停車的地方。
這時一輛車子快速往檳榔攤方向駛來,緊急煞車時發出吱地的刺耳聲,車子下來三個人,個個蒙面手持黑槍。
「Blue──危險!」阿管心中暗叫不好,怎麼停車買包煙,居然會遇到這種事。
「姐──!!」陳焱龍心臟幾乎都要停了。
「小俐!」一名微胖的男子神色失措,從檳榔攤後方撲向前,用肉軀護住跟著自己多年的心愛女人。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槍聲和附近西施們的尖叫聲混合,檳榔攤的透明櫥窗頓時多了坑坑疤疤的彈孔。
黑衣人來得突然,去得也快,達到目的後迅速走人。
這是警告。
在道上混的都知道,對方若想殺他們就不用逕自將子彈往檳榔攤餵了,這僅是開端而已。
「Blue,上車!」阿管開車上前接應,無論如何先離開現場,等一下員警就會來了。要是他老子知道要到警察局領回他的車子和兒子,一定會氣得吼著要斷絕關係,一想到這他頭皮都麻了。
微胖的男子在檳榔攤的櫃子抓了一把錢塞入口袋,隨即發動機車載著那位美麗的檳榔西施往小路離開。
Blue拉住想衝向那對狀似情侶的陳焱龍。
「胖子,你想帶我姐去哪──?!」
「先上車!」Blue大吼,拉開車門將兩人身軀推入後座。
陳焱龍也知此地不能留,這槍聲一響,警察全來了。從國小五年級對警察局就不陌生的他,在裡面也有幾件案底,兩天前的他是未成年,現在的他已滿十八歲,這次槍聲一響,事情難以善了。
「阿管!開車──!!」

第二章

車子疾駛在高速公路,前往台北市區的方向。
Blue的身軀不客氣地壓在某位故人的身上。
「你要壓到什麼時候──!給我起來!」陳焱龍絲毫不顧忌在行駛的車子上,曲起膝蓋往上頂,意圖攻擊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別這樣,還在開車,我們在高速公路上啊──」阿管一邊要注意路況,一邊又要急著大吼制止,車子搖晃得如此厲害,等一下來的就換成交通警察了。
Blue單手壓住那蓄意行兇的腳,下身往下壓,膝蓋直接卡進行兇者雙腿間,再見面引發的心情澎湃,超乎預期想像。
兩個大男人彼此扭住對方的領口,像兩頭齜牙咧嘴的野獸,在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下,兩人都可以察覺出對方這三年顯著的改變。
──以兩人曾經有過的關係而言。
「三年不見。我該恭喜你滿十八歲了吧?」Blue狠笑反諷,眉眼寫滿血腥的暴力。某人當初被他壓在床上時號稱自己未成年,只有十五歲,他至今還記得一清二楚。
「你還記得?老頭。可見老子插得你有多爽,才讓你這麼難忘。」才滿十八歲又兩天的陳焱龍嘴皮功夫比起今年已經二十七歲的Blue絲毫不遜色。
「你插老子,老子就沒插你嗎?誰當初躺在床上爽得直叫的?」比嘴賤,Blue更勝一籌。
要低級大家來低級。
黑頭車在聽到這句話,在高速公路上扭了一個失控的S形。
「媽的!搞屁啊──!」Blue破口大罵。
「媽的!阿管,你怎麼開車的!」Blue朝駕駛座吼去。
不可能──!阿管驚異地張大嘴,緊握方向盤的手劇烈顫抖,他多希望現在、立刻、馬上,手上有一台電腦,可以立即連線到聊天室告訴大家這個勁爆的消息。
腳興奮的往油門踩下,加速往台北市區網咖前進,阿管在心中向他老爸致歉,這張超速的罰單讓不孝子他來繳沒關係。
聊天室號稱永遠的1號─Blue,居然曾被一個未成年的小鬼x過!?三年前,那看起來很兇惡的小鬼也才十五歲啊!
Blue低頭看著這張叛逆充滿戾氣的臉,從剛剛槍戰到現在的舌戰,腎上腺素急升再隆下,那急促的心跳催化亢奮的血液。
眼對眼,沒有人先認輸,已滿十八歲的故人接下這份戰帖,要比嘴上功夫,誰怕誰!
不等Blue先有動作,Blue先仰起頭,兩人唇片相接的剎那,他倏地張口重咬,挑釁的意味濃厚。
不用開口,濃眉下野性的雙眼明顯寫著:有種就咬我啊!
Blue能不咬下這個餌才怪,以身體在上的優勢往下重壓,他滿意的聽到身下的人哼了一聲,接著趁那條惡龍還未緩過氣時,報復回咬,奪回主導權。
沒有人先閉上眼,兩人的下唇都在方重咬下紅腫一片,較勁的訊息在唇間再度相接時一觸即發,彷彿擂台上敲鐘一響,兩人以唇作為攻擊武器,夾強大的軍火撕咬、吞噬對方。
血從緊密貼合的唇隨著唾液淌出,交纏的四唇沒有人退讓,兩人再度眼對眼宣戰。
死小子,怕痛就鬆口。
痞子老頭,怕痛就早點回去家裡找媽媽。
隨著雙方悍然眼波再次拋來的戰帖,吞餌的人變成複數,同是道德百無禁忌的人,誰管它天時、地利、人合不合,黑頭車的寬敝後座足以供兩大力人以唇交戰。
這到底是在親吻還是互咬?黑頭車速度減緩至一百公里下,阿管從後視鏡裡早看傻了。
粘合的唇轉個角度再戰,Blue發現自己後腦勺被兩手制住,頭無法順利轉動,那刁鑽的舌尖沿著相接的唇遞入,當Blue張口欲接下這挑釁的滑膩物體時,那舌尖再出奇不意地狡猾退出。
這欲迎還拒的撩撥動作成功地將Blue與生俱來的根性完全勾起,越難得到的越想到手。
「才這樣就想了?果然是老頭。」Blue嘲笑,兩人的身體密合度可以知道對方的反應,他故意用腰往上曖昧頂蹭。
這次BLUE不吞下這個挑釁的餌,趁某人講話不備時,直接攫取口腔內饒舌滑溜物體,緊緊地吸吮住,不讓它逃脫。全然掌控主導權,用唇用力輾轉這可恨的嘴,狠狠地給予教訓。
身下的小鬼睜著欠扁的眼神飽含興味地看著BLUE,沒有抗拒,全然地配合,接受肉體被喚地愉悅,狂野的回應他。
這下BLUE反而陷落了。
舌頭互相密的交迭、翻轉、吸吮,交和彼此的津液,雙方各自變換角度任吻更深入,搜索未知的區域,除了唇,身體賁張的熱度和煽情的技巧磨蹭,這絕不是只有一個吻的程度而已。
一個吻,從撕咬、欲迎還拒、嘲笑的撩撥到全然接受,並回以十足的熱力,中間百般滋味,BLUE腦中的燈號閃爍著『危險』、『危險』,一顆心不受控地在空中飛繞了好幾圈。初十五歲的惡龍就詭到不行,狡詐成精,讓他著了道兒,聊天室當初好幾個遭到洗劫也不敢報案,無庸至疑,三年後的他道行想必更上一層樓。
當兩人以吻敘完舊,雙唇都是又紅又腫,誰也沒討得了好去。
太黯然、太銷魂了!要不是還有點理智,知道自己在開車的話,對這現場首播,阿管幾乎想舉起雙手鼓掌叫好。
簡直比阿健哥當初燒給他們的片子『囚男』還精采。
彷彿剛剛的吻一點也沒有發生,BLUE若無其事的坐起身,「等一下下一個交流道下,我要下車。」
阿管詢問的眼神從後視鏡望去,等某人的話說了算。
「在市區下。」
收到指令,黑頭車經過收費站時,繼續再往前開。
「哼。」BLUE手插在口袋。
Blue也不指望某人會這樣乖乖聽話,晃悠悠地拿起某N家牌子市價兩萬多的手機,用拇指推開滑蓋,某人眼睛職業性覬覦地閃了下。
「忠叔,幫我問看看王叔他今天地盤上發生的槍戰。沒什麼,朋友有一點麻煩,碰巧經過,我沒事,你別擔心。」上一輩自有管道和門路可以詢問,既然對方只是警告而已,可見事情仍有轉圜的餘地。
他斜睨某人。
「在市區下好了。」Blue晃晃腳上的藍白拖。「我忽然想起我有點事要辦。」
高招!阿管幾乎脫口豎起拇指稱讚。
離市區約還有數十分鐘的車程,兩人誰也不看誰,各自看著車窗外面,沒多久,兩人蹺起腳,驀地,人字拖和藍白拖在空中相碰,激起無名的火花,檯面下暗潮洶湧。
哼哼,死老頭,等他得到消息就走人。
伸手向後從口袋抽出手機,按下快速鍵直撥,沒多久他嘖地一聲,打胖子的手機,結果也相同。
您撥的電話已經轉接到語音信箱。
接下結束鍵,他兩邊拇指快速齊按,輸入言音訊息:姐,平安後跟我連絡。
「沒人接?」Blue不用想也知道。
Blue不屑回應,輸入完訊息後,將手機放入口袋,最好這痞老頭真能有他姐的消息。
「阿管,下一個交流道右轉,在旁邊停。」

**

一到Blue說的地點,阿管馬上將人丟下,迫不及待地想找個地方上網,宣洩第一手消息,再不說話他就要憋死了。
該帶這小子回家嗎?
Blue左想右想,這條龍叛逆又詭詐,滑溜得讓人抓不住,若放手,可以想見下次再見面的機會遙遙無期,若帶去阿健的餐廳那,又可能遇到威廉。阿管現在搞不好已經爬到最近的一家網咖上網報料,威廉是當初唯一看過惡龍的人,早期聊天室一些成員都已經失聯了,萬一在餐廳碰到面,一串盤問免不了。
想想,唯一能回去的地方,只剩下一個了。
「當鋪?」Blue抬頭看上面的招牌。
「不錯,還識字。等一下進去嘴巴放乾淨一點。」Blue推開門,拉高嗓門。「忠叔,我帶朋友回來了。」
「少爺,你回來了。」忠叔就算意外少爺會帶朋友回來,也沒表現在臉上。
Blue屌屌地站著三七步,兩手插在口袋,抬頭打量四周,對這三年前下手洗劫的受害者有了初步的認識,原來這痞子家是開當鋪。
在一般人的認知裡,某方面來說當鋪等於是變相的地下錢莊。
「無論你腦袋想的是什麼,都可以收起來。」一般人對當鋪的想法多脫離不了地下錢莊。Blue拿過電視遙控器,打開液晶螢幕電視,找個地方坐下。「每天要挨家挨戶去潑油漆才能討生活也太累了,用騙的比較快,你說是嗎?」他橫了某人一眼。
這意有所指的話擺明了在損誰,好漢不吃眼前虧,Blue哼了一聲,用腳拉過一把椅子朝電視方向坐下。那刀疤光頭看起來就不像是什麼正道人士,說不是地下錢莊鬼才相信。
「有找到王叔嗎?」Blue按下頻道號碼到新聞台。
「沒有。不過他們會裡的顧問白哥以前是我認識的朋友,民國七十八年和我同時入監的好兄弟,他說今天下午槍戰的事,是對方先壞了規矩,手腳不乾淨在場子裡詐賭。」
「胖子詐賭?不可能。」陳焱龍這下吃驚了,胖子連國小六年級的他比十三隻都不曾贏,會去賭場詐賭?
忠叔對所說的話被質疑沒有表示不悅,只要是阿堂少爺帶回來的朋友,他一律尊如上賓。
「王叔的場子向來乾淨,不會設局坑人。」
「屁,這年頭為了錢找個冤大頭來吸血還不簡單,胖子是喜歡賭兩把,可是只跟幾個固定的朋友友玩,不會去場子裡去賭!」Blue說什麼也不相信。
話雖這麼肯定的出口,可是心卻是相信了,從小在桃園混的他,當然知道王老大為人的行事風格。
「所以事情就是這樣子了。那胖子是你姐姐的……?」希望不是如他猜的,要不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可惜了。
「那胖子什麼都不是,我姐姐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憑他那副德行,哪有資格跟我姐在一起!」陳焱龍心急如,混黑道的規矩很簡單:犯人者,以牙還牙,以更多鮮血洗滌所犯的罪行。
姐跟著胖子,萬一被抓到……
陳焱龍拿出手機,再度嘗試連絡,但鈴聲響了幾下,還是直接轉入語音信箱,他恨恨地罵了句髒話,快速輸入文字訊息:別連累我姐,讓她回來。
Blue冷眼旁觀,這類事他從小看得多了,早已見怪不怪。女人的愛情比男人堅強亦可怕,愛當下,可以不顧一切。
「忠叔,今晚我有點事要辦,你去阿文家,明天早上再回來。」既然已知道事情的始末,該是慶祝三年後重逢的時間到了,拜這次重逢之賜,這幾天聊天室也去不了了,他可不想當元宵裡的炮炸寒單爺。
沒有注意忠叔已經離去,陳焱龍氣急敗壞地等候回應,手機靜悄悄的,連回通訊息都沒有。
「混帳!那死胖子!!」
陳焱龍不死心地繼續發送文字訊息:姐你在哪裡?跟我連絡。叫胖子不要連累你,你快回來。
Blue開始物色可以有效捕住野生動物的輔助工具,該怪忠叔把客廳收拾得太乾淨?一個當鋪人家可以犯案的工作還真少,算了,只好靠自己了。
「喂!」Blue喚聲。
「媽的,叫屁啊!沒看我在忙──嗚唔!!」陳焱龍轉頭罵人,來不及防備,一記鐵拳直往他腹部送去。
拳頭的力道十足,Blue用了最大的力氣,以保獵物不會掙扎,陳焱龍抱住腹部,緩緩的倒下。
「等一下你會更忙,我保證。」算帳的時間到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先把自己的手機關機。
1x0聊天室
此時天室早就因為阿管直擊號外炸翻天。
『那混帳!還自誇這輩子後面的屁洞都會是在室的,因為他是永遠的1號。』話題和Blue扯上關係,眾人的談話永遠高級不起來。
『十五歲,想也知道經驗值很差,原來Blue喜歡痛一點的。』有仇沒仇的,全卯起來打字練身體,損損那平常講話缺德的壞痞子。
聊天室以破紀錄的速度洗版,五顏六色的字體興奮地排排炮轟。
『打電話給Blue,叫他有種上線!』
『早打了,他關機。』
『那十五歲的傢伙長的怎樣?阿管快說。』阿健好奇極了。
『人家現在那小鬼已經滿十八歲了,三年不見,Blue記得可真清楚。』阿管打字道。
『我那交往五年的死鬼,連我幾歲都搞不清楚,想不到Blue是這麼浪漫的妻奴──』
『阿管,你還沒說那小鬼的長相。』
『長得很帥又酷,和Blue一樣高,不過看起來像不良少年,一臉兇惡樣,穿著垮垮的牛仔褲,腳穿著大哥會穿的那種塑膠藍白拖。』阿管極力回想,忠實的把他所看到的樣子說出來。
眾人腦中各自浮出想像的模樣。
阿管繼打字道:『對了。他和Blue一樣,開口沒幾句就喜歡罵媽的。』
『媽的』這兩個字,幾乎已經成為Blue說話前的語助詞。眾人繼續想像,越覺得阿管形容好像……年輕台客版的Blue……太詭異了。
綜合阿管的形容,加上三年前的時間點,堪稱聊天室長老級的威廉想到一個可能對象,不過因為求證對像目前沒種的關機中。
網咖外,黑白色的警車開始取締停在紅線外的車,看著不守法的招搖黑頭車,警察依照程序開了一張違規停車的紅單,作為阿管精采一天的句點。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0-24 09:12 編輯 ]

TOP

第三章

昏迷的陳炎龍皺著眉頭赤裸地躺在床上,嘴裡唸唸有詞,罵著:「媽的」。
「媽的,別學我。」Blue哼聲拿起棉繩。
他當然沒SM的傾向,可是這頭野龍沒有將他綁好,早就飛得不見人影,遑論想報三年前之仇。
將繩子繞過脖子,交叉成X字形,兩邊繩側往腋下穿過,看狀,Blue滿意地點頭。
很好,平常A片看多了果然有幫助,綁起SM也略有雛型,這就是沒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最好的例證。
手繼續不停的往下綁,床上結實的身軀,掙動了一下,似有醒來的徵兆。
確定綁得差不多了,Blue開始檢查獵物身上可能攜帶的凶器,小心駛得萬年船,想當初他的第一次就是被這小鬼身上帶的藥給放倒的。
哼哼,果然沒錯,Blue從牛仔褲夾層的口袋搜出一包塑膠夾煉袋,裡面有著白色的錠劑藥片,上面印有十字深溝和FM2字樣。
躺在床上的人眨動眼睛,一臉茫然,對自己似乎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地方感到迷惑,不過這只是一下子,醒轉過來的陳炎龍立即知道自己陷入的處境。
「你醒的正好,我想做的事正需要有你的參與。」Blue暗中將藥錠連錢一起沒收,放入自己的口袋。
「那好,將我身上的繩子解開,我們可以玩得更盡興。」
「繩子綁著才好玩。」Blue痞笑,手不客氣地開始脫下自身的衣物。
夏季的衣物穿在身上只有三件:上衣、長褲、內褲,轉眼三兩句的時間,Blue已經全身赤裸,鍛煉完好的肌肉,均勻有力地鋪陳在修長的身體,兩腿中間垂放六點半鍾方向的巨大性器。
「你玩過,要不然怎麼知道很好玩?你不覺得欺負一個正在擔心姐姐下落的人很可恥?」被綁的當事人從小不知道害羞為何物,野性的眼睛壞壞地輕瞇,胸膛的乳首在棉繩的點綴下,展現色情的美感。
相對今天被綁的是Blue,害羞絕不是他們考量的第一情緒,男人有的他們身上都有,大小的差別而已。況且兩人的尺寸記憶中相差無幾,只有顏色的不同。要是尖叫或掙扎可以脫離現在的狀況,陳炎龍會毫不猶豫去做,可惜這對目前的狀況一點幫助也沒有。
「要讓我感到可恥有點困難,尤其是一個十五歲就對同志下手洗劫的人,記得,等一下好玩叫大聲一點告訴我。」Blue對自己這樣對待一個十八歲的小孩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陳炎龍試扭動手腕,試圖看是否有逃脫的希望,該死,綁得還真緊。
扯動間他發現一件事,穿過臀縫裡的棉繩似乎有個突結的硬物,縛住的手只要一掙扎,異物就會不適地抵住那裡……他凶狠地瞪視那位笑得張狂的混帳。
「感覺不錯吧,這可是我絞盡心思用棉繩幫你打的突結。」Blue伸手拉起穿越臀縫的棉繩,惡意的拉扯,讓突結摩擦中間藏匿的隱穴。
其實這突結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之作,綁到一半時因為繩子不夠長,Blue只好再接另外一條,中間打的結無意間形成最佳效果。
就說他是生手嘛!他平常又沒有SM的嗜好,技術不好不可以怪他。
可惡!這變態痞子!陳炎龍暗自發誓,這混帳最好有一天別落在他手上!他會S回來的!
自動忽略獵物殺人的眼神,Blue準備好好來算帳。
他低頭湊近兇惡的獵物,驀地陳炎龍撐起脖子迅速向前張口狠咬,要不是Blue閃得快,鼻子上的齒痕可能又要供聊天室成員恥笑一個月了。
「嘖嘖嘖,我好怕喔!這麼凶。」Blue的欠扁指數不是一天累積而成的,綁了人家嘴上還不忘佔便宜。
「媽的,有種就將繩子解開!」陳炎龍恨得一口牙幾乎咬碎。
對話拉到死角,說什麼Blue當然不會將繩子解開,又不是想自討苦吃,現在扯什麼俏皮話沒來由地都變成了性愛的前哨戰。
「我有沒有種,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放棄想親吻迅猛龍的念頭,因為之前那吻嘴唇到現在還腫著,男人最直接的征服就是用肉體讓那張嘴只能發出淫膩的呻吟,臣服自己之下。
用手掂起和自己相同份量的性器嘗試地套弄,Blue俯身毫不猶豫地用嘴直接攻擊同是男人最脆弱也最敏感的地方,還是垂軟的性器受到突如其來的刺激,被濕熱的口腔溫暖地含吮著,似在腰下點燃火腫,快感猖獗地蔓延。
Blue感到嘴裡的性器逐漸變得堅硬,賁張的血管突突地跳動,他更進一步地用舌尖去刺激,由下往上舔至龜頭處,再打轉地滑繞在上端的小洞。
攻擊有效。
陳炎龍難耐地呻吟出聲,十八歲,正值性慾旺盛的年齡
「爽吧?」
「是很爽,你嘴巴也就那麼點好處。」哼哼。有人要用嘴幫他弄,他何樂而不為,既然暫時無法逃脫,那就放任慾望去亨受,這痞子又不可能綁他一輩子。
……交談失敗,那小子一張嘴的確夠賤。Blue額際爆出青筋。
被綁的不見得是最弱勢的,雙方在唇槍舌戰中想找尋最佳的制高點,真正贏家是勝在征服的過程,要不只會插入蠻幹誰都行。
要用嘴將和自己一樣巨大的性器含入是有點……不、是很困難,Blue開始有點同情以前的床伴,運用手部移動彌補含入深度的不足,察覺小鬼的性器只要一顫動,就故意掠過其他處較不敏感的地方,而再繞回敏感的原點處。
「媽的……」這臭痞子,耍這賤招,陳炎龍瞪著埋在他雙腿間大作文章的爛人。
驀地,Blue不意間重重地上下含吮,帶來強烈的刺激,陳炎龍被縛在後面的手忍不住扯動,那夾在臀縫內的突結不住地擦過私密的肉穴口,一股不受歡迎的快感燃起。
陳炎龍不禁又開口飆罵兩句。
幾次這樣唇手相偕逼供下,要控制身體能不亂動,難度越來越高,柱體前端淌出汩汩透明液體,沿流而下,一路來到雙囊交接處,若Blue曾期望這條惡龍會欲迎還拒,那大錯特錯,當舌頭來到較多的死角處,那唯一不受縛的兩條腿大辣辣地往外兩邊張,使舔吮的面積範圍擴大。
擺明了把某人當伺候性的奴隸。
「媽的!等一會我就讓你哭爹喊娘,嗯嗯啊啊個夠!」這下罵人的人換Blue了,同樣欠扁的眼神迎視他。
「耍嘴炮誰都會,等一下搞不好老子還沒射出來,你已經不濟事了。」可憐的Blue每說一句就被嗆回一句。
「不是我在臭屁,和我上過床的,都說我的性技絕對可超越加籐鷹。」
「既然這樣,我為什麼現在還在說話?早就嗯嗯啊啊個不行了。」這不是臭屁是什麼?白癡!
……交談放棄。Blue這輩子從沒覺得這麼窩囊,這小子是生來氣他的嗎?眼前挺起的巨大性器和雙囊下隱隱可見的穴口形成囂張的景觀,和他主人一樣不討喜,嘖!
將廢話的時間省下,接開床邊櫃子的抽屜,拿出裡面放的潤滑軟膏,旋開瓶蓋擠在指尖上,將手指抵在繩下的穴口,在剛剛繩結的刺激下,穴口已經微微柔軟,這微妙的變化在Blue將指尖刺入時立即感覺到。
他得意地朝床上那條龍看去,不過這大男人式的低級炫耀,只得到『那又如何』的不屑目光。看著那樣倔強的反應,Blue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很糟糕,下半身的性器朝九點鐘方向挺起。
手指藉助潤滑液緩緩抽插,Blue專心觀察每個細微的收縮反應,每個人的身體前列腺處深淺不一,但以兩人過去的關係,記憶中的前列腺位置很快被熟稔的手指尋獲。
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陳炎龍眼下睫毛的輕顫但Blue是何許人,怎會沒發現?握住那勃起的性器和著抽插的旋律上下捋動,兩人的眼神交纏,兇惡的眼神染上興奮,微吐的紅色舌尖色情地舔舐下唇外沿,放蕩地恣意享受體內的手指,沒有所謂矯情。
Blue只覺得快被興奮淹死了,心臟狂亂地撞擊胸腔,眼前的惡龍實在太野太浪了。
是誰征服誰?

**

「檳榔攤現在暫時是不能回去了。」
從檳榔攤一路騎離,兩人躲在巷內的偏僻旅社,『二筒檳榔攤』的老闆林秉茂愧疚的看著不甚乾淨的地板。
「阿茂,到底發生什麼事?」陳苡俐擔心地看著自己的男人,身上暴露的薄紗還穿在身上,即使這樣的裝扮,仍無法掩去二十歲正值青春的無邪本質。
「……小俐,我對不起你,我真的不知道,當時為什麼鬼迷了心竅,會把假牌混進去。」林秉茂拉起床單,裡住那僅穿著薄紗的嫩白胴體,不知怎麼對這已經跟了他七年的女人交代,原本是想讓她過更好的生活,才會在朋友的慫恿下去賭一把。
沒想到……
「我不是叫你不要和白仔走太近嗎,是他帶你去賭的吧?」無論在任何時刻,陳苡俐一律選擇支持自己的男人。
「是他帶我去賭的沒錯,不過動手腳的是我,當時連輸了好幾把,所以──」林秉茂無法為自己辯解什麼,交損友的是他,白仔拿出詐賭的牌具,他也可以選擇不要使用,事情到這地步,能怪的只有他自己。
「可是……我們攤子生意不是做得好好的?」她相信一定不只這些原因,知夫莫若妻,在一起七年,自己最親密的枕邊人,陳苡俐怎麼會不懂呢?
嗶嗶!
兩人為這突如其來簡訊鈴聲嚇了一跳,陳苡俐拿出匆忙中帶出的手機,因槍戰發抖的手幾乎按不下接收鍵檢視訊息,好幾通訊息都是阿龍發出的。
姐,你在哪裡?跟我連絡。叫胖子不要連累你,放你回來。
「事情傳得真快,阿龍應該知道是什麼原因了。」見訊息內容,林秉茂苦笑。
不該連累她的,林秉茂感到後悔,小俐還年輕,不該跟著他這樣的人。
「小俐,你回去吧。」
七年前,若不是阿茂提供了她和阿龍容身之處,讓他們逃離了繼父的魔掌,始終沉默的母親不曾為他們姐弟發聲,總告訴他們姐弟要忍耐,否則他們就會沒有地方可以住……
「不,我不離開。」陳苡俐堅定地說。「我相信事情一定有辦法解決的。
「小俐,是我太自私。阿龍說得對,我根本不應該連累你,我這三十五歲的老頭根本沒資格和你在一起,上個月我有去找她談離婚的事……」
不用說出名字,他們都知道那個『她』是誰。
「阿茂……」
「她說只要一千萬,她就肯答應離婚。」牽著她的小手,大拇指指甲上面有著因為長期包檳榔的紅灰染下的顏色,在林秉茂三十五歲的年紀,他想要給這個跟著他的小女人一個名份。
一千萬──!

**

彼此的喘息同時變得急促,想埋入這具狂野的身軀,想被緊緊的裡入。
肉體的快樂和等待煎熬並行,火一般的慾望充斥腦子,潮湧般的快感出處是陌生又曾經熟悉的,全身像要溶化般。
想要錢,就去騙。
能爽,什麼方式都可以。
能活多久,或用什麼方式活?都不重要。活,對他們而言,僅在當下。
「喂,你到底要用手指插久啊,洞都撐那麼大了,都四根手指了,又不是要生孩子!」有人不耐煩了。
「四根指哪能生孩子,要十根才行,我是體貼你,要急也應該是我才對,你叫什麼,我哪像你當初那麼粗魯!」憋得難受的Blue嘖了一聲。
兩個人尺寸相當的性器繃得又硬又直,上面淌出的透明液體都顯現出兩人動情的激動程度。
「後來你還不是爽得唉唉叫,明明爽還裝痛,都一把年紀了,不羞啊。」某人白眼相送。
……交談放棄再+1,他早晚有一天會被這小子氣死!
抽出手指,挪身置於結實的腿間,瞬間兩人高熱的性器相觸,用手分開意外放軟的雙腿壓至胸口,浮起的腰短兵相接的一刻降臨,若Blue期待有任何大呼小叫的不從反應,他顯然失望了,野性的雙眼沒有退縮。
在他將性器一寸寸推入時,甚至還伸出鮮紅的舌頭招惹他,高熱的腸道粘膜緊緊吸附著,緊得他幾乎無法動彈,疼痛中略帶著幾乎讓人溶化的快感。
「可惡!」這妖精!
無論他有多不願承認,怹愛死了這種無法征服對方的感覺,反反覆覆煎熬他的情緒,偏偏能給他這種感覺的是一個小他近十歲的小鬼。
十八歲,連投票的資格門檻都還沒達到。
巨大的性器整個填入,足夠擴充下痛感尚未到達難以忍受程度,性器還未抽動,陳炎龍聽到自己陌生的喘息聲,剛才被執拗攻擊的前列腺被緊壓迫住,兩人的結合處傳來脈動,微妙地刺激那個敏感處。
「喂!解開繩子。」
Blue直接用下半身回答:休想。

第四章

「嗯……啊啊……嘖!」快感在抽插下延燒,頂入的深度擠壓腹腔的臟器,一送一抽,準確地摩擦前列腺,脊背不停地顫動。
聽到這失控的呻吟聲,Blue情緒亢奮不已,繼續搖晃腰,想藉由衝刺壓搾出更多愉悅的叫聲。
「媽的,啊──嗯……!難道你要綁著老子才敢作,沒綁你就沒種作?啊──」卑鄙!居然還趁他說話的時候用手握住他的性器,隨著衝刺的旋律上下捋動,拇指還齷齪地用指腹摳弄他龜頭上面的小洞。
「喂──!!嗯嗯──啊啊啊!!」
「喂──你聽到了沒有!?」
「喂喂喂──嗯啊────!」
吵死了,這麼怎麼做得下去?Blue索性用嘴巴堵住上面聒噪的嘴,結果馬上被回咬一口,嘖!用下半身報復回去,往前重重頂去,但嘴部抵死纏綿,誰都討不了好。
陳炎龍簡直想問候痞子祖宗十八代,他家列祖列宗沒教好這個爛人一樣該死,沒繼續罵的原因是因為一邊嗯嗯啊啊地一邊罵得斷斷續續,一點魄力也沒有!
就在這時,他倏感到手部一鬆。
壓在上面的人一臉『現在繩子解開了,你想怎樣?』。
不過什麼事都沒發生,人就是這麼奇怪,以為對方應會採取劇烈的行動,可是卻沒有!?心中的落差很難形容……
陳炎龍將自身手指放在唇上,壞壞的眼神和微吐的曖昧舌尖,Blue接受暗示,含住唇上手指,當作挑逗的情趣。
怎麼想都知道這條惡龍不會這麼乖順,但是下半身的感覺太爽,征服的勝利來得太輕易,使Blue產生輕敵之心。
當發現臀部後方被自己含濕的手指鑽入時,他大驚──!!
「你這低級的……傢伙、嗯──!!」
兩人身高都高,手指也跟身長成正比,伸入的部位仗勢手指的長度,輕而易舉的就擦到前列腺處,Blue身體一震,性器同時在腸道內往裡頂了下,身下的人也不免因這動作低哼了聲。
「你低級,我就不可以下流嗎?是誰偷襲還將我用繩子綁住的!」
兩人現在的姿勢就像正面體位的連體嬰,Blue想退,屁股被制任,退也退不了,不請自入的手指在後方唯一露出的空門抽送著,前方性器被腸道緊夾,自身體內的前列腺處又飽受精密攻擊,快感以無法置信的猛烈方式前後夾雜而來,意圖逼他卸甲投降,讓他無力向前衝刺──
「嗯……啊啊……」Blue忍不住叫了出來。
「現在嗯嗯啊啊的是誰?」陳炎龍壞壞地咧起嘴角,同樣是大男人式的低級炫耀。
原本潮湧而來即將洩閘的慾望,在聽到這句話後意外地忍住了,他若不操得條爛龍哇哇叫,藍氏當鋪以後就改惡龍當鋪好了!
性愛的角力戰開始。
對戰的姿勢依舊不變,考驗的是雙方持久力。
每次Blue想向前衝刺,後方的手指就惡意攪弄,怎麼樣看他都是屬於不利的位置,勁腰使不出真正的馬力,想衝刺總是功虧一饋。
不得已之下,Blue只好挪出一隻手,握住條龍的孽根。
「……!!唔你──」陳炎龍剽悍濃眉狠狠一豎。
這時要說誰卑鄙都無閒暇,這種兩敗俱傷的做法,端看持久力作為勝負。男人在射出的剎那是最容易被趁機打擊的瞬間,銷魂忘我時也是危機來臨時,兩人都在忍。
「你將手先放開!」Blue咬牙,高潮一波波,性器脹得難受,即將噴發。
「你怎麼不先將手放開!老頭子,忍不住就先射出來。」屆時他不介意反過來插得這姓藍的痞子哇哇叫。
近十歲的體力之別,年輕的惡龍就算射出,要二連發再戰易如反掌,相對的,Blue有的是體力和技術,但是十八歲和二十七歲是有差別的。後者若射了,畢竟需要一點時間再恢復。
這空檔,等一下誰在下面,不想可知。
Blue開始後悔,剛剛不該逞強將繩子解開的。
性器被溫暖的腸道裡住,裡頭一陣一陣技巧的收縮,陰謀地壓搾慾望的濃液,Blue手也不遑多讓,節節相逼地上下快速捋動。
隔壁的忠叔正在徹夜觀看韓劇,全然不知自家的少爺陷入危機。
「忠叔,要不要吃鹽酥雞?」隔壁家已經當兵回來的阿文提著剛從外面買回來的鹽酥雞。
忠叔臉上酷酷的刀疤隨著生死相許的感人劇情扭動,他幾不可微地點頭,陷入連續劇的紅色肥皂泡泡裡。
另一邊兩個大男人時歇時戰,搞到大半夜終於不支倒下。
嗶!
「……什麼聲音?」Blue的聲音因為睡意模糊,但畢竟旁邊躺著一頭危險的野生動物,能接收周公的徵召有限。若希望能一夜好眠,最好的方式就是將隔壁的動物綁起來。
不過現在他太累了,不想再動手了,隔壁有忠叔,前面有警察局人民褓母在,一切就交給他們了。
「……嗯?」相同累的人因身處陌生環境,雖然睡神頻頻呼喚仍本能保持警戒。
嗶!
又來了。兩個大男人躺在舒適的好床上,誰也不想動,陳炎龍從國小五年級開始偷拐詐騙,了不睡過飯店的席夢思,哪曾睡過這等好床。
柔軟但符合人體工學的罪惡床墊一點一滴地溶蝕人的警戒心,將之催化成睡意,濃眉下凶狠的虎眼逐漸往下垂……往下垂……又驚醒……又往下垂……
但是規律發出的刺耳嗶聲吵得兩人無法入眠,矇矇矓矓中,又過了好一會,陳炎龍終於意會是什麼聲音了。
……媽的!是手機電池即將用盡的警示聲,他倏地翻身坐起。
「我的手機呢?」他咒罵兩聲,起身尋找電燈開關。
僅有月光提供光源下,光溜溜的男體在黑暗的房間內搜索著,提供意外的春光,Blue躺在床上不客氣的欣賞,這種感覺真陌生啊,他從小到大住的房間多出一個男人,這傢伙一定不知道他是他第一個帶回家裡睡覺的。
若是一夜情當然就在外面解決,怎麼可能帶回來讓忠叔看見,就算忠叔從小對他的性向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會將這條惡龍帶回來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他伸手相助,切開房間的小燈開關。
「嘖!」陳炎龍心急老姐的下落,手機是現在兩姐弟唯一的聯絡工具,怎麼也不能關機。找到了!手機在扔得一團亂的衣物上,液晶視窗內的電儲存格已空。
「還是沒消息?」
「不用你管!」
將手機放在床側,陳炎龍沒好氣地將自己大力摔上床,床旁的人震動了下,「喂!」Blue不滿地出聲抗議。
凌晨接近四點,被這樣一折騰,兩人也了無睡意。
事情該如何處理?
十八歲的陳炎龍也無法去拿捏個準頭。
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事?這又是無法預測的,首先當務之急他要先找到他姐和胖子才行。今天跑得這麼倉皇,想也知道啥都沒帶在身上,就算想回桃園拿,現在風聲正緊,王老大可能在他們住處附近布了眼線。
「該死的胖子!」一想至此,陳炎龍不禁又火大起來,好不容易生活安穩點,竟捅出這樣的簍子。「喂!明天我要去買充電器。」他轉頭瞪著隔壁不順眼的痞子。
人生真奇妙,原以為一生都不會有交集的人,居然莫名奇妙地再遇上,還被搭救,而後又混在床上……
「你手機什麼牌?用我的試試?」
「囉唆!總之和你手機不同款。」
這年頭,借宿的比主人還凶。他欠他的啊?Blue翻眼瞪著自家天花板。
媽的!

**

翌日
早上九點,即使徹夜看韓劇看到四點才睡的忠叔,仍忠心耿耿地回到藍氏當鋪做愛心早餐,這是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
「快點!」陳炎龍用腳使勁踢隔壁的偽屍。
「急有啥用,通訊器材行差不多也要十一點才開。」Blue窩在棉被內裝死,夏天的冷氣最好睡,況且昨天累了一夜。
房間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顯然不想理他先去洗澡了。
Blue挪挪身體,下半身傳來一股陌生的感覺,後方穴口仍殘留被撐開的不適感。
驀地,他笑了。
若連他都有這樣的感覺,何況是那傢伙。昨夜,誰都沒討得了好。該還的,他一樣也沒少。誰叫他們尺寸一樣大,吃得苦頭也一多,想當初兩人剛看到對方的xx時,還不約而同驚訝了下。
「記得,要把手指伸進去清理乾淨,要不然容易拉肚子,你總不希望一邊找你姐一邊找廁所吧?」
「去死!」浴室傳來簡短的兩個字回應。
「阿堂,叫你朋友一起下來吃飯了。」廚房的忠叔在叫人了。
陳炎龍現在身上穿的是Blue的衣服,由裡到外都是,雖然曾對某人的騷包內褲款式有意見,不過聊勝於無。
「忠叔,早。」
Blue將手機開機,果然,xx電信公司該頒感謝狀給他的,一夜間,他為他們賺進不少簡訊費用。哼哼,裡面訊息內容多是問候他身體健康,關心他昨夜是否精盡人亡,要他有種上線,別當縮頭烏龜。
菜色還是一樣,爛糊糊的粥、醬瓜、麵筋、油條、青菜換了另一種。
陳炎龍從小只擔心沒食物吃,從不擔心食物不好吃,能吃飽就趕快吃飽,要不等一下就沒得吃,所以不管這位中年刀疤漢煮什麼他一律照單全收。
那吃相看得Blue都皺眉了,「吃慢點,沒人會跟你搶。」事實上他也懶得搶,這菜色都吃快要二十年了,不煩也膩了。
相對Blue的不贊同,這豪邁的大口吃、大口喝意外討了忠叔的歡心,畢竟Blue從小被週遭叔伯捧在手掌心橫著長大,嘴巴胃口都被養刁了,怎麼會有這樣討人喜歡的吃相?
「查甫仔就是要這樣!」忠叔忘情地用台語稱讚,緬懷起過去闖蕩江湖的時光,情不自禁再幫忙將吃空的碗盛上粥。
陳炎龍接過盛好的粥埋頭繼續吃,沒說聲謝。
難得的,早餐桌上的菜被一掃而空,忠叔心懷大慰,一股被人重視的感覺油然而起,就像阿堂被他爸托付給他照顧時。
「阿堂要是像你這麼乖就好了。」美好的晨間時光在陳炎龍三碗粥下肚後,忠叔作了以下的註解。
……Blue臉上三條線,夾菜的手停在半空中,一早他招誰惹誰了,不過就少吃人家兩碗粥。
也太衰了。
嗶嗶!忽然手機傳來訊息鈴聲。
陳炎龍立即將手機抄在手上,上面顯示您有一則新訊息,他急急按下文字內容。
訊息如下:阿龍,這件事我和你姐夫能解決的,別擔心。待我們找到一個安全場所安頓下來,我會跟你聯絡。
忽然,手機電池發出最後的慘嗶聲。
沒電了。
電量格咻地消失,他立即用Blue的手機撥給老姐,還是沒接。
可惡──!

TOP

[發帖際遇]: 樓怜英雄救美, 獲得現金9Ds幣.


第五章

兩人門前,忠叔還要Blue常帶阿龍來玩。
是的,因為三碗公的粥下肚,忠叔已經進而稱呼自家少爺帶回來的友叫『阿龍』了。
Blue一整個無言……
西門町獅子林
「往左,那邊有通訊器材行。」
「等一下。」
陳焱龍趿著藍白拖,走向店名招牌印著『青蛙下蛋。』的店家。
「台北真怪,好好的珍珠奶茶不叫,取什麼青蛙下蛋。」真噁心,誰想吃下那取名叫做一堆未孵化成蝌蚪的卵。
其他的顧客一聽,臉上三條線,購買的慾望降低不少,有的甚至改換成泡沫綠茶就好。
店家的老闆臉上即使不滿也不敢表現出來,因為對方看起來就像混混,不過人家也是照規矩排隊,他也不能說什麼。
終於輪混混了,老闆忍氣沒膽向混混宣戰。
「一杯珍珠奶茶。」
陳焱龍摸著口袋,才發現身上的衣物都是別人的,裡面的錢和藥……嘖!他瞪向後面。「喂,付錢。」
Blue當然假裝不知道,伸手往後面口袋抽出皮夾付錢。
終於請走煞星,老闆鬆了一口氣。
「關於你姐的去處,你心裡有沒有個底?」兩個男人邊走邊討論。
「若有底的話我現在還會站在這?」白癡。那一臉不屑,看得Blue老大不爽。陳焱龍將最愛的QQ珍珠往上吸,濃郁的奶茶相佐,咬下去珍珠有黑糖的甜味,真不愧是台灣名揚海外的特產。
「一般人能躲的地方沒幾處,要從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很難,除非身上帶夠錢。否則藏匿過程中,能不麻煩的不是朋友就是親人。」這也就是警方常下手的地緣性,今天他們會想到,王老大也當然也會想到。
「不會住我老家那邊,因為我老媽不可能收留他們,她自身都難保了。」
自身難保?Blue露出疑問的眼神。
陳焱龍也不覺得這有人好隱瞞的,反正他們這樣的故事報紙每天都在報,已經沒有什麼稀奇了。
「很簡單,因為我老子很早就過世了,我老媽沒多久就跟了另一個男人,想說能不能有避風港。只可惜,她再嫁的混帳不僅好吃懶做,喝酒還會打老婆練身體,想到時,順便連老婆帶來的一對拖油瓶一起打。」
「等到我老姐國中長得美麗又漂亮的時候,幼小的拖油瓶就有了其他功能。所以怎麼樣我姐都不可能回我老家去。」
「胖子那邊還有點可能,不過他家的人並不歡迎一個介入人家家婚姻的第三者來,所以不可能會跟一起收容我姐。」陳焱龍聳聳肩,再吸一口珍珠奶茶。
「嗯……這樣果然很難找人。所以沒有可能的去處了?」Blue沒對這條惡龍的身世表示同情,江湖加減混久了,看得也多了,基本上惡龍這樣已經算幸運了。
窯子裡每天不乏許多不人道的交易發生,多少人甚至在年老色衰前都無法逃離那個暗窟。
回想起過去,陳焱龍的心情不免煩躁起來。
「為何還學不乖?女人真笨。那胖子有什麼好!這天大的事情真能她說句別擔心就能解決?太天真了。」,跟她親生母親一樣蠢,把個爛男人當作寶。
別說十八歲的陳焱龍無法理解女人,二十七歲的Blue也一樣不明白驚鴻一瞥的漂亮西施怎麼會看上那位不起眼的檳榔攤老闆。
西門町獅子林是有名的手機商圈,隨機挑間通訊行,兩人走進去。
「請問需要什麼嗎?」門市小姐面露甜美的笑容問進門的顧客,不過一看到一臉凶神樣的惡龍就不禁小心翼翼起來,裡面許多新穎款式的昂貴手機經常是歹徒喜歡下手的目標之一。
雖然這個凶神長得很好看,但是還是要小心點,門市小姐偷覷凶神顧客體型勻稱的好身材。腿很長……代表萬一手機被搶了跑得也很快。
「有這個牌子的充電器嗎?」Blue問。
門市小姐接過手機,確認廠牌和型號。
陳焱龍欣賞呈列櫃內許多新款手機,他是N牌的愛好者,看了五百萬畫素、支援2.5倍數位變焦的某型號手機,不禁心癢癢。
「使用這個充電器就可以,一共是五百元。」門市小姐說。
「小姐,拿這個手機給我看。」陳焱龍將珍珠奶茶放在玻璃櫃上。
Blue有不妙的預感,他趕緊從皮夾抽出錢付帳,但已經來不及了,另一位門市小姐已經將手機從玻璃呈列櫃中拿出。
新款的手機輕薄,設計符合人性,單手把玩,各個功能鍵輕易上手,怎麼看怎麼美。
「還要這個手機。小姐,一起結帳。」陳焱龍轉頭看著冤大頭壞笑,拿著新手機晃啊晃。「喂,你不會小氣這一點錢吧?」
Blue氣結。
不該進來通訊行的,他應該拿錢叫惡龍自己去買就好,但是千金難買早知道,他怎麼會忘了這小子的劣根性?Blue再痞、再滑溜,但要他在公眾場承認自己小氣,不如叫他拿幾塊豆腐迭一迭撞牆自殺算了。
「充電器不用了,真接將SIM卡放在新的手機。」
……這混小子!這筆帳他記住的。
確定這看起來痞痞的顧客才是付錢的大戶,門市小姐小心地維持笑容:「目前這款手機定價是一萬九千二百元,請問要刷卡還是付現?」
不過有人就是可以再更分一點,頻頻挑戰脆弱的理智之繩,閃亮亮無刮痕的液晶視窗,當然需好好保護,陳焱龍問:「我記得這手機不是有專用的螢幕保護貼?」
「有有,還有貼身透明的水晶殼。」門市小姐不不迭地回答。
「好,那一起買。」陳焱龍轉頭再看後面的付款人。「喂!」
啪!理智斷線了。
「沒問題,我對自己的女人一向很大方。」Blue咬牙道。
整個通訊行突然變安靜。
「那再買個原廠電池好了,免得經常要充電。」陳焱龍當然是可以再過份一點也不會愧疚的人,後面再加個詢問句氣死人。「嗯?老公」
沒……沒想到這一臉凶神惡煞樣的人居然是個同志!而且還是個被包養的同志!?
「刷卡。」……Blue五官幾乎糾結在一起,險險就內傷不治,是男人早晚會被無聊的自尊害死。
「啊……是。」門市小姐慌張地接過卡。
「啊,老公,還要藍芽耳機。」多叫幾句老公就得手兩萬多手機,比還要上網打字騙凱子出來下手簡單得多了,陳焱龍叫得盡興。
Blue吐血,是好漢就要打落門牙和血吞,這是忠叔從小耳提面命,查甫仔流血不流目屎,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白金卡往刷卡機一刷,順利得到信用卡公司授權,一張紙緩緩吐出,門市小姐撕下簽帳單,遞給這位疼老婆的大方同志老公。
「請在這裡簽名。」門市小姐眼尾餘光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下這對外觀一凶一痞的同志情侶。
這年頭,同志也多樣化了……
Blue接過原子筆,正確認簽名買單時,通訊行的玻璃門被推開,又來了新的顧客,就在他提筆在帳單上落下『藍堂』兩個大字,某人的同志老婆忽然拿著新入荷的通訊裝備拔腿就跑,沒良心得更徹底。
變故迅雷及掩耳,通訊行所有的人都呆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媽的!Blue甩下原子筆快步追出,連拿回簽帳單的時間都沒有,只見那條黑心龍已在另一頭處對他挑釁地翻眼吐舌頭。
「謝謝老公。陳焱龍得意地揚揚手上的手機,肆無忌憚的大笑。」
Blue原本想追,但跨出去的腳又停下,最終還是放棄。
「先生,您的信用卡和發票還沒有拿──」門市小姐遲疑地捧著信用卡和發票從通訊行追出。
接過發票和信用卡,Blue心裡這一整個嘔……
發票上面金額兩萬零六百七十九元,他記下了。別讓他有機會討回這筆帳,否則他一定以十天計息一次,每期利息八分,狠狠地剝下一層龍皮。
無法掩飾內心的悵然,似乎有點解脫,但又不甘心,百味雜陳,雖說有一點點厭倦孤家寡人,可他還不想被套牢呀……尤其對方還是個沒心肝的騙子,可是他就是氣不來。
虧他還老是叫忠叔要小心詐騙電話,現在被騙的是誰?簡簡單單的就在通訊行被拐了兩萬多。
媽的!下次別讓他碰到──!

**

十分鐘後
「歡迎光臨麥x勞──!」齊聲一致的嘹喨迎賓語,熱情有力。
繞來拐去,Blue還是到了熟人處。
可惜他沒從威廉身上得到多大的安慰。
「這樣說來,三年後再見面,你還是又被拐了?」熟知最初內情的威廉做最後註解。「兩萬多的手機當夜渡費也太昂貴了,那可我一個月的薪水啊。」
『Blue鬥惡龍』這故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真正的內幕,裡面只有六成是事實,其他四成多是Blue大爺選擇性失憶故意跳過對他不利的橋段。
「少來,你家賣漢堡的還缺你出來工作嗎?明明是你每天要出來櫃檯賣笑的。」好故意繃緊張老頭的神經,每天讓他戰戰兢兢的,隨時擔會出現一個比他更年輕、更有體力的敵手。
「幹嘛這樣說?虧我下班時間還陪你坐在這裡閒聊一些沒營養的。」威廉桃花眼不滿地一橫。
「媽的,你還是人嗎?你的好麻吉剛被詐走兩萬多元,連人都給跑了,你不安慰他,還這樣說?我真同情那張老頭,居然能跟你這沒良心的人在一起這麼久!」Blue更是大大的不滿,什麼叫做沒營養!
雖說他做人失敗,但是他和威廉交情不比一般,他應該知道他心情的。
「怎麼安慰?要是我更沒良心一點,早將你的消息爆到聊天室去了。」幸好來的地方是這裡,他和惡龍那小子重逢的事情現在聊天室正鬧得沸沸揚揚的,大家恨不得能有更進一步的消息。「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今天走路姿勢怪怪的。」哼哼。
「……喂,今天可樂的冰塊怎麼這麼少?」Blue裝死
媽的,威廉眼睛還真利。為怕此地無銀三百兩,Blue還故意搖搖杯子證明。
威廉去櫃檯再幫Blue買一杯大可,拜託上班中的同事冰塊多裝些。「這樣朋友夠意思了吧!」給那痞子裝死一次,算日行一善。
在茫茫網海中,同志很容易成為歹徒下手的目標,一般多吃定同志吃虧不敢向外張揚,年紀輕輕的惡龍看準了這點,在網咖使用不同電腦的IP和暱稱進入聊天室,尋找下手目標。
在聊天室逐漸有受害的聲音傳出時,Blue私下緝兇,因此和惡龍結下樑子。
「這樣想想,當初惡龍那小鬼也算是你第一個男人啊!」根據威廉所知,目前也是Blue後面貞操的最後一個,姑且不論前面那截孽根有多閱人無數。
不防威廉作出這樣的結論,正在喝可樂的Blue噗地噴出,可觀的褐色水柱噴出一公尺遠,週遭其他顧客驚叫。
「你……你想害死我啊──居然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種噁心的話!」媽的!他壓根不該來找威廉的。
張國毅臉色鐵青,在災害發生後的三分鐘內,迅速拿拖把抹布來到事故現場。
聊天室眾網友群中,他對這個痞子意見最多,三不五時在上班時間來找威廉,講話就講話,肢體動作大也就算了,還會手來腳去,在他看來就是有意圖吃他家那口子豆腐的嫌疑。
張國毅臉部肌肉扭曲,握住拖把木柄的手爆出青筋。況且,這痞子真還真的不錯,除了天生氣質稍差外,身材好,據說用過的都說久。可恨……
男人,不怕短,只怕不夠久。
為什麼他會是台灣那六成一中的人!(嗚嗚……)
威廉對自家戶長親自拿拖把上陣,也懂得收斂,堪稱禍水的桃花眼歉意地微瞟,馬上安撫了戶長不平衡的心,拖完地自動消失。
張老頭,你真的太不幸了,這麼容易就被搞定。Blue為此頗感不齒,就像忠叔小時候常跟他說的,查甫郎要有魄力啊。
不過他心中的OS顯然瞞不過威廉。
「嗯哼!」他警告她輕哼。
「我又沒說什麼。」Blue打死不認。
是嗎?威廉桃花眼如是說,橫視Blue,眼底彷彿有他應該知道而他卻不知道的秘密。
「別這樣看我。」威廉這一不回話,倒是使得痞子不安了。
「你又知道我怎麼看你?」欲加之罪。
「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和張老頭在一起這麼久。」尤其在張老頭被吃得死死的情況下,不過顯得張老頭本人一點都不反對這樣的相處方式。
確認話題中的張先生已經走出視線之外,威廉語出驚人。
「比你更意外的人是我,連我都無法想像會和一個人固定下來。年輕時想要的物慾和性慾都很容易在衝動下滿足,可是能維持多久?」
「是不能維持多久,不過至少找個持久一點的。」張老頭的『不堅持』是聊天室公開的秘密,不過沒人會白目到去本人面前吐槽。以威廉過優的條件,任誰和他交往,都得承受極大的不安全感。
「我們至今會在一起的理由很簡單。」不待Blue再問,威廉微妙地停下。
別賣關子了,Blue不耐的瞪眼。
「珍惜。」威廉嘴唇微彎,白齒閃現。「接受外面的誘惑很容易,可是要挽回在乎你的人就很難,我不願意失去他好的地方。」
而且,要換一個新的重新開始也很麻煩,要經過一必須的冗長試用期。
「張老頭身上有什麼好地方?」
「他好的地方說出來對你們來說沒什麼,可是我卻吃他這套,至少在他二十七歲前的人生還沒經歷過。」
「你早晚會明白的,或許……現在的你應該也明白了。」威廉意有所指地笑著。「別掙扎太久,有些事抵抗只是徒勞浪費力氣。」
對威廉的暗示,Blue繼續埋頭喝可樂裝死。
過了一個三年,才又遇到那小子,在不刻意尋找下,兩人再見面的機會是何時?

第六章

陳焱龍又回到了熟悉的老家,也就是網咖。
只可惜臨時坐落在台北的家一小時上網要三十元,,除了提供簡單的淋浴設備,其他乏善可陳,唯一可取的是泡麵裡面有加蛋。
「吃了三天泡麵真膩啊。」隔壁的人手上提著剛買回來的外食。
「是啊。」
半夜在網咖的人,多半打線上遊戲或上聊大室打屁,陳焱龍屬於有不軌企圖的後者。他現在正在色情聊天室釣凱子魚。
你第一次來嗎?幾歲?
對啊,第一次來。十八。陳焱龍同樣使用密語回應。
好年輕。
「要不要吃檳榔?」隔壁的人遞來檳榔。
陳焱龍接過,禮尚往來遞了支香煙過去交流,香煙與檳榔巧妙地打破陌生的蕃籬,建立只屬於查甫郎知道的情誼。
嚼碎植物的纖維,混合檳榔紅灰的味道蔓延整個口腔,媽的……這鬼玩意還是這麼難吃……但是身為查甫仔就要忍住。
太陽穴兩旁滲出薄薄的汗珠,凶眉緊皺,忍…忍忍……陳焱龍終於撐不住了,偷偷趁隔壁低頭吃魯肉飯時,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檳榔吐在免洗塑膠杯內。
要電愛嗎?那人又問。
用電話做哪有什麼意思?出來面對面做才舒服。陳焱龍勉強單手打字回應,快手拿起桌上的珍珠奶茶,猛力灌下。電愛,出來後看要電哪裡,老子一定電得你哇哇叫。
整整灌下大半杯,口腔的味道才終於消散些。
褲子口袋傳來震動,他伸往後抽出某個痞子饋贈的新手機。
「喂,是我。」
「小飛?」
「不錯,還認得出我的聲音嘛!」手機那端的聲音笑著損他。
陳焱龍哼哼兩聲。
「阿龍,發生這麼大的事,也不打電話我,也太見外了。」
「你的消息未免太慢了,槍戰到現在都過了一個多星期,現在才打電話來,怎麼出來跟人家混?」
「說得也是,我真是越混越回去了。你說,我該怎麼賠罪才好?」
「我的人也不貪心,送我個兩三顆十字架來也就不怪罪你了。」兩人隔空打嘴炮,誰也不先觸及這通電話後面的核心。
「只要兩三顆?這還不簡單,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差兄弟送過去。」
「我老姐沒跟我在一起。」小飛敢送,他還沒那個膽子收,因為小飛的後面正是王老大。
「這太讓我傷心了,以我們的交情,你認為我打這通電話是為了來套你話?我是這種人嗎?」
陳焱龍不回應,在這個敏感的時機,多說什麼都容易橫生枝節。
兩人國中同一班,同學不同掛,小飛國二時被幫派吸收,每天晚上泡在PUB找輟學的小美眉擴充賣藥族群;他選擇單槍匹馬一人詐騙,學區地緣接近,放學時小飛回家都會經過檳榔攤。
他還記得小飛那賊眼都會往他老姐身上瞟,妄想吃天鵝肉。
雖說他和小飛一樣都出來混的,但方向不同。
「根據我的人說,他們在中壢有看到俐姐。」
「是嗎?」中壢?陳焱龍思索話中的可能性,老姐和胖子為什麼會去中壢,就他所知,那邊化並沒有熟人。
「可見你真的不知道俐姐的下落。」小飛間接得到了證實。「你不問在哪邊看到的?」
那哥哥來一點特別的可以嗎?我會多給你一點零用錢。密語又敲了。
媽的!這時候還來吵,陳焱龍用嘴形罵。
「別賣關子了,有屁快放。」
「是奪標PUB。」
「──不可能!?」陳焱龍失聲低吼。奪標PUB,條子每隔三兩天必臨檢的地方,裡面龍蛇混雜,嗑藥、搖頭派對、性交轟趴,槍響更是每天少不了的伴奏聲,可說是毒蟲的大本營。他老姐向來不去PUB夜店這種玩意,怎麼可能會去那種地方!
這中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而且一定跟那死胖子脫不了關係,媽的!陳焱龍連五字以上的本土、外省國罵,都飆出口了。
「我那小弟看過俐姐幾次,一眼就認出來了。中壢,怎麼說都還是桃竹苗一帶,也算王老大的地盤,胖子詐賭的事情還沒告一段落,道上的規矩你也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去賣藥的。」
你怎麼都不說話了?凱子魚用密語問。
怎麼特別?我怕痛。陳焱龍打字回道,腦筋快速急轉,他需要一筆錢移動,這幾天詐來的錢早花光了。
「謝了,小飛,我欠你一次。」
「你沒欠我,我欠的是俐姐。」
年少的記憶充斥著檳榔攤西施姐姐短裙下的肉色雙腿,放學時經過檳榔攤,俐姐知道他是阿龍的同學,常拿一些食物要他帶回去和外公一起吃。他老子在蹲苦牢,他老母也跑了,扶養他的是年紀已經七十好幾連抓隻雞都有問題的年邁外公,這食物來源的提供自然很珍貴。
……
原以為對話應該告一段落,陳焱龍拿著手機要說掰也不是,不說掰也不是,小飛在那頭忽然久久就是不出聲,但也沒掛上電話。
「喂?」但人家報了這個消息總不能跟對方說老子很忙,忙著要詐錢。
「阿龍,那胖子到底有什麼好?」小飛真的真的搞不懂。
搞不懂的何只是他,桃園交流道下的檳榔攤之花,邊緣一帶的道上兄弟哪個沒藉著買檳榔試圖搭訕過?許多大尾兄弟捧著銀子追俐姐都沒成功,他們也搞不清楚,那路邊隨便抓就一把的平凡胖子到底有什麼好?
胖子的詐賭不過成了一個可借找碴的梗,讓追不到俐姐的兄弟可以順便電電那胖子。以至於這幾天桃竹苗一帶簡直鬧翻了,天羅地網的搜找,連胖子的老家都布了樁。
「你問我我問誰!再見,有消息再連絡。」陳焱龍沒好氣的回答,按下結束通話鍵,他要知道才有鬼。
哥哥可以給你零用錢。凱子魚以為他在考慮。
我沒和男生在一起過,何況我不是出來援的……老子是出來詐騙的,陳焱龍在心裡OS。
我不是這意思,只要你願意多配合一點,這個零用錢只是哥哥的心意,沒和男生在一起過沒關係,我一定會讓你很舒服的。你別怕。凱子魚見好像有說動機會,連忙打字回道。
那要約在哪裡見面?是啊,老子也會讓你好舒服的,一定打得滾在地上叫媽媽。陳焱龍咧嘴狠笑。
「臨檢,大家身份證拿出來!」
陳焱龍專心釣魚,連警察什麼時走進來都沒發現,待驚覺時,他想移動滑鼠關掉視窗已經來不及了。
「那個──喂!就是你,不要動,手離開!」
媽的!不會真這麼倒霉吧!?
同一個城市的兩端,Blue每天生活固定不變的是──上網和忠叔的愛心早餐。而經常固定會變的,是上床的伴侶。
受到不實傳言的影響,他上床品質也略微受到影響,當一個1號男人興致勃勃時頻頻被問道:「Blue,快告訴我你當0號的感覺」時,能軟的地方都軟掉了,提槍上陣的興致全沒了。
Blue開始在考慮要不要換個地方物色對象了。
移動滑鼠,按右鍵,數年來熟悉黑色首頁在電腦螢幕展開,千逃萬躲還是被長久以來的習慣制約,手指還是又點開了1x0聊天室的首頁。
*Blue進來了,大家向他打聲招呼喔!**
『Blue,開這網址。』阿健貼上一串網址。
『這網址是什麼?』Blue移動滑鼠,將貼上去的網址反白複製,這幾天被眾人放炮的跡象總算輕緩些。
將網址貼在視窗上面的網址列,打開視窗,注目一看,Blue的髒話馬上飆出來。
『是你才有這麼大規模,要不一般聊天室下注大家都嘛線上統計就算了。』阿健打字損道。
『這麼說老子還要感謝你們給我這麼大的面子?』Blue兩旁太陽穴青筋隱隱浮現。
『程式是Kai寫的,方便大家下注。』小志用粉紅色的字體說。
視窗網頁上不僅提供大家下注,還顯示目前投票狀況,賭盤賠率。
下注主題是:Blue何告別單身生活?
下注主題下面還有小小的紅字:要參加三溫暖比大會陸續接受報名中,請在此網頁進行登記,待確定人數後,再依參加人數公告舉行的地點。
限情侶檔參加報名。
賭Blue告別單身生活時間越短的,賠率越高。當Blue結束單身生活時,也就是比大盛會即將開鑼的時刻。
『Blue,不好意思,身為聊天室的一份子,當然要為大家盡一份心力。』Kai句尾還放了個愧疚的圖示。
『你不好意思才有鬼!』Blue打字罵道。
有賭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的,有的甚至賭十年!媽的,他要真再打十年光棍,他馬上在藍家歷代祖先牌位前夜夜誦經懺悔,長跪不起,到時連聊天室也不用去混了。
情人要抓還不一把,是他自己不要而已。
『我賭一個月,比大盛會必能舉行。』威廉綠色的字體隨後閃現。
賭盤網頁上,押一個月的只有一個人,就是威廉,賭注金額是一萬,一萬的一半金額是張國毅提供,其中原因威廉當然知道,張店長先生巴不得Blue趕快被套牢,免得三不五時就來找他。
最為難的是小志,若三溫暖比大盛會一旦舉辦,他就要去自曝其短了……
『先說喔,不可以抓人頂替喔。』阿管打字道。
『媽的,我是那種人嗎?死阿管,我還沒找你算大嘴巴的帳。』一個月,威廉哪來根據,連他本人都不認為自己一個月內會告別單身生活。
威廉在自家VAIO筆記型電腦螢幕前端笑。
『Blue,帶你那口子到我餐廳來吃飯,好讓大家看看,我請客。』阿健後面加上但書:『酒不包括』
大家非常期待看到年輕台客牌的Blue。
『我要強調,他不是我那口子。』Blue不爽的打字道,這句話他不知道澄清幾百次了,成為他最近最常打的一串字。
但結果還是一樣,沒人理他。畢竟阿管第一手直擊快訊證明了一切,Blue破天荒被上了,既然舊情人再相逢,修成正果是遲早的事,這就是結論。
Blue打字再強調:『我就說了,我跟他沒聯絡,以後也不會聯絡。』
但事實證明了,人不能鐵齒。再見面的時間沒有太久,通訊行一別,不用再一個三年,也不用十天,那條孽龍因為網路援交的罪名在警察局喝茶。
「阿堂,有電話找你。是阿龍」忠叔說。

**

警察局的擺設依舊乏善可陳,陳焱龍生平在警局內撒了第一泡尿作尿液檢體。
網咖視窗上的字成了完美的呈堂證供,想賴都賴不掉。
今天警察要求驗尿當然無理,但若條子今天有心找你麻煩,一般善良老百姓也沒辦法。
錄了口供,在警察的誘導下刪刪減減寫了筆錄,又捺指紋又拍照的,還要等到天亮移送到地檢署,重點他媽的他一毛錢都還沒得手,還要煩惱交保的問題。
也幸好台北的警察沒有將他和之前在桃園發生的槍戰聯想在一起。
他老姐和胖子目前聯絡不到人,誰能來保他出去?加上他認識的也都是在道上混的狐朋狗友,在發生胖子這件事,願意出面保的人數一數更是沒半個。
「我可以打電話找朋友來嗎?」陳焱龍指指電話。
警察這類社會邊緣混混也看多了,每個人背景大同小異,多是家庭欠溫暖,要找保人實屬困難。
警察點點頭,答應讓他使用電話。陳焱龍按了查號台三個數字鍵。「我要查藍氏當鋪的電話號碼。」
媽的,保佑那當鋪有登記號碼──
感覺過了許久,查號台小姐發出美妙的天賴:
有的,請稍等。電話是02-xxxxxxxx
陳焱龍拿筆抄下,再用電話撥出,心裡百味雜陳,沒想一這節骨眼,他能找的居然是那痞子。
忠叔略帶台語的口音腔調接起電話:「喂?」
「忠叔,是我阿龍,我要找阿堂。」講那痞子名字時,陳焱龍舌頭尷尬地幾乎打結。
那痞子會來嗎?

TOP

第七章

第二次被這痞子搭救。
「兩萬零六百七十九元,每期利息八分,十天計息一次,利息一千六百五十五元,你現在總共欠我兩萬兩千三百三十四元。」
「你家當鋪還有在營業嗎?那執照不是掛在牆上展示的?」穿藍白拖的某人耍賴。
聽到『當鋪』二字,正在開車的計程車司機心驚膽跳。
後座的兩位乘客語不驚人死不休,讓行駛中的小黃不時抖出快速車道中線。
「有執照就代表有營業,是誰拿了手機就跑?錢還來。」
「你不是說我是你老婆?送老婆一隻手機有什麼關係?你沒那麼小氣吧?」陳焱龍看某人腕上的手錶,雖不太知道那是什麼牌子,不過看著表面上指針處鑲的3、6、9、12那四顆亮晶晶的鑽石,好歹也值個二三十萬。
原來後面的乘客不僅是道上的兄弟,且還是同志──!計程車握住方向盤又忍不住抖了一下,造成後座乘客傾斜,倒在那位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的男子身上。
陳焱龍索性就這樣倒著不起,賴躺在Blue身上,管他計程車扭抖得多利害。
嗯……痞子身上還挺好聞的,真令人意外。
「沒想到你會笨到援交被抓到。」Blue側頭橫了靠在他肩上的某人一眼,說不出心中的滋味。
「就說倒霉啊,當時因為發生一些事,我一時分心沒注意到警察網咖臨檢──所以就這樣了。」陳焱龍手一攤,一副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啊。「不過我沒想到你這麼愛我,居然真的來保我。」
援交!計程車又不濟地抖了一下,將陳焱龍原本要起身的身軀又晃回原處,運將怎麼都沒想到在地檢署前面載到的乘客竟因為援交被抓。
「運將,車開穩一點。」Blue心中連三歎,人算不如天算,以前可以三年見不到半次面,為什麼現在搞得想不見到面都不行。
緣分的惡運也未免太強了,他還沒心理準備告別單身啊……
「是……是是!計程車司機連聲音都抖了。」
計程車在近高速公路交流道下左轉,藍氏當鋪四個大字的扛棒出現,陳焱龍不禁生出一種陌生的熟悉感,這種感覺是他從不曾感受過的。
小黃一在門口停車,忠叔就推開門走出來迎接。
Blue拿車錢給司機,陳焱龍先行下車。
「忠叔」這次他沒有再屌屌地站著三七步,而是規規矩矩地對這位長者點頭打招呼。
不過忠叔不是一個人,他隔壁站了一個清秀的男子,剪著俐落的三分頭,像是當兵的人。
「阿文,你來找忠叔?」Blue說。
「嗯,我媽作了珍珠丸,要我拿過來。」阿文手端著盤子。
「阿文吃飯沒?」此時忠叔的光頭看起來親切得發亮,一點都不刺眼,連臉上的刀疤都可愛了起來。
「還沒。」陳焱龍實話實說,在警局待了一夜,哪能吃到什麼東西。
「來來來,一起吃,人多熱鬧,阿文你也一起來,我炒個青菜,中午大家一起吃。」忠叔熱絡的說。
三個男子跟在忠叔後頭,沒有反對忠叔的提議。
「忠叔,那麻煩你了。」阿文微笑地說,將手上的盤子放在餐桌,一起坐在忠叔旁的椅子幫忙揀菜。
「你沒告訴忠叔你去保我?」趁沒有其他人在場時,陳焱龍悄聲說。
「有告訴他的話,你現在吃的就是豬腳麵線了。」Blue橫他一眼。
陳焱龍喔了一聲,沒做表示,只酷酷的坐在圓形飯桌前。
「吃吧。」Blue指著飯桌上阿文貢獻的珍珠丸子。
「阿龍,你先吃,查甫仔不要餓肚子,對發育不好。」忠叔將阿文揀好的空心菜放進空的塑膠籃。
「好。」陳焱龍也不懂推托客氣那套,直接拿起來吃,新鮮的內餡裡著剛蒸好糯米,咬下去滿是肉汁的鮮味。
Blue起身去冰箱拿出幾瓶啤酒放在桌上。「阿文,要喝自己來,別客氣。」
事實上阿文也不會客氣,這裡簡直等於是他第二個家,升國中後,忠叔的電腦有六成都是他教的,幫忠叔租漫畫和燒片子也都是他在服其勞。
不一會,阿文端來一大盤的炒空心,菜今天多虧有阿文的幫忙,所以炒出來的空心菜是鮮綠色的,不是Blue吃過的深黑爛綠色,看起來清脆可口。
四個大男人動筷夾菜,配上鄰居貢獻的珍珠丸子。
「阿龍,你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有沒有找到你姐姐?」忠叔大口喝酒,大口吃珍珠丸子。
「……沒有,沒有找到她,但是有她的消息了。」
「就好,親人團聚最重要。有麻煩可以跟忠叔說,你阿堂帶回來的朋友,也就是自己人,別跟忠叔客氣。」古早混江湖的義氣和熱血,還留在這已屆不惑之年的大叔上。
是的,忠叔。要是有一天你被賣了還會傻傻的幫人家數錢,時代真的不一樣了,現在的毒品都可以藏在肛門裡頭夾毒進來闖關,不是槍桿來、刀子去的年代。其他三個男人圍著圓桌埋頭繼續吃飯。
這應該就是俗稱類似家庭的溫暖吧?陳焱龍無法界定,感覺有點詭異又陌生,但是心又暖暖的,他用腳踢著低頭猛喝酒的痞子。
幹嘛?Blue用眼睛說。
其實陳焱龍也沒想幹嘛,只是看這痞子一臉事不關己的喝著啤酒就是很想用腳踢踢、鬧鬧罷了。
人字拖踢回去。
藍白拖再踢過來。
礙於忠叔在場,Blue用眼睛警告。
裝作沒看到,藍白拖這次用踩的。
媽的,Blue舉腳正要回擊時,忽然感覺褲管被抓開,某人朝他吐舌頭,用腳指又賞了他一記螃蟹夾,Blue沒有做出回擊。
無法無天的腳從飯桌下往前伸,停佇的地方讓他口中的珍珠丸差點噎在喉嚨,他連忙搶過啤酒大灌一口。
「阿堂,慢慢吃,平時看你吃東西也沒急成這樣,沒人跟你搶。」忠叔皺眉說,一旁杯子空了,阿文就把啤酒再斟上。
胯間的五根腳指沒有撒離,陳焱龍夾筷子吃下炒空心菜,若無其事的用腳宣戰,腳指撩撥地輕按、點、壓、揉,刺激某人脆弱的男性器官。
來就來,誰怕誰!Blue甩下腳上人字拖回腳迎擊。
飯桌下腳來腳去,成了慾望前哨戰,交會的眼神彼此都告訴對方,等一下你就該死。
現在就等桌上的珍珠丸和炒空心菜一掃而空,戰場就將轉往他處。
隔壁家的阿文很夠意思,不枉他小時候拿波特多給他吃,在最後一塊空心菜梗消失在心叔口中時,主動站起來說要清洗碗盤。
Blue這當主人一點也沒有感羞愧,率先站起,將碗盤留給客人清洗。
「忠叔,我和阿龍先回房間。」
陳焱龍不畏戰地跟著站起。
「我想到要怎麼還你錢了。」推開Blue房門,兩人進入房內,陳焱龍忽然說話了。
「唔……你──!」Blue還想笑虧他良心發現,忽然肚子遭受擊頭重擊,他腰一彎。他太大意了,這條惡龍怎麼可能這麼乖!腹部一陣劇痛,使得Blue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既然你是付錢的父爺,那你就躺著讓我來就好了。」還沒等他向前仆倒,陳焱龍再伸手一推,將Blue整個身軀往床方向倒去。
Blue後腦勺咚地往高級床墊一摔。
他掙扎地想起身,但受創的腹部一時間無法使力,這一頓,己被惡質的某人佔盡先機,下身接著一涼,覆體的衣物被剝除。
但更意想不到的是在後頭。
「我先還你利息。」陳焱龍森森白牙咧得像頭大白鯊,笑得不懷好意。

**

「阿堂,我和忠叔要騎機車出去買東西,你們有沒有要吃什麼?」樓下的阿文喊聲道。
「幫我買一杯大杯的珍珠奶茶。」陳焱龍趁空檔中抬起頭問債權人。「你想喝什麼?」
「喝什麼都隨便!」他現在哪想喝什麼鬼東西,欲根脫離口腔的溫暖裡覆,不耐地移動下半身,無言地抗議中間不人道的停頓。
早知道被打一拳就能有這樣極樂的待遇,他早答應了。
「阿堂說再一杯珍珠奶茶就好。」陳焱龍用拇指在淌出欲液的龜頭前端打轉,五指下移利用欲液的潤滑上下捋動柱體外那層嫩皮。
「一切正常喔?」樓下的阿文再問。
「少糖多冰。」陳焱龍再回喊道。
聽到樓下關門的聲音,兩人判斷阿文和忠叔已經出門。
干擾的因素排除,握在手中的欲根再度重回溫暖的口腔,舌尖停留在龜頭上打滑旋轉,下移至溝槽,用舌尖描繪性器的形狀,讓原本難以抑制的亢奮更加升高,怎麼也沒想到接下來的事情的發展會是如此,這利息的償付方式竟是如此美妙。
「爽的話,就可以嗯嗯啊啊的叫,我一點都不反對。」陳焱龍在移動角度中抽空說話,頭隨即被急切地壓回。
每一寸被吸吮過的地方,宛如被點燃了汽油般,是如此的灼熱難耐,在極致的幻想中,打死Blue都想像不到這條惡龍會主動幫他口交。
「那……你就要能讓我叫出來啊……」就是因為知道不可能發生,所以慾望竄燒得更加肆無忌憚,下腹狂暴的熱流積聚在柱體前端,打從有記憶以來,他從不曾如此興奮過。
挑逗的言語交鋒,以兩人的個性,其中一人揮著紅布,另一人隨即受激地迎上,沒有人會退讓。
巨大的欲根一寸一寸地被噬入口腔,在抵至喉嚨盡頭時,Blue等待著,惡龍沒有讓他失望,利用咽喉的收縮將整個性器含至底。
「啊啊啊……──!」這個利息太厚重了!Blue仰首呻吟出聲。
龜頭處被蠕動的咽喉緊絞,欲根又被口腔的吸力吮緊,再加上滾動的舌頭,等他爽完再來拷問這條色龍為何才十八歲就身經百戰,技術樣樣俱全。
太……太……舒服了!
腦中所有的理智都在這樣高超的技術下移除,Blue呼吸變得急促,眼睛暈然地輕瞇,陳焱龍眼觀察痞子的表情,手偷揄偷移向某人上次拿潤滑液的地方。
Blue忘我地享受債務人良心發現的色情服務,一點也沒發覺。
將口腔從性器上移開,舔吻一路往下沿到下方囊袋,舌尖停留在囊袋與肉穴間的嫩肉。這時,某條色龍將他翻身以便舔吮,感官在興致高昂的時候,Blue當然沒有反對。
直到肉穴入口受到不正當的強力壓迫,所有情慾的迷霧忽然消散,他大驚想扭身,但後方的性器已經在潤滑液的助力下順利頂進尖端。
就他人生曾發生的有限兩夜經驗,他知道若不放鬆,吃苦頭的是自己,可是身體不是說放鬆就能放鬆的。
「這是第一期的本金。」陳焱龍才不管那些,強力借助潤滑液進行擴充。
Blue自認好漢一條,也無法在這樣驚人尺寸的進入下不鬼叫,幸好忠叔和阿文已經出門了。
「你這混帳……」媽的!Blue咬牙苦撐,可是這種情況再痛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
……就是呼氣、放鬆。不甘心地努力呼氣、再放鬆。這沒天良的惡龍想也知道不會退出,到頭來要適應的也還是他。可惡!
感受到內部的變化,腹黑的惡龍振腰再挺進,決心努力償還欠款,將這痞子的力氣完全搾乾,免得讓他有機會翻身進攻。
「好好享受當債主的感覺吧。」

**

中壢──
「小俐,別去哪裡了……」
兩人窩在便宜的旅社裡,彈簧凹陷的雙人床上散落著販賣禁藥得來的散鈔。
陳苡俐坐在床上,身穿性感美麗的連身迷你裙,展露姣好的身材,臉上精緻的妝容和披散的長卷髮,流露出冶艷性感的辣妹氣質。
林秉茂不安地看著心愛的女友,心中陌生的不安感更是擴大。
「阿茂,你放心,只要熬過這段時間,我們就能在一起了,除非中樂透,否則我們拼一輩子也賺不到一個一千萬。」陳苡俐從小就明白現實的殘酷,自由是有代價的。
雖然對不起元配,但是說什麼她都不讓。
正因為知道對不起元配,所以她決定用元配開出的價碼買回愧疚的良心和與阿茂合法在一起的權利。
「可是……這樣太危險了,中壢還是屬於王老大的地盤……」林秉茂不知道表達過N次的反對立場了,但是全然無用。如果可能,他多希望能夠回到當初賣檳榔的單純日子。
可是想這些已經太遲了,現在事情宛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萬一被警察捉到……
「沒關係,再過幾天,我們就離開這裡到南部重新開始。」陳苡俐安慰阿茂,用她認為得到幸福的方式努力著。

**

Blue還在呼氣、放鬆中。
雖然感覺沒有裂開,可是在完全未做擴撐的情況下一舉進入,那痛也夠受了!Blue惡狠狠地挺頭瞪著背後的人,不過趴伏在人之下,這樣的姿態沒有多少說服力,徒增了上方的人視覺上的美觀。
今天兩個男人若要幹起架,陳焱龍自忖也沒把握打得贏這痞子。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同以男人的眼光看來,這個痞子的身材真的練得極佳,肌理不過度浮誇,尤其背後拱起的肩胛骨接連修長的身軀,一路到矯健的細腰,形成倒三角,結實翹挺的臀部中央肉穴撐開地吞食自己的性器……
教人只想──往前埋入狠狠操上好幾回!!陳焱龍噬血般地舔舌,眼底淨是興奮,振腰大幅度往前送,眼下的性器隨即消失沒入肉穴裡。
「……唔啊啊──媽的!!」再一次毫不預警的插入,Blue又倒抽口氣咒罵連連。
善加利用天生長度的優勢插入底……再稍微抽拔至近穴口前端,再緩緩插入底……每一次長度的抽拔,腸道撐開、縮緊,下身的肩胛骨拱起,再顫顫地落下。
要確認男人爽不爽很簡單,陳焱龍挪出一隻手伸到某人胯下,握住那明顥的慾望指標,五指扣上前端分泌透明欲液。
「這麼爽?」五指緩緩下沿、滑上,裡著同樣巨大的性器移動,腰隨著手指移動的旋律擺動,男人的自滿表露無疑。
「嗯唔……啊啊──」就算爽,也是不甘心的爽啊,可惡!
難得全權得到1號的體位權,好勝的陳焱龍說什麼也要維持住不能讓Blue有翻身的餘地。
挺腰再送,男性天生喜好征服的劣根性,除了嗯嗯啊啊外,還想聽些更新鮮點的。
Blue雖然當慣了1號,可也不是吃素長大的,這樣完全受制於他方要反制的方法當然也不是沒有,只是他真的很不屑用。
這下倒抽一口氣的換陳焱龍了。
「……該死!」驟然縮緊的腸道,技巧地陣陣緊絞,全部貫入於內的性器置身在難以言喻的妙境,陳焱龍強迫自己先抽出一會,免得被逼繳械,可是下一會還是又受不了那極致的誘惑,又再度埋入。
一來一回,肉穴在擴撐下又縮小,當未來得及全部合攏,露出裡面充血的粘膜穴芯。
Blue厭惡當0號的感覺。
雖然爽,可是生理的認知感無法接受,感覺像被剝奪了控制權。
當1號時,節奏的掌控權力在自己手上,一旦易位時,身體的秘處被動地刺激,在每一次無預期的抽插牴觸,內部不由得因為歡愉收縮,口中被壓搾地發出淫膩的叫聲。
這和身為1號時的感受完全不一樣。
驀然中,身下的人五指扣緊床單的景象印入眼底。
陳焱龍腦中忽然掠過一個認知,痞子從不曾讓他痛過……
從他們最初認識到現在。
「還痛嗎?」
「……這時候哪來的廢話?」Blue先無言了下,這句話是最初的時候該講的吧?
「到底痛不痛?」不過後方人不知哪條筋拐到,連動作都停了,執意的又問。
Blue自認一生很少有害羞的時候,兩個男人都成了連體嬰正要開始爽的時候,還問痛不痛的,丟不丟人啊……
話說回來,惺惺作態也不是他的風格。
「正在爽了啦!」哼!
陳焱龍難得地大笑,笑得真正像他現在年紀應有的樣子,可惜Blue現在的姿勢看不到。
「喂喂,別笑了──!!」此時體內的傢伙因為笑拚命震動,還有微軟的趨勢……Blue對此尷尬的狀況,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媽的,就說他討厭當0啊──!(瞪眼)
心中升起許多陌生的感覺,陳焱龍不知如何去形容,也形容不出來。
感覺有點像冬天時終於得到一條溫暖的棉被,或肚子餓的時候媽媽那再嫁的混蛋今天賭兩把贏了,桌上難得出現了一桌滿滿熱騰騰的菜……
驚喜、感動之餘,這忽然降臨的溫暖隨時都會消失……
他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的究竟是一個怎樣具體的東西,可是當這痞子出現在地檢署時,向來憤世娭俗的他,有了那麼一絲軟化。
事實上,從小,他從不曾奢望他丟出去的球真的有人會接住,並且回應他的請求。就算有人許諾了什麼,這些暫時得到的美好也都會消失。
他想握緊……捉住身下人的手,五指相迭交扣,連接處傳來脈動的心跳,剛剛的笑聲隱沒,許多難以意會的複雜心情,在身體的擺動下傳遞。
Blue也察覺後方的動作變得有點詭異,不過沒啥0號經驗的他也分辨不出來,應該算變得比較客氣或叫做溫柔?
畢竟之前兩人做愛像坦克車大作戰,兩人x來x去,非把對方x得躺平,呼爹喊娘嗯嗯啊啊到一個不行。
忽然背後一個熱熱的東西印著,Blue楞了一下,才發覺那是什麼。
那條龍居然在吻他的後背耶!!
今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他錯過了哪個片段?天下紅雨了嗎?
細密的啃吻執拗地停留在隆起的肩胛骨上,上面留下了微微紅色痕跡。這已不同於簡單的性交媾或一兩夜情,但會在地檢署找保人時,打電話找這痞子時,何能說是一般的關係了。
Blue挪動身體配合,包容後方的深入入侵。
兩人都知道這在對方而言,是多大的讓步。
罷了,這次就讓這小鬼。哼哼!
太陽剛落下,窗邊投射夕陽的餘暉,染得天空一片橘橘的。
室內的光線變得陰暗,一道人影在房間內鬼祟的移動,高大的身體靈活不發出任何聲音,可是沒有發現他要的目標。
可惡……到底在哪裡?
關上衣櫃,又拉開隔壁抽屜。
「在桌子左邊的第二個抽屜。」原以為躺在床上倦倦睡去的人忽然說話了。「想拿多少自己動手。」反正藍家最不缺的就是鈔票。
陳焱龍依言拉開那個抽屜,果真尋找的東西就在裡頭。
數迭千元大鈔,目測大約有百來萬吧……他無言。
Blue繼續懶懶地躺在床上,沒發表任何感想,也沒用眼睛去責罵那條做壞事被逮到的惡龍。
以為會被質問或大罵,抑或冷眼唾棄相對,但是都沒有。
陳焱龍回到床上仰頭並躺,沉默了一會。
「你不生氣?」
「有什麼好生氣的。」
該死,若痞子今天破口大罵他不夠意思,大不了他抓了錢就跑,偏偏痞子什麼都沒做。
窒人的沉默繼續,某人越來越侷促不安。
「有你姐姐的下落了?」
「……聽說在中壢。」
「消息確定嗎?」
「嗯,對方的人我信得過。」小飛沒必要拿這個唬攏他。
會這麼乖的有問必答全是因為心虛,否則普通時候,陳焱龍根本就不會回應這些私人問話,就算會回答也不會這麼安分。
可是本人沒有發現這個個性的盲點。
「有人嗎?我口渴。」Blue將枕頭挪了挪位置,背靠躺上去。
「……我去拿。」被無形愧疚所譴責的某龍從床上再起身,被驅使去樓下拿瓶裝礦泉水。
陳焱龍拉開門,發現兩杯珍珠奶茶放在門口,是忠叔或那位叫阿文的來過了?
「是阿文。」看著他手上拿的兩杯飲料,Blue解答他的困惑。
是忠叔家裡早就爆翻天了,現在哪這麼悠閒的躺在床上。
「阿堂,你們今天晚上要吃什麼?我和阿文有買雞排回來。」樓下忠叔喊。
「今天晚上我們要去外面吃。」Blue一手撐住頭側躺在床上喊回去,老天爺,讓他休息一下吧。
「喔,那我去阿文家看片,有什麼事再打電話給我。」忠叔喊。
「好──」Blue翻白眼再回喊。媽的,累死了。
聽到樓下關門的聲音,Blue無力地趴躺下去。
「再睡一下吧,晚上我們去中壢找人。」PUB晚上十二點正精華,台北到中壢不用一小時,瞇個眼養精蓄銳一下,當0號的人腰是很累的。(默)
在Blue眼睛半睜半瞇,坐在床沿的某人幾不可聞的低聲說:「謝謝。」
Blue幾乎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回答他的是珍珠奶茶快被吸完的啾啾聲和一截疑似紅色的脖子。

第八章

晚上八點半,霓虹燈正熾,習慣夜遊的人全數已從被窩爬出準備出門,只有天亮剛升起的太陽才能逼使他們回巢穴。
「你這麼有錢,居然沒車子?」抽屜打開千元現鈔動輒有個百來萬的人,居然沒有車子!這叫陳焱龍怎麼能相信,隨便道上混不混得開的,至少嘛要養台BMW,要不出去怎麼能看?
有這麼難以置信?Blue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養車不是問題,麻煩的是停車。人生時間這麼寶貴,幹嘛浪費在停車上?」Blue手一抬。
一輛小黃馬上靠邊線停。
囂張的眼神一哂,裡頭明白寫著:看到沒?有錢就是要這樣用才方便,沿路找停車位多不威風啊!
Blue跩跩地打開前座,率先坐進去。
要是打死這痞子,忠叔一定會很傷心。陳焱龍握緊發癢的拳頭,窩囊的挪屁股坐後面。
「運將,到西門町。」先去阿健那填飽肚子比較重要,一天吃一次忠叔的愛心餐點已是極限,Blue拿起手機。
陳焱龍眼神疑惑地閃。
「去借車,總不可能去馬上就能找到你姐吧?」其實吃飯才是重點,這個Blue選擇性略過不提。
這時當然有車比較方便,奪標PUB那裡他也去過幾次,拜惡名昭彰所賜,一般怕被半夜流彈殃及的善良老百姓當然不敢將車停靠在附近,能離遠就離多遠,所以Blue很自信不用找停車位。
萬一發生什麼事了,要逃命也方便。
計程車司機直視前方,眼睛絲毫不敢亂瞟,心裡嘀咕著,早知道就不要停在當鋪旁載客,這兩名乘客擺名了非善類。但是偏偏職業病積習難改,只要路邊有人疑似有舉手的動作,就會本能的往旁邊停。
「喂,阿管?你老子的車……」咯!媽的,居然阿管也變聰明了。
「──哈,看來有錢不見得有朋友。」某龍抱胸從後視鏡傳達譏笑的眼神,拉長的頓悟口氣,欠扁指數破表。
「少廢話。」男人最怕面子被損,Blue臉色悶得發綠,不想想他借車是為了誰。
換下一個。
「阿得,你家的愛車借我一下,保證完好歸還……」Blue這次稍微修飾了借車用詞,但不強調『完好』歸還還好,一強調反而使這位阿得更害怕,說了幾句以再連絡的客套話,咯!再掛斷。
想來手機那頭也沒啥好話,看著這痞子吃癟,陳焱龍發現近日鬱悶的心情居然變得愉快了,悠揚的口哨輕吹,穿著藍白拖的腳晃呀甩。
想來想去,可能借得到車的對象只有……Blue尋找手機通訊錄的人名。
聊天室最有錢的大爺是誰?
Kai後面那口子──Jay,堂堂科技集團的總經理。
「Kai,你現在在做什麼?」不用等Kai回答,Blue已經大約從貓叫聲和餐廳吆喝招呼聲判斷出他現在所在位置。
「在阿健這邊吃飯。」
「Jay也在?」
「嗯,我們今天來阿健這邊吃飯。」
「好,等一下我帶我那口子過去,叫他先別走,順便叫阿健炒幾道拿手菜。還有,不用通知其他人來參觀了,我吃完飯要去中壢一趟。」是吃完飯、借到車,不過Blue沒加上後面三個字,手機那頭傳來此起彼落驚訝的大叫聲,幸好他先知先覺,先加上但書,免得阿健的餐廳湧來一堆人。
渾然不知已經被當成借車前的展示物,陳焱龍皺眉。
「那口子?」
「就你啊,要不還有誰?」關掉通話,他現在腰和屁股都還在痛咧,先充當一下那口子也不為過吧。
計程車因過度的震驚呈S形扭了一下,運將怎麼都沒想到這兩名乘客既是道上兄弟又是同志!以後他一定要改掉路邊有人舉手就停車的壞習慣。
「媽的,怎麼最近坐的車都這麼不穩!」同樣遭受過好幾次搭車不穩遭遇,兩人不約而同爆出同樣的話,連咒罵的發語詞都一樣。
Blue本人對彼此同化症狀逐漸加並沒有發覺,相對的,某龍也一樣。
計程車繼續抖掉地往西門町方向前進。

**

奪標PUB。
一閃一閃的舞檯燈光,群魔亂舞。
藥頭、黑槍交易、渾然不知將被宰的純情白羊少女,浸淫惡習已久的男女,以及道上人物都在這裡活動,越夜越瘋狂。
「俐俐呢?誰有看到她?」一名魁梧的流氓大刺刺地走去PUB,休閒短褲下的小腿露出精細的刺青,嘴上刁著煙。
一群人在角落邊吸食禁藥,看到是道上的蕭仔,其中一人指指左邊的方向。
在另一邊角落屏障處,卷髮披散的陳苡俐在一群男人的包圍下嬌笑著,在不經意的接觸間,暗地將在旅社分裝好的藥拿給需要的人,仔細觀察,可發現在親暱互動下的暗盤交易。
「俐俐,你今天到底要不要跟我出去?」
其他人見蕭仔來了,誰也不想和一個有殺人、槍炮等前科的人正面起衝突,大家點個頭算打招呼,知趣的退開。
巧妙地將身軀挪離,陳苡俐在調酒吧台前的高腳椅坐下,迷你裙下的長腿交迭。
色不迷人人自迷,這是陳苡俐從小到大的困擾,賞心悅目的美人風光暈傻了蕭仔,使得今晚抱得美人歸的決心更強。
「俐俐,今晚跟我出去玩。」蕭仔纏粘過去,不受歡迎的香煙和主人一樣往美人方向靠去。
對這經常不請自來的追求者,陳苡俐照樣四兩撥千金的回答:「今天出門前我媽媽身體不太舒服,我要早點回去。」
被拒絕久了,蕭仔早有應對之道,「那還不簡單,你現在跟我走,晚一點我就開車載你回去,這樣你就不會太晚回去了。」
陳苡俐視線佇放在舞池區,就是不願意去看那位討厭的追求者。
過了一會,蕭仔說話了。
「俐俐,你缺錢吧?要不然不會來這種地方賣藥。」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心臟提高至胸口緊張地怦跳,陳苡俐將視線拉回淡淡地說,感覺手心發涼。
「你懂的。」蕭仔呵呵笑,但笑意沒有傳達到眼底,在明眼人下底裝蒜是沒用的。「俐俐,跟我吧,你會有好處的。」
「我不是出來賺的。」陳苡俐水目微閃,苦思著脫身之道。
「我知道。」蕭故意拉高寬大的花色襯衫,露出腰側旁槍支,勢在必得野蠻表露無疑。
PUB裡的搖頭音樂更奔放,舞池中的人勁力搖擺,沒有人發現陳苡俐陷入困境,就算知道,也沒人敢出頭。
「我去化妝室。」陳苡俐挪身下高腳椅。
「你不會想得罪我的,幾次約你是你面子,別自找苦吃。」蕭仔倏地拉住美人的手,威嚇地用力一握。
「……我真的只是去化妝室,馬上就回來。」陳苡俐痛痛的呻吟,試圖想將手抽回來,卻發現做不到。
「好,我等你出來。」蕭仔鬆開手,極有信心美人插翅難飛,前後門他都叫人堵住了。
陳苡俐進入化妝室,推開其中一間的門反身鎖上,想撥打手機向阿茂求救,但想到萬一雙方衝突的後果……
她該怎麼辦?
叩叩。
「等……等一下。」聽得敲門聲,陳苡俐緊張得臉色發白。
叩叩叩。
「俐姐,是我小飛。」

**

阿健也夠意思,店裡營業時間已經結束,鍋爐的火沒熄,準備好帳單,端出店裡最貴的菜色,等著Blue大爺來品嚐付錢,不坑這痞子坑誰!
「不用找了。」
計程車停在馬路口,Blue拿出三百元鈔票遞給運將。
穿過西門町人行步道擁擠的人群,步行至餐廳階梯入口,陳焱龍跟後面走。
還未推開門,Kai和小志早已迫不急待的衝到樓梯口,想看看Blue的那口子。
到底台客版的年輕Blue是什麼模樣?
現在陳焱龍身上的行頭都來自Blue的衣櫃,只有腳下的藍白拖是跟了自家兩年多的鞋子。
那氣質……無法形容,兩者面貌一凶一跩,唯一共同點就是──欠扁。
這樣的兩人居會搭在一起!?
在阿管大肆宣揚下小志也聽聞Blue的那口子現今只有十八歲,但是那面貌、那體格,即將大二的他和那人相比,差太多了。
對一般百姓陳焱龍也鮮少去招惹,只不過那小鬼讓人看了就不順眼,一副在溫室中長大的白嫩樣子,讓人看了就有想欺負他的衝動。
「看啥小?」陳焱龍語氣惡劣朝那看起來白嫩嫩的小鬼吼去,這年頭誰敢這樣看人,嫌命太長?
幸好今天小志另一半的人格值班表是好老師,否則……其他人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大家一想到之前向小志挑釁的人的下場,心裡都捏了一把冷汗。
「媽的,好痛!!」不防後面有人突擊,陳焱龍捂著後腦勺咒罵,瞪著行兇的人。「你打我幹什麼?」
「不好意思,家教不嚴,我會帶回去好好管教。」Blue強押著某人的頭往下壓,強迫朝聞宇人道歉。
「媽的,誰管教誰?別忘了你今天還被我x得──嗚……!!」腹部遭受重擊,陳焱龍抱腹呻吟,雙腿蹲了下去。
Blue當然不會讓他把後面的話說完,使盡尚未吃飯的力氣,握拳朝這欠管教的傢伙腹部伺候下去,順便幫這丟臉的傢伙自我介紹。
「你們叫他阿龍好了,其餘的別放在心上。」介紹完畢。
那熟悉的口頭禪……和講話沒三兩句就帶腥煽色的模樣……
……感覺更像了。眾人臉上好幾條黑線,Blue怎麼找的?居然能找到和他如此登對、嘴巴又一樣不乾不淨的那口子來。
「嗨,你好。我叫小志。剛才對不起,不是故意一直盯著你看的。」小志躲在聞宇人的後面,對剛剛聽到的話好奇死了。
別說他,其他人同樣傻眼,被這一幕和某人爆出的消息驚呆了。大家腦中尚還迴盪著那一句:別忘了你今天被我x的──
「你好,叫我Wen就可以了。很高興認識你。」連聞宇人這麼好修養的性情也不禁好奇地看著這一對。
「Jay,好久不見。」感到臉上發熱的Blue佯裝自若抬手打招呼,天知道這有多不容易。
媽的,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很高興今天能看到你和……阿龍,你們好。我是Jay。」這是實話,絕對不是應酬的場面話,Jay似笑非笑,看得Blue心中發虛,臉上無光。
雖說他和Blue平日無冤,那缺德的嘴巴向來也損不到他這邊來,但看Blue吃癟感覺真的挺不賴的。
「你好,叫我Kai就好了。」Kai一臉扭曲,使盡全身力氣,告訴自己別笑、別笑……
「喵!」張國毅懷中的黑咪代替主人打招呼地喵了一聲,完全瞭解主人現在想笑的心情。
阿健現在心中滿滿是後悔,千金難買早知道,早知道他剛剛就打電話給聊天室的人來參觀兼到餐廳消費,這樣他和陸子民今年年底去歐洲旅遊的資金就有著落了。
「阿龍,你好。我叫阿民。」陸子民伸手將客人拉起來。
「嗨。」伸手安撫張國毅懷中的黑咪,威廉露出微笑,看這位多年前曾有一面之緣的惡龍。
「我記得你。」陳焱龍微彎著腰,回視威廉,他記得這個叫威廉的人,語氣很肯定,被毆的腹部還隱隱作痛,這個很好看的人當初在聊天室舉辦網聚時坐在痞子旁邊。
況且,那破爛到幾乎露點的牛仔褲要讓人忘記也很難。
威廉認識阿龍?所有的人看著這兩位,除了心虛的某人。
「Blue,你少介紹了,這位就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惡龍。」威廉桃花眼低垂,隱形的貓爪出手,無聲無息地耙了某人一把。
Blue連瞪回去的勇氣都沒有,怕威廉以後擇日報復。
『Blue如何降惡龍』故事裡惡龍!?
大家腦中再套上剛剛惡龍說的話:別忘了你今天還被我x得──(下面的字自己填)
「哈哈……吃飯!吃飯!」Blue眼神心虛地飄移,想使用飯遁打混,但沒人理他,眼底淨是幸災樂禍,一副逮到你的表情。
就說牛皮不能吹,壞事平日不能做,這報應來得如此之快。陳焱龍之後沒上1x0聊天室,自是不知Blue如何宣揚『Blue如何降惡龍』中的部分情節。
並非捏造,只是選擇性隱而不宣。
陳焱龍沒興趣和陌生人交談,看桌上有得吃,直接用腳將椅子拉過來,拿起筷子就開始啟動。
桌上菜色十足,廚師盡責地瘦了某個痞子的荷包,兩張並起的長桌坐了八個人,其餘二人老闆兼主廚的阿健和愛侶陸子民忙著張羅全桌,遞杯子、清走餐盤等。
炎炎夏日,即使到晚上難以消散的暑氣在夜間仍瀰漫熱氣,阿健主動將沁涼的啤酒端上桌。
「不能喝,因為等一下我和阿龍要去中壢辦點事情。」Blue塞了滿口美味的菜,該談正經事的時候了。「Jay,車子可以借我嗎?」
向來習慣以小黃代步的Blue難得開口要求借車,其他人不禁訝異,況且以Blue的酒量,啤酒也算小事一樁。認識Blue這麼久,稍微瞭解他一點的人也知道今晚事情不尋常。
大夥兒暗自傳遞哥兒們相挺的訊息,除了小志和張國毅。其中小志年紀還小,生活歷練還注意不到這些細節,而視Blue宛如天敵的張國毅若對Blue私生活的細節有興趣去瞭解,要擔心的人就換成威廉了。
「沒問題,一句話。看在你今天提供這麼好的娛樂份上,不借你太說不過去了。」Jay壞壞地說,嘴上同樣不饒人,將晶片鑰匙遞了過去,說了車子停的地方。
Kai險地失笑。
「喵∼∼」黑咪輕巧地從貓僕張國毅身上跳下,在餐廳四處探險。
晚上九點多,這個時段大家幾乎都吃飽了,眾人或坐或站,各自聊天。
當Blue橫掃第二碗豬油拌飯時,威廉朝他招手,手指指旁邊,以兩人認識的年資和默契,Blue已可翻譯這手語的意思:借個地方說話。
兩人起身,覓了個角落喁喁私語。
兩人談著,Blue忽然大笑,威廉的手不意間搭在Blue的肩上。張國毅當然不敢在公眾場合質詢親愛的另一半,這桶醋也只能扛回家再說。
陳焱龍挾筷繼續吃,除了吃之外他也不知道要做什麼,這些人他一個都不認識,而那個威廉,嗯……他應該不會想認識。
其他人飽含興味的眼神寫滿期待,看著威廉一手導出的絕倫精采好戲。
Blue享受這從不曾得到的詭異艷福,小奸小惡的手仍停留在他肩上,講話間,刻意地交頭接耳,他還沒笨到問威廉想幹什麼,只是這樣做有什麼用處?
他狐疑回望威廉。
「瞧,你那口子在看了。」威廉小聲道。
「他還不是我那口子。」
「Jay在問,要包哪間三溫暖?」反駁無效,威廉繼續往下說。
「就說他還不是我那口子!」Blue咬牙從齒縫間低吼。
威廉的手往下移,停在Blue的腰上做回答,臀部輕鬆的靠在桌沿,無形地將腿置於Blue雙腿之間,使得兩人無形中形成曖昧的親暱距離。
……越看越礙眼。陳焱龍覺得心浮氣躁,他可以確定了,他這輩子絕對不會想認識這條狐狸精。
腳踝處一物毛茸茸的感覺擦過,一個熱熱刺刺的東西舔著他,陳焱龍皺眉低下頭,是那黑貓。
他伸手往貓的脖子背後肉捏起,黑咪頓時發現自己的身體懸空,它四爪求助地朝空掙扎。
「你想對我家黑咪做什麼?」張國毅緊張地大叫,伸長手把心愛女兒搶抱回來。
可憐的黑咪嗚嗚地喵叫遭受的委屈,雖然小時在外面流浪過,可是自從被拾回去後,他每天都被伺候得好好的,連下床也是被兩位貓僕溫柔地用兩手恭請下去,哪曾有人這樣對待他。
威廉看狀,遊戲也玩不下去了,趕緊過來撫慰受驚的愛貓以及不爽ing的戶長,張國毅怎麼樣也不會在公眾場所失禮,只是臉色臭得可以。
這時陳焱龍才知道威廉和這帶著黑貓的阿伯是一對情侶,那浮動的焦躁感瞬間消散,成了一種複雜莫名的感覺。
哼……連養的貓都討人厭!
受不了週遭的氣氛,從小他也是看別人都這樣抓貓的,搞得他像虐待動物的壞人,陳焱龍沒好氣地放下筷子,走去廁所,打算撒泡尿後好走人,就算車子沒借到,他也已從痞子的抽屜拿了萬把元,包台小黃去中壢綽綽有餘。
陳焱龍拉下褲子拉煉,正欲解放時,廁所的門被推開了。
「在生氣?」
「鬼才跟你生氣!我要上廁所,你出去。」
「男人上廁所還怕人看?」該看的都看光了,有什麼他沒看過的?Blue一手撐在牆壁的雪白瓷磚,逼近彆扭的小動物。
「喂,別在我家餐廳廁所裡面做奇怪的事!」阿健朝化妝室方向大喊。
回答的是喇叭落鎖的聲音,勿擾!
「大家都很喜歡你的,別胡思亂想。」
「誰希罕!」陳焱龍負氣地說,濃眉下的凶眼孩子氣地一瞪,全然忘了手還拿著自己的二弟準備尿尿。
Blue失笑。
……傷腦筋,這樣他真的會認真下去啊!未免也太可愛了,簡直是犯規。不行,他忍不住了。
「喂!你幹嘛……唔!!」嘴巴都被封住了,問要幹嘛反倒是多餘,濕濕的舌頭相迭翻弄,後方的身軀貼合將迫人的體溫熨近,尚未被喚醒的性器換被他人執在手中。
陳焱龍翻了翻白眼。
呿,色老頭,連個吻都不忘騷擾他年輕的肉體。
舌頭進出在唇齒間,和著下方移動的手,慾望的旋律漫舞,極具份量的勃起柱體被圈攏在五指間,一來一回地移動著。相對的,屁股後方同時頂著硬物。
不顧廁所門外餐廳主人的警告,兩個從不將地點、時間放在眼裡的,極有默契的選擇忽略。
雙方各自加強吮吻的力道,舌頭如吞噬般地纏繞,難忍的慾望熱度再升高……鼻端換氣的呼息交錯,不過陳焱龍怎麼也沒想到Blue準備得這麼周全,連套子都帶了。
「岡本0.02,保證像直接接觸一樣。」Blue盡責的解釋,六個可要二九八元,使用一個可以買大杯的珍珠奶茶有找。
「誰問你這個?」陳焱龍瞪他,都這節骨眼了,哪裡還來的置入性行銷。
「喂!你們進去七分鐘了!」門皮傳來拍打聲。
「那好,你慢幫我們數時間。」誰理你啊,Blue朝門外吼聲回答。
兩人尺寸同樣驚人,在時間有限的情況下,也很難一指一指擴寬,何況……外面還有煞風景的觀眾在鬼叫。
沒關係,路是人走出來的,方法是人想出來的。
一舉褪下阻礙在兩人之間的下身衣物,Blue挪了個位置,直接將欲柱抵在肉穴口。
「盡量呼氣。」
用說的簡單,陳焱龍沒浪費時間去抗議,吻交遞著,管他天大的事,由高的人先頂著。
看在痞子從沒讓他有痛過的記錄,陳焱龍也樂意照做,畢竟昨天痞子也很配合,就讓他一次吧,性器被前端的五指來回地搓弄,在快感和配合的呼氣間,肉蕾因為內部的劇烈收縮而顫動,這變化Blue抵在穴後的性器前端也感覺到了。
微幅擺動腰,利用套子上有限的潤滑功能一點一滴侵蝕頑固的肉蕾,期待內部深入的誘惑邀請,但是Blue沒有急躁的再將自己再往前推,反而是稍微退出,反覆刺激已經擴寬的腸道,而後在前列腺處停住不動。
兩者在結合中緊緊相連,高熱的腸道顫動地更劇烈了,慾火蔓延,深入的內部傳來微妙的脈動。
彆扭的小動物平日的凶眼因為洶湧的慾望誘人地輕闔,眼角下微泛濕濡水光,這時Blue俯身低聲說:「兩手撐住牆壁。」
對廁所內忽然平靜下來,耳朵貼在門板偷聽的眾人屏氣等待現場SEX聲音廣播。
……
「怎麼忽然沒聲音了?」Kai悄聲問,眾人的眼神疑惑地交望。
忽然門內傳出高亢的呻吟。
眾人吃了一驚,辨識出是誰的聲音,居然是阿龍當0號。
Blue出奇不意地貫入,成功地得到他要的叫聲,這下陳焱龍也明白兩手撐住牆壁的意思了,後方猛烈的撞擊讓他差點挺不住身體。
「媽的!你……!!」
攻擊就是最好的防禦,Blue擺腰衝刺製造出高潮迭起的嗯啊聲,堵住任何可能爆出的粗口。
叫聲是男人在慾望征服中所能得到的最高榮譽標章證明,外頭有八人隔門聞聲聽戰,Blue怎能放棄這個彰顯實力的機會。
「這下流的痞子,擺明是故意的。」阿健不屑地說。
「為了報復阿龍剛剛說的話。」說這話的是Kai。
「阿龍真可憐,才十八歲就遇人不淑。」又五分鐘過去了,小志心中同情更甚,聞宇人則不予置評,但柔和的眼神不時流露出興味,顯然也覺得偷聽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應該說阿龍在十五歲時遇到Blue才遭遇人生第一個不幸。」威廉歎息地做註解。
「我相信。」只要是詆貶那痞子的話,張國毅都表深探贊同,懷中的黑咪也附和地喵了一聲。
「唔啊……嗯嗯……!!」身後的撞擊一次強過一次,即使咬緊牙關,陳焱龍想收聲談何容易,兩手緊撐住牆壁,這時還吻屁,Blue慘叫一聲,因為纏入的舌頭被咬了。
但是沒關係,他再接再厲,他早知道龍也是有爪子的,被抓一下算什麼!Blue再一挺身,粗長的性器集中對付前列腺點,扭腰向前抵轉。
一股溶化般的快感在後穴的秘處裡滲出,抽走了雙膝的力氣,體內攢動的熱柱活躍地抽插,將前方的性器不住地往捋住的五指裡頂去,龜頭頂端處的小洞已是濕滑一片。
「爽吧?」Blue喘息地說,同加強手指的律動,「提早射出來我不會笑你的。」別人只會誇讚他的實力很堅強而已。
依照兩人慣例,想要再次奪得制高點,只有等對方射出鬆懈的時候,就在這時,不受歡迎的手機鈴聲響了。
是陳焱龍的。
沒人理它。
在緊密相接的時刻,Blue急促的鼻息噴灑在陳焱龍的頸項旁,手機鈴聲聲聲催,使得高漲的情慾更加迫不及待,陣陣收縮的腸道和鼓脹到極點的性器……
再一點!
Blue擺腰加快攻勢,撐住牆壁的指揪緊、再鬆開……
「Blue,手機響了。」外頭的人不負責地說著風涼話。
Blue現在很忙,阿健那傢伙,明知那不是他的手機鈴聲,還故意說話鬧他。
還差一點!!
「啊啊………嗯!」,牆上的十指已然快要不支地往下滑時,體內的欲潮已經成功的利用了前後的夾擊,白稠的液體先行射出,陳焱龍暗地努力調勻呼息,手機鈴聲停歇,又乍地響起。
就在Blue即將爆發的脆弱時刻,僅差那麼一點點,曲起的手肘狠狠地過河拆橋,往無防備的腹部後擊,輕而易舉切斷兩人之間的連結點。
「啊啊啊啊──!!」
外頭的人聽得Blue的慘叫聲。
陳焱龍冷冷地拉上褲頭將扣子扣好,不理會那痛得直不起腰的色痞,抽出後面口袋的手機,一看上面顯示,拇指急忙推開滑蓋。
是胖子打來的!

TOP

第九章

「媽的!胖子──」陳焱龍劈頭正想罵起這萬惡的起源,林秉茂急急地打斷他。
「阿龍?你姐有過去找你嗎?」
「你還好意思說,我都還沒跟你問我姐的下落,你倒問起我來。」陳焱龍踹開正在騷擾他屁股的手。
「小俐真的沒有去找你嗎?」
「沒有,她沒來找我。到底是發生什麼事?」
「她昨天跟我吵架,我叫她不要去,但是她不聽我的話……現在一點多,我打她手機她都不回,以前她從來不會這樣,就算吵架,她一定也會回簡訊。我擔心她……」對這十八歲的小舅子,年長的林秉茂顯得一點立場也沒有。
「所以?你們現在真的在中壢那賣藥?」直取重點,陳焱龍一點都不想聽這些狗屁倒灶事。
「……我我也反對她去那裡……但是為了籌一千萬,她執意要這樣做──」
「一千萬!?」陳焱龍臉色鐵青,握住手機的手指爆出青筋,什麼時候又捅出這個簍子來?
「……我老婆說,拿一千萬出來,她就答應離婚。」林秉茂吞吞吐吐。
「一千萬?你當鈔票自己印的?」陳焱龍終於大吼。
現在什麼景氣?錢放在銀行都會變薄,媽的──早知道他應該在未滿十八歲時宰了這個禍害!!
林秉茂哪還敢回話。
「等一下我和朋友就去奪標那,你這中間試圖打電話聯絡我姐,有任何消息再跟我說。記得,手機保持聯絡。」一一交代事項,陳焱龍切斷通話。
從部分對話內容判斷,慾望的滿足顯然沒指望了,Blue黑著臉將岡本0.02取下,為什麼那只有一面之緣的胖子這麼能惹事?
「走吧,到中壢再說」Blue說,天知道要在尚未完全消脹的性器拉上拉煉有多難。
外頭偷聽人趕緊閃回原位。
當兩人再從廁所走出來時,在場人都可以感覺到Blue囂張的氣焰。
他頭抬得高高的,男人的面子裡子全回來了,連走路都有風,用行動昭告世人:看到沒?他可不是當0號的那個。
陳焱龍十八歲前沒為那該死的胖子犯罪,十八歲後自己也不會,殺魚的方法可以有很多種,反正他年輕,有的是體力。
哥兒們不用多浪費唇舌,總之阿健會將帳單準備好。
臨走前,Blue故意將手搭在威廉的肩上氣張國毅,誰叫他每次看到他都不給他好臉色看。「你配那個賣漢堡的太可惜了。」
氣得張國毅七竅生煙,決心回家後要發揮戶長的威嚴,要太座斬斷這段沒營養的友誼。
帶來短暫風暴的兩人,藍白拖和人字拖一前一後的離開,眾人不用代替月亮懲罰Blue,走在前頭的陳焱龍惡聲惡氣地不知回頭喊些什麼。
Blue在後頭加快腳步,趴在二樓餐廳窗前觀看的眾人都笑了。
大家都在愛情這條路上滾過,怎會看不出一個譜呢?
惡人自有惡人治。
「不得不說,這兩個人還真搭。」
郎有情、妹有意,還說不是『那口子』?
兩個大男人呆立在停車場,看著Jay的車子傻了。
雖說要借台好跑路的車,不過這車也太好了,今年最新車款,4799c.cV型8汽缸32氣門,若向熟人買的話,親切索命價至少四百萬以上起跳……
「媽的,最好我們安全歸來。」前提車子要安好無損。
「了不起你抽屜的錢拿出來板金、賠兩個車門應該有找。」

**

逃!
「俐姐,我們從窗戶這邊出去!」
「……小飛,你怎會在這裡?」
「我手下有人在這邊看到你,現在沒時間談這些了!」他剛剛進來時就看到前門有幾個小鬼在站崗,想必那蕭仔也在後頭擺了人。
小飛快手除兩扇窗戶,幸好窗戶外沒有加置鐵窗,否則要離開這地方勢必要多花一番功夫,他可不想當小馬哥,手拿雙槍硬著干,就算沒死,身上未免也帶幾個窟窿。
「我……」陳苡俐簡直不敢相信在這個時刻竟會有人來救她。
「快,別猶豫了。脫下鞋子爬上來!」小飛催促道,彎下腰示意要陳苡俐藉他的背爬上窗戶去。
這小時記憶中檳榔攤美麗大姐姐,曾為國小時的他提供食物的溫暖,在懵懂的情竇初開期,那罪惡的短裙,在每一次從學校回家經過檳榔攤後,夜夜耗盡無數張的衛生紙張。
藏匿在旅社的林秉茂焦急地嘗試再撥手機,但是手機照樣無人接。
昨夜他們為販售禁藥的事情再度爭吵,如同之前一樣,兩人依舊沒有達成共識。
因為詐賭,造成有家歸不得的窘境外,唯一的檳榔攤收入也沒了,一千萬的贍養費,現在連馬子都要這樣為他涉險,混到這樣的地步,他還有什麼資格當男人?
他決定無論如何一定要小俐停止販售禁藥,一切該承擔的讓他來承擔。
林秉茂再撥打手機,結果一樣。
一定是發生事情了!
他終於按捺不住,抓了機車鑰匙衝出去。
飆!
往中壢全速前進。
「媽的,聽說兩百八十以上就測不到?」
「別傻了,這話你信?紅單來了怕什麼?又不是繳不起,花掉的錢叫財產,留下的錢叫遺產。」藍氏不肖子酷酷地單手控制方向盤,一路加足馬力,性能卓越的車子猖狂地穿梭在高速公路上。
……
「我真的認為有種人天生就是讓你很想扁他。」陳焱龍瞪著駕駛者,要不是現在出手會危及自己性命,他立即就想打爆這痞子,忠叔來擋都沒用。
此時奪標PUB裡早已鬧天。
望著人去樓空的廁所,蕭仔已經知道今晚美人陪宿的希望已經破滅。
敬酒不吃吃罰酒,別讓他逮到!
掏槍朝天花板一開,PUB裡的客人沒人會誤認這是拜拜的鞭炮聲,頓時尖叫聲四起。
「給我找到人──!」

**

聽到PUB傳出槍響,正在逃兩人就知道大事不妙。
「到停車場外圍,我的車停在左邊出口。」兩人躲在暗處,小飛指著東邊的方向,還有一小段距離。
在PUB門口外頭排班的計程車運將也不敢隨便載客,深怕被麻煩沾上,兩三個穿黑衣的兄弟來回在附近看有無老大要找的人的蹤跡。
用機車組成三輪車的烤香腸攤販咬著煙,是非場所多的就是是非,爭女人、爭地盤,這些都已見怪不怪,香腸的油脂滴在木炭引起爆燃,陣陣白煙混合香煙的煙霧飄散在空中。
「那女人長得比電視的明星還正點,要是我也想上她。」其中一名弟兄謔笑說。
兩人繼續躲在暗處,靜伺時機。
剛旁的陳苡俐穿著極短裙,腳下是三寸高鞋,自是沒辦法像男人般一樣豪邁地蹲坐著,只能側蹲,中間因為腳麻不時變換姿勢。
小飛不自然地轉移視線,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乳溝和偶爾走光的蕾絲底褲,夜風將女性的馨香吹送至鼻端,這對十八歲的他太刺激了。
「……俐姐,當我馬子吧!」夜色的昏暗掩飾他窘紅,真的,他不介意年齡的。
「我有阿茂了。」陳苡俐想都不想直接拒絕,根據以往的經驗她瞪了這小鬼一眼,馬上接下警告說:「別跟我說阿茂的壞話。」
小飛扭頭一哼,懶得數這是第幾次告白失敗了。
門口外的黑衣弟兄接起手機,「老大,出口和停車場這邊沒人出去,我和阿雄都一直在這邊看著,沒有人能趁機溜掉的。」
再這樣下去,他們被找到只是遲早的問題,小飛皺眉,該怎麼做才能將俐姐安全完好的送離這個是非之地?
「x你娘,這車是哪個搖擺傢伙開的?」一名黑衣弟兄操著三字經讚賞,欣羨地望著前方開來的車,男人對車酷愛的本能,一看車當然知道巿場的行情。
享受著陌生弟兄羨慕的眼光,Blue手一打彎,將車轉進右側的停車場。
車一停妥位置,Blue丟了張一千元的小朋友給看車的阿伯,陳焱龍雙手插在寬垮的牛仔褲口袋,腳踩藍白拖從車上走下來。
「是阿龍!」小飛眼尖地發現。
但驚喜甫起,又被後方騎來的機車駭得臉色發白,上面沒戴安全帽的車主一看即知是哪位仁兄,陳俐吃驚地站了起來。
「阿茂!?」
「死胖子!?」陳焱龍也看到來人了。
這一站也使身影暴了光,該死!小飛在心中咒罵連連,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才來。
黑衣弟兄一看到要找的人,馬上用手機通知自己的老大。
「小俐!」林秉茂煞住機車,如同他以往的人生一樣,從來沒搞清楚狀況。
這麼巧,來就逮到人?Blue剛這樣想,就看到有人拿槍衝出來。
「趴下!!」Blue大吼,手將陳焱龍的腦袋往地下按。
砰砰!
「阿茂小心!」聽到槍響,陳苡俐一顆心幾乎從胸腔跳出。
槍聲一響,林秉茂頓時倒在地上。
「阿茂!」陳苡俐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
「胖子──」陳焱龍也想衝出去,被Blue拉住。
「原來是早就有了男人,難怪推三阻四,想耍老子還早得很。」蕭仔獰笑,見美人撲在那名倒地的男人身上,事情真相再明白不過。
對有人為什麼突然倒地雖然覺得奇怪,不過反正他前科纍纍,要將帳算在他頭上也不差這一樁。
林秉茂躺在地上一臉痛苦狀。
「胖子,你沒事吧!?」陳焱龍關心則亂,沒發現盲點。
Blue表情複雜,肩膀可疑地聳個不停。
小飛滿頭霧水,槍明明是朝空發射,怎麼……一瞬間胖子就倒在地上?

第十章

「我的腳……被機車壓住了。」林秉茂一臉痛苦。
聽得槍聲,林秉茂哪顧得及將機車停好,大型100.cc的機車一斜,身材不高的他,腳頓時被壓住,動彈不得。
其實林秉茂真的不胖,只是有點小壯,肚子小肥,加上勉強勾上一七○的身高,和陳炎龍從小就高人一等個子一比,相形下這『胖子』的綽號就被惡意的小舅子給叫住了。
所以胖子不是被子彈打到,是被機車壓倒。
有些人出生就是來敗事的,他們毫不懷疑,三個男人深深歎氣。
這死胖子──!!
「拜託你打死那胖子。」陳炎龍氣極反笑,對荒謬的情勢感到不可思議。
「贊成。」小飛舉雙手雙腳同意。
不管是用什麼方式,胖子只要不是死在他手裡就好,未來他絕對有信心能好好照顧俐姐的。
Blue聰明的不表達立場。
「阿龍!」陳苡俐喝斥自家的不肖弟弟,急得眼眶都紅了。
男方二票對女方一票。
其他嘍囉見狀,也不知道要先稱讚自家老大威勇還是大笑,一時間現場凝聚詭異的氣氛。
烤香腸的攤販也早已躲到攤子後面,免得無端受流彈波及,攤後只剩一縷白色煙霧可以證明他的存在。
林秉茂試圖將腳從機車抽出來,九十幾公斤的重物一下子壓在腳上,重力加速度,雖不至於骨折,但被壓到的瞬間也不好受。
雖不知從門口拿著槍衝出來的人是何方人馬,也搞不清楚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但根據人類逃生的本能,光憑那人手上的武器林秉茂也知道要逃,拼著腳破皮,死也都要把腳抽出來。
砰砰砰!
其他嘍囉本來要呼喊老大「給他死沒關係」,但子彈一掃,其他黑衣弟兄也跑得遠遠的。
開玩笑,又不是像電視影集裡演的,老大都是神槍手,準度是需要有靶場練出來的,國內哪來的正式靶場供流氓練習,社會新聞裡四、五個條子一起上也要開個三十幾槍才能打中歹徒的車子輪胎。
有練過的都這樣了,很少練的更不用說了,先等老大射中目標再上前去圍毆。
林秉茂悶哼一聲,感覺腳熱熱的,他拉著小俐找了最近的屏障躲起來。
賣香腸的阿伯看那兩名男女忽然躲到他這邊來也嚇了一大跳,咬在嘴上的煙掉了下來。
哪裡不好躲躲到這邊!
有槍最大,既然子彈都射了,哪有輕易讓人走,今天在手下面前要是沒好好教訓對方的姘頭,賞他兩三顆子彈,奪得美人歸,那他這當老大的臉往哪裡擺!
「給我出來!」蕭仔咆哮道。
Blue、陳炎龍、小飛三人也趕緊各自找台車當掩護躲子彈,尤其避開可能波及到Jay的車週遭範圍。
「阿龍,怎麼辦?」小飛懊悔不已,早知道就把槍帶來,萬萬沒想到一來俐姐就遇上桃花劫。
「該死,我們只能躲在這裡嗎?」要是他知道怎麼辦他現在躲在這裡幹什麼?陳炎龍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生氣。
Blue也沒想到一來就遇到最糟的狀況,不愧是某人的姐姐,招惹是非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砰砰!這下子彈打到擲骰子的碗公,破碎的瓷片往藏匿在攤子下的三人濺去。
「拜託你們……別躲在我這裡,我明天還要做生意啊。」香腸伯哀求地雙手合十,希望這對瘟神離去。
即使生死關頭,兩人也不好拖累人家,小腿處傳來火辣辣的痛楚,林秉茂立下做了決定。
「你跟阿龍走,別管我。」他扒開向來緊抓住他的手,事到如今,已無其他選擇。
「不──阿茂!」阿苡俐哭了,膝蓋跪在粗糙的砂礫路面,她怎麼肯,雙手抓得更緊,這條路都走到這裡了,如何能捨?
不該是這樣的,他們做了這麼多的努力,就了要讓愛情得到幸福啊──
「那兩人在搞什麼,現在什麼時候,還在香腸攤那裡推來推去──」小飛急得跳腳。
一瞬間,黑暗中槍聲再響,隨即到嘍囉們血腥的勝利呼喊。
「看你這賤人還能往哪邊逃,想耍我?就為了這男人三番兩次拒絕我的邀約?不好好給你個教訓,你以後就會懂得安分點!」
槍身離陳苡俐二人不到兩公尺,平日不須練靶,這樣的距離任是瞎貓也能蒙上。「小俐快走!阿龍──」就在這時,林秉茂撲向前死命抱住蕭仔。
蕭仔也沒想到那被稱為胖子的男人會突然衝過來抱住他,本能開槍還擊。
砰砰!
「阿茂──!!」
陳苡俐整個身子被推了出去。
不清楚胖子是否有被射中,陳炎龍咬牙不顧一切衝向前,怎麼也不能讓胖子挺身製造的機會白費掉。
對方有槍,什麼都免談了,就算衝出去當槍靶,身體徒增幾個窟窿,對救人一點幫助也沒有。Blue拿出車子的晶片鎖,如果不得不出頭,怎麼樣車身都比人身強,至少鐵包人安全些。
「放開!」蕭仔惱怒地用搶托往抱住他的男人頭上用力敲。
見有人不識相的跑來插手,嘍囉也一湧而上,幫老大抵抗外敵。
「要幹架?來啊,誰怕誰!」小飛也上來支援。
「阿龍,阿茂他──」陳苡俐努力想甩開弟弟的手,心裡著急不已。
胖子倒在地上,不知狀況如何,但現在顧不了這麼多,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將老姐送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別鬧了,想讓胖子的苦心白費嗎?」陳炎龍吼道。以他的瞭解,他姐巴不得跟胖子當同命鴛鴦,可是當弟弟的他怎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老姐喪命,更何況胖子難得像個有擔當的男人,拼了老命豁出去。
看在這點的份上,他心中勉強平衡了些,至少他姐愛上的人是真能在患難中見真情。
利用車子優越性能0至100km/h加速僅需6.6秒,Blue將油門往下踩,車子往前衝,輪胎發出刺耳的吱叫聲。
「上車!」傾身推開另一邊的車門,將前座的椅背往後壓放平,好讓陳苡俐可以先進入後座,Blue緊急喝聲道。
「你先上車──我們一定會救胖子的。」陳炎龍和小飛二人有默契的往倒在地上的胖子方向衝去。
「別讓他們跑了!」
暗夜中,鬥毆的人打成一團,場面一片混亂。
「趴下!!」車子的窗戶被子彈擊穿,形成蜘蛛膜,Blue警告在後座的陳苡俐,感覺耳際似被銳風擦過。
砰砰砰──槍聲再響。
Jay的車又多了幾個彈孔,Blue感覺手臂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心同時在淌血,看來車要完好無損的回去是不可能了。這情景,好似回到了三年後初見面的時刻,這些日子來,共同經歷的點點滴滴,兩人已跨越了不需言表的感情。
陳炎龍甚至感到後悔,不該把痞子拖下水的。
「Blue──」陳炎龍感覺呼吸都快停了,臉頓時露出空門,挨了嘍囉一記拳頭,他咒罵一聲,重炮回擊,一記左勾拳撂倒對方。
「阿龍!快來幫忙!」小飛攙扶起昏迷的胖子。
「我沒事,快帶胖子上車!」Blue大吼,腳再踩下油門,將車開往胖子旁,以車身作屏障。
在後座的陳苡俐伏身子,抑制住從喉中極欲竄出的尖叫聲,不讓自己成為救人的阻礙。
現在就賭藍氏列祖列宗向來有的好運氣,那黑道兄弟手持的槍是貝瑞塔手槍,而握柄內的彈匣有十六發,從剛剛到現在開了不少槍,現在就賭擊發的子彈數了。
陳炎龍和小飛一人一邊架起胖子,硬擠進放平的前座。
「休想這樣就離開──!」
咯──!蕭仔飆了句三字經,手指一扣,沒子彈了。
「抓穩了!!」來不及關好車門,Blue額上疼得冒汗,單手轉方向盤,全力回轉,留下後方叫囂的人。
車子越開越遠,終於遠離了這是非之地。

**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
經過切身的經驗,事實證明,兩門的車絕對不適合拿來救人。
光三個大男人在匆忙中硬擠進前座,就使得受傷的胖子傷勢加重不少。
胖子和Blue在醫院。
藍氏列祖列宗的好運氣沒放棄這代的不肖子孫,Blue左手臂被子彈擦過,傷口經過清創縫合後,打劑破傷風針、吃個消炎藥,住院觀察一兩天就沒事了。而林秉茂腹部和腳身中兩槍,失血過多,頭部被槍托擊成腦震盪,須在醫院躺上好些時候。
借來的車也毀了,車內的血漬無法清除乾淨。
但即使在醫院,Blue仍舊逃不過忠叔的愛心早餐。
「多吃點,補充營養。」
菜色還是一樣,爛糊糊的粥、醬瓜、麵筋、油條、青菜換了另一種。
忠叔每餐必炒的招牌青菜早在便當盒的緊悶下變成不新鮮的黃色,能不能達到補充營養的效果,見人見智。
Blue和陳炎龍不表示任何意見。
到最後忠叔的愛心早餐還是由陳炎龍一口不剩的全部吃掉。
望著空空的飯盒,Blue頗感欣慰,他總算沒愛錯人,有妻如此,夫復何求。這就是Kai曾提過的互補吧,他終於能體會了(誤很大……)
車子開到中換小飛駕駛,緊急將人送最近的醫院。
因為是槍傷,免不了要向治安單位通告,於是胖子和陳苡俐的躲藏生活宣告結束,醫院反而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警察那邊如何?」忠叔問。
「還不就那樣,警察認為不過是混混間的爭風吃醋,這在PUB本來就是稀鬆平常的事,製作完筆錄就不了了之了。」陳炎龍聳聳肩。
一個登記立案的當鋪經營者、檳榔攤老闆、檳榔西施、一個混混,想也知道生活沒有單純到哪邊去監獄裡已經人滿為患了,沒必要請這些社會邊緣人免費進去吃公家,只要沒鬧出大事件,例如殺人搶劫放火等,沒有苦主出面申訴,警察也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人民褓母真的是很忙的。
忠叔點點頭。幸好阿堂沒事,否則……他一定宰了那開槍的混混,當接到阿龍電話時,他心臟嚇得幾乎都停了。
「我有通知你爸了,他說沒事就好,要你好自為之。」忠叔的聲音輕緩,神情變得遙遠。
陳炎龍不自覺露出一臉你爸還活著?的驚訝表情,Blue回瞪他一眼,幸好你這小子聰明沒講出口。
「他還好吧?」
「老樣子。」
Blue沒問的是,那法律三十年追溯期限到後會回來嗎?
藍彪在兒子出娘胎沒幾年後,為了保護忠叔開槍擊後方偷襲的人,在戒嚴時期裡殺人搶劫是唯一死刑,當夜,藍滸隨即安排認識的人,讓兒子搭漁船偷渡至菲律賓,而今歲月流轉,國際時勢瞬變,許多事情都改變了。
上一代許多未解的謎題,Blue不清楚也完全不想知道。
叩叩。空氣中凝滯被陳苡俐敲門的聲音打破。一個是傷患,一個是長輩,去開門的人當然是陳炎龍。
不過當他拉開門,看到來人,臉立即沉下。
非法賣藥以愛情為名,只為了成就自己的愛情,誰都想留下所愛的人,不想失去,但這努力的方式何其自私?
「阿龍……」陳苡俐愧疚地望著自己的弟弟。「……我是來謝你的朋友的。」
「不用。」陳炎龍哼聲,直接替Blue回絕,冷著臉堵在門口沒有讓開身。
「阿龍,是你姐姐嗎?」忠叔說話了。
「是來看阿堂的嗎,怎麼不進來?」胖子事情的始末,忠叔也都清楚。
輩分最大的人都說話了,陳炎龍還能說什麼,他嘴一撇,側身讓老姐進去。
陳苡俐一踏進病房,驟見刀疤光頭的忠叔,也虧她在檳榔攤見識過各樣形形色色的人,就算吃驚也沒有表現出來。
姐弟兩站在一起,陳家遺傳的高挑好身材顯而易見。
「那天……很謝謝你,阿茂和我都很感謝你。」她的生活中重心全以阿茂為主,她不知道阿龍什麼時認識了這些朋友。
就像她從不知道阿龍給她的錢從何處來。
「不客氣,阿龍和我是老朋友了,幫忙是應該的。嗯……你朋友的傷勢還好吧?」Blue差點脫口說出胖子。
老朋友?這個『老朋友』的說詞是推至幾年前?現在的陳炎龍不過滿十八歲沒多久,以Blue的年紀和一個十幾歲的未成年小鬼是老朋友?沒有人去戳破這個語病。
白癡,陳炎龍直接給他一雙白眼。
「醫生說靜養一陣子等傷口癒合就可以出院了。」陳苡莉回答說,今天的她穿著簡單,脂粉未施,長裙和素面的上衣,全然聯想不起來檳榔西施的艷麗形象。
「算他命大。」陳炎龍從鼻子不屑地嗤哼。
Blue警告地輕咳。
任小輩們沒有規矩的眉來眼去,忠叔進入正題。
「你們的事我有聽阿龍說了,老王那邊我也有幾個朋友,江湖事,江湖了。只要你朋友將當初詐賭得手的錢盡數還出,我做個中間人,擺桌賠罪,相信這個面子還是要得來的。」
「……真、真的!?」陳苡俐甚至不敢露出希冀的表情,深怕這一線曙光就這樣消逝。
「不過你要答應我,不可以再去販售禁藥。」忠叔提出善意的但書,否則讓阿龍往後只能到監獄看他姐姐就不太好了。
陳苡俐迭聲應諾,只要能回到檳榔攤繼續做生意,不用擔心王老大的報復,那一千萬,假以時日,她相信一定沒問題的。
Blue心中歎氣,他不是沒發現姐弟倆僵凝的氣氛,但愛這一字何能置喙?
陳炎龍任兩片嘴皮說得都累了,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
徒惹人嫌罷了。
陳苡俐的癡心,令人心疼又無法去同情。
Blue和陳炎龍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意會地相接。
愛情真的沒個道理啊。
須臾,待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忠叔提著空空的便當盒離去,任憑Blue再三強調明天下午就會出院,忠叔還是表示明天早上會再提飯過來。
陳苡俐回病房照顧胖子。無論是制約還是習慣,不需要原因,只要胖子和她在一起,一切就足夠。
陳炎龍難得地親送忠叔到門門,帶上門時,不落痕跡地將門落鎖,再走回病床,從那夜到現在,二人終於能獨處。
病房靜默下來。
「別臭著一張臉。」
「我哪有?」陳炎龍矢口否認,就床沿坐下來。
「事情不是都解決了?」忠叔既然都願意出面攬下這件事,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一想到那胖子就讓人不爽。」陳炎龍哼道。
對那胖子為什麼能得到美人的忠心相隨,根本是無解的懸案,小飛在急診室處理完傷口,趁警察沒來前,就跑人了,連讓他們道個謝的機會都沒。
不能同意再多,Blue用沉默附和,不知不覺中,某只龍爪已經潛入醫院的綠色被子中。
「喂喂!」這樣吃病人的豆腐對嗎?
不過手鑽入衣服在心臟處就停了,沒再進一步逾矩的動作。
「怎麼了?」
「幸好你沒事。」那生死一瞬間驚魂甫定,胸腔強而有力地撞擊著,掌心的溫度藉親暱地熨貼跳動的心臟,陳炎龍不吭聲地將下巴靠放在Blue肩胛凹處,不意間流露出小小的脆弱。
「豬頭,胖子那瘟神中了兩槍都沒有死了,哪還輪到我死?」
「也對,禍害要死沒這麼容易。」陳炎龍當然不會有違夫心,順著語意說。
「……你也接的太自然了吧?我是在安慰你耶!」Blue抗議。
「你成功了,我被安慰了。」話很冷,可是因為兩人都手腳無缺完好的活著,不捧場笑個幾聲就太說不過去了。
不知是誰先開始笑的,另一個人的笑聲也夠意思的再加入。
話很冷也沒關係,至少有另一半捧場陪笑。
「這感覺比你吃掉忠叔煮的菜還要更好。」Blue倍感溫馨。
陳炎龍一臉你在發神經表情,這跟忠叔的菜扯得上啥關係?
安分沒多久的手往下移,換白眼飄過去了。
「喂,你的手。」
「你不覺得在醫院很有氣氛?」
「我是傷患咧。」Blue哇哇叫,他現在一隻手受傷,醫院再有氣氛也是他被壓在下面,肩膀上的傷他想一人一次也不可能,簡直就是趁人之危!
嗆辣的舌尖先小人地封住所有的抗議,兩隻手當然不能閒著,一手就先定的位置開始襲擊胸前的突起。
他知道,痞子其實很喜歡被玩弄那裡的,雖然他常說,又不是女人,哪裡能有多少感覺?男人還是重點部位最爽。
哼哼,是嗎?
話說得很豪邁,但是身體沒主人這麼有志氣,誰叫Blue從沒當過受,可解釋說被開發的經驗缺乏,以前採取的多是高壓統治的手段,所以這條惡性堅強的色龍曾為了這句話和痞子槓上,極力身體力行找出真相,因此開發了新的敏感點。
手指捻著小小的突起拉扯著,從小手指按手機簡訊、打電腦鍵盤,十指靈活度當然不在話下,用過都說好(?),陳炎龍相當引以自豪。
「混蛋,就說別老是每次上床時都摸那裡──」帶著縱溺和小小的無可奈何,Blue不是很真心的抗議。
對痞子嘴巴死都這麼硬,讓正在用心做前戲的人心裡也老大不爽。
「媽的,你明明就覺得很爽,要不然你下面那根是硬假的?就乖乖躺著就好了,囉唆啥!?」好吧,既然這樣,他只好用苦練多年的靈活手指繼續教訓這位嘴硬的仁兄。
從柱前端汩出的透明體液,證明老婆大人的用心伺候,還躺著不予以反制就不是Blue了。
不管他念了多少次寬垮的牛仔褲多沒情趣,不過某龍就愛穿,所以他輕而易舉就可以將手伸進鬆鬆的褲頭,直取要害。
礙事的綠色被子被推到病床下,就在這時,惱人的手機鈴聲響了。
「……你的。」
「管他去死!」陳炎龍嘴巴說得硬,還是接了,就怕那死胖子真的又怎麼了。
「喂?」
「請問是陳炎龍先生嗎?我們這裡是xx購物中心,你上次在網路上有購買商品,不小心勾選到分期付款的方式,所以要請您跟郵局──」
陳炎龍臉色很難看,將滑蓋往下推回,順勢切掉電話。
「誰打來的?」衣著不整的Blue眉梢一抬。
「詐、騙、集、團。」寬垮褲子已經掉到膝上的陳炎龍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念出。
好吧,在台灣哪個沒接過詐騙電話的?兩個男人互視,春宵一刻值千金,不予討論。
繼續幹活兒才是正事。
變質的熱度花了一會兒功夫才又再重新燃燒。
累贅的衣物從兩人身上褪下,溫暖的肌膚接觸使人安心。
就在這時,門上的鎖頭被扭動著,外頭護士嬌呼著,「門打不開耶,藍先生在嗎?醫生來巡房了!」
現在是什麼況?兩人相看無言。
咒罵的高重低音相同,兩人不而同爆出粗口。
「媽的!」
生活,一人比二人好,兩個恰恰好。
之後
1x0聊天室
晚上十一點,聊天室的曠男們奮力打字,希望能用文字的魔力使得追求的對象能點頭答應邀約,晚上出來吃吃宵夜蓋棉被純聊天。
*阿龍進來了,大家向他打聲招呼喔!**
眾人見有新人進來了,紛紛打字向前問安。
『安安。』
『你是新來的嗎?』
『幾歲?』
那位暱稱『阿龍』回了個笑臉圖示,隨即潛水,任憑其他人搭訕聊天丟密語,都不浮上水面。
沒一會,曠男們只好轉移對象,繼續努力。
Kai、威廉、阿健看到這個暱稱訝異了一下,不會是Blue那口子吧?
Kai私底下用密語問候,得到了確定的答案。
聊天室的對話繼續洗刷黑色底色的版面,在Blue和威廉這兩大單身公害都名草有主後,眾人的希望變多了。
『這天都沒看到Blue進來聊天室,該不會有了對象就沒人性了吧?』心酸的前不知第N任炮友傷心的泣訴,再也遇不到體力這麼堅強的1號了。
在Blue遲遲沒有宣佈死會的情況下,人人有希望,個個沒把握,眾人心中暗自竊喜,如今……痞草終於死會了。
『你今天有看x虎首頁嗎?』
『x虎怎麼了?』
『首頁有專欄連結,我點過去,看見上面的專欄寫說熱戀的都在家,單身的都在路上。作者好像叫什麼水瓶鯨魚的,這句話讓我好傷心。』
『──所以說,話說回來,我們既沒熱戀又只能宅在家裡的可憐人嗎?』太令人難過了。
『沒想到Blue那傢伙平日作惡多端還能吃嫩草,對方才十八歲,聽說在之前Blue就吃了人家,居然對一個未成年孩子下毒手,不怕遭天譴?』
『死會也可以當活會標,就不相信Blue有了情人後就改成吃素的,從此不亂來!』
『對!要不大家來賭,賭Blue多久會偷吃腥!』
『好!去Kai的賭版開帖,大家開始下注!』有人提議。
潛水的人依舊潛水,水面下暗流湍急,今夜可能有人要死得很難看了。
Blue趕緊上線滅火,即使在只有一隻手可以打字的情況下,要不再下去不知會爆出多少更難聽的話來。
每個帥男都有荒誕的過去啊!尤其像他條件這麼優的人。
同在聊天室內的Kai愧疚不已,這一時興起寫的程式,成了賭徒聚集的巢穴。
只能說,人類天生賭性堅強啊……
某龍的臉色已經不是用難看可以形容了。
*Blue進來了,大家向他打聲招呼喔!**
『Blue進來了。』說曹操,曹操就到。
『Blue,叫你馬子來給我們看看,記得從床上爬起來,別縱慾過度啊。』
藍色的字體沒有如以往一樣迅速閃現在畫面上。
『媽的,不要嫉妒我的幸福!』
眾人吐槽打字討伐,隨即發現奇怪的地方。
『Blue,你今天怎麼了?怎麼打字變這麼慢?』阿健問。
『出了一點小車禍,我的手受傷,過幾天就可以拆線了。』
聽到還需要拆線,那傷口不就很嚴重了?眾人關心的慰問,慰問到最後,有的甚至主動說願意到Blue家幫忙照顧三餐。
夭壽!他會被這群人害死,真來幫忙了,藍氏當鋪對面警察局的刑事鑒識人員就可以出動了,他可不想躺在地上身體外圍被粉筆畫一圈。
這時聊天室的水底下傳來『哼哼。』的密語,是正在他腦勺後方上網的阿龍發的,桌上的電腦是傍晚剛組好的。
兩人果然比一人好,生活緊張又刺激……
但不可諱言的,這種宛如在鋼索上的甜蜜生活(?)真為人生增加不少趣味啊。
『沒關係,別擔心,真的是小傷。』Blue一隻手應接不暇,拚命想打字自清。
威廉沒接話,選了一個摸下巴沉思的圖示表情。
威廉,求求你,是朋友這時候千萬別再害他,過去有任何對不起你老人家的,他一定會反省。Blue很想打密語跟威廉這樣說,可是他現在若打字,後方的阿龍就知道了,發密語也不行。
Blue卯足單手功力,快速在鍵盤上移動,希望能切斷威廉的話並改變話題。
「Kai,那台向Jay借來的車,真的很抱歉因為車禍有點損毀,麻煩你跟Jay說一聲,車子現在在原廠修理,修理好後我再還你們,保證一定完好如新。」
『……幸好,我沒借車給你,要不然我現在大概給我爸打死了,你們就再也看不到我了。』阿管幽幽地打字道,背上淌滿冷汗,忽然有劫後餘生、大難不死的感覺。
『切!沒事幹嘛咒自己被自家老子打死,叫你少打那些線上遊戲你就不聽!』Blue沒好氣的打字道,太誇張了。
平日宅在家裡上網玩線上遊戲就算了,他老子還可以容忍,若連車子都玩掛了,他毫不懷疑他老子一定將他這個兒子砍掉重練。
『Jay說沒關係,車子修理好後再還就好,不急。』Kai打字回道。
話題安全的被Blue轉移,大夥兒說說笑笑,中間阿健打字提問。
『三溫暖比大會決定好地點了嗎?』等候已久,那痞子總算有人要收留,三溫暖比大會的網路報名人數總算可以確認。
『ok了,大家目前投票的地點選擇在xx三溫暖,日期是在下個月第三個星期五晚上。』威廉回道,這樣在小週末狂high後,不用擔心隔天還要上班,其他有心人可以續攤。
此時他心中煩惱的是要如何才能將自家戶長拐去三溫暖脫光衣服。
『阿龍,你那天會去吧?』Kai問。
『Kai,你認識?是你的朋友嗎?』眾人疑惑的打字問。那位叫阿龍的不是初次才進來聊天室的嗎?
『怎麼不認識,他就是Blue的另一半啊。』威廉看準時機,在聊天室投下震撼彈。
瞬間聊天室瘋狂洗版,每個人炮口一致,開玩笑!在大家都脫光光的時候,怎可以錯失過Blue那口子!
『阿龍,來吧!來三溫暖泡個澡,哥哥請你!』
『對對,那天你一定要跟Blue來!』
原以為Blue那口子初進來聊天室可能會生澀害羞,於是大家極力打字說服,想掩飾不軌的企圖,沒想到對方倒答應得很爽快。
『我會去。』陳焱龍毫不考慮,打字答應赴約。
頓時賭版的人潮流量劇增,每個人搶著下注,還有的央求現在還來不來得急再報名參加三溫暖比大會。
阿龍你真知道這三溫暖比大會的意思嗎?Kai很想這樣問,不過這樣不就打草驚蛇了?於是Kai選擇巧妙的沉默。(Kai你也學壞了……)
Blue也很意外陳焱龍會答應的這麼爽快。
不過還是有良知未抿的善心人士,小心想警告阿龍,可是卻不知該如何啟齒。
『阿龍,那個比大會是──』比的是雞雞的大小啊!
『小志──!!』眾人紛紛出聲阻止。
這樣說這啥比大會沒鬼他也不相信了,不是只有泡個澡這麼簡單吧?陳焱龍斜覷後方停下打字的人,某人無辜的攤手。
那<比大會>顧名思義,想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他有那麼笨嗎?!
在眾人都在煩惱怎麼帶另外一半去露烏時,Blue全然不須擔心。
不須說服,不用言傳。
『放心,無論要比哪裡老子都奉陪,褲子脫下來一定我最大。』陳焱龍選了一個比中指的睨視圖示放在句子後端做結尾。
強而有力的宣言有如一個巨石丟進沸騰的鍋中,聊天室瞬間炸開。
成員們反應不一,有的痛罵、有的大笑、有的靜待好戲登場,但誠然為聊天室提供了最佳的娛樂。
果然是Blue的另一半!
一樣欠扁又可惡!
後面的Blue已經笑到無法打字了。
「該死,我肚笑得好痛!」
笑死好了,陳焱龍按離聊天室,無意間心念一動想說很久沒到那聊天室晃晃,一進去就看到大家在賭這痞子何時會偷腥,真令人不爽。
忽然Blue發出哀嚎,笑到滾到椅子下的他,不小心壓到肩膀的傷口。
陳焱龍實在很想說這痞子活該,但某人誇張的疼痛表情還是成功的得到同情。
「嘖!是傷患就安分點,傷口有沒有裂開……?」就在他屈膝欲查探究竟時,Blue將他的手往下拉,他身體一傾,頓時重心失衡。
兩個軀體相迭,隱約還可以接收到胸腔悶悶的笑聲。
「幹嘛?有什麼好笑的。」
「我只是在想我眼光真好。」
「少噁了!」陳焱龍嘴巴雖這樣說,不過還是放任自己趴賴在那胸膛上,有人當墊背怎麼不好?
從Blue出院後,藍氏當鋪正式多了一名居住人口,意味忠叔每天愛心早餐將不會有任何廚餘。
男人不用談情說愛,實際最重要,與其浪費時間說什麼我愛你之類的,不如直接去滾床,也因此陳焱龍徹底利用Blue手上傷口還沒拆線之前,陰險地用行動做身體告白。
「之後你有什麼打算?」Blue問。
「等兵單。」
「也好。」先把兵當完,也利於將來規劃。
「幹嘛問這個?」聊天室的對話驀地閃進陳焱龍的腦海裡。
他倏地撐起身,雙手用力揪住Blue胸前的衣服,雖然現在兵期很短,但不表示這痞子不會去偷腥!!
「怎麼了?」怎麼忽然笑得這麼冷?望著逼近的臉,Blue不解的睜著眼睛。
「要是你敢花心……我、就、殺、了、你!」陳焱龍陰著臉一字一句道。
對這威脅Blue先是一楞,他被告白了嗎?待會意過來後,強烈的笑意忍不住從胸口爆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來除了本人沒發覺外,陳氏的癡心遺傳不只一個人而已。

〈全文完〉

TOP

聊天室之初(也是惡龍的初夜?)

壹.

〈聊天規則〉:
.進聊天室之前請務必閱讀並遵守以下規則。
.發言者必須為自己的發言負責。
.禁止任何攻擊、侮辱性言詞,可以罵FUCK、干、後面不可加上問候對方娘親的字眼。
.支持安全性行為。
若你同意以上的規則,請按下ENTER
「媽的,老子聽你在放屁!」這是Blue在初次尚未進1x0聊天室時所說的第一句話。
「不打x,打操總行了吧,支持安全性行為,連別人打炮爽不爽戴不戴套也管這麼多。」
啥爛天室!現在哪有什麼聊天室搞會員制,誰不知道會員資料可以造假,身份證字號大不了用制碼器程式,要幾組有幾組。
Blue打上造假的身份證號碼,唬爛的在嗜好上點選─【居家園藝】,個性欄則點選─【溫良恭儉】,哼哼,要玩大家來玩。
沒想到填完會員資料,收到確認信開啟帳號,連結的網頁卻是〈留言規則〉。
Blue嘴巴不乾不淨地再咒罵二聲,都花了這麼大的功夫,連聊天室怎樣都沒看到就退出,怎麼說都不划算,他不甘心的按下ENTER。
他從一個看起來簡單而不起眼的連結小logo不經意連到一片漆黑的網頁,現在進入的聊天室裡面還是一片黑,可悲小貓兩三隻,還有一個小白的暱稱叫做『就是不想說話』的潛水專員。
幾年後,這傢伙還是可恥的存在著,窺看他們的生活和其他聊天室網友的一舉一動。
『媽的,爛聊天室!』他選了字體顏色,Blue在鍵盤上快速移動十指將藍色字體連標點符號八個字敲上去,就是他進入1x0聊天室打的第一句話。
每天Blue閒著也是閒著,一星期才關機一次的他,將名字二十四小時掛在上面,粍費版主的流量資源,過沒多久,總算來了個像樣的貨色,就是『威廉』。
不過這像樣的姿色果然難把,好幾次Blue吃了閉門羹,據這威廉出沒的時間和談話看來,可以判斷是無業遊民,整天不是在睡覺就是掛在網上。
不過因為當時聊天室的成員寥寥無幾,會打字回應Blue的也只有威廉。
剛開始兩人的交集多停留在『安』、『安安』上面,一藍一綠的字簡單起落,就沒下文了。
有時候聊天室畫面停滯太久─
『喂,溺死了嗎?』Blue打字沒好氣地說。
『你沒死我麼捨得先死。』綠色的字體隨後脫離水面浮上。
『好無聊啊這裡。』藍色字體說。
『這樣也好,人太多也煩。』綠色字體回道。
其他有名的同志交友聊天室就那幾塊區域,一堆人擠在那邊,光暱稱進來,離開看得都累了,威廉的說法博得Blue贊同。
沒營養的對話偶爾交替。
『出來打一炮?』
『現在不想。』威廉打字懶懶地回道,後面加了一個打哈欠的圖示。我餓了,沒力氣做那檔事。』
『那出來吃東西?』Blue打字道,其實是想看這無業遊民懶鬼真面目,他生活果然夠無聊了,不用想也知道一個無業懶鬼長相級數能有多高?
『要是你請我就去。』威廉綠色的字體迅即閃現,話尾處加上了垂涎的流口水表情。
『約哪見?先說,如果你是恐龍就不用等我了,我會在一百公尺前轉身消失。』
混帳傢伙!衝著這句不是人的話,威廉難得勤勞地查詢了下餐廳住址,按右鍵複製、貼上。『那就敦化南路一段一○八號B1之1見。』
……Blue在螢幕前長長的沉默。
『我們怎麼認?你手機號碼給我。』好樣的,想坑人?這地點太有名了,威廉不用打上餐廳的名字他都知道。
『沒錢繳被停了。』威廉在後面加上兩手無奈一攤的圖示。『到那你要是看到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牛仔褲那個人就是我。你呢?要怎麼認你?』
Blue再次無言,仰頭望天花板,媽的,連最低手機月租費六十六元都繳不起是在搞什麼?
『放心,你要是看到餐廳前面有一個最有型的帥哥,那就是我,別懷疑,向前叫我就是了。』
威廉連回應都懶,直接挑了一個惡吐的不屑圖示。
『不見不散!』Blue在句子後面加上熊熊火焰強調決心。

**

穿破破爛爛牛仔褲的人或許很多,但最亮眼的非威廉莫屬。
那條貼身牛仔褲簡直像貼在他身上的第二層肌膚,罪惡地迎惹人們的視線,身材完美的比例優勢讓那雙腿招搖得令人髮指。
Blue自誇得沒錯,威廉的確一眼就認出他是誰。
依這陣子在天室相處聊天的感覺,和那雙欠扁的眼神,以及站得痞痞的三七姿態,腳上踩著人字拖,威廉可以百分百的確定,這人一定是Blue。
……人是夠帥、型也有了,但有一種人天生就會激起別人想給他難看的衝動,Blue痞性有多強,那張臉的欠扁指數就有多高。
「你的內在來撐這個皮相太浪費了。」威廉不客氣的損Blue。
「威廉,跟我在一吧!」Blue當場驚艷,以威廉條件連偶像來都要靠邊站。
威廉看著Blue一臉欠人扁的痞樣,怎麼也不是他的菜。
「等一下吃完飯要去哪裡?」Blue不放棄。
「想蓋棉被純聊天?」
「要做做愛都行,我願意用我的身體提供飯後運動。」Blue恥力驚人,管他服務生站在旁邊,照樣不屈不撓的提出邀約。
「……請問兩位有訂位嗎?」服務人員尷尬的站著。
「有。」Blue只好中斷追求。
「先生貴姓」
「藍」Blue發誓他聽到威廉嗤地的笑聲。
移到包廂處,Blue再次不懈地追問,同志中人有這樣頂極的貨色,豈能錯過。「你的回答呢?」
「我的要求很高的。」意思是某人不夠格。威廉一雙電力驚人的桃花眼端詳MENU,基本上上面能看到的只有價錢。
他閒適地蹺起二郎腿,牛仔褲上破得微妙的地方往上縮到大腿根部,讓人產生不當的聯想,性向正常的服務生眼珠不由得被露出的那塊肌膚吸引……
到底這位顧客(威廉)有沒有穿內褲?服務生和Blue不約而同如是想。
威廉渾然天生的帶電媚眼掃了一下這兩個顯然心思不軌的人,MENU上的價位排列是由高至低,他將手指上移到最高處。
「就這個。」威廉將MENU遞給Blue。「換你。」
Blue看到威廉點的套餐了……夠狠,他苦笑,知道威廉是在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於是Blue在聊天室第一次出擊宣告失敗。
慢慢的,聊天室裡從冷冷清清,有時候一天畫面下來只有『安』、『安安喔』幾個字,慢慢增成小貓幾十隻,當初Blue口中爛聊天室在幾次警察風聲鶴唳的大動作放話要剷除網路色情,掃蕩同志轟趴,1x0聊天室始終能屹立不搖,百毒不侵,無畏對敵視同志的駭客施以的特洛伊病毒,企圖木馬屠城。每天來,這黑色的網頁始終存存,沒有讓大家失望過,也從不lag。
久而久之,無形中帶給聊天室眾同志網友一種至高的精神信心象徵。
而聊天室的版主究竟是誰?
沒有人知道。
來來往往的成員中,有些人在聊天室內尋覓到合意的伴侶,逐漸地,登錄的成員越來越多。
*惡龍進來了,大家向他打聲招呼喔!**
『來的安。』
『安。』惡龍打字回應,偶爾會和大家閒聊搭話幾句。
成員們各自找尋對象聊天,或說些工作上遇到的困擾,或尋求一夜情。已經榮登元老級的Blue和經常來聊天的成員多混得很熟,另一位堪稱元老的威廉前日子意外找到工作,這兩三天都沒上線。
Blue瞄準今天晚上要搭訕的對象,正欲打字搭話時,一個以為原本不會看到的人出現了。
*威廉進來了,大家向他打聲招呼喔!**
『威廉,你不是去上班了?』五顏六色的字體一排排地快速洗刷黑色底色的版面,Blue心中的疑問也是大家的疑問。
『被開除了。』威廉在句子後面加上兩手一攤的無奈姿勢。
『這樣不就等於作了白工,白白浪費了三天。』大家替威廉抱不平。
『威廉?』
還是沒出聲。
『媽的,威廉,你死到哪邊去了!』Blue打字咒罵道。
『沒,沒做白工。』過了一會兒,威廉綠色的字體悠然閃現。『老闆包了兩萬元的封口費給我』
『給你封口費幹嘛?』綠色字體一落,藍色字體隨後閃現,Blue打字的速度目前聊天室唯一能敵的大概只有威廉。
又過了令人髮指的數分鐘,威廉才姍姍地慢慢打出答案:『因為他的親親老婆意圖非禮我。』
非禮!兩字放大成14的大小,在聊天室投下了震撼彈!
『威廉,憑你的條件被非禮只值兩萬,那我出三萬,你陪我整夜!』Blue藍色的字激動地閃亮,可以用光速來形容,後面還加了噴血的圖示。
『Blue。我說過,我的要求是很高的。』威廉側躺在床上悠悠地打字道,句子後面加上叉腰抽煙的圖示。『還有,老闆的老婆只是未遂。』後面兩個字刻意加大。
沒有人關心威廉努力強調的未遂,大夥兒的注意力被Blue說的話轉移。
『威廉有這麼帥?改天大家來網聚,來看看真面目!』眾成員叫囂著。
『贊成!來辦網聚!』
『辦網聚!』
就在大夥兒鼓噪的同時,Blue的手機響了。
「喂?」Blue眼睛沒有離開螢幕畫面,他接起手機,聽聲音就知道是誰打來的。「幹嘛打手機,電腦當了?怎麼不上線來講?大伙現在正鬧著要辦網聚。」
「我說了禁句,被踢出去了。」
所謂的禁句,首頁上<聊天規則>寫得簡單明瞭,但Blue懷疑有哪個成員會去認真看。以他賤性當然也曾手癢不已,於是找了一個替死鬼來試,果然用F開頭問候對方媽媽後,人就會被踢出去,履試不爽。
「有一個叫小康的現在還有沒有在線上?」柴哥問。
「沒看到,怎麼了?」Blue瞄了下旁邊的暱稱列表,沒小康這個人。他兩腳抬起交迭在桌上。
「媽的,我被洗劫了。錢包裡錢全不見了,連手錶、鏈子都被拔光了。」
「別學我的口頭禪。好,你繼續講。」Blue友善的打斷柴哥一下。
「我中午從飯店醒來時,發現全身被脫光光,身體還被用黑色簽字筆寫了笨蛋。」柴哥氣忿地說。
「沒報警?」
「怎麼報警!警察看到我們同志連握個手都嚇死了,一副深怕摸到手就會得愛滋的樣子,更何況我也不希望事情鬧大。否則不用等我打電話告訴你,你就會在報紙上看到我了。」然後隔天老闆就請他不用來了。
「問題是沒有人會笨到犯案後,還用同樣的暱稱上線等你來抓的。」犯案的人顯然抓准了同志怕被人揭發的心態,既然順利得手,一定會食髓知味再度犯案。Blue摸著自己帥氣的下巴說,眼睛巡視著暱稱列表。
「你換個IP,重新註冊,就能重新進聊天室了,我們來抓犯人。」他相信犯案的人一定還會回到聊天室,只是會是誰呢?
這下有趣了。Blue磨刀霍霍,準備大展身手來緝兇,他等著柴哥回應他的溫腔熱血,但電話一端兀自沉默著。
「Blue……IP是什麼?」柴哥遲疑的問。
Blue兩眼一翻。「你自己打IP到網路上用知識搜尋,再不懂就別打手機問我了。」說完按下結束鍵。
此時聊天室裡的成員要求舉辦網聚聲浪不斷。
『擇日不如撞日,就這星期六!地點大家來挑,不來的是龜兒子!』Blue冷笑,腦筋開始急轉,十指不停歇地在鍵盤飛舞。無論對方是否仇視同志,犯人最終目的想要的就是錢,那麼找人扮個凱子,還怕對方不上勾?『威廉,你可別犯懶不出門了。』
見網聚儼然有譜了,大夥兒開始躁動。
『對對,威廉你可是主角,一定要來網聚。』
『去了有什麼好處,讓你們白看視奸我?』威廉懶懶打字道。
『別說視奸,想真槍實彈來都行!整排哥兒們讓你挑,記得我剛說的,三萬包整夜。』Blue涼涼的說。
『應該要請版主新增:禁止成員在聊天室公然買春。』對付色胚威廉不手軟的打字道,後面加上飛踢的圖示。
結果兩三年過去,誰也沒想到,威廉竟被一個賣漢堡的拐去,想當初還說什麼要求很高,Blue一想就嘔,屁!那張老頭怎麼跟他比?
『要不十萬如何?』Blue玩笑的叫價。
『Blue,先決定網聚地點,別猴急的談價錢!』大夥兒興奮地打字催促。
大夥兒努力打字敲選地點,整個聊天室熱鬧歡騰,算算總共參加人數破二十人,最後大家終於決定在一處日式料理店的包廂訂位。
犯案的人會上勾嗎?

貳.

網聚那天,為了刻意彰顯『我是凱子』之舉,Blue脖子不僅戴了條夠粗的白金項鏈,腳上的招牌人字拖跟著主人移動到網聚現場。他還刻意將錢包裝得鼓鼓的,放在褲後的口袋,大有向不軌人士散播『來偷啊』的訊息。
晚上六點半,一群男人浩浩蕩蕩在日式料理店包廂裡聚集,報到的實際人數,共十七人。
在聊天室聊天,只見字不見人,多只能從打字上的用詞去推測對方的個性,大夥兒實際見面都有很新奇的感覺。
「就說不要約六點半,會容易不舉啊。」眾人不知誰說。
兩排長桌,眾人三十二目白眼集中往發聲人伺候。好冷,這幾百年的老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只見Blue一派大哥風範,無形中成為精神領袖坐在桌首,威廉坐左側。
女服務生實在沒看過這大陣仗,這些男人很明顯……是群同志。
由於人數眾多,以套餐為主,不另外單點,以免花太多時間。
點餐這個問題,Blue輕易的就幫服務生解決。
「要『梅』套餐的舉手?」三人舉手。
「要『竹』套餐的舉手?」八人舉手。
「要『松』套餐的舉手?」六人舉手。
最後問:
「要喝酒的舉手?」全部人都舉手,一至通過。
十七人點餐完畢。
包廂門一關上,幾乎有三分之二的人全擠到威廉身邊去。
「來來來,一個個先自我介紹。」Blue當起了老鴇。
「威廉,電話給我──」
「有沒有MSN」眾人已經暴動,今晚聚餐結束前希望能得到威廉的青睞。
不過不是每個人都這麼猴急,甚余三分之一尚在座人採取遠遠的欣賞觀望。
Blue不著聲色地環視所有參加的成員,威廉閃亮的存在成功掩護了他的打量。
色不迷人人自迷。
今天威廉穿的牛仔褲更破爛了,因為地板是和式榻榻米,所以需要盤膝而坐,較靠近威廉的人眼睛已經膠著在那片露出的腿部內側肌膚。
「你的牛仔褲都這麼破嗎?」對此Blue也很好奇。
「還有更破的。」威廉回答。意思除了每件都這樣破爛以外,這件的破爛程度還不是最頂級的。
「我不介意你找一天穿給我一個人看。」Blue百折不撓再次提出追求。
和室門被推開,酒先送到。
不待服務生動手,大家主動遞杯子,開始幫左右初見面網友倒酒。
威廉連理都懶得理他,兩人說話間,桌上已經倒滿了酒。
大夥兒極有默契的舉高酒。
「乾杯!!」
從螢幕虛擬世界進入真實,大夥兒一仰而干。
有的實際一點,對高嶺之花不敢妄想,開始向坐在左右的聊天室成員問候,聊了幾句,發現對方的暱稱是某某時,又有意外之趣。聊天室裡交談外向的人,在真實世界變得靦腆寡言的也不在少數。
雖是臨時起意的網聚,也為不少經常在電腦螢幕前的曠男製造了良好的追求機會。
過一會兒,Blue突然發現他陷入危機,每個人聊一聊,手上的酒杯幾巡過後不約而同又兜回他的身上。
套餐一一逐漸上桌,但眾人對酒的興趣明顯更大。
「Blue,來,我敬你。」
「Blue,來,我們喝一杯。」
「Blue,喝啊!」
除了隔壁的威廉沒邀他喝外,一比十五,十五個人輪流一人敬一杯,他一人就要喝十五杯,這樣下來還沒找出犯案的人,他就先被這群人擺平了。
猛虎難敵群猴,三巡下來,連桌上的菜都還沒動到,Blue覺得已經快不行了。
純米大吟釀!整整四十五杯!
雖然杯子不大,微溫的酒在極短的時間喝下來,酒的後勁催發得更快。
是哪個白癡提議在大熱天喝微溫的清酒的!?
在多數不懷好意的聊天室成員惡整下,一千八百cc容量的酒瓶很快就告罄。
「沒酒了!換叫啤酒來好了。」
「好啊好啊!」眾人初次見面,會喝的跟不很會喝的目標一致。
就是──灌倒這痞子!!
威廉相同也得到大家敬酒的愛戴,在聽到要換酒類時,一樣處變不驚,反觀Blue臉都綠了。
「我去廁所。」他決定不英雄的暫時採取尿遁,幸好他的位置離出口很近,穿的又是人字拖,推門拉開,腳一套就先撤退。
「媽的,這群不夠意思的傢伙!」
Blue支手扶著牆壁,頭暈暈的,另一雙手拉下拉煉,開始洩洪,這時廁所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高度和他相當的男人站在他旁邊。
上完廁所,他走到洗臉台洗手,基於微微的好奇,他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一下來人的面孔,發現也是聊天室成員聚會中的一員,坐在另一桌的遠處,也有跟他敬酒,叫什麼名字去了……?Blue熊熊想不起來。
進來的人點頭跟他微笑,Blue發現對方不僅個子高,身材比例也佳,還長得相當可口,濃眉下的眼神雖然凶狠,可是笑起來嘴角兩側露出的小小虎牙卻可愛極了。
「剛剛太多人了,一下子想不出你的名字……」沒魚蝦也好,Blue當然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我在聊天室的暱稱是『惡龍』,叫我阿龍就好了。」惡龍拉上拉煉,也走去洗臉台前洗手。「大夥兒怕你抓兔子將喝進去的酒浪費掉,叫我來看看你。」
「呿!我是那種人嗎?」Blue瞪眼。
惡龍抱胸沒回話,兩旁嘴角勾著,眼神擺明了『你就是那種人』。
有時候人不用說話,就可以氣死人,原本想尿遁休息一下的企圖被揭穿,兩個男人站在廁所裡,你看我,我看你。
最後Blue摸摸鼻子,沒好氣的轉頭先走人。惡龍笑笑,跟在後頭,濃眉下的眼睛微微瞇,視線停留在那條粗重的白金項鏈。

**

「脫脫脫──!」
再回來時,這群初見面沒多久的曠男已經玩開了。
Blue推開包廂門,看到的是幾個大男人上身的衣物已經不在身上了,他眼睛找尋威廉,還好,威廉四平八穩的坐在原位置上,旁邊圍了一群人。
這群人手上各都端了酒,企圖可想而知。
「早知道,我們應該直接找地方喝酒算了。」桌上的菜餚動筷的有限,套餐上的碟子裡的小菜全被當成了下酒菜,酒瓶散落榻榻米四處,Blue咋舌不已。
「是啊。」惡龍笑說。
「喂!Blue,你還站在那做什麼!快來喝啊──」這時包廂內其中一名聊天室成員呼喊著。
Blue嘖了一聲,怨恨把馬子的機會被破壞。
「找到可疑的人沒?」回到座位,威廉問。聚會之前,Blue曾打電話向他提起事情的始末。
「沒,你看呢?」Blue才一坐下,敬酒的人又來了,見鬼!要拼大家來拼,誰怕誰!他光忙著舉杯喝酒都來不及了,別說Blue受到敬酒攻擊,他也是啊。
難得他從家中祖傳的典當品選了一條最粗的白金鏈子,出門前,忠叔還很奇怪的看著他,因為這類風格向來不是他喜歡的。
說話間,兩人的酒杯又舉高喝乾,每次一喝完就有人幫忙倒,其中那位暱稱叫做惡龍的,也舉杯向他們敬了幾次。
「喂,你酒量也太好了吧!」Blue不滿地瞪著隔壁的威廉。
「是你太差了吧。」威廉面不改色。
怪物。
一個捉歹徒大會,搞得像拼酒競賽,問題是,肚子都喝撐了,連個嫌疑犯的影兒都還沒見著。
幸好餐廳營業時間到九點半,一群人喝喝鬧鬧,有的生性閉俗的,在酒精助力下,找到了一夜的對象,結帳後,十七人只剩下不到十個人。
媽的!那混帳,吃飽喝足就跑人了。
Blue腳步顛浮,平日向來習慣以小黃代步的他,正欲高舉手招車時,看到那位惡龍也好像要叫車的樣子,於是開口問:「你要去哪?」
「去火車站。」
「不搭捷運?」
惡龍搖搖頭。「我從桃園來,對台北不熟,不太會搭捷運。」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Blue向來不浪費時間。
「我送你?」Blue話雖這麼說,但這位仁兄眼神寫滿了『我有企圖』,不客氣的將電流大放送,他這麼犧牲主動,怎麼可能有人不買帳?
惡龍先是有點錯愕,而後露出牙齒,笑了。「好啊。」
計程車在兩人跟前停下,兩人坐進後座,運將問:「要去哪?」
兩人四目意味的交接,計程車當然沒有往車站的方向去,Blue提出兩人可以獨處休息的地方,某人沒抗議。
「xx飯店。」
惡龍將卡片鎖放入插槽,頓時飯店房間大亮,打量四周環境,他將飲料從冰箱拿出,倒入茶几上的玻璃杯。
拿出刻著十字深溝的白色藥錠,丟入礦泉水裡,藥錠掉入透明的水裡,無色無味,他搖晃瓶身,待藥錠充分溶解。
從窗戶外頭探去,可看到一○一大樓,他按下搖控器,隨便選了一台電視節目,覺得無趣,拇指又往下再按下一台。
這時Blue已經洗好澡,鍛煉良好的體魄在腰間僅著一條白色浴巾下表露無疑,一看就知道練過的。
「你洗好了?」惡龍眼神不著痕跡地掠閃,那條粗重的白金項鏈仍戴在痞子身上。「那換我去洗。」
電視接著換人看,Blue大爺躺在床上,講究氣氛的他,將燈光調得暈黃點。他嘴裡哼著歌,心情好極了,他順手拿起茶几的礦泉水灌入口中。
過一會,和他同樣裝扮的惡龍從浴室走出來,他將衣服隨意丟在鏡台,沒有吊在衣櫥內,剛好鏡台離門的出口最近。
確認茶几旁放置的礦泉水已被喝過,藥效發揮的時間約二十到三十分鐘,現在他只要拖過這段時間……
惡龍刻意不靠近床邊,這痞子的眼睛分明想吃了他。可惜慾火正盛的Blue沒有給他閃躲的機會,伸手拉過人,決心接續剛剛吻的後續。
慾火已被點燃的Blue,全然不浪費寶貴的時間,他意外的發現這惡龍的膚質奇佳,緊實飽滿,像是小孩子會有的,掌心似被吸附般,他不由得沿著肌理來回撫摸。
「唔唔……!等……」惡龍想拖延時間的話還未出口,嘴就被堵住。對這痞子過人的接吻技術,他剛才早已切身體驗過。
等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如今躺著的兩人可以有更大空間發揮,Blue不容分說,手探入腰間白色的毛巾內直接握住男人的要害。
即使酒精後座力殘存,在長期累績的經驗中仍可精確的施以愛撫,微微茫醉中就手的觸感,Blue發表感想。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遇到和他同樣大的。
用手掂著掂著,Blue已經埋下頭用嘴把表示稱讚,惡龍哪知道一句等一下都來不及說,這痞子動作這麼快,下半身一下子就落入他人口裡。
性器被置入溫暖的口腔,間或滾動舌頭刺激前端的小洞,恰到好處的吸吮力道,海綿體已經充血地勃起。
舌頭畫過的地方,留下濕濡的痕跡,整個感官似著了火般,這檔事他從小到大在龍蛇混雜的地方長大,早已見怪不怪,他知道自己不排斥,但是沒親身遇過。
對慾望的好奇,身體本能期待下一步。壓低了反擊的想法。何況真打起來,他也沒有把握全身而退,若飯店報警就麻煩了,他這樣告訴自己。
「舒服嗎?」
「嗯……」他偷偷看了下時間,已經五分鐘了。
他告訴自己,再享受一下下就好……
舌尖滑轉打繞,欲柱下的囊袋數寸下的穴口,惡龍還沒意識到這危機,舌尖極具挑情的吮吻那皺緊的肉蕾,來回舔舐。
OK,到目前為止都很爽,所以惡龍也就任由Blue繼續,反正了不起再過十分鐘,這痞子身上值錢的東西就都是他的了。
忽然,他整個人彈了起來,那痞子居然將舌尖刺入裡面……!
「等等……」惡龍出聲制止,他恨得直咬牙,到底這天殺的藥效什麼時候才會發作!也太久了吧!
他用手抵住埋在他兩腿之間的頭,試圖想阻止,就在這時,他感到後穴除了舌尖外,還有其他異物試圖侵入。
「我說等等──」
中指沒入兩個骨節,繼續。
「等一下──」
到底要等什麼?酒精使得Blue腦子昏茫,本能一心執意地想完成前戲動作,現在十頭牛來拉他都沒用。
「我還未成年,你別亂來──」管他這樣說丟不丟臉,再這樣下去不用等藥力發揮,他後面的第一次就完了!!
「我會告訴法官說那天我喝醉了。」長這麼壯,發育這麼好,還說未成年,叫他怎麼信?
「我……說的是真的!我才十五歲。」惡龍急了,體內的手指鑽到最深處,伸入的手指持續探索,偵測他的反應,在指腹停的某一點,他顫了一下,連說話的聲音莫名都變抖了。
臉色發白的他終於意識兩個男人搞上床是怎麼樣的情況,絕不只是雙方插入或被插入,男人裡面也是有感覺的。
「你乾脆告訴我你是女人好了,我就停手。」Blue翻了翻白眼,手上握的那根專屬於男性的指標證明他當然不是。心裡OS了一下,怎麼來的時候這麼乾脆,上床的時候婆婆媽媽的?
Blue不理,根據傳來的反應再繼續,什麼地方肌肉緊繃、顫動,他就再進一步撩撥,用舌頭及手指愛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噪音的聲浪終於變成呻吟,見前置工程也進行得差不多了,Blue一手在床頭處摸索了好一會,將飯店準備的保險套戴上。
將插入的手指抽出,握住勃起的性器抵住已經柔軟的肉穴,惡龍腦中陷入天人交戰,究竟讓不該抵抗?這時後穴已被入侵……
痛……可是前方不斷被細心愛撫的性器減緩了疼痛,富有彈性的腸壁被逐漸撐開,包覆著性器,結合傳來脈動,Blue伏下身驅,從惡龍的角度望去是Blue寬闊的肩膀,接連而下勁瘦的腰身腹部結實的塊肌。
「呼氣、放鬆──」Blue咬牙咬牙抵抗那強烈的快感,想到裡面這麼緊底下身軀可能也不好受。
他慢慢地就記憶中觸到的前列腺位置開始擺腰抽動。
「嗯啊啊……──」該死!這痞子的技術也未免太好了。惡龍真不知道他該抱怨還是──!身體感官掌控在他人的手裡,隨著穴內每一次被插入抽動,呻吟不斷地從自己的嘴巴洩出,不是像跟女人在一起時主導權在自己手裡。
體內像被燃起了一把火般,下半身不可抑制地在每一次的抽插跳動著脊椎不由自主地往上拱,前面的性器同時渴望得到解脫。
以他下的劑量,藥效發揮時間可能是二十至三十分鐘,但這短短的時間已足夠讓他知道身為男人肉體可以擁有的另一種快樂。
Blue喘息著將性器埋進肉穴內,讓它被完全的包容噬入,享受那顫動的緊縮,再稍微退出,那滋味美妙地難以形容。
心臟急促地跳動,殘存的酒力使得藥力行走的速度加快,Blue發現身上的力氣逐漸失去,行動變得困難。
他終於明白一件事,他中招了。
礦泉水裡被下了藥……這個惡龍就是柴哥所說的小康……不過一切都太遲了。
十五歲的惡龍先將覬覦已久的白金項鏈解下,得手後,他恨恨地踢了這昏迷的痞子好幾腳,發洩怨氣。
這是他後面的第一次耶!
被點燃的慾望無法得到滿足,下身的性器還難受地腫脹著,隱藏在臀縫中的肉穴,仍殘留被撐開的感覺,看著躺在床上的人,老實說,這痞子若不說話,這樣靜靜躺著,還挺賞心悅目的,練過的身材果然就是不一樣。
既然後面來不及被滿足,那前面的就由他自己來吧!
他有自信,即使痞子被下了藥,他仍舊有能力讓他上極樂天堂的,尤其在他剛剛才受了實體教導後。
……事實證明,知道和做是兩回事,許多事是需要熟能生巧的。
三年後,兩人終於再度見面。
關於當時某人的自信,受害人發表三年後遲來的感想。
「不是我在說,你當時的技術真差。」基本上因為藥效的關係,Blue也沒有什麼記憶,只知道在飯店醒來時,以屁股後面痛的程度,可以得知技術面有多麼需要待加強。
他珍貴的第一次耶,好不容易保持到二十四歲的啊──
「現在呢?」哼哼。已成年的某龍超有自信,憑上次兩人還騎阿文的機車到藥房去買川貝琵琶膏就知道了。
「既然會問,就代表你對自己還沒信心。」就算性事再和諧,嘴上功夫怎麼能輸人。
小將近十歲的伴侶,用行動推倒。

<完>

TOP

不是受特典  癖好

每個人都有堅持的習慣
累積久了,就成為『癖好』
床上兩具男體巧妙地肉搏著。
因為某種誘因,堅持的重複某一種單一動作。
例如:降服的話語。
「我就說了,身體那麼多地方可以吸、可以舔……你別老是……嗯啊……」
誰理你啊!不過現在嘴巴正忙的陳焱龍無暇抽出時間吐槽那顯然正在極樂中的痞子。
挑戰彼此的極限成為兩人床上的主要競賽。
無形中過度忘我的人,注定要屈於人之下。
柔軟的舌頭挑拈發硬的乳頭,一再一再地撥弄,間或用堅硬的牙齒輕輕咬嚙,集中吸吮胸膛的一端,令乳暈變得深紅,另一端的乳頭寂寞的挺立。
遊走在慾念的邊緣,不使之滿足,兩邊形成強烈的反差,使得慾望的渴求更尖銳。
「嘖!換個地方吸不會嗎?」乳頭處傳來微微刺痛卻又麻癢的感覺,Blue上身不由自主的扭動,臉上隱忍的肉慾表情促使那十八歲的小鬼吸的更起勁。
從前戲到每次抗議、嘴硬的咒罵,不自覺強忍哼啊出來的聲音,再再讓陳焱龍對這遊戲樂此不疲。
他不否認,這已經成為一種癖好了。
「你應該要感謝我,像我這麼年輕、又這麼有耐性的情人要去哪裡找。」撥空從紅腫的乳頭抬起頭回嘴,說完又低頭繼續往下吸,將那乳尖吸得又紅又挺,身下的胸膛忍不住愉悅的抖顫,下身的肉柱相同地挺得又硬又直,尖端處還沁著透明的欲液,陳焱龍觀看自己的成果,內心好不得意。
Blue哪會讓這小鬼這樣囂張下去,某人身上可有一處既簡單又容易下手的敏感處,不用嘴巴吸得這辛苦,就可以得到立即的效果。
在床上被挑釁了這麼多次,也該給這小鬼一個教訓了。
他欣賞的看著趴伏在他身上的陳焱龍,伸出一根手指,緩緩地往下畫,從肩胛的凹壑接連脊椎至臀部,指尖隨著誘人的線條直沿而下,在尾椎處停,下方即是賁起的臀丘,視線的極致在中間隱藏的肉穴。
Blue將指尖停留在腰側的尾椎處,用指甲來回輕輕摳畫……
趴伏的身軀顫了下,那小小的動作若沒有仔細觀察,很容易被忽略,但Blue是何許人也?某方面來說,年紀上的經驗優勢,怎可能沒注意到?
況且,會知道這個弱點,也是他這個好情人勤勞開發的。
一個要用嘴吸吮,一個只要動一根手指,勝算可想而知。
哼哼──來吧!
走著瞧。
在抵抗乳頭快感的同時,Blue移動指尖在那尾椎的部分調情地遊走。
指尖畫過處,皮膚的汗毛聳立,肌肉幅度糾結地賁緊,男人慾望的指標在身體的構造本能顯現出來。
難以承受的癢和快感一起湧現,陳焱龍不禁擺動臀部,想甩掉沒安好心的手指。
Blue用另一手握住那證明一切的肉柱,又硬又燙,龜頭上端的小孔淌出的液體和他也不遑多讓,只不是他是以逸代勞的那個。
「爽吧?不過你不需要太感謝我,讓你爽是我應該做的。」用指尖沾起那透明的欲液,看他多寬宏大量,年紀小就是容易小肚子小眼睛,不過他全然不在意這小小的缺點的。
嘲笑的代就是某人用牙齒咬下去,齒痕毫不留情地留在乳暈外側作為來此一遊的證據。
「該死!好痛──」Blue大叫。
床上事床上了。
既然在床上受到攻擊,那就用床上的手段回擊回去。
就在陳焱龍得意攻擊湊效時,沾著透明液體指尖由肉柱下潛,來到臀縫中間的要穴,一指堵住攻擊者的自滿。
負有彈性的肉穴因外來的入侵驟然縮緊。
但不一會兒又因為竄游的手指開始似有生命的吞吐,被包覆的手指感受到陣陣吸力。
兩人都知道先忘我的結果,雖然之後可以你一次、我一次互相輪流,可是若老先當後面的那一次多沒意思!
這是男人的意氣之爭啊!!
「乖乖享受一下讓我先上吧!」
「去……死啦!」
床上交戰多次,該停在哪個地方,弓起的手指深入後,識途地停在熟悉的前烈腺位置,指腹來回反覆刺激。另一手呢?當然繼續停留,搔弄那敏感的脊椎末節。
老天爺知道賜予的兩隻手功用何其多。
天知道要逼這條龍發出叫床聲有多難。
看某人嘴硬,更是他的癖好啊──
「手──別動……!」陳焱龍下身再忍不住地彈跳。
「哪只手?」Blue極有餘裕地躺在床上,享受征服過程中建立的成就感。
尾椎末端離肉穴僅數寸之隔,指尖撩撥的快感往下竄沿,內壁的蠕動更加厲害。
以這痞子的爛個性,不管哪只手也不可能停下,真說了也沒用。
在床上告饒不是陳焱龍的風格。
既然這樣,等待下回合再討回來!
現在呢……?該做的就是先讓慾望滿足。
彎下腰,與下方硬度大小皆在伯仲間的性器相抵,勁瘦的腰桿擺動,摩蹭兩端熾熱的肉柱,濃眉下飽含慾念的雙眼享受地微瞇。
這個實是Blue最欣賞的優點。
主動、熱情、對慾望的表達從不矯情。
利用彼此肉柱前端淌出的體液作潤滑,索求地來回抵動,腰部擺動同時也帶動肉穴後方手指。
手指感到肉穴已然變得柔軟,再行伸入一指,Blue笑了,在床上想開出選擇題,這條龍一定選擇以上皆是,再加上自己的答案。
床上兩具肉體盡其所能的碰觸,男性平坦身軀的優勢令上身每一寸肌膚貼合,兩顆心臟急促的跳動著,敲打彼此的胸腔,高熱的體溫帶動更多的渴望,共同追求慾望的極樂。
「你嘴巴閒在那作什麼?」某條龍不滿的抗議了。
做愛就是要讓身體動能全部發揮,那嘴巴現在除了笑還有其它功能吧!
「您說的是。」Blue很認真地用敬語回答,馬上運用老天爺賜予嘴巴除了吃以外的功能。
頭變換角度,四唇輾轉相接,現在笑的人變成兩個。
兩方的舌尖放浪地模擬性交的動作,在彼此的口腔穿梭,讓身體盡情亨受前戲的較勁,Blue含吮住某條龍吐出的舌頭,不讓他收回,用舌尖愛撫唇腔,全面刺激身體的感度。
任慾望的沸點無止盡升高,擴撐柔軟的肉穴,期待進入的充實。
陳焱龍將趴伏的上身挺起,單膝跨過Blue的腰,姿勢瞬間變成了高高在上的騎乘位。
Blue毫不反抗,當著任君享用的馬兒,嘴角往上勾,靜待接下來的刺激。
騎乘位要主動可沒那麼容易。
但是陳焱龍只是將雙手伸往後面,將臀縫剝開,露出其中的肉穴,沒有接著下一步。想躺著爽?還早呢!
隱藏的秘穴就在眼前,但是需要挺腰向上擷取,才能令性器被包裡在歡愉的緊窒。
挑戰就在眼前。
從櫃子拿出保險套,Blue將戴好套子的性器向上頂,皺起的肉蕾將欲刺入的龜頭擋回。
在穴中連續挺腰再試。
逐漸的,性器的前端已經可以進入,Blue屏住氣息,縮緊臀部的肌肉再往前挺,不甘心失去那小小的歡愉,眼看性器已然進入一半,卻需退出!
「腰部沒力氣的話,就趴著讓我來吧!」陳焱龍奚落道,一點也沒覺得自己在欺負年長者。
下方的馬兒蓄力使勁,把兩手放在陳焱龍腰部兩側,施力下壓,將接觸的距離拉近,振腰再次挺入,接連再往上抽插,非讓那條龍軟化擺著腰向他索求!!
體力和耐力的競賽,更是情人床上間的趣味。
雙手利用下壓的身體,性器一鼓作氣地全然沒入,Blue再衝刺,不一會頭上已滿是汗。
沒多久後,陳焱龍也嘗到了苦果,每當後穴被貫穿後,進入的性器挺動,掠過前列腺處,轉瞬間被充實的內壁又因下方腰力耗盡不得退出的性器而感到空虛。
而這時,穴口被性器重複的全然退出又進入,搞得又癢又難受,那難以滿足的慾望像侵入血脈的蟻獸令人焦灼不堪。
無形中腰部降服地微微降下,這高度的些微不同,已能讓Blue的性器不用全部退出穴口,而能滯留在其中,被溫暖的內壁收縮包圍。
也能改變進入的方式,屏氣縮緊臀部的肌肉,改用旋腰扭動,讓碩長的肉柱進入得更深,沿著腸壁,直搗腹腔的五臟六腑,同時也按摩著前列腺,瓦解上方騎主的惡意刁難。
薑是老的辣。
源源不絕的快感被逼聚,從脊椎下方湧流,陳焱龍不甘地罵了聲:媽的!就騎乘位的姿勢,挺腰開始操弄身下的馬。
在這之前他先做了一個小小的弊,就是先將一手捏住痞子的弱點──也就是乳頭。
「該死──」Blue的得意沒維持得了多久。
床上作戰哪有這麼簡單,哼哼。
兵不厭詐是王道啊!

**

沒有人想動,陳焱龍以身下的胸膛為墊。
兩人都在等急促的心跳緩和。
伸手往床下撈起保麗龍杯,搖一搖,空的,陳焱龍無趣地放回去。自從兩人擠在同一個房間後,地板有時會看到散亂的漫畫。
沒辦法,誰叫這珍珠奶茶不能放隔夜,粉圓冰在冰箱隔天就會硬掉了。
「珍珠奶茶別喝那麼多。」Blue皺眉說,真搞不懂那玩意怎能天天當水喝?
「阿堂!阿龍!你們兩個下來,阿文人回來了。」忠叔在樓下喊。
隔壁鄰居家的阿文在藍氏堂鋪的騎樓停好機車,退伍後,膚色已經慢慢恢復讀書時的白淨,提著鹽酥雞和阿龍指定的珍珠奶茶走進客廳。
藍家除了忠叔每日料理的愛心早餐外,幾個大男人若想一解額外的口腹之慾,只能仰賴外食了。
「我去拿盤子來。」忠叔轉身去廚房。
不一會,樓梯傳來咚咚咚地快速跑下的腳步聲,陳焱龍先跑在前頭,為了他心愛的珍珠奶茶,後方慢吞吞的走下是Blue。
四個大男人就座。
阿文將鹽酥雞倒在盤子上,分配好飲料,大家手拿竹籤準備開動時,忽然,忠叔噫了一聲。
「怎麼了?」阿文訝異的問。
「你是在市場巷子尾那間買的嗎?」
阿文點頭,「就是你說有脫油機的那家。」
「他們的鹽酥雞裡沒有炸九層塔了。」忠叔的口氣很受傷,就像太陽明天不會再升起。
沒有九層塔怎麼了?
Blue不懂。阿龍不懂。
炸蒜頭不好嗎?一樣也很好吃。兩隻粗神經的動物嘴巴塞滿鹽酥雞,不解的看著忠叔。其中的一隻動物認為,配菜有沒有搭都可以,重點主食要好吃。另一隻動物准很低,吃得飽、有得吃,就是好吃。
管他鹽酥雞裡老闆放的是蒜頭還是九層塔。
這小小的癥結,只有阿文懂。
「下次我換別家買,聽我媽說xx路開了一家不錯吃,一樣也有脫油機。」他溫言道。
忠叔聞言,眼睛一亮,難過的心頓時得到彌補。
鹽酥雞一定要佐以炸九層塔,有時候習慣累積成的偏執沒有道理可言,可能不一定要吃到九層塔,但是必然要看到它。
這是忠叔的癖好。
就像陳焱龍每天必喝珍珠奶茶。
最近他腳上的藍白拖壽終正寢後,他也穿起人字拖,鞋子對每天宅在家裡的人,意義不大,只要有得穿就行。
不過當他拉開鞋櫃時,看到為數可觀的人字拖,還是忍不住對那生性浪費的痞子念了幾句,鞋櫃當然有其它皮鞋、休閒鞋等鞋款,可是為數最多的是人字拖。
對此,BLUE回道:「只要你能不喝珍珠奶茶,我就不穿人字拖。」
將軍。
話確實打中罩門。
從此,陳焱龍還是每天喝他的珍珠奶茶,BLUE腳上的人字拖依舊不變,變得只是鞋子的顏色花紋。
自從不再是網咖居民後,等兵單的日子中,陳焱龍生活多了一樣打發時間的嗜好。
就是看漫畫。
那種能悠閒的賴著,拿著實體漫畫翻躺在舒服的床上,在從前不穩定的生活中何曾想過?
「等一下我要去租書店。」群體生活中,陳焱龍也慢慢學會了交代自己的行蹤。
「上次你租的那個漫畫很好看,現在出到第幾集了?」現在那部漫畫有改編成卡通,忠叔已是忠實觀眾。
「四十九集。」回答的是阿文。
BLUE瞅著阿文平靜無波的臉。
阿文的癖好呢?
BLUE告訴自己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到。
癖好在完美的溝通下得以和平共存,誰也不用割讓土地。

〈完〉

TOP

很刺激很興奮
我要繼續看下去
謝謝分享囉

TOP

哈哈~這篇我等好久了

TOP

好開心, "聊天室系列"最後一篇我一直等了很久了
終於可以看我最想看的blue的故事了
我現在還沒看, 不知道他們最後有沒有去温泉之旅呢

謝謝樓主分享啊。

TOP

 44 12345
發新話題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4-11-25 18:54

Powered by Discuz! 6.0.0Licensed © 2001-2014 Comsenz Inc.
頁面執行時間 0.041940 秒, 數據庫查詢 6 次, Gzip 啟用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夜玥論壇ק - Archiver - WAP
論壇聲明
本站提供網上自由討論之用,所有個人言論並不代表本站立場,並與本站無關,本站不會對其內容負上任何責任。
假若內容有涉及侵權,請立即聯絡我們,我們將立刻從網站上刪除,並向所有持版權者致最深切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