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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擒魔 番外篇》作者:風維【完結】

《擒魔 番外篇》作者:風維【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水鏡 您是第6107個瀏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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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魔(番外篇)(春風得意)

這位美人有雙美麗的足,他坐在樹上很感興趣地想。

  不幸的是,他看不到上面的部分,美人穿著代表王族身份的白色亞麻套裝,因為怕弄濕而捲起袖子和長褲,就算他有再銳利的視線,也看不到一丁點大腿。

  他的目光專注地注視,自泡在溪水中的美麗雙足,攀上修長的腿,越過平坦的小腹,繞著繫上杉木色皮帶的細腰,往上至端莊、開領正包裹著略微單薄胸部的白色衣衫。

  兩隻小手正開心地在冰涼的水中舞著,使得白晰的手臂挑動著他的心。

  美人抬頭,天空的飛霞讓美人露出絕美的笑容,他終於欣賞到他天人般的容顏,他在樹上大方地注視著。

  他真是個美人胚子,是他見過最入眼的人。

  長而濃密的睫毛蝶翼般在藍色眸子上?著,兩道月牙般彎彎的濃眉,亭亭顴骨,渾圓而尖的下頷,使他的臉顯得很有個性,有點薄卻又帶點性感的唇,挺直小巧的鼻子,他的五官古典得性感,令他怦然心動。


  代表著美人純正王族血統、光滑得不可思異的深紫羅蘭色髮絲,有幾螫q梳向後方的辮中頑皮的竄出,安靜停歇在他身後的長辮,對他來說,正好強調出古典的骨架。

  美人身邊滿滿一籃的野莓,大概是要帶回家做果醬,真是位出得了廳堂進得了廚房的美人啊!

  看來他這一趟到玥陵城也算小有收穫,不但順利和有點怪怪的玥陵王達成和平協議,信步亂闖在偶然發現的清涼小溪邊找到身下這棵挺理想的樹,睡了場午覺醒來還見到一個美人,瑾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真像是在做夢。


  突然,三個不該在美景中出現的老人擋住了他的視線。

  「喂!你們是天狗啊!我的陽光都被你們擋住了,好狗不擋路,你們有沒有聽過?」美人回頭不滿地以十分低沉兇猛的嗓音嚷道。

  差點害他聞聲跌下樹,他還以為美人的聲音該像黃鶯出谷,一開口必是詩詞歌賦...甚么的。

  神啊!您真愛開玩笑,世上的人果然沒有一個是完美的。

  咦!?這些老人不就是早先被玥陵王因貪污瀆職罪逐出玥陵王城的敗類嗎?怎么動作這么慢還沒爬出玥陵王城的範圍?

   為首的前任王城總管撐著一臉的老人斑,努力張大眼,目露凶光地瞪著他,「你依然是那么粗暴,沒有人教導你謹言慎行的道理嗎?逸馳殿下!」

  逸馳一臉鎮定,「你們這群老吸血蟲不是已經被我王兄逐出領地了嗎?」

  「是又如何?」其中一個白鬍子怒氣沖沖,「這都全拜你所賜!你這可惡的臭小鬼!」

  只要一想起因為眼前這渾小子的私下告發,讓玥陵王下令痛打他們一頓後當殿逐人的慘狀,老人的眼中幾乎可以噴出火來。

  「哼!哼!哼!現下可沒半個人可以救你,等咱們玩夠了!就把你賣到蘭陽去當軍妓,聽說那裡的軍妓可缺得很!」另一個只剩兩顆牙的老人邪笑道,「嘿!嘿!嘿!想想看玥陵城嬌滴滴的美人殿下一雙玉臂萬人枕的情況,不知王上會做何感想?」


  下流!卑鄙!無恥!

  老總管手握長刀、抖著皺紋、猙獰大笑著朝他走來,逸馳細白的額頭冒出冷汗,他可不怕什么被賣掉之類的瘋話,只怨自己出門連把小袖箭都沒帶,怎么辦?要拿什么和眼前亮晃晃地搖著的三把長刀為敵?總不能叫他潑水或是扔莓子當武器吧!


  窩在樹上的瑾這時突然冒出一股連自己也為之震驚的亢奮情緒,最近一個月來日日夜夜折磨他的筋骨酸痛又來了,他的身體每一個細微的關節都在叫囂著要運\動一番,美人遇襲當然需要英雄上場!


  白鬍子伸出手,像老鷹捉小雞般打算擒住美人的香肩...

  「你給我等一下!別欺負人!」瑾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眼中蓄滿嚇人的煞氣,鷂子翻身,他自樹上跳下來。

  除了愣住的逸馳,當場溪邊所有的人都顫了一下,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剛剛...他們一定是聽錯了,眼前這個人長得高高壯壯、挺體面的人,絕不可能發出剛剛他們聽見的娘娘腔叫聲。


  趁老人們還沒反應過來,瑾伸手拔出隨身利斧,右斧迅雷不及掩耳地砍下了老總管的雙腳,使他發出這輩子最淒厲的哀號,一回身,踢開了白鬍子手中的長刀,左斧輕鬆一揮命中,使白鬍子捂著染血的光滑下巴,狼狽不堪地跌落溪中。


  「啊!啊!啊!啊!我的下巴...我的下巴...」已經沒了鬍子而且血流滿襟的白鬍子痛得在溪水中打滾,而剛剛被踢飛的長刀準確地恰好落在他的腦袋上,筆直地沒入,將他釘在溪中。


  在那只剩兩顆牙的老人眼中,被濺得一身是血的瑾宛如猙獰惡鬼。

  「是你殺了他,你居然殺了他,我要為他報仇。」老人揚刀,心臟狂跳、血脈僨張,因憤恨而滿身殺氣,本能地舉刀、連砍帶劈不斷攻守...

  「你小心一點,他還沒被我王兄驅逐之前是玥陵王軍第一戰將...的爸爸!」趁機帶著籃子躲在樹後的逸馳一邊望向救他的陌生人並且發出警告,一邊用剛剛撿到的樹枝用力戳著在地上哀叫不休的老總管。


  血腥的殺戮,逸馳眼前所見的一切就像華麗的慢動作放映,第一記砍進左肩、第二記命中前胸、第三記截斷雙臂...,飛旋的斧就像其主的手雙臂延伸,點點飛散的血花落入溪水中,嘔!...居然還浮著不散,這老人家的血含油量也太高了吧!


  最後一記,老人睜大雙眼看見自己的身體緩緩躺臥水邊。

  結束了!瑾開心地望向美人,身後的斜陽撒得他滿身金光,有如披著黃金戰甲。

  結束了!逸馳露出燦笑,狠狠做出最後一擊,將老總管...戳死。

  早春的傍晚,晚霞染天,雲淡風輕,...恍如隔世。

  逸馳躍過腳下的屍體,提著籃子衝到陌生人面前急問:「你是誰?你是哪裡來的?你成親了嗎?你是我王兄的客人嗎?你...」

  別開臉,帶著一身鮮血蹲下清洗戰斧的瑾,紅著臉輕聲回答:「你...請容我先梳洗再解釋,可以嗎?」

  逸馳心裡想著,天啊!他的聲音真美,夜鶯的輕鳴都比不上他嗓音的清脆溫潤,長得又高又帥、又熱心助人,路見不平還會馬上拿土來填,可真像是母妃再世,在別人還沒下手之前,他一定要把他逮起來。


  努力清潔自己的瑾腦袋中轉著,哇!太討厭了!美人在側,貼得如此之近,他居然一身狼藉,而且還露出凶殘的一面,美人對他的印象必定會打好幾折,雖然美人的聲音是低了點,說起話來是從不拐彎,但是,他的心卻為他猛跳。

  
  「你好了嗎?我是玥陵逸馳,別人稱我為玥陵城的美人殿下,你是誰?你還沒說呢!」逸馳的聲音原本就低沉,現在更因為緊張還略微沙啞。

  他的聲音讓瑾從著迷的偷瞄中清醒過來,他很斯文地站起來。

  「瑾,我的名字是鄂熾瑾。」他回答,輕柔的嗓音消逝在春風中。

  瑾小心翼翼地留意美人臉上的反應。

  令他意外的是,他竟然沒有露出反感,反而變得更為歡喜。

  他沒頭緒地看著美人越來越近,眸子也隨之大睜。

  「太好了!就是你,我等的就是你,鄂熾城來的瑾,我願意嫁給你。」逸馳一把抱住變成化石的瑾,就是他了,不枉費他努力的等待。

  「你...你等等!你說...」天!這是怎么個一回事?

  「王兄說了,你來提親,但是,願不願意答應由我自己決定,我答應了,你...不興奮嗎?」逸馳幾乎化為瑾身上的衣服,變成依人小鳥。

  「我...我興奮得說不出話來。」沒錯!他確實是興奮到不但說不出話還有點暈眩,雖然他一點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提了親,但,這一切真像在做夢。

  「那你要何時來迎娶我?」逸馳渴切地詢問,咦!瑾的頸子好像很好咬...

  「這...噢!輕一點...」冷不防被咬個正著,又疼又刺激。

  「就現在吧!現在...嗯!...現在...」逸馳頭也不抬,努力忙著。

  「...好...就現在...噢!...」被美人一勾,瑾的魂都飛了。

  當夜,兩匹快馬一前一後離開玥陵城,瑾帶著逸馳私奔回鄂熾。

  誰也沒注意到美美的玥陵王站在城牆邊的暗處嘿嘿奸笑。

  「嘻!嘻!嘻!總算把那個超、超、超、...超粗魯的傢伙弄走了,連嫁妝都給省下來,嘿!嘿!嘿!等我把他們全送人,玥陵就屬我最美了,呵!呵!呵!...好了!一個走了還有二十七個,下一個是誰?...」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1-30 18:3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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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魔(番外篇)(還君明珠)

「自古以來,身為帝王者不免有面臨取捨之時,江山與美人,何重何輕?身為可能是未來君王的你們可要好好想想。」鼻子尖尖,鬍子翹翹,手上還拿根釣竿,竿上只見長線不見鉤的老師傅正晃著白頭講述『帝王學』的經義。

  「喂!弈方,如果是你,你會選哪邊?」八尺紅木講桌左後邊的白衣小個子拿起毛筆往旁邊的另一個穿青衣的小個子戳去。

  「上課時候別講話啦!」被叫弈方的青衣小個子往更旁邊一縮,小小聲地響應。

  「告訴我嘛!江山和美人你會選哪一邊嘛!」白衣小個子又戳了一次。

  「我...我當然選江山,江山多好,值好多錢呢!我父王說,只要我有江山,根本不用怕沒有美人。」青衣小個子理直氣壯地壓低聲音。

  「你不要美人喔!那...那那...你要怎么樣才要美人?」白衣小個子激動起來。

  「唔!...如果美人可以給我一弔錢,我就要他。」歪著頭想一想,青衣小個子想出了條件。

  一弔錢呢!可以夠他買十支冰糖葫蘆和好幾隻漂亮的紙鳶。

  「啊!一弔錢!...好貴喔!...弈方,我只有十七個銅板...,嗯!我再給你我的『掬月』,你...你要我好不好?」白衣小個子紅著臉,勉為其難地讓出自己的寶貝貼身明珠。

  接過明珠和錢,青衣小個子算了算,再把珠子拿起來摸一摸,然後,轉頭對他說。

  「那么少錢喔!你是長得很漂亮啦!可是你只有十七個銅板,我不要,把你的錢和這兩顆的珠子拿回去,上課別吵我啦!」青衣小個子一股腦地把錢和明珠扔還給他,把頭轉到另一邊去。

  白衣小個子一聽完,眼淚就控制不住地掉下來了,都是自己不好,昨天給了三弔錢讓把墨條弄丟的弟弟買新墨條,所以錢不夠,弈方才會不要他,他好喜歡弈方的說。

  「鄂熾筱,上我的課很痛苦是嗎?你哭什么哭!」老師傅一竿揮過來。

  挨竿的頭上、湧淚的眼眶、苦澀的心裡都是火辣辣的刺痛,這都是靼戈弈方害的,他不要原諒他,再也不原諒他...。

  呿!這是什么爛夢,身著一襲月牙色長衫的清秀男人從迷夢中跌出。

  他已經很多年都不曾做這個夢了,怎么剛剛一作,那種火辣的刺痛感記憶依然新得像剛被打到那么疼,真是的。

  伸手摸出依然貼身的明珠,他記得這是已經去逝的母妃親手賜給他,要讓他把其中一顆明珠送給最喜歡的人當聘禮定情用的,小小的一對明珠在他白晰的掌中,顯出溫潤璀璨的顏色。

  哼!大白癡,不識貨!

  這對舉世無雙的『掬月』可是價值連城的呢!

  拿起手邊的金算盤,喀啦喀啦地撥個飛快,依他的計算,以『掬月』的價值要買下『靼戈的江山』簡直輕而易舉,不但可以全部買下,還剩一顆半呢!

  眼見天已大明,他馬上將『掬月』收進懷裡,拿起算盤,『時間就是金錢。』,他寧死也不要浪費他的錢,這就是他,人稱『金算盤主子』,鄂熾筱的座右銘。

  快速地梳洗,瀟灑地拿出白絲玄陣織外掛穿上,他迎著朝陽往擎幀樓走去。

  「喲!真早,筱,你這么早就在辦公啊!」現任皇帝鄂熾筠無聲無息地冒出頭來。

  「哇啊!皇兄,你在做什么?你嚇到我了。」差一點用筆把帳冊戳出一個大洞的筱忙著拿吸墨布吸走氾濫成災的墨汁,他的帳本啊!

  「今天餐桌上沒看到你,所以過來關心你一下嘛!這么激動做什么?」筠眨著不懷善意的眼,裝可愛似地玩起自己的手指頭。

  「我不餓啊!」筱很努力忽視他那已被調教成古靈精怪的皇兄眼中傳來的信息。

  「可是,...我有事要告訴你嘛!」筠開始動起腦筋。

  「可可是我不想知道啦!」筱將桌子收拾好,一副『我很忙,別煩我!』的表情。

  「可可可是,...我就想告訴你嘛!」筠坳了起來。

  「可可可可是我真的不想知道啦!」筱簡直是要喊起救命。

  「可可可可可是,...如果你不聽你會很慘的說。」筠露出狐狸笑。

  「可可可可可可可是,我不聽啦!」筱嚷了起來。

  「呵呵!你.輸.了,你多說了一個『可』,這下你非聽不可,你知道嗎!靼戈弈方親自送來求親帖喔!興.奮.吧!我就知道你很興奮,他來向你求親了喔!」筠用唯恐沒人知道的音量大聲地說。

  任務完成,鄂熾筠甩著龍袍很得意的往外面走,就說筱不會對他抓狂吧!

  呵!呵!呵!這下子瑾和璃還有齊放都欠他一次,好高興喔!  

  呆了半晌,筱的瞳孔突然動了一下,他剛剛真的多說了一個『可』嗎?

  啊啊!他哪有空理這個,靼戈弈方那渾蛋還有臉來啊!

  他怎么不知道這傢伙竟然越大越無恥,還上門來求親咧!

  哇咧!門兒都沒有,窗也不給爬,狗洞也沒得鑽。

  當年『還君明珠之仇』不共戴天,他鄂熾筱才沒那么好打發!

  送求親帖又怎么樣?

  他以為區區一張求親帖就能把他怎么樣嗎?

  既然他有膽子送帖子,他就有膽子逃婚。

  怎么樣!?

  怕了吧!

  哼!

  匆匆忙忙跑回現在屬於他的雲儀殿,他翻箱倒櫃地搬出所有可能會用上的東西裝箱,把所有的金銀珠寶全塞進袋子裡,他才不會讓那個渾蛋得逞,他就要逃得遠遠的,有本事來咬啊!

  當天晚上,又是個無月的夜,非常適合做些偷雞摸狗勾當的夜。

  趁著皇兄宴請遠到而來的大渾蛋,借口尿遁的筱來來回回往返御馬廄與雲儀殿,他奮不顧身地搬著所有東西上馬車,這是最後一袋了,裡頭裝的是堆沉得不能再沉的金條,好重啊!

  他停下來擦汗兼喘氣,這真是累人,袖子一甩,『某樣物品』順勢飛了出去,那飛得高高、閃著耀眼光芒的『某樣物品』看起來還挺眼熟的。

  咦!?不會吧!他伸手進懷裡摸索,他的『掬月』!

  他往『掬月』飛去的方向一看,差點沒昏死過去,『御豬圈』,他的『掬月』竟然掉到豬圈裡!?

  「在哪裡啊?『掬月』,你掉到哪裡去了?」筱撩起衣袍在豬圈裡一邊趕豬、一邊翻找明珠,他已經在這臭氣熏天的地方找約一個時辰了,再不快點找到,等宴會一結束他就走不掉了。

  「啊!『掬月』的繫帶!」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總算找到『掬月』了,他伸手一抓,另一頭傳來明顯的頑強抵抗,這又不是在釣魚,哪來的抵...!

  「啊咧!你給我放開你的嘴,這是我的『掬月』!」他朝著緊咬著『掬月』的敵手咆哮,他的對手用全身的力氣反抗。「你這頭該死的豬!」

  沒錯!他的『掬月』就是被頭豬給咬著,他又叫又跳卻又拿這頭豬沒辦法,幾翻拉扯之下,繫帶斷了,筱咬牙切齒地發誓,他真的有聽到那頭豬一邊恥笑他、一邊把『掬月』吞下肚的聲音。

  看著手中的斷落繫帶,再看向衝進同伴中企圖魚目混『豬』的那頭天殺的豬,他幾乎要為牠鼓起掌來。

  「很好!你真行,居然讓我找不出你來,沒關係!我就不相信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他朝豬群狂吼。

  筱怒氣沖沖地將馬車上比較『不重要』的東西卸下來,他用盡所有詞彙詛咒那隻豬,然後,不顧髒臭,將所有的豬一隻一隻地往馬車上抱。

  遠遠的、暗暗的樹下有三個人,他們也是在進行到一半時利用尿遁溜出晚宴,其中兩人正瞪凸著眼看著那位『傳說中因精明萬分被封為智王』的筱...在搬...豬。

  「主子,我的眼睛出問題了,那看起來很像...豬咧!...慎行!我是有聽過人『搬磚頭』警惕自己,但是,搬豬!?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穿黑色夜行裝的人喃喃地開口。

  「主子,我也是,我還比謹言慘,我是腦子出現幻覺了,智王是夢遊嗎?他怎么會有這種這么...呃!不風雅的嗜好?」穿深褐夜行裝的那位很疑惑地低聲問。

  「我去看看,你們不許跟來。」藏青勁裝的男子起面無表情地扔下話就走。

  筱忙得滿身大汗,十二頭,他把一打的御豬全抱上車,累死他了!

  到底是哪個笨傢伙把牠們養這么肥?

  不但抱得他手酸腳軟,現在連駕車拉韁\\\都還抖著,而且讓他好想收工回雲儀殿睡覺啊!

  「你看起來很累,我幫你駕車,你休息一下吧!」一個陌生的聲音在筱的耳邊響起。

  「謝了,我正需要。」筱頓時對見義勇為的來人充滿感激。

  絲毫不具任何危機意識的筱靠著椅背,在馬車上歎出舒服的氣,他好累好想睡喔!一下下就好,讓他睡一下下,一下下哦!

  「謹言,主子和智王駕著載滿豬的馬車走了耶!」他拉拉謹言的衣袖。

  「笨蛋慎行,你還愣在這裡做什么?要生根啊!我們快追上去。」他朝慎行的頭扁了下去後,氣一提,拉著慎行到馬房偷馬追人去。

  次日,皇城裡發生了一件史上最恐怖的失蹤案。

  雲儀殿被翻得慘不忍睹,『智王』失蹤,據說可能是逃婚走了。

  貴客暫居的淨嵐殿完整無缺,『貴客』失蹤,據說可能是找人去了。

  御豬園和御馬房裡亂七八糟,所有的『十二頭御豬』和『三匹千里馬』失蹤,三匹馬據說可能是被失蹤的人騎走的,至於十二頭豬...還在查,但是所有證據都不利於聽說很英明神武的...智王。

  「...我真不明白,不明白啊!」負責偵辦失蹤案的瑾看著自己腳邊的那一大袋金條搖頭。「筱這個大錢鬼到底在想什么?逃婚就逃婚嘛!不帶『金條』帶群『豬』做什么?...我真不明白,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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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含笑,碧林鳴鳥。

  溫熱的陽光在他的臉上輕撫,一隻粉蝶在他的額上、眼上、鼻上、頰上、唇上輕撲,有一點癢。

  這軟墊又不會太軟也不會硬梆梆的,還溫溫熱熱,呵!

  他睡得好舒服喔!

  眼前這東西有點奇怪,什么啊!

  ...白白的...晃呀晃的?

  長得挺像拿來束髮的髮帶。

  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他伸手撥一撥,再用力拉一拉,感覺自己臉旁『藍藍的軟墊』輕輕動了一下。

  「你醒了啊!」

  他的頭頂上傳來聲音和一股暖暖的氣息。

  唔!有種莫名其妙的顫慄感。

  睡了一覺的鄂熾筱伸了個懶腰,揉揉還迷迷濛濛的眼,然後張大眼...狠狠地,尖叫了一聲。

  「呀啊----!你是哪來的鬼?」

  慌忙從男人腿上爬起來閃到角落,他抓緊自己的衣襟上下檢查,一臉自己被吃去豆腐的驚恐表情。

  一身藏青長衫的男人轉過頭用高深莫測的神情瞧著他,眼中閃著一點困惑,要『吃豆腐』昨天夜裡就被吃光了,現在才保衛自己的『貞節牌坊』是不是嫌晚了一點?

  「我不是鬼,記得嗎?昨夜你說你很累,要我幫你駕車。」他把頭轉向前方,心裡有種好像被誣告的感覺。

  「啊--!對對對!我想起來了。」筱漾出笑臉,鬆了口氣,從懷裡拿出算盤算帳先。

  男人不發一言,繼續駕車往前方奔去,心裡計畫著把筱帶到靼戈。

  「你...你要記好喔!是你自願要幫我的,我可不會給你駕車的錢。」

  他昨晚卸下一堆東西,嗯!...嗯!...他身上只剩下銀票了,必須開始省吃簡用,現下第一件事就是把『請車伕』的錢給省下來。

  「你在想什么啊!?只想到錢嗎?你沒想過你很危險嗎?你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嗎?」平常人先想的應該不是這個吧!

  他很震驚地再度轉過頭來,筱的腦袋裡只有『算帳』這回事嗎?

  如果今天駕車的人不是他,那筱是不是也是迷迷糊糊地趴在那陌生人懷裡任憑那人輕薄他一整夜?

  「危險?你難道想趁火打劫?」這可不成,他現下沒有太多的錢可以亂花,就算這人要搶也不能給。

  「我哪有!?」他覺得自己臉上有千萬條黑色效果線。

  「不然...大不了你就讓我欠嘛!我以後把豬賣掉再給你錢啦!現在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如果幫我的忙,不跟我收錢,以後我回皇城再好好答謝你啦!現在我沒有辦法給你我的錢,你不能逼我,大不了我用自己賺給你嘛!」筱著急地嚷嚷。


  「你最後那句是什么意思?」他很懷疑自己的耳朵。

  「最後?噢!我用自己...」筱清楚地大聲複述。

  「你別說了!」男人猛地倒吸一口氣並且打斷筱的話。

  「這是真的,我很有誠\\\意...」筱眨著無辜的眼。

  「你寧可要保你的錢而不顧你的身體?」男人吃驚地大吼。

  他剛剛差一點就把前方駕著的馬勒死。

  「也不是這么說啦!身體很重要,可是錢...也很重要嘛!」筱小聲地解釋。

  「你從來都沒在聽別人說什么對不對?」天!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開始懷疑自己這幾年來的執念,到底是不是當時還小,昏了頭所造成的。

  他只要一想到筱如此不愛惜自己,為了錢居然可以任人...,任人...,他就快抓狂了。

  「你...沒有要收我的錢,你的意思是這樣嗎?」察顏觀色半晌,筱小心地把自己的算盤收好,慢慢地、無辜地說。

  沒有要收錢就沒有要收錢嘛!

  直說不就好了,干什么拐十七八個彎,害他忍不住以為自己是犯下什么天條,亂緊張一把。

  「我的意思...,算了!你現在有什么打算?」他覺得自己如果在聽筱胡說八道下去,不是會跳車就是會吐血。

  「打算!?噢!對了,先停車!停車!我要去看豬拉屎了沒。」筱動作比說話快,一把抓過韁\\\繩把車停下來,縱身一躍,一溜煙地衝到馬車後頭。

  「你什么?」他剛剛聽到的是...『看豬拉屎』!?

  筱拿著剛剛在林裡折的樹枝對著馬車裡暈得直吐的豬群威脅著,他的火氣全上來了。

  啊咧!XXXOOO...,他心裡想罵人。

  這群豬只會『暈車』不會『拉屎』嗎?

  到底是哪個笨蛋養出來的笨豬?

  「你看到你想看的...『東西』了嗎?」男人慢慢地走過來。

  「他們不肯拉。」筱揮著樹枝,心裡盤算著要不要花錢上市集買瀉藥。

  「呃!牠們大概是太緊張,你再給牠們一點時間,而且我看你也餓了,先到城鎮找吃的好嗎?...飯錢的問題你別擔心,我請你。」

  他實在覺得『拿樹枝威脅豬上廁所』這舉動著實不是君子之風,他伸手半推半拉地將氣鼓鼓的筱勸回車上。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爬上車,筱無奈地玩著手上的樹枝,沒有他的『掬月』在身邊,他老是覺得少了什么。

  「現在才想要問我?」他輕歎。

  「說不說嘛?」筱晃著頭。

  「問別人名字之前是不是該先報出自己的名字呢?」十幾年不見,對於筱異於常人的粗神經他真是捏一把冷汗。

  「我是鄂熾筱,你呢?」他乖乖的報出自己的名字。

  「我是...彌?。」男人遲疑了一下。

  「彌?...,嗯!我記得有個人的名號和你的名字一樣喔!不過幸好你不是他,他才不會像你這么好,不但幫我駕車還請我吃飯。」

  筱沉吟了下嘀嘀咕咕起來,他記得靼戈弈方那傢伙的名號也叫『彌?』,聽說是為了排家譜而取的。

  「他待你不好嗎?」彌?的眉頭鎖出懸針紋。

  「他是我的仇人。」筱幽幽地說。

  「仇人!」彌?差一點就握不住韁繩,原來在筱的心裡還記著當年他退還明珠的仇,其實他那時只是不想拿筱的東西,誰知道筱當場就哭了,還引起一場混亂,唉!

  「你幹嘛歎氣啊!?」筱注視起對方來,突然地他發現彌?長得還不錯,只要他不皺眉沉著臉肯定很迷人。

  「沒什么,我只是餓了。」彌?,也就是靼戈弈方,決定要努力挽回美人的芳心,就算他的美人變得再怪都沒關係。

  行行重行行,靼戈巨大的城門就在眼前,彌?的計畫達成。

  當他們一進城,道路兩旁所有的人都好像全被『定格』了。

  「這裡的人很喜歡發呆喔!」筱發表了他的觀察心得。

  「那是他們沒看過像你這么美的美人。」彌?伸手為他撫開遮臉的髮絲。

  「咦!你是在甜言蜜語嗎?」微微一愣,他覺得心頭甜滋滋的。

  「你喜歡聽嗎?」他的筱有『一點點』不解風情。

  「唔!...不討厭。」他搖頭說。

  「那我多說一點給你聽。」彌?打算用甜言蜜語迷倒他。

  「好!」筱露出賺到了的興奮表情,根本壓根都沒想過對方是陌生人。

  靼戈的城民都不顧不得自己正在忙的工作,他們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主子。

  自從主子登基當王,管理韃戈,政績卓越,連卸下王位,在鄂熾皇帝一統天下後都是他們眼中最稱職的城主,。

  十年了,這種情況從來都不曾發生!

  他們那個原本『既寡言又嚴肅』,辦起公來『六親不認』的主子。

  他們那個總是喜歡偷偷到處助人,卻板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的主子。

  他們那個一上戰場就驃悍無比,殺人和吃大白菜一樣,『冷笑著』將十萬敵人在三天內全滅的主子

  主子居然會用『溫柔的表情』和身邊的美人一邊『閒聊』、一邊駕著馬車,車上還載著一群『病歪歪』的豬,從他們的眼前經過。

  直到馬車慢慢地駛遠,他們仍然傻傻地目送著。

  這不會是『幻覺』吧!

  當天,靼戈城內的醫館、藥房全部爆滿,到處都是罹患『眼中出現幻覺』的病患。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真要是看得見才有鬼!

  第一,今天的天是有點風雨欲來的大陰天;第二,當下位置是在花園裡,一片繁花似錦,半棵野草都沒有;第三,就算風吹草低,會看到的也只有那群被關在豬圈裡莫名其妙紛紛脫腸軟腳,還非得要大張後腳才能走路的豬。

  他真是腦子中毒、神經結石,才會相信那個天底下最奸詐的『車伕』!

  天下哪有不要錢的馬車和美食!?

  而且一路上住的高級行館,還是那個早就把良心丟在不知哪個井裡的彌?提供的!
  
  要不是他累得腦筋沒法轉再加上被金錢與甜言蜜語迷惑,以他天生精明的腦袋又怎會被拐到?

  他站在美麗的花園裡,瞪視著那個對他的咆嘯保持沉默的惡質男人,彌?越不為所動,他越想拿彌?手中放豬的竿子打人。

  他們倆個在這裡已經三個時辰了,彌?仍是一付『就讓你罵個夠』的表情。

  氣極攻心的筱高傲的將如濃雲的烏黑長髮一甩,他必須離開,再待在這裡他肯定會因為氣血不足而早夭。

  鄂熾筱在所有小僕的傾慕眼光和眾多侍衛驚愕眼神環繞下,以從容不迫、姿態優雅的發飆樣向自己的臨時住所走去。

  什么叫做『全世界上下就數他美得無人比!』、『帥得那么招搖!』、『可愛得如此遭天嫉』、『連城裡的紅樓的花冠主都沒他有那大的吸引力!』,全是一籮筐的甜言蜜語!

  我呸!
  這分明全都是有預謀、有計畫的犯罪!

  要不是今天早上閒著慌,把茶碗拿起來轉著玩,一時眼尖,看到茶碗底下有『靼戈』的印記,他還真當真以為自己被好心的人給救了。

  自從他逃離皇城有多久了?四十七天了!

  他居然花上一個半月的時間與『敵人』共枕?

  對啦!他是很丟臉、很丟臉地去『倒貼』人家啦!

  誰叫那天下午氣氛好、環境佳、四下又沒人,他們原本放著豬,放著、放著...就...就抱在一起...『那樣』了。

  這事千萬不能傳出去,否則他的臉要擱哪裡去!?

  回到房裡,拉過貴妃躺椅鋪上軟被,一把撲上去窩著,筱抱著自己的算盤傷心難過起來,越傷心算盤撥得越快,彌?欠他的,至少有二十八萬萬五萬六千八百八十七兩四錢三那么多。

  「你氣完了嗎?」慢吞吞跟在後頭晃進房裡的彌?開口。

  「還沒!」一朵淚花洴開來,算盤又撥動幾下,多了七兩。

  「筱,你要我拿你怎么辦?」彌?勾過椅子在筱面前坐下。

  「你要付我遮羞費然後放我走。」筱抬著汪汪淚眼努力瞪他。

  「你寧可拿錢走人也不考慮嫁我?」他心裡有一絲被傷害的感覺。

  「我為何要嫁你?我還記得十七年四個月又十三天前有個欠扁的『死小孩』說過,『那么少錢喔!你是長得很漂亮啦!可是你只有十七個銅板,我不要,把你的錢和這兩顆的珠子拿回去。』哼!那個『死小孩』長大後自己倒是忘了。」筱很惡質地晃著頭,裝出當年彌?拒絕他那時的表情和聲調。

  「筱...」他歎氣,無法確定筱美美的腦袋裡裝的到底是不是稻草。

  「我說錯了嗎?」現在想起來心頭還作痛著,好像陳年舊傷口被掀開來般。

  「你能不能靜下心聽我說?」不顧小手的掙扎,他伸手握住筱細白滑溜。

  「好!就讓你翻供,翻供費五百兩。」他辛辣地瞪他。

  「我當年的意思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別插嘴,先聽我說完,我知道那時後你把錢全給璃買墨條,身上並沒有多餘的零用,而且就算你那時有錢,我也不可能拿你的錢的,因為我好喜歡你,一聽到平常不跟我說話的你突然對我笑,我就傻掉了,我當時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糊裡糊塗地順著你的意思答你的話,直到你真的把錢和明珠給我,我才驚醒,馬上把錢和明珠還給你,還說了些不該說的話,筱,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彌?把臉靠到筱的頸邊。

  這是什么感覺?好像壓在心上的石頭被搬走了。

  他發現自己竟是那么地期待著,這遲到了十七年四個月又十三天的道歉。

  在得到的那一瞬間,筱的眼淚順著頰蜿蜒而下。

  「別哭,筱,別哭。」他移動身軀鬆開筱的手,將筱納入自己的懷裡。

  「你不是只要江山嗎?」筱輕輕地、哽咽地問。

  「你忘記現在江山在你皇兄手裡啊?」他微笑,沒打算把『為了娶筱所以讓出幾乎等於是現在皇帝手上一半江山的所有領地』,這件事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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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很窮囉!」筱玩弄起彌?的長髮,捲起來然後再放開,看著他們在自己手上依依戀戀。

  「養你是絕對沒問題,更何況我還有『掬月』。」他親了親美人的臉。

  「咦!?『掬月』!你不是說沒找到嗎?」筱掙扎地爬起來與他面對面。
  「『那天』下午一聽你說『掬月』是用來定情的,我死也要把它找到。」他很誠實地全招了。

  「是你下的藥,怪不得我老覺得那群豬走起路來怪怪的,呵!可憐的彌?。」他只要一想到彌?彎著腰、拿著放豬的竿子,四處在豬著排泄物中找小小的『掬月』,他就有種復仇的快感。

  「你現在開心了,願意嫁可憐的我了嗎?」彌?將手迫不急待的由衣服的下擺伸了進去,柔軟的身軀暖暖的、滑滑的,他在他光裸的背上上上下下輕畫著。

  「彌?!?你的手...啊-!」筱差一點活蝦般跳起來。

  「嫁我!」衣衫下,他的雙手緊纏著他的身子不放。

  「彌?!別...別摸...,我還沒說原諒你!啊!...啊呀!」滿臉紅雲的筱揪住彌?的發輕叫。

  「閉嘴。」他食髓知味的將臉埋入筱細嫩溫暖的頸間,滿意的聽到他瞬間的抽氣聲,扯開衣帶,露出圓潤的肩,真要命!

  他根本沒空管筱原不原諒他的問題,先吃再說。

  他早就想這么做了,想抱著筱在貴妃躺椅上佔有他,讓他縱情的抱他,深深地與他共舞。

  而現在,時機剛好,重重的一口,吻在筱的鎖骨上,雪白的肌膚,頓時綻出一朵紅櫻。

  「啊-!疼...,你等一下...」酥酥麻麻的快感和痛感讓筱無法自抑的仰頭叫疼。

  什么『一下』,彌?輕輕的摩擦筱的性感,埋首在他頸間,深深的吸吮舔噬,一路啃咬著,他連『半下』都等不急了,他以最快速度除去兩人的衣衫。

  罪惡到無法無天的手折磨似地下移,沿著那勻稱起伏的肌理,落到挺俏的圓臀上...,然後,快速地深陷幽谷,將手指埋了進去。

  「啊---!你你你...」溫暖而嬌弱、最隱密羞恥的私處被突然的大舉入侵,令筱禁不住顫動尖叫。

  啊啊!可惡的傢伙!...啊!好討厭!...好...好舒服!難耐的扭著,把自己往他的懷裡送,屈起腰挨擦著他的,任他把雙腿曲起來強壓向自己的胸口,...啊啊!他快掉下去了。

  「啊--!」猛地一記撞擊,撞得筱眼前一紅,嗚!...好粗魯!討厭!討厭!

  不顧筱揮著小拳頭抗議,彌?開始攻城掠地,在筱身上撒野放火。

  「嗯!...疼...好...再來...」一次又一次的被貫穿,筱從有聲叫到幾乎無聲,漾著水光的雙眸含著委屈,半張著的唇用力的喘息著,攀在躺椅上顫著,...好丟臉,好喜歡。

  「喜歡?...再深一點!」他更加賣力往熾熱的深處入侵。

  「啊!...嗯!...還要...」筱晃起自己的腰。

  嗚...,他是變態啦!居然越來越喜歡彌?的粗魯,甚至還希望彌?再用力一點...,這要是傳出去,他還能見人嗎?

  都是彌?害的啦!莫名其妙讓他養成這么『重』的口味!

  「喀──!霹.靂.啪.啦!」一陣不尋常的木頭斷裂聲響起。

  「嗯?什么...」彌?才從筱的胸口抬起頭。

  「哇啊---!」伴隨著筱驚慌失措的大叫。

  他們兩個光著身子緊緊相擁,在一陣木屑與塵埃飛揚中摔得灰頭土臉。

  「筱,你有沒有怎么樣?」彌?緊張地抱起筱東摸摸、西摸摸。

  「呀--!」尖叫一聲,筱把自己的臉埋進彌?的肩窩,早不來晚不來,他居然在這時高潮,這真是...太丟臉了!

  當然,最後...抗拒不了彌?的筱,還是在隔天瑾帶人循著馬跡前來,撞見了姦情時,才忍辱含淚點頭,嫁給了彌?,成了靼戈弈方的城主夫人,陪嫁品是『愛車一輛、愛馬三匹和愛豬一群』,這讓筱扼腕了好幾個月。

  如今,那三匹馬在馬房裡悠哉,至於那群豬...。

  「喂!慎行,我越看越覺得奇怪。」搖著手裡的放豬竿子,謹言皺起眉。

  「什么東西奇怪?」朝豬灑著玉米飼料的慎行問。

  「那堆『木頭』是不是以前放在主子房裡的東西啊!?」他揮著竿指向被丟在山茶樹下,看起來很眼熟的東西。

  「看起來很像主子房裡那張貴妃躺椅,不過,不可能啦!那張椅子那么牢固,怎么可能會被毀成這樣?你別異想天開。」慎行仔細地走過去審視。

  「喔!那...還有一件奇怪的事。」謹言的眉皺得更厲害了。

  「什么!?」慎行彎腰抱起一隻新生、走路還搖搖晃晃的小豬。

  「為什么主子要我們倆在這裡一方面警惕自己,一方面培養風雅嗜好?」他和慎行都是帶刀一品侍衛長,叫他們成天和豬在一起,多不協調啊!

  「這...我哪知道?啊咧!你又咬我的鞋,不要命了你,給我放嘴,你這隻豬!」慎行朝豬怒吼。

  史上最恐怖的失蹤案,宣告正式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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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情依依

這...要如何開口才好呢?

上次上戰場帶傷回來讓齊放氣得直罵,還警告他下次不准帶兵當先鋒...

哪個人上戰場不受傷?

他上次只是『不幸』了點,被敵軍夾擊猛攻,造成左手骨折、背上被開了個大口、肩上還插著把箭被連夜快馬抬回來而已,齊放白著臉一邊縫傷口、一邊罵人...,恐怖的景象還歷歷在目。

璃在本草閣前來來回回走了好一會兒,就是無法提起勇氣跨出那偉大的一小步,敲開身後那扇剛修好的木門。

因此他在種滿各式各樣奇花異卉的御花園中,無助地磨著無辜的草。

他的勇氣消失到哪裡去了呢?

忽然,木門悄悄地被打開來,從裡頭探出一張眉清目秀的優質臉孔,東瞧瞧、西看看,終於發現不知在做什么的璃在門前唉聲歎氣。

「璃?你在這兒做什么?人來了也不進來,在這裡裝神弄鬼嚇我很有趣嗎?」齊放扔下手中的藥鋤,將門大開。

  他還以為是希凡殿下又『突發奇想』要害他,這個月他總共被『天上掉下來』的油潑了一次、被『不知哪兒飛來』的花盆打中兩次、被『輕微』下毒了六次還落到大坑、小坑裡無數次,被整得叫苦連天之餘還得保持笑臉,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會和王上站同一邊。


  「我...我...齊放...我...」璃站在花圃裡欲言又止。

  「你...你也被整了嗎?...璃,進來吧!讓我看看你傷到哪兒。」齊放跨出大門要叫璃進本草閣。

  突然一陣吱啦亂響,齊放踩進了不知布好多久的『捕獸陷阱』,「啪!」的一聲只見齊放驚愕地飛起,然後...被網住倒吊在本草閣前的大樹上。

  「哇啊啊啊啊...齊放!」璃被狠狠地嚇了一跳。

  「別叫了,快想辦法放我下來。」齊放頭下腳上被纏在嚴實的網中,非常地無奈,他已經數不清自己被這些看起來普通、被整起來很痛的『小玩意兒』害了幾次,他快被希凡殿下這種『大奸大惡不敢,小奸小惡不斷。』的固執復仇理念給打敗了。


  「你...你等一下,我馬上放你下來。」璃抽出纏在腰間的軟劍,輕輕朝捆在樹枝間不仔細瞧還看不太出來、纏得一團亂的繩索揮去,讓被綁成粽子的齊放先回到地面。

  「噢!...噢噢!」自半空中落到璃懷中的齊放鬆了口氣,幸好有璃在這裡,不然他不知道要磨到何時才能脫困。

  「你還好吧!」璃將殘破的網繩拿開,伸手東摸摸、西摸摸,將齊放從頭到腳仔細地檢查一番,將他緊緊抱在懷裡。「你嚇死我了!」

  「璃...你先放開我,別那么緊,我快不能呼吸了。」齊放掙扎著,深怕自己沒死在陷阱中卻反而被璃『抱』死。

  「噢!對不起。」璃並不急著放開他,反而將他抱進本草閣,才放他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了,老實說吧!」璃這樣貼心的舉動讓齊放有種『好像有什么事要發生』的詭異感。

  所有認識璃的人都知道,璃能在戰場上萬夫莫敵,可是卻莫名其妙地栽在文弱的御醫手上,平時神經粗得和千年杉木一樣的璃,遇上心思細比繡線的御醫大人,一座藏經樓的兵法都不夠他用,璃向來不是個溫柔的人,突如其來的溫柔只會讓他更顯得古怪。


  「...你知道我要說的事了嗎?」璃小心翼翼地看著齊放。

  齊放歎口氣。「璃,我不是仙吶!你都還沒說,我怎么會知道你要說的事是什么?」

  「因為我...我又要帶兵出征了...所以,我...」璃的音量小得像螞蟻的低語,東撇西瞄先看好逃命路線。

  「...你說什么?」愣了一下的齊放抓起放一邊的籮筐朝璃的頭打去,一邊追打還一邊罵。「你上次答應我什么你已經忘掉了嗎?你不是只需要在城裡訓練新軍就行了嗎?你...」


  「我...我原本也不想啊!」連忙繞著桌子逃避籮筐攻擊的璃很無奈的喊。

  「你給我站住,還跑...氣死我了,你是怕上次的傷不夠致死,所以這次要再傷個夠本是不是?」扔掉因為揍人而穿了個大洞的破籮筐,齊放抄起一把毒得不得了的『鬼見愁』朝璃扔過去。「既然那么想死,我乾脆先毒死你,讓你得償所願。」


  「...別氣嘛!又不是我喜歡打仗,我真的原本沒打算去啊!可是...」璃飛身躲過毒草將齊放緊緊抱住。

  「可是什么?」他僵直著站在璃的懷中,手上拿著藥杵,如果璃不給他個好答案,他打算一杵讓璃的腦袋開花。

  「可是...因為這次是王兄說要一統天下嘛!...我看瑾哥人手不夠...我才會...」璃將頭靠在齊放的肩上小小聲說。

  「一統天下!?」這雄心壯志的理想不用考慮也知道出處是來自於誰,不自覺地齊放暈了暈,要一統天下得犧牲掉多少人的命啊!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當初他就是怕萬一所以才不准璃再上戰場,以璃的個性和帶兵方式,第一個光榮犧牲的頭銜非落在他頭上不可。

  「...我是...我是要告訴你,如果...如果我...」這叫他怎么說?

  說要齊放等他嗎?...萬一他怎么樣...那齊放怎么辦?

  說要齊放放棄他嗎?...萬一他沒怎么樣...那他怎么辦?

  不!他才捨不得把齊放讓給別人,璃煩惱地抓抓頭。

  無可奈何地齊放歎了口氣。「你想說什么?」

  「我不知道我該怎么說。」璃決定老實說。「是生是死還不知道,會去多久我也不能保證,可是我捨不得你,真的!」

  「璃...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知道你這么說是代表什么意思嗎?」齊放用手推開他,專注地看著璃澄澈無畏的眼。

  「我喜歡你,彌谷賀族的第一藥師齊放,我鄂熾璃喜歡你。」

  他說出來了。

  隱忍了這么久,他終於說出來了,啊!啊!他的勇氣回來了,感謝天!

  他說出來了!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先說!?

  「你...你...你...」齊放脹紅著臉指著璃。「你...你居然搶我的台詞,你...」

  「我...搶你台詞?難道你...」璃的臉瞬間如火燒。

  「我喜歡你,喜歡到...每次看你受傷都想揍你。」齊放將手上的藥杵放在桌上。

  「...」

  「...你什么時候要出發?」

  「三日後,我就必須要揮軍東進,首戰是進攻奇喀喀族,你...來送我?」他不能要齊放跟他一起去,戰場太危險了,他不想讓齊放受傷,只要在出城時看到他最後一眼,他就滿足了。


  「還有三天。」齊放皺眉喃喃自語,他想做的事很多。  

  「你不來送我嗎?那也好,免得我心裡難過。」看齊放似乎很為難的樣子,算了!
    
  「我呸!什么送不送,難不成你不讓跟你一起去?」一聽清楚璃的胡言亂語,齊放差一點跳起身來掐死他。

  「你要跟我去?」璃一臉吃驚。

  「為什么你不讓我跟?難不成是因為奇喀喀族有位美人將軍,你想趁亂...」璃敢說是,他就馬上毒死他。

  「我哪是啊!你想到哪裡去了?」有沒有搞錯啊!

  他剛剛明明才向齊放告白,怎么才一隻蒼蠅飛過眼前...齊放就忘記了。

  「璃!」齊放伸手將站在桌邊的璃一把按坐在椅子上,輕輕一躍,用力坐上璃的雙腿,害得璃整個人震了一下,急忙抱住他。
  要不是他身手不錯反應靈敏,及時抱好齊放瘦瘦的身子,否則只怕齊放這一躍此刻已經摔倒在他的腳前。

  「別讓我擔心你。」他環住璃的肩脖不攘他閃躲自己的逼近。

  「齊放,你講講理,我不想一邊打仗一邊分心,怕你被不長眼的流箭傷到。」璃急著想讓齊放回心轉意。

  「我就是不講理,我要跟。」

  啊!啊!好恐怖!

  「別嘛!你...等我嘛!」

  「我.要.跟.你.去。」齊放瞪著璃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嗚...好嘛!好嘛!讓你跟就是了。」

  「讓我跟著你到天涯海角。」他仰高臉貼近璃,火焰般灼熱襲上璃。「我不放心你一人。」

  「齊放...你...你是在勾引我嗎?」好熱!怎么本草閣這么熱!?

  「我是在勾引你啊!你願不願意上勾呢?」璃紅著臉一直往後縮的樣子好可愛,有『自主意識』的手早八百年前就溜進了衣襟內,輕輕撫著,逗弄著,璃『恐龍般』的沒神經真令他想歎息。


  「我...嗯!...」這聲音不會是他發出來的吧!?

  「你...不想嗎?」靈動的舌在璃的耳邊輕觸。

  「...想...」璃的臉紅得像是可以擰出血來。

  「你可要乖乖的喔!不可以自己扭來扭去喔!」起身飛快地走到藥櫥裡取出一瓶藥藏在袖裡,齊放露出邪惡的笑容拉著璃往房裡去。

  「啊!...不要啊!」璃被繃帶纏綁在床上,剛剛不是還在吻著吻著,怎么一個不留神就被綁起來了呢?

  「啊!啊啊!啊...!不要啦!...停止,不要再...」身體下方傳來一陣又一陣、又麻又痛的刺激,好矛盾,雖然明明覺得很痛,但他就是不想屈服,不想那么快進入人類最原始的生理反應。


  「沒那么輕易放過你,雖然我愛你,可是我比你怕痛,所以...」齊放拍開前來礙手礙腳的腳,伸手取出一根銀針在小藥瓶裡一沾,又快又準地扎入璃的湧泉穴。

  「好疼!放...別再弄了好不好?」他再問一次,「瞧,好像快流出血來了。」

  「還早得很,還有四針。」他不留情的回答,馬上將手上的銀針沾上藥水,戳入後輕攏慢捻。

  「啊...喔...啊...嗯...」又麻又酸又疼。

  「還可以嗎?受得了嗎?」屈起璃的雙腳,在他身下墊入毯子,用手指輕撫剛剛才被迫上了藥的隱密地方。

  「你……你好可惡……啊呀!痛!..」

  「忍一下,吐氣!」齊放一舉挺進。

  「喔!啊...!求...求求你...嗯!啊!...別動!別動...」一記強而有力的長驅直入,璃忍不住放聲哀求。

  「放輕鬆點,你不知道肌肉緊張這樣會讓你更痛嗎?」

  「啊...!別動!」

  「我要動了喔!」他輕撫過璃精瘦有力的身軀,有種征服的滿足感。

  「好吧...!拜託請溫柔點。」他閉上眼,先做一下心理建設。

  「啊...好痛!」不適感讓璃慘叫。

  「對不起、對不起!你放鬆喔!」

  「...可以了吧...!我受不了了!...好熱...啊!不要了啦!再做下去會有孩子的。」璃喘著氣,眼眶泛紅。

  「不可以不要,放心,我不會讓你在這時後有孩子的,因為我已經用銀針封住你了。」齊放一臉深思熟慮地說道。

  「可...可是好熱...我...啊!」

  「再一次吧!我好喜歡你。」

  「呼哈...我明天非得躺上一整天不可了...啊!不要了啦!」璃白了臉一邊喘氣一邊說,還要再一次?不要吧!他好累了。

  「不會的,明天你一定還是活蹦亂跳。」

  「你還真敢說。」他杏眼圓瞪、殺氣騰空,「你對我做這么多次,你以為我還有力氣起來嗎?」

  「這樣啊!不如...就這么辦吧!反正我會讓你明天舒舒服服。」

  「什么怎么辦?」直覺地,璃皺起眉,他覺得自己一定不會喜歡齊放的念頭。

  「我們再多做幾次吧!」

  「什么?我才不要!」

  像剛才那樣...他才不想再來一次呢!明天一定會累到爬不起來啦!

  「別擔心,我是御醫。」

  「我說不要就不要!」

  「我說再一次就再一次...」

  「你真是太過份了...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啊!嗯!喔!...」突如其來強烈刺激使他倒抽一口氣。

  天朦朦地亮了,他們的翻雲覆雨也總算結束。

  被折騰一夜的璃趴在熏滿藥香的錦被上歇著,享受身後愛人溫柔而有力的按壓。

  「呵呵呵...」璃突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

  「你笑什么?」坐在璃身邊的齊放倒出藥酒揉著璃的背。

  「筱哥一定會跳腳。」他轉頭看著齊放。

  「為什么?」齊放等著下一句。

  「因為上次瑾哥和逸馳是私奔到城裡成親的,花了一大筆錢,筱哥氣得蹦蹦跳,現在...,我們也算是私定終身啊!等我們從戰場回來,筱哥又要花一大筆錢給我當陪嫁,呵呵呵...他一定會氣死,呵呵呵...。」


  「你喔!」呵呵!娶了璃的人是他,為他生孩子的是璃...太好了!  

  此時,還在睡夢中的筱突然打了個寒顫,驚醒過來。

  「...我夢到笨璃嫁給齊放...花了一大筆錢!...不會的,這是惡夢!...別想太多,睡覺!」筱喃喃自語,用毯子蒙住臉翻身睡去。

  緩緩升起陽光撒向鄂熾城,又是晴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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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蒹飛花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對我?」

高聳的廟堂裡迴盪著長長的問句,秋季的紅葉隨風翻飛,是深沉的哀愁,怒不可遏的吼聲與間或而起的陶器破碎聲,和神刀出鞘的嗡鳴,裊裊升起的祭祀檀香上達天聽,朦朧煙霧迷漫映著的是他那別人聽不見的,心碎。

「王上...」

膽戰心驚縮在一旁的小侍小小聲地喚著瘋了似的王上。

一向威嚴的王上為了那個跪在祭壇前的美人,發了這前所未有的怒火。

他從來不會這樣的...,獨獨為了...他。

「王上!...曼大人...」衛士們慌張地勸著、拉著忿怒到抽出白晃晃神刀的王,用眼神、用話語求著跪在祭壇前的白衣男人。

「曼大人,您說說話啊!」

臉色與衣色融成同系的人兒,抬起頭,看向祭壇,閃了閃睫,慢慢地扯出淡淡的笑弧。

「他恨你,逃離你,他恨我,不救我。」事實如一把利刃,刺入兩顆心。

門外的風掃起繽紛落葉,沉默,寂靜無聲。

「再說一次。」神刀一寸一寸近逼,冷冽的刀鋒觸著纖白的頸。

「他死了,不愛你,不救我。」冷得叫人發顫的鋒利貼上頸邊的溫熱脈動,他失去了感覺。

一縷無聲的鮮紅沿的纖白的曲線流下,心是冰封的。

刀鋒很冷...刺骨般,但是,他卻很想笑。

「曼,你在笑,是我太縱容你了嗎?」神刀被扔下,像褻瀆。

「我笑了嗎?」血滴滴落,明顯地在衣上綻出嫣紅。

「沒有人能這樣對我。」他瞪著不哭不叫,靜靜跪在壇前的人,靈動的眼在此刻黯然無光,莫名的擰痛了他的心。

 「這是事實。」是的,不能抹殺的事實,太多人的愛情,擠得他夜夜泣血,如今有人得到解脫,他的確是既羨慕又替他們能在另一世界團聚而高興。

 「啪!」響亮的巴掌聲,打偏了精緻的小臉。

 「送曼回摘星樓,沒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進出。」他甩開拉住他的衛士。
 誠惶誠恐的小侍急忙過來扶起孱弱的主子,王上真殘忍。

 夜涼如水,秋月當空,風,穿過摘星樓的雕花木窗,吹起長長白紗,舞動如江濤。

 「為什么?背叛我對你有什么好處?少了他,你是死路一條。」掐著曼的頸項,祭爆怒,手下的纖細燃著高熱,卻不躲不避。

 「該死的你!為什么把刀給他?為什么?你說話!」早上劃上的血痕再次滲出鮮紅,濃稠的腥膻染上曼的衣也沾上他的掌。

 「你竟然敢背叛我!你該死!」瞪著張大無神雙眼的清麗,瞪著被神刀劃出的傷。

 他不明白!為什么一向乖巧的曼會背叛他!

 「說話!你為什么這么做?」他好恨,恨他的背叛!

 他以為在這人吃人的世界裡,唯一懂他的就只有曼;他真的以為不管如何,唯一不會背叛他的也只有曼,千算萬算,卻沒想到...捅他一刀的會是曼。

 「是他哀求你、迷惑你,是不是?你心一向軟,看到他掉淚你就受不了,是不是?」他注視著,替曼找尋所有的借口,鋪設可下的台階。

 一定是這樣的,不可能的,會背叛他的人絕對不會是曼,不會的!

 「是我,...親手送他走的,他...沒有哀求我、迷惑我。」冰冷的字句穿過忿怒,曼閉上眼。「給他再多的囚禁和逼迫,他也不會因此...愛上你,不該拆散他們的,霽督族的藥人...一生只有一個伴侶,你已經為了我...殺了他的愛人,就算你對他一見傾心,你要他如何?...這樣的他恨我都來不及,怎么會...用自己的血救我?親手送他走最後一段路,對他來說...是最好的救贖。」

  死亡的陰影籠罩著小臉,哀傷,像是失翼的鳥。

「別再強求了!放過我吧!我想就這樣死去。」他轉頭面向暗處。

 死了倒也好,不用那么痛苦!

 如果他也有勇氣,死亡不失是一種解脫。

 再也不用撐起破敗的身子,強皮所難看他坐擁美人無數,不必聽著他笑談王城中又收進了哪位美人,不用再為他永遠不會只屬於他的事實垂淚。

 「你...」扼住纖頸的手鬆開,「為什么?只要霽督族有人自願每日給你血,你就可以有希望,為什么?你連一絲希望都不肯給你自己?」莫名的心痛,這是背叛吶!

 說好要陪他一生一世,卻就這樣放棄他,要他獨活。

 「祭,你知道什么是真心相愛嗎?...你,愛著好多人,觀泉樓的雅人、望霧樓的馺思、折梅樓的繕扇凌、探月樓的卿,...和我...獨佔後位的我,只愛你,...我信著有情人終成眷屬...呵!呵!...雖然,這對我來說像是永遠追不到的夢,但,至少...我知道...在我的幫助下世上還有一人...還有一人能夠在另一個世界得到...得到愛情,...夠了!...我很心滿意足...」

 「那我呢?我愛你啊!為什么你不讓我們長相廝守!為什么?為了子嗣,難道我不可以有其它的妃嗎?你這是另一種要求專寵的手段嗎?你是要我將所有人都送走只讓你留下嗎?連自己的命都可以拿來當籌碼,你何時變得如此卑鄙?如此自私?」

 「...如果你是這么想,...那就算是這樣吧!」是啊!到底是無法改變的,...不該妄想強求啊!

 「你該死!為了你的自私,你該死!」他憤怒得將床邊桌上的瓶罐、藥碗全掃到地上,砸個亂七八糟。

 「...好!...你既然...,我就成全你!」他俯身吻了因高燒而火熱的唇,綻出殘忍的笑。

 數日後,一個恐怖的消息傳遍了善蒹城。

 善蒹王派四十萬善蒹城王軍,為了取百升的血入藥,屠盡霽督族人,霽督族人居住的情人谷被一把大火燒得面目全非,寸草不留,回師後,善蒹王賜死所有美人,獨留摘星樓裡的王妃。

 絕望,是怎么樣的感覺?

 秋天的風,為什么如此冰冷?

 「天吶!...」止不住的淚滑落如斷線的珍珠,曼閉上了眼。

 「曼,你怎么哭了呢?還不滿意我的做法嗎?我已經讓他們全到地獄當眷屬,這王城中再也無其它人與你爭寵,這不正符合你的想法嗎?你還要我怎樣呢?」環著似要隨風而去的人兒,他輕柔地拭去他的眼淚。

 「為什么要殺了他們?我只求你放了我啊!...」他到底做了什么?...天吶!

 他就是這么愛著他的嗎?

 愛到瘋狂!

 為什么他不放過他!為什么?

 「我把藥擺桌上了,由百升的淨血煉成的,走!...去喝了它,別哭,如果再哭,你落一滴淚我就賜死一個孩子,你可以試試看。」擁著淚如飛花的曼,心中萬分不忍。

 從迎娶曼進門到現在,他從沒見過曼當著他的面掉過一滴淚。

 「不!不哭!別再殺人。」他用力拉住祭,滿臉的倉皇。

 「好,你不哭,我就答應你!」說出承諾,只因不願再見到他的淚水。

 「祭...」滿是淚痕的小臉上,看不清表情。

 「我可以永遠放過他們,但是,我要你生,我們生個孩子吧!曼...」吻著無血色的唇,因為天生的心疾,曼很難有孩子,也很怕有孩子。

 「是你要我放過他們的,所以,你為我生孩子吧!...」他慢慢地吻著,沒看到曼瞬間轉白的小臉。

  他要他...為他生孩子?

  以他的身體,殘破如柳絮的身體...

  心裡像劃開了一刀,深深切切,痛感窒住了他的呼吸。

  他的孩子,...不要!不要!他不要孩子,他不要孩子和他一樣有著這樣的病,他的母妃就是這樣死去的,為了生他,母妃用盡了全身的氣力,自小,母妃發病的痛號刻在他的心裡,直到母妃在他五歲那年?下他死去,不!他不要孩子!

  細白的雙手緊扯住祭的前襟,曼不住地搖著頭。

  不!他不要!他不要讓無辜的孩子和他一樣!他不要!

  「...我不要孩子,...不要...」曼嘶喊著,一再重複。

  「為何不要我的孩子?我就要你生。」他揮手打了他。

  「別逼我...」他看著極為忿怒的祭。

  「把藥喝了,我要你,我要你生孩子。」他將輕如羽毛的他強制抱起。

  「不...」他的掙扎無力可回天。

  愛,為什么是這樣子的折磨?

  夏去秋過又逢春,飛花隨風四散,片片似血。

  「來人,來人啊!人都死到哪裡去了?」祭怒吼道。

  「王上!」摘星樓的小侍跌跌撞撞地跑來。

  「王妃呢?這么大一個人,怎么顧的,三天兩頭搞失蹤,你們想掉腦袋嗎?」這群該死的奴才,個個都該到大牢裡蹲上一百次。

  「王上,曼大人在聆鶯院。」小侍打著顫,早知道拚死也要攔著瓏殿下。

  「誰帶他去的?」濃眉緊皺。
  「是...瓏殿下。」要死了啊!他怎么這么倒霉,這是他第一次輪班啊!

  「你...下去吧!」大袖一甩,揮手離開。

  舉步朝聆鶯院走去,心頭有如壓著沉重的石頭。

  他仍然強要了曼,曼也如他所願,為他生下孩子,美到極點的孩子如嬌滴滴的蘭花,在那之後,他只知道,曼的身體並不如大夫所言,只要服下以百升霽督族藥血入藥的苦澀藥湯就能痊癒,是他不該,硬生生要他的曼自身上撥離一塊健康的骨血,害現在曼虛弱得連要出房門都必須有人扶持。

  他悔不當初,卻什么也無法挽回。

  他只能看著他的生命日漸消逝,他救不回他的曼了。

  清婉的的簫聲從櫻花林深處傳來,他見到臥榻上躺在滿天飛花中的纖影。

  影子淡得彷彿快要消失。

  「曼!」緊緊地抱住那抹纖弱。

  「王...上...」微乎其微的聲音發自白晰的唇。

  他懷抱著曼,不悅地瞪著擅自把曼帶出來吹風的混蛋,如果瓏不是曼的異母哥哥,他早就一腳把他踹死。「瓏,你又來做什么?」

  瓏舉手示意吹簫樂師停住悠揚的聲音,逗著笑得正甜的娃娃。

  「曼要我來,我來了,順便抱抱蘭兒,他好可愛。」看了一眼陷入昏睡的曼,瓏輕聲道。

  「祭,你後悔有蘭兒嗎?他們說,你連抱都沒抱過他。」瓏開口。

  「我...很後悔。」祭抬手順了順曼的發,望著懷中的人兒,他淡淡的回答。

  「可是,如果當年你...曼還是會死...」曼在擔心啊!如果曼死了,那蘭兒...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來不及了,什么都來不及了。

  「可是...」曼找他來就是為了蘭兒。

  「不用說了,如果你喜歡,你把蘭兒帶走吧!帶到蘭陽皇城去。」他的曼啊!傻瓜一個!永遠都在替別人想,把蘭兒交給嫁給蘭陽皇帝的瓏也好,至少不會被欺負。

  「...」瓏無言,輕輕點頭,看著曼緊閉的眼角落下一顆淚珠。
  
  抱著小小的蘭兒離去,瓏輕歎,就讓他把蘭兒帶回去吧!迎宇那苦無漂亮娃娃陪的傻孩子應該會很開心,蘭兒生得這般可愛,也許...將來...給迎宇當皇后也不錯。

  春風山泉般流走,滿園飛花,迎風狂舞,像...染血的雪。

  心裡閃過一絲不祥,祭將懷中的人摟得更緊。

  長長的睫,蝶般動了動。「...祭...」

  「你醒了,我送你回摘星樓可好?」他吻了吻失溫的粉頰。

  「我...對...不起...」氣弱的聲音飛散在花中。

  「說什么對不起?你別說話,休息比較重要。」輕撫落那飄上粉額的櫻,祭不想聽。

  「...我..的...時間...到...了,...我...要...離你...而...去,...可是,...我不...捨...啊!..我...捨不下...你,祭...」好寧靜啊!

  背負著上百條人命的他其實罪大惡極,怎么配得上這么美的死法?

  「捨不得就不許走,你聽好了,不許走!」

  祭用力緊抱著他,彷彿這樣抱著,死神就帶不走他心愛的曼。

  「...祭...我愛你...我...很慶幸...嫁給...你,...你還...記得...那...年...你...迎娶...我...過...門...的情形...嗎?...你...能對...我...說...我愛..你...嗎?」

  忍住那幾乎要溢出的血,他不想離開,他是那么愛他啊!他的暴君,他的祭。

  「我愛你!我愛你!說幾次都行,你累了,這兒風大,我們回摘星樓可好?」他的曼露出美麗的笑,傾國傾城。

  「...告...訴...我...那天...你...娶我...的...故事...我...想聽...」

  血氣在嘴裡翻湧,時間要到了,滿天的飛花下他所愛的人啊!閉起眼,那是他最後的記憶。

  「那一天啊!你一下轎就跌了一跤,我都還來不及救你,美麗的曼啊!把紅巾都跌飛了,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呢!美人吶!我當時發了誓,一輩子愛你,一輩子,不管你有何願望,我都為你達成,我要我的曼陪我一生一世,下輩子我們再當夫妻可好?只有你和我,再無別人,讓你獨佔我...」他抱著狀似睡著的美人說著。

  一縷血,溢出了美人甜甜笑著的唇,此生了無遺憾...
  ...我愛你...
  一陣風起,又是滿天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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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這一篇好悲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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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悲阿
看了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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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疑惑
風維大不是封筆了
這一篇感覺上不像他的作品
不過還是蠻好看的
最後一篇那種愛太可怕了
悲劇結局對曼來說或許是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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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篇好悲喔。
不過蠻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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