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傢伙!
  「拓」有生以來,第一次自發性的產生殺人的念頭!
  無關受命、無關仇恨、也無關自衛,純粹是針對特定人的一種自發性的厭惡所生成的殺意……
  「泠,外公說想和你喝杯茶,要你馬上去見他。」展令揚遠遠地吆喝著,朝他們跑過來。
  「那咱們就走吧!」泠不再搭理「拓」,可以說是完全不把「拓」放在眼裡。
  ☆ ☆ ☆
  一樣的樹、一樣的花、一樣的路、一樣的世界,如今的他卻是兩樣心情。
  泠不覺蕪爾,驀然回想起和展令揚初次邂逅的情 景……
  ☆ ☆ ☆
  「你果然在這裡。」展初雲斜倚閣門邊,淡淡雅雅地對仁立於美人靠前的頎長人影道。
  「有事?」頎長人影沒有回頭,說起話來一樣是淡淡的、冷冷的。
  「蕭又來電話了。」蕭是展家大家長展爺的首席貼身心腹。
  「……」頎長人影沒有回答。
  「他說我父親要你盡快抽空回本家。」
  「這也是你的希望吧?希望我回本家去見你的寶貝外甥。」頎長人影終於回眸,唇邊淡逸似笑非笑的冷凝笑意。
  展初雲輕歎一氣,讓人讀不出真正心思的談道:「說實話,我並不希望你和令揚碰面。」
  「你這麼說是希望我相信這不是你的激將法嗎?」頎長人影唇邊依然淡逸似是而非的冷凝笑意,和展初雲一樣,旁人很難讀出他真正的心思。
  「我知道你一定會這麼想,可是我說的是真心話。應該這麼說:可能的話,我從一開始就不希望令揚回到本家。」
  「我該走人了。」
  「泠!」展初雲喚住即將離去的冷淡人影。
  被稱為泠的冷淡人影並未回眸,亦未停下腳步,只是稍微放慢離去的速度。
  「不要接近令揚,無論如何。」
  「這太為難我了。他可是孫少爺,而我只是展家的一員罷了。」
  「只要你不想讓人接近你,就沒有人能接近你。」
  「你似乎忘記了,這個無趣的世上根本沒有人能引起我的興趣。」話落,人也跟著消失在門的盡頭。
  「但願你貫徹始終。」展初雲對早已人去樓空的門扉,自言自語的談喃。
  ☆ ☆ ☆
  一樣的樹、一樣的花、一樣的路、一樣的世界。
  就算是展家本家也一樣無趣。
  治和往常一樣,無趣而行。
  微風徐徐,捲起塵沙揚揚,伴隨落葉寥寥,一片又--片--」
  一片又一片……一片又一片……
  治怔了怔。
  不會吧?
  怎麼落葉愈來愈多,儼然已落葉成雨,而且飄落的落葉幾乎都是鮮嫩翠綠的新葉?
  再看仔細一些,原來每棵樹上都有人在修剪樹葉。
  不過這些人修剪樹葉還真沒效率,居然每棵樹都派四個人修剪,而且是一片一片的修剪。
  「泠,你回來了。」在下頭指揮修剪樹葉的是蕭
  「是你要他們一片一片修剪的?」泠很意外展爺的首席心腹會做這麼沒有效率的事。
  「……」蕭自然知道泠為何會有此一問,可他實在不便明說,於是便以沉默應對。
  見蕭不言,泠很識趣未再追問,反正與他無關。
  眼看泠就要走人,蕭連忙喊住他:「展爺交待過,你一回來就立刻去見他。」
  泠未多言,跟在領路的蕭後頭走。
  沿途上,蕭和泠皆無語,倒是悉悉窣窣的私語此起彼落--
  「不會吧?真的是泠!?」
  「看來傳言是真的了!」
  「什麼傳言?」
  「就是展爺想替展令揚那個私生雜種小鬼找保鏢呀! 」
  「這麼說來,展爺是真的非常疼愛那個私生雜種小鬼了!」
  「看就知道了,否則展爺特地找泠回來幹嘛?」
  「可是這麼一來,兩位准東宮少主那邊不是更擺不平了嗎?」
  「展爺的心思誰料得准哪!」
  「那……我們要不要改變一下態度,對那個雜種小鬼好一點?」
  「你找死呀!要改等情況明朗之後再改不遲!」
  「對呀!依我看哪,泠根本不可能答應當那小雜種的保鏢!」
  「我也覺得泠不會趟這種渾水。」
  「沒錯沒錯!治那傢伙對什麼都不感興趣,我還沒看過那冷淡的傢伙除了一臉無趣以外的表情哩!」
  「說得也是……」
  ☆ ☆ ☆
  門一打開,房裡旋即傳來迫不及待的詢問:「找到那兒片樹葉了沒?」
  泠很意外,這麼失態的吼嚷居然是出自高高在上、威嚴十足的展爺。
  蕭不動聲色的稟報主子:「還沒找著,不過我把泠帶來了。」
  「泠?」展爺這才注意到蕭不是一個人,他很自然的轉變態度,回復泠所熟悉的威嚴倨傲,「進來吧!」
  泠無語進門。
  展爺冷眉一挑,嚴厲的對蕭下令:「傳令下去,沒找到那幾片樹葉之前全都不准下樹!」
  「是。」蕭立即差人傳令。
  展爺秉持一貫的行事作風,開門見山的道:「我這回特地召你回來是要你傳授謙人和御人武術。」
  泠一口回絕:「謙人孫少爺和御人孫少爺身邊高人無數,我不好班門弄斧。」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預料中事,展爺倒也乾脆,「好吧!我不勉強你,不過幫忙看看謙人和御人習武的情況,給點評語總可以吧?」
  「如果這是展爺這次召我回本家來的唯一要求,我會答應。」泠很懂得如何和展爺打交道。
  展爺搖搖頭歎道:「你還是一樣精明不好商量哪!好吧好吧,就這麼說定了,這幾天,謙人和御人會回本家來,你就在本家待個兩三天吧!」
  這回泠未拒絕。
  和泠的對話告一段落,展爺又問隨侍身邊的蕭:「到底找到那幾片葉子沒?」
  蕭有些難以啟齒、期期艾艾的說:「回展爺……還、還沒……」
  「什麼!?二十來個大男人找了半天,居然連幾片葉子也找不到,簡直飯桶!」展爺氣呼呼的重拍桌案。
  蕭連忙賠不是:「屬下無能!不過……」
  蕭偷瞄主子一眼,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屬下不敢說。」每當蕭以「屬下」當發語詞時,事情鐵定和展令揚有關。
  這點展爺心裡也很清楚,放軟語氣道:「你就說吧! 」
  得到主子首肯不罪,蕭才放膽說:「屬下只是想……孫少爺為什麼要特意把關鍵寫在葉子上……依照孫少爺以往的行徑推斷…… 屬下恐怕這回又是……是……」
  話至此,展爺已經明白蕭的話中暗喻什麼:「又是『聲東擊西」的把戲是嗎?」
  「……是……根據以往的經驗,孫少爺的真正目的眾多而難以確實掌握,所以我已經下令加強監視孫少爺的行蹤、隨時回報……」蕭不愧是展爺首席心腹,辦事效率超一流。 
  說著說著,又有回報進來,從蕭的反應判斷,很顯然這回收到了很關鍵的回報,蕭卻遲遲未敢稟報展爺。 
  反倒是展爺自己先開口問了:「怎麼?又給那兔崽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偷溜出去了,是嗎?」不見責備的味道,反倒是一派預料中事的沒力感。
  「是。我已下令懲處相關失職人員。」蕭回道。
  展爺嘴巴上氣歸氣,倒也不是真的那麼生氣,反而還有點佩服自己的寶貝外孫那麼好本事,居然視緊迫釘人的監視和森嚴的重重防衛為無物,來去本家裡裡外外彷彿出入無人之境,真是了得哪!
  呵呵呵!
  「展爺,你露餡兒了。」蕭若無其事的提醒主子。
  笑得出神的展爺趕緊闔上笑開的大嘴,不自然的輕咳兩聲,假裝嚴肅、面帶慍色。
  「在我面前是無所謂,不過在孫少爺面前,展爺可千萬不能露餡兒,否則就太失立場了。」難得逮著機會小訓主子,蕭可是很珍惜、很享受的--當然,這是秘密,不可給主子發現。
  「我才沒那麼遜,哼!」
  主僕倆你來我往了半天才重新注意到房子裡還有第三者--治。
  不過倒也無妨。
  泠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感興趣,甚至有沒有把他們主僕倆的對話聽進耳裡都還是個問題,就算泠聽進耳裡了,也不會多嘴,所以展爺和蕭都認為無傷大雅。
  展爺只說了句:「泠,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不必陪我了。」
  泠沒什麼情緒反應,像一陣安靜的輕風,無言的拂過展爺和蕭,靜靜地絕塵而去。
第六章
  落霞滿天的黃昏時分,展家本家依然喧鬧未減。 
  下榻於最靠近展爺居所院落的泠首當其衝,午覺睡得極不平靜,耳畔不時傳來展爺的暴怒聲,而且暴怒聲隨著時間愈近黃昏愈火力十足。
  展爺會如此不加掩飾的震怒,倒是難得一見。
  那個捉摸不定、深不可測的精明老人除非為了特定目的,會刻意展現出震怒外,通常他生氣都是十分安靜內斂、悶聲不響,用南極冷光凍死人、無言凶光殺人於無形那一款。
  可他不認為展爺今天的暴怒是為了特定目的刻意表現出來,而是發乎內心的真情流露。
  因寶貝外孫至今下落全無而盛怒,他可以理解;可,那幾片樹葉真有那麼重要?
  算了,與他無關!
  反正都是些無趣的凡塵俗事。
  靜眺金色餘輝,依舊是一層不變的了無生趣。
  罷了!黃昏景象到哪裡都八九不離十,他就別苛求,到後院走走、湊合著欣賞吧!
  泠不語的推開後院落地窗。
  「停---!」
  嗯?
  「向後退三步!」
  嗯?嗯?
  「大叔,你合作一點好嗎?不然人家會很為難耶! 」
  樹上?
  泠很意外清朗不討人厭的聲音是來自藩籬邊那兩、三丈高的梧桐樹上。
  「泠大叔呀,你就好商量一點好嗎?」
  雖然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樹上人如是說,泠依然不動如山。
  「你認識我?」少年的聲音,莫非這樹上人是……
  「是聽過你。哎呀呀!泠大叔,你快點退後三步好不好?」
  大叔?他有那麼老嗎?
  「為什麼要我退後三步?」
  「笨!當然是因為你是泠大叔嘍!」
  他笨?這倒新鮮。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因為鐵老伯嘛!」
  「鐵心長老嗎?」這關鐵心長老啥事?
  「對呀!」
  「……。」泠提醒樹上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咦? 」
  這小子腦筋不好嗎? 「為什麼要我退後三步?」
  樹上人口氣中充滿大量同情因子:「哎呀呀!泠大叔,你還真不是浪得虛名的笨耶!人家不是說過了嗎?因為你是泠大叔嘍!」
  又罵他笨?
  「我是泠又如何?」這小子說話怎麼顛三倒四的?
  「哎呀呀!人家不是也說過了嗎?是因為鐵老伯嘍! 」
  「……。」泠三度提醒樹上人,「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搞什麼鬼?說了半天又回到原點,一點進展也沒有!
  「耶? 」
  泠談談的重複:「為什麼要我退後三步?」
  話出口,泠赫然驚覺事有蹊蹺--這樣下去豈不又是重複先前的循環?
  難道這小子--
  「你耍我?」敢耍他的人,這小子絕對是頭一個!帶種! 
  樹上人卻大喊冤枉:「哎呀呀呀呀!天地良心呀!烏鴉相親呀!泠叔黑心呀!人家好冤呀!」
  「……」這小子哪來這麼多廢話? 「不說拉倒。」
  就是不後退。
  樹上人聞言,無耐的輕歎一氣:「那就沒辦法嘍! 」
  約莫一刻鐘過去,樹上皆未再有動靜。
  泠無聲無息上前一探--
  走了!?
  啥時的事!?
  泠相當驚訝。」當著他的面前,神不知鬼不覺逃逸無蹤的,這小子絕對是頭一個!
  他突然產生想瞧瞧樹上人廬山真面目的慾念…… 
  ☆ ☆ ☆
  直至入夜,樹上人都未再重現,倒是鄰近的展爺暴怒聲依舊不絕於耳。
  泠靜如止水的心有一絲絲古怪,讓他難得失眠,展爺粗嘎的咆哮相形更為刺耳。
  「你說什麼?到現在還沒見著那個兔崽子的人影! ?」 
  展爺不知道那小子早就已經回來了?
  「一群飯桶!連幾片樹葉也找不著!」
  又是樹葉,嘖! 
  好吵……已經很無趣的生活今夜愈加索然無味。
  啾啾啾!啾--啾啾啾!
  ……好吵……
  朦朧轉醒間,泠漸漸意識到魚貫入耳的不再是展爺的咆哮,而是後院的鳥叫聲。
  啾啾!啾--啾啾啾!
  奇怪,今早的鳥鳴聲格外不尋常……是築巢的鳥種改朝換代了?
  「噓--安靜點嘛!只要再一下下就好嘍!」
  這聲音--
  泠電光石火的起身、電光石火的移往後院落地窗前、電光石火的拉開落地窗。
  樹上果然有人,而且正準備開溜。
  泠當機立斷,倒退三步,樹上人果真繼續逗留樹上,和昨天一樣,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是昨天那小子!
  「咦?泠大叔今早變聰明了耶!」樹上人以一樣清朗不討人厭的嗓音讚歎。
  「可以告訴我昨天那問題的答案了?」泠意外自己居然會執著於探尋無關緊要的答案。
  樹上人總算合作,很大方的為他解惑:「因為鐵老伯告訴人家,說人家的小舅舅希望人家別太接近泠大叔你,可是泠大叔你偏住在這個客廂,所以人家只好想辦法和泠大叔你保持安全距離嘍!」
  果然是傳言中,展爺最寶貝的外孫、初雲最寵愛的小外甥--展令揚!
  泠完全確定樹上人的身份。
  「既然初雲有交待你別接近我,你乾脆別來省事,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牽強!泠瞭然於心的淡然中逸著薄薄冷意。
  以為採取「以退為進」的接近法就能矇混我?太天真了!
  樹上的展令揚無奈輕歎,深表同感的說:「可以的話人家也不想來呀!可是人家有件非在這樹上實地研究不可的大實驗要做,所以只好請泠大叔倒退三步,以保持安全距離嘍!」 
  「為什麼是我退三步?」
  「笨!泠大叔你有腳可以自由行動,這棵大樹卻完全沒有行動自由,硬要這棵大樹退三步實在太不『樹道』了,相權之下,當然是泠大叔你退三步嘍!」樹上傳來充滿「你好笨」味道的笑語。
  「泠大叔呀!現在正是最關鍵的節骨眼,大叔你可千萬別突然向前移動腳步哦!」
  「是什麼實驗?」泠覺得自己很無聊,明知這不過是預先設計好的可笑說詞,他居然還故意欺負樹上的小子! 
  「泠大叔仔細聽好嘍!這個實驗叫做:『鳥類進化史上最偉大的突破性進化大實驗』!」
  「……聽起來似乎很不得了。」泠感覺自己此話說得有些虛偽。
  「人家就知道泠大叔聽了一定會很佩服人家,呵呵呵! 」
  「……」這會是初雲編派的借口?泠開始懷疑。
  「泠大叔,你可以自由行動了。」
  泠才想說什麼,展令揚已經不在樹上。
  那小子什麼時候走的!?
  第二次!那小子當著他眼前無聲無息落跑!
  想一睹那小子廬山真面目的慾念跟著增強……
  泠若有所思,定定靜凝二、三丈高的梧桐樹半晌,決定親自上樹一探究竟。
  利落上了樹,花了一些工夫推敲樹裡乾坤。
  不經意地,他發現「鳥類進化史上最偉大的突破性進化大實驗」的第一實驗現場--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鳥巢!
  鳥巢裡有六顆形狀大小不一的蛋,顆顆都五顏六色、爭奇鬥艷,宛如復活節彩蛋。
  他沒看錯!每顆疑似復活節彩蛋的蛋殼上都有寫字,且顆顆不同--
  畫滿星星圖案的蛋寫著:我是鵝蛋。
  塗滿圓點點的蛋寫著:我是雞蛋。
  類似木星外表般七彩環紋的蛋寫著:我是鹹鴨蛋。
  有斑馬條紋的蛋寫著:我是水煮蛋。
  像極紅色乒乓球的蛋寫著:我不是蛋。
  畫了一對水汪汪大眼睛的蛋寫著:媽咪!我才是你的小孩。
  這就是「鳥類進化史上最偉大的突破性進化大實驗」的實驗現場!?
  泠頓時覺得特地上樹一探究竟的自己有點傻。
 像做了羞於見人的糗事般,泠趁未被人發現之前倉促下樹,回到客廂前廳,假裝自己沒上過樹。
  至此,他百分之兩千確定:這絕對不是出自展初雲的計謀,也不會是展爺!
  「佟,人家回來嘍!」展令揚熟悉的嗓音自展爺居所院落傳過來。
  佟!?
  那傢伙怎麼會出現在展爺居所的院落!?
  最重要的是:那小子怎麼會和佟在一起!?
  罷了!與他無關。
  腦袋瓜是這麼想,可,不知怎地,他的注意力始終離不開展爺居所院落,即使他知道那小子和佟都已不在那院落中。
  ☆ ☆ ☆
  襖炙無風的午後,除了習慣性的無趣,泠有更多的感覺是煩悶--雖然展爺的咆哮聲已不復聽聞。
  放眼望去儘是一成不變的無聊,即便想解悶也尋不到方法。
  啾啾啾!啾--啾啾啾!
  好吵!究竟是什麼鳥,老是叫得這麼詭異?
  莫非……
  泠猛地推開後院落地窗,自動和落地窗保持三步之遙,抬眼對確定在但一樣見不著身影的樹上人道:「又來做實驗?」
  「是啊!」
  「什麼實驗?」不可思議,一直糾纏不去的煩悶在不覺間消失了。
  「我說泠大叔呀,你是不是有健忘症哪?人家今天早上才跟大叔你說過耶!大叔知道嗎?『人未老、腦先呆、謂之蠢也!』。」悅人耳的聲音卻盡說著顧人怨的話語。
  「……」泠突然很恨自己,幹嘛執著於問那個窮極無聊的撈什子實驗?那六顆疑似復活節彩蛋的有字怪蛋關他什麼事?
  ……該死!他幹嘛記得這麼一清二楚?
  無視於泠的自我嫌惡,展令揚相當自我陶醉的自說自話:「嗯嗯嗯!看在泠大叔你好學不倦的份上,人家就讓大叔分享『鳥類進化史上最偉大的突破性進化大實驗』的實驗結果嘍!」
  「結果是什麼?」泠開始懷疑自己的品味水平是否下降了,否則怎會對這等荒唐實驗感興趣? 
  感興趣!?
  這詞兒居然會出自他口中…… 
  「泠大叔你知道人家第一實驗現場的佈置情形吧?」
  泠不語。
  想套他話?天真!
  「哎呀呀呀!泠大叔好假仙喔!明明趁人家不在時,偷偷上來偷看過,而且還很貪吃的盯著六顆蛋足足看了五分鐘之久,才依依不捨的下樹,居然敢做不敢承認,羞羞羞!」展令揚一口咬定,十分令人光火的語調。
  「……」這小子為什麼知道他上過樹?『不可能是躲在附近窺視他--他很確定上樹前後四下皆無人!
  不過泠還是未正面承認,直說:「假設我知道,接著呢?」意外!他居然會如此執著!?
  所幸展令揚也未繼續針對上樹與否大做文章,接著說明實驗過程:「人家把六顆不同種類的蛋都作了『易容』,而且全在蛋殼上清楚的寫明了六顆蛋的真正身份,然後一齊放進鳥巢裡,觀察鳥媽媽是會只選自己的蛋孵、全孵、還是全不孵?結果鳥媽媽選擇了全孵。」說到這兒,不禁連連輕歎。
  「那又如何?」還問!泠確定自己一定哪裡病了!
  展令揚以專家學者的口吻說:「這個『鳥類進化史上最偉大的突破性進化大實驗』的實驗結果證明了兩件大事!一是:鳥媽媽不識字。二是:鳥媽媽沒有心電感應。」
  「……」這是什麼爛實驗結果?
  泠對期待答案的自己感到可恥。
  展令揚卻說得滔滔不絕、欲罷不能:「如果鳥媽媽識字,就算她認不出自己『易容』後的小孩,也可以從蛋殼上所寫的字得知自己的小孩是哪一顆,那她就不會全孵了。如果鳥媽媽有心電感應;那就算她不識字,也可以靠著母子間的心電感應認出自己的小孩,那她也不會全孵了。由此可證:鳥媽媽既不識字也沒有心電感應嘍!」
  泠沒力的蹲了下去。
  展令揚見狀,瞭解的笑道:「泠大叔不必對人家佩服到五體投地,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泠聞言火速起身,慎重其事的更正:「我是心情不好!」因為自己的蠢!
  展令揚鐵口直斷:「泠大叔一定是肚子餓了心情才不好!」
  「接著!」樹上投下流星狀不明物團。
  泠不費吹灰之力將流星狀不明物團全數穩穩接住。
  定睛一看,居然是五顆疑似復活節彩蛋--少了畫有一對水汪汪大眼睛、寫著「媽咪!我才是你的小孩」那顆。
  展令揚古道熱腸的說:「泠大叔只要吃了雞蛋、鵝蛋、鹹鴨蛋和水煮蛋,肚子就會飽飽,再用那顆乒乓球運動運動、幫助消化,心情就會變好了。不過泠大叔不可連鳥媽媽的小孩都吃掉,這樣鳥媽媽會很傷心的。」
  泠未吭聲--無言以對。
  倒是愈來愈想親眼瞧瞧樹上小子的廬山真面目……
  展令揚卻完全瞭解的繼續說:「泠大叔不必太感激人家的賞蛋之思,就當做和大叔的退後三步扯平吧!雖然泠大叔只退後三步卻得到五顆蛋是較佔了便宜,不過人家氣度恢宏,不是錙銖必較之人,所以泠大叔大可安心食用,不需心生愧疚。對了,人家的實驗已經全部完成,大叔可以自由行動了,拜拜嘍!」
  等---
  泠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展令揚已經三度自他眼前順利溜人!
  而好不容易消失無蹤的煩悶,隨著展令揚的離去再度襲上心扉。
第七章
  又黃昏了。 
  本以為隨著熱氣漸退,煩悶會隨之淡去,豈知非但沒有還不減反增!
  後院梧桐樹上鳥語巧啾,不再詭異,泠的心情卻愈形惡劣。
  前門外迴廊有動靜,是沉穩從容的腳步聲。
  「既然來了就現身。」泠態度比平常冷淡。
  「我這不就進來了。」沒有意外,出現泠眼前的是蕭。
  「有事快說。」
  蕭一向心思細膩、觀察入微,他端詳泠片刻,直截了當道:「你老掛在臉上的無趣味道似乎比往常更加強烈,發生什麼事了?」
  泠毫無反應。
  蕭很識趣未再置喙,轉而說明來意:「我是來傳話的,展爺要我知會你,明天早上到武館見他。」
  泠還是沒有反應。
  蕭知道他聽進去了,不想留下來礙人眼,轉身離去。
  「展爺找樹葉是怎麼回事?從早嚷嚷到晚,吵死了。」背對著即將離開的蕭談問。
  稀奇!這個老是一臉索然無味的冷淡傢伙也會關心起週遭的瑣事?
  「我印象中的你從來不會被週遭環境影響哪!」他還記得上回這傢伙回本家來時,本家正好發生火災,而且火災現場就在這傢伙眼前,這傢伙卻視若無睹、不聞不問,一點也不受影響的繼續喝下午茶、看雜誌哩!
  「不說拉倒。」一定是太過煩悶,他才會窮極無聊的問。
  「…… 」蕭輕歎一氣才道:「這件是說起來話可長了。……」
  「那就長話短說。」
  「聽過令揚孫少爺吧!」 
  確實「聽」過--昨天黃昏、今天早上和午後,在梧桐樹上。不過泠無意告訴蕭這些。
  「你是知道的,展爺很喜歡下棋,令揚孫少爺正巧很會下棋,所以展爺老是要令揚孫少爺陪他下棋,只是展爺從沒贏過就是了……」說到主子的糗事,蕭不禁愈說愈小聲。
  泠依舊不語。
  蕭輕咳兩聲才回復一般音量接著說:「前晚,展爺和令揚孫少爺有過一次對弈,雖然結果和往常一樣還是令揚孫少爺贏了,展爺和往常一樣,非要令揚孫少爺告訴他他究竟敗在哪一著不可,結果今揚孫少爺說他困了,要先睡覺,承諾隔天早上會告訴展爺答案。隔天,也就是昨天,令揚孫少爺確實履行承諾告訴展爺答案,不過不是直接說,而是說他把答案寫在某棵樹的幾片樹葉上,就在你回來前更早些時候說的,於是展爺便下令把那幾片樹葉找出來、剪下來,所以才會有你回來時見著的畫面。」
  「事實上,樹葉是幌子,是溜出去的障眼法。」果然像那小子會做的事。
  「不,樹葉的事絕對真有其事。」怪怪!這傢伙今天是怎麼了?居然還會響應,他還以為會和以往一樣,從頭到尾全是他一個人唱獨角戲呢!
  「是嗎?」煩悶莫名減輕了!
  「令揚孫少爺已經不是第一次玩『聲東擊西』的把戲,他之所以每次都能順利得逞,正是因為他每次拿來當釣餌的都真有其事。」
  「聽起來,你和展爺似乎都被耍得很樂在其中。」
  「你和令揚孫少爺碰過面?」蕭天外飛來一筆。
  「不。」但「聽」過三次。
  「也是……你這無趣的傢伙一向不讓人接近、也不接近人……」這話蕭說得讓人猜不透他真正的意思。
  泠也無意去猜。
  「樹葉找到了?」
  「……還沒。」那幾棵樹倒是快被剪禿了。
  「這麼說,下午不再聽聞展爺咆哮是因為那位孫少爺平安回來了?」
  「你只說對一半,另一半原因是令揚孫少爺說展爺大吼大叫是在遷怒別人。」為了主子的威嚴形象,蕭盡量維持平然的態度,把展令揚說過的話,避重就輕的輕描淡寫,不好說出展爺當時是如何不甘願、如何有氣難伸的吃癟到底。
  「……」泠嘴上不說破,心裡卻有數。
  他突然產生親眼瞧那小子和展爺鬥法情景的慾念,想一睹那小子廬山真面目的慾望也愈來愈強烈…… 
  注意到泠的情況比方才初見時改善許多:臉上的神情甚至還比平常來得生動些,蕭總算放心不少--雖然他依然不解這傢伙今天為何如此的反常?
  「我走了,記得明天的約會。」
  當蕭走到門口時,泠冷不防又道:「佟回來本家了? 」
  「是啊!」這傢伙今天還真是超反常,物極必反嗎?
  「……你走吧!」不知不覺間,煩悶又加重了!
  蕭當真未再逗留,以一貫的沉穩從容漸行漸遠。
  直至入夜,泠的煩悶都未曾稍減,反而愈夜愈不悅、愈夜愈無趣--
  一成不變的夜無趣。
  叫聲正常的鳥無題。
  明天早上的約無趣。
  一切的一切都無趣……
  ☆ ☆ ☆
  無趣的夜盡,取而代之的是一樣無趣的早晨。
  泠在鳥兒無趣的啁啾聲中醒來,意興闌珊的準備赴展爺無趣的約會,去看兩位准東宮少主無趣的習武情形。
  眼看無趣的約會時間將屆,泠離開無趣的客廂,沿著往武館的小徑無趣的徐行。
  走著走著,無趣的林間深處傳來清朗不討人厭的熟悉人聲--
  「佟,別碰那邊……」
  「不行。」
  「可是人家好痛啊……」
  「忍著點,等一下就不痛了。」
  「可是真的好痛呀……」
  「等一下就會很舒服了。」
  該死的畜牲!
  泠尋聲飛奔而至,無聲無息的緊貼佟背後,右臂箝勒佟的頸子,以沒有溫度的口吻威嚇:「再動一下,後果自負。」
  「你----」
  「閉嘴!」泠威脅著勒斷佟的頸子。
  佟果然識時務的消音。
  「我說泠大叔呀,你可別弄散佟好不容易幫人家紮好的繃帶哪!」展令揚輕歎一氣。
  呃---!?
  「繃帶?」即使發覺事有蹊蹺,泠依然緊緊箝制著佟。
  「是呀!」展令揚晃晃紮著繃帶的左手。
  真是繃帶!那剛才--「你受傷了?」
  「嗯!所以佟才幫人家包紮嘍!」
  「可以放開我了嗎?」佟話未竟,已恢復人身自由。
  泠欺近展令揚,執起他受傷的左手,除去已散亂的繃帶確定傷勢。
  冰彈擦傷!
  狡猾聰明的傢伙,居然用這種射中獵物旋即消失的冰制子彈!如此一來,無論偷襲成功與否,兇嫌都無從查起。
  泠什麼都沒問,只是靜靜的、小心的將繃帶重新包紮好。
  「好了。」
  「謝嘍,泠大叔。」展令揚昂仰小臉,唇邊掛著純真的笑意。
  此刻,泠才定睛看清楚展令揚的廬山真面目--
  !? 
  泠呆愣了幾秒,思考回路才重新運作--不過他掩飾得很好。 
  他以為這小子年紀更大些,沒想到竟是個小鬼,相當漂亮的小鬼……和初雲年少時有得拼,只是味道不同、類型不同……
  展令揚突然跳離泠,退到距泠十來步之處。
  泠怔了怔,無言向前跨了一步,展令揚同時向後退了一步。
  泠又向前,展令揚又退後。
  泠再次向前,展令揚再次退後。
  泠第四度向前,展令揚第四度退後。
  一進一退了半晌之後,泠終於駐足問道:「你一定要離我那麼遠嗎?」
  「賓果。」展令揚回答得十分乾脆。
  「因為初雲希望?」
  「嗯! 」
  「……」 
  佟適時介入:「泠,你今天早上不是和展爺有約?」
  佟這麼一提,泠才想起他正在赴約途中。
  雖百般不願,但畢竟對方是主子,權衡輕重之後,泠還是決定趕去赴已遲到的約會。
  展令揚遠遠的叮囑他:
  「泠大叔,別告訴外公人家受傷的事呀!」
  拎壞心眼的回道:「不保證。」
  「耶?」
  「怕我不小心說溜嘴就跟上來監視我嘍!」泠不再煩悶、也不再一臉無趣。
  他有絕對的把握,那小鬼一定會跟過來!
  ※有關冷拓和展令揚的邂逅, 
  請看:《烈火青春part14》第3話 風雲I
第八章
  第四話 無怨的青春(12) 
  儘管人行道上來往人潮洶湧,伊籐忍的週遭卻像有一層看不見的障礙物阻擋般,呈現完全淨空狀態。
  他的俊酷讓男人為這側目,讓女人為這傾心;他的冷漠讓男人不敢靠近,女人只敢遠觀。
  行至無人處,伊籐忍冷冷地駐足、沒有轉身、沒有回頭、冷冷地道:「有事快說,沒事快滾。」
  原來宮崎耀司的車子已跟他身後十多分鐘。
  「進來,我送你。」坐在後座的宮崎耀司打開車門,態度十分溫和友善。
  怎奈伊籐忍完全不領情,不動也不吭聲,冷漠的背影顯得極度耐煩,隨時都可能一走了之。
  宮崎耀司早已習慣伊籐忍的不友善,很識趣的說明來意:「這個週末瀨口先生家有個餐會,你一定得出席。」
  伊籐忍和宮崎耀司彼此心裡都知道,像這類的餐會其實就是變相的相親會。
  伊籐忍靜默片晌,有了決定:「時間、地點?」
  宮崎耀司暗吃一驚。
  「星期六晚上七點,瀨口先生的別墅。」
  怎麼回事?以往要忍答應出席這類型餐會都得大費周章,這回忍竟如此爽快答應?
  他相信伊籐忍並非是顧忌他會對展令揚不利才如此爽快答應,因為這類型的變相相親在伊籐忍結識展令揚後並非第一次,可以往伊籐忍從未如此爽快答應過,所以他才會想不透。
  雖然和展令揚無關讓宮崎耀司很高興,但他依然不喜歡無法瞭解掌握伊籐忍的感覺,所以他一定會查清楚……
  得到想要的答案,伊籐忍吝於繼續和宮崎耀司呼吸相同的空氣,一聲不響的絕塵離去,把宮崎耀司獨自丟下,一個人繼續去匪夷所思。確定宮崎耀司沒跟上來,伊籐忍才放緩腳步。
  他得盡快忘掉令他心跳莫名失序的那些畫面,否則他將變得愈來愈無法正視令揚,那並不是他所希望的發展,所以他需要一些外在刺激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瀨口秀雄那老傢伙有個囂張跋扈、本事不差的兒子,正好派上用場,而且又可達到破壞相親的目的,一舉兩得。
  ☆ ☆ ☆
  冷拓和展令揚沿街吃吃逛逛,一點也沒有久別的疏離感,依然是不變的相處模式--展令揚拚命聒噪、製造噪音公害,冷拓幾乎未吭一聲、默默地當聽眾。
  吃飽喝足逛累之後,展令揚往拓身上一倒,儼然把人家當成沙發、床之類的對待。冷拓早已習慣,像事先套過招、說好了一樣,駕輕就熟的適時接住倒向他的展令揚。
  展令揚熟悉的舉動讓冷嘲熱諷拓百感交集,其中最多的是恨:「你忘了我的任務是殺你嗎?」
  「沒忘呀!」展令揚依然舒舒服服的賴在人家懷抱裡。
  「因為小拓拓還沒打算殺人家嘍!」
  「你又知道了?」
  「當然知道!」展令揚以一○一號笑容道。
  這小子哪來的自信?從以前到現在……無邊恨意湧上心頭,凝聚成濃烈的殺氣。
  「很可惜這次你猜錯了,我這次是專程來殺你的。」
  「那就動手嘍!」展令揚閒話家常般回答,賴在人家懷裡的身子連動也懶得動一個。
  冷拓無聲無息的除去手槍保險。
  「為什麼不告而別?」
  「因為小拓拓那時剛好不在嘍!」展令揚對答如流。
  冷拓的手指無聲無息的扣住板機。
  「我要實話。」
  「因為小拓拓比較適合留在展家嘍!」
  冷拓扣住板機的手指固定不動。
  「這就是真相?」恨意霎時急流勇退。
  「嗯!」
  冷拓收起手槍,濃烈的殺氣消失無蹤。
  「不要隨便替我決定,我只按照我自己的原則行事。」
  「知道嘍!」
  「知道還這麼做!」
  「因為人家和小拓拓一樣,只按照自己的原則行動嘍!」
  「……」
  「小拓拓。」
  冷拓無語。
  展令揚自顧自的繼續聒噪:「人家想到日本街去吃日本料理。」
  「……你剛剛吃了十樣東西……」
  「可是人家還沒吃到日本料理,快走嘍!」反正他說了就算數。
  冷拓一樣無語,靜靜地跟在展令揚身邊,任他予取予求。
  ☆ ☆ ☆
  瀨口別墅「哥哥!哥哥!」
  瀨口森子杏顏大怒,聲音由遠而近直逼而來。
  閒躺在樹下吊床小憩的瀨口慎吾被吵得睜開眼睛:「又怎麼了?」
  今天大吵大鬧,妨礙他午睡者,若不是最疼愛的妹妹,早就被瀨口慎吾下令重罰。
  瀨口森子香汗淋漓、嬌喘著氣告狀:「哥哥!你幫我評評理,父親好過分,竟然搞了變相相親餐會,還命令我非出席不可,你說氣不氣人?」
  雖說一直以來,因她的美色而上門向父親要求相親的大有人在,可父親從來沒有答應過,總是找理由婉拒。
  沒想到這回父親不但未婉拒,反而表現得很積極,還告誡她非出席不可!
  瀨口慎吾雲淡風輕的說:「出席就出席,有什麼好生氣的?」
  「哥--」
  「如果你看對方順眼,就陪對方玩玩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嗎?」
  「可萬一我一點也不喜歡對方、對方卻對我死纏爛打那怎麼辦?」瀨口森子不依的嗔怒,她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瀨口慎吾滿眼寵愛的笑道:「傻丫頭,有哥哥在,會讓不知進退的登徒子糾纏你嗎?」
  沒辦法!他這個妹妹長得實在冷艷標緻,很容易受到男人覬覦。
  聽聞這番話,瀨口森子總算眉開眼笑:「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
  「這下你放心了?」
  「嗯!」
  「對方是誰?」瀨口慎吾開始打聽敵情。
  「父親說是日本『雙龍會』總老大的獨子,好像叫伊籐忍,其他的我實在太生氣,所以記不得了。」瀨口森子嘟著嘴說。
  瀨口慎吾眼睛為之一亮:「原來是『雙龍會』的少主呀!難怪父親會對這個相親這麼積極……」
  「那又怎樣?」瀨口森子不屑的哼嗤。
  「那傢伙挺有兩把刷子的,而且以往覬覦你的那些登徒子水準截然不同,是個酷勁十足的帥哥呦!」
  「你見過那傢伙?」一聽到帥哥,瀨口森子便產生了興趣。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他帥不帥?」她會產生興趣是因為自家哥哥的審美觀一流,只要是自家哥哥稱讚的,就一定帥哥美女。
  「傳言。」
  瀨口森子好生失望的連番抱怨:「傳言會准才怪!道上不是也傳言桶口組的少主多麼俊酷嗎?結果咧?凡夫俗子一個!」
  「說的也是。」瀨口慎吾滿眼興趣的說:「不過我倒是挺想會會那傢伙的!」
  瀨口森子提醒自家大哥:「我知道哥哥喜歡有本事的傢伙,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頭,就算那傢伙真有兩把刷子,但若是長相欠佳,你可別和父親一樣,硬把我和那傢伙湊成對,我可不依唷!」
  「知道知道,配得上森子的一定要是最俊酷的帥哥,對吧!」
  「知道就好!」
  ☆ ☆ ☆
  餐會當天,伊籐忍和展令揚同時出門,目的卻不同。
  各自騎機車,分道揚鑣之際,伊籐忍不忘叮囑展令揚:「雖然是週末,也別玩得太晚。」
  「知道嘍!」展令揚以一○一號笑容回答。
  伊籐忍的心跳又出現不規律的徵兆,迫使他連忙轉過身,急於離去:「晚點見!」
  話落,人已發動機車先行落跑。
  展令揚也隨後夜遊去也。
  馳騁夜風中,逍遙又快意。
  忽地發現前方反向車道上,有一只搞不清楚狀況的小狗在快車道上逗留。
  一輛疾駛的黑色法拉利迎面疾駛而來,黑色法拉利不斷切換遠近車燈、且直接喇叭,車速卻未曾稍減,眼看就要直接撞上搞不清楚狀況的小狗。
  展令揚見狀,猛摧油門加速,在高速中騰出左手,抽出繫在腰帶上的黑色長軟劍,振臂一揮,直襲黑色法拉利的前車輪,迫使黑色法拉利在碾過小狗之前,猛地偏向慢車道,快車道上的小狗因而逃過一劫。
  展令揚趁隙停車,將小狗抱起,從容不迫的揚長而去。
  黑色法拉利的車主緊急煞車,下車準備尋仇時,展令揚和小狗早已消失在夜風中。
  「該死--」瀨口慎吾目露毒蛇般凶光,拳頭緊握得指關節發出令人發毛的吱吱嘎嘎響聲。
  注意到車身那一道長長的刮痕,瀨口慎吾更加怒不可遏。
  下次再給我遇到,鐵定要你的狗命!
  他相信報仇的日子不遠,因為他已記下車牌號碼……
  ☆ ☆ ☆
  瀨口別墅瀨口森子一臉不悅的猛犯嘀咕。
  哥哥是怎麼回事,明明說會準時回來為她護航的,怎麼到現在還見不著人影,對方的人馬已經到了,正在和父親談話,要不了多久,父親就會把她召過去了呀!
  「亞春,再到大門去探探大少爺回來沒!」瀨口森子心煩意燥的吆喝貼身女傭。
  「是,小姐。」貼身女傭立刻照辦。
  不久,貼身女傭返回報訊:「小姐,大少爺還沒回來。」
  「豈有此理!」瀨口森子氣呼呼的重拍桌子,又對貼身女傭下第二道命令:「你去探一下老爺和客人那邊的狀況如何了?」
  「是。」
  很快地,貼身女傭又捎回消息:「請小姐放心,老爺和那位叫宮崎耀司的客人似乎還沒談到一個段落,而且伊籐忍少爺人還沒到,所以我想老爺暫時還不會召小姐過去。」
  瀨口森子聞言更為光火,大發千金小姐脾氣:「那傢伙是什麼東西?連和本小姐的約會也敢遲到,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覬覦她瀨口森子美色的男人多如過江之鯽,哪一個不是千方百計的想親近她、和她約會,從來沒有一個人和她約會時敢遲到,伊籐忍這傢伙算是開了先例!
  怒火方興未艾之際,自大門處由遠而近地傳來機車的引擎聲。
  「搞什麼鬼,吵死人了……」
  瀨口森子話未罵完,一輛黑色重型機動跑車便正面朝她、騰空飛越花壇,在她正前方停住。
  看得微微出神的瀨口森子一回神,便對戴著全罩式安全帽、尚跨坐在機車上的男人道:「故意在本大小姐眼前現這一手,是想引起本小姐注意、討好本小姐是吧?挺有創意的,比之前那些登徒子多了一點腦筋!不過我告訴你,本小姐不會因為你賣弄這麼丁點小聰明就對你另眼相看!」
  她確信這個男人就是伊籐忍。
  伊籐忍完全沒有動靜。
  瀨口森子瞭解的嘲弄道:「怎麼?對本小姐的花容月貌驚為天人、驚艷得說不出話來,後悔不該遲到了是嗎?」
  伊籐忍還是沒有動靜。
  瀨口森子更加盛氣凌人、自以為是的說:「哎唷唷!你該不會是醜到不能見人,所以面對本小姐的沉魚落雁之貌自慚形穢,所以遲遲不敢取下安全帽,以真面目示人吧?」
  哼!膽敢遲到,本小姐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伊籐忍完全不搭理瀨口森子,直按喇叭,目的是逼出正在和瀨口秀雄談事情的宮崎耀司。
  瀨口森子氣極,破口大罵:「放肆!你這個--」
  瀨口森子話未罵完,及時趕回的瀨口慎吾便自身後靠近伊籐忍:「我--」
  方啟口,還來不及說上半句話,伊籐忍已拔出隨身攜帶的武士刀,蓄著殺氣往靠近他的瀨口慎吾一揮。
  幸好瀨口慎吾反應夠快,迅速跳開,躲掉一劫。
  「好刀法,不過還奈何不了我!」瀨口慎吾得意的朝伊籐忍示威味道濃厚的笑道。
  伊籐忍取下安全帽、面罩寒霜的說:「你該慶幸我不屑殺你,你才能苟活尚存。」
  「你--」好傢伙!果然如傳言般俊酷!
  「忍--」宮崎耀司匆匆趕至,瀨口秀雄尾隨於後。
  伊籐忍聞聲轉向宮崎耀司,冷冷的、完全不帶感情的、一個字一個字說得一清二楚:「下一次要我相親,找個水準高一點的,否則免談!」
  語畢,已重新戴上安全帽,不屑多留的再次騰空飛越花壇,令眾人驚歎地消失在大夥兒眼前。
  「忍--等一下--忍--」宮崎耀司拉開噪門嘶喊,回應他的卻只有夜風徐徐。
  處於失神狀態的瀨口森子在宮崎耀司的叫喊聲回神,她怒髮衝冠的大放馬後炮:「伊籐忍,你給本大小姐記住!本大小姐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該死的臭男人!居然敢當眾羞辱她!
  最令瀨口森子憤憤難平的是:自己在目睹伊籐忍的廬山真面目剎那,居然看呆了、失了神!
  可惡!我絕對不會輕饒你!
  伊。籐。忍!
  「哥--」
  瀨口慎事聰明的滅火,在自家妹妹耳畔安撫道:「稍安勿躁!我對那傢伙也很有興趣,一定會再去會會他!」
  不過在那之前,他會先解決那個刮傷他黑色法拉利的該死的傢伙!
  他已令手下應速查明那車牌的車主數據,等數據到手,就是那該死傢伙的死期!
  ☆ ☆ ☆
  瀨口森子三步並兩步直奔視廳室找瀨口慎吾。
  「哥哥!聽說你查到伊籐忍那傢伙的資料了?」
  「你來得正好,佑一正要做簡報,你也坐下來聽聽」。瀨口慎吾對這個漂亮的妹妹十分溺愛。
  「好!」瀨口森子二話不說,立即就坐。
  「佑一,可以開始了。」
  「是,少主!」
  瀨口森子表面上雖表現得十分高傲下屑,雙耳卻豎得老直,深怕漏聽一個字。
  一旁的瀨口慎吾看在眼裡、暗笑在心裡,倒是沒有說破自家妹妹那一點心思。
  「伊籐忍雖是日本『雙龍會』總老大的獨子,卻完全不依靠其父的勢力,在紐約一帶自組了一個幫派『藍影』,本事相當了得。傳言,孤芳自賞的宮崎耀司曾三番兩次公開揚言:他不會服侍伊籐忍以外的下一任雙龍會總老大!足見伊籐忍絕非等閒之輩。」
  「那傢伙有沒有女--我的意思是他有沒有要好的朋友,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瀨口森子極力掩飾自己的司馬昭之心,瀨口慎吾和做簡報的佑一也很有默契的沒有揭穿她。
  「伊籐忍向來獨來獨往,並沒有特定的男性朋友或女性朋友,不過愛慕他的異性倒是多如天下繁星,只是全都畏於他的氣勢和冷漠,沒有女人敢主動接近他。」
  「哼!沒用!」瀨口森子雖不屑的冷哼,眼裡卻滿是露骨的笑意。
  原本伊籐忍沒有女朋友呀……
  「不過……」
  「怎麼了?」瀨口慎吾問。
  「還有一個情報,可是我很懷疑它的可信度,因為它和伊籐忍的為人作風相去甚遠……」
  「說說看!」瀨口慎吾道。
  「是……根據這份調查報告顯示:伊籐忍目前正和一個人同居……」
  「你說什麼!?」瀨口森子從沙發上跳起來目露凶光的追問:「快說!是哪個不要臉的女人!?快說!」
  「森子,你這樣教佑一怎麼說?來坐下,這麼沉不住氣一點也不像你了,傳出去會給人笑話哪!」瀨口慎吾出面替手下解圍。
  瀨口森子果然乖乖回坐,不再張牙舞爪。
  「佑一,繼續。」瀨口慎吾太瞭解如何擺平自家妹妹。
  「啟稟少主、小姐,調查報告上並沒有寫明伊籐忍的同居人是男是女,可能是因為覺得不可能,所以沒有再深入調查,如果少主想要進一步資料,我馬上差人去辦!」
  「不必了,改天我再自己去證實。森子,你和離開,我和佑一有其他事要談。」
  「噢!」既然自家哥哥這麼說了,瀨口森子便起身走人,未再說什麼,因為自家哥哥親自出馬遠比手下報告來得準確!
  瀨口森子一走,瀨口慎吾便問起另一件事--對他而言,伊籐忍的同居人並非眼前最重要的事,他最在意的是那個該死的車牌主人:「那件事查得怎麼樣?」
  佑一心頭涼了一半,期期艾艾的說:「啟、啟稟少、少主……請恕屬下無能……那車牌的車主資料完……完全查不到……」
  「你說什麼!?」瀨口慎吾像只即將以毒牙攻擊人的毒蛇。
  佑一駭得連吞嚥困難,險些被自己的口水淹斃。
  「屬……屬下……這……這就……」
  「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再查不出結果就提頭來見我!」瀨口慎吾下最後通牒。
  「是……屬下一這就去辦……」七魂下掉三魂的佑一為了保住項上人頭,飛也似地辦事去。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瀨口慎吾的冷血無情是出了名的哪!
  ☆ ☆ ☆
  心情大壞之餘,瀨口慎吾開著BMW跑車出門飆車散心。
  哪知狂飆一個多小時,心情仍未好轉,正愁無處洩忿時,兩輛機車自右側車道經過,給了瀨口慎吾一個解悶去處--既然一時之間還無法找那該死的傢伙報仇,他就先去伊籐忍的住處附近一探究竟!
  伊籐忍看來是個好傢伙,和森子也很登對,如果那傢伙能通過他的考驗,他會考慮讓那傢伙和森子正式交往看看……
  按圖索驥,輾轉來到地圖標示處附近,瀨口慎吾頗為意外!
  沒想到伊籐忍那傢伙住在如此清幽雅逸的地方,他以為那個冷得像冰的傢伙住處會更缺乏溫度和人性……
  警覺到伊籐忍的住處有動靜,瀨口慎吾反應極快的將車子停滯不前在路邊熄火,拉上窗簾、未敞車窗,靜靜窺視監聽。
  少頃,一個清朗悅耳的聲音隨風傳來--「忍,快一點,否則人家不等你嘍!」
  男人的聲音?
  而且聽起來似乎和伊籐忍很熟稔的樣子……
  莫非這傢伙就是伊籐忍傳言中的同居人?
  這個想法讓瀨口慎吾對聲音的主人產生了興趣。
  「不准先走!」伊籐忍夾雜急切與強硬的吼聲隨後揚起。
  怪怪!伊籐忍對待這傢伙的語氣,怎麼和那天對待宮崎耀司時差這麼多,說是天壤之別也不為過。
  瀨口慎吾因而對尚未露臉的聲音主人更感興趣了!
  在殷殷企盼中,聲音的主人--展令揚終於帶著一○一號笑容走入瀨口慎吾的視線之中。
  瀨口慎吾眼睛為之一亮,其中又帶點驚訝、不可思議!
  好個令人印象深刻的俊逸美少年……
  最重要的是,這傢伙全身上下嗅不到一絲絲混幫派的道上人特有的那股味道,但是和幫派色彩強烈的伊籐忍站在一起卻又沒有半點格格不入之感,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協調感,鮮明醒眼、讓人很難移開目光。
  這傢伙是何方神聖?
  瀨口慎吾很快注意到,伊籐忍和那個漂亮小子在一起時,看起來溫和多了,不像初見見面時那般冷漠、從頭凍到腳。
  眼看伊籐忍和展令揚雙雙騎上自己的機車,準備動身,瀨口慎吾也有了動作--想偷偷跟蹤。
  就在展令揚的機車轉入車道之際,瀨口慎吾清楚的看到他的車牌。
  那車牌--瀨口慎吾唇邊逸洩讓人不寒而顫的森冷詭笑。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哪!
  該死的傢伙,你的死期到了……
  ※※奸子說:「欲知後續發展,請待下回
  分解。」
  ※有關冷拓和展令揚的邂逅,請看:《烈火青春partl4》第3話風雲I。
  ※有關布拉德和展令揚的精彩對手戲,請看:《part9》、《part10》的「無怨的青春」那一話。
  ※有關劉易斯和展令揚的精彩對手戲,也請看:《part9》、《part10》的「無怨的青春」那一話。
第九章
  通訊小窗 
  遲來的感謝 左晴雯
  好久不見了,晴雯有很多話想跟你們聊,不過在閒聊之前,請諸位英雄美女先接受晴雯遲來的感謝。
  感謝一:
  謝謝各位英雄美女的熱烈支持,讓晴雯在「二○○三年第十一屆台北國際書展」的新書首賣交出漂亮的成績單。
  首賣新書《烈火青春partl5》,以六天五○○○多本的銷售量,幸運獲得今年台北國際書展「銷售總冠軍」。
  晴雯也因而幸運獲得今年台北國際書展「暢銷作家榜首」的殊榮。
  根據國際書展現場記者的報導和許多寫信給晴雯的大小姑娘都說:
  飛象攤位今年依舊人氣超旺,排隊的隊伍從館內一直排到館外去、還在館外繞了半圈,得排2、3個小時才進得了飛象的攤位哦!
  讓晴雯受寵若驚的是:
  根據記者現場訪問排隊人潮的結果,發現有許多排隊的讀者是為了買晴雯的首賣新書《烈火青春partl5》,其中,有些讀者還是專程從香港搭飛機過來的。
  聽說連來參展的外國人士都特地跑到飛象攤位耶!
  飛象的顏大哥跟晴雯說: 
  書展期間,有一群晴雯的熱情讀者,天天都到飛象攤位幫忙、自願當義務工讀生哦!
  還有一位晴雯的讀者,自己用《partll》的封面制 作了一幅一○○○片的拼圖,且裱了框,特地送到飛象攤位,只是為了與一樣喜歡晴雯和東邦的朋友們分享這份喜悅。 
  還有一群參加COSPLAY角色扮演活動的晴雯讀者,組成了「東邦應援團」,特地到飛象攤位,反應非常熱烈俄! 
  有個小小的遺憾是:顏大哥說,有位晴雯的讀者在全場熱烈的騷動中,一不小心被擠倒受到了驚嚇。
  雖然晴雯不知道這位小姑娘是誰,但晴雯還是很想向你說聲抱歉,讓你受驚了。
  凡此種種、點點滴滴都讓晴雯好感動、又驚又喜,晴雯除了感謝諸位英雄美女的熱情支持與愛護之外,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
  謝謝你們,因為有你們,才有今天的晴雯。
  晴雯想,自已唯一能回報你們的,就是努力創作更好的作品了。 
  感謝二:
  今年四月,《烈火青春partl & part 2》于飛象再版上市,聽說上市一個星期便告缺貨,使得飛象又緊急情商後制廠商加班趕工增印。 
  記得當初飛象跟晴雯說要再版《part1》、《part2》時,晴雯的第一個反應是:景氣這麼差,會有人買嗎?
  第二個反應是跟顏大哥說:「賠錢不關我的事哦! 」 
  那時,顏大哥在電話那頭莫測高深的笑說:
  「要不要來打個賭:如果賣得好,你就要無奈件答應我三件事,如何?」
  晴雯當時很豪氣千雲的說:「沒問題!」
  沒想到結果大出晴空意料……
  還好那時的賭沒有白紙黑字寫下來,可以賴掉,呵……(奸子,那個*是不是「沒」啊?)(多事,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 
  謝謝你們,因為你們的熱情支持,《partl》、《part 2》才有機會在飛象再版上市。
  感謝三: 
  一直以來,晴雯不斷收到許多內地讀者們的來信,即使在SARS疫情最為嚴重的期間,支持和鼓勵晴雯的信仍然未曾間斷。
  這份心意、這份熱情讓晴雯十分感動,謝謝你們!
  感謝之餘,有件事晴雯要特別提出來說明一下。
  近一、兩年來,有愈來愈多內地讀者寫信問晴雯下列的問題--
  「《烈火青春》究竟出到第幾集了?」
  「晴雯,我已經買到《烈火青春》partl8 、part19和 part 20了,可是感覺很奇怪,我會不會是買到盜版了?」 
  「晴雯,網絡上盛傳《烈火青春》出到part 25了,《終結惡魔》也出版了,真的嗎?」
  「在咱們內地,晴雯的書被盜版得非常嚴重,晴雯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哪家內地書商出版的,才是正版書? 」 
  還有很多相關問題,不勝枚舉。
  晴雯在此特別澄清:
  一、《烈火青春》目前只出到這本《partl6》。
  二、《終結惡魔》還未出版。
  三、有關內地的正式版權,晴雯目前只授權給北京「東邦文化」。
  所以只有北京「東邦文化」發行的才是正版書,其他都是盜版,請諸位英雄美女看清楚再購買,以免一不小心買到盜版哦!(每次發行烈火青春新書之前皆會透由東邦天下網www.ifnet.tv對外宣佈。)
  也希望之前有買到《烈火青春16》《烈火青春17》《烈火青春18》等及《終結惡魔》偽造內容的版本的忠實讀者能夠拿書去退回書商換取真書。
  四、晴雯未婚,是快樂的單身女郎。
  對了!晴雯還有一件事想告訴你們,就是:
  即將再版的《東邦列傳》,內容將會有重大變動哦!
  請諸位英雄美女拭目以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