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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 再世為狼 BY 雲煙瀾

再世為狼 BY 雲煙瀾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leungmon 您是第12475個瀏覽者
  文案:

  狼是非常專情的動物。它們一生只會有一個伴侶,狼失去伴侶後,會獨自離開狼群,孤獨一世。
  每當月圓的夜晚對月悲鳴,其實不是在示威,而是在抒發對伴侶的思念。
  想要……擁有這樣的感情……
  想要一個身心都只屬於我的忠貞的愛人……

  穿越攻,非弱受,非萬人迷。
  一隻五講四美的同人女轉世投胎成為一隻寵物狼之後……
  性別:公
  從兩隻腳變成四隻蹄子再變成兩隻腳之間的無限循環。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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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喜歡通宵泡網又宅又腐的老□一枚,家事十項全能,現年二十九歲,被逼婚齡七年,基於敵方火力兇猛人數有我方數倍之眾,目前堅持不住防線全線崩潰中。現招溫柔受、最好是人妻受再不行強受、腹黑受也可,最重要的是能互做擋箭牌。小白受也可,本人巨蟹座喜歡當媽。

  就是這條被七大姑八大姨的瘋狂逼婚轟炸打擊到不行灌了自己幾瓶酒後不知道哪根腦神經抽風進入瘋狂狀態不計後果的掛到網上的徵婚廣告,把她推入現在這種尷尬的境地。

  抽風也就算了,這年頭網上徵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她幹嘛把自己的手機座機家庭住址全發網上去?

  遇上心懷不軌的這不是找死嗎?

  所以她第二天中午醒來就趕緊把這帖子給刪了,沒想到還是給自己招來了麻煩,誰讓她把帖子貼同志網站了呢?

  接到電話之後猶豫再三卻因為對方溫柔動聽的嗓音而決定去看對方是什麼類型的受君的柳凌坐在高級餐廳裡渾身不自在,多虧這次約會的受君很細心,選了單獨的包間,要不然她早就在見到對方的那一刻奪門而逃了。

  柳凌帶著尷尬的笑容,瞄了兩眼對面氣場強大至少表面優雅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敗絮其中衣冠禽獸的男人。

  宮敬謙,男,三十三歲,某公司高管。年薪不清,據說一月薪水就足夠小職員奮鬥一年。外表溫文儒雅雖算不上頂級帥哥,但是也絕對不是混人堆裡找不出來那種。

  話說氣質這種東西,柳凌想起大學時候一老師跟學生們開玩笑,說要是誇獎一個人,你實在找不出他有什麼值得誇獎的地方,可以誇獎他氣質好。可見氣質這東西對尋常人來講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今天終於也讓她見識了一回啥叫「氣質」。

  相對於對方西裝筆挺的打扮,柳凌的牛仔褲T恤衫讓她羞愧的想去自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覺得自己的打扮跟這樣的高級餐廳不相稱的自卑還是有一點點的。菜單上每到菜餚高昂的價格讓她不敢多看,只點了個布丁,宮敬謙與她想讓一番,她又點了個冰激凌,然後說什麼都不要了,宮敬謙也沒有再勉強。

  柳凌邊觀察對面的男人邊在心裡惡狠狠的腹誹——

  有句話說的真對,又帥又溫柔又有錢還不花心的男人都TMD當GAY去了!

  見她面部表情有異,宮敬謙誤以為她緊張,溫柔的笑道:「柳小姐你不用緊張,我不是狼不會吃人的。」

  柳凌忍俊不住,撲哧一笑,肉肉的右臉頰上有一個小小的酒窩。緊張?又不是掉狼窩裡了她緊張什麼?只是覺得有些不自在罷了。

  「宮先生,不瞞你說,我還希望來世能做一匹狼呢!」

  「奧?」宮敬謙疑惑的挑眉,似是不解她為什麼不願做兩蹄著地的高等動物,而要去做四條著地的低等生物。

  「因為狼是非常專情的動物啊。」柳凌眨眨眼:「它們一生只會有一個伴侶,狼失去伴侶後,會獨自離開狼群,孤獨一世。但是每當月圓的夜晚對月悲鳴,其實不是在示威,而是在抒發對伴侶的思念。」

  「你期盼那樣的感情?」宮敬謙還是不解,在他的眼裡,女人都是現實的拜金的,感情是放在麵包之後才有的東西。

  「當然。」

  柳凌誇張的一歎,道:「可惜就算將世界上的男人都殺光了,也找不出這樣一個來。」

  宮敬謙一笑:「你這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並不是每個男人都如此。」

  「是嗎?至少我沒有見過專情的,你見過嗎?舉個例子來聽聽?」

  「我的朋友中就有這樣的,他與妻子結婚之後非常的疼愛他的妻子。」

  他說的很保守,但是敏感的柳凌還是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歧義。

  「結婚之後,這麼說他結婚之前是個人見人上的花花公子了?」

  宮敬謙看她一眼,喝口咖啡笑而不答。

  柳凌拿著勺子咬在嘴裡,對剛才自己的失言有點羞,但是她還是刨根問底兒的追問道:「也許我說的有些難聽,宮先生,作為一個男人,你相信一個婚前女朋友論打算,□跟吃飯一樣正常的男人會在婚後為妻子守身如玉,拒絕任何的勾引和誘惑嗎?」

  沉寂一會,宮敬謙道:「男人,逢場作戲是難……」

  最後一個「免」字他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看到了柳凌臉上毫不掩飾的蔑視。

  「所以說宮先生,您剛才舉的根本就不算例子。」

  柳凌咧嘴惡意的一笑。

  「呵呵。」宮敬謙重新打量她一番,道:「柳小姐總是這樣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不算吧?只是看不過男人用下半身思考的同時還非得扯塊遮羞布蓋臉上。」

  她一手托腮一手拿著勺子放在嘴裡咬。

  「很多事情是不能攤開在陽光下看的,所以才需要遮羞布。」

  「唯有背叛和欺騙永不原諒,所以我不能容忍遮羞布下的骯髒。」柳凌一撅嘴,略帶凌厲的眼神看向宮敬謙。「宮先生,如果你有了真心所愛的人,你會希望他打著逢場作戲的旗子在外面尋歡作樂嗎?」

  「這兩件事沒有可比性。」

  「為什麼說沒有可比性?對象都是男人不是嗎?」

  宮敬謙看著像只鬥氣的小牛一樣氣勢洶洶的柳凌,一開始疏離禮貌的眼神有了些許改變。

  「如果非要回答的話,我會說我不能忍受。」

  柳凌身體往後一靠,像是得到滿意的答案一樣得意的一笑:「同樣的,我也不能。」

  「這就是你至今未婚的原因?」

  「是的。」

  柳凌有些不好意思的拉拉垂到胸前的長髮。「不瞞你說,我活到快三十歲,連次正經的戀愛都沒有談過呢?」

  「也是因為你覺得男人不可靠?」

  托著下巴想了一會,柳凌道:「我從初中開始看小說呢,那個時候的言情小說總是花花公子配灰姑娘,無論男豬以前怎麼花心,就算他跟全世界的女人都上過床,最後還是會找到一個□做老婆。」

  她看了宮敬謙一眼,絕對對方沒有反感才繼續說道:「小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但是以後想想,其實那時候我就已經給自己包了一層堅硬的透明的殼吧!直到高中畢業我都沒有談過戀愛呢!」

  「然後去了首都上大學,那個時候對我的衝擊最大。」冰激凌已經開始融化,她用勺子把融化的部分撇到一起。「儘管表面上我非常開朗活潑,但是骨子裡還是一個非常傳統的中國女性。」說到這裡,連她都忍不住笑起來。

  「你不要笑啦,我說的是真的。」

  雖然她自己笑場了,但是看到宮敬謙也抿起嘴角,還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好,我不笑,你繼續說。」

  「也有很多跟我一樣從以前到現在都非常單純的女生,跳進污濁的渾水裡再也出不來了。」

  她吃了一口已經融化不再美味的冰激凌,陷入回憶中一般沉吟道:「那是我第一次如此真實的感受到小說中描寫的世界,女人們把自己的貞操看的如此的低廉,只要男生有錢一點或者長的帥一點,就會如同蒼蠅見了粑粑一樣不顧一切的撲上去。」

  「噗——」

  柳凌從回憶中探出頭來,看看笑噴的宮敬謙。對方優雅的用紙巾擦擦咖啡漬,笑道:「柳小姐的比喻,真是既尖銳又深刻,一針見血。」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認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錯事的柳凌很有誠意的道歉。

  「沒關係你繼續說,是我承受能力太差了。」

  宮敬謙溫柔的笑道。柳凌定定的看看他,再次感歎一下他還是繼續當GAY去吧,免得更多的女人忍不住湊上前去主動要求被蹂躪。

  「男人跟女人的思想是有偏差的,女人認為上了床就代表有什麼,而男人更多的會當成一種發洩,他們可以理直氣壯的說他們之所以多情濫交是生理結構造成的。一個家境較好長得還可以的男生曾經得意洋洋的向我炫耀他在半年裡上了多少個□,又有多少個是他一點力氣都沒費就主動貼上來的。」

  說到這裡,柳凌覺得心口有些堵。

  宮敬謙也微微皺了眉頭。

  「有的時候我常常在想,到底是男人讓女人變得不值錢,還是女人自己毀了自己。」

  柳凌嗤笑一聲,低頭攪動已經融化了一半的冰激凌。融化的冰激凌已經不再美味,儘管它只是改變了一下形態。

  「宮先生交過女朋友嗎?」

  「有過。」

  「那你是什麼時候發覺自己喜歡男人的呢?」

  柳凌盡量使自己眼中不放綠光,當一個同人女遇到一個優質的GAY而不問一些想問的問題,她恐怕自己會憋死。

  「你為什麼會喜歡兩個男人在一起呢?以前我總以為同人女的意思是蕾絲。」

  宮敬謙避而不答讓柳凌有些失望,不過她還是答道:「因為我覺得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所以還是讓他們內部自然消化比較好。男人都去禍害男人去好了,本事同根生,相奸必須急。」

  她無辜的眼神望向對面,她敢打賭,宮敬謙肯定沒有聽出她話中的意思,要不然此刻他要不奪門而逃肯定也會變了臉色。

  被說成「不是好東西」的宮敬謙哭笑不得,但是他更怕眼前這個有一說一毫不藏著掖著的女人會接著來一句「當然你不是」。

  他不是什麼?不是男人還是不是不是好東西?

  不過他真的覺得這個女人很有意思,跟他以前認識的女人都不同。昨天在電話裡他們已經做了初步的溝通,作為同一個戰壕裡的夥伴,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互相信任和瞭解。

  但是商人的本能使得他在等待對方到了底線之後才會將自己表層的一些東西和盤托出來換取對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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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你難道不覺得兩個男人在一起是不對的嗎?」

  宮敬謙還是試探,但是用這個問題來試探一個同人女……

  「什麼是對又什麼是錯呢?社會之所以無法接受同性相戀是因為男男也好女女也好,他們結合的最終結果是不能有孩子。」

  柳凌不可置否的一撇嘴:「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想要個孩子還不簡單?如果是為了傳承血緣可以讓兩個同性家庭用體外受精代孕的方式互相生孩子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這個世界上被丟棄的孩子還不夠多嗎?孤兒院裡不都滿員了?電視上不經常報道哪個好人收養了一群孤兒想找個政府機關接收政府還管不了?如果同志結婚合法的話,那麼會有多少孤兒被收養?會解決多少社會負擔?為什麼就沒人考慮這些?」

  「你這叫本末倒置。」一番歪理說的宮敬謙甚是無語。

  「什麼叫本末倒置啊!你想想看,如果同性戀不再是見不得人的事,那麼很多同性戀者就不用野合或者像現在這樣完全不負責任的瘋狂的玩419,那麼艾滋病的傳播就會得到一定的控制,社會也會相對穩定,家庭也不會因為兒子女兒的出軌而鬧的天翻地覆……十幾年前我就想寫一篇論文,名字就叫《論同性戀對促進社會發展的貢獻》。」

  柳凌不無陶醉的說道:「鴛鴛相抱何時了,鴦在一旁看熱鬧。」

  這才是同人女的本質啊!

  中國話的意義就在於,有的時候有些話裡的字單獨分開你是認得而且懂得它的意思的,但是如果組合起來並從某個人的嘴裡說出來,你就完全雲裡霧裡不知所云了。

  最後兩句話宮敬謙沒聽懂,但是他不會像柳凌一樣會追問什麼意思,就當做沒聽到或者乾脆裝懂就是了。

  「柳小姐是個很爽快的人,我也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宮敬謙喝了一口已經半涼的咖啡,道:「我已經有了愛人。」

  「恭喜。」柳凌開始眼冒綠光,雖然她為了不讓人討厭很少主動打聽同性戀人的隱私,但是有人要主動說給她聽,她還是非常非常樂意當個垃圾桶的。

  「如果我們能活到你說的社會能接受同性戀的地步,我一定帶他去結婚。」宮敬謙略帶苦澀的說道:「但是現在不太可能,我們彼此要顧及的東西都太多,所以必須要把遮羞布蓋在臉上。」

  「他也要找人結婚嗎?」

  柳凌考慮要不要把自己那票損友介紹來。

  「不,他已經結婚了。」

  宮敬謙的一句話讓柳凌臉色有些難看,攻受一方有人結婚的文是她的雷。

  「不過又離了,他有個女兒歸他撫養。」

  見她臉色難看,宮敬謙自嘲道:「我們是不是噁心到柳小姐了?」

  「有點吧。」柳凌毫不掩飾的答道:「雖然現在婚姻已經不再神聖,但是拿一個毫不知情的女人作為擋箭牌和犧牲品,總是不好的。這跟主角是不是你們沒有關係,我憎惡出軌和背叛,哪怕不是背叛愛情而只是婚姻。」

  「若是我們之中有一個人是你這樣的性子,也不會害那個無辜的女人受傷了。」

  「的確,要是我的話,在他與他人結合的那一刻我就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拖泥帶水實在不是我的風格。」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愛過。」宮敬謙的眼中溫柔而深沉。「若是說放就能放的下,那就不叫愛了。」

  「也許吧!」柳凌毫不在意的說道,實際上她就是沒有愛過,所以看別人勾勾纏使勁虐分了又合合了又分,總覺得那些人精神有問題腦子缺根弦。估計這也是她一直寫不出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的原因,要一個壓根就不相信愛情的人寫愛情,那故事寫出來還能看嗎?

  「既然分不了就應該想辦法在一起,逃避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雖然找個人假結婚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但是我還是非常支持你的。」柳凌傻兮兮的笑道:「其實十年前開始我就在考慮什麼時候能找個溫柔的受受假結婚。」

  「十年前你才二十歲吧?」

  「是啊。我從二十歲開始就已經不再信任愛情和婚姻了,這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啊!」

  但是從她的臉上,宮敬謙卻絲毫看不到「可悲」兩個字的影子。

  「以前有個哥哥也曾經問過我這樣的問題,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柳凌回憶道:「那時候他二十八歲,正跟一個已經結婚的男人勾勾纏,其實也不是因為愛情,單純的慾望而已。有一天他問我,是不是應該找個女人結婚。」

  「那你怎麼說?」

  她看向宮敬謙,繼續道:「我回答他,作為你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希望有一個女人來照顧你,但是作為女人,我不希望你將一個無辜的女人拉入泥潭,除非你能夠在結婚後能夠不再與男人糾纏。」

  宮敬謙沉默了,柳凌也不打斷他的思考,抓緊時間吃已經化掉的冰激凌,剛才一直在說話,害的這麼好吃的冰激凌都已經完全融化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那他現在結婚了嗎?」

  半響之後宮敬謙才問。

  柳凌搖頭。「不知道,後來他去了首都,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了。」

  她又想了想,道:「或許他已經結婚了吧,論年紀的話他現在都快四十了,二十七八的時候他就想找個女人結婚,不想讓父母傷心。」柳凌道:「你呢?你要結婚也是因為家庭的原因嗎?」

  「家庭占一部分,還有事業和社會。」

  「你真坦白。」

  宮敬謙溫和的笑道:「不,你才是,我從來沒想到我會跟第一次見面的人就談這些。」

  「因為我們見面不就是以互做擋箭牌為目的?藏著掖著不如拿出來直接說清楚,若是一拍即合就繼續當戰友,若是不合就直接分道揚鑣,免得浪費大家時間。」

  「柳小姐的性格真爽快,與你交談真的很開心。」宮敬謙露出自見面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而不是敷衍的交際微笑。

  「很多人都這麼說。」柳凌一點都不謙虛的道:「跟我交往過的男人都會說跟我在一起特別舒服。」她突然翻翻白眼,道:「拜託,我又不是沙發,什麼舒服不舒服的,還不是因為我壓抑本性壓抑的自己快精神分裂才讓他們舒服的嗎?」

  「呵呵。」宮敬謙會心一笑。

  「其實我要的生活很簡單。」她無限嚮往的說道:「有一套不太大的房子,一室一廳一衛通透的那種就好,四五十個平方大小,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台高配置的電腦,可以讓我玩遍所有的遊戲都不會卡。床都不需要,只要把其他沒用的部分全部上一層二十公分高的桑拿板,然後再上邊鋪上兩層厚厚的非常柔軟的墊子,放上十個八個的枕頭,除了去廚房和衛生間在家裡連拖鞋都不用穿,隨時隨地往地下一趟就可以睡,這是多麼美好的生活啊~~~~我願意一輩子宅死在家裡。」

  柳凌十分興奮的說完,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是不是特沒追求?」

  「不會,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的生活方式。不過被你這麼一說,倒讓我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非常的累。」宮敬謙道:「聽你說那個鋪滿地隨時可以倒下去睡的床,我都想上去躺一躺了。」

  柳凌嘻嘻笑笑:「累也會有回報啊,例如你現在有房有車有錢,可以去高級餐廳出入酒吧咖啡廳花錢不必斤斤計較,不像我,混到三十歲了連套房子都買不起還不是在貸款,不是更累嗎?有得就有失啦!」

  無所謂的擺擺手,有錢人的生活是羨慕不來的,很多年以前她就看開了。

  宮敬謙看看表,「都已經中午了,吃點什麼?」

  「我也不知道這裡什麼東西好吃,你推薦好了,我不挑食的,不過不能吃太辣太酸的東西。」

  「那我就給你做主了,還真怕你說隨便呢!」

  「會說隨便吃什麼都行的人才是最難伺候的,我也算是深有瞭解。」柳凌聳肩一副備受苦難的樣子。「如果去我熟悉的地方我自然會挑自己喜歡的東西,到了不熟悉的地方,就客隨主便啦,你覺得什麼好吃就點什麼。」

  宮敬謙按鈴叫來服務員,點了什麼東西柳凌壓根就連菜名都沒聽懂。

  等了一會,見宮敬謙不打算問那個問題,柳凌想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覺得我適合做戰友嗎?給個痛快話吧,要不然我這頓飯肯定吃的胃疼。」

  「奧,這是為什麼?」宮敬謙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古靈精怪,總是會說出些別人意向不到或者根本不會說出的話來,才故意問道。

  柳凌身體靠到椅背上一副無奈的樣子。「你怎麼跟我妹一樣,那麼愛問為什麼啊?十萬個為什麼還不夠多嗎你們還要問為什麼?」

  「被你看出來了嗎?」宮敬謙的臉上充滿笑意。

  「是啊是啊,我多聰明一人啊!」柳凌不太有誠意的點頭道:「既然你問我就告訴你好了,如果我們能做戰友的話,吃你這頓我會覺得理所當然,如果我們不能做戰友的話,吃你這頓我也覺得理所當然,因為這一上午的時間我都貢獻給你了,耽誤了我跟我小電相親相愛的時間。重要的是知道了之後就放心了,也不用在心裡忐忑不安自己猜猜猜的,多難受啊!什麼事情攤開了講明白了不就好了?」

  「事情攤開講明白不就好了……」宮敬謙念叨幾遍,覺得有種撥開烏雲見月明的感覺。

  「真的非常謝謝你柳小姐。」他的臉上充滿了光彩,眼睛中閃動著點點光芒,伸出手來在桌子上方。「合作愉快。」

  柳凌先是一挑眉毛,而後恍然大悟般的張開嘴,笑嘻嘻的握住他的手。

  「合作愉快,叫我柳凌好了。」

  「敬謙。」

  「好,敬謙,合作愉快。」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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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你這是在做什麼?」

  宮敬謙一臉驚訝的望著打開門露出腦袋的柳凌。

  「在跳大神嗎?怎麼弄成這副樣子?」

  看看她無神的大眼,可以媲美國寶的黑眼圈,及腰的長髮因為被蹂躪太久而成鳥窩狀……當然最最矚目的,是她肥肥的娃娃臉上一張醒目的白色膠貼。

  不用懷疑,就是那種一塊五一袋一袋五張透明塑料兩面都粘著一張的麝香壯骨膏。

  國家的棟樑企業的人才宮敬謙先生是不認得這玩意的,只覺得她弄這麼一塊貼左眼上方蓋住半邊眉毛的樣子很逗。

  「昨天晚上左眼皮直跳弄得我沒法看文,所以就弄了塊膏藥貼上了。」

  柳凌全身無力神遊狀。三十歲的女人已經不必二十歲的水嫩年輕,熬夜起來黑眼圈濃重不說,臉色還不好看。

  「娘!」

  一個粉紅色的小身板從宮敬謙身後躥出來,往她身上一撲,門被衝開的力道加上撲上來的勁,讓本來就虛晃的身體向後倒去。

  「小心。」

  宮敬謙兩手都提著東西,被她們兩個向後倒的身影嚇了一跳,他身後的男人趕緊上前一步拉了她一把,要不這娘倆就串糖葫蘆了。

  馮陽看著調皮的吐舌頭的女兒,揉揉她的小腦袋道:「用這麼大勁把乾媽摔倒了怎麼辦?」

  「沒事,我沒那麼嬌弱,快進來吧你們。」

  柳凌甩甩腦袋,被那麼一驚嚇總算是清醒了。

  馮漣是馮陽的女兒,馮陽自然是宮敬謙的那口子,這兩人兜兜轉轉十幾年總算到了一塊,也算不容易。宮敬謙認馮漣做了乾女兒,馮陽竟然叫他女兒叫柳凌乾媽。柳凌最喜歡孩子,自然是沒有相讓,單說乾媽乾媽總覺得不親,不如叫娘親,於是馮漣就叫她娘叫宮敬謙爹了。

  哈,兩個爸爸一個媽?

  「奧~~奧~~~~」馮漣一進門就把小皮鞋一蹬,歡叫著跳上足以睡上四五個人沒問題的落地大床,連滾帶跳。

  「娘,來跟我玩。」

  「乖閨女,你自己玩啊……」

  宮敬謙把東西往桌上一放,回頭看看那個又往被窩裡鑽的女人,無奈道:「你昨晚又玩到幾點?」

  柳凌拱了拱趴到她身上扯她頭髮的馮漣,痛苦道:「我昨晚四點才睡。」

  馮陽看看表,和宮敬謙對視一眼,也是相當無奈。

  「不都說好了今天我們要來嗎,你怎麼還玩那麼晚?」

  「我在看文嘛,看了一篇又一篇,一篇一篇無窮盡。看了篇雷文噁心的我都快吐了,趕緊找了收藏的文來壓壓驚,誰知道越看越想看,眼睛都睜不開了還不想睡……乖女兒別壓著老娘,我快吐了。」

  柳凌把壓她身上滾來滾去的馮漣扯下來,拉到被裡想抱著她睡。已經睡足了的五歲孩子哪可能任她擺佈,拉拉她頭髮按按她鼻子扯扯她臉上的膠貼,一刻不得安寧。

  「活該你,快起來吧都11點半了!你還睡,都快成豬了知不知道?你有沒有稱過你現在多重?我都要抱不動了!」

  馮陽爬上床把她從被窩裡拖出來。

  「豬就豬吧,睡神最大……」

  不是天生吃什麼都不胖的體制,再加上她天天宅在家,吃完就上網連動都不動,肥肉自然是蹭蹭的長。她自己也知道,但是讓她離開她的小電老婆比要她的命還慘。

  她哀嚎著又滾回去,始終不肯睜一下眼。

  「快起來,你不起來誰做飯?都中午了。」

  馮陽又把她拖出來,壓著她一隻胳膊不讓她再滾回去。馮漣一看她爸欺負她娘,趕忙上前幫忙,壓倒在柳凌的身上。

  「虐待啊……沒人性啊……」

  柳凌慘叫道:「宮敬謙,快來管管你老婆和你女兒,他們倆一起欺負我啊……」

  「欺負你活該!」在廚房擇菜的宮敬謙向後彎腰從小廚房裡露出頭來,笑道:「老婆閨女,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們使勁欺負欺負她。」

  「滾,誰你老婆!」

  馮陽隨手抄起床上的靠墊就扔了過去,宮敬謙頭一縮,靠墊直接飛進了廚房。柳凌趁著他撒手的這個機會抱著馮漣滾了兩圈,扯了被子又鑽進去。

  「老婆,你把靠墊扔髒水裡了。」

  宮敬謙在廚房叫道。

  「讓你老婆自己洗去吧!」

  馮陽罵道,一腿跪在床上,看著被窩裡鼓起的那一塊,抓起被子的一角使勁一扯。

  沒扯動,被子的一角被壓在柳凌身體下,一陣風襲來亮了又暗,被子裡傳來一大一小兩個女子的偷笑聲。

  「趕緊起來,你四點睡的現在也已經七個半小時了,睡多了容易早死!」

  馮陽直接把賴床不起的女人抱起來,塞到衛生間裡把門給帶上了,然後在門外喊道:「你女兒餓了,等著吃你的宮保雞丁呢!」

  「我老媽子啊?」

  衛生間裡傳來怪聲怪氣的驚叫。

  「誰說你老媽子啊,你整個一免費保姆。」

  馮陽一喊完,一家三口在門外哈哈大笑,正確來說是馮陽和宮敬謙在笑,馮漣只是看著爸爸笑跟著傻樂而已。

  柳凌眼皮腫腫的從衛生間出來,長長的頭髮已經被紮成了馬尾,邊走出來邊嘟囔:「為什麼我不生在三000年,而要在2008年遭受你們的虐待呢?」

  馮陽斜她一眼。「三000年你就不用吃飯了?」

  「那時候有萬能機器人了,我只要腦袋裡一想我餓了,它就會給我送好吃的來。」

  走到床邊,柳凌順勢又倒下去,馮陽趕緊攔腰抱住她塞進廚房。「還睡,都等著你呢!」

  「啊哈,虐待啊!」

  柳凌拿著刀高抬狠落,把雞肉砍成兩半,然後一邊切一邊嘀咕:「生在三000年啊生在三000年……」說著說著還唱了起來。

  坐她旁邊擇菜的宮敬謙拿菜打她的腿一下,聽她哎吆一聲,笑道:「又受什麼刺激了?」

  「她整天瘋瘋癲癲的,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哪天不受刺激?」

  柳凌邊切雞肉邊大聲道:「千年來,女嬰出生比例日益下滑。直至公元三000年,男女比例嚴重失衡,聯邦政府不得不施行一妻多夫制來解決適婚齡男子無歸屬問題。但是更多的適婚齡男子由於找不到妻子而變成地位相對地下的男奴,成為女性的玩物,從此之後,男奴時代正式拉開……」

  正在跟女兒在大床上鬧完的馮陽叫道:「柳凌凌,早晚有一天我得把你那破電腦給扔樓下去。」

  「你敢!」

  一聽他敢打自己家親親老婆的主意,柳凌急沖沖的從廚房裡跑出來,伸手就往馮陽臉上一抹,得手之後馬上怪笑著逃回廚房。

  「柳凌!」

  馮陽立馬跳起來,一抹臉一手油。

  「哈哈,爸爸臉上有雞肉……」

  馮漣也跟著他跳起來,指著爸爸哈哈大笑。

  「柳凌凌我給你擦床上了啊,誰讓你抹我的!」

  「你敢!弄髒我的床我讓你床債肉償!」

  身體的弱勢擺那呢,柳凌不敢跟身高185的馮陽正面抵抗,露出顆腦袋在門口裝凶。

  「我就站這了有本事你來啊!」

  「我有什麼不敢的,你給我等著!」

  說完,把頭縮進廚房就沒了聲。

  「你們倆有完沒完啊!」

  宮敬謙把廚房裡弄髒的抱枕扔出來,道:「馮陽去洗洗臉,順便把抱枕洗了去。」

  「憑什麼我洗?」

  馮漣光著腳丫跑過去小手拖著有她三分之一高的抱枕進了衛生間,門口後安的鞋櫃裡放著她的小拖鞋,他老爹也不甘心的邊嘟囔邊走進去。

  「你弄髒的不你洗誰洗?」

  背後有了人撐腰,柳凌再次叫囂起來。

  「哎吆。」廚房來傳來她吃痛的喊叫聲:「馮陽,管好你老婆,他拿芹菜抽我!」

  「怎麼我又成他老婆了?你個牆頭草!」

  「行行,你不是他老婆他也不是你老婆,你們倆都是我老婆行了吧?哎吆宮敬謙你還抽……一根芹菜又抽不疼你抽個什麼勁啊!浪費吧你……斷了吧?撿起來扔垃圾桶……哎吆……乖女兒小力點,你差點把你老娘給撞油鍋裡去,別抱著娘的腿,娘還得邁步呢……」

  「陽陽老婆沒醬油了,買醬油啊……」

  「叫誰老婆呢你!」

  「我靠,謙謙老婆你幹嘛又拿芹菜抽我……」

  「娘,漣漣餓了……」

  「柳凌凌守著孩子不許說髒話!」

  「哎呀閨女哎別抱老娘腿菜糊了哎哎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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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春日的陽光通過窗戶照射在屋內暖意融融,巨大的落地窗毫無遮掩的任陽光放肆的照射在屋內可以霸佔的任何一個角落。睡的太晚喊著頭疼的柳凌吃完飯就躺下了,躺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埋頭大睡,馮漣後來也困了,讓宮敬謙給她塞懷裡抱著睡去了。日漸西移,那個懶女人明明被陽光耀得眼睛不舒服卻還是不肯挪一下窩,隨手抓了一個抱枕放在腦袋後邊,遮住照在臉上的陽光繼續睡。

  坐在窗前,馮陽很想抽一根煙。但是柳凌曾經跟他約法三章,她家是禁煙的,每一個角落都是,包括陽台廚房衛生間。這女人的鼻子比狗鼻子還靈,偷偷抽了幾次都被她逮到一頓好罵。她就睡在離他不足兩米遠的地方,抱著他的女兒呼呼大睡,這個即將成為他愛人的妻子的女人。

  他嫉妒不起來。第一次認識時,柳凌就非常明確的告訴他,她和他的愛人是戰友關係,婚姻不涉及任何感情問題,坦誠的讓他連一句反對的話都說不出來。

  同時她又是個很讓他嫉妒的女人。

  活的那麼肆意灑脫,說不要愛就能半輩子都不愛。她很明白什麼叫做知足常樂,一間屋一張床一台電腦足以,讓他們這些一輩子都在追求更多的卻在不知不覺中放棄更多的人感到汗顏和嫉妒。

  心態是永遠學不來的,只能學著去改變。

  這個慵懶而不知上勁的女人不會打扮不會保養不懂得名牌為什麼好只會驚叫名牌為什麼那麼貴,只要有肉有菜有飯在最高級的飯店吃和在能做出她喜歡的味道的路邊攤吃都能有一樣感覺的女人……

  為什麼讓他那麼嫉妒呢?

  與她相反,他的半生得到過很多東西,優越的家庭,炫目的外表,金錢、事業、女人……愛人……還有女兒……這些她都沒有。與他相比,她簡直像一隻碌碌無為的小螞蟻,除了吃飽喝足之外,需要月供房貸的她平時連件貴些的衣服都捨不得買。

  但是,若不是這個女人,他與宮敬謙之間的感情,也不會復燃的如此乾淨而濃烈。

  什麼事情不可以拿出來講清楚呢?越是藏在心裡遮遮掩掩讓別人猜猜猜,越是會造成誤會擴大傷口不是嗎?

  人嘛,要學會滿足,當你有一千金可以生活的時候,你可以嚮往一萬金,那是你努力的目標,而不是不擇手段向上爬的目的。

  為什麼會知足常樂?怎麼你也這麼愛問十萬個問什麼啊?其實誰又真的能知足常樂呢?像是我的知足常樂只是懶惰的接口罷了,男人靠不住我不想靠,工作太累容易過勞死我怕死,大公司變態的人際關係會讓我變態……好吧我承認我也不是啥好鳥,但是整天算計來算計去難道不覺得累嗎?

  錢這種東西夠用就行,如果你一輩子都用不著它,那它不就是銀行賬單上的一堆數字而已嗎?除了錢之外,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東西都值得珍惜的。像你,你有愛你和你愛的人,你得感謝老天爺讓他們生成一個,要不你得痛苦一輩子,難道這還不值得慶幸嗎?你還有你的親人,你的父母你的妻子你的女兒,你的父母給了你優越的家庭條件,也許沒有給你太多的愛,但是比起那些垃圾桶裡放著的棄兒你已經不知道幸運多少倍了!還有那個跟你無緣的妻子,感謝她吧!她給了你一個如此可愛的女兒讓你的心靈有了可以停靠的一個小小港灣,將來要是你老公不要了你還有女兒可以靠……靠你幹嘛打我頭?

  馮陽不禁一笑,就是這個邋裡邋遢有時候嘴裡還會蹦髒話的女人……

  介入他們的生活不過剛剛半年而已,卻像認識一輩子之久了。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很驚訝又彷彿在意料之中,他居然能夠平心靜氣的把這話說出來。若是以前的他或者換成別的女人,他早就跟宮敬謙鬧翻了。他的婚姻是宮敬謙心底一輩子的痛,他想像不出,當他把這痛返還給他時,他該如何接受。

  不知該如何接受,所以會鬧會憤怒會傷心會爭吵,也許還會……分手。

  所以,感謝這個女人吧!他要天上的月亮,他不會把星星摘給她。

  誰說男女之前沒有純潔的友情的?至少他們之間算。毫不摻雜□的真心喜歡,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老實說,感覺不錯。

  「她不肯。」

  說到結不了婚,宮敬謙的語氣裡不知是慶幸還是遺憾。

  「怎麼?你給的禮金不夠多?別那麼小氣嘛!」

  馮陽調侃的用手肘拱拱他的右腰。

  「你錢多你給她得了。」

  宮敬謙白他一眼,手卻攬上他的腰,靠在他身上。

  「行啊,那我給錢我可娶了啊!」

  「娶唄又沒人攔你。」

  兩人毫無芥蒂的開著玩笑,馮陽摸摸有點扎手的下巴,很正經的說道:「你說萬一我給娶回家去,三天就被她那張毒嘴氣的失手掐死她該怎麼辦?」

  「沒關係,我幫你埋屍。」

  「你捨得?」馮陽斜眼看他。

  「不捨得。」宮敬謙撇嘴一笑:「那你呢?捨得掐死她?」

  馮陽一挑眉,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不捨得!」他左手攬住宮敬謙的脖子,道:「喂,趕緊把她娶咱家來吧,那咱就可以把她當老媽子使喚一輩子了。」

  宮敬謙忍笑道:「嗯,這想法好像也不錯。」

  「你喜歡她?」

  「你難道不喜歡嗎?」

  「喜歡啊!」馮陽縮回手來往後躺到床上,胳膊壓在腦袋地下,瞇著眼看著窗外。「但是很奇怪,在我的眼裡她是沒有□官的。」

  「你是在說天使嗎?」宮敬謙挑眉。

  「天使?她?」馮陽馬上吐槽:「惡魔還差不多!」

  自從跟他倆混熟之後,那女人就開始旁敲側擊的打聽他倆的隱私,還問他倆什麼誰攻誰受。但是同志除了極個別的純0之外,哪像她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一樣所謂的攻受分明的?哪有男人願意一輩子被壓的,就像他倆,宮敬謙之所以在大多數時候佔上風還不是因為他覺得虧欠他的,要是他真想要了,宮敬謙還不是會乖乖躺下讓他上?

  雖然他倆嘴巴都很嚴沒被她問出什麼來,她也從來不在他倆面前說她的破電腦裡那些什麼菊花啊黃瓜啊之類的東西,但是她卻意外的跟他比較熟稔起來,有的時候還會眼冒綠光對他動手動腳,男人的第八感告訴他,這個女人肯定是嗅到什麼了。

  「喂,把簾子拉上吧。」

  馮陽拍拍他的背,指指兩人身後的簾子。

  有的時候他們爺三個會在這留宿,雖然他們三個都覺得無所謂,連那個女人都不知道害羞為何物,但是四個人同床還是感覺有些彆扭,所以宮敬謙就叫人來在床的中間安了兩層厚重的簾子,拉上之後就跟牆似的。柳凌跟馮漣睡一邊,他倆睡一邊。

  太陽漸偏,陽光已經照到她的嘴巴了,不一會就能照到眼睛。

  柳凌只要午飯後睡下,不睡到四、五點是絕對不會起來的,絕對的睡神。

  窗簾一拉上,窗戶這邊就成了一個小小的世界。

  「她到底在鬧什麼彆扭呢,不是說好了今年你們結婚?」

  「倒沒鬧什麼彆扭,她非要簡單登記或者旅行結婚,說是看她那些同學朋友結婚看怕了,太累人了。」

  「的確是挺累。」馮陽悶笑一聲:「不過你爸媽肯定不會同意的吧。」

  「嗯,她也不敢跟我媽正面對抗,就是哼啊哈的和稀泥呢。馮陽。」宮敬謙突然很嚴肅的問道:「你還想要個孩子嗎?」

  「幹嘛,你想給我生?」

  馮陽邪笑著把手摸上他平坦的腹部。

  「去你的。」宮敬謙打掉他不正經的手,道:「柳凌說反正生一個也是生生兩個也是生,不如一次給咱們兩個生一對雙胞胎。這樣就算我們不能結婚,至少也有了流著我們兩個血液的兄弟。」

  「她當生孩子是放羊呢,一個也是趕兩個也是放?」

  「她很喜歡孩子。」

  「看的出來,雖然總是三分鐘熱度,玩起來就忘了。」

  「她就那麼點優點了你就別往上抹黑了行嗎?」

  「行。」馮陽點頭,突然道:「你說的那主意不錯。」

  「什麼主意?」

  「一個也是趕兩個也是放那個。」馮陽道:「我們的孩子……聽著就舒服。」他拍一下宮敬謙的胳膊。「哎,你說兩個男人要是能生孩子是不是就沒這麼多道道了?」

  至少他們就不會走那麼多的彎路。

  「這個問題你應該跟柳凌討論,我想她會很樂意的。」

  宮敬謙想起第一次見面時,柳凌就曾經說過這個問題,令他印象深刻。

  「她願意我還不願意呢!」

  馮陽一臉「我壓根就不鳥她」的表情,柳凌那個女人,腦細胞都是外太空構造。

  「我想抽煙。」

  他忽然說道。

  「當心她起來抽你。」

  柳凌聞不得煙味,容易頭疼,別的地她管不了,在她的地盤上是絕對不允許香煙燃燒的。

  馮陽氣悶無力的一歪頭,得,他倆被個女人管得如此憋屈。

  「煙是抽不了了。」

  不過宮敬謙就在他旁邊呢!馮陽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朝他的耳邊一吹起,□道:「不如……你給我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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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宮敬謙一愣,明白過來後微微紅了白淨的臉皮。

  「馮陽……」

  「噓,小聲點,你未來老婆我閨女都在那邊呢,吵醒他們怎麼辦?」

  雖然這麼說,但是馮陽手上的動作可一點都不慢,直接伸手把他的褲帶給解了。

  「唔……」

  馮陽的口技……越來越厲害了。

  也許是因為害怕吵醒那邊的人和隨時會被人發現的心理在作祟,宮敬謙覺得自己今天特別敏感。以前他倆也曾經偷偷的在這裡親吻和撫摸,卻從來不曾像今天這麼大膽。

  他們整整一個星期沒做過了,公司的事多的他每天都累的像狗,回家只想洗洗睡了,馮陽弄了他好幾回他都是半截就睡著了,他也曾說讓馮陽來,但是馮陽卻嗤笑他對奸屍沒興趣。昨天晚上他又加班,要不也不會臨近十二點才來到。

  早知道柳凌昨天晚上玩到那麼晚,今天他們乾脆就不來了讓她睡到自然醒算了。

  「馮陽?」

  突然離開溫熱的口腔,讓宮敬謙一愣。

  「噓——」

  馮陽朝他做出噓聲的手勢,從他身上爬起來悄悄的貼到牆邊掀開簾子走了過去,過了一會拿著一瓶東西又回來了。

  「她倆都沒醒呢!」

  跨坐在他腿上,馮陽倒捏著瓶子擠出一些不算粘稠的液體,愜意的說道:「你說柳凌凌要是知道我們拿她的乳液幹這個,會不會把這瓶沒用過的直接給扔了?」

  宮敬謙嘴角抽搐一下。不會,她會留起來瞻仰收藏。

  看來對於柳凌的本性,馮陽還是不太瞭解。

  「嘶……」

  乳液有點涼,馮陽居然壞心眼的直接倒在他挺立的火熱上,然後拿起他的手放在上邊,趴在他身上嘴巴湊到他耳邊,一邊舔弄他敏感的耳垂,一邊啞聲道:「來,自己抹抹。」

  抹什麼抹?

  被戲弄的宮敬謙受不了的猛然將他推到在床上,馮陽的手打在簾子上,一層又一層的漾著波浪,被剝奪了主動權他也不急,反而一手枕在腦後,一手彈彈抖動的窗簾,嬉笑道:「小力點,你未來的妻子和女兒可在那邊呢!」

  「你放心,要是吵醒了柳凌,她會更樂意的。」

  他調情的手段是沒馮陽高,溫和的個性也容易被他拿捏,但是並不代表他會一直趨於下勢,從馮陽這樣的個性會甘願在大多數時候居於下風就可以看的出來。

  他的褲子已經被退到了膝蓋,而馮陽身上的衣服卻還是完整的。宮敬謙也沒那個耐性一件一件給他脫,直接拉到腳邊把他的腿舉起來,穿過頭放在肩膀上,拿過被丟在一邊的乳液倒一些在手上插進馮陽的□抹了抹,又壓著他的雙腿讓他腰部上彎,越過他的頭將他身後一壓就陷下去的大枕頭拿過來,墊在他的腰下。

  「你要幹嘛?」

  馮陽挑眉挑釁似的看著他,只是嘴角微微的笑意洩露了一切。

  「給你抹抹。」

  宮敬謙說完將乳液倒過來,手輕輕一捏,那些乳狀的液體爭先恐後的從瓶子裡跑出來,有些落在了穴口的周圍,有些落在了馮陽的大腿內測、腹部還有枕頭上。

  乳液有些涼,落在敏感部位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收縮著。

  「剩下的就留給柳凌瞻仰好了。」

  宮敬謙隨手將乳液丟在一邊,扶著火熱的□在穴口的附近來回的沾著那些白色的猶如灼液一般的乳液,然後輕輕的往穴口裡推,每次都只深入一點點,然後就會抽出來再去沾其餘的液體。

  開始的時候馮陽還能嬉笑著看他擺弄,但是來回幾次之後他就皺了眉頭,趁著宮敬謙再次把乳液往裡推的時候,腰一挺腿一緊,把他手上的那玩意吃進了一大半。

  兩人皆是一聲呻吟,說實話,宮敬謙也到了極限要玩不下去了。

  「我操不知道咱們這是偷情呢?還當是在自己家?」

  被他的墨跡玩出火來的馮陽用小腿蹭蹭他的臉,「快點動小聲點要是讓我寶貝兒看見我跟你沒完。」

  咱倆這輩子本來就不會完。

  宮敬謙在心底癡癡笑著,遵從陛下的命令兇猛的衝刺起來。

  「唔……我靠……你那麼用力想殺人啊?」

  被他的力道迅猛撞擊的馮陽皺了眉頭,男人畢竟不必女人,太過激烈的情事很容易受傷。

  宮敬謙喘息著慢下動作,用手摸了摸兩人結合的地方,稍微深入手指探了探。

  「沒事,沒流血。」

  「靠,沒流血並不代表不會疼!」

  「那我輕點。」

  「唔……啊哈……」

  過了一會,馮陛下又發話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行,墨跡什麼能快點不?」

  平時他也這樣,宮敬謙早就習慣了,也不理他只是埋頭苦幹。

  「嘶……姓宮的你慢點。」

  宮敬謙無奈的放緩速度小幅度抽動,看來馮陽早就忘了那邊還有他未來的妻子他女兒在睡覺呢。

  「你可真難伺候。」

  他笑著小聲說道。

  馮陽立馬凶狠的瞪他:「難伺候你也得伺候,不然你還想伺候誰?」

  「還有誰啊,我這輩子不就伺候過你嗎?」

  快要三十五歲的老男人被自己說出來的話逼的臉紅,其間的濃情蜜意讓馮陽也有些發愣,笑著抱住他的頭親兩口,道:「快點,一會換我來。」

  「你當那邊是兩塊石頭呢?晚上我們回家再做。」

  「行,那你快點。」

  安靜的室內只剩下努力壓制的呻吟聲和□拍打的聲音。

  強大的慾望刺激之下,馮陽先擰起了眉頭,畢竟已經塞滿□的體內又多了根手指,他不是死人當然會感覺的到,他不禁瞪了一眼正忘情□的宮敬謙,充滿□的眼神在宮敬謙看來更像是在勾引,反而對他曖昧的一笑。

  「唔……」

  那根手指的存在感更強烈了,雖然只是在一邊摸索也不曾過分深入,但是那種感覺讓霸道慣了的馮陽有些狼狽,宮敬謙從來都不喜歡在□的時候搞這些,今天是怎麼了?

  「拔出來……」

  「什麼?」

  已經快到巔峰的宮敬謙加快了衝刺的速度,耳朵接收聲音的能力自然差點。

  那根手指越來越過分,又往裡鑽了鑽,甚至還在他那極樂的一點上觸碰了幾下,馮陽倒抽幾口氣,肉壁不斷的收縮擠壓,終於忍不住惱羞成怒的抬手推了一把宮敬謙,吼道:「我叫你把手指拔出來!」

  被推的上身往後一仰的宮敬謙自然的用雙手抓住馮陽抵在他胸膛上的手,然後他倆看著交握的四隻手,雙雙愣了。

  如果他們倆的手都在這,那裡那根手指又是誰的呢?

  就在這沉默的一秒鐘,馮陽體內那根惹禍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了出來,卻不甚擦過馮陽的敏感點,肉壁的劇烈收縮讓本來就已經達到頂點的宮敬謙忍不住射了出來。

  馮陽的腹部也是一片狼藉,不過他肯定是羞的。

  「柳、凌、凌……」

  那廂傳來誇張的笑聲。

  「哇哈哈,我終於碰到小受的菊花了,這輩子我都不洗手了!」

  「唔娘……我要尿尿。」

  事後,馮陽壓著他心目中沒有□官的天使魔女在洗手間折騰了一個小時,差點沒把柳凌的手洗掉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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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手機響了,正牽著馮漣的手走在人行道上的柳凌聽到這個特別的鈴聲呵呵一笑,拉著馮漣停下來,掏出手機。

  一看,果然是那個人沒錯。

  「你爸。」

  她對馮漣說,把包跨到手肘上,接起電話拉著馮漣的手繼續走。

  剛放到耳邊,馮陽的聲音就透過手機傳送在耳邊。

  「柳凌凌大肚婆,今天敬謙很忙抽不出空來,要不要我陪你去做產檢?」

  「馮斯托洛夫斯基陽先生,不用你操心,我跟小漣都已經從醫院裡出來了。」

  論起起外號來,馮陽這傢伙完全不夠看。

  「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唄,孩子很健康,不過因為是雙胞胎所以我的負擔會比較重,醫生說要注意休息注意營養注意適當運動。」

  柳凌摸摸鼓鼓的肚皮,已經懷孕近八個月而且還是懷的雙胞胎,她走路都得像鴨子一樣叉開腿。

  「離你那破電腦遠點,要不然我真給你砸了,防輻射服穿多了對孕婦只有害沒有利。」

  「吆吆吆,我們馮斯托洛夫斯基陽先生居然也開始關心孕婦用品了。」

  柳凌打趣道,馮陽還是很瞭解她的嘛!若不是電腦輻射大,她一定不願意疏遠她的電腦老婆。

  「少跟我打哈哈,你肚子裡可有我兒子呢,他要掉根頭髮我剪你十根把你剪成禿子。」

  「小漣,聽見沒,你爸威脅我呢,晚上回去跟你爹講啊,你爸說要打爆娘的肚子。」

  拉拉馮漣的手,柳凌當著人家老爸的電話就直接對女兒告狀。

  馮漣小臉神情凝重的點點頭。

  柳凌哈哈大笑。

  「柳、凌、凌……」

  「啊哈哈,在呢在呢,我剛才什麼都沒說。」

  吐吐舌頭,柳凌把電話換了只手拿,讓馮漣轉了個邊牽著她的另一隻手。

  「……都要當娘的人了你能穩重點嗎?」

  「這不是在向您馮先生看齊嗎?小漣看點車,紅燈呢……。」拉住馮漣退回線內,柳凌道:「哎,馮陽,今天晚上咱們吃什麼呀?」

  「你是豬嗎整天就想著吃?」

  「沒辦法啊,我一人吃三人補,要不該把你兒子餓瘦了。再說今天不是你跟敬謙嫁給我的結婚一週年紀念嗎?怎麼也得吃點好的吧?」

  「你就貧吧,你想吃什麼一會發條信息給我,我去訂。」

  「啊,宮太太,你真是賢妻良母型,我的酸梅吃完了。」

  明明吃不了酸的,但是嘴裡就愛冒酸水,按說這八個月了也不該還愛吃酸了,柳凌總結為自己被酸梅饞到了,估計懷孕這幾個月要把一輩子吃的都給吃掉,然後就再也不碰一個了。

  「別以為你大肚子我就不敢扁你,晚上回來給我小心點!」

  「啊,現在信號不好,我什麼都沒聽到……綠燈了,小漣我們走。」

  「酸梅早就給你買好了,在食盒裡呢,你少吃點那玩意……」

  柳凌笑瞇瞇的剛要點頭說好,突然眼角瞄到一亮黑色轎車闖過紅燈直朝她右側的馮漣撞來。馬路邊的人看到這一幕,很多人都大嚷著叫她們閃開。

  幾乎是沒有任何考慮的,柳凌使勁拽起馮漣往前一扔。

  但是她卻已經來不及躲閃,只能反射性的護住腹部,絕望的任由失控的汽車撞上了她……

  一切發生的太快也太意外。

  「砰……卡……嘟嘟……」

  「今天下午三點四十五分,在明清街與東四路交叉路口,一輛闖紅燈的白色桑塔納撞倒了三名穿越人行道的路人,其中一位懷孕已經八個月的孕婦和一名七歲女童,三人被及時趕到的救護車送往醫院。現在大家看到的是事故地點,肇事的司機正在接受交警的檢查,據悉這名司機為酒後駕車……」

  什麼東西……好晃眼……

  燈光嗎?

  唔……好疼,喘不過氣來……發生什麼事了?

  對了,車……小漣!小漣沒事吧?

  孩子……我的孩子……為什麼動不了?好疼啊……

  「……記者在醫院為您做現場報導。三名被撞傷的路人中,女童受傷最輕只有輕微擦傷,只是受到了非常嚴重的驚嚇。另外一位男士受傷較重,醫生正在實施搶救。目前情況最嚴重的是那位孕婦,據目擊者稱她當時因為推開那名七歲女童而延誤避開汽車的時間被直接撞傷。我們從醫院得到消息,這名姓柳的孕婦此前剛剛在這家醫院作完產檢,醫院已經通知了她的家人……」

  「現在大家看到的就是那名被救的七歲女童……小妹妹,能不能告訴大家你跟那位因為救你而受重傷的孕婦阿姨是什麼關……」

  「咣——」

  馮陽推開門衝了進去,一把抱住面色發白一言不發像是被嚇傻了一樣的女兒。

  「小漣!小漣你怎麼了?柳凌呢?」

  他心疼的摸摸她的腦袋,急忙問道。

  「這位先生,請問您是孩子的家長嗎?您是否認識那位……」

  旁邊採訪的女記者一見又來了人,忙放棄了一直不肯說話的小女孩,將話筒對準了他。

  「滾開!」馮陽怒道,轉頭抱起馮漣往外走。「小漣小漣沒事了,別哭,她會沒事的……」

  「啊——嗚嗚……爸爸……」

  壓抑許久的小馮漣終於抑制不住的哭了起來,那場車禍帶給幼小心靈的陰影,將一輩子如影隨形。

  「先生請您接受一下我們的採訪……」

  女記者見他走出,忙跟上去,嘴裡還是喋喋不休。

  「我說滾開你沒聽到嗎?」

  馮陽不是好脾氣的人,拒絕了幾次話筒還是堅持遞在他嘴邊,焦躁加上懊悔和傷心,使得他管不得對方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一把將對方推開。

  「馮陽——」

  宮敬謙趕了過來,還沒到急救室,就先看到跟採訪的記者推推搡搡的馮陽。

  「嗚……爹爹……」

  馮漣一見他,哭得更厲害了。她還不能明白,為什麼這些叔叔阿姨要纏著她和爸爸不放。

  「柳凌在裡邊還不知道怎麼樣呢,他們在這嘰歪什麼?還有沒有人性?讓他們滾——」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孕婦什麼人?是否……」

  「他媽的把這些沒人性的王八蛋趕出去,要不然我砸了你們醫院……」

  「哐當——」

  宮敬謙根本就拉不住憤怒的馮陽,無奈之下只有掏出了電話。

  「蘇院長,我是宮敬謙……」

  幾分鐘後,醫院方面來了人。

  「對不起各位記者朋友,醫院需要保持肅靜,傷者正在搶救,暫不接受採訪,請先到外面等一會好嗎?」

  還不甘心的記者被院方的人帶走,場面終於安靜了下來,馮漣被隨後趕來的醫生抱走,去做全面檢查。

  馮陽站在原地,覺得自己手腳發麻,連指肚都漲的發疼。

  「她在哪?」

  宮敬謙心疼的抱住他,道:「在搶救室。」

  「我們過去。」

  搶救室門前非常的安靜,只是刺眼的紅光和焦灼的安靜更讓人感到不安。

  馮陽定定的看著亮起的紅燈,眼睛一眨不眨。

  「馮陽,你別這樣,先喝口水。」

  儘管宮敬謙也非常擔心柳凌,心痛的幾乎要裂開,但是此時此刻,必須有一個人鎮定下來,要不然他們非都瘋了不可。

  中午出門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不過幾個小時的功夫……怎麼就變成這樣?

  「都是我的錯……」

  馮陽怔怔的說道。

  「馮陽!」

  「都是我的錯,要是我當時不給她打電話就好了……」

  手機被他攥在手裡,幾乎被五指的力量握碎。

  「發生這種事誰也不想的,她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宮敬謙一直重複著「沒事的」,不知道是在說給馮陽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我們為什麼讓她自己去產檢?」

  馮陽愣愣的轉過頭來,直勾勾的盯著宮敬謙問。

  「因為……我們工作……忙?」

  宮敬謙滿嘴苦澀,世上要是有賣後悔藥的,他一定買十斤八斤的來吃。

  「工作?」馮陽哈哈一笑:「宮敬謙,你跟馮陽根本就是兩個傻逼。」

  「馮陽……你別這樣,是我錯了,工作忙又怎麼樣?工作難道比人重要?她產檢的時候我抽不出時間陪她,她現在在搶救室裡,我怎麼就有時間了?是我的錯……我的錯……」

  宮敬謙抱著馮陽,緊閉雙眼,心痛的無法訴說。

  悔不當初。

  「她會不會死?」

  「不會的,醫院最好的醫生都在裡邊了,她不會有事的。」

  「你告訴醫生,可以不要孩子一定要保住她,你去啊!」

  馮陽推了他一把。

  「喀嚓。」

  正在這時,門開了。馮陽和宮敬謙皆是一愣,為什麼這麼短的時間手術就完了?是因為她傷的不重還是……

  「醫生、醫生她怎麼樣?」

  兩個人衝到醫生面前。

  「孩子已經剖腹產取出,是對雙胞胎兄弟,因為早產……」

  「媽的,我問的是大人!」

  「馮陽,放開醫生……醫生,我們想知道大人怎麼樣了?」

  「我操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送來的時候顱骨嚴重受損而且呼吸微弱,進搶救室不久就……」

  「很抱歉的意思是她沒救了?」

  「我們已經盡力了。」

  「你盡力有個屁用?去救她!她還沒死呢!快去救她!」

  「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你們還是去見她最後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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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看電視的時候,最經典的場面是偷聽的時候一定會弄出動靜來被發現,逃跑的時候一定會摔倒,追人的時候一定在後邊大喊「站住」,保護一個人讓他走的時候那個人一定會說不走非要留下來拖後腿,還有就是醫生從搶救室裡出來搖頭說他們已經盡力了。

  沒想到最後一個場景有一天也會讓她趕上,成為當事人。

  世界在一片黑暗之後又恢復清明。

  門外就是馮陽大吵大鬧的聲音,她聽的見,可她去不了。她知道自己死了,因為她的身體就在腳下,而她卻站在頂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被白布蒙上的屍體。

  醫生都已經說了,他們已經盡力了,意思就是她只能等待死亡或者已經死了。

  「見什麼最後一面?見屍體嗎?」

  柳凌喃喃的道。

  活著的時候總會想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死了才知道,原來還真有靈魂這回事。

  真是不死不知道一死嚇一跳啊!

  「黑白無常?」

  透明的新鮮女鬼柳凌歪頭看著憑空出現在她面前的一黑一白兩人,不對,是兩鬼才對,這絕對是豆腐渣工程啊!這兩鬼居然連張臉都沒有,一個戴著黑漆漆的面具另一個是白慘慘,看起來簡直像三無山寨產品!

  黑鬼拿著鐵鏈一聲不吭的鎖住她的手,白鬼一拉,她本來長在身體裡的腳出來了,順著往前飄了兩步。

  柳凌低頭一看。

  哦,原來鬼真的沒有腳啊!

  「等等,兩位大哥,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我的孩子?」

  柳凌又被拉扯飄出去兩步,急忙喊道。

  如果在這個世界上她還有什麼牽掛,那就是她剛剛出世她還沒有見過一眼的孩子。

  黑鬼一臉冷酷的轉過頭。

  正在這時,馮陽和宮敬謙推門進來了,柳凌被拉著往外飄,一直不停的回頭看,直到他們穿過牆壁,飄出了那間屋子。

  現在孩子也不用牽掛了,他們的兩個爸爸會照顧好他們的。

  很奇怪,明明是很難過的,可是她卻一點堵心的感覺都沒有,這就是人和鬼的區別嗎?

  知道無論她怎麼喊他們也聽不到的,所以她就不喊了,鬧的跟生離死別似的空添傷懷還不如省點力氣。

  好吧,本來就是生離死別,而不是「似的」。

  「那個……請問我是正常死亡嗎?還是要穿越的前奏?」

  被拉著飄蕩期間無所事事的新鬼柳凌問道,這絕對是晉江混多了的後遺症。

  自然是沒鬼回答她。

  黑白無常很盡責的拉著新鮮出爐的鬼魂往地府趕,一點都不為她的聒噪煩心。

  黃泉路其實沒電視上拍的那麼陰森,除了淒涼了一點之外,其實與人間普通的羊腸小道沒什麼區別。

  柳凌被黑白無常拖到了排得長長的隊伍後面,手上的鎖鏈往前一個人手上一掛,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柳凌一抬手還沒來的及喊出聲,兩個鬼差已經沒了影。

  奶奶的,誰說進了地府一定有美男鬼差相迎?小說果然都是騙人的!

  緊接著,又一對黑白無常將後邊一個鬼的鎖鏈套到她的手上,然後迅速消失。

  不用說,她的後邊肯定又有新鬼了。

  這年頭,人多鬼也多啊!工作量如此巨大怪不得都用山寨版劣質的黑白無常工作了。

  整個隊伍緩慢的前行,完全不用費力氣自己挪動,手上的鎖鏈會自動拉著她們這些鬼魂往前飄動。

  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無聊到柳凌第一千八百六十四次想起自家新換不到一年的電腦老婆時,才輪到她跪在閻王殿冰涼的地板上,看著電腦後邊只露著腦門的所謂「判官」發呆。

  電腦哎……真的是電腦……還是液晶屏的……

  原來地府辦公也已經這麼先進了呀?果然是人口過剩導致工作量劇增而不得不拋棄傳統的工作方式而使用先進的計算機技術了嗎?

  經過身份確認,然後排隊進入輪迴道。

  喝孟婆湯,最後投胎。

  鬼進入地府之後,也就這麼些事了。

  然後就是一個新鮮生命火熱出爐,也許是人也許是豬狗牛羊,也許會是一隻剛出生就被早起的鳥兒吃掉的蟲子也說不定。

  從生到死再從死到生,不過這地府百里路。

  誰又能知道,這百里路上能發生什麼呢?

  都說世事難料,黃泉事也難料啊!

  柳凌瞪眼看著肉呼呼的爪子,半響又無語的放下前爪,無力的把腦袋趴在上邊,邊腹誹邊歎氣。

  看西遊記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地府是一個讓鬼很沒有安全感的地方,一個孫猴子就把地府鬧的天翻地覆,塗了生死薄揍了閻王老子,沒想到竟然會被她趕上現場版。

  可惜就可惜在鬧地府的不是那只被無數同人女YY的不亦樂乎的美猴王,而是她連容貌都沒有看清楚孟婆湯也沒來得及喝,為了抓住她身前的那隻鬼而將她推下輪迴道的無名氏!

  哦,該死的!

  難道就不能等她把孟婆湯喝下去再推她下來嗎?

  「啊啊,快看快看,好可愛啊!」

  「真的唉,好想抱抱它奧!小綠,我去給它餵食好不好?」

  「不要啦,人家也只有這會能親近它一下下而已。」

  「小綠~~拜託啦!!」

  那廂兩個侍女在發花癡,這廂柳凌歎了口氣,轉了個身把PP對著她們。

  為什麼,連一點憂鬱的時間都不給她呢?

  嗷嗷,錯了,應該是連一點憂鬱的時間都不給它呢!

  是「它」沒錯。

  柳凌憂鬱的看著毛茸茸的爪子。

  狼是非常專情的動物,它們一生只會有一個伴侶,狼失去伴侶後,會獨自離開狼群,孤獨一世。但是每當月圓的夜晚對月悲鳴,其實不是在示威,而是在抒發對伴侶的思念。

  是想要一個狼一樣忠誠的伴侶,而不是變成狼啊!

  怎麼可以這麼篡改別人的願望?

  「小灰小灰,吃飯咾!」

  喚她的是小綠,另外一個跟她說話的侍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好吧,做狼也要現實一點,一味的逃避是不對的,以後不論是自稱還是第三人稱,都應該是「它」了。

  嗚呼!

  孟婆湯啊,我想念你!

  濕漉漉的大眼看向擺在門口的碗碟,還有那個放下它的食物依舊沒有離去的小綠。知道她不會把食物給它擺到面前來,卻也不想丟臉,所以柳凌依舊趴在地上一動沒動。

  小狼崽已經兩個月大,若是在狼群中生活,這個時候早就已經斷奶。但是養著它的人卻不知道狼族的這一習性,儘管它已經兩個月大,卻還是依舊每日餵它新鮮的羊奶,直喝的它看見奶就想吐。

  好吧,儘管柳凌在還是人的時候非常喜歡喝奶,但是純味的奶她卻並不喜歡。小的時候甚至碰都不碰一下,十幾歲才開始喝點酸奶,二十幾歲後開始視酸奶如命。但是酸奶的味道和這種剛從母羊身上擠下來散發著濃烈的奶腥味的羊奶真的是有天壤之別啊!

  為什麼還是只餵它喝奶呢?難道要它喝個一年半載的,跟小嬰兒一樣一歲多才忌奶不成?

  柳凌打了個寒顫。

  光想像一下就覺得太可怕了。

  「小綠。」

  「唉,在呢。」

  「琴姐有事找你,快點去。」

  「哦,知道了」

  小綠又戀戀不捨的看了它一眼,才撩起裙擺跟在叫她的侍女後邊跑走了。

  待她們都走遠了,柳凌才慢吞吞的站起來,搖搖晃晃一搖一擺的向門口走去。

  雖然已經很小心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走,但是四腳的韻律跟兩腳肯定是一樣的,柳凌一個不小心蹄子邁錯了一隻,四腿打結摔了個狗吃屎。

  Shit!

  用詞錯誤,它現在是狼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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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噗——」

  門口傳來一聲忍俊不住的噴笑聲,因為自己絆倒的蠢樣被人看到而覺得無言面見江東父老將臉埋在前爪裡的柳凌被一隻手拖住腹部舉了起來。

  來者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俊俏的臉蛋上正露出十足的笑意,一身藍底金邊的綢衣,腰上掛著一塊雕成小狼趴趴睡模樣的玉如意,不用說,自然是小狼的主人是也。

  又被看到了!

  柳凌差點羞憤致死。

  沒辦法,她用兩隻腳走路走了三十幾年,突然改用四肢著地了,偶爾邁錯一條腿也是正常的吧?這孩兒用得著每天每天的來看它的笑話嗎?

  「小灰小灰,你又長大了。」

  林煜錦笑瞇瞇的坐在椅子上,將反抗無能的柳凌抱在腿上,上下其手將它蹂躪一番。

  柳凌邊做無謂抵抗邊憤怒腹誹。長大個毛毛啊,明明今天早上才來玩弄了它一番,若是它這半天的功夫就又長大了,那它成什麼了?

  不過柳凌的反抗對於特大號的林煜錦來說,連掙扎都算不上,被打磨的平滑的爪子只能給他撓癢癢。林煜錦好玩的將它身上的毛全部反方向弄亂,連尾巴上的毛都沒放過,然後把像炸毛雞一樣的柳凌架著兩隻前腿舉到眼前,看著它狼狽的樣子哈哈大笑。

  笑笑笑笑死你吧!

  兩隻後爪努力蹬了半天但是卻傷不了敵人分毫的柳凌終於放棄抵抗,對著笑得亂沒形象的林煜錦翻了個白眼。

  「小灰,你在翻白眼喏?」

  林煜錦道:「再翻個看看。」

  舉著它的右手食指點點它的眼角,林煜錦晃了晃它,用誘惑的口音繼續道:「你能聽懂我說話的對不對?聽得懂就眨眨眼好不好?」

  這Y的是個神經病!

  柳凌努力瞪著眼睛,一眨不眨。

  半響,林煜錦歎了口氣,有些失落的將柳凌放到腿上,一雙已經佈滿老繭的手溫柔的一點一點的將它的毛捋順。

  林煜錦邊摸著它的背邊說道:

  「你要是能聽懂我說話多好,我至少有個伴可以說說話。」

  柳凌舒服的趴在他的大腿上,享受著溫柔的撫摸。以前只知道貓咪和狗都喜歡被人這樣摸,沒想到狼也會喜歡哪!可惜以前沒機會試試。

  聽到他說這話的時候,柳凌默默的翻了白眼,大戶人家的繼承人之爭啊!難怪養的孩子一個比一個心腸狠毒,心地善良的那些早就死翹翹去跟閻王爺報道了。

  別看林煜錦才十六歲,成熟的簡直讓前世二十五歲時候的她都自愧不如。倒不是說她原來有多幼稚,想當年她十四五歲的時候也被人說早熟,但是跟林煜錦這個腹黑比起來,她簡直就是幼兒園水平。

  感謝發明「腹黑」這個詞的人,要不然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林煜錦才好!

  表面上知書達理,再頂著一張迷倒無數沒見過世面小姑娘的俊臉,林煜錦也算的上是騙倒了天下人,這個世上恐怕只有兩個人……不,是一人一狼才知道他的真性情。狼自然是指自己,而這個人,是指林煜錦娘親還在世時為她安排的貼身護衛煜影。

  他爸爸的真沒創意,是不是有錢有勢的人家都喜歡玩暗衛這一套?

  不過也多虧了這個暗衛,要不然林煜錦他娘死了之後,他恐怕也早就玩完了。

  摸夠了之後,林煜錦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桃木梳子,像是對待珍寶一般小心的幫它把順滑的毛梳理的一絲不苟。之後,又拿出一條細細的金鏈,從小梳子上打的孔裡穿了過去。

  被伺候的很舒服已經有些懶洋洋的昏昏欲睡的柳凌被一根手指頭挑起腦袋來,金鏈從它頭上穿了過去。

  柳凌不舒服的用前爪抓了抓,狐疑的看著笑的像只看見老母雞的狐狸的林煜錦,又不關己事的趴下腦袋,卻差點被咯斷下巴,它不禁哀嚎一聲。

  原來金鏈有一點長,穿著的小梳子在它趴下的時候並沒有跟著一起趴下,而是依舊直挺挺的豎在它的下巴底下,它一趴沒趴到腿上,下巴確實正好咯在了梳子上。

  看著它吃癟的樣子林煜錦笑瞇瞇的摸摸它的下巴,說道:「小灰你實在太懶了,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懶的狼,整天就趴在那睡覺,簡直比大黃還懶。」

  大黃……小灰……

  鄙視這個起名無能的孩子。

  沒錯,小灰之所以叫小灰,只因為它的皮毛是灰色的。

  柳凌知道大黃,是林煜錦以前養的一隻大黃狗,後來不知道吃了什麼被毒死了。自己被拿來跟它比可不是什麼好事。

  林煜錦一手抱著它就將擺在門口的碟子端到桌子上,仔細的驗過之後,才把它也放到桌子上,將碟子往它面前一推。

  「喝吧。」

  柳凌一臉厭惡的別開臉。

  「我驗過,沒毒,喝吧。」

  柳凌無奈的翻翻白眼,看到沒,這就是被毒啊毒的就習慣了。

  不做人的好處就是人人在面前說話都不會有掩飾,誰也不會想到一隻狼會通人性不是?雖然僅僅在這裡過了兩個月的時間,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個特別為它準備的房間裡,但是柳凌卻已經聽了不少八卦,例如大少爺小時候有好幾次差點死掉之類的……

  林煜錦有的時候也會抱著它用餐,但是卻從來不會用自己的飯菜餵它,有一次它實在饞的忍不住想去叼一塊肉來吃吃,卻被他制止,然後被很溫柔的告知不可以吃,因為這些飯菜裡都有毒,吃了之後會翹尾巴的。

  為什麼他可以吃?因為吃的多了就有抗體了。是沒有所謂的百毒不侵的體制的,所謂的百毒不侵,乃是在平日的生活中,一日三餐都會吃微量的毒藥,然後不斷的解毒抗毒,日久天長之後,普通的毒藥就不再有作用。

  林煜錦今年僅僅十六歲,卻已經到了每天吃毒藥都沒怎麼有反應的地步,可見他以前的生活曾經多麼淒慘。

  可憐的孩啊!

  巨蟹座的母性開始冒頭,這時靈魂深處所藏的柔軟,與外型是人是狼是公狼還是母狼都沒有關係。

  林煜錦見它就是不肯喝,又拍著它的小屁股將它向前推了推,點點碟子適宜它趕緊喝。

  大哥啊,我叫你大哥了,我比你大一輪還多呢我叫你個大哥容易嗎?我要吃肉啊吃肉!

  柳凌用深情的目光凝視著他意圖向他傳遞這個信息,奈何他倆之間實在沒什麼默契。林煜錦見它不肯喝,以為它在鬧脾氣,按著它的頭就往碟子裡塞,柳凌卻死活不肯張嘴,下巴底下的毛全都被羊奶浸濕了,林煜錦一鬆手它一抬頭,羊奶順著粘連起來的毛髮滴到桌子上。

  「喝啊,不喝會餓死的。」

  林煜錦直接掐著它的脖子讓它張開嘴,拿起碟子往它嘴裡倒。柳凌寧死不屈,一邊擺著能動的下半身,一邊使勁往外吐。

  一人一狼折騰了半天,碟子裡倒是一滴奶都沒有了,但是進入柳凌肚子裡的沒多少,大多數都滴在了桌子上,還有一部分貢獻給了林大少爺華麗的衣衫。

  收回前言,這個可惡的傢伙一點都不值得同情,居然不考慮它為什麼不肯喝奶而直接選擇硬灌!

  「啄啄。」

  門口傳來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人與狼的小小爭鬥。

  「大少爺,要在這裡用膳嗎?」

  甜蜜的女聲接著傳來。

  林煜錦看看一桌狼藉還有瞪著大眼裝無辜的柳凌,道:「不用了,回房吧。」

  「是。」

  門口再沒有了動靜,林煜錦找來布巾隨手擦了幾把被沾濕的衣服下擺,他穿了件藍底繡著黃線的外袍,下擺處有不少繁複的花紋,再這麼一擦,白色的奶漬已經不是很明顯。

  然後回頭看了柳凌一眼,眼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隨手將感覺到危險已經後退到桌沿的柳凌撈起來,放進布巾裡報復性的亂擦了一翻,把小狼的兩隻前蹄握在手裡,這樣拎著它出了門。

  只是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懲罰而已,讓它認清楚誰是主人,而它又該聽誰的。

  被丟進涼水裡隨便洗了洗,然後被濕嗒嗒的丟在地上,毛粘了水成了一縷一縷的貼在身上,水順著毛大顆大顆的往下滴,本來因為喝了兩個月的奶而絲毫不顯強健的小身板整個就露了出來。

  小小的狼狽的一團淒涼的站在地上,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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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初夏的天氣已經不是很冷,但是在涼水裡泡過的小狼身上的水又未干,風一吹過來它便要瑟瑟發抖一番,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林煜錦細嚼慢咽的用著膳,眼角不時的掃過地上嗦嗦成一團的小狼,卻是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他在等待懲罰的力度達到他既定的目標,再此之前,所有對小狼的憐愛都在九霄雲外。

  敵不動我也不動。

  其實柳凌是不敢動,它只要走上幾步,就能跳上林煜錦的床,鑽進柔軟的棉被裡左蹭右蹭上蹭下蹭的把水擦乾,然後再找個不濕的地方舒服的窩著。

  可是它敢嗎?

  看了眼那個半大的孩子,柳凌十分憂鬱的低下頭,事實是它不敢。

  有一種比死還可怕的東西,叫做生不如死。

  林煜錦雖說心智比表面成熟,但是那是被後天因素激進而成的,尤其是個在隱晦的環境中長大的孩子。對於可愛的東西,他無法抗拒對它的喜歡,但是卻又不允許這東西挑戰他的權威。

  小狼乖巧可愛任他搓圓捏扁時,他會真心疼愛,當遭遇反抗時卻又內心陰暗的施以他自認為無傷大雅的小手段懲罰,所以才對小狼表現為一會寶貝的要命,彷彿世間珍寶,一會卻又恨不得把它掐死捏死踩死。

  以前在玩鬧時柳凌曾經不小心將他的手指咬破,他立刻就命人將小狼的牙齒磨平,有的時候睡著了做起夢來,柳凌還會十分心驚的感覺到被人掐住喉嚨硬扳開嘴,冰涼堅硬的物體在牙齒上磨動,然後激起一身冷汗。

  如果它真能出冷汗的話,估計量也能夠它洗一次澡了。

  這樣的性格在柳凌看來,只有「反覆無常」這個詞可以形容。

  做了三十幾年鬱鬱不得志的小女人,作為一個有個地方睡覺有台電腦上網就可以宅死在家毫無追求的女人,就算如今她成了一隻狼,也無法用身體裡流淌的狼的血性來掩飾人類惰性的慵懶。

  所以,幾乎沒有多少心理鬥爭,柳凌就屈服在了食物和居住地的現實下。

  就算身體成了一隻狼,內心卻無法完成這樣的激變。想它第一次獨自喝奶而不用人喂的時候,幾乎滿園子的人都來看這只奇怪的想要用兩隻前爪把碟子端起喝奶的小狼。等它用了數倍與同族的時間才站起來學會走路,搖搖晃晃走起來卻總是被自己的腳絆倒的時候,總會引起很多人的哈哈大笑。

  它是狼,卻無法成為一隻真正的狼。就像動物園裡關著的那些習慣了被人工餵養的野獸們,被放歸自然之後,等待它們的只能是大自然的物競天擇。而柳凌這隻小狼若是離開人類的餵養,恐怕只能是死路一條。

  而敢養狼的人,天下又有幾個?

  在這裡或許有時會接受飼主的小懲罰,離開了這個飼主則可能會死得很難看。

  該選擇哪個呢?

  尊嚴?

  那永遠是一個在活著的時候才能談到的詞語。

  死得有尊嚴?

  生命都沒有了,尊嚴還重要嗎?

  除了林煜錦的怪脾氣之外,柳凌最最氣憤的就是,這腦殘的孩子居然一直只給它喝奶!

  以前一隻給它餵食的小綠曾經偷偷的餵給它兩塊肉吃,被林煜錦發現之後,居然打了她一頓板子然後趕出園子去了。接替小綠給它餵食的侍女可能是知道這事,戰戰兢兢的壓根就不敢靠它太近,每次都是放下碟子轉身就跑,就跟後邊有狼追似的。

  可惡啊!它有那麼可怕嗎?

  肉啊我的肉啊!

  難道今生我就要與你分別了嗎?

  慘淡的月光下,小狼端坐石桌憂鬱長嚎。

  一隻鞋從窗戶裡飛出,正好打中它的頭,將它擊倒在地。

  終於有一天,煜影看著像是永遠長不大一樣的小狼,無意間說了一句:「狼是不是吃肉的?」

  正在一旁與羊奶兩看兩生厭的柳凌一聽這話立馬飆淚了,眼淚滾滾的撲到煜影的腳邊抬頭仰望他,英雄啊!

  林煜錦則瞄了一眼前爪撲在煜影的腿上諂媚的跟隻狗似的不停搖尾巴的小狼,語意不詳的「哦」了一聲。

  這個「哦」居然還是二聲,表示他持遲疑的態度。

  柳凌差點沒吐血。

  狼吃肉難道不是常識嗎?林煜錦難道你不應該為了自己缺乏基本的常識而感到羞愧嗎?

  林煜錦當然不會感到羞愧,事實是他覺得狼到底是不是吃肉的跟他養的狼是不是吃肉的根本沒有多大關係,就算它天生是吃肉的,他想讓它只吃素,它就只能是個忠誠的素食主義者。

  看著身型的確是小了些也瘦了些的小狼,林煜錦大發慈悲的拿筷子捲起一根菜葉湊到它面前晃晃。

  有毒!

  柳凌第一反應是退後一步,一臉戒備的看著菜葉,如臨大敵。

  「放心,沒毒的。」

  林煜錦挑著菜葉晃了晃。

  真的嗎?

  柳凌抬頭遲疑的看著他。

  「真的,不信你可以嘗嘗看。」

  聽罷柳凌滿頭黑線,還嘗嘗看呢!萬一真有毒怎麼辦?毒死了它有人能三包退貨嗎?

  不過這個菜葉子的誘惑對於它而言還是相當大的,僅次於肉。

  吞了吞口水,柳凌低頭考慮了一會,又抬頭看看一臉真誠的林煜錦,小心的湊過去,仰頭張嘴伸舌頭先舔了一下,快速的把菜葉從筷子上拽下來,沒嚼幾下就迫不及待的吞下肚去,然後眼前一亮。

  好吃!

  許久沒有吃過任何蔬菜的柳凌毫不猶豫的叛變,撒嬌般的使勁用頭拱著林煜錦的腿,用嬌小的身子在他腿邊拱來拱去。

  再給我吃一點吧!

  它用亮晶晶的眼睛充滿期待的望著林煜錦。

  林煜錦挑眉:「還想吃嗎?」

  柳凌點點頭。

  一旁的煜影狐疑的一眨眼。

  「給你。」

  林煜錦非常大方的把整盤水晶什錦菜都放到它面前。

  柳凌表面上高興的嗚嗚直叫,心裡卻在暗喊糟糕,剛才它是不是點頭了?他爸爸的,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這小子以前也曾經懷疑過它能聽懂人話,這次是不是在陰它呢?

  假裝不經意的抬頭看看一臉意味深長的林煜錦,柳凌不敢有任何造次,學她看過的狗狗吃東西一樣,直接把頭伸進碗裡拿舌頭舔著菜汁,舔著舔著還把前爪也踏進盤子裡。有時不小心會把菜給拱到地上,它也忍住噁心,叼起來大口大口的連同泥巴一起吃掉了。

  因為不雅的吃相,導致它下巴的毛上還有前爪上都是汁水。吃罷,柳凌壞心眼的一臉感激的像林煜錦的腿上蹭去。當然,如果一張滿是毛的臉能看出「一臉感激」的話。

  林煜錦厭惡的把腿挪開,輕輕踢了它一腳就把它踢了個四腳朝天,在地上滾了兩個滾才僥倖站起來。

  「嗷唔……」

  柳凌假裝疼痛的大聲慘叫,一瘸一拐的跑到角落裡舔腳掌去了。

  「這隻狼可真奇怪,像是能聽懂人話?」

  煜影看著角落裡的小狼,疑聲道。

  「說它能聽懂人話有些言過其實,不過有些通人性倒是真的。」

  被小狼的吃相噁心到的林煜錦也無意再繼續進食,擦嘴淨手。將濕了的汗巾往水盆裡一扔,道:「雖不知六王爺為什麼要我養這隻狼,但是好好待它總是沒錯。」

  柳凌豎起的耳朵動了動,六王爺?

  「據說年前宮裡的陳貴妃生下一隻狼崽。」

  林煜錦冷哼一聲:「什麼生下狼崽,不過就是一出偷梁換柱之戲!陳貴妃備受皇帝寵愛又有當太師的爹爹做靠山,怕是得有人擔心她生下皇子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狸貓換太子變成狼崽換太子了嗎?

  舒服的趴在太陽地裡,柳凌閉上眼睛,耳朵卻還是高高的豎起。

  「不管這小狼崽是什麼來頭,六王爺這個靠山我們都不能失了。明個叫廚房給它準備些生肉,都已經大半年了怎麼都沒見它怎麼長個?」

  聽到林煜錦說「肉」這個字的時候,柳凌還很高興,可是想到前邊還加了個「生」字,它就完全高興不起來了。

  搞毛毛啊?給它吃生肉?當它是野蠻人啊?

  先是用羊奶虐待它,害得它根本就不長個不說,還瘦的皮包骨頭,多虧毛多才掩飾住了缺陷,現在居然又想用生肉考驗它的味覺?

  柳凌突的一下抬起頭來看著林煜錦,卻沒膽抗議。

  就算抗議了他也聽不懂,跟沒抗議一樣。

  它對自己十分沒膽的行為這樣解釋,沒了心情聽他們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時,蔫蔫的趴下來發愁。

  明天那盤肉來的時候,它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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