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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一妻難求【傅氏家規Ⅱ之2】作者:馥梅

一妻難求【傅氏家規Ⅱ之2】作者:馥梅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leungmon 您是第1393個瀏覽者
內容簡介:
  
  他是飯店集團大亨,而她是小鎮旅館老闆的孫女,
  他們在一起兩年,她卻一直不知該如何定位兩人的關係,
  交往中的男女?不算是,因為他們並未有任何口頭上的承諾,
  普通朋友?也不是,畢竟每次他出現,他們都是在床上度過,
  她曾經開玩笑的問他,「我應該算是你休假時的床伴吧?」
  結果換來他陰沉的臉,那之後,她隔了半年才再見到他,
  說真的,她並不急著為自己「正名」,
  哪怕鎮上到處流傳她倒貼他或者她是他休假時玩物的閒語,
  因為她在乎的從來就只有他,
  只是她可以無所謂,身旁的人卻看不過去,
  爺爺為了讓他對她有個交代,竟佯裝身患絕症逼他娶她,
  她知道後,無法苟同,也不想勉強他,
  於是誆騙他已經心有所屬,
  甚至在他誤會她只把他當成金主在伺候,也不否認……

傳說緣起

  傅家,是一個歷史悠久的豪門望族,最遠的紀錄可追溯至大唐時期。

  然而歷經了數次朝代更迭,傅家財勢雖然持續累積,可是人丁卻漸漸單薄,一脈單傳了好幾代之後,到了二十世紀初,傅家的唯一血脈傅冠中,竟只得一女,取名傅貞如。

  此女及長,愛上青梅竹馬的僕人之子李俊平,傅冠中嚴厲反對,就在兩人決定不是私奔就是殉情時,傅冠中一名精通命理的友人突然前來拜訪,像是早已得知此事般,安撫住兩個年輕人稍安勿躁後,便與傅冠中兩人關在書房裡直至天明。

  隔日,傅冠中的態度大轉,除了要求李俊平入贅之外,不再反對兩人的婚事。

 之後,傅貞如生下了六名子女,除次男、次女繼李姓之外,長男、長女、三男、四男皆承繼傅姓,破除了傅家數十代一脈單傳的命運。

  傅冠中大喜,此後與女婿相處和樂,傅家也因此更為繁榮,至此,傅氏有了新家規──

  傅氏子孫,嫁娶皆忌門當戶對。

  然後,到了二十一世紀……

楔子

 她和他,一個是居住在小鎮的小旅館老闆孫女,一個是居於世界首都的飯店集團大亨。

 本應該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兩條並行線,卻因緣巧合的有了交集。

 只是,他們的關係有點微妙。

 之所以說微妙,其實是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定義他們之間的關係。

 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

 不算是,因為他沒開口,而她也不曾問過,他們大約兩個月見一次面,一次三到六天不等,而不見面的期間,也是偶爾才一通電話聯繫。

  那麼,是普通朋友嘍?

也不是,因為他們有肉體關係,每次他一出現,他們幾乎都是在床上度過,所以,她應該算是他休假時的床伴吧。

 她是這麼想,也曾經玩笑似的對他說過,不過卻讓他陰沉了臉,隔天,他接了一通電話,就搭上前來接他的直升機離開。

  那次他離開之後,就沒再出現,也沒有一通電話。

 從新聞媒體中,她知道,他們的飯店出了問題,每次從新聞上看到他,都覺得他又瘦了,想著,他到底有沒有時間吃飯睡覺?

  然後,當她今天才在新聞上得知飯店的問題已經解決,傍晚,他就出現了。

  站在櫃檯前,靜靜的看著她,表情是冷沉的,動也不動,不發一語,可是眼神卻貪婪而渴望,像是燃著兩簇火焰般地梭巡著她的臉。

 她也沉默地望著他,溫習著記憶中的面孔。他瘦了一點,臉色蒼白了一點,眼下還看得出一絲疲憊的暗影。

 好一會兒,她才低下頭,幫他辦理住宿登記,然後將櫃檯工作交代給他人,拿著房間的鑰匙走出櫃檯。

 她站定在他面前,兩人相隔一步的距離,她仰頭,他俯視。

 他依然沒有動作,只是緊緊的鎖著她的視線,直到她朝他伸出手,他的面頰微微抽動,才握住她的手,任由她帶著他上樓。

  她知道,從今以後,對於他們關係的定義或是未來,她不會再去提及和追問。

  就這樣吧!他能給她多少,她就拿多少。

  誰叫她……那麼那麼的愛他呢!

  半夜。

 房裡亮著暖黃的小夜燈,敞開的窗垂放著白紗窗簾,因著微風輕輕飄動,月光偶爾趁著白紗縫隙偷溜進來,形成一閃一閃的銀色光柱。

  他緩緩的、深深的呼吸著,鼻息間,有他深深眷戀著的她的香味,還有空氣中瀰漫著的淡雅花香。

 這裡的空氣總是飄著淡淡的花香,因為有個蕙質蘭心的小主人,大片花園經過她的巧手整理,儘管四季更迭,也從來不曾有過空暇。

 也因此,在氣溫宜人的季節,這裡幾乎是不需要空調,住客們都愛敞著窗,呼吸自然清新的空氣,吹拂帶著百花甜香、沁涼舒爽的微風。

  在這裡,可以得到完全的紓解,完全的放鬆。

  懷裡的人兒動了動,他垂下眼瞼,眼中帶著深深的愛戀以及醉人的溫柔,凝望著她。

  她的背緊貼著他的胸膛,兩人的身軀契合得宛如量身訂做一般。

  他單手支著太陽穴,伸手輕輕的將她的發往後撥,凝望著她細緻的側面。

  她睡得正沉,興許是稍早之前自己累壞了她。

 他消失了半年,連通電話也沒有,她竟然沒有任何責怪、怨言,依然像往常一樣,沒有猶豫的對他伸出手。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如此激狂的要著她。

  「修……」懷裡的人兒喃喃囈語著他的名,不安的動了動,更往他的懷裡縮。

  「我在這裡,蘇菲亞,就在你身邊。」他溫柔的在她耳邊低語。

  不安被平撫了,他瞧見她微蹙的眉鬆開,面龐轉為平靜。

  俯身輕吻了一下她裸露的肩,重新躺平,健臂環住她的腰,緊緊的將她扣在懷裡。

  空虛了半年的懷抱再次盈滿,讓他滿足的呼了口氣。

 他知道他們應該好好的談一談,有些事情需要解決,有些狀況需要改變,但是,明天吧!明天再說。

  現在,他只想抱著她,睡一場暌違半年之久的甜覺。

  緩緩閉上眼睛,終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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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他和她第一次見面,是在兩年前的秋天。

 那天,是他二十八歲的生日。

 長島別墅的宴會廳裡,為他舉辦的生日宴會正要開始,他卻在臨下樓時,面臨了一場嚴厲的譴責。

 小妹芝月衝上樓來,一臉憤怒的衝進他的臥房,大妹雅茜則追在她身後,大概是試著想阻止她,但是顯然失敗了。

 接著,芝月劈頭對著他大吼,「拜託你幫幫忙,不要再多管閒事了!」

 「什麼?」他愣了愣,正在調整領結的手停頓,錯愕的望著小妹。

 「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大家其實都很受不了你的雞婆,只是不想傷你的心,所以才一直隱忍著啊!」傅芝月繼續對他吼,而他,一頭霧水。

 「芝月!別再說了!」傅雅茜沉聲的警告。

 「我就是要說,我已經受不了了!」傅芝月對著姊姊吼,然後又轉向他。「我已經滿二十歲了,我的感情我會自己負責,不用你多管閒事!」

 這下,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了。

 「芝月,艾倫.葛林不是真的喜歡你,他是因為和同學打賭……」

 「不用你管!他是好是壞都與你無關,我不是三歲小孩了,不需要你來告訴我!」傅芝月憤怒的吼著。

 「芝月……」他試著想解釋,可是小妹不聽,彷彿他不是她的大哥,而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般的瞪著他。

 「我已經受夠你了!」傅芝月恨恨的說:「為什麼我的大哥是你?如果我的哥哥是昭凡堂哥,或是聖鈺堂哥就好了!為什麼是你﹗」

 「啪」的一聲脆響,傅雅茜摑了小妹一記耳光。

 「不要太過份了!傅芝月!」傅雅茜冷聲的斥責。

 清脆的巴掌聲帶來一室令人窒息的沉默。

 傅芝月捂著臉頰,不敢置信的瞪著姊姊,而雅茜,也警告地瞪著她,臥房裡,除了彼此喘息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聲音。

 「芝月,我很抱歉。」良久,他才沉靜地開口,對著紅著眼眶,緊抿著唇的小妹低低的說,抬手想像往常一樣摸摸她的頭,她卻忿忿的躲開。

 「別碰我!」傅芝月憤怒的吼,用力的拍開他的手。「算我拜託你,從今以後離我越遠越好,別再管我的事了!」

 「傅芝月!」傅雅茜生氣的大吼。

 他看著僵在半空中的手,良久,握拳收回。

 「我很抱歉自己不是你心目中希望的哥哥,也很抱歉阻礙了你的戀情。」他垂下眼,低低的說。

 「哥!」傅雅茜低啞地喊著,憤怒的瞪向眼底有著悔意,卻還是倔強的咬著唇的小妹。

 「雅茜,別說了,是我不對,我太多事了。」他阻止大妹,望向小妹。「真的很抱歉,芝月,以後……不會了。」他說,然後默默的離開臥房。

 他拋下一室賓客,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到處亂逛。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遠離了喧鬧的市區,上了高速公路,沒有目的地的向前馳去,直到心血來潮,看到交流道便下去。

 天色漸漸暗了,週遭的原野景色遼闊,一大群吃草的牛散落在廣大的草地上,他繼續沿著道路往前開,直到夜色完全覆蓋,他來到一個湖邊小鎮。

 比起曼哈頓的喧嘩,入了夜的小鎮,顯得寧靜。

 連續開了幾小時的車,許是累了,他在路旁停了下來,熄火。

 靜靜的坐在車上,小妹責怪的言語又在他腦袋裡迴響著。

 他知道芝月發飆是為了什麼。

 她仰慕的學長艾倫.葛林,前些日子向她告白了,她正開心興奮的準備好好的談一場戀愛,結果因為他調查艾倫.葛林的身家背景,意外得知對方只是跟其他人打賭,如果他能在一個月之內拐傅家千金上床,並且錄像存證,他就贏了一萬元的賭金。

 而那個「證據」,會被他們上傳到網絡上,供大家付費下載。

 他還發現那是他們那一票人慣常的賭局,芝月不是第一個。

 所以他出面,一一對那票少爺的父親表達對此事件的關切之意,結果那群做父親的,為了免去兒子的牢獄之災,向他保證會好好管教自己的兒子,並在當天晚上將他們打包,有的是丟到鄉下,有的是送出國。

 而艾倫.葛林則是被他父親丟到鄉下外祖父的農場去磨練了。

 他這樣做,真的錯了嗎?

 他從來沒有想過芝月竟然會拿他和昭凡堂哥或是聖鈺堂弟做比較,甚至怨著為什麼她的哥哥是他,他真的……錯了嗎?

 手機響起,他沒動,好一會兒才慢慢掏出手機,是雅茜。

 他接通電話,傳來傅雅茜關心的詢問。

 「哥,你還好嗎?」

 「我沒事。」他輕歎一聲。

 「你現在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隨便走走,沒注意到這是什麼地方。」

  「哥……」

 「雅茜,你不用擔心,我不要緊的,明天就會回去了。」他低聲的安撫。想問小妹的情況,話到嘴邊,猶豫著,他不該再多事,可是……「雅茜,芝月她很喜歡艾倫.葛林嗎?她真的愛上他了嗎?」

 「不,艾倫.葛林雖然頗會做表面工夫,但你也調查過了,應該知道他們那一票人個個都是紈子弟,沒一個好東西,芝月對他的仰慕,只是一種距離製造出來的美感,等芝月真的跟他相處之後,依她的個性,不用二十四小時就會認清現實,幻想破滅了。」

 「是嗎?可是她那麼火大……」

 「哥,芝月只是惱羞成怒。」

 「惱羞成怒?」是這樣嗎?

 「對,她無法接受自己仰慕的人之所以向她告白,是為了區區一萬元的賭金,不能忍受自己的身價竟然輸給一萬元,更不承認自己看人的眼光那麼差,所以想找個不會記恨她的人怪罪,發洩怒火,而哥你就是最好的人選,你不要想太多了。」傅雅茜溫聲地說。

 「我知道了,不過……雅茜,你老實說,我以前是不是真的給你們帶來很多困擾?」

 「哥,你別放在心上,都只是一些小事。」

 「真的有?」傅語修歎氣了。「告訴我。」

 「唉,芝月吃東西有個習慣,會把最愛吃的東西留到最後。」傅雅茜輕聲的說。「小時候你以為她留下來的東西是不喜歡吃的,又因為怕媽媽看見,所以很好心,總是很快速的幫她吃掉,看她欲哭無淚的樣子,你以為她感動,還告訴她以後都會幫她吃掉。」

 他愣了愣。「那她最快吃完的那些,都是她討厭的?」

 「對。結果你以為她喜歡,還把自己的分給她吃。」她輕笑出聲。

 「她吃得那麼快,像是迫不及待,我以為她很喜歡,而留到最後的那些東西,她都猶豫遲疑要吃不吃的。」

 「討厭的馬上解決掉,喜愛的則留下來慢慢享受,芝月就是這樣。」

 「所以幾次以後,芝月就盡量避開我,如果避不開,就會先把她「討厭」的東西吃光光。」他當初以為她討厭。

 「對。」傅雅茜忍著笑。

 「那……」傅語修拚命回想。「她十一年級的時候,寫了一封情書給班上的男同學,我幫她約對方到家裡慇勤款待,她對我很生氣,不是因為……害羞?」

 「不是,那封情書是她的朋友漢納請她轉交,結果哥你那麼做之後,漢納誤會她也喜歡那個男同學,罵芝月卑鄙小人,跟芝月絕交了。」

 「還有嗎?」他有氣無力的問。

 「哥,要說完,可能花一整個晚上也說不完喔。」傅雅茜打趣道。「那些都過去了,而且都是小事。」

 他輕歎一聲,「看來芝月今天的爆發,果真是日積月累,才一口氣爆發出來。」

 「哥……」

 「沒關係,我只是很抱歉,我想做個好哥哥,可是顯然是失敗了。」

 「哥,不管是昭凡、硯星,或是聖鈺、聖耘,他們都是很棒的哥哥沒錯,但是我從來不覺得哥哥比他們差,也從來沒有跟盈琇、湘芸,或是婉意換哥哥的念頭,我的哥哥就是傅語修,我只要這個哥哥,其他人,就只是堂兄弟而已。」

 「謝謝你,雅茜。」傅語修閉了閉眼,忍住衝上眼眶的熱氣。「你不用擔心,我明天就回去了,請爸媽不用擔心。對了,還有宴會的事,就麻煩你代我向賓客致歉,收拾殘局了。」

 「我知道了。」

 「謝謝,再見。」按下結束通話鍵,他順手關機,丟到副駕駛座上。

 他只是想為親人盡一點心力,能幫得上忙的,他都會盡全力去做,沒想到原來沒幫上忙,反而替親人帶來困擾。

 長長的吁了口氣,他身子向前傾,趴在方向盤上。現在怎麼辦?

 他知道自己要找個地方用餐,住宿,可是衝動的跑出來,除了車鑰匙和不離身的手機之外,他證件皮夾都沒帶在身上,要回去,車子的油也不夠他回曼哈頓。

 他也清楚,一通電話就可以解決他的困境,但是此刻他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不想見到任何認識的人。

 所以只能在車上窩一晚,明天情緒平復下來,再打電話求救好了。

 無妨,雖然天氣有點冷,不過車上有暖氣,不至於凍死……

 「叩叩。」車窗傳來兩聲輕敲,他猛地抬起頭來,偏頭望向副駕駛座的窗戶,只見一道人影站在外頭,一會兒,那人彎下腰來,一張年輕漂亮的笑臉出現。

 是一個東方女孩。

 這一瞬間,他彷彿看見光芒從那粲笑的秀麗臉龐散發出來。

 「Good evening,Sir。Welcome to the Maple Leaves Hotel。」輕柔的語調給人一種溫暖軟的感覺。

 他微微一愣,這才發現自己停在一家旅館斜前方,原來是旅館人員出來招攬客人。

 他降下車窗,淡漠有禮的也用英文回道:「抱歉,我沒有要住宿。」

 蘇菲亞雙手靠在車窗笑望著他,「先生是東方人,來自哪裡?」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台灣。」

 「啊!好巧,我也是呢。」她欣喜的表示,然後改用中文說:「你會說中文嗎?」

 「會。」傅語修也改用中文回答。

 「太好了,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嗎?」她笑容更加燦爛。

 「大概吧!望著她,」他一會兒才老實托出,「我身無分文,也沒有任何證件。」

 「喔,原來是這樣啊!」她點點頭,笑道:「沒關係,你進來吧,我們還有空房,你只要隨便給一個抵押品就可以。」

 是嗎?有抵押品就行了?

 他身上可當抵押品的東西不多,不過都價值不菲。

 身上這套晚禮服的袖扣是鑽石的,他二十五歲生日時昭凡堂哥送的禮物,他不知道真正的價錢是多少,不過至少十萬美金跑不掉。

 手上這支手錶,則價值五萬六千八百美元。

 「有提供晚餐嗎?」傅語修問。

 「有的,我們餐廳的大廚還在,可以為您做幾道拿手好菜。」蘇菲亞立即回答。「就算大廚下班了,也有二廚在,二廚是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的,廚藝雖然比不上大廚,不過餐點還是很美味唷!」楓葉旅館的二廚,就是她啦!

 最後他點點頭,升起車窗,抽出車鑰匙下車,鎖上。

 下了車,兩人靠近之後,他才發現這女孩很年輕。大概是打工的學生吧!

 他知道附近有所有名的大學,就在群山之中,那所大學的酒店管理學院,被公認是全美最好的,她或許是那所學校的台灣留學生吧。

 「請跟我來。」蘇菲亞笑容燦爛,腳步輕快的走在前面。

 他跟在她後面,一名門衛漾著真誠的笑容恭敬的喊了一聲「歡迎光臨」。

 「安迪,謝謝你。」她笑著向門衛道謝,再回頭微笑地告訴他,「是安迪看見你,然後通知我的。」

 他僅是默默的點點頭,跟著她走進大門。

 大廳裝飾樸實溫馨,櫃檯在中央偏左處,而在櫃檯的左側,是一道微彎曲向上的寬敞樓梯,大廳右側則是沙發區,再過去則以整片彩繪玻璃隔間,是餐廳的部份。

 此時,三三兩兩的客人坐在沙發裡,或聊天或飲茶、酒,看到新客人出現,都用著好奇的眼光探索著。

 「蘇菲亞,有新客人啊!」有人這樣說著。

 「是啊!帶了一個帥哥來養養大家的眼咩!」她笑著回答。

 客人們哈哈笑著。

 「他們都是楓葉旅館的長期住客,就像我們的家人一樣。」蘇菲亞一邊跟客人揮手打招呼,一邊微笑的用中文向他解釋並做介紹。「我們楓葉旅館已經有百年歷史了唷,有三層樓,總共二十六間套房。」

 他還是保持沉默,跟著她走到櫃檯,他站在櫃檯外,她則走進櫃檯,動作快速的幫他辦理住宿登記。

 「請問先生要住幾天?」

 「明天早上就走。」

 「啊……真可惜。」她抬頭望向他,頗為失望的歎息。「我們這兒雖然不是主要觀光景點,不過風景非常優美,絕對不輸給其他地方,先生如果願意多住幾天,本旅館可以為您做導覽唷!如何?」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指了指登記簿。「好了嗎?」

 蘇菲亞難掩失望,不過還是漾出笑容。

 「好了,請填寫您的基本數據,並在簽名處簽名。」將登記簿放在櫃檯,連同一支筆推到他面前。

 傅語修接過,填了幾項基本數據,最後簽下名字,拿下左手的袖扣,再連同簽名簿和筆推還她。

 「這是我的抵押品。」他說。

 本以為她會審視一下抵押品的價值,誰知道她只是笑著,接過手便看也沒看一眼,直接收進抽屜裡,反而對他的數據和簽名比較有興趣。

 「原來是傅先生,我叫做蘇菲亞,您要先到餐廳用餐,還是我們將餐點送到您的房間?」她微笑地問。

 「送到房間。」他回答。「那個袖扣請好好保管,那是非常重要的禮物。」見她這麼輕忽,他忍不住叮嚀。

 它的重要性不在於它本身的價值—雖然它確實價值高昂,而在於它是家人送的、有紀念性的禮物,若非身無分文,他也不會拿來當抵押品。

 「這樣啊,既然是重要的禮物,那我可得小心保管。」蘇菲亞微笑,打開抽屜將袖扣拿出,接著解下頸子上的項煉,將袖扣套進鏈子裡,和她的粉紅心形煉墜相依偎,再戴回脖子。「這樣就沒問題了。」

 傅語修看著袖扣沒入她衣領中,消失在她胸前,莫名的,一股燥熱感襲上,撇開臉,神情更顯淡漠。

 「我的房間。」他吩咐。

 「好的,我帶您到您的房間。」她微笑地說,轉身拿下掛在牆上的其中一把鑰匙走出櫃檯。「傅先生,你的房間是306,請跟我來。」

 她率先走向樓梯,剛好一名年約三十的男人從樓上下來。

 「啊,塞西爾,你來得正好,我帶客人到房間去,櫃檯就交給你暫時看管。」她立即交代。

 「我知道了。」那位名叫塞西爾的男人看了傅語修一眼,點點頭,走到櫃檯後面。

 「他是塞西爾,是旅館的總管,什麼都管。」蘇菲亞壓低聲音說,還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傅語修還是保持沉默,不過他回頭望了眼塞西爾,不知為何覺得有點眼熟。

 他們來到三樓,蘇菲亞打開房門,打開電源之後,側身讓他先進房,才跟著走進房裡,來到窗邊拉開窗簾。

 「這間房間有陽台,雖然現在外面很黑看不到什麼,不過明天你就可以看見很美很美的風景喔!」
她介紹。「這是收音機和電視機的開關,這裡有電話指南,電源插座則在這裡,還有,這是……」

 「不用介紹了。」他打斷她。

 「是。」她微笑。「傅先生,您的晚餐等一下幫您送上來,有沒有需要注意的事情?譬如有沒有過敏的食物?不吃什麼東西?」

 「沒有,什麼菜色都可以,份量不用太多,麻煩你了。」他禮貌的點頭,很明顯的是請她出去的意思。

 「是的,有任何需要,您可以隨時跟櫃檯聯絡,祝您愉快。」蘇菲亞退出房間,輕輕的將門關上。

 背靠著門板,抬手輕覆上依然猛烈敲擊的心口。

 那個人真的好帥喔,那雙深邃眼眸帶著幽微沉鬱之情,讓她著迷不已。真糟糕,自己對房裡的人一見鍾情呢!

 門,毫無預警的被打開,靠著門板的她,一時反應不及,低呼一聲,整個人往後倒向房裡。

 「小心!」傅語修反應快速,伸手接住她。

 久等不到疼痛加身,蘇菲亞悄悄睜開緊閉的眼,看見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才發現自己躺在帥哥的臂彎裡。

 「哦?嗨!」她非常尷尬的笑了笑,吶吶地打了聲招呼,一張俏麗的臉蛋慢慢的紅了起來,紅暈還延伸到頸子,沒入衣領內。

 他懷疑她大概全身都紅了吧!

 傅語修沉靜地望著她,深幽的眼直勾勾的望入她眸。

 蘇菲亞呼吸開始急促,神魂幾乎被他的眼給懾去。

 好一會兒,他才將她扶起,讓她站好之後放開她。

 「我需要換洗的衣物,輕便的,可以幫我準備嗎?」他客套的問,這是他開門的原因,誰知道她會靠在門上。

 他沒有裸睡的習慣,尤其外宿的時候,總不能穿著晚禮服睡覺吧!

 「好的,沒問題。」她立即回過神來。

 「謝謝,麻煩你了。」傅語修點頭。

 「不客氣,這是應該的。」她有禮地回答,望著他,在他微蹙眉頭的注視下,好一會兒才醒悟,他在等她離開。

 「對不起,不打擾您了。」又紅了臉,她趕緊轉身退出房間。

 「別再靠著門了。」傅語修關上門的時候,交代了一句。

 蘇菲亞瞪著門板。他剛剛是在笑話她吧!

 那戲謔的語氣有別於他之前沉鬱的表情,讓她雖然被嘲笑了,還是漾出甜甜的笑容。

 再看了眼門板,輕輕的呼了口氣,她轉身下樓為他張羅所需。

 一下樓,幾個人馬上靠了過來,有老有少,都是楓葉旅館的長期住客。

 「蘇菲亞,怎樣?」

 「什麼怎樣啊?」她笑著問。

 「那位帥哥呀!」

 「對啊,他是從哪兒來的?你們剛剛是用中文交談嗎?都說了什麼?」聽不懂實在讓人好奇得要命耶!

 「沒有談什麼啦,就是一般住宿的問答啊!」她輕描淡寫的說,而這也是事實。

 「那你知道他是什麼人?為什麼連行李都沒有?」

 「我不知道耶!他不只沒有行李,還身無分文,連證件都沒有呢。」她聳聳肩,愛莫能助。「不過我看過他填的出生日期,今天剛好是他的生日呢。」

 「哎呀,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瞧他穿得那麼隆重,會不會是參加生日宴會啊?」

 「那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呢?」

 蘇菲亞靜靜的站在那兒,心頭也微微忖度著。

 是啊,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一臉落寞的坐在車子裡,還身無分文……

 「蘇菲亞。」沉沉的聲音在她後面響起。

 蘇菲亞回頭,總管塞西爾站在那裡。

 「塞西爾,什麼事?」

 「我剛剛聽到你說,他身無分文,連證件都沒有,是嗎?」他瞪著她,一副準備算賬的架式。

 「啊……」糟糕!「喔,我要趕緊到廚房去請金姆大叔煮幾道拿手菜,啊啊,還有好多東西要幫他準備,我先去忙了,大家早點休息,晚安。」她匆匆的道聲晚安,便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哎呀!被她逃掉了。」有人呵呵笑著說。

 「總管就不要太責怪她了,蘇菲亞就是這麼善良熱心啊!」也有人替她說情。

 「對啊,而且那個人看起來也不像是懷人,總管不用擔心啦!」

 「就是就是,他穿著高級的晚禮服,氣質一看就知道出身良好,一定有什麼不可抗拒的因素才會身無分文又沒帶證件的跑出來啦!」

 「啊,對了,我剛剛有看見他給蘇菲亞一個抵押品,是個袖扣,看起來價值不菲呢。」

 「我也有看見。」旅館的行李員舉手,他也是來自台灣。「我聽見他說那是非常重要的東西,要蘇菲亞好好保管,蘇菲亞就把它串在項煉上戴著。」

 「既然是重要的東西,有那個抵押品,總管不用擔心收不到錢啦!」

 塞西爾一臉無奈的看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他有說了什麼嗎?只不過開口問了一個問題而已不是嗎?

 「通通回房去睡覺。」最後,他忍無可忍。

 「是,總管。」眾人非常聽話。「總管晚安,明天見。」

 真是的!

 這裡每個長期住客幾乎都有著大小不一的麻煩纏身,同樣也是讓楓葉旅館一直無法賺錢的原因之一!

 塞西爾很無奈的在心裡歎了口氣。

 老闆不管事,每天悠悠哉哉的過日子,把所有的責任全都丟給他這個總管負責,還大言不慚的說:「要不然怎麼叫總管?」

 好,他沒話說,一肩扛下管裡的責任,誰叫他是「總管」,偏偏,蘇菲亞卻太過熱心善良,老是招攬一些賠錢生意進門,讓他為了平衡收支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可惡,都沒有人體諒他要經營這家老是做賠錢生意的旅館是多麼困難!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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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傅語修洗完澡,穿著浴袍走出浴室,就看見晚餐已經送上來了,一旁床上放著一套尚未拆掉包裝的新休閒服,床下則擺放著一雙新的休閒涼鞋,而他原本放著晚禮服的地方,已經不見禮服的蹤影,一張手工精緻的卡片頂替了它的位置。

他上前拿起卡片,看著上頭娟秀的字跡。原來她把衣服拿去送洗,並保證不會把衣服洗壞,明天早上八點會將禮服送回。

這個時間還有送洗服務啊!

忍不住微微一笑,將卡片放到桌上,拆開那套新的休閒服,有些訝異,竟然是他的尺寸,她好像沒問他穿幾號,他也沒告訴她。

而且拿起休閒服之後、他才發現下面還放著一件新的內褲。

微挑眉,他試著穿上涼鞋,竟然也剛剛好。

這家旅館小雖小,服務倒是挺貼心的,而且動作很快。

他洗個澡不到半個小時,竟然能做好這麼多事。

走到餐車,一一抓開蓋子,訝異地發現其中一盤是塊小蛋糕,蛋糕上寫著生日快樂的字樣,還插著一根蠟燭。

蛋糕的盤子上放著一張小卡片,他好奇地打開,除了同樣的娟秀字跡寫著祝他生日快樂的話之外,還有好幾個不同筆跡的簽名以及祝福的話,寫滿整張卡片。

好貼心的小旅館。

傅語修揉了揉突然有些酸澀的鼻子,慎重地將卡片收了起來。

美食香味侵蝕著他的嗅覺,佔領了他的大腦,引發了劇烈的飢腸轆轆之感。

他拉了張椅子坐下,開始進食,驚訝地發現這位廚師的手藝不輸給他們五星級飯店裡的餐廳大廚,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家小鎮的小旅館,竟然會有這麼頂尖的廚師,實在令人驚訝,還有……

那位塞西爾,他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他有種直覺,那位塞西爾絕對不是甚麼簡單的人物,而他的直覺向來非常準確。

看來這家楓葉旅館似乎臥虎藏龍呢。

翌日。

天才微微亮,他便醒了,一夜無夢,睡得非常舒服。

梳洗過後,他換上休閒服,穿上涼鞋,這才發現這間房間還有陽台。

對了,昨晚那女孩有說過。

他推開落地窗,走到陽台,立即被眼前的美景給震懾住。

眼前一片湖光山色,陽光才剛剛露出,形成一片水光灩瀲,現在正是盛秋楓紅時節,湖邊朱紅橙黃,夾著一些濃綠松樹,或白色的俄國橄欖樹,美極了。

他受到眼前美景強烈的吸引,興起一股接近的興趣,於是轉身下樓,打算讓自己融入如畫美景之中。
沿途,雖然時間還早,但是已經有其他人在活動了。

他發現,這裡的員工大部分都是東方人。

「傅先生早安。」推著推車的東方女侍微笑地用中文向他道早。

「早安。」他禮貌地回應。

漫步下樓梯,一名東方男侍抱著一大迭的乾淨毛巾上樓。

「早安,傅先生,昨晚睡得好嗎?」男侍也用中文親切地笑問。

「早,睡得很好,謝謝。」他心裡忍不住懷疑,昨晚他上樓之後,樓下大概是開過關於他的「討論會」了。

來到二樓,看見一名可愛的金髮小女孩從房裡跑出來。

「早安,先生。」她一看見他,便像個淑女一般地朝他行了一個禮。

「早安,小公主。」他也以紳士禮儀答禮。

小女孩開心地笑了,「再見,我的王子,祝你今天愉快。」

他目送她跑進走廊另一端的一間房,才下樓到達一樓。

櫃檯沒有人,不知為何,他有些許失望。

察覺自己的情緒,他沒多做停留,轉身走出旅館,沒有發現從櫃檯內的休息室裡剛好走出一個人,看見他,便跟了出去。

昨天入了夜才進入小鎮,所以周圍的景色並沒有看清楚,如今天光時分再見,發現這是個古老的小鎮,保留了許多古老的特色建築。

他沿著林蔭街道漫步,彎入一條小徑,往湖邊走去,兩旁儘是一片艷色,紅葉鋪滿林中小徑,走在上面別有滋味。

沒有都市的喧囂,也沒有觀光客的喧嘩吵鬧,這裡自成一格,宛如世外桃源。

彎身拾起一片完好的楓葉,再抑頭,清晨微帶寒意的風拂送,帶來林間紅楓沙沙作響,又一陣楓舞旋飛飄下。

他有多久不曾這樣悠閒地欣賞美景了?

自從接手飯店大部分的業務,他好像就不曾真正地休假了。

信步行到湖邊,站在原本建造的堤上,望著腳下悠悠湖水,一群早起水鴨游過,完全不怕人地在他面前停下,仰高頸子,對著他呱呱叫。

「要站在這裡可得付出一點代價唷。」溫軟的噪音在他身後響起。

他回過頭,是蘇菲亞,笑盈盈的,甜美而且迷人。

如同這裡的美景被夜色掩蓋一樣,他昨夜雖然知道她年輕、漂亮,可是現在才看清楚,那一頭如絲緞般的黑髮閃著黑亮的光芒,那雙黑瞳在晨光的襯托下,是多麼的美麗。

宛如上等黑珍珠般的瞳眸映著晨光,投射出兩點金光,像一對磁鐵般,緊緊地吸引他的視線,讓他無法移開目光。

「早安,修。」她微笑地打招呼。

「早。」好一會兒,他才簡單地道了聲早。

修——Hugh,是他的英文名字,他昨天登記就是用這個名字。

對於僅過了一夜就改口直接叫他的名字,並沒有太意外,以一個旅館從業人員來說是絕對不合格的行為,但彷彿這樣子,才比較符合她,乃至於這個小鎮給他的感覺。

「我得付出甚麼代價?」他問。

她輕笑著拿出一包飼料塞到他的手裡。

「這是?」他挑眉。

「早餐啊!」她理所當然地回答。

「我的?」傅語修疑問。

「哈哈哈!」她大笑。「當然不是,是它們的早餐。」

他一怔,知道自己鬧了笑話。

「要付出的代價就是要餵它們吃早餐啦。」

傅語修看著手中的飼料,而她則逕自拿著另一包飼料,愉快地在堤邊坐下,雙腿並放在堤邊,並朝他招招手。

「快來啊!」她催促。

他過了大約一分鐘,才跟著坐下,學著她打開飼料,在水面上撒了一把。

鴨群立刻聚集過來,啄去漂浮在水面上的飼料。

「修用過早餐就要離開了嗎?」她突然一問。

他沉默,望著湖面,再偏頭望向正看著他的蘇菲亞。

他突然覺得這麼早離開太可惜了。

「我明天才離開。」他回答,一會兒才又道,「如果你願意收留我的話。」

「當然沒問題。」她漾出粲笑。

看著她燦爛的笑容,他的心宛如被晨光照射到而變得溫熱的身軀一般,也溫熱起來,咚咚的以強烈的力道撞擊胸腔。

他撇開臉,視線回到湖面。

「你是在旅館打工嗎?」撤落一把飼料後,他閒聊地問。

「不,楓葉旅館的老闆是我爺爺。」她微笑地解釋。「楓葉旅館有百年的歷史了,本來是我奶奶他們家族所擁有,我爺爺娶了我奶奶,拿到綠卡住了下來,後來繼承了這家旅館。」

「所以你是混血兒?」

「不是,我奶奶是中國人,家族早期就移民過來,我爺爺則是來美國留學,認識奶奶才結婚留下來。」

「你父母呢?」傅語修疑問。

「他們……」她垂下頭。「六年前我奶奶和爸媽在一場車禍意外中喪生了,剩下我和爺爺,還有一個姑姑,不過姑姑有自己的家庭,並不住在這裡。」

「我很抱歉。」他低聲地表示。

「沒關係啦。」蘇菲亞搖頭,重新露出笑容。「在楓葉旅館裡我有很多家人。」

「我本來以為你是打工的學生。」沒想到竟然是老闆的孫女。「那所學校的。」他指了指群山。

「我早就大學畢業了。」她瞥了他一眼,然後學他一樣指了指群山。「那所學校的。」

「咦?」這下傅語修是真的驚訝了。

他的表情讓她撲哧一笑。

「看不出來我已經成年了?還是看不出來我能從那所學校畢業?」

「年齡,我以為你頂多二十。」跟芝月一樣大。

「我已經二十四歲了。」她笑。「昨晚修睡得好嗎?」

「很好,環境很舒適,一覺到天亮。」他微微一笑。

「你總算笑了。」她開心地說。

他微愣,斂了笑,靜靜地看著她。

「你昨晚一副心情沉重的樣子,又身無分文、沒有證件地出現,讓人有些擔心。」她也不諱言。

「所以你才硬拉著我住宿,是嗎?」真是熱心善良的女孩。「就不怕引狼入室嗎?」

「不會,你一點也不像壞人。」她搖頭,很肯定地說。

「壞人臉上可不會註明自己是壞人,小妹妹。」心智年齡尚屬幼兒階級。

蘇菲亞聞言微噘起唇,帶點抗議味道地橫睨著他。

「我記得自己剛剛說了,我已經二十四歲了,『大叔』。」她故意強調。記憶那麼差,肯定是年紀大了。

「呵!」傅語修低笑。「心智年齡會影響生理年齡,所以不能怪我老是覺得你未成年。」

「哇,大叔拐著彎罵我不成熟。」她哇啦哇啦地抗議。

「我有拐著彎嗎?我以為自己已經說得很白了。」他笑望她一眼,又撒了一把飼料喂鴨群,看著牠們爭相啄食。「還有,我只大了你五歲,小妹妹,所以你叫我『大哥哥』就行了。」大叔就免了吧!

蘇菲亞有些著迷地望著他的笑容。他終於比較開心了,真是太好了!

而且,他願意多留一天,讓她更加雀躍。

傅語修發現她的沉默,疑惑地偏頭望向她,迎上她毫無遮掩的迷戀神情時,他眼神瞬間變得深幽。

他無法否認自己也被她吸引著,彷彿這裡就是有那種讓人一見鍾倩的魔力一般。

「沒人警告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男人嗎?」他聲音略顯低啞。

「甚麼?」她不解,那狐疑的呆愣表情,讓她更顯純真。

美麗卻純真,絕對致命的組合。

傅語修一聲歎息,抬起手輕輕地碰觸她的頰,側身慢慢地朝她靠去,明白地告訴她自己準備一親芳澤的

意圖,給她拒絕的時間。

蘇菲亞沒有閃躲。

昨夜會出來招呼他,是基於招攬客人的心理沒錯,可是第一眼見到他之後,她就被他深深吸引了,為他那顯而易見的煩愁而揪心,想著如何撫平他緊皺的眉頭,想著不能讓他就這樣離開。

她主動往前靠,縮短兩人的距離,吻上他微涼的唇。

一吻過後,蘇菲亞雙頰生暈,甜蜜蜜地笑著,將手上所剩不多的飼料全倒進湖裡,然後拍拍手,站起身。

「修,我回去準備早餐,你到那邊樹下等我,等一下我們一起吃早餐,好嗎?」她指著不遠處一整排的大樹,樹下的草皮平整乾淨。

傅語修點點頭,目送她踏著輕快的腳步,愉快地哼著歌曲離開。

起身走到她指定的地點,靠著樹幹坐下,望著閃亮的湖面。

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女孩,他竟然衝動地吻了她。

為甚麼吻她?

因為受到她的吸引。

他從來不亂搞男女關係,過去不是不曾受到女性的吸引,但是他向來都能輕易地控制自己,不會衝動行事。

所以,明知道這次的停留只是短暫,往後他們甚至不會有交集,為甚麼他沒有試著克制自己的衝動?

是啊,他連試都沒有試呢!

這次有甚麼不同?是因為這裡的一切都太過美好,包括她,是嗎?

不,應該說,尤其是她。

是她讓他倩不自禁。

「傅氏飯店集團的副總裁,為甚麼會出現在這裡?」突然,右側傳來低沉的聲音,宣告著他的身份。傅語修偏頭望去,看見塞西爾背靠著隔壁那棵樹幹站立,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視線停留在湖面,沒有看他。

他是甚麼時候來的?自巴竟然沒有察覺。

「你認得我。」傅語修語氣沒有太多驚訝,雖然他不會刻意在媒體上曝光,但也沒有刻意避開鏡頭就是了。

「你並不神秘。」塞西爾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來這裡到底有甚麼目的?」

「只是巧合罷了。」傅語修望回湖面,淡漠地應。

「不要告訴我,副總裁只是心血來潮開車兜風,就一路兜到這裡來了。」塞西爾的語調開始泛出冷意。

他聳聳肩。「差不多是這樣。」

「你以為我會相信?」

「老實說我一點也不在乎你信不信。」傅語修沉靜地望著略顯怒意的他。「倒是你,在擔心甚麼?」

塞西爾往前走了兩步,面對著波光粼粼的湖面。

「你只是一個過客,短暫停留,你想得到甚麼?」

「這裡有甚麼能讓我得到?」傅語修反問。

「傅先生,這裡不需要豪華飯店住駐,帶來洶湧的觀光客,破壞目前的美好和寧靜。」塞西爾口氣不佳地強調。

傅語修一愣,隨即理解。

「你以為我是來這裡做視察的?」

「不是嗎?」塞西爾冷哼。「手指湖的範圍裡,哪個著名的景點沒有傅氏集團的豪華飯店,這個小鎮是
少數倖存的桃花源,我不會讓你來破壞的!」

「你誤會了,我確實只是開車來散心,無意間兜到這裡來的。」他微笑。更何況,如果真有其事,憑他也不可能阻止得了。

塞西爾轉過身,晨光從他身後照射過來,讓傅語修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知道,塞西爾正在忖度他話中的真實性。

「塞西爾,我沒有必要騙你,傅氏要在任何地方建飯店,都會光明正大地來,我們不屑,也不需要耍任何手段。

「還有,我必須反駁你的倖存論,傅氏建造觀光飯店,向來是以融入為原則,而不是改造,絕對不會破壞當地的自然景觀,不僅如此,還會加強保護維持,為當地居民做完善的規劃,以期利益共享,達成皆大歡喜的五羸局面。」

「五羸?」塞西爾挑眉。

「自然生態、當地居民、地方政府、觀光客、當然,還有敝飯店。」傅語修微笑,說最後一句時還附帶一個象徵性的鞠躬。

「我暫時相信你,但是……」塞西爾抬眼望向他後方,沉默下來。

他疑惑回頭,看見蘇菲亞提著野餐籃走來。

「傅先生,就像這裡不需要五星級的豪華飯店一樣,蘇菲亞也不需要拋棄式的戀情。」塞西爾說完,跨步離開,朝蘇菲亞走去了。

他知道,塞西爾看見那個吻了。

如果他告訴塞西爾,連他也理不清自己的心思,塞西爾肯定又會回他「你以為我會相信?」這句話吧!

拋棄式的戀情啊……

這樣的形容非常貼切,卻讓他的心狠狠地一擰。

沒錯,他如果放縱自己,那善良美好的女孩得到的就會是那樣的戀情!

望著他們兩人不知道在說些甚麼,最後塞西爾揉了揉她的頭,回頭朝他看了一眼,離開了。

蘇菲亞則朝他走來,看見他望著她,她笑著抬手揮了揮,一會兒便來到他身邊。

「我準備了楓葉旅館人氣招牌早餐,保證你胃口大開,一整天心情舒爽、精力充沛。」她眉眼間全是笑意。

她從野餐籃裡拿出一塊餐布鋪在草地上,跪坐在上頭,再一一將籃裡的食物拿出來。

「蘇菲亞。」他低低地喚。

「嗯?」她一邊張羅早餐,一邊低應。

「剛剛那個吻,我可有冒犯了誰?」傅語修問。

她愣了愣,這才理解他的意思。

「沒有,我沒有男友、未婚夫、丈夫,所以你並沒有冒犯了誰。」

「是嗎?」那塞西爾呢?他和你是甚麼關係?

這個問題他沒有問出口,既然她說沒有,那就沒有吧!

「蘇菲亞,我明天一早就必須離開。」今天有很多公事等著他處理,他沒有交代一聲就逃班,等一下得打通電話聯絡一下,免得大家擔心。

「我知道啊!」她點頭。

「我的工作很忙碌,不知道還會不會來這裡。」他告訴她。

她停下忙碌的手,低頭看著豐盛的早餐,一會兒才仰起頭望向他。

「我知道,塞西爾說你是傅氏飯店集團的副總裁。」她朝他一笑。

「是嗎?」他低吟。「他還說甚麼?」

「修,我猜塞西爾剛剛對你說了甚麼,對吧!」她不答反問。

傅語修望著她,沒有告狀的意思,因為塞西爾說的沒錯,他只是一名短暫的過客,不該擾亂這裡的寧靜,包括……蘇菲亞的心。

「他是關心你。」最後,他只是這麼說。

「我知道。」她歎了口氣。「修,你別管塞西爾說甚麼,他只是擔心我,但是我自己知道沒甚麼好擔心的。」她灑脫地表示。

「是嗎?」他苦笑。「為甚麼我反而不像你這麼有把握?」

「修。」她抬手輕觸他的臉。「你不用想太多,只要好好地享受假期就行了,然後回去你的世界好好生活,哪天你心血來潮,或是心情又不好了,你可以再過來,我會一直在這裡。」

心軟了,融化了,這個傻女孩啊!

「好。」他抬手握住她的,輕聲應允。

「吃早餐吧,這是二廚做的。」蘇菲亞微笑。

「這位二廚……是你吧?」他猜測。

「呀!你怎麼知道?」她一臉驚訝。

「你的手指多了一道傷口。」他比了比她左手食指上淺淺短短的刀口。「是剛剛不小心切到的吧!」

「我的刀工差了一點,不過美味不減喔!」

「我相信。」他微笑,接過她所謂的「人氣招牌早餐」,非常捧場地吃起來。「好吃。」他讚賞地說。

蘇菲亞笑了,這才跟著拿起早餐,陪著他一起吃。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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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兩人用完早餐,蘇菲亞去忙了。

  楓葉旅館雖然只是一家小的旅館,但是鎮上有不少人都來這裡用餐,除了固定的六間房間住了長期的住客之外,其他房間也不時地有旅客遷入遷出,不至於客滿,可至少也能住滿六七成。

        這裡可以說是出乎他預料之外的忙碌。

        傅語修看差不多是進辦公室的時間,於是準備回房間跟父親聯絡,經過一廳,終於和旅館的老闆打了照面。

        「傅先生,我是楓葉旅館的負責人,楊登成,你叫我艾文就行了,千萬不要叫我楊老先生或楊老闆甚麼的。」他用中文交談著。

        「你好,艾文,請叫我修可以了。」傅語修從善如流。蘇菲亞的爺爺看起來是一個健朗老人家,說話中氣十足,談話間夾帶著幾聲朗笑,給人很溫暖的感覺。

        餐廳那邊有人叫艾文,他回頭招招手,再轉回來對傅語修笑道:「那好,修,希望你住得愉快。」

        「我會的,謝謝。」傅語修點頭,與他告別,轉身上樓。

        回到房裡,立即撥電話給父親。

        「爸,我是語修。」電話一接通,他馬上說。

「語修,你在哪裡?」傅協仁一聽是整夜沒消息,又聯絡不上的兒子,立即問。

「我在手指湖附近的某個小鎮。」他回答,沒有給父親明確的地名,起身走到陽台,他在籐椅上坐下。

「這範圍還真廣啊!」傅協仁失笑,不過也不追問。「你還好嗎?」發生的事他已經從雅茜那裡聽說了。

「我很好啊。」傅語修輕笑。「這裡美極了,讓我有點捨不得離開呢。」

「那很不錯。」傅協仁簡單回應。「不過兒子,你知道我在問甚麼。」他可沒那麼簡單讓兒子敷衍過去。

「爸,我真的很好,很抱歉就這樣跑出來,讓你們擔心了。」傅語修略表歉意。

「語修,你媽媽已經責備過芝月了,你也知道,芝月的個性就是這樣,又倔又強的,可是氣過也就沒事了,她也很後悔自己遷怒你。」

「爸,我沒有生芝月的氣,而且事情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插手管這件事。」

「那就好,如果是我,我也會插手,你並沒有做錯,兒子。」敢設計他傅協仁的女兒,那些兔崽子真的是不知死活!他們應該慶幸是語修出手,所以還有一條活路,如果是他的話,哼,做出那種人神共憤的事,他保證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謝謝你,爸爸。」

「現在呢?雅茜說你今天會回來,甚麼時候到?午餐會報趕得及嗎?」

「爸,我今天想請假。」

「咦?」傅協仁訝異。

「這裡真的很棒,讓人覺得神清氣爽,所以我想請一天假。」

「兒子,我開始好奇是甚麼樣的人間仙境了。」傅協仁認真地道。

「可以嗎?」

「當然可以。」

「那我就不回辦公室了,如果有緊急的公事,就麻煩爸爸您代為處理。」

「這個是沒問題,不過你要打通電話給你媽,你從昨晚就關機,一直聯絡不上你,她擔心得整晚沒睡。」傅協仁交代。

「我知道了,我很抱歉。」他歉疚地說。

「語修,我看這樣好了,明天是週五,接下來就是週末假日,乾脆你明天也請假好了,反正你已經好幾年不曾好好地休過假,就趁這個機會多休息幾天如何?」傅協仁突然提議。

傅語修心臟重重地撲通撲通狂跳,竟是覺得興奮。

「可是飯店……」他極力壓抑,不讓自己的語調顯露出太多情緒。

「飯店不會跑掉。」傅協仁開玩笑地說。「至於公事方面你就不用擔心了,畢竟總裁還是我,我應該還有能力處理你這個副總裁的職務,是吧!」傅協仁調侃。

「我知道了,那就麻煩爸爸了,我星期一再回去。」

「記得,別又關機了。」

「不會的。」傅語修語調輕快極了,不過他卻不自覺。

傅協仁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兒子,你昨晚突然出門,應該甚麼都沒帶吧?雅茜說你的皮夾證件都在家。」

「是啊,我身無分文,不過不要緊,我沒問題的。」他笑道。

「所以你是在咱們飯店嘍?」傅協仁試探,手指湖那兒是有好幾家傅氏的飯店。

「不是,是一家小旅館。」

「這樣啊!那我派人把東西送過去給你,告訴我地點。」

「不用了,爸,他們接受我的抵押品,也知道我是誰,不需要專程送過來給我。」他委婉拒絕,不想讓這個地點曝光。

「是嗎?好吧,有甚麼需要就打通電話給我,我會處理,知道嗎?」

「我知道,謝謝爸爸。」

「那就這樣,祝你有個愉快的假期,兒子。」

父子結束通話,傅語修又立即打電話給母親,安撫並保證自己沒事才結束通話,接著他又打電話到辦公室,交代特助和秘書自己請假的事,不意外的,引來了強烈的關切。

剛好手機電量不足,他便借此結束通話。

他也不急著到車上用車充為手機充電,舒服地靠躺著,望著眼前美麗景色。

這裡讓人放鬆,紓解壓力,也許往後他可以安排休假,到這裡度假。

嗯,這應該是個好主意。

在他舒服得幾乎睡著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剎車聲,將他驚醒。

他從陽台探出頭,看見一輛轎車停在旅館正門口,三名年輕男子動作快速地開門下車,氣勢洶洶地走進旅館裡,不時傳來他們的叫囂聲。

他眉頭微微蹙起,那些人不像小鎮的居民,而且來意不善。

沒有多想,他轉身下樓。

才走到二樓,就聽見一陣咆哮聲。

「布萊恩,你給我出來!布萊恩那個王八蛋在哪裡?把他給我交出來!」

二樓的走廊站著一名房客,躲在樓梯彎處偷看著樓下的動靜,看他緊張焦急的模樣,來者找的人莫非是他?

那名房客看見他,朝他揮了揮手。

「布萊恩?」他猜。

那人尷尬地點頭。

「不出去?」傅語修低聲地問。

「這個……」布萊恩低下頭。「蘇……蘇菲亞叫我上樓躲起來。」

所以他就理所當然地躲起來,把自己的麻煩事丟給蘇菲亞?

樓下傳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以及小孩子的尖叫,而布萊恩一陣瑟縮,臉色更加蒼白。

「簡單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傅語修命令。

「我在婚禮上丟下他妹妹逃走,他要找我算賬,我記得他說至少要打斷我的一雙腿,讓我再也沒辦法逃。」布萊恩想到那些威脅,忍不住又抖了抖。

「為甚麼要逃?」傅語修皺眉,對於這樣做法很不苟同。

「柯爾……就是樓下那個大吼大叫的人,他是蠍子幫的老大,他妹妹不知道在哪裡看上我,結果柯爾就命令手下把我綁回去,強迫我跟他妹妹結婚,否則就要我的命,我一直到婚禮的時候才找到機會逃走。」

「蘇菲亞他們知道你的狀況嗎?」

「知道知道。」布萊恩拚命點頭。「柯爾上個星期找上門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不過蘇菲亞叫我安心住下。」

傅語修暗暗歎氣。雖然他才剛認識蘇菲亞,不過他就是知道這很像她會做的事,就像她也收留沒有證件、身無分文的他一樣。

樓下又傳來一陣陣搗毀聲和咆哮聲,然後他聽見塞西爾大吼,「蘇菲亞!」

那蘊含著深沉怒氣的吼聲讓傅語修一凜。蘇菲亞出事了!

轉身正要跑下樓,那三個人已經衝上樓梯,看見布萊恩了。

「好啊!被我找到了!」其中一名男子指著傅語修後面的布萊恩,大跨步地向前,伸手就要推開傅語修。「滾開!」

傅語修打掉他的手,文風不動地站在那裡,視線越過他,望下樓去,看見塞西爾扶住蘇菲亞,而蘇菲亞捂著臉,一會兒在塞西爾的查看下放開手,他看見了她紅腫的臉頰。

怒火竄上他冷沉的眸。

「他媽的臭小子,老子叫你滾開啊!」

「誰動手的?」他望著這三個不良分子。

「他媽的,你敢擋老子的路,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啊!老子可是蠍子幫的老大,不想死就快點滾開!」柯爾張狂地怒吼。

「不就是幾個小混混湊在一起逞兇鬥狠辦家家酒,就以為自己是黑道幫派了。」他不屑地冷哼。

「媽的!竟敢瞧不起老子,你找死!」柯爾受辱,一拳轟了過去。

傅語修抬手一抓,穩穩地擋住他的拳頭。

「說,是誰動手打人的?」他再次質問。

「媽的,你給我放手!」柯爾怒吼,心驚地發現眼前這小白臉看起來一派輕鬆地抓住他的拳頭,他竟然就無法掙脫。

他憤怒地回頭,朝兩個呆在後面的手下大吼,「你們兩個死人啊!不會過來幫我嗎?給老子打死他!」

傅語修垂下眼,再揚睫,眼底的神情變得更冷冽。

「既然沒人承認,那就三個一起承擔這個罪!」

冰珠般的話語方落,他抓握住柯爾拳頭的手便往前一扯,將他整個人拉向自己,曲手往前給他一個肘擊,重重地擊中他的胸口。

柯爾被那沉重的力道擊中,慘叫一聲,往後跌去,下一瞬間,便在一串串咚咚乒乓聲中,夾雜著聲聲慘叫,滾下樓去。

接著傅語修不等兩個小混混反應過來,一個迴旋踢將一人掃下樓去,又一個飛身後踢,僅剩的一個也跟著飛下樓,直接迭在兩人身上。

三名滋事分子躺在地上呻吟,然後一陣歡呼聲在樓下響起。

「帥哥好厲害喔!」

傅語修走下樓,來到蘇菲亞面前,近身一看,那五指印更加明顯。

「你……找死!」柯爾狼狽地爬了起來,抽出一把小刀,擺出攻擊姿勢。「你惹上不該惹的人,今天你死定了!」

「啊!他有刀!」有人尖叫。

傅語修轉身,陰鷙地望著柯爾。

「塞西爾,把蘇菲亞帶下去。」他頭也不回地對後面的人吩咐。「其他人都退後。」

「修!」蘇菲亞擔心地喚。

「不會有事的,蘇菲亞。」說話的不是傅語修,而是塞西爾。「你沒看見他剛剛的架式嗎?那是學過高深武術的人才會有的身手。」

「我知道,所以我要他稍微手下留情啊,免得楓葉旅館鬧出命案就不好了。」她連忙叮嚀,「修,千萬不要打死他們啊!」

緊張的氣氛瞬間消散,傅語修有些哭笑不得。

「臭三八,我先殺了男人,再來奸了你!」柯爾暴吼,持著尖刀朝傅語修刺去。

然而下一瞬間,他持刀的手一陣刺痛,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又砰的一聲仰躺在地板上,痛得一時之間無法動彈。

「老大!」兩個小混混爬到他身邊。「老大,你沒事吧?我們……我們打不過他,還是先回去召集兄弟再過來報仇吧!」

傅語修懶得理會他們,轉身走向蘇菲亞,她抑著頭笑望著他,眼底有著崇拜光芒,只是紅腫的左臉頰,讓她一笑就痛皺了眉。

「你太逞強了。」他皺眉,也有些不高興地望向塞西爾。「你怎麼沒有阻止她?」

「我只是一個總管,她要逞英雄,我也擋不住了。」塞西爾臉色陰鬱地瞥了一眼蘇菲亞,語調平板地說完,轉身離開。

「蘇菲亞,對不住。」布萊恩也下樓來,愧疚地說。

「沒有的事,我不要緊,比起他們的下場,我已經好很多了。」蘇菲亞笑說。

「總有一天你會比他們更慘。」塞西爾拿來一個冰袋回來。「敷著。」

「啊!小心……」蘇菲亞看見柯爾偷偷地爬起來,準備偷襲傅語修,連忙出聲警告。

傅語修回身,抬手將手上的刀子往後一甩,射進柯爾的肩膀。

「啊——」柯爾這聲慘叫可比殺豬還淒厲了,咚咚咚地往後蹌跌,最後砰地跌坐在地上。

「你的東西還給你了!」傅語修冷聲說。

「你……你……給老子報上名來,我一定會報仇的!」

「阿爾傑。」傅語修報了一個名字。「如果你是混幫派的,那麼你應該聽過這個名字。」阿爾傑,全美第一大黑幫的下一任接捧者。

柯爾嚇白了臉。

「你不是阿爾傑!你……不是吧?」他不確定地問。

「我當然不是阿爾傑,不過你記住我的長相,有機會見到阿爾傑,形容給他聽,再告訴他我姓傅,他就會告訴你,以後看見我,能滾多遠就滾多遠,也最好不要惹我身邊的人。」

柯爾半信半疑,驚疑不定地瞪著他,不管相不相信,現在情勢很明顯,他在這裡討不到便宜,而且他需要治療。

「走!」命令兩個沒用的手下,三個人轉身就走。

「等一下。」傅語修叫住他們。

「你還想幹甚麼?」柯爾又驚又恐地問。

「兩件事。」傅語修比出兩根手指頭。「第一,賠償你們造成的損失。」

「粗估損失金額大約四千九百五十三元。」塞西爾已經拿來計算器,手指飛快地按算出金額。

傅語修暗笑地瞥了他一眼。

「就算個整數,讓你們賠償五千元吧!」傅語修下決定。「我們接受現金和信用卡,請問柯爾先生要用甚麼付款?」

柯爾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忍著痛掏出皮夾,三個人搜刮出所有的現金,也不到四百元。

「我們也接受信用卡。」傅語修再次提醒他。

柯爾咬牙,可形勢比人差,只能抽出一張信用卡交出去。

「你確定一張額度夠嗎?」傅語修挑眉問。像向柯爾這種沒有正當職業的小混混,能有信用卡已經很意外了,額度絕對不可能超過兩千元。

柯爾只得抽出所有的信用卡,共三張。

「為了能順利刷過,麻煩你先打電話給發卡銀行,告知他們你將有大筆刷卡金額。」傅語修又交代。

折騰了好一會兒,在三張信用卡都刷爆之後,勉強湊齊賠償金額。

「三張信用卡都爆了。」將信用卡歸還的同時,塞西爾好心地告訴柯爾。

柯爾心痛地將信用卡收回來,敢怒不敢言。

「第二件事。」傅語修忍著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冷酷。「請轉告令妹,下次看人眼睛放亮一點,她抓一個同性戀回去也無用武之地,懂嗎?」

「同性戀?」柯爾睜大眼,瞪向布萊恩。「那傢伙是同性戀?」

不只他,其他人也不約而同也望向布萊恩,連同布萊恩自己,也睜大眼,表情很明顯地說著:我是同性戀嗎?

「沒錯,還有,他是我的人,以後不准你們再打他的主意,否則就不是這麼簡單了事的,懂嗎?」

「你……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相信嗎?」

「是嗎?那這樣呢?」他伸手將布萊恩拉了過來,以一個借位的姿勢,讓柯爾從他的角度看過來,以為他們是在接吻。

「噁心!」柯爾咒罵,轉身離開。

傅語修放開布萊恩,後者立即癱坐在地上。

「喔,原來是這樣啊!」塞西爾語帶調侃地說。

「呵呵,早說嘛,你們兩個。」蘇菲亞也跟著開玩笑。

「我……我……不……我……」布萊恩又羞又急。

「別擔心,都甚麼時代了,大部分的人都不會拆斥啦!」

「真的不是,我……不是……」布萊恩急得漲紅了臉,詞不達意。

「哎呀,沒關係沒關係,我們瞭解的。」有人呵呵笑著。

「你是同性戀?」突然,大門口傳來一道女聲。

「柏妮絲?」布萊恩驚喊,連忙站了起來,往那女孩走去。「不是的,我……不是……我和傅先生……」

「我剛剛看見你們接吻了!」柏妮絲朝他喊。

「沒有,不是的,我……」布萊恩急著解釋,可是女友轉身跑走。

「等一下,柏妮絲!」他追了出去。

然後,一室寂靜。

一會兒,開始有聲浪傳來。

「這下可好,三角戀愛呢。」

「不,是四角,你們忘了蘇菲亞嗎?」

「呵呵,這下可麻煩了。」

「別介意。」塞西爾拍拍他的肩膀。

傅語修望向他,有點驚訝他會主動「安慰」他。

「我可以去跟那位小姐解釋。」他好像幫過頭了。

「沒那個必要,你都幫他解決了大事,這種動動嘴皮就能解釋清楚的小事,布萊恩得自己解決。」塞西爾認真地道。

「好吧,不過有需要的話,請告訴我。」傅語修表示。

「你的身手很不錯。」塞西爾誇讚。

「武術是每個生在傅家的人必修的一門課。」傅語修淡道。

塞西爾望著他,若有所思。

「怎麼?」傅語修疑問。「有甚麼問題嗎?」

「你真的認識『阿爾傑』嗎?」

傅語修微揚眉。怎麼?聽他的口氣,他也知道阿爾傑是何方神聖?

阿爾傑可不是像他一樣到處曝光的人,而且知道他名號的大都是黑道分子,塞西爾一個小鎮旅館的總管,是怎麼知道阿爾傑的呢?

果然,他的直覺很準,這傢伙肯定不是甚麼普通人!

「不認識!」傅語修搖頭。「我只是見過他一次而已。」

「你見過他?」塞西爾微皺眉。「甚麼時候?」

「十二年前。」傅語修回答。「那年我父親與阿爾傑的父親見面,談論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交易,我遠遠地見過阿爾傑一次。」

「十二年前?那麼久了,那你剛剛是騙他的嘍!你就不擔心被識破?」塞西爾斜眼睨他。

「憑他那種上不了檯面的小混混,不可能有機會見到全美第一大黑幫的少主。」

「說的也是。不過你們傅氏飯店竟然也會跟黑幫扯上關係,真讓人意外。」

果然,塞西爾是真的知道阿爾傑的身份。

「強龍不壓地頭蛇,總得打好關係,談妥條件,往後好辦事。」傅語修聳肩,不以為意。

「那……你現在見到他,還認得出來嗎?」

「認不出來。」傅語修搖頭,看見塞西爾隱約鬆了口氣的樣子,換他若有所思地望著他了。「當時我和他都還只是少年,而且是遠遠地看過他一次,經過十幾年,早忘了他的長相,而且阿爾傑在成年之後,只要露面都會戴著金色的半截面具,最近這幾年他也不曾再公開露過面,所以就算『現在』阿爾傑站在我面前,我應該也認不出來了。」

「的確。」塞西爾點頭,又望了他一眼,才抬手用拇指比了比肩後。「蘇菲亞就交給你處理了。」說完便轉身離開,順便驅逐其他看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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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傅語修望向蘇菲亞,看見她呆呆地站在那裡,手上的冰袋閒著,眉頭一皺。

「過來。」他命令道。

蘇菲亞回過神來,暗暗吐舌,走到他面前。

他牽著她走到沙發坐下,接過她手上的冰袋,輕輕地覆在她的臉頰上。

「嘶!」她吃痛地叫一聲,臉皺了起來。

「忍著點,不冰敷一下,你明天會更慘。」傅語修冷著臉,心頭一把火,為她的受傷,為那些傷了她的人,更為自己為甚麼沒有早一步下樓!

「修……」她偷覷著他冷酷的表情。

「現在不要跟我說話。」他直接打斷她。

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拉下他的手。

「蘇菲亞?」他眉頭皺得更緊。「你幹甚麼?你的臉需要冰敷。」

「我自己會處理。」她拿回冰袋,站起身就走。

「蘇菲亞!」他拉住她。「你在鬧甚麼彆扭?」

「我沒有,我只是幫你清除覺得礙眼的東西——我。」

傅語修將她拉回來,壓著她坐下。

「我沒有覺得你礙眼,不要胡說。」

「可是你生氣了,你在生我的氣,對不對?」她低低地說。

「我是生氣了,可不是生你的氣……好吧,多少有一點。」他坦承。「不過只是一點,其他的,我比較氣我自己。」

「為甚麼?」她訝異。

「如果剛剛我直接下樓,不要在上面跟布萊恩囉唆,就能制止他們動手,你也不會受皮肉痛了。」他心疼地輕觸她紅腫的臉頰。

蘇菲亞好感動,抬手碰了碰他的臉。

「修,別生自己的氣,我會捨不得的。」

他歎了口氣,拿回冰袋重新覆在她臉上。

「剛剛那個女孩是誰?」他改變話題。

「她是柏妮絲,是餐廳大廚金姆大叔的女兒,她很喜歡布萊恩,看情形布萊恩好像也喜歡她。」她聳肩。

「我好像又幫倒忙了。」傅語修自嘲地說。

「又?」蘇菲亞疑問。

「我以前常幫妹妹一些倒忙。」他將以前的事情以及這一次小妹責怪他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嘻嘻……」蘇菲亞聽完那些事跡,忍不住輕笑。

「很好笑是嗎?」他無奈地笑道。「受害者可不覺得好笑。」芝月可是氣死了呢。

「所以你昨晚才會跑到這裡來?」

「是啊!當下頗受打擊,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又覺得好像沒甚麼大不了的。」他笑了笑。

蘇菲亞微笑,心裡偷偷感謝起他的妹妹,因為如果不是這樣,修不會出現在這裡。

「你有沒有想過是誤會呢?」她輕聲地問。「也許一開始那個人是因為打賭接近你妹妹,可是後來卻真的愛上她了呢?」

「不可能……我的意思不是我妹妹不值得愛。」他搖頭。「他們那一幫人經常玩這種賭局,在時限之內拐目標上床,並且錄像存證,之後還會將影像上傳到網絡上,讓人付費下載,以此牟利,你以為這可能會是誤會嗎?」

「竟然還錄像?太過分了!」蘇菲亞義憤填膺。「你妹妹知道嗎?」

「她不聽我解釋,不過現在應該知道了。」他歎氣。「除了那些惡劣的事跡之外,他也有女朋友了,真相揭發的時候,他正和女朋友計劃著要用那筆可能羸來的賭金到哪裡旅遊揮霍呢!」

「所以連他的女朋友也參與其中!」蘇菲亞錯愣。那到底是怎樣的關係?怎能忍受男友打那種要拐其他女人上床的賭呢?

「沒錯,而且他女朋友也是那些錄像的女主角之一呢。」

「啊……」她傻眼。

「不僅如此,那個人除了那個女朋友之外,同時也跟另外兩位女同學維持著關係,同樣的,她們也是影片的女主角。

        「啊?」蘇菲亞的腦袋已經當機了。

        「所以我確定沒有誤會。」

        「我只是提供一個反向思考,不是真的認為你誤會了。」她解釋,搖搖頭,想要晃醒腦袋。

        「我知道。」他點頭。

        「你妹妹應該感謝你的。」如果是她,她會非常感謝告訴她真相的人,怎麼他妹妹反而氣憤的指責他的不是呢?

        「關於這件事,是的,她應該感謝我,我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不過不可否認,我以前的確幫了很多自以為是的忙,我小妹這次發飆,除了像我大妹說的惱羞成怒之外,多少也是因為累積太多怨言了吧!」傅語修無奈地說。「我才告訴自己以後要注意,沒想到剛剛又幫了倒忙。」

        「沒有這回事,我們都很感激你。大家都知道你是在幫布萊恩,尤其最後那一招更可以一勞永逸地讓柯爾的妹妹死心。」蘇菲亞安慰他。

        「可是柏妮絲誤會了。」

        「那才真是沒甚麼大不了的,只是幾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小事罷了,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蘇菲亞笑說。

        「是嗎?」他抬眼望著她。

        「當然嘍!有能力幫別人的忙,又願意幫忙,是好事唷!」

        「那麼,」他拿開冰袋審視她的臉頰,這巴掌打得真重。「沒能力卻又自不量力,就是蠢事了,對吧?」

        「……」她斜睨著他。「你拐著彎罵我,對不對?」

        「我有拐著彎嗎?」他用食指戳了一下她的額頭,看著她臉頰上紅腫的五指印,眉頭還是無法舒展,有股恨不得再把柯爾抓回來好好修理一番的衝動。

        「不要皺著眉頭嘛!」她抬手撫著他眉間的皺褶。

        「很痛吧?」他輕聲地問。

        「嗯,痛死了。」她老實地回答,鼻子突然有些酸,其實她剛剛很害怕。「我長這麼大,連手心都沒被打過呢。」

        「傻瓜!」見她眼眶微微眨紅,他心頭也忍不住跟著犯疼。「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這種蠢事了。」

        「爺爺幾年前就說他不管事,要享清福了,我算是旅館的代理負責人,理當要站在最前線。」

        「你以為其他人會很高興你擋在他們前面為他們受傷嗎?」傅語修低聲責備。「你沒看見剛剛塞西爾的臉色有多難看嗎?」

        「上一次他們來,是被塞西爾騙走的,也沒動手,我怎麼知道他們這次會說動手就動手啊!」她微微地歎了口氣。

        「被騙走一次,火氣加倍,這種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啊!像這種事,布萊恩是個大男人,又不是小孩子,他應讓有能力自己處理才對!」傅語修語氣不無責怪,對於布萊恩不太諒解。

        「可是對方是幫派分子耶!」

        「原來你也知道對方是幫派分子啊!我都要以為你把對方砸場子的行為當成是在虛張聲勢。」他橫眼瞪她。

        「可是……。」

        「你還有可是!」他打斷她。「今天是因為對方赤手空拳殺進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對方持槍呢?你得到的可能不是一巴掌,而是一顆子彈!」越想就越覺得布萊恩不值得同情。「他一個大男人躲在你這個小女人後面,算甚麼啊!」

        「他……」

        「他如果沒有能力自己處理,大可報警,如果事情真如他所說的,對方既是幫派又是綁架,警察沒有不辦的道理,偏偏他沒有,只會躲起來!」傅語修不高興地數落。

        「他可能只是嚇到了……」她有些無力地替布萊恩說話。

        「我看他是心虛。」傅語修哼道。「剛剛是事態緊急,所以我直接出面處理,不過他的說詞也只是一面之詞,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蘇菲亞蹙眉,沉默地望著他。

        「你說提供一個反向思考,那我也提供一個給你。」傅語修繼續道,「人凡是遇到糾紛、麻煩、爭執,總是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說詞,理虧的地方總是避而不談,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是他自己去招惹人家妹妹,吃干抹淨之後不想負責,結果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他惹不起的幫派分子,他才逃跑躲起來也說不一定!」

        「我……」

        「你有責任感是很好,值得嘉許,但是你要懂得量力而為啊,行動前為關心你的人多思考三秒鐘,不為過吧。」

        最後,她無奈地歎氣,乖乖認錯。

        「對不起……」她歉疚地說。

        「這句話應該去對塞西爾說。」

        「我會跟他說的,不過我也應該對你說。」她抬手輕輕地碰了碰他的手臂。她知道他剛剛變了臉,是因為看見她的臉被打腫了,那種冷冽的表情很嚇人,她還聽見一些房客的抽氣聲,大伙都被他嚇到了,可是她卻不覺得恐懼。「對不起,我讓自己受了傷,也謝謝你,幫我們解決了這件麻煩。」

        他望著她,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我盡量。」她保留地表示。

        「你說甚麼?」傅語修威嚇地瞪著她。還盡量呢!

        「真的是盡量嘛!我會聽你的話,多思考三秒鐘的。」

        「你就是不想讓我安心是吧!」傅語修很無奈地望著她。「看來我得想個辦法確保你們的安全才行。」

        「你想怎麼做?」她好奇地問。

        「我想想……至少得幫旅館設置一個保安部門。」他提議,雖然是臨時起意,不過這應該是個好主意。

        「保安部門?」她愣愣地眨眨眼。

        『嗯,裝設安全設備,設置警衛,楓葉旅館有兩個出入口,一個地方設置兩個警衛,其他人待命,我想一個保安主任,六個保安人員,應該夠了。「他一邊思索一邊說。

        那得花多少錢啊!

        「可是楓葉旅館的營收根本負擔不起啊!總管會哇哇大叫的。」

        「別擔心,這件事我會和塞西爾討論。」他已經拿定主意。

        「嘿!我才是代理負責人。」她抗議。

        「我知道我知道。」他故意用敷衍的口氣說,表現得像是在安慰要不到糖吃,正在吵鬧的小朋友一樣。

        「修!」她跳腳。

        「對了,蘇菲亞,我可以多留幾天,下星期一早上再離開。」他轉移話題。

        「真的?」她開心地問,果然被轉移注意力了。

        「真的。」他笑著點頭。「所以這幾天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她真的好單純好可愛,既溫柔善良又熱情大方,看著她甜美的粲笑,他心頭一緊,真心地希望,這樣美麗的笑容不會因為自己而消失。



清晨,天才濛濛亮。

天空陰陰灰灰的,厚重的雲沉沉地覆蓋著大地,氣溫比昨日降了些,楓葉轉紅,小鎮上,一片艷色已經蔓延開來。

季節又邁入他們初識的秋。

她先醒了過來。

感覺到圈鎖在腰部的手,以及緊貼在背後的身軀。

他回來了。

紅嫩的唇瓣緩緩上揚,浮現一抹滿足的笑容,她沒有睜開眼睛,靜靜地體會著這久違半年的溫暖懷抱。

昨夜累極睡去,好像做了好長的夢,夢見他們的初次相遇。

當時他們還不是這樣的關係,那幾天她只是帶著他遊覽小鎮,介紹幾位好的朋友給他認識,彼此分享幾個親吻和擁抱。

他離去之前,她並沒有問他甚麼時候再來,他也沒有給她任何承諾,和任何還有「下次見」的跡象。

他留下那個袖扣離開。

一個星期之後,他的特助搭直升機來到小鎮,代表他送來一份計劃書和六名保安人員外加一名保安主任。

特助先生忽略她這個代理負責人,和塞西爾辟室單獨討論了兩個小時,楓葉旅館的保安部門正式成立,所有的支出直接由修的私人賬戶支付。

然後,特助先生意味深長地望了她一眼,便又搭直升機離開。

他們變成這樣的關係,是在他第二次出現的入夜時分出現在櫃檯前。

一見到他,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也是見到他之後,她才發現那兩個月她雖然一如往常地過日子,可是心卻是空的,被他帶走了。

他說:「我是來贖回我的袖扣。」

袖扣依然掛在她的胸前,她顧不了衿持,管不了他是不是與她有同樣的感覺,沒有任何猶豫地投入他的懷抱。

而他,緊緊回擁她的力量,讓她放下了心。

他們上樓,來到他上一次住的房。

他們瘋狂激烈的做愛,需索著彼此的體溫。

整整三天,他們幾乎都是在床上度過。

大家對他們的關係心知肚明。

爺爺對她說:「你想清楚就好。」

塞西爾也只是淡淡地對她說:「別讓自己受傷。」

他們都說:「只要你快樂就行了。」

她不敢告訴他們,她根本無法去思考甚麼,也沒把握在這段關係裡自己不會受傷,她只能告訴他們,她會快樂。

「跟我一起走。」那次,他離開前夕,對她這麼說。

她沒有料到他會這樣說,而顯然的,他自己似乎也沒料到。

她看得出來,他脫口而出之後,自己也顯得意外。

這個認知讓她有些傷心。

「修,我的根在這裡,我已經習慣了這裡的好山好水好空氣,愛著這裡優美的景色、悠閒寧靜的步調、樸實濃厚的人情味,更深愛著我的家人,我不想離開。」她只能這麼說,不願為難他。

「抱歉,我的要求太過分了。」傅語修歎息。

老實說,他自己也有點意外會這麼衝動地想帶她一起回去,畢竟他們認識真的不深,那句話完全是下意識脫口而出的,但是意外之後,他卻不覺得後悔,反而覺得似乎就該是這樣,他的感情比理智早一步認定她。

只是,他忽略了她的感受,她對這裡感情很深,他的要求對她來說是為難吧!

蘇菲亞搖頭,「我很開心你有想帶我走的衝動。」

是的,衝動。

她看得出來他只是一時衝動,否則不會在說出口之後自己都覺得訝異。
「那……我休假可以來找你嗎?」他退而求其次。

「當然。」她點頭。

之後每兩個月,他會安排三到六天不等的休假來到這裡,這樣的模式便一直持續,直到上一次。

腰間的大手動了一下,然後慢慢地往上滑。

她輕促地喘息,順從他的力道轉過身來面對他,迎上他剛剛醒來猶帶著些許迷濛,卻又飽含慾望的黑眸。

「我們錯過了早餐。」他低啞地說。

「嗯。」她慵懶地回應,一會兒才抬起頭望向他。「你昨晚該不會也沒吃晚餐吧?」依照時間推算,確實很有可能。

「忘了。」傅語修淡道。昨天一下班,他連住處都沒回去,便直接開車往這裡來。

「你喔!」蘇菲亞歎息,起身準備離開他。

誰知他卻圈住她的腰,將她放回床上,撐起身子,側躺在她的身旁,靜靜地凝望著她。

他的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臉,深黝的黑眸也隨著手一一巡視她的眉、眼,滑過她挺直的俏鼻,紅潤潤的唇瓣。她瘦了些,原來巴掌大的臉更加的清瘦。

「你瘦了。」他心疼地說。

「哪有,是你的錯覺。」她否認。「你才真的瘦了呢。」

「是嗎?那代表我健身有功效了。」

她凝望著他,知道他只是不想讓她擔心。

「我去幫你準備早餐。」她起身下床,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裳,有些腿軟地走進浴室梳洗,好一會兒才衣著整齊地走出來。

「等一下你要到餐廳用餐,還是我送上來?」她走到床邊坐下。

他抬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壓下,吻了她一會兒才放開。

「我等一下下去。」他表示。

她點點頭,又摸了摸他的臉,才起身離開。

傅語修又躺了一會兒,才起身進浴室梳洗。
梳洗完畢,他打開衣櫃,裡頭掛著他放在這裡的衣服,這間房,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是他專用的了。

拿出一套休閒服換上,下樓填飽肚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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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修,你來啦!」艾文坐在餐廳,看見他,主動打招呼。

「艾文,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傅語修上前,在他對面坐下。

「沒甚麼好抱怨的了。」艾文笑說。「倒是你,飯店都還好吧?問題都解決了嗎?」

「你知道啊?」傅語修訝異。

這半年多他之所以沒有出現,是因為集團在紐約的數十家飯店,接連發生各式各樣的人為破壞事件,不僅如此,連計算器系統都被人入侵,引發一連串飯店安全問題,以及住客的安全問題等等。

這件事情讓紐約數十家飯店其中七家被迫暫停營業,他們卻一直查不到原因,逮不到人,沒想到上個月突然莫名其妙解決了。

本來他和父親還不敢大意,擔心只是對方的中場休息時間,不過後來從昭凡那裡得知,是硯星堂弟暗中幫忙調查處理,確實已經人贓俱獲,並將一干犯人移送相關單位,他們才終於放下心來處理善後。

「孩子,你以為這裡是甚麼蠻荒地區嗎?我們也是有電視報紙的,傅氏飯店一家一家停止營業,引發一連串的經濟危機,新聞報得那麼大,我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艾文搖頭。

「嗯,問題都解決了,所有暫時歇業的飯店,也都重新恢復營運了,損失不小,不過傅氏的根基打得穩,後盾也強,還負擔得起。」傅語修簡單地帶過。

「蘇菲亞很擔心,天天注意新聞報紙,想知道事情的發展,你等一下記得告訴她沒事了。」艾文望著他輕聲交代。

傅語修一怔。

「她甚麼都沒問。」他以為她不知道,所以也就沒告訴她甚麼,不想讓她擔心,結果適得其反了,是嗎?

「她不是會問問題的女孩,她只懂得默默關心,雖然知道你來這裡,可能事情已經解決了,可心裡還是會掛意啊!怎麼你到現在還不懂她啊!」艾文歎息,覺得有些火。對於蘇菲亞的付出和守候,這小子是不是接受得太理所當然了啊!他以為蘇菲亞沒人要,跑不了嗎?

「對不起,艾文,是我疏忽了,我會跟她說一聲,讓她放心。」傅語修偏頭望向餐廳廚房,他確實太疏忽了。

這半年多來他連一通電話都沒打給她,一來是為她說那種貶低自己的話生氣,二來是真的忙到焦頭爛額,三來是知道沒時間來看她,怕電話一打,聽到她的聲音之後會克制不了地跑過來。

他只想到自己,卻疏忽了她會替他擔心。

她是他最親密的人,卻只能從媒體報道裡得知他的消息,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艾文瞥了一眼從廚房走出來,推著餐車過來的孫女。

「你這次打算待多久?」

「包括兩個周休,所以可以待十天。」

「嗯。」艾文點點頭,「用完餐後有約嗎?」

「還沒有。」傅語修微笑響應。「你要約我嗎?」

「沒錯,用完餐,到我房裡來一下,我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艾文輕聲地說,站起身準備上樓。

「好的。」傅語修點頭。

「對了,別讓蘇菲亞知道。」艾文見他應允,低聲交代,才轉身離開餐廳。

傅語修站起身,目送他,看見他在櫃檯停留,和塞西爾不知道談了些甚麼,塞西爾朝他瞥了一眼,對艾文點點頭,艾文便上樓去了。

艾文要和他談甚麼?為甚麼不能讓蘇菲亞知道?

「修?」蘇菲亞來到他身旁,疑惑地問:「爺爺對你說了甚麼嗎?」

「沒甚麼,我們只是聊聊天。」傅語修對她微微一笑,轉移話題。「你幫我準備了甚麼好吃的?」

她但笑不語,將餐車上蓋著蓋子的菜餚端上桌,擺好之後,打開蓋子。

傅語修驚訝地看著桌上熟悉的食物,蚵仔煎和大腸麵線。

「金姆大叔這一陣子對中國小吃特別有興趣,所以一直都在研究,你就當他的實驗品吧!」蘇菲亞笑得甜美,將筷子和湯匙擺放在他面前。

傅語修默默望著她。他知道根本不是這樣,而是因為上次他告欣她在美國最想念的就是中國小吃。

沒想到他只是隨口說了一句,事隔半年多她依然記在心裡,還特地去學做了。

是的,他知道這些不是金姆大叔做的,而是她。

她就是這樣,默默地為他做了很多事,卻從來不提,不想讓他有心理負擔,這樣的心意,讓他好感動!

「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

蘇菲亞點點頭,在他對面坐下。

「你嘗嘗看味道如何?金姆大叔想知道他做得地不地道。」

「我會寫心得報告的。」他笑道。

「啊,對了,柏妮絲上個月生了一個女兒,金姆大叔和布萊恩都好開心呢。」蘇菲亞告訴他旅館的最新消息。

傅語修抬眼凝望著她,看見她眼底的羨慕,想起去年柏妮絲和布萊恩的婚禮,在她以為沒人注意的時候,那眼底透露出來的羨慕和淡淡的哀傷,他心頭微微一揪。

他口袋裡有一隻戒指,從一年前開始,他每次來這裡都會帶著,他想帶她回去,可是一想起她以前說的話,他就說不出口,無法也不忍要求她離開這個地方。

「怎麼了?」蘇菲亞微笑地問。

「沒什麼。」他輕描淡寫帶過。晚一點,或是明天再說吧,他會先試探她的意思,如果她還是不願意離開這裡,他也不忍讓她為難。「對了,蘇菲亞,傅氏飯店的麻煩全部都解決了,主謀和一干共犯也都抓到了,已經沒事了。」他向她說明。

「那真是太好了!」

「抱歉,讓你擔心了。」看見她放下心的樣子,他心裡有些歉疚。

她搖搖,露出一抹燦爛美麗的笑容。
   

原本還在想該用什麼借口去找艾文而不讓蘇菲亞知道,不過湊巧塞西爾不見人影,蘇菲亞只能暫時留在櫃檯處理大小事務,不能陪他了。

來到艾文的房裡,結果門一開,看到西塞爾也在場,他有些訝異。

不過讓他更驚愕的,是艾文找他商量的事。

「你要把楓葉旅館賣掉?」傅語修望著艾文,錯愕地重複他剛剛說的話。

「對。」艾文點頭。

傅語修微蹙眉,望向塞西爾。

不過塞西爾只是沉默地坐在那裡,沒有開口的意思。

他的樣子,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

「為什麼?」傅語修不懂。「艾文,你知道的,你們有任何困難,我都會幫你們,沒有必要把旅館賣掉。」

艾文搖頭。「不,旅館必須賣掉。」

傅語修沉默,一會兒他也坐了下來。

「好吧,告訴我,怎麼回事?」

「我把算把旅館留給蘇菲亞,不過目前有困難,我的女兒和女婿最近開始打旅館的主意,如果我立遺囑,或者是直接表明旅館要留給蘇菲亞,都會替她帶來麻煩。」

「所以你才打算把旅館賣掉。」傅語修望著他。

「對。」艾文點頭。

「艾文,蘇菲亞對楓葉旅館有很深的感情,以她的個性,她寧願面對麻煩,也不希望你把旅館賣掉,這點你應該比誰都瞭解吧!」

「是啊,我的確非常瞭解這點,所以我才交代你,別讓蘇菲亞知道我找你來,不是嗎?」艾文微笑。

「所以你找我來,是希望我怎麼做?」他開門見山地問。

艾文瞥了一眼塞西爾,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我打算把旅館賣給你們兩個其中一個。」艾文表示。

傅語修望向塞西爾。原來如此,所以才把塞西爾也找來。

「我買。」他一口答應。「我買下楓葉旅館,之後我會將它交給蘇菲亞。」

艾文搖頭。「我只賣給我的孫女婿,也就是說,你們誰願意娶蓀菲亞,我就把楓葉旅館賣給誰。」

傅語修一愣,猛地望向塞西爾。果然,他依然沒有絲毫意外的樣子,他早就知道艾文的打算了嗎?

「修,我知道你和蘇菲亞的關係,所以你有優先決定的優勢。」艾文表情嚴肅地說。「這幾天你好好地考慮一下,在你離開之前,我希望你能給我明確的答案,如果你無法給我答案,那麼這次你離開之後,就不必再來了,因為到時候我會做主讓蘇菲亞和塞西爾結婚,你和蘇菲亞的關係就不適合再繼續。」

傅語修垂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艾文,你把事情搞複雜了。」他冷聲道。「你這樣一搞,我娶或不娶都為難,你知不知道!」

「哦?怎麼說?」艾文挑眉問。

「要我娶蘇菲亞,沒問題,我很樂意,但是如今楓葉旅館插上一腳,搞得好像我是為了楓葉旅館才不得已娶她的!偏偏不要楓葉旅館又不行,因為蘇菲亞重視它,你說,你是不是把事情搞複雜了。」

他本來就打算娶蘇菲亞為妻,可是被艾文這樣一攪和,感覺好像他是被逼的,這讓他心裡很不痛快。

他很樂意娶她,不喜歡被人誤以為他是不得已的,尤其是蘇菲亞!

「你若為難,還有我。」塞西爾終於開口。「我很樂意人財兩得。」

「你別做夢了!」傅語修冷冷地瞪向他。「蘇菲亞是我的!」

「蘇菲亞是人,不是物品,她並不屬於誰。」塞西爾冷啍。

「她是屬於我的,就像我是屬於她的一樣!」他斬釘截鐵地強調。

「你們不過是假日情人罷了。」寨西爾撇唇。

「塞西爾,說話小心一點!」他沉聲警告。

「我有說錯嗎?」塞西爾不以為忤。「好吧!我可以忍受你們兩個月在一起幾天,就保持現在這樣,至於其他時間,反正你也不在這裡,我和蘇菲亞就……」

「這輩子你都別想!」他怒聲駁斥,轉向艾文,咬牙道﹕「艾文,你就任由他這樣侮辱蘇菲亞?他這樣看待蘇菲亞,你還打算將他列入人選?」

「不,修,侮辱蘇菲亞的人是你。」艾文搖頭。

「什麼?」傅語修錯愕。

「這裡只是一個純樸的小鎮,你和蘇菲亞的關係已經維持兩年了,本來,男女朋友交往幾年再論及婚嫁是很正常的,大家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可是我們都疏忽了一點,就是你對楓葉旅館的金援,只要一涉及金錢,就難免讓人有了不好的聯想,雖然只是少數人,可是閒言閒語還是慢慢地傳開了。」艾文帶點沉痛地望著他。

傅語修震驚,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本來不想干涉的,只要蘇菲亞快樂就好,可是……如果我再不為她打算,將來我走了,她怎麼辦?沒有一個男人讓她依靠,替她出頭,她會被她姑姑和姑丈給生吞活剝。」艾文歎了口氣。

「他們……都說了什麼?」傅語修心寒,有些不敢相信。

這兩年來他照顧的可不只楓葉旅館,對整個小鎮也付出不少,他不求鎮民感恩,但是……他們竟敢傳什麼難聽的話!

「你沒有必要知道那些,我叫你們來,只是要告訴你們我的決定。」艾文平靜地說。「之前塞西爾向我保證他會好好對待蘇菲亞,而且他管理楓葉旅館多年,如果由他接手,除了主人名字不同之外,其他不會有任何改變。」

「我不會答應的!蘇菲亞也不會答應!」傅語修無法接受。

「我快死了,修。」艾文突然說。

「什麼?」

「我活不了多久了,如果我對蘇菲亞說這是我最後的願望,她會答應的。」

傅語修深吸了口氣。

「艾文,這件事暫時擱下,傅氏幾年前成立了一個醫療小組,延攬各科權威,我馬上幫你安排,也許……」

「沒用的,不必費心了。」

「艾文……」傅語修沉重地喊。

「這幾天你好好考慮我的提議,離開前給我答案。」

「不用了,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他鄭重地宣告,「我會娶蘇菲亞。」

艾文靜靜地望著他,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口。

「修,你可以慢慢地考慮,不必這麼急,畢竟婚姻是一輩子的事,馬虎不得,也不能草率地做決定。」

「不必,我不可能把蘇菲亞交給其他人。」

「是嗎?那你可以保證給蘇菲亞幸福嗎?不讓她傷心,不讓她哭泣,你可以保證嗎?」艾文又問。

「我保證我會盡自己所能給她幸福。」他慎重地說。

「那就這樣吧!我相信你的承諾。」艾文點點頭。「我希望我們今天的談話,除了我們三個之外,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我不會說出去的。」塞西爾保證。

「修?」艾文望著傅語修。

「我不會說的。」他承諾。

「我相信你們。」艾文點頭,望著傅語修。「你可以給我一個時間表,讓我知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她結婚?」

「我離開之前會向她求婚,她答應的話,我回去之後會向父母稟報,再聯絡其他親人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不過這會需要一點時間。」他拿出PDA,快速地擬行程。「艾文,你希望婚禮在楓葉旅館舉行嗎?」

「我是很希望,不過……」他歎了口氣。「不過應該不可能吧,畢竟你們傅氏家大業大,你們自己的飯店會比較適合你們的身份。」

「這倒無所謂,我們姓傅的都很隨遇而安,如果你希望,婚禮就在楓葉旅館舉行,到時候我會派人過來佈置準備。」傅語修沒有猶豫地做了決定。

「真的可以?」艾文語氣滿是意外。

「當然,你放心吧!」傅語修點頭,給予他肯定的答案。「那婚禮的時間呢?」

「時間不需要跟你父母商量嗎?」可以都由他們決定嗎?

「你希望什麼時間,我會告訴他們。」

「年底之前吧!」

「兩個多月的時間,有點趕,不過沒關係,我會盡力而為。」傅語修點頭。

時間確實有些緊逼,可能會有些人因此無法騰出時間趕來參加婚禮,不過沒關係,以後再補償他們好了。

艾文對於事情進行得這麼順利有些驚訝。不,不只順利,簡直比他預期的好太多了,不過既然修都說沒問題了,他當然也就樂觀其成。

「你父母對於你的結婚對像完全沒有意見嗎?」一直保持沉默的塞西爾突然問。

艾文也點頭,這也是他擔心的一點。

「如果你們擔心的是門當戶對的問題,那麼請放心,傅氏沒有門戶之見,從我袓母那一代開始,傅氏子孫的另一半,就都是出身於普通人家。」傅語修回答。

「全都是?」艾文詫異。

「全都是。」他用力點頭。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艾文吁了口氣。「我有點累了,你們出去吧!」

塞西爾起身離開,傅語修則猶豫地站在原地。

「修,你還有事嗎?」艾文問。

「艾文,讓我安排你就診,好不好?」

「不用了。」艾文搖頭。

「艾文……」

「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傅語修皺著眉,最後輕歎一聲,轉身離開。

「等一下,塞西爾!」在走道上,他追上塞西爾。

「還有事?」塞西爾停下,回頭望著他。「你反悔的話,我可以……」

「我不會反悔!我早就想娶她為妻,是她捨不得這裡,不想離開,所以我才隱忍著沒有開口求婚,也一直在思考著怎樣才是對我們最好的安排!」傅語修打斷他,這兩年來從沒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他很礙眼。

「是嗎?」塞西爾放下心中的石頭。「那麼你想問什麼?」

「你知道艾文的病情嗎?」他壓低聲音問。

「我只能告訴你,不管醫術如何高明的醫生,也是束手無策。」塞西爾歎道。

傅語修沉痛地閉了閉眼,「蘇菲亞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你也別讓她知道!」塞西爾警告。

他點點頭。

「還有事嗎?」塞西爾問。

傅語修望著他,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鎮上的人都是怎麼說的?」

「你是指……」塞西爾挑眉問。

「我和蘇菲亞的關係。」他咬牙低聲問。

「喔,那個啊!」塞西爾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已經打算娶她了,就沒有必要知道那些了,反正只是少數人的閒言閒語,每個地方難免都會有這種人存在,他們只是眼紅嫉妒罷了。」

「我要知道。」他堅持。

「這樣啊!好吧,我想想看。」塞西爾偏頭。「一開始不知道你有金援楓葉旅館的時候,是說她是個傻瓜,以為釣到金龜婿,其實是被城市來的大老闆玩免費的,比妓女還不如。後來知道你一直在金援楓葉旅館,版本就改了,說她是大老闆包養的情婦,說大老闆想到的時候就來玩她幾天,玩過之後就丟下她離開。」

「可惡!」傅語修恨聲低咒,憤怒地一拳擊向牆壁。

塞西爾挑了挑眉。「我還有事要忙,不奉陪了,你若改變主意,隨時通知我一聲,我很樂意……」

「我不會改變主意!」傅語修瞪他,「我和蘇菲亞的事你才管,想辦法解決你自己的問題才是重點吧!」

「我?我有什麼問題?」塞西爾挑眉。

「是啊,你有什麼問題呢?」傅語修斜睨著他,然後緩緩地說出一個名字。「阿爾傑?馬丁尼斯。」就是Cecil的縮寫,這個中間名甚少人知道,他也是猜到他是阿爾傑的時候,才聯想起就是塞西爾的縮寫。

塞西爾的臉色一變,瞪著他。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一會兒,塞西兒才咬牙問。

「第一天就知道了。」他聳肩。

「你說你認不出來的!」塞西爾不滿地道。

「是認不出來,不過猜出來了,你對我還認不認得他太在意,加上一些旁枝末節,就猜到了。」傅語修望著他。「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塞西爾聞言,撇開臉,直視著前方,一會兒才低低地問口,「你知道蘇菲亞的父母和奶奶是怎麼死的嗎?」

「蘇菲亞說是車禍。」傅語修一凜。「難道那場車禍和你有關?」

「沒錯,那場車禍,是馬丁尼斯家族最大的敵手追殺我所造成的,死在那場車禍的無辜者有三個,另外十多個受到輕重傷。」

「那三個就是蘇菲亞的父母和奶奶……」傅語修震驚。

「對,可笑的是,我被保護得很好,毫髮無傷。」塞西爾嘲諷地一笑。「當初在醫院,看見艾文和年僅十八歲的蘇菲亞抱頭痛哭的樣子,我的心裡充滿罪惡感。」

「後來我偷偷地來參加他們的葬禮,看見她姑姑吵著要艾文將旅館過戶給她,說哥哥已經死了,他們老的老、小的小,能幹什麼,不如早早把旅館賣了,分些錢好好過清閒的日子,我看見蘇菲亞駁斥她姑姑,說她會和爺爺好好地經營旅館,就算會餓死也不會賣掉旅館,那時我就決定,至少要幫他們保住旅館,算是我一點補償。」

「我向我父親要求給我十年的時間,我父親原本不答應,不過被我說服了,如今已經是第八年了。」

「為什麼道上沒有你失蹤的消息傳出?」

「因為我父親把消息封鎖了,再加上我本來就甚少公開露面,也擁有數個替身,所以除了我父親和幾名心腹之外,沒有人知道我不在。」

「原來如此……」傅語修沉吟。「他們……知道你的身份以及車禍的真相嗎?」

「不知道。」塞西爾淡漠地望著他。「你呢?既然早就知道我的身份,為什麼沒揭露?」

「因為我覺得你的人生規劃與我無關。」傅語修嚴肅地警告,「所以,我和蘇菲亞的事,你也別介入。想幫忙,我樂意接受,若是只想攪和,就不必了。」

「繞了一大圈,你就是要我別打蘇菲亞的主意就對了。」塞西爾忍不住笑。「行了,我非常瞭解了。」他揮了揮手,下樓去了。

傅語修也旋身上樓,準備回房好好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因此沒有發現他上樓之後,塞西爾又上來,閃身走進艾文的房裡。

「怎樣?」艾文見他進來,立即問。

「非常火大。」塞西爾笑說。「你剛剛沒聽見聲音嗎?」

「那聲砰然巨響?」

「對,牆壁差點讓他給打穿了。」塞西爾誇張地形容。

「很好。」艾文點點頭。

「艾文,你確定這樣真的好嗎?」塞西爾歎問。

「我若不這樣做,他要到什麼時候才願意跟蘇菲亞結婚?兩年了,蘇菲亞無怨無悔地等著他,他卻好像把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完全沒有為蘇菲亞想想!」

情況好像不是這樣耶!不過,既然傅語修都撂警告叫他不准插手了,那他也沒必要替他解釋了。

「說真的,要不是蘇菲亞心死眼,我還是比較中意當我的孫女婿。」

「少來了,你就是知道我和蘇菲亞的感情像兄妹一樣才敢這樣說。」塞西爾雙手抱胸哼道。「明明就是對他喜歡得不得了,巴不得他馬上當你的孫女婿,不是嗎?」

「哼!」艾文孩子氣地哼了一聲。

「還有啊,剛剛他明明正氣惱著你搞出來的難題,可是一聽到你說你快死了,他馬上丟開那些,急著要安排傅氏的醫療小組為你診療,你心裡爽得很,對吧!」

艾文撇撇嘴,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得意地笑了。

「是啊,好爽!」

「剛剛他在外頭問我知不知道你的病情。」

「哦?你怎麼說?」

「我實話實說嘍!」塞西爾聳聳肩。

「啊?臭小子,你竟然扯我後腿!艾文控訴。

「我對他說,不管醫術如何高明的醫生,也是束手無策。」塞西爾斜睨著他。

「咦?你說實話實說,我以為你是告訴他我身強體健沒病沒痛呢!」

「就是因為沒病沒痛,所以醫術再怎麼高明對你也沒用,我確實是實話實說沒錯啊。」塞西爾笑。

「對對對,沒錯。」艾文點頭。

「雖然我無權過問,不過我還是要表明,我不贊同你的做法,你真該看看他剛剛那種沉痛的表情。」塞西爾提醒道。

「他真是個好孩子,對吧!」他歎息,欣慰地說。

「是是是,真是個好孩子,恭喜你啦!」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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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今夜,是他們這一次相聚的最後一夜。

明天他就要離開這裡,回到他的世界。

蘇菲亞坐在頂樓,凝視著夜空中閃爍的星辰,小鎮的夜雖然沒有都市的霓虹夜景,但是星空真的很美。

他不在這裡的日子,她有時會在這裡坐上一整夜,想著他們的距離雖然只有幾個小時的車程,感覺卻好像比天上任何一顆星辰還要遙遠。

「原來你在這裡。」朦朧的月色中,傳來傅語修低沉的聲音。

蘇菲亞回頭望向他,對他露出一抹淺笑。

「被你逮到了。」

他在她身邊坐下,插在外套口袋裡的手,緊緊地握著那已經準備一年多的戒指,視線望著前方,沉默。

蘇菲亞望著他,眼底閃過一絲哀傷,隨即隱匿。

「怎麼不說話?」她笑問。

「蘇菲亞……」他開口,卻只喚了她的名字。

傅語修有些懊惱地咬牙,不敢相信向來能言善道的自己,在這種重要時刻,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明天一早他就必須離開,現在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修,你看,有流星。」蘇菲亞興奮地抓住他的手臂。

他仰頭,一閃而逝的流星早就消失了。

「啊……好可惜。」她惋惜地說。

「蘇菲亞,我有事要說。」他握住她的手。

「嗯?怎麼了?」她輕聲地問。

「我們結婚吧!」他望著她,終於開口。

「修……」她緩緩地垂下眼,掩住眼底那幾乎要滿溢而出的哀傷。

「結婚之後我們還是維持現在的生活模式,你可以留在這裡,我會安排休假過來。」生怕她會像以前一樣,用不想離開為理由拒絕,在她開口之前,他急忙表示。

雖然他希望婚後能朝朝暮暮相處,但是眼下無法達成這樣的心願,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先當一對假日夫妻,之後,他會再想法子解決這個問題,也許他可以用通勤的,直升機會是一個好的交通工具……

「不。」

一聲幾不可聞的聲音響起,他有些茫然地從兩人未來的思考中回過神,想著他應該是聽錯了。

「你剛剛有說話嗎?」他不確定地問。

蘇菲亞偏過頭來,眼裡已經浮上一層水霧,對他露出一抹哀傷的淺笑。

「修,我不能嫁給你。」這一次,她的聲音清楚地傳入他的耳裡。

傅語修錯愕地望著她,很想自欺是自己聽錯了,但是就連她的神情,也清楚地寫著拒絕。

如果她想和他結婚,聽到他的求婚,就不會這麼哀傷了吧!

所以答案很明顯,她不想嫁給他。

可是……為什麼呢?他不懂!

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準備,可是並沒有,此刻他連一個簡單的單字都說不出來,耳朵嗡嗡作響,明明……四周是這麼的安靜啊!

其實他早就知道自己無法平靜地接受她的拒絕,也因此,那只戒指才會在他口袋;裡放了一整年還是拿不出來。

「為什麼?」他喉嚨發緊,嘗試了好幾次,才終於問出。

「我覺得我們這樣就好了,沒有必要……結婚啊!」她強迫自己微笑。

「蘇菲亞,我並沒有打算強迫你離開這裡,跟我回曼哈頓居住,你是在擔心這個嗎?」他激動地抓住她的手臂。「我剛剛不是說你可以留在這裡嗎?我有說我們就維持現在的生活模式吧?」

「我知道你剛剛說了什麼,修,既然要維持現在這樣的生活方式,那就更沒有必要結婚了,不是嗎?」她反問。

「結婚之後我可以更常過來,或許一個月,也或許半個月就過來,甚至每個星期都來這裡度週末也行……」

「修,別說了。」她打斷他。「你自己也知道你工作有多忙,你為了能像現在這樣兩個月休幾天假,拚命地壓縮自己的休息時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那一點也不重要,我應付得來!」他有些激動地望著她。「我們不談休假的事,如果你不想當假日夫妻,那我可以留在這裡,我可以用直升機通勤,不會花太多時間的。」

「行不通的,修。」蘇菲亞還是搖頭。

「你連試都不想試就說行不通,為什麼?」他望著她。

她避開他的視線,只是搖頭。

「我懂了。」他放開她,沉痛地望著她。「原因根本不是你不願意離開這裡,也不是不想當假日夫妻,而是從來就沒打算嫁給我,是吧?」

所以就算他一退再退,她還是拒絕他。

「修……」

「所以,我只是一個為你平淡的生活增添一些刺激的消遣,你從來沒有打算跟我白頭偕老。」他痛心地瞪著她。

「什麼?」蘇菲亞驚愕。

「因為你說深愛著這個小鎮,不願意離開,所以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考著,要怎樣為我們的未來尋找出路,可是現在我總算瞭解了,原枇一切只是我一廂情願。」

「不是這樣的!」她辯駁。

「那麼是怎樣?」他雙手握拳,大聲地問道。

蘇菲亞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修,我們……」她哀傷地望著他。「我們……不能維持這樣就好嗎?」

「不能。」他深吸了口氣。

「強求來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她掩面。

「原來我的求婚對你來說,是在強人所難。」傅語修突然哈哈大笑。「把原因告訴我,我有權利知道!」

「我……我愛上別人了。」她握拳,仰頭說。

他瞪著她,彷彿沒聽見她的話。

「我們相聚的時間太少太少了,所以……」

「你曾經說過,要我放心回到我的世界,你會一直在這裡。」他低低地控訴。

「對,我是在這裡,你兩個月來幾天,我陪你幾天,一切照舊,不需要結婚……」

「兩個月應付我幾天就夠了,其他時間你就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是嗎?」他怒瞪著她。「是誰?那個能忍受你拔出幾天陪我上床的人是誰?」

「你……沒有必要知道。」她撇開臉。

「我有權利知道!」他低吼,突然想到塞西爾也說過類似的話。

我可以忍受你們兩個月在一起幾天……

「塞西爾,是他嗎?」

她一驚,最後點頭。「對。」

「哈哈哈,所以你們當我是包養你的金主就對了!」他搖頭狂笑。難怪會有那樣的流言傳出來。

蘇菲亞臉色一白,眼底閃過一抹痛,不過她抿唇沒有反駁。

「你無話可說,是嗎?」傅語修仰頭閉上眼睛。果然,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白癡!「蘇菲亞啊蘇菲亞,我服了你了,我不強人所難,我祝福你們。」

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修!」蘇菲亞跳了起來。

傅語修停下腳步,不過沒有回頭。

「我今晚就走,以後也不會再來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對楓葉旅館的援助不會斷,畢竟這兩年來你把我伺候得很好,這是你應得的酬勞。」他冷酷地說,便跨步離去。

「嗚嗚……」蘇菲亞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傅語修面無表情地收拾好行李,提著行李下樓退房。

「你不是明天才走?」塞西爾疑惑地問。

「我現在走。」他冷漠地回應。「房間裡剩下的東西你們可以直接清空,看是要送人或丟掉都無所謂,房間也不用再為我保留,我以後不會再來了。」他將鑰匙放在櫃檯,交代清楚之後,轉身就走。

「等一下!」塞西爾直接跳出櫃檯,一把抓住他,「你是什麼意思?什麼不會再來了?」

傅語修抬眼冷冷地望著他,「放開。」

「把話說清楚!」塞西爾質問。

他一怒,鬆開手上的行李,一拳便擊向他。

塞西爾沒料到他竟然會動手,一個不防,挨了一下結實的拳頭。

「該死!」他咬牙低咒,甩頭揮去腦袋那股暈眩感,下巴痛得讓他忍不住又是一連串的咒罵。

「這樣夠清楚了嗎?」傅語修咬牙切齒地說。「如果不夠清楚,那麼我再告訴你,我退出,我不陪你們玩了,這樣夠清楚了嗎?」

「不清楚!」塞西爾憤怒地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你他媽的在發什麼瘋?」

「蘇菲亞已經對我承認了,你還要演戲演到什麼時候?」傅語修冷冷地嘲諷,「我懂了,你擔心斷了金援,是嗎?放心,我也跟蘇菲亞說了,我的金援不會斷,因為那是她的酬勞!」

「傅語修,你他媽的在說什麼鬼話?」塞西爾皺眉。

「我只是厭倦了被當成傻瓜!」他手插入口袋,摸到了那只戒指,眼底閃過一抹深沉的痛。

想到這一年多來自己心裡的掙扎,為她想了那麼多,左右為難,簡直像是笑話一場,口袋裡的戒指,更是一個超級諷刺的存在。

他將戒指盒拿出來放在櫃檯,忘了這只戒指對他家族的意義。

「我已經用不到了,就送給你們吧!」他彎身拾起行李,頭也不回地走出旅館,須臾,車子急馳而去的聲音傳來。

塞西爾眉頭緊蹙,下巴的痛讓他忍不住又低咒兩聲,看見他們的爭吵已經引來部分住客的關切,他揮揮手,打發他們回房。

拿起櫃檯上的戒指盒打開,是一隻普通的黃金戒指。難不成因為戒指太寒酸,蘇菲亞不高興,兩個人吵架了?

「他……走了?」一道飄飄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塞西爾猛地回身,看見蘇菲亞像縷遊魂似的站在樓梯上。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吵得這麼厲害?」他上前將她扶下樓,因為她看起來好像隨時會昏倒滾下樓梯的樣子。「坐下,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蘇菲亞在櫃檯內的椅子上坐下,低垂著頭,半晌才開口,「他向我求婚。」她低低地說。

「然後呢?」久等不到後續,他忍不住問。

「沒有然後了。」她平板地說。

「什麼?」塞西爾糊塗了。

「我拒絕他的求婚了,所以……沒有然後了……」兩滴淚滑落,接著三滴、四滴,不停不停地落下。

「你為什麼拒絕?」

「因為我要嫁給你。」她抬起頭來,滿面淚痕地看著他。「我告訴他,我愛上你,我要嫁給你。」

他傻眼地瞪著她,總算理解為什麼傅語修那傢伙會發狂。

「為什麼?」

「這個問題我也很想問。」她啜泣。「塞西爾,為什麼?爺爺,為什麼?」抬眼望向不知何時已經下樓來,站在櫃檯外的艾文。

「蘇菲亞?」塞西爾和艾文心裡同時有不好的預感。

「為什麼你們要欺騙他?為什麼要用那種手段逼他和我結婚?」

「蘇菲亞,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她低喊。

塞西爾和艾文相視一眼,都皺起眉頭。

「那小子告訴你了?」艾文不悅地問。「沒想到他這麼不值得信任,我錯看他了!」

「不值得信任的是你們,你們欺騙了他!」她嚴正抗議。「為什麼不讓我們維持這樣的關係就好?為什麼要破壞我的幸福?」

「蘇菲亞!」塞西爾沉聲低喝。

蘇菲亞看見爺爺表情痛心地撇開臉,垂下頭,掩面嚶嚀哭泣。

「修什麼都沒說,是那天我聽見你和爺爺的談話。」蘇菲亞傷心地低語。

「什麼?」兩人驚愕。

「那天失有事找你,剛好看見你下樓來,正想叫你,沒想到你又馬上轉身上樓,所以就追上去,結果看見你閃進爺爺房裡。」蘇菲亞傷心又氣憤,胡亂地抹著眼淚。「我都聽見了,你們騙他說爺爺快死了,還拿楓葉旅館故意為難他,強迫他和我結婚!」

「蘇菲亞,我只是不忍你受委屈,那個小子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完全不為你著想,我才……」

「你聽見了,所以為了不為難他,拒絕他的求婚,還騙他說你要嫁給我?」塞西爾總算理解自己受的這一拳所為何來。

「對!我知道你們是為我著想,所以根本沒辦法把真相告訴他,我只能……只能……拒絕他……」蘇菲亞心幾乎擰成一塊。「他不是心甘情願想娶我為妻,強求來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我不要他將來後悔!」

「誰說不是心甘情願的?」塞西爾皺眉。「蘇菲亞,你這麼不信任他嗎?」

「我當然信任他!」

「那為什麼要懷疑他對你的感情?」

「我不是懷疑他對我的感情,我只是……知道他還沒準備好,如果不是你們聯合起來欺騙他,他根本不可能開口向我求婚,這幾天他不也一直拖到最後一刻,不得已才開口,這還表示得不夠清楚嗎?」

「是你還沒準備好。」塞西爾凝視著她。

「什麼?」她愣了愣。

「他對娶你為妻這件事沒有絲毫猶豫。」塞西爾歎氣。

「你不必為了安慰我,說這麼明顯的謊言,他表現得那麼明顯,你要我怎麼相信他沒有猶豫?」她搖頭。

「不,是你聽錯了,我說「他對娶你為妻這件事沒有絲毫猶豫」,但是他對於開口求婚這件事的確是在猶豫,可是他之所有猶豫,是在為你想。」

「為我想?」她怔愕。

「他說他很早就想向你求婚,是你說你離不開這裡,所以他才沒開口。」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是……他說的?」

「對,是他告訴我的。」塞西爾歎氣。「蘇菲亞,你曾經給他這樣的誤解嗎?讓他認為你不想離開這裡。」

「我……」她臉色一片慘白。「他不是誤解,是我……親口告訴他的,明明白白地對他說,離開這裡,我會死。」

「我的天啊!」塞西爾和艾文相視一眼。

「你為什麼這樣說?你真的不想離開這裡嗎?」艾文不解。

「因為……因為他第二次來的時候,叫我跟他走,我看他自己開口之後也很意外的樣子,知道他還沒準備好,所以為了……」

「為了不為難他,就騙他了。」塞西爾長長地一歎,將剛剛傅語修留下來的戒指盒塞進她的手裡。「這是他剛剛留下來的,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吧,如果他是因為我們的欺騙才向你求婚,那這只戒指又是哪來的?難不成他有隨身攜帶戒指,隨時準備向任何人求婚的習慣嗎?」

「所以……一切都是我自以為是造成的,他是真的……他早就……早就想向我求婚了……」她低喃。

「沒錯,還有,在我說我也願意娶你為妻的時候,他警告我這一輩子都別做夢,說你是屬於他的,他也是屬於你的。」

蘇菲亞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哽咽地捂著嘴,泣不成聲。

「天啊,我做了什麼?」她捂著唇。「我傷害了他,我讓他好傷心,天啊!」

「在我看來,你們是兩個缺乏溝通的笨蛋,都只會拚命為對方想,卻想太多了。」塞西爾無奈地搖頭。

「我、我該怎麼辦?」她驚慌地問。

「打電話給他,把誤會解釋清楚。」塞西爾指示。

她立即掏出手機撥打他的電話,電話響了兩聲,然後被切斷。

「他……不接……」她抖著手繼續撥,可是……「他關機了……他……生我的氣了,他不接我的電話了,怎麼辦?」

「那就去找他。」艾文又給她一條明路。

「爺爺……」她抬頭望向爺爺。

「蘇菲亞,去找他。」

「可是……如果他不見我呢?」

「那就磨到他願意見你,你是個有毅力的女孩吧,你不會這樣輕易認輸,對吧?」艾文笑望著孫女。

蘇菲亞望著爺爺,再望向微笑點頭的塞西爾。

她深吸口氣,振作起來。

「對,我不會就這樣就投降放棄,我是個堅強有毅力的女孩!」她對自己喊話,抬手抹掉眼淚。「從現在開始,不能哭!」

「很好。」艾文欣慰地點頭。「加油!」

「加油,你辦得到的。」塞西爾鼓舞她。

「加油,蘇菲亞,把帥哥追回來!」櫃檯外頭,不知何時,那些長期住客都站成一排。

「嗯!謝謝你們。」蘇菲亞笑了。她有這些家人的支持,她會加油的!

「你們這些人圍在這裡做什麼啊?」突然,一聲突兀的嗓音插入。

眾人分開,回頭望去。

「姑姑!姑丈!」蘇菲亞驚訝地喊。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艾文皺眉。

「講這什麼話,爸爸,我這個當女兒的來探望您也不行嗎?」曼蒂揮了揮手裡的手帕。「真是的,怎麼圍了這麼多人,空氣很不好呢!」

「嫌空氣不好,可以離開。」艾文也不客氣。

「呅,艾文,你這麼說就錯了,該離開的是這些拖垮旅館的房客。」蘇菲亞的姑丈斐瑞?史密斯搖頭掃了幾名客房一眼。

「這種事輪不到你來插嘴!」艾文怒道。

「我這可是為旅館好!我調查過了,長期住下來的房客有六個,佔去六間房間,住宿費從來也不準時繳交,他們根本是在妨礙旅館的營業,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只會讓我們損失更多!」

「老爸,斐瑞說得很對,我們要把這些人趕出去。」曼蒂像在看骯髒的東西似的掃了一眼那些長期住客。

蘇菲亞看了一眼姑姑和姑丈,無奈地歎了口氣。

「爺爺,看來我們得先解決這件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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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傅氏集團美洲地區的事業版圖,以連鎖飯店為主,總裁是傅氏的老二傅協仁,副總裁則是傅協仁的長子傅語修擔任。

傅氏飯店集團全美共有一千一日二十六家連鎖飯店,總店位於紐約曼哈頓中城區,與洛克菲勒中心相鄰。

這裡,是傅氏飯店集總店,位於頂樓的副總裁辦公室。

寬敞的辦公室裡裝潢高貴典雅,除了辦公區域之外,還有舒適的會客沙發區、茶水間、吧檯,以及一間豪華的休息室。

此刻,辦公室裡,大大的辦公桌後不見辦公的人影,人體工學設計的舒適辦公椅雖然有人坐著,卻是面對落地窗,望著外頭大樓林立的都市景色發呆。

白天的景色,絕對是楓葉旅館比較美麗,不過夜冕就是這裡勝出了,夜景宛如一片寶石海般耀眼迷人。

他一直想要讓她看看他的王國,只是現今……

「叩叩。」兩道敲門聲響起,門外的人久等不到響應,便直接開門,副總裁秘書埃米莉?李走了進來,黑色長髮高雅綰成,身穿合身的套裝,整個人顯得明快幹練。

她和副總裁特助貝克?唐都是華人,當年可是打敗上千位應徵者脫穎而出,成為副總裁的左右手。

她朝辦公桌後望去,卻只看見高高的椅背,就知道他們的副總裁又陷入冥想了。

自從上個月他收假回來之後,便經常呈現這種失魂的狀態。

她的心微微一縮,犯著隱隱的痛,她暗戀著這位頂頭上司已經很久了,但是她沒有勇氣告白,生怕若是失敗,不僅無法再留在他身邊,連這個薪資優渥的工作都會失去。

在心裡歎了口氣,她振作起來,隱藏好自己的思緒。

「副總裁。」她揚聲喚道,手裡抱著幾個公文夾走到辦公桌前。

傅語修回過神,旋轉座椅轉了回來,看見她。

「李秘書,有事嗎?」

「副總裁,現在手上有幾個項目需要您的批閱。」埃米莉打開第一個公文夾放到他面前。「這是副總裁上休假前決定好的網絡促銷項目,結果出了一點問題。」

一聽到「休假」,又想起蘇菲亞,傅語修臉色瞬間又沉了下來,隨即喚回自己的心神專心處理公事。

一看見問題所在,他眉頭蹙得更緊。網站上房價輸入錯誤,短短幾個小時損失數十萬元!

「副總裁,配合做促銷的七家分店總經理都來電請示,這件事該如何解決?」

「除了照單全收賠錢做服務之外,還能如何解決?」他沉聲地說。「傳達下去,就算是這種價錢,服務也不准打扣!所有損失會由總店這邊概括承受,各家分店不必負擔青任,只要做好服務就可以了。」畢竟計算器輸入錯誤是總店計算器部門的疏失。

「是。」埃米莉點頭。

他翻開另一份公文,掃了一遍。「這件採購案交給總經理負摃,我會請他和各家分店總經理,以及採購組長開個會議做協調。」批閱簽名,他翻開另一個公文夾。

「西雅圖興建旅館前的市場調查,這個交由唐負責,由他組成項目小組,先進行調查。」他一邊批閱加注,一邊交代。

「是。」

桌上的電話響起,埃米莉直接接起。

「副總裁辦公室,您好……請問您貴姓?」停頓了一下,她望向上司,抬手遮住話筒。「副總裁,有一位楊先生找您,您要接嗎?」

傅語修一怔。楊先生?難道是……艾文?

事情都到這種地步了,他打電話來為的又是什麼?

「你先出去。」

「是。」埃米莉一個鞠躬,轉身離開辦公室,順手將門關上的同時,瞥了上司一眼,眼底的愛慕平日隱藏得很好,只有在這短暫的剎那才會隱隱顯露。

傅語修深吸了口氣,才鬆開捂著話筒的手。

「我是傅語修。」他語調淡漠疏離。

「修,是我,艾文。」

「有事嗎?」他冷漠地問。

「都過了一個多月了,看來你火氣還沒消呢。」艾文歎笑。

「艾文,你是專程打電話來消遣我的嗎?」他的口吻有些不滿。火氣沒消還不是因為他孫女的關係,他還敢說!

「不是,我是專程打電話向你道歉的。」

傅語修蹙眉。道歉?

「如果你是為了蘇菲亞拒絕我的求婚道歉,老實說,沒那個必要,感情的事勉強不來,也與你無關。」

「不是。」艾文否認。「我是為了欺騙你道歉。」

「什麼?」傅語修一愣。欺騙?什麼意思?

「修,我的身體很健康,之前說快死了,是騙你的。」

傅語修錯愕,但隨即做了聯想。

「這場騙局塞西爾也有份,對吧?」

「對,我們兩個連手騙了你。」

「你們欺騙我,就是希望我和蘇菲亞結婚,是吧?」傅語修淡淡地嘲諷。「你們擬定計劃之前,應該先瞭解她的想法和意思,才不會白費心機。」

「修,你誤會蘇菲亞了。」

「艾文,你欺騙我的事,我不會跟你計較,你身體健康總是好的,我很高興,至於其他的事,已經不重要了。」

「當然重要,蘇菲亞不是不想嫁給你……」

「我不想聽你說什麼理由借口。」傅語修煩躁地打斷他。

那天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不認為有什麼誤會,就算有,該解釋的人也不是艾文,而是那個……那個讓他恨得牙癢癢,心痛到無以復加的女人!

「你必須聽!不聽你會後悔的。」

「不必,你的想法不代表蘇菲亞的,我不想再被你們耍著玩。」他還是拒絕,他已經受夠了!

「修,我要說的不是我的想法!」艾文心裡很無奈。他們哪有耍著他玩啊!「蘇菲亞會拒絕,是因為聽見我和塞西爾的談話,她知道我們欺騙了你!」怕又被打斷,他一口氣說地說完。

傅語修一愣,「所以?」

「蘇菲以為你是因為我才打算和她結婚。」

「艾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清楚!」他皺眉,不敢多想,生怕自己又會錯意,空歡喜一場。

「你還不懂嗎?」艾文歎氣。怎麼突然變蠢了?或者……是變膽小了?「蘇菲亞以為你是想要完成我最後的願望,不得已才打算和她打結婚,她拒絕你的求婚是為了你,而不是她不想嫁給你!」

「可是她說要和塞西爾……」

「拜託,修,她和塞西爾已經認識八年了,如果真有什麼早就有了,怎麼可能到現在才發生啊!」果然,愛情會讓人失去理智。艾文受不了地喊,「她啊,知道我們是為了她才做欺騙你的事,所以不忍心把真相告訴你才做了欺騙你的事,所以不忍心把真相告訴你,只好想其他借口,總括來說,她就是只會委屈自己,就為了不讓你為難。」

「我才不為難!她怎麼會有那麼……那麼愚蠢的想法!」傅語修簡直不敢置信。

真是該死!他那天說了好多渾話,還羞辱了她!

那天晚上他不該那麼衝動離開的。

「說她蠢,其實你也不遑多讓。」艾文嘲弄道。

「都是你!」傅語修懊惱地責怪。

「你們蠢關我什麼事啊!」艾文立即撇清責任。

「你還敢否認!」傅語修冷哼。「那天我就說你把事情搞複雜了你還不信,現在不就證明我是對的!當初我就在想,被你這樣一搞,感覺好像我是被逼的,結果真被我料中了,這下你開心了!」

「好吧,我承認我不對,不過這也是你逼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艾文也有話要說。「明明人都被你吃干抹掙了,整顆心都在你身上,結果你一拖再拖都過了兩年,還是一點表示也沒有,我心裡很不痛快啊!」

「還不是因為你,因為楓葉旅館!蘇菲亞離不開你們啊!我哪能自私地不顧她的感受!」傅語修抹抹臉。

「所以你是以為她捨不得我們才一直沒開口求婚?」果然就像塞西爾說的。

「要不然呢?我的戒指已經帶在身邊一年了!」

「可是蘇菲亞是認為你還沒準備好,願意造成你的壓力。」那麼也該讓他知道蘇菲亞的想法了。

「明明是她說她離不開你們!」傅語修覺得冤枉。

「那是因為當初你開口要她跟你一起走時,自己都一臉意外的表情,她看出你只是一時衝動,所以為了不讓你為難,才那樣說的。」

傅語修錯愕。原來自己的表情那麼明顯嗎?

「怎麼?無話可說了?所以不是蘇菲亞誤會了?」艾文在那端皺著眉頭。

「艾文,我不想欺騙你,我當時確實沒有思考便脫口而出,意識到說了什麼,也確實連自己都很意外,因為我向來理智行,但是當理智反應過來,我發現自己一絲絲後悔的感覺都沒有,我是真心想要和她在一起的。」

傅語修歎了口氣,有些懊惱地抹了抹臉。「我沒想到蘇菲亞會因此誤解了,我以為她是真的離不開你們……」

艾文忍不住搖頭失笑。「塞西爾說得沒錯。」

「那傢伙又說了什麼?」傅語修哼道。

「他說你們是兩個缺乏溝通的笨蛋,只會拚命地為對方想,偏偏卻想太多。」

傅語修無話可說。那傢伙說得還真是一針見血!

「她……還好嗎?」那天自己就這樣頭也不回地離開,她會有多傷心啊!

「哭得可慘了。」艾文歎了口氣。

他心一痛。「我現在立刻過去……」

「不必了,蘇菲亞已經去找你了。」

「什麼?她來了?什麼時候?」

「今天早上出發的,算算時間,她應該快抵達了才對。你離開那天,塞西爾把你丟給他的戒指交給她的時候,她原本打算立刻追過去的,不過我那個女兒和女婿突然出現攪局,所以就延誤到現在了。」艾文說明。

「是真的嗎?」傅語修蹙眉。

「什麼真的假的?」

「你女兒和女婿的事。」

「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有這種不肖女兒和貪婪女婿很光榮,是能讓我拿出來炫耀的嗎?」艾文沒好氣地說。

傅語修沉默。這方面的問題,他們傅氏算是很幸運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至今還不曾有過為了那些身外之物壞了感情的事發生。

「你要是看見他們得知楓葉旅館沒他們的份時的臉色,就能理解我為什麼這麼擔心蘇菲亞了。」艾文忍不住歎氣。「對了,修,我把需要的證件都交給蘇菲亞了,記得把楓葉旅館的過戶手續辦一辦。」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你放心。」

「孩子,我的寶貝孫女就交給你了,好好待她。」艾文鄭重的交代。

「我會的。」傅語修也鄭重地承諾。「謝謝你打電話來,艾文。」

「不用客氣,我捅的樓子,我得自己收拾。」

傅語修放下話筒,所有陰霾一掃而空,他現在開心得不得了,幾乎想要跳起來大聲歡呼!

想到蘇菲亞要來找他了,心裡的興奮幾乎壓抑不住,覺得分秒難挨。

他站起身,離開辦公室,準備下樓等她。

「李秘書。」

「是的,副總裁。」埃米莉立即起身。

「我要到大廳去,如果有一位蘇菲亞?楊打電話找我,立刻把電話轉給我。」傅語修交代。

「是,副總裁。」埃米莉領命,目送上司匆匆地走進電梯。

那位蘇菲亞?楊……是誰?

跟剛剛打電話來的楊先生有關嗎?

為什麼副總裁不過接了一通他的電話之後,就一掃這一個多月死氣沉沉的模樣,變得這麼開心?

「唐,你知道這位蘇菲亞?楊是誰嗎?」埃米莉望向坐在辦公室另一邊的同事貝克?唐,忍不住內心的好奇,開口問了。

「她就是這兩年來副總裁開始排休的原因。」貝克頭也沒抬地回答。

「你是說副總裁排休,都是去見這位楊小姐?」埃米莉驚愕。

「沒錯。」貝克終於抬起頭來,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每一次都是?」她還是難以置信。

「對。」他給了肯定的答案。

那這一個多月副總裁變得陰沉憂鬱,也是因為楊小姐了?

接到楊先生的電話之後,變得前所未有的開朗,也是因為楊小姐?

埃米莉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心頭酸澀,妒意氾濫,可……也只能黯然垂眼,任由那份酸楚啃噬著自己的心。



傅語修在飯店大廳等待,雖然他很想衝出去找她,可是艾文說她應該快到了,他怕錯過她,只能在這裡等著。

他出出入入地詢問查看,不時地查看手機,生怕手機沒電或是突然發生故障,讓她電話打不進來。

可是一切正常,手機電量充足,功能正常,但就是沒有她的來電!

他擔心兩人錯過,走近大廳櫃檯詢問,也沒有符合蘇菲亞的人找他。

他不敢讓自己的手機占線,拿起櫃檯的電話撥打她的手機,卻進入語音信箱,所以他留了言,放下話筒。

時間分秒過去,他忍不住打電話給艾文,詢問她是幾點出發,預備到哪裡找他。

艾文說,她是七點二十分出發,到傅氏總店來找他,依時間計算,確實早該到了,可是蘇菲亞沒有出現。

他開始坐立不安。

遲到太久了!以她平日開車的速度,她早該在兩小時前就抵達的,卻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會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

不不不,別胡思亂想!

他立即抹去自己的胡思亂想。

他的不安散播開來,感染了員工,不明白他們副總裁怎麼了。莫非……飯店又出了什麼問題嗎?

「語修。」接到大廳副理的報告,傅協仁下樓來,叫住在大門口來回踱步的兒子。

「爸……總裁。」傅語修立即改口。「請問有什麼事嗎?」

「跟我來。」傅協仁吩咐。

「我在等人。」傅語修沒有跟上去。

「你的行為引來客人的側目,給員工帶來心理壓力。」傅協仁低聲地說。「到裡面來,我們談談。」

傅語修掃了四週一眼,知道父親說得沒錯,只得跟他進入大廳,在沙發區挑了一個看得見大門和櫃檯的座位坐下。

「你在等誰?」傅協仁開門見山地問。「或者我應該問,你等的是那個讓你這兩年多來開始排休,休假就像失蹤,以及讓你這一個多月變得陰陽怪氣,讓我和你媽擔心你隨時可能從辦公室窗戶往下跳的人?」

「爸,很抱歉,讓你們擔心了。」傅語修不知道自己這一個多月以來讓父母這麼的擔心。「真的很抱歉,我沒事,我不會做傻事。」

「現在看來是沒事了,不過你還沒回答我,是那個人嗎?」

「是的。」他點頭。「她叫做蘇菲亞,蘇菲亞?楊,我已經把媽媽交給我的戒指給她了。」雖然是丟給另外一個男人,但最後還是交到她手上。

傅協仁張著嘴,訝異地望著兒子,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合上嘴。

「你是說那只從你外婆那裡繼承而來的戒指?」

「對,媽媽說那是給長媳的戒指。」雖然只是一隻普通的黃金戒指,卻很有意義。

傅協仁點頭表示理解,可表情依然難掩驚訝。

雖然他們都猜到兒子應該是有喜歡的人了,可是偏偏他什麼也沒說,也從沒想過要把人帶回家給他們瞧瞧,所以他們以為他還不確定,沒想到已經把那麼重要的戒指送出去了。

「對不起,爸,沒有事先告訴你們。」傅語修輕聲表示。

「沒關係,你也知道我和你媽媽很信任你們,只要你們確定了,我們都會支持你們的決定。」傅協仁拍拍兒子的肩。

「謝謝爸爸。」

「語修,那你這一個多月是怎麼回事?」

「我們只是有一點誤會,現在澄清朋,沒事了。」傅語修不好意思地說。

「沒事了就好,記住,溝通是感情長久的要件之一,缺乏溝通絕對是感情的致命傷,就算是為對方著想,可悶頭想,想的也不一定就是對方要的,懂嗎?」

「嗯,我會記住的。」他已經深深地記取教訓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見見她?」

「我今天晚上會帶她回家,介紹給你們認識,她是個熱心善良、聰慧開朗的女孩,你們一定會喜歡她的。」傅語修微笑地說。

「我相信你的眼光。」傅協仁滿意地看著兒子發亮的眼神,知道兒子深愛著他口中說的那個女孩。「她什麼時候會到?」

「她早在兩個小時前就該到了,可是到現在還沒看到人影。」傅語修看了眼時間,吊查看了一下手機。

「所以你才會這麼焦急,差點踩破大廳的地毯。」傅協仁總算理解,也能體諒兒子的失常。「聯絡不上她嗎?」

「我打過,她的手機不通,我留了言……」傅語修才說著,一直拿在手上的手機驀地響起,他立即低頭一看,漾出安心的笑意。「是蘇菲亞。」

傅協勻笑,看見兒子站起身,迫不及待地接起電話。

「蘇菲亞?」傅語修柔聲低喚。「不,你沒有錯,是我不好……我們見面再談,好嗎?我當然會見你,你現在在哪裡?飯店對面?我馬上出去。」

「爸,她到了。」他急切地宣告。

「去接她吧,看樣子你們好像有什麼事需要先談一談,你就好好招待她,不必進辦公室了。」

傅協仁起身,微笑地回辦公室去。他得趕緊打電話給親愛的老婆報告這個好消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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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傅語修快步走出飯店,站在門口,視線往對街梭巡了一會兒,果然看見站在路口準備過馬路的蘇菲亞。

他抬手朝她揮了揮,吸引了她的注意,看見她也抬手朝他揮了揮。

綠燈,她立即跨下人行道,朝他跑了過來,他也迫不及待地朝她走去。

兩人在馬路中央相遇,眼中帶著急切,渴望地看著彼此。

他發現,她眼底有著不安。

心一疼,知道她為何不安。

他握住她的手,在燈號轉換之前,拉著她跑過馬路,回到她剛剛站的路口,便一把將她擁進懷裡。

「你怎麼來得這麼慢?我等得好焦急,差點踏破飯店大廳的地毯,害員工以為飯店發生什麼危機,還驚動了我在頂樓辦公室的父親。」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蘇菲亞微怔,滿腔的緊張不安在他這樣的態度下散去了。

她吁了口氣,安心地閉上眼,眼淚掉了下來,她趕緊將臉埋在他的胸膛,兩手緊緊地圈抱著他的腰。

似乎感受到她的心情,傅語修也沉默了,微彎下身,將臉靠在她的頸側,收緊手臂抱著她。

他眼眶開始發熱,以為失去的寶物失而復得,這種感覺真像是地獄與天堂之別,他再也不想回到地獄了。

「我其實很早就到了。」她悶悶地說。

確定眼淚被他的衣服吸乾了,而且自己已經能忍住淚水,她才從他懷裡抬起頭,仰望著他。

她……好想好想他啊!

「那為什麼拖到現在?」他低頭望著她,心裡大概理解是什麼原因。

「因為我不敢去見你,擔心你是不是還生我的氣,我……我的手機有一點毛病,有時候沒辦法接通,我接到爺爺的電話,知道他有打電話向你解釋,又聽見你的留言,所以……就趕快……跟你聯絡……」

她說得很亂,可是他聽懂了。

「你超過該抵達的時間太久了,我好擔心,生怕你半路出了什麼意外,就算我還生你的氣,還是會擔心你啊!」他歎息。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擔心……」想想這樣說好像不太對,她趕緊補充解釋,「我是說我不知道爺爺會打電話給你,所以不知道你知道我會來,也就不知道你會擔心了。」

傅語修忍不住輕笑。

「你好可愛。」她又緊張又焦急,以至於語無倫次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蘇菲亞紅了臉,又長長地吁了口氣,緩和緊張的心情。

「對不起,修,那天讓你那麼傷心。」她愧疚地說。

「你真傻,你自己也很傷心啊!」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那天我說了很多渾話,對不起,蘇菲亞。」

「我才沒關係呢。」她低下頭。「看到你難過,我才更難過,那天……」

大手輕掩住她的唇,然後滑下,挑起她的下巴。

「那天的事已經過去了,只是誤會,沒有誰對誰錯,以後我們都別再提了,好嗎?」他微笑地望著她。

「嗯。」她點頭,重新窩進他的懷裡,圈抱著他的腰,歎了口氣,「我本來那天就打算趕過來的,沒想到姑姑和姑丈卻出現了。」

「我聽艾文說了,結果呢?事情是怎麼解決的?」

「原本我是想,爺爺只剩下姑姑這麼一個女兒,如果姑姑和姑丈願意好好經營旅館,那麼把旅館交給他們也未嘗不可,所以和爺爺商量,可是爺爺叫我別做夢了,說姑姑他們只想盡快賣掉旅館好拿到現金,後來是塞西爾提出一個折衷辦法,把我的意思告訴姑姑他們,他們答應的話,就先讓他們試著管理旅館一個月,看結果怎樣到時候再做決定。」

「為了得到旅館,他們一定會答應。」

「沒錯,他們信誓旦旦地答應會好好管理,結果不到兩個禮拜就把旅館的氣氛搞得烏煙瘴氣,除了幾位長期的住客之外,不再有人來住宿,連餐廳的客人都剩不到十分之一,動不動就威脅員工等他們真正得到旅館就要把他們全部開除。」她回想起來仍覺得哭笑不得。

「第三個禮拜,我就投降了,告訴爺爺我放棄他們了,然後爺爺就告訴他們他已經把旅館賣掉了。他們一開始不相信,追問是賣給誰、賣多少,他們有權得到一半,爺爺也不跟他們囉唆,就拿了一半的錢給他們。」想到當時姑姑和姑丈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

「他們不會這麼簡單就被打發吧!」傅語修也笑,可以想像當時的情形。

「當然啦,他們堅持問出是賣給誰,說爺爺和我被騙了,他們會為我們討回公道,本來爺爺和我不想給你惹麻煩,所以一直沒說,後來是塞西爾說你才不會把這麼一點麻煩看在眼裡,爺爺才告訴他們是賣給你,還說我們即將結婚,叫他們有本事來找你討。」蘇菲亞歎息。「你們傅氏是不是很惡名昭彰啊?」

「怎麼說?」傅語修笑問。

「因為姑姑和姑丈一聽見買主是傅氏,那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最後摸摸鼻子,當天晚上就走人了。」

「傅氏沒有惡名昭彰,我們只是很護短,對於自家人絕對力挺到底。不過你姑姑他們應該不知道這點,他們只是知道自己惹不起傅氏罷了。」

「說得也是。」蘇菲亞點頭,「他們走了之後,我又收拾一下他們留下的殘局,才會拖到今天才來找你。」

「辛苦你了。」他拍拍她的背。

「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害你難過了這麼久,對不起……」

「不是說別再提了嗎?」他輕柔地打斷她。

「好,不提。」她從善如流。「我本來還覺得有點對不起姑姑,畢竟她是爺爺的女兒,有權得到一半的財產,不過後來爺爺才告訴我,早在姑姑結婚的時候,他就把她該得的財產分給她了,因為爸爸不計較,所以她得到的還比爸爸多呢。」

「所以你又白同情了。」他捏了下她的小鼻子。「好了,不談他們了,你用過午餐了嗎?」

她搖頭。「你呢?」

「等你等得好心急,哪有心情用餐。」他牽起她的手。「我們去用餐吧!」

「要去哪?」

他好笑地望著她,抬手指了指對面。

「當然是到那裡啊!」他眼底溢滿溫柔。「歡迎蒞臨我的王國,蘇菲亞。」


小老闆帶著一位美麗的東方佳人走進飯店,立即吸引了員工們的注意。

「蘇菲亞,你想吃什麼?法國菜?意大利菜?日本料理?歐式自助餐?」傅語修徵詢她的意願。

「法國菜好嗎?」她考慮了一下,微笑詢問。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她覺得有些不自在。

傅語修點頭,帶她走進飯店的法國餐廳。

餐廳經理摩裡斯立即出面招呼,帶著好奇的眼神望向蘇菲亞。原來這位就是方才讓副總裁等得望眼欲穿的人啊!

其他人一發現小老闆出現,都紛紛過來打招呼。

「不用麻煩大家了,把我們當做一般客人服務就行了。」傅語修微笑地對一干高層主管交代。

他們很想回答一點也不麻煩,不過小老闆斥退的意思很清楚,所以就算他們快被好奇心給淹沒,還是得乖乖回去工作崗位幹活。

「別介意,他們只是好奇。」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傅語修輕聲地解釋。

「我不介意,只是有點不好意思。」蘇菲亞雙頰微暈,靦腆地一笑,雙手交迭放在餐桌上,指上的戒指閃著光芒。

「你把戒指戴上了。」傅語修這才看見那只戒指,露出微笑,伸出手握住她的,輕撫著指上的戒指。「意思就是你答應嫁給我了,是吧?」

「嗯。」她紅著臉點頭。

「你知道這戒指的來歷嗎?」他突然問。

「不知道,你又沒說。」看起來是只普通的黃金戒指,有什麼驚人的來歷嗎?

「雖然這只戒指並不名貴,比不上什麼鑽石、寶石,不過這是我外公當時傾盡所有,買給我外婆的結婚戒指。後來這只戒指傳到我母親手裡,我母親又將它交給我,交代要送給長媳。」他告訴她戒指的來歷。

他一直把這麼重要的戒指帶在身邊要交給她,她還懷疑他的心意,真是個傻瓜,不過……

「可是你竟然把它丟給塞西爾,難道你想娶的人是塞西爾啊!」她嬌嗔地瞋他一眼。

傅語修笑。確實太衝動了,不過那天真的傷心過頭了,完全忘了這只戒指的意義。

「這幾天我們再去珠寶店選一隻我們的結婚戒指,這隻戒指就當做是傳家寶,你將來可以將它交給我們的第一個孩子。」

「嗯。」她點頭。「我好高興可以擁有這只戒指,謝謝你把它交給我。」

服務生送上餐前手工麵包,湯品則是紅椒濃湯番紅花調味。

「嘗嘗看傅氏飯店大廚的手藝。」傅語修湊近她,很小聲地說﹕「雖然比不上金姆大叔,不過還是很棒。」

蘇菲亞輕笑,也湊近他,跟著壓低聲音用施恩的口吻開玩笑地說﹕「你放心,我不會向大廚告狀。」

「那我就先謝謝你了。」傅語修笑道,看著近在咫尺的紅唇,忍不住偷了一個吻。

「抱歉,上菜。」服務生忍著笑對兩顆湊在一起的頭顱說。

兩人相視一眼,笑著分開,讓服務生將開胃菜放下。

當服務生退下的時候,蘇菲亞看見傅語修的特助匆匆地走進餐廳,掃了餐廳一眼,看見他們,便快步走來。

「修,是唐先生。」她告訴傅語修。

傅語修轉頭,貝克已經來到桌旁。

「抱歉,打擾兩位用餐。」他先致歉,然後對蘇菲亞禮貌地點頭。「您好,楊小姐,好久不見。」

「你好,唐先生,好久不見。」蘇菲亞微笑回禮。

「唐,有事嗎?」傅語修問。知道若不是重要的事,特助不會來打擾他。

貝克彎身在他耳邊低語一陣。

傅語修眉頭蹙起,讓蘇菲亞也跟著開始憂心。發生什麼事了?

「我知道了,你先到車上等我,我等一下就過去。」傅語修低聲交代。

「是。」貝克鞠躬退下。

「蘇菲亞,華爾街的分店出了一點問題,我得過去處理。」傅語修將餐巾放在桌上。「我會請我的秘書下來陪你,她叫做埃米莉,是華人,會說中文,等你用完餐想做什麼都可以告訴她,她會安排好。如果累了,可以到我辦公室的休息室休息,晚上我們回我家跟我父母吃飯,好嗎?」

「好。」她點頭,眼底有著擔憂。

傅語修當然看得出來,不過現在他也還不太瞭解情況,無從解釋。

「我現在必須馬上趕過去,等我回來會告訴你詳情,好嗎?」他握了握她的手。

「好,你快去吧,小心點。」她叮嚀囑咐。

他傾身吻了她一下,轉身離去。

蘇菲亞恬靜地坐在座位上,目送他匆匆離去的背影。

她一直知道他很忙,所以並不在意,也能體諒他中途必須離開的不得已,反倒是他自己,一臉的過意不去呢!

她可以想像之前飯店出問題時他有多麼忙碌,也難忙他會瘦那麼多。

慢慢品嚐服務生送上桌的開胃菜,軟綿綿鵝肝凍加上松露,再搭配著烤焦糖蘋果,鬆軟特別,讓人意猶未盡。

她微微一笑。大廚的手藝很棒啊,一點也不輸給金姆大叔。

這時埃米莉走進餐廳,像貝克一樣,她視線掃了一圈後落在蘇菲亞的身上,然後朝她走了過來。

想入她就是修的秘書了。蘇菲亞注意到這位東方美人。

一身得宜的套裝不僅展露她修長完美的身段,也展現她優雅又幹練的氣質,踩著自信優雅的步伐,埃米莉站定在她桌旁,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蘇菲亞感受到這位美人秘書輻射出來的敵意,不明顯,但她還是感受到了,那雙望著她的眸子帶著評估,像是在估量著她的份量──在傅語修心中。

「楊小姐?」埃米莉禮貌地問。

「我是。」蘇菲亞微笑地點頭。

「您好,我是埃米莉?李,副總裁秘書。」埃米莉自我介紹。

「你好,李秘書。」蘇菲亞伸出手要與她交握,埃米莉遲疑了會才伸出手,見服務生送上前菜,蘇菲亞鬆開手,仰頭對服務生微笑道謝,然後對埃米莉招呼,「請坐,李小姐。」

「不了,我是來帶楊小姐到副總裁辦公室休息的。」埃米莉冷淡地回拒。

蘇菲亞微揚眉。修可不是這樣說的。

何況就算她想休息,也得等用完餐吧!

李秘書不可能不知道現在這道只是前菜,也就是說她正在用餐,主菜都還沒上,這位李秘書就催促著她離開?看來她很討厭她吶。

『如果李小姐忙的話,就不麻煩你了,等我用完餐,我自己會安排。』蘇菲亞保持微笑地說。

「副總裁交代下來的工作我必須完成。」

「那麼麻煩李秘書坐下,等我用完餐,我會告訴你我接下來打算做什麼。」蘇菲亞還是微笑。

「我很忙,楊小姐。」埃米莉暗暗咬牙。

「是嗎?那就去忙吧。」蘇菲亞爽快表示。

「請跟我上樓,楊小姐,將您送到副總裁的辦公室之後,我就可以處理正事了。」

「李秘書,我正在用餐,你不會不知道吧?我相信修給你的指令並不是立刻押我上樓。」蘇菲亞沉靜地望著她。「我大概知道你對我的敵意所為來,不過那是你自己必須去克服的關卡,我沒有義務承受你的負面情緒。」

她挑明說了之後,埃米莉也不客氣地在她對面坐下。

「你根本配不上他。」她直言。

「修覺得我配得上就好了。」蘇菲亞聳肩,並不以為意,逕自享用著魚片混合水果入菜的前菜。

「你知道副總裁為什麼匆匆離開嗎?」埃米莉突然勾起一抹笑。

「華爾街的分店出事了,不是嗎?」她對送上主菜的服務生微微一笑,美食的香味讓她食指大動。

埃米莉望著她悠哉地享用著美食,心裡很不平衡,她要把她臉上的笑容扯下來!

「沒錯,華爾街的分店有人鬧事,但是鬧事事小,根本不需要副總裁出面,駐店總經理就能處理了,會第一時間通知副總裁,他又匆匆丟下你趕過去,是因為華爾街分店公關部經理在這次事件中受傷送醫。」

「所以?」蘇菲亞實在聽不出她的重點。

「公關部經理蜜拉貝兒?威廉斯,曾經跟副總裁交往了一年多,我想楊小姐一定不知道吧!」埃米莉投下一顆炸彈。

「我相信修交往過的對象應該不只那位公關部經理。」她以前也交過兩三個男朋友,沒什麼大不了的,搞不懂李秘書說這些是想幹嘛?

「蜜拉貝兒是不一樣的。」埃米莉抿唇。「他們郎才女貌,分手不是因為不愛對方,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副總裁至今仍愛著她。」

蘇菲亞望著她。「李秘書,你到底想怎樣?」

「我只是在告訴你,副總裁併不愛你,他愛的人是蜜拉貝兒,他們是我見過最相配的一對。」埃米莉打擊著她。

「如果真的你所說,請問他們現在為什麼沒有在一起?」蘇菲亞平靜地問。

「怎麼?原來你還不知道嗎?」埃米莉一臉同情地看著她。

「李小姐,你想說什麼就直截了當地說吧,反正我不想聽你也不可能閉上嘴。」蘇菲亞心中暗歎。修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秘書小姐暗戀著他啊?

「楊小姐,你的優勢在於你的家世。」

「我的家世很普通。」蘇菲亞蹙眉。

「沒錯,就是普通,因為傅氏只跟家世平凡的對象結婚,據說這是他們的家規,而蜜拉貝兒就敗在她的家世太好,副總裁不能違背家規,他們才不得已分手,但兩人還是愛著彼此,所以副總裁才會一聽到蜜拉貝兒受傷的消息,就把你丟下趕過去了。」

「你還真是清楚。」蘇菲亞淡淡地說。

真是奇怪的家規,一般豪門不都是希望兒孫的對象最好是門當戶對的嗎?怎傅氏卻反其道而行呢?

「我是副總裁秘書。」埃米莉微抬下巴,好似這樣就能解釋一切。「我再告訴你一件我剛剛才發現的事,你的聲音和蜜拉貝兒非常相似,剛剛我一聽可是嚇了一跳呢,就連氣質給人的感覺也很相像。」

明知道李秘書是故意的,她心裡還是不痛快。

「我想我已經瞭解你的意思了。」蘇菲亞表面依然平靜。「你是要告訴我,我只是一個替身,修真正愛的人是蜜拉貝兒?滅廉斯,是吧!」

「沒錯。」埃米莉用力點頭。

「好,我知道了。」她再次動起刀叉。「可以讓我安靜地用餐了嗎?」

埃米莉皺眉。她不該是這種反應的!

「很抱歉,我好像讓你失望了。」蘇菲亞微笑。

她是倔強的,就算心裡難過,可是在存心看她難過的人面前,她也絕對不會示弱,更何況是這種明顯的挑撥,她怎麼可能笨得中計?

埃米莉猛地站起身,生氣地瞪著她。

蘇菲亞不理會她,靜靜地用餐。

「你只是在逞強!」埃米莉怒道。

「李小姐,你喜歡修吧!」蘇菲亞平靜地點出事實。

埃米莉一凜,「那又怎樣?」

「不怎樣,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喜歡修是你的自由,我無權阻止,也不想阻止,但是請你不要把怒氣發洩在我身上。」她看著她淡道。

「你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所以有恃無恐,根本不把其他愛慕者放在眼裡,是嗎?」埃米莉咬牙控訴。

「不,我沒那個意思,每個人都有喜歡別人的自由,但是喜歡的同時,也要有無法兩情相悅的心理準備,否則自己永遠會是那個傷得最重的人。」蘇菲亞客觀地說。「請你不要再打擾我用餐,否則我只好打電話給他,告知他一切。」

埃米莉深吸了口氣,努力壓下滿腔的妒怨。

她知道,自己贏不了眼前這個女人。

不僅贏不了,根本是輸得一塌糊塗!

因為她深信副總裁愛的人是她,所以她才能這樣的自信十足,是嗎?

反觀自己呢?

真是好悲哀!

「嘿!」蘇菲亞低呼,驚訝地看著埃米莉滑下兩行淚。「我只是說著玩,不會真的打電話告狀的,你別哭啊!」

「我嫉妒你。」埃米莉垂下頭,低聲地說。

蘇菲亞不知道該怎麼響應。表現得這麼明顯,她早就知道啦。

「我剛剛說的事,是故意要讓你傷心,在你心裡種下懷疑的種子,讓你去質疑副總裁,責問他,讓你們吵架,最好是能分手,甚至暗自希望你能知難而退。」

「我知道。」蘇菲亞輕聲回應。

「雖然如此,但是我所說的,也全都是事實。」埃米莉拿出面紙輕輕拭去眼淚,才抬頭望向她。

蘇菲亞神情認真地望著她,一會兒才露出一抹淡淡微微笑。

「李秘書,或許你真的認為修還愛著威廉斯小姐,但是你忽略了一點,修真的愛的人是誰,只有他知道,不是你認為是就是,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也許你說得對。」埃米莉點頭附和,表情黯然。「你很有自信,可能就是因為瞭解副總裁的個性,知道他只有真正愛一個人才會說出口,不是會花言巧語的人,對吧?」

蘇菲亞思考了下,才點頭同意。

「修確實是那樣的個性。」

「看來我今天真的是自討沒趣了,你是這麼的信任副總裁,信任他對你的感情,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埃米莉微微一歎。她真的好嫉妒她……不,應該說羨慕吧!

「很抱歉,我還是請其他人過來招呼你,我想你也比較希望這樣。」她起身,微微行了個禮,便轉身離開。

蘇菲亞看著她的背影,這下子真的沒有胃口了。

因為埃米莉的話讓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愛你」這句話。

她知道愛一個人不是靠嘴上說的,修的愛表現在他的行為舉止,表現在對待她的一言一行,她相信修是愛她的,可是經李秘書這麼一說,她發現,沒有說出口,就是有種缺憾,就連她也是!

他們竟然沒有對彼此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

這一刻,她好想好想趕快見到修,告訴他她愛他,她想馬上告訴他!

可是,沒將主菜吃完可是對主廚最大的不敬,所以她將美食一口一口吃進嘴裡,直到用完甜點,她才招來服務生。

「請問要到華爾街的分店,怎麼過去?」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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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醫院裡,傅語修和唐坐在急診室走廊的座椅上,一旁站著華爾街分店公關部主任巴克?萊特。

「你確定那兩個人是針對威廉斯小姐?」傅語修質問。

「是的,那兩個人以不送警為條件,坦承是有人付錢給他們,叫他們到飯店鬧事,而且要找上威廉斯小姐,最好讓她受點傷,再通知副總裁。」

「有姓名、長相嗎?」

「沒有,那個人用電話聯絡,無來電顯示,只叫他們到指定地點取訂金,保安部門調查過了,是公共電話,指定地點沒有任何監視設備。」

「我知道了,你進去看看威廉斯小姐的情況。」傅語修交代。

巴克鞠躬,趕緊進急診室探望正在接受治療的蜜拉貝兒。

「所以是針對副總裁您的?」貝克輕聲地說。

「可能,只是搞不清楚用意是什麼。」傅語修蹙眉。「要針對我,直接到總店不是更乾脆,為什麼找上華爾街分店,又指定要對付威廉斯小姐,再通知我?」

「也許對方知道威廉斯小姐對您的重要性?」

傅語修皺眉,橫瞪了特助一眼。

「唐,威廉斯小姐對我來說只是一名員工,她的重要性還遠不如你。」

「可是副總裁和威廉斯小姐確實交往過,雖然內情不足為外人道,但卻是不爭的事實,也許對方認為威廉斯小姐出事,副總裁一定會出面,而且照目前看來,對方並沒有猜錯,副總裁確實在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貝克老實說。

「我趕過來是怕又是有心人士操弄,導致損失擴大,不可收拾!」傅語修瞪了他一眼。「有了前車之鑒,這種事我怎能輕忽?難道你已經忘了那地獄般的幾個月嗎?」

「歷歷在目,怎可能忘記?」他搖頭失笑。「不過對方確實已經達到目的了……」他一頓,望向猛地也朝他看過來的上司。

「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樣嗎?」傅語修問道。

「副總裁何不說說看?」貝克挑眉。

「對方的目的是支開我。」

「差不多,我也是這麼認為。」他點頭。

「不過問題在於,對方把我叫出來,打算在外面對付我,還是打算對付總店?」傅語修沉吟低喃。「或者……」

「或者,對付總店裡的某個人。」貝克接口。

「某個對我真正重要的人!」傅語修睜大眼。

兩人相視,同時想到一個人。

「蘇菲亞!」

「楊小姐!」

傅語修一凜,立即拿出手機,打電話到餐廳。

「摩裡斯,是我。」

「副總裁?」對方驚訝不已。「有什麼吩咐嗎?」

「楊小姐還在餐廳嗎?」傅語修廢話不多說,直接問。

「副總裁請稍等,我問問。」摩裡斯立即拿起另一支電話,撥打內線,問清楚後立即回復,「副總裁,楊小姐正在用餐,李秘書陪伴著她。」

「好好招呼她,不管她到哪裡,一定要有人陪著,知道嗎?」傅語修立即叮嚀。

「是的,我會交代下去,請放心。」

「麻煩你了。」傅語修掛斷電話望向特助。「她沒事。」

「所以……對方的目的是什麼?」貝克糊塗了。

「遲早會知道的。」傅語修冷沉地說。「也許只是還沒動手而已!」

前方急診室有了動靜,貝克望過去。

「副總裁,威廉斯小姐出來了。」他低聲地說。

傅語修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看見蜜拉貝兒坐在輪椅上,巴克推著輪椅走過來。

他站起身,等他們來到面前,他看見她右腳腳踝打上了石膏。

「修……」蜜拉貝兒紅著眼,楚楚可憐地望著他。

「還好嗎?」

「不好。」她搖著頭,眼淚幾乎要掉下來了。「那兩個人好可怕,就連現在我都還在發抖,幸好你來了。」

「傷勢嚴重嗎?」傅語修問巴克。「醫生剛剛怎麼說?」

「骨頭有裂傷,為了防止傷勢加重,醫生打上石膏,大約兩到三星期就可以拆掉。」

傅語修點點頭,表示瞭解。

「蜜拉貝兒,這幾天你就在家休息吧!我們等一下順道送你回去。」

「如果又有其他人想傷害我呢?」她恐懼地表示。「如果我一個人留在家裡,修,你來陪我,好不好?」

「威廉斯小姐家中不是還有父母和傭人嗎?怎麼會是一個人呢?」貝克微笑地說。

「我怎麼可能回我父母家讓他們擔心呢,當然是住在我租賃的公寓裡。」她瞪了他一眼,隨即又楚楚可憐地望著傅語修。「修,你陪我好不好?」

「我可以幫你安排一位保鑣隨身保護你。」於情於理,他都該這麼做。

「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蜜拉貝兒搖頭,晃落了幾滴淚花。

「蜜拉貝兒,不說我公事繁忙根本沒空,以我和你現今的關係也不適合做這種事。」傅語修慎重地說。

「那我不回家,我留在飯店。」

他思考了一下,最後點頭。

「也好,你暫時住在飯店,飯店有保安人員,我會請他們加強警戒,預防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那就走吧!巴克,麻煩你了。」傅語修旨意巴克推輪椅,和特助率先離開急診室。

「修。」蜜拉貝兒叫住他。

他停下來,回頭望向她。

「有什麼事回飯店再說吧!」他等她到身旁的時候才說。

「我想單獨和你談談,可以嗎?」她仰頭望著他。

傅語修眉頭微蹙,望向貝克。

「你開我的車跟著,我和威廉斯小姐搭飯店的禮車。」

四人分別上兩輛車之後,傅語修吩咐司機回到華爾街的分店,便將中間的隔板升起。

「好了,你想和我談什麼?」他望著坐在對面的蜜拉貝兒。

「我聽說有位小姐到飯店找你,你和她很親密。」她刺探的起了頭。

「你的消息真靈通。」傅語修挑眉。奇怪了,蘇菲亞明明剛到沒多久,怎麼連分店的人都聽說了?

「所以是真的了……」蜜拉貝兒紅了眼。

「蜜拉貝兒,我想這和你無關吧!」他打斷她的自憐自艾。

「當然有關!」她望著他。「我愛你,我知道你也還愛著我,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你做錯事。」

「我和你之間已經過去了。」

「不,沒有過去,今天的事就是最好的證明,你聽到我受了傷,不是立刻丟下她,跑來找我了嗎?」蜜拉貝兒有些激動地強調。「你只是不想承認而已。」

「不,你確實是誤會了,今天換成其他人,我也會過來關心,這是我的職責。」

她拚命地搖頭,「不是這樣的,我不接受!」

「你必須接受,別忘了,當初是你提出分手的。」他平靜地說。

他們交往確實有些內情,但就像唐說的,不足為外人道,不過是她主動提出分手卻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你還在怨我?」她難過地低下頭,旋即又抬起。「我們重新開始,修,我一直沒辦法忘了你,我後悔了,我不要跟你分手。」

「抱歉,我已經有論及婚嫁的對象了,我很愛她,我們年底之前就會舉行婚禮。」

「你愛她?你竟然說你愛她?那我呢?我怎麼辦?」

「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你的人生不是由我負責。」他淡道。

「可是你必須負責,就是因為你,我才沒辦法愛上其他人!」

「蜜拉貝兒,請你回想一下當初你要求分手的時候所說的話,你說你愛上別人,叫我放過你,不要再去打擾你,記得嗎?」他提醒她。

「我就知道你還怨我,所以我說我願意和你重新開始了啊!」她哭喊。

傅語修蹙眉。她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無理取鬧的傾向了?

「蜜拉貝兒,請你冷靜一點,我說得很清楚,結束就是結束了,不要再擅自曲解我的意思。」他強抑下不耐。

他視線落在窗外,重新思考著今天的事,任由她哭著發洩。

「如何果你歇斯底里夠了,我們就來談談正事!」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未婚妻來找我的事?」

「我不想談那個女人的事。」她傷心地撇過頭說。

「好吧,我尊重你。」傅語修不逼她,猜想大概是高層的八卦總傳得特別快吧,尤其她又是他的前女友,一定有不少好事者急著打電話向她實況轉播。「你曾經見過今天鬧事的人嗎?」

「沒有,我怎麼可能認識那種不良份子!」

「我沒有說你認識。」他抓抓頭髮,捺下被她惹起的煩躁。「巴克說是有人請他們鬧事,而且是針對你,我只是問問各種可能性,也許你得罪了什麼人,導致他人報復。」

「除了你之外,有誰忍心傷害我?」她怨怪地凝望著他。

「威廉斯小姐,你身為飯店公關部經理,這就是你處理事情的態度嗎?」他終於冷下臉。

她悲傷地望著他,一會兒低聲地開口,「她比我漂亮嗎?」

「不,她沒有比你漂亮。」但是在我眼中,她卻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傅語修在心裡說。

「那你為什麼……」

「美貌不是決定感情的因素。」他打斷她。

「我沒辦法接受……」她低泣。「我那麼愛你……」

「蜜拉貝兒,別哭了,已經到飯店了,你不想讓同事看見你這樣子吧!」他提醒她,車子已經駛入迎賓步道。

「我才不在乎。」她倔強地說,不過還是輕輕地拭去淚水。

車子在大門口停下,司機下車開門。

傅語修先下車,看門衛已經推來輪椅,想必是先抵達的特助交代的。

「唐特助到了嗎?」他問門衛。

「是的,唐特助已經抵達了。」門衛恭敬地回答。

傅語修點頭,心裡無奈地想,不知道唐又躲在什麼地方看戲了。

還坐在車裡的蜜拉貝兒拒絕司機的攙扶,傅語修彎身望向她。

「你不下車,我就請司機送你回家休息了。」

「抱我下車。」她央道。

「輪椅已經準備好了,我扶你下車。」這是他最大的底限。

蜜拉貝兒又紅了眼。「我不要坐輪椅,太難看了。」

「你腳受傷了,坐輪椅是理所當然的。」

她搖著頭。

傅語修無奈地歎了口氣,不想在這裡給她難堪,只得彎身將她出來,示意門衛將輪椅推走,抱著她走進飯店。

「這幾天你就住在飯店,我會安排一位女傭照顧你的起居。」抱著她走到電梯前等著搭乘電梯上樓。「公事你就暫時放下,目前並沒有什麼大活動,我想巴克應付得來。」

「我不想談公事。」她抱緊他,將臉埋進他的項窩。「修,我們重新開始吧!」

「蜜拉貝兒……」傅語修真的很無奈。怎麼她就是聽不懂呢,感覺好像陷入一種偏執的情緒之中,實在讓人很想發狂!

歎了口氣,拚眼望向電梯,突然一頓,瞪著宛如鏡面的電梯門反射出的人影。蘇菲亞!

他猛地轉過身來看著她。她為什麼會在這裡?什麼時候來的?不是交代都要有人跟著嗎?怎麼會讓她自己一個人來這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驚訝地問。

「我來找你。」蘇菲亞回答,望著他,眼底有抹痛楚。「我有話想告訴你,不過你大概還沒空,我……就不打擾你了。」

「修,她是誰?」蜜拉貝兒訝異地望著蘇菲亞。

傅語修才想開口,沒想到下一瞬間,蘇菲亞轉身就跑了!

「蘇菲亞!」他高喊。

可是她沒停下來,甚至連頭也沒回。

傅語修不敢相信,她竟然用那種充滿指控的哀傷眼神看他,然後留下那種傷心的表情轉身逃跑了。

他立即將蜜拉貝兒放在一旁的椅上。

「修!你不能丟下我!」她焦急地抓住他。

「抱歉!」他輕聲地說,拉開她的手,轉身便衝了出去。

還沒到門口,就看見蘇菲亞鑽進飯店的禮車,緊接著車子駛離,他沒追上。

「可惡!」低咒一聲,他焦急地拿出手機,結果撥通之後馬上被切斷了,她不肯接他的電話!

他立即撥回總店詢問接送蘇菲亞的司機是誰﹐得到電話號碼後直接撥打司機的手機。

「抱歉,副總裁,楊小姐要我轉達,請副總裁將事情處理好,有什麼事要談再談。」

「該死!」他掛斷電話,很想直接開車追上去,可是想到蘇菲亞說的,還是轉身回到飯店,處理蜜拉貝兒的事。

回到電梯前,看見蜜拉貝兒還坐在那裡,拒絕飯店人員的幫助,看見他回來,她露出欣喜的表情。

「她就是你的未婚妻?」她劈頭就問。

「對。」他咬牙,走到她身邊。「我先送你上樓……」

她卻突然抱住他的腰。「我就知道你還愛著我。」她開心地說。

他皺眉,拉開她的手,蹲在她面前。

「蜜拉貝兒,我回來絕對不是你所以為的,你不要誤會了。」

「不只是因為這樣。」她搖頭。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有其他原因?

「我發現了,她的聲音和我好像,你只是把她當成我的替身,聽著她的聲音,想像成是我,對不對?」

「不對,你錯了。」傅語修詫異。他根本沒察覺兩人的聲音有多相似!他不能讓這種誤會產生。

「修,我……」

「聽著,蜜拉貝兒,你們的聲音相似只是巧合,今天你不說,我根本沒有察覺,而且除此之外,她和你完全沒有相似之處,我愛我的未婚妻,我和你之間在很久以前就結束了,也不可能重新開始,這樣你懂嗎?」

「我有什麼不好?」

「你沒什麼不好,只是我不愛你,如此而已。」他坦白地說,站起身。

「胡說,你怎麼可能不愛我,你只是還在氣我跟你分手!」他抓住他的手,仰望著他。

「不,我不愛你。」他輕輕地拉開她的手,重新在她面前蹲下。「蜜拉貝兒,很抱歉,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一直不想說,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我不能讓你抱著這種誤解,也傷害到我愛的人。」

「我不相信,如果你從來沒愛過我,為什麼當初會接受我的追求,答應跟我交往?」她質問。

「因為我欠你父親一個人情。」

「什麼?」蜜拉貝兒糊塗了。這關父親什麼事?

「我不喜歡欠人人情,跟你交往是你父親唯一的條件,我答應了,直到你主動出分手為止。」

「你是因為這樣才跟我交往的?」她覺得很受傷。「你太過份了!」

「不是真人卻跟你交往確實是我不對,我道歉。」

「所以你根本是故意找方法讓我跟你分手的!」

「不,蜜拉貝兒,我從來沒有故意怠慢你或對你不好,甚至是用其他方法來讓你受不了主動提分手,如果我真要那麼做,不會拖了一年多,何況你捫心自問,交往過程中,你曾有一絲絲不滿嗎?」

她深吸了口氣。「沒有,你是一個完美的情人。」

「一個人不可能完美,尤其是情人這個身份,但是如果是情人這種角色,要求完美演出就不是不可能了。」

「所以你一直在演戲,扮演得這麼完美,你就不擔心我永遠不提分手嗎?」

「這是我的職業道德。」傅語修笑。「不過,你自己或許不知道,但是我答應你父親之前有做過調查。」

「調查?」

「你的交友情形。」他在她身邊坐下。「你至今為止,跟任何人交往都沒辦法持久,每一任情人最多不會超過半年,最短的紀錄甚至只有兩天,所以我賭了。」

「當時間超過半年時,老實說我有點慌,到了第八個月,我就開始發現你改變了,整顆心才放了下來,不過你會拖到一年兩個月,著實讓我非常訝異。」

「這不公平!」她拚命地搖頭。

「聽我說,蜜拉貝兒,總有一天,你一定會遇到一個讓你願意與他共度一生的人,但是那個人不是我。」他真心地說。「每個女人都值得得到那樣的男人。」

「我也值得嗎?像我這種用情不專的女人,真的值得嗎?」

「當然,你只是還沒遇到對的人,所以還在尋尋覓覓。」他拍拍她的肩。「我派其他人送你上樓。」

「你要去追她?」她好後悔,為什麼要這麼優秀的男人從她手中溜走。

「對。」他招來一名飯店員工。「你去推輪椅過來,然後送威廉斯小姐一樓休息。」

「是,副總裁。」

「修,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她望著他,不死心地問。

「不可能了。」他搖頭。「相信我,你會找到那個人的。」

景色很美。

高大俊帥的男人,以及被男人抱在懷裡的金髮美女。

真的很美,如果那個男人不是傅語修的話,她會以輕鬆的心情來欣賞這樣唯美的畫面,就像其他人一樣,露出欣羨兼祝福的微笑。

這不算什麼。

蘇菲亞在心裡告訴自己。

沒看見她腳踝上打了石膏嗎?她只是受傷了,行動不便,所以修才會抱她。

明明有輪椅為什麼不用?

冷不防,心中另一道聲音反駁。

平放在腿上的雙手倏地緊握成拳,指甲截痛掌心。

此時此刻,她有種「不該來的」的心情。

雖然看修的表情知道他和蜜拉貝兒之間什麼也沒有,但是看到他抱著其他女人,心裡還是會不舒服啊!

沒遇到都會說大話,真遇到了,就發現自己心眼竟然這麼小。

那位金髮美女對修說要重新開始,聽這句就知道他們以前確實交往過,所以李秘書說的也是實話呢。

她當然聽見他喊著她,可是她不想停下來,那時她只想快點離開。

車子開走,她看見他追了出來,還是沒有請司機停車的意思,他打電話來,她直接切掉,他換撥打司機的手機,她叫他先把事情處理完再說。

其實她沒有誤會,但是她心裡真的很不痛快,她這樣跑走,不是單純地想要給他空間解決事情,也是那個場合她真的待不下去,同時她是故意要讓他擔心吧!讓他知道自己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即使他對女方無意,她看見了,一樣會受傷。

不經意地瞥見司機透過後視鏡望著她,眼神充滿憐憫。

怎麼?她看起來很可憐嗎?

或者,是大家都知道修和蜜拉貝兒的事?湯普森先生剛剛在外面,一定也看見修和蜜拉貝兒了。

真是的,她接收大家的同情接受得很心虛呢!

對了,她記得在飯店櫃檯拿了一本《旅遊指南》,於是趕緊從包裡拿出指南,翻了幾頁,找到一個離這裡比較近的景點。

「湯普森先生,我想到這裡走走,可以麻煩你送我過去嗎?」她把《旅遊指南》遞給他看。

「當然。」湯普森立即回答,駛往她指定的地點。

車子在世界金融中心前停下,湯普森下車為她開門。

蘇菲亞下車,望著眼前的廣場,以及恢弘的建築,開心地漾出笑容。

「謝謝你,湯普森先,我要在這裡走走看看﹐你可以先回去沒關係,我會自己搭車回去飯店。」她微笑地說,轉身離開。

湯普森站在原地一會兒,才回到車上,手機這時響起,他立即接通。

「喂?是,我是湯普森。是的,楊小姐現在在……」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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