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什麼時候，我也變得如此花心？居然三心兩意地對待感情？」鐘傑喃喃自語，充滿了懊悔與自責。
「你不用這麼想，畢竟，那兩個截然不同的林銳共用一個身體，說不定他們之間會相互影響，所以他們都喜歡你。相對的，你也有可能受到這個影響被他們吸引，同時對他們動心。」袁非昂頭想了想，笑著說：「再說，有誰規定我們只能喜歡一個人？」
「但是，我這樣做是不道德的。」
鐘傑沒有想到袁非竟然會安慰他，心情有些複雜，但他隨即想到消失的那位林銳，胸口再次止不住發痛。
「如果我當初立場堅定，狠下心拒絕小銳的邀請，不要用保護真愛之人身體的藉口去抱他，我想他現在也不會消失了。」
「鍾先生，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苦惱什麼？現在你究竟是想讓小銳回到你身邊，還是不想再見到他？」
「我當然想再見到他，但是我覺得這樣對他們不公平。」鐘傑喃喃說道：「銳和小銳雖然共用一個身體，但是他們都非常優秀，各有各的長處，我不想傷害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
「其實，你真的不必把這件事想得如此複雜。」
「我不得不想。因為，我不想對不起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
「我說你怎麼這麼死腦筋？不想對不住他們，那你就兩個都愛吧。我們人類的感情不是很豐富的麼？」
「我不像你這麼濫情！」
鐘傑脫口而出之後，突然覺得他不該這樣指責開解他的袁非，畢竟對方也是一番好意，他不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你錯了。現在的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
袁非不介意地搖了搖頭，接著笑咪咪地說了下去。
「當一個人找到他認定的另一半，並與之組成幸福的家庭以後，他們身邊通常會多出一個可愛的孩子，一家三口過著平淡快樂的日子，這就是世人通常說的1+1=3的普通組合模式。」
「1+1=3？」鐘傑認真地思索。
「不過，這種社會模式的發展形式偶爾會產生變化。
「除了孩子數量不確定這一點，如果墜入愛河的兩個人具有相同性別，那麼這種計算方式便似乎無效了。但是有的時候，兩個具有相同性別的人相愛，在他們沒有收養孩子的情況下，1+1=3的組合也有可能產生。」
「你是說，就像我和林銳之間的情形？」
「這種機緣不是每個人都有幸能夠遇到的。你仔細想想，難道你現在的情況不好麼？同時擁有穩重體貼與熱情奔放的情人，而且你擁抱的是同一副軀體，並沒有背叛他們吶……這樣的福氣，旁人想都想不到，你何必一再推卻？」
「這……」
「不管你愛上的是什麼人，他們都是林銳，他們都有同一個身體。至少，你愛的是『林銳』吧？」袁非搖搖手，「我若是你，現在煩惱的應該是如何把自己喜歡的人找回來。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麼要讓我知道小銳對我的心意，你不是很喜歡小銳的麼？難道你沒有想過趁機把他搶走？」鐘傑的心情平穩了一點，他微微有些感激袁非，同時也充滿了不解。
「我看你是急糊塗了吧？挖空心思搶別人心頭之愛那樣的事太麻煩了，我這個人喜歡兩廂情願。再說，你認為憑我的條件，還愁找不到好的床伴麼？我為什麼要浪費那麼多時間與精力？」袁非舒舒服服地享受好茶，瞇著眼睛回答。
鐘傑無言以對，他現在大概瞭解了一點眼前這個小說家處世的原則，心裏雖然不贊成袁非對待愛情的態度，但是他也無法再像以前那樣痛恨對方了。
在鐘傑剛剛對小說家有些改觀的時候，袁非卻突然起身逼近，湊耳在鐘傑耳旁沉聲開口。
「我現在仔細看了看鍾先生，發覺小銳的眼光真的非常不錯。
「如果你們以後鬧矛盾，歡迎你再來找我傾訴。或者……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安慰你……不如，你就從了我吧。」
「你他媽的胡說什麼？」鐘傑知道袁非是故意說這些曖昧的話，其實眼前這個魅力四射的小說家並沒有那個意思。
但是鐘傑聽到對方語言輕佻，居然打起他的主意，而且正常的林銳曾經說過，他和袁非有相同的喜好。
現在終於明白這個「相同喜好」，原來是穩居「TOP」的位置，鐘傑還是忍不住生氣，他臉色微變，沒有細想，抬臂直接揍向袁非那張帥氣逼人的臉。
「呼。」袁非的臉快速縮了回去，及時避開了這一擊。
袁非能夠躲開重擊，並不是因為這位小說家反應迅速，而是有人在這個時候拎住了袁非的衣領，用力將言笑晏晏的英俊男子一把向後扯了回去。
「非常抱歉，老師給你添麻煩了。」
一個溫和的語聲不緊不慢地響起，接著，鐘傑看到了一位容貌秀美的青年，對他充滿歉意地微微笑了笑。
「是你啊？」
袁非示意青年鬆手，然後他站起身似乎打算離開。但青年不動聲色地移了一步，堵死了袁非的退路，小說家只好帶著尷尬的笑容待在了原地。
鐘傑發現這位青年站在身形高大的袁非旁邊，居然沒有顯得弱小，或許是他們身高差不多的原因吧？攝影師打量了青年幾眼，發現對方雖然形容秀麗，但眼神溫柔卻不失堅定，應該是個不容小瞧的人物。
因為，正是這個神情安然、目光親切的陌生人讓袁非避過了重擊。鐘傑一時間不好發作，再加上他揮拳之後，把心中的惡氣發洩了出來，他也不好意思當著旁人的面教訓袁非，畢竟這個小說家也算開解過他。
「老師，您的稿子，究竟要拖到什麼時候才交給我？」年輕人禮數周全地對袁非開口，「這種時候，您在這裏和朋友聊天，想必稿件已經完成了吧？」
「啊，那個呀……我正在寫呢。」袁非的臉色微微一變，說話竟然有些結結巴巴。
「吳小姐讓我轉告您，如果明天老師再不交稿，她一定會去您家裏放把火，然後再把您關在裏面。」
「喂，我說，你們出版社那個吳總編沒有這麼狠吧？她一定是在開玩笑？」袁非看著青年，親親熱熱地拍拍他的肩，「你不會讓她這麼做的，是吧？」
「請老師不必擔心這一點。我會在第一時間搶出您的書稿，不會讓您的心血白費的。」
「這還有沒有天理？」袁非哀叫一聲，轉身對微皺眉頭的鐘傑笑道：「這位是我的編輯。嗯，在我面前出現的人，必須是美人，否則我沒有心情工作。」
「是麼？」鐘傑淡淡敷衍了一句，對於這個喜歡狩獵美人的小說家此時好像無計可施，一心打算拔腳開溜卻無法如願以償的情形，他衷心感到高興。
「我敢保證，如果我這位責編去演藝圈發展，絕對不會輸給林銳的喲。」袁非開著玩笑，但那位青年沒有因為恭維的話放鬆盯人的動作。
鐘傑現在已經坐不住了，他不想再聽袁非胡說八道，起身對那位編輯點了點頭，打算離開。
因為，鐘傑看到戴著墨鏡的林銳出現在咖啡廳門口。
* * *
還沒有來得及對袁非打招呼，林銳便被鐘傑拉走了。
「什麼事這麼急？我今天特意空出了半天，打算和你出去聚一聚……前段時間忙於工作，我都沒有好好與你說話。真是對不起。」林銳坐在鐘傑的車裏歉意地說：「所以你不必這麼急，我們今天有很多時間。」
「謝謝，銳。」見戀人如此體貼，鐘傑心中一暖。
「現在我們要去哪里？」
「我有些事我必須向你說清楚……也只有你才能幫助我向一個人道歉。」鐘傑沉聲說道。
「你打算向誰道歉？為什麼要我相助？鍾大少爺，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得罪了朋友還不好意思向人家低頭麼？嗯，你該不會又又惹文姨生氣了吧？」林銳笑道：「放心，她不會……」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惹一個很重要的人生氣了，但是必須通過你，我才能讓他知道我的歉意。」鐘傑握著方向盤轉過數個街角，打斷了林銳的安慰。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也別問，好麼？我只想讓他知道我的歉意。」鐘傑說到這裏，停下車。
林銳瞇著眼，狐疑地點了點頭，他和鐘傑下車，發現他們站在一條狹窄的小巷裏，似乎是一家酒吧的背街。
「你的朋友在這種地方？」林銳皺起了眉，因為他聞到酒味，有些不舒服。
「銳，請你閉上眼睛，你只需要靜靜聽我說就好了，」鐘傑拉起林銳的手，看到戀人先是盯著他，然後難得聽話地閉上眼睛，他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一點。
這裏是他與另一個林銳初次見面並大打出手的地方，鐘傑覺得他應該能在這裏把那傢伙找回來。
「我知道你聽得見。」喃喃說著，鐘傑握住林銳的手，「我那天不應該說那些話，我當時在氣頭上，口不擇言，現在，我在銳的面前鄭重向你道歉。」
林銳閉著眼昂起頭，反手抓住鐘傑的手掌，輕輕抿著嘴，沒有吭聲。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承認以前是錯看了你，但是，你也不該一直戲弄我。我們之間有誤會可以慢慢商量解決，你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鐘傑說到這裏，用另一隻手臂圈住了林銳。
林銳偏了偏頭，立刻伸手回摟鐘傑的腰，好像安慰般輕輕拍了拍，這個親密的動作讓攝影師倍感溫暖，恍然從中得到了力量。
鐘傑正打算繼續說下去，但沉默的林銳卻發話了。
「你在通過我……尋找另外一個人吧？」
林銳睜開眼，直視鐘傑惶急的臉龐。
見戀人忽然這樣說，鐘傑感到非常震驚，他原想不讓林銳知道，只想含蓄表達歉意，因為他不想讓喜歡的人擔心。
「我曾經告訴過你：我發現自己經常失去記憶，還有突然穿著奇怪的服裝出現在陌生地方，爸爸和你都露出口風；再加上有段時間我發現屢屢被你上……哼，我可不記得在這件事上向你認輸。」
「銳……」
「你不必解釋，如果這樣我還不能猜出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妥，那麼我也實在太蠢了。」
「既然你已經猜到，你體內有可能有另外一個人，那你為什麼從來沒有對誰說過？」
鐘傑這句話剛剛問出口，他也隨即明白了，林銳不願林允年更加擔心，而且以林銳高傲的個性，對方也不願承認另一個人格奪走了他的視線。
「銳，原諒我。我真的不能不給他一個交代……畢竟，你與他共用了同一個身體，我不想傷害你們其中的一個。」
鐘傑捧起了林銳微微低垂的臉，充滿愧疚地說著，語聲無比柔軟：「小銳知道你清醒時的記憶，而你卻不知道。現在他躲起來不見我，我只能用這種方式找他。」
林銳歎了一口氣，他伸手拍了拍鐘傑的背，「既然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身體裏有另一個人存在，那麼以後我也想繼續糊塗下去。」
「銳，你真的這樣想，真的不介意麼？」鐘傑想到他曾經對林銳承諾過，只會愛他一個人，只會選擇他一個人，心裏當然非常慚愧。
「我能怎麼樣？難道把他從我身體裏趕出去麼？莫說我做不到，就算我做得到也不忍心呐——畢竟，那個人是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我。」林銳好像無可奈何地聳聳肩，「只好便宜你這個小子了。」
鐘傑忽然明白了林銳的暗示，他心裏又是愧疚又是感激，心情激動之下，忍不住垂頭在林銳的臉旁用力親了親。
「少肉麻了！我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又不是為了你！我只是不想爸爸擔心。」林銳補充似的解釋了一句，隨即冷冷瞪了喜形於色的鐘傑一眼，「你也不要開心得太早了……哼，以後我一定會在床上讓你明白，身為『TOP』的人應該做什麼？」
「不管怎麼說，我真的非常感謝你的大度，現在我也可以直言不諱了。」鐘傑含笑接受戀人的白眼，繼而正色開口。
「小銳，你看到了吧？我和銳都需要你……銳需要你平衡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也不想那麼自私，僅僅在做愛的時候才想到你。如果你能回來，我想我們都會很高興的。」
林銳沒有吭聲，但鐘傑知道他這位高傲的情人心裏肯定不好受。畢竟，沒有人在聽到自己心愛的人去挽留另一個人，還會有欣喜若狂的感覺。
「我以前從來不會對銳以外的人道歉，現在已經夠低聲下氣了，你還要怎樣才原諒我？快些回來啊！不要給我繼續玩失蹤！」
「喂！你這是道歉的態度麼？」
「對不起，我的語氣又不好了。唉，那個傢伙總是能輕易激怒我！」鐘傑悻悻地抬手，捧起林銳的臉，「如果他像你一樣講道理就好了。」
* * *
「喂，那邊的！你們拍戲啊？想讓我們這些孤家寡人眼饞麼？」
突然，一個不爽的聲音從鐘傑身後響起。
林銳輕輕推開鐘傑，與攝影師一塊望過去，發現十幾個裝扮時尚的青年，零零散散站在小巷口。
「哇，這不是那個最近正走紅的電影明星麼？」為首的人一眼看到林銳，忍不住和他的朋友沖上前，左瞄右瞧，「嘖，真人比螢幕上更好看，真不錯啊。」
「走開！」鐘傑不快地推了那個快把眼睛黏到林銳身上的人一把，拉著戀人打算離開。
「你小子還挺橫！你以為你是誰？敢在這裏放肆？」眾人見狀，紛紛上前攔住鐘傑與林銳。
「你們想幹什麼？」鐘傑下意識地把林銳護到身後，板著臉問道，他不想身在娛樂圈裏的戀人惹來麻煩。
但林銳冷冷哼了一聲，大模大樣地上前一步，站在他的旁邊，頓讓鐘傑有了一種妄作好人的感覺。
「沒什麼。我們只是好奇大名鼎鼎的電影明星，居然在酒吧後街和一個男人摟摟抱抱。說出去，肯定是頭條新聞吧？」
鐘傑皺起眉，他不怕別人說什麼，但是林銳不能受到傷害。現在的情況有點棘手，因為他不可能殺光這些人，如果對方出去對記者亂說，那麼林銳……
「你放心，我們不是你們這些名人，但是我們說過的話絕對算數！而且，我們不會像有些人那樣多嘴多舌，出去亂嚼舌根。」
為首之人看了看鐘傑與林銳，接著說下去。
「你們有兩個人，我們這邊也選兩個人出來，按這條街的規矩：咱們來拼酒解決問題。
「只要你們勝了，我們就絕口不提今天的事。不過，如果你們輸了，我要大明星給我們跳脫衣舞。嘿嘿，誰讓我們都是他的Fans呢？至於你，脫光褲子跑到大街正中做三十個伏地挺身吧。」
「好！一言為定！」鐘傑護好林銳，傲然說道：「只要把酒喝下去就行了吧？不必在乎是我們中哪一個喝下的。」
「爽快！沒想到你這脾氣不好的傢伙還挺講義氣。不過你現在逞英雄也遲了，誰讓你剛才的態度那麼不好，惹人生氣！」
那人招呼一聲，他身後的人立刻端出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酒瓶。
「你小心一點。」林銳聞到酒精的味道，難受地皺起了眉。
「不用擔心，你往後站一點兒。」鐘傑輕輕拍了拍林銳的肩，然後大步上前抓起一瓶距離他最近的酒，昂頭大口灌下去。
半個小時之後，鐘傑已經暈暈沉沉的了。這些人拿來的全是濃度非常高的酒，而且對方的酒量相當不錯。再加上鐘傑之前沒有吃東西，他空著肚子喝酒，醉得比平時快。
幸好鐘傑的酒量很好，所以他勉強撐了下來。好不容易見到對方那對組合中倒下一個人，但是鐘傑心裏非常清楚——
他再也無法撐下去，把剩下的那個人也喝趴下。
「看你這麼拼命維護朋友的分上……如果你現在認輸，我們可以不讓大明星跳豔舞，但你還是得脫了褲子去大街上做伏地挺身，哈哈哈。」
鐘傑雙手撐在桌上，費力抬眼狠狠瞪了說話的人一眼。他咬了咬牙，手掌顫抖著伸出去，好半天才摸到一個酒瓶。
「得了吧，憑你這種酒量，玩什麼英雄救美？」一隻手從後插上來，不客氣地拍開鐘傑，抓起酒瓶，昂頭一口氣把烈酒灌進肚中。
砰！那人放下空空的瓶子，挑釁地看了對手一眼。接著他伸手拿起另一瓶威士卡，不忘鄙夷地瞪了鐘傑一眼。
「小銳？」
鐘傑腦袋裏一片混亂，酒精讓他異常難受，但是看到這樣的情形，就算是現在反應遲鈍的他也立刻明白了。
那個沒有酒精過敏症的林銳終於回到他身邊了！
此時此刻，正常的林銳在沒有失去意識的情況下，允許另一個人格出來為他解圍，這或許已經表明，兩個林銳在危機關頭達成了某種共識。
這個奇跡不僅證實了林銳有多麼看重他，而且還說明了模特兒接受另一個人格存在的事實，也願意和共同使用這副身體的人一塊兒愛著鐘傑，默許了另一個「自己」分享愛情。
可見，他遇上了兩個全心全意都愛著他的林銳。
大聲笑著，鐘傑心裏的鬱悶一掃而光，他與林銳和對手拼酒，眼著心愛的人爽快咽下美酒的畫面，腦中不自覺又回想啤酒節上的情形。
同樣美麗的側臉，同樣豪邁的動作，同樣飛揚的神情……
那時，他怎麼會認為身邊這個一心一意幫他的林銳既可惡又奸滑呢？
「你好好看著吧！我和你這種只會說大話、但關鍵時候沒用的傢伙，真正的差距究竟在哪里。」林銳說著，露出了高傲自負的笑容。
這一次，鐘傑再也沒有覺得反感。
* * *
一個小時以後後，小巷恢復了平靜，鐘傑與林銳雙雙躺在陰暗的角落裏，暫時都沒有動。
「媽的！沒想到那些傢伙這麼能喝，差點就栽在他們手裏。」良久，林銳打破了沉默，恨恨開口。
「好在，你最後還是勝了。否則……」
「否則你就等著看明天的報紙吧。我相信，大家一定會對鍾大攝影師的光屁股很感興趣的。」
「小銳！你說話還是這麼討厭！」鐘傑低低吼了一聲，不過立刻又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你最好祈禱現在不要有記者出現。」
「你不想讓我難堪吧？」鐘傑很開心地說著：「還是你終究捨不得離開我？」
「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在保護我這副身體的名譽。之前你們說的話我已經聽見了，你的銳對我還算不錯。」
「你不用口是心非了。小銳，我向你保證：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從我身邊消失，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切！誰敢讓我受委屈？你以為我消失是因為你那幾句話傷心、難受麼？拜託，我又不是紙糊的。」林銳大咧咧地說道，得意洋洋地盯著嘴角抽搐的鐘傑。
「嘿嘿，我休息幾天，也好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對比一下。沒有我主導這副身體，你還想過『性』福生活麼？現在，你這種沒辦法攻下別人的軟腳蝦，知道誰更適合你了吧？」
鐘傑無語，眼前這個帶著放蕩表情，說著挑釁話語的林銳，真是那個他之前想與之攜手到白頭的人麼？
難為他還為了說出那些過分的話內疚了很久，但從林銳現在的表現看來：他的痛心疾首與自責自怨只不是一個笑話。
一時間，鐘傑產生了一種想要收回前言的衝動。
「那麼接下去，你想怎麼做呢？小傑傑？」林銳懶懶抬手，撫上了鐘傑的臉龐，神情一如往常的輕佻。
暈暗中，鐘傑看見林銳閃亮的眸子，心裏突然一動。
差一點，他又被這個彆扭的傢伙騙了！眼前的林銳，一定是用這種特有的方式在掩蓋開心吧？
「我說，你突然變成啞巴了？我看你不如……唔……」
林銳囂張的語聲忽然消失了。
感到一雙修長的手臂情意綿綿地摟上他的脖子，鐘傑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再次吻到這個傢伙的滋味，還真是相當不錯呢！
所以，這輩子，他愛的人——就是這兩個林銳了吧！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