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果》作者: Jumpvoice【完结】全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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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e63922 您是第35269個瀏覽者
無花果(第一部)
"啊------"
一個女人的尖叫聲,聽說她是那個男人最寵愛的。
"陛下--------您怎么了?沒有事吧?"
假惺惺的宮廷侍者,可是我剛看到他從旁邊的草叢裡像狗一樣地鑽出來,然後有獻媚地到那個男人身邊去了.
"陛下,您沒事吧,我立刻去查是誰指使的!"
這個不認識,但看上去比其他幾個順眼多了,可是他好像對那個男人很忠心,所以我也討厭他.
那個男人,手上沾滿了血,是那個暗殺者的,就在暗殺者將要把劍刺入他的胸膛時,他將他的手--沒有任何武器的手活生生地推入了他的心臟,冷冷地看著暗殺者緩緩倒下,然後陰昧的笑了.
多么恐怖,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況,周遭的人都在忙亂著,而那個主角卻站在那裡,好像什麼都與自己無關似的,渾身是血,冷冷地笑著---這時,他向這裡望了一眼,眼中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我渾身抖了一下,但這樣卻使我對這個男人的憤怒一下子沸騰了,我狠狠地回瞪他,用我的眼神,我告訴他---我恨你,我的----父皇!
1.
渾渾噩噩地,我回到了我地住所------冷宮,這裡有我的母親和我。說出來自己都覺得好笑,我是大皇子───那個男人的第一個兒子。
未經情慾的14歲太子的年少輕狂,16歲的無辜宮女,便有了我。母親說開始的時候他對她是百般寵愛的,因為她是他的地一個女人(我不懂,母親說我太小,以後,會懂的)。但天子這樣的身分豈是一個出身卑微的宮女所能沾染的,最初的新鮮不再后,新人換舊人,那個男人在20登基時便已妻外家成群,但母親畢竟為他生下了第一個兒子,所以便被隨便封了個蓮妃,據說是皇后(即原來的太子妃)的提議(后來我偷聽皇后身邊的宮女們談話才知道她本意是廉價的廉,只是那個男人誤解了)。
母親說那個男人不喜歡有太多子嗣,所以第一次的“不小心”后,便鮮少有哪個女人如此好運,所以我到現下所有的兄弟姐妹也只不過3個而以。但那時的情況不同,皇后還未生下我的大弟──昭衍,我們母子兩自然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皇后娘家的勢力極大,又與宮裡那幫奴才串通,下計污蔑母親與侍衛有染,而那個侍衛---自然忠心不二地說實有奸情,然後我們就來到了這裡。
母親說本來我不用來的,錯是她的,與我無關,但由於她的關係,別人懷疑我不是那個男人親子(我是巴不得)。母親在被定罪前求過那個男人,但他說︰“我知道他是朕的兒子,可是以他的身分不會有太大作為,留著以後更麻煩,就讓他跟你一起去吧。”母親說,那個時候她才知道一個人能絕情到什麼地步。
那年,我7歲,他21歲,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在我看來,這並非一件壞事,從小到大我從來都沒有被他抱在懷裡的記憶,相反的他留給我的一幕幕不是坐擁美人便是一臉血腥,所以在心理上自然就否定了這種親子關係。我在冷宮裡的日子其實和以前沒有太大區別,只不過換個地方罷了,還比以前清淨些,我的母親比以往更疼我了,她說我是她唯一的依靠。冷宮裡有小菊,小艷,還有打雜的李德,比我大,但都是我的好朋友,沒事老逗我玩。我才10歲,沒有10歲孩童應有的純潔幼稚,反而老氣橫秋,每天與一堆爛書為伍,並非我喜歡念書,實在是這人煙稀少的冷宮裡日子太過平淡,小菊,小艷,李德有活要干,母親老是刺繡,二來嘛也受了那句“以他的身分不會有太大作為,留著以後更麻煩”的刺激,非要干出個名堂給他看。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平淡地過去,直到那一天,我仍然10歲的那一天。
第二章 出走
在冷宮無所事事的日子裡,母親的疼愛是我唯一福祉的源泉,在母親面前我才像一個10歲的孩子,盡情地撒嬌嬉鬧。每一個寂寞的中秋,我啃著小菊做的桂子月餅,把頭枕在母親柔軟的大腿上,看著那一輪明月,那便是我最福祉的時刻。母親有時候會唱她在進宮前學會的民間的歌謠,沒有絲竹伴奏,卻格外清雅,我也學了幾句,但母親說,在宮裡的人,沒被鄉間的泥土味熏陶過,是唱不出那股勁來的,因此我也就放棄了。
但母親是憂傷的,眉間總透著那股濃濃的哀傷。母親有一個祕密,她的懷裡總藏著一個荷包,這個荷包她一直帶在身邊,卻不讓人知道。只是在有一次,她抱著我睡,以為我睡著了所以拿出來偷偷地看,那時,我清楚地看見上面大大的“殷”字,那是那個男人的名字──殷澤,這時我才知道,母親一直愛著他,即使他那么對她,于是,在心裡,更對那個男人憎恨了起來。其實小菊他們也是知道的,所以在母親面前從來不提有關那個男人的事情。
母親卻是很為我擔憂,表面上一種事事與己無關的摸樣,其實性子剛烈如火,執拗起來是一百頭牛也拉不回來,可初見我的人都會被我那冷漠不通世事的樣子所騙,但李德說,那樣好,那樣在宮裡才不會招惹是非,母親只有無奈地一笑。
越平靜的湖面越經不起風的來襲,何況是那樣猛烈的──────暴風驟雨~~~~
...........
初秋的夜,便已那樣冷,今天的冷宮外,格外熱鬧,那個男人在偏殿-----歷全宮為剛在番邦打贏勝仗的夏將軍接風,可是好死不死的,歷全便在離冷宮百步遠處,一時間,嬉笑聲,豪飲聲,鼓樂聲,鬧得人靜不下心。好好的一本《浮世》也看不下去了,詩人懷古憂今的情懷在我腦中已被那俗不可奈的歌舞聲所驅散,心裡一煩,便合上書,找母親去。
來到母親住的小院,發現母親已不在了,心中奇怪,母親鮮少出院.....怕母親出了什麼事,趕緊找來李德他們問,都說沒有看見母親,情急之下,我們四人分頭去找。
我往西去找,隔著冷宮往西是一片小小的竹林,統治者便是用它隔開了兩個世界,一個是莊嚴威武的宮廷,一個是寂寞蕭條的冷宮。夜晚的竹林本來分外幽森,但此時卻被竹林那邊的喧鬧聲改變了它應有的冷寂──竹林那頭便是厲全宮,厲全宮?.....不會吧?
帶著心中沒有把握的猜測,我潛到了厲全附近,卻得到了我最不願看見的結果,我的母親在厲全大廳之外的那堆草叢后,手裡緊緊地握著那個荷包,眼神痴痴地,深深地望著大廳中的上位者,雖然不願承認,但金碧輝煌的大殿,彩妝的舞女,都奪不走他的光芒,雖然才24歲,眉間已透出王者之氣,宴會的喧鬧似乎並未影響到他的情緒,眼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與絕情。可這樣的他仍然能讓母親迷醉,看著母親痴迷的眼,心中涌起一股恨意。
突然,母親的眼變得焦慮,在對面的草叢中潛伏著7,8個黑衣人,手中都拿著弓箭,而他們的目標,很明顯的,是坐在大廳中上放的他﹗?這時,黑衣人已經拉滿了弓,全神貫注的,準備射出那致命的一箭﹗﹗﹗-----我看見母親的眼裡已經蹦出了眼淚,可是我發願我在心裡祈禱那個男人的死亡﹗
情急之下,母親跳出了草叢,飛快地奔向大廳中央,然後沖著他說︰“小心,有刺客!”頓時,7,8支箭已經向他射去,而在一旁侍侯的侍衛還來不及回應,他一月而起,揮開黃炮,以內力震開那幾支致命的箭。暗殺並未就此停止,厲全東南西三面都被草叢包圍,最適合藏身,這時,從三面又涌出許多刺客來,紛紛沖向大廳,廳內一片混亂。
我小小的身子藏在草叢中,看見母親在大廳中央不知所措的環視著周遭。母親﹗﹗我欲沖出去保護母親,沒有考慮一切后果~~混亂的大廳,躁雜的人群,我的眼中卻只有母親一個人,我不能沒有母親,在這裡,她是我的全部阿﹗﹗
可是我看到了血,只有血,紅的那樣刺眼,彷彿一張網,蒙住了我,我看不見一切,只有母親背上那長長的血痕──觸目驚心,那樣絕望﹗好傻啊,母親,那一刀本該是砍在他身上的,你為什麼要幫他當刀呢?你幫他擋那一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的生死?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再了,我怎么辦?難道,你的眼裡只有他嗎?
我哭不出來,呆呆的站在那裡,冷眼看著躺在地上的母親,和漸漸平靜的大廳。刺客死的死,活的被擒了起來。那個男人站在中央,喝令在場所有的人停止慌亂,然後,下令把所有的尸體清除掉。
“皇上,所有的?那蓮妃?”
“我說了,所有的。”
“陛下說的話,你沒有聽清楚嗎,陛下何等的好武功,即使沒有她,照樣能逢凶化吉,她自己出來送死怨不得別人,難道還要陛下為她哭喪嗎?”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這就去辦﹗”
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哭不出來,這就是你要的下場嗎,母親?為心愛的男人而死,不僅得不到他的一絲絲同情,反而還要讓他的女人恥笑﹗然後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個骯髒的皇宮,我才10歲啊?母親~~~~~~~
頭好重,眼睛模糊了,說好不哭的.......
“他這孩子是誰?”他問.
"回陛下,這是蓮妃的兒子,大皇子仁 。”
“哦。”說完,拂袖而去。
“站住。”我忍無可忍。
回過頭來,“你在跟我說話?”
“我的母親,你到底有沒有在乎過我的母親?”
“你的母親,哼﹗”說完,接著往前走去。
“我恨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停下腳步,悠悠的回過頭“你?好啊,等你有那個能耐的時候吧。”
“哎呀,陛下,這個逆子說要殺了您啊,陛下,您可不能就這么算了阿~~~”
.................
..............................
我回到冷宮,小菊,小艷,李德都在焦急的等我的消息。我一語不發,滿腦還是母親死時那張無怨無悔的臉,還有男人眼裡的輕蔑。頭疼欲裂,徑直走向母親的屋內,趴在母親的床上,貪婪地聞著母親留下的氣味,撫摸著母親留下的物件,珠釵,繡品,花草.....
這天晚上,我收拾了包袱,並且一把火燒了皇后的寢宮------頤焉宮。趁著混亂,穿過主殿外的三重大門,在我的眼前,使整個皇宮的西退場門------梁門。我卻很意外的看見了一個人,李德。
“你…..”我驚訝。
“小 ,帶上這個吧。”
我抬眼一看,使我母親的荷包,沾滿了血,猙獰的浸透了那個“殷”字。
接過手,李德卻抓住了我的手,“小 ,我在他們運連妃的尸體的時候偷回來的,我知道它是你母親的寶貝,你帶在身邊吧,還有,出去自己小心,你性子那么倔,難免要吃虧,能忍的就忍忍,我…..我…….”說到這,他已泣不成聲。
眼睛又模糊了,“我,我會回來看你的….”再不忍看這離別的哀傷,瞥過頭,毅然往外走去。“你….你一定要回來〉〉〉”耳邊李德的喊聲依然清晰。
走出這道門,便是另一個天下,可以任我逍遙,不會再有那樣的恩恩怨怨,卻再也沒有醉人的溫情,此后,我便如浮萍,我,便不再是我…….
3.
碧源山上,薄霧繚繞,終年不絕。放眼望去,盡是一片蒼翠,卻不同于北方的那種高山,高而巍峨,一樹一草隨處可見併吞天下之氣。這裡的山帶一點南方的秀氣,不是小家碧玉,而是介與兩者之間,秀麗卻不失豪邁,碧源尤其如此。碧源的翠是那種純粹的,不帶一點雜質的,薄薄的霧更顯它的空靈,除次之外,碧源山腰和山下都生活著許多農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給寂寞的山林增加了一點人情味。
看著這裡的一草一木,都能讓人感覺到心情舒曠,好似能忘記一切煩惱。就好比現下的我,仇恨雖有,但心情已被另一種東西左右了,靜下來的時候,自己也有好好想過,與其我我是對那個男人冷酷的恨,母親對他的偏倚更讓我痛苦不堪,一直到0歲,我的生活重心都是母親,自然希望自己在母親心中也是最重要的,歷全宮母親沒有考慮我為他擋箭,等于是否定了我的這種理念,現下的我,更多的是為了母親覺得不值,或者對他對母親的絕情感到痛恨,但我現下很少有工夫想這些。
我是兩年前遇到師傅他們的。那時我剛從王宮跑出來,滿腔的怨恨,王宮裡多的是那種勾心斗角,卻是暗地裡的,可在王宮外,形式變得複雜多樣。我不諳世故,年紀又小,因為變賣了一些首飾所以身上有些銀子,自然成了騙子,強盜,小偷眼裡的肥羊。
我小心翼翼,好不容易留下了些錢在身上,卻讓一個與我差不多大的孩子給扒了去,沒錢交宿店費,頭家一怒之下見我長的眉清目秀就把我買到了相公院(男妓館),館主逼我接客那天晚上,我拿防身的翠玉刀捅死了嫖客錢三爺。館主大怒,把我押送官府。翠玉刀乃皇宮之物,若被查出,極有可能會被押解進宮,加上我又燒了后殿,且不管有沒有燒死皇后,若被抓住,就不會是死那么簡單了。
一想到還要看見那男人陰冷的眼,就有一種全身的血液被抽干的感覺。既然送到官府是死,送到皇宮比死還不如,那我還不如自己了結。正在想該怎么了結自己的時候-----
“小子,你想死嗎?”
我抬頭一看,沿著聲音的方向,好像是對買內囚房裡傳出來的。
“因為你的眼睛,清亮而又絕望,那是將死之人才有的。”
我無語,胸口劇烈的起伏卻暴露了我的詫異。
“如果你不要自己的命了,那么,把它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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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我便跟了師傅。也知道了師傅在江湖上的名號是“異人”,因為他的目空一切,不與人同,因為他出塵絕世的武功,妙手回春的醫術。我很喜歡師傅,表面上不修邊幅,狂放不羈,給我的感覺卻非常親切,那時的我不明白,后來想起來才知道,那同樣從眉宇中透出來的濃濃的被情所傷的特有的哀愁時不時在我的眼中印出母親的影子。
我問師傅,為什麼會想收我為徒。師傅說,那天,找不到住宿的地方,借著酒醉鬧了事故意被關到了牢了,他從未見過我那樣清澈見底的眸子,如百年的陳酒,色深卻能見底,讓醉醺醺的他象在火熱的七月洗了個涼水澡那樣的痛快,頓時決定收下我。我的眼睛傳承自我的母親,母親說,當年他就是因為它才看上她的,可這雙眼睛卻成了我的救命草?﹗
忘不了師傅帶我沖出大牢時的英姿,像母雕保護自己的孩子般,一邊護著我,一邊擊退來犯,讓我想起了母親,她也曾那樣為了保護我跟宮裡的人明爭暗斗,心裡又苦又甜,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之后,我和師傅走了好多路,翻了好多山,走南闖北,從北方直線來到了江南的碧源山,師傅說這是他和另外3個孩子的家,
我這才知道自己還有三個師兄。
大師兄朴風,今年19歲,8歲便跟著師傅學藝。師傅的醫術,劍法,暗器,布陣,刀法均為上乘,但無一精妙,只是各種技法相輔相助,才有了驚人的威力,使師傅躋身武林前十之列,但師傅希望他的弟子只學其一,但不僅要盡數掌握師傅所教的,還要自己對其深入研究,形成自己一套獨特的章法,還說只要將任一技法鑽研透徹,便可獨步武林。
因此他在教每個弟子基本武功的同時,根據弟子的秉性,只教授他適合的技法,大師兄沈著冷靜,臨威而不亂,最適合繼承師傅的布陣之數。而大師兄確實學有所成,15歲出道江湖,便憑著一身好武藝和其精妙無比的陣術在江湖上闖出了一番名堂。許多有頭有臉的門派,或是富甲一方的大戶人家都請他去設計密室或是設置障礙,可大師兄人甚是冷僻,很少有人請得動他。大師兄心思甚密,少言寡語,卻長了一長桃花眼,秋波一動,便無端生出萬種風情,加之菱唇,柳眉,峰鼻,還有那最要命的天生的臉上兩朵紅暈,活脫脫傾城佳人一個,惹出不少事端。因此,大師兄為了掩蓋自己那股陰柔之氣,平日裡不但穿著一身黑,還要帶上草帽,臉蒙黑布,于是,人送“黑仙”一名。
二師兄沈清波,今年18,善劍術,不僅將師傅的一套“逍遙劍”學了個十成十,更從中悟出一套“流雲劍”。二師兄長得英俊不凡,身資挺拔,平日總穿著一身白衫,耍起劍來,更添幾分風流之氣,因此,桃花運不斷,二師兄也樂得享用美人福,自號“白雲公子”。
三師兄是年紀與我最接近的一個,只比我大2歲,個頭卻比所有的人都要高,長得五大三粗,一身蠻力,小小年紀便可輕而易舉的抬起300斤的石頭。與我一樣,也是10歲進師門,如今學師傅的“劈塵刀”已有四年了,也許是年紀相近的關係,特別喜歡與我親近,我自小沒有年紀相仿的朋友,當然十分高興。
從二師兄,三師兄的口中,我也了解到,這裡的人,無論是師傅,幾個師兄都有一段傷心的往事,師傅是為情所傷;二師兄曾是富商之子,但一夜之見,家裡遭馬賊洗劫一空,全家46口人只剩他與一老奴;三師兄自小便是棄嬰,被一大戶人家收養,受盡了欺凌,后來實在忍無可忍才逃了出來;大師兄更可憐,家裡窮,便把大兒子賣入了男妓院,8歲館主逼他開苞接客硬生生咬斷了客人的命根子,差點被活活打死,幸好被師傅所救,這樣相比,我的身世到也不算什麼了。
師傅說我的武骨長得並不是太好,而且這個年紀練武已嫌略晚,便讓我主攻醫術。我悟性極高,加之對醫理本來就有所了解,對我來說到是毫不費力。閑下來,我勤練武功,既然我的武功資質不若別人,那我就花上比別人多三倍的時間,定要練出一身好武藝。是對被那男人的蔑視的不甘,還是急于報仇,我不願去想,只想把自己的時間填得滿滿的,好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以前的種種。
我們自己吃的菜蔬果子是自己種的,山下的人會時不時送些糧食肉類來報答師傅對他們的恩惠,每閣一段時間師傅便有不同的弟子去不遠的福延鎮買些必需品。不過大師兄如今很少回來,二師兄也長在外面鬼混,師傅本來就是漂泊不定的人,三天兩頭雲游四方去,如今這裡的長住人口只剩下我和三師兄,更縣冷清,直到不舊前師傅帶了一個小師妹回來情況才有所改觀。
小師妹起初十分認生,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充滿了警戒,看來閉是受了不少驚嚇。在三師兄毫無頭緒的冷笑話的開導下,在我溫柔笑容的熏陶下(三師兄說的),終于展開了笑顏,碧源山只有一個女娃,又生得這樣可愛無比,自然成了眾人的心頭肉。師傅教她暗器,是因為她的手指靈巧無比,小風語(小師妹的名字)說那是她打小練刺繡練出來的。不知道為什麼,小師妹也粘上了我,于是,這冷清的碧源山上便日日上演一出三師兄和小師妹的爭奪大戰。
我現下的名字叫念硯,因為母親的名字叫硯柔。
練武,學醫,務農,下地--------日子就一天天那么過去,自己也沒想到這不僅是自己經歷過的最美好寧靜的日子,卻不曾想過也是自己這一輩子裡唯一無憂無慮的生活
4.
在碧源山的日子過得很快,6年的時間就在練武,學醫,務農,下地中不知不覺地過去。最近,異人呆在山上日子越來越少了,朴風已經兩年沒消息了,就好像消失了一般,沈清波偶爾回來一躺,也不會呆太長時間,念硯和三師兄言虎以及風語的感情越來越好,他們兩個對念硯的爭奪戰也變得越來越激烈,已不若往日的小打小鬧,而是動起了真工夫。這一點讓念硯覺得非常疑惑,自己到底有什麼魅力值得師兄妹如此反目。但打鬧歸打鬧,既然是在一起生活了這么久的師兄妹感情自然非同一般,已與親生的兄弟姐妹無異。
言虎的“劈塵刀”已練了有些火候的,不但已完全掌握了刀法的精髓,還巧妙地將自己一身蠻力靈活運用于其中,耍起刀來,砍風劈水,如蛟龍翻騰,如果光是憑刀法,連異人都要讓他三分。可是言虎始終不願出去闖蕩,寧願與念硯在這小小的碧源山上過著遠離世俗的簡單平淡的生活-----
“三師兄,你為什麼不願下山,你對山下的花花世界就一點興趣都沒有嗎?”念硯曾經這樣問過他。
“啊?我?我……山下有什麼好的,碧源山上山好水好,人住著也舒服,何況我也不放心小師妹和……你”
“你難道是為了……我?”念硯怎么也不願意因為自己耽誤了三師兄的大好前程。
“不,我……”
這些話到是讓風語聽見了。“那還用問嗎,四師兄你真傻啊,你以為三師兄為什麼一天到晚和我打來打去的啊?當然是因為他離不開你啊﹗”
“你,你不要胡說,我只是不放心你們兩個在這山上,萬一有壞人怎么辦?”言虎憋紅了一張俊臉,搭配著五大三粗的魁梧身材格外別扭。
‘你就不要找藉口了,碧源這么偏僻,誰會來啊?你啊,明明是……“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我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你們整天這樣為了我爭崍爭去的?“────
這話一出,氣氛一下子變得不尋常起來,言虎和風語像看怪物一樣睜著大眼瞪著念硯,念硯被瞧得不好意思起來“你……你們看什麼呢?我臉上有什麼奇怪的嗎?”
”你不知道嗎?﹗“風語和言虎突然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知……知道什麼啊?“念硯被弄得一頭霧水。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多迷人,多有魅力嗎?“風語憋不住了,鼓起勇氣。
”恩?“
”還以為你是故做風雅,原來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啊?“言虎又是惋惜又是驚訝。
”啊?可是我相貌平平……”
“相貌平平?﹗”又是一次默契的配合。
“你沒照過鏡子嗎?”
“上山以後,好像沒有,男人房裡哪有那種東西,三師兄,你不是也沒有嗎?”
“天啊~~~~~~”風語忍無可忍,拉起念硯往自己房裡走去。“哎,等等~”
碧源山上只有風語的房裡有一面銅鏡,風語拉著念硯在銅鏡前坐了下來,讓他自己好好地看著。
念硯看著鏡中的自己,他沒有見過這個人,這個人有著一張線條分明的英氣的臉,原本分外白淨的肌膚也在6年陽光的關照下成功地變成了小麥色,但有不是特別黑。
形狀矯好的眉,與眉形配合得剛剛好的長眼使他看起來甚有城府,挺直比鼻梁繼承了那個男人的傲氣,對男人來說過于豐濃的純卻流露出母親那樣的女性的嫵媚,這是一長非常好看的臉,雖偏中性,但仍透著一股只有男人才有的豪邁氣概。
念硯想起自己最後一次照鏡子,是在冷宮的早上,母親讓他坐在鏡子前溫柔地為他梳理頭髮,小菊在一旁打趣說自己長大會是一個無人可比的美男子。以前的一切都歷歷在目,可物非人非,很多人走了,很多人又來了,自己不再是那個孩子,但有一些東西是不會改變的,或者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更深……
“四師兄……”風語的一聲呼喚把念硯拉回了現實。
“啊,沒什麼……對了,我長得好看又怎么樣,沒有大師兄那么美,也沒有二師兄那么帥氣,更沒有三師兄的豪邁和師妹的靈秀可愛,就值得你們這樣嗎?”對容貌的迷戀是不會長久的,沒等容貌衰老之前感情就先變質了──念硯很感謝母親沒把他生得像那個男人,除了眉眼,但他也不太像母親。
“什麼啊,你以為我們是那么膚淺的人啊,我啊,最喜歡四師兄的溫柔哦,在別人不開心的時候無論自己有多重要的事情都會努力地幫助他,師兄你不知道嗎,你笑起來的時候可好看了,讓人什麼煩惱都跑光光呢~~~~我還喜歡你機智冷靜,發生再大的事也不會驚慌失措,那種”“天塌下來由我頂”的感覺特別讓人有安全感,不過,師兄,我很久以前就想問你,你真的只有16嗎,我總覺得你像26也~~~~“風語突如其來的一番告白讓念硯有點不知所措。
”還……還有我“言虎憨憨的,可也不會放過這大好的表白的機會。”我最喜歡你的傲氣和自信,什麼事都不肯服輸,再困難的事就算花比別人多上十幾倍的努力也一定要完成,又非常講意氣,又很聰明,還有,還有……你,你哭的時候非常迷人~~~~“
”什麼?“念硯怎么也想不到,他會……
”對,我知道,你有時候會在大晚上一個人站在山頂上看著遠處哭…………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天我上廁所才發現的,念硯,我……“
”啊,真的嗎?“風語很難相信自己聽到的,那樣驕傲的四師兄居然會……
”好了,這件事不要再說了,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不要再提起了。“一反平日的平靜,說完就回了自己的屋。
”念硯,我……“言虎呆在那裡,不知該怎么辦。
”好了,惹四師兄生氣了吧,笨蛋,不過,四師兄居然會哭?為什麼呢?“
……………………
被發現了,被發現了,自己辛辛苦苦裝出來的堅強摸樣,在一瞬間被破壞得蕩然無存,內心的脆弱,對自己的不確定,被赤裸裸得揭發了出來,在陽光下一覽無遺。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究竟是為了什麼,報仇?殺了他?不知道,不知道,念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痛苦地把頭埋進了被窩。
……………………
這天,風和日麗,像往常一樣的早晨,師兄妹三個各自練自己的武藝,念硯繼續研究自己的醫理,那天的事,就真的好像沒有發生過一般,誰也沒有再提起。但是,異人回來了,帶回了一個人,昏迷著,卻沒有外傷。
”念硯,你來醫治他。“異人對還未出師的念硯下了一道命令。
”我?可是師傅……恩,好吧。“那人雖沒有外傷,臉上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可他四肢若無骨,就像一灘爛泥一般,看來非常棘手,自己沒有實際經驗,頂多也是給山下的農家看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病,對這樣的真槍實彈實在是沒有信心,可這既然是師傅提出的要求,就一定有他的目的,不管是為了考驗自己還是別的都不能拒絕。
接下來是長達2個時辰的醫療時間。這個人並沒有中毒,而是被一人的內功所傷,這樣深的功力和靈巧的手法十分罕見,仔細想想江湖上有這等功夫的人實在沒有幾個,而且會用這樣奇怪又陰狠的招式的人就更加沒有了,難道是那個神祕莫測的魔教所為?
”是古陰老人。“異人看出了徒弟的疑惑,”古陰老人50年前出道于江湖,憑著一身高深莫測的神功,江湖上未逢敵手,行事怪誕,不喜于人接觸,武功奇特,與中原武功有很大的不同,不會故意害人,也絕不允許有人冒犯他,這使人全身骨位鬆軟的“陰綿掌”是他的諸多絕技之一,可古陰老人30年前便失去蹤跡,還有人說在大漠看見過他的墓碑,而且也未曾聽說他有過弟子,怎么會……“
念硯聽得出奇,卻未曾停下手中的陣,念硯用的這一手法是異人未曾教過他的細骨縫合法,是念硯經過對多家醫術的經驗相互比較連接創造的,需要十分細致的針法和長久的耐心,此前還未經過實驗,沒想到會用在此人身上,能不能成功……聽天由命了。
又過了2個時辰,醫治終于完成,能不能救得了他等到明天他醒了才能知道。4個時辰異人始終仔細地看著念硯,一刻未離開,結束了,藝人對念硯說”念硯,到我房裡來。“”是,師傅。“
異人讓念硯在自己房中坐下,點上燈,又翻了一些東西出來。“這些我用不著了,你拿著吧,會有用的,這也是我最後能給你的東西了。”
念硯看了看桌上的東西,一些羊皮手記,幾本醫理的古書,還有一些穴位分析圖”這些是……師傅?“
”6年了,你的努力沒有白廢啊,由今天看來,你的醫術已經超過了我,且不管他的病能不能好,你能從眾多醫家醫術中領悟出一套自己的東西,但憑這一點就已經超越了對此病不知所措的我,哎,你是該走了。“
”師傅,我……“
”不要再說什麼了,你,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吧?“異人好像知道了什麼,犀利的目光直盯著念硯。
”我……“對啊,自己難道忘了嗎,那樣的深仇大恨,自己是不能在這樣的日子裡消沈下去的人啊,”是,師傅,徒弟就此別過。此一走,不知何時再相間,請師傅保重,還有,請師傅答應弟子一件事,徒弟這就下山,請師傅不要告訴三師兄和風語,讓弟子……一個人走。“
”好吧,你收拾收拾,去吧,下山后凡事都要小心,我沒教過你什麼,以後都要你自己摸索了,你也答應為師一件事,有些事,該放手時就放手,千萬不要讓它拖住了自己。“
”師傅……弟子……明白。“
”還有,別忘了打聽一下你大師兄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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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別離卻有不同的心境,6年前的別離,充滿了哀傷,6年后的別離,沒有人相送,淒淒涼涼,反倒讓人沒有了壓力,開闊了許多,看著山上的一草一木,6年的情景浮現下眼前,充滿了溫馨與歡笑的6年無論如何都讓人難以忘記啊,但自己並不是有閑情享受這一切的人。但,自己要怎么做呢?殺了他嗎?念硯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他從來沒有這么沒有到達站茫然過,一步一步走下山,念硯的腦中浮現出了母親的身影-----”母親,你告訴我,該怎么做?“
但伊芳人已逝,眼前的路又是那么模糊,世界彷彿只剩下自己,那么無助,那么孤獨~~~~~~
5.
6年沒有接觸到這繁雜的世界,似乎于念硯腦海中的印象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三兩兩的貨攤,還有那清脆的叫賣聲。看著一張張陌生的臉,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心裡好像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但又有某種無形的阻力拉著他,讓他施展不開手腳。就那么漫無到達站走,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錢用光了,就去幫人看病,不管大病小病,這3個月來還沒有他治不好的,而且只要有病,無論窮富,同等看待,幾個月下來倒小有成就。3個月,自己一個人,也很快就過去了。
喧鬧的吳洲城,集合了江南地區所有的特點,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街上人來人往,就算是到了晚上,大街上依然是燈火通明,怕是京都燕城也不過如此罷。在吳洲內一個不起眼的小客棧住下后,念硯便在一樓用餐。客棧雖小,客人卻不少,十幾張桌子的食館倒也無虛席。
“哎,聽說沒有,咱們吳洲要出大事了啊~~~”人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其實有一個男人便有一台戲。
“啊?是嗎,你這個殺豬的,消息到是靈通得很啊。”隨即便有人附和。
“那是,誰讓咱妹夫是官衙裡當差的呢,這事還是我妹夫塞了幾兩銀子從劉大人的師爺那打聽出來的呢﹗”
“奧,那必定是件大事。”跟著聽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既然如此,就別買關子了,快說吧。”
“那個,我小聲說,你們不要說出去啊,這可是朝廷機密。”
“好了,好了,快說吧,我們你還信不過。”
接下來,就是幾個男人之間的輕不可聞的談話,坐在一旁吃早餐的念硯原本是對這樣的閑言閑語不感興趣,畢竟,沒有多少事情是值得自己真正去關心的。可“陛下”這個字眼卻硬生生地傳入了他的耳朵裡,念硯整個人為之一震-----
“聽說陛下這回到吳洲來是來與江湖上的頭腦人物簽定一個協議的。近年來江湖上和朝廷的紛爭是越來越多了,朝廷想要統一天下,就必須鏟除南方南之劍莊,西方魔教,北方亂崗山軍的勢力,除此之外還想把一部分武林人士遍入朝廷,為皇室所用,而江湖上的人不喜歡受人約束,希望朝廷不要插手江湖上的事情,與朝廷劃開一條線,雙方摩擦不斷,多有衝突,為了避免兩敗俱傷,才約定在此簽定一個協議,至於什麼內容,我們這些人當燃不會知道,而且這次行動是祕密的,只有官府和一些江湖人知道,而且具體在什麼地方舉行也無人知曉。”
“那么,也就是說,陛下會祕密的來?”
“這是自然,帶多軍馬會引人注意,極有可能陛下會獨自前來。”
“那,不是極危險?”
“怕什麼?陛下武功蓋世,誰傷得了他,你忘了4年前亂崗上上他孤身一人沖出亂崗軍營嗎,聽說那次,他身后死傷無數啊~~~~~~”
“啊…………”
接下來的內容念硯已經沒有心思再聽了,他只知道他要來,而且是獨自前來,是母親在保佑他嗎,這么快就可以看見自己的仇人,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可是,可是……見到他以後呢?殺了他嗎?這個一直捆饒著念硯的問題一下子又跑出來了,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恨他還是嫉妒他搶走了母親全部的愛?思緒煩亂,什麼都吃不下去了,付了帳,念硯騎著馬一路跑出了城,試圖借著狂奔讓自己燥亂的心緒得到一絲安寧。
雖然吳洲是一番喧鬧景象,但吳洲城外依舊是江南的碧山碧水,這讓念硯想起了自己生活了6年的碧源山,三師兄小師妹可好?是不是還在責怪自己的不告而別?在一起的時候煩他們的吵鬧,分開了又想念他們的聒噪,人還真是矛盾的生物啊。把馬栓在一棵樹上,自己漫步度在這幽靜的山林中,慶幸自己煩亂的心得到了一絲安撫。信手摘了一朵野花放在手中把玩,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物的笑意,慶幸自己煩亂的心得到了一絲安撫。
念硯獨自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卻不知道自己此時的一舉一動全部被一個人瞧在眼中。
坐在一根粗枝干上,有個人正在慶祝自己的好運。本以為此次來江南責任重大,會是一次枯燥的旅行,沒想到為了避開喧鬧特地跑來山林裡睡覺卻碰上了這等的好事。是自己中意的類型呢,雖著樸素的青衣,卻依然掩飾不了那人的出色,很俊朗的一張臉,但臉上飄忽出神的神態讓他看上去迷糊可愛,雖是個少年卻好像有過多的心機,挺拔的身姿有一種說不出的誘惑,略黑的肌膚讓抱慣了雪白美人的他覺得格外性感──很難得的獵物呢,雖然有過數不清的美女嬌童,卻沒有碰見過這樣的類型,會是這次江南之行很好的伴侶,男人這樣想著,卻有人不知趣地打斷了他的思緒。
“好久不見了呢﹗”是清脆的女聲,一身青衣
“該好好打個招呼吧﹗”是硬朗的男聲,一身藍裝。
同時驚動了樹上的人和念硯。
“對不起了,一直欣賞著美人卻沒有照顧你們,你們教主可好?”男人仍是一派悠閒自得的摸樣。
“教主一直都好,多謝關心了,教主特別吩咐我們給您送一樣禮物。”說著,兩人的手邊都已有了動作。
“他客氣了吧,應該是我先給他送終的,而且特地派身邊的青藍兩大高手太看得起朕了吧?”答得含糊,卻沒有放鬆一絲警惕。
“朕”??念硯的腦中一下子炸開了鍋,從剛才開始一直背對著自己的男人此刻稍轉了側臉。是他﹗?念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會就這樣碰見他?殷澤?下意識地,緊緊握住了胸內的荷包,兩只眼,定定地看著多年不見的仇人。
老天對崔家的男人還真是恩惠呢,6年,他與自己記憶中的摸樣沒有任何變化,不同的只是身上的那股霸氣更加囂張,完全是一副傲視天下的氣焰,此刻的他,正與一青一藍周旋中,神態卻絲毫未變,鎮定自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恨他﹗恨他﹗還是恨他,多年來一直纏繞著自己的問題終究有了答案,多年前的傷痛在一瞬間就被血淋淋地剖開了,母親的血,自己內心的悲痛,彷彿亥6年前,那么真實,那么刻骨。不能忘啊,看著激戰中的崔殷澤,念硯握緊了雙拳。
沒有發覺旁人的異常,青藍二人全神貫注地對付戰如游龍的男人,不愧是皇上啊,教主唯一顧忌的人,本來就不打算要取他性命,只要完成教主的任務便可。這下想著,崔殷澤卻開口了。
“你們教主不是要取我性命吧,一來對他沒有什麼好處,二來若真要取我性命,他便親自來,我猜你們是來破壞這次“盤龍大會的吧”?”
“廢話少說﹗”心裡卻早已為這人的明斷佩服不已。
“可是就憑你們……四大護法呢?”
青藍沒有回話,兩人手邊卻多了一樣東西,在崔殷澤沒有看清楚之前,那東西已鋪天蓋地地襲來。原來是數以百萬的肉眼很難看清楚的針,剎那間鋪成了一張極薄的針網,速度又是如此之快,崔殷澤沒想到會有這種暗器存在,大吃了一驚,卻也來不及避開那張巨大的針網,硬生生讓數萬枚如毛般的細針穿透了他的身體。
“啊……”
“你別亂動,這針是我教至寶前任教主潛心研究才製出這細如蜂毛的暗器,天底下只有這一副,這針有毒,但只會讓你昏迷,過不了多少時候你就會恢復正常,但這針致命之處是會傷及眼睛,導致雙目失明,所以……你自求多福吧﹗”說完,青藍二人便不見了蹤影。
“啊,我……我的眼睛。”不只是眼睛,全身都在痛,那密密麻麻的針扎入了皮肉裡,疼痛難擋,更要命的是頭腦暈旋,渾身乏力。過了一會,崔殷澤實在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山林又恢復了寂靜幽深,只剩下一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和一個站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的少年。
這……怎么辦呢?不能殺了他,就這么不明所以地死太便宜他了,而且母親在天之靈也不會願意看見自己的孩子是這么一個小人,趁著別人昏迷時候下手。等他醒了之后再說吧,還有他的眼睛……
確實是自己從未聽聞的厲害的暗器,恐怕連師傅都不知道吧?算了算了,先把他弄回去吧。不過回想起來,真的是沒見過他這么落魄的樣子呢,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傲視天下的樣子……
一柱香后,崔殷澤躺在了念硯下榻的客棧的床上。
6.
崔殷澤醒來的時候,覺得頭很重,昏昏沉沉的,腦袋裡就好像被人攪亂了一樣,無法思考。漸漸地,回憶起自己在樹上睡覺,然後看見了一個美接著,是青藍兩大護衛……然後,然後怎么樣了?
噢,自己的眼睛看不見了……想到這,崔殷澤頭痛欲裂,腦子裡像炸開了花,除此之外,全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還有些酸酸麻麻的疼痛,最糟糕的是眼睛,不僅看不見,而且像針扎了似地疼,…不是好像,突然想起來自己眼睛裡確實扎著數十枚細針……不過除此之外其他地方並沒有什麼異樣,看來青藍兩個混蛋沒有騙自己。
自從跟了師傅學藝,很久沒有這么落魄過了呢,像幼年時所受的折磨和屈辱,是老天對自己的不可一世的懲罰吧……崔殷澤這么想著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眼部被一種濕濕熱熱所覆蓋上了,才想起一個被自己忽略的問題----自己現下在那裡?
“我在哪,怎么會在這裡,你又是誰?”青藍那兩個混蛋不可能那么好心找個人來照顧自己。
那人並不說話,只是在縛住眼睛的濕布上加了一些藥劑。
“你在干什麼?”崔殷澤開始懷疑那些針有沒有進入自己的腦子,怎么自己一下子變苯了,以前的自己絕不會這么執著于自己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的答案,就像現下,如果這個不肯說,就憑現下的自己是無法得到答案的。
彷彿當崔殷澤不存在一般,念硯繼續手上的工作----
----怎么會救了他呢,自己都不明白,只是等他想起這個問題的時候,崔殷澤就已經躺在他的床上接受自己的治療了。
──是很麻煩的傷呢,他的眼球裡扎滿了肉眼很難看清的細針,該怎么治呢?
──自己初見他時候的仇恨到那裡去了,為什麼這下又會像一個孝子般為他細心照顧?
----治好他的眼睛,然後與他一決雌雄,光明正大地報仇﹗
打定了主意,翻出了師傅給自己的錦盒,裡面有一個圓球狀的吸針器,但是就算把針全部吸出來也救不了他的眼睛,眼膜的損傷太大,必須重新換一個眼膜,可是到那裡去找新鮮的眼膜?
崔殷澤見對方沒有理睬自己,也不再自討沒趣,而且由他的動作感覺出來,認定對方是想救自己,安了安心,盤算著“盤龍大會”該怎么辦。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眼睛裡細針已經全部清除完畢,崔殷澤感覺那人離開了,雖然對這個人的身分自己是一頭霧水,救自己的原因也不得而知,但他可以感覺出那人有很高潮的醫術,這樣的眼傷即便是宮裡的太醫也只能束手無策。
雖然看不清東西,但他幫自己清除細針時睜開眼有一個蒙蒙籠籠的影象----很溫柔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輕輕的,彷彿不帶一絲力道的──該死,如果自己能看見就好了﹗
念硯過了很長時間才回到客棧,在一戶人家門外等了2個時辰才等著那奄奄一息的小伙子咽下最後一口氣,然後趁他家人離開的時間迅速取下眼膜----很痛苦,自己明明是個醫生,卻見死不救地等著一個病患無力地死去,最後還取走他身上受之于父母的東西,這對一個大夫來說將是一生的污點,無人知道,卻會埋藏在自己的心裡,陪伴自己度過一生,永遠提醒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但念硯還是這么做了,忍受著良心的責備,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明明是那么恨他,是親情的血緣在作怪還是母親的意念對自己的影響,還是這一切全都是藉口,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殺他?
念硯為崔殷澤換眼膜的時候,崔殷澤感覺到有一些液體滴在了自己的臉上,順著輪廓流進了自己的嘴裡,咸咸的,是眼淚?
“你在哭?”
念硯並不回答,默默地流著淚,為自己泯滅的良心,為自己失去的做大夫的資格,為自己無法殺他的軟弱,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卻不敢有一絲鬆懈,這時的一絲馬虎都會讓崔殷澤永遠喪失重見光明的機會﹗
“為什麼哭?”
“……”
“你還是不肯理我嗎?既然這樣,那么,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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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崔殷澤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眼部被包上了一層軟布,外面很安靜----應該還是大清早。忽然有人推門進來了,端了盆水,然後為他解下軟布,擦拭眼睛,換藥,重新換上新的軟布。這次的動作不像第一次那么溫柔,卻好像是雜撒氣一般,有點粗魯。
“恩,那個……我的眼睛,什麼時候才會好,這個你總該告訴我吧?”
“換了新的眼膜,習慣了就好,大概6天就可以拿下軟布了。”
終于肯跟自己說話了,崔殷澤很高興,心中的陰郁一呼而散。
6天,還好,趕地上“盤龍大會”。那么,6天后,就要和“他”分別了嗎,沒關係,等自己眼睛複明后一切都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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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天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上藥,換藥。崔殷澤除了下樓吃飯,幾乎沒有到外面去過,念硯又很少理他,只有晚上的時候會來一些阿貓阿狗,那些人,就算瞎了眼的自己依然可以對付,實在不行的時候,“他”會從隔壁趕過來幫忙,“他的命是我的”念硯為自己的這種矛盾的行為找了一個藉口。
崔殷澤的眼睛一天比一天好起來,到第4,5天的時候,已經模模糊糊可以看見東西了,他可以看得請念硯的輪廓,可以感覺出“他”很年輕,五官很難看清,但卻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眼睛----如上好的墨凝成的珍珠,看似清澈卻又不見底的那種----自己應該是在那裡見過的,似乎是很就以前,又彷彿昨天……總之,想要看清他的真面目的願望是越來越強烈了。
到了第六天,枯燥的生活讓習慣了孤獨卻不習慣沒有挑戰的崔殷澤熬不住了────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你是誰與我沒有關係。”前幾天的此刻確實叫過“狗皇帝”這個稱乎。
“我很中意你,跟我在一起吧,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
我要的,你永遠也給不起﹗
“就算你不願意,我也會想進一切辦法得到你,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什麼時候自己也會耍這種小孩脾氣了----明知威脅是最差勁的辦法。
對,你要的一切沒有得不到的,你從來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想要就強取豪奪,厭倦了就像廢物一樣仍掉,像母親……
“你知道你這樣傷害了多少人嗎?別人也是人,也有屬于自己的命運,可你只是因為自己一時的興趣扭曲別人的命運,給別人帶來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痛苦,而自己依然逍遙快活,你……你不配做這個天下的君王,更不配做別人的丈夫和父親﹗﹗”一口氣說完這些,念硯被自己的激動嚇了一跳,是積壓太久了吧,一直裝做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不敢向別人傾吐自己的心事,心中一直壓抑著的東西有了一個爆發點,苦悶.傷痛.委屈噴薄而出。
“你……”一直高高在上的崔殷澤從沒有被別人如此訓斥過,而且是那樣讓人摸不到頭腦的話。卻又好像不是胡說,自己行事一向沒有定性,除了自己千秋霸業沒有什麼東西或者人能夠引起自己長久的興趣,可是那又怎么樣?自己是王,是天下的霸主,為什麼要去在乎那么多對自己來說是沒有意義的東西。自己做的事情在別人眼裡也許是十惡不赦,天人公憤的,可那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我一向不會在乎與我無關的事,不管那是不是我一手造成的。”說完此話,崔殷澤便覺一陣強勁的掌風劈來,連忙一個迴旋避開。心想這少年肯定與自己有某種關係,可是在記憶中實在找不出這樣醫術與武藝同樣高明的少年。
不帶一絲保留的掌力──“你要殺我?”
念硯沒有回答,此時的他已被憤怒沖昏了頭──自己多年的捆饒究竟算是什麼,什麼叫“我一向不會在乎與我無關的事”,母親,你聽見了嗎,你為之付出性命的人從來只把你當成“無關”?﹗念硯很少與外人交手,也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那裡,此時,他使出了生平全部所學,襲向崔殷澤。
這少年武功著實不弱,但缺乏經驗,使招數沒有發揮最大威力,可以讓他輕鬆化解。
又一招襲向崔殷澤的下盤,隨著氣流的波動,崔殷澤抓住了念硯的手,順勢把他禁錮在了懷中。“你到底怎么了,我們有何恩怨,既然你要殺我,又為何救了我?”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不會原諒你,你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你﹗”不甘心就這樣被鉗製住,念硯瘋狂地掙扎起來。
“我不會放手,除非你告訴我為什麼﹗”非知道答案不可──第一次對”無關“的人產生了異樣的執著。
“不,你放開我,放開我﹗﹗”念硯並沒有發覺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面。
濕熱的液體?﹗“你又哭了,一很愛哭呢。”半是戲噱,半是憐愛,崔殷澤輕舔著念硯臉頰上的淚痕。
彷彿被電擊了一般,念硯渾身僵硬,腦中一片空白,等到他覺悟到崔殷澤對他做了什麼事后,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屈辱與噁心,使出全身力氣掙脫出男人懷抱,像得了失心瘋般往門外狂奔而去。
“你,你去那裡?”真是個容易激動的人,不過自己對他做的事確實給了他很大的打擊吧,迷一樣的人,越是這樣就越讓人想去了解他……他會回來吧,冷靜下來后應該會回來取東西的吧?
崔殷澤沒有料到,念硯再也沒有回到客棧,也沒有拿走任何東西,就好像蒸發了一樣。只有自己拿下了棉布,然後讓自己久未見陽光的眼睛習慣一下光的刺激──沒有時間來花費在這種事情上了,崔殷澤這樣想著,這時的他還不知道,那個少年將會對他產生多大的影響。
7.
本來被傳地無比神祕的盤龍大會,卻招搖地在吳洲第一大酒樓----風來福召開了,而且召開那一天,廣發英雄貼,請所有在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參加,為的是為這一次大會作個見証。
因此這一天,聚集在風來福的密密麻麻約有400余人,除了一樓的大廳是為最主要的首腦人物準備的之外,二樓,三樓黑壓壓地擠滿了人,都是個大門派的代表,前來靜觀事態。一樓的中央大桌上,只座了兩個人----崔殷澤和武林盟主歐陽冠橋。
念硯站在二樓的西側,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中央的兩個人,二是一樓大廳最偏僻的一桌的5人。不像其他桌一樣坐滿了人,那一桌只坐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渾身豪霸之氣,一身勁裝與此人面目的俊逸非凡形成了鮮明對比,比之居與中央的皇帝崔殷澤絲毫不遜色;
而最讓念硯感興趣的是他旁邊的那個人,一身黑裝,連頭上也蒙了黑色的紗布,戴了黑色的帽子,讓他看起來格外引人注目。這讓念硯想起一個人----大師兄朴風。雖然不敢確定,但心中已有三分注意。這桌周遭還站著3個人,其中兩位是他前些天見過的青藍二人,而另一個面色陰沈,不似善類。
那個黑衣人自始至終沒有抬過頭,而他旁邊的男人卻似乎發現了念硯的視線,並向他這裡望來,念硯心中一驚,正要思索男人下一步的舉動時,他卻有了動作,不是針對念硯,而是他身旁的黑衣人。
他忽然一手握住黑衣人緊纏在一起的雙手,放到嘴邊親吻了一下,隨即用另一只手拿住了黑衣人的下巴,隔著面紗對著他的紅唇吻了下去,並不是如剛才一樣的蜻蜓點水,而是重重地,在那黑衣人的口中翻攪。這個景象讓念硯又驚又憤,這男人居然罔顧這么多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輕薄大師兄,而大師兄卻像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娃娃一樣,任他肆意親吻,大師兄,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會談依然在緊張地進行,可是無論是對會議內容還是崔殷澤,念硯現下都沒有什麼興趣。經過那一幕,念硯明白,以現下的自己,絕對殺不了那個男人,而且最令他可怕的是那把他緊緊抱在懷裡那溫柔而又霸道的佔有欲﹗16歲的念硯並沒有經歷過情事,可他知道這樣的行為是相愛的男女之間才能有的﹗好恨自己,什麼時候自己才可以不被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左右自己的情緒?什麼時候才可以強到能夠殺了那個男人?
念硯在碧源山那種不近人間煙火的地方長大,對于江湖和朝廷之間的紛爭,他不懂也不想懂,就如當年在冷宮中所見到那些勾心斗角一樣,醜陋地不是他這樣的人可以接受的。即使這樣念硯依然可以感覺出現場的氣氛十分緊張,會談並不順利,也聽見別人在議論說皇帝的條件過與苛刻,亂崗山的阻力太大,無法排除等等。
談判大概進行了一個時辰有余,雙方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了,要不是顧及到雙方的勢力差不多,而且在這樣狹窄的地方施展不開手腳的話,也許早就打起來了。
談判最終還是破裂了,雙方不環而散,武林盟主到是沒有說什麼,到是亂崗山的副寨主走時拋下一句“我亂崗必要3年前一役討個說法”,同時崔殷澤也回敬了一句“我天延王朝必將統一江湖﹗”到這時,崔殷澤發現坐在大師兄旁邊的俊逸男子的臉上明顯地有了笑容,更使他顯得狂傲不凡,而他一直緊握著大師兄的腰的手也加大了力度,使朴風忍無可忍地發出了輕微的哼聲。
會議破裂,酒樓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朴風那一波人以及崔殷澤和他2個部下。兩波人對目相望,氣氛較之剛才的談判更為危險。
“憑亂崗那幫小賊也敢跟我如此說話,你給了他們什麼好處?”崔殷澤的語氣雖然平靜,卻蘊涵著欲將人碎尸萬段的怒氣。
“你還真是了解我啊,不愧是跟我斗了十幾年的老對手,你既然那么了解我,為什麼不自己去找出答案呢?”說完,便樓著朴風而去。
“陛下,要不要……?”
“不必,除去我和他能打成平手,你們是敵不過他身邊的青藍和影尸的。”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崔殷澤忽然抬頭看了仍然站在二樓的念硯一眼。
念硯被這一眼看得心驚肉跳,難道他認出了自己?不可能,他明明沒有看清楚過自己的臉……不會吧?
一眼后,崔殷澤到沒有什麼舉動,徑自離開了酒樓。
崔殷澤走后,念硯跟著大師兄那一幫人來到了不遠出的客棧,一路跟蹤下來,那俊逸男子及身邊三人一直沒有回頭,而腳步卻像為了配合念硯一樣與他保持著一樣的節奏,好像是故意為了讓念硯能夠跟上,這個想法讓念硯十分不安,確定了他們下榻的客棧后,念硯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決定晚上再行動,無論如何不能讓大師兄像女人一樣被另一個男人眷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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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街上早已沒有了走動的人,念硯一身夜裝來到了大師兄和那個男人下榻的客棧,確定了他們的房間后,潛伏在窗外靜觀動態,這時,卻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從房中傳出來……
“不要,好痛,啊……哈……”聲音是濕潤的。
“……”
“輕點,你今天是怎么了,啊……慢點……這么興奮?”
“你是我的,誰也不給﹗”
“你在說什麼,破壞了盤龍大會也不用興奮成那樣啊……啊……快要裂了……停下來啊……”
“誰要搶走你我就殺了誰﹗”夾雜著肉體相撞的淫穢聲,而且節奏越來越快。
“你……在說什麼?不行,流血了……啊……好痛啊……”
念硯不敢再聽這樣的聲音,知覺告訴他,那會是個可怕的景象,不要聽,不要看﹗
可是,大師兄怎么辦,那明明是大師兄的聲音啊﹗就眼睜睜看著他被男人蹧蹋嗎?
不行,不能辜負了師傅的囑托﹗屏住了呼吸,鼓起勇氣,用沾了唾液的手化開窗紙向內看去。
誰知這一眼,竟讓念硯立刻石化﹗念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什麼?自己從未見過這樣的大師兄,這時的他已經脫下了如自己的盔甲一般的一身黑衣,露出了那因為極少接觸陽光而縣地格外白皙,此刻卻染上了一種媚惑的嫣紅,細瘦的腰身看似痛苦又看似難奈地扭動著;平日裡就能攝人心魂的桃花眼此刻蒙上了一層濃濃的霧氣,並不斷有眼淚流出來,櫻桃般小巧紅潤的雙唇不自然地紅鐘著不斷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緊繃的雙眉又讓他看起來風情萬種。
更可怕的是他身上的那個男人,脫下一身錦衣后露出了如鞭子一般強韌的身體,蜜色的皮膚上掛著許多密密麻麻的汗珠,橫跨在身上猙獰的傷痕上。
男人的巨物正在以毫不留情的力道摧殘身下的人,每一個動作都好像要毀了朴風一般每每都快要把朴風給掀翻。從兩人交和出不斷流出白紅相間的液體,使這個景象看上去更為殘暴激烈卻也更為淫穢媚惑。
“不要了,不要了,放過我吧……嗚嗚……”朴風的聲音已經從最初的質問變成了柔弱的哭泣求饒。
“今天我不會放過你,我要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不……我不是女人,也不是你的,啊…………求你……”
“看來你還沒有覺悟,那么,我就讓你更深刻地領悟吧,最好這一墓讓所有對你有企圖的人都看見﹗”一個更加猛烈的刺穿,連床都好像再也無法承受一般發出了悲鳴。
“啊……啊……不……”
石化了的念硯好不容易才使自己清醒了一點回味一下剛才那男人的話?所有的人都看見?難道他已經發現了自己,並且在自己跟蹤他們時就已經安排好了這一幕?
念硯不知道,現下自己的臉已經像個猴子屁股一樣漲得通紅,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像某人眼中可口的桃子。可是當念硯驚覺的時候已經太遲了,一個男人用強壯有力的手臂把他拉入懷中,並用唇堵住了他的驚呼,在念硯還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來者已鬆開了他的唇並用一種充滿情慾的眼睛看著他──
“美人,原來你有這種嗜好,光用眼睛看不如實戰吧,剛好我心情不好,來陪我吧﹗”
依然是我行我素的霸道──居然是崔殷澤﹗
8.
早上在酒樓分手后,崔殷澤本來是打算直接擄了念硯,讓他做自己的人,陪自己緩解一下談判不成的陰郁心情,卻發現他一直在跟蹤魔教一行人,而魔教教主風忘塵似乎已經發現被人跟蹤卻故意裝做沒有發現,這個發現讓崔殷澤大為感興趣,就一直跟著到了風忘塵他們下榻的客棧,卻見自己中意的立刻就走了,料想晚上他必定再度造訪。
果然,半個時辰的等待沒有白費,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美人居然看風忘塵和他愛人的親熱場面看呆了?﹗純情還是色情?得到手了以後才知道。
點了念硯的啞穴,滿意地看著念硯因為自己突如其來的吻漲紅了的臉,觸摸著少年特有的柔滑的肌膚,和那羞憤的表情----很難得有一個讓身經百戰的自己如此感興趣的人啊﹗崔殷澤一把抱起動彈不得的念硯,以絕好的輕功離開了客棧,只留下陷入愛欲中不可自拔的兩人和渾濕的呻吟…………
帶著念硯來到自己的住所----吳洲專門為他準備的別院,十分情境雅致,只是過大而顯得太過空曠。把念硯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解開他的啞穴。
“放開我,禽獸﹗”此時的念硯已經是氣急敗壞了,罵聲中滿是屈辱和羞憤。
“我說了,在我心情不好的這段時間,你要做我的情人,以後怎么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你……你以為所有人都可以讓你乖乖擺佈嗎?”
“聽你的聲音並不像是第一次見到我的樣子,當然,白天那次不算,是好像沒把我的身分放在眼裡?”
他已經對自己有了懷疑----這讓念硯十分懷疑,他寧可讓這變態強暴了自己,也不願讓他知道自己就是救了他並治好他的眼傷的人。念硯的腦子開始混亂----以前那個聞風不動,冷靜沈著的自己到那裡去了?
什麼冷靜.理智.只要一碰到這個男人就會全部跑到別的地方,追都追不回來。崔殷澤的點穴手法高明,卻製不住他這個專職的大夫,念硯暗暗運氣。
“不說話了?好吧,既然你喜歡直接的,那我就不客氣了,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希望事后你能告訴我你是誰?什麼身分?和姓風的有什麼關係?還有……”還有你是否認識一個很會醫治眼睛的大夫,可話到嘴邊,崔殷澤卻說不出話來了----終究對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念念不忘嗎?算了,遲早,遲早他會把他找出來的。
“那么,現下…………”語氣裡已經充滿了曖昧,手上也不閑著,大手已經伸進了念硯的衣內並撫摩起那柔膩的肌膚以及肌膚下那強韌的肌肉。
念硯雖心思縝密,但性格單純,經過崔殷澤對他連番的非禮打擊后,雖然已經對這種事有了一定的第六感,可他無論如何也料不到,在他記憶中如此冷酷的男人居然是這樣一個色胚?﹗
而現下,這個色胚已經把手伸進了自己的衣內,不帶一絲溫柔地,似乎是要發洩自己的怒氣似地蹂躪著自己胸前兩顆紅珠,那樣的力道讓自己不禁悶哼了一聲----是今天盤龍大會的失敗讓他如此惱怒吧----不行,再這么下去,自己會被……念硯不至於單純到會認為崔殷澤只是這樣就算了,使盡全力衝破穴道。
肌肉的過度緊繃讓崔殷澤感覺到身下的人正在使出全力企圖沖開他點的穴道,暗笑了一聲----他崔殷澤的穴道企是如此容易就被沖開的?除非是精通醫理,對人的全身七經八脈十分有把握的人才有可能,而即使是那樣的人,也必須有不俗的功力才有可能,而這少年?好吧,就隨他玩吧,雖然是十分青澀生嫩的身體,可那老實的回應卻讓他胯下忍不住腫脹起來,像個未經情事的小伙子一樣,急欲沖進那美好的禁地----自己的第一次是什麼時候呢?跟誰呢?已經不太記得起了,只記得也是有一具美好的身體,讓自己抑制不住,衝動不可自拔。
想到這裡,發現自己居然失神了----真是對不起身下這個美人啊。兩手加強了攻勢,一手把他的上一退到了腰際,另一手正在向他的胯下尋去,而嘴也不閑著,啃咬著他已經挺立起來的紅珠。
受到這樣的刺激,讓沒有絲毫經驗的念硯忍不住呻吟了起來,胯下的弱點又被男人牢牢掌握住,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片,意識漸漸開始模糊,感覺全身的力氣在一點一點流失。
崔殷澤愛撫著念硯的分身,那絲綢般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身下的少年已經有了回應----在自己超高的技巧下,不住地發出了呻吟,那可愛的分身也已經有了抬頭的跡象----讓他很滿意。可是……這熟悉的感覺是那裡來的?自己與這個少年曾經有過什麼接觸嗎,不可能,自己的對身邊的人再不熟悉也不會陌生到這個程度,難道,是很相似的某人?想著想著,不自覺地說出了口︰
“好熟悉的感覺,是誰呢?”
本來昏昏沉沉,被崔殷澤高超的技巧弄得媚態盡出的念硯一聽這句話,腦子裡彷彿是被雷電劈開了一般,兩眼大睜,全身僵硬,他彷彿看見了16年前的母親,也是這樣生澀的身子,原本想出宮后找個平凡的男人嫁了的母親也是在這樣的夜晚被這個男人在……熟悉,是指他和母親嗎,這個禽獸﹗
而自己在干什麼,雖然不願承認,可念硯也無法否認這是自己的身生父親,是給了自己這具軀體的人?而現下……現下自己卻像一個蕩婦一樣被這個男人弄得呻吟連連,母親,母親,你的亡靈看見了嗎?不要啊,母親﹗
不知是那裡來的一股突然的力道,讓念硯一下子沖開了穴道,並使出全身的掌力向崔殷澤劈去,崔殷澤為這突然的變化驚訝了一下,隨即一個轉身避開了少年的掌,是自己沒有見過的奇怪的掌法,這少年功力並不弱,最令人驚訝的是他居然能解開自己的穴道?
可是,到此為止了,懵懂無知的少年必定要經過一些失敗才能長大啊。隨即,以更加迅猛不可見的拳向念硯襲去----崔殷澤本就是個冷酷不知憐惜的人,何況是初見的少年呢?
念硯畢竟缺乏經驗,但憑著驚人的回應能力,幸運地避開了要害,但左肩卻不可幸免地中了一拳----很深濃的功力,可是,他還未使出全力吧?不,應該說連一半的功力都沒有……念硯再次清楚地認識到了現下的自己和他的差距,真是個可怕的男人﹗可是,照這樣下去自己就會落在這個男人手上,怎么辦?念硯一邊勉強地應付著崔殷澤變化多端的招式,一邊思索著怎樣脫身,而崔殷澤到是打出了興致,存心想逗逗這少年。
左肩的傷,越來越讓他無力應付的招式,念硯已經快要絕望了,正在這時,一個身影沖了進來,加入了他和崔殷澤的打斗──而且明顯是護著自己,定睛一看?魔教風忘塵﹗?他不是正和大師兄……
“你來干什麼?你不是正和你的男寵玩得盡興嗎?”
“本來是很盡興沒錯,可被人連番打擾破壞了興致,我還不知道怎么安撫我的情人呢?崔殷澤,你這罪過可是很大呢﹗”一臉輕浮,與念硯在窗外見到的怒如狂獅的他判若兩人。
“就為了這個,你追到這裡?太單純了吧?剛好,因為你的礙事才攪了盤龍大會,今天我剛好找你算帳﹗”
“我可沒工夫陪你玩,我的小情人正在床上等我回去寵愛呢,我來,是要帶他走的。”風忘塵指著念硯說。
“他?他是你什麼人,你怎么會對他有興趣,就算有性趣,你那個情人怎么辦?還有我要告訴你,我看上的人是不會輕易就讓他離開的,至少……等我玩膩了……”
一直在旁默默不語的念硯發現自己所熟悉的那個崔殷澤回來了,冷酷,喜歡殺戮,對與自無利的人莫不關心,眼神裡找不到一絲感情,就是這樣的他害了自己的母親……可是,風忘塵為什麼對自己有興趣?
“呵呵~~~那是你的事,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帶他走﹗”說完,已把念硯攬雜裡自己身邊。
“沒那么容易﹗”對崔殷澤來說風忘塵是一個好對手,更是自己最大的障礙,與他過招……肯定很有意思,崔殷澤身體裡野獸一樣的對于與強者相搏的慾望完全超過了他對念硯的執著。
可風忘塵卻沒有這個興致,他只想早點帶著念硯回去,對他來說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緊摟住念硯,一邊擋下崔殷澤強烈的攻勢,一邊使出魔教看家絕學“鳳飛如焰”衝破了屋頂並一刻也不敢遲疑地迅速帶著念硯離開----畢竟,崔殷澤可是一個厲害的角色,如果自己帶著念硯與他糾纏,那么……
崔殷澤見風忘塵帶著念硯離去,本想一路追過去,反正他們的落腳處一定是那個客棧,可是,自己又為什麼要對一個剛認識的少年如此執著呢,追過去以後,風忘塵身邊的三只走狗必定會幫著自家主子,那樣對自己來說可就很不利了,轉念一想,強壓下心裡的衝動。
反正,我看上的,一定會得到,不管有多少人阻礙,風忘塵,這幾次的帳我必然不會忘﹗
9.
風忘塵帶著不知所措的念硯來到了自己下榻的客棧,在那裡,念硯又看見了大師兄。
這時的大師兄,,衣物雖已穿戴完整,可脖子上仍然可以看到青紫的痕跡,朴風覺得不好意思,一直想用手去遮,卻顯得更不自然,讓本來單純的念硯也想入非非。
朴風的表情雖已恢復平日的冰冷,可身體的酸軟,臉上未褪的紅暈,飄忽的眼神都暴露了一柱香前的激烈愛欲。朴風見了念硯,不知道怎么開口好了,到是風忘塵先開口了︰
“你就是為了這個小家伙要死要活?你跟他什麼關係?我能救他照樣能殺他﹗你最好老實交代﹗”這時的風忘塵又變回了與朴風交歡時的那只帶著暴怒的雄獅,變化之快讓念硯大為驚嘆。
“你……你這是吃哪門子的醋啊……”朴風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拉著念硯坐下。
“師父還有師弟師妹都還好嗎?”
“還好,只是都很擔心你。大師兄,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和他……”大師兄還是老樣子,看似冷若冰霜,實則溫柔似水,這也是大師兄最吸引人的地方吧?
師傅,師弟?風忘塵聽了這話,突然發現這個小子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情敵”,這……這真是太丟臉了,他風大教主為了“老婆”(至少他是這么想的)的師弟亂吃飛醋,這豈不讓人笑掉大牙?不行,那他在老婆面前怎么還抬得起頭來?風忘塵越想越覺得沒面子,干脆甩了門出去,留他們師兄弟兩個在屋內。
“他……?”
“你別理他,瘋子一個……”
“大師兄,我不會任由他欺負你的,也許我敵不過他,但我們兩個人一定有辦法對付他的﹗”早點救大師兄出去,免得師傅擔心。
“這個……這個,我……風忘塵武功高強,心思縝密,不是你我應付得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對了,你跟崔殷澤是什麼關係?你怎么會被他給抓了去?他可不好惹……”朴風不知道,此刻的他臉上的紅暈更盛,似是想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一般,眼尖的念硯自然看得出來,風忘塵在大師兄心裡的地位很不一般,而大師兄又不願意承認,說自己和崔殷澤不過是為了轉換話題罷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們早先有過一面之緣,至於他為什麼擄了我去,他說……他說是看上我,要我這段時期陪他……”
“啊?這種事,還好我以死相逼讓風忘塵把你去救出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你也許不知道,崔殷澤作為熵閡王朝的三代帝,雖然政治上很有作為,但此人表面上放任鬆散,實則陰狠絕情,跟他有過關係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別說了,大師兄,我知道。”自己不是最清楚了嗎,他的絕情冷酷?
“現下你打算怎么辦,他是不會這么容易就放過你的。”
“我不知道,我本想救出大師兄你,然後回碧源山向師傅交代的,可是,現下,看來大師兄你是……”
“這個……我前些天已經傳了一封書信回碧源山了,你就不必擔心了,天下雖大,可盡由崔殷澤所管,你要逃出他的魔掌,談何容易?現下你只有一個選擇,跟著風忘塵回魔教去,只有那個地方,是皇帝的手觸不到的。”
“風忘塵?魔教?大師兄,江湖上的室我不太清楚,魔教到底是什麼?”
“魔教可以說是統治天下的另一個王朝,此教建立于200多年前,建教初並無名,后因行事詭異而被人稱為魔教,魔教內高手如雲,要頃刻間顛覆天下也並非難事,武林表面上由武林盟主所統脅,實則盟主的人選都是由魔教扶植的,他的勢力遍佈大江南北,與朝廷歷來是過不去的,不過這兩股勢力到是形成了一股微妙的平衡,所以天下不亂,一但這兩者失去了平衡,那么……熵閡的建立便是趁著60年前前朝與魔教的不合,我這么說,你明白了嗎?”
念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他原本料想風忘塵必是厲害之人,卻不想到他的地位尊貴如此,竟是另一個“皇帝”?難怪他要攪亂“盤龍大會”了。
“那么,大師兄,你怎會跟這樣的人扯……恩……扯上關係?”鼓起勇氣,念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尷尬的問題。
“恩……這個,我也不知道怎么會變成這種關係,開始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我是在為了探究魔教內部機關暗道的時候被他抓到的,后來……后來,我也說不清楚了,念硯,你折騰了一天,肯定很累了,你先睡吧,我把這事跟他說說吧。”一說到自己跟風忘塵的事,朴風便覺得自己沒有辦法面對念硯,含糊搪塞過去就去找風忘塵了。
念硯見大師兄不願再提風忘塵,也就不再強求,大師兄這樣一個看似冷若冰霜不愛與人交往的人,自然有他高出常人的自尊,何況是兩男相戀,誰又能像那個男人一樣如兒戲對待?還有他對自己意外的執著,讓念硯很不解,那是與三師兄和小師妹的你爭我奪截然不同的感覺,充滿了不可抗拒的霸氣,好像一靠近他,就會被他的佔有欲鉗製得無法動彈──這種感覺即讓念硯覺得害怕,卻也衍生出了另一種連他自己都摸不清楚的情愫……
風忘塵自然是不願意有這么一跟大“蠟燭”(比擬燈泡)跟在自己和朴風旁邊,自己的侍衛當然不一樣,無論自己和朴風做什麼,他們都會自動變成瞎子,可這個朴風的小師弟……只要自己一接近朴風,就會像一只刺 一樣警戒起來,這倒還好,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一個變態色情狂一樣,想他堂堂魔教教主,那裡受過這種氣。
于是當朴風跟自己說要帶著他一起走時,真是把他氣了半死,憑什麼這小子這么容易就可以得到朴風的重視,想當年,自己費了多大的勁才勉強把他留在自己身邊,雖然是用不太光彩的手段,直到現下朴風還時不時跟他提起“放我自由”什麼的,雖然每次都讓自己用某種手段給壓下去了,可是總有一種他隨時都要離開自己的不安全感,如今這個小子還來插一腳,難保以後他的師傅師兄師妹不找上門來,到時可就麻煩了`~~~~~~
總之,怎么也不能讓那小子留下來,而且,他也不願為了這樣的事情和崔殷澤結梁子(老兄,你們的梁子還不夠大啊?)
其實念硯也不願意留下來,可是現下的自己又有什麼能力去實現自己的願望呢?不僅如此,連自己的心都開始動搖,這樣懦弱的自己有什麼資格去見那些關心自己的人呢?可是朴風也是相當執著----給人感覺十分冷淡的朴風,對自己重視的人,是充滿了愛和關懷的,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小師弟給那樣的男人去蹧蹋,于是,一邊說服念硯,一邊威脅風忘塵,兩人都拗不過他,念硯就這么半推半拉和他們一起上了路。
不過一個偶然的契機改變了三人之間的關係。
念硯對崔殷澤的超乎尋常的關注,讓朴風誤以為他對崔殷澤產生了情愫,于是時不時勸戒念硯,不要走上這條路,崔殷澤這樣的男人是不會帶給他福祉的,念硯這才發現,平日裡惜字如金的大師兄原來是這么聒噪。這日,朴風又對念硯提起這見事,念硯忍無可忍,說了一句︰
“我之所以對他這么敏感,是因為他是我的仇人,他害死了我母親,我要他血債血償﹗”
這句話在朴風耳裡,也不過一個“哦,原來是這樣,你怎么不早說。”可讓風忘塵聽見了,卻讓他有了另一種打算︰
“你的目的就是要報仇?”語氣裡有超乎尋常的認真。
“是,我一定要為母親報仇﹗”念硯的眼神無比堅定,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美麗執著的眼神打動了風忘塵,讓他做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明白的決定。
“那好吧,我來教你武功。”
“什麼?”他的一句話讓兩人大牙掉滿地。
“我不要做你的弟子,我的師父只有一個﹗”念硯最先回應過來。
“我也不要你這個弟子,我只教你武功,你學好武藝就去報你的仇,而我自然也有我的打算,你應該清楚吧,以你現下的修為,練個100年也不可能趕上他,而我,是天下唯一有可能幫你實現願望的人,你明白了嗎?”
“啊……”雖然這樣很對不起師傅,可是現下的自己已經沒有考慮的餘地了,在充分見識了那個男人的強悍后,越發看到了自己的脆弱,再這樣下去,跟他的距離只會越來越大……
“好,我跟你學藝,你既然也有你的目的,那么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恩?”
“就是不要插手管我和崔殷澤之間的事﹗”
“可以,你們的事我本來就沒有資格插手,可是你也要做好準備,我不會像你的師父一樣慈善,要跟我學武就要做好準備……隨時送命﹗”風忘塵並不是嚇唬他,魔教的武功,豈是輕易可學的?
“我這輩子從來就沒打算過要享福﹗”
“好,小家伙還挺有骨氣,不過能不能報仇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我知道,那是我的事。”
“你……你們,太亂來了,念硯,你怎么可以就這么答應他,你知道他懷了什麼鬼胎?你這樣會讓師父傷心的。”剛剛回應過來的朴風怕風忘塵利用念硯。
“大師兄,就算他要利用我也無所謂,我的仇非報不可,所以,我要變強,請你不要阻止我,這件事我自會向師父稟明。”
…………第一部完
[ 本帖最後由 黑暗帝王 於 2014-12-4 22:38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