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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旅程》作者:星寶兒【完結】(初夜權第二部 轉貼來自Foxy)

《旅程》作者:星寶兒【完結】(初夜權第二部 轉貼來自Foxy)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redtangerine 您是第15140個瀏覽者
第一章


伊麗莎白號抵達哈維港時,正是一個晴朗而陽光明媚的上午。


提著簡單的行李跟在威爾希爾身後下船,沃克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好奇的樣子,雖然不斷鑽進耳中的異國語調和港口城市特有的潮濕空氣都令他感到新鮮。


碼頭處停著許多供出租使用的馬車,車伕們一看到旅客模樣的人過來就慇勤地吆喝。威爾希爾穿著高貴,自然車伕們也不會放過,不斷有人大聲招呼他上自己的馬車。


威爾希爾挑了一名穿著整齊的車伕,與之討價還價了幾句,便招呼沃克將行李搬上了車。


"老爺要去哪裡? "車伕用生硬的英語問道。


威爾希爾微笑著說了個法文地名,雖然他的發音腔調極之優美,沃克卻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只能一肚子疑惑地看著車伕點頭,然後一勒韁繩馬車便向前走去。


"你跟他說什麼? "他偷偷地問威爾希爾。


「告訴他我們要去碧姬夫人的客棧而已。 "威爾希爾表情放鬆地向後仰靠在椅背上,忽然咧嘴而笑,露著一口雪白牙齒的他看來分外年輕俊秀,沃克忍不住一陣臉紅。


"大白天的何必賣弄風情? "當然動不動就害羞的自己也很離譜,但是誰叫威爾希爾的笑容總會讓自己聯想到一些少兒不宜的場景呢?


"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有點奇怪而已。 "威爾希爾難得如此感性, "你看,幾個月前我們還風馬牛不相及,你在史東赫文種你的地而我則在倫敦的俱樂部中享樂。但此刻我們卻一起在法國旅行,難道你不會覺得這很奇妙? "


沃克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威爾希爾的邏輯: "可是,那是因為你強迫…… "腦海中閃過了威爾希爾強迫自己的事情……他很拚命地克制住自己因此而害羞的衝動。


威爾希爾顯然看出了他的想法,因為他的臉上又露出了那種色迷迷的笑容。侯爵把身體湊近沃克似乎要說什麼,幸好車伕及時招呼才算將危險的氣氛消弭於無形。


"先生,碧姬客棧到啦。 "


"這麼快? "威爾希爾有點不滿,遞了一個 "暫且饒過你 "的眼神給沃克,他下了車。


碧姬客棧是一幢田園風格的古老紅磚房子,客人以英國人居多。五十多歲的碧姬夫人早年從英國嫁到此地,丈夫死後便獨自經營客棧,並將之改為英國風格的餐旅社,漸漸在來往英法之間的客人中掙得了好口碑。


"侯爵大人是來法國旅行的嗎? "領著客人走上木製的扶梯,碧姬夫人顯然對美貌的侯爵相當好奇。


"是的,另外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貿易的機會。 "侯爵似乎相當不適應攀爬狹窄的樓梯,表情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踏在陡峭的木格上。


"大人,這間房間稱為鴿捨,是本店最好的房間之一。 "領著他們走過三樓的走廊,碧姬夫人推開了最後一扇門--呈現在兩人之前的房間被刷成清爽的藍色,附著的陽台面向廣闊的大海,景色宜人之至。


碧姬夫人又推開旁邊一扇小門,裡面是一間較小的房間。


"套房附有供僕人居住的小間。 "她顯然將沃克當成隨主人旅行的男僕,但既然她不會追問兩個男人為什麼只要一間房,沃克也不會選擇主動澄清這種誤會。


"瑞貝朗先生是我的朋友。 "但威爾希爾似乎不這麼想,他認真地出言糾正碧姬夫人。


"是這樣啊?那真是對不起了,瑞貝朗先生。 "碧姬夫人顯得很不好意思,畢竟沒人會樂意被看成下層人士。


"沒關係。 "沃克是真的不在意,他的長相與穿著確實只像是個僕從沒錯。


"那我先告退了,請兩位好好休息。 "犯了錯的女主人很識相地準備離開, "洗澡用的熱水稍後會送來。 "


碧姬夫人打開房門離去,沃克轉過頭看向威爾希爾,卻發覺他正用熾熱的眼神看著自己。


沃克?


"怎麼啦? "沃克正脫下厚重的旅行外套,聽到叫聲不由停下了手。


"沃克? "


"怎麼啦? "上帝,為什麼侯爵會表現得像個沒長大的奶娃娃?沃克感到有點無奈。


"沃克沃克沃克沃克…… "威爾希爾一連串地叫著,然後就向蘇格蘭人撲過來,他的衝力如此之大以致於沃克整個人被撞倒在了床上。


"現在不暈船了嗎? "沃克忍不住想嘲笑他。


"該死的!別再提那艘船!要知道我因為它已經有足足一天沒碰過你了。 "暈船暈得七葷八素的侯爵無暇對自己出手,沃克不由暗自思量自己要去做海員還真是選對了行當。


感覺溫熱的嘴唇觸碰自己的臉頰,沃克並沒有躲閃或是抗拒,畢竟這對兩人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接觸。
"張開嘴好嗎? "被那雙會攝取靈魂的綠水晶眼眸盯著,就算是石頭人也會乖乖張嘴的。


沃克微微啟開了唇,侯爵濕熱的舌頭很快潛了進來,舔舐著、逗弄著他的,直到彼此都喘不過氣來才鬆開。


兩人默默用眼睛對視片刻,雖然只是一個淺淺的吻,卻彷彿已撫觸了彼此的靈魂數億次。


"你的眼睛真迷人! "語尾在落下的唇角邊變成了呢喃。雖然像只是用來騙女孩子的低級讚美,但配合著侯爵雨點般落在他臉頰上的親吻,沃克心裡卻泛起了軟軟的甜蜜,忍不住伸手擁住了緊壓住自己的身體。


"大白天這樣做真是犯罪…… "他的道德心試圖讓他拒絕侯爵已經深入他長褲內的手,侯爵回答他的則是更頻繁落在他頸部與胸部的吻。


雖然是和從前沒什麼兩樣的親吻與插入的行為,但被威爾希爾緊緊擁在懷中搖晃著身體,被他喘息著需索全部的一切,沃克卻覺得心頭彷彿被注入了一種全新的激情,令他放棄自尊與羞恥最大地打開身體接納他,並在快樂到達頂點時發出忘乎所以的呻吟與呼喊……


激情如此強烈,以至於完事後侯爵竟不願離開蘇格蘭人的身體,而是親暱地與他擁在一起,很快兩人就因旅途殘餘的疲憊而熟睡過去。


整個下午就這樣在沉睡中度過,而傍晚時的沐浴也理所當然地成了侯爵的調情時間,雖然因為整日的縱慾而感到強烈的犯罪感,沃克最終還是屈服在對手高超的技巧與甜蜜的愛慾之下,心甘情願地再次面對侯爵張開了身體。


在累人的海上航行之後又幾乎被折騰了一整天,即使以沃克的強壯也難免在第二天的早晨感到全身彷彿被象群踩過般的酸痛。


"怎麼,身體不舒服嗎? "最氣人的是在船上一副半死不活模樣的威爾希爾似乎因暢快淋漓的性事而變得容光煥發,看到蒼白著臉相當力不從心的沃克,他還以輕鬆的音調問道。
"沒有……嗯,今天的安排是什麼? "雖然確實不舒服,可是因為造成身體不適的原因太過令人羞恥,沃克也無法承認,只好岔開話題算數。


"到港口去打聽一下有沒有人見過公主,如果確認她沒來過……那就只好去那該死的法國佬的家鄉打聽了。 "如沃克所願的轉開了話題,但威爾希爾嘴角促狹的笑容卻顯出他心裡的詭異想法。


"那就快去港口吧! "既然侯爵想些什麼是自己所無法控制的,沃克也只好滿足於他不宣諸於口就好。


簡單地用了早飯之後,兩人回到了昨天下船的碼頭。威爾希爾隨身攜帶著公主的小像,不斷向碼頭上的小販或是車伕、僕役出示,但無論是誰也不能肯定見過類似的女性。


小像上的卡羅琳公主年輕而美麗,皮膚彷彿細磁般的細膩,眼睛則是天空色的蔚藍,嘴角那一絲不知人間疾苦的微笑讓沃克深深懷疑誰會捨得殘害這樣一個天真的女孩。


"看來公主的同行者很機警,居然能做到什麼痕跡也不留下。 "在路邊的小店裡吃著簡單的餐點,威爾希爾一邊看著放在桌上的小像一邊對沃克道。


"不知道要怎樣的男人才能讓高貴的公主心甘情願、喬裝改扮地跟他投奔異鄉…… "沃克把小像轉向自己,一邊撕扯著小麥麵包放到口中一邊感喟著。


威爾希爾的反應則是不以為然。


"你怎麼知道她是心甘情願的?雖然不怎麼情願,你不也是跟男人一起到了法國嘛。 "


"見鬼! "沃克差點沒被口中的麵包噎死,他做賊似地拚命向四周張望,直到確定無人注意到威爾希爾這句話才算放下心來。


"這跟那個完全是兩碼事。公主是女人,然後……她是公主! "

"除了她是女人你不是、她是公主你不是之外,老實說你們現在的處境相當相似。 "威爾希爾仍然是一臉天殺的冷靜。


雖然的確感到自己這種情形與卡羅琳有幾分類似,但殺了沃克他也不會承認自己正在跟男人私奔中。


看到沃克張大嘴還想與自己爭辯的樣子,侯爵朝天打了一個哈欠,道: "好吧!別談論這個了。沃克,現在請你告訴我,你會不會用劍? "


不太能適應威爾希爾思考跳躍的速度,沃克隔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不太會,只在和兄弟玩耍的時候使過木劍而已。 "他老實地答道。


"那樣的話,下午就決定是劍術輔導課程了。 "侯爵洋洋得意地宣佈道。威爾希爾似乎對教導沃克這檔子事非常積極,中午就跑出去買了兩把外表相當精緻的劍,並借了客棧閒置的空房間作為練劍教室之用。 "好吧,現在你試著攻擊我。 "威爾希爾穿一件薄薄的絲襯衣,持劍而立的樣子還真有幾分傳說中美劍客的氣勢。 "可是你不怕會受傷嗎? "沃克看了看手中貨真價實開了鋒的長劍,向著對面的孔雀撇了撇嘴。 "就憑你?! "威爾希爾大笑起來,沃克頓時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不想再跟侯爵囉嗦,他舉起手中的劍直接向他招呼而去。 不過威爾希爾既如此自信於自己的劍術,自然也並非弱手。雖然他只是輕飄飄揮動了數下手中的劍,但沃克的攻勢很快就被悉數化解。 蘇格蘭人不信邪,他有足夠的氣力使用手中重量不菲的劍,也有足夠的耐心和毅力等待看起來要比他苗條幾個圈的侯爵疲累。但終於他還是失望了……


沃克退後了幾步,把長劍扔到了地上,氣喘著蹲下身來。


"豈有此理!你根本……根本…… "又氣又累,不過他還是無法把 "你根本就是在玩弄我 "這句話說出來,因為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威爾希爾還是一副輕鬆自若的表情,他挑起一邊的唇角對著沃克綻放了個迷人的笑容, "現在願意讓我從握劍的姿勢開始教你了吧! "他笑道。



雖然不得不承認攝政王選擇威爾希爾來營救女兒確實有他的考量,但侯爵那驕傲的態度就是讓沃克無法忍受,而他趁著矯正姿勢不斷作出一些挑逗的動作則更讓人惱火。


像現在,不過是矯正一個出劍的招式而已,兩人卻貼得如此之近,而侯爵按在自己腹間的手又不痛不癢的叫人覺得渾身雞皮疙瘩亂冒。


"拜託你要按就按緊一點好不好? "此時的姿勢讓沃克想起擁抱,而且還是從身後抱過來的那種,這令他感到很不舒服。


"那這樣呢? "威爾希爾按在沃克腹間的手猛然使力,身體也隨之貼近了沃克。感覺到他頂在自己臀上的灼熱與堅挺,沃克明白侯爵此時所想絕對與手中的劍無關。


"還是這樣? "侯爵的手漸漸滑下,口中呼出的濕熱空氣則讓沃克的脖子一陣發癢……


"別這樣…… "被挑起的慾望掙扎著,沃克提醒自己窗外還是白天,而位於一樓的、窗戶洞開的空房間隨便誰經過都可以看到其中的情形--但拒絕的語氣卻顯得如此軟弱而迷離。


"好吧! "威爾希爾卻放開了手,乾脆的態度讓沃克好一陣吃驚。


侯爵拿起劍,朝沃克擠擠眼道: "親愛的,我看我們還是好好練習吧。 "


片刻前還包圍著自己的暖熱體息與危險氣氛消失了……


明明應該慶幸的,沃克卻發覺自己高興不起來。僵著臉拾起地上的劍,他繼續學習。但與開始時的興致勃勃不同,他明顯變得心不在焉。


"你是不是不太高興? "晚飯後,侯爵替自己和沃克叫了洗浴的熱水,泡在浴桶裡,他一邊神情舒爽地擦洗著身體一邊問沃克道。



沃克搖了搖頭。他迷惑於不再拒絕威爾希爾求歡的自己,而今天下午當威爾希爾爽快地放棄挑逗自己時,心中的悵然若失則讓他自己也感到害怕。


"到底怎麼了? "侯爵的手滑過沃克的脖子,被水汽蒸得迷離的綠眸定定地落在他的臉上,其中是令人心顫的眼神。


沃克還是沒有回答,侯爵為他的沉默微笑了。他湊過身來,吻住了蘇格蘭人的唇……沃克沒有拒絕,他需要藉由自己對威爾希爾的反應來確定心中的感覺。


稍晚的沐浴結束後,沃克試著從例行的性愛行為中尋找答案,但威爾希爾令人臉紅個沒完的熱情親吻與愛撫顯然無法給他思考的空間,比平時更長時間的做愛之後沃克很快在侯爵的擁抱中入睡,到底還是沒能理清自己的心情。


威爾希爾似乎非常喜歡教導沃克的感覺,第二天和第三天也直纏著要教他劍術,而對此確有興趣的沃克並未拒絕。


很快,威爾希爾就發現沃克進步神速,雖然還不能達到與他抗衡的級別,但想要像一開始那樣輕鬆擊敗他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好吧!我承認,你這拿慣鋤頭的雙手確實還有點力氣。 "威爾希爾手中的劍被沃克壓住,感到手臂有些發酸,他無奈地道。


"或者說你那拿慣刀叉的手太過軟弱? "沃克笑得非常爽朗,眼睛彷彿西班牙天空的太陽一般明亮。


"是嗎?可能你已經忘了自己曾因無法掙脫這雙手而哭泣的事情,或者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 "威爾希爾遞過一個挑逗的眼神。


"你這流氓…… "沃克忍不住咬牙切齒,威爾希爾則乘機抽出自己的劍。那劍彷彿有生命般向前挑刺,恰到好處地劃開了沃克襯衣的前襟。


沃克大驚,忙扔下劍攏起衣服。


"見鬼!你再這樣我就沒有可穿的襯衣了! "威爾希爾已經在數天的授課中重複過很多次這種惡劣的行為了。


"我可以借你…… "威爾希爾笑瞇瞇地走上前擁住他,一手挑逗地滑入他破損的衣服中,準確地找到褐色的乳頭,毫不客氣地用指尖掐了一下--昨晚已經飽受折磨的雄蕊因而疼痛難忍,沃克忍不住肌肉為之緊縮了一下。


"既然你已掌握了劍擊的基本要領,也許我們今晚該找個地方輕鬆一下,慶祝你順利畢業…… "湊到沃克頸間吸著他身上純男性的麝香氣息,威爾希爾試著用一種蠱惑的語氣說話。


"哪裡?…… "很不幸的,嘗過性愛的甜蜜之後,沃克變得非常容易受引誘。感覺到威爾希爾的接近,因為慾望而緊張的他連聲音都快發不出來了。


"巴黎!當然是巴黎。親愛的,今天晚上找個酒吧,然後喝酒、跳舞,找兩個法國女人調情……接著,當然就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狂歡咯! "威爾希爾笑得那麼甜蜜,好像他剛剛建議了一次修學旅行。


第二章


巴黎是個奇妙的都市。


沃克早已習慣了史東赫文的沉悶與寧靜,對他來說巴黎就彷彿一個彩色的夢境——充滿了歡笑與喧鬧的城市裡,穿著色彩鮮艷的衣裳的女人們三五成群地塞滿街頭。劇院中不間斷上演著台詞華麗的戲劇,咖啡座中高朋滿座,文人們即席發表著充斥玄奧辭藻的詩歌。


威爾希爾彷彿也被這城市的熱情氣氛所感染,褪去了他懶洋洋的紳士外衣而搖身一變為熱情的高盧情人。與他並肩坐在馬車中徜徉於巴黎街頭,聽他用熱烈的語調不斷介紹著窗外的景色,沃克清晰地感到也許他已踏入了一生中最為玄妙的旅程。


在前往巴黎之前,威爾希爾循例到哈維最好的成衣店為沃克找了一身昂貴的行頭。織金線的外套襯著他亞麻色的髮色與眼睛,完美遮掩了他身上的土氣,讓他高大的身材與結實的肌肉顯得更加突出,以致於身材瘦小的巴黎人紛紛將他當成來自北歐的貴族。


旅店老闆將他們當作來法國旅行的富家子弟而向他們推薦了維瓦維絲——巴黎最負盛名的舞廳。維瓦維絲即使在倫敦也相當有名,是巴黎的登徒子和交際花們出沒之地。此刻,兩人正在向那裡出發的途中。


威爾希爾似乎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沃克,你會不會跳舞?」


「什麼舞都可以嗎?」沃克將視線從窗外的夜景裡轉回來。


「你當然知道我說的不是蘇格蘭舞什麼的,我是說像華爾茲或是宮廷舞那樣的……」看到沃克瞪大了的眼睛,威爾希爾知道沒有必要再講下去了。


「你不會,對嗎?」他歎了口氣,開始懷疑起今晚到底要怎麼才能找到樂子。


擠在人潮中進了舞廳,沃克不斷好奇地到處打量——這裡集結了巴黎的各色人等:富家子、交際花、淑女還有外國人。


舞池兩邊各有一支樂隊,舞池裡已經相當擁擠,男人們摟住女人們深深旋轉著,他們的身體彷彿情人般緊貼著。


「威士忌?」威爾希爾笑著把手中的飲料遞給沃克。「還喜歡這裡嗎?」他問道。


沃克沒有回答,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他忽然微笑了起來。


「去請個女人跳舞吧,既然來了舞廳,又何必陪我干坐。」他要求著,想一睹侯爵的舞姿。


「比起和掌心濕黏的女人們跳舞,我倒寧可在這裡陪你。」威爾希爾的手在桌下伸過來,蓋住了沃克的。侯爵的表情很甜蜜,像是個熱戀中的小男生。
「去吧,難道你以為我會因為這種事而嫉妒嗎?」


等看到威爾希爾臉上迅速綻開的笑容,沃克才醒覺自己使用了戀人般的語氣,但他除了臉紅也不知道要怎麼把那句話以恰當的方式修正過來。


威爾希爾笑得高興極了,他斜倚在沃克身上,又學著那些喝醉了的人,用手攬住他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胸前。


「要是這裡沒有那麼多的人……」許久,他才抬起了頭,用水汪汪的眼睛看住沃克,含情脈脈地說了句意義不明的話。


沃克正想反駁他,威爾希爾卻已經放開他,站起身來:「讓你欣賞一下我高超的舞技吧。」


雖然他裝出很輕鬆的樣子,但事實是——可憐的威爾希爾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快點離開,也許下一刻就要把沃克壓倒在眾人的面前了。


沃克有點摸不著頭腦地看著侯爵離開自己,走到了一個穿著華麗的女人身邊。幾乎不用怎麼說服,女人似乎就為威爾希爾的外貌所迷惑,很快站起身和威爾希爾一起走入了舞池。


明明應該表現得若無其事,沃克卻發覺自己的視線無法離開兩人——他們之間貼得是那麼近,很明顯女人對她豐滿的胸部對男人的誘惑力非常之有自信。


最可恨的是侯爵也一臉情場老手的表情擁住懷裡的女人,用優雅又不失熱情的態度領著她滿場旋轉著。很快,這一對就被舞廳裡的其他人所矚目——男人們用妒忌的眼光看著威爾希爾,而女人們的眼睛裡則燃起了乍見獵物的光彩。


沃克對自己聳了聳肩,正想起身再去取一杯酒,一個高大的女人卻起身擋住了他。


「對不起,小姐,可以讓我過去嗎?」女人身後是從他的座位到酒吧的必經通路,他只好請她讓路。


「為什麼不跳舞?」女人以生硬的英語問他。她有一雙媚眼,顯然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暴露的衣著則顯示出她的身份。


沃克看了看自己身上華麗的織錦外套,知道這個歡場女子一定是把自己當作貴族或富商了。


「對不起,小姐,我不會跳舞。」


女人一怔,隨即嬌笑起來:「你的朋友跳起舞來像個皇族,而你卻說你不會跳舞?」她看向在舞池中旋轉著的威爾希爾,一臉不相信的神情。


「抱歉,是真的。」沃克決定打消取酒的念頭,正想轉身返回自己的座位,女人卻快步走過來拉住了他。


「先生,難道你不想親身體驗一下法國女人的熱情嗎?」她瞇起眼睛看住沃克,露骨地挑逗著。


看到沃克沒有反應,她索性整個人倚到了他懷裡。


「先生,我喜歡像你這樣高大強壯的外國人,我可以算你便宜一點……要是你想和你朋友一起來的話也可以……」一邊說,她的手一邊撫上了沃克的大腿,挑逗著慢慢向中間滑去。


沃克一驚,想向後退卻不小心絆到身後的椅子,整個人頓失平衡地向後摔倒……


意外的,他的後腦勺卻並沒有親吻地板,而是整個人跌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不要緊吧?」以非常體貼地態度扶住沃克,威爾希爾無視於四周不斷投來的詫異視線,他的舞伴正不知所措地站在舞池裡看著他。


即使在舞池中摟著那女人侯爵也沒有停止過注意沃克。看到有女人纏住他時他已幾乎不想繼續再跳,而看到沃克絆倒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推開周圍的人飛奔過來。

「對不起小姐,請別再打攪我們了!」冰冷的綠眸瞪住那法國妓女,其中的威脅之意讓她只能不斷地後退。


喧鬧的樂曲聲又響了起來,這種小插曲根本無法讓舞廳裡的人們停止尋歡作樂,大家很快遺忘了所發生的事,繼續跳舞歡笑起來。


拖著沃克換到更角落的位置,威爾希爾把不知從哪搞到的酒塞在他手中。


「女人!」侯爵批評著。綠色的眼珠飛快地在沃克的臉上逡巡著,似乎再也忍不住地微低下頭……


「你瘋了!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沃克驚喘一聲,在他闔上自己的唇之前飛快扭開頭。


「是的!我是瘋了!我為你而瘋狂!」侯爵似乎再也無法忍受般地一口灌下手中的酒,狠狠把蘇格蘭人撲在了身下。


「讓我摸你!」他喘著氣,用無限色情的語氣在沃克的耳邊說道。


「見鬼!你在胡說什麼!這裡起碼有幾百個人……」雖然他們是在一個比較黑暗的角落,前面也有桌子擋著,但沃克絕對不能認同威爾希爾的這種瘋狂。


威爾希爾卻已不容分說地把他長褲的紐扣解開,靈活溫熱的手指迅速找到隱藏在草叢中的男性器官,沃克清清楚楚地聽到侯爵在那剎那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你這個瘋子!你應該被送進瘋人院!」感覺到侯爵在試圖分開他的雙腿時,沃克再也無法忍受地低喊出聲。


「別叫,別人只會以為我們在打架……」明明主動的人是他,威爾希爾卻好像沃克才是那個做錯事的人。


「你以為別人都傻了嗎?」不能大聲叫罵,沃克只好拚命用手扯威爾希爾的頭髮試圖讓他放開,而要命的是快感卻不受控制地一波波湧了上來,讓他很辛苦地才能壓抑住從喉嚨深處發出的呻吟。


這是一個太過瘋狂的夜晚了——


而自己一定是在發一場惡夢。


沃克辛苦地喘息著,眼前卻不受控制地浮起七彩斑斕的光——幾分鐘之後,伴隨著一陣痙攣,他終於繳械投降,在威爾希爾的手中射出了滾熱的慾望……


「上帝啊,我一定會下地獄的!」事後,沃克顫抖的手怎麼也扣不上那幾粒細小的紐扣,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抖個不停。


而威爾希爾則一臉滿足的神情用絲帕拭著手,神清氣爽的模樣彷彿他剛才做過祈禱。


「我也一定是瘋了!居然在滿是人的地方就讓你……」沃克還在一邊語無倫次,他的情緒顯然已經混亂到了極點。


「親愛的,別人不會注意我們的,他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威爾希爾摟住他的肩,指給他看離他們比較近的幾對——男女們擠作一堆,不少女人的裙子已經掀到了腰上……


「我們絕對不是最過分的,親愛的沃克。別內疚了……」與沃克的一團混亂相比,威爾希爾顯得相當鎮定自若。


侯爵的態度有一定的安撫力,沃克終於把臉從手心中抬了起來。站起身來,他感到自己的雙腿還在不由自主地微微發抖。


「我要回去了。天知道再待在這裡你還會做出什麼事來!」雖然自己是男人,但威爾希爾實在太危險了,而且似乎人多的地方會讓他變得更加興奮。


「我絕不會讓我的妻子或是女兒與你同處。只要和你單獨相處超過三分鐘,女人的名譽就會受損。」沃克一臉無法忍受的表情板住臉走出維瓦維絲,一邊走一邊訥訥抱怨著。
威爾希爾滿臉賊笑地追在他身後,用一種假裝甜蜜的口吻輕輕提醒他:「親愛的沃克,看來你是真的昏了頭……嘖嘖嘖……」


沃克吃了一驚,停下了腳步。「怎麼了?」他轉身看著威爾希爾。


侯爵沒有回答,而是追上他,伸手替他扣好被他忘了的那幾個小小的扣子。


侯爵是若無其事,沃克的臉卻在一瞬間漲得通紅——紅暈即使透過他黝黑的膚色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蘇格蘭人顯然已陷入了一團混亂。


也許是想緩和沃克的緊張,侯爵重拾起了剛才的話題:「你剛才說不會讓妻女與我同處……嗯,沃克,告訴我,你真的認為你會有那種東西嗎?」


沃克幾乎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穩住狂跳的心臟,他接過話題反問道:「為什麼沒有?難道你的人生目標裡不包括娶一個美麗溫柔的妻子,然後再生一大堆活潑可愛的孩子嗎?」


威爾希爾笑了,即使在黑暗裡也可以看出他笑得十分璀璨,然後他興高采烈地宣佈道:「很顯然這是你的人生目標,不過……沃克親愛的,可能你很難實現它了。」


沃克因無法理解威爾希爾的意思而顯得一臉困惑:「為什麼不行?我沒有不育症,我很健康。」任何男人都無法容忍這種侮辱,他絕對要爭辯清楚。


「當然你很健康。問題是,你認為我會容許你娶妻生子嗎?」明明是荒謬不堪的討論,威爾希爾卻盯著這個話題再三追問著:「真的嗎?你真這麼想嗎?」


沃克沉默了一會,終於他道:「也許……現在不,但總有一天會吧。」


總有一天——也許幾年,也許幾個月,也許就是幾天之後,侯爵終究會玩膩這個遊戲。他會找到新的肉體來負載他的慾望。至於沃克自己……回到史東赫文的老家,然後向一個賢惠卻不怎麼漂亮的女子求婚,生幾個淘氣可愛的孩子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


「休想!」隱隱猜到沃克變得遙遠起來的眼神下蘊含的想法,威爾希爾從身後溫柔地將他擁入懷中。雙手繞過沃克的頸項搭在他的胸前,威爾希爾湊過頭將唇湊近他的耳朵,距離近到沃克可以清晰感覺他口中呼出的熱氣。


下一秒,侯爵伸出舌頭用甜蜜的動作輕舔他的耳廓,在沃克因為體內未褪盡的慾望重新燃起而顫抖的剎那,他開口,一字一頓:「你 休 想!」


沒有給沃克反駁的機會,威爾希爾在下一刻吻住他欲張口分辯的唇,熱情的態度彷彿已渾然忘卻他們正站在巴黎的街頭。


雖然現在是晚上,雖然周圍沒有行人,但無論誰走過這裡,都可能清清楚楚看到這兩個激情擁吻中的男人。


被看到的危險讓沃克試圖掙扎,但威爾希爾卻把他迫到一邊,用雙手把他按在身後的牆上。沃克在缺氧的暈眩中只覺那吻愈行愈深,而威爾希爾抵在他身上的慾望也變得慢慢硬挺起來。


「沃克……」沃克聽到威爾希爾在耳邊輕喚,在那一刻才醒覺親吻已經結束。他慢慢睜開眼睛,映入視線的是威爾希爾那雙亮如星石的眸子。


「你還好吧?」侯爵體貼地問著,一邊仍在意猶未盡地輕吻著他的額角與髮際。


「走吧!」沃克不好意思到了極點,剛才他居然因為太過陶醉而渾忘四周。要是被人看見的話……他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我們回旅館再繼續。」難得的,威爾希爾沒有鬧彆扭地放開了沃克。


沃克剛要張嘴反駁他,威爾希爾已笑吟吟地牽住他往前走去。涼風不斷吹過來,侯爵手心的溫暖卻一直一直傳過來,沃克好幾次想說話,話到嘴邊卻又忘了要說什麼,就這樣暈乎乎地任由威爾希爾牽著他往前走。


到達旅館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威爾希爾拒絕了女僕的服務,一路拖著沃克進了房間。
一關上門,侯爵頓時彷彿褪去了所有的文明外衣,化身為一頭飢渴的野獸,把沃克撲倒在了床上。粗暴地撕扯開沃克的襯衣,威爾希爾將滾熱的唇熨在他的胸口,用力地啃咬著那兩粒小小的殷紅。


「天知道我剛剛忍得有多辛苦,如果不是顧慮到你……」侯爵的聲音因慾望而低啞,他迅速脫去了全部衣物,用彷彿沸水般滾熱的身體貼住了沃克。


被威爾希爾身體的熱度所震懾,沃克幾乎無法言語。赤裸的背脊在兩人輾轉之間不斷摩擦著絲織的床單,他迅速變得敏感起來的身體清晰地感覺到侯爵緊貼著他的每一個細節——


「沃克……沃克……」威爾希爾的聲音摻雜著急促的喘息,他的手胡亂揉弄著沃克的大腿與臀部,在那起伏的線條上來回摩擦著。


沃克被他摸得感覺渾身彷彿有火焰在焚燒,他無法忍耐地仰頭喘息著,眼角也不自覺濕潤起來。


「沃克……沃克……說你要我……沃克!」威爾希爾的聲音激烈如撕裂的紙片,他忽然用力抱緊沃克,將雙腿插入他的兩腿間,上半身也淫亂地交纏在一起。


沃克用力咬著雙唇,忍耐住破喉而出的激情呼喊,為了宣洩無處可去的慾望,他伸手抱住侯爵,最大限度地打開雙腿讓他將身體埋入其間。


但身體上的回應無法讓威爾希爾滿足,他固執地停止動作,無視於已如鐵塊般滾熱的堅挺,堅持著:「說你要我,沃克!告訴我我不是在強迫你,你心甘情願讓我進入你!」


「見鬼……」沃克幾乎快要抓狂。「你比女人還多嘴!要做就做好了……」威爾希爾滾熱的下體緊抵著自己,沃克清晰感到自己那只餘慾望沒有理智的肉體因為侯爵的挑弄已完全挺立,哀號著祈求解放,讓他不由為威爾希爾的惡意而氣惱起來。


「不行!」威爾希爾硬挺著不肯屈服在身體的慾望之下,「說你要我!沃克,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只要你說……」他無限挑逗地將自己的性器在沃克的小腹上抹擦了一下,似乎在承諾稍後的銷魂時光……
沃克欲哭無淚,他彈動著身體想要從侯爵身下掙脫,但威爾希爾有力的雙手卻彷彿鐵鉗般牢牢地緊扣住他。


「是的!他XX的我要你,我要殺了你!行了吧,你這個混蛋!」無法再忍耐慾火的焚燒,沃克破口大罵起來——明明是威爾希爾主動挑起的一切,卻居然以此威脅他開口要求,委實是卑劣到了極點。


威爾希爾笑了起來——下一秒鐘他用力抬起了沃克的雙腿,沒有給予任何準備的時間就迅速將前端插入了那因持續的等待而濕熱起來的小穴。


灼熱的肌肉被驟然分開,沃克為那一瞬間令人頭暈目眩的衝擊而牢牢抓緊了身下的床單。感覺到威爾希爾一寸寸推進的細節,直到他完全埋入了自己的體內——


無法言喻的瞬間,沃克居然感覺自己因而變得完整。


還來不及為那感覺而恐懼,威爾希爾已大力抽動起埋入他體內的部分。疼痛和快感在一剎那便衝至頂峰,沃克還來不及思考任何東西即為那快感所攫,只能無力地閉起雙眼,任憑侯爵在體內衝撞著,彷彿要觸摸全部靈魂般地深入著……


「沃克……沃克……」在行為的過程中威爾希爾不斷低呼著他的名字,激情中摻雜著溫柔的聲音讓沃克的感官不由自主地沸騰到頂點,以至侯爵在他體內迸出熱情的瞬間他也難耐地釋放出全部的慾望……


即使如此威爾希爾也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打算,他捧起彼此尚殘留著激情的液體的慾望,在沃克駭異的眼神中將他們合在一起握入手心……


手指靈活地撫弄著,沃克覺得自己的靈魂已在這極度親密的接觸之中脫離了身體,飛躍到了浩瀚無際的宇宙……


第三章


比較起英國的連綿陰雨,法國晴朗的天氣總會讓沃克的心情變得愉快——但這種愉快通常持續不了多久,乍見明媚陽光的喜悅很快就會在威爾希爾的刻意搗亂中消失殆盡。


「我的衣服呢?天哪,你又在搞什麼鬼!」比如這天的清晨——因為昨晚的縱慾過度而腰酸腿疼的同時還要忍受侯爵的惡作劇,沃克真覺得自己已接近筋疲力盡。


「親愛的,你沒問題吧?」比較起沃克的鐵板臉,威爾希爾顯然心情好極了。他端著杯熱騰騰的紅茶,斜倚在壁爐邊笑瞇瞇看著沃克。「你的衣服昨晚都扔在地上,我幫你放在衣櫃裡了,希望你別介意。」他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舉了舉手中的杯子,用一種輕鬆的口氣問道:「要不要我幫你倒一杯?」


「用不著!」明明剛才起床,沃克卻覺得自己已經處在了怒氣沖沖的狀態,要不是光著身子他一定早就跳下床把侯爵手裡的杯子砸個稀巴爛了。但考慮到還有事要求他,他也只好放軟了語氣:「那幫我拿一下替換的衣服好嗎?」


「啊,今天的天氣真不錯!沃克,你說呢?」侯爵的回應是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旁邊的陽台假裝欣賞景色,還順便伸了個懶腰。


「你這個……」沃克罵了一半,終於還是決定求人不如求己。嚥下尚未出口的粗話,他裹著床單下了床,走到衣櫃旁取出乾淨的內衣。


然而在穿衣服的間隙,轉頭間他卻正對上了侯爵笑意盈滿的綠眸,威爾希爾的眼神滑過他的胸膛與腰線,然後相當不客氣地停駐在他的雙腿之間——他一大早費盡心機地把沃克的衣服裡裡外外全拿給女僕清洗,等待的也無非就是這一刻。


「穿那條蘇格蘭裙好嗎?親愛的,今天我們要出發去波爾多,穿裙子方便點。」侯爵靠在欄杆上,美麗的容貌與閃閃發光的金髮使他看上去彷彿天使,然而這個天使嘴巴裡吐出來的卻是淫魔的台詞。


沃克當然知道他所謂的「方便」是指什麼,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他鐵青著臉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便甩上門離開,把侯爵洋洋得意的笑臉扔在腦後。


在樓下叫了簡單的早餐,剛吃到一半,威爾希爾便走了進來。他耀眼的容貌一向是眾人的焦點。一見他走入餐廳老闆便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

「大人,您要找的出租馬車和車伕我已經幫你找好了,車子裡照您的吩咐鋪了上好的天鵝絨,隔音效果棒極了!」老闆諂媚的態度顯示出他一定收了威爾希爾不少小費。


「幹得好!」威爾希爾拍了拍他的肩,隨手又從口袋裡抓了兩個銀幣給他,頓時老闆幾乎笑開了花。


侯爵隨即走到沃克那張桌子坐下,老闆也跟了過來,顯然想進一步地討好他:「大人,只是您要走長途,為什麼卻只要求小型的馬車,大一點不好麼?價錢只是高一點點……」


旁邊猛然傳來「噹啷」一聲巨響,老闆頓時嚇了一跳,止住了話頭——聲音是沃克把刀叉扔在盤子裡發出來的,他怒氣沖沖地站起身往外走,顯然已經無法繼續忍受這種話題。嚇了一跳的威爾希爾忙也站起身,給了老闆一個白眼之後就跟在沃克後面走出了餐廳。


「沃克,你先別走,聽我解釋啊!」他氣喘吁吁地追上沃克,扯住了他的手臂。


沃克回過頭來,表情居然不是憤怒,而是無奈:「不用解釋了,侯爵大人!你要說什麼我都明白。我知道你很無聊,而我這個玩具則讓你玩得很開心,對不對?」


「不對!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威爾希爾像個撥浪鼓似連忙搖頭,「我才沒那種閒功夫去捉弄我沒興趣的人呢!」他不假思索地衝口而出,然後才發覺自己說了奇怪的話。


空氣一下子在沉默中凝結住了,兩個人因為這一句幾近於表白的話而尷尬起來,面面相覷、不知說什麼才好。


「呃,我的意思是說……」半晌,威爾希爾終於決定由自己來打破這沉默,但他還來不及開口,門外便有人叫他的名字。


「威爾希爾大人,車伕來了,您要不要馬上出發?」那是老闆的聲音。


沃克頓時如夢初醒般掙開了威爾希爾的手,他的表情侷促,眼睛也不好意思看著侯爵:「我去整理行李。」拋下這一句他便飛快地跑上樓去了,彷彿一隻正被狼追趕著的兔子。


當兩人收拾完畢出發時,威爾希爾發現馬車裡除了沉重的行李箱,還有一個濕淋淋的袋子。


「這是什麼?」侯爵投給那袋子一瞥,假裝沒看見沃克對面的座位,動作相當自然地擠到他身邊坐下,


沃克把屁股向旁邊挪了挪,沒好氣地道:「沒什麼!只是某個蠢人在出發前讓別人洗的衣服而已!」


「嘿嘿……」侯爵傻笑了兩聲,決定岔開話題。


「聽說過波爾多嗎?」波爾多是著名的法國南部城市,也是拐走公主的薩蒙波特蘭男爵所住的地方。


「只聽說過那裡的葡萄酒。」沃克老實地承認。


「除了美味的葡萄酒,那裡的風光也棒極了,或者等事情結束我們還可以到東岸的地中海乘游輪觀光。」威爾希爾將手搭在沃克的手上,微笑著低頭,彷彿在承諾什麼。


沃克卻很不給他面子地把手抽了出來。「等找到公主再說吧,侯爵大人。如果攝政王知道你在法國只是一個勁地遊山玩水的話,也許他會扒了你的皮。」


「也許到那時就輪到你和我私奔了!」侯爵一點也不以為忤,反而藉機調笑。


沃克乾笑了兩聲。「多麼不好笑的笑話!也許你忘了,我可不是吃飽有閒的公主,我只是個窮種地的,家裡還有兩個未成年的弟弟和臥病的母親……」


「那麼就你來當王子好了!從沉悶的生活中拯救我這個可憐的公主……」威爾希爾打斷了他,半真半假地躺到他的膝蓋上,順便眨了眨他那雙覆蓋著濃密睫毛的大眼睛。


沃克一愣,低下頭卻發現威爾希爾的眸子裡帶著幾分認真。蘇格蘭人張嘴剛想說什麼,已經被侯爵的手猛然抓住了要害……


「見鬼!」聽到威爾希爾哈哈大笑的聲音,沃克忍不住詛咒自己——居然會以為從一開始就只會欺負他的人還有認真的一刻。


用力抓住那只靈活的手,沃克顯得惱怒而無奈:「你為什麼總是這樣?為什麼就不願意認真一些好好聽我說呢?」


「好吧好吧!那……就只是摸一下好不好?親愛的?」威爾希爾不笑了,擺出一張可憐巴巴的臉,鬆開了抓住沃克下體的手。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有讓蘇格蘭人再說下去,侯爵的手已解開了他襯衣的紐扣。在沃克的胸膛完全袒露之後,威爾希爾用手環住他的腰,將唇深深印上他的左胸。感覺唇下那心臟有力的跳動,威爾希爾的手開始慢慢滑動,在那個帶著陽光氣息的身體上四處游移,烙印上自己的痕跡。


聽到蘇格蘭人開始紊亂的喘息,侯爵忍不住貼住他的胸口吃吃笑了起來……


巴黎到波爾多是一段相當漫長的旅程,除了吃飯與投宿之外,威爾希爾和沃克其餘的時間都擠在狹小的車廂裡。


雖然討厭侯爵動不動就會把兩人的談話變成一場肉搏相見的戰爭,沃克卻必須對自己承認和威爾希爾一起真的完全不會無聊。除了美麗的面孔與高貴的身份,侯爵複雜的性格就彷彿一本怎樣也讀不膩的書,每次打開都會翻出新鮮的內容,讓沃克忘記了旅途的疲勞,而與他津津有味地相談著——當然,性愛則是這場地位懸殊的對話之間的調味劑。


每當威爾希爾開始厭倦於孜孜不倦的討論時,他會沉默下來,靠在椅背上觀察仍沉湎於話題中的沃克。而當蘇格蘭人察覺到他別有用心的視線並回報以憤怒或是羞赧的瞪視時,侯爵就會撲過來把他壓倒在椅上。


漫長的旅程中,兩人間就這樣以奇怪的均衡輪番交替著談話或是做愛,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離目的地也越來越近了……


很不幸,當車伕停下馬車滿懷欣喜地宣佈終於到達目的地的那個偉大時刻到來時,沃克和威爾希爾正好處於使用下半身交流的狀況中。


聽到車伕喜不自勝的宣佈內容後,正用彆扭的姿勢咬牙忍受著被插入的痛苦的蘇格蘭人開始嘗試要推開身上的侯爵,但威爾希爾執拗地與他角力著,一邊加快抽動的速度並配合以撫摸乳頭的動作,試圖以快感說服他放棄抵抗。


「寶貝,很快就好!很快……馬上就來了……你好棒!再一下!啊啊……」罔顧車外正靜立著等待的車伕的存在,威爾希爾持續發出煽情的喊叫,一邊狠狠衝撞著幾乎脫力的沃克。


等到侯爵終於盡興之後,甚至要靠他的幫忙才能整好衣裳的沃克搖搖擺擺地下了車,他的臉在那一瞬間很不爭氣地又紅成了一片——馬車正停在一幢典型的法國風格的房舍前,而穿著美麗長裙的旅館女主人正站在表情僵硬的車伕身邊,瞪大眼睛看住扶在威爾希爾臂彎中的自己……


沃克從來沒有一次這麼感謝過威爾希爾的厚臉皮——侯爵若無其事地扶著他跟在女主人的身後走進了旅館,並相當輕描淡寫地解釋了剛才沒有立即下車的原因:「……瑞貝朗先生,我的朋友,他有點胃疼,我試著替他按摩了一會。」


當女主人露出原來如此的釋然笑容並跟在威爾希爾身邊誇讚他對朋友的盡心時,沃克只能用扭曲的表情在侯爵的攙扶下努力試圖用平常的姿勢行走著。


按照慣例,威爾希爾仍然要求了旅館中最好的套房——只是這次他與沃克同房所用的借口改成方便照顧病中的朋友而已。


女主人吩咐女僕送來洗臉水後,便帶著一臉職業性的微笑告退了。
侯爵隨即嘻笑著坐到面無表情的沃克身邊,並將手按在了他的大腿上——隨即就被沃克厭惡地拂開了。


疲倦的蘇格蘭人無法支持地躺倒在床上,一面粗聲抱怨著:「你有完沒完?你簡直像一頭發情的公豬一樣!不,說你像它連公豬都會覺得是一種侮辱,發情的公豬也比你更文明一些!」


威爾希爾聞言露出了受傷的表情,捂著自己的胸口假裝用一種嬌貴的貴族口吻道:「沃克,你這樣說太讓我傷心了!你知道我是多麼的珍惜和你在一起的一分一秒啊!」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實際上他卻迅速脫掉了剛穿上去的旅行外套,重重地壓在了沃克的身上。


沃克欲哭無淚,此時的他全身酸軟,真是連最後一絲掙扎的力氣都被搾乾了——但侯爵的手已經開始摸索他襯衣的紐扣,並迅速把膝蓋抵入他的兩腿間……


「都怪該死的車伕,我根本還沒盡興他就把車停下了!」侯爵大概也感到自己的過分,破天荒地開口解釋自己的慾望。


因旅途勞頓而疲倦的沃克因為最後一次的做愛而累得幾乎虛脫了,聽到他這麼說也只是閉著眼不去理睬。


幾分鐘後……


「……不要了!求你……我受不了……求你別做了……」沃克本來還試圖忍耐,咬著牙任憑侯爵折騰。但當全身赤裸的他感到威爾希爾的指頭抵達仍鬆軟著的體內深處的一霎那,他忽然產生了強烈的恐懼——實在已經沒有力氣再掙扎,他只能用自己瀕臨崩潰的聲音懇求侯爵放過已臨近極限的他。


可憐他根本不知道濕著眼眶、虛弱哀求的自己只能更喚起侯爵心頭的那匹野獸——威爾希爾用面無表情拒絕了蘇格蘭人的懇求後,很快把他翻轉過來,雙手擰著他的腰際直接插入了那已經充分鬆弛開來的地方。


因為被從後面進入的緣故,沃克倍感疼痛和屈辱,意識渙散中的他難以忍受那衝擊而流下了痛苦的淚水,並終於在侯爵猛然抽出後復又大力插入的那一瞬間失去了意識……當沃克醒來時,夕陽的光彩已灑滿了整個房間。威爾希爾正坐在窗邊神色安詳地讀著書——如果不曾親身體驗,沃克絕對無法相信這副有著動人美貌的身體下竟棲息著一頭如此淫邪野蠻的怪獸。


「你醒了?」看到沃克睜開了眼睛,威爾希爾扔下手中的書微笑著走到床邊。


「覺得好點了嗎?」他便問著邊伸手撫了撫沃克的額頭,「要不要我給你擦擦臉?」沒等沃克回答,他已走到一邊的櫃子前倒了些熱水,端了洗臉盆和毛巾又走回來,開始替沃克擦拭面頰和頸項。


「你……」沃克有些怔忡地看著他體貼的動作——威爾希爾歷來善於表演貴族的荒淫奢侈,卻從不曾透露過如此的溫柔親切。


「嘴不要張這麼大,這讓你看上去很愚蠢!」可惜侯爵的下一句話就把蘇格蘭人心中剛漾起的一點柔情給擊得粉碎。


沃克忙將因吃驚而張開的嘴閉上,被侮辱的憤怒使他語氣譏諷:「……我為我不優雅的儀態感到抱歉。但是侯爵大人,請您挪開您尊貴的手!我只是個平民,受不起大人的關心。」他邊說邊伸手試圖扯開威爾希爾正擦拭他頸項的手。


但威爾希爾卻很固執地堅持著,甚至扯開沃克的襯衣開始擦拭他的胸膛——虛弱的沃克無力與他角力,只好選擇怒目而視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本來只是想借此表現自己的歉意,但威爾希爾卻慢慢愛上了這種遊戲。和直接的愛撫不同,似乎隔著毛巾假裝不小心地擦過蘇格蘭人的乳珠更能讓他感覺敏感,看到沃克極力忍耐又不自禁喘氣的可愛模樣,侯爵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彎了起來。


「混蛋!不用你擦了!」看到威爾希爾色迷迷的笑容,沃克猛然醒悟過來。他一把推開侯爵想要自行下床,結果卻因用力太猛而一跤摔倒在了地上。


面無表情地看著狼狽的蘇格蘭人,威爾希爾知道此時此刻如果笑出來一定會被殺掉。他強忍大笑的衝動扶起沃克,看著蘇格蘭人沮喪的側臉,試圖轉移他的怒氣。


「我已經跟別人打聽過波特蘭城堡的方位了,從這裡過去一個多小時就能到,我們明天早上就出發。」


沃克正沉浸在自己的悲慘情緒裡,但既然威爾希爾說的是正事,他也只能回應:「如果今天可以得到充分的休息,我不介意明天一大早就去。」


看到沃克一板正經地暗示自己不准再有性方面的要求,侯爵忍不住大聲笑了開來。


「親愛的,沒問題。今晚我們就純睡覺吧!」語畢,威爾希爾低下頭在沃克額上印下一吻——滿窗的夕陽映著他碧綠的眸子,令人目眩神迷的美麗霎那間有如一支利箭般射穿蘇格蘭人的心,讓他良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第四章


「這就是波特蘭堡嗎?」站在侯爵的身邊,沃克望著眼前的灰白色的古堡,迎著陽光微微瞇起了眼。


面前是一座雄偉的堡壘,但看得出經過相當的歲月未曾修整,帶著滄桑的斑駁矗立在陽光下的建築彷彿遲暮的老人般散發著頹敗的氣息。


「我還是比較喜歡史東赫文。」得到威爾希爾肯定的回答後,沃克自顧自下了結論。


侯爵微笑起來:「我是否該為你對史東赫文的推崇而向你表示感謝?」


沒等沃克回答,他已疾步走向城堡的大門,用力叩響了門環。


沉重的敲擊聲迴盪在寂靜的空間裡,越發讓人體會到古堡日暮西山似的淒涼。


「媽的,真不知道公主看到這座破城堡時是什麼表情!」威爾希爾想起記憶中的卡羅琳公主,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似乎那是個蒼白纖弱的小美人。


沃克對威爾希爾以財取人的態度很是不屑:「也許她一想到這是愛人的城堡,就覺得這裡浪漫又安靜,是個很棒的地方呢?」


「真看不出你倒是和倫敦的處女們抱有相同的觀點呢!」威爾希爾笑起來,雖然口氣有些嘲諷,眼睛裡卻透出幾分愛憐的意味來。


沃克被他看得忍不住臉紅起來,低下頭想要避開他的眼光卻又聽到侯爵若無其事地岔開了話題:「怎麼這麼久還不過來開門?」


他舉起手似乎想要再次叩響門環,沉重的大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個穿著管家式樣黑制服的老年男人站在門內,滿臉疑惑地看著兩人。


「請問薩蒙男爵是住在這裡嗎?」威爾希爾忙堆起社交式的笑容,配合他英俊貴氣的臉似乎很快打消了對方的疑慮。


「男爵大人嗎?他已經很久沒回過這裡了,要找他請到他在巴黎的寓所。」管家男態度恭敬地回答道——畢竟在這個家中服務多年,他可以輕易辨認出威爾希爾身上那種屬於貴族特有的氣息。


「那這裡……」


「自從老男爵夫婦去世後這裡就沒人住啦,薩蒙男爵只喜歡巴黎的繁華,現在這裡只剩我和兩三個僕人而已。」管家男感歎道。


「那可真遺憾呢……老男爵從前的朋友托我從英國帶來重要的物品給他,現在無法辦到真是有點傷腦筋呢?」威爾希爾的表情看上去似乎真的很遺憾——他微歪著頭,一絲憂傷浮上那璀璨的綠眸。


管家男似乎很難面對著如此漂亮高貴的人心傷而無動於衷,主動問兩人道:「兩位是否需要我告知男爵在巴黎的住址?」


「是的,我是從很遠的地方特地趕來的,要是見不到男爵先生可麻煩了……」威爾希爾心中暗喜,卻拚命克制自己不要露出狂喜的表情。


「我這裡倒是有,但男爵並不一定還住在這個地址就是了。」


「啊,那就很好了,無論如何都要多謝您!」


看著老管家轉身而去的背影,威爾希爾向沃克拋過一個得意的眼神,顯然對自己急智間想出的借口相當滿意。


沃克的反應卻只是懶洋洋地撇了撇嘴。


在威爾希爾挑起一邊眉毛,露出想要認真計較的神情時,老管家走了過來,威爾希爾臉上瞬間變回了恭順文雅的客用表情,讓沃克差點沒為他的善於假裝而笑出聲來。


「這就是薩蒙男爵在巴黎的住址了,似乎白天他都會在寓所的樣子。」老管家邊遞出寫了地址的紙張便說明道。


威爾希爾只是瞥了一眼便將紙放入袋中藏好,「真不知道要怎麼感謝您,如果見到薩蒙男爵我一定會告訴他他有一位多麼忠心的管家的。」


「謝謝大人。」老管家的臉上也掛上了舒心的笑容。


禮貌地與老管家分手後,威爾希爾與沃克一起上了在一邊等候的馬車。


「早知道這樣就不用從巴黎千里迢迢趕到這裡了。」落座後,沃克忍不住白跑一趟的遺憾,輕輕抱怨道。


「我倒覺得這樣也不錯呢!」威爾希爾卻仍是噙著一抹神秘的微笑,說了句讓沃克有些捉摸不透的話。


「為什麼?」沃克終究忍不住好奇,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因為這樣我們就能有更多相處的時間啊!」威爾希爾還是那麼老神在在,隨隨便便就把肉麻不堪的話給說了出來,「如果很順利就找到公主的話,一回英國,你一定又會纏著我要和我分開,我倒寧可就這麼在法國各地四處轉悠呢!」


沃克的臉瞬間漲紅起來,盯著威爾希爾看了半天,他才囁嚅地擠出反駁的話來:「你……你這人……你都不會因為辜負了攝政王的請托而慚愧嗎?」


威爾希爾的反應卻是「哈哈」笑出聲來,半晌,他止住了笑,側身過來在沃克頰上輕輕一吻。


「你真可愛。」他道。


「見鬼!」沃克忍不住咬牙詛咒道。


回到客棧,已經是午餐時間。簡單地用過餐之後,威爾希爾便拖著沃克上了樓。


"我看我們乾脆在南部多呆一段時間,兜兜風休個假吧!」斜倚在風光無限優美的露台欄杆上,威爾希爾轉頭望了眼身後碧藍美麗的湖泊,語氣輕鬆地道。


微風吹拂起他秀麗的金髮,眼前的風景與人物都彷彿歐洲名畫般的精緻奪目——沃克幾乎看傻了眼,根本沒注意他在說些什麼。


「我說,我們也別找什麼卡羅琳公主了!乾脆就在南部買座漂亮的小城堡,我們兩個就快快樂樂地住上一輩子算了!」見沃克沒回答,威爾希爾離開了露台,擠到他身邊,拉起他的手道。


「又在說傻話了。」沃克有幾分無奈——明明威爾希爾擁有過人的智慧與美麗,可是在自己的面前的他卻總會說一些與貴族身份不符的話。


「你就這麼賴在法國,也不交代公主的下落,你以為攝政王會放過你嗎?」


「唉,我也只是這麼夢想罷了……可是,總覺得要是回到英國,就不能這麼盡情地和你在一起了……」威爾希爾語氣幽幽的,彷彿真有無限惆悵似的。


沃克只覺得心臟猛地抽緊起來,喉間一熱,被珍惜的美好感覺竟讓他瞬間無法言語。


是的,雖然他們此刻如此親暱地相守在一起,然而一回到英國,威爾希爾就會回復到他手握重權的貴族身份,而自己仍然是一個貧苦的雇農……彼此間的距離是那麼遙遠,想要逾越世俗的目光而相聚又是如此的困難。


看到沃克的表情變得黯然,威爾希爾也無法再多說什麼,緊緊將戀人擁入懷中,他此刻只能借溫存的親吻來表示自己的心意。


「沃克,即使回到英國,你也願意和我一起生活吧?」綿密的親吻中,威爾希爾不忘確定蘇格蘭人的心意。


「我……我不知道。「沃克是真的迷惘了——他本來以為自己只是侯爵一個新鮮的小玩意的;他本來堅定信念這段荒唐的關係只能維繫到找到工作為止的;他本來一心只夢想娶一個賢惠的妻子,生幾個可愛的孩子,做一個普通而快樂的農人的……


然而威爾希爾的出現,卻給他的生命陡然抹上絢麗的重彩,他已經完全不知道這段感情會發展到如何的境地了……


似乎知道沃克的矛盾與掙扎,威爾希爾也不再逼迫他,而是轉而利用蘇格蘭人這一刻情緒上的脆弱——


「沃克,來吧……」威爾希爾的聲音幾乎是甜膩的,聽在沃克的耳中頓時打散了他的萬千思緒,讓他的感官瞬間敏銳起來。


遲疑著步伐,目光卻已經忍不住朝那張惹眼的大床看過去——沃克心中又是遲疑又是迷惘,他並不想在白天就和侯爵在床上翻滾,但在剛進行了如此溫柔的情感交流後又斷然拒絕他似乎又太殘忍……


看著沃克猶疑的表情,威爾希爾知道要他主動爬到床上分開雙腿根本是不可能的了。在心底為情人的羞怯輕輕歎了口氣,他優雅地邁步向前,動作堅定地擁住蘇格蘭人,然後把他往床的方向帶去。
雖然和侯爵做愛根本不是什麼新鮮把戲,可是沃克的心裡還是一團亂糟糟——他既留戀與威爾希爾身體相疊的那種溫柔與溫暖,又有些膽怯於違背自然的疼痛與背德感——概而言之,與男人做愛雖然讓他心中不快,但因此而來的快感與溫暖卻讓他日漸墮落其中。


威爾希爾當然猜不到沃克心中掠過的複雜感覺,慾望讓他無暇思及其他,只是伸手把蘇格蘭人推在了床上,用力壓上,吻住了那溫熱豐厚的唇。


「威爾……」沃克還想說什麼,卻被侯爵咬住了舌頭,無法繼續下去。


蘇格蘭人不想就這麼隨波逐流,他用力推著威爾希爾的肩膀,卻只有被更緊地壓倒而已。


「嗯……」本意是想發出推拒的聲音,然而從喉嚨深處溢出的卻只有呻吟。


外套被脫了下來,扔在了地上……侯爵用熱情如火的態度壓制著沃克,雙手扯起他襯衣的下擺,開始四處撫摸他的身體——背脊、腰部……以及胸膛。


雖然搞不明白男人的上半身究竟有什麼地方可以讓侯爵如此投入,沃克還是被那雙彷彿帶有魔力的手挑逗起來,亞麻色的頭在雪白的枕上左右扭轉著,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想要抗拒還是準備接受。


「寶貝,你……真甜……」威爾希爾喘息著,逸出一句相當沒有品位的評語。


「放開……」沃克仍然想推開他,然而在衣扣全開的情況下與威爾希爾肌膚相貼,他連臂上的力氣都軟了,「放開我……「


他真的很不喜歡這種失去控制的感覺,他怕極了——怕自己會就這樣永遠沉淪在男人的臂彎中,忘記了自己曾經夢寐以求的生活,忘記自己身為男子的事實,更怕在付出一切後卻被遺忘。


貴族都有一顆善變的心,他們的熱情不可以相信——父親拿來教育嚮往貴族生活的妹妹時所說的話浮上了沃克的腦海,然而……
威爾希爾的手已經伸入了他的長褲之內。


「別這樣……」明明氣氛如此甜蜜,沃克卻幾乎想哭——因為他已清楚,雖然此刻的他表面上如此推拒又萬般不願的樣子,侯爵卻終究宛如無數次進佔他的身體那樣,深深進駐了他的心,讓他開始留戀這種本質墮落的溫柔,讓他害怕會有一天失去這雙執著於擁抱他的手臂。


「別怎麼樣?親愛的……」威爾希爾溫言勸哄著他,像對一個最嬌柔的處女一樣對待著外表強悍有力的蘇格蘭人。


他的手仍然握在沃克的性器上——兩人的衣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全甩在了床下,此刻,兩人彷彿初生的嬰兒般彼此赤裸,胯下的勃起卻洩露了此刻情境的淫猥。


沃克慢慢伸出手去,握在威爾希爾的手上——仰望著那雙晶瑩剔透、薄荷糖般綠色的眼眸,他無法不在其中傾瀉的溫柔下放軟身體……


「沒什麼,來吧。」他輕輕道,放鬆下來,張開雙腿把侯爵納入了身體之間。


威爾希爾一陣狂喜,雖然他並不知道沃克心中電轉過的念頭,然而這卻是首次得到戀人對於兩人肉體關係的言語認可,這意味著什麼,聰明如他又怎可能不明白。


「沃克,謝謝你。」


到這一刻,說什麼都是多餘。


只有行動,才是最真實的。


威爾希爾當然不會吝於行動。


他微笑起來,隨即無數熱情的吻彷彿雨點般落在沃克的頰上、頸上、胸上……侯爵慢慢向下移動著身體。


沃克激動氣喘,只感覺他濕熱的舌頭拖曳過小腹……用力舔上了自己勃起的性器,然後,口手並用,賣力地討好起來。


「佈雷!」蘇格蘭人忍不住驚叫,激辣的感覺猛竄過背脊,他整個人在床鋪上彈跳起來。


威爾希爾卻沒有停止,仍然費力地含著沃克的性器,用著笨拙的熱情輾轉疼惜著。


太過刺激的快樂讓沃克瞬間解放出來,伴隨著他絕望的呻吟,膩白的液體完全傾瀉在威爾希爾向來帶著高貴笑意的口唇之內。


侯爵卻只是抬起頭向著蘇格蘭人微笑一下,隨即用力嚥下了口中的苦澀液體。


在沃克還來不及從侯爵的失常行為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被用力反轉過來,以讓他最羞怯的四肢著地的姿勢被壓在了侯爵身下。


臀瓣被分了開來,剛剛感覺到涼意的瞬間,密所已經濕熱起來……


「你……」不是第一次被口交,然而威爾希爾會舔他那個地方,卻是讓沃克完全心酥力軟的第一次,「啊……」


敏感入口的肌肉被柔軟熾熱的唇舌不斷刺激著,濡濕的口水嘖嘖作響,沃克完全沒有辦法繃緊自己的身體,肛門也完全鬆弛開來……


「好棒,你已經完全濕透了呢……」侯爵低沉的聲音傳過來,沃克覺得自己快要昏過去了,他無法分清這究竟是快樂還是折磨。


蘇格蘭人已經忘記如何言語了,他只能在威爾希爾一次次用舌頭頂進他的身體時發出動物發情般的低哼聲——頭完全地埋在枕頭裡,沃克的臀卻仍維持著高舉的姿勢,平時隱蔽著的地方被侯爵仔細地欣賞著,並且不斷用手指撫摸和用舌頭吻舔著……


「嗯……」沃克的聲音忽然提高了,那是因為侯爵用力往他身體裡塞入了兩根手指的緣故。


「好厲害!一點都不會有太緊的感覺……」威爾希爾說著,把第三根手指也塞了進去。


「呃……」沃克忍不住逸出一聲驚叫,前列腺被刺激到的感覺讓他的前端瞬間昂揚起來。


「寶貝……」威爾希爾的頭腦大概也停止了思考,憑著本能行動的他抽出手指,用雙手固定住沃克的臀部,用力把自己已經再也等不及的性器插入了進去。


沒有平常那一刻撕裂的痛楚……沃克清楚地感覺到了與平常不同,只有被深深進入的感覺讓他渾身顫動了一下。


威爾希爾也比平時插入時顯得更加激動,他用力抵到蘇格蘭人身體最深的地方,彷彿想就此把兩人連接為一體般的停駐不動了,就維持著插入的姿勢靜止著。


許久,他才抽動起腰部,在幾乎要脫出沃克身體的瞬間又用力刺入,如是反覆著……


平時如果被這樣對待,一定已經痛到慘叫起來的地步了——然而此刻,沃克卻只感到兩人相連的地方傳來一陣陣讓自己脊骨都酥軟下來的快感,隨著侯爵漸漸加快抽插的速度那種快感也越來越強,他幾乎快克制不住想要破出喉間的呻吟了……


我完了,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壞掉了——他暗暗地想著。


被男人騎在身上,居然還因此而感到快感的自己……


沃克幾乎要絕望了,因為他已經即將放棄思考,任憑自己逐流於和侯爵交歡的快樂中去了。


我不要再想了……心中掠過模糊念頭的同時,一陣激烈的熱流注入了他的身體,而彷彿呼應般的,自己的快感也噴射在雪白的床單上——兩人幾乎同時到達了高潮。


「My God!」


他聽到仍伏在自己身上的侯爵如此歎息著——此時的威爾希爾彷彿已完全滿足,雙手緊緊環扣著沃克的腰際,任憑兩人停留在仍彼此結合的狀態中。


這並不是兩人最激烈的一次性愛,卻是第一次交融了彼此靈魂的歡愉。


第五章


順著原路回到巴黎——城市奢華靡廢依然,處身在其中的沃克卻覺得自己和離開時已有了本質的不同。


外表雖仍是那個黝黑強壯的史東村農人,心卻有了一絲不曾有過的柔軟,歸屬給了一個從前絕不敢想像的人。


偷偷瞟了一眼身旁帶著貴族矜持的表情端坐的威爾希爾,一絲軟軟的痛與甜一起湧上胸口——他害怕這樣的自己,像個多情的女人一樣眼中只看得到心愛的男人。可只要把眼光移開,心頭又會立即湧起一股莫名的空虛。


「我們去哪兒?」怕再沉默下去自己的目光會洩漏自己的心情,沃克試圖找個話題打破車廂中的冷場。


威爾希爾看了看車外的天色,「今天太晚了,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明天再找波特蘭的公寓吧。」


「還是上次那個旅館嗎?」老實說,沃克並不太想去那個留著太多讓人臉紅心跳回憶的地方,雖然那裡設施算得上豪華,服務也還不錯。


大概是看出了沃克的心思,威爾希爾笑起來,「不,寶貝,我們不去那裡,這次換個更特別的」


當領路的僕役恭敬地為兩人打開房間的大門時,饒是沃克已跟著威爾希爾享受過太多的豪華住所,也忍不住為呈現在面前的美景而屏息。


據旅館的主人說是風景最好的這個房間正對著塞納河,高度正好可供站在陽台上的旅人看清左右兩岸那些風格獨特的建築物與熙來攘往的行人,巴黎最優美的一面正一覽無遺地靜臥在沃克的腳下。


「喜歡嗎?」帶著寵溺的笑容從身後攬起沃克的腰,威爾希爾和他一起站在陽台上俯瞰腳下無限的風光.


"真美……"沃克有點訥訥的,雖然不是很懂豪旅店的行情,但也猜得出這裡是僅憑自己的收入一輩子也別想涉足的地方。


「只要你喜歡就好……我要人慢慢習慣這所有奢華的一切,讓你再也離不開我……」湊近沃克的耳邊,威爾希爾用低不可聞的音量宣示著自己真正的居心。


沃克扶在欄杆上的手猛然捏緊了,心在瞬間墜入一個難以言喻的情境,似苦、又似甜、帶著無限依戀、又有些無法描述的苦楚。


「愛我嗎?」威爾希爾濕潤的舌輕輕舔噬著沃克的耳朵與耳後柔軟的部分,魔魅的聲音極盡誘惑性。


「啊……」不敢相信這甜膩的聲音是從自己口中發出的,沃克想要阻止威爾希爾已經侵入他衣物內四處遊走的手。


「我很累,今天就不……」喘息聲卻暴露了拒絕之下真正的意思。


「知道,今天我們不做到最後……」威爾希爾的聲音也喘得厲害,胯下的勃起硬硬地頂在沃克的身後,連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自己說的是否是真心話。


沒有回答,沃克只是感覺到那雙再熟悉不過的手在自己的衣物下遊走著,點燃起讓自己沈醉又痛苦不已的火焰……


「不是說不做到最後麼?」感覺到身後的入口那硬挺熾熱的壓力,沃克忍不住啞聲抗議。


「寶貝,就一次……不行嗎?」苦悶又飽含慾望的聲音,侯爵正辛苦地想把自己埋入那個溫熱的身體中,卻又被沃克的拒絕陷在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感覺到身後男子的慾望難忍的痛苦,沃克咬了咬唇,想要放棄矜持就這麼放任他人,卻又怕自己會從此逐流在承受不起的溫柔裡面。


威爾希爾沒有像以前那樣勉強他——沃克聽得出他努力克制的喘息聲。感覺到那雙扶在自己腰際的大手正微微顫抖,沃克漸漸心軟,幾乎想要開口讓他進來……


侯爵感到胯下的火熱彷彿燒熱的鐵塊般滾燙,心中極端渴望就此埋入沃克那溫軟緊窒的體內,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卻讓他不忍像入常一樣強行進入,只是不斷用自己溢出蜜液的前端摩擦著蘇格蘭人兩股間的細縫,求取一些舒緩疼痛的快感。


感到自己無法宣諸於口的地方漸漸被侯爵分泌的體液染濕,沃克羞得滿臉通紅,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自己竟也被侯爵高熱的體溫與淫亂的摩擦所惑,體內被強行抑制的慾望漸漸抬頭。


「到……到房裡去……」雖然知道裸露的下半身被陽台的圍欄擋住,別人不可能看到,可是一想到在透空的地方做愛,沃克的心理仍然無法承受。


「……不行,我會忍不住的……」侯爵被高亢的慾望折磨得幾乎語不成聲,他怕隨便一個移動自己就會忍不住射在沃克的身上。


「別在這裡……到房裡去,我……我讓你進來……」說得夠隱晦了,沃克還是羞得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在沃克看不見的地方,威爾希爾的眼神陡然亮了起來,毫無遲疑地把蘇格蘭人攔腰抱了起來。


「……」想要說什麼,沃克終於還是因為眼下的情況過於淫亂而沒能開口。


兩人倒在鋪著雪白柔軟床褥的寬大床上,侯爵就已迫不及待地衝入了蘇格蘭人的體內,那一瞬間被充滿的感覺讓兩人都忍不住大聲呻吟,而侯爵更是立時開始狂野地大力衝刺——因為有了先前調情時體液的潤滑,沃克的體內已是又濕又軟,讓他能順暢地抽動,直插到最深處去。


「啊……嗯……嗯……」開始的時候沃克還拚命忍住不發出聲音,但隨著侯爵的動作隨來隨粗暴,他再也擋不住想要狂叫的慾望,無法克制地隨著威爾希爾抽插的動作大聲呻吟起來。


「……沃克,說你愛我,快說!」高亢的情緒讓侯爵不斷追逐更高的快感,操縱著自己和蘇格蘭人的慾望,他狂亂親吻著沃克的身體,勒令他用語言滿足自己心中莫名的空虛。


此時的沃克只覺得全身彷彿只剩下與侯爵相連著的那部分,什麼言語、理智早已全數被極度的快感所淹沒,被侯爵不斷的大力抽插攪得脫力幾近狂亂的自己,別說思考兩人間的感情糾葛了,就連維持呼吸的力氣都快失去,根本回應不了侯爵的任何要求。


沒有等到蘇格蘭人的回答,侯爵不甘心卻又擋不住生理高潮的來臨,只能在狂喊著衝上顛峰的瞬間緊扣住沃克的身體,硬是把滿腔滾熱的體液全數噴瀉在了他體內最深的地方——以此算作小小的報復。


「嗚……」這種滋味可不是好受的,被操得完全洞開的體內深處驟然被撒上大量熱液讓沃克瞬間蒼白了臉呻吟起來,然而侯爵卻仍維持著插入的姿勢,一點也沒有要退出他體內的意思。


「侯……佈雷,你……」覺得自己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有,沃克還是努力想把壓在身上的侯爵推開。


侯爵卻頑固地扣著蘇格蘭人的雙臂,堅持把他置於自己的懷抱之內。


「為什麼不說愛我?」


沃克的臉上瞬間閃過悲傷的神色,他微微閉上了眼睛,用低不可聞的聲音答道:「我又不是女人,說愛有什麼用呢,你還不是會娶個貴族女人,生一堆繼承人……何必說這種無聊的安慰自己呢?」


性事間他放棄了平時堅強的心防,忍不住把心底最深處對這段感情最真實的的看法說了出來,是的,他從未相信過自己會有和威爾希爾這樣的貴族男人長相廝守的可能。在他心底深處,他始終認為他們是兩條彼此交叉的長線,曾經交會,但終於會漸行漸遠,永遠不會再有交集。


也許是聽出沃克的認真,威爾希爾的臉上也收斂起來一貫戲弄的表情,碧綠的眼睛中透出一絲認真。他俯下身,溫柔地吻住了蘇格蘭人用從未有過的真誠保證著:「不會的,不會有什麼貴族女人,也不會有繼承人……我們的關係也不會回到英國就結束,這段在法國的旅程只不過是我們在一起的一小段時間,將來……我們的一輩子,我們還會、永遠像這樣在一起,永遠和現在一樣快樂。」


承諾出口,威爾希爾有點被自己的誠懇嚇住,但是他卻沒有半點後悔給了眼前這個男人一輩子的許諾——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就像對毒品上癮一樣迷上了這個普通的蘇格蘭男人的肉體與精神,甚而至於動了要一輩子擁有他的念頭呢?


是在巴黎的舞廳嗎?是在那些數不清的小旅館的床上嗎?也許,早在史樂赫文那一次以初夜權名義擄獲他的童貞的那一刻就已如此了。


比起侯爵的一臉堅定,沃克卻是完全的疑惑。不是沒有感覺到侯爵對自己漸進的溫柔,不是沒有體會到兩人間那牢不可破的羈絆,他實在是無法想像堂堂大英帝國史東赫文侯爵佈雷.威爾希爾,意會心甘情願栽在自己這個完全沒有姿色可言的男人手上。


「不准不相信我……」自己也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但是膩死人的甜言蜜語就是不停從那張長於嘲笑和諷刺的嘴巴中吐出來。威爾希爾為了掩飾自己的害羞,開始試著用身體與沃克摩擦,希望能用性愛讓他不要注意到其實自己有多麼渴望他的愛情。


赤裸的身體仍然敏感,沃克的身體幾乎立刻就被侯爵點燃了。扭動著,從喉嚨深處吐出支離破碎的呻吟,他也是寧願用身體與侯爵交纏,而不想再與他就愛或是長相廝守這樣太過無望的話題上消磨下去了。

威爾希爾是想掩飾表白的羞怯,沃克卻是不想糾纏在這個問題上的逃避,兩個人從未像此刻這樣如此心靈相通地投入在唇舌廝磨上,雖然也是一樣地插入與承受,卻因為威爾希爾的表白而摻入了一絲無法言傳的柔情,兩人徹夜歡愛、抵死纏綿,直到彼此再也沒有一絲力氣動彈,昏昏沉睡在對方的臂彎之中……


第二天,當沃克從無夢的沉睡中醒來時,赫然發現自己依然被緊擁在侯爵的臂彎之中,而威爾希爾那雙迷倒無數男女的水晶綠眸也正凝住在自己的臉上。


臉不自覺的紅了一紅,沃克想要掩飾什麼般地慌忙起身,藉著話題逃開侯爵那令人心慌意亂的懷抱:「我們馬上去……嗯,那個波特蘭的住所嗎?」


似乎也沒有太過逼迫蘇格蘭人的意思,侯爵懶洋洋地就著攬住他的姿勢半坐起了身,忽然把頭向沃克的大腿根處枕下,滿瀉的金髮瞬間全鋪到了沃克赤裸的下半身,讓他頓時敏感地蜷縮起了腿。


「你……」氣惱地想要責怪侯爵下流的舉動,卻在下一秒被侯爵的動作嚇得噎了回去——


「你這裡很有精神嘛!」侯爵的唇角又掛上了一貫的壞笑,把玩著沃克不自覺出現生理反應的性器,悠然的表情彷彿正欣賞著世上最美的風景。


「你……快放開!」明明已是被碰觸過幾百次的地方,但在俊美的侯爵凝視之下他就是無法保持寧靜之心。


「我不放你又要怎麼樣?」威爾希爾的綠眸中有戲謔,還有絲難以察覺的溫柔調笑。


「你究竟還想不想去找公主?」看來侯爵已經樂得忘記他究竟是來法國幹什麼的了,沃克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


侯爵頓時嘟起了嘴,露出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來:「公主……什麼公主,不過是個不認識的女人,你又何必這麼起勁!」


一邊嘟囔一邊又乘機摟緊沃克,想要把他往床上壓去。
沃克哭笑不得地拚命抵擋他的進攻,威爾希爾看硬的不成又改成軟的,絕美的碧綠雙眸發出乞憐的意味來:「……就親一下嘛……沃克心肝,就親一下……」


雖然不知道今天早上拚命撒嬌的侯爵算是上演哪一齣戲碼,但沃克有點怕再和他糾纏下去會沒完沒了。


「那……就只一下,不准……」


話還沒說完,唇已經被侯爵狠狠堵住了,沃克掙扎了兩下之後終於還是屈服在了濃厚親密的熱吻之中。


直到下了馬車,沃克的腿還在為一小時之前那個狂熱的吻而打抖——他有點害怕如此陶醉於侯爵親密舉止中的自己,他知道自己已經是徹底迷失了,再也不是幾個月前史東赫文那個平靜本分的農人。長時間被侯爵呵護在那雙充滿慾望與渴求的手臂中,被他緊緊擁在懷裡,自己開始變得渴望這種撼人心弦的肢體接觸,開始變得依賴於與貴族美青年威爾希爾共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這就是波特蘭的住處了……不怎麼樣嘛!」侯爵的評論之言把沃克從無限思緒中拉了回來,讓他默默打量起眼前這幢三層的老舊公寓來。


雖然不入住慣豪宅的威爾希爾的法眼,但沃克也看得出它曾是一幢華美的豪門大宅,此刻灰白的磚石雖都已有些斑駁,但仍可想像它曾有過的輝煌。


威爾希爾繞著宅子走了一圈,又回到大門前按響了門鈴。


暗啞的鐘聲即使在門外的他們也聽得清清楚楚,但是,不管過了多久仍然沒有人來開門。


威爾希爾的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又用力按響了門鈴——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侯爵拖起了沃克的手,和他一起轉到了房子後面的小巷中。


「你托住我。」不管身上華美的外套,侯爵開始試圖爬上寓所二樓一處打開的小窗。
「這是犯法的!」沃克吃驚地低聲提醒他,不過仍在眼看他要滑下之際用力頂住了他。


總算苗條的侯爵通過了那扇大概只是用來通風的小窗,不意沃克轉到大門等他後侯爵就消失在那裡。


大概只等了五分鐘的樣子,侯爵打開了公寓的門,示意沃克進去。


從來沒看見過態度如此大方的賊,沃克吃驚地有點想笑。


「沒人在。」侯爵倒是很嚴肅,好像他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一樣。


才走進寬敞的大廳,沃克已經感覺到這裡有大大的不妥——整間房子空蕩蕩的,只擺放著寥寥幾件傢具,透露出一種日暮西山的悲涼來。


「沒有僕人、沒有裝飾品、連一件像樣的傢具都沒有……薩蒙。波特蘭男爵要不是不住在這裡就根本是個超級窮鬼……」侯爵揮舞著雙手,一點也沒有做賊的自覺,慷慨激昂地發著言。


「看過上面了?」沃克還存著也許公主會藏在這裡某個地方的僥倖。


「一樣,除了幾件破傢具之外什麼都沒有。」威爾希爾揮揮手,一臉的不屑:「也許公主一看他這麼窮就被嚇跑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沃克有點摸不著方向。


「……」侯爵剛想回答,忽然一把摀住沃克的嘴巴,把他拖向身後的窗簾之後。


門外傳出鑰匙開門的聲音,沃克嚇得大氣也不敢喘,只在旁邊的一條細縫中看到門被打開來,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2-5 13:4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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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走在前面的男人有一副纖細的相貌,幾乎稱得上柔美,銀灰色的頭髮和相同顏色的眼睛更強調了這種物質;而另一個則身材高大,長相堅毅,嘴角還露透著幾分倔強.


本來沃克以為更漂亮一些的會是波特蘭男爵,但兩人之間的談話卻顯示了那外表粗獷的男人才是薩蒙.波特蘭.


"薩蒙,上次來你家好像還沒有這麼空呢?"從他身上織工精美的外套看得出,漂亮男子的家境不差。只見他環顧四周,嘴角還噙著一絲嘲弄的笑。


薩蒙卻對他的嘲弄不以為杵的樣子,只是一屁股在破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語調冷淡地道:「多克雷,你到底要不要做?要做的話就別囉囉嗦嗦地浪費時間。」


被叫做多克雷的柔美男人笑了。走到沙發前,親呢地撩起了薩蒙男爵的一綹頭髮,放在唇邊親了一下:「當然要做咯……而且要……」他低頭湊到薩蒙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表情露出幾分下流。


躲在窗簾後的沃克和威爾希爾面面相覷,對這兩個男人之間的關係委實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好屏息站著,靜觀其變。


只見多克雷一條腿跪到了沙發上,整個人欺近波特蘭,沃克清清楚楚看到他將手伸向男爵長褲的鈕扣。


「等一下。」沃克有點佩服波特蘭的聲音到這時還能這麼冷靜。


接下來的情景更讓沃克和威爾希爾看得眼珠都快突了出來,只見薩蒙男爵將手伸了出來,上下晃了兩晃,而多克雷則一邊嘟嚷著一邊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小袋錢幣塞在了他的手裡。


連見多識廣的威爾希爾都有忍不住詫異起來,外表高大威猛的波特蘭男爵居然極有可能是在對男人賣淫——而一想到正是這個男人勾引了公主,並把她從英國帶到法國,兩人的心頓有驟然下沉的感覺。


收了錢,波特蘭不再抗拒,任由多克雷解去衣物將自己壓在了身下……
沃克漲紅了臉,轉過頭想避開眼前這活色生香的一幕——雖然自己也和威爾希爾發生過無數次性關係,但從未想過居然還會有親眼目睹男人間交合的機會。


一轉頭,卻正對上帶著一臉似笑非笑詭異表情的威爾希爾,大概是看出沃克的不好意思,他伸手攬住了他,讓他棲身在自己有力的臂彎之中。


那邊廂,兩個在狹小的沙發上糾結成一團的男人已經漸漸進入狀況;又甜又膩的呻吟染滿了整個客廳,多克雷一邊小聲安慰身下的男人一邊慢慢地進入他。


「……輕、輕一點……啊……」波特蘭不像一開始那樣推三推四,洞開身體接納男人的器官這種違反自然的動作顯然讓他有點不勝負荷,他開始喘息著求多克雷放慢動作。


但沉浸在獸慾中的男人似乎聽不見對手的哀號,帶著與柔美長相相反的凶狠表情,多克雷不斷驅動胯下的凶器刺戮著身下比他顯得強壯許多的薩蒙,在對方發出痛苦的衰歎時加快節奏,用力撞擊著插向他體內更深的地方。


雖然沒敢直視兩人交合的情狀,但波特蘭的呻吟與肉體撞擊的淫猥聲音卻不斷鑽入沃克的耳內,讓他的心臟越來越快,小腹深處某一點也隱隱發痛,漸漸呼吸困難起來。


更糟的是,他感覺到身後的威爾希爾也似乎不能倖免地受到了影響——他呼在自己耳邊的氣息漸次粗重,擁住自己的雙手也越收越緊,甚至可以感覺到他不自覺貼近自己的下腹處那躍躍欲試的慾望。


怕被外面的人發光覺,兩人誰都沒有說一個字,但彼此間的氣氛卻越來越緊繃,沃克甚至可以感到自己的臉慢慢燒紅了……


耳朵的地方忽然感到一陣濕潤——顯然威爾希爾已經忍不住了,他開始焦灼地吮吸沃克的耳輪,蜿蜒著向下啃咬頸項,本來圈住沃克的手也不老實起來,撩起他的襯衣開始胡亂摸索……


「……啊,放手!放手!好疼,求你放手!」客廳裡的波特蘭忽然狂叫起來,沃克嚇了一跳,忙抓住威爾希爾四處亂動的手,透過窗簾的縫隙往外看去。
只見多克雷正牢牢按著波特蘭腿間的慾望,不讓瀕臨絕境的他釋放,自己赤紅的慾望則不斷在已改為趴勢的男爵體內進出著——從沃克站立的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看見性器每次抽出時帶出的體內通紅的嫩肉。


薩蒙男爵的臉已經說不出是什麼表情了,身體被強行插入異物的痛苦讓他臉部肌肉激烈抽搐——沃克不由想起初次補侯爵姦污時自己那種幾欲死去的疼痛。


威爾希爾開始焦躁地隔著衣物撫摸沃克的腿間,卻被他更加用力握住了那只亂來的手,兩人沉默地角著力,始終無法得逞的侯爵終於死心,改為緊緊擁抱沃克來發洩身體中被挑逗起來的慾望。


多克雷在一輪猛烈的抽插之後悶一聲,把慾望洩入薩蒙男爵體內後把自己抽了出來。波特蘭顯然受不了他離開身體時帶來的疼痛,用手捂著腹倒在了地上,腿音質慾望也明顯收縮成了一團。


「你好棒,每次都那麼棒……上過你我連女人都不想再碰……過一段時間我會再來的……」淫亂地摸了一把波特蘭的性器,多克雷又掏出幾個金幣扔在茶几上,並拾起脫下的衣物開始穿戴。


等到多克雷離開後很長一段時間,波特蘭也只是蜷縮在地毯一動也不動,很久他才掙扎著爬起來穿好衣物,拿起茶几上的錢塞入袋中。


看他那麼辛苦,沃克幾乎想衝出去幫他一把了,但顯然已從慾望中平復的威爾希爾卻用力抓住了他。


雖然走路還有點一瘸一拐,波特蘭卻似乎並不想留在家中休息,他一瘸一拐地朝門口的方向走去,顯然還打算出門。


「我們跟著他。」看波特蘭出了大門,威爾希爾拉開了窗簾,示意沃克跟上。


可能因為剛才經歷過激烈的性交的緣故,波特蘭的警覺性非常的低,對跟在身後的威爾希爾與沃克毫無所覺,一個人遊魂般地穿過巴黎的街道——誰也看不出這個衣著平常、表情模糊的男人是個有著世襲爵位的貴族。

本來沃克猜他會到地下賭場或是其他什麼花天酒地的場所——畢竟,讓一個貴族要靠賣身來支援的嗜好一定頗為驚人。但結果波特蘭卻在一家藥店的門前停住了腳步,威爾希爾和沃克看到和他顯然是熟人的藥店老闆說了幾句話,老闆拿了一袋東西給他,他則把剛才那堆錢幣中的大部分掏出來遞給了老闆。


事情的發展顯然已經遠遠超出了沃克和威爾希爾的想像,在看到波特蘭上了一輛在附近候客的出租馬車之後,威爾希爾也忙拉著沃克上了另一輛車,讓車伕追著波特蘭的車子而去。


大概在幾條街外的地方,波特蘭下了車,走進了一家鋪面破舊的布店。威爾希爾示意車伕在布店對街停下了車,從車窗裡觀察著他的行動。


大概半個鐘頭左右波特蘭就從布店裡走了出來,手上已經沒有了剛才那袋東西。他沒有叫車,一個人晃晃悠悠地在街道上走著——看方向似乎是打算回家。


沃克想下車跟上,卻被威爾希爾阻止了。直到波特蘭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時,威爾希爾才拖著沃克下了車,逕直往那家布店走去。


「先生,要買點什麼嗎?」看店的是個透著幾分憔悴的中年婦人,大概是太久是沒有生意上門,她的表情熱情到透出幾分尷尬。


雖然店裡的貨品顯然沒有一件威爾希爾看得上眼,但他仍然左右顧盼著,裝出一副在挑選的樣子:「我想挑些別緻的布匹帶回英國,夫人,您能給我推薦一些嗎?」


當然沃克聽不懂法語,但他仍然努力克制住自己的一頭霧水,在旁邊安靜地站著。


婦人露出一臉有點為難的表情:「先生,我們這裡都裡是些粗貨,恐怕……」


「啊,您別謙虛了,我剛才看到波特蘭男爵閣下也從您這裡買了東西呢!」威爾希爾技巧地將談話帶向他期望的方向。


「您認識薩……不,波特蘭男爵大人嗎?」婦人頓時驚喜起來,「您不是外國人嗎?」


「我有個法國朋友和他很熟。難道他不是你們店裡的常客?聽我的朋友說,波特蘭男爵的品位在上流社會也是著名的。」威爾希爾撤起謊來表情就會變得越發真誠。看在中年婦人眼裡更是深信不疑。


「是嗎?不過波特蘭大人到我這裡倒不是買布……」她有些遲疑地道,似乎不想對波特蘭的朋友撒謊。


威爾希爾帶著鼓勵的微笑示意她繼續往下說,婦人也不再有戒心地向傾訴起來。


「波特蘭先生真是個好人……我兒子約瑟夫曾是他家的男傭,後來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被波特蘭先生的父親趕出了門……但波特蘭先生仍然常常來看他……可是……」


婦人的眼睛忽然濕了,她的語聲哽咽起來:「一次約瑟夫出門被馬車撞倒,從此胃就落下了毛病,醫生說如果一段時間不吃藥就會死掉……可是治病的藥貴得像金子一樣,我們這樣的人家根本買不起,波特蘭先生知道後就一直送藥給我們,全靠他約瑟夫才能一直活到今天……」


可憐的母親眼中水光瑩瑩,威爾希爾顯然也沒料到被指控誘拐公主的波特蘭居然還有如此溫情的一面,不由略略沉吟起來。


「夫人,我可以探望一下您的兒子嗎?我有朋友是治療肺科疾病的專家,也許我可以請他來診治您的兒子?」


為了達到目的可以對一名可憐的母親完全沒有罪惡感地撒謊——沃克不由對一臉平靜的侯爵皺了皺眉。


威爾希爾假裝沒有看到沃克不贊同的眼神,逕自跟著婦人往裡屋走去,沃克想了想也只好跟上。


爬上狹窄的樓梯,布店樓上的空間也狹小的令人快透不過氣來。婦人對著牆角處輕輕招呼了一聲:「約瑟夫,波特蘭先生的朋友來看你了。」


沒有任何回答,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病人特有的腐壞的氣味。
沃克跟在侯爵身後小心翼翼地接近牆角處的床鋪——可以看見床上躺著一個消瘦的年輕人,一頭金髮雜亂的披在他的臉龐上,讓人一時看不清他的長相。


「約瑟夫嗎?你好,我是薩蒙的朋友史東爵士,偶然聽他提到你的病情,因為我有學醫的好友,所以薩蒙讓我來看看你。」謊言說得天衣無縫,威爾希爾的表情也表現地恰到好處。


聽到波特蘭的名字,約瑟夫微微有了反應,但不是想像中的欣喜,那病弱的人扯開了遮住眼睛的金髮!一雙美得如海岸晴空的藍眸中飽含的卻是憤怒的光:「波特蘭大人的朋友嗎?謝謝他的關心,不過我不需要。唯一的就是請你轉告他,讓他不要再送藥或是其他什麼來了,我不會要的!」


一個意外接著一個意外,饒是見多識廣的威爾希爾也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我以為……」


「先生,請你走吧,我不需要同情!尤其不需要和波特蘭有關的人給予的同情!」約瑟夫掙扎著從床上半起來,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全然掩不住他的瘦弱的憔悴。五官仍然看得出從前秀美的影子,但現在也只是一個形容枯稿的病人了。


約瑟夫的母親看見兒子激動的樣子也有點害怕:「先生,我們倒下面再談吧!約瑟夫和以波特蘭之間可能有點誤會……」


看約瑟夫風中殘燭般的身體,侯爵也知道他不宜過分打攪,向著激動地咳嗽的年輕人微微彎了彎腰,他示意沃克和他一起走下狹小的閣樓。


一踏到小小的布店中,婦人的眼淚就撲簌簌落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從薩蒙的口氣聽來我一直以為他和約瑟夫是好朋友。」 威爾希爾用大惑不解的表情向婦人探聽著消息。


「本來是的。」婦人努力想止住哭泣,但並不成功:「但從約瑟夫離開波特蘭家後就有些不對了,每次約瑟夫看到波特蘭先生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原來我都是瞞著他這藥是波特蘭先生送來的,可是最近被他知道後他就再也不肯吃藥了。醫生說,再這樣……再這樣下去他很快就會……就會死的……」嗚咽終於變成了嚎啕,沃克總算是知道這婦人臉上的憂愁為何會如些之深了。


告別了悲傷的布店女店主。沃克開始在出租馬車中和侯爵討論這整件怪異的事情。


「……你說為什麼波特蘭會不惜出賣身體也要為約瑟夫治病呢?」整件事最讓沃克難以理解的就是這一點。從對波特蘭的印象來看,他並不是會因為同情而犧牲自己的人。


威爾希爾卻已經完全脫離了方才探聽消息時的機敏形象,懶洋洋地癱靠在沃克的身上。


聞言,他微微坐直了身體.忽然用手輕輕絞上沃克的亞麻色頭髮:「誰知道……不過要是你病成這樣,我也會這麼做的……不過方法大概要比他聰明點吧……」


本來是認真地想和威爾希爾討論的,誰知卻招來他如此令人臉紅心跳的發言,倒把沃克鬧了個大紅臉沉默地望著侯爵薄荷糖綠的雙眸,沃克實在看不出他戲謔的言語中究竟有幾分真心。


「現在去哪裡?」一段甜蜜的沉默之後,沃克努力想找話題巒開車廂裡十分曖昧的氣氛。


侯爵微笑了:「當然是波特蘭的公寓。」


第七章


這已經是兩人第二次到這所公寓了——依然是斑駁的外牆,死寂無人般的寂靜。


這次威爾希爾似乎並不打算偷偷潛入,而是儀態高雅地走上通向公寓大門的台階,風度十足地按響了門鈴。


「誰?」門裡傳出男人警惕的聲音,沃克聽出這聲音正屬於薩蒙。波特蘭男爵——他們此次赴法之行的始作俑者。

「我是瑞貝朗爵士,有一些關於你以前的男傭約瑟夫先生的事情想和你談談。」威爾希爾的聲音彬彬有禮充滿貴族氣質,但約瑟夫的名字聽在門內的波特蘭耳中卻不啻是投下一枚重彈。


只是一瞬間功夫,門已經打開。


打量著俊美絕倫的威爾希爾和他身後一臉沉默的沃克,波特蘭顯然一臉迷惑,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沒有回答,威爾希爾用力把門向內推開,逕自走入室內。


「你們怎麼可以隨便闖進別人家裡?」波特蘭的憤怒中夾雜著些許疑惑,瞪著用好整以遐的姿態坐在沙發上的陌生人。


「我們從英國來,想和你談談有關卡羅琳公主的事情.」威爾希爾顯然精於談判之道,單刀直入的切入方式讓波特蘭一瞬間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但他也並非泛泛之輩,很快恢復了平靜。


「你們是什麼人?什麼卡羅琳公主,沒聽說過。」


「你……」沃克想要插嘴,卻被侯爵輕擺著手阻止了。


「……比起告訴我們公主的下落,或者你會更樂意讓約瑟夫先生知道你和多克雷先生間的交易……」威爾希爾的語氣依然是那麼悠閒,波特雷的臉色卻在一瞬間轉為慘白。


「你……你們……」他因為猜不出對方究竟知道多少而疑慮著,心裡卻為最壞的真相而顫抖。


威爾希爾顯然決定徹底摧毀男爵的僥倖心理:「要不要我告訴約瑟夫先生你買藥的錢都是靠出賣你的身體換來的呢?他病得那麼重,不知道捱不捱得住這種打擊?」

波特蘭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眼睛中射出仇恨的光,瞪在威爾希爾臉上——侯爵也不甘示弱地回望著。


片刻,波特蘭慘笑起來:「告訴他,去告訴約瑟夫吧……他會很高興聽到這種事的……」然而鐵青的臉色出賣了他,誰都看得出無論約瑟夫對待他的方式有多殘酷,他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已淪落到這種地步的。


「是的,我想他會很高興的。約瑟夫先生一知道藥是你送的就拒絕再吃,就算醫生告訴他會死他也不願領受你的好處……瞎子也看得出他有多恨你……」威爾希爾沒有再往下說,波特蘭蒼白得像個死人的表情讓他知道他給予的打擊已經夠重了。


輕咳一聲,侯爵在沙發上調整了一下坐姿。


「波特蘭先生,無論如何還是希望你能把公主的下落告訴我們,而你的約瑟夫先生的事,也許我和這位先生可以幫到一些。」


波特蘭一徑沉默著,沃克有點不忍看他那雙絕望的眼睛,而他瞪著威爾希爾的樣子則好像恨不得把他吞下去。


半響,波特蘭眼中的光黯淡下去,他又露出那種好像死人一樣的表情:「沒有人能幫我們……誰也不能……先生,不要再問我關於公主的事情,我不知道。」


「可是公主是你帶上的呀……」沃克忍不住地在旁邊插嘴。


「算了,沃克,我們走吧。也許去讓約瑟夫先生更瞭解波特蘭先生一些才是我們現在應該做的。」威爾希爾站起身來,懶洋洋一臉愛理不理的表情,招呼著沃克隨他一起離開。


眼角的餘光裡,波特蘭僵著臉在沙發上呆坐著,好像已經被釘在那裡一樣一動不動。直到威爾希爾拉開門把,他卻忽然發瘋般撲了過來,擋在門前。


「不要!不要!請不要這樣,先生……」他的臉色很壞,聲音微微哽咽,但很快克制住了,開始用平常的語氣說話。「瑞貝朗先生,請不要這樣。我真的不知道公主在什麼地方……但是請你不要再去刺激約瑟夫了,他……他……」


「如果你還是不想說一句實話的話,很抱歉,我只能對不起你和約瑟夫先生了。」威爾希爾卻不為男爵這副快哭出來的樣子所支,一臉冷酷地仍然要打開門離去。


波特蘭沉默著,盯著威爾希爾仍握在門把上的手片刻,轉身走回了沙發坐下,「好吧,先生,我願意把我知道的告訴你……不過,約瑟夫那裡……」


「我會有辦法的。」威爾希爾說得相當斬釘截鐵。


波特蘭點了點頭,示意威爾希爾和沃克坐到他的對面,一聲淡不可聞的長歎之後,他開始了述說。


「……是一個朋友帶我到倫敦的,在那裡,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認識了卜羅琳。她天真,美貌,就像一朵玫瑰花,她說她對我一見鍾情,可惜……」


「可惜你根本不愛女人,對她毫無感覺。」威爾希爾不帶表情的陳述事實。


「是的,雖然卡羅琳似乎對我青眼有加,但很遺憾的,我愛戀的物件與她相差甚遠。」


「那你又怎麼會帶她私奔到法國的呢?」沃克有點好奇,波特蘭迄今為止的給他的印象並不壞,他想不出這樣的他為什麼要傷害一個愛他的天真女孩。


波特蘭的眸子瞬間空洞了一下,半晌才回道:「還能是什麼?當然是為了錢。二十萬英鎊。有人讓我帶她離開英國,事成之後給我二十萬英鎊。」


「誰?」


「我不知道,他是透過帶我到英鎊的那個朋友和我談的,我同意了。」


「你朋友的名字?」威爾希爾的眼中透出凌厲的光,顯然憤於審問他人。

「蘇夫理,蘇夫理。成瑞奧特伯爵。」波特蘭頓了頓,終於自暴自棄地說出實話,「是因為他說要介紹倫敦的客人給我我才跟他去的,那個客人願意給我五萬法郎讓我到英國為他服務。」


沃克有點呆,他眼中的貴族都是不事生產,貪逸惡勞的卻富有的人類,從未想過竟還有像波特蘭這樣悲慘的貴族。


威爾希爾似乎也有點類似的感覺,他有點困惑地對波特蘭皺起眉頭:「怎麼會?扭我所知,波特蘭家族曾經是法國最富有的貴族世家之一。而且……即使是中落了,也不至於淪落到要繼承人出賣肉體的程度吧?」


波特蘭聞言,淒然慘笑起來,打量著威爾希爾和沃克身上繡工精美的昂貴外套,他的表情自嘲而傷感:「富有?在我祖父那一代可能還是。但如果你有一個賭鬼父親,留給你的除了一個一無是處的頭銜就是八輩子也還不清的債,然後你又愛上一個病到要靠一千法郎一副的藥才能生存下去的人,恐怕你現在也不會那麼逍遙吧?」


沃克微微惻然,開始瞭解波特蘭臉上那種常駐不去的憂愁到底是什麼——金錢,人類萬惡之源。再堅強的人,面對貧窮,面對永恆一空如洗的衣袋恐怕也無法支持下去。而自己也正是因為貧窮才會跟威爾希爾離開史東赫文的家。


比起波特蘭,自己的境遇其實好不了多少,但在別人的眼裡可能自己卻要幸運太多了吧。


「你是什麼時候見到公主最後一面的?」顯然同情心沒有沃克那麼豐富,人間慘劇聽在威爾希爾的耳中卻似乎稀鬆平常。沒有對波特蘭的故事發表任何評論,他只是客觀地將話題帶回他們此行的目的。


「是在我們剛到法國的時候,對方是和威瑞奧特接觸的。只是一個晚上,卡羅琳就消失了。」波特蘭緩緩垂下了頭,眼前掠過卡羅琳那雙無邪的眼睛,心不由顫抖了。


「對一個愛你愛到不惜放棄一切跟你飄洋過海的女人,你就連她下落也沒有詢問一句嗎?」威爾希爾的語氣帶著強烈的嘲諷,彷彿一把尖刀刺入波特蘭脆弱的良心。


他忍不住用雙手摀住了臉,聲音痛苦地顫抖:「我知道我對不起她……可是我很害怕,他們的勢力很大,蘇夫理警告過我,如果透露這件事我們一個都活不了……」


威爾希爾冷哼了一聲,誰都聽得出他對波特蘭懦弱的不屑。「給我威瑞奧特的地址。」他站起身,向波特蘭伸出了手。


拿了威瑞奧特伯爵的地址,威爾希爾沒有再多停留,和沃克一起匆匆離開了波特蘭的公寓。


威瑞奧特的公寓並不遠,從波特蘭的公寓乘馬車只是十小時左右。


但是結果卻令他們失望!據威瑞奧特家的僕人說,伯爵離開巴黎已經好幾個月了,具體行程無人知曉。


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又斷了——沃克回到旅館的時候一臉失望,威爾希爾卻仍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假如找不到公主會怎麼樣?」沃克頭枕在手臂上,問坐在窗邊正奮筆疾書的侯爵。


「誰知道?也許攝政王會請別人來繼續找吧?畢竟那是他唯一的寶貝女兒。」威爾希爾聳聳肩道。


「我們還要在法國待多久?」


「想家了嗎,沃克寶貝?法國有什麼不好,自由自在,又有我整天陪你。」威爾希爾按響了叫人鈴,把寫好的信交給僕役後走到床邊坐下,俯視沃克微笑道。


「誰要你陪?」有點受不了這麼近距離看侯爵美到充滿魄力的臉,沃克翻轉了身體轉為側臥,對著牆輕聲嘟嚷著。


「沃克baby,你這話就太過分了,去問問倫敦那些美人兒吧,有我的陪伴對她們是多麼愉快而榮興的一件事啊!」發覺到沃克對自己的接近有反應,威爾希爾心中竊喜,嘴上卻不忘調笑。

「算了吧!愉快和榮幸怕是沒有,害怕和擔心倒是真的。」自己也知道自己對威爾希爾有感覺到掩飾不了的程度,但沃克仍然努力不想讓他發現這點。


「害怕和擔心?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侯爵談話的態度有點漫不經心,手上的動作卻不含糊——三兩下脫了厚厚的外套,他乾脆躺到沃克的身邊,輕輕伸出一隻手撫摸著沃克裸露的手臂。


沃克連忙把手縮回去,抱怨道:「你看你,說說就動手……真不知道那些女人怎麼受得了你,處女和你站在一起超過5分鐘大概就會失去貞操。」用手打開沃克的臂瓣,想要更深地進入蘇格蘭人的體內。


「好痛……」雖然已經習慣被男人進入的地方沒有破裂流血,但因為擠壓和勉強接受性器的緣故已經變得又紅又是腫,剛剛的快感已經被實際的疼痛所衝散——沃克微微蜷起上身,因痛苦而小聲呻吟著。


「果然還是不行……」侯爵皺緊了眉頭,稍稍思考之後還是慢慢退出了沃克的身體……


吃驚之餘沃克忍不住對他有點感激——以往像這種情況侯爵都會硬來,但是最近的侯爵明顯變得體貼起來,像是今天的他顯然是因為自己的痛苦而選擇壓仰他的慾望。


但如果說侯爵打算就此放棄又似乎言之過早——代替直接進入,侯爵將自己碩大的性器夾在蘇格蘭人的股縫間開始抽動——雖然沒有了插入的疼痛,但這種肉體敏感之處的摩擦卻更加羞人。


沃克只是漲紅著臉一聲不吭地承受著,眼看著侯爵在攀上高潮的瞬間將精液全數射在入口的地方。


「唔……好乖……沃克,讓我愛你……把你的一切都給我……讓我好好愛你……」意亂情迷之間,威爾希爾仍不忘花花公子的本色,盡說些甜言蜜語,哄得沃克身體酥軟如棉,任憑他上下其手、為所欲為。


「寶貝,腿再張開一點……感覺到它了嗎?它好想進去,進到你裡面……你好熱……好緊……」褪下了沃克的長褲和內衣,威爾希爾用手握住性器不斷在沃克身後赤裸的入口摩擦著,淫液不斷從前端滴落,潤濕了原本乾燥緊窒的皺褶部位。


感覺到體內曾被進入過的地方因為威爾希爾邪惡的動作而正一陣陣無法控制的收縮著,沃克的身體也跟著一次次甜蜜地顫慄——像這樣大張著雙腿任憑侯爵玩弄早已不是第一次,但性愛的魔力卻從不曾衰退過,反而一次比一次更強,甚至讓他開始害怕自己會在高潮那一瞬間因過度興奮而死亡。


因為太過強烈的性慾衝動,侯爵甚至連襯衣都沒來得及脫下,就開始用力將性器送入沃克體內!雖然有香油和濕液的滋潤,沒有用手指鬆弛過的內部仍然緊得發疼:侯爵插入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就幾乎無法再進入了,心急的他焦燥地咋著舌。慾望無法發洩的侯爵只得選擇了用手來渲瀉。並再次將熱液射在了蘇格人的入口處。


「這就行了……」侯爵將入口的精液用手指抹入蘇格蘭人體內,微微轉動之後露出了笑容——這笑容讓沃克身體不知什麼地方又疼痛起來,只能傻傻地看著侯爵把重新勃起的性器插入了自己體內……


床在搖動中茲嘎響著,和著忽快忽慢的韻律,沃克清晰地感覺到身體內威爾希爾又熱又硬的性器每一次的抽插……事先的潤滑與擴張將疼痛減低到了最低的程度,蘇格蘭人現在只是覺得體內像火燒一樣的熾熱,像是快燒起來一樣,卻仍然不斷被摩擦著,燃燒出更高更高的溫度……


「佈雷……」用彆扭的姿勢承受著侯爵壓在自己肢體上的重量,聽著他在耳邊的粗聲重喘息,體會著這個英俊的男人正在為自己燃燒與瘋狂,沃克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侯爵卻沒有應聲,回答他的是更用力的衝刺與更快的插入,沃克幾乎快暈劂了,只能更緊地攀附住他,又是甜蜜又是疼痛地承受著身上男人對自己的折磨。


侯爵的慾望彷彿無止境般地延續著,絕頂的高潮卻始終未曾來臨,大概在長到幾乎快一個世紀的時候,侯爵才輕輕悶哼一聲,將全部的種子灑落在蘇格蘭人的身體深處……


沃克說不出話來,每次和侯爵做愛都以為再也不會有如此狂烈的高潮了,但每次侯爵都會反他送入更強烈的快感之中。此刻的他,體內仍殘留著未盡的快感以及兩人曾如此忘情交媾的證據——如果侯爵在此刻提出任何過分的要求,沃克都害怕自己會無法拒絕。


然而威爾希爾侯爵大人的情況似乎也不比他好到哪裡,在沃克體內的性器依然疲軟著,但他卻連抽出的體力都沒有了,只是仍然維持著做愛時的姿勢緊緊壓在蘇格蘭人身上,金色的髮絲覆在沃克蜜色的胸膛,即使是最著名的色情畫家也無法推測出此時的甜蜜與淫糜。


「好熱……」沃克要過了很久才慢慢從情愛的餘韻中清醒過來,用手輕輕推搡著身上的男體,他試圖讓侯爵離開自己的身體。


「不要……」侯爵顯然仍想維持這種極度貼近的姿勢,迷糊中他按住沃克正推搡自己的手,緩緩將一個又長又濕的吻印在蘇格人唇上。


「嗯……」那種又黏又濕的感覺讓蘇格蘭人全身發顫,被侯爵壓在底下的身體也忍不住輕輕扭動著,只感覺混著淡淡檀香味的男性體息完全包圍著自己,口中也被子攪得完全是威爾希爾的味道……


侯爵仍然沒有放棄的意思,不斷地吮吸與翻攪著蘇格蘭人的唇舌,幾近令人窒息的持續索取著沃克口中的汁液……


「說你愛我……寶貝,說你願意永遠和我在一起……」老實說,威爾希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竟是個如此熱情如火的情人,他的若即若離與冷淡在倫敦的仕女界是出了名的,可是一旦和沃克發生肉全接觸,他就會發現自己的性慾和佔有慾都會同時燃到沸點。


這意味著什麼侯爵並不願意思考,此時的他最強烈的念頭就是要把這種極度狂烈的快感持續下去,他不想就此放開帶給他如此快樂的男人。


無論是誰,在被如此熱烈索求的瞬間都很難完全不心動——更何況此刻兩人的身體仍密切地結合在一起,沃克的決心從未如此動搖過,本來早已決定回到英國就侯爵分道揚鑣,但此刻他真的很懷疑離開威爾希爾的自己是否還能平靜無波地一個人生活下去。


體驗過這種極致的自己,究竟還能不能接受一個平凡的妻子和幾個淘氣的孩子帶給自己的快樂?


他的心拒絕去尋找答案,因為他知道自己內心深處早已有了自己無法接受的回答——而在他體內正迅速膨脹起來的侯爵的分身顯然給了他一個逃避答案的理由……


「走開,你這個色狼!」通紅了臉,沃克用力推開侯爵,掙扎著從床上滾到了地上,然而性器一瞬間從體內抽離的感覺卻讓他腿軟,讓他一時竟無力從地毯上站起身來。


威爾希爾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迅速從背後壓住蘇格人,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地就把性器再次插入了那個已經完全敞開而無力閉合的身體之中。


「混蛋……」凶狠的唾罵在侯爵不留情地律動之中變調成了呻吟,沃克被直腸深處傳過來的那種混合無上快感的淡淡痛楚所攝,想支撐起自己,卻變成趴跪的動作被侯爵抵到體內更深的地方……


「佈雷……放了我……」意識到自己避無可避的處境,沃克的呻吟中已微帶哽咽——他用雙手努力摀住頭臉、全身激烈地顫抖,卻怎麼也無法逃避侯爵從後端不斷發起的進攻,直到最後仍然避不開被熱液完全注滿體內的瞬間……


身體無法承載的熱液不斷沿著大腿根部流淌而下,甚至弄污了昂貴的士耳其地毯——沃克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任憑威爾希爾為他除去體內的污物,又叫來熱水為他拭淨身體。


柔順地倚在男人胸膛沉入夢鄉的瞬間,蘇格蘭人已決定不再逃避,不再假裝自己對這個男人毫無感覺——哪怕表露真實感情最終只會為自己招來痛苦的毀滅,他也想一生就這樣對自己誠實一次、賭上一次。


第八章


雖然兩人的情感在朝夕相處之間漸漸進入微妙的境界,但事實就是事實——公主還是沒找到,而唯一的線索似乎也中斷了。


和沃克一起悶在旅館已經有三天了,侯爵卻完全沒有採取下一步行動的意思。,只是每天糾纏著他做一些親密的舉止。雖然實際上並不討厭與侯爵的兩人生活,但沃克實在看不了這樣等待下去究竟有什麼意義。


比起有些愁眉苦臉的沃克,威爾希爾卻顯得胸有成竹——這天的早晨,坐在旅館有充分陽光照明的綠色草坪上,他正一臉鎮定地享用著他法式美味的早餐。


「難道我們是要在這裡等到威奧瑞特伯爵回來嗎?」三天無謂的等待讓沃克變得有點焦躁,他實在不知道威爾希爾的篤定是從何而來。


「當然不,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再說他也不一定會再回來巴黎。」這整個事件顯然是一個策劃好的陰謀,雖然說不上極度複雜卻也並不簡單——似乎有人恨極了攝政王,而這個人必定也擁有龐大的金錢與權利。


「那下一步……我們……」不是不願意和侯爵一起留在法國,沃克也知道兩人的關係一旦回到英國必將面臨變數,但他仍然不想坐看情況就這麼僵持下去。


「當然還是從約瑟夫那裡入手——既然沒有新的線索,當然只有重複一遍原來的步驟,看看能不能得到突破。」


有點佩服威爾希爾能把這麼爛的方法說得如此理所當然,沃克還是得承認自己確定想不出比這更好的解決辦法。


忍耐到侯爵慢條斯理地享用完早餐,兩人乘馬車再次到達約瑟夫家的商店時幾乎已經中午。令人吃驚的是,那家布店的門卻緊合著,已經看不到上次那個憂鬱的婦人。


在鄰居的指點下,兩人找到了約瑟夫家位於兩條大街外的新居——令人意外的,這是幢頗具規模、窗明几淨的小型獨院住宅——雖然不能稱之為豪華,但比起從前那低矮的房屋與狹小的閣樓已經不知好了多少。


按響門鈴後,沃克幾乎認不出來開門的約瑟夫的母親了——她的憂鬱神色已經一掃而光,身上的衣服也明顯比數天前光鮮多了,臉上的笑容更是告訴別人她開始走運了。

「是你們啊?」約瑟夫的母親顯然也認出了兩人,處在幸運中的人心情自然也是好的,她熱情地招呼兩人到客廳坐下。


「是這樣的……我去找過我那個在巴黎的醫生朋友了,他說他可能最近比較忙,但他過幾天會抽時間過來看看約瑟夫先生。我今天本來想到薩森街那裡告訴你們這件事的,鄰居卻告訴我你們搬家了……」明明說的是一堆鬼話,威爾希爾的態度卻完全是一名誠懇的紳士。


顯然是被威爾希爾的熱心感動了,約瑟夫的母親一疊聲地道謝著,一邊說明搬家的原委:「太謝謝史東先生了,也請代我謝謝您那位醫生朋友,不過還是不用麻煩他了,前兩天突然有一位我丈夫生前的朋友來看我們,說是我丈夫生前曾經和他合夥做過生意,現在他掙到了很多錢,要把我丈夫那份還給我們。他給約瑟夫請了醫生,又說我丈夫曾經允諾過讓約瑟夫娶他的女兒為妻……那女孩漂亮極了,一點也不嫌約瑟夫有病,約瑟夫又很喜歡她……一切都像上帝的恩賜,啊,我到現在都覺得是在做夢……」


婦人顯然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幸運沖昏了頭腦,一股勁地向幾乎還是陌生人的兩人訴說著自己的快活。


威爾希爾只是微笑地聽著,沃克卻已經為這天方夜譚般的故事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夫人,我能去看看約瑟夫先生嗎?波特蘭先生一定很樂意我把約瑟夫先生的現狀告訴他的。」在婦人停止述說後,侯爵彬彬有禮的提出了此行的目的。


「當然,約瑟夫也說要我告訴波特蘭先生別再送藥來的,有您轉告那是再好不過。」婦人站起身來,示意兩人跟著他。


走到屋後一片潔淨青翠的草坪,沃克看到約瑟夫正坐在草坪中央的椅子上,一個穿著大方的美麗女子坐在他的身旁。


「約瑟夫,史東先生來看你了。這位是奧安娜小姐,是約瑟夫的未婚妻。」


似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緣故,約瑟夫比起前幾天那病弱憔悴的樣子已經完全改變了——他容顏清俊,衣著整齊,雖然還有些消瘦,但已經完全是一副金髮美少年的神氣了。


看到威爾希爾和沃克,他的態度也沒有幾天前那麼壞。微微點了點頭,他對威爾希爾道:「請回去告訴薩蒙。波特蘭,他不用再給我送藥了,我欠他的錢也已經派人去拿給他了,另外也請他以後別再來打擾我。」


聞言,威爾希爾極有風度地一笑道:「沒問題,我會轉告他的。看到你現在這麼快活,相信薩蒙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約瑟夫正想說什麼,卻看到母親又領了一個人走進花園,沃克留神一看,卻正是波特蘭。


上帝——沃克在心底暗暗呻吟,斜眼看威爾希爾,他卻仍然沒事人一樣一臉鎮定。


波特蘭顯然也看到他們了,他臉上的表情明顯一窒,本來已經鐵青的神色更加冷肅。侯爵卻像沒看到一樣,裝出一副他鄉遇故知的表情迎去,伸手握住了波特蘭:「啊,波特蘭先生,真巧啊!剛好我也有點事來找約瑟夫先生……」


波特蘭顯然沒有裝腔作勢的心情,揮開威爾希爾的手,他筆直走向約瑟夫。


「這是什麼意思?」掏出懷中一個沉甸甸的口袋扔在約瑟夫面前,袋子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散開的口露出裡面黃澄澄的金幣。


「是我還你那些藥的錢,請你收下,我們就算是兩清了。」約瑟夫的表情很冷,也很絕情。


「你……」波特蘭臉上掠過一陣痛楚,他下意識地用手摀住胸口,似乎要保護什麼的樣子,「你……你……」


他連說了三個「你」字卻都沒說下去,慢慢倒退了幾步,卻把絕望而痛楚的目光轉到威爾希爾臉上:「是你,是你……是你們告訴他了,是不是?」他的手指著威爾希爾和沃克,聲音裡都是恨意,沃克知道他一定是以為自己和威爾希爾把他向男人賣身的事情告訴了約瑟夫,正想分辨,卻被約瑟夫搶了先:「波特蘭男爵大人,他們還什麼都還來不及對我說呢。如果沒有別的事希望你快點離開,我讓人把錢還你的時候不是應該已經轉告你了麼,請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你一定很清楚……我就要結婚了,而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


拉過一邊的奧安娜,約瑟夫一臉諷刺地瞪著波特蘭。


「波特蘭先生,我們真的什麼都還沒跟約瑟夫先生說呢……」有點擔心波特蘭像死人一樣的表情,沃克忍不住告訴他實情。


波特蘭的臉色終於稍稍緩和,他向著約瑟夫走過一步,卻被威爾希爾拉住了。


「約瑟夫先生,我看還是請兩位女士迴避的好。」他提醒到。


「啊,是。」約瑟夫也是方才一臉大夢初醒的樣子,忙轉向母親:「媽媽,請幫我送奧安娜小姐先回去,我和波特蘭大人有些金錢方面的事情要談。」他刻意強調了金錢兩字,顯然不願未婚妻對他與波特蘭的關係有任何聯想。


奧安娜似乎也是一個知情識趣的女孩,很快就瞭解了約瑟夫不願意她在場的心情,微微欠身行禮後便跟著約瑟夫的母親離開了花園,留下四個男人在風暴中心。


「約瑟夫……請你別離開我……」波特蘭猛然掙開了威爾希爾的手,衝向約瑟夫,似乎想要擁抱他——卻被約瑟夫閃開了。


「男爵大人,請你自重!你的朋友還在這裡呢。」


波特蘭卻像完全聽不到的樣子,只是糾纏著美麗的金髮少年。


「約瑟夫,請別離開我!別結婚!我愛你啊,約瑟夫……」彷彿已經忘掉所有的一切,只記得自己對眼前這男孩的愛。


「愛我?哼!你以為強姦我然後假惺惺地照顧我就是愛我嗎?」約瑟夫對波特蘭的恨意似乎也燃到了沸點,完全不在乎有他人在場而道破兩人間最大的秘密。


原來兩人是這種關係啊——聽到「強姦」兩字沃克忍不住看了威爾希爾一眼,卻發現他也正微笑著看向自己……他忙轉過臉來,卻不經意地連耳朵後面也漲紅了。


「不……我愛你,可是你看都不看我,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讓你看我……」波特蘭拚命想要擁抱約瑟夫,卻被他一次次推開。


「不顧我的意願強行逼迫我,你還敢對我說這個愛字嗎?不管怎麼樣,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在你父親把我趕出去的那天我們就已經是陌生人了……我不想追究你對我所犯的罪行,你卻一直對我死纏爛打,我已經把欠你的錢都一起還給你了……男爵,你還是快點拿了這筆錢先還清你的債務吧。」約瑟夫的表情冷厲,話語殘酷而決絕,完全沒有給波特蘭留半點餘地的意思。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約瑟夫,求你……求你不要離開我……求你別和那個女人結婚…求你……」波特蘭比約瑟夫要強壯高大許多,但此刻的他卻異常的軟弱,只是不停地衰求著乞憐著。


「不要再說了!我一點也不想聽!」


約瑟夫恨恨說完,又轉向威爾希爾兩人道:「你們不是他的朋友嗎?讓他別在這裡出醜了,快點把他帶回去吧!」


「不要!我不走!約瑟夫,別拋棄我……」波特蘭拚命想掙開來拉扯他的威爾希爾,卻根本敵不過侯爵的力氣,硬是被他扯出了約瑟夫的家,推上一輛出租馬車。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找約瑟夫,我要去找他!」波特蘭幾近瘋狂地掙扎著,直到侯爵用力一掌劈在他的頸側,他頓時昏迷過去,車廂中才恢復了寧靜。


「見鬼!沉得要命!」威爾希爾從波特蘭身上找到他寓所的鑰匙,打開門,把扛在肩上的男人扔在沙發上,一邊咕噥著抱怨道。


「別這樣,他也挺可憐的。」沃克走過去想把波特蘭扶成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卻發現他已經醒了。
波特蘭用警惕的眼神瞪著兩人,聲音沙啞地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不是已經告訴你們威瑞奧特才知道公主在哪裡嗎。你們為什麼不去找他?別再纏著我了,我好累……請你們馬上離開。」


「我們去找過了,威瑞奧特不在倫敦……」沃克開口,說了一半卻被威爾希爾打斷了。


「 波特蘭先生,我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約瑟夫先生確實對你沒有任何感情——就像你對卡羅琳公主一樣。不管公主怎麼愛你你也不願意和她在一起,希望你能體諒一點公主的心情,就算讓她傷心失望也請你至少能不讓她不至於流落異鄉。」威爾希爾很少用如此認真的口氣說話,然而聽起來卻異常的義正詞嚴,相當的具有說服力。


波特蘭似乎也被打動了,但縈繞在心頭的痛苦讓他不願意接收與約瑟夫無關的任何資訊:「抱歉,我知道我對不起卡羅琳,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想她的事……我現在真的很亂,求你們讓我安靜一會。」


沃克有點不忍他那種瀕臨崩潰的表情,輕輕扯了扯侯爵的衣袖,在他耳邊低語道:「我們先回去吧,等他晚上平靜一些再來。」


威爾希爾自然也知道不宜逼得太過的道理,聞言點了點頭,轉向波特蘭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先不打攪了。」


波特蘭只是衰弱地在沙發上點了點頭,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淒涼的意味,似乎已經不想理身外的一切了。


和威爾希爾一起上了馬車,沃克仍不免有分唏噓,慨歎世間感情的微妙——波特蘭這樣不惜毀棄自尊也想求得的周全愛情竟是全無結果,活生生敗在一個橫空出世的女人手下,說起來男爵也確實可憐。


「有什麼可憐的,那是他自己太蠢。」侯爵卻是不屑一顧,「要是你說什麼都不肯喜歡我,又裝腔作勢要討什麼老婆,我搶也要把你搶到手,非要你承認愛上我不可。」


沃克聽了,頓時一個頭有兩個大,知道侯爵並非說說而已,在是自己真想照原計劃回英國就與他分道揚鑣,真不知道他會使出什麼手段來把自己奪回去。


心裡不由偷偷地歎息,實在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和他的關係究竟要怎麼收場才好。


回到旅館,奔波來去的兩人都有些累了。扯著沃克一起滾倒在大床上,侯爵的手難免又不規矩起來。


被扯開了襯衣的鈕扣,感覺著威爾希爾纖長的手指撫摸在裸露的胸口的感覺,沃克慢慢閉上了眼睛——眼前卻忽然掠過波特蘭那厭倦了所有的表情,頓時渾身打了一個冷戰,一把推開威爾希爾,坐起身來。


「怎麼啦?」下半身飽漲的情慾無處發洩,威爾希爾有點搞不清狀況地看著沃克,看他匆匆攏起衣服,又把自己脫下的外套扔過來。


「我們回波特蘭那裡。」


威爾希爾是何等聰明之人,立時明白了沃克是怕波特蘭會自殺,連忙穿起外套跟在沃克身後一起奔出旅館,攔了輛馬車就直奔波特蘭的公寓而去。


拚命地按著門鈴,半天卻仍然沒有任何回應,威爾希爾不由暗暗心驚,也顧不得許多,又拉了沃克轉到後門循著上次潛入的路徑進入波特蘭的寓所,找遍了整個二樓也沒有見到人影,忙匆匆衝下樓。


剛走支客廳他就鬆了一口氣——薩蒙。波特蘭仍然以他們離開時的姿勢癱臥在沙發上,手中握著一瓶已喝掉大半的葡萄酒,正眼神呆滯地呆望著天花板出神。


聽到響動,波特蘭緩緩轉過頭來,看到是兩人卻仍然沒有表情,動作遲緩得好像是個已經遲暮的老人。


「男爵……」沃克是覺得有些怪異,可眼前的波特蘭明明仍然清醒——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卻發現波特蘭睜著的眼睛是一種絕望的深灰色,不由心頭為之一緊,停下了腳步。


威爾希爾卻已經看出不對,他衝上去一把揪住波特蘭,手指就摳入他的口中,一邊想要讓他把服下去的藥物吐出,一邊厲聲斥責著:「波特蘭你這個懦夫!被男人甩了就已經不想活啦!混蛋!快告訴我們公主在哪裡!她一心愛你,你真忍心她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異鄉嗎?」


波特蘭被他摳得連連乾嘔,卻終於什麼也沒能吐出來。


「我……我叫醫生來……」沃克心中酸楚,踉蹌奔到門口,還想要挽留男爵已如風中殘燭的生命。


「……費蒙特爾拉……費蒙特爾拉莊園……威瑞奧特在……在費……蒙……」這幾個字似乎已耗盡了男爵全部了力氣,他掙扎著說出口後頭一歪,癱倒在了沙發上。


「不用去叫醫生了。」威爾希爾的語氣冷酷得嚇人,他用手探了探波特蘭的口鼻之後阻止了想要去找醫生的沃克,「他沒救啦,是過量鴉片,該死的!」


兩個人呆呆地站著,眼看著波特蘭出氣多進氣少,終於慢慢再也沒有了動靜,就這樣離開了帶給他寂寥辛酸的塵世——深灰色的眼睛仍然定定望著天花板的一角,好像在那裡有什麼他捨不得放下的東西。


「媽的!這樣也算男人嗎?」侯爵終於悻悻地罵了一句。


沃克從來沒聽過一向極有紳士風度的他罵粗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慢慢走到他身邊站著——兩人看著波特蘭睜得大大的眼睛中那深深的憾恨,忍不住伸出手去,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


第九章


波特蘭生前淒涼,死後也一般潦草。在沃克的堅持下,威爾希爾通知了他家鄉的老管家來為他收拾後事,而直到威爾希爾和沃克離開巴黎的那天,約瑟夫仍然沒有露面。


費蒙特爾拉離巴黎有相當一段距離,在西部的布列斯特郊外。威爾希爾很花了點錢才從威瑞奧特家的僕役那裡打聽出了費蒙特爾拉的具體位置——伯爵從外祖母那裡繼承了這座莊園,知道的人並不多。


在啟程前往布列斯的旅程中,沃克始終有點悶悶不樂。波特蘭男爵臨終時的痛苦情狀仍然留在他的心裡,而這件事的奧妙則始終是他心中一個不解的謎。


為什麼會這麼巧?約瑟夫已經病了這麼久,為什麼我們一到巴黎,就有這樣的好運降臨到他的身上?


種種跡象的答案都指向侯爵,但沃克不願開口去門問——有一個心機深沉的情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毀滅別人的幸福。沃克不想聽到威爾希爾承認這件事,也不想聽到他對自己撒謊,只好讓此事就這樣了結。


似乎對男爵的死也有所歉疚,侯爵明顯沒有以往幾次旅行時黏沃克黏得那麼緊。不過稍事收斂的結果也只是停止了車中做愛而已,每次在歇腳的旅社裡侯爵仍然照例會壓著蘇格蘭人翻滾在不同的大床上,然後在次日的馬車中以細密的愛撫疼惜他疲憊的身體。


也許是預感到這段生命中特別的旅行已臨近終點,侯爵將行程安排的一點也不緊張。但再怎麼拖時間,兩人終於還是在夏季結束前趕到了費蒙特爾拉。


費蒙特爾拉的規模沒有想像中大,白色的城堡建築聳立在臨海的半山上,美得像是不真實的海市蜃樓,蔚藍的海岸更是把這座古老莊園隔離在塵世之外。


威爾希爾毫不客氣地帶著沃克闖進了莊園,亮出攝政王密使的頭銜的結果是讓半隱居的威瑞奧特很快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不知侯爵大人駕到有何貴幹?」威瑞奧特的年紀並不大,蓄著些許的山羊鬍卻讓他看起來有一種不夠誠懇的感覺。


「聽說伯爵大人曾經和薩蒙波特蘭男爵一起陪敝國的卡羅琳公主來到法國,有這件事嗎?」威爾希爾目光炯炯地盯著對面的男人,似乎要從他的臉上找出些端倪。


「是的,不過,我和薩蒙護送公主到法國後就和他們分手了,公主後來的去向我完全無從知曉。」威瑞奧特的態度很鎮定,但是眼中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威爾希爾卻好像忽略了這絲慌亂,滿臉遺憾地搖了搖頭:「啊……那可真太糟糕了!公主的失蹤讓攝政王非常傷心,要是伯爵您以後聽到什麼消息的話也請馬上通知我們。」


很明顯威瑞奧特鬆了一口氣,但他仍然一派鎮定地送兩人離開了客廳所在的大屋。


以沃克對威爾希爾的瞭解當然知道他不會就這麼罷休,可是也沒想到他居然就在威瑞奧特轉身後就拉著自己躲進旁邊的一間房間裡去。


「你……」威爾希爾的大膽委實讓沃克嚇了一跳,但看他動作迅速地從窗戶爬上屋外去,也只好放棄當場教訓他的打算,和他一起潛伏在長廊山側的一叢灌木後面。


有時沃克真的很佩服侯爵動物般靈敏的直覺,果然過了十多分鐘的樣子,威瑞奧特伯爵就匆匆一個人主屋出來,表情警惕地走向建在另一邊更高山崖上的白色高塔。


「浪漫的愚蠢的男人!」沃克聽到威爾希爾低聲咕噥了一句,「我在一千碼外就看得到他把公主藏在哪了。」


的確,那座白色的高塔真的和童話中惡龍囚禁公主的地方異常相像,真不知道這威瑞奧特伯爵究竟是浪漫過度還是愚蠢過度。


等到威瑞奧特的背影已經完全消失了,威爾希爾才從灌木中爬出來,沿著方纔的走廊向高塔走去。


「什麼人……」高塔的門口有兩名士兵守衛,看到兩人時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就已經被威爾希爾的手刀劈倒。抽出兩人身上的佩劍,侯爵遞了一把給蘇格蘭人,又把兩名守衛牢牢捆邦起來捂上嘴扔在一邊樹林裡,便靈巧地踏上了通往高塔的樓梯。


大概是伯爵對費蒙特爾拉的偏僻過於有信心了,又或者他不願意過多人知道英國公主被子囚禁在此,整幢高塔居然再也沒有其他人把守。兩人順利地攀到頂部,沒有走到走廊深處的房門就已經聽到了裡面傳出女人的哭聲。


威爾希爾向沃克作了個勝利的手勢,衝向那白色的門就用力一腳踹開了房門——正在拖拽一個身穿粉色長裙的少女的威瑞奧特猛然回頭,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你們……」他的表情異常凶狠,和前面那個力持高貴鎮定的伯爵大相逕庭。


少女長髮凌亂,滿面淚痕,但沃克仍一眼認出那正是他們辛苦找尋了好幾個月的卡羅琳公主——和小像上一樣,她是一個美麗纖細的女孩,而且非常年輕,宛如玫瑰花般的童話中的公主。


「救救我!救我!求你們救我!」公主已經沒有半點高貴的儀態了,她拚命地抓住床槓不讓威瑞奧特拉走自己,一邊向著侯爵和沃克求救。


「伯爵大人,你還真是浪漫啊……囚禁公主的高塔,你不覺得太容易找了嗎?」 威爾希爾的長劍指著伯爵,一邊示意沃克去把公主扶過來。


威瑞奧特如何會肯,他從屋內的牆上抽出裝飾用的長劍,擺出決鬥的姿勢,對著沃克,不讓他靠近。


「讓我來。」雖然教過沃克用劍,威爾希爾仍擔心不擅用劍的他會在決鬥中受傷。示意沃克站到一邊,威爾希爾的劍尖搭上了伯爵的劍,擺出了挑戰的姿勢。


伯爵墨藍色的眼眸中閃現著騰騰殺氣,他脫下外套扔在地上,嘴裡叫囂著:「你這自負的雜種,想要帶公主走就把自己的命留下來!」


比起他的焦躁來威爾希爾要顯得鎮定得多,持劍的手不見一絲波動,彷彿面對的不是殺人武器,而是拿在小孩手中的玩具。


趁威瑞奧特把注意力都放在侯爵身上,沃克將公主帶到自己的身邊保護,一邊好言勸慰著因為害怕而不斷哭泣的她。


「婊子!早知道就聽話,在抵達法國的時候把你宰了!哭什麼哭你這個不知感恩的臭婊子!」被侯爵凌厲的劍勢迫得喘不過氣來,伯爵一邊後退一邊痛罵著倚在沃克懷中不斷哭泣的卡羅琳公主。


雖然知道侯爵精通劍術,但看著好幾次威瑞奧特的劍差點刺中他,耳邊又不斷傳來兩柄鋒利的長劍發出的金鐵交嗚之聲,沃克的緊張度實在不下於公主。


威爾希爾和伯爵彼此用凌厲的劍擊與流利的招術爭鬥著——伯爵似乎並非泛泛之輩,進退之間顯然受過專門的訓練,有好幾次他的刀刃都差點砍中威爾希爾,幸虧他身手敏捷才能倖免。


侯爵收斂了起初時的傲然態度,開始專注於進攻。他彷彿忘記了一切,只是不斷凌厲地進攻,速度越來越快,沃克幾乎可以清晰地聽到伯爵的喘息的聲音——畢竟比威爾希爾要年長十數歲,雖然威瑞奧特伯爵也精通,但體力上顯然無法與年輕的侯爵相提並論。


在連續的令人眼花繚亂的進攻之後,侯爵用一記神乎其神的挺刺結束了這場長時間的決鬥——長劍抵上了伯爵的頸項,迫使他扔掉了手中的劍。


「是誰讓你把公主帶到法國的?」威爾希爾的綠眸閃動著凶狠的光彩,手中的劍又向前一分,牢牢抵住伯爵的皮肉,血珠慢慢沁了出來。


伯爵悶哼一聲,忽然出人意料地撞向威爾希爾手中的劍。侯爵大驚失色,但收劍已來不及,眼看著那鋒利的劍尖直刺入威瑞奧特的頸項,以驚人的速度結束了他的生命——伯爵倒在地上,公主開始大聲驚叫起來。


「我們快走。」怕公主的驚叫會引來莊園的守衛,威爾希爾讓沃克扶著公主先下樓,自己把伯爵屍體藏入房內的床底後簡單收拾了現場,便追向兩人離開的方向。


在公主的指點下,兩人迅速找到了高塔後的小碼頭。上了船,行離岸數百米的時候看到聞風趕來的莊園守衛,他們拿著武器,卻只能遙望殺死他們主人的人帶著公主越劃越遠。


威爾希爾沒有因為伯爵已死而放棄顧慮,他知道威瑞奧特家族在布列斯特擁有的勢力相當龐大。馬不停蹄地上路後雇了馬車與沃克和公主趕往最近的港口,他們甚至沒有在法國再停留一夜。


直到踏上英國的土地沃克還不能相信任務完成得如此輕易,兩人竟然如此簡單地除去了掠走公主的惡魔,就這樣成了傳說中英勇的騎士。


但從公主的述說中他們很快感到了事情並未終結——威瑞奧特並非他們想像中的窮凶極惡之徒,他只是還殘存著一對美麗公主的幻想,才會在應該殺死她的進修把帶回了家鄉,囚禁在城堡的高塔中也只是每天對她求愛。真正想要殺死公主的人應該還在倫敦的某個地方,甚至極有可能就在攝政王的身邊。


波特蘭和威瑞奧特是整個事件中的替罪羔羊,真正讓人感到不寒而慄的是那個出錢要公主死的幕後黑手。


「親愛的佈雷,你看我們要怎樣找出那個人呢?」坐在布蘭姆宮豪華的會客廳中,仍然癡肥的攝政王一邊品嚐著最好的香檳,一邊問著坐在對面的威爾希爾。


作為與威爾希爾一起救回公主的功臣,沃克也獲得了晉見攝政王的殊榮,坐在威爾希爾旁邊的他神情有些微的侷促不安,但攝政王愉快的態度多少紆解了這種不快。


「暫時先不要大舉偵查,他既然如此憎恨王家,必然還會再度行動。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威爾希爾顯得相當從容。


也許是看到歸來的女兒而太過愉快了吧,攝政王似乎也無心追究事件的來龍去脈,囑咐了威爾希爾他們幾句後就忙著安撫經歷了好幾個月的驚嚇才回到自己身邊的寶貝的女兒去了。


經歷了這段旅程,重又回到侯爵位於萊西克廣場的寓所的感覺是奇妙的。


這次侯爵沒有理會管家不贊同的目光,逕直把蘇格蘭人帶入了自己的臥室。


「給我和瑞貝朗先生準備洗澡水。」吩咐了女僕,侯爵示意沃克在自己床邊的錦榻上坐下,自己則毫不放鬆地擠在了旁邊。


「別……這裡是你家……」太知道侯爵漸漸危險起來的眼神意味著什麼了,沃克忙按住他蠢蠢欲動的手。


「大人,洗澡水來了。」女僕適時的叩門將兩人之間即將發生的爭執瞬間化解,威爾希爾跑過去打開了門,就見女僕指揮幾個健壯的男僕抬入了兩個盛滿熱水的大木桶。


雖然威爾希爾的房間不是一般的大,但擠進這樣大的木桶仍然讓空間頓時狹小了不少。


示意僕人們退下,侯爵插著腰站到了木桶邊,似笑非笑地注視著蘇格蘭人道:「沃克寶貝,你是自己脫呢還是要我來?」


沃克腦海中閃過數次自己與侯爵赤裸火熱糾纏在浴桶中的情景,臉頓時燒紅起來,手也下意識地按在了鈕扣上,似乎要推拒侯爵熱情的邀約。


「哎……」侯爵輕輕歎了口氣,把沃克從錦榻上扯起身來。引他走到木桶前,讓他靠著木桶站定下來。


「說是我的侍從,卻每次都要我來服侍你……」侯爵裝著很無奈的樣子,語氣裡卻都是笑意,手上不停歇地一件件解開蘇格蘭人的衣服扔在地上,他很快讓男人赤裸著站在了他的面前。


「真美……」瞇著眼打量著眼前的男體,威爾希爾一臉的癡迷——因為數月的辛勞奔波,沃克稍微瘦了些許,卻更結實了,比從前更接近古銅的膚色讓他透著一股剽悍之氣,而臉上那羞澀的神情則讓他顯得更為迷人。


「寶貝,你讓我忍不住了……」實在按耐不住的威爾希爾將沃克背對著自己壓在了浴桶上,右手也直接抓住了他胯下的性器,用力揉捏著,直到蘇格蘭人因為興奮而輕聲呻吟起來。


「不夠,沃克!不夠!再叫得大聲點,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聽到我們做愛的聲音!」侯爵一邊大聲說著,一邊迅速將自己的衣裳全數剝去,然後一把起蘇格蘭人,把他拋入了桶中。
「你瘋啦!」沃克驚叫一聲,卻已經來不及阻止嗆入肺部的洗澡水,他好不容易掙扎著在水中站穩,卻已經被欺上來的侯爵緊緊壓在了桶壁上。


「好疼!」水的浮力很容易讓侯爵擄起蘇格蘭人的雙腿,打開到一個前所未有的角度——淡淡的燈光下沃克身後入口完全呈現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那脆弱的肉壁因為畏懼而規律的收縮著,蘇格蘭人前端的慾望也因為期待與恐懼而堅挺起來,熾熱地頂在侯爵的小腹上。


「你最棒了!寶貝……」幾近囈語地挑逗著沃克,侯爵居然就這樣在寬大的木桶中跪了下來,就著這種把蘇格蘭人雙腿扛在自己肩上的姿勢將沃克慾望含入了口中。


「啊……」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侯爵口交,可是在如此微妙的體位卻是第一次——整個人被侯爵扛在肩上,沃克只能靠著雙手撐住桶沿保持平衡,在這種險惡的姿勢下做愛卻讓他被含在侯爵口中慾望越發漲大,只是隨意地幾下舔弄就已經盡數射也出來。


侯爵一開始顯然因為口腔中腥氣的體液而有些呆怔,但很快就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在蘇格蘭人用驚異的眼光瞪住自己時就將攻擊的目標由前面轉向後面,開始舔弄蘇格蘭人的肛門。


在侯爵將舌頭伸入自己的密道時,一起湧入的熱水讓沃克忍不住發出舒服的呻吟,威爾希爾把握時機迅速伸入三根手指,那擴張的動作雖然猛烈,卻因為隨之湧入更多的熱水緩解了因此產生的不適。


「嗯……哼……」明明知道最後都會變成這樣,沃克仍然有點害怕侯爵那巨大的性器進入自己身體的瞬間。他越是畏懼身體就越是敏感,很快就侯爵靈活的手指抽插得幾乎暈劂過去,只能軟趴趴地攀附著桶沿,任憑把自己扛在肩上的男人為所欲為。


無數次地按壓著蘇格蘭人體內最敏感的那一點,威爾希爾卻壞心眼地鉗制著他前端的慾望不允許他噴發,就著這樣的姿勢緩緩進入那已經充分鬆弛開來的體內,侯爵敢打賭自己進去的時候蘇格蘭人一定已經昏頭到分不清手指和陰莖了。


「啊……」


被熱水和無法發洩的慾望折磨得幾近暈眩,沃克只能任憑侯爵在自己體內肆意地進出。被男人性器插到直腸深處的感覺讓他有種嘔吐感,但那種淫猥的摩擦仍然讓他在水中射了無數次。


直到懷疑一桶清水已經被兩人的精液攪到變了色的時候,侯爵才把沃克從桶中扶了出來——在第二個木桶中兩人就真是洗澡了,雖然侯爵仍然乘著蘇格蘭人頭暈的時候細細愛撫了那個被自己折磨的奄奄一息的身體,但總算兩人離開浴桶躺到床上時身體都已經乾淨了。


「MY GOD ……」可是蘇格人很快發現侯爵並不在乎已經洗過澡了,吩咐僕人抬走那兩個荒淫的浴桶後他一點也不鬆懈地爬到了沃克身上,不顧他的掙扎呻吟又凶狠地數次將凶器捅入他的體內,直到沃克都快哭出來地求饒才放過他——但仍然八爪魚般地糾纏著他,在那張明明寬得可以睡四五個人的大床上緊緊擠著蘇格蘭人一直睡到天大亮。


第十章


已經是第二次站在豪華的布蘭姆宮中了,但沃克仍然對這裡奢靡與脫離現實的氛圍感到不慣。他一直拘束地站在場內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端在手裡的威士忌也幾乎完全沒有喝過。


始終陪在他身旁的威爾希爾仍是一派如魚得水的悠然,他態度高雅地不時和過來打招呼的貴族們攀談,又陸續取些酒或點心給沃克,怕他會因為格格不入而感到寂寞。


侯爵的呵護態度讓在場的貴族小姐們對沃克更加注意,在她們的想像中能讓家世顯赫的威爾希爾侯爵如此盡心服侍的人必然地位崇高。沃克那張在上流社會中不多見的野性臉龐與強壯身材更是為他的神秘增添了幾分吸引力,以到蘇格蘭人和侯爵站著的僻靜角落已經成為最受全場女士注目的地方之一。


今晚的舞會名義上是為了慶祝卡羅琳公主的十九歲生日,實際上是攝政王為愛女壓驚而舉辦的,同時又帶有平息因公主驟然消失數月而四起的謠言的目的——正因如此,攝政王幾乎邀請了全倫敦所有有頭有臉的人士,現場衣香鬢影,異常熱鬧。


舞會在公主盛裝駕臨時到達了高潮——公主身穿淡紫色、綴滿鑽石與珍珠的華貴禮服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走下旋轉長梯,髮髻上的鑽石皇冠閃閃生輝,沃克幾乎認不出這就是那個靠在自己肩頭哭泣的孱弱少女。


「威爾希爾侯爵、瑞貝朗先生,歡迎你們光臨我的舞會。」在全場的注目下,卡羅琳以公主的優雅走向威爾希爾和沃克,用富於抑揚頓挫的標準口音表達著歡迎之意。


全場的小聲議論頓時不絕於耳——出身高貴的威爾希爾也就罷了,然而以公主的尊貴卻主動向沃克這樣一個陌生的男人致意,不由讓所有人都愈加猜測起沃克的真實身份。


沃克緊張得手都有些抖了,幸好侯爵及時為他拿下手中的酒杯才讓他不至於把酒潑在公主身上。公主優雅地向他伸出手,沃克忙學著威爾希爾的樣子在那只戴著雷絲手套的玉手上輕輕吻了一下,直起腰時他的臉漲得通紅,連威爾希爾對他翻了翻白眼都沒有注意。


「這次小女重病,完全要感謝威爾希爾侯爵與這位沃克。瑞貝朗先生才能康復,為了感謝兩位,我將名下的大橡樹莊園贈送給威爾希爾侯爵,並以陛下之名授予沃克。瑞貝朗先生騎士稱號。」攝政王大聲宣佈道。沃克驚得呆住了。


眼看著眾人圍過來紛紛道賀,表示著羨慕之情——大橡樹莊園是攝政王名下最大的莊園之一,土地豐碩而雇農眾多,足以為威爾希爾家族的豐厚財產作錦上添花;而騎士頭銜雖說並不顯赫,但由攝政王親自保薦,足可見沃克未來的前程必然無誤。


驟然而來的榮耀讓沃克幾乎頭暈目眩,當威爾希爾因與公主共舞而不得不離開他後,蘇格蘭人決定離開擠滿人的宴會廳,以擺脫那些不斷過來與他攀談想巴結上侯爵的人們。


與喧鬧的宴會廳不同,布蘭姆宮的花園要顯得寧靜許多。草坪周圍的花叢在月光下輕輕搖曳,沃克選了宴會廳露台一處較為僻靜的地方坐下,遙望著露台的雪白大理石扶欄發著呆。


「……威爾希爾這下可了不得啦……」


大概十數分鐘後,兩個年輕的貴族端著酒一起走上露台。他們顯然沒有注意坐在下面的沃克,兩個人藉著酒勁一起談論著今夜的焦點人物。
「那上當然……巴結上了攝政王,威爾希爾這下可吃喝不愁了。」話語中揉和著濃濃的嫉妒。


「聽說攝政王還把女兒嫁給他呢……他倒挺會計算的,這下送給他的橡樹園可以計入陪嫁裡啦。」


「侯爵長得又漂亮,什麼時候攝政王膩了圖拉姆,還可以向女兒借女婿呢!」


「哈哈哈哈哈……」兩個人一起邪笑起來——大概是喝多了吧,如此大膽的話竟也敢在公眾的地方談論。


沃克卻聽得呆了,回想攝政王的極度禮遇又想起公主面對威爾希爾時那羞人答答的表情,頓時覺得心裡像倒翻了五味瓶,酸和苦一齊湧上來,讓他幾乎連移動身體也不能了。


「沃克,你在哪?」熟悉的呼喚讓沃克一下僵直了身體,也讓那兩個貴族及時住了嘴,兩人面面相覷之後迅速離開了露台,正與推開門走出宴會廳的威爾希爾打了個照面。


「沃克?」


侯爵神態有些焦急,沃克卻只敢在兩人進屋之後才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你怎麼亂跑?我找了你好久……」看到完好無損的他,威爾希爾顯然鬆了一口氣,走過來輕輕擁住他。


「裡面太悶了……」沃克模模糊糊地解釋著,心裡想著要怎麼問他與公主的婚事,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彆扭地沉默著。


「我馬上去向攝政王告辭,我們回家去……今晚我要好好……」侯爵湊到他耳邊低語了一句,沃克一下子臉紅了,狠狠掙開了他。


威爾希爾果真說到做到,不顧自己主客的身份提前告辭,帶著沃克回到了位於萊希克廣場的寓所。


我還是住那幢小樓吧……在威爾希爾又想把自己帶到他的房間時,沃克掙開了他的手。今夜他實在不想再和侯爵纏綿——他需要好好想想自己與侯爵的關係究竟該何去何從。


望著管家富林眈眈而視的眼神,威爾希爾也實在不便於與沃克當眾爭執,只好眼著沃克收拾了簡單的衣物,在管家的陪同下往後園去了。「瑞貝朗先生,這裡每天都有人打掃,很乾淨,請您放心居住。」富林的態度要比從前的好許多,言詞裡也帶了一份恭敬的意味。


「那真是謝謝您了。」沃克身於這熟悉的地方,心中忍不住百感交集。


目送管家離去後,他在床邊坐了下來,想了半晌卻千頭萬緒什麼都沒理清楚,只好放棄地脫了衣服鑽進被子。


由他去吧!如果侯爵要和公主結婚自己就離開,隨便在倫敦找個工作生活下去,實在不行就回史東赫文好了。


心裡有一點隱隱的痛,雖然早有預感這樣的關係不會長久,不管侯爵的甜言蜜語說得如何動聽,他畢竟是個貴族,需要繼承人——而這是自己無法帶給他的,更何況還有與公主結合所帶來的巨大政治和經濟利益。


就這樣在床上輾轉著,沃克始終沒有入睡,心裡漸漸焦躁起來。


篤篤篤——


敲門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沃克不假思索地披衣下床開了門,僅著睡袍的侯爵迅速閃身鑽了進來。


「這個富林,囉囉嗦嗦地纏著我沒完,害我到現在才能過來。」侯爵抱怨著,彷彿半夜進入別人的房間理所當然。


「喂,你還站著幹嗎?快脫了衣服進來。」侯爵把睡袍飛甩在地毯上,就這樣光溜溜地鑽進了被子,又招呼沃克。


實在有點受不了侯爵的毫無廉恥,沃克是上床不好、站著也不好,只能這麼看著他發愣。


「哎呀,又怎麼啦?是不是富林說了什麼?」可能是發覺沃克有點不同尋常,侯爵的表情微微變了。


「沒有,怎麼可能。畢竟我是你的客人不是嗎?」沃克可不想連累那個還滿有趣的管家,忙替他辯白道。


「那還不快點過來,我這裡都等得不耐煩了!」侯爵恬不知恥地指了指自己已經完全勃起的下半身,一把扯過了沃克,讓他倒在自己身上,一隻手就解開了他的睡衣帶子。


「寶貝,想死你了!」在赤裸相觸的剎那,侯爵歡呼了一聲,一邊把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來的潤滑劑塗入蘇格蘭人的後庭,又抱著他翻了個身,就著壓住沃克的姿勢開始緩慢地進入。


感覺異物慢慢侵入自己的身體,蘇格人忍不住悶哼了聲,在清醒時無法問出口的問題一下子衝出了口。


「……聽說,你要和公主訂婚了,是真的麼?」


侯爵在蘇格蘭人身上呆住了,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一邊繼續進行進入的工作,一邊用不在意的語氣道:「你聽說的?難道你今天不想和我同床是因為這個?」


沃克咬了咬下唇,他也不想在這種時間問威爾希爾這種問題,但他無法在什麼都被蒙在鼓裡的情況下仍然若無其事地假裝一個甜蜜的情人——他做不到。


作為男人卻心甘情願地被另一個男人所擁抱,他覺得自己已經夠下賤了。要是威爾希爾再連基本的尊重都不給他的話,他怕自己會沒有勇氣再面對任何人。
「別人都這麼說,有這回事嗎?如果是真的的話,請你現在就滾出我的身體。」沃克相信自己的表情足夠嚴肅,但是不假思索的後果卻是衝口而出了奇怪的話。


侯爵一下子哈哈大笑起來,非但沒有從他體內抽離,反而更深更用力地插了進去。


「沃克baby,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麼可愛嗎?哎喲,笑死我了……哪個亂嚼舌根的?老傢伙是提過這事,可是她的女兒……」威爾希爾咂咂舌頭,一邊努力做著活塞運動,「哪裡有我心愛的沃克這麼成熟性感、結實——又——緊……哎呀!」


被沃克狠狠一腳蹬在小腹上,侯爵痛叫一聲,失禁地將慾望全數瀉在了蘇格蘭人體內。


笑著將自己抽離男人的體內,侯爵的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他凝視著沃克那因為慾望而痛楚迷離的表情,慢慢將一個綿長而濕熱的吻印在他的唇上。


「沃克,我愛你!」威爾希爾呢喃著,慢慢收緊了擁住男人的手臂……


當窗外的霞光照入小樓時,沃克是在侯爵的臂彎中醒來的。撫摸著眼前男人白皙的皮膚和下巴上微微冒出的青色鬍渣,他的心裡泛起一陣陣異樣的感覺——無法言喻、既酸且甜,讓他的心一陣陣抽搐又迅速跳動。


這就是所謂愛的感覺嗎?沃克實在搞不清楚,他只知道,這輩子……要他脫離這個男人恐怕是太難太難了。


「嗯……」侯爵呻吟了一聲,慢慢睜開了那雙美得難以形容的綠色的眼睛。


甚至沒有完全清醒!他就狠狠抓住了蘇格蘭人,印上了長長一吻,然後在兩人都幾乎透不氣的時候才放開了他。


「早安。」侯爵微笑起來,居然有一種小男孩的純真與可愛。


沃克被他弄得臉都紅了——他們仍完全赤裸的貼合著,他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侯爵清晨的生理反應。
「沃克心肝,你太可愛了!我們再來一次……」


侯爵又黏了上來,實在拗不過他的沃克只好讓他壓在自己背上,慢慢將性器插入還殘留著昨晚情事餘韻的地方。


感覺到侯爵已頂入自己體內的深處,蘇格蘭人不由摒住呼吸,開始等待下一秒猶如狂風驟雨般的等到。


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卻讓兩人瞬間僵在了尷尬的體位上。


「瑞貝朗先生,您在嗎?我可以進來嗎?」是富林的聲音。也許是等了半天也沒人回答吧,他似乎準備逕自進入。


「我在,但現在不太方便,你可以過一會再來嗎?」要萬分辛苦才能忍住體內的異物感說出話來,沃克懷疑自己的臉已經紅得像煮過一樣了。


「對不起,我也覺得這麼早打攪您不太合適,可是……您有一位客人……」管家的聲音似乎也萬分為難,可見這位客人是他得罪不起的。


「沃克,是我。」門外清脆的女聲讓兩人頓時慌亂起來,沃克掙扎著想從侯爵身下離開,卻被威爾希爾死死壓住又動彈不得——那發音嬌嫩高貴,赫然竟是卡羅琳公主。


「公……公主?」沃克實在想不出高貴的公主找自己能有什麼事。


「是的,是卡羅琳。」她似乎又低聲交待了什麼,兩人聽到離去的腳步聲,那是富林。


「我可以進來嗎?」


「啊……我……我現在不方便,您能不能過會再來?」沃克拚命想從侯爵身下掙脫,侯爵卻使壞地更用力捅入他身體的深處,蘇格蘭人急得氣都喘不過來了,卻被體內的性器攪得全身又酥又軟,一點抵抗的力氣都拿不出來。
「那,那我就在門說了……」卡羅琳的聲音有一份少女的羞怯,聽來益發動人。


「父親昨晚和我談話,他說……希望我能嫁給威爾希爾侯爵……」屋內的兩人瞬間愣住了,侯爵也停止了動作,仰身向門外望去,「可是……可是我一點也不喜歡侯爵……我聽說他是個有名的花花公子,整天鑽在女人堆裡,我絕對不嫁給他。」


可惜現在看不見威爾希爾的表情,否則肯定很精彩——要不是情勢太過詭異,沃克真怕自己會當場笑出聲來,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維持著沉默,繼續聽門外的少女述說。


「從第一次看見你,我就對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褐色的皮膚、還有那雙善良的眼睛、強壯的雙手……瑞貝朗先生,你對我那麼溫柔……我,容我不知恥地承認,我對你已經一見鍾情了……」


公主的話簡直像在屋裡投下了一個重磅炸彈,沃克和威爾希爾一下子被炸愣了,呆在了當場。


「我……要是父親這次一定要我嫁給侯爵,瑞貝朗先生,你能帶我走嗎?我知道是蘇格蘭人,帶我到蘇格蘭去吧!求你了,我會做個好妻子的。」公主的聲音如夢似幻,要不是沃克現在被威爾希爾壓在身下,只怕也無法抵擋這美麗高貴的少女用這樣溫婉的語調提出的請求。


「拒絕她,讓她走!」侯爵看沃克完全傻掉了,俯下身輕輕在他耳邊耳語道,又搖動胯下似在催他行動。


沃克如夢初醒,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而正常:「對不起,公主殿下,我們是不可能的。我……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抱歉,真的很抱歉。」


感覺侯爵雙手摸過自己的胸前,蘇格蘭人搖了搖頭!——他放棄了全英格蘭最讓人夢寐已求的女人,但他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公主沉默了很久,才用低低的聲音道:「那麼……能不能讓我再看你一眼……瑞貝朗先生,請你開門一下好嗎?」

沃克頓時全身僵硬了一下,半晌才道貌:「對不起,我現在真的不方便。」真是不方便,沃克真怕自己開了門反而會讓公主嚇得暈過去。


又是好一陣沉默。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祝你幸福…… 」公主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讓沃克有些不忍。


腳步聲漸去漸遠,侯爵忽然在蘇格蘭人背上「呵呵」笑出聲來。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嗎?」沃克想把侯爵從自己身上推下來,卻被他牢牢抱住,又牽動了體內的性器,讓他頓時渾身一軟,只能任憑他動作。


「這個公主……」當中停頓了一段時間,只有讓威爾希爾抽插得更勇猛了,「一在到晚找男人私奔。下一次可別指望我再去找她了!」


沃克顯然對公主被這樣貶低感到不滿意,他嘟嚷道:「別把公主說成這麼過分的女人,是不是別人說你是花花公子你才這麼不高興……」


「是啊。侯爵的臉皮一向厚,「居然在你面前說我的壞話,就算她是英國女王我也饒不了她。」


「你這人……嗯……啊……」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在侯爵刻意的進攻之下全然變成了呻吟。


侯爵顯然很滿意蘇格蘭人的反應,仍然不屈不撓:「還有,你剛才對公主說有喜歡的人了,是指我嗎?」


「你?誰說是你?」雖然身體裡面充滿了威爾希爾,沃克嘴上卻一點也不放鬆,「那是說我家鄉的瑪麗……」


「不承認?那就再戰三百回合!」顯然侯爵在仗勢「做」人了。

清晨的小樓,春色無邊。


沃克一開始並不是太希望與侯爵一起在史東赫文居住——因為侯爵總是整天黏著自己,他怕總有一天會被家人識破自己與他的關係,到那時,風言風語不知又該如何流傳……


但是現在也計較不了那麼多了。威爾希爾將自己的父母遷去住在城堡附近的小別墅,弟妹們也都被送去上學或是安排在城中工作,一家人安居樂業,再也不必為錢煩惱——這樣的生活是一年前的自己所不敢想像的天堂,是威爾希爾將這一切放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們的愛沒有停留在那段短暫的旅程——而是延續到了整個人生的旅途,他們終身都將是對方最心愛的旅伴,直到這無盡的旅程終止的那一天為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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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
原本已經有第二部
先回覆
後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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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喔
不知還有沒有其他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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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寶兒的小說都不錯看
這樣甜蜜蜜的文真是合我的味口
真希望會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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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我也很喜歡星寶兒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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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比第一部激烈...
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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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好看
跟第一部一樣好看
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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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超h的
侯爵也太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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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
是否仍有後續
侯爵對沃克情有獨鍾
隨時發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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