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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異推理] 《邪巫惡靈》作者:風似月【完結】

第二十章

天剛濛濛亮,巫暮瀚便搖醒一臉懵懂的翔去向老村長辭行。由於前一天的祭典還未結束,村民大多還聚集在廣場,沒有多少的挽留兩人便得以離開。
「前面直走就是通往挑戰者之鄉的道路了。」走在前面的微蘭輕笑,他們又回到了村口的小溪處。「挑戰者之鄉後面就是神所居住的神殿,只要通過了挑戰者之鄉的試練就可以見到神。不過兩位既然是來朝聖的話在挑戰者之鄉的入口處就可以了,不用接受試練。」單純的少女,她的爺爺並沒有告訴她真相,仍是認為巫暮瀚和翔是來朝聖的。
「嗯。」巫暮瀚一邊聽著微蘭說話一邊頻頻看向懷中。大概是因為前一晚醉酒又沒有好好睡覺,翔的精神一直不是很好,巫暮瀚索性將他抱起,讓他在自己懷中補眠。
「啊——」突然響起的尖叫讓沉睡的翔猛地一驚,從巫暮瀚懷中爬起,「怎麼了?」
「沒事,」一手遮上翔的眼睛,巫暮瀚輕聲道:「繼續睡吧。」
頗為懊惱的視線投向微蘭,卻見後者驚異的望著天空,喃喃自語道:「看這天氣怕是快要下雨了,要不要回村去拿雨具?」
巫暮瀚聞言也抬頭看天,卻見天空一片晴朗萬里無雲,那裡想要下雨的樣子?但是「當地人」已經這麼說了,姑且也就相信了吧,想到昨夜被翔大肆破壞的房屋,幸好他們走得早,若是今晨祭典結束被村民發現了,還不知要怎樣解釋呢。
「別回去了,這裡離挑戰者之鄉也不是很遠吧,我們快點趕路就是了。」巫暮瀚暗忖,看這天氣,就算是要下雨也不會很大吧,實在沒必要回去面對尷尬的局面。
微蘭欲言又止,看了看巫暮瀚堅定的表情終是沒說什麼,繼續在前面帶路。
走了不到一刻鐘,大雨毫無預兆的傾盆而下,沒幾下就將三人的衣物打得濕透,巫暮瀚默默召喚水靈,想要在周圍築起防雨的結界,卻發現除了自身的靈力還可以使用外,他無法召喚任何的靈。
是因為接近靈界的緣故嗎?巫暮瀚想著,在這裡的一切和現實中是那麼不同,連靈力都受到了限制,解除第三層封印越來越渺茫了。
雨還有加大的趨勢,無法召喚水靈的巫暮瀚又不想為了躲雨浪費自己的靈力,只得放下翔拉了微蘭一起向挑戰者之鄉狂奔。
幸而挑戰者之鄉離靈界村真的很近,大約二十分鐘後三人就到了挑戰者之鄉入口處的旅館。
「老闆,兩個房間。」微蘭熟練的跟老闆打著招呼,拿到兩把水晶鑰匙後遞給巫暮瀚一把。
「這個旅館是專為來朝聖和挑戰的人建的,而靈界村經常會引導朝聖者來到挑戰者之鄉,所以這裡專門為村子空下了兩個房間。」
帶著巫暮瀚和翔到一處有些古舊的門前,微蘭示意巫暮瀚用水晶鑰匙打開了鎖。
有些濃重的霉味撲鼻而來,巫暮瀚蒙著鼻子打量著不大的房間,桌椅牆壁全是木質,年代久遠的木材散發著潮濕悶熱的味道,雖然打掃得還算乾淨,但是仍然讓人難以接受。
微蘭尷尬一笑,「因為現在很少有來朝聖的人了,所以……不過這裡還是很乾淨的。」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沒有什麼說服力,微蘭匆匆跟巫暮瀚道了別,獨自去了另一個房間。
「這裡好難聞……」翔抱怨著,衣服濕透了粘在身上非常難受,這房間的氣味又悶濕難聞,讓人一陣反胃。
「是很難聞。」巫暮瀚表示贊同,不過眼下他們並沒有別的選擇了不是嗎?伸手解著腰間的繩節,三兩下脫去身上的衣物,巫暮瀚見翔還愣在那裡順手也將他脫了個精光。
「不冷嗎?」抱著翔光溜溜的身子窩進被中,溫暖的感覺讓兩人舒服的一歎。
「冷……」小小聲回答著,翔更加偎近巫暮瀚溫暖的身體,手臂自動環上他的腰。「你好暖……」
有些沙啞的嗓音向是催情劑般迅速催化巫暮瀚的情慾,加上翔滑膩冰涼的身子又在旁邊不斷扭動,他差點忍不住就將翔壓在身下。
但是現在可不是好時候,巫暮瀚眼神一黯,壓住翔亂動的手,沉聲道:「睡覺!」
沒有理會翔泫然欲泣的表情逕自轉身背對著他,不再去看那引人犯罪的美麗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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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是夜,萬物沉寂之時,翔猛地睜開眼睛,銀亮的眸慢慢瀰漫黑霧,終至變為純黑。黑眸的焦距倏的匯在一點,翔驀的坐起,卻發現腰間的手臂將他箍得緊緊的,絲毫動彈不得。
「你醒了?」巫暮瀚好整以暇的看著懷中的翔,似乎等待已久,「或者我該說,你出現了?」
「你——」翔怒目而視,無奈整個人深深陷在巫暮瀚懷中,半點威脅的效果也沒有。「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剛出現就知道了。」巫暮瀚不但沒有鬆手,反而將頭埋入他的長髮——嗯,雖然銀髮變成了黑髮,但是馨香的味道絲毫未變。
「你說清楚!」掙扎著想要甩開頸間的頭顱,但是巫暮瀚強健的手臂似鐵鑄般不可撼動,翔掙得臉都紅了,卻還是沒有躲開。
「你剛出現時,我就知道你和平常那個翔是不一樣的。不過對於你出現的時刻還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猜你會在翔失去意識時出現,所以在他睡覺時多堤防一點就是了。」巫暮瀚埋首翔的發間,絲毫沒有移動的意思,翔發現掙脫不了索性也不動了,任由他抱著。
「你不問我為什麼出現嗎?」
聽到這句話巫暮瀚稍抬頭,看到翔似凝結著化不開的仇怨的眉尖,他不由舌尖一撥,將翔的耳垂捲入口中細細舔噬,換來對方敏感的一顫。
「看來不管怎麼變,你的身體還是一樣敏感嘛!」
調情也似的低語讓翔不由瞪過去,眉目間的執怨竟然在瞬間似乎減少許多,沉黑的眸略帶濕潤,不自覺地散發著魅惑的味道。
巫暮瀚眼眸一黯,這樣的翔似乎更能挑起他的情慾。
「別這樣看著我,會讓我想『獎勵』你的……」雙關的話讓翔一惱,卻也不再看向巫暮瀚。身體不自覺地回想起那些悸動的夜,產生陣陣難以抑制的騷動。
想要彙集靈力,像之前那樣攻擊,但酥軟的身子卻無論如何也提不起力氣,只得任由巫暮瀚在耳邊輕笑。
一個翻身壓在翔身上,赤裸相貼的身子傳遞著人體的溫暖,翔有些吃驚的看向巫暮瀚,卻在接觸到對方炙熱的凝視時不由的扭過了頭。
巫暮瀚鬆開翔腰間的禁錮,輕輕抓起他的手指,十指與他的緊緊交握。
「你……」翔詫異回眸,卻發現巫暮瀚又將頭埋入他的頸間,氣惱的將頭扭回去,孩子氣的表情沖淡了原本的執怨,竟有幾分白日的天真。
「我不會問的……你不想說,我就不問……」有些沉悶的聲音自頸間傳來,讓翔渾身一僵,巫暮瀚卻並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痛苦的事情想要忘記是自然的,我不會問的……」只有體會過痛苦的人才能明瞭這種心情,那不想被觸及,深深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傷痕……
心中一緊,翔看著自己頸間的黑髮,十指和那人緊緊交纏,暖暖的溫度透過身體相接的地方傳遞過來,幾乎要燙到他。
手指微微併攏,掌心滿滿的踏實感讓他奇異的心安。翔長長的眼睫遮住了沉黑的眸子,深沉又略帶淒涼的聲音緩緩響起。
「我……什麼也不記得了……」翔的雙眼直直看向天花板,茫然無焦的黑眸眨也不眨。「我什麼也不記得了……除了……有個人背叛了我之外……」
巫暮瀚握緊了他的手,無言的給他支持讓他繼續說下去。
「我不記得了,連怎麼被背叛的都不記得了……為什麼我會在這裡,為什麼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什麼也不知道……」茫然空洞的嗓音訴說著主人的悲慼,這個忘記了一切只記得怨恨的靈到最後連為什麼怨都忘記了,迷茫得像個迷路的孩子。
這種心情他也曾經有過……巫暮瀚抬頭,看著這個被怨念染黑的靈,他覺得自己的心和翔是如此接近,那種被命運捉弄的無奈感和對未來的迷茫……
懷著虔誠的心輕輕吻上光潔的額頭,巫暮瀚柔聲道:「然後呢?你怎麼會有兩種髮色的?」
「沒有兩種髮色,銀髮的那個不是我……」翔沒有動,無意識的看向巫暮瀚,「我一直醒著,聽得到他的話,看得到他的動作,但是我卻不能動,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卻無法控制這個身體。直到昨天,他驅除邪靈花費了太多的靈力我才終於可以出現。」
「那你為什麼要攻擊我呢?」
「我不知道……」翔抬起腰,緊緊貼著巫暮瀚的身體,「我只記得要問清楚,為什麼要背叛我,只記得要向背叛我的人報復……」
像是察覺到了翔的痛苦,巫暮瀚放開交握的雙手,攬上翔的纖腰,一個翻身,讓他趴在自己胸膛上和他面對面,手掌在光滑的背脊上來回撫挲,用自身的溫度溫暖對方冰冷的心。
「不記得沒有關係,現在我知道你的存在了,我會一直看著你,想著你,所以你不用惶恐,也不要彷徨……」
翔驚異的對上巫暮瀚滿是柔情的眸,他知道這個人曾經做過多麼殘忍的事,也明白這可能是他利用自己的手段,但是他如此溫柔的道出了自己心中最害怕的事,那些難以啟齒的恐懼——恐懼自己的存在無人知曉,恐懼一直到了最後都沒有人記得他,恐懼獨自一人被遺忘在時間的角落……
翔的心慢慢柔軟,儘管知道不可以也不應該,但這個男人的柔情仍是打動了他。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巫暮瀚一笑,似乎知道翔在想些什麼,「我不會像對待莫非那樣將你拋下,也不會像對迪那樣利用你的。」他痛過,恨過,再明白這種滋味不過,又怎麼會忍心傷害這個和自己如此相似卻比自己更加迷茫的靈魂呢?
「乖,閉上眼睛休息一下,睡一叫醒來就會好多了。」聲音愈來愈低,在背脊上游動的手像是安撫孩童般輕柔、溫暖。
在這溫柔的陪伴下,翔慢慢闔上雙眼,原本充溢怨恨的臉變得柔和……
沒過多久,墨色退去,銀亮的髮絲取而代之,巫暮瀚挑起一縷銀絲,眼眸漸黯——看來,他似乎再次動心了……相隔十年的第二次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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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清晨,天氣放晴,被雨水洗滌過的空氣尤為清新,讓人不由深吸幾口舒暢胸懷。屋簷上偶爾有清澈的水珠跌下,在地上的積水中漾起一層層的漣漪。
巫暮瀚拂去滴落在翔發上的水珠,眼神溫柔的像要滴出水來。
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一樣了……微蘭在前面帶路,引領二人進入挑戰者之鄉,眼神黯淡的看著巫暮瀚溫柔的舉動。雖然之前兩人的態度也很曖昧,但並沒有這種舉手投足間散發的和諧氣息,一看就是情人的濃情蜜愛。
其實在那天巫暮瀚拒絕自己的邀舞反而和翔一起跳舞時她就知道了,那種求愛的舞蹈是只可以和心愛的人分享的求愛儀式,自己的單戀也只是給他添了麻煩吧。
「前面就是神殿了。」微蘭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巫暮瀚,「朝聖的路和挑戰的路在這裡分歧。左側是去朝聖,向前走就是主神殿,可以去那裡膜拜神;右側是通往挑戰的道路,踏上這條路就意味著接受挑戰者之鄉的試練,路的盡頭是神所居住的神殿,通過這條路就可以見到神。」
深吸一口氣,微蘭深深的看了巫暮瀚一眼,「只有朝聖者和挑戰者才能踏上這兩條路,我的帶路就到此為止了。我要回到村子裡去,請兩位多多保重。」
頭也不回的轉身跑掉,微蘭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她要放下自己的單戀,爺爺說得對,那個人不屬於這裡。
「朝聖和挑戰嗎?」巫暮瀚微笑,可惜的是他不是來朝聖的!
向不遠處的主神殿看了一眼,金碧輝煌的神殿經過雨水的沖刷更加耀眼,在陽光下閃爍七彩的光芒。巫暮瀚回頭握住翔的手掌,沒有絲毫猶豫的選擇了右邊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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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及第二十四章

四周霧濛濛的,看不清前進的方向。巫暮瀚抓緊了翔的手,小心翼翼的前進。這片奇怪的霧自他們踏上這條道路就開始出現,越是前行霧就越濃,現在已經什麼也看不見了。
突然,眼前迷霧散去,一間有些破舊的旅館出現,巫暮瀚拉著翔慢慢靠近,越看越是覺得眼熟。
推開古舊的大門,熟悉的環境讓巫暮瀚一驚,坐在大廳座位上的少女回頭,驚訝的問道:「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原來這裡正是挑戰者之鄉入口處的那個旅館,他們不知怎的又回來了。
「拜見完了神,自然就回來了。」巫暮瀚笑笑,走向微蘭,「那個房間還可以住嗎?我們想再住一晚。」
「可以。」微蘭站起,將那把水晶鑰匙重又交給他。
輕車熟路的走回那個房間,巫暮瀚拉著翔往床上一倒,「我知道你不睏,不過重頭戲在晚上,現在不睡可沒機會補眠了。」
「什麼重頭戲?」翔不明白的看著巫暮瀚,他怎麼有種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
「晚上你自然就知道了。」手掌撫上翔的雙眼,遮住了銀亮的眸,輕緩的靈力從掌心注入,讓翔陷入了睡眠。
巫暮瀚和衣躺在床上,靜靜的打量著這個房間。和離開時一樣,不過,如果他的猜測沒錯的話……
巫暮瀚撫摸著翔的長髮,神秘的笑了。

天很快沉下來,也許是在路上花費了太多時間吧,夜的降臨並沒有預料中的那麼久。巫暮瀚躺在床上看著光影交替,心中一陣憂傷。
如果十年前沒有發生那件事的話,如果他沒有愛上那個女人的話……今天的他,是不是還是那個熱情、天真的巫暮瀚呢?
身畔的人嚶嚀一聲,睜開雙眼,「嗯……我怎麼睡著了……」
不是他,巫暮瀚有些失望的看著眼前的銀眸,不知怎的,此刻他竟然希望看見那雙漆黑的眸,那雙埋藏著不甘和淒迷的眼眸……
搖了搖頭,甩去惱人的煩思,巫暮瀚拉著翔坐起,將他置在懷中,「睡飽了嗎?」
「哦。」翔有些臉紅,明明剛起床又睡得那麼熟……不過,天這麼晚了,「現在到晚上了,究竟要發生什麼事呢?」
「噓——」巫暮瀚將食指抵在唇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聲音壓低,「馬上你就知道了。」
有一下沒一下的捋著翔的長髮,巫暮瀚感受著翔的身體貼緊胸膛的感覺。
「不好了,邪靈來襲了——」
倉惶的大叫聲伴隨著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巫暮瀚立刻翻身下床,對著翔一笑,「來了。」
打開門,旅店的老闆一臉驚慌的叫道:「客人,邪靈來襲了,快跑啊!」說著就奔進房間中四下看了看,「這裡還沒有遭到邪靈的攻擊,你們快逃吧。」
「邪靈啊……」巫暮瀚回身將翔攬入懷中,「這還真是有些傷腦筋呢……」
「客人,快逃吧。」老闆慌亂的將巫暮瀚推出門外,「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好啊,我們就走吧。」巫暮瀚攬著翔不緊不慢的朝外面走去。
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原本慌亂的老闆突然一斂眉,一倒光芒自指尖射出,衝著巫暮瀚背後射去。
一聲冷笑響起,本應該毫無防備的人突然回過身來,懷中的翔長髮隨之飄散,畫出銀亮的弧度,巫暮瀚閃電般的出手,將光芒在半空中扭了個圈,反向老闆射去。
措不及防的被自己的靈力打個正著,老闆被衝撞得向後飛去,撞上牆壁又跌下來,口中獻血狂溢。
「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出手,沒想到這麼快呀。」巫暮瀚飽含嘲弄的口氣讓老闆身體一僵,想要說些什麼,口中卻被鮮血溢滿,發不出聲音。
抱著翔一轉,巫暮瀚隨手在補上一記,成功地讓旅店老闆閉上眼睛。對著面前的牆壁說道:「你呢?準備藏到什麼時候?」
「沒想到還是被你識破了。」一陣尖銳的笑聲響起,牆壁從中間裂開,一個人從中躍出。輕盈的身姿,潔白的裙擺,湛藍的眼眸,正是微蘭。
手指輕結蓮花,赤紅的光芒自微蘭指尖發出,湛藍的眸子湧上艷紅,微蘭整個人彷彿被血腥籠罩。
血紅怨靈!巫暮瀚在心中苦笑,最近怎麼儘是遇上這些個罕見的靈?血紅怨靈靠吸食他人的靈力為生,通常是為了克制發狂的驅靈使萬不得已時才會使用的靈,沒想到在這異界的挑戰者之鄉中會遇上這種靈。
驅靈使的剋星啊,巫暮瀚護在翔的身前,試著用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真是個粗糙的陷阱啊。」
「你說什麼?」微蘭,不,是血紅怨靈怒視巫暮瀚,竟敢說她精心設計的陷阱粗糙。
「怎麼會不粗糙呢?」巫暮瀚眼眸微闔,看似漫不經心其實卻在思索脫身的方法。「在這個挑戰者之鄉的路上設置迷霧,再弄出一個和入口處一模一樣的旅館,化身成和旅館中一樣的人,讓人降低戒心再趁著晚上慌亂的時候下手。這麼俗的陷阱還不粗糙麼?」
「你——」血紅怨靈眼睛赤紅得像要滴出鮮血般,氣惱至極偏又無法反駁巫暮瀚,紅光大盛織成一張細密的網向著巫暮瀚罩來——
「我看你還能得意到幾時!」
巫暮瀚抱著翔幾個翻身,閃開了撲來的網,掌心一閃,那彙集了巫家歷代家主靈力的一擊雷霆般向血紅怨靈衝去。
「只有這樣?」血紅怨靈一笑,竟然伸手去接那來勢洶洶的一擊,雷霆乍現般的一擊被她輕鬆接住,吸入體內。
「好充沛的靈力!」
巫暮瀚心中微驚,如此將靈力吸為己用的靈究竟用何種方法才能消滅。然而就在他驚異的這一瞬間,本被避開的血色大網景從身後無聲無息的接近,差一點就要網住他了。
「小心!」被巫暮瀚抱在懷中的翔不經意的回頭,就看見撲面而來的大網,連忙出聲提醒。巫暮瀚匆忙回頭,卻已是不及,想也未想的將懷中的翔甩出老遠,自己卻閃避不及,被罩在了網中。
「哼,入了我的吸靈網,不被吸乾淨是脫不了身的!」血紅怨靈揚起嗜血的微笑,「只可惜,到那時候你已經死了。」
血色大網一近身就纏得死緊,巫暮瀚被纏得半點動彈不得。身上的靈力被網上的經絡慢慢吸走,他瞬間就感到了身體中的空虛。
難道,他就要這麼死在這裡了嗎?巫暮瀚看著被甩出去的翔,纖細的身形倒在地上還沒有爬起,不會是摔傷了吧?這血紅怨靈不會吸同是靈的翔的靈力,翔應該會很安全的……
視線漸漸模糊,他好不甘心。才剛剛覺察到自己有些動心,他就要死了嗎?可是他放不下啊!不管是那個單純的什麼都不懂的翔,還是那個沉黑的帶著深沉悲哀的翔,他都——放不下啊!
近乎十年的堅持在這一刻被拋在腦後,巫暮瀚一心想的都是那個讓他牽掛的靈。
「好強的靈力啊!」血紅怨靈有些驚訝得看著還在掙扎的巫暮瀚,以前被吸取靈力的人撐不到他的一半就死了,而這個人竟然還有力氣掙扎。不管怎麼說,這次吸取的靈力夠他用上好久的了。
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血紅怨靈忽略了周圍的環境,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收網徹底結束巫暮瀚性命時,一把銳利的劍當胸而過。
「你……」血紅怨靈回頭,看到應該趴在地上的人。他不是沒有什麼靈力,一直被保護著麼,怎麼……然而她的疑惑並沒有得到解釋,伴隨著劍被抽出的動作,血紅怨靈的身體瞬間崩潰,化為塵埃。
「愚蠢!」翔撩了一下漆黑的髮絲,將閃著沉黑光芒的長劍收入體內,走到巫暮瀚身邊。
「還站得起來麼?」
「你又出現了?」巫暮瀚看著黑髮黑眸的翔,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其實他只是被吸取了太多靈力,而那些靈力在血紅怨靈消失的瞬間已經回到了身上,現在只是有些無力而已。不過,看著翔的黑眸中閃爍著擔憂,巫暮瀚眼眸中閃過促狹的光彩。
「我沒力氣了,你扶我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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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經過剛剛的一番打鬥,屋內的東西毀壞不少,不過幸好巫暮瀚他們住的那一間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害。翔將巫暮瀚扶到床上,躺下的瞬間巫暮瀚趁其不備的一拉,將措不及防的翔拉得趴在他胸膛上。
「你,你根本就沒事嘛!」翔眉頭一皺,手撐在巫暮瀚胸膛上就想起身。巫暮瀚手臂環上他的腰,稍稍使力,就將他又拉回來,長長的眼睫幾乎要碰到巫暮瀚的臉。
「你擔心我吧,」巫暮瀚邪笑,手臂緊緊箍住翔纖瘦的腰,「剛剛我倒在地上時看著你的臉色都變了。」
「你——」翔用力瞪著他,身體卻被箍得緊緊貼住他沒法移動。
「別不好意思,」巫暮瀚一手扶上翔的後腦,將他的頭壓下,嘴唇幾乎是擦過他的紅唇,「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剛剛那一瞬間,他還以為會就那麼死在這裡,心裡滿是不甘。沒想到翔不但救了他,漆黑的眼瞳中還滿是關懷,讓他看得心中一暖。
心中想著溫馨的事情,巫暮瀚的手卻一點也不老實,一把扯下翔的腰帶,手順著衣袍的下擺滑上來,停在他挺翹的臀間。
「你做什麼!」翔掙扎著,無奈腰間的手臂將他緊緊貼在巫暮瀚身上,不停的扭動只是將自己的臀更送入對方的掌間。
「你好熱情。」巫暮瀚輕笑,手掌包覆著翔的臀瓣輕輕揉弄,換來對方猛地一顫。
「真敏感。」巫暮瀚貼著翔的耳畔說道,舌順勢捲住白嫩的耳垂輕舔啃噬。
「嗯……」翔立刻忘記自己想說什麼,只感覺得到身上巫暮瀚的溫度。
看著翔不再掙扎,巫暮瀚放鬆了對他的挾制,三兩下剝除了兩人身上的衣物,和翔赤裸相貼。
「乖一點,亂動的話我可能會忍不住傷到你的。」聲音沙啞的在翔耳畔低語,巫暮瀚的手卻不安分的在翔身上四處點火。他等著一天等很久了,之前沒有對翔動心的時候這具美麗的身體就引得他情慾大動了,更不用說對他動了心的現在,翔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無意的扭動都讓他慾火焚身。
巫暮瀚飽含情慾的聲音讓翔聽了渾身一震,熱潮湧上臉頰。他以前在這具身體裡看過巫暮瀚和另一個翔的情事,但是根本不懂得情慾的滋味,如今自己被這麼對待只覺得腰都酥軟了,什麼力氣都使不出。
「好乖,」讚許的親了親翔的唇,巫暮瀚一個翻身將他置於身下,輕輕摩挲著完美的肌理,「放鬆點就不會太痛的。」
「痛?」翔疑惑的眨著眼,濕潤的黑瞳透出與黑暗不相符的單純,看得巫暮瀚心猛地一癢,將翔修長的腿打開,放在自己腰側。
「沒事的……」手指以與語氣相悖的粗魯撬開翔的紅唇,在濕熱的口中攪動著,直到感覺粘膩的口液完全沾濕了手指才抽了出來。
「你做什麼——唔——」在口中翻攪的手指讓他很不舒服,翔有些生氣的想要起身,被口液潤濕的手指卻強悍的闖入稚嫩的體內。
「放鬆些。」大掌包握著白皙的臀瓣緩緩揉搓,試圖讓翔放鬆緊繃的肌肉,然而異物入侵的感覺讓翔的菊穴不自覺的收縮推拒,想要將手指擠出。
感覺到包裡著手指的緊窒熾熱,巫暮瀚眼眸一黯,低頭含住一側粉紅的突起,翔重重喘息著,小小的茱萸硬挺起來,手抓住床單,兩腿之間的分身迅速高昂,頂端溢出透明的粘液。
巫暮瀚濕熱的吻從雪白的胸膛滑下,沿著結實的腹肌一路下滑,在柔嫩的大腿內側印下幾個緋紅的印記,嘴一張將那因慾望而充血、腫大的分身含入口中。
「啊啊——」翔的身體猛地向上一彈,黑髮披散開來,如黑色的涼緞鋪了滿床。身後被手指塞滿,前方的慾望之源被巫暮瀚炙熱的口腔包圍著,從未感受過的奇妙感受像要將他逼瘋。
重重的一吮,感覺翔熾熱的浴液噴灑進喉間,巫暮瀚一笑,將還沉浸在高潮餘韻中的翔翻了個身,抽出塞在他體內的手指,輕輕掰開挺翹臀瓣,舌尖在粉紅的褶皺間打了個圈,撬開羞澀的閉合的褶皺,將翔先前射出的白液推了進去。
「嗯——」股間的麻癢感讓翔情不自禁的扭著腰,身體酥麻到無法移動的地步,腰卻高高抬起,方便巫暮瀚肆意逗弄那敏感的密穴。
粉紅的穴口不停張合,吞嚥著濃稠的白液,有些來不及進去的順著股溝滑下,形成煽情的景象。
將口中稠液盡數灌入翔體內,巫暮瀚舌尖重重舔過微張的穴口,粉紅的褶皺重重的抽搐收縮,隨即再微微張開。
銀亮的口液沾滿緋紅的穴口,被灌入的稠液在張合間緩緩流出,潤濕了身下的床單。巫暮瀚手臂環在翔腰間,迫他將腰抬得更高,腿向兩側打開,紅嫩的密穴完全暴露在巫暮瀚眼底。
翔嚶嚀一聲,深黑的眸中水氣氤氳。
「舒服嗎?」巫暮瀚低嘎淺笑,手指卻毫不放鬆的深深插入狹小的甬道。剛剛釋放過的身體不再緊繃,手指沒有收到多少阻礙便插入深處。粘軟的內壁微微顫動,巫暮瀚順勢再加入一指,剛剛灌入的稠液發揮了作用,將緊窄的內壁染得濕滑柔潤,兩根手指緩緩在體內滑動,帶起異樣的感覺。
「啊——嗯唔——」翔的手臂劇烈顫動,幾乎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若不是巫暮瀚在腰間的手臂支撐著,他就要癱軟在床上了。
再插入一根手指,感覺緊窄的甬道將手指絞得緊緊的,卻並不排斥手指的插入,巫暮瀚輕輕抽動幾回,慢慢將手指抽出。
「嗯……」翔纖腰輕擺,體內突如其來的空虛感讓他不由自主地擺動身子,想要找回那種緊密的充實感。
「馬上就讓你舒服了……」緩緩摩挲著細滑的肌膚,手指分開緊合的臀瓣,巫暮瀚將自身熾熱的慾望抵在翔股間,輕緩摩擦著粉紅的褶皺。
「忍一下……」耳畔嘶啞的低語讓翔聽得全身一顫,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想明白話中的含義,硬熱的物體突然探入股間,帶起炙熱的撕痛感。翔的身體猛地一僵,菊穴跟著收緊,將巫暮瀚箍得不留一絲縫隙。
「好痛!走開——」翔難受的扭動身體,想要把股間的熱物擠出,不停收縮的密穴卻帶給巫暮瀚強烈的快感,幾乎忍不住衝入他身體深處。
然而巫暮瀚確忍住了勃發的慾望,在翔體內停住不動,手也在他身上慢慢滑動,溫柔的套弄著他的分身。舌舔上細白的脖頸,在上面印下一個個濕熱的吻,柔聲道:「乖,放鬆一點,這樣繃著你會更難受的。」
在巫暮瀚細心挑逗下,翔的慾望迅速抬頭,他感到體內撕裂的痛感慢慢消失,前方被火熱愛撫,後庭處被充斥的感覺讓他不自覺地動了動腰。
這個舉動卻牽緊了埋身在他體內的巫暮瀚,只聽一聲低吼,炙熱的慾望重重沒入他的甬道,夾雜著痛楚的快感從下身相連處湧上,讓他猛烈的顫抖。翔的喉間忍不住逸出一聲低吟,飽含情慾的呻吟聲聽在巫暮瀚耳中更加劇了他的慾望,扣住翔的纖腰,他重重的衝入又緩緩的退出,動作狂放的在翔體內馳騁。
「啊啊——」突然,巫暮瀚的炙熱碰到了翔體內的一點,翔的身體猛烈的抽搐,手指幾乎要將床單抓破。巫暮瀚溫柔的在他背上舔吻,下身卻狂猛地撞擊著那一點,讓翔難以自抑的吟叫出聲。
「瀚——啊啊——」 頭猛地高高抬起,翔長長的黑髮跟著在空中飄散,幾乎昏厥的快感席捲了他的一切,在無法想像的絕頂快意中翔再次釋放了熾熱的慾望。
巫暮瀚幾個大力的抽插,隨即低吼一聲,將滾燙的種子撒入翔幽深的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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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理智漸漸從狂喜的雲端回到現實,巫暮瀚抱著翔一翻身,將他汗濕的身體攬在胸前,以免自己的體重壓壞他。
看著翔沉浸在高潮餘韻中失神的黑眸,巫暮瀚壞心一笑,手指順著背脊下滑,沒入股間。
翔猛地一震,從失神中醒來,感覺巫暮瀚的手指在後庭中滑動,先前射入的體液隨著手指的進出流淌出來,順著大腿流下。
「你……做什麼……」
翔抓住巫暮瀚的胳膊,想要阻止手指的動作卻將手指送得更深。緊窒的包裹讓巫暮瀚下身一緊,連忙將手指抽出。初嘗歡愛,若是再來一次翔可能會好幾天都走不了路。
「疼嗎?」看著從翔體內抽出的手指帶了些許血絲,巫暮瀚眼神一黯,沒想到那麼充分的前戲卻還是傷到了翔。
咕嚕了一聲聽不懂的話語,翔將臉埋入巫暮瀚的胸膛。縱是他什麼都不懂,這種時刻也感到了本能的羞澀。
巫暮瀚大笑一聲,帶起胸膛一陣震動,趴在上面的翔有些著迷的感受著身下人類的氣息,被長髮遮住的黑眸中不見昔日的仇怨。
手掌在翔腰臀處輕輕揉撫,舒解著緊繃的肌肉,巫暮瀚看著胸前黑色的頭顱,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我喜歡你……」纏綿的低語讓昏昏欲睡的翔猛地清醒,抬頭看向一臉認真的巫暮瀚,他有些不敢相信聽到的。喜歡……他們不過才相處了幾天,怎麼談得上喜歡呢?
「我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我陷入血紅怨靈的吸靈網的時候,你是因為擔心才出現的……」
是嗎?翔回想當時的情形。「他」被巫暮瀚拋在一邊,耳中聽到血紅怨靈的聲音,心中一陣刺痛,然後自己就出現了,想也沒想的殺死了血紅怨靈,救了巫暮瀚。
真的是……
「喜歡嗎?」黑眸中充滿了迷惑,他從出現開始心中就充滿了怨恨和淒涼,從來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面對這種名為喜歡的情緒。
「你只是還不懂,」巫暮瀚溫柔的撫著他的長髮,「你喜歡我,只是你還不懂……我們是一樣的,一樣有著被拋棄的恐懼和被背叛的悲哀……」
輕柔哀傷的聲音從耳中鑽入心靈深處,翔不敢致信得看著巫暮瀚——他也曾經被人背叛!?
「你是我第二個喜歡的人……」一向邪肆的眸中閃過憂傷,巫暮瀚緩緩傾訴,「我第一個喜歡的人,她叫櫻蓮,是個溫柔而又哀傷的女人……」
遙遠的過往像是上個世紀的傷痕,然而巫暮瀚此刻卻想將一切都向翔傾訴,那些曾經美麗的卻也給他帶來最深層傷害的回憶……
翔一怔,才知道他是在向他訴說他的過往,那些讓他擁有與他相同痛苦的過往。
「我的出生,注定了要解開巫家世代遭受的詛咒,因此父親將我關在巫家,每天不停的鍛煉我的靈力。十八歲之前我甚至沒有踏出過巫家大門一步。後來我就遇到了她,那麼美麗,那麼溫柔,又那麼寂寞……」巫暮瀚淒然一笑,他是不是總是被與自己有著相同痛楚的人所吸引呢?先是櫻蓮,再來是翔。
不喜歡他的臉上露出這種表情,翔抓住了自己腰間的手掌,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巫暮瀚從回憶的痛苦中回到現實,對著翔一笑,他反握住翔的手掌。掌中的溫暖讓他覺得過往的痛苦變得遙遠。
在翔唇間印下一吻,繼續說道:「我們墜入了情網,接下來是一段甜蜜的讓人無法想像的時光,我也幾乎以為得到了這一生的摯愛。直到那一天,我帶著她到父親面前說要娶她,沒想到……」
巫暮瀚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他帶著心愛的女人回到巫家時,請求父親答應他們的婚事,
卻換來對方冰冷的嘲笑。
「你要娶她?」 巫棣歙的聲音飽含嘲弄,然而一心想與心愛的人在一起的他卻沒有聽出來。
「是,請父親答應。」他在父親面前低下頭,手緊緊握住櫻蓮的小手,卻發現她的手在不停顫抖,沁出絲絲冷汗。
「別怕,」他小聲對櫻蓮說,以為她怕父親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就算父親不同意,我也會和你在一起的。」
「哦?」 巫棣歙已然聽到了,挑眉問道:「你就這麼想娶她?」
「沒錯!」他抬起頭,直視著巫家至高無上的家主。「我知道我背負著解除巫家詛咒的使命,這十八年來也一直為了解除詛咒而活,沒有見過母親,除了四弟外也沒有見過兄弟,我沒有半句怨言。如今只是請求父親,讓我和櫻蓮在一起,都不可以嗎?」
「你這是在威脅我?」巫家的家主意趣頗濃的問著,似乎將巫暮瀚對他權威的挑釁當作一場遊戲。
「你認為是——那就是!」緊緊握住愛人的手,他為了她牴觸著十八年來不可抗拒的威嚴。「巫家的詛咒與我何干!只要可以和櫻蓮在一起,我不介意背負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詛咒!」
「是嗎?」巫棣歙似乎頗為忌憚這個威脅,「看樣子我不答應是不行了?」
「您答應了!」喜出望外的看著一向嚴厲的父親,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威脅會生效,這麼說也不過是垂死掙扎,早已做好了被趕出巫家的準備。
「沒錯,我答應了。」巫棣歙看著他狂喜的表情,神情高深莫測。「不過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心上人,願不願意嫁給你呢?」
「櫻蓮……」回頭看向櫻蓮,才發現她臉色蒼白冷汗直流,像是快要昏厥。巫暮瀚一急,忙將她摟入懷中,「你怎麼了?」
「巫暮瀚,巫家的三少爺,背負著解咒的命運降生的巫家第二十一代家主,今年十八歲。」 巫棣歙嘲弄的看著櫻蓮,「他想要娶你,你嫁是不嫁,蓮、姬?」
他每說一句,櫻蓮便搖一次頭,說到後來櫻蓮已是面色蒼白與死人無異。猛地從巫暮瀚懷中掙脫出來,她不停後退,看著他的眼光充滿著驚恐和不敢致信,像是從未認識過他一樣。
「你怎麼了?」他想要拉住她,她卻揮開他的手。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父親說了這麼幾句話,她就像見到鬼似的?
「蓮姬是誰?」他問道,感覺一切的秘密都隱藏在這個名字中。
「蓮姬?蓮姬是——」
「不——」櫻蓮猛地衝上來,扯住巫棣歙的袖子,阻止了他將要說的話。「不是的,不是的!你告訴我,不是的,不是的……」話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顯然她也明白自己乞求的是多麼荒謬的奢望。
「不是的……不是的……」癱坐在地上不停的搖頭,櫻蓮此時就像一個萬念俱灰的女人,除了無意識的重複那句「不是的」之外,什麼也無法反應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看向一直嘴角擒笑的父親,懷疑是他做了什麼手腳。「你對櫻蓮作了什麼?」
「我?我什麼也沒做呀。」巫棣歙微笑,笑中卻帶著快意的嘲弄,「應該是你對她做了什麼吧?」
他不解的看著巫棣歙,直覺他將要說的會是改變他一生的秘密。
「蓮姬,是我的情婦,美貌擅舞溫柔聽話。只可惜啊,她生下的是我巫家世代期盼的解咒人,懦弱的女人沒有資格養育這麼重要的孩子,於是我將那個孩子帶回,在巫家撫養成人,而蓮姬,則被關在櫻林陣中,除了我和那個孩子,沒有人可以進入的櫻林陣……」
「不!」巫暮瀚如遭雷擊,眼瞳大睜的看著自己的戀人,心中一陣激盪——不要,千萬不要是他猜的那樣!
然而巫棣歙沒有如他所願的住口,反而向前走到櫻蓮身邊,「我有說錯嗎,蓮姬?或者,我該喚你的原名——櫻蓮?」
「不——」他只覺天地也在這一刻崩潰,眼前的世界突然一片漆黑。怎麼可能,櫻蓮怎麼可能是……
實在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巫暮瀚近乎茫然的看著地上的櫻蓮——這麼脆弱,這麼寂寞,這麼惹人憐愛,這麼迷去了他所有心魂的她,怎麼會、怎麼會是……
像是欣賞夠了兩人的表情,巫棣歙猛地一轉身,退離二人數步,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道出了他們都無法接受的事實——
「巫暮瀚,還不過來拜見你十幾年未見的母親?」
母親二字就像是利刃一般割開了櫻蓮脆弱的心,她猛地大睜眼眸,看向巫暮瀚——這個,就是她的兒子……
一時間,無數畫面在眼前浮現。初次見面就說要陪她的少年;看過她的舞之後激動地說著喜歡她的少年;還有幾天前,堅決地帶著她走出那片櫻林,說要娶她的少年,讓她淪陷得再也無法自拔……
是她的兒子啊……
淚水跌落在地上,猶如破碎的心摔得支離破碎,櫻蓮清澈的眸溢滿了淚水——他們的相愛,是不可饒恕的罪啊!
「母親——」茫然的看著櫻蓮,這是他的,母親?感覺像是置身在冰窟中,冷得讓人什麼感覺也消失了。最初的震撼過後是無邊的空洞,連心痛也成為了奢侈的空洞。
這個世界,怎麼了?
「你——」櫻蓮猛地衝到巫棣歙面前,瘋狂的搖晃著他——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那個櫻林只有你們可以進去?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的我們的兒子?」說到「兒子」時,她猛烈的一顫,顯然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為什麼,為什麼……」身子無力的滑下,她明白,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一切的錯誤都已鑄成,無法挽回了……
「告訴了你,不就少了場好戲麼?」巫棣歙戲謔的說著,俯下身挑起櫻蓮的下巴,「要解除我巫家世代詛咒的人,當然要有些與眾不同的經歷嘛。」
「你——」是故意的?櫻蓮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曾經是那樣的深愛著他,就算兒子被搶走,被囚禁在櫻林中,也從未有過離開的念頭。如今,她像是頭一次看到了這個男人的真面目,驀然發現,自己的生命成了他一個取樂的遊戲,櫻蓮只覺萬念俱灰。這個自己年少時的愛人,為了和他在一起被逐出家門,從一個千金大小姐成了一個見不得光的情婦也甘之如飴的人竟然如此對待她。而那個少年,那個再次讓自己敞開心扉的少年,竟然是她的兒子!
這樣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瀚,」櫻蓮擦了擦眼淚,朝巫暮瀚露出明媚的笑容——最初的,也是最後的純然沒有憂傷沒有哀愁的笑容,美的驚人。
「我愛你。」不管是她的兒子,還是她的戀人,他都擁有她的愛。笑容變得淒絕,櫻蓮回眸,看了這個讓自己再次感受愛情的少年最後一眼。
回首,飛撲,雪白的額頭在冰冷的牆面上撞擊出血色的淒迷,飛濺而出的血紅滴滴艷麗,炫了巫暮瀚的眼。
「不——」他大叫著撲上去,卻只來得及接住櫻蓮倒下的身軀,白衣染上血色靡麗,如同折翼的蝶,在漫天櫻花飛舞中,隕落。
「你,就這樣離開了嗎?」顫抖著撫上櫻蓮的臉頰,原本雪白的皮膚在艷紅的映襯下更顯出透明的質感,但是它的主人,卻永遠不會醒來了。
就這麼離開了他啊,他的愛人!
理智炸裂的聲音清晰而冰冷,他的父親背棄了他,他的母親和愛人拋下了他——除了毀滅,他的腦中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念頭!
「你可以想像嗎?前一秒的愛人突然成了自己的母親,而這一切卻都是父親所設計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解除那個詛咒!」無論何時,提起這段過去都會讓他不由得憶起當時的心情,只想將世界毀滅陪著自己墮落到地獄深淵的心情!
手臂摟上他碩實的腰,翔無聲的安慰著他。
「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像看到了當時的自己,悲哀、無奈、想要毀滅世間的一切,卻又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感到自己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對翔動了心。若翔的身上只有單純的靈魂,他是不會對他動心的,只有這樣相似的、受過傷的靈魂,才能勾動他的心魄,挑動他沉寂的愛戀。
手攬上光滑的背脊,享受著絲絨般的觸感,巫暮瀚感覺激盪的心情慢慢平復才再次開口。
「我發狂似的破壞著,凡是眼睛看到的東西都被我打得粉碎。巫家六大長老聯手才將我制服,不過我也沒讓他們好過,每個人都被我打得重傷。」
他永遠都忘不了巫棣歙走到當時被限制靈力的繩索捆得緊緊地他面前,臉上嘲弄的笑意一直未變。
「你不要想我會解除那個鬼咒!我恨不得巫家所有人都死光!死絕!」他凶狠的看著巫棣歙,永遠不能和櫻蓮在一起的他還在乎什麼詛咒!
「巫家始祖遭受了一個詛咒,這個詛咒在巫家每一個人身上傳承,注定了巫家所有的血親都無法擺脫的命運。」
巫暮瀚一怔,才知道巫棣歙說的是那個玩弄了他命運的詛咒。將頭一扭,他不想再聽這些東西。過去的十八年他的生活一直都是為瞭解咒而進行的訓練,如今就連他的愛情都成為了犧牲品,讓他如何再去面對既定的命運?
「你不想聽?」巫棣歙上前握住他的小巴,迫使他抬頭看向他。「由得你不聽嗎?」
「主人!」一旁的侍從連忙拉開巫棣歙的手,「三少爺已經受了不少打擊了,您就不要再為難他了。」
巫棣歙面色稍緩,看著身畔的人,「情,你願意和我說話了?」
情垂下頭,似乎不願看見巫棣歙,但他仍是緩緩說道:「您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三少爺也已經……您就放過他吧。」
「你這麼關心她,是不是因為他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巫棣歙扣住情的腰身,對方不情願的掙扎著,但在認清巫棣歙不會放棄後停止了掙扎。
「主人,櫻蓮夫人是主人的人,情再怎麼不自量力也不會對她又非分之想的。」
「是嗎?你以為我是為什麼要了那個女人?如果不是看出你對她動了心我怎麼回去勾引那麼一個無趣的千金小姐?」
情猛地一震,恍惚道:「是因為我麼?都是因為我的緣故麼?」所以那個曾經單純美麗的女子要經歷如此多的折磨,最後在與自己兒子相戀的罪惡感中結束了生命?
掌心匯聚靈力,情猛地擊向自己單薄的胸膛,血花四濺的倒在巫棣歙懷中。
「既然是我的錯,就由我來承擔好了……」如果沒有他,主人就不會變得如此瘋狂,如果沒有他,櫻蓮就不會有如此坎坷的命運。是他的錯,他根本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眼瞳的焦距漸漸散開,情無意識的看向天空——湛藍的天空啊,如果有下輩子,請不要讓他如此怯懦,他一定會在動心的剎那去追求心愛的人,再也不會為了忠誠而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投入他人的懷抱……
「情——」一直邪佞的人終於變了臉色,懷中已無生息的身體軟軟的垂下,再也不會對他說任何一句話了。
「你起來你起來啊!我再也不會用蓮姬逼你強要你的身子了,再也不會惹你不高興讓你傷心了,你想離開我不想再見到我我都可以答應,起來啊啊——」不停搖晃著懷裡的身體,巫棣歙發狂似的大吼著,卻換不來懷中人一絲一毫的反應。
「你也會傷心?」巫暮瀚冷眼看著一切,若是昨天,他會為了父親的痛苦而傷心,但是現在,這個人痛苦的表情只會讓他感到快意!這種奪走別人所有幸福的人事沒有資格幸福的!永遠的痛苦才是他應有的陪伴!
「你——很高興是嗎?」抱著濺血的情,巫棣歙走近巫暮瀚,神情瘋狂而殘忍
「就讓我告訴你,巫家歷代遭受了怎樣的詛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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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他就這麼走向我,滿身的鮮血,狂亂的神情,」巫暮瀚抱緊了懷中的翔,像是想從他的身上汲取溫暖,「然後,他在我耳邊說出了那個詛咒。」
「永遠得不到你所愛的人——這,就是巫家所有人所遭到的詛咒!」巫棣歙半跪在地,貼在他的耳邊輕柔的說著,「每一個有著巫家血統的人,都會背負著這個詛咒直到生命終了。」
他深深凝視著懷中的情,「我本來以為,你在這時降生是為了成全我的感情,沒想到情還是……這個樣子,詛咒解除了又如何呢?我的情永遠都不會活過來了……」
冷冷的起身,巫棣歙斜睨巫暮瀚,「既然這樣,要你何用?你從今天被逐出巫家,再也不許踏入巫家一步!我倒要看看,進不來巫家的你要如何解除這個詛咒?」
抱著情離開,巫棣歙得聲音溫柔而多情。「情,巫家的詛咒解除不了了,巫家所有的人永遠都會沉浸在痛苦中。你,滿意了嗎?」
「他就這麼將我趕出了巫家,原本要成為家主的我就這樣離開了十年,直到他死後才得以回到巫家。」巫暮瀚抱著翔的手臂不自覺地用力,像是要勒斷他的腰。然而翔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將臉頰貼上他的胸膛。
「後來呢?你是怎麼回去的?」
「也算是我幸運吧,巫家雖然所有人都遭到了詛咒,但只有家主和侍從知道這件事,那個人並沒有對別人說我是被趕出巫家的,只是用失蹤解釋了我的離開。這十年來我日夜不停的鍛煉著自己,要求自己比巫家任何一個人都要強!等了十年,終於等到他死的時候,我回到了巫家,參加了家主的試練,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他果然逃脫不了命運的擺弄,即使巫棣歙做出了那種事情,他仍是回到了巫家。這十年來,心如死灰的他將所有精力都放在鍛煉靈力上,靈力的增長可謂一日千里。巫棣歙真是算準了,如果沒有情的死亡,一切可能就如他所計劃的那樣,巫暮瀚心無旁騖的鍛煉靈力,然後繼承家主的位置,解除詛咒。
「那我們現在是要去解除詛咒嗎?」
「沒錯,」巫暮瀚勒緊翔的纖腰,「雖然不知道究竟如何解除詛咒,但是據說進入了靈界就會找到解咒的方法。」
「那你對迪和莫非豈不是——」
「巫家家主代代相傳的紙上寫著第一層結界要『以冰靈之力引燃火焰焚之』,我得到消息說嵐的戀人是從靈界召喚來的水靈,便興起了將那個水靈招引過來,讓他成為冰靈的想法……」
「其實你是不想讓你的兄弟和你一樣嘗到失去心愛的人的滋味吧。」翔幽幽一歎,不知為什麼就是知道巫暮瀚當時的想法。
「沒錯,如果是我讓他們分開的話,至少冰魄還活著,如果詛咒發生在他們身上就不可挽回了。」
「你對莫非如此無情也是因為知道你大哥喜歡他,想要成全他們?」
「除了麟,我沒有見過其它的兄弟。等到那件事發生了之後卻再也無法對人產生感情了,所以……」
「所以你想,至少要讓他們可以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巫暮瀚將翔的身體向上一拉,看入那漆黑的眼瞳。他何其有幸,能得到一個知他、懂他的情人!
「我一定會解除詛咒的!不會讓你因為那個詛咒受到一丁點傷害!」虔誠的吻上翔的紅唇,巫暮瀚心中卻充滿了不安——那個關於神的預言顯然和翔有關,如今愛上了翔的他如何能在不傷害翔的前提下解除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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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無論如何憂慮,清晨總會來臨,一如黑夜降臨般無法抗拒。
一夜未眠的巫暮瀚靜靜抱著翔,輕緩撫摸著他已經轉為亮銀的長髮。
昨夜,他擁抱了翔,還對他傾訴了不堪回首的過往……似乎心中的重擔在那一刻減輕了不少,但對翔的擔憂卻讓他怎樣也無法入睡。
「嗯……」翔嚶嚀一聲,慢慢張開眼眸。
「早,瀚。」片刻後猛地睜大眼——
「瀚,你有沒有怎麼樣?我看見你被那張網罩住了……」慌亂的想起身檢查巫暮瀚的身體,這一動卻牽扯到了後庭的傷處,翔無力的倒回巫暮瀚的胸膛,哎哎痛叫著。
「我沒事,你別亂動!」巫暮瀚制住他亂動的身體,手指滑向有些紅腫的穴口。昨天射進去的東西他已經弄出來了,乾澀的褶皺緊緊夾住他的手指。
「這裡疼麼?」巫暮瀚柔聲問,翔點了點頭,銀眸蒙上水汽。
「疼。」
「乖,別亂動。」指尖帶上些許靈力慢慢插入密穴,靈力從乾澀的內壁慢慢滲入,讓傷口漸漸癒合。
「好怪……」翔不自覺地扭了扭腰,有種暖暖熱熱麻麻的感覺從後面傳來,讓他的身體產生奇怪的感覺。
「別亂動。」手掌按上翔的纖腰,將他壓回胸膛上,巫暮瀚的手指在緊窄的甬道中抽插數下後慢慢抽出。
「還疼嗎?」
翔不解的動了動腰,發現剛剛疼痛難忍的部位不再有痛楚,只是全身還酸軟得利害。
「不怎麼疼了……」銀眸滿是疑惑的看著巫暮瀚,「我怎麼會疼的?」
「因為昨天你得到獎勵了啊。」
「獎勵?」翔皺眉回想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得到的獎勵。搖了搖頭,「不想了,記性不好忘記了,瀚記得就好了。」
被他可愛的話語惹得失笑,巫暮瀚在他額上印下一吻。「乖孩子,起床準備上路了。」雖然心中憐惜翔剛被愛過的身子,但心中的不安卻讓他無法在這裡停留——他必須盡快解除那個詛咒,不能讓詛咒傷害到翔!
「哦……」翔爬起來想要穿衣,酸軟的身體卻像在抗議似的不聽使喚,讓他又跌回床上。
「算了。」巫暮瀚迅速穿上衣裳,再將翔的衣衫給他套上,打橫一抱,將翔抱在懷中,「就這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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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走出旅館,發現眼前既不像入口處的旅館一樣有著寬闊的道路,也不像進來時那樣濃霧瀰漫,而是曲曲折折的小道,像是山間小路似的蜿蜒漫長。
巫暮瀚抱著翔沿著這條小路走著,翔再怎麼纖細到底也是個不輕的男人,然而巫暮瀚抱著他就像懷裡沒有重量似的,走得飛快。
「瀚,那是什麼?」翔指著不遠處一個小小的黑點,若不細看很容易忽略掉。
「那是……」巫暮瀚略一沉吟,抱著翔向那裡走去,「我們去看看吧。」
原本細小的黑點在接近時奇異的放大,沒走幾步就看見黑影一閃,一座雄偉的宮殿像是憑空出現般的突然閃現在眼前。
巫暮瀚一驚,仰頭看著金碧輝煌的宮殿,難不成這就是神殿嗎?
「這裡……」翔怔怔的看著宮殿,神情有些恍惚,「好熟悉……」
「你來過這裡?」巫暮瀚走到大門前,將翔放下,仔細打量著緊閉的大門。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的大門既有金屬的質感又有珍珠圓潤的光澤,看起來充滿著華麗的威嚴。小心的撫上大門,一陣激盪的電流隨之猛烈襲來,巫暮瀚迅速縮手才免於傷在電流下。
「好險!」輕吁一口氣,看著大門上噼啪作響的電流,巫暮瀚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波動。這個是……第三層封印麼?
第三層封印,將靈界通道盡頭封印,讓人無緣得見。破解之法,無。
巫暮瀚細細回味著這段話,突然,回頭看著翔。
「你是怎麼注意到這裡的?」
翔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聽到巫暮瀚的問話猛地一震,有些困惑的說:「不知道……覺得這裡有東西……」
感覺嗎?巫暮瀚意味深長的看著翔。將靈界通道封印的最後一層封印,在挑戰者之鄉路畔不起眼的地方出現的宮殿,若沒有翔的指引只怕他也發現不了這個地方吧。
閉了閉眼,尋覓已久的第三層封印就在眼前,巫暮瀚變幻著不同屬性的靈力聚集於掌中,轟的一聲向著大門甩了過去。
七色閃耀的靈力像是華美的火焰,與大門碰撞的瞬間化為耀目的閃光。轟然巨響後,光芒漸漸散去,承受了巫暮瀚全力一擊的大門絲毫未損。
破解之法,無。
巫暮瀚驚異的站在原地,難道真的沒有辦法破解嗎?
無法置信的再次聚集靈力,向大門再次攻去。轟然大響之後,大門仍是紋絲未動。
怎麼會這樣!再一次聚集靈力,巫暮瀚走近大門,情急之下,手掌就要貼上大門。翔倏的伸手,插入巫暮瀚與大門之間。
「翔!」巫暮瀚大叫,一把握住翔的手,卻發現本應出現的電流並未出現。大門就像在呼應翔的碰觸似的不停顫動。
翔的身體也跟著無法控制的顫抖,銀眸瞪得大大的,彷彿見到了什麼無法接受的事。
「你怎麼了!」巫暮瀚抱住翔不停顫抖的身體,拍打著他冰涼的臉頰,翔卻像沒有感覺般動也未動。
突然,翔的身體猛地僵直,一點墨色出現在瞪大的銀眸中,漸漸擴散至整個眼眸。就在銀眸完全變黑的霎那,銀亮的長髮也變成潑墨似的黑色。
就在巫暮瀚全神貫注於翔的變化的瞬間,一道血色光芒射入二人之間,巫暮瀚反應奇快地將翔向身側一拋,自己同時微微側身,躲過了原本想要同時攻擊兩人的血光。
還來不及喘口氣,就見到四周湧現無數血紅怨靈,猙獰的看著二人。
翔翻了個身,黑髮一甩,從掌中抽出一把沉黑的長劍,劍光一掃,無數血紅怨靈在黑芒中化為碎屑。
稍稍一頓,血紅怨靈重又攻上,竟對同伴的消逝視而不見。
回手數劍又劈開數個血紅怨靈,眼角瞥見巫暮瀚在一旁只守不攻,料想是上次對戰時發現著血紅怨靈竟會吸收供給的靈力而不敢輕舉妄動。
但見數張吸靈網已向他撲去,若再不反擊又會落得上次的下場,翔手腕一抖,將掌中劍拋向巫暮瀚。
巫暮瀚接過劍向前一劈,破開面前的吸靈網,再順勢劈開近身的血紅怨靈。
翔緊繃的心稍稍放鬆,不想卻給血紅怨靈鑽了空子,一道細絲般的靈力向頸邊劃來。想要拿劍去擋才想起劍給了巫暮瀚,倉促間翔舉起手臂擋在頸側。
凌厲的氣割開了手臂的皮膚,殷紅的血向後噴濺到大門上。一陣天搖地動般的震顫中,大門轟然打開了!
門開的剎那,聖潔的光芒自門內射出,無數血紅怨靈在光芒中化為烏有。
巫暮瀚怔怔的看著急轉直下的情勢,半晌沒有動作。
「你……沒有受傷吧?」翔不怎麼在乎打開的大門,跑上前上下打量著巫暮瀚。
「我沒事。你的手——」驚訝的看著翔手臂上的傷口慢慢癒合,終至於無,光滑細膩的皮膚像是從未受過傷。
「沒事。」從巫暮瀚手中接過長劍收入體內,翔撥了撥頭髮,回頭看著打開的門。「門開了,你要進去嗎?」
「當然要。」巫暮瀚拉著翔,決定不去想那些理解的事,不過——
手撫上翔的纖腰,「剛剛動得那麼厲害,你不疼嗎?」
本來沒有感覺,讓他那麼一問卻覺得全身開始酸痛,翔白了他一眼,「不疼,我又不是那個沒用的翔。」還要讓他抱著走。
「哈哈哈——」巫暮瀚一怔,旋即笑開,第三層封印解除的事業被拋在了腦後。這個翔和剛出現時那種淒涼冷歷完全不同,反而越來越可愛了呢。
被巫暮瀚笑得一陣惱火,翔拽了他就往神殿中走,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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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雪白的大理石在陽光映照下發出耀眼的光芒,看上去冷硬的地面踩上去卻寂靜無聲,彷彿虔誠的朝聖者為了不打擾神的沉思而精心設計的。長長的走廊上雕刻著神秘的花紋,莊重而華麗,兩側聳立的是玉石雕就的柱子,隨著走廊延伸到宮殿深處。
翔拉著巫暮瀚走在長長的迴廊中,他們已經不知走了多久,仍然沒有看見盡頭。而陽光依舊燦爛的照耀,白晝似乎沒有盡頭。
「這裡……不應該是這麼樣子的……」翔困惑的看著一處牆面,停了下來。
「那應該是什麼樣子?」巫暮瀚輕問,既然翔對這裡有熟悉的感覺,說不定會找到些什麼。上前輕觸著牆面,凹凸不平的花紋似乎是一種神秘的語言,有規律的排列一周。
「眾神降臨,九天翱翔,天劫難逃,死生未果……」
翔輕撫著繁複的花紋,口中呢喃道。不知為什麼,他竟然識得上面的語言。
「眾神降臨,九天翱翔,天劫難逃,死生未果……」巫暮瀚重複著翔的話語,這是什麼意思呢?暗誦幾次,仍然參不透話種含義,索性也就不想了。敲了敲牆壁,傳來空洞的回聲,巫暮瀚一笑,朝著翔說道:「你的劍呢?拿出來給我。」
雖然不知道巫暮瀚要劍有什麼用,但翔仍是聽話的從掌中抽出長劍。
沉黑的劍散發著幽深的氣息,剛才對敵時沒有發現,此時拿在手中才感到冰涼的死亡氣息瀰漫著劍身。怪不得血紅怨靈被這把劍刺到會灰飛煙滅,如此濃重的死亡氣息足以毀壞任何一種靈體。
深吸一口氣,巫暮瀚雙手握牢劍柄,猛地插入牆壁。看似堅硬的牆壁卻如豆腐般柔軟,輕輕一插劍身便完全沒入。漆黑的氣從劍沒入的地方滲出,漸漸蔓延至整個牆壁。
嘩啦一聲,牆壁碎成無數小塊崩塌下來,露出裡面鑲嵌無數寶石,華麗得無法形容的大門。
巫暮瀚和翔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封閉的牆壁裡怎麼會出現大門。
「進去吧。」巫暮瀚牽起翔的手,將劍塞回他手中。沉黑的長劍一接觸到翔的手掌,即化與無形,鑽回了翔的身體。
「嗯。」翔抓緊了巫暮瀚的手,總覺得大門的後面有一些他無法面對的東西……
大門打開的霎那,莊重純粹優美卻也帶著無法訴說的悲哀淒涼的歌聲響起,一人背對著他們站立,回頭間拖曳的長髮在地上劃出水色漣漪。
歌聲驟停,那人幽幽一歎。
「你們,終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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