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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喜歡的意外》作者:monolife【完結】(燃燒系)

《喜歡的意外》作者:monolife【完結】(燃燒系)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wish26150 您是第5943個瀏覽者
楔子
姓名:黃力陽,身高:178,體重:60,職業:A片供應商,嗯∼∼不對,Backspace,改……學∼∼生∼∼一枚,特殊專長:A片裡面的所有招式,都研究過……(講講而已),現任高中部柔道社舉世無雙的超陽光帥氣社長……。
「這樣寫應該可以了吧?」左看看,右看看,黃力陽敲敲鍵盤,總覺得有這麼一點不對勁兒∼∼
「喔!笨!我幹嘛自曝姓名啊∼∼改一下改一下∼∼黃-色-小-太-陽,嗯∼∼帥氣的勒。」滿意後,黃力陽按下Enter,開始他在論壇上的輝煌時代。
*        *        *
主題:花痴新嫁娘男男版
黃色小太陽發表--
爛片!大爛片!兩個男主角太醜,整個質感差到我想吐,叫的比殺豬還難聽,連我的DVD播放器都嚇得吐出來,不肯播放,除非你有看恐怖片的嗜好,否則不建議闔家觀賞。
A片王家衛回覆--
光是看封面我的手就握不住發抖了,你居然還買回家看,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勇氣可嘉,還是有病!
光看不做回覆--
我覺得沒有那麼糟糕呀∼∼有這麼難看嗎?
黃色小太陽回覆--
樓下的,我是為了大眾謀福利,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當年要是沒有神農氏嚐百草,你現在就是吃泥巴了!現在如果沒有我黃色小太陽預覽A片,你不只手發抖,還會羊顛瘋!但根據我的推測,你這是中風的前兆,放下你播映中的A片,快去掛急診吧!
A片王家衛回覆--
多謝關心XD。
(以下回覆略)
*        *        *
主題:GAY片大不同
一杆進洞發表--
大家對不同國家的A片,有沒有什麼看法呀?
黃色小太陽回覆--
美國的我不喜歡,每次都放節奏舞曲之類的配樂,整個感覺就是很沒質感,有一次還放「七蛟龍」勒,差點沒把我笑死。日本的比較安靜,但是步調太慢,整個悶,很像七夜怪談前半段的氣氛,不過比美國好多了,如果男的夠好看的話。我看過最誇張的一次是新疆的A片,配樂是阿Mei的Bad Boy,我差點笑到不能人道。
A片王家衛回覆--
我覺得這是民情的問題,但不可否認除了配樂的問題之外,現在的A片實在是沒有劇情,連台詞都很沒有新意。鏡頭的捕捉也非常的俗氣,就是一個商業化,一點美感都沒有,我覺得拍A片也不能忽略一部影片應該有的專業素養,這一點是我非常不能忍受的。但是廣大的市場似乎並不在意,我們的人民需要被教育,爭取A片的「真、善、美」,即是「真槍實彈的演出、良善的劇情與演員、美感以及靈活的鏡頭」。
樓上的,你的屌很遜,居然會笑到直不起來。
一杆進洞回覆--
我也覺得劇情很老套,不過其實也沒有什麼劇情可言。
黃色小太陽回覆--
樓上的樓上,你以為你真的是王家衛喔!什麼「真、善、美」,我還「愛的Do Re Mi」勒!不過你說的沒有錯,A片需要改進的空間還非常的大。
and難道你的鳥可以飛嗎?敢說我!db(=^=)
光看不做回覆--
我都沒有想過那些問題耶!有得看我就很開心啦∼∼
A片王家衛回覆--
不是以為,而是本來就是。^-^
A片的確是太少被要求了,因為大眾缺乏回應的管道。而且大家對於A片的要求其實不高,也不重視除了Make love之外的細節,頂多看一下主角的長相或是身材,這是很不正確的。我認為對於A片的鑑賞力,應該成為國民教育的一部份才對。
PS.我的鳥不能飛但是可以衝。順便幫我問候你的小太陽,什麼時候才會放光芒。
光看不做回覆--
有這麼嚴重嗎?我覺得都還不錯阿∼∼
這是我的QQ:**************,有興趣可以跟我一起研究一下喔!^0^
黃色小太陽回覆--
樓上的樓上,你才有病吧!難道要給小孩子看「A片寶寶」嗎?你腦袋裡都是輸精管喔?
我的小太陽每天的活力四「射」!多謝問候∼∼
A片王家衛回覆--
你的提議很不錯,不過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就好像美術課用來提昇我們對美的鑑賞力一樣,在性教育的同時,我們也應該灌輸性的美感鑑賞。不要只是「幹」,還要「幹得好」、「幹得漂亮」,這是全人類都應該重視的事情,龐大的A片市場,絕對不輸皮草市場,在人們為保育動物爭取權利的同時,不是更應該整取自己的「性」福基本人權嗎?
很高興你有熱情的小太陽,希望「他」可以持之以恆的普照大地。
光看不做回覆--
這跟皮草有什麼關係阿?
黃色小太陽回覆--
姓王的,你說得沒錯。但是要看到一部真正好的A片,簡直比吃到一碗星爺的黯然消魂飯還要困難。就算我們有心要改革A片,又能怎樣呢?
你不知道我是有名的「日」出東方,唯我不敗嗎?
A片王家衛回覆--
姓黃的,不瞞你說,我是學電影的。如果你有興趣,我們可以共同拍一部真正有劇情,有質感的A片。不知你意下如何?我在這個論壇已經很久了,還是頭一次遇到像你這樣的人。我不隨便邀人的,但你真的很特別。
光看不做回覆--
我也可以幫忙啊∼∼我耐操、好擋、拼第一!
黃色小太陽回覆--
廢話!自從后翌射日後,太陽就剩一個了,我能不特別嗎?
原來你是搞電影的阿?可以阿,你爺爺我沒在怕。什麼時候?地點?劇情大綱?
A片王家衛回覆--
你應該知道西門慶和潘金蓮的故事吧?
我覺得這可以當二號腳本,如果我們沒有想到什麼新故事的話,拍的好也會是一部經典巨獻。
星期天的下午三點在出口見,我會認出你的,我有感覺。
光看不做回覆--
為什麼沒人理我>0<
哪個出口啦?講得不清不楚的!
(以下略)
*        *        *
「靠!這小子心機的勒∼∼」黃力陽忍不住拍桌子,對著電腦螢幕大罵,罵完又忍不住偷笑起來。
「西門二號出口是吧∼∼跟我玩文字遊戲,你爺爺我沒在怕啦!」
在記事本上把星期天的行程,溫習英文第七課劃掉,改成「幹」掉王家衛,黃力陽笑得無比燦爛。
考他腦袋啊?真以為他跟他一樣腦袋裝輸精管喔。他可是人稱機智小太陽的黃力陽耶∼∼(不是黃色小太陽嗎……)
在第一段那行的第六和七個字,第二段第一行的第八和第九個字,第三段那行的第九和十個字,三行的六個字湊起來不就是了嗎?--西門二號出口。簡單啦!
不過……,那傢伙真奇怪,居然說可以認出他來,他以為這是「百分百感覺」阿?真是有病!
算了,如果等不到他來,那就去看場小電影,然後去補補貨吧∼∼最近考試多,很久沒去補貨了說∼∼
想著,黃力陽忍不住又爆笑出聲。
「希望來的是潘金蓮,不要是個武大郎阿∼∼」
關掉電腦螢幕,黃力陽把記事本往桌上一扔,就上床睡覺去也。
星期天,不就是明天了嗎?
這傢伙真是猴急。

A2
星期天下午三點  西門二號出口--
夏日的太陽不懂得見好就收,午後時分依舊是耀武揚威。
半個身子倚在捷運出口樓梯旁的欄杆上,黃力陽仰著遮陽帽,瞇著眼睛觀察來往的人群,時不時吸幾口剛從KFC帶出來的重量杯可樂。
「噢∼∼熱死了。」沒力的拉拉自己汗濕的運動背心,與陽光一樣耀眼的橙黃色,略為鬆垮的Levi`s牛仔褲裡包裹住的兩條長腿,一下子左交叉,一下子右交叉,就是站不住。隻手拉了拉從肩膀下滑的背帶,掛在左肩的運動背包裡裝滿滿剛買的精選A片。
剛剛對著發傳單的漂亮美眉眨眼睛,現在卻又對故意人家回送的秋波視而不見,年輕的男孩此刻眼裡搜尋的是相同性別的壯丁。
到底會是什麼樣的人呢?他的心裡興奮不已,超期待卻更怕受傷害。
「是這個嗎?」眼睛狐疑的看著對面那個長相尚可,身材中等的少年,發現對方也一臉好奇的望著他。
不會吧……真是這傢伙?
心裡想著,正想走過去問問看,一個清秀的女孩卻向那人邊揮手邊小跑步奔過去,原來是在等遲到的女朋友。
不耐煩的在烈日下等待,儘管在同樣約在二號出口等待的人群中,他已經霸佔了離冷氣口最近又可以倚靠欄杆的位置,但心裡還是老大一個不爽。
皺臉再大力吸一口手上的可樂,忽然感覺到有人從背後輕拍,黃力陽整個人汗毛直立,靠!是他來了!
迫不及待的一回頭。
「噗--!」黃力陽不是差點,而是立刻把沒吞下肚的可樂全噴在來人臉上。
赫!竟是一個頭髮花白的鶴齡老頭!
「老伯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還王家衛勒∼∼你是隔壁老王吧!」黃力陽驚嚇之餘,嘴角抽搐,壓根顧不了來往人群對他們倆的異樣眼光,以及臉色鐵青的阿伯。
事實上,如果小叮噹在附近的話,他很想向他借任意門閃人。
天阿∼∼不是這樣對他吧!第一次出來見網友,結果居然是一老伯,年紀當他爺爺都夠了!
他們還在版上你來我往,互虧對方整個A到不行耶!現在想來真的很想死……他居然跟一個歐吉桑調情調了快2個月∼∼!
「既罵A肖年郎係安捺阿(現在的年輕人是怎樣阿)?阿內對泰老郎啦(對待老人啦)吉勒柔娘(個路而已),丟噴嘎郎辜一辛哭單落落(得人一身濕搭搭)!」氣得渾身顫抖的阿伯怕口大罵,一邊擦著臉上不斷滴落的液體--KFC百事可樂。
阿?問路阿……原來是自己搞錯了。v(^0//^ b)
心中大石一落,黃力陽頓時意識到他們已經成為人群包圍議論的對象,整個人糗到不行,面對不斷碎碎唸的阿伯,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阿伯,郎母系夠意A,歹勢啦∼∼(是故意的,抱歉啦)」他只好低聲下氣的陪不是,但台語除了髒話之外,他又說得不是很流利,根本沒有辦法安撫怒氣中的老伯。
「宮嘎淋加A肖年郎喔……(你們這些年輕人喔)∼∼@#%$$%^&*!@#$%&……」老伯話匣子一開就停不下來,罵得黃力陽狗血淋頭,又不敢反駁,而且也有聽沒有懂。
天阿∼∼誰來救我阿!為什麼會這樣?黃力陽整個就是一個欲哭無淚。
「阿伯,你麥(別)生氣啦,衛生紙給你擦乾淨。」
只見一個高挑的青年從人群中翩翩而出,遞給老伯幾張面紙,不知道又對老伯說些了什麼,老人家馬上氣消了,還笑嘻嘻地跟他道謝Say bye bye。
整個情況就是傳說中的大逆轉,人群散去,逆光中黃力陽只看見青年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髮絲,立體的五官埋在陰影裡,如紙窗上的剪影。
「噴得人滿臉可樂的小太陽,你果然是活力四『射』。」那人衝他一笑,裡頭包含著說不出的意味深遠。
沒想到……居然會是在這種情形下見面,黃力陽簡直無與問蒼天。嗚∼∼媽媽,我要回家。
心裡頭悲鳴不斷,但少年人總是要面子,死活不能認輸的,隨口馬上反擊。
「你也是阿,你的鳥是從關渡飛來喔,要這麼久。」
「呵∼∼,我剛剛才拍完東西回來,遲到了,不好意思。」青年也不生氣,反而向他到自己的遲來道歉,很自然地牽了他的手。「走吧!我車停在前面。」
很少被人這樣牽著手走路,何況對象還是一個比自己還高一點的大男孩,黃力陽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卻又不好意思就這樣甩開。
就這樣走在那人的側後方,黃昏的夕陽餘暉,照映著兩人的影子,甚至遮去了他眼前的一點光芒,他才意識到,這個男人比他高不只一點點,而自己也還有178公分呢。
被握住的左手,感覺掌心是有一點粗糙的觸感,自己的手不算小,可是那個人的手,好大,居然可以這樣包裹著他整個手掌。
聽說,男人的手掌比例,等於那話兒的大小比例,也就是說……那傢伙,搞不好……不會吧!?他才不要當那個被圈圈叉叉的!
感覺到他遲疑的步伐,青年停下腳步,回頭。
「喔,我忘了向你自我介紹,我是汪嘉衛,大傳系大三生,性別男,身體健康,沒有不良嗜好。」臉上,依舊掛著不知所謂的笑。
剛才在一團混亂中,沒有看清楚青年的臉孔,現在,黃力陽總算有機會,好好的觀察。
他比他高,估計有190左右,有沒有超過就不知道,雖然高,卻不是很壯碩的那種熊男。相反的,因為他高挑修長的身型,給人一種男模特兒般的優雅姿態。
臉很清秀,如果要比喻的話,他會說他很像日本的男明星藤木直人,雖說如此,他給人的氣質卻十分的特別,就像他自己說的那種搞電影的藝術家,帶著一點與眾不同的狂傲與不羈。
他穿的很簡單,牛仔褲,T-shirt與襯衫,卻顯出不同常人的簡雅品味,比起自己,更多了一份成熟穩重的感覺。
呵呵呵∼∼不過就是高嘛!見到對手俊美清秀的臉龐,黃力陽剎時卸下心防∼∼
唉呀呀∼∼高就高嘛∼∼躺在床上不都一樣,中看不中用啦!何況自己還是柔道社社長,三兩下就可以把這傢伙擺平,嘿∼∼更正,是『躺平』啦!安啦安啦∼∼
「你還真的叫王家衛阿?你爸媽真會取名字,不過你也只能拍出『A片花樣年華』吧!」讓自己安心後,黃力陽又恢復他囂張跋扈,得意洋洋的姿態,口沒遮攔起來。
「不是王家衛,是汪嘉衛,這樣寫。」執他的手,汪嘉衛在他被握著的掌心,用自己的手指重重的劃著筆劃,一筆一劃的像是要刻到肉裡,烙在心裡。
撲通!撲通!黃力陽突然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心臟,只好任由它跳得好快,耳根子發熱,紅了臉頰。
「那你呢?不介紹一下?」他衝他一笑,一雙美麗的桃花眼,又勾得他心跳漏了好幾拍。
甚至沒注意到,兩人交握的手一直沒有放開。
「黃力陽,有Power的小太陽,我一定會讓你『性』福的!」故意回他一記更燦爛的笑容,在話裡強調自己的『性』能力,單純的不想示弱。
「呵呵∼∼真的?那我的『性』福,以後就拜託你了,請多指教。」
他對他又是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兩人相握的手掌,來回一拉一勾,一切……盡在不言中。

A3
車剛停好,黃力陽就迫不及待的拎著背包跳下車。
放眼望去,只覺站在廣闊的水泥空地上的自己,有種被天地包覆的感覺。落日的太陽無遮罩的在他眼前,一輪昏黃的火球彷彿伸手可觸,偶有幾隻歸鳥返巢,在天空徐徐飛過;耳邊只有寂靜的風聲,和蟲鳥低鳴。
「汪嘉衛,你們家視野真好。」不知道為什麼,一向粗枝大葉的自己,居然會被早就習以為常的黃昏落日給感動。「可以清楚的看見太陽下山呢。」
「呵∼∼所以我才要帶你這個光芒萬丈的小太陽回家阿。」從背後一手攬住少年單薄的肩膀,把他扳回正軌。「這裡才是我家。」
「哇靠!你住倉庫阿?不是想跟我玩倉庫殺人事件吧!」見到那一大扇的落地鐵門,外觀看起來就跟無間道裡的倉庫沒有兩樣,他忍不住詫異的驚叫。
「呵呵∼∼好主意阿。」見黃力陽反應這麼誇張,汪嘉衛所幸裝出一副壞人臉,伴隨著幾聲冷哼,更令人感覺奸險。
感覺到少年的肩膀一僵,一副豎起尖刺的小刺蝟模樣,汪嘉衛忍不住大笑。「哈∼∼哈……都到這種時候,你才在怕。」
「已經來不及了喔∼∼我是不會放你走的。」攬住少年肩膀的手臂,粗糙得掌心貼上少年滑嫩的面頰,緩緩撫過。
藍紫色的傍晚,青年美麗的桃花眼像是放光的野獸,緊盯著獵物不放。
「誰怕誰阿?你才搞不清楚狀況勒。快開門阿∼∼」強忍住心裡的一陣顫慄,好強的少年郎佯裝不耐,率先走向前,用腳踹踹鐵門,讓鐵門發出掩蓋不安的隆隆聲。
「從這裡就可以了,請進∼∼」沒有拿出少年想像中的遙控器,昇上落地鐵門,汪嘉衛反而拎出一串鑰匙,打開鐵門右方的一扇小門。
「哇∼∼!」還站在門口,黃力陽就被眼前屋內的景象給驚呆了。
不是想像中的破爛倉庫,地板雖然是水泥,但是很乾淨。整個空間很大,卻完全沒有隔間。幾張造型各異的黑白大沙發以類似小型電影院的投影螢幕和白色長桌為中心散落,就建構成一個大客廳。
客廳的右後方有吧台,幾個黑色鐵架從地板交叉延伸到天花板,裡頭擺了許多的酒瓶,吧台有簡單的洗手槽和小瓦斯、大冰箱,看來並沒有叫做廚房的這種空間存在。
最讓黃力陽吃驚的是,一個透明的超大浴缸就這樣立在客廳的左方,完全沒有遮蔽,蓮蓬等設施就直接裝置在牆上,但是有黑色的簾幕,可用來遮擋衛浴設備。
「你站在這裡是想等我抱你上床嗎?」見黃力陽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四處張望,汪嘉衛好笑的問。
「去你的!」順口回了一句,轉頭給身後的汪嘉衛一個白眼,黃力陽快步走到沙發,把背包順手一丟,然後坐下。
「喂!你幹嘛把浴缸放在那裡阿?」很好奇,忍不住還是想問。
「這樣才方便邊泡澡邊看影片阿∼∼」汪嘉衛順手關上門,黃力陽才注意到他背了一個很大的行囊。
「那是什麼?」
「攝影器材,早上去幫學長拍東西用的。你要不要喝點什麼?」汪嘉衛走到房子的最左方角落,把攝影器材放好,那個地方擺了三台電腦,一張桌子,幾個大書櫃,和一些黃力陽不認識的器材。
瞬著視線直望,黃力陽這才注意到,一張King size的黑色大床,就在客廳的正後方靠牆,中間空了一大塊的地,能夠清晰的看見『客廳』的大螢幕,牆壁上,是宛如點畫的人體交媾圖,竟是用一張張不同的相片拼成。
哇!不能不承認,這傢伙真的很酷耶!
「喝不喝啤酒?你滿十八歲了嗎?」從吧台的冰箱裡拿出兩罐啤酒,汪嘉衛打開一罐邊走邊喝,將另一罐遞給黃力陽。
「滿啦滿啦∼∼沒滿是不能喝喔!」飛快的接過男人手裡的啤酒,打開,一股作氣的灌進去。嘶----好冰!
「沒,我只是想知道等一下我們可以做到什麼程度而已。」回應少年的是一個比方才都還更高深的笑容。
咕嚕,黃力陽喝了口啤酒差點沒被嗆到,怎麼覺得這傢伙……感覺……,嗯……有種『人面獸心』的感覺阿?好像很可怕……
「那個……等一下……我們……誰上誰下?」為了保險起見,有些問題還是要先探聽清楚。
「嗯?姿勢不是問題阿,我們可以多方嘗試。」男人回他一個要他放心的微笑,但卻令他覺得更加不安。
「不是說那個啦……」搔搔頭,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奇怪,自己明明就『見多識廣』,怎麼到這種時候,還會有男人的矜持阿?
「你是想問……等一下誰演西門慶,誰演潘金蓮是吧?」灌了一口啤酒,男人悠閒的把腿伸到桌上放,那雙腿還真的是見鬼的長。
「你想演什麼?」兩人同時開口。
「當然是西門慶囉。」兩人同時閉嘴,大眼瞪小眼,暗潮流動。
男人的表情苦惱起來,擺擺手。「我沒想到你跟我一樣耶,我是少數堅持不當0號的。」
「那不然……實力取勝,玩『武松打虎』吧!」心裡在奸笑,比武力,那他是鐵定贏的啦!黃力陽內心默默感激爹娘逼他去學柔道,如今學成可以應用在實際的生活競爭上,真是太感人了!!
「這樣阿……你確定?」汪嘉衛一臉猶豫,好像很怕這樣子自己大欺小,吃虧的是黃力陽。
「確定啦!是男人就不要婆娘,男人就該用男人的方法定高下!」咕嚕咕嚕,一口把所有的啤酒灌完,黃色小太陽展現出他驚人的男子氣魄,拼了!
「好吧,你到時候不要後悔。」釋然一笑,汪嘉衛也一口灌下剩下的啤酒,手一捏把壓扁的鋁罐投進垃圾桶。
不要後悔的是你吧!
哈哈∼∼黃力陽在心裡笑到抽筋,學著汪嘉衛單手捏鋁罐,咦∼∼怎麼捏不扁,唉呀!管他,直接射籃吧!
起身,黃力陽跟著男人走到那張醒目的黑色大床邊。
*        *        *
「來吧!」嚇地擺好比劃的架勢,為了自己的小太陽,怎麼說都要給他拼一下。
「噗∼∼」忍不住噗嗤地笑出來,汪嘉衛覺得眼前的男孩真的是無敵可愛,他伸手揉揉比男孩的一頭短頭髮。「你見過片子裡的人,一開場就是摔角的嗎?不是這樣開始的吧。」
「那不然要怎樣啦?不是說實力取勝嗎?」既然要靠實力,當然是先打先贏,先決定命運才好辦事嘛∼∼這傢伙不是怕了吧?黃力陽一臉的狐疑,表情清楚的傳達出他心中所想的。
「慢慢來阿∼∼總要調情的吧。像這樣--」男人優雅的脫掉自己的襯衫,露出兩臂結實的肌肉,一手扳住黃力陽的肩膀,一手按著他的後腦勺,低頭吻上他的唇。
男人成熟的氣息滿溢在他的鼻間,溫柔卻不容他逃開的吮吻住他,舌頭翹開他遺忘防備的貝齒,靈活的探入,纏住他的舌,有力的吸吮他軟軟的柔嫩,吞走他全部的呼吸,輕咬挑逗,沒有喘息的片刻。
窒息的快感像是死亡與重生的中間地帶,男孩的胸膛急促的起伏,掂起腳雙手攀上男人的頸,失足的重心兩人跌入柔軟的大床。
「唔∼∼」男人終於鬆開他被蹂躪的紅腫的雙唇,卻從身後環住他,把他的背壓向自己的胸膛,從耳背啃咬著他的頸,黃力陽下意識的仰起頸,感覺到自己的背心被男人從前方撩起,男人寬大的手掌探進來,由下而上撫摸他精瘦的小腹,偶爾掐過他的腰際,他不禁顫抖低吟。
看著男孩無力的任由自己擺佈,青澀的肉體漸漸綻放出花兒的嫣紅,汪嘉衛淺淺一笑,故意含住黃力陽的耳垂,一深一淺的探問:「你是第一次阿?」
「嗚∼∼怎麼可能!」被男人挑逗的無力抵禦,甚至還來不及在反抗,縱然大腦拉起警報,身體卻早已器械投降,只有一張嘴還是不願認輸,勉強把以前交過的唯一女友算入關係人的行列,卻不知道這麼逞強的後果,並無好處。
「這樣子阿……」男人低沉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在拉高的背心裡游移的掌,精確的掐住男孩受刺激挺立的小點,技巧性的扯弄。
「阿∼∼」沒有被人這樣刺激過,他整個人被困在男人的懷裡,男人修長的雙腿外開包圍著他,覆在他胸前揉弄的手掌,壓迫著他的心跳,他無力的仰頭,渴望更多呼吸,卻只覺得心悸。這樣缺乏反抗的姿態,只是更方便男人從後方對他的鎖骨襲擊。
「呵……你的小太陽真的很有活力呢。」不知何時,男人的另一手解開他略略鬆垮的牛仔褲,輕鬆的探入裡層薄薄的布料裡,不費吹灰之力的攫住他高昂的慾望,若有似無的撫摸抽扯,指頭在頂端打轉著。
「厄嗯∼∼你……阿……」早知道……就不要穿這麼好脫的褲子,感覺到自己完全被對方吃得死死的,黃力陽漲紅了臉,想要做點什麼,卻發現自己早已經全身癱軟在對方的懷裡,從鎖骨,胸前,下方同時被刺激的快感,他根本無力招架!
以前他覺得無論是A片、G片,對白不是「嗯嗯∼∼阿阿∼∼」、就是「好棒,還要∼∼」,實在是了無新意,雖然重點的確不是放在台詞。
到了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好像也好不到哪裡去,男人熟稔的技巧,像是魔鬼的誘惑,令人無法思考地墮落。
男人沒有停止對他的慾望撫觸,只是從背後環抱的姿態,變成了將他壓在身下,更帶有威脅性的姿勢。
汪嘉衛單手脫掉黃力陽本來就不濟事的背心,同時停下原本的猛烈進擊,一手還停在少年被挑逗的淚液直流的昂揚,眼神充滿曖昧,卻是按兵不動。
一下子從激戰中陷入冷凝的氛圍,少年還來不及進入狀況,下身失控般的任由男人的掌握,在此時更感覺到莫名的快意和羞恥,瞪大了眼睛無助的看著男人。
男人沒有說話,俊美的臉龐對著少年邪魅一笑,指頭忽然在他昂揚上一彈,不輕不重的力道,卻恰到好處的刺激到少年敏感的神經。
「阿嗯∼∼」鋼琴鍵上的一瞬滑音。
幾乎是一觸即發,事情快到讓當事人完全無法置信,一雙眼詫異的望著肇事的罪魁禍首,同時咻地臉上佈滿潮紅。
他居然……這樣就射了!
黃力陽憤憤不平的看著笑的一臉無辜的汪嘉衛,心中是∼∼@#$%&*……但是又說不出來,那個丟臉那個生氣那個不甘心阿∼∼
顧著想怎麼扳回面子的少年,不知道今日哪還是武松打虎的戲碼,如今魚落刀俎,完全是任人宰割的小太陽,還在計較時間長短與性能力間正成長率。
全沒氣力注意自己被野獸啃食的紅紫斑斑的上身已經完全赤裸,飽受刺激而小點挺立在起伏的胸膛,上頭一層糖漿似的潤澤,顯示出主人曾受過如何的對待。
「你還是瘦了點,不過在這個年紀,有這樣的身體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在少年腦子裡千回百轉轉不出來的時候,男人的目光卻肆無忌憚的審視眼前勁美的青春肉體。
長年的柔道訓練使少年有一身結實的肌肉,不至於一身的贅肉或排骨,但卻仍偏瘦地單薄,肌膚是淡淡的小麥色,亦發地讓成熟的麥穗令人垂涎。
「才不錯而已?」黃力陽一臉受到屈辱的表情,開玩笑,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見過誰身材比他更好耶!論長相,不要說學校裡的女同學,連男生都公認他帥氣到太刺眼,是青少年典範中的典範耶。
居然還敢對他嫌東嫌西!這傢伙除了臉長得漂亮得不像正常人,其他有什麼可以跟他比阿?很抱歉,他實在是--看、不、出、來。
「那你又有多好阿?把人家脫得精光,自己卻到現在都不敢脫衣服,你的身體一定有缺陷。」不知道是因為從一開始就出糗而氣勢低落,還是因為剛剛在男人手裡無力抵抗的模樣,現在的黃力陽對男人充滿了敵意。
「喔?」汪嘉衛還是第一聽到人家說自己身體有缺陷,可是對方是這麼可愛的大男孩,他一點都不覺得生氣,反而很想--用「行動」證、明、給他看。
「你為什麼不自己檢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哪裡有缺陷呢?」汪嘉衛兩手舉高,表現出任君宰割的模樣。
黃力陽一見來人這麼輕易就被他給激怒到神經失常,放棄主導權,那個心裡笑到那個內傷阿∼∼
也不管自己全身赤裸的被男人壓在跨下,坐起身馬上一把掀起汪嘉衛的T-shirt,先脫再說。
咕嚕。黃力陽先吞了一口口水,兩眼發直的看著眼前男人成熟健美的軀體,胸肌是胸肌,腹肌是腹肌,壁壘分明該有的一樣不缺,卻也不是健身得過火變成抖動的乳房,或是積木硬塊的碎裂河床那種。
這一片大好的河山,簡直就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黃金比例阿!
「上半身看起來還可以啦……誰知道你是不是人頭獅身,下面不能見人的那種。」假裝自己一點都不在意,男人練得比他還完美的健美體魄,他還在發育中,不算啦∼∼
既然上面沒話好說,那一定是下面有問題,一定。
汪嘉衛好笑的看著死不認輸的黃力陽,沒說什麼,挑眉,要他自己去驗證。
「哇塞!」原本不是很在意的抽去皮帶,脫下對方剩餘的遮蔽物,這一看竟是目瞪口呆。
這傢伙不是人類吧!
中看不中用,中看不中用,一定是中看不中用啦!心底默默歲歲唸,一向英勇的小太陽同學,這一刻有逃避現實的傾向。
「中看不中用?」汪嘉衛眉挑得不能再高,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阿?」我剛剛說了什麼嗎?黃力陽再度被驚嚇到,但是他被嚴重打擊自信心的幼小心靈,是不可能再開口承認他自己說錯話的。
「是阿∼∼你一定是……這樣子。」黃力陽愈講愈心虛,就是倔強不認輸。
「那你試試,我會不會跟你一樣,輕易地就光芒四『射』。」事關男人的基本尊嚴,被一個剛剛才在自己高超的Sex技巧下棄械投降的小兵看不起,汪嘉衛再有風度也不能接受。
「你!」黃力陽感覺自己猶如被人從頭上用球棒重重一擊,氣得整個人抖抖抖。
發生那樣的事情,自己已經夠嘔的了,這個人居然還敢這樣對他說話,也不想想是誰害的阿?
「哼!來就來∼∼我不用三秒就讓你跰跰跰!」被激怒的少年,完全失去正常人的思考能力,現在黃力陽的腦海裡,想得全是怎麼整治眼前笑得猖狂的男人。
雙手顫抖的撫摸起男人跨間的慾望,黃力陽努力的回想自己曾經看過的片子裡都是怎麼做,把害羞這種情緒拋到北極海,慎重的彷彿這是一場升學的模擬考試。
不過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上下來回摩擦的時候,他幾度握不住男人漸漸漲大的火熱,那樣的熱度幾乎也燙著了自己,更讓他覺得難以承受的是男人一直含笑注視著他的目光,好似一把火,他的雙頰無法抑制的燃起火焰般的紅艷色澤。
他不知道的是,比起他生澀的技巧,男人更愛他這份害羞卻又不肯認輸的倔強,反應在臉上那尷尬卻又不願放棄的表情,眼神那麼地認真專注,明明心底發著抖,卻還是要強的可愛。
「你這樣要到民國幾年我才會射阿?」男人用手指挑動少年滑動的喉結,好整以暇地,不是不為所動,卻也不像他剛剛在男人懷裡那樣容易地興奮著。
黃力陽恨恨地瞪一眼男人笑得人討厭的俊顏,更令人討厭的是這種諷刺自己「技」不如人的暗示。
想也不想的,他低頭用嘴含住男人碩大的慾望,覺得有點難受,卻還是勉強自己像影片中的人一樣做出吞吐的動作。
「嗯∼∼小心你的牙齒。」
他聽見男人低沉悅耳的呻吟,只是一個音符,卻帶給他莫大的滿足,小小的得意漲滿心底,驅使他更努力的取悅男人的慾望。
男人先是愛憐的撫摸他的頭髮,之後粗糙的大掌順著他腰際的曲線,滑向股間,伸指探入,帶著滑潤的液體,抽動。
「嗚……」他覺得不適應,想出聲抗議,但是男人的慾望在他的口中鼓動,幾度頂得他不能呼吸。
身後男人的手指愈動愈快,他不由自主的配合扭動柔韌的肢體,在男人觸動體內的一點時,發洩過一次的慾望立即又起了反應。
男人握住他的下巴,從他的口中抽離,將他翻身一扭陷入床榻裡,胸膛貼壓著他的,從他的頸項一路啃咬而下,雙手扳開他的大腿,在他敏感的大腿根處舔咬著,激起一陣陣地顫慄。
「嗯∼∼」他看著男人埋在他腿間的頭顱,感覺渾身發熱,被男人雙唇碰到的地方,癢癢麻麻地,鑽到心底。
汪嘉衛抬起頭,看著黃力陽意亂情迷不能自己的模樣,感覺有種情感在心底慢慢發酵,如果性是生理的本能,那麼一定還有什麼,令他著迷著於這具青澀而稚嫩的肉體。
在男孩的腰下塞了一個抱枕,他抬高男孩的臀,對著施以潤澤的密處,準確而迅速地長驅直入。
「阿——」黃力陽大叫,疼痛的感覺像火在燒,熱辣辣地把他撕成兩半。
「你放鬆阿……不要夾得這麼緊……」汗滴順著男人俊美的臉龐滑下,表情痛苦竟歡愉。
「怎麼可能阿……痛……痛死了!」疼的他眼框都濕了,卻不想丟臉的在男人面前讓淚水滑落。他疼,疼得想踢人,而他的確也這麼做了。
「阿喔……」只是懸空的雙腿根本踢不到任何東西,只是徒增相連處摩擦震動,讓男人又更深地進入他的身體。
「怎麼了……你不是做過了嗎?」強忍著自己禽獸的念頭,汪嘉衛溫柔的用手指擦去男孩無意識流出的淚水,卻發現自己更想吻他。
「誰跟你說的……我是上別人,又不是被人上!你犯規啦!嗚……」黃力陽心底一陣委屈,覺得自己的處境根本由來莫名,說好實力取勝的,現在連打都沒打,自己就被人給壓在身下,還疼的哭了出來,丟臉丟死了!他不甘心阿∼∼
「我沒犯規阿∼∼這也算是實力取勝呀。Make love的實力∼∼」汪嘉衛好笑的看著自暴自棄開始痛哭的黃力陽,但是男孩因哭泣而抖動的身體,牽動了兩人相連的私處,讓他幾乎把持不住自己。
「不要……再哭了。」他粗喘著,眼神已不能像剛才一樣談笑自若,天真的男孩無知的勾起了他體內原始的獸。
可是男孩一點都不知道他在壓抑的忍耐,猶自抽泣著,身體一顫一顫,無視於他飽受折磨的意志。
「你說什──唔!」聽不清男人低沉的聲音,含著眼淚的疑問還來不及出口,被淹沒在狂亂窒息的熱吻中。
男人咬著他的唇,吮著他的舌,下身開始一深一淺的律動,不快,但是徹底。
「嗚嗯!」男人強大的力量衝擊著他,黃力陽覺得自己像是大海裡載浮載沉的小舟,所有的嗚咽哽在喉頭,被男人就著唾液一口吞下,他覺得自己也被拆吃入腹,丁點不剩。
他環著男人臂膀的手,哭泣著想要狠狠的從背後給予男人致命的重擊,一下手卻隨著男人著撞擊,變成了攀附的藤蔓,死死抓著男人的肩膀,手指陷在肉裡,狠狠的掐。
讓我痛,你也不好受!
「嗯!」男人吃痛的悶哼一聲,卻沒有停下他的活栓運動,反而技巧性的變換進入的角度,像是在刺探什麼。
「哈阿……阿……」男人的哼聲聽在黃力陽耳裡有如天籟,他想笑,卻被男人壞心的手在腰際一捏,頓時成了春意蕩漾的嬌吟。
然後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愈來愈燙,一種異樣的情愫像是種子開始在他的體內發芽。
男人游移的掌從他的腰側滑到腿間,準確的握住他的,那驟燙而粗糙的掌心,令他敏感的幾乎要融化。
配合著男人進擊的節奏,男人的手也動作著,讓他遺忘了痛。
「阿……阿呀……」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男人找到了他快感的激點,被觸動的瞬間,他像是被電擊似地高聲呻吟,體內不自覺的收縮,換來男人同樣難忍的低吟。
「腿張大一點……唔嗯……」明明是在他體內逞兇的男人,卻好似被他折磨似地,用難熬而沙啞地聲音命令他。
「偏不要!你以為你真的……是……導演阿?阿阿……」故意不理會男人的要求,還惡意地夾緊臀瓣,沒想到挑釁的下場是自食惡果。
男人原本就可觀的灼熱在他不可告人之處又漲大了幾分,被他調皮的舉動給激怒似地,報復性地加快了抽送的速度,高熱夾帶著暈眩的感官刺激,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嗚……阿……你……你停阿你!阿……」太過愉悅的刺激過了頭,就成了一種至高無上的折磨,他在無底的海中浮沉,男人激烈的衝刺令他幾乎要死去。
「偏不要∼∼」紅了眼睛的男人,是被附身的惡魔,學著他方才的回答以牙還牙,一下比一下更深入更暴力。
「你……阿……你就不要被我……不然你就……哈阿……嗚嗯……」斷斷續續的威脅說不完,男孩嚶嚶抽咽著,著火似難耐的呻吟無止盡。
只恨這夜太過漫長……
*        *        *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6-6-26 18:5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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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八點三十七分。
躺在床上的兩個雄性生物,一個滿足一個憤恨。
辦完事後該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也許是來一根事後煙,但是男人不喜歡這麼做,再說,他是抽雪茄的。
而對於另一廂熄滅的小太陽來說,這個恥辱的夜晚,他完全無言。
不過,也不至於是沉默的,所以他開口。
「喂!我肚子餓了。」
你不能怪一個下午2點多吃完KFC到現在一滴水都沒喝只喝了一罐啤酒的少年,說出這種沒有情調的話。
雖說他剛才的舉動完全是個敗北的小兵,雖說他該死的不是出體力的那一個。
但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要他自白的話,他會很心酸的告訴你他剛才有多麼的投入在掙扎、抵抗和哭喊這些事情上,雖然到後來全部都變成讓人臉紅心跳的嫵媚呻吟。
「喂∼∼你聽到沒有?」他用食指戳戳男人的……乳尖。
「不需要這樣暗示我,你想再來幾次跟我說,我都奉陪到底。」汪嘉衛一把抓住黃力陽躲避不及的右食指,挑逗的含入口中吸吮,一臉情色標準的躍躍欲試。
「去死啦!」左手一掌打在男人英俊的臉上,飛快抽出自己的手指,厭惡的在床被上亂擦,順手拿棉被把自己裹的像埃及木乃伊。「你敢再來你就死定了!你會精盡人亡!」
「噗!」汪嘉衛忍俊不住,開始沒形象的趴在床上大笑。
「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如果要說男人的目光是深情款款,那麼那個人一定是瞎了,沒看見男人眼中戲虐的火星子亂竄。
「我不願意。」黃力陽沒好氣的回答,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倒楣透了,怎麼會認識這個惡魔,以後一定要跟他斷乾淨,除非這傢伙哭著求他上他,那他還可以考慮一下。
「你真是太狠心絕情,枉費我剛才對你全力以赴,毫無保留的付出。」汪嘉衛露出難過的表情,與其說是哀傷,不如說是在諷刺黃力陽不懂得珍惜。
「付出?你付出了什麼?」他才是付出肉體被凌虐的那個吧!既然不可能成為加害者,那麼受害者的尊嚴他絕對要維護到底。
「付出我的精子。」男人自然的對他回眸一笑。
「咳咳!咳!」黃力陽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整個花容失色。「你不要告訴我你剛剛沒有戴保險套!」
「很可惜……」汪嘉衛一臉惋惜,內心偷笑地看著黃力陽一副想殺人的表情,才緩緩地接下去:「我不小心剛好記得。」
「呼∼∼」黃力陽拍拍胸脯,好險好險,不然搞不好會被這傢伙傳染神經病,他才不要滿腦子都是輸精管。
「以後我們成為彼此唯一固定的性伴侶,我就不戴了。」男人對他又是一笑,很篤定的樣子。
「靠!除非是你讓我上,不然你想都別想!」很沒氣質的,黃色小太陽成了暴力小太陽,對著來人左手拳貼右手肘,大型中指伺候。
「呵呵……你這小孩又粗魯又沒氣質,可是……我好像覺得自己更喜歡你了?」有一點納悶,是男人也不懂得堅持,是對的找到了就不該放手。
「因為你是滿腦子輸精管的大變態!而我則是人見人愛的小可愛∼∼喂!廢話不要多說,你扯開話題是想讓我餓死是吧?」再次中指伺候,黃力陽完全忘記自己剛剛在人家身下是怎麼哭泣求饒,總之,他是一個記吃不記打的囂張笨小孩。
「我喜歡聽你叫我『衛』,但不是『喂』。」除去剛剛的獸性大發來說,男人真的是一個修養好到沒話說的翩翩君子。
實話是,這是一頭會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請不要相信他的笑他的客氣他的假惺惺,但你也知道我們的小太陽一向不聰明,如果要跟這頭笑面虎比的話。
「這有什麼差別阿?」他想他的表情一定寫得很明白,清清楚楚六個大字——你這傢伙有病!
「你覺得吃泡麵跟吃必X客的Pizza之間有什麼差別嗎?」笑,男人還是在笑,俊美無濤的臉不知道有多麼溫柔。
但是黃力陽只想大罵『去你的』!然後再給這傢伙三次大型中指。db_(=^=) x3
不過事實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所以他還是再度屈服於男人的淫威之下。
「喂∼∼」他真的聽不出來有什麼差別。
「你不要以為我聽不出來,好好唸。」見鬼的男人真的能聽的出來。
「衛,小衛衛,汪嘉衛,快給我飯吃啦!」這樣總可以了吧?沒見過這麼愛計較的人,還大學生勒!素質真差。
不過罵人的黃同學,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也是行為偏差,從剛才到現在不但髒話連篇,還喜歡用肢體語言罵人。
「好阿∼∼ Dear my sun,你想吃什麼?」汪嘉衛從床頭翻出手機,隨手按下電話,叫外送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豪華夏威夷鮮蝦芝心披薩雙份,起司Double,外加二份酸辣雞翅,二份玉米餅,三杯玉米濃湯,一瓶大可樂,辣粉多幾包,謝謝。」黃力陽隨口就是一串,令人目瞪口呆。
「……」男人沉默了三秒,得到了一個結論。
「你們班吃Pizza都你負責打電話的吧?」

A6
門鈴響了。
高大的男人從打開的門縫,遞出一張千元大鈔,難以形容的俊美臉龐籠罩在陰影下,闇啞的聲音對著門外澀澀發抖的外送工讀生低低的說:「不用找,把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Pizza外送工讀生接過那一張千元大鈔,遲疑了一秒,然後飛也似的拔腿就跑,隨後是機車油門轉彎高速疾馳的聲音。
汪嘉衛疑惑的看著工讀生慌張的背影消失,彎腰把地上的大塑膠袋拿起來,還是不懂。
「那傢伙是見鬼了嗎?跑那麼快……」
忽然感覺肩膀上有水珠低落,一片濕,一沉重的力量壓在自己身後……他猛然轉身,不由大吃一驚!
「是你把人家嚇跑啦∼∼你家根本就是變態殺人魔做案的倉庫嘛!」男孩說著風涼話,隨性的甩甩頭髮上的水珠,背對著他走回沙發。
「你……洗完澡幹嘛不穿衣服?」沒錯,這就是他吃驚的原因。
不穿衣服就算了,還貼在他背後跟鬼一樣,到底是誰把人嚇跑的阿?
要不是因為他在洗澡,自己也不會叫工讀生把東西放著先走,自己開門拿東西,弄得好像在拍無間道,真是的……
「我身體還沒擦乾阿∼∼」黃力陽絲毫不在意自己全身赤裸在男人的眼前,反正剛剛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看也都看光了,遮什麼?
「你也知道阿……把我家弄得濕答答的。」汪嘉衛無奈的苦笑,自己從浴缸旁牆上的架子拿過一條黑色大浴巾,拋給黃力陽。「浴巾不是放在旁邊了嗎?快擦乾不然你會感冒。」
「喔,快點拆開來吃東西啦!很餓耶!」黃力陽拿起質地柔軟又吸水的黑色大浴巾隨便擦擦身體和頭髮,又把浴巾丟到一旁,雙眼興致勃勃的盯著等了半小時的豪華Pizza。
「我還是建議你把衣服穿上,比起Pizza……我更想吃你。」男人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在男孩赤裸的身體巡遊,充滿情色的慾望。
「你敢!」黃力陽停止自己直接把2公升大可樂拿起來灌的豪邁動作,惡狠狠的瞪了汪嘉衛一眼。
「你以後就會知道我沒有什麼不敢的。」沒有被男孩凶狠的眼神嚇倒,還回以對方一個甜得過火的微笑,順手把自己的一件T-shirt套上男孩赤裸的身體。
果然自己的T-shirt對男孩來說是大了許多,本來就寬鬆的T-shirt,穿在他身上變成睡袍,剛好遮住大腿間引人遐想的部分,卻又帶點若隱若現的誘惑。
「喂∼∼你再不吃我要吃光了喔!」全然無知於男人腦海裡遐想的黃力陽,終於良心發現應該叫出錢的主人一起吃晚餐。
「你叫我什麼?」男人的這一笑絕對絕對有威脅的意味。
「衛∼∼親愛的小衛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輕易改口,可是他發現自己不討厭這樣稱呼男人。
同樣的發音,可以沒禮貌的稱呼本來不熟悉的人,也可以像是情人間親暱的私語,感覺真的很奇妙∼∼
聽見他諂媚呼喚的男人滿意的笑了,從冰箱裡拿出一罐啤酒,坐到他旁邊跟他一起吃Pizza。
「你有這麼餓嗎?吃得那麼快。」看著黃力陽狼吞虎嚥的動作,他不禁懷疑他有去參加飢餓三十的三十小時不進食活動。
「補充體力阿!我還在發育耶∼∼」左手Pizza右手雞翅,邊吃還要跟男人頂嘴,朝男人翻翻白眼,讓這傢伙知道自己有多不識相,他還真是好忙好忙∼∼
「也對,不過你知道吧?太陽只會不斷燃燒縮小,是不會再變大的。」又是一笑,汪嘉衛看著眼前嘴裡啃著雞翅膀的男孩應聲石化。
「去死!」沒有手可以揍這可惡的傢伙,黃力陽改用腳踹。
汪嘉衛卻一把握住他的腳踝,還順著他光裸的小腿一路滑到大腿內側,又衝著他一笑,勾引的笑。
「這麼快就補充好體力,那是不是代表可以開始下一回合了?」
男人的笑該死的讓他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        *        ***
夜,九點二十三分。
「嗯……阿……阿呀……你輕點兒……」
傳說中的變態殺人魔倉庫,再度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淫聲浪語。
但是有遠見的鄉親都知道……,事實的真相總是比想像中膚淺。
所以事實是……
終於解決民生問題的小太陽,胸前枕著大抱枕,趴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腰擱在男人的大腿上,享受著男人對他的『使用後』維修服務--腰部按摩。
據說這樣可以消除疲勞酸痛,但男人的真正目的我們就不接穿,反正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按呀按地,摸呀摸地,在黃力陽昏昏欲睡的時候,聽到了熟悉的音樂聲。
「是我的手機……」好懶得動阿……不想接……會是誰阿……睡……
汪嘉衛輕輕挪開黃力陽的身體,從他背包的側袋找出手機接通,將手機放到他那眼睛已完全張不開的主人耳邊。
「誰……媽……什麼……阿……我要睡了……掰……掰……」有經驗的人都知道,當人被睡魔纏身的時候,腦細胞的活動力是零,所以……我們可愛的落日太陽,壓根兒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將會引發什麼樣的風暴。
那一個夜歸的少年阿∼∼七晚八晚的不回家呀……這一睡事情可就大條囉∼∼
不過在事發之前,他們依舊能夠享受暴風雨前的寧靜夜晚。
汪嘉衛看著眼前男孩沒有防備的睡臉,忽然笑了起來,是很真心的那種,和以往完全不一樣。
他把黃力陽抱回整理好的床上,將他的頭安置在枕頭上,為他蓋好棉被,然後自己坐在床邊,抽起雪茄。
汪嘉衛突然開始覺得寂寞,如果這遼闊的屋裡剩下自己的話。
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慢慢地漲滿心頭,是他很陌生的情緒,充滿迷惘。
如果要他說的話,他想,這是一種聽不見的人不能體會的聽得見的寂寞。
他原本安適的世界被掀起了一塊瓦片,一個男孩大辣辣的闖入了他的生活,或許他很習慣並享受著自己的寂靜空間,所以他從來不覺得安靜地寂寥和聽不見有什麼分別。
然而男孩是熱鬧的發聲體,讓他發現自己其實聽得見,而且他不討厭,甚至喜歡有人在他耳邊說話,囂張的亂吼亂叫。
所以,如果他的發聲體安靜了,他就會覺得難受,像現在這樣,一腔難言的寂寞。
擁有了以後,就不能忍受失去。
他想,他也許就是這麼自私的人……
「真的不想放你走了……你說怎麼辦?」
汪嘉衛揉揉男孩凌亂半乾的頭髮,低頭親吻男孩沉睡的眼皮,突然沒有辦法克制,無聲地笑了起來。

A7
晨曦的太陽升起,照不進男人所居住的倉庫改裝屋裡,所以理所當然的喚不醒小太陽的共鳴。
嘈雜的音樂鈴聲在此時響起,男人藏在瀏海下的好看眉毛不耐煩的擰起,微微仰頭,又翻了個身,不想從睡夢中清醒。
音樂鈴聲有不屈不撓的傲人毅力,響了又斷斷了又響,連綿無止期。
「嚇!」男人猛然坐起身煩躁的從床頭找出自己的手機一按,卻發現不是自己的來電鈴聲。
他的眼神從渾沌轉為清醒,銳利的直射到客廳沙發上的那隻手機,目光再轉回身旁睡得跟死人一樣的男孩臉上,平靜的起身走到客廳去接手機。
一按通男人立刻將本來放在耳邊的手機遠離,手機裡傳來女人尖銳而氣急敗壞的聲音。
「黃力陽!你要死了你!整個晚上不回家,還敢騙我去阿壘家複習?你現在在哪裡?上課要遲到了你知不知道?你不用回家還拿書包換制服阿?阿?給你娘說話阿你?你是死了還是啞巴阿?」
「黃力陽……現在不方便跟你說話。」汪嘉衛將手機放在耳邊十公分外,一手揉揉自己打結的眉心,好不容易有機會插上一句話。
但是下一秒他不得不把手機又拿遠十五公分,那頭女人憤怒的聲音變成可怕而淒慘的哭嚎。
「你是誰阿你?你把我們家陽陽給怎麼樣啦?你不要傷害他阿∼∼你想怎麼樣你跟我說阿!你這樣綁一個不懂事孩子你還是人嗎你?嗚∼∼陽陽阿!你叫他來聽電話,我要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
「黃媽媽,他沒事,他在睡覺。我等一下會送他回去,請您放心。」汪家衛想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精采,就像卡通裡小丸子頭上三條線外加抽搐的嘴角。
但他還是用再鎮定不過的溫和語氣,對手機那頭驚慌的中年婦女好好交待兒子的現況,並且保證一定安全送貨到府。
「嘎?是這樣阿?那你是誰?」
婦人可能有練過獅吼功以及五子哭墓,但是最厲害的還是變臉的功夫,一通電話裡她至少換了三種情緒。
從開始的憤怒到最後的好奇,整整又跟汪嘉衛聊了十五分鐘才掛電話,而且原因還是因為再說下去就來不及送他兒子回家上學。
被突如其來吵醒的早晨,這樣的狀況有點好笑有點莫名有點無力。
汪嘉衛轉身看看躺在床上完全不知情的男孩,忍不住仰起嘴角。
「起床啦∼∼」搖搖沉浸在睡夢中那張滿足的臉,汪嘉衛忽然可以理解漢哀帝割袍斷袖的原因,千金易買,好夢難尋。
很可惜,現實狀況下時間並不允許,所以他只好做那擾人清夢的劊子手。
「阿∼∼阿!」男孩的雙腿蹭了蹭,兩手抓起棉被又翻身睡去。
難怪……這傢伙的母親要大清早打電話來叫她兒子起床,汪嘉衛這下終於理解。
「陽陽,再不起床要遲到囉∼∼」故意捏捏貪睡小孩的臉頰,學著黃媽媽稱呼兒子的方法,汪嘉衛覺得這種感覺很新鮮,好像自己就是那個每天負責叫黃力陽起床的人,好像這就是他們生活的一部份。
這麼容易快樂而滿足,還帶著一點幼稚的心態,卻令人感覺這就是幸福的輪廓。
「真的叫不醒耶……」看著埋在枕頭山裡的安詳睡顏,汪嘉衛不由驚奇。
隨即,他露出傳說中變態殺人魔的快樂微笑。
一手捏住睡美男的鼻子,然後很適時的吻住那張嘟噥著的小嘴,半是戲謔半是享受的輾轉吸吮、舔咬。
男孩因為不能呼吸而急促起伏的胸口,不時撞擊著他的心臟。
然後,他看見一雙睜得不能再大的眼睛。
呵呵,醒、了∼∼
「呼哈……你……你……謀殺阿?」一手撫著胸,黃力陽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的空氣,睡夢中窒息的感覺真是可怕!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也不多說廢話,男人把手機上的時間顯示放到抱怨的男孩眼前。
「哇阿∼∼我死定了!我居然在你家過夜!哇阿∼∼我媽會殺了我!死定了死定了!我今天怎麼去上學阿∼∼」慌張的從床上跳起,黃力陽抓著凌亂的頭髮,在屋裡東奔西跑。
「把你的衣服換好,我先載你回家換制服拿書包,然後再送你去上學吧。」比起黃力陽的慌張失措,汪嘉衛整個人簡直就是從容的太優雅。
自顧自的到洗臉台洗臉刷牙,順便扭乾一條毛巾丟給黃力陽,再遞給他一副牙刷。
「阿……喔。」黃力陽楞楞的接過男人手裡的牙刷,拿下男人拋到他頭上的濕毛巾,很快的擦擦臉,衝到洗臉台洗臉。
等他洗臉刷牙換好衣服,汪嘉衛已經在車上等他了。
這個早晨只能用混亂來形容。
坐在車上的助手席,黃力陽緊張的想著自己等一下要怎麼跟家人解釋自己的不歸。
「你媽剛剛有打來喔。」紅燈車停,汪嘉衛轉頭看見黃力陽一臉無力的憂心樣。
「阿?你接了喔?」總算是從被害妄想中清醒,黃力陽大驚失色的看向汪嘉衛。
「對阿,還跟她聊了一下。我要飆囉,不然來不及。」說完話,汪嘉衛迅速轉換手排擋,油門一踩。
車子疾奔如脫弓的箭矢。
「哇阿∼∼」
只是不知道車內少年的慘叫是因為這見鬼的車速,還是令人晴天霹靂的壞消息。
*        *        ***
車一停,黃力陽就馬上打開車門跳下車,一鼓作氣衝到自家門前。
正想按下門鈴,手卻在按鍵前猶豫了。
嗚……他害怕阿∼∼想起老媽那張怒氣洶洶的夜叉臉,他就有一種轉身逃跑的衝動。
一轉頭,男人像山一樣的倚在他身後,一手摟著他的肩,給予他支持與安慰。
好吧。家,還是要回的。
但是黃力陽還沒來得及按門鈴,門就自動打開了。
「還知道要回來阿!你真是欠扁喔!」門一開,看見自己的兒子平安回家,做娘的先是欣慰,接著就想給他一掌。
你娘的!不對,那不就是她嗎?死小孩!居然不說一聲就睡在外面,害她擔心了一晚,不知長了多少皺紋,面膜都白敷了。
黃力陽看見老媽氣得七竅生煙想揍人,想也不想的就閉上眼睛,等候那一巴掌落下。
「您好,這是我的名片。」在此同時,汪嘉衛把一張黑色銀漆的名片遞出。
「阿?」黃媽媽這時候才發現兒子身後站著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高舉的右手很順勢的變成拿名片,還和不知名的大帥哥握了兩下。
「你就是……電話裡那個……聲音很好聽那個--力陽的學長喔?」
「咦?您是手機裡聲音很美妙的那位--力陽的媽媽?怎麼可能∼∼您這麼年輕又漂亮,我還以為您是力陽的姊姊呢。」汪嘉衛一副驚疑的表情,臉不紅氣不喘的對著眼前的傳統中年婦女大聲讚美。
「唉唷∼∼哪裡啦!進來坐進來坐。死小孩,還站著幹嘛?還不去準備上學,敢遲到給你娘試試看!」受到年輕帥哥讚美的歐巴桑心花怒放,可嘉的是還不忘『叮嚀』自己的小孩準備上學。
「喔!」目瞪口呆看著老媽和汪嘉衛一來一往上下交相賊的精采畫面,黃力陽這才想起來自己上學快要遲到了,咻的衝上二樓房間。
「坐坐坐,喝果汁啦∼∼不好意思沒什麼好招待的,一起吃早餐啦∼∼」黃媽媽熱絡的招呼,從廚房端出一兩盤烤好的法式土司火腿蛋,和兩杯柳橙汁。
「謝謝阿姨,哇!好香喔∼∼」汪嘉衛舉止大方的道謝,又順道讚美了一下主婦的手藝,說起交際手腕,他可不是蓋的,上至八十歲下至八個月,通殺!
「阿∼∼我們家陽陽怎麼會睡在你那裡阿?」兩人邊吃著早餐,黃媽媽忍不住關心一下兒子徹夜不歸的原因。

A8
「阿∼∼我們家陽陽怎麼會睡在你那裡阿?」兩人邊吃著早餐,黃媽媽忍不住關心一下兒子徹夜不歸的原因。
「因為……力……陽陽他去幫我做事,他很熱心,又很聰明,幫了我不少忙,黃阿姨您真會教孩子。」遲疑了一秒,他還是決定這樣稱呼男孩,為什麼?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喔呵呵∼∼沒有啦!阿你是陽陽現在的學長喔?你看起來很成熟很帥內∼∼」心情大好的黃媽媽,完全忘記自己昨天還在痛罵是哪一家的拐了她的小孩,如今卻幫這個拐小孩的人販子又倒了杯柳橙汁。
「喔,我已經唸大學了。只是和陽陽認識,所以才請他幫忙。真不好意思,昨天忘記先通知您,害您擔心了一夜。」咬了口吐司,汪嘉衛突然想起,他似乎從來沒有吃過母親為他準備的早餐,原來……這就是一般人的家庭生活嗎?
「沒關係啦!你以後還需要那個死孩子幫什麼忙,儘管拿去用,不用跟你黃阿姨客氣!」很阿莎力的擺擺手,黃媽媽也就是力陽的娘,已經忘記早上是誰為了兒子大呼小叫,還又哭又嚎的。
說得好像她的兒子是醬油還是黑醋似地,想要就可以借給隔壁使用。
汪嘉衛聽了,嘴角不禁又揚起一抹笑容。
陽陽這麼大辣辣的個性,應該就是遺傳自這位可親的大嬸吧!不矯柔造作,真摯直爽得可愛。
正說著,一陣咚咚咚的聲音從樓梯傳來,還外加一聲好大聲的「碰咚」。
「黃力陽!跟你說多少次不要直接從樓梯中間跳下來你是聽不懂喔!」本來還笑容可掬的歐巴桑,馬上化身成母夜叉,雙手叉腰破口大罵。
「我要遲到了啦!!早餐勒?」黃力陽匆忙的奔到飯廳,看見他老媽正好把空無一物的盤子收走。
「我幫你吃完了,不用擔心。」汪嘉衛對黃力微笑,用紙巾擦擦嘴角,起身摟住他的肩,轉頭對廚房裡忙碌的家庭主婦道:「黃阿姨,我送陽陽去學校。謝謝你的早餐,真的很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火腿蛋。」
「有空再過來坐啦!要吃什麼黃媽媽都煮給你吃!」
廚房裡傳來婦人中氣十足的回覆,還夾雜著洗杯盤的聲音。
而黃力陽只聽得見,自己心碎沒早餐吃的肚子,咕嚕咕嚕叫的聲音。
*        *        ***
在男人幾乎沒有踩煞車的疾速駕駛下,他們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到達了目的地。
「喔……我的媽呀!」還不至於想吐,因為他早上也沒吃任何東西,但是黃力陽真的覺得有一點恐怖,頭好暈……
「到了。」轉頭對身旁助手席的男孩微笑,汪嘉衛毫不奇怪的看著男孩驚魂未定的臉,在初次坐他快車的人中,這種反應算很了不起了。
「你最喜歡的卡通該不會是頭文字D吧……開成這樣……」不行不行,還在暈吶他智商188的小腦袋。(沒有這回事吧?188?)
「我不看卡通的。再不下車你要遲到囉!」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身邊自己就會想笑,雖然平常他就不是一個吝嗇笑容的人,但這樣的笑更加自然,是不受控制的,在自己還尚未察覺前,就忍不住反射性地微笑。
「喔……謝啦!」黃力陽側臉看著男人英俊的臉,不知道為什麼,有一點惆悵若失。大概是因為沒吃早餐的關係,他想。
「等等。」在黃力陽打開車門要下車的同時,汪嘉衛一把拉住他的左手,巨大的衝擊力又使他連人帶門回歸原位,男人的唇同時湊了上來。
「嗯∼∼」大清早的就來法式熱吻不好吧?他連他老媽最拿手的法式土司都沒吃到耶,這男人吃完他的法式火腿蛋土司,還順便吃他的法式豆腐,會不會太超過阿?
想歸想,可是黃力陽拒絕發現自己正不由自主的回應著男人挑逗的舌,搜括著他,索求著他。
一陣令人喘不過氣的激情熱吻後,黃力陽背貼著車門喘息,一手擦擦濕潤的唇角,分不清是誰的唾液,在纏綿中已忘了彼此的差異。
「早安吻。」汪嘉衛滿足的笑,看見黃力陽驀地紅了面頰。
他真的是一個很有趣的男孩子,看起來大辣辣的少根筋,開口閉口粗魯又A到不行,可是身體和心理的反應全都青澀而純情得讓人忍不住想逗他;汪嘉衛覺得自己從沒愈過這麼好玩的人,所以不想輕易讓他走,至少,在他厭倦之前。
「誰准你隨便親我的!再這樣我要收錢喔!」討厭自己這麼一目了然的反應,故意裝做生氣的用力擦自己的嘴巴。
可是男人好看的笑迷人到一個不行,他的心跳失速的快要跳出胸口,心悸得暈眩無力。
「呵∼∼可是你媽跟我說想要就拿去用耶∼∼我不好意思拒絕她的美意。」看他慌張失措的樣子真的好可愛,平常自己不是這麼壞的人,可是就是沒有辦法不逗弄他。
這種心情好像真的有一點變態,可是汪嘉衛發現自己其實無所謂,反正在男孩眼裡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殺人魔。
「什麼啦!當我是醬油喔!想要就拿去用,去你的!」先來個大型中指伺候。不虧是知母莫若子,黃力陽的思考邏輯他的天然老媽一樣,馬上就知道自己被當成柴米油鹽,輕易地出借了。
「我要去上課了。」心情突然變得很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被當成一罐醬油,還是因為沒吃早餐,又被人當成早餐的附加點心。
這傢伙……當他是什麼人阿!怒!
「等等。」男人突然又拉住他的手。
他驚異的回頭,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你的早餐。你媽又做了一份給你,還有我幫你買的牛奶,記得要喝喔∼∼」把紙袋遞到男孩手中,汪嘉衛好笑的看著黃力陽驚訝的表情,故意用伸出魔爪曖昧的摸摸男孩的胸部,「這樣才會發育。」
「去死!」本來還感動了一下下,被男人這樣一說,全部蕩然無存。可恨的是手拿早餐和書包,沒手比中指。
這一刻,黃力陽幾乎……是有一點逃難的跳下車。
跟這傢伙相處,他的心臟一定會愈練愈堅強。
「想我就打我手機。」反應實在太可愛了,真的很想繼續玩,不過這樣下去兩個人都會遲到。
「我才不會想你勒!大變態!變態殺人魔!」站在車門前大吼,一手拿著書包一手拿著早餐,模樣甚至有一點狼狽,可是心情突然變得光芒萬丈,又是一個大晴天。
「你會,你一定會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很篤定,可是這種驕傲的自信,莫名的讓本來就好看的男人變得更加有股子說不出的魅惑力。
「說了不會就不會!誰要想你這個滿腦子輸精管的變態色情狂!」愈是被說中心事就會愈惱羞成怒,不加思索的否定,好像是有這種說法,但是黃力陽不承認。
車裡的男人沒有說話,只是用手勢對他無言而勾引的一笑。
「打給我。」男人無聲的唇語說。
然後疾馳消失在他的眼前。
睜睜地站在原地,黃力陽發現他已經沒有手去按住跳的太快的心臟,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在胸腔裡發漲,好像快要哭出來了,可是嘴角卻忍不住勾起快樂的弧度。
「我才不會想你。」他對自己說,可是發現違心的話說得太快。
才剛分開,就開始想念。
才剛見面,就燃起愛戀。
不安的感覺依附在快樂的背後,是一種想要逃卻又忍不住靠近的衝動。
等他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早已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一個坐著跑車來上學的少年,一個對著車裡人大罵的沒形象少年。在學生乖乖上學的寧靜早晨,他是那個白痴的若無他人爆炸的地雷。
「都是那個大變態……」黃力陽小聲的哀嚎,低頭趕忙匆匆走過校門,不去看教官和其他學生狐疑充滿好奇的視線。
我假裝自己什麼都看不見,卻開始漫無目的地想念。

A9
一個星期,整整七天,整整一百六十八個小時,整整一萬零八十秒。
沒有一通電話,沒有一聲問候。
「哼∼∼叫我打給你,手機費是不用錢喔!」拿著手機躺在床上把玩,黃力陽不屑的冷哼。
忽而又從床上跳起來,把手機摔到棉被裡,「你是不會自己打來喔!」
莫名的,對自己發脾氣,不是對男人,也是對男人,矛盾的說不出口的原因。
在生氣,在生氣,對自己也是對男人狂生氣。發脾氣,發脾氣,自尊不要錢但是要人命。
手機蓋開了關,關了開,手指壓著撥出鍵要按不按,最終還是沒有勇氣。
這樣算是什麼情形,這樣又是什麼道理?
百思不解的還是他們算是什麼關係?
如果只是候鳥過境,那麼飛過就不該留下痕跡。
Nothing more than one-night stand!
只是為什麼會有一點想念,一點點卻無止盡的蔓延,吞沒了防線的沙洲,軟弱承受不住的感情在沸騰,鴕鳥感情的沙包還是阻止不了潰堤的浪人相思。
說不出口也是最想說的其實只有一句:「我想你了。」
從你走的那一秒開始,我就想你了。
「陽陽,下來吃晚飯!」
樓下傳來老媽響徹雲霄的呼喊,黃力陽才發現自己想著想著又過了一天,什麼事情都沒有做,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只是在想念,反覆咀嚼一個人的滋味,淡淡在嘴裡擴散在心底蔓延,濃濃的又聚集成那個人的笑那個人的全部,全部的全部都該死的令他想念。
「我討厭你!」最後還是要給自己一個交代,關於這一個星期以來大好光陰的蹉跎與浪費,得出的結論就是兩個字,討厭。
對自己說,我討厭你,因為你讓我太想念你,你卻不知道我發瘋似地想念都是因為你。我討厭你,因為你讓我想念你,卻沒有勇氣開口告訴你,所以我只好討厭你,討厭你……也討厭這樣的自己。
一下樓,老爸早就坐在飯桌前看晚報等開飯,老媽正從廚房裡端來他最愛喝的玉米濃湯。
食慾不振?才沒有這種事情。
黃力陽也不等老媽把湯放到桌上,拿碗添了飯就開始狂掃桌上的菜。
「弟弟,你很餓阿?」黃爸爸收起報紙,看見兒子用秋風掃落葉的方式吃飯,趕忙也幫自己和老婆各添一碗飯,照這速率,他跟老婆恐怕連剩菜都沒得吃。
「還好啦!」幹嘛這樣看他,他吃得多是因為他在發育。
發育……莫名的想起男人那天早上色色的摸他的胸口,對他說:「這樣才會發育。」明明長胸肌跟喝牛奶根本就沒關係,這個死變態!
「陽陽阿∼∼怎麼最近都沒看見你那個帥哥學長呀?」幫兒子先舀了一碗湯,貼心的娘很不巧的踩到兒子的矛盾尾巴,那一個痛呀……怎麼說得出口∼∼
「帥哥學長?」孩子的爹不明所以,在他努力賺錢養家的時候,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表情寫滿了好奇和鼓勵,要他親愛的老婆趕快說來聽聽。
「就是上星期天陽陽沒回家阿∼∼害我白高興陽陽終於『登』(轉)大人,搞半天是在男生家裡過夜。陽陽∼∼湯不要喝那麼快,沒人跟你搶,你看看……嗆到了吧!」把紙巾遞給兒子擦嘴巴,順便拿抹布擦擦桌上的湯漬,搞不懂她的寶貝兒子今天怎麼這麼飢餓。
「咳……」黃力陽難受的拍拍胸口,要是他說風涼話的老媽知道,那一夜他的確有「登」大人,他們還不是會跟他一樣挫到噴飯!
「唉呀∼∼不是我說,陽陽的學長帥得可以當電影明星了,風度翩翩,說話大方又得體,真是好到沒話說,要是我再年輕個二十歲我一定會嫁給他。」黃媽媽繼續他的話題,對面是聽得津津有味的黃爸爸。
「老媽……你這樣說是把老爸放到哪裡去阿∼∼」做兒子的終於看不下去,跳出來維護的不知道是自己還是爸爸的愛人所有權。
「講講而已又不會死,我每天在家看你們兩個男人都看到膩了,有空把你學長帶來給你媽養養眼是會怎樣?」不虧是遺傳說話不經大腦的麻辣基因給兒子的娘,這一番話真是說得家裡兩個無辜的沒用男人,啞口無言。
「老爸!」黃力陽終於招架不住的搬救兵,那頭孩子的爹還在默默的猛撥飯吃。
「阿?有空帶你學長來玩阿∼∼老爸也很想看看他。」被兒子這麼一吼,不能再沉默的老爹,只好傻笑帶過。這是玻璃紙男人,卑微的命運。
「才不要!」那傢伙哪裡好啦!有他帥嗎?有他高嗎?好……是比他高啦,但這不是重點。那個姓汪的到底給他老媽灌了什麼迷湯阿!都過了一個禮拜還唸唸不忘……
最可惡的是……連自己也一樣。
「陽陽,你很小氣喔!你媽看看而已又不會吃掉他,人還是你的嘛∼∼怕什麼?」
老媽一臉肉麻兮兮的微笑,讓黃力陽忍不住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啦啦啦∼∼我什麼都聽不見!我吃飽了!」趕快放下碗筷逃離這混亂的戰場,鴕鳥牌小太陽用他最快的速度奔回樓上,躲回自己的小天地。
回到房間,黃力陽身體一癱躺到床上,覺得發狂得想要大吼大叫,好像有源源不絕的無窮精力,卻又提不起勁做任何事情。
「好想摔人喔……」心情不好的時候,這是最好的發洩管道。黃力陽把枕頭抱在懷裡用力擠壓,直到羽毛枕頭變得不成人形,自己也沒有力氣。
阿∼∼明天決定去社團鍛鍊一下學弟,很久沒去了,是該特訓一下啦!
嗯!就這麼決定!
想著,覺得輕鬆了一點,只是心頭還是緊緊的,被綁了一條看不見的線。
*        *        ***
鐘聲一打,三五個學生希希落落的從教室裡走出來。
汪嘉衛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腕上手錶指針是三點十五分,媒介批評的教授晚了十五分鐘才下課。下意識的拿出調成震動的手機,有三通未接來電,卻完全沒有回覆的慾望。
「阿Wei,你又在外面接了Case阿?」同學小竇從旁邊叫住正要離去的汪嘉衛,自己也拿起課本快步追上前。
「沒有阿,為什麼這麼問?」汪嘉衛回頭,看著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小竇,突然想起一個比自己還要矮上整整一個頭,卻老喜歡站到沙發上俯視他說話的男孩,呵∼∼還不穿衣服,一點都不害臊。
這樣的男孩,卻會為了他一個凝視一個吻而害羞臉紅……
「因為你最近經常看手機發呆阿∼∼喔喔!難道你又交了新女朋友?」像是發生什麼大新聞,小竇忍不住輕呼。
在大學裡面,雖然是什麼人都有,可是像阿Wei這種人,天生就是視覺的焦點。
長得又高又帥性格又好,臉上總是掛著電死人不償命的笑,那一雙桃花眼別說是女孩子,就連他這個性取向偏愛波霸美女or小蘿莉的男子漢,有時候都受不了阿Wei眼睛的高伏特電流。
但是這並不完全是他會那麼注意阿Wei的原因,他總覺得阿Wei跟他們不一樣,從大一開始,和他們同齡的阿Wei就顯出一股不同於他人的氣質,沒有任何的迷惘與不安,縱使在這即將升上大四,面臨出社會或是當兵、考研究所的時候,阿Wei對自己的人生好像已經完全看得透徹。
他會跟他們一起玩,偶爾跟他們去參加連誼,但卻不會放任自己漫無目的揮霍時間。
阿Wei的行程表總是很滿,他甚至已經到外面的工作室兼差賺錢,利用課餘的時間還可以幫系上的學長姐做作品展的攝影。
他從一開始,就展現了他不同於其他人的氣度以及能力,阿Wei是有才華的,這是系上都知道的事情。或許羨慕或許忌妒,但阿Wei就像高掛天上的太陽,沒有人不想仰望他的光芒。
「沒阿∼∼只是認識了一個很有趣的……」嗯……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和黃力陽的關係,一個瘋狂的晚上和一個混亂的早晨,是否足夠定義兩個人的交情?汪嘉衛難得糊塗了。
「什麼什麼?」小竇一聽到是重點,馬上仰起頭盯著汪嘉衛猛問。
看來八卦不只是女生喜歡聽,男生也非常有興趣。
不過很湊巧的,汪嘉衛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恰恰化解了他難言的處境。
「場勘?嗯……要什麼樣的地方,高校?嗯……嗯哼,好,我找到以後通知你。」掛斷手機,汪嘉衛突然變得很開心的樣子,拍拍小竇的肩,「不好意思,學長要我去幫忙場勘找拍攝的地點,先走了。」
「阿?」等著聽八卦的小竇還沒搞得清楚狀況,人已經從他面前迅速消失了。
「走得那麼快……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麼急急忙忙的樣子,很趕嗎?」
他所不知道的是,汪嘉衛雖說是去場勘,心裡卻另有主意……

A10
空闊的柔道室裡,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哀嚎聲,交織成一首玲瓏有緻的「唉唷」舞曲。
說起來,自從兩天前也就是星期一,他們那可親的可敬的不做事的社長,突然發布要來個緊急特訓。於是乎,所有的社員每天五點放學後無不準時報到。
剛開始的時候,每個人都是興奮而期待的,社長大人親自特訓耶∼∼真不是開玩笑的。多少人慕名而來,就是為了可以和著名的陽光社長黃力陽一起練習阿!
在學校裡有一種奇怪的現象,姑且稱之為學生團體中的名人效應,事實上也跟社會上的名流效應差不多,簡單說就是優秀的俊男美女、有名的才子佳人,人緣好的吃得開的,就會受到大眾莫名痴狂的崇拜與喜愛。
而咱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柔道社長兼A片供應商,上述條件他全都符合,所以很自然的也就是受到注目的金字塔頂端那一撮,有著他無兼不催的粉絲群,在校園裡盛行地「太陽」崇拜。
不過嘛……兩天的訓練下來,抱病的探親的救國的愈來愈多,來練習的人嘛∼∼也就愈來愈少,他們的敢死隊伍,也就愈來愈短。
本來是長江一條龍,現在成了半截毛毛蟲,人數銳減,少得可憐。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他們那可親的可敬的不做事的社長,哪裡是來訓練他們這些剛出爐的小牛犢,根本是屠宰場來地,見牛就宰,見人就摔。
來得個個成了活沙包,摔完了自己來得乖乖去排隊,可不是領藥,是排隊再摔一次,集滿三次還可以無限暢遊保健室。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桑尼(Sunny)學長已經連發瘋發了三天了。」目前說話的是,正在排隊等待偉大的柔道社長黃力陽特訓的學弟大龍。
「阿哉?該不會是被甩了吧?不對阿……沒聽說桑尼學長有跑去哪裡把妹呀∼∼」回應的是排在大龍之後的學弟小蟲,聽到前方陣亡的捐軀將士呻吟,不由得抖了兩下。
附加說明的是,只有學弟出現的原因就是因為學弟們都是又乖又可愛的向日葵小班,對咱們的無敵小太陽天生沒有抵抗力,其他的老馬們全都回家吃草,等他們的太陽教主摔完學弟以後趕快氣消,然後再度恢復成他們那可親的可敬的不做事的社長。
俗語說,多做多錯少做少錯,這句該死的至理名言,完全可以應用在他們那可親的可敬的目前精神狀態不正常的社長身上。
不做事,多好∼∼就沒人被摔沒人疼沒人丟小命。
「說得也是,應該沒有人可以抵抗的了桑尼社長的無敵魅力才對阿∼∼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勒……」大龍隨著隊伍又乖乖朝前走進了幾步,還邊走邊想原因,但是想破頭也想不出所以然。
「阿哉,管他什麼原因,我只知道再這樣下去,吃鐵牛運功散都沒效,我自己都快被摔成『建國洲強胃散』了。」小蟲接話,一邊抓起大龍的衣領,悄悄拖回去隊伍最末端。
這樣怎麼排都是最後一個,輪也輪不到他們被摔,多聰明。
不過再聰明也想不到自己會被點名……
「大龍!小蟲!我怎麼摔半天都沒摔到你們阿?給我過來!男子漢的氣魄就是要多摔才夠!快過來給我鍛鍊一下。」已經摔了無數人肉沙包的黃力陽,雖然臉上汗澿澿,氣息已經有一點微亂,卻還是不解心頭的鬱悶。
太沒道理,以前他不會這樣的,都是那傢伙害的。怒!繼續摔!
「阿……」大龍和小蟲互看一眼,皮皮抖。
正當大龍乖乖地出列接受磨練時,小蟲忽地看見窗外有人影閃過。
「報告社長!有人找你!」小蟲那個食指高舉,靈機一動,先讓社長休息一下再說。
「什麼?」黃力陽有一點愕然,難道是他來找他?怎麼可能!
「你要不要先出去看看,我們在這裡等你。」說著,小蟲很熱心的打開大門,一路鞠躬哈腰把黃力陽送出門外。
呼∼∼暫且逃過一劫。向日葵小班立正、敬禮,向小蟲英雄致敬。
這廂被硬推出門外的黃力陽,還有一點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情。
算了,摔得他滿頭大汗,順便去洗把臉,再接再厲。
偷懶地到柔道室旁邊的花圃打開澆花的水龍頭,黃力陽將大把大把清涼的冰水往臉上潑,呼∼∼好舒服。
突然樹叢似乎有人影閃過,有一點熟悉,彷彿是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
「難道真的是他?」可是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可能,黃力陽笑起自己的多心。
「如果那傢伙真的敢來找我的話,要怎麼樣我都隨便他。」勇敢的烙下狠話,是十足十有把握的人才會做的事情,也是他一直看不清難受的原因。
他不會來找他,他知道。就只是一個晚上而已,他對自己強調;不能夠天天出軌,那只是一個出格的夜,最好忘記,至少不會有悲傷的機會。
「聽到你這麼說,我真高興。」
見鬼的男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不是想像中的聲音,因為這聲音比男人家裡的環繞立體音響還要真實立體。
「汪……汪嘉衛……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驚嚇過度,難得咱們犀利的小太陽話都說不清楚。
神阿∼∼保佑他什麼都沒聽見。
「因為你要隨便我對你怎樣怎樣,所以我就來了。」汪嘉衛笑得很開心,因為他很剛好的一直埋伏在柔道室外面看情形,也把剛剛男孩賭氣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原本聽說學長要一個景美風水好的高中校園當某個片段的場景,他想也不想的就決定來這裡,跟校方說明了來意,就自由的逛起學校瞎找人。
原本想打手機給他,卻又下意識的不肯先撥鍵,或許他們倆個都在鬥的是廉價的尊嚴,白白蹉跎了好幾天。
他當然不知道男孩的班級,找到快放學了他忍不住有一點焦急,隨便問了個人,沒想到男孩會這麼受歡迎,知名度一點都不輸他在大學的影響力。
想當然爾,太陽王的最新消息,就是他這一陣子以來反覆不定的壞情緒,以及連三日的可怕地獄特訓,根據路人甲乙丙丁一至的方向指示,朝柔道室前進包準可以曬傷一層皮。
「我哪有講!你滾旁邊去啦!」五味雜陳的心情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反正他就是想對眼前笑得可惡的男人發脾氣。
男子漢的氣魄就是說過的話要馬上忘記,不敢認帳的事情就要耍潑任性。
「好∼∼你沒講,可是我真的很想把你綁回去對你隨便怎樣怎樣。」男人從背後一把將他摟進懷裡,雙手環著他的胸壓著他的雙臂,低頭靠在他的肩上吐息在他耳邊,充滿磁性的嗓音溫柔的可以化出水滴。
「哼∼∼你果然是變態殺人魔。」故意說話帶刺,跟男人嘔氣。其實臉頰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發燙,不能呼吸。
「為什麼不打給我?」男人在他耳邊低語,好像埋怨又好像在嘆息。
「為什麼要打給你?」他自己也想過無數次這個問題,答案難道可以簡單得不用分析?
「因為我想你。」男人的答案就是最坦率的無須分析,也是自己一直不肯承認的事情。
「那又不關我的事。」小太陽低頭不小心露出的耳根卻透著嫣紅,讓人好想咬一口的可愛色澤。
沒有理會男孩彆扭的心情,想做的事情就不要猶豫。
所以汪嘉衛低頭轉過黃力陽說親就親,若無人煙的秘密基地,綠蔭底下糾纏的紅唇任憑風聲搖曳,相擁的身體踏著愛人的舞步。
「跟我走吧。」兩唇分離,男人還眷戀地用唇點著他的,輕輕碰著觸著貼著,放不開的愛戀。
「去……去哪裡?」他覺得自己現在一定意識不清,才會問男人這麼可笑的問題,擺明了他會跟著他走,答應得這麼輕易這麼心急。
「去可以把你綁起來壓倒的地方。」男人的笑,十足十,是倉庫裡的變態殺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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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
幾乎是用跑的,回到柔道室解散了向日葵小班。
在一票學弟驚奇的臉孔前拎起書包就要走,黃力陽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把柔道服換下,咻地換好衣服,馬不停蹄的衝到校門口,男人的車已經停在一旁等候多時。
看見男人的車,黃力陽卻突如其來的猶豫了。
去是不去?他心底也清楚之後會發生的事情。
當初會答應跟男人見面,就是過度的好奇心驅使,外加鬼迷心竅的後果。一個晚上的激情不能代表什麼,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難道要持續下去?
只是在愛情的面前,再百轉千回的心思都是徒勞;即便是最聰明的人,想得再多也等於沒想。
更何況我們的小太陽一向不是思考型的生物,他最奉行的人生座右銘就是可口可樂雪碧的Slogan--『順從你的渴望』。
所以當汪嘉衛幫他打開車門,他想也不想地就上車了。
只是,車上的氣氛不覺地透著一股詭異,瀰漫著紫色煙霧般的沉默迷離。
黃力陽不想開口,他還在懊惱著自己太過明顯的反應,懊惱自己對男人的笑缺乏抵抗力。
反覆思考的,其實還是等一下要怎麼從男人身上扳回一局。
上一次輸的太過莫名太過徹底,這次他可是有練過的,如果還打不贏,怎麼對得起他那些免費當人肉沙包的好學弟。
他偷偷覷著男人好看的側臉,糟糕地發現自己再也移不開視線。
他小心地想要自己否定這不是愛情,可是愛情貨真價實哪能容許否定?再頑強如他,依舊被長驅直入駐進心底。
驀地,男人轉頭和他四目相對,電光石火的在空氣中摩擦爆出小火花的瞬間,他轉頭看窗外,無言。
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像是隱忍著卻又掩不住似地,擅自走進他的耳朵。
他憤恨的扯著胸前的安全帶,卻忍不住轉頭看男人的表情。
「嗯∼∼」他還來不及反應,那一聲短促的呻吟被吞沒在激情裡。
男人一手控制著方向盤,一手按著他的後腦,肆無忌憚的親吻他。
他腦海裡有一閃而過的紅色燈影,短短一個紅綠燈的時間,這個吻卻像是纏綿了超過一個世紀。
唇與唇反覆輾輾,吸吮急促的呼吸,男人的舌挑過他的神經,偶爾用牙齒輕輕磨咬著他的舌頭。
直到後方傳來其他車輛不滿的喇叭,男人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開對他紅腫雙唇的蹂躪。
「該死!坐穩了。」雙手回到方向盤上,汪嘉衛猛地一踩油門,車身失控般的飛行。
黃力陽左手貼著自己的心臟,右手抓緊車門的扶把,窗外的景象是被颶風刮花的油畫,他的心在跳著踢踏輕快卻又慌惑。
他的嘴角不由得帶點得意的揚起,因為男人的眼裡明顯是因他而失控的情慾,瀕臨爆發地在倒數計時。
他得意地發現自己對男人其實比想像中還要有影響力,他滿意地發現原來不只是自己被弄得頭暈目眩意亂情迷。
這個情竇初開的少年,第一次發現著了名不公平的愛情定律,竟然在他的愛情世界裡出現可貴地公平的小小奇蹟。叫他怎麼能不衝動,怎麼能不欣喜?
快樂膨脹的太快,令他忘記愛情的旅途千奇百怪,充斥著坎坷離奇的危機。
男人狂踩油門加速他們的愛情,而他的煞車從這一秒起自動失靈,他們義無反顧的跳進名為命運的愛情陷阱。
*        *        ***
刺耳的煞車聲,驚動了樹上的雀鳥飛竄。
才剛下車,男人拉著他的手,一反手把他壓在鐵門上野獸似地吻嚙,被無端撞擊的鐵門發出一串驚呼,男人摸著他的腰,手滑進他的制服裡,順著他背脊的凹槽游走。
他反射性地摟上男人的脖子,仰起臉卻故意躲著男人靈活的舌,雙手也不安分的慢慢下滑,探進男人的褲頭。
偶爾從兩人髮絲的間隙,他看見天空中耀眼的星星,晚風沁涼吹拂過,更讓一雙火熱的身軀難耐的緊偎相依。
「嗯∼∼」星夜裡的鳥獸蟲鳴,都比不過男孩這聲要人命的細微呻吟。
月光在地上漫出一層水漾,波光粼粼。
汪嘉衛雙手撫摸著男孩滑嫩的胴體,動作益發的急促而狂亂,亂了節拍的吻,只剩野獸最原始的情慾熊熊燃燒。
制服的鈕扣被不耐煩的解開了幾顆,剛好夠男人忘情的用牙齒啃嚙他的鎖骨附近,腿間微微的發漲,男人用膝蓋挑逗地摩蹭,黃力陽反抗似地抬腿朝男人踢了回去,又被男人膝蓋惡意的頂了幾下,雙腿發軟無助地輕吟。
「呼呼……」
好不容易分開的兩人喘息著看著對方,月光下男人勾人的桃花眼滿滿裝載著他的身影,這種甜蜜的錯覺,令他覺得自己就算萬劫不覆都無所謂。
激昂的情火在跳動,男人吻吻他的眼睛,再黯啞不過地聲音,「不要用這麼無辜的眼睛看著我……」
男人好像還有話沒有說完,可是他只是吻著他的眼眉嘆息,一手用鑰匙打開門,擁著他吻著他進屋。
鼓噪了一個多星期的心臟,掩飾了再掩飾還是無法壓抑想要對方的心情,在見到彼此的瞬間像水壩潰堤,一傾而洩,心甘情願的承受滅頂的結局。
門自己輕輕的關上了。
男人把他壓倒在沙發上,一把脫去他的制服,就像脫一件T-shirt那樣,啃著他不斷仰高的頸,手指褻玩著他的乳尖,他不禁輕輕的哀嚎著,刺激又帶著點麻癢的疼。
他學著男人用膝蓋時不時的碰著男人同樣漲痛的慾望,撩得男人一聲低咒,脫去自己的衣物,然後退下他的卡其褲。
男人的眼睛已經變成了慾望的野獸,血腥的氣息勾起他體內的衝動,失去了平日的溫和偽裝,不再是那日溫柔講技巧的性愛大師。
他所想的全部只是怎麼貫穿眼前可口的男孩。
粗魯而急躁的把自己的慾望擠進男孩的身體,卻被那緊密的縫隙勒得發疼,兩個人都痛得低吼。
太疼了,黃力陽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他的眼睛裡開始漾出月光一樣的水霧,無辜的黑瞳哀怨的看著男人,無聲地指責。
汪嘉衛被他要命的眼神看得幾乎發狂,卻也不敢再任憑自己衝動,傷害了他。
男人放慢自己的速度,一手揉著他的臀,粗魯而性急的撫弄男孩因疼痛而軟垂青芽。
水沸騰的前一刻,咕嚕咕嚕的水泡還在透明的液體裡向上游,努力浮出水面。
「嗯……」不想承認,可是男人的技巧真的太好。他不由得放鬆了身體,小腿勾上男人勁實的腰,腳指輕輕的刮擦著男人的背。
「阿阿……」受到了他的鼓舞,男人沒有遲疑地朝前推進自己,還是痛,可是不想停,除了痛還有好多好多,自己也不明白的感情。
「可以嗎……」男孩的體內緊緊的吸附住他,猶自收縮驚癴著,著火的絲絨,鎔爐似地快將他融化了。
他的肉體被快感凌遲,可是那雙氤滿水霧的黑瞳閃爍撞進他的心扉,男孩皺起小臉忍痛的模漾,揪疼了他。
「衛……衛……」他喊著他的名字,好像這樣就不會痛,好像這樣他就能甘心,所以無所謂了,什麼都無所謂了。
雙手攀著男人的肩膀,腿勾著男人的腰骨,壓下。
「嗯!阿哈……」貫穿的那一刻還是痛,可他知道男人已經為了他忍耐太久太久。
額上冒著細汗,汪嘉衛已經不能自己的前後動作著,一次比一次深入,一次比一次癲狂。
男孩咬著唇,纖瘦的身體被他牽動劇幅搖晃,左右微微晃著腦袋,好像不能承受,又好似不願他放手。
他忍不住低頭吻上男孩的唇,愛憐地,疼惜地,是他從來沒有過的心情。
即使不說,也沒有人能否認,這是愛情……

A12
如果說建立在金錢上的愛情,不能天長地久,那麼建立在肉體上的愛情呢?
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黃力陽已經沒有力氣動一跟手指頭。
做得他骨頭都快散了……
你嫌他粗魯他還是要這麼說,男人剛剛根本是蹲大獄,還是當大頭兵被放出來地飢餓老虎一頭,抓著他一做再做,還老嫌不夠。
讓我們用一首很貼切的歌曲改編,即是把『再試一下』的歌詞改成『再做一次』:再做一次∼∼一做再做做不夠,再做一次,這是一句好話,再做一次……
這麼歡樂,這麼激勵人心的歌曲,真正被拿來當成背景主題曲的時候,反而更加能夠襯托咱們地太陽之子,此刻萬般無奈的悲涼心境。
而這個時候,男人居然還在講他的手機……
你說他殺千刀地怎麼能不怒阿!
什麼東西!把他當成充氣娃娃阿?用完就扔,不聞不問,連資源回收都嫌太過累人。
氣死人了∼∼他要回家了!
「阿!」剛起身黃力陽就忍不住痛呼出聲。靠!@#$%!\#&…………姓汪的剛剛是在拆屋喔!搞得他全身酸痛不說,動一下那個說不出口的地方就痛得他想殺人。
「嗯,那其他細節明天再說,bye∼∼」接到學長打來問場勘如何的電話,汪嘉衛才想起來自己居然忘記要先通知學長。剛掛手機,一轉頭就看見黃力陽滿臉怒氣的要坐起身來,又疼得倒回沙發。
「你不要亂動,我幫你。你要不要喝點水?」他趕忙走回男孩身邊,關心地慰問。
從黃力陽的表情不難看出來,他在生氣,是因為他剛才在講手機沒理他吧。男孩其實很好懂,反應直接又可愛,一點都不懂得掩飾自己。
「不要啦!你走開!」一把揮開汪嘉衛的手,黃力陽的臉上明顯寫著:滾開!我恨死你了!
有一點好笑,汪嘉衛看著男孩發脾氣的模樣,不自覺地縱容著他可愛的任性。
「剛運動完要多補充流失的水分才可以∼∼」他哄著他,也逗著他。
倒了一杯水遞到黃力陽的面前,汪嘉衛不意外的發現男孩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的確是渴了。只是水到了人面前,他竟然又轉了個方向,仰頭自己喝。
男孩的眼睛猛地睜大,全身抖抖抖,怒了。
他失笑,怎麼會這麼好騙,這麼好玩?
俯身,把水灌進男孩乾渴的喉裡,冰涼而滋潤,水的味道,情人的味道。
當然,免不了又是一翻『唇槍舌戰』,以慰勞他的辛苦灌溉。
「嗯∼∼」水分滋潤了乾渴的喉嚨,而男人的吻則安熄了小太陽旺盛燃燒的怒火。
那黑得發亮的眼睛瞅著男人看,想了想,又惱了,不能太快原諒!於是嘴巴就配合地嘟了起來,不是怒了,一個字,嗔。
「洗澡水已經放好了,我幫你洗澡吧。」手指不安分的逗弄著男孩嘟嘟的櫻桃小尖塔,看男孩一邊甩頭躲他,還要辛苦地三十六度角斜眼瞪他,心裡居然一個快樂到不行∼∼
喔……他只能在內心默默地說:是你讓我變態,誰叫你要這麼可愛?
枉他風度偏偏,氣質瀟灑,高大英俊,深度媲美王家衛。這下子真的成了,傳說中黑暗倉庫裡殺人越貨的變態殺人魔。
都是男孩惹得禍!
只是孽緣種下了就覆水難收,誰進誰退,仍是分不出拔河勝負地分界線。且看著走著想著估量著,冥冥中自有安排。
「誰要你幫!我又不是廢人!」黃力陽臉上一紅,莫名地倔強將氣。反正就是要劃條楚河漢界,你是你,我是我。
「是是是,你不是廢人,你是我愛人∼∼」沒理會男孩要命的固執,一把抱起他虛軟無骨的身子,走到白色的大浴缸前,手指撥了撥先試試水溫。
什麼什麼?什麼東西?他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情?
黃力陽睜大了黑漆漆的眼睛,驚疑地看著男人直挺挺地鼻子,嘿!沒有變長。不是誆他來著!
雙手攬著男人的頸子,他把下巴放到男人厚實的肩膀上,沒發覺自己正在撒嬌,「再說一次給我聽∼∼」
「好話不說第二次。」男人賊笑,一把將他放進水裡,滿身泡沫差點不能呼吸。
然後男人高大的身軀也踏進浴缸裡,把他摟進懷裡,用掌摩搓著他光滑的身體。
「阿呀!不要碰我啦!討厭鬼!」他掙扎反抗,男人無動於衷。
可恨阿∼∼只憑一句風吹了就散的甜言蜜語,就想欺騙他小太陽純真的感情,世上哪有這麼好康的事情!
「你不要亂動,我幫你把裡面的東西清乾淨,不然你會肚子痛。」簡直像在幫狗狗洗澡,男人眼裡好不無奈,甩得他也滿頭滿臉的水沫。
「早知道那麼麻煩,你當初讓我上不就好了。」恥辱阿∼∼再度未打先敗,在男人的身下輾轉呻吟。他不服、不服,一千個一百個不服!是男子漢,有種就來一對一,單挑!
「嗯阿!」男人一手攬著他的腰不讓他亂動,另一隻在他體內清理的手,指頭卻報復性地一頂,他不由弓起身體,害臊地微微起了反應。
「死變態色情狂,討厭鬼!」阿∼∼更恨地是怎麼連自己也這麼禽獸阿!在這樣下去他一定會英年早逝,還要委屈的自己著名死因不明,不敢讓人家看出暴斃早夭的真正原因。
「你這裡可不是這麼說地。」男人在他細腰上的手往下一滑,馬上精確地握住了他的弱點。
「喂!你不要亂來阿!」他大驚失色,把柄在人家手上,這可怎麼得了?
「我比較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汪嘉衛皮笑肉不笑,就是不鬆手。
又來了,超沒品地威脅他。
癟癟嘴,柄在人手上,不得不低頭。男孩年紀輕輕就看透了悲歡世間的無情,我哭。
「衛∼∼親愛的衛,我最最最親愛的衛。」一聲聲叫得真是無限勾魂,無限諂媚,誰知他心中那一腔說不完、道不盡的男兒心酸淚。
心裡碎碎唸地是:趕快放手阿!你這是犯罪!
男人把頭靠在他的頸肩,大提琴渾厚悅耳的聲音低低地在耳邊響起,那一弓飽滿富有張力,而且充滿磁性:「我喜歡你這樣喚我,讓我不能自己,情願跟你做到死都沒關係。」
黃力陽的耳根發燙,卻發現自己竟意志薄弱地完全不能抵抗,男人在對他下蠱,可是他聽了卻該死地好開心好開心。
那雙粗糙的大掌又開始在他身體的敏感地帶游移,男人吻著他的唇,啄著點著,舌頭彈著他的貝齒,勾著他的魂。
他轉身把自己更偎進男人寬闊的胸膛,掌心貼著男人的胸,左邊那裡撲通撲通,是跟他一樣瘋狂跳動的紅色悸動。
在事情即將演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之前,熟悉的音樂鈴聲又很湊巧的響起,驚醒了不知覺又身陷危機的小太陽。
娘阿∼∼兒子感激您!
扥地,男孩身體往後滑,背靠著浴缸的另一頭,濺起層層水花,右腿一伸腳掌飛快抵在男人胸膛上。
「不可以再做下去了啦!」黃力陽情急地大喊。
「怎麼?怕我會精盡人亡?」汪嘉衛腦海中立即想起男孩上回對他說過的話,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誰管你阿!你再做下去……你再做下去會把我幹死啦!」真是慌了,黃力陽完全不顧形象地狂吼。@#$%\#&……幹嘛逼他說出這種話!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的笑聲連結起來估計可以環遊世界,難得他也亂沒形象的捧著……男孩的腳掌大笑。
「不行了,喔∼∼我快不行了……」笑得他胃都抽痛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阿?誰生的阿?喔……差點忘記那也是一個寶貝媽媽,一樣的天然百分百,完全無人工添加。
「不行了就換我上你呀!」氣急了,黃力陽悶的發抖,接著男人的話,將回一軍。
「你呀……少打這鬼主意,我腎功能健全,保證會讓你『性』福的。」握住男孩纖細的腳踝,技巧性的向上施力,男孩的腿馬上曲起,他順勢貼近那純真誘人的身體。
不給男孩任何機會的堵住那兩片令他好笑又無力的粉唇,不說話的時候,就是世界上蜜液最甜美的花兒。

A13
剛洗完澡,男孩又裸著身體滿屋子亂跑。
「過來,我幫你把身體擦乾。」怎麼好像真的養了一條狗狗阿。汪嘉衛滿臉無奈,在身上圍了條浴巾,走到站在冰箱前灌水的黃力陽身後,擦乾那濕淋淋的頭髮和身體。
「咕嚕咕嚕……」持續灌水中,黃力陽任由男人拿著毛巾在自己身上摩摩擦擦。
「不要光著身體還站在打開的冰箱前面,會感冒。」一把關上冰箱的門,汪嘉衛逕自走到衣櫃前,穿上衣服。想了想,又從衣櫃裡拿出一套短袖的休閒服。
「汪嘉衛!我要吃東西!」啪答啪答地跑到汪嘉衛身後,黃力陽一躍跳到他的背上,雙臂攬著男人的頸,用下巴用力壓著那厚實的肩膀。
「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上再跟我說?」把休閒服往後一遞,他發現自己居然很喜歡男孩這種沒大沒小的親暱。
「好啦!囉唆!」他接過休閒服,俐落地從男人的背上跳下來,先穿上褲子,再七手八腳地把上衣套到脖子上,可是不知道怎麼搞得,手卻伸錯地方卡在衣服裡。
「你不要再亂動了,我幫你。」好笑地幫著黃力陽把上衣穿好,這小孩連穿個衣服都可以弄得一團混亂。
穿著男人寬大的衣服,鼻間盈滿淡淡的檀香,是男人身上好聞的味道,黃力陽突然沒來由地自己吃吃笑了起來。
「幹嘛?想到要吃什麼來敲詐我啦?」手指點著男孩的鼻尖,見男孩氣呼呼地張嘴做勢要咬他,汪嘉衛才笑著收回手。
「我要吃垮你!」黃力陽鼓鼓的雙頰像一尾小河豚,口是心非的和男人打起啞謎。
直白的心思在愛情的漩渦裡也變得曲折難明,簡簡單單喜歡的心情,卻不敢輕易地暴露,就怕被看輕。
喜歡你愛上你,就算不能失去你,也不會開口告訴你。
為什麼要這樣子虐待自己?
剛起步的愛情一切都恍惚的難以確定,戀愛有時是一場雙人角力,比試著愛情裡不該有的大小輸贏。
「你儘管吃吧!我會連本帶利從你身上討回來的。」男人笑,拿起皮夾和鑰匙。
「要吃什麼?我去買。」
「小籠包、港式蘿蔔糕、鮭魚生魚片、蚵仔煎、加辣雞排、奶油紅豆餅、香蕉牛奶,嗯……差不多這樣就好。」歪著腦袋左思右想,嗯……目前想吃的就只有這些東西而已,唉∼∼食量小真吃虧,吃一百年都賺不回自己的損失慘重的肉體。
「這樣……就好?」小丸子的擰眉加陰影三條線再度出現,汪嘉衛顧不得自己扭曲的表情,吃這麼多還說這樣就好,他不禁狐疑:「你真的吃得下嗎?」
「一起吃阿∼∼你笨喔!」皺眉瞪了一眼一臉錯愕的男人,黃力陽從沙發的靠枕堆裡翻呀翻,耶!找到遙控器了。
原來……在那一長串的點菜單裡,很自然的就把兩個人算在一起,有我,也有你。
汪嘉衛忍不住又勾起唇角,心裡滿滿地暖意;好像合該是這個道理,一切自然得不可思議。
「可是這些東西,好像不是在同一個地方就可以買齊吧?」就算是身陷在愛情的陷阱裡,男人還是保持著一慣地思路清晰。
「當然阿!多運動對你身體好嘛∼∼你才不會老化得太快。」說得多麼地理所當然,好像男人天生就該是為他奔波勞碌的命,還要裝得自己善良又好心。
「我有沒有老化你最清楚。」敢這樣對他說話,這小孩真是寵不得,不要命了是不是?心裡叨唸著,手上卻也只是揉了揉男孩半乾的髮絲。
「我走了,好好看家阿。」說著打開門。
「你當我是看門狗阿!」
門後傳來男孩不甘心地怒吼。呵∼∼還滿聰明的,知道自己意有所指。
汪嘉衛微笑,拋了拋手上的車鑰匙。
小籠包、港式蘿蔔糕、鮭魚生魚片、蚵仔煎、加辣雞排、奶油紅豆餅、香蕉牛奶……,應該沒有記漏了什麼東西,不然回來,那小孩一定跟他鬧脾氣。
*        *        *
懶洋洋躺在沙發上,黃力陽拿著遙控器左轉轉右轉轉,從第一台跳到第一百二十九台,最後又跳回第一台。
好無聊,沒有男人在的房子空盪盪地好無聊。
突地從沙發上跳起來,走到客廳旁連天的長櫃子裡,決定看看男人平時到底都在家裡看什麼東西。
太上面的看不到,所幸放棄,從眼前的那一排開始繼續。
大國民 Citizen Kane、北非諜影 Casablanca 、教 父 The Godfather 、教父續集 The Godfather, Part II 、亂世佳人 Gone With The Wind 、阿拉伯的勞倫斯 Lawrence of Arabia 、綠野仙蹤 The Wizard of Oz 、畢業生 The Graduate 、辛德勒的名單 Schindler’s List 、桂河大橋 The Bridge On The River Kwai 、星際大戰 Star Wars 、驚魂記 Psycho 、2001年太空漫遊 2001: A Space Odyssey 、摩登時代 Modern Times 、科學怪人 Frankenstein 、阿甘正傳 Forrest Gump ……
什麼玩意兒?
下一排……,哇勒!全部是卓別林和希區考克的系列大全集,反差會不會太大?
再下一排,黑澤明;再下一排,北野武。
再下再下,李安、張藝謀、關錦鵬、候孝賢、蔡明亮、王家衛、陳果……
再下再下,……
看不懂……
「還說他是A片王家衛……家裡一張A片也沒有,真是太讓我失望了。」男孩嘆息,決定從一堆深奧又莫名的影片裡挑出『天邊一朵雲』,直接快轉到AV女優吃西瓜那裡。
看著看著,突然不知道打哪裡來的悠揚歌聲。
Imagine no possessions
I wonder if you can
No need for greed or hunger
A brotherhood of man
Imagine all the people
Sharing all the world……

You may say I am a dreamer
But I’m not the only one
I hope someday you’ll join us
And the world will be as one……
「奇怪……哪裡來的聲音?」黃力陽站起來在房裡東走西瞧,歌聲盈滿整間屋子,好像是有人在耳邊唱著,遙遠卻又清晰。
「該不會是鬧鬼吧……」說著,黃力陽不禁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一個人待在這空闊的屋子,他此刻才真正覺得害怕。
難道這間真的是變態殺人魔的倉庫來的?有人被殺死在倉庫裡,然後藉著歌聲來向他傾吐冤屈……
「可是我又聽不懂英文……,你唱中文啦!」好可怕喔!嗚∼∼要怎麼辦?這種時候汪嘉衛居然不在,好想回家喔∼∼可是要是一打開門鬼在外面那怎麼辦?
跑去床上,用棉被捂頭躲起來……
不行啦!鬼回從棉被裡面爬出來,他上次有在電影裡面看過,超可怕的!
嗚∼∼你趕快回來阿!!!
一邊發著抖,黃力陽按下手機的撥出鍵。
男人的鈴聲也是一樣的歌聲……
You may say I am a dreamer
But I’m not the only one……
哇阿∼∼∼∼難道是鬼來電!!!
正想掛手機,那頭卻傳來男人的聲音,背景音還十分吵雜,有人在喊著『兩份燒餅油條和熱豆漿』的聲音,估計男人正在買小籠包。
「汪嘉衛!你趕快回來啦∼∼∼∼你家在鬧鬼!」管不了自己的聲音明顯發抖還帶點哭音,黃力陽現在真的是嚇都嚇死了!只要汪嘉衛趕快回來,要再來一百次他都沒關係。
「鬧鬼?」攏眉,極度疑惑的聲音,怎麼他住到現在都不知道有這種事情?一手接過老闆地過來的小籠包,菜單上的最後一項到手。注意到男孩害怕顫抖的哭音,他馬上安撫道:「怎麼會鬧鬼呢?我已經買好東西要回去了,你乖乖等我。」
「是真的啦……你聽你聽∼∼牠又在唱歌了……哇阿……」怎麼這麼恐怖啦∼∼雖然歌聲很好聽。
黃力陽身體縮到沙發裡,身上四周圍放了一堆抱枕,要是那個唱歌的鬼出現,就先用抱枕丟牠,然後再跑走……瞧他連計策都想好了。嗚∼∼不過還是很害怕。
隱約也聽見黃力陽所謂的「夜半歌聲」,汪嘉衛忍俊不住地大笑了起來。
「那是我家的電鈴聲啦!」這個笨小孩,居然還以為鬧鬼。
「阿?你不會早講喔!幹嘛把電鈴改成這種聲音阿!你很愛搞鬼耶你!」整整一個糗到不行,只好先聲奪人,掩飾自己的尷尬不已。
「呵∼∼哈哈哈……那是John Lennon的Imagine,我怎麼會知道你沒聽過?」沒有辦法控制地大爆笑,已經顧不得豆漿店老闆和四周顧客的怪異眼光,汪嘉衛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傢伙……真……真是一個寶,活寶。
「什麼啦!你趕快給我回來啦!想把餓死阿!」怒!沒聽過又不是他的錯!他很愛國,專聽中文專輯不行喔?
大吼完,切掉手機,黃力陽驚奇地發現按電鈴的人還在按電鈴。
「這人未免也太有毅力了吧……」覺得很奇怪,可是黃力陽也沒多想。居然還走去打開門,好像這是他家似地。
門一打開,黃力陽不由得楞在那裡。
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個氣質出眾的美麗女郎,身材高挑和他差不多高,雙腿修長,姣好的曲線包裹在淺紫色的仕女洋裝裡,一頭烏黑的長髮飄逸,五官立體卻又古典,活脫脫是從海報刊版裡走出來的model。

A14
門一打開,黃力陽不由得楞在那裡。
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個氣質出眾的美麗女郎,身材高挑和他差不多高,雙腿修長,姣好的曲線包裹在淺紫色的仕女洋裝裡,一頭烏黑的長髮飄逸,五官立體卻又古典,活脫脫是從海報刊版裡走出來的model。
對方看見他,也露出十分訝異的表情,但很快的恢復正常,對他禮貌性地淺淺一笑,不難讓人察覺出她良好的教養,但也無形地給人感覺到一種不可侵犯的距離。
「麻煩你,我找Wei。」女郎開口,就連聲音都好聽的無可挑剔。
「阿?妳說汪嘉衛喔?他……他現在不在耶,他出去買東西了。」黃力陽目不轉睛地看著女郎,一方面是因為對方真的是個賞心悅目的大美女,一方面則是好奇她來找汪嘉衛會有什麼事情。
「那麼方便讓我進去等他嗎?」雖然是客氣地問句,但是女郎往屋裡走的腳步卻毫不遲疑,也沒等黃力陽回答同意或是不同意。
但是黃力陽根本沒注意到這麼細節的事情,因為他忽然想到他還在看「天邊一朵雲」,趕忙先衝回DVD播放器前換片子,隨手拿了另外一片也沒注意是什麼東西。
女郎逕自走到一張沙發上坐下,稍稍打量了一下屋內的環境,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
等到螢幕上開始播放影片,黃力陽眼珠子差一點沒掉出來。
原音就算了,怎麼連字幕也全是英文阿?他見鬼才看的懂!
真糟,這樣多無聊阿……可是他又不知道要跟陌生的大美女說什麼話才好。他是滿喜歡亂跟人拉勒沒錯,可是大美女看起來很難相處,他可沒有碰釘子的興趣。
偷偷覷了一眼,隔壁沙發上的大美女,發現對方竟是盯著他看了好一陣子的模樣,黃力陽不由得心中一驚,忙又別過臉。
「請問……你是Wei的同學還是……?」她會這麼問不是沒有原因,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人出現在Wei的房子裡,而這男孩的年紀看起來很年輕充滿稚氣,不像是跟Wei同年的樣子。
「阿?不是同學啦……」弄不清眼前的女郎是什麼身分,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跟那男人的關係。
愛人,是否憑一句半帶玩笑的話語就能確定?
愛情真真假假,總是令人摸不透也看不清。
正在黃力陽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屋外響起了救命似地引擎聲,接著男人用鑰匙打開了鐵門。黃力陽如獲大赦地奔到門前迎接救世主,天阿∼∼他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感激上帝。
「你很慢耶!」噹地奔到男人面前,一出口還是半撒嬌地抱怨。
「還敢說,是誰要吃這麼多東西?」手指點了點小狗狗的額頭,真乖還會出來迎接主人,不過未免也太會汪汪叫了吧?
笑著,說不盡的寵溺,汪嘉衛高舉手裡的食物,一陣香氣四溢。
引得男孩滴溜溜出水的圓眼睛跟著盪來晃去,標準的垂涎欲滴。
「Wei。」一聲柔柔地呼喊,不大不小清晰地傳到汪嘉衛耳裡。
「Melody,妳……怎麼會來?」詫異地轉身,竟是那個刻意遺忘卻揮之不去的身影。汪嘉衛臉上的表情驀地複雜,卻只是淡淡地扯著嘴角,微微苦澀地笑:「有什麼事嗎?」
「想來看看你而已,你最近過得好嗎?為什麼都不跟我聯絡呢?我很擔心你。」Melody憂憂地說著,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地柔美,卻不自覺地帶著一點微嗔的怨懟,眼神中盡是滿滿地關切。
「我過得很好。」逕自走到客廳,把東西放到桌上,汪嘉衛對著這個他不能不恨更不得不愛的女人說道:「去吧台聊吧,我調杯酒給妳喝。」
現在是什麼情形阿?黃力陽完全摸不清頭緒,圓眼睛在兩個氣氛詭異的男女間轉來又轉去,只覺得頭有一點暈。
「陽陽,你先吃東西。」回頭對著還傻站在門邊的男孩說著,汪嘉衛領著Melody走到吧台前,便走入吧台拿出琴酒、君度柑橘酒和石榴糖漿、奶油……。
「跟你很熟嗎?叫我陽陽。」嘴裡碎碎念著,黃力陽卻心甘情願的坐到桌前,打開他大包小包的指定料理,左手奶油紅豆餅,右手小籠包地開始狂吃,他才沒那麼笨,跟肚子過不去。
只是一雙眼睛,卻總忍不住透過沙發椅背,望向兩人所在的吧台去。
酒一遞出,對坐在吧台凝視的兩人,不由得都一楞。
紅粉佳人……
「呵,你還是喜歡調這酒給我喝,我還是你心中的紅粉佳人嗎?」微笑,Melody一直微攏的眉心總算舒展,他並不像他表現的那麼無動於衷地冷漠。
「已經……不是了。妳不也知道嗎?」是她拒絕他的,而他不能,也不知道該怎麼原諒。
因為從他認識她的那一刻起,綺麗卻註定要幻滅的惡夢永無止盡。
*        *        *
「你是Wei?」美麗的女孩眼裡有著好奇,不住地打量著眼前做出一連串高難度花式調酒動作的男孩,他就是她一直以來要找的人嗎?
「妳找我?」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男孩的表情卻毫不掩飾他的疑惑。
「我一直在找你。」她對他溫柔地微笑,像春天的風,飄著淡淡地清香微醺。
「哦?」他詫異地停下調酒的動作,反正已經搖勻了,快速倒進杯裡遞給客人,沒理會四周圍觀的女性顧客不依地嬌喊。
「那我請妳喝一杯酒吧,紅粉佳人。」他笑,帶著一語雙關的挑逗。他喜歡她,從他看見她溫柔的笑,沒有遲疑。
「你……這是在調戲我?」竟像是真的被嚇到了,眼裡卻是驚訝混雜著幾分誰也不明白的笑意。
「沒,我在勾引妳。」唇角一勾,眼神卻是危險的吸引,男孩猶是稚氣的臉,竟流露出成熟男子也不見得擁有的迷人魅力。
「呵呵……」她忍不住捂唇輕笑,對男孩油然地產生了難言的好感,拍拍男孩的頭,就像個溫柔地大姊姊:「弟弟哪能勾引姊姊呀,你乖,姊姊就會好好疼你。」
他卻不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他愛上的溫柔,竟成了他最痛的折磨。
「Wei,你知道我有多愛你,我有多麼地在乎你。」她看著他,目光堅定不容懷疑。
他卻明白她話裡所有的甜蜜都是一場幻影,清醒的痛苦太過清晰,而他卻已經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單純地相信。
愛,不是兩個人的事情,不是一廂情願就可以。
愛,沒有永遠,再炙烈也終將改變,走向毀滅。
「我知道,所以我不想見妳,妳為什麼還要出現!」痛苦而深沉地情緒在火山爆發地邊緣,他無力逃開她的柔情似水,只恨自己到現在還是眷戀。
黃力陽吃驚地看著兩人的側影,無法移不開視線。他從來沒有見過汪嘉衛出現這樣的神情,痛苦而壓抑,激動卻又透著深深地無力。
為什麼?那個叫Melody的美女是他的誰?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表情?他們到底在談什麼事情?
他有好多的疑問,可是都問不出口。
他甚至,沒有勇氣走入他們構築的和諧畫面。那裡,好像不是他的世界,他居然會覺得膽怯。
「你是我最親愛的弟弟,我怎麼能不關心你?」高雅美麗的臉龐淡淡地發散著憂傷,她伸出纖細柔白的手,輕撫著汪嘉衛的臉頰,無限地愛憐。
他是她永遠都無法不在乎的人,也是她心底認定最親的人,她對他的感情複雜而深邃,只是不能夠包括愛情。
「不要再這樣對我,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了。」他已經絕望地認清他們之間沒有可能,可笑地是,他仍是對她與生俱來的溫柔動心。
「我愛妳。」他想吻她的唇,她卻側過臉輕巧地躲開。
他的唇碰上她柔嫩的臉頰,他退後凝視著她,不解的恨意。
「Wei,我愛你,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只除了愛情。」她溫柔地撫摸著他憤怒的稚氣臉龐,無限包容的關愛神情。
「那卻是我唯一想要的。」他的眼神沉痛而悲哀,卻還懷有一絲絲地期盼,期盼著她的愛。
「但是我給不起,也不能給你。」她只是憂憂地嘆息,卻不肯放開對他的佔有。
「妳說謊,妳愛不愛我跟其他的一切又有什麼關係!」他低吼,在他眼裡還有什麼比得過愛情?就算是不能天長地久,就算是要粉身碎骨,他都不在乎!
「你知道原因,所以不要對我發脾氣,你明明知道我會傷心。」她凝視著他輕語,美麗而溢滿柔情的眼睛,不住地落下人魚的淚滴,這是比童話還殘酷的現實人生。
「在我眼裡那根本不是原因!」他恨恨地道。感覺自己高傲的自尊被狠狠地撕裂,他所在乎地他所愛地,全部都不可能實現,這對他未免太不公平!
「我知道你已經長大了,如果你需要我,我還是會為你付出我的所有。就算……你已經討厭我,也不要拒絕我,好嗎?」她咬唇,臉色蒼白如雨中飄搖的蘭,顯得無限地柔弱卻又故做著令人心疼的堅強。
「我沒有討厭妳。」他沒有辦法,就算是這麼多年過去,他依然對她不捨。
「那……我還可以常來看你嗎?」她眼中充滿希冀,令人不忍拒絕的神情。
「嗯。很晚了,我送妳回去吧。」握著她纖細的手腕走向門口,他幾乎克制不了自己把她狠狠抱入懷裡的衝動。
「不用了,有人……載我來的。那……我以後再來看你。」她回頭對他釋然地微笑,滿意自己今天得到的答覆。
「他載你來的?」沉下臉,汪嘉衛突然開始覺得痛恨,為什麼她可以這麼無動於衷地告訴他。
「嗯。」Melody點點頭,看著已經比她又高出許多的Wei,眼裡充滿無奈:「Wei,你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能接受?我需要你的祝福。」
只是換來的卻是他的沉默,下意識的逃避。
Melody再度嘆息,轉眼卻正好對上吃生魚片的男孩疑惑又難耐好奇的圓眼睛,她才想起房子裡還有第三個人存在。
「你不向我介紹一下他嗎?」目光注視著男孩所在的方向,她好奇著他的身分,這個不應該出現在Wei的房子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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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5
她直覺地不喜歡Wei對男孩表現地親暱,她甚至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她以前送給Wei的衣服。
「什麼?」汪嘉衛一時反應不過來,楞了幾秒,才知道Melody指的是黃力陽。
「嗯咳咳咳咳……」一陣突兀地咳嗽聲。
這下子真的叫吐奶,黃力陽看看自己噴得滿身的香蕉牛奶。哇∼∼又要洗了。
「怎麼了?喝個東西也會嗆到,沒事吧?」汪嘉衛轉頭看見男孩的一臉狼狽,忍不住噗嗤一笑,轉身到架子上拿了毛巾,幫他擦乾淨臉上身上帶著濃香的乳白液體。
「還不是你買的香蕉牛奶冰塊加太多!不趕快喝完味道變淡很難喝耶∼∼」晃著臉躲來閃去,卻還是一直遭受攻擊,被毛巾在臉上東抹西抹感覺真差勁,好像他是三歲小孩還是小狗,需要人家這樣服侍自己。
可是其實自己到底在發什麼脾氣,他也說不上原因。
「我明明有叫他不要加冰塊,你再跟我掰呀∼∼」他沒來由地想笑,一掃剛剛地陰鬱。
「Wei。」看著那兩人融洽地相處情景,Melody皺了皺眉,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可是卻又說不說所以然。
「我要走了。」她眼睛凝望著他。
「嗯,自己小心。」他轉身對她點點頭,卻又回過頭去用毛巾擦著男孩頸邊鎖骨,滑落領內的牛奶。
她不解地看著他們,那樣子的Wei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咬咬唇,沒說什麼,轉身便走。
等門關上了,汪嘉衛才回頭,凝視著無人的門口。
複雜而苦澀的滋味在嘴裡蔓延,他拒絕去想,讓自己沉澱。
黃力陽看著這樣的汪嘉衛,心裡沒來由地覺得煩躁,很討厭很討厭,討厭他說不出來的感覺,還有在心中膨脹的不安的情緒。
一股腦兒脫去上衣,自己到洗手台沖了沖粘膩的身體。
順便把衣服洗乾淨好了,裸著上身,雙手把衣服放在水龍頭下猛搓,發狠的揉著,好像跟衣服有仇。
「放著就好,你過來把東西吃完吧。」拿了件短背心給男孩換過,自己先到客廳坐下,轉頭看黃力陽還在猛力搓洗衣服,便要他先過來吃完晚餐,他買的那一大堆的食物,其實並沒有被吃掉很多。
不是說餓嗎?怎麼這次吃得這麼慢又這麼少?
「喔。」把衣服擰乾掛到旁邊的毛巾架,他突然覺得很難受,客廳裡的那個男人他一點都不了解,他想要單純地喜歡一個人,可是他卻驚訝地發現,也許他所喜歡的人比他想像的還要複雜。
他們才見過二次面,認識了一個多星期。
其實他並不是那麼隨便的男生,不認為愛情跟肉體的關係不可分離,卻也不覺得自己喜愛追逐短暫的靈肉刺激。
他現在想想,自己之所以會跟男人在一起,其實是從見面的那一刻起,就對男人有一點著迷。
男人有一種神秘的性感魅力,他知道危險可是沒有辦法抗拒。
但是扣除掉他們不尋常的相遇,不尋常的肉體關係,其實剩下的就是單純的喜歡而已。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奇怪地看著站在前方默默望著他的男孩,那一雙滴溜溜的圓眼睛裡波濤洶湧,藏不住的情緒在沸騰。
「我覺得我一點都不了解你。」他很誠實,直接的說出自己苦惱的心情。
「你不曉得愛情是因誤會而美麗,因了解而分離的嗎?」他笑,可是已經不是那種沒有目的的笑。
最了解這個道理的人,不正是他自己?
「我不知道。」黃力陽賭氣地回答,嘟著嘴巴坐回沙發上,卻突然覺得沒有一點食慾。
桌上還有他指定的小籠包、港式蘿蔔糕、鮭魚生魚片、蚵仔煎、加辣雞排、奶油紅豆餅,吐完以後剩下半杯的香蕉牛奶,可是他什麼都不想動。
「吃醋了?」手指頭自動地開始逗弄男孩嘟的半天高的嘴巴,看男孩生氣地瞪他邊閃躲著他的模樣,汪嘉衛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覺得很好玩,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
「誰吃醋阿!吃你的雞排啦!」心情一激動,就又開始想吃東西了。把一大塊雞排塞進男人嘴吧,看見對方咬著雞排楞了一下,黃力陽忍不住哈哈大笑,自己也從旁邊咬了一口雞排。
「下次先預告一下可以嗎?我差點沒被你的雞排噎死。」抽了幾張衛生紙,擦乾淨沾到的嘴邊,汪嘉衛很自然地拿起桌上那杯被「喝」了一半的香蕉牛奶。
「嘖,你怎麼會喜歡喝這種東西?」又稠又甜,還飄著濃濃的香蕉香味,很奇怪的味道。他實在無法理解,男孩怎麼會那麼愛喝。
「很好喝阿?」接過男人手裡的香蕉牛奶用力吸了一大口,證明這的確是杯好東西。
汪嘉衛的表情十足的不予置評,打開衛生筷夾了塊港式蘿蔔糕放到嘴裡。
「衛,那是誰阿?」與其在心裡猜測女郎的身分,不如直接問比較快,黃力陽覺得他應該多了解男人一點,如果他要喜歡他的話,如果他已經喜歡上他的話。
氣氛突然又奏降到零下十度,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
「Melody是我姊姊。」
「耶∼∼真的喔?我還以為你們是舊情人勒,她看起來好漂亮喔!」果然用問的比較快,這下子真相大白,心情大好,來吃東西∼∼
「嗯……也算是吧。」汪嘉衛苦澀一笑,感覺心頭被掀起的一片模糊血肉,此刻又鮮血直流。
叉子上的蘿蔔糕咚地掉回盒子裡,黃力陽張著圓眼睛看著汪嘉衛,他不是聽錯了吧?
可是男人沒有再說話,起身走到吧台到了一杯Scotch Whisky,若有所思的喝著酒,靜靜地看著杯內的液體。
一個人坐在客廳裡默默的吃東西,黃力陽突然間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才好。
早知道就不要問了,他嘆氣,又用力吸了吸杯裡的香蕉牛奶,可是杯裡已經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了。
「我都不知道你真的會調酒,隨便調個什麼給我喝好不好?」站到喝悶酒的男人面前,他知道打擾心情不好的人好像是不應該的事情,但是他實在受不了這麼沉默的空氣,逼得他窒息。
其實也沒有關係,他想。
以前喜歡是以前的事情,如果汪嘉衛現在喜歡的人是他,他就不會在意。
他好像喜歡上一個很複雜的人,可是他不想輕易放棄。
「好不好啦?」他問,笑得很燦爛,好像沒有發生過剛剛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嗯,你……」對於男孩這樣的反應,他心底有一些訝異。想要問……卻還是沒有開口,轉身默默地調起酒。
「你為什麼會調酒阿?」黃力陽坐到吧台邊的高腳椅上,用手推著桌緣,讓椅子轉圈圈,四周的景象跟走馬燈一樣,快速在眼前飛過。
「以前我在Pub裡面打過工,學到不少東西,因為我還滿喜歡玩調酒的,所以現在就在家裡弄一個吧台。」從冰箱裡拿出冷凍的西印度櫻桃,轉頭看見男孩在那裡大玩轉圈圈的特技,一手扶著椅背,上半身卻整個往後仰,用腿踢著吧台的木頭旋轉,他整顆心都震了一下。
「陽陽!坐好!」他難道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有多危險嗎?從高腳椅上摔到地板,如果碰到頭要怎麼辦?
「阿?」被男人震怒的聲音給嚇了一大跳,黃力陽猛地坐起來,卻反而讓旋轉中的椅子失去平衡,連椅帶人的往後仰倒。
「唉呀!阿……」黃力陽現在的情況簡直是慘不忍睹,整個人被高腳椅壓在底下,他這才知道那張椅子要命的重。
「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痛?頭撞到沒?」趕忙奔到黃力陽身旁,把高腳椅移開,汪嘉衛心慌地檢查著男孩身上有沒有流血或是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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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痛的眼淚都掉出來了,他全身都痛的要命!
「都你啦!沒事幹嘛嚇人!」害他摔椅子,跌得這麼丟臉,他本來玩得不知道有多開心。
「還敢說!自己在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之前,難道不會先想後果嗎?」汪嘉衛這下子真的也動了氣,這小孩怎麼會那麼粗心大意,又不懂得反省自己。
「你還罵我!痛的人是我又不是你!」繼續沒大沒小的頂嘴惹得人更加生氣,黃力陽本來就含水的黑瞳,此刻卻淚汪汪地看來分外的無辜又可憐。
「你真是……」他快被這小孩給氣死了,可是看到那對淚眼汪汪的眼睛,像被主人虐待的小狗狗一樣哀怨的瞅著他,想狠狠教訓他的念頭,就被想好好疼他的想法給取代,他發現他該死的拿這小孩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有一天一定會被你給氣死!」把黃力陽抱起來,和語氣相反,汪嘉衛動作無比輕柔的把人放到長沙發上,開始檢查黃力陽有沒有摔傷哪裡。
「你又不是第一個這樣對我說的人。」死小孩還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要反省,話裡好像還有一點炫耀的得意成分。
「我要被你氣死以前,一定會先把你掐死,你放心。有沒有哪裡會痛?」惡狠狠的回嘴,他想扁人卻又打不下去,心臟真的他X的爆破又無力。
「背後面會痛……」剛剛兇巴巴不認錯的小孩,氣勢一下子弱了,成了哀哀叫的準傷兵。
「我看看。」汪嘉衛說著,黃力陽就乖乖地趴到他胸前,雙手攬著他頸子,頭放在他肩上,讓他掀起衣服。
「嘖嘖。」果然是摔到了,汪嘉衛皺眉,用手指輕輕的摸著背上那一大片的青紫。真是欠揍的小孩,就叫他不要玩,還是聽不懂,把自己摔得一身傷好玩嗎?
「嗚……好痛好痛!衛,我是不是傷得很嚴重阿?一定是肋骨斷了,然後還插進去肺裡面,我快死掉了啦……」想著想著眼淚就掉下來,娘阿∼∼兒子不孝,還沒回您老人家的手機就死掉。
「你想像力豐富的可以當編劇了,只是淤青而已。」怕死又愛玩,真是受不了。口裡念著心裡想著,汪嘉衛卻不禁笑了。
「乖乖趴好,我去拿藥給你擦。」
「嗚……」不甘心的趴在沙發上,好哀怨阿∼∼想他堂堂柔道社長一枚,陽光無限的大好青年,居然會敗在一張椅子手上!叫他以後怎麼出去見人阿∼∼
恨!黃力陽抓起胸前的抱枕開始猛啃。
「不要把口水弄得整個抱枕都是,你真的是犬科動物阿?」一回來就看見黃力陽抓的抱枕氣呼呼的咬阿咬,汪嘉衛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遇上這小孩,好像總是沒有辦法不同時出現這兩種極端的情緒。
「我不甘心阿∼∼」沒形象的亂吼亂叫,小太陽繼續啃咬著無辜的抱枕兄。
「你根本就是活該。」訓話的口氣好像孩子的爹娘,又生氣又心疼,卻又不能置之不理。
「還敢瞪我,下次你再這樣,我就做到你連椅子都不能坐。」鐵著臉烙下狠話,話裡其實藏著掩不住的關心:「把背心脫掉。」
「不會吧!你這個變態殺人魔,居然想對受重傷的美少年下手!真是太沒人性了。」黃力陽大驚失色,馬上退到沙發左邊,雙手抱緊抱枕,準備一有動靜,就先丟抱枕再落跑。
「比起把你撲倒,我現在更想剖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腦漿還是豆漿。」現在男人的身份是開膛手傑克,俊美的臉上陰森森的笑,黃力陽幾乎可以看見男人手上拿著解剖用的手術刀。
「哇阿∼∼」還來不及掙扎就被抱住拖回沙發上趴好,這回頭枕著抱枕然後壓在男人的腿上,背心已經被脫掉,扔在一邊。
「你要溫柔一點喔。」怕痛又怕死,小太陽可憐兮兮的哀求叮嚀。
「我哪一次對你粗暴過。」說這什麼鬼話阿?好像他真的是暴力殺人狂,對他百般凌虐SM。XD
「嗚……」每一次∼∼。他想頂嘴最後還是沒種,現在是非常時期,退一步海闊天空,明天又是好漢一條,可以繼續普照大地。
汪嘉衛沒理會底下扁嘴的小孩,把手裡的藥用軟膏擠出來,力道不重不輕的在男孩的背上推。
「阿……阿……你公報私仇啦!」他扭著腰想躲,那個痛阿∼∼那個刺阿∼∼被藥膏抹過的地方一陣熱辣。
一手按住黃力陽的腰,兩指用力一掐,馬上換來兩聲哀哀地呻吟。
「給我安分一點,會痛是藥效在揮發,揉一揉才好得快,知道沒?」不管三七二十一,男人這回事鐵了心腸,繼續他的跌打推拿。
「我要跟我媽講啦!你欺負我!」嗚……沒人性阿∼∼這樣摧殘國家未來的優秀青年俊傑,媽∼∼妳的寶貝兒子正在這裡受苦難阿!
「等一下是該打個電話給你媽,不要像上次一樣害她為你擔心一整晚。」
這麼鎮定的綁架犯還真是沒有見過,居然完全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黃力陽真是超級@!#$%^&……,就不要有一天被他發現這傢伙的把柄。
不然他一定要他哭著求他叫爺爺!
*        *        ***
一個混亂的夜晚,無限漫長。
現在輪到了不歸青少年的家庭Call in時間。
縮在床的一角,黃力陽拿著手機等待通話中,一邊用眼角偷瞄在翻雜誌看的男人。內心的獨白是:你死定了!我要叫我娘把你罵得狗血淋頭,顏面神經失調!
「媽∼∼」電話一接通,被欺壓的少年馬上開始撒嬌。
卻又一下子把手機拿遠,捂住耳朵。
汪嘉衛看了不由在一旁偷笑,不用猜都知道,黃媽媽一定又是用了家傳的獅吼功在罵人。
「不是啦∼∼我在衛……學長家啦!是他把我拐走的,妳不信問他!」早知道會這樣,他就不要打電話。真衰,拐小孩的又不是他,幹嘛要罵他啦。
不一會兒,黃力陽被罵的皺成一團的沙皮狗狗臉,馬上變身黃金獵犬,笑得那一個陽光,不不,應該說是小吉娃娃,笑得無比的可愛又奸詐。
「我媽找你講話∼∼」揚了揚手上的手機,看這小孩一臉得意的要飛上天。
「黃阿姨嗎?我是嘉衛。」不置可否的接過手機,汪嘉衛還是鎮定的很。
倒是一旁的黃力陽,用又緊張又興奮的表情一直盯著他看,妄想從他那張處變不驚的臉上,看出現在是什麼情形,他是不是有被河東獅吼傳人的娘親給好好教訓教訓。
正所謂,誘拐未成年美少年是不對的行為,就算他乖乖跟著你走,你也不可以暗爽地帶回家,因為怎麼說都還是觸犯法律。
不過看男人「嗯嗯是是」了半天,不但沒有把手機遠離耳邊三公尺的避難跡象,反而還愈講愈開心,黃力陽這心裡真是七上八下,他的寶貝老媽不會隨隨便便就把他給賣了吧?
娘阿∼∼不是做兒子的不相信妳,實在是妳一向沒有神經,這一點從他被遺傳的「優良」基因就可想而知了。
過了十五分鐘,汪嘉衛終於結束通話,把手機遞還給一臉好奇的小太陽。
「怎麼樣怎麼樣!我媽他說什麼?」
故意不講話,汪嘉衛冷冷一笑,嚇得皮小孩掉了滿地的膽。
「你媽說,你呀∼∼隨我處置,不用客氣。」故意做出史上無敵大反派的表情,一邊奸笑一邊朝男孩逼近。
「你騙人!我媽才不會∼∼」真是不敢相信,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救命阿∼∼黃力陽轉身就要跑。
「不信幹嘛要跑?」輕輕鬆鬆就把人給抓了回來,架著腋下一拖,人又乖乖地回到他懷裡。
「現在不可以啦!你今天已經做很多次了,而且我現在是傷患!」在男人懷裡扭動掙扎著,嗚∼∼∼∼他媽(這次不是髒話)真是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她的心肝寶貝兒子,在這裡被人如何地凌虐蹂躪。
「換個不會壓到背的姿勢不就好了?」顧著掙扎的男孩聽了身體一僵,馬上又開始下一波更強烈的反抗,因而沒有發現男人臉上藏不住的笑意。
「你再亂動,我真的就要把你壓倒囉。」雙手小心地從兩側撫著男孩的腰,固定扭動的壞小孩,抱著人側躺回床上。
「早點睡,你媽叫我們明天一起回去吃早餐。」
「搞什麼啦!居然這樣嚇我,好玩嗎?」咕噥著抱怨,黃力陽卻很自然地枕著男人的手臂,側著身子往男人的懷裡鑽。
「好玩。」大笑著,低頭吻了吻再度現身的櫻桃小尖塔,抱著男孩很踏實的睡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把你抱在懷裡,所以覺得心安。
這種盈滿心頭的安全感,很舒服也很溫暖。
如果說人的心之所以會不安的躁動,也許是因為缺了一角,不能平衡的關係;也許是因為缺了一角,很痛很痛的關係。
如果說得到了彌補缺角的那顆心,是不是就可以不痛了,是不是就可以從此安寧?
這一夜,夢境是金黃色的,有溫暖的陽光灑滿心田,帶著一點未完成的Happy Surprise酒香的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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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餐桌前,黃力陽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不是吃個早餐而已嗎?這樣會不會太誇張阿?
只見桌上一個大的玻璃碗裡面盛著桔醬生菜沙拉,除了萵苣和各式生菜外,還有蟹肉絲和鳳梨、蝦子和蕃茄,豪華沙拉的隔壁是黃金總匯三明治拼盤,全麥吐司裡面夾著火腿、醺雞肉、生菜、雞蛋沙拉,桌上來有一籃各式各樣的烤麵包,從紅酒吐司、可頌麵包、法國麵包、葡萄全麥麵包、五穀雜糧麵包……應有盡有。
他和汪嘉衛的面前更是一人一盤半熟荷包蛋和義大利醺香腸先,桌上一杯檸檬水和空杯,這種氣勢頗有完全不管別人吃得下吃不下的意味。
「我們家不是天天都這樣吃的。」黃力陽看著一臉難以置信的汪嘉衛,向他解釋。真要天天這樣吃,他們家不被吃垮,他也會撐死。
「你們倆個怎麼還在發呆,快吃阿!」從廚房拿著托盤裝著鮮奶、巧克力牛奶、柳橙汁、皇家奶茶的家庭主婦,看著兩個動也不動宛如石雕像的青少年,不禁奇怪地催促。
「陽陽,你不快吃等一下會遲到喔。」說著先在兒子的空杯裡倒了鮮奶,裝做沒有看見兒子皺眉,眼睛一直盯著她托盤上的巧克力牛奶。
「我要喝巧克力的啦!」不能再漠視老媽忽視自己的人權,黃力陽決定出言抗議。
「多喝鮮奶才會長高,你看看人家嘉衛長得多高又多帥阿∼∼要喝的話先把你杯裡的鮮奶喝完再說。」上訴駁回,主婦協會的大法官鐵面無私。
「嘉衛要喝什麼阿?」轉向兒子的帥學長,主婦的笑容實在有點太過燦爛。
「嗯……巧克力牛奶。」不是他喜歡喝這種甜得膩人的調味牛乳,他會想喝是因為對面喝不到的男孩,聽見他要喝的時候,臉上精采的表情實在太過有趣。
「呵呵∼∼你也跟我們家陽陽一樣喜歡喝巧克力牛奶阿?唉呀∼∼多吃一點阿!不要客氣。黃媽媽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就隨便做了幾樣家常早餐而已,盡量吃阿∼∼喜歡吃什麼跟黃媽媽說,黃媽保證下次做你喜歡吃的東西。」笑吟吟的幫兒子的帥學長倒巧克力牛奶,唉∼∼果然是愈看愈帥,家庭主婦的心情莫名大好,孩子的娘反應實在是很不尋常。
「謝謝黃媽媽。」對熱情得有一點「too hot」的家庭主婦一笑,汪嘉衛的心裡卻感到難以名狀的溫暖,溫暖中夾著一絲長年以俱的酸楚。
「黃媽是跟你講真的阿∼∼你不要跟黃媽客氣。聽陽陽說你一個人在外面住,一定都是吃外食吧?沒事就來找黃媽吃飯,我們家平常也就兩個人,孩子他爸星期天才從公司回家吃飯,你來了才熱鬧呢。」豪爽地說著,熱血的家庭主婦又幫兩人盤裡各夾了一大塊的三明治,信念是:多吃多長大。
「見色忘子。」邊啃義大利醺香腸,黃力陽恨恨地瞪著對面那杯近在眼前,卻喝不到的巧克力牛奶,埋怨地碎碎唸。
知道兒子喜歡喝,卻不給自己的兒子喝,反而倒給別人喝,標準的有了帥哥忘了兒子,他怎麼會有這樣的老媽阿?
「唉唷!」剛說完,額上就挨了一記主婦必殺技--蓮花版彈指神功。
「說什麼阿死孩子!你媽是為你好,要不是你媽天天給你灌牛奶,你現在就要去主演魔戒的Mr.佛羅多,真是不知感恩!」自從看了百X達租的魔戒後,家庭主婦的願望就是將兒子培養成精靈神射手--『勒茍拉斯』,只是天下父母心總好像事與願違,她的寶貝兒子在氣質這方面實在不成材的叫她心痛阿∼∼∼∼
看看他的帥學長,人家多麼飄逸多麼優雅,有氣質的不食人間煙火,雖然現在正在吃她烤的義大利醺香腸,但是帥學長涵養就是不一樣,還會切開一口吃完接一口,哪像她兒子把醺香腸吃得像7-11的大亨堡熱狗。
「妳每天灌我半公升的鮮奶,我喝到都快有乳房可以擠牛奶了啦!」討厭死了!幹嘛一直要管他有沒有長高啦!他已經不算矮了好不好?又不是以後要去當憲兵,幹嘛一定要超過180。
「噗!哈哈哈……」忍不住爆笑出來,汪嘉衛知道不應該,可是實在沒有辦法克制自己。
「你這個死孩子,想把你媽氣死是不是?」美少年養成計劃嚴重失敗,有乳房可以擠牛奶的美少年哪還能看!居然敢這樣跟含辛茹苦養育自己的老媽這樣講話。
看這孩子哪裡有半點像人家精靈神射手「勒茍拉斯」,只會把她辛苦烤的高級醺香腸吃的變成「熱狗拉絲」。真是……恨鐵不成鋼,恨子不成材阿!
「趕快給你娘把早餐吃完啦!不要把青椒挑出來!我去拿碗給你們裝沙拉。」
看著家庭主婦的背影往廚房裡去,汪嘉衛好笑地伸出魔爪,「touch」男孩平板的胸脯問:「我怎麼不知道你這裡可以擠牛奶?」
啪地打掉男人不安分的狼爪子,狠狠一瞪。
「喝你的牛奶啦!討厭鬼!」一定是故意的,這傢伙昨天還在嫌棄他的香蕉牛奶,怎麼可能會喜歡喝這種人工調味的巧克力牛奶。
「唉……我本來是想偷偷跟你交換喝的,原來你這麼討厭我,那我自己喝掉好了。」果不其然,男孩因為他的話完全被吸引。
「我哪有討厭你……」扭捏著,不知道該怎麼辦,肉麻的話又說不出來,低著頭嘟濃著,用眼睛偷偷瞄著男人。
「給你。」把巧克力牛奶遞給男孩,汪嘉衛盈著笑,看著黃力陽咧起幸福的嘴角,無比開心的模樣。
他竟為這樣簡單的事情,覺得滿足;只是因為一個人可以接受自己的付出,因為一個人值得自己為他做任何的付出。
管他三七二十一還是七三二十一,黃力陽馬上把自己的純鮮奶也遞給男人,高興的接過男人杯裡的巧克力牛奶,一口喝個精光。
糟糕,還來不及換杯子,老媽已經從廚房拿著碗走出來。
看見男人急忙也把杯裡的牛奶仰頭喝完,黃力陽不禁輕聲笑了出來。
一頓豐盛的早餐就在甜蜜的私下交易下結束,徒留下杯底家庭主婦沒有發現明顯的證據。
其實美少年養成計劃也不見得全然失敗……
*        *        ***
看著車窗外變換的風景,黃力陽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地問。
「你有沒有喜歡吃什麼或是討厭吃什麼?你不要誤會喔,是我媽要我問的。」
「只要是你媽煮的,我應該都會喜歡吃吧。」汪嘉衛沒有猶豫地回答。
「為什麼?我媽現在又不在,你不用說好話巴結她啦!」怎麼可能什麼都喜歡吃,像他就討厭吃很多東西,青椒不吃、變成細絲的胡蘿蔔不吃、青菜勉強吃一點、魚的話討厭有刺……
「因為有媽媽的味道阿。」他打趣地說,眼神卻開始黯然。
「難道你沒吃過你媽煮的東西阿?」講這種莫名其妙的話,黃力陽真是不明白,什麼叫媽媽的味道阿?東西煮一煮不都一樣,好吃跟不好吃而已。
「沒。」他露出好似不在意的一笑,忽略男孩眼底的訝異,因為對他這樣每天有媽媽煮的飯可以吃的小孩來說,自己的世界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我記得,我有一次吵著要她煮東西給我吃,她說她不會煮,要吃什麼去跟負責煮飯的傭人說,不然就拿錢自己去買,我不聽,還是一直吵要她去煮,然後……」當時的畫面突然清晰地浮現眼前,汪嘉衛頓了頓,沒想到那麼久的事情,自己卻還是記得這麼清楚。
「然後怎麼樣?」看著男人的神情,黃力陽其實不明白這些所謂的堅持。
為什麼做媽媽的就是不肯煮飯,為什麼做兒子的一定要媽媽親自煮飯,他已經對一回家媽媽就燒好飯菜等他洗手吃飯的生活習以為常,幾乎無法理解,在這其中雙方究竟是為了什麼而頑強堅持?
「我媽給了我一巴掌。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要求她煮飯給我吃。」其實不管當時的情形是如何,現在說來,都已經雲淡風清。
「是喔……那你還痛不痛阿?」把手撫上男人的右臉,輕輕的撫摸,他知道事情已經過了很久很久,可是他希望可以撫平曾經在男人身上留下的傷痕。
或許他不能理解,那是一個怎麼樣的世界,會有那樣的家庭,那樣相處的模式,可是他可以懂得男人當時受傷的感覺。
其實小孩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拒絕,有的時候任性其實不光只是表現出來的那麼膚淺,背後其實有很複雜的心裡因素,而這一點他最了解。
「怎麼可能還會痛?你腦子裡裝得真的是豆漿阿?」他不自在的笑了笑,可是他知道男孩只是想安慰他,可是他不喜歡被人認為自己脆弱,需要同情。
「至少比裝輸精管好。」嘟著嘴巴,感覺自己被刺了一下。這傢伙是笨蛋阿?看不出來他想安慰他。難道自己的安慰方式真的很差勁嗎?
可是電視不是都這樣演的,通常被安慰的男主角就會非常感動,然後一把抱住女主角,然後@!#$%&*……。咳咳,大白天的不要想這些東西。
想著想著,氣倒是很快就消了一大半,轉眼間,學校也到了。
「那我走囉。」拎著書包,正想下車,黃力陽又像是想起什麼,沉默的在原地不動,轉頭亮晶晶的眼睛看著駕駛座上的汪嘉衛。
「怎麼了?」看著沉默不語的黃力陽,汪嘉衛覺得很奇怪。
「你明天要再來陪我吃早餐喔。」他希望自己可以說得像是上司在命令下屬,帶著一點驕縱地,不讓人察覺出他心裡複雜的心情,可是話一出口,卻像是希望聖誕老公公出現的小孩一樣,帶點撒嬌的希冀。
「你會想我啦?」忍不住又想逗他,汪嘉衛也搞不清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喜歡鬧著黃力陽玩,大概是覺得男孩的反應總是跟常人不一樣,既新奇又可愛。
「才沒有這種事情!我是因為想喝巧克力牛奶好不好!」漲紅了臉迅速否認,卻好像欲蓋彌彰更叫人起疑。
「原來我的價值只是一杯巧克力牛奶阿……」男人嘆息,好像是嘆息,其實有著試探的意味。
「已經很不錯了啦!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喝巧克力牛奶。」不知道這樣子算不算是安慰,可是他有盡力在做。其實他也在學習,怎麼坦率的表達自己的感情。
因為他發現,眼前看起來比他還要成熟的男人,其實比他更不坦率,更彆扭。
這樣下去,他們要等到哪一天才可以確定彼此的心意?他一點都沒有耐性等下去。
「你也喜歡喝香蕉牛奶阿∼∼你好像都喜歡一些很奇怪的東西。」為什麼要把自己跟這些牛乳飲料和男孩奇怪的口味偏好相比擬呢?這還真是有一點自貶身價,汪嘉衛好笑地想。
「你不也是很奇怪的人。」嘟著嘴回道,看在他眼裡,這傢伙才是真正讓人猜不透也摸不清的大魔王。
「你這樣說是喜歡我的意思嗎?」放光地桃花眼盯著男孩變得不自在的表情,潮紅的面頰,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唇角勾起了深奧的弧度。
「我要去上課了,掰掰。」說著,就打開車門,又忍不住要逃走。
就差那臨門一腳,突然間下定了決心,不再做愛情的逃兵;於是轉頭,飛快地在男人唇上輕輕一點。
頰上燥熱的紅,卻還是強迫自己看著男人含笑的眼睛。
「我喜歡巧克力牛奶,喜歡香蕉牛奶,喜歡很多很多東西,還有喜……喜歡……你。」
居然說出來了!其實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可是男人只是凝望著他,一句話也不說,他不禁覺得心跳加速,忐忑得像是要爆炸的快鍋。
「你為什麼不說話?」隨便說什麼都好,不要讓他覺得自己像白痴一樣。
「唔∼∼」又是這一招,趁人不備地突襲。
男人的吻一樣讓人窒息,一樣地不留餘地的侵略,只是在這之中好像有什麼已經改變,一點一點的,在攻防的同時,退一點進一點,彼此在尋找著共同存在的空間。
原來……愛情不只會讓人變得膽小,也會讓人變得勇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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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柔道室,差不多的一票社員,只是人事已非。
「大龍,我看真的有鬼。」機靈學弟小蟲拍拍旁邊的憨人朋友大龍,指著他們那可親的可敬的不做事的社長說。
看那∼∼那張英氣十足的俏臉此刻散發著春天的氣息,平日黑的多於白的無辜圓眼睛,瞇成了幸福的曲線,那削尖的小巧下巴揚的多麼地得意。
人還是照摔,比試起來一點都不留餘地,可這是武者天生的職業病;你沒看見陽光青年與那日暴風雨來襲的反差對比,這回摔你還會說一句「I`m so sorry.」,主動彎腰伸手扶你起立。
什麼?沒錯,伸手扶人是基本禮儀,但是你若看見他上回鐵青地冰冷地暴怒地颱風臉,覺對沒有一個有長眼睛的傢伙會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希冀,而且以防他老兄再補你個兩腳送你歸西,哪個不是以滾地遠離火場的方式以求自保?
「鬼?不會阿!我看桑尼學長今天挺好的嘛!呵呵∼∼笑起來好帥。」標準看偶像的心情,這是我們可親的可敬的不做事的社長,旗下最忠誠的子弟兵--憨人大龍兄。
「就是這樣才詭異,一下子三月春風六月雪,你沒看見桑尼學長的情緒變得有多明顯。」所以根據他小蟲精明的伶俐的善分析的腦袋瓜解析,絕、對、有、鬼。
「還好啦!桑尼學長本來就是這樣,心裡想什麼全部放在臉上。」這才是男子漢的胸襟阿∼∼不愧是他們可親的可敬的不做事的社長,真真是一個光明磊落,全無遮掩的氣魄男兒阿!請受大龍一拜。
「那倒是,跟小狗狗一樣,心情好就搖尾巴,心情不好尾巴就會垂下來。」點點頭,小蟲難得同意大龍的低智商發言,不過論點差很多就是了。
「你怎麼把桑尼學長形容成小狗狗阿。」堅決不認同把他們帥氣的陽光的有氣魄的桑尼學長,跟那種需要人保護寵愛加以照顧的犬類動物相比擬,大龍提出不滿的申訴。
「不像嗎?」瞇著眼睛邪邪掃了一眼大龍,小蟲其實有他冰冷的氣勢,他那可是客觀、公正地評語,不像某人走火入魔是太陽崇拜的信徒。
「厄……」真要這麼說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汗……他怎麼可以對桑尼學長有這種不敬的想法?可是就算是這樣,桑尼學長還是帥氣得令人崇拜阿∼∼
一眼看見又自動變成雙眼大心的大龍,小蟲冷冷地下了評語。
「這隻也是犬類的,難怪會這麼盲目地忠誠。」
「大龍、小蟲,你們怎麼坐在這裡聊天呢!」剛剛和一票人馬切磋完的黃力陽,眼尖地瞄到社上兩枚脫隊休息的小兵。
「桑尼學長,給你擦汗。」看見偶像站在自己眼前,大龍馬上遞出準備許久,定期更新的香火手帕,讓偶像擦擦滿身地大汗淋漓。
「喔、謝啦!」錯愕但是很自然的接過手帕擦汗,然後很順手的收起來。
「那我帶回家洗洗還你。」基本上,他是一個非常有家教的好小孩,童叟無欺,不過洗的人不是他就是了,讓我們感謝洗衣機的發明者,獻上太陽般崇高的敬意。
「不、不用啦!那個本來就是為您準備的。」大龍不好意思地擺擺手,低著頭卻還用眼睛偷瞄,嗚呼∼∼桑尼學長近看皮膚更好,好帥好帥!好刺眼好刺眼!目前簡直是大龍入社以來最幸福的一刻。
「連敬稱都出來了……」小蟲驚嘆,他今天才知道大龍中毒有這麼深。
「喔、那好吧。你們兩個趕快練習,不要再偷懶囉!」對兩人露出招牌的「桑尼啵意」(Sunny boy)微笑,小太陽便繼續朝西方前進,在日落前巡查完社員的練習進度。
「桑尼學長人好好喔∼∼」語尾加上一顆大心,大龍目前是無要可醫的病發狀態。然後就是症狀的開始,雙手按住小蟲的肩膀,眼神充滿了愛與希望,熱血與青春:「來吧!讓我們揮灑青春的汗水,追隨社長的旨訓,用熱血灑滿這片柔道男兒的榻榻米!」
「你這樣打掃柔道室的歐巴桑會以為這裡發生了命案。」語氣依舊是冷冷的小蟲,其冷血之程度令人懷疑他加入柔道社的目的和誠意,但不用說,我們也知道他會加入的原因。
目光朝向西北西,正是已經開始練基本動作的大龍是也。
「快來吧!你還在等什麼?不要讓你沸騰的血液冷卻阿!」
「…………。」無言的小蟲,這傢伙一定是「柔道英雌」之類的漫畫看太多。
*        *        *
社團練習完,時間是傍晚五點半,每一踏步,黃力陽就可以感覺到夏季的微風吹拂。
再一個星期就要期末考然後放暑假了,以後自己也沒有辦法繼續到柔道社練習,因為學校的規定是三年級一律不准參加社團,要好好為之後的升學考試準備衝刺。
有一點淡淡的遺憾,如果不能繼續練社團的話。雖然被選為社長,但他也不是多厲害的角色,只是人氣比較旺而已,如果要把柔道當作是未來的天職,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從國中一直到高中,慢慢的練習進步而已,只是喜歡,可是也沒有那種一輩子吃苦磨練的意志力。
其實他也曉得自己是三分鐘熱度,不是說一下子就會完全不想碰的厭倦一件事情,或許會持續的喜歡,但是那種熱度是斷斷續續的,一瞬間被吸引,不顧一切的栽進去,很快又會冷卻轉到其他感興趣的事情。
什麼事情都是這樣,也是會覺得苦惱的。
至於目前嘛……哈哈,讓他最有衝勁的事情是每天的早餐和偶爾的晚餐,因為只要有男人在,他的巧克力牛奶就不會斷了供應。
已經漸漸習慣了,早上的時候一起吃早餐,然後送他上學。
有空的時候一起吃晚餐,星期五晚上會去男人家玩,咳!詳細內容就暫時不多說,然後星期天回家,男人偶爾也會跟全家人一起吃飯。
連老爸都誇獎那傢伙是個很有棒的人喔,雖然自己一點都不明白他老爸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的,在他看來汪嘉衛就是個腦子裡裝輸精管的變態殺人魔,好吧,是很帥的變態殺人魔,你如果要說他很有魅力,那也是不反對啦。
男人說他有很棒的家人,這一點他可是非常驕傲的,雖然通常家族成員只有兩個人在家,有時候難免會有一點冷清,可是自從多了男人以後,就好像多了一個家人,他老媽也像多了一個兒子一樣,更正,是一個符合她心目中美男子條件的帥兒子。
講到這一點,他不得不抗議,他只是沒有男人高而已,其他的地方他可是看不出來他輸在哪裡,好吧,他承認男人的身材練得比他要完美太多,但是他老媽又沒看過,無從比較吧!
「只不過高我一點而已嘛!有什麼了不起。」想著念著,但黃力陽的臉上還是帶著傻子一樣幸福的笑容。
不過在看見眼前人的瞬間,黃力陽的表情不禁有一點扭曲。
「我今天可以請你吃晚餐嗎?」Melody有禮的微笑,看樣子是剛剛看見黃力陽才從車上走下來的,是以黃力陽才會一直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咦?」我跟妳不熟吧?姊姊。不能怪黃力陽大驚小怪還語帶殺氣,雖然內心的OS他只有放在心底,不過大美女在他的心目中是高級妖怪的危險等級,直覺絕對是會阻礙他快樂的愛情天堂遊戲。
「我已經訂好位子了,我們走吧。」大美女說完自顧自的往司機留守的車子前進,見黃力陽沒有跟上來,又回頭對他微微一笑。
結果這傻小孩就呆呆的跟著人家走了,實在是學不乖。
厄……上車後,黃力陽才大夢初醒,發現事情很不對勁,可是他聽見人家都把位子訂好了,不去不是說不過去,可是……今天好像男人會來家裡吃飯耶,如果他沒看錯剛剛的簡訊,而且男人還說要來接他放學……。
喔喔……死了,他可不可以反悔阿姊姊?
「那個……我……我可不可以回家吃飯?我們改天……再吃晚餐好不好,如果妳真的很想請客的話。」猶豫著,還是決定說出來,雖然這樣反覆很沒有禮貌,但是他覺得大美女剛剛一定有對自己施了妖法,不然他怎麼會乖乖跟著走,這麼聽話。
「可是我為了今天和你吃飯,已經推掉很多約會了,若是這樣的話……」Melody美麗的臉龐露出為難的表情,隱形中給人一種難以拒絕的壓力。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我跟衛說叫他不要過來載我,直接去我家吃飯就是了。」幹嘛用那種為難帶著一點責備的眼神看他阿,又不是他的錯!他又沒叫她推掉約會請他吃飯,搞到他現在也要推掉自己的快樂晚餐三人行,不知道老媽會不會失去控制把魔爪伸向男人,噁……好可怕!
「你說……Wei要接你,然後去你家吃飯?」Melody詫異的看著黃力陽,好像聽見什麼奇怪的事情。隨即又恢復看不出真正情緒的溫柔微笑:「請不要讓他知道,我跟你見面好嗎?」
「阿?」那這樣他要怎麼跟他說阿?他不是很會編理由的那種人耶,而且他已經按下去撥號鍵了,現在叫他臨時哪想得到什麼好理由,不跟男人一起回自己的家吃晚餐。
「陽陽,你在哪裡?我已經到你學校門口了。」
死定了,居然已經來載他了。
「厄……那個……你自己去我家吃晚餐好不好?幫我跟我媽說我晚一點回家。」死了,他覺得被放鴿子的男人那裡氣壓很低。
「為什麼?你現在人在哪裡?」
「那個……有人要帶我去吃晚餐,我沒有辦法,他都已經訂好餐廳了啦。」死死死,他做人為什麼這麼光明磊落,不知道變通阿……居然照本宣科,一字不改,只有人名自己馬賽克處理兼消音。
「誰?」男人的問話很簡短,但頗有風雨欲來的殺氣,颱風眼似乎已經形成。
「那個……就是……說了你也不認識啦!」嗚……原諒我不是故意要說謊,只是這種不能說出『你、我、他』的遊戲,他每次都是最輸的那一個,再玩下去他一定會出槌啦!
都要怪這個笑得溫柔內心卻很陰險的女人,沒是幹嘛要裝神秘阿?偏偏自己又是一個做人很有道義的人,嗚……就愛跟人家講義氣,他已經有會被砍死的自覺。
「不認識也該說清楚,你……」
「阿?什麼?我收不到訊號……」假裝聽不見然後把手機關機,真是嚇得他汗都冒出來了,而且非常提心吊膽,死定了,男人的聲音好像阿諾史瓦辛格演的急凍人。
「真是抱歉,讓你為難了。」Melody歉然一笑。
「不會。」既然知道……幹嘛要陷害他啦!可是看人家是這麼有修養的大美女,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吼人家,嗚……所以可以見得他是一個紳士。
唉……怎麼辦?他回家以後要怎麼跟男人解釋呢?還有他一向反應過度的老媽,不知道男人會怎麼跟他老媽解釋,就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跟老媽開口說自己不回家吃飯,畢竟他下午還打電話回去說男人也會去,叫老媽加菜,這下完全是自打嘴吧嘛……他怎麼說得出口。
不但放他的鴿子,還把爛攤子丟給男人,自己實在很過分……
那種場面會有多麼尷尬他想都不敢想,嗚……好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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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9
在黃力陽抱頭苦惱的時候,車子也停止行駛,到達Melody訂的餐廳。
「哇!」黃力陽一看見店面就忍不住驚嘆,不是說店面裝潢的有多麼了不起。而是這家店正是媒體有報導過的知名高級日式料理店,裡面的東西全部沒有標價的,兩個字,很貴。
「還喜歡嗎?因為我那天看見你在吃鮭魚生魚片,我想你應該喜歡吃日式料理。」微笑著對處於震驚狀態的男孩說,就某方面而言,其實Melody是一個很細心也很體貼的女人,而且絕對是很懂得收買人心的那種。
「還不錯啦。」有一點不好意思,自己剛剛還在碎碎唸,可是為什麼汪嘉衛的姊姊要請自己吃這麼好的料理呢?真是想不明白。
一進去店家,店老闆好像認識Melody,那張媲美日本武士的嚴肅臉孔,馬上變身彌勒佛笑臉,領著他們兩人進去旁邊的包廂裡。
見黃力陽一臉好奇的盯著自己看,Melody大方的微笑解釋。
「因為我跟我未婚夫也很喜歡來這裡吃東西。」言下之意,常客的意思。
「阿?未婚夫!妳要結婚了喔?」聽見大美女這麼說,黃力陽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總之訝異的成分居多。
「是阿,我也已經二十八歲了,差不多也可以結婚了。」Melody笑著展示她手上的訂婚戒指,姑且不管那看來絕對是價值不菲的玫瑰三環戒,從她的臉上可以看出,她很愛自己的未婚夫。
「是喔。」訝異完,黃力陽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就說他跟汪家姊姊不熟嘛……不過,這兩人真的是姊弟嗎?一點都不像呀∼∼而且衛說Melody算是他的舊情人,應該沒有人會真的喜歡上自己的姊姊吧,又不是劇情片,有那麼誇張嗎?還是只是比較年長的女人,所謂的姊弟戀而已?
「你想問什麼嗎?讓你先問好了。」撇去為了達到自己目的不顧一切的那種強勢,Melody的確是一個溫柔而體貼的女人,有良好的修養和氣度。
「妳跟衛真的是親姊弟嗎?因為……他說你們也可以算是舊情人的關係。」原來自己其實很介意那天男人說的這句話,吃驚之外,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男人流露出的那種表情,難以忘懷的眷戀感,讓他覺得很不安。
「嚴格上來說……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姊弟,從來沒有住在一起過。」在Melody說話的時候,門外有人輕輕的敲著門,隨即推開和式木板門,侍者很迅速的為他們兩人斟酒以及端上握壽司和生魚片組成的豪華料理組合,然後退出和室。
「因為之後談話不想被打擾,所以我請師傅把今天特選的料理一起送到,你喝不喝酒?這裡的梅酒很好喝喔?喝一點吧。」Melody說著,端起酒杯示意黃力陽一起品嚐。
一向沒有考慮很多的小太陽,這回也很乾脆的乾杯了。而梅酒的確也如同Melody所言一般的美味,於是他很沒有節制的當成汽水喝了起來。
「我不是很懂……,那你們真的在一起過嗎?」幾杯梅酒下肚,黃力陽的臉上已經有一點微醺的紅潤色澤,但是自己卻一點都沒有感覺。
Melody搖了搖頭,眼神中有著悲傷和遺憾。
「我對Wei沒有那樣的感情,他是我最重要的親人,但,我們之間沒有可能。」抿唇喝了一口酒,Melody繼續說:「其實……當初我是想知道,究竟我的弟弟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去找他。那個時候,其實也是我不好,什麼都沒跟他說,只是覺得……終於找到一個值得我付出親情的親人,我很開心,所以對Wei的任何要求我都不會拒絕,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對我有那樣的感情……」
只是已經來不及挽回了,傷害已經造成……
想要付出愛的人,卻被自己的愛給傷害。她再怎麼後悔,再怎麼遺憾,卻沒有能力彌補。
「那個時候我和Wei之間的關係變得很僵,我很難過,幾乎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還好,我遇到我現在的未婚夫,他讓我知道我還是有能力愛人,也能夠帶給人幸福。」Melody回憶著當時的情形,現在想來,還覺得悲傷,只是在想到未婚夫的時候,臉上會帶著溫柔的微笑。
Melody從小就知道父親和母親不是一對感情和睦的夫婦,他的父母從原本偶爾會爭執吵架,到最後,已經變成相敬如賓。
母親是愛著父親的,她知道,所以母親雖然痛苦卻不願意離婚,就算父親在外面有別的女人;母親把所有的愛給了父親,用她的青春去和父親抗衡,母親捍衛她的愛情與尊嚴,無暇顧及自己。
Melody最不能理解的是父親,既然他深愛著外面的那個女人,為什麼還能夠和母親維持婚姻的關係,難道事業對男人來說真的那麼重要?當愛情關乎著商業的利益以及公關形象的時候,一切的事情彷彿變得弔詭卻又單純。
母親維持著汪太太的身份,陪父親參加所有的大小宴會,出席公開場合,兩人看起來就像在場的其他夫妻,好似鶼鰈情深。
席散人淨,各自分飛。母親回到她孤獨的大宅,守著她的寂寞;父親不是忙公事,就是去找他的情婦,唯一的情婦,或著說,愛人。
這樣的兩個人,是她以為她生命裡最重要的親人,但是都沒有辦法讓她真心的喜愛,她不想恨他們,但也不願意愛他們。
最後一次,父親和母親相隔多年後的爭吵,源自於父親的情婦生的兒子,因為父親有意要培養他繼承自己的公司,母親自然是不願意,與其說爭的勢利益,不如說,仍是最基本的愛情尊嚴,私生子的存在,已經動搖了母親作為一個幸福企業家太太的假像。
她對於那個未謀面的弟弟其實並沒有存著任何的敵意,因為那時的她也已經二十五歲了,也開始可以懂得人的複雜感情裡可以有千奇百怪的無奈和型態,她只是單純的想見見那個和自己有一半血緣的男孩。
她沒有想到,自己會那麼喜歡她從未謀面的弟弟,那種感覺,就好像找到了她失落以久的童年,彌補了她對親情的遺憾。只是她也沒有料到,隱瞞身份的接近,最後會換來這樣的結局。
對於Wei,這相當於是她的背叛。
「嗯……這樣阿。」嗯……好像也只能這樣說,黃力陽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眼前憂傷的大美女,他很怕他一開口說得卻是--好像連續劇的劇情喔;之類很白目的話。
「我說完了。那你可以告訴我,你和Wei是什麼關係嗎?」
「咳咳!」這可不是被芥茉給嗆到,不要在人家吃東西的時候問這些難以回答的問題,可嗎?
可是眼前的女人居然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沒有放棄詢問的意思。
「肉體關係。」很討厭這種被逼供的感覺,所以他也很嗆的回了一句,不過看見對方奇怪的神情,才吶吶的回答:「我們在一起,我說真的。」
是喜歡吧!是戀人吧!
雖然男人從來沒有給過他明確的表示,可是他們相處的時候,那種感覺應該不是騙人的,不是真的喜歡,不會想要天天膩在一起,不會因為沒有看見對方,就覺得思念到一個不行。
愛情的模式無限,而他們兩人絕對符合「熱戀中」那一欄。
「那就分開吧。」女人很冷靜的從優美的脣形中吐出幾個字,擲地有聲。
「妳有病阿?還是以為妳是摩西過海,叫人家分開就分開。」有沒有搞錯阿?雖然是個大美女,未免也太沒禮貌了吧!
虧自己還因為她長幾歲(實際計算的話有十歲喔。),內心尊稱她一聲姊姊,雖然都是在抱怨。虧自己還一直讚美麗有氣質,好修養,雖然自己快被她害死了,內心依然覺得很不爽,不過可以見得他是一個多麼公私分明的人。
「我不是針對你,只是你應該知道這種關係本來就不被允許。你還未成年吧?」原本有著溫柔笑容的女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伶俐的像個女律師。
「誰說的,我滿了。」黃力陽故意又喝了一點酒,只是這也算不得什麼有力的證明。
「明年四月才真正滿,我查過你。」
「妳怎麼可以作弊啦!」竟然去查他的底,可惡!不過現在好像不是該為這種事情生氣的時候。
「很抱歉,但是我知道Wei什麼都不會告訴我,所以我也是逼不得已。」雖然是這麼說,但其實一點也看不出女人有一點歉意。
「算了,妳不阻止我們,我就原諒妳。」這樣應該可以解決了吧!?他也剛好吃飽了,就此再見吧。
「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這麼簡單,果然只是個小孩而已。」後面那一句,明顯帶著輕視。
「小孩就小孩,我就看不出像妳這樣陰險的大人又好在哪裡?」這下子,真的生氣了。要吵架是吧?他沒在怕!
「不管是你的家人,還是Wei的家人都不會允許你們在一起。我只是在事情爆發出來之前,制止你們而已。不是我對你有偏見,但是Wei值得和一個好女孩在一起。」Melody語重心長,只怕聽得人未必有心。
「我也值得阿。既然這樣我們就打平了,愛情本來就是互相拖累的東西。妳不要干涉,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不就好了?」他也知道女人說的話不無道理,也不完全是想要逃避。但是愛情這種事情真的可以用一加一等於,來判斷對錯該如何分明?
「你太天真了。既然現在知道會痛苦,何必要讓這種不正常的關係繼續?」Melody激動地雙手按著桌子,這個男孩比她想得還要難說服,是真的不懂還是?
「女人生小孩也知道會很痛,而且說不定還會死掉,難道就不生了嗎?」黃力陽用一種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看著一臉震驚的Melody,隨口又道:「我不是詛咒妳,可是就算妳結婚了,妳又怎麼知道妳不會離婚,妳的老公會愛妳一生一世,或著你們之中不會有誰發生意外或生病先死掉?」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是絕對?又有什麼不會改變?就算是會痛,只要痛的心甘情願,我不在乎。」朝著女人一笑,黃力陽拎起書包拉開和室的門。
「我回去了,謝謝妳的招待。」
「等等。」女人急急的呼喊。
黃力陽莫名其妙的回頭,姓汪的他們果然是姊弟,都喜歡叫人家「等等」。
「既然你不想放棄,那我也不會再想說服你。我有些話必須先告訴你,Wei曾經因為我有過一段很荒唐的歲月,所以我對他一直抱著愧疚,他也不一定是對你認真的,這一點我希望你可以清楚。」
「清楚了,還有什麼要補充嗎?」怎麼聽都覺得是挑撥離間的廢話,自動刪除。
見男孩依舊無動於衷,Melody咬咬唇,彷彿有一些著急了。
「Wei不喜歡人家背叛他,所以你最好小心。」
「誰會喜歡人家被背叛阿?妳的邏輯有問題,我才不會做這麼白目的事情。」用不著為了嚇跑他,就把自己的弟弟說得像是會突然爆發砍人的大變態吧?雖然自己也會開玩笑說男人是變態殺人魔啦∼∼可是意義不一樣。
「你已經做了。」Melody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什麼?」
「你對他有所隱瞞,他已經不會再相信你了,我對Wei的了解,絕對比你深。」說著,Melody深吸了一口氣。
「搞了半天你陷害我阿?那我回去也要出賣妳。」一報還一報,很公平,不是?
「沒有用了,你果然還是小孩子,說謊就是說謊,之後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會再被相信。」依照Wei的個性,這絕對是不能容許的原罪,她知道的。
「妳是依照你對他的了解吧?我會改變他的。以後的他,就算知道我說謊,他也願意相信,因為我絕對不會做出讓他受到傷害的事情。」
男孩的目光,是女人從來沒有見過的堅定和自信,那是一種大無謂的勇氣,執著的決心。
妳等著看吧!
男孩像要改變世界的勇者,消失在Melody的視線裡。

A20
站在家門前,黃力陽覺得頭有一點暈眩,腦子裡嗡嗡地,而晚風則平添了幾許冷清。
果然是酒喝多了一點,雖然真的很好喝。
踩著蹣跚的步伐,慢慢尋找著可以回家的路,熟悉的不熟悉的公車站牌,或著是捷運入口,花了很久的時間,總算是回到家了。
黃力陽覺得自己剛剛好像打了一場仗一樣,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麼喜歡干涉別人的人呢?
「真是不了解……,這樣很有趣嗎?」用力閉緊眼睛睜開,還是覺得有一點迷濛,客廳裡還有燈光,隱約傳來電視的聲音,低頭看錶,已經十一點了。
平常這個時間老媽應該去睡了,難道是在等他回家?唉……
到家了,可是他還不想進去。
背倚著門邊的靠欄蹲下,從書包裡找出手機,按下熟悉的人名。
「你在哪裡?」一接通,就是男人壓抑著擔心的聲音。
「呵呵……」他不自覺的笑了,男人的聲音還是一樣好聽,雖然這個他很早就知道了,但是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更是覺得男人充滿磁性的嗓音可以去當廣播主持或著配音。
「陽陽,不要光笑,你到底在哪裡?」完全沒有辦法隱藏的著急,曝露。
「我很想見你……」為什麼會覺得有一點想哭,其實他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呀……
「我去接你。」
「我想見你,想吻你,想抱著你,想感覺你的體溫……」果然是醉了,他剛剛是不是說了很肉麻的話阿?唉呀……不管。
「告訴我,你、在、哪、裡?」像是瀕臨爆發邊緣的火山,男人的聲音鎮靜裡有咕嚕咕嚕的岩漿在冒泡。
「在我家門口阿……」這傢伙是笨蛋嗎?幹嘛要一直問……對喔,他不知道他回家了。
門忽然間被打開,蹲在地上的黃力陽有點慢半拍的仰起頭,不其然的看見男人揉合著擔心、憤怒、驚喜、訝異、疑惑,五味雜陳的臉孔。
「咦?這裡是你家還我家……是我家沒錯吧?」他有那麼醉嗎?梅酒的後勁是很強,但他還不至於分不清楚男人家和自己家的差別,那可是殺人魔倉庫和可愛的家的差異耶。
「你喝酒了?」不用問,汪嘉衛都可以從男孩染著紅暈的臉頰,迷濛的眼神,胡言亂語的症狀,以及從他身上飄散來的淡淡酒味得知,該死的,他喝酒了!
「嗯……不小心喝太多了。」搖晃著身子站起身,像學步的幼兒左斜右彎的走向男人,張開雙手,抱住。像撒嬌的孩子一樣,把頭埋在男人的胸膛裡。
「我們一定要很努力,要永遠在一起唷!」因為未來太多變數了,因為世界上唯一不會改變的就是改變,所以他們一定要努力才可以,才不會被自己淘汰了愛情。
「你在說什麼東西?怎麼了你?」反射性的抱住懷裡的男孩,但卻他弄不清黃力陽今天一整天異常行為的原因。
突然消失不說,一回來就說這種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還喝了酒……重點是,居然喝醉了。
「老媽呢?」仰起頭,晚歸的孩子這下才想到擔心兒子的娘的存在。一邊拎著書包跟男人走進家門,左右張望,客廳裡只有未關的電視機。
「黃媽先去睡了,我跟她說你社團有事,晚上我會幫你等門。反正……今晚本來就要帶你去我家。現在呢?你還要去嗎?」與其說他是體貼,不如說……他會這樣問其實是在發脾氣,突然爽約跟別人去餐廳吃飯,喝酒又晚歸,可是卻好像一點都沒有想解釋或是道歉的意思。
他很生氣,可是愈是憤怒的時候,他看起來反而愈冷靜,只是目光炯炯地凝視著男孩。
「明天再去好了……,電視我關掉囉?你不看了吧。」完全沒有意識到男人隱隱怒火的小太陽,就這樣繼續用他鴨子般的滑行舞步,拿了遙控器把電視關掉後,又搖搖晃晃的走上樓梯。
居然……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在生氣的樣子。
汪嘉衛氣得大口深呼吸,完全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麼遲鈍的生物,以致於他現在只能默默看著酒醉鴨子的背影,沒有下一步反應。
「上來呀∼∼你想睡客廳喔?」回頭對男人勾勾手指,又傻呼呼地笑了笑,繼續他艱難的奇幻樓梯之旅,嗯……好像霍格華茲裡會移動的樓梯喔。
突然間清醒,汪嘉衛才慢慢踱步走到男孩身後,該死,他現在應該回家才對,幹嘛要跟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醉鬼睡同一張床,他可沒那麼寬容。
想歸想,汪嘉衛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走不動了,你抱我。」轉身摟住男人的脖子,輕盈的跳到男人身上,身手之蹻捷,令人不由得想掌聲鼓勵鼓勵。
「還敢說。」抱著男孩走上去,只見左右有兩個房間。
「呵呵……猜猜哪一個是我房間?」不知死活的小孩,到這個時候不但還笑得出來,居然還玩起猜謎遊戲。
「我真想掐死你!」打開左邊的房間,自己果然沒有猜錯,用力一丟就把人丟到床鋪上。
「唉唷!」沒有預警的情況下被丟出去,簡直比拉拉隊還刺激,好險黃力陽酒還未醒,不然可不只是遲鈍的疼痛輕呼,肯定會加上被嚇到心臟無力的驚聲尖叫,把睡夢中的老媽給吵醒。
不過到目前為止,一個憤怒、一個酒醉的兩人,都沒有以上的自覺。
「你怎麼知道這間才是我房間?」依舊笑得傻裡傻氣的男孩,一邊講話一邊努力想脫掉自己的衣服。
「因為門上面還有原子小金剛的海報,不要告訴我你媽也喜歡原子小金剛。」他們家的成員理會喜歡原子小金剛的應該沒有第二個人了吧?不過他還是到今天才知道,原來這小孩喜歡原子小金剛,改天買個什麼系列產品送給他好了。
咳!明明還在發脾氣,為什麼還要想這種事情?
「賓果!可是對面是書房喔∼∼不是我媽的房間。」呀∼∼制服的釦子打不開耶,好奇怪……一直滑掉。
「我知道啦!你媽跟我說晚安才去睡的。」還附加一個飛吻……,令人冒冷汗的家族,難怪會生出這種少根筋的兒子。
看不下去沒有平衡感和雙手顫抖的醉鬼繼續和釦子奮戰,汪嘉衛走過去,低頭幫黃力陽解釦子。
「你先去洗澡吧,我們明天再好好談。」這種時候不是計較和討論夜歸、醉酒、放鴿子事件的好時機,他還沒有傻到跟一個平常就傻呼呼的小孩,在他醉得分不清東西的時候,爭論這些值得好好研究的議題。
「喔。」難得總算聽得懂人話的小醉鬼,用他的鴨子舞步打開房間門,去夾在兩房中間的浴室洗澡。
一個人躺在男孩的加大單人床上,高大的男人還是覺得有一點擁擠。
既然知道今天也說不清楚,幹嘛不回家睡自己又大又舒服的King Size大床,硬要在這裡和一個醉鬼擠?
可是他一點都不想走,他太清楚的意識到,就算帶著憤怒和疑惑,依然想要陪在一個人身邊的心情。既然心情無法改變,如果現在的自己身邊沒有他真實的存在,應該會更不能克制自己總往壞處想的思緒,一個人悶著想著直到抓狂。
不過如果那個完全沒有人類該有意識的小孩,等等不小心做出什麼惹怒的他出格行為,他也一點都沒有把握自己會不會抓狂就是了。
好煩……
汪嘉衛閉著眼假寐,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不規律的腳步聲朝著他所在的床前進。不打算睜開眼睛,與其被一個無正常意識的人惹惱,不如就這樣相擁著到天明吧。
床緣被壓陷,發出細微的格茲聲。
腰部的地方突然感覺到重量,男孩此刻似乎正跨坐在他的腰間,房裡開了冷氣,在冰涼的空氣裡他更感覺到由男孩身上傳來帶著濕意的熱氣,剛從蒸氣室裡出來一樣。
「我睡不著……你陪我啦……」雙手按著男人著肩膀,低頭將唇湊上男人的輕輕摩擦。
「我沒興趣和一個醉鬼聊天。」偏頭稍稍避開男孩的攻擊,他才有說話的餘地。
因為問了什麼第二天都會忘得一乾二淨,就算現在對他發脾氣他也搞不懂你在幹嘛,想到他就覺得火大。
「我不醉,洗完澡清醒點了……我只是有點興奮……..」噘嘴不明白男人幹嘛偏頭躲過他的唇,壞壞一笑,側頭咬男人的耳廓:「呵……誰說我要跟你聊天?我想跟你做……」
被撩到一個不行,男人轉回臉看著男孩笑的迷濛,隱隱閃著水光的圓眼睛。
「你被下藥了你?」
「被你下藥了,嘻……你跟我說說你對我下了什麼?」嬌憨地笑,黃力陽伸手解開男人襯衫的釦子,這回釦子沒有滑掉,倒證明了他真的清醒不少。
「小瘋子,我要會下就給你下蠱。」到死都解不開的那種。
雙手從男孩赤裸的細腰,往上摸索,溫熱的,滾燙的肉體。
「原來你對我下蠱……」比男人略小的手掌也貼上男人溫涼的身體,掌心磨著男人的胸膛。
「什麼時候呢?在我喜歡你之前還是之後?還是你的蠱一點作用都沒有?太陽可是高溫殺菌的喔。」
「大概是沒有用吧,不然你今天應該會心痛發作,馬上回家。」索性不睡了,坐起身雙手摟著男孩的腰,微微用力的啃著男孩纖細的頸項。
「嗯∼∼有一點點痛唷……我說心臟。」他這麼說地時候,咬著他的男人稍稍減輕了力道,於是他又補充了下面一句,手臂勾著男人的頸子,另一手輕輕揉扯著男人的髮。
「幹嘛……你現在想和我說了?」為什麼他好像又有一點不想知道答案,但想知道的成分還是居多,他討厭欺騙和隱瞞,已經受夠了。
「我沒打算跟你說阿……阿嗯……因為你也有很多秘密嘛!」被咬得疼了,反手也給了男人一槌。無辜的黑眼睛埋怨地瞪著男人發怒的臉龐,眉宇間竟是不肯退讓的倔強。
「為了用我的秘密換你的秘密,所以我要開始儲存我的秘密,你想知道就要跟我換!」好像遊戲一樣,愛情裡的公平也需要培養,他要換他的坦率,所以他自己也開始學習隱藏。
「你腦子裡裝豆漿阿你?做錯事情還敢跟我談條件!」果然跟一個醉鬼說話是不智之舉,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不包含其他情感,單純的憤怒。
「可是我的秘密不會傷害你阿……那你的秘密呢?」咬著牙,沒有讓委屈的眼淚滑落,又嚥回眼眶裡打轉著浪花。
他看著男人憤怒中還帶著明顯訝異的臉孔,發狠的咬男人的唇,因為他也好生氣好生氣,他知道他會懷疑自己,還是氣他的不相信。
他有他的骨氣,他不能輸,也不想輸。
「我是抱著遍體鱗傷也要一直走下去的決心和你在一起的,你呢?」如果沒有覺悟的愛情,就無法持續,如果預留退路,就會忍不住逃避,所以他全部都拋棄了,只剩下愛的決心。
那你呢?我在等你的答案。因為愛情不是可以一個人堅持的事情,如果你退縮了,我的一切就沒有意義。
男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那憤怒的眼睛開始冷卻,平靜卻失去了人的氣息。
「我不相信世上會有不變的愛情,我不相信永遠。」這就是答案,他相信愛情,卻不相信永遠。
永遠,說得輕易,誰來告訴他,永遠是什麼?
「那你要賭嗎?」
「賭什麼?」
「我也不相信不變的愛情,但我相信永遠。」
用改變去換取永遠,只有不斷進化才有可能維持的脆弱,這就是愛情的真實面目,如果沒有足夠的毅力和耐心,如果沒有改變的勇氣和決心,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愛情。
所以愛情的幸福,難以天長地久的擁有。而他決定賭上一輩子的燃燒,任何事情都只有三分鐘熱度的他,要把全部的火力集中在他一輩子的幸福裡。
所以他絕對、絕對不能輸。輸了,就一無所有。
「用你的信任當押金,賭我永遠的愛情。」男孩的眼睛燃著殞落前的藍色星焰,賭上尊嚴和驕傲的勇氣,是祭典上神聖的獻祭品,用鮮血生命換取真神的承諾。
被男孩的神情震懾,汪嘉衛只能睜睜地看著他。
他以為的那個需要他呵護的男孩,像是小狗狗一樣惹人憐愛的男孩,可愛調皮卻不懂事的男孩,一瞬間變得無比巨大,倚心靈為支柱,散發著耀眼的聖潔光彩,刺眼奪目而且無比迷人地玄惑著他的心。
彷彿陰暗清冷的無底洞裡,垂下一根救贖的蜘蛛絲,鑽石般的色澤,誘惑著他。
「賭了。」他吻上他的唇,交換無聲的契約與誓言。

A21
聽說宿醉最難受的就是頭疼,黃力陽這回總算體會到了,果然很難受,頭暈得像是有座掛鐘在腦子裡敲,要把腦殼也敲碎似地,讓人抓狂卻又全身虛弱無力不得發作。
咚!他把頭靠在身旁男人的胸膛上,對於老媽拿手的「豐盛」早餐,一點食慾也沒有。
「頭很疼?」用拇指腹在男孩的太陽穴上輕輕揉壓,好減輕一點頭疼的症狀,汪嘉衛還是忍不住皺眉,沒事喝那麼多酒做什麼?
「阿∼∼∼∼難受死了!喝起來明明像果汁汽水,要是知道會這樣我就不喝了。」眼尖看見老媽從廚房端了粥出來,黃力陽趕忙打起精神坐好,嗚……還是很暈。
「陽陽,怎麼那麼沒精神阿?社團很忙呀,不是快要退社了嗎?」黃媽媽把皮蛋瘦肉粥放好,拿起桌上的碗一一乘滿,再加入切好的皮蛋丁。
「嗯……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對於男人掰的理由,黃力陽其實沒有什麼好挑剔的,不過他實在不太會編理由,所以能省略細節就不要提起,以免穿幫。
「昨晚幾點回來阿?」問到重點了,孩子的娘必問的問題通常一針見血。
「十一點多吧……」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唉∼∼麥擱問阿啦!他快招架不了了。
「黃媽,我等等要帶力陽出去。」看見男孩一副快不行了的模樣,汪嘉衛趕忙插話,轉移審問的焦點。
「是喔,要去哪裡?」果然,家庭主婦關心的焦點,就這樣輕易的被轉移了。
「我剛才接到同學的電話,要討論明年作品展的短片拍攝細節,順便帶陽陽一起去,明天晚上我就送他回來。」原本是想要出去玩,然後去自己家住一晚的,不過最近學校的事情多,常會臨時有事。想了想,與其這樣就減少見面的時間,不如帶著陽陽一起去,反正討論的時候,也是在吃喝聊天,可能會有點無聊,但討論完就可以一起去別的地方了。
「那星期天一起回來吃晚餐阿∼∼黃媽最近又新學了好幾道菜,來嚐嚐看黃媽的手藝進步沒有。」家庭主婦得意的說著,邊把油條和蔥花、菜脯乾在每個碗裡都稍微加了一點,各放到陽陽和嘉衛的面前:「喜歡多吃哪樣自己再加阿∼∼」
「衛,你等等要去開會喔?那我們不去海邊囉?」虧他宿醉還特地早起,嗚……如果不是因為男人說要帶他去海邊玩,他哪裡有那麼努力啦!
「嗯,海邊下個禮拜再帶你去,討論完沒問題的話,我們去看電影,晚上再去逛夜市。」汪嘉衛留意到男孩失落的神情,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總不能為了出去玩,把課業都拋在腦後,何況自己也很重視大四的作品展,才會提早在這個時候就先和組員開始籌備。
「我下個星期要準備期末考啦……」用力戳著碗裡的皮蛋,把半軟的油條在瘦肉粥裡猛攪拌,發洩自己的不爽。
「那你好好準備吧,我已經放暑假了,等你考完隨時都可以帶你去,不過前提是我沒有工作和作品展的事情要忙。」這回汪嘉衛把話說在前頭,以免到時候不能去,會被冠上說話不算話的罪狀。
「好啦好啦!討厭……」因為男人說的也不無道理,所以他只好妥協。
不過自己也要升上高中三年級了,嗯……好像應該努力一點唸書,可是想到又覺得很懶,他一向是那種明天要考試,今天才熬夜唸書的人,沒有辦法長期抗戰。
矛盾的是自己的愛情,竟是一場標準的長期戰役。
他還想著怎麼樣才能讓男人學著真心的信任自己,克服Melody在男人心理造成的陰影,其實他對男人的了解實在很淺,男人不說他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可能去找偵探社查他的底,所以只能慢慢的讓男人對自己坦白。
昨天說得那麼信誓旦旦的自己,好像是另外一個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辦得到,要改變一個人的扭曲,要讓自己有足夠的韌性承受將要發生的一切事情,只是他更不想懦弱的退卻。
他收了男人的賭金--信任,男人因而不追究他昨天的爽約和晚歸;接下來就是當莊家的自己,要證明給男人看,什麼是永遠的愛情。
唉……怎麼一堆事情擠在這個時候阿?好煩……
一邊苦惱著,黃力陽張口吞下被自己攪拌的血肉糢糊,分不清內容物原貌的皮蛋瘦肉粥。
*        *        ***
當他們一起走入那個圍成一團像是等待飛碟降落的人圈時,立即感受到好幾股不尋常的電波視線。
這回的討論地點是之後會用到的Pub,Pub的老闆是汪嘉衛高中打工時認識的忘年之交,所以趁著白天的時候沒客人,大家聚在Pub裡討論演員選角的問題,和劇情分鏡的細節,順便先熟悉一下環境。
「阿Wei!」老遠就有人朝著他們招手,明明尚未營業的Pub裡也就他們那一桌有人,實在不必擔心找不著,不過打聲招呼,的確能讓人產生熱絡以及被重視的感覺。走近一看是一個有著俐落紅短髮的女生,打扮很中性,襯衫、T-shirt、牛仔長褲,簡言之,帥氣。
「嘿!你帶誰來阿?」有著龐克頭的瘦長男生嘻笑著接話,一身勁帥的搖滾打扮,身上一堆鍊子扣環,以黑白紅色系為主,看起來比較像是樂團主唱或是貝斯手之類的人。
「好可愛的弟弟喔∼∼眼睛跟我家博美混吉娃娃的Duc一樣,圓圓黑黑的好無辜,讓人不禁想好好『照顧照顧』他呢。」說出這種讓人全身起毛球的話,是一個長著娃娃臉不高的男生,怎麼看年紀都不會比黃力陽大到哪裡去,然而實際上確實是個二十出頭的大三生。
「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吧!Baby∼∼」一個看起來很忠厚,帶著粗黑框眼鏡的好人先生接話,相貌是很舒服的那種,適合的職業就像老人服務推廣中心或是房屋仲介這種,能輕易讓人信任的臉。
「請不要對他出手。」沒想到的是,汪嘉衛居然一臉正經地對名喚Baby的男生鄭重警告。
黃力陽很尷尬的站在汪嘉衛的身旁,這一群人好奇怪喔,他是不是酒沒醒才會看到幻象阿?幻覺……這大概是幻覺……
「難得看到阿Wei這麼認真的樣子。不先介紹一下,我們哪裡知道該把他生煎還是油炸阿?」這麼長串的話,居然是很清晰的氣音,沒錯,是氣音,輕飄飄地,可是很清晰的傳到人的耳朵裡。
驚恐地瞪著圓眼睛一看,黃力陽才發現這人的存在,打扮平常一點存在感都沒有,全身皮膚白透,跟鬼一樣,有著一雙貓眼睛,可是卻空洞無神,好像隨時都在神游太虛。
「白,你不要嚇他。」汪嘉衛說完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後悔自己把黃力陽帶到這群人面前,他轉頭看了看黃力陽,考慮是不是要把人快遞回去給黃媽媽,以免到時候無法完璧歸趙。
「我叫黃力陽,有power的小太陽,高二,特長是柔道,目前二段應該沒有晉級的可能,最喜歡的必殺技是過肩摔。」見汪嘉衛猶豫不決的模樣,黃力陽反而大方地自我介紹,他發現他一點都不討厭這群怪「腳」,雖然說的話聽起來根本不像人話,令人毛骨悚然,但感覺起來很舒服。
「我是簡。」剛剛和兩人揮手打招呼的紅髮女生,很快的朝黃力陽伸出手,友好地握了兩下。
「主義,你也可以叫我Doctrine。」龐克搖滾男戴著銀指環的手朝自己指了指,露出輕挑的友善笑容,簡單地介紹了自己。
「唉呀!」發出怪叫的是一個箭步撲向黃力陽,卻被人從身後一把揪住衣領的娃娃臉Baby。
好笑的是,黃力陽發現汪嘉衛也不動聲色飛快地擋在他身前,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架勢。
「管教不周,抱歉抱歉。」揪住掙扎中地Baby衣領的,正是忠厚老實的房屋仲介先生,道歉的模樣,簡直是寵物飼主面對被自己寵物迫害的人時,既無奈又充滿歉意的誠懇面容。
「我是好人。」忠厚的男人一邊困難地微笑著介紹自己,一邊把掙扎中,或著該說是猙獰中的Baby用雙臂壓肘固定在懷裡,一邊往後側退,保持安全距離。
這幅景象實在奇異的可以,好人的身高和衛有拼,身材屬於比較壯碩的那型,非熊但很穩健,而Baby則是明顯的嬌小太多,加上那張娃娃臉,令他看起來年齡又更小。
Baby的雙手被壓制在好人的環胸固定技之下動彈不得,以這比例來看,就像是放置木乃伊的人形石棺,裡面放著一個面目猙獰的木乃伊小孩,換言之,好人是容器,而Baby是內容物。
「放開我!」Baby一邊掙扎,雙腿還一邊在半空中亂踹。
「厄……謝謝你阿,你人的確很好。」不太了解狀況的黃力陽,看著自稱「好人」的忠厚房屋仲介人員,努力擠出笑臉,這是什麼情況……?連這看來唯一正常的傢伙都很不正常的樣子。
「不是不是,我姓郝,單名仁,綽號就叫好人。」很誠意的又把自己的名字,詳細的說明一遍,好人確定Baby的距離不容易再撲上黃力陽,這才鬆手。
「仁,你敢阻我,欠殺阿你!」一被放開禁錮,娃娃臉馬上用力在忠厚壯漢好人的腳丫子上「跺」了一腳,注意,不是踩,是跺,力道的差異性是非致命與致命間的差別。
「哇阿∼∼∼∼你怎麼這麼用力阿!」可憐的好人馬上抱腳直跳,「腳」指連心阿∼∼真不是普通的疼。
完全沒有理會哀哀叫的好人,娃娃臉朝著黃力陽露出無敵可愛的蜜糖微笑。
「大家都叫我Baby。」Baby笑起來真的可愛到一個不行,完全的天真浪漫,無邪到一個最高點,一米米都看不出來是剛剛那個說出可怕的「起毛球」話語,用行動想撲倒陌生客人,以及用暴力攻擊好人的瘋小孩。
「因為他就長得一張騙死人不長命的無害Baby face∼∼」插話的是紅髮的中性帥女,簡。
「事實上卻是致命的糖衣毒藥,宇宙無敵自戀狂,外加戀『可愛』人事物之怪癖,不過他的『可愛』定義非常人能懂,你算是他的獵物中尚可理解的類型。對了,我是白,阿Wei剛剛就介紹過我了。」白的聲音有如絲在空氣中飄,很難感覺到空氣中有音波在震動,偏偏他說的話又能很清楚的傳遞到你耳朵。
這種狀態彷彿是快斷氣的武俠高手,使用千里傳音來託付遺言般地詭異。
「陽陽,你坐我旁邊喝蕃茄汁,我們等一下就走。」把剛剛買的解宿醉的好幫手--蕃茄汁遞給黃力陽,汪嘉衛牽著人,很鎮靜的坐下,準備開始討論,一見大家仍舊好奇以及Baby感興趣目光,汪嘉衛冷著臉。
「自動消滅你們腦子裡不該有的歹念,我下次絕對不會再帶他出現。」
「那可不行!」說話的正是已經把黃力陽列為蒐藏品目標之列的Baby,目光簡直是在看獵物一樣興奮。
「Baby,你不要逼我翻臉,少打他的主意。」回覆Baby的是汪嘉衛犀利的冷凝目光。
「我又不光是為了我自己。」言下之意,即是有順便揩油的意思;很可愛的噘嘴,Baby又繼續說:「不是正愁沒有合適的人演男主角嗎?喏,這不就是了。」
這話一出,其他人也不禁把目光都集中在黃力陽身上,然後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似乎愈講愈有共鳴的樣子。
看在汪嘉衛眼裡,臉色真是漸漸鐵青,不由得想撕爛Baby人見人愛的可惡笑臉,這個陰謀家……..
該死,被他將了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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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光是為了我自己。」言下之意,即是有順便揩油的意思;很可愛的噘嘴,Baby又繼續說:「不是正愁沒有合適的人演男主角嗎?喏,這不就是了。」
這話一出,其他人也不禁把目光都集中在黃力陽身上,然後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似乎愈講愈有共鳴的樣子。
看在汪嘉衛眼裡,臉色真是漸漸鐵青,不由得想撕爛Baby人見人愛的可惡笑臉,這個陰謀家……..
該死,被他將了一軍。
但他不得不承認,Baby的眼光很準,撇開他自己的私人情感不論,陽陽的確是很適合演這次劇本的男主角,只是一想到編劇簡寫的劇情,他說什麼也不希望讓陽陽來詮釋這個角色,更何況陽陽也不見得願意,他也要升高三開始準備升學考試了,不是嗎?
「贊成的人舉手∼∼」也不管當事人和當事人的「監護人」願不願意,Baby開心地高舉雙手問。
「附議。」簡率先舉起手,劇本是她寫的,連她都認為由黃力陽來演這個角色再適合不過了,完美人選!
「附議。」Doctrine手隨意舉了一下,表示贊成。
他們為了找適合的人選,跑遍了各校戲劇系,認識的朋友,不認識的路人,只要覺得還不錯的通通拍照留資料,大家一起挑選,不過挑到現在,不是光看照片就被打回票,就是請了人來面試,最後卻都不合格。
大家為了找適合演的人選都已經想破頭,快要崩潰了,這個時候看見黃力陽,真是如獲至寶,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附議。」白沒有舉手,但是他的氣音很準確的表達了他的意見。
「附議。」好人最後也舉手了,沒辦法,雖然覺得對不起阿Wei和黃力陽,但也想不出更好的人選了,更何況Baby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看。
「呵呵∼∼大家都贊成的話,那就這麼決定囉!」Baby顯然很開心的樣子。
「等等。」
「阿Wei,你可是導演耶∼∼不能公私不分喔,你自己摸著良心說他適不適合。」雙手環在胸前,Baby很認真地注視著汪嘉衛問。
「適合。」汪嘉衛大方地承認,但是這不代表他就這麼輕易的妥協:「不過你至少也要問一下當事人的意見吧?」
於公,他的確希望可以找到最適合的人來詮釋劇本;於私,他沒來由地不願意陽陽跟他們一起辛苦的工作,演出那樣的角色,他現在甚至後悔把陽陽帶到這群不正常的怪物之中。
他自己也知道,這是很不專業的想法,可是他無法克制自己。
「耶……要我演什麼阿?」自顧自的用吸管吸著寶特瓶裡的蕃茄汁,黃力陽難受的強迫自己吞進去。
他看這群人完全進入自己的世界,開始討論東討論西,雖然主題拍賣品好像是他沒錯,但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直到衛要徵求他的意見,他才意識到事情跟真的自己有關係。
「是很重要的男主角喔!」Baby笑得很像店裡的推銷員,標準台詞是「買就賺」,活像能夠演出他們的作品,是天大的榮耀,雖然的確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演。
「劇情是什麼?」既然是很重要的角色,那麼應該要關心一下,演出的內容才對,黃力陽也不想自己演的是什麼奇怪的角色,他還沒有一流演員的那種敬業精神。
「是一個關於追求自我真實以及突破一般道德觀念束縛的故事。」簡露出了陶醉的神情,熱切的目光看著黃力陽,把劇情說得好像是諾貝爾文學獎鉅作的理念一樣,彷彿這是一個可以得到最佳劇情獎的劇本。
「簡單說,就是高校教師男男版。」Doctrine很快的接口,早有防備的偏頭閃過簡射過來的原子筆。
「不要把我的劇本說的這麼膚淺!我要講的東西可是『生命中無法承受之輕』耶!」簡不滿的抗議,雙手指間插滿了筆,頗有蓄勢待發的氣勢。
「的確是無法承受……」白輕笑著,好像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空洞的眼神像是藏有寶物的山洞,發出異光,如果黃力陽此刻看見白異樣的眼神,一定沒有勇氣答應,很不巧的,這回他並沒有注意到白。
「好像很有趣的樣子。」黃力陽歪著頭,開始認真的考慮起來,把剩下喝不完的蕃茄汁遞給男人,嘖!他還是喜歡喝他的調味牛奶系列。
「你不用為了顧慮到我還是其他人而勉強答應,你要升高三了,課業要緊。」把話說得不偏不倚很公正似地,汪嘉衛祈禱黃力陽聽得出來自己是在阻止他答應,雖然他很懷疑男孩真的聽得懂。
「呀∼∼快要放暑假了,不要說這種討厭的事情啦!」不想面對的事情就會逃避,明明知道逃不了,但是能拖一秒是一秒,這算不算是愚笨的鴕鳥心態?
不管什麼事情都會忍不住抗拒而逃避,只有對自己的感情不可以,幸好還有這麼一點的堅持,不能放棄。
「如果是在暑假的話,我應該可以幫忙,反正暑假那麼長,我也不可能乖乖K書。」假裝沒有看見男人難看的僵屍臉,這是唯一可以從另一個層面了解男人的機會,從他的朋友,他的嗜好,他的生活,一點一滴的,找尋自己想知道的,該知道的一切。
一無所知是可怕的,尤其是對你喜歡的人。就算完全了解,也還是會有不安的時候,更何況是陌生的戀人,就像海面上的泡沫一樣,輕易地幻滅。
「耶!太棒了!」這回Baby的速度快得連好人都來不及阻止,更甭論是遭受打擊還在努力接受中的汪嘉衛了,慢了一步的後果,就是Baby整個人貼在黃力陽的身上,無尾熊式愛的擁抱。
「耶?」黃力陽楞楞地被Baby抱住,感覺自己像是賣場裡的大玩具熊,可是他不覺得討厭,因為Baby給他的感覺就像一個可愛的小孩,好吧……他得承認,這小孩的年紀比他還要大上好幾歲。
「Baby,放、手。」冷靜,要冷靜,汪嘉衛深深吸了一大口氣,努力平息自己的躁鬱。
「借抱一下又不會死,小氣鬼!」Baby嘟噥著,轉頭對汪嘉衛做了一個鬼臉,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阿Wei你就讓Baby抱著玩嘛!又不是不會還你,你看這畫面多養眼,簡直是可愛版『孩子的大玩偶』。」看不下去,毋寧說是想看下去這幅畫面的簡道。
「阿Wei,讓他們小孩子去玩啦∼∼不會出事的,你安∼∼」說實話,阿Wei今天的態度很反常喔,沒見過他帶誰來,而且還一副「私人所有,禁止觸碰」的樣子,真是怪哉怪哉。想是這麼想,不過Doctrine沒有說出口,因為這可不是一枝原子筆可以解決的。
不要招惹會記仇的人,更不要招惹會記仇又有能力報復的人,絕對不要招惹會記仇,有能力報復,而且善於等待,好給你致命一擊的人。關於這一點,Doctrine很有自知之明。
「我說,你們兩個到現在還搞不清楚Baby的殺傷力嗎?Baby可是『Interview with the Vampire』裡面的Claudia唷,嘻嘻∼∼」白輕飄飄的聲音再度出現,有種寒氣逼人的空靈感。加上那兩聲意味不明的笑聲,更增添了幾分鬼魅氣息。
「嘖!你說那個可怕的吸血鬼小孩阿?」嗯嗯……的確是滿像的,Doctrine不禁點頭如搗蒜。
只有五歲大的小吸血鬼,不管過了幾百年外貌都不會改變,來不及擁有人性、體驗人生,隨著年齡漸增了解成長的絕望,伴隨著對自己孩童軀體的厭惡以及扭曲的心靈,日益變得冷酷卻又不得不依賴他人而活。
那是一個可以藉著無害的幼童外貌,博取好心的先生、女士同情,再享受著對方的仁慈,並將之殺害的獵食者,吸血鬼之一的Lestat總喜歡稱呼她為--死亡娃娃,或是甜蜜的死神。
「你們把Baby說得太嚴重了吧!」聞言,好人忍不住出聲抗議,說得好像Baby殺人不眨眼似地,哪有那麼可怕阿?他可是一點都不覺得,只是Baby的確是變了很多,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們在一起相處了這麼久,他卻沒有注意到Baby改變的關鍵時刻,總覺得自己好像該負點責任。
「不用說,你就是那個仁慈的吸血鬼,Louis。」簡明快地下了結論,因為眼前這傢伙就是那個被奴役,還心甘情願做牛做馬的褓父,把壞小孩寵得無法無天的罪魁禍首之一。
嘖!眾人同時想到影片中的劇情,忍不住同時皺了一下眉毛,抽搐的嘴角有志一同地抖了兩下。
因為那個明明是靠殺人維生的吸血鬼Louis,同時還是個富有人類情感的好人型吸血鬼,興趣除了悲天憫人,感嘆自身悲慘遭遇外,就是極盡一切心力寵愛Claudia,滿足她所有任性的要求。
登登,根據影片劇情之角色DNA基因比對,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八九,完全吻合,確定是系出同門無誤。
「不想心臟被我打穿一個洞,就快點離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威脅,汪嘉衛十分確定自己耐性有限。
「你不要兇他啦!我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阿∼∼」不明白衛幹嘛要那麼計較,兩個大男生抱在一起又不會少一塊肉。但是黃力陽話剛說完,就發現自己好像踩到地雷了,喔喔……殺氣,是殺氣。他有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嗎?沒有吧!
一害怕,自己不禁也把Baby抱得更緊。
喔喔……室內最低溫,堅持低於零下十八度C,眾人頓時猶如置身西伯利亞高原,空氣稀薄,呼吸困難起來。
「是嗎?你喜歡的話,你們就繼續抱吧。」聽過一種說法,劍術到了最高境界,即是不殺,人的怒氣到了最高境界,即是不怒反笑。是以,眾人對於汪嘉衛突然間露出的笑容,和輕易妥協的態度,簡直是恐懼多過欣慰。
「呵呵……大家餓了吧?我出去買KFC,Baby你跟我一起去吧!」看情形不對,好人馬上拉了不怕死還在享受中的Baby衝出封鎖線。
「阿哈哈∼∼既然角色人選都確定了,親愛的導演大人,請您過目我熬夜趕工的分鏡圖吧!」身為編劇兼副導演的簡,很快的遞上自己之前和Wei討論過後,所繪製的分鏡圖。
眾人也很快的從聊天打屁的脫線狀態,進入戰鬥戒備,聚精會神的討論起來,包括拍攝場地、道具、器材租借,需要考慮的細節……
等好人和Baby從外面買了KFC回來,也很快的進入狀況參與討論,大家邊吃邊表達自己的意見和看法,認真地挑出不合理的細節,一同想方法解決有限經費裡的拍攝問題。
坐在旁邊插不上話的黃力陽,左手蛋塔右手炸雞腿,有空就轉頭喝一下汪嘉衛手裡的可樂,雖然他們討論的東西自己沒幾句聽得懂,倒也很自得其樂,吃得津津有味。
當然,記吃不記打的小孩,很快地就忘記剛剛踩到的地雷還沒有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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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電影院的售票口,兩人很認真的看著電子公佈欄上的電影和播映時間。
「你想看什麼?」汪嘉衛雙手環胸,掃了一眼對他而言都不太值得觀賞的電影問,這一期的電影的確都不是什麼精采的影片,難怪連假日來看電影的人也很少。
「就看這個吧!我有看預告,好像還滿恐怖的耶!」人唯一面對恐怖的事情還可以這麼開心,大概就是看恐怖片和坐雲霄飛車的時候,所以也不能說黃力陽臉上雀躍的表情是一種病態的心理。
「嗯,那我去買票。」男孩手指的那部片,簡看完以後寫了一篇心得PO在BBS上,還附加二十個此片之所以為爛片的理由,引起板上一陣熱烈迴響,但是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因為這是男孩的選擇,而他接受。
他開始發現自己的改變,像是被火燒紅的鐵,延展著千錘百鍊的耐性,即使冒著白煙也能夠體貼包容。
「先生,雙人套票現在加大的爆米花和兩杯大可有優惠價喔,您要不要買雙人套票呢?」
「好。」雖然中午開會的時候才吃完KFC,但他直覺男孩喜歡邊看電影邊吃東西。
「請問你們的爆米花要甜的還是鹹的呢?」食品販售部的小姐有禮貌的詢問,不過她大概也不知道,關於爆米花的口味是可以引起看電影的觀眾深層的思考問題。
「鹹的。」汪嘉衛很習慣的回答。
「甜的。」黃力陽同時開口。
兩個人看著不知所措的販售部小姐,馬上又同時改口。
「甜的。」
「鹹的。」
還是不同的答案。
「還是你們要不要各一半?」果然是爆米花販賣界的一把交椅,販賣部小姐很善於處理爆米花口味不同的問題。
「那就來個鴛鴦爆米花吧!」學習能力很快的小孩,馬上就為這種口味各半的爆米花命名。
販賣部小姐嘴角抽動了一下,很專業的盛爆米花去;汪嘉衛看著好笑,卻莞爾不發一語。
「這是你們的兩杯大可和『鴛鴦』爆米花,謝謝惠顧。」帶著比職業微笑還要高出七度半的笑容,食品販賣部小姐將兩人的東西放到櫃檯上,收走食品清單。
進了電影院,才發現人真的不多,三三兩兩散落在戲院的各各黑暗角落,多半是情侶居多。
兩人看了看手裡的票位,位置已經夠好了,就在正中央的位置,不前不後,不高也不低。四周無人,情侶檔全部很自動的更改座位至隱密的角落處,方便劇情外的發展。
電影還有十分鐘才開始,黃力陽的手就開始不安分的伸到男人手中一大盒的爆米花裡,兩人的手掌交錯著,在爆米花堆裡擦身而過。
「嘖,都是鹹的。」皺眉,黃力陽不懂自己百發百中的運氣,為什麼會發揮在這種時刻。
「我吃到都是甜的。」好無言的局面,汪嘉衛還是不能適應男孩嗜甜的口味。
「哈……」兩人相視,一笑。故意把自己手裡的爆米花全部塞進對方嘴裡。
甜的?鹹的?
有甜的,也有鹹的,在那一大把的爆米花裡,就像他們的愛情。從爆米花,開始為對方調整自己的心情,開始妥協彼此的差異。
嘻笑怒罵的無聊遊戲,打發時間也享受愛情,電影開始的時候,還是要聚精會神地。
眼睛瞪著恐怖片特有的黑暗螢幕看了半個多小時,開始有一點酸澀,黃力陽用力眨了眨眼,還是無聊得很想睡,鬼一直沒有出現,連在電影裡都玩著捉迷藏的等待遊戲,昨夜沒睡飽今天又早起,小太陽最後還是不支倒地,日落在男人寬厚的肩頭上。
感覺到肩膀上重量一沉,微微呼吸的酣聲,汪嘉衛不禁淡淡地笑了。
等電影結束,汪嘉衛發現他可以回板上加入討論,並提供十七個支持這是一部爛片的新論點。附近的情侶也慢慢離場,燈光亮了又暗,只剩下他們還沒清場。
「演完了喔?」男孩從他的肩膀緩緩抬起臉,拳頭食指在眼睛前轉呀轉,還是睡眼矇矓。
「嗯,睡飽沒?」好笑地問,看著男孩遲鈍的表情,三魂還有七魄在夢遊仙境。
「我不想動……好想睡……」賴床絕對是所有睡不醒之人的通病,尤其是在睡意正濃的時候,何時何地都不願醒,就算以天為被以地為蓆,都沒有關係。
咚!額頭貼著男人的胸膛,續眠的姿態。
「人家要清場了唷,你不是想再看一次這部片吧?」手掌貼著男孩柔順的髮絲,手指穿過一片黑色汪洋,水草在指間輕柔擺動。
「嗯……」賴床的人所有低語都是無意義的呻吟,就算他說了一句完整的國語你也不能相信。
意味深沉的笑在男人臉上浮現,有的時候堤防枕邊人是絕對不能馬虎地事情。
大掌輕壓,男孩半夢半醒的臉龐仰起,迷濛的圓眼睛中間是七三比例的水平線,長長地濃睫毛又遮去一簾光線,嘴唇不知世事的微微噘著。
趁著夜黑風高,黑暗的戲院永遠是犯罪的死角,男人大膽地在公共場合作不該做的事情,馬上把輔導集恐怖片的劇情額外發展到最煽情的極限。
正所謂招數好,不怕老;睡夢窒息接吻大法,這一招用再男孩身上絕對是百試百靈。
「嗯∼∼」變換著角度的同時,偶爾有幾絲散逸唇外的輕吟,男人不由分說的通通吮進唇裡。
這下,瞌睡蟲也被搞到窒息,不得不清醒。
「走吧,帶你去逛夜市吃東西。」手攬著男孩的肩,天經地義的自然。
「我怎麼覺得……你笑得好陰險。」他有一種男人在報復他的感覺,像是這樣無預警的窒息遊戲,在公共場合旁若無人的調戲,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哪裡招他惹他了,他不記得自己有做過這種事情,所以只能歸類為是自己的多心。
「有嗎?」回應他的,是一個更深奧的愉悅笑容。
有仇不報非君子,這絕對是男人骨子裡的根性;而那一個搞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招惹男人的笨小孩,連自己被連本帶利的討回肉債都不知道,這也算是一種奇妙的互補型態。
不知道自己吃虧,也不算一件壞事情。
*        *        ***
說實話,兩個大男生一起逛夜市,好像不是應該出現在民間的鄉土風情,尤其是像他們這樣一對出眾的男性,簡直就是夜市傳奇裡的傳奇。
熱鬧擁擠的人群裡,水洩不通的縫戲中無數觀望的大小眼睛,目光所聚,那一對兒旁若無人的哥兒們還是好兄弟,定位不明,但是養眼的畫面非常清晰,所以廣大的群眾一點都不介意。
黃力陽不矮,尤其是在這一堆逛夜市的婆婆媽媽大小女生裡,汪嘉衛更高,健美修長的體格更顯得鶴立雞群。
兩人一個神經大條到沒有敏銳的感應能力,一個狂若無人,不在乎別人臉上的一雙眼睛,神色自若的暢遊在鬧鬧嚷嚷的夜市裡,吃東西、玩遊戲。
「你看!你看!是原子小金剛耶!」黃力陽興奮地拉著男人穿過人群,直奔目標去。
旁邊的遊戲射擊攤位,獎品一字排開,從哈姆太郎的小扭蛋到巨無霸玩偶通通有,其中還有一個大型的原子小金剛大玩偶。
「來玩吧!看看誰射的多。」把零錢遞給老闆,拿了裝有小子彈的槍,瞄準汽球開始射擊。這是一場比賽,也是一場遊戲。
汪嘉衛看見黃力陽拿槍的方式,不禁搖頭,難怪一個汽球都射不中,自己沒三兩下就射完眼前的汽球,比了個手,勢示意準備問要不要換獎品還是繼續玩的老闆等一下。
「你這樣槍拿不穩啦。」從背後摟住男孩,包圍的姿勢掌心貼著掌背,調整男孩握槍的姿勢。
「這樣子你手才不會抖。」把東西拿穩,其實也是學好攝影的第一個關鍵點。
「是喔,那我以前都白玩的,可是我還有贏過原子小金剛的海報耶∼∼」男孩說著,不禁有一點小小的得意,炫耀一下自己輝煌的戰績,雖然跟男人的程度好像還有那麼些差距。
「要等你集滿點數換到東西不知道要等多久,你要的話我直接買給你。」汪嘉衛很實際的評估,因為老闆要賺錢,所開的點數絕對不會低於你直接購買的價錢,更何況這個射手沒有一點技術可言。
「不要!就是要自己贏來的才有意義阿。」不服輸地說,黃力陽看著男人,他想他或許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雖然愛情不是遊戲,不能簡單論輸贏,但他是連遊戲都會認真投入的那種人。
「呵……那你玩吧,我看你玩。」沒有諷刺的意味,其實他很欣賞男孩這種時候散發出來的認真魅力,他想他或許就是愛上他這種凡事都搏命的精神。
「我一定會贏給你看!」轉頭對男人驕傲地昂了昂下巴,眼睛又發出黑燦燦耀眼的炫光,在某個時刻,自己也對自己許下了考驗的心願,達成就會有獎品。
有的時候也要藉助一點小小的遊戲達成來實現期許,例如小時候會告訴自己,如果今天把討厭的青菜吃完,明天就一定可以長高一公分,勉強吞嚥完最後一口青菜,就好像覺得自己真的比以前高出那麼一米米。
他把射擊遊戲加入自己對愛情的期許,堅持到最後一刻的努力,朝目標一千兩百八十三點前進,得到原子小金剛以後就無所畏懼,他一定可以,可以得到永遠的愛情。
凡事都要學習,所以他絕不會輕易的放棄,黃力陽滿意地看見自己的射擊技術,一點一滴在進步,哈哈!已經有九百三十七點了喔∼∼再接再厲!
突然間熟悉的mp3曲聲響起,汪嘉衛打開手機,悄悄地走到稍遠的地方,但黃力陽還是眼尖的注意到了。
是誰?腦海裡無法克制地起了疑問。
看見男人的表情,直覺地得到了答案,不須講明。
殺!子彈無間斷地射出,殺盡所有的倒楣汽球,殺得眼紅,老闆都還不及更新,停不下手,也不管點數已經超出多少點,可以換到的是什麼東西。
「弟弟!弟弟∼∼你要換什麼都可以換了,你……這……把槍放下吧。」算我求你∼∼老闆在心底加了一句,他還沒見過有人玩射汽球可以像是不要命一樣,好像在發洩什麼情緒,但是卻面無表情,照他這玩法,他今晚生意不用作了。
圍觀的人群露出讚嘆的聲音,看著滿目瘡痍的保麗龍板,厄……一個汽球都沒有了,有的還穿出好幾個小洞。
「我要那個。」黃力陽手指一伸,指向原子小金剛的大玩偶,一手接過抱住,回頭看見男人還在講手機,又火大了,右手直覺想拿槍繼續。
「哈!這個……補點數,再送你一個原子小金剛鬧鐘,厄……還有手機吊飾一……兩個、兩個,謝謝惠顧阿∼∼」趕忙把桌上的玩具槍收起來,把東西全部裝好遞出,除了裝不下的大玩偶,送客。
這時汪嘉衛也收起手機,神色凝重的走過來。
「你看,我贏到了。」黃力陽說,他的眼睛看著男人,等他誇獎他,等他有所表示。
可是男人卻視而不見,因為他的心裡有更重要的事情,他說對他說。
「你要不要坐計程車先回家,我現在有急事,不能陪你了。」
「不要!」他想都沒想,就否決了男人的提議。
「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他看著男人的表情,有點錯愕,但是心裡已經被他所謂的急事佔據,男人腦容量裡的記憶體,似乎已經不夠去思考關於他的事情。
「我想跟你去。」他說,不知道這算是什麼,希望這不是哀求,他還有那麼一點骨氣嗎?
他低頭看著地面,原子小金剛紅色的靴子在他的膝蓋前搖晃。等待男人的答覆,像是等待判決一樣。
不要在這個時候遺棄我,因為那會讓我覺得永遠失去勇氣,也失去你。
莫名地,在這時候浮出的疑慮,成了風雨中的浮萍,舖滿水面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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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嘉衛眉頭一皺,可是也沒有再多說,只是淡淡地:「要跟就走吧,但是我可能顧不到你。」
黃力陽仰頭,只看見男人的背影,走得那麼急,步伐一樣的優雅,卻不再從容,而讓男人變成這樣的人,卻不是自己。
他無法坦然的說,沒有關係。可是他還是想跟去,如果要發生什麼事情,他寧願親眼看見,也不要被瞞在鼓裡。
心是矛盾的,害怕被傷害,卻向著火光撲去。
車上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可怕的車速已經無法影響黯然的情緒。
當車子離白色的建築愈來愈近,黃力陽才意識到這裡是醫院,他的心突然覺得很慌,好像要發生什麼一樣,還是已經發生了?
他跟著男人的背影,看著男人焦急地尋著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他們同時看見Melody,鵝黃色的洋裝對比著眼下淡紫色的陰影,黃力陽突然停止步伐,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走過去。
靜靜地,他退到距離兩人稍遠的距離,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看著相擁的兩個人,眼中都沒有自己。
手裡還抓著什麼東西,原來自己一直都沒有放開,難怪剛剛醫院裡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他以為他放手了,卻還一直抱在懷裡,他的勝利,那一個剛強的玩偶,還一臉堅強的模樣無所畏懼。
「都說不喜歡,幹嘛還抱那麼緊,當我是小孩子就好騙阿?」坐在長椅上,懷裡的原子小金剛就顯得很大很大,和自己幾乎要一樣的比例,黃力陽對著懷裡的原子小金剛忍不住開始發起牢騷。
「你要什麼時候才會告訴我,你心底藏的秘密,不再當著我的面隱藏自己……」他說,可是沒有人會聽見,除了懷裡的原子小金剛。
「這是怎麼回事?爸為什麼會緊急送醫?」汪嘉衛摟住懷裡泣不成聲的Melody,還是對自己耳朵聽見的消息質疑。
「是我媽……我媽她……她偷偷在爸的酒裡摻了東西。」Melody還在發著抖,她想起自己看見的畫面,簡直難以置信,如果再晚一步……
倒在客廳裡的父親和母親,口吐白沫,全身痙攣著,她嚇得一瞬間幾乎要昏了過去,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勉強著打電話叫救護車送醫急救。
「Wei……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我不懂……」Melody手指深深按著弟弟的背膀,淚流滿面幾乎不能承受。
「我也不懂……」汪嘉衛嘆息,把姊姊往懷裡又抱緊了一點。
他們的立場是矛盾的,也是中立的,站在父親與各自的母親錯綜複雜的愛情面前,其實他們想要的東西單純的可憐,只是愛和親情而已,可是他們永遠都不能明白自己的父母親在這樣的關係裡,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度過了大半生。
不相愛,卻維持著法律上的夫妻關係,若是相愛,為什麼要選擇永不見天日的愛情?
「早知道,我就不跟了……」黃力陽用力戳著原子小金剛的鼻頭,嘆氣。
好像笨蛋一樣,什麼事也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因為跟自己似乎沒有關係,所以男人也不會告訴他發生什麼事情,只能默默看著那兩人像是患難的情侶,相互依偎的抱在一起。
「回家好了……」已經沒有待下去的必要,是自己要跟的,不可以抱怨,不可以發脾氣,可是他已經看不下去。
如果男人的腦子裡把相關的人事物刻在木牌上排出優先順序,那第一個木牌一定不是自己。
那個人的思路永遠太清晰,而自己卻想要一場盲目的愛情,像火焰一樣盡情燃燒化成灰燼。
是呀,有的時候他是這麼想的,不需要抓緊太多的東西,也許……沒有人能真正做得到,包括自己。
「這個留給你。」把兩個不同姿勢的原子小金剛手機吊飾,放一個在長椅上,算是替自己的不告而別做個澄清,如果男人看見,如果男人記得還有他的存在,看見吊飾,應該就會知道自己先回家去了。
唉……什麼時候自己也開始像男人一樣,懂得深深地嘆息。
抱著屬於自己無法慶祝的勝利,黃力陽抱著大玩偶走的背影,落寞有如一隻鬥敗的公雞。
*        *        *
汪嘉衛和Melody在加護病房外等了一夜,直到醫生告訴他們病人皆已無礙。
鬆了一口氣的兩人,癱在長椅上,讓白色的牆壁支撐著背。
遠遠,有人走到他們的面前,Melody一見來人,就緊緊的抱住對方。
「對不起,我來晚了。」斯文的男人擁著Melody,抱歉地說。
「你來了就好。」Melody搖頭,任由自己的憔悴坦露在愛人的眼底,像是歸巢的鳥兒,得到歸屬般地心安。
「Wei。」抱著Melody,男人還是很有禮貌地向依舊坐在椅上沒有反應的汪嘉衛打招呼。
點點頭,汪嘉衛沒有說什麼,他其實不知道要怎麼跟姊姊的未婚夫相處,Kevin是個好人,可是對自己來說,他曾經是情敵一樣的存在。
曾經……原來已經變成過去了。
而他,現在才猛然驚覺。
「陽陽?」直到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的疲累,也想起自己不是只有一個人而已,先前自己太過震驚,擔心著父親的狀況,沒有心力顧及男孩。
突然間,那個像太陽一樣耀眼的存在從眼前消失,竟然令他覺得驚恐。
他站起身,四處張望,男孩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按下男孩的手機號碼,卻沒有任何回應。
他開始在醫院的樓層裡尋找,白色的巨塔成了扭曲的異度空間,吞食生命的恐懼感,龐大的讓人覺得窒息。
凌晨的醫院裡,寂靜的像是死亡的前夕,迷失在交錯的恐慌之中,汪嘉衛第一次覺得自己有這麼無助的時候。
他不敢大聲呼喊,怕驚動了休息的其他病人,心卻鼓譟不安。
最後,還是回到了父親的病房外,站著,茫然若失。
這才發現自己有多麼過分,丟著他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沒有一句解釋。
如果自己當初肯告訴他要他回家的理由,陽陽應該不會硬是要跟著他,就算要跟,心裡也有底,不至於感覺自己被冷落。
這個時候,該怎麼形容自己心中的懊悔,他是故意的,也許,在不知不覺中報復著那個單純的男孩。
他一方面欣賞男孩的爽朗純真,卻又惱少根筋的他總讓自己生氣;他想看男孩怎麼向他證明永遠的愛情,卻下意識的不肯配合,阻擾著愛情的勝利。
愛情是不該試煉的嗎?永遠是否應該相信?
如果心中的疑問表示不確定,如果堅定產生了動搖的痕跡,那麼是不是說明了,他已經開始相信男孩所帶給他的快樂,可以守護一份真摯的感情?
「Wei,這個……是我剛剛在那邊的椅子上看見的,應該是他的東西。」Melody看著弟弟變幻莫測,惆悵又懊惱的表情,甚至出現一點茫然,不像自己過去所認識的弟弟,心中不知該是什麼滋味。
那個自信而又天真的孩子,真的改變了Wei嗎?
經過了這次的事情,她也已經不懂愛情應該是什麼道理。
容忍著愛情的背叛彷彿理所當然的母親,和父親相安無事的處了這麼多年,卻在一夕之間想和父親同歸於盡,走向毀滅的愛如果也是愛情,那麼愛情似乎已經沒有任何規則可以定義。
撇開男孩的性別不談,其實自己並不討厭男孩的個性,那是一個健全而正面的人格,比起在心靈上都有著缺陷的Wei和自己,也許那個孩子的愛真的可以創造奇蹟。
那麼小的孩子就知道什麼是愛情嗎?難道Wei和那孩子都不是玩玩而已?
如果小孩子不懂得愛,那為什麼她從小就會想方設法引起父母親的注意,如果不懂得愛,就不會渴望那樣的感情。
也許,在否定之前,應該先給對方一個嘗試的機會。
就當作,是對Wei贖罪的補償吧。她會開始轉變自己的想法,在允許的範圍內守護他們的愛情,雖然一時之間也許無法完全的坦然接納,但是……如果連這樣的自己都可以得到幸福,為什麼弟弟的愛情不可以?
只要是Wei喜歡的,只要是Wei想要的,她都會盡力給予他,如果現在Wei想要和那個男孩在一起,那麼……比起阻止,自己似乎應該替他們擋住可能出現的阻撓和危機。
慢慢地,開始改變吧。
她看見了Wei的轉變,雖然微乎極為,卻像是毛衣被抽起的一條毛線,一拉,就能夠瓦解糾結的是非。
慢慢地,開始改變吧。
那個孩子,其實已經做了最大限度的忍讓,在那樣的年紀,已經算是懂事了;不然不會默默的離去,離去還在長椅上留下東西,是退讓,也是告知,不吵,也不鬧。
儘管自己曾經和那孩子說過那麼多不客氣的話語,儘管自己的阻止是那麼明顯帶著敵意,可是那孩子對Wei什麼都沒說也沒做,她知道的,光是這一點,她就應該佩服他。
汪嘉衛接過Melody手裡的原子小金剛吊飾,不禁有些訝異,他不是看不出姊姊對陽陽的敵意,他也知道姊姊不會贊同他們倆個人在一起。
他從來沒有明說他和陽陽之間的關係,可是他知道Melody已經看出端倪。
這是……認同他們在一起的表示嗎?為什麼……這簡直像是奇蹟……
「去找他吧。你應該知道……他會去哪裡。」Melody看著Wei的表情,知道了他心裡的疑慮,向他露出釋然的微笑;是的,她也決定退讓一步,慢慢調適自己。
「謝謝。」他第一次感受到,親情裡包容的能力,在他輕狂的荒唐裡,姊姊總是縱容著他的叛逆。這一次,卻不是縱容,那樣無可奈何的心情,而是認同,真的站在他的角度體貼他的感情。
比自己,還要早一步發現,鼓勵自己去抓住即易逝去的愛情。
握緊手裡的原子小金剛吊飾,汪嘉衛第一次感覺他可以正視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不帶著羞恥、憤怒等等複雜的感情。
「Wei!」
在汪嘉衛離去之前,Melody叫住了他。
「你……是認真的嗎?」她還是帶著一點保留,對於弟弟這次不尋常的戀情,不放心地問。
轉頭,看著姊姊難言的表情,汪嘉衛沉默了幾秒,仰起臉,正視著Melody的眼睛,無比堅定。
「我不想失去他,他令我覺得快樂是很容易的事情。」
終於肯定了自己,開始有了愛人的心跳,不再是輕挑的遊戲,不再抱著隨時可以抽身的冷漠疏離。
他感覺到自己像是飄蕩的靈魂,有了真實的軀體,那般的坦然而自在,可以面對自己的愛情,不再矯情地帶著神秘的面具。
向前走了幾步,汪嘉衛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朝著Melody,用剛好可以傳到病房前兩人的音量說道:「恭喜妳和Kevin訂婚了!」
對於一直為自己付出的姊姊,自己所令各給予的祝福,欠她的的那一句,現在,一口氣還給她。
Melody握緊未婚夫的手,笑了,哭了,在同一瞬間,臉上出現了相違背卻無比調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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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天色尚朦朧,如一片灰藍色的薄紗罩頂。
路上沒有什麼車輛,汪嘉衛索性在空曠的道路上疾馳,不盡不遠處黃燈亮起,他猶豫著是否要停下,或是踩油門飆過十字路口。
最後,他還是停在紅燈之下,朝椅背一躺,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放鬆自己緊繃的神經。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把原子小金剛的吊飾小心的繫了上去,看著在眼前搖晃的原子小金剛,嘴角不由得高高勾了起來。
要是被那群傢伙看見,一定會拿來炒話題調侃自己吧!
可是他發現自己心裡一點也不介意,比起預想中男孩看見他的手機換吊飾時,可能出現的開心模樣,其他事情好像都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以前他也不懂,為什麼情侶一定要穿同款式的衣服,買一堆不實際卻要作為象徵性質產物的紀念品,他不懂這樣可以證明什麼?又能夠代表什麼意義?
現在他好像可以懂了,雖然他還是覺得很蠢,可是他蠢得很願意。
睹物思人,似乎……就是這樣的感覺吧,一種傻瓜式的甜蜜。
看著手機上的原子小金剛吊飾,汪嘉衛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似地,在十字路口猛然掉轉方向,朝自己租的房子駛去。
*        *        *
日出,金黃色的晨光將屋前的空地染成一片金色的汪洋。
汪嘉衛靜靜地朝著鐵門前的一團人影走去,儘管心中早已有不確定的揣測,真正看見的時候,那幅景象還是令他不能夠原諒自己,心揪著、澎湃著,幾乎擰出了血滴。
澄金色的光影投射在男孩身上,他背倚著鐵門曲起身體宛如母體裡的胎兒,懷裡還抱著半人高的大玩偶,幾綹髮絲散落在額前,長睫毛下有淡青色的陰影,睡得如此安詳而寧靜,像個不知世事的嬰兒,渾身散發著純真無邪的聖潔誘惑。
他就這樣在屋子外等了他一夜。
他覺得男孩很傻,可是他卻笑不出來,他想罵他蠢,卻更恨自己的漫不經心,只是一種難言的感覺哽咽在心頭,哽得他無法呼吸,沒有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這麼真實的活著,痛得這麼清晰,卻不是折磨,反而像是一種榮幸,被愛的榮幸。
幾乎無法承受的喟嘆,他……何其有幸?
他悄悄地跪在男孩身前,如一個虔誠的信徒,右手溫柔地撥開男孩額前的髮絲,緩緩俯身,吻上男孩猶然在夢中輕啟的唇。
只是一個最簡單的吻,相貼著的唇瓣,調和著彼此的氣息,不含任何雜質與情慾。
他終於找到了他的愛情崇拜,從此,男孩成了他愛情裡的唯一信仰,他開始相信。
唇與唇分開的同時,男孩也雙眸上的蝶翼也輕輕振了振翅膀,睜開了朦朧的眼睛。
「衛……」黃力陽放開了懷裡的玩偶,雙臂攀上男人的背膀,小小的腦袋埋在男人的頸間裡,單純是個剛睡醒便愛向人撒嬌的小孩。
他抱緊了他單薄的身體,短T-shirt外的手臂冰涼涼地,是讓一夜冷風凍出的低溫,他想溫暖男孩的身體,只因為男孩早已先溫暖了他的心。
「我們進去吧。」他將黃力陽扶起,懷裡的人搖搖晃晃的像個不倒翁,似乎半個靈魂仍舊跨在夢中。
「嗯……」黃力陽任由自己的手被牽著,另一手也不忘記拉起陪了他一夜的小金剛,只不過腦筋不清醒,單腿被提在手裡的小金剛頭上腳下地到立,看來有腦充血的危機。
汪嘉衛拿出了鑰匙,將門打開,一手拉著男孩的手沒有放開,男孩將額頭貼著他的背,眼睛還是閉著,讓自己領著他前行。
愛情的盲目通常代表著危機,以前的他總是這麼相信。
可是他想起了有一天的早餐,陽陽告訴他小時候他最愛玩的遊戲,就是拿面鏡子照著天空走路,自己只能看著鏡子裡反射的天空,感覺就好像走在雲端上一樣。
但這其實是一個危險的遊戲,因為看著鏡子裡的風景,你就看不見自己所踏的陸地,要是前方有個坑,要是路過一輛車,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陽陽不是不知道這個遊戲隱藏著什麼樣的危險性,不過他的骨子裡也許就充滿了冒險的天性;當時陽陽天真地對他說:「如果有一個人牽著我走,那就什麼都不用怕啦!」
對於陽陽來說,問題是這個人有沒有出現,不過童年的陽陽一點也不在意,依舊持續著自己危險的遊戲。
而對於他來說,問題是他根本不可能對誰擁有足以託付自己生命的信任,任由自己的盲目,讓他人帶領自己前進未知的道路。
那麼現在呢?
男孩的動作好像就說明了一切,他對自己的愛情是那麼盲目地完全相信,不管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原來愛情之所以可以放縱地蒙蔽自己的雙眼,不是因為失去理智所以盲目看不清,而是因為信任著對方的真心。
如果沒百分之一百信任的愛情,那麼盲目只是在逃避逐漸枯萎的愛情,如果以信任作為前提,盲目是因為自己能夠對彼此無條件的放心。
男孩已經對他霍出了全部的自己,這一點似乎已經無庸置疑。
那麼自己呢?為什麼總是在最後關頭猶豫?沒有不在愛情裡畫地自限的勇氣?
*        *        *
兩人輪流洗好了澡,也不過才早上六點半,決定再睡個回籠覺補眠,晚上才回去陽陽家吃晚飯。
汪嘉衛雖然是一夜沒有闔眼,此刻卻怎麼也睡不著。
先前在醫院裡對姊姊Melody信誓旦旦的決心,到了該說出口的時候總好像是一波接一波的浪花,不由得死在沙灘上,剛要開口就又散成泡沫退回海中。
男孩背著他側躺著身體,懷裡還抱著原子小金剛,他不禁開始猜測這是不是代表著什麼涵義。
陽陽在生他的氣嗎?可是他並沒有感覺到男孩有任何不悅的神情。只是單純地想抱著新贏來的玩偶睡嗎?可是他又無法克制自己天生多疑的個性。
原子小金剛的鬧鐘被放在床邊的黑色鐵製小桌上,時間調好是下午四點,最晚最晚要在這個時候準備回家,陽陽放的時候還很得意,說以後小金剛鬧鐘就住在這裡,因為他是只用手機定時起床的人,而那種聲音根本不可能喚醒沉睡中的小太陽。
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事到臨頭了,他竟然還是在質疑著本來已經確定的心情,汪嘉衛不禁開始恨起這樣的自己。
想了又想,悶在心底不如起而行,於是他伸出雙臂,從男孩身後摟住了他的腰,唇靠在男孩的耳邊道:「你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啦?」
「什麼東西啦!亂講!」到底是誰阿?明明自己身後的那個傢伙才是有了「舊愛」就忘了「新歡」的人吧!嘴巴高高地噘起,不過男人並看不見,他不服氣地把腿朝後蹭了兩腳,一出心頭的怨氣。
「呵∼∼真的沒有嗎?」他故意逗他,知道男孩火爆的脾氣禁不起人家撩。
「對啦!我移情別戀了,你走開啦!」討厭死了,自己已經很夠意思的不跟他計較,這個欠人家千刀萬剮的傢伙,居然還在這種時候打擾他睡覺,跟他算啥撈子的帳,是誰欠債阿?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本來就不是忍氣吞聲的料,三分鐘的體貼懂事後,就露出了本性。
「你這樣講,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了。」假腥腥地憂愁著,卻不是那一個少年維特。想來,衛的本性實在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正反反正地,還是把人兜在掌心裡逗著玩兒。
「你有這種東西嗎?我感覺不到。」乾脆地放開懷裡的玩偶,黃力陽轉身面對男人,一掌就是打在男人心口,怒目責問。
「對不起。」替撥開男孩額上可能刺著眼睛的瀏海,汪嘉衛誠心地道歉。
「不要轉移話題,我昨天又沒有生你的氣。」意思是,他現在生氣了。不過為了什麼呢?他說不清,只能讓男人自己去猜,反正,他覺得那傢伙橫豎是吃飽撐著,太、閒。
「我沒有轉移話題,我是認真的。原諒我,好不好?」他很少這麼地低聲下氣,卻一點也不覺得委屈自己,只因為男孩比他更加委屈,這些他並不是沒有看在眼裡。
「我為什麼要原諒你?」口氣不善,但是眼睛裡卻已沒有了熊熊燃燒的怒氣。
「我不知道,你告訴我。」他知道男孩就那麼輕易地原諒了自己,於是笑了,又開始不正經。
「你很無賴耶!神經病!」一口氣憋在心裡,又怒了。感情耍他來著?
「我是真的不知道阿……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他把自己更貼近了男孩幾分,眼裡已不是戲虐的神情,帶著點心疼的嘆息,也是藏在心裡的疑問。
「我有嗎?」他可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
如果要算每天給男人來他家吃免費的早餐的話,男人也當了他免費的司機啦,他沒有那麼愛計較好不好,而且早餐又不是他做的。
不可否認,太陽這顆星球裡面並沒有存在神經這種東西,如果有的話,大概也是裝錯了線路,以至於在緊要的關頭,居然可以想到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去。
這一點,男人大概也始料未及。
「嗯……你害我已經不能失去你。」他沉吟,看著男孩的眼睛無比深邃,瓦解的冰河,開始流出源源不絕的感情。
「嘖,大清早的嚇唬我,你看啦!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把手臂橫伸到男人面前,果然冒起一顆一顆的小顆粒。見鬼!這傢伙在醫院裡吃錯藥了吧?什麼時候學會說這種瓊瑤大戲裡,才會出現的經典對白。
靠!自己居然還覺得有一點感動,真是他媽的煽情到太噁心。
「呵呵,是嗎?那我幫你做個全身檢查好了。」邪邪地勾起唇角,談感情太過火就會發生這種事情。正所謂「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不是沒有道理,不然那兒來的乾柴烈火可以燃燒?
God!老虎要吃人了!這一回男孩很有警覺心,馬上以逃離爆炸現場的標準姿勢,身子一滾,想滾出危險勢力。
沒有用地,你哪時聽過到了老虎嘴裡的肉,可以變成天鵝飛去?就算是烤熟的鴨子,也難逃厄運,誰管你是不是來自北京,那麼道地。
拉住男孩的手掌一扯一帶,阿根廷探戈姿態,小太陽又再度回到色心又起的殺人魔懷裡來。
「哇阿∼∼誰說自己睡眠不足的?大白天的你發什麼情!」死命的掙扎,只因為一種不想認命的倔強,只因為男人太過俊美邪魅的表情讓他不由得恐懼。
「我想……我現在是慾求不滿。」汪嘉衛淫淫一笑,決定服從生理的診斷,讓理性與感性在同時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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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阿∼∼誰說自己睡眠不足的?大白天的你發什麼情!」死命的掙扎,只因為一種不想認命的倔強,只因為男人太過俊美邪魅的表情讓他不由得恐懼。
「我想……我現在是慾求不滿。」汪嘉衛淫淫一笑,決定服從生理的診斷,讓理性與感性在同時並行。
「慾求不滿不會去看醫生喔!走開啦∼∼不要妨礙我睡覺!」雙掌大力頂住男人的胸膛,黃力陽忍不住在心底大罵;這傢伙有病是吧?講話講一講就想亂來,完全不考慮自己昨天等到三更半夜,才在他家門外睡著,很累好嗎?
重點是……只不過三言兩語就想把事情帶過去,他一點都不覺得男人有解決問題的誠意,道歉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沒打算改進就乾脆不要說對不起,省得一犯再犯又惹他發脾氣。
「有阿∼∼醫生說要按時『吃藥』,所以我現在不就在做了嗎?」雙手握住男孩的手腕分別壓到床上,汪嘉衛俯視男孩赤裸的胸膛,曲起的右腿很順便的卡位在男孩的腿間,輕輕磨蹭。
「嗯∼∼」該死!黃力陽這個時候真的很想殺了自己。他是白痴才會那麼沒有警覺心,洗完澡居然又不穿衣服就上床睡覺。
現在好了吧∼∼他的反應男人完全看在眼底,就算要反駁自己沒意願,也不能成立。
「呵∼∼還想睡嗎?我看你『很有精神』嘛。」說話的時候,膝蓋又故意在男孩的昂揚上頂了頂,看男孩咬著唇,惱恨的瞪著他,臉上的笑容不由加大。
「要做就快點做啦!不要講廢話!」氣死,可是心裡再怎麼抗拒,身體還是會因為男人的言行撩撥產生「化學變化」,恨恨地開口,已經對自己沒用的生理反應半是放棄。
「那我就不客氣了。」汪嘉衛滿意地微笑,鬆開男孩的雙手,知道他已經不會再掙扎,他就是欣賞男孩這種乾脆的個性。
「不要說得像是要開動一樣啦!你真的很欠扁耶你。」埋怨著,手卻很自動的勾住男人的脖子,獻上自己的唇,來回和男人反覆地細細吮吻。
好吧……他承認他其實也不討厭和男人做這種事情,雖然每次開始時不太情願 (因為都輪不到他在上面……->。<-),但是後來自己卻都很投入也很享受,或許這就叫自甘墮落吧,反正就是這樣了,那就這樣吧。
「你好像又結實了一點,可是還是好瘦,明明就很會吃……」咬著那迷人的頸線,掌心在男孩結實卻偏瘦的身體上環遊世界,仍不忘對自己的觀察下評語。
「我結實是因為認識你以後,我就常去社團報到,有在練當然不一樣。」實情一半是,他經常去摔人發洩怒氣,一半是因為順便練體格,看看有沒有機會,哪天可以扳回一成。
信念是:等哪天逮到機會讓我對你圈圈叉叉,你就死定了!(衛:不會有那一天的,你放心。—-—)
伸手撫上男人的背,滑來滑去,黃力陽又曰:「你老是抓我來『做運動』,吃再多都不夠啦!」
「呵……我是怕你沒法消化阿∼∼再說,睡前運動有益身心健康。」手撫上男孩被他挑起的慾望,上下揉搓撫弄著。沒事找事地和男孩拌嘴,該做的前戲倒是一個步驟也沒少,當真是唇槍舌戰兼手腳並用。
「做就做,理由還那麼多∼∼嗯!阿呀……」不屑地冷哼,馬上又被男人報復性的指尖搓觸,弄得忍不住輕吟。
這傢伙……當他好欺負是吧!
恨恨地瞇起眼睛,卻讓男人的臉上笑得更加猖狂得意。
「你什麼時候學會用眼神勾引人的?」男人低笑,空著的左手,從他的腰際滑到股間,一路揉捏著前進,探入。
「阿……你是白痴喔!看不出來我在瞪你!」最好是在勾引他啦!死色胚!變態色情狂!倉庫殺人魔……一邊罵,左手扶著男人的腰,右手也不甘示弱的握住男人的堅挺,有樣學樣。
「嗯∼∼你學得倒是挺快。」汪嘉衛不禁低吟出聲,次次他都強忍著克制自己,盡量不要操之過急。不過看樣子,男孩好像一點也不領情,回回都有新招式,要不然就是現學現賣,撩得他無法減速慢行。
沒有說話,不過男孩黑亮的圓眼睛瞇成兩道含水的彎月牙,眼底裡盡是囂張得意,嘴角高高的揚起,還有餘裕向他挑釁。
男人總是禁不起激的,尤其在這種要命的時候。
挑眉,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好呀∼∼就試試誰厲害!
低頭,再度吻上那叫人又愛又恨的小嘴,含著唇瓣輕輕允吮,舌頭靈活地翹開貝齒長驅直入,在口腔裡嬉戲追逐,玩一場不分勝負的星際大戰。
舌勾引著舌,尋找蘋果的墮落滋味,攫住,再輕輕的含住那不安跳動的小活物,藍調式的慵懶節奏,揉合著搖滾的輕金屬,吸吮。
「唔嗯……」輕吟著,胸口急促的喘息,不行了……他需要呼吸新鮮的空氣,可是男人還在折磨著他,恣意的吻吮追逐,不許他逃開。
雙臂游到男人寬闊的背上,握拳,化身成樂團裡的鼓手,死命的槌打輕拍,鬆口阿……他已經不能呼吸。
「嗯哼!」興許是被他給槌的生疼,興許是男人玩夠了已回本,終於放開對他的唇舌囚禁。
「呼……哈……」胸膛劇烈地起伏,氧氣進入體內馬上讓血液一把抱住,活著的感覺真好∼∼
「哈……」見到男孩的狼狽,汪嘉衛樂得輕笑出聲,好整以暇地欣賞男孩因他而迷濛的眼神,紅腫水潤的雙唇。
「壞心眼!」黃力陽氣到一個極點,手指用力一戳,戳上男人的乳尖,兩指夾住憤恨地扯弄。
「唔……」男人被他扯弄得疼了,卻更興奮著,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用眼神制止他的胡鬧,他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力,禁得起男孩繼續玩火,放肆撩撥。
回應男人的,是再猖狂不過的笑容,標準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眼底透漏的訊息是:「怎麼樣?不行了吧∼∼」
汪嘉衛心裡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一手抓著男孩方才肆虐的手沒放,另一手指間也覆上男孩的胸前,大玩花樣。
「阿嗯……嗯……」男孩原本就敏感的身體,泛起了瑰麗的潮紅,昂著頭,唇間不時的溢出薄若蟬翼的呻吟。
儘管是同樣的動作,可見仍有程度的問題,孰高孰低,一見分明。
沒讓身下吟哦的男孩有喘息的片刻,抓著男孩的手,按上男孩自己的慾望,掌按著掌,操控著男孩無助地動作,同時下移身體,就著眼前的姿勢,低頭輕含吸舔,溫熱的口腔包圍住男孩濕潤的前端。
「嗚……衛……」男孩呼喚他的聲音,明顯地帶著哭腔,眸中淹起一片汪洋,凝著眉,哀哀地呻吟,他不禁要深深吸一口氣,才能克制自己現在就進入男孩體內奔馳的慾望。
掌心貼著掌背,指與指交錯,是自己的手也是男人的手,撫弄著,挑逗著,配合著男人吞吐的動作,快感一波接著一波,高高的浪潮淹沒了他,滅頂的歡愉。
須臾,男人才鬆手,離開對他的縱情凌虐,一手按著他削瘦的肩,一手更加地分開他的雙腿。
「嗯……」
「阿……」
一瞬間,有種時間暫停的窒息感,野火燒不盡,直辣辣地燃到神經的末梢。
「嗯嗚……衛……」一手扶著男人的腰,一手摟住男人的肩膀,揚起臉,圓眼睛閃爍著小動物般惹人憐愛的水光,無聲的渴求著。
剎那間,男人似乎看見了滿天的流星被吸入那耀眼的黑眸中,星光點點,強大了吸引力將他的靈魂也拉入其中,漂浮著墜入舒暖地黑色暖淵。
沒有停止前後律動的節奏,卻仍低下頭,如男孩所願,啄吻纏綿的情絲,發自肉體與心靈的強烈預感,是沙漠裡唯一的綠洲,那般珍貴地渴望成為彼此靈與肉的唯一……
*        *        *
肉體戰爭結束,永遠不知道恐懼的勇者小太陽,側躺著身體,安然的蜷窩在大魔王的懷裡,慵懶地闔上眼睛,嘴唇無意識地嘟噥起可愛的小尖塔。
手掌溫柔的撫著男孩的背脊,低頭在男孩噘起的唇上,輕輕點了點,笑容不自覺的就溢滿了臉。
「睡著了嗎?」
「睡著了。」男孩懶懶地回答,嘴巴還是噘得老高,像是在不滿未成形的夢境受到干擾。
「我想跟你交換。」他說話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男孩的身體一僵,像是不敢相信。
「真的?可是我目前還沒有足夠的秘密跟你換喔……」一下子清醒了,想不到衛會那麼快地想告訴他一切,他還沒有什麼心理準備,厄……總之是震驚又開心,卻也忐忑不安。
他有做什麼男人非常想知道的事情嗎?好像沒有吧……除了那天的夜歸,嗯……真的猜不透男人在想什麼,索性不猜了,要講就讓他講,就當作預支啦∼∼
「我不要你再製造什麼鬼秘密跟我換,我要用對等的坦白跟你換,以後……我不會再瞞著你,任何事情。」原來自己比陽陽還要小氣,他根本不能忍受陽陽有任何事情瞞著他,但是自己對陽陽卻總是什麼也不提,他知道他在用雙重的標準苛求陽陽,這一點都不公平。
「坦白嗎……」他仰起臉仔細地凝視著男人的眼睛,很認真沒有說謊的痕跡,不是敷衍,也不再逃避。
「對不起,我很自私,只會限制你,卻很少真正關心你的心裡在想什麼事情。」他誠心地道歉,卻清楚他根本不需要祈求男孩的原諒,因為男孩從來沒有跟他計較過任何事情。
陽陽就算是發脾氣,下一秒就能雨過天情,他想著不禁笑了,卻也有一點心疼,或許自己正是在利用男孩這一點投機。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啦……」聽了就覺得彆扭,還夾雜著一點不安。讓人家跟自己說「對不起」,好像那個人就對自己做了什麼可惡的、可怕的、糟糕透頂的事情,基本上他不想聽,下意識不喜歡這種話由衛的口裡說出來。
反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仰頭吻上,唇與舌纏綿著,攪動著濃香的蜜液,滿滿是愛人的氣息,不用說也知道的傳達--「全部都原諒你」,況且……他根本也沒有計較。
轉身面對著男人,鼻尖磨蹭鼻尖,俏皮的笑了。
「以後不要跟我說對不起,要說就說我愛你吧!」
「會不會太肉麻了一點?」衛也笑了,寵愛地揉揉陽陽軟軟的頭髮。
「你也可以說別的阿∼∼例如:你好帥、身材好到不行之類的∼∼」躺回衛的懷裡,背貼著男人的胸膛,和以往同樣的親暱距離,卻沒有哪一刻像現在一樣感覺,兩顆心靠得那麼近。
「身材的確是不錯。」汪嘉衛笑著說,手也順勢探進薄被裡,撫摸男孩平坦滑嫩的腰腹,在下滑到腿間,摸著男孩嫩嫩暖暖的大腿內側。
「變態色情狂!你還摸!再摸要收錢喔!」扭動著逃開男人的魔爪,氣呼呼的拍開男人簡直像裝有衛星導航的大掌,性急而焦躁,手刀架在男人脖子上,威脅:「衛衛衛∼∼快點跟我講啦∼∼現在是搶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你後面那兩句話,根本是強盜跟官兵的台詞∼∼不應該一起用吧?」完全就是一個亂來,可愛得令人發噱。
陽陽白了他一眼,他知道,雖然從這個角度並看不見,還是忍不住笑了,不是他想扯開話題,而是因為陽陽什麼時候反應都很有趣。
「昨天躺在醫院裡的是我爸和她老婆。」汪嘉衛也不拖泥帶水,一切入,就是正題:「因為他老婆在酒裡下了藥,想和他同歸於盡。」
「這麼說你可能聽不懂,我媽……她不是我爸的老婆,硬要算的話,可以說是情婦吧。」
「那……Melody就是……」他總算是有一點明白了,可是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怕傷害到自尊強烈又高傲的男人。
「嗯,所以我一開始才會認不出她。」像是知道陽陽的想問又不好意思問,衛很快的接口,一句一句地娓娓道來。
「小時候我以為我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雖然我媽是一個很冷淡的女人,我幾乎很少看見她笑,或是主動說什麼話,可是我爸很疼我,直到有一天,我發現……戶籍謄本上根本沒有我爸,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媽根本沒有結過婚,後來我偷偷的從我爸的皮夾找出他的身分證,配偶欄上,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衛說著,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會兒,像是在想,接著該怎麼敘述。
黃力陽全神投入的專注聽著,手握住了薄被下男人的手,給予他溫暖的力量。
「從那天起我就變得很討厭他們,我根本搞不懂他們為什麼要在一起?我媽的條件其實很好,如果要找一個好男人結婚根本不是問題,也不需要為了錢跟我爸在一起,所以我想……我媽也許是愛我爸的,雖然她好像對什麼事情都很冷漠,包括我。至於我爸,雖然他口口聲聲說在他心裡只承認我和我媽,但是我一點都不能相信他,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麼不離婚?只跟我媽在一起就好?這麼多年來,他始終在兩個家庭裡徘徊,也傷害了兩個家庭,我沒有辦法原諒他。」所以他最恨的,就是欺騙與背叛,不忠誠的人,只會傷害別人。
衛的眼中翻騰著冷火般的情緒,是衝破冰點卻還能燃燒的火焰。
「我唯一可以相信我會在這個世界存在的理由,是因為我媽愛著我爸,所以她才會生下我,僅管她根本是一個沒有母愛的女人,也從來沒有認真意識到她是一個母親。我一直這麼以為……,但昨天,我接到Melody的電話以後,就馬上通知我媽,她卻只是淡淡地說:『我知道了。』一整夜,她都沒有出現在醫院裡,也沒有再打電話來確認我爸的情況。」
那個時候他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躺在裡頭灌腸洗胃的人,雖然討厭仍是自己的父親,他不可能不擔心,但是母親的反應,卻完全打擊了他自以為是的論點。
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存在?
他和姊姊一同在病房外等待了一整個晚上,像是在看一場荒唐的鬧劇,如果這是簡編出來的劇本,他一定會毫不客氣地告訴簡:「重寫」。
可是,這是他的人生,再荒誕可笑,都不可能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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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很迷惘……對於我媽的態度,我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麼?她不愛我,我可以理解,但,那是因為,我以為她是為了我爸才生下我,如果她一點也不在乎我爸的死活,那……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衛說著,臉上也確實露出了少見的迷惘,宛如一個走不出霧中森林的,迷路的孩子。
「她的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而我呢?我又是為了什麼成為他們的孩子?說起來,這些問題也不是很重要,我已經夠大了,不需要靠他們也能夠自己生活,我之所以想走拍電影這條路,也是因為我想證明,我不需要靠我爸為我舖設將來,那不是我要的,我比他們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我是這麼以為……只是,我偶爾還是會這麼想,我沒有辦法不去想……」
「我覺得……那並不是一個問題。」黃力陽稍稍側過身子,側躺在男人的懷裡,雙手攬在男人腰上。
汪嘉衛聽了,頓了頓 ,臉上露出了遲疑的表情,不解。
「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可是我覺得,這個世界上的事情並不一定都需要解釋和原因,就算有,也不一定要去探究,每件事情都要搞得很清楚,那樣不是會活得很辛苦嗎?」男孩思索著,努力地想表達自己的想法,說完了,又抬起眼睛看他,問。
「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天真了?像個什麼都不會想的傻瓜?」
「不,我覺得這樣的你很好。你說得也許沒錯,是我自己想不透。」撫摸著男孩柔軟如水草的短髮,衛總算露出了笑容。
「從高中開始,我就經常去外面打工,偷偷地,替自己存錢,如果我爸不讓我念大傳,我就自己繳學費,不過……他雖然反對,卻沒有硬性的阻止我,也許……他以為我只是玩玩吧。他到現在還是沒有放棄送我去國外念企業管理和行銷,想讓我以後進他的公司工作。嗯……我有一點混亂,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你還想知道什麼,是我沒有提起的,你問吧。」
儘管汪嘉衛已經決定對陽陽不再隱瞞,只是從不向誰吐露心事的他,很不擅長怎麼向另一個人坦承自己的過去,該說什麼?從哪裡開始?他盡力的說,卻還是覺得心頭一陣無力,不知該如何繼續,既然如此,不如讓陽陽自己問。
「我想知道……你對我和Melody姊姊……是怎麼想的?」他知道這很難以啟齒,但還是決定要問,有些事情最好不要知道,有些事情則是不能不知道,他總不能每次都弄不清男人對自己忽冷忽熱是什麼原因。
衛真的喜歡他嗎?是否到現在,他們之間仍只有自己一頭哉入感情的漩渦裡,渾然不知,另一個人只踏出了一條腿,隨時準備抽身離去。
愛這種東西,總是叫人捉摸不定,摸不透也看不清,猜來猜去,只是折磨自己,渲染了誤解,然後糊裡糊塗的結束愛情。
他是傻,可是他一點也不想這樣告終愛情,問,是最直接的,前提是,對彼此能夠深信不疑。
「你好直接。」男人笑了,真正地笑了,是因為心裡覺得男孩坦率得可愛,愉悅地笑了,並沒有嘲笑的意思在。
「我就是喜歡直球,不可以嗎?」可是男孩不知道,他有一點氣惱,感覺男人好像不是很理解他的直接,只是因為不管男人說什麼他都可以相信,他會懂,所以他不猜。
「沒,雖然很難招架,可是我很喜歡你有話直說,或許……因為你就是這樣的你,所以我才會喜歡你。」衛低頭吻吻男孩因惱怒而潮紅的面頰,男孩閃躲著,唇好死不死的擦過他的唇邊,倏地,更加懊惱的漲紅了臉,在他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記。
要怎麼樣才能說明白呢?喜歡這種複雜卻又單純的感情,就好像是化學元素一樣,明明是相同的元素,卻可以組合成不同的東西,那生成的產物被賦予意義,就成了獨一無二的東西。
他對男孩的感情也是這樣的,因為種種獨特的因素,生成了獨一無二的愛情。
「你聽過Oedipus complex伊底帕斯情節嗎?」衛沉思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問。
「什麼?」還在想著,惱著男人迴避他的問題,突然被這麼一問,黃力陽反而有一些愣住了。
「說簡單一點,就是戀母情節;從小我就羨慕其他同學的媽媽會做便當給他們吃,在雨天的時候帶著傘,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來接他們回家,可是我的母親完全不是這樣子的女人,她對於我的事情,並沒有太大的興趣,當然,該做的事情,她會做,不過有傭人在,大部分的時候,反而傭人還比較像我的母親,只是……那畢竟是不同的,……你懂嗎?」
「嗯……我懂。」知道是知道,可是那跟他的問題有什麼關係阿?
「Melody對我來說,或許就像是我理想中母親的原型,所以我才會對她一見鍾情,不可自拔。這是一種潛意識,代表著心裡某部分受到壓抑後,產生的情結,嗯……要解釋的話,有一點複雜,這是我後來修過幾堂心理學的課,才稍微了解的。」
「那個時候的我,當然不可能知道那麼多事情,我以為我愛她,全世界的女人就非她莫屬,你可以想像,我知道她是我的親姊姊的時候,心裡有多麼的震驚,我恨她竟然什麼也不告訴我,可是我又不想失去她,所以我以為我無所謂,就算……我們是姐弟。不過,Melody拒絕了我,那時候我不能諒解她,現在,我慶幸她沒有讓我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不然我們一輩子都會活在亂倫的陰影之下。」
「那……現在呢?你還喜歡她嗎?」眼前的霧好像漸漸散去,只是還不夠清晰。衛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呢?他好想聽懂,卻仍是疑惑,慶幸……是指他現在已經不喜歡Melody了嗎?
輕輕地勾起唇角,衛淡淡地搖了搖頭。
「我想我對她,也許從來不是真正的愛情。」
「聽不懂……」男孩的眉心打結成一條麻花辮,嘟起嘴來,像看見黑板上老師出了一到難解的數學習題。
「我以為我愛她,但我只是愛上那時候的我自己,那種不顧一切追求愛情的瘋狂叛逆,愛上她呈現在我面前的,關於女性應該有的溫柔可人,所產生的美好憧憬。就像……是一場海市蜃樓,醒了,就消失了,不再有強烈的感覺,只是看見的時候,不免以為是真的而已。」
「你講話複雜的要死……有沒有簡單一點的說法阿?不管她了啦!那我呢、那我呢?」天阿……比國文老師上課教的課外選讀「老子」還要難懂,什麼「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都沒有男人講的這麼難以理解。
明明是自己想知道一切事情,不過聽了幾句就完全沒有耐性再聽,標準的三分鐘熱度……
「你阿∼∼是Happy Surprise——意外之喜。」說著,手輕輕在男孩臉上一劃,逗弄。
「什麼玩意兒阿?那不是你上次調給我喝的酒名嗎?」就是他摔得很慘的那次……,想來就有氣。
「是阿,你就是那樣的東西。」男人笑了,很開心,也不管黃力陽臉上三條斜線,嘴角抽動,眉間十字架嗶啵跳的表情。
「到底是什麼意思啦?」恨恨地斜眼瞪著男人,心裡真是超不爽的,對Melody就拉裡拉雜的說了一堆他有聽沒有懂得東西,對自己卻想用一杯酒就打發掉,這傢伙……欠K是吧?
「既然你問,那我就不客氣的直說了,我一開始根本沒有想過我會真的和你在一起。」
男人一開口,黃力陽感覺他的世界突然一陣暈眩,果然……
他不喜歡他,他對自己,跟自己對他的感情完全不一樣,難道真的只是玩玩?不是認真的嗎?
心裡……一陣難受,可是男人沒有發現的樣子,自顧自地繼續道。
「我不否認你很有趣,當初在論壇上我就是這樣被你吸引,原本只是想約出來見見識什麼樣的人而已,後來……呵∼∼全部都好像是意外的鬧劇,可是很有趣,真的……很有趣。」男人嘴角的紋路變得更深刻,笑意更加分明,而黃力陽的臉卻愈來愈黑,像是深海的大漩渦,隱隱醞釀。
「你根本就不是我平常喜歡的那一型,做事完全欠考慮,說話也不經大腦,動作粗魯,又愛罵髒話,也不會看我的臉色,老是做出讓我不知所措的事情……」他愈說,就見男孩的臉色愈難看,明知道自己說的話很傷人,不過汪嘉衛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不要再說了!」
「可是我就是喜歡你,完全沒有道理的……喜歡你。」
同時地,兩人搶著幫那傷人的話語做總結;住嘴,以及最終的結論——毫無理由地喜歡。
「生氣了?對不起啦∼∼是你要我說的阿。」男人臉上是藏不住的惡德笑容,溫柔的吻去男孩不自覺落下的幾滴眼淚。唔……好像是做得太過分了一點。
「你死定了你……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真的被惹毛了,氣的要死,全身無法克制的發抖,居然敢這樣講他,說得他一無是處的樣子。
明明很生氣,可是卻不是像電影裡的大怪獸哥吉拉一樣,從嘴巴裡吐出憤怒的火焰,反而眼淚一直不受控制的掉出來,覺得自己委屈,而且加倍的丟臉,雙手左右開工,在臉上抹來抹去,卻跟雨天汽車上的雨刷一樣,擦乾了又濕,一點用都沒有。
「陽陽∼∼跟你開玩笑的啦!不要哭了,唉……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不管怎麼說,我已經喜歡你啦,我早就死在你手上了,不是嗎?」輕輕抹去男孩臉上的淚水,感覺自己可惡得很,連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著急而心疼。
「最好是!你這個死變態!欠殺的大混蛋!我討厭……嗚嗯……討厭你!!」愈想愈生氣,愈氣就愈不受控的哭泣,拳頭愈握愈緊,邊哭邊想該從哪個部位重重地打下去。
很好玩嗎?敢這樣耍他……這小子,沒見過壞人是吧?暴力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但是可以發洩怒氣!教練說不可以亂打人的話,由現在起他決定通通忘記!
「不要這樣嘛,是我的錯,你說你想要我怎麼樣,我都答應你。」以前只聽說過女人哭男人會不捨,不過他從來不這麼認為,反而覺得煩人,只是當男孩在他面前落淚的時候,他才能夠體會那種著急和心疼的感覺。
要不是不可能,不然連摘星星、捧月亮,這種肉麻噁心的八股說辭,他都想要拿出來安撫嚎啕大哭的小孩。
「你說到做到——那就讓我上你!」原地開始動作,撲倒!黃力陽一邊吸著鼻子掉眼淚,一邊把衛壓在身下,開始他的復國大夢,男而當自強,總算輪到他出頭天啦!上!
「你怎麼在這種時候……還……想這種事情?」雙手抓住男孩的手,死命掙扎,萬萬想不到,自己會攫了一個坑,逼自己往下跳。
「嗷——你有種就讓我上你!不然你就死定了你!」
摔角遊戲開始,所有的悲傷、憤怒、疑惑、猶豫……通通拋到腦後,現在姿勢才是問題,其他都可以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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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28
「嗯哈∼∼阿……不要……嗯呵呵……碰我那裡啦!」咬著唇別過臉,黃力陽相信自己此刻的表情絕對比G片演員還要精采,倒不是說有多麼撩人還是煽情,真的是只能用「精采」來形容。
一種介於痛苦和愉悅間呻吟,卻又忍笑不住的詭異表情。
「呼……哈……我也可以鬆手阿∼∼可是你自己又沒力氣動,到時候不要又求我幫你唷∼∼」
看在男孩眼裡,男人佯裝不在乎的模樣只能用「欠扁」兩個字來形容,要不是……要不是他現在真的「進退不得」,連轉身就走的力氣都沒有,他一定會馬上離開男人身上,然後一腳把這該死的、囂張的、不知死活的討厭鬼踹到床底下,再狠狠補他兩腳。
無奈,情勢逼人,他只能無言的攀附著男人的肩膀,忍耐男人的大掌掐在他的腰上,扶著他上下搖動。
「你……呵阿∼∼居然敢『框』我……嗯……慢一點你會死喔!」
「我哪時候『框』你了?是你自己說要在上面,喏!這不是讓你在、我、上、面了嗎?」隨著頓音,男人頂入的動作,也一次比一次更加地深入,徹底。
「哈阿!阿嗯……你……你根本是……」氣——氣死人了!哪有人家這樣解釋的啦!重點不是姿勢問題,是動作問題!可是在這種時候爭吵,是非常無意義而且無可奈何的行為,黃力陽心裡明白,卻又不甘心的要死。
「呵呵,難道你不舒服嗎?」雙手扶著男孩纖瘦的腰肢,韻律的擺動,如魚舞水,汪嘉衛一邊啃咬著男孩喉間的小凹槽,吮上優雅的頸線,一路游移至耳後的敏感帶,輕輕含住那紅通通的小巧耳垂,圓潤誘人。
「嗯∼∼」怎麼可能……不舒服!?去你的!也不想想他這世紀末無敵純情美少年,哪會是他這身經百戰殺人無數大色魔的敵手阿!
X!現在不要說沒力氣動了,他連身子都在發抖。顫抖的大腿牽動著兩人相連的私處,像電流一樣的快感刺激著全身四通八達的感官神經,他甚至禁不住男人在他耳朵裡的惡意探弄。
「怎麼樣?」男人的唇貼在他的耳廓邊,用醇厚誘惑的聲音挑逗他,一手不知何時握住了抵在兩人腹間,男孩顫動的慾望,技巧性的磨搓、玩弄。
「很舒服吧?」
惡魔的顫音,炫耀著屬於男人華麗的勝利,可惡卻又無理地攫著他的靈魂墮入無限深淵之中。
「嗯∼∼阿嗯!唔嗚……」不是他喜歡怪聲怪叫,沒事學片子裡面的淫聲浪語。
實際的情形是這樣的,他原本是想罵「X」、「去你的」、「欠扁阿你」,但是每一句話剛要開口說第一個字,就被男人破釜沉舟的撞擊力道,化成了情色至極的呻吟。
「呵……不知道為什麼,我就覺得你這時候的聲音……會讓我更加地欲罷不能……」口裡這麼說著,衛卻減緩了律動的速度,改以一種極緩慢卻又確實的速度,抽出,再直入至底。
簡直,像是世界上最要命的折磨。把一尾魚活生生的丟在沙漠裡,都還比這要乾脆的多。
時間立刻伸縮,被拉長成一條綿延的長廊,所有細微的情慾刻度,全部被放到顯微鏡下徹底剖析,宛如灑鹽在傷口上的加倍效果,只是痛楚換成了磨人的快感。
明明是電光石火的瞬間美好,卻一下子慢動作放映,就顯得無比的可惡,既求生不得,更求死不能。
「嗚嗯……嗚……嗚嗚……」這討厭的傢伙!就不要有一天栽到他手上!
心裡憤憤不平,但是臉上卻出現了相違背的歡愉表情,只是那歡愉太過痛苦,令人分不清血肉糢糊的交界。哭笑不得間,眼眶裡滾動著不明意義淚花的泣吟。
「衛……衛∼∼」男孩眼簾半捲露出半壁星光,搖晃著腦袋,咬唇哀哀低吟,投降了。已經不能再忍受的凌遲,只求一個痛快。
手輕柔的滑過男孩赤裸的背脊,順著那優美的凹痕,輕輕一帶,兩人便在蓬鬆的軟被上一滾,換回了侵略者的慣性姿態,也喚醒了野獸的慓悍侵襲,另一方面,帶著撫慰的吻,也輕重不依的在高高昂起的頸上留下印記,追尋著甜蜜的活水源頭。
「嗯……唔……」相貼的唇,輾轉又分離,藕斷絲連,牽連不清,徒留下曖昧似蚊聲的低吟。
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喜歡你?
我一直在等你對我說,可是我卻已經記不得,自己是否曾經告訴過你。
是否你還不知道;是否你仍不明白?
「我喜歡你……」眼底億萬光年的遙遙星光在閃爍,男孩的聲音是空氣中振動的低頻,幾不可聞地唇語,無聲卻清晰過任何音波。
因為喜歡,所以甘願,所以不會覺得委屈,就算對你鬧脾氣,也只是說說而已。
「我知道……因為我也一樣,喜歡你。」低頭輕輕吮吻男孩紅腫如玫瑰綻放的唇瓣,似乎總是不懂得厭倦,儘管覺得無辜的雙唇是那麼可憐,卻還是受不了自己心頭慾念的強烈誘惑。
是因為自己先動了心,所以才會覺得男孩所有的行為都帶著誘惑的意味,帶著甜香的肢體宛如取之不盡的饗宴,忍不住一再品嚐。
是因為自己先動了心,所以才會認同男孩所有的行為都能帶來就贖的奇蹟,就算自己漫不經心,欲迎還拒,卻已經被深深牽動了埋藏的愛意。
怎麼會不知道呢?
像是金角銀角的葫蘆一樣,沒有回應就不會擁有魔法的效力。
明明一來一往打著迴力球,卻還滿天的尋找著球的身影,眼花花的瞪著天上的星星。
怎麼會那麼傻?
可是現在知道也不算太遲吧?
不是在浪費時間,只是慢慢醞釀會更深刻一點,你知道的,對嗎?
*        *        *
時間轉眼很快就過去了,當屬於艷陽的夏日來臨的時候,黃力陽簡直高興的快要發狂。
放、假、了。
哈哈哈哈哈……(如果不是怕太佔版面,小太陽可能會笑三千字以上)
「YA!放假了放假了,放假了放假囉!!」最後一科考完,鐘聲還沒打完,考卷也才剛交上去,黃力陽就手舞足蹈的又唱又跳。
「阿力……你是全部都會寫喔?笑的那麼高興。」死黨阿壘用狐疑的眼神盯著黃力陽看,怎麼看阿力都不像會認真K書考試的那型。
「哈哈哈∼∼那個不重要啦!不會被當就好啦∼∼那掰掰囉!開學見阿∼∼」沒錯!他小太陽秉持的原則就是得過且過,科科六十的All Pass奇蹟,這才是他的王道,永遠不敗的低分傳奇阿∼∼
想想,全部一百分可以「歐趴」,全部六十分還不是也會「歐趴」,幹嘛要那麼拼命嘛∼∼簡直是「要五毛,給一塊,你說奇怪不奇怪?」
不過這不是他開心的真正原因,能讓他爽成這副德性的,當然一定跟某人脫不了干係啦∼∼(殺人魔:誰在叫我?)
哈哈哈哈哈……
想著想著,黃力陽又忍不住要含蓄地偷笑。
咳咳……笑得這麼大聲,是哪裡有含蓄到啦?
略過旁人驚異的眼光不談,重點是——他、放、暑、假、啦!
放暑假還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能讓戀愛中的小太陽能量滿滿、活力四射的秘密,當然是因為可以天天和戀人廝混啦∼∼
說到廝混,可還不完全是沒營養的吃喝玩樂喔∼∼
先前答應要幫忙拍戲的事情,除了男人小小的不情願之外,其他人全部都沒有忘記,有空就會和他聯絡一下,給他一點準備,留個底。
哈哈……當然也包括和他建立交情,套套他和男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老實說嘛……,在那票不正常的怪物裡,大家眼睛都雪亮的可以當X光機,雖然不覺得Wei有什麼特別的性向,卻也不會因此而意外,反而很「樂見其成」。
因為在枯燥乏味的生活裡,總是需要有人帶來一點樂趣,當然,目前被鎖定的樂子提供者,無疑就是熱戀中的盲目情侶,甜蜜的氛圍讓人起雞皮疙瘩,卻又很愛拿他們當話題來調劑身心。
其中,最愛道聽塗說,沒事探問東家長、西家短的,正是以黃力陽為狩獵目標的Baby。
所有人,也只有他夠無聊、夠有種、夠不知死活。
Baby的辯駁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所以阿Wei理所當然的成了他的頭號情敵,而單純的小太陽則是他建立感情的基地台,三不五時想到就傳個簡訊,撥個電話,問好道早,談心說笑。
以上,一半在檯面上進行,一半當然是在檯面底下,以免那善妒的男人化身奧賽羅(Othello),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踏出教室黃力陽剛打開手機,就馬上收到兩封簡訊。
一封只有簡短的幾個字:「下課沒?我去接你。」——是衛的留言。
一封批哩啪啦一大串,但是看得人很好笑也很窩心,不用說,當然是來自Baby的慰問攻勢。不過想當然爾,小太陽壓根兒不知道簡訊那頭的人,在對自己打什麼主意。
回覆的標題仍舊親熱地打著:「親愛的Baby哥∼∼」
有一點不倫不類,不過兩個小傢伙玩得高興,其他人也莫可奈何,包括有氣沒處發的奧賽羅。
先解決掉來自Baby哥的好意關心,接下來,當然就是要打電話,好好和男人抱怨一下,這些日子以來,兩個人各忙各的,太少聯絡啦!順便計劃一下,悠悠長假裡,兩個人還可以做哪些健康又開心的事情,哈……想哪裡去,不用說,當然是上回沒去成的海邊之行啦!
放假啦!哈哈……要幹什麼不行?唸書……咳咳,暫且先丟到一邊去吧!他很不巧的不是那種努力型。
正要撥手機給男人,身後卻突然傳來了由遠而進的呼喚聲。
回頭一看,咦?不正是柔道社的學弟大龍、小蟲嗎?
「學長……呼呼……你……你先不要走阿!」大龍邊喘氣,還很激動的抓住他兩邊衣袖,就怕他跑掉。
「你們要幹嘛阿?我已經退社了唷∼∼」歪著頭微笑問道,黃力陽倒也沒什麼特殊含意,只是覺得大龍緊張兮兮的樣子看起來很有趣,這個平常就很熱血愛找他切磋的學弟,應該不是想要叫自己現在過去跟他一起練習吧?
升上高三就不能玩社團是學校的硬性規定,以免學生不專心唸書,不過效果嘛……做安心而已;想玩的人,才不會鳥你。
只是黃力陽練是練,練得時候認真,卻也不是非常執著,不能夠放棄;只是想著,有閒暇,可以偷偷去找學弟們玩玩,其他倒也沒有多在意。
「這個……我們當然知道阿!就是……就是因為學長要離開了,大家才想幫你……和其他學長辦一個餞別大會嘛!」一邊說,大龍的眼眶似乎也開始泛紅,心裡是這個那個的萬分不捨阿∼∼差點忘記還有其他學長的存在。
(其他學長:你是把我們放那兒去啦……)
一旁被大龍死拖著用音速飆來,如今還在順氣的小蟲,看了不禁凝眉嘴角抽動。
這傢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餞別?阿?不用了吧∼∼我又不是離開學校了,有空我會去社團找你們玩一下的啦!」拍拍大龍的肩膀,看來人的拳頭還在眼睛旁轉花花,黃力陽差點沒笑出來。
有那麼嚴重嗎?
「不行啦!這是大家的一番心意,學長你一定要來啦!大家已經集合好等你一起去吃飯了!」果然派大龍來完成任務準沒錯!大龍簡直比強力推銷員還要死纏爛打,說什麼也不肯放黃力陽力離開。
「學長,我看你就答應吧,不然他不會放過你的。」小蟲在旁邊淡淡地插話,倒不是在威脅誰,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沒幫桑尼學長餞行,這個傢伙是死都不會甘心的……更不用說那一票已經在籌備等待的後援會成員了。
俗語說得好:「人怕出名,豬怕肥。」指的就是這個意思。
「阿?不是吧……」不過看大龍閃著淚花的眼睛,滿腔熱血的模樣,黃力陽也不好意思再拒絕人家的美意。
「好吧……那你們等我打的電話說一聲,我就跟你們大家去吃飯吧。」
「嗯嗯嗯!」大龍一聽桑尼學長答應了,點頭如搗蒜,整個人高興的想要跳芭蕾。(發音:八累)
黃力陽心裡好笑,忍不住對兩人大大彎了彎嘴角,看得大龍整個人又是五體投地,崇拜你阿∼∼學長!
「喂∼∼」
「是我。」男人那裡一出聲,黃力陽就馬上接口,熟稔的不用再多說,就知道在彼端地不做他人想。
「我社團的學弟說要幫我和其他升三年級的學長餞別,你不用來接我了,你看看要不要去我家跟我媽吃飯,她說她很久沒看到你,很想念你喔∼∼」
邊講,黃力陽自己就先笑出來了,他那寶貝老媽,比他還想念衛勒。沒事就會問他:「今天你那帥學長要不要來家裡吃飯阿?」
有幾次,還問:「兒子阿∼∼是不是你媽的手藝退步了?還是菜色不夠豐盛?不然你學長怎麼這麼久都不來?」
嚇得他趕忙回答:「媽!妳以為你在養神豬喔?還不夠豐盛勒∼∼衛很忙啦!我又在考試期間,考完我就叫他來我們家吃飯可以了吧?妳不要再給我加菜囉!吃不完我可不管妳。」
雖然他是不容易胖的體質,不過他也不想每次都吃到飽到喉嚨好不好,很撐耶……
「笑得這麼賊……你有陰謀阿?」
「才沒有勒!你要不要去吃飯啦∼∼我等等順便打回去跟我媽講。」搞清楚好不好?誰才是那個心機重愛耍陰謀的傢伙阿?
「好阿∼∼我會去。早點回來,我開車帶你去夜遊。」
「呵呵……好阿∼∼」不知道為什麼,聽見男人這麼說,他就笑了,心底滿滿的甜蜜,最近好像過得太幸福了一點,很怕遭天譴……
就好像唐三藏師徒去西天取經後,歸途才發現還有那麼最後一關,未完成的考驗。

A29
回家的時候,星星已經佔領了整片天空。
黃力陽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今晚的夜色真美,非常適合「夜遊」阿∼∼
儘管夜色的美麗等同於浪漫的代名詞,不過男人的浪漫在某些定義上,存在著體認上的差別。也就是說,羅曼蒂克的星光,只是方便進行某些行為時有加分效果而已。
在美麗的夜色下談情說愛,說穿了其實有一點無奈,感情培養到了這個地步,對於兩個雄性生物來說已經不需要再浪費時間在應酬的對白上,光說不練絕對是劃地自限,把原文的「說」改成「做」,就是愛情最好的體驗。
帶著歡快的心情,一路哼著歌回家,站在自家門前,還忍不住先偷笑兩下,才按門鈴。
「回來啦,不錯阿你,知道叫帥學長來幫你媽吃飯,下次不回來吃要先講,不然菜吃不完你娘我會很不爽,聽到沒?」一打開門,馬上對兒子疲勞轟炸,這大概是每個做娘的例行公事,倒也不完全是不高興,隨便唸唸也好。
「又不是我故意不回來吃,事出突然嘛!妳自己還不是很高興可以看帥哥、吃晚餐,以為我不知道阿?」飛快地把球鞋踢掉,拎著書包進門,做兒子的皮皮地把老媽子的碎碎唸給堵回去。
喔∼∼千萬不要誤會,這絕對不是頂嘴這種大逆不道的不孝行為。只不過是溫馨家庭的親子溝通戲碼而已,雖然對話內容絕對是兒童不宜學習。
「也對∼∼是還滿下飯的。」自從結婚生子以後,家庭主婦的確很難有機會再跟單身的美男子一同共進晚餐,雖然不過是大飽眼福而已,倒也不失為往來菜市場和廚房的枯燥主婦生活,增添一點美麗的好心情。
「哼哼∼∼是吧是吧∼∼咦?老媽,衛人呢?」和老媽三八兮兮的拌嘴後,左顧右盼竟然都沒有看見男人的身影,黃力陽不禁感到奇怪。不是說好要去夜遊的嗎?該不會已經回去了吧?
「喔,他說他有事要先回去。」講到這裡,黃媽媽突然間掏出一條手帕,對著兒子問:「這手帕你跟誰借的阿?我還以為是你學長的,結果他說不是。我還真不記得我兒子是會隨身攜帶手帕衛生紙的好小孩,這應該不是你自己的吧?」
每天和洗衣機一同攜手清潔家庭衣物的家庭主婦,不敢說百分之一百了解自己的兒子,但絕對知道自己的兒子穿哪個牌子什麼花色的內褲。
莫名其妙多出一條來自外太空的不明手帕,當然免不了要問一下。
「喔,學弟的啦∼∼他說不用還他。」原來是老媽發現以後收起來了,他那天帶回家後就忘記這它的存在了,沒想到老媽會誤以為是衛的東西。
好奇怪喔,不是說要帶他去夜遊的嗎?為什麼又回去了呢?
回房間整理一下東西,洗了個澡後,黃力陽想想,還是覺得打個電話問一下比較好。明明都說好了嘛∼∼好掃興喔,一定要叫男人改天補償他才可以。
「您所撥的用戶,目前無法接聽,如要留言……」
耶?無法接聽?這種事情還真少發生。黃力陽看著手機,突然間楞了一下。
該不會……被誤會了吧!?
由於自己一向是少一根筋的傢伙,所以經常在不知不覺中誤觸男人的地雷,照這個情形推論的話……
黃力陽把自己帶入男人思考行為的公式,開始演算可能的答案。
「嘉衛阿∼∼這是不是你的手帕呀?」黃力陽模仿起自己的老母,用熱情的師奶目光,向左注視空無一人的床尾。
「不,阿姨,這不是我的東西。」轉身向左,扳起臉,右手食指豎起左右搖擺表示否定,學著男人的模樣和低沉的嗓音回答。
「奇怪,不是我也不是陽陽的,那麼這條男用手帕是誰的東西呢?這個死小孩,一定是背著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我才沒有阿∼∼」演得正入戲,一想到男人遭誤會的可怕後果,黃力陽不禁抱頭慘叫。
死了死了!一定要趕快向男人解釋才可以!
馬上從已撥電話裡,按下撥出鍵,得到的依然是相同的公式化答鈴。
您所撥的用戶,目前無法接聽,如要留言……您所撥的……您所撥……您……
「阿∼∼怎麼會這樣!」晴天霹靂阿!黃力陽頓時覺得美好的一天變成地獄,好殘酷阿……
嗚……拜託不要誤會阿∼∼他這次,不,他一直都是清白的阿∼∼
*        *        *
一走入餐廳,馬上有侍者上前詢問是否有訂位,在侍者的帶領下,汪嘉衛看見了那個絲毫不比夜景遜色的美麗女人。
「媽。」這麼稱呼的時候,其實心裡覺得有一絲怪異。眼前的女人年過四十卻保養有方,加以天生麗質,無論如何都看不出會有一個像他這麼大的兒子。
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這個女人都不像是一個母親。
「嗯,要先點嗎?還是等你爸來了再一起點餐?」
「不用,我已經吃過了,喝個東西就好。」
話說完了,倆人之間好像就再也無話可說。
沉默,居然會發生在兩個血濃於水的親子之間,疏離得彷彿理所當然,從小到大,母親對他而言,永遠都是最熟悉也最陌生的存在。
就像是單字卡上的圖案,只是象徵真實裡的物件,卻不是實品一樣。
「我有件事,想問妳。」
「問吧。」詫異地抬眼,沒有想過這個靜默的兒子會主動詢問她任何問題。她也知道自己是個多麼冷漠的母親,只是她沒有辦法要自己去做任何的改變,也許她本來就是一個淡漠的女人,只除了對那個人,才會有連自己都驚訝的執著認真。
「為什麼那天……妳不到醫院來看爸?」其實他想問的是,在妳的心裡,到底什麼才是重要的呢?妳真的愛爸爸嗎?還是妳只是慣於遷就生活,什麼也不放在心上?
終究,換了一個婉轉的問法,想要的答案卻依然犀利。
「……我去那裡做什麼?何況,他身邊有另外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甚至連情緒都顯得這麼無動於衷,好像事不關己一樣。只是,她愛的人的確不是她能夠光明正大佔有的人,兒子長大了,卻似乎仍是不懂。
「要是那天晚上爸救不回來呢?」他也不是完全不明白那副場面的尷尬,只是……愛情真的不若尊嚴重要嗎?失去最愛的人,不能在愛人的身旁守候直到最後一刻,難道不是最難熬的嗎?
「我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遺產全數留給你。」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將自己當時的決定說出口。
她從來沒有為兒子做過什麼,但至少能夠給的她不會吝嗇,不一定是兒子最需要的,但那是她所能盡的一份心意。
至於,那個讓她連尊嚴都能夠漠視的男人,讓他來為她劃下生命的休止符,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懂了。我想我現在,可以理解妳的心情。」也許當自己下定決心不得不為愛情自私的那一刻起,他才能夠懂得母親的感受。
其他的東西不是不重要,只是在愛情的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這不是什麼定律,只是個人奉行的愛情主義。說穿了,其實他也和母親一樣,是一個任性妄為,自私自利的人,在他們面對自己的愛情時,只會採取自己想要的態度。
「是嗎?」頭一次和兒子有過像這般不算特別長,卻十分深刻的對話。出乎意料,或著說,是她的確應該被告知,她的兒子已經成人,而且具有和她相當的獨立人格。
她面對的不再是那個會鬧脾氣向她渴求母愛的小孩,小孩已經長大了,知道她不是他所希冀的那種偉大或是平凡的母親,甚至已經懂了,如她一般對愛的自私體認。
和她說話的,是思維和她相同層級的男人。
「我以前很害怕我會變得像妳一樣,冷漠無情,現在我知道我其實跟妳一樣,只能專注在一份感情上,我們都有我們自私的理由。我希望,現在能夠讓妳知道,畢竟妳是我的母親。」
「你……那個人……」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兒子的這一番話,心裡突然五味雜陳。究竟還是她的兒子,關心雖淺卻不薄。現在,她居然開始擔心,兒子選擇的感情,將如同她一樣的卑微而見不得光。
她曾經是那麼高傲的一個人,卻栽在自己的愛情裡,她害怕兒子有跟她相同的命運。
儘管她不曾後悔,只是,如此坎坷的愛情,如果能夠不去承受,誰又願意面對?
「我喜歡上一個男孩子,我們都有心理準備面對未來會發生的一切。我想,我甚至比妳幸運,他給我的幸福很完整,甚至超載。」想到男孩的時候,汪嘉衛嘴角淡淡地勾起,那是一種只有真正感覺到快樂的人,才能夠炫耀的得意,不著痕跡,卻是幸福滿溢。
「幫我轉告爸,只有妳才能說服他。算是我拜託妳,我不想我和他之間有無謂的阻礙。」如果是他能夠獨力承擔的,就不要讓陽陽去面對。他知道他不會埋怨,知道他會比他能想像的更勇敢,可是他不想他受苦,少受一點是一點,剩下的,他會和他一起面對。
你開啟了我靈魂的那一扇門,今後就由我來為你阻擋風雨。
「嗯。」第一次,她對自己的兒子發自內心的笑了。他真的很像她,原來,血緣不是繼承基因而已,她看見了一個像她卻又比她更加自私狂傲的靈魂,有她沒有的積極,去成就最完美的愛情。
「謝謝。那我要先走了。」汪嘉衛看著母親第一次對他露出的真心笑容,也跟著笑了,自然的像是磁鐵的吸引力,牽動了相似的生命。
「不和你爸見個面再走?」
「不了,我開始想他了。」揚起更深刻的弧度,他知道母親會懂。
妳的兒子,是比妳更自私的愛情主義者,比妳更傲慢而無視於其他,比妳更果敢而且堅決,在愛情的荊棘之路上。
因為,與其守候在薔薇花梗旁,任由花刺扎滿一身傷,不如去除了那銳利的尖刺,把花兒摘下插枝於心上。
這是大無畏的勇者才敢施行的偉大計謀,盛開的絕對是稀世珍貴的愛情新品種。

A30
手機的顯示螢幕上,滿滿地未接來電,全部是男孩所留下,汪嘉衛正想回電,手機適時地響起,仍舊是同樣的來電號碼。
「怎麼了?找我找得這麼急,我現在正要去你家載你。」把耳機帶上,一邊和男孩通話,車子也駛上道路,一點時間也不浪費。
「你是被外星人綁票喔!你知道我打了多少通電話嗎?幹嘛都不接啦!」另一端,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不難想像此刻男孩憤怒的小爆米花模樣。
「加這通總共十九通,我手機放在車上。你找我幹嘛?我說有事先走,又沒說不帶你去看夜景,緊張什麼?還是……你想我啦?」聽見男孩的聲音,衛的嘴角就忍不住要微笑,忍不住想要耍嘴皮,逗逗那可愛的易受激怒的小傢伙。
「最好是這樣啦!誰想你阿!我現在在你家門口,你去跟小叮噹借任意門馬上回來!」被男人這麼一說,雖然本來沒有那個意思,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會做賊心虛地臉紅,好險男人並看不見。
「都跑到我家了,還說不是想我?我會盡快到,你有沒有穿外套?不要吹冷風會感冒,備份鑰匙放在信箱底下的磁鐵盒,自己開門先進去等。」聽見陽陽已經跑到自己家了,衛馬上倒車轉了一個方向,全速奔馳。
「有這種東西不會早說喔!」把吸附在信箱底下的磁鐵盒拿起來,開門進屋;男人連藏備份鑰匙的方法都很電影,如果他沒有猜錯,這應該是「超完美謀殺案」(A Perfect Murder)裡男主角謀殺妻子用的招數。
嘖!男人真是連藏鑰匙心機都很重的傢伙,嗚……好可怕。突然間,又希望男人車開慢一點,不要那麼早回來,他還不想面對男人深不可測的反應阿。
「沒機會說。你怎麼會突然跑去我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我嗎?」該調侃、該關心的通通有先說完,立刻就詢問起男孩不尋常的積極,衛果然……不是一個尋常的角色。
「嗯……哈哈哈∼∼也不是很重要啦!那個……就是……我突然間很想念你嘛∼∼哈哈哈。」厄……好虛偽的笑聲,供詞前後不一,連自己聽了都覺得很牽強。
明明是來自首,不不,是來翻案,為自己澄清的,可是在這種時刻卻又莫名地臨陣退縮,他還需要一點時間,一點氣氛,醞釀勇氣阿!
「是這樣……嗎?」
男人懷疑的聲音好可怕、好立體、好真實阿∼∼簡直就像本人在現場一樣,大概是自己太害怕了,居然會出現幻覺,看見男人的身影。
等等,看見,男人的,身影——?
阿∼∼這不是幻覺!你嚇不倒我的!
「你怎麼回來的那麼快?回來了也不先打個招呼,你想嚇死我阿?」黃力陽退到沙發底,縮成一團,看著眼前面帶微笑的男人優雅的把耳機取下,切斷通話。
靠!這傢伙是有練過瞬間轉移喔?
「我開AE86飄移回來的,當然快。」衛輕鬆地在男孩身旁坐下,男孩可愛又誇張的反應,實在令人忍俊不住。
「還說你不看卡通!現在又學『頭文字D』∼∼」嘟起嘴吧,飄移什麼鬼啦!真夠恐怖的勒!害他心臟差點沒休克。
「我是不看卡通阿∼∼我看電影。你要跟我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吧?」其實是因為母親訂位的餐廳本來離家就很近,所以回家的路反而比去男孩家快,加上自己的「飄移」技術,一通電話都沒說完,人就到家了。
「厄……就是阿……那個……」奇怪,衛看起來不像是在生氣的樣子,難道他忘記了?不可能阿……今晚老媽才把手帕拿給男人認的,沒理由忘記,還是男人在跟他演戲勒?
管他啦!反正爛命一條。告訴你,不能怕!講就講吧!本來也就沒什麼好心虛的。
「我跟你說,那條手帕不是我的,阿∼∼不是啦,嗯……不是我的沒錯,那個是學弟給我用的,厄!你不要誤會喔!他只是給我用叫我不用還而已,我擦完汗就帶回家,我真的和他什麼都……!」
愈說愈複雜,愈說不清楚,男人的臉色也愈詭異,黃力陽正著急著,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突然間!男人居然用兩指掐住他的下巴,俯身用唇堵住了他所有要澄清的自白。
暈∼∼
現在是怎樣阿?好久沒跟男人接吻,感覺真不賴!靠!現在不是要說這個,男人是要不要讓他解釋啦?他已經不太會說了,被男人這樣一搞,他大腦熱熱脹脹的,哪還能運作阿?
「呼呼……你……你這什麼意思阿?」被親完就會臉紅紅的少年郎,不明所以的用小鹿班比的無辜眼睛看著男人,好燒好燒,好喘好喘。
「我沒要你解釋。」
「連解釋都不給!你太過分了吧?我明明就沒有……」
「我相信你。」在男孩被自行想像的火星子燃完炸彈引線自爆前,汪嘉衛先把火給澆熄了。
「阿?」黃力陽楞楞地,有一點傻了,不是吧?這個男人居然會對他說出這句話,簡直比哈雷彗星路過地球還要稀奇,真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可以聽見男人說出這句話耶!
經過大腦勉強運作,急速能源轉換後,黃力陽豪氣地拍了一下衛的胸脯:「是喔?阿是不會早講唷!三八耶你,就是愛嚇人。」
「你不用跟我解釋,但你可以彌補我的虛驚一場。」笑比不笑更富有陰謀的男人,露出了傳說中算計的笑臉。
「靠!虛驚一場的是我好不好?」這傢伙,就算是不發神經,也愛把他兜在掌心裡,耍得團團轉。這樣有很好玩嗎?
「那我彌補你好了。」男人反應之快,從他的賊爪子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原本按在男孩肩上的兩手,瞬間下滑到後方腰際,摟了就要親。
「不用!去看星星啦!再晚太陽都出來了。」雙掌抵在兩人中間,被訓練有素的太陽犬,反應也不慢。
「太陽不是在這裡嗎?」說著,不安份的爪子又朝下移了好幾吋,想上演攻城記。
「不好笑,趕快啦!」紅著臉,死命抓住男人該死的賊爪,催促。又忍不住,自己把嘴巴湊到男人耳朵邊,洩露一點小秘密:「等一下你就知道。」
*        *        *
「知道什麼?」男人問。
經過十五分鐘的準備,兩個人在男人家外的空地,舖上一張野餐大墊巾,戶外看星星。
「沒有阿∼∼我只是覺得偶爾換個場景也不錯。」黃力陽舒服地躺在男人懷裡,當作是現成的椅背,夏夜裡的星星似乎特別耀眼。
雖然夜遊取消了,不過看夜景的行程並沒有改變,說起來,衛的家實在是空曠荒涼的挺方便,這樣隨便在地上鋪個地墊,就可以欣賞最美麗的夜色。
「是挺好,難得你這麼有閒情。」一手摟著男孩的腰,手撥開男孩耳際的髮絲,衛從側後方啄著那線條優美的頸項。
「好說好說,這樣比較有情趣嘛∼∼」仰頭,黃力陽將自己更偎向男人的胸膛。日復一日的生活裡,總是要給自己找一點不一樣的樂子嘛!這樣多好,看星星,玩親親,多麼甜蜜又開心∼∼
「咿呀……你怎麼偷襲啦?」一手撐著地,一手按住男人不知何時探入衣服裡的爪子,驚呼。
這傢伙……動作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我只是不擅長浪費時間,比較惜取光陰而已。」從身後輕輕咬著男孩小巧的耳垂,衛輕笑。言下之意——星星看完了,應該做正經事了。
「都……阿……你在說……」怎麼會這樣呢?這種事情不管做多少次,好像只要被男人碰到,自己就會融化一樣,永遠跟第一次一樣,毫無抵抗的能力。
就連病毒都可以進化有免疫的抗藥性,為什麼自己還是這麼不長進阿?
「那我不說了,我『做』就好。」儘管小太陽的心裡是嘔著自己的缺乏抗體,不過看樣子,殺人魔對於男孩這副不能抗拒的小綿羊反應,非常滿意。
「唔嗯∼∼」感覺好奇怪,晚風吹過來,涼涼的,可是愛人交纏的軀體,卻比岩漿還要火熱,火熱的渾沌中,感官卻是敏感的清醒。
「真的不進去喔?要是被看見怎麼辦?」隨著男人愈來愈火熱的進擊,半褪的衣裳,半裸的身體,畫面也愈來愈煽情,平常大剌剌的男孩,在一分之一秒,突然間迸出了羞恥心。
「呵,用不著,我做案的現場是不可能會有目擊者的。」忍不住笑了,真不懂男孩哪裡來得這麼多自相矛盾的可愛,明明就敢裸著身體在他家裡趴趴走,明明就是自己毛遂自薦要換個場景,臨到頭了,卻又開始害羞起來。
「那……嗯……生還者呢……」喘息著挑眉,真不懂男人哪裡來的這麼多討人厭的帥氣自信,偏偏自己很吃這一套,被擺佈的很甘心。
「這就要看你……有沒有足夠的生命力了。」說這話的時候,男人的手就放在每個雄性生物都不想低頭的地方,絕對的挑釁。
「哼……試試看呀!」男孩脹紅的桃花面頰,不知是因為受到挑戰而興奮,還是因為其他,圓圓的一雙黑瞳裡燃燒太陽,也映著滿天的星星。
這是一個分不出太陽星星的勝負之夜,日昇日落循環著永不止息的愛情大戰。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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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番外——鹹魚也有翻身日!?(第一)
某一日,不重要的時間點我們先不研究。
反正,就是有這麼一天,有兩個放置在同一個時空裡,會有兩個人說「絕對不要阿」,其他人則是「樂見其成」的兩個人,被放在同一個房間裡了。
解決了這兩個人放在一起會產生之下場的背景建立好以後,我們就可以好好的介紹一下本集的重要主角出場了。
雖然本集的兩個主角出現次數大不相同,但是大家基本上沒有意外,不,是有看過「意外」的話都應該會認識他們。
事實上作者本人是一個說話非常言簡意賅,不喜歡浪費字數在說無意義的事情上的人,咳!好像沒有人發現或是認同的樣子,不過作者的的確確就是這樣的人;咦∼∼又扯遠了嗎?
我的意思是,我其實不想浪費時間詳細介紹這兩個傢伙出場,但是拗不過這兩個愛慕虛榮,喜好大排場的任性鬼,可憐的沒有尊嚴的需要靠他們吃飯的卑微作者,還是必須要好好的給他們鋪上星光大道的紅地毯,讓他們踩著我滿是鮮血的屍體出場。(BB!畫面過於血腥,新聞局提出警告!)
好了,我排場完了,你們就踩著我出場吧!(由於被新聞局要求修剪,請自動加上『滿是鮮血的屍體』七個大字。)
「我覺得這個排場滿爛的耶……可以要求重來嗎?」全身發著耀眼金光,從后裔射日之後僅存的那一顆,不是貢丸啦!有沒有搞錯阿!是小太陽──發言了。
「爛歸爛,但是估計這個腦細胞活動力比冷凍試管裡的精子還要低的笨蛋作者,應該是想不出更好的開場白了,我們就勉強湊合著用吧!」只出現過兩集,但是因為和作者有預定新片要上演的惡魔小孩——Baby,態度囂張的說。
mono:你需要用這麼長的形容詞來羞辱我嗎?!p(T。T)/→抗議姿
「好吧!不要浪費時間在那個笨蛋身上了,他最近腦袋真的不太靈光,我們有演出費拿就好。」最近因為想存錢買禮物給『心愛A郎』(台:心愛的人)的小太陽,決定趕快把工作做完,薪水領一領,好收工回家。
「沒錯!言歸正傳,你找我來,不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嗎?」Baby同意地點點頭,看著黃力陽的眼神非常亢奮,正在期待有趣的事情發生。
雖然本作者現在完全被這兩個忘恩負義、見錢眼開、沒有口德的傢伙忽略,但為了觀眾的福利,基於義務告知;現在的場景是——小太陽的房間,附帶一提,除了這兩隻,沒別的人在家,報告完畢。(這才是早就該做好的背景建設吧!\—+—/ )
「對吼!被那個笨蛋一鬧,差一點就忘記了!」黃力陽拍了身下的彈簧床,被一語點醒。
(請不要再對作者人身攻擊,基於專業作者不應該一直插話,你們這樣會害我忍不住抗議。→說完以後馬上消失)
「什麼事什麼事呀?有什麼問題問我就對了!Baby哥保證幫你解決,而且不收任何費用喔!」Baby原本懶懶的躺在床上,這下子馬上精神百倍,坐起身來,側耳傾聽。
危險阿∼∼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沒有,這兩個傢伙,居然出現在同一張床上!這實在是……
「嗯……這個嘛……就是阿∼∼就是……」難得這個連開口說「國粹」都不會有羞恥感,沒事還喜歡脫光光在變態殺人魔面前的蹓鳥的傢伙,會有開不了口害臊的時候。
「說呀∼∼說呀∼∼跟你Baby哥不好意思什麼嘛!」發現是小秘密的樣子,Baby可以說是興奮到極點了。
喔耶∼∼不知道是什麼好玩的事情耶!居然可以讓力陽害羞成這種樣子。臉都紅成蕃茄男孩了,好可愛喔!
「那個……我問你喔∼∼」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開口,黃力陽神秘兮兮的拉長音調。
「給你問給你問!」另一方回答的傢伙,簡直像是看到大骨頭的小狗,就差沒有吐舌頭搖尾巴了。
「你呀∼∼平常阿∼∼運動阿∼∼在上面還是下面?」如果說黃力陽前面的每一個詞彙尾音都拉長兩拍的話,最後那一句話,每個字則只有十六分之一拍。
「運動?」一時間會意不過來,Baby二點七秒後馬上露出「I see I see」的曖昧笑容。
「三八啦∼∼要問問嘛!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害羞的?你就直接問我是**還是被**不就好了嗎?」由於新聞局嚴密監控的關係,我們不得已對Baby同學的狂放言論做了一點不影響閱讀的消音。
「吼∼∼人家還是有少男的矜持阿!」幹嘛要這樣?曝露狂是不准穿內褲嗎?矜持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好死不死會在重要關頭出現的東西嘛。
「哈哈哈……」不過小太陽的言論換來的確是Baby很不客氣的大笑,是的,暴露狂連買內褲都是多餘的!省省吧你!
「吼唷!你很煩吶,不要笑了啦!趕快回答我阿∼∼」黃力陽被Baby笑的更不自在,卻又產生了一種豁出去的氣勢。
「嗯∼∼看心情阿。不過大部分我應該是負責**的那個。」Baby還真的做出有在思考的模樣,用手指嘟嘟嘴巴回答。
「蝦咪!?你騙肖喔你?不要以為我是小孩子就好騙!怎麼可能啦!」不是黃力陽不願意相信,而是根本不能夠相信。
有沒有搞錯阿?他身高178的遇上那個目測超過190至少的傢伙,都被吃乾抹淨不剩骨頭了。Baby哥這麼「嬌小」,怎麼可能啦?除非……
「Baby哥,我沒有想到,原來你的奇怪嗜好就是摧殘國家幼苗,難怪大家說你迷戀『可愛』的東西,原來是這樣子……我真是看錯你了!」黃力陽對著Baby顫抖著食指說,嘴唇還配合著抖動,非常入戲。
「什麼啦!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你以為我只會對比我弱小的人下手嗎?我才不是那種人。何況我不也說你很『可愛』嗎?你除了年紀以外,沒有一個地方比我小吧?」Baby很不服氣的嘟起嘴巴,配上那張娃娃臉,看起來更幼齒了。
「那倒是。」黃力陽聽了,眼睛在兩人的下半身掃了掃,馬上驕傲地挺起胸膛。
「我不是說那個地方啦!」忍不住給了黃力陽一記鐵沙掌,Baby還真是頭一回被人家這樣羞辱,有氣到。
這個死小孩,要不是自己覺得他還滿可愛的,他早就把他給∼∼!@#$%^&*∼∼\!……曾經得罪過他的人,現在骨灰都不知道飄到哪一個星球去了好唄?
「好嘛好嘛∼∼Sorry啦。那……你是怎麼辦到的阿?我還有練過柔道耶!可是每次還是……」唉……人家說練武保身,結果重要關頭居然都變成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沒有一次「復國」成功。
「哈哈……傻孩子,這種事情又不是拳腳功夫可以解決的問題。吶∼∼我問你,中國功夫厲害吧?」第三度,Baby毫不客氣地指著黃力陽大笑。
「厲害阿。」黃力陽傻傻的點點頭。
「那跟子彈比呢?這可不是駭客任務喔!在床上是沒有特效的,只有技、巧。」瞧Baby說得,好像還頗有道理的樣子。
「說的也對。這麼說來∼∼衛是子彈的話,那我就是赤手空拳的義和團囉?難怪每次都是我被**。」驚人的是,黃力陽對於Baby的言論非常的認同,還一副學生受教了的模樣,而且也把Baby的『**』用法給學起來了。
難怪人家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阿∼∼∼∼∼∼
「係D(是的)∼∼就是這麼一回事,你可以瞑目了吧?」Baby說著,手掌還真的去闔上黃力陽的眼睛。
「阿∼∼我不要啦!每次都這樣!我不甘心阿∼∼」果然,被欺壓久了還是會想反抗。重點倒不在於姿勢技巧舒不舒服,還是男人的尊嚴什麼的,是嘗試性的問題。
各位觀眾千萬不要誤會,這跟殺人魔,對就是拿開山刀的那個,這跟他的Sex技術一點關係都沒有,在他亮煌煌的刀口上,作者一定要再三強調,他在這方面,一、點、問、題、都、沒、有!
(mono驚恐貌:汪先生,這樣可以了?請您老人家把刀收起來吧。)
所以說呢,小太陽的問題點,就在於他太好奇在「上面」是什麼感覺了,因為他一次都沒有過∼∼!根據他勇於多方嘗試,並且喜好新鮮感,永遠屬於會第一個試用新產品的消費者心理,他怎麼可以忍受一輩子被壓在男人身下,永無翻身之日的日子呢?
沒錯!講了那麼久終於說到重點了!
那就是——鹹魚,也有想要翻身的一天阿∼∼

第二
「咦?這種事情不是『歡喜做、甘願受』嗎?難道Wei每次都是霸王硬上弓,強迫你阿?」Baby疑惑的問,然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也……不是啦!只是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就是了。」根據他的經驗談,就算他提出上訴,也會被馬上駁回。
再不然,就是被那個奸詐的男人,用花言巧語,媚惑的計倆,把他騙得團團轉……,反正,結局都一樣啦!
不行!不行!日子絕對不能再這樣下去!有道是「人往高處爬,水往低處流」,是時候「Change」一下了!
「Baby哥!你一定要幫幫我!」黃力陽雙手握住Baby的雙手,殷殷期盼的眼神,充滿無限希冀。
「幫你呀?好吧!那我們就來個特訓好了。」Baby做出思考貌,卻只有三秒不到,實在令人懷疑這傢伙真的有在思考嗎?竟然還敢擺出一副「一切就交給我吧」的模樣。
老實說,我們嚴重的質疑,小太陽真的要把這麼重要的問題,託付給這麼不可靠的傢伙來幫忙嗎?
不過既然小太陽本人沒有任何意見,我們就假設他已經有受死的覺悟,所以大家還是可以悠哉的吃著手裡的「多利多滋」,繼續袖手旁觀。
「特訓!?」黃力陽瞪大了眼睛。哇!聽起來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耶∼∼果然,這種事情早一點問Baby哥就對了嘛!害他苦惱了那麼久,真是太划不來了。
「是呀!」Baby用力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是惡魔牌的正字商標,不過鑒於使用過產品的人都知道下場不會太好,應該沒有人會希望訂購才是。
可惜,或著說,可幸的是,目前完全陷入個人困擾迷思中的小太陽,完全沒有放光芒照亮眼前,看清現實危機的能力。
「那要怎麼做呢?」
「嗯……就是由我來對你****,然後你要想辦法反敗為勝,把我撲倒,這樣就算特訓成功了。」能夠這麼一派正經的說出這種明顯有算計意味的鬼話,實在令人難以相信這個傢伙還是屬於人類的劃分之內。
「這樣……不太好吧?」總算,小太陽雖然沒有神經,但還不完全是一個沒有腦袋的傻瓜,腦袋裡的豆漿有需要的時候還是可以配燒餅油條,厄……發揮他的作用地。
「會嗎?」果然,Baby的非人類思考邏輯,完全是不能用地球人的道德常規來判斷的。他是真的,完全不覺得做出這樣的事,有多麼的不得了阿∼∼
完全不管人家小太陽名草有主不可戲的事實,正確地說,他連這種最基本的意識都不具備,實在令人憂心阿∼∼就算不在乎小草的主人,也請在意主人手上那把絕對不是用來收割的鐮刀吧!
「不行啦∼∼要是被衛發現了,我們兩個就死定了!」很好很好,在這麼危急的時刻,這個傻小孩總算是想到了「奧賽羅」愛人的存在。
「不要讓他知道就好啦∼∼」Baby笑得很甜,標準的做壞事不被發現就死不了,果然不是好樣的。
「你不知道衛簡直是有通天眼,我做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的!我好幾次都懷疑他是不是有在我身上偷裝針孔攝影機。」想到就覺得可怕,嘖!搞不好那傢伙真的這樣對他。
黃力陽的心思,很直接的反應在他的行為上,開始四處張望,檢查自己身上的所有物品起來。
「唉呀∼∼你想太多,那是因為你太好摸透了好不好?」一把將黃力陽拉回床上,在常動鬼腦筋的Baby眼裡看來,的確就是這麼一回事。
不要說是那個心機重的男人,或是他這個無惡不作的鬼靈精,就連仁那個不耍陰謀的正直青年,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看穿眼前單純少年的一舉一動。
「這樣吧。我保證不會真的對你****,只用雙手不留痕跡,而且絕對不碰重要部位,這樣可以了吧?」沒有給猶豫中的傻太陽退縮的機會,Baby把人壓在身下,持續煽動中。
「嗯∼∼」聽起來好像真的比較沒有危險性了,可是……
「萬一……我被你弄到有反應,那樣……很丟臉耶。」紅了臉,他還不至於對自己的定力這麼有把握。
「拜託!沒反應才有問題勒∼∼你放心啦!如果到時候你真的忍不住對我****,我不會怪你的。」
瞧瞧,說得如此大義凜然,究竟誰在打誰的主意阿?
「Baby哥……你人真的好好喔!你對我那麼好,我真的是……太感動了!」眼睛放光芒的傻小孩,居然就這樣被不懷好意的小惡魔給拐了,實在令人無言。
「那我們就開始吧!」Baby躍躍欲試,刀叉都備齊,隨時可以開動了。
「嗯!我把你撲倒的時候,一定會小心不弄傷你的。」點點頭,這廂也已做好準備。
「呵呵……」不過在Baby的心裡,完完全全不以為會有這種可能性喔∼∼
這兩個人,對自己似乎都太有自信了一點。
於是,從貼有原子小金剛海報的房門裡,傳出了令人臉紅心跳,又忍不住想趴在門板上竊聽的呻吟聲。
「力陽,你這裡肌肉還滿結實的耶!從外表一點都看不出來說。」雙手遊刃有餘的在男孩的胸膛和腰側大陸尋奇,Baby純然是從鑑賞的解度,剖析他的獵物兼受害者。
「阿……那個……你……呀……」不要說的好像在果菜市場秤肉買賣啦!被人這樣秤斤論兩的感覺,真是……當他是什麼啦?
不過,很可悲的是,經由這個特訓,小太陽不得不接受了一個事實,就是他真的是太嫩了。
竟然連Baby哥這種程度的挑逗,都禁不起。
好悲哀阿∼∼
這種感覺,就好像武俠小說裡,決鬥的時候,對方讓你一手一腳,你卻還是慘敗。難怪他每次都被男人吃的死死的,搞了半天,他們的戰鬥等級根本就無法相提並論嘛!
嗚……我哭!這樣下去,根本不可能有他鹹魚翻身的一天阿!不玩了啦!搞什麼嘛!
「Baby哥!我……我不要……嗯……」很困難的努力想把話說完,好死不死,傳說中的鬼來電再度現身。
「等等唷∼∼我接個手機。」一手拿手機接電話,Baby另一隻手,竟然還是很盡責的繼續特訓之中,這一點,真的讓人不知道該佩服還是不該佩服才好。
「誰呀∼∼」很可愛的聲音問,和那童音完全不相稱,聲音的主人正在做的事情絕對是十八禁。
「仁阿∼∼」
沒錯!這麼白痴的對話,經常就出現在這一對愛耍寶的表兄弟身上,打手機的正是我們國家未來最有希望的一根苗,國家模範優秀青年--郝仁同學。
「幹嘛幹嘛阿?」
「問問你在幹嘛幹嘛阿?」
值得一提的是,這對表兄弟的白痴對話,N百年來一直沒有進化過。
但是,郝仁同學,你這一次,終於,總算,好死不死,問、到、重、點、了。
「沒幹嘛幹嘛阿∼∼」
白痴對話還在繼續,只不過這次的狀況有異,奇怪的呻吟聲一直飄忽的傳入手機裡,讓那一頭的郝仁聽了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你在外面玩嗎?」心裡在嘆息,問話卻是小心翼翼。
「沒有啊∼∼我跟力陽在一起啦。」這回Baby真的很問心無愧喔,這種程度,實在是連塞牙縫都不夠,在他的觀念裡完全構不成任何犯罪事實。
只不過……聽在別人耳裡,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你和力陽!你……你們在幹什麼?」登登,不能怪郝仁會這麼吃驚。
讓我們倒帶重建現場,聽聽他到目前為止聽到地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如下:「嗯阿……不要阿……Baby哥……」
實際上現場的版本是:「嗯阿……我不要玩……不玩……了啦!Baby哥……」
好吧。就算聽完全了,感覺好像也差不了多少。重點是,Baby完全沒有聽見力陽的要求,還繼續跟郝仁在閒話家常中。
「我們在床上……嗯……很難解釋耶∼∼」這種事情,好像不要說出去對力陽比較好,畢竟對男人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他可是很難得這麼好心,幫別人著想的喔∼∼
只不過,這種模稜兩可的說法,反而讓事情更加撲朔迷離,引人遐想阿……
「你們現在在哪裡?」手機,突然間換人接聽了。聲音極度寒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山裡鑿出來的。
「在力陽家裡阿∼∼阿Wei你幹嘛阿?打斷我跟仁講電話,叫仁來聽啦!」
都到了這個地步,還可以這麼沒有危機意識,真是令人大開眼界了。
「哇阿∼∼阿Wei,你不要開這麼快阿!」
從手機那頭,傳來了仁的驚叫。
「Mosi∼∼Mosi∼∼仁在不在阿?」什麼情況阿?好詭異喔!再不理他,他就要掛手機囉。
「哇阿∼∼Baby,你趕快從力陽家離開,這傢伙已經瘋了!」
「什麼東西阿?嗚阿——力陽你幹嘛!」
就在這個時候,更可怕的事情居然發生了。
「Baby?喂喂?你怎麼了?Baby?說話阿∼∼」
無奈的是,仁已經不能從手機那頭再聽見任何聲音了。
*        *        *
現場轉到衛駕駛的超音速閃電霹靂車裡。
「汪嘉衛!你是龜在爬喔!開這麼慢!油門不要放啊!!!」
以上,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是誰在講話。
總之,這輛有人駕駛的恐怖幽靈車,正以令人害怕的超高速,駛向小太陽之家。
至於這輛車的罰單可以收到幾張,就讓我們靜候金氏紀錄的的更新通知吧∼∼

第三
場景回到力陽的房間。
目前的戰況,很好很好,小太陽終於反敗為勝,把大易輕敵的Baby給壓制在身下。
「力陽……你幹嘛啊?」雖然目前受制於人,但是Baby依舊鎮定的很,連掙脫的念頭都沒有。
「我幹嘛?我才要問你在幹嘛勒!」可惜小太陽不是古代的美髯公,不然他這副模樣用吹鬍子瞪眼睛來形容,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特訓的時候居然還跟別人講手機!Baby哥,不是我要唸你,但是你真是太不專業,太不認真,太叫我失望了!」
「這麼說……還真的是我的不對,Sorry啦∼∼不要生氣嘛。」原來只是因為這樣子阿。真是的……害他白期待會發生什麼事情。←你想發生什麼阿你?(—.—11b)
「好吧!看在你平常對我不錯的份上,原諒你啦!」連三秒鐘都沒有,盛怒的少年馬上又展開傻氣的可愛笑顏。
這……未免也太快就和好了吧?真是沒有看頭的怒氣,讓人不曉得意義在哪裡。
「對了,力陽∼∼你剛剛那招是什麼啊?好厲害喔!教我教我∼∼」剛剛那一下,天旋地轉,還來不及搞清楚發生什麼狀況,自己就被力陽壓制在身下,這招實在是……太實用了!!
「有很厲害嗎?」這不過是很平常的技巧阿∼∼基礎練習用的罷了,有這麼了不起嗎?黃力陽,十七歲,狐疑中。
「超厲害的!拜託你教我啦∼∼力陽大師!」一臉「當然是這樣啦」的表情。Baby,二十歲,不懷好意請求中。
「呵呵……是喔?很厲害喔?唉呀∼∼不要叫我大師啦!我會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傻笑,單純的小孩,得意中。
「那你可不可以教我阿?大師∼∼」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是學習心切,不恥下問的二十歲偽小孩,懇求中。
「那有什麼問題∼∼」被左一句大師,又一句大師,叫得飄飄然的小太陽,雖然很心虛自己沒有那麼了不起,不過聽在耳裡,還是非常受用。所以輕易地就——答、應、了。
於是……另一波「特訓」,開始。
「呀赫!是不是這樣?」這一回,Baby有樣學樣的把力陽壓回身下。
「嗯嗯嗯!Baby哥學得真快∼∼好棒喔!」給你拍拍手∼∼
「哈哈哈∼∼力陽也很棒阿!」笑臉,雙手輕輕地拍拍少年滑嫩嫩的臉頰,嗯嗯∼∼膚質跟他一樣,AA+。
「哪有哪有,Baby哥才棒勒∼∼」笑臉,雙手搭著Baby哥的肩,兩人哥倆好,相親相愛的很。
於是乎∼∼
「力陽最棒了∼∼」
「Baby哥更棒∼∼」
以上無意義的幼稚對話,無限小數循環中,外加倆人不知道為什麼要抱著對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滾來滾去,無止盡地翻滾中。
所以,當那兩個不知闖了多少紅燈,超了多少車,風風火火趕到現場的男人,打開房門時,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面。
為了敘事方便,讓我們倒帶回到三十秒前,衛和郝仁還在房門外的時候。
「力陽最棒了∼∼」
「Baby哥更棒∼∼」
無意義的對話,持續了十幾分鐘,還在持續中。
但是聽在「有心人士」的耳裡,非、常、刺、耳!
碰地一聲,房門被撞開。
門一開,兩個翻滾中的奇怪小孩,被驚得原位定格。
目前的姿勢,不知道該說是幸還是不幸。
黃力陽雙手搭在Baby的肩上,屬於上方,壓制者的位置。不消說,倆人翻滾了這麼久,一定是衣衫不整,頭髮凌亂,雙頰酡紅,氣息微喘。
這種時候,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根據國立被抓姦不認帳範本,有自覺的人都應該搶先說一句——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個樣子!
很可惜,在本篇中的兩個被「抓姦在床」的小孩,都不具備以上的常識。
「進來幹嘛不敲門?沒禮貌!」嘟著嘴,黃力陽轉頭看著臉色不善的衛和郝仁。
居然還敢瞪他?這兩個人是不是吃錯藥啦?還是被鬼追喔?幹嘛要撞他的房門,連門都不敲這麼急是怎樣啊?
不知道有沒有弄壞他門上貼的原子小金剛誕生海報,心好痛阿……
「沒禮貌∼∼你們這樣會打擾我們耶!」Baby的發言,套句通俗劇裡常用的評語就是——你不開口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很好很好,現在殺人魔衛先生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他和青天包大人的差別除了額頭上沒有月亮之外,一樣都是要判人死罪的。
「那個……我找Baby有事,我們先走一步了。」眼見情況不對,護短的郝仁,二話不說,拉起力陽身下渾然不知闖禍的Baby,急速逃離災難現場。
「力陽掰掰∼∼我改天再來找你玩喔!」臨出門前,還要天外飛來一腳,Baby果然是害人不淺,儘管本人一點都沒有自覺。
「Baby哥掰掰∼∼」
手還揮?還揮!還敢揮!
這小子,根本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嘛!!→不用解釋,大家應該知道這是誰的內心OS。
「耶?你……你幹嘛阿?臉色那麼差。」總算,事件的當事人,注意到目前火冒三丈地愛人鐵青的臉色。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殺氣,是殺氣。
「看樣子……你玩得很、高、興、嘛∼∼」所謂的皮笑肉不笑,指的就是男人臉上這個表情了。
「還……還可以啦。」奇怪,為什麼他說話會有抖音阿?嘖,衛的表情,好可怕喔……是他做錯了什麼事情嗎?應該、大概、基本上、他如果沒猜錯、沒有意外的話,他什麼都沒有做才對吧?
「還可以?」男人的尾音上揚八度半。
「那個……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怎麼說話聲音陰陽怪氣的,要不要去看個醫生啊?」好可怕好可怕阿∼∼不管男人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他都直覺感到自己應該不會有好下場,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我去幫你打電話掛號!」豎起食指,職業化的微笑後。閃人!
「想走?你以為有這麼容易嗎?」從逃命的男孩身後伸出魔爪,輕易地就連人帶手臂,一塊兒鎖在懷裡。
「不然……你想……你想怎麼樣嘛?」他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幹嘛要這樣嚇他啦!身體不受控制的微微發抖,還是要假裝男子漢的大吼一下。
只是……假裝而已。
「你自己說呢?你剛剛在跟Baby幹嘛阿?」世界上最可怕的問題,無疑的就是男人現在提出的問題了!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問題,這叫做審、問。
「嗚阿∼∼我就知道你監視我!你這個……這個奸詐的傢伙!我要告你妨礙個人自由!」看吧看吧!如果男人不是在他身上裝了監視器的話,怎麼會知道他偷偷地跟Baby哥在進行「鹹魚翻身特訓」呢?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妨礙自由?虧你想得出來,我還沒跟你算這筆帳,你倒有理由指控我了。」他這叫妨礙自由嗎?這傢伙有沒有搞清楚愛情的忠誠,在本質上即是佔有慾阿?
「你就是你就是!你這個人實在是太過分了!我也有我的需要阿!」偶爾讓他嚐嚐看「在上位者」的滋味是會死喔?人家當總統四年到期也要改選阿,哪有人像男人這樣當「萬年1號」的啦!
「你的需要?看來是我能力不夠,沒辦法滿足你的需要囉?」男人的臉色陰沉得不能再更陰沉,週遭滿滿的副能量離子,屬於爆發前夕的危險火山群。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嗚哇阿∼∼真的好想逃阿!殺人魔要殺人啦!不是他膽子小,可是他真的怕怕阿!
「沒關係,你不用再說了,我全部都懂,我今天會好好滿足你的『需要』的。」把發抖中的小太陽轉回正面,手指做了一個瓊式小說裡常出現的「噓∼∼不要再說了」的手勢,衛的微笑,溫柔的讓人起雞皮疙瘩。
「嗚阿∼∼那兩個字不用強調啦!」目前發言的,是一邊極力掙扎,卻仍舊被拖向房內唯一一張單人床的小太陽。

第四
「哇阿∼∼」碰地一下,被男人一推,黃力陽就像是被砍倒的大樹,攤倒在床上。不過這還不是讓他驚叫的原因,原因是,男人隨即也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啦!
「哼哼哼……」標準的殺人魔式冷笑,陰森的俊顏愈逼愈近。
「哇阿∼∼不要靠近我!你再這樣我要叫囉!」驚恐的小太陽,雙手抵住男人厚實的胸膛,卻還是抵抗不了地吸引力愈來愈近。
「你叫阿∼∼你叫阿∼∼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汪家衛的表情,讓人只能大罵:「好你個淫賊!」
「破—喉—嚨——」被逼到無路可退的良家少男,終於認無可忍的大吼。
「夠了吧?你真的覺得這樣很好玩嗎?」為什麼……自己會和陽陽玩起這種無聊的冷笑話角色扮演呢?難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這個傻小孩在一起太久,腦袋裡的精子真的會變成豆漿?
(按:不管是精子還是豆漿,我們都不覺得腦袋裡面裝這任何一種東西,會使人聰明。)
「呃……是滿無聊的。」黃力陽想了想,也這麼覺得,然後傻呼呼的笑:「可是我喜歡∼∼」
「那麼你喜歡的遊戲已經結束了,現在,換我喜歡的遊戲,開始。」慣例,殺人魔又露出犯案前的陰險微笑,魔爪毫不客氣地伸向他的獵物101號。
「什麼!你這個大變態!我才不要和你玩SM遊戲!」強力抵抗的男孩,完全不能抵抗男人強而有力的雙臂,衣服仍舊是一件一件呈圓弧曲線的姿勢墜落地面。
我們稱這種情況叫做——徒勞,英文翻譯就是——In vain.
「你的提議很不錯,不過我今天沒有帶道具,也許我們可以留待下一次好好嘗試。」從身後銬住妄想逃脫的男孩,嘴巴貼著耳朵,對發抖的獵物,威嚇。
「去你的!你哪一隻耳朵聽見我提議啦!」身子一扭,掙開男人的雙臂,雙手卻又被高高豎起。
「那你又是哪一隻耳朵,聽見我說要玩SM遊戲?」看樣子咬耳朵是男人的興趣,百玩不膩。
「還用得著你說,你充滿淫慾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的靈魂!」小太陽信誓旦旦,只差沒有學少年偵探金田一說那句——以我爺爺之名發誓!
「認識我那麼久你還不知道,我還需要道具來調教你嗎?光是這樣你就招架不住了,那些東西根本沒、必、要。」男人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但是最有威脅性的還是他那隻擺在不該擺的地方的賊爪子。
「嗯……」男孩得要咬緊雙唇,才能克制自己發出讓男人更加滅絕人性的聲音。這算是他難得的聰明,不過……
「不要忍著啊。」男人卻輕輕的笑了,空閒的另一隻手,按著男孩的腦袋,轉轉,唇和唇就毫無阻礙的貼在一塊兒了。
有沒有聽過一種魚,就叫做接吻魚,只是這魚兒是一對公的玩親親,不過有仔細研究的人都知道,這就是牠們男人與男人的戰鬥方式。
不管基於何種立場,我們非常鼓勵這種戰鬥行為的產生,在戰場上,一群接吻的戰士,總比血肉橫飛的屍塊來得有情調,不過,這是題外話,暫且擱著。
現在,殺人魔與小太陽的對決,百分之一百零一屬於戰鬥模式。
其實我們可以簡略的說,這就叫做唇槍舌戰,但是為了觀眾一直咬著牙,耐心苦撐到這一集番外的毅力,我們還是要給一點人道上的福利。
男人一手按著微微閃避的男孩後腦,飽含力道又不失技巧的吮著男孩的唇瓣,舌一滑,想探入對方溫潤的口腔裡。
但是武力逼犯只會換來敵國的抵死不從,不用說,被侵犯的小太陽當然是新加坡的魚兒——死不開口。
只是殺人魔殺人無數,累積經驗值高到可以出一套三國演義,哪是至今還在找寶物等升級的小太陽可以比擬的呢?
「啊!」
男人一直臥底在男孩腿間私處的手掌,適時的發揮了功用,不用等三年又三年,馬上逼得男孩一聲低吟,輕易鬆口。
還沒來得及嚇斥男人無禮的舉動,下半身正被誘降,上頭的小嘴卻又城池失守,慘遭男人長驅直入,不留餘地的進攻。
「唔嗯……」不只是空氣,連靈魂都要被男人吸走的感覺,只是接吻而已,可是被男人恣意玩弄於鼓掌間的感覺卻太過清晰。
氣不過,那一個年少氣盛的小孩,惱恨地張牙咬了一口。
「唉呀……」偏偏男人好巧不巧在這時放他一馬,害得他復仇不成,反而自作自受。
「呵,怎麼啦?咬到舌頭了?」
男人戲謔的表情,就算不是針對他出糗,也是百分百地幸災樂禍。
黃力陽恨恨地瞪汪家衛一眼,那個心裡那個嘔。幸好自己本來就沒打算跟男人動真格兒,咬著玩罷了,只是淺淺的小傷口。
「接吻接到咬了舌頭,你大概是全世界第一個吧?」男人不但笑得可惡,連說的話都帶刺,扎得人好痛,偏偏鞭子用完後總不忘給吃糖果。
「不痛不痛喔∼∼」儘管是假腥腥,甚至有吃豆腐挑逗人的嫌疑,但是男人探入他口內撫摸舌面的雙指,配上那虛假的哄小孩的溫柔神情,還是邪惡的充滿魔鬼的誘惑,讓他該死的好心動。
黃力陽一手撥開了男人猥褻的手指,恨恨噘起嘴巴,順著掌勢一把將男人推倒在床,管他舌頭有沒有咬到,身子一壓,唇與唇相貼,下一輪決鬥馬上又開始。
少年人就是有這種好處阿∼∼不服輸的倔強精神。
「有進步喔。」男人低低的笑了,在唇與唇分開之後,好像是誇獎,可是又像在隱喻著什麼。
反正燃燒中的小太陽腦子裡沸沸騰騰,也想不了那麼多。
豁出去了,隨手也扒光笑得邪魅卻衣冠楚楚的男人。要脫就大家一起脫!
「你今天到底在跟Baby做什麼阿?」享受著男孩不算專業的脫衣服務,雙手沒閒著的在男孩裸身上悠遊,竟然還不忘原先要辦的正經事,我們只能說這男人不是大器,就是有病!
「不要吵啦!」搞不懂為什麼每次男人扒光他就像剝香蕉一樣容易,自己卻老是被男人身上礙事的衣物給綁手綁腳,都這種時候,男人還要吵他不能專心,真是愛耍心機。
「你回答我我就不問。」小心眼的男人跟死心眼的女人,儘管有著生理心理上莫大的不同,但是某方面的行為卻無比雷同。
「特訓啦!為了把你壓倒的特訓。」不耐煩的回答男人的死纏濫打,一邊奮力和男人身上的衣服抗戰。
「為了把我壓倒的……特訓?」男人的尾音再度衝向帕華洛帝的最高紀錄。
這時專心奮鬥的少年好不容易解決了男人身上礙事的衣服,閒暇之餘,耳朵很盡責的接受到了訊息。
死了!他剛剛好像不小心說漏嘴了!

第五
「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在意這件事情。」摸摸男孩燒紅的臉頰,衛皺著眉,嘆息地說。
「其實……我也不是很在意啦……只是沒試過,才會想……唉呀!你不要這種表情嘛……」奇怪,明明從頭到尾吃虧的都是自己,為什麼男人一露出這種有點受傷的表情,他就完全沒有辦法了呢?
好像,理虧的是自己一樣。
「大不了我以後認命就是了嘛……你笑一個啦∼∼」努努嘴巴,雙手食指戳高男人的嘴角。理性最終還是鬥不過感性,在考慮後果前就先賣斷了自己。
雖然不可否認男人憂鬱起來的樣子帥得不得了,但比起皺眉他還是喜歡男人對他笑。
像本能一樣,男人笑了,他就會跟著勾起唇角,心頭盈滿連幸福都要融化的感覺。
「陽陽,我決定在今天好好地補償你。」衛還是很嚴肅地板著臉,握住陽陽的雙腕,眼神堅定地說。
「耶?我不是……聽錯吧?」怎麼可能?這傢伙是吃錯藥、腦神經錯亂,還是腦袋裡的輸精管錯接到了支氣管?他會這麼好心?
開玩笑,同床共枕這麼久,他還不至於搞不清楚自己的枕邊人是什麼貨色好不好?剛剛明明還一臉大魔神的憤怒臉,怎麼今天會突然對他大發慈悲阿?
「我說真的,在今天之內,我會讓你做你想做的事,你愛怎麼樣都可以。」
實在抱歉,大概是因為被欺壓太久,一下子得到自由就太過得意。
男人剛剛說話的時候,他的腦袋裡居然浮現手銬、蠟燭和皮鞭……明明他就沒有那種嗜好的說,怎麼會這樣呢?
只能說人心裡果然都潛藏著魔鬼的種子,有機會就忍不住偷偷地發芽。
「衛……」
小太陽吸吸鼻子,好感動喔!難道說……這就是愛的力量嗎?原來如此∼∼想不到自己長久以來的「忍氣吞聲」、「委曲求全」、「犧牲奉獻」,終於在這個可貴的日子裡打動了男人的鐵石心腸。
哈哈哈!還不到第十一次,他就革命成功,可以鹹魚翻身啦!
很好很好,既然男人出讓了主權,那麼……今朝就是屬於他的天下啦!他一定會好好怒力,積極表現的!
GOGO!加油!深吸了一口氣,日出國的戰士,出發∼∼
預備姿勢不錯,黃力陽低下頭,輕易地就可以吻上男人的雙唇,雖然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不過目的不同,感覺就完全不一樣啦!
唇與唇變換著角度,也不是說以前就不認真,但是小太陽這回絕對比之前都來得更加投入。
掌心貼著男人滾燙的心臟,摸索著男人健美的胸膛,男孩臉紅紅地有一點想偷笑,像是偷吃油的小老鼠,磨磨牙,開始在男人的大好河山上蓋印章。
衛把手指插入陽陽的頭髮裡,讓柔軟如水草的髮絲,隨著主人的移動,自在地在指間穿梭,臉上帶著若有還無的微笑。
呵呵……單純的小孩,果然很賣力呢。
「嘻嘻……你不要這樣,好像咬不動骨頭的小狗狗一樣,這樣……我很癢阿。」等男孩進攻到他的下腹部時,衛忍不住笑了出來。
頓時,男孩的臉色變得黯沉,即將熄滅的藍色微光,瞬間,迸出更龐大的火焰。
真是太瞧不起他了!笑成這樣已經夠欠扁啦!還形容他是咬不動骨頭的小狗。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可以想這些有的沒的,簡直是污辱他的技術嘛!
老子跟你拼了!
懷著這樣不顧一切的信念,男孩伸出舌頭舔上男人平靜的慾望,雙手並用地鑽木取火。
果然,火勢很快就燃燒起來,野火燎原,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跡象。
「嗯……」男人從喉嚨的深谷裡,發出低沉悅耳的迴音。
衛用手肘半撐起身體,毫無意外地看見男孩百忙中還得意的對他瞇眼睛瞄了瞄,好不囂張的神情。
勾起單邊唇角,回以一個意味更加深遠的眼神,一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握住男孩不加防備的脆弱。
怎麼可能如此簡單就放過你?
不是說過了嗎?這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變態大色魔,到手的獵物從來不會心軟放過,而且絕對會要對方跳進火坑裡先把自己好好料理煮熟。
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因為男人宇宙還在他的嘴裡急速膨脹,只是跪在床舖上的膝蓋,竟不由自主地虛軟顫抖。
從三角形重心傳來的快感,一路延伸到末梢神經,咚咚咚,把每一個關節都彈掉了似地,全身由骨頭的最中心開始酥軟,不能承受即將化成一江春水。
「呼呼……!」男孩仰頭大口喘息,鬆懈的剎那間,男人竟然將手指探入他的身體裡。
他再蠢也不會不知道男人接下來會有什麼步驟!圓睜著黑眼睛對男人無言指控。
好熱好熱,牙齒咬著嘴唇,發自身體的渴望聲音,令人羞怯不已,他一點都不能抗拒身體自然地對男人產生吸附的反應。
「嗚……你又給我騙!你說你今天要補償我的∼∼」男人進入他的體內,就好像寶劍收鞘一樣天經地義,絲豪沒有半點不適應,可他心裡還是一陣酸楚的委屈。
不是說好今天讓他自由發揮的嗎?怎麼說話不算話又對他!#@$*……啦?
「是要補償你阿∼∼但是在那之前,要先補償我。」歡愉的感覺,從被包覆的地方,一直蔓延到全身,衛享受著男孩身體所能帶給他的一切快樂。
這個愛給他添心煩的壞小孩,就為了腦子裡愚蠢的小歹念,掉進了別人毫不高明的陷阱裡,傻傻的聽從Baby的鬼主意。
開玩笑!他怎麼可能不生氣,怎麼可能任憑東窗事發還裝作雲淡風輕?
「嗯啊……每次都是你在說!我不管……你自己說今天我可以的!」能夠一邊呻吟一邊抗議,這也算是一種絕技,完全是靠男人經常的慣性欺騙,磨練出他一身的好本領。
「可以啊∼∼等我做完你還有力氣,我就隨、便、你。」衝刺中的男人,臉上浮現出宛若魔鬼大帝般的冷酷表情,邪惡又猖狂。
完全不需要猶豫,男人對此有絕對有自信,令人討厭的自信。
「啊、啊哈……」難耐的呻吟從齒縫迸出,掐著男人肩膀的十指愈陷愈深。
現在震度至少有七級,從釋放的能量來解析男人現在的情緒,並且以簡單的利克特量表作為選項;非常高興、高興、普通、不高興、非常不高興,五個選項裡,男人目前的行為要勾選的應該是——極度憤怒!
也就是說,破表。
眼簾開了又闔,闔了又開,時間在天堂和地獄之間研磨。沙漏的最後一粒沙子流向底方,以為結束了,倒過來卻又重新開始計時,回合一輪接一輪,似乎沒有休止。
他已經對男人的進擊快要麻痺,只是每每當他這麼以為的時候,身體卻還是忠實的呈現令他羞恥的反應。
「以後……不准再做這種事了。」扳起男孩的下巴,吮吻那紅腫的唇瓣,嚼著濃香蜜液裡的媚人呻吟,緊密貼合的身體,隨著頂入的動作,幾乎要合而為一。
「你才……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啊嗯……」其實也知道男人不悅的是什麼事情,但被框了的自己,心頭還嘔著火氣未消,控制不了自己找死的行為,傻得在這種時候和男人拌嘴,換來更猛烈的進攻。
天阿……到什麼時候男人才會結束對他嚴酷的折磨?
原來,鹹魚就算翻身還是一尾鹹魚……注定這樣地生活,一直持續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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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之喜—絕地反攻(上)
「什麼?你在忙!忙什麼啦!今天很重要耶,你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拿著手機咬牙切齒的男孩,語氣之激動以及飽含威脅性,頗有討債公司的氣勢。
「什麼日子?你問我什麼日子?你不知道就去死好了啦!」前兩句連高了八度音後,男孩怒吼著掛掉了手機,然後把手機狠狠地摔到——床上。
因為手機壞了要錢買,老媽會把他宰成十六塊塞回肚子裡,所以黃力陽再怎麼怒氣奔騰,這一點生存的理智他還有。
「太過分了!今天是我的生日耶……」黃力陽一個人縮著腿坐在床上,講著講著,鼻子愈來愈酸,有一種叫眼淚的東西好像快要掉了下來。
虧他還推掉了好幾拖拉庫人要幫他慶生的邀約,以為一直裝做不知道的男人會給他什麼驚喜,一直乖乖的坐在家裡等到十一點半,眼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他的原本的期待變成疑惑,最後不安,試著打電話試探男人,這才發現忙的昏天暗地的男人連今夕是何年都不知道,徹底的粉碎了他甜甜的美夢。
過了今晚十二點,他就要滿十八歲了耶……
可是男人一點都不記得他的生日。
邊吸著鼻子,黃力陽突然感覺自己像一個被男人拋棄的深宮怨婦,一瞬間他燃起熊熊的怒火。
MD!為什麼他要像個女人一樣的自怨自艾阿?他好歹身高也有178是一個堂堂的男子漢,沒理由為了一個負心漢,把自己弄成這樣吧?
靠!連負心漢這個詞都用出來了,他簡直像個被玩弄後拋棄的女人了。
愈想愈生氣,黃力陽霍地站起來,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他必須有更實際的行動才可以。
「赫!去死吧!腦子裡裝輸精管的大混蛋!你的精蟲最好通通病變死光光!」男孩發出驚人的狂吼,把超長型枕頭拿起來當人肉沙包摔,並且展現了連摔角界都自嘆不如的必殺決技。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更實際的行動呀……
當男人打開貼有原子小金剛海報的房門時,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面。
男人的嘴角不能自抑地扭曲抽動,猶豫著是不是要出聲告知房間裡還有他的存在,或是等男孩完全氣消之後,再出言提醒。
不過似乎沒有什麼時間了,他只好冒著生命危險出聲,並且決心如果可以過得了明天,一定要去XX人壽買保險。
「陽陽。」擺出鎮定的微笑,男人確定自己此刻看起來一定是完美無暇的超級英俊,只不過這大概無法平息男孩的怒火三丈,從男孩怒氣沖沖瞪向他這裡的眼神,答案顯露無疑。
「你來幹嘛?忙的話就去忙阿!不忙的話就去死阿!過來幹嘛!」黃力陽完全處於怒火中的超級賽亞人狀態,看見自稱忙碌的男人,英俊到刺眼的笑容,就有撕碎他的臉的衝動。
很忙的人不是應該蓬頭垢面,連刮鬍子洗澡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嗎?
可是男人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神清氣爽,生活優渥而享受的王公貴族樣,不但俊美無濤,而且英氣逼人,哪裡是一個忙到連今夕何年都不知道的可憐鬼?
根本是在跟他「裝肖為」嘛!
「喔。」點頭哼了一聲,汪嘉衛還真的轉身似乎要走。
黃力陽簡直要氣炸了!走就走吧!哼!憤憤地轉過頭,索性不再看那個討厭的男人,嘴巴卻不受控制地扁了起來,感覺淚水就要奪眶而出。
什麼意思嘛!還真的給他走人,到底有沒有把他當一回事阿……
「哭啦?」
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好聽聲音在耳邊響起,溼熱的氣息癢癢地吹在耳朵上,黃力陽偏過頭想躲,卻發現自己早已被男人整個兒擁在懷裡,後背貼著男人肌肉結實的溫暖胸膛,鼻息間滿滿是男人好聞的淡淡麝香味。
「我送生日禮物來給你了。」男人說,嘴唇不知是故意還是有心,時不時地擦過他的耳垂。
「難為了你這大忙人還記得,呈上來吧!」語氣雖然還是冷冰冰地,但是明顯有軟化的跡象了,好歹還知道在最後關頭補救,男人的精蟲勉強讓他復活一半吧。
誰知男人卻笑咪咪地把他整個人轉過去,面對著他,然後朝他魅力無限一笑,黃力陽有不好的預感。
「你的禮物……該不會……就是你自己吧?」黃力陽顫抖著說,卻不是因為感動,而且萬分害怕男人會真的點頭。
但是,沒有但是!男人他真的就該死地把頭給點了下去。
「阿∼∼你這個沒有誠意的大混蛋!我今天死都不會讓你碰我的!」黃力陽忍無可忍的大吼,一拳直直擊向男人笑得無比討厭的俊顏。
搞什麼鬼!忘記他的生日就算了,還裝什麼生日禮物就是自己,以為他會向小女生一樣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然後投懷送抱嗎?
他以為他不知道啊,這根本是為了把他壓在身下百般玩弄的招數!不要以為他腦袋裡裝的真的是豆漿好不好!這男人是有沒有人性阿?把他當成免費充氣娃娃也不是這樣阿!
「我今天不會碰你的,我讓你——碰我。十八歲生日快樂,陽陽。」早有防備地汪嘉衛輕易地接住了爆炸中太陽犬的鐵拳,握著那氣得抖抖抖的小拳頭,曖昧地輕吻一下手背然後打開成掌,貼向自己的胸膛,語畢同時吻上男孩驚愕成O型的紅唇。
十二點的鐘聲恰恰響起,完全在老謀深算地男人的掌握之中。
「汪嘉衛……你可不可以說中文?」男人的話實在寓意深奧的很難消化,黃力陽不敢相信男人說的和他想的是不是同一檔事,他懷疑男人說的不是地球人的語言,所以他才會聽不懂。
「小傻瓜,從現在起你就滿十八歲了,我送你的禮物,就是一整夜的Sex主導權,還喜歡嗎?」男人笑了,嘴角深深地揚起,滿意地看見男孩不敢相信卻又驚喜若狂的表情。
黃力陽給男人的回答是一記纏綿到媲美萬里長城那麼長的深吻,吻完之後,捧著男人這時候看起來更是帥到不行的俊臉,仍不放心地又問:「你沒框我吧?不會到了最後關頭又把我壓倒?」
沒辦法,諸如此類的經驗,實在是枚不勝舉,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小太陽已經在男人的出爾「變」爾下,衝動失身無數回,要是再不學乖,就真的比豬還記吃不記打了。
「你不信?如果我騙你的話,就罰我精蟲死光光好了。」男人的笑充滿促狹的意味。
黃力陽臉上一紅,知道男人剛剛都把他發脾氣罵的話全部收進耳朵了。
「呵呵……逗你玩的,這麼容易臉紅。我是認真的,今天晚上,我是你的性愛玩具。」
男人低笑,用充滿魅力的低沉嗓音在他的耳邊說,黃力陽感覺血液一下子往兩頭衝,上半身和下半身一樣充血地爆炸性衝動。
「衛∼∼」小太陽實在是好感動!整個人軟軟地靠進了男人懷裡,抽了兩下鼻子,要哭不哭,差點沒忘記,喂喂喂,今天他的地位可是攻。
「呵,怎麼樣?去我家再做吧,我怕把你家人吵醒。」男人的體貼不知道是針對小太陽還是針對他自己,總之這是必要的防範措施,要是至今仍不知情的岳父岳母打開房門,看見女婿被兒子壓在身下,那可不好。
「嗯!」大大地點了點頭!小太陽完全燃燒∼∼

意外之喜—絕地反攻(下)
蹦蹦跳跳地衝進了男人的家,小太陽把背包一脫,打開往地上一倒,哇啦啦地瀑布在客廳桌上堆成了一做G片小山。
哼著歌兒,小太陽快快樂樂地打開男人的超大螢幕,在G片堆裡隨手翻著,不知該從哪一片開始看起。
汪嘉衛看見這座「黃色高崗屋」臉都青了,什麼時候這小孩收集了這一堆的「好東西」?未免也太……豐盛了吧?
「陽陽,你這是……」雖然好像知道會怎麼樣,但是男人還是多嘴地問了。
「教學影片阿∼∼為了讓你今天值回票價,我會好好學習的!不管是什麼姿勢,我都會全力以赴!」
汪嘉衛敢發誓,這一刻絕對是陽陽有生以來最認真向學的一刻,那眼睛裡旺盛的「求知慾」,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霸特(But)……
「你確定看完以後我們還有時間做嗎?」這座G片山要真的一片片「剷平」,搞不好連看一千零一夜都還有剩吧?他們可沒有時間愚公移山阿……
「說的也對。」歪著頭,小太陽覺得男人說的的確是有道理,但是……他沒有經驗阿∼∼要是做不好,「顧客」不滿意,怎麼會有「回購率」呢?
在這裡我們先不考慮關於下一次的可能性,畢竟男人會發神經答應真的是一場「意外之喜」,重點是,這堆G片山要看完真的是——「無理ザエ」。(不可能)
「這樣吧……我們看一片就好,邊看邊做,可以嗎?」雖然是徵求同意,但其實男人的話根本不容質疑。
汪嘉衛在G片小山裡頭東翻西找,表情扭曲地丟掉了很多內容「兒童不宜」的東西(雖然本來就沒有一片適宜兒童觀賞),最後總算是挑出了一片畫面清新美觀,人物尚且美型,劇情平易近人的安全影片——「做吧!海灘男孩」。
大螢幕上影片開始播映,這是一家還算滿知名的A片廠商,很有系統字幕浮現完畢之後,第一段影片的劇情是介紹七個男孩子一起去海邊出遊七天六夜的故事。
然後……不可避免地,影片中的男孩全部換上了曝露而且色情意味濃厚的緊身三角泳褲,馬上變身成海灘男孩,歷時——只不過三秒。
接下來,在光天化日底下,海灘男孩們假仙地玩了幾下互潑海水的遊戲,下一幕莫名其妙地就在沙灘上開始愛撫。
「嗯∼∼」幾乎和影片中人杜比音效同步發音,汪嘉衛看著俯在他胸前吸吮乳尖的男孩,下半身不禁微微起了反應。
「気持グゆゆ?」小太陽笑得人如其名,看著男人那副不能自己的模樣,成就感一路看漲,衝破五百個百分點。
「不要連對話都學G片。」汪嘉衛忍不住低笑著,大掌拍了一下男孩的頭。
「那……感覺好嗎?」被男人像對待調皮的小孩般打了一下,原本信心滿滿的小太陽頓時像被戳破的汽球,一個扁嘴又馬上振作起笑臉,積極的詢問。
男人沒有回答,伸手勾住男孩的頸,拉下,對著那充滿疑惑的可愛唇瓣,就是一陣熱吻。
當所有的嚶嚀都被一口嚥下,反覆芻嚼的都是情人的氣息,男人凌厲的舌頭滑過他敏感的口腔,挑逗著他每一吋的生澀,小太陽悲哀的發現他根本無力抗拒。
兩唇分離之後,相較起氣定神閒的男人,男孩喘息的簡直像剛打完一場硬仗。
「你犯規!你說今天是讓我碰你的,你怎麼可以主動碰我!」看著男人魅力無比的英俊笑容,小太陽忍不住哇哩哇啦的捂著唇大吵抗議。
雖然他也知道這一點都不是男人的錯,也知道那一吻充滿太多太多的鼓勵,可是男人該死的技巧真的是好到不行,光是一個吻就能挑起他所有關於情慾的記憶,讓他還沒讓男人在他身下圈圈叉叉,自己就腿軟無力的想棄權放棄。
「我?好好好……讓你碰,我不會再亂來了。」男人無辜地挑眉,明白自己無意中讓男孩脆弱的幼小心靈受創,隨即失笑而無奈地舉手投降。
「衛……」男孩眨眨眼睛,吸了吸鼻子,見男人對他這麼百依百順,心裡要說不感動絕對是騙人的,既然說不出口的太多太多,就讓他用行動來表達吧!
低下頭,小太陽再度吻上男人不笑也很性感的唇,學著男人每回對他所做的依樣畫葫蘆,感受著愛人真實的柔軟厚度,輕輕吮吻著,伸出了舌頭繪畫著愛的形狀。
男人既不主動也不被動,恰恰好的回應著他,熾熱的吻壓縮著肺部的空氣,窒息的感覺加深了愛存在的真實感。
長長的深吻之後,小太陽才依依不捨的轉移陣地。
「唔∼∼陽陽?」疑惑地看著男孩雙手並用地撫摸著他的胸肌,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已經被挑起的慾望,叫囂著無法等待,可是男孩卻只是摸著他的胸膛像一個好奇的小孩。
思考完全是另一個陣線的小太陽,並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正在加深男人的痛苦,他正享受著實現自己長久以來心願的快樂。
真好真好,他一直想要好好的研究一下男人的身體,只是礙於每回在脫光男人之前,絕對是自己先被吃乾抹淨,如今有如此大好機會,當然不可以錯過。
看那看那∼∼摸呀摸呀,男人的胸肌是胸肌,腹肌是腹肌,卻不會健壯的過頭失去美感,線條之優美流暢絕對是每個男人包括他一生的夢想。
「怎麼了?」摸得正開心,男人卻一臉痛苦的握住了他肆虐的爪子,看男人忍無可忍的模樣,聰明伶俐的男孩瞬間就全部明白。
心裡頭一陣奸笑,差一點沒有內傷。
想不到自己也可以讓男人有這種飽受慾望折磨的表情,雖然心裡頭不免給他小小得意,卻還是捨不得繼續凌遲男人受苦刑。
點水蜻蜓地吻遍男人的大好河山,一路向下移,雙手捧住男人高昂的慾望,仔細地吞吐,感覺男人無法抑制地在他溼熱的口腔裡有了變化,於是加快了速度,在男人失控之前,改以手套弄,看著男人喘息地在他手中火山爆發。
「我要用了喔……」小心翼翼地徵詢男人的同意,這才讓沾滿液體的手指,溫柔地探入男人的入口,老實說,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實在很不習慣,他覺得自己可能已經習慣被男人吃得死死的,其實他並不討厭那樣,因為他實在是太喜歡他,所以什麼都無所謂。
「可以了……」男人喘息著說話的模樣說不出的性感,仰起英俊的臉龐,更張開了自己的雙腿。
看著男人那麼主動配合,黃力陽的心頭暖暖地卻又有一點害羞,雖然是自己說想要的,但是事到臨頭,卻又有一點不知所措。
深吻著男人交換著彼此的氣息,一點一點的把自己埋入男人的身體裡,鎔爐般高熱的柔軟在瞬間包覆了自己,舒服的感覺令他差一點不能堅持下去,他試著緩緩抽動了兩下,聽見男人的呻吟又遲疑的停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衛……我該怎麼辦?」慾望折磨著他們,黃力陽看著男人飽受情慾煎熬的表情,一雙深遂迷人的眼睛複雜地看著他,他覺得很難受,睜著無辜的圓眼睛,低低的呻吟。
「陽陽……你……拜託你動啊……」汪嘉衛對男孩無奈的嘆息,看著男孩睜著水亮的眼睛,楞楞地看著他,很痛苦卻不曉得該怎麼辦的表情,只好伸手勾住男孩的腰,將他壓向了自己。
「啊啊……嗯……啊哈……」晃動的身影與煽情的低沉呻吟,在空氣中交會著誘人的旋律,分不清是誰的聲音。
儘管是第一次當承受的一方,男人卻主動地變換著姿勢,帶領著男孩找尋身體所能得到的極致歡愉。
激情過後,小太陽退出了男人的體內,累得整個人趴在男人結實的身體上,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還喜歡你的生日禮物嗎?」親吻了一下男孩的額頭,汪嘉衛好笑地看著男孩一副「我不行了」的模樣,累癱在他身上。
「喜歡……可是好辛苦……」嘟起嘴巴,吻了吻男人的下巴,小太陽雙手摟著男人的肩膀,維持著趴在男人身上的姿勢。
「辛苦的是我吧……」男人無奈的說,換了姿勢以後在動的幾乎都是他耶……
「嗯……」無意識的呢喃,男孩已經累得趴在他的身上睡著了。
「真拿你沒辦法。」汪嘉衛勾起唇角,拉過棉被將兩人包裹在一起,摟緊了懷裡的男孩,闔上眼睛進入夢境前,輕輕地吻了一下男孩的鼻尖:「生日快樂,陽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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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系的萬歲聖誕
冬日寒寒,現在為您轉播的現場是殺人魔先生的第十三號倉庫。
鏡頭跳接到屋內,往殺人魔一慣的「犯案」現場,舖有黑色床套組的King size大床,床上的「受害者」——不管是冬天還是夏天,都是大家最喜愛的燃燒系小太陽∼∼
在掌聲與歡呼過後,小太陽不得已只好從厚厚地蠶絲被中出場。
「呼∼∼好冷阿∼∼」抖抖抖,不管是聲音還是身體,太陽犬垂下了耳朵,有拋棄觀眾逃回溫暖床鋪中的傾向。
「誰叫你在家老是不穿衣服。」笑得一臉寵溺,令人難以置信的英俊男人,雖然是未來的「大腕」(內地導演的說法),兼差的殺人魔,業餘的調酒師,更向大衛高柏飛學過精采的魔術技能,所以他居然可以憑空變出一件毛衣,在感冒病毒舉兵侵犯前,套到男孩的身上。
小小地頭顱鑽出了毛衣,兩手伸直,在男人的幫助下,很順利地把毛衣穿好,身上立即包圍了一層可人的溫暖。
臉上漾起幸福的微笑,三秒後腦神經才接收到男人說的那句話,微微惱怒地。
「穿了還不是會被你脫掉!脫脫穿穿的多麻煩∼∼」不滿男人把自己被說成曝露狂,噘著嘴巴撥打「無人接」申訴專線:0800-569-569,0800-牟郎接-牟郎接。(『沒人接』的台語)
「別胡鬧了,趕快把衣服穿好,等一下大家就要來了。」汪嘉衛失笑,揉了揉男孩的頭髮,繼續準備東西去。
「要不要我幫∼∼」穿好衣服的小太陽,蹦蹦跳跳地靠近男人,在男人的左右鑽來鑽去,活像興奮隻過度的小狗狗。
「好阿∼∼親一下。」男人邪惡地假公濟私,微微彎下腰靠向男孩,指指自己的臉頰。
「才不要!我要去打電話叫Pizza。」黃力陽一掌啪地貼到男人的面頰上,又蹦蹦跳跳地走開了。
「呵……」男人沒有生氣,反而不自覺地輕笑出聲。他的男孩好像有一點搞不清楚狀況,自以為是復活節的小兔子,在屋子裡跳來跳去。
You better watch out 你最好小心,
You better not cry 你不要再哭,
Better not pout不要嘟嘴,
I’m telling you why 我告訴你為什麼,
Santa Claus is coming to town聖誕老公公就快要來了
應節的樂聲響起,這是男人家經常更換的電鈴聲。
「耶∼∼Pizza來了!」黃力陽興奮地向門口飛奔而去,完全沒有想到,離他剛剛掛上電話才不過三十秒的時間,一般來說,Pizza至少要三十分鐘才會送達。
「聖誕快樂!」門一開,是光芒不輸小太陽的萬年笑臉男——廣元凌,晶亮的白牙齒等待牙膏廠商的代言親睞,一手拎著包裝精美的聖誕禮物,一手擱在冰山美人纖細的腰上。
「Hi。」俞白微笑淡淡打了聲招呼,見到黃力陽瞪得大大的圓眼睛,直盯著擱在他腰上的手,臉色一變,馬上唰地拍開。
「阿哈哈哈∼∼快進來吧!」被發現自己目不轉睛地盯著人家恩愛的小動作,小太陽傻笑著把門打開到可以餵蚊子的程度,然後飛奔到男人身後躲起來。
羞∼∼q(>//0///<)p他剛剛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因為對象是白,所以他才會那麼驚訝嘛!要不然那種小兒科的動作他哪裡會放在眼裡阿∼∼開玩笑,衛都是直接把手伸到衣服裡……
「陽陽,你把飲料先端過去。」千鈞一髮,汪嘉衛趕快轉移小太陽的思想注意力,以免他一個不小心地洩漏了兩人的平日相處的私密情事。
呼∼∼殺人魔王導擦了擦額上的一滴冷汗,真是一刻都大意不得。
半個小時內,包括美味的Pizza,燃燒系全員到齊∼∼ (碰碰!煙火兩枚!)
只見桌上堆滿了山珍海味,實話說就是一堆營養價值不高,但是很好吃的速食,從薯條、炸雞、雞塊、Pizza、真空包餅乾……,應有盡有。
「乾杯∼∼」燃燒系全員打開啤酒,舉杯歡慶。
「疑?這位先生,請問你是……」全員中唯一的單身、「女」性——簡,看著坐在主義身旁高大英俊的男人,發出了疑問。
「請稱呼我X,在作者正式安排我出場前,我使用這個藝名。」男人魅力十足地微笑,伸出手有禮地和簡以及其他人握了握。
「Doctrine,這是你男人喔?」Baby窩在好人的身上,笑得很曖昧地問。
「才不是!」
「是的。」
兩道不同的聲音,兩個不同的答案,同時發出。
「才不是才不是!!我跟這個傢伙一點關係都沒有!」主義幾乎抓狂地說,手上的啤酒罐一陣搖晃,讓小太陽很擔心男人也會因為要拖地而抓狂。
「你可以不相信命運,但是你不能違抗作者的安排,所以親愛的,你認命吧!」X man又是一個迷倒眾生的帥氣笑容,在場男士(小攻)有志一同的遮住愛人的眼眸。
這傢伙……好險已經有目標,不然真是太有威脅性了。
「什麼!?什麼時候決定的事情,我怎麼都不知道?不可以這樣啦∼∼我抗議!」主義聞言臉色大變,死命哭吼著,抵死不從。
「我們附議。」在場的小攻不管有人性還是沒人性,全部有志一同,認可作者的安排。
神阿∼∼請不要譴責他們出賣朋友,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愛∼∼
mono咚咚敲了兩下槌子:「三審通過!列入燃燒系憲法,不得更改。」
「你們這些傢伙……嗚∼∼虧我還把你們當兄弟,居然這麼沒義氣!」主義掩面大哭,正想跑走……
「親愛的,想哭就到我懷裡哭吧。」X先生很神奇地就站在主義想落跑的方向,剛剛好將他一把抱入懷中。
「好個飛蛾撲火!」白的「氣」音傳腦重現江湖,很適時地插了一句風涼話。
「小白小白∼∼你想吃什麼口味的Pizza,我幫你拿。」旁邊的廣元凌愛的笑容萬年不變,貼心地問。
「陽陽,看你吃得滿臉。」汪嘉衛拿起紙巾,溫柔地幫他的男孩擦拭嘴邊沾到的醬汁,順便在鼓鼓的粉頰上,偷親了一下,把剛剛被拒絕的一吻給補回來。
「不管不管!我要你用嘴巴餵我吃∼∼」尺度最開放的不良偽兒童——Baby,此刻竟然騎在好人的腰上,要求好人跟他玩同咬一塊Pizza,最後就可以玩親親的尺度邊緣遊戲。
而好人則是漲紅了臉,萬般害羞地閃躲。
一旁的簡一邊偷笑,一邊叼著Pizza,拿新買的數位相機到處拍『精采畫面』,好不忙碌。
也就是說……
「居然——沒有人理我∼∼你們這些XXX還算是朋友嗎你們!」主義再度痛哭失聲,真的是誤交匪類阿∼∼
「不哭不哭,我最愛你。」X先生心疼地抱著懷裡的主義,輕拍他的背順氣,愛在不言中阿∼∼
在混亂之中結束了吃吃喝喝的歡慶活動,and then聖誕夜不可缺少的重頭戲來了!!
噹噹噹噹∼∼交、換、禮、物!
隨著眾人期待的目光,汪嘉衛把眾人帶來已編好號碼的禮物,以及裝有號碼牌的黑箱子拿了出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黑箱作業』嗎?」Baby驚嘆地說,怎麼會有人在慶祝聖誕節的時候,拿黑色的箱子來裝東西阿?
儘管如此,每一「對」都摩拳擦掌,萬分興奮地準備伸手到黑箱子裡摸號碼牌。
「廣元凌,好好抽呀。」俞白朝著手伸向黑箱裡的廣元凌淡淡一笑,鼓勵中其實帶有一點「要是抽到什麼怪東西你就給我小心」的意味。
廣元凌的回答則是一個令人臉紅心跳的飛吻,然後抽出了一張號碼牌。
「讓我抽讓我抽!」小太陽興奮地望著男人,躍躍欲試的模樣,讓汪嘉衛不禁笑了出來。
「加油。」在男孩的唇上啄了一下當做愛的鼓勵,看著他抽出了一張號碼牌。
「我覺得只要是這票傢伙送的,都不會有好東西……」主義站遠遠地,看著X優雅的把手伸進去箱底,摸了張號碼牌出來,眼帶畏懼地看著神秘的黑箱子。
「我好想知道誰會抽到我的禮物喔。」Baby壞笑著一邊抽出一張號碼牌。
「我建議大家散會之後再拆禮物。」好人由衷的提出意見,因為禮物是他陪著Baby去挑的,光憑Baby選的禮物,他心底就有一大半贊同主義說的話。
「我抽到什麼都無所謂。」簡帥氣地伸手拿了最後一張號碼牌,全場最泰然的就是她。
每個人都拿了自己的禮物之後,紛紛開始進行拆禮物的大工程。
「這是誰包的阿?真是有病!」白動手拆了兩層,一見還是包裝紙,就丟給廣元凌去拆了。
就在廣元凌不斷進行拆禮物作業的同時,有一個心靈被刺傷的男孩暗自飲泣。
「我只是以為這樣會比較有驚喜的感覺……」主義受傷的幼「大」心靈超級苦悶,白說話真是不留情阿……
「親愛的,不用太難過,我想我們可以有一個愉快的夜晚,你看∼∼」X先生奸笑著把拆開的禮物推到主義面前。
「媽阿!這是哪個混蛋送的禮物阿?」主義看著一整箱的「特殊」情趣用品,臉都綠了!
「呵呵……他抽到我們送的東西了……」Baby捂著嘴笑到腰都直不起來。
「是你送的不是我。」好人小聲地說,同情地看著想落跑卻被X先生扛到肩膀上,發出怪叫的主義,內心愧疚不已:「那個……我們有事先走一步了。」
未免被主義發現害死他的是他最好的「麻吉」(朋友),好人趕快帶著Baby離開案發現場,這已經快要成為他的例行公事了。
「衛∼∼你看這是什麼?」小太陽拿起一件看起來像是破布,好像是能穿又不知道要怎麼穿的東西,很努力地研究。
「你今天晚上穿,就會知道了。」汪嘉衛笑得很溫柔,實則有陰謀。
他早就在男孩拿起「破布」的時候,把那張畫有穿好之後樣本的圖解說明藏起來,奸詐地誘拐小太陽穿上特殊設計的性感情趣睡衣。
「呵……可憐的孩子,他明天不用下床了。」俞白見到是阿Wei和力陽抽到廣元凌設計的情趣睡衣,忍不住幸災樂禍地偷笑。
「小白∼∼我想看你再穿一次,為什麼你都不肯穿了∼∼虧我還設計了好多新款式的說。」廣元凌觸景生情想起他上次要俞白穿的模樣,內心一陣澎湃激昂,真懷念小白穿的時候,那風情萬種, 性感到不行的模樣阿∼∼
「哇∼∼白,你也穿過那件阿?」耳朵特別尖的簡,聞聲馬上好奇地探頭過來問。
「廣元凌!你今天沒有把禮物拆完不准上床,回家了啦。」俞白被簡曖昧的眼光看得困窘的半死,惱羞成怒地全部牽罪到廣元凌身上,甩頭像個女王般的昂首踏步走。
開玩笑!他死都不會再穿廣元凌設計的性感睡衣,那種「不能下床」的經驗,一次就夠了!
「嘻嘻∼∼那我也告辭啦!相片我會上傳到我的相簿,大家要去看喔∼∼」得知很多內幕消息的簡,滿載而歸地回家,準備整理她得到的資訊,哈哈∼∼這麼豐富的材料,說不定可以拿來當她下一部的電影劇本。
「我們也回家了。」X先生露出魅力四射的微笑,扛著掙扎中的主義,眼神與汪嘉衛在半空中交會了一秒,隨即相互明白地大笑。
這是「男人」才懂的深奧眼語阿∼∼
「誰是『我們』阿?我才不要去你家!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哪位阿先生?」主義死命掙扎,無奈一點效果都沒有。
「哦?是嗎?那今晚就讓我們『深入』了解彼此吧。」X先生微笑著說,扛著主義離開了。
「大家掰掰∼∼∼∼」收到禮物很高興的小太陽,完全不知道那份「桃色禮物」的危險性,絕對不小於一顆未爆彈,還很開心地揮舞雙手和大家道別。
「陽陽,來看看這件睡衣合不合你穿吧。」殺人魔再度揚起犯案前的迷人微笑,朝他可愛的獵物伸出魔爪。
「不先收東西喔?」黃力陽眨著圓眼睛錯愕地問,難得他這回很乖想要幫忙的說。
「不要浪費時間。」男人說著,脫去了獵物的毛衣,迫不及待地抱起男孩,往床上走去……
這是一個各有所獲的平安夜,相信燃燒系的每一份子都非常的「平安」順遂,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Merry X`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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