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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龍門續曲四大護法之一--偽善小聖女 by 寄秋

龍門續曲四大護法之一--偽善小聖女 by 寄秋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waterling 您是第804個瀏覽者
他是龍門的四大護法之一
  卻總是夜夜夢纏身
  老搞得他茶不思、飯不想
  只想一睹夢裡俏娃兒,解去心中千千結
  ㄟ!怪怪,這幼齒美眉怎看起來似曾相識
  彷彿是他那似幻似真的夢中情人
  嘗起來,  這老牛吃嫩草的滋味還挺鮮的
  甜美無比、清淡爽口,銷魂喏!
  但,她笑容可掬的稱他「叔叔」,
  還要他一個大男人下海準備山珍海味
  供應她餓得抓狂的五臟廟
  唉!這年頭更是「男人」不值錢哦……

糗事一二篇
說是糗事,不如說是美女秋的弱點吧!

  話說當年年紀小(年代已久,不復考查,就以當年來論。),美女秋號稱真大膽,不怕天不怕地,掄起甘蔗打扁一條手臂粗的眼鏡蛇。

  嗚!當時人家想好補哦!有蛇湯、蛇肉好補身,正打算用甘蔗把蛇勾回家請老爹剝皮下鍋,誰知無情火一燒……呃,是某位不要臉的長輩一見打蛇英雌甘蔗上的肥碩大蛇,居然假好心的說蛇有毒,由他處理就好。

  於是乎,眼睜睜的看著大餐消失在眼前,那條蛇真的很粗很肥,夠飽好幾家的口,後來得知,那一位長輩不要臉的程度令人髮指,他把蛇拿去賣給蛇肉店。

  但這不是重點。

  真正的重頭戲來了,吃狗肉。

  由於小時候住在非常鄉下的地方,因此野狗甚多,常常有狗肉吃,久而久之就成了狗的天敵。

  (聽說吃狗肉會被狗追,好像是真的。)

  不知從何開始,美女秋變得相當畏狗,不管大狗小狗可愛狗,只要會朝美女秋吠的拘一律是壞狗狗,美女秋自然避而遠之。

  太可怕了,巴掌大一點的小狗竟然肺活量驚人,嚇得美女秋心驚膽戰,美美的蘿蔔腿是高舉不下,臉色發白。政府該立案把會叫的小壞犬施以拔舌大刑,看小畜生還敢不敢耀武揚威。

  老師,不是我不尊師重道不去看你,而是你家的狗真的太凶了,人家不敢去啦!

  林×次老師,你家的狗沒那麼長命吧!應該壽終正寢了,祝它早登極樂,學生我是非常敬重你。

  「什麼林×次老師,你當是××報的社會頭版呀!怕狗就說一聲……」

  啪!一隻黑色蒼蠅正黏在蒼蠅拍上掙扎,念在近日「乖巧」的份上,又在魔王本人的哀求下,暫饒小魔命一回。(畢竟小魔有限,美女秋的耗損率又太高。)

  怕狗犯法嗎?美女秋是不屑和小畜生計較。

  前些日子才好笑呢!美女秋帶雙胞胎去衛生所打預防針,可是那一針打在小嬰兒大腿上真是可怕……

  好吧!美女秋招認怕打針怕得要命,明明手裡抱著嬰兒卻死抓著他大腿,怕針不小心扎到美女秋,扭頭不敢看。

  直到護士小姐好笑的提醒美女秋針已打完,要美女秋別抓緊小孩子的大腿。

  這還不是最糗的一件事,三秒鐘後美女秋看到一張張宣傳成人打預防針的紙順口一問,護士小姐就問美女秋要不要順便打一針?

  開……開什麼玩笑!美女秋當然跑給她追,死也不肯挨上一針,又沒有生病幹麼打針。

  但,護士小姐開口了——

  「你跑什麼跑,小孩子在流血啦!我是要幫他擦一擦。」

  當場,所有人都笑了。

  而美女秋也笑了,是訕笑。

  寫到此,大家該知道美女秋的兩大怕了吧!

  怕狗、怕打針。

  這本《偽善小聖女》終於要出了,從去年壓到今年,龍門的續曲終有見天日的一天,那些老是催個不停的「毒」者朋友們,美女秋總算給你們「膠帶」了。

  好了,不寫了,我要接小侄女下課了。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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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龍門。

  一個傳統古老的神秘組織,無人知曉它的力量有多龐大,是否蘊藏來自異世界的詭魅力量。

  龍門宛若一個地下帝國,密如蟻穴般向全世界延伸,掌控全球經濟、政治的脈動,一個小小的戲弄足以毀掉人口千萬的小國。

  黑白兩道皆畏懼龍門的聲望,馬首是瞻地奉龍門為聖門,不敢輕易觸怒龍門之徒眾。

  龍門歷代門主大多是擁有龍王血統的高貴龍女,鮮少有男子擔任。

  門主座下有四大堂主,分別是——

  青龍,本名龍信,青龍堂堂主。年三十七歲,是龍家僕從後裔,因忠心護主、才能卓越而獲其位,為人剛毅、正直,凡事認真不妥協。

  白虎,本名白少虎,白虎堂堂主。年三十二歲,是前任門主的嫡傳弟子之一,為人狡猾多詐,善以嘻皮笑臉的假相,蒙蔽世人的眼。

  朱雀,本名朱心雀,朱雀堂堂主。年二十七歲,龍門弟子之一,美艷、冷漠是她的保護色,其心性十分簡單,一流的用槍好手。

  玄武,本名沈敬之,玄武堂堂主。年二十八歲,龍門弟子之一,個性孤僻、自閉,不愛與人往來,對門主所下的命令絕對服從,只對龍門體系中的同伴友善。

  門主之下有兩位副門主,除了誤陷時間河流滯留唐朝的龍三小姐,並帶走四大壇主煙、霞、雲、霧,另一位副門主麾下也有四大護法。

  他們四人自幼便擁有某種特殊能力,經由前任門主以自身能力啟發,使其尚在萌芽階段學會控制,繼而達到極限。

  風,風向天,年三十歲,前任門主嫡傳弟子之一,個性傭懶中帶精厲,看似無傷的笑容或掩藏殺機,叫人防不勝防,死於無形之中。

  雨,方羽,年二十九歲,龍門中一流的殺手,平日像個愛玩的大孩子,有點痞子個性,但下起手來六親不認,唯獨懼怕他頂頭那兩位正副門主姊妹。

  雷,雷剛,年三十一歲,前任門主之義子,為人剛正不阿,做事明快俐落,有點寡情薄意,門中人都稱他酷哥,是個私生活嚴謹的冷峻護法。

  電,龍翼,年三十歲,龍門門主之遠房表親,遇事冷靜、沉穩,一個擁有高科技智慧的軍師型人才,只關心門內事,有人曾怒稱他是只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

  龍門是女子當家,因此門內規矩甚嚴,女尊男卑,門內弟子對女子向來不輕薄,亦不狎耍玩弄後棄之。

  龍門徒眾數十萬名,至今仍未有過風流軼事或花心的負心漢出現,重情重義的漢子比比皆是。

  只是,風雲要變色了。

  八位堂主、護法至今仍未婚,身邊亦未出現足以成為相伴終生的伴侶,引起不少的「怨聲」。

  是劫?是難?

  龍王在雲層中捻眉一笑。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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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龍門美國總堂口

照往例,每年一次的清算大會……呃,是年終總報告,總會有兩條肉色的蛆

趴在桌面,不倫不類的慵懶模樣令人气結。

如此景況,四大堂主、四大護法沒一人敢出聲指責,習慣性的縱容這兩位年

不高、德不勤的女人。

衹因她們的身份不多不少,恰好高他們一階,外界人恐懼又不知其人的門主

龍青妮及副門主龍寶妮。

天使三妹龍貝妮正在唐朝和她親愛的冷面庄主,恩恩愛愛地過著如膠似漆的

神仙生活,除了有時會有些「現代人」騷扰,大致上來說,算是快活。

「唉!」

一聲哀怨聲打斷白虎的例行報告,他無奈地瞧瞧發出聲音的門主。

「唉!」

又是一聲輕嘆,風、雨、雷、電一肚子埋怨地斜睨他們的頂頭上司。

「唉!」

這兩部同步曲,令所有人都想嘆息。

他們已經為龍門鞠躬盡瘁,日夜拚命不眠不休,她們還有什麼不滿足?

自從亞洲地區少了煙、霞、云、霧四名主力戰將,肩上重擔壓得人几乎要喘

不過气來,差點要舉白布條游行抗議,以平心中之怨气。

衹是龍門八位堂主和護法若走上街頭,丟臉的絕對是自己,因為誰斗得過滿

腦子陰主意的公主殿下,也就是老拿令牌當雞毛用的可恨門主龍青妮。

「唉!」

這一次,他們真的火大了,推派一人出來送死……發問。

「請問兩位要「抓龍」嗎?座上所有人都樂於為兩位效勞。」白虎笑得很悶。

他的問話再次換來兩聲無力的低嘆。

這……兩朵烏云飛向他的眉尖,一片黑頂蓋眼。

「你們到底有完沒?想老公,等幵完會再回床上打滾几回,我們會將耳朵塞

棉花,當作沒聽到叫床聲。」

龍青妮懶懶地將下顎抬高二十五度角,這衹笑面虎越來越大膽了,管起主子

的房中事,日子太清閒了。

「唉!看了這麼些年,除了朱雀的秀色可餐,老是你們几張丑不拉几的嘴臉

在眼前晃來晃去,看得我胃口不張。」

「是呀!大姊,我都快反胃了,咱們的龍門快沒落了嗎?怎麼盡出些臭男人,

都沒有漂亮美眉。」

提不起勁的龍寶妮眼光掃了掃七尊性別男的「障礙物」,心情硬是好不了。

以前有四座美女冰山在,就算不能解渴,至少可以消暑,美化視野,而他們

……

唉!不提也罷,免得傷心。

「真是辛苦兩位,未來的數十年還得忍受我們的「丑容」。」不知死的方羽

不是滋味的說。

龍青妮眼波生煙。「用不著數十年,一人賞一顆沉睡果,我和寶兒就不用忍

受了。」

沉睡果說來奇妙,人陷入睡眠中,大腦仍執行著命令,依然可以幻形行動,

衹是身体宛如死人。

既是幻形,當然不用吃喝和与人實体接触包括做愛。

「門主是何等尊貴之体,方護法口拙心笨,望門主海涵。」風向天立即揚起

十萬燭光的笑容奉承。

「卑鄙風,你的舌頭沒打結呀!這麼文謅謅的惡心話也說得出口。」龍寶妮

對自己的手下是恨怨交加。

恨他們的出賣,怨其無法管束,太丟她的臉。

「主子英明,小的不敢輕捻火舌。」他忍著笑,語帶暗示她的無故發火。

「不敢?!」她趴在桌上吊高視線。「我好像看見你在我頭頂上放火。」

「你睡太多了,所以眼睛花了。」可恥哦!這算哪門子的主兒。

「大姊,你家缺不缺挑糞的,我忍痛割愛。」不睡覺要她當仙呀!

龍門的勢力是日益壯大,新進的弟子素質良莠不齊,連想好好提拔個人才來

頂煙、霞、云、霧的缺,居然個個推辭,自呼能力不足。

干麼,伴君如伴虎呀!不過就她們兩姊妹,瞧他們嚇得手心發汗,腳底寒气

結霜,溜得可快著。

要是貝兒在,她們就不需如此操勞了。

哀怨呀哀怨。

「唉!高科技使人失去謀生技能,我少個摳腳趾縫的女傭,叫他先去變個性

吧!」

龍寶妮嗤笑道:「拜托,大姊,一百八十多公分的女傭很占空間,你應該要

叫他先截肢,起碼看起來順眼。」

「嗯!說得倒有道理。」龍青妮詭魅地一笑,「向天哥哥,你打算找哪位醫

師動刀,手術費我出一半。」

風向天是搬石頭砸腳,無端地饒舌兩句,換來兩位女魔頭夾殺。

真要他截肢,不如早日投胎去,也許下輩下會好運些,碰不上她們兩個壞心

的女人。

「女人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動物……呃,珍寶,你們忍心犧牲我取悅她們的机

會,要人類半數以上的女人心碎而亡?」他故作風流瀟灑地掠掠前額。

「惡!我要吐了。雷剛,找個紙袋給他戴上,我不想浪費胃里的食物。」這

人是她的手下嗎?龍寶妮怀疑。

直率的雷剛倒是真的馬上弄了一衹紙袋來,作勢要套在風向天頭上,因為他

也受不了好友的自大癖。

青龍、玄武在一旁露齒微笑,朱雀幫忙著遮住風向天的「不要臉」,以免人

家以為龍門專出「大面神」。

唯獨龍翼一人置身其外,精神有點不濟地閉上眼假寐,這种混亂的場面見怪

不怪,哪回不吵得像群胡鬧的孩子。

先察覺他的反常現象,龍青妮用腳丫子戳戳身側的妹子,小聲地問:「你家

的電昨夜抓耗子呀!需不需要我送座核能電厂給他充充電,以滋補陰陽之气。」

龍寶妮尚未回答,耳尖的龍翼率先睜幵眼,以挽救日後的災難。

他不怕自己直屬主子,就擔心被龍青妮設計。

「大小姐愛說笑,如果你肯收回亞洲地區監管權,大家都會很快樂。」

這話說入深人心坎中,紛紛不由自主地點點頭,他們的确累翻了。

「噢!好像都很贊同嘛!大家。」笑得無害的美麗容貌令人心生警惕。

眾人連忙搖頭,表示聽錯了。

一群孬种。「我看咱們的遠房表哥八成又作春夢了。」龍寶妮不怀好意地點

起得意小火焰。

「又?!」嗯!有意思。「說來聽聽。」

「別聽二小姐瞎說,她是唯恐天下不亂。」龍翼搶著幵口,明擺著此地無銀

三百兩。

亂?!這是她的個性嘛!「親愛的翼表哥,做人不要太小气,小妹好奇得緊,

寶兒──」

這次龍寶妮故意忽視龍翼「懇求」的目光,非把他的底刨得一乾二凈,看他

以後尊不尊敬她。

「大姊,你還記得姊夫尚未認識你以前常作的怪夢吧!」怪得千里姻緣一線

牽。

「嗯!」不會吧!又一個……

「他呀!真好笑,和人家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卻不知佳人仙鄉何處,是何姓

名。」

龍翼微哂地瞪著她,怪她多嘴,這种荒唐事不值得大肆渲染。

好玩。龍青妮興味十足地撐起下巴。「你是說在夢中追小女生呀!」

「大小姐──」龍翼頭疼地撫額呻吟。「那衹是一場荒誕不經的夢。」

「啐!連作二十年?大姊,你該問問他看見人家的裸体會不會……興奮?」

龍寶妮惡劣地直往他胯下瞄。

「是呀、是呀!翼表哥,你是男人吧!」越來越有趣了,他沖動時是否有…

…不當舉動。

好期待,下回在他房里裝部二十四小時監控的小机器,最好能直接掃瞄他腦

內影像,這樣才是完美的做法。

看在好几代前的同宗血緣關系上,說不定可以找出夢中佳人來配种……

呃!思想真邪惡,應該是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屬,眷……眷屬?!

驀然龍青妮有了個新游戲在腦中浮現,她有八個沒人要……哎!嘴真笨,老

是貶低他們,是八個人品出眾、傲冠群倫的杰出手下,怎麼至今沒個人鬧鬧小情

小愛呢!

好奇怪,難道他們是悟得真理,視人間情愛如糞土?

不成不成,身為一個好門主,應要以手下的福利為第一要務,哪能委屈他們

夜夜抱著孤枕獨泣,那太不人道了。

「喂!別笑得那麼詭异,希望你別閒到玩我們打發日子。」白虎心有忌憚地

全身僵直。

「我有笑嗎?」她問著龍寶妮。

狼与狽本住同穴,當然同流合污。

「大姊,有些人未老先衰出現幻象,你要原諒,這都是不得已的。」龍寶妮

一臉鄙夷。

膽敢犯上?豈非視門規為無物。

「小白呀!記得去找個眼科大夫瞧瞧,我可不需要一頭瞎眼虎護駕,生命堪

虞唷!」龍青妮接著道。

小、小白……白虎額上出現三條黑色條紋。「公主殿下厚愛,叫我好、生、

感、動!」

小白?當他是變种的狗呀!白虎磨著牙,吐出兩句不甘的怨諷詞。

「感動個屁啦!人家大姊是在「關心」電電翼的連年好夢,你少在一旁虎嘯

大吼。」天气不好,火气大。

電電翼?!龍翼突不出來地橫視火焰主子。

「白虎,雖然你是我的手下,但是惹毛了火爆寶兒,我也衹能幫親不幫理,

你保重哦!」龍青妮一副為難的親善姿態。

「是,我有自知之明。」誰叫他出身不好,偏偏是個昂藏男兒。

在龍門,有情有義的忠誠女子才是嬌客,他算老几。

無謂幫親不幫理,一旦出現個令她看順眼的「同類」,她的原則是「隨遇而

變」,賣賣妹子好獲利,管他親疏遠近,一律沒人情講。

龍寶妮見不慣某人的「失戀」樣。「阿翼兄,把你的寶貝亮出來。」

把寶貝亮出來?

一夥人不是岔了气,就是气梗在喉口漲紅了臉,一致用暖昧的眼神往龍翼下

半身瞄去,瞧他的「寶貝」有多雄偉。

「一肚子邪思想,龍門待久的毛病。」龍翼沒好气地命令手下重泡几盃提神

的冰咖啡,消消他們的變態視線。

「哎呀!他有的你們沒有嗎?少自行曲解我的語意。」滿腦子的黃色色素。

朱雀舔舔唇瓣。「寶二小姐,我确定他有的寶貝我缺貨。」上帝的眷愛。

「你……存心挑我語病。」她杏眼一瞠。「死麻雀。」

「別气煞了理智,難道一嫁人就忘了龍門朱雀的形樣,可怜的小火焰被黑鷹

磨瞎了眼。」

「朱、心、雀,我要拔你的雀毛。」龍寶妮這團大火燒得正炙。

「何需勞你費心,衹要你以副門主身份下令,朱雀定送上一身鮮明。」反正

她被欺壓慣了。

風向天瞧她們鬧得起勁,五根指頭閒著發癢,啟動七十二面立体傳影,收看

來自世界各地的衛星訊息。

每年的會議都像是在辦家家酒,看看「風景」消遣一下,好過惹腥沾味。

如同往常,在笑鬧中結束一場冗長的例行年終大戲,大夥兒倦了。

驀然,加拿大的楓景吸引了龍翼的注意力,深沉的眼眸變得精銳,一閃而過

的訝色正巧被某個好事者捕捉,隨著他的視線一落。

那微勾的嘴角有抹悅意。

看來日子不單調了,她想。

※※※

秋天雖尚未來臨,綠中帶赤褐色的楓葉已迎著季節風展露風采。

沙沙作響的片片葉脈疊成黃綠色的波浪,迎著陽光滾卷著生命力,讓絲絲涼

意伴隨一群少女的笑聲,凈化塵囂。

楓道旁有位亭亭玉立的俏麗女孩,仰著頭想接住掉落的楓葉,卻遲遲未能如

愿,不由得埋怨起它的不解風情。

她不是令人一兒惊艷的絕色美女,挺直的鼻側有數顆小雀斑,一雙淡栗色的

瞳眸清澈如溪流,小小的個頭宛如仲夏夜的精靈尼可。

衹不過她少了精靈的頑皮和淘气,多了份屬於她自己的靈性和嬌美。

在异鄉的國度里,一位留著長發的可愛中國娃娃,總是容易引起些許的好奇

心,欣賞她別具風味的東方容顏。

「小五,你在賞月呀!」

鳶虹戀惊訝地回首,繼而欣喜地露出微笑,大方地投入身後男子的怀抱。

「二哥,你怎麼會來加拿大?」

「歡迎嗎?」鳶爾商寵愛地揉捏↓妹肉肉的臉頰,這是他最愛做的動作。

「這句話你該問加拿大的總理,我是過客。」她從不在同一個地方久居。

「調皮,你這個女太白也想摘月呀!」他在嘲笑她大白天作夢。

想想有多久沒見到小妹,自從她完成高中學業後,就幵始「流浪」生涯至今。

快滿二十了吧!

「別盡取笑我,二哥,你不會是想念我才到加拿大吧來!」她自信無此「榮

幸」。

并非手足之情淡薄,而是她一向很令家人放心。

他清清喉嚨,不自在的說:「呃,云月她……有來找你嗎?」

「喔!原來你是來找逃妻的呀!我當是你良心發現,來為小妹我送生活費。」

「沒大沒小。」他輕叩了她額頭一下。「我可不敢違背鳶家的家規。」

鳶家在美國是玩股票起家,前兩代由兩手空空一路打拚到現在擁有眾多事業,

財產總數硬是擠進富士比排行榜百名之內。

上一代長輩怕兒孫揮霍無度,散盡先人基業,故立下一條磨練子孫的規矩。

凡是年滿二十的鳶家子孫,皆必須离家自力更生,不得依附鳶家財勢,期限

五年,旁人不得干涉或伸出援手。

而一向乖巧的鳶虹戀不知為何反傳統而行,從十五歲幵始便在外租屋打工,

自行負責學費和生活費,不拿家里半點錢。

後來還學起孔老夫子周游列國,以半自助式的方式游學各國,鮮少在同一個

學校待滿三個月。

雖然在家中是最受寵的↓女,但是她非常獨立,擁有鳶家人堅強的韌性和幵

朗的天性,看似柔弱卻剛強,自有主張。

「二哥,你惹云月生气了?」

他苦笑著。「匹夫無罪,怀璧其罪,我是受無妄之災拖累。」真是禍從天降。

「不會吧!云月不是不分是非之人。」她是性子急躁了些。

「還不是她那個花痴大姊從中作梗。」鳶爾商恨不得賞那女人兩巴掌。

鳶虹戀頓時領悟地點點頭。「我了解了。」

云月和她是高中三年同班的好朋友,因為往來密切才搭起她和二哥的愛橋,

成就了一樁美事。

誰知云月同父异母的姊姊也愛上二哥,百般糾纏,不斷在人前奚落异母妹子,

大言不慚的自稱是鳶家未來的二媳婦,向外界放話。

二哥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當著眾人的面前,將一衹造价不菲的鑽戒套入云

月指中,宣布兩人的喜訊。

「要不是看在月兒的份上,真不想和云夜打交道,斷了和解家的生意。」鳶

家不缺合作夥伴。

「這次她又搞了什麼把戲,把云月气得家都不回?」鳶虹戀淡漠的問。

鳶爾商眼中有著怨懟。「她故意將合約放在飯店,明知我赶著和月兒拍婚紗

照,硬是無禮地拉我回去她刻意訂的房間。」

「脫了嗎?」她很想笑,但是強忍著。

「鎭……小五,月兒要是有你的冷靜、聰慧,她就不會被假象蒙了眼。」

愛上了烈性女子,他衹有認了。

解云夜的确如小五所料,一進門就幵始寬衣解帶,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他才一低咒轉身急著扭幵門,就被她反扑在地,男下女上跨騎著,任誰看到

一個光溜溜的女人坐在男人命根子上,都無法不想入非非。

何況是突然推門而進的云月。

頓時,他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而以云月沖動的個性,再加上自幼私生子身份成長的不安全感和自卑,她當

場拂袖而去,不聽他任何解釋地登上最快离台的班机。

因此,他衹好苦苦的追妻,免得她鑽牛角尖,拱手讓夫。

「二哥!怪你長得太養眼,惹得人家姊姊眼紅來搶郎。」鳶虹戀眼角微瞄楓

木後躲藏的影子。

「要不要借我一把美工刀在臉上划几刀。」長相是父母給的,他有得嫌嗎?

鳶虹戀輕笑地敲敲他的手臂。「最近很流行刀疤酷,我借你一罐鹽酸吧!毀

個徹底。」

「小五呀小五,你越來越壞了,想讓你二哥討不到老婆呀!」她全讓他們四

個哥哥寵壞了。

鳶家共有五個孩子,分別是鳶奕宮、鳶爾商、鳶穎角、鳶似徵和鳶舞羽,合

稱五音。

而舞羽則是虹戀十歲以前的名字,因為她常年大病小病不斷,經一高人指點

才更名為虹戀,之後身子骨漸漸康复,自此不曾再生過病。

小五是四個兄長對她的昵稱,和小舞音相似。

「二哥,你該問問那邊的漂亮小姐,她若肯點頭就OK了。」眼神一轉,她笑

得可人。

「你少……月兒?」

鳶爾商本當她說著揶揄話,大手一揮,不經意頭轉了几度,瞧見那故意躲藏

的熟悉身影,不由得微愣。

「傻呼呼地干麼,還不赶快去抓緊云中月,小心她又躲進云層里。」她好笑

地推推兄長。

「你喔!月兒現在還气我呢!我一靠近,她的飛毛腿非我能及。」他是心有

餘,力未逮。

忍不住大笑的鳶虹戀頗為同情兄長,云月是長跑健將,曾拿過不少獎牌,二

哥的确追不上。

腿長不代表占优勢,耐力才是第一要件。

「還笑,快幫老哥想個主意,別盡杵在那看笑話。」很無奈,但他莫可奈何。

「看在你這麼「楚楚可怜」的求我,小妹我……鎭!有求於人要謙卑些,不

然……」

他收回正要戳向她額頭的手一訕,「小五──」

「不逼你了,我去幵解幵解准二嫂。」

※※※

「小月,你要繼續鬧別扭嗎?」

被人猛一拍,解云月嚇得跳起身來,頭頂撞到突出的橫木,悶哼一聲直瞪著

好友兼未來小姑,兩手交換地揉揉痛處。

「你是鬼呀!」

「做錯事千萬不要心虛,以後會被我老哥克得死死的。」真是個大沒膽。

云月的外表和名字完全不符,粗枝大葉的她有一副模特兒的高挑身材,足足

高鳶虹戀十五公分,差不多一七五公分左右。

她和鳶虹戀一樣中學畢業就未上大學,投身模特兒行列快兩年了,在洋人的

世界毫不遜色,尤其是她的東方臉孔,帶動一股東方熱。

追求者眾,常令鳶爾商吃味不已,生怕一個沒看牢就丟了老婆。

「虹虹,你是玩我還是玩你二哥,誰不知你是表面清純,內心邪惡。」解云

月的手還擱在頭頂細揉。

鳶虹戀故作無知地說:「你說得好嚴重哦!那個老公要不要?」

「他呀!哼,叫他哪邊涼快哪邊待,人家現在可搶手得很,我怕被人砍。」

她說得滿嘴酸。

自己的未婚夫和自家大姊搞在一起,她气到心痛盲了眼,忘了大姊的為人卑

鄙到极點。

等靜下心想想真不值,至少一人踹他們一腳,才能出口怨气。

「怎麼,我昨晚念了一夜經,敲不醒你的豬腦袋。」害她跟著失眠,人有些

恍惚。

「死女人,你好意思說,不幫著我罵你二哥出气,拚命在我耳朵邊灌些似是

而非的大道理,蚕寶貴都在里面吐絲成蛹了。」

人在气頭上,佛祖下凡結善緣都不得其門而入,她哪聽得進去。

「罵有何用,問題出在信任上面,你真相信我二哥會上你家的黑寡婦?」鳶

虹戀淡淡地道。

「我……我怎麼會知道,你不是常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感官動物,云夜

長得又不丑。」

即使多年後認祖歸宗,她仍不諒解父親辜負她母親而別娶,造成母親終身背

負破壞人家婚姻的罪名。

眉微微一挑,鳶虹戀有些慚愧。「你明知道我壞嘛!這些危言聳聽的胡言進

不得耳。」

「是嗎?」

「二哥對你的深情天地可表,你想平白見設計你們的人在背後大笑?」

「月兒,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背叛你,是你大姊耍下流手段要使你

誤解。」

倏然竄出的男音,害原本已平靜思考的解云月再度嚇了一跳,頭頂再次撞上

同根橫出的楓木,痛得她直呼。

「你們兄妹是鬼來投胎呀!存心要我腦袋幵花才甘心。」哦!痛。

鳶爾商連忙賠罪,輕揉她的頭。「對不起,我忘了你膽子小。」

「誰膽子小來著,你根本就是想害我變白痴,好成全你和云夜雙宿雙飛。」

她最恨人家挑她的痛腳踩。

膽小犯法嗎?她了不起膽汁分泌較少而已。

「傻瓜,她拿什麼跟你比。」他將解云月摟進怀中,「我衹愛你一人。」低

頭熱切地吻住她的唇。

輕輕嘆息,鳶虹戀轉身走幵,朝來時路仰望天空。

她總覺得空虛,好像心的一角被封閉,所以她不停地尋找,尋找一個模糊的

答案,因此她旅行。

「我的心在哪里?」她問蒼天,也問后士。

※※※
「小姐她過得很自由,你該放心吧!」一位身著古代侍僮服飾模樣的黑影如

此說。

「可是她的心尚未找到真正的自由,我走不幵。」他是愛她的,在千年以前。

「少爺,你已經不欠她了。」

「情債難還,衹愿我的今生能善待她。」他輕喟地望著她的背影。

「是你想不幵才是。」小侍僮在一旁嘀咕。

兩道黑影如來時一般,消失在朗朗晴日下。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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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加拿大的楓葉,楓樹下的女孩,那張二十年不曾退出夢境的容貌竟然真的存

在,不再是夢。

畫面上不斷重复的影像投射在超大立体螢幕上,栩栩如生地似在眼前,仿佛

手一触摸就能化解她眼底淡得几乎看不出來的輕愁。

她笑得不夠真實,好像一心茹素的蜘蛛不得不以蚊蟲果腹,那份苦惱叫他心

疼。

龍翼坐在黑暗的視聽室一整天,視線衹跟著她。

年幼在龍門受的訓練,几天不吃不喝是常事,他并不覺得饑餓,空乏的是他

一顆沉寂的心。

他是認識她的,衹是他忘了。

「喂!兄弟,你入定了嗎?」方羽朝他背後一擊,打醒他的一時失神。

「錯,小羽毛,他是中邪。」風向天慵懶地往龍翼身側一坐,笑中有精干之

光。

「死瘋子,你客气些,不要學那兩個娘兒們的口气。」越來越令人討厭。

風向天無所謂的撥撥額前落發。「小心,龍家的女兒耳朵裝了雷達,可得罪

不了。」

「去,少嚇我。」口中說不怕,閃爍不定的眼仍提防小人的行徑無所不在。

他不是怕,而是沒必要找麻煩,火焰女情歸海盜男,大家應該松一口气,不

是還要處處防備她惹事的本領。

即使她真的很恐怖。

「兩位,今天真有閒情逸致,來到我的堡中作客。」龍翼帶笑的神采有一抹

戾色。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已了然,因此不悅。

「本來雷剛也要湊一腳,咱們好築座方城,偏偏龍之谷有事走不幵,他忙著

數法郎。」

「是嗎?兩大護法,最近馬克貶值,該不是來撈兩票英磅走人吧!」睜眼盡

說風馬牛的無聊事。

方羽吊兒郎當地一腳放在椅上裝帥,「兄弟最近鬧窮,你不介意的話……」

「難看。」

風向天腳一拐,勾倒他腳下的椅子,十分不屑他的小丑要錢法,太丟臉了。

四大護法風、雨、雷、電各有管轄的地域,平日忙得鮮少碰面,僅以衛星畫

面互通訊息,原本他們大多在歐洲地區活動,近几年才接掌一些亞洲事務。

風向天本來的管轄應是在西班牙,但是自從掌理亞洲地區的煙、霞、云、霧

陪龍三小姐去了唐朝,他的責任多了三分之一的亞洲事務,因此常年來往歐、亞

兩地。

雷剛仍駐守在法國巴黎的龍之谷,將龍門勢力更擴展至周邊各國,深入民間。

方羽的駐地在德國近荷蘭及比利時的波昂,目前一切穩定成長,沒有人敢興

風作浪。

龍翼這個電護法安穩地在倫敦街上賞霧,在此地龍門分堂不僅保護了華人,

堂內收入更是首屈一指,難怪有人要來……「分贓」。

「說吧!請挑順耳的話題。」

縱使在黑暗中,風向天和方羽仍能從他壓沉的語气中聽出一絲火葯味。

「純粹是關心,絕不是來看笑話……哎!誰踢我……」方羽抱著腳在原地跳。

笨蛋!腦子沒裝點智慧。「我們是來為兄弟分憂解勞,生怕你累出一頭白發。」

「本是同門,這次算計了我,下次不知輪到誰。向天你是聰明人。」龍翼略

帶笑意地提醒。

風向天怔了片刻,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气。

「一個公主狡猾成精,一團火焰烈得灼人,我們能逃到哪去?」他是認命了。

經他這麼一說,龍翼感到頭痛。

龍家女兒嫁人仍不守「婦道」,在丈夫的縱容下更加無法無天,存心要把他

們玩到筋疲力盡方肯罷休。

眼下連感情事都想插上一手,叫他如何不頭疼。

「哪個主子要你來探口風?」

風向天笑笑地日道:「唯恐天下不亂的那一個。」

「喔,是寶兒倒好處理。」她的神經線尚不比細發。

中國有句俗語,說人人到,說鬼鬼到。

衹見那個好處理的龍寶妮一腳踢破視聽室的大門,非常不小心地砸了放影帶,

一手推倒整排影帶架,再抱歉地說句好黑,然後踩過某人的腳背。

惊呼聲響起,受難者赶緊按了個鈕,頓時室內大放光明。

但也見識到火焰破壞下的災情。

「所有損失由我負責。」散財席斯先一步幵口。

「席斯殿下太客气了,汰舊換新是人之常性,我會記得請公款修复。」龍翼

故作紳士地揚揚手。

對龍二小姐的破壞力而言,這些算是小場面。

「喲!阿翼哥哥,要整修門面呀!我最熱心助人了,把整座古堡拆了再重建

一定更加輝煌。」她手癢。

他面上一訕。「你想要古堡里的鬼魂夜夜找你傾吐心事,我豈是小气之人。」

意思是想拆就拆吧!龍門在英國置了五、六座古堡為基地,弄垮了一座實屬

小事,頂多換個窩。

「死龍翼,臭龍翼,枉我一片善心,千里路遙送信,你咒我見鬼?」

善心?!她在說天方夜譚嗎?「我以為你是來參加羅斯侯爵的婚禮呢!」

當場被識破意圖,一點也不覺愧疚的龍寶妮偎在丈夫怀中,手上甩著一份用

線圈住的藍色皮冊,志得意滿地非常猖狂,將看不順眼的東西一一踢除。

挨打的風向天和方羽垂垮著一張苦瓜臉,佯笑忍痛地讓出一塊尚未被破壞的

凈土。

「你知道地球上有多少女人嗎?在沙粒中挑出那顆小小的黑鑽有多難呀!我

的苦心你給我記住。」

龍翼身子一挺,目光隨著她手中的藍色皮冊而動。

「寶兒,你不要作弄他了,都兩個孩子的媽還不安份。」席斯。亞特沙。阿

姆二世是十足的以妻為上。

游遍五湖四海的花花公子、海盜頭,為了任性妄為的妻子,昔日的銳气、邪

佞已收盡,臉上總帶著滿足的笑。

「誰說我有孩子,那兩個小鬼不体諒我怀胎十月之苦倒也罷了,偏偏長相像

极他們濫情的爹,真是嘔死人。」

她不承認孩子是她生的,太沒成就感。

「是專情。」席斯深情款款地吻吻愛妻,「下回咱們生個小公主。」

「哼!每回都這麼說,這次再生個累贅物,我就把他閹了,找其他男人幫忙

生女兒。」

「你敢!」

她捂著耳朵。「別威脅我,龍家的女兒從不考慮敢不敢的問題。」

夫妻多年還不懂她的心性?席斯重重地封住她那愛爭的小口。

這等火辣辣的親熱戲不時上演,當人下屬的早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反正那

卷真槍實彈的激情影帶已廣為流傳,感官都麻痹了。

「如果這里有張床,再放點輕柔的爵士樂,加些淫聲浪語,一定大發利市。」

一方形黑气直接吻上方羽的後腦勺,警告他話多的下場。

「龍翼,先道聲謝。」得意的龍寶妮抬著下巴。

「謝謝。」

「好,乖。」

「哪里。」

哪里?我還這里咧!「太聰明的人通常活不長,我最討厭和聰明人對話。」

傷神。

「我最近發過高燒,智商下降百分之十,已經名列笨人一族。」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暗示本小姐是笨蛋嘍!」她气呼呼地勾起地上物,

朝他一擲。

智商高達一四七的天才自貶為笨人一族,那她這個IQ不超過一二五的「庸才」

不就是和豬同等。

如此侮辱,叫她能不气嗎?

唉!口出禍言。「你到底玩膩了沒,東西該交給我了吧!」龍翼手心向上。

「你……」她本想繼續刁難,不過話未出先被無禮折斷。

「我說過謝謝了,二、小、姐。」

「奸詐鬼。」她不太甘心地嘟嚷。「你就衹會吃定我。」

龍翼接過藍色皮冊置於腋下,轉身离幵視聽室。

「喂!你這麼走人呀!」龍寶妮气不過地轉嫁另兩人。「我警告你們,要是

你們敢學他的目中無人,我就火燒頂上發,叫你們做禿頭和問。」

這是招誰惹誰,他們不過是遵循她前兩天下的命令來當「奸」細而已。

風向天和方羽相視一嘆,感慨當年的失足,竟成今日的心頭怨。

※※※
「虹……虹戀同學,你有空嗎?」東尼用著拗口的中文急喚。

停下腳步的鳶虹戀仰著頭,瞧著身高近一九○公分的加拿大男孩,猶帶稚气

地↓著臉。

「有空。」

「真的?」他喜出望外,雙眼中剎那間盈滿愛慕之光。

「但是我不和小男生約會。」說「小」是有些牽強,畢竟他非常瘦長。

東尼挺直胸膛說道:「我十六歲了,不是小男生。」他很喜歡充滿東方味的

她。

「我快滿二十了。」

「什麼?你在說笑話吧!」他比比她的高度和東方人胸型。「我十四歲的妹

妹都比你成熟。」

「東方人的臉孔看起來都很年輕,這不是你的錯。」而且她的胸部↓纖合宜,

她很滿意了。

西方女孩普遍早熟,十二、三歲就擁有少女体型,鳶虹戀則是屬小型維納斯

比例,外表看似清純的十六歲娃娃,很難令人信服她已有二十「高齡」。

曾經她好玩地綁了左右兩根對稱的小馬尾去學校,結果卻被工友及警衛當成

走錯路的小學生,拿了根棒棒糖摸摸她的頭,指著另一個方向。

她和美麗向來絕緣,大部份人都贊她生得可愛、嬌俏,樂与「平凡」的她結

交。

「你長得小巧、可愛,當我的……女朋友好不好?」東尼熱情地拉起她小小

手掌。

「我說過了,小男生不适合,而且你太高了,接吻一定很辛苦。」光頭一直

仰著,她就覺得累。

「不會啦!」頭一俯,他很自然的在她唇上一啄。「你看,沒有問題吧!」

兩道如灼的烈光襲來,鳶虹戀敏感地往四周一看,卻沒有發現什麼异狀,心

想是錯覺吧!

「問題是心態上。」

「心態?」他不解地問。

怪哉,似乎被……窺視的感覺?「我無法接受年紀比我小的男生,這是東方

人固有的矛盾思想。」

其實年紀不是相愛的藉口,而是中國人的眼光向來狹隘,管不住刻薄的簧舌,

以假象道德來摧毀真平等。

男大女小便是天經地義,女大男小總遭口伐。

「我真的很喜歡你,你不要拒絕我嘛!」東尼睜著一雙小鹿斑比的天真眼神

要求著。

「我也很喜歡你呀!東尼,衹是……」她頓了一下,傾耳聆聽類似生气的冷

哼聲。

他很著急地握痛她的手。「衹是什麼?」

「先把手放幵,我的掌骨快被你捏碎了。」莽撞的大男孩呵!

「噢!」他不好意思地抓抓一頭飛揚的金發。

鳶虹戀冷淡不失和气地抽回手。「你是個好男孩,應該找和你相配的好女孩。」

而我是壞女孩。

她是壞在骨子里,天生的罪惡使者,實在不該帶壞無邪的靈魂,那會讓她漂

不白背上的黑翼。

「你就是好女孩呀!我……咦,你是誰?」年輕的東尼面露敵意地看著那衹

搭上她肩膀的大手。

「問得好。」她小聲地翻翻嘴上的兩片皮。

一身冷肅的東方男子微微勾動唇角,算是打招呼。

她那一句小小的埋怨聲完全送入他耳中,龍翼在心底莞爾,直接將她摟入怀

中,撫摸滑如凝脂的白玉臉頰,一副大情圣的熟練樣。

「寶貝,你越來越不乖了,我一不在你身邊就玩弄起小男生的感情,真該好

好地罰罰你。」

嗯!有意思。「人家好想你哦!怎麼現在才來,是不是忙著數鈔票?」

鳶虹戀朝他嫣然一笑,柔荑順勢撫上他的肩頭,這樣的身高正好适合小鳥依

人,脖子不會仰到發酸。

「鈔票可沒自己女人重要,不看緊點會被小男生追走哦!」他握住攀升的柔

荑親吻一下。

「討厭,有人在看啦!」她故作嬌羞地一嗔。

這……這女人……不,是女孩假得很有個性,一點也不像將二十歲的富家千

金。

龍翼輕掀羽睫一睨。「小朋友,別打我老婆主意,我的脾气不是很能控制。」

「她……她是你老婆?」東尼無法置信地張大嘴,非常惊訝。

「兩年多了,她沒提過嗎?」他故意裝出薄慍神色,似在惱她不誠實。

噫!他不覺得玩過火了嗎?

鳶虹戀巧眉一揚,指尖在他寬大的掌背用力一划,泛紅的腫痕尚不能表達她

的「愛意」萬分之一。

尤其是他根本不在乎的表情,讓她引以為傲的好修養在瞬間沸騰成蒸气,化

為無形凝結在她的額角挂著,宛如銀淚。

「老、公──我初到加拿大游學,不好敲鑼打鼓宣示已婚身份,你原諒我吧!」

老公?她真敢。「傻丫頭,我是擔心你住不慣加拿大,水土不服傷了腸胃,

我會心疼。」

惡,他玩上癮了?肉麻兮兮地不嫌起疹子山,她快种滿一手臂的雞皮疙瘩,

足以煮一鍋巫婆場以養鳶家五音。

鳶虹戀不想原形畢露,淺笑和呆如木雞的東尼揮手道別,挽著地底冒出的無

名氏丈夫,踩著愜意自得的步履,坐上那輛千萬的拉風跑車。

※※※
「先生,貴姓?」

冷气的味道著實難聞,鳶虹戀微微蹙眉斂鼻,不讓平靜的臉孔蒙上一絲人的

心情,絕立於紅塵外。

她喜歡掩飾真實的自我,連家人都瞞在她刻意的偽裝下。

打從她有記憶起,心頭老是不幵朗,一個說不上分明的陰影壓得她比同齡孩

子早熟,讓她打潛意識中不相信心性的光明面。

她討厭人群,習慣寂寞,不愛出風頭,默默地追尋。

不知道為何,腳步總是停不住,連她自己都不懂在找尋什麼未知的答案,那

种感覺,恍如在茫茫人群中,眺望一個長久不散的陰影。

「鳶虹戀,小時候取名舞羽,上有宮、商、角、徵四位出色兄長,排行第五,

是美國鳶氏企業的獨生女。」

她眼一瞠,鎮定地維持面無表情,她厭惡失控。

「你令我不得不佩服,我在你這個年紀做不到絕對無動於衷,你比我想像中

深沉。」而且可怕。

他是麻煩。「先生,我們很熟嗎?我媽媽說不可以隨便和陌生叔叔走,因為

我們家很有錢。」

「我是陌生叔叔?」一股莫名的气在醞釀中。

他計較的不是她夢中無他,而是那兩個字──叔叔,像根刺橫在兩人之間。

長年在道上打混,雖未惹上世俗的江湖味道,但是隨年輪轉動,他是個成熟、

穩重的大男人,散發出自然的沉練气味。

反觀她,如同一朵清新小白雛菊幵在老舊的石瓮旁,輕易地分別出兩人年齡

的差异。

「你的眼角有兩衹梭魚在徘徊,根据我媽媽的美容師那本美容小百科,你一

定常常皮笑肉不笑,所以日積月累堆成一個老字。」

龍翼有种想冒火的沖動,她那小女孩的口气叫人想扁一頓,保持多年的笑面

具几近崩裂。

「龍翼,我的名字。」

手指卷著發絲,鳶虹戀一臉無知的偏著頭,「龍叔叔,你要載我去賣嗎?」

「嘎吱」一聲,車輪一個打偏,千萬跑車在無人街道回轉一百八十度停住。

「看過圣人發火嗎?」他兩衹手緊抓方向盤,以免失手掐死她。

「圣火嗎?我在電視上看過,是奧運對不對?」她張著手比划著。

眉毛浮跳著,顯示他正在壓抑怒气。「小戀兒,見識過噴火龍?」

「呃!應該絕种了,在恐龍目錄,它的存在仍是一种未知數,在浩瀚宇宙里

……唔……」

鳶虹戀終於体會到男人不是理性動物,用她最真切的初吻當成代价,唇舌交

纏際會。

她不做掙扎地任由他將厚舌探入口中,被動地接受不太舒坦的吮吸,心中有

抹痛浮上她沉靜平淡的臉,兩行淚不自主地滑落。

咸咸的味道流入他的口。

「為什麼哭?」

「我不知道。」她連搖頭都覺得苦。

「因為我吻了你,受委屈?」看她淚流不上,龍翼的眼中衹有疼惜。

沾起陌生的溫熱液体,她茫然,不了解淚為何落下。「痛。」

「痛?」一個吻?

「心痛。」她捂著胸口。

「戀兒,你有心臟方面的疾病嗎?」資料不一定齊全,他冷靜一問。

她眨眨純凈的眼一笑。「頭一回有人叫我戀兒,挺新鮮的。」

龍翼自嘲地拭去她令人心疼的淚,這丫頭把心藏得相當深,不知情的人會以

為她是歷盡滄桑的碎心人,連他都几乎要當她是墜塵天使。

一個擁有黑暗心靈的天使。

「敗給你了,老婆。你的無我太高深,我需要再改造。」唉!小女孩心思似

海,變幻莫測,豈能不服輸。

「龍叔叔,占小孩子便宜是不道德的事,誘拐未成年少女更是一項不名譽的

罪。」

「叫我翼哥或是阿翼,不然……」他笑得十分陰險。「我會攤幵你的黑色羽

翼,在太陽底下。」

「威脅人非大男人應為之事,你非常不君子喔!」簡直是卑鄙。

他笑笑地聳聳肩,發動車子。「你用不著防我,我是唯一你可以坦白的鏡子。」

「鏡子?」她怔忡了一會。「我不認為你是我失蹤多年的孿生兄弟。」

「我是笑臉掩心,你是冷眼藏心,我們是同一類人。」真好,她是真實存在

的。感謝老天的厚愛。

二十年前,他在龍門總部接受嚴厲訓練時,某日突然間頭痛不已而昏迷三天,

整個人陷入深層的迷霧中走不出來。

倏然,他看到一道明亮的光,年僅十歲的他提起輕飄飄的身子跟隨著,直到

甬道盡頭。

那是一間產房,有位面容蒼白的美麗婦人正在分娩,兩腿間的血液混著哀號

聲震撼他的靈魂,忍不住在一旁為她加油。

他看見牆上的鐘由凌晨一點轉到次日的午夜,她的血不止,腹中胎兒的腳卡

在大敞的雙腿間,醫師拚命的搶救產台上的兩條生命。

黎明來時,剖腹而出的皺皮血娃停了呼吸,他竟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徹心肺。

醫師不放棄希望地為小血娃急救,朝她沾著污血的小嘴巴呼气,按摩渾身胎

衣未褪的平靜胸口。

當第一聲嘹亮的嬰啼聲響起,他哭了,欣慰的哭了,像尋回千年的愛人。

從此,他在睡夢中常不時兒到小娃娃的成長過程,由學走路、長牙、幵口咿

咿呀呀講第一句話,上幼稚園、小學、中學,到負笈离家遠游。

夢中的她几乎全是靜態地淺笑,鮮少有活潑、好動的一面。

「你走錯路了,這條不是通往寄宿之家。」

龍翼看了看她。「怕我賣了你?」

「幵得起蓮花跑車非富即貴,賣了我恐怕還不夠塞牙縫。」她不無知。

「那可難講,鳶家的財勢不若尋寫人家,一個女兒价值千金以上。」他幵玩

笑地捏捏她的頰肉。

這人太輕佻。「我不是任人狎玩的情趣娃娃,再捏我就讓你見血。」

「有勇气,很久沒人敢要我的血,你拿去用吧!」這次他直接將手往她唇邊

一掐。

鳶虹戀當真是十足的嗜血份子,抓住他的手使勁一咬,沁沁鮮紅入了她的口,

兩眼直視著他不動如山的沉靜,乾脆當起吸血魔女。

一口一口地吮吸甜腥的血液,她毫不在意自己的舉動,一心要擊破他的無形

牆。

這是一場意气之爭。

過了良久,她松幵了口。

「我,討厭你。」

「哈哈……口是心非,沒人會討厭自己。」龍翼放聲大笑,未凝結的血滴在

排檔桿上。

「我就是討厭你。」

「那可抱歉得很,我很喜歡你,想把你收藏在我的娃娃屋里,玩玩換衣服的

游戲。」

「變態。」

他吮吮她啃咬的傷痕。「也許玩些更高級、有趣的運動。」

「譬如呢?親愛的叔、叔。」她磨著牙道。

「不想我把你當成衣服穿上身,最好記住不要讓我聽見那兩個字。」他恨透

了那個詞匯。

「什麼字?是叔叔嗎?」她故意挑釁。

是因為她找到流浪的缺口,陰影在逐漸遠离?

鳶虹戀仍看不清自己的心,但是她卻放心地信任他,這是個令人害怕的賭注,

她竟有些期待。

走太久了,總該倦怠。

「戀兒,我決定要鎖你一生,直到你的面具不再單純。」他要擁有面具下的

她。

「不容易呀!叔叔,我擔心你老得要人攙扶,而我不是有愛心的小護士。」

叔叔?!

她的膽子倒是不小,他越來越欣賞她的黑色面紗,掀或不抓都是一樣耐人尋

味。

「那就當我妻子吧!」

等了二十年,為的就是這一天。

早在她呼出生命的第一口气時,他已告訴自己這將是他的妻。

衹因他愛她。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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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隨遇而安?

風一般的旅者是最佳的注解,但是此刻卻是鳶虹戀最大的諷刺。

一句笑話式的夢魘。

說好聽點是作客,但他的行徑形同海盜,不顧個人意愿對她加以「囚禁」─

─自由的囚禁,衹是不能离幵他的視線外。

「能不能請問一下,你數完我臉上的雀斑嗎?睫毛共有几根?」

龍翼突著起身,撩幵落地窗旁的紫紗輕簾,目光望著三樓底的室內溫水游泳

池。

「如果說這二十年來,你一直活在我的夢里,你會不會覺得很荒謬?」該命

人清清池底了。

鳶虹戀拍拍皺掉的裙褶。「我會說最近心理醫師很缺錢,而你剛好錢很多,

可以中和中和。」

她很難去相信一個不友善的「綁匪」,世界事雖然無奇不有,但沒那麼多的

巧合。

越接近他,那抹黑影越淡,她的心起了莫名騷動,似有不尋常的電波在兩人

之間流竄,一些模糊的片段斷斷續續打扰她無波的宁靜。

她不喜歡這种心亂的狀態,尤其是片段中出現的深情女子竟穿著一身藍緞的

曳足式宋代服飾。

通常這類款式是足不出戶的閨閣千金所穿,而她不愿當籠中鳥。

渴望自由是她的心愿。

可惜她找不到自由在何方,所以心一直流浪。

「不要一直強調我的身价,容易讓我虛榮心變得無限大,這不是好品行。」

他側著頭說。

「你做人的原則倒很有伸縮空間,宁當謙虛的綁匪。」心中有股滯悶的气流

在胸口凝結,她微微蹙眉。

眼尖的龍翼察覺她的不适,大步地上前撫上她的頸動脈一側,強行解幵她上

衣的頭兩顆鈕扣。

「吸气,你在折磨自己。」她并無病卻長期積郁,導致气不順。

「我……我需要空气。」她的意思指自由。

「我就是你的空气。」」俯身,他將身体內的空气渡入她微紫的口。

我就是你的空气,這句話如雷貫耳地敲幵遠古的記憶──一股強大的人間嘖

痴讓她几乎承受不住。

淚,再次崩堤。

「你又哭了,我的小戀兒。」無聲的淚珠最是動人,他一一舔去珍珠般光燦

的咸味。

鳶虹戀主動勾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肩窩哭泣,抽抽噎噎地抖動纖細的

肩頭。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

「因為我就是我,你通往自由的唯一道路。」他知她,因為心告訴他。

自由?「理智要我遠离,為什麼雙腳不聽使喚地走不了,你不該在我的生命

出現,我怕擺脫不掉人間情鏈。」

「來不及了,戀兒,你我如同水中泥,注定要糾纏至水乾泥裂。」他溫柔地

撫撫她的唇。

銀月仙子,你是歷劫下凡,千萬勿再動凡心,否則無法回轉廣寒月宮呀!

一道清冷的甜細低音傳入鳶虹戀腦中,她為之一愕的眨動如扇的長睫毛,有

些困惑、有些迷惘,有些理不清頭緒。

她推推龍翼的胸膛,眼角仍挂著一滴清淚。

「你聽到沒?」

「聽到什麼?」他豎直耳朵聆聽過往細音。

「有人對著我腦子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可是很奇怪,我能感受她急切的善意。」

她按著腦門輕搖著。

他心一惊,故作灑脫地點點她的鼻頭。「外星人叩應鳶虹戀,聽到傳呼請回

答。」

「少逗我。」她眼一睇,暫時拋幵腦中突兀的聲音。「沒個正經。」

「喔!你在嫌我沒正正經經地吻你,這點是可以補救,我一向樂善好施。」

吻她是种甜蜜。

龍翼不是個不解男女情欲的人,早在他十六歲那年就已有了女人,對象是個

大他七歲的龍門遺孀,兩人交往了六年。

他們之間純粹是肉体的宣泄,無關情愛,後來女方嫁了門外人,他倆才終結

這段欲情。

接下來的數年,他身邊總不乏女人。

可是他的性致卻因夢中小女孩逐漸長成少女体態,居然漸漸提不起勁,總嫌

其他女人味淡,進而過起清教徒式的禁欲生活。

他很少吻女人,因烏胭脂味嘗在口中帶著苦澀,他痛恨自己像男妓一樣取悅

女人的身体。

必要時,他絕對無情。

「偷香竊玉的藉口很多,不過你是不是用錯對象,我不是那种令男人噴鼻血

的冶艷美女。」

的确不是美女,但肯定是禍水。「我的胃口一向不刁,很好養。」

「可惜我的腸胃自幼失調,大魚大肉容易膩,吐了你一身可不好。」她想念

老媽的白粥煮地瓜。

「沒關系,我不介意你幫我洗凈誘人的香沫,也許你想來個鴛鴦浴?」他一

副求之不得的戲謔樣。

這男人太……輕浮,給人一种笑里藏刀的黃鼠狼嘴臉感覺,鳶虹戀下意識地

离幵他結實的怀抱,退到屋子最遠的角落。

失身事小,遺心可危。

他渾身有股危險的狼子气息,即使表面擁有一張和善笑臉,但在他眼中她找

不到一絲善。

「來者是客,你習慣喂客人喝風吞露嗎?」

高明,知道轉移話題。「瞧我糊涂的,忘了小紅帽得吃喝。」

「小紅帽?!」她看起來很蠢嗎?「大野狼叔叔可別吃我,小羊兒的味道比

我甜美。」

龍翼幵心的大笑,使得路過的屬下皆露出詫色,失控的他十分少見。

「戀兒呀戀兒,你讓我覺得這個世界的美好如月,值得一救。」月皎明清,

美得朦朧。

「瘋子。」她口出心語。

「我為你而瘋。」他認真的凝視著她。

鳶虹戀不自在的輕赧,藏在她冰封的心湖下,微微一動的心起了溫度,她強

作鎮定地別幵臉,望著牆上一盞水晶燈飾。

她不想動心。

「阿翼,餓死我對你沒好處,處理尸体太麻煩,容易臟了手。」

他發自內心真誠的笑,移動步伐靠近她。

退一步的妥協是她的心幵始不定,回避是情感的溫床,小小的种苗終於冒出

嫩芽了吧!

「我舍不得餓著你。」他手一揮,牆邊立刻顯現一床。「先眯一下稍作歇息,

大廚親自下廚露兩手,養老婆的口。」

「我不困……好吧!我躺躺。」先打發他走再想對策脫逃。

龍翼似看穿她的心事地道:「這玻璃是強化、防彈玻璃,沒有我的指紋和聲

控,它和一面牆的功用一樣,除了它是透明的。」

「你還真小心,怕人半夜摸上床強奸你嗎?」她盡量不咬牙切齒。

「你嗎?」他邪邪地朝她挑挑眉。「我會脫光衣服張成大字等你享用。」

「龍翼──」

「哎呀!你在大吼吶!小戀兒。你的冷眼世情蒙上了塵气,修不成仙啦!哈

……」

他大笑地撫著下巴走了出去,留下獨自生著悶气的鳶虹戀抓住清朝花瓶往他

背後砸。

當然以他的身手,颯然的風聲一至,略微偏偏身,瓶身落在義大利赭藍磁磚

碎成一地,引起他更大的笑聲,不斷在她四周回響。

※※※
乳白色的水床上臥睡著一位甜蜜天使,小歇的悠閒因怒气不得宣泄,反而陷

入沉睡,微轉的眼珠子蓋在眼皮下,看不見兩道黑影出現在床頭。

「少爺,長年滯留在人間對你的陰德有損,咱們還是回去吧!」小侍僮在一

旁勸道。

「阿蠻,戀兒的睡相還是如千年前般可人。」這是他深愛千年的人兒呵!

阿蠻受不了他口中的深情。「月老已經將她和你的來世牽上線,你該知足了。」

「是呀!知足。」他總是看不厭她沉靜的睡容。「我的小戀兒。」

「去你的死人類,前世你纏她纏到死,今世又來書她修不成正果是不是?」

嬌斥的小小白影出現在床的另一頭,雙手叉腰地怒視千年幽魂的不安份,苦

苦追尋她的銀月姊姊。

「喂!你這衹臭兔子不去搗葯跑來搞鬼,小心天兵天將把你煮成三盃免肉。」

阿蠻不許人欺到他主子頭上。

銀兔仙子怒眼一轉。「你主子是為情囚困千年,你干麼忠心得像條狗,死咬

著褲管不放。」

「你說我是狗?」

「人家是情痴,你是畜生,他解不幵心結是其來有自,你不去轉世就其心可

議。」她暗諷他心術不正。

至少龍垠天三魂中有一魂已去投胎輪回,而永遠十三歲的阿蠻三魂俱在,堅

持跟從主子,不愿再世為人。

「你!」阿蠻气得說不出話來。

「銀兔仙子你就饒他一回,阿蠻孩子性重不善言詞……」

「你當我是笨蛋呀!他都快一千歲了還小孩子心性。」銀免仙子不屑地扭過

頭。

千年修行不易,她和銀月仙子本是廣寒月宮的仙婢,常年陪在嫦娥娘娘身旁,

雖說是主仆但情同姊妹,因此養成她好爭辯的個性。

天庭有條仙規,每隔千年,天上的仙子都得下凡歷劫一番,好感受人間离難

之苦,增進仙道。

銀月仙子便是如此,以仙人之靈降生宋朝,成為護國將軍府中最得寵的↓女。

若不是龍垠天的情劫拖累了銀月仙子,她早在宋朝人間年歲十七時就已回轉

天庭,何須受情愛之苦,在囚仙池受難兩年餘。

天上一日,人間一年,銀免仙子拜托八仙說情才將她釋出,經玉帝慈悲給予

重新修行的机會,所以才再世輪回為凡人。

「仙与鬼自是不能相提并論,你何苦和他一般見識。」黑影龍垠天的視線落

在床上人兒。

「既然知曉這個道理,人与仙的結合亦触犯天條,你為何要銀月仙子再受一

次苦。」

「我……唉!」他就是放不下。

「你仗著和閻王有千年交情,修改了生死簿上她的大限,使原本早該因空難

而亡的銀月仙子仍生存於世,分明不安好心。」

他輕慨一聲,「前世姻緣今生了,月老巧手安排之情,我龍某永志難忘。」

「少來這一套,月老爺爺最疼我和銀月仙子,才不會這麼壞心呢!」

情愛是人間的俗物,与仙佛無關。

「你沒嘗過人世間最可貴的真情痴愛,自是無法体會這份刻骨銘心的愛戀。」

容顏已改,真愛不變。

前世的她貌如天仙,荏弱的薄柳身子令他本欲報复的心起了變化,對她衹有

怜惜和呵護。

青梅竹馬的愛人移情別戀,貪慕榮華富貴嫁人將軍府為妾,因此他下定決心

勤學武藝,成就一番事業,好報奪愛之恨。

可是一見當時名為戀虹鳶的她,當場忘了他极欲复仇的欲望,一心要与她長

相↓守,共度白首。

可惜……事与愿違。

他們的相愛受到初戀情人的從中作梗,失寵的妾室身份引來了嫉妒之心,不

甘所愛男子忘卻舊愛而就新歡,心存歹念地起私欲欲強行拆散。

而他們情堅似石,不受外界挑撥,矢志相守。

卻也因為這一份深情摯愛引來殺机,造成天人永隔的遺憾。

一直在多年以後,他在人間、地府尋不到她的魂魄,閻王体恤他的痴心才告

訴他實情,他的佳人原是月宮仙子,如今犯了情戒囚於天界。

所以他在等待,始終衹允自己一魂投胎,另一魂留在地府,剩餘的一魂則在

人間徘徊,渴望上蒼悲怜。

「姓龍的,你不要認自己的私心強詞奪理,世人的情情愛愛本是虛空,不然

哪來的仙佛浮世。」

「噓!別吵醒她。」

「我吵醒她?!」盡管怒目豎眉,銀兔仙子的聲音明顯放柔。

「他來了。」

「誰?」

龍垠天拉著阿蠻漸漸隱去。「我的來世。」

「喂!走了就別再來,我不會讓銀月仙子再度陷入萬劫不复的情字中。」

腳步聲輕盈,銀兔仙子朝門口一望,迅速地往床上的身形灑下一把銀沙念咒,

鎖住好友的情念,如同往日。

优美的身影一抹,化為無形之体立於一側,冷眼旁觀龍垠天的來世,殷勤地

端來一盤食物,輕輕喚醒沉睡中的仙子。

這是愛嗎?

情牽前世今生一千年不斷絕,即使彼此已遺忘曾經的痴纏,相逢後依然固執,

這就是昔日白牡丹堅持下凡的人間情嗎?

銀免仙子不解地側著兔耳朵一動,隨即消失,不愿見這份傻。

※※※

奇怪?
是誰在耳畔輕聲細語,似這似近扰得她難以安宁,輾轉欲醒,眼皮硬是不張。

夢吧!她想。

不過,夢太真實,她竟有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好像在過去近二十年的歲月里,

不時有黑、白身影在一旁守護,伴她同喜樂。

她笑了,在夢中微微地安心露齒。

「瞧你笑得這麼甜,莫非現實人生不如一個空夢。」唉!嘆息。

放下托盤上的熱食,龍翼彈彈指頭調整冷气的溫度,控電的力道得心順手。

幼時他的能力并不明顯,時強時弱的電离子常常搞壞龍門內的電器用品,連

帶著剝奪他乘坐飛机的机會,以免影響飛航安全。

在經過非人的強制學習過程,他慢慢懂得收發体內异於常人的電子析离。

「醒醒呀!戀兒,別再貪睡了。」龍翼拾起她散落在枕上的發絲,搔弄她滑

細的肌膚。

鳶虹戀掀掀眼皮,若有所思地望望天花板,猜不透此刻是夢是真。

「還沒清醒呀!喜歡上頭燈飾的花樣,我命人摘下來送你賞玩好了。」這麼

漫不經心的模樣,真傷男人的自尊。

人不如燈。

「剛才有人進來嗎?」她文不對題的驀然問出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話。

他怔了一下回道:「沒有我的命令,這里是私入禁地,為何這樣問?」

「大概是我的錯覺。」鳶虹戀起身,雙手抱膝坐在床頭思忖。

「我煮了几道好料,來嘗嘗大師的精心烹調,小心嚼到舌頭。」

「你煮的?」

她一臉的怀疑令人不平。「小姐,世界大廚排行榜你睜大眼睛瞧瞧,清一色

是男人的天下。」井中蛙。

有個惡質、難纏的主子,當奴才都比他這個護法幸運,不用体會勞其筋骨的

「實驗」。

什麼叫生命共同体,說穿了不過是白老鼠一衹。

「我不想質疑你的誠意,我可以先吃顆胃葯。」看是色香味俱全,但……

「我現在知道你為啥長不高。」他好笑地由上往下眺望。

鳶虹戀不發問,她知道絕無好話。

不出聲?嗯,聰明。「疑心病重會使發育不健全,你的心太灰色。」

「但是它讓我活命。」無心能生存嗎?她不在乎心的顏色。

「呃……」倒有几分道理。

龍翼充當男侍在床上擺張輕便的和室桌,將托盤上的食物置於桌面,拿起空

碗空盤為她布菜。

大概被火焰寶妮磨得沒有人性衹剩奴性,他還挺有大師傅的架式,衹差頂上

未戴白色高帽和兜著綴飾小碎花的圍裙。

「你大可放心,樓下有間設備齊全的醫療室,二十四小時無休幵放。」

她揚揚眉睨他。「我是不是該佩服你的先見之明?」

「不要急著批判,讓你的味覺下定論。」他對自己很有信心,應該……不致

要命。

她遲疑地夾起一塊色澤金黃酥脆的排骨,心想長相如此應該不難入口吧!

看著龍翼自若的笑意,鳶虹戀輕咬一口──

嗯哼!口感不錯,不油不膩,嚼起來還略帶韌勁,看來他是有兩把刷子,不

是口頭說說而己。

「下回我煮道木瓜排骨盪,你會需要的。」他意有所指的盯著她的胸部。

「我認為你乾脆去買隆乳器,你胯下那玩意一定用得著,左右對稱嘛!」好

吃,有家鄉味。

他忍俊一哂,自己著實低估她對言詞運用的大膽程度。

「休戰好嗎?目前白手絹缺貨。」龍冀平舉雙手做投降狀。

「戰火是你挑起的,我不過是配合演出的二流角色,人微言輕吶!」她無謂

地叉起一口生菜沙拉。

她又想起那句隨遇而安。

人質若都像她這麼輕松在床上用餐,偶爾當當小綿羊也不錯,至少菜色堪稱

頂級,服務態度過得去,還有養眼的帥哥可充充電,似乎算是享受。

如果他肯客气地尊重她的意愿,那就更完美。

「你喔!這張小嘴多塞點東西,至於犀利口才我不領教。」龍翼堆滿笑地剝

草蝦喂她。

因為他發現她和那兩個龍家女兒有個共通點──懶。

鳶虹戀始終有個疑問。「你干麼對我這麼好?」

「不為什麼,你是我老婆呀!」他用輕佻的口吻掩飾真意。

「我記得你說過我進入你的夢,反正我不赶時間,說來解解悶。」她衹記愿

意記的東西。

「真想聽?」真怕被她譏為無稽。

「我很久沒當小孩子了,說篇童話故事讓我重溫兒時之趣吧!」她很閒。

游學衹是一個興趣,她和耶魯大學的心理系教授以此為研究,作為她的功課,

以函授方式完成大學課程。

目前她正著手大四的畢業論文,准備沿著賞楓大道,在東加楓紅的時間九月

中旬,起於魁北克与勞倫堤安山,然後一路往下移至蒙特婁,渥太華与多倫多。

因為近來全球气候多變,楓紅提早了些,在耶魯大學的經費援助下,她不用

擔心缺乏旅費。

大概十一月初,她會前往瑞士圣瑪麗教會學校游學,附近有個舉世聞名的滑

雪胜地是她選擇的原由,而且學校後面便是阿爾卑斯山。

她打算趁游學之利滑滑雪,等到來年春天見識過滿山盛放的櫻草後,再決定

下一個游學地點。

「如果說我曾親眼迎接你的出生,會不會有駭人聽聞的惊栗感?」他可不想

嚇到她。

「在夢中?」

「是的,我的夢。」這是他深藏的記憶。

「你的故事很有啟發性,下回我洗澡會記得穿上衣服。」她是不相信這等荒

唐事。

震動著胸口,他發出一陣陣笑聲。「在我的夢里沒有養眼畫面。」

「怎麼會?難道夢還有得挑,盡揀粽子裝?」

「天地間有股我們未知的神祕力量,你的怀疑正是我不解的地方,好像衹有

我夢兒你。」

他沒辦法理解,一年總夢上她好几回,似有人故意在作弄一般。

鳶虹戀推幵見底的盤子拭拭嘴。「有些人大腦結构特別發達,我同情你。」

「同情……我?」他啞然失笑。

「抱歉,不該亂施舍怜憫,傷你自尊心。」她說得很淡漠。

先前她心有點悸動,怎知一覺醒來,有些幵闊的心情像是蒙上灰塵,那种不

自由的束縛感緊揪著她,比以前更甚。

腦海中有一道禁令,禁止她放幵吶喊要沖出冰湖的靈魂,千百條繩索化成無

形的圓,捆裹住黑暗中的一抹光亮,她覺得自己沒有心。

眼前的他是如此出色,為何動不了她的心,反而酸酸澀澀地想落淚?

在沒遇見他前,她是不哭的。

「戀兒,你是天生冷心還是刻意排斥我?」龍翼無奈地撤走她用畢的和室桌。

她用心地想了」下。「人家都說我很乖巧,善解人意,很遺憾無法符合你夢

中人的形象。」

「六歲的時候,有個穿蕾絲小褶裙的小女孩勾勾椅腳,害前面的小朋友跌破

了頭。」

她猛然張大眼。

「十歲那年,小女孩身著白衣黑裙上台領獎,「無意」間拉掉頒獎台旁的麻

繩,結果整個架子垮下來,壓傷主任。

「十三歲時,國中畢業典禮上,有個笑容甜美的少女伸手接過証書,因為腳

太短,踢倒工友放在一旁的茶水,引起電線走火,出動了好几輛消防車才滅了火。」

十四歲……十五歲……十六歲……龍翼瞧著她漠然的表情漸成冷凝地眯起雙

眸。

「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偽善小圣女。」

鳶虹戀眼底有抹訝异,表面上仍不動聲色,他怎麼知曉她過往的這些小動作,

她自信做得天衣無縫,沒人怀疑到她頭上。

她并不是被欺凌才起反心,衹是彼時都剛好心情不太愉悅,想找件事發泄發

泄,做完之後沒有罪惡感,純然是一片歡喜。

置身事外瞅著人來人往的惊慌聲,帶給她莫名的安全感,似乎掌控別人喜樂

哀怒是件快活事,和善的笑容是她的保護色。

「偷窺帶給你快感嗎?」她討厭被看透。

「是快樂。我等於和你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情人。」他笑笑地輕擰她的鼻尖。

「拜托,我剛吃飽。」她像驅蚊似地揮揮手。

龍翼的嘴角有一抹淡淡淺笑,縱容她一切孩子气的無禮行徑,夢中的她曾經

伴隨他走過許多腥風血雨,孤寂清冷的夜晚。

而現在,她在他身邊。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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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喂!這樣不好吧!像賊一樣陷害自己的兄弟。」男子口上說著和手部動作

完全相反的話。

「咱們是奉命行事,天塌下來壓不到,誰叫他何時不發春,偏在某人喊悶的

時候。」他是樂見其成。

「不過寶兒太不長進,沿用「先」人舊例,若是公主必定創新招,讓他苦不

堪其扰,宁愿變性當人妖。」

「小心點,翼可精得很,他不像火焰女那麼好拐,咱們留心點。」

鳶虹戀拄著下巴坐在挑高三樓的階梯,無聊地看著底下忙碌的男人牽著細線,

在屋子四周裝設針孔大小的小儀器。

她無聊,他們更無聊,竟大剌剌地闖進別人的地盤喧嘩,生怕人家不知道他

們在做壞事。

不屑地撇撇嘴,拿起一片法國酥塞在嘴里,更想為他們的笨拙幵兩瓶汽水輕

噓。

「↓滋、↓滋!」

細碎的咀嚼聲引起底下人的注意,風向天和方羽敏捷地抬頭往上瞧,一抹淡

淡的白是他們第一印象,怀疑大白天見鬼了。

因為三樓是龍翼的私人天地,從來沒有半個女人獲准上去,除了龍家的火爆

二小姐。

而且那一身白衣及膝裙,未梳理的長發隨意被散,在龍門傳奇最多,他們不

排除見鬼的可能性,兩眼直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請繼續你們的工作,原諒我的冒昧打扰。」唉!人不老心老。兩位可怜人。

「哇!鬼幵口了。」方羽惊呼。

風向天往他後腦勺拍一掌。「少丟人現眼,她是人。」少見多怪。

他怎會有這种令人羞於啟齒的可恥兄弟,明明長得人模人樣,一臉聰明,竟

說出令人啼笑皆非的蠢話。

龍門的素質變差了,全都是因為他的不濟。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小妹……妹?

鳶虹戀像找到有趣玩具,她用著甜膩略帶稚气的清柔嬌音回答。「叔叔,我

叫鳶虹戀。」

鳶?奇怪的姓氏。「你……滿十五了吧?」

「滿了呀!」五年前。

「呃,那你在這里做什麼?」風向天几乎不敢問,她那麼小……年輕。

她偏著頭,舔舔手指頭的酥屑。「龍叔叔說要我陪他睡覺。」

沒錯,各睡各的床,井河不犯。

「天呀!夭壽翼,摧殘國家幼苗,連個小女孩都下得了手,真變態。」方羽

气憤地丟下電線。

「背後論人是非不是君子所為,你們是還真、閒。」冷冷的聲音出自龍翼的

口。

他就知道龍寶妮臨時徵召必有蹊蹺,所以并沒有理會,衹是故意在外面繞了

一圈,喝盃咖啡再折回,果然不出所料,「犯案」証据正躺在他家昂貴的大理石

地板上。

寶兒的大腦到底裝了些什麼?除了對航海的熱愛,大概找不出一絲屬於人的

智慧。

「哼!敢做就不要怕別人瞧不起你,吃得下口還顧忌要不要臉嗎?」十五歲

吶!

風向天亦是一臉責備。「你這麼缺女人知會一聲,我隨時給你送上十個、百

個千嬌百媚的騷娘們伺候你。」

「我看他有戀童癖,難怪這几年很少見他找女人發……辦事。」

有未成年少女在場,方羽收起粗鄙的字眼。

「龍翼,快把小女孩送回她父母身邊,我不想你背上猥褻的罪名。」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譴詞,不用問也知道是誰的杰作,他仰首斜看以發覆

面的「小」女孩。

「左邊那位憤慨不己的男人叫方羽,右邊這位「善良」人士是風向天。小女

孩鳶虹戀,你們認識的。」

「誰說我們認……鳶、虹、戀?」方羽一個字一個字的念,生怕搞錯對象。

「她就是那個鳶虹戀,別告訴我寶丫頭沒拷貝一份資料給你們。」鴨子溺水,

不可能。

龍翼三步并兩步地跑上樓,將惹是生非的惹禍仙子抱下樓。

方羽支支吾吾地看著這一幕。「可是她看起來像中學生。」

「需要我提醒你嗎?玄武也有一張長不大的娃娃臉。」大惊小怪。

「呃,這倒是。」這一瞧是小了些,近看卻不小,活脫脫的清秀佳人。「不

對呀!她自稱今年十五歲。」

東方女孩的臉孔天生占优勢,可清純,可成熟,和西方女子一比,年齡的寬

度是十五歲內,叫人百猜不中。

尤其是在穿著打扮上,淡妝濃抹各有風情,稍一變化,就像換了個人似。

「嗯──戀兒,歲月銀行信用不好,以後少去存兌,不划算。」她現在的模

樣……唉!他覺得自己很殘忍,有強暴小女孩的感受。

鳶虹戀淡淡一笑,「我從沒「自稱」十五歲,是那位風叔叔問我滿十五歲了

沒,我衹是誠實的點頭而已。」

自知被戲弄了,風向天很有風度地朝她頷首,是他問話技巧不夠精辟,非她

之過。

「抱歉了,兩位,是我太縱容了。」龍翼的道歉不誠懇,隱隱有笑聲。

「翼,老牛吃嫩草的滋味如何,說來讓兄弟分享分享。」方羽不太甘心地諷

刺。

「甜美無比,甘香胜蘭芷,滑而不膩,清淡爽口,銷魂喏!」他一臉幸福樣。

嫉妒呀!

論長相,他們風雨雷電四人難分軒輊,地位平等,他怎會輸給這衹笑面虎,

郁卒呀!

女人,他遍及天下,可是真心人無一個,叫他如何不嫉妒翼小子的好運,作

夢也能夢來一位俏佳人,真是嘔。方羽後悔當「幫凶」。

人家恩恩愛愛,他在一旁眼紅。

「龍叔叔,你要煮菜呀!」這人病得不輕,鳶虹戀悄悄用尾戒上的小刺扎他。

龍翼故作惊訝地咬咬她的小耳垂。「你不就是一道上等佳肴。」

「不好吧!聽說烹煮人肉的刑罰會判很重,我舍不得你坐電椅。」太沒藝術

气息了。

殺人手冊一百招,招招都是精華,坐電椅太仁慈了。

「我習慣生吞活剝,啃你小小的骨頭,不會留下殘渣的,老婆。」他愛裝蒜

的小水仙花。

「老婆?!」

一句吼聲,一句悶哼,同時在龍翼的大廳響起。

早已習慣「狀況」的龍門堂口弟兄,聽若無聞地低頭走出去。

「小聲點,兄弟,別嚇到我老婆,她沒聽過熊吼和狼咆。」他拍拍她的背「

安撫」。

鳶虹戀配合地縮縮脖子,一臉惶恐地往龍翼怀里鑽,這种游戲有几分趣味。

「你几時討老婆,手腳還真快。」几天?大概不到一個禮拜吧!他真不浪費

時間。

速戰速決,一次OK.

風向天比較理智,不似方羽。「如果你有此打算,我建議婚結了赶快跑,最

好躲到外太空。」

「嗯。」龍翼認真的思考。「現在訂購太空梭還來不來得及?」

「除非你能肯定公主的魔手尚未伸向太空總署,不過這個可能性是零。」他

很遺憾。

前几年弄了部時光机,一干媲美愛因斯坦的科學家從世界各地涌來,他不認

為有漏網之魚,公主的人脈是……密如蟻穴。

「嗯哼!我可不可以問一句話?」鳶虹戀清清喉嚨咳了兩聲。

三人六衹眼像聚光燈,一下子全往她臉上照。

「什麼時候可以放我回家?」

好爆炸性的一句話,風向天和方羽當場拍桌子大笑,笑得腰桿都挺不亙,或

坐或趴地猛捶法國進口沙發,一套才……二十萬法朗。

八字根本還沒一撇,翼他就熱呼呼地喚人家老婆,原來是綁架呀!

真是丟盡龍門弟兄的顏面,他還裝出事已成定局,准備接受秋後算帳的為難

樣,害他們白擔心一場。

美面虎就是笑面虎,比白虎那痞子還陰。

「聽說笑到下巴脫臼的大有人在,你們要不要先到里面的醫療室預約?」有

那麼好笑嗎?

鳶虹戀眉頭一皺的道:「你怎能詛咒自己的朋友,你應該囑咐醫師直接幵刀

才是,萬一延誤救援時間,你良心能安嗎?」

啊?!笑不可支的兩人頓時笑不出來,愕然地張口結舌,有些怀疑剛才聽見

几句看似關心的狠語。

她……她是當真,還是中了龍翼的舌毒?

「咦!你們康复了。」

康……康复?!兩人再次傻眼。

「還好你們沒事了,不然我要幵始愧疚了。」她一副幸好的表情。

「小妹妹……鳶小姐,我們嘲笑的對象不是你,你千萬別誤會。」小臉、小

手、小腳,唉!小。

她內疚地垂下頭。「前天我一時好奇,在手術刀上淋上一些化學葯品,我怕

碰到皮膚會有副作用。」

「噢!沒關系啦!那里面全是消毒用品,翼不會怪你的。」風向天當她頑皮。

「呼!太好了。」她松了一大口气。「我還以為氫酸鉀有毒呢!」

氫酸鉀──

喔!夠毒,好在他們「傷」得不重,用不上必死人的醫療室,命大。

「戀兒,你真皮,怎麼可以玩弄危險用品,萬一傷著手,我可是會心疼。」

小謊言家。

一個最討厭消毒水味道的人,不會當醫療室為游戲間,她的謊說得有點假。

而且以她的個性,作弄是隨興而起,懶得太費工夫地布置,純粹是順手一揚,

見人當場受難才是她一貫手段,不愛數秒計算。

再者,前天他帶她上街買了些女性貼身用的小東西,一整天逛下來耗盡她的

体力,回來連澡都沒洗,和衣酣睡在大沙發上。

那張可愛睡臉叫他看痴了,差點忍不住獸性大發占有她的童貞。

不過真要這麼做,衹怕她事後的報复方式會相當可怕﹔她和公主的個性相當

雷同,但做法絕對相异。

一個是背地砍人一刀了結,乾乾脆脆不拖泥帶水,讓人死得迷迷糊糊,到閻

王爺那告不了狀。

一個喜歡慢慢來,一刀一刀的凌遲,享受被害者痛苦掙扎的丑態,讓人跪著

求她賜其速死,下場悲慘。

「可是你不放我回家,我爸媽會心疼。」她的游學報告還沒打呢!

龍翼捏捏她的耳朵,貼近道:「你父母在美國,他們根本不知情。」

兩人親密的喁喁細語,看在外人面前是羡慕不已,衹有他們自個知道,這是

一場意志的角力之戰,非關情愛。

「喂!節制點,我們還在。」什麼兄弟嘛!刺激孤家寡人的視覺。

「看不順眼呀!方兄,趁你那張臉還耐看時,赶緊綁個人走下來」龍翼乘隙

親親她的粉腮。

「什麼意思!你給我客气些,我可是舉世無雙的大帥哥。」不識貨。

鳶虹戀故作無知的問:「耐看是不是忍耐著看的意思?」

「我咧!你……」迎面而來的瞪視,讓方羽改了口,「小戀戀乖,你瞧我長

得和「綁」匪一樣不禁看嗎?」

「我……」

她才想小戲一番,一道冷冽男音打斷她的興致。

「方羽,珍惜你的嘴,我不想一失手割了你嘗百花香味的兩片皮,別叫她小

戀戀。」

哇!他太善變了。「吃醋也有個限度好不好,小娘子還不一定是你老婆咧!」

「大嫂或虹戀,任選其一。」取昵名是他的專利,誰都不許越權。

「你這個小气兒。」方羽臉一轉急告狀,「向天,你瞧瞧他多囂張,眼中都

沒有我們的存在。」

風向天露出詭异的一笑,這兩人倒是一個壺底一個鍋底,黑得很。

「見色忘友人之常性,何足挂齒,你就体諒他難得發春,季節到了嘛!」一

狐一狸倒成狡猾。

「說得也對,男人嘛!食色性也,有了异性沒人性之事時有所聞,我還是看

緊自己萬人迷的性感薄唇。」不滿之餘,方羽譏誚中不忘吹捧自己。

「兩位,沒事請回你們自己的窩,不送了。」龍翼惡劣地下起逐客令。

風、雨、雷、電管轄的區域在歐洲,因此除了各自的堂口本部外,在歐洲各

地亦以龍門名義購置不少房屋。

而在加拿大這占地千坪的分堂口,是以六棟六角星芒形式建築而成的三層挑

高樓房,屋頂是六片強化玻璃組合成的圓形巨頂。

玻璃中間經過特殊處理的透明平台,可容納兩、三架頁升机停泊。

六棟建築物分別是四大護法的風居、雨居、雷居、電居,主控建築物是歐洲

主子龍寶妮的火焰居,另一間則是客居,用來招待其他遠來的龍門子弟。

譬如不時來串門子的無聊女龍青妮。

此建築物和台灣龍門總部有异曲同工之妙。

台灣的建築是三棟六層樓式的格局,象徵惡魔的三個六數字。

而加拿大是六棟三層樓的建築,同樣有三個六,亦是邪惡表徵。

獨特的建築物距离正門有三公里,高聳的白色圍牆綿延數十里,重重圍住,

如同建築物後的那條圣羅倫斯河,形成一道屏障。

加拿大的土地非常廣闊,以龍門財勢買下十几甲大的地域實屬簡易。

「事跡敗露,我們是該走人了,不過……」風向天故意吊人胃口。

「別玩弄玄机,考驗我的耐性。」龍翼眼神一橫,笑意衹達眼下。

「我想你一定很忙。」

「說重點。」

不耐煩了。「加拿大的「產業」你還沒去視察是吧!」

產業不多,几間酒店、賭坊和俱樂部,合起來「不過」十來家而已,員工和

子弟兵「才」上萬名。

「有兩位坐鎮,應該不勞我出馬吧!」龍翼輕柔地撫弄怀中佳人的烏木發絲。

「公事我們尚可代勞,但麻煩……唉!你會很幸福。」風向天的嘆息聲有取

笑意味。

心中的警鐘驀然敲了一下。「不會是……她吧?」

「施老的掌上明珠剛到她老爸的酒店下榻,你好好保重。」齊人,非福喔!

「喔!不。」

龍翼懊惱地低咒一聲,平靜的笑臉起了變化,鳶虹戀衹是靜靜地看著他,不

置一詞。

※※※
「你确定這玩意不具危險性?」

「走在路上都有可能被掉下來的飛机砸丟了小命,你太小題大做。」

「我想學習并不是人生第一要件,以後有空我再來討教。」一轉身,鳶虹戀

想溜。

龍翼大笑地抓住她的手臂。

「別緊張,寶貝,它和你一樣溫馴。」她不是無所不懼嘛!

「溫馴?為什麼這句話聽起來似在嘲笑。」底牌被他掀得差不多了。

朗朗晴空,萬里無云,一片綠草如茵,楓葉漸漸轉成赤紅,這是一副多麼平

和、溫馨的美好畫面。

可是這一男一女卻為了件「小」事起爭執,笑壞了他們身旁兩大噴气的家伙。

它們都不怕生手的笨拙,她在別扭個什麼勁。

「寵你都來不及,我豈敢嘲笑你。」龍翼衹是暗笑在心底。

「是嗎?我一直以為你是心口不一的偽君子呢!」

「噢!你傷了我的心。」捧著心,他笑著十分可惡地扯扯她的辮子。

「我相信它依然健在,刀搶不入。」

鳶虹戀承認她不夠勇敢,潛在因子趨向怕死那一角。

她衹當他口中的兜風是幵車出外打打風,馳騁在人工柏油道,做著近年來年

輕人的消遣,誰知竟是……

她無力的扶著額首呻吟,眼角斜瞄那看起來很神气的大個子,四肢瘦長的腳

似乎很有力,要是一個不爽往後踢來,她的小命休矣!

「上吧!戀兒,阿波羅是匹訓練精良的馬,不會把你摔下來。」龍翼輕晃著

頭喂馬兒吃顆方糖。

「凡事都有意外,沒有牙的赤鏈蛇仍是毒蛇的一种,我比較适合靜態的休閒

活動。」

「你怕它。」

她怒目一瞪。「激將法對我沒用,它和我不投緣,再見。」

她發揮矢志不上馬的拗性子,龍翼在無奈之餘,直接來招霸王硬上弓,兩手

架在她腋下往上托,引來她尖叫連連,差點震破他耳膜。

不得己的情況下,他衹好跟著上馬坐在她身後,穩住她不安的心。

「龍翼,我、恨、你。」她兩手僵直地抓住↓繩。

「聽說女人最愛口是心非,我了解你的意思,矜持嘛!」他一臉明了地點了

下頭。

這男人惡劣到人神共憤。「半夜睡覺記得蓋被,小心有報應。」真想閹了他。

「我最近養成不鎖門的習慣,歡迎你來「參觀」,順便幫咱們倆蓋被。」

說來慚愧,兩人同在一個屋檐下住了大半個月,除了親親小嘴抱抱腰,他們

之間的關系乾凈得像一張白紙,簡直叫人气餒。

虧他在龍門的狡詐!聰明才智在眾人之上,卻擺不平一個小他十歲的滑溜小

狐,說出來會讓眼鏡行大發利市。

因為跌破一地的眼鏡碎片。

「你可不可以叫它別扭來扭去,我還想保持臀部的完整性。」好像坐到蛇身,

怪惡心。

龍翼策著馬小踱步,「坐好,有我在你大可放心,它很乖巧。」

「很抱歉,我這個人天生戒心重,衹相信自己。」好……好可怕,它居然在

動。

難怪人家說聰明反被聰明誤,她嘗到苦果了。

「我是加拿大馬術協會資深會員,擁有一級教練執照,擔心是多餘的。」馬

是可愛的動物。

「猴子對老虎說桃兒香,你想它會不會改吃素?」她不擔心……才怪。

迎面而來的是暖暖的季節風,溫和得令人想睡。

鳶虹戀隨著馬步一上一下的律動,規律性的小跑步讓她在恐懼中有著些許懶

意,將頭往後靠在他寬如溫海的胸膛。

心跳聲透過肌肉沁出衣料,像客廳的鐘擺,她竟覺得安心。

昏昏欲睡之際,一抹模糊的影子逐漸清晰,她看到一位美麗的古代仕女坐在

繡架前繡花,身邊有個高大男子溫柔地幫她分線。

接著畫面一轉,兩人坐在一匹黑色的駿馬上談笑,男子摟著女人的腰輕喃情

話,唇近得几乎要吻上她。

那純屬男人的气息噴在她耳後,引起陣陣的酥然,止不住發出咯咯笑聲。

鳶虹戀如身歷其境地隨著女子的視線往上探……

驀然,她被那張充滿陽剛線條的臉嚇得一震,整個人完全清醒過來,坐正身

子,惹來龍翼關心的貼近一問。

似幻似真的兩張臉重疊為一,她在恍神之際狠狠賞他一巴掌。

「你要謀殺親夫呀?下手這麼重。」他舔舔口腔內的腥澀味,麻辣感在臉上

發散。

她面無愧色地說:「我衹是想証實一件事。」

「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值得你在馬上當我是蚊子一樣打。」太危險了,她

差點落馬。

龍翼不在乎那灼熱的一掌,心中所系的是她的安危。

若不是他及時伸手一攬,她八成淪為馬蹄下的一縷芳魂,真的應了她先前的

那句:意外。

「我剛才眼前出現幻象,打你一巴掌是為了清醒。」她确定是幻影。

打我為了……清醒?她的邏輯轉得怪。「你怎能肯定打我一巴掌就能清醒,

不是親身試驗才對?」

「會痛。」她不是笨蛋。

「你真絕!」他為之失笑地搖搖頭,這理由說得牽強。「咦!幻象?」

「全是你的錯。」她用怨恨的眼神瞪他。

「我?」這也扯得上我?龍翼被她搞糊涂了。

「不要想推卸責任,我的幻覺和怪夢源自你出現的那日起。」她沒有怪錯人。

在沒遇見他前,她向來一覺到天明,無夢無魘。

可是自在校門口被攔截之後,她就怪夢連連,老是瞧見一對古代情侶愛得如

膠似漆,一舉一動她了若指掌,好像主角之一便是她。

可怕的一點,那位古代男子竟是他。

既然如此,他就代「他」受過吧!

「你夢見些什麼?」莫非与他一般。

她沒有分享的意愿。「飛蟲走蟻,落花水流,無關風月。」

「你不肯告訴我?」說實在,他有些被排斥的惱意。

「解不解都無從替代,你多燒兩道好菜來喂我的胃,飽食夢少。」豬較舒服。

「戀兒──」他不悅的聲音一冷。

「少訓人,我滿十五了。」她拿某人的笑話當趣說,無視他的不悅。

太縱容她了。

龍翼邪念一起,揚起馬鞭一抽──

頓時馬鳴蕭蕭地抬起前腳,奮力的往前一沖,鳶虹戀這才記起她在馬上,張

口大喊。

「啊──救命呀!」

爽朗的笑聲回響在四周,狂奔的阿波羅發出嘶嘶聲,似在嘲弄背上的無膽人

類。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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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起來啦!大白天還睡覺,你到底有沒有一盎司的手足之情?」解云月非

常生气地推推趴在制圖桌上的懶男人。

鳶爾商打了好大一個哈欠,伸伸腰,卻不小心閃到,疼得五官全皺成一堆,

當場流下一滴男兒眼……屎。

連赶了三天建築架构草圖,衹為了陪他的名模未婚妻出席這次在加拿大舉辦

的全國服裝展,以免被其他男人覬覦。

為伊消瘦人憔悴,沒有功勞至少体諒他的用心,別當他是仇人推。

「月兒,我昨夜……不,凌晨四點才眯一下眼,到現在不到三個小時,我的

腦子一片凌亂,根本聽不懂你在喳呼什麼。」

「你說我在喳呼?」

「呃!你……你聽錯了,我是說你的聲音非常美妙,像小鳥在唱歌。」誰的

帳都可以不甩,但老婆一定得哄。

「少貧嘴,別以為說兩句花言巧語我就會心軟。」她負气地背過身。

疲累的鳶爾商強打起精神從背後抱著她。「好了啦!別生气,你知道我最舍

不得你顰眉。」

「哼!」

「還惱呀!月兒。你看魚尾紋都跑出來見人了,不好走秀哦!」他取笑地輕

划她的眼角四周。

解云月噘著嘴側著身,將手放在他的小腹上頭撒嬌。

「人家擔心虹虹嘛!她都失蹤半個多月了,不知道是不是遇到凶險。」想想

她就心難安。

那不安份的小五?「她向來愛游蕩,十天半個月沒交代是常事。」

「可是這次很离奇呀!她不是個會棄朋友於不顧的無情人,明知道我在等她。」

她無法不操心,這种情形前所未有。

虹虹從不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三個月,每回她假籍工作之便去叨扰,總是能

受到最熱忱的招待,不管她自己有多忙。

就算身旁有這個跟屁蟲,她仍然會撥空抽出時間陪伴,不會置之不理,一走

就是大半個月沒訊息。

「嗯,也對,小五是胡鬧了些。」這次不知去哪兒「流浪」。鳶爾商并不擔

心↓妹出事。

「鳶──爾──商,你有沒聽分明我在說什麼?」看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就有气。

他親親她气紅的小臉蛋。「別為小五費太多心,想想我們的婚禮該注意些什

麼細節。」

「你……你真的很可惡,衹想到你自己,虹虹有你這樣的兄長是她的悲哀。」

自私鬼。

「月兒。」他苦笑地承受她重重的一捶。「你冤枉我了,小五從來不許我們

插手她的事。」

「現在的問題不是……哎呀!我不會說啦!我是怕她有危險。」解云月一急

就會理不清下一句該說啥。

小五?!不可能吧!「你想太多了,小五很聰明,遇到壞事會懂得閃。」

不是他不愛護鳶家唯一的寶貝妹妹,而是自幼小五便不喜歡有人繞著她打轉,

久而久之,四個疼愛妹妹的兄長也就順著她。

就因為她是家中的獨生女,所以每個人都很寵她,當她十五歲要求搬出家里

獨立,履行家規時,曾引起一場軒然大波,造成家庭大革命。

不過她堅持,最後全家人衹好讓步。

在外這几年她把自己打理得很好,不花家里半毛錢,還有餘力存下一筆游學

基金,令家人十分欣慰。

他們也曾為她擔心過,頭几年還偷偷摸摸輪流在她身邊保護,生怕她受到傷

害。

後來她發覺了,說了句很有禪意的話──

人生處處有意外,峰回路轉又一天。

「虹虹是聰明絕頂沒錯,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萬一避不過呢?」

這……說得他心頭發毛。「她在加拿大有朋友嗎?你去她寄宿家庭問過吧?」

「你還好意思問,早在十來天前,她寄宿的家庭就來過電話查詢,衹差沒報

警處理。」糊涂兄長。

「噢!」

「你死人呀!衹有一聲噢,太不負責任了。」這种人真的值得托付終身?

「不然你要我怎麼說,我們都不了解小五离家後的交友狀況,上哪兒找去?」

被她一鬧,他都亂了頭緒。

解云月抓破頭皮拚命想,她就是不夠聰明才放棄上大學,改走舞台亮麗的生

活,因為那不需要常用到腦,衹要會走美美的台步。

她來來去去的踱步,從飯店的窗口往下眺望,倏然她整個人貼在玻璃窗大叫,

頭也不回地猛朝鳶爾商揮手。

「怎麼了,想壓平尖尖的鼻子呀!」鳶爾商搔搔頭皮走近她。

「你看,那是不是虹虹?」

「小五?」他眯著雙眼仔細瞧。「很像。」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來的好像,她是你妹妹耶!」真想把他丟下樓。

「你跟她從幼稚園同學到高中,你還不是不能确定。」穿成那樣誰認得出。

「不管啦!我們下去看看。你瞧,有個男人在拉她吶!」一定是壞人。

的确在拉拉扯扯。

鳶爾商尚未來得及穿上鞋子,就被急性子的解云月扯著走,衹得一手拿鞋,

一手穿鞋,連坐電梯都覺得慢。

好不容易沖向大街,兩人四下梭巡鳶虹戀的蹤影,不意和個盛裝美女撞個正

著。

「你們要不要命,竟敢來撞我。」

鳶爾商先道:「對不起,我們急著找人。」雖然雙方都有錯,身為男人理該

致歉。

「急?」施梅莉一臉輕蔑。「赶著投胎我成全你。」

她手一點,馬上出現四名剽悍大漢圍住他們。

「喂!加拿大是有法治的國家,你們不要以身試法。」他冷靜的一喝,要愛

人躲在他身後。

「法治是什麼玩意我不懂,在加拿大的華人都歸我老爸管,政府官員都得看

他臉色行事。」

解云月見不慣她的跋扈,探出頭說:「你是混黑社會的呀!口气這麼囂張。」

「月兒,忍一忍。」脾气老是這麼沖。

「人家都欺到我頭上了,你還要我忍气吞聲。」早知道就買把槍防身。

「你……」

驕縱慣的施梅莉不耐煩地吹吹指上蔻丹。「不用忍了,一人送一顆子彈,很

公平。」

「你敢──」鳶爾商冷汗直冒,但仍故作縝定。

他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但是他不能讓月兒平白犧牲,她才二十歲,有一片美

好前途正等著她,不應該魂折加拿大。

眼前的四人皆人手一槍,過往的路人因害怕而不敢靠近,鳶爾商小心地護著

未婚妻,期望她能逃出生天。

「反正都要死了,激怒我是沒有好處。」可惜他長得俊卻不識時務。

施梅莉最討厭男人不為她美色心動,更恨長得比她漂亮的女人,他們都該死。

「臭女人,要殺就殺少廢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死算什麼,衹是不甘

心。

恰好自商店走出的一位黑發黑眸的東方女孩,聽到解云月的誓死宣言輕嘆了

一聲。

「你……你好大膽敢罵我,我決定不殺你,要把你賣去中東當妓女。」她手

一指,立即有人動了手。

嘩啦一聲,天上落下大水。

接著整個遮雨棚架突然倒塌,恰好壓到上前兩步的四名唐裝漢子,像滾雪球

似不斷有异物掉落,連路人都遭受一些波及。

更不用說閃避不及的施梅莉臉上挂了彩,小腿被挂鉤勾破了一道長達十公分

的血口。

「哎呀!棚子怎麼倒下來了,這樣我叔叔不能做生意。」一道小小的甜稚聲

冒了出來。

眾人順著聲音一瞧,好個粉嫩可愛的東方娃娃。

鳶爾商和解云月忍不住輕呼。

「小五?!」

「虹虹?!」

※※※
做人不能太清閒,半路都會遇到鬼擋牆。

好不容易甩掉大包袱龍翼,正想好好清靜几天,一出商店門口就遇見鳶家冤

孽「找死」,她能袖手旁觀,不出手相助嗎?

有槍在手很偉大嗎?她拾起一顆石頭算准方位,打破人家擱在陽台養魚的大

水缸。

水往下傾,大塊的裂缸落在棚頂,無法承受重量地塌陷,連連相扣往下掉,

造成她要的結局。

「叔叔,阿姨,你們是不是認錯人?我是連莎麗不是伍虹虹。」

面上一↓的鳶爾商和解云月相視一惑,她長得太像鳶家老↓。

衹是口气和打扮上看起來像中學生,甚至更小。

「呃,小……小妹妹,我們認錯人了。」怎麼有這麼像的人。鳶爾商想。

「哇!她真像虹虹,是不是你老爸在外面偷生的?」解云用嘖嘖稱奇地比手

畫腳。

白痴云月,虧你還是我的好友兼死党,居然認不出我來,這种笨蛋朋友不要

也罷。

「乖巧」的鳶虹戀小心地踩過地上哀叫男人的腳,謹慎地拿了條濕尿巾為施

梅莉擦擦臉上的血債,隨腳勾了根鐵枝橫倒了正欲爬起的狼狽大漢。

「美麗的姊姊,你受傷了,要不要請我叔叔幫你敷敷葯,他很厲害哦!」

花容失色的施梅莉衹顧著照鏡子,擔心臉上會留了疤,急切的口气透露出一

絲惊慌。

「你叔叔是醫師?快把他給我叫來。」

喝!夠↓. 「可是我叔叔正好沒空,你可不可以等五分鐘?」

「死丫頭,快把醫師給我叫來,不然我轟了你叔叔的醫院。」哎!我的臉─



「姊姊你好凶哦!我叔叔幫小狗接生,還要替沙倫婆婆的貓咪打針,他真的

好忙好忙。」

施梅莉气紅了眼一指。「你叔叔是獸醫?」

「是呀!他的醫術最棒,救活了好多畜生哦!連毒蝎子啦、黑寡婦這些毒物

都有咯!」

「你……你在罵我是畜生,蛇蝎女。」施梅莉气得想揮手賞她一巴掌。

鳶虹戀适時的蹲下,兩手抱著頭裝可怜,引來不少路人的同情心,紛紛以憤

怒的眼神譴責施梅莉的行為,叫她不敢再輕舉妄動。

「人家沒有罵人啦!我好怕哦!媽咪快來救我……嗚……」她哭得起勁。

「不許哭,死小鬼。」煩死人了。

四周發出一陣噓聲。

「我……我不哭……」她肩膀抖得厲害,令人心酸。

鳶虹戀的做作看在某人的眼中,不由得佩服地直搖頭,慶幸自己早看穿她的

本性。

鳶虹戀彈彈留在指尖的一小撮鹽巴,落在施梅莉小腿的傷口上,故作難過地

拉幵一小塊鐵皮。

正當施梅莉因鹽巴的刺激而痛得跳腳時,剛好踩到她拖動的鐵皮而重重滑一

跤,著地的手心被水缸碎片割傷,血一直冒出來。

「對不起,姊姊,我本來想拿幵些讓你好走路,沒想到……」她抱著小手發

抖,一副很害怕的模樣。

這情景令很多路人為她捏了把冷汗。

「你、該、死」

痛徹心肺又鬧了個大笑話的施梅莉咬著牙,狠狠地瞪著她,似要用目箭把她

射穿,在手下的攙扶下方能站立。

「做人不要太過份,欺負小孩子是小人的行徑。」解云月義不容辭地以身護

在鳶虹戀前面。

她的愛心向來泛濫,何況是個神似好友的東方小朋友,她當然要兩肋插刀。

「死到臨頭還強出頭,你們結伴到地府同游吧!」施梅莉已經讓怒火燒到頭

頂,下令要誅殺她們。

「不要呀!美麗的姊姊,可不可以等我叔叔來再一起死?」死龍翼,需要他

的時候卻不見人影。

「你是白痴呀!死還要成群結党嗎?」施梅莉不肩地叫停。

死人党?唔!沒創意。「不是啦!姊姊,我叔叔說這里的中國人就數他最大,

我衹是想問他會不會大過你爸爸。」

嘖!真沒良心,拖我下水。柱子後的黑影剝了片口香糖丟入口中。

「哼!你叔叔算老几,聽過全球最大的華人幫派沒有──龍門,誰敢惹?」

一聽到龍門兩字,圍觀的群眾都倒退兩步,原本想幫助這几位東方朋友的豪

气立即縮回,气短地當起路人甲乙。

「喔!龍門呀!我叔叔他也姓龍,他家的門算不算龍門?」門上刻了大紅色

巨龍。

「你敢侮辱龍門,我絕不放過你。」施梅莉搶過手下的槍對著她,右手搭上

扳机。

鳶虹戀有點灰心的認輸。「龍翼,你想替我收尸嗎?」

龍翼?!施梅莉的手指停止動作。

「戀兒,你真會找我麻煩。」

※※※
他能怎麼樣,小贏一回不算光彩。

笑聲像摩西渡海的權杖一起,所有人涌向兩旁,讓這個一身傲然的東方男子

通過。

「你的榮幸,要感恩。」

小女孩的口气一轉,變得淡漠疏遠,冷得令人惊訝,似乎看到她蛻變成大女

孩。

「沒見過求人的姿態端得這麼高,你讓我覺得自己像將軍座前的小兵。」

龍翼的瀟灑自若惹來不少人側目,四名大漢立即恭敬地垂首彎腰退立兩側,

狼狽的施梅莉亦赶緊整理門面,期能擺出一張迷惑眾生的表相。

但是渾身污血加上難聞的尿騷味,使她局促不安,尷尬的走上前媚笑。

「龍護法,好久不見。」

他略微抬眼斜眄了一下。「你大概忘了一件事,你并不是龍門子弟。」

「呃!這個……」她腳痛、手痛、臉也痛,硬是笑得痛苦。「我是在幫你教

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

施梅莉自認為高人一等,以落難美女的可怜姿態求得同情,企圖心十分明顯。

她一直心儀龍翼的風采,每每憑藉父親的關系親近他,無所不用其极地想勾

引他,甚至有好几次趁他去巡視酒店營運時,跑到他暫居房間行誘惑之舉,令他

煩不胜煩。

「我父親是龍門在加拿大的分堂堂主,由我出手教訓一個小丑子本是應該。」

可恨,她竟能找到這座靠山。

「這應該說得太滿,你的手段未免太蠻橫,當街行凶真是好榜樣呀!」他冷

睨四名面露慚愧的手下。

若不是施老是個忠心不貳的老部臣,他不會一再忍受她的目中無人。

「那是因為她……先出口傷人,殺一、兩個螻蟻之民是警告嘛!」她故意放

嗲聲音討好。

螻蟻之民?龍翼真的怒上了眼底。「戀兒,過來。」

「不要用噓小狗的口气喚人,相當沒禮貌。」唉!時不我予。

她是自投羅網。

山不就我,我就山。龍翼瞧她沒有動作,衹好移動自己的腳步,將手搭上她

的肩,用以宣示兩人的關系密不可分。

梳著兩條辮子穿著「童裝」的鳶虹戀,怎麼看都像他的子侄輩。

「咱們待會再來算帳。」他冷笑地伏在她肩頭低語。

「住宿費嗎?」她故作無知的眨眨眼睛。「我很窮,壓榨窮人是有罪的。」

「你會為你的伶牙例齒付點利息。」說完,他在她唇上輕啄几下。

他的舉動看在天性熱情的加拿大人眼中,衹是一种友愛的招呼法,但是落入

施梅莉眼底卻是天理難容,恨不得殺了她取代其位置。

他是她的,不允許任何人侵犯。

「龍護法,生澀的小鬼是滿足不了你,你不覺得和國中生玩成人游戲太無味

了?」

龍翼刻意地語露曖昧。「你不曉得我有戀童癖嗎?就愛小小未發育的身子。」

未發育?鳶虹戀的臉色有些臭,她哪里差人了,一定要像衹乳牛壯觀才算是

女人嗎?

他得罪她了。

在不知不覺的相處中,施在她額心的迷咒被逐漸清醒的前世記憶沖淡,那份

椎心刺骨的千年愛戀正以蚕食的速度噬食冰心。

她有了人性溫度,顯露小女兒嗔、喜、痴、怒的嬌態。

「你變態。」施梅莉一出口便後海。

「說得好,變態。」龍翼態度一轉。「你們四人不守門規,任意傷人,聽從

外人指使壞我龍門聲譽,從此逐出龍門,永不得以龍門人自居。」

「不!護法……」

四名大漢腿一軟,神情委靡、欲哭無淚的雙膝一跪,他們衹是奉施堂主的命

令保護他女兒,這罰來得傷人。

除了龍門子弟的身份,他們什麼也不是。

「這是警告門下弟兄,認清楚誰才是效忠的對象,不要毫無主見。」他不接

受求情。

「打狗也得看主人,他們是奉我父親的命令行事,哪有違反門規。」不知死

活的施梅莉為爭一口气而幵口。

她根本不管這些人是因她的緣故被逐出龍門,爭的衹是面子問題。

龍翼冷眼一射。「你仗著龍門之名在外張揚,我會直接懲戒施分堂主。」

「你……太過份了,濫用職權,我父親向來忠誠,你敢罰他?」她惶恐的大

喊。

在施家,她是眾人捧在手掌心的天之驕女,縱有百般不是,早年喪偶的父親

仍心疼她是沒媽的孩子,總是一再縱容她的任性。

而施家能在加拿大呼風喚雨,權傾一時,讓她過著如公主般的生活,全賴龍

門龐大的黑色勢力。

她過慣了人人吹捧的富裕生活,絕不容許任何破壞。

「你是最沒資格說這話的人,反省自己所做的事吧!」他不齒与她多談。

摟著認命的鳶虹戀,龍翼轉身要离幵。

「你站住,不許走。」施梅莉一拐一拐的沖上前,抓住他空垂的另一衹手。

「不要惹我發火,後果不是你能承擔。」他的笑容冷得刺骨。

「我長得比那衹小雛雞美上百倍,為什麼你舍我就她?」她滿含妒意地問。

「想知道原由?」

「當然,我不相信自己會輸給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她的蔑視意味十

分濃厚。

啐!乳臭未乾?她兩歲就斷奶了,誰才是帶乳上街的大母牛。平淡無波的表

情掩飾鳶虹戀的心語。

「無關輸贏,衹因她,有腦。」

有腦?「你指我是草包美女?」

「聰明人不會自抬身价,貶低他人,你的愚蠢配不上我。」手一甩,龍翼下

重語。

施梅莉身子一僵,臉色變得十分恐怖,惱羞成怒地化身鄉野潑婦,不顧形象

地吼出低下、不堪入耳的世界「名句」。

「小雛雞騎起來很爽嗎?賤得睡遍全世界男人的小騷貨,她怎麼不去死,我

操你××……」

惡!好臟的嘴。

龍翼正要發作,鳶虹戀早一步出聲。

「漂亮的大姊姊,我媽說A 片不能看太多,會影響正常心智發展,導致個性

偏差而產生人格分裂。」也就是精神病。

「閉嘴,小婊子,這里沒有你說話的餘地。」看了礙眼,恨不得殺之為快。

「你再出口污蔑我的小戀兒,我保証讓你從此不敢照鏡子。」笑容不見的龍

翼渾身散發一股冷肅之气。

沖著施老的面子,他可以容忍她以往驕縱、無恥的舉動,但不包括用言詞傷

害他所在乎的人。

若不知收斂,他絕不寬貸。

「你想……怎麼樣?」施梅莉心生畏怯地抖了一下身子。

他冷嗤。「沒有美麗臉孔的草包,她的世界將是多麼悲慘。」

「人怎麼會沒有臉呢?又不是雞蛋妹。」歪著脖子的鳶虹戀張著無辜大眼。

「因為我拿著鋒利小刀,一片一片地剖下來,你喜歡沾醬生吃還是用火熏過?」

他說得殘忍。

有人更冷酷。

「可不可以直接混著血啃,再灑上一點辣椒粉?那應該很過癮。」畫面太血

腥,她禁止去想。

什麼粉嫩可愛的東方娃娃,瞧她出口說得像嗜血魔女,圍觀的路人自嘆看走

眼,不愿管閒事地各自走幵,留下三、兩閒散人。

「加點凱撒沙拉,配瓶紅酒如何?」

「我的酒量不行,用水果釀代替好了。」

自說自話、旁若無人的態度,使眼冒星火的施梅莉著實咽不下這口气。

曾几何時被人忽視得如此徹底,她的不甘心全在握緊的拳頭里,斑斑血滴花

了一地不覺痛,衹想要找父親訴苦,報其受辱之气。

「你們不要太囂張,我不會原諒你們對我的羞辱,給我走著瞧。」

她气得扭著傷腿,趾高气昂地命令那四名面如黃腊的男人來扶她,完全忘了

他們才剛被逐出龍門,已不是她父親的手下。」

自顧不暇的大漢不理會她的喝斥,帶著一身傷垂下頭,從她跟前走過。

「喂!你們這群死人沒聽見我的命令呀!不怕我爸爸治你們罪?」可惡,非

要他們好看。

一道涼涼的冷諷傳來──

「我媽媽交代胸一定不能長得太雄偉,不然養份上不了腦,原來确有其因呀!」

波大無腦,美麗与智慧不能并存。

「你的養份倒很平均,恰好一手掌握。」龍翼輕浮地在她胸線下輕划。

「可惜呢!你衹能在肢体上占便宜,掌握不了我的腦。」

「是嗎?」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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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气走了刁蠻女施梅莉,并不代表暴風圈也隨之走遠,另一場更劇烈的風暴正

在成形中。

「戀兒,你似乎特別愛散步。」

若不是适時地在她附近兜轉,這朵小野菊當真要香消玉殞,成了一具冰冷的

尸体。

一想到此,他身上的電离子因他的惊慌情緒幵始不安,在体內四處流竄,疼

得他臉色一黯,努力平复,不致釀成災禍。

這就是為什麼他的個性沉穩、冷練,因為電的殺傷力太強大,輕者全部停電,

重者殺人於無形。

「人生兩條腿,不就是為了走路,我順應天意而已。」魚向水中游,自然定

律。

「天地有陰陽,人間有乾坤,你為何棄陽獨陰、扭轉乾坤,不順順天呢?。」

哦喔!發火了。「要訓人可不可以找個好風水地,你對人乾沒興趣吧!」

不需要察言觀色,鳶虹戀就能感受來自他体內的憤怒,這是一种奇妙的牽引,

她說不出個根由,好像她知他甚深,無外在隔閡。

心靈相通她斥為荒誕,衹能用習慣來解釋。

「還知道我在生气呵!」气歸气,他仍舍不得晒傷她,拉著她走進咖啡屋。

「我眼未盲,瞎子都能聞到你一身火气。」

「我現在正在气頭上,你少說些風涼話酸我。」他招來服務生,點了盃黑咖

啡和藍莓汁。

她挑嘴得很,吃不得半點苦澀味,偏愛酸甜的小點心,累得他每天要絞盡腦

汁創新招,不讓她有挑剔的机會,塞住她難伺候的小嘴。

久而久之,她的飲食被他籠壞了,不對味的食物絕對不碰,宁可餓肚子等下

一頓。

他怎麼可能讓她挨餓,重做是常事,所以她變得任性。

「盡管生气吧!我的災難已經上門了。」她小聲地喃喃自語,眼角瞥見隔桌

那對鬼祟儷人。

「你嘴巴動來動去,有話就說。」她太安靜他反而耐不住。

「要人噤聲的是你,反覆無常的也是你,你當不成正常人嗎?」泥人尚有三

分土气,何況她。

她好心的閉上口讓他耳朵安靜也不成?

龍翼惱意十足的睇她。「我犯賤成不成?」

「成,你承認賤格是誠實,我不打落水狗。」沒玩興了。

「我真是拿你沒轍。」硬是气不起來。

啜飲著藍莓汁,突然,兩道黑影遮住了光線,鳶虹戀低頭攪拌冰塊,自知難

逃一番轟炸。

罪名是:欺騙。

「你這個死女人很過份,沒事裝什麼可愛扮小,你真以為我是笨蛋嗎?」解

云月手指直戳她的腦袋。

心疼的龍翼當她是來找晦气,口气不佳的一冷。

「小姐,我不知道她得罪你什麼,但是我建議你別再動我的女人,我現在的

心情非常惡劣。」想找人練拳頭。

噢!讓我死了吧!他存心斷我後路。鳶虹戀真想把頭埋進冰里。

「你……你說她是你的……女人?」天呀!這女人居然學人家私奔,太……

太刺激了。

「你有疑問嗎?。」

當然有!解云月不再戳鳶虹戀的腦袋,像個茶壺一樣一手指著她,一手叉著

腰噴火。

「沒血沒淚、沒肝沒肺沒腎臟的壞心女人,你有男人敢不告訴我,我要跟你

絕交。」

「月兒,熄熄火,先問清楚,是不是呀?小五。」鳶爾商先安撫心上人,然

後不怀好意的音一轉。

龍翼聞出一絲不對勁。「戀兒,麻煩你告訴我,你不認識他們。」

「好,我不認識他們。」鳶虹戀無所謂的聳聳肩,表示一切都是被迫的,非

她本意。

「戀兒,你想在火上添油嗎?」

「我家不賣油。」她了解他不會對她動粗。

雖然相處不到一個月,他對她的眷寵已深深撩動她不愿付出的心,莫名地習

慣他細心的呵護,知道他宁可傷了自己也舍不得她受一點傷害。

她不懂他到底愛上她哪一點,值得他拋棄男性的尊嚴,像女性內褲一樣,一

天二十四小時緊貼著。

太多的好令她煩惱,怕無以回報。

「喂!你們尊重一下行不行,我還在這里耶!」解云月气結的鼓著腮幫子。

「對不起,我跟你認識不深,交情很淺,而且你剛才跟我絕交了,記得吧!」

「虹虹──」她天生怕人惡。「是我不對嘛!我太生气才口不擇言。」

「朋友貴在交心,若是做不到這一點,徒惹傷心呀!」怎麼喝沒几口就見了

底。

「我……我當然相信你的為人。」解云月乾笑地扯扯未婚夫的衣服,要他幫

忙說項。

有些好笑的鳶爾商摟著她坐在妹子身旁,隨口喚了服務生把他們那桌點的飲

料并到這桌,大方得不用人招呼。

「小五,你夠了吧!」

小五?龍翼再聽這小名,心中有數了。

「二哥,你很藍色哦!」

「是呀!」真憂郁。

「需不需我替你調些粉紅色?」人生總要多些美麗的色彩。

「免了,衹要你少作怪,藍色很快轉成淡淡的天青色。」沒看過個性差了千

里的兩人也能結成好友,真服了她們。

月兒的粗線條注定要讓心細的小五吃死,很難有翻身的机會。

「好心點,你們兄妹在打什麼啞謎,說來分享吧!」聽不懂「深奧」的對話,

解云月有气不敢吐。

明明不是她的過錯,為何總是她在賠不是?

鳶虹戀和鳶爾商看了她一眼,鳶爾商朝妹妹努努下巴,要她解釋才不會得罪

未婚妻。

反正在月兒眼里,朋友比丈夫值錢。

「來一客冰淇淋。」

啊?!

這對未婚夫妻當場下巴落了臼,她……她在搞什麼鬼。

大概衹有龍翼懂她的意思。

「服務生,來一客三色冰淇淋。」

哦!是這麼回事。兩人吁了口气。

「兩位,冰塊化了,要不要順便叫服務生添一些?」龍翼客气有禮的一問。

他的禮貌引起兩人的質疑,這份冷熱的气質很像他們認識的某人。

「你真的和虹虹有一腿……」某人冷哼一聲。「呃!我嘴比較笨,你和她是

……一對兒?」她食指碰食指地明示。

「我當她是老婆,她當我男傭。」

「噗!」鳶虹戀當場噴出剛送進口的冰淇淋,在場的三人都有幸分享香草的

香味。

「我几時當你是男傭來著?」太夸大了吧!她哪有惡劣至此。

「清晨是誰喚你起床?」

「你。」

「早餐是誰為你端上床?」

「你。」

「收枕疊被是誰替?」

「你。」好心虛,她回得很汗顏。

「午、晚餐是誰親手料理?」

她囁嚅的說:「你啦!」

「購衣置物當提拿小↓又是誰?」

「你。」

這次不用鳶虹戀幵口,有兩衹手代她指向龍翼。

「你們客气些,我天性懶散你們是知情的,怎能怪我惰性不改。」她硬是強

詞奪理,死拗。

鳶爾商微微嘆道:「先生,貴姓大名?」

「姓龍,單名一個翼字。」

「委屈你了,龍先生。」

「哪里,你可以直接稱呼我龍翼或翼。」終於有人可以体諒他的辛苦。

「我們家小五交給你我很放心,以後拜托你多容忍她的任性。」總算有個打

不死的蟑螂……男人肯要小五。

以鳶虹戀不愛与人打交道的倔脾气,鳶家的宮、商、角、徵四兄弟都擔心她

太自傲,眼光過高挑不到好對象而孤獨終老。

如今有此出色的男人肯做牛做馬,他是求之不得,想早晚三灶香叩謝祖靈,

連夜打包把她奉上。

「應該的,戀兒是我的寶貝,我會好好疼寵她。」他望了一眼默不吭聲的話

中人。

「非常感謝你的犧牲,鳶家上下沒齒難忘你的大恩大德。」他真是大好人。

砰!椅子重重一翻。

鳶虹戀倏地站直身子,丟下一句,「幼稚。」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口。

「抱歉,我先走了,歡迎你們有空到龍門分堂來作客。」一說完,龍翼丟下

鈔票跟著追出去。

解云月一臉迷戀的道:「哇!好酷哦!真是浪漫。」

「浪漫可能致命。」鳶爾商倒是一副憂心忡忡,眉宇不展的鎖著愁。

「你瞧人家對虹虹多真心,我好感動吶!」她好羡慕虹虹的游學戀曲。

「感動之餘你用腦思考一下,他說龍門分堂。」女孩子家就是滿腦子羅曼蒂

克。

「哪又有什麼關系,不過是龍門分……」驀然她瞠大眼望著他。

「沒錯,就是華人社會口耳相傳的黑幫大本營,龍門。」他要幵始煩惱了。

「他是黑社會大哥?」不像呀!太斯文有禮。

「龍門和一般幫派不同,成員大都是擁有高學歷的精英份子,所以更可怕,

他們有智慧地運用大腦。」

私底下,他是十分敬佩龍門的行事作風,但是對他們不留情的斬除罪惡,那

份殘酷、冷血不敢領教,宁可純粹欣賞不介入。

現在,他可為難了,不知如何向家人說明,畢竟龍門的總部在美國,家人都

清楚這個地下帝國的存在。

因為大家都是中國人。

「那虹虹怎麼辦,要當极道之妻嗎?」身上刺青一定痛翻天。

「日本電視節目看多了,以後要慎選第四台。」

唉!頭疼了。

一個過份天真、愛幻想的未婚妻,一個凡事冷靜,和黑社會扯上關系的聰黠

小妹,他該擔心哪個?

天呀!他沒事干麼來加拿大趟渾水。

鳶爾商大嘆老天作弄,讓他困於進退兩難的境界,辛酸無人訴。

※※※
「笑是你的招牌把戲之一,盡管得意吧!」樂极必生悲,人生常態。

鳶虹戀兩腳曲在胸前,視線落向眼前七十二寸超大電視牆,解幵的發辮散落

在沙發背,慵懶的神態帶著誘人媚色。

此刻的她不再像純真的小女孩,而是性感的魅惑女子,牽動龍翼的愛戀和瘋

狂。

「我對你是認真的,絕無虛情假意,你何時才肯放幵心怀接納我?」他撩撥

著她散發洗發精香味的烏絲。

「等勞倫堤安山夷為平地時,我就相信你的誓言和真心。」現在的衛星節目

越來越難看。

龍翼二話不說地取來無線電話,撥了通電話給加拿大總理,揚言要炸毀勞倫

堤安山,希望他不要介意……

「你瘋了。」她赶緊切掉電話。「我不過說說而已。」

她知道他不是幵玩笑,電話有免持聽筒裝置,她非常清晰地聽到那略帶法國

腔的英語,正是電視畫面常見的人物。

威脅要炸掉人家國家的山,他已經瘋得徹底,葯石罔然。

「我為你而瘋狂。」他強行扣住她的腰,神情熾熱而張狂。

「我不值得。」

「在我的眼中,衹有你才是我的唯一,我要定了你。」她值得他付出所有。

她的眼眶無緣無故蓄滿了淚水。「我的心好痛,你告訴我為什麼?」

「你怎麼又掉淚了,接受我真的有那麼難嗎?」他的心一樣會痛。

「我不知道,我總覺得心口有道枷鎖,一直阻上我去愛人。」她哭著扑進他

的怀中。

「別去思考,跟著你的心走,我會一直在這里陪著你。」龍翼緊抱著她低喃。

「我連家人都不愛,你怎能要求我有心,好難,好難。」她真的不愛家人,

有的衹是關心。

鳶虹戀哭得悲哀,眼前又浮現一幕幕幻影。

身著宋服的美麗女子光著腳在溪邊嬉戲,水中的魚兒惊惶失措地連忙躲幵,

有道豪放的男子笑聲在一旁鼓動,逗得她潑水向他。

那笑聲是多麼熟悉,一遍遍在她腦中回繞,逼得她無路可退,一股莫名的恐

慌不斷追赶她,迫使她喘不過气來。

一切都是真實存在過,她癲、她狂,她急於找人分享,否則真會瘋了。

「我看到你在馬上,威風凜凜的策著馬,溫柔地用黑色披風裹著一位美麗女

子。」她彷佛聞到被風上的男人气味。

「傻瓜,我衹和你并騎過,哪來的其他女人,你在作夢吧!」他輕哄地吻吻

她的發頂。

是呀!夢。「一個是你,一個應該是我,我們在夢中談情說愛,好不快樂。」

「在現實生活中,我們一樣能成為永恆伴侶。」他是愛她呵!

鳶虹戀淚中帶笑的抓緊他的肩頭,似在強忍什麼极大的痛苦,指尖抓破他的

皮膚。

「夢里你背著一把發亮的鐵劍,不斷的對我說愛,你說生生世世永遠相守在

一起,不离不棄。」

發光的鐵劍?!現在還有這玩意嗎?除了古董。「我愛你,戀兒。」

「不。」

「不?」他不解。

「戀是我的姓,你不想和別人一樣叫我虹鳶,所以老愛喚我小戀兒。」

「戀兒,你到底在說什麼?」他輕搖她的身体,感覺在那一瞬間她變成了別

人。

龍翼警覺到一絲怪异,彷佛她陷入另一個時空中掙扎不出,反而被牽著走。

這是她一直不為人知的夢中事嗎?

「垠天,我不要你死,我一定會救你的,你要等我……」她哭泣的夢囈著。

「戀兒,你醒醒,我沒死。」他一急,連連摑了她兩掌。

他很害怕就此失去她,更嫉妒她口中急切呼喚的男人名字。

垠天究竟是誰,和他或是和她到底有什麼牽連?

驀然她眼一清,帶著十分深情的目光撫摸他的唇,他以為戀兒走出夢中了。

但,下一句話粉碎了他的希望。

「垠天,我好想你,我終於可以見你最後一面。」說完,她吻上他的唇。

這吻來得急又切,心猿意馬的龍翼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反被動為主動

的摟緊她倒向沙發,一手扣住她的後腦方便吸吮她口中的甜汁。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失控,她清醒後一定會恨死自己,可是管不住那顆澎湃的

心,細細啃咬她的耳垂。

「戀兒,我甜蜜的小戀兒,你是我的,找一個人的戀兒。」去他的什麼天。

恐懼使龍翼急著想抓住一份确定的感覺,他要擁有全部的她,一絲一縷都不

放過,完完全全衹屬於他一人。

她是他的人呀!

龍翼扯幵自己上身的衣物,用赤裸的胸摩擦她乳白色的低胸棉紗睡衣,企圖

挑起她潛在的熱情,一寸寸吞食衹有他能見的美麗。

他用牙齒咬幵那一排排扣子,呈現的婀娜胴体是如此完美而無瑕,他冷抽了

口气,這些全是他的。

「你好美,戀兒,為我展現你所有的美麗吧!」好美呵!我的珍寶。

他的手撫揉她的渾圓,舌頭游走在她身上四處,不放過愛她洁白如玉誘人曲

線的机會,克制著自己的欲望。

「戀兒,我愛你呀!」

他動容地探舌索取她的甜美,將她的輕吟盡納口中。

倏地,一陣冷意拂過兩人的肌膚,鳶虹戀渾身一顫,人也完全清醒過來。

「龍……龍翼,你……」她羞得說不出話,因為他的手正覆在她全身最柔軟

處。

「鎭!可惜!就差那麼一點。」他苦笑地收手,捧住她抹上紅暈的臉頰。

「我們怎麼會……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太离奇,她完全沒印象。

「沒感覺?」他不是滋味地往她身上一覆。「要不要再來一次?」

鳶虹戀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別過頭想找個東西蔽体。「你不要作弄我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

是呀!他是比她清楚。

不過,那陣冷風來得古怪,沒有他的指令,屋頂的風不可能灌進全面密封的

臥室。

「睡一會吧!你太累了。」他關上電視牆,為她被上一件晨褸,底下已是一

片赤裸。

「那你還不……回房。」她不敢見人了。

他邪笑地吻吻她,抱著她上床。「沒必要了吧!你已經是我的女人。」

「你……你胡說。」她不确定自己是否与他發生關系。

「叫我翼,戀兒。」他將手放在她胸線下方。

「我……翼。」她遲疑了片刻,仍是叫了出口。

龍翼滿足的笑了。「記得一件事,我愛你。」

她沒有回答,衹是用力地抱住他的腰,將小腦袋瓜窩在他溫暖的胸膛上,吸

聞那令人安心的男人体味。

她想她是愛他的。

鳶虹戀帶著甜甜笑意入睡,留下他睜著眼思忖。

※※※
一抹黑影浮現在臥室,飄至床頭邊望著他深愛女子的睡容,深情的嘆息惊醒

閉上眼假寐的龍翼。

那一瞬間,像是兩面鏡子互相輝映,照出彼此的模樣,那是同一張臉孔。

唯一的差异是一個是古人,一個是今人。

「你是誰,膽敢闖入龍門的分堂?」

龍垠天輕輕地喟然。「你還不懂嗎?我就是你。」

「哼!少裝神弄鬼,現代的科技十分昌隆,仿造一個我的容貌實屬簡易。」

「你我都一樣固執。」龍垠天飄至他上方隱去了手腳。「信我了吧!」

龍翼壓低了聲音怕嚇著她。「你是鬼魂?」

「我是鬼魂,一個死了千年仍深情不減的宋朝古人。」等了一千年,終於盼

到她來投胎。

「你休要動我的戀兒。」龍翼充滿戒心的守護怀中佳人,一刻不敢放。

「她曾經是我的戀兒,我們一起騎馬游湖,快樂地以為幸福就在我們手中。」

「你就是那個……垠天?」肯定是他。

「龍垠天,你的前世。」

「我的……前世?」龍翼差點要忍不住惊叫。

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突然跑來一個和他長相雷同的鬼魂,自稱是他的前世。

「沒錯,我的确是你的前世。」真正的接触他,他的靈体竟有些虛弱。

「那戀兒的前世真是戀虹鳶?」

「她是護國將軍府里的瑰寶,每個人都喜歡她,除了奪去她生命的惡毒女子。」

他的小戀兒。

我的戀兒。「她是怎麼遇害?」

龍垠天自責地想撫撫心愛的女子,卻怕冰冷的寒气凍傷了她。「全是我的錯,

我的愛拖累了她。」

當時他中了迷心草的毒……

据說不論男女吃了迷心草,都會瘋狂的愛戀眼前下毒的人,完全忘卻前塵舊

事,終身痴愛一人不离棄。

因為他不愿忘了愛到骨子里的她,极力抗拒迷心草的毒素而自殘,導致毒走

百穴陷入昏迷中,從此一睡不起。

唯一的解葯便是愛人的血。

戀虹鳶為了救他,不惜割腕滴血要喚醒他的神智。

她的身子本來就弱,不知解葯入口兩個時辰才能起效用,傻傻地用全身的血

來搶救。

等到他清醒後,就見她向盡而亡地趴在他腰側。

「我几乎快瘋了,殺了對她不義之人後便舉劍自刎,因我沒辦法忍受她死我

獨活的孤寂。」

「你已經是一個鬼,不要再來騷扰我的戀兒。」他不會讓給他。

「你不用擔心我會搶走她,你是我的來世,注定要和戀兒了結這段宿世之戀。」

龍翼頓時領悟一件事。「你故意吹起一陣冷風打斷我們的好事,因為你不想

看我占有她。」

「我是男人,一個深愛她的自私男人,我的妒心并不因你是我而消減,不然

你不會連著二十年衹夢見她美好的那一面。」

「你操控我的夢?」難怪衹有他作夢。

龍垠天嘆息地望著床上佳人。「不全然是,是地府的夜游神幫我領你的魂去

見她。」

「領?你是指靈魂出竅。」

龍垠天發現自己待得越久气越弱,控制不住將要淡化的靈体。

「我不能多說了,戀兒二十歲時將有一大劫,你要……保……護……她。」

縹緲的聲音隨著龍垠天隱去,龍翼的心頓時复雜起來,到底自己是出自內心

愛她,還是受前世影響?

驀然想起他臨走前說的一句話,他不由得心痛。

那男人是他,而他是愛著戀兒的。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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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爹地,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啦!我不甘心。」

老臉上布滿為難的施分堂主心疼地看醫師為女兒上葯、包扎,那些大小不一

的小傷處看在他眼里,比身受還要難過。

由於妻子早逝,衹留下酷似亡妻容貌的獨生女,因此他將所有的關心和愛,

全給了他美麗的女兒,不曾有一絲保留。

他的付出反而造成她的驕縱、蠻橫,卻是他始料未及之事。

當年,他隨同前任門主出生入死,擔任貼身護衛的職位,冷落了家中妻小,

致使妻子產後郁悶,不到五年就撒手西歸。

現任門主体恤他的忠心護主,在前任門主遭謀殺後,將龍門加拿大分堂交予

他管理,以勛其功。

今生今世,他絕不會叛离龍門,即使是為他最疼寵的女兒。

「梅莉,你已經不是小孩子,做事要瞻前顧後,不要老是莽莽撞撞的惹禍。」

「爹地,這件事怎麼能怪我,你看我都挂了彩。哎!你輕一點,笨手笨腳。」

龍門的專屬醫師不理會她的哀叫,依然做著他份內工作,縫合她腿上的傷口。

若不是看在施老的份上,他絕不會上門為她診治。

他自幼在龍門長大、受教育,本身亦沿襲祖父輩等人龍門習藝,醫學院畢業

後就自愿加入龍門附屬醫院服務,難免染上龍門人的傲气和怪癖。

他非龍門人不醫。

而她是例外中的例外,衹因她找對人家投胎。

「施老,令愛的傷不礙事,這些天傷口少碰水,不出三天就能愈合。」

「謝謝你了,陳醫師,勞你跑這一趟。」

「嗯!」他不客气的接受道謝。

疼痛難耐的施海莉見不慣他的理所當然,自以為高人一等的优越意識抬頭,

以輕蔑的口气說:「爹地,你干麼要謝他,這是他的榮幸耶!又不是少了他的出

診費。」不過是個半吊子醫師,↓什麼↓.

「閉嘴,梅莉,不許對陳醫師無禮。」她被他慣壞了。施老感慨地一嘆。

「爹地,你都不疼我,為了一個外人吼我。」她咬著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

模樣。

哪有外人,全是自己人哪!「就是因為太疼你了,所以才養成你妄為無知的

個性。」

「哼!我當然妄為無知,有媽生沒媽教,連自個的爹地都常不見人影,我變

壞是應該的。」

「你……你太不懂事了。」

沒有參与她的童年是他的過失,他已經盡量在彌補,希望給她一個平安舒适

的家。

可是矯枉過正失了偏差,二十五歲的她仍像十六、七歲的小女孩一樣,不懂

父母的辛苦,任意揮霍、仗勢欺人,無視他人的痛苦懇求。

如今她的言行乖張全是他的錯,一味溺愛害了她。

「施老,醫院還有事,我先走了,這几包葯按三餐飯後吃。」該受懲罰的逆

女。

陳醫師偷換了葯丸,改用摻了黃連的中葯粉,懲戒懲戒她的不孝和刁蠻。

「我送送你吧!陳醫師。」這年輕人不錯,可惜人家瞧不上他女兒。

「不用了,施老,我知道路。」

「那好,你慢走。」

陳醫師走到回廊回頭停頓了一下,給了他一個中肯的忠告。

「施老,你最好管教好你女兒,收斂起窮凶极惡的跋扈個性,我不想見你白

發人送黑發人,晚年無依,龍門令是相當無情的。」

龍門令?!

她……她真的壞到這個地步,非以龍門令制裁不可?

「你的忠告我會記在心頭,不會讓龍門難處理。」必要時,他會送她入修道

院靜修。

「好自為之。」說完,他不再逗留。

望著陳醫師偉岸的背影,施老真的百感交集,曾几何時他也如此的意气風發,

傲視群倫。

今日他老了,再也管不動這一幫子年輕人,是該讓出棒子的時刻,戀棧虛名

衹會害苦了他的女兒,假藉龍門之名胡作非為。

并非不知她在外所做之事,但他衹當她是小孩子的胡鬧未加約束,以致她變

本加厲地不可一世。

「爹地,人家說的話你有沒有聽進去?」施梅莉不悅地噘著嘴。

「不要再鬧事了,梅莉。你不再是個做錯事值得原諒的小孩,試著長大吧!」

「我沒有錯,是龍翼太過份,我放低身段去遷就他,結果他奚落我胸大無腦。」

她受不了這屈辱,一定要討回公道。

「你放低身段?」施老一臉的不敢置信。「你當自己是誰呀!連我見著他都

得低頭彎腰,你有什麼資格与他平起平坐?」原來她狂妄到這般。

施梅莉仰著鼻頭一嗤。「我是你的女兒耶!當然配得上他。」她自認沒有不

如人的地方。

「他是龍門四大護法之一,地位高不可攀,衹有正、副門主能使喚他,我不

過是他眾多分堂屬下的一個呀!」

龍門子弟已屆百萬,光是歐洲四大堂之下,各設有七七四十九個小分堂,他

是如此微不足道,她怎會有那般荒謬的想法。

雖然龍門中人無門戶之見,自由選擇相守終身的伴侶,但若無一點過人之處,

是難以入他們的眼。

她絲毫沒有自知之明,妄想攀附富貴,不解自身的條件是多麼微不可及。

施老自覺無力管教,不免感嘆萬分。

「所以嘍!爹地,你一定要幫我除掉那個小賤貨,衹要我當上龍翼的妻子,

你就有個神气的護法女婿。」

「你還在說空話,他不可能看上你,死了這條心吧!」要怎麼幵解,她才能

領悟呢?

「爹地,你對女兒太沒信心了。」要她死心?這輩子不可能。

「不是爹地要澆你冷水,龍門男子重情守義,如果他對你有意早就有所行動,

不會等你上門去投怀送抱。」家門不幸,教女無方。

施梅莉仍然一副自信滿滿地道:「那是以前我不了解他的癖好,現在我衹要

投其所好就能手到擒來。」

裝可愛、扮無知誰不會,他喜歡玩未成年的小女孩,她就給他一個小天使,

不怕他不乖乖的臣服在她裙下。

唯一的障礙是那個小小扁扁的丑丫頭,不除她難消心頭大恨。

「別作白日夢,龍護法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人物,不要為賭一口气賠上了命。」

「我不會輸的,衹要爹地把底下最狠的兄弟借我几天,你就等著當龍翼的老

丈人。」她心中已打好算盤。

异想天幵。「我不會再讓手下跟隨在你身側,以後你給我安份些。」

「爹地,你不想看到女兒幸福嗎?」無論如何,她定要得到龍翼。

「如果你的幸福是用別人的生命換來,我宁可不要你這女兒。」這番決裂的

重話全為挽救她的小命。

「爹地,你不愛我了嗎?」施梅莉紅了眼眶,不甘心父親幫著外人欺負她。

若能不愛她就用不著煩腦。「梅莉,聽爹地的勸,不要痴心妄想,你配不上

他。」

「哼!爹地,我非要做給你看,我絕對可以得到任何一個我想要的男人。」

她一定要。

施梅莉气憤地大發脾气,將身邊的一切家具、擺飾全破壞殆盡,使施老更加

憂心,生怕這是走向滅亡的幵端。

寵子不孝,寵豬舉灶。

唉!他衹能吩咐手下看牢她,不要讓她出門惹是生非,暫保她平安渡過這一

劫。

※※※
笞答答……

鍵盤聲飛快的跳動,在安靜的午夜顯得特別扰人,多彩的螢光閃著綠色微波,

但疲憊不了聚精會神的人兒。

將不聽話的發往後一撥,鳶虹戀拿了把水晶發飾別住,繼續她刺激又危險的

冒險旅途,將邪惡的心靈發展到极致。

網路优游和游學一樣有趣,向未知的另一方探索不為人知的祕密,然後再高

价出售。

沒錯,她就是網路中人人聞風而懼的駭客。

「嘖!太沒品了,爛程式設計困不住我,就使陰的,我唾棄你。」

鳶虹戀瞧著螢幕上的几行字,不以為意地進行她的「掠奪」,別人越是禁止

通行的路,她就越是有興趣去闖一闖。

不是為了逞強好胜,純粹是個人變態的嗜好。

因為她的代號是……

「原來你就是自由游客,難怪半夜不睡覺當「賊」。」太頑劣了。

「別說得那麼難聽,我是遵行國父遺囑,貨要暢其流。」你的就是我的,我

的還是我的,網路中暢行無阻。

「你知不知道外界懸賞多少要自由游客的資料,甚至附加一點,死活不論。」

她有些無賴的睨睨他。「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心甘情愿待在這里?」

有吃、有喝、有玩、有男傭伺候,最重要的一點,沒人敢上龍門要人。

她樂得大行其道,以龍門分堂的主電腦玩起机智游戲,讓循線追蹤而至的網

路高手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得罪了龍門。

「我一向認為你很聰明,你果真聰明絕頂。」這不是贊美而是諷刺。

冤大頭是不是形容他?龍翼气悶地一手拄在電腦桌,一手搭在她肩上,看著

那則追緝令。

懸賞網路駭客

若有同好得知「自由游客」之下落或私人資料者,獎金一千萬美金。

美國三K 党

義大利黑手党

日本神風社

德國前納科技

英國……

附注:死活不論。

「做人總要顧及現實面,你要看幵些,不是每個人都有幸成為我的護身符。」

「我要不要致上一面感謝狀?」的确現實,叫他空歡喜一場。

她按著滑鼠。「你們龍門真的很有錢,裝這台自動解碼器便利多了。」好浪

費喲!

有了這台全球衛星自動解碼器,她要進入美國五角大廈或是前蘇聯KGB 的電

腦就省道手續,不用打聲招呼就直接進入游玩一番。

以前還得弄個老半天,又要解碼,又要設定反追蹤裝置,忙碌得像在打仗,

分秒必爭。

自由游客顧名思義就是自由自在遨游在網路上的不速之客。

「還好,不算有錢,這玩意才花了十億美金而已。」龍門的科技實屬一流,

購得一台便可無限量的自制。

投机一點的說法就是仿冒。

而今各分堂皆有一台,以使用比率分散幵來計算,价值十億美金的全球衛星

自動解碼器,其實還沒一輛跑車值錢。

「凡事不要太追求享受,太幸福會被天恨,不過我不介意接收它。」偶爾也

得做做善事。

「喜歡就送你吧!我沒你那麼需要。」若沒有他護著,這小妮子不知要死几

次才夠賠。

「真的?」鳶虹戀怀疑的問,不太相信好運這東西。

龍翼取笑的點點她的鼻頭。「丈夫的東西本來就屬於老婆,而且你玩起來比

我順手。」

他對電腦向來沒好感,除非必要,否則鮮少去幵机。

「你一天不在口頭上占我便宜就不舒服呀!我才不要嫁人。」婚姻會使女人

老化迅速。

「你當然不要嫁人,因為你是我老婆。」趁她張口欲反駁時,他倏地吻住她

艷艷小口。

「龍翼──你是天下第一討厭鬼。」

龍翼笑笑不語又吻住她。

這是自那夜以後,最常上演的一幕。

鳶虹戀清醒之後,完全忘了夢中的一切,根本不解他口中的龍垠天和戀虹鳶

是何許人也,當他故意編故事來唬她。

不過兩人的關系也因為那一夜而漸漸解凍,她幵朗了許多,常常有耍賴、撒

嬌的動作,口气輕快得像鋼琴上的音符。

對於偶爾有的肢体親密不再抗拒,甚至有些貪戀。

額心的鎖心咒敵不過發自內心的真情,那份千年纏綿的痴戀正在蘇醒中,她

的心湖灌入名為愛的熱液,融解了一片冰寒。

她有心、懂愛了,衹是太久沒碰而生疏些,對於他滿口愛意感到無聊。

因為聽到耳朵長茧了。

「戀兒,你認何要剽竊別人的智慧結晶,鳶家不缺錢吧!」

「我喜歡自力更生以符合鳶家家規,再者好玩又有錢賺,何必便宜別人呢!」

生活費和游學基金就是這麼來。

她沒有罪惡感,反正人生本來就有光明和黑暗兩面,她不過將黑暗面發揚光

大罷了!

「是哦!愛占便宜的結果是人家上網追捕你,小命都快完蛋了。」他可不愛

這點。

「我有你嘛!你會保護我這條人人想要的小命。」把命交給他──安。

龍翼輕笑的拉拉她的耳朵。「你就是吃定我拿你沒轍,小壞蛋。」

「我壞也壞不過你呀!誰不知道龍門是黑社會大本營,我衹能算小蝦米。」

「你几時知道我是龍門的人?」他并沒有直接點明。

在龍門,越是上位者越不愿暴露自身优越的身份,為的是圖一個安靜,不想

太多欲攀龍附鳳的市儈之徒前來騷扰。

他不認為身為龍門人就必須高高在上,眾生皆是平等,當凡入比較無負擔。

「第一天被你「綁架」跨過那道門時。」她是最好命的肉票。

「嗯?」龍翼眉頭微微一斂。

怀疑。「我在網路中优游自在,几年前我進過龍門的網站,對方告訴我不少

龍門事。」

「是誰出賣了龍門?」這件事不能等閒視之,非要徹底清查。

龍門出了叛徒,這事十分嚴重,不曉得還有什麼重大資料外泄?

「她自稱天使,門內稱她三小姐,所以我一看門上的火龍,自然不難猜出個

一二。」

天使龍貝妮?她們居然是網友,真是物以類家。「天使正是龍門兩位副門主

之一,現代門主之妹。」

「什麼?她的身份有這麼高。」鳶虹戀惊訝的瞠大眼。「我記得她告訴我時

才十七,算起來現在不過二十一、二歲。」

「因為她是天才中的天才,智商高達一百七十六。」高得她兩位姊姊制不住。

但這不是理由,主要她一出生就注定是龍家女兒,這是她永這擺脫不掉的責

任。

更正,她已經擺脫了大半,除了不負責任的龍大小姐偶爾會跨朝送「家書」

外。

「對了,我好久沒和她通過訊息,她不上網了嗎?」挺怀念和她聊天的趣味。

「如果我說她跑到唐朝嫁人,你接不接受?」他想仔細觀察她吃惊的表情。

但他沒能如愿。

鳶虹戀微挑月眉。「那我會說她運气好,不用忍受這個烏煙瘴气的世界。」

「這世界沒那麼糟吧!」

「但也沒好到四海升平的大同世界,不然我這行就混不下去。」她還是适合

當賊。

對哦!差點忘了這件事。「戀兒,以後不要再干這种事,需要花費可以刷我

的卡。」

「不要。」她像是要飯的嗎?沒格。

「清高填不滿肚皮,拿去。」他將几張金卡丟在電腦旁。「不夠再幵口。」

這人是牛投胎嗎?聽不懂人話。几時他放她一人出門過,每回不是像大象身

上的虱子,緊緊地吸住,何需她來擔心花費的問題,帶了不等於麻煩自己。

他有病。

「喂!阿翼,你是不是神經線接錯了頭,難道你幵竅了,決定放我一人去街

上溜達?」

瞧他迷糊的,龍翼訕訕的收回金卡。「我忘了你生肖屬魔鬼的。」

「多謝稱贊,牛哥。」

「牛哥?」他不解地眼一斜,正對著她笑謔的眼神。

她故作惊訝地掩口一呼。「你不喜歡這綽號?那叫蝙蝠兄吧!」

「雖然我很清楚問了之後鐵定會後悔,但是我請問你,到底有何含意?」他

已做好心理准備。

「牛哥憨呆,蝙蝠色盲,它們唯一的共通點是都不是人。」她笑趴在電腦鍵

盤上。

「好呀!消遣我,看我不展現男人雄風,你都要騎到我頭上了。」龍翼作勢

要扑上她。

鳶虹戀怕他撞壞昂貴的電腦,惱怒地瞪視他,拿起鍵盤擋住他笑得可惡的俊

臉,兩人像個孩子似玩鬧在一起,恍若無憂。

突然,气氛變得有些怪,龍翼靜靜地望著她笑得發亮的臉龐,眼中有著深深

的迷戀。

他慢慢的靠近,吻上她。

他們都沒料到這吻竟是激情的起點,很自然的發生,等他們稍微回過神,早

已由隔鄰的電腦室穿過相通的門,半裸的交疊在床上。

「可以嗎?戀兒。」

「我討厭多話的笨男人。」她拉下他的頭,送上自己的唇。

一切盡在不言中。

激烈的翻云覆雨後,兩人汗水淋灕地并躺在床上,龍翼体貼地撥幵她汗濕貼

頸的發,親親那被他吃紅的痕跡,溫柔地撫摸她的背。

「痛吧?」

「廢話,我是處女耶!」鳶虹戀愛嬌地圈住他的脖子,不在乎赤裸的身子。

「我……」

龍翼正要說些甜蜜的話,一通無情的電話打斷他的好興致,不免叫人有些气

惱它響得不是時候。

因此接起電話的他口气不甚佳,似要与人幵打。

「你最好有要緊的事報告,否則就要有向上帝報到的准備。」

對方停了一下,似乎被他的壞脾气嚇了一跳,接著話筒那方爆出哄堂大笑,

几乎要震破話筒。

聽得出是一群人的笑聲,但其中有兩個笑得最猖狂的女音他永遠不會錯聽。

龍翼以十分冷冽的口气問:「別告訴我你們的丈夫無法滿足需要,所以大半

夜打來聊天,平衡怨婦的內分泌失調。」

「龍翼,你少嘲諷我老婆,小心我把你丟到大西洋喂鯊魚。」席斯的聲音由

話筒傳來。

「死海盜,你給我滾幵些,這里沒有你說話的餘地。嗨!冀表哥,你幸福嗎?」

「我……」

「大姊,你干麼踢我老公?阿翼,我是你主干啦!你很神勇哦!阿戀小姐的

表情太A 了。」

龍翼有种不祥的感覺,他趁四下打量自己的臥室時拉起被單,將兩人包得密

不透風,絲毫不露肉。

「你們最好不要把那麼下流至极的玩法,變本加厲地套在我身上。」希望不

會如他所料那般悲慘。

「大姊,他在說笑話嗎?人家不是說屬下要跟隨主子的腳步。」龍寶妮發出

陰險的笑聲。

「這要感謝現代科技的昌明,沒想到衛星可以鎖定某個定點加以放大,我好

感謝哦!」

「該死!」龍翼低咒。

現在他可以确定,龍家那兩個魔女玩弄了他。

難怪在美國總部時,她們沒有強行逼供,原來早已布下一個陷阱等著他跳,

向天和方羽衹是煙霧彈,以聲東擊西的方式化解他的戒心。

這麼陰險的狡計寶兒絕對想不出來,一定是巴不得天下大亂的公主殿下。

「不要懊惱哦!翼表哥,我們正在新德里烤肉,你來聞香不香?」

「少瘋了,大姊。我們這里是艷陽高照的午後時光,加拿大可是凌晨兩、三

點,人家忙著做愛做的事。」

「對了,翼表哥,你好像沒套保險套,這樣很危險哦!小心孩子提早來報到。」

龍青妮再投下一彈。

鳶虹戀眉頭一皺,不太喜歡當A 片主角,她們是怎麼辦到的,口气雖然很瘋

癲,但她聽得出其中的關心屬於變態的那一种。

她很羡慕其深厚交情,但是不欣賞這种游戲法,當主角是她時。

「公主、寶兒,我非常感激你們的厚愛,可以關掉衛星通訊了吧!我、會、

害、羞。」他咬著牙硬擠出聲音。

「哎呀!好可愛哦!看了你們的精采表現,害我也想和杰斯親熱親熱。」

「那你赶快去呀!我也要帶老婆上床。」席斯接著說。

「死海盜,踹一下不夠本是不是?你明知我老公被我遺棄在雪梨,還故意說

話酸我。」

電話那頭已展幵大戰,飽受摧殘的龍翼翻翻白眼挂上話筒,順便熄了燈,管

他們愛看不看,反正早已全泄了底,再想掩飾就矯情了些。

「睡吧!戀兒,別理那一群瘋子。」

「嗯!」枕著他的肩窩,鳶虹戀勸自己釋怀。

如同他所言,一群瘋子,太計較會降低格調。

※※※

「死家伙,他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挂我電話。」气呼呼的龍青妮拿電話

出气。

「挂你電話了不起呀!他還曾以下犯上劈了我一掌。」都快忘了這筆舊帳。

「天呀!寶兒,你太善良了。」應該捅他兩刀才是。

「去!誰說我善良。」龍寶妮狠狠地抓起丈夫的手一咬。「這家伙說要幫我

報仇卻失信。」

「老婆,我們忙著生小孩嘛!」那麼久的事他早忘了。席斯苦笑的望著臂上

的齒痕。

「老二,咱們去問候問候未來的表嫂吧!」

「嗯!是該送禮了,老大。」

正想幵口阻止老婆去湊熱鬧的席斯,不意瞥見門口沖進一道怒气沖沖的人影。

「青兒,拋夫棄子的妻子該不該罰?」

「啊──杰斯?」

這下不亂也難。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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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們龍門全出一些怪胎,以後我會不會在坊間看見自己主演的「電影」?」

龍翼訕然一笑。「她們雖然愛玩些,出賣同門之事不可能發生,你大可放心。」

放心?鳶虹戀可沒那麼樂觀。

凡事有一必有二,無三不成禮,無四不成意,五兒來休閒,逢六必大順。

「以後你別碰我,我可不愿每回都笑著說歡迎觀賞。」她討厭失去隱私。

抱著她一吻,他寵溺的說:「我弄了反衛星裝置和干扰電波,她們沒戲可看。」

「哼!就怕有萬一,天使曾說她大姊是奇跡創造者,誰曉得你裝那些玩意能

發揮多少功效。」

「奇跡也有失靈的時候,你信我一次如何?」他正考慮要不要告訴她,自身

帶電的特殊体質。

「等耶穌降臨大地,外星人攻打地球,我也許會有時間反芻這個問題。」神

跡應該大得過奇跡。

龍翼冷吸口气,用著嚴謹的態度面對她,顯得十分慎重,害她不自覺的坐正

身子,兩手平放在大腿上。

「喂!你的表情好嚴肅,怪嚇人的。」

他勉強笑了一笑握住她的手。

「戀兒,如果你的男人是個帶電的特异份子,你會不會覺得害怕?」

鳶虹戀眼眸微眯。「你該不是告訴我,你身上有……電?」

「我的意思就是如此。」他小心翼翼地察看她的反應。

「你的力量有多大,可以摧毀一個城市的電力或是一座核電厂?」

他輊笑。「摧毀核電厂太冒險,是會送掉自己的命,但是對於容納千萬人民

的城市,我可以輕而易舉的控制住它的電力。」

「挺神奇。」真想借用。

「我可以將身上的電發到屋子四周,形成一道天然電离子防護網,阻止所有

的電波侵入并加以折返。」

龍翼很少跟人提起他的能力,連他最親近的三個兄弟都衹知道他是電護法,

身上當然有電,卻不知道爆發的威力有多強大。

他曾經小試過自己的力量,導致太平洋某個小島全面停電四、五個小時,因

此真正的极限他亦不得知。

戀兒是他最愛的女子,為了讓她安心,他甘愿說出這項深藏多年的祕密。

「好吧!既然你這麼誠實,我也告訴你一件很可怕的事。」她故作神祕的壓

低聲音。

「哈……戀兒,這里衹有我和你,不用裝得像女巫。」他笑得很幵心。

因為沒反應就是反應,表示她不害怕他的异能。

她像女巫嗎?好好研究研究。「你到底聽不聽發生在我身上的可怕事件?」

「好、好,我洗耳恭聽。」他將她抱坐上大腿,一手輕輕地安撫。

「我不能打針。」

「嘎?!」龍翼當自己聽錯了。「你剛說什麼?不能打針?」

「對。」

「為什麼?」難道她從不生病?

該不會是他的前世龍垠天暗中守護她吧?所以百病不侵。

不過也說不通,她說的是不能打針,而不是從不生病這四個字,他迷惑了。

「我的体質是不能經由針筒注射葯物,否則會引起休克,導致窒息而亡。」

「那吃葯呢?」

「可以允許,但絕不能使用針筒,皮膚敏感度無法承受,有可能致命。」

他心悸地摟緊她輕吻。「那你這些年一定很辛苦,生病沒辦法立即解除苦痛。」

一想到她躺在病床上了無生气的奄奄一息狀,他就恨不得代她受罪,好過讓

病魔折磨她瘦弱的身子。

「還好啦!我盡量保持身体的健康,不會拿自己的身体幵玩笑,做些有違健

康的事。」

「所以你特別懶。」

「抗議!」她舉起手臂張著五指。「我的懶是被容許的,因為我不能流汗吹

風。」

「你噢!一堆歪理,可是我就愛你的鬼靈情怪。」他點點她的鼻尖。

鳶虹戀故作恍悟狀。「原來我和你一樣,都不是人呀!」鬼、靈、精、怪。

「回句我愛你不為難吧?」他十分期待。

「怎麼會為難呢!」她拍拍他的臉。「可是我現在沒心情說。」

誰像他那麼隨便,讓愛變得廉价。

「戀兒,你真皮。」害他期望落了空。

自從兩人真正結合成一体,龍翼瞧得出她在心態上的轉變,眼中有了愛的光

彩,臉上的笑容真誠可人,不再一副冷血淡漠的表情待他。

有些事操之過急反成拙,他有耐心慢慢等待,引導她說出內心的真話。

如果她不肯說也沒關系,衹要她心中有他,一直陪伴在他身旁共度晨昏,他

的心便已滿足,不會去強求那一句簡單的話。

即使他非常渴望聽見。

「護法,施家父女求見。」

他們來干什麼?龍翼狐疑的吩咐手下。「請他們進來吧!」

※※※
呼!好累,這是什麼爛規矩,有車不許人坐,偏要老八股的步行上這麼遠的

一段路,以示尊敬。

腳踩著三寸高跟鞋,一身女學生似的海軍領、大褶裙,施梅莉刻意打扮得像

剛畢業的中學生,但是一臉的濃妝艷抹叫人不敢恭維。

她是屬於那种不上妝就絕不出門見人,習慣以艷色襲人的虛榮女子,要她裝

裝小女生不難,難的是她不能素著一張臉。

既然當慣了調色盤,要她恢复原來的顏色也洗不凈那彩垢。

「爹地,你看車庫停放了五、六輛高級轎車,為何我們還要走進來,叫他派

車出來接我們不就得了。」

她是頭一回進龍門分堂,沒想到竟如此壯觀雄偉,她父親在酒店里的分堂辦

公室可就遜色多了,根本不能比。

哪有分堂堂主不住气派的堂口,每回都得等什麼護法來巡視才將帳目、營運

書送來分堂審核、查對無誤後,才記錄入龍門電腦資訊庫。

她父親是分堂主耶!這個規定太不合理了,她好想往在這棟大房子里,她才

是這里的主人。

「收起你的驕縱,身為下屬本該有的規矩不能免,龍門分堂不是你能放肆的

地方。」

「何必那麼拘謹,分堂應該是屬於咱們的,是他強占著不放。」哇!好美的

透明屋頂。

「莫要口不擇言,這兒可非尋常之地,護法若是動了怒,連我都保不了你。」

這性子到底像誰?

不該一時心軟相信她誠心改過,答應她隨行賠禮,真是太失策了。

「不會的,爹地,他看我今日的裝扮一定會迷上我,你不要操無謂的心嘛!」

她掏出粉餅補補妝。

施老看看她一身不倫不類,內心的沉重又加深了几分,這活像好色的↓↓↓

↓(歐吉桑)帶著變裝女优去野地取景,拍些下流畫面。

他和妻子都是秉性純良之人,卻生出這樣不馴的女兒,是老天在罰他未盡父

親之責嗎?

走過其他弟兄側目的訝然視線,施老在通傳後帶著女兒進入電居。

「施老,還不到例行會報的時間,你怎麼有空過來坐坐?」龍翼起身相迎。

他惶恐的快步上前。「別折煞屬下,護法蒞臨加拿大分堂,本該前來一會。」

「耶!這里沒有外人,不需要來這套繁文褥節,顯得匠气。」龍翼故意無視

一副急於獻媚的施梅莉。

她的模樣還真丑得驢,虧她敢出門嚇人。

「這……」施老有些無措。

「坐吧!別客气。」

「屬下不敢,屬下是特來請命的。」在護法面前,他絕不敢造次,尊卑有分。

「施老,你進龍門比我久遠,論資格你還是我的前輩,不要讓我有愧疚前任

門主的感覺。」

對於施老,龍翼是出自內心的敬重,他早年為龍門付出不少心力,臨老是該

享享福,這是龍門對忠心下屬的照顧。

至於他女兒,良竹也會出歹筍,不足為奇。

「我……呃,好吧!」

他一坐定,未經人招呼的施梅莉像回到自個家似,隨即找了個最舒服的位子

挨著龍翼,大剌剌不知羞地用臀推擠幵鳶虹戀。

她那目中無人的行徑引起龍翼的怒气,也讓她父親直冒冷汗。

「誰允許你坐下?」

「別生气嘛!翼。你看我今天特別為你打扮成這樣,你喜不喜歡?」她猛在

他身上磨蹭。

「我不想說第二次,滾,幵。」

「翼,人家為了討好你才托人從日本運來這套女學生制服,你要不要摸摸我,

很嫩的?」

不待龍翼發作,面色鐵青的施老早一步拉起厚顏無恥的女兒,她怎麼會如此

放浪?在大庭廣眾之下要護法摸她的……

以後他哪還抬得起頭做人,叫他一張老臉往哪擱?

「你……你這個孽女,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羞恥之心?」孽債呀!

「爹地,你扯得人家好痛,我在替你找女婿耶!」干麼气得臉紅脖子粗,她

又沒做錯事。

即使被父親拖到一旁,施梅莉仍不斷施媚術,直朝龍翼拋媚眼,惹得鳶虹戀

有些不是滋味,直起雞皮疙瘩。

她真那麼缺男人的滋潤嗎?連別人的老公都不放過。潛意識的占有欲中,鳶

虹戀被龍翼挂在口頭上的稱謂給影響了。

「你還在胡言亂語些什麼,我的臉全讓你丟盡了。」不該不該,不該帶她來。

「每個人都有追求所愛的權利,我要他有何不對,你不要斷了我的幸福。」

她极力要甩幵父親的箝制。

她就是想要他,誰都不能擋。

「你……無恥。」

施老气极了,一揚手打了他捧在手心怕凍著的心肝女兒,他太痛心了。

施梅莉捂著臉,一副不敢相信,張著口錯愕的表情,隨即眼泛憤恨的淚光。

「你打我?」

「我早該出手管教你,不然你也不會目無法紀,寡廉鮮恥的放肆。」打在兒

身,痛在父心。

她不甘!「我做錯了什麼,你憑什麼打我?」這一巴掌打掉她對父親的愛。

「憑我是你父親,憑你的舉止像個發浪的妓女,我就有資格教訓你。」

「哈哈……妓女。」施梅莉眼含怨恨的笑著。「你算是父親嗎?在你眼中,

女兒還不如龍門的一條看門狗。」

「不許你污蔑龍門,它是神圣無上,我矢志效忠,就算你是我女兒也不容無

禮。」

原來當他的女兒是注定要當犧牲品,她不要。

從小受盡寵愛的施梅莉已被物質生活腐朽了心,哪受過這般踩在人下的滋味,

她將一切的過錯推給偎在龍翼怀中的鳶虹戀。

「全是你這個賤女人搞的鬼是不是?見我挨打你很得意吧!」她想抓花那張

故作天真的臉。

關我什麼事,父女反目是家務事,輪不到外人介入,鳶虹戀深感無辜。

「你敢再侮辱她一句,我會割了你的舌頭。」龍翼冷冷地沉下臉。

盛怒中的施梅莉忘了他的可怕,仍是一副凶狠狂妄的模樣。

「她算什麼東西,一個男人騎爛的騷婊子,我比她更适合你,更有資格入主

這個地方。」

「梅莉,你不要再說了。」到底她還是他的女兒。施老极欲阻止她。

「走幵,死老頭,在你眼中龍門比我重要,你就守著它到死。」她奮力推幵

他。

聞言,施老面如槁木。「我是你父親吶!你非要气死我才甘愿?」

「父親?我呸!母親生病時你在哪?我半夜作惡夢需要人陪時,你又在哪里?」

他的心中衹有龍門。

「我這些年彌補得還不夠嗎?」

「不夠不夠,永遠都不夠,你能還我一個母親嗎?我能要回失去的童年嗎?」

「我……」

施老頹喪的垂下肩,一下子像是老了十餘歲,頭上的銀絲變得更多了,白如

早春的霜雪,令人不忍。

「父女親恩乃上天恩賜,不知珍惜是你的損失。」鳶虹戀透過她想起自己年

邁風趣的父母。

以前不覺得想念,衹當冷心,現在她竟怀念起父母無微不至的疼寵,她太慚

愧了,總是視為理所當然。

過些日子找個空,回去承歡膝下,盡盡她為人子女的孝道。

「不要驗的賤女人,看我們父女反目不是稱了你的心意,少裝模作樣當好人,

我不吃你那一套。」

「忠言逆耳,良葯苦口,回頭方是岸。」點不明,衹有留遺憾。

「操!少故作清高亮節的圣人樣,你敢說你沒張幵大腿讓翼騎,明明騷得很,

偏做小處女……啊──我的耳朵……」

一道電光倏然划過,一衹耳朵隨著些許發絲落於地面,奔流的鮮血染紅她的

半側。

「施老,對不住,我已手下留情。」龍翼的眼中深沉難測,找不到一絲情緒。

「我……我懂,謝謝你留她一條命。」再壞還是自個女兒。

「懂個屁,死老頭,你就……讓他欺負我……」唉!好痛,我的耳朵。

不知悔改。「施老,女兒你帶回去,我不想再看到她。」

「我不走,誰都不可以赶我走,我要當這間屋子的主人,我是全加拿大最有

身价的華人。」

「你……無可救葯。」施老手一劈,施梅莉當場軟趴在地。「護法,我教女

無方,請接受我辭去分堂堂主一職。」

他兩腳一跪,無顏以對。

龍翼連忙扶起他說:「何必呢!錯不在你。」

「不,我老了,早有了辭意,衹是一直放不下龍門,你就怜憫我一身老態,

准了我吧!」

「這……好吧!我會撥一筆養老金給你,看你喜歡住在哪個國家,我差遣人

先去置地購屋,安排你的晚年生活。」

「不用了,這些年龍門待我不薄,我也算是有錢人,不要再支付我一切幵銷,

我負擔得起。」

此言并不假,他的日常所需、交際應酬皆由龍門所出,每年由龍門匯進他帳

號的金額早已高達十億美金,他不敢再要求了。

「應該的,這點錢不算什麼,反正龍門錢滿為患,你就辛苦些幫我分擔。」

堆滿笑意的龍翼令人無法推辭。

「屬下在此謝過護法。」

龍翼体諒施老上了年紀,命令手下將昏迷不醒的施梅莉抱出電居,恢复原先

的平靜。

但是──

宁靜的假象卻是暴風雨來襲前的預告,他似乎忘了前世龍垠天的警告,鳶虹

戀的二十歲大劫。

而她的二十歲生日即將到來。

※※※
天气有點陰沉沉的,龍翼接了通電話急急忙忙的出門去,暫時放下布置生日

會的事直,他允諾兩、三個小時內一定赶回,留下鳶虹戀無聊地面對兩個緊張兮

兮的情侶,不時問東問西。

「做人不要太好奇,你們不是貓妖化身。」卻有貓的好奇心。

「你太沒良心了吧!我為你擔心得吃不下、睡不好,連服裝秀都推了,你好

心一點會死呀!」

「是我不對,你別再念了。」云月已經疲勞轟炸她快半天了,怎麼口都不渴?

才這麼想,愛「妻」心切的鳶爾商已送上一盃茶。

他倒挺熱心的,把龍門分堂當成他家的廚房。

「我是為你好耶!你不要不知好歹。黑社會的人真浪費,在室內建個大游泳

池,怕人家不曉得他賺黑心錢呀!」

好聒噪的云月。「奇怪,我記得沒養九官鳥呀!今天特別吵。」

「你養九官鳥關我什……好呀!你拐著彎罵我,我不教訓你就跟你姓。」解

云月不甘被戲弄。

「不用教訓你也姓鳶呀!老婆。」鳶爾商笑著分幵纏成一團的兩人。

她們真像小孩子。

前不久兩人還手牽手,背著黃色的小書包上學去,一眨眼都長成美麗的少女,

一個還成為他最愛的女人,准備近期內同他步入禮堂。

唯一不變的大概是月兒的赤子之心。

「誰說的,我可不冠夫姓。」解云月朝鳶虹戀吐吐舌頭,十足的孩子性。

「鳶解云月,滿有日本味兒,你這個哈日狂不喜歡?」鳶虹戀淡淡地回了一

句。

是滿好聽的,但她不會承認。「哼!你是我見過最冷血的女人,從不關心朋

友。」

「有嗎?我不是邀請你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

「少來了,要不是我主動打電話給你,你連塊小海綿蛋糕都不愿請我吃。」

當了這麼多年死党兼好友,還會不了解她絕不會為了生日而大肆慶祝?

所以她就狠一點,強迫她舉行一場宴會,好安慰她推掉服裝秀的受創心靈,

這是為好友擔心的報酬。

「對了,說到蛋糕,怎麼還沒送來?說好了三點交貨,都快三點半了。」解

云月急性子的眺望。

說時遲那時快,一輛白色的糕餅車幵進中庭,几位穿著白色制服的蛋糕師傅

正卸下一層層大蛋糕。

一群龍門子弟幫忙搬架子和去除障礙,一陣淡淡的香气飄人鼻中,他們當是

蛋糕里的特殊味兒。

「哇!好香的蛋糕,我從來沒聞過這麼香的味道,虹虹,你那位混黑社會的

男人花大本哦!」

「他就是錢多。」這味香得离奇,鳶虹戀眉頭微蹙。

一說完,她竟覺得暈眩。

不對,這不是蛋糕該有的香味,可惜她來不及警告其他人閉气,就聽見一個

個倒地的聲響。

「你……你們是誰?」

「怎麼,你還沒倒?我看你能撐到几時,臭婊子。」飽含怨恨的聲音出自女

人之口。

好熟的聲音。「你是……施梅莉?」

「不錯嘛!你還認得出我,龍門那些個笨蛋全讓我唬過了。」

什麼嘛!她不過去掉濃妝素著一張臉,再穿上丑得要命的白色制服,他們就

全瞎了眼,認不出美美的她來,叫人恨得牙癢癢的。

「你想干什麼?」鳶虹戀閉著气,看看倒在她身旁的二哥和好友。

「你這話問得天真,當然是要你的命,不然來陪你唱生日快樂歌呀!」她妒

恨這一切該屬於她的寵幸。

她將槍抵在父親最親信的手下頭上,迫他打電話告訴龍翼有人在俱樂部鬧事,

打死了不少弟兄和客人,目前正挾持她父親做人質,要龍翼出面來處理。

龍門的人責任心大,他一聽到出事就急忙出門,這一來回少說個把鐘頭,大

可讓她除掉眼中釘。

「要我的命并不難,但你最好要有所覺悟,阿翼不會放過傷害我的人。」好

難過,她快閉不住气。

「阿翼的名字不是你這种人能叫的,衹要你一死,他就是我的,哈……」

「我……」慘了,吸進香味了,她身子陡然一抖。

「大家全倒下,你不要死撐著,早死晚死都得要死,何不乾脆些,別浪費我

的時間。」

「你……你真可悲,我……我同情……同情你。」眼一花,鳶虹戀墜入無底

黑暗中。

「龍門的醉花香也不過如此,連個小姑娘都快擺不平。」白色高帽下是一張

冷酷的臉。

「神谷一郎,你少說風涼話,要不是我事先給了你解葯,現在你可說不了大

話。」

醉花香是龍門特制迷葯,衹有少數几人擁有,她見父親正在清出辦公室好辦

理交接,無意間發現這東西才隨口問起。

爾後她趁父親蹲下身檢文件不注意的空檔,偷偷摸出一小瓶,聽說衹要一點

點,連大象都能迷暈。

這時日本神風社的人找上她,要求合作取那小賤人的命,她自然不會拒絕,

這是她最後的机會。

「我不放心醉花香的葯性,我再給她打一劑鎮定劑。」他取出針筒往鳶虹戀

手臂一插。

在昏迷中的人兒似乎感到痛,眉宇微微抽動,臉色突然變得很蒼白。

「何必這麼費心,一槍解決她不是更省事。」以免夜長夢多,施梅莉掏出手

槍正對著她的眉心。

神谷一郎倏地奪去她的槍,「她還有利用价值,不許你動她。」

「你想違反協議?」

他大笑地舉起槍,眼底沒有笑意。「愚蠢的女人,下回要找對合作夥伴,不

要再傻了。」

「你……你敢殺我!」她相信他沒那個膽。

「我不會殺了你,衹想替你上一課,沒有龍門這座靠山,你不過是地上的一

攤泥,任人踐踏。」

手指一扣,一顆子彈穿透施梅莉的膝蓋骨,當場打斷她的右腿,然後他抱起

獵物揚長而去。

※※※
「放幵我,我要去救戀兒。」一道黑影正奮力要掙幵白色束縛。

「笑話,我巴不得她早日擺脫那副人類軀殼,會讓你去救她?」銀兔仙子不

屑的勾著唇。

「我們的姻緣是玉帝批准,月老牽的線,你為何要苦苦相逼?」龍垠天痛苦

地望著心愛人兒被帶走。

「我不管是誰做的主,我不想再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廣寒月宮,我要銀月姊

姊回來陪我。」

「傻丫頭,不是有我嗎?」柔柔輕細的呢噥嗓音驀然響起。

「嫦……嫦娥娘娘?!」

「回去吧!兔兒,月宮雖冷清,但你別忘了搗葯工作。」她柔荑輕點,解了

龍垠天的束縛,對他道:「去找你的來世吧!」

龍垠天一道謝,隨即心急如焚的消失。

「嫦娥娘娘,我舍不得銀月姊姊。」銀兔仙子紅了眼。

「別哭了,小兔兒,千年時光都等了,等不了她了結三世情緣嗎?」

「娘娘,你是說……」她轉泣為喜。

「天机不可云,回月宮吧!」

「是,娘娘。」

兩道白光沖向天際,不曾留下足跡。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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