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兩人下棲雲山的路走得出奇的順利,只花了一日就下了山。
還好季文謙身上準備了銀兩,下了棲雲山之後兩人雇了一輛馬車來到鹽城縣城,在縣城的客棧裡休息了一個晚上。這是兩人回家前最後一次溫存的機會,他們當然不會浪費如此春宵。
翌日,兩人便啟程回了揚州城。
孟成筠回到家的時候,僕人家了他都跟見了神仙下凡似的興奮不已,然後在整個孟府裡奔走相告,很快依雲就得到了消息,看到已經在大堂休息的孟成筠時,依雲就像只小燕子般飛撲進了孟成筠懷裡。
「少爺您可回來了!您可回來了!您都把我急壞了,把大家都急壞了!」依雲小鳥依人地抱著孟成筠的腰,然後從他懷裡抬起頭一邊焦急地說著一邊落下了淚。
「依雲你怎麼又哭了?就跟個姑娘一樣!」
孟成筠說著不但沒有推開依雲,反而溫柔地幫他拭淚。面對孟成筠突如其來的溫柔,依雲不但沒有停止哭泣,眼淚反而掉得更凶了。
「您明明說只去幾日,可這一去便去了大半個月,您去時又不准下人跟著,我們只能在府裡乾等,就怕您路上出了什麼意外!」
要是把這半個月的經歷都說出來,依雲一定會被嚇壞吧。孟成筠當然不敢說,也不能說。
「好了,我現在不是沒事嗎?只是路上有些事耽擱了,依雲你就別哭了。」
聞言,依雲吸了吸鼻子。
「誰叫您把我們大家都急壞了,下次再也不准您一個人出門了!依雲一定要一輩子陪在少爺身邊!」
「咦──這……」
「我不管!當年不是少爺您把在路邊討飯又染了風寒的我撿回府裡,我肯定早就沒命了。依雲願意一輩子做牛做馬伺候少爺,永遠不離開少爺!」
「可是……」
「少爺您不會嫌棄依雲吧?依雲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您儘管說,我一定改!」
依雲自顧自地說著,完全不給孟成筠好好說話的機會。
「好了,好了,依雲你只要別再哭了,以後的事怎麼都可以,好不好?」
孟成筠妥協地說道,依雲終於破涕為笑。
這時,大堂門外響起一陣騷動,只見一撥人正急急地向大堂這邊趕來。孟成筠定睛一看,原來來人正是自己的爹和眾姨娘。
「兒啊,我的兒啊!你可終於回來了!」
孟祥貴一走進大堂就激動地高喊起來,然後他快步走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兒子,一直霸著孟成筠的依雲也識趣地快速退開。
「爹,您這是……?」
「成筠,你可急壞我們了,那日你怎麼說走就走了,也不和我們說一聲,一個下人也沒帶。」
「我明明說過了呀。」
「我本想差人給你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再讓你上路的,誰知你第二天便不聲不響地走了!這個依雲也真是的,你走了一日,我向他問起他才告訴我你走了,而且連個下人也沒帶!問他你去哪了,他卻只說不知道!」孟祥貴激動地指著依雲說道,依雲趕緊心虛地低下了頭。
「爹,是我不讓依雲說的,您別怪他。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這麼多日你到底去了哪裡?」
不敢說自己去了棲鳳山,孟成筠只好支吾著答道:「沒,沒去哪。」
「那麼你這次回來就能娶阮老頭的女兒了嗎?」
聞言,孟成筠怯怯地看了孟祥貴一眼。
「爹,我不想娶她了。」
「不想娶了?怎麼就不想娶了呢?」
「我……我……」說不出口自己已經和對門死對頭的兒子私定了終生,孟成筠只好吱吱唔唔,卻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算了,你不想娶就不娶吧,只要你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成筠,你可是爹的心頭肉,你有什麼閃失可會要了爹的老命呀!」
孟祥貴說著,爬滿皺紋的臉上早已老淚縱橫,孟成筠感到很是羞愧,他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孟祥貴卻一口氣沒喘上來,竟暈了過去!
「成筠,你以後別再離開爹了。這幾個孩子裡,爹就最疼你,你是爹的心頭肉,你離了爹,爹就沒法活了。」
臥病在床的孟祥貴一直拉著孟成筠的手喃喃自語。
孟成筠看著眼前已經白髮斑駁、形容枯槁的爹,心裡也很是愧疚。從小到大他只顧著自己快活,卻忘了一把年紀的爹還在為家業操勞奔波。
這些年來,他沒有好好盡過一天孝,現在爹又為了他病倒了,孟成筠更是自責。
孟祥貴病倒的這些日子,孟成筠自然再也說不出杵逆的話,只要孟祥貴說什麼他就應什麼。
與季文謙一起在棲鳳山冒險的日子,孟成筠每次回想起來都想是做了一場夢一樣。與季文謙的約定,他沒有忘記了。可是自從他們各自回家之後,孟成筠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季文謙。一是因為爹病倒了,孟家上下忙成一團,二則是季文謙也確實不曾找過他。
在城門口分別時,季文謙只說讓他耐心等待一段時日,等他把一切安排妥當自然會去找他。孟成筠根本沒有多想就答應了季文謙,然後與他分頭而去。回到家的這幾日,忙著照看生病的爹孟成筠也沒有多想的機會。
可是當孟祥貴的身體好轉之後,孟成筠突然變得無所事事起來。
孟成筠開始心心唸唸著季文謙,他想和季文謙一起到京城去,可是又想起自己已經答應了爹不會再離家。
然而不離開這個家,他跟季文謙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且不論他們都是男人,他們兩家又是結怨多年的死對頭。就算是有情的男女碰上了這種情況也不見得雙方家長會同意他們在一起,更何況現在他們是兩個男人!孟成筠根本不敢想爹知道這事以後會有什麼反應,要是爹有個三長兩短他如何忍心?還不如偷偷離了家,去開始新的生活。可是他若真的離了家,爹一定也會急出毛病,他這又該如何是好?
孟成筠坐在西院荷花池中間的亭子裡苦惱地想著,不時發出陣陣歎氣聲。
「少爺,您說想吃桂花糕,我剛就去給您買回來了,您快來嘗嘗吧。」
依雲端著一碟糕點走到亭子中間的石桌前,將糕點擺在了孟成筠面前。
孟成筠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還是不吃了。」
見孟成筠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依雲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少爺,您這是怎麼了?在想什麼那麼煩惱?」
「沒什麼,你別管我。」
孟成筠說完背過身靠在石桌旁搖起折扇來。
「少爺,您這是不是在想哪位姑娘了?您有心上人的話就趕緊去提親吧,人家對門的季少爺都快成親了,您可別輸給他了呀!」
聞言,孟成筠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然後一把抓住依雲的手腕,面色不善地等著他。
「你說什麼?什麼季少爺成親?」
「就是對門的那個季家小少爺呀,他就快和您原來喜歡的阮員外的女兒阮玉嬌成親了。」
「這、這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孟成筠急得地直晃動著手上的折扇,依雲趕緊用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心想少爺又要用折扇打他的頭了。
「您不是不想娶那個阮玉嬌了嗎?所以我想您肯定也對這事沒興趣吧?」依雲委屈地說著。
「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孟成筠激動得渾身顫抖,可這次沒用手中的折扇打依雲的頭,而是用力地將折扇甩到了地上便拂袖而去。
感到孟成筠離去,依雲才小心翼翼地放下手臂,可他剛站直了身子,才發現孟成筠又走了回來。
「他……他們什麼時候成親?」
「明日午時。」
聞言,只見孟成筠握緊了拳頭狠狠地捶在了亭子的石柱上。孟成筠收回手的時候,依雲看到石柱上留下了嫣紅的血跡。
「少爺!您的手!」依雲焦急地大叫起來,孟成筠卻當沒聽見自顧自地大步離開了亭子。
XXX
孟成筠一路氣勢洶洶地走到孟府大門,一推開府門,對門高掛的紅燈籠和裝飾用的紅綢就映入了眼簾,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季文謙說過他們要一起遠走高飛,季文謙說過他們要永遠在一起,即使死也不分離,季文謙還說過他愛他!
季文謙不會騙他的,明明在棲鳳山時碰到了那麼多危險,季文謙都沒有丟下他。分別前他明明還和季文謙做了那麼多羞恥的事,季文謙怎麼會……
孟成筠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他衝出了府門,第一次走到了季府的大門前。
此刻他只想見季文謙!他要問個明白!
可是剛到府門,就有一個僕人攔下了孟成筠。
「孟少爺,您這是進我們季府想做什麼的?我們季府可不歡迎孟家的人。」
「你給我滾開!」
孟成筠不耐煩地揮開了僕人擋在他身前的手就想往季府裡走。
「我猜您是想找我家小少爺吧?」
聞言,孟成筠停下了腳步,瞪著那個僕人。
「我家小少爺特意讓我這幾日在府門前把守,看到孟少爺就將他的話轉達給您。」
「什麼話?」
「我家少爺說感謝您把靈芝交給了他,他才有機會娶到阮家小姐。待我家少爺與阮小姐成婚之後,定會與阮小姐恩愛百年,白頭偕老,望孟少爺您也別再牽掛我家少爺了才是。」
「他!……他真這麼說的?」
「是的。我家少爺還說以後再也不會見您,還請您識趣地別去打擾他的生活。孟少爺如果您沒別的事了,就請趕緊離開吧。」
孟成筠只覺得心像被人捏碎了一般,明知道不該再站在季府門前,可是他的腳已經完全不聽使喚。
從午時就傳來充滿喜氣的鞭炮聲和人群的吵鬧聲,就算隔了一條馬路和幾個院落,孟成筠還是能聽到對門辦喜事的喧囂聲。
因此,從午時開始孟成筠就不吃不喝地將自己關在屋裡,他縮在床上,用被子捂著頭,可是為什麼還是有奇怪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
什麼棲雲山、棲鳳山,那些事情都是見鬼的幻覺!他怎麼可能喜歡季文謙?他從小就最討厭最討厭他了!那個人總是一副自信滿滿地笑容,一刻也不把他放在眼裡,在他眼中自己只是個沒有的笨蛋,是個娛樂的笑柄。他不甘心!不甘心!那個人明明對待每件事都那麼認真、那麼專注,他也想要被那個人用認真的態度對待,他也想要那個人專注地看著自己,所以他才什麼都要跟那個人比,其實他只不過是想要引起那個人的注意而已。
他還記得小的時候,有一年春節,他和爹一起坐馬車到布肆買布匹做新年的衣服。可是到了布肆之後,他看到一群在附近的大樹下玩耍的孩子。他很是好奇,於是趁著爹不注意的時候也加入了那群孩子中間。
他和孩子們一起點炮、爬樹,玩得不亦樂乎,可是當他發現自己坐在了高大的樹杈上下不去時,其他孩子卻都輕巧地爬到了樹下。
這時,他又恰好聽到爹正和下人焦急地叫著他的名字,情急之下他只好開始嘗試著從樹上爬下去。可是他剛下從樹杈上站起來就一下失去了重心,重重地從樹上跌了下來。
所有的孩子見他摔從樹上了下來都慌張地跑開了,只有一個孩子留了下來,扶起了他。
那個男孩有一雙明亮的琥珀色的大眼睛,他關切地看著他。
「你沒事吧?」
「好疼。」他哭著說道。
「別哭,你是哪裡疼呢?」男孩一邊說著一邊用他溫暖的小手幫他拭淚。
他覺得心頭暖暖地於是靠近男孩的懷裡撒嬌道「全身都好痛。」
「別怕,你家在哪裡?我帶你回家。」男孩用力抱緊了他。
「我不知道,我爹在找我了。」
這時周圍傳來了大人們焦急呼喊的聲音。
「你叫孟成筠嗎?」
「是的。」
「那些大人一定很著急,我背你去找他們吧。」
男孩說著竟真的用他那和他一樣瘦小的身體將他背了起來,他攀著男孩的頸項一直在他的背後偷偷看著男孩緊鎖的眉頭和漂亮的側臉。
「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季文謙。」
「季文謙……」
就算是從那一刻起,他記住了這個名字。可是不久之後,他卻發現這個男孩是他家死對頭的兒子。
想到小時候的事情,孟成筠難過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那麼多年過去,自己只不過是他家死對頭的兒子,他早就知道那個人根本不會再對他好,無論他再怎麼努力那個人也不會多看自己一眼。他只會不停地笑話他,欺騙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騙人的!
棲鳳山的事全都是南柯一夢,夢醒了所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棲鳳山上經歷的一切、說過的話全都是不真實的。他應該盡快忘掉這個夢,從噩夢裡走出來。
現在,那個人的身邊已經有了可以相守一生的佳人,他真的永遠不會再多看他一眼了。自己為什麼還要去想那個人,甚至還想起了小時候的事。
他真是個笨蛋!難怪那個人從來不把他放在眼裡。
孟成筠咬著被子,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不停地流出來。一直用被子蒙著頭的他感到呼吸有些困難了,卻也不想把頭伸出被子外面。
「成筠,是你嗎?」
聽到有人抱住了自己說話,孟成筠只認為是自己又幻聽了,於是他用手堵住了耳朵。
「成筠,跟我走,我們現在就一起遠走高飛!」
聲音剛落,孟成筠就感到捂在自己身上的被褥被人掀了起來,大量新鮮的空氣也灌進了他鼻子,因為之前哭得太厲害了,孟成筠一口氣不順便咳了起來。
「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孟成筠趴在床上痛苦地喘氣的時候,卻看到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正關切地看著他,那熟悉的感覺讓他彷彿回到了兒時。可是當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正穿著一身大紅色的新郎官的衣服時,他一點也不想追究這人為何會突然出現在自己房裡就激動地坐起身來推拒著那人。
XXX
「你給我走!我不要見你!以後永遠永遠都不會見你!」
「你生氣了嗎?我也是被逼無奈,今晚總算我才好不容易逃了出來。」
「你不要再來騙我,不要再戲弄我了!你給我走!」
孟成筠歇斯底里地吼叫著,季文謙用力抱緊了他。
「我沒想騙你,更不會戲弄你啊!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去京城,要永遠在一起的嗎?」
「你騙我!」
「我沒騙你!」
「我再也不會相信你的話了!你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眼裡過,你只不過是喜歡拿我尋開心而已,我也再不會上你的當了。」
「你到底是怎麼了?我對你是真心的,我在棲鳳山頂桃林裡盟的誓難道你忘記了嗎?」
「你是為了騙我才說的!」
「我要騙你用得著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陪你一起跳崖嗎?」
聞言,孟成筠終於安靜了下來,這時季文謙才看清楚了孟成筠哭得紅腫的眼睛,他心疼的用手撫上了孟成筠的眼睛。
「傻瓜,你怎麼哭成這樣?」
「你不是騙我把靈芝給你,然後你就可以順利地和阮玉嬌成親了嗎?你不是說你要和阮玉嬌白頭到老,要我再也不要再出現在你的面前嗎?你不是已經高高興興地拜了堂,做了新郎官嗎?」
季文謙聞言驚訝地長大了嘴。
「是誰跟你說的這些話?我也沒和阮玉嬌拜過堂,我趁著拜堂前就偷跑出來找你了。」
「不是你叫你家僕人告訴我的嗎?」
「我怎麼可能,我回家不久就被我爹軟禁了,就連個傳話的僕人都找不到。」
孟成筠鎖緊眉頭,將信將疑地看著季文謙,季文謙一把摟過他,在他的額頭印下一個吻。
「一定是我爹安排的!我回來後第二天就將靈芝送到了阮府,阮彪很開心說一定要把女兒嫁給我,我沒答應。沒想到幾天後他找到了我爹,把事情全給我爹說了,還說一定要將女兒嫁給我。你知道他家女兒從小就是為了進宮選妃培養的,能得到他的垂青我爹自然高興地答應了這門婚事。我爹回來跟我說這事的時候,我堅決不答應。我當晚便和他吵了起來,最後我告訴他我已經愛上了你,正打算和你一起遠走高飛。我爹聽了這事更是氣得七竅生煙,於是找了幾個高手將我困在一個小院裡。婚事也全是他一手安排的,我直到今日準備拜堂時才好不容易跑了出來。」
季文謙的話聽得孟成筠一愣一愣地,許久,他才抬起頭問道:「你沒騙我?棲鳳山上說的話都算數?」
「當然算數!我要真想娶阮玉嬌,現在都在跟她拜堂了。」
聞言,孟成筠沒有露出高興的表情反而哭喪起來臉來。
「我肯定是做夢了。」
「你……」
季文謙只覺得哭笑不得,他不禁抓住了孟成筠的手,可這一抓,孟成筠便大呼了一聲。
「怎、怎麼了?」
季文謙焦急地托著他的手放到眼前,只見他白皙修長的手指上有一道道醒目擦傷的紅痕。季文謙感到一陣心疼,可此時孟成筠卻用手握緊了他的手。
「我的手那麼疼,原來我不是在做夢。」
綿綿的愛意湧動在季文謙心頭,他用另一隻手環住了孟成筠的腰,然後吻上了他的臉頰。
「我愛你。」
季文謙來到孟成筠耳邊呢喃著,孟成筠感到一陣麻癢不禁縮起脖子。
「我……我也愛……」
不待孟成筠把話說完,季文謙已經迫不及待地吻住了他。見不到孟成筠的這些日子,他太想念孟成筠那柔軟甜美的唇了。
兩人正吻得火熱,這時門外卻有人推門走進了屋裡。
「成筠……你、你們!」
本想給兒子送些食物的孟祥貴不可思議地看著在床上熱吻的兩個男人,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一個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一個是他死對頭家的兒子!
大病初癒的孟祥貴差點被眼前這一幕激得又要中風倒下!
可這時門外又響起了一陣騷動,只見一人氣勢洶洶地走進了屋裡,那人居然是孟祥貴的死對頭季文謙的老爹季淵!
孟祥貴一見季淵心中更是激憤,他怒氣沖沖地指著季淵的鼻子說道。
「季老賊你竟敢闖進我孟府來!」
「你還敢說!你居然讓你家兒子勾引我家文謙!」
季淵也激動地揮開孟祥貴的手。,
「分明是你家兒子無恥勾引了我家成筠!」
「我家文謙一向紅粉知己如雲,不是你家兒子用了什麼噁心的手段又怎會讓文謙變成這樣?」
「我家成筠是老實聽話的乖孩子,是你家兒子對他施了什麼媚術才讓成筠著了道!」
「老鬼你休要狡辯!」
「老賊你得認清事實了!」
!@#¥%…&*!@#¥%…&*
兩人充分發揮了見面必吵的優良傳統,也不顧兩個被撂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當事人,就吵得不亦樂乎起來。
「爹!別吵了!」
季文謙和孟成筠看不下去有默契地同時開口。
吵得正開心的兩人,聞言也有默契地停了起來。
孟成筠面有怯色,於是他用手肘頂了頂季文謙的身子,季文謙也會意地開口道:「爹,孟伯父,我和成筠已經私定了終身,無論你們同意與否,我們都不會分開。」
「荒唐!兩個男子何談私定終身!」季淵憤怒地一掌拍在了身邊的桌子上,桌上的茶具跳了起來,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
晚了一步的孟祥貴不想重複季淵的話只好暫時選擇了沈默。
「無論你們不答應,我們都不會分開。你們若執意反對,我們便離開揚州。但你們若答應了,我們還可以留下來。」
「我不同意!」孟祥貴與季淵有默契地異口同聲道。
「那好,我們現在就離開。」
季文謙說著作勢拉住孟成筠的手要走。
「你們不能走!」孟祥貴與季淵再次異口同聲道,語落兩人互瞪了一眼,然後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此時只聽門外傳來了僕人慌張的喊聲。
「老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個看門的門童跑了進來,孟祥貴不耐煩地看著那慌張的門童道:「怎麼了?怎麼了?什麼事那麼慌慌張張的?」
「老爺,府門外……府門外打起來了!」門童手指門外焦急地說道。
「打起來了?誰打起來了?」
孟祥貴緊張地走過去抓住門童的手。
「就是對門的……」門童手指了指一臉狂傲不悅的季淵,繼續說道:「他帶了一群打手要闖進咱們孟府,咱府的人攔著不讓他們進,後來就打起來了!」
聞言,季淵才想起自己帶了一群打手到孟府門前鬧事,他趁亂自己溜了進來,可門外的打手們還在鬧事,要是傷了人出了命案鬧到官府就糟糕了。
季淵和孟祥貴一邊放不下自己兒子,一邊又擔心著門外的事,一時之間兩人都慌了神不知怎麼辦才好。
這時又一個老僕人跑了過來。
「老爺!外邊就要出人命了!您快去看看吧!」
孟祥貴再也呆不住了,他正要出門又回過頭來。
「成筠,你可答應過爹,再也不離開爹了。你們的事我們以後再慢慢說,千萬別不聲不響地走了。」
孟祥貴說完又瞪了季淵一樣就和僕人走了出去。
見孟祥貴離開,季淵也面露妥協地道:「文謙,只要你別走,以後的事我們都好商量。」
季淵說完不滿地甩了一下衣袖,就大步離開。
被單獨留下共處一室的季文謙和孟成筠不禁相視而笑,下一刻他們就忘我地熱吻起來。
屋外月色明媚,照得滿院一片柔和,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飄來一抹幽怨的目光。
「少爺……」
美好的春宵一刻,這才剛要開始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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