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霞靄國的景色果然與抱月國非常的不同。
這是水凌波偷偷掀開軟轎的簇花簾子看到外面景觀的第一個想法。
水靈靈的美眸,溜溜地打量著外面美麗的自然景色。現在是秋天,在抱月國沒有四季的分別,全年都是那麼炎熱,只有冬天
才稍稍涼爽一些,但是還是很熱。可霞靄國就不一樣了,四季分明,現在秋陽正金燦燦地打在綠蔭濃濃的竹林裡面。
這次跟母皇來霞靄國,還是她撒嬌、耍賴,使出十八般武藝才爭取到的機會。她已經六歲了,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麼
樣子,不喜歡被關在那高大的宮牆裡面。
不管是母皇還是大臣們,都說她太過調皮,從來都不敢讓她出宮去玩,哼,現在她不但出來了,還可以到聞名已久的霞靄國
來玩!
可是,怎麼還不到霞靄國的皇宮呢?這一天一夜的路程,已經讓她開始有些不耐煩了呢。
終於,抱月國的隊伍經過整整兩天的行走,來到了霞靄國那氣派非凡的皇宮,再經過繁瑣的禮節之後,水凌波終於可以在布
置得美輪美奐的房間裡面喘口氣。
靈活的眸子轉了幾圈,趁著照顧她的宮女為她端水洗臉,她輕輕推開厚實的檀木門,溜了出去,被轎子憋了那麼多天,終於
有機會可以出來透透氣,她要把霞靄國的皇宮給她用力玩透透!
傍晚的時候,在宮裡逛了大半天的水凌波被一株大樹給迷住了,她抬起小小的頭顱,看著那巨大的樹蓋,濃郁的樹葉將天空
的夕陽遮得一點都看不見。
年紀雖小,身手可是非常靈活,順著粗大的樹桿,攀爬上那比一般樹身還要粗壯的枝椏,她躺在樹枝上,舒服地吁了口氣。
她在皇宮裡面逛了半天,每次都要非常小心地才能躲過那些巡視的士兵,幸虧以前在抱月國也經常跟母皇和大臣們在宮裡玩
捉迷藏的遊戲,練出一身好本事,不然,她肯定馬上就會被逮回去了。
大樹的每根枝椏上面都垂下長長的樹須,她伸出潔白小手,頑皮地為大樹結辮子,涼風吹得她舒服地瞇了瞇眼睛,覺得霞靄
國的風帶的味道與抱月國不一樣。
可是,當天色不早,她準備爬下去的時候,才發現這棵樹是上樹容易下樹難,她貪玩爬得太高,現在卻下不去了。
樹身上那些容易爬上來的樹枝,現在都成了她要下樹的障礙。
她試了無數種下去的辦法都不成功,最後還差點一時腳滑從樹上摔下去,幸好她手快抓住了樹枝才沒提前結束自己的小生命
,可是柔嫩的掌心也因此而擦破了。
上來了下不去,半趴在樹枝上,天不怕地不怕的凌波公主,這次終於碰到她解決不了的難題了……
「嗚……母皇,快來救凌波……」晶瑩的淚水像珠子一般從水凌波的臉蛋上滑落,她好怕,這裡這麼偏僻,母皇她們不一定
找得到她,她會不會永遠也下不去了……
「你還要哭多久啊?」在她哭了很多之後,一聲無奈的男性嗓音在樹下傳來,一口氣哽在喉間,成功地止住了水凌波的哭泣
聲。
她瞪大紅腫的雙眼,眨去水意濃濃的感覺,緊緊抱著身下的樹枝,探頭朝樹下望去。
一雙黑晶般的眼睛最先出現在她的視線,再順著那充滿笑意的雙眼往下,看到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儘管從出生就一直
身處大部分都是女兒家的抱月國,沒見過什麼男子,但是水凌波還是覺得,這個男孩子,肯定是她見過最俊美的男孩了。
是的,樹下面站著的,是一個大概十幾歲的男孩子,他那飛揚俊挺的眉毛緊緊地皺著。
這到底該算運氣好還是不好呢?他只是想到這個小花園裡面來散散步,誰知道會碰到一個爬到樹上下不來的小姑娘。瞧她被
樹枝劃得有點破爛的衣服,還有那哭得像個小花貓似的臉蛋,他又在心裡歎了口氣。
天生好脾氣的他,雖然怕麻煩,想當作沒有看見直接走掉,可是自己的心裡總是感覺過意不去,而且對方是個女孩子,雖然
還是很小,但是畢竟也是女孩嘛。
他已經在樹下看了她很久了,見她努力地嘗試各種方法想要下樹,姿勢滑稽得要命,讓他有點想笑。看見她差點掉下樹,他
本來已經站在下面伸出手來想要接住她,不過這個小丫頭年紀小小,但是身手還是很靈活的,又將自己給拉了回去。
不過,畢竟還是小嫩丫頭,被嚇到了,就開始大哭。他本來想等她哭飽了再救她下來的,可是看她那個架勢,完全有可能哭
整晚,算了,算他怕了她,還是出聲比較快。
「喂,你快把我救下去!」從來沒有跟男孩子相處過,水凌波一下子覺得有點羞意,但是身為一國公主,天生的嬌氣,讓她
故意惡聲惡氣地命令著眼前的男孩子。
男孩好看的臉龐一下子沉了下去,原來是個任性的小女孩。
「喂,你聽到沒有?快救我下去,不然,我不饒你。」見男孩完全沒有動靜,她不由得怕起來,萬一他不理她,那她怎麼辦
?越急,凌波的口氣就越壞。
「脾氣倒是不小,只是我未必得聽你的。」年紀輕輕,就這麼囂張,他最討厭這種女孩子了。
「啊,你要去哪裡?」凌波見他轉身,一急,手兒鬆開扶住的樹枝,探身去想要叫住他,「不要走,你聽到沒有?啊……」
身子嚴重傾斜的下場,就是她從高大的樹上摔了下來。
男孩子雖然心高氣傲,但是也不是見死不救的人,他腳跟一轉,疾走數步上前一把接住那個小小的身子。
這麼一嚇,她該老實了吧?結果……
「誰讓你走開的,知不知道差點讓我摔下來!」心兒,不知道為什麼,怦怦得跳得好厲害。這個大哥哥的懷抱好溫暖,原來
這是男孩子抱住的感覺,心裡亂亂的,可是口氣卻相反的差,她的個性就是這樣,越喜歡越表現得任性。
「倔丫頭,就該讓你摔一下。」男孩子不開心地鬆開手。
「啊……」砰的一聲,水凌波被摔在地上,屁股差點開花,痛得她眼淚差點飆出來,這個男孩子,脾氣怎麼這麼大的呀,她
氣得臉兒紅紅的,小嘴嘟嘟的正想開罵。
「醒風,你在哪裡?」遠方傳來的叫喚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抬頭看見那個俊美的男孩,見他抬頭看了下聲音的來處,是在叫他嗎?原來他叫醒風。
「下次再這麼壞脾氣,我可不理你。」甦醒風看了看地上那個眼眶含淚的小臉蛋,為她那委屈的表情心裡怪怪地抽了一下。
他舉步朝花園的入口拱門那邊走去,聽出來是如歌在喚他,不能不理。
「……」水凌波想開口叫他別走,可是話兒在喉間哽住,讓她說不出來,只能用力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己這
種糗樣,好強的她從地上爬起來,忍著屁股的疼痛,往花園的另一個出口走去。
夏侯如歌走到甦醒風的身旁,「醒風,你來這邊做什麼?」這個花園又小又偏僻,她從來也不來這邊玩的。
「咦,是她?」眼尖的她看到那個一拐一拐離去的小小背影,她不是今天才來到這邊的抱月國的小公主嗎?怎麼會在這裡?
「她是誰?」雖然她的衣料看起來很特別,不像是普通的宮女,但是誰會平白無故地出現在霞靄國的皇宮裡面?
「她是……」夏侯如歌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不高興的聲音打斷。
「你們兩個在這裡聊什麼?」
糟糕,小霸王來了!甦醒風和夏侯如歌互看一眼,一起轉頭看向那個氣急敗壞朝他們跑來的男孩,霞靄國的太子殿下,夏侯
烈焰。
「是父皇叫我來找醒風,一起去大殿。」今天抱月國的女皇來訪,他們當然要一起去作陪了。雖然他們的年紀尚輕,但是從
小生長在帝王貴族之家,耳濡目染之下,完全就跟個小大人似的,行為舉止不見絲毫稚氣。
「哼,最好是這樣。」夏侯烈焰瞪著自己的好朋友,不喜歡他跟如歌太接近了。
「你好煩,走了啦。」如歌走上前牽起夏侯烈焰的手,朝大殿走去,這個弟弟,脾氣真是壞得可以。
甦醒風應該舉步跟他們一起走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腳步頓了一下,轉過身去,那個小女孩已經沒有影子了,她到底
是誰?
「醒風,快點啦。」如歌的催促聲從前方傳來,他沒有再多想,舉步跟上他們的步伐。
等他們走遠了,水凌波悄悄從開得鮮艷的薔薇花架下繞了出來,傻傻地看著他身影消失的地方。他叫醒風?
稚嫩的心兒,不知道為什麼,心跳得厲害,六歲該是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記得的年紀,可是她卻記住了他的名字,還有他
溫暖結實的懷抱。
她,水凌波,記住他了!
十二年後
霞靄國皇宮
「特使?」甦醒風用折扇輕輕地在自己的額頭上敲了下,「皇上又在生什麼氣?」只有這個原因才會讓夏侯烈焰用這招來對
付他。
夏侯如歌如貓般晶亮的媚眼瞪了他一眼,「他為什麼要生氣?」
「好端端得讓我去當當特使,還不夠明顯嗎?」擺明了就是要將他流放出去,免得礙了某人的眼。「難道為了昨兒個我請你
去看花燈的事?」拜託,他明明也有約夏侯冰情、裴超然一起,又不是單獨跟如歌去的,而且,是他夏侯烈焰自己國事纏身,沒空去,關他什
麼事?
「他做事,一向都不需要理由的。」如歌輕輕歎了口氣。
「那倒是。」甦醒風知道他們那個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平裡什麼事情都清清楚楚,只是,一旦與如歌有關,他就非常的意
氣用事。
「不過,讓你去做特使的事情,還真的不是一時之氣。」這可千萬別誤會夏侯烈焰。由於霞靄國是四國中國力最為強大的國
家,可以說其餘三國都是唯他馬首是瞻,向各國派遣駐地使是歷代的傳統,不是他夏侯烈焰生出來的。
剛好這批的特使剛剛任期滿了,皇上需要重新挑選心腹大臣前往三國駐地。之前,夏侯烈焰就一直說要將醒風派出去,免得
在這裡礙眼,但也僅限於說說而已。
要說國事方面,夏侯烈焰最信任的莫過於甦醒風,派他當使臣,可以說是再放心不過了。再加上甦醒風向來性好自由,去別
的國家遊歷也是他的愛好之一。可是,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讓他離鄉這麼遠去他國,他還是有點捨不得的。
所以就一直沒有提這件事情,可是,這麼久以來反覆思量,昨晚的一場邀約,成了導火線了。
甦醒風真是覺得再冤不過了。
「喂,你還笑。」他看著那個死沒良心的女人,「要不是你一直說想看看民間的花燈,我哪會邀你去?」太寵這女人的結果
,是害苦了自己,他也不是不明白夏侯烈焰想讓他做特使的想法,他也樂意為兄弟效勞,只是為了這個理由讓他走,會不會太廉價了些?
「當然要笑了,想到你要去流光國,我就忍不住想笑。」夏侯如歌笑靨勝花的看著他,壞心地明著樂。這個甦醒風,最大的
缺點就是太風流了。長著一張俊美的臉龐,再加上天生的好性格與顯赫的家世,讓女人對他是趨之若鶩,他自己主動看上追求的就不說了,那
些投懷送抱的每天就不知多少了。
而他呢,說他沒原則,他可是非絕色不愛,良家婦女堅決不碰;說他有原則,也是只要是看得上眼的,就來者不拒,只怕將
來做他妻子的人,真是命苦,有這麼個擺明了不安於室的丈夫。
甦醒風的風流韻事,就跟那個風流的夏侯烈焰有得一拼。
想到這裡,她的貝齒一緊,哼,活該讓他去流光國受點罪。
「流光國?我才不要。」甦醒風對於讓他做特使的事情可真的沒什麼意見,可以增廣見識又何樂而不為?只是要去流光國,
那還是謝謝再聯絡。
「流光國有什麼不好,美女不是很多嗎?」夏侯如歌撫順腰間鎏金連環珮的紅色流蘇,「你看看宮裡那些流光國進貢的美女
,多漂亮。」可恨至極!
「就說你不明白男人的心。」甦醒風歎了口氣,看著眼前那位生氣時照樣明艷動人的佳人,「那個流光國,一年四季冰天雪
地的,走在路上,不管男女老少都包得嚴嚴實實,有什麼看頭?」美女再漂亮,都比不過他們霞靄國這兩位出名的公主,況且一個全身上下捂
得緊緊的女人,讓他沒得看了,他哪還有什麼興趣。
「低俗!」夏侯如歌瞪了他一眼,「懶得跟你說,哼,你不想去流光國呀,我看,你還去定了。」
不想再跟他說下去了,只會惹得自己更加生氣,她起身往朝露宮走去,回去睡個甜美的午覺這個主意更吸引人。
就說女人雖然可愛,但是有時也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他堅決不去什麼冷死人不償命的流光國,要去,也去那溫柔之鄉,吳
儂軟語之國才可以嘛,問他想去哪裡,當然是抱月國嘍。
水凌波將紫毫筆醮滿墨,在雪白的紙上認真地畫著,一筆一劃都小心地不能再小心。從那握筆的如玉脂般白皙的小手往上看
,出現在眼簾的是一張絕美的容顏,世上再妙的筆也畫不出這麼完美的眉毛,此時卻緊緊地皺著。水靈靈的大眼還有翹卷的睫毛,讓她的臉蛋
更為生動逼人,如果再加上挺挺的鼻子和比花瓣還鮮嫩的嘴唇,更別說那即使再仔細看,也毫無瑕疵的如水肌膚了。男子為了看她淺淺一笑,
丟掉性命也是甘願的。
她,不愧為四國中與夏侯如歌齊名的抱月國的女皇,果然是名符其實。
只是現在這個美麗的少女,全部的心神都專注在上等雲紋木製成的桌案上攤開的畫紙上,半個時辰後,那深深刻在她腦海裡
的俊容就躍然於紙上,朝她斯文地笑著。
她纖白的小手,拎著雪浪紙到推開的窗前,讓輕柔的微風將墨漬吹乾,癡癡地望著那畫裡的容顏。一個人想著另外一個人,
能想多久呢?她是不明白別人的情況,但是她卻愛戀這個人整整十二年。
她英明睿智的母皇,身為一國之君的確合適,但是作為抱月國的女皇,她後宮裡的男寵還真是多到不行,不管是清秀的、俊
朗的還是健壯的,都可以隨便挑出來。
那麼多情的母親,根本就無法想像怎麼會生出她這麼個死心眼的孩子,再加上她從小就看慣母皇跟那些男寵們情情愛愛的事
,最後在母皇重病過逝後,她看著那些男寵們的失落,早就練就金剛不壞之身,怎麼會認定一人,達十二年之久。
她的心事,完全不敢跟任何人說,這個人她一直都偷偷將他藏在心裡。每年,她都會喬裝到霞靄國去悄悄看他,遠遠看著他
一年比一年帥氣的笑臉,就覺得那份愛戀也隨之加深。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是永無止境的,這種深度,到現在她自己想起來就覺得可怕的地步,暗戀的心事,雖然很苦澀,但有時
候也非常甜蜜。
可是卻不是在看到他甦醒風風流的時候,對這個男人,她可以說是瞭如指掌了,對他的一切喜歡都清清楚楚。當然也不會不
知道他那風流的本性,連他們霞靄國最出名的妓院尋芳閣那高傲的花魁都拜服在他的魅力之下,甘心成為他的情人,可見他的功力不是一般的
深厚,而那些不出名的女人,在逢場作戲的情況,更是多不勝數。
即使她一年才見他一次,而且還只是遠遠地觀望,她都對他的風流程度有充分的認識了。
「你真的很討厭。」她看著畫像中那朗朗的俊眸,少女那種對愛人又愛又恨的情懷完全表露無疑。為什麼他不是一個對感情
專一執著的人,這樣的話,她也能更心甘情願地默默愛戀著他,而不是現在這種既愛又不甘心地感覺。
愛惱交織的感情,讓她不安,卻又讓她陷得更深。
「唉。」一聲歎息,從她的紅唇中逸出,那比花更嬌艷的容顏染上一縷輕愁,輕輕撫摸著畫中的人,什麼時候,她才能真真
正正的與他面對面,而不用只是看著他的畫像來解自己的一片相思之苦呢?
「殿下。」書房外柔聲的呼喚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快步走到書架前,將畫像捲好,放入青瓷畫筒中。那個巨大的畫筒裡面已
經插滿了畫軸,而這些畫,也只是她畫的一小部分而已。
「進來。」將畫軸擺好之後,她才揚聲響應門外的人。
那推門進來的,是她的太傅,也是抱月國的左丞相司徒清紅,「稟女皇,霞靄國的特使近期內會抵達我國。」
各國互派使臣在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年代,是非常尋常的事,水凌波並沒有多加留意,只是輕輕地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
道。
「這次霞靄國的使臣是……」司徒清紅正要進一步稟告,卻被女皇打斷了。
「左丞相,這種事情不用稟告得那麼詳細。」反正使臣來了必定會來朝見她,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威
武將軍近期有什麼動靜。」
這個威武將軍林飛凡,是她們抱月國開國將臣林千遠的後代,武功了得,在整個抱月國甚至是四國都有名氣。
只是她的野心也如同武功一樣的厲害,從她十五歲登基到現在三年時間了,林飛凡仗著自己是名將之後,手握重兵,而抱月
國的邊疆也是靠她在守衛所以完全不把水凌波放在眼裡,不管是在朝堂之上還是私底下,林飛凡的態度都是囂張至極,她已經不再是抱月國的
守護者了,而是隱患。
而現在她已經熟悉政務,也是時候整頓君權,樹立君威了。她不敢說自己像已逝的母皇那般英明睿智,但是也不會讓人踩在
腳下而不敢吭聲,林飛凡是她的心腹大患,不能不防。
「林將軍除了最近納了新寵,倒是沒什麼特別動靜。」這個林飛凡一介武夫,可是對男歡女愛之事卻非常熱衷,時不時就有
她納寵的事情傳出,不過這在女尊男卑的抱月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哼,盯緊點。」林飛凡可不是因色忘事的人,她的野心最近都在蠢蠢欲動之中,隨時都有危機潛伏著。
「女皇請放心,微臣明白。」司徒清紅疼惜地望著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女孩,本來是機靈活潑,鬼主意多多的公主,卻因為
女皇驟逝,而被逼著一夜成長。她的天真,被她狠狠地壓在了心底最深處。這三年來,外有強國環伺,內有權臣當道,真是苦了她了。
「沒什麼事就先退下吧。」水凌波翻開案上的一本折子,她還有一大堆的奏章要批閱,不容許她跟這位敬若母親的長輩再多
聊幾句。
「是。」司徒清紅非常明白水凌波的苦衷,只能輕輕地歎了口氣,退了出去。
書房再度回復平靜,水凌波抬起水眸,定定地看著放畫的上好青瓷筒,思念的人,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他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