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前去蕭家的那趟行程真的是打擊到了田揚光，讓他對蕭依伶「念念不忘」，讓他現在只要聽到「西施」這兩個字就渾身發顫。並且田揚光一見到美女就會情不自禁想到蕭依伶快要歪斷了的脖子和她像抽筋了似的眨眼，這導致蕭永濔對「美女」倒盡胃口。看來蕭依伶在田揚光的男風事業上起到了功不可抹的偉大貢獻呀。
既然他見不得美女，那就聽點美女的消息來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吧。田揚光瀟灑的踏入順風樓，隨意的坐在了一張桌子旁。「小二，女兒紅一壺，隨便幾樣小菜。」
就在田揚光剛坐定，他就瞧見他旁邊一桌坐的那幾個獐頭鼠腦的人似乎十分面熟。當他再聽到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講話時，他立刻想起來他們正是那幾個傳揚小道消息的無聊男人。這不，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又開始宣傳八卦消息了。
「你們知道兵部侍郎胡大人家昨夜發生那事？」
「什麼事？他家年輕貌美的七夫人和人私奔？」另一個男人偷笑著問。
「不是這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搖搖頭。「是他家那唯一一個寶貝兒子的事？」
「他家兒子出什麼事了？」
「昨兒個夜裡，他家那十五歲的兒子被人－－強姦了。」尖嘴猴腮的男子佞笑著。
「才十五歲？就被男人給……」一個人可惜的喝了口酒。「不知他娶親成家沒呢！」
「還沒呢，他可是連女人都沒碰過，那是他初夜呢。」尖嘴猴腮的男人繼續說道。
「哎喲，真的嗎？」有人難以置信的搖搖頭。「怎麼現在這世道連男孩子也會被強姦呀？」
「你別不信，我家堂妹就是那胡府少爺的貼身丫鬟。」尖嘴猴腮的男人拍拍胸脯保證著。
「嘿嘿，你家表妹是趙府二少爺的貼身丫鬟，你的堂妹又是胡府少爺的貼身丫鬟……那你家親妹子是不是就是宰相府的丫鬟啊？」尖嘴猴腮男人身邊的幾個男人哄堂而笑。
田揚光原本對這種沒有美女的八卦一點也不感興趣，但是現在……他豎直了耳朵，一字不差的聽著隔壁桌子的談話。不是他改變「性趣」準備由採花大盜變成采草大盜,而是他氣憤那個不知廉恥的混蛋連一個十五歲的男孩都不放過，果然是喜孩童的變態！
氣憤？為什麼他會感到氣憤？就因為那個胡巖的兒子是個未及弱冠的孩童？不是吧，做採花大盜的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憐憫之心。那是因為他們同病相憐？怎麼可能！他可是玩過多少女人的採花大盜，怎能和那種連女人都沒碰過的初夜男孩相比。那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聽到這樣的八卦會讓他內火中燒、氣不打一處來呢？
不知道，不知道！他現在知道的是－－他恨不得立刻衝進尚書府，把那個卑鄙的混蛋打個半死，再把他掛在城牆上風吹日曬，最後丟出去餵狗！
呼的一聲，田揚光站起身來，在桌子上擲下一錠銀子，離開了順風樓。忍著怒氣，要忍下所有的怒氣，等晚上再去殺了那個混蛋！
20
是夜，夜涼如水。
田揚光連夜行衣也懶得再換直接潛入蕭府。反正蕭家他要見的那個人無論他是否穿夜行衣，都會認出他來，那麼省了換衣服的麻煩也好。
他直接踏上了再熟悉不過的房頂。蕭永濔屋內沒有燭光，想必是安睡了。或者出去採草了？突然的一個念頭跳出，讓田揚光不知所措。要是他出去「辦事」了，那他今天晚上要痛歐誰呀！不行，要先聽聽屋內是否有沈睡的均勻呼吸聲。
田揚光倒貼在屋簷之上，側耳貼在了窗欞邊。啊？這一聽才發現……裡面果然有人……還不止一個。沈重的喘息聲加上若有若無的哼叫聲，讓久經世事的他怎會猜不到裡面之人在做何事。此時他卻杵在屋簷上不知進退了。
「嗯……快點。」蕭永濔低沈的聲音略顯沙啞。
「永濔……」而另一個聽上去似乎冰冷的聲音卻飽含著激情的叫聲。
「啊，輕點……」此時蕭永濔的聲音聽上去充滿了豔情，他怎麼不記得蕭永濔上次和他做的時候發出過這種聲音！田揚光原本處於尷尬的境地突然此念一轉變的氣憤。氣憤，對，他又氣憤了！他氣那個毫無貞操觀念的混蛋，把他「強佔」之後又四處采草不說，竟然還……在家中和另一個……是男人的聲音，對，是男人……和另一個男人XXOO。
宰了他這個禍害人間的采草賊！田揚光一個激動從房簷上飛跳下來，他衝到門前，抬起左腳準備破門而入時，卻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在側面的石柱後一閃而過。什麼人？田揚光收起高抬的左腳，快步移動身影閃到了石柱後。就在那人還沒發覺之際，他左手壓制住那人的雙手反剪於身後，右手摀住了那人的嘴巴。
「別叫出聲，不然我宰了你！」田揚光壓低聲音，在那人的耳邊低語。
「嗯。」那人嗚咽的點點頭。
田揚光沒有鬆開手，而是猶豫著要把這人如何處之。想來他此行來蕭府之事已經暴露，既然已經被人看見，他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了，反正出事有他大哥罩著，輪不到他擔心。思及，田揚光緊捂著的手漸漸鬆緩一點。
「嗚嗚……田……嗚嗚？」被捂著嘴的人感到田揚光的手漸漸鬆緩，他輕聲的嗚咽兩句。
田揚光似乎聽見此人叫出了「田」字，他好奇是何人能猜透他的身份？田揚光鬆開右手，藉著月光向那人瞧去。啊？他…竟然是…是那個在芙蓉樓哭著鬧著要賣心不賣身的天澈！
「你怎麼在這裡？」田揚光不再壓制住他，鬆開了左手。
「你又為何在此？」天澈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回去。
「你……」難道他也是被蕭永濔強行姦污，此時來報仇雪恨？「也」？他為什麼會用到「也」？他才不是被那個混蛋強暴……他是…是…對，被他蠱惑誘姦的！
「剛才你殺氣騰騰的，像要把蕭府給拆了。」天澈雖然和田揚光只有一面之緣，但他卻依然記得蕭永濔說過他是宰相家的二少爺。
「殺氣騰騰？」田揚光微愣一下，他有殺氣騰騰過嗎？他只是氣憤，很氣憤而已。氣那個現在正在屋內和人歡好的蕭永濔。「對，我是想去宰了那個混蛋蕭永濔！」
「你不是少爺的朋友嗎？」天澈驚訝的看著一臉憤恨的田揚光，他還以為那些大官家的少爺都是狐朋狗友呢。
「少爺？」對噢，天澈現在在蕭府怎會不叫那個混蛋為少爺呢。「我和那個混蛋是朋友？真玷污了我田家的清譽！」雖然他田家的清譽也不多，但他大哥怎麼說也是當朝的好宰相吧！
「可是少爺每次提到你都很高興，而蕭公子卻……」天澈不語，低下了頭。
蕭公子？想必天澈說的是蕭易水了。不過那個混蛋為什麼會提起他就高興呢？難道那個混蛋認為把他這個風流瀟灑的有名採花大盜給下藥迷姦了是件再高興不過的事了？田揚光思及就想知道原因，他雙手握住天澈細小的雙肩，不自覺放大了聲音。「那個混蛋為什麼提到我高興？」
……
無語，沒人回答。天澈依舊低著頭，像是完全沒有聽到田揚光的問話。
「你……」田揚光捏著天澈的下巴，讓他抬頭看著自己。啊？他哭了？天澈怎麼說著說著就哭了？田揚光不知所措的呆站在那裡。他從來沒見過人哭，更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別人。現在他心中早忘了前一秒的問題，甚至忘了要衝進屋內宰了那個讓他咬牙切齒的人。
「公子他經常來找少爺。可是只有這次……這次從少爺的房裡傳來……傳來那樣的聲音。」天澈泣不成聲的哭訴著。
「天澈……嗯…小澈。」田揚光盡量換了一個親切點的稱呼。「別哭了，你……」你什麼？田揚光你不出來了。算了，他本來就不會用言語來安慰別人。
月光照在天澈俊秀白皙的臉龐之上，淚流的珠子讓人不自覺的想疼惜他。田揚光輕輕把天澈攬入懷中，大手溫柔的拍撫著他瘦小顫動的背。
「這不是宰相府的田二少爺嗎，怎麼今晚好雅興來我府中幽會情人？」低沈的吃吃笑聲在寂靜的夜裡突然傳來顯的格外清晰。
田揚光抬頭一看，面前站著的不是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蕭永濔又是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