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二皇子府。
“陳公子,太子殿下巴巴的把你叫過去做什麼了?整整一天都呆在太子府,你玩得高興麼?”
“回殿下,”一個面容清冷的人跪在衣飾華美的皇子面前,不卑不亢的答道:“並沒做什麼。太子殿下叫奴才站在一旁侍候著賞梅。”
“哈哈,好一個賞梅!梅花可好看麼?”桃花眼向上一挑,薄唇輕啟,明明面如冠玉的一個皇子,說出話來卻無比刻薄:“咱家後花園也有許多梅花,陳公子不妨去瞧瞧是他太子殿下的梅花好,還是我的梅花生的俏。去吧,沒我的命令,不准回來。”
本想看他怒髮衝冠拂袖而去的表情,沒想到他仍是那一副不卑不亢的態度:“是,奴才這就去。”站起身來,微微一禮,轉身便走。
高貴的柳金王子被那輕輕冷冷的態度弄的一陣恍惚,隱約記起陳昱還在當自己的侍讀時候,那樣的兩小無猜,百無禁忌,不知從何時起,兩人的隔閡越來越遠……
奉了二皇子的命令,陳昱來到了後花園。他怎不知那皇子根本不是要他來賞梅的,只是變著法子整治他罷了。
說起來,太子,二皇子和他自小一起讀書,一直兄弟無間。卻不知從何時起,和自己關係最好的二皇子變的喜怒無常,動不動就拿自己撒氣,而太子殿下偏又變得古怪起來,沒事就把他叫過去在太子府上呆上一天半天,卻什麼也不做。
那二皇子柳金和太子殿下感情最好,眾兄弟中只有柳金常和自己的兄長走動。卻不知哪一日起,但凡太子殿下以不知名的理由將自己叫過去,回來之後柳金就會發很大的脾氣;就像今天——借著賞梅的名義讓自己在後花園受凍。
歎了口氣,在後花園慢慢的走。既然不知道這兩個兄弟為何如此喜怒無常,也就順其自然吧。生在皇家,難免難侍候。
走了一陣,寒風刺骨。後花園裡有座極大的假山,倒是能微微擋風。但是若是躲在假山後,那二皇子突然來視察,發現自己沒有按他的命令好好的“賞梅”,又不知多生多少枝節。偏太子殿下讓他陪侍了一整天,並沒工夫略進飲食,現下腹中饑餓,無力再走,找了株灌木,靠著坐下。只覺昏昏沉沉,又累又餓,只想這麼睡過去。
剛眯了一會眼,就聽二皇子的貼身侍女彩衣高聲道:“公子,公子!醒醒。殿下有吩咐。”
陳昱猛然一醒,勉強用凍的僵麻的腿站起來問道:“是,姐姐請說。”
彩衣為難道:“公子別再睡了,這冰天雪地的,睡了再生病。殿下說了,前兒晴娘娘的一隻玉簪掉在大雪地裡,怎麼也尋不到。公子賞花未免嫌悶,就順便幫娘娘找上一找。”
陳昱的心一下沉了下去,這擺明瞭是讓自己繼續受凍!心裡難過,臉上卻沒有絲毫動怒的表情道:“知道了,姐姐請回吧。我這就給娘娘找找簪子。”
彩衣看了他片刻,想要說什麼,終還是歎了口氣,姍姍而去。
陳昱硬打起精神,在雪地裡尋尋覓覓。大雪下了幾日,即使真有簪子掉在地裡,現在也被埋的看不見了,他只能看到略有突起的地方就用袖子將上面的浮雪蹭掉,可是往往看到的都是掉落的枝杈。
就這樣沒一會兒,天就全黑了下來。雖然月光明亮,可是這樣的視線也沒辦法再尋找簪子。
二皇子也似乎將他忘了,沒有派人來放他回房休息。
又不敢坐下小憩,只怕一會凍出風寒來。他只能一邊在雪地跺腳,一邊自得其樂的和自己吟詩作對。遠遠的,聽到打更了,自己實在忍不住疲累,剛要找個地方坐下休息,忽聽一陣馬蹄得得。
順著聲音望過去,正是二皇子柳金殿下。
他披著純白的羊皮披風,手握一條長約七尺的魚皮鞭,炯炯的目光正看著自己。月光下,只覺得這皇子殿下生的雖不能說花容月貌,卻比潘安更勝三分。
也許是被寒風吹的有點頭昏,也許是被月光下殿下的眼神震撼,也許是想起原來的種種,陳昱呆在原地,居然忘記請安。
兩人就這麼對望了一會兒,二皇子殿下首先打破僵局,“噗哧”一聲笑道:“我們陳公子怎麼傻了?怎麼,梅花美麼?簪子呢,找到了麼?”
陳昱恍恍惚惚,只看到二皇子仍像少時一般對自己笑,隱約覺得自己好像仍然被他捧在手心裡,也不回話,腳下向前走了兩步。
二皇子卻冷笑一聲,揮起手中銀白的鞭子狠狠的抽向陳昱。
這一鞭抽的又快又狠,陳昱猛的從恍惚中回神,不可思議的望向他:對,這才是現在的二皇子殿下,那個原來寵著自己,愛著自己的殿下早已不知去了哪裡。
衣衫被抽破了,陳昱低下了頭:“殿下吩咐的,奴才沒做好。殿下責罰吧。”
又是一聲冷笑傳來,二皇子的聲音聽在他耳朵裡就像是從遙遠的天宮傳來的一樣:“既如此,脫了衣服。”
陳昱乖乖將衣服脫下,眼中被沒有任何不耐的神情,仿佛就是在完成一件平常的任務一般。
光滑細嫩的皮膚暴露在冬日的冷風之中,瞬間起了一層小疙瘩。耳中只聽二皇子笑謔的說:“沒想到呀,讓男人上了這麼多次,皮膚還是這麼好。你真是天生勾引男人的料。”
陳昱猛的抬眼,漂亮的眸子中終於露出了一種表情:忿恨。
二皇子笑了一聲,也不等他回話,揮起鞭子抽向陳昱赤裸的身體。
一整天未曾進食,加上傍晚間的折磨,沒有幾下,陳昱就摔倒在地,在雪中翻滾。
二皇子跳下馬來,走到他進前,仍然狠狠的抽打。嘴裡一邊說:“你是不是天生就該被男人上?你後面很饑渴吧?勾引了我不成,還去勾引我的太子哥哥。怎麼樣?太子的功夫如何?滿足得了你嗎?說話呀,咬著嘴幹嘛?你不是很能呻吟的嗎?叫出來呀!”
本來一直咬著的嘴唇終於鬆開,一絲絲血滑了下來,許是被冷風嗆了,一邊咳嗽著一邊說:“二皇子殿下,咳咳,當初卻是你……你先向我……”
聽了這話,二皇子似乎更是怒髮衝冠,越發狠的打了下來:“還嘴硬?若不是你勾引的我,我堂堂一個皇子,怎會與你這種淫蕩不知羞恥的人在一起?只怕你除了我和太子哥哥,和別的男人也有苟且吧。”
陳昱雖知二皇子對自己有成見,卻不知這成見竟如此之深,只覺得心中冰涼一片,也口不擇言起來:“被……被您發現了?我的入幕之賓還有好,咳咳,多,殿下要不要仔細數數?”
這句話似乎觸到了柳金殿下的痛處,面上表情不改,鞭子卻慢了下來。忽而一笑,竟完全收起了鞭子。
慢慢踱到陳昱跟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但笑不語的凝視著陳昱。
人體周圍化了的雪滲到了陳昱的傷口裡,使他一陣一陣的抽搐著。
月光下白花花的雪也似乎泛起了美麗的光,眼前似乎浮現了幾年前的冬日:他和二皇子殿下一起賞雪的情景,溫潤的酒,熱熱的爐火,含笑的深情的眼眸……那時的二皇子,就是自己的依靠。
隱約中忽覺有人將自己抱在懷中,溫柔的手指輕輕的擦了擦自己淌血的嘴角,仿佛仍舊是在那個溫暖的冬日午後——
“殿下的字是越練越難看了,怎麼抖的像甲骨文。”
“天冷呀,須得熱熱的喝上壺好酒暖暖才能寫的好。”
“殿下不勤奮練字,卻怪罪到天氣身上,哪有這番道理?眾位皇子中怕就只殿下將字寫成這樣了吧?將來陛下查學問,殿下不是要糟糕?”
“無妨,只需玉兒代我書寫一番,自可蒙混過關。”
“我不做這壞事,殿下正經的燙壺酒來,我到看看能不能漂亮點。”
“字再漂亮,不及玉兒的萬分之一。天下有誰能如你一般?”
“我的字,乃是勤學苦練——”
“誰又說你的字了?我說的是你的人。像你這般天人,看著足以賞心悅目,又練什麼好字?”
“天下哪有這般歪理?明日我說給太傅聽聽去。”
“啊,好弟弟,饒了哥哥吧,下次不敢了……”
“誰同你弟弟哥哥的胡言亂語,還不練字去呢,功課完不成——唔——”
一番親吻過後,臉色潮紅的陳昱歪在柳金懷中,半惱半嗔道:“都這麼大了,殿下怎麼還是這般無所顧忌?”
柳金沒有回答他,但是凝視著他的桃花眼,出奇的認真,眸光中像是染了水漬,抱著他的胳臂越來越用力,臉也漸漸的再次靠近,手中的衣扣被慢慢的解開。
這個春光旖旎的午後,他的殿下,第一次和他,緊緊的融在了一處,化為了一體。
還是那雙手,還是那樣似笑非笑的眼神,還是那有力的臂膀。
也許是太想念那感覺,陳昱癡癡的喃道:“殿下……殿……下……”
耳中隱隱聽得深沉有磁性的聲音回到:“怎麼?要不要我把皇兄也叫來一起?”
似乎聽到了,又似乎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仍是喃喃的道:“殿下……殿下……”
直到溫柔的抱著自己的那人將自己一把摔開,狠狠的扒下自己的褲子,陳昱終於經受不住,昏倒在紅白相間的雪地中。
不知道多長時間,身體像在水中沉浮,身後的男人像一隻猛獸狠狠的貫穿自己。
是曾經最愛他,他也最愛的二皇子殿下嗎?不,不是。二皇子從來都是溫柔的。
這個男人只有他的臉,沒有他的靈魂。
但是,隱約中的那一聲“玉兒”,又是誰叫的呢?除了二皇子,誰又這樣叫自己呢?
浮浮沉沉了許久,突覺臉上一陣冰涼,是誰把水灑在自己的臉上。
朦朦朧朧中睜開眼,看到的,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二皇子。
第2章
“爽到暈過去了?倒浪費我的一袋好酒。陳昱,到底是太子殿下的梅花好看,還是我柳金殿下的梅花好看?是他更能滿足你,還是我能?”
陳昱聽到他如此說,也不答話,吃力地撿起被扔在一旁的袍子,慢慢的穿上。
“你沒聽到我說話?你耳朵聾了?”他沉默和無視的態度更惹惱了那王子殿下,醞釀在空氣中的都是他的怒氣。
陳昱絲毫不為這種奇詭尷尬的氣氛所染,仍舊不緊不慢的一個一個系著袍子上的扣子。雖然手早已凍僵,扣子根本就不聽自己使喚,但是仍然堅持的,顫抖的系。
二皇子看他如此,根本就是清高到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猛地上前一步,嘩啦一下,將陳昱的外衣撕扯開,露出了鞭傷累累,滿是情欲痕跡,和凍得幾乎透明的肌膚。
“本殿下在問你話!”
雙手狠狠的抓住陳昱早已無力的胳臂,原本漂亮魅惑的桃花眼中隱隱的露出一絲狠辣無情。
陳昱無畏無懼的回視著他,仍舊一聲不答。
“好,很好!”柳金忽而笑了起來,“本殿下調教出來的陪侍,果然很有個性。也罷,既如此——”
桃花眼中有頑皮、狡猾、鄙夷,唯獨沒有那份他早已熟悉的感情。
“我先走了……陳公子,你不願和我說話,就在這裡等等看吧。看看我的奴才們見到你這副樣子,會是什麼有趣的表情?”
退後兩步,正要走的他又回過頭來:“啊,現在是丑時吧?正是睡覺的好時候。也罷也罷,公子,你大可以自己走回去。只是這衣服——就不必穿了。”
說罷,抽出自己銀色的軟鞭,刷的卷起陳昱的外袍,右手奮力一甩,便遠遠的甩到了一旁的一株參天古木上。
翻身上馬,遠遠離去。
陳昱心知他必是存心羞辱自己,讓下人看到自己這副在男人身下承歡的屈辱模樣。
況自己現在後庭如火燒一般,雙腿直打顫,每每這王爺肆意淩辱自己之後都是這樣,哪有力氣走回去?
腦中又昏昏沉沉的,只想著能先找個暫時避開打更和巡夜的守衛的地方就好。
忽然想起自己尋找簪子時發現的假山中的一個洞穴,穴口有灌木遮蓋著,既能擋風,又能躲開人的視線,離此也不遠,就咬牙狠命的站起來,扶著旁邊的草木踉踉蹌蹌的走進了假山。
裸著的身子不敢靠著冰冷的牆,只好自己拼命的蜷成一團。
很奇怪,雖然外面的雪下的越來越大,自己的身體卻是一陣冷一陣熱,意識也漸漸的流失。
話分兩頭。
那二皇子自後花園回來之後,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喚了彩衣起來道:“我將手帕忘在晴妃那裡,你去幫我拿回來。”
彩衣一直候在王子殿,見他回來,便邊服侍他更衣暖身,邊問道:“殿下是去晴妃娘娘那裡過夜了?這帕子不是好好的系著?”
柳金本是隨意編的藉口,這時只好說:“休要多管閒事!王子去哪過夜,要你們指指點點?是另一條帕子,藏青色的那條。今天早上忘在那了,你去給我取回來。”
彩衣遲疑了一下,道:“明日再去吧,為了一條帕子,夜間仔細叨擾了人家休息。我先去給殿下拿一條新的來,明日一早就去取回來。”
柳金臉一沉,冷冷道:“怎麼?我堂堂一個王子,還要在乎我的妃子休不休息?還不去拿回來呢?!再囉嗦,仔細你的嘴。”
彩衣無奈,只得應道:“是,殿下。”
換好了衣服剛要走,就聽暖閣中的殿下吩咐道:“慢著,叫上莫總管和你一起去。夜間危險,小心飛賊。還有,從後花園穿過去。”
彩衣不解的問道:“從後花園穿過去?那要繞遠了呀。再說去取個帕子,還要勞煩總管,奴婢好生過意不去。”
二皇子殿下又一沉,道:“休要囉嗦!讓你去就去!如果見到陳昱還在找簪子,告訴他讓他回去。”
彩衣抿嘴一笑,原來目的在此!微微一福,領命而去。
不多時,彩衣奉命回來,輕手輕腳的進到殿內。不成想那王子殿下還不曾睡,她剛一開門,就聽王子殿下道:“回來了?”
彩衣一笑,回道:“稟殿下,娘娘說並沒見到什麼帕子,殿下莫不是落在了什麼別的地方?”
柳金沉默了會,道:“嗯……可曾去了後花園?”
彩衣使勁憋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說道:“殿下的吩咐,奴婢哪敢不聽?自然是繞遠去了後花園,不曾見到陳公子。想必是回去了。”
柳金松了口氣,暗想每次情事過後他都沒有絲毫的力氣,往往到了第二日才能下床。因陳昱不是練武之人,就是一介書生,又有早產不足之症,每每情事過激都要燒上幾日。這次居然有力氣自己回去,想必是覺得實在太過屈辱故此趁著天黑趕著走了回去。往日的那番原來都是嬌嗔做作,緊急關頭自然生了一番力氣。
正在胡想亂想,耳中聽得彩衣說道:“外面好大的雪!只怕得好幾天不停。殿下明日要多披一件了。我把那大紅的鵝毛裘給殿下找出來穿吧。”
二皇子殿下的注意力似乎只被那“大雪”吸引了去,問道:“外面雪很大麼?比今日午時的還大?”
彩衣道:“是呢。只怕咱們花園中的花都要被雪打的謝了。”
“那鵝毛裘……”想了半日,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道:“用熱水洗洗,趕緊睡吧。小心著涼。”
彩衣吐吐舌頭,幸好這彆扭的皇子沒要自己再跑一趟去給凍壞的某人送衣服……
又過了片刻,彩衣睡夢中隱約聽到細細碎碎的衣料聲音,忙清醒過來一看:二皇子殿下正在穿衣服。
急忙起來侍候,問道:“殿下還要出去?都已快五更了。”
柳金殿下神色如常,嗯了一聲道:“睡不著,我去晴妃那裡。早飯在那邊吃,一會叫丫鬟把我的朝服送到那裡。”
彩衣心知這殿下不放心,要親自去瞧瞧陳昱是不是回去了,就應了一聲,目送了殿下上馬。
這殿下果然繞到了後花園來看,昨夜的足跡和馬蹄已被猛烈飄舞的大雪覆蓋了一層,看起來坑坑窪窪的。
天色已萌萌亮了,偶然抬頭,看到那件被自己鞭子卷上樹的袍子還在那裡。
肆虐的地方也早已不見了那人的蹤跡,但是斑駁血跡和掉落的梅花瓣混在一處,看得清楚。
柳金心知他必是自己回去,微微放下了心,卻又開始忍不住擔心起來:那人不著外袍的頂著大雪走那麼長時間,會不會被凍病?
一路心事重重的來到了晴妃殿,離上朝還有段時間,便在晴妃處休息了。折騰了一晚,偏生還是睡不著。
軟玉溫香在懷,暖暖的熏著自己,不由得生歉:這王子妃娶來有些時日,自己很是疏忽了她,以致現下都沒有子嗣。
回想起她身著大紅的衣衫,羞答答的坐在床上等待自己那日,偏偏那人得知自己娶妻之後生了大病,自己趕去照料了一晚,竟冷落了這個溫婉柔和的新娘!
現在晨光萌萌,溫室生香,時候正好,於是和晴妃纏綿起來,暫時將那人忘在腦後。
上朝回來,也是直接到了晴妃處。這個妃是太子殿下親賜給他,自己雖然薄待了她,卻從未聽她說過半句怨懟言語。吃過午飯,也是點了燭光,拉上窗幔,和那皇子妃魚水之歡一番。
其間言笑晏晏,暖語馨馨,柳金暗道怪不得有人說娶妻乃是人生極樂。又不由得想若是那人和自己還如先前一般,又有多好!
忽而又想到他清冷的態度,想到了以後的種種……
努力摒棄了那人在自己腦中揮之不去的神態,在晴妃出擺下了晚飯。正吃到一半,聽到陳昱的侍女碧竹求見。
叫她進來,聽她問道:“殿下,我家少爺今晚在哪處就寢?”
柳金說道:“你家少爺在哪就寢卻來問我?問你家少爺呀。”
碧竹又道:“昨夜給少爺等了一晚上的門,不回來也不知會奴婢們一聲。今天一整天的飯菜也白準備了,全部都剩下了。少爺是回陳府了麼?”
柳金心中一窒,聲音微微發顫,問道:“他昨晚沒回去?”
碧竹搖頭。
“今兒一整天都沒回去?”
還是搖頭。
暗叫一聲糟糕,放下飯碗,連馬也不騎就急忙奔出了晴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