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哭闹声,潋尘眉头一蹙,起身几步走到门口,冷声喝问:“是谁在外喧闹?”
“启禀皇上,是皇后和国丈还有国舅爷他们。”内侍回道。
潋尘的脸阴着,暗忖,这国丈虽说曾助自己登上大宝,可自己也待他不薄,不仅给他们一家加官进爵,还让他做了右相的位置,权利仅次于外公。只是近来这厮越来越嚣张,常常倚着皇后的势,在朝堂之上公然与外公唱反调,大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潋尘对皇后家人早有不满,此刻见他们到月华殿吵闹,怕他们吵着离的静养,心中怒气更甚,阴着脸踱到殿外,见皇后与国丈、国舅趴在地上哭天抢地,哀嚎不已,沉声喝道:“怎么回事儿,你们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皇上,求您开恩那!臣妾只有这一个侄儿,倘若用了刑,我们李家便绝了后了!”皇后跪爬着拉着潋尘的衣角,满眼含泪的哭求道。
“皇上,老臣子嗣稀少,只有这一个孙儿,求您饶了他,老臣愿替他受过,只求您饶了他这次,皇上开恩那!说完,国丈不住磕头,一旁的国舅更是泣不成声,心道:本想将孩儿送到宫里做个侍卫,干个两年,求皇上提拔了品级,再到军中效力,这样进升得也快些,想不到今日不知为何惹恼了皇帝,竟然遭那惨刑,听到宫中传来消息,赶紧与父亲进宫,求着皇后妹子一起来说情。这李家本来就子嗣不丰,传到父亲这一代,只有自己和妹子二个子女,而自己年过而立才得一子,如今已近半百,虽纳妾无数,却并无其他子嗣,若这孩儿再遭去势之刑,那李家便真得绝后了。一时又是悲又是痛,父子二人不住磕头倒蒜,不一会儿额上已是鲜血淋漓。
潋尘这才想起,刚才被拉走行刑的侍卫里好像是有皇后的侄儿,忆起那厮猥亵离的话,一时脸色更阴沉。
见皇帝沉默不语,皇后心中疑惑:自己的侄儿如何惹此大祸?可又不敢问皇帝,见自己的老父满头白发老泪纵横,又见年近半百的兄长泣不成声,哭倒在地,心中悲痛欲绝,死死揪住潋尘的衣角哀泣道:“皇上,求您开恩那,念在你我结发夫妻的份上,救您网开一面,皇上,开恩那!”见这三人这般形状,潋尘暗忖:现在还不是与他们撕破脸的时候,算了,暂且饶过那厮!便开口道:“既然都是自家人,那就饶了他吧!来人那,快将皇后、国丈、国舅爷扶起来!将李侍卫从天牢里带过来吧!”
三人面露喜色,一阵磕头谢恩,不一会儿,侍卫将皇后的侄儿抬来,却是满身血污,已晕厥过去了!三人冲到担架面前,国丈颤抖着手,将爱孙的亵裤拉开一看,脑中轰得一声,一声大叫:“天那!”身子便向后裁去。国舅一把扶住老父,知爱儿已被用了刑,顿时眼前发黑,身子晃了几晃,一旁内侍赶紧扶住。
皇后一脸绝望地看着自己的侄儿,虽说是侄儿,但与她年龄相仿,二人自幼便在一起长大,甚是亲密,此刻见他口中血污一片,显然舌头已被割去,下身的亵裤也是血淋淋一片,手脚腕处,皮肉翻开,不断溢出鲜血。手脚筋业已全部被挑了!
一时悲恸不已,放声大哭,潋尘心中暗暗称快,面上却冷然着喝道:“你们这些奴才,怎下手这么快?”
侍卫们一个个吓得低头垂目,沉默不语,心道:不是皇上您让赶紧拖走的吗?得,谁是皇帝谁嘴大,谁让这小子倒霉,第一个行刑!
潋尘轻轻扶起瘫软的皇后,一脸无奈地安慰道:“皇后,朕也没想到会这样,这班奴才手脚太快了,现在业已木已成舟,无法挽回了!”说着,脸转向国舅道:“国舅,你暂且将国丈扶回府去,朕立刻派最好的御医到你府上,为国丈和李侍卫诊治,且宽了心!”
那国舅心中愤愤不已,心道:“这狗皇帝,不念我家当初誓死扶他登上皇位的恩德,如今无故将我的爱儿弄成这般模样,竟然如此轻描淡写了之!”国舅心中虽恨,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悲愤之情。只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定要报这断子绝孙之仇。
三人呜咽着告退,一路哭哭啼啼而去。潋尘只觉胸中一口恶气似除了不少,脸上溢出一丝阴森森地浅笑,转身进了月华殿。伫立一旁的侍卫见之,个个不寒而栗……
潋尘轻轻走到床前,惊觉自已刚才不自觉地便蹑手蹑脚起来,显然是怕搅了离的安睡,不由心中暗嗔自己,为何这般小心翼翼?他只是个奴才,即便是自己伤了他,也不必要如此放在心上,再说他曾对自己做过那种大逆不道的事,便是要他死,也是天经地义的!一时暗暗生着自己的气,坐在床边,蹙着眉盯着昏睡的离。
良久,离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见潋尘一脸阴沉地盯着自己看,一时又是喜欢,又是悲伤,心道:他是担心我吗?不,他是担心我死得太便宜了吧!他怎会担心我,他只当我是宝宝的替身,只是个下贱的奴才!是个任他作贱的奴才!一时心痛如捣,如刀割一般发疼,头上的伤口也痛得欲裂,轻抚着头,一滴痛苦的泪澄澈的黑眸中滑落。
见他醒来,潋尘不由心中一喜,却又见他潸然落泪,心中不由得又一痛,不由自住地俯下身,轻轻捧住他的脸,伸舌舔去那滴微微涩苦的泪,口中喃道:“疼吗?”
离见他如此温柔对待,心中本来极为欣喜,但转念一想:他只是在安慰他的宝宝,他只是把我当成宝宝的替身,他恨我那夜强要他,他心里又怎会有我?一时心中更是戚然,泪止不住地流着。
这离自十八岁便跟在潋尘身边,初见他,便深深坠入对他的一片痴情之中,虽已三十好几的人了,但对于感情之事,却与懵懂无知、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不识情滋味。偏偏潋尘又是个无情且不懂情的帝王,这二人虽彼此有情意,此刻却是鸡同鸭讲,互相不明对方之意。
见离的泪流得更凶,潋尘一时慌了神,只道他是疼得紧,连声唤来御医,御医诊治了一番,见他满面泪水,心道;伤口便是有些疼,也不至疼得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这御医是过来人,立刻明了,这离必定是为情所伤,八成是为了皇帝。一时也不便多言,只说可能是伤口有些痛造成的。
“那还不赶紧用药?”潋尘拧眉急道。
“是!”御医心道:得,还是赶紧弄些止疼的药吧,不然这皇帝发起火来可受不了!赶紧掏出一颗药丸给离服下。
见他服下药,潋尘轻声问道:“可好些了?”
离点点头,也不看他,背过脸睡去。心道:我哪是伤口痛,我是心痛,你霎而晴,霎而雨,霎而风的,既心中无我,何必在这儿假作关心之状,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是我最爱的小不点,你若是要报复我,我不会有半分怨言,此刻便将这贱命拿去算了!你却在此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对我,明知你只把我当替身,你这样柔情以对,却比杀了我还要让我难受!我情愿你一刀杀了我,也要你将我当成别人的替身!心中越想越苦楚,偷偷将脸埋在被里,暗暗落泪。
见自己温言软语地待他,他竟然背面自己,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潋尘不由一怒,脸一沉,欲伸手扳他面对自己,手伸到一半,突然见他后脑勺上缠着的白布条,心中微叹,手又缩了回去,心道:他定是气我伤了他,罢了!
沉吟片刻,对着离的后背轻声道:“朕去御书房批折子,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又回过身对御医冷声道:“你小心侍候着!”说完便转身出殿离去。
09
星月朦胧,初秋天气,清冷而无甚寒意,淡淡的月影下,离孤寂瘦削的身影,伫足在月华殿外花园里的小池边,月下,那张略带愁意的脸庞,如玉般无暇,一双晶亮的黑眸,在月光下闪烁着纯净的光芒。轻叹一声:今日是潋尘母后的祭日,往年此刻自己都会陪着他,听他诉说着对母后的思念,今年,谁会陪在他身边?他已有半月余不曾来看自己了,想必对自己烦了,倦了!自己到底不是他的宝宝,不是潋焰,就算是替身,都没有资格当了。一时心中愁苦,抬头望月,一阵微风吹袂,翩翩然,似凌风奔月而去。躲在花间的轩辕流一时忍不住轻喃:“别走!”
“谁?”离举目四望,只见花从中站起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
“你是谁?”轩辕流向离走过来。
“大殿下!臣是皇上的近卫,离。”离跪下请安,这个孩子是潋尘的大儿子,轩辕流,是潋尘十五岁宠幸的一个侍寝丫头所生,离只记得那是一个瘦弱且沉默寡言的女子,在生下轩辕流后,不久便去世了!后来,潋尘娶了王妃,如今的皇后,皇后一年后生下了他的二儿子,如今被封为太子。轩辕流虽然是长子但因为是庶出,所以地位却不高,再加上他的母妃身份也不显赫,又早逝,这孩子便更加不受人注意!
“你认得我?”轩辕流一脸兴奋地问道。
离点点头,潋尘每月都会检查皇子们的学习情况,因此他认得轩辕流。
“殿下为何深夜还不安歇?”离心道,这孩子怎么大晚上不睡,跑这儿干吗了?
“你为何还不安歇?”轩辕流反问道。
“我……我心里烦闷!”离失神地喃喃道。
“我也心里烦闷!”轩辕流一脸苦闷地道
离见他小大人似的一脸烦闷的样子,不由哧笑道:“小毛孩子,有什么烦的!”一时只当他是潋尘的孩子,心里也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忘了君臣之礼。
轩辕流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亲昵称自己毛孩子,却不反感,反而觉得面前这个俊逸的人相当可亲。忍不住一把抱住他的腰道:“大家都不理我,没有人疼我,我没有母妃,父皇也不喜欢我!”说着已是泪流满面,不时拿离的衣服擦着自己的眼泪鼻涕。
离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轻轻擦拭着他的泪,柔声道:“你父皇是喜欢你的,你母妃虽不在了,可她依然是爱你的,”离指着天上最亮的那一颗星星,安慰道:“她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夜夜都在看着你呢!”
“真的?”轩辕流一脸惊喜得顺着离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颗星星正一眨一眨地闪着光芒。
离轻轻抚着他的小脑袋,神思似回到了初见潋尘的那一刻,那时的潋尘也是这般大小,睁着一双无邪的大眼盯着自己,亲吻着自己的眼睛,那一吻,自己便彻底沉溺了!那时潋尘也是这般得想念着逝去的母后,常在自己怀里哭泣,自己也是这般得搂着他,看天上的星星,指着那最亮的一颗告诉他,她的母后并没有远离她,只是飞到了天上,变成了一颗最美丽的星辰。一时心里涌起无限柔情,温柔地道:“真的,你看你母妃都向你眨眼了!”
轩辕流凝望着天上那颗星,只觉阵阵温暖涌上心头,母妃她夜夜都看着我,关心着我!轻轻将身子依向离的怀抱里,喃道:“离,我好开心!母妃她在天上看着我呢!”
“离,你为什么烦闷?”轩辕流突然好奇地仰头问道。
“我喜欢一个人!”离温柔地抚着这个可爱的孩子,心里突然有一种诉说的愿望。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烦闷?”轩辕流一脸不解。
“我喜欢他,他却不喜欢我!”离一脸伤痛,心道:他只喜欢他的宝宝,他心里只有他的宝宝!
“嗯,我知道你为什么烦闷了,就像我一样,我喜欢父皇,可是父皇却不喜欢我,!”轩辕流一脸落漠地说道。
“小傻瓜!”离露出一丝浅笑,心道:潋尘那死人性子就那样儿,他有四子五女,却对孩子们冷漠的很,没见他对谁特别宠爱,但有一次,大臣们上折子要立太子时,他却自言自语叹息道:流儿甚得朕心,是太子最佳人选,可惜是庶出,身份不贵重。
爱怜地抚着轩辕流的头道:“你父皇是极爱你的,只是他性子冷,不喜表露!”
“真的?”轩辕流兴奋极了。
“当然,我是他的近卫,能骗你吗?”
“离,那你喜欢的是谁,万一你喜欢的人也性子冷,不喜表露呢?”
“……”离沉默不语,心道:我喜欢的也是你父皇,他是性子冷,不喜欢表露,可是他有喜欢的人,他喜欢的是他的宝宝,当今的十一王爷,你的小叔叔轩辕潋焰。一时心中愁苦,脸上更是戚然,眼中已溢满泪水。
轩辕流见他如此凄苦模样,只觉心疼不已,暗恨那让离伤心的人,心道:若是让我知道谁伤了离的心,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汗!又一小暴君)。小手不住地擦拭着那黑眸中滑落的泪水,情急道:“离,你别哭,他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抱住他小小的身子,离强颜欢笑道:“他不喜欢我便不喜欢我,我只喜欢他便行了!”
“那岂不是太公平了,他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他便是了!”轩辕流有些气愤地道。
离怅然一笑,心道:我跟个孩子在这儿瞎扯什么?
轻轻将轩辕流抱起,轻声道:“小流儿,该安歇了,我送你回流夜殿吧!”
“离,我喜欢你叫小流儿!”轩辕流捧着他的脸,有些害羞地说道。
离惊觉自己失了礼数,心中只当轩辕流是潋尘的孩子,而潋尘的孩子便是自己的孩子,不知不觉言语中,竟充满了宠溺,失了君臣之礼。
正想跪下赔罪,轩辕流却一把拉住他,一脸难过地道:“离,你可是不喜欢我?”
“臣……”轩辕流捂住他的嘴有些起生气,“离,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称臣,好生份!”
离一时有些感动,这孩子初见自己便如此亲近,一时也不想逆他的意,轻唤一声:“小流儿,该睡觉了!“说着抱起轩辕流,窜起身子向流夜殿驰去……
御花园,一座水亭内,石案上摆着些瓜果糕点和一壶御酒两只杯子,潋尘对着一轮眉月,举杯轻喃:“母后,今日是您的生辰,也是您的死祭,您可知尘儿时时刻刻想您念您。”说着声音已有些哽咽,眼中落下一串清泪:“焰儿已经找到,他有了心爱之人,还给您添了三个孙儿,您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将杯中之酒洒在地上,想到母后已逝,如今潋焰也离他而去,潋音又对自己心有忌惮,与自己相处甚是拘谨,已全然没一点将自己当大哥的感觉了,自己在他面前只是无情帝王。在朝中更是孤家寡人,大臣们见了他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就是自己的外公舅舅对自己也是尊敬有余,亲热不足。以前身边一直有离伴在自己左右,可现在?自己名符其实是个“寡人”。一时心中怅然,口中不觉喃吟道:“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曲港跳鱼,圆荷泻露,寂寞无人见……寂寞无人见……反复轻吟这一句,泪如断了线的珠儿,潸潸而下。
心中愁闷不已,执起案上酒壶,倒了此许,独斟独饮起来,不一会儿,便微微有些醉意,脑中突然闪现那黑宝石般的纯净眼睛,口中喃道:“离,你也不要我了吗?”一时心中更恸。
一个多月了,两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每次见了离,他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就像以前一般木然。
潋尘心中又气又恨,其实离以前便是这般对他,以前不觉得,可如今却觉他那一脸木然的表情异常可恶,可气归气,却又怕自己控制不住怒气再伤了他,于是便索性不去见他,算算已是半个多月未到月华殿了。
说来也怪,自与离欢好以后,潋尘只觉再与别的妃嫔欢爱全然无趣,抚上她们的肌肤会觉没有离的肌肤紧致滑嫩,她们的眼儿充满了算计和狡诈,没有离的黑眸清澈纯洁,甚至她们欢爱时的吟叫都透着假意的奉迎,不似离那般发自真心的欢愉。好想再宠幸一次离,可是一想到那副木然的样子,潋尘又不敢去,生怕自己又生了怒气,再伤了他。
此时喝了点酒,已有些醺醺然,一时想见离的欲望异常强烈。放下手中酒杯,便摇摇晃晃向月华殿走去。一旁内侍来扶,被他一把推开,内侍只得在身后跟着。
不一会儿,便来到月华殿门口,侍卫见是皇帝便齐齐跪下磕头请安,潋尘不耐烦的摆摆手,骂道:“都给朕滚开!滚得远远得!”侍卫们吓得赶紧应声而退。
晃晃悠悠进了殿内,离刚刚将轩辕流送回流夜殿哄睡了,潜回来,正想上床睡下,见潋尘面上微红,双眼迷离地走过来,那微醺的醉眼,没有了往日的狠厉,整个脸的线条似乎都柔和多了,一时竟看得痴了,心中爱意如潮水一般涌起:小不点儿,我的小不点儿,今日真是可爱!
“离,你可是不要朕了?”潋尘被酒意上了头,一时只想将心里想得说出来,却不觉满是撒娇的口气。
“我,我怎会不要你?”离只觉他现在可爱的要命,狠不得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亲热一番。
“可你都不理朕!”潋尘醉态可掬地揪住离的衣领道:“你不是说爱朕的吗,为何朕宠幸你,你却不愿?你可知朕只想宠幸你,不想宠幸别人?朕已经半个月没有宠幸过其他人了,朕好想要……”说着抱紧离,将身下那突起之物在他腿间来回轻蹭着,口中喃喃道:“离,朕好想要你!”
10
潋尘如猫儿一般半眯着眼,仰面靠在他怀里,脸上的狠戾之气荡然无存,慵悚性感的样子让离的心魂都觉荡漾起来。一时意乱情迷,心已似化开了一般,一把搂住他,轻轻吻上那张薄唇,喃道:“尘,我也想要你……”
潋尘的双手紧紧抱住他,一只手移到他的脑后,噙住那张丰润的唇不住吮吸,,着他口中的蜜汁,二人顺势倒在床上,潋尘压住他,双手插进他柔软的发,不住抚弄,一双醉眼,凝视着那双纯净的黑眸,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轻轻吻上,口中喃喃:“你的眼睛好美……像宝宝的眼睛……
离只觉心中一痛:又是宝宝!旋即又自嘲道:他心里有个宝宝,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这替身已当定了,还难过个什么劲儿。一时神色有些黯然。
潋尘哪注意到他的神情,只顾着渲泄自己的欲望,双手急躁地拉开离的衣襟,一只手抚上胸前洁白光滑的柔嫩肌肤,指间消魂的触感,让他的下身更加挺立,俯下头吻舔上早已挺立的小果儿,含住,用舌尖不住拔弄着,舔拈着……
离只觉浑身肌肤都敏感地颤栗起来,强烈的刺激让欲火一下子燃烧起来。此时也不管什么替身不替身了,只想融在潋尘的怀里,享受欢愉。
潋尘握住离挺立的欲望,快速的抚蹭着,邪笑着看着身下人不住的扭动着,一张如玉的脸儿被欲火折磨得若红布一般,口中不住的溢出一阵阵粗喘:“尘……求你……”
“求朕什么?”潋尘低下头,挑逗地笑道。
“……”离羞怯得盯着潋尘,一双纯净的黑眸因欲望而显得更加幽黑,如一颗黑亮的宝石一般晶亮。
潋尘急速地滑动着握着玉茎的手,另一只手不住地抚弄着离敏感的小果,双重强烈的刺激,离轻吟一声,在他手中释放了欲望……
一边将手中的粘液轻轻涂抹在离的粉红密洞口,一指轻探,缓慢而又轻柔的开拓着,一边来回吻舔着两颗艳红的小果,离不时地发出一阵阵轻吟:“尘……嗯……”
听着离温柔而又媚人的轻唤着自己的名字,潋尘只觉此刻心都要化了一般,更加温柔地爱抚着身下的人儿,克制着自己叫嚣的欲望,不忍伤到他一点点。一滴隐忍的汗水滴在他的胸口,离捧着潋尘的脸,羞怯地道:“尘,可以了,我要你……”
听见离含羞带怯的话语,又见他一脸娇羞的媚态,潋尘似要被欲火融化了一般,一声低吼,巨物冲入柔嫩的密洞,急促地冲刺着,离的双手紧紧抱住潋尘的腰,身子随着他急速的耸动而摇晃着,微痛中掺杂着强烈的快感,只觉舒爽的连呼吸都快停止了,一阵断断续续的低吟从唇边溢出:“尘……慢一点……我受不了……”
潋尘听他求饶,不但速度不减慢,反而一把拉起他的两腿扛在自己肩上,将锦被塞到他的腰下,双手紧紧握住他的腰,如急风骤雨一般拚命抽顶着柔嫩的密洞,离让他顶得两眼迷离,眼前一片焕散,欲仙欲死,口中不住发出一阵阵抑制不住的尖叫,身前的玉茎也不住喷出一股股浓烈的爱意。身后的密洞不由自住的收缩着。潋尘只觉身下巨物被紧窒的密洞不断夹吸着,一阵快感自下体传向全身,勃发的欲望一阵狂烈地抽动后,释放了所有的激情……
11
“离,朕的离……”,潋尘如一只填饱了的饕餮巨兽一般心满意足地释放了所有欲望,醉眼迷离地捧着离的脸,不住的抚弄着,口中喃道:“你是朕的,朕的……”说完,下体还粘着离的密洞,便趴上他光裸的身子上沉沉睡去。
爱怜地望着他睡去的可爱姿容,离只觉心柔软极了,轻轻抚着那张趴在自己胸口、流着口水的酣睡容颜,一丝笑意自唇边溢出:“小不点儿,我的小不点儿……我最爱的小不点儿……”温柔地抱着沉沉入睡的潋尘,却发觉那处羞人的地方还与他的巨物粘着,轻轻扭动身子,欲摆脱还赖在密洞里不肯出来的龙茎,却见潋尘似不满地将身子又往前拱了拱,颦眉、闭目、噘嘴喃道:“我要……我要,……”爱极了他如此可爱的撒娇模样,离缓缓在他背上轻拍着,一如哄着幼时的潋尘,温柔地喃道:“小不点儿,好好睡吧!”
凌晨,一丝白迹从天边掩映而出,潋尘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离白嫩的胸脯上落满了自己的口水,一时有些难为情,见他闭目睡得正香,赶紧伸手轻擦唇边溢出的口水,悄悄拽过锦被的一角,轻轻擦掉离胸上的涎水,惊觉身下巨物还一直粘着离的密洞,一时淫性又起,龙茎硬挺得生疼,双手撑起,缓缓抽动起来,离一下子被惊醒,惊叫一声“尘……”害羞得想要逃开,却发觉两腿被潋尘压得都麻木了,动都动不了了。
潋尘一把托住他的臀,死死按住他的腰,快速得抽动起来,“啊……尘……轻一点儿……”离被他得魂儿都似飞走了,眼光散乱着,嘴里不住地溢出一阵羞人的吟叫:“好舒服……尘……舒服得快要死了……
紧窒的密洞口不断地溢出一丝丝粘滑的体液,潋尘只觉阳物被湿润温暖的快感包裹着,吮吸着,听着离发自真心地快乐吟叫,一丝幸福和满足的感觉不住钻入心田,只愿时光永远停驻在这一刻……
猛烈地抽动了数十下,在离兴奋的尖叫声中,潋尘低吼一声,闭目释放了所有的激情,离也连连挺身,喷射出强烈的欲望火焰后,身子软绵绵地瘫软在塌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潋尘闭目回味着刚才强烈的欢愉感觉,只觉意犹未尽,还想再次品尝离的消魂滋味,可是还有半个时辰便要早朝了,这身上的粘腻还要洗净,只得恋恋不舍地从密洞中退出巨物,柔声对离说道:“离,和朕去潜龙池洗洗!”
离红着脸点头,撑起身子,却眉头一皱,这腿让潋尘压了一晚,血脉都不通了,麻木的几乎没了知觉,用手搬动了下,又酸又麻感觉难受极了。
潋尘见状,知是自己将离的腿压坏了,也不言语,披上衣袍,将离裹在锦被里一把抱起,缓缓走出殿外,离惊得小声叫道:“尘!”突然惊觉不对,改口道:“皇上,臣自己能走!”
潋尘刚才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心中不但不觉不敬,反而有些开心,此刻见他唤自己皇上,心中一闷,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搂紧怀中的人,冷声道:“闭嘴!”
离神色一黯,将头埋在他怀里,不敢言语,心道:他又生什么气?是气自己没有用吗?是啊,自己真是太没用了,只不过被他压了一晚,便成这样了,不但没能侍候他,反而要他抱自己。一时又是自责,又是难过。
潋尘抱着他一路走到潜龙殿,身后的内侍心道:从来没见皇上抱到哪个妃子,更没见过皇上宠幸过妃子还带来潜龙殿沐浴的,这离侍卫在皇上心里可真是特别啊,看来以后自己要好好巴结巴结离侍卫。
到了潜龙殿门口,潋尘将离身上的锦被拉掉,扔给内侍:“将朕的龙袍和离的衣服拿来。”说完转身抱着光裸的离进入殿中。
离羞红了脸,不敢看他,潋尘抱着他轻轻顺着池中的台阶走下去,不一会儿二人便泡在了温暖的池水中,离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潋尘双手捧住他的腰柔声道:“朕帮你按按腿,你抱着朕,别滑到池里去。”
说着,一只手轻轻在他光滑细腻的腿上轻轻揉捏着。离羞涩地用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二人身子贴着身子,脸贴着脸,离的脸红得似火烧了一般,不敢抬眼看他。潋尘轻喃道:“离,让朕看看你的眼睛!”
离心头一阵难过,这眼睛就如此让你着迷吗?这眼睛生得就如此像你的宝宝吗?此刻我只愿我是个瞎子!忧伤的抬眼直直盯着眼前这个自己最衷爱的人,心中只觉痛苦万分。
潋尘迷恋地看着这双纯净的黑眸,不由自主的亲吻上这双美目,口中喃道:“离,你的眼好美,我喜欢它们!”
离浑身一颤,他在我面前称“我”?是因为这双眼睛像他的宝宝?所以他才称“我”吗?是的,只有在他的宝宝面前,他才称“我”,他只是把我当成了宝宝的替身。心中更加难过,一时忍不住闷声问道:“是因为像焰王爷的眼睛吗?”
潋尘一愣:像焰儿的眼睛?突然发觉自己找到焰儿后,就没有认真看过焰儿的眼睛,对焰儿的记忆,似乎还一直停留在焰儿还是一岁宝宝的时候。
半晌,潋尘喃道:“不,像宝宝的眼睛!”
离本来已是非常伤心,此刻却诧异之极,宝宝不就是潋焰吗?怎么回事儿?见潋尘神恍惚,也不敢多问,只凝视着他沉默不语。
愣了一柱香的时间,潋尘忽然盯着眼前的离猛看,口中喃道:“我错了,我错了!”说着将离一把搂住,俯下头狠狠地吻住那微张的檀口,拚命地吮吸着他的舌,他口中的密汁……
离只觉舌头都快被他吸断了,肺里的空气也像全部让他吸走了一般,头晕脑涨的瘫在他怀里,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这激情的一吻,却让他欣喜不已。
潋尘抚着离如玉的脸庞,手有些颤抖:我错了,我错得离谱,原来我爱的只是一岁时的潋焰,不,也许不是爱,只是因为一岁的潋焰是我责任,是我对母后的承诺,所以我时刻牵挂着他,直到找到他,我误将这种责任与牵挂当成了爱,我以为我爱的是他,其实我根本不爱他,要不然,他那晚与我道别,我为何一点不伤心?这么久了,我想起他的次数少得可怜,在我脑里只有他一岁时候的可爱模样,如今他的样子,在我脑中却模糊起来。而面前这个人,从初见他,我便沉溺于他的黑眸,我已习惯和依赖他的陪伴,没有他伴着的这些日子,是那么的难熬!还记得他强要我的那次,我心中虽恨他,却没舍得杀他。在那班侍卫面前,我凌辱他,却舍不得让其他人碰他。见他留下的血迹,我的心痛极了。我舍不得将他关到天牢,只将他圈在我最爱的清净之地月华殿。听见侍卫们在背后嘲笑他,猥亵他,我怒极了,不为别的,只为听见他们想要上他,我吃醋!他是我的,我不允许别人肖想他。原来,我早已爱上了他,爱上了我的侍卫,我的离!
发觉了自己感情的潋尘,如梦初醒,想到之前对离的种种对待,一时悔恨不已,可帝王的尊严让他轻易说不出道歉的话语。只是紧紧搂住爱人,用激烈的狂吻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离被他吻得昏天黑地,气都快透不过来了。紧紧攀扶着潋尘脖颈,生怕一松手,自己便会瘫倒在池水里。半晌,潋尘才缓缓将他的唇松开,微笑着亲昵在他的脸上亲啄道:“离,我又想要你了,你这个磨人的妖精!”爱怜的用手捏了捏他细致的脸颊,无奈地噘着嘴道:“可是我要上早朝了!等下了朝,再来宠幸你!”用手揪了揪离高挺的鼻梁,亲密舔了下他的鼻尖。然后冲着已经痴傻的离,调皮地一笑。唤来内侍,穿上龙袍,上朝去了。
离如泥塑木雕一般愣在那儿一动不动,半晌才缓过神:他……他竟如此亲昵地待我?他是何意?一时也不知潋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苦笑一下,轻轻吟道:“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晴,小不点儿,你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
12
朝堂上,潋尘坐在龙椅上,眼睛注视着下面呈报的臣工,神思却转到了离在自己身下羞涩的媚态,嘴角不由自主地溢出一丝浅笑。那个臣工抬眼瞥见皇帝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心中得意之极,心道:皇上对我的呈报甚是满意,看来我不久就要升官发财了!报告完,炫耀地向周围的大臣们挑挑眉,意思:看吧,我多有能力啊,皇帝对我满意得都笑了,自皇帝登大宝以来,几回见皇帝在朝堂上对臣工笑过?我是第一人啊!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早朝结束,潋尘急急向月华殿走去,走近月华殿,说来也怪,,一颗心儿突然卟通卟通地乱跳起来,脸上也不知不觉染上一丝红晕,似情窦初开的少年要去见初恋情人一般,些许兴奋,些许忐忑……
到了殿门口,停住脚步,暗嗔道:又不是没见过离,朕这个堂堂天子怎得像毛头小子一般慌乱?成何体统?在殿外吸了口气,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强作镇定地踱进殿内,却听见一阵孩子开心的笑声传来:“离,你输了!”
“我输了!”离无奈地笑道,他从潜龙殿回到月华殿,轩辕流已不耐得在殿中来来回回乱走了好一会儿了。见他回来,开心的迎上道:“离,你到哪儿去了呀,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离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找你玩呀!咱们下棋,你看我把棋都带来了!”说着指着已摆好的棋盘示意着。
“呵呵,好呀!”离不忍拂了轩辕流的兴致,再加上潋尘把自己关在这儿,前些日子因为受了伤,整日躺着,后来伤好了,虽说没有上枷锁镣铐困着他,可他也不敢擅自出去,只有昨夜心情实在烦闷才潜到外面花园透透气,这一个多月来,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确实也没什么事儿,闲得都快发霉了,于是微笑着坐下,与轩辕流下起棋来。
二人边下棋边聊天,轩辕流一个劲儿问他父皇小时候的事儿,离便将潋尘幼时怕鬼的糗事告诉他,惹得轩辕流大叫不信,父皇这么英武威严的人怎会怕鬼?离只含笑不语。
离第一次与人这么悠闲的下棋聊天,以前都是隐在潋尘的身边,从未如此悠闲过。此时倒也觉有趣得很,轩辕流也是头一次与人这么开心的下棋聊天,再加上他对离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自是更加高兴的不得了。
二人下了好几局,离有些惊讶轩辕流的棋艺竟十分了得,杀得自己竟然毫无还手之力,一时感叹,这孩子真是心思周密,聪明之极。
轩辕流得意地对他道:“离,你也太差劲了,都输我好几局了,这样吧,我让你几子,你若再输了,就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离有些难为情,心道:这小流儿,竟然看不起我。微笑道:“不要你让,我输了还是会答应你的!”
“反正你都会输的,我让你几子只是让你输得慢些!”轩辕流傲慢地道。
“你……”离郁闷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发现他真是与潋尘一般自大又可恶。
轩辕流笑得像小狐狸一样,二人重新执子下了起来,不到两柱香的时间,离的子已被他的子困死了!
“哈哈,你又输了,离,你输了!”轩辕流开心得大笑道。
“我输了!”离一脸无奈地道。
“愿赌服输哦!你答应过,要许我一个要求的!”轩辕流露出奸笑。
“嗯!”老实的离点点头。
“把眼睛闭上!”轩辕流奸笑道。
“嗯?”离有些讶异,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闭上眼。
轩辕流轻轻走近离,捧起他的脸,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轻声道:“离,你可不可不要喜欢那个人了,你可以喜欢我呀,我好喜欢你,那你就不用伤心了!”
离在他吻上自己脸颊的一刻时已怔住了,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小人儿,只觉又回到了十六年前,轻轻搂住面前的小人儿,温柔地喃道:“呵呵,小流儿,我也喜欢你呀!”
站在殿门口听了片刻的潋尘只觉一股酸气自胃中泛出,浑身都觉不是滋味,冷哼一声,缓缓踱进来。
轩辕流刚才听离说喜欢他,已开心得不能自已,扒在离身上,不住往他怀里拱动,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忽然听到一声冷哼,转头一见是潋尘,吓得赶紧从离身上滑下,一头跪倒在地:“父皇,儿臣给您请安了。”
离也往地上一跪,正欲磕头请安,潋尘一把扶住他,爱怜地道:“离,你身子刚好,地上凉气重,不用跪了,免得受了寒气,落了病根儿。”
这一番温言软语,让离只觉受宠若惊,口中喃道:“皇上……”潋尘一把捂住他的嘴,轻轻搂住他,在他耳边轻语道:“我喜欢你唤我尘!”
离一脸惊喜欢地凝望着潋尘,心道:他,他让我唤他尘?他是什么意思?是接受我的爱了吗?不,他心里只有他的宝宝,又怎会接受我?难到他又想出什么法子报复我了?一时摸不清潋尘的意图,一颗心七上八下,也不知潋尘又想出什么法子整自己了!
二人温柔地凝视着对方,离心中只觉忐忑不安,而潋尘却觉此刻凝视着自己的爱人是这世上最幸福无比的事儿了,眼中的柔情更甚,离盯着他的眼,只觉更加莫名其妙,一时也猜不透潋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儿,心中更加惶恐,可是这样的注视又让自己沉醉,感觉自己就像是他的唯一。二人彼此怀着不同的心境,就这么互相凝视着,谁也舍不得移开视钱。
一旁低头跪了半晌的轩辕流,不见父皇让他平身,一时忍不住抬起头,却见离和父皇二人诡异地互相盯着对方。心道:父皇和离怎么了?二人有仇吗?离不是父皇最亲近的近卫吗?怎么二人这么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这轩辕流将二人含情脉脉地对视,解读成了虎视眈眈。哈哈,若是让潋尘知道,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跪了半晌,轩辕流实在受不了,轻声唤道:“父皇!”
离首先惊觉了,发现轩辕流还跪在冰凉的地上,一时有些心疼,赶紧走过去一把抱起他,有些嗔怪地对潋尘道:“怎么不让小流儿平身啊,万一受了凉气伤了身子怎么办?”说完,惊觉自己僭越了,惊得立刻收了声,低头垂目,不敢出声。
潋尘本来有些吃味他对轩辕流的关心,此刻见他吓得立在那儿不敢出声,一时又是心疼又是后悔,心道:自己把他伤得多重,他在自己面前如此拘礼,都是朕的错!朕不该说他不配爱朕,不该说他是朕的狗奴才。
轻轻走到离的面前,扶住他的肩柔声说道:“一时忘了,倒是我的错了!”转身对立在一旁不敢作声的轩辕流道:“流儿,你怎么跑到月华殿来了?”
“父皇,我来找离玩的!”轩辕流老老实实地回话。
“哦,你也玩很长时间了,回去读书吧!”潋尘冷淡地道。
轩辕流小脸一沉,一脸失望难过地转身欲走。离本来还沉浸在潋尘刚刚向他认错的惊谔之中,此时见轩辕流的样子,一时有些心疼,心道:这潋尘也是,小流儿那么喜欢他,想要与他亲近,怎得对孩子这么冷谈。忍不住开口道:“尘,让流儿留下来用膳吧!”
轩辕流停住脚步,转过脸,一脸期待地看着潋尘,离也满脸希望地看着他。潋尘见这一大一小两个人都这么看着自己,一丝微笑自唇边溢出,拉住离的手轻轻磨搓着,将唇贴在他的耳边,轻咬一口喃道:“如你所愿!”
离见他在小流儿面前轻薄自己,脸顿时红了一片,含羞带嗔瞥了一眼潋尘,这风情的一眼顿让潋尘如痴了一般,心一阵狂跳,一时意乱情迷,恨不得此刻便将面前的人儿抱上床,好好欢爱一番。可是,身旁还有个碍眼的小家伙。忍不住恶狠狠地瞪向轩辕流,却发觉这孩子一脸痴迷地看着离,心下更不是滋味。一把抱紧离,示威似的向轩辕流挑挑眉。却不知自己孩子气的举动有多幼稚!
轩辕流见自己的父皇竟然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潋尘威严英武的形象在他心中大打折扣,此时已相信离告诉他的事,父皇小时候的确是个怕鬼的胆小鬼。脑中想到父皇害怕地躲进离怀里的窝囊样儿,低着头闷笑起来。
潋尘哪知道这孩子在心里将自己鄙夷了一番,见他低头不敢再看离,心中爽极了:离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13
离哪知这父子俩各怀鬼胎,唤来内侍让准备午膳,不一会儿,午膳便备好了,父子二人坐定,见离还站着不动,齐声道:“离,快坐啊!”轩辕流更是热情地拉着离让他坐自己身边。
“臣不敢!”离低头垂目轻声回道。心道自己怎么有资格与皇上、皇子一块儿用膳。
“离!”潋尘见他如此拘束,心中又是一阵心疼,拉起他的手,有些撒娇的口气在他耳边轻声道:“陪我吃,你若不吃,我也不想吃了!”
离恍惚间又见幼时的潋尘,那时的潋尘也是如此逼着自己陪他用膳,嘴边溢出一丝浅笑,轻轻点头,在潋尘的身边坐定。轩辕流也挤到他身边,父子二人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
潋尘夹起一块菜放到离的碗里,柔声道:“离,多吃点,看你都瘦了一圈儿,身子轻减了这么多!”说罢,心疼地看了一眼离有些消瘦的面容。心里又是一阵自责和后悔,一时眉头紧蹙。
“我身子已好了,无碍的!”离向他宽慰的一笑!
轩辕流也忙不迭地给离夹菜,不一会儿,离碗里的菜堆得跟小山似的。离爱怜地轻抚着轩辕流的头,夹起一块肉,放到他碗里,柔声道:“小流儿,你也多吃点,正长身子呢!”
轩辕喜滋滋地吃着,嘴里不住地道:“离,你夹的菜好香哦!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肉!”
离忍俊不禁,轻笑起来,这孩子,肉还不是平时的肉吗?想到他平时可能一直都是一个人用膳,自然不觉得有什么滋味,一时有些心疼,又夹了块肉喂到他嘴边轻声道:“好吃就多吃点儿!”
轩辕流只觉幸福极了,索性放下筷子,张着嘴等离喂他,离见他撒起娇来,更觉疼惜,便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喂起来。
潋尘只觉嘴里的菜都酸了,憋着一肚子气看着这一大一小,半晌,皱着眉呼道:“哎哟,疼!”
离一惊,赶紧放下手中的碗,转头担心地问道:“尘,哪儿疼?”
“手疼!”潋尘苦着脸道。
“好好的怎么手疼了?”离有些奇怪,刚才还好好得呀。
“在朝上就疼了,一直忍着!”潋尘撒着谎。
“可让御医瞧过了?”离抓起他的手左看右瞧,一脸担心地问道。
“呃,瞧过了!只说手尽量不要动,过两天就好!”潋尘看着筷子示意着。
“那你不早说?”离一脸嗔怪地道:“不能动就让我喂你便是了!”
“嗯!”潋尘一脸期待地张着嘴。
离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喂起他来。一旁的轩辕流气得要命,父皇明摆着在说瞎话呢!刚才分明见他趁离低头夹菜地时候奸笑了,父皇怎么能这么赖皮?哼!就是见不得离喂我!故意骗离手不能动,可怜的笨蛋离,立马就上当了!
离夹了一块笋尖儿,喂向潋尘,却见他闭着嘴不肯吃,有些奇怪,这笋尖一向是他喜欢吃的啊?柔声问道:“怎么不爱吃了?”
“太大了!你咬小一点儿!”
离看着筷上的笋尖,心道:不大啊,这么小块还大?但既然潋尘嫌大块儿了,便咬小些吧!放进嘴里,正欲轻咬下一块儿,突然潋尘的脸凑过来,张口咬住露在外面的笋尖,顺便将舌伸进他的嘴里舔了一圈,松开,嚼了几下,一脸幸福地道:“蘸了离的口水,这笋尖儿可真好吃啊!”
离举着筷,脸已红得若三月的桃花一般,怔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他怎么可以这样?他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这般调戏于我?
见离傻愣在那儿,潋尘露出一丝浅笑,撒娇道:“离,我还要吃!”
离醒过神,通红着脸,夹着菜喂向他,潋尘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只觉此刻幸福地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离却是如坐针毡,又是羞又是疑,羞的是潋尘三番两次在轩辕流面前轻薄自己,虽说流儿是个小孩子,可是总是有些难为情。疑的是,这潋尘也不知得了失心疯还是怎么了,突然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也不知道他倒底怎么了?更不知道他对自己倒底报着什么样儿的想法。
一时也搞不清潋尘的意图,心道随他去吧,他爱怎么就怎么,反正自己只是他的奴才,他的狗,他爱耍弄自己便任他耍弄罢了!
轩辕流闷在一旁吃着,突然大叫一声:“哎哟!离,我手扭了,我抓不住筷子了!”
“怎么了?”离一脸担心地执起他的手,轻轻揉搓着手腕,柔声问道:“是这儿疼吗?”
“都疼,都疼!我自己不能吃饭了,你喂我!”轩辕流噘着小嘴撒娇道。
潋尘见这小家伙装死与自己争宠,鼻子都气歪了,冷声道:“朕唤个内侍来喂你!”
“不要,我要离喂我!”轩辕流嘟着嘴,可怜巴巴地看向离,若是平时,他怎么敢和潋尘如此说话,此时直觉离一定会护着他,再加上潋尘在他心中的威严形象尽毁,因此才敢如此放肆地逆潋尘的意。
“好!好,我喂你!“离怜他从小便没有母妃,且身份又不贵重,想必下人服侍他也不会尽心,所以长得不是很健壮,虽然比太子大了近两岁,可是身子骨儿却不如太子壮实。又想起自己幼时,在街头要饭,常常饿着肚子,一时更觉心酸,忍不住抱住他柔声道:“我喂你便是了,你莫要挑食哦!要把身子吃得壮壮的!”
“嗯!”轩辕流抱住他,只觉自己逝去的母妃一定也会如离一般这样的温柔。
“离!我也要!”潋尘一脸嫉妒地盯着儿子猛瞪,扯着离的衣角撒娇道。
“都喂,都喂,一人一口行了吧!”离无奈地道,心道:这父子二怎么了?怎么手都伤了?一会儿得唤御医给他们瞧瞧。
于是父子二人,一左一右,坐在离的身边,离一会儿转过来喂你一口,一会儿转过去喂他一口,二人趁他低头夹菜时还不时地互瞪一眼,潋尘恨儿子与自己争离的专宠。轩辕流则恨父皇也像小孩子一般与自己争离身上的母爱情怀。
离哪知道这父子二人的想法,一顿饭吃了良久,把个离累得够呛,好不容易将二人喂饱,自己的饭早已冷透了,潋尘唤人又送来热饭热菜,夹起一块菜喂向他。
“尘,你,你的手?”离有些担心地一把将他手中的筷子拿下,嗔道:“不是不能动的吗?万一伤了怎么办?”说着自己执起筷吃起来。潋尘一愣,暗恨自己刚才撒的那不高明的谎,怎得说自己不能动呢?现在想喂离吃饭都不行了!
轩辕流见状一脸奸笑,执起筷夹了块菜喂向离:“离,哎呀,怪了,我的手突然不疼了,刚才你喂我,现在我喂你一口,就当谢谢你啦!”
离笑容满面的吃下轩辕流喂来的菜,含笑道:“谢谢你,小流儿!”
潋尘在一旁气得闷了声,郁闷极了!
“父皇,我想要离做我的贴身近卫!”轩辕流大着胆子向潋尘求道。
“不行!离是朕的!”说着,潋尘一把抱住离,一脸占有的神情道:“离是朕一个人的!你要贴身近卫,自去影卫队挑去!”
离被他抱在怀里,一时恍了神:他说我是他一个人的?他一个人的!对啊,我是他一个人的贴身近卫,只是近卫而已,离啊离,你在奢想什么?神色有些黯然地轻声道:“尘,松开,让我吃饭!”
松开离,潋尘见他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心情烦闷极了,心中不免胡乱猜度起来:难道离不愿再留在我身边了?难道他愿意做流儿的贴身近卫?是了,我曾那样折磨过他,他又怎么会还像以前那样爱我?说不定他现在怨极了我,一刻也不愿留在我身边!想到离可能不再爱自己了,想到离不愿再留在他身边了,潋尘只觉心痛如绞,一时万念俱灰。喃道:“离,你,你愿意做流儿的近卫吗?”
离愣在那儿,心道:他,他要把我赐给小流儿?是了,我究竟不是他的宝宝,他还是烦了,倦了,不愿再看到我了!
一时心中苦楚万分,默然不语,半晌,抬起头轻轻道:“我……”
潋尘见他欲开口,忽然恐惶起来,生怕听到离说愿意,猛然站起身,急步向外走去,边走边道:“我,我有要事去御书房!”说完急急离去。
离见他突然离去,心中更加难过,心道:他不愿我留在他身边了,连我想要留在他身边的话都不愿听,他厌我了!两行泪自黑眸中滑落到碗里,默默端起碗,和着泪水吃下这苦涩的饭菜!
轩辕流见他突然如些悲伤,惊慌失措地用小手擦着他脸上的泪,带着哭腔道:“离,你别哭,你怎么了?”
“我眼里进了沙子!”离仰起脸,强笑道。
轩辕流紧紧抱住他,小大人似的轻拍他的背道:“不哭,吹吹就好了!”说着用小嘴对离的眼睛猛吹!
离爱怜的抚着他的脑袋,神思又似回到了十多年前,潋尘流着泪让他不要死情景,心中一片惘然……
潋尘失魂落魄地进了御书房,呆坐在椅上,自言自语道:“离,你可是不爱我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吧!你可知我爱你啊!我爱着你啊……”可惜离听不见,倘若听见了,不知该有多开心!
14
“离,我这招穿心刺对不对啊?”轩辕流大声地问着离!
离从深思中惊觉,对着他微笑道:“小流儿,不错,很好!”
轩辕流得到鼓励,更加卖力地练起来。看着远处练着剑的轩辕流,离露出一丝微笑,这孩子这一个多月来,天天都来月华殿,不是拉着他下棋,就是让他教他练武。有时候下了学还会读些太傅教的诗词给自己听。这段时日倒也过得不很寂寞。
可是那个人,却很少来,来了也只阴着脸,默默地看着他,一言不发。离心道:他定是厌烦了我,连和我说话都不愿意了,到底我不是他的宝宝,他哪里会在乎我对他的爱?倘若我谨守侍卫的本份,也许他还会将我留在身边,倘或我有非份之想,怕是要被他遣走或是赐给别人了。于是离每次见了潋尘,都毕恭毕敬地称皇上,下跪、请安一件不落。只怕惹得潋尘一个不高兴便将他赶走,那样,连见他一面的奢望都没有了。
而潋尘见离如此拘谨,更加以为他恨自己折辱他,对自己已无爱意,甚至连见自己都勉强得紧,看来是欲与自己彻底划清界限了!心中又是悲又是悔,每次见离一脸平静无波的神情,心中便想起他曾向自己表达一腔爱意的深情眼眸,和承欢自己身下的娇媚表情,更加悔恨自己当初为何那么重的伤害他,已至于现在离如此恨他、怨他、甚至漠视他,如今自己在他面前只是个无情帝王,是他的主子。他再也不爱自己了!
潋尘匿在月华殿外的花墙一隅,贪婪地看着花园里坐着发呆的离,不敢近前,生怕离会对他说要做流儿的贴身近卫,弃自己而去。只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潋尘都觉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拥抱他!亲吻他!宠幸他!可是他不敢,害怕离有一丝委屈的表情出现,他本可以用帝王的权利逼迫离承欢,可是他不愿意、也不敢,以前已经伤害离那么深了,如今在知道自己的感情后,又怎能忍心再让离受委屈?心中暗忖:罢了,我只远远看着他便行了,只要他快乐!
“皇上,您在这儿干什么?”突然皇后领着太子逛到了潋尘的身后。
“朕……朕欣赏欣赏景色也要你汇报吗?”正在偷窥的潋尘有些恼羞成怒。
“臣妾不敢!”皇后吓得往地上一跪,旁边一群人齐刷刷趴在地上山呼万岁,一个个抖个不停,这皇帝可不是一般的脾气坏!
“都平身吧!”潋尘气得不行,这么一嚷嚷,自己已掩不住身形了,索性缓缓踱出墙角,故作轻松地道:“流儿,你这剑使得不错,好好耍耍给父皇看看!”
那边正在练剑的轩辕流和离听到动静,正向这边张望,却见是潋尘,赶紧一起跪下请安。潋尘赶紧让他们平身,轩辕流跑到空地上,耍弄起刚学会的一路剑法。
潋尘的心思哪里在轩辕流身上,不住的瞥向离,眉头不禁一皱,离怎么又瘦了?这帮奴才,怎么侍候的?心里又是疼惜又气恼。
离也忍不住频频偷望潋尘,却见他脸色苍白,神情阴郁,心道:“他怎得瘦了这么些?是国事太忙?还是想念潋焰所至?怎得不好好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一时心疼地颦起眉来。
二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不经意,二人目光交织在一起,潋尘心道:他见到我便皱眉,定是讨厌我,却又碍于我是皇上,不敢转身便走。他如此恨我,又怨得了谁?都怨我,怨我……想到此,心情更加郁闷,心口似针扎一般痛楚。
离见他脸色阴沉得要命,心道:他定是不想见我,他只是来看看小流儿,见到我,自是有些厌烦了!心里难过的低头垂目,也不再看向潋尘了。
潋尘见他低头,连看都不愿看自己了,更觉心灰意冷,脸色更加郁闷。心中烦闷,望向身旁一堆人骂道:“都给朕滚开!”
一帮人吓得便要告退,皇后拉着太子轩辕光欲赶紧离开,却见这孩子被潋尘吓得一脸惊恐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身前的袍子竟然湿了一片。
潋尘一见,气不打一处来,冷声喝道:“没用的东西,如此窝囊,以后如何继承朕的江山?”
皇后的脸一下子刷白,太子生性胆小怯懦,又不是很聪明,样样都比不了大皇子轩辕流,就连长像,也是轩辕流像皇帝多些。要不是他的母妃身份低微,自己的孩儿,说什么也不可能当上太子!此时见潋尘说这般话,心中已是极为不安,心道:皇上定是有改立太子的心了。一时心中又急又怒。也不言语,拉着吓傻的太子便走,心道回宫便找国丈和国舅想个对策!
离见潋尘如些责骂太子,心中叹道:太子本来就胆小,平时见到你便如见了鬼似的,此时你这脸阴得如阎罗王一般,慢说是胆小的太子,便是胆大的臣工,见了也惧三分!
叹了口气,拉着轩辕流给潋尘行礼,“臣等告退!”
潋尘见他如此生份,一颗心早已痛得无知觉了,黯然的挥挥手,离只道他厌烦自己,心里自是一痛,也不言语拉着轩辕流便离去了。
潋尘呆立在繁花似锦的花园中,突然发了疯似的抽打着那些盛开的鲜花,手被花儿的尖刺划开了一个个细小的伤口,不住的滴下一滴滴鲜血。失神地看着自己满手的血痕,心中似被剜了一个大洞,这手上的疼也不及心疼的千百万分之一……
皇后急急回到自己的宫里,便立刻派人去请国丈和国舅,不到一个时辰,二人便来到皇后宫中,见了礼,国舅问道:“皇后,你如此急迫召我和父亲前来,可有什么事儿?”
“爹爹,哥哥,大事不好了!”皇后一脸惊慌地道。
“何事?你慢着点说!”国丈也有些急了。
“皇帝今日说光儿是窝囊废,恐怕不能继承大统!”
“什么?”国丈与国舅全都惊呆了!
“呜……爹爹,哥哥,你们倒是拿个主意啊!这可怎么办?”皇后忍不住哭泣起来。
“这……!”国舅阴着脸,心道:这狗皇帝刚了害我孩儿,如今又瞧着我外甥不顺眼了,看来我李家在迟早要裁在他手里。哼,不如先下手为强!
“哥哥,你有主意倒是说啊!”皇后有些着急道。
“妹子,就怕你下不了狠手!”国舅阴森森地道。
“什么?”国丈惊讶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心道,这是大逆不道的事呀。
“啊?!”皇后一脸惊惧地看着自己的哥哥,难道哥哥让她谋害皇上?
“妹子,此时光儿还是太子,若是皇帝驾崩,自是由光儿继位!”国舅见皇后一脸怯懦的表情,阴笑道:“倘若皇帝改立了太子,那你母子二人,可就什么都没了!”
“可是,这大逆之事,若是让人发现了,是要灭门的!”国丈惊恐地道。
“那就不让人发现呗!我数年前出使南边的岭南国,一次不小心坠入到一个小山沟里,那里住着一些专门豢养蛊虫的异人,那儿有一种奇异地蛊虫,名唤噬血冰蛊,中了此蛊虫的人,会慢慢血液枯竭而死,身子每隔两个时辰便会发寒,就像民间的打摆子一般,死于这种蛊毒的人,根本查不出死因,只会以为是得了风寒而亡!”国舅得意地道:“我带回了一只虫卵,一只放在家里!妹妹,你先考虑考虑,考虑好了,便通知我!”
“爹爹,咱们先走吧,让妹妹好好想想,咱们回去也先准备准备!”国舅搀扶着国丈缓缓离去。
皇后一脸苍白地坐在那儿,陷入了深思……
左相最近心情很不好,这阵子关于皇帝的流言蜚语突然多了起来,说皇帝喜好男风,专宠一个近身侍卫,不但让他住在月华殿,为了他不惜放着整个后宫的嫔妃不闻不问,还为了这个侍卫争风吃醋,残暴地将喜欢那个侍卫的所有人都废了!
一时传说纷纷,左相听了气极了,这皇帝的龙椅刚坐稳,怎得又生了这等事儿?心中暗忖,这皇帝的近卫肯定指的是离了?叹了口气,心道离对尘儿的情,自己从十多年前就看出来了,那时还有些欣喜,心想离对尘儿如此情深,自会拚了命地维护他的安全。而尘儿也不可能去回应他的感情,自是不用担心。想不到如今却生出这等事端。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进宫找离谈谈。
翌日,下了朝,左相便直奔月华殿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殿外,让内侍通传后,离三步并作两步,见到左相磕头便拜,“大人,您身子可好?”
“离,快起来吧!”左相将他扶起,二人进了内殿坐下。
“大人此来何事?”离有些奇怪。
“我……”左想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轻声道:“离,你还是离开京城吧!”
“……”离的脸一下子白了。
“我知你对尘儿的心意,如今外面将你和尘儿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左相叹了口气道:“你也知尘儿这帝位得之不易,倘若再有这些谣言,怕是对尘儿极为不利,你既对他有情,可要为他着想啊!”
离愣在那儿一声不啃,心道:是啊,我赖在这儿,他也不会爱上我,他已不愿见我了,之上次花园见了一面,如今又是一个多月了,他根本一次都没来看过我,我又痴心妄想什么呢?此生我只愿为他生,为他死,此刻成了他的绊脚石,成了他的话柄,拖累他了,罢了罢了!便走吧!
“大人,离知道了,离此刻便离开,永不再出现在皇上面前!”说完抱拳行礼,一个闪身窜出殿外,竟自去了!
左相愣在那儿一动不动,半晌叹了口气转身出去。
潋尘呆坐在御书房,心烦意乱地翻看着奏折,一个多月了,自己都不敢出现在离的面前,只是偷偷地在远处看着他,看着他和流儿亲密地练剑,看着他与流儿在小池边钓鱼。看着他与流儿躺在草地上悠闲地晒太阳。心里好嫉妒流儿,恨不得自己也能这么亲近离。
可是他不敢,害怕自己一出现,离的脸上就不再有快乐的表情,害怕他一脸木然的跪在自己面前称皇上,“唉!”潋尘忍不住叹了口气。
“父皇!不好了!”轩辕流边叫边冲进御书房,后面跟着拦他不住的内侍。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潋尘心道:这孩子平时挺沉稳的,今天为何如此惊慌失措?
“父皇,离他不见了,他走了!”轩辕流哭着道。
“什么?”潋尘惊得从椅上站了起来,旋即又跌坐了下去,失神地喃道:“他走了,他终于还是走了,他倒底是厌我,恨我的,终于还是走了!”一行清泪自无神的黑眸中溢出。
“来人,将杰叫来!”潋尘愣了片刻,回过神来。
不一会儿,杰便来了!
“让你们看着离,怎得让他走了?”潋尘一脸怒气的问道。
“启禀皇上,您一个多月前便让属下们撤出月华殿了!”杰有些郁闷,这皇帝自己让侍卫们撤了,怎么些刻又责难起我们了?
“……”潋尘一愣,想起了一个多月前,自己觉察到自己的感情后,便让侍卫们撤出了月华殿,因为不想让离感觉自己是个囚犯。其实任离的武功,他若真心要走,怕是谁也拦不住。一直以为离会默默地守着自己,即使不爱自己了,也还是会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想不到,离还是走了!一时更加神伤,半晌,才开口道:“杰,你连络在外的所有影卫,务必找到离!”
“是!”杰转身离去。
“父皇,我要离!”轩辕流哭天抹泪地扯着潋尘的衣袍,潋尘抱住他不住的轻抚道:“父皇也要他,会找到他的!”
15
京城郊外,一条僻静的林荫小道,一个衣袂飘飘的翩翩公子正缓步而行,身后跟着一个絮絮叨叨地小童子,正唠叨着:“公子,咱们回去吧!这地儿不清醒,听说前几日还有被劫道儿的!”
那个公子哧道:“一路尽听你聒噪,早知不让你跟来了!”
“公子,你莫要嫌我聒噪,若是真遇上强盗,就惨了!”童子翻着白眼儿。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裁,若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一声粗喝,几个獐头鼠目、身材彪悍的家伙手执斧子、棒子便从道路两旁跳了出来!
楚清风拿眼翻了翻身旁低头垂目的小童,心道是不是该给这小家伙改名叫乌鸦!真是好得不灵,坏得灵
“几位大爷,这是鄙人的一点心意,请笑纳!”楚清风从怀中掏出二十两银子,心道:得,花钱消灾吧!
几个强盗,一见银子喜笑颜开,一个头目似的强盗接过银子,掂了掂道:“小子,还有吗?”
“鄙人出门只带了这么点银子,实在没有了!”楚清风抖抖衣服,证明给强盗看。
突然一个强盗色迷迷地叫道:“这不是京城最有名的清风馆头牌公子楚清风吗?
“真的吗?”另一个强盗问道。
“自然是真的,我认得他,几年前京城倌馆公子才艺大赛,这清风公子夺得头名,我看得很清楚,就是他!”
“嘿嘿嘿!想不到今天能碰上这么上等的货色!”
“是啊!这清风公子身价可高得惊人,想不到咱们哥们儿今日可以尝尝鲜儿!”
“你们几个上吧!妈的!老子可不惯捅屁眼儿的活儿!”那强盗头目一脸嫌恶得看着几个同伙儿!
“头儿,你尝过以后就知道这男人的味儿好啦!保准你喜欢!”
“你们上吧,老子不惯的,老子还是喜欢软绵绵香喷喷的女人!”
“嘿嘿嘿!那咱们就不客气了!”说着几个强盗一脸猥琐地淫笑着逼向楚清风。
楚清风脸色一白,暗暗后悔没有听从小童的劝,心道:此番落入这几个强盗手中,真是生不如死了!罢了,这贱命便不要了!转头便往身后的大树撞去。
没有预想的疼痛,一个温暖地怀抱住了。抬起头,只见自己被一个全身黑衣的英挺男子抱在怀里,那男子面如冠玉,一双澄澈的黑眸透着孩童一般的纯净无垢。有救了!楚清风脑中闪过这三个字,放心地晕倒在他怀里。
“小子!识想点,快把你怀里的美人放下,大爷们玩过后,再给你尝尝鲜儿!倘若不识想,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处!”几个强盗叫嚣道。
“找死!”黑衣男子将怀里的人轻放在树下,抽出身上的软剑,只一个闪身,那几人的喉间便多了一条极细的血痕,众人惊恐万状地互看了一眼,突然众人喉咙一声轻响,一道道血剑自喉间喷出,片刻后,强盗们个个面带难以置信的惊惧状倒地死去,那强盗头儿呆立在原地,身子如筛糠一般抖着,嘴里不住喃道:“大……大爷,饶……饶命……”
黑衣人轻轻掏出一方帕子,拭去软剑上的血迹,甩手丢掉被污了的帕子,连正眼都不看他,轻声道:“念在你刚才没动那龌鹾心思的份上,今日便饶你一条狗命,倘若他日再干这伤天害理的营生,你便去与你的兄弟们去阴曹地府相会去吧!”
“谢大爷不杀之恩!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还不快滚?”
“这就滚,这就滚!”那强盗从地上爬起,没命地向身后奔去,只怕这黑衣的阎罗王改了主意,要了自己的狗命。
“公子!你醒醒啊!”小童一阵哭天抢地的嚎啕着!
“你这聒噪的童儿!”楚清风只觉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叫将自己从昏睡中吵醒,见小童眼泪鼻涕地正哭着,眉头一皱道:“拜托,我还没死呢,不用现在就嚎喪。”
“公子,你醒了,太好了!”小童擦着眼泪欣喜地道。
“我再不醒就要被你吵死了!”楚清风没好气得翻着白眼儿。
忽然想起那个救自己的黑衣人,抬眼一看,见那人正一脸好笑地看着自己和童子二人斗嘴。有些难为情抱拳道:“兄台救命之恩,清风感激不尽,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离!”离顿了半晌,姓?还记得小不点儿说过的随他姓,可是现在小不点儿不要他了,他还有资格姓轩辕吗?神色凄然地道:“在下姓袁,名离!”袁离,远离……
楚清风见离一脸凄怆神色,也不便多问,朗声道:“在下楚清风!”
离微微颌首,便要转身离开。楚清风急道:“袁兄,请留步!”离站定。
“袁兄,救命之恩,小弟还没有报答!请袁兄随小弟回去,好好酬谢一番才是!”楚清风真诚地邀请着。
“不用了,举手之劳!”离说完便要走。
楚清风一把拉住他,神色凄楚地道:“袁兄可是嫌弃我这风尘之人,不屑于我?”
“不,不是的!”离刚才已听那些强盗调笑过楚清风,知他是倌馆的公子,可是心里并没有半分看轻他,此时见这般形状,一时有些发急,可是又不知如何宽慰。
“既然袁兄不嫌弃我,那便随我回去吧!还是袁兄有何急事?”
“我,我没有急事!”离心道,自己连去哪儿都不知道呢!罢了,就随这清风公子去吧,虽说答应了左相永不再见潋尘,可是心里还是惦记着他的,在这京城附近也可就近了解他的近况,心里也放心些。于是点头应允。
二人漫步在小道,徐徐而行,离有些奇怪,问楚清风为何会走到这僻静之地,楚清风一脸后悔地告诉他,自己生性爱花,特别爱兰花,听人说这京城郊外有一处别院,兰花甚多,品种齐全,且有不少名贵品种,自己抑制不住想看兰花的心情,便一路寻来了,想不到没找着别院,倒遇上了强盗。幸好离救了自己,要不然后悔莫及了!
二人一路相谈甚欢,楚清风得知离也是个孤儿,一时同病相怜,忍不住对离道:“袁兄,你我二人一见如故,小弟不才,想与袁兄结拜异姓兄弟,袁兄可愿意?
离有些感动,自己孤独了那么多年,此时竟然有人要与自己结拜兄弟,自是高兴异常,二人便在路边撮土为香,跪拜天地,结成兄弟。二人一报年龄,离三十四岁,楚清风二十五岁。
“大哥!‘楚清风开心地拉着离的手。
“二弟!”离含笑着握着他的手,细看自己这位兄弟,只见他生得面目俊俏,一双美目如点了黑漆一般,神采奕奕。“二弟,你这相貌生得可真好!”
“大哥!”楚清风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大哥,你也生得不错啊,清风从未见人有大哥这双纯净的眸子!一时痴看着离的眼睛,赞叹不已。
“我只愿我是个瞎子!”离神色一黯。
楚清风见他神色黯然,知他定是有什么心事。可是也不便多问,二人回到清风馆,楚清风将离安排在后院的一处小院。
离这才知道,这清风馆的馆主竟然是楚清风,原来楚清风自十三岁便在倌馆成了头牌,后来长到二十一、二岁,这倌馆让一个神秘的老板给买下了,那老板问楚清风可愿意做馆主,楚清风自是欣喜不已,自己年龄也慢慢大了,这小倌儿到二十就没什么人客人愿意要了,自己虽然到现在还是头牌,可是再往后,怕是连吃饭的钱都挣不到了!虽说做了馆主还是在这风尘中打混,可是自己也不会别的营生,就算胸中有些笔墨,可是谁会瞧得起自己这么一个风尘之人?于是欣然接受,那老板竟然还将倌馆的名字也改成他的名字,清风馆。每月清风馆只须交纳规定的银子,其他的事都由楚清风做主。虽不明白老板为何对自己那么好,但对目前的日子,楚清风相当满意。
离安心地住下了,每日与楚清风下棋喝酒,有时候还教楚清风练练防身的武艺,只是他实在不是块练武的材料,还没怎么样,就喊腰酸背疼,离摇头微笑道:“二弟,你不学点儿防身之技,万一再遇到强盗可怎么办啊?”
“呵呵,我有大哥保护我啊!”楚清风一脸撒娇的可爱样子。
离爱怜的揉揉他的发道:“是喽是喽,懒鬼!”
“大哥,咱们出去逛逛吧!听说倚风楼有一批上好的兰花,咱们去看看吧!“楚清风一脸欣喜地道。
离微笑地道:“你自己去吧!我又不喜欢花儿!”这个二弟,见了兰花便不要命了似的。
“大哥,你在这后园都待了两个月了,你不闷啊?就陪我去嘛!”楚清风拉着他的衣角撒娇道:“人家这花容月貌的,万一再遇上登徒子,怎么办啊?”说完还翘起兰花指,一脸羞答答的模样。
“二弟,我去,麻烦你不要说了!”离一脸要吐的表情,赶紧求饶。楚清风露出得逞的奸笑,笑嘻嘻揽着离上街去了。
二人缓缓而行,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倚风楼,二人相视一笑,并肩走了进去。
楼外,一个男人将手中的画像打开一看,向身旁另一个男人点点头,二人互视一眼,其中一人转身离去。
16
“启禀皇上,奴才已找到离侍卫了!”一个影卫跪在御书房。
“什么,找到了?”潋尘一脸惊喜地看着那个影卫。
“是的,离侍卫就在京城的清风馆!”
“清风馆?”潋尘的脸阴沉了下来,这清风馆可是京城最大,最豪华的倌馆,这离跑到那儿去做什么了?一时胸中酸意澎湃。
“奴才打听到,离侍卫救了清风馆的馆主,那馆主认了他做大哥,离侍卫一直住在那倌馆的后园!”影卫心道,看皇帝这脸色,八成吃醋了,早听其他人说皇帝喜欢离侍卫,看来是真的!我还是赶紧说清楚,不然万一皇帝将气撒我头上可惨了!
潋尘的脸色微微好了些,摆摆手道:“下去领赏吧!”
清风馆外,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踱步缓缓走进,身后跟着两名身材健硕的仆役。清风馆的小厮赶紧出迎,抬眼一看这位客人的衣着,小厮便知此人非富即贵,这一身名贵的锦袍上缀饰着无比精细的苏绣,腰间那一方墨玉,更是价值。忙点头哈腰殷勤,“这位公子,您今儿来,可有相熟的公子?”
“你们馆主呢?”锦衣男子沉声问道。
“这位公子,我们馆主现在已不接客了!”小厮面露难色,心道:这位客人也识货,点名要咱们馆主,可惜馆主自几年前已不接客了,只有相熟的朋友才会陪人家喝两杯茶。
“朕……有些事想找你们馆主!”
“馆主在后园与他大哥下棋呢,公子,要不您跟这儿等着,我给您通报一声!看看馆主他愿意见您不?”小厮心道:这公子说真有事儿找咱们馆主,看来还是通报一声得了,这公子看上去不太好惹,别得罪了。
“不用了,你直接领我去后园吧!”
“这……!”小厮有些犹豫,忽然瞧见那锦衣公子的脸沉了下来,赶紧头前带路:“公子请随我来!”
不一会儿,便来到后园,小厮正要出声,那锦衣公子一个眼神,止住他,轻声道:“你下去吧!”
小厮张了张口,没敢言语,又见这锦衣公子身后两尊神,转头便离去。
“你们也下去吧!”锦衣公子轻声道。
“皇上!”原来这锦衣公子是当今皇上潋尘!杰和雨欲张口欲言,潋尘不耐的挥挥手,二人相视一眼,便退出园外候着。
潋尘缓缓走着,心里一阵忐忑不安:离会随我回去吗?他还怨着我吗?
突然一阵暧昧的话语传来:“大哥,饶了我吧!人家的腰都快被你折腾断了!”
“你好意思说?就那么几下,你就不行了,你羞不羞?”是离的声音。潋尘只觉心都要碎了:离,他,他喜欢别人了?他与别人欢好了,竟然热情地将别人的腰都折腾断了,可想而知那欢爱有多强烈。是不是如他强要自己的那次那么激烈?
“大哥,我好难受!快点!”
“……”
潋尘悄悄透过假山看去,只见离抱着一个身材纤细地男子,他的手不住地在他脸上抚摸,然后低下头,轻轻俯身吻下去……
潋尘再也不能看下去了,转过身,如万箭穿心般的痛楚袭来,两眼失神地在心中念叨:离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一时万念俱灰,突然,脸色一沉,两手攥得紧紧的,心道:不,离是我的,是我的,我只要将那个楚清风杀了,离便会回到我身边。可转念又一想:‘不,我若杀了离的爱人,他会恨我一辈子!想到离满含恨意的眼神,潋尘甩甩头:不,我不要离恨我!不,我不能让他恨我!罢了,我既爱他,就应该让他快乐,看他这两个月丰腴了不少,想来定是与楚清风两情相悦,日子过得舒心,哪像与我在一起,日日消瘦。潋尘越想越难受,只想赶紧逃离,急急走到园外,低喝道:“回宫!”
杰和雨有些奇怪,皇上不是来找离的吗?怎么离没跟着皇上回去啊?也不敢多问,跟着潋尘一起离去。
清风馆后园,“二弟,好了没有啊,你眨眨眼,看看还疼不?”离有些担心地问道,刚才清风的眼睛让一只小虫钻了进去,疼得眼泪直流,自己帮了吹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有没有好些。
楚清风满眼泪花的眨眨眼道:“好了,不疼了,大哥!刚才疼死我了!”
“下次注意些!真是的,这么大人了!”离爱怜的抚了抚的他头。
“还不都怪大哥,天天逼我练功!我腰疼死了,注意力不集中,才会被小虫偷袭!”楚清风撅着嘴道。
离哧笑着摇摇头,这个小弟,这种理由也想得出。楚清风也嘻嘻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小厮跑到后园,见着楚清风道:“馆主,刚才有个公子点名要找你,你可见着了?”
楚清风一脸莫名其妙道:“没有啊,园中就我和大哥二人,没见着其他人?”
“咦,怪了!”小厮挠挠头,“刚才还在呢,我还道那位公子气宇轩昂,定是王公贵胄,少不得会多给些小费呢,一眨眼的功夫人没了!”
“你个贪财的家伙!还不去前院儿忙去?!”楚清风笑骂道,突然似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公子多大年岁的样子?”
“与馆主您差不多吧,看上去二十六七岁!”
“不是他!”楚清风喃喃道。那人只有十六七岁,心中升起一阵惆怅。
“那公子看上去威严得紧,小的都不敢正眼瞧着他!“小厮想起刚才那人吓人的眼神,还有些心有余悸。
离的心一动,难道是他?旋即摇摇头:不,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来这儿?不,觉对不可能!
二人愣坐在园中的石凳上,一言不发。小厮见二人陷入沉思,也不敢打扰,悄悄离去!
失魂落魄的潋尘回到盘龙殿,一头裁倒在龙床上,两行清泪自眼中滑落,离爱上别人了,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也是应该的,我曾那样伤害他,我活该,活该!潋尘只觉心如刀绞,两手紧紧抓住锦被,将头埋在被里,忍不住恸哭起来!
“皇上!”内侍小心翼翼地唤着。
潋尘从床上坐起,拭去脸上的泪水,沉声道:“什么事!”
“左相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
片刻,左相进来,便要跪下请安,潋尘一把扶住他道:“外公,不必多礼!”
左相站起身,凝望着他,见他脸上似有泪痕,有些心疼地道:“皇上,你近日怎得如此消瘦?要多注意身子啊!”
潋尘强笑道:“外公,我身子挺好的!”
左相沉默了半晌,问道:“皇上,你,你可是牵挂离所至?”
“离!”潋尘一怔,突然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身子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