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眾人低頭議論紛紛，更多的人則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顧子矜，想問個究竟，又礙於各大掌門坐陣，還輪不到他們妄自猜測！
“那麼，可否請風矜君解釋一下震天令丟失後顧盟主為何沒有昭告天下？！而今又是誰人假冒顧盟主發號震天令？”在一番言商之後，由華山派掌門人代為詢問。
“我爹並不知震天令已丟。”顧子矜笑著說，眾人又是一片譁然，他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秦漣的身後，那個偷偷探個腦袋盯著他看的小傢伙，他的眼神瞬間溫和了許多，在深邃的眼眸中更多的是包含著某種程度的溺愛，在那個小腦袋與他對視後又縮回去後，他才轉而看向與他說話之人，意有所指道：“至於震天令落于何人之手，你們可以問問這位樑上君子。”
順著顧子矜的話，眾人猛然抬頭，心中又是一驚，冷汗直流，原來屋頂上不知什麼時候盤腿坐著一個和尚，數道不善的目光中透著濃濃的殺意。只見這個和尚發現自己成了眾矢之的後，狂笑幾聲，便從頂上躍下，一臉賴笑，仿若痞子，年輕一輩的人倒沒發覺什麼異樣，只覺得這個和尚非同常人一般，而老一輩的人以及各大掌門則是變了臉色，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哈哈……洒家又回來了！”原來這個和尚便是那個曾經在雷雷抓周禮上出言搗亂，後被虛空大師驚走的淨無和尚，5年前突然在江湖中銷聲匿跡，多人猜測他已命喪他地，沒想到今日會突然出現，並且一派家主之樣，狂妄肆意。
“這不是淨無小僧嗎？你不是受佛祖召見投胎轉世，怎又在此現身！”峨眉派站出一人首先出言相譏，他們之間的仇恨由來已久，無奈忌憚淨無的武功，而屢屢不得機會復仇。
“洒家還要未娶妻生子，怎能不孝見佛祖，佛祖要是怪罪下來，洒家也吃不了這惡頭啊！”淨無嬉笑道，眼睛彎彎，色迷迷的看著幾個標緻的尼姑。
眾人聽了無不掩嘴竊笑，峨嵋派上下更是氣得滿臉通紅，正想出言反駁，卻被華山派掌門人搶先轉移話題道：“風矜君之意何解？莫非是這和尚盜了顧盟主的震天令？！”
顧子矜沒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的笑著看向淨無，立刻掀起疑雲不斷，不少版本的震天令盜竊真相在私底下飛快流傳。
“淨無！你盜去震天令，又假冒顧盟主之意將武林眾人耍弄一通，你是何意圖？！”
淨無品德雖差，為人卻很直率，沒做過的事他斷然不會承認，又不屑解釋，只是這震天令一事非同小可，他也不願背這黑鍋，頗不情願道：“震天令是曾經在洒家手中，但早在5年前便已轉交他人。”
見淨無怎麼也不肯再細說，眾人又是著急，想用武力脅迫，忽聞一聲“阿彌陀佛”便想起少林方丈大師也在此地，淨無曾是少林中人，此事交由少林方丈大師處理也合乎情理，眾人各懷心思，沉默不語靜觀其變。
“阿彌陀佛，此事關係重大，還請師弟如實道來。”少林方丈一語驚人，原來惡名昭彰的淨無和尚竟然是少林方丈大師的師弟。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洒家現在可不是你少林之人，你現在可管不著我了！”淨無看到少林方丈，一臉不耐，口氣不善道，這話從他口中說出卻令人感到像是一個孩子在與家長慪氣的樣子。
“淨無！你目無尊長，屢犯戒律，是掌門師叔仁慈僅將爾逐出寺外，爾卻不思悔教，不加反省，四處作惡，毀我少林聲譽！”跟隨在少林方丈大師身邊的一名高僧出言喝道。
淨無被逐出少林寺幾近二十年，行為囂張，任性妄為，滿口的洒家洒家自稱，不倫不類，少林寺的和尚們早就看他不順眼，如今聽聞震天令為他所盜，恨他毀寺聲譽，如若不是方丈在此，恐怕他們早便沖上前去與之惡戰。
“阿彌陀佛，多年未見，師弟依舊如故，貧僧愧對師父的教誨。”方丈大師長歎一聲，像西北方向的少林寺之地拜了拜又道：“只苦了虛空師弟。”
“虛空在此，拜見掌門師兄！”一直尾隨淨無身後的虛空也趕到八仙鎮府，正聽到方丈大師提起他，便欣喜現身。
虛空的到來無疑不另眾人鬆口氣，如若說淨無是頭脫韁的野馬，那麼虛空便是騎馬之人，淨無只要看到虛空就跑，這也是當初前少林方丈會將掌門之位傳于大徒弟，而令虛空看著淨無了。
儘管有很多人想八卦少林寺已經很久，可目前更令他們感興趣的卻是震天令的去向，而虛空也很配合的說出了震天令過手的過程。
原來在6年前，淨無為躲避虛空途徑逐月山莊地界，善心大發的他在某山中為一個孩子驅走了一頭狼，看那孩子可愛至極忍不住心生捉弄之意，結果把人家孩子嚇跑了還被那孩子手中的武器砸了個正著，氣得他哇哇直叫。但很快他便發現那個所謂的武器竟然是能號召武林群雄的震天令，所以，嚴格來說震天令並非他所盜取，而是人家‘送’給他的。
可惜淨無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麼使用這個震天令為禍武林，便被一直跟著他的師兄虛空察知，虛空苦口婆心的勸他將權杖送回逐月山莊，他怎是不肯，兩人更是展開了幾個月的追逐賽，跑遍了大半江湖，雖然虛空沒能從淨無手中拿到震天令，卻也令他擁有權杖也無法使用。
直到有一天，一個白衣人將他們攔住，又巧言設下賭局，令其二人深陷其中，不但輸去震天令，更是立下誓言5年不得離開山中。轉眼5年限期已滿，淨無重出江湖便聽聞震天令現，便著急趕來八仙鎮一探究竟，更想找那個白衣人洩恨，而虛無則一直尾隨其後。
“原來如此。”眾人了然點頭，難怪這5年都為見到淨無這花和尚為禍江湖，原來是被人囚與山中，真是自作孽不可為也！儘管他們險些錯怪了淨無，仍舊對他一無好感，實在是他的惡名太甚。
“如此說來定是那歹人用震天令將我等騙來，所為何目的？”有人提出疑問，眾人又陷入慌亂之中。
“不好！莫非……”青城派掌門人臉色一變，驚叫道。
一聲尖銳的笑聲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便看到院落頂上站著滿滿的一排黑衣蒙面人，他們手中握著飛鏢，同時向在園中的武林人士投擲暗器，幾十枚暗器飛卷而來，眾人抽刀護身，將暗器劈成兩半，頓時一陣煙霧彌漫，有人叫道：“不好！暗器中有毒！”
可惜為時已晚，大片人都吸入粉末，全身發軟癱倒在地，頓時地上站著的人寥寥無幾，一下子凸顯出眾人之間的實力來。
因在飛鏢出手之時，除了及時捂住口鼻的華山派掌門人，武當派掌門人，丐幫幫主、聚賢樓主、龍虎門袁大俠、北裏公子、東方瑞、少林方丈大師師兄弟三人和剛剛走出大堂的李公子外，還有洛燁、顧子矜、顧月兒、秦漣、雷雷這幾個站著中間受影響較小的幾個人還站著，其他人都倒了下去。
“你們究竟是誰？！”華山派掌門人搶先問道。
對方並未回答，只是再次投擲暗器，眾人不敢將暗器破壞掉，只是將之踢飛，卻無料到此暗器竟然一碰就破，又是一陣粉塵煙霧，這一次站著的竟只有顧洛兩家四人以及秦漣李公子，由此可見該藥的厲害。而他們幾個之所以為被迷倒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出手……手捂在鼻子上看戲呢……
黑衣蒙面人再次摸出暗器準備進行第三輪襲擊，猛然頓住了，在眾人的訝異下紛紛翻滾下牆，在他們的身後皆插著一支箭羽。
大門被猛的推開，兩隊身著軍衣訓練有素的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跑了進來，擺出威武的儀仗陣容，一個身著紫色官袍的官人從大門外走了進來，銳利的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
秦漣身子一顫，面露喜色，脫口而出：“大人！”
第六十八章 開堂問審（上）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今天才發，又是被人催著走，每天想辦法溜出來繼續更文
徹啊，下章就出來了，別著急。
本來想回復大家的留言，可是這裏網速慢，沒辦法了，等明天來了再回，請大家理解哦o(∩_∩)o...
等雷雷梳洗完畢換回男裝後被帶到了縣衙的內堂中，八仙鎮雖為官府管不到的地方，卻仍舊設有縣衙，縣令是個膽小怕事之人，沒有什麼大的業績，對於這些常年出入八仙鎮的武林人士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
走進內堂並沒有看到那個阿諛奉承的縣老爺，堂上寥寥幾人，除了自家兄弟外還有一位不相識的中年人以及救了他們的大官。回想起當時雷雷還沒倒過神來，才片刻功夫形式驟然逆轉，那群不知從哪出來的黑衣人瞬間被擒，沒被射死的皆食毒自盡，一點線索也未留下。
大軍開進八仙鎮，駐守每個角落，眾武林人士即慶倖又無奈，此事經官府之手便不會那麼如意，只是官府既然已經插手此事，他們也不能公然反抗，好在有官府及時趕到，否則他們將全部落為階下囚。
“三弟，快來，二哥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大理寺卿公孫大人，我已將你的事向大人稟明，很快就能替你洗刷冤屈了！”秦漣看到雷雷出現高興的將他引見到公孫大人跟前說道。
雷雷抬頭看著這位和眉善目、精神矍鑠的老人，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透著睿智之光，面色慈祥，令人見之心安。向公孫大人道謝後，秦漣又引見了李公子，只是並未道其身份，卻在舉止中透著尊重，雷雷猜想這人定然身份尊貴，也許還是個皇親貴族，所以並不多問，只是見了見禮。
“還有這兩位是為兄的好友顧子矜和洛燁。”秦漣轉而介紹道，卻聽月兒撲哧一笑雷雷臉紅低頭不知是何緣由，目光在他們幾個人身上來回掃蕩。
“好一個洛小雷！哈哈，子衿我洛家可又多了個弟弟了。”洛燁嬉笑道。
顧子矜白了他一眼回道：“不見得吧，你不是要入贅顧家嗎？這可還是我弟弟！”
“燁哥哥你同意入贅了！”月兒兩眼發亮，緊緊的抓著洛燁的衣袖問道。
洛燁立刻跨下臉扯回自己的衣袖，向旁邊靠去，當作沒聽到。月兒哪肯放過他，死命的拽著他的胳膊不放手，就為了入贅這事他們的婚事才拖到今日，洛燁更是見到月兒就跑，月兒也不含糊，千里追夫跟到此地，兩個冤家一見面就開始你追我趕起來。
“這是？”看此情形秦漣二丈摸不著頭，只能看著顧子矜問道。
“秦兄是否還記得我的小弟學雷呢？”顧子矜笑著說道。
“是的，我曾經很羡慕你，甚至還想見見令弟，可你卻說他身體贏弱不宜出門，我這才去了念頭。”秦漣回答。
“你這不就見到了嗎？”顧子矜依舊笑吟吟，隨著他溫柔的目光落在雷雷身上輕輕的開口道：“雷雷，哥哥來接你了。”
“哥哥！”雷雷頓時如一只急速飛行的小鳥般飛撲進顧子矜的懷裏，環繞著他的腰，將頭埋進他的胸膛中磨蹭著，而顧子矜著愛憐的拍拍雷雷的背，揉揉那個小腦袋，溫柔的笑意可以將寒冰化開，令周圍的人感到一絲春意暖人心。
“哥哥，雷雷好想好想你！”早在顧子矜出現的時候雷雷就想撲上前去向這個從小對他極度寵溺的哥哥身上撒嬌，可又礙於目前的身份，深怕將一身的禍端牽連到家中。而後他又以為顧子矜沒認出自己便躲在秦漣身後不敢出來，聽到哥哥在群雄之中談笑自如，羡慕的探了個頭想偷偷看看自家兄長意氣風發的俊姿，卻被哥哥那雙充滿笑意的目光所捕獲，看來聰明的哥哥早就知道他在此，或者說他來的目的便是為了自己也不為過。
“哼，雷雷想哥哥不想姐姐！”月兒在一旁嫉妒的兩眼發紅，掐著洛燁的胳膊更緊了，洛燁臉色數變，卻不敢吭聲，還好這裏人不多，否則他這個樣子傳了出去不知會另多少女子大失所望，沒有人會想到她們心目中那風流倜儻，邪傲不羈的流燁君竟然也患有“氣管炎”！
說起來雷雷也有大半年沒見到顧子矜了，再加上他從洛家私跑出來一晃數月，更是想念家中的親人，原以為自己闖下大禍，恐怕再也見不到家人，沒想到卻在此意外相見，這怎能不令雷雷高興，看到月兒在一旁吃醋，雷雷連忙轉過頭沖著月兒去笑得好燦爛，道：“雷雷也想月兒了！”
月兒一聽心裏也高興，臉上更是露出傻笑，洛燁趁此機會抽回自己的胳膊，閃到了秦漣的身旁沖著雷雷說道：“雷雷你也太調皮了，讓哥哥們好找呢。”
“喔，對不起……對了，哥哥，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雷雷好奇的問道，他可不認為他們是從他的名字上猜出來的。
顧子矜揉揉雷雷的額頭，笑道：“還說呢，做出這驚天動地之事讓人好擔心，如若不是徹兒傳書于我事先封鎖消息，不然爹娘早就知道你的事了，你可得好好謝謝徹兒。”
“是，是徹哥哥？！”雷雷睜大眼睛看著顧子矜叫道。
顧子矜點點頭，看向公孫大人道：“今日多虧公孫大人及時趕到，子衿在此代眾人拜謝大人救命之恩。”語畢，鞠了個躬。
“顧大公子太多禮了，此事乃舉手之勞，這些賊人埋伏多時，本官也是剛剛趕到，幸好來得急時未使他們的奸計得逞，這份功勞本官可不敢貪，你們該謝另一個人才是。”公孫大人笑道。
“另一個人？”眾人訝異。
“恩，幾日前本官收到一封迷信，信中提到有人欲用震天令作惡，望本官能出兵八仙鎮援助，並表明身份道出震天令幾年前便以丟失，我這才信了，急忙領兵趕來。”公孫大人說完看了眼洛燁。
顧子矜聽之與洛燁相視而笑，卻不說什麼，看來他們已經知道是誰給公孫大人遞的迷信，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知道震天令丟失的人不超過五個。
“徹哥哥……”雷雷猛然明白，是洛徹又是洛徹。
雷雷輕咬嘴唇，眼睛發紅，心中感動萬分，腦海裏全是洛徹那張戲謔的笑臉，那個老以欺負他為樂的人，那個在他每次闖下大禍都為他收攤的人，那個總是跟在他身後保護他的人。他以為這一次他跑得很遠，遠到那個人無力追趕，可沒想到他還是走在了他的前面，總是提前想到他需要什麼，想到怎麼去為他開脫，怎麼讓他不為他所闖下的禍煩惱。
忽然雷雷有一種很想立刻見到洛徹的衝動，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嗚……徹哥哥，雷雷知道錯了。”
顧子矜輕歎口氣，將雷雷擁入懷裏無聲安慰，只聽雷雷哽咽的聲音：“雷雷不該亂跑……不該不聽你的話，是雷雷錯了……”
眾人一片沉默，待顧子衿重新將雷雷安撫好後，洛燁才道：“想來送信之人必定是家弟徹兒，不知大人可有徹兒的消息？”此話一出，雷雷也停住了抽泣，紅腫的雙眼目不轉睛的望著公孫大人。
公孫大人搖搖頭道：“此信乃一下人送至府中，並未見其人。”
眾人歎息。
雷雷這才想起呆立在一旁的秦漣，很是擔憂的看著他小聲問道：“對不起二哥，我並非有意欺瞞你，只是當時的情形不容我說出家世，希望你能理解……那日結拜我是出自真心的……今後……我……我還可以叫二哥嗎？”
早在雷雷飛撲至顧子衿的懷中，秦漣心頭已經閃過萬千思慮，從與雷雷的相識到結拜，他何嘗不知雷雷的心性單純，並非有意欺瞞，而經過多日來的相處，他也多少能猜出雷雷乃是一富家少爺，自是有父兄親友，雷雷性格又是討人喜愛，家中地位定然不凡。只是他原想自己也算有了兄弟，不比好友疼弟之舉差，想與好友分享，卻沒想到他的弟弟竟是好友的愛弟，這怎麼不另他鬱悶失落。
“秦兄？”見秦漣看著雷雷發呆，顧子衿連忙喚了他一聲。
“啊……”秦漣猛然驚醒，不忍見雷雷眼中的失望，趕忙回道：“二哥怎麼生氣，三弟不必多慮，是為二哥有些意外罷了。”
雷雷一聽，放下一顆擔憂的心，破涕而笑，眾人見之皆忍不住抽了口氣，月兒更是小聲叫道：“好可愛喔。”
秦漣臉頰發熱，為了掩蓋異狀轉而向著公孫大人問道：“大人，接下來該怎麼辦？”
“本官身為大理寺卿，此類案件本不由我管，只是此案震驚朝野，皇上親下旨意由本官親審此案，而今旁審官員隨同本官進駐八仙鎮，明日一早便在此地開堂問審，原告及人證皆會到場，本官自會公正嚴明處理此案。”公孫大人緩緩道。
聽聞公孫大人一切都安排妥當，眾人不再多言，現在的他們也只能相信公孫大人能為雷雷洗刷冤屈，如若情況有異變，顧子衿和洛燁只能使出下下之策。
一切答案皆在明日知曉。
第六十九章 開堂問審（中）
作者有話要說：
寫案件好難，看來我得下去濾清思路再戰沙場，今天只能這麼多了= =b
我知道很多人想揍我……唉，請多諒解，原本就不擅長寫古文，最近思路也很亂
“威武~~~”
一聲聲鑼鼓敲響，公堂內外皆被擠得水泄不通，此次開堂審案非比尋常，且莫說案件之重大，內情之複雜，其間更是牽涉至朝廷最為頭疼的江湖人。審理此案的除堂上幾位朝廷官員外，特在堂下設下幾個特殊陪審席位，為首位的便是神秘的李公子，次位依次排下：八大門派掌門人、四大世家家主、聚賢樓樓主、風流香君等人，而秦漣則一身官服面色凝重的佇立在公孫大人身後。
堂門外早就擠滿了眾江湖人士，個個仰頭眺望，希望能夠在第一時間內拿到最重要的八卦材料。
鑼鼓聲停後，一聲驚堂木響，站在案下的一名衙役面無表情的重複著公孫大人的話：“帶疑犯洛小雷。”
頭一次走上公堂，雷雷有些興奮，完全不擔心自己會怎麼樣，只是在心底校對著現代的公安局與古代的衙門之間的差別，怎麼說他也是進過局子的人！不記得了？那就回頭看看，在他轉世的前一天不就是因為帶個迷路的小孩回家，結果被人請到局子裏去蹲了好長時間的嘛！
看到雷雷那興奮的樣子，熟知他本性的顧洛兩家人以及秦漣皆無奈的搖搖頭，敢情審的不是他，而是別人似的。
“洛小雷，以上罪證你可招認？！”一個威嚴的聲音伴著一聲驚堂木響將神游的雷雷驚醒，他茫然的看著堂上的公孫大人傻傻的問道：“什麼人？”
除他們的少數幾個人狂汗外，其他人皆青筋暴起，如若不是公孫大人尚未開口，早有官員跳起來告他藐視公堂。
“在賀縣的兩樁滅門案可為你所做？”公孫大人面帶微笑的問道。
“冤枉啊大人！”雷雷忽而轉變態度，皺著眉頭高聲喊冤，其言表形態配合的天衣無縫，使人望之動容，然後在公孫大人的詢問下重新將當日他醒來後看到的一切說了一遍，其中不乏有人聽之嗤鼻暗罵，不信其言。
“由於兩家族人均被滅門，而莊家唯一倖存的兩人一個行蹤不明，另一個已經瘋了，所以便由莊家遠親平安縣縣令張陶代為原告呈遞狀紙。”看穿了雷雷剛才的心不在焉，公孫大人好心的再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從中也解釋了站在雷雷旁邊的平安縣令張陶的由來。
“張陶狀告你聯合假莊鴻殺人滅口，後拘捕殺了前去捉拿你的捕快以及附近一戶盧家49口人命，你可認罪？”
平安縣令？雷雷斜眼瞄了瞄旁邊這個蹬鼻子上天的中年男子，感覺有些眼熟，努力回想這不就是那日在平安縣城被他惡整的縣令嘛！看他那樣子，有一半是為抱私仇而來的啦。雷雷並不懼他，笑嘻嘻的問道：“大人，張陶說我殺人可有證據？”
“那日你驚慌失措一身帶血的跑出莊府，而後又拘捕伏殺前來將你抓獲的捕快，如若你無罪為何不到官府報案，而一人潛逃？”張陶冷笑著問道。
“咦，這一切張縣令說得可真是條路清晰，恍若親聞，莫非那日你也在莊內？那麼我是否可以判定是你先殺了莊家莊人後誣陷我？！”雷雷反駁道。
“你！”張陶氣得臉色驟變，他早該想到跟眼前這個小畜生耍嘴皮子是討不到好處的，於是連忙轉向公堂微鞠了個躬道：“大人卑職想請出一人證。”
“准，帶人證。”
一個有些瘋癲的小丫頭被帶到了堂上，眾人立刻明白這便是莊家案唯一倖存者，瘋掉的莊家莊丫鬟虎妞。
“虎妞來，看看這個人你可認識？”張陶一臉慈眉善目的將虎妞引到雷雷面前。
虎妞睜大著眼睛看著雷雷半天沒有反應，眾人的心皆提到了嗓子眼，就盼著這傻妞能夠說句話。張陶臉上得意的笑有些掛不住，嘴角也搭了下來，額頭上滲出汗水來，心裏直嘟囔：“這瘋子不會在這個時候犯傻吧？”
“啊……”虎妞猛然叫了一聲，一臉驚色，張陶立刻眉飛色舞，正想將準備好的臺詞喝出，卻聽虎妞一個嬉笑居然拉著雷雷的胳膊不放，討好的說道：“小雷哥哥快帶虎妞一起玩，虎妞好想你。”
“虎妞！你看仔細了，那個在你夢魘中的魔鬼可是此人！？”張陶厲聲怒吼道。
虎妞嚇了一跳，呆愣片刻，又瘋瘋顛顛的抓著雷雷哭道：“小雷哥哥要帶虎妞玩，虎妞要跟小雷哥哥一起玩！”這是她發瘋以來頭一次認得人，卻又奇怪的纏著雷雷不放手。
這一轉變令眾人大失所望，張陶更是漲紅了臉，相當於掌自己一嘴巴比吞了蒼蠅還難受，轉而向堂上面無表情的再說道：“這個丫頭已瘋，其言不可信也。”
眾堂官齊點頭同意。
“據聞，案發五日後秦大人查訪莊家莊時尋到兇器短匕，大人是否可以將兇器呈上？”張陶再次提出證據。
秦漣與公孫大人對視一眼，又迅速轉回視線，而在他心裏已是驚起波瀾，他到達莊家莊的時間以及找到兇器一事昨日才稟報公孫大人，對方卻似早有預謀，他們又是從何得知？
“取兇器。”
一把帶著早已凝固的血跡的匕首被呈上堂前，公孫大人問道：“洛小雷，這把匕首可為你所有？”
“是的，大人，這確實是我丟失的短刀。”雷雷應道。
“證物在此，你還有何話可說！？”張陶搶先道。
“啪！張陶，公堂之上眾位大人還未發話，哪容你如此放肆，這裏可不是你平安縣衙的大堂！”驚堂木再次拍響，嚇得張陶腿腳發軟，差點跪了下去。
“這把匕首是在案發現場被找到，據仵作驗屍後可得證，刀鋒與傷口吻合，是為行兇兇器。”公孫大人點點頭道，手一揮，衙役將兇器端至雷雷面前，要求雷雷用其左手將兇器拿起。
雷雷莫名其妙的握著兇器的刀柄，又應其要求將刀插在一塊木頭上，然後換一隻手重複剛才的舉動。看著那一深一淺的痕跡，公孫大人點點頭道：“由此可見洛小雷並非左撇子。”
“大人，屬下可證明這一點，在押解洛小雷回京的途中，屬下曾用手鏈銬其右腕，逼其使用左臂，卻見他舉止困難，定然不是左撇子。”秦漣連聲回道。
“恩。”公孫大人點點頭，又命人將兇器呈于各大人過目，並指出刀柄上的凹點道：“這裏有兇手留下的痕跡，尺寸大小都與洛小雷手掌不符，很明顯是個左撇子所為。”
經公孫大人這麼一說，堂內很多人立刻生疑倒戈，有些人已經不再指著雷雷罵了。
“大人！洛小雷武功高強，更會裝瘋賣傻！今日一見大人將兇器呈出，他更是早有所察覺，故意裝作不濟，一個高手即便是平日不適用左手，練武的時候卻是左右皆可！”張陶一口咬定雷雷在裝傻，不肯使出全力。
“張大人此言差異。”一個聲音從外堂傳出，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只見堵在堂門前的人群紛紛讓出一條通道，一個風神俊秀，溫文儒雅，身著青衣白袍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的臉上一直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走到堂中動作灑脫，不帶一點卑微之情，很自然的向堂上眾官拱手道：“在下洛家堡洛徹，見過眾位大人。”
江湖小魔星 正文 第七十章 開堂問審（下）
看到洛徹熟悉的身影出現，雷雷興奮得差點跳起來，還好腦子裏尚存一絲理智，便裝作若無其事，好奇的樣子，而目光卻緊盯著洛徹不放。
張陶曾在賀縣縣衙見過洛徹，他還深刻的記得洛徹那一手獨特的丹青之作，如此一善人，卻不知為何在此出現大亂他對洛小雷的控訴，他臉色一青連忙問道：“洛公子這是何意？”
洛徹笑了笑，並沒有回答他，只是面向公孫大人行了個禮道：“見過大人，洛徹來晚了請多見諒。”
“呵呵，好好好。”一連幾聲好令眾人皆納悶，幸而公孫大人接下來的話，很快就解除了眾人的迷惑：“此次出行倉促，本官特請了享譽江湖人稱‘妙手慈心’的洛神醫協助調查此案，洛神醫來得正是時候啊。”
“只是略盡微薄之力，洛徹愧不敢當。”洛徹謙和道，眾官員皆點頭贊他為人謙虛，人品高尚，這幾年來他在江湖中的信譽度極高，當然只是在醫學方面。
語畢，洛徹轉而面向風流香君道：“見過兩位兄長，月兒妹妹。”
風流香君含笑點頭，站在他們身後的顧月兒俏皮道：“徹二哥好。”
隨後，洛徹目光一掃落在雷雷的身上，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邪笑，又裝作不認識的問道：“我看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洛小雷吧？”
“正是在下。”與洛徹多年的默契的雷雷自然明白洛徹在做戲，強壓住想笑的衝動，一本正經很是配合的回道。
洛徹看著雷雷忽而又轉向堂前笑道：“大人，依洛某所見此案元兇並非洛小雷所為。”
“什麼？！怎麼會？！”眾人被這一消息丟得頭暈腦亂，紛紛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啪！公堂之上禁止喧嘩吵鬧，違令者壓入大牢。”驚堂木連拍幾聲，制住了不少喧鬧之人，公孫大人問道：“洛徹，你此言可需有證據。”
“大人，張陶狀告洛小雷殺人其證據便是有人親眼目睹洛小雷在案發現場，而洛小雷又是莊家案發後倖存的幾個人之一，其隨身攜帶的短刀成了兇器，所以便斷定洛小雷為此案的元兇巨惡，是這樣的嗎，張大人？”洛徹緩緩的問道，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從容不迫的氣勢一下子便將張陶比了下去，反觀張陶臉色沉澱，氣勢也弱了許多。
“正是！”雖然不知洛徹提這些做什麼，張陶仍舊肯定道。
“那麼現在，你所提出的目擊者並未指正洛小雷，那是否可以說明你的第一個證據不成立？”
“這……”對於這個說法，張陶意外的支吾半天沒有回答。
“命案發生後，在莊內倖存者有三人，莊家下人虎妞，假莊鴻以及救了假莊鴻後被莊家款為上賓的洛小雷。虎妞是一普通弱女子連舉刀皆困難，何況殺人乎，在命案發生後更是被嚇瘋了，則可排除她的嫌疑。而如若說假莊鴻與洛小雷為一夥，那麼為何在命案發生後卻不見假莊鴻出現，而被傳為他的同夥的洛小雷卻恰恰在欲逃離時被人發現？如若他真有殺人的本領，又為何要讓人看到他在殺人？！而不把看到他殺人的人也除之後快，反正已經殺了那麼多人，也不差這麼一個。”洛徹緩緩的分析道，一連串的反問，問得張陶啞口無言，不給張陶反思的機會，繼續說道：“案發之後仵作驗屍結果表明，死者皆是被一刀斃命，傷口頗深，其位置正是人體的要害，如若不是出手迅如閃電之速，是無法做到如此。”
“哼，那些屍體大多死於睡眠之中，根本無太快的速度！”張陶譏笑道。
“死者的傷口深及咽喉，幾乎將脖頸切斷，這必然是個內功深厚，擅長使用兵器的高手才能做到的，對吧？！”
“沒錯。”
“那麼各位請看。”洛徹示意雷雷將手攤開，露出一雙白白肉肉的手掌來，道：“一個常年練武，並使用刀劍如常的高手掌間必有粗繭，而洛小雷的手細白嫩滑，弱骨無力，分明是雙五穀不分之手，又怎會常握刀劍呢？”不是洛徹吹的，就算是雷雷長年練武，他都有辦法將那雙手保養得如初生嬰兒一般，更何況雷雷還是個全家人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寶貝疙瘩，誰捨得讓他受半分苦？就別提那些舞刀弄劍的事，耍著耍著人就不知道跑哪玩去了，反正也沒人強迫他練武。
眾人點點頭，表示贊同，？陶憋？了臉又道：“洛小雷內功深厚，又善用毒藥，雙手自然保養妥當。”
眾人一聽，又立刻倒戈向張陶，這洛小雷之毒他們雖然沒嘗過，卻也聽說過。
“張大人恐怕要失望了，事實上洛小雷並無內力。”洛徹笑道。
“什麼？！”這下公堂內外皆炸開了鍋，議論紛紛，眾人臉色各異，更多的人都在嘀咕著“怎麼可能！”“居然被騙了！”之類的話。
“此事可是屬實？”公孫大人問道。
“适才在下為洛小雷把脈得知，他氣息如平常人一般，根本不是個練武之人所為。”洛徹搖搖頭道。
雷雷不像練武之人大家都有想到過，只是為他的惡名所累，輕信江湖謠言，居然以為他是故意露出破綻，譏笑武林同道，所以在沒有個領頭人站出來提出這個疑問之前，眾人皆好面子故作深沉，結果所有人都被雷雷那幾手華麗的功夫表像給騙倒了。現在這事被洛徹抖露出來，眾人卻不會覺得太過尷尬，畢竟洛徹上頭有個神醫母親，自己有是個小神醫，他這話說來卻不容人置疑。
“就……就算人不是他親手所殺，他卻有同黨！他與假莊鴻共謀殺人！”張陶指著雷雷吼道。
“此事，在下想請出一個證人。”洛徹並不看他，只是向堂上的公孫大人請示。
“准。”
從偏堂走出個人來，他面無表情，穩健的步伐中帶著點輕浮，額頭上隱隱滲著幾滴虛汗，面色微白，動作有些僵持，不難猜出此人身上一定有傷。
“大人，這是我的貼身侍從洛如影。數日前，我曾在黃河河畔救下莊鴻莊公子，在得知他的身世後，便派人前去莊家送平安信，而如影到達莊家的時刻正是案發當日。”洛徹半真半假的說道。
“這麼說，洛如影你親眼看到過兇手？”公孫大人盯著如影問道。
“回大人，那晚我到達莊家莊時已是初晨，天色濛濛，我敲了幾聲門不見人來應答，正要離去之時一股怪味飄了出來，跟隨我家公子行醫多年，多少可以判定是血腥味，而院內定有人受重傷，擔憂之下我決定翻牆而入一探究竟。在莊內卻看到滿地的屍體，我驚慌之下四處尋找活口，最後在正堂中看到一個身形7尺的漢子持著這把刀對著莊家一老人，依稀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而後漢子將刀沒入老人胸部撒手離去，我便暗中跟隨其後，來到了平安縣衙。”停歇片刻，如影指著張陶道，“正是這位縣令大人竟與賊人密謀如何陷害洛小雷為替罪羊，我欲詳細聽之，卻不幸被人發現，逃離時落入他們的圈套，一直被關押在一座石室中，直到公子派人將我救出。”
事實上那日他奉命先一步追上雷雷，當他來到莊家莊時命案已經發生，感到大事不妙的如影挨間挨院的查找雷雷，卻不得其蹤，而後又來了幾個人，在目睹他們謀殺莊家莊主後從一間密道裏抓出一人來，由於人放在布袋裏，如影並未看清此人的身份，只是在尋不到雷雷的情況下，便跟上前去，發現他們到了平安縣密謀著怎麼讓他們的組織金蟬脫殼，不被人察覺，便決定由平安縣令狀告雷雷這個送上門來的替罪羊，神不知鬼不覺的暗度陳倉。聽到這裏如影才知道雷雷並未被抓，於是想返回莊家莊再次尋找雷雷，卻被人察覺，對方傾盡全力將他打傷，並關押起來，百般折磨想從他口裏套出一點話來，可他堅持一句不開，對方也拿他沒轍。
如影失蹤後洛徹便派人去了絕情穀將一直在穀中隨著花叢潛心修行的隨行找來，隨行一身追蹤術比狗的嗅覺還靈敏，順著如影留下的線索以及他們兄弟兩人之間的深刻的感情很快便查出了如影被關押的地方，將之救出。
如影醒來後將對方計畫全盤脫出，洛徹接到隨行的飛鴿傳書後立刻轉赴八仙鎮，並派人秘密送信給公孫大人，請他派兵援助。那群藏於暗中之人早就盯上莊鴻，幾次欲將之殺害卻被洛徹從中阻止，於是在半途中他們借著洛雨的離去，假冒一個洛雨潛伏在洛徹身邊，洛徹早有所察，為不打草驚蛇不動聲色，在接近八仙鎮的時候這夥人終於動手設計伏擊，並劫走莊鴻，而洛徹一人殺出重圍，直奔八仙鎮與如影隨形回合，而後派隨行帶人去救出莊鴻，他則和如影趕上了這場堂審。
“滿口胡言！你這刁民休得在此無賴本官！”張陶情急之下跳了起來，指著如影大罵。
“大人，我這有一份證物，是張陶與賊人所通的密信，信中提及這次計畫的過程。”如影語氣冷然。
“呈上。”
“你！”張陶想沖上去搶，卻被洛徹先一步接過信呈上。
幾位大人打開信後反復閱讀，不停的點點頭，道：“果然是張陶的筆跡。”
“張陶，你還有何話可說？！”
聽聞驚堂木再次拍響，張陶嚇得跪在地上大喊：“冤枉啊！大人！我只是……”話才一半便目光呆滯，身體一僵，倒在地上。
洛徹俯身探向他的鼻息，再睜開他的眼睛和嘴，搖搖頭道：“他死了。”
“有刺客！”一名官吏叫了起來，眾人一陣驚慌，甚至有些人已經拔刀戒備，四處搖頭晃腦尋找刺客，卻聽洛徹輕笑道：“各位大人們不必驚慌，張陶是中毒而亡。”那麼多武林高手在這裏，怎麼可能有刺客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行刺，用腦子都能想出來，洛徹心底譏笑這些無知的官員們。
“什麼？”那些嚇得驚慌失措的大人們立刻尷尬的扶好烏紗帽重新端坐正，只有公孫大人臨危不變，始終一個表情。
“張陶所中之毒乃是一種慢性毒藥，名為心肌草，食用之後潛伏在心肌脈絡之中宛如常態，只有在情緒激動時才會激起毒發。”洛徹緩緩解釋道。
“可惜張陶這條線索便斷在這裏，看來這夥歹人真是殘酷之極。”公孫大人點點頭。
“大人，所去圍捕的捕快以及盧家49口死因皆是一刀斃命，雖然手法與莊家命案有些差異，卻有相同之處，那便是兇手必定是個高手，而洛小雷只是個毫無內力之人，是否可以脫去嫌疑？”洛徹終於道出自己的最終目的，為雷雷洗刷嫌疑。
“正是，此案雖未破獲，卻已得到一些相應的證據。而洛小雷在不知假莊鴻的真面目下被歹人利用，已被查證，其並未參與案中。本官在此宣佈，疑犯洛小雷當場釋放，莊盧兩家命案回京擇日再審。”
江湖小魔星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歸途萬水情
“桄榔”屋內不斷傳來砸碎瓶罐的聲響，宣洩著令人害怕的怒氣，一屋子的人戰戰兢兢都跪在地上，就算被飛散的碎片刮在身上也不敢吭聲。
“公孫靖那老匹夫！竟然在八仙鎮臨時升堂，連連壞我好計！真是可惡之極！”那個人看沒東西可摔了，再次將怒火轉移到一旁的案桌上。
“請主人息怒！公孫靖老謀深算，斷案無數，恐怕他早已悉知我等計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但洗刷了洛小雷的冤情，更是將莊鴻救走，好在張陶毒發身亡，斷了線索，否則定不堪設想。”一個類似心腹的下屬大膽的回道。
“該死的老頭！有朝一日我定要他好看！他上哪請來的人救走莊鴻的？！立刻給我去查這些人的身份！我要將他們碎屍萬段！這次毀了洛小雷這顆棋子實為可惜，此次功敗垂成，朝廷那邊盯得緊，我們必須轉入地下，你馬上傳書子楚令其立刻撤兵，一切計畫暫停，所有外出人員儘快趕回總部，容後再議！”那人迅速做出決定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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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你真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啊！”退了堂進入內院，雷雷興奮的撲向洛徹，在他心中洛徹相當於他的親人，他根本沒覺得這樣有何不對，反倒是跟在後邊的秦漣臉色有些不自然，隨後而來的還有風流香君，顧月兒，如影，公孫靖。
就在眾人以為即將上演一出溫馨如畫，催人淚下的感人情節時，洛徹嘴角勾起，雙手一張，將雷雷擁入懷中，一掌卻重重的拍在雷雷的屁股上，雷雷頓時拉下臉色哇哇只叫：“打我做麼！我咬。”然後一口咬在洛徹的肩膀上。
“你這壞小孩！居然敢咬我！要知道剛才是誰給你收的爛攤子！”被咬的洛徹扒開雷雷的爪牙，邊吼邊還擊，立刻與之打成一團，場內情形變化之快，令人望之木然。
“我才不稀罕！！看我的河馬流星拳！”雷雷也開始發飆了。
“我擋！我擋！我擋擋擋！”洛徹滿不在乎。
“……”眾人啞然。
“你們……你們兩個別鬧了！！……好不容易見面了還打架！！”顧子衿勸阻不動，只能無奈的歎息，轉向公孫靖苦笑道：“令公孫大人，秦兄見笑了。”
“不妨，不妨，令弟童真天性可愛至極，洛神醫也有這番率真之情，真是令人頗感意外。”公孫靖笑道。
“呃……見笑見笑了。”洛燁聽後差點沒被嗆到，尷尬一笑遮掩住，心裏卻直犯嘟喃，他這弟弟在外人眼裏一向是書生卷氣，儒雅斯文，比他還會裝。
到是一旁的月兒早就習以為常，看得起勁竟還在一旁拍手加油聲勢：“雷雷掃他後盤！哎呀，左邊當心！徹二哥不准用內功！哇……好！就這樣打！狠狠的打！！”
眾人集體狂汗。
等他兩鬧夠後眾人皆坐下，雷雷坐在洛徹身旁，嘟著嘴很不高興，每次都打不贏洛徹他能高興得起來碼？
洛徹見他這般孩子氣之不禁心裏偷笑，忍不住用手掐掐雷雷的鼻子，雷雷狠狠反手掐掐他的腰，兩個人的戰爭延續到地下繼續互掐中。
“此次能順利的打亂他們的腳步，洛神醫可謂功不可沒啊！”公孫大人首先開口打破他們的戰爭道。
“洛某愧不敢當，舉手之勞而已，請大人喚我洛徹則可。”洛徹又恢復那股儒雅氣度回道。
“好好好，不驕不躁，可造之材也！”公孫靖對洛徹十分的滿意，連連誇道。
“大人，此次事發突然，家父家母素來十分溺愛家弟，唯恐出任何差錯，令體弱的母親傷心，所以家弟的身份，還請大人保密。”顧子衿拱手請道。
“那是當然。”公孫靖點點頭答應。
“我等出門數日，思鄉心切，家父家母盼弟能儘早歸家，既然家弟罪名已？，我等不便久留，盼能儘早啟程，還望大人海量。”
“思鄉之情人皆有之，子衿公子孝心可謂，令弟既已洗脫冤情，便可隨時離去，今日天色已晚，諸位還請先暫歇一宿，明日本官送各位出城。”
“那就有勞大人了。”
“呵呵，無妨無妨，本官尚愁此案線索已斷，恐怕還得到賀縣走一趟。”
“大人，洛某臨行前想為大人提供一條線索。”洛徹插話神秘一笑。
“喔？是何線索？”公孫靖問道。
“莊鴻，莊家公子。這夥歹人幾次三番想抓獲莊鴻，卻被我所阻，想必莊鴻身上定有他們想知道的秘密，現將莊鴻交由大人，他人雖纖弱，性格卻隱忍堅韌，唯恐為家仇一時衝動，還請大人派人保護好他，不讓他落入賊人之手。”洛徹半擔憂的說道，交出莊鴻是必然的，比起與他在一起，有公孫靖的保護，會更安全許多。
“如此甚好，本官會他看護好，待破獲此案，定將賊人嚴懲不貸。”
“謝大人。”
話音剛落，莊鴻便被人帶了進來，灰色無神的眼眸在看到洛徹的時候猛然閃亮，聲音中透著歡快道：“洛大哥，你果真沒事，他們沒騙我。”
洛徹朝他微微一笑道：“我沒事，鴻弟請放心。”
“咦，真的長得一模一樣呢！”雷雷睜大著眼睛盯著莊鴻看，感歎的說道。
看到雷雷可愛的樣子，洛徹忍不住用手點點他的鼻子道：“誰叫你如此好騙。”在見面之後雷雷也述說了他的經過，以及三番兩次被鬼面狐欺騙的事。
“討厭！還笑我！我咬！”雷雷皺眉，抬頭，一口咬住洛徹的手指，表面上好像憤憤的樣子，實際上並未用力，只是象徵性的兩齒輕輕的咬在洛徹的手指上。
莊鴻一看大驚失色，進來的時候他早注意坐在洛徹身旁的雷雷，見他倆親昵的樣子很不舒服，只是眾人皆見怪不怪的樣子，猜不出雷雷是何身份，而兩人的關係如何，只能默不作聲。
眾人商量了一會便各自離去，臨前，莊鴻叫住了洛徹，雷雷卻認出了這個身影，心裏很不是滋味的賭氣離開了。
“洛大哥，我……”莊鴻千言萬語無法開口，他想說什麼？他不想離開？他想跟著洛徹？可他和他之間根本就什麼也沒有，讓他如何開口？
洛徹見之歎息，只輕輕說道：“鴻兒，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大人會派人保護你的。”
“洛大哥……我想……”
“鴻兒！對不起。”洛徹止住莊鴻的話，道了個歉，便匆忙轉身追他的寶貝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洛大哥你可知道，鴻兒最不願意的便是聽到你的道歉……”莊鴻怔住了，閉上眼掩飾欲出的淚水，七竅玲瓏心的他怎麼會聽不懂洛徹言下之意，這些日子以來的無微不至都是真實的，他不該道歉啊！
如影冷眼看著莊鴻顫抖的全身，心中歎息，又是一個被公子的溫柔給迷倒的人，人人皆以為公子多情，其實不然，公子是天底下最無情的人，他的情在很早以前就放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他對任何人都好似很好，實際上對任何人都很無情。
也許公子最初救莊鴻是因為偶然，卻在得知莊鴻的真實身份與雷雷之間的聯繫後，這些偶然在有意之下變成了他無情的利用，將莊鴻帶著身邊隨時保護著，是為了吸引一部分暗中人的注意，二則佈置好陷阱誘出幕後元兇，再順藤摸瓜將幕後之人引出來，為雷雷洗清冤屈。也是在雷雷平反之後，公子深知莊鴻對他的依賴，唯恐莊鴻會心懷怨念而憎恨雷雷，便是半真半假的道歉，讓莊鴻恨他，而非雷雷。
公子的用心除了他還有多少人能看出來？而那個受公子全力保護之人根本還無法體諒到公子的這份心意，他們之間還有很多路要走，而他要做的是絕對的捍衛他們這段艱難的感情。
如影看著莊鴻忽然提點道：“至少公子救你卻是真心的。”
莊鴻猛然驚醒，淒然笑道：“我明白，我明白了！我知道，洛大哥如此仁慈之心，我莊鴻又怎會恩將仇報？！”
看到莊鴻如此情形，如影知道他已解心結，便悄然離去，只留下莊鴻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雷雷，雷雷？雷雷！顧學雷！洛小雷！”洛徹千呼萬喚，雷雷就閉著眼睛是不搭理他，結果他無奈的捏著雷雷的鼻子，直到他呼吸不過來，睜開眼睛，憤憤的捶打在洛徹的胸口上。
“打夠沒有？氣消沒有？”洛徹也不躲閃，任雷雷的拳頭招呼在自己身上，反正也是撓癢癢而已。
“沒有！”雷雷看著洛徹那種很無所謂的樣子，更是生氣。的
“好，那你繼續。”洛徹點點頭，他不怕雷雷跟他生氣，因為只要雷雷開口了，他就有辦法哄好雷雷。
“你！我不理你了！”雷雷似乎也意識到這點，悶悶的轉過身去。
“那天鴻……莊鴻突然病發，我只是給他治病而已，真的沒什麼！你別生氣了好嗎？”洛徹無奈的解釋道，他已經猜出雷雷跑掉的原由。
“誰告訴你我在生那個氣了！”雷雷紅著臉反駁，心裏卻是輕鬆了許多，雖然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樣。
“那好吧，那全部是徹哥哥不對，雷雷大人有大量，不要生徹哥哥的氣好不好？”洛徹繼續哄道。
“哼，看在你認錯的態度還算端正的份上就饒了你這次。”雷雷破涕而笑，兩個人又瞎鬧了好一陣子。
第二天，他們也收拾妥當準備啟程，公孫靖帶著人將他們送至城門外，路上有許多返途的江湖人，行色匆匆，路過之時都跟他們道別後離去。
“二哥，不久後便是我的生辰，你一定要記得來逐月山莊看我啊！”雷雷不放心的再次囑咐，昨夜他已經將這句話重複了無數遍，可見他真心喜歡這位與他相處並不久的兄長。
“三弟放心，二哥定會準時到達。”秦漣依依不捨的道別，“各位朋友保重！”
“保重！”
七騎同下，很快脫離了眾人的視線，在山水之間賓士著。
（第五集完）
..................
還有第六,七集.....回覆再發。
[
本帖最後由 LKCLAM 於 2009-3-26 04:49 PM 編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