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佩薩塞斯修長的手指不知不覺撫上了凱樂光潔的額頭,將他的亂髮理至耳後,那是記憶中柔軟而順滑的觸感。佩薩塞斯的手一路撫過凱樂的眼、鼻、然後是嘴唇,那種溫潤的感覺使他的手不願意離去,他無意識地在凱樂唇上輕輕摩擦著。
凱樂唇邊還殘留著一抹血跡,那看似骯髒而刺目的顏色,竟成為他此刻臉上唯一的色彩。甚至看在佩薩塞斯的眼中,居然是那麼的麗。
「凱!如果你知道我對你有著這麼可怕的慾望,你是不是會嚇到呢?」 佩薩塞斯俯在凱樂的耳邊,輕聲喃喃道:「其實連我自己都被嚇到了,你到底有什麼魔法,可以讓我對你有這樣的感覺呢?」
「我怎麼可能讓其他人碰你,為你解毒呢?光想像就要發瘋了!」 佩薩塞斯壓抑地說道,輕輕吻上了凱樂被摩擦得略有血色的嘴唇。
「凱!如果你醒來知道我用這種方法幫你解毒的話,你會不會很生氣,甚至恨我呢?」 佩薩塞斯再度抬起頭凝視著凱樂的臉,說出了心中的顧慮,想像到凱醒來知道真相後會有的反應,他有些猶豫了。
凱畢竟是個男人啊!怎麼能忍受被另外一個男人侵犯呢?況且又是在昏迷的情況下,如果他是清醒的話,應該也和自己一樣,寧願死都不會願意用這種方法解毒吧!
「凱!我並不想傷害你……」 佩薩塞斯遲疑得撫摸著凱樂的臉龐,輕柔的話語彷彿能滴出水來。
「索貝克……告訴我回去的方法……我要回去……回去……」此刻,昏迷中的凱樂竟然毫無意識地說起了夢話,儘管說得模糊不清,可是那一個字一個字彷彿重重敲擊著佩薩塞斯的心。
一瞬間,震驚、憤怒、痛苦、壓抑……統統湧上了心頭……
他剛才說什麼?他說……要回去?要……離開他……不!他絕對不允許他離開自己,他居然膽敢想要離開自己!不會的……他不會讓他有這個機會的!
剛才猶豫的心情一掃而空,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得到凱樂,讓他完完全全屬於自己。就算他醒來後會怨恨自己,也在所不惜。只要能讓他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就行了,他從來沒有這麼強烈地想要留住某樣東西,只有他是例外。
「凱!為什麼你想要離開我呢?我不會讓你那樣做的,你永遠是我的!」 佩薩塞斯用熱得快要燃燒起來的目光凝視著凱樂,說著連自己都感到瘋狂的話語。
「凱,我現在就要你完全屬於我!」前所未有地強烈佔有欲,使佩薩塞斯撫摸上凱樂胸膛的手微微顫抖著。
他不是沒有過女人,相反的,身為法老,他有過的女人數不勝數。女人對於他來說一向是發洩性慾地渠道,只是一種男性的本能,根本談不上任何感情。況且他沒有跟同一個女人上床的習慣,他喜歡尋求新鮮感,這正是自己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娶皇后的真正原因。
在埃及,其實法老可以娶無數個妻子,只是除了正妻皇后外,其他妻子的地位跟奴隸沒什麼分別。反正同樣是用來發洩,何必做娶妻這種麻煩的事情呢?所以乾脆一個都不娶。
照理說,經過這些年的積累,在性經驗方面他已經是駕輕就熟了,可是為什麼光只是碰觸到凱的身體,就會讓他產生一種從沒有過的緊張感呢?就好像一個不經事事的青澀少年,第一次碰觸到心愛的姑娘一樣,難道僅僅因為這次抱的是個男人嗎?
不,他馬上否定了這種想法……他能感覺到那是一種感情的昇華,是朦朦朧朧的甜蜜感覺,那是……愛!
22
他突然間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乎這個人了,那是因為……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了凱。
原來這種感覺就是愛,愛……是多麼奇妙的東西啊!
「凱!請你原諒我,為了替你解毒,更為了得到你,我不得不這麼做。」 佩薩塞斯下定了決心怔怔地說著。
腦海裡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離他遠去,惟獨凱樂俊俏的容顏在他眼前不斷擴大,迷惑了他的心,他的靈魂,讓他幾乎忘了要怎麼呼吸。
佩薩塞斯像是在安撫凱似的,在他飽滿的額頭上印上了一吻,虔誠而神聖,彷彿對待一件最珍貴的寶物一樣。
「凱!答應我,千萬不要離開我!「溫柔的話語同他的吻一起落下,佩薩塞斯感到一股強烈的不安,彷彿懷中的人會在他不經時化成一縷輕煙飄走。
綿密細膩的吻,勾動了佩薩塞斯的慾火。他站起身除去了身上的衣物,將法老鏈、金腰帶、白色澤短裙全部卸下,健碩完美的體魄一覽無遺。
他再度俯身,輕吮住身下的美麗。
佩薩塞斯的眼中充滿了狂亂,他壓在凱樂的上方,在凱樂裸露在外的胸口上吮吸著,當視線接觸到他胸口上的傷處時,心中滿滿的都是不捨和憐惜,他避開了他的傷口,在四周小心翼翼地親吻著,昏迷中的凱樂並沒有任何反應。
他的手順著凱樂的腰際往下滑去,輕柔地扯下他的白色衣袍,幾乎雪白的身子完全呈現在眼前,強烈的感官刺激挑起了佩薩塞斯更深層次的慾望,火熱的唇,輕啄著每一寸冰滑的肌膚。
佩薩塞斯愛撫著凱樂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大手扳開他修長的雙腿,探進了大腿內側輕輕撫摩著。
「嗯……」一聲嬌吟忍不住從凱樂的喉頭輕逸而出,儘管他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可是潮紅似乎悄悄爬上了他蒼白的臉,呼吸似乎也開始變得急促。佩薩塞斯發現了這一現象,更加快了手上不安分的愛撫。
「唔……」在佩薩塞斯不斷的套弄下,昏迷中的凱樂似乎難耐地扭動著身體,終於在佩薩塞斯的手中釋放出了自己的慾望。
也許是佩薩塞斯這一系列的動作驚醒了凱樂,他睜來了迷濛的雙眼,茫然而無意識地看著眼前的佩薩塞斯,眼皮眨了又眨,腦中除了空白還是空白。
這樣的凱樂看在佩薩塞斯的眼中,竟是無比的嫵媚及可愛,他眼波流轉,含帶著淫魅的色彩如泣如訴,這無疑讓佩薩塞斯更加瘋狂地想要他。
佩薩塞斯的唇貼著凱樂的耳鬢,低沈而沙啞的嗓音掩不住的壓抑,他夢囈般地說道:「凱,你好美!我想要你!」
「嗯?」凱樂眨了眨迷離的眼,發出了一個單音節,而下一瞬間,他突然瞪大了雙眼,身體如弓般反射性的拱起,尖叫出聲:「啊──!」
好痛!比中的那一箭還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是……佩薩塞斯正在侵犯自己,硬是將他的慾望從下面狹窄的入口塞進了他的體內。似乎可以聽到如布帛被撕裂般的聲音。凱樂痛哭地扭動著身體,狂亂地伸手緊緊抓住白色的床單,排山倒海的痛感從下身席捲全身,身體已經超過了能承受的極限,幾乎快要崩潰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凱樂張大了嘴,從喉間擠出支離破碎的慘叫:「不要……啊……放開……我……」
他的下唇被自己咬得發青,悲憤的眼中盈滿了痛苦的淚水,有一種快要死去的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從來不知道男人間的交合會讓他這麼痛苦,靜止在凱樂體內的佩薩塞斯不敢再有進一步的動作,甚至有些慌亂。
看著凱樂秀麗的眉絞擰著,撩人的緋紅染上了他的雙頰,唇瓣半啟半合地顫抖,低低地哭泣著。
好像出血了……真的很痛苦嗎?
「凱,對不起!」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向一個人道歉,佩薩塞斯憐惜地撫上凱樂的臉頰,拭去他的淚,卻觸碰到他冰冷的眼神。
「放……開我……」凱樂忍痛咬牙道,冰冷的淚跟著滑落。
「不行,還沒完。」 佩薩塞斯雖然心疼凱樂,可是解毒的過程還沒真正完,更何況這其中也不乏自己的私心。
「求求……你,放開……我……」凱樂哽咽道。
「凱!乖,忍耐一下,只有這樣才能解去你身上的毒。」感覺自己的巨大被凱樂包圍著,緊息火熱的快感直衝腦門,佩薩塞斯又慢慢一個挺身,更深入凱樂的體內。
「不……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放……我回去……索貝克……烏納斯……救我……」無以倫比的痛楚和強烈的羞恥感深深侵蝕著凱樂的心,他已經完全聽不進佩薩塞斯所說的任何話,更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他渾身顫抖著,像離了水的魚兒,在乾涸的岸上無助地撲騰,希望得到拯救……
「你說什麼?」
回去?索貝克?烏納斯……佩薩塞斯的心頭如遭錘擊,一下子從雲端跌了下來,他強硬地掐住凱樂的下巴,將他的臉轉向自己,直視著他迷離地眼冷冷道:「凱!你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我,埃及的法老佩薩塞斯。」
「放……嗚……」
佩薩塞斯的吻堵住了凱樂還沒說出的話,不安和嫉妒已經讓他如負傷的野獸,情緒已經完全失控,他強硬地貫穿,劇烈地抽送,貪婪的掠奪著凱樂的身體,早已忘了原先這麼做的目的,只想著得到他,讓他再也沒有辦法離開自己。
他霸道地低吼:「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不許你叫其他任何人的名字,你是我的!」
「嗚……」凱樂想要反抗,可是癱軟的身體連抬手這種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只能從喉間逸出微弱而破碎的悲鳴,無神地看著天花板,眼眸中再次蒙上了一片水潤。疼,好疼!
痛感還是那麼鮮明,感覺身體被活生生的撕裂,每一下抽動都令他痛苦得發顫,但是那火一樣熾熱的凶器似乎沒有停歇的徵兆,無情地掠奪他喘息的空間。
不知過了多久,佩薩塞斯低喘了一聲,在凱樂體內釋放了。氣喘的他捧著凱樂的臉,輕訴道:「凱!看著我……」
凱樂呆滯的眼波略略轉了轉,慢慢地將無神的目光移到佩薩塞斯的臉上,呆呆地看著,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看著失去意識的凱樂,佩薩塞斯充滿了內疚感,他憐惜地抱緊他,不停地在他臉上親啄著,從他體內緩緩撤了出來。
終於緩過神的佩薩塞斯微微移開身,抬手撫過凱樂的髮際,有透明的淚水,有暗紅色的殘血,都干了。
為什麼會這樣,明明不想傷害他的,只想溫柔的對待他,偏偏又這麼殘忍的傷了他,昏睡中凱的眉頭還不安的緊鎖著,眼睫上的淚水還沒干,一滴淚水又從眼角流下,沒入了發間。
佩薩塞斯用手背輕輕抹去了他臉上的淚,做了一個決定,他握住凱樂白淨的足踝輕輕提起,沒有任何遲疑,在凱樂的腳背上膜拜般地印烙上了一吻。在埃及,只有最低等的奴隸才會行這樣的禮。
「凱!我以天神阿蒙之名啟誓,不管是今生,還是來世,我將永遠愛你!」
隱約間,微微的月光掩至雲層後,夜空中,一顆名為何魯斯的耀眼明星漸漸暗淡……天空似乎顯得更加暗了。
24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絕望的痛苦,前方為什麼看不到一絲光,聽不到一點聲響,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一個人……在暗黑中孤獨的徘徊?
有誰?有誰能來救救他?凱樂伸出無助的手,在空中揮舞著想要抓住什麼,揮舞了好久……好久……
終於有人接住了他的手,那是一隻寬大而厚實的手掌,從掌心傳來了讓人安心的溫暖感覺。
渴,喉間彷彿要燃燒起來一般的熾熱,凱樂喃喃地念道:「水……我要水……
突然,唇邊嘗到一絲濕潤的感覺,是水!凱樂就像是沙漠中迷途的乾渴旅人一樣,對水的渴望使他下意識地拚命吮吸著,吮吸著那甘露般的感覺。
「凱!快醒來……不要再睡了,乖……」朦朧的睡意中,似乎有誰在他耳邊傾訴著。
「呃……」凱樂濃密的睫毛輕顫了一下,不適應光線的眼眸眨動著,好不容易才緩緩地張開眼睛,悠悠地轉醒。
「凱!你醒了嗎?」耳邊響起了一個欣喜的聲音,但是,相對於這個人的欣喜,凱樂的心卻像是被人突然潑了一盆冷水般地冰冷,他驚恐地睜大了雙眼瞪著眼前的佩薩塞斯。
「凱,你怎麼了?」 察覺到凱樂的異樣,佩薩塞斯直覺他是哪裡不舒服,伸手想要撫他的額頭,卻換來凱樂如避蛇蠍般地閃躲,縮在床角內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輕顫。
「嗯……」彷彿散架地身體,被著突然閃躲的動作喚回了所有的痛覺,身體上的痛和心靈上的痛全部都湧了上來,迫使凱樂不得不咬緊牙呻吟出聲。
「凱!不要亂動,你的傷還沒好呢!」 佩薩塞斯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並沒有因為凱樂的閃躲而表現出任何地不悅。
「不……不要過來!」凱樂痛苦地發出沙啞而破碎的聲音,阻止佩薩塞斯欲再度探上前的舉動。
「你怎麼啦!」 佩薩塞斯緊皺著眉,看著縮在牆角的凱樂先是猶豫了一下,但是他痛苦的樣子,還是讓他堅定地探上前去。
「不要……走開,不要碰我!」凱樂激動地大喊,用怨恨的眼神投像佩薩塞斯,伸手揮去他探上來的手,神情厭惡。
「凱!不要這個樣子,你到底怎麼了?」 佩薩塞斯瞇起了深邃地雙眸,凝視著一反常態的凱樂,耐著性子問道。
「呵呵……你問我怎麼了?你對我做過什麼你難道忘了嗎?」凱樂冷笑地反問道。
真是可笑,他對他做了這麼殘忍的事情,居然還能一臉無辜地問他怎麼了?難道當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侵犯以後,這個男人還能表現出若無其事嗎?雖然在生活中他並不歧視同性戀這種現象,但也不表示他可以接受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凱樂咬牙切齒地想到。
「關於這件事是……迫不得已的,也許你自己沒有什麼印象了。當時你中了一支有毒的箭,而解毒的唯一方法就是……那個時候你又處在昏迷之中,由於解毒的時間緊迫,所以為了救你,我不得不那麼做!」 只有佩薩塞斯自己知道,這其中包含了他多少的私心,所以在講述這一段話的時候,他略略還是有些心虛的。雖然心中很擔心凱樂接下來的反應,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最壞的打算。而對於這件事他一點都沒有感到後悔,反而因為真正得到了凱樂而感到異常興奮。
「……」
聽完這些話,凱樂先是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正在佩薩塞斯以為他要發作的時候,他卻突然緊閉雙眼,沒有做出任何佩薩塞斯想像的舉動,這反倒令佩薩塞斯感到更加心慌……難道喜歡一個人就會變得膽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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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久得連室內的空氣似乎都要凍結了,久得佩薩塞斯忍不住要開口時,凱樂終於悠悠地啟唇。
「你……」
佩薩塞斯微微一愣,做好心理準備等著他的下文。
「你……是為了幫我解毒才這麼做的?」出乎他的意料,凱樂緩緩地睜開眼,目光中已經沒有了銳利之色,而是變得平靜如水,他淡淡地問道。
「是!」除去自己的私心,這確實是他這麼做的唯一原因,佩薩塞斯堅定地回答。
「是嗎?」儘管凱樂的語氣有些猶豫,但是以佩薩塞斯的地位和性格,他根本沒有必要為了這種事騙他,就算這種解毒方式他聞所未聞。「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彼此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凱樂淡淡地說道。
對於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發生這樣的事情打擊的確很大。然而相對於這個時空而言,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他在這裡所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會被這喧囂的塵土所淹沒,不會留下一絲痕跡。
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回到原來的世界,將發生在這裡的一切全部遺忘,即便偶爾想起,也只會認為那是自己做的南柯一夢吧!所以,他不想被所謂的羞恥和尊嚴牽絆,就當……他怕死吧!
「不!」 佩薩塞斯突然上前握住凱樂的手,慌張地喊道。
「不?」凱樂蹙眉道,一臉不解的神情,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佩薩塞斯握得更緊。
「凱!這件事明明發生過,為什麼要忘記?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佩薩塞斯情急的表白著,一臉寵溺的表情。
「你……」他剛剛說什麼?負責?他說他要對一個男人負責?
佩薩塞斯認真的神情和熾熱的雙眸,震得凱樂背脊一陣發寒,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他該不會……老天,請不要和他開這種惡劣的玩笑了。
「凱!也許說出來你不相信,我發現自己愛上你了。我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只知道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會變得很開心,看不到你的時候就會變得很失落,整個人都變得不太對勁,總覺得心裡少了一樣東西空蕩蕩的。看到著你開心,我會跟著開心,看到你傷心,我心裡也憋得慌,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佩薩塞斯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般滔滔不絕地向凱樂傾訴著,臉上居然還露出了羞澀的表情,古銅色的皮膚甚至還泛著薄薄的紅光,殊不知他的這席話,聽得凱樂的心都涼了一半,冰冷的感覺從背脊一直蔓延到全身。
「凱!我愛你!你愛我嗎?」 佩薩塞斯期盼地凝視著凱樂,在感情方面毫無經驗、從沒愛過人的他,以為只要自己愛著對方,對方就一定會愛自己。
「法……法老……」這其中誤會大了,凱樂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被同性告白的一天,震驚自是不言而喻的。
「不要再叫我法老,叫我的名字佩薩塞斯!」
「不……不是的,我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你愛我?」凱樂傻傻地指著自己說道:「你……你知道我是個男人吧?」他特別加重了男人這兩個字。
「當然。」 佩薩塞斯點頭回答道,一付我當然知道你是男人的奇怪表情。
「啊?那……那你還說愛我?你……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 凱樂好不容易從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祈禱著佩薩塞斯只是在和自己開一個惡劣的玩笑。儘管他知道這種希望是多麼的渺茫,畢竟像佩薩塞斯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以這種事來作為玩笑的。
那他……凱樂的眼神不知所措地閃避著一臉認真的佩薩塞斯,感覺胃部一陣翻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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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亢奮的佩薩塞斯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凱樂的僵硬,在感情上屬於單純的他,還以為凱樂的這種反應只不過是在害羞,反而更加滿心歡喜地表白著:「凱!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是真的愛你,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愛你,我從來沒有過這樣強烈的感覺,我知道這就是愛!」
看來上天似乎從來沒有聽到過他的祈禱,不然為什麼這一系列不幸的事情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呢?凱樂自嘲地想到,畢竟逃避不是辦法,既然事情發生了,就要勇敢去面對,這才是他一貫的做事原則。
這件事一開始也許是一個迫不得已的意外,可是現在卻朝著錯誤的方向發展,他沒有道理讓這個錯誤繼續發展下去。凱樂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後,冷冷道「法老!我想您是搞錯了,我不可能會接受這樣的愛的!請您放開我。」
「為什麼不接受?我是真的愛你!」 佩薩塞斯激動地吼道,不自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他從來沒向任何人表白過,更加沒說過『我愛你』三個字,憑他的地位,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根本用不著去爭取,而現在他這麼積極地在爭取他,整顆心都在他身上,他為什麼不接受?
「呃!」凱樂吃痛地皺眉,但還是不放棄說服他放棄的念頭,凱樂條理清晰地分析道:「原因有很多,第一,我和你一樣,是個男人。第二,我不可能會去愛一個男人。第三,愛情是雙方的事情,講求的是你情我願,我有拒絕的權利。第四,我認為你只是一時新鮮,畢竟男人哪有女人來得好呢?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裡並不是我的歸宿,總有一天我會回到自己的世界,離開這裡,離開……」
「不要再說了!」 佩薩塞斯的眼睛瞬間變得通紅,凱樂的話幾乎燒去了他的理智,發出了一聲低吼,他逼視這凱樂的眼睛,沈沈地問道:「你是說你不愛我嗎?」
凱樂無畏地凝視著他的發紅的雙眸,堅定道:「是!我不愛你。」
「不!我不信,如果你不愛我的話,為什麼會不顧自己的生命而替我擋箭呢?」凱樂的話讓佩薩塞斯幾乎從天堂掉落下來,他歇斯底里地道,想要用事實來證明他是愛自己的。
「我想你是誤會了,當時事發突然,那只不過是個意外。」
原來是這件事讓佩薩塞斯產生了誤會,凱樂稍鬆了一口氣,希望解釋可以有用。
「你不是因為愛我才幫我擋箭的?」 佩薩塞斯看著凱樂,語氣柔了下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凱樂以為這次有希望,乘勝追擊道:「是的,您身為法老,就算今天幫您擋箭的不是我,我想還是會有很多人會願意挺身而出的,所以,您一定是誤會了。」
「不,我不信,你一定是愛我的,為什麼不肯承認?」此刻,佩薩塞斯竟然像一個孩子一般鬧起了彆扭,執拗的認為凱樂是在騙自己。
「我真的不愛你,我沒有必要騙你,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愛上和自己一樣的同性呢?」凱樂知道,這種事只有快刀斬亂麻,來不得半點遲疑。
「你是說我不正常嗎?」 佩薩塞斯微微瞇起眼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啊……」
「不要再說了!」佩薩塞斯暴怒地打斷凱樂的話,握住凱樂的手猛然用力,將他帶至自己的懷裡,引得凱樂一聲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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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薩塞斯輕捏凱樂尖瘦的下巴,將自己的臉湊上前,幾乎和凱樂的碰觸到一起,直視著他的雙眼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到:我說你愛我就是愛我!你現在不承認的話,我不會逼你,我會等到你承認的那一天。還有就是,你要清楚一點,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離開這裡的,更不會讓你離開我!永遠!從今以後你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決定,我就是你的世界,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但不包括離開我……」
雖然佩薩塞斯的霸道和不可理喻他已經見識過了,但沒想到的是,他居然能不可理喻到這種程度,甚至到了自欺欺人的地步。
「我不是一隻寵物,更不是屬於你的東西!」凱樂緊握雙拳,強忍怒意,冷冷道。
「我沒有把你當寵物,我要你愛我!永遠和我在一起。」 佩薩塞斯強調道。
「沒有自由,沒有自主能力,這跟寵物有什麼區別嗎?」凱樂無畏地瞪視著佩薩塞斯陰沈的雙眸,嘲諷道。
佩薩塞斯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手下用力,喘著粗氣道:「我再說一便,我沒有把你當寵物。我只想要得到你的愛!」
「愛?我不確定你到底懂不懂愛?」凱樂還是一付諷刺的口氣。
「你是在懷疑我對你的愛嗎?」 佩薩塞斯的怒氣已經在眼中積聚,目光變得更加森冷。
「我不是在懷疑你對我的愛,而是我根本不需要你的愛,你的愛只會讓我感到困擾。」為什麼怎麼說佩薩塞斯都不明白呢?難道是他說得太含蓄了嗎?凱樂閉了閉眼睛,已經開始不耐煩。
佩薩塞斯微瞇的雙眸突然睜大,眼中充滿了血絲,激動地咆哮著:「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要我的愛?我是埃及的法老,你知不知道以我的地位,有多少人乞求我給他們愛,你卻不要?」
「愛情不是單方付出就一定有回報的,也不是擁有了金錢和地位就能得到的,就算你愛我,也不能強迫我愛你,你還是找一個可以愛你的人吧!」雖然嘴上說得頭頭是道,可是只有凱樂自己心裡清楚,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談論愛情,因為他同樣不知道什麼是愛。
「該死的你,我從來沒愛過人,但是今天卻愛上了,而你卻讓我去找別人?你狂,你真狂!可是你越是說不愛我,我卻越要你愛上我,不管用什麼手段!」惱羞成怒的佩薩塞斯歇斯底里道,眼中彷彿要噴出火來一般。
凱樂的下巴幾乎被佩薩塞斯捏得快脫臼了,他難耐地掙扎著,再也控制不住地怒吼道:「你太蠻不講理了,你知不知道?愛情是不能強求的,況且這樣的愛情是不正常的,我永遠不可能會愛……
嗚……」
佩薩塞斯的吻堵住了凱樂未說完的話,凱樂厭惡地閉上眼睛,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佩薩塞斯的身體微微一顫,反而伸手緊摟住他,更加深入地吻著他。
血腥的味道在口腔中瀰漫開來,凱樂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佩薩塞斯的血,只是覺得喘不過氣來,口中很苦……很苦……
他拚命地想要掙扎,奈何身形和力量的懸殊,在加上他還有傷在身,更是無法逃離佩薩塞斯的懷抱,下巴被強硬地禁錮著,口中滿溢出來的蜜汁沿著嘴角而下畫出了一條燎人的銀絲,夾雜著點點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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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為什麼自己老是犯同一個錯誤呢?明明已經受過好幾次教訓了,怎麼還是學不乖呢?佩薩塞斯畢竟是高高在上的法老,他的地位、權利和自大的性格,根本容不得他人的拒絕?偏偏自己還要去激怒他,非要弄得自討苦吃,真是恨死自己了!
凱樂真的是想不通,以佩薩塞斯……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怎麼會看上他呢?自己不僅和他一樣是個男人,長相也只能算中等以上,怎麼看都是個男人。性格冷漠不用說,更沒有什麼過人之處,甚至還常常違逆他,他怎麼可能會愛上這樣的他呢?
看他的樣子應該不缺女人吧?除去他的地位不談,光憑他的長相,不需要開口,女人應該就會倒貼了!還是說他對女人已經開始厭煩了,想要換換口味?可是這好像也說不通……
這些天,見他不吃硬的這一套,佩薩塞斯就轉變策略跟他來軟的,不僅不強迫他做不想做的事情,還處處討好他,讓著他。所以這些天他們之間的氣氛還算融洽,但是……任自己說破了嘴皮子勸他放棄,他還是天天『我愛你』三個字不離口,凱樂知道,以他一個法老的身份,能容忍他到這種地步,他所謂的愛看來不會是假的,然而偏偏就是他的真,害得他都快要崩潰了。
並不是他鐵石心腸,也不是礙於尊嚴,而是因為他根本不懂得怎麼愛人,也許是身世的關係吧!他從小就好像缺乏某一方面的感情,他不但認為愛情不可靠,更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那種東西。
愛情就像是一把枷鎖,把每個懂它的人全部束縛住,有些人會掙脫它,然而更多的人確是心甘情願地被它緊緊困住,任何的猜疑和背叛,都會使人喘不過起來,甚至窒息。
經過半個月的調養,自己身上的傷已經差不多康復了,按照原計劃,這應該是自己想辦法離開的時候了,偏偏佩薩塞斯好像看出了他的企圖,這兩天派了一根「木頭」來盯著他,說得好聽一點是保護他的安全,難聽一點的話這分明是在監視他,害他的計劃胎死腹中,凱樂頹然地躺在床上生著悶氣,憤恨地瞪著床邊的那根名為海魯的「木頭」,忍不住開口。
「海魯,幫我倒杯茶來!」
「是!凱宏斯大人。」海魯方正的臉上面無表情,恭敬地應道。
不一會,一杯熱茶就送到了凱樂的面前,凱樂接過茶看了一看,倒在了地上,把茶杯遞給海魯,故意刁難道:「水太燙了,我要冷的。」
「是!」海魯接過茶杯,又跑去倒了一杯涼的給凱樂。
凱樂並沒有接過茶杯,只是看了看,淡淡道:「太冷了,我要溫的。」
「是!凱宏斯大人,馬上來!」海魯又倒了一杯溫的給他。
「杯子不乾淨,給我換一個乾淨的。」
「是,大人!」
「再給我倒一杯來!」
「是的!」
「……」
「是!」
凱樂為了疏解心中的鬱悶,反反覆覆折騰了海魯不下十次,大概連白癡都看得出他是在沒事找事、無理取鬧了,甚至凱樂自己都感到了厭煩和內疚,沒想到海魯這樣一個五大六粗的男人,非但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竟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這不僅讓凱樂感到一陣失望,他還以為可以看到海魯不一樣的一面呢,沒想到他還是那付蠟像臉,真懷疑他是不是個機器人,看來給他一個木頭的稱號還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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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宏斯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嗎?」海魯沒有任何波動的聲音又在身旁響起。
「啊?」 凱樂驚訝地張大了嘴,一付吞了生雞蛋的模樣,沒想到他還沒完了。
怕凱樂沒有聽清似的,海魯又重複了一便:「請問大人還有什麼需要嗎?」
愣愣地回過神來的凱樂,挫敗地歎氣道:「沒事了。」過了一會好像又想到什麼似的說道:「對了海魯,以後不要叫我大人了,我不習慣,叫我凱吧!」
「海魯不敢!」海魯迅速的回絕道。
「我讓你叫就叫,有什麼不敢的?」只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有什麼不敢的?凱樂奇怪的問道。
「請大人不要為難海魯。」海魯生硬地說道,語氣中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你……算了,果然是根木頭。」凱樂鬱悶道,大概是太無聊了吧!他又換了個話題問道:「海魯,你是不是覺得你的側臉特別英俊啊?」
「海魯愚昧,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海魯還是站在凱樂的床邊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然你為什麼從來不用正面和我說話呢?我想大概你最引以為傲的就是你的側臉吧?」 凱樂一直很好奇,因為這個海魯除了永遠面無表情外,好像都只用側面對著他,從來沒正眼跟他說過話。
沒想到凱樂這個隨意的問題一出,卻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海魯先是一怔,隨即臉上的肌肉竟然抽搐了一下,這讓凱樂驚訝不已,因為他一直以為海魯臉上是沒有神經的。
凱樂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難得的變化,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非常期待海魯會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
可惜凱樂等了又等,就是沒有等到海魯的回答,他有些不耐煩地開口:「海魯,我在問你話呢!」
「大人,其實……」海魯窘迫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整張臉脹得跟燒紅的鐵板一樣,他的這種反應更加深了凱樂的好奇心。
「難道是我說對了,你真的以你的側臉為傲嗎?」凱樂開始用激將法,饒有興味地直盯著海魯。
「大人,其實……是法老下的命令,從今以後除了他以外,宮裡所有的人都不得直視凱宏斯大人,海魯只是遵守法老的命令而已,所以請凱宏斯大人見諒。」儘管海魯看起來很猶豫,但還是把答案告訴了凱樂。
聽完這些,凱樂一開始作弄海魯的竊喜心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詫異、震驚和氣憤……一系列複雜的心情,他以為佩薩塞斯這些天的忍讓是覺悟了,沒想到他根本就是變本加厲,他到底把他當什麼?他到底想怎麼樣?他……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凱樂氣急敗壞地問道。
「海魯句句屬實,這個命令宮裡所有人都知道。」
對於這樣的命令,不僅海魯自己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大概宮內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吧!儘管這個命令再怪異,但是沒有人敢違抗法老的命令。
海魯的言下之意就是在說這個命令只有他不知道,凱樂仔細想了想,確實這些天凡是進入這個房間的人,不管是巫醫也好、侍從也罷,好像都沒敢正眼看過他,原來是這麼回事,凱樂的怒意不免燒得更旺了。
海魯用眼角的餘光偷偷觀察了一下凱樂的臉色,陰鬱好像悄悄爬上了他俊美的臉,晶亮的雙哞彷彿要噴出火來似的。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一向冷酷無情的法老變了,而促使他改變的原因正是眼前這個神秘的人,從法老重視他的程度來看,似乎已經超出了某些範圍,只是大家害怕朝那個方向去思考……
30
正在此時,房門被人從外向內打開,佩薩塞斯滿臉笑意的走了進來,手上掂量著什麼。
看見凱樂,他的笑意更濃了,迫不及待地走向床邊坐下。
「凱,今天覺得好些了嗎?」 佩薩塞斯觀察著凱樂的氣色,關心地問道。
由於凱樂還在為之前海魯所說的事對佩薩塞斯感到不滿,況且又在氣頭上,所以他的笑意看在凱樂的眼中顯得格外刺目,而他的關心更讓他厭惡,本來打算不理他,但是又覺得這樣做的話根本沒多少意義,所以即便開了口,語氣也好不到哪去。
「謝謝您的關心,我好及了,要不是你不讓我下床出門,我現在肯定已經活蹦亂跳了。」
佩薩塞斯不是苯人,自然聽得懂凱樂話中的諷刺,要是換作別人跟他這麼說話,估計不知道已經死過多少回了。可是眼前這麼跟他說話的卻是自己所愛的人,他說出這些話不僅不會讓他感到絲毫的不快,反而覺得他是在鬧彆扭,樣子還很可愛,這大概就是別人所說的,戀愛中的人都是傻瓜吧!
「凱!是誰惹你不開心了嗎?」 佩薩塞斯不怒反笑道。
凱樂直視著佩薩塞斯,微微扯嘴一笑,淡淡地說道:「呵呵!這裡除了你,哪有人敢惹我不開心啊?他們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呢!您說對嗎?」
「你怎麼知道我……」凱樂的笑容很美,看得佩薩塞斯不僅有些著迷,但是他那冷冷的目光和淡漠的話語,卻活生生澆滅了他滿腔的歡喜,佩薩塞斯臉上的笑意轉瞬即失。
「你不覺得你下這個命令真的是既幼稚又可笑嗎?我尊敬的法老!」儘管凱樂知道激怒佩薩塞斯沒有任何好處,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心裡燃燒的一把火,好像非要找一個發洩口。
「我說過了,不要再叫我法老,是誰……是誰告訴你這些的?」在凱樂的一再激怒下,佩薩塞斯強壓的怒火不禁也衝了上來,他站起身惱羞成怒道。
「是誰告訴我的這並不重要,我是人,我有眼睛看,我會用腦子思考。」凱樂挑釁地看著他,還是那付不溫不火的口氣。
「你……」正要發作的佩薩塞斯,猛然注意到床邊低著頭的海魯,眼神暗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瞇眼走到海魯面前,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表情異常冰冷。
深知佩薩塞斯性格的凱樂,馬上意識到了危險的臨近,一時情急搶先道:「不是他告訴我的!」
話剛一出口,凱樂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分明是不打自招、此地無銀三百兩,非但起不到救人的作用,而且還造成了火上澆油的反效果。
佩薩塞斯微微轉頭,看著瞪大眼撫著嘴的凱樂,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壓低聲音挑眉道:「喔?是嗎?」
凱樂渾身一怔,僵硬地點了點頭。儘管佩薩塞斯似乎沒有立刻發作的症狀,但是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寒氣卻不容小視, 凱樂知道,這是暴風雨的前兆。
「呵呵!既然是這樣,那麼海魯,你自己告訴我實情。」 佩薩塞斯低笑出聲,對身旁的海魯說道,深邃的眼眸卻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凱樂。
否認!否認!快否認啊!
凱樂心急地瞪著面無表情像木樁一樣矗在那的海魯,在心裡不斷吶喊著,希望過分忠厚的他不要傻傻地承認這件事,可惜的是,他雖然被人奉為凱宏斯,但畢竟不是真正地神,海魯似乎並沒有感應到他的意念。
「是!法老,這件事確實是海魯告訴凱宏斯大人的!」
海魯平板的聲音徹底粉碎了凱樂的想法,凱樂挫敗地倒向床榻,緊閉雙眼,不想看到下面將發生的一切。
31
「啪!」
「呃!」
一聲刺耳的皮鞭聲和海魯的悶哼聲同時響起,打破了一室的沈寂,震得凱樂緊縮的身體微微顫抖。儘管這一鞭不是打在自己身上,可是,這一鞭卻活生生地打醒了他。
緊閉雙眼的凱樂並沒有看見,佩薩塞斯是如何扯著嗜血地微笑,卻冷酷的側手用那根從不離手的皮鞭,狠很地抽向身側的海魯。
被打倒在地的海魯,剛毅的臉上已經多出了一條醜陋的血紅鞭痕,不斷冒出來的血液順著臉頰已經染紅了半張臉,看上去剎是可怕。
「很好!海魯,你還真是勇氣可嘉啊!」 佩薩塞斯冷冷的聲音迴盪在偌大的房間裡,顯得更加冰冷。
海魯挨了一鞭後連眉毛都沒皺一下,只是隨意地用手背擦了一下臉上的血跡就馬上站起身,繼續恭敬地站著,對自己所受的傷似乎一點都不以為意。
「來人!」佩薩塞斯好像並沒有因為這一鞭而解氣,又召來門外的侍衛命令道:「把海魯帶下去,鞭刑三十。」
「不!不要!你不能這麼做!」 佩薩塞斯的命令讓凱樂震驚地睜開眼,求情的話脫口而出。看著海魯臉上刺目地血紅,無以倫比的罪惡感湧上了心頭,這已經是第幾次了?這已經是第幾次因為自己愚蠢的舉止而連累無辜的人了呢?夠了,真的已經夠了。
「我不能?其實他應該感到慶幸,如果他剛才否認的話,我已經把他殺了。」 佩薩塞斯指著被侍衛左右夾攻的海魯決然道。
「你……我求你放了他吧!他根本沒犯什麼不可原諒的錯啊!」凱樂不想再跟佩薩塞斯有任何衝突,他知道,那會是多麼微弱的抵抗。他緊咬下唇低聲下氣地幫海魯求著情,他早該想到,像海魯這麼忠心耿耿的人是絕對不會對自己主子撒謊的,更不會為自己求情,但是他不能看著他因為自己而無故受刑。
「你……是在替他求情嗎?」 佩薩塞斯瞇眼注視著凱樂,緩緩地說道,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是,我是在替他求情,求你放過他!」凱樂又一字一句地重複了一便。
「好!」 佩薩塞斯低低地笑,眸中卻掠過犀利的光。
凱樂欣喜地以為佩薩塞斯答應放過海魯,但是笑容還沒來得及爬上臉頰,佩薩塞斯的下一句話卻如雷擊般錘向他的胸口。
「將海魯拖出去,鞭刑五十。」
凱樂頓時怔住,他的嘴唇顫抖著,艱難地開口:「你……為什麼?」
「因為你替他求情!」 佩薩塞斯的語氣中透著不容忽視的強硬,他的目光掃過凱樂,看著遲遲沒有行動的侍衛們,厲聲道:「還不執行!」
「是!法老」海魯沒有任何掙扎地被侍衛們拉了出去。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下這麼荒謬的命令?海魯他根本沒犯什麼錯誤……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凱樂雙手撐著床面才不至於讓自己倒下,他低頭木然地看著地上還殘留著的點點猩紅喃喃自語,卻更像是在夢囈。
佩薩塞斯坐至床邊,輕輕抬起凱樂的下巴,直視著他無神卻依然美麗的雙眸,渾厚的嗓音響起:「為什麼?因為除了我以外,我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你的美麗,我恨不得所有人都是瞎子,恨不得這裡永遠只有我們兩個人,恨不得殺了每一個盯著你看的人!」
凱樂不可思意地瞪著佩薩塞斯狂亂的黑眸,簡直不敢相信他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腦中轟地一下震得他頭痛不已,只能從嘴中流瀉出破碎而無幫的聲音:「為什麼……怎麼會這樣……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