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狂一笑帝王受》01
寒斛歷九十一年春,東帝駕崩,太子瞬繼位,國號真。
在號角長鳴,鐘鼓震天中踏上高高的祭天台,瞬高大英挺的身影步步千鈞,紫袍金冕,氣度雍容。
司儀監嘶銳的聲音下三叩九拜,舉觴三巡,敬天地神明,宣明君之誓。
萬眾寂然之後震耳欲聾的鑼鼓掀天而起。
傲睨山河,唯吾獨尊之氣盡洩無餘。
坐上龍輦掀掛四周紫紗,召搖回宮,沿途民眾高呼萬歲,寒斛千秋萬載。
微笑自冷眸中流瀉繞轉八方。
寒斛,他的天下。將來,他會是整個天的主人。
霸圖何須遮掩,一統九州獨霸天下才是他宏願。
呵。
敏感地喧嘩的空流中捕捉到一絲輕笑,聽得真切清晰如在耳邊:冷酷不仁……
全身筋骨倏然緊繃,冷眸四掃,謹慎防衛,禁衛軍的守護,該加強整頓,如此近的聲音,分明就在左右。
袖手匕首滑落扣入掌手,靜待其變。
那聲笑時左時右,忽遠忽近,叨叨念著,寒瞬殘暴不仁冷酷無情偽君。
瞬暗驚,屏氣疑神,細聲卻又無聲,這……左右禁衛毫無反常,難道……真是幻覺?
扣著匕首的手掌輕輕鬆了松,那輕笑聲譏諷地倏然響起:小心啊,這樣可就危險了……
瞬陡覺耳邊一寒,一抹黑影自際滑過,一聲護駕尚未出口,那黑影已消逝天邊。
頭上青絲如瀑布垂落,驚震抬手一摸,整發金冠已失,代表皇位的九龍珠杳無蹤影!
驚懼劃破胸堂,暗啞低呼:「捉拿刺客……」
左右禁衛驚呼萬歲,魂膽已破,上千禁衛只看見刺客的影子,直待皇冠已失才醒神……誅滅大罪!
是誰?如此詭譎駭世的身手?!
是誰?心懷叵測地眾目睽睽之下盜取九龍金冠?!
瞬青筋突跳的雙掌捏碎椅欄,化木成灰。陰寒森冷,眼底驚濤駭浪。
是誰?盜取九龍金冠,意圖造反?
二千人馬急殺回宮,真皇震怒,金國輯拿重犯,憑據……僅一黑衣。
昭陽宮內,真皇大發雷霆,隨行祭天一千禁衛全部杖責下貶,下令全國禁閉徹查。
瞬面發青玄,冷猊狠毒之氣盡現眼底,一掌飛下,玉案四分五裂。
輕嘖聲吃吃而起:「好端端一方白玉,碎成碳喳,嘖,真是暴畛天物。」
瞬眸光幽深,鋒芒畢露扣著匕首,不及呼喊侍衛,輕風撩進內殿,黑衣已近在尺咫。
俊俏雋美,盡顯風流的臉,長挑彎弓細眉,似笑非笑似真似無微笑的黑眸,幽深無底。光滑瘦削的面頰白若凝脂,瑩若碧玉。上揚淡色菱唇。
瞬心臟猛縮,森冷詢視:「你是什麼人!」
霸氣冷凜然的森冷話音,黑衣也打量完畢真皇陛下,搜旬的目光收回揚起唇角似笑卻譏誚:「我以為傲氣傾天的瞬殿下能有霸氣,原來也不過如此,連皇冠都保不住的人何以稱霸天下,逐鹿九州?可笑!」
瞬眸光暴寒,倏冷狠厲,唇角微動,救駕二字尚未出口,蒼白五指攫取咽喉,刺痛入骨,倘若他稍微發出聲響,必死無疑。
「放心,我不會殺你。」輕佻嘲笑的語調,譏諷無比,玄挑的眸子似笑非笑。
瞬眸光倏深,見他眼神輕蔑,絕非虛言,反抗多餘不如素然安之。
眼神交匯達成協議,修長五指鬆開頸項,尖銳指甲刮過頸間嫩膚刺痛。
瞥著指間絲紅,輕笑。
「你是誰?有什麼目的!」
斜睨緊繃冷面,嘖嘖憐憫:「你以為自己萬人之上,當受萬民敬仰,萬眾膜拜。你沒受過這樣的挫折,沒有過這樣的折辱感,呵呵,寒瞬,你以為自己萬無一失?以為自己真真鐵石心腸?那個人只不過一句話,你終究也有良心未抿的時候?這十八年你是否高枕無憂?還是又殘殺了更多生命來填充一時心軟?」
雷劈當頭,電光鳴閃,全身冰冷,鵝毛大雪,鮮紅若血的楓葉,清冷霜月,遙遠的深宮啼哭瞬間湧現,頰面抽搐曲扭,乾澀:「你……碧華宮?」
「不錯。」譏笑,指間玩轉九龍金冠,金輝映射雪頰,冷蔑:「連名字都來不及有的可憐嬰兒,你殺過多少個?」
青玄抽搐的臉頰,瞬雙眸波光瞬息萬變,壓下心底驚濤駭浪,「你,想做什麼?奪朕帝位?」
拋棄手中九龍金冠,銳利指尖撫過顫動的肌內冷嘲:「我說過不會殺你,這個位子,我還不稀罕。哥哥,你以為人人都與你一般殘暴不仁冷酷無情貪戀帝位,我,楚斜眉不稀罕這骯髒的座位。」
瞬冷寒地盯著他,暗啞森寒:「既然如此,冒萬軍之險盜朕皇冠潛入深宮又是為何,不要告訴朕,你,只是想看看我這個殘酷冷血的皇兄。」
「呵,有何不可,我不能好奇麼?看一看我殘暴的兄長是怎麼一個道貌岸然的面貌,怎麼絕情絕心。嘖,比我想像中差得很多。」足夠冷酷的眼神,隸銳的霸氣,滅頂的冰,可惜空有其表,不如他想像聽聞的狠厲,太過潺弱。不敵他一指之力。何以駕馭九州,成就霸業?不過,這並不是他所在意之事,他不過想看看出生之地,看看這世間唯一的親人,比起孤僻的老頭,這個該與他更親近的人是個怎麼樣的狠厲無情。
卻大失所望,太弱。
「差?」瞬捕捉到他的輕視,怒厲瞪視,咄咄逼迫,他堂堂帝王,何以受人輕辱?
「不服?」挑眉一笑,搖頭直視瞬,語氣陡轉:「算了,原也不關我的事,何必多言,以免某些心胸狹窄之人以為我圖他帝位,不得安生,寒瞬,我來是要一樣東西,相信你不會吝嗇。」
笑睇瞬陰沈的臉色,嘖聲道:「別一臉小氣,比起寒觴帝位,小小一顆朱果你一定不會不捨得吧?」
「朱果?!」
瞬低道,冷眸旋過楚斜眉週身,勾起一抹冷笑:「怎麼,你需要它來續命?烏太醫沒把那三陰絕脈徹底治好?你以為朕會給你麼?天下間也唯有一顆朱果,朕珍藏近二十年幾度生死徘徊都捨不得服用,你憑什麼認為朕會給你?」
楚斜眉有趣地揚眉,好一個寒瞬,落於他手,無力反抗,卻傲睨無人,全不屈服。
「嘖嘖,寒瞬,該讚你好膽識呢,還是愚蠢?你聽說過三陰絕脈的人可以習武麼?我既然有這身武藝能來到這裡自然表示我早已脫胎換骨,早非那生命岌岌可危的嬰孩,一句話,朱果你給還是不給?」
放肆地一腳跨上龍椅,囂張坐下,雙臂攤開,很有架式地朝寒瞬點著下頜:「不錯,坐著很舒服呢。寒瞬,朱果重要還是這個帝位重要?如果我殺了你,你說,這位子會輪到誰來坐?」
寒瞬頰抽動,暴猊狠厲皆現,陰森的目光死死相著楚斜眉,深遂無底,楚斜眉甚至可發聽到他全身因憤怒而曲扭的骨骼嚓嚓作響,勾唇對上陰寒的眼瞳無聲地微笑。
寒瞬全身的筋絡緊縮,指尖狠狠掐進掌心,一股似有若無的幽香悄然飄散,終於冷硬開口:「好,朕給你朱果。不過,朱果養在別處,現在拿不到,你明晚過來取。」
楚斜眉大笑,優雅站起,左手攀過寒瞬肩頭:「多謝了,親愛的哥哥。」
銀光乍閃,楚斜眉眸光一轉,右臂微微晃動,扣著寒瞬持匕首的手揚高,左手扣在寒瞬頸間:「在自己的血液中種藥,寒瞬,你怎麼會笨得用這種法子來算計我?烏大醫既然能教你這法子,我自然也是知道的,怎麼可能會上當?」
寒瞬直視著他,冷道:「他對你倒是疼愛,不但背叛朕,連這個也教了你,既然你得他一身所學又何需朱果?」
「你不必知道,寒瞬,別忘了你剛才的話,明晚我來取朱果,再見!」
順手取手寒瞬手中鋒利的匕首,笑笑地打量,「這東西倒是做得精巧,你有千軍萬馬,要它做什,不如給了我。」說罷身形飛縱,只一瞬眼間例隱入月下,不復蹤跡。
寒瞬僵直地立著,臉色一暗再暗,最後終於暴怒狠狠一腳踢翻玉案,一掌拍中金椅,堅固的金椅深深凹下三分。「楚、斜、眉!」
《輕狂一笑帝王受》02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水花三丈,浪花飛騰。水鳴聲壓倒天地間一切私語。
楚斜眉踏浪而行,三十里外,滿地繁花,藥香四溢。
獨木良乾瘦的身影蹲在藥草間細細除草松壤,十分認真,聽到背後勁風飛,蒼老沙啞道:「回來了。」
楚斜眉繞到他面前,看著滿手濕泥的枯瘦手掌,許久才點頭道:「我回來了。」
「朱果,他同意給你了?」仍舊埋首在藥草間,漫不經心地問。
「叫我明晚去取,呵,雖然可能不怎麼好取,但我相信自己。」楚斜眉微笑,扶著乾瘦的身體位他站起:「不要負我了我特意去要朱果,好好休息吧。」
獨木良怔怔看著他笑得明媚的雙眼,蒼茫的又眼透過那雙明媚帶笑的眸遙遙追尋:「人終有一死,我也苟活這許多年,也續不了多少時日,何必浪費一顆千年難求的聖果。」
楚斜眉不容他反駁地扶回藥廬內,微笑:「你給我一次生命,我還你一命,天經地義。什麼聖果不聖果的對我來說有什麼意思?我不過是不想欠你一份恩情。」
獨木良呵呵地笑,蒼老的面上儘是回憶:「我也說過,我救你是因為烏師弟,你欠的不是我。」
「好了,關於這個問題,我想我們都沒有必要再爭了,還你也好,烏太醫也好,總之,楚斜眉這再生之恩總要還的。」楚斜眉挑眉,「況且我也不是真心幫你,我和寒瞬的賬自然也是要算一算的,我雖無心帝位,但他殺我的仇怎麼也要報的,逗逗他也是件趣事,嗯,說來,這個真帝陛下還真是個有趣的人呢,遇上我,算不算是他的報應呢?」
獨木良看著他臉上邪笑,不由打了個冷顫,心裡暗念阿彌陀佛,真帝落到這個小惡魔手中只怕要吃足苦頭了……唉,也是他活該……
且說第二日夜間,瞬候於昭陽宮內,外面已是布好天羅地網,只要楚斜眉臉膽敢露臉,他有自信可以生擒他,他就信堂堂寒斛皇宮制不了一個楚斜眉。
掌燈之後,幕色漸漸深濃,瞬一面批著折子一面靜候楚斜眉的到來,夜漸深覺,那楚斜眉去不見蹤影,瞬冷冷一笑,想是楚斜眉也知他必定布好了天羅地網等也膽怯了。
哼哼,原道你如何狂妄卻也不過如此!
說不上失望還是快意,瞬有些出神,臉上神色曲扭,陰冷一閃,不管怎樣,楚斜眉一定得除掉!即使他說他無心帝位!
帝王家就是如此,哪怕有丁點的威脅也不行,哪怕如今的楚斜眉只是一株小草卻也有可能長成參天大樹,寒斛只能有他一位純正血統的皇家血脈!
幽冥地想著,手下硃筆不自覺地用力,竟然把折子劃破,冷冷一瞥扔掉折子,已過四更,桌案上他準備好的朱果殷紅的果身散發著誘人的清香,果身上尚有水珠,襯得果子晶瑩剔透,精美無比。
朱果──
哈!
冷眸中嘲笑一閃而過,拿起朱果摸娑地撫了撫放回原處,喚人把它收下,一直守在宮門外的如意迎進來道:「陛下可是要就寢了?」
淡淡一恩,轉進內殿,他一向淡情,宣少宣後宮嬪妃,通常便在昭陽宮內殿歇息。
閉上雙目輕按眉間因疲憊而縐起的眉峰,直立著伸開雙手由如意替他更衣。
如意是從小在他身邊長大的太監,為人機靈深得他心,對他,瞬難得的算是信任。
如意人機靈手自然也巧,無聲無息地解著他的衣帶,挑開腰帶輕巧一拉便退去外衣,帝服複雜繁鎖,穿脫皆很麻煩,但如意的手卻更為靈巧,三兩下,那層層疊疊的衣物已只剩雪白的褻衣,他的手指正輕盈地伸近褻衣領,瞬猛地睜開雙眼,手如閃電地扣向他的手腕,如意的手卻更快的翻轉一挑,避開他的攻擊卻仍是挑開了褻衣衣領,白皙不失剛勁的胸膛暴露於空氣之下。
如意輕笑出聲:「鍛煉得不錯,彈性十足啊。」一手與瞬對拆著,另一手卻輕佻地撫過裸露的胸膛。
瞬陰冷著臉,很快地被制住手雙,瞪著他:「楚斜眉!你什麼時候來的?如意呢?」
他並不是關心如意,而是不相信他居然沒認出如意,這個跟在他身上近二十年的近身侍奴,他居然沒有發現他何時被掉包了。若非他察覺到為他寬衣的手更為靈敏……
@_@《輕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03
瞬臉上一時間青黑交加,如五色染坊,瞬息萬變。
驚震之色毫不掩飾,震怒道:「楚斜眉,你不要太狂妄!否則,你當朕千軍萬馬真奈你不得!」
楚斜眉哈哈而笑,「你有千軍萬馬,我也照樣進來這裡,你還能指望他們什麼?寒瞬,有道是識實務者為俊傑,區區一顆朱果,你何必這麼捨不得?」
瞬微微僵硬住表情,雖然極不想承認,但,楚斜眉的話卻是一點也沒錯,即使他有千軍萬馬,卻不及楚斜眉一夫之勇,任他登堂入室,如此,又還能指望這千軍萬馬能何用?
就算是一顆千年難得的朱果,又何及這萬里江山?
楚斜眉若真對帝位無意,損失小小一顆朱果也不算吃虧,萬一楚斜眉對寒觴帝位感到興趣……
「朱果就在偏殿,剛才由人收下去,你拿走吧。」
瞬施捨般地高傲道。
楚斜眉聞言,蹙眉,盯著瞬沈沈地注視,忽而嘿嘿冷笑:「寒瞬,你以為我楚斜眉是什麼?白癡麼?想用一顆龍涎果代替朱果來哄騙於我?雖然我不曾見過真正的朱果,但龍涎果卻是有幸賞識過,寒瞬,我的好脾氣也是有限的,當我耐心耗盡,就喜歡做一些出格的事……比如一些挑戰性極高的事情。」
瞬臉色僵硬,額角青筋突突地亂跳,拳頭緊了松,鬆了緊,良久重重一哼,顯然惱羞成怒地冷聲道:「好!好!算你聰明!」
眼光又沈了沈,冷泠一笑,撿起衣袍對楚斜眉挑釁道:「想要朱果,有膽量就跟朕去取!只要你有本事拿得到!」
楚斜眉卻展眉而笑,輕快調笑:「這世上還有沒有我楚斜眉不敢去的地兒,也沒有什麼事是我楚斜眉不敢的挑戰的!」
瞬意寓不明地哼笑,幾步踏到一座雙龍玉雕前,那雙龍戲珠的玉雕十分精緻傳神,光澤瑩潤,一眼即可看出價值連城。
瞬雙手扶上雙龍頭,左右轉動,便聽輕微的嚓嚓聲,雙龍玉雕的位置緩緩向後移動,露出一個四尺見方的洞口,黑漆漆的洞口,冷氣上湧。
瞬挑釁地朝楚斜眉一笑,率先跳下去,只聽得細微和衣袂飄飛聲漸漸消失,彷彿是個無底洞般,十分詭異。
楚斜眉挑眉而笑,深吸口氣縱身躍下,身子疾墜,耳邊似乎還能聽到因急速下墜的磨擦聲,正琢磨著還有多高距離,夾在磨擦聲中細不可察的破空聲四面八方的襲來。
暗器!
楚斜眉冷冷一哼,全身內力運行,形成一層罡氣護體,那破空而來的暗器如同撞在無形的銅牆鐵壁上,反彈而回,射中四周牆壁上,呈呈的聲響密密麻麻,可以想像得出這是極為可觀的數量。
這時,腳下空氣漸靜,應是到了洞底,收住身形,輕飄飄的立足,雙足踩下,卻是尖銳的刀尖之上,即使是這樣的墨暗的地下,也閃著銀光。
但楚斜眉面色如常,眉也不動地踩在刀尖上如履平地。
「啪!」
「好身手。哼。但願你接下來也能表現得如此之好。」
一聲脆響,黑暗的空間瞬間明亮如晝。
寒瞬挑著燈,站在離地面一丈來高的內凹的平台上,身邊垂著一條金繩從上面直直墜下。
楚斜眉挑眉打量,想來那繩子是從洞口垂下,而寒瞬一縱下身便抓著繩子跳下來,直直停在了那平台上。
那平台雖能只二尺見方,但內壁上插著火把,下面掛著油燈,他腳邊有一個很別緻的龍騰圖案,想必那便是他方剛發動暗器的機關之所在。
「陛下不必擔心,楚某一向發揮良好,從來都是越戰越勇。」
楚斜眉含笑回答,語聲極為傲慢,挑釁的意味十分明顯,話音一落,果見寒瞬面色一沈,冷哼地躍下身引身往地道深外走去。
深遂的地道內只聽兩人箜箜的腳步聲,一前一後,一輕一重,倒是相應得彰。
楚斜眉輕笑出聲,「我們兄弟二人,居然有機會這樣安靜同行,是不是有些像散步?哥哥,你怎麼不拉著弟弟走?要做對相親相愛的兄弟才是,哥哥……你拉拉小弟吧?恩?不要麼?那麼小弟扶著你如何?」
語氣越說越不正經,倒是唱戲文似的,說著,還真的伸出手想拉寒瞬的手,寒瞬敏捷的避開他的雙手,冷眸瞪過來哼笑:「最好小心腳下。」
剛說著,就聽楚斜眉哎喲一聲輕叫:「哎呀,有蛇!我被咬了。」
楚斜眉蹙眉抬著腳,示意寒瞬看他被腳背。
果真見那腳背上,鞋面上兩個牙洞,楚斜眉腳邊還有條微微濡動的青蛇,長不足寸,細若小指,通體碧綠。
寒瞬眼底終於染上一絲得意,嘲笑:「朕提醒過你要小心腳下,這地道內養了許多青絲,巨毒無比,只有朕身上常用的熏香可避此蛇。」
「巨毒無比?是怎麼個毒法?怎麼樣才可以解毒?」楚斜眉哦了聲,踢了兩下腿,放下腳,饒有興味的追問。
寒瞬哼笑:「七竅流血而亡,艾草一兩煎服。可惜,這裡沒有艾草,楚斜眉,你最多能支持到走出地道,而想要找解藥卻是不夠時間。還要繼續往前走麼?就算是到達朱血池,你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取得朱果了。」
楚斜眉聽罷不在意一笑,「要,當然要繼續,楚某來此讓它咬了一口的目的就是為了朱果,沒有取得朱果,楚斜眉是不會死的。」
寒瞬面上又是一沈,深深地瞪了他一眼,衣袖一甩,冷哼一聲,繼續引路。
楚斜眉依舊步履淡如輕風地跟在他身後,時不時蟈噪幾句,也一中毒的跡象也沒有。
寒瞬心底又是一沈,難道楚斜眉百毒不侵?
各懷心思的兩人約摸行了半盞茶的功夫,隱隱聽到一股泉湧聲,清涼的水氣瀰漫在地空氣中。
地道的盡頭,一池紅泉,清幽的洞穴閃爍著五朵光芒。
一眼看去,鋪了滿地的沙石,五彩繽紛,異彩萬丈,亮如極晝,耀眼得讓人幾乎睜不開眼。
寒瞬停下腳步,側身挑眉冷笑:「朱果就在池底,有本事便自己去取,不過,朕可以好心的告訴你,這一池朱血泉,比那青絲之毒卻又更毒辣上千萬倍,一旦沾上,便是噬膚蝕骨,化為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