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席在12樓,本就狹小的空間讓兩人的獨處更添緊張。林成諭可沒放棄這寶貴的半分鐘,舉起傻七的雙手把他壓在後壁上埋頭便啃。傻七雖然和以前一樣極力反抗,卻畢竟個子力氣都遜了太多,愣是閉著眼皺著眉頭被他親得吧唧吧唧吸溜吸溜。這林成諭也夠怪的,一大早還打著“消滅情敵,還我忠明”的鑼鼓,怎麼兩小時就全變了味,此刻只一心一意想好好玩玩他“孩子的媽”……他這一吻便欲罷不能,好像傻七的嘴上沾了蜜似的,越親越有滋味,越親越想往更深的地方鑽舔,越親越欲血咕嘟咕嘟沸騰……等到他親得滿嘴血味自己都喘不過氣的時候,才恍然推開傻七,驚覺一個極其可怕的事實——
電梯不動了!
沒錯,單位裡這兩天發電機出了毛病,說不準啥時就突然斷電,不過稍一會兒就來了。這個傻七知道,林成諭卻喀嚓慌了神,緊張的亂蹦亂叫:“怎麼回事?怎麼不動了?為什麼把我關在這裡?!外面有人嗎?喂——喂喂喂喂喂!!!!!”
看著那人緊張成那幅德性,傻七又好氣又好笑,看著他怕死鬼一樣鬼哭鬼叫。不過他不曉得這林成諭是有嚴重的所謂“狹促空間恐懼症”的,沒一會兒那高高的身軀就軟了下來,整個人蜷縮在電梯角,劇喘著發起抖來。傻七沒料到他會怕成這樣,覺得有些可憐,就掏出紙來寫上“馬上就來電,別怕”幾個字遞到他面前,沒想到林成諭完全不理,只狠狠抱住他不知所謂的大哭大叫。傻七被他勒得難受,見他這樣子又不忍責備,只得摟了他的背輕輕安撫起來,心裡憶著以前,就是這麼抱小伶的……
等到電梯再次正常move的時候,中間只過去了大約一刻鐘的光景,可是餐廳這會兒卻亂了套,不為其它,只因方才困在電梯裡的林公子不幸由於缺氧和恐懼症而光榮暈菜的上救護車了。
送走了那想衰別人卻衰了自個兒的大衰神,傻七真正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不過他自然沒料到,那姓林的回去後會那麼快就翻嘴把他的下落告訴了想X他想得更猴急的耿忠明,而那由於被變態老公虐待得愈發瘋狂,碰著溫柔男人小三驚遇第二春的耿明麗也會那麼快就正式展開和他“智奪張小三”的陰毒計畫。
本來已經想棄坑的說,又被催出來一點,“便秘”啊……=U=|||
照目前的進度,至少還要寫十幾二十章,救命……
今後偶會以蝸牛龜速儘量填的,砸偶吧……
滿腦青筋的搖搖腦淤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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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傻七,傻七,懵懵懂懂就生了孩子的傻小子;莫名其妙被折騰到城裡又遣送回家,又自願跑回來想賺錢贖女兒的 “未婚媽媽”,到現在為止,也還明白自個兒到底是個什麼命,到底要怎麼過完這窩囊的一生。他搞不清以前或現在認識不多的人裡,誰會一輩子真心實意對他好,值得他同樣真真切切的愛,甚至那個人,到底是男是女;已經出現,還是潛在未來……
心裡原諒了小三腦子裡又舍不下他,傻七輾轉反復的徹夜難眠,想著曾緊緊抱住自己,最喜歡跟自己親嘴的小三也許正在對某個女人做那些事……他可以諒解小三,卻沒法兒掩藏自個兒的酸楚和痛苦。眼淚流出來的時候,傻七突然清楚的覺悟了一件事:原來自己,竟是那麼那麼喜歡三兒的……他後悔來城裡的前一夜沒堅持給了小三,不為其它的,也只想著小三那對自個兒好了那麼多年,那麼一丁點回報都沒給他。他知道小三是想要的,他也很想心甘情願的給,雖然那種事他一想就怕得要命……林成諭在他身上心裡留下的傷痕怕是一輩子也揮不去,可如果是小三,是自己喜歡的人的話……傻七越想越後悔難過,酸酸的淚水染濕了大片枕頭,暗暗定了決心今後再不想其它,只一心工作賺錢早些有能力要回小伶,只有小伶才是他這輩子今後唯一最重要的人……
傻七不傻,可畢竟還是不夠聰明。就在他酸甜苦辣的回想總結和小三的恩恩情情之時,沒成想,那沉重扭曲的命運竟再一次降落在他單薄的身子上。
隔日平靜的清晨,傻七剛洗臉刷牙準備上班就聽傳達室大爺敲門喊:“小七,你老鄉來了,我讓他上來他不上,你要不下去接接?”
傻七一聽有點愣了,這個時間小三怎麼會來?不及多想只得下了樓去,果見小三手插著口袋低頭在樓下徘徊。傻七一時又喜又憂,靦腆的跟小三比劃:你咋來了……
小三呆呆的看著他,目光裡癡癡傻傻的,似有很多話要說,又不知從哪兒開口。憋了半天,才便秘似的擠了一點點生硬的句句:“七……你你……跟俺……結婚……吧……”
這話在村裡的時候可是沒下千百遍說過的,不過此情此景,小三突然冒出來還是把傻七嚇了一跳,猶豫的比劃著問:三,你咋了……你不上班嗎?還有那個……耿小姐,你們……怎樣了?
“別提她,也別管這地上活著跑著的任何人!七,偶就問你……你願不願意跟了我?跟俺結婚,給俺生孩子?!”
刹那間,小三幾乎是咆哮著吼出以上的話,聲音在大廳裡起了沉沉的回聲。所幸這會兒起床的員工還不多,沒啥人聽見,只有玻璃窗裡頭的大爺瞅著兩人張大了嘴目瞪口呆。傻七的臉唰得紅透了,猶猶豫豫不知怎麼回答,小三見他還是舉棋不定,恨得咬了咬牙,一跺腳說:“好!七,俺明白了……這話俺以後不會再說……俺走了,你……保重吧!”
小三古怪的態度,憂傷而急躁的語氣,一切都很明顯的告訴傻七:小三有心事!望著那垂頭喪氣漸行漸遠的背影,傻七突然升起一股衝動:如果就此不理,小三會永遠離開他,他不幹,不幹!他邁腿幾步追上小三,伸出雙臂抱住那溫暖而僵硬的背脊。他抱得那麼緊,顫抖的那麼厲害,嗚咽的聲音讓驚呆的小三枯木逢春,轉過頭,呆呆的看著伏在自個兒肩上,可憐的像小雛鳥一樣的小七——他從小到大從裡到外從村頭到城裡到頭頂到腳板都最最最最……最喜歡的小七。
小三和傻七,就那麼雕塑似的僵直了許久,直到傻七抱得累了,緩緩鬆開酸痛的雙臂。
然後,兩個人沒說一句話,卻眉目傳情約好了似的,默契的走向門外,走向他們熟悉的招待所。
他們如常一般開了個標間,默默無言的走進去,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突然失了控一般,再次緊緊擁抱在一起。
小三用力的親小七的嘴,小七的臉,小七薄薄酥酥的鎖骨……傻七以同樣的熱情激烈的回應著,他們嗯嗯唔唔的從門口滑到床邊,失了重心雙雙跌在床上。小三開始瘋了一樣撕傻七的衣服,傻七也迷茫著雙眼,幾乎要流出眼淚一般幫小三拽掉外套、襯衫、內衣……直到他們終於成了草垛上兩個光腚腚的娃娃,肆意縱情的翻滾著摟抱著。他們的嘴一刻耶不捨得離開對方的身體,他們的十指緊緊纏住對方的頭髮脖子,四隻細細長長的腿交錯的盤在一起,互相親昵的摩擦著,挑逗著……直到吻得喘不過氣,直到兩人激情的象徵都高高抬起,傻七終於通紅著臉翻過了身,用手撫著小三的手按在他白白嫩嫩的臀部上,摩挲著撫弄著,向下探去……小三瞬間便明白了這個曖昧的暗示,紅著眼喘著氣一手輕輕撫弄傻七紅潤的嘴唇,一手繼續著那種禁忌而刺激的探索,不能自抑的念叨著:“七……俺要你了……要你了……”小三從後面大大分開傻七細嫩的雙腿,將自己挺立的根根一碰一碰的對準那清晰可見的粉嫩口口……他突然也升起一股想哭的衝動。
啊……啊……啊啊啊……三兒……三兒!
……
他們終於變成藥杵和藥罐兒了。罐口太小,棒杵很生,杵和罐兒都疼得很,可是,又有什麼關係?他們都是痛著並快樂著的,這還不就夠了?最痛卻也最快樂的那一瞬間,眩暈的傻七頭一次怨恨起自己不能發聲的喉嚨,因為在小三低吼著喊出那三個意義重大的字的時候,他多恨自己不能做出同樣的回應……熱熱的湧泉後,杵兒軟了,罐兒也累了,不過這並不阻礙他們重新交和在一起,一次又一次開始新一輪的,對彼此的存在最直接、最刻骨銘心的證明……
哎……和喜歡的人XXXX,始終就是不一樣的吧?*^0^*
不過當傻七和小三盡情沉醉在溫柔鄉的迷醉深淵之時,並不曉得危險的種子已經悄然播下了,當然,也許他們根本無意去避諱這一點。只是他們長時間的沉醉纏綿可等壞了只晚來一小步卻和小三同樣急不可耐的耿姓某人。在傳達室喝了幾十杯開水肺和膀胱都漲的滿炸滿爆才聽見暈乎乎的傳達室大爺突然叫起傻七跟了老鄉去招待所開房時,那只多情窩囊蛋的心情可是一個暴跳如雷萬箭穿心了得……
三和七……終於……是否有點那個啥……不知……- -||
偶把某些寶寶“三七二十一”的想法告了偶老媽,她笑翻了……^^
繼續便秘……不過七寶寶正式生產計畫終於開動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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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落葉紛飛,夕陽西下,秋風一刮凍人瑟瑟。耿少爺在招待所的大廳裡左踱右晃了整個日中,直到月亮升了枝頭才終於憤憤酸酸的離去。開了個把小時的車回到家裡,正灰頭土臉怒氣酸氣沒處發的時候,卻見大廳裡嫋娜搖曳的橫著他久違的老妹。
“你回來幹什麼?前些天不是八人大轎也請不回來嗎?”耿忠明正在氣頭,沒好氣的甩了鞋子脫衣進屋。耿明麗倒也不生氣,跟著老哥進了浴室挑釁的問:“怎麼?不歡迎我回來啊?你盤了一天,有成果沒?”
“有個屁!”耿忠明趴得扯開上衣,也不避妹就拿起淋浴噴頭,冷冷的問,“我要洗澡,你打算在這看嗎?”
“又不是沒看過,怕什麼?”耿明麗斜靠在浴室邊欣賞半裸著淋浴的英俊老哥,春心晃悠悠的就起來了,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老哥健碩的後背。耿忠明被跳蚤蟄似的晃了一下,沒理她繼續洗。耿明麗則好像是得到了默認的許可,索性整個人貼到老哥的背上,抱住他的背情難自禁的喃喃:“哥……我那麼喜歡你,你說我做的這些荒唐事,都是為了誰啊……”見老哥沒理他,她便又自言自語接著說:“我看出來了,你是真喜歡那啞巴……放心,你是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人,我會讓你如願的……”
耿忠明似有若無的聽著,只覺得老妹今天有點不對勁,想問什麼,她卻不聲不響的走開了。耿忠明索性不再多想,鬱悶的洗澡上床,鬱悶的失眠整夜,鬱悶的思量他朝思暮想的小七……傻七這會兒的情景卻正好跟他個相反,頭枕著小三的胳膊,臉靠著小三的胸膛,睡臉香得不能再香,畢竟,這是這小廝二十幾年來實實在在的第一次某經歷,又是和他青梅竹馬好得從小穿一條褲子的小三,所以甜蜜嘛,那是當然的。只不過攬著他的小三可全然不是這樣,手指在傻七的臉蛋嘴唇鼻樑上盤旋把玩了許久,一張老實臉上盡是矛盾和痛苦。輕輕的拿開胳膊,下了床摸起衣兜裡的手機,小三才發現有數個未接電話。有幾個不用說也知道是那女人來的,有幾個,則大約是醫院吧。他到洗手間裡撥通了電話,果然是個護士接的,沉痛的譴責他怎麼現在才回電話,他老媽的頭期化療結果出來了,癌細胞沒有停止的趨勢,開始大面積向外擴散。
小三放下電話就哭了。他早覺得娘這一年催他跟七生孩子催得過了頭,只道是她抱孫心切,全沒往那個方向想過。娘這個頭痛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只一味忍著瞞著,沒成想到疼得受不了了,一檢就是個癌症晚期!結果出來的頭一天他窩在飯店後堂的小倉庫哭啊哭,哭了一個時辰才紅著眼去包房送餐,又有那麼巧的,似笑非笑盯著他目不轉睛的女人竟是那位耿小姐!那日她一改往日的蠻橫暴虐,拉著他說個不停,又讓他說自己有什麼煩惱。小三心情剛好跌到最低,見著半個故人自然一股腦的抖撒了出來,邊說邊哭個不停。耿小姐也好像同病相憐似的一直看著他,跟他越坐越近,給他夾菜吃,給他倒酒喝……喝到飯店打佯的時候小三已經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只記得第二天一大早頭劇痛著醒來的時候,自己是和耿小姐赤身裸體躺在一起的……
女人?耿小姐?漂亮,柔軟,香豔,有錢……纏著小三讓他娶她的耿小姐那時可真是溫柔如水,還信誓旦旦的說要負擔小三娘所有的醫藥費,在她過世前跟他生個孩子……這些誘惑可謂火噴了得,可是尷尬懊悔的小三那會兒想的是什麼?
七,小七,小七……俺只想娶你,俺只想要你!
小三在浴室裡哭了小宿,就哽咽著穿衣離開了。走的時候到床頭親親傻七的額頭和嘴唇,滿眼的不舍,狠狠心閉上眼,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這一走,也便錯離了他和傻七的交集,好久,好久。
23.
陽光明媚的小清晨,傻七一個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旁邊的被窩是涼的,不過還保有小三的點點氣息。他出神的歪頭看了回,突然緋紅了雙頰,像個新婚第一天清早的小媳婦似的把被子蒙到了面上,害羞而甜蜜的回想昨兒一整天小三壓著他抱著他親著他幹的這個那個……他把自個兒蒙到喘不氣了,才倏得推開了被子,整個人撲到旁邊的床位上赤身裸體的趴伏著,努力嗅起小三留下的絲絲氣味。那一秒鐘,不由得懵懂的傻七不承認,在他不大的跳躍的小心頭上,在最貼心敬愛的爹爹過世了之後,這個世界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究竟是誰。
雖然是孤零零的沖了身子清理了自己,雖然屁股裡面疼得不得了,雖然這短短的一天說不定又要讓他重遭以前的詭運,傻七這個說到底還是傻得可愛可憐的小夥子還是歡心不得了的過了下去,一晚又一晚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企盼著小三的電話,企盼著小三在樓下的身影,企盼著小三跟以前一樣抱著他的膝蓋跟他求婚求吻……他平生大約頭一回體嘗到了“戀愛”的味道:甜蜜,期望,渴欲……不過大凡戀愛過的人都知道甜蜜的戀愛往往總和另一件互依互存老不分離——那便是失戀吧。傻七是在傻等苦等了三個月後,才頭一次深切體嘗到了失戀兩個字的可怕滋味。
那天傳達室的大爺送來了一封紅紅粉粉的信封,拆開看裡面竟是“婚禮請柬”,而更讓傻七做夢也想不到的是,請柬上那對新人的名字是——
張小三和耿明麗。
爹爹過世的時候傻七沒有哭,因為那時候他完全蒙在鼓裡;小伶送走的時候他哭了,不過是刻意的忍著藏著,不想讓小伶傷心,不想讓林家更瞧不起;而這一次,傻七再沒了那麼好的定力,他拿到信時當下就流了淚,而且愈哭愈烈,把其它的同事弄得莫名其妙。傻七烏亮的眼睛漸漸變成了小兔眼,雖然不像一般人鬼哭狼嚎,整個身子顫抖抽搐的樣子卻甭提有多可憐。同事們勸不住,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漸漸都沒趣的散了去,傍晚下班再來看的時候,卻發現宿舍裡早沒了半個蹤影。
傻七走了,當然沒去別處,直往城裡小三打工的飯店去了。店員告訴他小三兩個月前就辭了工專心張羅結婚的事兒,他的未婚妻好像很有錢的樣子,兩人現在住在富人區的某個別墅爽得不得了。傻七呆了,怎也不敢相信這是真事,就緊著問小三的住址,店員卻說只知大致方向,確切位址搞不清。傻七也沒管,聽了個大概撒腿就往外跑,邊跑邊覺著胸口的陣陣劇痛,酸水和苦水一股腦往嗓門湧。你說這人生地不熟的,傻七哪那麼容易就找到小三的地方?況且小三那會兒根本沒在耿小姐那兒,而是在醫院默默守著他彌留的老娘,甚至連耿小姐印了請貼托某人帶給傻七的事兒都一點不曉得。此刻小三的眼中只有生他養他不久于人世的娘,只有老娘這些日子念前叨後要小三早日完成生子指標的艱巨任務,卻哪還見得傻七的半點影子?只可憐傻起跑啊跑喘啊喘,眼淚流啊流,真該配個“妹妹找哥淚花流”的苦情音樂當背景了……
淩晨的時候,某偏郊馬路的路邊躺著個可憐的男孩,身邊吐著不堪的穢物,雙眼滿是晶亮的淚花。他舉目望著天邊的星星,感覺爹爹就在眼前,感覺小三就在身邊,感覺小伶就在懷中,可是,什麼都沒,都沒……他閉上眼,絕望的漸漸失去知覺。
就在這會兒,一直跟在身後蟄伏了N久的某人終於興奮的估算時機已到,英雄救美的跳了出來,托起傻七千呵護萬寶貝的就攬進車裡。從一大早把請柬塞給大爺到偷偷跟著傻七一路到這兒,他耿大少爺的耐心可早磨成繡花針了。看到傻七嘔吐、留淚,他又怎會不有半點心疼?只不過時候未到,勿操之過急的道理,他可是比誰都拎得情。
“七……小七……你醒醒!是我……是我……我帶你回家……”
溫柔磁性的聲音,溫暖寬闊的懷抱,讓半昏迷的傻七覺得有些恍惚,又有著說不清的安心渴望,雖然不知抱著自己的人究竟是善是惡是真是假是好是壞,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搭住了那副堅實寬厚的背脊握住了那雙大大暖暖的手掌,似有若無的回應起那人由淺入深漸漸狂亂的激吻來……
我是蝸牛,不要推偶;
烏龜雖慢,前行8斷;
休息休息,學癟作息;
挨到最後,便是好狗。
最近×到@@**%%$%$$#^%$$&$&##65748的搖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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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咳咳,不要隨便暈倒路邊的道理,各位招人疼的美眉底笛可一定要牢牢記住。
傻七暈裡八嘰被耿忠明抬回家的時候,並不曉得自個兒處於個什麼狀況,確切的說,是不知道耿少爺的某處處於個什麼狀況。其實說到底耿忠明對他是喜愛的,卻又說不清這喜愛是個什麼想法什麼性質什麼盼頭,所有能想到的,就是現在身體的某處很想要這個男孩,很想。
傻七四肢橫陳的倒在床上,蒼白的臉龐半開的胸襟沒半點拒絕的樣子(當然也沒半點邀請的意思),所以看在小耿的眼裡那便是一種默許了。他鬱悶的想想之前伺候傻七給成諭生了孩子,自己撈到了個啥?眼看而立了還沒半個男丁女絲,雖然是血裡不愛女人的同性戀者,這中國人打小便教育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道理他也是曉得的。任性的妹妹跟了那陳總沒一年半載就離了婚,現在又一意孤行要跟那土土的情敵張小三結,怎勸也勸不住。留下耿姓後嗣的指望明麗是沒得可能了,那麼,便只有他這個義不容辭的長子,那麼,便只有,和小七……
畢竟是窩心貪念了許久的事兒,耿少爺這會兒要是再憋可真不是男人了,所以,他理所當然的盯著傻七半邀請狀的身子,緩緩的褪掉了他單薄的衣裳,接著是自己的。上一次吃到小七的滋味他早八百年前記不得了,那麼這次,可一定得好好記住……
一個月後,小三和耿明麗結了婚,來真的。
結婚的那天,小三腦子一片空白,娘是硬撐著要看完他的婚事,怎麼也得強顏歡笑。耿明麗很美,不愧她原本就有的姿色,雖然是二婚頭,還是嬌豔青春的如一朵花似的。望著這個莫名其妙變成自己妻子的美麗古怪女人,對小七的思念雖然在腦中閃了數下,卻緊接著被喧囂的人聲和新房臥室裡耿明麗雪白的肉體給抹花了……
省略,快進。
半年後,小三的娘死了,一如預期,並沒有太多的悲傷。不過小三娘死得並不悲,因為她終於等到了希望,作為一個在農村生長了一輩子的女人妻子母親最大的期望——
兒媳懷孕近半年了,是男孩。
那幾個月裡頭小三陪著娘一起快樂感慨,漸漸沉醉在這種“正常”而異常的家庭氛圍中,耿明麗結婚後一直很聽話,雖然不做家務有些傲慢,其它方面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倆的“夫妻X生活”,一直出奇的融洽……- -|||
所以小七這個名字在小三頭腦中出現的頻率日趨下降,從最初的每個小時想一次到後來的每週想一次,到他娘去世的時候,便是每個月才偶爾想到一次了。他最近一次的想,是小七去了哪兒?這麼久不見了,他在單位過得還好嗎?他知道俺結婚的事,會生氣嗎?(小三啊,是人都會生氣的吧= =)
他哪裡知道,傻七早在幾個月前被單位除了名,理由很簡單:在單位組織的體檢中,傻七千真萬確的被查出了禁狀——懷孕!全民驚愕之餘被翻出來的,自然便是傻七過去那斷辛酸的屈辱史。
只是新的歷史,還在等待命運坎坷的傻七,去顫巍巍的完成……
努力加快進程,si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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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耿明麗挺個大肚子,滿意的摸了又摸,覺得這兩天肚子越來越沉澱鬧騰,裡面的那個小子怕是等不及要出來了。小三傻坐一邊,一會兒用耳朵聽聽,一會兒用手摸摸,一會兒又匪夷所思的撓撓腦袋。耿明麗看他那副傻樣,忍不住用手戳了戳他腦袋好笑的問:“怎麼?在琢磨什麼呢?”
“沒有……”小三抬起腦袋傻傻的看著那幅美麗妖人的笑顏,嘟噥著問,“就是……我到現在也沒搞懂……你為啥要嫁我?為啥要給我生孩子?為啥……要變得這麼溫柔?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廢話……”耿明麗嫵媚的笑了起來,抬手扶住小三的腦袋湊到額邊抵住,挑逗的問,“女人會為了喜歡的男人付出一切,改變一切……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
小三的心頭瞬間一熱,畢竟長到這麼大,對他溫柔的女人除了死去的娘就沒半個其他了。傻呆呆的望瞭望美色財氣堪稱一流的老婆大人,他忍不住抬起那尖尖秀秀的下巴吻了上去,溫柔而真誠的攪動著——就像他曾對某個男孩情真意切時做的一樣……
耿明麗順著傻丈夫的身體倒向床上,一邊撫摸著小三不寬卻堅實的肩膀,一邊睜著豔麗的大眼睛自我感動的想著:哥,哥……我為你做到這一步,夠了嗎?夠了嗎?!
……為了喜歡卻永遠得不到的男人做到這個份上,老實說耿小姐是犧牲夠本了,可惜就可惜在,她老哥可並不這麼認為。原因簡單的像張白紙,上面毛筆黑字一清二楚的寫著,映在耿忠明的腦子裡——
小七討厭我,討厭我,討厭我討厭我……
討厭的原因也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讓人丟了工作毀了名譽傷透了心,最重要的是把人的肚子又弄得挺如小山,換了誰,也會氣到要殺人吧。
可是傻七偏偏是那種被欺負到死也忍著不吭聲的主兒,在確診被姓耿的關起來某某了若干次後在劫難逃的懷了孕後,他對這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最後的丁點好感也九霄雲散了,像躲蒼蠅蟑螂蚊子臭蟲一樣的躲耿忠明。可天下就這麼大一點,他又沒幾處可去的地方,最後還是被在汽車站給逮了個正著,扛著回家,像只寵物狗似的拴了起來……還是只懷孕半年的可憐小公狗狗……
倒帶,重播。
那晚傻七在昏睡的時候就被耿忠明實實在在的做了,做了一遍兩遍三遍五遍……傻七在第半遍的時候就被“溫柔”的弄醒,所以後面是全程睜眼觀看完畢的。耿忠明把他同性情場上二十幾年來能用的招式全使到了傻七身上,弄得上一場還沒哭完的傻七緊接著哭起了第二場。雖然那人某處功夫實在了得情話又一段一段一篇一篇,還是眼見著傻七痛苦咬牙的哭到天明。耿忠明是不解了,我大少爺能弄得你舒服,能給你好吃好穿,能供你和未來的小八小九小二十一這輩子下輩子,能保證腦袋清醒的時候一定真情真意的疼你愛你,你倒還彆扭個啥?眼見勸不住,他索性更賣力的進行起他高難度高深度的“棒子作業”來,直到最後傻七連哭的力氣也沒了,抖動著個小身體像發了羊癲風,紫紅的小嘴咬得破破爛爛……第二天耿忠明清醒過來後,自然覺得有點對不住傻七,之前那些苦心經營的形象也全毀了,可是反正壞人壞事做一次是做,做一百次也是做,傻七那麼聽話老實賢良淑德又母性洋溢的男孩,只要再懷了他的小孩,還怕他跑不成?所以便壓著半死的傻七繼續沒命的做,連欺騙安撫的溫存話也懶得再說,只道若他不聽話,便和成諭賣了小伶!傻七哪裡經得起這樣的威脅,空洞著大眼哽咽著求他不要不要!耿忠明本是全沒有折騰小伶的意思的,見這招如此有效,便堂而皇之的繼續使用下去了,逼傻七給他表演脫衣秀,逼傻七用手和嘴給他XXXX,餘興玩夠了再把傻七搞到床上一展雄威天翻地覆……總之在小三為結婚和娘的事忙得不亦樂乎之時,傻七的遭遇是苦到了極點的,脫下羊皮的耿忠明比起那林成諭可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也許唯一好的一點就是,那老小子對傻七是來真的。以前吃不到葡萄的時候想得心癢難熬,現在吃到了更是當作貓兒眼一般珍藏了起來……不過不管怎麼說,耿忠明這次可是自個點了自個的死穴。在死命的播了數天數夜的種之後,憔悴如爛醃菜的傻七在以前老傭人的幫助下逃出了耿家那可怕的大房子。回到單位同事自然都是問長問短問他這些天去了哪裡,傻七緊閉著嘴啥也不敢說……但單位的體檢他是逃不過的,生殖器檢查跳過沒關係,但是尿檢可逃不過了,那個明顯的古怪的呈陽性的結果驚詫了所有人,也包括傻七自己。後來耿忠明找了回來整天在單位裡圍追堵截在大庭廣眾面前抓著傻七做蠅營狗苟之事,搞得想保傻七最後一馬的領導也沒了辦法,皺著眉頭簽瞭解聘書,皺著眉頭撒到通紅著雙眼的傻七手裡,皺著眉頭看他背著簡單的行李走出大門……再再後面的事情,便不言自明瞭……
這會兒,傻七無助的倒在臥室的床上,痛苦的看著那不聽使喚高高隆起的肚子,哭不出半滴雨點。耿忠明端了牛奶遞到他面前,歎了口氣說:“小七,別彆扭了……幾年前我就跟你求過婚,現在我的心意一點沒變……全憑你一句話!”
傻七沒有半點反應,木然的把頭別向裡面。一再懷孕的事實已快把他逼瘋,什麼甜言蜜語口蜜腹劍口劍腹蜜也好,他再聽不進半點。這世上沒有一個同性是真心待他真正體恤憐惜他的,小三也好,林成諭也好,耿忠明也好,在他們的眼裡,自己永遠只是個不同一般的生育工具,達到了目的便一腳踹開,全都是為了一己私欲在玩弄欺侮他……至此,傻七終於用血淚和尊嚴的代價深深意識到了這個慘痛的事實。
累……下午又要開會Y0Y……
七,你再忍忍,第二胎沒第一胎那麼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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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秋後的某天,最近一直有些鬱悶的耿少爺突然高興的抓了狂,抱住家裡每個能碰到的傭人跳芭蕾轉圓圈,最後沖進傻七的房間萬般幸福的吼:“小七!B操結果出來了,是男孩,是個男孩!我要當爸爸了,我要有兒子了!哈哈哈……”
人就是這樣,自己幸福快活的時候,總以為全世界就得跟著你樂。虧耿忠明還是個商界半紅不黑的人,連這種人際交往的基本點也不懂。吼了半晌看傻七還是躺在那兒死沉沉的沒反應,只好輕手輕腳的飄過去,攬住他哄:“小七……這麼久了還在生氣?你還有幾個月就要生了,總這麼沉悶對胎兒也不好吧……”
傻七默不作聲的偏過了頭,讓尖小了N圈的下巴從那雙大手裡滑了出去,深凹的大眼睛依舊不依不撓的盯著窗外。陽光均勻的撒在他身上,依稀可見寬大的睡衣下是一副畸形的身體,全身只有小腹處是高高隆起的,其他部位則瘦得叮鈴噹啷,尤其是那張臉,好像得了老人症的小孩……耿忠明看著覺得好生心疼,仿佛見著了攝影圖片裡的非洲難民,心頭陣陣的揪痛。哎,要說些什麼,又能做些什麼呢?改說的全說了,能補償的也全做了,小七就是死了心的恨他,半句也不搭理他,整天躺著不吃飯不動彈,簡直是半死的樣兒,這樣下去可怎麼辦?他準備跟小七生一個足球隊的宏偉大業可怎麼完成的了?!琢磨了半天心生一計,耿忠明托起傻七的手腕溫柔的說:“小七……我帶你去看小伶好不好?見了她,你也許會心安點……”
傻七的眼中躍動了微弱的丁點光芒,卻轉瞬即逝的熄滅了。耿忠明倒也不再徵求他的意見,忙乎著翻出孕婦裙和化妝品想照以前那樣把傻七收拾一番。他倒真是有耐心,慢慢撥了傻七的睡衣,給他一件件套上女人的衣裙,接著又興意盎然的給傻七化起妝來。他最喜歡看傻七化妝的樣子了,又漂亮又乖巧,像個芭比娃娃似的,看著就想抱抱親親。耿少爺邊忙乎也沒忘了繼續對七彈琴的叨咕:“小七,你別怕,成諭被他爸送去外國快半年了,老頭子又總不在,我把小伶抱出來給你看,沒關係的……”
傻七不知是聽到還是沒聽到,總之他的腦袋裡是一片空白的,哦不,是印著可怕的汙濛濛的圖畫。那天他被偷偷帶去大醫院做B操時竟然見著了故人,一對故人,一對貌狀幸福和樂融融的故人。那對男女挽手走在診療室的外面,女人靠著男人的肩膀,男人搭著女人高高隆起的腰腹間,那男人笑得很自然很憨實很真誠……就像曾經對他笑的那樣。他和他們最近的距離不過幾十公分,可是他沒有勇氣以這個面貌去見任何人,只得拉攏了頭套,深勾著頭頸,在保鏢的推搡下灰溜溜的離開了去……
一個小時後傻七透過車窗見到了小伶,那個漂亮伶俐的讓他不敢相信的女孩兒。耿忠明示意讓他抱抱,他不敢,甚至怕嚇著了小伶,勾著頭蜷縮到後座的下麵。小伶見那耿叔叔有些古怪,左右環顧不耐煩的問:“耿叔叔,你到底要我見誰啊?我爸不在家,你少過來沒事找事行不行?”
!!瞧瞧,這像個4歲小女孩講的話不?!耿忠明被氣著了,沒趣的放下小伶,見那小妮子一蹦一跳的進屋去,自己灰不溜丘的進了車把傻七從座位底下揪出來,安慰的說:“小七,這個小伶真是被成諭那個臭脾氣帶壞了!放心,我們的兒子可不會這樣,我會好好帶他,讓他成為最出色最幸福的男孩!”
早在撕破了面皮硬上之時,耿忠明嘴裡吐出來的話對於傻七來說就跟臭屁無異了。他躲不過,不聽不聞還不行麼?當然耿忠明是不曉得的,他一直過高預估了自己的魅力和羊皮狼的殺傷力。咬了人後用舌頭舔一舔就以為沒事了,到最後人家被咬死了他還渾然不覺……不過像傻七這樣聽話軟弱的小羊,要他治起來終究不甚費事,騙騙哄哄動動手腳,時不時再拿些理由藉口恐嚇一番,萬事搞定!
……
幾個月後,傻七第二次做了母親(算上頭一次的流產其實是第三次= =)。在難產了近兩個小時後,他生下了一個體重11斤的大胖小子,壯壯的身子壯壯的臉,白白胖胖的絕對同期生產嬰兒裡的佼佼者美男娃,不愧是優良基因高壯帥老爸的完美果子。
只是這撐炸人的毛小子折騰出來後,他老媽可憐的體重只剩不到80斤,癱在床上活脫脫的一骨骼標本。而且由於過度難產身體又不適和剖腹產,傻七的下體是被醫生硬生生用手術剪剪開了個大洞的!那個血不忍睹,護士醫生見了都觸目驚心,不由私底下跟那興奮的剛作爹的少爺通氣:雙性人一般壽命都很短,這個孕男以後一定不能再生了,會死人的!耿忠明慘白著臉點頭應是,心裡卻涼了半截。不過好在已經出來了一個,品質又這麼好,他短期內倒也不求其他了,以後把小七好生伺候著供奉著調養好了,生不生還不是由他說的算?!
與此同時,這會兒小三家那頭也沒嫌著……不,是鬧開了鍋。
耿明麗前不久也生了個孩子,女兒,情況不太好,才5斤左右,天生病歪歪的樣兒。小三的眉頭擰成了大麻花,耿明麗也整天哼啊哈的調子賊差。不過她可沒忘了背著小三跟他老哥通通電話,互相問問對方(孩子和夫妻生活= =)的狀況怎麼樣。這天從電話那頭聽到老哥高興的幾乎狂暴的聲音,聽著關於那個帶把小子種種健康強壯可愛撐面的數位彙報,耿明麗心頭番茄蠶豆芝麻漿糊和得亂七八糟,心下對那個死小七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又是仇恨又是佩服,這心頭一不快活就把氣撒到了小三和女兒身上,沒命的摔東西砸東西,小三則只好沒命的護啊接啊勸。發狂到後來一不小心把孩子從床上踹到了地上,當下就氣沉沉的沒了反應!夫妻兩嚇得變了色,停止了發瘋打鬧,慌急慌忙的往醫院送,送去了之後你猜怎麼著?
孩子死了。
……這是小三第二次碰到這種事(頭一次是小七流產= =),耿小姐則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望著辛苦了十個月才供養出來的小寶寶冰冷的屍體,兩人都哭得腫了眼歪了嘴翻了肚臍,抱在一起攢成了對牡蠣殼。
這周最後一篇,請湊合著看,8好意思……
催富與貧的大人們,莫急莫急,3p米指望了,2p有點可能,1p八九不離十= =|||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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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後悔藥買不到的道理,小三不用人教。不過現在他想吞的不是後悔藥也不是安眠藥,是砒霜。
老娘是個傳統到死的女人,病到半死不活的時候說什麼也要他們夫妻倆攢個男孩出來,整天要了命的催耿明麗吃公魚公雞公牛公羊……可惜天不遂人願,B超結果一出來,一清二楚的寫著個“女”字!耿明麗不覺得什麼,小三卻啥了眼,好說歹說終於說服老婆大人跟他一道蒙老娘,說是個大胖小子云云,因為他們也知道:老娘是活不到孩子出生的。不過打那時起,小三就有了賊不好賊不好的預感:他是家裡的三代單傳獨苗香火,直覺自個兒將來一定也應該以一個大胖小子繼承人繼續光宗耀祖,沒成想,沒成想……怎麼會,怎麼會?!
總之現在孩子死了,沒了,塵埃落定了,小三再想啥也是屁想。不過人說傻人有傻福,天性像動物的人直覺最靈。這話,可不是幸又不幸的印驗在了小三身上……
耿家大少爺,英俊高大富有權勢(最重要的是“精力”旺盛= =),自打剛入而立沒多久便得了個白胖優質的小子後,樂得幾乎整夜失眠,天天有事沒事捧著那小子摟抱親親,把由於懷孕從他母親身上沒撈到的豆腐全足數足量的賺了回來,用“欣喜若狂”四個字來形容實不為過。不過,你說人在最樂的時候怕的是什麼?還是四個字:樂極生悲。
耿忠明的這個悲,可是來的又突然又嚇人,驚恐震撼過去之後,剩下的便是憤怒……和仇恨。
其實全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也不過是因為耿少的血型是O,傻七的是A,而那胖小子的偏偏是B……而已。
不過耿少可不覺得是小事,當下去便黑著臉咬著牙去醫院作了親子鑒定滴血認親啥麼子的,隔星期結果一出來——炸了!
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這小子不是我的孩子!!!!!!!!!!!!!!
耿忠明捧著結果通知書臉憋得像毒氣室裡的試毒犯人,這星期以來一直不斷安慰自己的各種理由一下子全化成了紙灰!媽的,媽的!我說9個月出生的小孩怎麼可能有11斤?他那張臉雖然白白胖胖的,哪裡有半點我的影子?媽的!不是我的!小七……小七!你夠聰明!好,好!
布穀鳥子占雀巢事件暴露以後,倒楣的不是那個暫定名小十四的胖小子(因為他長得像小七較多,又是那麼個雙倍分量的小子,所以就……= =),而是他倒楣到家至今自己也蒙在鼓裡的可憐媽媽。傻七不會講話,腦子卻素來是清明的。可打接到小三的婚柬後整個人便被刺激得有些脫骨了,後來緊接著被姓耿的硬搞了那麼久,便真真正正的神志不清起來。你道他天天在那躺著不吃不喝是賭氣還是自暴自棄啊,而是真的對外界沒了反應,就好像有人愛睜著眼睡覺一樣,他那副大眼睛每天都是空空的開開闔闔,印不入半點東西。耳朵也是,任憑耿忠明每天在那兒空嘿嘿哈哈情話綿綿的,他根本是半句也沒聽進去……他真是不曾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小三也好,耿忠明也好,玩弄欺負他的人一個狠過一個,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孩子出生後他漸漸清明了些,不過腦中仍時不時的陣痛,記性也時有時無,最可怕的是麻醉過後下體的劇痛,讓他不止一次受不住的默喊:殺了俺吧……!
可惜縱使傻七是真真個個無辜可憐,氣瘋了的耿忠明也沒仁慈到要放過他。他沖回家,關上門拉上窗簾,一把揪住傻七的頭髮從床上硬撈起來,惡狼相畢露的吼:“小七!孩子根本不是我的,為什麼不告訴我?!說!是不是那個張小三的?你夠偉大啊,跟著我卻生他的小孩?!”
傻七還睡得暈暈糊糊,根本搞不清耿忠明在氣個啥又吼什麼,只茫然而痛苦的一味搖頭,耿忠明以為他是否認,更氣得不清,一巴掌就把傻七打摔在地板上,紅了眼的叫:“還搖頭?鑒定結果都出來了,他媽的根本跟我屁點關係也沒,你還敢否認?賤人——”
紅了眼發瘋的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不管他平時怎麼個正經虛偽。耿忠明這回全忘了以前在床上是怎麼愛撫親昵寶貝傻七的,抬了大腳狠踹N腳,又撲上去左右扇了N個大巴掌。傻七本是難產後體弱至極的,這麼折騰不多幾下便口鼻流血,小腹處痛得抽筋,整個人抖得似抽風……不過劇痛倒令他瞬間清醒了過來,烏黑的眼瞳由朦朧變得明亮,一回神突覺自個兒再次陷入這麼個熟悉的境地,便使盡了渾身的力量抬手給了耿忠明一個重重的巴掌,那清亮的一聲竟讓耿少暈了許久,只呆呆的瞪著傻七斟滿眼淚和血絲的眼睛,那雙清澈而淒慘的眼瞳竟是要哭出血來,小小的牙齒把嘴角咬得血爛……耿忠明被瞪得也清醒了,一下便意識過來自己的失態和瘋狂,顫抖著去抱傻七想好好賠罪,後者卻早已疼昏在了地板上,癱若稀泥。
小三還沒從失女的痛楚中回過氣兒來,耿忠明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一通電話卻打得他心花怒放。而那人大約是哭傻了半天也說不清什麼,只模模糊糊說著“是你的孩子,我不要了!”云云,並讓他立刻去某醫院領孩子。小三莫名其妙卻又無比期盼的跑去,那個同樣哭哭啼啼的大小子正在嬰兒籃裡等他。他熱淚盈眶的接過,摸著那小子白嫩明郎的臉,瞬間再次懷念起這個世界上他曾經最愛的男孩來。
傻七被送進加護病房整整躺了一個月,再送出來的時候身體好了許多,精神卻益發的異常不振起來。耿忠明自知犯了大錯,更加寶貝愛護的看著他守著他,心想等他再恢復一些便真刀真槍的製造自己的小子,為此還暗中做了準備,在傻七每天喝的牛奶裡放些慢性春藥,還有一些反正烏七八糟滋陰壯陽的東西……不知是藥物的作用還是什麼,傻七對他的態度稍稍有了好轉,偶爾的會比劃比劃跟他說說話,他親他摸他的時候也呆呆的不會反抗,最後,也便半推半就的跟他小做了個把次……耿忠明心花怒放,卻極力克制著不要再操之過急,主動給他寬鬆和自由,主動帶他出去走走逛逛。深冬裡接近過年的一天,傻七心情好像特別好似的,一大早就推醒他說想去看看小伶。耿忠明打著呵欠說成諭回來了,不太方便吧。傻七就比劃說沒關係,他今兒特別想小伶,一定要去。於是耿忠明便起來帶他去。情人相見果然分外眼紅,他們三人又是那種古古怪怪亂七八糟的三角關係。林成諭以蛇蠍一般的眼神全程瞪視傻七在窗外偷看完他的女兒,又斜眼看看耿忠明,莫名其妙的來了句:“小七,如果我也跟你求婚,你會不會看在小伶的份上答應?”
這話顯然是說給耿忠明聽的,賭氣妒忌,又有挑釁的意味。傻七沒有回應,只走到林成諭的面前,抬頭真誠的看著他,把手按在胸前比劃道:好好待她,一輩子!
看著傻七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林成諭突然愣在了那裡……耿忠明帶著傻七走後,他突然覺得心裡有點不對勁。傻七的眼睛向來是那樣深深幽幽惹人愛憐的,這他知道,可怎麼今天看來就是不對勁?他不放心的問看門人耿家的車往哪兒開了,便上了車飛速跟去。跟著跟著便沒了方向,只好灰溜溜的回家。至此,他開始模模糊糊的思量:經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折騰,他已經有點搞不清自己對那兩個人,真正在乎的到底是哪一個了……
要不怎麼說天性像動物的人直覺最准呢?林狐狸美人的直覺稍後也幸而不幸的準確印驗了。晚間新聞的時候,他和老爸坐在電視機前看到了一條說不清滋味的新聞——
下午時分,XX江遊船上,一名青年男子突然從船邊跳下,落入浮冰剛破的江水裡。救援人員下水尋找了數個小時,至今沒能打撈上來。由於水溫極低,入夜後江面會大面積結冰,救援隊估計落水者生還的可能性很小……
在林成諭和同樣驚愕的林老爸的眼睛裡,深深的印著電視上某個熟人哭泣的臉。那個高得一座小山似的大男人,頹然的蹲在江邊,哭得像個被丟棄了的大狗。
這篇算作結尾可不可以?^^
最愛被虐的可憐PP小受*^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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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傻七走了三個月後,耿忠明給他在市郊最好的墓地買了個位置。牌位豎起來了,香爐擺設好了,花圈裝飾上了,才發現缺了樣最重要的東西——照片。
傻七冤枉倒楣的活了23年,可憐身前竟連一張照片也不曾留下。後來耿忠明在數碼相機小伶一堆照片某張的拐角處找到了傻七的小半張臉,便像寶貝一樣的珍藏了起來,用鑽石相框嵌著,放在了床頭。從此他數夜數夜以淚洗面,不斷回想著那天和小七最後的交會:從成諭家出來小七就示意想去看看江,說當時和爹爹小三走散的時候,就是在那條江邊碰著了他的……耿忠明以為小七是懷舊,便欣然帶他上了最豪華的遊船。傻七趴在欄邊呆呆的看著江水,許久沒有動靜,末了跟他比劃著請求:俺想喝點熱水,你能幫我拿嗎?
耿忠明沒得話說,轉頭就去船艙裡取水。回頭還不放心的瞅了傻七幾眼,只見他呆呆的看著自己,還掛著淡淡的微笑。那天出門他是給傻七裹了件紫色的羽絨服的,傻七白白小小的臉趁著紫色的衣服,趁著身後的碧水藍天,好看得不得了……
可是後來,後來……
每當後來再想起後來兩個字,耿少都會哭得像個淚人。他知道這輩子不會再有像小七那麼招他喜歡的男孩了,也知道這輩子是不可能跟人結婚生子了,他錯了,錯得一塌糊塗,卻永遠沒了補償的機會。
接下來的數年裡,耿少終於死灰無燃的墮落了下去,公司經營的每況愈下,無心工作,只每日借酒消愁狠抽烈煙。後來投資徹底失敗,連耿家大宅子也變賣了出去,一個人租了個小房間,孤苦伶仃的繼續鰥夫的苦悶日子……
小三家。
小三在得知傻七死訊的時候就尋死覓活的要跟去了。說到底,那是他那麼那麼喜歡的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雖然現在有個還不錯的老婆,雖然有個白白胖胖的大兒子,也不能替代這個可怕的事實帶給他的震撼和痛苦。不顧耿明麗的反對,他帶著小十四回了農村,陪著他孤單的老爹繼續過樸實的農民生活。並不算長久的夫妻生活卻已讓耿明麗這個大小姐不忍心離開她的傻丈夫,收拾行李氣哼哼的跟了去,只圖夜裡心頭空蕩蕩的時候有個男人能抱著她入眠……不過入鄉就得隨俗,從此耿小姐挑水挑糞除草插秧喂豬喂牛趕驢駕馬捆稻收割成了名副其實的農村婦女,雖然每每她也氣得累得不想活了,可是她已經喜歡上這個傻丈夫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更何況即使回去城裡,老哥那幅要死要活的樣子她更是見不入眼,還不如留在這裡圖個清靜……還有那個大胖小子,對她倒是還不錯,又壯壯高高的天生一副幹農活的好把式,四五歲的時候就滿地跑幫爹娘幹活分憂了。夫妻兩喜歡他自是當然,只不過每每閑下來的時候,小三就會瞅著流口水打呼嚕的小十四,不斷不斷的歎氣,歎氣……
林家。
傻七死了以後,好像維繫著耿林這對老情人之間最後的一跟藕絲也終於斷掉了。雖然林成諭心意沒變還想跟老情人重修就好,耿忠明卻終究沒了那份心,怒駡摔打了幾次後,林成諭也只好知趣的灰溜溜的離開了,只偶爾買些吃的用的去探望幾分。不過他鬱悶的事情可不止這一件,而是他命中註定的大剋星——小伶!林老頭在小伶十二三歲的時候終於撐不住老骨頭蹬了褪,可是律師宣佈遺產分配的時候你道是啥?所有流動不動資產全劃規長孫女林嫣伶名下,長子林成諭只享有部分財產的使用權!律師一讀完林成諭簡直炸了,可鐵證如山老頭的親筆書寫哪容得半點反駁?幾番爭鬥之後他終於灰溜溜的縮了下去,變成了一個在女兒的施捨下身存的窩囊老爸……事實上,他後來曾被冷如冰山的厲害女兒趕出家門若干次,次次都是厚著臉皮硬擠回來。
…………………………………………
時光荏苒,一轉眼,當時的那個啞巴小伶已經20歲了,高挑美豔,聰明絕頂。提前讀完了某知名大學本碩連讀的課程,她一邊擔任林成油脂集團的董事職位,一邊積極熱心的從事公共慈善工作,數次撥出巨額款項資助敬老院、孤兒院、殘疾人救助中心等。由於天生貌美才高又心地善良仁愛,一時間成了社會上響噹噹的人物。
快完結了,耶!輕鬆——^0^
砸偶吧,把這些坑都胡亂折騰完了偶就可以專心去學習了……(騙誰= -+)
偶愛傻七,偶愛阿孝,偶愛阿奴,偶最愛被虐的PP傻傻小受^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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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時光荏苒,一轉眼,當時的那個啞巴小伶已經20歲了,高挑美豔,聰明絕頂。提前讀完了某知名大學本碩連讀的課程,她一邊擔任林成油脂集團的董事職位,一邊積極熱心的從事公共慈善工作,數次撥出巨額款項資助敬老院、孤兒院、殘疾人救助中心等。由於天生貌美才高又心地善良仁愛,一時間成了社會上響噹噹的人物。
那天小伶去出席一個邊遠聾啞疾人學校的開學典禮,白衣黑髮美不勝收。會上她清清嗓子,用好聽得不得了的聲音說:“同學們老師們你們好,很高興今天能到這樣一個場合來……你們也許不相信,我曾經也是一個啞女……”
小伶,哦不,是林嫣伶小姐在臺上平靜而深摯的演說著,聽在台下那些可憐的啞巴孩子的耳裡。那其中,有個老師模樣的人在角落偷偷的看,不敢像其他人一樣站在講臺下,不敢正視那個漂亮小姐環顧四周的目光,只在心裡想著,想著,一遍又一遍。
小伶……你活得真好,俺放心了,放心了……
就在那人猶豫不決百感交集的時候,小伶突然拿起話筒站了起來,向他那邊叫道:“媽……爸爸!我看到你了,我找到你了,你快出來吧……我需要你,需要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唰唰的挪向這邊,那人一下慌了神轉身便跑,沒走幾步卻被一堵人牆撞了個正著,有三個男人攔在他的面前,紛紛伸出手來抓他,不約而同的吼道:“小七,你還想去哪兒?跟我回去,我要你,要你!我要你給我生孩子,生多多的孩子!”
那人終於害怕的尖叫了起來,聲音淒慘而悲愴,他不要再生小孩了,不要不要不要!他已經躲了十幾年,為什麼還不肯放過他,他已經是個快四十歲的人了!天啊,不要——
他想起那天站在船邊的時候,水是那麼寬,那麼藍,有一股把人吸進去的魔力。他瞪大了眼睛,想起自己這些年來的悲慘,想起這個已不能稱之為人的身體,想起那三個傷了他的身體毀了他的心的男人,想起哭天搶地的小伶和嗷嗷待哺的小十四……沒有什麼能再支撐他這具千瘡百孔的身體了,他想回到十八歲以前自由平靜的生活,想回到和爹爹在一起播種耕田的日子,想回到和小三在田間嘻笑打鬧無憂無慮的時光……
他跳江了,義無反顧。江水冰冷刺骨到無法想像的地步,他生育後久未痊癒的下身在一下水的時候就幾乎要綻出血來,可是他什麼也想不到了,腦中唯一的意識就是游走,遊走!不要再被耿忠明逮回去,不要被強迫吃那些古怪的藥,不要讓自己不像人的下身暴露在別人的眼球下……他遊的好似一隻脫鉤的小魚,雖然一路流著鮮血,卻帶著對生命無比的渴望沖向岸邊。他知道不要幾分鐘就會有人發現,於是深吸了一口氣,潛入十幾米的深水處,再從與落水完全相反的方向窒息的歎出頭來……他成功了。遠遠的,他聽見船上的喧鬧動盪,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向他落水的圍欄處,卻不曾有人想到他正在不遠的背後……他不敢再做停留,揮動兩隻細如麻杆的胳膊奮力向岸邊遊去,可是那冰冷的水,那至少有幾公里遠的水程讓他的體力急速下落,胳膊遊動的越來越無力,意識越來越模糊,肺裡的嗆到的水像要混著血沖出去一般……他終於快要死了,伴著抽筋的雙腿緩緩的下沉,下沉,靜靜等待冰水的淹沒,淹沒他那具骯髒而罪孽的身子,洗滌他羞辱的烙印……直到,直到……
“小七……小七!醒醒,醒醒!”
耳邊傳來模糊而陌生的呼喊,頭疼得發脹,男孩緩緩睜開那雙黑洞洞的大眼睛。眼前,是個和氣溫良的中年男人,手裡端著咖啡杯,關心的看著他問:“怎麼?做惡夢了?”
男孩有些茫然,吃力的抬手比劃著問:先生,這是哪兒?俺怎麼了……
“別動,你還燒得厲害,”男人摸了摸他發熱的額頭,歎歎氣說,“你忘了?半個月前在江上,你被我的魚鉤給釣了起來……我把你拉上來後只問了兩句你就昏了過去,一直到今天……”
半個月前……今天?怎……怎麼?
傻七暈了(他還在發燒= =),激動的比劃起來問:只……只過了半個月?那……那俺剛才看見的那些都是……都是什麼?小伶……還有……他們……
“好了,不管是什麼,都是夢,夢……都過去了……”男人微笑著把他按回被窩,暖暖的蓋上被子說,“再睡一會兒吧,等晚餐好了再叫你起來……”
那人的手溫柔而寬厚,暖暖的罩在傻七的頭上,有種爹爹在世的感覺,傻七迷迷糊糊的想抬手問他是誰,為什麼要救自個兒,那人卻不言自明的笑了,溫柔的說:“你別怕,我姓王,五百年前和你還是本家^^我不是壞人,你的故事我也全從電視報導上知道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我妻子幾年前過世了,沒給我留下一男半女,所以我想……我想……”
!!
傻七警覺的唰得彈坐起來,雙手抓住被子便往後退,一雙眼睛睜得蹭圓:不要——離俺遠一點!俺不要生孩子!!!男人看出他被嚇著了,連忙擺了手解釋:“你別怕,我什麼惡意也沒有……我想說,我的年齡差不多可以當你父親,你願不願意……做我收養的孩子呢?”
傻七愣了,抓住被子的手也無意識的松了開去。他是懷疑的(怎麼可能不懷疑= =),像只疑心重重的小麻雀一樣死死的打量那人,而那人卻一直謙和的微笑著,既不靠近也不離開,就那麼直視著他驚恐的大眼睛。他叫王世銘,事業有成的商人,最愛在破冰的江面上享受垂釣的樂趣。那天一直松鬆軟軟的魚鉤突然掙得賊緊,他還笑著跟水手開玩笑說說不定釣上只來取暖的美人魚呢……
美人魚自然是不可能的,不過卻是個……如此可愛、又可憐的男孩。可愛可憐的讓他心疼,可愛可憐到讓他到第二天就有想收養他的衝動——純粹的,一種父愛和憐憫的衝動。
他的妻子前幾年死於晚期子宮癌,而且天生不具生育的能力。妻子在世的時候就讓他再娶一個,他沒答應。她走了幾年之後,他倍感孤獨痛苦起來,終於決定要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孩子了,管他是男是女,只要和他投緣,只要他喜歡,看著順眼,就好。
他覺得傻七簡直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哦不,是海神波塞東的饋贈(喂喂,應該是河神吧= =)當他的遊船靠岸的時候,救援隊的緊急通告讓他意識到船上那個孩子正是落水的那個人,可是不知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衝動,他沒有把小七交給救援隊,而是直接帶回了家裡。
他忘不了傻七被拉上水面後在昏迷以前和他短暫的“交談”。他年輕的時候就在聾啞人學校做過義工,啞語不是問題。傻七迷迷糊糊的抬著雙手,一遍又一遍的比劃著:爹爹,爹爹,孩子們都有了歸宿,七再沒牽掛了……俺去陪你了,俺想你,俺想你啊……
王世銘先生就那麼看著傻七,突然就有了想哭的衝動。他小心翼翼的吩咐傭人把他伺候好,當晚就托報社的朋友打聽了傻七的完整版故事,聽完後,他久久的怔住了,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事。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更堅定的確認了想要傻七的念頭……(注意:此要非彼要= =不要過一會兒那個小怪獸又給我跳出來說XXX!)
不過呢,傻七的夢雖然有些跨度過遠,可也並非毫無根據。此刻的耿家三家林家家家不得安寧良心黑背。耿忠明傷心的快把心肺給咳出來,小三後悔的快把眼淚給流幹,林成諭則在夜裡裹緊了被窩,生怕小七變成冤鬼來掐死他……不過在鬱悶的同時,他們也不約而同的明白了一個事實: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哪個人的死會讓他們震驚心痛到這個地步了,小七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他們欠他的,他們……錯了。
來來來,小七,走過來讓老媽抱抱……嗯嗯,真好摸,便宜那幫臭男人了!別哭別哭,老媽後面給你安排個完美歸宿,讓你笑到小牙掉光,跟一窩孩子們玉米地裡看月亮:天上圓月滿,地裡玉米熟……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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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傻七在王家一躺便是幾個月,為了消除他的戒備,王先生真是花了不少心思。除了專請了個護士全天照顧好吃好穿伺候著外,有事沒事便坐在床頭跟他聊天。聊天南海北,聊天上地下,聊農村城市,聊中國外國,聊生死富貴……雖然傻七現在不算是個純文盲了,不過王先生的淵深博學還是讓他吃驚得蹬大了眼睛,恬靜而歡快的聽他侃。王先生家不算很大,門前卻也有個綠綠蔥蔥的小園子,裡面有兩隻活蹦亂跳的喜樂蒂牧羊犬和幾隻整天“你好你好”的小八哥。後來傻七勉強能起來了,就在院子裡面跟它們玩,玩得累了,王先生就拉兩把椅子跟他對坐,拿出一些中外名著讀給他聽。傻七每每總是摸著狗狗的暖脖頸聽著王先生沉厚而磁性的嗓音,不知不覺便睡過去了。王先生便常常發現讀完一段,那孩子早已微微開著嘴躺倒了,於是好笑的搖搖頭,從屋裡抱出一床毯子,給傻七從頭到腳裹個嚴實,有時還把電暖器也端出來,生怕他睡凍著。傻七一睡醒到天黑,屋子裡傳來的誘人香味便引得他肚子咕咕叫。王先生知道傻七是在農村生活慣了的,身體又虛,從不敢給他吃什麼油葷的大魚大肉,而是熬些山珍野菜,炒些冬瓜胡蘿蔔給他均衡營養。這可真是對了味,傻七每每歡喜的不得了,感激的望著王先生把粗茶淡飯大口朵頤。
這年的冬天真是冷得厲害,雖然穿上了棉衣毛褲,傻七因為生下兩個孩子而落下的內外傷卻屢屢復發,攪得他常常半夜疼醒了滿床打滾。王先生看得好生心疼,屢屢跟護士一起整夜照料著,真跟待自個親兒子一樣。在一次迷迷糊糊的暈眩中,傻七夢到了親愛的爹爹,跟娘一道坐在他的床頭,握著他的手說:“七兒,你總算遇著好人家了,俺們放心了,你就安心跟著那大叔吧,爹娘許了……”
傻七見著爹娘要走,一急便要拉緊他們,眼淚也急了出來,騰得醒了過來,只見王先生緊緊攥著他的手,關切的問:“小七,疼得那麼厲害嗎?我帶你上醫院去啊,再忍忍……”
傻七流淚了。王先生額上的皺紋和講話的感覺和爹爹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人家無親無故待他如此,真是沒啥好說的了……結果那天,傻七沒有去醫院,而是跟著王先生去律師樓辦了手續——傻七終於有了第二個爹爹。
滿心歡喜的收了這麼個乖巧的兒子,王先生真是樂到了極點。然而傻七久久未愈的傷痛成了他的心頭石,思量再三,想到自己在美國置有一處房產,那邊的醫療和聾啞人的服務條件又較之國內好上很多,便和傻七商量著,要不跟他一道去美國休養個幾年吧?
對傻七來講,去哪裡又有什麼所謂?他不求其他,只求這世上能有個容他的人容他的地方便好,想了許久便答應下來了。只是走前某一天,他情不自禁的求王先生開車去了林家那邊。可惜在汽車裡等了許久也不見小伶的聲影,更糟糕的是,竟撞見了林成諭!這少爺正鬱悶的在陽臺上晃,見樓下有輛轎車停了許久也不走,心頭便起了疑,不聲不響自後門出了屋,又貓似的繞到前門,猛得趴到車窗上一瞅——那可不是小七!!
傻七被那張擠壓在車窗上熟悉而變型的臉嚇著了,晃著王先生的胳膊求他開走。王先生倒不退縮,大大方方的下了車子,打量林成諭道:“你就是小伶的父親?”
“是又怎麼樣?你是誰?讓小七出來,我有話跟他說!”林成諭不斷敲打著車門對裡面吼:“小七你躲什麼躲?忠明和我找你都找瘋了,你給我出來——”
啪得一聲響,林成諭臉上挨了一計重拳,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那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王先生鬆開拳頭沉沉的說:“小七已經是我合法的養子了,這一拳是代他還你!我想我有權替兒子要回孫女,我會請律師跟你聯絡的!”
王先生義憤填膺的說完便進了車帶傻七離開了,林成諭呆呆的盯著車尾許久,才想起給耿忠明打電話。耿忠明高興的氣不成聲,當下就開始發尋人啟事。又折騰了好久好久,他們雖然知道傻七還活在這個世上,卻終於找不到了。小三也從耿明麗的口中聽說了傻七還活著的事兒,雖然也衝動的想過去找,不過小十四那胖小子照顧起來實在麻煩,他的這股衝動也很快便被打消。
時間過得飛快,這一次,可不再是做夢了。
傻七跟著王先生去了美國,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也不,是一段喜憂參半的日子。
知道一直困擾他的疼痛是什麼嗎?
不幸,不幸,真是不幸不幸的……
傻七又要當媽媽了——
耿少爺的孩子(按預產期和XX唯一可能性推算= =)。
要死人的,可怕分量的——
雙胞胎。
按理說這是一件沉痛無比的噩耗,可為什麼又說喜憂參半呢?
因為醫生說,雙性人的子宮收縮本就不如正常女性堅固穩定,傻七因為初次生產(流產)年齡太早,後面的兩次生育都沒有得到好好調養,還有最重要的,他的下腹和生殖部位曾受過嚴重的外傷踢打(去問林和耿那對豬去= =),他的子宮……怕是不保了。
不保,意思就是要摘除,可以現在的情況,流產的危險性反而更高,所以便是,產後立即摘除……
傻七應該快解脫了吧,應該,可他並不快樂。打個不好聽的比方,就像那些修復了處女膜的女孩兒,難道修復了,以前的一切就可以當作沒發生嗎?
傻七其實早也知道,自己不是男人了。
知道歸知道,心痛,則又是另一回事兒。
就像誰都知道自己會死,每天還不是笑著哭著叫著,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全攪和勻了往腦裡填,填滿了腦子便當這個事實不存在?
所以傻七也不再想死了,他想就這麼窩囊的活下去吧。他還想再看到小伶的微笑,還想再抱抱都沒怎麼抱過的小十四,還有……這兩個未出世的孩子。以後,他將作為一個真正的男人,父親,照顧他們到活著的最後一天。
傻七突然發現自己今後的人生夢想,好像就只可能有這麼一件了,哦不,是四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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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開始出差(杭州寧波舟山),大人們表催了喔……不過看到有人催三生一夢,搖搖可真是樂死了啊,那個文是粉想粉想填的一個大悲劇,可惜小七這邊還沒產畢,所以……= =
不過快了^^^^^^^^^^^^^^^^波波每位在鮮網和露和晉江回帖的大人,米時間一一回復真對不住,偶全都仔細看了,真滴!
大人們週末愉快——^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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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有些事不得不信,人的富貴福禍運勢黴頭,可是天生就定下來的。
是禍,終究躲不過。
傻七,就屬於那種從頭黴到腳,從出生黴到蹬腿的倒楣蛋。
沒多久之後,傻七在王爹爹的安排下住進了“婦產科”,這次,採用了無痛分娩剖腹技術,不到30分鐘,挖出兩個血呼呼的孩子來。護士把粘在一起的兩個小傢伙一一分開,查看了一下重要部位,VOW!——龍鳳胎!
……
傻七看著那兩個孩子的表情是複雜的,沒錯,咋能不複雜呢?如果某年輕女孩被歹徒強X生了個小孽種,她會是個什麼心情?傻七倒好,被強了N次,又生了4個小孩,換作一般的女孩,怕是不跳樓也瘋了吧。
傻七的命硬,由此可見一般。不過這種硬命,想想倒不如軟命的好,雙腿一蹬什麼也不曉得了,哪比這樣活著活受罪?
好在傻七總算有了個不錯的靠山,王先生待他是真不錯的,竭盡所能照料,要是在醫院有美國人敢對他吹鬍子蹬眼,王爹爹也一準上去大聲理論。這會兒抱著兩個方出生的孱弱孩子,王先生心酸的琢磨:自己不一定能照顧傻七到最後,得在有生之年趕緊給他找個好靠山,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只要像自己一樣同情他不嫌棄他真心待他,便好。
於是,安排保姆照顧傻七母子的同時,王先生開始履行之前放給林成諭的話:找律師打官司要回小伶和小十四!與此同時,他也在暗中思量怎麼著才能給傻七個放心好歸屬,是自己物色,是登報爭婚,還是……不過這件事不算太緊,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要回孩子們,剩下的以後再說。
所以沒多久以後,林家和小三家都收到了律師的越洋電話,問題很簡單,大家都心知肚明。解決方法也很簡單:要麼私了拿錢換孩子,要麼公了對簿公堂判定到底歸誰。
面對這個情形,林家和小三家都清晰的分成兩派:私了贊成者林成諭耿明麗,公了贊成者林老頭張小三,吵得不可開交。林耿本就不喜歡小伶和小十四,這回找到這個能甩掉他們的機會高興還來不及呢,自然主張把孩子賣給傻七和他養父;林父和小三可不這麼認為,他們是真心想要繼承子嗣的人,哪有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送出去的道理?
所以啊,這兩家嘻裡嘩啦鬧騰了好一陣子,最終也沒個結果。到了律師規定的期限日,結果卻也自然而然的產生了——訴諸法律。真到了這個時候林父和小三這邊卻有了動搖:不管怎麼說,這種案子說出去被人笑掉大牙不說,花錢花時間丟面子什麼都占了,搞到最後說不定陪了孩子又折兵!所以,所以所以……他們想想終於重新撥通了律師,協調私了算了,條件是:他們出錢,任傻七那邊開,孩子是說什麼也不能給的!
這倒好,說來說去還是沒個定音。不過在這個混亂的當兒,還有一位也沒閑著,他沒參與這兩家的內部混戰,而是直接坐飛機到了美國,按著根據電話號碼查到的律師樓地址候著候著,非把他要等想等想見的人給候出來。來回幾天律師也被他整煩了,只好打電話問王先生怎麼辦?王先生皺皺眉說好啊,我倒去會會那頭禽獸。
那頭禽獸姓耿名忠明,不折不扣的禽獸純種,彼時已有了強烈的害喜預感,啊不,是對於他失去的傻七的害喜預感,怎麼都覺得自己和小七前前後後做了那麼多次,論概率也沒有不成功的道理啊!而且小七就算要自殺的時候還跟他笑來著,說明……說明也不是那麼討厭他的吧(呸!人家那是解脫的笑好不好= =)而且最近做夢一直見著自己和小七粘在田頭%^$%^*,有一公一母兩隻燕子飛到他寶貝小七的懷裡……一翻周公解夢知道這是妻子要生子的徵召,立刻高興的要死要活,知道沒死的傻七一定是懷著他的種子飄在什麼地方……
耿忠明還在律師樓大廳的沙發上春夢勃發的時候,王先生已經滿臉黑青的走到了他面前,厲聲問:“你就是耿忠明?”
“是……您是?”耿忠明唰得立起身來,滿眼放光的問。
唰得一聲,龐大的耿少爺被錠回了沙發,王先生一個左勾拳的分量可真是足啊,雖然他人個子不高,氣勢真是不得了。揪住耿忠明的領子又拽起來,左右扇了兩個大巴掌,然後再踢回沙發——在不到10秒的時間內,耿少爺被徹底錠倒了。
“你……你是誰?為什麼打我?”耿少爺氣得狂跳起來,作勢便要還擊。王先生抓住他打過來的拳,冷冷的說:“三拳,替小七和孩子還你,不多不少!”
哇嗚……小七!孩子……耿忠明聽到人家明明是叱責的話卻高興的骨頭都裂了,抱住王先生大吵大叫:”您……您您您是岳父大人嗎?我……我是小七的……那個……我來找他……他在哪兒?他生了我的孩子嗎?我……”
王先生沒有閒空再理這種人,推開他說“永遠別想再欺負小七”!便開門上了車急馳而去。耿忠明傻傻的立在那裡,摸了摸鼻子裡流出來的血,看著走過來的保安,無奈的垂下了懺悔的腦袋。
別怪偶拖戲啊,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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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產後的三個月以後,傻七終於解脫了。這個解脫,前面意思已經講得很明白——子宮拿掉,傻七重新還身為真正的男孩。
不用再生了,不用……傻七對著窗外重重的sigh了一聲,卻看見幾個粗壯的美國男人好奇的往這邊看,立刻抖抖抖的拉上窗簾躲回了被窩。
傻七怕了男人,不管還能不能生孩子,這個病卻根怕是要永遠烙下了。
傻七出院了。
一推開王先生家的門,就聽見裡面震耳欲聾的哭聲。以前一個小傢伙的分量已經夠恐怖,現在,雙倍的,簡直如兩隻超大號的小驢子,在那兒哼啊哼吼啊吼的,怕人。見傻七站著不動,王先生推推他說:“小七,去抱抱他們吧……多可愛的孩子……”
可愛,是沒有錯,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那兩個孩子的長相——以前在耿家被囚禁的時候,傻七沒少看見那一對美人兄妹的照片,從小到大從全裸到開襠褲,從學生到成年……眼前這兩個小孩的臉簡直和那對人小時候一模一樣,叫傻七看了就膽戰心驚,別說抱,碰都不敢碰。
平心而論,這四個孩子裡,傻七真正有感情的只有小伶,那個頭一次讓他體嘗懷胎9月痛苦,可愛又可憐的小姑娘……就算對那段懷孕生養的歷史再怎麼血恥不忍,一想到小伶,傻七心頭的恨和怨便如明礬蕩水一般澄得乾乾淨淨的,只把渣滓積墊在心裡的最最深處……可是其他的三個孩子就不同了,被生養折磨的要瘋掉的傻七再沒有多餘的愛和溫情分給他們,他受夠了。
“小七,律師信都已經發出去了,我會為你要回孩子們,他們是屬於你的……”王先生義憤填膺的皺著眉,沒注意到傻七臉上複雜的表情。
爹爹……算了吧……俺不要了……俺一個也不要了!您就讓孩子們跟著現在的家庭吧……成不?傻七通紅著眼圈靠在牆邊,揉揉眼睛接著比劃:爹爹,這兩個孩子俺不要了……您說過……耿先生找過您……就把……就把孩子們給他吧,俺不要了,真不要了!
王先生驚愕的看著流著眼淚的傻七,剛想批評他怎麼這麼懦弱怎麼能這麼拋棄親子……轉眼想想耳聞目睹的種種事情,又為傻七惋惜感歎……想了想,摸摸傻七的頭道:“如果你真這麼想,那我……就照你的意思。”
……
所以又一個月後,還賴在美國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的耿少爺接到了“交貨通知”:某年某月某天某時某公園,娃娃兩隻,現場簽收。過期作廢。
耿少爺收到這消息的時候那個高興啊樂啊歇斯底里啊就不用形容了,不過他沒料到的是,最讓他興奮到要瘋掉要肚子變真空飄上天空炸掉的事情在後面——
那天,是傻七親自帶著孩子去的。
除了兩個娃兒沒別人,單刀赴會。
穿著雪白的小襯衫,細溜溜的小蠻腰,秀氣光滑的小鼻子小臉盤,和那一年玉米地裡的初見……一模一樣。
耿忠明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和肚子,啊,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6年多了,發生了那麼那麼多事情,歲月在小七的身上臉上卻毫不凸現不遺痕跡,哪像自己,肚子好像也大了點,臉上身上的皮膚也沒以前那麼緊崩,皺紋都噌噌蹦出來了……哎,自己已經是個中年人,老了。
老歸老,耿少爺的心裡到底是沒老的,至少對傻七從未死心過。當他們遠遠的對視著走近,當傻七靜靜仰望著他把兩個打扮的漂亮的美死人的小娃娃推到他面前時,耿少爺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火山爆發般的感動和渴望,大鵬展翅把傻七壓在胸口,狠了命的摸啊摸揉啊揉,像要把他化到骨頭裡一般……傻七就那麼靜靜的隨他動作,想等待他的狂潮退去,再慢慢跟他交待要交待的事情。
耿少爺隔著衣服調戲了好一會兒覺得不過癮,稍稍推開傻七,癡迷的看著他,又重重的抱回去,壓住嘴巴往死裡嗯嗯姆姆啾啾唧唧,引得嬰兒車裡的兩小娃都忍不住嗦著手指頭仰頭看,好一場效果超好的兒童不宜啊。
畢竟在一起生活過不短的時間,彼時彼刻兩人的會面,竟不知不覺在空氣中散播著絲絲前夫前妻會面的神詣……耿少爺的表演那樣投入賣力,令傻七也或多或少被他感染,撫著他寬厚的背有了種異樣的感覺。不知怎的有一瞬間,“丈夫”這個詞在傻七淳淳的腦瓜裡一閃而過,讓這可憐的未婚媽媽小夥子心悸臉紅著刮動了好一陣漣漪。
繼續拖戲中……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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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就在小耿樂著興奮著以為小七也對自個兒動了舊情之際,身子卻被輕輕推開了。傻七就那麼仰頭看著他,黑黑的大眼睛深幽不見底,不卑不亢的,好像變成一個壓根不認識的人。
孩子……給你了,請好好待他們。傻七比劃了句,低頭看了看兩個繼續吮指頭的小洋娃娃。
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吧,俺不會喜歡你,永遠也不會跟你……請你回去吧,再也別來了。
!!
憑空落下的大石頭砸得耿忠明差點暈菜,咬牙切齒不死心的抓住傻七晃啊晃吼啊吼:“為什麼?!孩子都願意給我,為什麼你不願意跟我走?孩子沒有媽媽你忍心嗎?我對你是真心的、真心的,你為什麼就不明白?!!小七……小七!!我以前是錯了,錯了,你就不能再給我次機會嗎?小七——”
耿先生……如果不是你,如果當初不是你把俺打倒在地裡,如果不是你和林少爺那樣侮辱俺,七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嗎?你覺得,事到如今,俺對你……除了恨,還應該有什麼?!
傻七微紅著眼圈無聲無息的比劃完,低頭又看了兩個孩子一眼。
他們很可愛,很漂亮……可是俺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因為是你的!
因為……是你的!
是你的!
你的!(回音……= =)
……傻七這番不輕不重的話,終於,把兩人不尷不尬不倫不類的關係給劃清了。
確切的說,是耿少爺被這番話徹底傷到了自尊心,終於死心了,徹底的死了。
因為是我的,因為孩子是我的,所以七一輩子都不會喜歡……我這個罪魁禍首的孩子!
於是耿忠明自嘲而淒涼的笑笑,推起嬰兒車,朝著和傻七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馳。兩個人都沒有回頭,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傻七的人生又錯開了另一條曾經相交的直線,從此以後,再沒交點。傻七走遠的時候也覺得有些心酸,他不由想起兩人以前的點點滴滴,想留戀點什麼,又不無遺憾的什麼也無法留下……
“喂,小孩,我想要些玉米的sample,哦,就是樣品,你能給我嗎?”
“我帶你回家,找個會啞語的人來翻譯。”
“只要你給成諭生下孩子,我保證不會虧待你和你爹……”
“小七……跟我結婚吧!我娶你!”
“孩子不是我的!你他媽的倒會裝蒜,我打死你!賤貨!婊子——”
“小七,小七……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會打你了,我錯了!原諒我吧!”
……
傻七不敢再回想過往的一情一景,只知道淚水從眼角止不住的嘩啦啦留下,晶瑩沾襟。
結束了……終於。
耿忠明回國的同時,林家小三家那邊也收到了法院的撤訴通知,他們還是孩子的貨主,有人放心有人歎息,家裡的矛盾仍然有待解決,不過不管怎麼樣,事情總算是解決了。
傻七就此住在了美國。王先生在田納西州的鄉下買了片土地,和小七,幾隻狗狗一道搬了過去。這對半路父子又在當地買了些奶牛火雞小馬,把不大的一塊地方弄得像莊園。傻七勤快能幹的習慣還和十七八的時候一模一樣,沒個半年,小莊園就美得像咱中國的蓬萊仙島,山水相間鳥語花香活物興旺。
與此同時,王先生開始安排小七去相親。外國的女子雖然漂亮,但語言不通習慣不同,王先生還是想找華裔的,只要對小七好什麼都好說。傻七不知不覺已經25了,外表還一副小小男孩的樣子,老實聽話知道關心人的又秀秀氣氣,見著誰不喜歡?不過關鍵是,傻七沒那份心,包藏在心底過強的自卑感和受害經歷讓他對人,男人也好女人也罷,早就望而卻步了。
最搞笑的是,傻七這邊還沒著落,王先生卻發了第二春的芽兒。在農場定居的第二年,王先生娶了個善良溫馴的美國農村女子,兩人幸福而性福(老外的開放是不分老少滴^^),弄得傻七常常紅著臉不好意思呢。偶爾見著老兩口靠在草垛邊互相喂橘子喂布丁喂雞腿,高興起來躺在田頭打情罵俏滾來滾去,興奮起來互相kiss著關上門進屋哼啊哈……傻七那顆心就蹦蹦亂跳。
他心跳,不是因為老頭老太的親熱。
他心跳,為了什麼?好像又是不言自明。
傻七是個可憐的傻小子,又是個癡情的娃兒,他還在想誰,還在盼著誰……不言自明。
於是傻七仍然常常躺在田頭,仰望無限的星空,閉著眼感受晚風的吹拂。遙想著兒時年少的時候,和那個心愛的人一起肩靠著肩手握著手無盡的曖昧……直到現在,他還是那麼喜歡那個人,無論經歷了什麼,無論身在哪裡。喜歡,就是喜歡,單純到榨不出一滴雜質的喜歡。
三兒……俺好想你……
睡著以前,傻七反復默念著這句話,臉上帶著期待的神情。睡夢裡掉下的一滴淚,卻出賣了他努力裝出的平靜。
決定了,最後不是跟三就是跟林!砸偶吧,哈哈,總比死了強吧=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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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秋日的某天,和傭人一起伺候完兩個踢裡淘通天翻地覆的小寶寶入睡,耿忠明接到一個電話。傭人說是小姐家來的,非接不可。耿忠明皺皺眉接過聽筒鬱悶的說:“明麗,有事嗎?”
電話那頭卻很安靜,安靜的出奇,不像那個高嗓門妹妹一貫的作風。半晌,一個低低的男聲才怯生生的響起:“是……我……”
這個聲音,雖然聽的次數不算太多,耿忠明還是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他的那個死對頭鄉巴佬情敵!於是沒好氣的吼:“你打電話幹什麼?我掛了!”
“你別掛!”小三在電話那頭著急的叫了起來,“明麗住院了,情況很不好……你快去看看吧!”
小三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耿忠明也迅速反應過來一定出了什麼狀況,吩咐奶媽照顧孩子,按照醫院地址沖了去。一問,耿明麗果真住院了,病因居然是——子宮癌!耿忠明覺得自己的眼眶唰得就紅了:妹妹,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唯一的妹妹,居然……居然!他不想掉淚,卻仍忍不住在推開病房門的一霎那就沖上去抱住了她,緊緊緊緊的。
耿明麗臉上的神情卻滿足而快樂,一遍遍的撫摸著老哥的背,還像當年少女情懷一般的撒嬌:“哥……你要是早那麼在乎我,該多好……”
“說什麼傻話呢,我什麼時候……都是在乎你的啊!”耿忠明輕輕推開她,關心的撫著她的臉,往額頭上親著,“醫生說後天手術,一定沒事的!”
“不一定吧……”耿明麗倒很解脫,嫵媚的笑笑說,“哥,其實我想要是死了的話也不錯,至少這樣,你就能記我一輩子!”
“你——”耿忠明不知該說什麼了,發火也不是,安慰也不是,只好傻怔怔的跟耿明麗對視著,兩雙相似的眼睛和臉龐對印在一起,產生一種奇異的共鳴……耿明麗似有什麼話要說,吞吐了許久,突然鄭重的坐直了身子。
“哥,我不知道手術後還能不能睜開眼,所以……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但是……你要保證,聽完後一定不能恨我,一定不能!”
“什麼恨不恨的?都什麼時候了?”耿忠明真是拿這個妹妹沒辦法,著急的說,“無論什麼事情,我都願意接受,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
聽到這句話,耿明麗像是吃了定心丸,嘴角欣慰的笑了一笑,既而緩緩背轉過臉去,輕聲說:“哥,既然你這麼說,我就說了……你不准反悔!”
“反悔什麼?你快說吧!究竟什麼事?”耿忠明說出口的同時,突然有種奇怪的直覺:難道明麗說的事和小七有關?還沒及多想,已聽見耿明麗幽幽的聲音:“哥,你記得我和小三結婚後……那個夭折的孩子吧?”
“記得。”耿忠明迅速點點頭。
“我要告訴你,那個孩子不是小三的。當時……是我故意把她從床上摔下,給摔死的!”耿明麗平靜的聲音裡卻帶著一絲狠毒,突然轉過身狠狠的瞪著自己愛了那麼多年的老哥,詭異而哀怨的說:
“因為她是你的!”
她是你的!
是你的!
你的……(回音= =)
可憐我們曾經風流倜儻瀟灑一時的耿大少,不長的時間內連遭兩次人生的重大打擊。這會兒沒從床邊栽到地上去摔死,對他來說已是萬分的不易了。他渾身劇烈痙攣著往老妹的臉上看去,想得到絲毫“開玩笑”的證據……失敗。
與此同時鬱悶無奈的人當然不止耿忠明一個,還有他那個也是剛剛沒多久才知道真像的妹夫同志,此刻正在家裡收拾著簡單的行李,準備帶小十四回村子過去——無論手術的結果是好是壞。其實他原本想一直照顧耿明麗下去的,現在是她讓他走,他便怎麼也留不得半日了。行李雖然不多,收拾起來卻是十分麻煩,再加上小十四那個不聽話的胖娃又從頭哭到尾,小三的性子再溫良也快受不了了,朝著小十四狂吼幾聲“住嘴!別哭了”,結果只把那小娃弄得更加哭天搶地。小三被打敗的把這小光腚舉起來晃了幾晃,無奈的哀求:“小東西,你怎麼這樣?你怎麼……一點也不像你娘呢?!”
娘這個字一出口,小三突然就愣住了,有趣的是小十四也愣住了,被老爸放回嬰兒籃後,開始搬起自己的腳趾啃啊啃,噴香。小三得了清靜,突然感覺渾身無力虛脫,就勢倒在了床邊。
娘,小七,老婆……這幾個人的臉不斷在小三的眼前晃啊晃,把他本來就不甚清明的思路更攪和成了爛面頭。
“小三……你是個好男人,不過我要告訴你一些事,萬一我死了,就埋到黃土裡了……我不能這樣!”幾天前,老婆鄭重跟她關上門面對面的談心。他不知出了什麼事情,只認真的聽著,聽著聽著,從頭冷到尾。
“我們喝醉的那個晚上,在酒店裡的那一次……其實什麼都沒發生,是我騙你的。因為我要把你跟那個啞巴分開,我要……成全我哥!我們結婚以後……我……我一直偷偷在你喝的水裡放烈性春藥……我是想……用這個來拴住你!因為……你對我好,也關心我,比我前面那個老男人,比我哥……都好太多了……小三,我喜歡你,真的……”
冷……冷……當時小三全身都冰冷,像打擺子似的……不過更冷的話還在後面。
“可是……我更喜歡我哥,一輩子都喜歡,到死也喜歡!”耿明麗咬著嘴唇坦白,“我是個淫賤的女人,為了跟哥留下回憶,為了……永遠的保留些什麼……我在跟你結婚前,有一次偷偷回了家,偷偷給哥用了迷幻藥……然後就……死掉的那個女兒,其實是我跟哥的!她根本不該生下來,所以我就……弄死了她!”
!!
小三那時的心情簡直無法形容,這是什麼……和什麼啊?!!不過震驚錯愕並不妨礙他迅速理解整個事情的真像,想明白之後,他反倒釋然的笑了。以前掛在心頭的諸多謎團,終於一一開苞炸果了。
其實真正可笑的是,對於小三和耿忠明兩個堂堂的男子漢來講,一個女人那麼拙劣的手段,卻不折不扣的騙倒了倆,騙的忒慘,騙得忒嚇唬人了點。小三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活個什麼勁,娘也死了,小七也丟了,老婆又玩死個心計……窩囊,要死的窩囊!
他的七,他的小七,他們是從什麼時候走上殊途的?
那份曾經以為最真誠最雷打不變的淳淳的喜歡,是什麼時候變了味,發了餿?
而自個兒,又是從什麼時候放棄了對小七的執著和……愛?
小三抱著熟睡著嘖嘴巴的小十四,陷入了最沉悶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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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貼出來得到諸多大人的反對,可是偶也米有辦法,信手胡寫不講邏輯向來素偶寫文的一大要義活活……^^
再預告點結局:被許多大人一直看好的耿少爺最後將完成故事之初許多寶寶義憤填膺的心願,即,跟他老妹完成近親相殲(奸)的使命……
至於小七,後面還要了斷一個,最後剩的那個,就是真命天子……(選擇題裡的排除法是也)
PS:偶已經無力再創造一個小攻遭罵了,所以,就醬吧……=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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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幾天以後,耿明麗被推著進了手術室。小三和耿忠明排隊候在外面,大眼蹬小眼,尷不拉尬的。小三想了半天,鼓起勇氣問:“你上次去美國見到……小七……他還好不?”
耿忠明翻了翻眼沒理他,沉思了一會兒說:“你準備回鄉下了?”
“是的……”小三掰著手指勾著頭,“明麗說了……她一輩子隻喜歡你……以前,都是騙我的……而且我,我對小七……”
“別告訴我你還想著他!當初是你甩了他我才得手的!”耿忠明突然叫起來,臉上通紅通紅的,“我對他……根本不比你差!不,是比你更真心!可七還是討厭我,連孩子都一起討厭,我……我……”
說著說著耿少爺說不下去了,怎麼想怎麼委屈。其實他也知道怪不得小三,當初是誰把小七一棒子呼暈了拖到車上輪X的?是誰把小七關在家裡任人播種生下小孩的?又是誰不顧小七的反對硬來,在他剛生完的時候狠心打他的?自己造的孽自己償,爺爺的他活該!
兩個人古怪的對峙著熬了好一會兒,直到晌午的時候醫生從裡面出來,如釋重負的說:“子宮已經摘除,癌細胞沒有擴散,你們可以放心了!”
耿忠明立刻先人一馬激動萬分的沖了進去,抱著妹妹感慨萬分。小三從門口看著他們,說不清心裡是啥滋味,好一會兒才扭了頭走出醫院。回家抱起越來越沉的小十四,拉了個小小的箱子,往長途汽車站去了。走之前,他往桌上擱了一份東西,上面寫著“離婚協議書”。
……
小三回家了,帶著小十四返鄉了,家裡還有孤獨的老爹,還有自家的自留地,還有成群的牲畜雞鴨……是他最懷念充實的地兒。小三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傻七家跑,那個破木房已經不是用破可以形容,四周長滿了青苔枯草,好像從沒人在那裡住過一般。小三心裡冷得難受,又往小七爹爹的墳頭去,想到再過不久就是王大爺去世的忌日——原來,小七和他們分別的那一天,已經是七年以前的事兒了。
打掃了墳頭,又上了幾柱香,心頭說了千萬遍 “大爺俺對不起你”,小三最後才疲憊不堪的回了家去。一路上,哪裡都有他和傻七相伴著玩耍親昵的影子,哪裡都有傻七的笑臉和身影,好像幽魂一般纏繞著他。小三慚愧的抹了眼油,對著空氣說:“七……你在哪兒?啥時回來?俺要給你磕頭賠罪,俺要再對你好,俺要……”
不管怎樣,小三就這樣安穩的住了回來。期間跟耿明麗通過一次電話,知道她恢復的很好,也看到了離婚協議書,但還猶豫要不要簽。小三就問她你哥對你怎樣,耿明麗嬌羞著說很好,從沒這麼好過。小三歎了口氣說那就好,你們兄妹倆……好好過吧。耿明麗那頭一陣沉默,最後說了句:“謝謝你小三,你是個好人。”
又數日後的一天,小三在田頭忙完了農活和老爹一起帶小十四到村頭逛了逛,想起王大爺的忌日到了,就在村市買了一把紙錢摘了些野花往墳頭去。老遠的,他看到那邊有縷縷青煙;近了些,他似乎看到個小小人影;再近了些,近了些,那個人是……
小七!!
小三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炸了,小七,他幾年沒見的小七——是的,是的!他想大喊出七的名字,卻好像失了音似的,什麼都喊不出來,喊不出來。
透過背影,小三看見小七跪在墳邊,一把一把燒著紙錢,時不間隔的還往地上磕頭,磕得很重,很用力的那種……小七的白衣黑褲上都沾了土,身子好像猝冷似的,一直抖著抖著……小三終於忍不住心底的衝動,撒開腿跑上去從後面抱住他,哽咽的喊:“七……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傻七像是觸電了一般,猛得抬起頭怔怔的愣住,辨識出身後人熟悉的氣息後,整個人更厲害的抽搐似的抖起來。小三察覺了一個勁兒的道歉:“小七你別怕,別怕!是俺……是俺!”
傻七得到確認了,不可能搞錯的,是三兒!他鼓起勇氣回過頭去和小三對視。是的,是小三……他無論在哪裡都最最想念的小三!他曾經真愛的……小三!
傻七回過臉去的瞬間,小三也看清了他的臉——依然是那麼秀氣,那麼純真,那麼淳樸可愛惹人憐惜的一張臉,只是添上了一份被歲月和經歷烙上的沉重的滄桑和苦痛,淒涼的讓他心疼。小三咬咬牙,一把更摟緊了傻七,幾乎把骨頭都勒斷。傻七卻仿似抽了魂一般,只一遍遍反復撫摸小三的背脊,眼淚流了一臉。
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就這樣,這樣,跟三兩個人……
七和三……兩個人,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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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章以前完結,啦啦啦^0^
PS:熟爪不怕燙,爛人不怕扁^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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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小三的小木房裡,兩個人促膝而坐,對望了很久很久。小三攬著傻七的肩,一遍又一遍撫摸他光滑的頭髮,慚愧的問:“七……你恨俺嗎?”
傻七搖搖頭,習慣性的靠在小三的肩頭上,沉思著,呆呆的沉思著,兩顆大眼睛有些無神,像是少了什麼,很重要的什麼……小三心頭欣喜的一躍,更摟緊了傻七:“那你會留下來吧?我們……我們從頭開始……行不?”
傻七沒有作聲,閉上眼睛安靜的靠了一會兒,然後起身輕輕推開小三,看著他的眼睛比劃道:
俺這次回來是給爹爹上墳的,就走了。
“什麼?”小三急得跳蹦了起來,“怎麼不多住兩天?你好不容易才回來的,而且……而且俺和小十四都在,你怎麼不……”
就是因為你們在,所以俺才要走的……而且,俺跟乾爹的朋友講好了,後天跟他在城裡見面。
傻七平心靜氣的解釋,眼神裡居然,真的不含一絲留戀。
“乾爹的朋友?什麼人?”小三急不可耐,抓著傻七的胳膊不放,“城裡人那麼狠,你還要去嗎?這裡才是你的家,才是我們的家啊!你就不能留下來……我們在一起,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組成一個家,一個全新的家?不行嗎,啊?七……”
傻七許久沒再作聲,眼睛轉而看向窗外。許久,輕輕的回轉身,繼續無聲的比劃道:
三兒,俺喜歡你,真的喜歡,七這輩子唯一喜歡的……男人……
可是,我們回不到過去了,回不去了……從你和耿小姐結婚的那一刻起——
什麼,都不可能了……
都不可能了……
再也不可能了……
不可能了……(回音……= =)
!!
小三呆若木雞的看著傻七甩開他的手,飄然的走出門外。奇怪的是,他居然連再拉住他的力氣也沒了。是的,小七的心已經死了,對他的心已經死了,他自個兒的心,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時時刻刻只有七一個人了……他們都已經長大,經歷過,痛苦過,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世界,社會和生活,他們真真正正……再也回不去了!
小三哭了,拿胳膊背擦著眼睛一遍又一遍的朝傻七的背影呼喊:“七——我錯了,我錯了!你原諒我吧……”小十四在旁邊配著氣氛強烈的背景音樂,哭天喊地個沒完,張牙舞爪的給爹爹幫腔。傻七駐足了幾秒,很想再回過頭去,再次緊緊抱住他曾經最愛的小三,可是有什麼阻擋了他,止住了他的腳步。他閉上眼睛加快了腳步,像少年時在田頭奔跑忙農一般,像那個時候世界除了這片玉米地什麼都沒有一般,離開了這個生他養他,讓他笑過哭過喜過悲過的地方……
傻七走後,小三把王老爹廢棄的家整備一新,和小十四搬了過去,為了忘卻的紀念平淡的生活著……而傻七則到了另一個城市,按照王先生事先聯繫好的,到了他朋友的玉米蛋白研究所裡工作。小七會寫的字越來越多了,所以和同事們交流越發容易,他有了他喜歡的工作,像那個時候在工廠一樣,心無雜念……一切,仿似又回到了從前。
可惜的是經過之前的那麼多折騰,傻七的身體終究是好不起來,雖然有王先生的朋友照料著,還是日漸虛弱下去。一年以後,朋友給傻七介紹了個姑娘叫李美,長得眉清目秀楚楚動人的,卻也是個聾啞人。傻七本來不答應的,後來勉強見了姑娘的面,兩人一見如故,無聲的用雙手和眼神交流著,就這樣……一拍即合。
又一年以後,李美姑娘表意想跟傻七成個家……雖然傻七對那姑娘感覺遠沒有小三那麼強烈,不過,他們互相照顧有彼此作伴,總比一個人強吧。預備之中的婚禮就像這一對新人一樣,無聲無息的,沒有喜酒喜糖,沒有歡聲祝福,有的,只是兩個人淳淳甜甜的笑臉。
可是去登記前出了點狀況。這狀況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有人來上門尋親了(說白了是搗亂= =),還帶著孩子。
傻七打開宿舍門的一刹那傻了眼。那張臉,確切的說是那兩張臉,幾乎讓他緊張的渾身石化,滿頭冷汗不停的出。
“小七是我,不好意思打攪,我也是費了不少工夫才找到這兒的……就是她啦!她從會說話起就吵著要見媽,吵了幾年吵得我耳朵都出繭了,所以今天就帶她來,讓她好好瞧瞧你!”
說這話的人長著一副目前流行的標準“花樣美男”(惡寒……= =)的臉,說話時那雙桃花眼一閃一閃賊勾人的。傻七當然不會像當年一樣被他的媚樣勾了魂,而是把目光凝聚在那人高高肩頭上搭著的小姑娘,那個此刻正用漂亮的大眼睛複雜的眼神緊緊盯著他的小姑娘——他的……小伶!
空氣在一分一秒的冷卻。林美男晃晃肩頭上的女兒無奈的說:“別說我騙你,我知道你腦瓜比誰都靈……他就是你媽,千真萬確九月懷胎把你早產下來的……怎麼樣看夠了沒?看夠了我們就回家,你很沉哪知不知道!”
傻七的臉紅到了脖跟,局促無措的往後退著。糟了,一定嚇到小伶了,俺是個男的,她不可能相信的,不可能……
“你放我下來。”小伶面無表情的命令和她外貌七分形似三分神似的老爹,後者乖乖把她擱地上,抱著雙臂看她往傻七走進。傻七下意識的更往後退著,退著……事到如今,他連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要怎麼面對已經七歲的小伶,怎麼面對一個已經有了語言有了思想的聰明孩子……傻七退到牆角沒了路,低頭眼睜睜的看著小伶一步步逼近,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爹爹——”
一聲清脆好聽的呼喚,爆發在空氣凝固的臨界點。傻七驚恐的看著發出這聲呼喚的小伶,後者卻一個騰空躍起,跳到了他身上,像只小猴子抱住老猴子一樣,吊在他的脖子上。
“爹爹——我好想你,想死你了……我記得你,記得好多事……還有那個娃娃,上面有0和7,一定是你給我的,對吧……對吧?!”
屋子中的氣氛變成了一種奇怪的感動和溫馨,搞得一向玩世不恭的林少爺此刻挺直了身板,癡癡的看著那一對終於團聚的“父女”……咦?眼睛有點酸哪,心裡也好像被什麼戳了下似的,我這是怎麼了?林成諭這樣矛盾的想著,目光捨不得離開眼前動人的畫面片刻,薄薄的嘴唇上更難得的,顯出一絲真誠而欣慰的笑意。
向前進,向前進,向著完坑的終點前進,表問偶結局……^_^
大家週末愉快————————^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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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當晚小伶便留在了傻七的宿舍,母女兩同枕一張小床。林成諭糾纏了半天不肯走,最後傻七也就讓他留下了,睡沙發。夜間小伶興奮得很,一張伶俐小嘴吧啦個不停,把有記憶以來能想到的事兒都給傻七說了個遍。傻七聽得出神認真,卻講不出話插不上嘴,只好摟著小伶默默流淚,水滴透濕了枕頭。不遠處那愣躺著的林成諭又哪兒能睡著,只豎著一對小尖耳一絲不苟的竊聽兩人說話,聽到真切處也不免皺眉偷歎幾聲。
“爹爹,陪小伶回家吧∼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嗎?老爸雖然討厭,可是有我在,他絕對不敢欺負你!”
林成諭撇撇嘴,小畜生,真他媽想揍你!不過看在你幫著求小七回去的份上,我先忍忍。
“爹爹,你怎麼不理我?小伶不會讓你煩心的!我會比老爸對你好一千一萬倍的!”
傻七的背抖了一下,面對這個天真無邪的女兒,他實在是不敢給出什麼輕易的承諾,要不將來黃了散了,他該怎麼跟她交待?就是因為相聚不易,所以以後的每一步才要更慎重的走,不讓任何人後悔怨恨的走。
小伶又劈裡啪啦抱著傻七平敞的胸膛問了一大籮筐問題,傻七只是摸著她的頭髮一言不發。小伶最後說累了,快睡著的同時,突然蹦出了最後一個古怪的問題。
“爹爹,我知道老爸沒希望了……不過耿叔叔呢?你也不要他了嗎?”
傻七驚詫的抖抖。林成諭也沒好到哪兒去,睡意頓時全無。等到他們睡著,偷偷走到床邊,借著微光打量傻七那張他曾經肆意淩辱的臉,不甘心的更撇了撇嘴。
什麼叫我沒希望了?當初……當初還不是我先看上小七的,說到底?!
林成諭說的沒錯,當年玉米地裡的驚鴻一睹,先中著的,其實是他。耿忠明吧,那就是後來的事了。不過管他們兩誰先誰後,走的還不是同一條歧路,不約而同的被小七判了死刑剝奪夫妻權利終身?
林成諭繼續sigh個不停。
第二天一大早傻七就先起了,跑到外面的超市給小伶買了一堆好吃好玩的,雖然他知道林家其實不缺這些個。又親自下廚做了豐盛的早餐給兩人。林成諭一起來便被這溫馨的家庭氣氛打動個不行,剛想問傻七是不是對他轉風向了,就見傻七把他拉到陽臺比劃著說——
俺疼小伶,可是不可能跟你們回去。俺再過過就要結婚了,請你們別再來找我了……以後有時間,俺會常去看小伶的。
傻七那樣淡然的表情,看得林成諭想哭。果然是沒希望了不是,小伶昨晚的口舌全媽媽的白費了!
吃完飯又折騰了一會兒,小伶哭哭啼啼的被領走了,在知道爹爹鐵了心的結果之後。傻七把他們送到了樓下,目送著車子,潸然淚下。
不久的後來,傻七就和李美結了婚。婚禮上,已經26歲的傻七穿了身雪白的西服,好看得不得了。蜜月期間兩人回了村裡一趟,給爹爹上墳,順便還探望了小三和小十四。傻七沒告訴小十四是他生的,怕嚇著她。一直到後來,李美都以為傻七只有小伶一個孩子而已,他們有時候會夫妻兩一同去林家看小伶,每次林成諭的態度都出奇的好。
可以說,傻七對自己的孩子至始至終是愛著的,雖然生的不情不願,雖然其中有太多的苦不堪言。但是對於那對完全捨棄的雙胞胎,他自問有些慚愧,後來也一直一直沒去看過。
對耿忠明,是恨吧,所以連跟他的孩子也一併舍掉——這是傻七最初的想法。然而內裡的原因是什麼,他也講不清,後來也再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只有一次,他和李美一起上街的時候,遠遠的覺得某處有股視線打量著他,他循跡望去不見什麼,就走了。
傻七越走越遠,終於完全走出躲在車裡那個人的視線。
耿忠明哭了,哭得很傷心,真誠的傷心。
<全文完>
傻七小番外之食色性
食
村頭,田間,草垛邊。十八歲的小三正靠在草垛上吃橘子。橘子酸甜兒。
傻七笑得更甜,橘子是他從後山頭摘的,撿了個最大最美的給小三,自己就靠在一邊看。
小三吃的差不多了,才發現傻七根本沒動嘴,不好意思的拿起最後一牙兒舉給他:“七,你吃不?”
傻七笑著擺擺手:不了,俺看你吃……
小三於是繼續吃完,末了在傻七的臉上狠狠的波了一下,留下一個濃香的唇印。
傻七笑得更開心了,他覺得自個兒是幸福的。
城裡,別墅裡,席夢思床上。二十四歲的小三正靠在枕頭邊吃老婆喂來的美國大甜橘。橘子劇甜。
耿明麗笑顏美目,靠在傻丈夫肩頭問:“好不好吃啊?”
“好吃!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橘子——”小三搖著頭感歎道,話出口一瞬間覺得有什麼不對,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偏頭親一口老婆,繼續埋頭苦吃。
色
失身于耿少爺的第二天,傻七氣絕的伏在床上,耿忠明端來一碗稀飯,翻過他的身,努力喂進去。無奈小嘴不開撒了一身,耿少爺就學無數電視裡的經典鏡頭,自己先酌了一小口,再照著傻七的嘴啄下去。兩個人的嘴粘在一起咕嘟了好一陣子,那口稀飯才下了去。耿忠明起身一看傻七的眼淚都掉到嘴邊了,還吃力的抬手求他:讓俺回去吧,俺求求你了……
“不,絕不!我放了你多少次了!”耿忠明口氣硬得像石頭,心頭卻被傻七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弄得心旌蕩漾。怎麼會有人哭起來這麼招人疼愛?那麼,他還要讓他哭,哭得更凶,哭得更招人疼……
耿忠明捋起傻七額前的碎發,又把嘴覆了上去。看著眼前的傻七,眼前浮現出一連竄過往的小七圖片(玉米地裡的傻小子,穿著孕婦服的美娘子,抱著小伶的半裸媽媽……),一張美似一張,越想越讓他燥熱,越想越讓他某處蹭蹭的跳起來……重新把傻七的衣服撥得精光的時候,這個曾努力裝作正人君子的大少爺想到的只有一句話:
我果然只是個普通的好色男人。
性
林成諭在玉米地邊第一次XX傻七的時候知道了什麼是露天性愛的極樂,在耿家對傻七正式播種的時候知道了什麼是繁殖需求和生理滿足的完美結合,在公園邊的車上強X孕男傻七的時候知道了為什麼有的男人愛和大肚子的醜陋女人做,在得知傻七跳江的時候腦子裡第一反應是他們不多的幾次床上超限制級畫面……
為了耿忠明當了0號以後,林少爺突然對做1失去了興趣,索性和原來圈子裡的大多數人斷了關係。後來在工廠裡見到傻七,那種久違的欲望竟蹭得一下死灰復燃。電梯裡沒能占盡便宜的事兒,其實他介懷的不得了。後來看著昔日舊情人粘著“孩子他媽”,他心裡更是一竄毛辣子在爬。
那天聽完新聞以後,林成諭裹著輩子蒙著頭,腦中一遍又一遍的想著那個小小瘦瘦根本不可能是他鍾情類型的男孩的遺容,半晌,竟掉了滴淚下來,染濕了小片吸水性極好的枕頭。
性不會生愛,這話是誰說的?林少爺鬱悶的嘟噥著,腫著兩圈熊貓眼進入了鬼怪聯翩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