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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傻七受難日(男男生子) by shakeme

傻七受難日(男男生子) by shakeme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Ethan2008 您是第27603個瀏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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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大的榆樹村最近出了件轟動全村兩百畝玉米地的大事——王老漢的啞巴兒子傻七懷孕了!



要說這事也真他姑姑的離奇,傻七這孩兒人老實八交的,從小到大就知道幫他爹在地裡種玉米,加上榆樹村本來方圓十幾裡也就一百來戶人家,傻七活了十八年見過的外人統共也不會超過一百個。懷孕?可真是譜寫了榆樹村有史以來最離奇古怪的天書奇談、天方夜談。



說起來這事也是最近才被曝了光的。傻七前段日子下地幹活的時候不是嘔吐就是暈倒,不光幫不上忙,還淨給老爹添麻煩。老頭恨恨一想:媽了巴子,你娘為生你見了閻王,生出你又是這麼個屁也放不出的啞巴!現在連地也下不了,還不如死了算了,省得浪費糧食!於是便對傻七冷言冷語,時不時還踢踢揣揣。可兒子畢竟是兒子,再不濟也是自己生的崽。終於某天傻七疼得在榻上翻來覆去,臉色蠟黃的全是汗,粗布褲子下還隱隱滲出不少血來!王老漢這下傻了眼了,趕緊找了個村頭的赤腳醫生給瞧瞧,那人給把了把脈,歪頭想了半天跳起來說:“王大爺,你兒有喜了!”



可以想像活了快六十年也沒出過村的王老漢聽見這話是個蝦米反應,老小子先是一愣,既而揮舞老拳咣當一聲打歪了郎中的鼻樑,吼的聲音把個榆樹村震得翻了三翻——“你娘B的胡掐!”



這一吼好麼,全村上下不出兩袋煙的工夫可全曉得了,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多越傳越離奇。幾個素來鐘意張家長李家短的娘們開始在那邊竊笑邊咬耳朵:“傻七平時連屁都放不出來,現在還能生個娃兒,我說他那棒槌一定是假的,一定是老王硬把女兒當兒子養!”



“就算是個假小子,那懷孕也不是一個人幹得了的啊!”另一個娘們陰陰的擠眉弄眼,“他肯定是跟哪個汗子幹了!我就瞅見他跟張麻兒家的小三走的忒近,會不會就是他的種?”



……如此種種,傳得滿村風雨。王老漢氣得快腦淤血,關上門不理。可一瞅見床上疼得死去活來的兒,心裡又嘎嘣的難受。巧在張麻兒家的小三來了,敲開門急急的探看傻七,心疼的抱住他流淚,半晌才喊:“大爺,咱們送小七去縣裡醫院吧!他要是死了可怎麼辦啊?”



王老漢這才恍然大悟,是啊,孩兒疼成那樣,不能再耽擱了,就和小三倆一道借了輛三輪車直奔縣城。小三在前面沒命的蹬,傻七在車鬥裡疼得昏了過去,王老漢摸摸兒子的臉,老淚縱橫的哭了:“造孽啊……”



小三一直騎到淩晨才進了縣城,迷迷糊糊往醫院蹬。掛了急診進了內科,值班女醫生問了問情況,在傻七的肚子上左右摸摸,眼睛一瞬間瞪得像銅鈴,結結巴巴的問老漢:“大爺,你家這是男孩兒嗎?”



“是啊怎麼不是!”老漢急得滿頭大汗,生怕醫生再說出同樣嚇人的話,於是急急去解傻七的褲腰帶,像要證明的說,“不信您看,他是有把兒的!”



女醫生嚇得趕忙喝止,一言不發的跑到隔壁打電話,叫他們主任趕來。一個小時以後主任來了,做了同樣的檢查後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又說要找院長來看看。小三這時可熬不住了,哭吼道:“你們再折騰不開藥,小七可要死了!”



醫生這才反應過來,趕忙開了安定劑、止痛藥,還有保胎藥……折騰到第二天早上,醫院聯繫了城裡的某大醫院,說是千古難遇的特殊病例,直接轉送過去治療。就這樣,王老漢、小三又帶著傻七坐上了去城裡的車。




兩天的封閉診斷專家會診化驗研究以後,城裡的權威醫院做出了最權威的“判決”:王小七,男,十八歲,已確診懷孕三個月!



王老漢初在醫院長廊聽到這一終審判決時當下就昏了過去,多虧小三給扶著才沒倒,醫院好心給老漢安頓了個休息地,又把小三叫到醫務室說明。



“你是王小七啥人?”醫生打量小三一眼,冷冷的問。
“他兄弟……不,他朋友。”小三緊張的喉頭直竄。
“痛過X光片來看,王小七的身體構造屬於非常特殊的雙性人,即具有男女兩種性別的生殖功能,除了男性正常的睾丸陰莖精巢等,在他的膀胱附近還多出了子宮和卵巢,也就是女性的生殖器官,所以他才會懷孕……”



小三傻了,以上的話,他不光是聽不懂,更多的是可怕恐懼。他咽了口吐沫,膽怯的問:“醫生,那……他怎麼會懷孕的?他還沒成親,也沒跟女人好過啊……”



“小夥子,這跟女人沒有任何關係,就算與女性發生了關係,他也不可能懷孕。”醫生推推眼鏡沉沉的說,“問題很簡單,他跟男性發生了性行為,精子通過肛門進入了卵巢受精,所以就懷孕了。”



!!!!



張小三,男,十九歲,彼時彼刻經歷了人生最慘痛的打擊。宛如一夜颶風刮走了剛剛豐收的玉米堆,滿目的荒涼。眼皮在顫抖,頭皮在蠕動,他一瞬間差點放嗓子哭了出來。醫生看這小夥子情緒不對,拍拍他的腦袋說:“先別擔心,王小七的情況非常特殊,在業界已經引起了議論,剛才還有報社來採訪,能引起社會關注的話,說不定可以籌款……如果處理的好,我們醫院也可以借此增加知名度,說不定能相應減少一些治療費用……”



……



小三滿心疑惑難過矛盾的回到了病房,看見傻七已經醒了,雖然臉色蒼白,不過顯然已比前幾日好了許多。傻七見他來,慌著就要坐起來,用手比劃著問:我爹呢?



“他累倒了,在隔壁休息呢。”小三扶住傻七,示意他不要亂動,又走過去把門關了個緊,坐回床頭緊張的看著他,吞吞吐吐的問,“小七……你……你是跟誰……做了……那個……那個男人……是誰……”



傻七蒼白的臉嘩得紅了起來,牙齒緊緊咬著乾裂的嘴唇,烏亮的眼睛裡滿是尷尬痛苦。小三急於知道實情(確切的說是情敵的名字^^),鼓勵他說:“小七你別怕,誰欺負你了,俺去揍死他!你告訴我,我不會跟人說的,到底是哪個混蛋?!”



傻七猶豫著猶豫著,細長而粗糙的雙手不住的攆著被頭,黑亮的大眼睛終於忽閃忽閃的落下淚來,抬起雙手比劃——



幾個月前的黃昏,俺在地裡幹活,突然就被人從後打暈了……醒來以後光著腿躺在田裡,下身……下身流了好多血,疼得厲害……還有,還有好多白白粘粘的東西……後來,後來就開始吐,頭暈,變成這樣……俺對不起爹爹,給他丟臉了,俺還不如死了的好……



比劃完畢,傻七已是滿臉淚痕,小小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可憐極了。小三看得心疼不已,一把抱住他摟進懷裡,堅定的說:“小七你別難過……雖然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我會照顧你和小孩的……你生下來,俺娶你啊,俺當孩子的爸!”



聽到這樣的安慰,傻七稍稍寬心了些,可是他心裡也明白,小三只是安慰自己罷了,自己將來真的生了孩子,一定會一輩子讓老爹難堪,自己也更被別人瞧不起。所以那時那刻,他心裡已經暗暗下了個決定,結束這個孩子,順便也……結束自己。









男男生子的題材最近粉流行啊,搖搖也經不住誘惑來湊個熱鬧。先貼一點出來試試,投石問路——有人看米米米米米米米?(好大的回聲T_T……)
熱切盼望看到寶寶們可愛漂漂的嫩爪印^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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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半,醫院裡還是一片沉寂的時候,傻七已經自顧從床上蹦了下來。農家娃娃打小養成的早起農耕的習慣一時半會兒還改不了。上完廁所洗漱完畢,傻七轉轉腦袋發現沒事可做,索性拿起走廊裡的笤帚簸箕打掃起來,掃完了房裡掃走廊,掃完了走廊又跑到樓道裡忙活。說來前幾天雖然病得厲害,那可全是在地裡忙得太過了所致,這幾日吃了不少藥又休息的夠了本,傻七現在精神體力都不錯,把個醫院當成自家的玉米地打點得不亦樂乎。



七點一到,護士小姐們開始准點查房,推開傻七的門一看——咦?那個孕男上哪兒去了?立刻滿醫院的翻,還把王老漢和小三從睡夢裡揪醒一起找。全醫院上下搜尋了半個鐘頭,終於在住院部外面的草坪上發現了傻七——那小子居然撅著屁股在拔草!護士小姐氣得哼哼叫,指著傻七吼:“你知不知道病人未經允許不能亂跑!你又懷著孕,流產了誰負責?!”



傻七嚇傻了,手裡還捏著草須雜根,臉上掛著黑黑的泥爪印,嗓子裡嗯嗯呀呀發不出聲只好一個勁兒用泥手比劃——俺看見雜草太多了,就忍不住拔掉……俺身體很好的,不會有事,叫您擔心了,真對不住,對不住……



護士小姐沒經過啞語培訓,哪裡知道傻七在比劃個啥,拉著他就往樓裡拽。王老漢和小三跟在後頭不知所措,哪知這時從不遠處的停車場那邊蹦出來一堆人,舉著攝像機麥克風答錄機就往這邊奔,來勢洶洶,氣不可擋。這夥人不由分說,把傻七護士小三王老漢轟得堵在樓邊,鋪天蓋地的盤問起來——



“你是王小七嗎?我們是XX報社會版的記者,你懷孕的事是真的嗎?你是雙性人這件事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們是XX電視臺夜新聞的記者,請問王小七的父親,你對兒子懷孕這件事怎麼看?你會允許他把孩子生下來嗎?”



“我們是XX雜誌兩性專欄的記者,請問王小七你是同性戀者嗎?你與男友發生關係之前是否知道自己會懷孕?你的男友會站出來承認自己是孩子的父親嗎……”




要說在村裡的時候,傻七曾在山腳邊見過狼,玉米田裡的草蛇也是司空見慣,可這當兒,傻七突然覺得面前的人比豺狼蟒蛇還要可怕,在他黑黑大大的眼瞳裡印出來的是一副副張牙舞爪獵奇興奮咄咄逼人的嘴臉,飛濺的吐沫口水噴灑在他的臉上身上,不斷推搡的手臂胳膊敲打著他的身體各處……記者的包圍圈漸漸縮小,把護士小三王老漢全部擠到外面,只顧對著傻七狂轟亂炸。傻七嚇得抱著頭蹲了下去,嗚嗚的直發抖,記者卻還是追問不休死纏爛打,王老漢氣不過,沖進去跟一個記者吵了起來,老臉氣得醬紫。



“不准拍我兒!誰讓你們來的?都給我走!”老漢一個使力推倒前排的一個記者,那人氣得不清,順手就回推了一下:“能讓你們上電視還不樂意?你兒子懷孕又不是別人害的,還不是他自己不檢點!”



“你說誰不檢點?小七他是清白的,他是被人害的!”小三見記者推王老漢,氣不過也上去幫忙,幾人由推推搡搡很快變成了拉扯扭打,一時間劈裡啪啦有器械掉地的聲音,有打巴掌的聲音,亂成一團。傻七捂住頭蜷在一邊,抬頭突然發現爹爹被人推倒在地還挨了幾腳,立刻難過得紅了眼,嗚嗚呀呀的跑上去護爹,哪知那個肇事的記者沒收住腳,咣脊一腳不偏不倚的踢到了傻七的肚子上——只聽一聲慘叫,傻七捂著小腹倒在了爹爹身上,眨眼的工夫,白色的褲子上已是鮮紅一片!



“都給我閃開!你們這群瘋子!”護士小姐在旁邊再也看不下去,示意小三抱起傻七趕緊去醫務室。那群記者自知理虧,瞬間作鳥獸散。小三看著傻七下身血流不止,哭著問護士:“他不會流產吧?不會吧?!”



護士緊崩著臉沒應答,小三把傻七放在了病床上,眼巴巴的看著他再次被推進了手術室。小三拿袖子抹抹眼角,嗚咽的自言自語:“你可不能有事啊……俺還要娶你……俺還要當孩子的爹……”




當晚22點,該市收視率頗高的夜新聞播報了這一事件,然而經過剪接的畫面顯然扭曲了事實本身——王小七,本省最貧困縣區榆樹村的一名村民,同性戀者,本人並不知雙性人的特殊體質,與男性發生性行為之後意外懷孕……記者採訪時王小七及其家屬都極不合作,還無理的對記者拳打腳踢,扭打中不慎跌倒,王小七本人流產,目前留院觀察中……



作為該市普通的民眾老百姓,初看這條新聞時都是個個乍舌,感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除此以外也別無其它。不過對於此時難得坐在電視機前悠閒看電視的某位元大忙人來說,一眼督見電視上傻七的小臉時,幾乎是把正含在嘴裡的巴西咖啡全噴在了阿馬尼西裝上。



“哥,你怎麼了?”一位美麗妖嬈的女子從樓梯上嫋娜走下,看著愣在電視機前滿身咖啡痕的男人迷惑不解。



“沒什麼,不關你的事。”男人很快回復一臉冷漠,拿毛巾輕輕擦掉身上的水漬。



“我剛才聽見’榆樹村’這個名字……”女子狡黠的瞄了男人一眼,似有他意的說,“哥,我沒記錯的話,是不是你幾個月前去考察過的地方啊……”



“是又怎樣?”男人緩緩的站起身來,展露一副高大健碩的身材,雙目炯炯有神,五官也是英氣逼人,與他妹妹一樣美得耀眼,只是臉上的陰沉冷漠煞去了所有的人情味,他冷冷的打量著妹妹,公事一般的問,“晚上要和陳總吃飯,你怎麼還不去換衣服?”



女子冷哼一聲,扭頭上了樓。男人緩緩擦乾身上,走到裡屋,拿起電話。



“喂?XX醫院嗎?我是COSMO的耿忠明……我想請問一個……”




與此同時,剛剛手術完畢的傻七滿眼空洞的望著天花板,真個傻了呆了。幾小時前醫生從他體內拉出的那個血肉團,怕是會變成他一輩子也揮散不去的惡夢。那團肉是個小生命,就那樣沒了,沒了……傻七烏黑的大眼睛像是蒙了一層白霧,晶瑩的淚珠一竄竄的順著凹下去的臉頰滑到脖根,麻醉劑的藥勁已經過去,剛剛止血的下體陣痛得厲害,可最難受的還是心。活了十八年,傻七連只雞也捨不得殺,碰到老鼠水蛇也是能放就放,而現在,一個活生生的小生命就這樣沒了,一輩子只有一次的生命沒了……傻七從小聲嗚咽到放聲大哭起來,嘶啞的聲帶發出的痛苦呼叫,比一般人的哭泣聽起來更為揪心。小三緊緊抱著陪他一起哭,王老漢則悶頭癱在椅子裡,腦子嗡嗡作響。三人難過了許久,老漢終於出了聲,走到床頭撫摸傻七的軟發,安慰的說:“孩啊,沒了就算了……俺們明天就回去,不在這受氣,城裡人都他娘的惡心腸!俺們回去,爹會好好待你,俺們還像以前一樣……”



傻七抬起淚眼,看著爹爹蒼老的面容和花白的頭髮,陣陣揪心,努力止住哭泣,傻七用力的點點頭,拿手比劃道——爹爹,俺不會再給你丟臉了,俺回去好好種地,俺要讓玉米賣更多的錢來孝敬你……



父子倆終於和好如初達成了共識,準備買明兒的車票回村,可惜他們簡單的腦袋哪曾想到,這花花繞繞魑魅魍魎的城裡,可是進得容易、出得難……









謝謝所有回帖的寶寶大人,搖搖第一次寫這種題材的文,不足之處請多多指教啊^0^有回帖俺就有一日倆貼滴動力,米有的話……T_Y
下章攻受見面,BT攻開始更BT75小七(表怪俺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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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將將打亮,爺仨已經拾掇乾淨,跑到收款處劃價結帳,哪知電子螢幕上“吡”得彈出來一個數字,把個王老漢看得嗓子眼裡長骨頭,有話說不出。小三見他臉色不對,趕忙問道:“大爺,咋了?”



老漢鐵著臉,把劃價單往小三面前一擱——合計:2587.50元。



要說這兩千來塊,擱城裡人眼底那算個啥?小白領一個月基本工資,大白領出國一次的準備金,老金領隨便happy relax一次的最低消費……可印在王老漢和小三的視網膜上,那就是賣玉米兩年的總收入,村裡一家三口三年的總消費!可想而知,彼時彼刻,他倆的心情何如。王老漢解開口袋裡的手帕,把大團結毛票子零格子數了又數,小三也掏盡口袋裡的分分厘厘湊了又湊,算到最後,還是差了五六百。



傻七坐在長廊的椅子上休息著,見爹爹和小三在那邊咕咕躇躇半天也不過來,就跑過去看。見著爹爹和小三的臉色和數錢的樣子,傻七立刻明白了,尷尬的比劃著問:爹,咋了……錢不夠麼?都是俺不好,浪費錢……



小三低頭見傻七一臉難過,不由心疼起來。抬頭望見不遠處有個抽血化驗室,立馬靈機一動,拍拍傻七的肩膀說:“小七,爺,你們在這兒等我,別跑開啊……俺有辦法籌錢了!”



爺倆還沒反應過來,小三已經箭一般的沖走了。暫時也沒其他辦法,爺倆只得坐在椅子上等。等了好一會兒,突然見給傻七瞧病的那位醫生火急火燎的奔過來,見著兩人就問:“你們咋恁早就出院呢?有兩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可聽好羅!”爺倆不解的抬頭,見這位前幾日嚴肅冷淡的醫生突然一臉興奮,高腔高調的模樣好像村領導在做計劃生育報告。



“這一呢,是有個整容醫院的醫師聯絡我,說問問王小七有沒有做手術的意思,既然他體質那麼特殊,樣板也還不錯,如果考慮做變性手術的話成功率很高,說不定還可以跟韓國的變性美女河利秀比呢!而且王小七的事兒電視上都報了,現在也算是個焦點人物,如果手術成功了,他們醫院創下名聲,手術費說不定可以全免!怎麼樣?這樣天大的好事,想都沒想到吧……”



……宛如一夜醒來看見家裡的玉米地全變成豬籠草,宛如後院的幾隻母雞某天突然排隊跳上房梁打鳴……醫生的這番話,把爺倆震得僵死在那裡,半晌,老漢才回過神來,抖著牙齒問:“你、說、啥、變變變……性手術……”



“是啊,怎麼樣?那個醫師就在我辦公室,我帶你們去見見?”醫生見老漢好像有些動心,高興的拉起傻七的手——



“放你娘的狗臭屁——”哪知此刻王老漢突然發飆,拉過傻七對醫生吼,“俺兒是正兒八經的男娃娃,死也不會讓他變成女的,你們這群神經病的文化人,打俺兒的主意,做夢!”



老漢真是氣著了,怒衝衝牽著傻七往外走,醫生討了個沒趣,冷冷臉說:“不幹就不幹,農村老頭嘴巴就是髒!還有一件你們要不要聽了?哎……我說……王小七的醫藥費有人包了……喂,聽見了沒?”



正在氣頭上的老漢哪裡還聽得見這最後一句,傻七倒好像是聽著了,回頭望望醫生,卻見他已經氣哼哼的走了。爺倆奔到樓梯口,剛好見到小三捂著胳膊下來。



“七,大爺,俺湊到錢了!”小三一臉高興的把六百塊紅鈔票塞進王老漢手裡,臉色卻是十足蒼白。傻七見狀急忙問——三兒,你咋了?你不會是去……



“咳,抽點血算啥?俺娘老說我精力過剩,偶爾該放點血才好呢!”小三安慰的摸摸傻七的頭。老漢見狀不由感慨,歎歎道:“三兒,你對七兒這樣,叫俺怎麼謝你啊?”



“謝啥?俺們不都是為了小七好……”小三害羞的撓撓頭,跟王老漢去結了帳。三人互牽著出了醫院,準備去長途汽車站。小三一拍頭,悔恨的說:“哎呀糟了,剛才應該再多抽點!咱們錢都繳了醫藥費,回去的車錢咋辦啊?”



……就是,王老漢也渾渾噩噩的想到了這個問題。小三剛抽了那麼多血,傻七剛流了產體又弱,剩下的勞動力只有他這個老漢了。他想起前兩天出去買盒飯的時候好像看到一個建築工地,索性帶著兩個孩子往那邊去。進去問了工頭,果真缺零時工,但只要青壯年。王老漢把汗衫一脫,拍著胸脯說:“別看俺年紀大,很壯的!一次扛百八十斤絕對沒問題!俺兒生了病,俺急缺錢用,您就行行好讓俺幹吧!”



工頭打量三人覺得也有些可憐,就同意老漢加入,扛一包水泥三毛,推一車石灰五毛。老漢二話不說就奔了去,小三不放心,轉頭對傻七說:“七,你在這兒等著,俺去幫大爺,好快點湊夠車錢!別走開,等著啊……”



傻七用力點點頭,也想進去幫忙,被小三硬擋了回去。遠遠看著爹爹瘦弱蒼老的背影和臉色蒼白的小三在那邊汗流浹背的忙著,傻七一瞬間紅了眼圈,握緊拳頭直想往牆上砸。



俺怎麼這麼沒用!給爹爹丟臉不算,還害他們勞神勞心……俺不能想著死了,要活著好好報答爹爹和小三……可是,可是到底是誰害了俺……是誰……



傻七痛苦的閉上眼睛,雖然極度不情願,卻努力強迫自己回想那天的情景……



那日晌午的時候,好像遠遠的有輛漂亮的汽車開來,停在玉米地的附近。他忍不住好奇,悄悄走過去看,卻見車上下來兩個高大的年輕男人……兩人英武的相貌,俊俏的令他目不轉睛,活了十八年,第一次看見那麼英俊的男人,文明的城裡人。那兩人環顧四周,說些什麼,後來就突然發現了他,其中一個用種怪怪的眼神打量著,另一個則直接向他走去,臉上冷冷的有些可怕。



“小孩,我們想要些玉米粒的sample……噢,就是樣品,你能採集些給我嗎?我付錢你。”



雖然冷漠得好像面具,不過那樣美的男子無論是誰都會客客氣氣的對待吧,傻七聽懂了,用力點點頭樂呵呵的跑去玉米堆采了幾個大大黃黃亮亮胖胖的棒子,回頭又想籃子裡還有從家帶來煮好的熟玉米,就拿葉子包了幾個,跑跑踮踮的一併給男人送去,笑呵呵的舉手遞起。男人看見那麼多玉米有些驚訝,嘟噥了一句“我只要幾粒就好,你拿那麼多幹什麼”,不過還是接了過去,又從漂亮的錢夾裡抽了一張十元票子遞給傻七。傻七用力搖頭擺手,比劃著說那是送給他們的,不要錢!男人卻沒看懂,不耐煩的把十元丟在了地上。



“忠明,這麼小氣就給十塊啊?”站在後面的另一個男人也走了上來,傻七看清了他的臉,和前面的那位不同,這個男人秀氣精緻的好像掛曆裡的美女明星,要不是那有些沙啞的聲音,傻七還真以為他是個大美女!“大美女”上下打量了傻七一眼,把胳膊搭在那個叫忠明的男人肩上,用怪怪的語氣和嫵媚的神情說:“看在這麼難得的鄉土野味純天然姿色上,耿大少您好歹也給個一百吧……”



“這些東西不值那個價!”男人冷冷的說著,拉過“大美女”的手上了車。傻七目送著車子疾馳而去,在揚起的塵土裡笑著掄胳膊道別,心裡想著:希望你們喜歡吃俺家的玉米,很嫩很甜,真的!



……那天的後來,一切平靜,再也沒什麼人來,傻七一如既往的在田裡耕種,直到後腦突然傳來的劇痛模糊了一切……



到底是怎麼回事?!傻七靠在工地的圍牆上悶悶的回想完這一切,還是理不出個頭緒。那兩個氣派的城裡人是不可能幹這種事的吧,村裡俺也從沒得罪過誰……到底……



“王小七,可找著你了!剛才怎麼不願意跟我談談呢?”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把傻七嚇得渾身一顫,回頭一瞧,只見一個戴眼睛的中年男人正笑眯眯的盯著他。



你是誰——傻七用啞語比劃著。男人笑了笑走上前來,仔細端詳傻七的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後看,又上下把傻七的身形打量了一遍,終於滿意的說:“好坯子!絕對好坯子……”



傻七被他看得笑得渾身發毛,以當是遇上了流氓,害怕的想要逃,那人拉住他的胳膊說:“你別走啊,我是XX醫院的整容醫師,剛才跟X醫生打過招呼了,他說你剛出院,我就問著找來了……怎麼樣?跟我回去談談吧,你做變性手術以後一定是個小美女,不僅能光明正大的結婚生子,說不定還能當明星,成為公眾人物呢!哎……王小七,你別跑啊……王小七!



短短幾天,傻七是真的被城裡人的異常舉止嚇壞了。昨天可怕的記者群,今天古裡古怪的整容醫師……他單純如狗尾草的腦瓜永遠也無法明白這群人想要什麼追求什麼,他也不想去瞭解,所以此刻,他唯一能想到的字就是——逃!



背著古怪醫師大聲的喊叫和追趕,傻七撒開蹄子沒命的跑了起來——不要!俺不要再見到這群奇怪的人,俺不要變成女的!俺的娃娃已經沒了,俺又是男孩子了,不要再問俺,不要再追俺,俺只想跟爹爹回家種田啊……



狂奔如山裡的小松鼠如趕著下水的小白鵝,傻七第一次撒蹄賓士在城市鋼筋水泥的建築街道間,不敢看路邊投來的好奇目光,不敢聽竊竊傳來的議論私語,等到確信身後再沒了追趕的人追趕的聲音時,才終於如釋重負的停下,俯下身氣喘吁吁。下身很疼,昨天的傷口好像裂開了,肺裡漲得難受,好像不能呼吸……粗喘了幾分鐘,傻七終於吃力的直起身子,眼前的景象卻令他傻了眼,烏黑的大眼睛瞬間漲得大如銅鈴——



江水,高橋,河壩,輪船,汽鳴……這是哪裡?
工地……工地在哪邊?爹爹呢?小三呢?



環顧四周,傻七覺得自己變成了田間一隻失去群隊的螞蟻,沒了家人,失了方向。他找路過的人問路,可是一般人哪裡懂得啞語,都擺擺手離開了去。找了十幾個人,盲目的沿河跑了幾裡,傻七愈發迷失了方向,喘著粗氣靠在了河堤的柵欄邊。江水滾滾流逝,渾厚濃重,久久看去好像有一種把人吸進去的魔力。傻七盯著盯著,霍然又想起這幾日的遭遇,心裡的悲涼陡然上漲,身子漸漸向外斜去……



“喂!小孩,小心——”



警示性的語句把傻七咣得敲醒,猛得探回身子回頭看——



俊美的、高大的、冷冷的……似曾相識的身影。









多謝寶寶們前兩章的慷慨回帖,搖搖粉粉粉感動+高興,比較集中的問題有兩個,以下做簡要回答^0^
1
有地位有錢財有長相的BT帥哥攻為什麼會一棒子掄暈了農民小受強XX?
答:這章暗示了一點點,先出來的耿姓某男成為大家指責的焦點,但是親愛的們,先不要著急,人性是本惡的,但偶爾也會閃幾個小亮光不是麼?所以,看到後面這個問題會粉明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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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否悲劇/喜劇?
答:這個俺也不知啊,不要問我,昨天早上突然想起這麼個故事就奮筆疾書,完全米有想到結局咋樣,所以……表問俺,邊寫邊想,寫到最後才知道^_^
3
會否有H……
答:肯定。但是不會粉過分,H種類包括2p3pBG……



搖搖希望看到更多的小嫩爪哦,醬俺就有一天兩章的動力了^0^親每個寶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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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認識我嗎?”



傻七愣在那裡,仰頭瞅了瞅走上前來的高大男人,歪頭努力想了想,突然雙眼放光的比劃起來——你是那天問俺要玉米的大哥,對不?



沒錯,來人姓耿名忠明,正是幾個月前去榆樹村考察玉米纖維製品專案的COSMO集團副總兼研發部經理,也是造成傻七懷孕的罪魁禍首……之一。這人身高將近一百九十公分,長得俊自不用提,總是撲克牌裡老K似的臉好像貼了張“別煩我”的標籤。此刻他臨空鳥瞰傻七(兩人個子差太多^^),一瞬間,臉居然意外的紅了十分之一秒,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羞羞臉的事,不過他顯然是個控制情緒的高手,那難得一件的紅色也只是閃了一下就複歸平靜,繼續掛上“煩著呢”的招牌。



“我不懂啞語,你會寫字嗎?我有話問你。”對著傻七著急表達的肢體語言,耿忠明滿臉不解。傻七抓耳撓頭沒辦法,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他想拜託這位大哥幫他找到剛才的工地,好趕緊跟爹爹小三會合。可是比劃了半天,耿忠明還是一頭黑線的不明所以,終於不耐煩的說:“你跟我回家,我找個會啞語的人來翻譯。”



反正別無去處,傻七順和的跟著上了車,這位大哥模樣如此體面氣派,他也不疑有他。一言不發的到了一個讓傻七合不攏下巴的豪宅,耿忠明進門就吼:“明麗,快下來,這有個啞巴我聽不懂他要講什麼……”



隨著一陣濃到眩暈的香水味,一個穿著絲薄睡衣的妖嬈女子慵懶的踱下樓梯,極不情願的說:“什麼事啊哥,又帶了男人回來啊……咦?這次的好像有點不同,好……土……”



“少貧嘴,快告訴我他要幹什麼,”耿忠明轉身對著傻七,“喂,你說吧。”



如同蹦出池塘的鯉魚碰見了從天而降的大雨,傻七激動得無以言表,手腳並用的比劃起來。耿明麗打著哈哈看了半天,無聊的說:“哥,這個啞巴是跟家人走散了,他想請你幫他找到爸爸和朋友,還說會好好謝你,送你一筐鮮嫩的玉米……哥,你從哪兒撿來這麼個農村啞巴?傻兮兮的……”



“明白了。”耿忠明還是一臉冷漠,好像妹妹說的話完全沒聽進耳裡,而事實上他那個聰明靈光轉速極快的大腦已經連鎖反應的做出了一系列推斷演繹:啞巴和家人走散=沒人知道他現在的下落=他沒有辦法回去=自己有足夠的時間解決上次殘留的問題……耿忠明不易察覺的冷笑了一下,對傻七說:“我會想辦法幫你找到家人,不過不可能那麼快,你先住我這裡,算是……對你上次送玉米的答謝。”



貴人好人文明人大善人……聽著這話,傻七詞彙不豐的腦子裡迸出一連竄讚揚感激的詞,就差跪地磕頭了,耿忠明吩咐傭人帶傻七去洗澡吃飯,自己走到屋裡,關門拿起電話。



“喂?幹什麼呢……別囉嗦,快過來!”耿忠明俊眉深鎖,聽著電話那頭慵懶的聲音很是來氣,恨恨的說,“成諭,你知不知道……你小子差點當了爸爸!”




大約半個鐘頭以後,耿家的門鈴叮鈴咣郎響個不停。耿忠明知道是誰來了,打開門直接把來人拽進了內屋。



“今兒不是愚人節吧?想我了直說,何必拿這種荒謬的笑話騙我來?”



來人正是上回傻七所見驚為天人的“大美女”,此人姓林名成諭,有名的油脂開發商林成集團的公子,跟耿忠明的關係:玩伴、死黨、好友……性伴侶。此刻他嫵媚的貼在耿忠明背後,儼然一隻沒骨頭的狐狸精,媚得膩人的說:“咱們可都只跟男人玩的,就算’萬人斬’也搞不出半個孩子來吧哈哈……”



“誰跟你開玩笑!”耿忠明一把推開身後的粘蟲,冷冷的說,“前兩天電視電臺報紙上都有報導,榆樹村出了一個百年不遇的雙性人,意外懷孕又流產……你看過沒有?”



“說來……好像有點印象……”林成諭捋了捋頭髮,“榆樹村?很熟的名字嘛……”

[ 本帖最後由 黑暗帝王 於 2013-7-18 22:1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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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忠明見他一臉不在乎,氣噌噌上湧,壓低聲音吼:“那你記不記得三個月前我們在榆樹村搞過一個男孩……就是……就是那個雙性人!而且……他現在就在這裡,隔壁!”



林成諭猛然抬頭,方才一臉放肆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陰冷,他直視耿忠明許久,嘩得笑出了聲:“有趣……有趣!我說最近幹人都特別沒勁,老覺著那次之後都沒有更刺激的玩法……沒想到那個小孩這麼特別,真不愧我的眼力……他在你這兒?正好,讓我再去會會……”



“開什麼玩笑,他可是會懷孕的!”耿忠明推開他低吼,“我讓你來是想問你怎麼辦,反正他不知道那次的事,我們乾脆送他回去,給他點錢,也算……也算補償吧!”



“不、要!”林成諭冷笑一聲,推門出了去,“要送他走……也要等我‘研究’玩之後再說!”



傻七此刻還泡在浴缸裡,看著冒出的香香亮亮的泡泡高興的兩眼彎彎,沒成想浴室門霍得被推開,隨著一聲輕笑闖入一個纖細高挑的男人——



“小弟弟,認識我嗎?”林成諭眯眼媚笑著,忽然回手把門外的耿忠明揪了進來,關上門冷潮熱諷的說,“你說他流掉的小孩是我的,可是你不要忘了……那天的事你我都有份!”



“可是是你先……而且,那麼久……”耿忠明冷冰冰的臉唰得通紅,好像上等的紅葡萄酒,揪住林成諭的領子吼,“我只是……我只是忍不住才……”



“那不是藉口,不管誰先誰後受精的幾率都是一樣的吧!”林成諭推開耿忠明,一步步走向還泡在水裡滿身泡沫呆若木雞愣了呆了的傻七,滿眼褻光的說,“來,小弟弟,再讓我瞧瞧你這副特別又銷魂的身體……”




離此幾十公里的某工地上,此刻也出了點小小的狀況:一位打零工的老頭突然暈倒在沙堆邊,口吐白沫人事不醒。和他一起的小夥子一邊哭著喊著把他往醫院送,一邊見人就問:你們見著小七了嗎?小七!就是剛才在牆邊那個瘦瘦小小眼睛很大的男孩,他不會說話的……你們見著他了,讓他去醫院找我啊,求求你們了……








好了好了,主要人物終於全部出場,案發情況也大致交待,松一口氣^_^
現在大致可以排出本故事目前出場人物的善惡度了,見下——
傻七-小三-王老漢-耿忠明-林成諭-耿明麗
是否有點小意外呢^_^
後面會有更多情節發生,傻七受難記逐漸步入正軌,默……
俺要多多的回帖啊,助俺保持一日兩貼滴勢頭,親每一位回帖或投票滴親,chuchuc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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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剛才發現有一行字漏發,重新發一遍,8好意思……




5.




好比鸕鷀船頭逮魚,張開大夾子喙往水裡一魛一個准——傻七就這樣被姓林的鸕鷀嘩啦揪出了浴池,推搡在牆邊好像眼鏡蛇盯兔子,蛇視眈眈目露凶光。從上到下從前到後,姓林的揪住傻七的頭髮檢查了個仔細,突然冷笑著說:“忠明,你看到沒有?這小子身上哪裡寫著‘我會懷孕’四個字?雖然小了幾十號,他該有的可不都跟我們一樣?”



“你不信就算了,我去醫院查過,千真萬確!”耿忠明氣得臉色發青,“他雖是啞巴,但不是聾子,你這混蛋剛才把什麼都說了,我們該拿他怎麼辦?!你說!”



“不怎麼辦啊,玩一次是玩,玩一百次也是玩……”林成諭嘎得掐住傻七的下巴往上抬,淫笑著說,“喂,忠明……臥室借我用用……”



傻七不會說話,可是腦子並不傻,方才兩個古怪體面人的對話,他這下可是全聽明白了——原來糟踐自己的就是這兩個人模狗樣的傢伙(原諒傻七不會用衣冠禽獸醬的詞,人家沒上過學= =)!王老漢教導過傻七:人不犯俺俺不犯人,人若犯俺俺定犯人!傻七此刻霍然憶起了這句經典名言,什麼也不想,抓住林成諭的手嘎機就啃了下去——



“啊——臭小子!媽的——”林成諭觸電似的縮回了手,看著自己新鮮保養的纖纖手背上嘩得呈現五個狗牙印,氣得雙眼噴火!傻七乘著他叫喚的當兒,抓過架上的浴巾,裹在身上唰得沖了出去——



耿忠明也立馬反應過來,咯得推門追出去,邊跑邊吆喝家裡的傭人保鏢堵住傻七。哪知傻七打小便在農村的羊腸小徑上跑了慣的,忙農活的時候時不時會來個千米長跑,結果這會兒就看滿屋子的人繞著圈兒追啊追卻怎也追不上。傻七雖跑得快,卻不知這豪華大宅的門跑到哪兒去了,只在屋裡竄個不停,眼見有扇窗大開著,飛身就要跳上去,不想突然從旁邊噴出一股刺鼻濃烈的液體,正撒到了傻七眼裡,那個疼啊刺啊,傻七頓時慘哼著捂住眼睛倒了下去——



“哥,看見了沒?你雇的傭人保鏢全是一群廢物……”隨著一聲輕笑諷刺的甜膩聲音,耿明麗手持一小瓶噴劑出現在窗邊,低頭打量腳下疼得滾來滾去的傻七,冷笑著說,“土包子,雖然你品質實在劣作,不過我哥要玩你,你還是識相點的好……”



“你給他噴了什麼?”耿忠明跑上前去,托起傻七疼得發抖的身體,辯解著說,“誰要玩他?還不是成諭……他是啞巴,你再把他眼睛弄瞎了怎麼辦?!”



“哼!好心沒好報!那東西死不了人的!”耿明麗抬眼瞪了哥哥一眼,面露委屈,轉頭氣惱的說,“我不管了,你高興留他放他隨你!我去赴陳總的約了,我親、愛、的、哥、哥!”



看著彆扭的妹妹腳踩水晶高跟鞋“噔噔噔”的離去,耿忠明面上竟有些慚色,抬手抱起傻七送回屋裡,讓傭人端了熱水毛巾給他敷敷,自己回頭去看林成諭,果見他邊擦藥邊罵罵咧咧:“賤貨!下次非幹爛你,SHIT!”



“我還是把他送走吧,免得再節外生枝!”耿忠明撫摸林成諭的手背說,“給他點錢,封住他的口……”



“不、行!”林成諭嘩得推開耿忠明,仍是一臉妖媚的陰冷,“剛才死老頭又打電話要我去相親……媽的,煩都煩死了,看見那些騷女人我就想扁!老頭還威脅我說不給他生個孫子遺產一個子也不分給我!老不死的……不過我剛想到了個好主意,完美,簡直完美,哈哈……”



“你……”耿忠明臉色發青,“你該不會想讓那啞巴再給你……”



“好兄弟,聰明!”林成諭倏得站起來拍拍耿忠明的肩膀,“對著女人我那玩意萬年也不行,他就不同了……一邊享受FUCK的快樂,一邊又能製造繼承遺產的必要條件,不是一舉兩得嗎哈哈!好了,我先走了,死老頭催得緊……你可替我看好他,我會儘早來完成受精的哈哈哈哈……”



林成諭晃晃蕩蕩一陣風似的飄走,留下耿忠明傻在那裡,這麼個爛攤子是自己撿的,怪不得別人,雖然後悔那天跟成諭一起造孽,不過那種場景,是男人怎能忍得住,何況,又是他們這種本身就只喜歡男人的男人……



那頭傻七在床上掙扎的厲害,家庭醫生索性給他打了鎮定劑,看著他亂蹬亂打的蹄子爪子漸漸軟了下去。耿忠明吩咐旁人離開,端詳了傻七的睡臉一會兒,拿起床頭的電話。



“喂?我是耿忠明,請幫我查一件事,儘快……”




眼睛痛,頭皮痛,心裡痛……傻七沉湎在混沌古怪的惡夢裡:上次那個在醫院焚燒掉的血肉球從火裡爬出來對他“媽媽……媽媽”喊個不停,沒鼻子沒眼血淋淋的一團……那兩個城裡人把他撥得精光,吊在井邊用鞭子抽用木棍打,打完了一個輪一個騎到他的後面攢……爹爹從遠處向他跑來,邊揮手邊喊“七啊,爹帶你回家,俺們馬上就回家……”突然一根鋼筋從天而降,正砸中爹爹的腦袋,一瞬間腦漿崩裂血花四濺,小三托起爹爹的頭,哀號著說“小七,你爹死了……你爹死了!”



啊啊啊——!!!



最後一個場景把傻七霍得從深層睡夢中拉醒,喉嚨裡發出撕心裂肺的嗚咽,滿頭大汗淚水淋漓,傻七低啜著拿胳膊抹掉淚汗,心裡心悸不已:還好……只是個……夢……



“你醒了?”沉沉的男人聲音。



傻七猛得抬頭,才發現這房間除了自己,還有一個人……看清了那人的相貌,他反射性的拿起枕頭,蜷縮著爬到牆角。



“放心,我跟成諭不一樣,不會吃了你的。”耿忠明歎歎氣說,“你別怕,我現在要跟你談一筆交易……只要你答應,報酬就是多到你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錢,還有……你父親朋友的下落!怎麼樣?願意聽我說嗎……”



爹爹……小三!傻七的耳朵只聽到後面那一句便小雞叨米似的點起頭來。耿忠明嘴角狡黠一笑,又不易察覺的收了回去。




與此相距數裡的醫院,小三在太平間最後確認了一名死者的屍體,隨著護士把白布從頭到腳裹上,小三失魂一般癱倒在地,瘋了似的喃喃道:“小七,小七……你在哪裡?大爺剛剛走了……你爹爹死了啊……小七……小七!”



原來夢境與現實,並不是那麼毫無關聯的。王老漢刻意忽略多年的腦血栓,真的就那麼不巧的,在最糟的時刻最糟的地點最糟的場合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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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在商場上談判殺價鑽空耍詐戰無不勝無往不利的耿忠明耿大少,27歲同性戀純攻男,國內某知名大學畢業MBA,那日經歷了有生以來最慘重的打擊——任憑他說破了嘴皮絞盡了腦汁哄騙利誘恐嚇威逼,也沒能說動眼前那個人小脾倔的小啞巴……給他從小愛到大愛到骨子裡也沒能實實在在真槍真刀上成一次的林少爺生個娃娃……



傻七先是把枕頭枕巾床單毯子丟了個乾淨,害得耿大少冒著白布林鵝毛雨滿屋子逮。可惜房間窗戶都從裡面鎖上,傻七費力轉了一圈還是沒能逃出去,最後終於被結結實實的逮到,用皮帶布條綁在了床上。



“別這麼瞪著我,臭啞巴!”耿忠明氣得滿臉黑青,掐住傻七的脖子恨恨的吼,“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告訴你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得給他生……不然我就找人燒了你家和所有的玉米地,讓你一輩子也見不到你爹!聽懂了沒?!”



這句話威脅的分量終於足到讓傻七放棄了所有的掙扎。想到那片綠油油金燦燦的玉米地,想到爹爹“小七小七”呼喚的蒼老聲音,傻七一瞬間悲從中來,歪過頭殷殷的哭了起來——不要燒俺家的玉米地,不要讓俺見不到爹……為什麼你們要這樣……俺只是想回家,回家啊……



傻七哭得那樣傷心,好像初生的小牛犢伏在難產而死的母牛腹邊,晶瑩的淚珠泉湧一般從那雙黑亮如小狗的大眼睛裡溢出,秀秀尖尖的鼻子抽動顫抖著,紅紅小小的嘴唇癟癟的一開一闔,因拉扯而敞開的衣服下,單薄平整的胸膛波浪般的一起一伏……耿忠明一瞬間愣在那裡,從上往下俯視這異常楚楚可憐的哭泣,心裡掠過一道什麼,歎了口氣,慢慢解開傻七反剪的雙手和縛住的雙腳。



“別哭了……道理都跟你講明白了,反正在你生下小孩之前別想逃走,”耿忠明拿起旁邊的毛巾,面無表情的給傻七擦眼淚,“你就安心住在這兒吧,不比你那個窮村子強多了?事成之後,我一定送你回家,給你爸一大筆錢,足夠他養老……”



傻七止住哭泣,抬頭望向耿忠明冷漠而俊美的臉。那是他第一次懵懵懂懂的明白:原來外表美麗的東西,內裡……是不一定的。




不管怎樣,從那天起,傻七正式成了耿家的暫住戶,雲裡霧裡的享受起一切以前他做夢也不敢想的宇宙級超級待遇。



起先傻七可是鬧了不少笑話,比如看見等離子電視石化一般愣死,比如把噴香的高級香皂差點吞下肚去,比如不知道尿尿應該對著馬桶哪裡,比如把給他的衣服前後裡外穿反了去,比如在傭人打過蠟的地板上連著栽了十幾個豬刨地……有了笑話也就有了笑聲,傭人保鏢們很快都熟識了這個傻乎乎的老實啞巴,有事沒事喜歡逗他,可惜畢竟“語言不通”,交流上困難大大的有,以至於每每傻七向保鏢大哥哀求“放俺出去,行行好放俺出去吧”的時候,沒人能明白他的意思。幾次下來,傻七也知趣的放棄了,只是常常抱膝坐在院子裡,望著那高過頭頂好幾尺的圍牆發呆。那天他意外的見著牆頭停了只烏鴉,張著翅膀“呱呱呱”的對他叫,心底噌得掠過一絲不詳預感,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而已。傻七無奈的想著:爹爹,你不要怪七不爭氣,俺真的沒辦法逃出去啊……俺不想給那個可怕的少爺生孩子,俺知道這樣會更讓你生氣,給你丟臉,可是……原諒兒吧,俺沒用……但是只要能回家,像以前一樣孝敬爹爹你,俺什麼都認了……



為了不讓自個兒再胡思亂想閑極無聊,傻七把大部分時間花在了耿家的廚房後院兒裡,像在村裡一樣勤勞的幫忙做活,主動幫傭人們分擔整理,除草掃地擦窗抹桌從早到晚不時閑。傭人們看在眼裡,都暗著贊這農村孩子真是勤利,不愧那句“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別人的誇獎傻七從來也只是笑笑而已,擦擦汗抹抹臉繼續忙個不停。



以上這一切除了下人曉得,家裡唯一的“女一號”耿二小姐自然也見得分明,況且她是這家裡唯一能跟傻七無障礙溝通的人。起初以為這農村啞巴是大哥拖回來的玩具,她從未跟人提起的戀兄情結已讓妒火燒傷了她的大片神經,不過隔了這麼些時日發現老哥那裡全無動靜,她便暗自松了口氣,不再對傻七做什麼心理防備,名正言順的以大小姐身份對他使喚來使喚去,儼然把傻七當成一隻聽話的幼驢。



至於耿大少,打那天起,便對傻七不再搭理,委任了管家對傻七全面調理,好等候林成諭的正式“臨幸”……接著出差了幾個星期,回來的時候問管家林少爺來過沒有。傭人恭敬的回答“沒有”,耿忠明輕輕鬆了口氣,自己也不知是失望……還是希望……



“他怎麼樣?那個小啞巴……”耿忠明邊脫外衣邊問管家,扭扭脖子一臉疲憊。



“他很聽話,也很勤快,每天早起晚睡,跟著傭人屋裡屋外忙個不停……”老管家滿意的回答,“是個很不錯的孩子。”



“哦?是嗎?”耿忠明歪頭頓了一下,“他現在哪裡?”



“剛才他去花園采了些花,好像往小姐房那邊去了。”



去明麗那裡?耿忠明不免有些好奇,自己那個妹妹孤僻倔強,和下人幾乎無法相處,他倒想看看這個小啞巴能怎麼伺候他。於是徑直上了樓,走到明麗的房間外,依稀聽到裡面傳來“咯咯”的笑聲和說話聲——



“喂,沒想到你長得土土的,插的花還蠻漂亮的嘛……”明麗的聲音,清晰的透著異樣的快樂,“還有這個草環,遊擊隊啊?真福了你了呵呵……”



“明麗,我回來了。”耿忠明終於忍不住好奇推門進去,眼前的景象另他的撲克臉一瞬間難得的動持了一下——妹妹身著透明睡衣斜臥在床上,頭上戴了個精緻的草環,雙眼直直望向站在窗邊身著白衣的插花男孩,那男孩低眉垂手,臉上被陽光襯得光亮潔白,隨風撩起的衣襟下瘦削的身形單薄飄零,整個人顯得恬淡、安靜而清新……耿忠明不由揉了揉眼——傻七!



“哥,什麼時候回來的?”明麗一扭頭咕嚕爬起來,戴著草環撲到耿忠明懷裡,“哥,你看多漂亮,好像濱奇步的女神造型哦,沒想到啞巴的手藝不錯哎……”



“唔,是不錯。”耿忠明打量了片刻,又越過妹妹的頭頂看向窗邊看去。傻七抬頭一見是他,頓時有點發怵,對明麗打了個比劃低頭退了出去。耿忠明的目光不由隨傻七挪動了幾分,明麗看在眼裡,調笑說:“哥,你是不是出差期間都沒男人陪啊,回來連這麼個貨色也眼饞?”



“胡說什麼,那是留給成諭當母馬的,我是友情幫忙好不好?!”耿忠明沒好氣的推開妹妹,轉身下了樓。見著端午餐的傻七,忍不住又多瞅了幾眼:換了乾淨體面的衣裳,頭髮也疏理的整整齊齊,整個人變得顯眼分明,跟幾星期前剛來的那個傻啞巴……完全不同了……傻七察覺到耿忠明在看他,害怕的躲閃到廚房不出,他很怕這個人面某心的闊少爺說不準啥時又會想出什麼可怕的主意,幹出什麼奇怪的事……可憐傻七的預感竟再次不幸的命中。傍晚時候,耿家的門鈴再次響起那種連續不停的急躁叮鈴,所有人都知道,會這麼沒禮貌按鈴的,只有一個人……



“忠明我來了,啊,幾周不見,想死我了,來——波一個——”



果然,像陣風似沖進來的林成諭,當著眾人的面,跟耿忠明來了個長長深深的法式熱吻,耿忠明氣惱的推開他低吼:“混蛋,這是我家,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



“好好好知道了,下次不敢了……”林成諭眉飛色舞,好像心情忒好,“你知不知道那天之後老頭硬要我陪那位瓷娃娃小姐去日本度假……我靠!兩個星期簡直耗盡我三年的精力,逛街shopping燭光晚餐游泳日光浴……簡直比sex party還耗力!”



“喂喂注意你的用詞!”耿忠明恨不能把林成諭的嘴縫起來,急急把他往裡屋推。林成諭卻掙扎著不幹,興沖沖的說:“喂你知道嗎?老頭子說了,半年內給他弄個孫子還有額外獎賞,簡直樂死我了……這幾周我可禁欲的快爆了,就等著今晚好好開工辦正事哦!那個小東西呢?快把他弄出來——”



此刻傻七藏在廚房,遠遠已經聽見那林少爺大笑的恐怖聲音。好像落入陷阱的小鹿,傻七望著無處可藏的狹小空間,急得快要尿褲子……








欲知傻七遭遇如何,請待下文^_^
本周最後一貼,到下週三之前不會有新文了,搖搖有事要外出……寶寶們見諒,希望俺回來的時候能看到你們鮮嫩的小爪印和慷慨滴小票票^0^親每個寶寶一下,週末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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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七活了十八載日升日落,期間經歷的倒楣糞坑事十幾籮筐,好比被鄰家的惡狗咬了腿叫不得,好比被隔壁的二娘誣陷偷了雞辯不成,好比鋤草時被牛屎滑倒喊不出,好比被村人指指點點罵傻蛋菜鳥駁不回,好比被媒婆貶為“榆樹村最有希望光棍到底的金牌小屁孩”啞口無言,好比前回被城裡禽獸強幹懷了孩子也不知故里……如此種種,不可枚舉。不過比起今兒晚上的慘痛遭遇,以上的那些,可真算是名副其實的“小巫”渣渣了……




“媽的咬我——啊——混蛋——SHITTTTTTTTTTTT——”



耿家大廳,這晚兒就見林少爺滿屋子追著傻七跑,追上了被咬了逃掉,再追上又被摳了鼻孔眼睛逃掉,再再追上又被揣了下方重地給逃掉……傭人們都心知肚明那林少是個什麼德性的主兒,個個心疼傻七,都故意不幫忙,耿家兄妹也各懷心事存心袖手旁觀……結果就那麼驚天動力電閃雷鳴的折騰了幾個鐘頭,姓林的種馬總算一臉狂樂狂怒好像吃了春藥的發情公豬似的把傻七對折扛在了肩上,眉飛色舞淫臉蕩蕩的扔進了臥室去。所有的人都見著那可怕的一幕:傻七的仁中嘴角額頭上全是血,衣服被撕得七零八碎,露出的皮膚全是抓傷淤血傷痕累累,整個人像抽了骨頭一樣昏癱在林少的肩膀上……幾個好心的女傭人抹起了眼油,連一向守在門外嚴肅不苟的哥幾個保鏢小夥,也全都暗聲歎氣搖頭——作孽!這些有錢主子真不怕作惡太多遭天譴被雷劈死麼?!



林成諭滿臉狠相進“洞房”的時候,耿忠明那個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百種滋味。兩人從小玩到大,十二三歲就開始湊一起互摸互慰,沒成想漸漸發覺兩人都是這個圈子裡少之又少的“死1”型,就算翻臉也沒人願意噘屁股趴下面……加上他從心裡又確實愛他那副狐狸嘴臉,所以什麼事兒都依著他,當然也包括這件。只是此刻,耿忠明心裡不斷的念叨一個事實:成諭要有孩子了,不是跟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



把電視聲音開得超大的候在客廳,耿忠明失魂了一般等著林成諭“播種”結束,誰知夜深了又深座鐘鳴了又鳴也沒見任何動靜。耿忠明就那樣在沙發上失眠了一夜,中間明麗起來勸過幾次未果,氣哼哼的離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耿忠明霍然打噤從沙發上醒過來,發現早已日上三頭,拉著傭人急問:“林少爺呢?還在屋裡?”



“不,林少爺一早就走了……”傭人一臉冰冷,藏不住絲絲鄙夷,“他讓我轉告您……他很滿意,事成之後會送您一份超值的禮物……”



耿忠明的心裡驚抖得一咯噔:他們……成了?!心有不甘的問:“那小七呢?他……還好嗎?”



“少爺,這您還是自己去瞧瞧吧!”傭人的聲音滿是暗怒挖苦,“我們都知道小七體質特殊,那林少爺想怎麼著他也可想而知,可他是個好孩子,一個活生生的生命……你們……”



“夠了!這輪不到你說教!”耿忠明霍得站起來,“我去看看他行了吧!”



傭人歎歎氣,說醫生正在看護傻七。耿忠明徑直上樓推了門進——白色的床帷裡,躺著好像死了一樣的傻七,小臉如僵屍一樣慘白冰硬,脖子以下用白床單蓋著,看不分明。



“他怎麼了?”耿忠明心驚得蹦蹦跳,不會吧?如果傻七一次就死了,那生小孩的事……



“耿少爺……我不想多說……您自個兒看吧……”醫生的神情好像面對一個垂死的病人,輕輕撩開床單,瞬間呈現的,是傻七那幅慘如恐怖片化妝特技的裸體……



!!!!



“怎麼會這樣的?!”連耿忠明也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成諭……成諭不會那麼過分的……他……他不會死吧?”



“這些傷還不至於死人……不過他失血很多,多處關節韌帶骨折錯位……最嚴重的,是他頭部遭了重擊,可能會變成腦震盪……”



聽到這些字句,看著床上那具駭人的裸體,耿忠瞬間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自己對林成諭的縱容,難道……錯了?!他很想立刻把傻七送到大醫院,轉念一想現在對傻七可算非法拘禁,萬一曝光了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只好讓醫生傭人加倍照料,自己也萬分歉意的守在一邊,心頭不斷祈禱:他不能死不能死……就算不是為了成諭的小孩,他也……不能死!



興許是耿少爺難得的人性祈禱管了用,興許是農家娃兒天生命杆子頑強,興許是好人命不該斷,傻七在昏迷了數天之後終於醒來,退了燒後有些起色。只是本就“少言寡語”的他這次連用手比劃好像都忘了,整天平躺在榻上,仰望著天花板的縫隙,遙望著窗外的麻雀,靜聽著外面的風雨,只是很偶爾很偶爾的,掉下一兩滴淚珠,順著深深凹下去的顴骨,滑落下去……



這期間,那只荒淫無恥的狐狸當然也來過幾次,一再要求“多播種早收穫”,耿忠明這次再沒依了他,繃著臉把他轟了出去,怒吼著說:“不要在我家搞出人命——”



“好你個耿大少,連我都不買帳了!”林成諭氣急敗壞的回吼,轉轉眼珠又軟下語氣來,撲到耿忠明懷裡撒嬌說,“忠明……你不是一向都喜歡我……想抱我的嗎?怎麼樣?再讓我做幾次,等他生出小孩後,我躺下來給你啊,隨便你怎麼……”



“夠了成諭!你滾……現在、馬上!”耿忠明心一橫推開了懷裡的媚男,雖然這個條件對他來說確實誘惑無比,可是想到傻七那張慘白的臉,那副血淋淋的排骨裸體,他腦子裡所剩不多的人性倒是在關鍵時刻發揮了難得的丁點作用。



林成諭露著要吃人似的尖牙罵天咒地的滾蛋了,耿忠明昏沉沉的關上門走進傻七的房間,輕輕摸了摸他大睜著卻毫不轉動的眼瞼,歎歎說:“小七,這件事我也受夠了!你放心,等你痊癒之後,我立刻送你走……這次絕不食言,我發誓!”



傻七烏黑而空洞的眼瞳宛如落入了一粒稻殼,瞬間波動了下,隨刻又複歸平靜。耿忠明的話他聽見了,也朦朦朧朧的察覺到話裡的悔意,只是此刻他已深知,身邊這一張張俊美俏麗的面皮,都好比山雨過後林間春筍般長出的豔麗野菇……一個毒盛一個!輕輕闔上眼,傻七努力回憶爹爹和小三的臉龐,他們對自己的好,對自己講過的一言一語……那些是唯一支持他撐下去的動力——



爹,三兒……七活著總是丟人現眼,給人作踐瞧不起……俺應該早死了的。可是……俺還捨不得你倆,還沒報答你們的恩情!就算要死,俺也要再見你們一面,然後再……




說著又過了些個日子,見著傻七更加好轉,耿忠明自認為做了件大善事,考慮再過過就送他回去。然而某天調查公司返還給他的資料裡,清晰顯示傻七的爹爹恰在不久前歸了西,這另他不由心頭一驚!與此同時,突然走進來的醫生更是把他腦中的麻線絞成了亂團,不,是整成了一個大死疙瘩。



“耿少爺,我剛做了每早的例行檢查……”醫生的表情有些怪異,看著耿忠明猶豫的說,“徵兆很明顯……小七懷孕了!”








啊……表打俺,俺知道這張有點可憐,可是……這是必經之路嘛……(配唱: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昨天打了廣告說米文的,今天上火車前忍不住手癢又再打了一點點……嘿嘿……還是那句話:欲知小七後事如何,請待下文^0^
前文的小嫩爪俺一個個都檢閱過了,不過俺是貪心滴人,還要更多哦……掄起每只小爪子聞聞親親^0^
好了,俺趕火車去了,自己哼小調祝自己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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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話說這窮旮旯榆樹村裡百無聊賴的三姑六婆們,自被傻七那件壯事咯吱的笑論了幾個月後,複又變得無聊躁動起來。本還以為傻七的肚子是被那姑娘少婦大娘團暗評為“榆樹村金牌王老五”的張小三搞大的,哪知道往城裡瞧病一去就再沒了蹤影。前一陣兒小三哭得半死不活的抱著王老漢的骨灰盒回來了,女人們打村頭起就盤問著咋了咋了,王老漢咋死的,傻七是咋懷了孩子的?你以為她們關心傻七死活啊,其實還不是想早些個驗證小三是不是真跟傻七幹了那事,女人家還有沒有希望“奪金”。小三哭喪著臉不應,直回了家才跟爹娘從實招來,還央求著給些盤纏回頭再去城裡尋傻七。爹娘哪裡肯應,說給王老漢收屍安葬已經是施了天大的恩,憑啥還再管那人妖傻兒子的屁事?小三求了半晌見軟的不行,紅著臉沖爹娘吼了起來:“告訴你們——俺喜歡小七!打小就喜歡上了,喜歡得不行不行!他爹爹死了,俺以後就是他唯一的親人,俺要娶他當老婆,跟他生孩子……你們贊成也好反對也罷,俺就是鐵了心了要他!盤纏俺不要了,自個兒去城裡掙!”



張麻兒家算是榆樹村光景最好的幾戶人家之一,夫妻倆進過城享受過些個花花綠綠,不過對於精心栽培了十九年的好兒子頭一回如此不知廉恥如雷貫耳的說出這些個字句還是嚇得面面相覷哮喘將發。見小三橫下心箭似的沖了出去,張麻兒這才反應過來,掄起擀麵杖就追了出去,邊追邊吼:“混蛋!小畜生!俺張家不灘這湯混水,你死也別想跟那啞巴咋地!回來……給我回來!”



這村頭父子把玩追擊戰的場面,又是撒蹄間鬧得滿村沸揚。村人很快都曉得了這事的故里,也見證了這事的結句:小三被他爹幾杖子打下了小山丘,五花大綁押回了家裡,邊掙扎攢動邊滿臉泥痕淚痕的沖遠方抽著鼻子:“七,你等俺啊……俺會去找你的!好好活著,等俺……七!”




信這世上有心靈感應千里傳情不?信吧。小三發自心底的無助呼喚仿似冥冥間穿越了千山萬水白裡千回,直傳進遠遠遠遠的某處豪宅裡,那正在沉睡的苦命孩子耳中。



三兒!



一個打噤,傻七從夢魘裡恍然驚醒。捂著心窩,傻七痛苦的想:爹爹,三兒,有多少日子沒見了……七想你們,想你們啊!



“你醒了?臉色這麼差,做了什麼惡夢嗎?”那個低沉的男性聲音再次響起,傻七抬眼望去,果是耿忠明站在窗邊,目不轉睛的打量著他,那眼神比平常多了些溫柔,卻也更多了份複雜古怪。傻七輕輕抬手拭去額上的汗珠,搖搖頭示意:不打緊……



“從今天開始,我會吩咐傭人給你配備最好的飲食衛生條件,你有什麼想要的,告訴管家或醫生都可以……為了能跟你更好的交流,我還會請明麗教大家一些簡單的手語,這樣能更好的照顧你……”耿忠明淡淡的說著,盯著傻七慘白如紙的臉色,“這幾個月都把你困在這裡,實在很不應該……不過今後我會適當帶你出去透透氣,在你順利生下孩子之前……”



!!!!生……孩子?!傻七一瞬間愣在當兒,自己昨天吐得厲害,什麼也吃不下,醫生查了半天搖頭歎息,原來……原來!俺不要生那個可怕少爺的小孩……俺不要!!



雖然舊傷還沒好,傻七卻一個躍身坐起來,鞋子也不穿就沒命的往外跑。耿忠明反應的快一把從拉住他氣惱的吼:“你跑什麼?!之前已經流掉一個小孩,難道你想亂跑再害死一個?成諭又不在,你怕什麼怕?!”



按著掐著,耿忠明費力的把傻七綁回了床頭,吩咐傭人好生看著,自己整整衣服上班去也。誰想他大少錯算了一步,前腳走後腳就來了輛車,下車的人除了那位林大常客,還有兩個身強力壯的保鏢型猛男。林成諭肆無忌憚的狂按門鈴,傭人猶豫著不敢開,不想耿小姐從樓上走下來,毫不客氣的命令:“開門,我讓他來的!”



林少爺今兒意氣風發,穿了身豔麗的緊身亮裝整個人透出一股發騷的氣兒,進了門就迫不及待的吼:“小啞巴呢?我來要人了!”



“他在樓上,動作快點別給這兒添亂!”耿明麗冷冷的回答,臉上的神情比起她哥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林成諭得意的令保鏢上去拉人,自個兒拋著媚眼走到耿明麗面前,曖昧的吐氣說,“你不是一向討厭我的嗎?幹嘛幫我?難不成你對我……”



“給我滾遠點!”耿明麗一把推開這夜郎自大的媚男,噁心的吼,“我只是不想哥成天守著一個農村啞巴發呆!你最好把他帶得遠遠的,省得再來煩我們!”



林成諭自討沒趣的碰了個冷屁股,撇撇嘴離開那不可一世的大小姐。保鏢這會兒已從樓上把注射了麻醉劑的傻七抬下了樓,林成諭興奮的滿眼放光,回頭對耿明麗甜中帶酸辣的說了一句“謝啦”,領著保鏢迫不及待的出門,直奔他用來鬼混的專用別墅。麻醉劑的量不大,傻七約莫在一個鐘頭後醒了過來,眼前的陌生景象卻令他嚇了一大跳,再一摸身上,被單下的身體竟是一絲不掛!



“小寶貝,你可想壞我了……”驚訝之際那林少已從浴室裡裸裎著出來,死死盯住孱弱如羔羊的傻七,“你這麼爭氣的給我懷了孩子,我怎麼能不好好嘉獎你呢?哼!忠明不讓我搞你我偏要!現在我就要好好鞏固我的播種成果……放鬆點,不要讓我像上次那麼費力,否則吃苦的還是你!”



傻七還沒反應過來,那惡狼已雄勁勃勃的撲到身上,捉住兩隻掙扎的細手腕強硬的掰到兩邊。傻七欲喊無聲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身體也因麻藥的作用使不出半點力氣,片刻之後便羞憤的流著屈辱的淚水,任那林少扯開雙腿生生插了進去!那股獸勁就像春天發情的公牛公豬,沒命的往母的穴裡頂。受辱間,傻七恍然想起曾在田間見過一隻被數隻公狗圍住的母子,他怕被咬沒敢去救那奄奄一息的狗兒……現在,自己的遭遇和那只母狗又有什麼分別?!



林成諭玩得失了弦,變換著各種姿勢沒命的肆虐傻七,射了又射,頂個不停,傻七緊咬的嘴唇溢出絲絲鮮血,林成諭卻惡意的更加用力,瘋魔一般吼:“媽的啞巴鄉巴佬,玩什麼貞潔骨氣……我叫你咬我瞪我,操死你、操死你!”



越是怒吼罵髒字,這林少變態的性欲就更被挑起,加之傻七瘦弱慘白的臉上鄙視仇恨的表情更激起他征服毀滅的欲念。在他再次狂吼著達到頂點的時候,眼前的一片血色染汙了他淫蕩邪惡的眼睛——汩汩的鮮血從傻七口中泉湧而出,他竟然——咬斷了舌頭!



林成諭慌了神,這才反應過來若是傻七死了,自己的借子得財之夢也要破滅,於是胡亂拿被單裹住傻七拿電話找醫生。沒成想臥室門突然被揣開,隨著咣當一聲巨響闖進一人,定眼一看,竟是耿忠明!



“忠明,我……他……你……”林少真是慌傻了,話都忘了怎麼說。不過耿忠明根本沒睬他,臉色烏青的看著床上垂死的傻七,飛速抱起來往外奔。林成諭見他神色不對,忙著辯解:“忠明,你聽我說……我只是忍不住才……舌頭是他自己咬的,不是我逼他啊……”



“管家都告訴我了,你不用解釋!”耿忠明霍然停下腳步,回頭望了林成諭一眼,那張臉那雙眼上不再是冷冷,而是冰冷,絕對零度似的凍結。這樣的可怕表情配上同樣可怕的語氣陳述起更加可怕的事實,讓林成諭瞬間如同被利劍穿了心,僵死當場。



“我的朋友都是人,豬狗不如的禽獸,不配。”耿忠明最後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表情的說,“從今天起,我不認識叫林成諭的豬!如果這頭豬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就親手閹了他!”



丟下呆若木雞的惡棍,耿忠明飛也似的奔上汽車。夠了!他再不會對寵溺縱容多年的林成諭抱有任何幻想!他受夠了再夥著一群道貌岸然的人欺負這個無依無靠的傻七!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救活他,照顧他,保護他……償還他犯下的罪孽!



“小七……你別睡!你別睡……醫院馬上就到了,堅持……堅持!”



遠在天邊似的呼喚響在耳際,傻七似乎看到了爹爹在前方向他招手,親切的呼喚他的乳名……朦朦朧朧中,傻七費力的擠出一個寬心的笑容,無比解脫的想著:



爹爹,七很累……很疼……你在哪兒?兒很想你,想去陪你……爹爹等等……俺馬上就去……馬上……











歎……這章寫得粉不滿意,都是看了那麼多催文的回帖慌急慌忙趕的T_T……原諒偶……默……
惡人會受到報應的,善良的人最後也會幸福的,相信俺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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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小三這頭,這孩子被爹娘擱在閣樓裡,一關就是幾個月,不過年輕小夥的脾氣可是關得了的,越是壓他越是彈得高,小三愈發想傻七想得緊。要說以前就喜歡傻七那是千真萬確的,不過自打知道他懷孕之後,那種朦朦朧朧的感情一下就被挑明瞭。光是想到傻七背著和他一樣可愛老實的孩子,安靜快樂的走在田間朝自個兒微笑,小三的心頭就一陣暖似一陣。可自工地一別,傻七究竟去了哪裡,碰到什麼可怕的遭遇,小三的心頭一點底兒也沒,只覺得一陣陣寒氣上湧。昨晚他半夜又被惡夢驚醒,夢見傻七滿臉是血,下身還鑽出一個血乎乎的小東西……小三隻覺得自己再忍不得半分!這晚趁著爹娘出去轉悠,他硬是拆了木頭捅破屋頂,閉上眼睛跳下去撒腿就跑。什麼盤纏衣物他啥也不想拿,心裡只想著傻七,想著他那張和所有農民都不同的白白淨淨的小臉,想著他那雙清澈烏黑的好看大眼睛……好比夸父追日,傻七就是他心頭的小紅日。




耿忠明這頭自然也沒閑著,昨兒見到那一幕他表面上好像並不打緊,其實心頭早已千碎萬裂。畢竟是喜歡了那麼久相處了那麼久的初戀情人,搞到翻臉決裂絕非他的初衷。可是那般場景他能怎樣?自己剛到公司管家就偷偷打電話說小姐放林少爺進來把傻七帶走了。他瞭解成諭的脾性,知道那傢伙對感興趣的東西會集中一段時間狂玩,膩了再一腳踹開。可是傻七豈能再容他那般玩弄?而且為了一己私欲,那小子居然連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耿忠明定定神自我安慰:沒什麼了不起的!我會慢慢忘了他,絕不會再喜歡他……他不配!



大夫護士都是跟耿家淵源極深的,通好了氣不把這事兒說出去。急救了兩個鐘頭,傻七半斷的舌頭總算接上了,但他情緒狂燥亂打亂踢,好像一心尋死,醫生只好又給他注射了鎮定劑,出來小聲告訴耿忠明:“這事你可得處理好,不然他將來上法院起訴,你的麻煩可大了!”



“這個我自然知道,”耿忠明揉揉鼻樑歎聲說,“他沒事就好……胎兒怎麼樣?”



“還算正常,但是……”醫生降低聲音,“女性妊娠期尚要減少或杜絕性行為,他的體質更是如此……如果不注意節制,很有可能造成流產……”



滿腦亂線的出了醫院,耿忠明揉揉太陽穴,用他的精英腦袋迅速制定了以下方案——
先鎮住傻七,讓他順利生下孩子,孩子交由成諭處理,跟自己再沒關係……接下來跟傻七講道理求情,給他一大筆錢,在榆樹村給他爹修個豪華墓碑,請他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從此他做回他的農村娃,他當回他的正派大少,兩不相欠再無瓜葛。



之所以想得如此簡單,是因為畢竟處了段時間,耿忠明漸漸瞭解傻七只是個單純如水淳樸善良的老實孩子,所以他自信到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一定可以妥善解決這件事。不過耿大少其實沒有發現,從當初他在玉米地遇見傻七的那一瞬起,很多事便完全不受控制的發展開去了,當然……也沒少了這一件。




一晃又過了幾個月,傻七傷好後從醫院回了耿家。小腹已清晰的隆起,乳頭一圈出現黑黑紅紅的斑痕,瘦弱的身體也浮腫了一小圈。耿家人初見這樣的傻七時,一個個傻了眼,這男孩臉女人身的組合著實怪異,不,還透著些許詭異的誘惑。為何這樣說?傻七原本瘦得過分,乾巴巴的蘆柴骨,慘白凹陷的小臉。如今臉色白皙豐潤了許多,身子稍胖反倒顯得適中舒服,由於懷孕的作用,整個人透著一種異于常態的美麗。難怪耿明麗見著時也陰陽怪氣的嘟噥一句:“快去參加人妖選美吧,臭土包子!”



耿忠明對傻七的變化當然也十分驚訝,不過通過醫院的彙報,他知道這倔強的孩子最近根本吃不好睡不好不配合安胎檢查,完全抗拒生育這個孩子。所以他大少已聰明的提前做好了應對措施,信心滿滿的帶傻七去後院一片本來準備種玫瑰的空地——綠油油的葉子、金燦燦的棒子、飽滿圓實的粒子……傻七揉揉眼,哇……這是……玉米……玉米地!



離村快半年了,不光爹爹小三,傻七時常也會掛念起家裡那一片豐收的玉米地,每一寸土每一粒種都是自己親手鋤耕播下的,就像對自己的親孩一樣捨不得放不下。眼下見了這片微型的溫室玉米園,傻七就像見著了爹爹小三一樣突然撲通跪下哭個不停——俺想家、想爹爹、想小三、想俺的玉米地!俺想回去啊啊啊……



耿忠明沒料到傻七會觸景生情哭成這樣,把他攬到懷裡安慰個不停,最後只好說:“你別哭啊,這個小園子將來就歸你管了,沒人照料它們很快就會死吧……所以,就看你的了!”



這麼一說傻七停止了哭泣,擦乾眼淚點點頭。在城裡的這些日子,他仿佛失掉了生存的意義,只是被當作一頭母馬用來下崽,現在見著這片玉米園,他好像又找回了丁點過去的影子……從此傻七果然回復了平靜安寧的心態,一有空就挺著隆起的肚子在園裡忙個不停。當然耿忠明怕他勞累出事,總是叮囑僕人在邊上看著。一經善於耕種的傻七照料打點,一園玉米不出半月便壯了又壯,黃澄的炫目。望著辛勤的成果,傻七終於再次露出了寬心的笑容,在陽光的照射下美不勝收。



耿忠明從樓上的陽臺暗暗觀察這一切,暗自得意:嗯,第一步成功!於是他放心的回屋隨意翻開報紙——咿?一則顯眼的尋人啟事引起了他的注意——失者王小七,啞巴,男,十八歲,身高約1米70,瘦小,大眼睛尖下巴……知情者請致電xxxxxxxx某某轉張小三,當面酬謝!



所有特徵均符合,耿忠明瞬間確定這是尋傻七來的,不過他自信沒人有可能知道傻七現在他的宅裡,於是撕了這張報紙佯裝什麼也沒看見。不過他撕一張有什麼用,總有人看見這則啟事,而且,還就那麼巧的,果真提供了些線索。小三當時已在一個餐館裡落了腳,由於勤快忠厚長得又比較討喜,很快博得老闆娘的喜愛。那天正忙著洗碗的小三被店員興沖沖的叫過去:“小三快來,有人說知道你兄弟下落的線索,快來啊!”



小三熱血沖頂的奔過去,沒成想來電的居然是當時主治傻七的那個醫生!那人在電話裡說,當時告訴王老漢有人願意承擔醫藥費他不聽,自顧去忙活才蹬了腿,不過看在他們父子也挺可憐的份上,就告訴他一個興許不該告訴的事情……也就是那位曾打電話到醫院詢問傻七情況,並主動要求承擔藥費的“好心人”——COSMO集團響噹噹的人物:耿忠明!



小三當時只顧著高興,自然沒去想那耿忠明是個何許人也,又曾對傻七做過些什麼,不過他當下已有了光明的預感:他最心疼喜愛的七,很快就要回他身邊了!








開會,開會……哭喪著臉去開會,才寫了一半的說……T_T
謝謝所有慷慨回帖的寶寶們啊,米辦法一一回復了,請見諒見諒!上回有寶寶說到本文的風格問題,說大致有點四不象,不過無所謂啦,搖搖覺得寫文不一定要有成規或所謂的固定風格,只要有生動的人物曲折的情節,能博大家一樂或一悲便好了,不求其它……
感謝寶寶們繼續支持此文,搖搖會加倍努力滴*^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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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傻七早早晚晚忙活在玉米園裡,耿忠明這陣兒可把“偷窺”這事兒養成了習慣。起先還只是不放心的從樓上瞅瞅瞄瞄,些個時日下來,竟變成在房裡什麼也幹不下去,不想看電視,不想理公文……就想從天窗那兒偷看傻七,看看他隆起的肚子,看看他紅潤的臉頰,看看他晶瑩的汗滴……不知怎的心底就有種幸福的感覺。尤其是前幾天那一次,耿少正偷看的起勁時,傻七擦汗仰頭發現了他,他本能的往後一縮,心裡竟有些小鹿亂撞。沒成想傻七倒一點也不介意,在陽光下捧起幾隻金燦燦的小玉米,把大大的眼睛彎成一條可愛的弧線遙遙的呈給他看。那天真純淨的表情裡全然沒有遭遇過諸多無端侮辱禁錮的憤怒和仇恨,而是一種淳淳淡淡的平靜、安然。與世無爭,淡泊清心,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耿忠明絞盡腦汁也找不出能準確形容傻七那種溫馨感覺的語句,到最後,只隱隱的意識到某種危機——自己不會剛跳出一個坑,又掉進另一個陷阱吧?不會吧?!如果是那樣……



宛如懷春少女般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又不解風情的響了,那個鈴聲耿忠明自然知道是誰,這段時間也不知響了多少遍。耿忠明狠狠心把手機壓到被子下,打終不聞不問,伏到陽臺邊專心跟傻七打招呼——



“小七——你種的真好,但是別太累了,上來休息會兒吧!”



傻七仰頭望望耿忠明,拋出一個傻得可愛的笑容。前些日子耿小姐指著鼻子罵他賤,被玩被關還能沒事人一樣忍辱偷生。傻七沒有回答,只在心裡想:俺的命是賤,這樣活著確實沒骨氣……可是俺不想再害死一個孩子,也還想再回去見見爹爹和小三……等到心願了了之後,七懂該怎麼做……



基於以上悲慘卻並不顯露在臉上的想法,傻七迫著自己忘掉所有痛骨痛心的事兒,盡可能笑著、寬容著過下去,對耿小姐也好,對那個瘋狂的林少也好,還有對他日漸關照的耿忠明,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暗自抵消之前的芥蒂。所以此刻,他真誠而單純的對耿忠明笑著,點點頭做了個比劃:謝謝你,我就上去。



這邊極不般配的兩人遙相對視著,把隔壁陽臺那從頭到尾觀察了個仔細的美女大小姐氣得牙齒磨刀:媽的!臭人妖懷了孕發發騷就把哥的魂勾走了,什麼東西?!哼!哥喜歡了姓林的那麼多年還不是說忘就忘,我不信你個醜八怪能受寵多久!只有我是真心愛哥的,哥最後一定只是我一個人的!!



想不到吧想不到吧,蛇蠍美人耿明麗居然對自己的親生胞兄100%親哥哥用情如此之深。說起這兄妹倆的關係也有些話講,耿明麗脾氣那麼橫性格那麼怪整人那麼狠說來也是掰耿大少所賜。妹妹情竇初開的時候,他就曉得她對他的感情不單純,在她鼓足勇氣告白後,當時急功近利的耿忠明居然做了個下三爛的決定:利用妹妹的美色為自己的前程鋪路!在他的刻意安排花言巧語下,睡過耿明麗的大老闆大少爺不在少數,像那個老巴巴的陳總之流……耿明麗對哥的滿腔少女情居然變成了自個的賣身契,荒淫費掉了整個最美的花季年華,卻也造就了耿忠明今時今日的地位。隨著年歲大些閱歷多些,耿忠明自然意識到自己對妹妹犯下了什麼罪孽,而且想還也沒得還,所以他縱容她寵溺她放任她,好比對林成諭一樣,以此來償還心頭的愧疚。不過他可曾想到,經歷了那些事情之後,明麗對自己非但不怨恨,反倒愛他更深起來,深到想毀了他身邊所有的男男男女女,深到想殺了他再殺自己……



如此獨佔欲旺盛亂倫欲強烈的耿小姐,當然不會容忍傻七日漸博得哥的歡心。所以她在樓下攔住了傻七,掐他打他罵他好像潑婦對待情敵。傻七哪裡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小姐,只捂著腦袋一個勁兒躲,耿小姐死心不放過,樓下追到樓上直到傻七被突然護在了耿忠明的懷裡。



“明麗,你想幹什麼?!”看著傻七臉上被長指甲挖出的血道道,耿忠明好生心疼,轉眼怒視妹妹。耿明麗紅著臉喘著粗氣,瞅著傻七楚楚可憐的樣子怒火更旺:“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你把他留下好了,遲早我殺了他拿去喂狗——”



啪的一聲脆響,耿明麗臉上五個清晰的巴掌印。耿忠明這一出手立刻就後了悔,慌亂的拉著傻七去自己的房間,不敢看妹妹噴火的眼神。拿毛巾給傻七擦了擦臉,耿忠明無奈的說:“算起來你懷孕快8個月了,都沒出過門……我帶你出去透透氣吧,不用留在家裡看她鬧彆扭……好嗎?”



傻七老實的點點頭,想到耿小姐那副瘋狂的樣子和之前叛若兩人,心裡居然有些同情。抬頭對耿忠明比劃道:對不起……都是俺……害得你們家人不和……



耿忠明大致看懂了,歎歎氣說:“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作的孽……那我們待會就出去吧,我找管家給你換件孕婦服……你不要介意啊,你這個樣子出去很容易遭人懷疑……可能還要帶個假髮,配合一下吧……”



想到那麼久沒出過別墅,傻七心底很是渴望這難得的外出恩賜,自然點頭應承。耿忠明吩咐了個女傭給傻七打點,還要他化點淡淡的妝,總之最好看起來像女人比較保險。半小時過去了,從房裡出來的傻七簡直把所有人驚得喘不過氣——卷卷的假髮,寬鬆的裙子,塗了淡淡唇膏粉底的乾淨臉龐上一對黑黑的大眼睛,兩片小小的紅嘴唇——簡直是個美麗的懷孕少女!傻七對這裝扮很是不自在,耿忠明卻目不轉睛的欣賞了一分鐘才攬住他去車裡。司機打開發動機,耿忠明陪他在後座,傻七貪婪的感受著久違的外物美景:藍天、白雲、清新的空氣、整齊的公路……他的目光流連在排滿樹木的路邊,隨意的看著樹兒一棵棵跑到車子後面,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意間一閃而過!傻七當下差點喊出聲來——小……小三?!!!



“你怎麼了?”耿忠明看著傻七緊緊扒在窗邊,不免有些擔心。



讓俺下車!俺……剛才看到小三了,小三!小三!!傻七用力的比劃著,不知耿忠明是沒看懂還是故意不去理,只顧抱緊了傻七止住他不讓亂動,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



傻七沒有看錯,百米開外那個正在沿著公路狂奔的年輕男孩真個是小三!他輾轉得到了耿忠明家的電話和位址,打過去傭人說無可奉告,就只好親自跑來探個究竟。看著那個豪宅漸行漸近,小三恨不能像在村裡的山頭那樣狂呼一聲:七——你在嗎?俺來找你了,俺來捎你回去!七……



傻七在耿忠明的懷裡無力的掙扎了一會兒,只好無奈的放棄下車的渴望。他心裡相信小三定會來尋他的,帶他回村,帶他和爹團聚……也許,也許三兒是往耿家的方向去呢,也許回去的時候就可以見到他了呢!傻七激動而熱切的盼望著,直到汽車停在郊外公園一片五光十色的湖畔林地。



“隨便走走吧,呼吸呼吸新鮮空氣……”耿忠明微笑著帶他一前一後走在湖邊,沒想到走了沒一小會兒手機便鈴鈴做響,耿忠明看看號碼是位要人,只好示意司機盯著傻七自己去一邊接聽。傻七目送他離去,繼續低著頭,像個可憐的迷途少女一般緩緩走在林子裡,全然不查近在咫尺的地方,一雙惱怒詭異、充滿邪惡欲念的桃花眼已如狼似虎的盯住了這只孱弱迷惘的小麋鹿……








感謝寶寶們的大力支持,今日終於又保持了兩貼的速率,嘿嘿,米人敢催偶了吧活活……
下章預告:小七生了!想知道詳情麼,那就敬請繼續關注《傻七受難記》^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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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見傻七老老實實的不會逃跑,就放心的掏只煙抽抽,哪知打火機還沒點著,後腦勺就重重挨了一下暈菜了。兩個壯男跳出來,迅速扯住前面的傻七往林子邊的一輛車拖。傻七嚇了一跳,四下張望不見耿忠明的身影,卻見那林大少從車裡探出頭來,一臉的得意放蕩。



“忠明為了你寧願和我絕交,你真不簡單啊!”林成諭惡狠狠的掐住傻七的下巴,湊到眼前細細打量,“幾個月不見,你倒是出落的越發迷人了,都是托了我播種的福哈哈哈……”



望著眼前這個恃強淩弱的瘋狂少爺,這個以暴力讓自己懷孕的人,傻七的忍耐早已到達極限,接好的舌頭傷口痛得厲害,卻並不阻礙他突然張開嘴巴,一口咬向姓林的虎口——林成諭這會卻是做好了防備,一把抽回手給了傻七幾個大巴掌,又一拳狠狠砸在那隆起的小腹上,傻七頓時痛得臉色唰白,滿嘴是血的痛吟起來!林成諭惡狠狠的把他壓倒,邊撕衣裙邊歇斯底里的吼:“忠明不讓,我偏要搞你!忠明不愛我了,討厭我了……都是你!都是你個小賤貨害的!”



保鏢見主子已經騎在傻七身上開始辦正事,便迅速發動汽車準備逃離現場,不成想左側的車門突然被拉開,隨著巨大的力量被嘩啦揪了出去扔在地上。那聲響吵到了正在後座壓住傻七狂啃狂舔的林成諭,正想回頭臭駡,出現在車門外的那張臉卻嚇得他剛進入狀況的某某差點得了陽痿——忠……忠明!



耿忠明見著這個熟悉的荒唐場景,陰冷的眼睛如雪上加霜,踹倒兩個保鏢後一把老鷹捉小雞似的揪著林成諭的狐狸頂毛拖出車子,摔在地上又踢又踹,恨之入骨的吼:“成諭!你還是人不是?!他這麼對他……他懷的可是你的孩子!你他媽的王八蛋……你這種人渣根本不配有孩子!!”



林成諭細皮嫩肉的,平常又壓根不鍛煉,哪裡抵得過高大威猛的耿少爺這樣踢踹。一瞬間他心裡那個委屈啊,以前忠明都把他當珍珠寶石供著哄著言聽計從,現在……嗚嗚,就為了那個啞巴,你打我,打我!林成諭越想越難過索性臉朝下屁股朝天抱著後腦勺哭吼了起來,那娘們相說要丟人有多丟人:“媽的耿忠明!我這麼做為了誰啊!打電話你不接按門鈴你不見……我只好找機會搶了他你才會見我啊……你不喜歡我了,你還為了他打我……你才他媽的混蛋!嗚嗚我不幹……不准你不喜歡我,不准你不理我……”



要在以前,林成諭隨便撒撒嬌耍耍賴耿忠明的骨頭就酥了,可現在他再沒了這份憐香惜玉的情致,剛才打電話的人明顯沒話找話語氣古怪,他匆匆掛掉立刻反應過來事情不對,就沿著林子一路狂奔過來,正巧透過玻璃看見剛才那一幕!成諭心計太重做事太狠,對懷著自己孩子的人都能狠到這般地步!想到這兒耿忠明再沒了猶豫,飛起一腳把林成諭踢得痛哼著翻了幾個大滾,決斷的說:“自作孽不可活!成諭,變成今天這樣你怪不得任何人……”



“啊……嗚……啊啊……”



身後突然傳來的微弱呼聲驚得耿忠明回過頭去,眼前的畫面驚得他心臟狂跳——衣衫碎裂的傻七已掙扎著爬出車外,白色的裙子下擺全是鮮血!!稍有的婦科常識讓他迅速思考:難道是陽水破了,可是才不到8個月,那麼……糟了!難道要小產?!再也顧不得地上還在哭哭啼啼的林成諭,耿忠明飛身抱起用癱瘓的聲帶痛苦哀叫的傻七,踹起地上一個保鏢吼:“快!去XX醫院——快!快!!快!!!”



痛苦的眼淚一滴滴滑下,傻七咬破了嘴角抓爛了手心,把耿忠明的衣服扣子也扯掉幾顆。耿忠明心疼的也快流淚,把傻七的額頭緊緊抵在胸間安慰道:“小七,堅持!你是堅強的男孩,上次都挺過來了,這次一定行……小七……小七!”




此刻耿家的大門外,吃了閉門羹的小三仍然不屈不撓的巍然屹立著。他知道事情不會那麼容易,所以就算等上十天半個月,他也要等到那個耿忠明回來,親自把事情問個清楚,哪怕是一點點線索也好。耿明麗對這個不速之客當然嗤之以鼻,何況又是她現在最痛恨的傻七的同鄉。這惡毒的女人囑傭人端來一盆澆花的髒水,從陽臺上嘩啦潑下一滴不漏的給小三來了個灌澆浴!小三先是吃了一大驚,反應過來後惱羞成怒的瞪住樓上那條咯咯壞笑的美女蛇。平日老實好心的小三瞬間燃起了“報仇”的怒火,不大的眼睛瞪得噌亮——臭婆娘!俺們村裡人不是好欺負的!!想著便抓起路邊一塊石頭,朝著那還在大笑的女人一胳膊掄了過去——你道巧是不巧,那石子塊兒並不大,份兒也不重,可就這麼老天作弄上蒼安排似的擲中了耿大小姐的玉嘴,好像保齡球命中目標似的穿透了兩顆白晃晃的大門牙,射進那紅紅的喉嚨裡!一瞬間間只聽得陽臺上哭天愴地的喊叫:“啊———我的牙————啊啊啊啊——————”



沒錯,美女的大門牙掉了,這雖算不上故意傷害毀容破相級的大罪,不過其傷害程度對耿小姐來說已是前所未有的驚天動地。抓狂中,花盆、魚缸、杯子、衣服架等等從陽臺上傾盆而落,嚇得小三做著鬼臉落荒而逃。耿小姐滿嘴是血的狂吼著被傭人拉去醫生那裡,心裡發了狠咒毒誓:你個臭農民——你給我記住!!!小三躲在附近的大樹下,看著那小姐的狼狽相笑得肚子疼,止住笑仰望天空,突然見著一團黑雲飄過,當下生出一股不詳之感來……
七,你在哪兒?沒事吧?怎麼俺的心裡,這麼不安呢……




此時此刻,耿忠明焦急的守在產婦手術室的外面,急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剛一送來醫生就著急的說不好不好,要早產了!十萬火急把傻七往手術室推。耿忠明當然進不去,只能等在外面好像丈夫守候正在分娩的妻子,那感覺甜甜苦苦的,害怕擔心又有些甜蜜興奮——小七沒有流產,一個新生命要出世了!善良老實的小七的孩子,嫵媚漂亮的成諭的孩子——這兩個他在心裡有著不同程度好感的人的孩子,真是比對自己的小孩還要期待……等候間林成諭也歪鼻子腫臉噘嘴的來了,見著耿忠明先是尷尬的蜷到一邊,後又忍不住從後面抱住他繼續無恥撒嬌:“忠明……這件事多虧了你……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我說過要謝你的……改天去我那兒住……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又是這個100%誘惑的條件,耿忠明差一點點就動了心,好在理智讓他控制住自己,冷冷的推開了林成諭:“這件事以後再說吧,要是小七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林成諭無計可施的悶到了一邊,兩人就這麼遙遙相對等待那如電視劇中常常出現的“嗚哇”一聲——象徵著萬事俱興財源廣進家和萬事新美好開始的嬰兒第一聲啼哭。可惜時間一分一秒過了去,兩人漸漸從焦急到不耐煩到恐懼:小七不會是……吧?!正猜測的時候,醫生終於滿頭大汗的從手術室裡出來了,擦擦腦門似有苦衷的說:“耿少爺,他生了,因為早產兩個多月,所以費了好一番工夫……”



“太好了!”耿忠明心裡的石頭咚得落下,抓住醫生胳膊激動的問,“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因為早產,體重大概只有五斤,外觀都沒發育好,體質也很弱……”醫生繼續擦汗,欲言又止。



“反正生了就行,太好了!我要進去看看!”一邊的林成諭樂得滿嘴開花大牙亂呲,興沖沖的往手術室裡去,“讓我看看小寶寶先……”



“林少爺先別急,這孩子馬上要做一個附加檢查……因為剛才我們試了不少方法,那孩子都沒有反應……”醫生終於為難的說出那個不好啟齒的隱情,讓兩位少爺如大冬天的半夜,一桶冷水從頭澆到底——



“基本確定,她和母體一樣——是……啞巴!”








謝謝所有慷慨回帖投票的寶寶啊^0^搖搖作揖鞠躬先——
傻七的第一個寶寶出世了,雖然老爹很該死,這個孩子卻是個粉好粉可愛粉漂亮的小女孩,也是傻七後來最大的安慰……先別替她的命運感慨,後面一切都會有轉機滴^_^
至於七最後的歸屬,真滴,還米決定捏,但一定一定是喜劇了,請看文的寶寶不要擔心,虐完之後就海闊天空了!林狐狸和耿蛇蠍從這一章開始已經有意整他們了,後面會繼續滴,給大家消消氣^0^
後面還有更多發展,請大家繼續關注傻七的故事,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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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約莫一個鐘頭以後,兩位長那麼大從沒在婦產科轉悠過的少爺四目怔怔的望著那小如老鼠的粉紅色肉團被從嬰兒箱裡取了出來——稀疏的像老年人敗頂的幾撮毛髮,好像胡亂揉在一起的發酵麵團似的五官,一點也看不出妖媚父親和淳厚母親的半點影子,只是呆呆的、光裸屁股支棱四肢愁眉苦臉半醒半睡的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嬰兒室裡其他的娃娃都是哭得天翻地覆四腳朝天,唯獨這孩子安安靜靜一聲不吭(廢話!人家是啞巴來的啊T_T),護士小姐小聲說:“耿先生,很抱歉母子都不能在這裡常住,我們幾個是瞞著院裡辦這件事的……”



“我瞭解,”耿忠明無奈的歎歎,“讓他們休息一下,我待會就安排離開……”



“那就好……那我現在把孩子抱給媽媽吧!”護士拿布兜兜裹起了小東西往病房走。耿忠明拿胳膊抵抵傻在一邊的林成諭,耳語道:“喂……還不快去抱抱自己的孩子……”哪知林成諭好像掉了魂似的,半張著嘴呆滯著眼一言不發的跟到了病房,待護士關上房門後突然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我早知道你這種爛貨生不出什麼好東西……沒想到是這麼一隻醜陋的啞耗子!哈哈……我失策了……哈哈,去你媽的蛋!!”



姓林的撒潑這當兒,傻七正勉強起身靠在床框邊,胸前緊緊抱著剛才護士送來的孩子。臉上還寫著剛剛產畢的痛苦和疲憊,蒼白的毫無血色,濕漉漉的黑髮裡浸滿汗水。懷裡的小姑娘老實安祥的靠在左胸,安心的聽著他並不強烈的心跳,好像這個胸膛就是她的全世界、避風港……傻七一瞬間紅了眼眶,哆嗦著垂下頭,用乾裂的嘴唇輕輕碰觸孩子嫩嫩的額頭、柔軟的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唇……不是一般母親擁抱初生孩子那種極度的興奮、喜悅、寬慰,而是一種沉甸甸的辛酸、憐愛、珍視……那人的突然暴走把沉靜的母子倆都嚇了一跳,傻七抬頭害怕的望著林成諭,孩子則曾終於癟嘴大哭起來,滾燙的淚珠,吃力的喘息,無聲的控訴……



凝結的空氣中突然傳來啪得一聲脆響,接著是叮鈴咣當的一竄噪音,伴隨著耿忠明氣到不可抑制的怒斥:“林成諭——你、他、媽、的、不、是、人!!”



從撞倒的一片狼藉裡爬起來,林成諭鄙夷的擦擦嘴角的血,輕薄的笑著走到耿忠明面前揶揄:“忠明……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你以為這樣對我就顯得你是好人了嗎?!我太瞭解你了……你以為你在想什麼我不知道嗎?我呸!現在我不受歡迎了……好,好!我認了,無所謂!這小怪物我也不要了,你高興就自個養,不高興就玩夠了那啞巴兩個一起做掉!我從今以後再招惹這啞巴半根毫毛我他媽就是王八!耿少爺……你就放心吧,放——心!!”



風也似的沖出病房,林大少努力讓眼淚在躲回車裡之前爭氣的沒淌下來——本以為萬無一失的生子得財計畫泡湯了,跟老頭子吹牛包票過的事情玩玩兒了……這都無所謂,無所謂!我林成諭這麼英俊瀟灑還怕沒有美女送上門給我生孩子?!……可是……可是忠明……他又為了那啞巴打我罵我!他真的討厭我了……喜歡了我十幾年的忠明不要我了……嗚嗚我不幹!我不甘心——————



從醫院回去的這一路上,不明所以的保鏢在前面駕駛座,就聽平時總是大笑狂笑的少爺在後座上大哭特哭,哭得躺倒了又趴下,趴下了再起來,起來了又滾倒,嘴裡不下千百遍的念叨著耿少爺的名字,“忠明忠明”的抽噎個不停……那模樣真像是偷了情被丈夫休掉趴在電線杆邊哭天喊地的怨婦,脖子上掛著“自作自受”的大紅招牌,讓見著的人想憐憫也憐憫個不起來。



自打這兒起林少爺就不幸的轉了命,踩狗屎的事兒一樁接一樁。就比如傻七生孩子這件,雖然接生的醫務人員就那麼幾個還都是通了氣兒的,不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道理可是放之四海皆准哇!這不,不知哪個護士走了嘴,很快大大小小的媒體都蒼蠅叮臭蛋似的曉得了——半年多以前神秘失蹤的雙性人王小七剛在XX醫院生下了林成集團林公子的女兒,林公子嫌棄孩子啞巴棄之不顧,好友COSMO集團的耿先生代友養子!



這不算勁爆卻足夠娛樂大眾的小道消息迅速傳遍大街小巷,自然也傳到了林家老頭子的耳眼裡,林父氣得火冒三丈拷問兒子是否真有其事。林成諭當然矢口否認,死也不承認自己和傻七有過關係,老頭不信,又深知兒子平日放縱荒淫慣了,這次為了避免媒體刨根問底,索性在家裡下了禁令:沒有自個兒的允許,少爺不得出家門半步!好麼,這下林成諭可不愁沒事幹了,十幾個保鏢整天跟蹤把守,他大少縱有三頭六臂也逃不出家宅半步,苦得他整日摔東摔西罵個不停。不過摔夠了罵累了之後又能怎樣?林少爺終於老老實實屈服在老頭子的五指山下,壓得屁也放不到外面去……不知是心疾過重陰霾鬱積還是內毒攻心,林成諭自關了禁閉沒多久就開始大大小小的病生個沒完,先是肛門長了痔瘡腳丫生了腳氣頭髮掉了大片皮膚長了皮癬,後來又連鎖反應似的腸炎胃病尿路結石支氣管炎偏頭痛打擺子來個沒完,把個昔日嫵媚漂亮的林少爺整得跟大寒的茄子小暑的醃肉似的,萎做一團癱如爛泥……至此,雖然他心有不甘還想著整治傻七奪回忠明,卻是壞心有餘實力不足了,只得在月圓的晚上裹著被單躲在陽臺委屈的掉掉眼淚,回想以前月下相伴,忠明摟著他,親密的叫他“小甜甜”的日子……(引自大話西游鐵扇公主名言^_^)



說回耿家這頭。自耿忠明無奈接下替友養子的攤子後,對傻七母子還真算盡職盡責。除了差傭人一日24小時好生伺候之外,還專門請了奶媽給孩子餵奶調理(對不起,七米有XX- -|||)。好吃的好玩的能想到的都買給孩子,有事沒事也會對她像自己閨女一樣抱抱親親。對了,這孩子的名兒還是耿忠明給起的呢,姓隨傻七,名作嫣伶,小名就喚作小伶。小伶是個好娃兒啊,別說耿忠明,家裡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喜歡小伶得緊,為啥呢?說來也是有趣。你道小孩最難忍受的是什麼,還不是整日大哭大喊半夜三更嚷個不停。小伶則全然不同,就算偶爾哭哭也是癟著嘴囔著鼻子無聲無息的哭,那樣子只會讓大人愛憐心疼,哪裡會心煩生厭呢?而且隨著時日推移,小伶在傻七肚子裡沒發育好的部分都慢慢長開長全了,小臉越來越白皙粉嫩,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嘴巴像極了生育後越發好看的傻七。而且這孩子真不愧小伶這名字,真個聰明又伶俐。丁點大就能聽懂大人的話,大人說什麼她都老老實實的配合,絕不耍賴撒嬌鬧個不停,這個討喜啊,難怪連前前後後帶過幾十個孩子的奶媽都誇: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乖的孩子!當然,雖然對周圍的人都好,小伶最最親的還是她老實溫柔的媽,一到傻七的懷裡就蹭臉蛋親嘴巴咯吱咯吱笑個不停,在床上地毯爬來爬去的時候,只要傻七微笑著張開雙臂,小姑娘就像火箭似的往媽媽懷裡撲,撲倒在傻七身上臉上壓著不起。所有的人看著這對異常母女的親昵之情都不免動容,偷偷議論著如若傻七是個女孩兒,少爺若能娶了他,這一家三口該有多麼幸福!



這想法可不止是傭人們有的,基因裡喜歡男人又對傻七日漸喜愛的耿大少自然也臉紅心跳的思量過這小九九——小七長得秀氣乖巧,天生勤快樸素純潔善良,生出的孩子也是如出一轍的討人喜歡……而且想到那次小七的女裝打扮,多漂亮可愛啊,連他這個同性戀都覺得如果有那個樣子的女孩自己說不定都會喜歡……又而且小七的爹爹死了,沒有任何其他的親戚,若是回了村定是無依無靠缺衣少食,說不定還要受人欺負!所以由他這個富足堅實的男人來照顧,才能讓他們母女有個安全可靠的未來……又而且而且,若留著小七在身邊,就不用擔心他會把成諭和自己之前那些違法事兒告了出去……總之理由想了一筐又一筐,耿忠明想得疲軟的腦袋才意識到一個很要命的事實:就算以上所有理由都不成立,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留下小七!因為他已經……他已經……



“臭農民!扁死他——對,就這樣——扁死他!!!”



隔壁傳來的尖利吼叫讓耿忠明沉思的大腦啪的斷了弦——耿忠明知道這是明麗又在撒潑發神經,打從傻七生了孩子明麗無故掉了大牙之後一直如此!最近他忙於照顧傻七和小伶,也沒想多管妹妹的情緒,只記得前一陣好像有個黝黑的男孩蹲在門口,時不時敲門拍門說要找小七,他想到了那則尋人啟事,知道來者不善,就囑保鏢給那人點錢或揍他一頓早些打發回去。明麗止住他說自己來解決,好像一副冤有頭債有主的樣兒,後來怎樣他也懶得去管了……這會兒聽著那邊的聲音,耿忠明自然有些不放心,悄悄從陽臺跳到妹妹那邊,隔著窗戶一看——兩個保鏢正堵著地上那男孩拳打腳踢!



“明麗——你在搞什麼?!”耿忠明大吼一聲踢開陽臺門進了去,開玩笑!明麗居然荒唐到綁人回來打,這不是招員警上門嗎?!



“哥……哥你怎麼……”明麗嚇了一跳,瞪著地上被打得滿嘴是血的人恨恨的說,“哥!就是他毀了我的牙,我這是以牙還牙正當還擊!而且他鬼鬼祟祟在我們家門口轉悠好幾個月了,好幾次爬牆頭都被保鏢扯了回去,所以我今兒就請他進來給他點顏色,看他到底想怎樣!!”



“他是可疑,但你也別濫用私刑啊!”耿忠明扶起地上的男孩,看他的膚色衣著應該是從農村來的,想到傻七剛來的時候也是這樣可憐兮兮的,就平心靜氣的說,“我妹妹太粗魯了,對不起。待會我請醫生給你包紮,陪你一筆醫藥費……不過也請你說清楚,你在我家附近轉了這麼久到底是為了什麼?”



“小——七——小七!我來找……小七!!”男孩突然來了勁,也不管滿臉滿身的傷激動的抱住耿忠明的胳膊見著菩薩似的說:“我是榆樹村的張小三,小七的好兄弟!我知道他在這裡!我從對面的大樹上遠遠的看見過……還有那個孩子!你是耿忠明先生對嗎?我從醫院知道你是想幫他的好人,可是小七在你這裡這麼久了,他畢竟有自己的家啊,我是來帶他回去的!耿先生,拜託你讓我見他一面吧,有一件我憋了好久的事兒啊,他爹爹已經……”



“住口!你不要再說下去了——”



冷冷立在小三眼前的,方才滿臉知性明理的耿少爺不知何時突然變了臉色,繃著臉瞪著眼怒吼出上面的話,把整屋子的人都嚇個不輕。一邊的耿明麗不解的望著最近看起來似乎已經變成新好男人的溫柔老哥,望著他那張熟悉的好像二十出頭時迷醉于錢權勢力利欲攻心的臉,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裡沒有什麼小七小八,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你給我聽好了,要不待會拿了錢滾得遠遠的別再提這件事,要不,我現在就抓你去警局!你自己選吧——”耿忠明冷酷的臉龐果然恢復了半年多以前那副陰沉兇狠的模樣,一把抓過小三的衣領,將他狠狠推倒在地。



“你——你說謊——我明明……明明看見小七的!七——小七!!”那一瞬小三終於覺悟面前這一對兄妹沒有一個好東西,掙扎著跳起來對著窗外大吼。耿忠明快手抓起窗邊的檯燈咣當砸向小三的後腦勺——就像當初他為了成諭醜惡的邪念擊倒傻七一樣!



“哥……你……”看著小三後腦出血的癱倒在地上,看著兇狠如野獸的哥哥,耿明麗嚇得捂住了嘴——這是哥哥嗎?她愛慕了那麼多年的,英俊睿智沉穩知性的哥哥?!



“給他包紮一下,塞點錢……用車子拖走,越遠越好!”耿忠明咣當丟掉檯燈,冷冷的吩咐保鏢一句,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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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很煩、很亂、很矛盾……耿忠明捂著腦袋靠在樓梯邊思量著方才自己也沒預料到的兇狠舉動——自己這麼做根本是犯罪!那個人遲早會醒,遲早還會找回這裡,說不定還會跟員警報案!到時他就算打著替成諭照顧妻兒的幌子,員警找個會啞語的人一問小七,還不是什麼都清楚了?!到時他該怎麼辦?丟掉的不止金錢名譽,還有……小七!



意識到這個怎麼都不願接受的惡果,耿忠明心頭慌亂一顫: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經習慣了小七的存在,每天看不到他觸不著他就覺得心癢難熬!這甚至在最迷戀成諭的時候也沒出現過!自己是怎麼了……怎麼了?!該怎麼辦……到底!



思想爭鬥間耿忠明已經渾渾噩噩的走進傻七和小伶的房間,外面的傭人說傻七在給孩子洗澡,希望別人不要幫忙。耿忠明“噢”了一聲往浴室去,聽見嘩嘩的水聲和微弱的嘻鬧聲音。門是虛掩的,他歎歎氣推開說:“小七,你這樣開著門,不怕凍著小……”



那個“伶”還沒出口,耿忠明已經像喉嚨吃了啞藥胸口賽了篩子一般說不出話喘不過氣……因為印在他眼前的,是撅著屁股趴在媽媽身上嘻笑歡鬧的可愛小伶,和躺在她身下一絲不掛開心微笑的傻七!耿忠明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具已經完全恢復了青澀男孩模樣的光潔身體,在淋浴的衝擊下沾滿了水滴,晶亮的刺眼,光滑的炫目……那雙黑漆的大眼睛快樂得眯成了彎彎,小小的嘴巴和鼻子都因為歡愉的微笑表情自然的上翹著,展開著,好像在期待別人的碰觸、撫摸、親吻……佔據!



耿先生你來了,我在給小伶洗澡……她太淘氣了,把我弄得透濕,只好脫了衣服跟她一起沖……你瞧,她壓住我不放了呵呵——



傻七輕輕坐起把小伶放在兩腿間,對耿忠明天真無邪的微笑比劃起來——殊不知這微笑,卻成了挑破那人腦中最後一道掙扎紡線的致命火引……











今天雖然只有一貼,卻是兩貼的分量哦,字數大概是5千差一點吧^_^
週末可能米文了,搖搖下周回來繼續寫。先做點預告吧——傻七還會再生兩個孩子(父親是誰不用說了吧活活^^),耿小姐計畫配給小三當糟糠妻,林少爺先退場一斷時間以後出來再整他(他是配角的說^^),而偶們的傻七……默……將會被某人!◎%¥#……¥+※……%……×%※……%%¥)※¥…………(寶寶們自己想去吧先^^)具體詳情如何,當然還是請繼續關注下文啦活活^0^
搖搖愛每個獻出無私支持的寶寶,米有別的好回報了,就老老實實保質保量的寫下文吧^0^
親親最親愛的大家,週末愉快^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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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小三後腦被砸那一瞬,自知是遭了那有錢人暗算,心底直呼不好!俺不能死,俺還要……還沒想完就陷入一片黑暗。這會兒迷迷糊糊的有些醒的痕跡,閉著眼睛猜:俺現在是在野地還是監獄,俺是死了還是活著……



“臭農民,醒了就快給我睜眼!”



突然爆炸在耳邊的甜膩而又兇狠的吼叫把橫在地上的小三嚇得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揉揉眼一看四周,咿?不是荒郊野嶺,而是個乾乾淨淨的小房間,而那位冷眼旁觀的,居然是掉了大牙的耿小姐!小三挺直腰杆壯壯膽,不甘示弱的問:“你們姓耿的窩裡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們不讓我帶走小七,我就去找公安逮了你們!”



“吼什麼吼?哥吩咐保鏢把你處理掉的,是我好心才把你帶到這兒!”耿明麗被小三瞪得不自在,轉過臉冷冷的說,“你不是想帶走那啞巴的嗎?我留你就是想談這件事……怎麼樣?答應跟我合作吧……”



合作?小三單純的腦瓜有點反應不過來,這惡小姐不是跟她哥一頭的嗎?怎麼……不過只要能救出小七,管她是什麼理由!小三握握拳堅定的說:“好!你要能幫我救出小七,我現在就把大牙還你——”



“還大牙?!”這會輪耿明麗發蒙了,囔囔鼻子鄙夷的說,“我這兩顆牙一共花了一千塊鑲的,你個窮農民陪得起嗎?!”



“俺說到做到!說陪就陪……只要你能救小七!”小三一副好漢做事好漢當的樣子,轉轉頭從窗臺上拿了一塊石頭,張大嘴直視耿小姐,掄起石頭就往嘴裡磕!啪喳一聲脆響,小三嘩得流了一嘴的血,皺著眉頭吐出兩顆牙來,口齒不清的說:“我們……我們扯平了……對吧!”



耿小姐先是看愣了,半分鐘之後爆發出小地震般的狂笑,好一陣才捂著嘴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你這農民……倒是……有趣……哈哈……挺乾脆的嘛……真有意思……”



所謂陰陽八卦物物相克的道理,耿麗明那會兒光顧著樂,自然還沒意識到。不過她卻是當下便對小三釋然了些,遞了手帕給他信誓旦旦的說:“這件事上我們戰線一致,算是互相幫忙吧!不過哥最近對那個啞巴粘得緊,看來還得等些日子……”



耿小姐此話說得沒錯,卻並不準確。他老哥自被光裸小七的莞爾一笑電擊了之後,禁欲許久的腦子裡想的可不光是“粘”了,若不是小伶還在,他真恨不能立刻脫光衣服撲倒傻七,使出渾身解數%×#◎,重溫上次那唯一一次豬八戒吃西瓜光顧著爽卻沒嘗到滋味的美事。然而轉念一想若是真變身狼人,傻七一定會對他像對成諭一樣的厭惡害怕,那前面努力經營的良男形象不一下全毀了?結果耿少爺只好氣沉丹田大口呼吸,把剛才洶湧翻滾的情欲吃地雷似的消化了下去,定下神後才走進去跟傻七一起給小伶洗好、擦身、送到奶媽的懷裡。目不轉睛的盯著傻七溫柔端詳女兒的秀氣側臉,耿忠明臉頰耳朵紅了又紅,心頭也砰砰亂跳。不知是否發現了他的異常注視,傻七轉過頭來用烏亮的眼睛平靜的望著他,拉他進屋抬手比劃道——耿先生,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耿忠明心頭一熱:小七主動找我?真好……可是是什麼事呢?他的眼睛那麼含情脈脈的,難道他也對我……啊……(心跳的聲音^^)



耿先生,我住這兒很久了……你之前說過,只要生下孩子,你就會送俺回村……小伶早產身體差,在這調養幾個月是不得已,現在她的狀況好了,林少爺又嫌棄不要她……所以我想帶她回去,回爹身邊我們三人一起過……這些日子耿家上上下下的照顧,七會一直記得,在心頭感激……還有,你放心……除了爹爹,我一定不跟其他人說這些日子的事……本來我是恨你和林少爺,可是現在有了小伶這麼乖的好孩子,我什麼也恨不起來了……耿先生,你懂七的意思嗎?可以的話,我想這幾天就帶小伶走,請你……同意好嗎?




懂!為了傻七特別請了啞語老師定期輔導的聰明耿大少怎麼會看不懂?只可惜方才滿心春夢亂飄的他哪裡想到傻七鄭重誠懇的比劃了一大堆居然是為了這個他最不想提起的話題,那感覺就好像還差幾米爬到山頂卻一腳踩空滑了下去。耿忠明費了好大勁才保持住臉部沒抽筋,只是難受的癟了癟嘴,湊近傻七的臉龐努力做真誠狀:“小七,這件事我也考慮過……但是小伶才幾個月,萬一回去的路上染了風寒什麼的你一個人怎麼辦?這裡好吃好住,還是等她半周……啊不,至少一周歲的時候再回去吧!”




可是我已經快一年沒見到爹爹了,實在想得緊,而且爹和小三一點音訊也沒有,七真的很害怕……傻七努力解釋,其實他也察覺耿忠明完全沒有讓他們走的意思,雖然不太清楚原因,但總想求一下試試看,耿先生不像林少爺那樣狂燥可怕,也許還有希望……




“小七,你還是暫時別想這件事了吧!我派人查過,他們都很好……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派人接他們來看你……啊,只是最近往你們村的公路在整修,交通很不方便,等通車之後我再安排他們來好嗎?”




這樣啊……傻七不太懂什麼修路的事兒,對耿忠明的話信以為真,失望的低下了頭,心頭滿是難過——爹爹,小三,七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們啊……耿忠明偷偷松了口氣,拉傻七坐到沙發上,摟住他的肩膀溫柔的說:“難得有空跟你單獨聊聊……小七,我問你……你想過將來要幹什麼嗎?你才十九歲不到,還有幾十年的時光,不會真想回村過一輩子吧?”




傻七木訥的點點頭——是的,俺只想一直呆在村裡,豐收的時候玉米賣個好價,讓爹爹過得好一點……還有就是……以前聽說城裡有聾啞人專門的學校,如果可能,俺很想去那樣的學校看看,去幫助照顧……和我一樣的人……




“就算你賣一輩子的玉米能賣多少錢?而且現在多了小伶,你能負擔得起嗎?小七,我可以給你在玉米纖維工廠安排個工作,自食其力,正正經經的拿工資過日子,比在農村的收入要高出幾百倍!”耿忠明垂眼看著小七傻得可憐的樣子,把手悄悄移到他的發梢和耳垂,迷醉的撫玩著,微微喘息著說,“小七……你想過結婚嗎?有一個家……一個喜歡你、能照顧你和小伶的人……”




俺這個樣子,怎麼會有女孩兒肯嫁,而且那根本是害了人家——傻七的腦袋裡立刻浮現出以前在村裡遭人笑話,在城裡被林少爺侮辱的事兒,心頭猛得一酸,無力的比劃道:耿先生,七只是個軟弱沒用的農民,在城裡不可能活得下去……而且有了小伶,我也沒了成親的必要……爹,我,小伶,我們祖孫三人不就是一個家嗎?




“我不是說讓你娶妻,我是說……”耿忠明終於耐不住性子,方才還在遊走撫摸的手一下用力扣住了傻七的後腦勺,扳過他的臉亂了方寸的說,“我是說……你也……可以……嫁……人……的……啊……我……我想……我很想……”




“少爺,樓下有客人拜訪,您現在下去好嗎?”



門外傭人的聲音打斷了差一丁點就表白的耿忠明,鬆開手尷尬的看了看傻七,紅著臉說:“小七,以後再跟你說這事兒,我先下去了……你休息吧……”



傻七也有些慌亂的點點頭,方才那一瞬間耿忠明的變化他當然察覺到了,第一反應就是害怕、想逃……和對那林少爺的感覺有些像卻又不同。要在以前,傻七一定不會介意什麼,可經歷這半年多的折騰,被毆打強暴禁錮控制懷孕生子……再單純的清水也早已漂了層混混的黑墨。傻七歎了口氣看向窗外,給小伶洗澡的時候似乎隱約聽到小三的聲音,小七小七的大叫著,可是,只是幻覺吧……



小三,耿先生說你和爹爹都好俺就放心了,七想爹爹,想你,很想……




耿忠明有些掃興的下了樓,剛在想是誰這麼不合時機的跑來煩人,抬頭一看來人卻好生吃了一驚,張口結舌的說:“林……林伯伯……怎麼……是你?”



“忠明,好久不見,真是越發帥氣精幹了啊!”來人花白鬍子,面相甚是蒼老,從沙發上緩緩起身歉意的說,“抱歉來打擾啊,我今天來有兩件事……一定得你幫忙才行……”



“林伯伯怎麼這麼客氣!您的忙侄兒說什麼也得幫啊!”耿忠明惶恐照顧不周的請老人坐下,有些尷尬的問,“成諭……他……最近還好吧?”



“哎!我來還不是為了那臭小子!”林父長歎一聲,頭痛的說,“他前陣子好像中邪似的,什麼病都生,現在整個人半死不活的癱在家裡……整天吵著要見你……說你不去他就是死也不閉眼……你瞧瞧這混帳說的什麼話!哪有咒自己死的東西!”



“林伯伯您別急,我最近……太忙了,所以沒時間去看成諭,改天……哦不,明天一定去!”耿忠明心裡想成諭這小子又在搞什麼鬼,居然請出老爹來叫自己,不過臉上還是笑意滿滿,客氣的問,“還有一件什麼事?您說好了……”



“還有就是……我聽說……成諭鬼混弄出來的那個……就是那個雙性人和孩子……他們是不是都在你這裡?”老人滿臉彆扭欲言又止,掙扎了半天才情急的懇求道,“我想見見孩子……如果真是我們林家的骨肉,我一定要把她帶回!”



此刻,傻七還在房裡疼愛的凝視著小伶的睡臉,全然未覺離別之事,總是來得太急。








昨天隨意的文尾囉嗦似乎引起了許多大人的誤解,實在是意料之外,這回搖搖也就不再做什麼說明預告了,免得越描越黑……俗氣也好不合理也好沒意思也好,這只是搖搖一個嘗試性的故事,能得到很多大人的支持已經很很很感動了,大人們的意見偶都一一認真拜讀了,一定在今後的文裡儘量改進!鞠躬致謝——



今天本來不打算冒泡的,想到明兒是苦命的搖搖一個人孤苦伶仃度過的第一個生日,突然覺得有些淒涼,所以就跑上來竄竄,希望能得到親愛的寶寶們慷慨的祝福,搖搖會感激8盡滴!(拿手帕作個預備先T_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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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蕩悠著花哨的小皮包,耿明麗一邊咧嘴回想著小三砸掉兩顆邊牙時的倔強小牛樣,一邊哼著歌兒登登登往家走——咿?門口那輛寶馬怎恁眼熟?還沒來及多想,便見老哥從屋裡出來跟車裡人說著什麼,身後還萎萎縮縮的跟著那個討厭的臭啞巴。



“忠明,這件事就拜託你了……希望一個星期內可以解決,我不想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林父在車裡冷冷的說著,不屑的瞟了耿忠明身後的傻七一眼,“道理我剛才講得很清楚,不想再廢口舌……我說了,只要他敢提,多少錢我都出!我可不能看著我們林家的孫女跟著一個人妖長大,辱了家門不說,也會毀了她一生!”



“林伯伯您別這麼說……”耿忠明曉得這話對傻七的殺傷力有多大,回頭看看那張慘白羞憤得快哭出來的臉,他心裡也好過不到哪裡去。成諭的個性已經夠糟,沒想到這花白頭髮半腳插黃土的老頭子更是頑固尖刻的厲害,剛才打見傻七的第一眼起就極盡所能的羞辱挖苦,避開成諭的罪責半句不談,字字句句都變成了指責辱駡傻七恬不知恥勾引成諭的意思!要不是自個兒把傻七護在身後,耿忠明絕對相信這老頭會在情緒激烈到極點的時候扇傻七的大巴掌……看著傻七如此被揶揄羞辱,換作別人他早就飛起一腳把那人掃地出門了,只可惜這是林父——林成油脂集團的頭把交椅,和他們COSMO的關係更是非同一般緊密相連,真是半點也得罪不得!心裡憋悶得難受卻又敢怒不敢言,耿忠明此刻終於瞭解為何成諭一直對家庭如此反感叛逆——父權強勢淩厲到這種程度,不反彈才怪吧!好在林老頭對小伶倒是喜愛有加,又是誇她漂亮長得像成諭又是說她笑得天真可愛……果然,血親關係就是不一樣,別人是啞巴就是廢物,自個的孫女是啞巴就毫不計較……可是親情有分高低貴賤貧富輕重的嗎?你怎麼就不想一想,您老想要小伶想她好,小七就不想了嗎?他被成諭那樣侮辱折磨還忍著痛忍著苦生下孩子,他為了什麼?如果您老長了子宮生了卵巢,你有這個勇氣生孩子嗎?別人辱了你還反咬一口,你能忍氣吭聲不大吵大鬧怨天尤人嗎?!



總之耿忠明當下是百分之兩百為傻七鳴不平又心疼得緊,可總是不好當著老頭的面發作。歎了口氣強壓怒火說:“那……林伯伯我就不送了。”



“忠明,你下麵沒什麼事吧?”林父倒是沒有噴完狗血拍拍屁股立馬走人的意思,推促著問,“跟我回去看看成諭吧,他生病以來你一次也沒看過……太不應該了吧?”



“這……”耿忠明有些為難,傻七的狀態那麼糟,他怎麼放得下心去看那個總是無病呻吟的狡猾傢伙?可林父卻又強勢的自作了主張,推開右側的車門命令似的說,“還想什麼……上車。”



這個樣子耿忠明實在拒絕不得,回身拍了拍傻七僵硬的肩膀,對著那雙失神的黯淡黑眸小聲安慰道:“你先進去休息吧……我回來再跟你說……”



極不情願的進了林父的寶馬,耿忠明看著在風中單薄如樹葉的可憐傻七,憐愛之心滿漲湧溢。一陣大風吹過,那失了魂的身體晃晃蕩蕩左右搖擺了幾下,終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耿忠明心疼的幾乎跳下車去,無奈寶馬已加快速度出了大門,傻七那萎縮纖小的身影即刻消失在遠處,再尋不見。



人妖、男妓、勾引、下賤、農民、文盲、白癡……一個個從林父口中惡狠狠吐出的惡劣詞語電閃雷鳴般在傻七的頭腦裡爆炸飛濺,那鄙視的眼神辱駡的神態狠毒的口氣刺得他如刀剜了心頭肉一般疼痛難忍。傻七攥緊了胸口捂住了耳朵,心裡一遍遍痛呼:俺不是人妖,俺不是男妓,俺從沒勾引過誰!是他們……他們把我關在這裡,一次又一次的打我、強迫我……是,是……七是農民,是文盲、白癡,從小到大除了爹爹和小三從沒人看得起!可是俺也不想這樣啊……俺只想老老實實的活著,好好照顧小伶,回村陪爹爹過下去……七窮得叮噹,不能給小伶好吃好住,不能教她讀書寫字……這些俺都知道!可小伶是七生的,是從俺身體裡出來親生女兒,難道照顧自己的女兒也錯了麼?你們有錢有勢,你們想要什麼東西揮揮手就能得到……可是七除了小伶什麼也沒有,你們卻連俺唯一的東西也要搶……為什麼要那麼狠心,為什麼要那麼欺負人,為什麼……



遠遠的看著傻七頭磕在地上無聲的哭泣著,一邊觀察許久的耿明麗真是得意的牙裡開花,恨不能剛才林父再多說幾句“中聽”的話。穿著跟尖得能戳死人的高級皮鞋,耿明麗高昂著鵝脖頸走過傻七身邊,用那兇器般的鞋尖猛踢傻七的背脊,惡毒的說:“哭什麼哭?掃帚星!難看死了,別人看見你還以為我們家死人了呢!起來……給我起來!”沒幾下傻七的背就被踢得衣服下滿是淤青,擦擦眼淚掙扎著起來,傻七紅著眼道歉:對不起……俺心裡難過,就……



“哼!難過個屁!”耿明麗甩下傻七自顧進了屋,回房間後呲牙照鏡子,突然想起小三砸掉的是邊牙,自己可是門牙耶!而且臭農民少一兩顆牙有什麼關係,怎麼能跟金枝玉葉的自己相比?!這麼想著突然覺得虧了,一定要從傻七身上補回不足的部分!而且一轉眼珠老哥不在,而且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這女人立刻樂得柳眉斜挑,毒計滋生。她晃晃悠悠的走進了傻七的房間,見他抱著小伶在那兒發呆,就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剛才林父說了些什麼,還無中生有的編造了諸多耿忠明的話,說他老哥是如何如何瞧不起傻七當初怎麼和成諭一起算計他,以後又準備怎麼玩夠他再賣到泰國當人妖……心情沉痛的傻七哪裡經得起她這樣惡意揶揄,強忍著眼淚抱起小伶默默離開房間。耿明麗卻正在興頭,把一直以來心裡的陰霾怨氣一股腦往傻七頭上撒,話是說得越來越露骨狠毒,邊追邊罵。奶媽僕人都看不下去了,紛紛上前勸她不要再胡鬧……傻七把小伶放進樓梯邊的嬰兒車裡,準備推她到陽臺避開歇斯底里的耿小姐。那蛇蠍女人被傭人拉著追不上去,只好遠遠的吼叫,拋出她最後的強力“必殺技”——



“臭啞巴!你知道嗎?哥根本一直都在騙你……你那個老鄉來找過你好多次,是哥把他趕走不讓他帶你走……我就是問了他才知道,千真萬確……一點不假——你老爹在你進我家第一天就死了、燒了、現在連灰都找不到了!不信問哥,看我有沒有騙你!!”



!!!!



吼完了,最後一招也使用完畢,耿小姐沒有再加碼的石頭,不過,已經足夠了。



小伶還在嬰兒車裡不明所以的微笑撲騰,無憂無慮的小臉上看不出任何被外界強加灌輸的痛苦折磨……傻七的身體卻開始不穩、搖晃,望著小伶的黑色眼瞳漸漸渙散、模糊、圖像消失……



爹爹說:七兒,人善被人欺,人窮被人騎……俺這輩子最不放心的,就是俺死了以後,你怎麼辦……



爹爹說:七兒,爹不管你是什麼體質,就算六零年的大饑荒再來一次,就算文化大革命再興一回,就算抗日戰爭再打起來……你是俺的孩,皇帝老子也改不了!



茅屋裡縫衣補鞋砍柴燒火的爹爹,車子上老淚縱橫哭天喊地的爹爹,醫院裡伏在床頭徹夜守候的爹爹,工地上光了膀子背水泥運石灰的爹爹……



傻七笑了,對著小伶做了一個悲涼到讓人心碎的微笑。正在撲騰的可愛孩子突然止住了動騰,黑亮的大眼睛怔怔得望著身體漸漸後仰的媽媽……



“啊——小心——啊——————”



傭人們發出擔心的叫喊,試圖喚回失去意識的傻七,可惜來不及了。在耿小姐幸災樂禍的眼神中,在傭人慌亂的驚叫中,在小伶驚愕恐懼的注視中……傻七的身體毫無挽回的倒向後方,從高約七米的樓梯重重摔落下去,一圈又一圈的翻滾著,直到最後一個階梯,停止、不動……



地毯是紅色的,傻七的額頭是紅色的,小伶眼睛裡的影像是紅色的。她不明世事的大腦雖然不懂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可是她知道那重重摔下去的人是最親愛的媽媽,那染花了白色襯衫的猩紅是媽媽的鮮血!小伶努力張嘴呼救,想叫出媽媽的名字,可是她叫不出喊不得,只能發出一聲如初生小海豚般尖利的哀叫——



“啊啊啊啊——————————”







此刻林家豪宅裡,耿忠明坐在林成諭的床頭,心不在焉魂不在體。林成諭不甘心的滾到他懷裡氣鼓鼓的吼:“你好不容易來看我一次還這樣!忠明你他媽的,我們認識多少年?你認識他多久?你喜新厭舊重色輕友,你混蛋混蛋混蛋——”



“別鬧了!”耿忠明被拱得難受,推開他厭惡的說,“是你爸硬要我來的,看你這麼精神哪像有病,我走了……跟你說多少遍了,現在這個樣子是你自找的,我想念舊,你給過我念舊的可能嗎?!”



“你狡辯——你一定是迷上那啞巴了對不對?我穿過的破鞋你還肯要,真他媽的賤!”林成諭死性不改,拿起枕頭就猛扔過去。耿忠明更是氣惱,撲到床上掐他脖子揍他屁股狠狠教訓。兩人正扭打間電話響了,離電話近些的耿忠明拿起聽筒,氣喘吁吁的問:“林家,請問找哪位?”



“少爺……耿少爺……”聽筒裡傳來一個老傭人的哭聲,啜泣著說,“少爺你快回來……嗚嗚小七他……他不行了!”








這一章,其實說不定應該標上“慎入”兩個字吧- -|||
不要急,不要急,黎明前的最後黑暗,再等等,ちょっと待って…



to be continued



15.




七兒,跌倒了甭哭,男娃兒要的就是堅強!從哪兒跌倒打哪兒爬起,有什麼大不了的?人家欺負你有啥怕的?當年鬼子也殺不完農民老百姓,現在好時代好日子還怕自己人不成?你要長得壯壯的,好好種地賺多多的錢,自己強起來,就沒人敢欺負了!



七兒,你可知道,爹三十八的時候生了你,卻失了你娘……她走的時候才二十五啊……這十八年來俺想她從沒個間斷,有時想得恨不能立刻抹了脖子去閻王那兒尋她……可是爹猶豫啊,俺走了,七兒怎麼辦……現在你終於大了,俺常在夢裡見著你娘,跟她講:老頭子就快去陪你了,咱們的七兒很好,好得沒話說……你就安心等俺吧……



七兒,爹給了你個窮苦命,這是俺的錯……你長大以後的路怎麼走,走的好不好,那就要靠你自個兒的雙手了……你娘命苦,生了你連抱都沒抱就閉了眼,俺也眼見著老了不中用了,琢磨著能陪你一天照顧你一天,就是一天吧……等爹走了以後,你把俺的骨灰撒在玉米地裡,爹就能在地下安心的陪你了……哎!你難過啥?哪有爹娘能陪娃兒閨女一輩子的?活了幾十年還不夠本?而且你也長這麼大了……這麼俊,這麼聽話……爹還有啥好圖的?七兒,聽好……爹以後真的死了,你可不許沒出息哭得像姑娘!你只要每年清明的時候給俺燒燒紙上個墳,帶著媳婦娃娃去看看俺,爹就夠了,知足了……







醫院的病床上,剛剛渡過危險期的傻七深度昏迷的沉睡著,睫毛不住抖動,喉嚨也似有若無的發著顫聲。爹爹的音容笑貌、一言一語如幻燈片留聲機般反復播放,刺激著他行將癱瘓的大腦。冥冥中有個聲音不斷鼓勵道:小七,醒過來!你的命不止是你一人的,還有你死去的爹娘,還有你親生的小伶……別再逃避,別再害怕,沒人能救你,只有你自己……醒來吧!



醫生密切的觀察著腦電波螢幕的動向,看著那一波高過一波的律動欣喜的對護士說:“太好了!有醒過來的跡象……快準備器械,病人醒來後立刻全面檢查!”




……於是這一天的傍晚,在走廊上守候了兩天一夜的耿忠明終於迎來了黎明。如釋重負的醫生出來解釋說,從那麼高的樓梯上摔下來,卻未造成類似顱腔出血的致命傷,簡直算是個小奇跡。病人目前恢復的狀態較好,不過由於摔傷引起的輕微腦震盪和局部麻痹,外界不應過度打攪。



耿忠明長長舒了口氣,想到那天滿臉是血的傻七被送進手術室的時候,自己真是連哭的覺悟都沒了。那一瞬間他實實在在的起了悔意,小七要是真這麼死了,他說什麼也要去自首,把自個兒由從犯到主犯到縱容犯幹下的這麼多荒唐事一股腦交待個清楚,否則他這輩子別想心安……眼下,好了,頑強的小七又挺過一個劫難,可是等著他的又將是什麼?透過門縫窺了又窺,耿忠明決心實實在在的改過自新,想了想拿出手機撥通家裡:“喂?我是忠明……讓明麗來聽電話。”



正在屋裡以淚洗面的耿小姐接到這個電話時,一瞬間驚若寒蟬受寵若驚……那天老哥從醫院體力不支的回來,當著所有傭人的面毫不留情的給了她三個超重量級的巴掌,怒吼著說這三巴掌是為了小七、小伶和他自己,打得她歪鼻子爛嘴形象全毀,剛嵌上的假牙也老太太啃骨頭似的掉了一顆。她那個氣啊,腦子裡幾萬隻小蜜蜂嗡嗡,肚子裡幾千隻蛤蟆呱呱,心裡頭幾百隻啄木鳥叨叨,怒髮衝冠氣血攻心,母夜叉似的跳起來,用慈禧太后的長指甲抓他老哥的俊臉,哭得花臉母老虎似的:“我說錯什麼了?!他又不是我推下去的!你憑什麼打我?!為了臭啞巴你連親妹妹也打……你沒人性——”



“明麗你聽好,我以前對不起你是我的錯,我一直在盡力補償,容忍你過分的任性狠毒!但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我已經無法再容忍半點下去!”耿忠明的眼睛裡冰冷撤骨,舉起妹妹的兩隻手腕,“父親去世的時候說的很清楚,集團的事務由我完全接任,這所房產歸我名下,你可以住到出嫁為止,而上千萬的銀行存款和股票歸你所有,為的就是怕你日後不夠揮霍……現在我等不到你出嫁了!我會在外面給你找間公寓,請幾個人伺候你,但是以後……你不許再踏進這個宅子半步!”



把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惡毒妹妹摔到沙發上,耿忠明打那天起一句話再沒跟她說過,而且果真第二天就找了房子限她一個星期內滾出去……至此心高氣傲以為欠自己情債的老哥永不會對自個兒動真格的耿小姐終於覺悟了:這次犯的錯,剛好戳到了老哥最心頭肉的脆弱部分,正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是也。



痛苦的回憶完畢,耿小姐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拿起聽筒,嗲得發騷的哼:“哥……哥……你原諒我了嗎……對不起……對不起啦……”



“你沒對不起我,不用跟我說。”耿忠明皺皺眉頭,厭惡的想著為什麼曾經最親密的兩個人——成諭和明麗都變成了這副令人作惡的德性,諷刺的說,“小七剛剛醒過來了,而且狀況很好,怎麼樣?很失望吧?……你哭好了,不過我可不是特意打電話聽你哭的……我問你,你能聯絡到那個張小三嗎……”




奶媽抱著小伶從兒科檢查出來,對耿忠明作了個萬事OK的彙報。自傻七入了院,以往乖巧不鬧人的小伶簡直是從早嚎到晚,直到某個傭人突然醍醐灌頂的驚叫起來:“啊啊啊——小伶什麼時候能哭出聲兒來了?!啊————”



沒錯,沒錯。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傻七身上時,沒人注意到小伶的驚人變化。傭人們仔細的回憶起來:傻七跌下樓梯時那一聲石破天驚的叫喊是誰發出來的?小伶!就是打那一刻起,她能哭出聲兒了,她能大喊大叫了,她能哼哼呀呀表達情緒了——她不啞了!用醫生的話來說就是:有的小孩不愛哭叫,並不代表啞巴,也可能她早產太多,聲帶沒發育好……管它呢,小伶不啞了,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管他什麼狗屁原因!耿忠明疼愛的抱著哄著哭得小兔子眼似的小伶,安慰說:“小伶別哭了,叔叔這就帶你去找媽媽!”



推開病房的門,傻七還在昏睡,耿忠明笑著把小伶放到他的頭間,讓那個軟軟嫩嫩的小身體剛好貼到他的臉側。小伶摸著媽媽的臉,聽著媽媽的呼吸,小嘴癟了又癟,終於再次放聲大哭起來,那個音量叫個足啊,愣是把傻七震醒了混混沌沌的睜開眼,不可置信的望著超級高音喇叭的淚眼小伶——會哭會叫的正常嬰兒,這真是俺的小伶嗎?!!爹爹,七的孩子不是啞巴,小伶她不啞了!!!爹爹,是你在保佑七和小伶嗎……



耿忠明拉開窗簾,讓溫暖的陽光鋪撒進來,回頭做了一個V的手勢,感慨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小七,我相信你是個有福的人。”



傻七的腿部有些錯位骨折,身體動彈不了,只能抱著越哭越厲害的小伶無聲的留著淚。旁人聽來吵鬧無比的哭鬧在他耳中簡直是玉皇大帝恩賜的天宮之樂,是這個世上最美最動聽的聲音。那一瞬間傻七想到了一個有些玄奧的詞:輪回……爹爹走了,把他的愛和關懷,把他的聲音和呼喚留給了小伶……他抱著她,感覺爹和娘似乎就融在這空氣裡,在燦爛的陽光下遠遠的注視他們,祝福他們……



耿忠明看了許久,漸漸有種眼眶發紅的酸楚感,那一刻他想到的東西、觸發的感受興許不比傻七少到哪裡……耿忠明的臉不知何時紅到了耳根,猶豫著從口袋裡掏出什麼,坐到床頭輕輕的吻了小伶,又轉向傻七,在他的額頭上烙下一個淡淡的印子……他激動的微微喘息,沿著傻七的臉一路吻下去,柔韌的眉骨,挺挺的鼻樑,小小的顴骨……在試圖貼上那兩片小紅瓣時,迷醉的耿少爺終於被傻七推開了去。不過他可沒氣餒,打開一直攥在手裡的小盒子,取出一環看起來就貴到嚇人的金黃圈圈,無比真誠的說:



“小七……跟我……結婚吧……”



小伶還在哭泣,氣氛吵鬧而平靜。傻七渙散的黑色眼瞳轉瞬即逝的躍動了一絲光芒,柔軟的嘴唇翹成一條優美的弧線,同樣真誠而堅定的——



搖了搖頭。








四個月後。



林家別墅今天熱鬧無比,老頭子一大早就昭示眾人大掃除掛彩飾穿新衣備佳餚,愣是用鋼筋煙管把懶豬兒子從床上敲了起來梳洗打扮盛裝準備……傭人們不知道的以為林家是要訂婚娶妻或是迎接國賓級的貴客,知道的都一副不知是禍是福的神情,私下紛紛交頭接耳:今兒個可是少爺的女兒——也就是林家將來的大小姐頭一天進門,大家都機靈周全點,可千萬別惹老爺生氣!



正午時分,耿家的車子準時停在門口。林家上下老少傾情出門相迎,林成諭也不尷不尬的陪老爸站在隊伍最前。車上下來兩個大人,高大英俊的自是耿家少爺,瘦小靦腆的是“大小姐的爹/娘”……林老頭瞅見又長大長漂亮幾分的小伶開心的合不攏老嘴,跑上去就要抱:“我的好孫女,快讓爺爺抱抱——”



林老頭毫不客氣一把從傻七懷裡搶過小伶,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顧拿乾枯老爪子蹭孫女的嫩嘟小臉。小伶可不吃老頭這一套,一離開傻七的懷抱舉起小拳頭就哇哇哇的大哭起來,還邊哭邊吐了老頭一臉乳臭味的口水,滴滴答答染濕了名貴西裝。林成諭見這樣子有些不耐煩:“爸!髒死了,你快擦擦臉吧!”



“你懂什麼?自己的孩子有什麼髒的!你當年不也是我和你媽一把屎一把尿養活大的!”林老頭回身拿指關節敲了成諭個大毛栗子,轉臉對立在一旁的耿忠明說:“謝謝你啊忠明,裡面坐吧,已經備了豐盛的筵席……”



“林伯伯,不了……”耿忠明顯出為難之色,低頭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傻七,低聲說,“我們只是送小伶來,這就走,以後……”



一句話還沒說完,草坪上突然啪嗒一聲響,驚得傭人們瞪大了眼睛——那個不知是小伶什麼人的男孩,不知為何突然跪倒在地,怔怔的望著老爺懷裡的小伶……



林先生,林少爺……小伶以後就拜託你們了!請你們對她好,別讓她受苦,讓她長大了好好上學讀書,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孩子……俺給不了她這些,但對於你們來說,實在輕而易舉……你們給的錢俺會托忠明一分不差的還回來,只求你們真心待她……請你們答應七……好嗎?



傻七滿臉慘白的比劃完這些,緊咬的嘴唇都滲出血絲來。耿忠明無奈的將原話翻譯過去,等待啞口無言的林家父子作出反應。傻七筆直的跪著上,黑亮的大眼睛乞求的對視林父那雙蒼老混黃卻尖銳固執的眼睛,半晌,那倨傲頑固的老頭終於動了動嘴皮,不冷不熱的答了句:“我們會的……你放心吧。”



終於得到了最後的確認,傻七俯下頭,對著林父磕了一個重重的響頭,起來、轉身、頭也不回的鑽進車裡。耿忠明匆忙應了聲“對不起先告辭了”,關上車門,飛也似的離開。



眼見媽媽和叔叔走了見不著了,小伶在陌生林老頭的懷裡哭得炸開了鍋,又踢又打還撒了老頭一身尿,恨不能長長雙腿跟著車子去追媽媽……而傻七又好到哪裡去?他捂住耳朵蜷縮在車子的後座,努力抑制不在小伶面前留下的眼淚開了閘似的狂湧不止……耿忠心疼的摸了摸傻七的頭,最後一次努力說:“小七,真的不再考慮了嗎……我是真心的,你相信我吧……你就這麼走了,我……”



耿先生,你別勸了……給小伶個好歸宿,俺的最後一樁心事也了了……俺想回家,想了這麼久,你就成全我吧……你的心意七領了,可那是不可能的……七在耿家住了那麼久,實在沒什麼好報答的……以後豐收的時候,俺會托人送些鄉下的野果來,還有,俺自己種的玉米……



傻七樸實真誠的回答,聽在耿忠明耳裡卻真是把心攪了個粉碎:原來這麼久的努力、補償、爭取,自己還是比不上那一片貧瘠窮困的土地……人說有些東西是刻在骨裡化在血裡死也改變不了的,果真……是這樣嗎?



無奈的揉了揉眼睛,耿忠明露出一個自嘲而無奈的微笑,對司機說了那個他最不希望的目的地:
“好了,去火車站吧……小七……有個人,正在那兒等你……”











拖遝冗長的一章,歇菜中= =|||後面再米虐了,真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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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背著蛇皮麻袋大包小包扁擔板凳瘋跑瘋趕的民工,挑著草莓毛栗雞蛋鴿子報紙雜誌盒飯麵包上竄下跳的小販,滿臉猙獰大呼小叫前敲後打兇神惡煞的乘務人員,尿騷屎臭瓜子殼水果皮衛生紙滿目瘡痍人擠人人壓人的破爛車廂……這對於打小坐慣了飛機頭等艙別克豐田隨叫隨到的耿大少爺來說,無異於顯微鏡下混亂不可置信的微觀細菌世界。



“天……怎……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火車?我明明讓他們買最好的座位,真是!”耿忠明高級的皮裝皮鞋被渾身餿臭的民工蹭來蹭去踩來踩去,簡直是滿頭毛剌子亂爬,噁心的他恨不能舉機關槍出來,把礙眼的臭蟲全部掃光。



“有位子坐已經很不錯了,俺們村太偏,能過去的就這一班……”小三一手親熱的勾著傻七的肩膀,一手提起個沉重的大皮箱,那重量把他的手往下墜了又墜,不禁問,“小七,你咋帶了這麼多行李?掂掂有個七八十斤咧……”



“噢,那是我硬要他帶的,都是些雜碎……”耿忠明關心的看看兩人,“你們回去以後再打開吧,車上不安全……張小三……你頭上的傷……沒事了吧?”



“沒事沒事,俺是鐵腦瓜,比狗頭還硬咧!不打不相識嘛,現在俺知道你是好人也是小七的恩人,那點小傷早忘了……”小三笑眯眯的說,轉頭看看已經上的差不多的旅客,“耿先生你回去吧,火車快開了,我們……這就道別吧!”



“好吧……”耿忠明無奈的歎歎,低頭望著傻七低垂的長長睫毛,心裡怦得悸動,忍不住伸出長長的手指,沿著傻七的臉廓撫摸起來,抬起那個尖小的下巴有些哽咽的說,“小七……以後好好照顧自己……我有空會去看你的,你也……別忘了我……行嗎?”



這樣混亂的場合,一個男人挑著一個男孩的下巴滿臉深情的說著不舍的話,那情景任誰看都曖昧的怪異,一旁的乘務員大吼起來:“還有兩分鐘開車,你們上是不上?!”



“上!當然!”小三也瞧出點端倪,悶頭把箱子扛在肩上,“小七,我先上去放行李,你也快點吧……耿先生,真的很感謝你啊……後會有期!”



火車冒起黑煙,汽鳴聲震耳欲聾,傻七抬頭看看車上,又看看耿忠明,比劃著:俺走了……七打心底謝你,不會忘的……



嘩啦一聲響,傻七的身體突然失去平衡,眼前黑壓一片。回過神來一瞧,竟是被耿忠明緊緊扣在懷裡,且正牙齒碰牙齒舌頭纏舌頭一點縫隙不隔上下左右的狂親著嘴……車上有人吹口哨,月臺有人指指點點的笑話,乘務員也滿臉厭惡的冷眼旁觀……一秒,兩秒……十秒,二十秒……一分鐘……在車輪行將轉動的前一刻,耿忠明終於氣喘吁吁的鬆開快憋死的傻七,轟得把他推上階梯,回身、邁腿,狂奔著離去。



車子開動了,小三緊緊攥著傻七骨嶙嶙的指頭,摟了他的肩在那香噴噴的頭髮上親了又親,全然不理旁人嗤笑的嘴臉。傻七默默望著窗外飛馳的樹木農田,閉上眼睛,安心的靠在小三結實的肩膀上。



耿先生,耿家的人們……再見了,七以後會來看你們的,一定……



爹爹,七總算要回去了……俺會好好守著咱們的茅屋咱們的地,你在地下,就放心安睡吧……



小伶,不要怪七,俺沒用,現在還保護不了你……你等著,等俺回去的一天,一定……一定堂堂正正的把你接回來!




……








一年後。



耿家別墅裡,自傻七母子和耿小姐走了後,轉眼便成了人口密度極低的高氣壓地區,就幾個傭人留著,說話都帶著回音。耿小姐出走的時候帶去了不少人,半年前嫁入陳家豪門後又自作主張的遣散掉。耿少爺則一天到晚泡在外面,一星期都見不著幾面。幾個傭人不由聚在一起長籲短歎:還是以前小七在的時候熱鬧啊……看看現在,這屋子哪還有人氣?哎!



沒錯,下人都意識到了,一家之主又怎會不曉得呢?一年來耿忠明從天天盼著回家天天泡在家裡重歸以前的浪子生活,白天專心辦公,夜晚尋覓解悶兒的地方,免得回去觸景生情,惹自個兒傷心。小伶的玩具童裝都打包送了林家隨他們差遣,傻七倒是沒留什麼,除了幾件洗得乾乾淨淨的衣服,就是那片荒了的玉米園了。耿忠明曾差傭人打點那片小園子,作為某種象徵性的懷念,無奈這地也是認主兒的,沒幾個月玉米一個接一個蔫了,枝葉枯萎了無生機……諷刺的是家中的興衰似也和他的事業有些關聯,穀物食品的開發項目一直沒有突破,還被其他競爭對手搶了先機,研發部缺動力少創意,自己這個領頭的又一蹶不振毫無激情,不垮,才怪吧?



不過人就是這樣,往往明知面臨危機岌岌可危,還是制不住心底焦躁放縱的火苗,有時索性任那危機來襲,自己縱情享樂其它(例如大考在即還在打遊戲看小說的考生朋友,例如體重一路上飆還薯片巧克力冰激淩刻不離手的愛美女性……),凡人耿忠明不知不覺也陷了這潭渾泥——




“啊……啊……真舒服……就是那裡……對……啊啊……用力……啊哈哦哦……”
“……”噗噗噗,噗噗噗……
“哦……真棒……用力……再用力……幹我……幹死我……忠明……啊啊啊……”
“……”噗噗噗噗噗噗……
“啊……要死了……媽的……哦頂死我頂死我……幹穿我的X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鬼哭狼嚎的叫床聲中,狐狸美男高撅著白屁股,發了瘋的左右搖晃著享受高潮的來臨,和插在他後面的高壯男人一塊兒舒服的雲裡霧裡。渾身噤抖著射出精種,林成諭滿足的像個妓女,翻過身來紅腫著乳頭高抬著雙腿夾住給他極樂的男人精實的腰部,媚得要死的哼啊哈:“忠明……你太棒了……愛死你那玩意兒了……來親親我嘛,怎麼這麼張臉?爽得過頭了?……”



“我去洗澡。”耿忠明一言不發的跳下床,走進浴室丟掉那讓他覺得超級噁心的盛滿自己精液的避孕套,打開淋浴空虛的沖洗起來。洗完後穿好衣服便走,林成諭慌慌張張從床上追下來:“不在這過夜嗎?這麼晚了還回去?”



“心情不好,不想看見你。”耿忠明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順手推開門。不遠的房間裡依稀傳來慣例般震耳欲聾的哭鬧,他走過去從門縫裡看了看那已經哭得咳得快肺結核的可憐孩子,黯然傷神……回到家裡,百無聊賴的打開檯燈,想給那個想念了好久的人寫封信,一動筆又想起來他不認字,只好揉了紙團作罷。無聊的躺回床上,檢討這一年來都幹了什麼,耿少爺加速度的空虛起來——



妹妹自暴自棄嫁了大她整整三十歲的陳總,連喜帖也沒發給自己。婚後她隨老傢伙去國外度了蜜月,後來就不知去了哪兒……自己曾給她打過好多次電話,這個倔強的女孩居然一次都不肯接……看來她恨他,終於實實在在的恨到入骨了。



上了成諭的床也快一年了,仗著小伶這件事終於如願以償top了那個頑固的傢伙。畢竟是渴望了整個青春期的性事,初時興奮的不得了,壓著成諭一遍遍的幹,幹得他哭爹叫娘……沒多久就失了新鮮感,好像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純粹例行公事滿足空虛。那傢伙倒是做0漸漸做上了癮,有事沒事翹著屁股讓他戳,也不管什麼痔瘡腸炎亂七八糟的……想到這裡,耿忠明空虛的腦袋更添茫然:事業不順,家庭不順,情事也不順……還有兩年才到30,倦怠期這麼快就來了嗎?



“我說……你也許該考慮娶個老婆……也許結了婚,有了小孩,你就不會這麼無聊了吧?”耿忠明閉著眼自言自語,管家卻端了個盤子敲門進來:“少爺,這是小七從村裡捎來的玉米和水果,你嘗嘗吧。”



耿忠明騰得坐起身來,急切的問:“什麼時候寄來的?除了吃的還有沒有別的?比如說信什麼……”



“沒有。昨天一個農民送來的,就這一個包……小七不認字,你也知道的。”管家歎歎,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說,“不過那人問了家裡的電話來著……”



“知道了,你出去吧。”耿忠明失望的垂下頭,看著那煮得金黃飽滿的玉米棒子,拿起一個咬了一口——嗯……真甜,真好味……就像……小七的嘴唇一樣……



耿忠明就這麼邊感慨懷念邊吃相難看的啃玉米,沮喪的回想小七在家一年,自己居然真的做了一年的柳下惠,到臨別那天才匆忙得了個“初吻”……那時自己刻意禁欲檢點,怕嚇著他,換作現在,重開了X界之後,一定早已……多少次跟成諭瘋狂到極點的時候,自己心裡想的不都是小七?多少次看著別人夫妻帶孩子散步的時候,自己不是偷偷把那三人的頭像換成耿忠明、耿小七、耿嫣伶,耿顏一,耿炎二……



鈴鈴鈴……電話紮耳的響起。耿忠明美好的癡夢被啪得打斷,沾滿玉米粒的手不耐煩的拿起聽筒:“喂?”



“你是……耿先生嗎?”電話那頭興奮的聲音很是熟悉,耿忠明不由膀胱一緊:“是我,你是哪位?”



“啊,耿先生!終於接通了!我是小三,張小三啊!”幾乎把耿忠明耳膜炸破的野猴子似的嚷叫,“你放在箱子裡的手機我們早拿出來了,可就是不知道你的號碼,今天同鄉回來告訴我們,這就立刻給你打了!”



“啊——是你!”耿忠明騰得站起來,激動的大喘氣,“你們……你們好嗎?小七好嗎?身體怎麼樣?藥他都按時吃了嗎?我放在箱子裡的東西……他都用了嗎?我……”



“我們都收到了!耿先生你真是的,竟然放了那麼多錢那麼多衣服,還有足夠小七吃三年的中藥……太感謝了,不過小七最喜歡那幾本書和字典,他現在已經認識很多字了,也會寫呢!”小三繼續激動的亂嚷,話語裡有說不出的得意,“給你寄去的玉米是小七特別栽種的,味道不錯吧?”



“哼!很好,我正在吃,”耿忠明寬心的松了口氣,他們過得好,小七健康的活著,真太好了!轉念心臟又袋鼠亂跳起來,緊張的問,“小七在你旁邊嗎?可以讓他來聽嗎?我想……我想聽聽他的呼吸……”



“啊……耿先生對不起……”小三的聲音為難起來,不好意思的說,“村裡信號太差,我是爬到小山頭才有了這麼一丁點的信號……小七很好,他很掛念你,讓俺跟你問好來著,不過他沒跟來,因為……”



“因為什麼?”耿忠明緊張的問,心裡暗暗自多(自作多情^^)的期盼:也許小七是因為害羞,才不好意思聽他電話的吧……



“嘿嘿,耿先生……說起來……真不好意思……那個……他不好爬山哩……”小三在電話那頭嘿嘿哈哈的傻笑著,撓頭抓耳的聲音聽得分明——



“因為……因為七剛懷了……俺的孩子咧!*^0^*”








偶認罪,偶認罪……連著數天會米文……表打偶啊……逃走……(搖搖娘來視察了T T)
遙遠的預告下下:下章會倒敘三七的娃娃製造全過程,應該比較詳細吧,擦汗……^^
本章終於開始突破清水了,再擦汗……^^
請繼續支持能生能養的可愛阿七吧^0^(誰說只有豐乳肥臀的女倫才能多生多養滴?^^)



17.



說的好好的電話啪得沒了聲兒,害小三在山頭“喂喂喂喂”個沒完,再撥過去卻是永無至盡的“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候再撥……”。小三撓撓頭想不明白,只好一蹦一跳的下了山去。經過家門的時候,小三娘老遠就吆喝:“三兒,娘今天燉了老母雞湯,快給小七捎去……”小三樂呵呵的接過鋼筋鍋,在老娘頭上快速親了一下:“娘你真好!”急匆匆就往外跑,老娘紅了臉唰得拉住他,小聲問:“你和小七……到底咋樣了?生娃兒的事兒……有指望不?”



“快了快了!”小三眯著眼傻乎乎的說,“俺每天做夢都見著小七的肚子大了,躺在俺膝頭上讓我摸……嘿嘿,不是說生孩子這種事越說出來越能成功的嗎?俺現在巴不得見人就說,小七是我的了,小七要給俺生孩子了!”



“希望歸希望,可別最後是個啞炮才好!”小三娘見著兒子的傻樣,搖搖頭說,“八字還沒一撇兒呢,你可別瞎張揚……村裡對你們的事兒本來就指指點點的,要是將來沒個結果,不更被人笑掉大牙?”



“好了娘,遲早的事,三向毛主席保證!”小三紅著臉舉起右手,“七都跟我……親嘴,那個……好幾次了……嘿嘿……早晚一定……”



“少在這兒噁心,瞧你個花癡樣!”小三娘一湯勺敲中兒子的頭,訓斥說,“快端過去吧,湯都涼了!”



“噢,遵命!”小三騰得端起鍋屁顛屁顛往外竄,一路上心情好得不得了。一年前剛回村的時候,他和七的日子那叫一個難兩個苦啊!爹娘怒駡責備,村鄰挖苦譏笑,領導也三天兩頭上門談話,說兩個男人某某某某太有傷風化。小七家的玉米地全荒了枯了,家禽全死了跑了,存錢罐裡只剩幾個五分錢叮噹響,小茅屋也被風雨吹得破破倒倒……兩個人是一點一點合力把那個家重建起來的——屬於他們的家!那時候自個兒心裡甭提多難受,直想帶著小七去別處闖蕩,沒想到小七卻是憋足了一口氣,告訴他他倆一定要努力種地,賺比誰都多的錢,讓誰也不敢再瞧不起!



跑過一條條田間小道,遠遠望著光景大變樣的農田規劃和轟隆轟隆忙個不停的“現代化耕作”器具(榆樹村一千年來都是用牛的- -|||)以及各家各戶都開始劃出的“特別區域”,小三那個得意簡直飛上了頭頂。村裡半年前開始試驗栽種的改良玉米引起了幾家大型農作物收購廠商的濃厚興趣,紛紛撥款贊助新品種的開發生產,光是預訂數量就夠他們全村人把目前的規模翻新五倍!前些日子第一次豐收的時刻,城裡來的幾十量大卡車把平時唧唧喳喳的村民們驚個半死,繳款後家家戶戶成把的票子更是讓幾十口子當天脫了下巴犯了哮喘還腰子大抽筋……後來村長在每個月的例行集會上也百年不遇的以作演講取代讀報紙,先是吐沫橫飛的鼓吹了一番榆樹村多少年來在玉米事業上的赫赫功勳孜孜努力,如何為城鄉人民的物質精神文明做出極大貢獻,如何相應江澤民同志“三個代表”和胡錦濤主席在新世紀的光輝領導指示……最後說到喝幹了茶杯的底兒才顛顛的拿出一枚紅星圖章,特別頒發給這次新品種“研製開發”成功,給榆樹村帶來史無前例經濟和社會效益的最大功臣——



“七——俺端雞湯回來了,快趁熱喝吧!”小三挑開簾子進了屋,卻便尋不見,一想他准在地裡,便風似的出了去。果不然,那在試驗田邊埋頭挖泥撿種子滿臉認真的男孩兒,不正是他的七嗎?那個在眾人面前安靜登上集會台,不卑不亢的面對以往一應鄙視譏諷如今刮目相看不敢相信的目光,微笑著從村長手裡接過獎狀獎品的男孩——他的小七!



“小七——我找你來著,娘燉了老母雞湯,快回去喝吧!”小三考拉熊一樣粘到小七背後,在他鬢角額頭上親個不停,撒嬌的說,“一會兒見不著你就想得難過……讓俺好好親親^0^……”說著就往傻七的脖子和懷裡鑽,邊親邊舔像個小狗似的。傻七被他啄得癢癢,笑著支棱雙手比劃:別這樣……泥,俺身上手上都是泥……俺剛剛在檢查新種子的發芽和飽滿程度,說不定還有進一步改良的可能……俺打算早點開始試種……



“七,你已經很厲害了,要是再有什麼突破,不光是上回村裡震三震,說不定國家主席都要見你呢!以前不是有個‘水稻之父’嗎?那我的七就要當‘玉米王子’?好不好?哈哈哈……”



說啥呢?種的多了,多多少少都會有點想法,哪算什麼……不過只要能賺錢,給村裡帶來效益,俺就要加倍努力……為了爹娘,為了你,也為了……小伶……



傻七比劃著比劃著,提到那個名字臉都白了下來,不用說也是想到了以前的傷心事。小三見他情緒不對趕忙安慰:“俺今天給耿先生打了電話,小伶……挺好的,別擔心了……”



是嗎?小伶現在怎麼樣了?她還愛哭嗎?有沒有好好吃飯?個子長高了些嗎?林家待她好不好……傻七迫不及待的慌亂比劃著,看得小三心裡難受。電話沒講完就斷了,他哪來及問到小伶的事,只好撒謊安慰,一把背起傻七調笑著說:“告訴你可以,先跟俺回去老老實實喝完雞湯!”



小三跑得像山林裡的小野兔,一路背著傻七歡聲笑語的竄回茅屋,打了熱水蹲在地上給他洗臉洗腳擦手擦身,洗好了又端碗一勺一勺喂他喝湯。傻七過意不去想自己來,小三按住他說:“你回來以後身體一直那麼弱……俺倆是什麼關係?還計較這些幹啥……”



傻七抬眼看著認真給自個兒餵飯的小三,想想一年前在城裡烙下的傷,自回村後許是地潮天陰,許是營養沒法跟在耿家相比,許是想小伶想得成了心疾……頭痛腹痛腿疼鬧個不停,大大小小的傷口次第復蘇,常常疼得他整夜整夜睡不著……是小三時時刻刻陪著他,給爹爹築墳,把家裡從頭打點,在地裡一個人當兩個使………劈柴跳水,燒飯燒菜,給他洗澡擦身包紮上藥,講著安慰的話抱他睡覺……方方面面,不能言盡。傻七就那麼單單的看著小三,竟覺得鼻頭一酸,顯些掉下淚來。



“好喝嗎?”小三沒曾覺察,只顧傻傻的問,希望七喜歡娘做的湯。



嗯……好喝,真謝謝你娘。



“謝她幹啥?要謝,咱們全村可都得謝你才是!而且她還欠你一命呢,你忘了……那次她追著你罵,結果自己倒楣滑到水塘裡,還不是你跳下去救的她?”小三撈了一隻雞腿撿到傻七腕裡,看著他細細咀嚼的樣子好笑的說,“小七,你咋就是個男孩呢?瞧你吃飯這文雅的,哪點像俺們大老粗狼吞虎嚥吸溜吸溜的樣兒……”



本來也不是,在耿家待了一年,大家都教俺吃飯要安靜,要注意舉止什麼的……結果不知不覺就習慣了……傻七抬頭不好意思的比劃著,轉念一想就問:耿先生還好嗎?



“好像還不錯,他說玉米很好吃。”見傻七提到那個人,小三的表情突然認真起來,試探的問,“七,我跟他……撒了個謊,不!是開了個玩笑……其實也不算玩笑,只是提前告訴他罷了……”



什麼事?傻七不解的看著小三,比劃說:不管怎的,他幫了俺很多,俺將來還是要去城裡謝他的……



“我跟他講,你已經懷了俺的孩子……”小三滿臉通紅的盯著傻七,“在車站那會兒他瞧你那眼神,眼珠子都快出來了,還摸你……還在那麼多人面前親你!俺當時就看出來他對你沒安好心,所以……所以這次也就故意騙騙他,看他個什麼反應,哪知電話斷了,什麼都還沒問到……”



小伶的事呢?也沒……問到嗎?傻七失望的垂下頭,筷子也滑到桌上。小三走過去蹲在傻七腿間,撫著他的手問:“七……你有沒有想過……再要……再要一個孩子……我們,我和你的孩子……俺爹娘想,俺也想……雖然村長說我們不能結婚,可是……可是孩子的話……”



三兒……傻七為難的看著他,比劃說:俺是個男人,生小伶……是被那人逼的,可是現在……如果再要……俺會一輩子被人瞧不起,一輩子夾著尾巴作人,也對不起孩子啊……



“可是我想要!我喜歡你,這輩子只想娶你!俺爹說了,只要我們有了孩子,他就大辦筵席正正經經的給我們成親!俺真想有那麼一天啊……七,你可以為我,為我們的將來考慮一下嗎?而且……而且我們都已經好幾次……那個……了……也許你已經……”



三兒,你不懂……傻七無奈的哀歎,不願想起被林成諭XX的可怕遭遇,低頭見著小三渴求的眼神又有些猶豫,尷尬的解釋:三兒……我們那樣……只是那樣……不可能……懷孕的……



“什麼?可是我們親過嘴,也常常光著身子抱在一起睡……而且下面……我們都很有反應,也……也出來過……那種粘稠稠……怎麼就不行?”小三激動的搖晃傻七的雙腿,猛得跳起來把他壓到炕上,急切的問:“是不是親的不對?是不是要用舌頭才行?我……我也會的!”



傻七急著想解釋,無奈雙手被小三壓了個緊,只得任他把舌頭伸了進去,亂七八糟的攪動著,唾液和嘴唇的交纏發出滋滋的聲響,搞得傻七臉頰立馬紅到了脖子根。小三狂亂的吻到喘不過氣才松了口,急切的問:“七,是不是這樣?”傻七窘得一個勁兒搖頭,紅腫的小嘴巴慌亂的黑眼睛,臉紅害羞的模樣挑得小三心癢難熬,跳下床胡亂上了門栓,又急猴猴脫光衣服上了炕,邊解傻七的衣褲邊癡迷的又摸又啃:“七……你真是要迷死俺了……俺要睡你,跟你當夫妻!能不能懷孕都不打緊,俺就是……就是想要你!”








早上看到那麼一大堆意見,只好趕急趕火貼一點出來,希望各位大人們在完結前不要太早下結論,過早的給小七貼標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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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卻說小三這老實頭,長到十八九歲只一心拴在傻七身上,不曾像其他早婚早育十七八就當了孩子爹的男孩,有事沒事田間瓦下街頭交耳那男女之道。而今雖說軟磨硬纏的跟傻七有了“炕上關係”^^,卻最多也只不過抱抱親親互相摩擦了事。傻七產後一直體弱虛乏,對那事又總抱著恐懼記憶,自然也不熱衷此道。只是小三真心愛他,每每赤裸相抱總是竭盡所能弄得他舒服暢快,幾次一來也不再抗拒,只是那所謂“關鍵一步”,傻七怕是怎麼也不肯招供來的。



兩個赤條條的男娃兒在床上滾來滾去親了又親,不一會兒就雙雙有了反應。小三小雞叨米似的親著傻七的小腹,低頭見那半抬頭的小棒棒唰得熱血沖頂,竟不學自通的張嘴含在口中一吮一吮像吃冰棍。傻七被他吸得酥軟,咿咿呀呀的哼出聲來,兩條細腿也不聽使喚的越張越開,只用腳尖踮著被單。這倒好,小三可把那粉紅色軟軟濕滑的秘處看了個仔細,突然腦筋一蹦嗒想到當初醫生說的那段天書——“問題很簡單,他跟男性發生了性行為,精子通過肛門進入了卵巢受精,所以就懷孕了。”



“七——俺知道了!是不是……是不是要插到這裡?對不!”小三騰得支起身來,一手壓住傻七扭動的腰肢,一手顫顫巍巍就把那中指往裡搗。傻七被他弄得怕了,比劃不成,只得扭動著身子抗議。小三卻好似勢在必得,親嘴親臉捏乳頭捅下麵越發沒了個譜,昂揚的棒棒又一時半會兒找不著入口,急猴猴的真好似洞房初夜的小丈夫,好笑又好氣。折騰了老一會兒那裡終於慢慢開啟了洞口,小三便粗喘著想進去,藥杵搗藥罐似的跟傻七實實在在行一次夫妻之禮。哪知老天偏不讓他如意,傻七沒著力氣反抗,卻有人來攪黃了美事。門口咚咚咚響了幾聲,某村幹部的破鑼嗓子嚇得炕上兩人差點飛了魂。



“王小七,你在不在?村長讓你去村委辦公室,有城裡的大廠家代表來談判——可快點,半小時到哇……喂,你在是不在?”



“他在……待會兒就去……”小三失望的坐起身子沖外面嚷嚷,聽腳步聲漸遠了,就摟起傻七說,“俺陪你去,快穿衣服吧……”說著就要給他套背心褲衩兒。怎知傻七對那事最是害怕,縱然是打小交好的小三,也還是嚇得他抖個不停。推開小三的摟抱,傻七拿起淩亂的衣服,躲進裡屋穿戴好,也沒知會小三,逕自打後門往村委去。小三等了半天不見,挑開簾子一看竟沒了人影。心裡也知道剛才自個兒粗了些,悶悶的砸了土強一拳想:俺是真心喜歡七才會那樣的啊!那個不要臉的林少爺強佔了七的清白,以後俺可就要做一輩子的護七使者,不讓除俺以外的任何男人女人亂碰……可是七在城裡被那些人整得恁慘,一時半會兒能接受跟俺親熱,附帶生孩子的要求嗎?這麼想著小三終於覺得自己有些自私,又有些窩囊可憐,倒頭躺在炕上睡了去。



這一覺睡得夠久,再醒來時已近黃昏。小三迷迷糊糊坐起來,就聞著滿屋子飯香酒香,窗外小罩間裡忙碌的身影可不正是小七!就唰得跳下坑抱住忙活著燒湯的傻七,小丈夫撒嬌似的纏:“七……俺中午錯了,你別生我氣好嗎?俺給你掌嘴賠罪好不好……”



傻七溫和的笑了笑,全無記仇的模樣,推了他回屋道:你等著,馬上湯就燒好了,咱們一起吃,俺有事告訴你……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做這麼多好菜!”小三迷醉的聞著桌上的雞鴨肉蛋,滿眼淚花的琢磨:這麼好的“老婆”,怎麼就叫俺張小三碰上了呢?真是上輩子上上輩子休來的福啊……沒一會兒傻七端了小三最愛的冬瓜排骨湯上來,斟了兩酌酒和他對飲,歡笑著吃起飯來。沒一會兒功夫飯菜掃光抹淨,小三吃的打從肚臍舒暢到心眼,跟傻七額碰額頭的親熱:“七,到底有啥好事?難不成……這是俺倆的成親筵^^?”



見他這麼問,傻七放下筷子,淡了笑容認真的比劃道:三兒,下午那個單位代表跟俺談了很久,說請俺去他們工廠參加新品種的研究開發,跟俺簽合同,包吃住,每個月還有一千多塊的基本工資……



“什麼?!”傻七淡淡的表情和手勢表達的意思對小三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搖著他的肩膀吼,“七!你不會答應了吧?你不會的吧?我們……你不是要留在村裡一輩子的嗎?怎麼會……”



俺答應了……傻七有些愧疚的垂下眼:下午已經在合同上蓋了紅手印……五年的……合同……



“什——麼——你——你——”



小三真是被這消息震得傻了蒙了,僵起身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只一喘一喘鼓著胸膛,兩眼紅紅的好似充血,隔了小會兒竟不爭氣的掉了眼淚,吸溜吸溜的大哭起來:“七……你怎麼能這樣……你不要俺了嗎?俺不管……你去哪兒,俺也去……俺這輩子就認了你了……嗚嗚……”



三兒,你別哭,別哭啊……傻七見著小三如此激動,急忙起身給他擦眼淚,拉他坐回桌邊真切的比劃:這一年多來,俺的想法變了些,想趁著年輕,還有些能力,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三兒……七無論去哪兒都不會忘了你的……真的,相信七……



小三盯著傻七真誠烏黑的大眼睛,感受著不斷撫摸臉頰的溫柔雙手,漸漸止了哭泣把頭靠在傻七的肩上,哽咽的說:“你以前被城裡人欺負成那樣……叫俺怎能放心?你……你長得好,體質又特殊,去城裡……要再碰上那群鳥人可怎麼辦?”



你放心吧,俺將來住工廠的宿舍,安全很好,人家都跟俺擔保了……傻七扶起小三,幽幽的望著他的眼睛:三兒,他們說後天來接俺……宿舍只有員工可以住,你不好跟去……俺這一去,說不定就要跟你別上好久了……



“俺不幹!不幹!”小三嚎起來,緊緊摟住傻七的脖子死活不放手的吼,“小七,你是俺未過門的妻!俺死也不會讓你走的!你是俺的,俺的……”



三兒,別這樣……傻七掙扎了許久推開小三,拉他坐到炕上四目對視著。半晌,仿似想到了什麼,傻七唰得紅了臉低下頭去,緩緩解開襯衣的紐扣,一點點露出白皙的胸口,看得中午欲望未解的小三口乾舌燥,滿眼金星,氣兒一陣粗過一陣。



三兒,七也喜歡你,一直都是……今晚,七就給你,打心底願意的給你……好讓你知道……俺的心……








寶寶們中秋節快樂^0^
今天是完全不負責任趕出來的,粗糙得很,寶寶們見諒^^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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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隔天清早,城裡工廠專程派來的商務車準時到了村委辦門口。司機和村幹部忙著把傻七的行李搬到後蓋,寒暄了幾句作勢道別。村長看看四下,隨便問了句:“張小三怎沒來送你啊?瞧你倆平時芝麻粘麵團似的……”



傻七笑笑沒答,跟假意含淚送別的村鄰一一道別,彎腰上了車。快開出村口的時候,村裡最高的山頭上響起陣陣嘹亮而幽怨的山歌聲。司機探頭瞧了瞧說:“你們村兒的人挺能歌善舞的嘛,那山頭的小夥兒又不知是給哪家姑娘唱情歌呢!”傻七仍是淡淡的笑笑,低頭摸了摸胸口一塊翠綠的玉墜,觸動心弦似的皺了皺眉。山路彎彎長路漫漫,傻七在車裡的音樂聲中緩緩閉上眼睛,閉目靜思起來……




“七……俺想要你,想跟你生孩子……好好過一輩子……”那晚小三止住他解衣的雙手,暖暖的包住放到自個兒心口,“可俺不想在這個時候!你……你去吧,俺說服了爹娘遲早也會跟去……往後,俺也要努力,不當大老粗,學點實在的東西,用自個兒的雙手賺多多的錢,當一個……一個真正配得起小七的人!”




五個小時之後,傻七順利到達了名為遼盛的大型穀物飼料集團辦公大樓。接待人員十分熱情,領著他填表報到安排宿舍……一年來傻七雖自學了些漢字,離真正讀寫無礙怕還相距甚遠。把領到的成遝資料貼在心頭,傻七知道:自個兒要走的路,說不定比想像的還要難、還要長……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的道理,打此開始在勤奮的傻七身上印驗。沒了莊稼可種,傻七把滿腔精力都投入到學習和工作中。同事們的文化和理論知識大大超過他,實際經驗卻是不能相比。搞研究的人也大多心思專一嚴謹,一心為工作著想,少有人對傻七生出什麼歧視鄙夷,大家相互學習幫助,倒是氣氛融洽。不消一年,傻七讀寫的能力大約便提高到初中水準,參與的研究專案也有了重大突破,甚至在當年的十佳員工裡,王小七的名字也是榜上有名……傻七把錢一分分的攢下來,在一個特殊日子的前夕買了個漂亮可愛的玩具娃娃,按著以前跟耿家傭人要過的林家地址,寄了個包裹過去。



年長的同事都知道傻七素來節儉少有花銷,只在週末一位同鄉來探時才會去廠裡的招待所開個房間(該廠遠離市區),一起吃吃飯什麼的。那個老鄉,想是不用交待姓甚名誰了吧,傻七走了沒兩個月,小三就再次跟家裡決裂背井離鄉的出了來,輾轉在市區又找到一份餐館的工作。薪水微薄,小三卻堅持每週末坐兩個小時的車去傻七那兒,在最便宜的招待所房間裡親親熱熱的絮談一番。所謂小別盛新婚,身處異地的倆人愈發格外珍惜這份情感,只是漸漸發於情止乎理……也許是兩人平日都累得不清,難得見一次面不想只做那等肉體之事;也許是小三每每顧慮到傻七纖薄的身體,怕強求會令他不適,甚或“意外發芽”;也許是過了二十歲又從農村進駐大城市的倆人,都或多或少的體會到些倆人關係的過分曖昧……總之小三和傻七終究未成那“最後一步”,反而是對彼此心靈上的關注更勝,好像又回到了過去簡簡單單的兄弟之情。



傻七和小三這頭,就這麼平平穩穩的進入了不瘟不火的平原期,倆人都以為平原後不是高原就是永久的平原,總之哪一種都好……只未曾想到,之後的不久,卻由於外力的帶入下陷成了盆地。紛亂的源頭,恰是傻七好心寄給女兒的那只娃娃……



眨眼間小伶快三周歲了,小嘴大眼黑髮雪肌生得比那芭比娃娃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歲不到就咿咿呀呀的說些簡單詞語,比如“老頭”“禿頂”“痔瘡”“變態”……什麼的(= =|||),也不知是哪個傭人私下偷著教的。林老頭雖然覺得這些詞不夠雅觀體面,卻也為這鬼靈精怪小娃娃的聰穎歡喜,愈發請來幼教專門教育。小伶真是沒虧了那不菲的家教費,65釐米的小個子3釐米的小嘴巴,整天唐詩宋詞兒歌樂曲嘰咕個沒完,爺爺傭人逗她問她,要不扳過臉不理,要不准一鳴驚人嚇你個半死。雖然個性有些傲慢古怪,小伶總體來說還是個討喜的孩子,只有一件,對她那有名無實名不符實的老爸,實在是刻薄諷刺到了極點。好比那日有客來訪,林老頭炫耀的讓小伶給大家背誦《春江花月夜》,小伶面無表情背得正好,忽然見著油頭粉面的老爸打樓上下來,也不知是觸了哪根筋,突然就沖著他怪聲怪氣的吼起來,啊不,是鸚鵡學舌起來——



“啊……啊……用力……好舒服……哦……哦……忠明……忠明……”



……用石化僵傻寒死冷斃這種詞都不足以形容當時林家父子的尷尬境地,那種奶聲奶氣的嗓音一清二楚喊出來的成人特定場合特定語句,怕是在場的哪位都心知肚明,只不好戳穿挑開,只一個二個乾笑著打圓場,說小伶真是可愛有趣什麼什麼的……客人悶笑著走完後林老頭把兒子關到屋裡拿煙管劈裡啪啦敲了一頓,禁止他跟耿忠明在家裡胡搞,把孩子都教壞了。林成諭那個氣啊,對小伶的不滿更添一分,從此專撿沒人看著的時候欺負她,打她屁股捏她臉蛋做鬼臉講鬼故事嚇她什麼的,哪知小伶可不比一般娃娃,對大人那些什麼“賣破爛的把你拐走”“員警叔叔把你抓起來”“野鬼半夜鑽你被窩”之類的通用謊言毫不感冒,只倔得絕食小麻雀似的狠盯著那個別人讓她叫爸爸的男人。怪的是林成諭每每見著小人精的倔強眼神,便覺得和那啞巴的大眼睛有些神似,不由的抱起小伶親她幾親,只不過最後每次都以被小伶揪了頭髮摳了鼻孔踢了命根野豬亂嚎的收場……林成諭見這死娃娃是註定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便轉著腦筋想整治她。最近突然發現小伶天天抱著個大娃娃玩不離手睡不離身,不免有些奇怪。以前家裡不知給她買了多少娃娃她半天就撕的撕扯的扯扔得一片狼藉,這個娃娃到底有何特殊?傭人只說是打外地寄來的,沒寫寄信人地址姓名,只寫了小伶收。拿給小伶以後她喜歡的不得了,就那麼整天抱著粘著好像自己的親人一樣。



林成諭想想覺得不對,就趁小伶睡著的時候把娃娃從那小胳膊里拉了出來,上下左右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沒覺得有什麼特別,最後把目光落在娃娃的衣角,那裡用紅色的線細細的縫了一個紅心,裡面套著兩個小小的數字:0和7。



林成諭恍然大悟。



那晚他到了耿家,和鬱鬱寡歡的耿忠明例行幽會。倆人似乎興趣缺缺,摟抱了一會兒都無反應。耿忠明翻身點燃一隻煙悶悶的抽起來,林成諭有些妒忌的問:“還在想那個誰啊?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窩囊!”



“要你管!”耿忠明沖他一句,“我想他怎麼了?你有了女兒三代同樂……我這兒成天空得逮鬼!”



“你也找人借腹生子不就得了?我們一輩子都不結婚,就這樣到最後,有什麼不行的?”林成諭激動的起身壓到耿忠明的身上,直勾勾的看著他,“或者我們去荷蘭結婚……我的女兒也就是你的,你不是想要小孩嗎?”



“成諭,不要提那兩個字,明知不可能……”耿忠明偏過頭去,“你最近越來越認真了……我不喜歡你這樣!”



“哼!你不想提那兩個字?少口是心非了!”林成諭掐著耿忠明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你手上的戒指是什麼?裡面那個Q&M是什麼意思,別他媽的以為我不知道!他要是答應你早想辦法跟他註冊了吧!結婚……結婚……他不男不女的你都要,我們這麼多年,你喜歡了我這麼多年,變了心以後就他媽的什麼都不是!你混蛋!混蛋——”



林成諭歇斯底里吼了半天,自己吼得傷了心,嗚嗚的蒙臉哭了起來。見他這個樣子,耿忠明也軟了心腸,從後面抱住他安慰說:“好了好了,你真是越來越彆扭了……是你先提他的,又不是我鬧的……我最近鬱悶不是因為這個,而是明麗!她真讓我操心……上個月在一個酒店見到她了,瘦得不成樣子,臉上都是傷……問她也不說,不過猜也猜得到,姓陳的待她不好……”



“這樣……嗎?”林成諭淚眼婆娑的轉過頭,看著耿忠明揪心的憔悴樣子,忍不住在他鼻尖上親了一下,安慰說,“你別心情不好嘛……你不好,我更難過……喂,如果……如果我跟你講……我可能有辦法找到那個Q,你會不會高興一點?”



!!
耿忠明瞬間呆在那裡,不敢揣測成諭的話有幾分真假。自接到小三那個電話後,他心裡亂成了大麻花,酸不溜丘苦不嘰歪,想去又不敢去,害怕見著又大起肚子懷著別人孩子的傻七……幾個月前他終於鼓足勇氣開車去了榆樹村,猜想傻七應該生過了,就拿這個當藉口去看看他吧,哪知去了才發現傻七和小三早已離開村子去了別處,四下打聽村民都搞不清地址姓名,村長和幾個幹部又去了外地進修幾個月回不來。鬱悶的不行不行,耿忠明霜打的茄子似的回了城,心想那兩人現在應該在某地帶著孩子快樂的生活著吧,終於沒了再去尋找的勇氣。此時刻意遺忘的敏感點被突得挑動,他便晃著成諭急切的問:“你說真的?他在哪兒?他和張小三沒結婚吧?他又生了男孩還是女孩?他……”



望著耿忠明急得那般模樣,林成諭心裡一陣酸過一陣。哼得跳下床,什麼也沒回答的扭頭離去,任身後的人喂個沒完。他決定了,自己要趕快找到那個眼不見卻屢屢攪得心煩意亂的特殊情敵,來個先下手為強!







節日前的週末,忙了一天的傻七看到傳達室的留言,說小三來電說餐館生意太忙脫不開身,這周就不來看他了。打上次見過面,小三已經兩個月沒來過了,傻七突然有些落寞,一個人發起呆來。熱情的室友說週末開車出去,可以帶他到市里轉轉。傻七想了想,就表示想去小三的餐館看看。



去的那一天餐館裡果然人山人海生意極好,傻七開心的看了看,便去前臺問小三在哪兒。小姐指示說張小三在某包間侍席,傻七就沿著樓梯慢慢找了去。在門口剛想敲門的時候,竟聽到裡面傳來奇怪的聲音——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混……一個比一個混蛋!喝……陪我喝!”
“你醉了,別喝了……”
“喂……你說……我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我的胸大不大?你說……說啊!”
“你……你很漂亮……別抓我啊……喂!”



傻七聽得出來那是一位酒醉的女客人和小三的聲音,想著也許應該進去給小三解圍,便扭了門把推開……眼前的情景讓只有一半準備的他瞪大了眼睛:他猜對了一半,但不是全部——



一位著衣暴露的年輕女子正一手揪住小三的頭髮和他唇舌吞吐激烈的狂吻著,另一隻手,則按住小三的手放在她隆起的乳房上,狂亂的蠕動摸索……



小三,和他從小玩到大,待他像親哥哥……不,比親哥哥還親……永遠陪著自己跟著自己掛念著自己,成千上萬遍不厭其煩說著“俺喜歡七,俺要跟七成親,跟七生一堆孩子”的小三……傻七突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心臟也悶痛的厲害,整個人後撞到門上,啪得驚動了粘在一起蠕動的男女。兩人紛紛回過頭來,小三驚恐的大張著嘴語無倫次:“小……小小小七……你……你怎麼……來了……我我我……你……誤會……”



“什麼誤會啊……”那醉醺醺的女人也抬起頭幽幽的望向傻七,兩人對視的一刹那電光火石,雙雙的心頭一紮。那女人仿似忽然清醒了過來,站起來揪住小三的領帶,挑釁的盯著傻七吼,“真是冤家路窄!怎麼到哪兒都能碰到你?!我告訴你,我和你的情哥哥不光親了,還上過床了,怎麼樣啊?你能生孩子了不起啊?能比得上真正的女人嗎?!”



這種惡毒的口氣,那張妖媚的臉孔,對傻七來說就算十年二十年也沒法忘記的可怕女人……更何況,只是這麼短短的兩年而已。傻七窘迫的望向小三,期待他制止這個醉瘋了的小姐,期待他或多或少的說出一兩句駁斥的話,可是小三那同樣窘迫尷尬悶聲不響扶住那女人的樣子,讓傻七背脊發涼的預感到一件可怕的事實:這個女人沒有說謊……眼前的這個人,已不是那個抱著自己哭喊“俺這輩子只要七”的小三了。








假期前最後一發了,祝福所有的寶寶國慶日快樂^0^
傻七的命運究竟如何,搖搖十月中旬再告訴大家吧^_^bbb
TO血色薔薇大人:你支持耿林的心情偶能理解,非常感謝對本文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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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一路埋頭狂奔,傻七一顆小心臟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說來這是他頭一遭碰著小三和個女人親熱在一起,又是那位喜怒無常橫眉豎眼的耿小姐,怎麼說都難受的哽著口氣。不過素來單純寬厚的傻七居然對小三生不起半點厭惡之意來,儘管他親眼目睹了某種程度上的“背叛”,儘管他跑出來的時候小三沒向以前那樣緊跟在後頭,儘管他頭一回體嘗到被喜歡的人刺激出的酸辣苦鹽……傻七這個不知是呆還是傻還是仁厚到無可救藥的腦瓜裡居然生出了這麼個想法:如果三兒能跟女人好上,也許是件好事吧,畢竟……俺什麼都給不了他,俺們的關係,以前、現在、將來……都會被人瞧不起……




跑了許久氣喘吁吁的停下來,傻七這才發現自己丟了路。陌生的街景,稀疏的路人,迷惘的心情,件件都與和爹爹走失的那次似曾相識,只是那會兒還盼著爹爹的身影,還想著小三的聲音,世界再大也有兩個最堅實欣慰的寄託,可是現在……




傻七在第二天的晚上才暈暈倒倒的回到宿舍,同事們都擔心的問他去了哪裡,怎麼憔悴成那個樣子?傻七微笑著示意沒事,只去了城裡的聾啞學校寄宿了一宿。大家見狀也不好再問什麼,只轉告說明天林成油脂集團有人來參觀研究所,要去見一下。



林成集團?!



這個名字,這個姓,怕是傻七再怎麼為小三的事傷神,也三兩秒就反應了過來——林成集團?不是……不是林家的公司嗎?林成諭,林父,小伶……



已經失眠一夜的傻七連坐著第二夜失眠,這回不是為小三,也不是怕明天會來什麼可怕的故人,而是為小伶。小伶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儘管這個事實對於一個男孩是多麼諷刺可怕,儘管在生育小伶的前前後後遭了多少洋罪,那份骨血相連的思念和苦痛此刻卻壓倒性的淹沒了一切。傻七茫然大睜的烏亮眼睛,在月光的透射下愈發顯得空洞淒涼起來。



第二天一早,傻七整了兩個特惹人憐愛的大黑眼圈準時和同事一道上班。一進大門就聽說林成集團的人已經來了,正在會議室候著,還點明要傻七過去“相談相談”。傻七有種不詳的預感,硬了頭皮往會議室去,一推開門,那張好像百年不變的大媚臉就直勾勾的給了他個下馬威,好像凸透鏡似的要在他身上盯出火來。



“林成集團的林成諭先生,過去遞張名片吧。”領導小聲交待了句。傻七愈發窘迫起來,手不聽使喚的從衣袋裡摸出張名片,顫顫巍巍的往那人面前遞。雖然瞭解這是會議室,公共場合,一見著那個人,他的小腦瓜裡還是條件反射的默念著:他是侮辱俺的人,他是小伶的……親生父親……



不知是否這兩年被老爹敲得聽話了,林成諭此番表現倒還算正常,裝作不認識又刻意寒暄的跟小七打了招呼,就老老實實坐椅子上聽人家的言談,只是一雙桃花眼時不時的往傻七臉上身上瞄來瞄去。那眼神跟幾年前一般肆無忌憚,卻又似有些個不同。



不消兩個鐘頭會議over,單位領導自然張羅著一行人共進午餐,只需稍候十分鐘安排一下就行。傻七松了口氣,知道這種應酬的事兒自己是不用摻和的,點個頭準備告辭。不想方才一直裝酷沉默的狐狸美人卻突然開了聲,饒有興致的指明請求。



“這裡環境很好,我想午飯前稍微走走……小七先生,可以請你陪陪我嗎?”



林成諭這番語氣那個妖媚啊,聽得在場每個人骨頭都酥了,卻也理所當然的不好拒絕。領導抵抵傻七示意他帶林先生隨便走走,稍候直接去餐廳就好。傻七頭皮更麻了層,低著頭抬手指路,和林成諭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去。



工廠,車間,辦公樓,停車場,宿舍,操場……兩人默默無言走了許久,傻七悶頭快走,全然不覺林成諭正以什麼樣的眼神虎視眈眈著他。快到目的地餐廳的時候,林成諭突然抬手抓住傻七的手腕,把他拉進旁邊的花壇裡。傻七心裡大呼“不好”,卻已被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掐住了脖子。



“想不到,你還真越變越漂亮了……我們好歹夫妻一場,不用這麼怕我吧?”



林成諭居高臨下打量著這個曾經玩弄與股掌間為自己生下女兒的男孩,如今卻變成了這個研究所裡公認的骨幹員工,怎麼都覺得不可思議。老實說自從查到那個娃娃的寄出地址後,他可是一心抱著要除掉傻七的心思來的,如今見著了,竟然意外的有種懷舊的感覺,外加暗暗滋生的想偷猩重享往日“鐵1”的種種愉悅——這個可憐巴巴的小啞巴,不知何時讓他見著了,就有想XX的野驢衝動……林成諭滿意的欣賞傻七害怕的小臉,放肆的想強壓上自己的薄嘴皮,卻被傻七靈活的偏頭躲開,落荒的往餐廳裡逃。林成諭當然放腿便追,在電梯闔上的最後一瞬間強硬的扒開,愣擠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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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席在12樓,本就狹小的空間讓兩人的獨處更添緊張。林成諭可沒放棄這寶貴的半分鐘,舉起傻七的雙手把他壓在後壁上埋頭便啃。傻七雖然和以前一樣極力反抗,卻畢竟個子力氣都遜了太多,愣是閉著眼皺著眉頭被他親得吧唧吧唧吸溜吸溜。這林成諭也夠怪的,一大早還打著“消滅情敵,還我忠明”的鑼鼓,怎麼兩小時就全變了味,此刻只一心一意想好好玩玩他“孩子的媽”……他這一吻便欲罷不能,好像傻七的嘴上沾了蜜似的,越親越有滋味,越親越想往更深的地方鑽舔,越親越欲血咕嘟咕嘟沸騰……等到他親得滿嘴血味自己都喘不過氣的時候,才恍然推開傻七,驚覺一個極其可怕的事實——



電梯不動了!



沒錯,單位裡這兩天發電機出了毛病,說不準啥時就突然斷電,不過稍一會兒就來了。這個傻七知道,林成諭卻喀嚓慌了神,緊張的亂蹦亂叫:“怎麼回事?怎麼不動了?為什麼把我關在這裡?!外面有人嗎?喂——喂喂喂喂喂!!!!!”



看著那人緊張成那幅德性,傻七又好氣又好笑,看著他怕死鬼一樣鬼哭鬼叫。不過他不曉得這林成諭是有嚴重的所謂“狹促空間恐懼症”的,沒一會兒那高高的身軀就軟了下來,整個人蜷縮在電梯角,劇喘著發起抖來。傻七沒料到他會怕成這樣,覺得有些可憐,就掏出紙來寫上“馬上就來電,別怕”幾個字遞到他面前,沒想到林成諭完全不理,只狠狠抱住他不知所謂的大哭大叫。傻七被他勒得難受,見他這樣子又不忍責備,只得摟了他的背輕輕安撫起來,心裡憶著以前,就是這麼抱小伶的……



等到電梯再次正常move的時候,中間只過去了大約一刻鐘的光景,可是餐廳這會兒卻亂了套,不為其它,只因方才困在電梯裡的林公子不幸由於缺氧和恐懼症而光榮暈菜的上救護車了。



送走了那想衰別人卻衰了自個兒的大衰神,傻七真正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不過他自然沒料到,那姓林的回去後會那麼快就翻嘴把他的下落告訴了想X他想得更猴急的耿忠明,而那由於被變態老公虐待得愈發瘋狂,碰著溫柔男人小三驚遇第二春的耿明麗也會那麼快就正式展開和他“智奪張小三”的陰毒計畫。








本來已經想棄坑的說,又被催出來一點,“便秘”啊……=U=|||
照目前的進度,至少還要寫十幾二十章,救命……
今後偶會以蝸牛龜速儘量填的,砸偶吧……
滿腦青筋的搖搖腦淤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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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七,傻七,懵懵懂懂就生了孩子的傻小子;莫名其妙被折騰到城裡又遣送回家,又自願跑回來想賺錢贖女兒的 “未婚媽媽”,到現在為止,也還明白自個兒到底是個什麼命,到底要怎麼過完這窩囊的一生。他搞不清以前或現在認識不多的人裡,誰會一輩子真心實意對他好,值得他同樣真真切切的愛,甚至那個人,到底是男是女;已經出現,還是潛在未來……



心裡原諒了小三腦子裡又舍不下他,傻七輾轉反復的徹夜難眠,想著曾緊緊抱住自己,最喜歡跟自己親嘴的小三也許正在對某個女人做那些事……他可以諒解小三,卻沒法兒掩藏自個兒的酸楚和痛苦。眼淚流出來的時候,傻七突然清楚的覺悟了一件事:原來自己,竟是那麼那麼喜歡三兒的……他後悔來城裡的前一夜沒堅持給了小三,不為其它的,也只想著小三那對自個兒好了那麼多年,那麼一丁點回報都沒給他。他知道小三是想要的,他也很想心甘情願的給,雖然那種事他一想就怕得要命……林成諭在他身上心裡留下的傷痕怕是一輩子也揮不去,可如果是小三,是自己喜歡的人的話……傻七越想越後悔難過,酸酸的淚水染濕了大片枕頭,暗暗定了決心今後再不想其它,只一心工作賺錢早些有能力要回小伶,只有小伶才是他這輩子今後唯一最重要的人……



傻七不傻,可畢竟還是不夠聰明。就在他酸甜苦辣的回想總結和小三的恩恩情情之時,沒成想,那沉重扭曲的命運竟再一次降落在他單薄的身子上。



隔日平靜的清晨,傻七剛洗臉刷牙準備上班就聽傳達室大爺敲門喊:“小七,你老鄉來了,我讓他上來他不上,你要不下去接接?”



傻七一聽有點愣了,這個時間小三怎麼會來?不及多想只得下了樓去,果見小三手插著口袋低頭在樓下徘徊。傻七一時又喜又憂,靦腆的跟小三比劃:你咋來了……



小三呆呆的看著他,目光裡癡癡傻傻的,似有很多話要說,又不知從哪兒開口。憋了半天,才便秘似的擠了一點點生硬的句句:“七……你你……跟俺……結婚……吧……”



這話在村裡的時候可是沒下千百遍說過的,不過此情此景,小三突然冒出來還是把傻七嚇了一跳,猶豫的比劃著問:三,你咋了……你不上班嗎?還有那個……耿小姐,你們……怎樣了?



“別提她,也別管這地上活著跑著的任何人!七,偶就問你……你願不願意跟了我?跟俺結婚,給俺生孩子?!”



刹那間,小三幾乎是咆哮著吼出以上的話,聲音在大廳裡起了沉沉的回聲。所幸這會兒起床的員工還不多,沒啥人聽見,只有玻璃窗裡頭的大爺瞅著兩人張大了嘴目瞪口呆。傻七的臉唰得紅透了,猶猶豫豫不知怎麼回答,小三見他還是舉棋不定,恨得咬了咬牙,一跺腳說:“好!七,俺明白了……這話俺以後不會再說……俺走了,你……保重吧!”



小三古怪的態度,憂傷而急躁的語氣,一切都很明顯的告訴傻七:小三有心事!望著那垂頭喪氣漸行漸遠的背影,傻七突然升起一股衝動:如果就此不理,小三會永遠離開他,他不幹,不幹!他邁腿幾步追上小三,伸出雙臂抱住那溫暖而僵硬的背脊。他抱得那麼緊,顫抖的那麼厲害,嗚咽的聲音讓驚呆的小三枯木逢春,轉過頭,呆呆的看著伏在自個兒肩上,可憐的像小雛鳥一樣的小七——他從小到大從裡到外從村頭到城裡到頭頂到腳板都最最最最……最喜歡的小七。



小三和傻七,就那麼雕塑似的僵直了許久,直到傻七抱得累了,緩緩鬆開酸痛的雙臂。



然後,兩個人沒說一句話,卻眉目傳情約好了似的,默契的走向門外,走向他們熟悉的招待所。



他們如常一般開了個標間,默默無言的走進去,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突然失了控一般,再次緊緊擁抱在一起。



小三用力的親小七的嘴,小七的臉,小七薄薄酥酥的鎖骨……傻七以同樣的熱情激烈的回應著,他們嗯嗯唔唔的從門口滑到床邊,失了重心雙雙跌在床上。小三開始瘋了一樣撕傻七的衣服,傻七也迷茫著雙眼,幾乎要流出眼淚一般幫小三拽掉外套、襯衫、內衣……直到他們終於成了草垛上兩個光腚腚的娃娃,肆意縱情的翻滾著摟抱著。他們的嘴一刻耶不捨得離開對方的身體,他們的十指緊緊纏住對方的頭髮脖子,四隻細細長長的腿交錯的盤在一起,互相親昵的摩擦著,挑逗著……直到吻得喘不過氣,直到兩人激情的象徵都高高抬起,傻七終於通紅著臉翻過了身,用手撫著小三的手按在他白白嫩嫩的臀部上,摩挲著撫弄著,向下探去……小三瞬間便明白了這個曖昧的暗示,紅著眼喘著氣一手輕輕撫弄傻七紅潤的嘴唇,一手繼續著那種禁忌而刺激的探索,不能自抑的念叨著:“七……俺要你了……要你了……”小三從後面大大分開傻七細嫩的雙腿,將自己挺立的根根一碰一碰的對準那清晰可見的粉嫩口口……他突然也升起一股想哭的衝動。



啊……啊……啊啊啊……三兒……三兒!



……



他們終於變成藥杵和藥罐兒了。罐口太小,棒杵很生,杵和罐兒都疼得很,可是,又有什麼關係?他們都是痛著並快樂著的,這還不就夠了?最痛卻也最快樂的那一瞬間,眩暈的傻七頭一次怨恨起自己不能發聲的喉嚨,因為在小三低吼著喊出那三個意義重大的字的時候,他多恨自己不能做出同樣的回應……熱熱的湧泉後,杵兒軟了,罐兒也累了,不過這並不阻礙他們重新交和在一起,一次又一次開始新一輪的,對彼此的存在最直接、最刻骨銘心的證明……




哎……和喜歡的人XXXX,始終就是不一樣的吧?*^0^*



不過當傻七和小三盡情沉醉在溫柔鄉的迷醉深淵之時,並不曉得危險的種子已經悄然播下了,當然,也許他們根本無意去避諱這一點。只是他們長時間的沉醉纏綿可等壞了只晚來一小步卻和小三同樣急不可耐的耿姓某人。在傳達室喝了幾十杯開水肺和膀胱都漲的滿炸滿爆才聽見暈乎乎的傳達室大爺突然叫起傻七跟了老鄉去招待所開房時,那只多情窩囊蛋的心情可是一個暴跳如雷萬箭穿心了得……








三和七……終於……是否有點那個啥……不知……- -||
偶把某些寶寶“三七二十一”的想法告了偶老媽,她笑翻了……^^
繼續便秘……不過七寶寶正式生產計畫終於開動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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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落葉紛飛,夕陽西下,秋風一刮凍人瑟瑟。耿少爺在招待所的大廳裡左踱右晃了整個日中,直到月亮升了枝頭才終於憤憤酸酸的離去。開了個把小時的車回到家裡,正灰頭土臉怒氣酸氣沒處發的時候,卻見大廳裡嫋娜搖曳的橫著他久違的老妹。



“你回來幹什麼?前些天不是八人大轎也請不回來嗎?”耿忠明正在氣頭,沒好氣的甩了鞋子脫衣進屋。耿明麗倒也不生氣,跟著老哥進了浴室挑釁的問:“怎麼?不歡迎我回來啊?你盤了一天,有成果沒?”



“有個屁!”耿忠明趴得扯開上衣,也不避妹就拿起淋浴噴頭,冷冷的問,“我要洗澡,你打算在這看嗎?”



“又不是沒看過,怕什麼?”耿明麗斜靠在浴室邊欣賞半裸著淋浴的英俊老哥,春心晃悠悠的就起來了,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老哥健碩的後背。耿忠明被跳蚤蟄似的晃了一下,沒理她繼續洗。耿明麗則好像是得到了默認的許可,索性整個人貼到老哥的背上,抱住他的背情難自禁的喃喃:“哥……我那麼喜歡你,你說我做的這些荒唐事,都是為了誰啊……”見老哥沒理他,她便又自言自語接著說:“我看出來了,你是真喜歡那啞巴……放心,你是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人,我會讓你如願的……”



耿忠明似有若無的聽著,只覺得老妹今天有點不對勁,想問什麼,她卻不聲不響的走開了。耿忠明索性不再多想,鬱悶的洗澡上床,鬱悶的失眠整夜,鬱悶的思量他朝思暮想的小七……傻七這會兒的情景卻正好跟他個相反,頭枕著小三的胳膊,臉靠著小三的胸膛,睡臉香得不能再香,畢竟,這是這小廝二十幾年來實實在在的第一次某經歷,又是和他青梅竹馬好得從小穿一條褲子的小三,所以甜蜜嘛,那是當然的。只不過攬著他的小三可全然不是這樣,手指在傻七的臉蛋嘴唇鼻樑上盤旋把玩了許久,一張老實臉上盡是矛盾和痛苦。輕輕的拿開胳膊,下了床摸起衣兜裡的手機,小三才發現有數個未接電話。有幾個不用說也知道是那女人來的,有幾個,則大約是醫院吧。他到洗手間裡撥通了電話,果然是個護士接的,沉痛的譴責他怎麼現在才回電話,他老媽的頭期化療結果出來了,癌細胞沒有停止的趨勢,開始大面積向外擴散。



小三放下電話就哭了。他早覺得娘這一年催他跟七生孩子催得過了頭,只道是她抱孫心切,全沒往那個方向想過。娘這個頭痛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只一味忍著瞞著,沒成想到疼得受不了了,一檢就是個癌症晚期!結果出來的頭一天他窩在飯店後堂的小倉庫哭啊哭,哭了一個時辰才紅著眼去包房送餐,又有那麼巧的,似笑非笑盯著他目不轉睛的女人竟是那位耿小姐!那日她一改往日的蠻橫暴虐,拉著他說個不停,又讓他說自己有什麼煩惱。小三心情剛好跌到最低,見著半個故人自然一股腦的抖撒了出來,邊說邊哭個不停。耿小姐也好像同病相憐似的一直看著他,跟他越坐越近,給他夾菜吃,給他倒酒喝……喝到飯店打佯的時候小三已經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只記得第二天一大早頭劇痛著醒來的時候,自己是和耿小姐赤身裸體躺在一起的……



女人?耿小姐?漂亮,柔軟,香豔,有錢……纏著小三讓他娶她的耿小姐那時可真是溫柔如水,還信誓旦旦的說要負擔小三娘所有的醫藥費,在她過世前跟他生個孩子……這些誘惑可謂火噴了得,可是尷尬懊悔的小三那會兒想的是什麼?



七,小七,小七……俺只想娶你,俺只想要你!



小三在浴室裡哭了小宿,就哽咽著穿衣離開了。走的時候到床頭親親傻七的額頭和嘴唇,滿眼的不舍,狠狠心閉上眼,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這一走,也便錯離了他和傻七的交集,好久,好久。







23.



陽光明媚的小清晨,傻七一個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旁邊的被窩是涼的,不過還保有小三的點點氣息。他出神的歪頭看了回,突然緋紅了雙頰,像個新婚第一天清早的小媳婦似的把被子蒙到了面上,害羞而甜蜜的回想昨兒一整天小三壓著他抱著他親著他幹的這個那個……他把自個兒蒙到喘不氣了,才倏得推開了被子,整個人撲到旁邊的床位上赤身裸體的趴伏著,努力嗅起小三留下的絲絲氣味。那一秒鐘,不由得懵懂的傻七不承認,在他不大的跳躍的小心頭上,在最貼心敬愛的爹爹過世了之後,這個世界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究竟是誰。



雖然是孤零零的沖了身子清理了自己,雖然屁股裡面疼得不得了,雖然這短短的一天說不定又要讓他重遭以前的詭運,傻七這個說到底還是傻得可愛可憐的小夥子還是歡心不得了的過了下去,一晚又一晚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企盼著小三的電話,企盼著小三在樓下的身影,企盼著小三跟以前一樣抱著他的膝蓋跟他求婚求吻……他平生大約頭一回體嘗到了“戀愛”的味道:甜蜜,期望,渴欲……不過大凡戀愛過的人都知道甜蜜的戀愛往往總和另一件互依互存老不分離——那便是失戀吧。傻七是在傻等苦等了三個月後,才頭一次深切體嘗到了失戀兩個字的可怕滋味。



那天傳達室的大爺送來了一封紅紅粉粉的信封,拆開看裡面竟是“婚禮請柬”,而更讓傻七做夢也想不到的是,請柬上那對新人的名字是——



張小三和耿明麗。




爹爹過世的時候傻七沒有哭,因為那時候他完全蒙在鼓裡;小伶送走的時候他哭了,不過是刻意的忍著藏著,不想讓小伶傷心,不想讓林家更瞧不起;而這一次,傻七再沒了那麼好的定力,他拿到信時當下就流了淚,而且愈哭愈烈,把其它的同事弄得莫名其妙。傻七烏亮的眼睛漸漸變成了小兔眼,雖然不像一般人鬼哭狼嚎,整個身子顫抖抽搐的樣子卻甭提有多可憐。同事們勸不住,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漸漸都沒趣的散了去,傍晚下班再來看的時候,卻發現宿舍裡早沒了半個蹤影。



傻七走了,當然沒去別處,直往城裡小三打工的飯店去了。店員告訴他小三兩個月前就辭了工專心張羅結婚的事兒,他的未婚妻好像很有錢的樣子,兩人現在住在富人區的某個別墅爽得不得了。傻七呆了,怎也不敢相信這是真事,就緊著問小三的住址,店員卻說只知大致方向,確切位址搞不清。傻七也沒管,聽了個大概撒腿就往外跑,邊跑邊覺著胸口的陣陣劇痛,酸水和苦水一股腦往嗓門湧。你說這人生地不熟的,傻七哪那麼容易就找到小三的地方?況且小三那會兒根本沒在耿小姐那兒,而是在醫院默默守著他彌留的老娘,甚至連耿小姐印了請貼托某人帶給傻七的事兒都一點不曉得。此刻小三的眼中只有生他養他不久于人世的娘,只有老娘這些日子念前叨後要小三早日完成生子指標的艱巨任務,卻哪還見得傻七的半點影子?只可憐傻起跑啊跑喘啊喘,眼淚流啊流,真該配個“妹妹找哥淚花流”的苦情音樂當背景了……




淩晨的時候,某偏郊馬路的路邊躺著個可憐的男孩,身邊吐著不堪的穢物,雙眼滿是晶亮的淚花。他舉目望著天邊的星星,感覺爹爹就在眼前,感覺小三就在身邊,感覺小伶就在懷中,可是,什麼都沒,都沒……他閉上眼,絕望的漸漸失去知覺。



就在這會兒,一直跟在身後蟄伏了N久的某人終於興奮的估算時機已到,英雄救美的跳了出來,托起傻七千呵護萬寶貝的就攬進車裡。從一大早把請柬塞給大爺到偷偷跟著傻七一路到這兒,他耿大少爺的耐心可早磨成繡花針了。看到傻七嘔吐、留淚,他又怎會不有半點心疼?只不過時候未到,勿操之過急的道理,他可是比誰都拎得情。



“七……小七……你醒醒!是我……是我……我帶你回家……”



溫柔磁性的聲音,溫暖寬闊的懷抱,讓半昏迷的傻七覺得有些恍惚,又有著說不清的安心渴望,雖然不知抱著自己的人究竟是善是惡是真是假是好是壞,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搭住了那副堅實寬厚的背脊握住了那雙大大暖暖的手掌,似有若無的回應起那人由淺入深漸漸狂亂的激吻來……








我是蝸牛,不要推偶;
烏龜雖慢,前行8斷;
休息休息,學癟作息;
挨到最後,便是好狗。



最近×到@@**%%$%$$#^%$$&$&##65748的搖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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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咳咳,不要隨便暈倒路邊的道理,各位招人疼的美眉底笛可一定要牢牢記住。




傻七暈裡八嘰被耿忠明抬回家的時候,並不曉得自個兒處於個什麼狀況,確切的說,是不知道耿少爺的某處處於個什麼狀況。其實說到底耿忠明對他是喜愛的,卻又說不清這喜愛是個什麼想法什麼性質什麼盼頭,所有能想到的,就是現在身體的某處很想要這個男孩,很想。



傻七四肢橫陳的倒在床上,蒼白的臉龐半開的胸襟沒半點拒絕的樣子(當然也沒半點邀請的意思),所以看在小耿的眼裡那便是一種默許了。他鬱悶的想想之前伺候傻七給成諭生了孩子,自己撈到了個啥?眼看而立了還沒半個男丁女絲,雖然是血裡不愛女人的同性戀者,這中國人打小便教育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道理他也是曉得的。任性的妹妹跟了那陳總沒一年半載就離了婚,現在又一意孤行要跟那土土的情敵張小三結,怎勸也勸不住。留下耿姓後嗣的指望明麗是沒得可能了,那麼,便只有他這個義不容辭的長子,那麼,便只有,和小七……



畢竟是窩心貪念了許久的事兒,耿少爺這會兒要是再憋可真不是男人了,所以,他理所當然的盯著傻七半邀請狀的身子,緩緩的褪掉了他單薄的衣裳,接著是自己的。上一次吃到小七的滋味他早八百年前記不得了,那麼這次,可一定得好好記住……




一個月後,小三和耿明麗結了婚,來真的。



結婚的那天,小三腦子一片空白,娘是硬撐著要看完他的婚事,怎麼也得強顏歡笑。耿明麗很美,不愧她原本就有的姿色,雖然是二婚頭,還是嬌豔青春的如一朵花似的。望著這個莫名其妙變成自己妻子的美麗古怪女人,對小七的思念雖然在腦中閃了數下,卻緊接著被喧囂的人聲和新房臥室裡耿明麗雪白的肉體給抹花了……




省略,快進。



半年後,小三的娘死了,一如預期,並沒有太多的悲傷。不過小三娘死得並不悲,因為她終於等到了希望,作為一個在農村生長了一輩子的女人妻子母親最大的期望——



兒媳懷孕近半年了,是男孩。



那幾個月裡頭小三陪著娘一起快樂感慨,漸漸沉醉在這種“正常”而異常的家庭氛圍中,耿明麗結婚後一直很聽話,雖然不做家務有些傲慢,其它方面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倆的“夫妻X生活”,一直出奇的融洽……- -|||



所以小七這個名字在小三頭腦中出現的頻率日趨下降,從最初的每個小時想一次到後來的每週想一次,到他娘去世的時候,便是每個月才偶爾想到一次了。他最近一次的想,是小七去了哪兒?這麼久不見了,他在單位過得還好嗎?他知道俺結婚的事,會生氣嗎?(小三啊,是人都會生氣的吧= =)



他哪裡知道,傻七早在幾個月前被單位除了名,理由很簡單:在單位組織的體檢中,傻七千真萬確的被查出了禁狀——懷孕!全民驚愕之餘被翻出來的,自然便是傻七過去那斷辛酸的屈辱史。



只是新的歷史,還在等待命運坎坷的傻七,去顫巍巍的完成……







努力加快進程,si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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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耿明麗挺個大肚子,滿意的摸了又摸,覺得這兩天肚子越來越沉澱鬧騰,裡面的那個小子怕是等不及要出來了。小三傻坐一邊,一會兒用耳朵聽聽,一會兒用手摸摸,一會兒又匪夷所思的撓撓腦袋。耿明麗看他那副傻樣,忍不住用手戳了戳他腦袋好笑的問:“怎麼?在琢磨什麼呢?”



“沒有……”小三抬起腦袋傻傻的看著那幅美麗妖人的笑顏,嘟噥著問,“就是……我到現在也沒搞懂……你為啥要嫁我?為啥要給我生孩子?為啥……要變得這麼溫柔?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廢話……”耿明麗嫵媚的笑了起來,抬手扶住小三的腦袋湊到額邊抵住,挑逗的問,“女人會為了喜歡的男人付出一切,改變一切……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



小三的心頭瞬間一熱,畢竟長到這麼大,對他溫柔的女人除了死去的娘就沒半個其他了。傻呆呆的望瞭望美色財氣堪稱一流的老婆大人,他忍不住抬起那尖尖秀秀的下巴吻了上去,溫柔而真誠的攪動著——就像他曾對某個男孩情真意切時做的一樣……



耿明麗順著傻丈夫的身體倒向床上,一邊撫摸著小三不寬卻堅實的肩膀,一邊睜著豔麗的大眼睛自我感動的想著:哥,哥……我為你做到這一步,夠了嗎?夠了嗎?!



……為了喜歡卻永遠得不到的男人做到這個份上,老實說耿小姐是犧牲夠本了,可惜就可惜在,她老哥可並不這麼認為。原因簡單的像張白紙,上面毛筆黑字一清二楚的寫著,映在耿忠明的腦子裡——



小七討厭我,討厭我,討厭我討厭我……



討厭的原因也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讓人丟了工作毀了名譽傷透了心,最重要的是把人的肚子又弄得挺如小山,換了誰,也會氣到要殺人吧。



可是傻七偏偏是那種被欺負到死也忍著不吭聲的主兒,在確診被姓耿的關起來某某了若干次後在劫難逃的懷了孕後,他對這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最後的丁點好感也九霄雲散了,像躲蒼蠅蟑螂蚊子臭蟲一樣的躲耿忠明。可天下就這麼大一點,他又沒幾處可去的地方,最後還是被在汽車站給逮了個正著,扛著回家,像只寵物狗似的拴了起來……還是只懷孕半年的可憐小公狗狗……



倒帶,重播。



那晚傻七在昏睡的時候就被耿忠明實實在在的做了,做了一遍兩遍三遍五遍……傻七在第半遍的時候就被“溫柔”的弄醒,所以後面是全程睜眼觀看完畢的。耿忠明把他同性情場上二十幾年來能用的招式全使到了傻七身上,弄得上一場還沒哭完的傻七緊接著哭起了第二場。雖然那人某處功夫實在了得情話又一段一段一篇一篇,還是眼見著傻七痛苦咬牙的哭到天明。耿忠明是不解了,我大少爺能弄得你舒服,能給你好吃好穿,能供你和未來的小八小九小二十一這輩子下輩子,能保證腦袋清醒的時候一定真情真意的疼你愛你,你倒還彆扭個啥?眼見勸不住,他索性更賣力的進行起他高難度高深度的“棒子作業”來,直到最後傻七連哭的力氣也沒了,抖動著個小身體像發了羊癲風,紫紅的小嘴咬得破破爛爛……第二天耿忠明清醒過來後,自然覺得有點對不住傻七,之前那些苦心經營的形象也全毀了,可是反正壞人壞事做一次是做,做一百次也是做,傻七那麼聽話老實賢良淑德又母性洋溢的男孩,只要再懷了他的小孩,還怕他跑不成?所以便壓著半死的傻七繼續沒命的做,連欺騙安撫的溫存話也懶得再說,只道若他不聽話,便和成諭賣了小伶!傻七哪裡經得起這樣的威脅,空洞著大眼哽咽著求他不要不要!耿忠明本是全沒有折騰小伶的意思的,見這招如此有效,便堂而皇之的繼續使用下去了,逼傻七給他表演脫衣秀,逼傻七用手和嘴給他XXXX,餘興玩夠了再把傻七搞到床上一展雄威天翻地覆……總之在小三為結婚和娘的事忙得不亦樂乎之時,傻七的遭遇是苦到了極點的,脫下羊皮的耿忠明比起那林成諭可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也許唯一好的一點就是,那老小子對傻七是來真的。以前吃不到葡萄的時候想得心癢難熬,現在吃到了更是當作貓兒眼一般珍藏了起來……不過不管怎麼說,耿忠明這次可是自個點了自個的死穴。在死命的播了數天數夜的種之後,憔悴如爛醃菜的傻七在以前老傭人的幫助下逃出了耿家那可怕的大房子。回到單位同事自然都是問長問短問他這些天去了哪裡,傻七緊閉著嘴啥也不敢說……但單位的體檢他是逃不過的,生殖器檢查跳過沒關係,但是尿檢可逃不過了,那個明顯的古怪的呈陽性的結果驚詫了所有人,也包括傻七自己。後來耿忠明找了回來整天在單位裡圍追堵截在大庭廣眾面前抓著傻七做蠅營狗苟之事,搞得想保傻七最後一馬的領導也沒了辦法,皺著眉頭簽瞭解聘書,皺著眉頭撒到通紅著雙眼的傻七手裡,皺著眉頭看他背著簡單的行李走出大門……再再後面的事情,便不言自明瞭……







這會兒,傻七無助的倒在臥室的床上,痛苦的看著那不聽使喚高高隆起的肚子,哭不出半滴雨點。耿忠明端了牛奶遞到他面前,歎了口氣說:“小七,別彆扭了……幾年前我就跟你求過婚,現在我的心意一點沒變……全憑你一句話!”



傻七沒有半點反應,木然的把頭別向裡面。一再懷孕的事實已快把他逼瘋,什麼甜言蜜語口蜜腹劍口劍腹蜜也好,他再聽不進半點。這世上沒有一個同性是真心待他真正體恤憐惜他的,小三也好,林成諭也好,耿忠明也好,在他們的眼裡,自己永遠只是個不同一般的生育工具,達到了目的便一腳踹開,全都是為了一己私欲在玩弄欺侮他……至此,傻七終於用血淚和尊嚴的代價深深意識到了這個慘痛的事實。








累……下午又要開會Y0Y……
七,你再忍忍,第二胎沒第一胎那麼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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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秋後的某天,最近一直有些鬱悶的耿少爺突然高興的抓了狂,抱住家裡每個能碰到的傭人跳芭蕾轉圓圈,最後沖進傻七的房間萬般幸福的吼:“小七!B操結果出來了,是男孩,是個男孩!我要當爸爸了,我要有兒子了!哈哈哈……”



人就是這樣,自己幸福快活的時候,總以為全世界就得跟著你樂。虧耿忠明還是個商界半紅不黑的人,連這種人際交往的基本點也不懂。吼了半晌看傻七還是躺在那兒死沉沉的沒反應,只好輕手輕腳的飄過去,攬住他哄:“小七……這麼久了還在生氣?你還有幾個月就要生了,總這麼沉悶對胎兒也不好吧……”



傻七默不作聲的偏過了頭,讓尖小了N圈的下巴從那雙大手裡滑了出去,深凹的大眼睛依舊不依不撓的盯著窗外。陽光均勻的撒在他身上,依稀可見寬大的睡衣下是一副畸形的身體,全身只有小腹處是高高隆起的,其他部位則瘦得叮鈴噹啷,尤其是那張臉,好像得了老人症的小孩……耿忠明看著覺得好生心疼,仿佛見著了攝影圖片裡的非洲難民,心頭陣陣的揪痛。哎,要說些什麼,又能做些什麼呢?改說的全說了,能補償的也全做了,小七就是死了心的恨他,半句也不搭理他,整天躺著不吃飯不動彈,簡直是半死的樣兒,這樣下去可怎麼辦?他準備跟小七生一個足球隊的宏偉大業可怎麼完成的了?!琢磨了半天心生一計,耿忠明托起傻七的手腕溫柔的說:“小七……我帶你去看小伶好不好?見了她,你也許會心安點……”



傻七的眼中躍動了微弱的丁點光芒,卻轉瞬即逝的熄滅了。耿忠明倒也不再徵求他的意見,忙乎著翻出孕婦裙和化妝品想照以前那樣把傻七收拾一番。他倒真是有耐心,慢慢撥了傻七的睡衣,給他一件件套上女人的衣裙,接著又興意盎然的給傻七化起妝來。他最喜歡看傻七化妝的樣子了,又漂亮又乖巧,像個芭比娃娃似的,看著就想抱抱親親。耿少爺邊忙乎也沒忘了繼續對七彈琴的叨咕:“小七,你別怕,成諭被他爸送去外國快半年了,老頭子又總不在,我把小伶抱出來給你看,沒關係的……”



傻七不知是聽到還是沒聽到,總之他的腦袋裡是一片空白的,哦不,是印著可怕的汙濛濛的圖畫。那天他被偷偷帶去大醫院做B操時竟然見著了故人,一對故人,一對貌狀幸福和樂融融的故人。那對男女挽手走在診療室的外面,女人靠著男人的肩膀,男人搭著女人高高隆起的腰腹間,那男人笑得很自然很憨實很真誠……就像曾經對他笑的那樣。他和他們最近的距離不過幾十公分,可是他沒有勇氣以這個面貌去見任何人,只得拉攏了頭套,深勾著頭頸,在保鏢的推搡下灰溜溜的離開了去……



一個小時後傻七透過車窗見到了小伶,那個漂亮伶俐的讓他不敢相信的女孩兒。耿忠明示意讓他抱抱,他不敢,甚至怕嚇著了小伶,勾著頭蜷縮到後座的下麵。小伶見那耿叔叔有些古怪,左右環顧不耐煩的問:“耿叔叔,你到底要我見誰啊?我爸不在家,你少過來沒事找事行不行?”



!!瞧瞧,這像個4歲小女孩講的話不?!耿忠明被氣著了,沒趣的放下小伶,見那小妮子一蹦一跳的進屋去,自己灰不溜丘的進了車把傻七從座位底下揪出來,安慰的說:“小七,這個小伶真是被成諭那個臭脾氣帶壞了!放心,我們的兒子可不會這樣,我會好好帶他,讓他成為最出色最幸福的男孩!”



早在撕破了面皮硬上之時,耿忠明嘴裡吐出來的話對於傻七來說就跟臭屁無異了。他躲不過,不聽不聞還不行麼?當然耿忠明是不曉得的,他一直過高預估了自己的魅力和羊皮狼的殺傷力。咬了人後用舌頭舔一舔就以為沒事了,到最後人家被咬死了他還渾然不覺……不過像傻七這樣聽話軟弱的小羊,要他治起來終究不甚費事,騙騙哄哄動動手腳,時不時再拿些理由藉口恐嚇一番,萬事搞定!



……



幾個月後,傻七第二次做了母親(算上頭一次的流產其實是第三次= =)。在難產了近兩個小時後,他生下了一個體重11斤的大胖小子,壯壯的身子壯壯的臉,白白胖胖的絕對同期生產嬰兒裡的佼佼者美男娃,不愧是優良基因高壯帥老爸的完美果子。



只是這撐炸人的毛小子折騰出來後,他老媽可憐的體重只剩不到80斤,癱在床上活脫脫的一骨骼標本。而且由於過度難產身體又不適和剖腹產,傻七的下體是被醫生硬生生用手術剪剪開了個大洞的!那個血不忍睹,護士醫生見了都觸目驚心,不由私底下跟那興奮的剛作爹的少爺通氣:雙性人一般壽命都很短,這個孕男以後一定不能再生了,會死人的!耿忠明慘白著臉點頭應是,心裡卻涼了半截。不過好在已經出來了一個,品質又這麼好,他短期內倒也不求其他了,以後把小七好生伺候著供奉著調養好了,生不生還不是由他說的算?!



與此同時,這會兒小三家那頭也沒嫌著……不,是鬧開了鍋。



耿明麗前不久也生了個孩子,女兒,情況不太好,才5斤左右,天生病歪歪的樣兒。小三的眉頭擰成了大麻花,耿明麗也整天哼啊哈的調子賊差。不過她可沒忘了背著小三跟他老哥通通電話,互相問問對方(孩子和夫妻生活= =)的狀況怎麼樣。這天從電話那頭聽到老哥高興的幾乎狂暴的聲音,聽著關於那個帶把小子種種健康強壯可愛撐面的數位彙報,耿明麗心頭番茄蠶豆芝麻漿糊和得亂七八糟,心下對那個死小七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又是仇恨又是佩服,這心頭一不快活就把氣撒到了小三和女兒身上,沒命的摔東西砸東西,小三則只好沒命的護啊接啊勸。發狂到後來一不小心把孩子從床上踹到了地上,當下就氣沉沉的沒了反應!夫妻兩嚇得變了色,停止了發瘋打鬧,慌急慌忙的往醫院送,送去了之後你猜怎麼著?



孩子死了。



……這是小三第二次碰到這種事(頭一次是小七流產= =),耿小姐則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望著辛苦了十個月才供養出來的小寶寶冰冷的屍體,兩人都哭得腫了眼歪了嘴翻了肚臍,抱在一起攢成了對牡蠣殼。








這周最後一篇,請湊合著看,8好意思……
催富與貧的大人們,莫急莫急,3p米指望了,2p有點可能,1p八九不離十= =|||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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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後悔藥買不到的道理,小三不用人教。不過現在他想吞的不是後悔藥也不是安眠藥,是砒霜。



老娘是個傳統到死的女人,病到半死不活的時候說什麼也要他們夫妻倆攢個男孩出來,整天要了命的催耿明麗吃公魚公雞公牛公羊……可惜天不遂人願,B超結果一出來,一清二楚的寫著個“女”字!耿明麗不覺得什麼,小三卻啥了眼,好說歹說終於說服老婆大人跟他一道蒙老娘,說是個大胖小子云云,因為他們也知道:老娘是活不到孩子出生的。不過打那時起,小三就有了賊不好賊不好的預感:他是家裡的三代單傳獨苗香火,直覺自個兒將來一定也應該以一個大胖小子繼承人繼續光宗耀祖,沒成想,沒成想……怎麼會,怎麼會?!



總之現在孩子死了,沒了,塵埃落定了,小三再想啥也是屁想。不過人說傻人有傻福,天性像動物的人直覺最靈。這話,可不是幸又不幸的印驗在了小三身上……



耿家大少爺,英俊高大富有權勢(最重要的是“精力”旺盛= =),自打剛入而立沒多久便得了個白胖優質的小子後,樂得幾乎整夜失眠,天天有事沒事捧著那小子摟抱親親,把由於懷孕從他母親身上沒撈到的豆腐全足數足量的賺了回來,用“欣喜若狂”四個字來形容實不為過。不過,你說人在最樂的時候怕的是什麼?還是四個字:樂極生悲。



耿忠明的這個悲,可是來的又突然又嚇人,驚恐震撼過去之後,剩下的便是憤怒……和仇恨。
其實全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也不過是因為耿少的血型是O,傻七的是A,而那胖小子的偏偏是B……而已。



不過耿少可不覺得是小事,當下去便黑著臉咬著牙去醫院作了親子鑒定滴血認親啥麼子的,隔星期結果一出來——炸了!



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這小子不是我的孩子!!!!!!!!!!!!!!



耿忠明捧著結果通知書臉憋得像毒氣室裡的試毒犯人,這星期以來一直不斷安慰自己的各種理由一下子全化成了紙灰!媽的,媽的!我說9個月出生的小孩怎麼可能有11斤?他那張臉雖然白白胖胖的,哪裡有半點我的影子?媽的!不是我的!小七……小七!你夠聰明!好,好!



布穀鳥子占雀巢事件暴露以後,倒楣的不是那個暫定名小十四的胖小子(因為他長得像小七較多,又是那麼個雙倍分量的小子,所以就……= =),而是他倒楣到家至今自己也蒙在鼓裡的可憐媽媽。傻七不會講話,腦子卻素來是清明的。可打接到小三的婚柬後整個人便被刺激得有些脫骨了,後來緊接著被姓耿的硬搞了那麼久,便真真正正的神志不清起來。你道他天天在那躺著不吃不喝是賭氣還是自暴自棄啊,而是真的對外界沒了反應,就好像有人愛睜著眼睡覺一樣,他那副大眼睛每天都是空空的開開闔闔,印不入半點東西。耳朵也是,任憑耿忠明每天在那兒空嘿嘿哈哈情話綿綿的,他根本是半句也沒聽進去……他真是不曾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小三也好,耿忠明也好,玩弄欺負他的人一個狠過一個,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孩子出生後他漸漸清明了些,不過腦中仍時不時的陣痛,記性也時有時無,最可怕的是麻醉過後下體的劇痛,讓他不止一次受不住的默喊:殺了俺吧……!



可惜縱使傻七是真真個個無辜可憐,氣瘋了的耿忠明也沒仁慈到要放過他。他沖回家,關上門拉上窗簾,一把揪住傻七的頭髮從床上硬撈起來,惡狼相畢露的吼:“小七!孩子根本不是我的,為什麼不告訴我?!說!是不是那個張小三的?你夠偉大啊,跟著我卻生他的小孩?!”



傻七還睡得暈暈糊糊,根本搞不清耿忠明在氣個啥又吼什麼,只茫然而痛苦的一味搖頭,耿忠明以為他是否認,更氣得不清,一巴掌就把傻七打摔在地板上,紅了眼的叫:“還搖頭?鑒定結果都出來了,他媽的根本跟我屁點關係也沒,你還敢否認?賤人——”



紅了眼發瘋的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不管他平時怎麼個正經虛偽。耿忠明這回全忘了以前在床上是怎麼愛撫親昵寶貝傻七的,抬了大腳狠踹N腳,又撲上去左右扇了N個大巴掌。傻七本是難產後體弱至極的,這麼折騰不多幾下便口鼻流血,小腹處痛得抽筋,整個人抖得似抽風……不過劇痛倒令他瞬間清醒了過來,烏黑的眼瞳由朦朧變得明亮,一回神突覺自個兒再次陷入這麼個熟悉的境地,便使盡了渾身的力量抬手給了耿忠明一個重重的巴掌,那清亮的一聲竟讓耿少暈了許久,只呆呆的瞪著傻七斟滿眼淚和血絲的眼睛,那雙清澈而淒慘的眼瞳竟是要哭出血來,小小的牙齒把嘴角咬得血爛……耿忠明被瞪得也清醒了,一下便意識過來自己的失態和瘋狂,顫抖著去抱傻七想好好賠罪,後者卻早已疼昏在了地板上,癱若稀泥。




小三還沒從失女的痛楚中回過氣兒來,耿忠明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一通電話卻打得他心花怒放。而那人大約是哭傻了半天也說不清什麼,只模模糊糊說著“是你的孩子,我不要了!”云云,並讓他立刻去某醫院領孩子。小三莫名其妙卻又無比期盼的跑去,那個同樣哭哭啼啼的大小子正在嬰兒籃裡等他。他熱淚盈眶的接過,摸著那小子白嫩明郎的臉,瞬間再次懷念起這個世界上他曾經最愛的男孩來。




傻七被送進加護病房整整躺了一個月,再送出來的時候身體好了許多,精神卻益發的異常不振起來。耿忠明自知犯了大錯,更加寶貝愛護的看著他守著他,心想等他再恢復一些便真刀真槍的製造自己的小子,為此還暗中做了準備,在傻七每天喝的牛奶裡放些慢性春藥,還有一些反正烏七八糟滋陰壯陽的東西……不知是藥物的作用還是什麼,傻七對他的態度稍稍有了好轉,偶爾的會比劃比劃跟他說說話,他親他摸他的時候也呆呆的不會反抗,最後,也便半推半就的跟他小做了個把次……耿忠明心花怒放,卻極力克制著不要再操之過急,主動給他寬鬆和自由,主動帶他出去走走逛逛。深冬裡接近過年的一天,傻七心情好像特別好似的,一大早就推醒他說想去看看小伶。耿忠明打著呵欠說成諭回來了,不太方便吧。傻七就比劃說沒關係,他今兒特別想小伶,一定要去。於是耿忠明便起來帶他去。情人相見果然分外眼紅,他們三人又是那種古古怪怪亂七八糟的三角關係。林成諭以蛇蠍一般的眼神全程瞪視傻七在窗外偷看完他的女兒,又斜眼看看耿忠明,莫名其妙的來了句:“小七,如果我也跟你求婚,你會不會看在小伶的份上答應?”



這話顯然是說給耿忠明聽的,賭氣妒忌,又有挑釁的意味。傻七沒有回應,只走到林成諭的面前,抬頭真誠的看著他,把手按在胸前比劃道:好好待她,一輩子!



看著傻七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林成諭突然愣在了那裡……耿忠明帶著傻七走後,他突然覺得心裡有點不對勁。傻七的眼睛向來是那樣深深幽幽惹人愛憐的,這他知道,可怎麼今天看來就是不對勁?他不放心的問看門人耿家的車往哪兒開了,便上了車飛速跟去。跟著跟著便沒了方向,只好灰溜溜的回家。至此,他開始模模糊糊的思量:經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折騰,他已經有點搞不清自己對那兩個人,真正在乎的到底是哪一個了……




要不怎麼說天性像動物的人直覺最准呢?林狐狸美人的直覺稍後也幸而不幸的準確印驗了。晚間新聞的時候,他和老爸坐在電視機前看到了一條說不清滋味的新聞——




下午時分,XX江遊船上,一名青年男子突然從船邊跳下,落入浮冰剛破的江水裡。救援人員下水尋找了數個小時,至今沒能打撈上來。由於水溫極低,入夜後江面會大面積結冰,救援隊估計落水者生還的可能性很小……




在林成諭和同樣驚愕的林老爸的眼睛裡,深深的印著電視上某個熟人哭泣的臉。那個高得一座小山似的大男人,頹然的蹲在江邊,哭得像個被丟棄了的大狗。








這篇算作結尾可不可以?^^
最愛被虐的可憐PP小受*^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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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傻七走了三個月後,耿忠明給他在市郊最好的墓地買了個位置。牌位豎起來了,香爐擺設好了,花圈裝飾上了,才發現缺了樣最重要的東西——照片。



傻七冤枉倒楣的活了23年,可憐身前竟連一張照片也不曾留下。後來耿忠明在數碼相機小伶一堆照片某張的拐角處找到了傻七的小半張臉,便像寶貝一樣的珍藏了起來,用鑽石相框嵌著,放在了床頭。從此他數夜數夜以淚洗面,不斷回想著那天和小七最後的交會:從成諭家出來小七就示意想去看看江,說當時和爹爹小三走散的時候,就是在那條江邊碰著了他的……耿忠明以為小七是懷舊,便欣然帶他上了最豪華的遊船。傻七趴在欄邊呆呆的看著江水,許久沒有動靜,末了跟他比劃著請求:俺想喝點熱水,你能幫我拿嗎?



耿忠明沒得話說,轉頭就去船艙裡取水。回頭還不放心的瞅了傻七幾眼,只見他呆呆的看著自己,還掛著淡淡的微笑。那天出門他是給傻七裹了件紫色的羽絨服的,傻七白白小小的臉趁著紫色的衣服,趁著身後的碧水藍天,好看得不得了……



可是後來,後來……



每當後來再想起後來兩個字,耿少都會哭得像個淚人。他知道這輩子不會再有像小七那麼招他喜歡的男孩了,也知道這輩子是不可能跟人結婚生子了,他錯了,錯得一塌糊塗,卻永遠沒了補償的機會。



接下來的數年裡,耿少終於死灰無燃的墮落了下去,公司經營的每況愈下,無心工作,只每日借酒消愁狠抽烈煙。後來投資徹底失敗,連耿家大宅子也變賣了出去,一個人租了個小房間,孤苦伶仃的繼續鰥夫的苦悶日子……




小三家。
小三在得知傻七死訊的時候就尋死覓活的要跟去了。說到底,那是他那麼那麼喜歡的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雖然現在有個還不錯的老婆,雖然有個白白胖胖的大兒子,也不能替代這個可怕的事實帶給他的震撼和痛苦。不顧耿明麗的反對,他帶著小十四回了農村,陪著他孤單的老爹繼續過樸實的農民生活。並不算長久的夫妻生活卻已讓耿明麗這個大小姐不忍心離開她的傻丈夫,收拾行李氣哼哼的跟了去,只圖夜裡心頭空蕩蕩的時候有個男人能抱著她入眠……不過入鄉就得隨俗,從此耿小姐挑水挑糞除草插秧喂豬喂牛趕驢駕馬捆稻收割成了名副其實的農村婦女,雖然每每她也氣得累得不想活了,可是她已經喜歡上這個傻丈夫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更何況即使回去城裡,老哥那幅要死要活的樣子她更是見不入眼,還不如留在這裡圖個清靜……還有那個大胖小子,對她倒是還不錯,又壯壯高高的天生一副幹農活的好把式,四五歲的時候就滿地跑幫爹娘幹活分憂了。夫妻兩喜歡他自是當然,只不過每每閑下來的時候,小三就會瞅著流口水打呼嚕的小十四,不斷不斷的歎氣,歎氣……




林家。
傻七死了以後,好像維繫著耿林這對老情人之間最後的一跟藕絲也終於斷掉了。雖然林成諭心意沒變還想跟老情人重修就好,耿忠明卻終究沒了那份心,怒駡摔打了幾次後,林成諭也只好知趣的灰溜溜的離開了,只偶爾買些吃的用的去探望幾分。不過他鬱悶的事情可不止這一件,而是他命中註定的大剋星——小伶!林老頭在小伶十二三歲的時候終於撐不住老骨頭蹬了褪,可是律師宣佈遺產分配的時候你道是啥?所有流動不動資產全劃規長孫女林嫣伶名下,長子林成諭只享有部分財產的使用權!律師一讀完林成諭簡直炸了,可鐵證如山老頭的親筆書寫哪容得半點反駁?幾番爭鬥之後他終於灰溜溜的縮了下去,變成了一個在女兒的施捨下身存的窩囊老爸……事實上,他後來曾被冷如冰山的厲害女兒趕出家門若干次,次次都是厚著臉皮硬擠回來。



…………………………………………




時光荏苒,一轉眼,當時的那個啞巴小伶已經20歲了,高挑美豔,聰明絕頂。提前讀完了某知名大學本碩連讀的課程,她一邊擔任林成油脂集團的董事職位,一邊積極熱心的從事公共慈善工作,數次撥出巨額款項資助敬老院、孤兒院、殘疾人救助中心等。由於天生貌美才高又心地善良仁愛,一時間成了社會上響噹噹的人物。








快完結了,耶!輕鬆——^0^
砸偶吧,把這些坑都胡亂折騰完了偶就可以專心去學習了……(騙誰= -+)
偶愛傻七,偶愛阿孝,偶愛阿奴,偶最愛被虐的PP傻傻小受^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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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時光荏苒,一轉眼,當時的那個啞巴小伶已經20歲了,高挑美豔,聰明絕頂。提前讀完了某知名大學本碩連讀的課程,她一邊擔任林成油脂集團的董事職位,一邊積極熱心的從事公共慈善工作,數次撥出巨額款項資助敬老院、孤兒院、殘疾人救助中心等。由於天生貌美才高又心地善良仁愛,一時間成了社會上響噹噹的人物。



那天小伶去出席一個邊遠聾啞疾人學校的開學典禮,白衣黑髮美不勝收。會上她清清嗓子,用好聽得不得了的聲音說:“同學們老師們你們好,很高興今天能到這樣一個場合來……你們也許不相信,我曾經也是一個啞女……”



小伶,哦不,是林嫣伶小姐在臺上平靜而深摯的演說著,聽在台下那些可憐的啞巴孩子的耳裡。那其中,有個老師模樣的人在角落偷偷的看,不敢像其他人一樣站在講臺下,不敢正視那個漂亮小姐環顧四周的目光,只在心裡想著,想著,一遍又一遍。



小伶……你活得真好,俺放心了,放心了……



就在那人猶豫不決百感交集的時候,小伶突然拿起話筒站了起來,向他那邊叫道:“媽……爸爸!我看到你了,我找到你了,你快出來吧……我需要你,需要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唰唰的挪向這邊,那人一下慌了神轉身便跑,沒走幾步卻被一堵人牆撞了個正著,有三個男人攔在他的面前,紛紛伸出手來抓他,不約而同的吼道:“小七,你還想去哪兒?跟我回去,我要你,要你!我要你給我生孩子,生多多的孩子!”



那人終於害怕的尖叫了起來,聲音淒慘而悲愴,他不要再生小孩了,不要不要不要!他已經躲了十幾年,為什麼還不肯放過他,他已經是個快四十歲的人了!天啊,不要——



他想起那天站在船邊的時候,水是那麼寬,那麼藍,有一股把人吸進去的魔力。他瞪大了眼睛,想起自己這些年來的悲慘,想起這個已不能稱之為人的身體,想起那三個傷了他的身體毀了他的心的男人,想起哭天搶地的小伶和嗷嗷待哺的小十四……沒有什麼能再支撐他這具千瘡百孔的身體了,他想回到十八歲以前自由平靜的生活,想回到和爹爹在一起播種耕田的日子,想回到和小三在田間嘻笑打鬧無憂無慮的時光……



他跳江了,義無反顧。江水冰冷刺骨到無法想像的地步,他生育後久未痊癒的下身在一下水的時候就幾乎要綻出血來,可是他什麼也想不到了,腦中唯一的意識就是游走,遊走!不要再被耿忠明逮回去,不要被強迫吃那些古怪的藥,不要讓自己不像人的下身暴露在別人的眼球下……他遊的好似一隻脫鉤的小魚,雖然一路流著鮮血,卻帶著對生命無比的渴望沖向岸邊。他知道不要幾分鐘就會有人發現,於是深吸了一口氣,潛入十幾米的深水處,再從與落水完全相反的方向窒息的歎出頭來……他成功了。遠遠的,他聽見船上的喧鬧動盪,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向他落水的圍欄處,卻不曾有人想到他正在不遠的背後……他不敢再做停留,揮動兩隻細如麻杆的胳膊奮力向岸邊遊去,可是那冰冷的水,那至少有幾公里遠的水程讓他的體力急速下落,胳膊遊動的越來越無力,意識越來越模糊,肺裡的嗆到的水像要混著血沖出去一般……他終於快要死了,伴著抽筋的雙腿緩緩的下沉,下沉,靜靜等待冰水的淹沒,淹沒他那具骯髒而罪孽的身子,洗滌他羞辱的烙印……直到,直到……







“小七……小七!醒醒,醒醒!”



耳邊傳來模糊而陌生的呼喊,頭疼得發脹,男孩緩緩睜開那雙黑洞洞的大眼睛。眼前,是個和氣溫良的中年男人,手裡端著咖啡杯,關心的看著他問:“怎麼?做惡夢了?”



男孩有些茫然,吃力的抬手比劃著問:先生,這是哪兒?俺怎麼了……



“別動,你還燒得厲害,”男人摸了摸他發熱的額頭,歎歎氣說,“你忘了?半個月前在江上,你被我的魚鉤給釣了起來……我把你拉上來後只問了兩句你就昏了過去,一直到今天……”



半個月前……今天?怎……怎麼?



傻七暈了(他還在發燒= =),激動的比劃起來問:只……只過了半個月?那……那俺剛才看見的那些都是……都是什麼?小伶……還有……他們……



“好了,不管是什麼,都是夢,夢……都過去了……”男人微笑著把他按回被窩,暖暖的蓋上被子說,“再睡一會兒吧,等晚餐好了再叫你起來……”



那人的手溫柔而寬厚,暖暖的罩在傻七的頭上,有種爹爹在世的感覺,傻七迷迷糊糊的想抬手問他是誰,為什麼要救自個兒,那人卻不言自明的笑了,溫柔的說:“你別怕,我姓王,五百年前和你還是本家^^我不是壞人,你的故事我也全從電視報導上知道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我妻子幾年前過世了,沒給我留下一男半女,所以我想……我想……”



!!
傻七警覺的唰得彈坐起來,雙手抓住被子便往後退,一雙眼睛睜得蹭圓:不要——離俺遠一點!俺不要生孩子!!!男人看出他被嚇著了,連忙擺了手解釋:“你別怕,我什麼惡意也沒有……我想說,我的年齡差不多可以當你父親,你願不願意……做我收養的孩子呢?”



傻七愣了,抓住被子的手也無意識的松了開去。他是懷疑的(怎麼可能不懷疑= =),像只疑心重重的小麻雀一樣死死的打量那人,而那人卻一直謙和的微笑著,既不靠近也不離開,就那麼直視著他驚恐的大眼睛。他叫王世銘,事業有成的商人,最愛在破冰的江面上享受垂釣的樂趣。那天一直松鬆軟軟的魚鉤突然掙得賊緊,他還笑著跟水手開玩笑說說不定釣上只來取暖的美人魚呢……



美人魚自然是不可能的,不過卻是個……如此可愛、又可憐的男孩。可愛可憐的讓他心疼,可愛可憐到讓他到第二天就有想收養他的衝動——純粹的,一種父愛和憐憫的衝動。



他的妻子前幾年死於晚期子宮癌,而且天生不具生育的能力。妻子在世的時候就讓他再娶一個,他沒答應。她走了幾年之後,他倍感孤獨痛苦起來,終於決定要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孩子了,管他是男是女,只要和他投緣,只要他喜歡,看著順眼,就好。



他覺得傻七簡直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哦不,是海神波塞東的饋贈(喂喂,應該是河神吧= =)當他的遊船靠岸的時候,救援隊的緊急通告讓他意識到船上那個孩子正是落水的那個人,可是不知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衝動,他沒有把小七交給救援隊,而是直接帶回了家裡。



他忘不了傻七被拉上水面後在昏迷以前和他短暫的“交談”。他年輕的時候就在聾啞人學校做過義工,啞語不是問題。傻七迷迷糊糊的抬著雙手,一遍又一遍的比劃著:爹爹,爹爹,孩子們都有了歸宿,七再沒牽掛了……俺去陪你了,俺想你,俺想你啊……



王世銘先生就那麼看著傻七,突然就有了想哭的衝動。他小心翼翼的吩咐傭人把他伺候好,當晚就托報社的朋友打聽了傻七的完整版故事,聽完後,他久久的怔住了,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事。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更堅定的確認了想要傻七的念頭……(注意:此要非彼要= =不要過一會兒那個小怪獸又給我跳出來說XXX!)




不過呢,傻七的夢雖然有些跨度過遠,可也並非毫無根據。此刻的耿家三家林家家家不得安寧良心黑背。耿忠明傷心的快把心肺給咳出來,小三後悔的快把眼淚給流幹,林成諭則在夜裡裹緊了被窩,生怕小七變成冤鬼來掐死他……不過在鬱悶的同時,他們也不約而同的明白了一個事實: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哪個人的死會讓他們震驚心痛到這個地步了,小七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他們欠他的,他們……錯了。








來來來,小七,走過來讓老媽抱抱……嗯嗯,真好摸,便宜那幫臭男人了!別哭別哭,老媽後面給你安排個完美歸宿,讓你笑到小牙掉光,跟一窩孩子們玉米地裡看月亮:天上圓月滿,地裡玉米熟……波!^_^



親愛的寶寶們,請給好心的搖搖和可憐的小七投一票吧,謝謝啦^0^波波波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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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傻七在王家一躺便是幾個月,為了消除他的戒備,王先生真是花了不少心思。除了專請了個護士全天照顧好吃好穿伺候著外,有事沒事便坐在床頭跟他聊天。聊天南海北,聊天上地下,聊農村城市,聊中國外國,聊生死富貴……雖然傻七現在不算是個純文盲了,不過王先生的淵深博學還是讓他吃驚得蹬大了眼睛,恬靜而歡快的聽他侃。王先生家不算很大,門前卻也有個綠綠蔥蔥的小園子,裡面有兩隻活蹦亂跳的喜樂蒂牧羊犬和幾隻整天“你好你好”的小八哥。後來傻七勉強能起來了,就在院子裡面跟它們玩,玩得累了,王先生就拉兩把椅子跟他對坐,拿出一些中外名著讀給他聽。傻七每每總是摸著狗狗的暖脖頸聽著王先生沉厚而磁性的嗓音,不知不覺便睡過去了。王先生便常常發現讀完一段,那孩子早已微微開著嘴躺倒了,於是好笑的搖搖頭,從屋裡抱出一床毯子,給傻七從頭到腳裹個嚴實,有時還把電暖器也端出來,生怕他睡凍著。傻七一睡醒到天黑,屋子裡傳來的誘人香味便引得他肚子咕咕叫。王先生知道傻七是在農村生活慣了的,身體又虛,從不敢給他吃什麼油葷的大魚大肉,而是熬些山珍野菜,炒些冬瓜胡蘿蔔給他均衡營養。這可真是對了味,傻七每每歡喜的不得了,感激的望著王先生把粗茶淡飯大口朵頤。



這年的冬天真是冷得厲害,雖然穿上了棉衣毛褲,傻七因為生下兩個孩子而落下的內外傷卻屢屢復發,攪得他常常半夜疼醒了滿床打滾。王先生看得好生心疼,屢屢跟護士一起整夜照料著,真跟待自個親兒子一樣。在一次迷迷糊糊的暈眩中,傻七夢到了親愛的爹爹,跟娘一道坐在他的床頭,握著他的手說:“七兒,你總算遇著好人家了,俺們放心了,你就安心跟著那大叔吧,爹娘許了……”



傻七見著爹娘要走,一急便要拉緊他們,眼淚也急了出來,騰得醒了過來,只見王先生緊緊攥著他的手,關切的問:“小七,疼得那麼厲害嗎?我帶你上醫院去啊,再忍忍……”



傻七流淚了。王先生額上的皺紋和講話的感覺和爹爹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人家無親無故待他如此,真是沒啥好說的了……結果那天,傻七沒有去醫院,而是跟著王先生去律師樓辦了手續——傻七終於有了第二個爹爹。



滿心歡喜的收了這麼個乖巧的兒子,王先生真是樂到了極點。然而傻七久久未愈的傷痛成了他的心頭石,思量再三,想到自己在美國置有一處房產,那邊的醫療和聾啞人的服務條件又較之國內好上很多,便和傻七商量著,要不跟他一道去美國休養個幾年吧?



對傻七來講,去哪裡又有什麼所謂?他不求其他,只求這世上能有個容他的人容他的地方便好,想了許久便答應下來了。只是走前某一天,他情不自禁的求王先生開車去了林家那邊。可惜在汽車裡等了許久也不見小伶的聲影,更糟糕的是,竟撞見了林成諭!這少爺正鬱悶的在陽臺上晃,見樓下有輛轎車停了許久也不走,心頭便起了疑,不聲不響自後門出了屋,又貓似的繞到前門,猛得趴到車窗上一瞅——那可不是小七!!



傻七被那張擠壓在車窗上熟悉而變型的臉嚇著了,晃著王先生的胳膊求他開走。王先生倒不退縮,大大方方的下了車子,打量林成諭道:“你就是小伶的父親?”



“是又怎麼樣?你是誰?讓小七出來,我有話跟他說!”林成諭不斷敲打著車門對裡面吼:“小七你躲什麼躲?忠明和我找你都找瘋了,你給我出來——”



啪得一聲響,林成諭臉上挨了一計重拳,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那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王先生鬆開拳頭沉沉的說:“小七已經是我合法的養子了,這一拳是代他還你!我想我有權替兒子要回孫女,我會請律師跟你聯絡的!”



王先生義憤填膺的說完便進了車帶傻七離開了,林成諭呆呆的盯著車尾許久,才想起給耿忠明打電話。耿忠明高興的氣不成聲,當下就開始發尋人啟事。又折騰了好久好久,他們雖然知道傻七還活在這個世上,卻終於找不到了。小三也從耿明麗的口中聽說了傻七還活著的事兒,雖然也衝動的想過去找,不過小十四那胖小子照顧起來實在麻煩,他的這股衝動也很快便被打消。



時間過得飛快,這一次,可不再是做夢了。
傻七跟著王先生去了美國,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也不,是一段喜憂參半的日子。
知道一直困擾他的疼痛是什麼嗎?
不幸,不幸,真是不幸不幸的……
傻七又要當媽媽了——
耿少爺的孩子(按預產期和XX唯一可能性推算= =)。
要死人的,可怕分量的——
雙胞胎。




按理說這是一件沉痛無比的噩耗,可為什麼又說喜憂參半呢?
因為醫生說,雙性人的子宮收縮本就不如正常女性堅固穩定,傻七因為初次生產(流產)年齡太早,後面的兩次生育都沒有得到好好調養,還有最重要的,他的下腹和生殖部位曾受過嚴重的外傷踢打(去問林和耿那對豬去= =),他的子宮……怕是不保了。
不保,意思就是要摘除,可以現在的情況,流產的危險性反而更高,所以便是,產後立即摘除……
傻七應該快解脫了吧,應該,可他並不快樂。打個不好聽的比方,就像那些修復了處女膜的女孩兒,難道修復了,以前的一切就可以當作沒發生嗎?
傻七其實早也知道,自己不是男人了。
知道歸知道,心痛,則又是另一回事兒。
就像誰都知道自己會死,每天還不是笑著哭著叫著,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全攪和勻了往腦裡填,填滿了腦子便當這個事實不存在?
所以傻七也不再想死了,他想就這麼窩囊的活下去吧。他還想再看到小伶的微笑,還想再抱抱都沒怎麼抱過的小十四,還有……這兩個未出世的孩子。以後,他將作為一個真正的男人,父親,照顧他們到活著的最後一天。
傻七突然發現自己今後的人生夢想,好像就只可能有這麼一件了,哦不,是四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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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開始出差(杭州寧波舟山),大人們表催了喔……不過看到有人催三生一夢,搖搖可真是樂死了啊,那個文是粉想粉想填的一個大悲劇,可惜小七這邊還沒產畢,所以……= =
不過快了^^^^^^^^^^^^^^^^波波每位在鮮網和露和晉江回帖的大人,米時間一一回復真對不住,偶全都仔細看了,真滴!
大人們週末愉快——^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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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有些事不得不信,人的富貴福禍運勢黴頭,可是天生就定下來的。
是禍,終究躲不過。
傻七,就屬於那種從頭黴到腳,從出生黴到蹬腿的倒楣蛋。




沒多久之後,傻七在王爹爹的安排下住進了“婦產科”,這次,採用了無痛分娩剖腹技術,不到30分鐘,挖出兩個血呼呼的孩子來。護士把粘在一起的兩個小傢伙一一分開,查看了一下重要部位,VOW!——龍鳳胎!



……



傻七看著那兩個孩子的表情是複雜的,沒錯,咋能不複雜呢?如果某年輕女孩被歹徒強X生了個小孽種,她會是個什麼心情?傻七倒好,被強了N次,又生了4個小孩,換作一般的女孩,怕是不跳樓也瘋了吧。



傻七的命硬,由此可見一般。不過這種硬命,想想倒不如軟命的好,雙腿一蹬什麼也不曉得了,哪比這樣活著活受罪?



好在傻七總算有了個不錯的靠山,王先生待他是真不錯的,竭盡所能照料,要是在醫院有美國人敢對他吹鬍子蹬眼,王爹爹也一準上去大聲理論。這會兒抱著兩個方出生的孱弱孩子,王先生心酸的琢磨:自己不一定能照顧傻七到最後,得在有生之年趕緊給他找個好靠山,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只要像自己一樣同情他不嫌棄他真心待他,便好。



於是,安排保姆照顧傻七母子的同時,王先生開始履行之前放給林成諭的話:找律師打官司要回小伶和小十四!與此同時,他也在暗中思量怎麼著才能給傻七個放心好歸屬,是自己物色,是登報爭婚,還是……不過這件事不算太緊,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要回孩子們,剩下的以後再說。



所以沒多久以後,林家和小三家都收到了律師的越洋電話,問題很簡單,大家都心知肚明。解決方法也很簡單:要麼私了拿錢換孩子,要麼公了對簿公堂判定到底歸誰。



面對這個情形,林家和小三家都清晰的分成兩派:私了贊成者林成諭耿明麗,公了贊成者林老頭張小三,吵得不可開交。林耿本就不喜歡小伶和小十四,這回找到這個能甩掉他們的機會高興還來不及呢,自然主張把孩子賣給傻七和他養父;林父和小三可不這麼認為,他們是真心想要繼承子嗣的人,哪有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送出去的道理?



所以啊,這兩家嘻裡嘩啦鬧騰了好一陣子,最終也沒個結果。到了律師規定的期限日,結果卻也自然而然的產生了——訴諸法律。真到了這個時候林父和小三這邊卻有了動搖:不管怎麼說,這種案子說出去被人笑掉大牙不說,花錢花時間丟面子什麼都占了,搞到最後說不定陪了孩子又折兵!所以,所以所以……他們想想終於重新撥通了律師,協調私了算了,條件是:他們出錢,任傻七那邊開,孩子是說什麼也不能給的!



這倒好,說來說去還是沒個定音。不過在這個混亂的當兒,還有一位也沒閑著,他沒參與這兩家的內部混戰,而是直接坐飛機到了美國,按著根據電話號碼查到的律師樓地址候著候著,非把他要等想等想見的人給候出來。來回幾天律師也被他整煩了,只好打電話問王先生怎麼辦?王先生皺皺眉說好啊,我倒去會會那頭禽獸。



那頭禽獸姓耿名忠明,不折不扣的禽獸純種,彼時已有了強烈的害喜預感,啊不,是對於他失去的傻七的害喜預感,怎麼都覺得自己和小七前前後後做了那麼多次,論概率也沒有不成功的道理啊!而且小七就算要自殺的時候還跟他笑來著,說明……說明也不是那麼討厭他的吧(呸!人家那是解脫的笑好不好= =)而且最近做夢一直見著自己和小七粘在田頭%^$%^*,有一公一母兩隻燕子飛到他寶貝小七的懷裡……一翻周公解夢知道這是妻子要生子的徵召,立刻高興的要死要活,知道沒死的傻七一定是懷著他的種子飄在什麼地方……



耿忠明還在律師樓大廳的沙發上春夢勃發的時候,王先生已經滿臉黑青的走到了他面前,厲聲問:“你就是耿忠明?”



“是……您是?”耿忠明唰得立起身來,滿眼放光的問。



唰得一聲,龐大的耿少爺被錠回了沙發,王先生一個左勾拳的分量可真是足啊,雖然他人個子不高,氣勢真是不得了。揪住耿忠明的領子又拽起來,左右扇了兩個大巴掌,然後再踢回沙發——在不到10秒的時間內,耿少爺被徹底錠倒了。



“你……你是誰?為什麼打我?”耿少爺氣得狂跳起來,作勢便要還擊。王先生抓住他打過來的拳,冷冷的說:“三拳,替小七和孩子還你,不多不少!”



哇嗚……小七!孩子……耿忠明聽到人家明明是叱責的話卻高興的骨頭都裂了,抱住王先生大吵大叫:”您……您您您是岳父大人嗎?我……我是小七的……那個……我來找他……他在哪兒?他生了我的孩子嗎?我……”



王先生沒有閒空再理這種人,推開他說“永遠別想再欺負小七”!便開門上了車急馳而去。耿忠明傻傻的立在那裡,摸了摸鼻子裡流出來的血,看著走過來的保安,無奈的垂下了懺悔的腦袋。








別怪偶拖戲啊,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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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產後的三個月以後,傻七終於解脫了。這個解脫,前面意思已經講得很明白——子宮拿掉,傻七重新還身為真正的男孩。
不用再生了,不用……傻七對著窗外重重的sigh了一聲,卻看見幾個粗壯的美國男人好奇的往這邊看,立刻抖抖抖的拉上窗簾躲回了被窩。
傻七怕了男人,不管還能不能生孩子,這個病卻根怕是要永遠烙下了。




傻七出院了。
一推開王先生家的門,就聽見裡面震耳欲聾的哭聲。以前一個小傢伙的分量已經夠恐怖,現在,雙倍的,簡直如兩隻超大號的小驢子,在那兒哼啊哼吼啊吼的,怕人。見傻七站著不動,王先生推推他說:“小七,去抱抱他們吧……多可愛的孩子……”



可愛,是沒有錯,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那兩個孩子的長相——以前在耿家被囚禁的時候,傻七沒少看見那一對美人兄妹的照片,從小到大從全裸到開襠褲,從學生到成年……眼前這兩個小孩的臉簡直和那對人小時候一模一樣,叫傻七看了就膽戰心驚,別說抱,碰都不敢碰。



平心而論,這四個孩子裡,傻七真正有感情的只有小伶,那個頭一次讓他體嘗懷胎9月痛苦,可愛又可憐的小姑娘……就算對那段懷孕生養的歷史再怎麼血恥不忍,一想到小伶,傻七心頭的恨和怨便如明礬蕩水一般澄得乾乾淨淨的,只把渣滓積墊在心裡的最最深處……可是其他的三個孩子就不同了,被生養折磨的要瘋掉的傻七再沒有多餘的愛和溫情分給他們,他受夠了。



“小七,律師信都已經發出去了,我會為你要回孩子們,他們是屬於你的……”王先生義憤填膺的皺著眉,沒注意到傻七臉上複雜的表情。



爹爹……算了吧……俺不要了……俺一個也不要了!您就讓孩子們跟著現在的家庭吧……成不?傻七通紅著眼圈靠在牆邊,揉揉眼睛接著比劃:爹爹,這兩個孩子俺不要了……您說過……耿先生找過您……就把……就把孩子們給他吧,俺不要了,真不要了!



王先生驚愕的看著流著眼淚的傻七,剛想批評他怎麼這麼懦弱怎麼能這麼拋棄親子……轉眼想想耳聞目睹的種種事情,又為傻七惋惜感歎……想了想,摸摸傻七的頭道:“如果你真這麼想,那我……就照你的意思。”



……



所以又一個月後,還賴在美國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的耿少爺接到了“交貨通知”:某年某月某天某時某公園,娃娃兩隻,現場簽收。過期作廢。



耿少爺收到這消息的時候那個高興啊樂啊歇斯底里啊就不用形容了,不過他沒料到的是,最讓他興奮到要瘋掉要肚子變真空飄上天空炸掉的事情在後面——



那天,是傻七親自帶著孩子去的。



除了兩個娃兒沒別人,單刀赴會。



穿著雪白的小襯衫,細溜溜的小蠻腰,秀氣光滑的小鼻子小臉盤,和那一年玉米地裡的初見……一模一樣。



耿忠明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和肚子,啊,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6年多了,發生了那麼那麼多事情,歲月在小七的身上臉上卻毫不凸現不遺痕跡,哪像自己,肚子好像也大了點,臉上身上的皮膚也沒以前那麼緊崩,皺紋都噌噌蹦出來了……哎,自己已經是個中年人,老了。



老歸老,耿少爺的心裡到底是沒老的,至少對傻七從未死心過。當他們遠遠的對視著走近,當傻七靜靜仰望著他把兩個打扮的漂亮的美死人的小娃娃推到他面前時,耿少爺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火山爆發般的感動和渴望,大鵬展翅把傻七壓在胸口,狠了命的摸啊摸揉啊揉,像要把他化到骨頭裡一般……傻七就那麼靜靜的隨他動作,想等待他的狂潮退去,再慢慢跟他交待要交待的事情。



耿少爺隔著衣服調戲了好一會兒覺得不過癮,稍稍推開傻七,癡迷的看著他,又重重的抱回去,壓住嘴巴往死裡嗯嗯姆姆啾啾唧唧,引得嬰兒車裡的兩小娃都忍不住嗦著手指頭仰頭看,好一場效果超好的兒童不宜啊。



畢竟在一起生活過不短的時間,彼時彼刻兩人的會面,竟不知不覺在空氣中散播著絲絲前夫前妻會面的神詣……耿少爺的表演那樣投入賣力,令傻七也或多或少被他感染,撫著他寬厚的背有了種異樣的感覺。不知怎的有一瞬間,“丈夫”這個詞在傻七淳淳的腦瓜裡一閃而過,讓這可憐的未婚媽媽小夥子心悸臉紅著刮動了好一陣漣漪。








繼續拖戲中……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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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就在小耿樂著興奮著以為小七也對自個兒動了舊情之際,身子卻被輕輕推開了。傻七就那麼仰頭看著他,黑黑的大眼睛深幽不見底,不卑不亢的,好像變成一個壓根不認識的人。



孩子……給你了,請好好待他們。傻七比劃了句,低頭看了看兩個繼續吮指頭的小洋娃娃。



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吧,俺不會喜歡你,永遠也不會跟你……請你回去吧,再也別來了。



!!



憑空落下的大石頭砸得耿忠明差點暈菜,咬牙切齒不死心的抓住傻七晃啊晃吼啊吼:“為什麼?!孩子都願意給我,為什麼你不願意跟我走?孩子沒有媽媽你忍心嗎?我對你是真心的、真心的,你為什麼就不明白?!!小七……小七!!我以前是錯了,錯了,你就不能再給我次機會嗎?小七——”



耿先生……如果不是你,如果當初不是你把俺打倒在地裡,如果不是你和林少爺那樣侮辱俺,七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嗎?你覺得,事到如今,俺對你……除了恨,還應該有什麼?!



傻七微紅著眼圈無聲無息的比劃完,低頭又看了兩個孩子一眼。



他們很可愛,很漂亮……可是俺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因為是你的!



因為……是你的!



是你的!



你的!(回音……= =)



……傻七這番不輕不重的話,終於,把兩人不尷不尬不倫不類的關係給劃清了。



確切的說,是耿少爺被這番話徹底傷到了自尊心,終於死心了,徹底的死了。



因為是我的,因為孩子是我的,所以七一輩子都不會喜歡……我這個罪魁禍首的孩子!



於是耿忠明自嘲而淒涼的笑笑,推起嬰兒車,朝著和傻七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馳。兩個人都沒有回頭,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傻七的人生又錯開了另一條曾經相交的直線,從此以後,再沒交點。傻七走遠的時候也覺得有些心酸,他不由想起兩人以前的點點滴滴,想留戀點什麼,又不無遺憾的什麼也無法留下……



“喂,小孩,我想要些玉米的sample,哦,就是樣品,你能給我嗎?”



“我帶你回家,找個會啞語的人來翻譯。”



“只要你給成諭生下孩子,我保證不會虧待你和你爹……”



“小七……跟我結婚吧!我娶你!”



“孩子不是我的!你他媽的倒會裝蒜,我打死你!賤貨!婊子——”



“小七,小七……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會打你了,我錯了!原諒我吧!”



……



傻七不敢再回想過往的一情一景,只知道淚水從眼角止不住的嘩啦啦留下,晶瑩沾襟。



結束了……終於。




耿忠明回國的同時,林家小三家那邊也收到了法院的撤訴通知,他們還是孩子的貨主,有人放心有人歎息,家裡的矛盾仍然有待解決,不過不管怎麼樣,事情總算是解決了。



傻七就此住在了美國。王先生在田納西州的鄉下買了片土地,和小七,幾隻狗狗一道搬了過去。這對半路父子又在當地買了些奶牛火雞小馬,把不大的一塊地方弄得像莊園。傻七勤快能幹的習慣還和十七八的時候一模一樣,沒個半年,小莊園就美得像咱中國的蓬萊仙島,山水相間鳥語花香活物興旺。



與此同時,王先生開始安排小七去相親。外國的女子雖然漂亮,但語言不通習慣不同,王先生還是想找華裔的,只要對小七好什麼都好說。傻七不知不覺已經25了,外表還一副小小男孩的樣子,老實聽話知道關心人的又秀秀氣氣,見著誰不喜歡?不過關鍵是,傻七沒那份心,包藏在心底過強的自卑感和受害經歷讓他對人,男人也好女人也罷,早就望而卻步了。
最搞笑的是,傻七這邊還沒著落,王先生卻發了第二春的芽兒。在農場定居的第二年,王先生娶了個善良溫馴的美國農村女子,兩人幸福而性福(老外的開放是不分老少滴^^),弄得傻七常常紅著臉不好意思呢。偶爾見著老兩口靠在草垛邊互相喂橘子喂布丁喂雞腿,高興起來躺在田頭打情罵俏滾來滾去,興奮起來互相kiss著關上門進屋哼啊哈……傻七那顆心就蹦蹦亂跳。



他心跳,不是因為老頭老太的親熱。



他心跳,為了什麼?好像又是不言自明。



傻七是個可憐的傻小子,又是個癡情的娃兒,他還在想誰,還在盼著誰……不言自明。



於是傻七仍然常常躺在田頭,仰望無限的星空,閉著眼感受晚風的吹拂。遙想著兒時年少的時候,和那個心愛的人一起肩靠著肩手握著手無盡的曖昧……直到現在,他還是那麼喜歡那個人,無論經歷了什麼,無論身在哪裡。喜歡,就是喜歡,單純到榨不出一滴雜質的喜歡。



三兒……俺好想你……



睡著以前,傻七反復默念著這句話,臉上帶著期待的神情。睡夢裡掉下的一滴淚,卻出賣了他努力裝出的平靜。








決定了,最後不是跟三就是跟林!砸偶吧,哈哈,總比死了強吧=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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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秋日的某天,和傭人一起伺候完兩個踢裡淘通天翻地覆的小寶寶入睡,耿忠明接到一個電話。傭人說是小姐家來的,非接不可。耿忠明皺皺眉接過聽筒鬱悶的說:“明麗,有事嗎?”



電話那頭卻很安靜,安靜的出奇,不像那個高嗓門妹妹一貫的作風。半晌,一個低低的男聲才怯生生的響起:“是……我……”



這個聲音,雖然聽的次數不算太多,耿忠明還是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他的那個死對頭鄉巴佬情敵!於是沒好氣的吼:“你打電話幹什麼?我掛了!”



“你別掛!”小三在電話那頭著急的叫了起來,“明麗住院了,情況很不好……你快去看看吧!”



小三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耿忠明也迅速反應過來一定出了什麼狀況,吩咐奶媽照顧孩子,按照醫院地址沖了去。一問,耿明麗果真住院了,病因居然是——子宮癌!耿忠明覺得自己的眼眶唰得就紅了:妹妹,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唯一的妹妹,居然……居然!他不想掉淚,卻仍忍不住在推開病房門的一霎那就沖上去抱住了她,緊緊緊緊的。



耿明麗臉上的神情卻滿足而快樂,一遍遍的撫摸著老哥的背,還像當年少女情懷一般的撒嬌:“哥……你要是早那麼在乎我,該多好……”



“說什麼傻話呢,我什麼時候……都是在乎你的啊!”耿忠明輕輕推開她,關心的撫著她的臉,往額頭上親著,“醫生說後天手術,一定沒事的!”



“不一定吧……”耿明麗倒很解脫,嫵媚的笑笑說,“哥,其實我想要是死了的話也不錯,至少這樣,你就能記我一輩子!”



“你——”耿忠明不知該說什麼了,發火也不是,安慰也不是,只好傻怔怔的跟耿明麗對視著,兩雙相似的眼睛和臉龐對印在一起,產生一種奇異的共鳴……耿明麗似有什麼話要說,吞吐了許久,突然鄭重的坐直了身子。



“哥,我不知道手術後還能不能睜開眼,所以……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但是……你要保證,聽完後一定不能恨我,一定不能!”



“什麼恨不恨的?都什麼時候了?”耿忠明真是拿這個妹妹沒辦法,著急的說,“無論什麼事情,我都願意接受,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



聽到這句話,耿明麗像是吃了定心丸,嘴角欣慰的笑了一笑,既而緩緩背轉過臉去,輕聲說:“哥,既然你這麼說,我就說了……你不准反悔!”



“反悔什麼?你快說吧!究竟什麼事?”耿忠明說出口的同時,突然有種奇怪的直覺:難道明麗說的事和小七有關?還沒及多想,已聽見耿明麗幽幽的聲音:“哥,你記得我和小三結婚後……那個夭折的孩子吧?”



“記得。”耿忠明迅速點點頭。



“我要告訴你,那個孩子不是小三的。當時……是我故意把她從床上摔下,給摔死的!”耿明麗平靜的聲音裡卻帶著一絲狠毒,突然轉過身狠狠的瞪著自己愛了那麼多年的老哥,詭異而哀怨的說:



“因為她是你的!”



她是你的!



是你的!



你的……(回音= =)



可憐我們曾經風流倜儻瀟灑一時的耿大少,不長的時間內連遭兩次人生的重大打擊。這會兒沒從床邊栽到地上去摔死,對他來說已是萬分的不易了。他渾身劇烈痙攣著往老妹的臉上看去,想得到絲毫“開玩笑”的證據……失敗。




與此同時鬱悶無奈的人當然不止耿忠明一個,還有他那個也是剛剛沒多久才知道真像的妹夫同志,此刻正在家裡收拾著簡單的行李,準備帶小十四回村子過去——無論手術的結果是好是壞。其實他原本想一直照顧耿明麗下去的,現在是她讓他走,他便怎麼也留不得半日了。行李雖然不多,收拾起來卻是十分麻煩,再加上小十四那個不聽話的胖娃又從頭哭到尾,小三的性子再溫良也快受不了了,朝著小十四狂吼幾聲“住嘴!別哭了”,結果只把那小娃弄得更加哭天搶地。小三被打敗的把這小光腚舉起來晃了幾晃,無奈的哀求:“小東西,你怎麼這樣?你怎麼……一點也不像你娘呢?!”



娘這個字一出口,小三突然就愣住了,有趣的是小十四也愣住了,被老爸放回嬰兒籃後,開始搬起自己的腳趾啃啊啃,噴香。小三得了清靜,突然感覺渾身無力虛脫,就勢倒在了床邊。



娘,小七,老婆……這幾個人的臉不斷在小三的眼前晃啊晃,把他本來就不甚清明的思路更攪和成了爛面頭。




“小三……你是個好男人,不過我要告訴你一些事,萬一我死了,就埋到黃土裡了……我不能這樣!”幾天前,老婆鄭重跟她關上門面對面的談心。他不知出了什麼事情,只認真的聽著,聽著聽著,從頭冷到尾。



“我們喝醉的那個晚上,在酒店裡的那一次……其實什麼都沒發生,是我騙你的。因為我要把你跟那個啞巴分開,我要……成全我哥!我們結婚以後……我……我一直偷偷在你喝的水裡放烈性春藥……我是想……用這個來拴住你!因為……你對我好,也關心我,比我前面那個老男人,比我哥……都好太多了……小三,我喜歡你,真的……”



冷……冷……當時小三全身都冰冷,像打擺子似的……不過更冷的話還在後面。



“可是……我更喜歡我哥,一輩子都喜歡,到死也喜歡!”耿明麗咬著嘴唇坦白,“我是個淫賤的女人,為了跟哥留下回憶,為了……永遠的保留些什麼……我在跟你結婚前,有一次偷偷回了家,偷偷給哥用了迷幻藥……然後就……死掉的那個女兒,其實是我跟哥的!她根本不該生下來,所以我就……弄死了她!”



!!
小三那時的心情簡直無法形容,這是什麼……和什麼啊?!!不過震驚錯愕並不妨礙他迅速理解整個事情的真像,想明白之後,他反倒釋然的笑了。以前掛在心頭的諸多謎團,終於一一開苞炸果了。



其實真正可笑的是,對於小三和耿忠明兩個堂堂的男子漢來講,一個女人那麼拙劣的手段,卻不折不扣的騙倒了倆,騙的忒慘,騙得忒嚇唬人了點。小三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活個什麼勁,娘也死了,小七也丟了,老婆又玩死個心計……窩囊,要死的窩囊!



他的七,他的小七,他們是從什麼時候走上殊途的?
那份曾經以為最真誠最雷打不變的淳淳的喜歡,是什麼時候變了味,發了餿?
而自個兒,又是從什麼時候放棄了對小七的執著和……愛?



小三抱著熟睡著嘖嘴巴的小十四,陷入了最沉悶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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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貼出來得到諸多大人的反對,可是偶也米有辦法,信手胡寫不講邏輯向來素偶寫文的一大要義活活……^^



再預告點結局:被許多大人一直看好的耿少爺最後將完成故事之初許多寶寶義憤填膺的心願,即,跟他老妹完成近親相殲(奸)的使命……
至於小七,後面還要了斷一個,最後剩的那個,就是真命天子……(選擇題裡的排除法是也)
PS:偶已經無力再創造一個小攻遭罵了,所以,就醬吧……=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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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幾天以後,耿明麗被推著進了手術室。小三和耿忠明排隊候在外面,大眼蹬小眼,尷不拉尬的。小三想了半天,鼓起勇氣問:“你上次去美國見到……小七……他還好不?”



耿忠明翻了翻眼沒理他,沉思了一會兒說:“你準備回鄉下了?”



“是的……”小三掰著手指勾著頭,“明麗說了……她一輩子隻喜歡你……以前,都是騙我的……而且我,我對小七……”



“別告訴我你還想著他!當初是你甩了他我才得手的!”耿忠明突然叫起來,臉上通紅通紅的,“我對他……根本不比你差!不,是比你更真心!可七還是討厭我,連孩子都一起討厭,我……我……”



說著說著耿少爺說不下去了,怎麼想怎麼委屈。其實他也知道怪不得小三,當初是誰把小七一棒子呼暈了拖到車上輪X的?是誰把小七關在家裡任人播種生下小孩的?又是誰不顧小七的反對硬來,在他剛生完的時候狠心打他的?自己造的孽自己償,爺爺的他活該!



兩個人古怪的對峙著熬了好一會兒,直到晌午的時候醫生從裡面出來,如釋重負的說:“子宮已經摘除,癌細胞沒有擴散,你們可以放心了!”



耿忠明立刻先人一馬激動萬分的沖了進去,抱著妹妹感慨萬分。小三從門口看著他們,說不清心裡是啥滋味,好一會兒才扭了頭走出醫院。回家抱起越來越沉的小十四,拉了個小小的箱子,往長途汽車站去了。走之前,他往桌上擱了一份東西,上面寫著“離婚協議書”。



……
小三回家了,帶著小十四返鄉了,家裡還有孤獨的老爹,還有自家的自留地,還有成群的牲畜雞鴨……是他最懷念充實的地兒。小三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傻七家跑,那個破木房已經不是用破可以形容,四周長滿了青苔枯草,好像從沒人在那裡住過一般。小三心裡冷得難受,又往小七爹爹的墳頭去,想到再過不久就是王大爺去世的忌日——原來,小七和他們分別的那一天,已經是七年以前的事兒了。



打掃了墳頭,又上了幾柱香,心頭說了千萬遍 “大爺俺對不起你”,小三最後才疲憊不堪的回了家去。一路上,哪裡都有他和傻七相伴著玩耍親昵的影子,哪裡都有傻七的笑臉和身影,好像幽魂一般纏繞著他。小三慚愧的抹了眼油,對著空氣說:“七……你在哪兒?啥時回來?俺要給你磕頭賠罪,俺要再對你好,俺要……”



不管怎樣,小三就這樣安穩的住了回來。期間跟耿明麗通過一次電話,知道她恢復的很好,也看到了離婚協議書,但還猶豫要不要簽。小三就問她你哥對你怎樣,耿明麗嬌羞著說很好,從沒這麼好過。小三歎了口氣說那就好,你們兄妹倆……好好過吧。耿明麗那頭一陣沉默,最後說了句:“謝謝你小三,你是個好人。”




又數日後的一天,小三在田頭忙完了農活和老爹一起帶小十四到村頭逛了逛,想起王大爺的忌日到了,就在村市買了一把紙錢摘了些野花往墳頭去。老遠的,他看到那邊有縷縷青煙;近了些,他似乎看到個小小人影;再近了些,近了些,那個人是……



小七!!



小三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炸了,小七,他幾年沒見的小七——是的,是的!他想大喊出七的名字,卻好像失了音似的,什麼都喊不出來,喊不出來。



透過背影,小三看見小七跪在墳邊,一把一把燒著紙錢,時不間隔的還往地上磕頭,磕得很重,很用力的那種……小七的白衣黑褲上都沾了土,身子好像猝冷似的,一直抖著抖著……小三終於忍不住心底的衝動,撒開腿跑上去從後面抱住他,哽咽的喊:“七……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傻七像是觸電了一般,猛得抬起頭怔怔的愣住,辨識出身後人熟悉的氣息後,整個人更厲害的抽搐似的抖起來。小三察覺了一個勁兒的道歉:“小七你別怕,別怕!是俺……是俺!”



傻七得到確認了,不可能搞錯的,是三兒!他鼓起勇氣回過頭去和小三對視。是的,是小三……他無論在哪裡都最最想念的小三!他曾經真愛的……小三!



傻七回過臉去的瞬間,小三也看清了他的臉——依然是那麼秀氣,那麼純真,那麼淳樸可愛惹人憐惜的一張臉,只是添上了一份被歲月和經歷烙上的沉重的滄桑和苦痛,淒涼的讓他心疼。小三咬咬牙,一把更摟緊了傻七,幾乎把骨頭都勒斷。傻七卻仿似抽了魂一般,只一遍遍反復撫摸小三的背脊,眼淚流了一臉。



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就這樣,這樣,跟三兩個人……



七和三……兩個人,兩個人……







=============================
40章以前完結,啦啦啦^0^
PS:熟爪不怕燙,爛人不怕扁^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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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小三的小木房裡,兩個人促膝而坐,對望了很久很久。小三攬著傻七的肩,一遍又一遍撫摸他光滑的頭髮,慚愧的問:“七……你恨俺嗎?”



傻七搖搖頭,習慣性的靠在小三的肩頭上,沉思著,呆呆的沉思著,兩顆大眼睛有些無神,像是少了什麼,很重要的什麼……小三心頭欣喜的一躍,更摟緊了傻七:“那你會留下來吧?我們……我們從頭開始……行不?”



傻七沒有作聲,閉上眼睛安靜的靠了一會兒,然後起身輕輕推開小三,看著他的眼睛比劃道:
俺這次回來是給爹爹上墳的,就走了。



“什麼?”小三急得跳蹦了起來,“怎麼不多住兩天?你好不容易才回來的,而且……而且俺和小十四都在,你怎麼不……”



就是因為你們在,所以俺才要走的……而且,俺跟乾爹的朋友講好了,後天跟他在城裡見面。
傻七平心靜氣的解釋,眼神裡居然,真的不含一絲留戀。



“乾爹的朋友?什麼人?”小三急不可耐,抓著傻七的胳膊不放,“城裡人那麼狠,你還要去嗎?這裡才是你的家,才是我們的家啊!你就不能留下來……我們在一起,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組成一個家,一個全新的家?不行嗎,啊?七……”



傻七許久沒再作聲,眼睛轉而看向窗外。許久,輕輕的回轉身,繼續無聲的比劃道:



三兒,俺喜歡你,真的喜歡,七這輩子唯一喜歡的……男人……
可是,我們回不到過去了,回不去了……從你和耿小姐結婚的那一刻起——
什麼,都不可能了……



都不可能了……



再也不可能了……



不可能了……(回音……= =)



!!
小三呆若木雞的看著傻七甩開他的手,飄然的走出門外。奇怪的是,他居然連再拉住他的力氣也沒了。是的,小七的心已經死了,對他的心已經死了,他自個兒的心,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時時刻刻只有七一個人了……他們都已經長大,經歷過,痛苦過,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世界,社會和生活,他們真真正正……再也回不去了!



小三哭了,拿胳膊背擦著眼睛一遍又一遍的朝傻七的背影呼喊:“七——我錯了,我錯了!你原諒我吧……”小十四在旁邊配著氣氛強烈的背景音樂,哭天喊地個沒完,張牙舞爪的給爹爹幫腔。傻七駐足了幾秒,很想再回過頭去,再次緊緊抱住他曾經最愛的小三,可是有什麼阻擋了他,止住了他的腳步。他閉上眼睛加快了腳步,像少年時在田頭奔跑忙農一般,像那個時候世界除了這片玉米地什麼都沒有一般,離開了這個生他養他,讓他笑過哭過喜過悲過的地方……




傻七走後,小三把王老爹廢棄的家整備一新,和小十四搬了過去,為了忘卻的紀念平淡的生活著……而傻七則到了另一個城市,按照王先生事先聯繫好的,到了他朋友的玉米蛋白研究所裡工作。小七會寫的字越來越多了,所以和同事們交流越發容易,他有了他喜歡的工作,像那個時候在工廠一樣,心無雜念……一切,仿似又回到了從前。



可惜的是經過之前的那麼多折騰,傻七的身體終究是好不起來,雖然有王先生的朋友照料著,還是日漸虛弱下去。一年以後,朋友給傻七介紹了個姑娘叫李美,長得眉清目秀楚楚動人的,卻也是個聾啞人。傻七本來不答應的,後來勉強見了姑娘的面,兩人一見如故,無聲的用雙手和眼神交流著,就這樣……一拍即合。



又一年以後,李美姑娘表意想跟傻七成個家……雖然傻七對那姑娘感覺遠沒有小三那麼強烈,不過,他們互相照顧有彼此作伴,總比一個人強吧。預備之中的婚禮就像這一對新人一樣,無聲無息的,沒有喜酒喜糖,沒有歡聲祝福,有的,只是兩個人淳淳甜甜的笑臉。



可是去登記前出了點狀況。這狀況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有人來上門尋親了(說白了是搗亂= =),還帶著孩子。



傻七打開宿舍門的一刹那傻了眼。那張臉,確切的說是那兩張臉,幾乎讓他緊張的渾身石化,滿頭冷汗不停的出。



“小七是我,不好意思打攪,我也是費了不少工夫才找到這兒的……就是她啦!她從會說話起就吵著要見媽,吵了幾年吵得我耳朵都出繭了,所以今天就帶她來,讓她好好瞧瞧你!”



說這話的人長著一副目前流行的標準“花樣美男”(惡寒……= =)的臉,說話時那雙桃花眼一閃一閃賊勾人的。傻七當然不會像當年一樣被他的媚樣勾了魂,而是把目光凝聚在那人高高肩頭上搭著的小姑娘,那個此刻正用漂亮的大眼睛複雜的眼神緊緊盯著他的小姑娘——他的……小伶!



空氣在一分一秒的冷卻。林美男晃晃肩頭上的女兒無奈的說:“別說我騙你,我知道你腦瓜比誰都靈……他就是你媽,千真萬確九月懷胎把你早產下來的……怎麼樣看夠了沒?看夠了我們就回家,你很沉哪知不知道!”



傻七的臉紅到了脖跟,局促無措的往後退著。糟了,一定嚇到小伶了,俺是個男的,她不可能相信的,不可能……



“你放我下來。”小伶面無表情的命令和她外貌七分形似三分神似的老爹,後者乖乖把她擱地上,抱著雙臂看她往傻七走進。傻七下意識的更往後退著,退著……事到如今,他連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要怎麼面對已經七歲的小伶,怎麼面對一個已經有了語言有了思想的聰明孩子……傻七退到牆角沒了路,低頭眼睜睜的看著小伶一步步逼近,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爹爹——”



一聲清脆好聽的呼喚,爆發在空氣凝固的臨界點。傻七驚恐的看著發出這聲呼喚的小伶,後者卻一個騰空躍起,跳到了他身上,像只小猴子抱住老猴子一樣,吊在他的脖子上。



“爹爹——我好想你,想死你了……我記得你,記得好多事……還有那個娃娃,上面有0和7,一定是你給我的,對吧……對吧?!”



屋子中的氣氛變成了一種奇怪的感動和溫馨,搞得一向玩世不恭的林少爺此刻挺直了身板,癡癡的看著那一對終於團聚的“父女”……咦?眼睛有點酸哪,心裡也好像被什麼戳了下似的,我這是怎麼了?林成諭這樣矛盾的想著,目光捨不得離開眼前動人的畫面片刻,薄薄的嘴唇上更難得的,顯出一絲真誠而欣慰的笑意。







向前進,向前進,向著完坑的終點前進,表問偶結局……^_^
大家週末愉快————————^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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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當晚小伶便留在了傻七的宿舍,母女兩同枕一張小床。林成諭糾纏了半天不肯走,最後傻七也就讓他留下了,睡沙發。夜間小伶興奮得很,一張伶俐小嘴吧啦個不停,把有記憶以來能想到的事兒都給傻七說了個遍。傻七聽得出神認真,卻講不出話插不上嘴,只好摟著小伶默默流淚,水滴透濕了枕頭。不遠處那愣躺著的林成諭又哪兒能睡著,只豎著一對小尖耳一絲不苟的竊聽兩人說話,聽到真切處也不免皺眉偷歎幾聲。



“爹爹,陪小伶回家吧∼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嗎?老爸雖然討厭,可是有我在,他絕對不敢欺負你!”



林成諭撇撇嘴,小畜生,真他媽想揍你!不過看在你幫著求小七回去的份上,我先忍忍。



“爹爹,你怎麼不理我?小伶不會讓你煩心的!我會比老爸對你好一千一萬倍的!”



傻七的背抖了一下,面對這個天真無邪的女兒,他實在是不敢給出什麼輕易的承諾,要不將來黃了散了,他該怎麼跟她交待?就是因為相聚不易,所以以後的每一步才要更慎重的走,不讓任何人後悔怨恨的走。



小伶又劈裡啪啦抱著傻七平敞的胸膛問了一大籮筐問題,傻七只是摸著她的頭髮一言不發。小伶最後說累了,快睡著的同時,突然蹦出了最後一個古怪的問題。



“爹爹,我知道老爸沒希望了……不過耿叔叔呢?你也不要他了嗎?”



傻七驚詫的抖抖。林成諭也沒好到哪兒去,睡意頓時全無。等到他們睡著,偷偷走到床邊,借著微光打量傻七那張他曾經肆意淩辱的臉,不甘心的更撇了撇嘴。



什麼叫我沒希望了?當初……當初還不是我先看上小七的,說到底?!



林成諭說的沒錯,當年玉米地裡的驚鴻一睹,先中著的,其實是他。耿忠明吧,那就是後來的事了。不過管他們兩誰先誰後,走的還不是同一條歧路,不約而同的被小七判了死刑剝奪夫妻權利終身?



林成諭繼續sigh個不停。




第二天一大早傻七就先起了,跑到外面的超市給小伶買了一堆好吃好玩的,雖然他知道林家其實不缺這些個。又親自下廚做了豐盛的早餐給兩人。林成諭一起來便被這溫馨的家庭氣氛打動個不行,剛想問傻七是不是對他轉風向了,就見傻七把他拉到陽臺比劃著說——



俺疼小伶,可是不可能跟你們回去。俺再過過就要結婚了,請你們別再來找我了……以後有時間,俺會常去看小伶的。



傻七那樣淡然的表情,看得林成諭想哭。果然是沒希望了不是,小伶昨晚的口舌全媽媽的白費了!



吃完飯又折騰了一會兒,小伶哭哭啼啼的被領走了,在知道爹爹鐵了心的結果之後。傻七把他們送到了樓下,目送著車子,潸然淚下。




不久的後來,傻七就和李美結了婚。婚禮上,已經26歲的傻七穿了身雪白的西服,好看得不得了。蜜月期間兩人回了村裡一趟,給爹爹上墳,順便還探望了小三和小十四。傻七沒告訴小十四是他生的,怕嚇著她。一直到後來,李美都以為傻七只有小伶一個孩子而已,他們有時候會夫妻兩一同去林家看小伶,每次林成諭的態度都出奇的好。



可以說,傻七對自己的孩子至始至終是愛著的,雖然生的不情不願,雖然其中有太多的苦不堪言。但是對於那對完全捨棄的雙胞胎,他自問有些慚愧,後來也一直一直沒去看過。



對耿忠明,是恨吧,所以連跟他的孩子也一併舍掉——這是傻七最初的想法。然而內裡的原因是什麼,他也講不清,後來也再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只有一次,他和李美一起上街的時候,遠遠的覺得某處有股視線打量著他,他循跡望去不見什麼,就走了。



傻七越走越遠,終於完全走出躲在車裡那個人的視線。



耿忠明哭了,哭得很傷心,真誠的傷心。







<全文完>



傻七小番外之食色性








村頭,田間,草垛邊。十八歲的小三正靠在草垛上吃橘子。橘子酸甜兒。
傻七笑得更甜,橘子是他從後山頭摘的,撿了個最大最美的給小三,自己就靠在一邊看。
小三吃的差不多了,才發現傻七根本沒動嘴,不好意思的拿起最後一牙兒舉給他:“七,你吃不?”
傻七笑著擺擺手:不了,俺看你吃……
小三於是繼續吃完,末了在傻七的臉上狠狠的波了一下,留下一個濃香的唇印。
傻七笑得更開心了,他覺得自個兒是幸福的。



城裡,別墅裡,席夢思床上。二十四歲的小三正靠在枕頭邊吃老婆喂來的美國大甜橘。橘子劇甜。
耿明麗笑顏美目,靠在傻丈夫肩頭問:“好不好吃啊?”
“好吃!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橘子——”小三搖著頭感歎道,話出口一瞬間覺得有什麼不對,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偏頭親一口老婆,繼續埋頭苦吃。









失身于耿少爺的第二天,傻七氣絕的伏在床上,耿忠明端來一碗稀飯,翻過他的身,努力喂進去。無奈小嘴不開撒了一身,耿少爺就學無數電視裡的經典鏡頭,自己先酌了一小口,再照著傻七的嘴啄下去。兩個人的嘴粘在一起咕嘟了好一陣子,那口稀飯才下了去。耿忠明起身一看傻七的眼淚都掉到嘴邊了,還吃力的抬手求他:讓俺回去吧,俺求求你了……



“不,絕不!我放了你多少次了!”耿忠明口氣硬得像石頭,心頭卻被傻七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弄得心旌蕩漾。怎麼會有人哭起來這麼招人疼愛?那麼,他還要讓他哭,哭得更凶,哭得更招人疼……



耿忠明捋起傻七額前的碎發,又把嘴覆了上去。看著眼前的傻七,眼前浮現出一連竄過往的小七圖片(玉米地裡的傻小子,穿著孕婦服的美娘子,抱著小伶的半裸媽媽……),一張美似一張,越想越讓他燥熱,越想越讓他某處蹭蹭的跳起來……重新把傻七的衣服撥得精光的時候,這個曾努力裝作正人君子的大少爺想到的只有一句話:
我果然只是個普通的好色男人。









林成諭在玉米地邊第一次XX傻七的時候知道了什麼是露天性愛的極樂,在耿家對傻七正式播種的時候知道了什麼是繁殖需求和生理滿足的完美結合,在公園邊的車上強X孕男傻七的時候知道了為什麼有的男人愛和大肚子的醜陋女人做,在得知傻七跳江的時候腦子裡第一反應是他們不多的幾次床上超限制級畫面……



為了耿忠明當了0號以後,林少爺突然對做1失去了興趣,索性和原來圈子裡的大多數人斷了關係。後來在工廠裡見到傻七,那種久違的欲望竟蹭得一下死灰復燃。電梯裡沒能占盡便宜的事兒,其實他介懷的不得了。後來看著昔日舊情人粘著“孩子他媽”,他心裡更是一竄毛辣子在爬。



那天聽完新聞以後,林成諭裹著輩子蒙著頭,腦中一遍又一遍的想著那個小小瘦瘦根本不可能是他鍾情類型的男孩的遺容,半晌,竟掉了滴淚下來,染濕了小片吸水性極好的枕頭。



性不會生愛,這話是誰說的?林少爺鬱悶的嘟噥著,腫著兩圈熊貓眼進入了鬼怪聯翩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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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憐的傻七~~

就這樣被兩個人押~~

可憐唷~~
吾願用十年,換你一生天真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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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完了嗎~姓耿的~似乎蠻愛小七的~為何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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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惨了吧, 最后谁都没法的到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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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結局會咁架..嗚嗚嗚..
耿忠明都你的錯啦...搞到小七討厭你喇..
小七應該同耿忠明的說...嗚嗚嗚..
傷心死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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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長了,劇情太亂了

描述太難看了,我有撐一下,可是還是不想看了= =+

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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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完了嗎~姓耿的~似乎蠻愛小七的~為何會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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