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天！怎麼會這樣？
卓子謙腹部滿是鮮血地躺在地上，手裡還握著一把沾滿血的刀子，那是他從搶劫犯手中硬生生搶下的刀子。
此時遠方傳來警車鳴笛聲，顯然真的有人路見不平打電話報警了。
「警察來了，快走！」瘦小男子和同伴們驚慌起來，看到卓子謙滿身血地倒在地上，立刻一哄而散。
「子謙！」夏詠心震驚得腦袋一片空白，臉色蒼白、一臉驚恐地走向他。她簡直無法呼吸，連眼睛都驚恐得無法閉上。
「你、你沒事吧？！」躺在地上急促喘息的卓子謙痛得冷汗直冒，但還是擔心夏詠心的狀況，努力壓抑痛楚緩緩地抬起頭來。「他們沒傷害你吧？」
夏詠心搖搖頭，眼淚卻爬滿了雙頰，「我很好。」
「那就好。」他這才放心。
「你不要動，我馬上叫救護車。」她蹲下身子察看他的傷勢，一邊拿起他的手機打電話叫救護車，但身子卻抖得厲害，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
卓子謙痛苦地抱著正流著血的肚子，「對不起，我差點保護不了你。」
「不要這樣說……」她拚命搖頭，淚水一顆一顆掉落。「都是因為我跑去酒吧鬼混，所以才會連累你的。」
「不，這一切的根源都是我，如果我不試圖接近你、求你原諒，你也不會心煩意亂地跑去酒吧。」
「別說了，其實你可以不必管我的。」夏詠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怎麼能讓你一個女孩子獨自在酒吧買醉呢？都怪我這幾年太忙著工作了，身手遲鈍了不少。」他一面氣自己讓她碰到這種事，又害怕萬一這刀捅進她肚子裡怎麼辦？所幸刀子是刺進他的肚子裡……
「別說話了，好好休息。」涕泗縱橫的夏詠心制止他的滔滔不絕，並掏出手帕壓住他的傷口。
他的血一直流，那可怕的深紅刺進她的眼裡，讓她身子也驚慌地顫抖著。如果他有什麼萬一的話，她的世界鐵定會立刻崩潰。
毋庸置疑地，她現在仍愛著他，雖然恨過他、怨過他，甚至希望彼此從不曾愛過，但她的心從頭到尾就只有他一個人的身影而已。本來以為他隨時可以捨棄她、犧牲她，但現在他為了保護她，甚至讓自己被捅了一刀……
一個女人要的不就是男人用盡生命的保護而已嗎？雖然他曾經將她排除在他的選擇外，但現在的他真的是用生命在保護她。要是他有什麼萬一的話，那她不就是大輸家嗎？
一想到這兒，夏詠心不禁用力抱住他，淚水滴落在他的面頰上，害怕他真的有什麼不測。
「別哭了，我知道你非常眷戀我的身體，可是你好歹也得讓我先養好身體，現歡迎你撲上來蹂躪……」卓子謙邊打趣邊拚命忍住想哀號的心情。這女人是藉機報仇嗎？竟然整個人撲到他身上壓著他的傷口，痛得他差點大叫。
「我沒有。」她終於明白自己做了什麼蠢事，連忙想起身。
「別走，我希望你抱著我，只是……輕一點好嗎？」卓子謙厚臉皮地說道。他才不想讓軟玉溫香離開懷抱呢！所以他寧可忍耐疼痛。
夏詠心不願意違背他的心意，所以直到救護車送他們到醫院時，她的手仍緊緊握住他。
經過急救，卓子謙被捅的那一刀傷得很深，縫了二十針，幸好沒有傷到要害，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過期間因為流血過多，卓子謙一度還被緊急輸血，嚇壞等候在手術室外的夏詠心。
直到臉色蒼白、陷入昏睡的卓子謙被送出手術室轉進加護病房，夏詠心看到他虛弱的樣子，忍不住又放聲大哭。
「詠心，別哭了……」聞訊急忙趕來醫院的高育仁安慰著她。
「其實他可以不管我的，要不是我衝動地下了車，又沒力氣跑，他也不會因為我而受傷。」一想到這兒，她就心如刀割，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會沒事吧？」她慌亂地尋求保證。
「放心好了！我剛問過主治醫師了，子謙的手術很順利。他會沒事的，平時他有在運動健身，那些傷口對他來說只是小事，應該可以恢復得很快。」高育仁一來醫院就已經打聽過了，卓子謙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不過擔心會有什麼併發症，所以必須在加護病房觀察幾天。
「謝謝。」夏詠心流著淚點點頭。她靜靜地站在病房外，遙望著醫院大樓外的車水馬龍；高育仁則一語不發地陪著她。
「表哥……」她低頭摸著自己手錶下的傷痕。這道傷痕一直提醒她，他帶給她的傷害難以抹滅，但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這道傷痕好像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怎麼了？」
「我是不是錯了？」夏詠心疲憊地低語。
她的話沒頭沒尾，但高育仁知道她在講什麼。她是在懷疑自己拒絕卓子謙的求和是否錯了……
「唉！」高育仁也只能搖搖頭，「這不是對錯的問題，子謙他真的很愛你，所以寧願自己受傷害，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偏偏曾經傷害夏詠心最深的就是卓子謙自己，只能說造化弄人。
「我知道。」她不是木頭人，不會不知道卓子謙的心意。
但往事歷歷在目，她曾經因為他的背叛和離開想走上絕路，後來想通一切後，她搬離他家，自行在外創業，並保證不再回顧過去，也不再讓自己心軟，可是……這一切好難。
高育仁知道夏詠心和卓子謙深愛著彼此，可他知道夏詠心心裡曾經有多大的傷害，要抹滅這曾經的傷害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人生就是這點奇妙，如果可以選擇原諒的話，她也可以走出往日的傷害。
「我知道裹足不前是很懦弱的事，但我一直無法下定決心……我真的很愛他，但我又曾經如此恨他，我不知道愛和恨兩種情緒可以並存嗎？」她全身顫抖著，幾乎有點無倫次地說：「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原諒他，甚至眷戀他的懷抱，但往往一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傷痕，又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轍，這是很笨的想法嗎？」哀痛與悲傷讓夏詠心胸腔扭絞得幾乎無法呼吸。
高育仁無奈地歎口氣，愛情可以讓人迷醉，也可以讓人瘋狂。他知道夏詠心這兩年多來雖然想忘記卓子謙，但卻無法忘記他，曾經深入骨髓的愛戀是無法這麼快就灰飛煙滅的。
經過卓子謙這幾個月來的死纏爛打和黏皮糖似的招數，他改肯定，夏詠心只會更忘不了卓子謙。
思忖了好一會兒，高育仁才說道：「詠心，你只要記得一件事就好。」
「什麼事？」
「如果你願意未來的日子裡沒有卓子謙同行，甚至可以放下、不在乎的話，你就放棄他吧！反之，如果你真的愛他的話，就原諒他、抓住他吧！別再錯過自己的幸福了。」
夏詠心沉默著。她可以不再見卓子謙嗎？她可以打從心底忘了他嗎？
「當還有機會挽回時，不要讓機會溜走了。」
卓子謙在加護病房住了兩天才轉到普通病房。等到他清醒之後，已經是第三天的事了。
他一睜開眼睛，就見到夏詠心滿臉蒼白疲憊地坐在他身旁，眼裡若有所思。
「詠心？」他虛弱地喚道，聲音裡有著藏不住的乾澀和喑痖。
原本正沉思中的夏詠心嚇了一跳，連忙回神，並露出驚喜的笑容。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肚子還會痛嗎？要不要上廁所？」她連珠炮似地問個不停。
卓子謙笑了，他知道這是她對他的關懷，所以很安分地回答著：「我沒有不舒服，肚子有點悶痛，但還過得去，至於上廁所嘛……」
「怎樣？」
「不想。」卓子謙微笑道。
「那喝口水好不好？」夏詠心連忙端來一杯溫開水。
「好吧！」
等到卓子謙小口喝完水再度躺回床上後，他看著忙東忙西就是不看向他的夏詠心，「詠心……」
「嗯？」
「你看起來很糟。」他心疼地說道。她的臉色蒼白、眼袋黑青、原本烏溜溜的黑白分明雙眸此刻佈滿血絲，連他最愛的菱形小嘴都乾燥得幾乎要裂開了。
夏詠心一呆，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龜笑鱉無尾。你看起來才像流落街頭數十年的流浪漢，不但滿臉胡碴，臉上還有瘀青和斑斑傷痕，看起來更可怕。」
流浪漢？卓子謙雖然全身虛弱卻不由自主地想笑，笑意讓他肚子疼痛，不得不用手壓著肚子。
「你怎麼了嗎？」夏詠心緊張兮兮地問道。
「沒什麼。」他雲淡風輕地說。
「那就好。」她雙眸在他全身上下巡過一遍，才放心地吁口氣。
卓子謙看著她，伸手撫摸她憔悴的臉龐，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你是不是都沒睡覺？眼袋那麼嚴重，而且……變得好憔悴。」
夏詠心眼泛淚光地說：「誰教你嚇壞了我半條命，竟然為了救我用肉身阻擋刀子，我都快被你嚇壞了。」
「我沒事。」他急忙澄清，害怕見到她的眼淚。
「我知道你沒事，那是你運氣好，萬一……」說到這兒，她喑痖的聲音中帶著恐懼，「萬一你有什麼不測怎麼辦？」
「對不起。」
夏詠心湊向卓子謙，輕輕地在他瘀青的臉上印下一個吻，「子謙……」
「嗯？」
「永遠不要再嚇我。」
「好。」卓子謙深深地注視她。
「永遠不要離開我。」
卓子謙驚喜地緊緊抓住她的小手，「詠心，你原諒我了？」
「是。」夏詠心淚裡帶笑，「永遠不要離開我。」她早就原諒他了。
卓子謙舉起右手起誓，嘴角咧得開開的，「好……我用生命保證。」
「最好是信守你的承諾，不然……」
「不然怎樣？」他有點驚恐地看著她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讓你後悔認識我！」話一說完，她毫不留情地往他被縫了二十針的肚皮壓下去。
嘿嘿嘿……就說不要得罪女人嘛！逮到機會她們一定會報仇的！而這傢伙曾經傷透了她的心，不給他一點教訓怎麼行呢？
「啊……」卓子謙痛苦地發出淒厲的叫聲。惹虎惹豹就是不要惹到凶女人哪！
接下來幾天，卓子謙繼續住在普通病房等候傷口復原。夏詠心幾乎整天都膩在他旁邊照顧他，直到詠心小鋪因為生意興隆忙不過來，她只好請高育仁抽空來陪卓子謙，她才放心回店裡坐鎮。
「詠心走了，你也別假裝虛弱了。」
高育仁沒好氣地睨了好友一眼。沒看過這麼虛假的男人，明明傷口早就不疼了，卻還假裝虛弱地躺在床上，讓她為他做牛做馬，把他服侍得像皇帝一樣，一會兒說要喝現打果汁，一會兒又說要吃她做的菜，讓她忙得焦頭爛額。
「重新被愛的感覺真好。」卓子謙得意又驕傲自滿地說。
這幾天他們的感情濃烈得不得了，只要一逮到機會，他就親吻她，吻到她滿臉通紅才放過她。不過這樣一來，他也必須拚命地忍耐自己勃發的慾望，要不是這裡是醫院，他早就將她撲倒，對她為所欲為了！
「我看詠心這幾天氣色也不錯。」高育仁一邊削蘋果，一邊和卓子謙閒話家常。
「那當然，我喝什麼她就得喝什麼，不然我就拒吃東西。」擔心她為了照顧他忽略了自己，他用盡各種方法強迫她吃了不少東西。
高育仁削好蘋果，毫不客氣地往自己嘴裡塞，順便大咬一口，「哇……這蘋果真好吃。」
卓子謙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是來看病的還是來吃蘋果的？」嘖嘖嘖，削好蘋果也沒問病人要不要吃，自己竟然就大快朵頤起來，真是誤交損友！
「都有啊！」高育仁一邊咬蘋果一邊說道：「我擔心你的蘋果放壞了，所以幫你消化。」這幾天卓子謙的病房滿滿都是探病的水果禮盒，吃一個月也吃不完，乾脆他好人做到底，幫他一個小忙。
「哼！」幸好他心情好，不跟他計較。
「子謙呀……」高育仁邊說邊睨了卓子謙一眼，「拜託你不要一直這麼沒形象地傻笑好嗎？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人家會以為我是來探望精神病患耶！」呿！騙人沒談過戀愛是不是？
「狗嘴吐不出象牙來。」卓子謙摸著肚子笑罵。
高育仁吃完一顆蘋果，又開始削另一顆蘋果，「不過就算你們復合了，也請你們這一對好好走下去好嗎？千萬不要再笨得為愛割腕自殺或……」
「你說什麼？！」
「啊？」高育仁這時才發現自己說溜嘴了，嚇得他手裡的水果刀差點割到自己的手指。
「你是說……詠心曾經自殺過？」卓子謙的心都涼了一半。
「沒有啊！」完蛋了，他說溜嘴了！現在只能極力否認了。
「快點給我說實話！」卓子謙揪住高育仁的脖子厲聲問道。
「好嘛，事情是這樣的……」
「咦，詠心，你最近氣色不錯哦，桃花朵朵開唷！」下午五點，眾人忙到一個段落後，坐在詠心小鋪新辟的小花園裡喝茶喘口氣。
「有嗎？」夏詠心尷尬地摸摸自己的臉。
「你看你的臉，不用上粉就白裡透紅，皮膚還散發出光澤，真是教人羨慕呀！連我這歐巴桑都開始懷疑真有愛情回春法哩！」
「那是陰陽調和法，簡單來說那代表……」元阿姨斜瞄了夏詠心一眼，露出調侃的笑容，「就是吸取對方的陽剛之氣！」
夏詠心紅了臉，尷尬得幾乎冒出煙火。
「那不變成蜘蛛精了嗎？」
「對呀！」
「那就要看你想變成美麗的蜘蛛精，還是讓你那裡結成蜘蛛網囉！」元阿姨投下霹靂的震撼彈，立刻造成眾人的響應，你一言、我一語地笑鬧成一團。
「說的也是……」
「沒用會浪費耶！」
「萬一結太多網……會不會不能用了？」
「所以偶爾要清一清嘛！」
當眾人開始開黃腔笑鬧時，夏詠心也笑咪咪地注視這一切。現在的她很滿足，有自己的事業和這些可愛的朋友，還有重新尋回的愛情，她很感謝上帝。
「詠心？」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夏詠心一愣，以為自己在幻想，不由自主地捏捏耳朵、揉揉眼睛。
「詠心？」
熟悉的聲音越來越接近，逼得她不得不回頭。
「子謙，你怎麼跑來了？」夏詠心連忙起身迎向卓子謙，並牽著他的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你還在住院耶！傷口還沒癒合，怎能隨便下床呢？」
「我有急事找你。」他目光複雜地落在她的臉上，然後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左手腕上，那裡被手錶的表帶遮住了。
「怎麼了？」
「你這兩年過得好嗎？」
「什麼？你怎麼問這麼沒頭沒腦的事？」
「我……」原本卓子謙還想要說什麼，但一看到全部的人都停下笑鬧盯著他們，他立刻牽著她的手往樓上走。「我們找個地方談一談。」
「年輕真好，黏得那麼緊，讓我好羨慕哦！」元阿姨雙眼滿是羨慕。
「你也可以呀！最近不是有一個客人常和你聊天嗎……」
聲音漸漸遠去，夏詠心笑咪咪地跟著卓子謙上樓，一點都沒有察覺他複雜的心思。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詠心，」震撼與心疼讓卓子謙幾乎說不出話來，「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快說呀！」
他的視線再度落在她的手錶上，心裡揪得緊緊的，幾乎要壓碎他的心臟。高育仁說夏詠心原本不戴手錶的，可是為了那道疤痕，她才會帶著可以遮住傷痕的手錶。
「怎麼了？你要問時間嗎？」她以為他在開玩笑，還正經八百地說道：「現在是中原標準時間五點三十分。」
「詠心，我對不起你。」他突然狠狠將她摟入懷中，鼻頭酸澀不已。
「你對不起我什麼？」
「你的手……」他輕輕撫過她的手腕。
夏詠心一僵，下意識地將手藏起來。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卓子謙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夏詠心滿臉淚水，「這不是任何人的錯，只能怪我當時太傻了。」
「對不起……我不會再讓你受到這種傷害了。」他用力抱住她，淚水也在這一刻決堤。
「詠心，對不起，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男人的聲音。
「子謙，這不是任何人的錯，只能怪我當時太傻了。」女人的聲音。
卓子謙和夏詠心坐在店舖的一角，兩人尷尬地對視一眼，紅著臉看著高育仁和元阿姨比手畫腳地上演之前他真情流露的戲碼。
沒想到當卓子謙正因為過去的事而抱著夏詠心痛哭時，其他人竟然躲在樓梯間偷聽，現在整個店舖的人都知道了他真情流露放聲大哭的糗樣，一逮到機會就不斷嘲笑他。
高育仁演上癮了，更樂見好友吃癟的樣子，只見他又誇張又抑揚頓挫地喊道：「親愛的詠心，我一定會永遠愛你！」
「最好是。」元阿姨卻不依照腳本，隨便亂演，不但手叉腰間，還露出面目猙獰的臉惡狠狠地撂話，「卓子謙，如果你敢負我，老娘我就花錢聘請道上兄弟修理你，順便把你大卸八塊丟到水裡餵魚。」
「拜託你們，不要亂加戲好嗎？我們根本沒有這樣說。」臉色忽青忽紅的卓子謙實在有點受不了這一堆八卦又三八的朋友。
「對呀！」夏詠心在一旁猛點頭。
「呵呵呵，不知道誰剛剛抱著詠心痛哭流涕，還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樣。」高育仁調侃道。
「沒錯！」元阿姨咯咯笑著附和，大聲揶揄道：「你剛剛哭得好大聲，害得外面的客人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這次，卓子謙的臉更紅了，他這輩子還沒這麼尷尬過。
「呵呵呵，臉紅了耶！天哪……」高育仁笑得更大聲。
「你這沒良心的人，給我閉嘴！」卓子謙起身想追殺高育仁。
「子謙……」夏詠心拉著他的手安撫道：「你傷口還沒好，不要亂動，萬一傷口裂開怎麼辦？」
卓子謙又氣又無奈地被拉回座位。
夏詠心沒好氣地看著高育仁，義正詞嚴地說：「表哥，子謙現在肚子上還有一道傷口，如果你要取笑他，也等他傷口復原嘛！免得傷口裂傷，還要請醫生縫回去，不但麻煩又浪費醫療資源。」
「夏詠心！」卓子謙不可置信地大叫，「你是在幫誰呀？！」
「沒有哇！」夏詠心眨眨眼，充滿笑意的杏眸一片無辜，「我是實話實說。」
「你變壞了。」卓子謙佯裝心痛地大聲指控，「你竟然聯合別人欺負你老公。」
夏詠心臉皮薄，滿臉赤紅，連講話都變得結結巴巴，「你說誰、誰是我老公？」
「是我呀！」卓子謙得意又厚臉皮地指著自己，「在醫院時，你不是叫我永遠不要離開你，而且我全身都脫光光被你看光光了，你想不負責嗎？」
「你胡說什麼？我才沒這麼說……」這會兒夏詠心臉紅得像蝦子，連脖子也紅紅的，逼得她尷尬得掄起拳頭一副想找人拚命的樣子。
一旁的高育仁哈哈大笑，輕輕地扯住一臉氣急敗壞的夏詠心，連笑邊說：「詠心，他傷口公平沒有癒合，你還是忍耐一下，要揍他也等傷口好吧！」
「不管，我要先打他兩拳才行，誰教他胡說……」夏詠心紅著臉揮舞拳頭。
「救命呀！」卓子謙捂著傷口邊跑邊笑。
「你不要跑！竟然佔我便宜，給我站住……」
在眾人嘻嘻哈哈的笑鬧聲中，甜蜜的氣氛盡在不言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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