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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異推理]
《夜探桃花》作者:伊雪 【完結】(幻古中國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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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19
標題:
《夜探桃花》作者:伊雪 【完結】(幻古中國傳1)
伊雪 夜探桃花Ⅰ
素有第一吞金賊之稱的「赤紅兔」宇文偷兒,這回出任務盜了尊「寶」。嘖嘖!照他所看,這玩意肯定價值不菲……
他一覺醒來不僅被人當成甜點猛舔,那傢伙還感激地盯著他?慢著!他竟說自己是「吃素」的年獸,善良無害掛保證,而且將他偷回家就得養他。好,這些他都認了,但是他不分晝夜「坐鎮」,害他沒生意上門就不得了。為了「顧三餐」,他只好祭出「伏妖法寶」……
他碎夜身為上神妖獸,「感恩圖報」的道理怎會不懂?恩人怕冷,他二話不說化身毛毯溫暖他;恩人受重傷,他立刻「嘴對嘴」將毒吸光光。可是瞧瞧這沒良心的怎麼回報他的?當眾吼他、瞪他,還將他關在門外吹西北風!哼,想甩掉他,他偏要「神出鬼沒」纏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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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1-11 20:4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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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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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0
楔子
年獸,其貌似虎也似獅,背部至尾巴上皆有如龍鱗般的硬鱗片,體型甚大。
古書記載,它一張口便能吸取萬物,能騰雲駕霧,一躍便能跨行千里之遠。
至於為什麼叫年獸?那是有原因的。
傳聞這只妖物只在十二月三十號那天晚上出現,即在舊的一年跟新的一年交替的那一刻,它便會自深眠中覺醒,伸個大懶腰、打個呵欠後便開始侵入民間,食人肉以止饑。
恐怖的是,它大嘴一張,便能吸取數十條人命,所以每每到了年與年交替的這個夜晚,所有人類無不害怕自己在下一瞬間便成為年獸的盤中飧。
但按照民間傳聞,年獸正危害人間之際,恰巧有個人出面阻止了年獸的惡行。
這個人的名字叫洪鈞,是個毛髮斑白,像是被風一吹就倒的年邁老頭子。
因為他的模樣實在是太瘦削了,當時的年獸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裡,甚至對他冷嘲熱諷一番。
但洪鈞既有膽量面對巨大的妖獸,就表示他並非泛泛之輩。
他只略施法術就讓年獸在不設防的狀況下被他給制伏,隨後便駕著年獸往天庭飛馳而去。
從此人間就少了這麼一隻食人妖怪,當時倖存下來的人們更認定洪鈞是自天庭下凡來解救蒼生的仙人。
而每逢過年就要貼紅紙、放鞭炮的用意也是其來有自。
因為年獸最怕的就是紅色和吵鬧,而家家戶戶放鞭炮、貼紅紙的用意也是為了防止年獸再次溜下凡作怪。
這就是年獸的來歷,也是民間最普遍的說法。
雖然洪鈞真的是位仙人,也真的駕著年獸往天庭而去,紅色與鞭炮聲是年獸最畏懼也確屬事實。
但關於年獸食人一說,卻似乎與事實有所出入……
作者:
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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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0
第一章
「那邊那邊!看好每一個角落,不要放過任何一隻貓狗!」
「多派點人馬戒備,不到最後一刻不能鬆懈下來!」
「哼!方圓四周都是官兵,這下子定可將那個竊賊給擒住。」
深夜,原本應該要很安寧的時刻卻一點也不平靜。
朱洛鎮某大宅的裡裡外外到處都戒備森嚴,似乎在畏懼著什麼到來,而這一切,都看在某個人的眼裡。
男子只是一副輕鬆自若、怡然自得般的側躺在屋簷邊,一手撐著太陽穴好整以暇地看著屋裡屋外忙成一團的官差們,似乎這些事情都與他無關。
「呵呵!人馬還真是多啊!」
男子微微一哼,低沉的嗓音帶著嘲笑的語氣,漂亮的薄唇勾勒出一抹宛若高掛在夜空上的彎月般的笑容。
身後的月亮綻放如同燭火般亮眼的光輝,霎時,風一吹……
院子的牆上出現了他的倒影。
在月光的映照下,那慵懶的影子就像是一隻攀在屋簷上的巨兔。
男子並不避諱自己的倒影被其他人發現,反倒是目中無人的想引人注意,雖說如此,整個庭院裡的人卻因為心懷戒備而忽略了他的倒影。
忽地,他窮極無聊地扔出一顆石頭,輕鬆地砸破院中的花盆,鏗鏘一聲,讓原本神經就很緊繃的人們全朝聲音來源一擁而上。
見狀,他不禁冷笑了下。
「一群笨蛋……」他俐落地翻身而起,一手叉上腰間,薄唇再次勾起一笑,忽地,一陣風吹來,吹開了方纔還遮掩半邊月光的雲霧。
一道火紅的身影出現在月亮身旁,高的身影套著一身火紅服飾,一頭長及腰間的黑髮紮起馬尾,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紅銅色的粼粼光輝,當風吹起他落在額前的兩撮長髮時,乍看之下他整個人就像只披著火紅色毛皮的野兔。
他挑挑眉尾,因為月光的反射而讓他那水亮的雙瞳閃著略紅的橙光,薄唇依舊掛著那副自負的笑。
「想捉我這只赤紅兔?再等幾百年吧!」
語音一落,縱身一躍,漂亮的一個翻身!他便輕鬆的踏入幾乎沒有什麼人在的房間,稍過片刻……
「啊啊啊!我的傳家之寶不見啦!被偷了啊!」
「什麼?在哪在哪?」
「快找!才剛失竊沒多久,那竊賊一定還在這附近!」
官差們在底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四處亂竄,坐在高處觀望的赤紅兔得意一笑,但這一笑可讓底下的人注意到他了。
「火紅的身影……是他!吞金賊之一的赤紅兔!」高亢的聲音一喊,底下隨即聚集了官差和人潮。
見狀,赤紅兔不慌不忙的在眾人還未看清楚他面貌前,便拉起紅布領罩住口鼻,隨即轉身一躍……
遠遠望去,就像是一隻火紅色兔子奔向月兒一般,下一刻,碩大的彎月之下已沒了竊賊的人影。
「啊……該死!又讓他給逃脫了,這天殺的赤紅兔!」官爺忿忿地跺腳,心有不甘地吼出聲。
其他差役只能互相對視,一臉無奈。
沒辦法!誰教他們這次緝捕的對象是在吞金賊中大有名氣的赤紅兔呢?
※※※※※※※※※※
吞金賊,武林之中一群以高超的偷竊技巧來換取利益的人。
這類賊跟普通的賊可不一樣,他們並非以個人私慾來竊取,而是靠委託人委託才會有所行動。
至於怎麼跟他們聯絡,眾說紛紜。
吞金賊們並沒有固定聚集的場所,因為他們並不是一個團體,而是恰巧都只是靠幫人偷竊賺取生活費的人。
就像是武林四大高手、江湖十大賞金獵人這類稱呼,這群幾乎從未失手而且不全是為了自己的私慾而偷的竊賊就統稱「吞金賊」。
想要從哪裡竊回自己想要的東西但卻無力取得嗎?
吞金賊便是領取當事人所給的酬金而去竊取委託者想要的寶物。
一來委託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寶物。
二來萬一失手,吞金賊也絕對不會說出委託人是誰。
因此吞金賊的委託金通常是按照委託內容、實行者的實力而定。
這其中又以赤紅兔的價碼最高,因為他至今從未失手。
雖說如此,卻沒有任何人知道如何跟他聯絡,就連同行也對赤紅兔的行蹤不是很清楚。
因此在佣金方面也沒有人知道實際價碼。
※※※※※※※※※※
作者:
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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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0
這夜,彎月高掛,快速飛馳而過的血紅色身影就像只靈活的紅兔在月光之間躍走。
他是赤紅兔,才剛剛引起一陣騷動的吞金賊。
也許是特別偏愛月亮吧!赤紅兔每次犯案總是挑月光最明亮的時刻。
此舉在官差們眼中,就像是一種——狂妄的挑釁。
「哼!輕輕鬆鬆就將這個寶物偷到手!」感覺還有點意猶未盡呢!
赤紅兔冷哼幾聲,將手中的寶物拋起又接住,隨手拉下遮掩口鼻的紅布後,一張俊秀的臉蛋就這麼大方的展現在月光之下。
摸摸挺立的鼻頭,完美的薄唇又勾起一笑,漂亮的雙瞳像是跟月光呼應般閃著水光,可以明顯地看出來赤紅兔對今日的表現感到相當滿意。
赤紅兔回頭一望,在確定身後沒有官兵追來時,才放緩腳步像散步般的走向委託交貨的地點——夜晚的風呼呼地穿過竹林,竹子搖動摩擦的聲音、竹葉飄落的聲響、彎月在烏雲之間遮遮掩掩的晦暗光線都令周圍的氣氛顯得十分詭異。
輕盈的腳步停在竹林之中,縱然夜晚的竹林看來頗詭異,但他卻絲毫不為所動,風……自他身邊呼嘯而過。
「東西我偷來了。」
赤紅兔的低沉嗓音迴盪在整個竹林裡,他將手中那塊如同珍珠般渾圓光滑的球連同碎布擱在地上。「以後可得小心點,別又讓人類偷走了。」
語音一落,風倏然停止。
夾帶著一陣陰風,傳來一道像是來自黑暗深處的怪聲:「謝謝……」
微微一縮,赤紅兔雖然自認對這檔子事是最習慣不過了,但每次一到要跟這種東西做「另類接觸」時,還是讓他有點畏懼。
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他一生出來就有一身會吸引妖魔鬼怪接近的特異體質。
可能就因為他這體質,所以他的親身爹娘才會拋棄他,如果說他是被妖怪養大的那也不為過。
就連他自己也認為親生爹娘拋棄他是個明智的決定,所以他半點怨恨也沒有。
「東西我就放在這,委託金我擇日再來拿。」他拍拍衣褲站直身,然後相當瀟灑的轉身要走,臉上依舊掛著那自負的笑容。
害怕歸害怕,該做的表面功夫他還是得做好,為此,赤紅兔倒還挺佩服自己的演技。
然而,在赤紅兔轉身要離開的那一刻,風突然吹起,陰森的聲音迴盪在整個竹林裡——
「謝謝……謝謝……」
媽呀!饒了他吧!雖說他有跟師父學過那麼一點點法術,但對於這類令人毛骨悚然的「委託人」,他可是害怕得緊耶!
撫過泛起雞皮疙瘩的手臂,赤紅兔頭也不回地往竹林出口步去。
霎時,一道灰色影子閃過他身邊,讓他訝異地回頭一望。
「謝謝……謝謝你幫我們取回……」
隨著音調逐漸渺茫,雖只是一瞬間,但赤紅兔還是瞧見了一抹銀灰色、甩著五尺長尾巴的巨大貓兒抱著那顆球躍上夜空。
「原來是貓妖委託的啊……」
霎時,方纔的詭異宛若不存在一般,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就像是恍然大悟一樣,原本還有點畏縮的赤紅兔漸漸鬆緩了表情,俊秀的臉上又換回那張充滿自信的笑容。
※※※※※※※※※※
有多久了?在這樣灰暗廣大的房間中,他不知道自己被囚禁了多久?
想移動身軀,無奈身旁仍舊是那顆燃著令他厭惡的火紅光輝、限制著他行動的赤炎珠,座底下貼著一張讓他不能動彈的紅色禁咒文。
在這樣像是巨大囚牢的房間裡,他早已算不清楚自己究竟被關了多少年。
他是年獸,一隻擁有神力的上古妖獸,此刻,卻被囚禁於這個家族之中。
民間謠傳,年獸喜性食人,但實際上,他卻從未食人。
這是千真萬確的,年獸其實是一群只吞食危害天地萬物的妖魔鬼怪、只在年與年交替之時才會有所行動的上古神獸。
就因為他們擁有驅魔驅邪的能力!昔日,貪婪的人類便任意將他們捏造成恣意食人的惡獸,還四處散播對年獸不利的謠言,再假借替人民除害的名義間接想要控制他們。
思及此,被困的年獸不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的族人在何方,更早已忘記自己是怎麼被這個家族給捉住,只知道他從未有過自由,一直被這個家族用著八戰神的八樣寶之一——赤炎珠,控制著一舉一動……
身旁的赤炎珠綻放著令他畏懼……但卻又欣賞的紅光。
在這窮極無聊的漫長歲月之中,其實也只有這道令他害怕的紅光陪著他度過。
本來年獸就該害怕紅色,但在不知不覺間,他對紅色這個顏色竟也起了莫名的興趣。
明明就只是一個顏色罷了,為什麼年獸就是會對它感到畏懼呢?
面對這種畏懼,為什麼又老是夾帶著一絲絲的欣賞和眷戀?
正當年獸不發任何一語地望著赤炎珠時,突然,門喀的一聲輕悄地打開。
外頭的光輝刺眼地讓年獸不適的半瞇著眼眸,在適應亮度之後才發現,方纔那層亮光不過是外頭的月光。
「呵呵!原來是藏在這裡。」
來者漂亮的唇勾勒出如彎月般的笑,同時間,刺眼的紅光也跟著映入年獸的瞳眸中……
啊……原來是穿得一身火紅的男子佇立在門邊。
年獸第一次覺得原來那令他害怕的紅也會讓人覺得美……
下一瞬間,外頭傳來的嘈雜叫喊及腳步聲打斷了年獸的思緒。
「啊啊!來人啊!有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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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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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0
第二章
差不多是正午的時候,在某間客棧的某個房間裡。
「我想拜託你幫我偷到八戰神的八樣寶之——赤炎珠。」
出聲的男子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胸,對著空氣說話。
「不願意接這筆生意嗎?」男子冷笑幾聲,背部貼上躺椅,一臉高傲地自言自語:「我可是看在你那從未失手的偷竊技巧才找你幫忙的耶!」
整個房間除了他之外還是沒有其他聲音。
「我說……我的好徒兒啊……為師的這點小小要求……你都不肯答應?」
「哼!你怎麼不自己去偷?」過了好一陣子的沉默,略沉的嗓音才自屋樑處傳下來。
好笑!都說自己是他的師父了,那就表示本領比他還高,如果連師父都偷不到手,又何必叫徒弟去冒險?
這個皇上跟前的大紅人還真是頭腦有毛病!
「就是不想自己動手才要你這個威名響徹武林的吞金賊赤紅兔去啊!要不然我幹嘛大老遠的溜出皇宮找你?」
一聽到這,躺在樑柱上的赤紅兔隨即翻了下白眼。
不想自己動手卻大老遠溜出皇宮來找他?他倒覺得他不如將這些時間拿去偷那樣東西還來得快一些。
「欸!偷兒……」
「喂!說好了不能隨便叫我的名字的!」一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師父叫出口,赤紅兔連忙一躍而下,立在他面前。「要是被外人聽到,我就別想在這一行混了。」
吞金賊終究還是賊,萬一讓人發現他赤紅兔的本名可不太好。
「我倒覺得就算我這麼叫也沒有人知道那就是赤紅兔的本名吧?」邢伏琥聳聳肩笑了笑,不知為何,面對眼前這個年紀只有十九歲的年輕人他就是想笑。
雖說「宇文偷兒」是他幫他取的,不過就連他都覺得這個名字實在是不怎麼像樣。
白了邢伏琥一眼,宇文偷兒摸摸鼻頭將話題拉回來:「先別管我的名字,也不提你是怎麼找到我的,說說你要我偷的那樣東西吧!」他坐上另一張椅子,磽起二郎腿,「說,你要那東西幹嘛?」
「擺著好看啊。」
很簡單明瞭的答案,卻讓宇文偷兒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欸……師父老大人……」這還是頭一次聽到委託他偷東西的理由是如此無聊的。
「你如果偷到的話,我就再教你一個驅除妖魔的方法。」
「這個嘛……」沉吟半晌,對平常最容易吸引妖怪接近的他而言,這的確是個相當誘人的交換條件,但是……
「這樣吧!如果幫我偷到的話,我就傳授捆妖鎖給你怎樣?」
一聽到「捆妖鎖」三個字,宇文偷兒隨即眼睛一亮、一本正經地坐直,爽快答應:「好!」
※※※※※※※※※※
為了能得到可以限制百妖行動的捆妖鎖,他宇文偷兒豈有退縮拒絕的道理?
他立即答應下來,並且決定馬上行動——當晚就下手!
這晚,半邊的月亮依舊高掛。
宇文偷兒爬上目標所在地的屋簷,俐落地翻身而下,趁著屋內奴僕沒注意的時候溜進一個又一個的房內尋找那樣寶物。
在他好不容易找到赤炎珠所在地,也順利地摸到了它的那一刻……有樣東西卻比眼前的寶物更引人注目。
那是一個擺在赤炎珠後方,看起來像是擺飾用的雕刻物。
他的外形像隻虎,但卻又像隻獅子,若真要形容……說他像是過年或熱鬧節慶時用來讓場子熱絡的舞龍舞獅的那頭獅也不為過。
「哇,這還真是稀有。」鮮少看到有人會把這種東西做成擺飾品,更不用說還把它看得比赤炎珠還重要的擺在後面。
禁不住內心的好奇,宇文偷兒把原本要拿赤炎珠的手移往那樣東西,小心翼翼地將它拿在掌心觀看。
它的大小剛好兩掌攤開來可以捧得住,正當宇文偷兒還想看清楚那樣東西時,外頭卻傳來一陣腳步聲、尖叫聲,他想也沒想的順手就將赤炎珠連同擺飾品一併帶走。
「啊啊!來人啊!有賊啊!」
「喝!」冷哼一聲,宇文偷兒飛躍到那位出聲的女僕身旁,往她後頸輕打一下,見她昏厥過去後再飛身一躍,躍上屋頂。
「有賊?在哪、在哪?」聽到尖叫聲趕來的侍衛只見橫躺在地的女僕及敞開的大門,至於竊賊……已經不見蹤跡。
攀在屋簷上看著底下的宇文偷兒忍不住又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哈哈……我赤紅兔哪那麼容易就被捉到啊!」話一說完,縱身一躍。
瞬間,宛若紅兔子般輕巧的身影隨即沒入只露出一半臉蛋的月兒之中……
※※※※※※※※※※
作者:
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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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0
想來也算挺奇怪的!
他向來只偷取委託物品,從未因自己的私慾而偷取額外的物品,可是這次他居然偷偷地順手摸走了一個似獅又似虎的擺飾品!
這個擺飾品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他一看就愛不釋手?
宇文偷兒在確定後方無人追捕後,放心地散步在月光底下,悠閒地走在別人家的屋頂上。
他將赤炎珠放入懷中,手中把玩著那個擺飾品。
「怪了,看起來不過是普通的小玩意,怎麼那家子這麼寶貝你啊?」像是在對擺飾品說話,宇文偷兒疼惜似地撫著它的頭。「好吧!既然我跟你有緣,把你摸回家!」說完便打算躍往另一個屋頂,就在此時,一個黑影快他一步地擋在他面前。
驚訝之餘,宇文偷兒順手將紅布罩上口鼻,準備轉身往後退去。
「站住!」
黑影一喝,自宇文偷兒身後吹起的寒風像是百萬根細針朝他射去,讓他停下腳步。
「把赤炎珠留下。」
低沉的嗓音像來自谷底般沉重,黑影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命令。
宇文偷兒並沒有回頭,但他卻知曉背後的人來頭肯定不小,可是要他把辛辛苦苦偷到的東西說放手就放手,豈不是太沒骨氣了?
「我沒必要聽你的話吧?」微微一笑,宇文偷兒飛身一躍,輕易地跳上另一個屋頂。「想要就來拿啊!」
話才說完,黑影已然來到他背後。
「我再說一次,把赤炎珠留下!」
背後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宇文偷兒的笑容倏然凍結,下一刻他以更快的速度躍離黑影的面前,但立即的,黑影又追上他。
「我的耐性有限……」黑影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道,像是暗示對方再不將赤炎珠交出,後果可得自行負擔。
宇文偷兒也算是識時務的人,他知道自己的武功贏不了對方,只好一臉無辜地將懷中的赤炎珠拿出並且高高舉起。「好好好,我給。」語音一落,他將赤炎珠往黑影所在的方向隨便一扔。
黑影接住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弧度的赤炎珠,低頭一看猛然發現這顆珠子有異,猛一抬頭,卻見那血紅身影正要逃脫。
「好大的膽子,膽敢騙我!」
憤怒地一吼,黑影縱身一躍,舉劍打算往宇文偷兒的背部刺去。
宇文偷兒察覺到身後逼近的殺氣,往左一閃驚險地避過一劍,腳步稍微踉蹌一下,黑影趁勢握緊劍柄往左刺去,就在這時……
一陣金黃色煙霧自宇文偷兒週遭朦朧散出,迫使劍勢瓦解。
黑影一震,驚異這陣煙霧來得突然,但下一刻,煙霧中乍然出現一隻龐然大物朝他張開大口怒吼一聲,黑影急忙後退。
宇文偷兒趁著煙霧瀰漫之際迅速地沒入夜色之中。
待煙霧散去時,夜幕依舊沉靜得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獨留黑影一人站立在屋簷上頭,遮掩住口鼻的布也因為方才煙霧出現時產生的風而被吹落……
在皎潔月光的映射下,男子的頭髮閃著令人畏寒的紅光,在風中飄揚著。
他的紫色眼眸閃現白光,像是還對方纔那龐然大物的出現感到不可思議。
「年……獸?」
方纔出現一下子的妖怪,莫非是上神妖獸之一,只在年與年交替時夜晚出現的年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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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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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0
「呼……呼呼……」逃過一劫的宇文偷兒躲進一間破屋,倚著牆大力的喘息著。
「媽的!臭老頭竟沒跟我說有人也想要那顆珠子!」雖然早就知道邢伏琥委託的事情絕對沒這麼簡單,但要他區區一個竊賊去面對武藝那麼高強的對手還真是險些要了他的命。
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宇文偷兒已經累到想也沒想的就往乾草堆裡一躺,但這一躺背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刺到一樣立刻彈跳起身。
「哎喲!媽的,我今天是在倒楣些什麼啊!」宇文偷兒惡狠狠地破口大罵,撫著自己的背坐起,順手往稻草堆裡一摸,摸出一樣東西。
還以為是什麼石頭這麼礙事,原來是那一座似獅又似虎的石雕,這不是之前他覺得自己有緣的擺飾品嗎?剛才只顧著逃命根本就忘了還有這東西存在。
想想剛才和那名黑影人交手時真是驚險,要不是有那陣來得相當突然的煙霧,這回人稱「偷」無不敗的赤紅兔,恐怕就要落得「人財兩失」了。
但是那陣助他脫困的煙霧究竟是怎麼來的?感覺好像是從他周圍出現……
「嗯……」難道又是妖怪所為?
宇文偷兒微擰秀眉,一邊觀賞著手中的擺飾品,一邊輕輕地躺上稻草堆。
雖說他出任務這麼多次也不是沒遇到過妖怪出手相助,但以這樣耍個煙霧就輕而易舉地逼退那個高手而讓他趁隙逃脫的功力看來……這妖怪的實力應該滿強大的。
可他躲進這破屋也有一段時間了,別說是一隻妖怪,就連一隻老鼠他都沒看到。
那陣怪異的雲霧究竟是來自何方?
任他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沒一下子,宇文偷兒的注意力馬上就被手中把玩的擺飾品吸引住。
「咦?這是什麼?」好奇地坐起身,宇文偷兒仔細地盯著擺飾品的底部瞧。
那是一張貼在底座上要掉不掉的紅色紙張,上面密密麻麻的好像寫了些什麼。
「都快掉了,乾脆撕掉吧!」宇文偷兒隨手一撕,乾脆將那張紙拿到面前仔細觀賞,「上面寫什麼啊?看不懂……」
正當宇文偷兒喃喃自語時,突然,大地猛然一陣動搖,不到半刻又轟隆一聲巨響,一道閃光自天空直擊而下。
「哇啊!」宇文偷兒嚇得張大口往後仰去,方纔的雷擊差點就劈到他。
「怎……怎麼一回事?」要劈也得看清楚惡人在哪才劈吧!
宇文偷兒望著眼前的一片煙霧,朦朧的快要看不清楚四周,本還想咒罵些什麼,例如老天爺沒長眼之類的,但卻在下一刻把話全都吞了回去。
只見一個龐然大物在煙霧之中移動著身軀,緩緩的朝他走來。
他不會又倒霉的遇上什麼妖怪了吧……
正當宇文偷兒拔腿要跑時,龐然大物的雙足率先穿過雲霧踏出。
那是一隻足足有宇文偷兒兩倍大的妖獸,長得像頭獅又似虎,整個背部至尾背上都披著鱗片,熠閃著金色的熒螢光輝。
「你……你、你是……」媽呀!他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大的一隻怪物,看它那張嘴,只消一張口就能將他吞食掉般恐怖:宇文偷兒吞嚥下口水。「別別別……可別吃我啊……我的肉一點也不好吃……」宇文偷兒一邊結結巴巴地道,一邊緩緩地後退,本想跑,但那雙腿就是不聽使喚的站不起來。
「媽的!該死!動啊!再不動可是會死人的!」宇文偷兒拍拍自己的膝蓋,小聲地咒罵自己的雙腳,好看的臉上儘是恐懼。
難道上蒼要我命喪於此?
看著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妖怪,宇文偷兒不禁在心中怨歎著,索性閉眼不看它,打算任憑眼前的妖怪處置。
突然,臉頰上傳來一陣溫暖的氣息,緊接著一陣溫濕滑過……
啊啊!這死禽獸!
不一口咬死他就算了,還慢慢地品嚐他,難道它要慢慢折磨他後才讓他死嗎?
一想到張開眼的話可能會看到那妖怪猙獰的模樣,宇文偷兒更加死命的緊閉著雙眼。
「謝謝。」
「啊?」
突然傳出的低沉嗓音讓宇文偷兒訝異地睜開雙眼,轉頭一望。
霎時,一張俊秀的臉大大地映在宇文偷兒那雙漂亮的眼瞳之中。
那是一張連男子看了都會自歎弗如的英俊臉蛋。
刀削般的輪廓,俊挺的鼻樑下是性感的薄唇,兩道英氣十足的劍眉下方是一對令人驚艷的眼眸。
就像是寶石一般,美麗得令人沉醉其中……
等等!事情好像有點奇怪喔……
宇文偷兒推開壓在他身上的男子,略擰眉頭的四處張望。「妖怪呢?」
「妖怪?」男子往旁邊挪了下,跟著轉頭四處張望。
「就是一隻長得像老虎又像獅子的龐然大物啊!剛才出現在這邊,還舔我的臉咧!」說到這,宇文偷兒摸上自己的臉頰,不禁打了個冷顫。
沒錯啊!剛剛的觸感還在,臉上還留有一點黏濕,他確定自己沒作夢,剛剛真的有隻怪物舔了他。
「舔你的臉?呵呵……」男子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點了下頭。
「是呀是呀?你有看到吧?」宇文偷兒像是找到同伴一般的往男子身邊靠過去,兩手搭上他的肩,像是篤定又像想要確認般的望著他。「剛剛是不是有隻怪物舔我的臉想吃掉我?」
本來還以為可以聽到對方肯定的答案,卻沒想到那男子竟緩緩傾身向前,一手托起宇文偷兒的下顎,緊接著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舔上了他的臉頰。
男子在舔完他的臉頰之後稍微移開俊臉並朝他一笑。
霎時,一陣天旋地轉襲向宇文偷兒,一股被人羞辱的怒火自心中竄起,忍不住地,他忿忿一吼——
「媽的!你這天殺的死變態!」
伴隨著怒吼,宇文偷兒一拳揍上男子毫無防備的俊臉……
作者:
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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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1
第三章
撫上自己連續被舔兩次的臉頰,宇文偷兒像是要擦掉一層皮般的死命摩擦。「沒事舔我的臉幹嘛?你有病啊?」
真是倒楣透頂,衰事連連!遇到師父要他幫他偷東西也就算了,遭到高手半路攔劫差點被殺也無所謂,最慘的是剛剛遇到龐然大怪物險些喪命,這下子又遇到個變態?
今天是怎樣?皇歷上寫著他今天不宜出門嗎?
宇文偷兒惡狠狠地瞪著眼前這個長相十分俊挺的男子,但這個被他瞪又被他揍得傢伙居然還張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無辜地盯著他。
雖然他那雙眼睛閃著異於常人的金銅色,雖然他那雙眼睛因為被揍而泛起亮晃晃的水光……
不對!不對!他宇文偷兒可是性向正常的男子漢,怎麼可能會被這個男人的眼睛給吸引住。
宇文偷兒猛然搖了下頭,原本快柔化的怒火再次挑起,更惡狠地瞪著他。
「你不是問我有沒有看到一隻妖怪舔你嗎?」
男子揉揉被揍疼得俊臉,下一刻卻又屈起膝、撐著下巴回望宇文偷兒,漂亮俊挺得臉上掛著大大的微笑。「我只知道從剛才到現在,這整個屋子裡只有你跟我而已。」
「啥?」他有沒有聽錯?宇文偷兒不可思議地瞠目結舌。「那……那剛才那只像獅子又像老虎的妖怪……」
「那叫年獸。」男子緩緩地道,俊逸的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溫柔的笑容。「而我就是那只年獸,名喚碎夜。」
「啥?」宇文偷兒半挑劍眉,將他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
眼前這俊逸的男子篤定又認真地模樣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但是……他還是不太相信眼前這傢伙所說的話。
斜睨了碎夜一眼,宇文偷兒轉身往草堆的另一端坐下,不再多看他一眼的一手撫上自己的太陽穴,一手朝他揮了揮。「閃遍點,老子沒空跟你這瘋子開玩笑。」
他開始覺得有點頭疼,今天之所以發生了這麼多怪事,肯定是因為自己沒睡飽的關係。於是倒頭就往乾草堆上一躺,眼睛一閉,不想再管任何事了。
「你不回家睡嗎?」
身邊突然出現的溫暖觸感讓宇文偷兒登時又睜開雙眼。
這傢伙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移到了他的身邊?還一手撐著太陽穴好整以暇地半側躺看著他?
「你……」這傢伙肯定是變態!居然毫不避諱的就躺到他身邊,還睜著一雙色迷迷的眼睛直盯著他瞧。
「你給我閃遠一點。」半瞇著漂亮眼眸,宇文偷兒起身盤坐,故意裝出一副大剌剌的粗魯模樣。「本大爺沒斷袖之癖,少把歪腦筋動到我頭上來。」
宇文偷兒的話讓碎夜感到好笑地清笑了一聲,性感的薄唇緩緩逸出聲:「我也沒有斷袖之癖啊,只是對你很好奇而已……」
碎夜的金瞳直直地望入宇文偷兒的雙眼,好像要將宇文偷兒看得一清二楚似的,清澈得讓宇文偷兒不自覺的打了個輕顫。
被碎夜這麼一瞧,瞧得宇文偷兒頭皮發麻,「唔……」他撫撫已經泛滿雞皮疙瘩的手臂。「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以為這樣看一看,我就會愛上你啊?」
「就說了我只是對你好奇而已啊!尤其是你這一身赤紅……」
「紅?」低頭看了自己的穿著一眼,宇文偷兒不明所以得看著他。「這有什麼好好奇的?不過是我偷竊時特定會穿的衣服罷了!啊……」
突然察覺到自己說溜了嘴,宇文偷兒趕緊閉上嘴。
自己幹嘛那麼多嘴啊?居然說溜了自己的職業,而且還是以真面目示人,看來這下子他別想在吞金賊這行裡混了。
「除此之外,我總覺得你很特別。」像是沒聽到宇文偷兒脫口而出的話,碎夜不甚在意地道。
是指我特別吸引妖怪纏身,還是今天特別倒楣?
宇文偷兒哼哼的冷笑兩聲,不想接話也懶得回話地盯著碎夜,看他還能說出什麼鬼話。
「你跟別的人類不一樣,知道我是年獸後還能繼續跟我談笑……」
「拜託!你是什麼年獸?我可看不出來。」宇文偷兒雙手交疊於胸前,半挑劍眉地睨了碎夜一眼。
沒想到這變態的腦袋真的有毛病,竟說自己是年獸?他的眼睛可沒瞎,明明就是人模人樣,還硬要說自己是只妖怪……
「那這樣呢?」碎夜打斷宇文偷兒的思緒,在下一刻,他的模樣竟然開始變形……
一張原本俊挺的容貌漸漸轉變成獸樣,有著修長十指的雙手逐漸形成虎掌的模樣,人樣的身體隱約出現一隻巨大獅子的體態,腿變成了虎足,身後甚至出現一條宛若蟒蛇般巨大的獅尾。
剎那間,一隻似獅似虎的巨獸活生生地躺臥在宇文偷兒的眼前,左右搖擺著尾巴。
「這樣你總該相信了吧?」低沉的嗓音隨即自巨獸的口中逸出,金色的眸子閃著金光,在屋頂的破洞灑落下來的月光照射之下,它的背部還粼粼的閃著鱗片般的光輝。「嗚哇啊啊啊——」宇文偷兒一邊驚訝地失聲尖叫,一邊迅速後退,直到背抵上牆。「你你你你你……你是?」
這不是剛剛那只妖怪嗎?為什麼那個男的會變成這只獸?為什麼這只妖怪會講話?為什麼它長得這麼大……
頓時,宇文偷兒好像變成了啞巴,只能長大嘴巴,伸著右手食指指著它,久久無法順利將心中暴增的一堆疑問說出來。
望著宇文偷兒被嚇得失魂落魄的模樣,變成獸樣的碎夜只是輕輕歎了口氣。「我說了,我是年獸,上神妖獸之一的年獸,負責在年與年交替期間吞食在人間作亂害人的妖魔鬼怪,讓新的一年嶄新開始的獸——」
「不會吧?我在做夢嗎?對!我肯定在做夢……呵呵……呵呵……」還沒聽完碎夜說的話,宇文偷兒便像是中邪般的喃喃自語,傻笑完還很迅速的躺上乾草堆,捂耳蓋眼一瞬間就昏睡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碎夜有點反應不過來,直到他聽到宇文偷兒哪細微的呼吸聲,才意識到他已經睡著了。
望著宇文偷兒熟睡的身影,碎夜淡淡地歎了一口氣。
他真的覺得眼前這個人給人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因為他居然能在毫髮無傷的情形下,輕而易舉地把封印他的東西給一一破除?
雖說赤炎珠對普通人而言只是一顆普通的珠子,但若放置在身上也會有些許的灼熱不適感,但這個人不但將赤炎珠放在身上還一陣子,甚至連半點不適感也沒有。
再者,讓他動彈不得的紅符紙,照理來說,如不是有一定程度的法力是不可能就這麼容易地被他破除的。
碎夜很仔細的將他從頭到腳瞧過一遍……
這個人有張俊秀的臉蛋,一對充滿霸氣的纖細劍眉,一雙清醒時炯炯有神的水瞳,挺立的鼻尖及似粉油柔軟的唇瓣……
碎夜將視線移到了他的黑髮,額前兩條黑色的髮絲沿著他的臉頰細流而下,而他白裡透紅的臉頰宛若美味的餐點讓人想一舔再舔。
雖然身為年獸的他並沒有食人的習性,但對於眼前這男子……他就是克制不了潛藏在內心的某種慾望。
當宇文偷兒的黑髮閃著紅光,凌亂卻有條理的披散在稍嫌纖細的身軀上時,碎夜的視線沿著他的腰間往下打量……望到了他修長的雙腿微微屈起交疊,籠罩在月光之中,這個在清醒時態度十分傲慢的男子,此時就像是朵高傲挺立的火紅蓮花般令人遲遲栘不開視線,
然而,吸引著碎夜的還不只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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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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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1
這個人全身散發著莫名的特殊香氣,就像是桃花般甜膩的香味,是一種人類聞不出來的味道;但是對於身為上神妖獸之一的碎夜而言,他很清楚這種氣味會吸引不少妖怪纏身,因為對妖怪而言,這種氣味就像是一種麝香……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除了這些之外,不知為何,當他第一眼看到他時,他就對他那一身火紅裝扮相當感興趣。
冥冥之中,似乎潛藏著一股莫名的情緒讓他想接近他、跟著他……
碎夜輕輕歎了口氣,獸化後的他緩緩步到宇文偷兒身旁,坐臥下來打算替他擋些風寒。
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用意,碎夜只是按照自己的感覺去做而已。
半夢半醒間,宇文偷兒順勢窩進碎夜滿是毛皮的腹部之中。
當冷颼的寒風一吹,宇文偷兒不自覺地跟著一縮。
看著在自己懷中的人類,碎夜不禁又是一笑。
「究竟是你這一身顯眼的紅色吸引了我,還是你那吸引妖怪的桃花香味讓我在意?」
碎夜朝著宇文偷兒輕輕吐出一口溫暖的氣息,讓他鬆緩原本因為寒風而緊蹙的表情。
「真是暖和……」宇文偷兒心滿意足地喃喃囈語。
碎夜緩緩低下頭,臥在雙足上,靜靜地看著沉睡中的宇文偷兒。
年獸向來不接近有關於紅的東西,其中也包括了紅色的火焰,但此時的碎夜卻覺得抱著宇文偷兒就像是抱著一團溫熱的火焰,令人感到炙熱卻又捨不得放手。
刺眼的陽光毫不客氣地自破屋頂處照射下來,屋簷邊嗷嗷待哺的麻雀爭先恐後啄食食物的吵鬧聲吵醒了睡得正香甜的宇文偷兒。
「唔……嗯——」伸了個大懶腰,宇文偷兒揉揉惺忪睡眼盤坐起身。
昨夜他睡得可真飽啊!他可是很久沒睡得這麼熟了,簡直就像是沉入夢鄉一般,讓人真不想爬起床。
他依稀記得那個夢境……有著暖呼呼、毛茸茸的被單……
幻想倏地停止,宇文偷兒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略擰眉頭的張望四問。
很好!另一端的稻草堆上沒行任何東西在、破門邊也沒有人影、牆腳也沒有什麼動靜,只有刺眼的陽光和飛回鳥巢喂哺雛鳥的母麻雀……
看來這問破屋裡目前就只有他一個人在,他不禁放緩表情的鬆了一口氣。
「昨天果然是場夢……」
「你起床啦?」
「啊!」臀邊傳來的聲音讓他嚇了一大跳。
一名長相俊逸的瀟灑男子正一手撐著頭,側臥著身子看著他。
「你……」這……這這不是昨天那個會變成妖怪的男子嗎?
那頭像是獅子鬃毛般蓬鬆的黑髮、那副高大又有點壯碩的身材……他不就是昨天那個自稱是年獸的人!
不!不只是自稱,這傢伙還真的在他面前變幻成獸樣!
「你……你什麼時候跑來睡在我旁邊的?」宇文偷兒慢慢地往後退,和碎夜拉開一段距離。
真是見鬼了,這傢伙昨晚居然沒吃了他!嗯,不吃他那肯定是有事相求,可……怎麼可能有這麼乖的妖怪,居然躺在人類的旁邊等他睡醒才開口的?這可是他頭一次遇到的大怪事。
「好啦,我相信你是只妖怪,你有什麼要求就說吧!少跟我糾糾纏纏的,反正我這個人做的都是你們這群非人類的生意,要我偷啥就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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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偷兒像是在驅趕蒼蠅一般的揮揮手,擰著漂亮的劍眉看也不看他一眼就搶在碎夜開口前說話。
碎夜微微笑了一下,一派輕鬆的半側臥身子,一手撐著頭一手把玩著頭髮淡淡地道:「我並沒有要你幫我偷什麼。」
「嗄?」碎夜的回答讓宇文偷兒登時瞪大眼,一副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既然他不是委託他偷東西,那為什麼陪在他身邊陪了一夜啊?
像是看穿了宇文偷兒疑惑的眼神,碎夜依舊笑笑地回望他。「沒想到你這麼無情,昨晚偷走我時還說要帶我回家的,我可是等了一整夜等你帶我回你家呢!」
宇文偷兒更加驚訝地叫出聲:「帶你回家?我?昨晚偷走你?」微微牽動一下嘴角,宇文偷兒感到好笑的說:「你說起謊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你這麼大一尊我要怎麼偷走你啊?真是開玩笑……」
這妖怪真是愛說笑!雖然只要委託人開口、價錢談妥,要他偷什麼都沒問題,可是像他這麼大一隻妖怪要他怎麼偷?說出來會笑掉人大牙!
「況且我昨晚只偷了這顆赤炎珠和一尊石雕而已,哪有偷過你這……啊!不會吧?難不成你是……」摸摸身體和周圍的草堆,宇文偷兒略蹙眉頭的瞅著他。「你是那尊石雕?」
就像在回應他的答案,碎夜只是輕輕地勾起嘴角,再挑起劍眉望了宇文偷兒一眼,如月亮般水澄的瞳眸隨即閃了下漂亮的金色光輝。
過了約莫片刻的沉默,碎夜才開口補述:「正確來說,我並不是那尊石雕,而是被封印成石雕的模樣。」
這回答又讓宇文偷兒倒抽了一門氣。
「那家子的祖先太過貪婪,在偶然的機緣下跟神仙學了點法術就將我封印成石雕,再用赤炎珠及寫在紅紙上的符咒將我封印,為他們吸取晦氣,好讓他們能行運無阻……已經有好幾年了……」
「喔——這麼說來你就是那只無惡不作的年獸是吧?那被封印住也算是一件好事——啊……」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宇文偷兒連忙摀住嘴。
「這麼聽來……你也相信年獸會食人這種不實的傳說嗎?」碎夜苦笑,撐起身子坐直。
宇文偷兒想也沒想的點點頭,「民間傳聞即是如此,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民間傳聞就只是傳聞罷了,根本就不是事實。」
碎夜斂起笑容,深吸一口氣;「沒錯!年獸是怕吵鬧、怕紅,但論及食人……也許某些年獸真的有吃過人,但實際上我們卻只食妖怪和晦氣之類,不食人的。」停頓了下,碎夜再次篤定的略擰眉頭。「況且我們的活動時間只在年與年交替的那一夜罷了,平時根本不惹是生非。」
「呃……」寧文偷兒被碎夜咄咄逼人的氣勢震懾住,只敢吞吞口水不敢反駁。
「你想,如果年獸真的食人,那家子人又何必將我封印在他們自家宅裡呢?照理來說,應該是把我封在無人的山穴裡吧!」
聞言,宇文偷兒一手撫著下顎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你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
誰會笨得在自家宅邸裡養著一隻會吃人的妖怪?照這樣說來,難道那個小時候就相當耳熱能詳的民間故事是假的嗎?
在宇文偷兒還在思考著要不要相信碎夜的片面之詞時,碎夜突然揚起一陣笑。
這一笑讓宇文偷兒一陣頭皮發麻,他停止方纔的思考而睨了碎夜一眼。「幹嘛?笑什麼笑啊……」
「沒什麼。」碎夜仍舊一副笑笑的表情看著宇文偷兒。「我只是想謝謝你幫我破除封印而已。」
霎時,這句話又讓宇文偷兒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破除封印?莫非這傢伙指的是那張被他隨手撕掉的紅紙?
那這樣想來……這妖怪陪他睡了一整夜,不會就只是為了要跟他道謝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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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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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1
第四章
宇文偷兒老早就覺得自己的「特殊體質」終有一天會害慘他,只是沒想到這回竟然惹來這個大麻煩!
年獸──專司食人的年獸。
只是這只年獸堅持他們不食人、只食晦氣、壞妖怪之類,一切不利傳言都是某些有心人士從中造謠所造成的。
雖然這傢伙講得頭頭是道,但這可不代表他就得傻傻的全盤相信,誰曉得這只年獸哪天會不會獸性大發將他吃下肚啊!
白了眼前這個化成人樣的年獸一眼,宇文偷兒隨後拍拍衣褲站起來。
「好啦!你道謝的話我都收下了,那應該沒事了吧?我們就各走各的吧!」揮揮手,宇文偷兒倒是相當瀟灑地往破屋門檻踏去。
才剛走過碎夜的身旁沒幾步,宇文偷兒馬上被一股力量扯住手臂,
有點厭煩地歎了口氣,宇義偷兒翻了下白眼回頭望去。「又怎麼啦?」
還拉著他幹嘛?不是要拜託他偷東兩,道謝他也接受了,到底還有什麼事情要挽留他?
碎夜漂亮的薄唇勾勒起一抹完美的笑容,一站起來比宇文偷兒高出半顆頭左右,他微微低頭看著宇文偷兒,低沉的嗓音跟著逸出:「真是無情,一開始可是你把我給帶出來的耶!」
「那你到底要我怎樣?」顧不得對方是只妖怪,宇文偷兒勇氣十足地一手叉腰、挺直背脊瞪著他。
真是莫名其妙!難不成接下來他還得負責養他啊?
宇文偷兒相當不耐煩的模樣表現得非常明顯,明顯到讓碎夜一眼就看出來。
宇文偷兒一臉不耐的表情讓碎夜感到有趣的輕笑。「好歹也看在那時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對我的態度能不能好一點?」
「啥?」救他?攀關係也不是這樣攀的吧?
挑高半邊劍眉,宇文偷兒的眼神淨是鄙視地瞪著碎夜。「真是好笑!你何時救過我來著?」
碎夜也是挑挑眉,表情甚是輕鬆的回道:「就是昨晚讓你趁隙逃脫黑衣人攻擊的那陣霧,你應該不會忘了吧?」
「喔──那個啊……」
宇文偷兒像是相當震撼的晃晃指著碎夜的食指,順便拉長尾音,但沒一下子又恢復成冷酷的表情淡淡地吐出三個宇:「我忘了!」
這轉變讓碎夜感到好氣又好笑,不過他卻笑得很開心。
一直看著碎夜的宇文偷兒不禁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總覺得那傢伙妖異的金瞳閃爍著今他感到膽寒的光輝……
宇文偷兒只好收回瞪人的視線,高舉雙手,他還是決定宣佈投降。「好吧!就當作你救過我好了,不過你可別忘了我可是解開你的封印讓你恢復自由的恩人,於情於理咱們可算是扯平了吧?」
宇文偷兒得意地朝碎夜冷笑一聲。
這下子,他可沒轍了吧?
見碎夜無言以對,宇文偷兒更是愉悅地揚起他一貫的笑容,再次揮揮手準備轉身踏出。
「既然事實已定,那就後會無期,不見啦!」
話才剛說完,尾音還迴盪在他嘴邊的那一瞬間,右手臂又被同一隻手扣住。
「你!」天殺的!人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讓他這只赤紅兔生起氣來他可不管對方是啥妖魔鬼怪,他照砍不誤!
誰知道他還沒砍下去,碎夜卻說出了一句讓他差點吐血氣絕身亡的話;
「帶我四處參觀參觀吧!」
碎夜的臉上依舊是那副輕鬆自若的笑容,彷彿方才兩人根本沒發生什麼爭執一樣。
※※※※※※※※※※
他怎麼突然覺得天地都在旋轉、滿天星斗高掛?
明明現左是大白天,而且他剛剛才睡醒……
「你、說、什、麼──」尾音不可置信的拉長,宇文偷兒簡直是用吼的吼出聲。
帶他四處參觀?
那需不需要準備餐點,順便遊山玩水踏踏青啊?
「免談!」宇文偷兒相當乾脆的拒絕,連看都懶得看他了。
「喂……我救過你耶……」
碎夜扯扯宇文偷兒的手臂,看起就像是或揉或捏般,時而加重力道、時而放鬆的玩弄著宇文偷兒的手臂。
這舉動讓宇文偷兒渾身一陣戰慄,忍下住用力一甩,再次甩開他的碰觸。
宇文偷兒一手叉腰,半瞇著眼沉聲道:「這件事跟我解你封印一事扯平,沒得商量。」
同一件事是要他說幾次?這麼愛拿救他的事情來會交情啊?那就休怪他拿解他封印給他自由的事情來應付他。
碎夜像是放棄般的歎了口氣,但沒一下子宇文偷兒便瞧見碎夜的眼底閃了下光芒。
「好吧!那昨晚我可是被你當成床鋪睡,這可足夠你陪我了吧?」
哎喲,這只妖怪真是夠了,居然還會討價還價!
宇文偷兒這次相當迅速地反駁:「我又沒拜託你當我的床鋪。」
「可是我賴定你了,你又能拿找怎樣?」
「你……」
承受不住碎夜那迅速又霸道的回話,宇文偷兒感覺自己就像是硬生生挨上幾拳後倒退幾步,身子晃了是,他睜著不寸置信的大眼盯著碎夜。
而碎夜仍舊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隨後自他嘴巴裡說出似是而非的理由:「誰教你穿著一身紅,讓我對你很有興趣。」
這理由再次讓宇文偷兒啞口無言,只能吃驚地瞪大雙眼看著碎夜。
見鬼了!年獸不是最討厭紅色的嗎?怎麼他穿這一身紅不僅嚇不跑眼前這只年獸,反而倒楣地引起他的注意了?
「怎麼?覺得奇怪啊?」
像是看穿了寧文偷兒內心的疑惑,碎夜笑笑地走近他,一手撫上他落在頰邊的髮鬢繞著把玩。
「我也覺得很奇怪,所以才想要跟著你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忍個住地,宇文偷兒又打了個冷顫,哆嗦了下身子,後退一大步,拉開和碎夜之間的距離。
就像是只飽受驚嚇的兔子,宇文偷兒虛弱地回答:「隨你吧……要跟就跟,我懶得理你了。」撫撫手臂,他無力地轉身揮揮手,默默地踏出門檻。
他不理他總行了吧?他讓他跟總可以了吧?反正他的體質就是會吸引妖怪接近嘛!
宇文偷兒舉著沉垂的腳步往前踏去,走了一陣子後發現兩隻手臂空蕩蕩的、兩邊肩頭沒人搭理,很好!這表示沒有人有意見,但是……
他好像有點不太習慣,內心有點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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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1
麟角鎮──有浪人居所之稱,位在疾鷹崖附近一個不算小的城鎮。
這鎮上因為常有武林異能者到訪而顯得人聲鼎沸,更因為有義盜美名的疾鷹寨撐腰,而有不少百姓於此居住。
久而久之,原本規模不算大的小鎮竟在數年間變得規模甚大。
這日艷陽高照,算是秋末接近初冬以來挺暖 的一天。
麟角鎮街道上到處都是此起彼落的買賣聲,人潮擁擠,好不熱鬧。
而且很難得的碰上了月底大市集。
走在路上,宇文偷兒那一身紅色裝扮在平常肯定是相當引人注日,但在這時他的光彩卻很輕易地被熱鬧非凡的人潮給掩蓋過去。
宇文偷兒回頭望了望,確定後方沒碎夜那個大塊頭惹人厭的身影後,他才像是在找什麼似的時而停下腳步探望四周,時而加快腳步往前踏去。
穿過一波人潮,迎面而來的又是另一波人潮,個性不喜歡熱鬧的宇文偷兒登時一臉的不耐煩,卻又無可奈何。
都怪那老不死的師父!
要他偷的東西好不容易偷到手,和他約好到客棧交貨,師父卻老早在要他偷東西的那天就退了客棧的房不知道遛達到哪裡去了?
現在,與其像只無頭蒼蠅到處亂找,還不如到師兄那裡去碰碰運氣。
因為他那個師父總是三不五時的就跑去找師兄泡茶聊天。
雖說他和師兄同樣那是被師父撿回去的,但由於兩人的性恪十分迥異、學習的事物也不同,因此兩人世就鮮少碰面。
甚至可以說他們……其實非常不像是出自同一師門的師兄弟。
他因為不想理會太多事,所以學的是偷的技巧、一點點驅魔、驅邪的癟腳功夫,偶爾也學一點基本的拳腳功夫護身,還練就一身輕功好在落跑時用。
比起來,他師兄學得可就正統多下。
他的師兄叫邢羿左,也是日前名震四海的義盜──疾鷹寨大當家。
邢伏琥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要他接下疾鷹寨當家的位置,讓他冠上他的姓氏,並傳授他畢生武藝。
這種事要是發生在普通的師兄弟身上肯定發生兄弟鬩牆,但偏偏……對有吸引妖怪纏身這種特殊體質又不喜歡跟人接觸的宇文偷兒來說,這種不公平的分配也算是正中他下懷。
反正在他需要協助的時候,邢羿左總是樂意的傾力相助,所以雖然他們平時不怎麼常聯繫,但總算處得不錯。
宇文偷兒的腳步停在一間名叫香軒的店家門口。
此店名為香軒,裡頭正如其名的賣著各式各樣罕見的香科,宇文偷兒站在十步之遠,就能嗅得到自裡頭飄逸而出的各種花香味。
宇文偷兒又回頭望一下來時的路,確定那個麻煩的傢伙沒跟上來,他才敢踏進店裡。
店老闆不是女人,卻是一個容貌一點也不輸給女人的美男子。
這名美男子定疾鷹寨大當家的愛人──尹少宣。
這事,在這鎮上很理所當然的流傳著。
「尹兄!」宇文偷兒踏入店門後輕喊了聲,臉上並沒有久未相見的歡愉笑容,反而皺起了眉頭,
但這原因絕對不是因為面前的那個店老闆,而是因為他正好透過窗口看到後院裡正逗著八、九歲娃兒玩的邢伏琥。
他四處找他,這老不死的竟然這麼優閒的在這裡玩!
「偷兒?怎麼來之前不通知一聲?」尹少宣笑笑地放下手中的工作,朝裡頭喊了聲:「羿左!」
不消片刻,一名身材壯碩的男子聞聲自屋裡步出,一瞧見宇文偷兒臉上隨即也露出驚訝及些許的歡喜。「偷兒,真是好久不見了,怎會在這個時問來?」
「我來找個人。」
宇文偷兒聳肩笑了下,沒一會兒那笑容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察覺有點不太對勁,邢羿左稍擰劍眉,「誰?」
「還會有誰?」
歎口氣,宇文偷兒雙手抱胸倚上門邊,微仰俊臉,示意地看著在庭院裡像是沒瞧見他的男子。「就咱們那位偉大的師父啊!」
「找師父?」
邢羿左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老不死的傢伙又做了什麼好事?」
不是他們這兩個師兄弟不尊師重道,而是他們的師父常常就像個愛搞怪的大孩子四處搗亂,讓他們兩個都感到頭痛。
不等宇文偷兒解釋,邢羿左也將矛頭指向邢伏琥,瞪了他一眼。「居然能讓偷兒找上門,想必定有大事發生。」
雖然不常見面,但邢羿左倒也相當清楚宇文偷兒的個性,知道他這個鮮少出現在人前的師弟,沒有什麼大事是不會出現在大太陽底下的。
「何止大,我還險些被殺呢!」宇文偷兒忿忿地隨手拉了張凳子坐下,自懷中掏出一顆火紅色的珠子。「喏,就為了這顆赤炎珠!」
「唷!怎樣?偷到了嗎?」
不如何時從庭院走來的邢伏琥,將娃兒抱給了尹少宣,一派閒適的坐上凳子的另─端,但沒一下子卻又像是看到什麼的彈跳起來。
「偷兒!你……」
「我怎樣?」被邢伏琥的訝異模樣嚇到,宇文偷兒跟著從凳子上彈跳起來。
在場的三個人也跟著警戒起來。
「你後面跟著的是什麼?」
邢伏琥難得的皺起眉頭,半瞇著眼朝門口望去。
「你去哪裡招惹來的?」
「咦?」感到莫名其妙,宇文偷兒和邢羿左、尹少宣三人也隨著邢伏琥的視線往外望去。
跟平常一樣,街上除了人山人海外,似乎沒什麼可疑的人。
「你在說什麼啊?師父。」宇文偷兒啞然失笑,緩緩站起身走向邢伏琥。「先別說那些了,這種麻煩的珠子你還是快拿去……」
「原來你在這。」
一個邢伏琥等人都感到陌生,但宇文偷兒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低沉嗓音打斷他的尾音,這讓宇文偷兒的額頭上立刻暴出青筋。
同時間,邢伏琥更快速的先行接話:「珠子你就留著吧,我不要了!」話一說完,立刻腳底抹油的自後院溜走,感覺好像在怕什麼東西一樣。
邢伏琥這突然的舉動讓宇文偷兒等人都訝異得說個出話來。
什麼時候那個天不伯地不怕的師父,居然也會像欠人家幾百萬兩金子遇到債主找上門討債般驚慌失措的逃跑?
溜得比一陣煙還快。
「師父是在怕什麼啊?」
邢羿左感到好笑的回頭問宇文偷兒,眼角同時瞄到了一名站在門邊的男子。
「你?」
面對邢羿左的視線,佇立在門邊的碎夜只是冷冷地回應了一眼,不回答他的疑問,反而以一貫的微笑望向宇文偷兒。「方纔那個是你師父?」
「是啊!一個老不死的妖怪。」隨口回應一句,宇文偷兒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該死的!一路走來都沒看到他的身影,還讓他以為自己已經甩掉他了咧!沒想到好死不死的又被逮到。
「喔──妖怪啊……」碎夜像是在想什麼事情似的喃喃自語,但這個舉動卻讓宇文偷兒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光。
一個不老的假妖怪配一隻真妖怪才是絕配,他這凡人可跟他們玩不起,既然眼前這只年獸對他的師父好像有點興趣,他豈能放棄這種天賜的太好機會。
宇文偷兒相當難得的對碎夜笑得很燦爛。「你對他有興趣啊?那就快去跟著他啊!」
聽到宇文偷兒說的話,碎夜朝他笑了下,那笑容依舊是溫柔的,「比起來我還是對你比較有興趣。」
這回答讓宇文偷兒無力地苦笑了下,「呵呵,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啊!」
狗屁!其實他巴不得這傢伙離開他的視線越遠越好。
「偷兒,他是……」
「啊!該死的!」宇文偷兒像是想到什麼大事的吼了聲,打斷了邢羿左的話:「臭帥父!答應要給我的報酬還沒給我!」
他來找邢伏琥有一半的原因除了赤炎珠外,最重要的是要跟他討教有什麼方法可以驅除這只年獸。
如今那當師父的居然像是伯什麼般的逃掉。
那他要找誰要報酬去啊?
「師兄,抱歉,我得去追師父,來日再好好跟你們聚一聚。」
「聚一聚這事好辦,可你說要追師父……」
話還沒說完,宇文偷兒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帶的,就連那現身沒─刻鐘的男子也瞬間消失。
整個屋子裡就只剩下抱著娃兒的尹少宣和一臉困惑的邢羿左。
所幸他們早已習慣來去總像一陣風的邢伏琥,所以對宇文偷兒和那謎樣男子的舉動倒世不會感到太大的訝異。
只是片刻的沉默過後,尹少宣還是忍不住的開口:「追師父?這事可能辦得到嗎?」
要追上武林四大高手之一的邢伏琥?這……可不太容易呢!
邢羿左只是搖搖頭,微微一笑帶過了尹少宣的疑問。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2
第五章
事實就如同邢羿左所想的一樣。
要追上他們的師父邢伏琥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停下腳步喘息,宇文偷兒那吃力的模樣讓一直跟在旁邊的碎夜傾過身子詢問:「需要我幻化成獸樣載你一程嗎?」
這麼好心的提議可讓宇文偷兒笑不出來。
只見他頭頂再冒出一條青筋,猛然抬起胸膛,回瞪了碎夜一眼。「滾啦!不需要你假好心!」說完頭—甩,踩著憤恨的腳步往下一個小鎮前進。
望著眼前一瞼倔強的男子,碎夜只覺得好氣又好笑的跟上去。
不知道為什麼,打從跟宇文偷兒相遇後,他的心情就一直很好,好到他可以一直將笑容掛在臉上,甚至不管對方對他做什麼不禮貌的事,他都可以一笑置之。
就連宇文偷兒倔強時的神情,他也覺得很可愛,而自己卻好像做什麼事都會惹他生氣一般,有時他甚至像只防禦心甚高的野兔般,彷彿一個沒注意他就會自他的眼前溜走。
雖然被封印有好一陣子,但好歹在他自由的那段日子裡,他所相中的邪物都還不曾有逃過他手掌心的,可是宇文偷兒居然能自他的視線範圍內三番兩次的消失。
看來這個叫偷兒的男子性子也算是挺狡猾的。
在剛剛那個城鎮中,他就混入聚集最多人的街道並且故意跟其他人碰撞,藉此讓別人沾染他的特殊氣味,而讓他因為氣味混淆而跟錯人。
一般眼力特好或嗅覺敏銳的人應該都拿他這招沒轍。
為此,碎夜也忍不住想好好稱讚他一番。
「你夠了沒,是要跟我跟到什麼時候?」宇文偷兒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就是一吼:「難道連我上茅廁拉屎你也要跟啊?」是很粗俗的問句,但這也可以表示宇文偷兒極度強烈的不滿。
一直被人跟菩的感覺就像是被監視一般,對一向獨來獨往的他而言,這種感覺就只有厭惡兩個字可以形容。
雖然知道眼前的人討厭自己,但是對於好奇的事一旦咬住就不放是碎夜的個性,雖然這種個性讓他吃過不少苦頭,但他還是改不了。
只見碎夜再度揚起一抹宇文偷兒最討厭、卻也讓人覺得溫柔的微笑,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眼中閃爍的光輝——倒有點像是引人遐想的曖昧光芒。
伴隨著細微的笑聲,低沉的嗓音又自碎夜的喉嚨逸出:「呵呵……如果我有這個榮幸的話……」
這副模樣可讓宇文偷兒想抓著頭朝那越漸西沈的夕陽大聲吶喊。
救命啊!誰來把這噁心的傢伙帶走——
當然,這些都只是在他心裡所想的畫面,實際上,宇文偷兒已經是氣得全身發抖,死命地瞪著碎夜,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天色就要晚了,今晚要在哪露宿啊?」像是沒感覺到對方的怒氣,碎夜仍舊綻開一張溫柔的笑容張望四周。「如果你要露宿街頭的話,我還是可以再充當一次你的床鋪喔!」
「神經病才要跟你露宿街頭!」
狠狠地打斷碎夜那像是要逞什麼奸計般的提議,宇文偷兒頭一甩,大步一邁,更是加快腳步的將碎夜撇在後頭。
※※※※※※※※※※
從以前到現在,他這只年獸從未被別人拒絕得如此狼狽。
從來沒有任何—個人類敢對他如此怒張跋扈的,而這個看起來不過才二十歲左右的小伙子竟然吼他不知數百次、瞪他不知幾千次,現在居然還叫客棧的夥計將他趕出門。
一句「我不認識他,幫我打發他!」和桌上放的幾錠黃金,輕而易舉的就讓客棧老闆出動所有的夥計將他這只素有上神妖獸之稱的年獸給掃地出門。
望著關得緊緊、提早打烊的客棧大門一眼,碎夜還是沒有任何一點怒意的笑著。
他還是覺得很有趣,可能是因為很久沒在人間走動的關係,所以才對這一些事物感到好笑。
當然這其中大半讓他想笑的原因,還是出自於那有著火紅氣息、名叫偷兒的男子。
在他眼中,宇文偷兒就像團燃燒的火焰一樣,劈哩啪啦的四處飛竄著燙人的小火光。
這讓對紅色產生興趣的碎夜而言,無疑是最大的吸引。
其實算起來跟宇文偷兒相處的時間也才—天一夜,但不知為何,碎夜卻覺得自己好像跟他認識了很久。
他並不是對每個人類都這麼友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宇文偷兒面前,他就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要對他微笑。
就只單單對那個有著火紅氣息和身上飄著淡淡桃花香的男子如此而已……
冷颼颼的寒風迎面吹來,吹起了碎夜一頭蓬鬆且沒有任何束縛的黑髮,但在一瞬間,街上的人都還未看清楚發生什麼事,他已經躍上客棧的屋頂。
站立在屋頂上,碎夜一低頭,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這整間客棧的構造;一抬頭,夜幕低沉,星辰零落,沒有月亮的夜晚……讓人覺得特別的寒冷。
碎夜在屋簷邊坐下,仰望滿天星斗。
總覺得好像要回憶起什麼,對於他和宇文偷兒之間,他總覺得好像有份莫名的羈絆存在兩人之間,像是有某種緣由要將他倆硬是扣在一塊,但卻不太清楚那個理由是什麼。
印象中……就只有那團像火焰般燃燒的炙熱目光一直吸引著他。
那雙像是燃著赤紅色的眼眸彷彿鑲綴著星輝,不下數千次的直視著他,像是要喚醒他某些已被遺忘的久遠記憶……
咱們年獸雖然怕紅……但有時候對於某種紅又有著某種執著……那份執著咱們族人稱它……
思緒倏然停止,就算碎夜的眉頭皺得再緊,卻想不起接下來的話。
那些話是誰說的?又是什麼時候聽到的?他早已忘得一乾二淨,只知道記憶中、那時候的自己似乎年紀還很小,說話的人輕摸著他的頭,好像要讓他牢牢記住一樣的不斷重複著。
除此之外,他什麼也記不得了。
究竟在那之後緊接著說什麼?又為什麼在他想著有關宇文偷兒的事情時連帶著回憶起這件事?
想到這裡,碎夜輕呼出一口暖氣,漂亮的薄唇忍不住又綻開—抹笑。
他緩緩站起身,朝客棧裡頭望去,尋找那抹火紅的身影。
他微扯一下嘴角,心想如果要解開心中的謎團,大概只有繼續纏著把他偷出來又替他解開封印的那只赤紅免吧!
望定地點,他一躍而下,在他躍入庭院中的那一瞬間,他又笑了,仍是那一貫溫柔的淺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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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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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2
一想到那只年獸被趕出門的表情,宇文偷兒就忍不住的想要狂笑。
哈哈!終於讓他擺脫掉他了。
沒想到他千辛萬苦一直想擺脫掉他,方法竟然這麼簡單。
只下過是花了一點金子,就輕而易舉的將那只年獸擋在門外。
想到這裡,宇文偷兒又忍不住的想要大笑。
「客倌,小的給您送東西過來了。」
門外店小二的聲音隨著敲門聲傳進來,打斷了宇文偷兒正要讓笑的衝動,他咳了聲,恢復一本正經地輕道:「進來。」
聽到宇文偷兒的允許,店小二開了門走進來,遞給他—樣東兩。「這是有人托小的轉交給您的信。」
「信?」一聽到信件這二字,宇文偷兒略擰眉頭。
他可不記得有人會寫信給他,更何況他在這間客棧留的是假名字。
宇文偷兒一下撐肘,一雙漂亮的眼睛微微下垂,「誰托你轉交的?」
「一個年約二、三十歲的男子,他也沒跟小的提起客倌您的名字,只吩咐我說要將這封信拿給現在住在這間房的人而已,其餘的我就沒多問了。」
一個年約二、二十歲的男子?
而且也沒指名道姓的就說要將這封信拿給他?愈想他心裡愈覺得古怪。
「嗯,放著吧!你可以下去了。」
「是!那就請客倌您早點歇著。」店小二笑笑地點點頭,嘴裡雖然嚷著要下去了,但是又見他倚在門邊續道:「啊啊……對了!如果客倌想沐浴的話,咱們客棧後院有溫泉,去那兒泡泡,包準能消除疲勞。」
「我知道。」宇文偷兒皺了下眉揚揚手,自懷中掏出一錠碎銀遞給他。「下去吧!」
收到銀兩的店小二笑容漾得更大了,只見他猛點頭,踏出門時還不忘幫宇文偷兒關好門,隨後才聽到他逐漸走遠的腳步聲。
見此,宇文偷兒搖搖頭。
這就是他不怎麼喜歡住客棧的原因之一。
不是因為他沒錢,也不是他吝嗇,實在是他不怎麼喜歡跟這些見錢眼開的人打交道。
所以他一向都以大地為床,除非天氣實在真的太冷,他才會偷溜進別人家裡,睡在屋頂的橫樑柱上。
像這種住客棧的日子對他來說,罕見得很。
攤開方才店小二送來的信,宇文偷兒隨意坐上一張凳子瀏覽。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徒兒」兩個字,然後宇文偷兒才恍然大悟的瞭解到這原來是邢伏琥寫給他的。
徒兒,為師的知道你定會尾隨我而來,也知道你想跟我討「捆妖鎖」的方法,為師就在這邊教授你口訣……
看到這邊,宇文偷兒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笑容的繼續往下看。
片刻後,宇文偷兒撫撫下顎點點頭,「喔——原來口訣就只是這麼簡單啊!」然後又繼續看下去,
配合著口訣,你還需要一樣東西,那即是你圍在腰間的那樣東西,它其實就是捆妖鎖的器具——紅蓮鞭。
「咦?我腰間上的東西就是捆妖鎖的器具?」宇文偷兒訝異地往腰上望去,那是他一直以為是裝飾品的紅繩,他記得那是剛被師父拾回來扶養的時候,師父送給他的見面禮。
我知道你會驚訝,因為你從未當它是有用的道具。
其實捆妖鎖這招,師父老早就想傳授給你,但為師總認為時候未到,今次見你直覺時候到了,本想親自傳授,可惜跟在你身邊的妖怪與師父我犯沖,基於無奈,只有以書信告知你方法。
在平常,紅蓮鞭的模樣就如同你所見的像條普通繩子,但仔細一瞧,仍舊可以看得出它的構造其實定由一段一段小圓柱般的鎖串成的,因為顏色偏向暗紅,又因為它定由數百隻邪妖的血浸濡千年、再以真金焰火提煉而成,所以才被稱為可以捆妖的紅蓮鞭。
看到這邊,宇文偷兒忍不住地拿起他腰間的紅繩湊近眼前細瞧,果真如同信上講的,是由一段一段小圓柱串成,制工相當精緻的鎖繩。
不過一想到邢伏琥信中所說的,他跟那只妖犯沖……宇文偷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難不成連師父也拿那只年獸沒辦法?
慌張地將那封信攤平在桌上,宇文偷兒再仔仔細細地重頭瀏覽過一遍,瞧見最下面還有幾排小小的字。
這把捆妖鎖什麼妖怪都能捆得住,也能將這紅蓮鞭當成是驅魔的鞭,只要運用得當,這世間例還沒有什麼妖怪可以難得倒它——除了一隻修煉得道的真妖狐。
因為傳聞此鞭定由這只得道千年之久的妖狐所煉成的,不過從沒有人見過那只妖狐,所以你應該不可能遇得到它,這就不多說了。
至於上古妖怪之類的……沒聽人試過,情急之下的話你姑且試試,也許還有成功的機會也不一定。
「還是有成功的機會……嗯,這樣也行。」宇文偷兒點點頭,那像是許久未出現在他臉上的自信笑容冉次綻開。「總算被我找到方法制伏你了,呵呵……」
就像是故意忽略信中所寫的「也許還有」這四字一般,宇文偷兒手裡緊握著紅蓮鞭,樂得仰天大笑。
「哈哈哈……我管你是什麼年獸,讓我學會了捆妖鎖,下次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將你吊起來打。
※※※※※※※※※※
人一旦有了強力的後盾後,總是會想要好好的放鬆一下。
宇文偷兒好歹也是個正常的普通人,所以他在熟背了捆妖鎖的口訣後便開心地跑去泡溫泉。
泳泉客棧是這間客棧的名稱,來這裡住宿的人總會到它遠近馳名的溫泉池泡泡澡,消除疲勞。
雖然這些事情宇文偷兒早有耳聞,但這卻是他第一次泡溫泉。
三更半夜的溫泉池沒有半個人影,由於是露天的溫泉,所以可以看得到滿天的星光閃爍下停。
舒服地坐躺在溫泉池中,宇文偷兒靠著被池水溫熱的石壁仰望著無邊際的夜空。
水面裊裊升起溫暖的白煙,將宇文偷兒那張秀麗的臉蛋烘得暖呼呼的。
一想到先前被趕出客棧的那只年獸的表情,他揚了揚眉冷笑了一聲。
再想到師父傳授的捆妖鎖口訣,他又忍不住的對天狂笑。
「呵呵呵呵……」
「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快樂?」
突然出現在自己背後的熱悉聲音,讓宇文偷兒嚇了一大跳,立即回頭望去。
飄渺的白霧之中,聲音主人的臉孔漸漸地清晰可見。
一頭如同獅子鬃毛般蓬鬆的黑髮,一雙似月亮般明亮的金黃色眼瞳及一張老是掛著微笑的完美薄唇……
「啊!你!」
宇文偷兒驚訝地叫了聲,瞪大眼睛指著來者。「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疑問可讓碎夜感到好笑了,只是他指指頭頂上方,很溫柔很溫柔地揚起一抹讓宇文偷兒恨透了的笑容。「一個澡間的上方破了個這麼大的洞,要我不下來……都很難。」
「你……好!來得正好!」宇文偷兒放下指著碎夜的手指,換上一張帶著自豪的笑臉。「正好拿你來當我第一個練習的對象。」
話一落,宇文偷兒跟著縱身一躍,站在他放衣物的地方,先抽出一條白布遮掩下身後,再抽出—條紅繩。
帶著好奇的眼神看著宇文偷兒的舉動,碎夜感到十分有趣的開口:「練習的對象?這回你想玩什麼花樣?」
「還笑?侍會兒就讓你笑不出來!」宇文偷兒狠狠地撂下很話,迅速起身,左手叉腰,右手握住紅蓮鞭握柄,瞬地往地上一抽。
當紅蓮鞭刮過石板時,頓時發出似繩鞭又似鐵鏈般剌耳的聲音,讓碎夜登時收斂起笑容蹙起眉頭。
「那是……」
「捆妖鎖,紅蓮鞭!」揚起得意的笑容,宇文偷兒看到碎夜笑不出來的臉蛋後,更是自豪的仰頭大笑。「哈,我今天就要你哭著離開。」
話一說完,宇文偷兒揚起紅蓮鞭舉步直往碎夜的方向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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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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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2
第六章
咚的一聲巨響迴盪在整個溫泉間。
「哎喲……痛……」
「呵……」碎夜半步也沒移動的站在原地看著宇文偷兒,隨即輕笑了聲,但這聲音隨即引起另一個人的不滿。
「笑個屁啊!」
宇文偷兒揉揉方才撞到地板的屁股,皺著眉緩緩地站起身,卻因為受傷的地方剛好是在臀部,因此只好呈現身子半臥、左手肘撐地的模樣。
「該死的,哪個混帳王八蛋把水潑得到處都是啊!」
狠狠地咒罵了一聲,宇文偷兒只要一想到方才氣勢還很旺盛的自己,現在居然因為一攤水而跌個狗吃屎:心裡就很嘔。
「喂,你說的練習個會就是這個吧?」
碎夜仍舊是笑容滿面地看苦宇文偷兒,一隻手掩上嘴唇,像是不要讓自己笑得太過火而壓抑著。
宇文偷兒看見從碎夜眼中流露出的譏笑而感到一陣面紅耳赤。
「該死的,笑夠了沒啊!」
宇文偷兒勉強地站起身,拉好方才險些掉落的白布,一手又高舉起紅蓮鞭,「等會兒就要你哭!」
語畢,宇文偷兒右手執鞭、左手將食指中指合攏,靠上唇邊喃喃自語,像是復誦著什麼咒語一般,不過片刻又將左手移到執鞭的右手上臂,由上往手腕處滑去,直抵達紅蓮鞭握柄處後,雙眼凌厲地再朝碎皮一瞪。
被他那雙閃著火光的眼眸嚇住,碎夜只能驚訝地緩緩站起身。
一陣戰慄突然自碎夜體內深處迅速地往外蔓延,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是什麼感覺?
一種像是靈魂要被那對黑眸給吸走般的惶恐……
「將吾之魂魄涉入紅蓮,趨塵之妖孽走離世間、捆!」
沉穩的嗓音像是劃破白霧的利刃,銳利地傳入碎夜耳中,在他還未反應之際,便見一條如同火龍般刺眼的鐵鞭直逼他而來。
刷的—聲,紅蓮鞭像是活生生的火龍緊緊纏繞住碎夜的身子,讓他無法動彈。
「再笑啊!」宇文偷兒緩步踱到碎夜身邊,一手叉腰,像是十分得意的睨了他一眼。「諒你有再大的本事也沒法掙脫了吧!」
雖然方才摔那一跤讓他顏面盡失,但現在看這被他捆住的死妖怪還有什麼花樣可以變。
再白了碎夜一眼,本來還要說些揶揄他的話,卻在碎夜展露出一抹笑容時全吞進嘴裡。
「呵呵……」
碎夜又笑了,而且還是一樣笑得很好看。
漂亮的薄唇淺淺地勾勒出一抹笑,如兩把利劍般的眉揚著自信的角度,眼瞼就像是兩道門簾般貼伏在眼睛上方,一張俊挺的臉蛋上漾著一層迷人的溫柔……
但在宇文偷兒眼中,這個溫柔的微笑就像是嘲弄般令他感到不悅。
「捆妖鎖是吧?」
碎夜淡淡地開口,閉上眼睛,但很快的又張開那對漂亮的金瞳。
「如果對年末年初那時的我而言也許還有效,但對現在這個時候的我……」
話還沒說完,只見碎夜站直身,微微張開雙手……
如鐵鏈般清脆的落地聲隨即傳進宇文偷兒的耳中,讓他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直盯著地上的紅蓮鞭。
什麼?
這……這妖怪說了什麼?
※※※※※※※※※※
「捆妖鎖對現在的我而言是沒有用的。」
「咦?」宇文偷兒訝異地望著碎伎,難以置信地大吼:「為什麼?」
難道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對付這個妖怪了?
這是不是表示他得要一直被這只臭妖怪纏身纏到他滿意為止?
宇文偷兒握緊手中的紅蓮鞭,不死心地再對碎夜施展了一次捆妖鎖,無奈這次卻是連碎夜的衣角也沒碰到就垂墜到地上。
狠狠地瞪著碎夜,宇文偷兒就像是崩潰了一樣,累積許久的憤怒和不滿全在這一刻傾洩而出。「不公平!為什麼對現在的你沒有用?為什麼?」
被宇文偷兒這麼一吼,碎夜就像是被一條無形的繩鎖困住般怔愣了下。
「為什麼你們妖怪都喜歡這樣纏著我?為什麼會是我?為什麼?」
宇文偷兒只覺得心口一陣酸澀,眼眶灼熱得快要看不清楚站在眼前的人,當他低下頭的那一瞬間又感到鼻頭—酸,像是卡在喉嚨許久的問句痛苦地緩緩吐出:「為什麼……要是我……」
兩人都沉默無語,只有泉水注入溫泉中的聲音……
情下自禁地,碎夜緩緩走到他的面前伸出了手。
他的手在宇文偷兒垂在臉頰旁如瀑布般的黑髮前停頓了下,但下一刻卻又傾上前去撥開那道黑瀑。
突然有顆滾燙的水珠觸及碎夜修長的手指,碎夜猛然嚇一大跳的瞪大雙眼。
他哭了?
突然胸口跟著一陣緊窒,碎夜搗住胸口,覺得白己像是無法呼吸般難受。
一滴、兩滴……沸騰般的火熱淚珠一顆顆自宇文偷兒如陶瓷般精緻的小巧臉蛋滑落。
碎夜微低下頭,第一次這麼近的瞧著宇文偷兒的臉,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名男子美得不可思義。
長而密的眼簾不斷湧出淚水,秀氣的劍眉好像掛著許多的不甘,也許是因為周圍熱氣和情緒的激動,讓他那張漂亮的臉蛋微微飄染上一層紅暈,就像是朵白裡透紅的桃花一般,讓碎夜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撫觸。
下一刻,宇文偷兒厭惡地拍開碎夜的手,睜著大眼狠很地怒視著他。
「做什麼?混帳東西!」
抹去眼角的淚水,宇文偷兒更是不悅地對著他咆哮:「煩死人了,看你是要吃我還是要怎樣就請你快點下手,一直纏著人很煩耶!」
面對宇文偷兒的怒言以對,碎夜依舊掛著笑容,不同的是……他這次漾起的是苦笑。
他放下那只撫觸宇文偷兒臉蛋的手,微微歎口氣地道:「我真的沒有要對你做什麼。」
「那你幹嘛一直賴著我?」
宇文偷兒睜著還泛著淚光的水瞳直視著碎夜。
他實在是搞不懂,為什麼這只年獸會一直纏著他不放?又為什麼相處也不過才一兩天,卻讓他覺得好像兩人已經相識很久很久……
「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我會一直賴著你不走。」碎夜難得的跟著露出困惑的表情,皺著眉頭的往宇文偷兒一步步走去。
霎時,宇文偷兒突然覺得碎夜那對漂亮的金色瞳眸好像閃爍著一種令他感到陌生的光芒。
看碎夜朝他走來,他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一不小心,腳底又是一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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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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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2
「痛……」
這次是整個身子往地上撲去,但不知為何,感覺卻沒有之前那次還來得嚴重。
緩緩睜開因為跌倒而反射件閉上的雙眼,宇文偷兒翻轉著身體想站起身,卻摸到地上有層柔軟的觸感。
他可以很肯定這個是他的衣服,因為他的衣物都在門口附近,身上僅有一條遮掩下身的白布而已。
那感覺……就像是動物毛皮般的衣物。
「為什麼我會一直賴在你身邊?你能告訴我答案嗎?」
接近嘶啞的低沉嗓音像是濃稠的空氣般迴盪在空中,讓宇文偷兒忍不住地打了個冷顫,受個了的縮了下身子。
真是奇怪了!
這問題不是他問他的嗎?
怎麼這臭妖怪不回答他反而還將這問題丟還給他?
宇文偷兒抿緊雙唇死也不回答,實在是因為他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啊!
看著底下越縮越小的瘦弱身子,碎夜實在覺得宇文偷兒懼怕成分居多的模樣挺可愛的,忍不住地,他又想笑了。
「呵……」
又是那種讓宇文偷兒聽了會起雞皮疙瘩的溫柔笑聲。
更令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是,這次的笑聲竟然出現在他耳邊。
而且他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光裸的肩頭上有股溫暖的氣息若有似無的來回輕掃著他的肌膚。
「笑……笑啥?」
不知何時已經壓在他上方的碎夜還是保持一貫的笑,恰巧將宇文偷兒困在懷下的兩手支撐著地,微微傾身上前柔聲地道:「你不認為你這副德行……頗引人遐思的嗎?」
光裸的身子僅僅圍著一條白布遮掩著重要部位,卻又因為跌倒而使得白皙修長的雙腿微微屈膝外露……
宇文偷兒半側著身體,一手緊伏著地面不敢輕舉妄動,黑瀑般的長髮因為濕氣而貼著光裸雪白的背部,有些沿著圓滑的肩頭而滑落地面、部分髮絲則挨著背脊流向腰骨處繫著白布的地方。
正如同碎夜所說的,一個年輕人擺著這副撩人的姿勢又面露懼怕和憤怒的眼神……讓人不想入非非也難。
猛然意識到自己和碎夜的姿勢太曖昧,宇文偷兒隨即使盡全力撐起身子,一把推開碎夜。
「什麼叫作引人遐思?我看是你心術不正!」
真是混帳東西!
居然還有心情揶揄他!
這死變態真是不要臉!難道他不覺得對同性說出這種話是對對方的一種污辱嗎?難道他不覺得噁心嗎?
宇文偷兒狠狠地瞪了碎夜—眼,並且快速起身拉攏了下微微攤開的白布,拾起掉落的紅蓮鞭後轉頭踏步迅速逃離現場,臨走前,還不忘吼了句:「我管你是什麼妖怪,反正別再跟著我就是了。」
語畢,便像是腳底抹油般逃逸得無影無蹤,獨留下碎夜一人站在原地。
※※※※※※※※※※
沒有月亮的夜空閃爍著無數亮眼的星芒。
整個澡間只有幾盞似要熄滅又勉強散發微弱光輝的燈火搖曳著。
溫泉的暖氣讓整個澡間徐徐的飄散著一抹白霧。
泉水注入溫泉池中的聲響和草叢中傳出的秋蟲鳴吟互相呼應著。
一直站在原地的碎夜淺淺歎了口氣。
那你幹嘛一直賴著我?
宇文偷兒那含帶著大量不滿的怒吼到現在還在他耳邊迴盪著。
為什麼要賴著他不走?老實說,這問題可真的問倒他了。
碎夜自己也覺得很奇怪,實在搞不懂為什麼自己就是愛在他身邊繞,只要他離開自己的視線一會兒就又想見他。
覺得他生氣的模樣很有趣,而且還挺喜歡宇文偷兒聽到他的笑聲時就擰緊秀眉的模樣……想到這裡,碎夜又不自覺的笑了。
但下一刻,他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斂起笑容。
「這……」碎夜緩緩地撫上自己的唇瓣,不可置信地皺起眉頭低吟:「不會吧?該不會……」
難道說,他喜歡上那個將自己偷出來的竊賊了嗎?
「不……不可能……」
就像是在自我催眠一般,碎夜再次揚起一抹苦笑地搖搖頭。
他不可能對一個人類產生感情,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個年輕人。
但是……他的心中突然湧現—連串的問號。
為什麼他看到了宇文偷兒的眼淚會覺得心疼?
那如同珍珠般渾圓又如同泉水般透明無瑕的淚珠好似火焰般灼熱,滴在他的手上就像是要貫穿他身體般令人難受。
別哭……有我在……
那時,碎夜幾乎就要將這一句話脫口說出,但還未說出口前就先被宇文偷兒的怒吼給打斷。
低頭俯望著方才撫觸過宇文偷兒臉頰的手,碎夜忍不住地緊緊握拳,隨即又放鬆地緩緩攤開手心。
記得!雖然咱們年獸討厭吵鬧、怕紅色的東西,但有時對某種紅又有著某種執著……那份執著……咱們族人稱它是一種……喜愛……
突然湧現的整段話,在腦海中迴響著,碎夜難以置信地怔愣半晌。
宇文偷兒身上除了散發著一種只有妖怪才會注意到的桃花香氣外,更有一股火紅的氣息深深吸引著他;還記得兩人初次見面的那一刻,他也是被他一身火紅的裝扮給吸引住。
他覺得宇文偷兒整個人就像是紅的寫照,像是一團在夜空下默默燃著孤獨的火焰……
難道他真的對他動了感情?
突然,又想到了剛才宇文偷兒逃走時的那副模樣,碎夜的嘴角不禁緩緩牽起一道彎月。
不能否認的,當他只是開開玩笑的壓上那比他還纖弱的身軀,在看到身下的人兒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時,說真的,還真讓他起了一點邪念。
那具光裸的身子在紅的氣息混著桃花般甜膩香味的情況下,對身為年獸的碎夜而言,誘惑力還真不小。
倘若那時候宇文偷兒沒有突然頂開他並朝他破罵幾句讓他清醒,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會對他做出什麼事。
「呵呵,是這樣啊……」又是,一貫熟悉的笑聲,碎夜隨手將額前的髮絲撥至一旁,俊毅的臉上揚起一抹像似想通了什麼事一般的笑容。
「赤紅免……偷兒……」碎夜喃喃道,望著宇文偷兒逃逸的那扇門,「看你是否真的如同狡免一般……」
叫他別跟著他?
呵!那就得看他是否真的如同狡免一般能逃得出他碎夜的手掌心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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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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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砰的一聲合上了門,宇文偷兒還特地在門閂上檢查了好幾遍,確定門閂卡得很穩固後,哼的一聲轉身步向床邊。
「該死的混帳王八蛋!」被氣得七竅生煙的低咆一聲,宇文偷兒重重的坐上床鋪,雙手交疊於後腦勺,整個人住後一仰躺了下去。
只要一想到方纔的情景,他就忍不住的想再罵幾聲才覺得過癮。
那死妖怪還真不是普通的變態!
居然一瞼像是調戲良家婦女的淫笑壓在他的身上。
拜託,動腦筋也別動到他頭上,什麼玩意兒嘛!
不過,讓他更氣的是自己。
沒想到……沒想到他居然在那只年獸面前哭了,還哭得浙瀝嘩啦。
「氣死人了!」
宇文偷兒想到這裡就覺得臉部丟光了,不是他自誇,他長這麼大可從未在人前掉過一滴眼淚,更何況是在妖怪的面前哭。
想著想著,宇文偷兒緩緩地坐起身,屈起右膝,右手靠上右膝蓋杵著下顎。
「哭……」說到哭,老實說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上次哭是在什麼時候了……他到底已經有多久沒哭過了?
只因為那臭妖怪的一句話、一個舉動,他竟然像崩潰一般的眼淚止都止不住。
有種自尊心被擊潰的感覺,也有種不甘心、不服氣,還有一點點……抱怨。
突然,喀喀數聲,細微的門板搖動的聲響讓宇文偷兒全身警戒著。
不會又是那傢伙吧!
擰緊秀眉,宇文偷兒一張好看的臉蛋霎時抹上—層慘綠。
「哼!就算求我,我也不開門讓你這傢伙進來。」宇文偷兒小聲地低喃,像是懼怕著什麼似的,下意識中,整個身子幾乎縮進被窩裡,但沒一下子他馬上又鑽了出來。
「啐!我在伯什麼啊?怪娘兒們的。」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個耳光,宇文偷兒吞嚥下口水後,挺直背脊壯膽似的開口:「誰?」另一隻手死命地握緊紅蓮鞭。
門外安靜了一陣子,隨後有道如茫霧般的白煙自門縫飄了進來。
「大俠……」一個女子的聲音自門外傳來,輕柔得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麻煩你開門……大伙……」
半夜三更的,有哪個正常女子會到男人房門口請對方開門的?這件事宇文偷兒不用想也知道有問題。
「你是誰?要我開門幹嘛?」語氣有點不耐,宇文偷兒大概知道對方的來歷,但問仔細一點還是較保險些。
「小女子有事要請求當今吞金賊裡最有名氣的赤紅免幫忙……」
「噓……噤聲!」
宇文偷兒的心像是漏跳一拍般的甩下長鞭把門打開。「讓人給知道了我的身份,諒你拿再多的委託金我也不幫。」
站在門口的女子飄著虛弱無神的嗓音細細綿綿地道:「這點大俠可以放心,小女子方才施了點法術,客棧裡的人全都睡著了。」
在房裡燈火的映照下,女子漂亮的臉蛋漾著一抹讓人寒顫的笑容。
「有什麼事要委託的?」宇文偷兒倚在床頭,右手在對方看不到的角度緊緊握著紅蓮鞭。
女子宛若一陣煙的飄蕩進房裡,在離床最近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小女子想請大俠幫我偷回東北地方游家莊裡的一幅畫。」
「游家莊?不會是指那首富大商家游家吧?」
女子點點頭,似血般鮮艷的小嘴微微開口:「那是我夫君的畫像,以前我為他書的,因為咱家的官人前陣子去世,我十分思念他……所以……」
「藉畫思故人嗎?」宇文偷兒放緩擰緊的眉頭,原本緊握著紅連鞭的手也漸漸鬆開。「我是可以幫你偷……不過價格……」
「多少我都肯付,只要能拿回來就行了。」
「既然如此,為何不直接找游家交易呢?」
被宇文偷兒這麼一問,女子不慌不忙地徐徐回答:「游家有武林四太高手之一在……」她垂下眼瞼,狀似可憐地接續道:「咱們妖魔鬼怪最怕的就是那些武林的正派人士。」
「喔……是這樣啊……」宇文偷兒懶得再去盤問便一口爽朗的答應:「那我就幫你偷吧!」
這回答可讓女子笑得更開了。
「感謝赤紅兔大俠!」
「別嚷嚷!」宇文偷兒微斥一聲:「既然我都答應了,那你說出交貨地點後就走吧!」說完,便雙手抱著後腦勺往後躺去。
「哎呀,大俠可真是無情……」柔音一蕩,宛若蛇一般,女子在不知不覺間竟爬上了宇文偷兒的床鋪,來回撫摸他的胸膛笑著。「大俠,倘若今夜孤枕難眠,小女子我可是很樂意留下來。」
「你!」霎時,宇文偷兒瞪大雙眼慌張的盤坐起身,一把推開她。「給我滾下去,再纏著我我就不做你這樁生意!」
「哎呀,真是凶……只是玩玩啊……」女子捂著紅唇魅笑地道,一點也不把宇文偷兒的話聽進耳裡。「雖說我是來委託的,但經過剛才那樣近距離地瞧著你的模樣,不偷那幅畫也無所謂,有你當替代其實也可以……」說著,他開始拉扯寧文偷兒的衣服。
「什麼替代的……喂,等等……給我放手,臭妖怪!再不放手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女子仰頭笑了幾聲,笑聲尖銳的讓人直想搗住耳朵。「呵呵!區區一個人類能奈我何,我可是有百年修行的蛇妖呢!呵……」
「那如果說有我在的話呢?」
突然插入的低沉嗓音讓房裡的兩人頓時停住所有的動作。
「不過是一隻蛇妖,竟膽敢在我認識的人類身上動手?」
金色的瞳眸閃耀著金光,碎夜沉穩地佇立在門邊,一動也不動。
只見碎夜雙瞳閃了下金光,毫無表情地瞪了那個女蛇妖一眼,嘴角只微微一扯,沉著的嗓音隨之蕩了開來。
「還不走?難道要我在這裡直接收拾你這惡性彙集的身軀嗎?」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2
秋末,因為接近冬季的來臨,所以氣候也漸漸冷了起來。
外面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摻雜著些微像是易碎物被踩碎的聲響。
「嗯……」
伸了個大懶腰,眼睛還未睜開,向來習慣露宿的宇文偷兒倒也相當清楚那聲音是什麼。
自溫暖的棉被中鑽出的肩膀立即被一大清早的冷寒侵襲,他不禁打了個冷顫,自言自語地道:「到了結霜的時候了嗎?」
「是啊,很難想像前些日子氣候還很溫暖。」
突然出現的聲音和肩頭上多出的溫暖棉襖,讓宇文偷兒吃驚地睜大雙眼朝床邊出聲的來源望去——一個男的!而目還跟他同床共枕?
啊啊啊……是那個變態妖怪——年獸!
「你……你你……」
「你是不是要問我為什麼躺在你的床上對吧?」半瞇著漂亮的金瞳,碎夜十分閒適地兩手交疊在腦後,倚在床邊朝他笑了下。
宇文偷兒先是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緩緩地往床的另一頭靠去,下意識地拉開他和對方的距離,隨後右手一抬,像是阻止對方說話一樣的揮了下。「等等,這個問題不是重點。」
重點是……重點是他怎麼能在這只變態妖怪的身邊睡得這麼熟。
印象中,當他昨晚遇到一隻飢渴的女蛇妖時,他突然出現並且嚇退了那只蛇妖,然後……
宇文偷兒的眼角瞟了碎夜一下,但在快要跟對方四目相對時,他又迅速收回視線。
對!是這傢伙硬將他強押上床,然後幫他蓋好被子,然後……然後他就這樣睡著了,還睡得相當熟。
天啊……宇文偷兒忍不住在心底抱頭吶喊,咒罵著自己的危機意識究竟是跑到哪裡去了。
竟然毫無防備的睡在一個變態的旁邊一整夜!
「你沒對我做什麼吧?」恢復神智,宇文偷兒拉拉身上的棉襖,將自己的身體裹得緊緊的。
聞言,碎夜笑得更樂了。
只見他緩緩撐著右手,微側著身,朝宇文偷兒瞅了下,送出包含著百般溫柔的秋波。
「呵……你是希望我對你做什麼?」
接收到碎夜笑容的宇文偷兒不禁又打個冷顫,小聲的嘀咕著:「最好沒有……反正我睡得死死的也感覺不到你摸我……」
正碎碎念時,突然他瞪大眼朝碎夜大喊:「你幹嘛?」
這傢伙竟然伸手摸他的臉!
搞什麼啊?
拍掉碎夜的大手,宇文偷兒再次朝另一個角落縮過去,一雙泛著紅絲的大眼狠狠地瞪著他,像是在提防對方會有什麼舉動般的全身緊繃著。
被拍掉大手的碎夜還是掛著一貫的笑容,只見他露出—抹甜死人不償命的溫柔淺笑,一雙眸子頻頻閃耀著攝人心魂的金色光輝。
「沒啊,因為你說爾睡著時感覺不到我摸你嘛!」
「喔!那你不就是承認了你趁我睡著時有偷摸我,對吧?」像是抓到了碎夜話中的語病,宇文偷兒不禁火冒三丈的摩拳擦掌。「該死的混蛋!」
話音一落,拳頭也跟著揮了過去,雖然他出拳迅速,但碎夜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只是碎夜微微一偏頭,迅速地伸出手,輕而易舉的擋下他力道不算小的一拳,並順勢握住他的拳頭,
碎夜還是一副輕鬆自若的微笑,「一大清早的火氣幹嘛這麼大?」
被緊握住的手抽不回來,而碎夜一派輕鬆的模樣又讓宇文偷兒更加不快地怒吼:「混帳,放開我的手!」
「如果我放開,你會再揍我吧?」
本來還想要說些什麼好表達心中的不滿,但目前只希望對方趕快放手的宇文偷兒只好無奈的開門:「反正我又揍不到你,放開我又何妨。」
「這倒是!」
「你……」
訝異於對方竟然如此的自信,但這樣只是更加激起宇文偷兒內心的不滿,壓抑不住滿腔怒火,他緊緊握住紅蓮鞭往碎夜身上甩去。
「你可以再自滿一點!」
刷的一聲,本以為面前的年獸有辦法躲過他的攻擊,卻沒想到這傢伙竟硬生生的接下他的攻勢。
霎時,碎夜那漂亮的瞼蛋上出現了道傷口,正血淋淋的泛著血光。
「你……」
被碎夜毫個反抗的反應嚇了一人跳,宇文偷兒愣愣地看著他的臉頰滴下鮮血,「你怎麼不躲開?」
沒道理啊!紅蓮鞭不是對他沒有任何效果嗎?
照理來說,沒有一個人會乖乖的接下對方的攻擊吧?況且在他眼前的這只妖怪又總是對他露出自信滿滿的模樣,所以他才會毫不留情的出手。
微舔了下從瞼頰上流到嘴邊的鮮血,碎夜那雙漂亮的金瞳猛然的眨了眨,然後直視著宇文偷兒,再露出宇文偷兒最討厭看到的那抹淺笑。
「能讓正在氣頭上的你發洩,最好的辦法不就是這樣做嗎?」
突然,這句話就像是根巨大的釘子般扎進宇文偷兒的心。
霎時,自心底湧現一陣難耐的酸澀,讓宇文偷兒情不自禁地搗住胸口縮了下身子。
「怎麼了?」瞧見宇文偷兒的異樣,碎夜眉頭緊蹙地上前詢問:「身體哪裡不適嗎?」
這低沉嘶啞的嗓音就像是在誘惑著宇文偷兒朝他望去,忍不住地,他循著嗓音望去,直接望入碎夜那雙如月兒般耀眼的金瞳,視線再緩緩移到滴淌著鮮血的傷口。
一剎那間,他竟覺得那道傷口令他感到心疼。
「偷兒?」碎夜擔憂的搭上他的肩頭輕聲喚道,讓思緒一下子飛遠的宇文偷兒頓時收回神智。
「干……幹嘛叫我叫得這麼親密啊?」宇文偷兒挺直背脊,半瞇著美眸瞅著碎夜。
他有病啊?幹嘛同情—個變態妖怪?
這肯定是這只年獸設下的圈套,想引起他的同情。
哼!門兒都沒有!
「別以為你瞼上有傷就能引起我的同情,告訴你,我才不會同情一個妖怪!」
撥開碎夜還搭在他肩上的大手,宇文偷兒躍過碎夜的身體走下床,再回睨了他一眼,但住此時,他卻看到—件更不可思議的事。
只見碎夜像是恍然大悟地笑了笑。
「喔!你是說這個傷嗎?」
他突然伸出舌頭舔了下自己的手背,再將塗滿口水的手背往傷口一抹……瞬間,他瞼上的傷口竟然奇跡似的不見了。
「喏,不需要你內疚吧?」碎夜仍舊笑得相當開心,—雙漂亮的金瞳都瞇成了彎月。
這話可讓宇文偷兒不服了,他趕緊收回因吃驚而瞪大的雙眼,別過頭去喃喃自語:「誰……誰內疚了啊?真是的,胡言亂語……」
「呵呵……」
「幹嘛又突然笑?」
老實說,他還真怕碎夜有事沒事就突然笑出聲,因為那笑聲之後總是會接著讓他火冒三丈的話。
白了笑得很開心的碎夜一眼,宇文偷兒提防的心在這時已達到最高點,只差沒執起紅蓮鞭擋在他們兩人之間。
「沒有!」碎夜斂起笑容,雖然還是可以從他微瞇的眼角瞧得出來他是在強忍笑意。「我只是在想……你剛剛是不是覺得我的口水能治療好傷口,所以還挺方便的。」
原本以為這傢伙會說什麼,沒想到又是這種令他惱火的話。
「誰……誰會這麼想啊!」
宇文偷兒面紅耳赤的再次拉開嗓門大吼,順便在心中狠狠咒罵了他一頓。
媽的,這傢伙果然是個大變態!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3
第八章
最近怎麼總覺得身旁鮮少有妖怪會接近……
宇文偷兒撐著肘,斜瞪著離他至少有半尺遠的碎夜一眼,但要與他四目交接時又趕緊轉移開視線。
不會是因為那只年獸的關係吧?畢竟前幾天遇到的那只蛇妖就是被他給嚇跑的。
雖說這對於原本就不是很喜歡被妖怪糾纏的宇文偷兒來說是件好事,但習慣遭遇的事—旦突然不見了,總還是會讓人覺得怪怪的?
這種感覺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感到惶惶不安。
「喂!」縱然內心有再大的不願,但宇文偷兒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是不是很多妖怪都怕你啊?」
這個疑問他已經隱藏在心底很多天了,最近這幾天這傢伙都一直默默的跟在他身後,雖然兩人偶爾還是會吵吵鬧鬧兼拌嘴,但是起碼他也沒再對他做出什麼逾矩的行為,所以他也就放下了一點點的防備心。
一聽到宇文偷兒難得沒有怒意的詢問,碎夜迅速地揚起一抹淺笑,並且睜大雙眼看著他,「照目前的狀況看來,似乎是這樣子沒錯。」
「喔?那帶著你還挺方便的嘛!」宇文偷兒半瞇著眼挖苦地笑道,他就是看這傢伙一副自以為是的跩樣不滿。
好像聽不出對方話中的譏笑,碎夜還是漾著那抹淺笑。「是啊!帶著我可以幫你免除被妖孽纏身的痛苦嘛!」
「但我可不覺得怎樣……」緩緩移開視線,此時宇文偷兒臉上的無奈讓人一看就明瞭。
並不想搭腔辯駁,碎夜只是輕輕歎了口氣後搖搖頭笑了笑。
想想他跟著宇文偷兒也有十數日了,雖然不需認真去留意……但其實碎夜知道這附近有多少妖怪在注視著他。
倘若不是有他在身邊護衛著,宇文偷兒早就被那群妖怪給吞下肚裡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越是接近年末,宇文偷兒身上的桃香就越像是熟透的桃子般散發著讓妖怪們垂涎三尺的甜膩香味,範圍也越來越擴大,越來越容易吸引妖怪前來。
但碎夜卻對這事隻字不提,因為他曉得按照宇文偷兒的個性,他肯定不會相信他的話,而其實他也不願意讓宇文偷兒為了這件事煩惱,所以也就未在他的面前提起這件事。
「唉!我做的可是妖怪委託的生意耶!再沒人委託我偷東西……那我不就得餓死或者冷死街頭了?」宇文偷兒雙手抱著後腦勺躺在乾草堆上,聲音大得像是故意要說給某人聽似的。
怎麼這傢伙還不走啊?難道他真的賴定他了?
跟了他數十日了耶!雖然沒對他做什麼,但他還是不怎麼喜歡碎夜那副像是在算計著什麼事情般的詭異笑容。
雖然說是不喜歡,但也稱不上是很討厭,畢竟他笑起來還挺好看的,甚至有時候就連同是男兒身的他,世會情不自禁地對碎夜的笑容著了迷……
猛然回神的搖搖頭,宇文偷兒在心中狠狠地臭罵了自己—頓。
呸呸呸!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他才不可能對這只臭妖怪著迷,一切都是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害的,沒錯!一定是這樣!
再次將所有責任都推到碎夜的頭上,宇文偷兒冷哼一聲後,索性閉上眼睛不看對方。
「不是還有你師父、師兄在嗎?他們看起來不像是會棄你於不顧的人。」碎夜將右臉伏上屈起的右膝,一雙眸泛著金色光輝,直直地盯著寧文偷兒,眸中的溫柔……當然是在對方看不到的時候才會流露出來。
聽到碎夜的這番話,宇文偷兒閉著眼睛,大大地歎了一口氣。
「笨蛋!如果還不到自力更生的年紀的話,那我還有可能會去向他們求救,但是好歹我也十九歲了耶!算起來也是能成家立業的年紀廠,哪有道理再去拜託師父、師兄們養我?」
「你想成家立業?」碎夜疑惑地提高音調,臉上瞬間失去了笑容。
不能否認的,當他聽到宇文偷兒說出這四個字時,他的心匆地漏跳了一拍,至於原因……他也不曉得為什麼。
沉默了—會兒,宇文偷兒才緩緩地睜開雙眼,像是能望透破廟屋頂般的直視著上方,若有所思地道:「這應該是每個男人都想實現的夢想吧!」
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才聽到宇文偷兒再次歎了口氣、閉上眼睛,轉過身背對著碎夜。「啐!跟你這妖怪聊那麼多幹嘛,睡覺、睡覺。」
看著那背對著自己的身影縮了下,這讓碎夜不禁又恢復了溫柔淺笑。
只見他傾下身用著低沉沙啞的嗓音道:「不冷嗎?」他的語氣輕輕柔柔地,身子卻不靠近宇文偷兒,只是繼續蕩著有點輕柔的語調誘惑著他。「孟冬了……再晚點會更冷……」
被碎夜這麼一說,宇文偷兒似乎感覺到冷意的發起抖來,但他還是硬撐著不轉過頭去看那好似在他背後搞怪的傢伙。
「你到底想說什麼?」宇文偷兒撫撫臂膀,冷冷地壓低嗓音回應了一句。
對方回應的話尚未傳來,就先聽見了笑聲。
「呵……」
又是那個笑聲!每次笑聲過後,那傢伙總是會說些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宇文偷兒翻翻白眼,他又開始頭痛了。
「我是在想……需不需要我化成獸樣為你擋風寒……」
「不必你多管閒事!」宇文偷兒猛然起身回頭一吼,但下一瞬……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在他面前的是一隻足足有他兩倍大的年獸。
如獅子般蓬鬆的金色長毛在黑夜之中粼粼地泛著一層霧,在他背上的鱗片像是跟光輝呼應一般閃著耀眼的銀光,那漂亮的金瞳仍舊散發著圓月的光芒,像是很溫柔地望著他。
「不要嗎?」低沉的聲音宛若古鐘般在破廟裡迴盪,就像是首優美的曲子誘惑著宇文偷兒點頭。
經過好一陣子的沉靜,宇文偷兒再度躺回草堆,同樣轉過身背對著碎夜,然後緩緩開口:「只有今天。」
待會兒入夜過後,氣溫肯定會如同碎夜所講的那樣降得更低,所以他的確需要那看似溫暖的毛皮來保暖。
為此,宇文偷兒微皺眉頭地不斷在心中自我解釋,而嘴裡也像是要說給自己聽一樣地小聲低喃:「就只有今天……」
看著宇文偷兒的背部,聽著那細如蚋蚊的碎語,讓碎夜忍不住又笑了。
「嗯……只有今天……」
不斷重複著宇文偷兒的話,碎夜跟著倚上前坐臥下來,然後輕輕地抵著他的背,伸手一攬,將宇文偷兒小心翼翼地擁著,而宇文偷兒也自然地靠上碎夜的毛髮。
也許真的是因為很溫暖,所以宇文偷兒漸漸的沉入夢鄉……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3
夢境……無限地延伸到地平線的另一端……
粉紅的花瓣凋零飄落一地……
一陣又一陣的桃花香撲鼻而來……
宇文偷兒好奇地尋望四周,像是相當熟悉地踏著輕快的腳步走向眼前唯一的一棵桃花樹。
這棵桃花樹長得異常的巨大,開滿了花朵的桃花樹沉重得像是要把街枝頭給壓斷一樣。
「你是來偷摘桃花的嗎?」
突然出現的溫柔聲音迴盪在四周,讓宇文偷兒嚇了一大跳地四處張望,但……卻沒有看見任何身影。
「誰?」宇文偷兒保持警戒心地半瞇著眼眸問道,但對方卻像是沒聽到一般,在沉默了一陣子後又繼續重複吾同一句話。
「你……是來偷桃花的嗎?」
「你是來偷桃花的嗎?」
「你是來……偷桃花的嗎……」
尾音迴盪在整個粉紅色的空間裡,像是有著回音一般,—句又一句忽遠又急近的在空氣中迴盪著。
伴隨著最後一句尾音,宇文偷兒突然聞到—陣桃花香伴隨著飄落的花瓣迎面而來,漸漸地模糊了視線。
還來不及回答對方的話,那溫柔的聲音又夾帶著一抹笑意地續道:「你……本身就……又何必偷……呢?」
「啥?」聽不太清楚對方講的話,宇文偷兒半瞇著眼眸,雖想撥開眼前這陣帶著桃花香花瓣的風,卻無能為力。
他在模糊的視線裡,彷彿瞧見了那棵巨大桃樹樹幹之中有抹纖瘦的人影在對他微笑?
突然像是被重重摔在地上,宇文偷兒猛然自睡夢中驚醒,震了下身子。
「咦。夢?」宇文偷兒緩緩地坐起身,撐著額頭搖了搖。
方纔……那是夢境?
怎麼會讓人覺得好像身歷其境般的真實……好像前一刻才剛發生一樣。
「醒啦?」熟悉的聲音伴隨著碎夜的笑容出現在他的面前,宇文偷兒突然有種回到現實的感覺。
「怎麼每次都覺得你比我早起……」不滿地暗自嘟囔著,宇文偷兒撥弄了下額前的髮絲。
難道這妖怪都沒在睡覺的嗎?
印象中這幾天都是他先睡著,然後隔天又是他較晚起,他從來沒看到眼前這只年獸睡覺的模樣,他該不會不用睡覺吧?
想歸想,但宇文偷兒卻連提都不想提,畢竟他可不想看到碎夜又露出那會令他火大的笑容,然後再說出讓他更受不了的話。
像是沒聽到宇文偷兒的抱怨和一直瞟過來的白眼,碎夜仍舊保持著笑笑的表情,然後從手中遞出一樣東西給他,「喏!給你的。」
有點懷疑碎夜會搞什麼鬼,宇文偷兒再次半瞇著疑惑的眼眸瞅著那一瞼神秘兮兮的碎夜。
「什麼東西?」宇文偷兒伸手接過東西,低頭一看才發現那是一隻信鴿。「給我的?」
他不敢相信的再次詢問,但卻對上了碎夜那對閃著笑意的金眸。
「沒有人會寫信給—只妖怪吧?」
碎夜摀住忍住狂笑的嘴巴,一雙漂亮的眼瞳仍舊是漾著笑。
白了碎夜一眼,宇文偷兒跟著低聲地喃喃抱怨:「但是不可能有人查得到我在這裡啊……」
除了他那個師父,他實在是很難想像還會有誰知道他現正在這間破廟裡。
更何況這只信鴿還能準確無誤的飛到他這邊,這更加讓人覺得懷疑。
宇文偷兒深感疑惑地皺緊眉,接下來,緩緩地將信鴿腳上的字條解下拆開來閱覽。
滿月之時,在朱洛鎮黃府恭候光臨,若你能在吾之前價得黃府之寶,吾就甘拜下風。
赤紅兔
看到這,宇文偷兒不禁將眉頭擰得更緊,不敢相信地睜大了雙眼:「赤紅免?」
※※※※※※※※※※
皎潔無瑕的月兒,高懸正天際。
滿天的星斗像是畏懼著滿月的光輝一樣,都躲在夜娘的衣裳裡不肯出現,遠遠地仰頭看去,整個藍黑色的人中就只有那麼一輪明月綻放著異常亮眼的光芒。
好啊!是哪個王八烏龜羔子膽敢冒充他的名義叫他出來的啊?還是封敵對味道十足的挑戰書!
這下子他不親手捉住那傢伙痛扁一頓,定不罷休!
「這是陷阱吧?」碎夜關心地詢問,瞼上一點笑容也沒有。
「就算是陷阱老子我也去定了!」
宇文偷兒一手握緊拳頭打了下另一個攤開的手掌,一張好看的臉蛋揚著不服輸的表情。「你要是害伯的話就別跟來,反正這是我跟那不知大高地厚的傢伙之間的事!」
宇文偷兒這番話又讓碎夜不自覺地展開了笑容。
拜託!難道他忘了他的身份是什麼嗎?
他碎夜可是上神妖獸之一的年獸耶!
他都吞食過不知幾百隻妖怪了,哪有可能害們區區一個人類?
「別疑事,你在旁邊看著就好。」揮揮手,宇文偷兒伏趴在屋頂上要碎夜滾遠一點,打從破廟出發到黃府的這段路上,他就從沒正眼看過碎夜,滿腦子都是想著要怎麼把那傢伙捉起來打。
哼哼!這可是頭一次有人膽敢跟他這只正牌的赤紅兔挑戰呢!豈可輕易就此放過?
雖然心中有點憤怒,但興奮的成分卻大大的壓過怒火,宇文偷兒像是忘了身旁還有碎夜的存在般,緩緩地展露一抹許久未見的自傲笑容。
猛然的,他的心震了一下,碎夜靜靜地看著宇文偷兒鮮紅的身影伏在屋簷的模樣,在月光的沐浴下,在冷風吹拂過他的發的那一瞬間……
他看到了宇文偷兒那自傲的笑容,眼中閃爍的是他第一次看到的橙色光輝:剎那間,那身影竟宛若一隻巨大的火紅兔子般耀眼奪人。
「黃家之寶……等著被我偷吧!」微微一笑,火紅的身影一閃,隨著語音落下,宇文偷兒不著痕跡地一躍,躍入了黃府之中探尋著那所謂的黃家之寶。
望著宇文偷兒那輕盈靈活的動作,碎夜也默默的緊跟在他的後頭。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麼單純,好像有什麼更大的陰謀等著他們……
擔憂地略擰眉頭,碎夜盡量以不驚動到任何人的聲音跟在宇文偷兒的身後。
突然,走在前頭的宇文偷兒像是看到了什麼般地猛然向後退去,但卻沒注意到後頭有碎夜跟著而兩人撞在一起。
「你……你怎麼跟來啦?」宇文偷兒無奈又吃驚地小聲喊道,但立即地,他又以更迅速的動作摀住那正要開口回答他的嘴:「噓!」
暗示著碎夜不要出聲,宇文偷兒緊緊挨著碎夜的身子往角落貼去。
同時間,轉角處突然出現了幾個人影。
「真搞不懂有錢人家在想什麼,只是一間房間嘛!幹嘛要咱們一起看守?」
「要抱怨就小聲點,反正拿人錢財就替人做事囉!管他那麼多……」
「款!來來來,半夜除了看守這房間的門外又沒啥事情做,不如來小賭一把吧!」
「呵呵!好主意,在要看守的房間門口賭也不錯:反正我們就是有在做事嘛!而且三更半夜的也應該不會有什麼人來訪。」
聽到這裡,緊貼著角落牆壁的宇文偷兒不禁冷笑了下。
有人看守就等於是在自家牆上寫著此地無銀三百兩,擺明了就是在跟竊賊們說那間房間裡肯定有不少好東西。
況且聽那說話的人數不少,他更可以肯定那間房裡的寶貝更加值錢。
在確定說話的人都走了後,宇文偷兒才放下摀住碎夜嘴巴的手,然後打算跟在那群人後頭到達目的地,但才剛踏出一步,手臂馬上就被一股力量拉住。
「別去!」碎夜難得地緊皺著眉頭,沉著嗓音小聲地道。
那模樣可換宇文偷兒感到想笑了。
只見他手一揮,撥開了碎夜的大手,嘴角仍舊掛著那副自信滿滿的笑容,眼中閃著耀眼的水光。「都來到這裡了……豈有不去偷的道理!」
語閉,他頭也不回的繼續跟蹤那些人而去。
望著宇文偷兒那看似雀躍的身影,不知為何,他的心是越漸沉重……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不安,碎夜也跟著宇文偷兒的背後而去。
他總覺得行事情即將要發生,惶惶不安的感覺宛若海浪般朝他席捲而來。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3
第九章
宇文偷兒沒兩下就將外頭看守的那群大漢們一一擊昏,也很順利的打開門踏了進去。
他一眼便看見—個看似十分珍貴的寶物,伸出手要去取時……突然有個機關被莫名的力量啟動。
霎時,房間四周的牆壁開了數百個密密麻麻的小洞。
「當心!」碎夜察覺有異地驚吼了聲,但卻因為機關啟動得太過迅速,所以他根本來不及跑到宇文偷兒身旁幫他擋。
沒一下子,自牆壁四周飛射而出的飛箭便朝站在寶物前的宇文偷兒整齊畫一地射去。
聽到碎夜的警告聲後,宇文偷兒情急之下左閃右躲,才得以閃掉朝他飛來的毒箭,雖並未直接射中,卻也因為數量眾多而飛擦過宇文偷兒的身邊造成數道傷痕。
「唔!」悶哼幾聲,宇文偷兒撫著受重傷的手臂躍到碎夜的身旁,還未開口,背部冷不防地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進房內。
這突然的舉動讓碎夜和宇文偷兒都嚇一跳的瞪大了雙眼。
「誰?」撐著險些跌倒在地的身子,宇文偷兒回頭一望,除了一臉擔憂且迷惑的碎夜外,卻沒有其他人影,正當他還想開口的時候,牆上的機關又動了起來。
剎那間,數百根長矛如疾雨從屋頂落下……
「危險!」碎夜心驚地一吼,奮力躍向前!
他一隻手攬起宇文偷兒的腰躍出窗外,一隻手扯起門己的外褂向後甩了下。
驟然落下的長矛全數被碎夜的長外褂打落,但在同一瞬間,卻世驚動了整個宅邸的人。
「有賊!」
「有賊闖進去了!」
隨著此起彼落的聲音,燈火也越漸通明,碎夜將宇文偷兒一把橫抱起來,往屋簷一躍……迅速的逃離了黃家宅邸。
※※※※※※※※※※
方纔那突然出現的異樣氣味是道術!
碎夜抱著受重傷的宇文偷兒奔馳在月光之下,一對好看的劍眉緊緊皺著。
在機關突然動起來的那一瞬間和偷兒被推回房間的那一刻,他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會使法術的道士所為。
但是哪一個會驅妖魔鬼怪的道士會這樣陷害宇文偷兒?
碎夜緊抱著宇文偷兒躍入位在人煙稀少的郊區外圍的破屋子中,一手輕揮了下,風隨之揚起,原本散亂一地的枯草立即整齊的鋪在他的面前。
輕輕讓宇文偷兒平躺在草皮上,碎夜口吻擔憂地問:「怎麼?哪兒不舒服?」
話才說完,宇文偷兒隨即嘔出一口黑血,「嘔!」納蘭
「偷……偷兒?」碎夜整個人頓時慌了,只見他笨拙地撐起宇文偷兒的身子,但卻不知宇文偷兒受的致命傷究竟是在何處,只能心疼地望著他。
總覺得身受重傷的宇文偷兒好似在笑,漂亮的薄唇和著鮮血緩緩開啟,「箭……箭上有毒……」
「有毒?」碎夜想也不想的馬上撕破上頭暈染著紅色血跡的布料,「這……自這裡蔓延的嗎?」
還未得到對方允諾,碎夜隨即低下頭想要從傷口處吸毒出來,但他還沒這麼做,宇文偷兒卻推開了他。
「偷兒?」
「呵……真沒想到你會救我……」宇文偷兒似笑非笑地摀住手臂上的傷口,像是刻意不讓碎夜去碰觸,「毒性蔓延得很快,況且沒解藥也沒得救……」
「你怎麼還笑得出來?」看著宇文偷兒的臉色越來越慘白,碎夜的心是越來越著急,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幾乎是用咆哮的。
實在是搞不懂這傢伙在想什麼。
哪有一個身中劇毒的人此時此刻還笑得出來的?
「反正又沒得救……就讓我靜靜的死去嘛……」
宇文偷兒擰緊眉頭,一副像是碎夜很吵的樣子,反轉過身咳了幾下,纖弱的身軀像是強忍著極大的痛苦般顫抖著。「呵……真丟臉……輸給了那下戰書的傢伙……」虛弱的語句摻雜著些微的喘息,但沒一下子宇文偷兒又咳出一大口鮮血。
看著眼前人痛苦的模樣,碎夜隨即將他翻轉回來面對著自己。
「你在胡說些什麼?」什麼叫讓他靜靜的死去?難道這小子就真的這麼想死?
也許這世界上隨便哪個人在他面前說這些話,他都會很樂意成全他們,可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在他面前的是他前些日子才意識到對他意義非凡的人呢!他怎可能讓他在自己面前說這句話?
不准!誰都可以說想死,但偷兒就是不可以!
「我不准!」碎夜忿忿地再次吼了聲,一手拉起宇文偷兒的領口,將他的俊臉湊向前,「什麼叫作沒得救?在你面前的我好歹也是只吞食天地萬惡邪氣的年獸之一,這點毒……」突然的一個低頭,下一刻,碎夜竟然吻上了宇文偷兒的雙唇。
「唔!你……住……」
訝異著對方突然的舉動,宇文偷兒本想叫對方住手的話卻被碎夜的唇給封住。
他竟然吻了他?
該死的傢伙!果然對他大意不得!
只是現下這種情況,想要逼退這個偷吃他豆腐的變態……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雙手抓住碎夜那揪住他衣領的大手,想使力扯開,但卻因為毒性的擴散而讓宇文偷兒感到一陣陣頭暈目眩,在下一刻,他還來不及反抗碎夜吻他的舉動就暈了過去。
一看到宇文偷兒暈厥的模樣,碎夜更是心急地將他的臉捧起湊到自己面前。
「我怎麼可能讓你這麼輕易地就在我的面前死去……」碎夜喃喃自語後,捧著宇文偷兒的瞼再次親吻,舌尖靈巧的頂開對方的唇齒,在毫無阻力的情況下,順利地探入宇文偷兒的口中。
就像是在吸取什麼東西一般,碎夜緩緩倒抽了一口氣。
「唔……」幾近昏迷的宇文偷兒微擰眉頭,被吻住的雙唇彷彿得不到空氣般的想要掙脫,但每次稍微一分開,又迅速地被對方吻住。
在兩人唇瓣分開的那一瞬間,可以看得到一團又—團青紫色的氣息自宇文偷兒的口中傳遞到碎夜的嘴裡,但沒—下子碎夜又馬上低頭吻住再次吸取。
「還有一些……」
捧著宇文偷兒瞼頰的雙手再次將那張漂亮的臉蛋往自己的唇邊靠近,碎夜又是湊上前—吻,吸取他體內殘餘的毒氣……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3
漆黑的房裡,燭光隱隱約約明滅搖晃著,光影之中可以看到有數個人影坐著在交談。
「一定那個在吞金賊裡頗有名氣的赤紅兔吧?今日被咱們設下的陷阱所傷的那個賊兒。」這人影站在柱子旁,像是雙手抱胸的模樣。
「不是沒人知道赤紅免的住所嗎?那為何會被咱們查到?」坐在最接近門口的人影跟著出聲,看起來輩分最小。
倚在柱子邊的人影馬上回答:「那是因為他並未將封印年獸的那張紅紙丟棄掉,所以我們才可以藉由這點線索用咱們養的小鬼找到他所在的位置。」
「不過大名鼎鼎的赤紅免居然被那幾段話給引出來,看來那傢伙也只是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罷了!」坐在上位的人影冷笑了下,像是有點地位。
「這其中必有文章,可能是有人委託他盜出年獸和能封印住它的赤炎珠也不一定。」最先開口說話的人影坐在另一邊再度開口,看起來這整個房間裡最冷靜的就是他。
砰的一聲,坐在他旁邊的人影捶了下桌子,「真是該死!當今世上還有誰瞻敢跟咱們洪家作對的?」
「很多吧!不瞭解洪家內幕的會因為咱們有錢而想偷點東西,瞭解洪家內幕的卻又因為嫉妒而想把咱們弄垮……」站在上位旁邊,一手搭著椅背的人影笑道,好像這些事跟他無關一樣,「算算還挺不少的喔!」
「嗯!是很少有人知道咱們洪家以駕馭妖魔鬼怪來替咱們家消災解厄、增加財富,但是向來鎮住洪家厄運的年獸被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倘若方才能一舉置他於死地那事情辦起來就容易多了,只要咱們同心協力,不難將那只人化的年獸再次封印住。」坐在上位的人影握緊拳頭語氣十分肯定,其他的人也跟著點頭贊同。
「只是年獸會救他,這的確是出乎我們的意科之外。」最冷靜的那位略感疑惑的說出令他們最驚訝的事。「照道理來說,年獸應該會因為被封印多時又被咱們家祖先散佈的謠言中傷而討厭人類才對,但這年獸反而出手救了那個赤紅免……」
「只是單純的報恩吧?!」
輩分最小的人影解釋,其他人雖有點不太相信,但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的表示贊同。
因為誰也不想去細想那其中的道理,對他們而言,將年獸奪同是現下最首要的目標。
「倘若那赤紅兔的命尚未結束,那我看咱們可能得改變一下方法好順利拿回年獸了。」最冷靜的人影冷冷地下了結論。
「嗯,一切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嗯。」
※※※※※※※※※※
十月初,立冬——水始冰、地始凍,雉入大水為蟄,開始進入寒冷的氣候。
破屋裡燃燒著碎夜從未碰觸過的火堆,氣溫逐漸溫暖的驅走些微寒氣。
懷中躺著的是昨夜身中劇毒後沒多久便昏迷的宇文偷兒,而碎夜則是一直緊皺著眉頭,一臉擔憂地緊緊抱住他不放,生怕他會著涼,便讓他依偎在自己的懷中,厚長的外褂也披蓋在宇文偷兒的身上。
身為年獸,碎夜其實是很害怕火光燃燒著枯枝的聲音,卻又因為怕這接近寒冬的氣溫會讓宇文偷兒的體溫下降,所以他才取來破屋裡的殘碎枯枝木頭,使出內力點燃火堆為宇文偷兒取暖。
看著離自己有點距離的火堆,再回望著懷中的宇文偷兒……忍不住地,碎夜又皺起劍眉。
昨夜的那陣慌亂讓碎夜想也沒想的就是自他口中吸出毒性吞食,雖然在事後讓他元氣大傷,倒也沒什麼大礙。
如今都過了一天,沒道理他還是繼續這樣昏迷啊!
難道……還有殘餘的毒遺留在他體內?
一想到這裡,碎夜更是不安地一手捧起宇文偷兒的瞼蛋,湊近他的俊臉,打算再次自他的口中吸毒……
「喂!等等!」宇文偷兒突然出聲阻止碎夜的動作,緊接著就看到宇文偷兒那漂亮的雙瞳閃爍著怒火朝他大吼大叫:「你想幹嘛?變態!」
要嚇人也不是這麼嚇的吧!
他一睜開眼居然就看到這傢伙大大的瞼呈現在眼前,還一直靠過來像是……要吻他的模樣!
拍開還一直靠在他瞼頰邊的大手,宇文偷兒更是毫不客氣地推開那張可堪稱俊逸的瞼蛋,迅速地掀開碎夜的長外褂退離他身邊,「少靠我靠得那麼近啦!」
望著宇文偷兒那像是懼怕又有精神的模樣,碎夜像是鬆口氣的綻開許久未見的笑容,「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啥?」半瞇著水瞳,宇文偷兒狐疑地問:「什麼我終於醒了?」
碎夜歎口氣,再慢條斯理地回答:「你中毒到現在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
這段話說得挺緩慢的,讓宇文偷兒的腦子還是有點混混沌沌的,但卻聽得一清二楚。
宇文偷兒沉默了好一陣子,才又像是恍然大悟的感到疑惑。「咦?」
不對啊!他說他中毒……那不定昨天中的那個劇毒嗎?照那種毒性蔓延的速度來說,他早就應該死了才對,那為何……
「那……我怎麼還活著?」
宇文偷兒睜著訝異的雙眼望著碎夜,但這問句卻引起碎夜的微怒。
只見碎夜壓抑怒氣地反問:「讓你活著不好嗎?」
「是你救了我?」又把問句推還給碎夜,宇文偷兒再次提高音調不敢相信地問道:「你幫我解了毒?」
這問句再度讓碎夜的眉頭皺得更緊,「是沒錯!」
「你怎麼解的毒?」
宇文偷兒訝然地睜大雙眼望著他,該不會這妖怪身上隨身攜帶解毒藥吧?
「這你應該有印象……」碎夜擰了下眉,像是在思考什麼般地續道:「畢竟對那時極度危險的你而言,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嘴對嘴的直接幫你吸出毒……」
印象?他記得昨天中毒後讓他感到相當的痛苦沒錯,而且在他快要昏厥之前,眼前這傢伙好像對他做了什麼事……
那時候只知道對方的臉瞬間變大,在下一刻他立即感覺到有一陣溫暖的觸感重重的壓上他的唇……
等一下!他剛才說嘴對嘴?
那……那不就等於是接吻?
「啊!」宇文偷兒像是想起什麼不堪回首的記憶,失聲地驚叫,但沒一下子他又立刻劍拔弩張地瞪著碎夜,「說!你這傢伙究竟對我做了多少次那種事?」
他是中途暈過去的,這變態傢伙肯定不會放過這種大好機會!
面對這莫名其妙的問話,碎夜一臉不解地出了聲:「嗄?」
看著對方似乎真的完全不懂自己在說什麼的模樣,宇文偷兒只好硬著頭皮支支吾吾的小聲道:「就……就接吻啦!你對我敞了幾次這種事?說!」
雖然沒看著對方,卻也感覺得到那傢伙看他的眼神突然從疑惑變成了帶著笑,但說出口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一般收不回來,所以他只好抿緊下唇,乖乖地等待對方的同應。
果然不出他所料,碎夜那噯昧十足的笑聲又傳了出來。
隨著笑聲望去,只見坐在自己對面的碎夜輕撫菩下顎,完美的薄唇勾起一輪絕美的彎月,劍眉一挑、金色的眸子閃了閃光輝,低沉又帶點磁性的嗓音自喉嚨滾出三個字:「你猜呢?」
「啊啊啊!你、你住口!」媽的,這變態死妖怪!難道他用這種曖昧的表情說著這些話時都不會覺得害臊嗎?
一陣怒吼過後,宇文偷兒又猛然像是想到什麼一般,恢復正經地怒瞪著碎夜。
「那你剛才瞼湊得那麼近,該不會又是……」
「吻你!再從你口中吸出留在你體內的餘毒。」
碎夜說得很理所當然,宛若這種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聽在耳裡的人臉色卻是一陣青一陣白,最後轉變成火紅。
「你你你……」
宇文偷兒像是有點沈受不住這些話的打擊,瞪大的雙眼雖直盯著眼前那還漾著笑容的男子,但是他可是一點也笑不出來。
不只是笑不出來,他甚至連話都沒辦法好好說出口。
這天殺的傢伙!
雖然這些事是為了要救他才做的,但也沒必要嘴對嘴吧?從傷口吸毒不是更有效率?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4
第十章
破屋外煙霧飄渺,清冽的空氣彷彿吸入一口便會有如撕裂胸口般疼痛。
破屋內火光點點,火爆的空氣宛若隨便開口說一句話就會引發山崩地裂般可怕。
「你這傢伙……好男色的臭妖怪!」
宇文偷兒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站直身子開始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變態就是變態!幹嘛還要說出要靠接吻來吸取我的毒這種謊言?要吸取我身上的毒不是只要從傷口直接吸取就可以了嗎?說那什麼冠冕堂皇的話!」
「嗄?」被宇文偷兒罵得有點莫名其妙,碎夜也跟著站起來企圖解釋:「你真的誤會了,我並沒有好男色之癖啊!」
「胡扯!那你親我這一事怎麼說?」宇文偷兒再次狠狠地瞪了碎夜一眼,一手緊握著腰間的紅蓮鞭,如果這只年獸膽敢再靠近一步,那就休怪他手下不留情。
雖然沒法封印住他,但最起碼能讓對方受點皮肉痛,那也就夠了!
看宇文偷兒一副真以為自己是變態的模樣,老實說他也是感到無奈又想笑。
「真是敗給你了!」碎夜聳聳肩苦笑,雙手舉上胸前示意自己不會靠近他,「現在的我因為吸取了你體內全部的毒,可挨不起你那一鞭。」
「咦?」碎夜這話讓宇文偷兒有些疑惑,露出狐疑的眼神望著碎夜。
挨不起?之前被他打了一鞭的傷口不是一下子就癒合了嗎?現在何出此言?
不過……總覺得眼前這傢伙的臉色似乎比先前還要難看得多。
「真的,我沒唬你。」碎夜相當認真地道:「你不是問我為什麼不直接自你的傷口中吸取毒嗎?我可以跟你解釋。」
聽他這一番說辭,宇文偷兒不禁又露出懷疑的眼光,半瞇著眼眸瞅著碎夜。
「我不是說過我是能吸取大地萬物惡念的年獸嗎?」碎夜略顯疲憊的坐回原位後再緩緩開口:「不過我們年獸的活動時間只有在年末年初的那個時刻。」
「啥?」聽得有點霧煞煞,所以宇文偷兒的眼神又更加不相信。
接收到宇文偷兒那帶點鄙視的眼光,碎夜只好再開門解釋:「意思就是說,只有在年末年初的那兩天,我們年獸才會去吸取邪氣。」
「那其他時間呢?」宇文偷兒在他對面坐下,不過始終和碎夜還是保持距離。「曾經聽老人家說年獸在平常的時候都早躲在深山裡睡覺,到年末年初時才會甦醒……」
碎夜笑著搖搖頭,「不,平常時候其實我們是像普通人一般過活的。」
「咦?」宇文偷兒張大嘴巴,「你是說平常你們就跟普通人類一樣?」
「嗯,跟人類不同的只是我們會獸化這一事而已,所以我那時才會對你說,你的捆妖鎖對現在的我而言沒有用。」
有點被嚇到的深吸了—口氣,宇文偷兒還是睜著吃驚的大眼睛望著他。
「顧名思義,捆妖鎖即是捆綁妖怪的枷鎖對吧?」碎夜朝宇文偷兒笑笑地續道:「那理由你總該瞭解了吧?」
沉默了一會兒,宇文偷兒才像在思考一般的略擰眉宇低下頭。「嗯……」但沒一下子,他又帶著懷疑的眼神望著碎夜。「這又跟你吻我這一事有什麼干係?」
哼!還說不會唬弄他,說了這麼一大串還是沒講到重點,可別以為他這麼好唬弄!
「重點來了!」碎夜彷彿也知道宇文偷兒會有此反應的迅速回答:「毒,也算是邪氣類的一種,既然是邪氣,那我又何必自傷口處吸取?」
看著碎夜那像是在講解什麼道理一般的專注,宇文偷兒雙手抱胸,一副思忖模樣的出聲:「嗯……」
「換個方式來說吧!」碎夜歎了口氣地續道:「如果我自你傷口吸毒,那被吸取的肯定是血而非毒素,這樣子……恐怕你的血被我吸光了,毒素還是留在你的骨子裡吧!」
講解到這裡,如果宇文偷兒還是聽不懂的話,那他可能真的是有點過笨了些,所幸他還挺聰明的。
宇文偷兒像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隨即自薄唇逸出聲:「喔!」
「而最易於吸取毒素的人體部位莫過於那張唇了。」碎夜盤腿坐著,一手撐起下顎緩緩地閉上雙眼。「雖然我還知道有其他地方可以取毒,但……我想你不會想聽的?」
「哼!果然有其他方法可以把毒逼出體外,要說就說,哪有什麼我不會想聽的道理。」宇文偷兒再次皺緊劍眉,狠狠地吼著。
真是好笑,不過是吸取毒素罷了,有什麼比接吻這方法更糟的嗎?他宇文偷兒才不信!
再歎了一口氣後,碎夜有點像是迫於無奈地開口:「要說人類身上有什麼孔之類的可以抵達體內,其實也不過是那幾竅,但鼻、耳不容易,雙目也因為有眼珠在而無法順利吸取,既然你說不要自口,那就只剩下……」說到這,碎夜不禁撫撫下顎偷瞟了宇文偷兒一眼。
「幹嘛?說下去啊!」被看得有點渾身不對勁,宇文偷兒實在覺得碎夜的目光讓人看了就討厭。
「好吧!七竅不算在內,那也只有那裡……」碎夜再望向偷兒,目光由上往下移動。「只有下身的……某幾個部位才可以直通體內吧?」
先是怔愣了下,然後宇文偷兒像是被燃燒般滿臉通紅,猛然彈跳起身。「你這個變態!」
原來他指的是那裡!意思是說這傢伙也很有可能會自那不可告人的私密地方吸取毒素?
果然是變態!要不然哪有人會想到那方面去?
「臭妖怪,今天我一定要要了你的命!」宇文偷兒憤怒地執起紅蓮鞭就是一甩,像是忘了先前曾經因此而吃癟的情況。
驚險地閃過這一鞭,碎夜斂起笑容跟著起身,隨即,他卻反常的像是一瞼痛苦的摀住胸口往前一傾,跪蹲了下去。
碎夜的痛苦模樣讓宇文偷兒有點訝異地停下攻勢。
奇怪!先前不論他怎麼想揍他,根本連他的衣角也摸不著邊,而碎夜那討人厭的笑容也會越漾越大,可這次……怎麼自己都還沒打到他,他卻像是很痛苦的倒了下來?
作者:
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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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4
「你……」看著碎夜額頭沁出的冷汗,宇文偷兒也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沒……沒什麼。」碎夜喘了口氣後笑了笑,但眉間的痛苦卻因直冒的汗水而表露無遺,只見他坐回原位再深吸口氣緩道:「再休息一陣子,這點毒可能就會消耗掉了吧!不礙事。」櫻焰
這話讓宇文偷兒不相信地指著碎夜,「你……將原本在我身上的毒轉移到你自己身上去了?」
宇文偷兒有點不敢相信眼前這妖怪痛苦的模樣是真的,但自他額際冒出的冷汗和他緊皺的眉頭看起來又不像是虛假。
碎夜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只是抿起嘴唇微微一笑。
原本因為體內毒性突然造成的不適而露出痛苦表情的俊逸臉蛋,竟在這時揚起一抹宇文偷兒最常看到的那抹笑。
但在這時候看來,他卻一點也不覺得那笑容很討厭,反而……還好看得讓他有點失了神。
因為那笑容就宛若冬天夜晚高掛在天空上的月兒般,散發著煦煦溫和的亮光,暖引的讓看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放緩了緊繃的神經。
「為什麼?」宇文偷兒在他身旁坐下,一瞼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要這樣幫我?」
明明他就從沒對他好過,為何這妖怪卻總是要漾著那溫柔的笑容看著他?
又為何要幫他承受被毒性所害的痛苦?
對方先是歎口氣,再輕笑了一聲。「呵……幫……還需要理由嗎?」
猛然的,宇文偷兒突然覺得心口一陣緊縮,酸澀的感覺也隨之蔓延開來。
「你真是奇怪……」宇文偷兒略擰眉頭地繼續道:「普通人在幫別人後都會希望對方也能拿出對等的付出,難道你不會嗎?」
「是嗎?」碎夜仍舊是漾著那張好看的笑容,「我只知道那時我很不忍心看到你痛苦而已,其他根本就沒多想……」
對……沒錯,那時光是看到他險些被亂箭射中就夠讓他心驚膽戰了,在發現他身中劇毒時,向來冷靜的他頓時亂了方寸。
碎夜一手靠著身旁的巨石撐著下顎,若有所思地回憶著。
為什麼只要是有關宇文偷兒的事,他都會變得不太像平常的自己?也許他是真的有點喜歡這個年輕人,但像稍早之前宇文偷兒還未清醒時的心慌,他可是頭一次嘗到。
「不忍心看到我痛苦?」宇文偷兒狐疑的聲音喚回了正在思考的碎夜,但在他還未開口之前,碎夜卻先說話了。
「你為什麼在那個時候想死?」
就他所知,沒有一個人類會在得知自己身中劇毒後會靜靜地等死,但宇文偷兒卻在那個時候拒絕他替他治療,還叫他讓他靜靜的死去。
倘若不是因為宇艾偷兒暈厥過去,他肯定會為了不讓他治療而力抗到底。
「沒有一個普通人會這樣等死的吧?」
「問題就是我並不算是一個普通人啊!」宇文偷兒像是不關己事般的續道:「我啊!在被爹娘拋棄的那個時候,都還不會說話就記得爹娘姓什麼。」
見碎夜的表情像是很驚訝,宇文偷兒再繼續接下去說:「一個不到一歲的娃兒可能記得自己雙親的姓氏嗎?這就正常人類的嬰孩來說……是不正常的吧?」
他還很清楚的記得母親就只抱過他那麼一次,在將他丟棄時的那一刻……
「誰教有我在的地方老是會出現一堆奇怪的東西呢!」像是在自嘲一般,宇文偷兒一臉苦笑,「所以那時……我突然覺得像我這種被所有人排斥歧視的人就算死了……也沒什麼關係吧!」
心突然沒來由地揪痛了下,宇文偷兒雖早已默默接受了這項事實,但真正從自己口中說出來,還是頗令他覺得感傷。
望著宇文偷兒眺望著遙遠地方的側臉,碎夜突然覺得他這時的身影看來極為瘦弱,讓他想將他緊緊擁入懷中,
他猛然地心疼起來,心痛著那絕美的臉蛋竟是如此的哀淒。
「沒有任何一種生物出現在這世上是不被需要的。」碎夜略擰眉頭,張著一雙耀眼的金瞳望著宇文偷兒。「你的出現一定是被某人所需要……」
碎夜的話讓宇文偷兒猛然回過神看著他。
在碎夜的眼中有他的倒影,那雙如月兒般漂亮的眼睛竟深刻的映照著他的身影!
「你是讓我得到自由的人,沒有你,那我又怎會存在?」碎夜低頭淺笑了下,而後又繼續看著宇文偷兒,「起碼現在,你是被我所需要的。」
霎時,宇文偷兒感覺到心口突然怦咚跳動了下,傳出了連自己都聽得到的一聲巨響。
在看到那雙金色眼瞳之中的肯定後,那道巨響跟著碎夜的語音讓向來覺得自己總像是遊走在迷霧之中的宇文偷兒,在剎那間清醒過來。
正當碎夜看到他的淚,擰著劍眉想要說些什麼話時,宇文偷兒的聲音卻先蕩了開來。「謝謝。」
一滴淚不自覺地沿著那有如陶瓷般精緻的臉頰滑落下來。
※※※※※※※※※※
其實,他要的不是外在的幫助。
其實,他不要別人的安慰和憐憫。
他只是希望有人能幫他確定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不被人需要的。
「謝謝……」宇文偷兒的聲音一出口,淚也跟著如雨般的落下。
但在這時,碎夜卻看到了他的嘴角微微一揚,展露出他從未看過的笑容。
那並不是揚著得意的笑,也不是宛若無奈的苦笑,他的笑容……有著他解不開的濃濃情感存在。
碎夜並不清楚那是什麼,也無從解釋,但卻覺得他微笑的模樣極美,美得讓他覺得有點炫目。
就像是緩緩燃著火光的火堆一般,亮眼得讓他有點看不清,但那顏色卻又像是要一筆一畫刻印在他腦海般,讓他感到震撼般強烈。
忍不住的,碎夜想好好看清楚他而傾身向前。
他伸手撥開宇文偷兒的髮絲,輕觸了下他那淌著淚水的臉頰。
溫暖的體溫自手掌傳遞了過來,讓碎夜更忍不住的探向前,湊近宇文偷兒的臉蛋細細端詳著。
宇文偷兒的模樣在這時看來,就像是一朵有著紅色霞暈的含露桃花,泛著誘人攀折的粉色霧光。
桃花的香味飄散,紅色的氣息蕩漾著……
碎夜禁不起這樣的誘惑,一手抬起宇文偷兒的下顎,緩緩湊上唇。
在四片唇辦相觸的那一剎那,宇文偷兒像是意識到什麼的回過神來,推開碎夜破口大罵:「混帳東西!你又想幹嘛?」
他現在又沒中毒,沒事幹嘛吻他?
抹抹嘴唇,宇文偷兒再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果然對妖怪大意不得!
他不過才看了他那雙金瞳一眼,竟被那雙眼睛給迷失了方向,而導致這傢伙已經將臉湊向他,他卻還渾然不知。
真是見鬼了!居然看著他的雙眼也會看到失神。
宇文偷兒在心中狠狠地咒罵了自己一頓,一對好看的劍眉都快打結般的糾在一起。
被宇文偷兒的聲音和舉動驚回神的碎夜則是一臉無辜地苦笑著,他高舉雙手無奈地道:「我……我不是意的……」
這話讓宇文偷兒半瞇著眼瞳的望著碎夜,擺明了就是不相信他的話。
但瞪視的時間也不過半刻,瞪著碎夜那好似笑得很尷尬的模樣,宇文偷兒漸漸跟著放緩臉部表情。
「呵……」
這笑聲一發出,碎夜隨即訝異地露出一臉疑問。
通常這時候他不是應該要更憤怒的反罵他一頓嗎?
怎麼在這時候竟笑得此他還開心?
「算了!」宇文偷兒突然笑開了,「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這件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救你?」碎夜跟著淺淺地彎起了嘴角。「是說中毒那件事嗎?」
並沒有看碎夜,宇義偷兒只是低著頭喃喃自語:「那只是其一……」
最重要的是,碎夜拉了身陷泥沼已久的他一把。
好似聽到宇文偷兒的小聲細語,所以碎夜狐疑地開口:「還有?」
「不,沒什麼。」偷兒迅速地打斷了碎夜的疑問,反問道:「對了!你說你叫什麼?」
跟這只妖怪共處了這麼久,只知道他是年獸,也好像記得他有自我介紹過。
但說實在的,宇文偷兒那時候根本沒聽進去他說了些什麼,所以也就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名字被遺忘掉的感覺並不好受,但因為對象是他,所以碎夜也就不太在意的回答:「碎夜。」
「破碎的碎,夜晚的夜嗎?」
感覺有點熟悉,總覺得好像在某個遙遠的地方曾聽過似的。
宇文偷兒側頭想了下仍想不起來,最後只得當是因為之前曾聽過,所以才覺得耳熟罷了!
碎夜點點頭,再像是想到什麼的開口:「那你呢?我只知道你是吞金賊,外號叫赤紅免,可是你卻從未跟我提過你的名字。」
雖然他知道他叫偷兒,但那也是因為聽到他的師兄這樣叫他他才跟著叫的,他還是希望他能親口告訴他。
「名字……」宇文偷兒撫撫下顎,略擰了下眉宇。「有盜賊會告知他人自己的真實名字嗎?」邪邪地笑了下,宇文偷兒顯然像是忘記碎夜曾經叫過他的名字般的揚起眉。「好吧!我就破例告訴你本大爺的名字。聽好,我叫宇文偷兒。」
「宇文……偷兒?」
「宇文就是我所記得的親生爹娘的姓氏,偷兒是師父取的爛名字。」眼角瞄到碎夜眼中含著笑意,令他有點火大的別過頭去冷哼一聲。「想笑就笑吧!我知道那根本就個像名字。」
真是該死的!他可從未將他這個姓氏說給別人聽過呢!
噗哧地笑出了聲,但在宇文偷兒還未發火之前,碎夜就先停止訕笑換成很溫柔、很溫柔的淺笑。
「很可愛的名字。」碎夜的金瞳再次映照著宇文偷兒的人影,緩緩地再重訴了一遍:「偷兒……這名字真的很可愛……」
霎時,一陣火紅自脖子處竄爬了上來,宇文偷兒的瞼在剎那間變得像是紅關公般滿瞼通紅。
那副可愛的模樣又讓碎夜忍不住的想要狂笑,但基於怕會毀掉他跟宇文偷兒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所以碎夜便強忍著想要抂笑的衝動,只是淺淺地揚著一抹好看的笑容。
殊不知碎夜這一笑還是動到宇文偷兒的肝火了。
只見他眉一擰,不耐地起身喝道:「笑什麼笑啦!還不快點準備一下。」
這話可讓碎夜真的收回了想要狂笑的念頭,「準備一下?」
「算了,你不走我自己走。」
說完,宇文偷兒還真的轉身踏步往屋外走去,但才走沒幾步,手臂便被一股力量扯住。
「款……等等!」碎夜有點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所以也跟著起身的跟在他身後狐疑地問:「你的意思是……」是說他……允諾讓他跟著嗎?
並沒有答案傳出,宇文偷兒只是回頭望了眼,挑挑眉,神色之中像是帶著不容對方拒絕的問句:「走不走?」
突然,空氣中隨之又飄起了一陣桃花香。
看著眼前這矮他近半顆頭的年輕人,碎夜的嘴角漸漸地勾起一抹開心的笑。
就像是聽到碎夜答應一般,宇文偷兒也朝碎夜揚起笑容,霎時,耀眼的陽光自破屋的縫隙之中射了進來。
路好似帶著光輝般的在他們倆面前延展開來,直抵達那看不見的另一端。
望著宇文偷兒一邊笑著一邊走遠的身影,碎夜也跟著展露笑顏的朝那大放光輝的門檻一跨,大步邁了出去……
《本書完》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4
自從這「人面獸心」的碎夜纏上他,吞金賊宇文偷兒身邊的麻煩接連而至,先是受襲次數暴增,讓他應付得氣虛手軟,然後又得面對最現實的生計問題──養這傢伙太傷本,他的積蓄快要花光光,只得重出江湖搶錢去……哪知生意才開張,就有人暗地搞破壞,結果這小子不僅沒貢獻,還給他幫倒忙……吼!這大麻煩誰要誰撿去,別再來煩他啦!
看那張人面桃花毫無防備的睡顏,挑動他心底最貪饞的慾念,只是美人兒清醒的時候,從不給他好臉色,就連出任務去盜寶也不讓他幫,害他只能提心吊膽遠遠守望──糟糕!偷兒竟吸入催情毒煙著了小人的道,不過這下他終於逮到表現機會,更可藉解毒之名行「相好」之實……嘿嘿,果然等久了就是他的……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4
夜探桃花Ⅱ
自從這「人面獸心」的碎夜纏上他,吞金賊宇文偷兒身邊的麻煩接連而至,先是受襲次數暴增,讓他應付得氣虛手軟,然後又得面對最現實的生計問題──養這傢伙太傷本,他的積蓄快要花光光,只得重出江湖搶錢去……哪知生意才開張,就有人暗地搞破壞,結果這小子不僅沒貢獻,還給他幫倒忙……吼!這大麻煩誰要誰撿去,別再來煩他啦!
看那張人面桃花毫無防備的睡顏,挑動他心底最貪饞的慾念,只是美人兒清醒的時候,從不給他好臉色,就連出任務去盜寶也不讓他幫,害他只能提心吊膽遠遠守望──糟糕!偷兒竟吸入催情毒煙著了小人的道,不過這下他終於逮到表現機會,更可藉解毒之名行「相好」之實……嘿嘿,果然等久了就是他的……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5
楔子
年獸,其貌似虎也似獅,背部至尾巴上皆有如龍鱗般的硬鱗片,體型甚大。
古書記載,它一張口便能吸取萬物,能騰雲駕霧,一躍便能跨行千里之遠。
至於為什麼叫年獸?那是有原因的。
傳聞這只妖物只在十二月三十號那天晚上出現,即在舊的一年跟新的一年交替的那一刻,它便會自深眠中覺醒,伸個大懶腰、打個呵欠後便開始侵入民間,食人肉以止饑。
恐怖的是,它大嘴一張,便能吸取數十條人命,所以每每到了年與年交替的這個夜晚,所有人類無不害怕自己在下一瞬間便成為年獸的盤中飧。
但按照民間傳聞,年獸正危害人間之際,恰巧有個人出面阻止了年獸的惡行。
這個人的名字叫洪鈞,是個毛髮斑白,像是被風一吹就倒的年邁老頭子。
因為他的模樣實在是太瘦削了,當時的年獸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裡,甚至對他冷嘲熱諷一番。
但洪鈞既有膽量面對巨大的妖獸,就表示他並非泛泛之輩。
他只略施法術就讓年獸在不設防的狀況下被他給制伏,隨後便駕著年獸往天庭飛馳而去。
從此人間就少了這麼一隻食人妖怪,當時倖存下來的人們更認定洪鈞是自天庭下凡來解救蒼生的仙人。
而每逢過年就要貼紅紙、放鞭炮的用意也是其來有自。
因為年獸最怕的就是紅色和吵鬧,而家家戶戶放鞭炮、貼紅紙的用意也是為了防止年獸再次溜下凡作怪。
這就是年獸的來歷,也是民間最普遍的說法。
雖然洪鈞真的是位仙人,也真的駕著年獸往天庭而去,紅色與鞭炮聲是年獸最畏懼也確屬事實。
但關於年獸食人一說,卻似乎與事實有所出入……
作者:
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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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5
第一章
靜夜,彎月高掛。
細雪,點點紛飛。
沒有風吹的森林裡,月光在雲朵和枯枝陰影間遊走,雪花也緩慢的自暗藍色的夜空飄落。
這日下的並不是初雪,但這羽絨般冰晶卻又如同初雪般細緻輕柔。
時值大雪過後,將入冬至,天候也開始越來越冷。
有個紅影突然出現在森林之中,急速奔馳穿梭在林間。
宛若野兔般的輕巧腳步踩踏著鋪上一層霜雪的白色大地。
在紅影后頭似乎有幾個黑影窮追不捨的跟著,濃厚的殺氣如濕黏的手般直指向紅影。
宇文偷兒冷哼一聲,一對好看的劍眉緊擰。
「嘖,沒完沒了!」話音一落,紅影旋身一轉,瞬間甩出一條火紅的長鞭,「禁!退走!」
啪的一聲,甩出的紅鞭就像是一條燃著熊熊火焰的火龍般,直往其中一個黑影鞭去,黑影隨即吃痛的退下消失。
「退!」再吼一聲,紅鞭跟著一抽,又打走幾個黑影。
但連續幾次鞭打下來,黑影還是沒有減少,甚至有逐漸增加的情形。
宇文偷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深喘一口氣,疑惑的喃喃自語:「有沒有搞錯啊?老愛找我……」
這一陣子接連幾天都有一堆妖怪找上門來,他實在頭痛!
雖然知道自己的體質特別會吸引妖魔鬼怪,但是卻從來沒遇到過像這些那麼難纏的。
每個都凶神惡煞得像是要他的命一般!
「偷兒!」
一個低沉的嗓音自宇文偷兒頭頂上方傳來。
隨即一記躍落地面的聲響,像是重物落地一般,與宇文偷兒的輕盈成對比。
揚起的飛雪尚未飄落,在一片白茫間,落地男子緩緩地起身。
一頭蓬鬆似獅子鬃毛般的黑髮飄飛,俊逸的臉上露出少見的擔憂。
「你沒事吧,偷兒?」碎夜略擰起眉頭望向宇文偷兒,朝他身上四處梭巡了一遍。
見狀,宇文偷兒可不滿了。
「哼!我才沒弱到連這些小鬼都沒子法應付。」宇文偷兒停下腳步,站直了身,一手緊握著紅蓮鞭,看也不看碎夜一眼,直盯著迎面而來的黑影,憤慨的道:「我好歹也是學過降妖驅魔術的半個道士啊!」
宇文偷兒隨即揚鞭一抽,飄落的雪花沿著紅蓮鞭破空的冷風而起,形成一道閃著點點白光的風,輕易的制止黑影們往前的腳步。
「呵……」面對宇文偷兒的倔強,碎夜也只有笑的份。
他歎口氣後便雙手抱胸倚上最靠近宇文偷兒的一棵樹,打算站在一旁看他驅怪而不插手。
然而,他還是偷偷的讓自己的氣息緩緩飄開來……
「那是……年獸?」
有幾個黑影猛然察覺,訝異的開口:「是年獸!」
這一喊讓其他的黑影也跟著躁動起來。
「年獸提早甦醒了!」
「快逃!」
「快走快走!」
隨著雜亂的驚呼,原本越聚越多的黑影隨即一哄而散。
這情況讓宇文偷兒和碎夜登時啞口無言。
「呵……」碎夜的笑聲首先劃破沉靜,揚起眉,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看來還不必你動手,他們就被我給嚇走了。」
瞪了碎夜一眼,宇文偷兒悶悶的收起紅鞭,皺了下眉頭喃喃地道:「啐!這樣看來就像是欠你人情一樣……」
不是他愛念,而是最近老是這樣。
打從答應讓這變態妖怪跟著他那一刻起,也過了快兩個月,遇到的妖怪突然暴增;倘若不是有碎夜跟隨在一旁驅走部分妖怪的話,他說不定會被那些妖魔鬼怪給生吞活剝了。
這樣想想,如果真要一筆一筆計算恩情的話,他早已不知道欠這傢伙多少人情了!
「怪哉!怎麼今年靠近我的妖怪突然增加這麼多?」腳步輕邁,宇文偷兒走過碎夜身邊,漫無目的往前走。
以往在歲末年初的交替時刻遇到的妖怪確實是比平常多,但也沒像今年這麼誇張,多到讓他無法應付的地步。宇文偷兒不禁用著懷疑的眼光望向碎夜。
不會是這傢伙的緣故吧?
察覺到宇文偷兒異樣的眼光,碎夜立刻明白他在想什麼,反駁的道:「喂!別看我喔!」碎夜輕吐口氣,「我好歹也是年獸一族,就像你方纔所見,妖怪見到我就只會逃,偷襲你的妖怪變多絕不可能是因為我。」
其實這有一半是因為你身上的氣味所致的。碎夜在心中想著,但這句話卻說不出口。
因為要他說,他也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宇文偷兒身上怎麼會有那股只有妖怪才嗅得到的桃花香。
而且,宇文偷兒身上的這股桃香對他來說雖然陌生,卻又有種莫名的熟悉。
「說起來還真是奇怪……」碎夜撫著下顎喃喃叨念著,「難道是之前曾陷害過你的那些人所為?」
兩個月前接到一封奇怪的挑戰信,導致宇文偷兒受傷中毒,這事他仍記憶猶新。
回憶起那時到過的房子裡所飄散的氣味,感覺跟剛剛那些追殺宇文偷兒的妖怪們似乎是相同的。
難道這兩個多月來的異樣,跟先前陷害宇文偷兒的事件都是同一人所為?
「嗯……你說了什麼?」
聽到宇文偷兒疑惑的出聲,碎夜拉回漸漸飛遠的思緒,對上他那雙如星般的黑眸,然後搖頭笑了笑。
「沒。」碎夜放鬆原本緊擰的眉頭,將心中的疑惑暫時壓下。
再觀察看看吧!反正他都在他身邊看著,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發生。
「等會兒要上哪兒去?」碎夜轉移話題,跟上宇文偷兒,在他身後緩步走著。
「到城裡找個人。」移回疑惑望著碎夜的視線,宇文偷兒不甚在意的回道,往下一個城鎮的方向步去,「找人辦點事。」
作者:
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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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5
十二月中旬,難得露出陽光的日子,人人都出門邊曬著太陽邊遛達,街上比往常還熱鬧許多。
石湘鎮上人潮也不少,市集裡除了喧嘩的買賣聲之外,還多了幾分鮮艷的赤紅色彩。
「來啊!客倌來看看,咱家紅聯用的可是硃砂染的紙張、金粉墨寫的對聯啊!買回去張貼包準生意興隆、財源滾滾喔!」
「來來來!買鞭炮送對聯,買多送多,全家歡喜!」
「這邊看看喔!年貨要什麼有什麼,找不到的跟俺說,俺馬上在過年前幫你找齊貨!」
一踏入石湘鎮,宇文偷兒馬上感受到過年前的熱鬧氣氛。
左邊一句吶喊右邊一聲呼喝,更有許多店家老闆使出渾身解數拿著自家的對聯,走在路中間向人們兜售的情景。
這些琳琅滿目的紅聯讓人感受到節慶將至的熱鬧氣息,但對身為年獸的碎夜而言……這無疑就像要把他推入阿鼻地獄般的痛苦。
碎夜一手不自覺的撫著額頭,好看的劍眉深深擰著,俊逸的臉上浮現難看的青白,原本常常掛在臉上的笑容也蕩然無存,有氣無力的緩緩吐出:「這……這真是地獄。」
縱使碎夜說的話細如蚊鳴,但宇文偷兒還是聽見了。
「呵!沒想到總是老神在在的你也會說出這種話啊!」宇文偷兒斜睨著碎夜恥笑一聲。
嘿嘿!這兩個多月,他實在看夠碎夜那副神氣樣,彷彿天塌下來也不干他的事一般,這下子可好了,他這只有上神妖獸之稱的年獸終於也有苦著臉的時候啦!真是大快人心啊!
面對宇文偷兒的取笑,碎夜實在是啞口無言,雖然心中不滿,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只好無奈的揉揉自己的太陽穴。
「你們為什麼會怕炮竹和紅聯啊?」宇文偷兒放緩腳步,兩手抱著後腦勺,一副優閒自在的模樣;雖說是突然湧現的問題,卻也是打自以前聽聞鄉間傳說後便生出的疑惑。
被四周的紅聯炮竹給搞得暈頭轉向,碎夜有氣無力的回答:「正確來講,是討厭吵鬧和畏懼紅色,並非全都害怕。」
「是喔?那為什麼你們會畏懼紅色呢?」彷彿像是個喜歡問為什麼的小娃兒,宇文偷兒好奇的繼續問。
這一問可讓原本就不適的碎夜有點惱火了,他劍眉一擰,右手死命揉著太陽穴,語氣不甚耐煩的說:「這問題你問我,我問誰,我也想知道啊,嘖!」
年獸為什麼會畏懼紅這個顏色?這問題他自己也相當好奇。
可是,為什麼身為年獸一族的他會在畏懼紅色的同時,又不自覺地被這個色彩所吸引呢?
察覺身旁的人沒了聲音,宇文偷兒回頭瞄一眼欲探個究竟,這一看,卻發現碎夜的身子晃動著,他嚇一跳驚呼出聲:「喂喂喂!你可別暈在這裡!我可是抬不動你這傢伙啊!」
但碎夜似乎沒聽進去他的話,擰緊劍眉緊上雙眸,一手撫著腹部、一手摀住嘴,氣若游絲的道:「不行了……真想吐……」
「哇啊!等等!進客棧……進客棧再吐!」
難得慌張的宇文偷兒輕吼了聲,趕緊推著碎夜拐進一間離他們最近的客棧。
※※※※※※※※※※
「兩位……」
店小二招呼的話都還未說完,就被宇文偷兒打斷,吩咐道:「水!先拿水過來!」
「啥?」店小二先是一愣,但一瞧見倚在宇文偷兒身上的人一臉菜色的模樣,他馬上帶領他們到較隱密的座位,「兩位請稍候,茶水就放在這裡,要什麼吩咐一聲,小的馬上替你們準備。」
宇文偷兒微點了下頭回應,待店小二走離後便壓低聲音吼道:「你剛才真是差點嚇死人了!」
喝口茶水壓下噁心感後,碎夜彷若沒發生什麼事般的揚了下眉。
「呵……莫非你是在擔心我?」
「誰……誰擔心你這臭妖怪了!」宇文偷兒立刻反駁,並撇開頭不看他,冷哼一聲,「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真是夠了!
前一刻臉色還難看得要死,一遠離充滿紅聯炮竹的街道就立刻生龍活虎,還能揶揄他,早知道就不要那麼好心推他進客棧了!真是自討苦吃!
宇文偷兒不理他,叫來店小二點了幾個菜後,就逕自啜飲著茶水,好看的細長劍眉輕擰,一雙如星般的眼眸也不再瞧碎夜一眼。
宇文偷兒這孩子氣的模樣讓碎夜感到有趣的笑了開來。
但他不想破壞這平和的寧靜,只是不發一語的凝望著宇文偷兒,一個勁兒的傻笑。
然而,對碎夜這種無言的凝視,宇文偷兒卻覺得自己活像是被獅子盯著瞧的兔兒。
這傢伙能不能別再這樣看著他啊?宇文偷兒忍不住的在心底吶喊著。
雖然他一派鎮靜,狀似不在乎,但細細一瞧,還是瞧得出他額頭微微沁出一兩顆冷汗。
「對了,你覺得最近襲擊我的妖怪,跟兩個月前設計我的傢伙有關係嗎?」宇文偷兒岔開話題,打賞上菜的店小二幾文錢後隨口問道。
「你察覺出來了?」碎夜雖訝異,卻仍舊維持著溫柔的笑容。
「你這麼說就表示我想的沒錯囉?」宇文偷兒夾菜送進口中咀嚼,眉頭微微一擰。
該死!沒想到他隨口亂說的話碎夜竟然沒反駁,那不就表示這傢伙其實早已知道這兩者有關?
輕歎口氣,碎夜喝著茶緩緩地道:「在還沒確認之前我也不能亂下定論,雖然是有感覺到最近襲擊你的妖怪都有著些微的道士臭味……」
「喂!等等,你說道士?這跟道士又有什麼關係了?」宇文偷兒狐疑的停下筷子,一對好看的劍眉擰得更緊。
這事又扯上道士?怎麼他有種事情越變越複雜的感覺?
「雖說不上來是什麼樣的感覺,我只知道上次設計你的那傢伙肯定跟道士脫不了關係。」碎夜斂起笑容,相當正經的告誡,「總之,在還不清楚對方的用意為何,你最近還是小心防範的好。」
碎夜那認真的模樣讓宇文偷兒傻愣了下,沉默片刻之後,像個聽話的乖小孩般點頭,應一聲:「喔!」
「這事暫且談到這裡,倒是你也該跟我說說來這兒找誰了吧?」碎夜放下杯子,將手橫擺在桌上,微傾身向前,臉上沒有任何笑意,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只是一瞬間……他眼中飄過一絲細微得連宇文偷兒都沒察覺到的妒意。
究竟是何人能讓宇文偷兒笑著說要見面?他們見面後要辦的又是何事?
雖跟宇文偷兒相處不過兩個多月,但這些日子以來他從未聽宇文偷兒說過與誰約好在這兒相見,這莫名其妙的約定究竟是何時定下的?
難道那人是宇文偷兒的舊識?
這從一進城就在心裡繞轉的種種疑惑,讓碎夜的眉頭緊皺得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雖然他還不太明瞭這種焦躁是由何而生,但他敢肯定跟宇文偷兒與人相約一事脫離不了干係。
不過,宇文偷兒一點也沒有察覺到碎夜的異樣,只是嗑著瓜子漫不經心的回道:「找同業。」
他停頓了下,喝口茶水後再接著說:「為我們接下來的日子著想,想找同業幫個忙。」
「幫忙?」聽宇文偷兒這麼一說,碎夜更是一頭霧水了。
看碎夜茫然的模樣,宇文偷兒大大的歎口氣,再次回道:「還不是為了錢!這陣子你可害慘我了。」
「我?」這下子碎夜更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了,有沒有錢又怎會跟他扯上關係?
白了碎夜一眼,宇文偷兒緩緩的解釋:「你是年獸,怪物都怕你,對吧?」
碎夜點了下頭,喝口茶繼續聽下去。
「我是吞金賊赤紅兔,雖然沒什麼人知道,但我做的可都是妖怪們的生意啊!」半擰劍眉,宇文偷兒歎道。
「那你是說……」
「對!沒錯!」宇文偷兒啜口茶水潤潤喉,「這兩月來雖然你幫我不少忙,但是也讓我沒了工作,所以我才想拜託同業把消息放出去,讓我也接些普通人的生意。」
「放消息?」
宇文偷兒眼睛稍微亮了一下,點頭笑了笑,「對,以這附近某個顯眼的地方為據點,暫且接些普通委託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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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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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5
第二章
石湘鎮附近有個湖泊,雖不比洞庭湖廣大、也無西湖那般令人讚歎,卻是這附近屬一屬二的景點之一。
映岳湖,因為它的周圍環繞著不少山嶽,所以整個湖面部是山嶽的例影,因而得名。
映岳湖邊有數叢竹林、楊柳相映成趣,還有棵樹齡頗大、樹幹要五六個成人才環抱得住的大榕樹。
放出去的消息就是指著這棵大榕樹。
「如果想要委託赤紅兔偷東西,那就到石湘鎮附近的映岳湖,在湖邊最大的一棵大榕樹下等候,自會有人接應。」
這是宇文偷兒拜託同行老友放出的風聲,而這消息一出,也立刻幫宇文偷兒得到不少生意,荷包賺得飽飽。
這日正午,太陽難得的大放光輝。
宇文偷兒躺在大榕樹上一根橫向的粗枝上,斜上方枝頭坐著碎夜,他們身下皆壓著絨毛布避免樹枝上的殘雪弄髒衣物。
寒風一吹,宇文偷兒的發飄動,碎夜的寬大衣袍也隨風飛揚,有一下沒一下的替下面的宇文偷兒遮掩自樹頂篩下的陽光。
現在已是冬至,大榕樹只有部分粗幹上有厚雪,而他們所坐的位置上的積雪也已被他們撥走,改鋪上絨毛布,自底下往上望去,恰巧因為枝葉茂盛而瞧不清他們的身影。
他們就是靠這樣的優勢接受來自各方人士的委託。
「這陣子大概不愁吃穿了。」宇文偷兒閒適地道。
正午的陽光顯得格外溫暖,曬得他暖洋洋的,情不自禁的伸個懶腰、打個呵欠,「看來可以暫時停下工作了。」
這話讓原本望著凍結湖面的碎夜笑了聲,「呵……」他低頭望向宇文偷兒,「那今天還要一直在這兒等人嗎?」
對碎夜而言,每天最痛苦的就是走過鎮上那一串串令他觸目驚心的紅聯炮竹,而等待委託的時刻,便是他鬆口氣喘息的時候。
如果宇文偷兒說不接工作了,那豈不是要他回到那宛如地獄的地方去?他一想到就渾身不舒服。
「再等等看好了,反正也沒什麼事要急著做。」宇文偷兒又打了一個大呵欠,閉上眼眸像是睡著一般。
他的回答讓碎夜大大鬆了口氣,而在沉靜之中,他又聞到自宇文偷兒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桃香。
那並非濃郁得讓人快要窒息的香味,卻像是要奪走他所有注意力股拉扯著他所有的感官。
其中又帶著他原本應該要厭惡,卻又渴望接觸的赤紅氣息……
「這令人熟悉的氣味,我是在哪兒聞過?」碎夜不自覺地低聲喃語。
嘶啞的嗓音若有似無的蕩進了宇文偷兒的耳裡。
「你剛剛說了什麼?」宇文偷兒並沒有睜開眼睛,小聲的低語,他的模樣就像只睡得舒服的貓一般。
碎夜並沒有回應。
宇文偷兒隱隱約約聽到碎夜移動身子的聲音,又感覺到他似乎正柔柔的笑看著自己。
雖然他並沒有睜開雙眼,但他就是能肯定碎夜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身上。
也許是因為睡意正濃吧,所以宇文偷兒無心去理解碎夜為什麼要這樣望著他,繼續自顧自的打盹,隨即昏昏睡去。
一直望著宇文偷兒的碎夜有點訝異,雖說他毫無防備的睡相並不是第一次看到,卻還是忍不住一直盯著他瞧。
看著宇文偷兒那如陶瓷般精緻的臉蛋,那細緻濃密的睫毛、細長的劍眉、挺立的鼻和紅潤如桃子般水嫩的唇瓣……讓碎夜再次意識到宇文偷兒確實比普通男子還要美。
他還會有種錯覺,以為宇文偷兒是某個天仙轉世,否則他身上怎可能有鬼怪才嗅得到的桃香,再加上那抹他既熟悉又深受吸引的赤紅氣息……
「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啊?偷兒?」碎夜細細低噥著,刻意壓低音調不想讓宇文偷兒聽見,嘴角微漾著如蜜般的笑容,眼眸之中含著連碎夜自己也沒發覺到的絲絲柔情……
猛地,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打斷了碎夜的思維。
「偷兒,有人來了。」
移動了下身軀,碎夜像是毫無重量般的輕躍到宇文偷兒躺著的粗枝上,柔聲喚醒他。
被喚醒的宇文偷兒緩緩爬起身,伸個懶腰後大歎一口氣,「唉!看來還真是不得閒啊!」語畢,他踏至大榕樹下,觀察樹底下的來人半晌,才開口:「說出你想拜託我們要偷的東西吧!」
一場委託交易,於焉開始。
※※※※※※※※※※
一抹火紅的身影飛躍在彎月之下、夜空之中。
無意間吹起的冷風勾起紅影的髮絲,剎那間,那影子宛若是一隻有著紅色毛皮的巨免奔走在屋簷上。
赤紅兔後方跟著一隻大他數倍的巨獸,似獅似虎,從寬廣的背部到如蟒蛇般的尾巴上,皆有奇異的鱗片閃耀著銀輝。
這陣子常出現這種奇景,而每當這景象出現的時候,也是衙門裡的人最為頭疼的時刻。
赤紅兔連日來屢屢犯案,每次都這樣大剌刺的出現,絲毫不避諱的偷走他想要的東西,又像是旋風般駕著怪異巨獸逃逸。
似乎因為多了那隻巨獸的幫助,赤紅兔竊取寶物時有如虎添翼般,宛如這世間只要是他相中的,他絕對勢在必得,任何再厲害的官差也拿他沒轍。
一直抓不到赤紅兔歸案,官爺們是越來越頭疼,就怕哪天他動的是皇宮裡頭的寶……那等聖上怪罪下來,又有誰能擔當得起這個責任?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大事啊!
為了以防萬一,各縣市的官差不時聚集在一起,討論該用何種方法將赤紅兔緝捕歸案。
這日,赤紅兔又出現在某豪宅的屋頂,當然,裡頭的人都不知道他現在就在他們的屋頂上觀察。
屈膝半跪,宇文偷兒一手放在膝上,俊秀的瞼上揚著自信的笑容,「今兒個的目標是一幅畫,委託人要的美人圖。」
「需要我幫忙嗎?」幻化成獸樣的碎夜沉著嗓音問道,蟒蛇般的尾巴像是難掩興奮般的左右晃了幾下。
撥了一下因碎夜搖尾巴所揚起的風而吹亂的發,宇文偷兒仍舊看著底下正在巡邏的侍衛們笑道:「等會兒吧,這還不至於難得倒我。」
語畢,他不等碎夜回話便一躍而下,在侍衛們還沒發覺的時候便轉身藏入有一人寬的石柱後。
「喂……你剛有聽到什麼聲音嗎?」離宇文偷兒藏身地點最近的侍衛開口,並戒慎的四下梭巡。
另一名侍衛搖頭,「沒,夜貓引起的聲響吧,這陣子野貓挺多的。」
「說的也是,不知是哪只野貓又生了,前陣子還吵得要命哪!」
「呵呵呵,別聊了,認真看守要緊,要是讓竊賊溜進來,那咱們可要倒大楣了。」
侍衛們短暫的對話碎夜都聽在耳裡,眼看他們走近宇文偷兒,他不禁捏了把冷汗。
所幸他們在快要靠近宇文偷兒藏匿的那根柱子時拐彎往另一邊走去,要不碎夜還真有股衝動想下去幫忙。
待侍衛們走遠後,宇文偷兒便探出頭來朝碎夜望了下,眼神透露著「放心,他們走近我也有方法解決。」的訊息,要碎夜別多事出手。
看宇文偷兒那副自信滿滿的模樣,碎夜這才鬆口氣趴下巨大的身子,將自己藏入黑暗中。
金色的瞳眸閃著如月般溫柔的光芒,關注著宇文偷兒的一舉一動,此刻的宇文偷兒真像極了瞞著大人在偷偷玩遊戲的大孩子。
溫柔的視線跟著宇文偷兒進入一間小房間,比普通生物還要靈敏的耳朵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驚呼。
碎夜訝異的站起身,往聲音的來源飛躍而去。
他舉起前足毫不猶豫的踢開房門,但隨即被一陣紫色煙霧嚇得往後退了半步,而在看到不遠處那抹熟悉的火紅身影後,他又衝進去一口咬起宇文偷兒的衣領往背部扔。
確定宇文偷兒安穩的落在自己背上後,碎夜便迅速衝破房門,架著雲霧飛奔直上。
「在那裡,來人啊!架弓!」
一聲又一聲的吶喊接連的傳開來,不過一下子,整棟宅鄖便燈火通明。
數個背著弓箭的手下架弓上箭,只待主人一聲令下。
「射!」
羽箭如雨般朝碎夜背影射去。
碎夜輕巧的閃過部分羽箭,但也許是因為方纔那陣詭異的煙霧所影響,他突然一個個穩,腳部正中一箭。
「唔!」碎夜悶哼一聲,自知事態嚴重,當下加快腳步離去。
沒一會兒工夫,他們便消失得不見蹤影,讓底下的官差們再次氣得直跺腳。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5
這算是赤紅兔第二次失敗吃癟的委託。
兩次都敗在一時疏忽大意的結果!
「唔……該死的,那傢伙、那傢伙……」宇文偷兒冒著冷汗,相當憤恨的低吼著。
碎夜也覺得身體異常燥熱,但因為身為年獸,沒像宇文偷兒那般痛苦。
「那傢伙定誰?偷兒,你是遇到誰了嗎?」碎夜邊擦拭著宇文偷兒的冷汗邊柔聲的問。
若他沒聽錯,宇文偷兒進去之前,他並末在那房裡聽見任何的呼吸聲,既然如此,宇文偷兒口中的「那傢伙」是誰?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好熱……」宇文偷兒並沒有回應碎夜,突然像是意志渙散般細聲喃語,緊抓著碎夜的袖口喘著氣,「好怪,碎夜……我突然好難受。」
聽見宇文偷兒這樣說,碎夜更慌了。
他隨即讓宇文偷兒面向他,輕拍幾乎要失去意識的人兒。
「振作點,偷兒,哪兒不舒服跟我說……」碎夜話還未說完,突然聞到一陣濃烈的桃香。
「唔……」他忍不住瑟縮了下,滿室桃香飄散,似乎要讓人窒息一般的凝滯濃厚。
他們臨時的藏身之處是個年久失修的破廟,雖可勉強遮掩外面的十二月寒風,但仍無可避免有些冷風會從縫隙鑽入;照道理來說,這些香味也應該多少會從漏洞散去,但碎夜卻感覺這股香味不減反增,像在密室一般,比往常還要濃烈的充塞在每一個角落、每一次的呼吸中。
「身體……好熱啊……」
宇文偷兒忍不住再喊了聲,將自己的衣襟微微扯開,纖手像是難掩燥熱的自脖子往胸膛撫去,拭去自體內沁出的汗滴。
這一連串的動作讓碎夜登時傻眼。
「你在說什麼啊?偷兒!」現在可是寒冬十二月末,寒意最重的半夜耶!怎可能會熱成這樣?
可是,說也奇怪,雖說並沒像宇文偷兒那般誇張,但為何連自己也感到渾身噪熱?
莫非……是方纔那陣毒煙?
碎夜望向宇文偷兒,卻被那像是浸淫在桃香之中的宇文偷兒給震懾住。
似乎帶著粉色煙霧的桃香之中,宇文偷兒的髮絲就像是被水霧給濡濕般閃著亮光,並貼在佈滿紅霞的臉頰。
那秀麗的眉輕擰著,泛著水光的雙眸就像飄著雲霧的黑夜般飄渺迷濛,水嫩如蜜桃般的可門雙唇宛若含苞待放般微啟著,令人驚艷的白皙胸膛正沁出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
宇文偷兒難過的喘息著,吐出的氣息都帶著曖昧的粉色桃香,讓室內的溫度更加升高。
他那副恍惚的模樣對碎夜來說簡直就像是致命的誘惑,讓他不禁開始對宇文偷兒這引人遐思的模樣產生非分之想……
不對!他搖了搖頭,現在可不是想入非非的時刻,現在最重要的是,立刻把宇文偷兒體內的毒氣給全數吸出才對。
碎夜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清醒點之後,便一手抬起宇文偷兒的下顎,二話不說的湊上前一吻。
「唔……嗯……」被碎夜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宇文偷兒卻無力反抗的任由碎夜擺佈。
封住宇文偷兒的唇後,碎夜打算像之前那樣吸出他體內的毒,就在此時,他突然感到有股異樣自體內如狂潮般衝擊而上。
他猛然推開宇文偷兒,訝異的急喘著。
「這、這是……」這不是普通的毒!如果是普通的毒,那對他這能吞食天地百害的年獸應該無大礙,但這毒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散他的意識,可見這毒並不簡單。
既然不是致命毒氣,莫非是……接近催情藥的毒?
這也難怪他們兩人都會感到渾身燥熱了。
「碎夜……」虛弱的聲音夾雜著喘息,宇文偷兒眼泛淚光的攀上碎夜,兩手環繞著碎夜的頸子,帶著些許疑惑和腆靦的看著他,「幫我!」
「幫?」碎夜不解,雖說這毒性對他來講還不至於構成什麼大礙,但那燥熱感倒也讓他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宇文偷兒也不知道要碎夜怎麼幫,他輕咬著下唇,似乎又耐不住自體內燃起的火熱,伸手解開腰上的帶子,讓原本敞開的衣物更加鬆垮。
但在這樣做也無法讓炙燙的感覺消退時,宇文偷兒想要脫掉裡衣,正立刻動手拉開衣物。
一開始還能克制自己別往猥褻方向想的碎夜,在看到宇文偷兒的行為後,理智便像斷了線般的,一手將宇文偷兒攬入他的身底下。
「你實在不應該誘惑我……」
低沉乾澀嘶啞的嗓音和著濕熱的氣息搔撓著宇文偷兒的頸子,碎夜一手撐著身子,一於撫摸著宇文偷兒的胸膛。
彷彿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一般,碎夜小心翼翼的輕撫。
碎夜的撫觸讓宇文偷兒輕顫著身子,內心渴求著這股冷涼的觸感,而放任碎夜的手隨意遊走。
碎夜的大手也就如入無人之境般放肆的遊走,撫過他胸膛上粉色如桃核般的凸點,游移到那略微纖細的腰身,然後隨著宇文偷兒微微沁出的汗水滑到他微熱的小腹上……
「嗯……碎夜,你想做什麼?」
宇文偷兒有點不安,心中卻有某種他所不清楚的渴望正在嘶吼著不滿足,那奇異的毒性讓他無法思考,只能隨著碎夜的步調前往他未知的領域。
碎夜貼著宇文偷兒的臉揚起一抹溫柔淺笑。
他慢慢壓上宇文偷兒,手移到了白皙如雪般的胸膛輕撫著,緩緩湊上俊臉,雙唇若有似無的輕觸著宇文偷兒的唇,誘惑他自動開啟貝齒。
「呵……你、說、呢?」
隨著親吻,碎夜這含笑的三個字也跟著落入宇文偷兒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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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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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5
第三章
十二月未的寒風在破廟外吹著,然而這等寒冷的氣溫似乎無法降低屋子裡逐漸提高的溫度。
破廟內有個混濁的聲音喘息著,只有妖怪才聞得到的桃香也隨著喘息而益加濃郁。
碎夜深吻著宇文偷兒,一手游移到他平坦的下腹,搔弄已挺立的高昂。
「唔……」分離須臾的唇瓣只吐出一絲呻吟又馬上被吻住,自下腹燃起的火焰熱浪讓宇文偷兒不耐的扭動身軀。
這點反抗卻引起碎夜更大的反應,他難捨的離開宇文偷兒被吻到紅腫的唇,迅速褪去宇文偷兒的衣褲後,手又移到他雙腿之間。
俐落的將宇文偷兒的雙腿拉至自己的腰兩旁,一個傾身,在宇文偷兒還未開口之前又伏上去吻住那紅艷的唇。
感覺到宇文偷兒的挺立正抵住自己的腹部,這更讓碎夜的慾火更旺,將理智燃燒殆盡。
像是獅子品嚐美食捨不得一口吃掉般,碎夜移開讓他一直不忍離去的蜜桃唇瓣,開始舔舐宇文偷兒如雪般細緻光滑的肌膚。
自耳垂移至粉嫩的頸部,碎夜禁不起誘惑的輕咬幾下,在看似最可口的鎖骨留下幾點紅印,引起宇文偷兒一陣戰慄。
「嗯……夜……」意識渙散的宇文偷兒輕喚著,漂亮的眉頭微微一皺,水亮的雙眼迷濛。
「呵……」並不詢問宇文偷兒為何喚他,碎夜憑著慾望的驅使,自喉嚨逸出意味不明的笑聲。
他輕柔的吻來到宇文偷兒如陶瓷般細緻的胸膛,惡作劇似的輕咬一邊的櫻紅,一手輕捻著另一邊。
這舉動似乎讓宇文偷兒不滿,卻又受用的拱起身嚶嚀,纏在碎夜腰間的雙腿不自覺地微微一緊,讓碎夜一窒,停止了動作。
「就告訴你別引誘我了,還故意讓我想對你……」話還沒說完,碎夜便又吻上宇文偷兒的唇,一手握住宇文偷兒的高昂上下摩挲著,迫使宇文偷兒更加不耐的扭動身軀。
隨著碎夜的動作,宇文偷兒的眉頭也越擰越緊,雖然眷戀著碎夜的吻,但對由下身傳遞而上的陣陣搔癢,卻感到陌生又害怕得直想逃,思緒在想解放與想逃之間遊走。
在躲不掉的攻勢之下,宇文偷兒猛地倒抽一口氣,一股熱浪自下腹釋放而出。
「嗯……啊……」宇文偷兒不由自主的高吟,而在片刻的短暫歇息後,緊接而來的是帶著一絲空虛的滿足感……
這感覺讓宇文偷兒的意識稍微恢復了一些,但在還沒釐清現況時又被碎夜俯首狂吻。
四片唇瓣相觸,宇文偷兒感受到碎夜滾燙的舌繞著他的舌尖逗弄著,逼迫他迎合、回應相纏……
突然,一陣異樣感自股間傳來,嚇得宇文偷兒立刻推開碎夜。
「你做什麼?」宇文偷兒猛然回神驚吼,霎時發見自己正一絲不掛的與碎夜交纏成令人難堪的姿勢。
碎夜仍舊是老神在在的笑著,金色的瞳眸閃著耀眼又迷人的光彩,「我讓你滿足,你也得讓我滿足……不是嗎?」
語音未了,碎夜便抬起宇文偷兒的雙腿,在宇文偷兒還未明瞭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時,他猛地一個挺身。
「啊——」突如其來的侵入讓宇文偷兒又驚又痛的流下淚水,十指嵌入碎夜的手臂抓出血痕。
「唔……放輕鬆!偷兒……」宇文偷兒的抗拒讓他不能深入,碎夜不滿的低吼著。
「離開啊……碎夜……」宇文偷兒不適的哀求著,但下一刻又被碎夜堵住抗議的唇瓣,「唔……」
碎夜不理會宇文偷兒的哀求,反而再次握住他的慾望上下緩慢輕揉著,企圖又挑起他的慾火。
縱使宇文偷兒再怎麼不願,體內仍殘留著尚未退去的催情毒素,不一會兒,他的意識又開始渙散。
碎夜抓准那一瞬間,一口氣一鋌而入,直抵到宇文偷兒體內最深處。
「啊——夜、夜……」也許是因為有股間的那股衝力刺激,宇文偷兒這次並未馬上就解放,但停歇沒多久,他立即感受到股間傳來的異樣。
一開始還有點不適,須臾之後可能是習慣碎夜的壯碩高昂,漸漸的,宇文偷兒感到另類的快感自股間及下腹冉冉上升……
碎夜也感受到宇文偷兒的變化,抽送的動作也因此逐漸加快。
「嗯……啊……夜……」因為碎夜的動作猛然加快,讓宇文偷兒消受不了的隨著律動而嘶喊,感受到碎夜的火熱在自己體內來回傳遞熱能,仿若搔癢他最難以忍耐的地方,每一次撞擊都不停的吞蝕他的理智,讓他沉淪在肉慾歡愉裡……
猛地,碎夜一聲低吼傳入宇文偷兒的耳中,像是在宣示自己的勝利一般,自火熱的交接點宣洩出一股滾燙的熱浪。
而這股熱流就像是燃著火焰般衝擊著宇文偷兒的深處,沒預警的激歡讓他也跟著解放,衝散他最後的一點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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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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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6
風,柔柔的吹過。
耳邊響起枝葉隨風舞動的聲音,嗅到的是熟悉的桃花香,眼中所見是如雪花般飄飛的粉色花瓣,這地方令人感到相當懷念。
總覺得自己似乎一直望著遠方的某個人,而他知道……那人也一直注視著自已……
風仍舊溫柔的吹著。
夢境中斷,宇文偷兒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吐出。
「嗯……」因為冷冬的寒氣侵襲,宇文偷兒不禁縮了下身子,再緩慢的睜開雙眼。
身底下鋪著眼熟的毛皮,舒服得讓他摸了幾下後又想再繼續睡,但一閉上眼,他立即感到不對勁,睜眼撐起身子。
「啊!痛……」宇文偷兒感到腰股間傳來一陣刺痛,身上滑落的衣物更是讓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他居然全身光棵的睡在這件看似是碎夜那傢伙的毛皮外衣上,而且他身上只披著幾件外袍充當棉襖?
「混帳王八蛋!這臭妖怪又對我做了什麼?」宇文偷兒慌張的套上外衣,雖然看不到那該是罪魁禍首的傢伙,但他還是壓抑不住怒火,提高音量罵著。
真是混蛋!那傢伙肯定有龍陽之癖!上次中毒就讓他逮到機會吻他了,這次不知又發生什麼事讓他有借口剝光他的衣物。
只要一想到那傢伙可能一整晚都對著他的裸體流口水,宇文偷兒便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雖然他感覺到事情似乎沒他想的那麼單純,他身體發出的不適也隱隱約約透露出一些危險訊息……不不不!他還是別想得太糟糕的好,怎麼可能發生那種事情,而他卻連一點記憶也沒有呢?
這一定是錯覺、誤會!對……說不定碎夜會有另一番說辭解釋他光裸的原因,所以他還是別太早下定論的好。
「啊!你醒了啊?」碎夜拎著幾隻野兔踏進破廟,伸手揮了下,散落一地的枯枝稻葉便自動堆成一堆,再使個眼神,枯枝堆便冒出白煙,燃起了火。「冷的話靠火堆近一點吧,我先處理這些野味給你吃。」
「喂!給我等等!」宇文偷兒出聲叫住正要轉身的碎夜,「那些東西暫且放到一邊,你倒是給我好好解釋清楚,為什麼我會一絲不掛的躺在這裡?」
話一出口,宇文偷兒馬上後侮的想收回,但說出口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不回來;他看碎夜的背影震了一下,緩緩的轉回頭。
金色的瞳眸閃過一絲異樣光芒,然後漾起宇文偷兒最討厭的笑。
「你真的忘了?」碎夜笑得極溫柔,卻又有點擔心的問道:「你的身體……沒怎樣吧?」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宇文偷兒紅透了臉蛋,緊扯著衣裳,舌頭像是打結般的開口:「能……能怎樣?幹嘛這麼問?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該死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問他身體怎樣,他還想問候他老媽怎樣咧!真是莫名其妙。
宇文偷兒在心中很狠咒罵,雖然自腰股間傳來那有一下沒一下的剌痛讓他深感不妙的想岔開話題,但心底又很想知道究竟是發生什麼事。
就在宇文偷兒思緒大混亂時,碎夜開口了。
「昨天你中了毒。」碎夜答得簡單明瞭,絲毫不拖泥帶水,「所以我暫且幫你解了毒。」
沉默一會兒,宇文偷兒才鬆口氣道:「喔,原來如此……」
見碎夜笑了下,宇文偷兒卻又覺得不太對勁的開口:「款,等等!」他揚了一下手,「如果是解毒,像上次那樣靠接吻不就得了?為何要把我脫個精光?」
「這是因為這次的毒並不是普通的毒。」碎夜歎口氣,再緩道:「很可能定含有催情效果,類似春藥的毒吧……」
「啥?」宇文偷兒打斷碎夜的話,疑惑的瞪大雙眼,「你說……這種毒類似春藥?」
見碎夜點了頭,宇文偷兒不敢置信的續道:「那你是說我們……」
「嗯!做了。」碎夜認真的又點了頭,接下宇文偷兒說不出口的話。
做?是做了什麼啊?宇文偷兒不禁在心中吶喊,一股紅潮登時迅速自脖子爬上瞼蛋,就連耳根子部變成赤紅色。
「你怎麼……」宇文偷兒皺起眉頭,臉上是既難堪又羞赧不甘的表情,「你怎麼可以真的對我做了?啊……」
不對!他幹嘛說這種會令自己立場更加難堪的話啊?真是自掘墳墓!
捶打地上一記,宇文偷兒實在是對自己沒經大腦思考就脫口而出的話感到嫌惡。
被宇文偷兒這麼一問,碎夜罕見的露出為難的表情,「這……這種事,我是有克制,但最後還是忍不住……」
「停!別說了!」宇文偷兒揚手要碎夜別再解釋下去,要不然他很有可能會跑去上吊自殺。「總而言之,這一切都是因為要解毒的關係對吧?」
「嗯!」輕應一聲,碎夜卻在心中想著自己當時的心態。
雖說是為了解毒的關係,但實際上有一半是因為自己控制不了想得到宇文偷兒的慾望。
不知從何時開始,不管比自己纖弱的宇文偷兒做何舉動,在他眼裡看來都帶著無限風情;縱然這些遐想他從沒把它放在心上,總是認為那只是一種迷戀……
也許昨夜的激情可以解釋成是一時的衝動,或者是日積月累壓抑的結果。
碎夜的沉默讓宇文偷兒也跟著安靜下來。
很訝異碎夜沒再用帶著笑意的眼光望著他,雖說他並不怎麼喜歡那種帶著多重涵義的笑意,卻又會因為那抹溫柔而感到心安不少。
但比起這層面的意識,宇文偷兒更痛恨自己對於碎夜沒反駁的認同而感到一絲遺憾。
但,就只因為碎夜認同他所說的「他們會做這檔子事完全是為了解毒」而感到遺憾?自己到底是在發什麼癡?難道他是希望跟碎夜真有什麼更進一步的關係嗎?
搖搖頭,宇文偷兒企圖壓下那個想法。
亂想!他才沒那個意思,這一定都是因為催情毒藥所致,才會讓他這時候的思考完全走調。
「不過……」碎夜突然開口,拉回宇文偷兒的思緒,「我怕這毒性沒那麼快解決。」
「什麼?」
碎夜苦笑一聲,「這麼說只是預防萬一,如果你真不喜歡……那我還是別說的好。」
宇文偷兒白了碎夜一眼,無奈的歎口氣,「你就明說吧!反正對我而言沒什麼比現在還要更糟的了。」
是啊,還有什麼是比跟同是男性的妖怪做了行房之事還要嚴重的事呢?恐伯沒有了吧!
碎夜輕咳了聲,眉頭深鎖,「據我所知,武林排行有名的催情藥有數百種,但就紫色煙霧來講,恐怕只有世界奇藥之一紫霄玉露了。」
傳聞中,紫霄五露來源不明、能治百病,是屬於難求的靈藥之一,武林中人皆稱為罕世藥王,但也因為難得,聽以沒幾個人能明瞭它的成分和真正的使用方法如何。
「紫霄玉露?那罕世藥王?」宇文偷兒難以置信的提高音調,「這怎麼可能?那是靈藥,怎麼可能是春藥?」
碎夜歎口氣,像是早已知道宇文偷兒會有此等反應,繼續說:「紫霄玉露是產自靈山虛紫岳山頂的靈花所調製而成,雖說是萬靈藥,但唯一的缺點便是得配合另一顆藥丸『噬霄玉』食用才會有成效,這點我想應該沒什麼人會知道。」
「噬霄玉?那不是極毒的毒藥?」
碎夜點點頭,續道:「嗯,如果只單單服用紫霄玉露的話,不但會日日飽受慾火焚身的煎熬,若沒人幫忙紆解的話,三日後便會自焚而死:而噬霄玉是用靈花所結的果製成,它的毒性恰巧能化解掉紫霄玉露不好的部分,即所謂的以毒攻毒。所以我想對方的用意可能在此,因為噬霄玉比紫霄玉露更難取得,選擇噬霄玉不如選擇紫霄玉露來得狠毒。」
宇文偷兒聽聞後更是不安的問:「這……那你是說……」
「就怕這不是一天就能解得了的,倘若在近日內沒有噬霄王配合的話……」碎夜吞口口水再繼續說:「難為點可能是時時刻刻都得行房來暫緩毒性,但這也只能拖得了一時,並無法完全解決,到最後你還是難逃一死……」
「我?」宇文偷兒疑惑的出聲,不太明瞭碎夜的意思。
「時時刻刻都得行房」就夠讓他想嘔出鮮血了,最後一句更是雪上加霜。
奇怪,明明都中了毒,為什麼他就不會跟自己一樣難逃一死?
接收到宇文偷兒疑惑的視線,碎夜隨即又解釋:「對身為年獸的我而言,那些毒性的作用並不大,更何況我們是可吞食惡性毒物的一族,這類藥物雖有些微影響但並不會致死,可是對你們人類來說就不妙了。」
停頓了一下,碎夜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續道:「如果……我說可以幫你,你願意讓我親吻嗎?」
宇文偷兒聽了更加火冒三丈,「你!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
真是該死的混帳,這個節骨眼竟然還說這種下流的話?虧他方纔還對他如此瞭解這些江湖訊息感到佩服。
知道宇文偷兒誤解了自己的意思,碎夜立即舉起雙手解釋道:「你誤會了,我是指讓我自你口中吸出殘毒,就像之前那樣。」
「能這樣做的話你昨夜怎麼不做?還對我……」真是好笑,這分明是為了想吻他而找的借口!
「那是情非得已,普通人在那種狀況下很難克制的……」
「可你是妖怪耶。」
這話堵得碎夜啞口無言,只見兩人瞼上同時揚起一抹難堪,誰也不願望著誰,曖昧氣息登時迴盪在兩人之間。
「要做就快點吧!」像是豁出去一般,宇文偷兒揚起臉蛋閉上眼,「快!趁我心意未改時趕快幫我吸出毒性!」
碎夜愣了下,在看到宇文偷兒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便忍不住笑了。
「笑啥啦!快做啊!」宇文偷兒睜開雙眼瞪著碎夜,原本白皙的臉蛋染上一抹紅霧,可見得要他說出這種請求的話有多難堪。
碎夜走到宇文偷兒面前蹲下,金色瞳眸閃著光輝,含著笑意的雙眼深情的直望進他眼裡,「別急!」
碎夜低沉又嘶啞的嗓音,讓宇文偷兒戰慄了一下。
帶著笑容湊近宇文偷兒的瞼蛋,碎夜輕觸他的唇,「這種事……」又吻了一下他才道:「得要有氣氛不是嗎?」
語畢,碎夜含笑吻上宇文偷兒的唇瓣,溫柔得似乎要融化宇文偷兒的心,他探入軟舌,一點一點的勾上宇文偷兒口中最敏感的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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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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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6
第四章
去他的要什麼氣氛!
沒想到他竟然又被這臭妖怪得寸進尺的再跟他相好了一次!
一個簡單的吻居然能讓他意識渙散,連衣服被剝光了還全然不知?
自己的危機意識究竟是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被碎夜一碰,他的理智就像被蒸發了般。
討厭自己眷戀他的吻,卻也痛恨自己無力反抗他的索求,更厭惡自己的是——自己竟然也淘醉在其中。
「唔……」宇文偷兒咬緊牙根猛捶著地。
想來想去,這一切都是那有催情效果的毒造成的,要不然他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沉淪在那檔子事裡?
「可以吃了。」
碎夜突然出聲招呼,嚇了宇文偷兒一跳。
碎夜一回頭,正好對上宇文偷兒瞪得老大的雙眼,「你沒繼續休息?」
「你少用那種對待女人的口氣跟我說話。」宇文偷兒拉緊衣襟狠瞪著碎夜,移動身子往火堆旁靠去。
真是夠了!完事過後對他又是噓寒問暖又是小心翼翼的,當他是初經人事的少女嗎?
他不感到噁心也都想吐了!
縱然宇文偷兒雙眼流露出的儘是嫌惡,但碎夜還是覺得相當有趣的大笑出聲,眼角還泛著淚光,「我只是擔心你受不住罷了,火氣何必這麼大呢?」
「住口啊你!」宇文偷兒紅著臉,隨手扔了顆石子想打碎夜,卻未一擊中的被閃過,這不免讓他更加火冒三丈。「你能不能有點羞恥心!老愛講這些令人害臊的話。」
碎夜輕揚起眉直視著宇文偷兒,眼露疑問。
「害臊?我怎麼不這麼覺得啊!」
對他而言,擔心枕邊人的身體是否因為自己太過孟浪而不舒服是再自然也不過的,根本沒什麼好害臊的。
「你……」被碎夜這麼一反駁,宇文偷兒氣得連握緊的拳頭都無力打出去,想罵他卻又說不出半句。
真是對牛彈琴!
對一隻妖怪大談人類的感情思緒果然是行不通的,既然如此,自己也別白費唇舌解釋了。
宇文偷兒壓下心中的怨氣,一把搶走碎夜拿在手上的肉大口一咬,專心吃東西不再說話。
見宇文偷兒賭氣的模樣,碎夜只是搖搖頭笑了。
※※※※※※※※※※
現在雖是正午時刻,但屋外卻下著綿綿細雪,所幸破廟屋頂沒什麼大礙,所以不會有雪花落入屋內的問題,但四周牆壁斑白龜裂,縫隙不少,所以寒風總是有一點沒一點的吹入。
離火堆最近的宇文偷兒,正坐在碎夜的毛皮大衣上啃著兔腿肉,吃得津津有味的。
整個屋內除了火花燃著木屑的聲音外,就是吃東西的細微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碎夜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開口道:「昨晚……」
宇文偷兒一聽到這兩個字,馬上停下進食的動作,屏息以待碎夜的下文。
「昨晚你中毒後所說的『那傢伙』是指誰?」
宇文偷兒這才鬆了口氣,抹了抹嘴上的油漬,「那傢伙?啊……對!就是那該死的混帳傢伙!」嚥下口中的肉,他深鎖眉頭望著碎夜,「就是那委託人啊!」
「委託人?」碎夜也跟著皺起劍眉,「他在那兒做什麼?」
「我也不清楚他為何在裡頭。」宇文偷兒用右手撐著膝蓋撫撫下顎,「我一進去他就朝我投擲東西,然後就飄起那陣紫煙。」
「特意做成彈藥狀的紫霄玉露……」碎夜沉思了下,「莫非這又是有人故意設下的陷阱?」
「你是說,這很有可能是跟上次那假挑戰書—樣,有人要陷害我?」宇文偷兒狐疑的瞪大眼說道,語氣之中充滿不耐。
真是奇怪了,難道自己在不知下覺間樹立了不少的敵人嗎?要不怎會遇上這種事?
「也有可能跟最近偷襲你的那些妖怪有關。」碎夜補述道:「因為在你進入房間之前,我並沒有發現裡面有任何人類的氣息存在。」
「可是委託人真的在裡面啊!」
宇文偷兒很確定自己瞧見那傢伙坐在裡頭的櫃子上陰笑著,那笑容既噁心又令人感到發寒,讓他想忘也忘不掉。
「這就是可疑之處。」碎夜的金色瞳眸閃著光芒,深擰劍眉低下頭,尋思半晌後才續道:「既然我無法嗅出有人,但那委託人卻如你所言的在裡頭,這不就表示那人其實根本不是人?」
宇文偷兒訝異的出聲:「那會是……」
「道士使出的小鬼吧!」碎夜斷定,繼續說:「因為那並不是生物,所以無法察覺它的存在。」
碎夜這番解說讓宇文偷兒登時瞪大眼,靜默半晌才狐疑的開口:「可是,我並不記得自己曾跟什麼道士有過節啊!」
要說他因為太過高傲而樹立不少同業敵人的話,他還沒話說,但跟道士……他唯一認得的道士就是他師父邢伏琥:雖然他也略懂皮毛,但從不曾在別人面前使出任何一點法術,更遑論與道士有牽扯了!
既然如此,那最近遇上的事情怎會跟道士有關係呢?
「也許有人委託道士這麼做吧,並不是所有的道士都是正義的一方,有些為了私慾也會搞些下流勾當的。」碎夜笑著斷論,而後又說:「幸好你身體裡的殘毒我也幫你吞食了,總之你現在沒什麼大礙就好。」
見了碎夜的笑容,宇文偷兒若有所思的低下頭,一會兒後他才抬頭望向碎夜,「你的傷……」
「嗯?」碎夜疑惑的回望著宇文偷兒,順著他的視線望向自己的左小腿,「啊……你是說這個。」
碎夜掀開遮掩小腿肚的衣擺,那上方留下一個箭口大小的傷。「昨晚一到這裡我就先把箭給拔除了,不礙事。」
看著似乎還會流出鮮血的傷口,宇文偷兒沉默半晌,才嚥了口口水小聲低問:「真的不會痛嗎?」
看著宇文偷兒擔憂的表情,碎夜笑著安撫,「好歹我們年獸的恢復力比人類還要強得多,你不用太擔心。」
「誰……誰擔心你來著?少胡說八道了!」像是被看穿內心一般,宇文偷兒漲紅臉反駁。
雖然乍見到碎夜的傷口時心揪了那麼一下下,而在稍早歡愉過後他吸取他體內殘毒的吻也讓他有那麼—點點不捨……
但這並不代表他關心他!
這心情應該就像是一個得力助手受傷,那他處理事情可就麻煩的感覺一樣,所以他也只是擔心他不能再繼續協助他完成委託罷了,除此之外別無他想。
宇文偷兒賭氣似的這麼想著,但沒一下子又回想起碎夜幫他擋箭矢、負傷背著他找避難之處。
要不是因為有他在,他極有可能被官兵抓去嚴刑拷問也不一定。
「不過……還定謝了!」宇文偷兒轉頭迴避碎夜的視線。
「咦?」被宇文偷兒的發言嚇到,碎夜狐疑的瞪大眼,「你說什麼?」
「沒!」宇文偷兒伸了個懶腰,隨手拿起一根木枝撥弄火堆,雙眼仍舊沒看碎夜,「我什麼都沒說。」
語畢,雖然碎夜還是聽不懂宇文偷兒在說什麼,但在晃動的火光之中,他似乎瞧見那正在撥弄火堆的宇文偷兒臉上揚著一抹難得一見的溫柔笑容。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6
桃花香味四溢,粉色花辦隨風飄飛。
滿座山丘放眼望去,全是綻滿花朵的桃花樹。
碎夜立在其中一棵樹下,靜靜的望著他面前那棵桃花樹。
那棵桃花樹說起來並不怎麼特別的引人注目,但碎夜卻莫名的一直凝望著這棵桃花樹。
周圍的景色好熟悉,而這桃花的顏色,似乎很久以前在哪兒見過。
風吹拂而來,搖落了綴滿枝丫的桃花,也吹起了碎夜宛若獅子鬃毛般蓬鬆柔軟的發。
一雙金瞳閃著妖異的光輝,俊秀的瞼蛋因為花瓣的點綴而更添一絲憂愁的美感。
碎夜忍不住抬頭望向桃花樹,並沒有揚起笑容,不自覺地帶著憐愛輕觸那因承受不住花朵重量而下垂的枝丫。
像是眷戀桃花的香氣一般,碎夜緩緩閉上眼,彷彿聽得到桃花樹的低吟,靜靜的沉醉在歌聲中……
總覺得在久遠以前,他似乎常常到這裡,什麼都不做,讓思緒沉浸在這片桃花海中……
突然,有道細微的腳步聲踏破這份寧靜,來者好奇的聲音也跟著漾開。
「呵!縱使你再怎麼喜歡這棵桃花,那也得跟這座桃花園的主子問候一下吧?」來者笑了笑,續道:「今日可是西王母娘娘的壽筵呢!」
西王母娘娘的壽筵?
啊……這麼想來,這是在他還未被洪家禁錮之前的事吧!
那時他年紀尚輕,也不過是只才出世數十年的年輕年獸罷了。
禮貌的回頭看了說話的人一眼,碎夜先歎口氣,又依依不捨的望著桃樹,「是啊!是得去問候一下……」
語音未了,碎夜跟著對方離去,然桃花樹卻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將一枝綴滿桃花的枝丫落在他面前。
宛若刻意放緩降落的速度,碎夜想也沒想的伸手就接住那斷枝。
「啊,這桃花很喜歡你耶。」男子笑道,但笑容之中卻有點苦澀,「可惜咱們的身份並不適合擁有。」
微愣一下,碎夜拿起那斷枝端詳片刻,雖不太明瞭男子的話,卻也跟著苦笑了下。
「誰教我們年獸雖有上神妖獸的美名,卻依舊無法與聖獸齊名呢!」男子像是歎口氣搖著頭,離開了桃花林。
碎夜愣了下,也覺得有理的跟著步上前。
想著一整年只有幾天可以往返仙界、人間,其餘時候都只能在人間活動,他就覺得有點無奈。
誰教他們年獸跟其他龍、鳳、麒麟等聖獸不同,是在人間出生的。
這生長在仙界的桃花,寧願斷枝也不捨跟我分離嗎?
碎夜歎口氣,將斷枝湊上嘴唇輕吻了下。
「快走吧,碎夜,怠慢了可就侮辱咱們年獸的名字了。」男子回頭笑了笑,並催促碎夜。
碎夜聽話的點點頭,將斷枝收入懷中,想加快腳步跟上前,又像是被呼喚般的回頭望了桃花樹一眼。
桃花樹這時就像是回應他的眼神一般,開始灑落桃花。
那宛若花雨般的繽紛花瓣像不捨情人離去似的,隨著風兒的飄送,細細吻上碎夜俊逸的臉龐。
※※※※※※※※※※
十二月末,再過幾天便是除夕。
窗外不停的下著細雪。
客棧裡的一間上房正燃著溫熱的火爐,床邊有個鮮紅身影正忙著更換濕布,神情擔憂的照顧躺在床上的人。
「唔!好熱,火紅……」
床上的男人看似比紅影更加壯碩,照道理來說身體應該不差,卻好似相當痛苦的躺在床上冒著冷汗呻吟。
「喂!別鬧了,不是任何毒性都對你無效嗎?」宇文偷兒皺緊眉頭,手不停的擰乾濕布後馬上幫碎夜擦拭頻頻冒汗的俊臉,「怎麼會這樣?」
憶起前日這傢伙還信誓旦旦的說紫霄玉露對年獸的效果不大,怎麼在吸取他體內的殘毒後突然高燒不退?
打自白天扛著碎夜住進客棧後,他就一直昏睡到現在,嘴裡時而喃語,時而微笑,宇文偷兒看了擔憂不已。
至於他為什麼會突然在意起碎夜,這點宇文偷兒也沒多想,畢竟光照顧他就來不及了,又怎會有空想到那兒去?
宇文偷兒一下子點火爐把房內溫度加高,一下子吩咐店小二送祛熱藥和冷水過來,本還想請大夫來瞧瞧,但又礙於碎夜是妖怪而作罷。
擦去碎夜身上不停冒出的汗珠,宇文偷兒越看越心驚。
該不會印證了碎夜之前說的,沒配合噬霄玉而單單使用紫霄玉露的話,在三日之後便會自焚而死?
「喂!你可不要害我愧疚一輩子啊!」面對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碎夜,宇文偷兒深擰眉頭緊張的說道。
畢竟這一切都得歸咎他接了那騙人的委託而不慎中毒,碎夜只是好心的幫他把毒給吸出轉移到自己身上罷了。
碎夜本也以為藥力大概只會像之前那股持續一會兒而已,沒想到竟會引發高燒不退的情況。
看著碎夜的痛苦模樣,宇文偷兒越看越痛心。
「喂,你可別死啊!」宇文偷兒雙眼泛著淚光,不自覺地湊上前主動吻碎夜的唇,「把毒還我一些好了,碎夜,我不要你死!」
「偷……偷兒,?」像是回應宇文偷兒一股,碎夜清醒了片刻。
但這聲呼喚卻讓宇文偷兒立刻抽回身子,擦拭快要掉落的眼淚,並嘴硬的道:「幹嘛?我可沒有不捨什麼,你別誤會了喔!」
呵……明明就是在擔心,還逞強愛面子。
碎夜忍不住在心中笑道,但沒有說出口,嘴角微微輕揚,意識在模糊與清楚之間掙扎著。
「我不勉強你幫我,畢竟……對你而言並不公平……」
「你在說什麼啊?碎夜?」宇文偷兒皺起眉頭,一手撫上碎夜的臉,但沒一下子又馬上縮回。「燙!」
宇文偷兒驚訝的望著他?
他的溫度已經高得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了,難怪他會神智不清,一直胡言亂語。
不過他方纔的那句話,卻像是在暗示自己應該要做些什麼。
「幫、不勉強、對我而言不公平?」宇文偷兒狐疑的開口喃喃重複碎夜適才說過的話語,「這是什麼意思?在這種情況下對我而言不公平,但卻可以幫他的是什麼事呢?」
該死的!宇文偷兒在心中狠狠的咒罵一聲,對自己不靈光的腦袋實在感到痛恨。
拍著自己的腦袋,宇文偷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站起身來回走動。
「啊!」
猛然,宇文偷兒像是想到什麼,停下腳步怔了怔。
不會是指……行房吧?
這個可能性讓宇文偷兒登時紅了臉蛋,蹙緊眉頭直望著躺在床上已奄奄一息的碎夜。
「這……」
他到底該做不該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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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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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6
第五章
唉!豁出去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眼前這妖怪對他有數次救命之恩,於情於理他都不該見死不救,但……
搖了下頭,宇文偷兒像在說服自己般的喃喃自語:「搞什麼婆婆媽媽的,都有過兩次經驗了,越含蓄只是會越讓自己尷尬罷了!不如爽快點,迅速辦完事!」
宇文偷兒深吸一口氣後,扯開自己的衣帶褪下衣褲,跨坐上碎夜的身子,伸手剝開碎夜的衣裳。
本想傚法先前碎夜對他所做的一般撫觸碎夜的胸膛,但他的手才一接觸卻像被灼傷般的迅速移開!
「好燙,這種高溫要怎麼……解決啊?」話才剛出口,宇文偷兒便被一股力量拉下,唇辦重重的印上碎夜的唇。
「嗯……燙!唔……」剛接觸的唇瓣想移開,但頸部被壓制住,而自碎夜口中傳遞過來的靈舌就像著了火般,若有似無的勾著宇文偷兒藏起來的慾火。
光裸的下身恰巧廝磨著碎夜火熱的身軀,無法動彈的貼在碎夜壯碩又滾燙的胸膛上,每一寸接觸的肌膚都好像快燒起來一般……
「偷兒……」放開纏繞的舌,碎夜像是不捨宇文偷兒的唇瓣離開般的輕喚著,低沉嘶啞的聲音搔癢著宇文偷兒心底最深處,誘惑他主動親吻。
總覺得自己像是被花朵蜜汁所吸引的蝴蝶,雖想離去,卻又忍不住想俯身再品嚐一番。
宇文偷兒雙手撫著碎夜的瞼蛋,湊上前去淺吻幾下,然後又像是下定決心般,伸出小舌探入碎夜的口中。
全身無力的碎夜只能迎合宇文偷兒的主動,輕撫著跨坐在自己身上的玉腿,時而像是要探進禁地,又滑出搔著最敏感的腿側。
宇文偷兒不由自主的打顫,不時的柔吟出聲。
「嗯……夜……」
理智被打散,宇文偷兒深擰著眉頭主動輕吻碎夜,緩緩移動下身去碰觸碎夜最火熱的高昂……
輕輕的摩擦著,宇文偷兒也跟著碎夜的體溫逐漸升高。
碎夜不安分的大手游移到宇文偷兒身後,伸指探入禁區。
「啊!」宇文偷兒細細一吟、眉頭一皺,伏在碎夜身上深喘著,細緻的雪白皮膚微微染上一抹紅。
碎夜不停的抽動探入宇文偷兒體內柔軟深處的手指。
這舉動引起宇文偷兒一陣戰慄。
他緊閉著下唇不讓自己呻吟出口,烏黑的長髮因動情的輕顫而輕搔著碎夜的胸膛。
碎夜忍不住低吼一聲撐坐起身,另一手捧起宇文偷兒的臀,在抽出手指的一瞬間,將自己的碩大挺入!
「啊——夜!」尖如其來的痛楚讓宇文偷兒承受不住的逼出淚水,挺直腰桿想避開。
碎夜卻在這時捧著宇文偷兒的臀往下一壓,碩大的挺立便全部沒入。
「呃……痛——」宇文偷兒身子一縮,眼中的淚也跟著滾下。
碎夜登時恢復些微意識,微睜雙眼,閃著金色光輝的眸子直直的望著眼前眉頭深擰的人兒。
宇文偷兒的痛楚讓碎夜感到不捨,但那絕妙的火熱包圍更讓他不願離開,只好按兵不動的傾身舔吻宇文偷兒的淚。
「抱歉!偷兒……」碎夜輕吻著宇文偷兒的臉蛋,以如蜜般甜膩的語氣傳入他耳裡,讓宇文偷兒緩緩放鬆緊繃的身子。
「嗯……」回應碎夜的道歉,宇文偷兒主動湊上前吻住他本來還想開口說話的薄唇。
雖訝異於宇文偷兒的主動,碎夜卻更加貪婪的索取他的甜蜜。
碎夜緩緩律動下身,一寸一寸的緩慢抽挺,讓宇文偷兒習慣他的挺入後,便開始放肆索求。
「動一下,偷兒。」
「啊!嗯……動?」微睜迷濛的雙眼,宇文偷兒不解的望著面前漾著溫柔眼神的碎夜。
「自己動,這裡。」碎夜捧著宇文偷兒的臀抬起又壓下,暗示宇文偷兒該怎麼做。
但這一舉動可引起宇文偷兒的不悅了。
「你……混帳!啊!嗯……」本還想開罵,但碎夜一個深入又迫使宇文偷兒開不了口。
趁這停頓的片刻,碎夜立刻插話道:「想要,就自己動。」
聞言,宇文偷兒更加不悅的怒瞪碎夜一眼,硬是忍住呻吟的衝動,深吸口氣反駁說:「誰想要了……唔……還不是……還不是因為要幫你……」說到這兒,理智又像是斷了線般的消失,對慾火燒得正旺的宇文偷兒來說,碎夜突然停止動作就像是在折磨他一般,躊躇了下,他終告投降的哭了出來。
「嗚……夜……」睜著水霧矇矓的黑瞳,宇文偷兒擰著劍眉哀求著。
碎夜閉上眼不忍看宇文偷兒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就怕自己一看便又軟下心去取悅他,只好狠下心無視他的請求。
自下腹傳遞上來的火熱搔癢讓宇文偷兒再也忍耐不住,只好難為情的緩緩上下律動身軀。
他這一動,碎夜也跟著低吼。
「唔!偷兒……」
雙方的熱情因此竄升至最高點!
或許是習慣的關係,宇文偷兒的動作也逐漸加快,濃重的喘息聲像是在努力吸取得來不易的空氣,火熱的溫度加速汗水分泌,濡濕了兩人的發。
律動的身軀和曖昧的呻吟撼動著兩人的心,彷彿快要達到高峰一般,宇文偷兒突然挺直身子,仰頭呻吟……
「嗯……」
在到達臨界點的前一刻,碎夜突然握住宇文偷兒已顫抖的慾望,傾身將宇文偷兒壓制在床上,身軀持續律動著。
「啊!放、放手……夜!唔……」
「等我!」碎夜深擰濃眉喘息著,緊握著宇文偷兒的慾望不放,低沉嘶啞的嗓音輕吼著,「一起!嗯……」
「不……啊!嗚嗯……」
宇文偷兒擰眉搖頭,縱使不願,但被壓制住的身軀卻只能任憑擺佈,本應得到解放的慾望被克制著無法紆解,在痛苦與不耐當中有股快意自被壓抑的挺立之處緩緩蔓延至全身……
他現在唯一的意識只感受到股間傳遞的火熱正持續加溫脹大,而另一種夾雜痛楚的異樣快感也隨著碎夜的律動逐漸加大。
猛地,一股滾燙熱流突然衝入,帶來極致喜悅衝擊兩人的所有感官,兩人同時釋放而出,壓抑著聲音低吼……
宛若自高處下墜一般,兩人密合的身軀同時輕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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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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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6
這一日,天空才剛泛白,宇文偷兒便趁著碎夜還未發作且熟睡之際就動身外出。
飛躍在屋簷之上,宇文偷兒往熟悉的地點奔去。
一想到他必須趁碎夜還未醒來且再次發作的時候趕回去,他便立即加快腳步,奔向師兄的住所——麟角鎮的香軒。
所幸他與碎夜落腳的客棧離麟角鎮並不遠,不過半個時辰,宇文偷兒便到達目的地。
輕叩門環,宇文偷兒輕聲卻著急的喚道:「師兄,羿左師兄!」
約莫片刻,門裡頭才傳出腳步聲。
「誰啊?」
門才剛打開,宇文偷兒立即迫不及待的出聲:「師兄,師父在你這兒嗎?」
有點被宇文偷兒突然出現嚇到,邢羿左登時清醒。
「偷兒?頓了下,邢羿左便引宇文偷兒進入店內坐著,「怎麼了?師父不在這兒,出了什麼事這麼慌張?」
這個師弟平時不會這麼莽撞又失禮,更不可能露出這麼恐慌的表情,但此時的他卻顯得慌亂不已,由此可見似乎是發生什麼嚴重的事了。
「師父不在這裡啊……」就像是如臨大敵一般,宇文偷兒小聲喃語後又突地眼眸一亮,「那尹哥在嗎?我有事要問尹哥。」
「有事找我?」尹少宣狐疑的開口,正好因為聽到宇文偷兒的聲音而踏出房門,「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宇文偷兒點頭,神色緊張的問:「師兄,你們聽過噬霄玉嗎?」
邢羿左和尹少宣聞言,登時瞪大雙眼並異門同聲的驚呼:「噬霄玉?」
邢羿左深擰眉頭再說道:「你問這絕世毒藥做什麼?莫非你要用它來謀害人?」
「莫瞎猜,師兄!我的為人你是清楚的,況且這毒藥取得不易,我又何必用它來害人?」宇文偷兒眉頭一擰,微怒反駁。
「我說笑罷了,別這麼火大嘛!」邢羿左笑笑的回應,卻遭尹少宣瞟了記白眼。
「這不是可以開玩笑的時候,羿左!」尹少宣糾正邢羿左吊兒郎當的行為後,擔憂的望向宇文偷兒,「怎麼了?為何要詢問噬霄玉這東西?」
自知開錯玩笑的邢羿左也斂起嘻笑的模樣,一臉正經的說:「你遇到了什麼事?跟這毒藥有關嗎?」
沉默片刻,宇文偷兒才垂下臉蛋應了聲:「嗯,前些日子我不慎中了埋伏,吸入紫霄玉露的煙霧……」
「紫霄玉露,罕世藥王?」
宇文偷兒點點頭,深吸口氣後再道:「知悉紫霄玉露這罕世藥王藥性的人向我提過,這藥得配合劇毒噬霄玉一起服用才能見成效,單服用紫霄玉露,不僅如同媚藥一般,在三日之內若沒噬霄玉來以毒攻毒的話,便會自焚身亡……」說到這兒,宇文偷兒竟在不知不覺間落下淚水。
第一次看到宇文偷兒哭泣,邢羿左和尹少宣都大大的嚇了一跳。
「偷……偷兒?」尹少宣疼惜的捲起袖子為宇文偷兒拭去淚水,雖說從沒見他哭過,但他總是把這個小他快十歲的少年當成親弟弟般來關愛。
被尹少宣的舉動嚇到,宇文偷兒才驚覺自己正在落淚,他想伸手擦去眼淚,淚水卻好似止不住般不停滾下他的眼眶。
「咦?為什麼?嗚……奇怪……我怎麼哭了?」
「哭一哭會好一點。」尹少宣拍拍宇文偷兒的肩膀,輕聲說道:「有什麼事慢慢說,我們都在聽。」
「是啊,能幫的我們一定義不容辭。」邢羿左也笑了笑。
拭去淚水,宇文偷兒搖頭,「不行,不能拖了!」他嚥下口水深吸口氣,「有個人幫我把毒轉移到他自己身上去,現在正飽受煎熬。」
「轉移毒性?這世上有人能這麼做?」邢羿左訝異的開門,「倘若這是真的,那你的意思是現在就要拿到噬霄玉囉?」
「嗯,因為噬霄玉取得不易,所以我才想來問師父有什麼辦法可以拿到。」
「這……」邢羿左和尹少宣對望一眼後再道:「師父昨日才被召回宮,短期內可能不會出宮了。」
「什麼?」宇文偷兒登時像是垮了一般癱坐在椅子上,沒一下子又紅了眼眶。
「那要怎麼辦?我不希望他死啊!」
看著趴在桌上哭泣的師弟,二人都不知該如何安慰。
突然,尹少宣靈光一現,「有了!」
尹少宣開口道:「可以拜託那個人看看!」
「那個人?」宇文偷兒抬起頭,狐疑的問:「誰?」
「十大賞金殺手。」
「十大賞金殺手,你是說那傢伙?」邢羿左一想起那個人馬上板起一張臭臉,畢竟那傢伙曾經跟他們有過恩怨。
尹少宣點點頭,「聽江湖中人說,只要有百萬兩黃金或手持八戰神的八樣寶物之一,就可以僱請十大賞金殺手之一的某人來做一件事;我想對方既是十大賞金殺手那應該會有噬霄玉這種毒藥的訊息,也許可以拜託他來尋得噬霄玉啊!」
「這倒有理……啊!你身上不是有一樣寶物嗎?」邢羿左拍桌喊道,「上次師父要你偷的赤炎珠。」
「啊!對,還在。」宇文偷兒將赤炎珠自懷中取出。
火紅色的珠子裡頭飄著不可思議的雲煙,這正是當初師父委託他偷出來,卻沒拿走的寶物。
宇文偷兒望了眼後又將赤炎珠收回懷裡,然後像是下定決心般的立刻站起身。「那我立即去找人。」
「快去吧!遲了可就不好了。」尹少宣催促著宇文偷兒快快起程去尋人,朝他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和尹少宣送宇文偷兒到門門,邢羿左說道:「不論事後結果如何,記得告知我們一聲,我會放信鴿聯絡師父叫他來一趟的。」
宇文偷兒回頭感激的朝他們行個禮,「謝謝!」話落,他便飛躍屋簷飄然而去。
望著宇文偷兒的離去方向,尹少宣和邢羿左鬆口氣搖搖頭,對望一眼笑了笑步入屋內,一個準備開店,另一個則提筆寫信準備放出信鴿通知他們師父。
「偷兒應該是喜歡上那個人了吧?」尹少宣笑著道。
一旁寫信的邢羿左也笑了下,「可能吧!」
感情的事本來就很難說,而他會這麼擔心,肯定對方在他心目中佔有一席之地。
細細去觀察,不難發現他其實相當在意那個人。
無論如何,他們都由衷的希望宇文偷兒能順利找到他所想要的東西,去救那犧牲自己替他解毒的恩人。
為此,邢羿左加快寫信的速度,而尹少宣也喚來疾鷹寨特別養育的老鷹當信鴿,準備將寫好的信傳給遠在宮裡的師父,請他也想個法子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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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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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6
第六章
一進入鎮內,宇文偷兒立刻前去打聽到的地點,打算以赤炎珠委託十大賞金殺手幫忙取得噬霄玉。
雖說不知道對方的長相加何,但身在武林,他略有耳聞這殺手的外貌。
傳聞他總是一身黑衣,有頭如被無數鮮血染成的詭異紅髮,還有異於常人的紫色眼眸,更有傳聞說他其實不是個人類。
不過對心急如焚的宇文偷兒來說,這些傳聞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取得對方的聯繫方法並盡速達成交易,為此,不管要他付出何等金額或任何代價也願意。
「不知道碎夜醒了沒?」宇文偷兒擔心的喃喃自語,腳步又跟著加快許多。
沒一會兒,他停下腳步。
「怪了,我幹嘛要這麼擔心那傢伙啊?」想想方纔還在師兄和尹哥面前哭了,真是一點也不像自己。
這不是把他從以前到現在的偽裝給破壞了嗎?
打從他被邢伏琥撿回撫養後,從未掉過一滴眼淚,這次居然因為擔心碎夜這妖怪而在他們面前落淚。
莫說師兄和尹哥會驚訝了,連他自己也打擊甚大。
沒想到他宇文偷兒辛辛苦苦建立的「男子氣概」,全被這次落下的眼淚給破壞殆盡。
「回去非找那傢伙算帳不可!」宇文偷兒喃喃自語,憤慨的握緊拳頭,努力漠視心中揮之不去的掛念,只把這種感受視為一時鬼迷心竅中了邪,壓根兒都不願意承認他是在擔心碎夜。
抬頭望了下天空,魚肚白的天空才剛泛出一點藍,街上仍舊是十二月天的寒冷霧氣,人們都因天冷而還未開始一天的活動。
然,這樣寂靜無人的街頭讓不善與人接觸的宇文偷兒更加輕鬆自在。
剛穿過一條巷子,行經一間茶館門口時,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這位兄台請留步。」
聽到有人喊自己,宇文偷兒疑惑的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本應滿是白霧、空無一人的街頭,卻在這時出現一個黑影。
那黑影走出如蒸騰般的霧氣時,就像一把劃破霧氣的刀般俐落。
待視線清明……
宇文偷兒才發現那是一個手持「能知天下事·曇山算命仙」字樣的布招、留著一臉鬍子卻一身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
那男人的冠帽戴得特別低,宇文偷兒根本無法看清楚他的瞼,只加道他給人的感覺相當不好。
「這位兄台你有急事是吧?」算命仙嘴角揚著一抹不怎麼討喜的笑容,呵呵兩聲又道:「恐怕是為他人而奔波吧?」
正當宇文偷兒想開口之時,算命仙又搶先一步說話:「那人肯定中了奇毒,解藥難尋對吧?」
被算命仙料中煩惱的事,宇文偷兒不禁皺起眉,放聲輕吼:「你是誰?」
並不是他不相信算命這種事,而是因為這人說得太準確了,難免讓人心生疑竇。
「嘿!這位小兄弟別氣。」算命仙像是料事如神般,彷若看得透宇文偷兒心中所想,揚手輕擺,「在下只是自你的眉宇之間觀出你最近的遭遇罷了,絕對不懷什麼惡意。」
「幫我算命我也不會給你什麼好處,找別人吧!」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基於防範,宇文偷兒說完話,轉身想走人。
不管怎樣,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去找十大賞金殺手來幫忙,這事可是耽擱不得的!
打定主意,宇文偷兒腳步才剛踏出,算命仙馬上又拋來一句話:
「跟你在一起的恐怕是一隻上古妖怪吧?那解毒方法可能跟普通人不同喔!」
宇文偷兒心下一震!
碎夜是年獸一事除他之外沒人知道,更何況他中毒一事也從未讓別人瞧見過,這算命仙又為何會知道中毒的是碎夜?
眼前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會知道這些事情?難道……他就是三番兩次害他的主謀?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小兄弟你姑且聽聽在下的推斷又何妨?」
的確,若這人真有法子解救碎夜,那他何不信他一次?
況且他世不能確認那十大賞金殺手是否真能找到噬霄玉,而眼前這算命仙說得信誓旦旦像是真有那回事,說不定他有法子可解紫霄玉露的特殊毒性。
就像是背後有股甜蜜的誘惑般逼迫宇文偷兒回頭。
見他回頭,算命仙微微一笑,還得意洋洋的捻著鬍鬚,「肯讓在下為你解除迷津了吧?」
※※※※※※※※※※
窗外的鳥鳴和刺眼的陽光,驚醒了熟睡的碎夜。
全身酸痛讓碎夜不舒眼的動了下。
紫霄玉露的催情成分他竟然無法消化,還險些讓他命喪自焚。
想來這真是史無前例,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他年獸無法吞食的毒藥。
但說這是毒,其實也不能算是毒,畢竟這是屬於善性藥類的一種,只是沒搭配另一種毒藥食用而產生的副作用罷了,這也難怪他無法消耗。
總而言之,昨天因為有宇文偷兒幫忙,他才總算熬過來了。
「嗯……」伸個懶腰喘口氣,碎夜摸摸床的另一邊。
沒人?
突然驚覺床鋪上的棉被冰冷得如同沒人睡過一般,碎夜登時瞪大雙眼清醒了過來。
「偷兒?」醉夜擔憂的環顧房間四周,卻找不到那熟悉的人影。
他慌張的扯來一件棉襖披上,正要踏出房門找人時,腳步又停了下來。
不對!為何宇文偷兒一不在他身邊,他便慌得跟什麼似的?
碎夜鎮定心緒,走回桌邊坐下,為自己添了杯茶水一飲而盡。
憶起昨夜的貪婪求歡、前些日子的纏綿……不可否認的,這並不全是因為紫霄玉露的緣故,而是他對宇文偷兒真的抱有其他的感情在。
這想法其實不只出現一次,只是他每次都把這些思緒當成錯覺。
本來嘛!宇文偷兒跟他不同,是個人類,而且又同是男性;可是動情這件事根本不干性別或是種族的事。
他真的對宇文偷兒有某種想望存在,他想將那纖細瘦弱的身子捧在手掌心中細細呵護……
看不慣宇文偷兒因為自暴自棄而產生的消極念頭,更為了宇文偷兒的眼淚而感到陣陣心痛。
也許打從被宇文偷兒觸碰的那一刻起,他的眼裡就只瞧得見他,滿心想的全都是他——
那抹鮮艷又華麗的赤紅色?
是他既畏懼、又不知不覺因為桃花香而被吸引的顏色、因為那紅色所燃燒出來的火焰而著迷。
碎夜握緊雙拳,緩緩笑開了。
難道他愛上了宇文偷兒?
昨晚激情的畫畫從模糊的記憶裡浮現。
明知道昨晚的作為對宇文偷兒來說是多大的屈辱,他還因為紫霄玉露的效力發作而忍不住要求那小人兒主動。
他真是可愛。
碎夜搖搖頭輕笑了聲,想起昨晚宇文偷兒那不甘又難為情的表情,不禁生出一股愛憐。
「到底是跑哪兒去了?」碎夜喃喃地道,一手撐著下顎望向緊閉的門扉,「等會兒非得好好逗弄他一下。」
碎夜又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早就忘記自己隨時會因為紫霄玉露的藥性而飽受煎熬,全心全意的等著宇文偷兒回來。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7
有問題!
碎夜等了一個上午,終於沈不住氣的撐起虛弱身子,幻化成年獸的模樣躍窗往天際飛去。
雖然這一個動作稍微驚動客棧外面幾個恰巧望向天邊的民眾,但在他們還未看清楚那飛向天空的龐然大物究竟為何時,那宛如怪物一般的東西便像是騰雲駕霧一般的消失在雲朵之中。
碎夜無視底下人類的驚視,踩踏著雲霧上升到視野寬廣的天空往下俯瞰。
宇文偷兒不可能會放他一人在客棧不管。
雖說他總是皺著眉頭看他,也總是帶剌反駁他所說的話,就連初相識的時候他也老是想辦法要逃離他……
碎夜閉上如黃金般閃耀的眼眸,如博浪鼓般搖著頭,甩掉負面的想法。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雖不能說十分瞭解他,但已經算是稍微摸透他的個性。
他知道宇文偷兒並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雖說他並不想跟宇文偷兒計較所謂的恩情,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他的確救了宇文偷兒不下數次,而且由昨夜宇文偷兒肯犧牲自己的尊嚴來紆解他的焚身慾火看來,他肯定宇文偷兒不會不告而別。
既然如此,那他一定是被事情絆住而無法回到客棧。
「難道是那一連串事情的主謀?」碎夜喃喃地道,一雙金色虎眼宛如老鷹般銳利,找尋著那抹熟悉的紅色身影。
一想起宇文偷兒連續兩次被陷害,加上近日追殺他的妖物莫名其妙暴增,碎夜眉頭皺得更緊,一顆心也怦然加速跳動。
難道宇文偷兒在他昏睡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嗎?
真是如此的話,他肯定饒不了自己,竟然睡到身旁的人不見蹤影了他還渾然不覺,這算什麼上神妖獸?尤其這段接近過年的時刻還是他力量逐漸增強的時候,縱使中了毒也不至於會落得不省人事的地步啊?
猛地,碎夜突然瞧見前方林子裡有熟悉的顏色晃動,似乎正在跟什麼東西搏鬥。
碎夜立即朝林子躍下,在煙霧的掩飾下,緩慢轉變成人形的模樣。
修長的雙腿和手臂率先破出白霧伸出,在無中生有的毛皮大衣飄揚之時,壯碩的身軀也隨之出現。
一頭蓬鬆如同獅子鬃毛般的頭髮飛散於空中,金色的眸子也跟著白霧散去而更顯明亮。
性感的薄唇揚起一抹像是找到寶的笑容,才一瞬,他的眉頭深擰斂笑,像是看到什麼討厭的東西般,怒視著圍繞紅影的生物。
猛地,碎夜自喉底逸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宛如萬獸之王宣告著自己降臨一般,吼出的聲音也代表著這個涵義。
而這一吼像是一陣狂浪般傳遍方圓百里,撼動了整座樹林,樹林裡發出樹枝與樹枝的劇烈搖晃摩擦聲,夾帶著強大的力量往那些妖怪打過去,迫使他們停止打鬥的動作。
紅影也像是被嚇到一般往聲音來源望去。
「碎夜?」熟悉的語氣中帶著些許愉悅,但沒一會兒又逞強的開口:「你來幹嘛?生了病的傢伙應該要好好待在家裡等我回去才是。」
聞言,碎夜不禁笑了,提著的一顆心在此時終於放下。
嘴巴還這麼伶俐就表示沒遇到什麼事,看來只是因為回來的路上遇到妖怪而遲歸了。
「看你出門一個上午沒消沒息的,有點擔心,所以我特地來接你回家。」碎夜緩步到宇文偷兒身邊,每走一步便散發出只有妖怪才察覺得到的王者氣息。
意在威嚇那些不識相的妖怪們,成效顯著。
「年獸!」
「是年獸!」
沒一刻,還聚集有數十隻的妖怪便落荒而逃。
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的宇文偷兒冷哼一聲,舉起正拿著紅蓮鞭的手搔搔頭,漂亮的眉頭皺了下。
「又讓你專美於前,功勞都讓你給搶去了。」
聽到宇文偷兒的抱怨,碎夜仍舊一貫溫和的笑,「這又沒什麼獎賞可言,哪來的功勞啊?」
「但我就是不甘願嘛!」宇文偷兒邊收起紅蓮鞭邊抱怨,「每次都讓你救我,這種感覺真不好。」
「你不喜歡?」碎夜訝異地道,對他而言,威嚇走那些對他有歹意的妖怪是理所當然的事,更何況現在是他力量最強的時候。
他沒在他面前吞食那些妖怪給他看就是萬幸,現在還抱怨起他來……不會是他保護過度而引起的反抗吧?
看碎夜因為自己隨門說說的抗議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宇文偷兒覺得有趣的說道:「我的意思是說,我應付得了的事不用你出馬啦!真是的!看你的表情好像很嚴重似的……」
「這麼說,你是喜歡我保護你囉?」
霎時,宇文偷兒的臉飄上一層紅霧。
「誰……誰喜歡你像保護女人一樣保護我了?少得寸進尺好不好!」宇文偷兒擰著眉頭吼道,紅暈自脖子一路爬到耳朵。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妖怪果然誇不得也褒不得,一旦小誇一下,這妖怪必定會馬上把金銀珍珠都往臉上鑲下去,臉皮之厚簡直無人能敵!
看宇文偷兒急急的反駁,碎夜只是揚著那抹宇文偷兒最討厭、卻又最熟悉的淺笑。
金色的眸子暖暖的直視著宇文偷兒的黑瞳,宛若春風般的笑容直蕩入宇義偷兒的心坎裡。
不習慣碎夜的這種注視,宇文偷兒轉過臉蛋避開,氣氛甚是尷尬。
頃刻間,宇文偷兒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望向他、
「對了!」他伸手探入自己懷中,一邊摸索一邊笑著,「你體內殘存的紫霄玉露有法子可以解了。」
此話一出,碎夜吃了一驚。「你拿到噬霄玉了?」
「應該算是吧。」宇文偷兒苦笑一下,「這是途中遇到一個算命仙給我的噬霄王露漿,聽說是濃縮噬霄玉的精華做的。」
他將懷中的一樣東西取出,再道:「那算命仙還挺神的,能靠觀我的相貌就說出你的來歷和我所經歷過的事,所以我想試試看應該沒什麼大礙,喝吧!」
看著宇文偷兒手上拿的那瓶來路不明的液體,碎夜眉頭一擰。
「這就是……」
「放心,我親眼看著他準備的,沒在我面前耍什麼花樣。」宇文偷兒將封口打開,「他說因為你是妖,所以普通的噬霄玉對你的作用不大,因此由噬霄王提煉出精華的露漿會更有成效,只是……」
「只是什麼?」最後那兩個字讓碎夜的眉頭擰得更深了。
「他跟我索取了樣東西燒成灰後混了進去,說是這樣對你更有效果。」宇文偷兒越說越小聲,到最後簡直就快變成氣音而已,但沒一會兒他又挺直胸膛說:「混進去的灰也不過是一張紙罷了,就像符紙一般,我以前也喝過,沒事的。」
「你是說符紙灰?」碎夜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是你幫我求的?」
「我才沒那個閒工夫去幫你求神問佛咧。」宇文偷兒不耐煩的打斷碎夜的妄想,「囉哩八嗦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啦,給我喝!」
被宇文偷兒這麼一吼,碎夜更是不服的撇開頭,「在不清楚那水中究竟是融著何物的情況下我拒絕喝。」
「你……」宇文偷兒頓時被碎夜那副你奈我何的模樣給堵得啞門無言,突然,他靈機一動。
雖然難為情了點,但為瞭解碎夜的毒,他也只有硬著頭皮做了。
他舉起瓶子一仰而盡,然後在碎夜驚訝之時又一把扯過他衣領,抬頭湊上雙唇。
碎夜立即感覺清涼的液體自宇文偷兒的嘴裡傳遞過來……
宇文偷兒竟然為了逼他喝下那莫名其妙的藥水,而放下身段跟他接吻?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7
第七章
噬霄玉屬於武林中排行有名的劇毒,一中此毒後,便會痛苦個七天才會身亡。
因此,一般只有在非常憎恨某人時才會使用這種毒藥。
但這毒卻可以中和罕世藥王紫霄玉露的媚藥成分,相對的,中了噬霄玉的毒,也可以使用紫霄玉露解毒。
簡而言之,這兩種藥物就像是光與影、黑與白一般。
在武林中沒人敢為了救身中紫霄玉露媚藥的人,而冒險以口來餵食劇毒噬霄玉的。
但宇文偷兒就是做了!
也許是因為過於擔心碎夜會再度發作,所以宇文偷兒冒險將噬霄玉含在嘴裡再哺給碎夜。
灌毒藥的舉動讓碎夜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接著的行為更讓碎夜的腦子呈現一片空白。
而在碎夜還沒來得及回過神去品嚐那主動送上門的美食時,有股濃烈的噁心感油然而生。
隨之而來的,是宛若全身爬滿蟲子般的痛苦。
碎夜猛然推開宇文偷兒,俊秀的面容扭曲,瞪著宇文偷兒吼道:「你給我喝了什麼?」
被碎夜這麼一吼給嚇到,宇文偷兒一臉疑惑的回答:「噬霄玉露漿啊,怎麼了?難道不是嗎?」
他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先灌入那有武林劇毒之稱的噬霄玉精華,再犧牲色相的餵他呢!沒想到碎夜不感謝他,反而目露凶光的吼他,這簡直就像是拿把刀子刺在他心頭上一樣痛楚萬分。
但看到碎夜露出劇痛的模樣時,宇文偷兒登時慌了。
為什麼碎夜會這麼痛苦,難道那不是可解紫霄玉露的噬霄玉?
難道他又被騙了?
想到這裡,宇文偷兒不禁倒抽一口氣,不敢相信的摀住自己的唇。「我……怎會……」
碎夜金色的瞳眸正迸射出他從未看過的眼神,帶著責怪、憤怒和疑惑……
「碎夜……」宇文偷兒緊皺眉頭走向前,漂亮的眼中閃爍著水光。
就在宇文偷兒快要碰到碎夜時,碎夜卻突然軟腳跪下,周圍冒出一陣煙霧將他團團包住。
霎時,碎夜的面孔和軀體開始慢慢變形,漸漸變成年獸的模樣。
像是非常痛苦一般,碎夜困難的抬起那已經快要完全變成年獸模樣的臉蛋,自喉嚨勉強擠出幾個字:「偷、偷兒,你……」話還未說完,碎夜便在變成年獸後失去意識,昏厥過去。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宇文偷兒訝異得說不出話,一雙黑瞳瞠大,還無法從眼前所發生的事情回過神來。
因為他的愚蠢,又害碎夜受罪了。
「不,這不是真的……」
微微牽起嘴角,宇文偷兒笑得此哭還難看,雙眼無神的望著碎夜倒下的龐大獸軀,不信的想要看清楚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但在移動的瞬間,他馬上感到一陣頭昏眼花,腿軟的跪了下去。
「碎夜……」撫上碎夜的胸膛,卻感覺不到任何一點起伏的跡象,宇文偷兒更加傷心欲絕。
怎麼會這樣?不會的、不會的……這不是真的,碎夜絕對不可能就這樣死去的,不可能!
宇文偷兒不信邪的捧起碎夜的頭,輕拍了下。
「喂!少嚇我了,給我起來!」
沒有動靜,碎夜就像熟睡一般的緊閉雙眼,龐大的身軀癱軟在地上。
宇文偷兒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發生了。
碎夜的心臟停止跳動,他可能已經死了。
「這怎可能……」不肯面對事實,宇文偷兒就像在念什麼咒語一般,一直喃喃自語著。
突然,一陣巨響,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
「初次見面,赤紅免。」
五個蒙面人靠近跪在碎夜身旁的宇文偷兒,其中一人率先開口引起宇文偷兒的注意。
宇文偷兒疑惑的抬起頭,將哀傷暫且壓下,一雙好看的劍眉緊蹙,不甚耐煩的瞪著他們。
他並不開口,因為他知道這些一開口就叫出他在吞金賊之中的代稱,卻又不肯露面的人肯定非善類。
為什麼他們會挑這個時候來呢?
「想必你一定有很多疑問要問我們。」另一個低沉嗓音打斷宇文偷兒的疑惑尋思。
又有人接口續道:「不過我們不是想找你麻煩,只是要請你歸還一樣東西,拿到之後我們就走。」
聞言,宇文偷兒的一雙劍眉皺得更緊了。
「其實我們也不能說是初次見面。」另一人開口,笑了笑道:「寄挑戰書給你的人、前陣子那個假委託人……」
「還有稍早前的那個算命仙,都是我們裝扮的。」另一個接口笑道。
他身上散發的冷寒氣息,讓宇文偷兒倒抽一口氣。
「你說什麼?」他霍地站起身,「難道那個藥跟你們有關?」
那害碎夜斷氣的藥、那騙他是噬霄玉露漿的藥。
五人隨即感受到自宇文偷兒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殺意。
「你們設下這些陷阱做什麼?」宇文偷兒緊握著拳頭,因憤怒導致聲音微微顫抖,映照著西下的夕陽餘暉,他整個身子布上一圈令人驚艷的紅色微光,「我有冒犯到你們嗎?」
為什麼要這樣害他?還拖碎夜下水?
他明明不認識他們,也跟他們無怨無仇,他們為何要這樣處心積慮並三番兩次的陷害他?
「這個嘛……」其中一個蒙面人的語氣帶著笑意,完全置身事外般的撫著下顎道:「誰教你要偷走我們家的寶物。」
「寶物?」宇文偷兒狐疑的開口,並冷笑一聲,「我赤紅免偷過無數價值連城的寶物,你們所指的又是哪一件?更何況是你們防賊不慎,本就是你們自己的疏忽,現在才算到我頭頂上來不是很可笑嗎?」
「你!」五人當中的一人憤慨怒吼,率先打出一拳。
「怎麼?沈不住氣啊?」宇文偷兒冷淡一笑,閃過這一拳後跟著旋身一抽,揮出紅蓮鞭往他們身上招呼,並狠狠一吼:「天殺的混帳東西,膽敢唬我!」
宇文偷兒這一氣呵成的動作雖然突然,但五人卻好像早已料到般的輕鬆閃過紅蓮鞭的攻擊。
再一瞬,五人已分散站在宇文偷兒四周。
「老五總沈不住氣。」站在宇文偷兒面前的蒙面人眉頭一擰,看不慣前一個發言男子的鹵莽。「老是把事情弄得更複雜。」
「誰教他侮辱我們。」率先出拳的男子站在宇文偷兒左後方反駁,眉宇之間全是怒意。
「閒話休說,盡快辦完事走人。」站在宇文偷兒右手邊的男子打斷兩人的爭吵。
突地,位在宇文偷兒左邊的蒙面人出聲:「上!」
宇文偷兒右後方的男子率先衝出!
「這次想以多欺少嗎?」宇文偷兒憤怒一吼,縱身一跳,躍過右後方的攻勢,隨即揚鞭一抽,「卑鄙小人!」
紅蓮鞭揚起的赤色火龍燃著火焰往五人飛去,原以為至少能打到一人,但其中一個蒙面者卻開始結印唸咒,再猛地一喝!
頓時,突然出現幾個黑影往火龍撞去,破解了紅蓮鞭的攻擊。
趁著宇文偷兒訝異之時,兩個較為高壯的黑影衝過宇文偷兒身邊,到碎夜橫躺的地方。
「你們想做什麼?」宇文偷兒回身怒暍,再揚鞭一抽,打向那兩個想扛走碎夜的妖物,「不准你們碰他!」
「休想妨礙我們拿回我們的東西!」在宇文偷兒身後的蒙面人再—喝,又多出數個黑影攻擊他。
宇文偷兒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碎夜身上,根本沒想到背後的人會出招攻擊,就這樣硬生生的吃了一記,
「嗚!」一聲悶哼,蒙面人喚出的黑影打上宇文偷兒後腦勺。
宇文偷兒遭此重擊幾近昏厥,「你們……」
「可別怪我們。」
模糊的意識中,宇文偷兒聽到他們冷淡的說——
「誰軟你偷的是我們洪家的鎮家寶物——年獸!」
※※※※※※※※※※
作者:
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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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7
又是熟悉的桃花飄飛景色。
宇文偷兒迷濛的雙眼緩緩睜開,就像是初生嬰兒般的打個呵欠,吸取這宛如糖蜜般甜膩的空氣。
身子動不了!
宇文偷兒訝異的清醒,隨即又習慣性的隨著空氣的流動而昏昏睡去。
日復一日的過去。
就像在等著誰的到來一般,宇文偷兒一直靜靜的站著,有時因為風的關係而微微動著手指,輕搖了下身子:除此之外他並沒有什麼大動作,也無法到處移動。
「今天過得好嗎?」
突然響起的溫柔嗓音,簡單的問句卻像是要填滿宇文偷兒心中的空洞一般的注入暖泉。
「有你的探望,那我便會覺得快樂……」
宇文偷兒開口說著,但聲音卻傳不出給對方聽聞,只能隨風動著手指,霎時又落下無以計數的桃花花瓣。
有點訝異,但宇文偷兒卻像是理所當然般以這種方式回話。
而對方卻好似聽得懂般揚起笑容。
好熟悉的笑,彷彿在哪兒見過。
總是像含著蜜糖般的溫柔淺笑,不管他做了什麼事,這溫暖笑容總是漾在某人的嘴角。
「偷兒……」
不知哪兒傳來的聲音喚著宇文偷兒,宇文偷兒疑惑的怔愣半晌。
奸熟悉的叫法,記得好像有某個人總是揚著這抹笑容這樣叫他。
「偷兒!」
呼喚的聲音越來越大,宇文偷兒感受到一股拉力正拉著他離開。
「等等……我還沒看清楚他是誰。」
宇文偷兒緊皺眉頭,伸手想要拉住那離他越來越遠的身影,但那身影卻往後退—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等等……不要走……」宇文偷兒突然感到胸口緊窒,雙眼朦朧像是泛著淚水般。
「不要走,我不想要再孤單一人……」
他已經受夠每次一相信人就被拋棄背叛的心痛,也無法再次忍受被丟下後的孤單。
他才不是因為習慣孤獨而選擇獨自生活。
他也想要像普通人一樣有可以倚靠的家人、有一起歡笑的朋友,和一個真心願意跟他走完一生的另一半啊!
「不要再拋下我一人了……」淚流著、心痛著,宇文偷兒苦澀的說出他從未開口的要求,緩緩睜開了雙眼……
※※※※※※※※※※
「偷兒?醒了嗎?偷兒?」
溫柔的聲音輕喚,在宇文偷兒還沒看清楚對方是誰時,就聽見那人又是驚喜又是鬆口氣的高喊。
「大師父、羿左,偷兒醒了!」
兩個高大身影立即靠近。
「醒了嗎?偷兒?」邢羿左也鬆口氣的笑了下,「還好我們隨後發現你,不然你在這種寒冬中倒在雪地裡可是會凍壞身子的。」
「就是啊!因為他們有跟上你,才發現你躺在雪地上不省人事。」邢伏琥跟著附和,一張看不出來究竟是幾歲的俊秀臉蛋上有著些微的擔憂,輕聲緩道:「怎麼啦?到底是發牛什麼事了?你怎麼會躺在那種地方呢?」
「我……」
「我可是接到飛鴿傳書後馬上偷溜出皇宮,還有,我也順道幫你找來十大賞金殺手之一的闇燚。」
隨著邢伏琥的視線望去,宇文偷兒看到站在角落的一個高大身影。
他全身罩著黑布,頭頂也垂著黑布,讓人無法看清楚他到底長得怎樣,只能感到一股令人打顫的冷冽氣息。
很熟悉,這黑衣男子他似曾見過。
在宇文偷兒還沒說話之前,黑影率先開口,低沉如地底傳出的聲音緩道:「你……身邊應該要有一隻年獸。」
登時,宇文偷兒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起身,但卻牽動到傷口,只能痛呼一聲:「唔!」
「你想做什麼?偷兒?」尹少宣湊上前去壓下宇文偷兒的身子,微怒地道:「你後腦勺受到重擊,很有可能會造成輕微腦震盪,抱著這種虛弱身子你想上哪兒去?」
「腦震盪?」初次聽聞的名稱,令在場的幾人都一臉的狐疑。
「唉!總之就是不准你隨便下床。」尹少宣懶得解釋,有時還真會因為他來自跟他們不同的時代而感到麻煩。
邢羿左輕咳了聲,也表贊同的皺起眉頭,「是啊,看你搖搖欲墜的,也無法做什麼事,還是先歇一會兒……」
「不行!」宇文偷兒吼了聲,打斷邢羿左的話。「我不能休息!」
緊揪著領口,宇文偷兒又難過又憤恨的再道:「倘若在我休息的這段時間他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
那……那我該怎麼辦?這句話沒說出口,卻讓宇文偷兒自己訝異萬分。
碎夜發生什麼意外,那他該怎麼辦?
他怎麼會這麼問?頂多只是回到跟以前一樣,自己一個人悠悠哉哉的過日子罷了,沒什麼不同啊!
那他心裡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一句話?
那種好似沒有他,自己就無法獨活一樣的不捨……
「你是指那天跟在你身邊的那個男子吧?」邢羿左突然開口,「是他幫你把紫霄玉露的毒性轉移到自己身上的吧?」
見宇文偷兒無言的撇過頭,就算他不說,邢羿左等人也能自他的神情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我身上有顆噬霄玉。」黑衣人自懷中取出一顆水藍色的珠子,正淺淺的泛著水藍色的光芒,「你是在找這個東西吧?」
「找到了也沒用。」宇文偷兒低聲喃語,像是要落下淚水般的蹙緊眉頭,「現在可能也來不及了……」
他親眼瞧見碎夜在他面前倒下,也親自確認碎夜沒了呼吸。
碎夜最後的那一句話就像刻印在他心上—般,他永遠也忘下掉。
那是憎恨的語氣,帶著被人背叛的不甘……
如果碎夜還活著,哪怕自己會被他啃食,他也毫無怨尤。
畢竟是因為他的愚蠢才會誤信那個算命仙的話,而讓碎夜喝下偽藥斷了呼吸。
「沒試過怎知沒有用?」邢伏琥皺眉,「那傢伙不是人類吧?」
這番發言讓邢羿左和尹少宣瞪大雙眼望著他。
「年獸不會因為那點毒就輕易死去的。」黑衣人接下邢伏琥的話,「除非毒藥裡又夾雜著某些年獸討厭的東西……」
聽到這兒,宇文偷兒立即抬起頭,「你是指……」
「紅色或炮竹類的東西,可是這類東西也不至於置年獸於死地,除非……」黑衣人停頓了下再道:「是曾經封印過他的某樣東西……」
符咒!
宇文偷兒瞪大雙眼,想起那算命仙要他加入的東西,正是他在碎夜座底撕掉的那張紅紙!
「不過我想就算如此,年獸也還是不會死去,頂多會因為要保護自己而進入假死狀態。」邢伏琥話落,朝宇文偷兒望去,「他現在人在哪裡?」
登時,這個問題讓整個空間蕩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
碎夜現在人在哪裡?這問題他也想問。
宇文偷兒努力尋思,他只依稀記得那群該死的黑衣人在他面前帶走獸化後的碎夜,那時候他們似乎說了些什麼……
別妨礙他們拿回他們的東西?誰教我偷的是他們家的鎮家寶物——年獸?
莫非他們指的是碎夜?
當初他會帶走雕像化的碎夜,是因為偷赤炎珠的時候,就屬那樣東西最吸引他的注意,既然那些人要回碎夜,那會回去的地方也就極有可能是赤炎珠原本所在的地方!
緩慢流動的空氣中,宇文偷兒的聲音微顫。
「洪家,是被我偷走赤炎珠的那家人,他們帶走了他……」
作者:
ceci~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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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0 20:27
第八章
夜晚,寒冷的空氣中飄著白霧,夜空中也無星。
整個鎮就像是墜入黑夜般,沉靜得教人窒息、
幾個身影飛躍在屋簷上,最終停在一戶大豪宅附近的屋頂。
「切記,你除了找到那傢伙所在的地點外,其餘的事情都由我們來。」邢伏琥沉著聲音吩咐道,「把紅蓮鞭交給我。」
「嗯!」宇文偷兒將腰上的紅蓮鞭交給邢伏琥,再環顧了下大宅邸內部,憑著直覺去找尋。
一等會兒到手後你大可先帶著他逃定,後續的收拾工作由我和師父來解決就行了。」邢羿左笑了笑,一手拍拍宇文偷兒的肩,「放膽去做吧!」
被邢羿左這麼一拍,宇文偷兒突然感到一陣溫暖自心底竄起。
「這樣……丟下你們逃走真的可以嗎?」宇文偷兒不安的問。
邢伏琥和邢羿左卻笑了起來、
「放心吧,咱們可是會武功的呢!」邢羿左比了下動作,讓宇文偷兒知道他沒那麼容易就範。
聽了邢羿左的話,邢伏琥也笑笑的點點頭,眼光又移回大宅邸,略有所思的深吸了口氣,「應該差不多了。」
沉默了會兒,邢伏琥在宇文偷兒要動身之前叫住他:「偷兒。」停頓了下,見到宇文偷兒回頭後,他柔柔的問:「等一切事情過去後,你是否願意跟我這個師父同姓呢?」
宇文偷兒登時傻了眼。
「本來就該這樣,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了不是嗎?」邢羿左在一旁笑道。
一家人?他們說……他和他們是一家人?
看宇文偷兒呆滯的神情,邢伏琥攤開雙手歎口氣,「這小子竟然從以前就沒把我們看成是家人。」
「啊!」宇文偷兒驚呼了聲,才訥訥的反駁:「才、才沒這回事……」
宇文偷兒不自覺地牽動嘴角,突然感到胸口像是被什麼填滿似的。
這麼說,他是有家人了……他可以不必再害怕自己會孤獨一人了嗎?
知道宇文偷兒的意思,邢伏琥和邢羿左只是笑了笑,隨即面容一整,一同望向大宅邸。
「走吧!上陣了!」
「去偷回那原本就屬於你的東西吧!」
※※※※※※※※※※
輕巧的躍入大宅邸的走廊下,宇文偷兒不著痕跡的迅速閃入常人難以發現的死角。
探入懷中摸著那顆水藍色的藥丸,宇文偷兒突然想起方才以赤炎珠交換得來的噬霄玉和其他相關的情報。
記得,一旦讓那人服下噬霄玉後盡量離他遠一點,畢竟他再怎麼說也是個妖怪,沒人能擋得了獸化後的年獸因這兩種藥物融合後聽產生的燥熱而引起的殘虐暴動。千萬別讓年獸嘗到人類的血肉,否則會引起可怕的後果。
十大賞金殺手闇燚所說的可怕後果,是指什麼事?
他不想知道,因為他早就已經打算好,如果真如同他們所言,碎夜還未死去,哪怕是斷條手臂他也願意接受碎夜的怒氣,畢竟是他的愚蠢害了他……
前方,邢伏琥打個暗號讓宇文偷兒收回差點飛遠的注意力,他在看暗示後輕點頭,展開行動。
靈巧的進入他所認定的位置,宇文偷兒向來都是靠著比他人還要靈敏的直覺偷取他想要的東西。
事先用迷魂香讓看守的守衛睡去後,宇文偷兒輕巧的打開門,在確認內部無任何機關後才踏入。
這屋子裡並沒有什麼守衛,僅僅只有數條紅繩像蜘蛛絲般纏繞著房子內部的牆壁,觸目驚心的符咒掛在紅繩上,看起來就像是封印的結界。
宇文偷兒立刻看出在那結界裡的是什麼。
「碎夜!」宇文偷兒輕喚。
趴在結界裡奄奄一息的妖獸正是獸狀態的年獸——碎夜。
像是沒聽到宇文偷兒的呼喚一般,碎夜仍舊維持同樣的姿勢趴臥在自己的足上。
「後天就要過年了,就算中了紫霄玉露,也沒道理會這般有氣無力的啊。」邢伏琥深擰眉頭略有所思的低語。
「他就是那男子吧?」邢羿左也跟著小聲問道,「就是那個師父一見他就想逃的男人?」
這話可讓邢伏琥不服的反駁:「這……這什麼話?我哪有逃?只是看到不習慣的傢伙不免想要跑而已。」
開什麼玩笑,就算撕裂他的嘴,他也絕不會說出他為啥會反射性地想躲年獸的理由,打死他都不說。
「話說回來,這些封印住他的東西可能剝削掉他不少力量,就算他想恢復元氣也不太可能……」
「有什麼方法可以將這些封印弄壞?」宇文偷兒擔憂的打斷邢伏琥的話,「我可以進去裡面嗎?」話才說完他便伸手一觸。
「啊!別……」
「唔!」像是被熾熱火焰燒到一般,宇文偷兒將被彈開的手抽回,只能瞪大眼望著那因自己的觸碰而閃著異常光芒的紅繩。
「這類結界力量很強大,不是設立的人是進不去的。」邢伏琥不由得擰著眉頭解釋。
「你倒是挺清楚的嘛!」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三人回頭望去,瞧見一個雙手抱胸的男子站在身後。
他身旁的另一個人也笑了下,「順道一提,一旦有人碰觸這個禁地,我們也會立即趕到。」
「畢竟我們不願意再重蹈覆轍,萬一又給哪個不肖宵小給偷走,那咱們顏面何在?你說是吧?」門外的另一個男子也不甚耐煩地道。
「你這傢伙也真是不長進耶,都留條路給你走了,你竟然還帶著同伴來一起送死?」
面對門外五人的冷嘲熱諷,宇文偷兒微挑眉頭冷笑一聲,「我只是來要回屬於我的東西罷了。」
門外五人聞言全都頓了下,而後一同笑開。
「哈哈!你說這年獸是你的?」
「別開玩笑了!這可是我們祖先辛辛苦苦得到的鎮家寶,哪能允許你說要就要?」
五人當中奔出兩人率先各打出一拳,卻被邢伏琥和邢羿左出手擋下。
「打他之前先會會我們吧!」邢羿左冷笑一下,毫不留情的出拳,輕易的擊退對手。
當然,這對他們的師父——武林四大高手之一的邢伏琥而言更是牛刀小試,絲毫動不到他一點真氣就打退了另外一個。
「難道你們真想跟我們作對?」五人斂起笑容怒道。
邢伏琥雙手一攤,甚是看不起人的回道:「這又有何不可?」
「你!」怒氣一揚,五人隨即移動腳步擺陣,「將你們的力量封印,看你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哪能讓你們如願以償!」邢伏琥輕吼一聲,迅速甩出紅蓮鞭,先破除其中一個人的陣式。
緊接著,邢羿左也出拳揍向最弱的一個。
「二哥!」四人訝異邢伏琥等人的動作之迅速。
邢伏琥和邢羿左更是乘勝追擊,六條身影纏鬥不休。
宇文偷兒趁著這股混亂,想盡各種辦法破壞結界,無奈結界仍舊不為所動、牢不可破。
「該死!我該怎麼做……」宇文偷兒怒吼一聲,只能眼睜睜的望著在自己面前,卻無法碰觸到的碎夜。
難道他得這樣空手而回?
不,他怎麼樣也一定要把碎夜帶走!
「呃!唔……」爆出的閃光燒灼著宇文偷兒的手,他感到一陣強過一陣的痛楚自探入的手臂傳至全身。
宇文偷兒滿心滿眼只有伏在地上的碎夜,完全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一心一意想突破結界。
好痛!自手臂上傳來的灼熱感就像是被火焚燒般令人難耐,但他還是不願放棄離開。
「偷兒,你在做什麼?」邢伏琥眼尖的瞧見宇文偷兒那近似自殺的行為,連忙出聲喝止:「快住手!你想廢了那隻手嗎?」
「哈哈哈!那結界只有我們才解得開,任何人想進入那裡面,無異是飛蛾撲火的自殺行為!」
五人同時哈哈大笑。
聞言,邢羿左更加火冒二丈,他發狠的鉗制住其中一人的脖子,加重力道收緊,威脅大喝。
「既然如此,就解開結界,不然就要了你的命!」
「你敢?」另一人大喊,同時衝向邢羿左,打掉他束縛的手。「想也別想我們會照做!」
「這群該死的傢伙……」邢羿左活動一下筋骨,眉頭一皺,「想死是吧?我就成全你們!」
「我才不會放棄。」並不理會那五人的恥笑,宇文偷兒小聲喃語,再度深入一手,企圖將整個身子竄入結界之中。
「要走……我也要帶你走!」一陣激痛讓宇文偷兒緊閉上眼。
電光石火間,結界突然燃出火光,宇文偷兒整個人像是要燃燒般的爆出了火焰。
邢伏琥和邢羿左看到這情景,同聲大喊——
「偷兒!」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7
總覺得自己好愚蠢。
為什麼每次一相信人類,換來的總是令他心痛的背叛?
不,宇文偷兒不一樣,他只是因為心急想救他,所以才相信了那個算命仙,誤讓他喝下封印的符水罷了。
他絕對不是故意的。
碎夜在心中這麼努力想著,卻又有另一個想法產生。
別傻了碎夜,仔細看清楚人類。
好好想想你當初為何會被洪家人封印,還不是因為為那些該死的人類為了博取你的同情而演的一出爛戲。
說什麼會相信他是善類,到頭來還不是把他的名聲給破壞殆盡,到處造謠說他是危害人間的妖怪,逼得人人見到他就喊打。
這樣的人類還有什麼值得信任的?還在奢望要相信他們什麼?
現在可好了,因為對那擁有奇特香味的宇文偷兒產生興趣,而讓自己落到這種地步,何必呢?
正視這件事實吧!碎夜!
你、已、經、被、徹、底、的、背、叛、了!
猛然衝擊腦袋的一句話打散碎夜的意識,羽睫輕顫,碎夜緩緩的睜開原本緊閉的金色眼眸。
「偷兒!」
結界外的聲音率先傳入碎夜的耳裡,但還未完全睜開雙眼之時,有道燃著火光的身影衝入結界內。
「夜,碎夜。」宇文偷兒虛弱的喊道,再見到碎夜睜眼的那一刻,他立即鬆了口氣笑了開來。
無視自己的身體正因破入結界而被法術燒傷灼痛不已,宇文偷兒硬是逞強的展露笑容。
「太好了,你還活著……」宇文偷兒笑著,眼角泛著淚光,緩緩的撐起身想走,卻又不慎跌倒。
「偷兒!」
結界外的邢伏號和邢羿左擔心的邊防守邊皺眉,頻頻望向結界內的宇文偷兒和碎夜,希望碎夜能有所行動。
但獸化後的碎夜仍舊呆站在原地不動。
碎夜只是冷冷的看著宇文偷兒,看那跌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宇文偷兒一身狼狽,身上還燃著火光,因為強行進入結界內的關係,而讓易燃的衣物被燒得殘破不堪。
看著這一切,碎夜還是不為所動。
沒有察覺到碎夜的異樣,宇文偷兒再次撐起身子往碎夜的方向移動,似乎想遞給碎夜什麼東西。
「這個……」宇文偷兒攤開一直緊握的掌心,「這次是真的噬霄玉,你就快吃了它吧!」
被握在宇文偷兒手裡的正是一顆泛著水藍色光輝的噬霄玉,說也奇特,在宇文偷兒過熱的體溫之下,那顆藥丸仍舊像顆琉璃般晶瑩剔透,一點融化損傷的跡象也沒有。
隨著宇文偷兒伸來的手望去,碎夜瞧見了他的雙眸正閃著水亮的光輝,一張俊秀的臉蛋掛著記憶裡罕見的笑容。
同時,一陣陣撲鼻而來的淡淡桃花香和赤紅色彩也跟著升起……
突然猛一回神,碎夜皺緊眉頭起身爆出一聲吼叫,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咬住宇文偷兒!
碎夜的噬人行為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站在碎夜面前的宇文偷兒,仍舊愣愣的瞪大眼,還完全意會不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他感覺到硬物穿透皮肉直抵骨頭,一陣麻痺的感覺先漾開,緊接而來的是劇烈的撕裂痛楚。
「偷兒!」
邢羿左和邢伏琥推開礙眼的洪氏五人,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他們極力的想穿透結界,卻被更強大的力量反彈出去。
他們這一吼,讓宇文偷兒抽回飛游在外的神智。
「啊——」宇文偷兒空出一手抵著獸化後的碎夜的頭,雖想後退,但整個身子因為左肩被似獅又似虎的碎夜給咬住而動彈不得。
好痛!
自肩胛骨傳出的疼痛蔓延全身,宇文偷兒除了痛苦的嗚咽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怔怔的讓碎夜啃咬。
濺出的鮮血染紅了宇文偷兒殘破的衣裳,也染紅了碎夜的獅子口,銳利的虎牙深陷宇文偷兒的胸膛與背部,黥鼻的血味四溢飄散。
「你這只年獸在做什麼?」邢伏琥吼著,打著手印想破除結界,「你本應該是食惡妖獸之一,怎可墮落食人?」
「該死的,快解開結界啊你們!」邢羿左扯著其中一個洪家人大吼,目光像要吃人般的凶狠。
「放不得。」五人中最睿智的一個吼道:「現在放他出來連我們都會遭殃。」
「你說什麼?」邢羿左大手一縮便揪緊,怒火更是上揚,「那你的意思是要犧牲我師弟……」
猛地,在邢羿左話還未說完之時,有道洪亮的聲音像自天上傳出般隆隆震耳,讓所有人心頭一震。
「住手!」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8
第九章
突如其來的聲音彷若要貫穿所有人腦袋般的嗡嗡響著,大家都不自覺地抬頭望向上方。
有道光輝穿透屋頂而下,洪亮的聲音再喝:
「收口,年獸。」
碎夜像是被某種無形又強大的力量拉扯,這才放開宇文偷兒。
這一鬆口,宇文偷兒便腿軟,乏力的倒了下去。
「偷兒!」邢羿左擔憂的出聲。
一旁的邢伏琥卻面有菜色的小聲喃道:「天庭的人……」
「年獸碎夜,你可知你做了什麼事嗎?」光輝內的聲音愈漸清晰,有團黑影也漸漸在光輝內幻化成人形。「你可知你食人的罪有多重嗎?」
望著那漸漸成形的身影,碎夜踏著虎蹄繞著光柱,「哼!我所食乃是罪惡之物,將惡性滅除乃我天職,你又何以多事?」
看著碎夜,這不知來自何方的神仙只是苦笑幾聲,淡道:「無論如何,本應只在年與年交替時吞貪惡性之物的你,在還未過年的時刻吞人就是有罪,你得接受責罰!」
「你說什麼?」碎夜不耐的怒吼,巨大的虎蹄高高的揚起再重重的踱下,整個屋子隨之晃動,「你以為你是誰?」
老人笑了笑,撫著白鬚,現出他的本相,「這樣……你還認不得我嗎?年輕的年獸?」
「仙人洪鈞!」結界外的五人同時訝異的出聲,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同時上前跪下。
「你們幾個……」洪鈞緩緩回頭,白色煙霧冉冉飄在四周,他的眉宇間是一片慈光,「解開這礙人的結界,莫再騷擾他們!」
「可、可是……」
「住口!」洪鈞吼了一聲,持杖重擊地面,一波宛若漣漪般的氣浪波紋隨之漾開,輕而易舉就讓周圍的紅繩、符咒燃毀,解除了結界。「縱使你們是擁有我血脈的後代,也不得對上神妖獸這般無禮!」
停頓了下,洪鈞再踏著雲霧,緩步到正揚著怒火、不發一言的碎夜面前,「當初封印住這只年獸是情勢所迫,沒想到你們卻誤以為他是洪家的鎮家寶物……」一想到這兒,洪鈞揚起了洪亮的笑聲,「若非這事鬧成這樣,我也不會親自下凡。」
「莫非這次你是要捉拿年獸回天庭?」邢羿左在結界解除後立刻踏入扶起宇文偷兒,並壓按住淌著鮮血的傷口。
「不!等……等等!」宇文偷兒恢復神智後便慌亂的想起身,卻又因為失血過多,只能虛弱的靠著邢羿左的攙扶而緩緩前進,「我是自願的,這不是碎夜的錯。」
「偷兒!」邢羿左深擰眉頭,卻又不忍阻止,只能心碎的任由宇文偷兒去拉住洪鈞的衣袖。
「對不起。」宇文偷兒哽咽的擠出這三個字後便步到碎夜面前跪下,「都是我的錯,因為我的愚蠢而讓你險些斷命。」
一想到碎夜那時因為被他灌下那瓶藥而痛苦萬分的模樣,他就好心痛。
「都是因為我沒注意那個藥被下了法術而逼你喝下,都是我的錯……」宇文偷兒抖顫的說著,水亮的瞳眸泛起霧光,看到碎夜絲毫不為所動的目光冰冷的望著自己,他感到一股揪心的酸澀。
為什麼要用這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為什麼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揚著溫柔的笑容跟我說是鬧著玩的?
「如果咬下我一條手臂能讓你消氣的話,你就拿去吧,就算你想要我的命也沒關係。」宇文偷兒難過的垂下視線苦笑,已忘記先前險些被啃食的恐懼,無視左肩一陣又一陣的疼痛。
頓了下,宇文偷兒破碎的嗓音喃喃地道:「不要討厭我……」
以前再怎麼樣的痛苦他都能默默忍受,但唯獨這次教他無法忍耐。
只要一想到碎夜可能討厭他,他便感到坐立難安;再想到往後的日子若沒有碎夜的陪伴,一股難以壓抑的寂寞便如排山倒海般的淹沒他。
他受不了碎夜厭惡的眼神,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討厭他,也不及碎夜一個冰冷的眼神教他心碎。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特別在意碎夜?
每次鬥嘴就算吵得不可開交,只要瞄見碎夜一個溫柔淺笑,他的心頭也會跟著湧上溫暖。
從沒見過碎夜如此冰寒的眼神,碎夜向來都是帶著笑意的望著他……
為什麼那個時候的自己,不坦率的承認很在乎他呢?
一想到這裡,寧文偷兒懊悔的淚水便如決堤般溢出眼眶,從那精雕細琢般的美麗臉蛋緩緩流下……
※※※※※※※※※※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8
不知從何處散發出的桃花香登時傳了開來。
這突如其來的香味讓整個室內瀰漫著粉色光彩,就好像看到幻覺一般,洪家五人和邢羿左皆感到不可思議的驚呼。
「哪兒來的花瓣?」
「桃花?」
五人不敢相信的對望,可還未得到答案之時,離宇文偷兒最近的邢羿左卻率先倒下。
「好濃的桃香……」
清淡的桃香突然轉變成濃烈的氣味,瞬間,在場的其他五人也紛紛的昏睡過去。
這股桃香就像是要激起某人的記憶一般飄散著,粉色的氣息宛若真的飄飛著桃花花瓣般蕩漾。
在這奇妙的花瓣雨中,宇文偷兒哭泣的嗚咽一聲接一聲傳開來,如珍珠般渾圓的透明淚水不停的滑落,激起一波又一波令人心生不捨的情感波動,泛起圈圈漣漪……
這無形的波動盪入碎夜的心底,讓碎夜因為憤恨而喪失的理智漸漸甦醒。
「我……偷兒?」踏著虎蹄,碎夜略擰眉頭的望著眼前哭得像個淚人兒的宇文偷兒,每一顆淚水都好像要刺穿他胸瞠般令他心痛。
為什麼偷兒要哭成這樣?他狐疑的想著。
宇文偷兒似乎察覺到碎夜的疑問,抬起頭來望著他,雙眼中沒了以往的自信神采,只有滿滿的歉疚。
「嗚……對不起,碎夜……」宇文偷兒揚著淚水縱橫的臉蛋,紅唇抖顫,「原諒我,拜託!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碎夜看了好不忍心,他怎麼會因為宇文偷兒無心的錯誤而做出傷害他的行為?
「我怎會討厭你,偷兒……」碎夜變幻成人形,在白茫的煙霧中伸出雙手拉起宇文偷兒略嫌纖弱的身子。
看著他左肩令人觸目驚心的撕裂傷,鮮紅的血沾染了他半個身子,碎夜的心倏地揪緊。
這是他做的嗎?他狠狠的咬上這弱不禁風的身子?
「該說道歉的是我。」碎夜牙一咬,環抱住快要昏厥的宇文偷兒,彷彿要將他嵌入自己身子般的緊緊抱著。「對不起!」
真是天殺的混帳!他竟然讓偷兒露出這種悲傷的表情?他竟然因為那瓶假藥而咬傷偷兒?
明明心中就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宇文偷兒是無辜的,他會犯下這種錯誤是因為太擔心自己而亂了心神、慌了手腳,為什麼自己最後還是被憤怒所蒙蔽,傷害自己曾在心中默默立誓說要守候一世的人?
「對不起,偷兒……」碎夜緊抱著宇文偷兒,在他耳邊喃喃低語:「你沒有錯,偷兒,你一點錯也沒有……」
面對碎夜的柔情,宇文偷兒像是溺水的人抱著唯一的一塊浮木般緊擁著碎夜,而碎夜的話就像是一道清泉般注入他本已空洞的心房,一股酸澀自原本傷痕纍纍的心湧出。
「碎夜……」宇文偷兒埋入碎夜的懷裡,說不出口的話語就像是顆石子般哽在喉嚨裡。
突然發現自己好喜歡他,喜歡到就算在這時候被他一口吞滅,他也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看來你們是和好了。」一道帶笑的嗓音打破這片寧靜。
宇文偷兒立刻機警的將碎夜移到身後,再轉身望向洪鈞。
洪鈞呵呵的笑了兩聲,撫鬚笑道:「那麼,接下來我也方便好辦事了。」
「你不可以帶走碎夜。」宇文偷兒緊抓著他背後的碎夜,生怕碎夜會被帶走;他警戒的瞪視洪鈞,「他並沒有錯,你不可以帶走他!」
「偷兒……」碎夜感動的看著宇文偷兒小小的背影。
洪鈞見此情況,不怒反笑的瞇起眼眸,「我不會帶走年獸的。」他呵呵的笑著,伸出食指指向宇文偷兒,「我這次下凡最主要是因為你。」
無法理解洪鈞所說的話,宇文偷兒狐疑的說:「我?」
為什麼這位仙人說下凡的原因是為了他?難道他不是因為碎夜食人的關係而下凡的嗎?
不對啊!他明明在那五人面前說……
「我適才所言乃是順應當時的情況才說的,否則他們怎會正視這整件事情的輕重?」洪鈞撫著白鬚,佈滿皺紋的臉揚起一抹溫柔的笑,「他們以後不會再打年獸的主意了。」
「那你方纔所說的又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你是因為偷兒而下凡?」這時換碎夜擋在宇文偷兒面前。
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也直覺的感到宇文偷兒身上的某些秘密要被解開……
「這青年可是西王母娘娘桃花園裡的一棵桃花樹所轉生的。」
宇文偷兒和碎夜都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
洪鈞緩緩說道:「當年這桃花樹犯下不該犯的錯,天帝懲罰他墮入凡問輪迴三世,待其嘗盡苦難後才得以回天;而我就是受西王母娘娘的請托,特地來接他回天庭的。」
※※※※※※※※※※
他說什麼?他說偷兒是……是一棵盛開在天庭的桃花樹?
「我是桃花?」宇文偷兒擰起眉頭苦笑一聲,「呵……我竟然是一棵桃花樹?這、這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是一棵樹?既是樹的話又怎麼可能會犯下罪行?胡說!這簡直是癡人說夢,胡說八道!
可是……什麼他的心卻像是被一顆大石壓住般的緊窒,感覺就像是被說中心事般的突然感到一陣膽寒?
「錯不了!」洪鈞篤定的道:「身上散發著只有妖怪才聞得到的桃花香,時常莫各其妙遇到一堆妖物,以及不同於常人的兒時回憶,這些都是你曾經的際遇,不是嗎?」
宇文偷兒心下一驚,腳步踉艙的倒退一步,在還未跌倒之時,碎夜趕緊抱住他的身子,免得他腿軟癱倒。
「偷兒……」雖然碎夜不太相信洪鈞所說的話,但他所提出的證詞又相當符合宇文偷兒那異於常人、容易吸引妖物接近的體質。
難道就如洪鈞所言,宇文偷兒其實是棵桃花樹嗎?
「我才不是妖怪……我才不是……」
「沒錯,你的確不是妖怪,因為你是一棵誕生於天庭的桃花樹……」
「才不是!」宇文偷兒猛然大吼打斷洪鈞的話,緊揪著碎夜的衣袖瞪視著洪鈞,「我是人類,我是人!」
洪鈞為難的斂起笑容,「這……」
「夠了,別說了。」碎夜插嘴,俊秀的臉蛋揚起一抹怒意,「縱然你是仙人,我也不准你再說這些傷害他的話。」
「碎夜……我是人類對吧?」宇文偷兒仰頭望向碎夜,無神的雙眸中泛著令人心疼的淚水。
忍不住地,碎夜捧起那張令他憐愛的臉蛋,並傾身吻走那熾熱的淚水,低沉的嗓音柔柔的在宇文偷兒耳邊緩道:
「你是人類!偷兒,你是。」
那些話輕柔蕩著,宛若一首溫柔的搖籃曲一般,讓原本接近瘋狂的宇文偷兒漸漸恢復平穩的呼吸,也讓失血過多的他緩緩沉入夢鄉。
「如果偷兒跟你回天庭,那天庭會如何處置他?」碎夜撫著已熟睡的宇文偷兒光潔的額頭,湊上一吻。
「這青年是天庭的一棵桃花樹,回去後自然會恢復成桃花樹的樣子。」洪鈞像是歎息般的輕吐出一門氣。
恢復成一棵不能到處移動、永遠只能在安詳的天庭花園裡綻放粉色桃花、隨風搖擺的桃花樹?
輕柔抱起昏睡的宇文偷兒,碎夜下定決心地站起身,堅定的望向洪鈞,「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讓你帶走他。」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宇文偷兒已經受到太多的刺激。
他絕對不能讓宇文偷兒在此時被帶回天庭,被迫恢復成一棵永遠動彈不得的桃花樹。
「這……」洪鈞搔搔額頭,面有難色,「這可由不得你啊!」語畢,他執杖擊地。
瞬間,天搖地動,突然從四方竄出的樹枝紛紛逼向緊抱著宇文偷兒不放的碎夜而去。
被此番攻擊嚇到,碎夜原以為對方會再遊說一陣才會有所動作。
正當這些銳利的樹枝要刺中碎夜時,有道火焰擊破房屋牆壁而至,千鈞一髮的以火攻逼退洪鈞的法術。
「就放他們一馬如何?」出招人踏入殘破的屋內,在煙霧尚未消退之時,他那略微低沉的嗓音又再次說:「天庭少一棵桃花樹、多一棵桃花樹,沒什麼太大的影響,不是嗎?」
「是你!」洪鈞先認出了來者,「這……就算老夫想看在你面子上放人,卻也沒有理由跟天帝和西王母娘娘解釋啊!」
來者笑了聲,漂亮的薄唇微微開啟,「就說這棵桃花樹和年獸緣分未盡吧!這樣想必西王母娘娘也會諒解的。」
洪鈞有點訝異的停頓了下,卻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說:「莫非這跟當初要我封印這只年獸有關?」
男子點頭,一身潔白的衣裳隨著煙霧散去的風而飄揚,俊逸的臉上揚著笑容,一身的仙風道骨。
「既然如此,我就照你說的去覆命吧!」洪鈞呵呵的笑了兩聲,再回頭朝碎夜點了下頭,歉疚地道:「關於我這些不肖後代所做的事,還望你能見諒,都是因為老夫的疏忽才會造成這次的傷害……」
「那……你不帶走偷兒了?」碎夜狐疑的開口,有點不解他們兩人方纔的對話。
見碎夜那副擔憂的神情,洪鈞突然像是頓悟般的大笑起來,「不帶不帶,老夫不想斷了別人的姻緣。」語畢,洪鈞隨即施法招來一片雲朵。
洪鈞踏上那片雲朵之後便望向白衣人,像是要說些什麼卻又只是輕皺眉頭,然後才朝著天際冉冉而去。
見洪鈞走了,白衣人和碎夜都鬆了口氣。
「你是……」
「此地不宜久留,還定先離開吧!」白衣人打斷碎夜的疑問,揚手朝昏迷的邢羿左輕吹一口氣。
邢羿左像要清醒般,微動了下身子,「嗯……呃……」
「回去,你師弟稍晚便會跟你聯絡。」白衣人在邢羿左身邊低喃後再轉身催促碎夜動身。
「走!飛天吧!」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8
第十章
為了避免宇文偷兒體溫喪失,碎夜用自身的毛皮裹住他,再將他橫抱起,與白衣人一同踏著雲霧飛在天空之上。
「你應該還記得,在西王母娘娘的桃花圈裡有棵令你難忘的桃花樹吧?」白衣人放緩腳步,語氣輕柔地問。
碎夜疑惑的抬起頭,擰眉想了下。
跟宇文偷兒相遇後,他似乎一直做著同一個夢,那夢境中有粉色桃花飄飛、桃花香味瀰漫,還有一棵不怎麼起眼卻一直吸引他的桃花樹。
「莫非……」
白衣人點頭續道:「那桃花樹愛上久久才上天庭一次的年獸,有天,因為桃花樹太過思念年獸,所以讓妖物乘虛而入,此後桃花樹身上總是散發著吸引妖物前來的桃花香氣……」
停頓了下,白衣人深吸一口氣道:「西王母娘娘雖不忍心,卻也只能按照大帝的命令砍伐桃花樹,命火仙燃燒這棵愛上年獸的桃花樹後再將它打入輪迴……」
「他並沒有錯啊!為何要這樣對他?」碎夜緊擁著懷中熟睡的宇文偷兒,滿是不捨的撫著那令他心疼的容顏。
「這也是莫可奈何。」白衣人若有所思的歎道:「在天庭,有很多事比人間還要殘酷無情。」
白衣人的話讓碎夜聽來心酸,卻又有幾分認同。
「聽你這番言詞,莫非你也是天庭的人?」
停頓半晌,白衣人露出微笑,「我叫驚火,桃花樹被焚之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便是我。」
這時,遠方的太陽漸漸升起,綻放出耀眼的光輝。
碎夜瞇起眼眸,幾乎看不清驚火的模樣。
背對著太陽,像是快要融入陽光之中的驚火再道:「莫怪洪鈞要散播年獸食人之說,那也是為了避免年獸被人類利用。」
語音未了,驚火的身影也逐漸模糊,而當碎夜一個閃神,驚火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獨留下耀眼的晨曦和蔚藍的天空。
※※※※※※※※※※
又是同樣的一個夢境。
飄飛的桃花和瀰漫四周的清淡桃花香。
但,卻又有那麼一點不同。
「桃花。」一個人站在那棵巨大的桃花樹下仰望著它,似在欣賞,卻又充滿不捨的說:「你跟我一樣,都因為思念而被妖物所誘惑。」
彷彿是認同他的話一般,桃花樹落下繽紛似雨的花瓣。
心好痛,為什麼連他都感受到這股椎心刺骨的撕裂痛楚?
他帶著些許罪惡感、一點不甘和滿腔的疑惑。
「我只是愛他啊……」
宇文偷兒忍不住的吶喊,但聲音依舊跟先前的夢境一般,傳不出也無法讓人聽得到。
「抱歉。」來者眉頭一擰,手上燃起一團刺眼的火焰,「到人間界去吧!也許你會遇上那個你所深愛的……」
還未說完,宇文偷兒隨即感到一股火熱自身體燃起,熾熱的火焰讓他難受得想要嘶吼吶喊。
為什麼?為什麼那棵桃花樹燃燒的一瞬間,他竟會感同身受,如一起被火焚燒般的痛不可抑?
就像是聽到宇文偷兒的吶喊一般,來者突然轉身走向他,俊秀的臉蛋上滿是不捨的悲傷,「你還不知道你是誰嗎?」
猛然的一個衝擊,宇文偷兒像是認出對方是誰般的輕喚著:
「驚火。」
「對,我叫驚火,而你正是受我的火焰燃燒的那棵——愛上年獸的桃花樹。」
※※※※※※※※※※
夢境中斷,宇文偷兒滿身是汗的驚醒。
他想起來了,他什麼都憶起了!
原來他還未墮入輪迴之前真的是一棵桃花樹。
「呵呵……哈哈……」宇文偷兒情不自禁的笑了出聲,笑聲中的蒼涼讓原本在打盹的碎夜心驚的醒來。
握著宇文偷兒冰寒的手,碎夜湊上前一吻,「怎麼了?」
睜著水亮的眼陣望著碎夜,宇文偷兒雖掛著笑容但卻淌著淚的笑道:「原來我只是一棵樹……」
原來他是一棵樹,一棵不該有感情存在的樹罷了。
一想到這兒,宇文偷兒淚流得更凶,彷彿是要流乾一般的宣洩而出,那模樣讓人看了好不忍心,好心疼。
「你是人啊!偷兒……」碎夜輕撫宇文偷兒的臉蛋,為他拭去淚水,「不論是以前或現在,你在我心中都是意義非凡的……」
「可是……」
「縱使在天庭初遇的時候,我也認為你是以人的姿態出現的。」碎夜打斷宇文偷兒的話,再次強調他並不只是一棵單純的桃花樹,起碼在他心中,那搖曳著桃花枝丫的桃花樹就像個一直愛戀著他的人。
「我喜歡你,偷兒。」碎夜湊上前去吻宇文偷兒的唇瓣,金色的瞳眸閃爍著耀眼的光輝,神態認真的道:「不論你是什麼,我都像現在這樣,一直深深被你所吸引……」
他緩緩吻上宇文偷兒的眼睫,像在看罕世寶物般的直視他的雙眼,「我從一開始到現在就只看得到你,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宇文偷兒自碎夜金色的眼眸裡望見了自己,一個鮮紅的身影,那是他。
原來他在碎夜眼中一直就是這個模樣……
一個擁有強烈色彩的人。
「碎夜……」宇文偷兒一把擁住碎夜,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一絲救贖的光輝般激動的緊抱著他。
不想放手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碎夜都能像這樣,只是簡單的說幾句話就拯救他原本要沉淪於黑暗的心。
就算他是棵桃花樹也沒關係,說他是妖魔也罷,只要肯碎夜在,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我也好愛你。」哽在喉中許久的話語終於說出,宇文偷兒輕捧碎夜的臉頰,湊上前輕吻,細長的睫毛沾著淚水輕顫,嘴角微微揚起美麗得令人暈眩的笑容。「碎夜,我真的好喜歡你。」
作者:
ceci~敏
時間:
2007-1-30 20:28
床上兩具身軀交疊纏綿著,濃重的喘息瀰漫室內,火熱的吐息逼走了原本冰寒的空氣。
「啊……夜,再給、再快一點……嗯啊……」宇文偷兒緊抓著身下的被單,眼中泛淚的要求著正埋入他股間逗弄的碎夜。
然而,碎夜只是含笑停下動作,抬起宇文偷兒的雙腿至腰際,傾身向前輕吻了下他的唇,「等會兒你可不要跟我求饒喔!」
「咦?為……為什麼?」還沉醉在碎夜所帶來的迷亂中,宇文偷兒不太清楚碎夜所指何意。
碎夜自旁邊的衣物中拿出了顆水藍色的珠子,「這藥物你不陌生吧?」
宇文偷兒像是驚醒般的瞪大雙眼,「噬霄玉?」
「嗯,劇毒噬霄玉,傳聞它一旦跟紫霄玉露融合,會產生某種很大的藥效。」碎夜仍舊掛著溫柔的笑容,但眼中卻閃過一絲頑皮的光芒。
當然,這一點小改變馬上讓宇文偷兒感到不安的想起身,但下一刻卻又被碎夜壓回床上。
「你說過為了我,你寧願斷條手臂也沒關係的……」碎夜涎著瞼笑著,頭一仰便將噬霄玉一口吞下。
「那是因為我以為你不肯原諒我,討厭我了嘛!」宇文偷兒想逃,無奈他的身子就是小了人家一號,再怎麼樣也無法逃開,只能像砧板上的活魚般做垂死掙扎扭動身子。
「原諒你什麼?」碎夜停頓一下,但下一刻他又呵呵笑了兩聲,金色的眸子直直望向宇文偷兒的黑瞳裡,「喔……你是說你那些愚蠢的作為嗎?」
只要一想到宇文偷兒曾經因為心急想救他而誤信別人,還把曾經封印住他的紅紙燒成灰倒入那個不知是什麼東西的液體,再以口餵食逼他喝下、差點害他喪命的那個愚蠢行為,碎夜就忍不住想笑。
「我可沒那麼好說話的喔!」碎夜含笑的吻上宇文偷兒,一手探進禁地輕揉捏弄。
宇文偷兒忍不住的頻頻發出誘人犯罪的聲音。
「你就……乖乖承受我所給予的懲罰吧!」
碎夜笑著,深吻那吐露芬芳桃香的唇瓣,帶著濃濃笑意吐出一句如糖蜜般甜膩的話語——
「誰教我是如此愛你……」
※※※※※※※※※※
「記得,咱們年獸雖然討厭吵鬧、怕紅色,但也有人說,我們對某種紅有著特別的執著,有部分族人稱那種執著為一種喜愛……」
先前憶起的話語再次在耳邊響起,碎夜仰頭望向說話的人。
這是一場夢,而夢境出現的那個人影是……
「母親?」碎夜不敢置信的叫道。
婦人笑了下,像是回應碎夜的呼喚一般,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孩兒,我族裡年輕的年獸,如果說你找到了一種紅,而那抹紅的氣息讓你移不開視線時,那就代表你尋得你最重要的人……」
她輕輕撫著碎夜的頭,笑道:「你仔細看,咱們年獸身上的毛皮不是很接近紅色嗎?」
這麼一說,碎夜才突然意識到自身的毛皮雖像獅子鬃毛也像花虎斑紋,但有時在夕陽的照射下,總是漾起一抹鮮艷的紅。
「年獸都是這樣來選擇自己的另一半。」婦人笑著,像是想起什麼又抿了下嘴唇,「就像你父親跟我,以及其他的族人一樣,當然,有時這不見得會出現在同是年獸的人身上。」
停頓了會兒,婦人像是疼惜寶貝般的摸著碎夜的毛髮,輕柔梳著,「總有一天,你也會遇上只有你才瞧得見的那抹紅,如果你遇上了,那就給他一個印記;從此,他將會永遠跟你分享你的壽命,直到你死去腐朽,你們都會永遠在一起。」
「印記?」碎夜狐疑的出聲,不解的抬頭望著那一直溫柔撫順他毛髮的母親。
「那是個怎麼樣的印記?」
婦人笑了笑,慈藹的道:「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語音乍歇,一道刺眼的光線讓碎夜不適的眨了眨眼,夢境就此中斷。
「嗯……」碎夜緩緩起身,捏著肩膀舒緩酸疼。
望向身旁那嬌小的人兒,還熟睡著,這不禁讓碎夜意識到昨晚的歡愛是真的鬧過了頭,把他給累慘了。
他愛憐的親吻宇文偷兒的額頭,卻瞧見在他左肩上有道令人移不開視線的牙印。
那是猛獸的尖牙所造成的傷口,碎夜相當清楚在宇文偷兒身上留下傷口的人是誰。
擰了下眉,他輕撫著那道傷痕。
熟睡中的宇文偷兒因而輕輕一顫,細微地發出低吟:「嗯……」
印記,這就是我給的印記……
猛然出現在腦海的答案,讓碎夜像是走出迷霧般的頓悟。
「這就是我給的?」那個共享壽命直到腐朽的印記?
「怎麼了?」碎夜的喃喃自語驚醒了熟睡的宇文偷兒,他揉揉雙眼,半睜眼眸望著碎夜,「你剛說了什麼嗎?碎夜。」
見宇文偷兒醒來,碎夜只是揚起一抹淺笑。
「沒……」他笑著搖搖頭,輕捧起宇文偷兒的臉蛋深深的一吻,「以後再跟你說。」
以後再跟他提起他已經跟自己擁有同樣的壽命,再跟他說他們會白頭到老,然後會一直在一起,直到永遠、永遠……
※※※※※※※※※※
除夕,疾鷹崖上燈火通明。
雖然山腳下滿是慶祝過年的鞭炮聲,但山頂上的疾鷹寨卻只有熱鬧的人聲,全無半點炮竹紅聯。
原因是因為寨裡來了位上古神獸——年獸。
打發掉寨裡的其他弟兄後,大廳內就只剩下邢伏琥、邢羿左、尹少宣、宇文偷兒和碎夜。
「話說回來,我說師父啊,那天你究竟是跑哪兒去了?怎麼丟下咱們師兄弟跑得不見蹤影?」邢羿左冷笑一聲。
眾人聞言,皆斜睨在一旁無所事事的邢伏琥一眼。
若他沒記錯,打自那個叫什麼洪鈞的仙人出現後,邢伏琥似乎就跑得不見蹤跡了。
這該死的臭老頭不知溜到哪兒快活去了,竟然丟下他們兩個在那兒不管,想到這裡他就有氣。
邢羿左這可問倒了邢伏琥,只見他張口支支吾吾,像要反駁些什麼,卻臨時詞窮,一下皺眉一下歎息的。
這模樣讓人一見就覺得好笑。
「我想你們師父也許是因為知道事情會圓滿解決,所以才提早走人吧!」幫邢伏琥解圍的是碎夜,但他的笑容不懷好意的。
邢伏琥見了,忍不住打個寒顫。
「就是啊!你師父我是何許人也?況且我在皇宮尚有要事在身,你們這邊的事情都有仙人出面解決了,我當然得馬上回宮啊!」總而言之能還他清白的機會,他邢伏琥絕對不會錯過。
有人出言幫忙,他當然是趕緊打蛇隨棍上;雖然他現在其實是恨不得馬上離開這有年獸的地方,然後直奔回宮……
縱然聽起來像在狡辯,但邢羿左看在碎夜的面子上,也只好暫時丟下這個話題不跟師父計較了。
「對了,你們方才說要離開這裡嗎?」邢羿左拉下正要給邢伏琥斟茶的尹少宣坐下後,轉身望向宇文偷兒。「那你們有打算要去哪裡嗎?」
宇文偷兒先跟碎夜對望了眼,而後笑著回答:「我們打算去尋找年獸的故鄉。」
「年獸的故鄉?」邢羿左和尹少宣同時疑惑的喊道。
「聽說那是個遺落的地方,你們要去尋找?」邢伏琥略有所思的說道,一臉的擔憂。
知道邢伏琥在擔心自己,宇文偷兒感動的微微一笑。
碎夜伸手拉住宇文偷兒,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不用擔心,我有碎夜跟著。」說著,他握緊碎夜的手。
「是啊,有我在呢!」碎夜也跟著笑著承諾,要他們不用擔心。
「你變了,偷兒。」尹少宣笑道,替邢伏琥說出他們也察覺到的那點不同,「你現在比較常笑了。」
聞言,宇文偷兒笑得更開了。
「時候到了,偷兒。」碎夜站起身,牽引著宇文偷兒往屋外踏去。「我們該走了。」
「要離開了?」邢羿左他們也跟著起身步往屋外。
看著碎夜漸漸幻化成年獸,而宇文偷兒坐在獸化後的虎背上。
不知為何,大家突然有股感傷湧上心頭……
「我會回來的。」宇文偷兒笑道,揚起他們最熟悉的那抹自信笑容,「雖然難聽了點,但誰教我決定今後跟師父的姓,屬於邢家的一員了呢!」
聽到他這番言論,邢伏琥也跟著笑了出聲,「臭小子,說那什麼話?真是白養你了!」
「記得隨時捎信回來啊!偷兒。」尹少宣不捨的叮囑,淚水盈滿眼眶。
見邢羿左上前攙扶尹少宣,邢偷兒笑笑的說:「會的,尹哥,因為這裡……是我的家。」
邢偷兒語畢,碎夜抬起虎蹄踏著雲霧而上,獅子鬃毛般的毛髮飄飛。
匆地,碎夜突然朝天一吼。
頓時,黑色的雲霧四散開來。
抬首望天,是一片深藍的夜空與一輪皎潔的月。
在月光的照射下,那駕著似獅又似虎的身影就像是一隻有著鮮紅毛皮的巨免一般顯眼。
同時,自山底下傳來一陣又一陣轟隆吵鬧的炮竹聲響,剎那間鮮艷的火紅色彩也掛滿了城鎮的每一個角落。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八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因為年獸一吼,整個空氣變得特別清晰,而嶄新的一年,也因為這趟旅程即將展開……
《本書完》
作者:
原雪樹
時間:
2008-5-23 06:07
雖然~之前就看過了~~~
但是~卻會讓人想一看在看~~
作者:
shem7988
時間:
2008-5-30 09:50
[發帖際遇]:
shem7988見了帥哥而暈了,醒來不見現金16Ds幣.
thank you
作者:
jay79882000
時間:
2008-5-30 16:25
謝謝你
作者:
宜-Len
時間:
2008-5-30 20:23
好好看喔~我真喜歡
作者:
smva
時間:
2009-1-3 16:29
[發帖際遇]:
smva玩論壇遊戲嬴了壇主,壇主送出現金1Ds幣.
好看
期待下篇作品
作者:
KAORU2000
時間:
2009-1-19 14:44
[發帖際遇]:
KAORU2000買六合彩幸運中得三等獎, 獲得獎金現金24Ds幣.
之前看飛象的系列書就看過了^^"
雖然以已經很久了,仍讓人想再看一次~~
好像是紫藤集的系列書吧?
作者:
nldw1214
時間:
2009-2-18 16:16
很好看唷
之前有租過小說看了
還是忍不住想再看一遍
作者:
伊蝶
時間:
2009-11-10 21:36
很好看耶!!
有第一集的書!!
所以一直很想看第二集!!
超好看的耶!!!
作者:
濃濃
時間:
2012-8-11 00:13
超好看ㄉ~~~
作者:
月飛揚
時間:
2012-8-18 01:45
好好看喔~我真喜歡
作者:
網球王子迷
時間:
2014-11-5 01:17
我對年獸的印象改觀了,我愛年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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