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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貼] 《(網王)青春台紀事》作者:滄海暮夜【完結】 [打印本頁]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1:55     標題: 《(網王)青春台紀事》作者:滄海暮夜【完結】

網王-BG-青春台紀事 作者:滄海暮夜

【簡介】

那些過往沒有人可以改變,
你能做的,就隻有加倍努力、加倍勇敢、加倍去愛。
所以,要一直堅定的走下去,以最驕傲的姿態。
我會在你身後注視你、保護你,直到永遠。

[ 本帖最後由 Piyoko_9796 於 2012-9-26 21:51 編輯 ]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1:56

  歸來

  「回來了,回來了,那個北川櫻雪回來了!」開學的第一天,青學初等部二年三組的一個長髮女生大聲地對另外幾個女生宣佈著。
  「北川櫻雪?就是那個國一的時候作為交換生去立海大的那個?」一個短髮的女生問道。
  「對,就是二年八組的那個。」另一個戴眼鏡的女生說。
  「咦?交換項目不是通常只有兩個月嗎?這個北川怎麼在立海大呆了將近一個學年呢?」短髮女生問道。
  「我聽說啊,」長髮女生神秘兮兮地說:「是立海大的校長開口,強留了她整整一個國一呢!好像還想讓北川直接轉過去哦!」
  「我也聽說了,」戴眼鏡的女生說:「回青學,是那個北川櫻雪自己堅持的哩!立海大的校長和學生會長都挽留過她!」
  「嘿嘿,北川一定還是沒法忘掉他吧!不然怎麼會這樣『義無反顧』的回來?」短髮女生低聲說。
  「會嗎?經歷了那樣的事,如果是我,一定早就轉學走了。」長髮女生說:「當時敲定她作為交換學生,可是學生會全體女生通過的,擺明了就是要趕她走嘛!」
  「國一的時候,那個北川櫻雪除了長的比較意可愛以外根本沒有其他優點,憑什麼能讓立海大的校長那麼重視呀?」短髮女生困惑的問。就在這時,預備鈴聲響了,打斷了二年三組幾個女生的對話。
  與此同時,一臉冰冷的北川櫻雪背著書包進入二年八組,走向角落的座位。似乎,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那些好奇,憐憫,不屑和嘲笑的目光。
  終於回來了啊,櫻雪看了看熟悉的黑板和講台,想到。終於回來了,這個我已經逃避了將近一年的地方。
  同一個時間的三年六組,某人完全忽略掉了老師的開學訓話,把臉微微的轉向了窗外,看著窗外漫天飛舞的櫻花,取代了原本溫柔的笑容,臉上是讓人看不懂的複雜神色。
  櫻雪……我該,怎麼辦?
  三年一組,身為班長的某人也分了神,忽視掉了口沫橫飛的老師,眼睛後的鳳眼閃著灼人的光芒。
  北川櫻雪,那個約定,你終究還是沒有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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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的社團申請表。」櫻雪淡淡的把申請表放到班長田中美惠子面前,說了聲『麻煩你了』以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什麼嘛!看著這個據說是在立海大受盡寵愛的北川櫻雪的背影,田中有些鬱悶的皺起了眉。這個北川櫻雪跟印象中那個掛著甜甜笑容的女孩差太遠了!田中真的懷疑北川是不是回來跟三年組的手塚學長爭做頭號冰山的。一個國二的花季少女,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性子嘛!不過,田中突然露出了可愛的笑容,無論如何,跟一年前一樣,無論做什麼,這個女孩子都讓人討厭不起來呀!
  低下頭看她的申請,田中突然愣在了那裡。她……沒有眼花吧?北川櫻雪她填的居然,居然是因為冰山的威懾而讓所有女生望而卻步的男子網球社經理?田中美惠子不敢相信的抬頭向北川望去,她是真的想要去撞冰山嗎?不然,田中的神色變得憐憫了起來。她,是忘不了那樣的傷害而要去報復,還是,終究放不下他?
  當天下午,龍崎教練手裡拿著幾乎是田中顫抖著上交的申請,饒有興趣的把它遞給了手塚,說:「手塚,你被無視了哦!」
  手塚這孩子,自從去年當了副部長開始,每每有女生來交申請,都用自己那無敵冰束射向交申請的人,嚇得人家女生硬是自己抽回申請然後落荒而逃。可苦了老婆子我啊,大事小事雞毛蒜皮事都要操心過問,真是累呀。不過今年,龍崎教練看著北川櫻雪的名字,不懷好意的笑了:要看冰山冰不住,不二笑不出,可是老婆子我目前留在網球社的唯一樂趣呀,北川櫻雪,有膽量交上申請,就不要讓我老人家失望!
  不過,眼前龍崎教練就已經失望了,冰山非但沒有因為她挑釁的話語而降溫,教室內的溫度反而有愈發溫暖的趨勢,甚至連這個季節本身就帶著的一絲清冷都沒有了。
  「啊,我同意,龍崎老師。」說完,就開始著手整理上任部長留下的資料和文件,龍崎教練驚訝的在手塚臉上發現了一抹有些孩子氣的喜悅。
  「我眼花了嗎?」龍崎老師揉了揉眼睛,看著面前清肅的部長,琢磨著該去配副老花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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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學時,不二走在通往學校大門的被櫻花覆滿的大道上,看著前面不遠處的櫻雪,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想要追上去,不過,卻被另一個人搶了先。
  「北川同學你好!」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此刻卻因為害羞而有些臉紅的男生攔在北川前面,快速說道。
  「你是……」北川有些迷惑,但表情卻仍然是淡淡的冰冷。看到她這樣的表情,不二一怔,嘴角的弧度瞬間減小了不少。
  「我是坐在你前面的淺倉雄,上學期轉到青春學園來的,請多多指教!」男生迅速的伸出手,一臉的期待。
  「哦,請多多指教。」櫻雪堪比冰山的臉毫不動容,略點了一下頭,然後有面無表情的繼續前行。櫻花瓣飄落在櫻雪清揚的髮絲間,卻顯不出一絲的柔情,可不太柔順的黑色長髮,卻還是給櫻雪憑添了一種令人想要注視的氣息。
  「好有型哦!」站在原地的淺倉雄沒有覺得尷尬,反而不由自主地感歎著。對這種氣質清越的女生,自己就是忍不住想要接近啊。
  可是不遠處的不二卻完全沒有類似的感覺,相反的,嘴角的微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不見了蹤跡。
  櫻雪,你……
  不二扯了扯嘴角,苦澀難耐。終於,也抬腿向前走去,只是,兩人這一前一後十幾米的距離,一直到櫻雪走進家門,都沒有縮短過。
  夕陽,把不二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青學的新經理

  「集合。」部長輕冷有力的聲音響徹青學的網球場,網球不得部員迅速、整齊、安靜的集合完畢。櫻雪有那麼一點吃驚,集合質量居然比起立海大的集合一點不差,要知道,立海大可是有名震……咳咳……名震神奈川的真田鐵巴掌呀。
  「向大家介紹,這位就是我們部新添的美麗可愛的小經理。」龍崎笑呵呵的拍了拍櫻雪的後背,櫻雪的嘴角有些抽搐,有些不確定自己身後的是南次郎大叔還是龍崎老師。想歸想,櫻雪還是用自己最冰山的表情對大家說:「大家好,我叫北川櫻雪,今年將由我來擔任經理這個職務,請大家多多指教。」
  話剛說完,底下就好像炸開了鍋一樣,各種各樣的聲音都傳到了櫻雪的耳朵裡。
  「她不是去年咱們合宿時立海大的經理嗎?」
  「原來是立海大的間諜呀!」
  「學長,她是青學的學生,是作為交換生去立海大的!」
  「不過我記得她好像很可愛呀,怎麼現在活脫脫的部長表情?」
  「哈哈,看來不是女經理,是女部長呀。」
  「不會也面部肌肉壞死了吧?」
  「咱們部長什麼時候讓女生當經理了?」
  「部長沒發燒吧?」
  ……
  聽著他們的話,櫻雪終於發現手塚有多麼不容易了,都是他們逼的呀。
  「交頭接耳,全體五十圈!」
  「是!」就這樣,新學期的第一次部活在青學的名產之罰跑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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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川。」看著眾人跑到了二十七圈,手塚突然開口了。
  「是,部長。」櫻雪下意識地立正站好。這可是她在真田鐵拳下形成的優良習慣。
  「你回來了。」一個簡單的陳述,卻讓聽者感受到了那種掩飾不住的喜悅。
  「當然了,忘了我們的約定,我怕你追我追到立海大去跑圈。」僵硬的表情,卻配上這樣揶揄的話,如果有人看到,一定會打一個冷顫。
  「你……」手塚看著這個毫不在意的那自己開涮的女生,有些欣慰的意識到,其實,她並沒有變,不管經歷了什麼北川,還是原來的北川。
  「對了,今年讓那個叫越前龍馬的小子參加校內排名賽吧,算是我送你的第一個禮物。小光。」說完,就轉身走向更衣室。
  「櫻雪,其實你不必這樣。」手塚看著櫻雪僵硬的完美無瑕的臉龐說。對於網球社,有他一個面癱就足夠了。畢竟,當面癱確實不好受。
  櫻雪轉身,淡淡的看著手塚,好久,才淡然又苦澀的開口:「不這樣,我怕我在你的網球不呆不下去呀。不這樣,他……怎麼會放心我出現在他的身旁?」
  「櫻雪……」手塚皺著眉,眼中卻滿是理解的神色。
  「真不知道你們前任經理是怎麼幹的,更衣室又不是豬窩……」不遠處,櫻雪的話夾著淡淡的抱怨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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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訓練結束,眾人再次在老地方集合。經過部長總結訓話後就解散了。最先跑到更衣室的幾個人站在門口,硬生生地愣在了那裡。這……這是他們平日亂七八糟的更衣室嗎?這才多長時間,更衣室就乾淨得讓人不敢進去了,我們這個新經理……嗯……有恐怖的行動力呀。
  此時櫻雪正在網球場內將四散的網球拾回筐裡。
  「要幫忙嗎?」溫柔,聽起來如清泉的聲音在櫻雪頭上方響起。櫻雪在心中歎息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向了這個多少跟她有些相像的少年。
  夕陽的餘輝灑在少年的髮梢,彷彿給這個溫柔俊美的少年鍍上了一層天使的光芒。
  一瞬間,櫻雪有些失神,彷彿回到了很小的時候,她和裕太有些委屈地跟在他的後面,身上因為打架而變得狼狽不堪。而身上傷痕更多的他會在夕陽下轉身,對自己溫柔的微笑。那時的裕太,沒有與他出現隔閡。那時的他,臉上沒有虛假的微笑。那時的自己,以為自己可以一直跟不二家的兄弟走下去,永遠擁有他最美最真實的微笑……
  沒有等到櫻雪的回答,不二也不氣惱,而是自然而然的俯下身去幫助櫻雪撿球。
  「不二學長很奇怪呀!」不遠處的桃城摸著下巴,做柯南的深思狀。不二學長對女生一直很溫柔是沒錯啦,可是從來都是保持著禮貌的距離。這一點,從他不變的微笑中就可以感受的到,可是今天,感覺完全不一樣啊。沒聽說不二學長現在有女朋友,難不成……桃城突然壞壞的笑了起來。
  「乾學長,不二想追北川的概率是多少?」桃城對捧著筆記本陷入思考的乾貞治說。
  「追北川?」乾顯然被桃城的詞彙下了一跳,隨即露出了繼續無奈而又嘲諷的笑容。「看來,你並不知道一年前的事?」
  「一年前的事?」桃城說話的同時,海堂也在不遠處停了下來,看向網球場內。
  「大約一年前,也就是你們剛入學一個月,北川櫻雪在學校餐廳當眾向不二周助告白,時間還是中午,餐廳人最多的時候。」乾翻了翻筆記本,說道。
  「在餐廳,當眾告白?」明顯不相信的桃城嚷嚷了起來。「那結果呢?」
  「結果……被不二拒絕了。」乾推了推眼鏡,回憶著。
  「被拒絕了?很正常啊,誰會喜歡在餐廳告白的瘋狂女生啊?」桃城大笑。女生告白一般都是寫情書的,最最勇敢的也只是等那人掛單的時候攔住他,哪有挑人最多的學校餐廳去告白的?那麼像冰山,又那麼瘋狂……等等,她加入網球部,不是就為了不二學長吧?
  「嘶∼有心情八卦別人,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的排名賽,嘶∼白癡。」海堂從桃城的面前走過,然後面無表情的背上書包。
  「蝮蛇,你擔心你自己去吧!」桃城追上去,兩個人又大吵了起來。
  乾看了看筆記本,又看了看場內。有些事實他並沒有告訴桃城:比如不二的拒絕一反往日的溫柔形象,不僅看見了不二的眸子,其中的冷冽更是明眼人都能覺察的到。被不二討厭的女生……北川櫻雪也是因此而被學校上至年輕女老師,下至同年級的同學排擠嘲笑。而讓北川去立海大當交換學生,聽說更是當時愛慕不二的學生會長和教管的年輕女老師一手操辦的。而且在今年進入學生會以後,他發現當年這件事情是經過不二同意的!
  按照以往聽到的傳聞,這個北川櫻雪是一個平凡到誰都不會去注意的人,從不打扮,入學考試也是年段的中等生,可以說沒有一點亮點,唯一值得讓人注意的只有不二周助的弟弟,不二裕太對她很好。而這也是北川之後讓人唾棄的一點——竟然利用不二殿的弟弟去接近不二殿,不可原諒。
  最最讓乾費解的是,北川去立海大的前一天,參加了青學的段考。在成績出來以後,北川櫻雪竟然以距離滿分10分的成績取得了年段第一名,總分比年段第二高出整整25分!而她的入學成績卻是年段100以後!
  如果說剛開始去瞭解北川櫻雪只是因好奇為什麼她會讓不二反常,那麼後來就是被自己瞭解到的情況嚇倒了,聽蓮二說,如果北川櫻雪轉到立海大,那麼下任的學生會會長就非她莫屬了。在王者立海大,這……是一種什麼概念?當乾想要多問一點的時候,蓮二卻什麼都不肯再說了。
  攥了攥手中的筆記本,終究還是沒有打開,罷了,他們的事情就不要記了,反正自己對那兩個天才的思想行為完全摸不到頭腦。搖了搖頭,背著書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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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學長。」櫻雪輕輕鞠躬,接過網球筐,轉身向更衣間走去,彷彿沒有一絲留戀。
  「小櫻。」不二沒有動,微笑消失,語氣也莫名嚴肅了許多。
  「什麼事,學長?」櫻雪停下,卻沒有轉身,只是身後飛揚的髮絲洩露了此時主人心底的慌張。
  「現在的不二周助對於北川櫻雪,是什麼呢?」不二對著櫻雪的背影,問道。
  幾乎未加思索地,櫻雪回答:「是學長,」沒看見不二瞬間出現的雙眸,櫻雪頓了頓,又說:「請放心,北川櫻雪早已經不會再幻想期待什麼了,加入網球部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學長你大可不必再叫我小櫻。如此,你,滿意了嗎?」說完,櫻雪便逃一般的向場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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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二周助是你什麼人呀?」大和部長彎下腰,看著這個可愛的像個蘋果的小女孩,笑瞇瞇的問道。要不是剛剛看到她目光凌厲地用網球打向了那個用網球拍打手塚的部員,並且把那個部員打得哇哇大叫,他是怎麼也不會相信這個怎麼看也只有國小六年級的小妹妹竟然這麼厲害。
  「大和部長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呀∼幫我叫出來就好了。」小女孩仰著頭,有些不滿的看向大和。
  「哦?你知道我是誰?」大和驚訝的問。
  「當然了,帶著詭異的墨鏡,喜歡問些不著邊際的問題,雖然不是主角,可好歹所謂支柱傳統就是從你開始的,我還記得。」也不管大和能不能接受,小櫻雪自言自語般說。
  突然間,櫻雪彷彿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一樣,馬上轉移話題般的用天使般可愛的微笑對這大和部長說:「周助哥哥,可是我的青梅竹馬呦!」說完還很幸福得點了點頭。
  「青梅竹馬?小妹妹你很喜歡不二對吧。」大和突然很想逗逗她。
  「嗯!」櫻雪重重的點頭,說:「周助哥哥是櫻雪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人了。」
  「這樣的話,櫻雪以後也會來青學嘍?」看她的網球水平,當女網部的主力是沒問題了。只是,初見時那股凌厲是怎麼回事?怎麼現在完全感覺不到?
  「當然了,櫻雪和裕太會永遠追隨周助哥哥的腳步的。」櫻雪像模像樣的舉起小拳頭,對大和部長說。
  「呵呵,那櫻雪要努力了哦!」拍了拍櫻雪的腦袋,大和部長轉身走開了。支柱?嗯,不錯的詞彙,是時候找手塚那孩子談談了。
  「喂,你還沒幫我找人呢!」櫻雪的聲音在這裡顯得很無力。「什麼嘛!」此時的櫻雪臉上少了許多天真爛漫的模樣,喃喃自語道:「果真是一個怪異的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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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回憶中掙扎出來的不二望了望漸晚的天色,慢慢地走出了早已空無一人的場地。其實那天不二看到了櫻雪鼓起臉跟大和部長的對話。櫻雪,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從未想過丟下你……
  想到這,不二突然又笑不出來了。
  可是我卻食言了。看到你今天成熟冷然的樣子,我就知道那時的我,傷你傷的有多深。
  總覺得此時的你越發的印證了大和部長曾經說過的話:「那孩子,隱瞞了許多東西,不然,她會是一個不遜於你的天才。」
  那麼現在的你,絲毫不遜於我的你,是不是不肯再追隨我了?
  不二的腳步慢了慢,水藍色的眼眸中透出不一樣的光芒,令人迷醉。
  那麼就讓我加快腳步,我不會,讓你繼續遠離我了,櫻雪。

  校內排名賽

  「北川,你怎麼看。」跟那幾個一年級的小鬼,不二等人站在一起,手塚又擺出了最完美的冰山模樣。
  櫻雪很不高興,因為不二此刻就站在櫻雪的身邊。她不知道為什麼不二周助不跟她保持距離,這一點,不二周助不是曾經做的很成功嗎?明明已經下定決心在生活中把這個男人刪除了,他這樣做,是太信任自己說的話,還是存心要讓她動搖?
  「部長大人,你明明就知道我的回答。」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櫻雪沒好氣的說到。都說了龍馬是給他的見面禮了……
  「北川!」手塚的目光很不暫同,溫度也越降越低。
  拜託,能不能不要充當我的空調機?櫻雪努力維持著面無表情,卻在心底吶喊!好歹我也認識了你三年,好歹我也幫你不大不小的出過氣,好歹我也遵守約定回來給你當牛做馬了,手塚大人您就不能稍微對我和顏悅色一點嗎?
  看了看明顯在「偷聽」他們談話的不二,櫻雪深吸了一口氣,說:「越前,一定會贏。」把從那幾個一年級小鬼那投來得好奇目光一一收下,櫻雪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比賽。
  「小櫻為什麼對越前這麼有信心?」不二笑咪咪的問櫻雪。「越前,難道沒有像他們所說,掉進了蝮蛇的陷阱?」
  「掉進陷阱的,是蝮蛇自己。不二學長,我想你也已經看出來了。」無視其他人的目光,櫻雪繼續說:「別人不都是白癡。」
  囧……
  面對學姐這句火藥味十足的話,小鬼們真的是無話可說。學姐……是在罵什麼都沒看出來的他們白癡嗎?
  場面當下就冷了下來,眾人沉默,「認真」的看著比賽。
  「部長,我這個禮物,您還滿意嗎?」櫻雪偏過頭,問。
  「啊。」
  「那麼我要求部長你還禮∼」櫻雪盡可能小聲的說,可是不二臉上細小的變動還是表明他已經在注意兩個人的對話了。
  「還什麼?」手塚的表情有些疑惑,可是仍然回答櫻雪的問題。
  「表情別那麼凝重,部長。」櫻雪的語氣配合著她的表情顯得很詭異。「我知道要是我說讓你跟我交往你是不會同意的。」
  「北川櫻雪。」手塚開始想要揉揉眉心了,不二就在旁邊,你不是沒看到吧。本部長真的沒心情陪你折磨那個腹黑,別人好像是這樣說的,對,腹黑。
  「不過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跟我交往。」僵硬冰冷的表情,手塚卻從櫻雪漆黑的眸子中讀出了些許興致——調皮的興致。
  剛要開口,北川已經向場內走去。這時候手塚才發現,原來越前真的贏了比賽。此時越前拽拽的走出了場地,眾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這個打敗了正選的一年級新生。
  而此時那個被人遺忘了的海堂,正站在場中央,揚起球拍狠狠的向自己的膝蓋砸去!可是出人意料的是,球拍竟然在離自己膝蓋三厘米的地方穩穩的停下。
  憤怒的抬頭,卻發現那個跟自己同班的卻幾乎沒說過話的經理,正抓著自己的球拍,靜靜地看著自己。
  她,不害怕自己嗎?
  「嘶∼多管閒事。」海堂用了用力,卻發現球拍在她手中紋絲不動!
  「海堂,不要輸了風度。」彷彿沒有注意到他的不禮貌,櫻雪以不遜於手塚的溫度和威嚴說。 「還有,去慢跑幾圈放鬆一下肌肉,你還沒有喪失正選的資格,不能讓七班的傢伙太囂張,加油。」
  七班的傢伙……海堂的眼睛不自覺地瞟了瞟桃城。是,不能讓那傢伙太得意。
  「嘶∼謝謝。」海堂抽回球拍,這回櫻雪沒有阻止。在海堂轉身離開時,聽到櫻雪喃喃自語:「原來小蛇真的像傳說中的這麼可愛。」
  那一整天,所有人都看見了海棠臉上不正常的紅暈。
  從球場中走出來,外面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只有幾個正選位在不二的身邊。見櫻雪走過去,手塚開口問道:「到底要什麼。」
  「就是那個啊。」忽略菊丸,大石,桃城他們好奇的表情。櫻雪在青學上演了第N幕冰山VS冰山的戲碼。「想像一下,應該還挺不錯的。」櫻雪一本正經一臉嚴肅地說。
  「什麼喵,北川經理你在說什麼?」菊丸終於忍不住了,頂著一片冰冷跳出來問。
  想像一下?手塚的腦後留下一個大大的汗滴,拜託,北川櫻雪,網球部本來就已經很不好管了,你能不能不要把不二也激起來跟我唱對台戲?
  「不答應啊,那算了,明天我轉回立海大好了。」櫻雪面無表情的理理頭髮,等待著冰山的回應,終於——
  「北川櫻雪,無理取鬧,繞場三十圈!」某人終於暴走,冰山噴發。
  唉!櫻雪低頭繞過滿地的冰塊,一臉無奈的跑了起來。其實冰山還是很善良的,跑到第二十圈時,櫻雪無視菊丸他們驚訝的目光,繼續臉不紅氣不喘的跑著。要知道,自己在立海大,要是惹怒了真田副部長可是五十圈打底的!
  等自己慢悠悠的跑完第三十圈的時候,手塚走過來,說:「可以說了?」此時網球部的人已經回更衣室換衣服去了。
  「部長大人,你怎麼就篤定我現在說的與之前說的不一樣?」櫻雪斜了一眼手塚,語氣不善地說。
  「因為不二不在這裡。」東拉西扯了那麼多,不就是告訴自己不二在聽嗎?
  「部長就是部長。」櫻雪頓了頓,然後鄭重地說:「今後無論你想對越前做什麼說什麼,都必須提前告訴我!」把被風吹亂的髮絲揚到腦後,這一不經意得動作竟然有說不出的嫵媚,手塚的心臟沒來由地重跳了一下。「這就是我要的回禮。」
  「原因。」手塚淡淡的皺眉。
  「小光,還記得那時我們為今年定下的目標嗎?」櫻雪不答反問,目光從手塚的臉上望向遠方,眼神有些迷離,彷彿陷入了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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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塚呀,你們青學還真是不強呀!居然被你一個剛入學的小鬼虐了。」坐在公園的長板凳上,小櫻雪喝著手塚遞過來的礦泉水,滿不在意地說。
  「嗯。」手塚撫著扔然有些疼痛的左臂,回應。
  「想起那個學長那天的死樣子,我就後悔,我那天把球發得太輕了。」小櫻雪皺著眉,說。
  「網球,不是用來打人的。」身高剛到160的手塚認真的說。
  「我那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喂,再怎麼說我也是幫你出氣好不好?」小櫻雪不滿意的對手塚說。
  「……」手塚沉默。
  「話說我明年就要去青學讀國一了,希望不要被那個學長找麻煩才好。」
  「你今年究竟多大?」手塚探究的目光射向小櫻雪。
  「國小五年級哦∼」小櫻雪伸出五個手指,在手塚面前晃。
  「……」手塚第一次覺得受到了打擊,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一個國小五年級的小女孩能跟他在同一個時間跟同一個老師補習數學,然後在今天叫他小鬼?
  「喂,我去補習數學只是給媽媽點心裡安慰,讓她知道少上一個六年級是無所謂的。」小櫻雪笑瞇瞇的說。「不過補課的內容是我擅自讓老師調整的,因為之前的實在太無聊了。」其實現在的一樣無聊,但是因為一同補習的同伴有他,所以,也沒有那麼不可忍受。櫻雪笑著,心裡補充道。
  「如果單論數學水平,你可以去讀國三了。」手塚的聲音有些悶。
  無論論哪科的水平,我都可以去東京大學的研究生院了。小櫻雪翻了翻白眼,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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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可惡,為什麼我的左手就是打不過你的右手?」剛剛完成一場比賽,兩人躺在公園的草叢裡看天。
  「……」手塚已經習慣面對她的時候無奈的無話可說。
  「看來還是要在練習才是。」小櫻雪看著自己的左手,認真地說。
  「櫻雪。」手塚開口。
  「啊?」看著天空中的雲彩,好像棉花糖。
  「我要,讓網球部走向全國。」小櫻沒有看到,在手塚說到全國的時候,臉色微微泛紅的模樣。
  「是全國冠軍,小光。」櫻雪淡然卻又理所當然得對手塚說。
  「……?」大石君在聽到自己說全國的時候就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了,櫻雪她……說的是全國冠軍?
  「我們要帶著青學走向全國冠軍呀。」櫻雪轉過頭,笑盈盈的看著手塚。
  「我們……?」手塚再次覺得說不出話來,這次,卻不是因為無奈。
  「對啊,每次想起那個學長,我都在想,小光你一定讓那些雜碎看看,青學網球部在你的帶領下會走上怎樣的高度。」
  「櫻雪,不可以沒禮貌。」手塚不贊同的說。
  「是!」櫻雪敷衍的回答著。
  「那……等我當上部長,櫻雪來當經理好了。」一陣思考後,手塚說。
  「啊?當經理?Yada,那多累。」小櫻雪別過頭,說。
  「剛才你不是說,是「我們」嗎?」手塚一字一句的說。
  「……好……不過要在你當上正部長才可以。」一年而已,沒有什麼不可忍受的。
  「啊。」這次,小櫻雪依舊沒看到,手塚嘴角泛起的微微的笑意。
  ———————————————— ——————————————————
  「記得,全國冠軍!」手塚也看向遠方,聲音堅定。
  「所以小光要相信我啊,無論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和網球部。」櫻雪把臉轉向手塚,目光澄澈閃耀著灼人得光芒,「再說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根本不會回青學的,如果轉去立海大,我現在已經是立海大得學生會會長了。」櫻雪低下頭,好像很惋惜的語氣,卻聽不出什麼留戀。「還有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也不用回來,天天……天天面對青學的人,和……他。」櫻雪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光你知不知道,這樣,真的有點痛苦。」
  手塚有些心疼的看著面前的少女。畢竟她跟不二之間……如今她做到這樣,確實難為她了。
  「我答應你。」沒有再思考,手塚的回答脫口而出。
  「我還要吃蛋糕和冰激凌。」沒有因為手塚的答應而表現出感動和欣喜,北川櫻雪再次用她淡淡的表情提出要求。
  「你……」手塚在再次失去語言能力的同時,清楚的感覺到了面具下的櫻雪,依舊是這樣的惡劣。
  「你都沒有給我接風,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會青學,文太答應每天分給我一半蛋糕,柳說幫我收集我有興趣的一切資料,我表哥說再也不對別人說我是他的女朋友,連切原都說要好好學英語了,真田……」
  「你想去哪裡吃蛋糕?」手塚揉了揉眉心,想盡快打斷她越來越多的話。真是老天垂青,跟北川櫻雪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是不二周助不是他手塚國光,不然他會懷疑他現在外號是火山而不是冰山。
  「哦,那走吧。」願望達成,眼中閃過狡詐的光芒,依舊包裝完美的冰山北川跟出現道道裂紋的冰山一同離去。
  「你回來,都是因為他嗎?」不遠處的不二低語,眉宇間,有掩飾不住的失落。
  「櫻雪。在青學還習慣嗎?也許是因為進入國三以後學業太多,所以副部長才沒有給你回短信息吧。不要擔心,大家都沒有怪你。」——————來自 比呂士
  紳士,紳士。櫻雪有些頭痛的看這手機,這麼拙劣的謊言也只有不善說話的紳士能說出來了。什麼叫學業太多……大家根本就是在生我的氣。
  「比呂士,副部長真的沒有禁止你們提我嗎?」——————來自 櫻雪
  副部長真的沒有,只是看到他和部長的表情,根本就不會有人敢提起你的,小櫻,你自己要保重。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回復了一個「沒有」
  「啊!為什麼事情要這麼糾結呀?」櫻雪在床上亂滾,愁眉苦臉的看著發件箱中無數個「副部長」而收件箱終卻只有孤零零的比呂士出現……
  副部長,我真的知道錯了。您罰我揮拍吧,跑圈吧。只是不要把我就這麼封殺呀!
  「副部長好!我們開學了,學校的櫻花很漂亮。」————來自 櫻雪
  「副部長好!青學男網的教練根本就是一個流氓老太婆嘛!看見我的時候眼睛都會閃光!」————來自 櫻雪
  「副部長好!我今天晨練時找到一個很好的公園,裡面居然有老爺爺在打太極。覺得很親切!還有,我沒有鬆懈哦∼」————來自 櫻雪
  「副部長好!最近很忙嗎?為什麼都沒有人給我回短信息?」————來自 櫻雪
  「副部長好!我今天被手塚罰跑圈了。30圈唉!不過對於在副部長長期『關愛』下的我,真是小菜一碟!」————來自 櫻雪
  「副部長好!我們現在社團的副部長梳著雞蛋頭哦,副部長不然哪天你也換個髮型?」————來自 櫻雪
  「副部長好!帽子收到了嗎?我看見時就覺得非常適合你哦!」————來自 櫻雪
  「真田弦一郎!你們一個個的都不理我!如果我再跟立海大網球社的誰聯繫我就不姓北川櫻雪!」————來自 櫻雪
  「副部長我錯了,您別到夢裡罰我揮拍跑圈。其實我本來就不姓北川櫻雪,我姓北川才對!」————來自 櫻雪
  「副部長,我今天又被罰跑了。小光他絕對絕對已經是一個清心亮透心涼的冰山了!」————來自 櫻雪
  小光……
  非常好……
  真田弦一郎看著手機中的「每日一迅」,握緊了拳。半晌,轉身向道場走去。

  經理的驕傲

  又經過了一天的比賽,正選已經新鮮出爐了。召集了所有正選,龍崎教練開始訓話。什麼我們的目標是全國要努力之類的話。最後,在櫻雪終於要站著睡過去的時候,龍崎教練把櫻雪和乾拉了出去。
  「從今天起,乾和北川是我們的助理教練。」龍崎指了指北川和乾,說。
  這下子隊伍裡面彷彿炸開了鍋,喧鬧的聲音表示著他們的不敢相信,不過櫻雪看出來了,大多數的『不敢相信』都是衝著自己來的。
  淺淺的勾起了嘴角,櫻雪開口道:「過去的一年裡,我都是立海大的經理,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說到這,櫻雪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然後繼續說:「我也親自參加了男網部的基礎訓練。」而且經常當免費的陪練。櫻雪在心裡補充。
  「可就算參加訓練,也未必會訓練別人呀!」桃城的大嗓門嚷嚷起來。
  櫻雪定定的看著桃城武,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櫻雪知道他並沒有惡意,這個單純的大男孩在前世就給他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實力決定一切,桃城君。」櫻雪從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個淡紫色的網球拍,淡然說到。「我們打一場吧。」
  她……要挑戰網球部的正選?不是球風溫和的不二或者大石,而是,那個力量瘋子桃城武?
  除了手塚和不二,每個人的腦後都出現了具體化的汗滴。
  站在網球場上,櫻雪調了調網球拍的鬆緊,貌似無意的說到:「桃城君的絕技是入樽式扣殺和子彈發球吧。」
  桃城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北川同學的資料可遠遠不如乾學長啊!僅僅知道名字可贏不了我哦!」今天倒是要你看看,我桃城武的厲害,「瘋狂同學」。在桃城武的印象中,面前的女孩是一個為了接近不二而不擇手段進入網球部的瘋狂女生。不過,這個印象馬上就要被顛覆了。
  「開始吧。」櫻雪站在底線上,說:「你發球。」
  「彭——」巨大的聲音在櫻雪的場地上響起。櫻雪看著球在自己身邊彈起,然後打到鐵絲網上,這期間,她彷彿傻了一樣,一動不動。
  「北川學姐逞什麼強嘛!憑我兩年的網球經驗判斷,北川學姐會零分哦∼」堀尾聒噪的聲音在網球場內外迴盪。
  「只有這種程度嗎?桃城君?這種力度,應該只是百分之六十吧。」櫻雪平靜的話語,卻在每一個正選的心中激起波瀾。
  「這球桃城只用了百分之六十的力。」
  這是剛剛每個正選在心裡對自己說的話。
  這個北川櫻雪……
  「呦∼北川,先把這種程度的球接到再說呀。」桃城把球拍搭在肩上,笑著說。
  「如果桃城君堅持如此的話,這局我用左手打也可以。」說著,櫻雪就把球拍從右手換到左手。「用我的左手,對你的百分之六十,很公平吧。」櫻雪微瞇著眼睛,說。
  驕傲,誰沒有呢?
  不是左撇子,卻可以用左手打球!?
  圍觀的社員們都在心中驚呼!她在說笑嗎?
  「隨你,我要開始嘍!」說著,有一個快速發球飛進櫻雪的場地。
  「彭——」眾人之間一個利落的轉身,櫻雪已經出現在球的落地點,乾淨利落的把球回擊出去。
  「不賴嘛。」龍馬把臉朝網球場湊了湊,說。
  「這種速度……」大石秀一郎看著櫻雪喃喃的說到:「就是在中學界女網中也是很少見的。擁有這樣的實力,為什麼要來男網部當經理?」
  「還不是因為不二學長。」二年級的荒井八卦的看著不二學長,笑著說:「誰不知道北川櫻雪當年在餐廳中的告白?這次從立海大回來,一定是因為忘不了不二學長。不二學長魅力好大呀。」幾句話,把幾個一年級的聽得目瞪口呆,二年級的一臉興趣,而三年級的……幾乎都在散發冷氣。
  作為不二的好朋友,他們自然都是知道北川櫻雪告白的事情的。同樣,瞭解不二為人的他們也更看出了其中的反常之處。雖然不贊同一向溫和的不二以那樣的態度處理那件事情,但眾人也多少的覺察出了一些與以往不同的氣息在裡面,所以,從北川櫻雪離開到回來,三年級的幾乎沒有人提起一年前的那件事。
  此刻處在八卦中心的不二,沒有對荒井的話作出反應,而是一臉認真地看著比賽。嘴角的笑容,愈發的燦爛。
  北川學姐……向不二學長告白?
  怎麼之前完全看不出來北川跟哪個部員很熟的樣子?開玩笑的吧,那座冰山二號跟不二學長告白?
  「嘶∼荒井,喜歡八卦的白癡,難怪球打不好。」海堂目光惡狠狠的瞪著荒井,說到。
  「專心!」部長的一句話,使得眾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賽場上。
  —————————————————— ————————————————
  「Game 北川VS桃城 1:0」
  ……
  「Game 北川VS桃城5:0」
  「什麼嘛!北川學姐一直不肯打高吊球,分明就是封殺啊!」場外的堀尾不滿的喊出聲來。
  「能把所有的球以利落的姿態打回,有準確的擊在邊角讓桃城疲於奔命而且封殺住桃城的扣殺……最重要的,她一直再用左手打球……北川的速度和控球力,應該不在在場的任何正選之下。」乾一邊在筆記本上唰唰的寫著什麼,一邊說道。
  「在場的正選?也……也包括部長在內?」荒井張大了嘴巴。
  「對。」破天荒的,手塚回答。
  「去年合宿的時候她就很厲害了喵!」剛跑來的菊丸大聲說:「她跟我們的負重幾乎是一樣的!」
  「北川學姐這麼厲害!難怪都說她是部長式人物。」勝郎小聲說。
  「哪有喵?北川跟立海大的人在一起時很開朗的,可是為什麼在青學就冷冰冰的?」菊丸摸摸臉。「難道青學不好嗎?還是有北川討厭的人呀?」這兩天一直聽到班上的女生在說一個女生的壞話,說的很離譜,而那個被說的人,就是北川。
  「菊丸。」手塚有些嚴厲得看向菊丸,小貓立刻熄了聲。
  討厭的人……是我嗎?不二苦笑。
  這時場內的北川仰起臉,一改往日的清冷,驕傲而霸氣地說:「桃城君,最後一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說罷,一個高吊球飛向桃城場地。
  「入樽式扣殺!」眾人呼道!
  「巨……巨熊回擊!」乾說道。
  三年生的目光,幾乎都瞄向了不二。
  不二微笑著,依舊看不出情緒。
  「還有誰,有意見嗎?」櫻雪收起球拍,對著已經石化的眾人說。
  此時的櫻雪站在陽光下。黑亮的頭髮有些刺到了人們的眼睛。冰冷的表情中散發出讓人不敢忽略的氣息。此刻像荒井這樣認識一年級時的櫻雪的人,再次被驚掉了下巴。這個,這個是去年那個拉著不二裕太哭泣,被高年級的學姐欺負北川櫻雪嗎?而三年級的正選們,則在北川櫻雪身上看出了些許立海大,真田弦一郎的氣息。
  騙……騙人吧。
  「我也是每天幾百次揮拍幾十圈跑圈練出來的,沒什麼了不起。」櫻雪看著桃城,說道。
  「哈哈,輸了就是輸了。不過,這場球打的還真是爽呢!以後要是再有誰反對你,我桃城武第一個就不同意!」說完,就又哈哈大笑起來。
  開玩笑,這種程度當女網部的隊長都可以了。真的不知道班級的女生都是怎麼回事。居然用那麼惡毒的話去攻擊北川經理,真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呀!桃城搖搖頭,決定哪天去勸勸那幫女生了。
  就在這時,不二笑著舉起手來,說:「小櫻,我們打一場吧,如何?」
  「小……櫻?」眾人呆掉,在他們心目中叫這個冰山女『小櫻』無異於叫部長『小光』!一個詞——恐怖。
  「不二學長,部活的時間結束了,改天吧。」手塚明顯感覺到了櫻雪的僵硬,然後看著她開始降溫製冷知道剛剛看好戲的人全都想往後退。
  「嗯,那小櫻今天去我家吧,裕太今天也會回來呢。由美子姐姐做了藍莓派和南瓜咖喱,小櫻和裕太從小就很喜歡吃吧。」說著,不二走上前,想要接過櫻雪手中的背包。
  這……是什麼狀況?
  從小……
  北川櫻雪跟不二學長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看來告白的事情,果然另有隱情!——所有有點智商的三年級正選
  不二伸出手,誰知櫻雪卻彷彿害怕什麼似的躲開,咬著嘴唇,周圍的溫度一降再降。
  「麻煩不二學長帶我向姐姐和裕太哥哥問好,今天還有事,我改天會去拜訪的。」緊接著,櫻雪就飛快地跑開了。
  留下已經石化了的眾人和依舊微笑著的不二周助。
  「吶,手塚,你以前就認識櫻雪了吧。」此時眾人已經識趣的散去,場地上就只剩下手塚和不二兩個人。
  「嗯。」
  「那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呢?」依舊燦爛的微笑,卻讓冰山感覺到寒冷(冰山會冷!)。
  「國一時。」手塚回答,頓了頓,手塚嚴肅而鄭重的問:「不二周助,此時此刻,你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嗎?」合宿的時候他看見了櫻雪的彷徨和傷心,也看見了不二的保護刺顯得那麼冷漠和尖銳。對於不在意地人,不二隻會微笑帶過,而對櫻雪,卻近乎是徹頭徹尾的傷害。自己並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不二隱瞞早在合宿前兩人就相熟的事實。只是沒機會提起吧,手塚反覆對自己說,同時也沒有提起的必要。
  「我的心意?」不二反問,臉上的笑容早已隱去。
  「是,希望你能明白。」說完,手塚挺直了脊背,向更衣室走去。
  希望我能明白?不二苦笑。我也希望我能明白,或者說,我倒希望我什麼都不明白。
  不明白裕太一直喜歡著櫻雪。
  不明白裕太多年努力拚命要超過我的原因。
  不明白裕太選擇離開就是為了讓櫻雪好過。
  不明白我跟裕太越走越遠就是因為櫻雪。
  更不明白如今心裡的苦澀到底是為什麼。
  手塚,你能不能讓我什麼都不明白?
  「今天不二周助就是這個樣子,估計明天全世界都知道我跟他是青梅竹馬了。」——來自 櫻雪
  「你繼續無視他就可以了,這一點你做的不是一直很好嗎?對了,學校的情況怎麼樣?」——來自 小悠
  「去年的事情還是被人添油加醋的翻說,課本也莫名其妙的丟了好幾本。估計下一步鞋子裡面就要出現圖釘了。」——來自 櫻雪
  「看來你在青學的名聲還要一如既往的糟下去啊。」——來自 小悠
  「有什麼辦法?一失足成千古恨,當時我太衝動了。」——來自 櫻雪
  「你進網球部不是手塚批准的嗎?這樣她們都有意見?」——來自 小悠
  「她們的說法是:北川櫻雪一定以某種不可告人的手段威脅部長或者校長讓她加入網球部。」——來自 櫻雪
  「手段?不會吧!你能有什麼手段?」——來自 小悠
  「比如不轉去立海大,然後在升學考試中考個什麼東京地區第一名。」——來自 櫻雪
  「就算是比別人多了25年的記憶我也沒把握能考東京地區第一,小櫻你的前世,究竟是怎樣的。」——來自 小悠
  「……這個以後再談吧。」——來自 櫻雪
  「跟立海大的關係還是沒有緩和嗎?如果真田還是這樣,我建議你可以先去搞定幸村,畢竟他才是正部長。」——來自 藏之介
  「阿介,你不明白。如果不搞定副部長話,到部長那裡我只有被不知不覺黑掉的份。所以說只有搞定副部長才是王道!。」——來自 櫻雪
  「……—-—!他們真的那麼生氣嗎?」——來自 藏之介
  「哎……一言難盡……如果我是稻草人,副部長一定已經把我劈成草沫了。」——來自 櫻雪
  「所以我說小櫻你應該來四天寶寺讀書的。」——來自 藏之介
  「你就不要再挖牆角了。」——來自 櫻雪
  「弦一郎,今天……嗯,一切都挺好的。」——來自 櫻雪
  如果沒惹禍,需要叫我的名字嗎?
  應該讓柳去查一下資料了。
  真田放下手機,走向稻草人。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1:57

  經理的訓練方法

  「規則就是這個樣子。如果沒能把球打到相應顏色的區域,就算輸了。」乾的眼鏡閃著光芒,興致勃勃地對正選們講解著規則。「下面,菊丸去D區。」
  剛開始的時候,櫻雪站在場地邊上,淡靜的彷彿自己不存在一樣。認真地看著每一個隊員從開始的游刃有餘到後來因體力不足或者動態實力欠佳而失敗。然後再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苦著臉喝下一杯粘稠的墨綠色液體,接著以可以破校紀錄的速度衝出場地……其實看戲這種事情,在不牽扯到自己的時候,真的會變得很有趣。
  可是這樣的情況也只維持了一小會兒。登輪到手塚上場的時候,乾突然提出來讓櫻雪發球。好吧,或許學長想要收集部長大人的資料。櫻雪一臉瞭然的接過球拍,向手塚發球。
  不愧是部長,回球穩健有力而且對球的判斷果斷正確,不論自己發什麼樣的球都可以輕鬆回擊。櫻雪這樣想著,隨即又漸漸的加大了發球的力度和刁鑽度。
  「嗯,發了這麼多球,球速還可以每次增加百分之二十,不錯的數據。」耳邊傳來令人聽來很無奈的聲音,櫻雪轉過頭來看著乾,心裡感歎著不愧是數據狂人,連經理的數據都要收集。(櫻雪忘了她昨天打的網球有多炫了。炫到把正選們的鬥志都激發出來了,可以說每個人心裡都有『和北川打一場的想法』)
  訓練結束,乾對照著筆記本指出每一個人的缺點。這時,剛吐完白沫的大石感歎地說:「不愧是乾,才一天就想到了這麼好的訓練方法,從判斷力到反應能力,都可以借此提升。」
  「是啊是啊,還這麼有趣,如果沒有乾汁,簡直就完美了喵。」菊丸剛剛從有氣無力中擺脫出來,就大聲說了起來。
  聽了大石的話,乾推了推眼鏡,說:「數據錯誤,這個訓練方法是北川想出來的,負重的重量和你們的菜單也是北川草擬出來的,在我這裡只做了最後的敲定。」
  這些都是北川想出來的?
  繼昨天的比賽之後,正選們再次把灼熱的目光射向北川。
  「原來是這樣,被稱為王者的立海大就是這樣訓練的嗎?」勝郎仰著頭,問道。
  櫻學看著正選們,然後淡漠地說:「立海大的訓練方式不適合你們。」他們那種火星人的訓練量,要是放在你們身上,估計今天就要用爬的回家了。櫻雪在心裡補充著,看著一臉疲憊的菊丸,眼中露出了一抹笑意。
  「吶,你們看見了沒有,北川笑了耶!」菊丸香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的手舞足蹈。
  我笑了?櫻雪下意識的想要摸摸臉,就在這時,乾說:「因為部長平時不經常笑,所以我們對表情觀察比較敏感。」乾解釋說。當然是這樣,就算是面對面癱,我們也要學會察言觀色。不然你以為我們是怎麼在冰山腳下茁壯的成長到今天的?乾在心裡回答。更何況,現在又來了一個面癱加冰山。
  「說到手塚,部長你的表情太僵硬了,要多微笑。」櫻雪仰起頭,一本正經得對手塚說。
  你有資格說部長嗎?
  你有資格說我嗎?
  所有人都在心中吶喊。
  「吶,北川學姐,我們打一場吧!」此刻越前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須臾之間,眼中已經燃滿了鬥志。
  「以後會有機會的。等你成長到足夠打敗我的時候,我會奉陪。」北川掃了一眼比自己矮上好多的越前,波瀾不驚的說。
  等你成長到足夠打敗我的時候?
  哎,看來越前你的外旋發球和單腳碎步完全被人無視了哦∼
  「切,mada mada dane!」
  「越前龍馬,繞場20圈。」北川的聲音響起,俏麗卻冰冷的面容昭示著此命令的不可違背性。
  「……」經理你還真是喜歡cos部長。
  —————— ——————— ——————— ———————— ————————
  「小櫻櫻你終於肯來了。回來這麼久都不過來我還以為你把由美子姐姐忘了呢!」脫下職業裝身穿家居服的不二由美子,帶著一臉『你還知道來你就等著被我蹂躪吧』的笑容向北川櫻雪走來。
  「由美子姐姐……」櫻雪慘兮兮的把買來的蛋糕擋在身前,企圖分散一下不二姐姐的注意力。
  誰知由美子完全不在意那個散發著誘人氣息的蛋糕,隨手將蛋糕扔在桌上,然後,一把抱住了櫻雪。
  「小櫻櫻,真是的,就算是跟我們家兩個小鬼鬧彆扭也不能這麼久都不來看我呀,真是絕情。」
  「我交換的學校在神奈川,週末的時候都會被社團活動排滿,沒有時間回來呀。」櫻雪的臉上掛著可愛的笑容,解釋著。
  「哼,借口,就算平時沒有時間,那假期呢?」由美子不依不饒的說。
  「假期……開始時合宿,後來又因為海原祭的獎金去箱根旅行,回來以後又要準備學校的運動節……」櫻雪掰著手指頭算著。
  「排得這麼緊?我看根本是立海大的小鬼們存心不想讓你回來。」由美子氣呼呼的說。
  「聽你這麼說,好像真的是這個樣子哦。」櫻雪的目光有些呆怔,隨即贊同道。
  「呀,周助回來了,走走走,我可準備了很多你愛吃的菜哦!」聽到玄關處的聲音,不二由美子就拉著櫻雪走向了餐廳。
  由美子姐姐的南瓜咖喱……櫻雪突然發現自己的唾液腺又變得發達了。
  「小櫻,今天就不要回家了。」由美子拉著小櫻的手說。
  「不行呢,今天有很多功課要做,而且還要把網球部近期的訓練計劃做出來明天拿給乾學長看。」櫻雪雙手攤開,滿臉無奈的講。無辜的表情一如小時候吃光了藍梅派然後嫁禍給裕太的模樣。
  「小櫻的書包不是拿來了嗎?反正裕太不在家,你睡他的房間就可以了,又不會的功課還可以讓周助幫你,就像小時候一樣啊。」
  ———————————————————— —————————————————————
  「周助哥哥。」正在做功課的不二發現自己的衣角在一次被拉住。
  「怎麼了?」不二回頭,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微笑著看著面前的小女孩。
  「是這個,這道題要怎麼做啊?」小櫻雪的手指指向課本的一道題目,然後噘起嘴來,說:「裕太哥哥還在那裡冥想吶,所以我覺得還是來問周助哥哥會比較好一點。」小櫻雪笑的一臉純真加調皮。
  「這道題……嗯,是這樣的……」不二周助的筆尖在書上輕輕滑過,然後開始了又一輪的講解。
  ———————— —————————— ———————— —————————— ————
  「由美子姐姐,我還是不……」
  「櫻雪,你知不知道你如果拒絕的話我會有多傷心?」不二由美子立刻做出傷心狀,『悲痛欲絕』的說到。
  ……
  櫻雪的嘴角不自覺地抽搐著,其實自己早就應該習慣的不是嗎?現在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動畫片裡優雅美麗的不二由美子,而是從小就照顧自己的姐姐由美子啊,腹黑任性又有些恐怖,但又卻是那樣的真實。
  「嗯,那我就睡裕太哥哥的房間好了。」發現自己逃不掉了,櫻雪終於認命般的說。
  「但是在這之前,櫻雪要一起跟周助做功課哦!」由美子臉上掛著陰謀得逞的笑容,然後以超強的行動力把從晚餐開始就沒說過一句話的不二和櫻雪推進了房間。
  關上門,由美子的笑容又恢復了往日的美麗優雅。
  周助,不要說姐姐不幫你呀。櫻雪從小可就被我當成弟媳婦了。
  可是看著今天的狀況……想到這,由美子的眼中出現了一絲莫名的神色。
  周助,以後的路還要很辛苦呀。
  在櫻雪反應過來不二由美子的心思的時候,自己已經拎著書包站在不二周助的房間裡了。原木的書桌,書籍都整齊的擺放在書架上,銀灰色的檯燈發出溫馨柔和的光芒。淡藍色的床罩平整乾淨,床頭擺著一個象框,像框裡面有五歲的小櫻雪,六歲的裕太和七歲的周助。那天是櫻雪的五歲生日,小櫻雪穿著印有櫻花的和服,咧嘴笑得開懷。而裕太則因為由美子姐姐做了比給自己做的更精緻的蛋糕而生悶氣,不二周助則把雙手搭在兩個小孩子的肩膀上,笑容開心而無奈。
  手指滑過照片中不二周助的臉龐,櫻雪一瞬間失去了偽裝的能力,彷彿自己又回到了十一歲之前,那個喜歡捉弄裕太,喜歡跟周助撒嬌,喜歡吃由美子姐姐做的蛋糕的櫻雪。
  那時的自己,似乎真的過上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無憂無慮的生活。那時的自己已經單純到什麼程度了?櫻雪反問自己。那時的自己單純到以為笨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有那個天才不二周助保護自己,有一個比自己還笨得不二裕太讓自己欺負,自己只要做那個成績平平,笑容甜甜的北川櫻雪,就可以快樂的跟王子生活一輩子了,可是最終,櫻雪卻在一種近乎於絕望的狀況下知道,原來,能保護自己的,永遠只有自己。原來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自己都要以自己不想要的方式活著。
  呵呵,雖說同樣是嬰兒穿,可是自己畢竟沒有像小悠那樣可以裝傻下去的資格。她有一個會一輩子保護自己的哥哥,可是自己擁有的,只是那個會不擇手段的保護自己弟弟的青梅竹馬。
  算了,既然是嬰兒穿,那就玩玩天才女主吧,反正這個世界天才那麼多不是嗎?多一個不嫌多,少一個不嫌少。
  天才,自己從上輩子就已經習慣這個稱呼了。
  周助哥哥,選擇了這條路,似乎就要真的跟你說再見了。
  櫻雪的眼睛看著照片中那個笑的溫柔,沒有一點偽裝的美麗男孩,突然覺得眼睛有些澀。
  那時的我們,都跑到哪裡去了?
  「在想什麼?」不二周助溫柔的聲音驚醒了櫻雪。接過由美子姐姐遞過來的果汁和那種『你瞧我幫在你哦』的眼神,不二周助苦笑著走進房間,卻看見櫻雪在自己的床頭發呆。纖細的手指觸碰著照片中自己的臉,彷彿在觸碰什麼遙不可及的夢想一般。
  不能否認也不敢否認,當時不二覺得自己的心被那隻手緊緊的握住了,其實,自己的心,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被握住了,只是自己不能承認也不敢承認,不然,為什麼在看到她茫然失措傷心無助的時候自己好想衝過去抱住她,雖然,那令她傷心的人,就是他不二周助。
  自己,自己究竟都幹過些什麼。
  不二周助,你果然是世界上最大的混蛋。
  「啊……在看照片。原來不二學長還留著這張照片。」身子因為聽到不二的聲音而有一瞬間得僵硬,但隨即櫻雪就以更加僵硬的表情回答不二的問話。雖然,所問非所答。
  原來不二學長還留著這張照片呀。
  原來不二學長還留著這張照片呀。
  不二周助聽出了櫻雪想要表達的不屑一顧,與此同時,櫻雪也看見了不二周助湛藍的眸子。曾幾何時,自己就在這一片湛藍中迷醉,做著少女不切實際的夢;曾幾何時,自己在相同的湛藍中,被否定的體無完膚。那種心被捏碎了的感覺,不正是這湛藍的眸子賜給自己的?
  如今,你又想要用它來做什麼?

  屬於三個人的回憶

  「櫻雪!你為什麼每天放學都要去網球部等哥哥訓練完才肯回家?」在不二家門口,裕太一臉氣急敗壞的模樣沖櫻雪大聲說。
  做完打掃,自己本來想要像往常一樣去網球部旁邊做功課,然後等周助哥哥部活結束的,可是剛走到網球場自己就被不二裕太莫名其妙的拉走了。一路上裕太一直不肯說話,直到到了家門口,裕太才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去等周助哥哥一起放學回家,有什麼不對嗎?」櫻雪歪著頭,有些迷惑不解。從小學開始不就是這樣嗎?三個人要一起回家的!
  「可是我參加了棒球社,你為什麼不來棒球社等我?」裕太撤過櫻雪的手,激動地情緒讓裕太的臉此刻如充血般透紅。
  「那是因為我完全看不懂棒球呀!」櫻雪攤開手,擺出無可奈何的模樣。棒球,自己只在一部叫做棒球英豪的漫畫中看過,而且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你……!」不二裕太一時語塞,緊接著更用力得攥著櫻雪的手腕,大聲說:「北川櫻雪,我再說一遍,我喜歡你!以後我不准你去看哥哥的訓練!」臉,漲得通紅,夕陽下,十一歲的男孩稚嫩而理所當然的表達著自己的心意。
  「你喜歡我……跟我去看周助哥哥有什麼關係?」櫻雪更迷惑了。從小一起玩到大,自己又這麼可愛,裕太怎麼可能不喜歡自己?
  「我喜歡你,所以你不能去看別的男人。」不二裕太把櫻雪拉近,認真地說。
  此時的櫻雪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
  裕太說的喜歡……不是自己理解的喜歡?
  那麼,那麼去年的時候,他說的那句我要永遠跟櫻雪在一起,也……也是認真的?櫻雪此刻眼神慌亂,突然感到自己被拉到了一個自己從沒想過的境地。
  「快答應我,櫻雪!」不自覺地,裕太的手又緊了緊。
  「嘶……疼……裕太哥哥你放開我。」被突如其來的疼痛弄得皺眉,櫻雪在裕太鬆開手的同時向後退了一步。腦中思索著自己究竟要怎麼做。
  「裕太哥哥,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我不能……」櫻雪決定裝傻到底,反正這種事自己從小到大一直都在干。
  「你明白的,你不是寫了『要一輩子在他身邊』嗎?你怎麼會不明白?」看著櫻雪,裕太口不擇言的說到。
  「不二裕太,你偷看我的日記!」櫻雪不由自主地摀住嘴,那他……不是什麼都知道了?
  「櫻雪,哥哥是不會喜歡你的!哥哥是天才,怎麼會喜歡笨蛋櫻雪?」裕太有些懊惱自己的嘴快,可是事情確實是這樣的,像哥哥那樣的天才,只會喜歡同樣的天才。櫻雪遲早會傷心的。
  「你閉嘴!周助哥哥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再說我就是喜歡天才怎麼了?跟你有什麼關係?」惱羞成怒的櫻雪大聲吼道。
  「櫻雪……你吼我……」不二裕太怔住,然後一臉不敢相信的小聲說到。「果然,」裕太的嘴角掙扎著想往上扯卻最終失敗「果然你們喜歡的都是我那個天才哥哥……」
  「我……」櫻雪後悔了,自己明明知道不二兄弟的矛盾會在今年激化,自己非但沒有阻止,卻好像更加推波助瀾了。
  「哥……」裕太的目光突然鎖定在了櫻雪的背後,一瞬間,櫻雪覺得這個世界都冷了下來。此刻她敏感的感覺到有什麼巨大的力量,把她和不二兄弟推上三條不同的道路。
  「周助哥哥。」櫻雪轉頭,而就在此刻,不二裕太轉身跑開了。
  櫻雪呆住了,因為自己看見了那雙已經好久不見的美麗的如天空般透明的藍色眸子。
  「小櫻你先回家。」這是不二周助對自己說的唯一的一句話,說完,他就朝裕太的方向追去,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沒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一下。
  周助哥哥……
  不是這樣的……
  小櫻雪癱倒在地上,突然覺得一直籠罩著自己的天空,就要變了。
  —————————————— —————————————— ———————————— 「不,不二學長。我要做功課了。」從回憶中驚醒的櫻雪,發現不二正注視自己的眼睛。櫻雪一瞬間有些慌亂。
  「嗯,櫻雪有什麼不會的可以問我哦∼」拚命讓自己忘掉剛剛櫻雪受傷的表情,不二配合著櫻雪轉移話題。
  是不是,又想起了從前的事了。
  呵呵,這一年裡,三個人又有誰不經常想起從前的事呢?
  「謝謝,不二學長。」櫻雪低著頭,把書包放在椅子上——那個她曾經經常霸佔的椅子。那個她以為,能霸佔一輩子的椅子。
  「櫻雪……」
  「咳,我是紳士。」不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櫻雪剛剛放在桌子上面的手機的信息提示音打斷了。
  毫無疑問,短信息是紳士柳生比呂士發過來的,想當初自己讓他們給自己錄音還真的是費了不少勁,記得比呂士說出這幾句話來的時候,臉都紅了。因為這件事,比呂士硬是被表哥嘲笑了好幾個星期。想到立海的那幫人,櫻雪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令不二有些惱的笑意,他們還有沒有在生我的氣?
  「不好意思,是短信息。」櫻雪看了一眼不二,然後把目光投向手機。
  「櫻雪,我今天嘗試著向副部長『不小心』提了你的名字。你知道結果是什麼嗎?」——來自 比呂士
  「是什麼結果?」——來自 櫻雪
  「跟副部長打了一場比賽,然後幾乎是被管家架著走上樓的。」——來自 比呂士
  「紳士,我對不起你。等我有時間回神奈川,一定把剛剛買到的英文版『東方快車殺人案』拿給你。」——來自 櫻雪
  「謝謝,我很期待。櫻雪」——來自 比呂士
  揉揉眉心,果然副部長還在生自己的氣。連我的名字都不能提?不就是小小的騙了他一下,那也不算騙吧,頂多也只是算誤導,他不至於生氣這麼長時間吧?歎了口氣,櫻雪又拿起手機,給真田副部長髮了一條短信息。
  「真田副部長,寄過去的帽子你戴了嗎?是不是非常適合你?」——來自 櫻雪
  例行公事般的又發去了一條貌似不會回復的短信,櫻雪收起手機,抬頭,卻又對上了不二探究的目光。
  「櫻雪剛剛好像笑了。」不二坐在櫻雪身邊,拿出了自己的作業本。
  「……」自己,笑了?
  「不過,櫻雪,做功課的時候還發短信息是非常不好的習慣哦。」不二從櫻雪手中拿過手機,放在了自己這一邊。不開心,不高興,真的非常不想看見櫻雪在看著手機的時候流露出的溫柔神色。
  「……是……」櫻雪有些愣愣的看著手中的手機被幾乎強制性的拿走,只是呆呆的回應了一句。
  哎……反正副部長也不會給自己回復短信的不是嗎?
  「不二學長,剛剛你想說什麼?」已經把視線從手機上收回的櫻雪,看向了不二周助。
  「櫻雪……聽說你在立海大,被稱為天才呢。」隱隱的猜到了短信息的人的身份,不二周助覺得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於是,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說出了自己本不會說出的話。
  「天才嗎?」櫻雪難得認真地正視了一下不二周助,然後重新看向作業本,淡靜的說:「我本來以為你不會喜歡說起這個詞呢。」
  「為……什麼。」不二的聲音有些僵硬,卻還是問出了聲音。
  「為什麼?難道你一直很享受被稱為天才的時刻嗎?」原來自己選擇單純,卻並不是真的選擇了白癡,自己看到了他眼中的掙扎,尤其是面對那個要在各個方面超過他的弟弟的時候。
  想要過平靜而平凡的生活,又想要好好的保護裕太和……自己。所以才會努力的去當那個什麼『天才』,不然,自己那時又為什麼,又為什麼會,那樣喜歡他。
  「我可是痛恨這個詞呢,作為天才所承受的和所失去的,不二學長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呵呵,我倒覺得無所謂呢。不過看來,小櫻真的長大了。」如今的你,已經真的不是那個安心的在我的庇護下單純的大笑的北川櫻雪了。
  「是啊,如果習慣了別人的保護,那麼在失去保護以後摔的有多慘,只有自己知道。」櫻雪看著不二周助,忍受著劇烈跳動到疼痛的心,淡淡的說到。
  「這一點,不二學長應該比我更清楚。」一年前,我所承受的,你似乎全部都知道吧。
  「對啊……」不二失笑,說。
  櫻雪
  你也學會了用表情偽裝自己。
  你也成了被人羨慕的天才。
  你已經,不再是我的櫻雪了。
  你讓我在面對你的時候失去了言語的能力,會在你故作冰冷的面容下覺得無所適從。
  櫻雪。
  我們是不是要一直這樣,在相互試探的過程中越走越遠。
  櫻雪。
  愛,我是否還配說出口。

  □裸的叫囂

  這回好了,自己剩下的最後一本課本也丟掉了。櫻雪有些頭痛的看著自己的櫃子,裡面可憐兮兮的只剩下一雙運動鞋和一雙拖鞋了。
  算了,還是上課去吧。
  櫻雪換了鞋,拎著書包向教室走去。
  「北川櫻雪,你來解一下這道題。」柔美好聽的聲音打斷了櫻雪的走神。抬起眼睛,看見班級裡面大部分女生不懷好意的神情。再看向講台,上面站的正是前年剛剛畢業的數學老師野原直子,沒記錯的話,她也是不二周助的崇拜者之一吧。那麼去年自己的『交換生』項目,她一定也出了一份力吧?
  想到這,北川櫻雪的眼神突然冷了起來。那些事情不是白白就算了的,自己不過是沒騰出時間而已。
  算了,先把眼前這位解決了再說吧。櫻雪勾了勾嘴角,一臉不屑的站了起來然後走向講台,無視野原直子,定定的看著黑板上面的題目。
  「我早就說過,女孩子要有內涵,不要整天追著男生跑,一點都不知道羞恥……」看著櫻雪的神情,野原想當然的認為櫻雪不會,就算她在立海大的成績再怎麼好,不過也是一個國中生,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會這道題目!於是,就盡其所能的嘲笑起她來,一如一年前一樣。
  「野原老師好過分……」不知時誰在下面發出了聲音,是個男生,還有些熟悉。
  「這道題……是去年國三學生東京地區畢業考試上面的題目吧。」雖然不確定,但是櫻雪還是說出了口。
  「你……」剛剛想要在此開口諷刺櫻雪的老師呆住了,開玩笑,她怎麼可能知道?
  「想要難為我,難道不能弄一個有點挑戰性的題目出來嗎?」櫻雪皺著眉頭看著面前這個年輕漂亮,很受歡迎的女老師。
  「北川,你說什麼……」因為被當眾戳穿而惱羞成怒得野原直子漲紅了臉,聲音也從原來的溫柔美好變得高揚了起來。
  「怎麼?難道你沒有為難我嗎?」北川挑了挑眉毛,餘光看到了那個對自己一直很客氣的田中班長捂嘴抽氣的聲音,記得赤也說過,自己挑釁的模樣很帥氣。
  「這種題目,是一個剛剛上國中二年級,連相似三角形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學生能做出來的嗎?」如果沒猜錯,今天的課程才剛剛開始要學習相似三角形吧。
  「野原老師,做為我的課任老師,你應該聽說了我已經得到立海大高中部的入學資格了吧。」說完這句話,毫不以外的聽到了更多的抽氣聲。
  「我的入學資格考試,做的可就是去年東京地區的畢業考試題目。」櫻雪倨傲的如女皇一般的看著面前已經明顯臉部肌肉僵硬的美女老師,繼續說:「想知道我的成績嗎?我只有國文和日本史扣了分,不過我記得加起來好像只有十五分。」當然,其中十二分是涉及了二戰的問題,自己不願意回答才會被扣掉的。「我記得,去年青學的第一名,總分還丟掉了三十四分,吶,野原老師?」櫻雪放任眼中的嘲弄肆意流淌,快意的看著野原老師的臉色由僵硬轉為青色。
  「所以,就算是藏起我所有的課本,也是沒有用的。」櫻雪目光冷冽的掃向班級裡的幾個女生,卻表情慵懶地說。
  經理的課本……被人藏起來了?
  一直沉默的看著事情發展的海堂皺起了眉頭。
  「哦,還有,野原老師,我的提高,可都要歸功於立海大的老師呦。」沒有大意地把這句可以徹底粉碎她名為理智的神經的話拋出,在聽到底下有人小聲說『看來要轉到立海大去呀』的聲音後,無奈的聳了聳肩,眼中帶著蔑視的笑意,直視著講台上的老師。
  下課鈴聲在此時響起,野原老師咬著嘴唇飛快的衝了出去。
  不過是這樣就受不住了,還真是脆弱呀。櫻雪嘲諷的看著老師遠去的背影。
  呵呵,還有誰不怕死的,儘管來。
  北川瞇起眼睛,在眾人的注視下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座位。
  想動手的都快點動手吧。櫻雪在心中默念。
  只是今天這種劑量的反擊還遠遠不夠,不夠呢!
  「北川櫻雪!你給我站住!」在實驗樓旁邊的樹林裡剛剛吃完便當的櫻雪,冷眼看著面前幾個貌似是三年級的『學姐們』。
  「你哪個眼睛看見我動了?」歪了歪頭,櫻雪說到。奇怪啊,自己明明一直在這裡吃便當,剛剛吃完準備回班,這幫人就衝出來對我喊:「別動!」這種情況要是讓小悠姐看見了,一定要笑噴了。
  「北川櫻雪,別以為學習好就了不起了!」站在最前面的紅髮女生氣勢洶洶的指著櫻雪的鼻子說。
  看來,上午的事情被通報了出去呢。櫻雪想到。
  怎麼能只說是通報呢?因為課間的時候櫻雪呆在班裡面沒有出去,所以沒有看見數學課後自己同學的瘋狂表現。
  女生們是一臉不屑的跟別的班女生訴說北川櫻雪的囂張行為,男生們則是一臉激動的拉著自己在別的班級的哥們喋喋不休地說著自己班那個幾乎不怎麼說話的冰山的英勇事跡。在那個年齡段,學生的內心都是有一種反抗老師的衝動的,而北川櫻雪無疑成了最成功的一個例子,所以『北川櫻雪大戰數學老師』的事跡就在青學國中部三個年級流傳開來。
  一年級不認識北川的都聽說了二年級有一個已經被保送上高中,智商奇高的天才跟老師叫囂。而認識櫻雪的,幾乎已經要開始崇拜她了,比如勝郎:嗯!北川學姐就是我的榜樣。比如朋香:北川學姐好強啊,不愧是被越前少爺認可的人!(不過,你哪個眼睛看見越前認可她了?朋香:越前少爺要跟她比賽了,他會跟你比賽嗎?)
  二年級的很多為北川的改變而覺得奇怪,同時,在原來的情緒中也增加了一些若有若無的敬佩。比如桃城:經理原來不僅網球厲害,學習也這樣強!喂,我說你們幾個,這樣的女生喜歡不二學長可是不二學長的榮幸啊,你們在這唧唧歪歪的幹什麼?
  而三年級……在很多班級氣氛就很凝重了。一來是因為即將到來的升學壓力,二來,是班級裡面的某些人。
  比如乾就陷入了一種自我鄙視的情緒中:為什麼,為什麼這個資料我沒有收集到?為什麼……(無限怨念)。
  比如手塚:肯這樣改變,都是因為他吧。
  再比如,那個天才不二周助,笑容燦如夏花。
  「難道說,成績好很丟人嗎?」櫻雪摸著下巴,作思考狀。曾經她們不是還拿自己普通的成績嘲笑過自己嗎?
  「北川櫻雪,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以為成績好不二殿就能喜歡你嗎?少癡心妄想了。識相的就滾回神奈川吧,不然我們會再次讓你再次在青學呆不下去。居然有臉去網球社當經理,真是不害臊啊。」紅髮女生一臉鄙視地說。
  「去年的事情……」櫻雪的臉沉了下來,看來不用自己去查了呢,這都送上門來了,很好。
  「不二殿下可不會來救你這個瘋子,我們不介意再把你打成豬頭小妹。」紅髮女生旁邊的黃發女生大聲地笑著說,同時,幾個人也挽起了袖子。
  非常好,新仇舊恨一起結算吧。櫻雪瞇了瞇眼睛,真的當我還是一年前那個北川櫻雪嗎?
  成長,誰不會呢?
  櫻雪活動了一下手腳,變得有些興奮了起來。
  而這時——
  「你們在幹什麼!」一個自己很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櫻雪看見眼前的女生們驀得變了臉色。回頭,竟然是平日裡最為溫和的大石秀一郎。
  「大石君……」紅髮女生瞬間轉變為害羞的鄰家小女生,糯糯的叫著大石。
  「經理,你沒事吧。」一向溫和有禮的大石秀一郎竟然完全沒有理會那個跟自己同年級的女生,反而帶著一臉經典保姆似的擔憂看著此刻有些呆怔得北川櫻雪。
  「大石君,你不要被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騙了,你不知道……」黃發女生見大石沒有理會紅髮女生,馬上開始攻擊北川櫻雪。
  「山本同學,你不需要管我知不知道什麼,你需要知道你是前輩,在後輩面前要知道自重。」大石收起保姆臉,對面前的女生們說。
  「大石君……」面前的女生們有些不適應大石的態度,黃發女生眼中已經隱隱有淚光閃出。
  「還有,」完全沒有理會面前女生柔弱的表情,大石用櫻雪從未見過的嚴肅和認真說道:「北川是手塚親自選的經理,也是我們網球社承認和尊敬的經理。以後再想做什麼的時候,要先考慮一下我這個學生會風紀部長!」
  要先考慮一下我這個學生會風紀部長!
  櫻雪在大石身後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不論在動畫片裡還是同人小說裡面都是老好人的大石秀一郎,再一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一陣感動從櫻雪的心中湧出散發到身體各處,大石的意思很明確:自己,已經納入了網球社的保護,至少,已經納入他大石秀一郎的保護!
  等櫻雪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那群女生已經離開了。這片樹林裡只剩下櫻雪和大石兩個人。大石看著櫻雪,突然說了聲對不起。
  「對不起?」櫻雪很奇怪,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自己道謝嗎?大石學長他……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難道是道歉自己因為網球部而被人攻擊嗎?
  「我……」大石的臉紅了。在櫻雪像冰雪一樣澄澈的目光下大石突然覺得無法開口了,自己要怎麼告訴她,那一直藏在自己心中的愧疚難安?
  就在他國二的時候,曾經親眼看見那時國三的學姐們圍攻那個經常出現在不二身邊,又在不久前告白失敗的小女孩北川櫻雪。那時自己就在不遠處,看著北川的無助和害怕,看著北川的委屈和脆弱,可是自己根本就不敢邁步出去把北川從人群中拉出來,最後他還是咬著牙跑開了。
  那些學姐應該不會對學妹做什麼吧,大石在心裡這樣安慰著自己。可是,在自己第二天看見北川貼滿OK繃和紗布的臉的時候,心還是狠狠的抽痛著。那時的大石秀一郎第一次對自己感到失望,拉著英二陪自己看了好長時間的落日。
  後來自己同樣是眼睜睜的看著學生會的學姐們密謀者讓櫻雪去遠在神奈川的學校當交換學生,自己因為只是一個普通的部員而無力阻止。大石秀一郎生平第二次對自己感到失望。只是一個學妹,自己卻根本沒有能力去保護,連普通的見義勇為都沒有做到……
  後來,北川走了,過了一年,北川回來了。
  帶著一臉讓人難以靠近的冰冷,在手塚的同意下加入網球部,制定一套套有效的方案幫助正選們和後備隊員們提高,不知不覺間贏得了整個社團的尊敬。原本那些二年級不屑於北川曾經行為的男生似乎也都將之前的事情忘記了。整個網球部所記住的,就只有那個球技一流,如同手塚一般可靠的經理——北川櫻雪。
  「應該是我向副部長你道謝才對呀。」櫻雪鞠躬,眼中帶著笑意看著面前的男生。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經理,你沒什麼事吧?」大石此刻又變身成為保姆,關切地問。
  「我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櫻雪轉了一圈示意自己非常好。
  原來也是這樣的人,只有在自己的朋友面前才會表現出最溫柔的一面,雖然這種溫柔,常常會被人誤認為是『保姆』一樣的嘮叨而不去珍惜。
  櫻雪此刻很開心,因為,被人承認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大石副部長……」櫻雪抬頭,眼中帶著認真的神色,盯著大石說。
  「怎麼?」
  「我以後就叫你秀一郎,可以嗎?」櫻雪眼中不可忽略的光芒,耀花了大石秀一郎的眼。

  『強悍』的雙打

  放學以後,剛剛換完網線的櫻雪,想到附近的街頭網球場試一試球拍,就看見了這一幕。
  「男子漢就要打雙打!」桃城和越前異口同聲地大喊,然後就結伴回家了。
  原來自己剛剛錯過了這一幕,櫻雪從球場的另一邊走出來,看著桃城和越前離去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惡作劇的光芒。
  「咦?你認識他們?」一個聲音在櫻雪耳邊響起。
  問話的,就是那個櫻雪一直蠻喜歡的髮夾女生——橘杏。
  「嗯。」櫻雪點了點頭,看了看橘杏,又看了看那對玉林的黃金雙打,表情冷淡卻興致滿滿地說:「剛剛把他們虐的很慘呀,作為回報,跟我打一場吧?」
  「小姐,我們可是一向打雙打的!」面前的小姐雖然是很漂亮,漂亮小姐提出的要求應該盡量滿足,可是他們也不打算欺負人,尤其是女生。
  「陪我打一場,行嗎?」櫻雪的目光轉向杏,詢問道。
  「哦?樂意奉陪!」剛剛看了那兩個有趣的傢伙打網球,自己也覺得有些熱血沸騰了呢!
  「青學男子網球部經理,北川櫻雪。」北川櫻雪伸出手,同時在杏伸出手的時候,說:「不動峰男子網球部的經理,橘杏。很高興認識你。」
  「你知道我的名字?」杏驚訝的說。不動峰知是名不見經傳的公立學校,而且網球部更是……
  「作為經理,收集資料是必須的功課。」櫻雪握了握杏的手,解釋說。
  「可是居然會收集我們不動峰的資料,有些奇怪呢!」不動峰的網球部,外人要麼是不知道,要麼是鄙視地說就是那個因為打架禁賽的隊伍,而對方是堂堂青學網球部的經理,居然會去收集這種隊伍的資料……
  「今年的不動峰,很強。」將杏的驚訝和迷惑看在心裡,櫻雪說。
  「哈哈,就憑這句話,我一定會好好陪你打一場的!」杏爽朗的一笑,那單純的開心有些晃痛了櫻雪的眼。
  這就算,交到朋友了嗎?櫻雪在人們看不見的角度,讓嘴角勾起了一個迷人的弧度。
  這個女生……
  站在網球場邊,部活結束準備找小杏一起回家的橘桔平,看著場上的記分牌。
  4:0
  零分的一方是玉林中學那對小有名氣的雙打組合。而四分的一方竟然是自己家這個球技勉強的妹妹和另一個表情冷淡的黑髮女生。
  這個女生……橘桔平皺著眉頭。看起來毫無特點的擊球,卻偏偏都能將球打到對方不擅長的角度,而且不論對方打出什麼樣的球,那個女生似乎都能迅速做出反應然後以不輸男生的速度跑到落球點,輕鬆把球回擊。這種風格,很像四天寶寺那個白石啊。乾淨,利落,樸實無華。
  突然,橘把目光鎖定在了女孩的手腕,那個黑色的護腕,是負重吧。看來這個女生的實力遠比表現出來的強呀!
  這時,漂亮的結束了第五局的櫻雪,出人意料地說:「不打了,累死了。」說著,就轉身要收起自己的球拍。
  累?打了五局貌似連頭形都沒亂的女生居然有臉說累了?此刻玉林的雙打,杏和橘以及在旁邊圍觀的眾人都一臉黑線。
  「Sa,就算是我輸了。剛剛我們網球部的正選不是都輸給你了?更何況我這個小小的經理?」櫻雪一臉不在意的說。然後走到杏旁邊,說:「今天謝謝你。」然後拿出手機,詢問的眼神看向了杏。在跟她交換手機號完手機號就把書包甩在肩上,做出要走的動作。
  「地區預選賽要加油啊。杏,還有街頭雙打。」這是櫻雪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們才不叫街頭雙打……兩人委屈得看著這個『輸』給他們的女生,在心裡反駁道。
  在回家的路上,橘問:「她是你的朋友?」
  「今天剛認識的。」杏笑,然後賊兮兮說:「啊,忘了把她介紹給哥哥了!」
  「……」無視妹妹話中的深意,橘說:「她的網球很強。」單單是今天比賽所顯示出來的程度就已經是女生裡面所罕見的了,更別說她還帶著負重……
  「是啊,她是青學網球部的經理,而且。」杏停下來,走到橘的面前,認真地說:「她說今年的不動峰很強。」
  「她說……我們很強?」橘的目光疑惑卻又閃爍著光芒。
  被那樣一個人說很強。橘看著天邊的夕陽,覺得未來的路似乎更加充滿希望。
  「來來,把手機拿過來。」杏要來哥哥的手機。
  「幹什麼?」橘問妹妹。
  「當然是把那個美女的電話存到你的手機上!」杏一臉認真地說。「雖然表情冰冷了點,但總覺得那個人是很熱情的。」
  「你……」橘頭痛的看著這個無時無刻不想讓自己有一個『嫂子』的妹妹,無語。
  從此,不動峰隊長的手機裡,出現了北川櫻雪的名字。
  ———————— ———————— ———————— ———————— ——————
  「搞什麼?那兩個人要打雙打?」已經來到賽場的青學眾人看見比賽的名單,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啊。」經典的部長式回答。
  「完全沒有默契……」掘尾三人組看著已經進場的那兩對雙打,對比之下……桃城越前的默契度真是慘不忍睹。
  看見玉林的隊伍也進了場,櫻雪指著其中的兩個人,面無表情的一字一句地說:「Momo,有一次,在一個街頭網球場跟他們兩個打網球,我輸了。」
  「什麼?經理你輸給了他們兩個?是打雙打嗎?」桃城的大嗓門嚷嚷起來,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對,輸了呢。」櫻雪依舊面無表情的回答,可是熟悉櫻雪的人如手塚和不二,都看見了櫻雪眼裡藏的很深的興致。
  喂喂,青學的經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說?
  被很悲慘的打到5:0的兩人一臉哭笑不得,在心裡吶喊。
  這邊青學眾人都在感歎看來今天遇到敵人了那邊的人連經理都能打敗一定不可小覷的時候,手塚不二大石和乾,都注意到對面兩人一臉悲慼的表情。
  他們能不悲慼嗎?稱霸街頭網球場的他們被兩個小女生削到5:0,而對方還一臉理所當然的說著什麼『我被他們打敗了』,拜託,有你這麼敗的嗎?想起來那天的事情兩人心裡就發堵。
  「果然男子漢還是要打雙打!經理,你等著我跟這小子給你報仇吧!」粗神經的桃城大笑,然後拉著越前走上場去。
  原來是為了刺激那兩個人。
  幾個三年級的在心中瞭然的說到。
  「開!」
  「合!」
  場上的兩個人在那裡喊的不亦樂乎,櫻雪別過頭,掩飾著自己抽搐的眉角。這麼丟臉,真的很想裝作不認識他們,可此刻自己就穿這青學的青菜裝,又站在場內,有眼睛的都知道她是青學的經理了。哎,櫻雪哀怨的目光看得手塚一陣陣覺得脊背發涼。
  我知道,他們太丟人了。手塚用那看不出什麼情緒的眼睛回應櫻雪。
  你知道就好。櫻雪瞪了他一眼,然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翻起兩個人的背包來。
  「把雙打當單打來打!虧他們想的出來!」龍崎教練一手扶上了額頭,這年頭,怎麼一個兩個都把老人家的心臟當皮球來玩?
  「這種程度,教練你應該很滿意了。」出人意料的,一直沒有說話的經理走到龍崎的面前,晃了晃手裡那本《網球雙打入門》,說。
  「這……」龍崎扶著額頭的手突然改捂著心臟,突然很想找幾顆速效救心丸來嘗嘗。

  作弊的打賭

  「經理,你看見了?我們贏了,我們贏了哦∼」已經贏得比賽的桃城一臉陽光笑容拉著越前走向櫻雪。可是回應他們的卻是一片『我很同情你們』的目光。
  「光光——」
  等眾人回過神來,越前和桃城已經跪在角落裡了,龍崎教練也收回了鐵拳,滿意地坐在教練椅上。就在這時,玉林的雙打走了過來,對正在看戲的櫻雪說:「有機會真想再跟你打一次雙打。」
  「對啊,下次我們一定不會再輸得那麼慘了。」
  「咦?經理不是輸給你們了嘛?」正在罰跪的桃城回過頭,一臉迷惑的問。
  「呵呵……呵呵……」兩人摸著頭髮,一臉尷尬的笑。被你們經理逼到五比零,然後她自己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自己累了接著主動認輸,這種話要怎麼說出口?
  「嗯,有機會再一起打球,我也很期待。」櫻雪看著對方,淡然而禮貌的回答.
  「那……能把你的手機號告訴我們嗎?」其中一人臉有些紅,問道。後來自己也問過橘小姐,可是那個死丫頭說什麼不要想搶我的嫂子之類的話,就是不肯把電話號碼給他們。
  「嗯,好。」櫻雪說出她的電話號碼,然後說:「你們打過來,或是發短信息過來就行了。」說著,櫻雪掏出的手機。緊接著黑線的看到手機中顯示出十幾條未讀短信息。抬頭,自家網球部的隊員除了手塚和不二,幾乎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手機,然後一臉理所當然的存下櫻雪的手機號,接著發來短信。
  「我是大石(菊丸海堂河村桃城越前荒井朋香勝郎掘尾……)」
  「那,網球場見了!」兩人揮揮手,然後再自家隊員曖昧的目光下回到了自己的隊伍。
  「經理經理,聽他們的話好像輸的是他們哎!」桃城問。
  「嗯,是在比賽五比零的時候我認輸了。」櫻雪作思索狀,然後回答。
  「那……那是你們五,他們零了喵∼」菊丸一臉不敢相信的問道。哇,他們的經理真的真的,真的好強呀!
  「嗯。」櫻雪點頭。
  「被騙了被騙了!我還以為經理你輸了!特地打得很賣力要為你報仇呢!」桃城一臉受傷的模樣,哀怨的說。
  「嘶∼白癡。把球打成那個樣子,還說是報仇,丟臉還差不多!」
  「你想打架嗎?」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了起來,乾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爭吵。
  「北川櫻雪,曾在去年立海大校內舉行的網球混合雙打比賽中取得亞軍,冠軍是大學部裡默契度為百分之百的一對情侶。北川的搭檔是立海大網球部的柳生比呂士。對吧,北川經理。」乾推了推眼鏡,目光掠過驚呆了的眾人,看著櫻雪。這可是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挖來的資料!
  柳生比呂士?就是那天給櫻雪發信息的人吧?
  不二笑容不變,週遭卻冷冽了很多。
  「嗯。」櫻雪不覺得有什麼可驕傲的。沒拿到冠軍,自己和比呂士的訓練量在後來的幾個月裡可是出奇的高。害得她一度以為是真田副部長的更年期提前到來了。
  在那個王者立海大,能拿到雙打第二名?
  勝郎越發的覺得這個經理深不可測。
  「呦∼這不是青學的手塚嗎?」打完比賽,跟著部長的櫻雪看見迎面走來了一個面目可憎的男生,一手捉上了部長的左肘。「為什麼不上場,胳膊的傷還沒好吧?」
  「是九鬼,柿之木中學的。」大石小聲對櫻雪說。
  「柿子樹?什麼學校?完全沒聽說過。」聽完大石的介紹,櫻雪馬上想起了那個跑龍套炮灰學校。可表情卻是純真到不能再純真的『迷惑』。
  「你這個女人,敢說我們柿之木……」九鬼大怒,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櫻雪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對手塚說:「部長,這衣服回家要好好洗一洗。」然後繼續無視那個已經一臉鐵青的九鬼,櫻雪繼續說:「最好讓伯母給好好消消毒,我們可是要打進全國大賽的,不能帶著這麼難聞的味道。」櫻雪皺眉,彷彿剛剛被九鬼摸過的衣服上面粘著什麼噁心的東西。
  「嗯。」令青學同學們驚訝的是部長竟然很配合得點著頭。這兩個人……
  「你這個臭女人,不要這麼囂張,等你們跟我們比賽的時候……」要發出挑戰宣言的九鬼再次被打斷。
  「跟我們比賽?不然我們來打賭,你們會輸給不動峰。」櫻雪瞇起眼睛,面色不善的說。
  「哼,不動峰那種弱旅……」
  「要是你們輸了,你就繞著網球場蛙跳三十圈吧。」第三次,櫻雪打斷他的話。
  「哼,要是我們贏了呢?」九鬼一臉無恥的笑容,挑釁的看著櫻雪。
  「要是贏了……」已經準備離開的櫻雪皺眉想了想,說:「你要是贏了,那本小姐就跟你來一場超lucky的約會好了。」說罷,櫻雪還嫵媚的揚了揚頭髮,回頭站定,看著九鬼說到。
  「一言為定!小妞,你就等著跟本少爺約會吧。」說完,九鬼就轉身向自己學校賽場那邊走去。
  別說你們贏不了,就算你們贏了,你以為跟本小姐約會會是一件很輕鬆的事嗎?
  不過……好冷……目送九鬼的櫻雪打了個寒顫。
  「部……長……」剛才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呢。
  「北川櫻雪,繞場,10圈!」
  「Hai∼hai∼」櫻雪認命的回答,繼續新一輪的跑圈運動。
  那個女生,憑什麼那樣信任不動峰?
  站在不遠處的橘桔平看著已經開始跑圈的女孩,想到。
  剛剛結束比賽的不動峰,看見幾乎沒有觀眾的賽場邊出現了一個穿著一身翠綠的女生。
  「九鬼君,我可是特地來看你蛙跳的。」櫻雪嘴角掛著幾乎看不見的淺笑,眼中卻是一片冰冷。
  「你……」
  「櫻雪,你怎麼來了?」小杏看見了櫻雪,開心的跑了過來。
  「看他來了。」櫻雪指了指不遠處的九鬼。「那位說不動峰是弱旅的先生,你還欠我三十圈蛙跳呢。」
  不過一句話,就讓不動峰幾個二年級的隊員們火大了起來。
  敢說我們不動峰是弱旅?
  看到目的已經達到,櫻雪擺了擺手,說:「算了算了,你愛跳不跳吧。就你這種長相來說,實在沒有什麼看的價值,跟你們柿子樹中學一樣。」
  看著滿臉菜色的柿之木隊員,櫻雪想:敢用髒手碰小光,真是吃了豹子膽了。不過,看著那個此刻被被兩個學校隊伍用眼神凌遲的九鬼,心裡莫名的開心。
  看來自己,真是挺惡劣的。
  櫻雪搖搖頭,接著對杏說:「看來馬上就要碰上了,不動峰的各位,加油了。」沖那位一直看著自己的部長點了點頭,然後跑出了志森公園,回到自己的隊伍裡。
  「北川你也真是的,就算是知道不動峰能贏也不能提出那樣的賭注……」大石副部長已經在自己耳邊嘮叨了不下半個小時,早知道,自己就跑得慢一點了。
  「我比較感興趣的是,經理你憑什麼篤定不動峰會贏?」乾推推眼鏡,問道。那時的北川眼中淡定的沒有一點慌張,難道,她收集到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資料?還是,她本身就很想跟那個叫九鬼的人約會?
  「乾學長,感興趣的話,就去收集資料吧。不動峰,真的很強。」說完,就快步向前走去。開玩笑,自己可不想看見堀尾先叫囂後害怕的丟臉模樣。這樣想著,櫻雪的腳步更快了:「我去買飲料!馬上回來。」
  櫻雪,成績、網球……你究竟還隱瞞了多少。
  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1:57

  原來不孤單

  一如往常一樣,櫻雪提著書包,獨自一人走在通往教學樓的路上。在經過學校佈告板的時候,卻硬生生被傳到耳邊的聲音驚得停下了腳步。
  「原來那個天才北川啊真的喜歡不二學長啊」
  「是啊,你看,有照片還有解說。看來二年級的學姐們說的都是真的呢。」
  「本來就是真的,都說了多少遍了,當時我就在場!你們是不知道那時北川櫻雪糾纏不二周助糾纏的有多厲害。」
  「你們啊,都被她現在的樣子騙了!她就是一個利用不二周助弟弟接近不二殿的陰險女人,最後還害的不二兄弟反目成仇!」
  ……
  ……
  嘲笑不屑的聲音此起彼伏的湧進櫻雪的耳朵裡。
  不是,不是這樣的。突兀的站在道路中央的櫻雪臉色蒼白,很想大聲反駁那些人的話。
  自己沒有利用過裕太,自己沒有害他們反目……
  可是,可是她現在完完全全發不出聲響。
  不二兄弟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跟自己無關嗎?
  是有很大的關係才對吧。
  佈告板前面的人看見了後面一臉蒼白的北川櫻雪,全部熄了聲,櫻雪抬起頭,正好看見一排照片貼在佈告板上,而內容,正是讓她在這一年裡後悔無數次的,在餐廳告白的那一天。
  —————— ———————— ———————— ———————— ——————
  被裕太告白的那天,很久都沒有等到不二兄弟回來,櫻雪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裡,想在第二天好好跟兩人談談。
  「櫻雪你要好好的等著,我總有一天會超過哥哥,讓你喜歡上我的!」找到裕太,還沒等櫻雪說什麼,裕太就堅定的說到。
  「裕太哥哥……」看著這樣的不二裕太,要櫻雪怎麼跟他說,喜歡不二周助並不是因為他的什麼天才,而是,而是單純的喜歡那個人而已?
  喜歡他帶給自己的溫暖,喜歡他沒有限度的寵溺,喜歡他無條件的維護……
  前世對他印象並不深刻的自己,
  現在,喜歡他的一切呀……
  「所以櫻雪不可以跟哥哥表白!最後你喜歡的一定會是我!」說完,裕太就轉身跑開了,留下櫻雪一個人站在那裡發呆。
  「櫻雪,那不是隔壁班的不二君嗎?原來櫻雪你認識不二殿的弟弟啊!」
  櫻雪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她這一點頭埋下了怎樣一個禍患。
  接下來的幾天裡,櫻雪覺得很奇怪的從來沒有遇到過周助哥哥。
  以往,他們總是會在午餐的時候很有默契的去實驗樓邊得小樹林。可是這些天,卻只有裕太跟往常一樣出現在這裡。
  以往,周助哥哥部活結束都會在網球部更衣室後面找到櫻雪,然後拉起櫻雪去找裕太然後一起回家的。可是這些天,當櫻雪意識到部活已經結束的時候,網球部早已空無一人,更不要說周助哥哥了。
  周助哥哥,在躲我嗎?
  是因為……裕太?
  那天,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
  已經很久沒有用腦子認真思考的櫻雪,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周助哥哥!」終於在午餐時間找到了不二周助,原來這些天他都沒有帶便當,而是來學校餐廳吃飯。
  「為什麼這些天你都不帶便當?」扯出笑容,櫻雪問。
  「櫻雪,怎麼沒跟裕太在一起?」不二回頭,在一瞬間驚訝過後,微笑著看著櫻雪說。
  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周助哥哥現在的笑容。裡面藏著好多好多東西,可是自己看不懂!
  就在櫻雪想要說話的時候,一個聲音先她而響起:「周助,她是誰呀?」說話的女生身材高挑,留著同樣是栗色卻有些卷的長髮,客觀地說,她很漂亮。
  「她是鄰居家的妹妹,是裕太的朋友。」不二溫柔的對身邊的美女解釋著。這時,櫻雪才注意到,那個學姐竟然挽著周助哥哥!
  她竟然,她竟然挽著周助哥哥!
  小櫻雪把不敢相信的目光投向不二,卻看見不二用櫻雪以為專屬於自己的溫柔聲音說:「夏子是我的女朋友。櫻雪。」
  夏子是我的女朋友
  夏子是我的女朋友
  這句話在小櫻雪的腦中迴響,一瞬間,櫻雪已經不能思考。
  開什麼玩笑?
  開什麼玩笑!
  是誰說會守護櫻雪一輩子的?
  是誰說永遠不會丟下櫻雪的?
  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了。
  「那我先走了,櫻雪。」不二周助此刻有些不敢看向那直直的注視自己的眼神,迅速的轉身。
  「你在逃避什麼!」看見不二轉身的小櫻雪大聲說到,然後攔到不二周助的面前。
  「櫻雪在說什麼,我不明白。」笑容有些勉強,不二卻還是以溫柔的聲音說道。
  「你知道我不喜歡裕太的。」雖然比裕太小,可是我卻一隻把他當成弟弟,這一點你不可能不明白!
  「不需要再說了,櫻雪。」不二周助的目光冷了下來,拉著身邊的女孩,準備繞過櫻雪。
  「周助哥哥,我喜歡你!」沒有讓不二走過,北川櫻雪大聲說。「我已經,喜歡周助哥哥很長時間了。」
  你明明就是知道的,你明明就是知道的!
  一時的沉默,不二終於開口:「可是,我一直把櫻雪當妹妹。」
  除了不二,大概沒有人會知道這句話說得有多麼艱難吧。
  當作妹妹,哈,那麼那天看見裕太扯著她禁止她來看自己時自己的不開心是什麼?
  「周助哥哥,你說謊,如果是因為裕太,我可以跟他說清楚!」此刻的小櫻雪已經昏了頭腦,竟在不知不覺間踩塌了不二的底線。
  「夠了,櫻雪。」不二剛剛的艱難一瞬間消失不見,他依舊微笑著,走進櫻雪,睜開了眼睛。櫻雪絕望的看見了其中的冷冽,其中的疏遠,其中的,漠然。
  「跟櫻雪比起來,我還是覺得我的女朋友更漂亮些呢。」周助拉著夏子的手,溫柔而殘忍的說。
  「哥哥!你在幹什麼!」一直沒找到櫻雪的裕太來到餐廳,卻看見櫻雪站在那裡,眼中帶著令人驚痛的脆弱。衝向櫻雪,裕太怒視哥哥。
  「別碰我!」櫻雪甩開裕太的手,終於忍不住讓眼淚掉落,哭著跑開了。
  如果此刻櫻雪回頭,她應該能看見不二笑容中的憂傷。
  雖然別人察覺不到,但是櫻雪一定看的出來。
  但是她沒有回頭,所以她永遠沒有看清不二的神情。
  這樣,就能讓你接受裕太了吧,櫻雪。
  我會從現在開始,努力愛上別人。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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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川櫻雪,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會有臉回到青學來!」
  「就是,如果不是因為你,不二殿的弟弟也不會轉學,你怎麼還能厚顏無恥的回來,還進入網球部?」
  「真是不要臉的女人!」
  「這樣的人我們怎麼能讓她呆在青學,快滾吧!」
  「滾,滾!」
  櫻雪木然的站在那裡,承受著眾人的唾罵。
  為什麼,為什麼?
  已經不再親暱地叫他周助哥哥,已經強迫自己不再習慣性的尋找他的身影,已經……決定忘記
  明明已經學會自己保護自己,可是為什麼此刻心還是這樣痛。
  明明已經學會無視那些言語,可當自己真切得聽到那些指責的時候……果然還是無法真正的漠然。
  呆怔在那裡,一種無力感籠上櫻雪的心頭。
  「你們還有完沒完!」一個熟悉的聲音把櫻雪拉回了現實,抬起頭,發現聲音的主人正是上學第一天那個跟自己說話的男生,好像,叫淺倉雄。
  「淺倉君,你上學期才轉過來,不知道這個女人有多麼無恥!」
  「不論怎樣,北川桑至少很勇敢!」淺倉雄也看了佈告板,終於明白了班級裡除了田中班長以外的女生一直孤立北川的原因了。
  「她不過是跟喜歡的人表白,比你們在這裡成群結隊的欺負人高尚的多!」幾乎是用吼的喊出了這些話,淺倉拉著已經呆掉了的櫻雪走向班級。
  我很勇敢?
  我比她們高尚?
  這些話,似曾相識啊。
  北川櫻雪看著走在自己前面那個,總是好像很膽小的男生,輕柔的笑了笑。
  來到班級,櫻雪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決定回到青學,不就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嗎?這樣的狀況,自己不是已經與想到了嗎?
  果然,自己還是太鬆懈了。
  走到座位,毫不以外的,看見了自己的作業本和剛剛找回來的課本被撕的粉碎。
  果然,仍然是這些招數。
  櫻雪苦笑,蹲下整理自己周圍的這些碎片。
  一雙運動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抬頭,摘下頭巾的海堂正低頭看著自己。在他手上拿著的,是他的書包和書本。
  「啪——」把東西扔在櫻雪旁邊的桌子上,目光凶狠的看著周圍正不懷好意的看著櫻雪的女生,然後坐下。他沒有幫櫻雪整理,只是拿起英語書溫習起單詞來
  我海棠薰倒是要看看,以後誰要跟我過不去!
  櫻雪呆呆的看著海棠的一系列動作,然後低下頭,繼續整理。
  自己身邊,未必總是孤單一人。
  嗯,這是預想之外的。
  天氣,好像越來越溫暖了。
  「海棠君……」
  「嘶∼」
  「以後測驗的時候,如果遇到問題,不要大意的來問我吧。」
  「……」

  地區預選流水賬

  今天就是對不動峰的比賽了。
  櫻雪抱著醫藥箱的手臂緊了緊,那麼多人都會受傷呢……自己,究竟要不要阻止?
  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部長大人,目光停留在他的左臂,自己,又有沒有能力阻止?
  「櫻雪!」清脆的少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櫻雪回頭,發現一身運動裝的杏在朝自己揮手。
  「小杏?」
  「那天你走了我才想起來,還沒有把你介紹給我哥哥呢!」相信此刻除了櫻雪,所有人都看出來這個叫杏的女生一臉『我是媒婆』的表情。
  「你哥哥?」櫻雪看了看被杏拉來的橘桔平,說:「不動峰的部長,我認識呀。」
  「可是我哥哥還不認識你呀。哥哥,這個就事北川櫻雪,青學的經理。」像模像樣的介紹著櫻雪,卻忽略了哥哥眼中的黑線。
  我不是早就認識她了嗎,小杏?
  「你好,橘部長。」不論場面怎麼詭異,櫻雪還是決定伸出手,禮貌的問了聲好。
  「你好,北川經理。」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橘也伸出手。
  「北川經理?原來部長手機裡面那個北川櫻雪就是這個人呀!很漂亮嗎難怪部長不告訴我們是誰,看來小杏小姐的願望馬上就要達成了我們部長馬上就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深司!」忍無可忍的橘喊道。抬眼,發現除了面前的北川,其餘的青學隊員全都以一種原來是這麼回事的眼神不懷好意的看著他。再看向北川,卻看見北川已經掏出手機,淡淡地說:「既然這樣,橘部長也把手機號碼給我吧,來而不往非禮也啊,橘部長。」
  看著面前女生那種波瀾不驚的面孔,橘突然覺得沒有剛剛那麼尷尬了,這個女生,是故意這麼說的吧。很……體貼。
  「那麼,再見。」看著櫻雪存下自己的手機號,橘說了聲再見,就領著自家的部員進了場。
  「嗯,再見。」櫻雪點點頭,也跟著部長進了場。
  「裁判,我們申請棄權。」不二停下來,看著裁判說。
  「不二,不需要,啊啊啊啊……」本來還要反對的河村被不二『溫柔』的一捏,當即大聲叫了起來。
  而此時,櫻雪早已拿著噴霧劑站在場邊了。
  進行完簡單的處理,櫻雪皺著眉頭說:「為什麼要逞強?」明明都已經傷成這樣了!真不知道,他們都是怎麼想的。
  「對……對不起。」河村用另一隻手摸著頭髮,滿臉愧疚的說。
  「就算是道歉,你也是道歉輸了比賽對吧?」櫻雪抬頭瞪著河村。「難道你不知道,你還有你的隊友可以依靠嗎?」
  河村愣愣的看著從來看不出情緒的經理發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北川經理,這是在關心河村(前輩)吧。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龍崎教練,他還是需要去醫院看看。」皺著眉頭的櫻雪,身邊的溫度一降再降。龍崎教練點點頭,說:「河村,去吧。」
  「嗯。」河村摸摸頭髮,離開了。
  緊接著,黃金雙打上場。
  看了看在場上蹦得很開心的菊丸,又看了看不動峰那邊的石田鐵,櫻雪歎了口氣,往不動峰那裡走去。
  「噴一點吧,應該對放鬆肌肉有些好處。」櫻雪板著臉把手中的噴霧劑遞過去。
  「謝謝櫻雪小姐。」石田鐵紅了紅臉,把噴霧劑接過。
  「咦?噴霧劑的話我們這裡也有啊為什麼青學的經理她要親自送過來還是她對阿鐵有什麼企圖……」
  「深司!」這回不是部長,是全體沒有比賽的隊員,一起開口!
  拜託,美女當前,就不要再給我們丟人了。
  「你的波動球,還是一般般呀。」沒有理會深司的碎碎念,櫻雪開口。
  什麼?她居然說鐵一直引以為傲的波動球,一般般?
  「是。」沒有一絲的不高興,鐵接過噴霧劑,在胳膊上噴了一些。
  「不過,似乎還是有進步的。至少在對上銀的時候,不會毫無還手之力。」櫻雪看著鐵,淡淡的說。
  「對上銀……櫻雪小姐你是說我們能打進全國大賽嗎?」回味著櫻雪的話,鐵竟然激動得站了起來。而聽到鐵的話的眾人,也都將目光投向了這個『敵方的經理』。
  「這就要問你們自己了,沒信心嗎?」櫻雪勾了勾嘴角,目光環顧不動峰的各位。
  「有!」這是櫻雪得到的回答。
  「好了,我會告訴銀你的進步的。」櫻雪揮揮手,走回自己的隊伍。
  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北川櫻雪得到了整個不動峰給的好感。
  如果她真的能當部長夫人,真的很不錯呢∼
  這是其他部員投給部長和石田的目光。
  不要胡鬧!
  這是部長眼中的回答。
  不……不太可能……
  這是石田眼中的回答。
  回去沒多久,青學的黃金雙打就已經贏得了比賽。
  「經理,我們贏了喵∼」菊丸獻寶的跳過來,開心的說。
  「嗯,很不錯。」櫻雪贊同的點點頭,然後把水瓶遞過去。然後把毛巾遞給大石,低聲說:「辛苦了,秀一郎。」
  秀一郎?
  大石,是這個網球部第二個得到你認可的人嗎?
  他做了什麼,讓已經冷淡待人的你,這樣對待?
  不二微笑,卻憂傷。
  「海堂,該上場了。」把手從毛巾上收回,櫻雪看向海堂。
  「嘶∼」海堂眼中戰意滿滿,拖著球拍走向球場。
  「這樣很不可愛。戰友同學。」櫻雪皺著眉頭,不贊同的說。
  ……聽到櫻雪的話的海堂差點跌了一跤。卻什麼也沒說就走進場內了。
  海堂。
  手塚的目光中帶著一點點地悲憫。
  希望你以後足夠堅強。
  「為什麼叫他戰友?」菊丸好奇的問。
  「戰友,一同為考試而戰的朋友。」櫻雪轉頭,認真地說。主要是幫他為考試而戰,櫻雪在心裡補充道。
  「那……那是什麼球?」堀尾三人組驚呼。
  「某種繞住球。」乾翻開筆記本,然後回答。
  「嗯,但是還沒有完成。」櫻雪看著海堂,說到。
  與乾對視了一眼,櫻雪與乾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北川學姐和乾學長又在想什麼?」堀尾哆哆嗦嗦的問。
  「應該……應該跟乾汁沒有關係吧。」勝郎不確定的說。
  所以我說,海堂你要足夠堅強。
  手塚揉了揉眉心,無奈的想。
  「越前!」在越前走上場的瞬間,櫻雪叫住了越前。
  「嗯?」
  「沒什麼,小心。」櫻雪皺眉,卻仍然以最冰冷的聲音對越前說。
  「哦。你還MadaMada Dane!」氣人的話語,卻莫名的給了櫻雪一點安心的力量。
  「小櫻,你在擔心什麼?」不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從在公車上開始,丫頭的表情就一直不對,直到越前上場,她眼中的擔憂更是明顯。她,在擔心什麼?
  「沒什麼,不二學長。」櫻雪垂下眼簾,再抬頭時,已經是那個冰塊北川了。
  「……」見她不說話了,不二也不再說話,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賽場。
  「龍馬君!」櫻乃的大喊,讓櫻雪全身的神經都繃了起來。
  還是受傷了……
  按住已經走下場的越前,拿出藥箱處理傷口。
  「桃城學長,再給我拿個球拍。」越前拽拽的對桃城說。
  「不行!越前,你不可以在上場了。」大石擔心的說。
  「龍馬君,請不要上場了。」
  「是呀,龍馬少爺。」
  「十五分鐘,不行就給我滾下來。」掃了一眼面前的人,櫻雪淡淡地說出了讓每個人震驚的話。
  「經理……」
  「是啊,我同意,不讓這小子上場還不如要了他的命。」桃城在櫻雪身後支持著櫻雪。
  部長,此刻你會怎麼決定。
  櫻雪的目光看像手塚,會讓他上場的,對嗎?
  因為如果是你,也是一樣的。
  就像對戰跡部的時候……
  櫻雪的目光中充滿絕望般的哀傷,讓此刻看著櫻雪的手塚和不二心中一驚。
  這是,怎樣的一種眼神?
  「十分鐘,不行的話,就下場。」手塚決定性的發言,給了越前機會。
  「吶,謝謝北川學姐。」提著球拍準備上場的越前,低低的在櫻雪身邊說。
  「加油。」櫻雪此刻,就只能說著這種蒼白的話語。
  十分鐘,比賽結束。
  「櫻雪,我們還是輸了呀。」橘杏一臉遺憾的對櫻雪說。
  「大家都很努力了,所以這是一場精彩的比賽。」櫻雪看著橘桔平身後沮喪的不動峰正選們,安慰道。
  「是啊,下次見面的話,我們會更強哦∼」小杏信心滿滿的說。
  「青學也會更強的。」櫻雪看了看身後立正站好的部員,說。
  「青學的經理,今天謝謝你,多虧了你我才能和越前君比賽到底。還有歡迎你來不動峰做客我們很希望你能成為我們的部長夫……」
  「深司!!!」
  不動峰全員異口同聲喊道。
  這……就是青春吧。在去壽司店的路上,站在手塚身邊的櫻雪有些釋然。
  又有誰,不是在傷痛中成長的呢?
  櫻雪追上手塚的步伐,腳步變得輕快了起來。
  就讓自己,這個網球王子的編外人員,一路看著他們成長吧。
  誰讓自己已經融入這個世界了呢?
  櫻雪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嬉笑打鬧的眾人,眼中閃耀著灼人的神采。

  天才的反擊

  「喂,就是你,給我站住!」
  驕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櫻雪停下,轉身。
  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的台詞?
  「賤人,我告訴你,給我們離網球部遠一點!」囂張的聲音弄的櫻雪不勝煩惱,抬眼一看,是那天在樹林裡圍堵自己的女生們。
  只是這次,人數好像又多了。
  「上次怎麼那麼著急就走了?」對她侮辱性的話語無動於衷,櫻雪彷彿談天氣般對上次那個黃發女生說。
  「哼,別以為這次還會有大石君保護你。告訴你,現在沒有人會來救你!」紅髮女生說。
  這對紅黃姐妹……為什麼每次都來這套?
  看來這回是算好了時間,這個時候,學生會和社團部長們應該在開會吧。那麼就是說,手塚大石和不二都不會在網球部嘍?
  「嗯,我知道了,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櫻雪看了看表,得趕快去網球社了,就算部長不在,罰跑終究還是會補上的。
  「識相的就快退出網球社,我們還能勉強讓你在青學呆下去。」真是不明白,這樣一個女生,為什麼會讓人一個接一個的為她出頭。
  「哦,那如果我不退社呢?」櫻雪皺了皺眉,問。
  「那就不要怪我會這個劍道社副部長對你不客氣了。」黃發女生笑著挽起袖子,還真想像去年那樣好好收拾收拾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啊。
  「劍道社?」櫻雪挑了挑眉,嘴角掛上令人看不懂的笑意。
  「怕了吧,所以你還是趁早……」
  「吶,劍道社副社長,比試一下吧。」學著切原的樣子,櫻雪舔了舔嘴唇,說。
  她……要跟劍道社的副部長……比試?
  我沒聽錯吧?黃發女生身後的女生們分別對視,彷彿向求證剛剛聽到的是不是幻覺。這還是去年被她們揍的鼻青臉腫的北川櫻雪嗎?
  「去年的事情,各位都有參加吧。」櫻雪用讓人冷顫的目光掃了一眼眾人,然後繼續說:「應該還有已經畢業的學姐吧……這筆賬,等我有時間再算。」說完,就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黃發女生說:「今天,就先收拾你吧。」
  ————— ————— —————— —————— —————— ————————
  「手……手塚部長……」手塚剛剛清點完人數,準備向各個部長傳達今天的會議內容,就聽見勝郎氣喘吁吁的跑進會議室,還沒來得及皺眉頭,就聽見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消息:「北川……北川學姐被一群三年級的學姐帶走了,好像……好像是去了劍道社……」做完打掃的勝郎和堀尾在走去網球社的路上,遠遠的看見北川學姐被一群面色不善的三年級學姐圍住,還隱隱約約的聽到什麼『劍道』。
  看見北川學姐跟著他們離開,勝郎就急急忙忙的跑來找手塚部長。等勝郎話音剛落,眾部長們就看見手塚、大石、不二和女子劍道社社長村木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只留下勝郎和那些部長們面面相覷。
  「今天的會議暫時取消!」手塚明顯不那麼鎮定的聲音遠遠傳來。
  誰能告訴我們,這是什麼情況?
  「雙方行禮!」在手塚他們跑到劍道社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一身道服的櫻雪英姿颯爽的站在場中央,長長的頭髮利落的紮起,隨著行動微微搖晃,手裡握著一把竹劍,透過護具,可以看見她嘴角掛著微微的笑意。
  「開始!」
  其實現在櫻雪心中非常緊張,因為從前自己只跟真田副部長對戰過,而每次只要能取到一本就可以免受他的巴掌了。想要贏根本就只是在夢裡才能辦到的事情!所以櫻雪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實力。而現在,自己面對的是青學劍道社的副社長呀……
  鎮定,鎮定。
  真田副部長說過,劍之道,即心之道。心沉,則劍穩。
  心要如歸墟之海,平靜而氣勢難擋。
  感覺到自己平靜下來了,於是櫻雪睜開眼,緊盯著對方的動作,腳步隨之移動。櫻雪摒棄一切雜念,專心的感受對方的劍氣。
  一分鐘,看到櫻雪沉靜如海的氣息,對方的氣息似乎亂了。
  就是這兒了!櫻雪眼中瞬間凝滿光華,迅速向前,繞過劍鋒,劍尖直指對方咽喉!
  「北……北川,一本。」裁判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呆若木雞的副社長,又看看依舊一連淡定的櫻雪,磕磕巴巴的裁定。
  全場寂靜。
  目光都注視著那個散發著清冷氣息的女生,面色波瀾不驚,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目光銳利,彷彿面對自己的臣民一般倨傲霸道。
  劍道社社長村木皺著眉頭,這個女生,很眼熟。這個氣息,也很熟悉。
  啊!村木彷彿想起了什麼一樣,手迅速摀住因吃驚而張開的嘴。
  重新擺好姿勢,櫻雪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臉色鐵青的女生。
  副部長說過,驕傲是大忌,切不可輕敵。
  不過,副部長,這個人跟你水平差太多了吧!一直告誡自己不要輕敵的櫻雪忍不住在心裡吐糟。
  對面的山本因為先丟了一本,明顯已經鎮定不下來了。這是大忌!
  她慌了!櫻雪的眼睛微咪。這回沒有等多久,對手直接衝上來進攻櫻雪。
  「璫——」抬劍當下重重的一擊,迅速轉身,揮劍——
  「攻面。北川……二本,完勝……」裁判彷彿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報出了這樣的結果。
  「哇!經理你好厲害呀!」櫻雪回頭,這才發現劍道社已經被人站滿了,而最前面的,不正是自家的部員們嗎?連部長也來了?櫻雪一臉黑線。
  其實還有很多人是櫻雪不認識的,比如各個社團的社長。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落敗的人在櫻雪的身後大聲喊道:
  「我已經練了五年的劍道了,怎麼可能輸給你?不可能!不可能!」摘下護具,黃發女生的臉已經因為是而變得猙獰。
  「想知道為什麼?」同樣摘下護具的櫻雪回頭,依舊波瀾不驚的說。
  「為什麼?為什麼?」黃發女生不顧一切的衝到櫻雪面前,不可能的,一年前她明明根本毫無還手之力的!
  抬手散下綁起的頭髮,甩甩頭髮。櫻雪聽到了周圍的抽氣聲,淡淡的勾起嘴角,盯著這個手下敗將,說:「因為我很不幸,是某種被稱為天才的生物。」
  明顯不滿意這個答案,劍道社副部長讓要追問,可令人吃驚的是——
  「啪!」一個巴掌打到了黃發女生的臉上。
  「部長!」黃發女生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一直尊敬的劍道社社長。
  這種風格,跟一個人好像啊。櫻雪把目光投向那個被稱為『社長』的女生身上。
  「聽說過神奈川的真田藩士嗎?山本。」村木看了一眼櫻雪,然後嚴肅的看向了黃發女生,山本秀子。
  「怎麼可能沒聽說過!」山本用手捂著臉,淚水已經在眼睛裡面打轉。
  「小櫻小姐,一直是真田弦一郎親自訓練的。」村木低聲說。
  自己曾經跟老師拜訪過真田藩士,在參觀道場的時候就曾看見那個只看見過照片的男人在訓練一個瘦弱卻滿臉倔強的女生,目光嚴厲卻溫暖。
  當時自己聽見旁邊有一個白髮男生幸災樂禍的說:「小櫻,真田副部長可從來不會指導別人哦,可要珍惜機會啊!」
  那個女孩大口喘著氣,明顯已經體力不支,可是卻倔強的堅持著不肯倒下。很頑強,村木看向女孩的眼中帶著讚賞。
  她看了那個女孩的招式,明顯就是一個初學者,雖然動作生澀,但是卻還是遮掩不住身體的靈活性。這個女孩,不是有很不錯的運動細胞,就是本身悟性極高。村木在心中悄悄評價道。
  「真是太鬆懈了!北川,以後週一週四週日放學以後來道場!」真田威嚴的聲音衝擊著村木的耳朵。
  那時的村木很震撼,一個不過十四歲的男孩,如何能有這種如同帝王一般的氣勢?
  「那不是佔不到多少便宜?吶,副部長,不如以後我每天都來道場,嗯?」那女生勉強的笑著,卻還口氣囂張的對那個任誰看了都會有些害怕的男人說。然後以一種奇怪的拿劍方式指著真田弦一郎說:
  「吶,真田副部長,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的!無論是劍道,還是網球!」
  「劍不是那樣拿的」已經愣住的村木感受到了周圍驟降的溫度,接著聽見了女孩的慘叫聲。
  「繞場,50圈。」真田如指令的聲音傳來,接著,又聽見真田的如歎息般的聲音說:「明天執行。」
  「萬歲!我就知道副部長你跟我那個色坯表哥不是一樣的人!」剛剛還氣勢滿滿的女生立刻化身皇帝的狗腿,然後樂呵呵的蹦蹦跳跳,嘴裡還說:「吃飯啦吃飯啦,終於又可以吃真田伯母做的中式點心啦∼」
  你要求每天來道場,不會只為了能吃到點心吧?十四歲的村木覺得受到了打擊,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不過今天看來,她的眼光還是沒有錯的。場上的少女氣勢宏大而內斂。榮辱不驚而且那種氣息,跟當年自己看到的皇帝如出一轍。
  不愧是被人稱為天才的北川櫻雪。村木在心底讚歎道。
  真田弦一郎?
  傳說中真田道場的繼承人。
  傳說中全國級別的劍道選手。
  社長輕輕的一句話,在整個劍道社擊起了怎樣的波瀾。
  神奈川真田家的道場,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方!而那個從前從來沒接觸過劍道的女生竟然能去真田本家的道場,還得到真田弦一郎的指導?
  這就是,天才的待遇嗎?
  「對不起,我的部員失禮了。」村木向櫻雪深深一鞠躬。雖然護短,但是如果是自己人的錯,村木是不會抵賴的。「從今天起她就不是劍道社副社長了。」
  「這位……社長。」櫻雪的聲音弱弱的從耳邊傳來。
  村木抬頭,看見剛剛還氣勢很盛的櫻雪此刻有些欲哭無淚的神情。
  「她是不是社長跟我沒關係,但是,能不能請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訴真田副……呃……弦一郎?」櫻雪的內心幾乎已經在哭泣了,果然做人不能太囂張,居然這裡都有認識真田副部長的!這事要是被真田副部長知道了……自己就算不揮劍揮死也要跑圈跑死。
  不過,這種話要讓櫻雪怎麼說出口。就結了半天,終於還是憋出一句:「呃……我其實……是真的學藝不精,他會生氣我出來丟人。」完全不知道這個社長其實不算認識真田的櫻雪,還故作禮貌的謙虛了一下,倒是熱的村木有些哭笑不得了。
  這個北川櫻雪,相當的有趣呀。
  「吶吶,經理,你真的好厲害喔!」被冷落了好久的菊丸此刻手舞足蹈的跳到櫻雪身邊,幸虧聽到堀尾報信以後,因為擔心櫻雪而衝過來了,不然根本看不到這麼帥氣的櫻雪嘛!
  「哈哈,是啊,原來經理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桃城摸著頭髮,笑著說。
  「切,經理你還Mada Mada Dane!」越前壓了壓帽子,囂張的說。但是不能不說,剛剛拿一系列動作真的很帥氣。
  「部活時間私自逃訓,回去繞場,50圈!」已經冷下臉的櫻雪看著自家的部員,說到。
  真是反了,看戲居然看到她的頭上!
  「是……是!」看著散發著瓦涼瓦涼的冷氣的櫻雪,眾人任命的列隊,跑回。
  五十圈呀!經理罰起跑來怎麼比部長還狠?
  一個個的都哭喪著臉,卻仍然整齊有序的跑回去了。
  「北川,部活事件私自外出,與校內人員械鬥,影響學生會工作,繞場100圈!」送走網球部的大鬼小鬼們,櫻雪感受到了身後來自西西伯利亞的冷風,回頭,就聽見部長如是說。
  「影響……學生會工作?」明顯感覺到大腦某處連接不上的櫻雪,一臉疑惑的看著面前這個自己已經認識很多年了的部長。可是,回答她的只有部長微紅且尷尬的臉龐和隨即快速離開的背影。
  來不及想別的,此刻充斥在櫻雪腦子裡的是那個……那個一百圈呀!顧不上其他,櫻雪就追上手塚為自己追討福利去了。(你身上的道服,還沒還給人家……)
  「這位山本同學,」在眾人散去後,山本發現劍道社內留下了一個不應該留下的人。「也許應該跟你談談了。」
  灼傷山本秀子的,是一對完全稱不上溫柔的藍色眸子。

  來到神奈川的校刊

  清晨,立海大男子網球社晨練時間。
  非正選們跑圈的跑圈,揮拍的揮拍。而正選們,則圍在一起——看『資料』。
  「這是我在青學的朋友給我的。」柳指著此刻被正選們團團圍住的東西說:「他說要用這個交換資料。我答應了。」
  眾人看向桌上的東西——青春學園之大事小情——青學的三大特色校刊之一。
  在聽到柳說『青學』兩個字的同時,所有人腦子裡都只想到了一個名字——北川櫻雪。
  這一期的『青春學園之大事小情』的封面,就是他們那個不負責任的已經逃之夭夭的經理,北川櫻雪。
  那個讓他們又愛又恨的經理——北川櫻雪!
  封面上的照片是櫻雪散開頭髮的瞬間,在投射進的陽光下,櫻雪的週身繞著淡淡的光暈,而背景上的其他人,都是一幅看呆了的模樣。
  是瀟灑的劍道高手,還是瘋狂的癡迷粉絲?
  這是用稍小字體印在封面上的這樣一行字。
  「好像很有趣呀,我們的小經理又幹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了?」幸村部長看著封面,突然很『開心』的想起今天讓弦一郎去教導處的老師那裡整理材料了。
  部長……你不要露出這種笑容,不然我們會提前為小櫻默哀的。
  幾個正選默契的不著痕跡的遠離幸村。
  翻開第一頁,一張櫻雪持劍,劍鋒直指對方咽喉的照片。眼睛緊鎖著對方的眼睛,目光凌厲的令人不敢直視。
  『據本刊記者回憶,當時的北川櫻雪如同宰殺動物的獵人,又如同修羅戰場上的士兵。殺氣,冷冽融於一身,讓人不敢靠前。』
  「不對。」幸村笑著搖搖頭,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解釋說:「那個記者形容的不對,那時的小櫻,無論從氣勢上還是從神態上,都像極了弦一郎。」
  士兵?獵人?這種詞彙配得上小櫻嗎?
  「對啊,也不想想小櫻一直在跟誰學劍道!」切原挺直了腰板,一臉驕傲的說。
  又不是跟你學的,你驕傲個什麼?
  看著切原無厘頭的動作,眾人在心底說。
  『比賽過後,女子劍道社的村木社長表示,非常歡迎北川櫻雪加入女子劍道社幫助青學劍道社再創佳績。』
  「哼,想得美,小櫻會幫青學的社團比賽?做夢!」切原不滿意的叫嚷。
  「別出聲,往下看。」一心想往下看的丸井示意切原閉嘴。
  『據網球社的一位同學說,是劍道社的副社長聚集不少人在學校的角落圍堵北川同學,但至於為什麼最後會演變為劍道的比試,我們就不得而知了,當事人均處於緘默狀態,但已經確定的是,劍道社的副社長山本已經被撤職,這讓不少人相信事實的真相就如那位社員所說……』
  聚眾……圍堵小櫻?不約而同地,正選們的目光陰冷了下來,就連最憨厚的桑原也不例外。姓山本是嗎……不過,好在他們的小櫻才不會被這幫飯桶難為到。想到這,正選們又露出了自信驕傲的笑容。
  這就是王者立海大呀!對一個小小的經理都可以這麼自信!
  『據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學生會幹事說,在得知北川與山本秀子的比試的同時,學生會會長手塚國光,風紀部部長大石秀一郎和攝影社社長不二周助都扔下正在進行的部長會議,第一時間趕到比賽現場,其臉上的擔憂神色清晰可見。這不禁讓我們迷惑,北川究竟做了什麼,讓從立海大回來的她有了如此大的反差,難道立海大是如此的風水寶地給人這麼旺的桃花?(也許不用我們再提,大家應該也知道反差在哪。)』
  「真是,他們在瞎說什麼?」桑原感覺這報刊真是一通亂寫!
  「就是!小櫻桃花一直很旺嘛!」丸井也隨聲附和著。是你們青學的人太不懂得欣賞啦,真是一群白癡。不過,那個學生會會長手塚,是照片上這個很……很帥的人嗎?
  再翻過一頁,就看見櫻雪『深深凝視』手塚的目光(其實是在疑惑為什麼自己會影響學生會的工作)和手塚臉上狼狽的紅暈(其實是手塚生氣自己為什麼就這麼跑過來而忘記了整整一屋子的部長們,同時也在考慮要不要給櫻雪加圈數)。
  『號稱青學第二大冰山的北川櫻雪也許會和青學的第一冰山擦出愛情的火花,就如泰坦尼克號與冰山的激情碰撞……』
  拜託,泰坦尼克最後可是沉了啊,正在看雜誌的正選們一臉黑線,這撰稿人怎麼能如此脫線,難道青學都是這種怪胎嗎?
  『……從被批准加入男子網球部,到完勝正選隊員桃城武,到在課堂上公然反抗美女野原老師再到昨日劍道社的小試拳腳,這個北川櫻雪究竟會從立海大給我們帶回多少震驚還是個未知數,但是可以預測的是,自北川櫻雪以後,去往神奈川的交換名額不再無人問津。目前已經有不少人公開表示準備爭取今年去立海大的交換名額,更有甚者,有人竟然揚言轉學去立海大附中,這多少讓校高層領導感到恐慌。也許,明年新生入學的福利政策會再次加項……』
  「對戰青學的正選、挑釁老師、挑戰劍道社的副社長?」幸村一字一頓的說,每說出一個字,部員們就覺得心裡彷彿被刀子鈍鈍的磨一樣。
  明明是小櫻惹禍了,他們害怕什麼呀!!!!!!
  「那個……你們難道沒發現嗎?」終於,紳士還是決定幫遠在東京的經理解解圍。「大家沒發現嗎?每張照片裡小櫻的眼神……」
  「是呀……」紳士一提,大家才注意到。「不論哪張,小櫻的眼神都很冰冷,而且……」
  「而且有跟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感覺。」幸村注視著照片上的小櫻,說到。
  果然,小櫻在那裡還是不快樂呢!
  切原等人皺著眉頭。
  明明不快樂,為什麼還一定要回去呢?
  「對了,柳,你給了對方什麼資料?」好像想起了什麼,仁王問道。不會,是什麼對小櫻不利的資料吧。
  「這個……」瞭解問話人的想法,柳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相信青梅竹馬的人品。然後說:「是櫻雪在立海大其間的成績單。」其實那個青梅竹馬還問了櫻雪跟網球社眾人的關係和在學校的知名度,不過柳並沒有回答,因為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幸好今天副部長不在。」切原拍拍胸脯,不然,後果可真的讓人想都不敢想。
  其實,老天非常喜歡跟人們上演說曹操,曹操到的狗血戲碼。
  「你們在做什麼!?」真田副部長正義凜然的聲音此刻就如同催命符一般把眾人的心推向谷底,不過,不包括幸村的。
  如果有心,會看到此刻幸村傾國傾城的不像樣子的笑臉。
  「沒……沒什麼。」見沒有人出聲,切原再次當起了可憐的替死鬼,一邊回答副部長,一邊試圖藏起雜誌。
  每次櫻雪惹怒了副部長,不僅櫻雪要被罰的要死要活,他們這些可憐的部員全要跟著遭殃。
  上次柳生學長不過是不小心提了下櫻雪的名字,就被副部長那些『山』啊『雷』啊的轟得暈頭轉向,要是今天讓他看到了這個雜誌……
  就在切願胡思亂想的時候,真田已經鎖定了目標,迅速準確地拿過了切原手中的雜誌。在看到封面時,臉色明顯一僵然後迅速變黑。
  冰冷的目光掃視了面如死灰的部員和……春光燦爛的幸村……
  「這個月的訓練量,加三倍!」說完,就轉身走出網球場。手中,緊緊攥著那本可憐的雜誌。
  加三倍……那不就是四倍?
  眾人哭喪著臉對視,這次櫻雪還沒倒霉呢,他們怎麼就要跟著遭殃呀?不公平!!!
  回應他們的,只有部長傾國傾城的容顏。
  「赤也,過來。我有話對你說。」幸村溫柔的對切原招手,眾人彷彿看見了天使,不,是惡魔的翅膀。
  網球,數學,劍道……
  怎麼不把你擅長的都比試一遍?
  真田弦一郎坐在班級裡,明顯沒有在聽老師講課,同時,還充當著班級的免費的冷氣機。
  他沒看見,他的前後左右桌已經開始四處借衣服了。
  生氣,為什麼,微微的心疼,又是為什麼。真田弦一郎回想起了昨天那個超長又反常的『每日一迅』,終於知道了她反常的原因。
  「真田副部長,今天,我似乎報仇了。用很光明磊落的方式。其實我曾經無數次的幻想著我找她們算賬的情景。想揍的她們鼻青臉腫,至少每個人的臉上受的傷都不能比我少。要讓她們第二天也纏著厚厚的繃帶貼著無數的OK繃上學,要讓她們知道臉疼的吃不了飯說不了話的感覺。可是……可是最終我還是沒有做到,甚至事先想好的惡毒詞彙都一個沒用上,只是對她們說了一句『我是天才』(其實也很囂張了對不對?)。到今天我才發現,不論我怎麼模仿也終究不會成為真田副部長。很多時候會惶恐,想起從前會心痛,面對一些人的時候會無措,根本做不到副部長的從容鎮定和無所畏懼。我……真是太鬆懈了……」
  傻瓜……誰說我從來都無所畏懼,從容,鎮定?真田緊攥著手機,現在,我就完全做不到鎮定,我,有一點害怕。我,也很想按下回復鍵。
  還有這張照片……
  真田的視線膠著在雜誌上的照片,櫻雪那『深情』的目光。
  氣息變得越來越冷厲……
  真的,非•常•好
  北川櫻雪
  真田弦一郎雙眼一瞇,他的同桌適時地打了一個噴嚏
  「啊——唒——」
  當天放學,立海大三年A班的廢紙簍裡出現了一本被蹂躪的不成樣子的雜誌,封面上及前幾頁的照片不翼而飛。隱約的,還能在每頁的角落裡看到這樣的字樣:
  青春學園的大事小情

  三個人的悲哀

  這兩天究竟是怎麼了?
  這是北川最近對自己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先是自己的照片被莫名其妙的照下來當了青學第一八卦雜誌的封面。(當時編輯部的部長可是憑著對新聞的敏銳洞察力一路跟著手塚跑到的劍道社呀)除去那些跟自己『感情生活』有關的八卦消息不看,整篇文章竟然有對自己隱隱的讚揚!這真的讓櫻雪很無法理解,最近自己囂張的連自己都有點看不過去了,可是大多數人似乎完全的不在乎,找麻煩的人少了,反而有許多人譬如一年級的學弟學妹們都會拿很崇拜的目光看著她。
  都說媒體對群眾輿論具有不可忽略的導向性,可到了這種程度這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櫻雪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雜誌,忽然慶幸自己上的是八卦雜誌,而不是青學另一刊特色校刊——青春的純愛。
  在『青春的純愛』裡面,你能找到以學校風雲人物為主人公的愛情故事,BL、GL、BG可謂是應有盡有,自己就曾經聽到過田中班長滿眼紅心的對她說著『青春的純愛』裡面連載的手塚和不二的愛情故事!
  想起那肉麻的對白,脫線的劇情。讓此刻的櫻雪不由自主的大了個哆嗦。
  其實櫻雪的預感一直準確地像雷達一樣,不久,她就會成為『青春的純愛』裡最當紅的女主人公,不過,那是後話。
  還有第二就是早晨比那個莫名其妙的短訊息:
  「櫻雪,你……保重。」——來自 比呂士
  不明所以的櫻雪問柳生究竟為什麼,卻到現在都沒得到紳士的回復!紳士的手機沒電了?
  其實真實的情況是這樣的:柳生看著短信苦笑著,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短信,是告訴她部長幾乎笑成了禍水,還是告訴她副部長的臉黑成了包公?是告訴她切原首當其衝的跟副部長打了比賽,還是告訴她洩露櫻雪資料的柳被迫跟部長對局外加被仁王整得暈頭轉向?
  貌似,告訴她哪個都不太好吧。
  紳士推了推眼鏡,還是好好聽課吧。
  
——————————我是分界線—————————————————————————

  提著書包走去網球社,卻在必經之路上看見了手塚駐足等候的身影。
  「手塚大人,這是等哪位佳人呢?」櫻雪把書包甩在肩上,一連痞痞的模樣跟她表哥一模一樣。
  「……」手塚無語,外加可視化得黑線。「……等你……」憋了半天,終於吐出了兩個字的手塚說。
  「……」這回倒換成是櫻雪覺得尷尬了,猛然間起了雜誌的那張她和手塚『深情凝望』的照片。臉瞬間變成了粉紅色。
  跟冰山擦出愛情火花……她想都不敢想。
  「咳……這段路,人比較少。」手塚輕咳了一聲,然後一本正經的說。
  「你不是怕我被人在這群毆所以來接我吧?部長大人?」櫻雪驚訝的張大了嘴。「我完全沒問題的,她們來一個我毆一個來一群我打一群……」
  打斷了櫻雪的『豪邁宣言』,手塚冷然地說:「我不希望有人繼續借由翹訓。」說完,就轉身向前走。
  「原來是這樣啊……」櫻雪瞪了手塚一眼,跟上他的腳步。
  怎麼告訴她,不二的那通電話。
  「吶,手塚。明天放學的時候去接一下櫻雪吧。」不二的電話打來的時候,手塚正在自家的魚池邊餵魚。
  「啊。我也是這樣想的。……山本秀子的事,你處理了?」頓了頓,手塚還是決定問一句。去年櫻雪一臉的傷還歷歷在目,雖然她不肯說是誰弄的,但是看今天的情形,也大概猜的出。如果不二沒有解決好這件事情,他不介意以他學生會會長的身份介入以下劍道社內部的管理。
  「嗯,處理了,雖然晚了一年。」不二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帶著不可忽視的失落。
  「野原老師的事情以後,我一直在忙著處理老師這邊的事情,倒是忽略了那些女生。」停了一下,不二若無其事地說到。
  不然以櫻雪那天『人神共憤』的表現,怎麼可能會沒有其他的年輕女老師來為野原老師『報仇』?
  小櫻吶,很多時候你還是太衝動了,想讓她丟人,還有很多種辦法呢。
  這是不二在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心底的想法。
  「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為什麼不讓櫻雪知道?」手塚知道,真實的情況完全不像不二說的這麼輕描淡寫。先不說那些動不動就來『揩油』的老師們,光是這群對不二狂熱到一定程度的女生們就夠讓人頭痛了。
  「呵呵,用櫻雪的話說,就是『我做我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不二學長,呵,那麼清晰的跟自己劃清了界線,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在她被人傷害的時候站在她的身邊。
  不二的語氣讓手塚聽到了無底的落寞,就像櫻雪離開青學的那天。
  那天不二拉著自己打了一下午的網球。一個個猛烈的進攻和回擊……認識不二這麼久沒看見過情緒如此失控過的他。
  手塚知道原因在哪裡,卻無法開口指責,或是勸導。
  他知道那兩個人的世界,自己無法插足。至少那時的自己是這樣的。
  「我沒有別的事情了,打擾了,手塚。」未等手塚繼續開口,不二就已經掛掉了電話。
  不二……
  手塚莫名其妙的,覺得心裡有些堵。
  「我……打算跟越前比賽。」在走去球場的路上,手塚毫無預兆的開口說道。曾經答應過她,無論要做什麼,都要事先通知她知道。
  「什麼?」手塚身後的櫻雪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無奈手塚並沒有看見。
  「以他現在的情況,根本打不出自己的網球。越前,始終……」
  「始終是越前南次郎的翻版。」櫻雪接過手塚的話,說到。
  「是啊,所以我想……」
  「不要!」櫻雪快走了幾步,站在手塚的面前,嚴肅而擔憂的說。
  「櫻雪!」
  你既然瞭解,為什麼要阻止?對戰不動峰的時候你明明看到了,此刻的越前,無法成為青學的支柱。
  「不要跟越前比賽,求你了,這是我唯一的請求。」原本淡然地臉龐此刻顯示的擔心讓人無法忽略,沒來由的,讓手塚心驚不已。
  「櫻雪,不要胡鬧。」手塚皺眉。
  「我沒有胡鬧!」櫻雪大聲地說:「我早就想好了,讓我代替你去比賽。以我現在的水平,打六比零是沒有問題的,你的削球我也會。等我贏了以後隨便你想讓他作支柱還是什麼,想說什麼都可以!」
  她……怎麼知道我想要跟越前說的話?
  「不論他怎麼有潛力,現在青學的支柱都是你!我不想看到你的手臂再次受傷!所以求求你,好好考慮一下。」向來淡漠的櫻雪,此刻的姿態已經近乎乞求。
  就算是當年求不二幫她不讓她離開,她都沒有用如此低聲下氣的語氣。
  櫻雪,我何德何能,讓你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手塚的心微微顫動。
  「……嗯……」手塚避開眼睛,輕輕地回應了一聲,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手塚。
  凝視著手塚國光的背影。櫻雪的眼中流露出不符合年齡的哀傷。
  前世的自己,那麼羨慕能自由追求著自己夢想的你。
  前世的自己,那麼心疼被諾言殘忍的折斷翅膀的你。
  不論到什麼時候,你都是對於我來說最特殊的所在。
  因為你教會了我原來人是可以執著於夢想,執著於承諾。
  你,是把我從前世帶到今生的最重要的羈絆。
  所以,國光。
  請不要辜負我
  辜負那麼瞭解並信任著你的北川櫻雪。
  我真的很想改變這一切,真的。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1:58

  逞英雄的兩個人

  今天櫻雪一直心神不寧。
  不是因為講日本史的那個老頭不停的用目光凌遲她。
  不是因為海堂在耳邊嘶嘶表示自己心情愉悅。
  更不是因為路上總是用眼睛偷偷瞄她的男生。
  那究竟是因為什麼呢?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了中午的午休時間。櫻雪決定去學校附近的書店買新一期的科學雜誌,還是改不了呀,這個算上上輩子已經持續保持了二十多年的習慣了。
  決定抄近路走胡同的櫻雪,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一幕。
  不過櫻雪沒有那麼好運氣能救亞久津於危難之中。
  此刻,櫻雪皺著眉,冰冷的看著面前的幾個小流氓,和正在一臉熱切的看著自己的眼睛男生。
  「死丫頭,快滾開!」其中一個長相猥瑣的流氓沖櫻雪喊到。凶神惡煞的模樣絕對能嚇哭一年前的櫻雪。可是如今……櫻雪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看著被逼到角落裡的眼睛男生,問:「怎麼回事?」
  因為要抄近路,所以走了側門又走了小胡同,卻碰見了典型的校園勒索事件,本來不想管,可是被勒索的是自己的同學。而且還是那個拉著她的手說她很勇敢的淺倉雄,是那個在櫻花樹下申手讓自己多多指教的淺倉雄。雖然不想多管閒事,但是唯獨這個人自己不能不管。
  「北川……同學。」淺倉看著面前那個冷冰冰的看不出情緒的人,只覺得一陣陣的感動。因為剛剛的好幾個同學都假裝沒看見二匆匆的走過了。可是……「這兒很危險,北川同學還是快走吧!」
  「啊?」櫻雪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明明是自己很危險的人卻讓自己逃,隨即淡淡的一笑,說:「放心,這兩個雜碎還傷不了我。」
  「死丫頭!你說什麼?」為首的一個怒瞪著雙眼,橫聲說到。
  「誰生氣,說的就是誰嘍!」櫻雪彎腰取下腳上的負重,然後說:「你們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的來?」
  櫻雪昂起頭,傲然又帥氣的說。那種神情,彷彿是在俯視跪在腳下的戰俘一般。
  接下來的場面就是淺倉無法控制的了,於是只好照櫻雪說的去學校找保安過來。當一群看熱鬧的同學跟隨著保安來到現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令他們驚得動彈不得的場景。
  櫻雪彎腰躲過一個人的攻擊,一個側踢,將人踢翻在地,這時左邊一個流氓趁機衝了過來,櫻雪迅速摘下護腕向那個人扔了過去!
  「光——」一聲悶響,那個想要偷襲的流氓應聲倒地,同時很配合的暈了過去。
  重新戴上護腕和腿上的負重,嘲諷的對躺在地上的幾個人說:「雜碎就是雜碎,真是無趣!」然後轉身,就看見了已經驚呆了一干人等,當然包括今天剛剛上任的小保安。
  「雖然晚了點,但是把他們帶去警局還是可以的吧。」櫻雪面無表情的詢問此刻用驚恐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小保安,問道。
  「嗯,可以的,這位同學。對了,那個,那個護腕……」小保安擦了擦汗,指了指帶在櫻雪手腕上面的黑色護腕,問道。
  「哦,是負重,五千克的鉛塊。」櫻雪看了看自己的護腕,說到。
  五……五千克的鉛塊?
  小保安的臉上出現了具體化的汗滴,自己要考慮考慮要不要先帶那個人去醫院拍一個腦部CT了。
  櫻雪拍拍手,剛轉身準備離開,就聽見一聲驚痛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櫻雪!」
  緊接著,櫻雪就被攔進一個人的懷裡,同時傳入的,還有刀子劃過皮肉的聲音。
  櫻雪抬頭,看見那雙溫柔的能將人溺斃的雙眸,喃喃的說到:「周……助……哥哥……」
  校醫室裡,淺倉無措的看著面的兩個人。
  一個坐在床上,笑的咪咪著眼睛,彷彿對自己受的傷毫不在意,溫柔的看著坐在對面的女孩。栗色的頭髮,秀氣的臉龐,淺倉很肯定他就是那個在學校女生口中高頻出現的『不二殿』,也是那個給櫻雪帶來無限傷害的男人。
  而另一個人,則咬著嘴唇窩在沙發裡,臉色蒼白彷彿她才是那個受傷的人,目不轉睛的瞪著男孩的傷口。
  看著櫻雪這種神情,淺倉今天第N+1次後悔自己甩掉了保鏢自己單獨行動了。不然,就不會碰到那些想要錢的流氓們,就更不會,讓不二周助有機會英雄救美了。
  不過,想到這,淺倉望向不二的目光又帶有那麼一些不同尋常的審視,當時自己幾乎是跟不二同時發現那個混混扔刀的動作的,而淺倉也是下意識的想要擋住櫻雪。可是在自己的身體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叫做不二周助的男人就已經抱住櫻雪當掉了扔過來的刀子。
  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才讓面前的這個男人有這樣的爆發力?還是說,他僅僅只是運動神經比自己稍微好一點?淺倉很挫敗的看著不二周助,如是想。
  「淺倉君,我沒事,你還是先回教室吧。」櫻雪悶悶的聲音打斷了淺倉的沉思,回過神來的淺倉馬上擺出了以往膽小怯懦的表情,然後說:「北川……同學。」
  「你也看見了,有事的又不是我,你快回教室上課吧。」櫻雪拉了拉裙角,瞪了不二一眼,然後不容置疑的對淺倉說。
  看了看不二,又看了看櫻雪,淺倉終於還是決定先回去,這種氣場,貌似完全沒有插足的餘地呀!
  「傷口倒是處理好了,不過看這種狀況。」保健室的醫生推了推眼鏡,嚴肅地說:「應該去醫院打破傷風針。」
  還沒等醫生的手從眼睛上拿下來,女孩就已經一陣風般的拖著男孩走了出去。
  「謝謝老師。」
  好聽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唉……現在的年輕人。
  保健室的老師笑了笑,又坐回去看起了報紙。
  不過,還真是青春呢。
  於是今天青學的校園裡面又多了這樣的一幕:
  一個女孩怒氣沖沖的拉著一個一臉笑容的男孩往校門處走。只要是這學校的人,就都知道這兩個人是誰。
  女孩不如往日那般淡然冰冷,男孩的笑容也不如往日那般僵硬,隱隱的,竟然看到了些許幸福的神色,微笑著任由那個女孩拉著。
  不過,
  北川究竟在生氣什麼?
  問題的答案沒有人知道。
  ——————————我是無恥的分界線—————————————————————
  醫院。
  男孩依舊是那個男孩,女孩也依舊是那個女孩,氣場……也還是那個氣場。
  女孩用那彷彿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眼神看著男孩左臂上的傷口,讓男孩越來越無奈。
  打完針,兩人站在醫院外面的馬路上。
  「應該回學校。」
  「回家。」
  「可是書包還在學校。」
  「明天再取。」
  「那功課怎麼辦?」
  「一天不做又不會死。」
  「那部活呢?不去的話手塚會罰跑的。」
  「喂……龍崎老師嗎?對,我是櫻雪。不二學長受傷了,要回家休息,今天我們部活請假。好的,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掛掉電話,有著美麗容貌的女孩面無表情的看著不二,彷彿在說:好了我已經請假了看你還能說什麼?
  我們……部活請假?小櫻也要請假嗎?不二的笑容漸漸擴大,那就回家好了。
  「嗯,傷口和打針的地方都很痛,我們回家好了。」
  想通了什麼的不二立刻倒戈,拉著櫻雪朝家的方向走去。
  身後女孩的頭髮輕輕的揚起,彷彿昭示著主人此刻不平靜的心情一樣,就這樣,靚麗到足夠令行人側目的男孩女孩,就這樣在東京的街頭走上回家的路。
  ——————————————————我依舊是無恥的分界線———————————
  家裡沒有人,由美子姐姐還沒有下班。不二就這麼一直拉著櫻雪走回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然後放開了櫻雪的手。
  躲避著不二的目光,櫻雪咬著嘴唇,再次窩到沙發裡,不二也不說話,而是坐到了書桌前。
  良久——
  「誰要你幫我擋刀!」櫻雪扭過頭,說。
  「……」不二一愣,繼續笑的很開心。
  我也不知道呢,彷彿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那樣行動了,這應該,叫做本能吧。
  「沒想到不二學長也開始喜歡管閒事了。」見不二用那招牌笑容看著自己,櫻雪一瞬間又覺得火氣上湧,冷言冷語的說著。
  「……」
  你的閒事,我幾時沒管過?不過,就只有一年前那一次罷了……
  「幸好傷到的是左臂……」櫻雪喃喃自語道,隨即好像反應過來什麼一樣,欲蓋彌彰的說:「不要想逃訓練,反正右臂有沒有傷到。」
  「……」
  那今天打電話請假的是誰?
  櫻雪瞪著不二,不知不覺又走起神來。
  直到——
  「很高興呢……又可以保護櫻雪了。」
  不二的話很輕很輕,輕的一下一下撩著櫻雪的心。
  「誰要你保護,我自己已經把我保護的很好了!」櫻雪呼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沖不二大喊了一句,然後熟門熟路的轉身衝下樓去。
  誰要你的保護?
  誰要你的保護!
  當年毫不猶豫地把我捨棄的人是誰?
  我北川櫻雪再也不要欠你什麼了!
  再也不要了!
  櫻雪咬著嘴唇,不讓眼淚流出來。一陣風一般回到了隔壁自己的家,鑽到了被子裡面。
  「紳士,今天我才發現,無論我怎麼努力,我好像依然是原來的櫻雪。危難的時候居然又被那個人保護。這一年來我那麼辛苦那麼認真地跟副部長練劍道,那麼辛苦那麼認真的跟師傅練空手道,可是到頭來,卻還是要被那個人保護。紳士,我真是太沒用了。」——來自 櫻雪
  「沒有這回事,櫻雪的改變和成長整個網球部都看在眼裡。不要妄自菲薄,櫻雪永遠都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經理。」——來自 比呂士
  「紳士,還是你最好……跟我那個色坯表哥就是不能相提並論,真不知道你怎麼能跟他騙進網球部,還跟他打雙打。」——來自 櫻雪
  ……櫻雪,你情緒轉變的還真快。
  柳生推了推眼鏡,無奈的笑了笑,然後看了看日曆。
  網球部沒有經理的第四十七個日子
  一臉鬱悶的櫻雪躺在床上,看著手機。要是像平時一樣,自己因為迷惘不知所措而影響網球部工作的時候,副部長一定會罰自己跑個好幾十圈或者揮個幾百下球拍的。一般來說,當自己跑完了或者揮完了,也就想到了解決問題的方法了。可是現在——
  「副部長,我想你了!」——來自 櫻雪
  光當——
  正在做功課的真田手一抖,桌上的茶具應聲掉落。
  可憐真田家價值不菲的茶具呀。
  她……又受什麼刺激了?
  這是此刻真田弦一郎唯一的想法。

  經理的親暱

  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他們都瘋了!!
  櫻雪走在曾經開滿櫻花的路上,看著一個個對她投以熱切目光的男孩女孩們……
  真是敗給你們了……
  為什麼每走三步就有一個女生衝過來說:「北川大人,請你一定要勇敢的與不二殿下愛下去啊!我會支持你的!」
  為什麼每走五步就有一個男生衝過來說:「北川同學,真不愧是我們青學的驕傲!我們會以你為榜樣的!」
  拜託誰能夠給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事情很簡單。
  被『青春學園的大事小情』搶了櫻雪的獨家新聞,青學的另兩個經典校刊的社長很不滿意!所以分別在活動時裡把自己家的記者筆者作者們罵的是狗血淋頭好不可憐,所以也就直接導致了這一段時間裡各個社團裡面的記者們新聞嗅覺十分敏感,恨不得掘地三尺的挖出北川櫻雪的什麼新聞來,所以,當北川櫻雪見義勇為不二周助英雄救美的第二天,兩大校刊就爭相加了特刊。
  青春的純愛的封面上,是在不二懷裡的櫻雪,仰頭看像不二的神情。
  帶著一些迷茫,帶著一些感動同時也帶著一些脆弱。
  記得當時『青純』的社長是這麼說的:「哇,這張照片實在是太萌了,真是我見猶憐,就這張了當封面!」
  社長一拍桌子,敲定此事。
  同青春學園的大事小情(以後簡稱『青情』)一樣,封面上也打上了一行字:
  櫻花雪般的愛戀第一彈——宿命的重逢!
  另一邊,青學第三大經典校刊——青春時刻,同樣以櫻雪的照片當了封面。
  青春時刻,讀到這個名字大概就能猜到,這個校刊的特點就是熱血。連令人厭煩的期中考試都能被編輯們寫的讓人熱血沸騰的想要燃燒自己,衝進天邊的夕陽裡,成為木葉最美麗的猛獸……不對,成為青春學園裡最有活力的一分子奉獻自己的力量……
  可想而知,見義勇為的北川櫻雪,會被編輯們寫成什麼樣子?
  好,回到青春時刻的封面(以後簡稱『青刻』),封面上是北川的那個側踢,帥氣的側踢,姿勢標準的側踢……身穿校服裙子姿勢標準側踢……
  櫻雪應該感謝那個混混,因為他攻擊的角度很好,如果換個方向,櫻雪,就真的沒有大意的走光了。
  而青刻的封面上則寫到:
  燃燒吧!青春!
  此刻的櫻雪還沒有看見這兩本校刊,所以她還是幸福的。
  其實幸福很多時候就在於什麼都不知道。
  ————————————我是無良的分界線———————————————————
  眉毛止不住地抽搐。
  櫻雪看著海堂扔過來的兩本雜誌顫抖著。
  好想衝到他們的編輯部把那幫人滅掉。
  好吧,衝動是魔鬼。
  深吸一口氣。
  還是想把他們滅掉。
  這都是些什麼跟什麼?
  櫻雪的眼神已經快要把擺在面前的兩本雜誌燒出洞了。
  好吧,我承認,青春學園的大事小情已經真的很正常了
  櫻雪在心中認命的想。
  在櫻雪繼續對著雜誌糾結的同時,傳來了同桌海堂的聲音。
  「嘶∼部長。」
  櫻雪抬起頭,看見那冷然而挺拔的人就站在自己班的門口。怪不得從剛剛開始周圍花癡般的聲音就沒停止過。
  「嘶∼部長找你。」海堂拖著手臂走到櫻雪面前,指了指手塚,然後坐下。
  找我?有一絲不好的預感籠上心頭,很快,櫻雪就知道昨天那心神不寧是從何而來,也知道,自己昨天的請假究竟意味著她錯過了什麼。
  「櫻雪,我……我已經找越前比過賽了。」猶豫了再三,手塚還是把話說出了口。
  這件事情必須由他自己來完成,櫻雪已經為他做的夠多了,不能再……
  抬頭,然後整個二年組的走廊裡都聽到了一個吼聲——
  「手塚國光!」
  櫻雪極力壓制著,可是還是忍不住吼了出來。
  她究竟是為了什麼才不顧一切回到青學,就是想要避免這件事情的發生!
  因為知道你執著的追求,所以更能理解你遠離賽場時的痛苦!
  所以我才會妄圖去改變歷史!
  此刻整個走廊都靜了下來,剛剛還在看著手塚和北川兩人並且在探討是不是三角關係的眾人,都望著這個女孩,這個毫不畏懼青學學生會會長,並且大聲喊他名字的人。
  真是,勇敢呀!眾人心想。
  如果此刻眾人的感覺只停留在勇敢上面,那麼下一刻——
  「啊!」
  「她……」
  櫻雪猛地拽住手塚的衣領,質問道:「六比零對嗎?不吝嗇的用削球對嗎?讓他認清前面的道路對嗎?這些我都能做到,我說了我可以代替你!不然我為什麼要跟桃城比賽,還不是為了讓你看清我的實力?」
  手塚把臉別到一邊,躲避著櫻雪的目光。
  「手塚國光,你以為你是上帝嗎?一切都非你不可嗎?你知不知道關東大賽我們會碰到冰帝,你知不知道跡部景吾會廢了你的手?你知不知道,你,手塚國光根本不能陪我們走完全國大賽?」
  櫻雪用力把手塚推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我把我們的約定看得那麼重要,甚至不惜傷害我在立海大的朋友,而你,手塚國光,竟然甚至不肯為我珍惜一下你的手!!!!!」
  說完,櫻雪就跑回班級,用力摔上門,把手塚關在了外面。
  讓青學的第二冰山破冰成功,我應該感到慶幸嗎?
  呆呆的站在二年八組門外的手塚如是想著。
  可是,心裡面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我是分界線————————————————————————
  如果說北川原本只是在坊間流傳著的小有名氣的學生,那麼現在她就是上到校長,下至清潔工都知道的人物了。
  因為,她竟然對連老師都會畏懼一分的手塚冰山大呼小叫,更令人驚訝的是,手塚竟然好像一臉愧疚!這個北川……不簡單呀。
  第二天晨練,流言的中心人物北川櫻雪,正坐在網球場的休息區,方圓十米之內都沒有生物出現,而這個十米圈內更是有隱隱降雪的趨勢!眾人或多或少也都聽說或看到了那一幕,所以都遠遠的瞧著櫻雪,再瞅瞅手塚,就在這時——
  「不二,誰是不二周助?我要找他挑戰!」
  一個滿頭海帶的身穿立海大制服的男生囂張的走進網球場,大聲地叫囂著。
  「不相關人員清理開網球場。」手塚走向前,急速降溫。
  「奇怪了。」乾翻開筆記本,說。
  「喵,怎麼奇怪了?」菊丸問道。
  「按照道理來講,他應該是向手塚挑戰才對,怎麼可能向經常打雙打沒有手塚出名的不二挑戰呢?嗯,此事跟櫻雪有關的幾率是90%」
  可惜不二因為受傷而沒有來晨練,太可惜了。乾看著筆記本,惋惜的想。
  「你就是手塚國光吧!」依稀記得雜誌上那張冷然的臉孔,海帶男生說:「我改天再來打敗你,今天我要打敗那個不二周助,他在……」
  「赤也?」一個不算大的聲音,卻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小櫻!」海帶男生的囂張模樣瞬間消失,帶著滿臉白癡笑容毫不顧忌的踏進了那片無人區。緊接著,令所有人合不上嘴的是,比部長還要冰山的經理,竟然,竟然笑了!!!
  「小櫻你竟然真的當了青學的經理∼」切原看著北川,不滿的說。
  「我都說了不會洩露你們的資料啦!小氣鬼!」櫻雪看著切原,滿臉可愛的笑容。
  「切!我才不在乎那些破資料!」帶著立海大獨有的自信,切原不在乎的揮揮手。「我是說在立海大,副部長哪會讓你幹這些雜活?」不管周圍人鐵青了的臉色,切原還不管不顧的說:「還有啊,本來你都能創下立海大最年輕學生會會長的記錄的,幹什麼要回青學呀!也不知道青學的學生會會長是不是比沖野還沒用的飯桶……」
  「赤也,別說了!」看切原說的越來越離譜,櫻雪摀住了切原的嘴。看了看周圍明顯火大的眾人,櫻雪沉下臉,說:「真應該給副部長打電話,讓他把你抓回去!」
  說到副部長,切原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一臉小狗模樣可憐兮兮的說:「部長和副部長說了,如果我下次段考英語過不了七十分,就要我禁賽到全國大賽結束!」
  「所以呢?」櫻雪瞇起眼睛,看著這個跟自己做了一年同桌的男生,面色不善的問。
  「小櫻你給我補習吧,不管是柳生還是桑原,講課都不如你吶!小櫻,求求你了!」海帶切原瞬間化身小狗切原,搖著櫻雪的胳膊,說。
  「Dream and love的提拉米蘇兩塊,藍莓派三塊,你新買的那款格鬥遊戲借我玩兩周……」櫻雪在眾人一臉黑線的情況下扳著手指算得很開心。
  這就是,我們經理的本來面目嗎?
  「喂!臭丫頭,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走氣得副部長成倍的加我們的訓練量呀!本來該罰你的份量全都讓我給完成了!」切原想起來這一個月的血淚史就倍感辛酸,明明雜誌的事情根本就跟自己沒有關係,結果還是被迫跟副部長打了一局。
  真是不明白!為什麼什麼事情只要涉及了小櫻他敬愛的副部長就會變得那麼不正常呀!此刻在別人地盤的切原,真的很想擺出『無語問蒼天』的模樣。
  「海帶君,我看我這個臭丫頭還是不要給你補英語了。」已經危險的瞇起眼睛的櫻雪,此刻閒閒的彈了一下衣角,狀似不經意地說。
  「小櫻,我錯了。週末我一定會準備好點心飲料和格鬥遊戲在我家等你的!」切原立正站好,很乖很乖的說。
  「還有切原姐姐做的鰻魚飯,吶,海帶君。」
  「知道了。」為了自己的英語成績,為了比賽,我忍!!!
  要知道,在櫻雪的輔導下,自己可是曾經出現了八十五分的天人分數。
  所以,鰻魚飯,給你!!切原含淚……
  「赤也,沒記錯的話,網球部的晨練已經開始二十分鐘了。」櫻雪看了看表,抬眼說到。
  「啊啊啊啊,櫻雪我先走了再見你一定要來我等你我就靠你了不然真的就禁賽了再見!」
  眾人黑線的聽他說了這麼一通話,然後迅速消失不見。
  安靜下來的網球部,眾人互相對視一眼。
  剛剛小櫻的神態表情,和他們的互動……真的讓人看了很不舒服啊。
  「經理在立海大真的那麼厲害哦∼」菊丸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對啊,好想很強的樣子,學生會長耶!」桃城說。
  「北川經理回青學是不是很不開心?」河村問。
  「對啊,對我們根本就沒有那樣笑過嘛!」菊丸委屈的低下頭,大眼睛眨啊眨的。
  「大家誤會了,我沒有……」櫻雪臉紅,辯解著。
  「經理從來就沒有叫過我們的名字,根本就是討厭我們呀!」菊丸已經眼淚汪汪的了。
  有沒有人說過,單純的貓咪也可以這麼腹黑?
  「訓練不認真,全體,二十圈!」
  手塚的萬年寒冰臉出現在眾人身後。
  「Hai!」
  「真的,區別那麼明顯嗎?」櫻雪有些愧疚,自己只是在這個環境裡面習慣了保護自己,卻忘了,自己已經得到了整個網球部的認可和保護,就如同在立海大一樣。
  執著到近乎偏執的維持著冰冷的模樣,究竟是為了什麼?
  不只是菊丸,就是手塚剛剛也是極不舒服的。櫻雪的笑容,那樣親暱自然,就彷彿在看著自家的小弟弟,不帶有任何的算計和偽裝。
  那樣天真可愛的笑容,國一時候的自己,也是常常看見的。
  當時真的不應該聽了櫻雪的話,不去插手她跟不二的事,不然,現在可能櫻雪已經……
  「櫻雪。」
  「嗯?」
  「讓我們,制霸全國吧!」手塚將拳伸向櫻雪,一如從前兩人定下約定一樣。
  櫻雪愣愣的看著手塚,然後綻開了令手塚一陣心悸的笑容,甩了甩頭髮,然後抬起拳,碰了碰,朗聲說到:「讓我們,稱霸全國!」
  命運的齒輪也許誰也無法改變,自己也不能剝奪他們成長的權利,小櫻有些認命的想。既然傷痛注定無法避免和代替,那就讓她北川櫻雪一直陪著他吧,陪著這個君主一樣的男人,無悔地追逐自己青春時的夢想,誰叫,他們早就已經約定好了呢?
  真的很奇怪,櫻雪想,就是有一種友誼,外人看來很曖昧,可彼此之間卻又是那樣的清澈見底。
  僅僅是沁人心脾的感情而已,無關風月。
  「吶,部長。」
  「嗯?」
  「身為學生會會長的你,不能對這種情況坐視不理吧?」
  三本有著北川櫻雪照片的雜誌被丟到了手塚的懷裡。
  「櫻雪……」
  「啊?」
  「其實這種事情,我已經習慣了。」
  手塚推了推眼鏡,看似面無表情的說。
  要不要告訴她,自己和不二的『愛情故事』已經在學校內印刷出版了?
  還是……算了吧。
  另一邊,已經坐上車的切原打通了電話……
  「是,部長。」
  「小櫻已經答應了。」
  「她說週末回過來……」
  「謝謝部長!」
  視線回歸到某一天
  「赤也,過來。我有話對你說。」幸村溫柔的對切原招手,眾人彷彿看見了天使,不,是惡魔的翅膀。
  「是……部長。」切原戰戰兢兢的走向部長。
  「如果下次段考英語過不了七十分,就禁賽到七月末吧。」幸村笑容滿滿,彷彿最純潔的天使。
  「部長,就算柳生學長天天給我補習我也只能勉強過六十分,要想過七十,沒有小櫻是不可能的!」不知為什麼,切原此話是壓低了聲音說出來的,而很顯然,幸村對他的壓低聲音感到很滿意。
  「所以,赤也要努力嘍。」幸村拍了拍赤也的肩膀,笑,然後突然湊近切原,說:「如果切原的表現夠好,我會幫忙請弦一郎減刑的。」
  「……是……」
  「還有,這是我們的秘密哦∼」幸村最後拍了一下切原的肩膀,然後就離開了。
  說了半天,部長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單細胞的切原摸不著頭腦,還是找仁王學長商量一下吧。
  這是切原所做的很正確,卻也很白癡的決定。

  不可逆的化學反應

  菊丸很鬱悶,果然自己的『裝可憐』必殺技是不能亂用的!
  明明這招對自己大姐二姐都是秒殺的,為什麼用在櫻雪身上只能說是貌似有用。
  貌•似•有•用•啊!
  其實菊丸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櫻雪不是他的姐姐們,而是一個在某種程度上比他還有愛玩的女生,還是一個比他還要小三歲的女生。只不過櫻雪總是板著臉,再加上個子比較高,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罷了。
  晨練的時候菊丸等人深刻的『譴責』了櫻雪,害得櫻雪坐在海堂身邊沉思了一天。(換句話說,就是折磨了海堂一天。)
  「海堂,我是不是對你們一直很不好?」
  「嘶∼沒有……」
  先忽略今天早上看到櫻雪那種笑容的不舒服的心情,海堂還是很實事求是的說。
  雖然總是冷冰冰,但是不可否認她對網球部不亞於部長和副部長的關懷,只是每個人的表現方式不同了。櫻雪沒有每天帶著點心糖果來哄菊丸前輩他們,也沒有親暱地叫著大家的名字大呼什麼誰誰好可愛,只是認真地製作計劃表和訓練菜單,甚至不惜耽誤學校的課程(那是因為課程太無聊了,聽不聽完全沒有關係)。還有,對戰完不動峰的那個週末……
  「這個給你。」
  傍晚,剛剛跑過青春台的海堂,看到了迎面走來的櫻雪,不知道為什麼,海堂知道櫻雪是特地來這裡等他的。
  「嘶∼這是什麼?」結果一沓打印紙,海堂在封面上看到了這樣幾個字:
  絕密!迴旋蛇球
  海堂抬頭,卻只看見了櫻雪的背影。
  「跟我來。」
  櫻雪好聽的聲音傳來,不由自主地,海堂跟上了她的腳步。
  「嘶,來這裡幹什麼?」站在河邊,海堂不解的問櫻雪。
  「這條毛巾你拿著,然後像我這樣……」
  櫻雪半彎下腰,用毛巾在水中抽動。海堂也彎下腰,學著櫻雪的模樣,卻發現這個動作做起來遠不像看著那麼輕鬆,而且這種姿勢……
  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間,自己似乎已經看見了成熟的迴旋蛇球。
  「這是我跟乾學長想出來的,也許是最快完成迴旋球的方法,試試看,應該很有效。配合著我給你的菜單一倍或者兩倍的訓練……」櫻雪翻動著那一沓打印紙,然後抬起頭,海堂看到櫻雪臉上自信的神情。「我相信下次就可以看見你完美的迴旋蛇球了。」
  「嘶∼謝謝你,櫻……雪……」
  櫻雪兩個子吐出的有些艱難,畢竟,還沒有哪個同學讓海堂叫過名字。本以為自己不會跟哪個女生親近的達到叫名字的程度,可是櫻雪的名字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叫了出來。
  她,不會覺得唐突吧?
  海堂突然有些害怕,然後看向櫻雪。
  此刻太陽已經沉了一半,金紅色的光輝讓這個喧囂的城市染上了聖潔的顏色,櫻雪站在海堂的面前,長長的頭髮用一個白色的頭巾紮起,有幾縷頭髮俏皮的飛揚起來,似乎櫻雪的頭髮從來沒有很服貼的下垂過。挽起的褲腳被水沾濕了不少,白皙的小腿在水中若隱若現……
  「不用謝,我也不想讓七班的那個傢伙太囂張,阿薰。」
  帶著海堂沒見過的淡淡的笑容,很自然的叫了海堂的名字,然後櫻雪就小心的走回岸邊,穿好鞋子,然後揮揮手,說:「那麼衛生股長大人,下次大掃除就靠你嘍!」
  看著這樣的櫻雪,海堂愣愣的點了點頭,等櫻雪已經消失不見,海堂才後知後覺得發現,自己的臉,真的是燙的可以。
  這樣的女孩子,就算真的喜歡不二學張,又有什麼不行呢?
  想到這得海棠,突然覺得有些沒有道理的不舒服。
  從此以後,二年八組不苟言笑的衛生股長大人,在每次大掃除的時候,總是很不大意的完成櫻雪的分擔任務。
  其實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也很好。
  這是海堂心裡的話,不過他沒有說出口。
  海堂感受的到,櫻雪的淡定,溫柔,清冷……都只是她極力表現出來的一面,就如那日乾學長所說,櫻雪並不快樂。
  如果誰能讓櫻雪恢復原本的自然快樂,他,海棠薰,沒有理由阻止。
  於是網球部就出現了這樣的狀況。
  「從前是櫻雪失禮了,請大家多多原諒。」
  站在手塚身邊,網球部眾人的面前,櫻雪彎腰鞠躬,說到。
  「沒有沒有,櫻雪一直做的很好喵,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櫻雪在青學能很開心嘛!」菊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櫻雪,解釋說。
  不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個稱呼的變化
  櫻雪,而不是經理。
  看了看菊丸、大石、海棠、桃城、壓著帽子的小不點,最後看了看身邊的手塚和龍崎老師,櫻雪笑了,自然,如春風般柔和美麗。
  「其實,我一直很開心。因為這裡有大家啊。」
  櫻雪,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笑容也可以成為必殺啊!
  看著櫻雪的笑容,菊丸呆呆的想。
  眾人,沉浸在那久違或是初見的笑容裡的眾人,都忽略了櫻雪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光芒。
  「乾學長。」看著正選們跑完第十五圈,櫻雪突然開口。
  「怎麼了?」乾轉頭,看著小櫻。
  「沒想過開發別的健康飲料嗎?」櫻雪歪著頭,『天真』的問。
  「你是說……」乾的眼睛亮了。
  「畢竟現在的蔬菜汁實在做不到百發百中啊。」櫻雪一手支著臉,目光若有若無的看著又要跑完一圈的某人。
  「你的意思是……」乾恍然,的確,不二每次不變的笑容都會打擊自己的積極性呀。
  「小櫻可是記得,『周助哥哥』尤其不喜歡酸的呀!」
  剛剛經過兩人面前的不二腳下一滑。
  小櫻,你做了什麼?居然,在這個人面前……
  不二的笑容掛不住了,酸的……
  同樣聽到了兩人對話的手塚再次習慣性的揉了揉眉心。
  所以我說,菊丸你都幹了些什麼你知道嗎?
  跟乾貞治討論味道……
  正選們突然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有沒有想過要製作醋飲料?」櫻雪歪著頭,表情可愛。
  「醋?聽說確實是新興的健康飲料,不過……」自己從來沒涉及過那個領域,不會弄出什麼事吧?(汗……你以前弄出的事還少嗎?)
  「不用擔心,乾君。」彷彿看出了乾心中所想,櫻雪笑了笑,說:「你應該調查到了,去年我可是入選了化學競賽國家集訓隊的。」
  「……」乾表情挫敗,這個資料我沒有收集到,果然,數據還是有待更新。
  「就算不知道也沒關係,你可以去問問冰帝的忍足侑士。」就是幾個月前的事情,當時兩人一起在教室裡鄙視這個集訓,然後又因為各自的網球社而『出色表現』最後被掃地出門。不否認,櫻雪並不想用自己前世痛恨了那麼久的知識為這個國家爭取榮耀。已經擺脫了那一世的自己,就沒有必要強迫自己在研究所實驗室中度過餘生了。
  「呵呵,櫻雪,那就合作愉快了……」
  乾推了推眼鏡,然後伸出手……
  「合作愉快,貞治。」櫻雪揚了揚頭髮,然後握住了乾的手。
  陰謀就此誕生……

  成六十度角的彼此遠離

  超過一米八的身材,插兜的雙手,蒼白而且面無表情的臉,豹子一般桀驁不馴的眼神。
  亞久津 仁。
  同樣是面無表情,櫻雪的眼神中卻帶著點點的笑意。
  兩人就在青學鮮少有人經過的小門口,對視著。
  對視的眼神,都帶有不可忽視的桀驁,相同卻又不相同。
  真是好運氣啊,部活結束以後又選擇走了這個淪喪的小門,這下可叫自己碰到寶貝了!
  「亞久津,那天找我們麻煩的就是這個臭女人!」某人捂著仍然抱著繃帶的腦袋,說。
  「對啊,幫我們報仇啊,亞久津!」另一個一邊臉還腫著的人,張牙舞爪的說到。
  「不要命令我。」亞久津瞥了兩人一眼,對面的人立刻熄了聲。看見他們兩個安靜了,亞久津繼續盯著櫻雪。
  而櫻雪眼中的笑意,越發的濃厚了起來。
  就在這時——
  「櫻雪,怎麼了?」
  溫柔的聲音,緊接著櫻雪就發現自己已經被不著痕跡的擋住,身前的,正是一路跟著自己走來的,不二周助。
  「滾開!臭小子!大哥,如果不是那天這個人擋著,我們早就把那個女人扎傷了!也不用找你過來了!」一臉猥瑣模樣某混混很不辱其形象的大聲說。
  你還敢說,薄怒的櫻雪,眼睛習慣性的微微瞇了起來,正愁沒地方找你們呢,反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剛好,剛剛在網球社做過熱身運動了,櫻雪想。
  自己會不要大意的把他受的傷幾十倍的還給你們的。
  而另一邊的亞久津,卻注意了這句話
  ——是他幫她擋了刀?
  聽了『小弟』的話的亞久津,看向不二周助的目光帶著不一樣的審視。
  是了,他一定就是那個人了。
  亞久津在心中肯定著。
  「不想死就滾開。」亞久津低沉的聲音,帶著不可忽略的殺氣。銳利如豹子一般的目光射向不二。
  「呵呵,如果可以帶著櫻雪一起滾,我是很樂意的。」雖然如此說著,不二的身體卻一動不動,藍色的眸子閃耀著不一樣的光芒。
  手,不知何時,已經緊緊相握。
  就如以前一樣
  櫻雪看著眼前毫無畏懼神色的人,覺得彷彿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自己的身前就擋著這樣的一個人。
  也許已經沒有人還會想起了,可是櫻雪不會忘記。
  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候,是那個有著栗色頭髮藍色眸子的男生,站在櫻雪的面前,冷然的對著一群不懷好意地孩子說:
  「櫻雪跟我們大家一樣,不要欺負她。」
  那時的櫻雪只是愣愣的看著這個貌似在保護自己的男孩,一瞬覺得被如天空般好看的藍色晃痛了眼。而心底,卻復又溫柔了起來。
  然後從那以後就理所當然的跟不二一家糾纏在一起了。
  一起從千葉搬到東京,一起長大,歡笑著快樂著,似乎每個人都忘記了那最初最初的相遇。
  但是櫻雪永遠忘不了,那個栗色頭髮的男生帶給自己的
  ——最初的溫暖,和勇氣。
  她曾那樣的堅信,不二周助就是她此生的救贖,她往生穿越至此的意義。
  可是……
  不二周助,此刻的我,已經不期待你可以給我我曾渴望的感情。若能跟你心平氣和的做一輩子知己好友,也很令人滿足了。
  櫻雪看著不二,如此想著。也瞬間發現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偽裝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對於不二周助來說,自己偽不偽裝,又有什麼關係呢?
  自己一直不願意承認,其實不二一直只當自己是妹妹,鄰居家那個托不二家照顧的,身世可憐的小妹妹。可笑自己一直把溫柔當成柔情,堅定地認為他喜歡自己。甚至為了激他去傷害從小一起長大的裕太,最終落得滿身傷痕離開……
  周助,果然錯的那個人,一直都是我。
  此刻亞久津已經走到了不二的面前,說:「我再說一遍,給我滾!」
  亞久津身後的兩個廢物很沒出息的在聽到亞久津如此恐怖的聲音時嚇的哆嗦了。
  那兩個學生還是人嗎?怎麼都看不出來害怕?
  不過,亞久津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生氣,那個男生,似乎並沒有命令他呀!
  氣勢全開的亞久津站在不二的面前,就那樣看著不二,彷彿下一刻就會揮手揍向不二!
  不同於已經嚇得哆嗦的兩個混混,那雙天藍色眸子的主人,也只是盯著亞久津,沒有退縮也沒有笑容,如果不是櫻雪的手被緊緊地握住,她還真的不知道身前的人究竟還是不是活著,怎麼能對這種狀態的亞久津完全無動於衷?
  半晌,亞久津將目光從不二身上移走,收起了一身的煞氣,又變成那個暴力的厭世者。亞久津深深地看了一眼櫻雪,然後,轉身離開。
  櫻雪,這個男人,我認可了。
  這是亞久津那一眼留給櫻雪的訊息。
  看到人已經走遠,那兩個小混混也一臉不甘心的撂下狠話說什麼他們會回來的,然後一臉憤憤並且對亞久津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離開了。
  不二的一直緊握著櫻雪的手有微微的鬆動,櫻雪趁機將手抽了出來。
  「喂,你不害怕嗎?」瞪了他好久,櫻雪終於開口。
  那可是亞久津啊,拋開兩個小混混不說,就算學過兩年跆拳道的不二和苦練過一年空手道和劍道的自己聯手,都完全沒有獲勝的把握。贏過亞久津的概率跟打敗真田副部長的概率是同等大的——基本等於哈雷彗星瞎了眼睛撞上地球!
  「怕,那種猛獸級別的人站在面前怎麼可能不怕呢?」不二瞇回眼睛,笑笑的看著櫻雪,給了一個讓櫻雪險些吐血的回答。
  不二,你損人的水平真的是一點都沒有退步。
  猛獸……
  亞久津如果知道了一定不會就這麼放過你。
  櫻雪的嘴角抽了抽,按下剛剛心中異樣的感覺,開口說:
  「沒有自保的能力,就不要逞強。」
  「嗯……我的確沒有自保的能力,但是想保護你還是可以的。」不二笑咪咪的,彷彿說著什麼尋常的話。
  「……」
  「剛剛一直在觀察他的肌肉,只要發現他有動手的意思,我就會拉著你跑的。」不二熟門熟路的攬過櫻雪,朝家的方向走去。
  「……」
  「路線剛剛都研究好了,櫻雪想知道嗎?」看著櫻雪明顯成為蚊香的雙眼,不二笑的更開心了。
  「……」
  真好呢,果然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這麼容易糾結,看來,小櫻依舊是原來的小櫻,是我的小櫻呢。
  吶,小櫻,我會慢慢讓你看到,我的決心的。
  「對了,原來小櫻還記得我不喜歡吃醋啊,而且還好心告訴了乾。我真是好開心啊。」
  「……」
  如此熟悉的語氣,櫻雪感覺彷彿真的回到了小時候,自己對裕太惡作劇然後被現場抓包時的模樣。
  周助,我終於明白,你如今的態度。和你想要的生活。
  我會,如你所願,繼續做你的青梅竹馬,就像原來一樣。
  即使,只是青梅竹馬而已……
  走在同一條路上的兩人,卻儼然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亞久津……
  櫻雪看了看亞久津離去的方向,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
  今天如果遇見的不是我,你就真的打算幫你那些『小弟』報仇嗎?
  你還真是越來越有能耐了。
  師傅!
  習慣性的,櫻雪瞇起了眼睛,果然最近自己太和顏悅色了。
  不遠處,亞久津達了一個噴嚏。
  那個女人……又打算搞什麼鬼?
  亞久津摸了摸胳膊,突然決定最近還是不要惹事了。

  早有預謀的再次見面

  「光嗎?嗯,我是櫻雪,今天的部活我不去了。」
  「拜託,今天是星期六哎,法定假日!」
  「反正……我頭痛腳痛屁股痛,我就是不去了!」
  「嘀————」
  魚池邊的手塚看著被粗魯的掛掉的電話,無奈的勾了勾嘴角。
  櫻雪你……最近還真是『開朗』了很多啊。
  「國光,想什麼這麼開心啊?」來花園叫兒子吃早飯的手塚夫人笑著問道。
  「……」有嗎?
  剛剛有些柔和的臉龐又瞬間變得冰冷。
  「叮咚∼」
  「來啦來啦!」風風火火的聲音從房子內傳來,仔細聽,還能聽見遊戲的背景音樂。
  櫻雪站在切原家的大門前,等待著今天的美食……和折磨。
  事實就是如此,想當年紳士曾經很開心的把這團爛海藻甩給她,讓她飽受了痛苦的折磨。
  見過朽的,沒見過這麼朽的。
  這是以紳士聞名的柳生,對曾經信心滿滿要讓切原達到優秀的櫻雪說的話。
  事實證明,紳士的形容真是再中肯不過了。
  如果哪個人才能讓切原學好英語,那這個人絕對有資格當教育部長了!
  「櫻雪你來啦!」切原穿著一個大背心和剛到膝蓋的大短褲,笑容滿滿的看著櫻雪。
  如果沒猜錯,現在家裡應該只有他一個人。
  切原你……還是這麼沒有男女的自覺,又是從來沒把我當成女生看待?
  櫻雪的臉抽搐著,無奈的看著面前的單細胞生物。
  在女孩子面前穿成這樣,怕只有你切原赤也一個人了。
  「這下有救了,櫻雪,你不知道部長和副部長究竟有多無良……」
  又開始了,櫻雪和切原對正副部長的吐遭時間。
  「鰻魚飯姐姐已經做好了,因為知道小櫻要來,特地給小櫻作了雙份呢!」
  而此刻的櫻雪已經聽不進去什麼,只是深深的盯著眼前的鰻魚飯,不能自已。
  切原姐姐鰻魚飯,跟真田伯母的點心,是鼓舞著櫻雪一次次深入虎穴的理由!
  「給你,先把這上面的單詞背熟了。」目光沒有離開桌上的鰻魚飯,櫻雪扔過去一沓打印紙,依稀可見上面的單詞和音標。
  「有沒有搞錯啊,怎麼這麼多,小櫻你確定你不是把整冊書的單詞拿過來了吧?」切原已經沒有力氣翻白眼了,這麼多單詞……真是要命!
  「這次段考應該只考前三個單元,我在裡面挑出重點的給你了。背熟,我說的是背熟——發音、拼寫、釋義和不規則變化。只有五十個,背熟了二十分就穩穩拿到手了。」
  櫻雪早已學會怎樣面對切原的大呼小叫,頭不抬眼不睜地說。
  「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兩個小時以後我們拿下下一個二十分。」櫻雪咬了一口鰻魚,唔∼超贊啊!抬眼看看,那邊的切原已經穩定情緒進入狀態了。
  櫻雪的補習跟紳士的最大不同就在於,她很實際的針對考試挑出能讓分數『迅速提高』的習題而不是像紳士一樣妄想全面提高切原的英語素質。況且,把實際利益擺在切原面前,他的積極性也更加高漲。
  很多個夜晚,他們就是這樣一個二十分一個二十分的熬過來的。還記得切原第一次考過七十分的時候,在網球部把自己抱起來轉了十好幾圈。當自己頭暈目眩的回到大地上的時候,只是隱隱的聽到了什麼『幾百圈,幾千下』而已。
  不願打擾剛剛進入狀態的切原,吃過飯的櫻雪翻出帶來的書,窩在從前自己經常坐的沙發裡,讀了起來。
  直到——叮咚——
  「最近推銷員還真是多啊!」切原不滿意的嘟噥著,然後起身去開門,櫻雪沒有抬頭,繼續窩在沙發裡面看她的書。
  過了一會兒,似乎聽到了有人進屋的聲音,櫻雪聲音懶散的說:「打發走啦?你還有二十七個沒背完……」
  話還沒說完,櫻雪就徹底的失聲了。半晌,終於在切原一臉我們死定了的表情下,開口說:「部長……副……部長……」
  切原赤也,我告訴你我要是死了一定會拉你陪葬的!
  切原赤也,你蟑螂一樣的生命力哪去了?
  切原赤也,你那是什麼『被捉姦』了的表情啊?
  一片無聲的寂靜中,櫻雪的表情僵硬卻又生動的表現著自己的情緒……
  時間轉換到半個小時前。
  「弦一郎,我們今天去家訪吧。」剛剛對打完的兩個人在俱樂部的休息處擦汗,就聽見貌美異常的男孩對穩重異常的男孩說到。
  「……?」真田不明白今天幸村又在演哪一出,但是敢肯定地是,絕對沒有什麼好事情。
  「聽說赤也今天在家裡學英語哦∼我們去看看吧,也許弦一郎能幫上忙呢!」傾國傾城的笑容展開,幸村眼裡的興致一閃而過。
  「啊……」回應了一聲,兩人走出俱樂部,向切原家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精市提到學英語的時候,腦海中就自然而然地出現了那個身影。
  每次總是自信的甩出一套方案,然後完美的執行下去。雖然中間經常會被切原弄的抓狂,但是切原考出來的成績卻從來沒有讓大家失望過。她也總會親暱的拍著切原的頭髮說:「好樣的,不愧是我的同桌∼」那種開心的模樣彷彿完全不記得是誰在大半夜給他打電話賭咒發誓說再給切原補習下去絕對會向副部長一樣未老先衰,說了大半天以後才發現電話不是打給了紳士而是她口中那個『未老先衰』的副部長。
  真田正了正頭上的帽子,嘴角露出一絲溫柔的神色。
  她說,這個帽子很適合自己。
  她說,是自己去挑了一上午才選出來用來賠罪的。
  她說,她只給自己和柳生挑禮物了。
  她說……
  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真田,完全沒有看見幸村看相自己的詭異笑容。
  站在切原家的門口,真田按響了門鈴,然後看著開門的切原從不耐煩到驚訝再到一臉的『死定了』的表情。
  表情發展到『驚訝』就可以了,那麼後面的情緒……真田皺了皺眉頭,心中閃過一種異樣的情緒,再看了看身邊笑的親切溫和的幸村,真田覺得自己彷彿聞到了那種熟悉的氣息。
  她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裡吧,柳說青學的網球社週六也有活動的。
  「打發走啦?你還有二十七個沒背完……」
  熟悉的語氣和聲音重重的撞擊著真田的胸膛,未曾料想竟然真的會在這裡見到她!
  面前的人光著腳縮在沙發裡,手裡還捧著一本好像是中文的原文書,頭髮用一個紫色的帶子綁成歪在頭上小糰子,白色的襯衫和淺藍色的牛仔褲,櫻紅色的嘴唇因為驚訝而微微的張著……
  那模樣讓真田很想把她藏起來。
  真田氣憤的發現自己完全沒辦法繼續冷靜的站在這裡。
  她是特地來給切原補習,從東京一大早來到神奈川,這麼大的事情卻沒有告訴自己!(這算什麼大事了……再說她敢告訴您嗎?)
  一股真田都感覺陌生的怒氣湧上心頭。
  下意識的想摘下一直戴著的黑色帽子,但是手抬了一半又把這個動作生生地掐斷了。如果貿然作出什麼舉動,幸村一定會發現……(你覺得還有什麼是幸村沒有發現的?)
  「呦,櫻雪來給赤也補習英文嗎?」打破沉默,幸村笑著說。
  「是,部長。」已經完全無法思考的櫻雪只能機械的回答著幸村的問題。
  完蛋了,完蛋了,居然見到自己一直頭痛要怎麼搞定的人,而且還是一見就是兩個。看著兩個人的氣勢……櫻雪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到東京了。
  正當櫻雪糾結於一會應該說些什麼的時候,門鈴又響了。切原如大赦般跑去開門,三分鐘後,依次走入切原家客廳的是其餘的正選。
  看見自家表哥一臉不懷好意的神情和柳捧在手裡的筆記本,櫻雪恍然大悟!
  切原赤也你個混蛋!居然騙我來!好了,現在是什麼,整個就是個三堂會審!
  不……不是我……
  切原可憐兮兮的看著神色各異的學長們和怒髮衝冠的櫻雪,感歎著怎麼自己這次又成了炮灰?
  好……視線再次回到半個小時前。
  聚集在校門口的一干正選。
  「仁王,叫我們來究竟幹什麼呀?我今天還想去吃蛋糕呢!」丸井吹著泡泡不滿意的說。
  「這個問題,柳來解釋。」仁王拉著小辮,坯坯的把柳推了出來。
  「根據切原提供的數據,今天櫻雪會去切原家的幾率是98.7%」
  「什麼?櫻雪來了?」丸井一臉驚喜地甚至吹破了泡泡。
  「究竟是怎麼回事?」部長和副部長不在,柳生算是最正經的人了。他推了推眼鏡,問柳。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切原來問仁王幸村部長說話的意思,恰巧我在旁邊聽到。」柳翻開筆記,說。
  「問問題?」桑原不明白了,問問題跟櫻雪有什麼關係。
  「簡單的說就是我們的部長一頓拐彎抹角的想讓切原以補習英語為由把小櫻騙來神奈川,切原沒弄懂部長的意思所以來請教我究竟該怎麼辦。」仁王放下辮子,說到。
  「那你的回答呢?」柳生問。
  「當然是說『看來你必須找櫻雪來給你補習了不然你一定會被禁賽』之類的話,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部長似乎想讓切原瞞著我們,而且他今天去找小櫻的概率是95%。」柳看著筆記本,接著說:「而且,他把副部長拉去的可能性為94%。如果真田和幸村都去了,那櫻雪的存活率……」
  「為1%!」沒等柳說完,大家就接口說。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有些激動的神色。
  櫻雪啊櫻雪,今天倒是要看看你怎麼倒在正副部長的腳下!
  你走了以後,我們被遷怒的加了多少訓練量啊,今天可要連本帶利的要回來!
  於是,眾人便雄赳赳氣昂昂的像切原家走去。
  可憐的櫻雪……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1:58

  立海大面前的櫻雪

  現在的情況莫名的詭異。
  坐在地上拿茶几當書桌的兩個人互相擠眉弄眼齜牙咧嘴,坐在沙發上的七個人只是安靜的坐著,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做著無聲的表演,然後神色各異。
  還記得上午的時候——
  「呦,大家都來了∼」幸村笑容明亮,卻驀得讓在場的兩個後輩一同打個哆嗦。
  「……」表情僵住的正選們分明聽到了這樣的問話:「你們也來了,哼哼,不想活了吧。」
  接著,幸村的目光又溫柔的掃到切原身上,切原馬上接口說:「我沒說今天小櫻要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
  看著眾人的表情外加切原的表演,櫻雪大概明白了事情是怎麼回事。
  雖然還不知道幸村有什麼陰謀,但是肯定沒有好事就對了。
  這是櫻雪在幸村控制下苟延殘喘的生活了一個學年後得出的結論。
  不過,櫻雪看了看屋子裡的這些人,突然覺得有些寒。
  不管幸村最初有什麼目的現在可能都進行不了了,但是有一點是一定沒法逃過,那就是——
  秋•後•算•賬!
  奇怪的是,在各位還沒露出櫻雪預想的恐怖的邪惡的表情時,偉大的正義的副部長就開口了:「先讓切原好好補習。」
  言外之意,正事辦完了我們再算賬!
  於是就出現了這種情況,兩個可憐的後輩坐在地上背單詞講解習題,七個前輩坐在沙發上深色各異的保持安靜,氣氛詭異到了極致。
  終於,櫻雪忍不住了!七道目光一直若有若無的掃到自己身上,偏偏還都保持著高清晰度的安靜……客廳裡能聽到的就只有自己講解語法的聲音和切原的嗯嗯聲。
  「赤也去書房把這些題做完。」櫻雪放下書,『波瀾不驚』的對切原說,緊接著,切原就連滾帶爬的跑上了樓,連個回眸都沒拋給自己。
  這團爛海藻……櫻雪的眉尖緊蹙著,不過,眼下更加可怕的,而是面前的七位,正選大人們!
  盤腿坐在地毯上的櫻雪,一臉嚴肅地仰頭看著依舊不出聲的七個人。
  氣氛一直凝重下去,然後——
  「部長我錯了副部長我錯了紳士表哥小豬桑原蓮二我錯了!」
  嚴肅的臉龐瞬間崩塌,面前的女孩一臉狗腿的表情真切地懺悔著。
  「錯了?沒有啊,小櫻做的很好啊!」櫻雪絕望的看著幸村部長有露出那種雅典娜般純潔神聖的笑容,繼續說:「前一天還拿著入學資格證書說跟著我們進立海大的高中部,然後第二天就給我們發短信說『我回青學了一年以後見』,這麼聰明的櫻雪,有什麼錯?」
  不愧是幸村部長,短短幾句話,把剛開學時大家那種被欺騙的憤怒全都齊齊的召集了回來。
  櫻雪發現現在就連桑原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帶著那種被傷害的難過了,更別說那個眼波流轉的美人部長……
  部長,我不是星矢,真的。
  櫻雪捂著胸口,可憐兮兮的看著大家。
  「其實……我也沒有騙大家啊,我去找校長然後考試就是為了能和學長們一起上高中的。」櫻雪認真的看著每一個人,說。
  「網球部的每個人我都當成了家人,對立海大更是有很強烈的歸屬感。所以如果不是真的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我是不會走的。」
  「我真的很不想離開你們,所以才選擇不告而別的,因為我怕只要你們開口挽留我就會丟盔棄甲然後留下來。」
  「如果可以,我也許在全國大賽結束的時候就會轉學來到立海大。」櫻雪嚴肅而認真的承諾著,然後欣喜的看見大家包括真田副部長柔軟下來的表情。
  看來,還不是沒有活路的。櫻雪在心中竊喜。
  「那是什麼理由讓櫻雪必須回青學呢?」幸村的聲音柔柔的飄進櫻雪的耳朵。
  「因為之前答應過國光要陪他走向全國大賽的。」櫻雪下意識的回答,卻沒發現當這個在中學生網球界極出名的名字被吐出後,瞬間冷凝下來的氣氛。當然,這個『冷凝』主要要歸功於一個人。
  手塚國光,那個曾經打敗過他的男人。
  「所以櫻雪回青學是為了手塚君嘍?」幸村微笑著『循循善誘』著。
  「嗯,差不多吧。」櫻雪點頭,然後才後知後覺得看見表哥那一臉『櫻雪我真的沒法救你了』的表情。
  「那手塚君一定對櫻雪很好,對嗎?」看見櫻雪像小兔子一樣跳進陷阱,幸村更加開心的問。
  「沒有!」接收到表哥剛剛的表情後,櫻雪下意識的反駁。自己真是傻了,怎麼能在他們面前說這些?於是連忙改口,說:「國光他混蛋死了,有事沒事的就罰我跑圈或者蹲跳!有一次不過因為跟別人打賭,就罰我繞比賽場地跑了N圈!」
  櫻雪……我真的救不了你了!仁王的手覆上額頭,不忍再聽下去。
  你沒發現,你剛剛在叫那個部長的名字嗎?
  你什麼時候叫過真田和幸村的名字。
  最重要的是,那個手塚罰你幹的事,真田副部長哪一項沒罰過?
  他這樣你就說他混蛋,那真田副部長……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佔滿了仁王的身體。
  「櫻雪。」終於看不下去了的柳生開口道:「在青學,沒有人欺負你吧。」
  此刻正選們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那本校刊,然後一臉嚴肅地看著櫻雪。
  「那個叫山本的後來還有沒有欺負你?」一直沒有開口的丸井問道。
  「當然沒有,你知不知道那天我……我……你……你們怎麼知道的?」看著櫻雪的表情從驕傲變成驚恐,手指顫抖著指著問話的人,眼睛卻看向了真田。
  「是柳拿來的校刊啦!」丸井大咧咧的說。
  校刊……校刊……
  具體化的黑線和汗滴出現在櫻雪的腦袋上,接著,在下一刻——
  「副部長我知道錯了,你拿刀砍死我吧,我給你丟臉了。就我那三腳貓的劍道真的不應該去踢人家館!還有,我真的沒有想要洩露什麼,但是我怎麼知道那個社長就認識我啊,還知道我一直是偉大的副部長您親自教的啊!但是看在我沒丟太大的臉得分上,看在對那個愛慕你的社長說了你不少好話的分上,看在我答應幫她弄到你的照片的分上……」
  櫻雪,其實我們想知道的是,關於撞冰山的事情。
  弄到我的照片?
  真田弦一郎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而周圍人則是徹底絕望的看著這個抱著真田的腿哭訴著的小女孩,突然覺得前途一片黑暗。我們的訓練量又要增大了……
  幸村看見真田的胸口迅速的起伏了幾下,那表情好像真的想把抱著他的腿的人一腳踢開。可偏偏又沒有辦法一腳踢開……呵呵……今天就到這吧。剛要開口,就聽見一個詭異的鈴聲響起
  「向著南瓜咖喱,沖沖衝!」
  剛剛還如喪考妣的櫻雪迅速起身,接起電話。
  「啊,由美子姐姐∼」
  櫻雪,你眼睛裡的紅心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跟周助哥哥在一起啊。」
  周助……哥哥?
  「我今天翹部了∼在神奈川呢!反正我們部長除了罰跑和放冷氣什麼都不會,哼哼,罰跑?我早就練出來了!」
  櫻雪,我們真的沒話說了,你難道沒發現,你說的部長跟咱們副部長很像嗎?還有,你那句練出來了是什麼意思?
  「呃,好……我一會兒就告訴他。」
  櫻雪放下電話,並沒有注意到那幾個人的目光。
  不二……周助嗎?
  原來還平靜/狡詐/腹黑/冰冷的目光全部蒙上了些許的陰霾。
  而櫻雪,此刻又撥通了電話。
  「乾學長嗎?麻煩你一會兒告訴不二學長……喂……喂……不……周助……」
  「由美子姐姐讓你買菜,嗯,要南瓜洋蔥還有藍美果醬。」
  「對,我今天也去你家。」
  「我警告你,不許買芥末!也不許把芥末混到果醬裡面!」
  「你怎麼喘的這麼厲害?」
  「你不能等傷好了再跑步嗎?」
  「要是你受的傷跟我沒關係我才懶得管你!」
  吶,櫻雪。你真的知道你拼了命要回去的真正理由嗎。
  柳生推了推眼鏡,然後看了看那個唯一對小櫻的電話無動於衷的人。
  真田弦一郎,有些時候,真的不懂你呢。
  櫻雪『啪』的一聲合上了電話,然後對上了正選們神色各異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剛剛,在跟不二周助通電話?」左看看右看看,丸井終於決定挑起問問題這個重任。
  「啊,我們都在努力做回原來的青梅竹馬呢∼」櫻雪看著手機,露出了讓人看不懂的微笑,然後說:「其實很多時候所謂的『回到過去』,不過是那些無知的人的一廂情願罷了。以後會怎樣,誰知道呢?」
  破天荒的,櫻雪說了這麼多關於不二方面的話。這個話題,曾經一度在櫻雪面前被禁止。
  看著這樣的小櫻,問問題得丸井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然後看了看同樣一臉嚴肅地搭檔,發現現在似乎每個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哦!
  「櫻雪,無論你最後作出什麼樣的決定,我們都會支持你,是吧,弦一郎。」難得認真的幸村,柔聲地說道。就像每次一樣,幸村總是會在最終的最終,站在櫻雪的一邊,哪怕,對立的,會是任何人。
  可是,這一次,真田卻沒有回答。
  「呵呵,也不早了,弦一郎,你送櫻雪回去吧。」
  「為什麼?」櫻雪一下子跳了起來,讓副部長送回家,自己可不敢奢求這種待遇!說不定哪句話說錯了他一定會讓自己下車然後跑回東京的!
  「那……那個……我哥送我就行了,呵……呵呵……」
  「不行吶!我一會兒要去約會∼」很乾脆用的,仁王很欠扁得拒絕了櫻雪。
  「我和桑原也不行,說好了去吃烤肉的!」感覺到櫻雪的目光向這邊移動,丸井馬上拒絕。
  「我要回去整理筆記。」柳很乾脆得說。
  你們一個個的……櫻雪的嘴角抽搐著,最後把目光鎖定在了紳士身上。
  紳士瞭解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比呂士,從來都是你最好的!
  櫻雪的眼睛已經快擠出眼淚了!
  就在這時,柳生的電話響了起來。柳生看著電話半晌,然後接起電話。
  「好。」
  「我知道了。」
  只兩句話,柳生就掛掉了電話,然後平靜的對櫻雪說:「家裡的電話,有宴會。」
  簡單的一句話,破碎了櫻雪的全部希望!
  目光繼續移動,櫻雪看到了幸村……
  糾結……
  「那就麻煩副部長了。」櫻雪低頭,抹下了一把辛酸淚。
  跟部長比起來,還是選擇副部長吧。起碼,自己能知道是怎麼死的。
  「那走吧。」
  從進來開始就只說過一句話的真田起身,正了正帽子,率先走出門去。
  來不及跟切原告別,櫻雪也連跑帶顛的跟了出去。
  目視部員們都走向了與真田和櫻雪離開的相反方向,幸村滿意的背起網球袋,向家走去。
  弦一郎,不要說我不幫你哦∼
  某條街上。仁王與柳生勾肩搭背。
  「剛剛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柳生用難得的冰冷聲音問道。多年搭檔的默契,讓柳生在看見手機上『雅致』的名字的時候,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停下腳步,仁王轉身,面對柳生。
  「吶,比呂士,在沒有副部長的決心和勇氣的時候,不要給櫻雪造成困擾。」
  少見的嚴肅與凌厲,出現在一直以欺負櫻雪為樂的搭檔身上。
  柳生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向前走。
  仁王再一次擋在了柳生的面前。
  「小櫻,是我的妹妹。」
  帶著不可忽視的冷厲與強勢,仁王一字一句地說。
  「我知道。」
  整理了一下襯衫,柳生面無表情的說。
  無懈可擊的容貌與舉止加上反光的眼鏡,然人看不出來他的情緒。
  不過,比呂士,難道你沒發現,當你不知所措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整理襯衫嗎?
  那一刻,仁王希望自己不是那個洞察力一流的欺詐師,從沒有,看出比呂士的心事。

  副部長的禮物

  「副部長,我這段時間一點都沒有鬆懈哦。每天早晨起床都會跑步,而且也天天都會練習揮劍!」勉強跟上真田步伐的櫻雪,一臉『輕鬆自在』的說。
  「嗯……」沒有鬆懈就好。
  「副部長,我真的不是故意去找碴,真的是她們欺人太甚,而我又碰巧知道對方是劍道社的副部長所以才會跟她比試的。」櫻雪可憐巴巴的說。
  「啊……」我相信你。
  「……」自己已經這麼沒話找話的說了十分鐘了!可是回應給自己的就只有『嗯』,『啊』,『噢』等聲音,實在是,實在是……
  「副部長!」櫻雪快步走到真田面前,氣勢很盛。
  「嗯?」真田挑眉,只不過在帽子的遮掩下看不出來罷了。
  「副部長你別生氣了。」櫻雪哭喪著臉請求著。「你罰我跑圈吧,要不揮拍,要不揮劍也行呀。」能不能不要把一副我不認識你,我只是奉命送你的模樣甩給我呀。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沒生氣。」猶豫了半天,真田還是說出了口。
  為什麼要生氣,你本來就是青學的學生,回去,也是天經地義。
  真田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睜開眼睛,卻看見櫻雪難得正經的眼神,沒有嬉皮笑臉的笑容也沒有刻意討好的表情。那雙清澈的能看見底的眼睛就那樣專注的盯著自己。
  真田一愣,隨即別開目光,強迫自己不看向櫻雪的眼睛。
  可是,如果可以,自己想要一直這樣看下去。
  這樣的眼神,怕是誰都想擁有吧。
  「副部長,你知不知道,你一直不肯回我的短信息,我有多傷心?」
  淡淡的嗓音透漏著不屬於那個年齡的悵然,真田再次體會到心漏跳一拍的滋味。
  「整個立海大,誰都可以不原諒我,可是只有副部長你不可以不原諒我!」櫻雪的眼中閃動著灼人的光澤,讓此刻的真田用盡全力也無法將目光別開。
  櫻雪,這些,可是你的真心話。
  在櫻雪看不見的角度,真田的手已經緊握成拳。
  「副部長氣我,惱我,我都理解。」櫻雪習慣性的揚了楊頭髮,卻發現自己的頭髮已經變成一個小糰子固定在腦後。櫻雪愣了愣,隨即淡笑。
  「這一年來副部長的教導和培養讓我時常分不清我和赤也究竟誰才是立海大的第一新人。如果沒有副部長,我今天也不可能會有勇氣走回那所學校,面對那些人。我的成長,是跟著副部長一步一步的走過來的啊。」
  櫻雪抬頭,定定的看著真田弦一郎。
  被他看著訓練,被他懲罰,被他責罵,被他震醒,被他王者的霸氣震撼到常常不由自主地模仿他,跟隨他。
  這樣的人,在自己心目中又何嘗不是另一個手塚國光般的存在?或者,副部長會比國光更加的重要和耀眼吧。
  如果說國光是自己心疼的,憐惜的,敬仰的,崇拜的。那麼真田,就算是說成戰神一般的存在讓人敬畏和膜拜,也未嘗不可吧。
  「所以,像副部長這樣在我心裡特殊的存在,如果因為生氣不理我,不肯回我的短信息,我真的,真的……」
  櫻雪說不下去了,聲音也越來越啞,肩膀微微的抖動……
  真田必須要緊緊咬住嘴唇才能克制住擁住她的慾望。
  特殊的……存在嗎?
  沒人注意到真田嘴角百年不遇的溫柔的笑意。
  手臂有些僵硬,但是真田還是學著幸村安慰妹妹的樣子揉了揉櫻雪的頭髮,聲音依舊冷然的說到:「走吧,我送你回家。」
  這種冷然的聲音,櫻雪卻偏偏聽出了柔軟的味道。
  果然,裝可憐依舊是必勝的絕招!在真田看不見的角度,櫻雪偷偷擺了個勝利的V字,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而真田,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勾了勾嘴角。
  這丫頭……
  「副部長,話說你的劍道究竟是什麼水平?」櫻雪抬頭問真田。「為什麼她們聽說是副部長教我劍道的時候都是一臉被嚇到了的表情?」
  「中學生裡……沒有我的對手。」
  什麼叫自信,就是氣定神閒,好像話家常一樣說:「中學生沒有我的對手。」這樣。
  「中學生……」櫻雪的眉毛抽了抽,然後繼續說:「也包括高中生麼?」
  「嗯。」真田的回答,讓櫻雪瞬間有想要撞牆的衝動。可是,她接下來說的話卻更讓真田有把她一腳踢回東京的衝動!
  「副……副部長……我不用付你學費吧……」櫻雪有些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真田轉頭,露出了那張千年玄黑冰山臉。
  「我知道!我現在就跑圈!」櫻雪舉手投降,然後快步向不遠處的車站跑去。
  「那個,謝謝副部長。」櫻雪揮手,準備接過真田手上的票,卻發現真田已經拿著兩張票回來了。「那個……其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跟著真田上車,坐好,櫻雪還是不忘記勸真田回去。副部長親自送自己回家,這種殊榮,真是受不起呀……
  「沒關係。」真田看向櫻雪,然後說:「也可以知道你的地址。」
  我的地址……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櫻雪在心裡說。
  不過,這樣也很好,現在日本的『不良大叔』還真的不少呢∼
  櫻雪這樣想著,然後安然的放鬆了下來,漸漸進入夢鄉。
  這一天,還真是累人啊……
  真田看著不住『點頭』的櫻雪,輕輕地把她的頭靠到自己的肩膀上,關上車窗,然後才一動不動的坐著。不時看向櫻雪的目光完全不見白天時的清冷,如果不是被帽子擋著,那眼中柔和的神色更是一覽無遺。
  就這樣,汽車一直開到青春台。真田叫醒櫻雪,然後拉著迷迷糊糊的她下車。等真田已經拉著櫻雪走了十米的時候,櫻雪才徹底清醒過來。
  「副部長……你走反了。」從十米猶豫到二十米,櫻雪終於說。
  「……」看了櫻雪三秒鐘,真田鬆開櫻雪的手腕,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副部長,副部長,左轉,左轉∼」一臉苦兮兮的櫻雪跟著真田,真是的,明明不認識路為什麼還要一副主人的模樣啊?
  「吶,副部長……」真田看見一個小腦袋從自己右邊探出來,頭上的小糰子煞是可愛。櫻雪眼睛亮晶晶的說:「我剛剛發現,原來副部長一直帶著這個帽子呢!」
  原來一直不太敢抬頭看真田,導致自己現在才發現。
  早知道就不那麼害怕了,收了人家的禮物還怎麼好意思凶人家?
  不過,好有成就感呀!原來日後真田副部長一直帶著的那個帽子竟然真的是自己送的哎!櫻雪笑的瞇瞇眼,臉也紅潤了起來。
  「嗯。」真田正了正帽子,回答。
  「那那,禮物呢?」腦袋縮了回去,一隻小手又伸了出來。
  「來而不往非禮也呀,副部長!」臉上掛著『仁王』式的笑容,真田有些頭痛為什麼這丫頭跟她表哥越來越像。
  明明知道副部長不會準備什麼『禮物』,但是櫻雪還是習慣性的想看到副部長窘迫的表情,想當年在幸村的高壓統治下,『欺負』正直的副部長可是自己和切原最大的精神寄托,雖然,最後沒有好果子吃的一定是自己和切原,但是,這種痛並快樂著的感覺,真的很好呀。但是櫻雪沒有想到,在她說完話的時候,真田卻停下了腳步。櫻雪下意識的抱頭,準備抵擋副部長的拳頭,可是——
  「給你。」副部長不那麼冷然的聲音傳到櫻雪的耳朵裡。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副部長滿是繭子的手,和手上的一個櫻花髮夾。
  好漂亮的髮夾!
  三枚櫻花排成一排,卻又不顯呆板。紫水晶製成的花蕊,泛著淡雅的光芒,白水晶製成的花瓣,在花蕊的映照下顯出淡淡的粉色。做工精巧,水晶也鑲嵌的精緻細膩,讓人愛不釋手。
  真真真是太好看了!!!!!
  櫻雪向來淡靜的眼神中露出了本屬於這個年齡的女孩的開心的神色。
  看見櫻雪毫不掩飾的喜愛的神色,真田輕輕的出了一口氣。如果此刻不正是殘陽如血的時候,櫻雪應該會看見真田臉上掩飾不住的紅暈。
  可是櫻雪的下一句話又瞬間讓真田的臉沉了下來,並愈發得覺得這個女孩的不可救藥!
  「副部長,你不是有什麼事情要求我吧?」櫻雪抬頭,一臉詢問的說:「我是不會給你國光的資料的。」一臉的鄭重其事,讓真田名為理智的神經幾乎不受控制。
  「北川櫻雪!」
  連名帶姓的喊櫻雪的名字,是皇帝發作的前兆。可是這次真田的怒火卻沒有發洩出來,因為在不遠處的聲音讓櫻雪一瞬間變得有些僵硬。
  「小櫻?怎麼現在才回來?」
  親暱地稱呼,無間的語氣,讓真田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
  櫻雪回頭,看見背著網球袋的少年在不遠處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
  而他身邊,還有那個一直注視著自己的青學的王,手塚國光。
  感受到兩邊急劇下降的溫度,櫻雪望了望天,覺得冬天就要來了。

  不二周助的告白

  我說,沒記錯的話現在是春末夏初吧。
  我說,我今天就只穿了一件襯衫而已。
  我說,開這麼大的冷氣難道不費電嗎?
  左看看,右看看,以上那些話櫻雪還是沒敢說出口。
  一個,是現在的頂頭上司手塚國光。
  一個,是瞪自己一眼就能讓自己嚇軟的原上司真田弦一郎。
  一個,是腹黑的直逼幸村精市的不二周助。
  哪個自己都不能惹。
  好吧,他們對視他們的,都那麼『我為球狂』嘛,跟自己又沒有關係。
  櫻雪癟癟嘴,沉默不語。無視著火星兒辟里啪啦的亂閃。
  這時。
  「這段時間北川多虧手塚君照顧了。」
  打破沉默,真田率先開口道。一句話,卻讓青學的兩個人都不舒服了起來。
  他的話,很明顯的透露出『櫻雪是我們立海大的人』的意思。手塚清冷超然的面龐不由得也沉了下來。
  「哪裡,櫻雪回來以後,說過一直被立海網球部照顧。」手塚冷冷的回答。
  是『回來』,櫻雪本來就是青學的學生,不是立海大的。手塚的目光,讓真田讀到了這句話。
  目光看向櫻雪,卻發現她一臉游神天外的表情,似乎對他們的話毫無覺察,也好。
  如果這時候櫻雪注意了真田,那麼她會發現真田此刻眼神中只有在比賽時才會出現的凌厲表情,那麼她會奇怪,為什麼手塚會讓他有如臨大敵的感覺,可是櫻雪並沒有注意。
  「北川。」把目光從手塚身上收回,真田低頭看向櫻雪。
  「是,副部長!」下意識的立正站好,櫻雪一臉專著的看著真田,習慣性的等待命令。可是她卻沒有注意到她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那邊的兩個人都皺起了眉毛。
  「以後星期六去道場。」真田看著櫻雪,說到。
  「副部長,你讓我回道場了!副部長萬歲!」櫻雪開心的差點跳了起來!讓自己回道場,那就是說能吃到真田伯母做的中式點心了。看見櫻雪舔嘴唇的動作,真田完全明白櫻雪究竟在高興什麼,但她的表情卻足以讓那邊的兩個人吃味了。真田向手塚看去,目光沒有挑釁的姿態,而是一種怡然自得的自信。
  「不要鬆懈。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似是關心,又似是警告,真田低聲說。
  「Yes,sir!副部長!」櫻雪目光炯炯,就差給真田敬個軍禮了。真田拍了拍櫻雪的腦袋,然後看向手塚,說:「關東大賽再見了,如果青學不會止步都大賽的話。」
  說完,真田正了正帽子,轉身離去。
  自始至終,真田的目光都沒有再次落到那個個子偏矮卻又風華無雙的人,不二周助。
  如果對手是你,我一定不會失敗。
  真田壓了壓帽子,快步離開。
  而這邊,櫻雪還如寵物般沉浸在剛才的那一拍中。
  副部長,副部長居然拍我的頭了,這可真的是百年不遇啊!天啊,這個副部長,其實是比呂士假扮的吧?
  櫻雪摸著腦袋疑惑的想。
  就在這時。
  身後冷冽的聲音卻硬生生地將櫻雪的思緒拉回。
  「櫻雪,你就這樣頭痛腳痛屁股痛嗎?」
  手塚的溫度告訴櫻雪自己已經在懸崖邊緣徘徊,正在思考如何解決的櫻雪,突然被從剛開始就沒有作聲的不二拉起,然後聽見不二說:「手塚,姐姐已經在家等了,我們先回去了。」
  說完,就拉著櫻雪走進了不二家。
  這一次櫻雪注意到了,不二笑臉後面的肅然與怒火。
  不過,他到底在惱火什麼?
  櫻雪迷惑了。
  神奈川
  「柳,查一下不二周助受傷的原因。」——來自 真田
  就算在切原家沒怎麼說話,但是櫻雪那一句『要是你受的傷跟我沒關係我才懶得管你』卻也被真田記在了心上,而且,自己也確實看見那個少年左臂上的紗布了。
  「……我明天拿給你兩本雜誌,你看了就知道了。」——來自 柳
  櫻雪,短信剛發出去我就知道我做錯了。柳看著手機,又看了看擺在自己身邊的兩本雜誌,櫻雪在不二懷裡的那種表情……咳……希望副部長明天不會砍人吧。
  東京
  「周助,今天怎麼了?為什麼一直不說話?」由美子嘗了嘗自己的南瓜咖喱,很好吃啊,那為什麼周助今天沒有說『由美子姐姐做的咖喱越來越好吃了』?
  由美子又看了看櫻雪,見她一直喜滋滋的吃著東西,嘴邊還沾了一粒米。這個反應就很正常了,櫻雪不反常,那周助又是怎麼回事?
  「啊,沒什麼,由美子姐姐做的咖喱越來越好吃了。」不二回神,說到。
  「櫻雪啊,今天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嗎?」放棄從不二口中套取情報,由美子轉向櫻雪。
  「嗯,今天去神奈川見到了以前的學長們。」櫻雪的嘴裡滿是米飯和咖喱,卻依然興奮的說。不二由美子細心的發現一直默不作聲的不二此刻抬頭看向櫻雪,而且露出了眼眸。
  呵呵,事情有趣了呢!
  「哦,看來立海大的學長們對櫻雪很好呢∼」不二由美子笑的瞇瞇了眼睛,問道。
  「呃,可能是因為表哥的關係吧,大家對我都很好。」櫻雪撓撓頭髮,說。
  因為表哥?不二把臉重新轉向面前的飯菜,嘴角向下滑落。
  那個叫真田的男人,似乎從來沒有掩藏過對你的……對你的特殊。那種特殊,連手塚都在一瞬間感受到了。那種保護的姿態和佔有的慾望,無不毫不掩飾的從他的眼睛中顯露出來。
  櫻雪,我是不是應該慶幸,你對一切還沒有覺察?
  「我吃飽了,由美子姐姐。」吃光盤子裡的飯,不二說,笑容裡,有掩飾不住的失落。
  「嗯,周助該換藥了,小櫻你幫我一下吧。」由美子沖不二眨眨眼睛,然後一臉苦惱的對櫻雪說。
  「好啊,剛好我也吃完了。」櫻雪放下勺子,跟著不二走向他的房間。
  不二的房間。
  「坐好,不要動。」
  不二坐在床上,櫻雪拿出藥箱,半跪在不二身邊。然後挽起不二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拆下紗布。縱然曾經看見過傷口,可是如今再次見到這猙獰的刀傷時,櫻雪心裡還是止不住難受。傷口依舊外翻,還有輕微的發炎。這樣的傷怎麼可能不疼?可是那時為何吭都不吭一聲?
  櫻雪咬著嘴唇,手微微有些顫抖。
  這個笨蛋不二周助,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不論怎樣都一聲不吭,平白的讓自己的債越欠越多!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櫻雪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忽然,一種冰涼的觸感出現在嘴唇處。
  抬頭,覆上櫻雪嘴唇的,竟是不二的手指!
  「別難過,真的,一點都不疼。」不二輕聲說。不知為什麼,看見這樣的櫻雪,不二剛剛的惱怒全都消失不見。
  只想好好看著眼前這個女孩。
  只想好好珍惜眼前這個女孩。
  不二湛藍色的眸子流淌著未加掩飾的溫柔,纖細的手指依舊輕輕的描繪著櫻雪的唇。摩擦的輕癢讓櫻雪幾乎失去了意識,只是呆呆的看著不二,彷彿忘記了一切。
  「吶,小櫻知道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想把小櫻藏起來,誰也不讓見呢。」
  美麗的笑容帶著抵禦不了的殺傷力,櫻雪感覺到來自內心深處控制不住地顫抖。
  「周助……哥哥……」用盡全身力氣,櫻雪才發出這樣的聲音。可是剛剛要說出的話卻被不二接下來的動作和話語驚得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不二俯身擁住櫻雪,下巴頂在櫻雪的肩膀上,櫻雪甚至感覺到那掃到自己頸處的呼吸!
  「櫻雪,正式,做我的女朋友吧。」
  這是讓櫻雪徹底短路的話,自己,從八歲開始就開始等待的話。
  沒有櫻雪的日子,我已經忍受了一年,而這一年,已是我的極限。
  多少次,自己已經站在神奈川車站。
  多少次,自己走到了立海大的校門前。
  掙扎了一年,思念卻分毫未減,甚至愈演愈烈。
  不經意間,她已經在心裡深深扎根,就算鮮血淋漓,也無法動搖星點的根基。
  那種撕裂般的痛苦,我真的不願意再忍受。
  所以
  ——裕太,哥哥答應你的,真的做不到了。
  櫻雪,是唯一不能讓我放手的。
  裕太,就讓哥哥不顧你的感受,放縱這一次,只這一次。
  至少讓我可以說,不二周助這一生認認真真為自己活過,為櫻雪,努力爭取過。
  我真的已經,沒辦法讓自己放手了。
  更加用力的擁了擁櫻雪,不二起身,直視著櫻雪微微泛紫的眼眸,沒有絲毫的不躲閃。
  「因為,我真的已經喜歡櫻雪,好久好久了。」
  櫻雪的大腦在瞬間死機。
  沒有面具般的笑容,也沒有虛假的溫柔。
  有的只有認真,和讓人無法忽略的堅定。
  不二周助深深地凝視這個曾日夜思念的女孩,然後,輕輕地吻上了櫻雪的額頭,久久沒有離開。
  那天晚上月光空靈美麗,照亮了屋子內的男孩和女孩。
  月華映在兩人身上,泛著柔和的光芒。
  就算是很多很年後,兩個人已各在天涯,卻依舊無法忘記那一夜,那個印在額頭的吻。
  帶著溫柔的憐惜,帶著熾熱的愛意。
  男孩在那時正式奉上了自己毫不設防的愛戀和柔情,去補償自己所犯下的過錯,去拚命,贏回女孩的心。
  櫻雪,我已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愛上你。

  擺脫不了的夢魘

  櫻雪忘記了自己是怎樣衝出不二家跑回隔壁——自己的家的,也忘記了不二由美子看見自己時的表情,更沒有聽見不二周助在自己身後說的那句話:「櫻雪,我等你的回答。」
  她沒聽見,她北川櫻雪什麼都沒聽見!
  不二周助你在開什麼玩笑,那時候說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了的人是誰,說只把我當成妹妹的人是誰,你當真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讓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櫻雪衝進自己房間,一頭把自己扎進被子裡面,好像鴕鳥一樣一動不動。
  自己為什麼沒有推開他?為什麼就像一個傻瓜一樣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為什麼……就那樣任他……任他……吻了自己的額頭?
  櫻雪的臉漲得通紅,緊緊地閉著眼睛,拳頭不停的敲打著身下柔軟的床鋪。
  應該推開他,應該打他耳光的。
  櫻雪猛地睜開眼睛,狠狠的想。可隨即,臉卻更加的紅了。是因為他受傷了,所以才沒有推開他。櫻雪如此安慰著自己,然後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沉沉的睡了過去。
  那一夜,櫻雪夢到了從前,亂七八糟的從前……
  恍惚間自己好像回到了千葉,六歲前自己一直住的地方。
  櫻雪不由自主地向家的方向走去,卻在街心公園看到了熟悉的場景。
  「滾!媽媽說你爸爸是壞人,得了可怕的病,你們北川家不要再跟我們做鄰居了!」一群小孩子們把一個穿著粉紅色連衣裙的女孩圍在中間,讓她逃不出去,偏偏,每個小孩子又距離她很遠,並且帶著一臉厭惡的表情。
  「把她趕走!把她趕走!」一個梳著平頭的,稍微年長一些的孩子對大家說,然後帶頭向女孩擲起了石子。
  櫻雪站在不遠處,感覺到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
  那個穿著粉紅色連衣裙的女孩,不正是四歲的櫻雪?
  「你們胡說!爸爸才沒得什麼可怕的病!」櫻雪一邊躲避著石頭一邊辯解著,可是,櫻雪卻沒有那麼理直氣壯,因為,這次爸爸回來再也沒有親過自己抱過自己了。而且,爸爸再次離開之前,也一直睡在書房……
  就算櫻雪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五歲的小女孩,也知道事情不像爸爸說的那麼簡單。更何況,是如今這個櫻雪,因為爸爸和媽媽,不再對這個世界厭煩躲避的櫻雪。
  「啊!」櫻雪的臉被一塊石子的銳角劃上了,尖銳地疼痛不由得讓櫻雪驚呼了出來。這種事情,自己從來沒遇到過。要怎樣,才能讓那些比自己高大的小孩們離開?櫻雪覺得自己的心,再一次不由自主地縮回原來的角落。
  就在這時——
  一個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男孩子,滿滿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好聽的聲音卻有著嚴肅的語調。
  櫻雪永遠忘不了,永遠忘不了,那個男孩的話:
  「櫻雪跟我們一樣,不要欺負她。」
  是了,那就是櫻雪和不二的第一次相遇。不二救了她。
  可是,不二的話卻並沒有什麼效果,依舊抵擋不住孩子們集體的攻擊。堅硬的石子如雨點般向自己飛來,可是櫻雪卻幾乎沒有感覺到疼痛。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只看見自己被那個男孩子護在了懷裡,而石子,盡數打在了男孩的背上。
  也是那時,櫻雪看清了男孩的面容。栗色的頭髮,藍藍的眼眸,看起來瘦弱卻又有力的身體,嘴角噙著的淡淡的笑容……幾乎就在那一刻牢牢地印在櫻雪的心裡。
  或許這一次的印刻,就是一輩子吧。
  也許是看見不二很堅定的決定保護櫻雪,也許是到了該回家吃飯的時間,小孩子們漸漸的也就都走了,原來的人群中,就只剩一個同樣藍眼睛的男孩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哥哥和櫻雪。
  「你……沒事吧?」已經被放開的櫻雪,慌忙的想要看一看不二的後背。
  「我沒事,一點都不疼。」不二阻止了櫻雪,然後指了指櫻雪的臉,說:「這裡劃傷了,我帶你去包紮。」說著,就拉起櫻雪向自己家的方向走。
  在路過裕太身邊的時候,不二停了下來,轉頭對裕太說:「裕太,以後不要跟你的朋友一起欺負別人。」
  裕太驚恐的看著一直溫和的哥哥嚴肅的聲音,竟然驚慌得不知所措!
  「我……我一個石子都沒有扔,真的,哥哥相信我!」裕太連忙解釋。
  聞言,不二的眼睛又笑成彎彎的月牙模樣,摸了摸裕太的腦袋,說:「裕太很乖呢!」
  就那樣,不二一手牽著櫻雪,一手牽著裕太,一步一步地向家走去。
  櫻雪看著那三個身影一搖一晃的走遠,突然覺得頭暈目眩。她清楚地記得,那天自己被由美子姐姐包紮完畢,離開不二家的時候,清楚的聽見由美子姐姐的驚呼:「周助!你後背怎麼傷成這個樣子?」
  那時的小櫻雪覺得心裡有抽痛的感覺,突然發現這個世界也許並不想自己之前所認,所想的那般。
  一瞬間,櫻雪身邊的場景似乎又轉換了。看了看周圍,櫻雪發現這裡是青春學園的樹林。
  而不遠處的兩個人,正是自己和不二。
  櫻雪閉了閉眼睛,知道現在是哪一幕了。
  「周助哥哥,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臉上仍然殘留有一些OK繃得女孩拉著不二的胳膊,請求著。
  「去做交換學生是很好的事情啊,櫻雪怎麼能說是趕你走呢?」視線掠過櫻雪臉上的繃帶,不二別開眼睛,眼裡閃過一抹痛色。
  「周助哥哥!如果沒有你的同意,為什麼成績一向平平的我會成為去立海大的交換學生?」櫻雪神色悲慼,眼中卻不再如原來好像懵懂無知的模樣。
  「周助哥哥是因為害怕裕太轉學離開,所以才要讓我走的,對嗎?」
  不二微微一愣,隨即苦笑。
  「其實,櫻雪一直很聰明不是嗎?」不二的笑容彷彿洞悉一切,讓櫻雪心驚心涼。
  很早很早就已經注意到,那雙有些許紫色的眼睛中時刻閃耀著跟裕太完全不同層次的光芒。這麼輕易的就看穿自己的『伎倆』嗎,櫻雪……
  「讓你們兩個都冷靜一下,難道不好嗎?」艱難的吐出這句話,卻發現女孩的臉變得蒼白。
  「所以就要讓我離開嗎?」顫抖的聲音一下一下的撞擊著不二的胸膛,用盡了全身力氣,不二才開口說:「只是去一個月而已,櫻雪。等你回來,我會讓裕太去接你。」
  「是啊……只是去一個月。」櫻雪的眼中的光華瞬間消失殆盡。
  轉身離開,那背影蕭索的沒有半點生氣。
  不二的心,如刀絞。
  夢中驚醒。
  櫻雪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已淚流滿面。

  不華麗的約會

  「對不起,河村前輩。」撞到桃城的櫻雪匆匆鞠一個躬,然後抱著球筐離去。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次。
  第一次櫻雪拿著球拍撞到了海棠,然後在海棠的『嘶嘶』聲中說:「桃城君,不好意思。」第二次撞到了手塚部長然後低聲說:「副部長不好意思。」
  如今,她又撞到了桃城,然後說:「對不起,河村前輩。」
  今天櫻雪究竟是怎麼了?
  這是盤亙在每個人心裡的問題,而更奇怪的,是青學的天才不二周助。也不知道是第幾次接發球失誤了,雖然臉上還是掛著好像跟原來一樣的笑容,可是多次睜開的眼睛卻仍然在眾人的注意下捕捉那個今天頻繁撞人的經理。
  真是,耐人尋味呀!
  終於,手塚還是忍不住了,走上前去問到:「櫻雪,你今天怎麼了?」
  「啊……有點不在狀態呀。」櫻雪揉了揉自己被撞的通紅的額頭,心想這些人怎麼都這麼耐撞呢?
  「那天,不二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猶豫再三,手塚還是問出了口。那天自己就站在不二的身邊,看著立海大的副部長眼中的寵愛和對自己的敵意。如此明顯的氣場敏感如不二不可能沒有感受到。
  聽了手塚的話,櫻雪臉上一僵。而手塚也微微的愣了一下。
  「吶,光,今天給我放假吧,我這種狀態真的不適合工作呀。」櫻雪將一瞬間的僵硬掩飾起來,嘻皮笑臉的對手塚說。
  「……好。」看著面前的女孩子,部長大人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於是,青學的經理大人又華麗麗的翹部了。
  走在東京擁擠而喧鬧的大街上,櫻雪漫無目的的遊蕩著。看了看身後的網球袋,櫻雪決定去找玉林雙打打一打網球,於是,就朝街頭網球部走去。
  街頭網球場啊,果然……
  櫻雪看著眼前的場景,嘴角又開始不受控制的抽搐了。
  果然,一共來了這街頭網球不不到五次,竟然就高命中率的讓我撞見了經典的調戲事件!
  看著在跡部手中掙扎的杏,櫻雪揉了揉眉心,還是決定走上前去。
  「我說,跡部大爺,跟了忍足君那麼久,泡妞技術怎麼能爛到這種程度呢?」閒閒涼涼的聲音從身邊傳來,跡部轉頭,看見一個黑髮,紫眸的女孩雙手環抱胸前,痞痞的看著自己。
  「櫻……櫻雪?」從沒見過如此表情的櫻雪,杏一時間竟然不敢認了。
  「啊,杏。」櫻雪轉頭,對杏嫣然一笑,竟然看得杏愣了愣,一併連剛剛要走過來的玉林雙打也愣在了那裡。
  「其實,跟著傢伙去約會也沒什麼不好的。」櫻雪用手指捲著自己的頭髮,笑著對杏說。
  「櫻雪,你不知道,這個傢伙說街頭網球是弱旅!」杏一臉義憤填膺的對櫻雪說。
  「弱旅?跡部大爺難道打贏了這裡所有的人?」雖然明知道問題的答案,但是櫻雪還是象徵性的問了一句。
  「哼,他們還不配根本大爺打網球,是樺地贏了他們。」跡部自戀的甩了甩頭髮,卻沒發現在場的『弱旅』們都已經快進入切原狀態了!
  正當櫻雪很無奈的搖頭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腕竟然被拽起來了!
  跡部,你還真是喜歡當cos流氓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你這副模樣讓你的親衛隊看見會怎麼樣啊?櫻雪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一抽再抽。
  「不過本大爺倒是很期待能跟你對戰一場啊,北川櫻雪。」女王嫵媚妖嬈的臉龐忽然湊近了櫻雪,帶著些許忍足牌的邪魅說道。
  「櫻雪,你認識這個傢伙!」玉林雙打和杏異口同聲地說道。
  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說他有興趣跟櫻雪對戰?
  這是在場每一個人下意識的反應。
  那麼這個女孩,究竟有多強?
  就在這時,桃城的大嗓門有力地傳來。
  「放開我們的經理!」
  櫻雪轉頭,看見神尾和桃城大步向自己跑過來,不能不說,看見兩個男孩的表情,櫻雪的心裡有小小的感動。
  接下來的發展就根劇情沒有什麼出入了,櫻雪靜靜的看著他們打完球,再到跡部認輸準備離開時。
  「北川櫻雪,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一個約會?」跡部挑了挑眉,雙手環抱於胸前,居高臨下的對坐在旁邊的櫻雪說。
  「嗯,我也正有此意呢!」櫻雪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淡淡的說。然後,三人就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下從容的離開了。
  「經……經理去跟那個人約……約會了。」桃城結結巴巴的說。
  「早知道這麼好約,我就約她好了。」這是街頭網球不一干人等的心聲。
  「我……不能讓這種事發生……」桃城顫顫巍巍的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東京某大廈。
  櫻雪埋頭進攻著第五份冰激凌,絲毫不去注意對面那個表情已經越來越不華麗的男生,跡部景吾。
  而當櫻雪消滅掉第五份冰激凌的時候,跡部終於忍不住了。
  「這是純正的意大利手工冰激凌,北川櫻雪,你就用這麼不華麗的吃法嗎??」
  櫻雪抬頭,看見跡部的眉角一抽一抽的樣子好笑的很。
  「這個跟我在副部長家吃的沒什麼區別啊。」櫻雪故意很不雅觀的擦了擦嘴,再看到跡部抽搐的更厲害了以後,慢悠悠地說:「盒子上面的標誌跟門口的一模一樣呢!」櫻雪指著門上的標誌,說。
  「真田家?」跡部饒有興趣的跳了條眉毛,問:「真田家會有這種甜食?」那種古板到讓人瘋狂的家庭怎麼可能會準備這樣的冰激凌,不可能的,除非……
  「開始也沒有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了。」櫻雪扯著頭髮回憶道:「不過每次都在我拿了副部長一本以後才能吃兩個味道。也不知道副部長家怎麼能有那麼多種口味。」
  跡部輕笑了一下,真是不華麗的女人。
  「對了,你還真的回青學了?」
  「啊。」櫻雪回答,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跡部看出櫻雪的目光閃了閃。隨即不屑的嘲笑道:「怎麼,沒有立海大的保護你就變成沒了爪子的貓咪了?」
  跡部再一次心甘情願的充當壞人。
  她剛剛出現在網球場的時候自己就發現她了。那眼神中失魂落魄的模樣還真讓自己感覺到不爽。冰帝學生會去年沒少跟立海大的學生會合作,在多次的接觸中跡部是承認北川的幹練和實力的。知道她不是立海大正式的學生時也曾想過要讓她轉到冰帝來,畢竟她的能力已經得到了他跡部大爺的認可。
  可是,現在她是一副什麼模樣?
  萎靡、心不在焉、怨婦般的樣子真是讓自己氣不打一處來。
  「我這叫低調,你懂不懂。」
  櫻雪躲避著跡部探照燈的目光,回答。
  「哼!低調?讓你們老師同學欺負到那個份上叫你低調?當初立海大也不是沒有找你麻煩的吧,我可聽說過你回擊的手段啊,北川經理。」跡部換了個姿勢,口氣卻比之前鋒利了不少。
  「那你就當我是沒有爪子的貓咪好了。」懶得跟他爭論,櫻雪縮進沙發裡,望向窗外。
  「北川,你可真是讓本大爺失望。當初為了一個細節跟本大爺的學生會爭的面紅耳赤不達到目的不善罷甘休的北川櫻雪哪去了?」
  那時自己,還曾經暗暗讚歎過她的口才,哼,算本大爺看人不准好了。
  「……」聽了跡部的話,櫻雪一時間不知道該拿什麼反駁,他說的沒錯,立海大那個意氣風發的北川櫻雪在青學似乎五成都沒發揮出來。
  「看你這喪家犬的模樣,你還不如趁早捲鋪蓋回到你那個溫暖的立海大網球部去呢!」跡部把桌前的咖啡杯一推,挑釁的看著怔怔的北川櫻雪。
  我這……喪家犬的模樣?

  夕陽下的重生

  喪家犬……?
  櫻雪恍惚間想起真田副部長也曾經這樣罵過自己。那好像是剛去立海大沒多久,自己對什麼都無精打采而且愛理不理。雖然在段考中拿了毫無懸念的第一名,可是仍舊對什麼都沒什麼興趣,毫無激情可言。
  「真是浪費了你的腦子 !」
  記憶力的聲音和現實中的聲音重合,櫻雪驚訝的抬起頭,那口氣竟然跟副部長那麼相像!難道說,現在的自己又像原來時那麼令人髮指了嗎?
  櫻雪苦笑,原來不二周助給自己的影響還是這麼大啊。
  「切……人類的大腦不過開發出百分之三不到,如果這麼說,似乎每個人都在浪費。」櫻雪嘴硬的辯解。
  「是嗎?原來讓忍足讚不絕口的生物和化學天才就只有這種程度,真是讓本大爺失望!」
  「化學……天才嗎?忍足這麼說不過是想要讓我學醫藥然後給他當家臣罷了。」櫻雪玩著頭髮,毫不在意的說。
  跡部真是氣急,這個女人!毫無鬥志可言也就罷了,竟然還能說出這種話!
  「北川櫻雪,你的心在哪裡?」莫名其妙的話突然衝進櫻雪的耳朵,讓櫻雪有些不知所措。
  「心……?」櫻雪有些臉紅。
  「本大爺沒有問你那些風花雪月的東西!」跡部擺擺手,然後說:「手塚為成為職業網球手努力,忍足現在已經開始接手家族管理。那麼你呢,北川櫻雪,你的心在哪裡?」
  原來聽忍足惋惜過,那樣一個女孩似乎從來不曾規劃甚至設想一下自己的未來,好像什麼都是強項,卻又好像什麼都不是她喜歡的。說她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似乎一點也不為過。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很抗拒『未來』這樣的詞彙。
  「你呢……你的目標呢?」櫻雪抬頭,問道。
  「我?本大爺自然要跡部集團在我手中變得空前絕後的強大!」跡部的頭昂揚著,肆意露出自己的鋒芒,彷彿他生來就只是為了榮耀而存在的一樣,櫻雪一瞬間覺得被晃痛了眼睛。
  看著這樣的跡部,櫻雪只覺得心裡似乎有些澎湃,好像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那種追逐自己夢想的豪邁又回來了。
  在這一世爸爸還活著的時候,櫻雪是曾經想要做一名醫生,就像爸爸一樣。成為東京大學的高才生,救死扶傷,然後成為頂尖的醫生。可是,這個夢想在爸爸去世的時候被粉碎性的毀滅了,於是櫻雪又如烏龜一般縮回了小小的殼中,對所謂的『青春』不聞不問。
  理想?
  上一世的櫻雪沒有機會,而這一世的櫻雪,則沒有勇氣。
  直到遇到不二,讓櫻雪的心中又有了小小的希望。
  這個渴望感情的女孩最大的理想,似乎就是跟眼前的人一輩子走下去,平平靜靜的生老病死。於是櫻雪開始有意的封印她從前世帶來的所有能力,也不想去學什麼才藝。只有在由美子姐姐說『彈吉他的時候手指顯得很漂亮』的時候,櫻雪才去學了這個勉強稱得上為『才藝』的東西。
  現在——
  竟然有人將這個她最見不得的詞彙□裸的搬到她的面前!
  「謝謝你的招待,我還有事,要先回去了。」不由自主地,櫻雪的臉漸漸結冰。匆忙的起身,逃一般的向門口走去。
  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洞察力超強的人。
  這是北川潛意識裡的想法。
  「原來堂堂立海大的准學生會會長就是這般模樣!看來真田弦一郎一手訓練出來的也不過就是個喪家犬,讓人失望!」
  櫻雪站定,轉身,微微泛著紫色的眸子越來越寒冷。
  櫻雪就那樣靜靜的站著,冷冷的看著面前張揚而驕傲的人。
  最終,櫻雪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沉默著轉身離開。
  副部長,又給你丟人了。
  櫻雪的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裡。
  可是我現在什麼都不能說,也沒有資格去反駁跡部什麼。
  因為,我的確不知道自己的心在哪裡。
  「手塚嗎?嗯,今天碰到櫻雪了。」
  「約會?你的消息還真靈通。」
  「你說的不錯,她現在這個樣子確實不華麗。」
  「後續問題本大爺就不管了。」
  掛掉電話,跡部輕笑著看著手機。
  櫻雪,以後的路怎麼走,就看你自己的了。
  (所以我就說,TA怎麼沒有根據?怎麼沒有根據?)
  「櫻雪,來天橋這裡的網球場。」
  「嘟嘟——」
  櫻雪愣愣的看著被掛掉的手機,垂下眼簾,然後向球場走去。
  「干……幹什麼?」
  來到網球場的櫻雪,看著手塚調試球拍,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比賽,櫻雪。我,跟你。」
  手塚轉身,面對著櫻雪,面無表情的說。
  「無所謂,比就比吧。」櫻雪從網球袋中拿出球拍,笑,打一場球似乎也不錯,至少能把從跡部那惹來的氣發洩一下。
  櫻雪拿出絲帶把頭髮紮起來,走進場地,卻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幾個身影。
  櫻雪,那天我站在橋上,很想下來阻止。因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人的比賽會把彼此推向毀滅還是重生。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明白,那一場球讓手塚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可是對於你來說,那一天卻彷彿浴火重生。
  ————大石秀一郎
  不對勁,不對勁。
  已經打完一局的櫻雪越發覺得這場比賽不對勁,因為,實在是太正式了!櫻雪已經連輸了兩局,其中包括自己的發球局。按照以往跟手塚比賽的經驗,開始的兩局都是互相試探,可是手塚的架勢分明是一上來就氣勢全開!
  一個扣殺從櫻雪的臉邊劃過。
  「手塚國光你不想要你的手了對嗎?」反應過來什麼,櫻雪沖那邊大聲地吼著。
  「認真比賽。」這是手塚給櫻雪的回答。
  3:0
  4:0
  5:0
  「櫻雪,你的極限在哪裡?」
  「櫻雪,你在為什麼而活著?」
  「櫻雪,你究竟在追求什麼?」
  「櫻雪,你的心在哪裡?」
  伴隨著櫻雪的一次又一次失分,手塚凌然的聲音一次又一次的傳到櫻雪的耳朵中,如震雷一般迴盪在櫻雪的腦中。
  我的極限在哪裡?
  我在為什麼而活著?
  我在追求什麼?
  我的心在哪裡?
  看著又一個零式削球停在自己界內,櫻雪呆呆的站在那裡。汗水,早已浸濕了頭髮和衣衫。
  眾人永遠忘不了,下一刻的情形。
  「啊——」
  向來冷靜淡然地櫻雪,仰頭大喊。
  那喊聲如同古人的長嘯,如同激流的囂鳴,如同怒雷的利喝!
  從沒見過這樣的櫻雪。
  凌厲的攻擊如同初試鋒芒的雄獅。
  拚命的防守如同被侵入領地的豹子。
  「手塚國光!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就這樣輸給你!」
  幾乎是吼出的語句,卻讓手塚的臉上浮現出不可忽略的笑意。
  那時殘陽如血,奔跑著的櫻雪彷彿奔跑在一片火焰裡。
  眩目的光芒讓人迷醉,凌厲的氣勢讓人肅然。
  鳳凰。
  浴火,然後涅磐重生。
  這是出現在眾人腦海中唯一的詞彙。
  櫻雪,也許你不知道,那一天的你,在以後的日日夜夜裡,給了我怎樣的信念和勇氣。
  ————海堂薰
  這才是,我要看見的櫻雪。
  「6:4,我輸了。」櫻雪嘴角掛著清淺的微笑,看著向自己走過來的男人。
  「櫻雪。」手塚停在攔網前,目不轉睛的盯著此刻已經快要虛脫的女孩,說道:「成為真正的北川櫻雪吧。」
  成為真正得北川櫻雪吧。
  不要刻意掩藏什麼,也不要刻意炫耀什麼。
  不要綣縮在角落,也不要強裝出冷漠。
  放開被禁錮的自己,重新勇敢的傲然面對一切。
  櫻雪,這是我手塚國光的請求。
  「吶,光,有沒有人說過,此刻的你,真是帥呆了。」
  帶著明朗笑容的少女,抬手伸向手塚,卻在指尖要觸到手塚的那一刻,身體一軟。
  櫻雪竟然暈了過去!
  「櫻雪!」
  不知這是幾個人重疊在一起的呼喚。
  手塚繞過攔網,抱起櫻雪,向櫻雪家的方向走去。
  櫻雪,那時的我說不清心中的滋味,只是覺得,手塚似乎抱著你一步一步的,離我遠去了。那時的我是那麼的拚命想抓住,你遠離的腳步。
  ————不二周助
  夜。
  漸漸清醒過來的櫻雪靠在床上,如雕像般沉思了好久,終於發出了兩條短信。
  「吶,學長。謝謝你。」
  東京的某處,手塚和跡部,都露出些許可以叫做『欣慰』的笑容。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1:59

  惹誰別惹她

  第二天,櫻雪一如既往地背著書包悠悠然的走在校園裡的林蔭道下。
  恬淡美好的面容不時引來男生的注視,櫻雪也如平常那樣視如不見。
  櫻雪,似乎還是那個櫻雪,又或者不是了,不過,誰知道呢?
  抬頭,看見不遠處有熟悉的身影,站在已長出綠色葉子的大樹下,正經而嚴肅的提著書包,目光如海水,深沉而博大的注視著已經停下的女孩。
  「嗨,部長大人。在等我嗎?」稍微加快了一下步伐,櫻雪走向手塚,淡笑著問他。
  「啊,一起走吧。」手塚看著櫻雪的眼睛,似乎滿意的看到了什麼一樣,然後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是,部長大人∼」櫻雪笑了笑,追上手塚的腳步。
  國光,你知道嗎?
  看見你,原本想要問你的話就完全說不出口了。
  無法問你為什麼要為了我甚至不惜犧牲你的手臂。
  無法問你為什麼知道我心中的迷茫。
  無法問你為什麼將我以如此疼痛的方式從城堡中扯出來的人竟然是你!
  可是看見你的時候,我就明白了。
  這一場救贖,主角只能是你。
  無論開口說什麼,都只會成為一種褻瀆。
  我只能欣然接受。
  你亦是甘之如飴。
  國光,你知道嗎?
  你讓我,看見了,一片不一樣的天空,一片,手塚國光用他的信仰,撐起的天空。
  ————————我是很久不見的分界線————————————————————
  敲敲打打,東京都大賽就在網球部眾人的一片哀號下開始了。
  「周助。」正往入場區張望的不二,聽到櫻雪的聲音。
  「櫻雪,怎麼了?」不二轉頭,微笑的看著櫻雪。
  「今天下午,會看到裕太,對吧。」櫻雪猶豫了一下,說道。
  「啊,是啊。」不二的聲音聽起來綿遠而憂傷,似是歎息。
  「怎麼回事嘛∼今天的對手打的都是我不擅長的路線!」苦戰了一場的菊丸,一下場就不滿意的嚷嚷。
  櫻雪轉過頭,發現乾的眼鏡上有光芒一閃而過,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正是那個捲著頭髮的絕色少年。櫻雪勾了勾嘴角,輕聲說:「英二,那就讓我們不要大意訓練到沒有死角吧!」櫻雪攏了攏頭髮,笑笑的看著菊丸,然後就聽見乾說:「嗯,經理說的不錯,從明天起二倍的訓練量怎麼樣?」
  雖然是討論菊丸的訓練量,可是兩個人卻完全視那邊已經漸漸石化的貓咪於不顧,自顧自的討論著。
  「我看還是三倍比較好。」櫻雪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狀。
  「嗯,那就三倍吧。」乾點點頭,『唰唰』的在筆記本上寫著。
  大石∼他們欺負我喵,他們欺負我喵!完全不敢出聲的菊丸無聲的用眼神向大石控訴著。
  「咳,櫻雪……」終於受不住的大石剛剛打算開口,就聽見櫻雪接下來的話。
  「秀一郎剛剛也被逼得很慘,乾學長,我看副部長也三倍好了。」說完,還把頭轉向大石,笑容純真可愛的問道:「怎麼樣?大石副部長?」
  面前的人笑意盈盈,就連頭髮上的櫻花髮夾都好像在俏皮的眨著眼睛,從剛剛就開始陷入石化的大石的臉又詭異的紅了起來。
  「哦,對了,哪天再研究一下黃金雙打的新陣形,然後給他們特訓一下。」櫻雪拍了拍裙子,好像上面佔著灰塵一樣,不經意的說。
  「嗯,正有此意!」乾找到知音一般的笑了,眾人卻覺得冷了。
  大石和菊丸……咳……已經從石化直接變成風化了。
  所以我說,就算惹了部長,也不能去惹北川經理和乾……
  每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再一次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是什麼表情?櫻雪環顧四周,然後不滿意的用目光詢問乾。
  他們也許是覺得經理偏心了,乾抬了抬嘴角。
  哦,我知道了!櫻雪點點頭,接著開口說道:「乾學長,我們的青醋怎麼樣了?」
  「即將進入臨床試驗階段。」乾陰森森的笑著說。
  臨•床•實•驗!
  那試驗的對象……除了我們還能有誰?
  來自西西伯利亞的冷風毫不留情的吹著,如果此時對手學校有心思看一看青學的觀眾隊伍的話,就會發現,他們真是『死的死,傷的傷,風化的風化,變傻的變傻……』
  所以我再說,就算惹了部長,也不能去惹北川經理和乾……
  比賽結束,眾人正商量著中午要去哪家吃拉麵時——
  「這不是櫻雪小姐嗎?」彬彬有禮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回身,一個有著滄藍色頭髮的少年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
  有情況!警鐘在每個人的心中敲響!
  「原來是忍足君。」櫻雪笑了笑,然後迎上去。
  「哦?」忍足假裝剛剛看到了穿著正選服的幾個人,然後又看向櫻雪,說:「真田虐待你了嗎?怎麼跑到青學去了?」
  那口氣,即惋惜又遺憾,惋惜櫻雪為什麼要離開立海大,遺憾櫻雪怎麼不知道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
  你是害我呢吧!櫻雪翻了個白眼,不滿意的看著忍足。
  哪有哪有?忍足回給櫻雪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
  「話說忍足君怎麼到這邊來了?迷路了嗎?看來跡部部長沒有看好你呀!」櫻雪笑,眼中笑意滿滿,不由得想起冰帝新一期『冰之幻想』上的故事來。
  「事實上,我是特意來看櫻雪的。」忍足一臉誠懇,然後說:「不知道櫻雪肯不肯賞臉,跟在下一起午餐?」
  說罷,忍足還微微鞠躬,彷彿舞會上的邀舞一般。那神情,完全不把青學的孩子們放在眼裡。
  「哎……侑士,你還真是,不覺得膩啊。」櫻雪一臉『我敗給你了』的表情,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櫻雪,我可是很認真地在邀請哦∼」忍足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臉色很不好的青學正選們,然後看著櫻雪,說。
  「Sa,忍足大人,我可真的不想被你的親衛隊砍死啊。」櫻雪一臉怕怕的表情,無比的逼真。
  「咳……」一時被櫻雪的表情煞到的忍足,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下,然後收起笑容,正經地說:「是這樣的,家父……說很想見一見櫻雪小姐。」
  「啊?」這回輪到櫻雪吃驚了,話說自己跟忍足侑士的交往不過限於立海大和冰帝的友誼賽和假期的化學集訓吧。
  無論怎麼說,也不至於到『見家長』的程度啊!櫻雪的嘴角又開始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忍足侑士,你今天擺明了又是來害我!
  「忍足侑士,你又在做什麼不華麗的事情?啊?」囂張傲慢的聲音由遠及近,櫻雪看到了耀眼的水仙花……和他身後的模特團隊。
  「咳,沒什麼,跡部,跟老朋友打聲招呼而已。」忍足笑了笑,媚眼亂飛,硬是惹得路過的小女生撞上了大樹。
  跡部哼了一聲,然後看了一眼櫻雪,接著望向手塚,說:「本大爺等著跟青學的比賽。」
  「啊。」部長式的回答,卻更引得兩個部長之間的火星『辟里啪啦』的亂響。
  「忍足,走吧。」目光收回,跡部抬了抬手,冰帝一行人便跟著跡部離開了。
  「別那副妻管嚴的模樣啊,忍足君。」
  櫻雪涼涼卻滿是笑意的聲音從身後飄來,愣是讓忍足一個沒站穩,險險的踉蹌了一下!
  所以我再再說,惹了誰都不要惹了北川櫻雪啊!

  沒有資格說傷害

  下午的比賽就要開始了。
  跟著隊伍向比賽場地走去,在途中看見了橘帶領的不動峰的隊伍。
  「櫻雪!你那天怎麼跟那個傢伙去約會?」眼鏡一點都不近視的小杏一眼就看見了正準備往手塚身後躲的櫻雪。
  「約會?」不動峰除了橘隊長和那天在場的神尾外,都重複了一遍這個詞。我們的部長夫人怎麼能跟別人約會?
  「呵……呵呵……」發現自家隊員都不怎麼驚訝,櫻雪狠狠地瞪了桃城一眼,頓時讓桃城嚇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算約會,主要是我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了,呵呵……」櫻雪乾笑著說。
  「就算約會也要跟我哥……」
  「小杏!」發現杏的話有走下坡路的趨勢,橘連忙阻止妹妹繼續說下去。然後沖手塚點點頭,帶著自己的部員走開了。經過櫻雪身邊的時候,聽見有好聽的女孩子的聲音傳來。
  「對戰冰帝的時候加油嘍∼前三場的陣容真強大!」
  聽到這話,橘愣住了。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櫻雪,只見櫻雪一臉『我全都知道』的表情笑了笑,就跟著青學的隊伍走了。
  她……知道?
  橘的目光有點高深莫測了起來。
  賽場上,菊丸正在充電中,而大石則拚命的為菊丸爭取著時間。
  一切都在按照劇情進展著。
  「菊丸前輩……不是放棄了吧?」桃城摸著下巴,做柯南狀,可是話一出口,立刻收到櫻雪冷冷的一瞥。
  「把對手KO出局的傢伙不要說話!」
  隨著周圍竊笑聲音的傳來,桃城很識相得把嘴閉上了。
  因為自己把對手打暈了,海堂現在還用哀怨的目光(那是仇視好不好)看著自己。而現在,桃城又想起來自己的大嘴巴似乎惹了點麻煩……老天保佑經理把橘妹妹的話忘了吧。
  可是老天明顯是不站在桃城這邊的。
  「乾學長,桃城的控球還是不夠強,是不是該制定一個特別菜單?」櫻雪抬頭看向站在自己右邊的乾,卻猛地發現了來自聖魯道夫那道膠著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櫻雪看去,他卻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哎……
  櫻雪似乎聽到了來自身邊的一絲歎息。
  「嗯,我知道了。」乾點點頭,然後用『我救不了你』的表情看了笑容僵在臉上的桃城,又開始在筆記本上塗塗寫寫。
  「阿薰的迴旋蛇球也有待加強,等我明天把加強菜單給你。」得逞了的櫻雪甜甜的笑著,然後對海堂說。
  「嘶∼謝謝∼」海棠回答。
  「切,毒蛇,你臉紅什麼?」桃城瞟了海棠一眼,不滿意的說。都是一個年級的,同不同班的待遇就差這麼多?
  「想打架?」
  「誰怕誰?」
  「快看,菊丸前輩活過來了!」堀尾的聲音再次將眾人的注意力投向了賽場。
  第一單打結束
  龍馬已經抱著球拍走上場去,櫻雪看見觀月初對裕太交待著什麼,然後也讓裕太上了場。
  櫻雪看見那邊的觀月初滿意的捲了卷頭髮,心裡湧過一陣惱怒。
  這時,場下的隊員們都敏感的發現經理和不二的目光自從那個少年上場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裕太,你的目光,比從前堅韌了不少呢。
  今天也算是你成長的一個里程,讓櫻雪,為你見證吧。
  看著裕太,櫻雪露出了些許溫柔的笑意。
  當裕太一次又一次的使用晴空抽殺,櫻雪還是忍不住跟乾向觀月初走去。
  「呦,這一定是北川櫻雪小姐了。」觀月初捲著頭髮,笑著看著面前的女孩。
  「原來觀月經理認識我。」櫻雪冷冷冰冰的回答。
  「當然,北川小姐一定不知道,你可是一直激勵著裕太的理由啊。」知道青學的人已經知道晴空抽殺的傷害,觀月繼續說:「不然,他怎麼會一定要練那個晴空抽殺?」
  說完,觀月還嫵媚的看著櫻雪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櫻雪,你……」乾發現櫻雪的不正常,正要開口詢問,就聽見櫻雪說:
  「觀月經理,等比賽結束,跟我打一場如何?」
  「你……」觀月有些吃驚的發現女孩在臉色蒼白之後眼中流露出的凌厲的光芒,不由得一怔。剛想開口說什麼,女孩卻已經走了。
  跟我打?不自量力!
  被無視的觀月有些惱羞成怒的想。
  就算不去看,櫻雪也能感覺到身邊越來越冷厲的氣息。歎一口氣,櫻雪轉頭看著那個內心已經洶湧的不成樣子的不二周助。
  周助,當時的你,可是也把我當成了觀月初一樣的人物?
  第三單打結束。
  「手塚,」不二藍色的眼眸閃耀著不同尋常的光芒,直視著眼前冰冷的人,說:「這一次,我不會讓你有機會上場。」
  微風吹動,微微揚起不二的頭髮和衣角。
  櫻雪一時間有些癡了。
  在想些什麼?櫻雪自嘲的笑了笑,揉了揉臉頰,然後向裕太走去。
  「櫻雪。」裕太看著微笑著向自己走來的櫻雪,沒有想到還可以看見對自己微笑著的櫻雪。想到從前……鈍鈍的痛在心中蔓延開來。
  「果然,裕太也在不斷的進步呀。」強壓下心中的一抹苦澀,櫻雪笑容燦爛。
  「櫻雪……」裕太突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看比賽吧,這場比賽,會很精彩呢。」櫻雪已經把目光投向賽場,垂下眼眸,掩飾眼中的憂傷。
  「嗯……」
  1:0
  2:0
  3:0
  4:0
  5:0
  「哥哥……」裕太失神的看著場上疲於奔走的不二,心中湧上一種說不上的情緒,不知道是失落還是什麼,總之,悶悶的堵在心裡難受極了。
  「裕太,他是你的哥哥。不•二•周•助!」櫻雪一字一頓的說道,言語中帶著不可動搖的信任。眼中,帶著裕太完全看不懂的情緒,不是愛戀也不是悲傷……
  裕太,他是你的哥哥,所以在保護你的時候會把羽翼伸展到最大。所以,他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的輸掉?
  交換場地的時候,不二故意問出了那句話。然後得到了觀月令人火大的回答。
  那眼神中的凌厲……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哥哥……」裕太喃喃道。
  「裕太,你哥哥對你的保護,從來都是滴水不漏。」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櫻雪輕輕的說。
  「切!誰要他保護?」裕太彆扭的把頭扭過去。
  「可是……真的很讓人羨慕……」微弱的聲音,一點一點地飄進裕太的耳朵。
  櫻雪,曾幾何時,我還埋怨過你,奪走了我的哥哥。
  比賽在觀月的哀號中結束,櫻雪轉頭笑呵呵的對裕太說:「今天我又去你們家蹭飯了,告訴由美子姐姐我要雙份的藍莓派哦∼」說著,櫻雪就轉身跑開了。
  喂∼我沒說我要回去吧。
  裕太望著櫻雪的背影,微微笑了起來。
  「那個,捲著毛的。」裕太已經跟不二坐上了公車,因為聖魯道夫離這裡不遠,所以觀月一行人打算走回去。這時,就聽見了身後的聲音。
  觀月回頭,果然是她,北川櫻雪。
  「不是說好了跟我打一場嗎?觀月經理?」櫻雪的嘴角掛著坯坯的笑容,把球拍搭在肩上,說。
  「樂意奉陪∼北川經理!」觀月咬牙切齒的說。就這樣,聖魯道夫的人跟著櫻雪走到了一個街頭網球場。
  要跟此刻的經理比賽?這個女生不想活了嗎?
  這是所有聖魯道夫隊員們的心聲。
  「吶,觀月經理最擅長數據網球隊吧!」
  讓泡在網球場的玉林雙打讓了場地,櫻雪此時左手拿拍,右手讓球一下一下的落地,然後彈起。
  「對啊,不過,我手裡可從來都沒有弱者的資料,北川經理。」觀月揚了揚眉毛,彷彿對櫻雪不屑一顧。
  弱者……?
  在場觀看比賽的人,除了聖魯道夫的隊員,無一不落下了冷汗。
  敢說北川櫻雪是弱者……你還真是……
  「這麼說,觀月經理很強了?」對觀月的挑釁不為所動,櫻雪若無其事的說:「那麼剛才為什麼一個不二的必殺技都沒有看到?」
  「你!要打就快打,本少爺沒有閒心跟你在這閒扯!」觀月氣急,拿球拍指著櫻雪說。
  「別著急……其實,我是想跟你說,我比不二周助有禮貌多了,至少……我會讓你看看我的幾個必殺技!」說著,一個狠戾的發球就已經狠狠地砸到觀月的場內!
  「15:0」裁判愣愣的說道。
  「波塞冬的怒吼,謝謝觀賞,不過,你能不能給出點反應?」看著對面呆若木雞的一群人,櫻雪輕輕地笑著說。
  第一場,就被櫻雪用四個發球得分拿下了。
  ……
  「這是我的第一重反擊,殘櫻幻景。」
  ……
  「這是我的第二重反擊,極光。」
  ……
  3:0
  櫻雪用三個必殺技輕鬆的拿下三場。
  周圍的人,早已愣住了,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那種氣勢,讓圍觀的人們覺得被某種光芒晃的睜不開眼睛。
  這就是,北川櫻雪的真實實力嗎?
  那麼那時候她還真是手下留情了!玉林雙打擦了擦汗,有些後怕的想。
  那個『波塞冬的怒吼』,只要稍微調整一下方向,就完全可以打到觀月的臉上的。這種力量,真是恐怖。
  在眾人以為那個長得很妖艷的男生一定輸了的時候,觀月卻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倒是不賴,不過,我已經收集好了資料。北川櫻雪,你等著被我觀月初破了你那些破爛必殺技吧!」觀月笑得猖狂。
  正在眾人擔心櫻雪的時候,卻發現櫻雪依舊笑得從容優雅。
  「是嗎?觀月經理果然厲害。」說著,櫻雪解下腳上,腕上的負重。
  「咚——」的一聲,櫻雪把負重扔在地上,那聲音,讓觀看比賽的人一震!
  能發出這種聲音,那是什麼重量?
  緊接著,櫻雪的動作又令眾人震驚!
  「啪!」球拍由左手換到了右手。
  「雖說用左手對右手比較有優勢,可是我還是比較習慣我的右手呀!」櫻雪笑得很無害,很純良,卻完全忽視了周圍面如死灰的地一群人。
  依舊是那三個必殺技,可是速度和力量卻又上了不止一個檔次!
  在6:0的比分報出以後,櫻雪走向再次跪倒在地的觀月,微笑著卻又眼神冰冷的說:「我真的,不喜歡看見有人傷害裕太。」
  隔了不久,觀月又聽見櫻雪喃喃的說:「雖然,我是最沒有資格這麼說的人。」

  直搗心底的撞擊

  「我回來了!」
  痛痛快快地打完一場比賽,櫻雪心情很好的敲開了不二家的大門。南瓜咖喱的香味已經要把櫻雪的靈魂勾出竅了。
  「誰要是能娶到不二姐姐,簡直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櫻雪化身小狗,竄到由美子的身邊,鼻翼微微的煽動,可愛極了。
  「切,跟你比我姐姐當然好。」幫忙擺桌子的裕太對櫻雪的話嗤之以鼻。「藍莓派都做不好的人當然比不過姐姐!」
  「不二裕太你又在叫囂對不對?」櫻雪氣惱惱的,臉也微微紅了起來。幹什麼,每次一提到廚藝就要來諷刺自己,不就是做不好點心,有罪嗎?
  不知不覺間,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兩個小孩子因為一點小事就吵得不可開交,爭姐姐然後爭哥哥,最後連電視和沙發都要爭。
  「呵呵。」由美子姐姐笑了起來,然後說:「家裡總算又熱鬧起來了。」
  這句話說出來,餐廳一下子靜了下來。
  三人心中都苦笑了一陣,是啊,這種最尋常的玩樂笑鬧,已經消失多久了?
  彼此相互對望,又快速的避開目光,最後只好悶頭吃飯,誰也不說話。
  或者說,無話可說。
  果然,就連假象都維持不長久。
  「櫻雪,跟我來一下。有東西要給你。」快速的消滅掉自己面前的飯菜,不二裕太擦擦嘴,然後對櫻雪說。
  「禮物嗎?裕太你什麼時候轉性了?」櫻雪隨口說道,但還是跟著裕太去了他的房間。
  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盡頭,不二姐弟都露出了不同尋常的表情。
  「姐姐還是每天都會整理我的房間。」不二裕太看著乾淨的地板和書桌,說道。
  「前兩天,我還在你的房間住過一個晚上呢。」櫻雪不顧裕太瞬間變紅的臉,說道。「噥,這是我放在你枕頭底下的,是我跟立海大網球部去箱根的時候買回來的。」櫻雪轉過身,手裡掛著一個鑰匙圈,鑰匙圈上是一個小朋友抱著一個大大的網球拍,傻傻的笑著。
  「看到這個只會傻笑的小子我就一下子想到你了。」柔和的燈光下,櫻雪淡淡的笑著,一如小時候一般單純快樂的模樣。
  單純快樂,至少裕太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櫻雪……」裕太的聲音有些沙啞。
  「嗯?」
  「這一年,你過的……好嗎?」裕太看著櫻雪,眼神中帶著暖人的關心和一絲擔憂。
  「你說在立海大嗎?我表哥在那裡很受歡迎,所以大家對我也蠻好。」櫻雪笑了笑,安慰著裕太。「我表哥對我很好呢,還讓我加入了他在的社團。」
  除了每次在外校惹了桃花都會推我出去說我是他『正式女朋友』外,應該也許大概算是對我很好吧。
  「那就好……」裕太低頭,掩飾著眼中的神色。「櫻雪,你……哥哥……」
  「我跟周助哥哥是學長和學妹,僅此而已。」櫻雪的笑容漸漸隱去,平靜的陳述著。「那時候我太不懂事了,裕太,其實一直很想,很想跟你道歉。」
  背在背後的手握緊,為什麼不承認呢?不論不二周助怎麼樣,裕太被你傷害了卻是真真切切的事實啊。
  「櫻雪……」裕太臉上的紅潤退去,變得有些許的蒼白,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其實那個時候……是我逼著哥哥要他不理你的……」
  簡單的一句話,卻如同炸雷一般響在我的腦海中。
  裕太告白的那天。
  周助追著跑開的裕太到了三人經常玩耍的小公園。
  鞦韆旁,裕太狠狠地用腳踢著腳下的石子,賭氣地不肯搭理不二。
  「裕太……」不二剛剛開口,就被裕太打斷了。
  「哥,你答應我,不可以喜歡櫻雪!」裕太回過頭,眼中帶著不可思議的激動對不二說。
  「……我……」不二的笑容漸漸地變淡最後消失。「裕太,這是什麼意思?」
  「哥,我很早以前就喜歡櫻雪了!所以你不可以喜歡櫻雪!」裕太走近不二,很大聲很大聲地宣佈。
  「現在櫻雪可能有點喜歡你,但是我會讓她喜歡我的。」
  「你在學校那麼受歡迎,遲早會害了櫻雪的!」
  「以後你不許再接近櫻雪!」
  「就算她來找你也不可以理她!」
  「櫻雪是我的,我會保護她!」
  ……
  ……
  ……
  裕太一口氣說完很多很多,然後看著已經好久一言不發的不二,等待著他的回答。
  「裕太……真的能保護好櫻雪嗎?」沉默良久,不二問。
  「當……當然!」裕太挺起胸膛,傲然地說道。
  「那……我答應你……」不二再次瞇起眼睛,微微笑了起來。將眼中的神色掩飾的很徹底。
  「我們回家吧,由美子姐姐該著急了。」不二拉起裕太,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今天的腳步異常的沉重。
  「櫻雪,你……不要再怪哥哥了。那時候,哥哥都是……我逼著的。」雖然艱難,可是裕太還是一字一句的說。
  「裕太……如今,為什麼還要跟我說這些?」櫻雪覺得自己的手在顫抖,馬上就要控制不住。
  「櫻雪,其實……那次……你被學姐們教訓的時候,也是我不讓哥哥過去的。」裕太低著頭,緊閉著眼睛,一口氣說到。
  「裕太,我剛剛看到北川被二年級和三年級的學姐帶走了!」櫻雪班級的田中班長氣喘吁吁的跑來找裕太,卻沒發現,裕太身邊那個一聽到北川兩字就開始僵硬的人。
  「什麼?她們去了哪裡?」裕太馬上急得跳了起來,一副要找人拚命的架勢。
  「樹……林……那邊。」田中剛剛指了一個方向,就看見兩個人影快速的衝了出去。
  天啊,那個……那個是不二學長嗎?田中看著跑在裕太前面的身影,看得傻了。
  等兩人剛跑到樹林,就聽見一片女生的辱罵的聲音傳來。
  「你不要過去!這不都是你害得?」裕太回頭狠狠地瞪了不二一眼,然後快速的向人群衝了過去。只留下不二一個人腳如同生根了一樣,再沒法前進一步。
  那天,二年級和三年級的學姐發現不二殿的弟弟居然像一個小野獸一樣瘋狂。
  那天,大石秀一郎覺得自己是一個懦夫。
  那天,青學的學姐們知道了裕太有多喜歡櫻雪。
  那天,櫻雪和裕太抱在一起大聲地哭泣。
  那天,亞久津第一次有想要痛扁那些女生的慾望。
  那天,卻沒有人發現不二周助在不遠處的櫻花樹下,緊緊扣著樹幹的手,已經磨得鮮血淋漓,也沒人發現,他眼中的傷痛。
  「櫻雪。哥哥有錯,卻……卻都是被我逼的。」裕太直視著櫻雪的眼睛,沒有一絲的閃躲,然後說:「所以……」所以你可以像原來一樣喜歡哥哥。
  沒有回答,櫻雪不知道此時此刻應該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大腦中混亂的如同一片糨糊。
  「其實……我發現,我好像也沒有自己想的那樣喜歡櫻雪。」裕太扯開嘴笑了笑,然後又說:「可能……真的是別人說的叫什麼『青春期的朦朧』?呵呵。」勉強自己笑出了聲,裕太借此掩飾自己的虛弱。
  「所以,櫻雪以後完全不用顧及我,我知道,櫻雪是……是喜歡哥哥的。」
  櫻雪。
  這一年我想了很多次,也許都是因為我,才會讓我們走到這一步的。
  櫻雪。
  我不會再像原來那般難為你,難為哥哥。
  櫻雪。
  也許看著你快樂,我會更快樂。
  櫻雪。
  由美子姐姐說的對,愛,並不意味著執著糾纏一生,才叫做珍貴。
  櫻雪……
  最後在心裡說一次。
  我喜歡你。

  走向沒有你的天空

  從裕太的房間中走出來時,客廳裡已經沒有人了。櫻雪走向門口,剛想穿上鞋子,就被不二拉住了。
  胳膊被一點一點地握緊,櫻雪看著面前已不再微笑的人,輕輕說:「去你房間吧,剛好,有話想要對你說。」
  不二的手滑向櫻雪的手,拉著她走向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間的門,不二順勢站在櫻雪的面前。兩人的距離很近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氣體,近到兩人的心跳都能影響到對方。不二一言不發,只是深深的看著櫻雪。
  沉默大概持續的三分鐘。櫻雪不再與不二對視,低下頭,問道:「周助,那天你對我說的話,還記得嗎?」
  那天,你抱著我,說喜歡我好久。你,還記得嗎?
  「櫻雪……」
  「周助……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櫻雪抬頭,眼中一片清澈,看著不二說:「在立海大的一年,每次想起你和裕太,我都會後悔,當初我是做了什麼蠢事。」
  「櫻雪,你沒有……」
  「周助,我也曾站在你的角度考慮過這件事,卻每次都會發現也許當時你的處理是最好的方法。我常常覺得裕太幼稚,可是我自己何嘗不是幼稚的可笑呢?那時我明明有很多條路可以走,可是卻偏偏在餐廳那裡跟你表白,是我,親手將我們三個的關係推到了萬劫不復的地步。」
  不二看著面前的女孩,靜靜地敘述著彷彿跟自己無關的事情,明明近在咫尺,可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她早已遠在天涯?
  「周助,我也怨過你,為什麼要傷害我,可是捫心自問,我又何嘗不是在傷害裕太?現在回想起來,很多事情根本是對我的懲罰,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最後讓我去立海大,名義上好像是趕我走,可是不也是想要保護我,離開這個是非圈子嗎?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那時的我和裕太,真的都需要冷靜。」
  「以前一直都被天才的周助哥哥保護的太好了,所以越來越自私而且為所欲為,現在想來,真的有點可笑。」
  「所以,周助,真正覺得內疚的人應該是我,你也不需要補償我什麼,感情的事情,與同情或是內疚都沒有關係的。」
  終於把想說的說出來了,櫻雪抬頭,卻發現不二似是沉痛的目光。
  「原來,櫻雪覺得我只是想要補償你。」不二慘笑道。
  「難道……不是嗎?」櫻雪看著退後著的不二,心裡一陣疼痛。
  「難道,我真的不被信任了,就連說喜歡,都要被誤解成內疚了?」不二依舊慘笑著,卻不肯讓眼睛流露出他的情緒。
  「那麼說……周助是真的喜歡我?」櫻雪看著不二,突然有些不希望他回答。
  「其實,裕太也跟你說了那些話吧,周助。」沒有給不二說話的機會,櫻雪接著說,可是這次她的語氣卻不復原來的平靜,而是有些顫抖。「他也跟你說過吧,說他不是真的喜歡我,只是小孩子任性衝動而已?」
  不二怔在了那裡,他的表情卻毫不留情的把櫻雪推向深淵。
  「因為……裕太這樣說了,所以你才會說喜歡我,要跟我在一起,對嗎?」很輕,很輕的一句話,卻好像打破了所有的偽裝,將真實拖向表面。
  「如果裕太說他還是喜歡我,那麼偉大的周助哥哥……一定還會躲在完美的面具下,疏遠我,對嗎?」一滴眼淚從櫻雪的眼中滴下,嘀嗒一聲,在地面撞的粉碎。
  櫻雪的眼淚,彷彿一劑毒藥,讓不二顫抖了起來。幾乎是下意識的,不二上前抱住櫻雪,低聲說:「不是的,櫻雪,不是的。」
  「不是嗎?周助。」櫻雪輕輕推開不二,看著他的眼睛,說:「若是我對你說,裕太還是喜歡我呢?你又要怎樣做?」
  感受到不二身體的僵硬,櫻雪發覺此刻的自己是多麼的殘忍。
  「裕太他說……」不二喃喃的說:「他說他不……」
  「周助哥哥也喜歡自欺欺人了,裕太何時能騙過你什麼?」
  聽了櫻雪的話,不二的臉瞬間變得蒼白了起來。沉默了好久,不二苦笑著開口道:
  「櫻雪,你又何苦要說穿……」
  就讓我可以這樣騙這我自己,讓我可以不愧疚的去愛你,寵你,就像小時候一樣。
  你……為什麼要說穿。
  「如果,有朝一日裕太和我要你重新面臨選擇,你又會怎麼做?」櫻雪問道,可是在看見不二已經光澤不在的雙眼時,心中的空洞卻越來越大。
  「答案我們都清楚,不是嗎?」櫻雪自嘲的笑了,輕輕的推下不二仍然僅僅的攥住自己胳膊的手,說:「我真的不想,再次等著被選擇。」櫻雪拉開房間的門,背對著不二,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無法止住的眼淚,勉強用平靜的聲音說:「我們終究,只能越走越遠。」
  房間的門被輕輕關上,那輕輕扣上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撞擊著不二的胸膛。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
  櫻雪。
  請你幸福。
  眼淚滴落,擊碎了幾個人的心。
  回到自己的房間,櫻雪坐在房間的角落,把臉埋在膝蓋間,長長的頭髮遮住了臉,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不二周助,國光說的對,因為你,我已經找不到自己的心。因為你,我已經放棄了我自己的未來。因為你,我甚至不願意做真正的北川櫻雪。
  不二周助,我的朋友費盡心機讓我看到了那片遼闊的天空,我如何能辜負他的期望?
  不二周助,我會做最最驕傲耀眼的北川櫻雪。
  不二周助,我不會再讓你,佔滿我的天空。

  立海大的交換生

  「嘶∼」剛剛走到座位,看見鄰座面紅耳赤的跟自己打招呼。
  「今天有什麼測試啊?阿薰?」櫻雪笑著把書包甩到座位上,撩了一下頭髮,櫻花髮夾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日本近代史,嘶∼」海堂艱難的說,看見櫻雪臉色一僵,海棠繼續說:「上次中島老師說如果你再拒答測試卷,期末就不讓你合格。」身為歷史科目代表的海棠盡職盡責的傳達著老師的思想。
  「你跟中島老頭說,等學到世界史的時候,我次次給他達到優秀。」櫻雪笑著說,真是的,那個老頭講課倒是挺有趣,上課也是旁徵博引內容豐富,實在不想不給他面子,只是自己實在寫不出那些什麼『大東亞共榮圈』之類的話。話說如果自己寫『南京大屠殺』,會不會把中島老頭氣得吐白沫?還是算了吧,櫻雪搖搖頭,苦笑著。
  「哇塞!北川桑你好帥啊!說達到優秀就達到優秀喔!」
  眉尖瞬間皺成一個川字,櫻雪迅速調整好一個表情。
  轉身,毫不意外的看見那個戴著黑色框框眼睛的男生,那個自己曾經不小心就下來的小禍害,淺倉雄。自從上次救下他以後,他就經常在學校跟在自己後面說這說那,直到部活的時候才戀戀不捨的去他自己的社團,活活的一個跟屁蟲子。令櫻雪很驚訝的是,這個小蟲子居然會對海棠的恐嚇毫不在意,好像一眼就看穿了海棠善良的內心一樣,一點畏懼的表情都沒有。更加令人驚訝的是,每天早晨他打開自己櫃子的時候竟然會掉出很多情書和禮物!這個看起來眉清目秀但是膽子小小的男生那麼受歡迎?
  「我說,淺倉君。」櫻雪深呼吸,然後第N+1次對這個男生說:「麻煩不要忽然出現在別人的背後然後這麼大聲的說話。」
  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然後,櫻雪預料到的局面第N+1次出現。淺倉雄立刻眼淚汪汪的說:「北川桑,你是不是還在怪我給你惹麻煩了?」
  「我……」眼角已經瞄到不遠處的幾個女生開始虎視眈眈的看著這裡了,櫻雪開始頭痛無比,真的不知道這個男生天天死纏爛打的究竟要幹什麼!
  說他喜歡自己?可是他跟曾經向自己告過白的男生眼神完全不一樣,眼神很清澈,還帶著一絲興味。但是等到櫻雪想要深究的時候,他的眼神又馬上變成了通常的那種拘謹甚至有些怯懦的眼神了。
  「今天又怎麼了?是校刊上又出現了關於我的報道還是歷史老師又在辦公室裡面痛罵我了?」櫻雪揉了揉眉毛,頭痛的問道。
  「都不是!」淺倉笑得很開心,然後說:「立海大的交換生今天來報道!而且據說指明了要來我們班!」
  「立海大?!」
  幾個人的聲音重疊了起來,其中不少包括同班的同學們。接下來,目光就全部投注到了北川櫻雪的身上。
  這個立海大的交換生,又會是怎樣的神聖?
  不由自主地,每個人又回想起了前陣子的『立海大交換名額』的爭奪戰。青學三大校刊可謂是爭相報道,各刊記者為了知道最新動態搶獨家都掙破了頭,惹得學習部部長幾乎想要向手塚辭職,不當這個部長了。對比起去年隨隨便便指派名額的情況,今天的學習部部長真的是恨死那個叫北川櫻雪的女生了!
  「等下上課,那個交換生就要來咱們班了!」淺倉的話音剛落,上課的鈴聲就響了起來,所有的同學都趕快坐好,伸長著脖子等著那個交換生。
  哇!
  小帥哥一枚!
  這是全班女生包括北川櫻雪在內對這個交換生的第一印象。
  不過跟立海大網球部的幾位相比就差多了。
  這是北川櫻雪的想法。
  交換生的名字叫做鈴木明,在那個男生介紹完自己,女生們都沉浸在他優雅的舉止和嗓音的時候,他接下來的話卻擊碎了不止一個人的幻想。
  「老師,我能不能坐在北川大人的旁邊?」
  鈴木明純潔無辜的指著坐在最後一排的北川,說道。
  又是北川櫻雪!!!
  班級的女生憤憤地想。
  有陰謀!
  櫻雪看著那個男生呆呆的想。
  等到了下午部活的時間,青學關於交換生的傳言已經上升到這個版本了:立海大的鈴木明,因為太過崇拜北川櫻雪,而追隨著『北川大人』的腳步千里迢迢從神奈川來到東京。其情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當櫻雪走到網球部的時候,已經可以自動屏蔽掉那些八卦男的竊竊私語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個鈴木明和淺倉雄。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造了什麼孽了?如果不是周圍有人看著,櫻雪真的想問問老天,為什麼呀!
  馬上,部活的時間開始了。
  正打算召集眾人集合,就聽見可怕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根據多普勒效應,櫻雪不用回頭也大概知道他正在快速的向自己跑過來。
  「北川大人,這是我的入部通知書,在青學我的社團就事男子網球部了!」鈴木開心的揮舞著手裡的單子,上面寫著什麼『校長特批』。
  如果不是今天櫻雪梳著辮子,眾人一定會錯以為櫻雪臉上的黑線就是頭髮。
  「去站隊。」手塚及時出現幫櫻雪解圍,鈴木愣愣的看著手塚,然後聽話的走到隊伍裡站好。
  看著鈴木聽話的表現,櫻雪微微瞇起了眼睛。看來也是一個在立海大飽受副部長壓迫的孩子,不然不會對手塚的冷然的聲音這麼敏感!
  算了,不多想了。
  櫻雪的目光重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眾人,微笑了一下,然後開口。
  「從今天開始,我會陪部分正選進行一些比賽。咳,說白了就是陪練。」櫻雪笑了笑,繼續以一副正經的經理派頭說:「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也對正選的優缺點有了比較細緻的瞭解了。所以會針對每個正選進行不同程度的對打,然後發現並且調整在比賽中會出現的弊端,比如,體力不足。」說完,櫻雪的目光若有若無的瞄向菊丸,嚇得菊丸立刻躲到大石的後面。
  「當然,」下一秒,櫻雪『正經的經理派頭』瞬間消失,把球拍扛到肩上,壞壞的笑容在臉上漾開,說:「既然是比賽,就有輸贏,如果不能贏過我或者打成平局,可是有懲罰的哦∼」然後,櫻雪的手指就指向了不遠處的休息處,那個大大的保溫瓶,上面寫著——乾。
  冷汗!打死我都不要去跟她比賽!
  「好了,現在有什麼問題?」櫻雪問。
  「這裡!」桃城舉手,然後問:「如果是櫻雪你輸了要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行嗎?」櫻雪眼睛亮晶晶的問,在場的男生一半都呆住了。「跟你們一樣,喝乾汁唄!不滿意?要不戴著兔耳朵繞著網球場蛙跳也可以。」櫻雪挑了挑眉毛,露出思索狀。
  戴著兔耳朵蛙跳?這下另一半男生也臉紅了。
  加油!一定要打敗北川經理!
  「哦,對了,我不跟部長比賽,其餘的想要挑戰還是什麼請自便。」櫻雪想了想,說。
  「為什麼不跟部長比賽?」菊丸問。
  「因為我實在不想戴著兔耳朵蛙跳啊!」櫻雪看了手塚一眼,然後笑著說。
  我知道,你不想再以任何方式加重我的負擔。
  我知道,你真的在竭盡全力的幫我提高他們的水平。
  手塚看著巧笑嫣然的櫻雪,想起了那天收到的短信息:
  「國光,我很難受但是我拒絕了。國光,我要開始完全屬於我自己的人生了。國光,我要做回真正的北川了。國光,謝謝你。」
  有些語無倫次,有些雜亂無章,可是手塚國光,卻奇異的,全都看懂了。
  該祝賀她吧,該祝福她吧,當第二天看到她明亮的眼神時,手塚就知道,她不需要他的祝福與祝賀,她都明瞭。自己的苦心。
  「切!經理耍賴!」眾正選們不滿意!除了部長不二和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不點,正選們還真的沒有太大的信心打敗櫻雪。
  「那那,那就不二跟櫻雪打一場吧!」菊丸笑呵呵的提議到,卻沒察覺到場上氣氛的一凝。
  鈴木的目光快速的來回掃視,最後目光固定在一個笑的好像面癱的男生身上。
  他就是不二周助。那麼那個跟真田學長有一拼的部長一定就是手塚了!鈴木暗中點了點頭。嗯,確定目標了。
  「呵呵,我也很想跟經理打一場比賽呢。」沉默了片刻,不二以他慣常的笑容回答道。櫻雪低下頭,不想正對他的笑容。
  「北川大人,你先跟我打一場吧!」鈴木馬上舉手,大聲說。
  「鈴木君,那個,我說過,我跟正選們比賽。」櫻雪勉強壓下嘴角的抽搐,盡量『溫柔』的笑著,畢竟他也是立海大的。
  「是這樣啊……」鈴木委屈的把聲音低了下去,接著,聲音又馬上高昂了起來:「沒關係,我看著北川大人打網球也行!」
  我、暈!
  有沒有這樣的?立海大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部長,這個……」
  「北川大人……」
  「國光……你看他……」
  「北川大人……」
  「手塚,我覺得……」
  「北川大人……」
  當鈴木第N+1次打斷櫻雪和手塚的對話的時候,櫻雪神情有些呆滯的看著鈴木明,喃喃的說: 「難道真田副部長、柳生學長和柳學長的勢力已經大到可以決定誰當交換學生了?」在看見鈴木瞬間僵硬的臉時,櫻雪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
  「鈴木明!是學長們派你來的!你……你是網球部的!難怪我看你那麼眼熟!」櫻雪的手指指著鈴木明,顫抖著。
  「沒有沒有!是我一直很仰慕北川同學……」鈴木連忙擺手,滿頭大汗的辯解著。
  「好啊!不承認對吧!」櫻雪似乎冷靜下來了,鈴木看到了櫻雪露出熟悉的幸村式聖潔的笑容,溫柔的說:「鈴木同學,如果我說鈴木同學跟我說要跟我交往,他們會是什麼反應呢?」
  鈴木的臉出現了死灰的顏色。
  手塚在心底為這個同學默哀。
  「我是告訴我的表哥,還是告訴赤也呢?要不,告訴柳生學長?還是算了,這種事情還是稟告給副部長吧……」櫻雪如是說著,然後拿起了手機。
  「北川,我錯了。我跟你說實話還不行嗎?」鈴木哭喪著臉對北川說。
  「這才對嘛!怎麼說我也跟浸淫腹黑之術很多年,還有幸得幸村部長的教導,你早就應該小心才是。」櫻雪滿意的笑了笑,準備收起手機。可是,手機鈴聲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副部長?」櫻雪狐疑的看了鈴木一眼,然後接起電話。
  「幸村暈倒了……在東京醫院……」
  一向冷靜沉著的聲音此刻向櫻雪傳達著不同尋常的慌張,櫻雪瞬間明白了真田想要告訴他什麼。
  幸村發病了!
  櫻雪的臉頓時失去血色,只是對手塚說了聲『請假』,就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跌跌撞撞的快步走了出去,最後,快走轉變成快跑,櫻雪以難以置信的速度衝出了眾人的視線。

  又被不認路的送回家

  連滾帶爬的衝到真田副部長告訴自己的那個病房前時,發現應該在房內的真田卻站在門口。
  被汗水沾濕的頭髮擋在眼前,手緊緊地握著那頂黑色的帽子,一聲不吭。
  「究竟是怎麼回事?」櫻雪望了望病房裡面,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仍然圍著幸村,並向一個年邁的老人交待著什麼。
  「精市他……突然摔倒,然後,就失去了知覺。」真田的腦子裡現在滿是幸村看著那好像不受控制的手的驚恐的表情,在看到幸村進搶救室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撥通了櫻雪的電話。
  「急性神經根炎……」櫻雪小聲地說道,然後起頭,看著面前難得露出慌張神色的人,沉默不語。
  「醫生的意思,好像是,不能打網球了。」真田看著自己捏著帽子的手,再次回想起幸村那只好像是失去了知覺的手臂。
  副部長現在的表情,讓人看著很難受。
  在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櫻雪就已經緊緊地攥住真田的手,彷彿那樣能傳給他力量和勇氣一樣。
  「副部長,沒事的。精市他,一定會沒事的。」櫻雪緩緩卻又堅定的說。
  輕柔的聲音,卻莫名的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真田只覺得從剛開始就一直極度不安的心,似乎又變得沉穩下來了。
  半分鐘後,兩人沉默,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
  三分鐘後,兩人沉默,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
  五分鐘後……
  回過神來的真田,目光怔怔的落在自己被緊握著的手上。自己佈滿厚繭的手上撫著白皙細膩的手……
  櫻雪!
  迅速的抽回自己的手,然後兩手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樣,最終,真田將帽子重新戴好,正了一遍又一遍。
  可是帽子終究擋不住真田已經紅透了的臉。
  好在櫻雪一直望著病房裡面,而沒有注意到真田的異樣。就算注意到了,櫻雪也一定會認為真田是太擔心幸村了,臉才會急的通紅。
  大約又過了一刻鐘,病房裡的醫生和那個年邁的老人都走了出來。醫生又囑咐了兩句什麼然後就走開了,這時,那個老人的目光才落到一直守在門口的兩個年輕人。
  「弦一郎,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老人看著真田,慈愛的臉上卻掩飾不住擔憂的神色。
  「沒關係的,奶奶,精市他,究竟是怎麼回事?」已經恢復冷靜沉著的真田,看著老人,同樣關心的問道。
  「醫生還沒有最後確診,但是似乎是神經方面的疾病。啊……這位是……」目光轉向真田旁邊的女孩,卻發現她也一臉認真地在聽。那神情,是最真切的關心,這一點,老人還是能看出來的。
  「北川櫻雪,網球部的經理。」櫻雪禮貌的笑了笑,很明智的忽略了經理前面的限定詞。
  真田瞥了櫻雪一眼。
  「謝謝你們送精市來,天色不早了,你們也快回去吧。」老人親切的看著真田和櫻雪,說到:「精市已經睡下了,等過些天再來看他吧。」
  「好,過些天我會帶部員來看精市,打擾了。」真田微微鞠躬。
  「打擾了。」櫻雪也學著真田的樣子,鞠躬,然後跟著真田離開。臨走之前,又瞧了瞧安靜的躺在病房裡面的人。
  反正是在東京住院,自己有的是時間來看,不是嗎?
  如此想著,櫻雪便快步跟真田離開了。
  站在醫院的大門口,櫻雪跟真田僵持著。
  「我送你回家。」
  「我說了不用了,這是我的地盤,我又丟不了。」
  「走吧。」不理會櫻雪的抵抗,真田直接向他覺得正確的方向走去。
  「那邊……反了。」弱弱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話說,副部長?」好不容易穩定的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可是真田卻一直緊鎖著眉毛,一句話都不肯多說。
  「嗯?」
  「精市一定會沒事的。」櫻雪重重的點頭,無比堅定的說。
  「嗯!」
  「所以你再這樣皺著眉頭就真成大叔了!」櫻雪無奈的看著真田,然後說:「精市的病會治好,副部長該擔心的怎麼管你那些野孩子們吶!」櫻雪把雙手墊在腦後,閒閒散散的說。
  什麼叫,我的那些野孩子們?
  真田如炬的目光刺向櫻雪。
  別裝糊塗啊,媽媽病了,爸爸當然要肩負起重擔了!
  櫻雪笑瞇瞇的擋開了真田的眼刀。
  東京可是我的地盤啊,小心我把你領到迷路哦∼
  櫻雪不怕死的繼續用眼神傳達著自己的心聲。
  終於——
  「北川櫻雪!揮拍200下!」澎湃的聲音迴盪在東京某條安靜的街道上。
  真田副部長根本不需要安慰,直接把他惹怒就好了,然後副部長就又充滿活力……咳……正氣浩然了。
  ——櫻雪和赤也闖禍心得第七條
  「……」副部長你就不會換點別的嗎?櫻雪癟癟嘴,委屈的看著真田,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馬上又開心的跳了起來,說:「副部長,副部長,我記得你的手機像素超高的,對吧。」
  你又要幹什麼?
  真田疑惑得看著櫻雪,但是還是下意識的掏出了手機。
  搶過真田的手機,然後調出照相系統,擺好姿勢,『卡嚓』。
  一張櫻雪的上身照就出現在真田的手機裡。
  櫻雪美美的看著手機裡面的照片,然後笑著對真田說:「之前就想讓你們看看我戴這個髮夾的樣子,副部長好眼光哦,田中班長都說超可愛的!」
  櫻雪說話時眼睛亮晶晶的,幾乎比得上戴在頭髮上的紫色水晶。真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知道淡淡的喜悅取代了剛剛籠罩在自己心頭的陰霾。
  「副部長你的手機能發彩信吧,應該把照片發給紳士和赤也他們看看的。」沒注意到真田下沉的臉色和降低的溫度,櫻雪繼續說:「免得他們總說我不像女孩子,喂喂……電話……」
  真田拿回手機,看了看馬上就要發出的彩信,按下刪除鍵,然後若無其事的把手機裝回書包。在櫻雪明顯表示『我不滿意』的眼神下,欲蓋彌彰的咳嗽一聲,然後說:「臭美!」
  臭美?
  櫻雪愣了一下,然後申手去掐真田的臉。
  「表哥,是你吧?」櫻雪又拽了一下,問。「真田副部長怎麼可能用這種語氣說這種詞彙?他應該說『不要鬆懈』才對啊!」
  「咳……不要鬆懈!」
  「果然,這才是副部長!」櫻雪安心的拍了拍胸膛,卻沒看見真田臉上可疑的紅暈。
  「……」
  「我說,副部長。」
  「嗯?」
  「你剛剛轉彎轉錯了∼」
  「……」
  之後的某年某月某日。
  「副部長,借我一下手機可以嗎?忘記告訴姐姐今天不回家吃晚飯了。」切原看著自己已經自動關機的手機,著急的跑到真田那裡去。
  「咳……沒電了……」真田正了正帽子,貌似波瀾不驚的說。
  嗯?
  霎時間,真田身上集聚了很多道目光。
  真田的手機有三塊備用電池。(就是為了防止手機沒電的狀況)
  真田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誰叫某人抽風的時候總會三更半夜打來電話)
  真田的手機處處是密碼。(原來是信箱後來是圖片庫現在連用都不能用了?)
  幸村開始散發著聖潔的榮光。
  柳的筆記本開始嘩嘩的作響。
  仁王的笑容又變的邪魅難當。
  柳生的眼鏡又開始散發光芒。
  ……
  「弦一郎,你來一下。」幸村招手。
  真田走去,柳仁王柳生三人迅速衝向真田的櫃子拿出手機翻開翻蓋——
  壁紙上的女孩笑靨如花,小虎牙俏皮的露著,發間的櫻花與紫色的眼眸交相輝映,夕陽的光芒讓臉頰打上淡金的顏色……
  副•部•長!
  三個人的表情,各自意味深長著……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1:59

  櫻雪也會裝模作樣

  「越前,你的臉究竟是怎麼回事?」大石副部長化身姆媽,叉著腰,皺著眉頭問到。
  「摔的。」小屁孩拽拽的回答,說完,還壓了壓帽子。
  小鬼(你跟他一樣大吧……),你這個『我要報仇』的眼神啊,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了。
  櫻雪抱著雙臂站在他們旁邊一言不發,發現真的應該找那個師父好好玩玩了。
  去青學挑釁完的第二天
  推開優紀老太婆咖啡店的門,亞久津就聽見了老太婆開心的笑聲。
  又怎麼了?亞久津皺著眉頭,卻看見了坐在吧檯上的櫻雪,正回頭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
  亞久津這才想起來昨天自己好像幹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呢。
  「阿仁,回來啦,看,小櫻來了呢!」優紀在吧檯裡忙著,栗子蛋糕的香味四散開來。
  我自己有眼睛。亞久津翻了翻白眼,卻很明智的沒有出聲。
  「師父!這麼長時間才來看你,你沒生我氣吧。」櫻雪笑瞇瞇的跳下椅子,衝自己揮揮手,然後走了過來。
  「話說,上次跟你在一起的那兩個『人』怎麼沒來?」櫻雪在人字上加重了語氣,笑眼中有亞久津熟悉的光芒一閃而過。
  「還有,師父昨天又來我們學校了吧,怎麼都不告訴櫻雪,讓櫻雪帶你好好逛逛我們學校呢?」笑容更加燦爛,櫻雪一步步走近亞久津。
  「不要命令我,女人!」亞久津後退,然後坐在靠近落地窗的座位上,大聲吼道。
  「阿仁!你怎麼能對女孩子這種態度!」優紀柔柔的聲音響起。
  「優紀姐,沒事,我都習慣了。」聲音帶著一些哽咽,但是面對這亞久津的臉上,依舊瀰漫著笑意。
  「阿仁!」優紀不滿的說。
  「煩死了,女人,給我拿塊栗子蛋糕。」亞久津揮揮手,然後把臉轉向一邊。
  又是這種色厲內荏的模樣,櫻雪在心裡偷笑,然後向吧檯走去。
  亞久津說完那句話就後悔了,因為他突然想起來,在這個世界上唯獨不能管櫻雪要吃的!
  亞久津開始頭痛了,果然……
  再睜開眼睛的亞久津看見櫻雪托著盤子笑呵呵的向自己走來,盤子上,是一坨……什麼什麼……
  「我要的是蛋糕!你這一坨是什麼東西!」想起曾經自己數次被黑掉的經歷,亞久津惱羞成怒的沖櫻雪喊。
  「師……師父……這是我做的……栗子蛋糕……」櫻雪委屈的看著自己,有液體在她泛著紫色的眸子中閃爍,嘴唇被輕輕的咬著,肩膀還微微的抖動……
  又來了!
  亞久津在心中默數,3、2、1……
  「阿仁!!!!!」優紀老太婆終於爆發了。
  「優紀姐,你別生氣。」長髮擋住了櫻雪的臉,她的肩膀抖動的更厲害了,聲音,又變得哽咽。「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做的東西太難吃,難怪師父不喜歡吃。」
  亞久津抬眼皮,看見他家的老太婆放下手中的活走了過來。
  「人家櫻雪過來就是為了給你做栗子蛋糕的!阿仁!」
  「優紀姐,是我做的實在太不好了,還浪費了你的原料,真是對不起。」抖動,抖動。亞久津就要受不了了。
  「真是囉嗦,誰說我不吃了!」亞久津的拳頭『光』的打在桌子上,一字一句的說。
  「我就知道師父最疼我了不會不吃徒弟親手做的東西的師父你一定不要大意的把這些蛋糕一點不剩的都吃掉哦不然櫻雪會難受的!」
  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串以後,櫻雪就跑開幫忙招呼客人去了。只留下亞久津一個人對這面前的一坨……發呆。
  知道亞久津最苦手的是什麼嗎?
  答案是他那個『徒弟』和她做的蛋糕!
  就算是現在,亞久津還是可以很清晰的記憶起跟那個小魔星的相遇。
  應該是兩年前吧,自己剛剛收拾完一堆過來叫囂的混蛋們,正準備離開他們堵截自己的小胡同,就看見一個穿這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在胡同口怔怔的望著自己。
  該死,亞久津一瞬間有些懊惱。但事後亞久津想起那時候的情景,卻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懊惱什麼。是討厭看到女孩清澈見底的目光還是生氣自己又嚇到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丫頭。
  正打算凶她離開,亞久津卻意外地發現已經回過神來的女孩的眼中,並沒有害怕和厭惡的神色,相反,她眼中倒是滿滿的裝著興奮與期待。
  期待。亞久津很意外自己竟然會想到這個詞彙,畢竟,這樣的詞似乎離自己很遠。
  搖搖頭,拋棄去嚇一嚇小女孩的念頭,亞久津只想快點離開,可是這時——
  「你好厲害!教我空手道好不好?」自己混著汗和泥的胳膊被兩隻軟軟的手捉住,亞久津低下頭,看見小女孩毫無懼色的看著自己,心裡湧過一陣奇怪的感覺。
  「滾開。」依舊是惡言惡語,可是亞久津揮開的手卻不帶一點力度,相反,好像是害怕傷到抱著自己胳膊的小女孩一樣。
  「當我師父吧!」小女孩沒有害怕的走開,反倒露出甜甜得笑容,亞久津不由得一怔。
  「不要命令我!」亞久津馬上恢復過來,想要擺出凶神惡煞的模樣。奇怪,平時那種樣子根本不用自己特意去擺的!
  「哇!你答應了!」亞久津覺得這個小女孩的語言系統似乎跟自己知道的不一樣,只見小女孩開心的拍手,然後跳起來轉了幾圈。飛起的裙邊如同白色的蓮花,不染纖塵。
  驀的,亞久津發現自己準備好的話似乎說不出來了。
  「我叫北川櫻雪,師傅可以叫我小櫻或者櫻雪哦!師父叫什麼名字?」小女孩笑的眼睛亮的好像夜空裡的星星,讓亞久津的回答未經大腦就脫口而出。
  「亞久津仁。」
  「亞久津……仁,仁,仁……」小女孩低頭喃喃的念了幾遍自己的名字,亞久津這才發現她的聲音也這麼好聽。她叫自己名字的時候,讓自己想起了優紀老太婆。
  真是的,剛見一面的小丫頭怎麼能跟優紀老太婆相比?
  亞久津暗暗的唾罵自己。
  那次,就是第一次的相遇吧。自那以後,自己算是甩不掉這個小鬼頭了。
  雖然說她總是叫自己師父,卻並沒有怎麼正經跟自己學過幾招幾式。丫頭似乎更加喜歡跟優紀老太婆學習怎麼做點心,然後再想方設法讓自己把她做出來的叫做『蛋糕』的東西吃得一點都不剩。
  如果不吃,亞久津會看到那個死丫頭委屈的面孔和老太婆眼淚汪汪的眼睛……真是……煩死了!
  除了做蛋糕,櫻雪更喜歡的就是在亞久津準備跟別人打架的時候突然竄出來,然後興奮的上躥下跳的說:
  「師父,你好帥呀!以後櫻雪就要像師父這樣!打遍青春台無敵手!」那天真的模樣,每次都讓亞久津聚好的戰意消失的無影無蹤。
  亞久津從來沒希望過櫻雪有朝一日能成為『打遍青春台無敵手』的小太妹。
  無奈之下,只好吼她一聲,然後扔下身後的人,帶她回老太婆的店裡吃蛋糕。
  在老太婆的店裡,沉默的看著櫻雪笑呵呵的跟老太婆說笑,亞久津都會恍惚感受到了那個好像是被稱為『家』的感覺。
  媽媽,妹妹。似乎家也可以就這樣完整。
  後來有一天,當亞久津推開門,卻意外地沒有聽見櫻雪的說笑聲。
  相反,卻看見優紀坐在沙發上,聽聲音,似乎哭了。再看向老太婆的對面,正是平時嬉皮笑臉的逗優紀開心的櫻雪。
  可是……可是……
  原本光潔白皙的臉蛋上此刻竟然滿是繃帶!已經許久不曾給人包紮的優紀正往櫻雪的胳膊上上著藥水,可以看見,優紀的手在發抖。
  而櫻雪,則緊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怎麼回事?」亞久津覺得自己的聲音像一隻發怒了的獅子,怒吼毫無顧忌的衝口而出。
  櫻雪抬頭,想要咧嘴笑一下,卻因為牽動了傷口而使表情變得扭曲。
  認識櫻雪一年了,亞久津再一次有了想要殺人的衝動。
  而櫻雪似乎在瞬間就看透了亞久津心中所想,她苦笑著開口,說:「都是女生,師父還能把她們怎樣?」
  亞久津怔住,打女人,確實是自己不屑之事。可是若是為了櫻雪……亞久津的眼睛瞇了起來。
  就在這時——
  「師父,教我……空手道吧。」
  淡淡柔柔的聲音響起,亞久津看見櫻雪的眼中有那麼濃重的悲哀卻又堅定的神色。
  那天起,亞久津仁和北川櫻雪,似乎成了真正的師徒。
  後來,櫻雪去了神奈川,而自己,不知怎的,竟開始留意起在神奈川舉行的機車比賽。於是,那個不太熟悉的縣一年裡已經被自己跑的很熟。而這一年裡,櫻雪也可以跟自己對上很多招,偶爾,櫻雪還會加上一些據她說是『劍道』上的招式。如果不是身體和力量上有優勢,亞久津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贏她。
  而現在。
  亞久津挖起一塊蛋糕塞進嘴裡。
  呃……這蛋糕……似乎,有點進步了。
  亞久津自我催眠著。

  幸村部長被寒到了

  最近,東京醫院三樓病房內的患者們紛紛感歎著護士們服務的態度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來打吊瓶或是查體溫的時候經常眼睛亮亮的,臉蛋紅紅的,而且說話也是軟軟糯糯的,煞是可愛。
  當然,造成這個現象的原因是307號病房住進了一個美少年,名叫幸村精市。
  每天,在三樓執勤的護士們為了爭著去給幸村精市量體溫,幾乎都搶破了頭,無奈之下,護士長只好每天讓幸村早中晚各三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的被量體溫。(當然,這裡面有一次還是護士長親自去測的)
  而幸村每次也都是臉上掛著謙和有禮的微笑,不惱,也不與護士搭話。只是靜靜的望著窗外或是看著門口。
  可就算幸村只是這樣,也足夠小護士們臉紅心跳了。
  其實護士們也是很嫉妒的,尤其是那一隊帥氣的男孩子過來時,或是那個『勉強算是可愛』的女孩子過來的時候。因為那個時候她們能真切地感受到幸村的開心,看到幸村毫無芥蒂的笑容,聽到幸村溫柔的說話的聲音。
  根據異性相吸同性相斥的原則定理,護士們決定集體討厭那個女孩子!!
  這不——
  「精市精市,我又來啦!」風風火火的聲音一路小跑的身影,給每天都上演著生死戲劇的醫院帶來些許的生氣。幸村把目光從窗台收回,看向奔進房間的身影,笑容擴大。
  用這麼著急嗎?剛剛從窗口就看見她在醫院門口略微駐足,然後一路狂奔的身影,愈發覺得有趣。
  「怎麼喘的這麼厲害?」幸村拿起水壺,到了杯水遞給櫻雪。
  「哇!你不知道啊精市,要是稍稍慢一點被三樓的姐姐們認出來,我可就來不了了!」天知道那些白衣神仙姐姐們哪裡有那麼多借口,今天幸村在治療明天幸村在睡覺後天乾脆有個護士說自己發燒了要給自己打吊瓶!
  忍住笑意,幸村轉移話題說:「今天又拿了什麼過來?」
  「噹噹噹噹∼」櫻雪一臉興奮,抬起手中透明的塑料袋。幸村看過去,裡面竟然有兩隻小金魚在游得暢快。那種無盡的生命力讓幸村一瞬間感到些黯然,不過,又被很快的掩飾過去。
  「我這裡沒有魚缸。」幸村依然笑著,提醒著櫻雪。
  「沒關係,魚缸我在路上買了一個。」櫻雪笑著打開書包,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透明的魚缸。把塑料袋小心的塞到幸村的手裡,櫻雪又從書包裡翻出了水草、魚食甚至五顆漂亮的雨花石!
  幸村驚訝的看著櫻雪,眼中有微弱的光芒閃動。
  一切收拾停當,櫻雪和幸村的腦袋都趴在魚缸邊上看兩條小金魚快樂的游動。
  「它們兩個叫真田和幸村哦∼」櫻雪笑嘻嘻的說:「是我原來養的金魚的寶寶們中的兩個。我可是選了最茁壯的兩個送過來的!」櫻雪撒了一點魚食進去,說道。
  「真田和幸村?」幸村露出聖潔的微笑,瞄向兩隻金魚的目光明顯沒有原來那麼善良了。
  「對啊,真田和幸村總是在一起玩耍,而且明顯是那些魚的頭兒……你們要努力哦,再給我生一窩小寶寶!」
  櫻雪鼓勵著那兩尾漂亮的小金魚,卻沒有發現幸村越來越白的臉色。
  弦一郎,我知道你為什麼說有時候真想掐死這個丫頭了。
  真田和幸村……生一窩小寶寶?
  幸村的身體猛地顫了顫。
  現在幸村的病房完全不像病房,倒像是一個養生園了。窗台上一盆盆綠油油植物生機盎然的進行著光合作用和呼吸作用,其中幾盆開了花的還在不停的散發清香以招蜂引蝶。今天,這病房裡竟然又多了一個魚缸!
  每次真田帶著隊員們來看望幸村的時候,切原和丸井都會仔細的查看幸村的病房裡面多出了一些什麼然後再感歎『哎,今天又沒碰到櫻雪』,每當這時,真田副部長的目光就會略微的黯了一黯。
  幸村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盡量細緻的訴說櫻雪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哎……好歹也算解一下某人的X思之苦啊。
  不可否認的是,每當幸村環顧著病房裡的茁壯生長著的動植物……們,都會覺得,陽光似乎燦爛了一些,戰勝疾病的信心,也一點一點地累積,從原來的星火,到後來的燎原。
  後來的某一天,櫻雪一邊挖著巧克力聖代,一邊看著幸村進行復健時不經意的說。剛剛知道自己病情的時候自己散發的氣息太過絕望,再加上醫院的空氣本來就不好,所以櫻雪想要盡量去改善一下,於是就送了盆仙人掌過來。仙人掌這種東西怎麼折騰都死不了,吸收一下醫院腐敗的氣息,應該能帶給自己一些好心情吧。後來,等櫻雪覺得病房裡的空氣潔淨了一些的時候,又拿了一盆蘆薈來。這種植物比仙人掌嬌貴一些,但總的來說也是耐寒耐旱的,不至於被弄死增加自己的負面情緒。就這樣,櫻雪每過幾天就會那一盆植物過來,雖然看上去沒什麼不同,但實際上都是越來越挑剔但是美麗的植物,直到最後連蘭花都能在那裡存活了,櫻雪就想到了把自己的金魚拿過來兩尾,畢竟,不停游動的生靈似乎更有生命力。
  那時櫻雪說的毫不在意,彷彿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在幸村聽來卻足以震撼自生病以來就愈發敏感的心。
  一直都以為櫻雪只是哪天興起了才會拿一些什麼東西過來,卻從來沒想過每一個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植物或動物,都是經過櫻雪反覆思考以後才決定下來的。那以後,就算已經出院了,那一盆盆植物,都仍舊被幸村極悉心的呵護著。
  「如果不是你決定手術的日期早早的定下來,我還想把裕太的小烏龜偷來呢!」櫻雪挖了大大的一勺冰激凌,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像《最後一片籐葉》裡那個老畫家一樣偉大?」不滿意於幸村的沉默,櫻雪很謙虛的自誇起來。
  不要瞎說,櫻雪,《最後一片籐葉》裡的畫家,最後可是死掉了。幸村涼涼的瞥了一眼櫻雪,決定告訴真田,這個小丫頭最近又欠教訓了。
  「話說,精市,奶奶去哪裡了?為什麼總是看不見她?」
  來了好多次了,就算碰見了,幸村的奶奶也總是出去買這買那,其實櫻雪很不好意思讓老人家去買東西的,可是每次櫻雪剛剛想說讓我去買吧的時候,奶奶已經出去了。
  幸村苦笑,難道要告訴她奶奶說她很高興有女孩子跟他交往?
  「對了,來了這麼多次,也沒看見精市的爸爸媽媽呀。」櫻雪把目光從金魚上移開,看著幸村問道。
  幸村的眼神瞬間黯然了一下,隨即又笑起,淡然地說:「爸爸在京都的本家處理一些生意,媽媽在法國進修。」
  櫻雪怔了一下,令幸村意外的是,櫻雪沒有露出什麼憐憫的神色,反倒一臉平常的說:「這樣啊,我媽媽也不在我的身邊呢。」
  「哦,那櫻雪的爸爸呢?」不經意的開口,卻足足令幸村後悔了好久好久。
  「我爸爸?已經去世了,在我四歲的時候。」彷彿一臉的不在意,可是幸村似乎還是透過櫻雪下垂的眼簾,看到了她的難過。
  「對不起。」此時的幸村,除了這句蒼白的話,確實不知道該怎樣說了。
  「沒什麼的,反正爸爸還是住在這裡的。」櫻雪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笑容燦爛的說。
  那一刻,幸村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心口鈍鈍的疼痛。
  「今天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櫻雪看了看表,說。「精市要好好照顧真田和幸村呀!等他們有了寶寶們就把寶寶們送給真田副部長好了。」
  幸村的臉頰隱隱的抽動著,勉強支撐出一絲笑容。
  很好啊,櫻雪,真的想看看自己把這話告訴弦一郎時他的表情。
  幸村笑的傾國傾城,無比燦爛。
  不告訴弦一郎,怎麼對得起你天天來看望我的情誼呢?是吧,櫻雪。
  已經走到門外的櫻雪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明明已經初夏了呀,櫻雪困惑的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疑惑的想到。
  「呀,是櫻雪小姐。」魅惑的笑容展開,電倒護士一片。
  「呀,是忍足先生。」櫻雪笑著招手,笑話,跟幸村部長混了這麼久,再被你煞到實在有失我們立海大的臉面。
  「櫻雪小姐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父親很想見見櫻雪小姐?」忍足推推眼鏡,問。要不是立海大那個幸村死活不給自己電話號碼,他也不用守株待兔的天天徘徊的醫院,真是,浪費了自己多少次約會的機會?
  「呃……」太詭異了「……這個……改天吧!」櫻雪擺擺手,準備開溜。
  「擇日不如撞日,父親剛好在辦公室,來吧,櫻雪小姐。」忍足拉起櫻雪的手腕,走向電梯。
  「呃……好……」
  櫻雪滿臉冷汗,但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最最痛楚的過往

  「我說……忍足君,那個……忍足先生為什麼要見我?」電梯裡,櫻雪終於受不了繼續沉默下去,於是開口問道。
  這種事情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奇怪,就好比你今天跟你一個異性同學稍稍說笑了一下,明天就有老師來找你談話說男生女生還是不要交往過密比較好等等。(當然,是針對櫻雪前世的世界而言的)
  她不過跟忍足聊過幾次天,參加一個集訓營,不至於就到了見家長的程度吧?這個忍足先生也太……
  「呵呵,原來櫻雪小姐也好奇啊。」忍足笑的一派優雅。
  「聽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你父親要見我的原因?」敏感的察覺到他的用詞,櫻雪問。
  「是這樣的。」忍足收起笑容,一臉正色的說:「集訓營結束以後,父親問我覺得怎麼樣,我說除了認識了一個化學天才以外,都沒什麼意思。」
  櫻雪曾經在集訓營跟忍足在課上聊過天,自然知道他所謂的天才是怎樣的含義。他並不欣賞那些只一心研究一門科目的書獃子,他說這個集訓營裡就只有櫻雪和自己算是正常人。聽了他的話,櫻雪唯有苦笑,自己這所謂的『天賦』,是自己在前世用什麼代價換來的呀。所以忍足的『天才』,用在櫻雪身上讓櫻雪著實覺得是繆讚了。
  「這麼說,還是你跟你父親提我了?」櫻雪還是很疑惑,只是提一句也不至於就到了見面的程度。
  「父親聽了我的話,說是什麼人能讓侑士覺得天才。我回答說她叫北川櫻雪,是個女孩子。」說到這,忍足聽了下來,看了看櫻雪,然後說:「父親在聽到你的名字的時候楞住了,然後重複了一遍你的名字,接著就讓我帶你來見他。」
  「就這樣?」
  「就這樣。」
  「好像還是很不可思議。」櫻雪皺眉,實在想不出自己的名字怎麼就讓那位先生感興趣了。
  「我父親會不會認識你的父母?」忍足猜測道:「父親好像對你的姓氏比較敏感。」
  「我父母……都不在日本。」櫻雪沉吟,然後說:「算了,見了面再問不就好了?」
  這個時候電梯『叮』的一聲,然後門緩緩地打開。櫻雪便跟著忍足向忍足先生的辦公室走去。
  氣氛還是有點詭異。
  回想剛才,忍足剛剛帶櫻雪進辦公室還沒有告訴忍足先生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忍足先生看自己就已經看呆了。
  同忍足一樣的桃花眼就那麼愣愣的看了自己足足三分鐘,那眼神中帶著不少的震撼、驚喜、回憶與懷念。
  三分鐘後,忍足輕咳,忍足先生這才似乎回過神來,招呼櫻雪請她坐下,然後又叫秘書送飲料進來。當秘書小姐問櫻雪想要什麼飲料的時候,忍足先生已經先一步說:「牛奶。」接著,又溫和的看著櫻雪問道:「你的胃不好吧,就喝牛奶吧。」說完,就對秘書點點頭。忍足和櫻雪均驚訝的面面相覷。
  自己的胃確實不好,一生出來就是如此,可是,這個人怎麼可能知道?
  櫻雪看向忍足先生的目光帶著迷惑。
  一時間,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沉默持續了一分鐘,忍足先生終於開口,說:「你……長的很像你的母親,眼睛,很像你的父親。」
  僅一句話,就令櫻雪的大腦轟轟作響!
  他,認識爸媽!
  那他,一定知道爸爸的事情!
  「你的父親……」忍足先生剛剛開口,就看見櫻雪變得僵硬的臉和開始帶著戒備的眼神。忍足先生的心一沉,這個孩子,難道這麼忌諱提起她的父親嗎?若是這樣,你又怎麼配做侑藏的孩子?
  想到此處,忍足先生的臉也冷了下來。
  「你爸爸他當年……」
  「夠了!」櫻雪霍地站了起來,聲音冰冷地說:「無論我父親怎樣,他已經去世了。為什麼不能讓他安安心心的離開,一定要加注這麼多是非在他身上?在我心裡,他永遠都是我的父親,他用他的靈魂去完成他的理想,又為了我和媽媽而離開。就算父親被你們說的再不堪,他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單純的人,他,是我的驕傲!」
  此刻櫻雪劍拔弩張的模樣就好像小時候對著那些辱罵她父親的孩子或者大嬸時一樣。
  忍足驚呆了,他從來沒想過這個笑容總是很頑劣的女生竟然會露出這種……這種表情。同時忍足也發現,自己爸爸顯然也驚呆了,只是爸爸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不止一點的疼惜。
  兩人互相對視著,僵持著,半晌,忍足先生苦笑著說:「看了,這些年你不少受苦。」
  看著忍足先生,櫻雪的戒備一點也沒有減少。如果,如果你敢說爸爸什麼,我,我管你是不是這家醫院的院長,我管你是不是忍足的父親……
  「侑藏,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忍足先生深深的看著櫻雪,眼裡湧過一絲讚賞。
  最好的朋友?櫻雪眼中的敵對有些鬆動。爸爸……最好的朋友?
  「聽到消息以後我就去千葉你們家那裡了,可是鄰居說你們已經搬走了。」忍足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後來我也想盡了辦法,可是還是聯繫不上你媽媽。你們,這些年過的……好嗎?」忍足先生看著櫻雪,眼中竟然帶著忍足侑士所不熟悉的小心翼翼和心疼!
  爸爸的朋友……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是爸爸朋友。
  櫻雪覺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爸爸你看,果然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和媽媽,還是有人認可你的。櫻雪的眼眶微紅,但是她又迅速讓自己鎮定下來。剛剛那頓亂吼,真是失禮了。
  「媽媽去了德國,這些年,應該過的還好。」櫻雪有些不確定的說。每年爸爸的忌日媽媽都會回國,給自己帶很多很多的禮物,然後帶著自己去爸爸的墓地靜靜的坐一整天,然後呆不到一星期就又回德國了。
  「什麼?你媽媽在德國?留你,一個人在日本?」
  「嗯,媽媽,現在是德國一家運動康復醫院的醫師。」櫻雪收到了忍足先生驚訝的眼神,明白忍足先生露出這種神色的原因。
  「媽媽,也只是害怕呆在這個有爸爸氣息存在的地方罷了。到一個新的地方,更容易開始新的生活。」
  但是,這麼多年了,櫻雪並沒有發現媽媽有一絲半點的忘掉了爸爸,相反,那種濃重的相思就算是自己都可以感受得到。所以,櫻雪並不確定,媽媽在德國,過得究竟好不好。
  「可是理佳怎麼能留你一個人在日本?」看見櫻雪復又變得沉靜的面龐,忍足先生在心底歎息。這個孩子,竟然對她的母親沒有一點怨恨,反而在別人的面前維護她。理佳那個性子,自己再瞭解不過了,她應該也是害怕自己的情緒會一直影響孩子吧。
  「媽媽一直想要把我接到德國,是我自己捨不得走。」對上忍足先生的眼睛,櫻雪甜甜的一笑。忍足侑士鬆了口氣,櫻雪應該已經進入正常狀態了。
  接下來的氣氛就變得越來越好了,忍足侑士觀察著正在聊天的兩個人。櫻雪專注的神情,爸爸那自己幾乎沒見過的慈愛的笑容……
  爸爸的稱呼已經從櫻雪變成小櫻而櫻雪的稱呼也從忍足先生變成了忍足叔叔。
  「怎麼可能?我……我是您?」櫻雪的臉漲得通紅,有些吐字不清了。
  「怎麼不可能?你媽媽生你的時候是剖腹產,刀還是我開的呢!」忍足先生一連驕傲的回憶著,說到:「出了手術室,我還跟侑藏炫耀說我是第一個接小櫻雪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人,氣得你爸爸讓我趕快再要一個孩子,然後他當給孩子接生。可是……侑藏居然不守信用……」說著,忍足先生的眼眶竟然也紅了。
  「忍足叔叔……」
  「呵呵,我沒事。」忍足先生趕忙擺擺手,真是,自己四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還不如一個孩子。「侑藏去世後,我就給給他改名叫『侑士』了。」忍足先生指著忍足,勉強笑著說道。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知道,自己叫這名字的原因。
  忍足看著自己的爸爸,如是想著。
  「對了,小櫻知不知道,你爸爸可是已經把你許了人家了。」忍足笑著眨眨眼睛,對櫻雪說。
  「嗯,我在爸爸的日記上看到過,叔叔知道是誰嗎?」櫻雪的臉微微泛紅,但還是很感興趣的問,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讓爸爸這麼心甘情願的把自己女兒賣掉。
  「小櫻猜呢?」
  「我又不認識爸爸的朋友,怎麼猜呀。」櫻雪有些埋怨的看著忍足先生,說。
  「怎麼,難道我不是你爸爸的朋友嗎?」忍足拍拍自己的胸脯,然後又看了看忍足侑士,說:「還是說侑士太不濟,櫻雪看不上呀?」忍足先生眼睛後面的桃花眼一閃一閃的,哎……也可以算得上師奶殺手了。
  明白過來忍足叔叔在暗示自己爸爸那個『許了人家』很有可能就是許了忍足家,櫻雪的眉角很明顯的抽搐著,措了半天辭,終於開口道:「如果爸爸真的少年時代就認識叔叔了,那麼根據遺傳學定律,他一定不會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那個某些特性百分之九十都會很像叔叔的男生的。」說完,櫻雪瞟了一眼臉色有些僵硬侑士,補充了一句:「也許還是青出於藍呢,忍足君的桃花可不是一般的旺啊……」
  「哈哈哈哈!」聽了櫻雪的話,忍足先生一愣,隨即大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說:「果真是侑藏的女兒,果然是侑藏的女兒,連口氣都一模一樣……」那時,櫻雪清楚地看見一些透明的液體順著忍足叔叔的眼角流淌了出來。
  心,又開始痛了起來,卻又奇異的,覺得溫暖。
  「你的那個未婚夫家,可是遠在關西啊,說起來,阿成也在一直找你啊。」
  帶著歎息的聲音,聽起來莫名的惆悵。
  ————————————很久不見了的分界線——————————————————
  「我說忍足侑士,你就不要再笑了!」奉命送櫻雪回家的忍足,從出了辦公室的門就一直看著櫻雪鬼氣森森的笑。現在已經走到醫院的大廳了,他還在不停的看著自己怪笑,真是,真是……不可原諒。
  「沒有,小櫻。」忍足收了聲,正了正臉色,說:「只是覺得緣分這種東西真的很巧妙。」
  「有什麼巧妙的?」櫻雪沒好氣的瞪了忍足一眼,看他那一幅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真是……不爽。
  「這……」面對這走廊樓梯的忍足瞄到一隊土黃色的身影,嘴角勾起魅笑,輕佻的捲起櫻雪一縷頭髮,問道:「話說回來,難道在下真的比不上你的那個未婚夫嗎?」說著,臉上竟然還擠出一絲委屈!
  櫻雪一陣惡寒,剛要回擊,就聽見身後兩個大驚小怪的聲音:「哇!櫻雪,什麼未婚夫?你竟然有未婚夫?」
  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用回頭,就知道圍上來的一左一右就是立海大的那兩隻。
  還有,隨即而來的一股冷氣流……
  忍足侑士,你成心的吧。
  認命的回頭……
  「副部長柳紳士桑原表哥文太赤也,呵呵,大家好啊∼」
  「櫻雪,你還沒回答我呢,什麼未婚夫啊?」切原開口,問出了一隊人的疑惑。
  「這個……」櫻雪沉吟了一下,然後說:「爸爸以前似乎給我定了一個娃娃親……」雖然是回答,但是這個回答是對這仁王說的。
  仁王一愣,隨即點點頭。奇怪的,這次仁王臉上沒有絲毫邪魅的笑容。
  「苦手的是,據說我的『公公』直到現在還認定了這門親事,不贊同他的兒子交往女朋友。」立海大的各位漸漸察覺到櫻雪口氣中的嚴肅,還沒來的幾反映什麼,就聽見櫻雪鬱悶的快哭了的聲音說:「更加苦手的是,那個人我們,都認識!」
  一個魚雷扔到了魚塘裡……
  「什麼?我們認識?」
  眾人異口同聲。
  還沒等眾人回過勁兒來,櫻雪就快速的鞠躬,說:「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說完,就逃一樣的溜走了,忍足無奈的笑笑,追了出去。
  「雅致,櫻雪為什麼說……這種事情苦手……?」
  不是豪門之間的聯姻,若只是好朋友之間約定,似乎沒有那麼重要。
  「比呂士……如果,那真的是姨父的……遺願……而那家人又不反對……那麼她或許會照做……」
  說完,仁王的目光從身邊的柳生,飄向了不知何時已經拳頭緊握的真田身上。
  副部長明白的,仁王知道,除了比副部長知道多一些櫻雪的過去,自己很多時候並不會比副部長更加瞭解櫻雪。
  從剛剛櫻雪的話櫻雪的表情,真田副部長就應該已經體會出櫻雪話裡的含義。
  如果,那真的是姨父的遺願……
  半小時前。
  立海大一行人來看望幸村,卻發現幸村微蹙著眉。
  「雅致,為什麼你從來沒說過,櫻雪沒有父親?」
  輕輕的一句話,立刻使仁王雅致這裡成為眾矢之的,而來自副部長和柳生的目光尤為冷冽!
  不是熱衷的想要知道櫻雪的隱私,只是,如果知道……那麼之前說話的時候也可以更注意一些。
  「啊……不是有意瞞你們……小櫻的父親對於她來說,是一個禁忌……」沒有笑容、沒有戲謔、沒有半點的吊兒郎當。仁王的眼神變得沉重,幽幽的似乎看向了眾人看不見的遠方。
  「禁忌……?」
  「北川侑藏,我的姨父,是她北川櫻雪的……信仰啊……」
  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卻讓每個人再發不出任何聲響了。

  本天才是北川櫻雪

  公車上。
  櫻雪斜著眼睛看著忍足侑士,說:「真沒想到忍足君竟然願意陪我坐公車。」剛剛匆忙的從立海大眾人面前跑開,好不容易一路狂奔到車站,一轉身竟然就看見了奉命送自己回家的忍足侑士。
  「呵呵,半途而廢不符合紳士的行為準則。」忍足推推眼鏡,一本正經得說。
  「那還真是麻煩忍足君了。」櫻雪咬牙說道。
  「不麻煩,如果不是爸爸一會兒要開會,我看他是想親自送你的。」更重要的是,爸爸好像是想讓自己和櫻雪有多一些的時間相處。想起剛剛自己『調戲』櫻雪時落到自己身上那幾道想殺人的目光,忍足苦笑,就算自己有這種想法,怕是也再沒機會接近櫻雪吧。
  真田弦一郎啊,一直在一步步的清除身邊的障礙,慢慢的編出一個甕讓櫻雪一點點走進去,跟他比起來,自己才算不上什麼陰謀家。
  「忍足君,忍足叔叔對你,還真的是很好。」若有所思地神情,櫻雪淡淡地說。
  還在辦公室的時候。
  「櫻雪,我可覺得侑士比阿成家的那個小子優秀多啦。」一向嚴肅的院長大人此刻一臉媒婆的表情,讓忍足侑士和櫻雪冷汗一陣一陣的流。
  「呵呵,忍足叔叔開玩笑吧,忍足君以後不是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嗎?」如果不是這樣,忍足用得著現在就這麼瘋狂的約會嗎?還不是跟花樣男子裡西門總二郎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卻令忍足先生面色一僵。
  「……忍足花花以後的妻子可會是名門的大家閨秀啊,好羨慕啊,是不是,侑藏……」
  「……忍足花花啊,好可憐啊,居然都不敢真的去喜歡什麼人……」
  「……花花啊,你要是想逃婚,我跟侑藏會收留你的……」
  昔日裡的那些笑顏,依然能輕易的在腦海的最深處浮現出來,忍足先生心中一痛
  那個唯一能讓我逃婚的人,已經跟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那麼要娶的女人是高是矮是美是醜是可追溯到平安時代的世家還是二戰後崛起的望族,又有什麼關係?
  在看到櫻雪的那一刻,忍足先生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年少的時光,彷彿自己又變成了那個帥氣囂張的關西少年,向理佳侑藏和阿成炫耀著『女朋友』做的點心,然後理佳就會一臉鄙視的一邊嘲笑自己一邊食指大動,毫不客氣地消滅所有的點心。
  記得那時理佳總是不喜歡她自己煙色的眼睛,然後對著侑藏紫色的眼睛流口水……
  記得有一次理佳說一定要讓自己的孩子有紫色的眼睛,然後侑藏的臉紅了……
  記得那時……
  無限的回憶,最終只化作心底的一抹歎息,忍足先生看了看櫻雪和忍足說:「我不會讓侑士走那樣的路。」
  我不會,讓侑士走上我的老路。
  他的幸福,只能在他自己的手中。
  「啊……是啊。」忍足似乎有些漫不經心,淡然回應道。
  十分鐘後,兩人已經從青春台站走向櫻雪家了。櫻雪看著與自己保持適當距離並且在路口時總會用眼神詢問自己的忍足,不由得想到了送過自己兩次的副部長。
  同樣都是送我,為什麼副部長就能那麼理直氣壯地走錯路呢?
  難道,跟自己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副部長會緊張的智商下降嗎?
  這樣一個想法踴躍的顯示在櫻雪的大腦中。
  「光光!!!」忍足回頭,就看見櫻雪在不停的砸著自己的腦袋,嘴裡還唸唸有詞。
  「太不像話了,居然有這種猥瑣的想法,北川櫻雪,你真是被你表哥帶壞了!」
  真田副部長是什麼人,那是立海大高高在上的學生會社團聯合會會長,是立海大網球部副部長,是立海大的皇帝!!
  自己居然會有這種想法,真是……真是在褻瀆副部長!
  櫻雪恨不得揪光自己的頭髮,然後把那個已經接近正確答案的想法封印到大腦的最深處……
  所以我說,真田弦一郎。你未來的路,也不比別人好走呀。
  「櫻雪!這個臭男人是誰?!」尖利的不那麼優雅的卻那麼熟悉的聲音,讓櫻雪下了一跳。抬頭,眼前的正是剛剛從車裡來的不二由美子姐姐。
  這個……臭男人?
  櫻雪和忍足都四處瞅了瞅,然後無奈的發現附近唯一的男性生物只有忍足侑士一個人。
  「忍足君……送我回家……」聲音弱弱的從喉嚨中傳出來,一向牙尖爪利的小狐狸瞬間變成了乖乖的小貓咪。
  「那麼謝謝你了,這位同學。」由美子姐姐瞄了一眼他的校服,然後一把把櫻雪拉上車,嗖的一下就把車開走了,其間,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櫻雪。
  不到兩分鐘就到家了,櫻雪被由美子瞪了一眼,然後認命的跟著由美子走進了不二家……進了客廳,櫻雪看了看一臉驚訝的不二周助,又瞄了瞄去換衣服準備做晚餐的由美子姐姐……最後還是乖乖坐在沙發上,等著。
  「怎麼了,櫻雪?」隨意的調著台的不二問到。
  沒想到不二會主動跟自己說話,櫻雪一愣,然後說:「被由美子姐姐撞見我跟男生在一起。」
  正在更換的頻道停頓了一下,接著又換了。
  「跟男生?」
  「去醫院看同學的時候碰見了忍足侑士,他送我回家。」不知不覺間,就把情況全盤說出。
  「原來是這樣,不過忍足侑士,似乎不適合櫻雪去交往啊。」
  話一出口,兩個人一同怔住了。
  這種熟悉的,關心的語氣……周助……我以為那天起自己就已不在你不二周助認可的人裡面了。
  那天的話有多決絕,我是清楚的。
  那天的話有多傷人,我也是清楚的。
  否定你、漠視你、逃避你,我把曾經自己受到的都統統還給了你。
  卑鄙的連我自己都會鄙視我自己,你又如何,到現在還能給我這種關心?
  飯桌上。
  「由美子姐姐,其實他真的只是送我回家。」
  受不了餐桌上的低氣壓,櫻雪解釋著。
  「哼,那種男生我見得多了,櫻雪你快跟他分手!」
  「我……」櫻雪哭笑不得。「我真的沒有跟他交往!」
  「那他為什麼送你回家?」由美子不依不饒。
  「他父親……是我爸爸的好朋友。」咬了咬嘴唇,櫻雪決定告訴由美子姐姐真話。「在醫院碰到了,所以忍足叔叔讓他送我回來。」
  「就這樣?」由美子挑眉。
  「就這樣!」櫻雪點頭。
  「這還差不多,那個男生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由美子看了櫻雪一眼,忿忿不平的說。
  其實,你只是看不慣有人比你還要招風吧……由美子姐姐。
  櫻雪腦後流下大大的一滴冷汗。這個表面優雅美麗實際水仙的跟跡部差不多的女人,自己很多年前就領教過了。不過好在,她只有在自己家人面前展現出這一面。
  「那位忍足君花的跟由美子姐姐一樣,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往嘴裡塞了一塊魚,櫻雪一本正經的說。
  「我就說……櫻雪你什麼意思?姐姐我哪裡花了?」由美子光的一聲用飯勺敲櫻雪的腦袋,不滿意的問。
  由美子姐姐,你的勺子上,還有飯粒呢……
  於是,晚餐就在這種『友好』的氣氛下進行下去了。
  「吶,櫻雪,跟我來一下。」幫姐姐收拾完桌子,不二把櫻雪叫上了樓。
  「嗯?有什麼事?」跟著不二到了他的房間,櫻雪問。
  「這些,櫻雪你看一下。」不二把一個紙箱子推到櫻雪的面前,說道:「這些,都是櫻雪送給我的東西,你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
  「周……助……這是……什麼意思?」看著紙箱裡滿滿噹噹的東西,是自己從五歲到十一歲送給或落到不二這裡的東西。從仙人掌到蝴蝶結,從照片到筆記本……
  「自然是,把這些都還給櫻雪。」不二周助笑著,雲淡風輕的說。
  都還給我……
  櫻雪咬著嘴唇,大略的看了一眼箱子裡的東西,然後說:「嗯,沒……少什麼。」 說完,就伸手想把箱子抱起來拿回家去,可是這時,櫻雪發現自己的動作頓住了,因為,自己的手被穩穩的捉住。
  「幹什麼?」
  還要幹什麼?就算做不成普通的朋友,也不用如此吧。這算什麼,一切算清楚?以後兩不相欠?那我用不用把你送給我的東西也都盡數歸還?
  「這個……」不二周助收回手,定定的看著櫻雪,然後再一次伸出手。
  「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叫不二周助,請多多指教。」
  「這位可愛的小妹妹,我叫不二周助,請多多指教。」
  「我……我叫北川櫻雪……不……不二君。」
  「喂,我叫不二裕太∼」
  那是在不二家給不二上藥時,發生的對話。
  不二沒有帶著面具般的微笑,湛藍色的眼眸中有的只是溫柔。
  那抹湛藍彷彿很深很深的沉到櫻雪的心裡。
  那抹湛藍讓櫻雪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很卑微。
  嘴角勾起微笑,櫻雪學著不二往常的樣子瞇瞇著眼睛,說:
  「本天才是北川櫻雪,很高興認識你。」
  微微昂著頭,臉上掛著自信略有些張揚的微笑,完全沒有當年怯懦的模樣。
  櫻雪把手送到不二的手裡,輕輕相握。
  能從零開始,也不是不好。
  櫻雪看著一臉滿足的不二,如是想。
  「吶,櫻雪小姐,這箱東西,送給我好不好?」

  一個女孩的故事

  糾結……
  盤繞在櫻雪頭上的小黑雲上清楚的顯示著這兩個字。
  這真的怪不得櫻雪,昨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很多。
  而一直縈繞在櫻雪腦子裡揮散不去的,不是不二周助,而是,那個未•婚•夫!
  還記得昨天晚上紳士發來的短信。
  「櫻雪,未婚夫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來自 比呂士
  雖然只是短信息,但是櫻雪還是看出了他口氣之凌厲。
  「嗯,簡單的說只是爸爸想把我『許』給他好朋友的兒子。而那個好朋友很認真,爸爸去世以後還念念不忘那個不知道是不是玩笑的約定。」——來自 櫻雪
  「荒唐!」——來自 比呂士
  「……你不是紳士吧……」——來自 櫻雪
  果然啊果然啊,這種事情人誰聽來都荒唐的不得了。可是,如果自己不是真的認識那個人,如果自己不是真的聽說過他的爸爸反對他跟女生交往而且自己還拍著他的肩膀說希望你的未婚妻會是個溫柔賢淑的美嬌娘,自己可能也會一笑置之。
  這事,真是太糾結了。
  又不是什麼豪門的大家閨秀,怎麼就真的出來一個未婚夫?
  揉了揉額角,櫻雪猛地趴到桌子上。台上的歷史老師,眉角狠狠地抽了幾下。
  部活結束,櫻雪照例走上去醫院的路。路上還想著要不要買個蛋糕過去偷偷給幸村改善一下飲食。
  還是算了吧,讓副部長知道的話,怕他會氣的讓自己繞著醫院跑圈了。
  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剛走到病房,就聽見幸村痛苦的呻吟聲從病房中傳出來。
  「忍著點,過一會兒就好了。」那是主治醫生的聲音。
  「精……精市……」某個小護士囁嚅。
  衝進病房,就看見幸村部長咬著嘴唇,冷汗已經沾濕了藍紫色的發,一縷頭髮就那樣貼在額頭上,櫻雪的心頭一跳。
  記得切原有一次向部長挑戰的時候,就曾用不規則發球狠狠的砸過幸村部長,領教過切原發球的櫻雪自然是知道那一球的厲害,可是被擊到的幸村卻雲淡風輕彷彿是被輕碰了一下毫不在意。
  如果那種疼痛幸村都不在意,那麼現在讓部長呻吟的,又會是怎樣的疼痛?
  如果不是今天部活結束的早了些,是不是自己還是看不見幸村作治療的過程?
  因為原來看動畫的時候醫院中的幸村也總是從容淡然的,所以如今櫻雪就自然而然的忽略了這些理所當然的痛苦。
  北川櫻雪,你自詡是他們的朋友,可你又有沒有真正的用心關心過他們?
  主治醫生所謂的『一會兒』,足足拖延了半個小時,而最初被櫻雪所看到的,也不過是最輕微的一部分。
  沒有作聲,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櫻雪知道此刻的自己臉色蒼白的不比幸村好多少,櫻雪知道此刻自己必須要靠著牆壁才能穩穩的站住。
  為什麼,不是只要做手術就可以好的嗎?
  為什麼,要在精神上和肉體上都給他這麼大的痛苦?
  為什麼,自己在這之前竟然毫無覺察?
  為什麼,他還可以在自己和真田他們來看他時笑的那麼開懷?
  一絲腥氣漫延在櫻雪的口腔中,櫻雪這才發現原來嘴唇已經被咬破。而自己對那痛覺,竟毫無感覺。再痛,又能怎樣。能比得上部長所承受的一分一毫嗎?
  結束治療的幸村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就是那個靠在門口臉上毫無血色的人。
  眼神微黯,一直不想,讓他們看見自己的這副模樣。
  「過來,櫻雪。」在護士的幫助下躺回床上的幸村,對依舊死死的盯著自己的櫻雪說。
  櫻雪怔了怔,然後走了過去。
  「傻孩子,這是治療,有什麼可哭的?」很想要抬手幫她擦一下眼淚,可是此刻雙臂提不起一絲力氣。
  「精市……」櫻雪的聲音哽咽,努力平復了好久,櫻雪再次開口說:「老天,真的從來不曾公道過。」
  「啊?」幸村微愣,然後淡淡一笑:「你不是說過,這也可以算是磨礪?」
  「什麼磨礪?都是我說的混帳話!」櫻雪的眼淚一下子更多的湧了出來。「我根本什麼都不懂,也不配,不配……」
  幸村看著抱頭痛哭的櫻雪,不明白她說的不配是指什麼。
  良久,櫻雪把頭抬起,看著幸村,說:「精市,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啊……好啊。」隱約覺得這個故事似乎會很不尋常,幸村猶豫一下才回答。
  沉默了一下,櫻雪慢慢地說道:
  「有一個女孩子,出生在與這裡隔著一片海的東方國家。女孩的父母,是那個國家的國家科學院的院士,父親是航天方面的帶頭人,母親是生物化學領域的領頭人,所以在那棟住滿科學家的家屬樓裡,女孩子從出生就備受大家的關注。」
  櫻雪頓了頓,目光幽幽的望向了幸村無法觸及的遠方,然後繼續說:「那對熱愛科學的夫妻,也決定把女兒培養成國家下一代的棟樑,所以在女孩出生之前就已經制定好了一套完備的教育方案。他們沒有讓女兒去學校,而是自己教育女兒。三歲的時候,在別的孩子話還說不清楚的時候,女孩就已經開始做算術了。五歲的時候,在別的孩子在院子裡面玩泥巴的時候,女孩就已經用一個一個的公式和定律算數學題了。七歲的時候,在別的孩子剛剛上學的時候,女孩就已開始做競賽的題目了,而且元素週期表,她也可以倒背如流。九歲的時候,女孩去參加一所初中的入學考試,得到認可後,又在家開始了中學的課程,四年以後,十三歲的女孩,參加了高考。十三歲的女孩考進了那個國家最頂尖的大學,你永遠不知道這在那個國家造成了多大的轟動。各個教育機構紛紛來請女孩子和她的父母去做演講,她的父母因為覺得耽誤時間兒推辭掉了,而女孩也在暗自慶幸,因為她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說。難道要讓她說,自己從來沒上過音樂課和美術課,沒玩過丟手絹捉迷藏,沒跳過皮筋沒看過動畫片,自己的生活中除了實驗就只有演算,哦,還有英語,因為自己要能看懂國外的論文……」
  看著櫻雪無神的雙眼,幸村很想開口阻止櫻雪繼續說下去,可是嘴開開合合,卻終沒有發出聲音。
  「在選擇專業的時候,女孩的父母給了她兩個選擇,一個是專攻物理和航天,另一個是專攻生物和化學。不用說,這是讓她選擇以後是跟著爸爸還是跟著媽媽。女孩想了想,決定選擇比較強項的生物和化學。女孩的父母給女孩三年的時間完成獲得這兩個學科的學士學位,這對女孩來說,著實很輕鬆。在念大學的時候,寢室裡的姐姐們總是很照顧女孩,那時女孩並沒有發現,那些姐姐眼神中的溫柔和憐憫。因為不再住在父母的身邊,女孩偶爾也可以放縱一下,看一看新聞或者關注一下從沒接觸過的八卦,有一次,她很偶然的看了一部動畫片,裡面有一個情節,一個網球部的部長為了一個目標,甚至不惜犧牲了自己的手臂……」
  眼淚一滴一滴的滴落,彷彿那眼睛,那眼淚都不是櫻雪自己的一樣。
  那一滴一滴的眼淚,彷彿打在幸村的心上。
  「女孩突然就哭了,在宿舍裡哭得一塌糊塗。那時她突然明白了宿舍裡姐姐們眼裡的神色,她根本只是在走著她父母走過的路,只是加快了些節奏罷了,她的人生不過是一個複製品,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人生!在室友的鼓勵下,她嘗試著去找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後來她發覺自己對股票很有興趣,然後讀了很多經濟金融方面的書,也試著買了一些股票,不過,這一切都是瞞著父母進行的。三年後,16歲時女孩獲得雙學士學位,19歲時女孩獲得生物和化學的碩士學位,然後她進了母親所在的研究所,自己的博士導師,就是自己的母親。穿著白大褂穿梭在一個個大自己十好幾歲的人中間,女孩總是靜靜的測數據,然後完成自己的研究,彷彿與世隔絕一般。只有在回家時,從床底翻出那些經濟投資類的書籍,或是打開電腦看著那些紅綠指數的時候,女孩才會稍稍的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
  幸村看著櫻雪,猛然想起了那時學校宣佈櫻雪入選了化學國家集訓隊的時候,櫻雪臉上那種嘲笑的甚至帶些絕望的表情。
  「21歲時,女孩的父母也許覺得女兒應該考慮一下個人的問題,於是就選了一個跟女孩在一個研究所的人,介紹給女孩。那個男生大女孩6歲,27歲就進了媽媽的研究所,也是一個有前途的未來科學家。女孩在看到父母的神情時,就知道,坐在自己對面的男生就是自己未來的丈夫了。第一次見面,那個男生對自己很靦腆的笑,女孩並不反感,於是就跟他白開水般的相處下來。交往了一年,男生吻了女孩,女孩生澀的接受,不敢推開他,後來他放開的女孩,揉了揉女孩的頭髮,歎了一口氣,那以後,他再沒碰過女孩。24歲的時候,女孩的父母開始張羅女孩的婚事,女孩沒有什麼反應,只是依舊做她的實驗,玩她的股票。不是沒看過愛情電影,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不正常,只是,她實在不知道兩個就算在約會的人心裡還都想著沒有完成的課題,這樣的愛情要怎麼經營下去……婚禮的前夜,女孩莫名其妙的來到了男生的家,拿出鑰匙進去,卻在臥房看見了交頸纏綿的兩個人。連帶顏色的小說都沒看過的女孩頓時就呆住了,不僅是因為香艷刺激的場面,更是因為那個被壓在下面的,正是跟自己在一棟樓裡長大的女生,一直比不過自己的女生卻活得自由自在讓自己羨慕的女生。看見自己,那女生沒有慌亂,反而帶這些得意與嫉恨的看著女孩。」
  第一次,第一次扒開傷口的最底層,許久不見陽光的膿液四散開來,散發出難聞的味道。
  「慌亂中,女孩衝出房門,跑了出去。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女孩已經站在新房裡面了。女孩的一生都是在計算與實驗中度過的,從未浪漫過,因此女孩那時做了一個決定,就是,一定要死得很浪漫。她照著電視上看到的情節,打開浴室的龍頭,放出溫水,然後從廚房去一把刀子,割開了自己的動脈。可笑的是,就算是割腕,女孩腦中還是浮現了人體的肌肉組織,甚至想到要怎麼割才能讓血流得更多。這是多麼悲哀軟弱無能的一個人啊。」
  幸村的被子已經濕了一片,心痛作一團。
  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那個女孩,居然軟弱到選擇自殺。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但是她也知道,這是她這一輩子做的最硬氣的一件事了。也許她死後別人會以為她為情所傷,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是她這一生24年裡唯一反抗,對她父母的反抗。在意識模糊的時候,女孩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個人影,可笑的是,那個人影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她的未婚夫,而是那個令女孩大哭一場的動畫裡面的人物。那時女孩覺得很開心,因為她知道她終於擺脫一直傅著她的一切了。可是,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又睜開了眼睛。那時的女孩發現,她竟然……轉世重生了。她,有了再世為人的機會……」
  櫻雪的目光從悠遠處拉回,注視著幸村,問道:「精市,她如何配得到再世為人的機會。她如何配,得到後一世那樣好的父母。她自己放棄了做人的權利與資格,她軟弱的只能用死這種逃避的方式去進行她所謂的反抗,她甚至不敢勇敢的對她的父母說我不要這種生活,她甚至不敢責問她的男朋友。這個世界中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信念努力的活著,與不可抗爭的命運奮力拚搏著,她,又怎麼有資格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生而為人,她不配呀……」
  女孩咬著嘴唇,輕輕顫抖。手臂恢復些力氣的幸村,拉過櫻雪,把她攬在懷裡。手臂縮緊,用力。
  「櫻雪不要這麼說。既然能重生,就代表上天也是憐惜那個女孩的,或者說,是再給女孩一個機會。那一世不勇敢,那麼就在這一世加倍勇敢好了。那一世給不出愛,那麼就在這一世加倍去愛好了。一點點去嘗試去努力,她總會發現她存在的意義。一點點去體會去感受,她總會發現這世界的美好。沒有那麼多條款規定著什麼配不配有沒有資格,哪怕只當這一世是上天的懲罰,加倍努力完成這一生就無憾了。是不是,櫻雪。」
  淚水一點一點滲透幸村的病號服,櫻雪的五臟混亂的絞在一起。
  加倍努力……
  加倍勇敢……
  加倍去愛……
  就好了……
  那些話迴盪在櫻雪的腦中,讓櫻雪又漸漸清明了起來。
  轟——
  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麼?!自己竟然,竟然……
  櫻雪慌亂,不知所措。而幸村只是溫柔的笑著,安撫般拍著櫻雪的背,體貼的不再說話。過一會兒,又問起學校的狀況,彷彿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只是他們兩個人都不知道,門外,一直站著一個人。
  因為想要看到某人而早早的趕到的人。
  定定地站在門外,那女孩的一字一句,就彷彿一根根細小的針,狠狠地紮在心上。
  手掌已被指甲摳出鮮血,而不自知……
  櫻雪……
  你還想要讓我,心痛到怎樣的程度……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00

  今世的回憶之一

  東京都大賽,決賽。
  櫻雪站在場地外,靜靜的看著比賽的進行。可是思緒,卻還盤旋在昨天傍晚。
  也許事情真的就這麼巧,自己剛剛擦乾眼淚,真田副部長就進門了。櫻雪趕緊低下頭去,眼角瞄見真田副部長拎著一個袋子,看不清裡面是什麼。
  倒是幸村瞄到了真田微微紊亂的氣息和臉上的汗珠。怕是,跑著去買了什麼吧。
  接過袋子,看見裡面是幾杯冰激凌。正是櫻雪最喜歡的那個牌子。
  幸村愣了一下,然後瞭然的一笑。
  弦一郎,這樣就巴巴的買了冰激凌過來,不是太唐突了嗎?
  察覺到幸村眼中的深意,真田也是一僵。
  其實……待到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付款了。
  她哭了,哭得那麼遙遠,那麼不可觸摸。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自己根本就冷靜不下來,大腦無法思考,他不知道櫻雪的話意味著什麼。
  他在她的話裡聽到了那麼深切的悲傷和……真切地絕望……
  「真是麻煩你了,弦一郎,我現在又不想吃冰激凌了,櫻雪,給你吧。」把袋子送到櫻雪那兒。
  「哦……謝謝……副部長……」
  櫻雪接過袋子,看裡面的味道,然後不經意地說:「原來部長跟我的口味是一樣的呀!」
  櫻雪沒有抬頭,所以她沒有看見真田漲紅的臉。
  幸村狀似哀怨的瞟了一眼真田弦一郎,用眼神控訴:到底是誰住院了呀?
  真田的嘴角抽了抽,躲避著幸村的目光。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櫻雪就只是努力的挖著冰激凌,聽真田和幸村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著接下來的訓練計劃。
  如果是往常,櫻雪一定會興致勃勃地參與進來,然後想出一條又一條毒計來禍害網球部那些人們,但是今天,櫻雪真的不敢抬頭,就算現在眼睛還沒有腫起來,也一定是紅透了。自己沒有膽量面對真田副部長一向銳利的目光。
  幸運的是,副部長今天沒有堅持要送自己,幸村部長也沒有要求。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櫻雪就拎著沒吃完的冰激凌回家了。
  在櫻雪走後。
  「為什麼沒送她?」幸村挑眉。
  「她現在……大概不希望我在她身邊。」真田歎息了一下,透過窗子看見外面櫻雪蕭索的背影,勉強控制住衝出去的衝動。如果此刻在她身邊,會讓她侷促不安,那麼自己就假裝什麼都沒有覺察好了。
  她,也是不想讓自己擔心吧。
  「你都……聽到了?」如果是平時,看見櫻雪這副萎頓的模樣,肯定早就一巴掌拍過去了。不過,下手會很輕就是了,但絕不會像今天這般,不聞不問。
  「……嗯……」視線裡已經沒有櫻雪的身影,可是真田仍然沒有回過頭來。
  「那你……相信嗎?」吐字艱難,幸村的語氣不再如往日那麼怡然。
  「能……不相信嗎?」真田聲音苦澀。卓越的頭腦,流利的中文,連學校的老師都甘拜下風的理科學識。這……怎麼可能是一個普通國二女生能擁有的?
  還有那掩藏得很深的悲涼……
  真田的瞳孔驀的縮緊。
  「可是……她終歸還是我們的櫻雪。」幸村閉上眼睛,眉宇中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只是我們的櫻雪。」
  沉默良久,真田說到。
  她是我們的櫻雪,只能是,我們的櫻雪。
  於是,今天的一切,只成了黃粱一夢,在今後的歲歲年年,再沒有人提起。
  此刻,已經快要到家了的櫻雪猛地想起了一個問題。
  幸村部長,不是從來不吃冰激凌的嗎?
  「打完比賽我們要去哪裡慶功呢?」陰惻惻的聲音猛地在耳邊響起,櫻雪下了一跳。回頭,看見乾正站在自己的身邊。
  「秀一郎和英二陷入了苦戰,乾學長你還真是有信心呀。」櫻雪涼涼的說著,看著奮戰著的大石,眉頭緊鎖。
  「嗯,這種自信是從經理這學來的。」乾點點頭,然後又在筆記本上寫了什麼,接著說:「難道櫻雪覺得我們贏不了?」
  「能∼當然能贏!」櫻雪好笑的瞟了正注意自己談話的手塚,如果說不能,明天青春學園的大事小情的頭版就要寫著:青學網球部經理被其部長手刃於比賽場地了。
  「話說,部長大人。」櫻雪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手塚,說:「今天比完賽的慶功宴我就不去了。」
  乾的眼睛一亮,隨即開口問:「哦?櫻雪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手塚轉過頭,也露出詢問的目光,一般來說,去河村家的壽司店的時候,櫻雪都是一馬當先的。搶食手法連桃城都自歎不如。
  「今天啊,有約會呢∼」櫻雪的目光望向了遠方,綿遠而悠長。
  不二看著櫻雪,微微垂首。
  又露出這種神情,那櫻雪一定是要去那個地方了。
  「精市嗎?今天不能去看你了。」
  「啊,天天對著你我自卑呀,怎麼說我也是一個青春美少女來著,在你面前完全就被比沒了!」
  「所以我說,我要撫慰一下我少女的情懷呀∼」
  「約會?那是不可能的!我怎麼可能跟別人約會呢?我是要去看親人,看親人∼」
  「喂喂……你別掛電話,我真的不是要去約會!」
  桃城等人一臉黑線,這個,為人經理的……
  「請問經理剛剛是在跟立海大的幸村精市通電話嗎?」乾推推眼鏡,準備繼續記數據。
  「無可奉告呀無可奉告∼」櫻雪看都沒看乾一眼,繼續認真地看比賽。
  越前的比賽馬上就要結束了,櫻雪背起包,靜靜的走開。
  如果有心,會發現櫻雪今天沒有穿青學的青菜裝,而是穿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腰間繫了一條紫色的絲帶,頭髮也用紫色的絲帶捆了起來。
  比賽結束,亞久津四下搜索那一道白色的身影,不顧結束後兩隊的握手,逕自離開。
  「亞久津前輩!」太一以為亞久津要放棄網球,慌慌張張的追了過去。
  馬上就要追到前面的亞久津前輩了,卻發現前輩一臉柔和的走向了那個漂亮的青學經理!
  亞久津前輩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倒是那個經理看見了自己,笑笑的跟亞久津前輩說了什麼,亞久津前輩這才轉過頭,瞧了自己一眼。
  「那個越前龍馬,才是你應該學習的目標。」
  冷冷的說完這句話,亞久津就追上了已經走出了幾步的經理。
  那是……亞久津(前輩)嗎?
  呆住的,還有一同出來的青學眾。
  「我說,為什麼跟經理約會的人都這麼奇怪。就不能,有正常點的嗎?」桃城摸著下巴問道。
  「嘶∼要你多管閒事?」不過,他也很好奇,也……有點擔心。
  「我們跟過去看看吧。」乾提議,卻難得的沒有遭到部長的反對,因為他們也很不放心櫻雪跟那個人出去。
  不二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這……不是約會嗎?怎麼能讓女孩子買花?」菊丸回頭問道。
  「是啊,太奇怪了。」桃城呼應。
  「切,北川學姐還是Mada mada dane!」龍馬說。
  事情是這樣子的,眾人一直跟著櫻雪和亞久津,發現他們在路過花店的時候,櫻雪停下買了一大束馬蹄蓮,捧在懷裡。
  花映著那容顏,襯得櫻雪面容更加姣好。只是不二的眼神在這時變得黯然,終於開口道:「不要再跟著了。」
  「為什麼?」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不二皺著眉頭,卻沒有回答。
  「這……上了山上不就是……」菊丸的臉有些蒼白,再把目光投向所有人,臉色也沒比菊丸好到哪裡去。
  「怎麼回事!?」每個人的目光都看向不二周助,一副你不說我們不會放過你的架勢。
  不二歎了口氣,說:「櫻雪,是去看她的爸爸。」
  沒錯,山上是一塊價格昂貴的墓地。櫻雪的爸爸就被葬在那裡。
  「不二,你是說,櫻雪的父親……」手塚臉色凝重,眉頭緊鎖。瞥了一眼乾,發現他的筆和筆記本早已收起來了。
  「櫻雪的父親已經去世了,在櫻雪四歲的時候。」不二閃躲這眾人的目光,說道。
  「再過一陣子櫻雪的母親就會回國,櫻雪一般都會在這個時候好好清掃一下她父親的墓地。」
  不二閉起眼睛,不再說話。
  而沉默,就這樣漫延在幾個少年週遭。
  那樣的櫻雪,強悍的讓人覺得她接近完美。
  那樣的櫻雪,常常淡然的好像什麼都不在意。
  那樣的櫻雪,總是以她自己的方式幫助我們進步。
  從未想過她竟然有這樣的身世。
  卻從未想過她的父母都不在身邊,甚至連一個給她做早飯的人都沒有。
  那樣的櫻雪……不曾憤世嫉俗也不曾哀婉自戀。
  她以那樣淡靜的方式站在眾人面前,卻又燦若星辰。
  好久以後,不知是誰終於開口,說:「我們回去吧。」
  不約而同地點點頭,眾人仍然沒有作聲,只是在轉身離開前,再深深的向著碧色的山上望一眼,彷彿看見了那抹純白的身影,裙袂與髮絲迎風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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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久津靜靜地跟著櫻雪走向山上的墓地,靜靜地看著櫻雪從平日裡的嬉皮笑臉變得肅穆,靜靜地走在她的外側,幫她小心著前面的路和後面的車。
  「爸爸,今年我又長高了,已經突破一米六了,在日本人裡真可謂是奇跡了吧。」輕輕的把馬蹄蓮放在墓碑前,櫻雪笑的很開心。
  墓碑上的照片裡,是一個眼睛大大笑的開懷的男人——北川侑藏,櫻雪的父親。雖然是黑白的照片,可是亞久津卻彷彿能看見那眼中閃耀的光澤,和那笑容中了透露的執著。
  亞久津正了正衣領,然後深深的鞠了一躬。
  北川叔叔,又來拜訪你了。
  「女人,為什麼總是阻止我打假?」
  又一次被櫻雪從『戰場』上拉了下來,亞久津有些不爽。
  再這樣下去,他亞久津成什麼了?任憑別人辱罵的膽小鬼?還是一個被女人牽著鼻子走的懦夫?
  「沒有父親又怎麼樣?何苦那麼在意別人說的?」不像平時那樣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櫻雪的聲音很輕也很鎮靜。
  亞久津一愣,然後用力甩開櫻雪的手。
  櫻雪回頭,眸子裡透出淡淡的不滿意。
  「你知道些什麼!」亞久津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大聲喊了,如果是別人,自己肯定早就一拳揍過去了。可偏偏她是櫻雪!
  櫻雪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這種無所謂的表情進一步的激怒了亞久津。
  一把揪住櫻雪的衣領,亞久津灰色的眸子露出野獸般的光亮,怒聲說道:「你知道什麼,從小就在父母保護下長大的小不點!你沒有感受過自己的母親被一群大嬸指指點點諷刺嘲笑是什麼滋味,你不知道從小就要被人罵成『雜種』和『野種』的感覺。被人欺負了就躲到父母懷裡哭泣的小公主,快滾回你自己那個溫暖的窩去吧!」
  說完,亞久津就重重的推開了櫻雪,然後快步的逃一般的走掉了。
  你懂什麼?哼。亞久津緊握著拳頭,努力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回頭再看一眼。
  後來亞久津知道,如果那時他回頭了,會看見櫻雪蕭索而落寞的身影。
  第二天,亞久津有些忐忑的坐在優紀老太婆的店裡,眼睛還時不時地看向門口。
  直到——
  「優紀姐,師父今天借我一下哦∼」
  熟悉的身影推門而入,不同的是,今天的她的懷中捧著一束潔白的馬蹄蓮。
  還沒等亞久津出聲,就已經被櫻雪拉出了咖啡廳。
  一路上,亞久津一直保持著沉默。櫻雪也沒有多看亞久津一眼,只是拉著他坐車,然後上山。
  看著正走著的路,亞久津心中湧出些奇怪的感覺。
  這條路的終點……似乎是一片貴得要死的墓地。
  櫻雪帶他來這裡幹什麼?
  不久以後,亞久津發現他們停在了一個墓碑旁邊。
  「爸爸,我又給您買馬蹄蓮了。」櫻雪把馬蹄蓮放在墓碑前面,溫柔地說。彷彿她面前的不是冰冷的墓碑,而是她的戀人。
  亞久津覺得手腳變得僵硬,就連聲音都很難發出來。
  櫻雪的父親……已經去世了……?那昨天自己……
  亞久津覺得現在呼吸都很困難了,從小到大,從未體會到過的感覺……
  「我四歲的時候,爸爸吃了整整兩瓶的安定,死在了他的老頭椅上。」還未變聲的女孩的聲音輕細柔美,那語調,彷彿在向亞久津講述著一個童話故事。
  「如果說誰還能再長大後仍然單純的堅持著最初的夢想,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我的爸爸了。」櫻雪輕輕撫著墓碑上的照片,說:「爸爸是日本第一個參加無國界醫生組織的人,在我剛滿四歲的時候爸爸離開日本去了非洲中部支援那裡的紅十字會。不到八個月,爸爸就回來了。而回來以後,爸爸就一直在我的房間睡,從不親近媽媽,也不再抱我了。過了三個月,爸爸處理好所有的他認為重要的事情以後,就自殺了。而在他去世以後,我和媽媽才通過爸爸所在的醫院知道,爸爸感染了艾滋病。」
  「院方並不知道爸爸得病的原因,反倒是很『負責』的把這件事情變相的公佈了出去。一時間,就連左鄰右舍都知道了北川家那個『道貌岸然』的醫生得了艾滋病,然後自殺了。『活該』是掛在他們口中的詞彙。而我和媽媽,則被徹底的孤立,就連走路他們都會遠遠的避開我和媽媽。」
  櫻雪的口氣平淡如常,彷彿那根本就不是在說她自己的事情。而亞久津的拳頭,早已握緊。
  「那段時間媽媽幾乎崩潰,跟她說話也不理只是坐在爸爸的老頭椅上,抱著爸爸常常穿的一件西裝流淚。我自己拿錢出去買東西,卻總會在路上被一群小孩子圍起來然後向我扔石子。」
  這時,櫻雪回過頭來對著亞久津輕輕一笑,說:「可是不管怎樣,我和媽媽都相信爸爸一定不是別人說的那樣不堪。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乾淨的人了,乾淨的到了而立之年卻還是那樣的單純和陽光。也是因為他這種單純的心性,才能讓他心無旁貸的在醫學的領域裡面順利地前行,把別人遠遠的甩在後面,又能毫無顧忌的拋開已有的成就,跑到非洲去支援紅十字會。」
  聽著櫻雪輕描淡寫的描述,亞久津卻覺得心上彷彿被打了一拳又一拳一樣。很想咬下自己的舌頭,昨天自己究竟說了什麼混帳話!
  「你知道爸爸死前都做了什麼嗎?他寫了厚厚的十五個本子,每一個本子的第一頁都寫著『櫻雪,X歲時翻開。』五歲的那個本子,第二頁只寫了一句話。師父,你知道寫了什麼嗎?爸爸在那頁寫了大大的幾個字——櫻雪,要做個快樂的人。」
  看見櫻雪的眼中滾出一滴眼淚,然後在墓碑上面撞碎。
  「他生命的最後三個月,都用來給我和媽媽寫遺言了。好長好長的遺言,讓我們可以看一輩子。你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我和媽媽就是憑著一個個的本子撐下來的。」
  「後來,世界醫生組織的工作人員找到我們,告訴我們爸爸染病的原因。是因為手術中一個護士的失誤,刀子劃破了爸爸的手套和手,而那個被手術的患者,正是一個患有艾滋病的病人。聽到那個叔叔的話,我又絕望了。生平第一次對理想這種東西有了期待,我是真的想要像爸爸一樣成為一名醫生,我一心一意地把它定為我的夢想然後想要努力。可是卻被人告知追夢的結局是黑暗深淵而不是碧藍的蒼穹……」
  頓了頓,櫻雪又笑了起來,說:「爸爸告訴我說,要快樂,要勇敢,要有夢想,要照顧媽媽。我很想照著爸爸的要求做,可是,我卻找不到給我勇氣的源泉……因為他已經被他的理想奪去了生命,奪取了名譽。爸爸,你告訴我,我要怎樣勇敢?」
  櫻雪依舊淡笑著,溫柔的問著冰冷石碑上,那個笑容燦爛的男人。
  櫻雪……
  「爸爸,我要怎樣勇敢?」
  「我要怎樣勇敢的像你一樣堅持著自己的信念?我甚至不知道要怎樣勇敢的去給自己一個信念,爸爸,為什麼你要這樣不負責任的摧毀親手為我建立起來的希望和勇氣。」
  櫻雪輕輕的問話,卻一字一句的撞擊在亞久津的身上,心上。
  櫻雪,那時的我就想要告訴你,你很勇敢。至少,比我要勇敢的多。如果是我,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將這樣的過去坦誠的對別人講起。我所會的,就只有用暴力去抵抗一切。
  ——亞久津仁
  「後來媽媽把房子賣掉,帶著我搬來了東京。我六歲的時候,媽媽把我托給鄰居家照顧,將所有的錢留給我,自己去了德國。所以六歲以後,我幾乎成了半個不二家的小孩。」
  六歲?自己的六歲在做什麼?亞久津自己問著自己,似乎每天都在被小朋友們欺負以後暗地裡埋怨媽媽為什麼不讓我有一個爸爸吧。
  「不二媽媽曾經問過我,有沒有怨過媽媽丟下這麼小的我一個人離開這個傷心地。我記得那時我很天真的笑著說不怨媽媽因為每次媽媽回來都會給我買好多好吃的。那時候,似乎除了裕太所有人都看出了我的強顏歡笑。其實我也很想怨恨她,但是做不到呀。這片土地上,到處都是她跟爸爸留下的回憶,我又怎麼忍心,拖累她留在這樣一個地方。爸爸要我照顧媽媽,我想,努力的照顧好自己,就算照顧好媽媽了吧。」
  望著墓碑上面的照片,櫻雪的眼中露出了訊問的神色。而北川侑藏,依舊燦然的笑著,仿若一個無憂的少年。
  「爸爸,你看,這位是我空手道的師父哦,平時很照顧我的。」語氣轉變了一下,櫻雪欠了欠身子,把一直站在櫻雪身後的亞久津讓了出來。猛地對上那俊朗不凡的容顏時,亞久津覺得手足無措了起來。就算被一群大嬸指指點點,被十幾個小孩子圍起來嘲笑的時候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無所適從,對,就是無所適從。那清透的眸子,使亞久津認為自己身上滿是鉛塵,似乎根本不配站在這樣的人面前。
  手臂僵硬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把扣在頭上的帽子摘下來。亞久津深深的在這墓碑前鞠躬。
  北川叔叔,您好。
  我會幫您,保護好櫻雪。
  我會,真正的勇敢的生活下去,就如櫻雪希望的那樣。
  「爸爸,我前兩天碰到忍足叔叔了哦,他說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很好奇啊,你怎麼可能跟那樣的叔叔成為好朋友呢?我不是在說忍足叔叔的壞話,只是覺得奇怪。想到你們少年時曾經形影不離,我就彷彿想到了紳士跟忍足侑士勾肩搭背一樣,詭異的不得了呀!」
  靠在墓碑前面,櫻雪話家常一般的說著。
  「還有啊,爸,你知不知道你給我留下了多大的麻煩?那位忍足叔叔還嚇唬我說要通知關係的那位叔叔說找到我了。你說你這都交了什麼朋友呀!」
  「最惡劣的是,我很不巧的認識我的那位『未婚夫』,而且我還知道他對他那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妻有多麼深惡痛絕,要是知道我就是他的未婚妻,他說不定馬上就會跟我絕交然後把我送去火星!」
  「怎麼辦呀,之前cos他的網球cos的那麼開心,這下好了,讓我怎麼好意思見人家?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他爸爸都不讓他跟女孩子交往,結果弄成了他現在喜歡欺負小孩子的性格。真是作孽呀,爸爸。」
  「爸爸,媽媽現在也是小有名氣的康復治療師了,之前她還給我弄到很多世界級運動員的簽名呢,哪天拿來給你看看。」
  「爸爸,媽媽真的在很認真很努力的活得幸福,只是她在看著我這對兒酷似你的眼睛的時候還是會失神,會眼色朦朧。爸,你知道了是會覺得幸福還是會歎息?」
  亞久津看著面前抱膝坐在地上的女孩,巧笑嫣然。完全不見了當日那迷茫哀戚的模樣。眼神中閃耀著的神采,讓亞久津彷彿看到了一隻準備振翅的鵬鳥,隨時可能在碧空中翱翔。
  櫻雪,你一直在讓人震驚的速度,成長著。
  ————————————我是不再虐了的分界線—————————————————
  「北川櫻雪!你明知道今天上午歷史測驗,你是故意的吧!」歷史老頭在講台上歇斯底里的衝著不小心遲到了的櫻雪大吼著,坐在前排的同學已經把耳朵捂了起來。
  中島老師對北川櫻雪真的是又愛又恨,愛的是她交上來的歷史小論文每次都會把歷史事件的起因與結果等分析的頭頭是道,可以看出這孩子厚實的基礎和獨到的眼光。可是她偏偏就是不給他好好考試!前兩天的段考,她每科都是第一名,唯獨歷史,他教的歷史,考了一個那麼差的分數!知不知道這讓他在教研室裡又多沒面子?啊?多沒面子!!
  北川櫻雪,你厲害,這回還敢在我的測驗上遲到!
  「給我到走廊裡站著去!」七八個粉筆頭爭先恐後的在櫻雪的頭髮上著陸。這下好了,真成了發如雪了。
  完全被老師的『威嚴』震懾住的櫻雪,看著中島老頭愣愣的想。
  算了,先把由美子姐姐給自己準備的便當吃掉好了。
  靠在牆上的櫻雪美滋滋的拆開便當,一時間,烤鰻魚的香味勾引得班內的饞貓們根本無心答卷。
  「北川櫻雪!抱著你的便當,站到教研室門口!你看這便當要是少了一粒米的!」
  幸虧中島老師是男性,不然一定會更年期提前。
  看著中島老頭已經快掉光的頭髮,櫻雪抱著便當向老師辦公室走去。
  第一堂課下課以後,北川櫻雪捧著便當罰站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青學的各個年級。
  「我說,你們不用特地來看我的笑話吧。」依舊捧著便當,櫻雪翻著白眼,看著一個個人臉上比自己還苦大仇深的表情。
  「櫻雪,這個紅豆麵包,給你吃吧。」大石副部長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櫻雪最喜歡的麵包房裡面出售的紅豆麵包,遞給櫻雪。
  「秀一郎……」櫻雪立刻眼淚汪汪的看著大石副部長,口水馬上就要流出來了。
  「牛奶。」部長言簡意賅的說著,然後遞給櫻雪一瓶居然還是溫熱著的牛奶。
  有些呆滯的接過麵包和牛奶,櫻雪狐疑的看著把自己圍成一圈的眾人。
  他們的眼神,真的是溫柔的可以呀!
  一直以來被自己『壓搾』的他們,怎麼會有這種表情?
  在櫻雪清澈的目光下,所有人都彆扭的把頭扭到一邊,包括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貓王子。
  「你們,昨天跟蹤我了吧。」
  炸雷一般的一句話,把這些少年們的臉不是炸紅,就是炸白。
  「對……對不起,櫻雪。」河村隆最先敗下陣來,摸著腦袋承認道。
  「是啊……我們開始只是好奇……對不起喵。」帶著一袋子好吃的糖果過來的菊丸,也不好意思的說。
  「對不起!」網球部的所有正選此刻齊齊的鞠躬,道歉的聲音響徹走廊,把剛剛駐足觀望著這邊的學生們嚇了一大跳。
  「……有什麼可道歉的?」櫻雪有些茫然的聲音響起。
  「要是有心瞞你們,怎麼可能那麼大張旗鼓的說要去約會?」發現櫻雪確實沒有覺得難堪或者生氣,正選們的心漸漸回落。
  都是你,表現得這麼明顯!
  幾個人互相用眼神鄙視著對方。
  「哎呀,別這副表情了,我是很瞭解你們的八卦水平的。」櫻雪擺擺手,滿不在意的說。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實在沒必要有什麼隱瞞。
  她的爸爸,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人。
  他可是,她的驕傲和信仰吶!
  櫻雪用牙齒咬開牛奶的錫紙封口,淺淺的喝了一口,心中一片清明與透徹。
  「北川櫻雪!不讓你吃飯你就把鰻魚都吃掉了?給我繼續站著!」
  中島老頭快要崩潰的聲音從櫻雪的左邊傳來。

  八卦進行時

  「什麼?桃城學長又沒來訓練?」堀尾聒噪的聲音再次迴盪在青學男網部的訓練區。櫻雪淡淡地把目光掃過去,堀尾立刻嚇的熄了聲音。
  「白癡堀尾,你吵到北川學姐了!」朋香一拳打上堀尾,生氣的說。
  北川學姐在場邊環抱著雙臂,長長的頭髮垂至腰間,眉頭微微蹙著,那風情,那臉蛋,那身材……嘖嘖……崇拜的看著場內的北川櫻雪,朋香的口水就要流出來了。(你確定這是朋香不是千石清純嗎?)
  三天,就因為失去正選資格桃城就翹了三天的部活,我還沒有這麼囂張呢!
  這就是那個微蹙著眉,身姿美好的經理此刻心中的想法。
  沒記錯的話,今天桃城會去街頭網球部吧。櫻雪努力的回憶著那個不怎麼重要的情節,然後拿起書包就離開網球部了。(你這是在幹什麼,還好意思說桃城。)
  等櫻雪走到街頭網球部,剛好看見桃城在跟杏打球。入樽式扣殺精氣神十足,嗯,看來已經恢復過來了。
  而龍馬也成功地挑釁了冰帝那一隊男模裡的老大了,該演的戲也都演完了。
  櫻雪決定悄悄走開,可是偏偏有人不原意如她的意。
  「青學的經理,看見自己的部員,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打算走?」
  跡部景吾款款的走到櫻雪的面前,無視櫻雪嘴角的抽搐。
  這棵,該死的水仙。
  「啊,越前,桃城,好。」迅速調整出部長的表情,櫻雪面無表情的衝著那兩個很驚訝看到自己的人點了點頭。然後,又吊出兩顆死魚眼,看著跡部景吾。
  「那是什麼表情?嗯?北川櫻雪?」跡部不滿的看著櫻雪,看到隨後走來的忍足時,跡部馬上又笑的明媚。
  「我剛剛才聽忍足說,北川你還有未婚夫啊∼」不大不小的聲音,卻剛剛好讓青學的那兩隻聽見。
  「櫻雪有未婚夫?」桃城和杏異常默契的開口,越前也盯著櫻雪半晌,然後『切』了一聲。
  眉頭不停的跳動,跳動。
  不就是多吃了你兩盒冰激凌嗎?你至於這麼報復我嗎?
  櫻雪死死的盯著跡部,用眼神傳遞著這樣的信息。
  本大爺會那麼不華麗嗎?
  跡部挑眉,對著櫻雪放電。
  跡部大爺,小悠姐說得沒錯,您果然時時刻刻都在賣騷放電……
  櫻雪認輸,然後說:「跡部大爺,我錯了,您走好,小的不送。」說完,還做出恭送的姿勢。待櫻雪以為冰帝的都離開了以後,剛抬起頭,卻看見忍足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忍足侑士,你這個長舌婦!」咬牙切齒的看著忍足,櫻雪此刻真的很頭痛一會兒要怎麼跟青學的那兩位解釋。立海大的那邊貌似自己還沒去解釋呢……
  想到這,櫻雪更頭痛了。
  「櫻雪這樣認為嗎?我好傷心呀。」平光鏡後面的桃花眼閃爍著狐狸般的光芒,忍足還嫌刺激得不夠,又繼續說:「說到長舌,我似乎應該給堂弟打一個電話,怎麼說也要讓他知會你未婚夫一下他的未婚妻出現了不是?」
  「我錯了!」櫻雪再次認輸,今天出門果然沒有看皇歷。
  「不跟你開玩笑了,櫻雪。」忍足收起剛剛的戲謔,正了正臉色,說:「爸爸那天忘了跟你說,他想要跟北川伯母聯繫,讓你搬到我們家住。」
  「去你們家?為什麼?」
  「嗯,爸爸想要照顧你。沒及時找到你們,爸爸似乎覺得很愧對北川叔叔。爸爸好像還想幫你轉到冰帝來……」
  「打住!」櫻雪抬手,一個一個都這麼喜歡挖牆腳,咳,雖然自己似乎沒什麼被挖的價值。「忍足叔叔那邊我找時間跟他解釋,我覺得,媽媽走的時候沒有找忍足叔叔或者……呃……阿成叔叔應該有她自己的想法。這些年我過的也很好,而且,我在青學呆的也很好。」從忍足叔叔對自己的態度來看,要是當年媽媽把自己放在他家或者關西那裡,怕自己會被從小寵到大吧,換成個普通小孩,自己現在一定已經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大小姐了。
  「櫻雪的意思我明白了,不過,櫻雪真的那麼不想跟我一個學校嗎?」忍足狀似哀怨的說。
  「沒有,其實我是很希望能跟忍足君做同學的,可是天意作弄,我當初為什麼去了青學呀!」說著,櫻雪還擺出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樣。那表情,那動作,嚇得越前桃城和小杏一愣一愣的。
  櫻雪,這是在耍寶嗎?
  終於,眉角抽搐的變成了忍足侑士。
  ……抽搐著的分界線……
  第二天,櫻雪依舊在場邊環抱著雙臂,長長的頭髮垂至腰間,眉頭微微蹙著,那風情,那臉蛋,那身材……
  桃城武你這個不折不扣地大混蛋!
  這就是那個微蹙著眉,身姿美好的經理此刻心中的想法。
  你聽聽,耳邊的那些都是些什麼聲音?
  「不可能吧,櫻雪怎麼可能有未婚夫?」
  「阿武一定是在開玩笑的!」
  「對啊,有未婚夫又怎麼可能去跟冰帝的忍足侑士同居?」
  「同居?好強啊!」
  「聽說還是忍足侑士的爸爸讓經理去的呢!」
  「忍足侑士的爸爸還想要讓櫻雪轉去冰帝呢。」
  「不過好在被我們經理嚴辭拒絕了!」
  ……
  ……
  這時,翹了部活三天的某人來到了部長的面前。櫻雪笑的好溫柔燦爛美好,簡直可以與幸村精市的聖母微笑媲美。
  聽完桃城的認錯,手塚還沒來得及懲罰,就聽見櫻雪陰森的聲音說道:「桃城武,繞場,100圈!!!」
  「Hai……Hai!!」桃城一愣,在看到部長無意為他翻案以後,苦兮兮的跑開了。
  剛剛在討論『經理趣聞』的某些人,全都乖乖的閉了嘴。
  果然,果然……
  惹誰都不能惹經理的。
  關東大賽前。
  「老闆,太郎它這兩天過的好不好?吃的多不多?」
  「我要香橙味的牙膏喵∼」
  「嘶∼還要再跑三公里!」
  「這些還不夠啊,還不夠呢。」
  「數據顯示,明天會是苦戰的幾率為99.5%」
  「老頭,再陪我打一場。」
  「爸爸,明天要準備多少星鰻?」
  「這個仙人球果然活下來了,姐姐。」
  每個人的心中都在不停的積蓄著昂揚的戰意。
  而此時,手塚和櫻雪就站在海堂常常練習的地方,看著粼粼的河水反射著夕陽的金輝。
  風把櫻雪的頭髮吹得飛舞了起來。
  手塚脫下運動服,把它披到了櫻雪肩上。
  「不要擔心。」
  在櫻雪開口前,手塚就如是說。
  櫻雪轉過頭,看著手塚,微不可察的歎息了一聲。然後在臉上掛上最明媚的笑容。
  「國光,你是中學網球中的第一人呀,我為什麼要擔心你?」
  櫻雪沒心沒肺的笑著,用拳頭輕輕的錘了一下手塚的胸膛,然後說:「明天要是敢輸了,我可是會罰你喝剛研發出來的青醋的哦!」
  笑容無懈可擊,可是大概只有櫻雪知道,那只背在身後的手,已經被指甲扣得不像樣子了吧。
  「我以為,那個是你為了不二才弄出來的。」手塚嘴唇微抿,眼底露出一些笑意。
  「周助自然是逃不過的,但是難道你不覺得如果如果我們偉大的部長臉上能呈現出七彩的美麗的光芒,會更讓人覺得愉悅嗎?」
  「我不覺得。」手塚一臉嚴肅地說,可是略彎起來的眼角,洩露了心底的情緒。
  櫻雪從來就不很柔順的頭髮此刻更是因為風而四下飛舞,手塚一瞬間有想要幫櫻雪把髮絲別到耳後的衝動。手已經抬起了一半,他頓了一下,終還是拍了拍櫻雪的肩膀,說:「走吧,送你回家。」
  「國光。」已經一腳踏進了自家的花園,櫻雪猛地回頭叫住了手塚。
  「啊。」手塚停下,然後轉身看著櫻雪。
  「明天……要加油呀。」
  「嗯。」
  「今天……早點休息。」
  「知道了。」
  國光,明天,讓我看到一場精彩的比賽吧。
  讓我看到那場,賭上了你所有的驕傲和信念的比賽。
  國光,要……加油啊
  神奈川,立海大,網球部。
  「明天所有比賽限時在二十分鐘以內。」真田看著眾正選們,說道。
  「是!」立海大的諸位也是鬥志昂揚。
  「比賽結束後第一雙打去六角的比賽場地,第二雙打去山吹的比賽場地。切原和柳……跟我去青學和冰帝那裡。」
  真田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閃爍,接著,復又如往昔般堅定的迎上部員們的目光。
  「是!」正選們再次異口同聲地回答,已經多久了,早已習慣了服從面前這個男人的命令。
  手塚,我真的想要看看,當年打敗了我的你,如今,已經走到了什麼程度。
  真田的拳頭握緊,忽然覺得熱血沸騰。
  「今年的比賽肯定也很好看啊。」
  「對啊,青學的手塚傷癒復出,又出了一個黑馬不動峰。」
  「冰帝還有那個跡部景吾呢,去年的夏令營也看見了,那傢伙也不是一般的強呀!」
  「還有王者立海大!不知道今年的亞軍能把王者立海大逼到什麼程度?」
  「嘿嘿,肯定還是三比零啦!」
  興奮的交談聲此起彼伏。
  關東大賽,開始!

  櫻雪的決意

  「秀一郎你看,因為沒有你,英二認真的承擔起了秀一郎你原來的責任。」看著努力為桃城掩護的菊丸,櫻雪淡笑著,看著大石。
  「是啊。英二,他成長了。」大石看著場內的菊丸,眼中滿是驕傲。
  「失去了你的保護,所以被迫的逼著自己成長。看來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呀!」櫻雪揉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說道。
  「哦?」大石把目光從賽場上轉移,看著櫻雪,朗聲問道:「櫻雪又是因為失去了誰的保護,所以才長大的呢?」大石目光如炬,全不似往日的柔和。
  聽到他說的話,櫻雪失笑。
  秀一郎,你的明知故問代表著什麼?
  你是,要我感謝他嗎?
  「或許,那個收回保護的人是有意為之也不是不可能呀。」大石有所指的看著不遠處的一個人。櫻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看見那人萬年不變笑容。
  「啊,如果是那樣的話,還真要好好說聲謝謝呢。」櫻雪勉強敷衍了一句。
  「大∼石!」菊丸很大聲很大聲地喊著:「我們贏了喵∼」
  這場三個人的雙打,我們贏的很徹底哦!
  那一刻的陽光,乾淨的看不見一點塵埃。
  縱然心中怎樣的抗拒著,比賽既然按照櫻雪所記得的劇情一點一點地進展著。
  乾和海堂輸了比賽,河村受了傷……
  「櫻雪,我帶阿隆去醫院看看,你幫我坐會兒教練席。」龍崎老師拉著剛剛做完簡單處理的河村,對櫻雪說。
  「嗯……請先等等。」櫻雪點頭,然後跑到冰帝那邊,對神監督說:「請樺地同學跟我們老師一同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神監督點了點頭,然後櫻雪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樺地拉到了青學這邊。
  真的是眾目睽睽,因為所有來比賽的運動員和來觀看比賽的人此刻都安靜的盯著這個青學的經理。
  龍崎老師讚許的對櫻雪笑了一下,然後就帶著兩個不要命的去醫院了。
  櫻雪用手撐了一下圍欄,利落的跳到了場地裡。
  「真是不華麗,吶,樺地。」跡部嘲笑般的說話,卻立刻在下一秒想起樺地並不在自己的身後,臉色立刻變得非常難看。
  「越前,給我買一罐冰的咖啡,我就允許你跟我坐在一起。」櫻雪回頭,對越前眨了眨眼睛。
  「越前,給她買一罐溫的牛奶就行了,今天很熱,她不能喝太涼的。」不二微笑著說,然後也學著櫻雪的模樣跳進了場內。越前『切』了一聲,轉身買牛奶去了。
  櫻雪瞪著不二,而不二卻只是雲淡風輕的微笑著。
  走進場地,拿起河村留下的球拍,睜開眼睛。
  「今天,有很好的風呢。」
  「吶,櫻雪,今天好好讓你看一看我的必殺技吧。」看著櫻雪的時候,不二又變成微微笑著的模樣。
  「切!」櫻雪把頭一甩,髮絲跟著飛舞。
  「你哪個必殺技我沒見過?」
  櫻雪揚著下巴,笑容卻沒有那麼自然。
  她感受到了一股濃厚的戰意,這種戰意若置於士兵的身上,可以稱之為殺氣。
  他的對手,就是在復活賽中輕鬆打敗裕太的慈郎吧。
  吶,周助,有的時候,還真的是很羨慕裕太呢。
  至少我不知道,你何時因我而出現過這樣的情緒。
  陽光下,櫻雪咧嘴笑了。
  輕鬆而暢快。
  一個消失的發球,讓慈郎終於徹底的醒了過來。
  「跡部跡部,他是誰,他好厲害喔!」芥川慈郎興奮的像一個小火車頭一樣來回亂竄。
  「不二周助!比賽之前不是告訴你要打起精神嗎?」跡部無語,接著又無奈的笑著說。
  「不二周助?」慈郎興奮的笑容凝固了一下,隨即哇的一聲大喊:「他就是不二周助呀!我說呢,文太有一次跟我嘮叨這個名字嘮叨了不下半個小時呢!」
  文太?
  櫻雪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跡部跡部,青學的經理在哪?文太說就是那個不二周助撬走了他們的經理。看來不二果然很厲害呀!」
  跡部愣了一下,然後笑的花枝亂顫,同時還不忘把手指向櫻雪坐的地方。
  「你就是櫻雪吧!」慈郎『嗖』的一下躥到櫻雪面前,笑得無比陽光燦爛。「你跟我打一場吧,文太說你破了他的走鋼絲!跟我打一場吧,我跟他打了這麼多年球都沒贏過他!」
  慈郎拉著櫻雪的手,蹦蹦跳跳。完全無視來自青學的刺骨目光。
  跡部大爺……你就是這麼管教你們家小綿羊的嗎?
  嘴角抽著筋,櫻雪哀怨的看著跡部。
  「芥川……同學,你還是先比賽吧。」櫻雪虛弱的看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冰帝拉拉隊員們,有些結巴的說。
  「是哦!我要先贏了不二周助!文太說要是能贏了不二,說不定櫻雪一高興就能回去了呢。」說完,慈郎就一臉滿足的回到自己的場地,留下櫻雪一個人在這裡糾結。
  文太……你真是害人不淺……
  身在山吹比賽場地的丸井,突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怨念。
  「原來櫻雪是這樣想的。」
  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櫻雪卻聽出了幾許冷意。
  「沒……沒有這回事。」
  偷偷瞄了一眼青學這幫小孩們,每個人的眼神似乎都明白地寫著——通敵叛國!
  不知道為什麼,不二接下來真的是一個必殺技接著一個必殺技的用。燕回閃、巨熊回擊、白鯨……
  「不論你又怎樣的目標,此刻的我還是只想要超越哥哥。」櫻雪聽見裕太這樣對越前說。明亮的眼中,帶著釋然的笑意。
  「有這樣一個人可以追逐,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呀,裕太。」凝視著場上的身影,櫻雪說。
  比賽結束,慈郎笑嘻嘻的走到櫻雪這,惋惜地說:「可惜了,今天沒能贏過不二。」
  此時教練席處就只有不二和櫻雪兩個人,越前已經被手塚拉去熱身了。
  「沒什麼,本來在親自打贏他之前,我也沒打算把他讓給誰。」櫻雪笑得很囂張。
  「不打算把我讓給別人嗎?」
  不二此刻正拿著毛巾擦汗,隱約露出的鎖骨和汗滴,顯得整個人性感異常。
  櫻雪一時有些失神。
  「呵呵,我很開心呢。」
  笑眼彎彎,不二開心地說道。
  「喂∼喂!沒有你這樣斷章取義的好不好?」
  櫻雪氣急,跺著腳說到。
  「冰帝!冰帝!」
  「跡部!跡部!」
  跡部還沒上場,加油聲就已經此起彼伏。
  「這傢伙的人氣,怎麼好像比部長還高?」站在遠處的切原,看到冰帝女生們瘋狂的喊聲,奇怪的說道。
  「冰帝的學生會會長,學科的全能冠軍,200人網球部的部長。」柳沒有看筆記本,說出的這些就已經讓切原瞠目結舌。
  「球技一流,人品下流。」看著死死的盯著跡部的櫻雪,真田副部長貌似『中肯』的評價著。(人家櫻雪盯著他,是因為知道他一會兒的行徑,不是拜倒在他的運動褲下了……)
  「學生會幹部、學科全能、球技一流、人品下流……」切原重複著學長們的話,然後猛地一拍腦袋,說:「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跟櫻雪一樣啊!」
  聞言,真田冷冷的掃了切原一眼。
  柳歎氣,說:「切原回去訓練量加一倍。」
  「為什麼!」切原眼淚汪汪的問。
  為什麼?柳在心裡再次歎息,要是讓副部長開口,就不是一倍了。
  還人品下流……
  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櫻雪的身上,此刻,她正抱著雙臂,筆直的站在手塚旁邊,看著手塚拿出合適的球拍。
  「國光……」聲音中有微弱得覺察不到的顫抖,櫻雪盡量表現如常。
  「啊。」
  「要加油呀。」手指暗地裡狠狠的掐著自己,櫻雪微笑著,說到。
  「嗯。」手塚點了點頭,然後走向場中,看著跡部左右開弓的指揮著拉拉隊。
  「勝的人是——」
  一個指響,全場寂靜。
  「是青學才對吧。」
  清脆好聽的聲音,出現在那個空檔上。
  「我的神!」切原赤也捂著頭無奈的說:「果然是一類人,誰也沒比誰好到哪裡去呀!」
  「玩夠了嗎?」
  「啊,有點小小的遺憾吶!」
  跡部一邊猖狂的看著櫻雪笑著,一邊回答手塚。
  雙部之戰,正式開始!
  「就憑那樣的手腕,你以為你能贏了我嗎?」跡部不懷好意的盯著手塚,說道。
  「手塚手肘上的傷分明已經好了!」大石失聲說道。
  「啊,原來是手肘。」跡部笑的很滿意,然後若有若無的瞄了櫻雪一眼。
  「我……我……」大石侷促的看著場上的手塚,拳頭握緊。
  「不要在意,秀一郎。」在教練席前站著的櫻雪回頭,嚴肅地對大石說。
  跟秀一郎沒有什麼關係。結局早已注定,在跡部問出那句話的同時,他就已經決定以拉鋸戰一決勝負。他就已經決定……拖垮手塚的左臂。
  櫻雪強迫著自己鎮定下來,可是緊握著噴霧劑的手卻仍止不住地顫抖著。
  「櫻雪……她的狀況很奇怪。」分出了一點精力觀察櫻雪的柳立刻發現他們經理的反常。
  「啊。」真田的眉頭緊皺在一起,目光移向手塚國光。
  她是在,擔心那個人。
  真田忽然有些不想再看下去了。
  「咚——」
  Game 手塚VS跡部 4:3
  「咚——」
  Game 手塚VS跡部5:3
  ……
  在此刻青學的正選們看來,他們的部長已經一定可以穩穩的拿下這局比賽了。所以他們也就理解了為什麼他們的經理的頭微微低下好像並沒有太仔細地看著比賽。
  櫻雪此刻很慶幸,別人現在看不見她的臉……
  「櫻雪哭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真田開口說道。
  她……哭了。
  每次,也只有她在哭的時候才會任由頭髮擋在眼前。雖然櫻雪此刻背對著他,可是真田分明還是看見了櫻雪滿是淚水的臉龐。
  「怎麼可能?青學的部長不是打得挺好的嗎?」切原不解。
  「手塚的情況,很不妙呀。」
  看著真田凝重的表情,柳開口解釋。
  真的,看不下去了。
  櫻雪緊緊的抱著自己的手臂,不讓自己顫抖得太過厲害。
  她都看見了,她都聽見了,他的肌肉在掙扎著嘶吼著!
  國光,你很殘忍。
  盡情揮灑著你的青春和勇氣,卻留一道道癒合不了的傷疤給我。
  那一天,你接了我多少個『波塞冬的怒吼』?
  那一天,你用了多少個零式削球?
  那一天,你究竟抱了怎樣的決心與我比賽?
  我也是剛剛才明白,那一天,你便已經賭上你的手臂了。
  此刻的你,已經決定接受拉鋸戰的你,那眼神,與我那日所見到的,竟是那樣的相似!
  只為了讓我清醒,只為了讓我清楚心之所向。
  國光,越前與我的差距我心中明瞭,所以我清楚那場我拼盡全力的比賽帶給了你什麼。
  十幾年前初見你的時候,我何曾想過,那個把你推向傷痛的,竟然就是我!
  淚水一滴一滴的打碎在地上,然後被炎熱的太陽照耀,消失得無影無蹤。
  「部長!」
  驚痛的呼聲震醒了櫻雪,抬起頭,透過模糊的淚眼,櫻雪看見手塚抱著左臂跪倒在地上。
  「都回去!」手塚依然威嚴的聲音響起,斥退了衝上來的部員們。
  此刻,唯有櫻雪穩穩地站在原地,腰挺得筆直。真田看著這樣的櫻雪,心中一陣一陣的疼痛。
  雙手抱臂,一如原來淡定平靜的模樣。
  天知道,她有多想一把拉回他!
  「都回來吧,這是……屬於我們部長的比賽……」櫻雪鎮定的聲音安撫下了一顆顆躁動不安的心。
  「櫻雪……為什麼,不去阻止手塚?」
  大石緊鎖的眉頭有不可忽略的凝重。
  你可以阻止的,就算我們不可以,你都是那個可以阻止手塚的人,櫻雪。
  「秀一郎……有些話,一開口,便是褻瀆。」
  蒼白的唇上已沾染了鮮紅的血,櫻雪輕聲說。
  搶七局前,雙方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手塚坐在教練席上,活動著肩膀。櫻雪則用早已握在手中的噴霧劑,噴在了手塚的肩膀上。好長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把一縷頭髮別到耳後,櫻雪幫著手塚簡單的按摩肩膀。唇上的鮮紅色驚人的刺目。
  「滴答——」
  某種鹹澀的液體滴到手塚的嘴角,抬頭,映入眼簾的是櫻雪蒼白的臉。
  緩緩地抬起右手,手塚用指尖輕輕擦去櫻雪臉上的眼淚。
  真田的指甲早已深深的陷進皮肉裡。
  「副部長……其實……你介懷的男人,一直都是他吧。」
  合上筆記本,柳問道。
  當然是他,也只能是他。
  不二周助,早已失去了與他爭奪的資格。他不相信櫻雪會與他回到曾經毫無間隙的歲月。但是手塚……
  在提到手塚的時候櫻雪眼中總會有一閃而過的恍惚的神色。
  櫻雪是為了與他的約定而不顧一切地回去。
  這一點一直如同一根硬刺一樣插在真田的心上,無論怎樣,都無法祓除。
  櫻雪,你可曾發現,你看著他的目光帶有怎樣的疼痛與憐惜?那種溫柔,我……何時擁有過……
  櫻雪,你又可曾發現,那個早已將清冷融進了骨子裡的男人,在看著你的時候透露出了怎樣的柔和與溫暖。
  你在他的心裡,早已經不是普普通通的存在。
  真田閉上眼睛,輕聲歎息。
  「櫻雪,我沒……」
  「國光!」迅速打斷了手塚的話,櫻雪一抬手擦乾了眼淚,目不轉睛的盯著手塚,說:「還記不記得……你曾經問我心在哪裡?」
  「啊。記得。」手塚回答。
  「剛剛,我的心告訴我。」櫻雪直起腰,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然後說:「原來我現在的理想,就是幫國光完成他的理想!」
  陽光下櫻雪的笑容明媚而亮麗,手塚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不論國光是要走向全國大賽,還是四大公開賽,北川櫻雪都會盡她所能幫助你。不管是美國、法國、還是澳大利亞,北川櫻雪都跟定你了!」
  眼角的淚水和眸子中閃耀的光芒晃的手塚睜不開眼睛。
  「國光,這,可是我們的約定!」
  櫻雪帶著燦爛有孩子氣的微笑,語氣堅定的說。
  眩目的光暈環繞在兩人的周圍,那一刻的契合,任世上任何人都無法比擬。
  手塚站起身來,用右手把櫻雪的頭按到懷裡,寂靜了十秒鐘後,櫻雪聽到上方傳來聲音。
  「嗯,不可以,反悔。」溫柔的不像手塚平日裡肅然的聲音,櫻雪有些恍惚。
  下一刻,臉頰所抵著的溫暖消失,手塚重新走回了賽場。
  吶,國光。
  看著場上那個耀眼的男人,櫻雪平靜的想。
  原來只要是心之所向,就算一路上再苦,便也不覺得了。
  被風揚起的發,混亂的絞在了多少人的心上。
  第一部•完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00

  所謂不倫不類的緒論

  那一年的陽光燦爛而美好。
  那一年的空氣清爽而透徹。
  那一年的少男少女……都在盡情的享受著錦繡的年華。
  星期天。
  神奈川、立海大、網球部。
  丸井拉著桑原躲在更衣室後面的灌木叢中,看著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了的『好戲』。(你看,這是典型的時間地點人物事件……真是標準的開頭啊標準的開頭)
  「真……真田學長……這是給你……的……」一個穿著短裙的少女紅著臉捧著一個紮著粉紅色絲帶的紙盒,舉到從國一開始就已經是副部長的真田面前。
  「……」真田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女生,不說話也不離開。
  「真田學長……我……我……我……」少女的臉越來越紅,聲音越來越小。
  依舊皺著眉頭,真田在禮貌的等著少女把話說完。
  可是最終少女的話並沒有說完,就像之前的六十七個少女一樣,只是看著真田沒有表情的冷臉,然後『哇』的一聲哭著跑開了。
  丸井強行把目光從那被女生失手扔到地上的散著蛋糕香味的盒子上移開,拉著桑原悄悄地離開,回到部長那裡去了。
  哎,第六十八朵花骨朵,就這樣被摧殘了。
  丸井搖搖頭,那神情頗有些真田看著新入部的切原小學弟一般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又哭著跑了?」披著運動服,目不轉睛的看著某位國三年級的正選與柳生比呂士的比賽的立海大網球部部長,操著動聽的聲音問道。
  「告白失敗的概率是……百分之百,被嚇哭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七。」柳連筆記本都沒翻開,就準確的報出極其精確的數據。真的不知道,這個數據會不會一直保持下去……已經與真田相交多年的柳,忽然對這位老友有些頭痛。
  是了,從國一剛入學開始到國二開學,除去早已堆積如山的情書(雖然從來沒看過)和禮物(雖然從來沒拆過),已經前後有六十七個勇敢的女生來當面向真田告白,可是,結果幾乎都是話還沒說完就因為真田一直沒變的冷臉嚇的氣的羞的難過的失望的哭了出來,然後轉身跑掉。
  好歹你也把糕點接過來呀?(這個只是丸井文太的想法)
  一點都不紳士。(這個是仁王和柳生的想法)
  日本的女孩子好脆弱(這個是桑原的想法)
  其實真田弦一郎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想要聽她們把話說完而已。
  可是真田每次聽到的話不過就是「你……你……我……我……」而已。
  叫他想拒絕都無從開口。當然,那時的他並沒有想到拒絕,是因為他根本沒想到那就是傳說中的告白。
  曾幾何時,真田弦一郎也是個不解風情的人啊。(這個只是滄海暮夜的想法)
  過了一分鐘,眾人看著他們的副部長邁著穩健的步伐掛著正義盎然的面孔向他們走來,那波瀾不驚的表情,那沉穩綿長的氣息……
  「弦一郎。」幸村輕輕歎息了一聲,終於把視線從柳生身上轉向了真田。
  「嗯。」真田回應。
  「如果你再這樣下去,有一天,你心愛的女孩子一定會因為你這表情而打死都不敢相信你喜歡她的……」
  幸村語氣幽幽,彷彿看透了一切。
  心愛的女孩子?眾人看著真田,忽然哆嗦了一下。真田副部長的世界裡會存在這種生物嗎?大概也只有他們驚天地泣鬼神的部長才會想到用這種詞彙吧!
  那一刻丸井覺得部長的語氣好像神棍,還在暗自覺地好笑。
  可是某一天,他們卻發現,一切的一切,竟然沒有絲毫偏差的按照部長所說的進行著。
  當不解風情的想讓更不解風情的愛上那個不解風情的時候……那就只有變得解風情了。
  這是幸村復健時,聽到隊員們手舞足蹈的描述以後,總結性的發言。
  心愛的女孩子?
  真田都沒有稍稍讓這個詞組在自己腦中再多停留一秒,輕哼一聲,然後嚴肅的問道:「仁王為什麼沒來?」
  「哦,雅致今天請假,說是家裡有親戚要來,去接站(汽車站算不算)。」紳士完成了球賽,一邊優雅的拿出手絹擦汗,一邊說道。
  他也不是很理解,不過是去車站接人,至於要隆重的翹掉部活嗎?翹部的結果是什麼,大家都清楚的很。
  後來的某天,在家中看著從東京寄過來的『東方快車殺人案』英文版的柳生,突然悵惘了起來。那時的他們都沒有想過,那位『仁王的親戚』,究竟給他們的青春帶來了什麼。
  「柳,下周的訓練量給他加倍。」真田皺眉,思考著加倍是不是有點太少。事實證明,他已經把剛剛的『告白插曲』拋到了太空垃圾站,而幸村的『心愛女孩論』也讓真田把它與『雷』和『陰』一同封印了起來。
  後來的某天,坐在兩人常常練習劍道的場地,緊握著從東京寄來的黑色帽子的真田忽然間想到,原來自己用了一年的時間,跳進了一個人無意間設下的陷阱中,就算窮極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掙脫。
  偏偏這種狀況,自己還心滿意足的享受著。
  真田不知道,為什麼單單只是看見每天發過來的短信就可以讓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氣憤瞬間消失不見。
  為什麼握在手裡的不過一個普通的帽子卻會讓自己視若珍寶。
  為什麼『睹物思人』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會真真切切的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其實在很久以前真田就已經承認,這種不可理喻的感覺,被人稱之為愛情。
  世界忽然間變得那樣的混亂。

  究竟誰才是真正的腹黑

  立海大附中的女生們沸騰了!
  不為別的,就因為她們的仁王殿下今天的單車的後座居然載了一個女生!
  雖然在立海大前前後後有十數個女生或正式或非正式的『貌似』跟仁王雅治交往過,但是卻從沒有一個人成功地坐上了仁王的單車!
  「我騎車經常會不自覺地飆速度,把你甩下去就不好了。」
  這是每次有女孩子提出讓仁王載她的時候,仁王或嚴肅或玩笑的回答。
  而今天,居然有女生坐上了仁王的單車!
  那天,校醫很想讓防疫站的紅眼病專家來瞧瞧學校的這些女生們。
  「其實這個並不是讓她們氣憤的最主要原因。」部活開始前的十幾分鐘,柳翻著筆記本對幸村丸井他們說:「我同桌說最可惡的是那個女生居然一直緊緊的樓著仁王的腰,直到車停下來還一動不動。」
  丸井張大嘴吧看著桑原,而幸村則笑的很美麗。
  仁王是什麼樣的人他們自然是清楚的,有著欺詐師稱號的他向來同真田弦一郎不同,他會用他完美的演技來掩飾他毫不遜色於真田的疏離。如果說整個網球部裡面出了幸村還有誰最看不透,那就要數仁王雅治了。
  「呃……」柳生推了推眼鏡,開口說:「早晨在校門口我看到雅治了,其實那個女孩子,是睡著了。」
  是真的睡著了,那個女孩子起身的時候自己很清楚的看見了她朦朧的睡眼和雅致背後的一攤液體。
  很不淑女的睡像。
  這是柳生給她的第一個評價。
  「睡著了?」丸井的泡泡啪的一聲破了。怎麼可能,那麼難得的機會居然就叫她睡過去了?
  「資料顯示,她是青學今年派過來的交換生,但是具體的資料還沒有調查。」柳無視丸井的驚訝,繼續報告說。
  「交……交換生?」切原猛地發出聲響,引得眾人都看了過來。「我們班今天來了一個交換生,是青學的。」切原嚥了口吐沫,然後說:「老師讓她坐我旁邊了,這一天她幾乎都在睡覺。」
  「哦?有趣的孩子。」幸村溫柔的笑著問:「她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叫北川櫻雪還是芥川櫻雪……記不清了。」切原頭痛的抓著自己的海帶頭髮,努力回憶著。
  好不容易自己有了同桌,本來想好好跟她交流溝通一下,可是她竟然眼睛都沒睜開過,一直趴在桌子上睡睡睡,連午飯時間都被她睡過去了!
  「呵呵……不論怎樣,能坐上仁王的單車,都是很厲害的女生呢。」此刻浮現在幸村眼前的,就是一個美麗明艷但是有些潑辣和任性的女孩。
  「哇∼那不是仁王學長?」
  「怎麼那個女生還跟著他?」
  一聲聲驚呼吸引了剛剛在討論著仁王和『那個女生』的網球部員們。極目望去,看見那一頭標誌性的白毛正往室外球場這邊走,而他的右手,正牽著一個正左搖右晃明顯沒有睡醒的小女生。
  「那個,就是北川櫻雪。」切原發現新大陸一般的指著櫻雪說。
  除了早上已經與櫻雪有過一面之緣的柳生,所有人包括幸村都露出驚訝的神色。這個跟妖艷性感張揚等等的詞彙完全沾不上邊女生就是那個成功的坐上仁王單車的人?
  長長的頭髮安靜的披在肩山,眼睛半閉著,睫毛很長,有些卷。嘴唇好像因為不開心而微微的撅著,臉頰泛著粉紅色,就如同櫻花林裡的櫻花一樣。
  「原來仁王喜歡這種類型的。」柳唰唰的在筆記本上記著什麼。
  這時仁王已經拉著那個女孩走到了網球場外,仁王好像跟那個女孩說了什麼,女孩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然後抱著書包靠在網球場邊的櫻花樹下繼續睡她的覺。
  「她怎麼那麼能睡呀,仁王學長!」仁王已走進來,切原就哇哇的開說了。「我是她同桌耶,她居然看都沒看我一眼,一直埋頭睡覺,午飯都沒吃!」
  「沒吃午飯?」一直淡淡地聽著切原抱怨的仁王終於做出了一點反應,柳生很真切地在他的搭檔眼中看見了毫不掩飾的關心。
  「還不是睡覺睡過去了?」切原一翻白眼,說道。
  「呵呵,她自小就很認床的,剛來神奈川一定很受不了。」仁王瞭然地笑著說,這一笑,卻足以讓一直站在場外注視著仁王的女生們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種溫柔的笑容……原來一向邪魅俊逸的仁王雅致溫柔起來,竟然也絲毫不輸給柳生比呂士呀!
  而切原,愣神的時候手已經伸到了仁王的臉上,然後使勁的拉扯。
  「柳生學長,你不是一直不喜歡跟他換裝嗎?」切原瞪著大大的眼睛問道。
  「你們在幹什麼!?」不怒自威的聲音響徹網球場,部員們立刻下意識的立正站好,表情肅然。
  「仁王雅治,繞場五十圈,這周訓練量二倍,其他人,去做基礎練習!」帶著不容人反抗的威嚴,真田說道。
  「是!!!」
  生機盎然的春天,國家未來的棟樑今天的小苗們,也生機盎然的開始訓練了。
  為了全國大賽的冠軍,衝!
  就這樣,三天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這三天櫻雪一直睡的很舒心,不知道為什麼,躺在床上的時候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可是一看見那張課桌,眼睛就立刻睜不開了。昏睡的這些天,連同桌是誰都不知道。
  三天裡,還沒有任何女生來找櫻雪的麻煩。也許是因為看出來仁王對她太過重視而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也許是因為櫻雪一直以來都在睡覺根本就沒有其他惹人生氣的舉動,拉著仁王完全只是怕撞到大樹或者摔跤而已,所以立海大的仁王崇拜者們也就遲遲沒有任何的動作。
  再睡最後一個下午就能恢復過來了吧,櫻雪熟門熟路的摸到網球場外面的櫻花樹下,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翻出一本書扣在臉上,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網球部的部員們這三天一直很糾結。
  糾結的原因就是那個這三天來一直睡得香甜的女生。
  好,那些崇拜者們的歡呼你聽不見,從你身邊跑過帶起的風你感受不到,那幸村部長和真田副部長打球時陰冷和火熱的氣息你總能感覺到吧!
  「你究竟是在cos睡美人還是只是一頭豬呀啊啊啊啊!」
  實在很有挫敗感的切原終於在某天中午對著口水都已經蔓延到了自己桌子上的某人大吼大叫了起來。不過,他在下一刻就被來找櫻雪的仁王一拳打在了頭上。
  「她其實是一個弱智兒吧。」第三天部活結束後在更衣室裡,丸井偷偷的問切原。
  切原一愣,然後很嚴肅的點了點頭,說:「原來是這樣!」
  說實話,一向不會怎麼注意女生的真田這兩天也沒有比他的部員們少糾結。
  據說她是仁王雅治的女朋友,可是從不見他對仁王的比賽有什麼過多的關注,事實上,她對誰的比賽都沒有哪怕一丁點的關注。她每天只是蜷縮在網球場對面的櫻花樹下睡的安靜,而那棵櫻花樹正好是正對著每次真田打練習賽用的場地,只要稍稍抬眼,就能看見那個女生。睡姿、睡容無不全部展現。
  是個很率性的女生,沒有別人的矯揉造作。
  這是真田對她最初的印象。不過這個可以稱得上好的印象馬上就要被顛覆了。
  完成了今天的訓練任務,網球部的一干隊員們終於壓不下好奇心跟著仁王一同去叫醒那個北川櫻雪。
  櫻花樹下,少女將自己蜷成蝦米的模樣,好像是覺得冷,抱著雙臂,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潔白的小腿在草叢中若隱若現,原本扣在臉上的本子此刻掉在地上。
  「咦?」本來只是好奇的撿起本子隨意翻看得切原卻驚訝的喊出聲來。
  「怎麼了赤也?」幸村把目光收回,看著切原問道。
  「這……有我們的名字……」切原指著櫻雪的本子,手指顫抖。
  「哦?」聞言,所有人的腦袋都湊了過去。
  只見本子上用簡筆畫勾勒出一個仁王和一個小狐狸,中間用等號連接。
  十句話裡面有九句話是假的,剩下的那句話是編的。球場上的老千,可以預測出對手接下來的動作,觀察力一等。與柳生比呂士的雙打……無懈可擊。
  「哈哈,怎麼你的小女朋友對你的評價是這樣的?」在丸井嘲笑著櫻雪所寫的那句「十句話裡面有九句話是假的,剩下的那句話是編的。」的時候,立海大的三巨頭卻已經沉思了起來。
  簡單的幾句話卻清楚的描述出了仁王的球風。這個女生,竟然這麼瞭解仁王……
  見大家看完了,切原翻到下一頁,筆記本上出現了一個穿這西服帶著眼睛的紳士。
  柳生比呂士,標準的紳士。發球和截擊型選手,疑似將高爾夫球動作融入網球,常常與仁王互換球風,會在人無法覺察的情況下打出詭異旋轉球……強。很好奇為什麼他會跟仁王雅治那傢伙那麼好,疑似偽紳士。
  「哈……哈哈!太經典了。偽紳士,柳生,你的紳士風度完全被無視了!」丸井和切原哈哈大笑,只留柳生一個人在那裡無奈的微笑仁王氣的咬牙切齒。
  看出了柳生的高爾夫式網球?真田的臉色凝重了些,用眼神催促著切原往後翻。
  下一頁畫著一隻胖胖的可愛的小豬,丸井一看,立刻笑不出聲。
  丸井文太,雙打網前截擊型選手,絕技——走鋼絲,鐵柱撞擊。話說走鋼絲這種有這麼大的破綻的網球居然被稱為天才技術……真是令人無語。體力常常不足,(其實可以比賽之前吃一個蛋糕的)真是太鬆懈了!
  「比賽之前吃蛋糕?我怎麼沒想到?」丸井把泡泡吸回口中,恍然大悟的說道。
  真是太鬆懈了?
  不要告訴我這個女生也是副部長的崇拜者。
  切原瞄了一眼臉色越來越好的部長和臉色越來越不好的副部長,猛然間覺得把本子拿起來翻看是一件很不正確的事情。
  「繼續。」真田副部長說道。
  「是,副部長。」
  胡狼桑原,反擊型選手,體力超級棒。縱觀立海大的網球部,也就只有胡狼桑原一個好人了。
  囧……
  切原看著兩位部長的臉色,有些不忍心接著看下去了。
  再翻一頁,切原驚訝地看見自己的名字出現在筆記本上!自己明明還不是正選,而且還經常被其它不是正選們的學長恥笑自己的屢戰屢敗。看見的自己的名字,切原有一點感動,終於,遇到一個認可自己實力的人了!可是,那一團海帶是怎麼回事?
  切原赤也,單細胞海藻,底線攻擊型選手,拿手的不規則發球,會給對手造成傷害。得失心太重,無法在與立海三變態的比賽中體會到網球的快樂,以至於扭曲了身心。好好練習和引導,會成為一個左右手通吃的王牌。
  立海大的三變態……柳生『欣慰』的覺得剛剛這個小丫頭對自己的評價實在是太好了。仁王此刻也顧不上生氣了,只想趕快叫醒櫻雪,可聲音卻在幸村異常溫柔的注視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蓮二,孤傲的高手,有著[高手]之稱、具備如手藝工匠執著的高技術行家。根據資料可以正確計算比賽的走向,而這似乎也構成了賦予對手異常壓迫感的主因。有機會想要體驗一下,數據網球究竟有多厲害。不過,柳蓮二的眼睛在哪裡??
  體驗?眾人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仁王,這個女孩她,會打網球?
  豈止是會打?仁王苦笑。
  按照規律,下面的應該就是真田副部長和幸村部長的了,大家本著對這個女孩生命的尊重,真的不敢再看下去了。
  真田弦一郎,黑面皇帝、債主臉、暴力因子異常發達、冰山不美型……
  切原的心臟咚咚咚的亂跳,他現在已經看不清副部長的五官了,全部黑成了一團……
  全面型選手,風林火陰山雷再加上看不見的引拍,將武士道精神融入網球,很強大。看不見的引拍暫無破解對動態視力會造成太大的負擔,風和火的破解方法理論上成立……此人為人太過正直,堪稱典範。
  看到這裡,切原稍稍的鬆了一口氣,看來寫副部長的這篇是欲揚先抑,不過……黑面皇帝……真的很貼切呀!切原在心中悄悄地說。
  最後一頁,眾人看向部長,又看向切原,只見切原哆哆嗦嗦的翻到了下一頁。
  下一頁上,畫著一個漂亮的小人,身後有天使的翅膀頭上有天使的光環,同時,發間還有象徵著惡魔的犄角,畫的下面寫著——貌似是聖母瑪利亞的墮天使撒旦,幸村精市!
  1、不能接近,見面要繞行。
  2、不能交談,只能裝花癡。
  3、不能叫他女神,不能跟他打網球,堅決不要被滅五感。
  讀到這,幾人心驚得看見幸村笑的越發溫柔如水,那溫柔,還真的有聖母瑪利亞的味道。這,絕對是部長要發飆的前兆!
  切原顫顫巍巍的把本子放回去,心裡再一次向這位很可愛的新同桌道歉。他切原赤也,這輩子真的沒覺得對不起過什麼人,唯獨這次……
  就在這時,一直熟睡的女孩終於在身邊一陣又一陣強烈的氣場下自動醒了過來。纖細的小手虛握成拳揉著眼睛,嘴巴撅著好像在表示她的不滿,睡意朦朧的慵懶模樣讓在場的人心中一跳,包括幸村,包括真田。不得不說,她的筆記本之前給人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
  「哥,我就說不用你翹部去接我,你們那個黑臉副部長不罰死你才怪呢。」帶著明顯幸災樂禍的口氣,眾人發現原來這個女生的內心和表面完全是不相符合的。
  她叫仁王什麼?哥哥?
  那麼那天仁王去接的『親戚』就是她嘍?
  原來不是仁王的女朋友。柳暗自點點頭,然後把前兩天記上的數據劃了下去。
  不過,這位仁王的妹妹,還真的是不簡單……
  柳想著剛剛那些看起來荒唐實則客觀的評價,目光深邃了些。(有什麼不簡單的,不就是之前看過漫畫然後看過百度百科嘛……)
  「北川同學?」柔柔的聲音在空氣中飄散開來,部員們看見女孩愣了愣,然後一直半閉的眼睛在下一秒霍的睜大!
  好漂亮的眼睛!
  切原看著同桌紫色的眸子,呆呆的想。
  此刻大家好像想到了女孩剛剛本子中寫的話,不由得嘴角抽搐。
  「學……學長。」不是說要裝花癡嗎?她怎麼一副被虐待了的小媳婦的模樣?
  「北川同學還沒有加入社團吧。」幸村的眼中滿是『溫柔可人』的笑意。
  「我不會加入男子網球部的!」櫻雪腦袋迅速一轉,下意識地回答。
  「北川同學誤會了。」幸村繼續微笑著說:「也許北川同學不知道,立海大今年去青學的交換生原來就是網球部的。」
  「啊……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櫻雪的臉上露出了迷惑的神色。
  「我只是通知北川同學你已經翹了三天的部活了,根據立海大的規定,交換生是要進入原立海學生所在的部門的,如果是異性類別的社團,那麼就做經理。是吧,柳。」
  幸村把頭微微的偏向了柳那邊,笑意盈盈的問。
  「嗯……立海大校規第三章第十九款規定的。」柳快速的翻動著筆記,『一板一眼』的說。
  社團聯合會的會長似乎是真田吧,幸村為什麼要問柳呢?
  櫻雪的腦袋以奔四的速度運轉,難道說有陰謀?幸村精市啊,不要以為能蒙到我!櫻雪的心中有些小得意,還好原來就知道你的為人!
  緊接著,櫻雪便把目光投向了一直在散發著冷氣的真田那裡,如果是正直的皇帝說的話,就一定沒錯了。
  「真田學長,是這樣嗎?」北川櫻雪作出了這個她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後悔的決定。
  ……場面越來越冷。
  ……幸村的笑容越來越有讓人想要逃跑的衝動。
  ……切原的嘴巴越長越大。
  黑面皇帝、債主臉、冰山不美型……
  一個一個詞彙在真田腦海中叫囂著閃過……我沒有在意……真田對自己說。
  「……是的!」沉默片刻,真田貌似底氣十足實則色厲內荏的回答。
  「原來是這樣,那麼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了。」再沒有絲毫的懷疑,櫻雪努力展現出一個單純可愛的笑容,然後俏皮的向眾人敬禮。
  櫻雪不知道,今天她的行為讓幸村摸清了一個黑掉櫻雪的行為準則,那就是,由他幸村精市提出一個與他期望相反的提議,然後讓真田替他表達出他實際的想法,那麼這位小經理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目不斜視的衝進陷阱而不自知。
  果然,前世的印象會害死人的。(滄海的總結)
  如果不是看到了她的那個本子,自己一定會被她這副模樣騙過去,以為她不過是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女孩。
  眾人心中如是想,然後在心中對這位得罪了幸村精市而毫無覺察的女孩報以最深切的同情。
  當天,真田會長去了校長辦公室,強行在校規第三章中加了第十九款。

  以暈倒作為結局的醒悟

  「北川,去B場地記錄。」
  「……是……」
  「北川,水和毛巾。」
  「……知道了……」
  「北川,調快發球機的速度。」
  「……嗯……」
  「北川!太鬆懈了!繞場,三十圈!」
  「啊……啊?」
  「立刻!」
  「……是!」
  這是立海大這個經理上任五天來,每天都在出演的節目。其實立海大其他的部員對北川同學還是蠻有好感,一是因為她是正選仁王雅治的妹妹,二是因為她一直很本分的做著她的工作,雖然無功,但是也無過。最重要的是,她沒有因為她是仁王的妹妹而在學校作威作福,也沒有今天摸摸這個的頭髮明天摸摸那個的臉,如果不是前兩天剛剛發表的段考成績和偶爾露出的可愛笑容,她幾乎就成功地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毫無存在感的人了。
  但是這也只限於立海大的其他部員,不包括他們的真田副部長。
  不知道為什麼,真田好像一直對她很有意見。一直不停的給她分派工作,做完了這個馬上就再去幹那個,如果有一點懈怠,馬上跑圈和揮拍就幾十次的罰過來了。
  真田副部長,她還是一個不到一米六據說只有十一歲的小妹妹哎∼
  非正選之間一直流傳著這樣的說法,那就是小姑娘給真田起了很有趣的外號,導致難得記仇的真田副部長很討厭她,所以一直在找她麻煩讓她退部。
  「話說,我可是今天才注意到校規第三章第十九款哦。」
  「唉呀,不管怎麼說,我們的副部長不是那樣的人啦!」
  「那可說不定,你沒發現北川這些天被罰的圈數一天比一天多?」
  「也對啊……」
  竊竊私語在某個角落小聲的進行著,而櫻雪則吊著最後一口氣向著夕陽奔跑。
  真田看著場外要死不活的櫻雪,眼睛微微的瞇著。
  「真田。」剛剛完成訓練任務的柳生來到真田旁邊,說:「你是不是,很討厭櫻雪?」
  前兩天柳生和真田去真田家的道場切磋一下,仁王自然而然的拉著櫻雪跟著過去了。那時真田瞟了一眼擺弄手機的櫻雪,眼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然後扔給櫻雪一把竹劍,說:「揮劍兩百下。」說完,還給櫻雪示範了一下動作,然後就再沒有看櫻雪一眼。櫻雪愣愣的看著真田說完演示完到開始與柳生練習,最終還是嘟著嘴開始揮劍。邊揮劍還會一邊生氣的瞪著真田。
  柳生很奇怪,真田雖然平時冷清嚴肅,可是從小同自己一樣身受世家教育的他骨子裡也是個貴族公子,何曾因為不滿意誰而這樣明顯的針對一個人。就算起了那樣的外號,可是按照柳生的理解也應該一笑置之,畢竟對方不過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孩,比自己小了整整三歲。更何況,她還是正選的妹妹,怎麼說也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當然,柳生也很坦然得承認,今天他回來問真田這個問題,也有一部分自己的原因。小丫頭確實很可愛(柳生不否認這裡的可愛是因為他很高興能看見有人跟他的搭檔掐架掐的不分勝負),不然怎麼沒看見雅治對他自己的親弟弟這麼好?
  聞言,真田看了看問話的柳生,又看了看那邊已經快要四腳著地的北川,說:「應該沒有。」說罷,真田就去查看切原和丸井的練習賽了。
  柳生比呂士愣在了原地。
  記憶回到了三天前,段考成績發榜的那天。
  真田在去辦公室的路上路過了國一的大榜那裡,聽到了一個最近剛剛出現在自己生活中的名字。
  「北川櫻雪?她是誰呀,居然是第一名!」
  「聽說是從青學過來的交換生,不賴嘛!」
  「這叫不賴?很強吧!她可整整比第二名高出十五分啊,接近總分滿分,這是什麼概念?」
  真田轉頭,看向了大榜,北川櫻雪的名字赫然出現在第一個位置,再看向後面的分數,只扣了五分。
  真田的眉頭皺了起來,腦中浮現出北川櫻雪的影像。他實在很難想像那個一直沒精打采對什麼都興趣缺缺只是一天到晚盯著手機看的女生竟然會擊敗立海大的學生成為年段第一名!其實真田這兩天是有點失望的,因為這個女生當了經理以後完全沒有表現出她在筆記本中所顯示出的那種犀利與透徹。
  當天部活的時候,真田來到網球場,看見北川被一群人圍起來問東問西,而她也是一直心不在焉的回答。
  其中的問題不外乎是她的成績怎麼那麼好而她就回答蒙的蒙的,純屬靠運氣。一邊回答,還一邊看著她的那個手機,好像下一秒就會有電話打來一樣。
  其實,那時真田不知道,櫻雪真的是在期待著下一秒有電話打來。
  「北川,整理昨天記錄的資料。」
  在真田還沒有反應過來那一閃而過的不滿情緒時,話就已經脫口而出。面前的部員們作鳥獸散,只留下櫻雪愣愣的看了真田一下,然後說了聲『是』。
  「柳前輩,真田副部長真的那麼不喜歡櫻雪嗎?」休息的時候切原不怕死的問。
  「這個……數據不足。」柳把臉轉向櫻雪那邊,難得沒有報出數據。
  「真田副部長好小氣呀,不就是被叫了外號嘛!我都被說成是海帶了都沒生氣!」切原『哼』了一聲。(不過,你這麼說難道不是因為今天櫻雪在老師提問的時候幫了你嗎?)
  「我看真田副部長一定是在公報私仇!」喝完水,切原總結性的說,卻沒有看見柳略微變得僵硬的臉。
  「切原,部活時間閒聊,繞場五十圈!」令人打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切原下意識的立正站好,呆愣了片刻,就立刻加入櫻雪的跑圈大計了。
  後來的一年裡,兩個一年級的小鬼一前一後手腳並用的跑圈,就成了王者立海大的一道靚麗的風景,不過,這是後話。
  這才叫公報私仇,切原。
  柳看著真田,歎了口氣,就像切原說的,難道他真的那麼不喜歡那個女孩子嗎?不應該的,據他所知,北川櫻雪是一年級的年段第一名,立海大一向以強者為尊。就算之前她再怎麼放肆的給他們起外號,至少當面上都是很符合禮數的,副部長的行為,確實有待考究。
  第二天放學以後,櫻雪看著連一個短信都沒來過的手機,終於忍不住撥通了那個在腦海中出現了無數遍的電話號碼。
  「嘟——嘟——」
  「你好。」
  「周……周助哥哥嗎?」這些天日思夜想的聲音終於聽到,櫻雪覺得剛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都沒有了。
  電話的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有溫柔的聲音傳來:「啊,是小櫻啊。」
  「周助哥哥……嗯,由美子姐姐和裕太還好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是不管說什麼,櫻雪都知道她最想說的那些都沒辦法說出口。
  她的思念,她的眷戀,都已經成為禁忌的話題了吧。
  「啊,還好。小櫻,我這裡還有事,改天再給你打電話。」不二說話的語速比以往要快一些,就在不二掛掉電話的那一個瞬間,櫻雪聽見一個柔和的女聲傳入自己的耳朵:「周助,今天要去哪裡約會?」
  ……是……那個夏子,周助哥哥的……『女朋友』……
  手機裡傳來『嘟嘟』的聲音,北川櫻雪一瞬間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瓜一樣。
  每天瞪著手機期待著他的電話,可是他,卻在自己滿是希望的等待的時候……
  其實,櫻雪並不知道,那一天,不二周助是準備跟夏子說分手。
  櫻雪已經不在這裡,戲,自然不用再演下去。
  可是櫻雪並不知道。
  她只知道,原來周助哥哥是真的有了女朋友了。
  「你在幹什麼?偷懶發呆,繞場三十五圈!」這些天一直折磨著她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震的櫻雪的耳朵嗡嗡的響。
  櫻雪慢慢的轉頭,目光無神的看了真田一眼,然後又慢慢的轉了回去,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真田的思維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他看見了北川櫻雪眼中的已經凝聚起來的淚水。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真田一直沉穩的心出現了一些波瀾,緊接著,怒氣大漲。
  「北川,繞場四十圈。」不像往常一樣平靜的聲音,驚得三三兩兩走到網球場的正選們都一愣,然後快速的向真田和櫻雪這裡走來。
  「怎麼了?」察覺到氣氛不太對,仁王快速的走到櫻雪的身邊。
  可是仁王沒有得到櫻雪的回答,只看見她盯著真田副部長一字一頓的說:「YA∼DA!」
  語氣之強硬,是眾人從未聽到過的。
  幾個年級較低的已經屏住了呼吸,她……這是在跟真田副部長說話呀!
  「五十圈!」真田面色不改,可是有些抬高的聲音讓幸村等幾個人覺察到了真田的怒火。
  「我說不要!」沒有被真田的口氣嚇住,櫻雪彷彿豁出去了一樣,把剛剛撿起來落到地上的網球重重的砸到真田的臉上。眾人包括幸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不過是個交換生,在立海大呆滿一個月就會離開,你有閒心就去管你那些部員,少來管我!」拿著手機的那隻手還在顫抖,櫻雪的臉色蒼白,眼底有掩飾不住的脆弱。
  「啪——!」
  真田一個巴掌打在了櫻雪的臉上。
  眾人徹底驚呆了。
  「你看看你像什麼?看看你這種喪家犬的模樣,原來青學的學生就是這種生活狀態!」
  喪家犬?
  櫻雪瞪大了眼睛,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著。
  「真田弦一郎!青學的學生什麼樣的狀態跟你有什麼關係?收起你那可笑的優越感吧,我被你說的這麼不堪還考了你們立海大的第一名,我是喪家犬,那你們立海大的豈不是連喪家犬都不如?」
  櫻雪像頭髮了瘋的小獸,剛剛捂著臉的手又從兜裡掏出了什麼扔到了真田的臉上。
  待眾人反應過來以後,只看見滴滴乳白色的液體掛在真田的臉上發上,地上,有個破碎的牛奶袋子。
  「啪——」
  又一個巴掌甩到櫻雪的臉上。真田彷彿毫不在意身上的牛奶,擦都沒有擦一下,只是盯著櫻雪說:「這些天你什麼樣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你覺得一個頹唐的喪家犬遠勝過立海大的學生,我也沒有意見。只是……」真田看著櫻雪,冷哼了一聲,說:「到是浪費了你的腦子,我相信它放到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比放在你身上合適!快滾回青學算了!」
  每個人的嘴裡都可以塞下五六個雞蛋了。
  櫻雪往副部長臉上先扔網球再扔牛奶,副部長居然打了女生,還是兩次。
  櫻雪那麼大聲那麼囂張的貶損立海大,副部長刻薄的教訓櫻雪,幾乎稱得上辱罵。
  「你!」
  兩次都是打在同一個地方,櫻雪的臉現在火辣辣的燒著。
  「你懂什麼!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你知道被自己最在乎的人趕出學校的滋味嗎?你以為我想來這個立海大當交換生看你這張黑臉?」
  被趕出學校?
  在旁邊的幾個人都愣了一下,仁王低下頭,躲避幾個人看過來的目光。
  真田沉默了一會兒,就在眾人以為真田已經不打算再同櫻雪講什麼話的時候,真田忽然一上步,拽起櫻雪,向校門走去!幾人相互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混蛋!你放開我!」
  櫻雪狠狠的咬著拽著自己手腕的大手,可是手的主人卻彷彿一點都沒有感受到。
  等真田停下來的時候,眾人發現已經到了真田家的道場。
  「不是想打我嗎?給你!」真田扔給櫻雪一把竹劍,面無表情地說:「之前教過你幾個動作,北川,打倒我!你說你不是喪家犬,證明給我看!」
  「這可是你說的!」櫻雪抬手紮起頭髮,拿起竹劍想都沒想就用盡全力向真田劈過去!
  「啊!」真田一躲,然後再一擊,櫻雪捂著肋骨倒在墊子上。
  仁王見狀,想上前扶起櫻雪,可是被幸村攔住了。
  難得的,這次幸村的臉上沒有笑容。
  「弦一郎做的事情,必然會有他的道理。」柔柔的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仁王握成的拳頭,就只有無力的放開。
  「櫻雪說的那個什麼趕她走是什麼意思?」切原不忍看著櫻雪一次次摔到在墊子上的樣子,轉過頭,問仁王。
  「北川櫻雪,據說是因為喜歡青學的天才不二周助而被女生排擠,被學生會的女生弄成了來立海大的交換生。」柳翻開筆記,念著他從青梅竹馬那裡弄來的資料。
  「櫻雪……喜歡她那個青梅竹馬好久了。」仁王終於開口,輕歎了一聲,然後再次開口:「其實副部長說得一點都沒有錯,這次再見到櫻雪,根本感覺不到任何活力和生氣,整個人死氣沉沉的對什麼都沒有興趣。每天,就只是盯著手機發呆,好像在等著誰打電話來。」
  仁王看著面前再一次爬起來的櫻雪,眼中沒有一絲一毫往日的戲謔神色。
  「副部長形容的很貼切,櫻雪真的,如同喪家犬一樣。」
  不過,有一點仁王並沒有說,那就是為什麼一直成績平平的櫻雪能突然考出年級第一名的成績。也許,只是因為受了刺激而發奮讀書的緣故吧,仁王對自己說。
  「北川,站起來,這樣就不行了?」
  「北川,拿出剛才的氣勢來!」
  「北川,不是要打倒我嗎?」
  ……
  真田用他面無表情的臉無情的嘲笑著北川櫻雪,對她渾身濕透頭髮貼在臉上的狼狽模樣無動於衷,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用言語激著她。
  「光——」真田又一次當下櫻雪的全力一擊,櫻雪再次摔倒在地。
  這次,櫻雪彷彿已經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再也站不起來。
  真田走到櫻雪身邊,俯視著她說:「北川,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是至少我知道有很多事情比每天自哀自憐要有意義得多!北川,站起來!」
  真田的把手中的劍抵在櫻雪早已滿是汗水的臉上,強迫她站起來。
  櫻雪咬著嘴唇,拄著劍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搖搖晃晃的抬起劍,指著真田,那同時,櫻雪咧開嘴笑了。那笑容掛在滿是汗水的疲憊的臉上,可是卻明麗的讓天地為之失色。
  那是在女生臉上很少見的充斥著青春的氣息和高昂的鬥志的笑容,那樣昂揚著叫囂著的驕傲,讓幾個少年的心久久地被震撼。
  「真田弦一郎,總有一天我會徹底的打敗你!」
  櫻雪的眼神明亮,沒有一點點的不透徹,那通透的紫色就那樣囂張的盯著真田,沒有一絲躲閃。
  「我拭目以待。」真田週身的溫度穩步回升,讓在一旁已經出了一身冷汗的切原鬆了一口氣。
  真田剛說完,就看見面前的女孩身子一軟,然後直直的暈倒在了自己的懷裡。渾身像火一樣滾燙的女孩,一下子燒到了那個十四歲少年的皮膚。
  後來有一次櫻雪在德國,跟治療手臂的手塚閒談時還說過,自己的兩次醒悟都是以暈倒作為結束的。說這話時,櫻雪臉上掛著婉然的笑容,神色溫柔。
  「是累暈過去了。」幸村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櫻雪,似笑非笑的看了真田一眼,然後對很擔心的大家說。
  仁王猛地起身,一拳重重的打在真田臉上,真田後退了幾步。仁王臉上毫無懼色地說:「這是幫我妹妹打回來的!」正當眾人目瞪口呆的時候,仁王又九十度的在真田面前鞠躬,大聲說:「謝謝副部長!」
  說完,就把櫻雪打橫抱起,離開了道場。
  「在想什麼?」同柳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幸村又笑著問。
  「沒什麼,只是突然發現,真田今天說的話比他這個月除了罰跑以外說的話都多。」柳邊說著,邊往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嗯,春天,果然來了。」幸村望著遠方,笑容美麗。

  可以繼承幸村衣缽的人

  「雅治,有你的同學找你!」剛剛幫櫻雪蓋好被子,仁王就聽見樓下媽媽的喊聲。撫了撫櫻雪的頭髮和紅腫的臉,仁王轉身跑下樓。
  「啊……是真田副部長。」快速跑到樓下的仁王,看見真田副部長站在玄關那裡,鎮定自若。他轉身走進花園,仁王快步跟了過去。
  站在仁王家的花園裡,真田好半天沒有說話。正跟副部長處於『賭氣』階段的仁王自然也不會主動開口。
  「這個……給她塗上,每三小時一次,一天就能消腫。」真田面向仁王,伸出手,一個古樸的小木盒躺在真田的手掌中。
  仁王一愣,記得柳生說過,武術世家的真田家也有從平安時代流傳下來的跌打聖藥,所謂聖藥,就是不論你是傷了筋了還是動了骨了,用了真田家的藥,都能讓傷以比原來快上幾倍的速度康復。
  那麼眼前的這個,就是真田家秘製的傷藥嗎?
  仁王抬頭,狐狸般狡詐的眼神中帶上了一些不一樣的審視。真田的眼睛此刻正專注的看著仁王家花園裡面的花草,而沒有與仁王對視。
  「咳……畢竟是女孩子。」真田輕輕咳嗽了一下,解釋說。然後,又極其認真地欣賞起仁王伯母打理的花園起來。
  副部長此刻氣息不是很穩,額頭上有一層薄汗。烏黑的頭髮上還有正選服上還有隱約的牛奶的痕跡,臉上因為櫻雪用力扔的網球和自己那全力的一擊而微腫了起來。
  「我說不要!」櫻雪竭盡全力把網球擲到了真田的臉上。
  「我不過是個交換生,在立海大呆滿一個月就會離開,你有閒心就去管你那些部員,少來管我!」拿著手機的那隻手還在顫抖,櫻雪的臉色蒼白,眼底有掩飾不住的脆弱。
  「啪——!」
  真田一個巴掌打在了櫻雪的臉上。
  「你看看你像什麼?像你這種喪家犬的模樣,原來青學的學生就是這種生活狀態!」
  「真田弦一郎!青學的學生什麼樣的狀態跟你有什麼關係?收起你那可笑的優越感吧,我被你說的這麼不堪還考了你們立海大的第一名,我是喪家犬,那你們立海大的豈不是連喪家犬都不如?」
  櫻雪像頭髮了瘋的小獸,剛剛捂著臉的手又從兜裡掏出了一袋牛奶朝著真田的臉扔去。
  「你懂什麼!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你知道被自己最在乎的人趕出學校的滋味嗎?你以為我想來這個立海大當交換生看你這張黑臉?」
  仁王皺著眉頭回憶著下午發生的事情,一直在心中責怪真田副部長的行為太過粗暴,畢竟櫻雪只是一個女孩子,不像切原的抗打擊能力那麼強,禁不住副部長這樣的『愛的教育』,可是再仔細回想一下櫻雪下午的行為,又何嘗不是在肆意的踐踏著立海大高高在上的皇帝的尊嚴?哪怕是學生會長跟真田副部長說話時都是禮貌周到不帶有一絲一毫的倨傲,可是櫻雪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著皇帝的極限。
  「副部長……」
  躊躇了一下,仁王站到了真田的面前,直視著真田的眼睛問到:「就像櫻雪說的,她不過是一個交換生,副部長又為什麼偏偏要以這種方式去敲醒一個不相干的人?」
  真田就是那種對於不喜歡或是不欣賞的人可以做到直接漠視的人,對於不在意的人完全可以視作空氣,也只有對於他人可的人才會出言或者出手加以引導和教導,就像那個很有潛力的新生切原一樣。
  可是櫻雪,終究還是要回到青學的,真田副部長又何苦頂著威嚴掃地的局面來教導這個對於立海大不會有任何貢獻的人?
  看到仁王鄭重而疑惑的目光,真田沒有再看著花園裡的花花草草,而是以他以往淡定而堅韌的目光注視著仁王,淡然地說:「她是個好苗子,如果她願意,能力不會在幸村和我之下。」看著仁王驚訝的眼神,真田頓了頓又說:「實在不甘,看她那麼好的腦子就這樣被她的頹廢荒廢掉了。」難得一口氣說超過三十個字的副部長,嚴肅而正義的對仁王解釋道。
  看了她對網球部的評價,心裡難得對這樣一個看人和事都很清明透徹的人有了期待,所以不能容忍她帶給自己的失望。看著她沮喪而落寞的盯著手機的表情,真田當時只覺得應該狠狠的教訓這個自甘墮落的小孩。直到那柔軟的身子跌倒在了自己的懷裡,真田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的性別和年齡,於是連衣服都沒換就拿著藥急匆匆地跑到了仁王家裡。
  聽了真田解釋的仁王久久的沒有說話,心裡莫名的湧上了一種愧疚。
  他也說不清楚那種愧疚究竟是因為什麼,是因為氣自己沒能像真田副部長一樣發現櫻雪的消沉還是氣櫻雪用那樣的言語和行為侮辱了立海大高高在上的皇帝亦或是氣真田副部長為什麼偏偏要以那樣激烈的方式要櫻雪振作。
  也許,每個原因都有,又或許,都沒有吧,誰知道呢?
  將小木盒緊緊的握在手裡,仁王低聲說了聲謝謝。
  在真田就要走出大門的時候,仁王突然開口問道:「副部長,你……怪櫻雪嗎?」
  真田站定,沒有回頭。只是平靜而沉穩的回答仁王說:「沒有。但是我沒有後悔用這種方法打醒她,即便她是女孩子。」
  說完,真田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仁王的眼睛瞇起,閃過一些釋然的笑意。
  「還疼嗎?」晚上,仁王坐在櫻雪床邊,給櫻雪第二次上藥。
  櫻雪搖搖頭,沒有說話。
  「櫻雪,不要埋怨副部長。」均勻的將藥膏塗在臉上,仁王滿意的看著明顯不那麼紅腫的臉龐,說到。
  「埋怨?」櫻雪的目光露出些許的不解,櫻雪笑了笑,說:「怎麼可能埋怨他呢?他說的,哪句不是事實?我所做的,又哪裡顧全了他學長的顏面?」
  櫻雪輕輕的觸碰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臉頰,說:「夠疼了,也讓我夠清醒了。」
  仁王看著眼底帶著一些笑意的櫻雪,驚訝她居然會比自己想得更開,都說當局者迷,看來,櫻雪現在已經可以跳出那個迷圈了。
  「不過,好歹我也是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女孩子,他怎麼下的去手?他就不怕一不小心把我這祖國的花骨朵兒給打殘了?」
  換上一副自戀的表情,櫻雪略帶嗔怪的抱怨著。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仁王一怔,然後重新掛上痞痞的笑容,說:「這位貌比潘安的小姐,有沒有興趣跟我約會呀?」
  「貌比潘安是形容男生的,白癡,你的古文課應該好好學學了。」斜了仁王一眼,櫻雪用不屑的口氣涼涼的說。
  「呃……」呆了一秒鐘,仁王迅速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筆記本,記了下來,嘴裡還一邊叨念著:「看來下次不用比呂士替我考古文了……」
  囧……
  第二天早上,櫻雪剛剛坐上自行車的後座,就看見柳生家的車停在了自家的門口。
  「櫻雪,這兩天臉不適合吹風,我送你去學校吧。」柳生在櫻雪面前站定,說到。
  「呃……不用麻煩柳生學長了吧。」櫻雪拒絕,可是就在自己說完的下一秒,就被仁王甩下了車。
  「有便車就趕快坐,你自己多沉知不知道?別死賴著非讓我載你!」仁王鄙視的看著櫻雪,好像她真的有多重似的。
  「你是不是我哥呀,一點也不為我的人身安全著想!」櫻雪怒斥著仁王的無情無義。
  「這個……咳……」柳生輕咳一下打斷了櫻雪和仁王的大眼瞪小眼,說:「我家的司機有駕照,應該不會有什麼人身安全。」
  「我說的不是這個啦,被柳生學長這種高人氣的人送到學校,我怕我會被我們班同學五馬分屍。」櫻雪小心翼翼的措辭,試圖讓柳生明白這種狀況。
  柳生一愣,明顯沒考慮過這種情況。還沒想好怎麼回答,仁王就開口說:「怕什麼,我仁王雅治的妹妹就是比呂士的妹妹,送自己妹妹上學有什麼的?」說完,仁王還看著柳生,而柳生則一臉『就是這個樣子』得點著頭。
  「知道啦,不就是想讓別人知道你們是一家的嗎?」櫻雪瞟了仁王一眼,然後在他把書包丟過來之前趕快上了車。
  在車上,櫻雪衝著在後面乾生氣的仁王做鬼臉,卻因為牽動了臉上的疼痛而變成了呲牙咧嘴,柳生看著櫻雪的樣子,笑著推了推眼鏡。然後又作出一本正經的臉色問道:「原來都是雅治衝著別人做鬼臉的。」
  看了一眼端坐的柳生,櫻雪乖乖的做好,然後偏過頭,眼中帶著一些好奇的光芒,問:「那個別人是柳生學長吧。」
  柳生的眼鏡一閃,然後點了點頭說:「嗯,如果一定要這麼說。」
  「可是我覺得同表哥這種欺詐師比起來,那種偽裝成紳士的腹黑實際上會更可怕一些吧。」櫻雪的表情認真而嚴肅,好像在背什麼公式定理一樣,同時還專注的看著面前的人的表情。
  柳生頓了一下,然後整了整衣領,說:「是啊。」
  「呵呵,看來我讓柳生學長覺得窘迫了。」臉上重新掛滿天真可愛的笑容,櫻雪瞇瞇著眼睛,擋住了自己的眼神。
  「嗯?何以見得?」柳生又推了推眼鏡,問。
  「衣服已經那麼平整了,為什麼還要那麼正式的整理?從心理學角度上講,這叫什麼來著?」櫻雪一手支著腦袋,狀似回憶著,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心理學有沒有類似這樣的表徵。
  看著櫻雪,柳生說:「我有些理解了真田副部長的做法了。」
  昨天跟雅治通電話的時候,他說到了副部長對於櫻雪的評價。那時柳生是有些驚訝的,一如仁王剛剛從副部長嘴裡聽到時一樣。
  「如果她願意,能力不會在幸村和我之下……」
  是什麼樣的人,能讓站在立海大頂峰的男人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在看到柳生家車的一瞬間,仁王就明白了柳生那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於是毫不猶豫地把櫻雪甩下車。
  沉默了幾秒鐘,櫻雪把頭一甩,幾縷黑色的頭髮拂過柳生的臉。
  「哼,副部長又沒需要你們理解,我理解就可以了!」
  看著櫻雪,想起自己那個對自己總是誠惶誠恐的妹妹,柳生忽然有些羨慕起仁王來了。
  「副部長!」正走向網球場準備開始今天的晨練的真田,聽見了身後傳來的輕細的聲音。回過頭,看見櫻雪一路小跑著來到自己的面前。
  「……」平靜而冷漠的看著櫻雪,真田沒有出聲。
  「這個副部長可以幫我保存嗎?」攤開手掌,一個小巧的銀灰色手機出現在真田的眼中,那一刻,真田沒有否認他有些動容。
  「等我回青學的時候副部長再把它還給我好了。」憨憨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櫻雪笑著,接著又補充了一句:「麻煩真田副部長了。」說完,就飛快地跑開了,跑出十米左右,櫻雪又回過頭來喊:「副部長,再站著晨練就要遲到了,會被罰的!」
  聽了她的話,真田的表情有那麼一刻有些鬆動,搖了搖頭,真田穩步向網球場走去。
  是個懂事的孩子,可塑之材。
  這是真田對櫻雪的第二個評價。
  事實證明,真田副部長還是太單純。
  中午午餐的時候,仁王領著櫻雪到了他們常常聚餐的地方——社團聯合會會長真田的辦公室。
  「哇,櫻雪來啦!」丸井看到櫻雪,立刻站起來表示歡迎。能在真田副部長的鐵蹄下站起來的人,值得尊敬呀!
  「嗯。」甜甜的一笑,屋裡靜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先前的喧鬧。
  櫻雪的眼睛閃了閃,然後從袋子裡面拿出一個便當盒,遞到了真田的面前。眾人停止交談,看著櫻雪,並且都意識到這是第八十個將禮物當面逞到真田面前的人。只見櫻雪流利而順暢地說道:「昨天是我失禮了,請副部長收下。」
  真田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接過了便當盒。
  丸井的下巴差點掉了,這……真田學長這麼輕易的就接受了女生的禮物?看來,還是之前的那些女生太膽小了,不然哪可能告白不成功?
  打開盒子,五個賣相很好的點心靜靜的躺在裡面。
  「我早晨四點就起來了,就是為了烘烤點心。」櫻雪指了指點心,笑著說:「副部長不賞臉嘗嘗嗎?」
  拿起一塊點心,真田咬下一口。本來應該咀嚼的嘴有一瞬間的停頓,然後又面色如常的嚼了起來。直到一個點心吃完,真田都一句話沒說,一個表情都沒有。
  此時,切原和丸井早就忍不住了,一左一右快速的拿出一個然後塞進嘴裡,下一刻,兩個人就已經倒在地上作昏倒狀。
  你……你在點心裡放了什麼?
  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目光問著櫻雪。
  「切原、丸井前輩,你們怎麼了?」櫻雪一臉驚恐的問著倒在地上的兩個人。
  幸村似笑非笑的看了仁王一眼,剛才就覺得奇怪,一直以來在搶食方面一點都不輸丸井的仁王這次怎麼可能這麼老實。果然……
  「你們怎麼能這樣呢!」櫻雪委屈的說:「為了做這個點心,我把我覺得好吃的都加進去了!草莓醬、番茄醬、巧克力醬、奶酪、煉乳、椰蓉、芥末、醬汁、白醋……」櫻雪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掰著,認真地為眾人細數。
  而眾人的臉色也越來越僵,臉上黑線越來越多。
  「你們看,這該多有營養呀!」把手一攤,櫻雪總結道。此時,唯有還清醒的幸村和柳生注意到了櫻雪是用了『有營養』而不是『好吃』來形容,這就是說,她是故意的。
  真是難為你了,弦一郎。
  幸村偏過頭,掩飾著嘴角的笑容。
  不過,我似乎找到可傳衣缽的人了。
  「真田副部長,還有兩個呢,你怎麼不吃了?」櫻雪指著那已經被視為潘多拉之盒的便當盒說道。清透的紫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真田,一臉讓人不忍傷害的天真。
  真田目光如炬的看著櫻雪,沒有動,也沒有說話。而櫻雪也一臉天真加期待的與真田副部長對視著。
  就在這時——
  「櫻雪,臉上還痛不痛,一會兒該上藥了。」仁王強忍著笑,決定幫自己妹妹一把。
  「怎麼能不痛呢?我昨天都沒敢側身睡覺。」說罷,還捂著臉做嬌小狀。
  真田暗暗歎了口氣,然後又拿起了一塊點心,平靜的吃了起來。
  那天中午,真田把三塊點心吃的幹幹靜靜。
  精市,我看錯人了。
  下午部活的時候,真田看著那個活蹦亂跳的身影,在心底說著。
  在很久以後的後來……
  「副部長,我還想吃一個甜筒。」
  「不行……」
  「就一個!」
  「忘了上次胃疼的感覺了?」
  「忘了!我都已經養了很長時間了,不會再疼了!」
  「不行……」
  「哎呀……怎麼我突然覺得臉上好疼?」
  「……」
  「哎……你說我一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女孩子,臉就那樣的腫了好幾天,慘狀歷歷在目呀!」
  「……」
  「哎……我會不會找不到婆家呀,女孩子的臉可是最寶……」
  「巧克力味的?」
  「果然真田副部長最好了!」
  「……」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01

  疑似青春的鬧劇

  「幸村部長/真田副部長/柳學長,我今天要向你挑戰!」
  這是今年新生入學以後,時常在網球場聽到的一句話,而那個不知疲倦的天天說這種話的人,就是切原赤也。
  「真田副部長(柳學長),我今天要向你挑戰!」重疊在一起的聲音讓已經習慣了切原聲音的眾人們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只見在C場地的切原和在A場地的櫻雪分別以囂張姿勢向對面的人叫囂著,挑釁著。
  這回,眾人的臉上不再是那種司空見慣的表情,而是十足的『我受到了驚嚇』的搞笑表情。
  A場地的櫻雪,把頭髮高高的紮成一個馬尾,頭上還帶著一個黑色的鴨舌帽,球拍直指真田弦一郎,嘴角帶著自信的笑容。
  「樂意奉陪。」愣了片刻,真田面不改色的站到了底線,對櫻雪說到。
  「真田副部長,我說過要打敗你哦∼」櫻雪一邊笑著,一邊凌厲的將球發出去。
  「切原,今天輪到向誰挑戰了?」課堂上,櫻雪悄悄地問道。
  「嗯……」切原抓著頭髮,似乎有些苦手:「應該是幸村部長了吧。昨天是找的真田副部長。」
  「你今天去找柳學長挑戰吧。」櫻雪眨眨眼睛,說到。
  「為什麼?」切原不解。
  「今天我想向真田副部長挑戰,不想柳學長在旁邊記數據嘛!」櫻雪可愛的笑著,可是切原卻被嚇呆了。
  「你要挑戰副部長?」切原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有沒有搞錯?你前兩天被副部長打傻了吧!
  「切原赤也!你給我出去站著!」忍無可忍的老師扔了一堆粉筆頭到切原的腦袋上,把一臉委屈的切原哄了出去。
  明明就是她先跟我說話的,學習好連說話都可以不管嗎?
  「以前都沒發現,小櫻雪還有一手嘛!」
  「居然第一次就挑戰副部長,看來這屆新生裡不怕死的還真是多呀!」
  「剛才她那招叫什麼?」
  「她說好像叫什麼『飛燕還巢』!」
  「不愧是年段第一名,連起個名字都這麼文雅!」
  三比三,每個人都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看似平分秋色的比賽,卻不知道在圍觀的同學們心中激起了怎樣的波瀾。他們高高在上的副部長,居然會跟一個小女孩打到三比三的局面!而且那個女孩還是一個必殺技一個必殺技的用,直到現在還沒用完的樣子!
  「下面是一個沒完成的發球,叫作『波塞冬的怒吼』!」櫻雪的頭髮早已濕透,可是眸子仍然清亮得讓人覺得眩目。
  難怪,今天切原會去找柳進行比賽,一定是她搗的鬼。每個必殺技都不肯用超過兩次,看來是不想被人看穿。(她都模仿的別人的絕招,被你們看穿了,明年青學他們還怎麼混了?)也許真田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此刻他嘴角掛著的淡淡的笑意。
  北川,難道你沒發現你最大的弱點嗎?看著已經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的北川櫻雪,真田從容的接下了那個並不完美的『波塞冬的怒吼』。的確,你的必殺技多的讓人眼花繚亂,如果你有足夠的體力支撐確實會讓我陷入苦戰。不過六小局,你就已經體力不支,真的是太鬆懈了!
  「到此為止了!北川!」真田輕喝一聲,一個扣殺猛烈的攻進了櫻雪的領地,想要用巨熊回擊,卻因為手臂早已酸痛不已而掉了拍子。接下來,體力已明顯到了強弩之末的櫻雪節節敗退,可是仍然奮力回擊的北川卻比剛剛更多的應得了讚歎。
  嗯,跟切原有一拼,都是小強命。
  這是仁王看著慘兮兮的櫻雪,對柳生所說的話。
  柳生推了推眼鏡,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之前怎麼會覺得你竟是個稱職的哥哥?
  「真是太鬆懈了!」六比三結束比賽,真田看著大口喘著氣的櫻雪,說:「從明天起參照切原的菜單訓練,放學跟柳生一起去道場。」真田冷冷的留下來這句話,就走到一直觀戰的幸村那裡去了。
  途中,真田冷冷的掃了一眼在場外看得很興奮的人們,嘴唇微抿,然後厲聲說:「訓練不認真,每人三倍訓練量!」
  後來切原和櫻雪在回憶的時候,那天居然是兩人唯一一次倖免遇難沒有被罰的一天。
  「看起來弦一郎很開心。」賢惠的把毛巾和水壺遞過去,幸村笑笑的說。
  接過水壺,真田喝水,沒有搭腔。
  「剛剛看到小丫頭那些華麗的招式,我都有些手癢了。」幸村再接再厲。
  真田瞟了幸村一眼,心想著你什麼時候開始學冰帝的那個傢伙了。
  「弦一郎還記得吧,小丫頭知道我的滅五感呢,你說,如果我跟她比賽的時候……」
  「她現在目前的狀況,還承受不住。」貌似終於喝完水了的真田,平靜的開口。
  「終於說話了,弦一郎∼」幸村狀似哀怨的看著真田,再也不掩飾眼中的笑容,說:「你對那個小丫頭真的很特別。」
  「我以為你能明白。」真田看著幸村,然後又看著那個虛弱的坐在休息處,卻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自己表哥的女孩,然後說:「玉不琢總不會成器。」
  「學生會網球部那麼多人等著你去『琢』也不見如今氾濫的責任心,弦一郎。」幸村存心在把真田的心思往不健康的方向上引導。
  「是璞玉還是朽木,精市你比我看得清楚。」真田酷酷的看了一眼幸村,然後走向柳和切原的比賽場地,準備在賽後指導一下切原。
  「你說的沒錯,弦一郎。」幸村的笑容越發燦爛。「我的確比你自己看得更清楚!」
  那天以後,網球部的部員們也漸漸的習慣了囂張挑釁小隊中加入了一個嬌小的身影,隔三岔五的抱著球拍跑到真田副部長面前上躥下跳的說:「真田副部長,我要打敗你!」
  然後在比完賽以後再跟切原互相攙扶著,淒涼蕭索的離開網球場或是被罰跑步。但是可以看出來的,那個之前總是喘的要死要活得女孩的體力一天比一天好了。
  「被虐的感覺很好嗎?」
  有一天,丸井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櫻雪一愣,卻回答不上來。
  感覺好?明顯不是這樣的。說實話自己也是在一遍一遍找副部長比賽以後才越來越佩服切原的,那種在心底的打擊,可不是一般的沉重呀。而切原竟然能每天來承受這種打擊並且不斷地進步著,不能不讓人佩服。但是那種打的酣暢淋漓的感覺,卻讓人著迷。畢竟來到神奈川,已經很久沒有訓練自己的網球和自己的左手了。
  後來,在立海大與冰帝對戰的時候,櫻雪遇到了那個大自己兩歲的『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時候,她神秘莫測的告訴自己,在她穿過來以前經常瀏覽的原創文網站上有這麼一句話,叫作『虐虐更健康』。
  櫻雪瞬間恍然。
  傍晚,道場。
  某少女氣喘吁吁卻又氣勢很盛的拿竹劍指著正散發著冰冷氣息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說:「吶,真田副部長,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的,不管是劍道,還是網球!」
  少女明亮的眼睛晃痛了在角落裡觀察道場裡面的人的村木。(現在大家知道那個跑龍套的村木劍道社社長看見的是哪一幕了吧?忘了的回前面複習一下,話說,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
  「是比呂士來啦。」真田夫人溫婉的聲音出現在柳生仁王和櫻雪他們休息的和室裡。
  「真田伯母好。」三人行禮問好。
  真田夫人的目光掠過正揉著胳膊的女孩,然後笑著說:「我拿了點心過來,弦一郎不大會招呼客人,還請見諒。」
  在聽到『點心』一詞以後,真田夫人清楚地看見剛剛因為疲憊而沒精打采的小女孩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真田夫人笑了笑,這種表情,向來是給製作者最好的表揚了,比板著臉陳讚自己的兒子要真實得多。(其實真田不是覺得不好吃,但是總不能讓他擺出櫻雪的表情不是?)
  「謝謝真田伯母。」柳生和仁王禮貌的道謝,櫻雪嘴裡說著同樣的話,可是那眼神明顯已經□裸的流連在點心上不肯離去。
  可愛的女孩子。真田夫人看著櫻雪,忽然有些怨念。弦一郎為什麼不是女孩子?(你確定在你家長大的女孩子會像櫻雪這樣?)
  放下點心,真田夫人轉身走出和室。
  就在真田夫人要走出和室的那一刻,她聽見了女孩子由衷的感歎:「哇,好正宗的桂花糕。」
  真田夫人愣住了。
  問題不在於她的感歎,而是女孩所用的語言——是中文!
  真田夫人迅速的回過頭,看向女孩子的眼神不再如往日裡的疏離的溫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你會說中文?」而且,口音竟然如此的標準,跟小時候聽到的,一模一樣。
  「唔,嗯……嗯。」此刻櫻雪嘴裡塞滿點心,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好點點頭。努力了半天,終於把桂花糕咽進肚子裡,然後用中文說:「會一點點。」
  柳生和仁王看見,真田夫人的眼神熱切想要把櫻雪吞進去。
  真田弦一郎走進和室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景象:自己的母親跟某個小丫頭面對面坐著(是坐著不是跪著),手裡都拿著一塊點心,忘我的用中文交談著。而柳生和仁王則很尷尬得保持著安靜。
  因為母親有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而且精通中國話,所以真田自然而然的也會說一些中文。
  「不管怎麼說,詞人裡面我還是最欣賞易安居士還有納蘭容若。」真田夫人很堅定的說。
  櫻雪撇撇嘴,頗不以為然。
  「櫻雪,你不是沒讀過他們的詞吧?」真田夫人看著櫻雪,眼裡閃現出一些好笑的神色。
  真田有些驚訝。母親向來禮節周到,禮貌之中流露著日本貴族的高貴與疏離。因為她的身份不允許她像一般家長那樣親切和藹的對待孩子的同學,除了對世交的柳生家,母親一般不會輕易的叫同學的名字。但是剛剛……
  「怎麼可能沒讀過?」櫻雪氣鼓鼓的說:「我就是覺得不夠霸氣!李清照也就算了,可是納蘭性德,生在那樣的亂世,又生於那樣的家庭,為什麼偏偏甘心當御前侍衛?如果是我,一定會幫助康熙除鰲拜、平三藩、收台灣!」
  櫻雪握緊小拳頭,意氣風發的說。
  「不過,納蘭也寫過《詠籠鶯》的,其實他心裡也曾想過展翅翱翔在碧空中吧,可是人人羨慕的家世卻給了他那麼沉重的枷鎖。」
  櫻雪低下頭,似乎在愧疚剛剛對於納蘭的有些過激的言語。
  真田夫人笑了。
  「你這種年紀,怎麼可能瞭解『人生若只如初見』和『當時只道是尋常』這兩句話帶給人的感傷啊。」
  真田夫人輕輕歎息。終究,還是太過年輕了。可是,看見櫻雪漸漸沉靜下來的臉色,真田夫人注視著那滿是回憶的眸子,若有所思。
  櫻雪抬頭,忽然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真田。櫻雪下意識的站起來,立正。
  「真田副部長!」
  在他面前,叫囂可以,挑戰可以,但是不可以有一點點懈怠,必須鬥志飽滿意志昂揚!
  真田夫人看著瞬間變身的女孩,掩嘴淺笑。
  「打擾很久了,副部長,我們該回去了。」仁王拉著櫻雪起身,對真田說到。
  「嗯。」真田點頭,然後轉向櫻雪,說:「不要鬆懈。」
  「我今天說的總有一天會做到的!副部長!」櫻雪挺起胸膛,長髮仍然高高的綁著,馬尾隨著頭髮甩動,昭示著動人的青春。
  「弦一郎。」目送著三人走遠,真田夫人臉上有掛回了溫柔婉約的笑容,說:「我很喜歡,以後常帶她來玩。」
  看著母親的眼睛,真田嚴肅的開口:「我不是帶她來玩的。」
  真田夫人的笑容被一點一點地擊碎,臉上的表情變得何其哀怨。
  「弦一郎,你為什麼不是女孩子!?」
  「原來都不知道,櫻雪的中文居然這麼好!」在安靜的小巷子裡,柳生說。
  「是啊,怎麼你中文這麼好我都不知道?」仁王手指捲著小辮子,神色頗為不滿。
  「我喜歡文學,所以就學中文了!」櫻雪狡辯的說。
  「它們有什麼關係嗎?喜歡文學,怎麼不見你說得出多少和歌和俳句?」仁王毫不留情的拆著櫻雪的台。
  「這叫愛好,愛好你懂嗎?用貌比潘安形容女生的同學?真應該告訴姨媽你的古文每次是怎麼合格的!」櫻雪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向仁王的軟肋。
  「你……等著!」比呂士在旁邊,仁王不敢那櫻雪怎麼樣。
  「我等著,欺詐師先生!」櫻雪挑著眉毛,然後走到柳生那邊,抬頭問柳生:「柳生學長,你究竟替我哥考過多少科?」
  柳生看了一眼仁王,用眼睛掩飾住了眼底的促狹,半晌,開口道:「基本每科都考過。」
  仁王倒地,不相信他的比呂士就這樣出賣了他。他欺詐師的名聲何在,何在?
  出乎柳生意料的是,身邊的櫻雪沒有驚訝的跳起來,而是低頭嘟噥著什麼。不過因為聲音太小,他沒有聽清。
  如果柳生聽清了,他一定不會如現在一般從容。
  那時櫻雪說的是:「果然是斷袖情深。」
  夜晚。
  「吃飯的時候還在回憶著櫻雪的幾個必殺技,真的很想回擊看看。」——來自 精市
  「別亂來。」——來自 弦一郎
  「呵呵,原來在弦一郎印象中我這個部長是個總會亂來的人呀!」——來自 精市
  「我沒有那個意思。」——來自 弦一郎
  「說實話,如果櫻雪進了女網部,那女網三連冠也有希望了。」——來自 精市
  「北川不是立海大的學生。」——來自 弦一郎
  「事在人為嘛,弦一郎。」——來自 精市
  「櫻雪的網球很棒。」——來自 柳生學長
  「柳生學長過獎,一般一般啦!」(明明就是很自得的語氣)——來自 仁王妹妹
  「有時間跟我打一場吧。」——來自 柳生學長
  「好啊,柳生學長。但是輸了的話要請吃烤肉哦∼」——來自 仁王妹妹
  「一言為定。早些睡,晚安。」——來自 柳生學長
  「柳生學長還真是紳士呀!」櫻雪關掉電腦,然後躺在床上,伸了一個大懶腰,翻了個身,然後沉沉的睡去了。
  那天晚上,不二不知第幾次撥通了櫻雪的電話。可是回應他的只有『您撥的電話已關機』。
  不二不知道,其實櫻雪的手機已經躺在了真田家的某個角落。
  看來那天,都被你聽到了呢。
  不二望著窗外的月亮,恍惚中那月亮幻化成一個臉龐。
  「周助,為什麼,為什麼要跟我分手?」夏子面如死灰的看著不二。
  「夏子,因為是朋友,所以才請你幫忙的。之前,不是說好了嗎?」不二的笑容有些勉強,他不知道為什麼夏子會如同真的失戀了一般。
  「你這個笨蛋,難道你都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嗎?」夏子緊緊的拽著不二的衣服,聲音有些哽咽。
  「可是……」不二笑不出來了。夏子可以說是班裡最談得來的異性了,所以不二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想到請夏子幫忙,可是,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種樣子?
  「我以為能讓你喜歡上我,不然為什麼會答應你?」
  「對不起,夏子,我把你當成我的好朋友……」只是把你當成好朋友。
  「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又蠢又笨的丫頭!」夏子繼續靠近,面容有些扭曲。
  「夏子,櫻雪不是蠢丫頭。」不二的臉色微冷,對夏子說。
  「不二周助,我恨她!」夏子掩面哭泣,然後轉身跑開。
  望著夏子離開的背影,不二苦笑。
  自己,還真的有夠失敗……
  肆無忌憚的青春裡,上演著一幕又一幕意氣風發著的、悲歡離合著的、愛恨交織著的鬧劇。
  而主角,就是我們。

  經理的小小想法

  「櫻雪,我幫你整理球筐吧。」
  「經理,我去調發球機器的速度。」
  「學妹,這個太沉,我搬去就可以了。」
  ……
  ……
  如果說這個網球部行情最好的人是誰,答案毫無疑問就是北川櫻雪。
  其實原因也沒有多偉大,只是有一天身為經理的櫻雪在給幸村和切原比賽計分的時候無意間跟真田和柳探討了一下『論王者立海大的後續力量問題』。
  櫻雪做的只有向真田他們擺出了幾個立海大的現狀。
  第一、目前正選們除了一個三年級的其餘都是二年級的。
  很難說『王者立海大』的鑄就不是存在著很大的偶然性——要不是幸村他們這屆這麼強大,立海大真的能拿到全國冠軍嗎?要是原來的立海大很厲害,又怎麼能廢柴到讓一個一年級還沒長開的小屁孩當部長?(說這話的時候,貌似專心比賽的幸村一閃身,差點被切原追上一分)還記得全國大賽的時候,真田曾經說過,今年的立海大沒有死角,那麼也就是說,前兩年的立海都是有著死角而且應該全是靠著三個變態的能力才拿到冠軍的。
  第二、現在已經開學這麼長時間了,除了切原,部長副部長們又有沒有發現一個或者幾個有天賦品性能力去繼承『王者』稱號的人呢?
  答案當然是沒有,網球社的新生們固然是非常的熱愛網球,可是又有誰能像切原那樣在天賦超尋的情況下有那麼心甘情願的吃苦?大家多半是看熱鬧一樣的看著切原天天例行公事般的去挑戰罷了。
  第三、切原極其明顯的進步。
  就連來到立海大不長時間的櫻雪都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切原赤也的進步,三位怪物一定也能看得出來,不然真田副部長又怎麼會對切原進行那樣的『愛的教育』。那麼切原進步的原因是什麼?他堅持挑戰不可能只是去體會被虐的感覺吧,究竟能不能受益,只有那個天天挑戰的人自己知道。
  櫻雪當時只是閒得實在沒事幹,所以才跟真田柳他們說了這些話,當然,這也是她當年在看動畫的時候腦中閃現過的想法。畢竟青學那裡有桃城海堂和龍馬,而冰帝就更強了,有那個能跟手塚對站的樺地,以下克上的日吉還有發球一天比一天強的鳳。還有不動峰,除了橘每個人都不是畢業生,而且都經歷過全國大賽的歷練……下一年青學能不能戰勝他們還很難說……相對於那三所學校,立海大這邊就只有一直突破不了自己極限的切原,和立海大一身的驕傲……
  等櫻雪把那些話說完,回應她的就只有立海大三個巨頭的沉思(幸村已經結束了比賽)。沉默了三分鐘,柳想要開口說什麼卻被幸村用眼神制止。
  「櫻雪覺得這種狀況應該怎麼改善呢?」幸村笑容溫暖。
  「嗯……我覺得參照切原的進步方法就很不錯。」櫻雪手抵著下巴,說。
  「哦?像赤也那樣挑戰我們?」幸村挑了挑眉毛,覺得有些好笑。
  切原的精神力不是一般的強,這也是他們為什麼這麼重視他的原因。換做別人,怕是到了柳那裡就已經崩潰了。
  「不是,跟變態比賽只會變得變態,立海大不能在你們走後變態的只剩一堆變態。」櫻雪嚴肅的看著幸村和真田說,完全忽略了三個人煞是好看的臉色。
  「那……櫻雪說該怎麼辦?」這句話絕對是咬著牙說出口的,但是幸村的面部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很簡單嘛,讓正選們打指導賽,然後柳學長根據每個人暴露出的弱點指定菜單就好了。」櫻雪很不知道腰疼的說。
  「好,就照櫻雪說的,那麼制定菜單的事情就交給櫻雪了。」幸村的笑容擴大,用禍水來形容已經不算過錯了。
  與之面對的,是櫻雪那因為吃驚而張大的嘴。
  「可……可是……柳學長……」
  「蓮二還要監督正選們的訓練。」
  「可是……我……我不會……」
  「櫻雪的實力我們都很清楚了,而且我還聽數學組的老師說櫻雪上次交上來的科技小論文對統計可是有很深刻的見解呢。」
  「……我……」
  「櫻雪在推辭嗎?弦一郎,如果這樣,那我們就不要為難櫻雪了。」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看著真田副部長媲美北極冰山的臉,櫻雪立正站好行軍禮!
  於是就有了後來的狀況,正選們分別跟一年級的那些部員們比賽,然後櫻雪盡量發現他們的缺點,記錄在案,然後回家以後根據筆記制訂出一套訓練菜單,第二天再拿著筆記和菜單去找柳學長檢查一遍,然後放在部員們身上實施。(不然你以為在青學她怎麼可能說制定就制定出那麼多菜單?都是練出來的呀!)
  開始的時候,菜單上需要柳改動的地方還很多,後來,柳一般只是看一眼也不做什麼改動就拿去實行了,到最後,柳根本連看都不看了,直接給了櫻雪百分之一百的權利。而立海大非正選們的實力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步著。偶爾,也有那麼一兩個跑去跟柳生學長或者丸井去叫囂一下子了,當然,結果都是被虐的。
  緊接著,櫻雪在網球部的威信就急劇上升,儼然有著超越仁王柳生趕追立海三怪物的趨勢。而櫻雪每天打開儲物櫃時收到的淡藍色或淡紫色信箋也越來越多。一些包裝精美的糖果更是會直接滾下來砸到櫻雪的腳。
  後來,在陪幸村復健時櫻雪曾經好奇的問道,為什麼從一開始他們就服從了由我給他們制定菜單這一決定?畢竟自己跟他們一樣只是一個小屁孩而已。
  幸村聽了櫻雪的疑惑,仍然波瀾不驚的微笑,然後說:「你之前跟弦一郎的比賽已經讓他們震驚了很多天了,立海大向來承認強者不承認年齡,不然我不會國一的時候就成為部長。」
  「可是,那時候我輸得很慘呀!」櫻雪可是清楚地記得自己只拿下了三局,那是自己在立海大的一年輸的最慘的一次了。
  「在你之前,還沒有一年級的能把弦一郎逼到那種程度,包括赤也。」幸村抬手摸了摸櫻雪的頭髮,說。
  「原來是這樣。」櫻雪瞭然的點點頭,然後一臉鄙視:「真沒想到那時候他們廢柴到那種程度!」
  幸村吐血。
  某天上午,二年A組全班正在化學試驗室裡做實驗。
  「光——」
  柳生拿著試劑瓶的手抖了抖,鹽酸差點倒在了手上。
  學生們抬頭,看見踹門進來的是那個化學組有名的獅王,其火爆脾氣、爽朗性格、俊朗外貌和無盡才華吸引了無數的女老師最後也嚇跑了無數的女老師。
  「如果早田老師不是脾氣那麼大,我一定要嫁給他!」這是某女生在被老師罵完以後,哭著對同學們說的話。
  讓柳生和真田驚訝的,不是這個很出名的早田老師,而是跟在他身後的——櫻雪?
  「實驗室到了,理論天才小姐,讓我看看你說的簡單的實驗!」早田獅王的聲音把桌子上的試管架震的顫抖,真田看這早田,皺起了眉頭。
  「我道過歉了,早田老師,請回去繼續講課吧。」櫻雪眼神平靜的看著怒髮衝冠的老師,認錯。
  「不可能!上課睡覺、回答問題的時候還用一些同學們都聽不懂的專業用語,北川櫻雪,你以為你是國家科學院的科學家怎麼的?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多厲害!」
  「老師,你不用用激將法……」櫻雪依然平靜的說,心中卻在懊惱,要不是沒睡醒沒有調整好思維,那些回答怎麼可能會說出口?
  那些回答,怎麼也不是一個國一生能說出來的呀……
  「哈,被你看出來了。」早田不怒反笑,接著無視全班的學生和在指導學生做實驗的老師,說:「如果今天你不做實驗,交換評定上就不要想得到好的評語了!」
  原來早田老師還可以這麼卑鄙!
  櫻雪歎了口氣,然後掃視了一下實驗室,說:「早田老師,你不是就想讓我在這麼簡陋的實驗室裡做實驗吧?」
  簡陋?實驗室裡的其他人有點受不了了,他們立海大的實驗室可是整個神奈川最豪華設備最齊全的中學生實驗室了!
  可是再怎麼好,那也是中學生實驗室。
  讀懂了某個同學眼中的話,櫻雪心中如是想。
  「卡式水分測定儀、紅外碳硫儀、金屬元素分析儀……好吧,這裡連個像樣的天平都沒有。」
  每說一個,早田老師的臉就黑上一分。
  「定性試驗,不是定量試驗,聽沒聽到,聽沒聽到!」看著櫻雪貌似平靜實則挑釁的表情,早田老師要抓狂了。
  「好吧,那至少無氧條件老師你幫忙解決一下吧。」櫻雪一攤手,為難的說。
  「你自己解決!!!!!」早田老師的聲音已經快把同學們的鼓膜震破了。
  「哎……」久久的看著早田,櫻雪不為人覺察的歎了口氣,然後到架子上找出自己需要用的藥品和儀器來。
  於是,二年A組好好的實驗課就變成了觀摩課。
  剩下的時間裡,一直有些嘈雜的實驗室變得異常安靜,所有人都看著北川櫻雪那那些簡單的試管燒杯導管燒瓶等連接出一套綿延了兩個實驗桌的裝置。其中有兩處用到了酒精燈一處用到了酒精噴等三處用到了百分之九十八的濃硫酸。
  在櫻雪倒硫酸的時候,有些女生緊張的摀住了嘴,就連一向鎮定的真田也不知不覺地握緊了拳頭。那個東西如果灑了可不是說著玩的!!可是櫻雪連眼睛都沒有多眨一下,就熟練的把硫酸倒進了廣口瓶裡面。
  柳生和真田看見,櫻雪此刻的表情完全與一個十一歲的少女搭不上邊,就算說她是一個少年科學家柳生都願意相信,那神情太過肅穆與端莊,簡直,好像看到了畫像上面的居里夫人!一年後的某天,真田才瞭解到,原來不管是硫酸燒杯還是容量瓶,只要是跟化學有關的東西,都已經那麼深刻的融入到了她的骨血當中去了……
  「制備、除雜、蒸餾、交換、混合……」剛剛還怒髮衝冠的早田老師隨著櫻雪連接試驗裝置的進程而變得越來越柔和,最後,他看像那套裝置的眼神簡直像看著戀人一樣,不,就算對待戀人都沒有他那種癡迷的眼神!
  「裝置就是這樣了,不過,早田老師,我們真的要做實驗嗎?雖然我已經連接了尾氣處理裝置但是副產物一定還會洩露進空氣中,那樣對同學們的健康……真田副部長?柳生學長?」
  一秒鐘前還冷靜嚴肅的臉龐立刻換上了吃驚的神色。
  二年A組的同學們紛紛注視著真田和柳生,心想你們什麼時候認識這種天才了?
  可是早田老師沒有讓這個注視繼續下去,他大大咧咧的排著櫻雪的肩膀,笑得很開心。
  「櫻雪(剛剛還是連名帶姓一起叫的),等週末我帶你去東大我的導師的實驗室,他剛剛好在作相關的項目,等到時候……」
  真田和柳生清楚地看到櫻雪在聽到『導師』時瞬間僵硬的表情,然後她彷彿醒過來一樣,冷漠的看了一臉興奮的早田老師,說:「這個不過是從書上看來的,我不是什麼天才。」說完,就臉色很不好的衝出了實驗室,留下愣愣的早田和一屋子的同學面面相覷。
  出乎意料的,這回早田沒有因為被無視而發火,反而是一臉笑容的出了化學實驗室,向校長室走去。
  「那個北川櫻雪,我要你給我留下!」早田很有氣勢的排響了校長室的桌子,他似乎忘了,他昨天才因為『中學階段操作能力與理論掌握究竟誰比較重要』的問題而跟這個很愛才的校長大吵了一架。

  心態轉變的伊始

  自從那天以後,在化學課上無論櫻雪是遲到睡覺還是吃著香味四溢的便當,早田老師都不管不問而且還面帶微笑的講他的課(知道櫻雪的毛病是誰慣的了吧),而一下課就會竄到櫻雪這裡,或者把櫻雪叫到辦公室,親切地談心。
  可是,為什麼呢?
  櫻雪也這樣問著自己。
  在早田老師第七次把櫻雪弄到化學組辦公室的時候,櫻雪突然間明白了!
  原來他在拐彎抹角的讓自己轉來立海大!
  櫻雪不知道,如果不是那天早田老師在校長那裡吃了鱉,他根本不會這麼和顏悅色地跟櫻雪『商量』。
  其實校長的說辭是很合情合理的,那天被校長用一堆文件砸出來的早田咬牙切齒的想。究竟要讓校長以什麼理由留下這個交換生呢?難道就直接跟青學的校長說,你們這個交換生我們很中意,她打敗了我們所有的立海學生考了我們年段第一名,我們還想讓她參加化學競賽來填補我們學校連續幾年化學競賽方面的空白?
  這未免也太掉價了吧!!
  校長那邊不能出面,那從櫻雪這裡著手總可以了吧!
  早田老師不禁被自己的聰明才智而傾倒了。
  早田老師帶櫻雪參觀理化生實驗室。
  櫻雪的目光露出些蕭索和落寞的神色。
  早田老師帶櫻雪參觀圖書館。
  櫻雪看著早田笑瞇瞇的遞過來的一本『化學與科技』,很學術性的皺起了眉頭,說這些明明還在研究為什麼要當成已成為事實的理論寫進書裡?
  早田老師帶櫻雪參觀獎學金獲得者的展覽室。
  櫻雪平靜的看著真田弦一郎莊嚴的如同遺像的照片,點點頭,說:「果然副部長無論什麼時候都正義凜然。」
  於是有一天有位女老師發現早田老師口吐白沫了。
  「櫻雪,這個給你。」化學事件後的某一天,幸村在部活的時候把櫻雪叫到了身邊。
  「怎麼了,部長?」櫻雪連跑帶顛的來到了幸村那裡,緊接著看見一沓打印紙飛到了自己的手裡。
  「海原祭?」翻了幾頁,櫻雪大呼。這就是立海大遠近馳名的海原祭!中學部大學部聯辦的盛會海原祭!少男少女發展進一步關係的盛會海原祭!關東關西各個學校都會派代表來參加的海原祭呀!
  不過,這個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櫻雪疑惑的用眼神詢問著幸村。
  「是這樣的,國中部分的策劃,由櫻雪來做。」幸村如同說著『去給某某同學記一下比分』一樣輕鬆。
  海原祭……策劃……
  幾個詞彙在櫻雪的腦海中連成一串……
  「什麼?有沒有搞錯!!!」櫻雪手中的打印紙瞬間變的如同烙鐵一般。「這不是學生會會長的工作嗎?怎麼能輪到我這個青學交換生來做?」
  「櫻雪說錯了哦,這個不是學生會會長的工作,是社團聯合會會長的工作,也就是,弦一郎的工作。」幸村不嫌累得吐出一大串這個稱謂那個稱謂,聽得櫻雪的腦袋繞的很暈。
  「社團聯合會會長——真田副部長的工作?」
  「櫻雪好聰明!」雖然她的表現跟聰明完全搭不上邊。
  「那為什麼要給我?」
  「因為最近弦一郎實在太忙了!」幸村的臉上浮現出擔心的表情。「要監督網球社的訓練,還要準備武術世家每年都會舉行的比試、如果還要讓他獨自做出這次的策劃……我真的很擔心弦一郎會吃不消……」
  說到這,在心裡自我鄙視的幸村忽然慶幸起來沒有讓真田在旁邊聽著。
  看看櫻雪……明顯已經可以雞皮疙瘩掉一地、掃一筐、炒一盤菜了……
  真是沒有最深情、只有更深情!。跟這位一比,表哥和柳生學長看起來真的是正常人了。(他們本來就是正常人。)
  「其實櫻雪只要做出來初步的策劃,後面的弦一郎會自己改善。」見到櫻雪仍然保持著可恥的沉默,幸村又說道。
  「其實我每天也是很忙的……」櫻雪抬頭,看著幸村,想要讓他看見自己有多可憐。每天被真田副部長罰跑不說,還要練劍道,還要給部員們製作菜單……自己哪裡比真田副部長干的少了?
  「是嗎?切原昨天說櫻雪可是『忙』的睡了整整一天呢!」幸村很『無意』的提起了什麼。
  「……」又要開始□裸的威脅了……
  「你說如果被『有的人』知道我們網球部的經理這麼鬆懈,結果會怎麼樣?」笑容依然如同平日一樣美麗燦爛,幸村王子的魅力強大的不可阻擋。
  「這個……作為經理我當然要為我偉大的副部長分憂。」櫻雪寶貝般的把那一沓紙捧到胸前,諂媚的說。
  「呵呵,櫻雪真乖。」一點就透。「放心,我已經告訴弦一郎更改你的訓練量了。」幸村摸摸櫻雪的頭髮,和藹可親的說。
  「真的!?」本來還很沮喪的櫻雪興奮的跳了起來,然後大聲歡呼:「我就知道幸村部長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了!這個策劃是個小case∼明天就把策劃給他!」說著,就興沖沖的向真田那裡跑去請求減刑了。
  「副部長副部長,幸村部長說因為我弄這個策劃,要給我改訓練量呢!」顛顛的衝到真田面前的櫻雪揮著手裡的文件,蹦蹦跳跳。
  還很有精神嘛。
  真田的嘴角露出一些笑意,讓從剛剛開始就往櫻雪這邊看得仁王愣住了。
  「嗯,我知道了。」真田點頭,在櫻雪還沒來得及大聲喝彩時,又有一句話從真田的嘴裡慢條斯理的走了出來。
  「北川,從今天開始,訓練量二倍。」
  「什……什麼?」櫻雪覺得自己的耳朵聾了。
  「幸村部長明明說要給我改……改……」櫻雪反應過來了!
  是改訓練量!不是減訓練量!
  看著瞬間石化加風化的櫻雪,真田終於忍不住,讓笑容擴大,然後掩飾的咳嗽了一下,走開了。
  北川,你慢慢就習慣了。
  北川,其實你還有的學。
  那天,名為北川櫻雪的石雕就一直矗立在那裡知直到部活結束,而真田副部長破天荒地沒有罰她跑圈,而是貌似心情愉悅的指導著部員們的訓練。
  如今這世道……哎!
  很久很久以後,久到北川櫻雪這個名字已經變得全日本家喻戶曉的時候,在《立海大校史——中學分卷》中可以看到這樣的一段敘述:
  因為北川櫻雪的大膽提議與計劃,使得立海大的海原祭終於打破了中學部與大學部的嚴明劃分的界限,讓立海大的海原祭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全體立海人交流學習娛樂放鬆的盛大節日,也讓立海大海原祭自此開拓出了一個新紀元。由此,也不能不提及當時任社團聯合會會長的真田弦一郎,使我們不得不佩服起他的慧眼識金。這也就可以解釋了為什麼真田弦一郎可以在進入政界以後不依靠家族的聯姻卻仍然可以憑藉著眾多才華橫溢又死心塌地的追隨者們所向披靡、平步青雲。
  「柳生學長……」
  「這麼晚了還在上網?」
  「我在弄那個什麼海原祭的策劃啊……真不明白學生會那麼多人怎麼就輪到我做呢?」
  「……」
  「柳生學長,你是風紀部部長吧。」
  「對。」
  「那你給我找一些之前海原祭的資料和評論吧!」
  「……好」
  不過,這跟我是風紀部部長有關係嗎?
  電腦前面的柳生無奈的笑了笑,還真是跟部長一樣總是把人壓搾的理所當然啊。
  「紳士不愧是紳士啊!」連帶著發過來好多諂媚的笑容,柳生不由得笑出了聲。然後又愣住了。
  最近,自己是不是笑的太多了?
  每次看到櫻雪跟雅治瘋狂的掐架的時候自己也都是在笑著的。
  剛剛要走進某個臭名昭著的胡同的柳生突然又繞回了正確的方向:
  櫻雪確實是個很有趣的妹妹。
  當櫻雪研究完柳生發過來的材料以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了。
  看著窗外的月亮,櫻雪歎了口氣,然後開始在電腦上敲敲打打了起來。
  當櫻雪完成了初稿的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
  看著窗外瀰漫的白霧,櫻雪揉了揉肩膀,忽然感覺好像回到了前世那些沒日沒夜地做實驗的日子。
  當櫻雪第三遍修改過計劃書以後,已經早上五點鐘了,再過一會兒,表哥就要出去跑步了。櫻雪把文件打印出來,裝進書包裡,然後關掉電腦,倒在了床上。
  晨練的時候,每個人都看見了櫻雪把厚厚的一沓打印紙交到了真田的手裡,同時,他們也都清楚地看見了真田副部長緊皺的眉頭和降低的溫度。
  連翻都沒有翻開那一沓一厘米厚的打印紙,真田緊盯櫻雪蒼白的臉和如同上過煙熏裝的眼圈……
  「去醫務室。」出人意料的吐出這幾個字,那聲音輕的根本就不能讓人聯想到副部長!
  「啊?」櫻雪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一夜沒睡而出現了幻聽。
  「去醫務室、休息!」如果是往常有人這樣無視真田的命令,大巴掌一定已經過去了,但是今天真田卻例外的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休息?不用了,一會還要去上課呢!」櫻雪乾笑著想要擺擺手,可是手剛抬起來腕部就被真田捉住,然後被拉著走向了醫務室。
  「只要一晚就完成了嗎?」柳生看著幸村手裡那本真田留下來的計劃書,喃喃說到。
  「應該是一晚沒睡吧。」幸村難得沒有掛著笑容,翻看著櫻雪的計劃,然後漸漸的露出略帶些驚訝和讚賞的笑容。
  「雅治,你還真是不關心自己妹妹的作息習慣呀。」幸村丟了一個笑容過去,讓欺詐師有些不知所措,那個死丫頭每天九點不到就一定睡死過去了,誰能想像到她竟然一夜沒睡?
  「蓮二,去準備一下,學生幹部們肯定馬上又要開大會了。」幸村看著真田離去的方向,想像著真田在看到這份計劃的表情。
  「比呂士,等真田回班的時候把計劃書給他。」
  幸村平靜的吩咐道。
  吶,櫻雪,你總是會出乎意料的超過每個人的期望。
  「副部長,我真的還要上課呢。」
  櫻雪本人已經被真田按在了醫務室的床上(要純潔要純潔),可是還想要垂死掙扎一下,不會真的那麼厲害看出了自己一晚上沒有睡覺吧?
  「先休息。」很難得的,居然能在真田副部長的口裡聽到『休息』這種光是聽著就讓人鬆懈的詞彙,櫻雪一時間不太敢相信。
  真田看著床上的櫻雪,眼裡閃過些無奈的神色。
  誰不知道你就算回了班級也只是睡覺?在這裡……起碼能舒服一點。
  真田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這次……怎麼這麼婆婆媽媽了?
  果然還是太鬆懈了!
  真田正了正臉色,又看了看櫻雪,然後轉身走了。
  櫻雪沒有發現,有一瞬間副部長有些彆扭的臉色。
  緊接著在下一秒鐘,櫻雪就被周公拉去下棋了。
  「呼∼呼……」
  站在門外的真田聽到輕微的呼嚕聲,然後離開了。
  也許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嘴角那溫暖的淺笑。

  大家一起來腹黑

  事情為什麼變成現在這種狀態?
  站在真田弦一郎身後的櫻雪有些緊張的看著那些一直盯著自己看的男生女生們。
  是這樣的……
  在自己上交了那份計劃書的第二天晨練,柳學長就告訴自己午休的時候到學校的會議室,有些具體的內容需要探討。
  她哪知道,那個探討不是她跟真田副部長的探討,而是跟全體學生會成員和社團聯合會成員探討呀!
  當櫻雪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便當然後來到五樓的會議室的時候,看見會議室裡面已經一片嘈雜了,而那個無恥的把自己的工作丟給櫻雪的真田副部長,就站在門口,似乎在等誰。看見自己,真田的表情鬆動了些,然後穩步向自己走來。
  「我……沒有遲到吧?」先壓下自己對會議室裡那些人的好奇心,櫻雪要先請示副部長。畢竟,遲到在副部長面前可是大罪!
  「沒有。」言簡意賅的回答。真田看了看嘴角還粘著飯粒的櫻雪,不被覺察的笑了笑,然後掏出一塊手帕遞給櫻雪,說:「擦擦嘴角。」
  「啊?啊!」反應過來自己是什麼糗態被真田副部長看到了,櫻雪的臉瞬間紅了。抓過手帕用力的擦了擦,然後呵呵的傻笑了一下。
  「一會兒進去的時候不要緊張,正常地說出你的想法就行了。」真田副部長的聲音難得的柔和,讓櫻雪又愣住了。
  一秒鐘後,櫻雪跳了起來。
  「什什什什……麼?你你你你是要我對那麼多人講?」手指很明顯的在真田的眼前抖啊抖。
  「你的創意很好,一會要你對他們詳細闡述一下就可以了。」壓下那跟抖個不停的手指,真田感受到了櫻雪的緊張。
  這種事情,放到誰的身上都會緊張的。真田有些不清楚這樣做是對是錯,但是,險招,雖然風險大但是往往都是最有用的。
  而且幸村之前也應該提點過她了。
  能上到哪一個高度,就看她自己的了。
  真田定了定心神,然後帶著櫻雪走進了會議室。
  一片安靜、一片肅然。
  這就是真田弦一郎走進會議室以後會議室裡的狀態。
  會議室裡面有一個長長的會議桌,主位置空著。櫻雪從真田身後探出身來,發現柳學長坐在右手邊第一個位置,對著自己微笑……微笑?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然後用敬仰的眼神看著真田。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然後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櫻雪。
  真田走到他的位置,然後坐下。這下櫻雪完全被暴露了出來,面對好幾十道不善良的目光,櫻雪覺得無所適從。
  其實她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在立海大的這幾天她知道了真田在這個學校的人氣。而現在自己跟個小媳婦兒似的跟著他,很難不讓人討厭。
  真田坐定,看著坐在長桌的另一端的那個憤恨嫉妒的看著自己的人,不動聲色。
  「呦,我們的真田會長忙的還得帶一個秘書了!」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桌子的另一端傳來,櫻雪抬頭,觀察其會議室的狀況。
  剛剛那個說話的人是一個三年級的學長,長相可以說得上是俊美,雖然是跟幸村同類型的,但是他太過陰柔,完全不會讓人把他跟幸村部長聯繫到一起去,他眉宇間也沒有副部長的英氣,總而言之,不如正副部長。
  當這場跟打仗沒什麼區別的會議結束後,紳士告訴自己,那個坐在另一端的是學生會會長沖野。
  在立海大,學生會會長與社團聯合會會長是同一個級別的,都屬於學生幹部,也都可以領導所有的幹事。而學生會與社團聯合會又是彼此相對獨立又密切關聯的兩個部門。
  因為立海大是一個高度的學生自治的學校,所以自然涉及到許多利益與權利的糾紛。於是這樣一個學生幹部體制就誕生了,為的是相互制衡相互牽制,不讓一方掌握很大的權力,這樣才能在相互競爭下保證學生工作的高質量的運轉。
  但是在這一屆,明顯就是一邊倒的情況。幾乎所有的學生幹部都倒向了社團聯合會會長——真田弦一郎這邊。
  沖野此人已經在之前的幾次較量中恨死了真田,而這次真田的做法又無疑的白白送給了沖野一次污蔑自己的機會。所以,真田副部長此次無疑是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尊嚴與威信在賭,賭他自己的眼光,賭櫻雪沒有被顯示出來的才能,如果櫻雪表現的不如真田所期待的,那麼以沖野的人品,一定會盡其所能得羞辱真田。
  柳生每說一個字,櫻雪身體就軟上一分。到最後,櫻雪幾乎已經癱倒在了仁王的懷裡。
  被紳士這麼一說,自己真是後怕後怕後怕呀!!!
  「那……我表現的好不好?」櫻雪指著自己問。
  「你說呢?」柳生溫柔的笑了笑,摸了摸櫻雪的頭髮。
  「還是……你說吧……」櫻雪完全不敢回憶自己的表現。
  「Perfect!」柳生推了推眼鏡,輕輕說道。
  兩個沉浸在談話中的人,沒有看到仁王古怪的表情。
  視線回歸。
  真田沒有如櫻雪一樣看向沖野,而是轉頭看向了柳,說:「秘書部的高級秘書有一個名額是可以由我直接任命的,對嗎?」
  真田的話聽得櫻雪一頭霧水,可是櫻雪卻發現在場的除了那個學生會會長沖、柳生還有柳,其他人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著真田。
  「是。」柳回答。
  「嗯,我知道了。」真田點頭,然後全然不顧剛剛在那些幹事裡面撩起的騷動,馬上換了話題,說:「發到各位手上的計劃書應該已經看過了吧。」
  眾人點頭,讚歎的同時紛紛用目光請示著真田,表示有東西需要探討。
  「這份計劃書,是北川寫的,有什麼問題都可以跟她商討。」
  一句話,讓底下的幹事們都炸開了鍋。
  疑惑嘲笑驚訝的表情全都向櫻雪跑過來。
  儘管之前一直在給自己打氣,可是看到這種狀態櫻雪還是慌了。
  「安靜。」平淡的兩個字,卻讓會議室又變得安靜了。
  不過,偏偏有人喜歡挑戰真田的威信——
  「北川?沒聽說過!真田會長什麼時候開始讓編外人士參加學生會的工作了?」
  意外的,這次沖野的話卻得到了很多人的贊同。
  為什麼今年的海原祭策劃要交給一個我們都不認識的小豆丁來完成?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包括櫻雪。
  「北川櫻雪,是我任命的秘書部高級秘書。」
  一句話,底下再次炸開了鍋。櫻雪注意到,這次射過來的目光就不是簡單的疑惑了,而是□裸的嫉妒!
  「工作方向,社團聯合會會長助理。」
  這句話說出,場面又靜了下來。氣氛一下子凝重到了極點。
  除了櫻雪,每個人都瞭解真田這句話的含義。
  一年級或二年級的學生會幹事,都有機會進入秘書部稱為高級秘書。進入秘書部有兩個過程,一個是自己申請審核然後在學生會幹事中進行投票。第二個就是由兩位會長大人直接任命。而成為了高級秘書,就等於拿到了第二年學生會會長和社團聯合會會長的競選資格。
  秘書的工作方向有很多,有助理、後勤等等,會長助理,其權力可大可小。如果大,那麼可能會長會把大事小事全都交給你做,讓你接觸瞭解會長的工作多積累經驗。當然,如果那位會長看你不爽,也可以讓你從此在學生會中成為一個透明人,把你雪藏。
  而被社團聯合會會長親自任命,又委派了這個工作方向……
  這是很明顯的再對大家說:
  「我絕對挺這個人做我的接班人。」
  你說,明白了這層含義的幹事們,心情能不凝重嗎?怕是連殺了櫻雪的心都有了!
  「啊,是北川櫻雪,不是那個青學的交換生嗎?聽說是個天才。」不知道是誰說了這句話,大家看著櫻雪的目光更加凌厲了。
  「真田會長,你不是要舉薦一個外校生進咱們立海大的學生會吧?」沖野陰陽怪氣的說。
  「校規上面說過交換生可以參加學校的一切活動,而且真田會長也只是在櫻……北川在立海大的期間任命她為高級秘書。」柳翻了翻筆記本,對沖野說到。
  「哦∼原來是這樣。」沖野笑了笑,然後又說:「那如果這位北川同學回了青學,真田會長的名額不就浪費了嗎?」此話一出,有很多人都跟著點頭。
  「無所謂,我不需要靠這個收買人心。」真田這才淡淡的看了一眼沖野,說到。
  這時櫻雪清楚地聽到有個女生說到:「真田大人好帥哦∼人家就是喜歡他啦!」
  櫻雪面部抽搐著看著真田的面部肌肉抽搐……
  真田副部長……原來人氣高是件如此糾結的事情……我之前真的是低估了你的心理承受能力……
  「那麼,大家對這份策劃都有什麼意見?」真田目光環視了一圈,問道。
  「是有很大意見呢,真田會長,啊不,是北川同學。」沖野嗤笑,看著櫻雪,那種嘲諷的意味讓真田的眉頭一緊。
  看著沖野明顯想要為難自己的表情,櫻雪腦中忽然明白了。
  不是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會被扔到這裡面對這種狀況,而是明白了今天幸村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櫻雪。」
  「是!部長!」
  「你知道嗎,欺軟怕硬是人的本質。」幸村笑的一臉高深莫測。
  「……啊?」櫻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很多時候,我們能做的,就只有變強。只有讓別人看到了你的能力,才能讓自己佔據上位。」沒有理會櫻雪的疑惑,幸村繼續說下去。
  「是……」櫻雪愣愣的只能點頭,只是,這時她猛地回憶起了在青學的時候。那些人可以那樣肆無忌憚的欺負自己,是不是因為沒有了不二的保護,自己就脆弱的不堪一擊了?
  「只有當你變得強大,你的聲音才能被別人聽到。只有當你變得強大,你的身影才會被人仰望。只有當你變得強大,你才可以以俯身的姿態去看待那些依舊在下面掙扎著的人。」幸村的笑容帶著些許的冷然,櫻雪聽出了幸村話語中的鄭重。
  「當然,像櫻雪這樣的女孩子乍一看不像一個強者啊……」幸村故作苦惱的皺起了眉頭。
  「那……應該怎麼辦呢?」櫻雪問。
  「嗯……那麼在開始的時候扮豬吃老虎是最適合櫻雪的了!」幸村舒展開眉,然後滿意的笑了。
  扮豬……吃老虎?
  我什麼時候需要用這招了?(其實你不是一直在用這招嗎……)
  「當然了,光顯示自己的能力還是不夠的……」看著眼睛明顯已經變成蚊香的櫻雪,幸村又補充道。很多時候,有些人根本就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櫻雪要記住,我跟弦一郎,是你最堅固的後盾。」幸村目光炯炯的看著櫻雪,微笑著說。
  「啊……」
  原來,原來是早有預謀的。
  櫻雪很想痛呼自己又被幸村部長給黑掉了。可是,現在的情況明顯不允許自己的痛呼。看了看前面的真田副部長,櫻雪認命的歎了口氣。如今有眼睛的都看出來對面那個人對真田副部長的敵意了,再加上進來前真田副部長那些安慰性質的話語……櫻雪知道自己將要說的話有多麼重要了!
  「北川同學,第五頁這裡我就覺得不可實行。」剛剛大聲表露自己心意的那個女生此刻一改剛剛的花癡模樣,用精明而尖銳的目光,看著櫻雪,說:「這裡提到的改革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大學部的前輩們是不可能同意的。立海大從來就沒有過中學部與大學部合辦節目的前例。還有,場地問題上也不可能做到讓中學部與大學部項目毫無界限的穿插在一起!」
  後來櫻雪知道那個女生叫作佐佐喜,無比的崇拜真田弦一郎。
  面對佐佐喜的咄咄逼人,櫻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腦海中把他們一個個的都想像成當初來參加自己的論文答辯的教授們。
  想起那次答辯,櫻雪就覺得鬱悶。那天自己的答辯,整整比正常的答辯時間多出了兩個小時!所有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那些科學家叔叔阿姨們都過來了,那陣仗,換作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會被嚇癱過去。問題一個比一個複雜,所涉及的領域一個比一個深,最好根本已經脫離了她的畢業論文,好像他們專門就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不過,那次自己還是憑藉著自己多年累積的知識與所看過的論文而讓所有教授們都滿意而歸。後來,櫻雪的那次答辯被奉為了經典,成為所有化學系和生物系畢業的學生做夢都超越不了的對象。
  他們不過是過來為難自己的,又不是沒經歷過。
  他們不過是一群十幾歲的小屁孩,有什麼可怕的。
  而且……
  櫻雪要記住,我跟弦一郎,是你最堅固的後盾……
  心神漸漸的穩了下來。
  「沒有先例,那麼我們就來當第一例。我之所以認為這樣做可行,是因為……」
  真田、柳生都看出了櫻雪在漸漸的進入狀態,因為那天實驗課上那個肅穆莊嚴的櫻雪正在散發著她的光輝與魅力。她軟糯的聲音卻莫名的有種撫慰人心的力量,彷彿只要如她說的所做,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
  剛剛還向櫻雪提著很尖銳的問題的那些人,已經有大多數都會不由自主地點頭,從心裡贊同起櫻雪的想法。
  其實,真田弦一郎並沒有在她的計劃書上面作改動,因為這份計劃已經接近完美。那幾個小缺點,就讓她自己找到並改正吧。
  「說得這麼容易實施,好吧……那麼北川同學能否順利與大學部的學長們達成協議?」沖野挑起眉毛,帶著危險的笑容看著櫻雪。
  聽到沖野的話,眾人明顯一愣。
  這樣一個困難的任務,沖野居然要交給一個國一的後輩!可是,確實是這樣,如果無法與大學部的前輩們達成協議,那麼無論櫻雪說得多好都會成為空話。
  扮豬吃老虎!!!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突然出現在櫻雪的腦海中。
  剛才那些自信的氣息好像一下子都消失了,櫻雪面色蒼白的咬著嘴唇,彷彿很為難的模樣。真田疑惑的看了櫻雪一眼。
  「怎麼?不敢了嗎?傳說中的天才同學?」沖野不屑一顧的笑著說。
  「要我去談判……可是……」櫻雪低下頭,聲音都變小了。
  「要是北川同學能夠談判成功,那麼我手下的人都舉雙手贊成你成為高級秘書,而且會在海原祭這次活動裡聽從你的指揮!如果失敗了……呵呵……」沖野很得意的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真田,說到:「那麼就請由真田會長親自任命的北川同學……快些離開我們的學生會吧!」
  這是宣戰。
  沖野對真田的宣戰,如果勝了,那麼之前丟失的所有顏面全都可以掙回來。
  沖野很有信心,他不相信這個怎麼看都是小學生的北川櫻雪(人家才11歲)能夠成功的說服大學的前輩們。
  可是,下一秒的情景卻讓沖野以及在場的所有人的心重重的一跳!
  櫻雪突然昂起頭,將跑到前面的頭髮揚到身後。
  臉上帶著與幸村不相上下的明媚而又傲然的笑容,眼睛充實而明亮。
  「那就這樣說定了,可不要後悔哦∼」櫻雪盯著桌子那邊的人,然後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心跳停止一秒。
  真田歎氣,就知道會被精市教成這樣。
  真田很理所當然的怪到了幸村頭上,卻忽略了這本來就是櫻雪的人品。
  不過……
  平台已經為你提供了。
  自由的飛翔吧。
  櫻雪。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01

  仲夏夜AV夢

  「櫻雪要去跟大學部的學生幹事談判??」切原抓著頭髮,一臉驚訝的問。
  由於真田副部長因為學生會工作的缺席,第二天早晨的晨練,已經變成了非常不華麗的八卦討論會。
  「不是談判,只是國中部、高中部和大學部的代表溝通一下而已。」櫻雪面無表情的嘩嘩翻著柳給拿過來的資料。
  「那……你有信心嗎?」把一個泡泡吸回嘴裡,丸井問道。
  「信心?」櫻雪把頭從資料堆裡面抬出來,看著一臉同情的丸井,說:「沒看我現在正在為自己增加信心嗎?」
  所謂信心,不過就是看你為所要做的事情作了多少準備罷了。就像考試前,連化學方程式都沒記下來的人當然不可能有信心。
  「呵呵,我很相信櫻雪呢。」幸村很自然的整理了一下一團亂的資料,然後貌似不經意的說:「到是大家,難道我們已經拿了全國冠軍了?」秀眉微挑,已經多少有了免疫力的眾人依舊覺得驚艷。可是在下一秒——
  「我去練習了!」
  彷彿約好了一樣,大家整齊有序地向各個方向散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所以我說,這就是部長呀!
  第三天的學生幹事會議,學生會會長沖野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堪比便秘了三天的臉色,瞪著站在真田身邊如同作著報告一般的櫻雪。
  不可能的,大學部的學長們怎麼可能會答應與這個小孩共同舉辦那些櫻雪提議所謂的任何年齡段的學生都可以參加的項目而且還答應把場地穿插開來設置和使用?
  不可能的,無論如何沖野都不可能相信!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櫻雪已經拿回了同大學部和高中部協商過的策劃方案,並且已經在真田的授意下開始分配任務了。
  她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自己這個會長是不是承認她肯定她,也不在意自己的手下是不是配合她的工作——因為在目前的狀況看來自己的那些手下們已經在聽從櫻雪的指揮了!
  沖野覺得自己似乎胃出血了。
  「Sa,讓那些前輩們看看現在國中生們的實力吧!」
  不同於真田的嚴肅,櫻雪的臉上始終掛著清淺的微笑,最後那一句話,聲音甜美卻又滿是堅定的信念,讓眾人不由自主地回答:
  「是!」
  此話一出,每個人都驚訝的彼此對望了一眼,似乎在詢問彼此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就服從了一個一年級小鬼的指令?而且,似乎還是那麼的心甘情願那麼的信心百倍。
  她不像沖野那樣含糊不清也不像真田那樣明確細緻。
  她似乎把每個人要做的東西很明確的擺在他們的面前,卻又留了很大的空間給每個人發揮,展示他們的創意與才華……這種感覺,很奇妙。
  「大家還有什麼疑義?」一直沉默不語的真田忽然開口,目光掃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這樣的目光讓眾人明白了真田所謂的『疑義』,不是有關海原祭的,而是有關於櫻雪出任高級秘書的這個問題。
  幾乎沒有經過思考,大家異口同聲地回答:「沒有!」
  這是一個崇拜力量的社會,就算是在校園中也是如此。
  展現了自己如此卓越的能力,又得到了真田弦一郎的支持。每個人,唯一能做的只有心甘情願的服從吧。
  後來有一次櫻雪無意間跟跡部談到,如果不是那次真田問都沒有問過櫻雪的意願就把他自己和櫻雪推到了那個沒有後路的境地,也許櫻雪自己都不會發現自己那從來沒有機會被發現的能力。
  那時候跡部笑的很高傲,說:「要是你那時候交換來了冰帝,本大爺一定會把你培養的更好。」
  「是啊,那我現在也成了四處開屏的孔雀了。」櫻雪耷拉下眼皮,毫不理會跡部抽搐著的眉角,說到。
  「櫻雪,你是怎麼做到的?」在走去網球部的路上,柳代替同樣很好奇地柳生和裝作不好奇的真田問。
  「沒什麼啊,就是跟他們談一談我的想法。」櫻雪瞄了一眼真田,然後說。
  「這麼簡單?」柳生推了推眼鏡,問道。
  「當然沒有這麼簡單!」櫻雪不去看面無表情的真田,說:「其實通過資料我推測他們一定很希望能得到櫻谷廣場那裡的場地,因為畢竟那裡是最適合舉辦舞會的場所了嘛!」櫻雪露出一臉奸詐的笑容,然後開口說:「可是那裡一直以來都是國中部的分配場地,前輩們自然是不好意思跟後輩們搶地方。所以我就主動誘惑他們唄∼」
  現在說話的女孩身後彷彿變成九條小尾巴的小狐狸,那陰謀得逞的笑容讓幾個人忍俊不禁。
  「只是誘惑他們?」
  「目前為止是這樣。」櫻雪正了正臉色,說到:「畢竟我只是先拿到了錄取通知書,可是並沒有畢業。能不能達到我們所設想的狀態然後順利『畢業』,就要看學生會的各位了。」櫻雪的臉色漸漸嚴肅起來:「也就是說,如果這一次失敗了,那麼以後就算我們把所有的場地都讓出來都沒有用……」說到這,櫻雪的臉上又突然出現了可愛卻自信的笑容:「不過,我是很相信我們立海大的學生幹事的!」
  我們立海大?真田的面容有一瞬間的鬆動。看來,目的已經,快要達到了。
  「副部長,副部長,你看,我這次沒有給你丟臉吧!」小腦袋從真田的左側探了出來,眼裡很明顯的在寫著『快表揚我吧』。真田撇過臉,掩飾著嘴角的笑意。
  「真是鬆懈。」好不容易壓下嘴角,真田用很沒有威信的聲音說出了這句話。
  「沒有獎勵啊……」櫻雪非常失望的看著真田,就在真田被她那種目光看的快要有犯罪感的時候,櫻雪又變得歡快的說:「這樣吧,那真田副部長就獎勵櫻雪吃櫻雪做的點心吧!」
  穩健的步伐有那麼一點踉蹌,真田冷著一張臉,加快腳步,走向了網球場。
  「真是的……怎麼能這麼不給面子呢?」櫻雪的聲音聽起來很沮喪,可是沮喪的聲音卻掩飾不了臉上壞壞的笑容。
  你真是被精市帶壞了。
  真田再次很不負責任的把過錯推到了老朋友身上。
  櫻雪看著真田的背影,抬頭,閉眼,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真好,副部長,沒有給你丟臉呢!
  這麼拚命,就是為了不讓你失望啊。
  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如果是原來,櫻雪一定會推推自己的眼鏡說這種現象叫作小孔成像,每一個光斑都是太陽的實像……
  可是現在,看著那些光斑,櫻雪只覺得有什麼東西似乎溢滿了整個胸膛。一種可以叫作『躊躇滿志』的情緒佔滿了自己。
  「紳士,我現在覺得熱血沸騰啊。」櫻雪忽然把臉轉向柳生。
  「紳士,我們打一場吧!」
  美麗如朝陽般的臉龐,震撼了幾個人的心。
  那天部活結束,真田弦一郎走進了校長室。
  第二天,立海大校長通電話給青學的校長,說為了促進兩校的友誼,學校準備臨時把北川的交流時間改成一個學年。為了讓來自青學的交換生得到更多的鍛煉,學校決定讓北川同學參加學校的學生管理,她目前正在負責立海大的海原祭比較重要的一個項目(只是比較重要?明明已經是總負責人了!),所以請青學的校長放心,他們會讓回到青學的北川成為更加優秀的北川(當然,那也要看最後北川會不會回去)。
  於是,北川櫻雪留在立海大一個學年這件事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決定下來了。
  放下電話,立海大校長叫來了早田老師,對他說了什麼。然後的情況據校長秘書回憶,那位早田老師似乎瘋狂的衝出了校長室,臉上帶著如同孩子一般開心的笑容。
  中午,真田會長的辦公室裡。
  櫻雪拿著一沓名曰『劇本』的打印紙,對立海大的眾人們笑的好不猥瑣!
  「你那是什麼笑容!」剛剛看過劇本的人沒有一個有好臉色的。丸井更是倒在地上作昏倒狀。
  「沒有……」櫻雪為了忍著笑都已經忍到肌肉抽筋了。「我只是好奇,為什麼立海大的男子網球部會有這樣的傳統?」拿著劇本的那隻手強烈的顫啊顫,讓一直看著她的幾個人一陣頭暈。
  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立海大的男子網球部會有在海原祭的時候出演由話劇社選定素材的話劇這樣的『優良傳統』?!(其實櫻雪不知道,讓王子們演話劇視同人文的傳統……)
  柳說歷史原因他實在是查不出來,只是知道這個傳統一直沒有改變過。
  於是,就出現了目前讓每個人都胸悶氣短的這個劇本——
  ——仲夏夜之夢!
  「話說,這真的是仲夏夜之夢而不是仲夏夜AV夢嗎?怎麼連親吻撲倒這種鏡頭都有了?」櫻雪依舊抖啊抖,聲音裡有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聽著櫻雪的話,每個人都有咳血的衝動了。
  真田弦一郎出演狄米特律斯、幸村出演海倫娜、柳出演赫米霞而仁王出演拉山德。
  那麼也就意味著,幸村開始要追著真田說愛他可是又被真田唾棄,而真田又追著柳說與他海枯石爛天荒地老可是柳卻只願意跟著仁王浪跡天涯相依為命。後來因為仙王和仙後的搗亂仁王跟真田又都愛上了幸村,最後仁王又回去愛柳而真田和幸村彼此相愛……(仲夏夜之夢大家都看過吧,我就不細說了。)
  多麼淪喪的劇本啊!
  多麼淪喪的台詞啊!
  說網球部跟話劇社沒有宿怨我都不信!
  櫻雪緊咬著嘴唇,再笑下去絕對會面部癱瘓的!
  「幸村部長,來,聽聽你對真田副部長說的話。」櫻雪的笑容絕對已經向小惡魔進化了!
  「即使那樣,也只是失我愛你愛得更加厲害。我是你的一條狗,你越是打我,我越是討好你。請你就像對待你的狗一樣對待我吧,踢我、打我、冷淡我、不理我,都好!只是容許我跟隨著你,雖然我是這麼不好。在你的愛情裡我要求的地位還不如一條狗嗎?但那對於我已經十分可貴了!。幸村部長,這段真是好虐哦!」
  櫻雪每一個字吐出來,幸村身體就不由自主地抽動一下。到最後,那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能用簡單的燦爛來形容了。
  可是櫻雪並沒有注意到她的部長的情緒變化,而是更加興奮的念下去:「還有這段,哥,這是你愛上幸村時候說的!」
  「我願意為你赴湯蹈火,玲瓏剔透的海倫娜!上天在你身上顯示出他的本領,使我能在你的胸前看透你的心!嗯,其實這段還不那麼噁心。」櫻雪自顧自的點頭,沒有看到幸村因為那句『不那麼噁心』而面如死灰的臉色。
  「還有這兒,副部長,你後來又愛上幸村部長了。你聽聽!」
  「哦!海倫!完美的女神!聖潔的仙子!我要用什麼來比並你的秀眼?我的愛人?水晶太昏暗了。啊!你的嘴唇,那吻人的櫻桃瞧上去多麼成熟,多麼誘人!(聽到這兒,真田被櫻雪的聲情並茂寒的開始覺得冷了)你一舉起你那潔白的妙手,被東風吹著的陶洛斯高山上的積雪,就顯得像烏鴉那麼黯黑了。讓我吻一吻那純白的女王,這幸福的象徵吧!。哈哈,我不行了,我真的是迫不及待看著副部長隊部長說這段話了!」
  櫻雪,肩膀抖動的不要那麼明顯……
  櫻雪完全合不攏嘴,眼睛也笑得只剩了一條縫。所以她沒看見真田和幸村對視的那一眼,多年的好友,這是第一次覺得對方不順眼……要說出那種台詞……
  除非我死!
  鑒定的目光顯示著這樣的訊息。
  默契再一次證明了他們多年的友誼……

  不知道該怎麼寫標題

  「櫻雪,你演什麼?」看著兀自笑得開懷的櫻雪,桑原問道。
  「我?我演一個跑龍套的仙子,叫做芥子仙人。」櫻雪數著自己的台詞,發現居然用兩隻手就已經綽綽有餘。
  聽了櫻雪的話,大家的臉色更黑……憑什麼他們這些男生要去演女生而那個貨真價實的女生要去演一個性別不明的東西啊?
  「櫻雪……」
  「幸村部長,不管你說什麼,我的回答都是不!」已經做好了迎戰準備的櫻雪迅速回答,開什麼玩笑,現在絕對不能跟副部長說話,絕對不能!
  話被堵在嘴裡的幸村一怔,然後笑容更加燦爛。
  「其實我是想說,芥子仙人也是一個很不錯的角色。」
  「啊……?」櫻雪明顯沒有想到幸村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為,這話聽不出什麼要黑掉她的徵兆啊(滄海:櫻雪你還是太嫩了……)。「哦,是啊,當然很不錯了。」不管怎樣,櫻雪還是順水推舟的說了下去,反正,她被打死都不會跟任何人換角色的!
  「嗯,這樣一個不錯的角色,一定不能讓櫻雪演砸。」幸村煞有介事的說,然後轉向了真田:「弦一郎,為了鍛煉櫻雪的反應能力,劍道方面再加些訓練量吧。」
  「你……」櫻雪的面部肌肉開始僵硬。
  「還有,為了讓櫻雪能演好一個仙人,也要加強一下網球這邊的訓練的,蓮二,安排個時間,讓我跟櫻雪打一場。還有,訓練量你要『酌情』處理。」沒有理會櫻雪咧著嘴石化的表情,幸村很平靜的左右吩咐著。
  「等等……這些……都跟我演芥子仙人有關係嗎?」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出任何邏輯聯繫的櫻雪茫然的問,幸村部長,你的邏輯能力被火星人改造過吧。
  「哦?是嗎?你們說呢?」依舊沒有理會櫻雪,幸村用詢問的眼神一左一右各看了一眼。
  「就這麼辦。」柳和真田異口同聲地回答。
  於是,櫻雪就被幸村光明正大的黑掉了。
  櫻雪,剛剛你幸災樂禍的表情真的刺激到大家了,現在有人幫你才怪……所以才有人說:做人要厚道!
  幸村部長,你怎麼能這麼不講道理?櫻雪心裡的眼淚嘩嘩嘩的淌著,一邊用眼睛控訴著幸村。可是幸村明顯不是真田,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犯罪感,反而還回了一個絕色的笑容給櫻雪,那笑容在告訴櫻雪:沒辦法,我是部長。
  果然,官大一級壓死人。
  櫻雪深吸了一口氣,說到:「幸村部長你自己想跟我換角色?」
  我,自己,跟你換角色?
  櫻雪,那柳他們怎麼辦?就看他跟你表哥吻到一起去嗎?
  我是那個棄自己部員於不顧的社長嗎?聽了櫻雪的話,幸村小小的反思了一下自己,然後在確定了自己人品良好以後,對櫻雪說:
  「沒有,只是我知道櫻雪很會談判,那麼就去向話劇社社長討一討咱們網球社的權益好了。」幸村說的好雲淡風輕,卻一腳把櫻雪踹下了懸崖。
  於是就有了現在這樣的狀況。
  北川櫻雪同學坐在話劇社滿是從古羅馬到文藝復興,從文藝復興到當代現代的各類道具服裝的後台處——跟他們的社長談判。
  原本,櫻雪還以為話劇社的社長是一個滿腦袋粉紅泡泡的同人女,可是誰來告訴她,為什麼那個決定了如此淪喪的劇本的社長,居然是一個氣質很像羅密歐的男生啊?
  好吧,看著社長身後那些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女生們,櫻雪覺得自己的推測還是沒有太大差錯的,畢竟這裡面同人女還是不佔少數的。
  「北川經理來話劇社商討劇本的問題嗎?」帶著一臉溫和的笑容,壓下身後女生們的騷動,『羅米歐』很平靜得問著。
  「呃……是。」櫻雪向來對溫柔型的沒有什麼抵抗力,他沒有劍拔弩張的準備潑婦罵街,櫻雪自然也沒辦法被激發出鬥志和潛力去大戰這位社長三百回合。
  「嗯,那麼北川經理覺得哪裡有問題呢?是台詞還是劇情?」善解人意的幫櫻雪說出了櫻雪本來想要說出的話,這位『羅密歐』的水平……
  「是一些劇情。」櫻雪很沒氣勢的回答說:「畢竟是校園祭,我們部長覺得不應該有接吻的場面出現。」
  指著應該是柳和仁王激情擁吻的那一段,要是真的讓他們吻上去……她家表哥的清白。(你表哥什麼時候還有清白……)
  「哦,原來北川經理是說這個,這樣安排這個場面是有原因的。畢竟拉山德之前被藥水迷惑而愛上了海倫娜,那麼在清醒過來以後兩人一定會有劫後餘生的感覺,而擁吻是最能表現出這種激情的方式了。」
  依舊帶著那溫和的笑容,『羅密歐』耐心的解釋。
  「而且,接吻這種場面在去年棒球社出演《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時候也出現了,記得當時還得到了一致的好評呢。」『羅密歐』瞇起眼睛回憶道。
  好評,是同人女的一致好評吧。
  被『羅密歐』的溫柔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櫻雪,暗地裡翻了一個白眼。
  果然是有趣的孩子,羅密歐看著毫無反抗能力的櫻雪,在心裡輕聲笑著。
  在櫻雪看不見的角度,『羅密歐』的一閃而過幾絲狡黠的光芒。
  這位北川櫻雪自己自然是見過的,作為話劇社的社長,他當然去參加了那天的會議,也在心底暗自讚歎過這個看起來很單純可愛的女生的辦事能力和他的頂頭上司真田弦一郎的用人水準。
  按照慣例,話劇社是應該送去一個『有點淪喪』的劇本的,可是為什麼會送過去『如此淪喪』的劇本,佐籐不能否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這位小經理。佐籐真的很想看看這位經理在自己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名震立海大的柔情下能抵抗到什麼程度。
  還是很青澀嘛!
  『羅密歐』佐籐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
  「北川經理還有其它的疑義嗎?」明顯已經大獲全勝的佐籐開始向櫻雪下逐客令。
  「沒……等等。」櫻雪一直處於暈眩狀態的大腦又開始高速運轉了。
  「佐籐社長把扮豬吃老虎運用到了極致的人哦!」在自己踏上征程之前,幸村部長對還在哀歎著自己命途多舛的櫻雪耳語道。
  扮豬吃老虎?櫻雪的眼神明顯不像剛剛那樣混沌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逐漸清澈的眼眸。佐籐覺得事情變得有些不妙,雖然不會失掉上風的位置,但至少也不會如剛剛那般簡單的應付過去了。
  「佐籐學長,我看我們還是應該再談一談。」在臉上掛出一些絕對稱得上猥瑣的笑容,櫻雪對佐籐說。
  「所以,這就是你改回來的劇本?」幸村秀美高挑,眼裡絕對沒有滿意的神色。
  「部長你就知足吧!你跟真田副部長擁抱那段,真田副部長把你壓倒那段,柳跟我哥擁吻那段已經都刪掉了!你還想怎麼樣?」櫻雪一攤雙手,表示自己真的已經盡力了。
  擁抱……壓倒……擁吻……
  聽著櫻雪那幾個無比精準的詞彙,真田努力控制著自己罰她跑圈的衝動。
  「你不知道那個佐籐有多可惡,用他那一臉羅密歐般溫柔迷人的笑容誘惑我,好在我不太花癡,不然真的對他毫無抵抗的能力!」
  櫻雪說的很認真,卻讓剛剛在思考罰跑圈數得真田皺起了眉毛。
  只是溫柔,對她就稱得上誘惑?
  對幸村的傾國傾城毫無反應的櫻雪,會被佐籐誘惑到?
  真田一瞬間有些迷惑。心中湧動著一種很奇怪的情緒。
  就在這時,櫻雪話裡的主角慢悠悠的來到了網球場,看著那個被圍在中間手舞足蹈的小女孩微微一笑,然後加快了步伐。
  「北川經理,可別忘了我們說好的事情哦。」仍然是那麼溫柔的聲音,讓剛剛還一臉憤恨的櫻雪臉上一僵,隨後立刻堆滿笑容,對那個『羅密歐』說:「我當然沒有忘。」
  你難道簽了什麼喪權辱國的條約?
  每個人的目光讓櫻雪覺得好似芒刺在背。
  「那麼接下來就有我佐籐澈擔任這部劇的導演嘍。」微微挑起嘴角,佐籐溫柔而有禮貌的對大家說道。
  北!川!櫻!雪!
  你這個賣社賊!
  其實櫻雪真的已經做得很好了,奈何這次的對手太過強大。(其實是滄海在為櫻雪說話,真正的原因是這位佐籐同學的溫柔讓櫻雪覺得太熟悉……原本櫻雪所有的氣勢都會在這種溫柔下潰不成軍,如今她還能多少爭取一些好處過來,副部長你已經可以安息了。)
  在那些同人女刀子一般的目光下說出把那些最有看點的情節刪下去是多麼有挑戰性的一件事啊。回想起那些目光,櫻雪到現在還有些害怕。無奈之下,自己只好答應了那位部長三個條件,一是由他擔任《仲夏夜之夢》的導演、二是櫻雪不演芥子仙人改演仙後、三是櫻雪欠了佐籐一個人情,以後要記得還上。
  自己不就是為了能安安全全的好好看戲嗎!
  我容易嗎我!
  想起佐籐那欠扁的溫柔笑臉,櫻雪憤憤不平的想。
  而某處的另一個人,則洋洋得意的欣賞著自己的勝利,卻不知道,他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後來很久,他才知道原來櫻雪那時只是透過他,看到了另一個人。
  夜晚,仁王家的洗手間,鏡子前面。
  北川櫻雪笑的一臉猥瑣。
  「部長副部長,我真的,好期待呀!」

  冰山小小露臉

  關東大賽決賽前。
  「黑夜使眼睛失去它的作用,但卻是耳朵更為靈敏;我的眼睛不能尋找到你,拉山德;但多謝我的耳朵,使我能聽見你的聲音。你為什麼那樣忍心的離開了我呢?」
  「速度還要加強,控球力還是太弱!」
  「不要走,溫柔的海倫娜,聽我解釋。我的愛!我的生命!我的靈魂!美麗的海倫娜!」
  「切原,底線接球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七。」
  「是你吸引我跟著你的,你這硬心腸的磁石!可是你所吸的卻不是鐵,因為我的心像鋼一樣一樣堅貞。要是你去掉你的吸引力,我也沒有力量再跟著你了。」
  「……」
  「副部長,到你了。」
  「是……是我引(咬牙切齒)……引誘你嗎?我曾經向你說過……好話嗎?我不是曾經明明白白的告訴過你,我不愛你,而且也(再次咬牙切齒)……不能愛你嗎?」
  「副部長,你台詞背的還不如我表哥呢,你看他把『我的愛!我的生命!我得靈魂!』說的多麼情真意切呀!」
  「……」
  如果你聽到了以上的對話,不要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而說話的那些人也沒有因為關東大賽的壓力而神經錯亂。不過,大家就是在觀摩切原跟柳生打球的時候對一對導演要求今天背熟的台詞罷了。
  話說櫻雪拼盡全力把那些『激情戲』都給刪掉了,導演也同意了,但是導演大人義正言辭的要求他們尊重原版的台詞,要把台詞一字不差的背出來才算合格。
  於是,就出現了今天的這一幕。
  為什麼這個以幸村為首的變態軍團會如此聽從那個導演的話呢?
  答案自然是因為佐籐澈也是一枚腹黑了,昨天他剛剛來到網球社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了話劇社與網球社N年的『友好往來』,然後說自己對不起前任社長云云,沒有把話劇社發揚光大,就連莎翁這麼經典的戲劇都會被人唾棄……
  不愧是話劇社長……演技就是高超,跟我們就不是一個等級的。眾人黑線的看著那個長相俊美的社長在那裡敬業的表演。
  倒不是真的因為他們的部長或者副部長被那唱做俱佳的表演所感動了,而是如果這位社長真的以如此的姿態去別人那裡『哭訴』,那網球社的百年聲譽和真就毀在這屆部長手裡了。
  那時櫻雪看著自己家的部長很『平靜』的對『羅密歐』說:「我們、一定會尊重原版,背下台詞的。」
  那一瞬間,櫻雪彷彿聽到了牙齒被咬碎的聲音。
  其他人到好說,一向喜歡玩的仁王也在其中找到了樂趣——看被自己『深情告白』的柳臉部抽筋眼睛睜開的好笑表情。
  櫻雪這裡也還好,因為搭檔是紳士柳生。兩人都本著對藝術獻身的想法很認真地對著台詞,倒也沒有人會笑話他們兩個。
  但是部長和副部長那裡……你聽,外面圍觀的女生們嗓子都快喊啞了。
  「真田學長!你就接受幸村學長吧!禁忌之戀又怎麼樣?我們永遠支持你!」
  「幸村學長,要堅持下去!我們相信你會成功的!」
  「真田君!勇敢的面對自己的心吧!」
  「幸村學長……」
  還沒有開始演就已經這樣了,那麼等到真正演戲的時候……誰都不敢再想下去,自然,也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讓處在崩潰邊緣的正副部長發現自己。
  偏偏——
  「部長,今天佐籐說會為你們量身打造戲服哦,真想看到幸村部長穿女裝的樣子!我昨天還聽佐籐學長說到時候是給你塞饅頭還是塞麵包呢!部長,你覺得塞哪個會比較好?」
  「副部長,你就沒什麼意思了,只能穿燕尾服。要是副部長能穿女裝……紳士,怎麼了?」
  「嗯,跟我對一下台詞吧。」結束了比賽的紳士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及時地過來拉回了櫻雪。
  櫻雪,別告訴我你是故意的。
  當然是故意的,這種能看部長們臉部抽筋的機會多難得?
  櫻雪對拉著自己的紳士眨了眨眼睛,柳生無奈的笑了笑。
  「是的,我的夫君。」千回百轉的想法都已經用眼睛表達給了柳生,櫻雪開懷一笑,然後向柳生念了一句台詞。
  柳生一愣,然後推了推眼鏡,說:「我們和好吧,我的王后。」說罷,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只留下那一對要上演『禁忌之戀』的部長獨自鬱悶。
  「喂,我說櫻雪,你現在這麼不遺餘力的刺激部長他們,等海原祭結束以後絕對有你受的。」放學的時候,跟仁王柳生一起去買膠帶的切原對櫻雪說。
  「呵呵,但是這種機會以後都很難再碰見了!你說,網球社裡面有幾個人沒有在看部長副部長的笑話?」甩了甩頭上的辮子,櫻雪笑呵呵的說。
  「所以到時候訓練量加倍是肯定的了,就是不知道加幾倍而已。」切原苦兮兮的說。
  「管他呢,今朝有笑話今朝看,是吧,我的夫君?」櫻雪笑盈盈的看著柳生,調皮的說。
  「你可別假戲真做了,小丫頭。」一直默不作聲的仁王忽然半真半假的開口,打斷了柳生要開口說出的回答。
  「哈哈,怎麼可能?」把仁王的話當笑話聽得櫻雪哈哈大笑,然後說:「紳士,你看表哥把你護的多緊,連我這個做表妹的跟你演個戲都要被警告。」說完,就拉著切原往前跑了,那調笑著的眼彷彿在對後面的兩個人說:「看吶,我可給你們連個留空間了哦∼」
  仁王瞪著跑開的櫻雪,忽然如往常那般邪魅的一笑,彷彿他剛剛所說的真的是笑話。只有柳生,意味深長的瞥了搭檔一眼。
  關東大賽,決賽。
  櫻雪抱著雙臂站在幸村的身後,看著自家的部員在場上拚殺,咳,很輕鬆的拚殺。
  「部長副部長你們一點都不擔心呀,那邊的雙打攻勢很猛烈呢!」
  雖然從裡到外都完全不擔心仁王柳生,但是櫻雪還是象徵性的問了一句,你們連個好歹也給冰帝點面子吧,你看那邊那個副部長已經很不華里的皺起眉毛了!
  「有什麼好擔心的?櫻雪?」幸村回過頭,笑的一派雲淡風輕。
  「算了……當我沒說。」表哥跟紳士連負重都沒有摘下來,冰帝那邊已經一臉階級鬥爭的嚴肅表情了,還真的一點緊張氣氛都沒有。
  正當櫻雪想勸勸第三單打的柳故意輸一下的時候(因為想看到副部長打球),櫻雪聽見幸村柔柔的聲音響起:「吶,弦一郎,那是青學的手塚君嗎?」
  櫻雪猛地抬起頭,看見對面觀眾席上站著的兩個身穿青學正選服的少年,正是網球部的正副部長。
  眾人的目光隨著幸村的手指望去,發現那個中學網球界的第一人也正看著他們。當真田回憶起那年失敗的恥辱時,櫻雪已經悄悄地溜走了。而此時,青學的副部長也離開了他所站的位置。
  「為什麼跟立海大網球部的人在一起?」在飲料販售機處,手塚看到了拿著一罐冰咖啡喝著的櫻雪,開口問。
  「表哥在那個社團,所以就跟著來看比賽了。」櫻雪沒有看手塚,自顧自的說。
  只是跟著來比賽的話怎麼可能站到教練席的位置?如果沒看錯的話,那些網球社的部員們也都只是在觀眾席上吧。
  雖然心中有疑惑,可是認識了櫻雪不短時間的手塚也知道如果櫻雪不想說,那麼就算去問也沒有用處。就像那陣子櫻雪一臉的傷痕……想到這,手塚的臉色又冷了冷。
  「最近……」過的好嗎。「有沒有……」人欺負你。
  一直沉著淡定的手塚此刻覺得要說的話似乎說不出口了。他有些害怕,害怕會讓櫻雪想起之前的那些事情。可是又隱隱的感覺到也許對面的人已經不那麼在意。
  剛剛遠遠的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櫻雪似乎變了,變得從容卻又張揚。不是那種飛揚跋扈的張揚,而是與立海大的幸村和真田很相似的那種上位者的氣度。這也是剛剛一直讓手塚覺得有些悶的原因,為什麼櫻雪會跟立海大的人氣場那麼吻合?
  「我最近有沒有怎樣啊?」櫻雪一挑眉,把剛剛從球場上帶下來的氣勢全都驅散,此時的櫻雪,彷彿又回到了那個計較著櫻雪的左手和手塚的右手誰比較厲害的小女孩。
  「最近有沒有練球?」手塚薄唇微抿,嘴角溢出一絲笑意,看著櫻雪,覺得心情變得好了起來,似乎連左臂隱隱的痛楚也不見了。
  「當然,練的還不止一點半點呢!」櫻雪撇了撇嘴角,翻了翻白眼。
  「好,不要大意。」少年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輕聲說。
  「我說,你千里迢迢的從球場那邊走到球場這邊就是為了讓我不要大意地練球?」櫻雪抬手把冰咖啡貼在了手塚的臉上,見手塚被冰的一顫,笑了笑,說:「還不快點交代,手臂怎麼樣了?」
  聽起來彷彿很輕鬆的語氣,可手塚卻聽出了看出了櫻雪那不止一點點的嚴肅。
  「啊,還好。」手塚的目光有一些閃躲,卻讓從剛剛其就覺得奇怪的櫻雪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這傢伙,見面了居然沒有說要打一場,真是奇怪。
  「哎……你呀……」看著手塚那受了虐待的模樣,櫻雪無奈的歎氣。「關東大賽以後的少年集訓夏令營就不要參加了,知道嗎?」
  「嗯。」手塚點頭,沒有為兩人的不謀而合感到驚訝,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嘿,等我回去以後,我們再打一場。我的『波塞冬的怒吼』可已經(在副部長的恐怖高壓下)完成了哦!」櫻雪調皮的沖手塚眨眨眼睛,然後作出一個發球的動作。
  「好。」手塚終於展開了一個可以算得上彎嘴角的笑容,然後揉了揉櫻雪的頭髮,就轉身離開了。
  「真是的,一個兩個的都不放過我的頭髮。」櫻雪嘟著嘴,想起了表哥蹂躪自己頭髮的可惡行徑。
  剛想回去看比賽,卻發現一人定定地看著自己,一臉『我受到了驚嚇的表情』。
  這是,什麼狀況?

  找到組織的兩個人

  櫻雪轉身,看到一個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女生,那麼『驚恐』的看著自己。
  紫色的長髮,有些卷。黑色的眼眸,比夜還要深沉……正當櫻雪觀察著那個很不禮貌的盯著自己看得女生的時候,她已經快步向自己衝了過來。
  「我沒看錯吧,就算沒還進入劇情也不用這樣打擊我吧?手塚國光居然會笑會彆扭會揉女生頭髮?許婓剛,沒有你這麼騙人的!」
  許……許婓剛?
  櫻雪覺得自己在一瞬間有些沒辦法思考,就在這時,一句話脫口而出:「你看得是漫畫還是動畫?」
  「當然是動畫……啊啊啊啊!你……啊啊啊啊!」
  真田出來找櫻雪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個穿著冰帝校服的女生很不友善(她哪裡不友善了?)的指著櫻雪亂吠(亂吠……真田副部長……護短不能護到這種程度……你怎麼知道就不是櫻雪刺激到她了?)
  一把把櫻雪拽到自己的勢力範圍,真田冷冷的向對面的女生釋放著殺氣。
  真田看著此時也是一臉怔忡的櫻雪,週遭更加寒冷。這個對手學校的女生作了什麼?就在真田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卻看見櫻雪和那個女生一起興奮的跳了起來,然後抱在了一起。
  「終於找到組織了!」那個女生興奮的差點哭出來。
  「……」沒看過穿越文的櫻雪當然不知道這句話多流行,所以只好保持興奮狀然後沉默。
  「怎麼回事?」發覺自己一直被忽略的真田開口,問著兩個依舊擁抱著的女生。這時,櫻雪才忽然反應過來副部長還在身邊。於是推開女生,不好意思地看著真田說到:「副部長,呵呵,我跟她聊一會兒再回去。」
  「跟我回去。」她已經出來很長時間了,這裡畢竟是東京,不像神奈川治安良好。真田皺著眉,拒絕櫻雪的要求。
  「就一會兒,拜託了拜託了!副部長求求你了!」櫻雪的樣子彷彿是求爸爸帶自己去遊樂園的小女兒一樣。
  「……」
  「副部長,我肯定丟不了。就十分鐘,我說兩句話就回去!副部長你最好了!」櫻雪繼續努力,眼睛一閃一閃的讓真田不由自主地別開臉去。
  「十分鐘。」說完,真田就轉身走回場地了。
  「果然,地地道道的主角命呀!」看真田走遠了,冰帝的女生開口說到。
  「主角命?」櫻雪有些困惑著她的用詞。
  「不說這個,話說你是怎麼穿過來的?」冰帝女生把櫻雪拉到樹蔭下,問。
  「穿……嗯,我……應該是轉生吧……」並不熟悉穿越專用詞的櫻雪盡量表述清楚自己的狀況。
  「看來是嬰兒穿,跟我一樣。」冰帝女生說,接著,她又問:「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北川櫻雪,11歲,你呢?」櫻雪回問。
  聽見櫻雪問到自己的名字,冰帝的女生抽了抽嘴角。
  「我的姓氏比較崩潰,我叫花澤悠。」
  「花澤悠?很好聽呀。」櫻雪真的是很真誠的說。
  「你不覺得這個姓氏崩潰?」花澤悠瞪大了眼睛,然後說:「姓花澤卻沒有掉到花樣美男的世界而是來到這個科幻世界,鬼才會覺得不崩潰哩!」
  「花樣……美男?」
  「不要告訴我你沒看過花樣男子……那流星花園?不是吧!好不容易讓我找到組織可是這個組織怎麼這麼廢柴……」花澤悠半真半假的抱怨著,可是眼中的那種喜悅卻還是清晰的表露出來。
  廢柴……櫻雪深吸了一口氣,還沒人這麼說過她吧……
  看見櫻雪那一臉糾結的樣子,花澤悠大笑,然後說:「我今年十三歲了,要叫我姐姐哦!」
  看著花澤那一臉的得意,櫻雪問:「你原來多大?」
  這句話可能別人不會聽懂,但是對她們這種特殊人群卻是一定能聽懂的。
  「二十九,你呢?」花澤挑挑眉。
  「你果然比我大……」櫻雪挫敗。
  「所以快點叫姐姐!」花澤奸笑。
  「唉呀,時間到了,再不回去副部長一定會罵了!」櫻雪好像這才反應過來,然後都不給花澤說話的機會,轉身就跑開了。
  「果然立海大的,沒有不黑的……」花澤看著櫻雪的背影,乾巴巴地說。
  等櫻雪回到比賽場地,柳的比賽已經接近尾聲了。這意味著這場關東大賽冠軍的角逐也接近尾聲了。
  三比零,真是個霸道的分數。櫻雪很自豪的笑著竄到了真田的旁邊,偷偷看冰帝那邊的副部長臉黑做一團。呵呵,今年的你,怎麼不指揮你的花癡團隊呢,跡部?是因為我們立海大根本沒給你機會出場吧!櫻雪頑皮的笑了笑。
  可是……明年的關東大賽……櫻雪的興奮勁彷彿被一盆冰水淋了個透徹……國光他……櫻雪的目光變得黯淡。
  「北川!」如提醒似警告的聲音衝擊著鼓膜。
  「是!副部長!」櫻雪下意識的立正站好。
  「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看著迅速回神的櫻雪,真田的語氣軟了軟。
  「是!」櫻雪大聲應著,然後馬上收拾帶來的備用藥箱和水瓶毛巾。
  幸村似笑非笑的看了真田一眼,真田在幸村的目光下挺了挺脊背。
  「哼,明年本大爺一定會率領更強的冰帝打敗你們!」兩隊握手的時候,身為副部長的跡部看著幸村和真田,說到。
  「……」幸村沒有理會。
  「哼。」真田冷笑一聲,然後帶隊離開。
  跡部眉頭抽搐。
  「桑原,咱們一會兒去吃烤肉慶功吧!」
  「副部長會同意嗎?」
  「難說啊……」
  跡部的臉再度黑作一團。
  「切原,跟副部長說咱們一起吃烤肉去吧。」丸井用胳膊肘捅了捅切原,低聲誘惑到。
  「為什麼要我去說?」雖然吃烤肉這三個字已經幾乎佔滿了切原的神經,可是他還是理智的保持著最後一絲清明,跟副部長說去慶功?不被罰跑到吐血而亡那就不是副部長了!正當切原幻想著自己在立海大網球場像死狗一樣跑第N+1圈時,他聽見櫻雪的聲音:
  「副部長副部長,大家一起去吃烤肉吧!」
  丸井和切原震驚的回頭,看著那個不知好歹的女孩。
  切原很想把櫻雪拉到自己這邊來,可是又怕自己貿然出現被副部長看到會連他一起罰。可是,真田卻沒有說出那句:「太鬆懈了,繞場XX圈的話。」
  真田還是原來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看著仰頭盯著自己的女孩。依舊是那種亮晶晶的讓人無法與之對視的眼神,再稍微抬頭,切原和丸井同樣晶亮晶亮的目光也滿是期待的注視著自己……
  怎麼網球部好像變成了寵物部……?真田覺得頭在隱隱作痛。
  「今天被太陽曬了這麼久,頭好暈啊!這種時候最適合去吃烤肉補身體了!」櫻雪瞧了瞧天邊那輪半死不活的落日,毫無說服力的對真田說。
  「……」
  「副部長,關東大賽冠軍耶,稍稍獎勵一下也沒什麼錯吧!」
  好,就是這個樣子,一直說下去吧,櫻雪!我們支持你!
  切原和丸井的心在雀躍,因為他們已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副部長這麼久都沒有罰跑!
  「嗯。」沉默了良久的副部長微微點頭,緊接著而來的就是部裡面三個小孩子開心的跳起來歡呼!
  「哦∼烤肉!」丸井和切原跑過來架起大功臣櫻雪,一蹦一跳的快步向前跑去,一邊跑還一邊說:「快點快點,看!烤肉在等著我們呢!」
  仁王柳生還有桑原看著那三個快速遠去的身影,無奈的笑了笑。
  真是比打比賽的時候還有勁頭啊!
  三人對視一眼,也分別加快了腳步。這回,落在後面的就剩真田和幸村了。
  「弦一郎,你最近太慣著她了。」幸村用海倫娜般的眼神瞅了真田一眼,真田被寒的身體一僵。
  弦一郎,小丫頭最近越來越囂張了。如果不是違背自己一直以來良好的形象(良好?),連自己都有罰她跑圈的衝動了,可是為什麼左等右等你就是任由她在旁邊說著什麼『穿女裝』、『好癡情』、『表情太僵硬』這些話?
  更有甚者,今天居然連『慶功』這種事情都答應了!
  「嗯……有嗎?」真田把視線從遠方拉回來,轉向了幸村,問道。
  看著真田一臉『我根本沒有精市你在亂象』的嚴肅而正義的表情,幸村哭笑不得。
  「你別是,對小丫頭動心了。」幸村玩笑般地說。
  這回,真田沉默。半晌,幸村聽見真田如往日般冷靜鎮定地聲音:「應該沒有。」
  「哦?這麼肯定?」
  「嗯。」真田點頭。
  在學生會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人這樣猜測過兩人的關係,真田作為一個較之櫻雪或是其他人都相當成熟的真田家的繼承人,也曾思考過這個問題。
  不要說女生,就算是對待網球部的夥伴他似乎都沒有這樣上心過。
  如果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別說是不聽他的命令,就算是指著他的鼻子罵他(當然不會有這種有膽量的人),他都可以直接無視掉。可是為什麼那天竟會衝動會恨鐵不成鋼的打了櫻雪,還一打就是兩下!這種有違自己所受教育的行為讓真田也覺得震驚。最後還帶她去了自己家的道場……如果說只是不想讓她因沉迷過去而過行屍走肉般的生活,這樣做也有些逾越。他本不算是他的學長,更別說朋友,似乎真的沒有什麼立場去教育她。
  再到後來,又把她拉進學生會,然後又想方設法的留下了她……那時自己真的那麼確定櫻雪有尚未被發掘出來的才能嗎?怕是不那麼肯定吧。可是為什麼自己能在只瞭解她的學習成績和網球水平後那麼自然的帶她進了學生會?他真田弦一郎憑什麼那麼篤定她北川櫻雪不會讓他失望?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喜歡?
  應該不算是吧。真田捫心自問。
  應該算是……欣賞吧。欣賞她卓越的才能和敏銳的洞察力,初見時她對他們的評價還清楚的記在腦海中。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好奇在裡邊,說到好奇——
  比賽的時候看見手塚在櫻雪離開以後(他居然那時候就察覺櫻雪離開了)也離開觀眾席時,心裡就有一點奇怪的感覺。
  雖說是同一個學校的,可是他們未必就認識。
  真田在心裡對自己說。
  但那個男人,畢竟最讓自己介懷。
  等到有理由出去找櫻雪的時候,卻發現她跟一個冰帝的女生在一起,眼睛裡的表情讓真田完全看不懂。
  那裡面摻了太多東西,像是茫然、像是疑惑、像是逃避又像是懷念……那樣的眼神讓真田覺得胸口一滯,因為帶有那樣眼神的櫻雪好像站得很遠。
  再後來,是櫻雪呆呆的望著冰帝的副部長,眼中的那抹心疼和堅決,也是自己所無法觸及的……
  「精市,你有沒有想過,櫻雪的過去」
  有些艱難的把心中所想的告訴了最好的夥伴,真田此刻真的想要得到幸村的回答。他是不是像自己一樣,想要知道櫻雪的過去?畢竟現在,真田無法像當初那樣對櫻雪的過往無動於衷。她已經如同切原一樣變成了自己所看重的後輩,同時,更是被自己認可的存在。
  可是幸村回應的卻只是高深莫測的一笑。
  吶,弦一郎,你難道不知道,好奇是動心必經的前奏嗎?
  幸村看著前面那個瘦弱卻又靈動的背影,笑容越發的燦爛。
  真的是,越來越好玩了。

  番外•聖誕節爭寵記

  雪花成片的落在早已被刷成白色的馬路上、樹上、屋頂上。
  聖誕老人搖著鈴鐺分發著促銷產品。
  神奈川的某家烤肉店裡。
  「喂喂,櫻雪你太無賴了!這塊明明就是我烤的!」兩雙筷子糾結在一片烤肉上面,櫻雪和切原誰都不肯發揮一下友好謙讓的精神。
  跟這傢伙謙讓?哼!
  兩人對視的眼睛裡明晃晃的表達著這樣的意思。
  「什麼叫是你烤好的?」明顯得到了幸村真傳的櫻雪此刻盡顯其優勢,依舊保持著穩穩的夾住烤肉的累人姿勢,但是卻頗有氣勢的說:「明明是大家一起烤一起吃,赤也你這樣子實在太不有利於網球社的團結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在國中部當部長的!起碼的同學愛都沒有!」
  氣勢很盛的說完這句話,櫻雪馬上把臉轉到真田那邊,一臉諂媚地說:「副部長你說是不是?」
  「對啊對啊,櫻雪說的沒錯,大家一起烤一起吃嘛,為什麼要分你的我的?」單純的丸井開口維護櫻雪。
  切,你懂什麼?切原很不屑的瞅了那個只知道吃的學長一眼。自己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很用心的照顧這塊烤肉(烤肉……照顧……我囧了……),現在它變得外焦裡嫩可以吃了,可是卻要被櫻雪巧言令色的騙走!?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算找副部長又怎麼樣?我是不會放手的!
  切原脖子一梗,頭上的海帶一抖一抖的彷彿在昭示著他的決心。
  剛剛正在跟幸村談話的真田被這邊的聒噪打斷,順著聲音看向櫻雪,視線再轉移到那兩雙糾纏在一起的筷子,眼神驀的一緊。
  「放下。」真田冰冷的眼掃了一眼櫻雪,又掃了一眼切原。
  「啪!」兩人迅速整齊的縮回手,多年的被罰經驗讓兩個人能很清楚的聽出副部長口中命令的語氣。
  烤肉應聲落了回去,櫻雪跟切原都眼巴巴的看著那片油汪汪散發著香味的烤肉。
  「精市,給你。」真田旁若無人的夾起剛剛被切原和櫻雪一同拉扯的那片肉,放進了幸村的碟子裡面。
  「謝謝,弦一郎。」幸村微微笑著,然後頗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櫻雪和切原。
  柳生柳仁王和桑原無聲的歎息,又開始了……如果幸村不是用眼神告訴真田他要那塊肉的話,真田怎麼可能會把它夾給幸村?幸村,你要在真田副部長走向幸福的路上添多少塊大石頭呀!
  「副部長!」
  面對副部長的時候,兩人再度站在統一戰線,這不,兩人望向真田的眼神是何其哀怨呀!
  「爸爸對媽媽果然還是那麼好啊……」櫻雪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很不滿意的瞟了真田一眼。
  「就是……都認識多少年了,怎麼還跟蜜月期似的?」切原也跟著嘟噥。
  兩人沒有看見真田額角暴起的青筋。
  「每次只要有媽媽在爸爸就不管我們可憐的娃了。」說罷,櫻雪還作出拭淚的動作。
  「他們就那麼忍心讓咱們在這裡挨餓受氣……」切原早在認識櫻雪的第一年就學會跟她一唱一和了,更何況如今?
  學長已經進了高中部,而自己也是國中部的社長了,現在又不是在學校,還是聖誕節,副部長說什麼都不可能在這裡罰自己跑圈吧∼嘿嘿,想通了這一點,切原就跟櫻雪玩的更加肆無忌憚了。
  「哦!櫻雪,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切原做哭泣狀,然後伸出手。
  「哦!赤也,我……」櫻雪也做哭泣狀,也伸出手想要抓住切原的手然後擺出執手相看淚眼的姿勢,可是——
  「彭!」
  「彭!」
  「痛……痛……」
  角落裡,兩個『可憐的娃』抱著腦袋真的在哭泣,眾人搖頭歎氣,該幹什麼幹什麼。
  「喂!死丫頭,你哭什麼!光聽聲音就知道打你那一下肯定不疼。」切原睜開一隻眼睛,不屑地說。
  就知道又是這個樣子!為什麼每次櫻雪挑頭闖禍可是責任和懲罰的承擔者總是他?
  想到這,切原的眼睛又要紅了……
  「聽你這麼一說……」櫻雪也睜開剛剛一直緊密著的眸子,臉上蕩出笑容,說:「果然不疼哦!」
  「那你還裝什麼裝!」切原暴走。
  「配合你一下嘛,赤也哥哥∼」櫻雪拋過去一個疑似媚眼(技術實在很爛)的眼神,切原卻一下子臉紅了。也不知道是那個媚眼剛好對了切原的胃口還是那聲『赤也哥哥』劃到切原的心坎上去了。
  「彭!」
  「痛痛痛!」這回,櫻雪是真的抱頭痛哭了。
  幹什麼,不就是開個玩笑,你還訓我!
  副部長,我不跟你好了,我要給你告老師!(幼稚園小朋友的經典話語)
  「喏,給你。」真田從盤子裡夾出看起來最可口的一塊放進櫻雪的碟子,揉了揉櫻雪的頭髮。
  「哼!」櫻雪抱著頭把頭一偏,馬尾辮子掃過真田的臉,一陣微癢。
  「為什麼副部長不給我夾!」完全沒看出個子丑寅卯的切原居然跟櫻雪爭起寵來!(你這是自找死路啊!)
  「彭!」
  「嗚嗚嗚……」切原無語淚兩行。
  「哈哈!跟你說過了你還不信!告訴你,除了『精市媽媽』,副部長對我是最好的了!」
  櫻雪笑的那叫一個得意,可是在座的除了仍然抱頭哭泣的切原,已經全都處於黑線狀態了。
  「櫻雪。」
  「嗯?」把視線轉回真田副部長那裡,櫻雪對上了一雙滿是無奈的寵溺的眸子。臉上一紅,櫻雪馬上又別開視線,不去與之對視。
  「不要忙著跟赤也搶,嚼得細一點,不然又會胃疼了。」真田叫了一杯溫水,放到櫻雪手邊。
  那一刻真田給人的感覺,像極了櫻雪認識的另一位副部長。
  「……哦……」乖乖的點頭,櫻雪專心努力認真地好好吃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炭火一下子變得這麼好,把自己的臉都燒燙了。
  「弦一郎,給我叫一杯冷水。」幸村還沒玩夠,又用比女子都動聽的聲音對真田說。
  「……」
  真田沉默,然後照做。櫻雪原本稍顯冷淡的紫色雙眸瞬間被點燃!
  憤憤的看著幸村,櫻雪的眼神□裸的說道:
  「部長!你太過分了!」
  「我怎麼過分了?」幸村用眼神回道。
  「你居然跟我搶副部長!」氣勢洶洶的用眼睛回給幸村這句話,櫻雪愣住了。
  自己,剛剛在想什麼?
  我居然在吃部長的……醋?
  只聽『轟』的一聲,櫻雪的臉瞬間被燒透!就連一向透徹的紫色眸子裡面都染上了不少羞赧的神色。
  於是大家就看著他們的小經理侷促的收回剛剛還理直氣壯的眼神,馬上又把頭埋回了盤子裡。
  不明所以得真田看著很難的的安靜下來的櫻雪,有些奇怪。
  「怎麼了?精市?」真田問。
  啊啊啊啊啊,副部長你居然問部長,都不問我究竟怎麼了!
  小女兒櫻雪的叛逆心理又出現了,哼,我偏要你在『精市媽媽』面前出醜!
  剛剛的侷促灰飛煙滅,櫻雪化身為復仇女神。
  「赤也∼」櫻雪又站回剛剛的戰線,小聲地對切原說。
  「唔?」嘴裡塞滿烤肉的切原含含糊糊的回應。
  「你沒見過副部長吃辣的吧……」櫻雪的眼睛亮晶晶晶晶亮,晃得切原一陣眼花。緊接著再下一刻,切原的眼睛就變得跟櫻雪一般亮了。
  芥末!!兩人默契的用口形說出了這個詞。
  「副部長副部長,水沒了!」櫻雪把空掉的杯子推到了真田面前。真田彎彎眼角,然後轉身招呼服務員過來。
  在真田轉身的瞬間,切原快速的擠了一大團芥末在真田的沾料裡面,然後拌勻。
  真田回過頭時,沒有絲毫舉筷子的跡象。這時兩人才發現,真田副部長已經很久沒有夾過烤肉了。
  「副部長,給你!」
  兩雙筷子同時出現在真田的盤子上方,分別丟下一塊烤肉然後又迅速的撤回。
  糟了,太明顯了!
  櫻雪和切原對望。
  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櫻雪和切原互相鄙視。
  這下好了,副部長肯定發現有詐了!
  櫻雪和切原沮喪。
  可是事實卻完全不像櫻雪和切原所想的那樣。他們偉大的副部長此刻正怔怔的望著盤中那塊由櫻雪夾過來的烤肉,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沒有記錯的話,現在櫻雪還沒有給誰夾過菜呢。
  很難說現在真田弦一郎的心裡不是美滋滋的。
  立海大其他有點腦袋的正選無不低頭歎氣(智商啊!副部長!她明明就是個只顧著自己吃的小混蛋!)
  沒有再做任何思考,真田舉起筷子,把烤肉送到了嘴中。
  原本應該咀嚼著的嘴現在保持著詭異的停頓,彷彿時間就這樣靜止下來了一樣。接著,那彷彿被按了停止鍵的雙唇又動了起來,真田副部長面無表情的咀嚼、吞嚥……櫻雪和切原膽戰心驚的看著真田,屁股一點一點地挪動著……
  真田副部長嚥下了烤肉……
  「光!」
  「光!」
  跟剛剛完全不是一個水平層次的拳打,兩個小混蛋再次蹲在牆角流眼淚。
  「為什麼這次你挨打又比我輕啊!」兩行誇張的眼淚掛在切原的臉上,沒看見嗎,自己頭上已經摞了三層的包了!
  「可能……嗚嗚……是我人品比你好一點吧……嗚嗚……」同切原一樣痛哭流涕的揉著腦袋上的包的櫻雪,委屈的回答道。
  就當沒看見吧,反正已經習慣了不是嗎?
  眾人該吃東西的吃東西,該聊天的聊天,也沒人再顧及那兩個沒良心的小混蛋了。
  可惡,又被你贏了!
  櫻雪淚眼模糊的看著幸村。
  你還有的學呢!
  幸村微笑著夾了一塊烤肉放進真田的盤子裡。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01

  淪喪的綵排

  海原祭前的星期天,網球部的部員們集體到話劇社參加正式的綵排。
  完成了早晨的功課的真田,從家裡走出來。看看湛藍無比的天空,突然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來到小禮堂,真田看見幸村和柳紛紛僵硬的站著,看著自己經理和話劇社的一幫女生說說笑笑忙忙碌碌,彷彿她們才是一個社團的!
  在籌備海原祭的這些天裡,沖野並沒有找過櫻雪的麻煩,相反,學生會上上下下都非常的配合櫻雪——積極的探討改進的方案,各個部門也互幫互助沒有爭功也沒有推托任務。真田有種感覺,櫻雪只要站在那裡,就有種淨化人心的力量。乾淨而略有些俏皮的笑容,帶著那麼一點點不易覺察的深邃,總是會把那些比櫻雪還要年長上兩三歲的學生幹事們的目光吸引住,然後再也移不開。
  每每看到櫻雪和諧而又名顯的佔有主導權的同幹事們談話的時候,真田總是會有種欣慰的感覺,那種欣慰中儼然有『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讓在一旁觀察真田的柳苦笑連連。
  「怎麼了?」走到幸村的身邊,真田問道。
  「你看。」幸村的臉色絕對稱不上好看,已經快要維持不了笑容。
  真田順著幸村的目光看去,只見櫻雪跟一些女生正拿出兩套歐洲宮廷女裝。櫻雪還滿眼紅心地說:「好美哦!」
  真田疑惑了一下,然後又在瞬間恍然大悟!接著,臉色就跟幸村和柳一樣難看了!
  那是幸村和柳要穿的衣服!
  立海大三巨頭幾乎已經想像到了到時候女生們驚人的尖叫聲了……
  至少,這次不用擔心賺不到足夠的票券了。
  立海大三巨頭在心中自我安慰著……
  「吶!櫻雪,我們都沒看見你跟柳生排練哦∼」丸井很興奮的穿上他的服裝(他演小仙子一名),然後問櫻雪。
  「我們啊……」櫻雪無精打采的說:「需要練舞蹈,所以就不跟你們一起了。」
  「練舞蹈?」切原睜大眼睛,紳士……跳舞?
  「對啊……沒看見這兩天我天天跟紳士在一起找默契感嗎?」櫻雪表情非常沮喪:「跳舞的時候我都快把紳士踩死了……」更過分的是,紳士居然從來都不責備她!
  「哼!還不是你太笨?」仁王敲了敲櫻雪的腦袋,說到。
  「是那舞蹈太難了!」櫻雪瞪著眼睛辯解道:「什麼探戈和華爾茲的結合體……簡直比副部長念的台詞還要淪喪!!」
  「哦,是嗎?」冰冰涼涼的聲音自櫻雪的身後響起,櫻雪瞬間石化。
  「呵呵……副部長,我的意思是,是說副部長您說的台詞非常的有水準,就像我跟紳士跳的舞蹈一樣!」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表情,櫻雪用最乖巧最可愛的面容面對著真田。
  「副部長好!」剛剛還想要就副部長背台詞時的表情發表評論的切原立刻心虛的站好,大聲問好。
  「去繞場……」正猶豫著要罰這個小丫頭跑幾圈的真田,就被這些天一直折磨著他們的聲音打斷。
  「櫻雪,來試服裝了。」佐籐社長推門進來,一臉淡雅而溫柔的笑意。
  櫻雪愣神,隨後好像反應過來什麼似的,自嘲的笑笑,然後走了過去。
  立海大的幾個人皺起了眉頭。
  這些天已經看到櫻雪這種表情多少次了?大抵只要那個佐籐出現類似的表情,櫻雪就會毫不例外的看著他游神天外,然後在清醒過來的時候笑的悲涼。
  究竟是怎麼回事?
  幾個人不由自主地看著仁王雅治。
  仁王的目光有些閃躲。
  「什麼?你讓我穿這樣的衣服跳舞?」另一個房間,櫻雪非常不淑女的聲音傳到這邊。
  「這是舞台服裝呀,櫻雪。」另一個聲音很平靜,卻還是能聽見那壓抑不住的笑意。
  「我演的是仙子!森林裡的仙子!不是赫拉!不是雅典娜!不是維納斯!」
  「呵呵,說到雅典娜,櫻雪也很適合呢。不過如果演雅典娜的話,我會給櫻雪弄來一身鎧甲的。」
  「不行,這怎麼看怎麼像希臘的女神,佐籐學長你實在太不敬業了!」
  「櫻雪怎麼能這樣說呢?本來蒂泰妮霞也是西方的仙後啊,總不能穿著東方的服裝吧。」
  「可是這樣的衣服怎麼跳舞?我走光了誰負責?」
  「櫻雪擔心的太多了,呵呵,再說如果真的走光學長我就勉強負責一下好了。」
  ……
  如此驚悚的對話一句一句的湧進正選們脆弱的耳朵裡。
  當櫻雪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被打扮停當——也就是穿好了衣服戴好了飾品畫好了妝的櫻雪。
  為什麼要在綵排的時候就這樣隆重而又正式的打扮櫻雪?
  答案自然是讓他們先有個心理準備,不要臨場那天給我搞癡呆——就像現在這樣!
  佐籐社長得意的看著成呆滯狀的一干正選。
  櫻雪此時穿著原色的亞麻連衣裙,腰間繫了一個金色的帶著流蘇腰帶,肩膀處的短袖很隨意卻有很有層次感的垂下,右臂上還環繞著象徵著仙人身份的寶石臂環(當然是假的),頎長的頸上戴著一個紫水晶吊墜的項鏈,華貴卻又不顯得庸俗。原本並不捲曲的頭髮被弄得蓬鬆還在發稍帶些卷兒,安靜卻慵懶的搭在肩上,額間還垂著一個透明的墜子……
  此刻的櫻雪彷彿真的是一個不染鉛華的仙子,略施粉黛的臉龐擁有著最純淨的美麗和最原始的誘惑。
  櫻雪正在內心糾結著自己腦袋上戴的那個像在cos美少女戰士、自己穿的像伊甸園裡的夏娃(其實比夏娃好很多)、自己塗的唇膏有種甜甜的味道,讓她很想舔一下……
  幸虧現在櫻雪正沉浸在自我鄙視的世界裡而沒有看見那些個為人學長的令人崩潰的表情。不然,櫻雪會更加想要撞牆。
  「咳。」定力最好的真田率先咳了一聲,然後眾人才彷彿驚醒一般紛紛回過神來,臉上多少有一些尷尬的表情——畢竟剛才是誰看得呆了的?
  「大家已經換好了衣服吧?」很滿意剛剛看到的場景的佐籐帶著平靜的笑容說道。
  「換好了。」(除了幸村和柳)眾人回答,可是臉上卻多少還有一些赧然。
  呵呵,不用害羞。要知道,為了把櫻雪打扮出心目中仙後的形象,自己可是下了血本的。連媽媽壓箱底的寶貝都叫自己偷了過來!
  不知道在櫻雪知道佐籐心裡的獨白的時候,會不會大呼這個人的表裡不一?
  「幸村部長,柳同學,你們為什麼不換服裝?」故作疑惑的看著兩個臉色很不好的人,佐籐好像完全不知道讓男生穿女裝的尷尬和窘迫。
  「呵呵,我們正準備去換。」幸村乾笑,然後拖著柳走向了更衣室。
  他立海大的部長也不是那麼玩不起的。要玩,我就陪你玩下去。今年先讓你得逞,明年這時候一定盡數還給你。
  幸村在心裡發著狠話,臉上,卻依舊陽光燦爛。
  綵排大體上是很成功的,至少直到現在為止是這樣的。除了真田副部長仍然很嚴重的『不好意思』、幸村部長太過明艷的笑容(你明明開始是在失戀好不好)還有仁王像個小痞子一樣調戲著柳(就你這樣還演拉山德?赫米霞早就跟人跑了吧!)其他的都還正常而有序地進行著,直到最後——
  柳生和櫻雪的壓軸舞。
  戲劇的最後一幕,是眾仙子們的狂歡。而最中間的就是那對表現的最『和諧』的情侶。
  看著櫻雪在柳生的帶動下迅速的轉圈,然後在柳生的懷裡旋轉。黑色的長髮輕輕飛舞,好像掃在了每個人的心上。那紫色的吊墜與紫色的眸子交相輝映。櫻雪和柳生專注的彼此凝視著,兩人眼中都帶著認真的神色和淡雅的笑意。彷彿真的形成了屬於情侶的氣場。
  他們兩個人的默契確實在短時間內有不小的飛躍。
  仁王的瞳孔變得漆黑而冷然。
  比呂士,你是不明白自己的處境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她,是我的妹妹。
  比呂士,如果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生了,你想讓我怎麼辦。
  不得不說,櫻雪和柳生的舞蹈所需要的難度極高,確實需要默契。於是眾人也就理解了這兩天兩個人除了上課的時間都呆在一起,然後還不停的聊天。簡直從喜愛嗜好到祖宗十八代都聊遍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切原終於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他們兩個不是,在交往吧?可是又不像啊!
  切原的腦袋有些轉不過來了。
  「培養默契!」
  異口同聲地回答後,兩個人一個推眼鏡,一個扯頭髮。神色均有些無奈而沮喪。
  這是佐籐大人下達下來的命令,鑒於兩個人狼狽的舞姿,驕傲的紳士和叛逆的櫻雪還是決定乖乖的遵從了。
  令人驚艷的舞蹈進行一半的時候,就輪到真田幸村、仁王柳這兩對『新人』加入他們一起旋轉(不過很簡單就是了)。
  情況,就在這個時候發生。
  話說仁王還在糾結著他自己的那些心思,而真田的目光也沒有從翩若驚鴻的櫻雪身上離開。舞步雖然簡單,可也架不住如此多的人如此的一心兩用。於是,在三對兒『情侶』交叉換舞伴的時候真田不小心絆倒了櫻雪,而仁王又不小心的撞開了柳生……
  人們逞多米諾骨牌狀倒下……
  十分鐘後,舞台上恢復平靜。可是,有個人卻明顯不那麼平靜。
  「副部長,你耳朵怎麼紅了?」切原敏感的發現他們偉大的副部長耳朵居然紅的像被燙了一樣。
  聽了切原的話,真田不自在的把目光移了移,卻沒有出聲。
  「是啊,副部長你怎麼了?耳朵被煮了?」櫻雪也湊到真田面前,清澈的眼睛讓真田更加不自在。
  還不是因為你!
  這個十四歲的少年在心中怒吼著。
  話說剛剛那多米諾效應很不巧,被撞開的柳生來不及拉住櫻雪,而被撞倒的櫻雪毫無自救的意識,無奈之下,真田只好充當這個英雄的角色。可是事情作者這個混蛋偏偏沒安任何好心(跟我有什麼關係?),這個時候切原又不知好歹的壓了過來,於是拉著櫻雪的真田就很悲慘的倒在了地上,櫻雪被嚇得閉緊了眼睛,就在這時——櫻雪的唇,自真田的唇角劃過了真田的臉龐……
  那種柔軟而且帶著絲絲香甜(唇膏惹的禍)的感覺……
  真田的臉也開始發燙。
  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
  真田快要陷入自我唾棄的情緒當中,可是在這之前——
  「北川櫻雪!切原赤也!給我繞場跑步五十圈!蛙跳三十圈!揮拍四百下!」
  真田色厲內荏的下達著指令。
  可憐的櫻雪和切原這次完全不知道錯在了哪裡。
  委屈的看了一眼那個又羞又惱得真田,兩人認命的轉身,開跑。
  沒看清狀況的其他正選包括幸村,也都很奇怪的看著此刻已經完全陷入自我唾棄情緒裡的真田。
  只有一直靜靜的注視著舞台的佐籐,露出了一個疑似陰險的笑容。
  真田會長,我果然沒有猜錯呢!
  當天晚上,由於不知翻了多少倍的運動量的折磨,櫻雪和切原都睡得如同一隻死豬,不,是兩隻死豬。
  可是那個可以媲美蘇州園林的真田宅的某間和室裡,有個人正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不用我說,也知道此人是誰了吧。
  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櫻雪那翩躚起舞的場面。
  翻身,睜開眼睛,臉上又感受到了那柔軟的輕觸。
  起身,深呼吸,依稀看見了從更衣間走出的讓夥伴們都驚為天人的仙子。
  真田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為什麼在想起柳生抱著櫻雪起舞時胸口中會翻騰某種異樣的情緒,挑撥著向來沉穩清冷的心境?
  床邊的鬧鐘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凌晨兩點,還有兩個半小時就到了起床的時間。真田孩子氣的咬了一下嘴唇,然後毅然決然的起身,走到了浴室,接了一盆冷水,順頭到下。也不顧那一身睡衣濕成了什麼樣子!
  腦袋似乎清醒了不少。換了一身睡衣,真田走到花園裡,盤膝而坐。
  這是爺爺告訴他的,心裡有困惑地時候就靜心打坐,困惑終究會被解答。腳下的攔路石終究會被踢開。
  這次的攔路石是什麼?
  是在修習劍道時求勝之心過強?還是國小時被手塚完勝以後的彷徨?又或是在與學生會會長的爭鬥中鋒芒太過?
  似乎都不是,而且完全挨不上邊。
  真田不明白,不過是一個意外,甚至連那個意外的誘發者都因為緊閉著眼睛而沒有覺察。他這個當前輩的為什麼要整整一夜睡不著覺?為什麼要用冷水來淋自己?為什麼要來到這裡打坐?為什麼想起白天的情景心就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
  誰來告訴他,這究竟是為什麼?!
  在聽到房裡鬧鐘尖叫的聲音時,真田仍然沒有想出答案。
  「真田副部長,你今天在cos大熊貓嗎?」
  校門口,櫻雪歪著腦袋看著真田,被編成辮子的長髮靜靜的從肩膀垂到前胸。
  清純而可愛。
  真田的腦子裡不期然蹦出這個詞彙。
  真是……太淪喪了!(副部長副部長居然用了櫻雪的口頭禪!!)
  再次鄙視自己,真田逃一樣的快步走開了。
  「唔?哥,我又做錯什麼了?」
  櫻雪回頭,不解的問。
  果然,真田的春天,漫長的沒有個頭的春天,就要來了。

  白石跑了一下龍套

  如果佐籐知道現在真田弦一郎的狀態,那麼就算一直不知道良心為何物的他也會覺得內疚的。原本只是想扇一下風,點一把火,可他怎麼會知道那天的混亂竟然以燎原之勢燒遍了真田心底的每一個角落!
  奸人之所以能成為奸人,就是在於他連在不經意之間都能把別人折騰個天翻地覆,而以佐籐澈和幸村精市為代表的人種,正是這一類人。
  當然,這個隊伍裡絕對有北川櫻雪一個。
  「副部長,我也想玩哎!」指著不遠處一個射擊攤子,櫻雪揚著一張小苦瓜臉對真田抱怨著。
  那就去玩吧。
  這是真田在下一刻回答的話,當然是在心裡。
  真田用一秒鐘時間鄙視了一下自己,然後回答說:「還有工作沒有作。」
  櫻雪的小苦瓜臉瞬間變成了大苦瓜臉。
  海原祭,盛大的海原祭,就這樣過去了第一天!誰能告訴她,為什麼人家可以到處玩到處吃可是她這個立海大的編外人員卻要跟一座冰山四處遊蕩做那個所謂的『視察工作』啊!
  更要命的是,那座冰上板著一張比平時還要黑的臉,好像誰跟他有什麼殺夫奪妻之仇的樣子(咳,那個誰不就是你嗎?)!還有,這位真田副部長這兩天就像著了魔一樣,要麼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要麼就在自己跟切原和柳生說笑的時候忽然出現然後罰自己跑圈。
  那天本來想要向真田副部長道謝來著,畢竟混亂發生的時候是他救了自己,不然自己一定會摔得很難看。可是真田愣是讓櫻雪一直找不到機會跟他說起這事兒!
  「話說,綵排那天謝謝副部長哦!」櫻雪把目光從一處賣大阪燒的小攤子那裡強行收回,暗暗記下了地址,嗯,一會一定要回來吃一份,聞著很香的說。
  「……」好不容可以裝作鎮定的樣子的真田又被櫻雪不經意的一句話擊敗了。
  「副部長你耳朵怎麼又紅了?」櫻雪這次仗著沒在網球部,於是大膽的把手伸過去。
  冰涼的手指碰了碰真田通紅的耳朵,真田身體一僵,隨後聽到了右側那個不知好歹的混蛋吃吃的笑聲。
  「副部長好像害羞了哦,讓我瞧瞧,副部長是看到了哪個女孩子,竟然把我們的幸村媽媽都忘記了?」櫻雪發出糯糯柔柔的聲音,同時還左顧右盼的看著究竟是誰動了她偉大的副部長的心神。
  害羞……女孩子……
  兩個詞呈放大狀把腦海中自己的形象壓了個半死。沒有去計較她那句『幸村媽媽』,真田忽然發現他這兩天糾結的一切都隱隱有了答案,可是,又分明看不那麼真切。
  「那個,副部長,現在就只剩F區沒有去過了,那塊我自己去就行了,應該不會出什麼狀況。」櫻雪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可是聲音卻那麼正經嚴肅。
  「嗯。」
  「所以副部長就先去跟幸村媽……不,是幸村部長再練一練台詞吧,今天晚上是第一場,真田副部長不能那麼放不開呀!」雖然是荒唐的話劇,可是完美主義的真田一定也希望可以演好,這一點,櫻雪心裡是明白的。
  網球部的那些人,誰不是個驕傲的傢伙?
  不然,大家又怎麼會一板一眼的認真的背台詞,擺姿勢?
  「嗯,不要鬆懈。」認同櫻雪的提議,真田也沒有多想,轉身便走了。
  其實如果他再在櫻雪身邊呆一會兒,說不定就找到答案了。
  看到真田離開,櫻雪差點沒有興奮的跳起來。耶∼自由,我來啦 !
  雖然很想回去吃大阪燒,可是櫻雪還是很負責的走向了F區。
  不過,工作完了就可以好好吃一頓了!
  櫻雪滿臉紅光,眼睛珵亮,神采奕奕的向前走去。
  「勇次,你看,有美女哦!」小春指著正在巡查的櫻雪,說到。
  有趣哦,那麼一個小女孩,居然能裝出個小大人的模樣,那些國中的小屁孩(你不也是國中的?)還都很尊敬的向她點頭敬禮!
  「嗯,是蠻漂亮的。」勇次點點頭,認同地說道。
  「勇次,人家不依啦,你應該說在你心裡只有我最美!」金色小春變成金色怨婦,捶打著一氏。
  「小春乖,那種庸脂俗粉怎麼及得上你?」
  說罷,勇次和小春在一次旁若無人的上演他們的愛情話劇,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同學都離自己好幾米遠了。
  「隊長,小春說得沒錯,讓那麼漂亮的女孩子落單實在很不禮貌啊。」忍足謙也沖白石眨眨眼睛。走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身邊沒有男生的女孩,而且還是個質量如此之好的女孩,不插一插手簡直有違了堂哥的教導。
  白石瞟了一眼忍足,涼涼的說:「看來放你假讓你去看你堂哥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哦!我都忘了,白石君的家教甚嚴,白石叔叔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我想想……好像是『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不要隨便同別的女孩子交往』!」忍足一臉好笑的神色,刺激白石。
  「你真是活膩了,謙也。」白石咬牙。
  「不要鬧了。」此次的帶隊市原學長嚴肅的看了幾個學弟一眼,說到:「記住,這次不是來玩的,你們也看到了,這次立海大海原祭的場區分配和往年有了很大的不同,而且整個海原祭的理念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原來的很多舊的傳統都被整改,使今年的校祭顯得更加有生氣有活力,沒了那麼多的限制,學生們創新的積極性也都被調動了起來……」
  市原學長頓了頓,看了看都陷入思索的學弟,稍感滿意。
  「這回的報告和論文可不是改改原來的範文就可以應付的了得。希望你們能給四天保寺的那些學生會幹事們帶去些新的東西,就像,這次的『維新』海原祭一樣。」
  「聽說這次海原祭國中部的總指揮,是個叫真田弦一郎(資料錯誤)的人呢。」市原學長再次開口。
  真田弦一郎?!
  幾個網球是學生會幹事同時又是網球社的熱血少年瞬間沸騰了!
  中學網球界的『皇帝』!
  「看你們剛才說的那個女孩的派頭,倒很像學生會的幹事,找她過來問問情況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還有,他也覺得那個女孩很可愛的說。
  市原學長表面上很正經的說,心底裡很猥瑣的想。
  偏偏這些傻瓜學弟們還沒看出來市原學長真正的用意,都一心一意的思考起究竟要怎麼搭訕了。
  「這位同學,能麻煩你告訴我怎麼去禮堂嗎?」看起來最斯文的白石被大家推出去搭訕,可憐的白石,只好用起了最讓人不齒的招數——問路!
  此時此刻櫻雪完成了所有的工作,正準備回頭衝到大阪燒那裡,就聽見一個溫淳好聽的如同葡萄酒一樣的聲音在身邊響起。轉頭,卻愣了。
  「白石藏之介?」沒有經過大腦,嘴裡直接吐出了這句話。
  這下,白石也愣了。
  「小春,那邊兩個人怎麼回事?不是這麼就擦出愛情火花了吧?」勇次用胳膊肘推了推金色,問道。
  「很難說呀,不過,他們兩個愣著做什麼?」
  「問問不就知道了?」忍足直接走了過去。
  大腦已經重啟過了的櫻雪意識到了自己犯了什麼錯誤,眼睛轉了轉,餘光瞟到了走過來的忍足謙也,於是立刻收起剛剛驚訝,鎮靜得說到:「不知道怎麼去禮堂嗎?」
  白石還沒來得及回答,忍足就接口道:「是啊,網球社的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能麻煩這位同學帶我們去一下嗎?」
  優雅而有禮的表情,怕是沒有哪個女孩子能拒絕吧。
  櫻雪看了一眼忍足謙也,心裡無奈的歎息,幸虧他們找的是我,不然就要有一個立海大的女孩子被姓忍足的給勾走了。
  看了看表,發現時間確實不夠讓自己去吃大阪燒了,小糾結一下,櫻雪抬頭說:「嗯,好,我帶你們去。」
  說罷,沒有再看忍足一眼,櫻雪轉身帶路。
  哦?跟堂哥說的有些不一樣啊,這個女孩子為什麼沒有臉紅?忍足疑惑著理論和實際的差別,但最終還是釋然,畢竟她還是答應了,不是嗎?
  「隊長,你剛才愣什麼呀?不是一向自負定力不凡嗎?」在櫻雪身後,忍足用不大不小剛剛好的聲音問一直沒有出聲的白石。
  「那是因為我說出了白石君的名字,忍足謙也同學。」櫻雪回頭,大大方方的一笑。
  「原來這位同學認識我們呀。」忍足壓下心中的驚訝,回答。
  「關西大賽的亞軍,會是立海大在全國大賽中的勁敵,怎麼可能不認識,是不是,聖經白石君?」櫻雪挑挑眉,神色頗有些挑釁的意味。
  「呵呵,原來這位同學也是網球愛好者呀。」忍足看著依舊沒有搭腔的白石,說:「請問這位同學的名字是?」
  真是……居然這麼久才問名字……
  如果忍足侑士在場,一定會這麼說。
  「北川櫻雪。」櫻雪回答。
  「白石藏之介。」雖說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可是就禮貌來說,這也是一個程序。
  「我的名字北川同學已經知道了,這個是市原助,一氏勇次、金色小春。」忍足一一介紹,看了一眼明顯不想說話的白石,忍足輕聲說:「白石,你不是連在外面都要奉行你爸定的那條規定吧?」
  白石瞄了櫻雪一眼,把臉別到一邊去。
  這下,愣住的人又換成忍足了。
  白石並不是那種在女生面前就會害羞彆扭的純情小男生,從國小到國中大大小小也跟幾個女孩子交往過,雖然跟過家家沒什麼區別……可好歹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彆扭的像個小男生一樣不說話吧?
  不是,遇見了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吧?
  忍足謙也很三八的想。
  當然不是。
  白石之所以一直沒有開口,是因為腦中還回想著剛剛那個叫做北川櫻雪的女生的眼神。
  白石很不解,為什麼一個只是知道他的一些資料的女孩會在看到他的時候出現這種表情。
  驚訝、思索和……複雜。
  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
  白石看著走在前面的女生,心中這樣想。
  你是唯一一個在正式比賽中打敗了她周助哥哥的人,她不對你複雜一下就不是北川櫻雪了。
  作者在旁邊悄悄地說,可是,沒人能聽見。
  「話說,白石君,有機會我們打一場球吧,你的球風,我可是很欣賞的。」原本走在前面的櫻雪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白石的身邊,柔柔糯糯(完全是裝的)的聲音傳到了白石的耳朵裡。
  白石有些驚訝的看著身邊的小女孩。
  白石本是一個性子比較淡泊的男生,這一點從他的球風上就能看出來。他做過的最不淡泊的事情應該就是為了反抗他家老頭的『規定』而交往過幾個女生吧。
  他清楚,對於那些所謂『喜歡網球』的女生來說,看網球更多了樂趣在於打球者的容貌和花哨的所謂『必殺技』。若不是自己又據說『美型』的外表,怕早就被學校那些人說成無趣了吧。
  其實一點都沒錯,自己的網球,是真的很無趣……
  而這個女孩,說欣賞他的球風?
  不是因為他打敗了不二,櫻雪是真的很欣賞他的球風,當初在看動畫片的時候就如此。這種風格所顯示的那種性格,跟櫻雪從前世帶來的某些特質,不謀而合。
  而櫻雪所說的『球風』,並不是那完美的聖經式的風格,而是他一個個樸實無華的擊球與發球。沒有那麼多華而不實的動作和花樣,卻最簡單有效。這很像櫻雪在科研時就形成的風格。
  「可是明天我們就要回關西了。」
  白石說了這句讓忍足等人大跌眼鏡的話,如果,他們有眼鏡可跌的話。
  白石的口氣,居然居然這麼遺憾?不是吧,那女生不過說了句欣賞你就這樣了?
  如果把這件事告訴學校那些為你瘋狂的女生,怕是『欣賞你的球風』就要成為本年度四天寶寺的流行語了!
  「會有機會的。」櫻雪笑的眉眼彎彎,語氣高深莫測。
  莫名其妙的,白石就那麼相信了。
  「櫻雪你怎麼才過來?」切原氣急敗壞的衝過來,上來就給了櫻雪一個栗子。
  「喂!你這團死海帶!我有工作,工作!」櫻雪毫不示弱的頂回去,切,誰怕誰啊!有本事英語測驗的時候別來找我呀!
  「國中部的負責人了不起嗎?還工作?」切原不屑一顧的說,卻沒有看見櫻雪身後那幾個人聽見了『國中部負責人』後變了的臉色。
  這個女孩,才是海原祭國中部的負責人?不應該是真田弦一郎嗎?
  「有本事這句話你當著真田副部長的面說啊?」櫻雪吼回去:「你看他是拍死你還是拍死我這個給他當小工的?」
  搬出來真田,切原馬上就老實了。
  哦,原來是真田的手下。
  可憐巴巴的癟癟嘴,切原說:「你再不化妝就來不及了,佐籐說反正話劇演砸了丟人的是咱們網球部……」
  「那還不快走?」櫻雪頗有氣勢的瞪了切原一眼,然後丟下四天寶寺的幾個人,跟切原跑掉了。
  「原來她是網球部的呀,難怪會知道我們呢。」
  忍足謙也的笑容,卻對上了白石若有所思的臉。
  萬眾矚目和期待的《仲夏夢之夜》,就要開始了。
  這一年,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年啊。

  海原祭的最後一章

  每年的海原祭,立海大的學生會都會送給日本一些比較有名的中學請柬。
  四天寶寺,就是其中之一。
  而冰帝和青學毫無疑問,也在被邀請的隊伍裡面。
  現在冰帝的學生會副會長(話說國二真的是很晦暗的一年,什麼都是副的,太不符合他大爺的美學了。)就跟冰帝的學生會會長還有和藝術部的部長坐在禮堂的某處,等待著萬眾矚目的話劇的開演。
  跡部景吾坐在觀眾席上,看著手中話劇的宣傳單,臉上的笑容不可以不說成是幸災樂禍。
  幸村精市要演女人?這種鏡頭怎麼可以錯過?
  某大爺撫著他的淚痣,笑的很妖嬈。
  當然,還有那個北川櫻雪,男網部裡面的經理?海原祭的負責人之一?(看人家的消息多准!)能被花澤悠那個大花癡叨咕了好幾天的……女……人?
  某大爺對這個北川櫻雪的好奇,一時間超過了剛剛的幸災樂禍。
  同一時間,來自青學的某個觀眾的表情卻不可以不說成是凝重。
  看著宣傳單上北川櫻雪的名字,手塚蹙眉。身邊逐漸降低的溫度讓青學的學生會會長有穿少了衣服的悔恨。
  櫻雪,為什麼不回來?是想徹底躲開不二嗎?
  你又知不知道,不二心底的苦。
  當初事情發生的時候,櫻雪很明確地告訴過手塚不需要他插手任何事情,結果就導致了櫻雪被弄去立海大。那時候自己心裡對不二是有很大的不滿意的。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那些天罰不二跑圈的次數越來越多。不二也什麼都不問,只是沒命的跑,也不在乎氣息亂沒亂節奏有沒有找好。彷彿只有跑到肺痛才能讓自己舒服一些。
  當櫻雪不回青學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學校裡面很多女生都是很高興的。手塚很清楚的記得不二得知這個消息時候的表情。臉是笑著的,彷彿那嘴角壓根就不知道該怎麼放平一樣。可是那笑容看起來那麼悲哀那麼落寞,就好像被拋棄的小狗一樣。那時手塚心中有些快慰,失去童年最珍貴的朋友,也許這是懲罰吧。
  即使是如今坐到了立海大禮堂裡的手塚,依舊還是那個對不二不滿的手塚。
  可是真的是到了櫻雪回來以後,手塚才意識到,其實不二自始至終都是沒有做錯的。或許不二一直都明白,若那個時候順從了自己的心,才是給三個人最大的傷害。而不二的抉擇,則是使得那必然會到來的傷害降到了最低,而且,盡數由他自己一個人承擔……
  櫻雪,因為不二,你已經把答應我的事情,都忘掉了嗎?
  「阿拉,白石,那個北川櫻雪果然是網球部的哦!你看,話劇裡還有她的角色呢!」一氏指著北川的名字,笑嘻嘻的說。
  「哦。」白石漫不經心的回答,然後目光瞄向了那張只有真田和幸村兩個人頭像的宣傳單。
  跟結婚照似的,切。
  白石把目光從『北川櫻雪』四個字上面挪回來,又漫不經心的看向了仍然被帷幕遮住的舞台。
  她會演什麼?有幸村那樣的人在,應該只是配角吧。
  想到這,白石突然覺得沒什麼興趣了。
  能進網球部,那個女生的網球一定很不錯,真想切磋以下呀。
  白石熱愛網球的血又沸騰了。
  舞台上
  看似平靜的舞台,其實在帷幕後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真田副部長,一定不要緊張,雖然你演的角色是我最不喜歡的又善變又噁心的狄米特律斯,但是我相信你是可以演好的!(歧義!是因為副部長又善變又噁心所以才能演好?)記住,剛開始一定要視幸村部長如腳面上面的癩蛤蟆,後來又要愛幸村部長愛得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才行,一定不要忘了!」
  「……」又善變又噁心……真田有種櫻雪就是在說自己的錯覺。
  櫻雪,其實你說劇裡面的名字就可以了,沒必要又加上我們的名字。
  「幸村部長,你對真田副部長的愛一定要更加露骨,你都甘心為了他付出你的……咳咳……那個啥了,就不要大意的好好表現你的愛吧!」
  「……」付出我的什麼……櫻雪……我不介意你把話說得再明白一點。
  櫻雪,其實你說劇裡面的名字就可以了,沒必要又加上我們的名字。
  「表哥,你是個爵士,是個有涵養的人,不要天天跟馬文才一樣好不好?再說你這麼肆無忌憚的調戲柳學長,就不怕紳士不要你?」
  「……」我為什麼要要他(被他要?)?
  櫻雪,其實你說句裡面的名字就可以了,沒必要又加上我們的名字。
  「柳前輩……你……很不錯!」當然不錯,菜單都是他定的耶!
  櫻雪恢復了一點理智,即使的懸崖勒馬。(其實早就掉下去了)
  櫻雪,最緊張的一定是你。
  不然你怎麼可能這麼抽風?
  立海大幾個有腦子的都看出了櫻雪的不尋常,居然怯場,真是,不華麗。
  「櫻雪……」
  剛剛被點到名字的幾個人同時開口。
  「你真是有點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
  「紳……紳士……你怎麼能跟他們一起……?」櫻雪退後,險些跌倒。
  「哦,只是覺得他們說的很對。」柳生推了推眼鏡,微笑。
  帷幕拉開。
  幸村:「在神廟中,在市鎮上,在鄉野裡,你到處欺負我。哎,狄米特律斯!你的虐待我已經是我們女子蒙上了奇恥大辱。我們是不會像男人一樣為愛情而爭鬥的;我們應該被人家求愛,而不是像人家求愛……」
  幸村說的何其哀怨,台下的女孩子們的尖叫何其刺耳?
  櫻雪看著幸村,突然敬佩起他的敬業精神來了。
  不愧是部長!就算聽見台下的那些話也可以裝作無動於衷。
  其實事實的真相是,幸村在今天以前惡看了妹妹給的BL小說一夜,把那些女生所有能說得話都想到了,所謂機會只給有準備的人嘛……
  不過,妹妹,你等著哥哥過完這個劫難回家去幫你整理房間吧。
  幸村在台上聲音哀怨,想法卻冷酷。
  還有櫻雪,別以為你能逃掉。
  禮堂的人突然覺得有些冷了。
  「我命令你走開,不要再這樣糾纏著我!」真田一揮手,幸村摔倒在地。
  「啊!幸村大人,糾纏他,糾纏他吧!」台下一堆頭上綁著『真幸』布條的女孩子們大喊。
  「啊!你要把我丟在黑暗中嗎?不要這樣!」幸村哀婉的伸出手。
  「真田少爺!壓倒他,壓倒他吧!」
  這回,連台下坐著的男生都受不了了。
  果然,同人女處處有,而且很瘋狂……
  幕上的櫻雪暈倒,鼻血差點流出來。
  原因——她很不華麗的想到了真田把幸村壓倒的場面……
  裝了好久死人,櫻雪被人從地上拖起來。
  「該我們上場了,我的王后。」
  柳生絕對很磁性的嗓音滑過櫻雪的脖頸。
  「……紳士……不要用你的聲音放電……」
  櫻雪依舊在抽風,膽怯場的感覺幾乎沒有了。
  有誰會在看完了真田和幸村的精彩表演以後,還會怯場?演不好最大的後果也只是台下抱怨一下,鄙視一下。可那遠遠達不到現在部長副部長所承受的那些語言的殺傷力水準啊!
  櫻雪理了理頭髮,貌似嫵媚的沖紳士一笑。
  仁王皺眉,氣壓頗低。
  那邊,幸村追著真田下台,這邊,四個小仙人簇擁著櫻雪走上台。
  「哇!」
  「好漂亮啊!」
  櫻雪在台上聽見下面突然的一片亂哄哄,就好像剛看見幸村跟真田上台一樣。
  柳生不是還沒上台嗎?怎麼激動成這個樣子?櫻雪奇怪的瞄了台下一眼。
  或許是從小一直被忽略習慣了吧,櫻雪不知道此時自己的樣子多麼令人震撼。尤其是那些從前就與櫻雪相熟的,比如手塚。
  看見櫻雪走上台的一剎那,手塚恍惚間有種呼吸停止了的感覺。他清楚地聽到了身邊的學長深吸了一口氣。
  不一樣,就算之前幸村精市再怎麼美艷,他終究是一個男生。骨子裡面的陽剛之氣是怎樣都遮蓋不住的,可是櫻雪不一樣。她只要站在那裡,不需要演員表大家都可以知道,她是仙後。仙後的高貴、溫婉和美麗,櫻雪只是站在那裡就一樣不缺的表現了出來。
  如果說剛剛幸村的表演讓女生都瘋狂了的話,那麼現在大概所有的男生也都止住了呼吸吧。手塚凝視著台上的櫻雪,亞麻色的衣裙讓她看起來純淨如新生的孩童,而紫色的寶石項鏈又給櫻雪憑添了一抹妖嬈和嫵媚。
  妖嬈……嫵媚?
  手塚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奇怪。
  櫻雪一直很成熟,至少在面對他的時候,櫻雪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而跟櫻雪最初的相識,手塚就已經接受了那樣一個瘦弱的女孩強悍的網球水平和數學才能。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從來都是堅定而透澈,沒有一點點小孩子的幼稚和驕蠻,所以,手塚也從來沒有把櫻雪當成一個孩子來看。而這,也是讓手塚一直迷惑不解的,為什麼這樣的櫻雪在學校會讓人欺負成那個樣子,為什麼,在看到她跟不二周助相處時會覺得櫻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
  很久很久以後,櫻雪跟他說:「因為一直活的太堅強,所以太累。能有那樣一個平靜的港灣可以依靠,怕是任誰都願意就此沉淪而不願意醒來吧。」
  現在的櫻雪,卻是手塚從來沒有見過的。
  原來的櫻雪,就算成熟、不幼稚,可是卻從來沒有散發過如此強烈的存在感。如果原來是一個走在馬路上都能讓自己被忽略的人,如今風頭直逼風華絕代的幸村,怎麼可能不讓人震驚!
  櫻雪如同是那不再深埋在地下的寶石一樣,炫目而耀眼。
  櫻雪,耀眼如現在的你,是不是不願意回到青學了?
  手塚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黯然。
  櫻雪,我保證,等你回來,一定不會再讓你受一點點的傷害。
  在沒有人能看見的角度,少年的臉繃緊,拳,早已握起。
  立海大的海原祭從來都是經典,而今年的海原祭,無疑成為了經典中的經典。
  不僅因為從裡到外的創新與改革,更是因為網球社那無與倫比的話劇——《仲夏夜之夢》
  這一年的話劇,這一年的海原祭,讓整個立海大記住了一個名字——北川櫻雪!
  在謝幕的時候,大家都站了起來用力的鼓掌,包括跡部,包括手塚。
  最後的那一曲舞那樣動人心魄,雖然舞姿仍可看出青澀,可是跳舞者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感受到了那股震撼的青春的氣息,屬於每一個人的,青春的生機與活力。
  那一閃而過的紫色光芒,那盛開如睡蓮的亞麻色身影,那瀑布一般飛揚的秀髮……都已經那麼深那麼深的印刻在每個人的心中。成為今後回憶時,不可被忽略的一幕。
  台上。
  半是因為緊張,半是因為勞累,櫻雪輕喘,微微的靠著柳生,看著台下激動的觀眾,櫻雪綻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那時,游移著的閃光燈剛好打在了櫻雪的臉上。
  那時,每個人都看清了那抹自信而張揚的笑容。
  「還算華麗嘛!」跡部撫著淚痣,看著那個完全沒有被幸村和真田掩蓋了光芒的小女孩,輕笑。
  「這個人還可以嘛!跳的不錯。」某個偷偷跑來的紅毛猴子用胳膊肘推推身邊的女孩,說道。
  「那當然了!也不看是誰的朋友嘛!」她是徹底的女主命,不招搖、不華麗簡直對不起大神啊!某少女笑的很驕傲。
  「我誇的是她!你在這自豪什麼?」某紅毛猴子不屑地說。
  「……你又想死了是吧!」少女立刻擺出凶神惡煞的模樣。
  後台。
  櫻雪剛剛想要去更衣室換下衣服,就看見一道灰白色的身影向自己衝過來。
  「組織妹妹!你還記得我吧!」完全不在乎立海大那些人狐疑的目光,花澤悠大大咧咧的衝過來,拉著櫻雪說。
  「小悠……姐。」花澤悠神經大條,櫻雪可感覺到了她家部員的疑惑,只好裝出很熟的樣子,親暱的說。
  「櫻雪,不介意我給大家拍幾張照片吧?」花澤悠眨眨眼睛,然後目光環視了後面一排人。
  「呵呵,櫻雪你先招待朋友吧。」聽完,幸村從容的走開了。
  「不要鬆懈!」真田也走開了。
  「要整理筆記。」柳走開了。
  三三兩兩的離開,轉眼間櫻雪身邊就剩下一個被自己拽住的柳生和切原等四小仙人了。
  花澤悠的嘴角自從幸村走開就一直沒有停止過抽搐,果然果然,女神大人意料當中的不給面子。不過好在——
  「沒關係,拍一個仙人全家福也可以!」
  花澤悠安慰般的對自己也對櫻雪柳生等人說。
  「卡嚓!」
  俏麗和英俊的容顏和那個初夏的夜晚就被固定在了花澤悠的數碼相機裡面。
  當立海大的幾個人從更衣室裡走出來的時候,櫻雪還穿著那身亞麻色的連衣裙被花澤拉著說著什麼。
  穿的那麼少,不怕感冒嗎?
  真田皺皺眉毛,向櫻雪走去,卻聽見花澤的聲音說:「我實在很想照一照手塚冰山啊!」
  手塚?
  關東大賽那天不舒服的感覺又回來了。
  應該……跟櫻雪沒有什麼關係吧。真田不想要去想比賽那天兩個相繼離開的身影。
  正當真田準備上前拉櫻雪去換衣服的時候,一道挺拔而清冷的身影出現在更衣室的門口。
  那是真田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一幕,那個宿命的對手,站在門口。
  神色溫柔,聲音輕和的對快被拉進自己懷裡的女孩說:
  「櫻雪。」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02

  讓人氣惱的臭丫頭

  真田的心情此刻如同被黑雲壓滿的天空一樣。
  他不知道為什麼在知道手塚國光認識櫻雪的時候會莫名其妙的升起這樣的憤怒。那種感覺,彷彿是被搶了寶貝的守財奴,讓人根本無法平靜。
  還有種被欺騙的感覺……關東大賽那天,櫻雪一定是去見手塚國光了!幾乎是同一時間的轉身離開……他們已經那麼有默契了嗎?
  還有,手塚叫她櫻雪,連自己,連自己都沒有這樣叫過她……
  「轟隆!」
  真田的腦子彷彿被一道驚雷震醒!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在意手塚認識櫻雪?
  是因為,手塚是除了幸村唯一打敗自己的人還是……還是……
  真田把目光投注到櫻雪的身上。
  還是……因為她?
  櫻雪此時正看著門口的手塚,好想是被家長抓住的調皮的孩子一樣。
  那一瞬間怒火彷彿已經衝破了真田的胸膛!
  「先去換衣服!」真田開口,可是在下一刻櫻雪就脫離了真田的控制範圍,說了聲『我先出去一下』然後就向門口跑過去了。
  真田看看驀的變空的手掌,愣在了原地。
  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更衣室裡早已靜如謐夜。
  「你……知道了?」更衣室門外的灌木叢前,櫻雪有些苦手的撓撓頭,說道。
  「嗯。」到了時間人還沒回來,櫻雪你還想瞞著誰?手塚覺得有些氣悶,上次關東大賽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了吧,為什麼不告訴自己?
  「關東大賽的時候,還沒想好怎麼說。」彷彿看出了手塚心中所想,櫻雪解釋。
  「校長說原因是因為立海大的海原祭,海原祭已經快要結束了。」手塚轉頭,從窗子看到了裡面那幾個一直盯著自己和櫻雪的立海大正選。在對視的那一刻,手塚看到真田的目光一凝。
  「……」櫻雪明白手塚的意思,可是,回去,她真的沒有做好那個準備。她不知道,回去要怎麼面對周助,怎麼面對那個常常跟他約會的女朋友。那個據周助哥哥說,比自己漂亮的女朋友。
  「青學那裡,我不會再放手不管。」手塚比櫻雪更明白她同意以那麼荒唐的理由留在立海大的原因。不二周助那裡沒有辦法,那麼其他人總不至於自己處理不了。
  「其實我也只是在這裡呆一年。」櫻雪把臉轉到一邊,閃躲手塚的目光。
  「回去。」
  「國光……」
  「老規矩。」說罷,手塚轉身,櫻雪快步跟了上去,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這位同學,櫻雪跟手塚君很熟嗎?」幸村看著窗外的兩人,問道。
  其實光看相處模式就知道兩個人很熟了,不然,像手塚那樣的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叫別人的名字,還特意,到更衣室來找一個後輩?
  「當然了!手塚冰山什麼時候對別人笑過呀!關東大賽那天我可是很清楚的看到手塚對櫻雪笑,還揉櫻雪頭髮!不愧是櫻雪!」穿越過來就是要揩王子們的油的!(分明是她被揩油!)
  正處在興奮勁頭當中的花澤忽然覺得很冷,週遭的溫度似乎在呈直線狀下降。
  就在這時,櫻雪和手塚走出了他們的視線,真田在第一時間追了出去。
  弦一郎……
  幸村的神色不再那麼雲淡風輕。
  如果對手不是不二周助,而是手塚……
  不知不覺間,眾人已經跟著櫻雪和手塚的腳步離開了立海大最喧鬧的區域,來到了他們無比熟悉的地方——網球社。
  櫻雪跟手塚說了什麼以後,就馬上跑到了更衣室,再出來時,已是往日那個穿著男式運動裝的櫻雪經理了。
  「他們要打球嗎?」切原問。
  「原來白癡都看出來了。」仁王邪邪的一笑,原本還以為能看到類似kiss的鏡頭呢。真是『可惜』了。仁王盯著手塚,眼神有說不出的兇惡。
  這邊,櫻雪換好衣服出來,一邊帶手塚去球場,一邊努力的忽略來自身後那些或探究或冰冷的視線。
  這幫,無良學長們,好奇心不是一般的強啊。
  「國光。」
  「啊。」
  「你介意被偷看牆角嗎?」
  「你說呢?」
  「所以還是讓他們光明正大的看吧。」櫻雪點點頭,然後一球打向了他們藏身的方向。『嘩啦啦』的一陣響,全體正選加那個『組織姐姐』從容而優雅的走了出來。
  「手塚國光,不用給你們介紹了吧?」櫻雪的嘴角向手塚那邊撇了撇,某些人應該比自己還瞭解手塚吧。
  「我們之間有點問題,需要比賽來解決。」櫻雪覺得頭痛,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跟大家解釋在意見出現分歧的時候靠打球來解決的這種規矩。
  「sa,紳士幫忙記一下分吧。」櫻雪開口。
  女生的感覺一向很準,就目前這種狀況來看,紳士是最不危險的一個了。
  「願意效勞,我的王后。」柳生推了推眼鏡,好像很平常的說。在櫻雪因為紳士的話愣神的時候,柳生和幸村等人正觀察著手塚的表情。
  花澤嚥了口吐沫,怕怕的看著身邊這些深不可測的正選們,再次堅定了那句話:果然立海大的,沒有不黑的。
  以後還是乖乖的混冰帝吧,你也不是什麼主角命,不要跑到其它學校亂轉……
  花澤暗暗的告誡自己。
  令人失望或是令人安心,手塚不過只是用他的桃花眼淡淡的看了一眼說話的人,然後就沒有再注意那一群氣勢磅礡的正選。
  「開始吧。」手塚走到他自己的場地。
  「話說,我還是有點介意呢。」櫻雪笑著看著手塚,神色調皮且頑劣。手塚在下一刻明瞭。
  『啪!』
  兩人同時將球拍換到了那只不熟練的手中。
  「比賽,開始嘍!」櫻雪眨眨眼睛,黃色小球變成了一道黃色的光束。
  Game 北川 VS 手塚 6:4
  「栗子蛋糕和檸檬派。」收好球拍,手塚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紙盒遞給櫻雪。
  「哇!是優紀姐家的!」櫻雪那比賽時還戰意滿滿的雙眸立刻笑成了彎月牙。
  「很多點心和冰激凌神奈川的沒有。」所以不要樂不思蜀。
  「嗯,我會定期回去買點心的。」櫻雪裝作什麼都沒聽出來一樣點頭,回答。
  東京就只有點心嗎?
  嗯,還有冰激凌。
  手塚氣絕身亡。
  「吶,國光。」在手塚背起背包準備走出球場的時候,櫻雪的聲音低低的傳來。
  「啊。」手塚停住,回頭。
  「答應你的,我可不敢忘啊。」櫻雪寶貝地抱著點心盒子,笑容開懷。
  「要努力陞官哦!到時候我可不想費力去跟誰比賽,就你欽點就可以了。」櫻雪無賴蠻橫又猥瑣的說。
  「啊,好。」
  手塚嘴角上揚,眼中的光彩,絲毫不輸給校園另一邊放出的煙花。
  「不送了!」櫻雪連揮手都懶得揮,直接蹲到一邊拆開盒子去了。
  手塚無奈的看了一眼櫻雪,轉身離開。在路過立海大眾人所站定的位置時,手塚略一頓足,向那個剛剛拽著櫻雪的男人投去一瞥。
  「這一年,櫻雪就多麻煩了,真田君。」手塚聲音清冷的說。
  「是兩年,手塚君。」此刻真田覺得自己彷彿站在賽場上,一股不容人忽略的氣勢如劍一般從身體內噴湧而出。
  如炬的目光在接下來的幾秒鐘內對接到了一起,旁邊的幾個人似乎聽見了辟辟叭叭的聲音。
  「也許。」手塚錯開身子,不再理會真田,毫不在意的向前走去。
  沒有也許,手塚的聲音明明白白的告訴真田。
  那是,沒有理由的信任。
  「我說,你就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仁王一馬當先,站在正坐在休息處吃點心的櫻雪的面前,痞痞的說道。
  「唔?」跟著真田巡視了一下午又一點東西都沒吃的櫻雪真的餓壞了。完全無視一個小動物和一團海藻,櫻雪一點讓他們嘗嘗鮮的意思都沒有。
  「是啊,櫻雪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們你居然認識手塚國光?」幸村的微笑比招牌還要招牌。
  既然部長都開口了,就不能再無視了吧。
  「青學的學長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櫻雪滿不在乎的說。
  只是青學的學長?就可以默契的彷彿相交多年的老友了嗎?幸村挑了挑眉毛,明顯對櫻雪的回答不滿意。
  「我不說也只是怕你們當我是內奸啊。」櫻雪委屈的看著那些用『你居然欺騙我們』的表情看著自己的部員,說道。
  「不就是認識一個手塚國光嗎?很了不起嗎?全青學的人都認識他!」櫻雪終於受不了了,幹什麼,又開始放冷氣。最後這句櫻雪幾乎就是衝著那個免費的空調說的。
  「他在讓著你。」看著那表情明顯在說『你麼能把我怎麼樣』的櫻雪,真田開口。
  聽了真田的話,櫻雪一直表情豐富的臉沉靜了下來,半晌,櫻雪淡笑著開口,說:「我自然知道。」
  不然,怎麼可能贏得那麼輕鬆?
  國光,比自己更明白現在不能回去的理由。
  「說起來,櫻雪你讓手塚用右手,也是怕洩露了他的資料吧。」柳問。
  「在別人家的地盤,當然收斂一點好。」櫻雪沒心沒肺的說。
  「看來櫻雪覺得我們不收集他的資料就沒法贏他嘍?」幸村聲音裡的溫度也在下降。
  櫻雪微笑著看著幸村,沒有回答。
  看向手塚離開的方向,櫻雪緩緩說道:
  「手塚國光,是中學網球界的,第一人呢。」
  那同樣是,沒有理由的信任。
  真田迅速轉身,快步走開。
  櫻雪的表情,讓他無法,再看下去。
  夜。真田宅。
  「弦一郎。」
  「是,爺爺。」
  「心不靜的時候,不要執劍。」
  「……是。」
  看著滿空的星斗,真田很放肆的斜靠在身後的大樹上,擺出只有在仁王身上才會看見的姿勢,和服穿的並不那麼整齊,胸口袒露著。
  隨意,卻並不頹廢。
  眼中的目光,依舊堅定而灼人。
  真田不知道,這幅場景會讓多少人流鼻血。
  手塚國光,謝謝你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情。
  夜,籠罩了多少不平靜的心。
  ——————————很久沒有出現的分界線∼—————————————————————
  「北川同學,你好。」
  「北川大人,給我簽個名吧。」
  「北川同學,要繼續加油啊!」
  「……」
  「……」
  不得不說,櫻雪被嚇到了。為什麼這麼多她見都沒見過的男生女生要對她這麼友好?北川……大人?這不是只有在副部長他們身上才能聽到的詞嗎?
  難道,自己已經變態到要別人叫『大人』了嗎?
  Bingo!
  在立海大,不是強悍到變態的程度,哪會有這麼多人認可你?
  「北川大人,這是我們的社團申請書,你看!」
  社團名稱:北川櫻雪後援會
  「不……不至於吧。」櫻雪滿臉黑線,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
  「北川大人,上次的考試你又是年段第一名呢!」
  「北川大人,你可是真田大人親自任命的高級秘書!」
  「北川大人不要再謙虛了,昨天北川大人您的表演完全不遜色於幸村大人!」
  「而且,大學部和高中部的學長都在閉幕的時候稱讚了國中部的負責人也就是北川大人你的才能!真是給我們國中部爭光呢!」
  「北川大人你這一次,真是揚名立海大呢!」
  的確,立海大海原祭過後,北川櫻雪一戰成名。校長先生不僅一次的感歎著青學校長給他送來了個寶。
  終於,櫻雪已經差不多可以接受自己出現了後援團這個事實了,也可以像幸村和真田一樣對上學路上那些崇拜者的『豪言壯語』無動於衷,可是有一件事,卻在天天困擾著櫻雪。
  你看。
  站在儲物櫃前,櫻雪深吸一口氣。然後『霍』的拉開儲物櫃的門。
  「嘩啦——」
  一封封情書還有一袋袋禮物糖果爭先恐後的衝出來,砸到了櫻雪的腳上。
  「真是的,最後一個放信進去的人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櫻雪的腳被砸得生疼,吐糟抱怨著。
  餘光瞥見某個自從海原祭結束以後已經很多天沒有搭理自己的身影向自己走來。
  「副部長早上好!」櫻雪笑容燦爛,表情狗腿。
  真田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一櫻雪為圓心半米為半徑的一圈情書和禮物,瞳孔縮緊。
  「北川,破壞公共衛生。放學後掃兩星期四樓走廊。」
  說完,真田繼續面無表情的向前走。
  櫻雪傻了,然後捂著臉淚奔。
  喂喂,弦一郎。
  在前面不遠處看著真田和櫻雪的幸村笑的好不開心。
  四樓走廊,不是你們班門外的那條走廊嗎?

  櫻雪的烏龍一天

  海原祭之後的那些日子,就如同櫻雪最初期待的那樣,平靜而快樂。
  當然,這平靜的日子中也有不少不和諧的因素,比如櫻雪屢屢被叫到小樹林裡去接受告白、比如櫻雪有一次跟丸井比吃冰激凌然後吃到胃病發作、比如切原在期中考試以後抱起幫他補習英語的櫻雪連轉了三圈……
  每每遇到類似的情況,櫻雪心目中偉大的真田副部長的形象就變得更加威嚴而偉大。
  他把告白的男生嚇(凍)的轉身逃跑。然後又面無表情的讓櫻雪再次被罰跑掃走廊。
  他在立海大發出禁令嚴禁北川櫻雪再吃冰激凌(居然她在立海大就在買不到冰激凌了!)。然後在家裡準備出冰激凌每次只有在櫻雪能拿到一本的時候才小氣巴拉的給櫻雪挖出兩個味道。
  他那次一拳把切原打得暈頭轉向。然後又讓切原創下了罰跑記錄。
  其實大家對於副部長的心思多少還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他們的副部長,是真的彆扭到了讓人吐血的程度。所以眾人包括那個寶貝死自己妹妹的表哥也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倒不是因為仁王認可副部長,僅就他對櫻雪的瞭解程度來看,他知道就算打死櫻雪也不會往『偉大的副部長對我有特別的心思』這邊想。
  還是那句話,現在立海大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大約知道真田弦一郎心裡在想些什麼,當然,這個『有腦子』的要排除切原丸井櫻雪還有一些真田弦一郎的崇拜者,比如這個:
  「北……川同學,麻煩……麻煩你把這個交給……交給真田學長。」一個同櫻雪同班的可愛女孩子在某個課間顫顫悠悠的遞給櫻雪一個粉色的信封和一盒飄香的點心。
  櫻雪本著助人為樂的好心,鄭重地接下了少女的心意!
  看那個女孩臉紅的,聲音軟的,眼睛水靈兒的,真是我見猶憐!更別說副部長了!
  話說,如果促成了副部長一段美好的姻緣,我也算是大功一件吧?說不定幸村部長還能給我什麼獎勵呢!還有,副部長會不會心情一好就把點心賞給我們吃呢?
  數學課,就這樣在櫻雪的美好幻想中渡過了。
  下午部活的時候,櫻雪和切原一直在角落裡嘀嘀咕咕,神情很不坦蕩。
  「赤也,你就幫幫忙吧!」櫻雪手裡捧著那個愛心點心還有情書,以哀求狀懇求切原。
  「少來,你每次只有在要闖禍的時候才會叫我的名字!我不會再上當了!」切原怕怕的離櫻雪遠一點,大條如他,也發現每次只要什麼是與櫻雪有關他偉大的副部長就會莫名其妙的以一種很壓抑的形式爆走,最直接的影響就是訓練量直線上升。可是這個死丫頭卻能在每次犯事兒以後軟軟的叫副部長几聲『弦一郎』就把副部長輕鬆搞定(至少沒有皮肉之苦,想自己因為櫻雪前前後後挨了多少拳頭啊)……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都是那個手塚國光!切原對手塚的怨念愈發強烈,就是在他出現以後,副部長才變得這麼不正常的!
  「赤也,這次是給副部長送點心哎!難道副部長還會罰你?」櫻雪乾淨的大眼睛眨阿眨,眨的切原赤也一陣眼花。
  「又不是我答應下來的!你自己去說!」多次的慘死讓切原仍然心有餘悸,終於還是一狠心,拒絕了櫻雪。
  「什麼嘛!赤也你太不夠意思了!」櫻雪哀怨的看著切原。
  「大不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去。」好像考慮到自己還要靠眼前這個女生在英語考試中活下去,切原放出了底線。
  「赤也你太好了!」櫻雪開心的一蹦,只要身邊有個人就不會顯得那麼彆扭了。
  於是——
  「副部長……?」感覺到衣角被人拉動,真田轉頭。看見身邊的櫻雪眼睛亮亮眼神怯怯的看著自己。
  這種神情……以前好像在別人身上見到過。
  那些塵封在真田記憶中的向自己告白的女生的模樣一一浮現在自己眼前。
  沒來由的,心裡一跳。
  「嗯?」真田的臉色出奇的柔和。
  「你……你能不能過來一下。」櫻雪扭扭捏捏如同小女孩,臉還很不爭氣的升溫加熱,可是眼睛卻還是盯著自己。
  沒來由的,心裡重重的一跳。
  「什麼事?」無視自己部員那些好奇的八卦的表情,真田跟著櫻雪走到了網球場外,卻發現切原提著一個袋子站在那裡。
  「是……這是給副部長的……」櫻雪從此刻幾乎已經變成雕像的切原手裡拿過那盒點心和那封信,送到了真田手裡。
  饒是真田原來再不解風情,也是明白櫻雪的舉動代表著什麼含義的。臉,很不爭氣的越來越燙,越來越紅。
  「櫻雪終於要向副部長告白了嗎?」柳刷刷刷的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然後說:「又有新的數據了。」
  「這個臭丫頭,還沒問過我呢!」仁王看著那邊臉紅透的櫻雪和真田,有些氣急,果然最近太投入於惡作劇了,竟然忽略了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小丫頭。
  「我看不見的哦。」以他對櫻雪的瞭解,和那天她對手塚的態度……弦一郎的情況並沒有那麼樂觀。
  「對啊。」另一個比較冷靜的是紳士,他推推眼鏡,說:「如果真的是告白的話,為什麼切原還站在那裡?」
  「可是可是櫻雪都遞了情書上去了!」丸井大呼小叫,生怕那邊的幾個人聽不見,接著,他又興致盎然的說:「你們說,這次櫻雪會不會被副部長弄哭?」
  如果櫻雪再失敗了,立海大可就整整有八十個被副部長弄哭的了!
  想到這兒,丸井有些鬱悶,他是真的很喜歡櫻雪。還記得那次她頭頭是道的『冰激凌經驗』,那次簡直是說得丸井五體投地哦!她帶自己去的那家店買的冰點真的是口感超細膩味道超純正!雖然最後自己因為櫻雪的胃痛發作而被副部長加了一個月的訓練量,可是,還是超懷念那次的PK呀!
  想起那次副部長著急而且不冷靜的模樣,丸井忽然覺得不用那麼鬱悶。
  「如果是櫻雪的話,也不是毫無可能的吧?那次櫻雪胃痛副部長是真的很著急呢!」丸井故作老成的分析,卻引來其他人的一陣陣白眼。
  丸井,一個人的神經如果茁壯到這個程度就真的很可恥了!
  「如果櫻雪是真的告白還好……」幸村看著那邊的三個人,聲音輕柔的說道。
  如果不是,那櫻雪可真的有的哭了。
  其他幾個人在心裡接口道。
  「副……副部長,你……你要不要?」櫻雪緊張的小臉緊繃繃的,一臉期待的看著真田。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這種情況切原會在旁邊,可是真田已經沒有心思去顧慮那麼多了。他現在只是一心一意地盯著櫻雪的眼睛。
  「給我……嗎?」真田也有些窘迫,神情也不如往日那樣自如。
  「當然……還有這個……」櫻雪把信也一併舉起,然後繼續盯著副部長盯著自己的眼睛看。(這句話太淪喪了)
  「櫻雪……」很彆扭的吐出這兩個字,沒記錯的話,這是真田第一次叫櫻雪的名字,以前一直都是『北川北川』的那樣喊。
  「在!」櫻雪被那聲『櫻雪』寒的膽戰心驚,下意識的立正站好。
  「這個……我收下了。」有些彆扭的接過櫻雪手中的東西,真田覺得這一瞬間胸口被漲得滿滿的,就連傻呵呵的切原看著都莫名順眼了起來。
  「副部長,你……收下了?」櫻雪不敢相信的問道。
  「嗯,收下了。」真田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一絲笑容的表情。
  「哇!沒有想像的那麼難嘛!」櫻雪一反剛剛小女兒神態,輕鬆加愉快的拍拍胸脯,笑著說:「這下有交代了!」
  「交待?」直覺上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弄錯了,不然櫻雪不應該會有這樣的表情。
  「對啊!副部長,這是我們班同學讓我轉交給你的,看她緊張的表情,我還以為副部長你不會要呢!這下好了,總算跟那個小美女有交代了。副部長,可不要辜負她一片真心啊,看她的表現好像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副部長你呢,副部長你……」
  「北川櫻雪!切原赤也!繞場跑步兩百圈,揮拍一千五百下!不完成就不要回家。」接近暴走的下達了懲罰,真田有一次成功的把切原和櫻雪變成了石雕。
  如果再不吼出聲,真田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個衝動掐死這個禍害。
  愣了兩分鐘後,兩座石雕慢慢的動了起來,然後,繞場開始跑圈。
  不要說櫻雪和切原,全體網球社都在震驚於真田的冰山噴發。他們很想知道,櫻雪究竟是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把他們的副部長刺激成這個樣子?
  繞場兩百圈,揮拍一千五百下。
  又是一個新紀錄吧?
  看著再次加入跑圈大潮中的可憐的學弟學妹,網球部的部員都下意識的努力進行訓練,生怕副部長看自己一個不順眼把自己一個秒殺了。要知道,這網球部打不死的小強就只要那兩個而已,其餘的,可都是非常正常的正常人呀!
  那邊兩個可憐的小強正在跑的死去活來,這邊真田攥著那盒可憐的點心向幸村他們幾個走過來。臉上,積壓著大有摧城之勢的黑雲,和剛才的紅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真是沒風度,弦一郎。」幸村笑的那叫一個幸災樂禍。
  瞟了一眼幸村,真田低下頭,悶悶的把已經完全被捏變形的東西丟到了垃圾桶裡。
  「怎麼說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這樣丟掉了多可惜。」差不多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經過的幸村,再次不遺餘力的刺激著多年的好友。
  完全沒有搞明白狀況的丸井以為有部長撐腰也跟著瞎起哄道:「就是呀,副部長太過分了。櫻雪又不是其他的女生,你不僅不好好跟人家說,居然還罰她跑圈!實在太過分了!」
  這,怕是丸井文太在真田面前第一次如此硬氣的說話吧。當然,也即將是最後一次了。
  真田把他那堪比用了五十年的鍋底的臉轉向丸井,一改往日正義盎然的模樣,陰森森的說道:「丸井文太,繞場,一百圈。」
  ……櫻雪又不是其她女生……
  我當然知道她不是其它女生。
  ……不僅不好好跟人家說……
  要我怎麼跟她好好說?
  已經流著淚去跑圈的丸井沒有看見,真田臉上那惱火加委屈的神色。
  這回有教訓了吧,文太,就北川櫻雪問題上,千萬不要跟副部長有太多的衝突,不然,死的只會是你!
  「究竟是怎麼回事?」終於正經起來的幸村,斂起笑容,問道。
  「……」
  「總不會櫻雪真的告白了吧?」仁王臉色很不好的問。
  「……」
  「如果是真的副部長的行為……」
  「她是替別人……送東西。」沉默良久,真田悶悶的聲音終於響起。
  替別人?卻搞得真田剛才臉紅脖子粗的?聯想起真田走過來時那一臉的黑雲,在場的每個人都猜得到是怎麼回事了。
  「哈哈哈哈哈!」爆笑聲響徹立海大網球場。
  果然,烏龍的告白事件!
  櫻雪,你還真是個寶!
  自從那以後,立海大再沒有人敢向真田弦一郎告白,因為據說,跟真田走的最近的女生,立海大男生心目中的偶像,真田的『愛女』北川櫻雪只是幫同班同學送送東西,最後的下場就是被真田罰的全身癱瘓,只好讓紳士柳生背她回家。
  試問,誰有北川櫻雪那打不死的小強體質?
  所以,今後還有誰敢向真田弦一郎告白?
  不過,那都是後話。
  當切原已經倒在地上裝死人的時候,櫻雪慘兮兮一邊靠著自己家的表哥,一邊拉著真田的袖子,說:「副部長,你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哼。」真田不理櫻雪,收拾著他的東西。
  今天結束的太晚了。(還不是你非得等櫻雪跑完?)
  真田心裡想。
  還不是你罰的太多了?你看看你看看,這天都要黑了!
  「副部長,我真的錯了,你別又不跟我說話了!」櫻雪說罷,還準備硬擠出兩滴眼淚來以示真心。
  要知道,副部長一旦對誰不爽起來,那個人的日子可不是一般的慘呀!
  很難說櫻雪這兩句話沒有把真田的心說的一揪一揪的不舒服,真田回過頭看了可憐巴巴的櫻雪一眼,低聲說:「你錯了?」
  「是!我以後一定不會向副部長告白也不會幫助別人向副部長告白!」宣言大聲地在空中飄散開來,那幾個有腦袋的覺得以後的日子又不好過了。
  「非常好。」真田站起身,冷靜而冷酷地看著櫻雪。
  早該料到不是嗎。
  她有能讓你想掐死她的本事。
  這麼長時間了,見識的還少?
  「北川櫻雪,訓練量三倍,明日執行。」說罷,真田背起背包,向校門走去。
  「副部長,我又說錯什麼了?」櫻雪大腦死機,然後直接暈倒。
  「喂喂,我可不會背你啊!」仁王看著跟切原一樣裝死的櫻雪,嚷嚷道。
  「雅治,照目前的狀況來看……」柳生推了推眼鏡,平靜的說:「赤也和櫻雪,你是一定要背一個了。」
  「我選……」話,仁王還沒有說出口,柳生接口道:「我沒有去過赤也家。」
  「啊……」
  「所以赤也麻煩你了。」柳生最後作出結論,然後背起櫻雪,向前走。
  「比呂士,你是故意的嗎?」仁王看著逐漸遠去的身影,氣憤的踢了地上的死人一腳。
  仁王雅治,就算虐待海藻也是不對的。
  回過頭看了一眼搭檔,柳生如是想。
  ——————氣氛開始轉變的分解線——————————————————————————
  太陽在天邊苟延殘喘的掙扎著,一如某人的心情。
  站在立海大的校門口,某人的心跳竟一點一點的加速。
  「醒了?」已經快走到校門的柳生問。
  「嗯,紳士你背我的時候就醒了。」櫻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要不是真的走不動了,她才不會這麼糗,還要人背。
  「你哥送赤也去了,可能會晚一些,回家你跟伯母說一聲。」紳士交待道,聲音從容優雅,又是…… 那麼熟悉。
  「……」
  「怎麼了?」
  櫻雪沉默了好久,終於說道:「紳士……這個樣子很像我小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麼,櫻雪的聲音突然間聽起來是那麼悵然。
  「我也是狼狽的像現在這個樣子,然後有人也是這樣背著我,交待著我回家要怎麼辦。」櫻雪呼出的氣息掃在柳生的脖頸上,引來一陣癢。
  「可是後來他卻不願意再背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做錯了,他為什麼要,那樣的對我……」櫻雪把臉埋在柳生的後背裡面,聲音很低。
  我不過是告訴他我喜歡他,不過是,不想再做他的妹妹。
  我不過是貪戀他的保護,他的溫柔,想要全部佔有。
  「就像今天一樣,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那裡做錯了,為什麼副部長那麼生氣,連赤也也牽連進來了。」
  「紳士,這樣的我,憑什麼被人稱為天才呢?」背後的聲音低落而疑惑,讓柳生一瞬間有想要歎息的衝動。
  他根本沒有想到櫻雪會突然跟他說起這些。在立海大這這兩三個月,櫻雪幾乎從來沒有表現出對青學多懷念的樣子,柳生也想當然的覺得櫻雪不過也是小女孩心性,因為見不到了,所以也就漸漸的忘懷了。再說,立海大不是也有各式各樣的男孩子嗎?總不會,都比不過一個青梅竹馬吧。
  就在這時,一股慄子蛋糕的香味飄了過來。柳生感覺到背後的身體變得僵硬。
  「放我下來!」櫻雪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焦急和淒厲。
  柳生放下櫻雪,櫻雪踉蹌卻又迅速的向右邊跑去。
  「周助哥哥……」
  不遠處傳來櫻雪的聲音。
  沒有錯,一定沒有錯。雖然天色已經昏暗,可是那栗色的髮絲與藍色的衣角一定沒有錯!
  周助哥哥……
  能不能站出來告訴我,那一瞬間我所看到的,不是幻覺?
  能不能站出來告訴我,你帶了我最喜歡的栗子蛋糕來看我?
  周助哥哥,只要你出來,那時的一切我都會統統忘掉,只記得你對我的好,行不行?
  不論是什麼我不都會在奢求,只好好的做你的妹妹,行不行?
  最終在一個轉彎處支撐不住而跌倒的櫻雪,失神的看著空無一人的巷道,低聲啜泣,然後,號啕大哭。
  這是第一次,來到立海大第一次,這樣放縱的宣洩著自己的情緒。
  櫻雪跪在地上,放任淚水肆意流淌,柳生站在櫻雪的身後,靜靜的保持者沉默。
  櫻雪,那是第一次看見女孩子那樣不顧自己形象的大哭。彷彿那時,我真的能感受到你的期待與失望。後來,我在見到了不二周助本人以後瞭解了雅治的擔心。也許他害怕在立海大的時候你會錯把我當成了不二,當成了你記憶中那個溫柔而處處周到不二。但是他不知道你並非只是對於表象的迷戀,所以自然不會弄不清究竟誰是誰。而我,最終也還是沒有做到當初對仁王說的那般坦蕩。
  在櫻雪和柳生都看不見的角度,真田提著書包同樣安靜的站著。
  本來只是不放心櫻雪和她那個靠不住的表哥,誰知道,會讓他看見一個身穿青學正選服的男人逃一般地從自己面前跑過。
  那個男人眼中的狼狽,真田看清楚了。
  那個男人眼中的孤寂,真田看清楚了。
  那個男人眼中的感情,真田…… 同樣看清楚了。
  不二……周助嗎?真田望向不二離開的方向。又回頭看著跪在地上大哭著的櫻雪。
  櫻雪。
  看著不遠處大聲哭泣著的櫻雪還有靜默不語的柳生,真田蹙眉。
  之前那樣壓抑著你讓你忘記讓你振作,是不是,全都做錯了?
  我們是不是都低估了,你的感情?
  真田突然間覺得手上的書包好沉好沉。
  神奈川,車站。
  有人看著天邊的殘陽,自嘲的笑著。
  一陣風吹過,更顯出那個身影的落寞和蕭索。
  櫻雪,如果不是為了躲我。
  腦中閃過那似曾相識的景象,他背著櫻雪,慢慢的往家裡走。
  櫻雪,如果有人可以代替我照顧你。
  剛剛映入眼簾的景象越來越清晰。
  櫻雪,如果在這裡你可以活的更快樂。
  想起櫻雪把頭埋進男生背裡的和諧畫面,不二很想挖開自己的腦袋把剛才看見的都掏出去。
  那麼櫻雪,留在這裡,不要……回來了。
  公車停下,不二把手裡的蛋糕盒子丟進垃圾桶,然後走上車。
  少年時期的情感,經不起一點嘲弄。
  可是偏偏就有兩個人,接二連三的在彼此的面前,或真或假的上演著一幕幕瓊瑤式的鬧劇。
  太陽終於抵抗不過即將到來的龐大的黑暗,被拖走了。

  誰堅強誰脆弱

  那天夜裡,不二周助發了很嚴重的高燒。在不二身邊守了一夜的,是不二由美子。
  只有,不二由美子。
  那一夜,不二臉上的冷汗告訴由美子,她的弟弟被夢魘了整整一夜。
  「哥哥,你就不能離櫻雪遠一點嗎?」十二歲的不二裕太滿臉憤恨。
  「周助哥哥,我還想吃棉花糖!」七歲的櫻雪搖著自己的手。
  「哥,你能保護她一輩子嗎?」十二歲的不二裕太不屑的說。
  「周助哥哥,這道題我不太會。」九歲的櫻雪咬著筆桿,抓頭髮。
  「櫻雪,你就知道跟我搶哥哥!」六歲的裕太看著不二背上的櫻雪,氣憤異常。
  「周助哥哥,以後你們每年都要陪我過生日啊!」五歲的櫻雪吹熄蠟燭,大聲地說出了自己的願望。
  「哥,你就知道護著櫻雪!」七歲的裕太彆扭的別過臉,不看不二。
  「周助,我照你說的努力配合你,難道你就不能分一點心給我嗎?」夏子俏麗的臉龐劃滿淚水。
  「哥,是你把櫻雪逼走的,我恨你!」拿著行李去聖魯道夫的裕太,在門口留下最後一句話。
  「周助!你的心裡真的就只有那個蠢丫頭和你那個傻弟弟嗎?」夏子面容扭曲,曾經平和的臉上帶著無限的恨意。
  「周助哥哥,不要趕我走。」櫻花林裡,櫻雪拉著自己的衣袖,乞求。
  「不二周助,如果你再靠近櫻雪傷害櫻雪,你就再也不是我哥哥!」裕太背著網球袋,冷冷的說出讓不二周助心痛如絞的話。
  話說完,留給不二的就是那決絕的身影……
  都走了,每個人留下的,都只有一個背影。
  都走吧,這世界就只剩下自己……
  不二身體上的溫度一升再升,由美子只好一遍又一遍的用酒精給他擦拭身體。
  「周助哥哥,不要趕我走」櫻雪的身影越來越遠,怎樣都觸摸不到。
  如果你再靠近櫻雪,你就再也不是我哥哥!
  再也不是我哥哥!
  再也不是我哥哥!
  ……
  不二驚醒,彷彿冷汗已經出透,身子竟然沒有那麼熱了。
  眼前一片朦朧。頭腦不能思考。
  「周助,現在感覺怎麼樣?」由美子溫柔的聲音喚回了不二的心神。
  少年迷離的目光由那沒有焦點的遠方拉回,遲遲的看向了已經守了一夜的女子。月華毫不吝惜的散播著它的光芒風雅,可是映在少年的臉上卻只顯得蒼白和憔悴。
  「由美子姐姐。」少年猛地抱住了坐在床前的女子,將頭埋在了由美子的頸處。
  由美子輕輕撫著這個從小到大都不曾像今天這樣軟弱的弟弟,細聲安撫。
  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認為那個給予傷害的人應該受到被離棄的懲罰,可是,他們如何知道,那個被迫給與傷害的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可憐人。自己的錯、自己的感情……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在給別人一刀以後再給自己十刀罷了,沒什麼,大不了……
  「我到底該怎麼辦。」少年的聲音,帶著一點哽咽。
  小小的一滴淚水,不知風乾在了哪裡,沒有人發覺。
  「我出去了!」
  第二天,櫻雪依舊神采奕奕的衝出家門,絲毫看不出來昨天痛苦哀戚的樣子。仁王叼起一片吐司,也跟了出去。
  「今天怎麼出來的這麼早?」仁王把車子從車庫裡面推出來,看似漫不經心的問著櫻雪。
  「昨天惹了副部長,今天當然要好好表現爭取減刑啊!」櫻雪理直氣壯地說。
  「笨蛋,連為什麼惹了副部長都不知道,你怎麼減刑?」仁王吞下最後一口吐司,嘲笑著說道。
  「對,我笨,但是起碼我沒笨到被女生圍堵著糾纏!」櫻雪一屁股坐到後座上,氣定神閒得說。
  「臭丫頭!你以為沒有副部長你能過的那麼消停?」仁王猛的一搖車子,還沒坐定的櫻雪就被甩到草地上了。
  「有本事下次別讓我在冒充你的女朋友啊!」從地上爬起來的櫻雪不甘示弱的沖仁王大吼大叫。
  真是的,放了學就四處亂逛到處曖昧,人家一真的來告白就四處躲。真是的,只要去立海大問一嘴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什麼同居女友了。真是的,現在算知道為什麼紳士的變裝術為什麼跟仁王有一拼了,都是被逼出來的!真是的,曖昧來了那麼多居然連一個女朋友都沒給我混上!真是的!
  仁王宅花園裡的兩隻在這裡大眼瞪小眼,倒是看的門外的柳生和桑原一陣好笑。
  「你還以為讓你冒充我女朋友我很有面子嗎?我沒嫌你丟人就不錯了!」
  「仁王雅治,今天不給你加訓練量我就不叫北川櫻雪!」氣勢洶洶的說完,櫻雪就大步跑了出來,在看見紳士的瞬間,怒臉換成哭臉,快速奔到紳士那裡,說:「紳士,我哥又欺負我!」
  「嗯,是雅治太過分。」柳生笑著看了仁王一眼,笑著說。
  「真不知道你是她哥還是我是她哥。」仁王推著自行車出來,冷冷的瞥了櫻雪一眼,全沒了往日裡白毛狐狸的風采。
  柳生拍拍櫻雪,然後很正經的看著仁王,說:「其實當我妹妹會更安全。」
  「你是在挖我牆角嗎?」仁王挑了挑眉毛,頗為不悅。
  「豈敢。」柳生直視前方,不再看仁王一眼。
  「紳士,今天怎麼是走路來上學?」偷偷仁王做了一個鬼臉告訴她現在自己有靠山,櫻雪馬上變身一臉乖巧的問。
  「哦,沒什麼。覺得今天天氣不錯。」柳生看著天空中的烏雲,平靜的說。
  天氣……很好……
  櫻雪覺得腦後一定出現了具體化的汗滴。
  「其是雅治沒有看起來那麼不著調。」頓了一下,柳生還是決定給仁王平反一下。
  「我當然知道自己表哥是什麼樣的人。」偷偷瞄了一眼在那邊跟桑原說巴西烤肉說的正開心的仁王,櫻雪說:「像你們這樣的男生,如果不像真田副部長那樣板著一張嚇死人的臉,或者用幸村部長那張燦爛的讓人自卑的臉到處黑人,而稍微和顏悅色一點,大多數都會像哥這樣被人纏上的。」
  仁王的人品櫻雪知道,他的愛情觀櫻雪更知道。
  「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但是哥他不是那種會隨便動心而且濫情的人。」櫻雪很認真地說。
  聽了櫻雪的話,柳生又笑了。過了一會兒,櫻雪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抬頭,問:「為什麼紳士這樣和顏悅色不裝鍋底不搞腹黑不搞玩裝卻沒有女生來找你麻煩?」
  「我?」紳士再次推了推眼鏡,說:「因為我潔身自好吧。」
  「柳生比呂士你在拐彎抹角說我不潔身自好對吧?」只聽到了一句半句的仁王一句嗆了過來。
  「你沒救了,雅治。」柳生掃過去一個冷眼(但是別人看不見),然後跟櫻雪兩人無視仁王雅治此生物。
  「紳士。」那邊仁王又開始跟巴西哥哥探討起要怎麼才能躲那些橡皮糖(拜託人家根本沒有這方面困擾好不好?),櫻雪也淡淡開口。
  「嗯?」
  「昨天,麻煩你了。」清潤的嗓音,緩緩地飄進柳生的耳朵裡。
  「啊,沒什麼。」柳生愣了一下,腦中搜索著曾經受到的紳士教育,但是卻沒有讓他找到滿意的回復答案。
  昨天,柳生在櫻雪身後站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待櫻雪已再沒有了聲息,才抱起櫻雪向仁王家走去。
  等柳生走到了仁王家,仁王已經很著急的等在門口了。看見櫻雪滿是淚痕的小臉,仁王差點沒把自家搭檔當成猥瑣大叔給滅掉。
  想起昨天自己狼狽的樣子,柳生很慶幸那時櫻雪累的睡過去了。不然自己這個鄰家好哥哥的形象就全毀了。
  紳士推了推眼鏡,以非常紳士的姿態很不紳士的想。
  「櫻雪好像看見了青學的那個人。」
  「不二周助?」
  「好像是。」
  「……」
  仁王沒有再開口,只是沉默的接過櫻雪。在進門前一刻,停住腳步,微微回頭對準備回家的柳生說:「明天部活的時候幫我請假。」頓了頓,仁王接著說:「我要去一趟東京。」
  說罷,就頭也不回的走進房子裡去了。
  柳生在仁王身後無奈的一笑,然後歎息。
  但是最終仁王還是沒有去成東京。因為某個倒霉孩子又有突發事件發生了。
  「其實昨天哭出來以後,心裡暢快了很多。」櫻雪不經意的踢著一塊石頭,說道:「現在心情就很不錯。」
  「其實,我沒有擔心。」柳生轉過頭,看著櫻雪。
  「啊?」
  「所以櫻雪不用特地跟我說這些。」柳生微笑。
  「哦。」
  「因為我跟副部長一樣,很信任櫻雪。」最後的總結性陳詞,差點把櫻雪強裝出來的堅強擊得潰不成軍。
  「嗯,我知道。」不敢抬頭,櫻雪把頭埋的很低。
  「所以就算偶而不堅強一下,大家也是可以原諒的。」昨天在抱起櫻雪的時候,他不是沒有看見某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櫻雪忽然停下。
  「怎麼了?」柳生回頭,看著垂首站定的櫻雪。
  「櫻雪……」柳生的聲音裡滿是震驚,因為櫻雪猛地衝上來抱住柳生的腰。
  「紳士你實在是太善良了啊啊啊啊啊!」櫻雪貌似是發顛貌似是發癡的說。
  小小的一滴淚水,不知風乾在了哪裡,沒有人發覺。
  「這豆腐吃的太明目張膽了吧?」仁王聽似嘲諷的聲音在櫻雪的身邊響起,可是她沒有看見,仁王看向柳生的眼神裡,帶了一絲明瞭的感激。
  其實,在內心的最深處,兩個人已經選擇了今後的道路。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02

  擺脫不掉的糾纏

  「北川大人你好強!我們會一直支持你的!」迎面走來一個雀斑男生,很崇拜的對櫻雪說。
  「呃……謝謝。」櫻雪怔怔的點頭,然後疑惑的看了旁邊的柳生一眼。
  我最近又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嗎?
  「北川大人,一定要給我們立海大爭光!」又走來一個紮著兩個辮子的女生,激動地說。
  「北川大人……」
  「北川大人……」
  「……」
  最近學校內比較轟動的事情就只有……櫻雪的眉頭越皺越緊,不會是早田老師……
  心中不祥的感覺越來越濃厚,直到櫻雪走到了學校每次張榜的地方,那感覺終於變成了現實。
  那裡,貼著一個暑期化學集訓入圍的名單和選拔考試對應的分數,櫻雪,作為唯一一個國一的學生,不僅榜上有名,而且,序號是1,對應的分數為滿分。
  柳生看見櫻雪愣在了那裡,彷彿已經不能思考。
  早就該知道,早田老師不可能那樣輕易的放過自己。
  幾天前,當學校剛剛接到通知的時候,早田老師就興沖沖的跑來跟自己說要推薦自己。那時候櫻雪很乾脆的回絕了。早田老師說如果參加那個集訓,會得到整個關東最好的化學老師的指導,如果抓住這次機會,好好學習,那麼在高中的化學聯賽上可以說是非常的有優勢。
  那時候櫻雪漠然的看著早田,說:「我沒興趣,參加什麼聯賽。」說完,就提著書包朝網球部走過去了。
  接著在第二天的化學課上,早田老師突擊了一場化學測驗,同學們怨聲連天。
  當櫻雪做完一半的時候,疑惑的抬頭望了一圈,發現所有人很平靜的答卷。於是她也只好安靜的完成她的卷子,如果她最近聽了化學課,那麼她會知道整張卷子有百分之八十的東西是沒有講過的。如果她看一看同桌的卷子,那麼她會知道她的卷子跟別人的卷子有多大的差別。
  可是櫻雪在化學課都在補眠,她也沒有去瞧瞧切原赤也的卷子。
  「你看,第二名是三年級的學長,他才得了八十九分,櫻雪小姐好厲害啊!」
  「那當然,不然怎麼能成為立海大國中部第一個有後援團的女生呀!」
  「不行,我要努力學化學,明年我也要參加化學集訓!」
  「嗯!我們一起加油!」
  周圍的話把櫻雪一點點地拉出回憶,這時她才發現,真田副部長還有幸村都已經站到了櫻雪的身邊。
  櫻學沒有理會兩個人,而是依然呆呆的看這那個大榜。
  北川櫻雪。
  北川櫻雪。
  原來無論怎樣你都逃不走。
  看來你一輩子都擺脫不了化學這兩個字了。
  一種無力的宿命感瞬間襲上了櫻雪的身體。
  真田幸村柳生還有仁王不知道為什麼盯著大榜的櫻雪會流露出那樣的神情。
  掙扎、絕望和……嘲笑?
  「不要沒有信心,我們都很看好你。」仁王拍了拍櫻雪的肩膀,加油道。
  櫻雪沒有動,也沒有理會。
  「是擔心錯過暑期的合宿嗎?我會告訴柳改一下時間的。」覺察出櫻雪的異常的幸村微笑著說道。
  櫻雪沒有動,也沒有理會。
  真田看著櫻雪,皺起眉。
  是因為昨天的……所以還沒有恢復過來嗎?
  如此想著的真田露出了一個難得柔和的表情,對櫻雪說到:「很好,不要鬆懈。」
  真田副部長……誇獎人了?
  旁邊幾個熟識真田的人都驚訝的看向真田。
  可是櫻雪,依然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
  這時——
  「櫻雪!」早田老師充滿活力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櫻雪彷彿醒過來一樣,緊緊地盯著早田。網球部的人都感受到了從櫻雪身上散發出來的怒火,對,是怒火,猩紅色的怒火。(滄海絕對是X影中毒了……)
  「我不是拒絕了嗎?為什麼還會這樣?」櫻雪的手指著自己的名字,質問。
  「嘿嘿,櫻雪,你看見你的成績了吧,不去多可惜呀?」早田老師笑嘻嘻的搓著手,一臉『我決定了死纏爛打』的表情。
  沉默的看著早田,櫻雪說:「我說了我不會去什麼暑期集訓的。」
  「切,裝什麼裝,不想去為什麼要參加考試?」櫻雪附近的一個落選的三年級學姐冷哼,隨即召來網球部一干人等的冷眼。
  雖說那個學姐的態度很有問題,可是她說的也有那麼一點道理,如果不想去,為什麼還要參加選拔考試。
  真田看著怒火在一點點外露的櫻雪,皺著眉頭。
  「她說的沒錯,不要讓我佔了別人的名額。」櫻雪毫不在意那個三年級女生的語氣,依舊盯著早田老師說。
  「要不你參加今年的全國化學聯賽,拿了關東地區第一名就不用去了。」早田老師一本正經的說道。
  真是笑話,如此人才如果不在自己的手裡大放光彩,簡直對不起他這個東京大學的高才生。
  「我說了我不想參加什麼聯賽,不想去什麼熟期集訓!你管什麼閒事?」櫻雪的手不由自主的發抖,並且口不擇言地說道。那種從心底發出的惱怒和無力感竟然讓她忘了以她的身份應對老師有怎樣的尊敬!
  看著如此的櫻雪,獅王早田老師竟然愣了,絲毫拿不出往日的那些氣勢。
  而周圍的同學,也都嚇得說不出話來。
  網球社的人,心中都有很濃的疑惑。
  為什麼櫻雪的化學那樣出類拔萃?
  為什麼,她又對化學如此牴觸。
  就在此時——
  「北川櫻雪!不尊敬老師,繞網球場跑三十圈!還有,既然參加了考試,就不要推三阻四!現在,馬上去跑圈!」
  立海大社團聯合會會長正義盎然的聲音在下一刻響起,在場人都有些敬佩有些恐懼的看著真田弦一郎。
  櫻雪剛才的氣勢,絲毫不亞於平日的真田啊,而這種時候,也只有真田敢如此了。
  聞言,櫻雪轉身,瞪著真田,一臉的委屈和不敢相信。
  當櫻雪那樣的眼光看過來的時候,真田明顯的感覺到心底的動搖。可是……真田冷了冷面容,維持著面無表情鐵面無私。
  櫻雪的胸膛在上下的起伏著,猩紅色的怒火在對抗者冰藍色冷霜……
  終於,櫻雪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將週身的怒火散去。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眸子裡已是同真田如出一轍的冰冷。
  在爆發和服從之間,櫻雪選擇了後者。畢竟,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是真田副部長……
  他是真田副部長……櫻雪反覆的告訴自己。
  「是,副部長。」櫻雪的聲音如死灰一般沒有生氣,說罷,便轉身向網球場跑去。
  三十圈啊……
  周圍的人看著真田會長的『女兒』,果然,真田會長同幸村部長一樣,是只可遠觀的!
  真田看著櫻雪逐漸遠去的背影,突然間很想一起跟過去。可是理智告訴他現在還有事情沒有做完,所以他不可以隨心所欲。
  接下來真田的舉動是所有人包括幸村和柳都沒有想到的。
  真田冰冷淡然的黑牟中,看不出一點點外露的情緒。走到站在原地的早田老師面前站定,就在所有人奇怪真田的舉動的時候,真田鞠躬,大聲說道:「早田老師,對不起。」
  真田的這一鞠躬,讓圍觀的人受到了更大的驚嚇。
  他們的會長,竟然替北川櫻雪道歉?
  這算不算得上是另類的護短?
  仁王歪著腦袋,若有所思。
  話一說完,真田就向網球場走去,再沒有理會驚呆了的眾人和被學生著一出一出弄愣了的早田老師。
  一年以後,當真田醫院某病房的門外聽到櫻雪用如同低泣般的聲音訴說著她的『回憶』的時候,他不得不用手緊緊壓住心口以期減輕那裡的痛楚。
  那一刻湧上真田心頭的除了憐惜,更深刻的是一種名為敬佩的情緒。
  是的,他真田弦一郎幾乎不曾敬佩過什麼人,但是北川櫻雪卻算一個。
  他真田弦一郎何其幸運,竟可以遇到一個這樣的女孩。
  那是真田從窗口注視著櫻雪離去的身影時,驀然出現在腦海中的一個想法。
  下午放學以後,真田弦一郎在走廊裡碰到了早田老師。
  「其實,櫻雪的那張卷子使我騙她做的。」早田老師坦然的對真田說。
  他不是什麼敢做不敢當的人,以櫻雪的反應來看,這件事確實是自己做的太有欠考慮。但是自己是不會放棄讓櫻雪去參加暑期的集訓的,北川櫻雪,就是為科研而生的人,她一定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而且,她也一定會走出名堂來!
  早田老師的眼神中透露著難以名狀的堅定,他看著真田瞭然的一笑,說:「其實是我的不對,但是我不會放棄。」
  真田一怔,然後立刻丟下早田老師快速的向網球場跑去。
  「北川呢?」四處搜索了一下,真田並沒有看見本應該站在網球場裡面的櫻雪。
  「櫻雪……櫻雪說……」切原戰戰兢兢地走到真田面前,說:「她說……」
  「她說什麼」真田冷著臉問。
  「她……她說她不舒服,所以下午就回家了。」切原哆哆嗦嗦的回答真田的話。有一隻眼睛的就知道他在說謊了!
  老天作證,他真的不擅長說謊呀!可是櫻雪板著一張同真田副部長一模一樣的冷臉,讓切原連搖頭的勇氣都沒有!
  沒有追究切原說的話的真實性,真田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仁王家的電話。
  沒有人接聽。
  真田瞥了一眼切原,然後打通了仁王的電話。此刻仁王正打算坐車去東京,去找那個不二周助好好說些事情。
  切原歎氣,然自動自覺地去跑圈了。
  「告訴我北川的手機號。」真田皺著眉頭問仁王。
  「櫻雪怎麼了?她的手機不是放在你那裡嗎?」仁王停下腳步,他不是沒聽出真田聲音裡的嚴肅。
  聽了仁王的話,真田的眉毛更加糾結了。
  「北川跟切原說她不舒服,回家了。可是家裡沒有人接電話。」真田說。
  「這樣,我先去找找,找到給你打電話。」仁王快速的說完,就掛了電話。
  真田聽著電話那邊傳來的『嘟嘟』聲,表情凝重的合上了手機。
  櫻雪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孩子,不可能到現在都不通知家人一聲就玩失蹤。真田閉上眼睛,很想要壓下心中的那份不安的感覺。
  真田握著手機一直到部活結束,可是手機卻一直沒有響過。同樣的,真田的注意力也一直不曾停留在網球部上。
  切原依舊在那裡沒命的跑圈。
  「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在幸村的示意下,柳走過來說到。
  真田慢慢的把頭轉過來,那表情彷彿恨不得想吃了說這話的柳。
  「今天的部活到此結束。」大聲地宣佈完,真田立刻跑出了網球場。
  「還愣著幹什麼?都去附近找我們的經理呀!」幸村沒有微笑,但依舊保持的往日的平靜對眾人說到。
  「嗨!」眾人異口同聲回答。
  真田是在立海大附近的一個公園裡找到櫻雪的。
  當時的場景,差點沒把向來處變不驚的真田嚇得背過氣去。
  五六個表情極下流的高中生正在跟一個白髮的男生打鬥,而白髮男生背後護著的,不正是櫻雪?那個男生的眼神狠戾的如同飢餓的豹子,一看就知不是個普通角色。可是,就算是這樣,要讓他一邊護著櫻雪一邊以一對六也多少有些勉強了。
  幾乎沒有來得及多想,真田就衝進了人群。
  幾個利落的踢腿,將高中生逼退了一些。
  吃了些虧的高中生們剛想反擊,可是在看清來人的時候卻都停在原地不敢再動彈。
  就算是再沒有眼色沒有經驗的小混混,也是知道真田弦一郎是不能惹的。
  拋開全日本國都知道的真田世家,拋開真田家背後層層疊疊的勢力,單說真田弦一郎的實力……也足夠令人退卻。
  「怎麼不動了?難道神奈川的高中生就只會聯合起來欺負外人?」真田揚了揚眉毛,彈彈袖子,怒聲問道。
  想到剛才他們的表情,真田巴不得他們一起上,就像剛剛圍攻白髮男生那樣圍攻他。至少那樣,他就可以毫不顧忌的修理他們一頓!
  「真……真田少爺……」為首的一個人勉強站出來,賠著笑臉說到:「我們不過說要那個小妞跟我們約會,他就動手揍我們!」
  不說還好,話一說完,那個說話的人就感到一股殺氣撲面而來!
  那殺氣,屬於真田弦一郎。
  此刻的真田,完全沒有掩飾他的怒火與磅礡的氣勢。這種氣勢,與立海大的學生們所看所感的完全不在同一個層次。
  就彷彿不再沉睡在劍鞘中的寶劍,肆意的露出週身的鋒芒,令人驚駭,不戰自敗。
  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突如其來的怒火,真田想要拋開自己所受的教育如同白髮男生那樣狠狠地同他們打一場。剛邁出一步,那幫高中生就如同喪家犬一般屁滾尿流的逃走了。
  「對……對不起,真田少爺!我們再也不敢了!」
  喪家犬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深吸了兩口氣,真田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那個不讓人省心丫頭身上。
  可是那個丫頭卻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而是眼淚婆娑的扶著那個白髮的男生。
  「被調戲一句兩句的又不會死人!你以為這是東京你的地盤吶!」
  「你這樣子回去優紀姐又要偷偷哭了!」
  「你什麼時候能懂事一點冷靜一點啊?」
  「我又不是不會打架,為什麼非要把我攔在身後?」
  「幸虧書包裡還有繃帶和酒精,真是的,我要給你備著這些東西到什麼時候呀?」
  看著櫻雪一邊熟稔的同那個絕非善類的男生講話,一邊熟練的給他包紮的畫面,真田覺得無比刺眼。
  有把櫻雪拉過來把她圈在懷裡讓她只看著自己的衝動,可是,真田又不知道他有什麼立場這樣做。
  自己,不是剛剛還誤會過她罰她跑了那麼多圈嗎?
  想到上午櫻雪那面如死灰般的表情,再看到她此刻對上那個男生的擔憂的表情……
  真田一陣心慌。
  立場……
  真田微微瞇起了眼睛,遮住了其中的光芒。

  真田副部長式的溫柔

  真田弦一郎一直以一種沉默且冷漠的姿態注視著那個被櫻雪一直數落個不停的白髮少年。原本應該直立的頭髮此刻亂的像雞窩,臉上還有一些擦傷,右手有很大的傷口,看起來應該是利器劃傷的。
  真田的眼睛微微瞇起,那幫人還真的是越來越膽大了。真田週身的溫度一降再降。
  真田不喜歡暴力,但是並不反對在必要的時候以暴制暴,如果在說理說不通的情況下,那麼就必須讓對方知道你的力量。如果社會徹底杜絕暴力,那麼去抓賊的就應該是神父而不是警員了。同樣,很多時候疼痛是讓一個人醒悟的最好辦法。
  因而真田對待曾遇上的神奈川的小混混們雖談不上寬容,但並不如對待網球部的部員們那麼嚴厲。一來他們沒有重要到可以讓真田分出心神去管教的地步,二來他們也一直算得上是『盜亦有道』,不曾打過在校學生們的主意,也沒有欺負戲弄過老人家。
  但是今天確實是過份了。以多欺少、利器傷人再加上……櫻雪,隨便哪一條都夠真田嚴肅的解決一下這附近的『問題』。不過那是回去以後的事。
  而眼下……
  「真是的,你是不是特別想吃我親手給你做的蛋糕?」櫻雪不滿意的挑眉,挑釁般地說道。
  真田看見白髮少年在聽到『親手』二字的時候臉色一白。
  「還是你想讓我給優紀姐打個電話,通報一下你的光榮行為?」櫻雪熟練的拿著酒精棉毫不留情的在他的傷口上用力的擦著。
  真田發現煞白的臉色有向青發展的趨勢。
  「好不容易能見你一面,你倒好,直接給我來了一堂現場演習,我還只能觀摩不能參加!」
  一圈一圈的纏著繃帶,櫻雪的嘴微微撅起。男生的臉色有些赧然,真田清楚這都是因為死丫頭那句『好不容易能見你一面』引起的。
  「丟死人了,我怎麼拜了一個連腦袋都不會用的師父呀?你沒看見他們把刀掉在地上了嗎?怎麼不揀起來使勁兒捅他們呀?」說完,櫻雪的包紮也接近了尾聲,用力的打了一個結,疼痛讓少年稍微咧了一下嘴。
  彷彿是怕被櫻雪看到自己覺得疼了一般,少年揮開櫻雪,怒吼道:「北川櫻雪!你還有完沒完了?」
  場面以下子冷了,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在櫻雪清澈的眼神的注視下,少年豹子一樣桀驁眼睛不自然的避開了面前少女的注視。這個不經意的動作,讓真田在瞬間明白了這個少年跟他自己一樣,在這個丫頭面前不過也就是一個色厲內荏的傢伙。
  感受到了注視,亞久津抬眼看向了一隻站在那裡的真田。很奇異的,面對比櫻雪要凌厲一萬倍的目光,亞久津眼裡竟然沒有一絲惶恐和退縮。在剛剛的情況發生的時候,亞久津就清楚的意識到一直沉默的站在那裡的男人,比剛剛那群人五十個加起來都要難搞。
  而且他出手相助的原因……明顯不是簡單的見義勇為。櫻雪,你還真是……
  隨著亞久津的目光,櫻雪也將注意力轉回到了真田的身上。知道櫻雪在看著自己,真田突然覺得不自在了起來。
  「真田副部長你稍等一下,我這邊馬上就好了!」櫻雪咧嘴一笑,真田只有呆滯點頭的份兒。
  「這是我表哥家裡的電話。」櫻雪拿出一支筆在亞久津胳膊上的繃帶上寫道,然後說:「以後要是再來神奈川,記得前一天給我打電話。我還想好好跟師父你學空手道呢!」
  「不要命令我!」雖說嘴裡這樣說著,可是亞久津卻還是在櫻雪寫完電話以後才抽回手。
  「又來了!」櫻雪頭痛的撫著額頭,說道:「你的國文每次是怎麼及格的?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逼著你同桌幫你作弊?」
  亞久津語塞,因為事實被櫻雪說中了。
  櫻雪歎氣,然後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站起身來走到真田面前,說道:「真田副部長,這是我的空手道師父,叫做亞久津仁。」然後又轉向亞久津,說:「這是我在立海大的學長,真田弦一郎,劍道超讚的!」
  真田覺得櫻雪,怎麼看都像在向顧客推薦某個新推出味道的冰點屋的服務生。
  櫻雪話音落下,真田就伸出手,有禮的說:「真田弦一郎。」
  因為在剛才看到了他對櫻雪的維護和身為男生的驕傲和擔當,僅憑這些,他就足夠得到真田弦一郎的友誼。
  可是亞久津明顯不在乎這個素不相識的人的友誼,照著他往日的作風拿鼻子用力一出氣,拔腿欲走。
  「阿仁!真田副部長是我最尊敬的學長,你太過分啦!」櫻雪一把拉住亞久津,哇哇亂叫。
  最尊敬的學長?亞久津豹子一般的眼神又掃到了真田的身上。
  阿仁?真田週遭的氣場也開始降溫。
  辟辟叭叭的,是只有真田和亞久津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
  「啊!」
  亞久津一拳打向真田,櫻雪驚呼。
  接下來的場面是櫻雪怎樣都控制不了的了,亞久津攻勢凌厲狠絕,而真田則是一下下的招架著,似乎有些吃力。
  持續了將近十分鐘的對打以後,兩人分開。誰都沒有佔到什麼便宜,亞久津深深地看了一眼真田,然後保持往日風格一聲不響的走了。
  在剛剛真田又一次化解了自己的進攻的時候,他聽見真田在自己耳邊說:
  「我不想跟一個傷員切磋。等你傷好了,隨時來找我。我奉陪。」
  簡單的幾句話,讓亞久津聽出了面前這個男人的尊嚴和自信還有那自己曾經一度不屑一顧的正直和……磊落。
  哼,算個男人。
  亞久津把手插到兜裡,腳步輕鬆自在。
  等亞久津騎著機車迅速的不見了蹤影,櫻雪大大的歎了一口氣,用她向來生動的面部表情對真田無聲的說:「我知道我死定了,副部長,您不要大意的說我要跑多少圈吧。」
  真田沒有出聲,而是走到了櫻雪身邊,說:「我送你回家。」
  啊……啊?千句萬句都沒想到副部長會說這句,櫻雪只有乖乖的跟著真田朝家的方向走去。
  剛剛聽到了真田給表哥和幸村的電話,才知道事情已經大條到全網球部都出來找自己這個翹訓的經理了。櫻雪垂頭喪氣的跟著真田,心知就算真田副部長不罰自己,那個終極太上皇也會在今後的幾天裡讓自己數次死無葬身之地的。
  心中正盤算著要怎麼像真田認錯的櫻雪,看見真田已經站到了自己的面前,擋住了前面的路。
  抬頭,發現真田定定的看著自己,逆著光線,櫻雪看不清真田臉上的情形,但是她驚訝的神態倒被真田看得清清楚楚。
  稍稍沉默了一下,真田開口:「以後,如果我做錯什麼或誤會什麼……要告訴我。」
  不要讓我在錯怪了你以後還心安理得的認為我用我的方法維護了你。
  「所以如果是我錯了,不用管周圍有多少人,告訴我。」
  我並不在乎那可笑的叫做所謂的尊嚴的東西。我在乎的,是……
  聽了真田的話,櫻雪徹底愣了。莓子般嫩紅的嘴因為驚訝而微張著,紫羅蘭一樣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還有,如果不想,那個化學集訓我可以幫你推掉。」
  被紫色的光芒閃的目眩,真田轉過頭,說到。黑色的發被風吹的飛揚(真田現在還沒戴帽子呢),臉上出現了一些緋色。
  聽到真田的這句話,櫻雪好像有些明白了。她的真田副部長知道她是被後媽(早田老師)陷害的可憐美少女(這是她自己的幻覺)了!
  看著真田此刻彆扭到了極致的臉,櫻雪知道要副部長說出這樣的話是多麼困難!他可是王者立海大網球部的副部長,堂堂的社團聯合會會長,皇帝真田弦一郎呀!是那個從小就倨傲的站在高處俯視別人的上位者啊,如今竟然要他跟自己這個小小經理說出這樣的話……
  真田不清楚那不斷從櫻雪眼中湧出來的小星星是怎麼回事。
  「吶,弦一郎。」櫻雪垂下眼簾,臉蛋上透出一圈圈紅暈。
  「……」心露挑了一拍,真田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那麼好聽。
  「我真的發現,我……」
  短暫的停頓過後,真田的心開始了狂跳。
  「我真的是越來越崇拜副部長了!」櫻雪猛地抬起頭,緊緊地盯著真田,說到。
  心跳逐漸恢復正常、臉色一點點變黑、氣溫一度度下降……
  真田面無表情的繼續著向前走去。
  經過剛才和前些天的情書事件,真田弦一郎終於認識到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那就是這個讓人很想把她掐死的丫頭不是毫無作為女生的自覺,就是一點也沒有把自己這個『真田副部長』當成一個異性來看待(Bingo!)。
  在心底輕歎了一聲,轉頭看了看那個小心翼翼的跟在自己身後的身影,目光又不由自主地柔和溫暖。
  真是,讓人頭痛。
  「副部長,其實你沒有必要跟我道歉的。」猶豫了半天,櫻雪還是開口說到:「那個時候副部長你做的都是正確的,當時是我太衝動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有時會衝動的不計一切後果。」
  對老師大呼小叫這種事情可大可小。那時真田副部長的舉動完全等於封住了所有人的口,就像是在外人面前象徵性的打兩下闖了禍的小孩子的屁股的家長一樣,心態完全可以理解。再說,三十圈在外人看來好像很多,可是自己每天都是五十圈打底的(沒有被罰跑的時候)。那小小的三十圈,根本就是小case呀!
  「還有,副部長你當時也不知道我是被早田那個卑鄙的老頭(人家哪裡老了?)騙著做的考卷,不知者不罪呀。」
  「嗯,我是不會當眾接副部長你的短的!你可是我最尊敬的副部長呀!你要被別人當成神來崇拜的,怎麼能讓你沒面子?」櫻雪說的如此理所當然,那認真地神態讓真田嘴角都染上了笑意。
  「那個化學集訓……」
  「我決定了,我會去參加的。」櫻雪平靜的說。
  「沒必要勉強自己。」
  真田沉吟,腦中已經在思索要怎麼幫櫻雪推掉集訓。
  「我是認真的,我會去參加的!」櫻雪仰起頭,認真地看著真田,然後在下一個瞬間蕩出一個連天邊的夕陽都比不過的笑容,用最天真爛漫的表情說:「不讓早田老師後悔他的決定,簡直不是我的作風啊!」
  看著那已經往幸村的傾國傾城發展的笑容,真田認輸地想:
  精市,櫻雪真的被你帶壞了。
  當然這句話他是不會對幸村精市說的,不然他一定會變本加厲『塑造』櫻雪。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首先迎接櫻雪的是仁王的拳頭。
  「臭丫頭,你不知道告訴我一聲你去哪裡了嗎?就知道讓人擔心你?」
  天知道自己都要跑到斷氣了,結果居然還是被真田找到你。
  仁王肝火不是一般的盛。
  「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櫻雪舉手認錯。
  「還不回家,飯都做好了,就等你了!」仁王揉了揉櫻雪的頭髮,沖真田點點頭,準備攬她進屋。
  「仁王。」真田清冷的聲音響起。
  「嗯?副部長?」仁王回頭,看到了真田的眼神,仁王瞭解的說:「櫻雪,你先回去。」
  在仁王家小花園的外面,兩個挺拔而俊逸的少年對視著。
  黑髮的少年鄭重而嚴肅,白髮的少年臉上掛著痞痞的笑容,可卻也看得見他眼中的認真。
  皇帝的那些心思,欺詐師早已明瞭。
  欺詐師甚至已經猜到皇帝要跟自己說的話。
  「副部長,櫻雪不是我女兒。所以我決定不了什麼。」手指靈巧的繞過腦後的辮子,仁王站沒站相的靠著院牆,漫不經心地說。
  「我知道。」與仁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真田筆直如同林中的竹子。
  「我只是告訴你,櫻雪,我勢在必得。」真田的口氣真田的神態,真的在告訴對面的人,他是皇帝,所以他認定的東西,勢在必得。
  他需要一個可以保護櫻雪的立場,所以他毫不隱瞞的告訴了仁王雅治自己的心思。
  本來,他也沒有打算向任何人隱瞞,他對櫻雪的心思。
  「可惡啊,最怕你跟比呂士跟我來這個。」仁王很苦惱的笑著,可眼中依然是一片認真。
  真田微怔,隨即明瞭。
  「那種事不會出現在我身上。」
  真田笑了,帶著真正堅定的傲然,對仁王說。
  「也許。」仁王也笑了,如果是副部長,也許真的不會吧。
  第二天,在化學組的辦公室中。
  那個有著純淨的紫色眼眸的女孩,與早田老師面對面站著,臉上掛著最溫柔可愛的笑容。
  「早田老師,我會讓我們立海大,徹底揚名關東的。」
  說罷,櫻雪轉身走出辦公室,在打開門的那個瞬間,少女轉身,嘴角依舊殘存著那抹笑容。
  「您可要看好了。」
  果然,青春啊青春∼

  找到盟友一枚

  如果不算切原赤也和北川櫻雪接二連三的搗亂被罰,那麼日子可以說是平靜無波的,因為關東大賽告了一段落,大家也都分出來一部分精力同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奮戰。就連櫻雪,也被迫當上了切原赤也的家庭教師,在柳生比呂士的陪伴下開始了一次又一次崩潰的補習之旅。
  期末考試過後,切原赤也被真田副部長毫不留情的踢到了一個英文補習班甚至連參加暑假合宿的資格都被剝奪了。至於說為什麼真田副部長會如此積極的幫助部員提高英語成績,原因,只是有一次真田去切原家視察補習情況的時候看見切原穿著很不妥當的起居服,懶洋洋的跟櫻雪一起陷在客廳的沙發裡……
  同時,櫻雪也被早田老師送上了開往琦玉集訓地的校車。櫻雪在車上往後看,彷彿看見了早田老師激動得揮著手帕……
  在櫻雪縮在校車最後一排很令人鄙視的玩著PSP的時候,真田幸村和柳坐在社團聯合會會長的辦公室裡,商量著暑期的合宿計劃。
  「蓮二,冰帝今年是什麼計劃?」幸村擺弄著手指,問道。
  「跟去年一樣,準備去輕澤井進行合宿。忍足侑士來電話問過要不要一起。」柳把筆記本固定在了一頁,說。
  「蓮二拒絕了?」幸村笑的溫和。
  「是,拒絕了。」柳肯定的說,沒有因為擅作主張而心虛。
  「關東沒有稱得上是對手的學校,即使是合宿也毫無裨益。」真田開口道出了三人心中的想法。
  話一出口,幸村和柳相視一笑。
  這叫做默契。
  「這個,其實還有一個學校的部長也打電話過來談過合宿的事情。」柳把筆記辦翻到下一頁,說。
  「哦?是那個學校?」幸村饒有興致的問。敢要求跟他們立海大合宿,原來除了冰帝那個華麗的不要命的副部長以外,還有其他人呀。
  「是大阪的四天寶寺,他們的部長是,聖經白石藏之介。」柳睜開眼睛,回答。
  ————————好久沒有出現的分界線—————————————————————
  當立海大的校車停在集訓地點的時候,所有已經到場的其他學校的學生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這個無論什麼方面都很霸氣的學校。聽說今年立海大為他們學校爭取到了十個名額,這是關東任何一所學校包括冰帝都沒有得到的特惠。
  當每個學校的帶隊老師和那些化學精英們看到立海大隊伍裡那個跟在最後面貌似只有國小六年級的女孩時,紛紛摔了眼鏡。
  那個幼齒的還在玩遊戲機的小朋友走錯了吧,誰能告訴他們為什麼這樣一個人會穿著立海大的校服跟著立海大的學生來參加暑期集訓?難道她是帶隊老師的小孩嗎?因為暑假沒有地方去所以跟著老師來了?
  各種各樣的猜想在學生們的腦海中形成。
  反觀立海大的學生……
  沒有一個人去打擾那個玩遊戲的女孩,同時,還有一個二年級的女生拉著櫻雪防止她掉隊。立海大其餘的八人都是男生,每個人的動作都是偷偷的那眼睛瞄著那個國小生,臉上帶著一點點可疑的紅暈。
  這,究竟是什麼狀況?
  當然,櫻雪並沒有當太久的焦點,因為另一個從裡到外都在閃閃發光的焦點登場了。
  白色的蓮花跑車,囂張的開進集合地點。
  「侑士,要好好學習呦∼」從駕駛座上走下來的長腿美女好笑的看著一臉郁色的少年,接著,丟給他一個書包。
  「明天管家會給你送換洗的衣服,放心,不會讓你兩天穿一件衣服的。」美女眨眨眼睛,然後說:「在這兒,好好享受吧。」說著,美女向人群掃視了一圈,最後嘴角竟也有些抽搐。清一色的幾乎都是男生……老弟,就算再難忍,也不要走向什麼不歸路呀。
  美女最後深情深切的望了自家弟弟一眼,然後回到跑車裡,絕塵而去。
  忍足侑士抱著書包,孤零零的顯得很是淒清。
  看到冰帝隊伍裡那些三年級的學長,忍足歎了一口氣,決定接受現實。可就在這時,他看見了一個足夠令他興奮的人——立海大的那個經理!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靜?櫻雪憑著小動物般敏感的神經感受到了周圍氣氛的變化。抬起頭,櫻雪看見一雙躲在眼鏡後面的桃花眼正在不遺餘力地對自己放電。
  如果不是那眼神太猥瑣(人家哪裡猥瑣了?)櫻雪簡直要把他錯認成手塚了。
  此時全場都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好奇加八卦的看著這唯一能稱得上俊男靚女的兩人。
  當忍足侑士邁著堪比模特的步伐向櫻雪這邊走來的時候,那一片為數不多的女生都快要瘋狂了。可是最終,帥哥竟然停在了那位一直沒有抬過頭的人身前,真是……可惡!
  而此刻,櫻雪正在與忍足『深情』對視。
  外人看來這是愛情故事的開場曲,可是他們兩人卻清楚地知道這是冰帝的軍師和立海大的准軍師之間的眼神戰。
  外人驚奇著為什麼剛剛那個埋頭玩遊戲的小孩兒此刻會讓他們有這樣強烈的壓迫感。
  而立海大的自家人,則膽戰心驚的看著櫻雪——為什麼她的氣息同真田會長的氣息那麼像?!
  「北川櫻雪小姐,好久不見。」忍足伸手,優雅而有禮的說道。全場為數不多的女生們捧心吸氣。
  「忍足侑士先生,你好。」掩住眼裡精明的光,櫻雪將手遞過去。
  忍足侑士……冰帝的那個忍足侑士?
  北川櫻雪……立海的那個北川櫻雪!
  自從立海大的海原祭結束以來,其他學校多多少少也都聽到過北川櫻雪的名字。
  再看一眼那個一手拿著PSP一手平靜的與忍足握手的少女,大家感歎著果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呀。恍惚間,每個人都有些自己這前浪已經死在沙灘上的錯覺。
  「原來北川小姐記得我。」忍足的眼中有些小得意。
  「雖然忍足君給我的印象只有比賽時那短短的一段,但是忍足君應該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容易被遺忘的人。」櫻雪笑容純真可愛,一下子電倒了在場的一半男生。
  忍足的腦後留下了一滴可視化的汗滴。如果不是時刻提醒著自己這個女生是在真田和幸村鐵蹄下存活至今並且仍然茁壯成長的人,可能忍足真的會覺得剛剛她說的話都是讚美。
  可是,忍足如今能從對面女生的眼中明晃晃的看到:你那個第二雙打,被柳生和我表哥秒殺的……很令人印象深刻呀!
  忍足侑士很聰明,這正是櫻雪心中所想,分毫都不差。
  「說到深刻,我如何能跟海原祭的海倫娜和狄米特律斯給人的印象深刻,怕是連仙王和仙後都比不過呀。」忍足一邊說的開懷,一邊看著櫻雪的臉上一點一點的掛不住笑容。
  「沒辦法啊,誰叫立海大的人都敬業呢?就學不會連集訓的時候都穿的花枝招展把我要『招蜂引蝶』幾個字寫在臉上。」櫻雪搖搖頭,無視所有人臉上的黑線。
  「呵呵,北川小姐真是說笑。」忍足乾笑。
  「哈哈,對啊,我就喜歡說笑。」櫻雪也乾笑。
  「不過說起來,冰帝的合宿時間是定在了十天後吧。」櫻雪漫不經心的說。
  「對。」說到合宿,忍足又開始鬱悶了。
  「嗯,不知道忍足先生有沒有興趣跟我做一個課題?」櫻雪盯著忍足,一臉壞笑。
  「什麼課題?」忍足推了推眼鏡,興致滿滿。
  「課題的名字叫做——論化學老師的忍耐力吧。」櫻雪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對忍足說。
  十天,表哥告訴自己立海大的合宿也是開始於十天後,所以,要努力了。
  其實櫻雪真的很有洞察力,因為她敏感地發現了忍足情緒裡跟她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很想趕快逃離這裡。那麼,大家來做革命戰友吧,把本小姐的劇本分你一半,一定更好玩。
  集訓的場地是琦玉的一所寄宿學校,在櫻雪她們分配完宿舍送完行李,就到一個大階梯教室集合了。
  第一項進行的不是講話,而是測試。櫻雪大概看了看卷子,比自己做的那套選拔考試卷的難度要大上很多。下馬威吧,櫻雪笑了笑,然後遞給忍足一個眼色。
  可別給你們冰帝丟人哦,忍足君。
  櫻雪的眼神如是說。
  說罷,自己也開始埋頭做題。
  測試完畢,全體解散。老師讓大家各自去熟悉熟悉環境,認識認識其他學校的同仁們。而老師,則先批卷子,大體瞭解一下同學們的程度。
  批完所有人的卷子,老師們挑出兩份卷子。這兩份卷子,一個滿分一個零分……好詭異呀。這種難度不可能會的滿分……而且,就算是蒙也不可能衰到的零分吧?
  滿分的那個是忍足侑士而零分得那個,是北川櫻雪。
  本次集訓的主管老師柴田接過卷子,神色頗為嚴肅的瞧著。
  第二天上午開始上課的時候,柴田老師作為主管走到講台上,講了講這次集訓的意義等。在櫻雪快要通關的時候,她聽見自己和忍足的名字被念到了。
  茫然的抬頭,在幻燈片上出現的赫然就是自己和忍足的那兩份卷子。
  「滿分?」
  「零分?」
  不同的聲音在教室的各個角落響起,緊接著,櫻雪發覺落到自己身上的名為鄙視的目光越來越多。撇撇嘴,櫻雪低下頭,繼續通關。
  「作為對各位同學的鼓勵與鞭策,我每次回把最高分和最低分公佈出來。」柴田老師嚴肅的看著兩個理直氣壯地坐在第一排的少年和少女,說道。
  非常好,正合我意。
  櫻雪邊玩邊想,就讓我和忍足侑士測驗一下老師您的意志力。
  因為被選拔出來的學生都是化學知識相對豐富的(國中的課程基本都學完了的),所以在安排講座的時候會分出不同的領域:有機、金屬、非金屬、基本理論等等……
  基本每一次講座結束後,被請來的老師都會到柴田那裡去投訴兩個坐在第一排的同學。
  男生把愛情小說壓在講義底下看得興致盎然,女生玩遊戲玩的旁若無人……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更可氣的是,當有老師想要為難一下他們的時候,還偏偏一點都為難不出來!因為無論出什麼樣的題,兩個人都能回答出來。
  最可氣的是,集訓的第三天助手們批出來了第二天測試的卷子。
  這次,在大多數人集中在五六十分的水平時,依然有一個滿分和一個零分。
  滿分——北川櫻雪。
  零分——忍足侑士。
  感情,這兩個是來這裡玩的?
  柴田老師手執著兩份試卷,手有些發抖的想。
  在第三天發佈前一天測試的成績的時候,整個教室再次嘩然。
  怎麼這次第一名和最後一名倒過來了?這也太扯了!
  偷偷瞄到柴田老師隱隱抽搐的臉頰,櫻雪朝忍足眨眨眼睛。
  吶,侑士,說不定我們真的有機會在十天內被趕出去呢!
  看看,這才兩三天,就叫侑士了,果然,有了共同目的的兩個人,已成了親密的戰友。
  嗯,櫻雪,那我們繼續吧。
  忍足得平鏡閃著光,於是兩人繼續進行自己的事業,無視全班的目光。
  立海大的學生動作整齊的揉著眉心。北川大人,你就是打算這樣讓我們立海大名揚關東嗎?
  別人聽講座的時候,你在那玩PSP不停的誘惑著我們這些周圍的人。
  別人在休息時間溫習講過內容的時候,你跟那個冰帝的男生在宿舍後面的網球場把球打得風生水起,塵土飛揚。
  別人考試卷剛答到第十題的時候你刁著筆在監考的怒視下呼呼睡覺。
  別人吃飯的時候你就跟那個冰帝的男生端著盤子坐到老師們的桌子後面,大談特談解剖老鼠青蛙還有什麼豬帶絛蟲的每個細節。
  北川大人啊,立海大百年的清譽啊……

  終於交匯了的兩條線

  集訓的第六天過去了,那個滿分———零分遊戲已經玩了三個來回,櫻雪和忍足已經成功地看見柴田老師在看向他們的時候臉上暴起的青筋。
  每次考試的時候柴田老師都會死死地盯著兩個人,但是卻發現他們從來沒有交頭接耳,那麼就是說他們的分數都是真實的。想到這,一種愛才之心瞬間有心中萌發。可是,他們兩個是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和重視還是真的太不拿這裡當回事了?
  分別跟立海大和冰帝的負責老師聯繫過後,柴田老師悲哀的明白了他們的狀況屬於後者。
  冰帝的老師說忍足侑士是被他那個當院長的老爸硬塞過來的,說是要讓他看看自己的程度,為此連網球部合宿都參加不上,心中自然有怨念。(負責老師是女的,想到她的王子參加不了網球部訓練,她也很怨念。)
  立海大的老師說北川櫻雪是被他們的同事早田坑來的,來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說要讓立海大揚名關東呢。
  放下電話,柴田老師歎氣。揚名關東,是啊,怎麼可能不揚名。每次老師提問她的時候就趁機寫上別人見都沒見過的方程式,還叫囂說好多東西都是錯的,中學生學的東西果然很廢柴之類的話,那語氣,讓人無比的想要把她痛揍一頓,但是,卻也令人佩服。休息的時候,越來越多的人捧著習題冊子跑到她旁邊去問,那一聲一聲『櫻雪』,叫得那叫一個親切。
  看來自己真的老了,完全搞不懂年輕人的這些套路了。
  午飯過後,忍足侑士強忍著胃裡面惡心的感覺,跟在自習室裡商量對策。
  這六天下來,忍足侑士整整瘦了六斤。說得也是,頓頓吃飯的時候聽一個人口沫橫飛的跟你講解剖還不帶重複的……能吃下去飯的也就只有這個瘋起來比花澤悠還脫線的女生了。
  吶,櫻雪,你難道沒發現嗎,現在所有人提到『吃飯』的時候臉上都會浮現出詭異的紫色嗎?你就不能不要那麼聲情並茂的說解剖嗎?
  忍足侑士滿臉菜色,頭一次覺得自己被打敗了。
  「別那個樣子,侑士,我這不也是為了我們的大計嗎?」櫻雪瞟了一眼忍足,接著說:「現在情況不那麼樂觀呀。」
  「不樂觀?」
  「是啊,昨天又五個學生被淘汰了,忍足君你不會不知道吧?」忍足看見櫻雪的眼神頗有些鄙視的神色。但是,自己確實不知道。北川櫻雪是哪裡來的消息?
  「大概是從每天的測試中發現了他們的程度太差吧。看來咱們老師的忍耐力挺不錯呢,都沒有把我們遣送回去。」櫻雪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好像在思考。閒暇的時間自己當然沒有浪費,第一天自己就已經統計出來了參加夏令營的人數了,數據嘛,自然會有它的用處。
  「三天後合宿就開始了。」忍足想起了昨天跡部給自己打的電話,那幸災樂禍的語氣……還有,跡部似乎租下了立海大合宿地隔壁的那棟別墅……今年一定會比往常有趣的多吧。
  「好像要再加大點劑量了……忍足君你知道人體內的蛔蟲嗎?組成它們的每一個節裡面都有一套完整的生殖器官。」剛剛還很嚴肅的櫻雪此刻臉上一臉做戲的表情,該死,怎麼又說起這些了?忍足一瞬間覺得無比頭痛。
  這個小丫頭總是能用很科學很平靜的態度對待那些『敏感』問題,在忍足覺得很汗顏的時候又會理所當然的說:「忍足君不是要做醫生嗎?要以科學家的眼光看待世界,你會發現你沒有現在這麼猥瑣了。」
  怎麼,本少爺的風流倜儻在你這成了猥瑣嗎?
  忍足隱隱有種是真田生活在櫻雪的鐵蹄下而不是反過來了的感覺。
  「當蛔蟲在宿主的大腸內得不到足夠營養的時候,生殖器官就會被分解來提供氧分。當然,如果營養充足,它們又會很快的重新生出生殖器官然後產卵。」
  忍足看見櫻雪用一種樺地般的面無表情說:「這就是所謂的溫飽思□了。」
  「噗——」所有偷聽櫻雪說話的人都被口水嗆到了。
  「呦,柴田老師好。」櫻雪很有禮貌很面無表情的對走過來的老頭說。
  看來溫飽思□這種話真的是至理名言,今天中午因為要照顧一下那個貴公子所以沒噁心你們讓你們吃飽了,這就來找麻煩了?
  三天後,車站,立海大的正選隊員和四天寶寺的正選隊員。(滄海又在堅定不移的貫徹時間地點人物事件了……)
  「真沒想到全國大賽前能有機會跟四天寶寺的網球部合宿。」真不知道合宿完你們還會不會有信心繼續全國大賽。
  互相介紹完以後,幸村氣定神閒得說。
  「彼此,彼此。」白石擺弄著右臂的繃帶,說的同樣漫不經心。
  「幸村部長,怎麼你們網球部的經理沒有來嗎?」忍足謙也那個沉不住氣的開口問道。
  雖說合宿的主要原因是想要在全國大賽前見識一下所謂王者的實力,但是那個貌似全能的小經理也非常讓幾個人期待呀。
  忍足沒有想到,在經理一詞出口以後,氣氛瞬間變得僵硬。那個黑髮的少年,也就是副部長真田弦一郎用一種被覬覦了寶物的目光凌遲這忍足。
  「哦?忍足君認識我們的經理?」幸村一個眼神安撫了下真田,轉頭對忍足說道。
  「Ma,上次海原祭時是那個小丫頭帶我們去看得話劇表演哦!是吧,勇次。」金色小春一臉肉麻的笑容,甜甜的對一氏說。
  「那個要跟白石打球的女生?小春,人家可比你可愛。」一氏壞壞的刮一下小春的下巴,就差在臉上寫出『我是流氓』幾個字了。
  「人家不依了啦!」小春在一氏的懷裡亂扭。「那個小妹妹明明就是對白石部長一見鍾情了嘛!你的心裡只能有我!」
  「好好好,我的心裡只有小春你一個。」一氏笑容寵溺……
  白石無奈又好笑的看著自家的隊員,這幫傢伙,剛剛幸村說的那句話就把這群驕傲的傢伙都惹火了。這時一定是感受到了櫻雪的不同尋常,所以這會聯合起來刺激別人。
  「我們部員不懂事,不要介意。」白石臉上帶著淺笑,毫無責備之色的說。
  「呵呵,看來我們櫻雪的名聲都傳到關西去了。吶,蓮二。」幸村臉色變都沒變一下。
  「……知道了……」柳的回答貌似驢唇不對馬嘴,但是立海大的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櫻雪的訓練量加倍,不過如此……
  「櫻雪?」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說過話石田銀開口道:「北川櫻雪?黑色頭髮紫色眼睛?」
  話一出口,石田立刻得到了來自兩校所有人的注目。石田,居然會……跟什麼女生有瓜葛?太不符合他佛祖的風格了吧……
  「阿銀,你……」白石疑惑的開口問道。
  「小時候見過……她就是你們說過的立海大的經理?」石田探究的看向白石,在得到白石坦然的肯定目光後,石田銀在心中暗暗想道:
  看來你真的不知道北川櫻雪是誰,藏之介。
  石田從小就聽說了北川侑藏和他的妻子的種種事跡,作為當年四天寶寺的三公子,北川侑藏白石成和忍足川之,不知道被多少女生瘋狂的崇拜過。自己的母親在談到當年的事情的時候眼中總是閃耀著少女般的光芒。
  「阿銀啊,理佳的女兒很可愛吧,記得以後一定要把她當妹妹寵著哦!」這是六歲的小石田銀跟著媽媽去千葉,第一次看到三歲的小櫻雪時,媽媽對自己說的話。
  之後北川家出的事情,石田銀也知道的七七八八。媽媽從來都沒有瞞過自己,反倒一次又一次的告訴他他有一個妹妹叫北川櫻雪,是白石成他們家兒子的未婚妻。
  讓媽媽和白石叔叔找了這麼多年的北川櫻雪,居然被自己碰到了?
  看來千里迢迢從關西跑到關東,果然是正確的。
  所以,當一年後櫻雪在想著怎麼跟白石說自己就是那個『可惡的未婚妻』並瞞著那個瘋狂的阿成叔叔的時候,石田家的媽媽已經在計劃著怎麼把櫻雪騙回關西了。
  「原來石田君也認識櫻雪。」幸村說道。
  「嗯,她的媽媽爸爸是我父母的中學同學。」石田銀用他渾厚的聲音回答。
  聽到他說『媽媽爸爸』,仁王猛地抬頭,轉頭看向了石田,眼神中帶著隱約可見的戒備。
  「櫻雪,為什麼那些解剖的過程你都能說得那麼詳細?」
  經過這麼多天,吃飯的時候自己和櫻雪所坐的桌子和周圍的桌子早已呈『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狀態了。
  「那些實驗啊……我都做過無數次了。」櫻雪機械的往嘴裡扒飯,似是在回憶著什麼。
  其實自己還有很東西沒有說,生物學碩士的畢業論文,自己的課題是轉基因豬。一天屠一豬的事情自己也幹過。搭檔每次殺豬之前都要抱著小豬仔痛哭,自己早就無動於衷。難道要告訴他,在他還在上小學的年齡,自己就已經開始在母親的帶領下剖開老鼠的胸膛了嗎?
  其實自己,也是一個變態呀……
  「幸村精市,真沒想到你跟本大爺一樣,也在這裡合宿。」來到了合宿地點,幸村看見冰帝一行已經站在了門口,確切地說,是隔壁的門口。旁邊,還有一隊穿著天藍色隊服的……手塚國光?那麼……是青學了。
  花澤悠在冰帝的隊伍裡面鄙視著跡部,你個打腫臉充胖子的傢伙,明明就是你氣不過立海大拒絕你,偏偏要高價租下隔壁的別墅……你以為人家看不穿你這點小伎倆?還強調什麼『跟本大爺一樣』?真是丟人……
  花澤悠想得非常正確,在看到冰帝的一瞬間幸村就明白了那個華麗的副部長的意圖。好吧,既然這樣想要受刺激,那麼我們也沒什麼好介意的。
  「呵呵,既然這樣巧,那以後要互相關照了。」幸村用難得『謙卑』的口氣說著,然後帶著隊伍走進了別墅。
  櫻雪呢?沒有來嗎?
  青學隊伍裡那個溫潤如玉的男生望著那邊的人們,笑容落寞。
  怕是他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矛盾的心理。
  不二周助,你究竟,想不想見到櫻雪。
  期待著害怕著躲避著興奮著……你果然是最可恥的人。
  明明……都已經決定了不再靠近……
  明明……都已經決定了不再思念……
  你還在,期待些什麼……
  「櫻雪,真的要這樣嗎?」測試卷下發之前,忍足強忍著笑,貌似很正經的問。
  「不要再裝了,你不是無比期待柴田老頭看到後的情況嗎?」櫻雪鄙視的看了一眼忍足,說。
  「咳……我只是……」
  「只是怎樣?」
  「很佩服你……」
  「……」
  山路上,壯觀的四校聯跑令人側目且感慨:這就是青春啊!
  「弦一郎。」
  「嗯。」
  「不二周助也是網球部的正選……」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是誰。
  「我知道。」
  真田的臉緊繃著,依然用累死別人的速度跑著。青學的菊丸和冰帝的向日都已經快要跟不上了。部長們也都用眼神警告這自己部員不要丟人,看人家立海大……
  是我的,我就會守護好。不會,有一點的退縮。
  真田突然加速。
  另一邊,櫻雪和忍足在進行著最後的抗爭。
  「櫻雪。」忍足憋著笑,看著幻燈片上面兩人的卷子,對櫻雪說:「你真的應該來冰帝。」
  「為什麼?」櫻雪挑眉。
  「你絕對有能力把跡部氣得跳腳。」忍足一本正經的說。
  這丫頭絕對已經是魔女級別的了,真的很佩服立海大的諸位,能把一個女生調教成這樣(你誤會了,這是她的本性。)
  如今每次測試以後看忍足和櫻雪的卷子已經是固定的節目了,不過,這次他們兩個不是最高分也不是最低分。
  你看看,柴田老師的臉已經紫了。
  幻燈片上櫻雪的卷子上面寫著:滿分祭之劇本——四十八分。
  果真,櫻雪這張卷子就的了四十八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同樣,忍足得卷子上面也這樣寫著:滿分祭之劇本——五十二分。
  真實成績,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是五十二分。
  一套卷,他們答不同的題,得分加起來——滿分。
  拜託,北川大人,不要再玩了。
  立海大其餘九人一起流淚。
  「北川櫻雪,忍足侑士!你們贏了!好走,不送!」柴田老師終於終於忍無可忍,在前面毫無形象的大吼。
  他不知道,他這句話說出口,有多少人鬆了一口氣。
  終於能消消停停的吃口飯了,眾老師想。
  「謝謝老師。」櫻雪和忍足起立,恭恭敬敬的鞠躬,然後一個拿著PSP一個抱著一摞言情小說走出教室。
  眾人汗顏。
  「幸村,本大爺邀請你們今天共進晚餐。」
  下午的基礎訓練結束後,跡部對幸村說。
  幸村含笑點頭、道謝。
  迎上隊員們不解的目光,幸村開心的說:「這樣以後就有借口請他們吃櫻雪做的點心了。」
  噢∼
  立海的眾人恍然!
  部長,果然是部長。
  晚餐時間,跡部在餐桌旁擺弄起手機,臉上還掛著一絲稱不上善良的笑意。
  二十分鐘後。
  「喂喂,我不是路盲!」好熟悉的聲音。
  「別擔心,一定沒走錯!」還是好熟悉的聲音。
  後花園裡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到了門口。
  「忍足侑士,你所謂的報答就是拉著我私闖民宅?」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
  反應過來的時候,不二已經從餐桌旁站了起來,青學的眾人都很好奇地看著那個莫名其妙起立的少年,那個臉上笑容不在的少年。
  「哪裡,這是我們冰帝合宿的地點,不算私闖民宅。」忍足忍著笑的聲音傳來。
  「忍足侑士,你這個卸磨殺驢過河拆橋見異思遷的傢伙,我要去隔壁!你休想挖牆腳!」櫻雪的情緒如此義憤填膺,不過,櫻雪,什麼叫見異思遷?
  真田週遭的氣息又冷了。
  半分鐘後,再聽不見櫻雪清脆的聲音。
  因為,她已經被忍足拉著跌跌撞撞的出現在了人們的面前,帶著一臉的驚異,沉默著。
  因為快走而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頭髮,因為氣憤而漲紅的小臉……
  那一瞬間的寂靜讓人們感覺自己看見的彷彿是一張畫,畫中的少女帶著那麼真實的震驚的神態。
  真田看著櫻雪,卻發現她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
  花園裡三十幾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可是她的眼中似乎就只有一個人,是,只有一個人。
  其實她的世界從來也就只有那一個人……
  不二周助……
  真田把目光收回,緊盯著那個在聽到櫻雪聲音時就不由自主站起來的少年。
  栗色的頭髮順風飄揚,昭示著主人不平靜的內心。
  藍色的眼眸閃耀著,讓人看到了掩飾不住的情緒。
  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抓緊了桌布……似乎在努力的控制著自己。
  「周……周助哥哥?」櫻雪的聲音低落而瘖啞,帶著讓人忽略不了的脆弱。
  不二周助閉上眼睛,恢復了若無其事笑容,說:「啊,櫻雪。」
  聲音中有不易覺察的顫抖。
  手塚國光輕聲歎息,大石擔憂的看著不二。
  「光!」餐桌的另一端一把椅子應聲倒下,一人囂張的站起來,臉上帶著邪魅到了極致的笑容,看著不二。
  「不二周助?跟我比賽吧。」
  那人半瞇著眼睛,掩住眼中的精光。
  氣壓,好低。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02

  回歸大部隊

  仁王以他最魅惑的姿態走到不二面前,挑起不二的下巴,說:「妞,給爺笑一個。」
  不要吐血,以上純屬花澤悠的想像。
  其實仁王說的是:「怎麼?青學所謂的『天才』,最受歡迎的男生,不敢接受挑戰嗎?」
  狠狠地咬著『最受歡迎的男生』幾個字,天知道仁王有多想撕爛這所謂『天才』男生的嘴臉。
  花澤不知道為什麼欺詐師仁王會對一個現在貌似不是很出名的選手有這樣強烈的敵意。
  雖然是邪魅的笑著的,可是就算最單純的向日也感受到了從仁王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凜冽的氣息——屬於王者立海大不可侵犯的凜冽的氣息。
  真田弦一郎沒有動,也沒有看向任何人。幸村微笑著向櫻雪招手。
  花澤悠看到不二把目光從櫻雪身上收回來,微笑著的眼眸中彷彿帶著如遠山般的雲淡風輕。
  只是彷彿。
  花澤悠可以看到那個面癱二號微笑面孔後面的掙扎,只是當時的花澤悠不知道他的掙扎是為了什麼。
  可是櫻雪看不出。
  這就是,所謂當局者迷。
  櫻雪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只是向立海大那邊走去。
  不二看到櫻雪所面對的方向,嘴角下滑,彷彿有跟上去的衝動,可是最終不二還是沒有動。
  看到櫻雪如常的走過來,真田感到自己緊繃著的肌肉好像放鬆了。
  「雅治,夠了。」真田在仁王身後說道。
  沒有對挑釁的斥責,也沒有多看那個被挑釁的人一眼。真田好像旁人都不存在一般的說。
  仁王盯著不二,似是氣不過,又畏懼著自家的副部長。仁王最終還是沒有說再什麼,只是拉著櫻雪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仁王的動作,讓現場的氣氛變得極其古怪,就好像在看八點半檔的狗血劇一樣。
  一時間,沒有人在說話,好像所有人都在等著開口解釋些什麼。
  「哥!你什麼時候變成切原了?見人就要比賽?」櫻雪勉強掛上笑容,若無其事的說道。
  不二一怔,隨即苦笑。
  真田好不容易放鬆的肌肉又繃緊了。
  立海大的人還沒有說些什麼,冰帝那邊的人就已經忍不住了。
  「侑士,你怎麼會跟立海大的經理一起過來呀?」向日捅捅忍足,問道。
  「呵呵,這次要不是因為櫻雪,我還沒辦法這麼早趕過來呢。」忍足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又把焦點重新轉移到櫻雪身上來了。
  被四所學校的網球部正選當馬猴一樣看的經理櫻雪一定是第一個。
  看到櫻雪非常不好的臉色,忍足還笑著加一句:「是吧,櫻雪小姐。」
  「忍足,究竟發生什麼不華麗的事了?」跡部問。
  從這個北川櫻雪出現以後,青學的不二和手塚就不正常了。(女王大人充分的表現出他的洞察力,至少現在青學還沒人知道櫻雪認識手塚。)
  「咳,沒什麼,跡部。」忍足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瞄了一眼臉色明顯非常不好看的櫻雪說:「櫻雪小姐一定不想讓我說吧?」
  一字一句,說的極其曖昧。
  白石等四天寶寺的人看戲般的數著觀察究竟有多少人變了臉色。
  「侑士先生說的這是什麼話?」櫻雪乾笑著說:「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不就是小小的使了兩個不入流的伎倆嗎?」
  跟立海大的終極BOSS比起來,就真的是應了越前那句口頭禪了。
  再說副部長都默許自己胡鬧了,有什麼可害怕的?
  櫻雪笑的滿不在意,然後沖四天寶寺幾個自己認識的人打招呼。
  「對啊。」丸井也好奇的問:「櫻雪你那個夏令營不是挺長時間嗎?怎麼這麼快就能過來了?」
  「因為我成績太差,所以被趕出來了。」櫻雪故作悲痛的說。
  汗……
  如果櫻雪的成績差,那麼立海大的那些人……不,是整個關東的學生還有誰能說自己成績好?
  餐桌上的氣氛似乎又恢復到了原來,大家又開始有說有笑了起來。
  只是不二,一直沒有再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面前的食物,大石擔憂的看著他。
  「對了,赤也怎麼沒來?」見沒人再注意自己,櫻雪也放鬆下來。
  「他?」仁王幸災樂禍的笑,瞧了一眼一直沒有出聲的副部長說:「他的『英語夏令營』還沒結束。」
  「啊?」櫻雪驚訝,切原的英語補習應該昨天就結束了,可是……
  「他們的老師之前病休,所以課程延後。」柳生接口,順便把一杯果汁推到櫻雪面前。
  「謝謝紳士。」櫻雪朝柳生一笑,可是柳生多少看出了櫻雪的心不在焉。
  其實在櫻雪進門的那一刻,立海大所有人心中大概對之前的疑惑都多少明白了。
  看到青學的那個溫潤如玉的男生,看到他優雅溫和的笑容,柳生就知道櫻雪那時為什麼會在佐籐面前失神。
  那樣的笑容,櫻雪怕是太過熟悉,所以,無法阻擋。
  柳生不著痕跡的觀察著不二,好像想從他的笑容後面找到些什麼。
  「什麼?立海大的經理在餐桌上講解剖?」向日難以置信的聲音清晰的傳到所有人的耳朵裡。
  「噗——」正在和果汁的櫻雪吐了仁王一身,隨即大咳了起來。
  這下別說別的學校的,就連對櫻雪的惡搞司空見慣的幸村和真田,看向櫻雪的目光中也帶著難以掩飾的驚奇。
  「對啊,每天同櫻雪小姐呆在一起真的會令人受益匪淺。」
  忍足的笑容和話都把事情顯得越來越曖昧,可是他也不想想,能在餐桌上說解剖的女生,你能跟她曖昧的起來嗎?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想,比如真田、比如不二。
  「怎麼回事?」真田看著拚命的咳嗽著的櫻雪,問道。
  「咳……我想……咳咳……噁心主管的老師……咳咳……」櫻雪的臉憋得通紅,讓在一旁看戲的白石和金色他們忍俊不禁。
  「噁心老師?」幸村挑了挑眉毛,接著說出讓櫻雪更想吐血的話:「我想有櫻雪一個就夠了,怎麼忍足君還跟你一道呢?」
  什麼叫有我一個就夠了。櫻雪在心裡反駁,不覺間,竟然咳的更嚴重了。
  「呵呵,幸村君說的是。」忍足繼續說,「但是總要有個人聽啊,總不能在櫻雪把同學都噁心跑了以後就剩她自己自說自話吧。」忍足說的好體貼,好細心。
  把同學都噁心跑了……那是什麼功力?
  仁王的嘴角抽了又抽,他絕對相信他家的這位有這個本領。
  「呵呵,櫻雪還真是厲害呢。」幸村『溫柔』、『溫暖』的看著櫻雪,然後繼續對大家微笑。
  「這還不算呢。」忍足不懷好意的看著櫻雪,說道:「我覺得櫻雪小姐說過的最經典的還是那段蛔蟲理論,什麼保暖思……」
  「幸村部長、真田副部長!」櫻雪急急忙忙打斷了忍足的話,開什麼玩笑,要是讓副部長這種保守派聽到了自己說這樣的話,不抽死自己那才奇怪呢!
  「怎麼了?」真田酷酷的板著臉,問道。
  「你看我這麼早就回歸大部隊了,為什麼都沒人表揚我?」說著,櫻雪還擺出一臉洋洋得意等待表揚的國小生表情。
  此話一出,立海大所有人包括丸井都偏過了頭,臉上明顯表達著『我不認識這個人』的表情。
  「什麼嘛……這點同學愛都沒有……」櫻雪很委屈的說。
  「咳,櫻雪,先吃點東西吧。」柳生拍拍櫻雪的頭,說。
  「果然只有紳士靠的住。」櫻雪兩眼淚汪汪的看著柳生,然後狠狠的剜了忍足一眼,接下來埋頭吃東西。
  不二看著一點吃相一點都不淑女的櫻雪,溫柔的微笑,那表情顯示出了太多的寵溺與縱容、太多的憂傷和落寞。
  櫻雪,其實我早就應該知道,沒有我,你依舊可以生活得很好。
  已經,不是那個鬧著要我寵的櫻雪。
  已經,有太多人發現了你的好。
  此刻,似乎沒有人看出,不二笑容裡面的苦澀。
  櫻雪強迫著自己不要去看不二周助,她知道太多的人都在看著她,她知道,她不能讓哥哥擔心。
  從立海大那些人眼裡的表情櫻雪就可以看出她的事情她們都已經知道的七七八八。再說,那天自己的失態……柳生都看見了。
  櫻雪怯怯的看了柳生一眼,柳生察覺到櫻雪的目光,向她安慰般的一笑。
  最終還是抬眼向不二看去,發現他正跟大石說著什麼。
  呵呵,怕什麼。
  就算他在眼前,又有什麼好害怕的?
  櫻雪自嘲的笑了。
  人家眼裡根本就沒有你,根本,就沒有你……
  接下來的時間裡忍足沒有再為難櫻雪,當然原因不是忍足侑士良心發現,而是來自立海大那幾個人的目光太過強烈,他忍足還沒有為了一個外校女生犧牲自己人身安全的想法。
  笑著搖搖頭,忍足重新跟跡部探討起今後幾天的訓練計劃。
  晚餐結束,立海大和四天寶寺一行人謝過主人,準備離開。
  「仁王今天失禮了,請不要介意。」幸村走到青學的部長面前,淡笑著說。
  青學的部長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被接下來幸村的話打斷了:「全國大賽在即,仁王可能有些急躁了。」
  不痛不癢的說了這麼兩句,幸村便留下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的青學眾人,走向了站在不遠處的自家部隊。
  全國大賽……
  四個隊伍裡面只有青學止步關東大賽,幸村倨傲的神態正是向他們傳達著這一點。
  青學部長看見自己幾個二年級的後輩們的拳頭都握緊了,輕歎一聲。
  今天的屈辱,會讓明年的青學變得不一樣吧。
  回到自己的別墅,櫻雪把行李丟到大廳裡面,叉著腰問道:「我的房間呢?」
  「三樓。」幸村說。
  「三樓???」櫻雪瞪大眼睛,三樓……你不是說閣樓吧……
  「沒想到你能這麼成功的回來,所以安排房間的時候是三人一間,空著的就只有那間了,嗯,因為切原沒有來所以弦一郎自己住一間,不然你跟弦一郎住……?」
  「打住,我住閣樓!」櫻雪認命的說,跟真田副部長住一間,自己不被凍死才怪呢。
  可是聽到幸村這話的另一個人明顯沒有櫻雪這樣單純,臉色早就由白漲紅。沒再停留在客廳,真田直接衝回自己的房間。幸村看著真田匆忙上樓的背影,光明正大的偷笑。
  「喂!」櫻雪繼續叉腰,擺潑婦狀看著立海大的幾個人,說:「別告訴我沒有人想幫我拿行李。」
  還沒等他們做出什麼反應,四天寶寺隊伍裡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櫻雪,我幫你拿。」
  櫻雪愣愣的轉頭,看著四天寶寺那邊那個很明顯的大塊頭……
  「阿銀?」櫻雪有些不確定的說。
  「我可早就認出你來了,櫻雪。」佛祖慈祥的對櫻雪笑著,然後輕鬆的提起了櫻雪的三箱行李向樓上走去。
  「哇!阿銀!你吃生長激素了嗎,怎麼長的這麼高?」櫻雪激動地銀身邊上躥下跳,看得仁王又是一陣黑線。
  「……」銀不語。
  「那時沒有感覺你這麼高呀,銀,跟你一比我就更挫了!」想到自己還沒突破一米六的身高,櫻雪愁眉苦臉,前世的自己十一歲的時候都已經一米六一了。
  「那時我六歲。而且櫻雪,你還在長。」石田瞧了瞧明顯很苦惱的櫻雪,又笑了。
  「也對哦!」櫻雪憨憨一笑,跟著石田上樓了。
  看來那個不二周助沒有給櫻雪帶來什麼影響。
  仁王看著櫻雪跟銀有說有笑的整理房間,安然的勾了勾嘴角。
  當夜,已經熄燈了好久,可是手塚卻沒有絲毫的睡意。看著那邊一動不動的不二,手塚輕聲說:「不二。」
  「嗯?有事嗎?」不二回身,臉上帶著平靜的笑容。
  「沒事。」手塚很想去問問不二他心中的感受。他想問他看到櫻雪跟立海大的人那樣合拍他心裡嫉妒沒有。可是,手塚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開口。
  如果不二都可以無動於衷,那麼自己又有什麼理由覺得心裡不舒服?
  手塚是相信櫻雪的,相信櫻雪最後會回來陪他實現他的夢想。但是那不代表他可以肯定立海大的人在櫻雪的心裡不會越來越重要。
  毫無間隙的笑容和信任感……那是手塚從櫻雪的眼中看到的。
  在從立海大那些人的地態度上,手塚也清楚地感受到了他們對櫻雪的保護。
  這些,都是自己或是不二給不了或不去給的東西吧。
  手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後悔起那時自己的『不去插手』了。
  櫻雪,如果最終你還是回來了,我一定,一定會……
  清冷的月光下,有個少年在心底對自己要求著什麼……
  不眠的,其實不只手塚不二兩個人。
  隔壁別墅的閣樓上,有人透過窗子看著月亮。
  周助哥哥……

  立海大的變態經理

  第二天早晨晨練的時候,各個學校的網球部員們都看見了立海大的經理在拚死拚活的跟著他們的隊伍跑著。無數次眾人都篤定這個不到一米六的女生就要跌到了,可是她卻一直吊在尾巴跟著他們跑到了山頂。要知道,向日和菊丸中途都掉隊了。在山頂上休息的時候,每個人看向櫻雪的目光都多少帶上寫欽佩。
  可是,櫻雪已經做到如此了卻還有人不滿意。
  「北川,真是太鬆懈了。」
  看著死拽著紳士的胳膊大喘氣的櫻雪,真田毫不留情的訓斥道。
  「我……」櫻雪仍然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什麼完整的句子。的確,她確實鬆懈了好長的時間了!
  「北川,訓練量加倍!」真田的話讓剛剛趕上來的菊丸和向日差點吐血。
  「副部長!期末的時候因為要給切原補習英語,是部長允許我不參加晨練的!期末以後我就被弄到什麼夏令營去了,那根本就沒有場地讓我晨練!」櫻雪說的好理直氣壯。
  忍足有些無奈,集訓地是一個私立學校,怎麼可能沒有場地讓你晨練。如果沒有場地,你是在哪裡跟我打的網球?
  真田覺得櫻雪現在就像是在爺爺奶奶面前的小孩子,仗著人多就敢藐視他的權威。真田的眼睛盯著櫻雪沒有離開,接著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北川櫻雪,訓練量三……」
  「我錯了!副部長!」立刻變臉的櫻雪一臉討好的笑容,說:「不就是兩倍,副部長你看著,我一定會一點都不差的完成!」說完,櫻雪還像模像樣的喊了聲加油。
  真田看著櫻雪沒有說話,可是熟識真田的人都看出了真田眼中的那抹笑意。
  「兩個負重。」真田思索片刻,說到。
  「Yes, sir!」櫻雪立正,敬了個軍禮。
  「真是不華麗的女人。」怎麼聽怎麼陰陽怪氣的聲音衝進櫻雪的耳朵。櫻雪轉頭,朝著跡部甜甜的一笑,說:「我怎麼敢跟大爺你比誰華麗?」
  在看到真田微微皺起的眉頭後,櫻雪接著說:「今天讓我給華麗的大爺你做些點心當作如此不華麗的我的賠罪吧。」
  「噗——」丸井剛喝進嘴裡的水猛地吐了出來,剛好吐到仁王身上。
  仁王鬱悶了,難道真的是自己的人品有問題嗎?怎麼一個兩個的都往自己的身上吐?
  跡部看著沒有任何表情不作任何評論的立海眾人,覺得自己彷彿撿到了什麼便宜,得意的說:「還算華麗。」
  天知道,紳士如柳生都已經快忍出內傷了。
  前一陣子,櫻雪因為真田伯母而迷上了做中式的點心。由於真田副部長的『近水樓台』,每次櫻雪在真田家做好點心,總是第一個拿給真田吃。真田每次都會敗給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而吃掉櫻雪做的名叫『點心』的東西。後來,真田已經練就了只要櫻雪的點心出爐自己就消失的功夫。
  這樣一來,櫻雪的魔爪就延伸到了網球部。
  原本大家就已經在真田副部長的嚴厲監督下累得要死要活了,這下好了,又來了個捧著點心笑瞇瞇的等著大家的北川惡魔,說什麼最後五個完成任務的非正選和最後一個完成任務的正選要分吃點心,更淪喪的是,真田副部長居然默認了櫻雪的做法!!!!
  從此以後,立海大網球部的部員們更加的度日如年了。
  櫻雪的點心幾乎已經可以同真田的拳頭相媲美了,以至於後來好長一段時間內大家只要看到櫻雪的笑容就會像看到真田的黑臉一樣下意識的閃人走掉。
  無疑,正選裡面受害次數最多的就是以體力不佳著稱的丸井文太了。
  所以,丸井文太會在聽到『點心』兩個字激動的噴水。不過,我們華麗的女王沒有注意到丸井以及很多立海大正選們的詭異表情。
  早餐結束後,立海大和四天寶寺要進行比賽聯繫。白石數了數人數,對幸村說到:「似乎有人會輪空呀。」
  「怎麼會?」幸村有些驚奇,隨後,幸村彷彿意識到了什麼,說到:「櫻雪也足夠做一個對手了。」
  「哇,你們的小經理那麼厲害?」忍足謙也一手攬上白石的肩膀,彷彿與幸村很熟悉的說。
  白石嫌惡的看了眼謙也,把他的手推了下去。
  這傢伙,又跟他堂哥學了什麼?
  「總比輪空要好些吧。」幸村難得謙虛了一下。
  抽籤的結果讓人很哭笑不得。幸村對上了新入部的菜鳥財前光而白石對上了貌似弱不禁風的經理北川。
  真不想就這樣毀了四天寶寺的下一代。在取球拍的時候,幸村如是想。
  與幸村不同,白石對這個抽籤結果還是很滿意的,因為似乎曾經有個人跟他說過:「我很欣賞白石君的網球呢,跟我打一場吧。」
  「看吧,白石君,我就說一定有機會的。」櫻雪手裡揮動的抽到的簽上竄下跳。
  「呵呵,那就請多多指教了。」白石看著櫻雪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石君可不能手下留情呀!」櫻雪故作嚴肅的對白石說。
  因為場地的原因,白石和櫻雪是最後進行比賽的三組之一。
  當白石和櫻雪走進球場的時候,幸村對柳說:「櫻雪在青學的時候真的各方面都很普通嗎?」
  「嗯,貞治是這樣說的。」柳回答。
  「去想辦法,把青學的那位請到這裡來。」幸村抱肩而立,一派雲淡風輕。
  「部長……」
  「讓他們,來看看『我們的櫻雪』。」幸村看著進入場地以後就改變了氣勢的櫻雪,口氣中帶著對櫻雪的驕傲。
  當青學和冰帝的隊員們被柳巧言令色的騙來的時候,剛好看見櫻雪和白石的比賽。
  場上的兩人都沒有用什麼必殺技,可是依舊讓已經完成了比賽的真田他們看的很認真。每一次一來一回都看似簡單可是卻都按藏著殺機。
  現在白石也足夠驚奇了,這個對手的每回一次球看起來都狼狽不堪,可是不管她看起來多麼狼狽,球都是又穩又准的回過來了。
  看著這樣的櫻雪,不二驚訝得睜開了眼睛。比分現在是三比三?櫻雪和……四天寶寺的部長?
  餘光發現大家都圍了過來,白石淡笑著對櫻雪說:「被觀賞的感覺不太好呢。加快些節奏如何?」
  「如你所願。」櫻雪屈膝行了個禮,玩笑般的說。
  雖然如此,可是並沒有人忽略了櫻雪眼中的精光。
  說話間,白石躍起,一個扣殺向櫻雪的場地殺來。
  「啊!」菊丸驚聲叫了出來。「不二,那不是你的巨熊回擊嗎?」
  「是你教她的嗎?」大石問。
  被點名問到的不二隻是呆滯的搖搖頭,說:「櫻雪,每次都會輸給裕太的。」
  每次他們打網球,櫻雪都是輸掉的那個,從來都是。
  「輸?」丸井得意地說:「櫻雪會輸給那些不入流的人?真是笑話!」
  「丸井!」真田開口制止了丸井繼續說下去的想法。
  丸井委屈的閉上嘴,專心的看比賽。
  在白石的賽末點的時候,櫻雪一下一下的將球拋下,再彈起,似乎沒有很快發球的意思。
  「吶,白石君的網球果然是地地道道的完美網球呢。」沒有一點點的破綻,任何花招似乎都可以被他簡潔的動作輕鬆化解。
  「櫻雪這樣認為嗎?」不知為什麼,白石此刻的表情看起來竟然有些許的落拓,不見四天寶寺網球部部長的氣勢。
  「其實我很想知道。」櫻雪把球捏在手裡,笑嘻嘻的問:「白石君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網球和什麼樣的比賽?」
  旁人聽不見櫻雪和白石在說這些什麼,但是旁人都看見白石在聽見櫻雪說了什麼以後愣在了原地,就那麼直直的盯著櫻雪。
  自己最討厭完美的網球,因為這樣的網球讓自己覺得那樣的淡而無味。可是,自己卻要打出最完美的網球,因為,他是部長,是四天寶寺網球部的部長……
  其實作為部長的責任感,無論在哪支隊伍裡,都是強到不可去忽略的。
  「白石君,最後一球,要不要瘋狂一下?」櫻雪眨眨眼睛,笑容帶著些調皮和期待的神色。
  「瘋狂?」白石反問道。這樣的詞彙,似乎離自己很遠。
  「對,最後一球,如果不瘋狂可拿不下來哦!」櫻雪的話何其自信,何其怡然。
  櫻雪把帽子反戴,露出整個戰役盎然的臉龐,用力的將球拋下,再彈起。
  「要來嘍!」櫻雪將球拋起,然後猛地擊出去!
  「讓你看看,完成了百分之八十的發球,波塞冬的怒吼!」
  看到櫻雪的發球,很多人的眼睛都亮了。包括早就知曉櫻雪實力的手塚和見過這個發球雛形的真田。
  後來,當堀尾對向桃城挑戰的櫻雪大放厥詞的時候,當日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個滿載著發球者氣勢與信念的發球,然後在心中輕笑。
  「很不錯呀。」勉強將球回過去的白石強笑道。
  很有力度的發球,不知道加上了什麼樣的旋轉。就連落點也很刁鑽,如果偏一點,那麼這球就直接招呼到自己的臉上了。只完成了百分之八十?白石暗暗心驚。
  「還沒結束呢∼波塞冬只是前戲!」櫻雪痞痞的一笑,然後雙手握拍:「反擊,殘櫻幻景!」
  當櫻雪說出反擊的時候,白石看見眼前的網球彷彿真的變成了一片片櫻雪,亂七八糟的在眼前閃現。
  看到那個穩穩的落在了自己腳邊的球時,白石覺得自己的血液彷彿被點燃了。
  「櫻雪。」白石斂起笑容,說:「那麼我們就來,瘋狂一下吧。」
  比賽結束,白石以七比五的比分贏得了比賽。走出球場的時候,所有人還都是怔怔的表情。
  不得不說,不二的心中複雜的很。因為太瞭解櫻雪曾經的實力,所以他清楚這絕對不是簡單幾個月就可以達到的飛躍,那麼,她如今的實力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隱藏……
  正當菊丸想法出兩聲感歎和讚賞的時候,真田的聲音又無情的讓菊丸和向日再次向要吐血:「北川,私自摘下負重,繞場三十圈!」
  不是吧?雖說白石身上的四個負重都沒摘下來,但是能跟白石打到這樣的程度你不表揚一下也就算了,怎麼還能罰?立海大都是變態嗎?(答對了!)
  櫻雪沒有動,只是可憐兮兮的抬起褲腳,露出腿上的兩個負重,說:「我沒私自摘下去呀,副部長明察!」
  好吧,在看見櫻雪腳上的負重的時候,真的有人吐血了。
  在眾人的眼中,櫻雪已經很豪邁的踏進了『立海大的變態』那個圈子裡去了。
  「白石君。」叫住了準備離開的白石,櫻雪淡笑著開口:「其實白石君對自己的網球,很驕傲吧?」
  那樣完美的網球,縱然是不被喜歡的但卻仍然被驕傲著的,對吧。
  「啊,對呀,很驕傲呢。」白石看著自己的球拍,回答道。

  誰是最痛苦的人

  那天,一直到晚餐的時候冰帝和青學的那些人還沉浸在震驚的情緒當中。無論怎樣,上午那個反帶著帽子纖細嬌小的身影都一直在腦海中重複出現。明亮的眼中帶著倔強不服輸的神色,淺笑著的嘴角偏偏會引誘著人一直看下去。最最重要的,是她的網球——真的很強!她的發球幾乎就是一道金黃色的光束,幾種反擊也都凌厲的讓人震撼。眾人很難相信這樣的網球是一個女生打出來的,而且這樣的網球竟然同四天寶寺的聖經打成了七比五的局面!不得不說,那天以後眾人訓練得更加刻苦了。
  相比於其他人單純的震驚與讚賞,有人的心情明顯複雜的多。整個下午的訓練,手塚看著不二,幾次欲言又止。
  今天的晚餐四個網球部沒有聚在一起,但是櫻雪依然很『厚道』的多做出來一些點心準備在晚餐後送到隔壁別墅去。
  白石看著樂呵呵的捧著點心走出門的櫻雪,神色複雜的歎了一口氣。回過頭來看著面如白紙的自家隊員和面不改色的立海大隊員,白石再次感歎果然人都是在磨練中成長的。
  這個女生帶給自己的驚訝實在太多,從最開始看到她令人驚艷的舞蹈到得知她是海原祭幕後捉刀的策劃到今天的網球再到……剛剛她做的點心,一切都與自己的想像不同。其實現在的白石很想問問真田或者幸村,櫻雪究竟是天才還是笨蛋?為什麼一個看起來對烘烤用具非常熟悉的據說是『從五歲就開始跟由美子姐姐學做點心』的女生會把豆油當成檸檬果汁、會把料酒當成白醋會把米醋當成醬汁會把醬汁當成食用油?拜託它們從密度要顏色都不一樣的吧!
  當白石第八次糾正她的時候,她還一臉的理直氣壯的說:「為什麼不把他們裝到原來的瓶子裡?有標籤我就不會弄錯了!」
  「幸村部長,櫻雪她是故意的嗎?」無視自家那群已經食物中毒的隊員們,白石神色凝重地問。白石更願意接受『這一切都是她的惡作劇』這種說法。這樣櫻雪的萬能形象還能一直在白石心中美好的保持下去。「剛剛,她似乎把芥末當成青蘋果醬放進去了。」
  「只加了芥末?」幸村實在笑不出來,在看到白石點頭過後,幸村一本正經地說:「那麼她是真的在用心做了。」說完,幸村還瞄了真田一眼,如果是想整人,櫻雪應該會做出來那種加入了所有食材的蛋糕吧,那次櫻雪給弦一郎的點心……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用心做了?」如果不是幸村現在的表情相當的正經,白石真的不願意相信他的話。望著已經沒有人影的大門口,白石喃喃地說:「娶了櫻雪的人,想必一定會痛並快樂著吧…… 」
  聽了白石的話,真田弦一郎贊同的點點頭,臉上還帶著幾抹可疑的紅暈和狼狽。
  因為只說了給跡部送點心,所以櫻雪只裝了五塊在盤子裡面,其他的都留給四天寶寺和立海大的人吃了。
  看著面前幾個買相很好點心,跡部揚了揚眉毛,難得誇讚道:「還算華麗。」
  優雅的拿起一塊點心送進嘴裡,幾乎在下一瞬間,跡部就迅速地完成了嘔吐喝水怒瞪等不華麗的動作。
  「芥末?你想嗆死本大爺嗎?」臉被憋的通紅的跡部大吼。
  反觀櫻雪,似乎對跡部的反應一點都不稀奇,臉上的表情一如剛進來時那樣的淡淡的,眼裡還閃過些狡黠的光芒。
  「芥末?不二最喜歡芥末了!不二你吃吃看∼喵!」菊丸眼疾手快的拿來一塊點心送到一直靜靜地看著櫻雪的不二面前,不二接過,然後一口一口把點心吃掉了,臉上無波無瀾。
  好吧,原來青學也會出產變態,我們被打敗了。
  冰帝的人看著拿起第二塊點心的不二,沮喪的想。
  其間,櫻雪就像呆住了一樣,一動不動的看著不二。
  「周助哥哥,你確定你的味覺沒有失靈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不二吞掉沾滿芥末的壽司,櫻雪難以置信的問。
  「怎麼會?我的味覺很正常啊。」不二無視面前的兩張小臉,又往盤子裡面擠了一些芥末。
  「那你前世一定是被芥末害死的!這輩子居然這樣不遺餘力的殘害人家!」櫻雪斬釘截鐵的總結道。
  不二的動作一頓,然後淡淡的笑著說:「其實我是為了能吃下櫻雪做的蛋糕。」
  「吃芥末是鍛煉?」櫻雪下意識的接口。
  「櫻雪真聰明。」不二裝模作樣的點點頭,誇讚道。
  「臭周助哥哥!以後我還不給你做了呢!本小姐以後只會給我的親親男朋友做點心!」櫻雪賭氣般的別過臉,可是嘴角卻不受控制的向上翹。
  「嗯,那他以後真的要受苦了。」不二的笑容意味深長。
  目瞪口呆的看著不二吃光那些恐怖的點心,沒有人發現櫻雪的眼睛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低下頭,櫻雪用力的眨眨眼睛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北川櫻雪,根本大爺打一場吧!」跡部的聲音阻止了櫻雪腳步。櫻雪回過頭,虛弱的笑了笑,說:「還是改天吧。」說完,櫻雪就急匆匆的回去了。
  跡部景吾捕捉痕跡的掃了一眼不二,輕輕地笑了。
  晚餐後到睡覺前是做假期作業和休息的時間,坐在桌子一角的櫻雪眼前總是浮現出不二吃點心那種淡然和從容的表情,彷彿吃掉吃光她的點心是那樣天經地義的事情……櫻雪用力的晃晃腦袋,然後走出了客廳。幸村瞧見了櫻雪的模樣,示意真田跟出去看看。
  漫無目的走到兩間別墅花園交匯的灌木叢,櫻雪看見那個日日都會夢到的人正怡然地站在前面,神情自得得彷彿欣賞著景色一般。
  如果櫻雪看見他緊緊握起卻還在顫抖著拳頭和笑臉後面的僵硬,那麼她就會知道面前的少年只能稱得上是死撐而絕對不是自得。
  「啊,是櫻雪。」不二的聲音告訴櫻雪這只是偶遇,卻不知,不二每每空閒的時候都會站到這裡,癡癡的看著那幢裡面住著櫻雪的別墅。
  「周助……哥哥。」櫻雪怯怯地叫了一聲,那勉強的平靜和微顫的聲調差點讓不二心痛的卸掉了所有的偽裝。
  「啊。」不二簡短的應了一聲,接下來,便都沒了聲息。
  面對不二的回應,櫻雪明顯不知道怎樣接口若無其事的說話,她能做的,就只有無措的看著這個從小仰望到大的少年,沉默不語,完全沒了往日在立海大時的瀟灑與氣度。
  真田就站在櫻雪身後不遠處一個別人看不見的角落,靜靜地注視著前面發生的事情,面色越來越冷。很想衝上前去把櫻雪拉回來,拉進自己的保護範圍內,拳頭緊了松,鬆了又緊,可是最終還是沒有動。
  很多事情,從來都不是僅僅靠保護就可以解決的。真田很清楚,自己能做的只是把她領到路上,可是接下來,卻只能由她自己一點一點走下來。心口有輕微的酸痛,縱然再怎樣心疼再怎樣憐惜,那些傷害卻還是要她自己承擔。
  有的時候,真田弦一郎此人真的是冷靜的可怕。縱然,是面對那個常常讓他冷靜不下來的櫻雪。
  「看來櫻雪在網球部很受歡迎呢。」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心態說出這樣的話的不二,只是在話出口以後才察覺到那種不可掩飾的醋意,好像為了掩飾一樣,不二說:「那我就先回去了。」
  「周助哥哥!」見不二真的要回去,櫻雪立刻叫住了不二。
  「還有什麼事嗎?」不二停下腳步,漾滿笑容的臉上靜如秋水。
  「我……」櫻雪輕輕咬住嘴唇,最後還是一口氣說了出來:「說喜歡周助哥哥,那些都不是玩笑話也不只是單純的依賴。」
  聽到『喜歡』的時候,不二的身體一抖,可是櫻雪沒有看到。
  「我喜歡周助哥哥,不是因為你是天才不是因為你最帥也不是因為你在學校最受歡迎更不是因為習慣了依賴你的保護。不二周助就是不二周助,北川櫻雪就是喜歡不二周助。」
  臉上那抹不去的倔強和堅決讓不二徹底迷失掉,不二這才發現堅固了一遍又一遍的防火牆原來這樣脆弱得不堪一擊。不二緊閉著眼睛不敢再看櫻雪,緊鎖著嘴巴不敢開口。因為他害怕自己在看櫻雪一眼就會想要像小時候一樣抱著她,他怕自己一張嘴就洩露了自己的心意,他怕……
  「所以周助哥哥不要不理櫻雪,我會成長讓自己變得堅強不再要周助哥哥費心保護。我會成為可以跟不二周助站在一起的人。」我再也不要偽裝,我要跟你成為並肩的天才。
  櫻雪的一字一句,都狠狠地抽打著真田的心。
  原來你的努力你的拚命,最終也都是為了他嗎?
  不遠處的櫻雪堅定執著,此刻被櫻雪注視著的人,真的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真田靠在牆壁上,大口的喘著氣。並且告訴自己要冷靜。
  「櫻雪……」我真的……喜歡你。
  避開櫻雪的目光,不二艱難的開口,可是最想說的話卻說不出口。
  弟弟的話第一萬次衝進自己的耳朵……
  如果你再靠近櫻雪,你就不是我哥哥!
  不是我哥哥……
  不是我哥哥……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二周助,難道你堅持不下去了嗎?
  「櫻雪……」我願意永遠保護你,把你護在我的羽翼下,寧願你不想長大。
  你不可能永遠保護她,她也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可以保護。立海大的那些人的寵愛和縱容,不是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想讓你永遠呆在我的身邊,眼裡只有我一個人。
  可是,裕太怎麼辦……
  對不起,櫻雪。
  不二睜開眼睛,湛藍的眼眸昭示著主人的決絕。
  不止我一個人願意給你寵愛,不止我一個人可以讓你幸福,不止我一個人可以讓你不受傷害。可是,裕太……只有我一個哥哥。
  對不起,櫻雪。
  「我真的,只當櫻雪是妹妹。」不二逼著自己正視櫻雪,看她的驚慌和無助,看她的失措與受傷,看她的種種神態重重的撞擊自己的心。
  曾幾何時,那裡早就疼得麻木了吧……
  「是……嗎?」
  「除此之外,別無……他想。」不二在臉上浮現出一抹虛弱的笑容,沒有再言語,只是絕然的走向別墅。再沒有,回過頭望一眼。
  原來,是這樣。
  原來,真的是這樣。
  從來,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櫻雪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被不二的話輕輕抽光。
  揉了揉眼睛,櫻雪發現那裡除了乾澀還是乾澀,一點眼淚都流不出來的樣子。心裡空蕩蕩的,好像輕輕呼吸一下就能把整個胸膛都撐滿了。
  嘗試著挪動腳步,櫻雪木然的,面無表情的一步一步往回走去。那樣子,恍若真的是一具行屍走肉。
  周助哥哥,最後一次鼓起勇氣表達自己的心意,最後一次丟掉自己的尊嚴以最低的姿態懇求你,最後一次,告訴你我喜歡你。
  殘陽像血,卻沒有櫻雪口中的那股腥甜。
  周助哥哥,你成功了,我真的徹底,被傷了心。
  夏蟬嘶鳴,正顯得櫻雪的心中死寂。
  周助哥哥,我一定,要忘了你。
  這是還沒有釋懷的少女,在心底的決定,不知,有沒有意義。
  確定自己已經走出櫻雪的視線,不二再也堅持不住。
  腿下一軟,不二直接跌倒在草叢中。臉,已經觸碰到了泥土。
  如同死人一樣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不二真的好想把自己的腦袋埋進土裡,如果,那樣就可以忘掉櫻雪受傷的臉龐。
  指甲深深陷進泥土裡,不二用力的握著,手上青筋暴起。
  最後一次了,櫻雪。
  我真的已經,無力再承受,再一次推開你的痛楚。
  撕裂的痛楚……
  都,放了我吧……
  櫻雪,裕太……

  沉默的訴盡衷腸

  夜裡,櫻雪瞪著窗外的月亮瞪到眼睛酸痛。不論怎樣瞪眼睛,櫻雪就是一點眼淚都流不出來。坐起身,櫻雪抓了抓頭髮,然後開門走出了房間。
  自己從花園裡回來的時候好像一句話都沒有跟大家說,就面無表情的回了房間。他們,應該沒有注意到什麼吧?櫻雪拚命的自我安慰著。她不知道,尾隨她進入別墅的真田,只是一個眼神就讓立海大的幾個人大概明白了發生的事情。攔住了向要衝出去的仁王,真田抬頭看了一眼已經上了樓的櫻雪,眼裡有掩飾不住的擔憂。
  他們不知道,那出狗血的戲劇,觀眾可不只真田一個。正在立海大的人沉默不語的時候,白石好像若無其事的從外面進來。做到自己的座位上,平靜的讀起書來。除了石田銀,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頻頻瞄向櫻雪房間的眼神。
  在櫻雪把自己鎖在房間裡的時候,手塚就站在依舊倒在地上的不二的不遠處,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不二,只是那眼神似乎不如臉龐一樣無波無瀾。
  不二,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也好。
  在手塚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櫻雪空洞而絕望的目光。
  摸黑走到客廳,櫻雪打開冰箱門,取出冰盒在自己的杯子裡面裝滿了冰。然後拿出果汁,倒進了已經裝滿了冰塊的杯子。剛想喝下那杯冷得刺骨的果汁,櫻雪的手腕就被捉住了。
  「副部長?」藉著月光,櫻雪看到真田的面孔,嚴肅,又帶著說不清的憤怒。
  「你這是幹什麼?!」就算進了房間,真田卻一直留意著外面的動靜,一聽到有人下樓的聲音,真田就立刻出來了。
  「口渴唄。」櫻雪勉強得咧開嘴笑著。
  「口渴?」真田一把奪過櫻雪的杯子,走到水池邊把被子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全都倒了出來,然後倒進去一些牛奶放進微波爐裡加熱。
  看著真田這一連串的動作,櫻雪只是愣愣的說不出來一句話。
  「我是真的口渴。」櫻雪小聲地說,彷彿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真田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微波爐上面計時的數字,彷彿在平靜著自己的情緒。
  『丁——』
  牛奶加熱完畢,真田拿出杯子,然後說不上溫柔的塞進了櫻雪手裡。見櫻雪仍是怔怔的模樣,歎了口氣,軟下語氣說:「如果渴了就喝些溫水,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容易胃痛。」
  那聲音裡,帶著多少無奈多少寵溺,怕是真田自己都沒聽出來。
  牛奶的香氣充斥著鼻腔,櫻雪抱著那杯溫熱的牛奶,靠著牆坐在了地上。
  「如果……」真田深吸了一口氣,說:「如果難受,哭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此話說出,連真田自己都愣住了。
  自己怎麼了?向來不相信淚水的自己,竟然會……竟然會……
  櫻雪瞪大了眼睛看著真田,看得真田手足無措簡直都生出了逃跑的衝動。
  「我才沒有……」櫻雪聲音沙啞地說:「我才沒有……想哭呢……」話還沒說完,一滴豆大的淚珠『嘀嗒』的一聲掉進了盛著牛奶的杯子裡面。
  那聲『嘀嗒』彷彿驚醒了一直微怔的櫻雪,緊接著,更多的眼淚爭先恐後的湧出來,一滴一滴的落進杯子裡面,可是櫻雪依舊無聲的沉默著,彷彿已經破碎了的娃娃。
  那些眼淚似乎都不屬於櫻雪一樣,自顧自的流出,好像永遠都沒有個完結。真田就那樣站在櫻雪的面前,心臟隨著每一個『嘀嗒』聲緊緊縮起。
  終於還是敵不過心臟的抽痛和已經控制不住的雙腿。真田大步走到櫻雪身邊,在她旁邊坐下,取過那杯已經冷掉的牛奶,然後一把把那個無聲地哭著的人按到自己的懷裡。滾燙的淚水在真田的衣襟上氤氳開來,彷彿滲透了他的胸膛連苦澀都隨著眼淚溶進了他的血液。
  「沒……沒關係的。」少年不知道要怎樣安慰懷裡的人,只是笨拙的一手輕撫她的頭髮,一手用力的攔緊她的肩膀,以求給她一絲力量,如此而已。
  上一次,自己是看見她在路中間大聲地哭,那時的自己,尚可保持著相對的冷靜看著她發洩心中的悲傷。那時的自己怎麼會想到,如今這個連哭泣都安靜成這個樣子的人,竟會令自己心痛到這種程度。想就這樣一直抱緊她,保護她,不讓任何人窺伺不讓任何人傷害……
  「副部長……」細不可聞的聲音在胸前響起,真田馬上低頭,把耳朵湊過去,想要聽清楚懷裡的人在說什麼,卻似乎絲毫沒有察覺此刻兩人的姿勢是多麼的曖昧。
  「我會忘了他吧……副部長……我會忘了他吧……」夾雜著顫音的話語,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著真田的鼓膜。
  「會的,你一定會的。」真田緊緊地抱著櫻雪,用他向來清冷卻又威嚴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給櫻雪聽。
  莫名的,這個平日裡嚴肅而冷漠的聲音,今日聽起來竟帶有那樣強烈的安定人心的力量,那聲音讓櫻雪自己也彷彿相信了,她可以忘了不二周助,她一定可以……
  這樣安人心神的懷抱呀……
  懷裡的人漸漸安靜下來,最後竟然響起了輕微的呼嚕聲。真田苦笑了一下,然後將櫻雪打橫抱起,走向閣樓她的房間。
  輕輕的將櫻雪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真田突然間覺得懷裡空落落的好像一下子少了什麼。
  注視著床上那個微微蹙著眉的女孩,真田的手不受控制的撫上了櫻雪的臉。手指滑過眉、眼、臉頰……最後停在了嘴唇上。彷彿是迷失在一幅畫卷裡一樣,真田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櫻雪。
  「副部長……」
  溫軟的呢喃驚醒了真田,他迅速收回手,一動不動的看著櫻雪,好像怕她此刻醒來看見了自己眼中被放任流淌的感情而發現了自己的心意。
  心『咚咚』的跳著,彷彿在叫囂著衝出胸口!
  連一點點漲紅,帶著那樣明顯的狼狽的神色……
  櫻雪翻身,在枕頭上蹭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臉上疲憊卻又安詳。
  「……罰他跑圈……」
  說完,女孩便息了聲音,徹底的睡沉了。
  真田從櫻雪的房間走出,輕輕地帶上門,步履輕快的走回自己的房間。如果此刻有人看到了真田的表情,一定會嚇得半死。因為真田臉上帶著那樣無論怎樣用力抿著嘴都能看出來的笑意,仿若偷到了葷腥的貓一樣……
  如此表情,怎能不讓人寒冷?
  那天以後,立海大徹底改變了訓練時間,杜絕了一切有可能跟冰帝和青學碰到的可能。
  而櫻雪也一派神清氣爽,絲毫看不出來什麼異樣,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只是細心的話,還是能發現櫻雪的眼睛裡似乎多了什麼,又少了什麼……
  這幾天櫻雪很奇怪的覺得副部長似乎不像以前那樣罰自己罰的很happy了,有時候甚至對自己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像,就好像在躲著自己一樣!
  櫻雪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想什麼呢!副部長怎麼可能躲著自己,一定是太忙了才管不到自己了。
  櫻雪樂顛樂顛的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理,然後更加肆無忌憚的深一腳淺一腳的犯著可罰可不罰的錯誤,完全忽略了真田無奈而縱容的表情。
  因為跟白石的那場球賽的緣故,櫻雪這些天也常常跟白石一起探討怎樣才能做到以最簡潔的姿態回擊出最有力度的球。白石的知無不言讓櫻雪獲益匪淺,也讓櫻雪更加喜歡起白石式的網球起來。
  合宿的日子終於結束了,整理好行李準備出門的時候,幸村好像不經意的對櫻雪說:「今天冰帝他們也準備離開呢。」
  「哦。」櫻雪愣了片刻,然後回答。緊接著,一抹燦爛的笑容掛上了臉龐,說:「我知道了。」我,做好準備了。
  站在四輛大巴前,四部的隊長彼此握手道別,一派和諧的景象。人群中有兩個人的笑容都異常燦爛,那兩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相互望一眼,仿若從未相識過一樣。
  同幸村客氣得到別過後,白石也沒有在意其他學校的人也在這裡,直接對櫻雪說:「吶,櫻雪,把手機號給我。」
  聽到白石的話,全場靜了三秒鐘。立海大的幾個人更是做好準備嚴陣以待。
  迅速的看了一眼真田,櫻雪有些尷尬的說:「那個……我的手機被沒收了……」
  那神情,完全像一個在家長面前的小孩子一樣。
  「這樣啊……」白石好像有些頭痛地說,隨即又漾出笑容,說:「沒關係,那櫻雪記住我的聯繫方式就好了。」
  說完,也沒等櫻雪說什麼,就拉起櫻雪的左手,在櫻雪的手背上一筆一畫的寫出自己的一切聯繫方式。
  櫻雪和其他人都滿臉黑線的看著四天寶寺的部長認認真真地寫出自己的手機、郵箱、MSN號碼甚至學校和班級,好像生怕櫻雪聯繫不到他一樣。
  寫完,白石放開櫻雪的手,然後若有若無的瞄了那邊笑容已經僵在臉上的不二周助一眼,緊接著帶頭走上了巴士。
  仁王看著車窗那邊微笑著向櫻雪招手的白石,在心底感歎:這年頭,狼真是越來越多,看不過來了呀……
  「吶,櫻雪先回去洗洗手再出來吧。」幸村淡笑著對櫻雪說。
  「那怎麼能行?阿介還讓我聯繫他呢!」櫻雪一本正經地說。
  阿介……
  眾人突然覺得一寒。
  「啊,這樣啊。」幸村笑得很開心,也沒再說什麼,就走上了車。
  那我就幫不了你了,櫻雪……
  回頭看了一眼降溫降壓的真田,幸村幸災樂禍的偷笑。
  果然從那天以後,難得偷閒了幾天的櫻雪,又徹頭徹尾的忙碌了起來,重新陷入真田副部長的高壓統治狀態。
  果然不能讓你太鬆懈了。
  看著把白石的聯繫方式謄寫到筆記本上的櫻雪,真田憤憤地想。
  新幹線上,石田銀看著悠哉的望著窗外的白石,幾次欲言又止。
  要不要告訴他……要不要告訴他……要不要告訴他……
  佛祖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念著經。
  最終還是輕輕歎氣,沒有出聲。
  隨緣吧,阿彌陀佛……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03

  捉蟲,表說我偽更

  合宿剛剛結束,切原就完成了他的英語『集訓』,剛剛好同合宿錯過,切原懊惱得快要把頭髮都抓光了。不過這也沒辦法,為了安慰切原,無奈之下,柳生仁王還有櫻雪只好輪流給他當陪練來彌補他所錯過的那些訓練了。雖說切原的網球看起來還是那個樣子,但是柳生他們三人躲球的能力倒是越來越強。最後,也隱隱的能看出切原那個『不規則發球』的規則來了。在俱樂部打球的時候,四人有時也會玩玩雙打,在櫻雪切原組對柳生仁王組第八次輸掉以後,櫻雪毅然決然地拋棄了切原,投奔了柳生。跟柳生搭檔以後,櫻雪發現,只要搭檔不是那個超級自我的切原赤也,想打好雙打也不是沒有可能。
  單純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一轉眼,暑假結束,新的學期開始。在返校的前一天,櫻雪按照慣例去網球場陪真田和幸村巡視一圈,卻在教學樓前碰見了臉色鐵青的早田老師。無視真田釋放的冷氣和幸村美麗的笑容,早田老師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櫻雪拉進了辦公室。
  「你就是這樣給我揚名立海大?」早田老師把一沓厚厚的評語摔倒了櫻雪的面前,昨天,化學暑期集訓的反饋陸續到了各個學校。立海大的每個學生表現的都相當『出色』,但是卻只有櫻雪一個人有那麼多的評語,早田老師看著其他同學那三兩行的評價,再看看櫻雪三五篇的評價……一種無力感湧上了心頭,櫻雪的評語,別是比整個關東學生的評語加起來還多吧?
  柴田老師在反饋中細細的描述了櫻雪的一舉一動。從上課玩遊戲機,到吃飯時的解剖講座,到測驗的滿分零分大替換,到課堂上回答問題時用的超級超前的知識最後再到那個什麼『劇本得分』,柴田老師用他對科學論文的嚴謹態度細細的描述了櫻雪的所作所為,沒有一絲偏差和添油加醋。事實上,柴田老師根本就不用添油加醋,就已經夠動人心弦了。
  「對呀。」瞄了幾眼評語,櫻雪赫然發現了『溫飽思□』的字樣,那段關於蛔蟲的理論回到腦海中,一滴冷汗滴落,那個老頭不至於吧,怎麼著都要說?櫻雪鬱悶地想。
  「對?!我是要你去那裡學習,你到底都在幹些什麼?」早田老師怒斥道。
  「我自認為沒什麼可學的了。」櫻雪的語氣變得僵硬。
  「那我給你寫推薦信,讓你去東京大學化學實驗室去實習!」早田老師大吼,令在門外偷聽的人一個哆嗦。
  「我不喜歡化學,去實什麼習。」也許除了櫻雪,沒有人知道這話自己說的有多麼艱難,不喜歡化學,這是從前的『櫻雪』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北川櫻雪,你天生就是為了化學而生的!」早田老師一拳打在書桌上,大聲說:「你的才能你的知識儲備已經不遜色於任何一個東京大學化學部的學生了,你有如此天賦,為什麼不想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早田老師痛心疾首,難得讓他碰見一個如此有才華的學生,可她竟然說她不喜歡化學!!!
  「我不是為化學而生的,我討厭化學。」一字一句,櫻雪說的極其清晰明瞭,讓早田竟然聽到了幾許莫名的決絕。
  「那你怎麼解釋你這超乎常人的化學能力?」早田盯著櫻雪,那眼神完全不像盯著一個十一歲的女孩。也對,這樣的才能根本不可能是一個十一歲的女孩能擁有的,所以只能說,北川櫻雪是天才,她,就是為化學而生的!
  「可能曾經喜歡過,但是現在不喜歡了,不可以嗎?」櫻雪垂下眼睛,淡然而冷漠地說。
  面對如此的櫻雪,早田老師氣憤的大吼,只是詭異的保持著沉默。雙眼那樣痛楚的盯著櫻雪,讓人不敢直視。
  「櫻雪。」早田老師驀的軟下語氣,慢而冷靜地說:「也許你只是覺得,我這樣逼你只是為了能讓你為立海大得到榮譽。」
  難道不是嗎?
  櫻雪挑眉。
  「你知道嗎,我大學的時候也稱得上是東京大學的高才生了。」早田老師的聲音變得落寞而孤寂,完全沒有剛剛怒髮衝冠的模樣。
  「我那時主攻基因工程方面,夢想著有一天可以以一個日本人的身份,獲得諾貝爾化學獎。」早田老師的目光變得悠遠而綿長,好像回憶到了跟著導師在實驗室裡拚搏的那些時光。
  「但是在我研一那年,我突然間不能進實驗室了。」早田老師淒涼的一笑,說到:「只要進實驗室皮膚就會過敏,當時我還沒在意,可是後來過敏的小紅包連成一大片,導致皮膚大面積潰爛,為此我整整住了半年的醫院。」
  聽到早田的話,櫻雪猛地抬頭。這樣的狀況她曾經也遇到過,那個同學只要進入化學實驗室就會皮膚過敏,根本沒辦法繼續實驗,也沒法繼續學業。治了好久也沒有找到過敏原,無奈之下只好轉了專業,不再學習化學。早田老師竟然也是這樣嗎?
  不知不覺間,櫻雪的神情已經不像原來那樣冰冷了。
  「櫻雪,你知道嗎,我這一生都摯愛著化學。櫻雪,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的夢想,你的頭腦和實踐能力都遠勝於我,如果你肯學下去,一定可以成為你那個領域的權威,我可以把你推薦給我的老師,他……」
  早田老師的眼睛越來越明亮,那裡面的狂熱讓櫻雪看到了很多熟悉的東西,很多……她一直以來都很想迴避的東西。
  「老師。」靜靜的打斷了早田老師的話,櫻雪站起身,走向窗子,看著外面,說:「其實我不太清楚我的夢想是什麼,但是我清楚那絕對不是化學。」看著早田疑惑的神色,櫻雪繼續說:「我曾經……幾乎是被填鴨式的灌輸那些你所謂『才能』的知識,我一直接受著沒有反抗,但那不代表我喜歡,我熱愛。」
  「但是櫻雪,你不能否認你的頭腦……」
  「我的頭腦?」櫻雪一笑,搖搖頭繼續說:「我的頭腦告訴我我真的很厭惡繼續對這瓶瓶罐罐的試劑藥品儀器天平,老師。」
  「你有這樣的天賦,為什麼要放棄?」早田老師被櫻雪淡漠的表情激怒,大聲吼道。
  「老師,你沒有走下去的身體。」櫻雪轉頭,神色幽深的望著早田,然後說:「而我,沒有走下去的心。」說完,櫻雪就安安靜靜拿起背包,走到門口。
  「給我你父母的電話!」手剛剛觸到把手的櫻雪頓住,紫色的眸子因為早田的話而顏色變深。
  「沒用的,老師。」櫻雪優雅的一笑,竟讓早田有一瞬間的迷失。
  「我的母親在德國,工作忙得都很少給我打電話。我的父親……」櫻雪停下來,望著窗外的天空,微笑著說:「他就更加不會強迫我,因為……他在天國。」
  留下一屋子的沉默寂靜,櫻雪平靜的走出辦公室。
  曾經糾纏了自己一生的化學……現在是不是可以擺脫了?
  櫻雪的目光有些呆滯,木木的朝前走去。
  在去網球場的路上,櫻雪遇到了站裡等候著的真田。
  「副部長?」櫻雪的眼睛找回一絲焦距,看著臉上有明顯擔憂的真田。
  「老師為難你了嗎?」真田問道。
  「呵,沒有。」櫻雪淡淡一笑,隨真田向網球場走去。
  真田看著沉默不語的櫻雪,也沒有再說話。
  她……此刻更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吧。真田偷偷的注視著那個嘴角掛著清淺笑意卻有心不在焉的櫻雪,在心中想到。
  暑假的時候,那個早田老師不知道在哪裡找到了自己家的電話,並把電話打到了真田家裡。
  「真田君,我請你勸櫻雪不要浪費她的才華。」電話裡早田老師的聲音異常的嚴肅。
  「我不明白,早田老師。」櫻雪的才華……你指哪一項?
  「我請你勸櫻雪專攻化學方面,她有這方面的天賦!我知道,整個學校北川櫻雪只會聽你的話,如果你勸她,她一定會聽!」早田的聲音聽起來莫名的瘋狂。
  「……」電話這端的少年微微蹙眉,週身的氣息冰涼。
  「可以嗎?真田君?」
  「……對不起……」少年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情緒,接著開口說道:「我不會,強迫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
  她是他的櫻雪,他信任她,信任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若是她不喜歡,他便不會強迫她。他忘不了,她在看到集訓名單是眼中那種嘲諷和絕望的神色。有他真田弦一郎在,就不會再讓別人看見那樣的櫻雪。
  絕對,不會。
  手指抬起,劃過櫻雪飛揚的髮絲,真田終於還是垂下手去,在身邊握成了拳。
  還不是時候,真田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一下自己因為見到了櫻雪而不那麼平靜的心緒,對自己說到。
  櫻雪,等你真正明白了你的追求與人生,我會在那時告訴你,我的心意。在此之前,我絕對不會,打擾你成長。
  十四歲的少年,暗暗承諾了這樣的誓言。即使這誓言有一日會讓他覺得痛入了骨髓,他卻依然堅守著那時的承諾,等待著她的成長,等待著她的蛻變,等待著她看見一直堅持的站在一隅守候等待的他的身影……
  少年時期那最初的感情,就真的可以這樣單純、樸實卻又堅定執著,令那些『情場老手』汗顏。因為那種清澈,早已是他們無力給予的。
  「我們的目標是——」(聲音溫柔如水)
  「沒有蛀牙∼」
  「光——光——」
  「目標——」(聲音嚴肅冷酷)
  「全國冠軍!!!」(有兩人抱頭顫抖 )
  屬於立海大時代的序幕,緩緩拉開。

  貌似是過渡的章節

  全國大賽結束,立海大是意料當中的冠軍。
  混在立海大人群中的櫻雪看著領獎台上那些閃著光輝的少年們,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這一路走來,雖說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光輝無限的王者立海,毫不閃躲地迎接這眾人或羨慕或崇拜或敵對的目光,『神之子』、『皇帝』、『高手』等綽號倒是被人叫得響亮,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人後的他們究竟是付出了怎樣的努力,為自己所熱愛的網球犧牲了多少。
  櫻雪並不是隨隨便便就這樣感慨的,因為這一年她真的看見了很多,感受到了很多。
  她看見自家花園裡仁王對著牆壁擊球,汗如雨下,雪白的牆壁上那個直徑很小的黑色印記在仁王日復一日的擊球中變得越來越清晰。最後無論仁王媽媽怎樣清洗都無法洗淨。
  她看見切原為了成為正選而不懈的每天挑戰,在每天被人把自尊踩到腳底後再興致昂揚地說:「櫻雪櫻雪,我明天一定會打敗XXX!」
  她看見柳生打球時越來越肅穆的神態,因為太過投入連髮型亂了都不知道。
  她看見柳的筆記本換了一個又一個,原子筆芯丟了一支又一支。
  她看見幸村每日雲淡風輕背後毫不吝惜的流出的汗水和完全超過了負荷的訓練量。
  她更看見了真田打壞的一個又一個網球和每次訓練過後都會濕透的毛巾。
  跟著隊伍參加比賽時,櫻雪常常能聽到其它學校隊員的一些話,比如:
  「切,什麼王者,不就是能拿冠軍,怎麼還裝得跟什麼似的?」
  「就是,驕傲個什麼勁兒?今年怎麼回事還說不定呢!」
  記得剛開始聽到這種話的時候櫻雪還很憤憤,那時真田只是把櫻雪叫到身邊,也沒有理會那些挑釁和叫囂的人。而在一場又一場比賽過後,這樣的話便越來越少,後來根本就已經絕跡,眾人看向立海大的目光充滿了敬畏與尊重,可是真田和幸村依舊只是不動聲色的指導著隊員本場比賽的失誤,該獎該罰從來沒有耽誤。櫻雪終於漸漸明白,他們的自信他們的驕傲都是那樣的理所應當,別人贊同也罷不贊同也罷,他們始終是王者,始終高高在上佔據著不可動搖的地位。
  領過獎盃,立海一行人走下領獎台,沒再留戀站在講台上的那種風光,該雲淡風輕的還是雲淡風輕,該面無表情的還是面無表情。
  真田的目光在立海大的人群裡掃視了一番,確定了方向,於是帶隊走了過來。此時立海大的同學們已經默契的讓開了一條路,並且保持著肅靜。
  「怎麼不多站一會兒?讓大家多瞻仰一下你們的風采多好!」櫻雪半真半假的說。
  真田瞟了櫻雪一眼,沒有說話。黑色的髮絲在風中飄揚,帶著些倔強和認真。
  「還不拿著?」幸村把獎盃和獎旗一股腦扔到櫻雪懷裡,讓來不及準備的櫻雪一個踉蹌。真田涼涼的看著幸村,半晌,說到:「走吧。」
  「幹什麼?不是還要訓練吧?」櫻雪抱著獎盃跟上真田苦兮兮的說,她絕對相信此刻的副部長能說出來『要準備明年的全國大賽』這類的話!
  真田回頭,半瞇著的眼睛中看不出什麼神色。
  柳生把視線移向前面的兩人,靜靜地看著。他似乎看見真田不易覺察的歎了口氣,然後聽見真田說:「去慶功。」
  「真的嗎?副部長?」聽見去慶功幾個字,櫻雪的周圍立刻出現兩個腦袋,一粉兩黑的腦袋並排仰視著真田,滿臉興奮。
  「是。」真田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平靜地說。
  他的網球部裡怎麼淨是……淨是一些……那個什麼呢?
  真田無奈的對幸村搖搖頭,嘴角微微上揚,眼裡有極易被人察覺的寵溺。
  「我就說,副部長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了!」櫻雪在動物和植物中間拍著胸脯一臉驕傲地說。
  「好也是副部長好,你有啥可自豪的?」切原推了櫻雪的腦袋一下,大大咧咧地說。敏感的人已經發現前面的真田停下了腳步,目光古怪的停留在櫻雪捂著的腦袋上。
  「是我的副部長,我當然自豪!」櫻雪一跳,用力的拽了一下切原腦袋上的頭髮,笑著說:「赤也,你腦袋上的海帶越來越茁壯了!」說完,就大笑著向柳生和仁王這邊跑過來。
  「什麼你的,副部長是我的才對!」切原不甘心這樣被櫻雪調笑,立刻追了上來,也想要拽櫻雪的頭髮。
  「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
  「我的!」
  「我的我的!」
  「是我的!!!!」
  兩個小孩不甘示弱的強著嘴,繞著柳生轉圈跑,完全忽視其他學校其他人滿臉黑線的表情。
  豢養兩個小動物在隊伍裡供玩樂,然後在球場上差點把自己打死的那些人就那麼寵溺的看著自家的寵物……這就是真正的王者立海大嗎?
  眾人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為什麼真田君的表情看起來那麼柔和,幸村君的笑容真的那麼溫暖?
  「弦一郎。」無視外校人員的目光,幸村心情很好的笑著開口。
  「嗯。」
  「櫻雪的話應該是無心的。」所以先不要誤會。
  「……」我當然知道她是無心的,盡量忽略那一聲聲『我的副部長』給自己帶來的心驚肉跳的感覺,真田拚命的告訴自己小丫頭只是一時口誤,可是嘴角卻還是控制不住的上揚。
  「其實我是想說。」幸村捋了捋頭髮,無害的說:「你這個『我很得意』的表情實在太明顯了。」
  長久的沉默……
  「是嗎?」真田冷冷的問。
  「不然你問問蓮二呀。」幸村很沒人品的把柳暴露了出來,真田轉頭,看見柳的筆記本上正記著:『真田心情愉悅指數:五顆星。』
  「……」真田板下臉,加快了腳步,那背影看起來實在很狼狽。
  盯著真田,柳難得的睜開了眼睛,敬重的對幸村說:「部長果然慧眼。」
  真田的春天,果然來了。
  只是這個『春天』……實在有點那個啥……柳瞧了瞧根沒事人一樣的櫻雪,幽幽的歎息。
  ————————————消失了好久的分解線——————————————————
  「什麼?混雙網球賽?」期中考試過後的某天,網球部的聚餐時間,姍姍來遲的櫻雪拿著宣傳單,驚訝的說。
  「是啊,據說主要是為了大學部舉辦的,但是中學部也可以報名參加。」柳例行公事般的答疑解惑。
  「也可以參加?那麼就是不分年齡段嘍?」櫻雪問。
  「對,中學部和大學部統一分組比賽。」柳點頭。
  「原來是這樣……獎金還很豐厚呢……」櫻雪認真地研究著宣傳單,沒有看到網球部全體隊員非常期待的眼神。
  跟他們能搭配到一起的女生……似乎只有一個呢。
  立海大網球部正選們華麗的忽略了本校的女網。
  「紳士,咱們兩個試試呀?」櫻雪抬頭,笑瞇瞇的看著柳生,全沒有注意到瞬間冷下來的氣氛。
  可以說,除了柳生,所有人都冷了下來。
  是的,每個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櫻雪能參加,並且能找自己做搭檔。
  「為什麼」切原首先跳了起來,不滿的嚷嚷道:「我們兩個搭檔多好呀!」
  「算了吧!」櫻雪不屑的一哼,說:「假期的時候你哪次贏過我跟紳士,我們兩個比較配一點。」
  假期?
  敏感的聽到了這個詞,真田把冰涼涼的目光移向了仁王。
  「櫻雪覺得你跟比呂士比•較•配•呀!」幸村一字一頓吐音十分清晰。
  「對啊!我跟紳士的配合絕對天衣無縫!我們假期的時候狠狠的虐了我哥和切原的組合。」櫻雪臭屁的說,然後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柳生的身邊,甜甜一笑,說:「你說是不是?」
  頂著來自副部長冰錐一般眼神的壓力,柳生略有些僵硬的點點頭,說:「嗯。」
  簡單的一個字,決定了柳生和櫻雪今後幾個月N倍運動量的命運。
  櫻雪這句話並沒有多餘的意思這個大家都知道,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柳生居然還願意迎合櫻雪……實在很讓人玩味了。總不會,他要公開做副部長的情敵吧?
  柳拿出筆,在筆記本上寫了些什麼。
  「呃……其實以櫻雪的實力,要是跟副部長組合可能會更厲害。」柳生實在頂不住來自眾人目光的凌遲,開口說道。
  「部長他們不是應該找女網部的嗎?」櫻雪奇怪的看了一眼黑著張臉的真田和柔和微笑著的幸村,說到。
  「女網部?」幸村的聲音有些高揚,怎麼著個丫頭的思維這麼具有跳躍性。
  「對啊,部長就應該配女網部的部長,副部長就應該配女網部的副部長嘛!」櫻雪笑得沒心沒肺,卻沒看到真田的臉越來越黑。
  別再說了……
  眾人在心中祈禱著,可是上帝這個時候已經午睡了。於是櫻雪繼續說:「說不定還能發展出什麼意外的戀情呢!」櫻雪朝已經僵硬的跟塊炭一樣的副部長眨眨眼睛。
  眾人屏住呼吸三秒鐘,接著——
  「我吃完了,先回班去了!」
  鳥獸散。
  辦公室裡就只剩下真田和櫻雪兩個人。
  真田非常『平靜』的起身,蓋好便當盒的蓋子,整理校服,走向門口。
  「北川,這個月的訓練量三倍。」
  櫻雪僵掉。
  「還有,整理這一年來所有學生會的文件資料。」
  櫻雪石化。
  「去道場的次數由三次增加到四次。」
  櫻雪風化。
  真田離開了,留下一地名為北川櫻雪的沙子。

  柳生的自欺欺人

  女子網球部後來到真的找來了,說是希望可以同幸村還有真田組合,可是卻被幸村微笑著拒絕了。女子網球部的人走了以後櫻雪問為什麼不答應她們,幸村笑得很燦爛,若有所思地看著真田,說:「也許有人不想發展出什麼戀情唄。」
  因為真田和幸村都不參加,在國中部基本就沒有什麼組合能拿得出手了,所以第一輪比賽過後,除了柳生——北川組,其他的組都只有被淘汰的命運。
  過了第一輪的柳生——北川組儼然成了眾矢之的。那天柳生和櫻雪險險勝了高中部的一個雙部的組合,剛出場,就聽見國中部震天響的歡呼,柳生和櫻雪還被卡嚓卡嚓的照了好幾張相片。等柳生和櫻雪回到了網球部,卻對上了眾人的一堆冷臉。切原跟他找的那個搭檔配合毫無默契所以第一場就被淘汰,仁王找的那個搭檔花癡的只會對著仁王流口水,雙打對雙打變成了雙打對單打,自然撈不到什麼好處。所以唯一得勝了的一組自然而然的受到了仇視。
  那天幸村興致很高昂的說:「反正全國大賽已經過去了,那我們接下來就重點訓練比呂士和櫻雪吧,千萬不能丟了網球部的臉哦!」
  一錘定音,柳生和櫻雪的艱苦生活從現在開始。
  如果說只是每天被加個多少倍的訓練量櫻雪真的覺得沒什麼,早就習慣了。可是現在她跟柳生要面對的是三大高手的輪番調教。
  柳蓮二每次都準確的爆出兩個人的資料,然後準確的上網回擊,那一組組數據准的讓櫻雪都覺得無奈。
  真田副部長就是火啊山啊雷啊的轟的櫻雪暈頭轉向。
  到了幸村副部長……打完比賽過後基本就只有躺在地上裝死人的份了。
  但是毫無疑問的是,柳生和櫻雪的默契程度和網球水平確實在算時間內飛速的提高,到了最後,已經能打敗丸井和胡狼的組合,險勝柳和切原的組合了。
  當櫻雪和柳生打到了八強的時候,八支隊伍裡面就只有他們這一個是中學部的了。這時,立海大國中部早已沸騰。櫻雪和柳生比賽時的場景被照下來發在校刊上,就連他們兩個當初演話劇時的劇照都被找出來,同比賽照發在一起。與此同時,立海大校刊也發起了一個『校園情侶評選』的活動,最後柳生和櫻雪竟然在『最美型情侶』、『最契合情侶』、『最優秀情侶』等一系列獎項中獲得了最高的選票。
  看著那期的校刊,櫻雪哭笑不得的問柳生:「紳士,咱們兩個有那麼誇張嗎?」
  柳生苦笑,沒有說話,回想起昨天家裡的場景。
  「比呂士。」剛剛回家的柳生被父親叫住。
  「是,父親。」柳生停下,淡漠而有禮的回答。
  「聽說你最近跟學校的一個女孩子走得很近?」柳生父親放下報紙,目光銳利的盯著柳生。
  「只是好朋友的妹妹。」柳生平靜的回答,掩飾住口氣裡面的不滿。
  「是這樣啊。」柳生父親又拿起報紙,沒有再看著柳生,然後漫不經心的說:「明年你就要訂婚了,未婚妻的家世你也清楚,現在把該處理的是都處理好了,不要到那時鬧出什麼亂子。」
  深吸了一口氣,柳生努力的平靜自己的心情,接著淡淡的對答到:「是,父親。」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上樓去了。
  客廳裡的柳生父親,拿出了立海大這一期的校刊,深色不明的注視著封面上那個笑得毫無心計陽光燦爛的女孩和自己那個一臉溫柔的兒子,重重的歎了口氣。
  柳生的房間裡。
  「雅治,你很多時候真的比我瞭解情況。」——來自 比呂士
  「怎麼了?」——來自 雅治
  「柳生先生剛才警告我不要因為女生弄出什麼麻煩,因為我要訂婚了。」——來自 比呂士
  「……他是指櫻雪嗎?」——來自 雅治
  「對。」——來自 比呂士
  「那你呢,沒有喜歡上小櫻吧。」——來自 雅治
  「……櫻雪對我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來自 比呂士
  「我在問你的想法!」——來自 雅治
  沉默良久。
  「她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來自 比呂士
  下午,部活時間。
  「紳士,進了四強就有獎金了!」櫻雪神秘兮兮的對柳生說。
  「啊。」柳生好笑的看著櫻雪,她參加這個比賽就是為了獎金嗎?
  「嗯,到時候我們把獎金一人一半,然後給對方買個禮物怎麼樣?」櫻雪已經煞有介事的考慮其獎金的用途了。
  「好。」柳生微笑,說到。
  「不行不行,學長他們幫了我們不少,柳還收集了我們以後所有對手的資料呢,還要給他們買禮物。」櫻雪馬上否定了剛開始的想法。
  「好。」柳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低頭研究起手中柳收集來的資料了。
  櫻雪看著面前那淡雅如茶一般的少年,輕輕一笑,接著也認真研讀起下一個對手的資料了起來。
  這些天晚上常常會同柳生在網上聊天,也會去看柳生寫的一些隨筆和文章。她有的時候會比較好奇為什麼這樣一個如同天之驕子的男生的字裡行間竟會隱藏著淡淡的落寞和憂傷,也有那麼一個瞬間櫻雪覺得自己其實並不怎麼瞭解柳生——雖然他們已經談天說地無話不談,甚至連自己的初戀他第一次心動都說給對方知道。
  「明天就是決賽了,怎麼還不睡覺?」——來自 比呂士
  「呵呵,有些緊張。」——來自 櫻雪
  「沒關係,就算是輸了我們還是亞軍呢。」——來自 比呂士
  「啊?這話讓副部長聽見不打死你就怪了!」——來自 櫻雪
  「只要打出無愧於心的球就可以了,對方的實力我們也見識過了,不用太在意輸贏。」——來自 比呂士
  「真的很難相信者居然是王者立海大說出來的話。」——來自 櫻雪
  「不是怕你緊張嗎?」——來自 比呂士
  「知道啦,紳士最好了還不行嗎?」——來自 櫻雪
  「好了,快去睡吧,晚安。」——來自 比呂士
  關掉MSN,柳生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看著外面淡淡的月色。
  今天打完半決賽的時候,櫻雪興奮的一把抱住了自己。柳生當然知道她的想法,她是在興奮獎金又多了一倍多。可是有人卻不一定會這樣想。
  晚上他、仁王還有櫻雪一起回家的時候,仁王若無其事的說:「比呂士,你的未婚妻是哪個家族的?」
  柳生敏感的察覺到自己身邊的櫻雪步伐一滯。仁王看著櫻雪,臉色一緊,隨即說:「反正肯定是個大家族的小姐吧。」
  柳生看見櫻雪的樣子,莫名的心中竟然有些竊喜,於是說:「我不知道,沒見過。」
  柳生盡量說的毫不在意,這時,他看見櫻雪抬起頭來看著自己,心中一動。
  「紳士,是家族聯姻嗎?」櫻雪的眉頭皺得很緊,臉色很不好看。
  「是啊。」不知為什麼,看到櫻雪這個樣子自己就會覺得很滿足,柳生回答道。
  「怎麼會這樣呢?」櫻雪的聲音聽起來很低落,正當柳生察覺到仁王準備發作的時候,櫻雪突然說:「為了今後的幸福,紳士現在努力去愛上你的那個未婚妻吧!」櫻雪眼中帶著平靜的笑容和努力隱藏著的惋惜,這回柳生看清楚了,那雙紫色的眼睛中依然還是那樣的清澈。
  心,復又失落了回去。
  「愛上他的未婚妻?」仁王雅治痞痞的開口道:「他的心可不知道在誰那裡呢。」戲謔的語氣,認真嚴肅的眼神,在仁王的身上出奇的和諧。
  「是嗎?」櫻雪抬頭定定的看著柳生半晌,然後說:「要是都決定了接受家族聯姻,還是不要這樣比較好。」櫻雪一本正經的對柳生說到。
  柳生伸手揉了揉櫻雪的頭髮,笑了,說:「不要聽雅治瞎說。」我不過,當你是我的妹妹。
  柳生在心中欲蓋彌彰的對自己解釋。
  「妹妹嗎?」柳生看著月亮,可是天空中那個冰冷的玉盤卻沒有給出任何回答。
  「只能是……這樣了。」柳生低頭,看著自己已經泛白的骨節,嘲笑般的說道。
  後來,直到櫻雪離開了日本,柳生才猛然間意識到,那一段日子,自己是有機會走到櫻雪的心裡的。機會放在眼前,可是自己卻選擇了放棄。不是輸給了家庭的壓力,而是輸給了自己的膽怯。
  擔心自己無法打敗那個已經在櫻雪心中佔據了那麼多位置的不二周助,擔心自己無法贏了優秀傑出的副部長,擔心櫻雪心中跟本沒有自己。自己擔心這那麼多根本沒有必要擔心的問題。
  自己心中清楚著,櫻雪之前受到的傷害讓她已經沒有膽量如同初生牛犢一樣主動的去找那個能愛她的人,可是自己卻同樣膽小的窩在自己的保護層中偷偷的窺視著,猜測著。若那時自己有副部長一般的勇氣,可能現在那個女孩已經在自己的身邊了吧。其實雅治的那一次次的提醒和警告,何嘗不是在催自己下定決心在給自己機會。他比自己更早的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他曾經是想要把那個美好留給自己的……
  可是那時……自己畢竟還是錯過了,那個撫平了櫻雪身上傷口的人,終究不是他柳生比呂士……
  吶,櫻雪,我會跟那個人一樣,等著你回來的。
  倒時我,會是個不一樣的紳士。

  一場比賽

  決賽當天,立海大校內體育場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校領導們坐在主席台上,透過厚厚的啤酒瓶底鏡片看著熱血沸騰的少年們,一臉的驚異。
  因為只是想收入基本的維護費用,所以決賽的門票便宜的如同沒有一樣,可是到最後前排的門票已經炒的跟演唱會的頭等票差不多貴了,可就是那麼多錢,都沒有人願意賣出手中的票,因為這場球實在是可以預料的精彩!
  一對是立海大有名的網球情侶,男生是退役的職業運動員,女生是從國中起就帶領立海大女子網球部衝擊全國大賽的鐵腕女網部部長。兩人在大學校園裡相遇也鬧出一幕幕歡喜冤家似的愛情故事,最後雙雙墜入愛河。
  而另一對就是本次比賽最大的黑馬,男生是國中部的風紀部部長,出了名的紳士。從家世到學業、從才能到長相無一不令人傾倒,網球更是頂呱呱。而女生,這一年已經成為立海大國中部最熱門的話題,毫無意外的年段第一名、默認的下屆學生會會長更是立海大男子網球部的經理——那個所有女生夢想的天堂!
  更讓女生們興奮的是,為柳生和北川坐鎮教練席的,可是立海大的三巨頭呀!
  雖然官方上面還沒有承認,但是立海大國中部的少男少女基本已經接受了來那兩人早已是情侶的事實。
  看吧看吧,隨便一個人都這麼有來頭,這場球有不看的理由嗎?
  「櫻雪,幾個必殺技都完成了?」幸村笑著問。
  「嗯。基本都已經完成了。」櫻雪點點頭,然後看向真田。
  「不要鬆懈。」真田拍拍櫻雪的肩膀,說到。
  「嗯!」重重的點頭,再把臉轉向後面的全體網球部員們。
  「加油!!」震天響的加油聲響徹立海大體育場,場面突然變得安靜了。這拉拉隊,素質實在太高。
  深呼吸,那邊的兩人已經上場了。櫻雪跳了兩下,跟著柳生走上場去。
  「呦,還是小妹妹呀。」那個退役職業看見櫻雪,笑瞇瞇的說。
  「哼,真沒意思。」女網部長瞧了一眼不到一米六的櫻雪,倨傲的說。
  「哥哥,阿姨,我們開始吧。」櫻雪笑得很乖巧,理所當然地安了她所認同的稱呼。
  「你!」女網部長氣急,可是被退役職業拉了回去。
  哎。這場球,注定了不平凡呀。
  前四局,雙方試探,各自保住了兩個發球局。
  櫻雪的發球局。
  完整版的波塞冬的怒吼,發射!
  一道黃色的光束呼嘯而過。
  女網部長一臉的驚異。
  「倒是有些能耐!」退役職業笑了,一臉的從容。
  「呵呵,三天前才完成的,這可是第一次在比賽上用。便宜帥哥哥了。」櫻雪笑得那叫一個可愛單純。
  你!女網部長差點沒氣背過氣去,這叫什麼,在賽場就開始勾引對手?
  呃……仁王在觀眾席上無奈的抱頭,這丫頭每次都用那張臉來迷惑對手,讓對手輕視她,可是她也不想想,現在都已經決賽了,誰還能輕視那個能打出那麼變態發球的小女生?而且,那邊那個學姐,明顯就想歪了……
  球賽,因為櫻雪的那一個發球,那一句話而明顯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
  退役職業也不再散漫,而是認真地觀察著櫻雪的動作。在櫻雪打出第二個波塞冬的怒吼時,那個學長準確上位,利落的回擊。
  「不露兩手小丫頭好像不願意呀。」退役職業笑的很陽光,好像正在跟自家的小妹妹開玩笑。
  櫻雪看著被回擊的發球,一瞬間失神,百分百完成的發球,居然這樣輕易的就被回擊?也對,這就是職業的實力吧。櫻雪了然一笑,也不再失落,而是發出了下一個球。
  「我說過了這個發球對我沒用。」再次回擊,學長大聲說。
  「我也沒說,我只能靠這個得分呀!」櫻雪甜甜一笑,將球拍側成三十度角,把球抽擊回去。「殘櫻幻景,也是剛完成的呢。」
  又得一分。
  「原中,我來對付那個丫頭。」明顯感覺不到自己男朋友的殺氣,女網部長一時被亂了心神。
  「呵呵,不要著急,她那些必殺技挺有意思的。」名字都很好聽,在球上加的旋轉也很特別,可是還沒有強到能贏了自己。
  「哼。」女網部部長冷哼。看向那邊那個一臉笑意的女孩時目光變得有些陰冷。
  女網部長的發球局。
  「小丫頭,讓你看看我的發球。」說著,她將球高高拋起……擊球!
  「櫻雪!」
  看台上的網球部正選都不由自主站起了身,定力較好的三巨頭也都是心裡一緊。
  女網部長的那個發球,球速比櫻雪的發球還要快。更要命的是,那球直擦著櫻雪臉頰而過。待那球落地得分的時候,場上所有人還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看著那如同閃電一般的發球過後,那個國中部的小女孩臉上有一道殷紅的血痕。
  「直美!」原中皺著眉回頭看著女網部部長,眼中帶著明顯的不贊同。不是已經說好了不使用這種發球了嗎?
  「你不要管,我看這個小丫頭很不爽。」自從見到這個小丫頭打球,直美就很有壓迫感,自然要使出全力,也算對她的尊重。
  可是尊重,也不代表著傷害呀……(滄海很無奈)
  這種打球方式……櫻雪輕輕用手觸碰了一下臉頰,結果痛的一哆嗦。她不知道,有多少人隨著她的動作而心中顫抖。
  這種打球方式……似乎以前見過呢。櫻雪慢慢的回憶著,好像龍馬也遇到過。努力的回憶剛才那一球的速度和力度,櫻雪不得不佩服,果然是王者立海的女子網球部部長,倒真的有看家本領。
  「櫻雪,要不要緊?」柳生心疼地看著櫻雪白皙的面容上那一道明顯的血痕,問道。
  「不要緊!我皮膚好著呢,不會留疤。」這句話櫻雪喊得很大聲,不知道是喊給誰聽的。
  「繼續吧,阿姨!」櫻雪甜甜的一笑,對直美說。
  櫻雪站回原位,等待著對方的發球。
  「這可是你說的。」直美拋球,再次用力擊球。
  「櫻雪!」如果不是桑原拉著,仁王怕已經衝進比賽場地了。
  第二道血痕出現在櫻雪的臉上,兩道血痕連成一片,在眾人眼中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這不是欺負人嘛!」看台上有人不滿意的喊。
  「直美,夠了!」原中生氣了,她這是怎麼了?
  「原中你因為那個小丫頭凶我?」直美氣憤的問。
  「這是比賽!」原中說:「再說她不過十一歲。」
  「十一歲?她看你的眼神可不是十一歲!」直美聲音也高了起來。
  這是,吃的哪門子飛醋……原中無語。
  「大不了我不打她的臉了。」直美微笑,臉上多少有些猙獰。
  於是在接下來的兩球,那柳生跟本接不到的發球狠狠的打在了櫻雪的腳踝上。
  教練席上的真田已經快要把牙齒咬碎了。為什麼,為什麼柳生接不到球,只能任那球傷害櫻雪?
  彷彿看出了真田的想法,幸村輕聲說:「那個發球是她最得意的,換成你我也未必能回擊。」
  這一局,靠著直美的四個發球,得分。
  櫻雪走下場休息。
  「怎麼樣?」幸村起身讓櫻雪坐下,問道。
  「沒什麼問題,嘶,副部長你幹什麼?」剛想裝成沒事的樣子,自己的腳踝就被握住了。
  低頭,真田正半蹲在自己身前,脫下了櫻雪的鞋,輕柔的為櫻雪作著推拿。
  這時不僅櫻雪,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的皇帝,在做什麼?
  那神情嚴肅地如同平日裡訓話罰跑一樣。眾人心中瞭然,從小在爺爺劍下摸爬滾打長大的真田副部長,推拿功夫無疑是所有人當中最好的。
  「不要逞強。」真田抬起頭,看著櫻雪,一字一句的說。
  「呃……我沒有逞強。」櫻雪怔怔的看著面前那個眼中有隱約可見的關心的少年,有些艱難的說。
  哇,副部長,在關心我……
  櫻雪心中的小人在歡呼。
  「紳士,我們還要繼續比賽的,對吧!」櫻雪倔強的看著柳生,問道。
  無奈之下,柳生只好點點頭。
  「棄權可不是我們立海大網球部得風格呀,就算輸了,也不能讓他們好過才對。」純淨和猥瑣兩種特性在櫻雪身上融合得很完美。
  「那個阿姨會這樣,也很正常啊。」櫻雪不那麼在意,畢竟自己也在挑釁嘛。
  穿上鞋,櫻雪站起來,與他們交換場地。在四人走到一起的時候,櫻雪突然停下,笑笑得對原中說:「大哥哥,你要等我長大哦,到時候我一定要讓你爬牆!」
  那笑容燦爛又嫵媚,原中不由得愣住了,臉也開始變紅。
  網球部的眾人把臉埋了下去,不忍再看。
  「死丫頭,你說什麼?」直美氣急敗壞的問。
  「阿姨你聽不懂嗎?等我長大了,你就老了,到時候大哥哥一定是喜歡我的!」櫻雪說的很小聲,只有附近的幾個人能聽見,外人看來,櫻雪只是淡笑著說著什麼不重要的事情。
  柳生無奈的笑了笑,攔過櫻雪的肩膀朝場地走去。
  「看一會兒你哥哥和副部長不收拾你。」柳生的笑容滿是寵溺。
  「他們知道我是在惡搞了。」櫻雪埋怨的看了眼柳生,繼續說:「我要是來真的,怎麼也不能當著你這個『官配』的面來不是嗎?」
  說罷,櫻雪把臉轉向直美,面容瞬間變得冷厲。幸村看了,笑著對真田說:「丫頭越來越像你了。」
  「阿姨,我很想知道,你那種發球,究竟能堅持到多少個?」櫻雪冷著臉,可嘴角卻還帶著些許的笑意,讓直美一陣寒冷。
  「能維持原來力度與速度的,又有多少個。」
  「能打中我的,又有多少個?」
  櫻雪冷冷的刺激著對面的女生。
  櫻雪判斷的沒錯,那種發球果然非常的耗費體力,可是後面依舊有幾個球打中了櫻雪的腳踝。
  櫻雪忍著痛,一邊刺激著直美,一邊與柳生默契的配合防守和進攻。
  雖然最後比賽還是輸了,可是卻輸得極漂亮。櫻雪的堅強、柳生的穩妥都給在場的人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站在領獎台上,櫻雪靠著柳生很開心的大聲笑著,沒有因為勝負帶來絲毫的陰鬱。笑容坦然而美麗,感染著眾人。
  『卡嚓!』
  飛揚的青春定格在這一時刻。
  「小妹妹。」想要走下領獎台的櫻雪被身後的人叫住。
  「大哥哥有事嗎?」櫻雪問。
  拍拍櫻雪的頭髮,原中好笑的說:「我等小妹妹長大哦!」
  櫻雪愣住,面紅耳赤。
  原中哈哈大笑。

  副部長的小宇宙

  晚上七點,真田弦一郎剛剛從浴室中走出來,水滴還調皮的從發稍滴到脖頸上。見桌子上面的手機震動個不停,拿起手機,發現顯示的號碼是切原的宅電。雖然有些疑惑,可是真田還是按下了『接通鍵』,立刻,那個連做夢都會夢到的聲音吱吱哇哇的從電話的那邊傳來:
  「紳士,我要瘋了,我不行了,啊啊啊啊!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英語白癡?為什麼他就是分不清楚現在完成時和過去完成時的區別?切原姐姐都聽得背下來了為什麼那團爛海帶還是只知道揪著他那團海藻頭髮呀?紳士,你之前過的都是什麼水深火熱的日子呀,幸村部長和真田副部長怎麼能這樣迫害你以後又這樣迫害我?」
  電話那邊的聲音震的真田鼓膜都在隱隱作痛,給自己端茶進來的母親站在門口笑笑得看著真田冰冷著的無可奈何的模樣。
  「我不管啦!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像真田副部長一樣未老先衰,天天板著張臉對赤也說:『切原,把單詞抄寫五十遍!』」
  「噗嗤——」真田夫人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來。
  可能是櫻雪發現了對方竟然詭異的一直沒有說話,終於停止吐糟,盡量平靜地問了一句:「紳士,你有在聽嗎?」
  「北川……」明顯的咬牙切齒的聲音,讓電話那邊的櫻雪渾身僵硬。
  「未老先衰?」真田重複了一句,緊接著聽見電話那邊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著,電話被掛斷了。
  真田盯著手中的電話,眉頭緊皺著,不知在生氣什麼。
  其實此刻真田在想:為什麼這麼晚了櫻雪還在切原家?
  「是櫻雪嗎?」真田夫人掩住嘴角的笑意,問自己的小兒子。
  也只有那個女孩,才能讓自己生的這個冰塊露出這樣哭笑不得的表情吧。
  「啊。」真田故作鎮定地回應了一聲,緊接著,手機又開始振動了。
  依舊是切原家的電話。
  這回,電話那邊依然是女孩子的聲音,可是卻不是櫻雪的。
  「是……真田同學嗎?」好聽的聲音輕柔的傳了過來,可是若是細心的話,仍能聽出那聲音的無奈與笑意。
  「啊,切原學姐好。」真田揉了揉眉毛,說到。切原的姐姐在立海大的高中部,見過幾面,是一個非常溫柔安靜的女孩,與切原赤也完全不同。
  「真田君……那個……其實剛才……咳……你聽到的都是幻覺,呃……櫻雪沒在我家,那個……赤也跟仁王君去玩電玩了,現在……還沒回家。」
  簡單的一句話,不知道被斷了多少次。真田幾乎可以想像電話那邊的櫻雪在紙上一字一句地寫下這些話,逼著切原姐姐念出來,而切原赤也一定是緊貼著電話的聽筒,緊張兮兮的聽自己的回話。
  那樣生動的畫面自然而然的出現在真田的腦海中,真田頭痛不已,自己怎麼就養了這麼兩個東西在網球部裡?
  「我知道了,再見,切原學姐。」真田非常『平靜』的對切原姐姐說,彷彿她說的是再正常不過的話。
  未老先衰?幻覺?
  掛掉電話的真田回憶著剛剛的一幕一幕,臉色從白到青由青變黑。
  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把她掐死。
  真田無奈而寵溺的勾了勾嘴角,坐到書桌旁,開始完成家庭作業。
  當天晚上,柳蓮二的手機中收到這樣一條短信息:
  「北川和切原下周的訓練量三倍。」——來自 真田弦一郎
  那兩隻又幹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了?柳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夜,躺在床上的真田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又一次難以入眠。
  雙打比賽過後,櫻雪和柳生更加的要好,學校那些擁護著『北川-柳生』的後援隊伍也更加的瘋狂。櫻雪和柳生也不怎麼在乎,還是放學和仁王一同有說有笑的走回家,前兩天最受歡迎校園情侶評選活動結束,柳生和櫻雪得了最多的票。那天下午部活時面對大家曖昧的目光,兩個人也只是無所謂的一笑,沒有什麼要闢謠的意思,儼然就已經是公開的情侶。
  可是這並不是讓真田難以入眠的原因。他太瞭解櫻雪某些方面的性格,因為不愛,所以坦蕩,所以可以看笑話一般的看別人八卦自己的事情。她在不二周助面前的無措和失態……自己可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還記得仁王對自己說過,他最怕自己和柳生喜歡櫻雪。那時真田就明白仁王的意思,因為他們兩人所處的家庭決定了他們今後的人生,當然也包括婚姻。聯姻這樣的詞彙,對他們從來都不陌生。就算不是出於目的性的聯姻,家族裡也會在實力相當的世家當中選出與自己『配得上』的女子成為自己的妻子,這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前些天,在真田和祖父喝茶的時候,真田的祖父無意間說道:「柳生家的孫子明年就要訂婚了。」
  雖然心中一驚,可是真田卻還是不動聲色地等待著下文。
  「是誰家的女兒?爸爸?」真田伯母問道。
  「花澤家的孩子,現在在冰帝讀書。」真田的父親回答道。
  多少年來,聯姻的大原則都是一商一政,彼此為對方提供政治庇護和資金。作為從平安時代就存在的柳生家,同真田家一樣,在政界的勢力錯綜複雜,想要得到進一步的發展,必然要同向花澤或者跡部那樣在二戰後崛起的商業大族聯姻。
  「弦一郎。」放下茶杯,真田爺爺炯炯有神的目光射向了真田。
  「是,爺爺。」
  「過些年也要想想你的事情了。」真田爺爺的目光帶這些探究地看著真田。
  「爺爺!」真田起身,走到真田宗主的面前,跪下。
  「這是幹什麼!」
  「爺爺!孫兒不會接受這樣的婚姻。」真田面對這地板,聲音平板卻異常堅定。
  「又沒有讓你想柳生家那樣,你的妻子當然要你自己喜歡。」真田藩士辨不清情緒的說。
  真田很清楚,這個『喜歡』,是在一定範圍內的喜歡。換言之,爺爺的意思不過是讓自己在指定的範圍內選一個自己看得順眼的女子罷了。
  可是,他,不願。
  他喜歡的,他想要的,不過,不過也只有她……
  「副部長,表揚我吧,表揚我吧!」
  乾淨的感受不到一點雜質的聲音似乎又在耳邊響起。
  「爺爺,我的妻子必然是我真心喜歡的女子。」真田抬頭,與自己的祖父對視著,看不見一點點的閃躲。
  這是第一次,公開抵抗自己一直敬如神明的祖父。真田心中有些隱隱的疼痛。可是,他清楚,有些事情,一定要盡早得說清楚。
  「真心喜歡?」真田祖父冷冷的重複,腦子中不期然閃現出了一個最近常常出現在到場的纖細身影。「弦一郎,你說的是那個開口閉口叫你副部長的那個孩子?」
  作為突然出現在自己道場的陌生身影,真田藩士雖然沒有詢問,但並不代表自己沒有注意。相反,他曾經暗地裡觀察了那個女孩很多次。
  第一次她在大家的注視下一次次被弦一郎擊倒,然後又一次次艱難的爬起來,一雙紫色的眼睛憤怒的瞪著自己的孫子,渾身上下都是不服輸的倔強,指著弦一郎說要打倒他,最後竟然暈倒在弦一郎的懷裡。
  第二次,她同兒媳熱切地說著中文,唐詩宋詞信手拈來。一邊滿足的吃著兒媳做的點心,一邊說著什麼『還是蘇東坡和辛棄疾的詞比較霸氣!』。
  第三次,她興高采烈的對自己孫子說:「副部長你太小氣了,我還想再吃一勺,就一勺!」也是在那次,真田藩士才發現自己家電冰箱裡居然多出了名叫『冰激凌』的甜品!
  真田藩士是過來人,更是明眼人。自己孫子和柳生家的那個小子心裡想著什麼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聽了祖父的話,真田弦一郎渾身一僵,似乎沒料到自己的祖父看得這樣清楚。沉默了好久,終於還是在祖父和父親刺目的注視下,朗聲說道:「是。」
  「哼。」真田祖父冷哼一聲,慢慢開口道:「弦一郎,你知道你要的是什麼嗎?」
  「孫兒知道。」
  放棄另一個家族的支持,很可能也得不到自己家族的庇護,今後的道路上多半要自己孤軍奮戰。
  這就是自己的選擇所帶來的。
  這些,真田都想過了,也想到了,同樣,決心,也下定了。
  還是那句話,真田有時太冷靜了。他太清楚自己的地位、太清楚自己身上的束縛、也太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他知道他不可能做出那種電視上常常演的放棄家族同愛人私奔到天涯海角,後來又哭泣著回歸自己家族的行為。他不會做那種既對不起家裡又對不起愛人懦夫,他有自己的責任、他有他的擔當,他會緊緊牽著她的手面對他本應該面對的東西,得到他本應得到的東西。
  不是一定要給她什麼樣的生活,不是要靠成就證明什麼,他只是想要成為一個可以理直氣壯地同她站在一起的人,舉案齊眉,如此而已。
  「弦一郎,我可沒看出,那個丫頭有你這般的心思。」真田藩士回憶著那個女孩明朗的笑容,篤定的說。
  「爺爺。」真田看著這個從小教育自己訓練自己的老人,目光堅定的說:「孫兒勢在必得。」不論是您的認可,家族的認可,還是……她。
  「你回去吧。」真田藩士閉上眼睛,掩去了眼中的精光。
  「是。」真田起身,脊背挺得筆直,步履從容的離開和室。
  「倒是有些像我。」真田藩士看著已經驚呆了的兒子,笑著說道。
  櫻雪。
  真田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我會掃除我身邊的障礙……
  少年氣息平穩,安然的睡去了。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03

  沒有出口的話

  「真是的,為什麼副部長掏錢的時候他們就那麼客氣,到咱們兩個請客的時候就這麼不知道客氣呀?」
  櫻雪看著錢包,碎碎念個不停。今天領到了獎金,櫻雪和柳生決定請學長們外加切原去吃烤肉,原本以為只要花平時那些數目就足夠了,可是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那兩個混蛋,居然完全是三百年沒吃過肉的模樣,一個人就吃掉了三大盤肉……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獎金還剩不少,要怎麼辦?」柳生推推眼鏡,問道。
  「一人一半唄!」櫻雪理所當然地說。
  「噢。」柳生回應了一聲,似乎有些失望。
  「然後彼此給對方賣個禮物算是獎勵!怎麼樣?」櫻雪眼睛一眨一眨,閃亮的像是用了滴眼液。
  「好啊。」柳生笑了。
  「吶,給你三個機會猜我準備給紳士買什麼,不准猜對哦∼」櫻雪繼續眼睛亮亮的說,神情神氣的像個小狐狸。
  「好。」柳生無奈的搖搖頭。
  同一天,真田宅。
  「要這個款式嗎?真田夫人?」
  「嗯,就這三個吧。」
  今天是專業人員到真田宅為真田家的女眷添置飾品服飾的日期。真田夫人選定了一款胸針和兩掛項鏈,就讓設計師回去了。
  當設計師高橋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被一個冷然卻又有些侷促的聲音叫住了。
  回過頭,發現叫住自己的是從未同自己講過話的真田少爺真田弦一郎。
  「真田少爺有事嗎?」高橋站定,看著面前的少年。
  「嗯……」真田看著高橋,突然有些後悔了。可是已經站到了這裡,也就不能再裝做沒什麼事情走開了。故作掩飾般的咳嗽一聲,真田說:「請問,可以定做髮夾嗎?」
  「當然可以。」高橋立刻在臉上掛上職業笑容,說到:「請問要送給什麼人,要什麼樣的材質製作?」
  真田又咳嗽了一聲,也許高橋沒有發覺到,她眼神中那抹趣味和促狹。
  「嗯,要送給……後輩。」真田的目光不如往日那般有神矍鑠,明顯不太敢與高橋對視。
  「哦,是後輩。」高橋曖昧的一笑,壞心的發現真田少爺得臉紅了。
  「用水晶,嗯,最好是粉色和紫色的水晶,水晶要拼成櫻花模樣的……」真田有些笨拙的描述著。
  「櫻花……她的名字裡面有櫻字?」高橋裝模作樣的思索著,然後問道。
  「是的。」真田下意識的回答。
  「原來如此。」高橋強忍著笑容,說道。
  意識過來什麼的真田弦一郎瞪著高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面紅耳赤著。
  「咳……」真田好像染上了風寒。
  見這位少爺的臉色越來越不好,高橋趕忙正了臉色,一副『我就是專業人士』的模樣對真田說:「紫色、粉色水晶,櫻花形狀……記到貴府的帳上?」
  「不。」真田快速回答,接著彷彿意識到自己情緒的不正常,又放慢了速度,很『冷靜』的說:「我單獨付錢給你。」
  「嗯,如果是天然水晶的話……可不便宜呀。」高橋慢悠悠地說,一邊說,還一邊觀察著真田的表情。
  「沒關係。」真田幾乎是瞬間就回答了。
  在看到高橋滿是笑意的眼神後,真田補充道:「要那種沒有雜質的水晶。」
  「瞭解!三天以後送草圖給你行嗎?」高橋終於決定放過真田,很善良的問。
  「好的。」真田點頭。
  「哦,對了,還有一個問題。」高橋看著訂單,嚴肅地問。
  「什麼問題。」
  「這個是告白禮物嗎?」高橋抬頭,推了下眼鏡,問道。
  「……」
  皇帝果然是皇帝,這回沒有再上當回答高橋的問題,但是那個漲得通紅的臉已經讓高橋滿足了。
  「那麼告辭了。」幾乎是捂著快要笑疼了的肚子,高橋快步走出真田宅。
  原來一直以為真田家的二少爺是個冰塊,看來果然人不可貌相。
  現在的青少年啊∼
  放學的路上,櫻雪蹦蹦跳跳,仁王因為古文測試再次不及格而被留堂,所以只有櫻雪和柳生兩個人一起。
  「紳士,猜吧!」櫻雪寶貝兮兮的抱著自己的書包,說道。
  「嗯……相框?」柳生試探的問。
  「沒創意!」櫻雪鄙視的說。
  「眼鏡布?」貌似昨天有人說要給自己個眼鏡布把眼鏡擦乾淨點,這樣才能看見眼睛……
  「……柳生比呂士,你有沒有在好好猜?只剩一次機會了!」櫻雪怒了。
  到底是誰說猜對了就不給的呀。柳生突然明白為什麼幸村部長會說有時候想掐死這個人了。
  「是歌劇魅影的DVD?」
  「錯!全部都錯了!」櫻雪興高采烈的說。
  「那究竟是什麼?」柳生笑著問。
  「噹噹噹噹∼」
  躺在櫻雪手中的,是一個海藍色的手帕。一看就知道質地非常的柔軟而且泛著柔和的光澤,手帕的一角還有一朵波斯菊怒放。
  柳生愣住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櫻雪也沒說話,只是笑瞇瞇的看著柳生。
  「你怎麼知道,我想要手帕?」柳生的聲音不如往日般鎮靜。
  「我就是知道唄!」櫻雪得意洋洋的說:「還有,波斯菊是紳士的生日花,對吧?」
  「對。」柳生小心翼翼的接過手帕,握在手裡。
  「這個可是真絲的,我到中國城挑了整整一個上午呢,又是專門找人繡那朵波斯菊上去的。」櫻雪邀功一般的說,驕傲的好像那個波斯菊是她自己秀的一樣。
  「謝謝,我很喜歡,櫻雪。」柳生輕輕的說。(把這句話標點去掉……)
  「喜歡就好。」櫻雪點點頭,說道。
  「櫻雪。」柳生驀的停住腳步,轉頭看著櫻雪。
  「嗯?」櫻雪微笑。
  「你……」柳生整理了一下衣領,淡淡地問道:「在立海大開心嗎?」
  「怎麼問這個?」櫻雪奇怪的問,看到柳生鄭重地表情,櫻雪回答:「當然開心啊!有紳士這麼好的朋友、切原和丸井這麼好的寵物、真田副部長這麼強大的偶像、幸村部長這麼……呃……能令人變得機智的學長……」
  櫻雪扳著手指,一個一個的說。
  「是嗎?」柳生垂下眼簾,似是不經意的問:「真田副部長是櫻雪的偶像?」
  「對呀。要是以後我能成為像真田副部長那樣的人就爽了,夏天不需要空調,而且光是看著你就能讓你害怕。」櫻雪津津樂道的拿真田打趣。
  「那櫻雪怕真田副部長嗎?」柳生問。
  「怕!怎麼不怕?」櫻雪瞪大眼睛,誇張的說:「但是怕啊怕的就習慣了,現在一天看不見副部長的黑臉就像看不見紳士的反光眼睛、幸村部長的笑容、柳學長的筆記本一樣不習慣呢。」
  「是嗎,我還以為因為副部長的嚴厲,你會像切原一樣害怕看見副部長。」柳生的臉色很複雜,辨不清神色。
  「呵呵。」櫻雪笑了笑,然後收起了原來的調笑,說道:「副部長就是這樣的人啊。如果這樣還怕他,就太辜負他的心意了。」
  「心意?」
  聽到櫻雪的話,柳生覺得心一沉。
  「是啊。真田副部長這樣的人,即使對你好,也會冷著張臉,好像你欠他好幾百萬似的。真田副部長是真的把切原當成立海大下一輩的支柱,也是真的認可我的能力呀。他只是在用他的方法,讓我們成長而已。雖然疼痛,但是有效。」櫻雪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可愛迷人。
  「疼痛……但是有效?」柳生不敢多說話,怕話一多就洩露了自己的情緒,怕話一多,就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對。其實這一年來,自己有多大的變化我自己最清楚。原來,我心安理得的躲在別人的羽翼之下,理所當然的索取著保護和溫暖,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可以那樣幸福下去。」抬起頭,望了望天空,櫻雪的笑容很淡。
  「我曾經以為那樣過一輩子很幸福,但是卻忽略了一個事實——從來不會有人那樣一輩子保護一個人,風雨、泥濘……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櫻雪看了眼沉默不語的柳生,繼續說道:「如果不是副部長,可能現在我還是那個受到了傷害就躲進被子裡面哭泣的膽小鬼。」
  不期然,柳生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樣的畫面,心中一片疼痛。
  「其實副部長和部長,都是那種用壞人的姿態做好人的笨蛋!」櫻雪低下頭,狠狠的說:「他們吶……從來不會把誰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們會把你丟進風雨裡,然後看著你自己站起來。幸村部長曾經說在立海大只相信力量,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努力的變得強大。現在我才知道,保護一個人的終極辦法,就是讓那個你想要保護的人自己覺悟,讓他做到自己保護自己,而不是只知道躲在誰的身後張望著面前的風雨。」
  「真田副部長和幸村部長就是這樣做的。把我丟出去,讓我自己去摸爬滾打,在我怕的要死累的要死的時候再告訴我,我還有大家可以依靠一下……那種感覺真的很好啊。」櫻雪瞇起眼睛,似乎是在享受著什麼。
  「真的,那種感覺……讓你有長大了的成就感與自豪感,又有被關心著的溫暖感。」
  紳士看著面前的櫻雪,說不出話來。
  她的變化,他怎麼可能看不出?
  依舊美好可愛的臉龐上,多了那麼多的自信,多了那麼多的從容,多了那麼多專屬於立海大王者風範……這些,都不是原來的櫻雪所擁有的。
  輕輕歎息了一聲,柳生壓回了今天本來可能說的話。
  「對了!你的禮物呢!?」櫻雪突然一掃剛才的神色,咄咄逼人的伸出手,瞪著柳生。
  「我沒有忘記。」柳生從右邊的衣服兜裡面拿出禮物,遞到櫻雪的面前。
  「MP3?」櫻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說:「那些獎金能買下來這個嗎?」
  「不能。」柳生平靜的說。
  「雖說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謝謝紳士!」櫻雪大大方方的接過禮物,對柳生甜甜一笑,沒有多做他想。
  她不記得,她曾經說過,她每天都會聽著歌睡著。
  希望它能陪著你進入夢鄉……代替我。
  這是柳生比呂士曾經想說的話。
  似乎……不需要了……
  柳生望著遠方,嘴角帶著些苦澀。

  第二部終結卷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快到一眨眼又迎來了可怕的期末考試,快到切原又一次被副部長踢到了英文補習班,快到……櫻雪的這個長達一年的交換項目眼看著接近尾聲。
  一般的人,像那些平常同櫻雪關係很好的非正選們,都平靜得如同往常,沒有人會覺得有什麼不對的,櫻雪必然會留在立海大,這是每個人心中都確定的事情。櫻雪也只是平靜的每天做好她應該做的事情——計分、寫菜單還有逼迫他們吃掉那些『美味』的點心。
  但是同櫻雪的關係更進一步的正選們就不那樣樂觀了,幸村精市每天都會笑呵呵的看著櫻雪,看得櫻雪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才算罷休。櫻雪知道,他們都在等自己開口,等自己親自說她北川櫻雪,會留在立海大。櫻雪也知道,如果自己答應了,那麼連轉學手續都會被別人比如校長比如早田老師等人乾淨利落的辦好。櫻雪更知道,現在真田副部長已經把大部分的學生會工作交給自己,只要自己想,下一屆的學生會會長必然是自己無疑。
  留戀嗎?說不那是騙人的。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有多麼留戀這一切!已經習慣了每天早晨同哥哥還有紳士一起上學,在路上樂此不疲的互相掐架、習慣了在英語課上把寫好了答案的紙條推到切原的面前、習慣了真田副部長那張正義昂然又不苟言笑的臉、習慣了幸村部長令人自卑的傾城笑顏更加習慣了每天抱著新寫出來的菜單去幫副部長調教立海大的後備力量,副部長看不見的時候,學習部長小小的腹黑一下(你那個哪是『小小』)。
  這習慣有多可怕,櫻雪太瞭解了。這習慣已經讓櫻雪覺得她已經同立海大這三個字溶到了一起,怎樣分都分不開了。
  怎樣分都分不開了。
  這個想法把櫻雪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有其他的人或事能讓她像從前以來不二一樣的去依賴、眷戀。可是立海大,卻真真切切的給了櫻雪這樣的感覺。
  但是又與原來不同,就如同她對柳生所說的一樣,在這裡,她的眷戀更多時如魚得水的傲然和那種且試天下的豪邁,與原來那種小女生搬的依戀,完全不同。
  真的,好想這樣同大家永遠的呆下去,笑下去。她都習慣了每天跟切原跑去挑戰,然後互相慰藉。她都習慣了每天刺激一下副部長,讓他調整調整面部神經。她都習慣了每天打起精神面對部長同他鬥智鬥勇最後壯烈犧牲。她都……都習慣了呀……
  看著汗水滿天飛的網球場,櫻雪長長的歎了口氣。
  可是……
  閉上眼睛,是一個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可是卻認認真真地對自己說:「我要成為青學的支柱。我要帶青學走向全國。」的人。他思考的好認真,然後板著酷酷的小臉,說:「那等我當了部長,櫻雪來做經理好了。」
  那雙眼睛裡面的執著,讓櫻雪從來都忘不掉,也不敢忘掉。
  她怎麼敢忘了那個捂著肩膀跪在地上無聲地顫抖著的男人,她怎麼敢忘了他的驕傲和苦痛、她怎麼敢忘了……那個用他的執著讓她第一次為自己感到悲哀的人?
  所以,不論再怎樣不捨,自己還是要回去。哪怕回去面對的只有無休止的嘲弄和鄙視……忽然間,櫻雪想起了一年前那個被好多學姐圍著欺侮的小女孩。
  有些帳,也該算算了。
  櫻雪睜開眼睛,眼裡閃過一絲冷厲而高傲的光芒。
  我可是,立海大名副其實的第一新人呢!
  期末考試的成績出來那天,櫻雪拿著成績單走到了立海大校長的辦公室。
  「吶,櫻雪,你今天找校長幹什麼去了?」聚餐的時候,切原不經意的問話,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櫻雪去校長室……是要回去嗎?
  要求櫻雪留下的話已經到了嘴邊,真田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要出口的話壓回肚子裡,他不知道,『要求』的話最後會不會變成了『請求』。
  「嘿嘿。」櫻雪賊兮兮的一笑,然後從兜裡掏出一張紙,炫耀的在眾人面前抖來抖去。
  「這是什麼?」紳士開口問。
  「高中部入學資格!」櫻雪一臉的得意,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什麼?!」切原嘴裡的米飯盡數噴回飯盒,他也沒在意,搶一般的把櫻雪手中那張其貌不揚的紙張扯過來,如同膜拜聖書一樣的看著,彷彿那是東京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一樣。
  「我怎麼沒聽說過立海大有這種東西?入學資格?給你?」丸井好不容易將剛剛卡到嗓子的食物嚥下去,一連串發出很多的問題。
  「當然是給我,我已經決定了,等學長們一畢業,我就要追隨者各位學長進入高中部!」櫻雪的模樣,活像個躊躇滿志的小青年。
  「追隨……櫻雪你又要跳級?」切原忽然眼淚汪汪的拽著櫻雪的胳膊說到。
  「對呀,我要跟哥他們一同入學!那就不是後輩了!」好像撿到什麼大便宜,櫻雪笑瞇瞇的說。
  「櫻雪,那我怎麼辦?你要拋棄我?」切原眼淚汪汪的,真的如同被拋棄了的小動物一樣。可是有的人不會這樣想。真田輕咳一聲,不動聲色地把切原拉遠一點。
  「要學會長大,我不可能永遠給你傳答案呀,赤也。」調笑的神色,大家卻莫名的看到了一絲嚴肅。
  櫻雪的去留問題,就這樣被岔開了。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那張高中部入學資格的通知單上,覺得那個彷彿就是櫻雪給他們的保證一樣。或嫉妒或羨慕或崇拜的讚歎著櫻雪的成績,再沒有提到回不回青學的事,大家似乎都忘記了,真正要留下來的人,需要的是轉學手續,而不是一張什麼高中入學資格。
  「櫻雪還是會回去,對嗎?」放學的時候,柳生問道。
  櫻雪的腳步一停,柳生站定,眼睛一直沒有從櫻雪的臉上移開。
  「還是沒瞞過呀。」櫻雪一笑,說道:「看來紳士不打算拆穿我。」
  「你已經決定了……又不是我……我們能改變的。」柳生繼續往前走。
  其實……不是的……櫻雪沒有開口,在心裡回答。之所以這樣,就是害怕會被挽留,那樣的話,說不定自己就真的留下來了。自己對他們……明明就是毫無抵抗能力的。
  「對不起。」心中所想的永遠不可能與嘴裡說的相同,這是慣例。
  「櫻雪。」柳生猛地轉身,盯著櫻雪的眼睛。
  「是。」
  「回去以後每天都要把情況告訴我,不論好事壞事……知道嗎?」柳生推了下眼睛,聲音不如往常那麼淡漠。
  「嗯。」櫻雪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要是被人欺負了,不可以瞞著,知道嗎?」好像不放心櫻雪的保證,柳生又追加了一句。
  這回櫻雪沒有回答,而是安靜的盯著面前的人看,一種很異樣的感覺湧上櫻雪的心間。
  如果柳生的眼睛沒有那個泛著光的眼鏡擋著,那麼櫻雪應該可以發現柳生眼睛中的流露出來的掙扎和……感情。
  但是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的如果,所以櫻雪只是在一瞬間的一樣過後重重的點頭,說道:「嗯!就知道紳士對我最好了!」
  柳生笑了,揉了揉櫻雪的頭髮,向家的方向走去。
  原來電視劇裡那老套的台詞竟然真的是真理。
  他真希望,這條路可以永遠走不到盡頭。
  假期轉眼間結束,開學的前一天,網球部的正選按照慣例到學校的網球場集合,打掃一下場地整理一下材料再聯絡一下感情。
  已經過了集合時間半個小時,卻依然沒有看見仁王和櫻雪的身影。
  大家彼此對望了一眼,覺得這個場景莫名的熟悉。曾經的某天,仁王翹了訓,到車站去接『某位親戚』。那時的他們怎麼知道這位『仁王的親戚』在今後的日子裡,那樣深刻的走到他們的心中,成為年少時光中一抹不可替代的顏色。不論這顏色是因為愛戀而變得桃紅,還是因為崇拜而變得金光閃閃或只是因為最純淨的友誼而變得如水晶般透明。
  那天是櫻雪來……那麼今天呢……
  一絲不好的感覺侵入了在場的每個人的胸膛……這時大家似乎才意識到,他們的經理似乎從來都沒說過『轉學』或者『留下』的話。
  同幸村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在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相同的東西。
  也許,被騙了呢。
  下一刻,真田已經飛快的跑了出去!
  去找櫻雪,把她留下來,這是真田大腦中唯一的想法!
  可是當真田來到仁王家門口的時候,並沒有直接按門鈴,他很害怕,會看見整裝待發的櫻雪,帶著明媚的笑容對自己說:「嗨,副部長,我要回家了。」他怕自己沒有辦法抹掉那笑容。
  這時,身後的那些正選也都陸陸續續地趕到,幸村拍了拍真田的肩膀,然後去按了門鈴。
  大家得到了最不好的答案:仁王和櫻雪已經坐了最早的一班車回了東京。
  真田安靜的站著,沒有一點點的聲音,彷彿變成了石雕。
  她……回去了,終究還是回去了。
  原來,自己不是一個可以停住她腳步的人。
  真田的胸膛起伏著,他覺得自己的胸口就要炸開了。
  無法忍受精市蓮二他們看過來的目光,真田挺直了脊背,緩緩地離開了仁王家。
  就在一年前,一個人肆無忌憚的闖進他的世界。
  就在八個月前,他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就在六個月前,他站在這裡,告訴仁王他自己的心意,告訴仁王他對櫻雪的決心。
  就在五個月前,他擁著那個顰一下眉都會讓他心痛的人,一遍又一遍的告訴她她可以忘記。
  而就在幾小時前,她又肆無忌憚的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可惡……這一切一直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嗎,那個丫頭,竟然一點猶豫一點掙扎都沒有的就走了,甚至,連再見都不屑於一說?
  真田不敢呼吸,怕他一呼吸胸口就會疼個不停。
  真田不敢說話,怕他一說話就將自己的感情昭告了天下。
  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家……
  只要閉上眼睛,眼前就都是她的笑容她的動作,周圍人的說話聲都聽不到,耳朵裡充斥的只有那一聲聲或調皮或膽怯或調笑或溫柔的『副部長』。
  自己要瘋了。
  這是真田第十七次將冷水自頭上澆下以後出現在心中的想法。
  是的,自己早就瘋了,早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真田弦一郎了。
  所以,北川櫻雪,我不會,讓你這樣輕易的就走開。
  絕對,不會。
  少年摔了盆子,赤著上身,向房間內走去。
  絕對,不會。
  第二部•完

  不說謝謝,可以嗎?[VIP]

  越前龍馬以不可阻擋的氣勢打敗了日吉若,青學的勝利,是注定的。可那也只是青學的勝利,而不是手塚國光的。命運之神不會容許別人的嘲弄,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軌道緩緩前行著。
  在跟隨著青學的大部隊陪著部長去醫院的時候,櫻雪沒有注意到,與自己擦肩而過的身影。
  東京醫院裡某堵廢棄的圍牆後,有一個身穿著土黃色運動服的黑髮少年似乎拼盡全身力氣在擊打著一個黃色的小球。
  「咚!」
  「咚!」
  「咚!」
  一聲聲、一下下,都讓被幸村部長派來守著的切原心驚膽戰。
  從來沒有,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副部長。肅殺的表情,凌厲的氣勢,還有……絕望的眼神……
  就算切原再怎麼遲鈍也能覺察到什麼了。今天……在賽場上,那個手塚國光似乎有那麼一刻是擁著櫻雪的。那時切原聽到了周圍觀賽者的竊竊私語:
  「哇,有美女在懷,就算斷手也值了!」
  「那個不是青學的經理嗎?青學有名的小美女,看來手塚還是近水樓台了!」
  「真是Lucky呀,話說好幾次我都想去約她了,但是亞久津就是不讓!」
  真田副部長身上越來越冷的氣息,讓切原無法不去仔細回想自從櫻雪出現以來的點點滴滴,副部長,不是喜歡上櫻雪了吧?
  切原戰戰兢兢的看著身邊的冰雕,有些不敢相信。
  比賽結束後,都沒來得及跟櫻雪打招呼,就眼睜睜的看著她陪著手塚往醫院的方向走去了。那時的櫻雪眼中,好像就只有手塚一個人的模樣。
  切原不敢再去看副部長的表情了。
  到了醫院,真田坐在部長床邊的椅子上,一直沒有說話。所有人都安靜的聽著柳對於雙部之戰的描述。
  柳說手塚選擇了拉鋸戰。
  柳說手塚的左臂受傷了。
  柳說手塚似乎傷得很嚴重。
  柳說手塚不愧是青學的王者。
  每說一句,真田週遭的溫度就越低,最後病房裡面一片沉默。
  當柳又要說什麼的時候,真田猛地站起身來,大步向外面走去。手中,緊緊的攥著網球袋。
  幸村似是歎息了一聲,對切原說:「赤也,跟著弦一郎。」
  切原跟著真田出了病房,幸村看著柳,問道:「究竟怎麼了。」
  「櫻雪哭了,因為手塚。」
  柳睜開眼睛,看著病房門口,說道。
  北川家,櫻雪正窩在沙發裡,抱著靠墊發呆。半晌,櫻雪拿起電話——
  「喂,媽媽嗎?」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學長嗎?」
  「對,兩周之內應該就會跟醫院聯絡了。」
  「嗯,留出時間給他就行了,我知道媽媽現在是大忙人,不然也不能提前這麼久就跟你預約了。」
  「嗯……不用跟他提我。」
  「拜拜∼明天傳我的照片給你!我又長高了!」
  放下電話,櫻雪長出一口氣。醫院那邊搞定了,德國就只有那麼一家專門的運動員康復醫院,應該是媽媽在的醫院沒錯了。
  不知道原本應該是誰給國光治療,但是如果是媽媽的話,一定能更好吧。都是日本人,溝通上也一定更方便。櫻雪想著,一直皺著的眉毛漸漸鬆弛。
  再次拿起電話——
  「小悠姐,你過兩天就把我給你的醫院的資料拿給神監督吧。」
  「如果是他出面的話,應該更容易說服龍崎教練和國光。」
  「對呀,我媽媽是那裡的康復治療師,數一數二的哦∼」
  「知道啦,我會幫你在青學推銷你那個雜誌的!」
  在得到小悠信誓旦旦的保證以後,櫻雪終於鬆了口氣。這樣,就萬事具備了。櫻雪抱著墊子陷進了沙發裡,閉上眼睛,滿腦子想的還是賽場上那個天藍色的身影。
  因為手塚,櫻雪讓媽媽拒絕了做一位職業球員的主治醫生,只為了騰出時間在那個時間段全力為手塚進行康復治療。
  吶,國光,既然約定了,我一定會努力的,陪你完成你的夢想。
  不要,讓我失望了。
  另一邊,東京醫院。
  全力擊出的一球,在牆壁的反彈下,高速的飛了回來。可是擊球者卻彷彿再無力抬起球拍了一樣,垂下手臂,任那球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胸膛上。
  自己打的球,力度他自己知道,似乎只有這樣的疼痛,能喚出麻木了的身體的一絲絲感覺。真田大口的喘著氣,再沒有動作。
  「弦一郎退步了,這種球居然都接不到。」撿起無力地落在地上的網球,幸村帶著慣有的微笑,走到真田的身邊。
  切原後退,這種時候,也就只有幸村部長敢拔老虎鬍子。
  真田如同雕像一般站著,似乎真的成了無喜無怒的雕像。
  「放棄了嗎?」幸村接過真田手中的球拍,笑著問道。
  沒有回答。
  「原來所謂的皇帝也只是如此不堪一擊。」幸村拋球,擊球,被牆反彈回的球再次打在了真田的身上。
  依舊沒有回答。
  於是幸村一次次的擊球,力度不大,可是每次卻都會打在真田胸膛的正中央。
  真田一動不動,像一頭沉睡的獅子。
  終於,在幸村的球第二十七次打向真田的時候,他伸出手,穩穩地將球捉在手裡。再抬頭時,已經是一隻威風凜凜的雄獅,不容任何人忽略。
  「終於想明白了?」幸村遞回球拍,問道。
  「未曾猶豫過。」真田拿回自己的球拍,酷酷的說。
  週末,河邊。
  「說吧,究竟有什麼事?」櫻雪舔著手塚給買的第五個冰淇淋閒閒的問。目光從手塚的左肩飄到手塚的臉上。
  那天以後,網球部依然在手塚的領導下井然有序地進行著常規訓練,正選們也在櫻雪的協助下進行著特訓。那場令人幾乎將人撕裂的雙部之戰似乎已經成為了過去時,但是櫻雪知道,一切不過剛剛開始。
  大家的成長,幾乎都集中在沒有部長的這段日子裡面。
  果然,只有沒了依靠,才會真正有變強的的覺悟。
  那邊呢?赤也是不是也天天拚死拚活的訓練著?不由自主地,櫻雪想到了那個同樣失去了部長的隊伍。
  「我……下周會去德國,治療手臂。」略加猶豫,手塚用他清冷卻有帶些歉疚的聲音說道。
  「哦,所以今天來交待後事?」櫻雪滿嘴都是冰淇淋,含糊不清的說。
  交待後事……
  清冷的少年悲哀的發現自己那些歉疚的感覺竟然沒有那麼強烈了。
  「……」一時間,手塚不知道怎麼樣就她的那句『交待後事』說下去了。
  「我知道了,手塚部長是用五個冰淇淋賄賂北川經理,好在他走了以後幫他管著這一地雞毛鴨血?好划算呀好划算。」櫻雪像模像樣的點點頭,頭髮中間似乎又冒出了狐狸耳朵。
  「櫻雪……」手塚很頭痛,不知道為什麼之前想好的話如今竟然一句都說不出來。
  「德國呀,我也很想去來著,不然部長你帶我一起去吧。」櫻雪眨眨眼睛,神色頗為認真。
  「櫻雪!」
  「Sa,知道了,我還得給你管著這一地雞毛鴨血呢。真是的,部長你這苦力雇的也太便宜了吧。」櫻雪擺擺手,喪氣的說。
  「咳……」強忍住湧至嘴角的笑意,手塚說:「談錢多傷感情。」
  這是每次櫻雪壓搾他的錢包吃冰淇淋和蛋糕時說得最多的一句話。
  櫻雪嗆到了,拚命的咳嗽起來。手塚抬手,自然而然的幫櫻雪順了順後背。
  「國光你快離我遠點吧!我真的把你帶壞了!」櫻雪咳得滿臉通紅,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被你的崇拜者們聽見會出現什麼效果呀?她們會把我殺了的!」
  朋友間的幾句玩笑,總是能將嚴肅哀傷的氣氛一掃而光。
  這就是手塚和北川的感情,清新的讓人感覺得到了淨化。
  玩笑過後,手塚又恢復了往常嚴肅的臉色,說:「沒人督促,他們一定會散慢下來。」大石怎樣,手塚很清楚,對那些他認可的、在意的,根本狠不下心來。但是櫻雪……明顯是大石的反面。
  「吶,國光。」櫻雪轉頭,眼神淡靜的看著面前的少年,淺笑著說:「要相信他們呀,說不定因為少了部長大人,他們會更加刻苦認真呢。」
  在走向全國大賽的路途中,遠在德國的手塚國光,儼然已經成了全隊的精神支柱。這就是王者的力量,不論距離是時間還是空間,都不影響人們對他的膜拜和崇敬。
  而自己呢,櫻雪看著泛著金光的河面,想著,如果成不了王者,那蕭何韓信什麼的,自己總能勝任吧。反正自己目前的目標,不就是陪著這個人完成他的理想嗎?
  看著櫻雪,手塚的臉上又一次流露出不自覺的笑意,修長的手指伸出,觸上了櫻雪的臉頰。
  「吃到臉上了。」指腹輕輕的在櫻雪的臉上劃過,手塚無可奈何的說。
  「是……是嗎?」櫻雪臉迅速漲紅,有些慌張的看著河面,實在非常為她的出糗而感到汗顏。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都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流淌著的河流和西斜的太陽。
  「我相信青學的每一個人。」手塚淡淡開口,說:「也……相信你。」同自己一樣冷靜的頭腦和那個自己沒有的……令人無奈的性格,櫻雪在訓練方面不會不如自己。在櫻雪的手下,他們會進步得更快,海堂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吶,國光。你看過三國演義嗎?」櫻雪臉上帶著慣有的惡劣的表情,若有所思的說。
  「……」手塚不知道這個經理的思維又跳到哪裡去了。
  「我怎麼覺得你像在白帝托孤呢?」櫻雪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好笑的看著他。
  「所以你是諸葛亮?」手塚挑眉,看著那個洋洋得意的女孩。
  「原來被發現了。」櫻雪的臉不紅不白,大大方方的承認。過了一會兒,櫻雪又開口說:「怎麼樣,主治醫師聯絡好了嗎?」
  「嗯。」手塚點點頭,臉上忽然帶上了些不解的神色。
  「怎麼?對那個醫師不滿意?」察覺到手塚的疑惑,櫻雪偏過頭,問道。
  「不是。那個醫師在康復治療中心非常出名,似乎很多受了傷的職業運動員也想找她主管治療和恢復……」為什麼,這樣一個醫師會願意接受自己這樣一個病人呢?
  這是手塚一直難以理解的地方,只因為那個醫師同樣是日本人嗎?
  「可能因為你人品太好了吧。」櫻雪貌似很不在意的說,在看到手塚不贊同的表情後,又改口道:「或許他們想引進新品種的冰山?」
  如果可以,手塚此刻真的有對著面前的女生翻白眼的衝動。
  當然了,這種情況在手塚身上永遠不可能出現。他能做的,只有快點改變話題。
  「我不在的時間,拜託你了。」
  「知道啦……我會不要大意的盡起責任的。」
  「……不說謝謝,可以嗎?」
  「……當然,咱倆誰跟誰呀,到時候別忘了買點德國的香腸和啤酒回來,我也快過生日了……」
  「……」

  向著惡魔進化ing[VIP]

  後面的幾天裡,櫻雪只是以旁觀者的角度看手塚和大石處理『後事』。比如激勵海堂桃城還有小不死的越前、比如完成手塚的右手領域、比如……將實權逐漸交給櫻雪。
  手塚走的那天櫻雪沒有翹課去送,站在頂樓,櫻雪發出了一條短信息:
  「國光,如果你帶回來的不是完好無損的手塚部長……我一定不會大意的把你的網球部玩得雞飛狗跳!」
  馬上就要入閘的手塚看著手機,在母親好奇的注視下,露出了一絲笑意。
  「啊,不要大意。」(部長你就這麼把你的孩子們賣給櫻雪了……)
  關掉手機,手塚安心的離開了這片土地。
  事實上,在手塚的航班還沒有飛出日本領空的時候,櫻雪就已經開始把網球部向雞飛狗跳的方向發展了。
  五杯乾汁、六杯懲罰之茶、七杯青醋昂首挺胸的站在休息處,無情的看著臉色發青的部員們。
  看著一身青菜裝站在他們面前的經理,那明顯寫著『我是得志的小人』的臉孔,大家覺得真的被騙了。
  還記得那天,大石副部長集合了大家去爬山。
  黎明前時,大家已經站在了山頂。
  都說黎明之前是最黑暗的,大家是真切的體會到了。天空中飄著的幾朵雲,因為沒有了太陽的光芒而黑壓壓連成一片,這時候,連吹過的風都是冷的。
  站在山頂,一時間大家都沒有說話。已經知道了部長要離開的消息,也知道這怕是最近有手塚參加的最後一次活動了,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再沒有了那個如同高山一般的依靠,誰也不敢說如果自己的比賽輸了還有部長可以挽回大局,那種感覺,很空。
  「熬過最陰冷的黑暗,迎接的,是新生的希望呢!」一個輕柔的女聲飄進每個人的耳朵裡,極目望去,遠方已經出現了一片殷紅。
  久久,那片殷紅並沒有增長的跡象,太陽彷彿掙扎不過暗夜一般,被停留在了海平線以下。突然,東方巨大的火球終於衝破了重重的阻礙!傲然而有昂揚的躍進眾人的眼中。那一瞬將胸口的激盪,是任何詞彙都描述不出來的。大家只是安靜的看著那初生之陽勢不可擋的推散了一切黑暗。
  「青學是——關東大賽冠軍——青學是——全國大賽冠軍!」
  站在最前面的少女,將手環成喇叭狀放在嘴邊,大聲地喊道。
  大家都愣住了。
  這時,少女回頭,黑色的長髮甩出了好看的弧度,她嘴角淺噙著微笑,挑眉說到:「怎麼?部長走了就沒信心了?不是還有本經理嘛!」
  似乎被櫻雪的話撞擊到了胸口,大家都沉默。
  片刻過後,所有人都齊齊的擺出了剛才櫻雪的姿勢,對著那輪朝陽大聲喊:
  「我們是——全國冠軍!」
  那個少女,如同那天的朝陽一樣留在了每個人的心中。幾乎所有人心中都閃過那樣的想法,她,北川櫻雪,自信著她是一個可以被信任和依賴的人。而自己,也要成為,像部長、像經理一樣,可以被信任和依賴的人。
  很多時候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救贖,可以在不經意間發生。
  當然,那樣的激動,在看見面前的十八杯要命的東西後就都消失得蕩然無存了!他們怎麼能那樣輕信這個性格惡劣到不行的經理?部長前腳剛走,她後腳就開始橫行霸道、魚肉鄉里……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自從部長走了那天以後,每一位網球社的正選在晚上都會被噩夢侵擾。夢中,他們身後總站著一個面容美麗卻扭曲的少女,拿著一大杯冒著泡泡的墨綠色液體,笑著對他們說:
  「XX君,輪到你了……」緊接著,是一片魔女般囂張的哈哈大笑。
  青學網球部,陷入了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對戰城成湘南之前的某一天,櫻雪『啪』的一聲把一本雜誌甩到大家的面前。看到大家都非常茫然加惶恐的看著自己,櫻雪歎了口氣,把雜誌翻到了某一頁。
  那一頁上,有一張若人弘的照片。但是照片不是問題,他說的話才有問題!
  「燕子、熊、白鯨、蛇……他們青學是不是馬戲團呀?」不二和海堂的臉白了。
  「讓一個老太婆帶隊,也難怪會帶出那樣的隊伍。」龍崎老師的臉綠了。
  「連部長都臨陣逃脫了,是不是怕了我們城成湘南?」大石副部長的臉青了。
  「還有他們那個經理,叫北川的?倒是蠻漂亮,怎麼會傻到在青學當馴獸師?」
  讀到這,櫻雪『光——』的一聲,小手拍向了桌子,大家顫顫巍巍的抬頭,看見他們的經理……臉紫的煞是好看(參見高錳酸鉀溶液)。
  接著,菊丸怕怕得躲到了大石的身後,越前欲蓋彌彰的壓了壓帽子,小蛇不安的『嘶嘶』、桃城也沒有趁機取笑他。因為,他們看見了好久不見的陰惻惻的笑容,來自經理的臉上。
  「這場要是不贏,你們就等著喝王水吧!」(鹽酸和硝酸按一比三配置)
  說完,櫻雪拿著雜誌,當著井上記者的面,把它丟到了垃圾桶裡,還不忘好好蓋上蓋子。
  芝的相機已經拿不穩了,她怎麼會有種提前為若人弘哀悼的想法?
  比賽當天,青學一行人剛剛下車,就看見城成湘南的隊伍已經站在那裡了。大家一看,領隊的果然是一個美女,也難怪他們會說教練是老太婆。偷偷瞧了瞧櫻雪,只見她掛著一臉可愛乖巧的笑容,站在龍崎教練身邊。
  那美女教練看見櫻雪,便直直的向櫻雪走了過來。
  「小妹妹,轉學到城成湘南來如何?我保證讓你成為一個最完美的作品!」
  此話一出,兩邊的人均是一驚,城成湘南的大家知道教練喜歡挖人,可是卻沒想到今天會大張旗鼓地挖一個女生!她,不就是一個經理嗎?
  見櫻雪沒有說話,美女教練繼續說:「我看過你在立海大和那個小紳士的雙打比賽哦!小妹妹的實力可不輸男生哦!」
  彎下腰來正對著櫻雪,美女教練的表情已經稱得上是誘拐。
  青學的大家包括龍崎教練都整齊的後退一步。
  惹誰不好,幹什麼要惹最不能惹的?
  這時,面對著櫻雪的城成湘南的大家看見青學經理的臉上露出了那種受寵若驚的表情,甚至連眼圈都變紅了!
  「哇,人家好感動呀!」櫻雪猛地撲到了美女老師的懷裡,以兩人的身高,櫻雪的頭正好抵在了美女教練的胸部……教練失笑,卻沒有推開櫻雪。這時,櫻雪又彷彿蹭眼淚一樣,在教練的胸口來回蹭了蹭。這下,美女教練的臉便徹底的白了。用花容失色形容絕對不為過!
  蹭夠了,櫻雪離開了美女教練的懷抱,一臉仁王式的笑容,說:「美女阿姨,你的身材還真好呢!」
  說完,櫻雪安靜的欣賞華村教練由白轉青的臉色。似乎看夠了,櫻雪轉身對著自己的隊伍說:「列隊,進場!」
  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比賽場地。
  這是經理……還是色狼?
  華村怔怔的想。
  在第一單打比賽的時候,櫻雪到飲料販售機那裡去買飲料。正在猶豫是喝芬達還是喝冰咖啡的時候,櫻雪的肩膀被一個人拍了拍。回頭一看,就是那個變身狂人,若人弘。
  「美麗的小姐,我叫若人弘。」若人弘的眼睛瞇著,表情……自我感覺很是瀟灑。
  「我叫北川櫻雪,若人君。」櫻雪對著若人弘嫣然一笑,很自然地說。
  若人弘將手支在飲料販售機上,櫻雪的腦袋旁邊,遠遠看去兩人儼然就是一對恩愛的小情侶。
  「北川櫻雪?真是美麗的名字。」若人綻開一絲微笑,很是迷人。
  櫻雪這邊,則努力的保持著基本的笑容,實在不想表現的太僵硬。其實櫻雪很想說,若人君,你這色迷迷的地痞模樣,別說忍足那種情場老手,就是連我哥哥都比不上。我可是被忍足侑士色誘過整整十天都不曾動搖過的人,就憑你……呵呵……
  雖然這樣想,可是櫻雪卻依然露出很開心的笑容,做小女生狀,驚喜地說道:「是嗎?我也覺得若人君長得好帥呀!」
  說完,櫻雪故意裝作羞紅了臉,推開若人,跑回賽場。路途中,隱隱約約看到幾個女生憤恨的表情。這時櫻雪才想起來,過一會兒櫻乃被欺負,別是跟剛剛自己的行為有關。
  算了,反正還有越前龍馬那個小強去英雄救美,自己就不用操什麼心了。
  比賽很快結束,兩隊互相握手的時候,櫻雪也跟了過去。用讓人覺得很不舒服的眼神一一的把城成湘南的隊員們掃過,櫻雪淡淡地說:「果真都是完美的作品,一個一個得如此的藝術……呃……抽像的藝術。」
  「櫻雪……」大石弱弱的叫了一聲,櫻雪見代理部長發話了,於是便也不再說話。只是在臨走的時候,朝著若人弘拋了個小小的媚眼。
  出了比賽場地,毫無自覺地若人弘居然真的跑了過來。痞痞的把手搭在櫻雪的肩膀上,說道:「美麗的小姐,我們去約會如何?」
  「我是很樂意的,可是……」櫻雪故作為難的說。
  「可是什麼?」若人笑笑的,把臉湊近櫻雪,似乎很喜歡看到青學那些人皺眉頭不高興的模樣。
  若人,你還真以為自己美男計成功了?
  櫻雪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然後說:「我這個馴獸師怎麼能跟若人公子去約會呢?」說罷,櫻雪迅速拉住若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個過肩摔……
  「哎呦!」
  兩校的學生們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長得還蠻養眼的男生,被一個比他瘦弱不少的女生,快、準、狠的摔在了地上!
  沒人敢說話。包括華村和龍崎。
  這時,櫻雪眨著眼睛,看著大石,可憐兮兮地說:「跟我沒關係呀,你們都看見是他先來調戲我的。」說著,還讓眼睛蒙上些許霧氣。
  大石張張嘴,愣是沒說出話來。
  摔都被你摔了,我還能說什麼?
  看來手塚部長說的對,他不在,就真的沒人能管得住你了……大石秀一郎一時悲從心來。
  「若人君,真是對不起了。」櫻雪把臉轉向此刻已經奄奄一息的若人弘,然後把手伸向了乾,說:「把我這次特製的補藥拿過來。」乾聞言,立刻掏出一個瓶子雙手奉上。
  櫻雪甜甜的笑著,扭開蓋子就開始往若人的嘴裡灌。
  在看見若人的臉上依次閃過紅橙黃綠藍靛紫幾色以後,櫻雪終於滿意的放過若人,乖巧的跟著青學的隊伍走了。
  國光不在,本小姐剛好心情不好。
  想當炮灰的,儘管過來!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03

  最好的結局[VIP]

  神奈川,柳生宅。
  「比呂士,聽說你讓管家定了兩張迪斯尼的套票?」柳生剛剛回家,就聽見父親的說話聲。
  「是的,父親。」柳生的聲音波瀾不驚,似是沒有情緒一般。
  「我記得我說過,不要在你快要訂婚了時還同別的女孩糾纏不清。」柳生父親聲音略微抬高。
  「訂婚?」柳生的聲音依舊平靜,卻暗含著波濤洶湧。「等我見到那個未婚妻再說也不遲。」說罷,柳生就走上了樓,回到房間,彭的一聲關上房門。
  靠在門上,柳生閉著眼睛,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鼓足了這麼大的勇氣,才說出了那麼一句不倫不類的話。柳生比呂士,雅治說的一點都沒錯,你果然不如真田副部長。
  這樣的你,怎麼能去給櫻雪造成困擾?
  可是……看著書桌上的兩張迪斯尼套票,柳生的嘴角又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溫柔。
  「櫻雪最希望收到什麼禮物?」某次聊天,柳生不經意地問。
  「嗯。最希望能有人帶我去迪斯尼好好的玩一天!」櫻雪想了想,認真地說。
  「啊?櫻雪爸爸媽媽沒帶櫻雪去玩過?」那時的柳生,仍舊以為櫻雪只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罷了。所以他沒有注意到,櫻雪臉上一閃而過的哀傷。
  後來,去醫院探望部長時,大家才從仁王的嘴裡,聽到了櫻雪的過去。
  那時病房裡壓抑的沉默,不亞於當大家得知部長病情時的沉重。
  那以後,每一次不由自主地想起櫻雪的笑容,柳生都感到心口那微微的酸脹。他真的不知道,究竟要掩藏多少淚水,才能再次看見那種無暇的笑容。
  拿起電話,撥通了那個在心中默念了很多很多遍的號碼。
  「喂∼」櫻雪柔軟的聲音傳來。
  已經有多久沒聽見這個聲音了?柳生苦笑。
  「櫻雪嗎?」
  「紳士!」櫻雪驚喜的大聲說。
  「這麼激動?」柳生嘴角向上勾起,心情莫名其妙的變好。
  「當然了!紳士主動打電話來,必然是有好事!怎麼?我的回禮要來了?」聽見櫻雪的話,柳生幾乎已經可以想像那邊櫻雪笑瞇瞇的貪心模樣。
  本來說是為了賠罪而買的英文版《東方快車殺人案》的,結果那個小丫頭偏偏叫嚷著既然是紳士就必須要禮尚往來,不然就是非禮!
  非禮,紳士苦笑,我倒是想。
  看著櫻雪如此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說著,柳生有一瞬間甚至覺得,如果能一直這樣,也足夠令人感到滿足。
  「猜對了。」柳生笑了笑,然後說:「這個週末,在下邀請北川櫻雪小姐去迪斯尼樂園,不知北川櫻雪肯不肯賞光?」
  「……」
  那邊的沉默,讓柳生有一點心慌。
  「你真的不適合學忍足侑士……」櫻雪強忍著笑意的聲音讓柳生鬆了口氣。
  如果連副部長的心思都沒看出來,又怎麼會察覺到自己呢?這個小呆……柳生的嘴角,又掛上寵溺的笑容。
  星期天,遊樂園門口。
  一身休閒裝的柳生站姿良好的立在一個賣氫氣球的叔叔旁邊,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目光注視的不遠處,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因為不能讓女士等,所以提前四十五分鐘便到了這裡。等她,並平復一下心情,柳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昨天竟然一直沒有睡著,若不是有眼鏡擋著,怕那黑眼圈會嚇到櫻雪吧。
  柳生沒有注意到,過往的少女們都會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俊逸的外表、優雅的舉止、卓絕的風度……這似乎是所有女孩少年時對於夢中白馬王子的描述。但是他嘴角的笑容卻讓所有想要前來搭訕的女孩子們心灰意冷,因為任誰都看得出,這笑容是為他等待的女孩而綻放的。
  「不准回頭,猜猜我是誰?」衣服後襟突然被捉住,調皮的聲音傳入自己的耳朵,柳生一笑,故作苦惱的說:「呃……賣玫瑰花的小妹妹?」
  「錯!」櫻雪跑到紳士面前,說:「是北川櫻雪小姐!」
  櫻雪今天穿著白襯衫、紅格子短裙、白色帆布鞋、還垮垮的紮著一條領帶,很標準的學生裝束。頭髮綁成了一個斜斜的馬尾,顯得很俏皮。頭髮上的櫻花髮夾又給她平添了一抹亮色。櫻雪從來不是很喜歡打扮,這個立海大的人都是知道的,每天早晨坐在仁王車座上的女孩總是一臉渴睡的樣子,頭髮似乎都沒梳過,更有的時候,制服下面隱約能看見睡衣的領子……
  所以今天……櫻雪一定是特意打扮過了。
  柳生很難說心裡不是美滋滋的,只不過表面上看不出來而已。
  「很漂亮。」柳生淡淡地說。
  「被紳士誇獎,那我是不是離淑女更近了?」櫻雪作思考狀,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得意。
  「呃……」柳生故作為難的模樣,吞吞吐吐。
  「呃什麼?!」
  「櫻雪想聽真話?」
  「不想聽!」櫻雪小臉一垮,拉著柳生就往裡走,一邊走,還一邊陰線的說:「紳士,不淑女的我,今天要玩鬼屋!」
  柳生瞬間變成雕像柳生了。
  她怎麼總是能知道自己從來沒告訴過別人的喜好厭惡?
  柳生困惑不解。
  如果說哪裡最洋溢著青春激揚的氣息,那一定非遊樂園莫屬了。雲霄飛車有驚聲的尖叫,旋轉木馬有粉色的浪漫,情侶和小孩子都會在這片土地上陷進一個五彩斑斕的夢境中,流連忘返。
  櫻雪拽著柳生的袖子,一個項目一個項目的玩,不肯放過任何一個。那種新奇和快樂,讓跟在後面的柳生有微微的心疼的感覺。
  她的樣子,真的好像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裡。柳生心中黯然,就算是生長在真田家的副部長,小的時候也是被真田伯母牽著手在這裡大玩過幾次的,可是她……
  柳生真的不知道該怨恨命運讓她承受這麼多還是該感謝命運終究讓她成長成了現在的櫻雪,並讓自己遇見了她。
  這時,櫻雪賊兮兮的回過頭,說:「紳士,鬼屋到了哦!」
  柳生腳步一滯,本能的抗拒著矗立在眼前的建築物。可是,少年特有的倔強開始作祟,柳生板著越來越僵硬的臉孔,強作鎮定的說:「誰說過我怕鬼的?」
  「沒人說呀!」櫻雪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然後拉著柳生飛快的跑去了。
  柳生苦笑,還真是雅治的妹妹。
  「紳士紳士?」憋著笑的聲音。
  「……」無表情無聲音。
  「紳士,你的臉色好蒼白,不會真的嚇到了吧?」依舊是憋著笑的聲音。
  「……」依舊是無表情無聲音。
  「你的臉色好想剛才那個從井裡爬出來的姐姐啊!」幸災樂禍的聲音。
  「你……」現在紳士柳生的理智已經如同沙草紙一般,一揉就碎了。而櫻雪的行為,無疑是在拿柳生的理智又搓又揉。
  「喏,分給你一些吧。」眼前還看不清東西的柳生只覺得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被塞進自己的嘴裡,緊接著一股香甜在口腔裡氤氳開來,衝擊著味蕾。
  神智恢復了不少,目光重新找回焦點,看見櫻雪舉著手,把一個小勺子塞進自己的嘴裡,而另一隻手裡拿著一個超大杯的聖代,上面還淋著粉紅色的草莓果醬。
  「原來紳士真的怕鬼!」說著,櫻雪把勺子抽回來,重新捅到聖代杯裡攪啊攪,舀出一大勺,吃進嘴裡,一臉滿足。
  「你……」居然把自己用的勺子給我……紳士非常的無語,不知不覺中,臉居然紅了。
  「嗯?」櫻雪挑眉,很想聽柳生對剛剛的鬼屋之旅發表些看法,從聽到自己說鬼屋這兩個字的時候,柳生就開始僵硬。扮鬼的都看準自己是個小女生,都挑自己來嚇,櫻雪是用了很大的忍耐力才沒有使用武力的。反觀那個鬼不理的柳生,臉已經跟貞子差不多蒼白了!
  「如果被副部長知道我讓你吃這麼多冰淇淋,訓練量又要翻倍了。」柳生側過臉,掩飾著漲紅的臉,乾巴巴地說。
  「紳士你是不會告密的,對吧?」櫻雪討好的問。
  「不一定。」柳生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
  「我不管,你要是告密,我現在就給柳學長打電話!」櫻雪掛上無賴的表情,痞痞地說。
  「幹什麼?」柳生嗅到一絲詭異的氣息。
  「當然是告訴他我們的紳士好怕鬼,尤其是加椰子,告訴他,明年海原祭咱們玩鬼屋!」櫻雪氣死人不償命的又囂張的吃了一口冰淇淋,大有『你能奈我何』的架勢。
  「……」
  兩人對視。
  終於,柳生敗下陣來,歎了口氣,說:「接下來玩什麼?」
  「當然是摩天輪!」櫻雪跳起來,拉著柳生開始跑。
  摩天輪上。
  櫻雪怔怔的望著外面的風景,從玻璃窗向外看去,彷彿整個東京都被踩在了腳下。
  「紳士你知道嗎?原來從摩天輪上往下看的感覺真的像書上說的那麼好!」櫻雪深吸了一口氣,笑笑的看著柳生。此時天色已經晚了下來,櫻雪的臉被霓虹燈映得通紅,眼睛閃閃發光。有那麼一瞬間,柳生覺得有些不能呼吸。
  「櫻雪……」
  「嗯?」
  「我……」我,就要訂婚了,跟一個我見都沒有見過的女人。「我一會兒就送你回家吧。」
  「好呀,剛好玩得累了。」櫻雪笑了笑,說道:「今天回去還要寫下一階段的訓練方案,國光跟咱們部長一樣,最會壓搾我們普通小老百姓了。」
  「哦。」辨不清情緒的回答,沒人看得見柳生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果然紳士還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一本英文版小說遊玩一天,怎麼每次都是我划算?」櫻雪湊近柳生,問道。
  柳生沒有回答。
  也許這個問題他永遠也回答不出。摩天輪重新轉了下來,夢結束了,柳生帶著櫻雪走了出來。
  來的時候,曾經打賭,自己會不會講心裡話說出口。終於,還是不打算說。就這樣看著她單純的笑容,也很好。
  他不確定坦白的後果,如果是她的疏遠,那麼這是他承受不起的。
  他柳生比呂士,從來不是一個肯先付出太多的人。能給的、不能給的,他太清楚。讓他像副部長那樣賭上自己的一切去追一個可能永遠實現不了的夢,他做不到。
  他,柳生比呂士,並不是情聖。
  回到家,看見仁王站在自己家別墅的門口。
  「聽管家大叔說你今天約櫻雪去遊樂園了?」仁王雙手插兜,斜著眼睛,問道。
  「先進來吧。」柳生淡淡的對仁王說。
  走進柳生的房間,關上門。
  「為什麼要單獨約她出去?」仁王站的離柳生很近,似乎不想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
  「難道犯法嗎?」柳生推推眼鏡,走向書桌,打開檯燈。
  「難道上次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仁王大聲說:「如果沒有副部長的決心和勇氣,請你不要給櫻雪困擾!她已經受了太多的苦,經不起你這個大少爺折騰!!!」
  「我不過是陪櫻雪去一次遊樂園!你是她哥哥,知不知道她甚至一次都沒去過遊樂園?啊?」一反往常溫文爾雅的模樣,柳生逼近仁王,聲音也高了起來!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只是她的學長,而且馬上就要訂婚了,你是在可憐櫻雪嗎?遊樂園,我一樣也可以帶她去!」
  「我不過是想要帶她出去玩,最後一次還不可以嗎?」柳生揪起仁王的衣領,大聲說道:「為什麼你們都要逼我?你是這樣,父親也是這樣。我連對她好一些都不允許?不允許嗎?!」一口氣喊完這些話,柳生大口的喘著氣。
  仁王靜靜地看著柳生,沒有說話。過了一分鐘,柳生放開了仁王。轉過身,柳生背對著仁王,沒有說話。
  「比呂士,誰都沒有逼你。逼你的人,一直都是你自己。」看著好友緊握到范白的骨節,仁王低聲說道。
  說完,仁王走出房間,輕輕的帶上了門。
  偌大的房間裡,就只剩下柳生一個人。
  看著外面的月光,柳生緊緊咬著嘴唇,如果細心,可以看見他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
  我知道,雅治。
  我一直,都知道。

  病房大作亂[VIP]

  青學的大部隊們這個週末去了千葉,沒記錯的話,他們應該能碰見六角的那個老爺爺和劍太郎他們吧。六角裡面的人櫻雪都不怎麼認識,而且,千葉那個地方實在留給了櫻雪太多難堪的回憶……不去也罷。
  「我明天去探望生病的學長,千葉之行就不要算我了。」前一天的部活結束以後,櫻學如是對大石和乾說。
  「生病的學長?」乾的眼鏡片一個閃光,說道:「立海大男子網球部部長幸村精市嗎?」
  櫻雪微笑著,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貞治我果真最近對你太和藹了,你有必要把部長的身份說的這麼詳細嗎?
  「貞治你以後不去CIA、FBI什麼的簡直就是浪費資源!」櫻雪說的慢悠悠,目露精光。
  「過獎過獎。」乾見了櫻雪的表情,意識到自己又觸了經理埋的很淺的底線,迅速退居二線,把大石推了上去。
  「呵呵,櫻雪去探望學長?要不要買兩束花?如果是學長的話,是買雛菊呢還是買紫羅蘭呢?其實買花還是不怎麼實用,櫻雪還是帶些水果過去吧,如果是水果的話,現在的時令水果是……(以下省略……)」乾欣喜地看見大石成功的把櫻雪的眼睛變成了兩圈蚊香,於是轉身,跑路。
  其實手塚部長不應該說沒人能管得住櫻雪,起碼大石副部長一展開他的懷柔攻勢的時候,櫻雪是毫無抵抗的能力的。
  「所以?」幸村坐在病床上,笑笑地看著櫻雪把本來削給自己的蘋果自然而然的送進了她自己的嘴裡,還嚼的嘎崩嘎崩響。
  「所以今天我就來了。」櫻學點點頭,又啃了一口蘋果。
  「這麼說來,似乎關東大賽以後櫻雪一直沒來呢。」幸村瞟了一眼櫻雪,滿臉的哀怨。
  「咳……咳咳……」櫻雪被幸村的眼神嚇得嗆到了,大聲地咳嗽起來。「沒辦法,青學那沒有像真田副部長那樣的副部長呀,沒有我在那裡扮黑臉,那些孩子怍起來比五個切原還難搞定。」
  「那麼誇張?」幸村問道。
  誇張嗎?櫻雪想。碎碎念的代理部長、隨時隨地可能出現翻著筆記本掀你老底的泛光眼鏡、天天見人就抱的紅毛貓、見面就從挑釁到打架的兩個彆扭朋友、拿起個棍狀物體就開始burning個不停的老好人、一個吊著眼睛就知道說『你還差得遠』的小屁孩、還有那個無時無刻不想著陷害別人喝乾汁的笑面熊。
  「其實……」櫻雪按著太陽穴說:「說是十個切原也不為過。精市,立海大還有紳士和桑原這樣的正常人,我哥雖然不濟、切原雖然願意惹事,但也好歹也能被黑臉副部長給打壓下去……」
  「什麼叫我不濟(我能惹事)呀!」沒等櫻雪說完,兩個帶著憤怒的聲音就從病房的門口傳來,櫻學抬頭,正好看見立海大一行人依次走了進來。
  真田是最後一個進來的,剛剛他沒有聽到櫻雪的聲音,所以當看見坐在幸村身邊的那個抱著蘋果啃著的女孩,愣住了,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那天在賽場上相擁著的兩個人,那天櫻雪通紅的眼圈、那天櫻雪專注的眼神……都不受控制的湧進了真田的大腦中。這是這些天他一直拚命告訴自己要忘記的東西,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樣保持最基本的冷靜。而見到了她……那些似乎已經忘記的東西有那樣叫囂著刺激著真田的神經,彷彿在嘲笑著他的自欺欺人一樣。
  「副部長好!」好像是做壞事被抓包了一樣,櫻雪立刻起身問好,並且將椅子讓給了真田。
  「啊。」真田應了一聲,沒有再看櫻雪,而是對幸村說:「決定接受手術了嗎?」
  幸村笑而不語。
  「精市早些手術,就能早些回到比賽場上去,站在賽場上的那種感覺,精市沒有忘吧?」櫻雪站著,閉著眼睛,彷彿在享受著、回憶著什麼。
  幸村看著那一臉陶醉狀的櫻雪時,去年全國大賽時那種澎湃和激昂的感覺好像真切地回到了自己身邊。
  真的,好想回到球場……
  看見一直並肩作戰的好友,幸村的心中有種難耐的疼癢。
  笑容在幸村的嘴角蕩漾開,大家感受到了部長身上那種熟悉而駭人的凌厲的氣息。
  「啊,今天下午就打算同主治醫師商定日期呢。」幸村平淡的說。
  「這麼說部長決定手術了?」切原興奮得紅了眼睛。
  「當然。」幸村點頭。
  「等全國大賽的時候,我們部長也回歸了,倒時我們會好好較量較量的。」櫻雪興致滿滿的說,卻沒有注意到在她說出『部長』一詞時所有人臉上尷尬而詭異的表情。
  雖然沒有看向副部長,可是大家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從副部長身上散發出的冷冽的寒意,那天柳的話、真田的反常已經讓切原都明白了真田副部長的心思,更何況,立海大其它那些老謀深算的狐狸們?
  瞧了瞧臉色越來越好看的副部長,切原想要為自己今後幾個月的訓練量做一下最後的努力,於是不屑的說:「切!那也要你們青學能進全國大賽再說。」
  赤也,你實在是覺得你死的不夠快,對吧?
  仁王把頭杵在柳生身上,無奈的想。
  「不好意思,我們青學上周打敗了城成湘南,已經有參加全國大賽的資格了!」
  「呵呵,今年青學的確有些實力,更何況還有櫻雪在嘛!」桑原趕緊出來做和事佬。
  「對呀對呀,櫻學最會製作訓練菜單了呀。」丸井也跟著幫腔。
  「哼!」櫻雪和切原彼此對望,然後齊刷刷的把頭轉向相反的方向,跟小孩子賭氣完全沒有區別。
  「對了,櫻雪,手塚君真的去了德國嗎?」幸村看了眼真田,問道。
  「嗯。」櫻雪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可是今天已經是注定了很多人都會不開心,不然不會有這樣多的人挑起不該有的對話,比如仁王——
  「德國?手塚去了姨媽在的那家醫院?」
  「嗯,德國就只有那一家專業的運動員康復醫院,當然是去那裡了。」櫻雪理所當然的點頭,回答道。
  「櫻雪,你別告訴我他的主治醫師是你媽媽……」
  其實仁王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後悔了,因為他幾乎已經可以像得出答案,並且……也想像得出副部長的反應和心情。
  「當然了!」櫻雪回答。
  這時,大家曾經想起了很久前仁王不經意說道過的,櫻雪的媽媽在德國是很有名氣的康復治療醫師,每年都會給仁王和櫻雪拿回很多知名球星的簽名和照片……這樣的醫師,會為手塚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傷員治療嗎?
  如果是女兒親自拜託,那麼當然有可能。
  那麼,女兒會以什麼樣的立場去拜託自己的家長?
  連自認為可以淡然地面對一切的柳生本人,胸口都有那麼明顯的不舒暢了。
  櫻雪對手塚,真的不是尋常的好。那種好,足夠任何一個人覺得吃味,足夠讓一個喜歡她的人瘋狂了。
  一時間,病房中一片沉默。
  「對了赤也。」忘掉了剛剛的不愉快,櫻雪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你們下一場要對戰不動峰的對吧?」
  「對。」切原回答。
  「你……」櫻雪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開口說道:「不要做出用網球傷害別人的事情。你那個紅眼狀態,就不能克制一下嗎?」
  沒想到櫻雪會說出這樣的話,切原似乎不知道應該怎樣接口說下去。
  「因為部長副部長很強,所以不會在意你那種狀態,可是對於水平稍遜一些的,你那種發球帶來的傷害可不是一星半點,再說,那次雙打決賽我被那個女網部長惡意襲擊的時候,大家不是也很擔心嗎,推己及人,人家的好朋友或者親人也會……」
  「夠了!」切原走到櫻雪的面前,眼睛有些微微的變紅,怒氣沖沖的說:「你不就是心疼那個什麼手塚國光斷了手才這樣說的嗎?我切原赤也還不用你來說教!」
  聽到切原的話,真田唇上最後一絲血色都消失不見了。
  「什麼叫說教?我只是不希望你那樣褻瀆你愛的網球!」櫻雪的聲音也高了起來。兩人身上都散發出很契合的猩紅色的怒氣,丸井已經害怕的躲在了桑原的身後。
  「褻瀆?是不是就手塚國光那樣斷了胳膊不是褻瀆?」切原的眼睛徹底變紅,大聲朝著櫻雪喊。
  「國光是在堅守著自己的承諾和夢想,他執著於勝利但是沒有病態,你怎麼比!」櫻雪的聲音一點都不輸切原,有那麼一瞬間,竟然把切原的氣勢壓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真田恍惚間感覺,櫻雪的話都是對自己說的。
  你根本……沒辦法同手塚國光相比……
  「國光國光,你就知道手塚國光,你知不知道副部長……」
  「切原!」真田厲聲打斷了切原的話。
  大家把目光都投注到了真田的身上,這時櫻雪才注意到,真田身上已經冷冽的不得了的氣息。櫻雪和切原停止了爭吵,大家都安靜的等待著副部長結束這兩個幼稚園小孩子的鬥嘴,就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樣。
  「有時間吵架,北川,還是關心自己的網球部比較現實。」真田冷冷的看著櫻雪,把目光偏到了一邊,不與櫻雪震驚又傷心的目光對視,繼續說道:「切原怎麼打球,是立海大的事情。」
  一句話,便把櫻雪排出在外。
  櫻雪沒有說話,咬著嘴唇看著此刻冷著臉說著話的真田,不敢相信。
  「副部長……」
  「你叫什麼副部長!」切原繼續不怕死的火上澆油,說完,還得意地看了眼真田。真田沉默,沒有反駁。
  櫻雪笑了笑,表情多少有些淒慘。
  柳生別過臉,有一瞬間的黯然。
  「對,我不會忘,我是青學的學生,那麼,真田君,我們賽場上再見吧!」說完,櫻雪把書包甩到身上就衝出了病房。
  此刻只有離真田最近的幸村,能看到真田身上那微不可察的顫抖,那,被極力的控制過、掩飾住的顫抖。
  那輕輕的一聲『真田君』,拉出了怎樣的距離,所有人都知道。那輕輕的一聲『真田君』,在真田弦一郎的心上撞出了多大的裂縫,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吶,弦一郎要是每次都這樣說氣話,事情可就真的不好辦了。」幸村是目前唯一一個敢開口說話而不擔心被罰的人。
  所以,部長大人,不要大意的挑起重擔吧!
  「……」真田沉著臉,沒有說話。
  「不過,看櫻雪那個傷心的樣子,弦一郎你就不應該這麼生氣了。」幸村故作高深的笑著說。
  「……」真田的表情有了一點點的緩和。
  「但是,那個惹了事兒的?」幸村秀眉一挑,看向了那團不敢說話的海藻。
  「訓練量五倍。」柳歎了口氣,說到。

  暴力,誰不會?[VIP]

  「你們看,是櫻雪!」正要入場的丸井眼尖的看見了朝著比賽場地走來的櫻雪,興奮得大叫。真是太好了,如果櫻雪來看立海大的比賽,那麼是不是這些天籠罩在網球部的陰雲就要消散了?偷偷的瞄了一眼真田副部長,丸井得意洋洋的打著小算盤。
  真田緊緊的抿著嘴,可是如果細心的話,還是能看出那一點一點地笑意。如同以往的每次一樣,就算惱她,也從來不會超過半個小時。半個小時過後,他就還是那個會寵溺的看著櫻雪的副部長。
  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真田停下,想要向櫻雪走去,如同去年那樣帶她一同入場。這時——
  「櫻雪!」一個梳著栗色短髮的女孩跑到櫻雪的身邊,挽起了櫻雪的手臂。
  「小杏。」櫻雪笑了笑,似乎沒有注意到立海大注視的目光。
  「櫻雪小姐。」石田鐵走了過來,點頭問好。
  「哎呀,這不是青學的經理嗎?怎麼不去看青學跟六角中的比賽?為什麼會來這裡?是因為我們不動峰太強所以要提前收集資料嗎?還是太仰慕我們部長所以偷偷跑來的?或者說,櫻雪小姐想要看我打球……」一個紫發少年也走了過來,身後跟著的是不動峰大部隊。
  「深司!」杏看見櫻雪一臉的哭笑不得,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深司的碎碎念。
  真田怔怔的看著不遠處的女孩,對著他們今日的對手,甜甜的笑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怒意、醋意瞬間從胸口湧至全身各個角落。
  閉上眼睛,真田轉身,面對著自家部員,冷然陰森地說:「輸一局,訓練量增加一倍。」說罷,便率先走進場,再也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櫻雪,你還想找來多少人當我的對手?
  「北川同學,你好。」橘伸過手來,如同手塚一般面無表情。
  「你好,橘部長。」櫻雪笑著說:「可以單獨跟你說一句話嗎?」
  「好。」橘有些驚訝,但還是點點頭,然後跟櫻雪走開。
  「咦?櫻雪小姐是要向部長告……」還沒說完,深司的嘴就被杏堵住了。
  不遠處。
  「橘部長,聽說千里千歲現在是四天寶寺的主力呢,目前還沒有戰敗記錄。」剛剛站定,櫻雪便開門見山的說。
  「……」橘驚訝的看著他,不明所以。
  「既然千里君已經恢復,橘部長是不是可以重新找回自己的網球?」沒有理會橘的驚訝,櫻雪看向了別處。這時她才看見,幾個不安的看著自己的土黃色身影。彷彿賭氣一樣,櫻雪故意不去看那幾個穿著土黃色運動衣的人。
  「為什麼跟我說這些?」橘皺著眉頭,剛剛的幾句話,如果不是非常瞭解他的過去的人,是不會說出來的,哪怕是小杏,都未必會瞭解他現在的心思。
  看著橘那一臉的凝重,櫻雪突然笑了,說道:「也沒有為什麼,只是聽說橘部長的網球很炫很帥,所以很想看而已。」說完,櫻雪不在意地聳聳肩,向小杏走去。
  如果我說,想讓你打出真實的實力,是因為不希望看見赤也因為心病而褻瀆了他最愛的網球,你會接受嗎?
  櫻雪歎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非常的無聊。
  「喂喂,你說櫻雪單獨找那個部長說了些什麼?」丸井自以為很小聲的說。
  「我……不知道。」桑原膽戰心驚的看著在三米外貌似很鎮靜的整理背包的真田副部長,顫顫悠悠的回答。
  「她不會真喜歡那個沒什麼表情跟個木頭一樣的部長吧?」丸井摸著下巴,作思考狀。
  沒什麼表情……跟個木頭一樣……
  立海大全體同學集體退後一步,連最厚道得桑原都退到離丸井一米外的地方。
  「丸井。」
  「是!副部長!」丸井文太立刻馬上站好,目光炯炯的看著真田,就差沒有敬一個軍禮。
  沒什麼表情……櫻雪可能真的不喜歡……
  真田腦子中迴盪著丸井的話,然後令眾人無語石化的柔和了自己的表情,說道:「熱身,準備比賽。」
  「……是……」丸井用快要哭了的表情回答。
  天啊,這種表情除了對櫻雪真田副部長還對誰用過呀?是不是自己得癌症快要死了,不然為什麼副部長會這麼溫柔?(他只是不那麼冷,哪裡溫柔了……)
  看見丸井一邊發抖一邊擠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給自己,真田氣息一冷,說:「丸井,輸一球繞場十圈!」
  「是,副部長!」看見副部長又正常了,丸井立刻精神抖擻的應和,然後積極的去,熱身。
  仁王無奈的搖了搖腦袋,拍了拍柳生,問道:「你說這一幕被部長看到,又會怎麼樣?」調笑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這時仁王才發現,柳生正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個在那個什麼橘部長面前的櫻雪。
  「比呂士,你……」
  你不是那個號稱可以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可以淡漠疏離的柳生比呂士嗎?
  仁王沒有再說話,沉默的拿出球拍和防汗膠帶。
  比呂士,如果你肯稍微勇敢一點……
  櫻雪是被杏挽著走進球場的,所以自然而然的站在了不動峰那邊的觀眾席上。切原看見已經坐在對手那邊的櫻雪,氣得想要衝過去把櫻雪拽過來,卻被仁王拉住了。
  這個時候再惹事,就純粹是找死了。
  仁王看著沉默不語的副部長,對切原使了個眼色。
  「橘部長,等到你的比賽的時候,我可以錄像嗎?」櫻雪拿出攝像機,詢問。
  「為什麼有五場比賽,你卻只錄部長的第三場?難道你真的喜歡我們橘部長嗎?」深司很疑惑,疑惑中也有些妒忌。
  「你還以為你們能比五場?打敗你們一共只需要一個小時不到而已。」切原還是扛著球拍大大咧咧的過來了。櫻雪安靜的坐在位置上,沒有說話更沒有看切原一眼。
  以往這個時候,櫻雪一定早就跳起來跟切原吵架說有本事贏了立海三變態呀。可是今天沒有,她好像連看都懶得去看他。
  如今的你,只是站在立海大對立面的北川經理,對嗎?
  真田閉上眼睛,再睜開,依然滿是鎮定人心的冷靜,冷然的對要上場的丸井和桑原說:「不要鬆懈。」
  聽到切原的挑釁,神尾已經開始激動了,如果不是有人拉著,怕已經衝了上去。切原伸著舌頭舔著嘴唇,如同邪惡的精靈一般。
  櫻雪知道,這種情況就是赤也想要看到的。
  「櫻雪,這小子太過分了!你在立海大呆過的,我們不可能就這樣輸的,是不是?」杏瞪著切原,然後轉過頭來對櫻雪說道。
  櫻雪歎了口氣,杏的意思擺明了就是要自己否定立海大的。
  「要聽真話嗎?」櫻雪沒有像從前那樣對杏微笑,杏發現現在的櫻雪似乎又如同剛剛認識她時那樣冰冷了。
  「當……當然!」杏逞強回答。
  「不動峰,確實會輸。」櫻雪別過臉,看著橘,認真地說。
  「你明明說過我們能進全國大賽的!」神尾大聲的朝著櫻雪吼,真田幾乎已經受不了要衝過去收拾那個沒大沒小的小子了。
  「你們不是已經有進全國大賽的資格了?」櫻雪挑眉,似乎不在意神尾的態度。剛剛橘已經斥退了神尾,而切原也被柳生拉了回去。櫻雪的目光看著球場,說道:「不動峰是黑馬,而立海大,是王者。」
  說完,櫻雪就低下頭,調整攝像機,再不理誰。
  立海大對於自己有怎樣的意義,她北川櫻雪怎麼敢忘?
  不論怎樣,立海大在她的眼中,都是永遠的王者。
  一切都印證了櫻雪的話,前兩局,已經派出了最強實力的不動峰,依然輸的毫無反擊之力。前兩場,一共用時不到四十分鐘。
  「吶,那個什麼部長,我二十分鐘之內一定把你拿下。」切原看了一眼櫻雪,然後用球拍指著橘說道,這是北川切原通用的挑釁姿勢,可是此刻看來竟然那麼刺眼。
  不過是中學生的網球比賽,為什麼一定要加諸於這麼多的傷痛在他們身上?
  閉上眼睛,雙部之戰時拿肌肉撕裂的聲音又那樣清晰的響徹自己的耳畔。
  今天是橘,然後是周助再然後是河村是貞治到了最後……依然還是他……
  忘不了動畫中一直用著『手塚魅影』最後造成近乎毀滅性的傷害。真正的接觸下來,櫻雪知道大石秀一郎並非軟弱無能的人,可是為什麼會在看到那樣的手塚跪下痛哭?櫻雪不敢往下想。
  真田副部長……
  想起那場比賽國光的對手,櫻雪覺得彷彿氣管被塞了好大的一團棉花。拼了命的,才能稍稍喘息。
  為什麼她拼了命想要守護的,卻偏偏是被……是被他傷害……
  這根本就已經不是一場簡單的比賽。因為太清楚手塚國光的夢想,所以會更清楚的知道,那一場還沒有到來的比賽,會有怎樣的疼痛。
  夕陽下的小小身影曾經對自己說過,要帶著青學走向全國。那稚嫩卻又認真地表情,比前世的動畫還要來的震撼。不顧一切地回來,站在他的身邊,可能就只是因為那個無比認真的表情而已。
  手塚,一直有她,就算是到了現在,依舊沒有的東西。
  「部長!」
  驚痛的呼聲拉回了櫻雪的游思,回過神,櫻雪看見的是切原血紅色的雙眼和橘桔平倒地的身影。
  此刻的切原,櫻雪已經無力拉回。
  她能做的只有握著小杏的手,給她一點看下去的力量。
  比賽結束的那一刻,櫻雪幾乎是同不動峰的部原一同跳進場地,奔向橘。
  或是因為關心則亂,一群國二的學生彷彿失了主心骨一樣亂作一團。櫻雪歎了口氣,說道:
  「神尾,快去公園外叫計程車。」
  「深司,把急救箱拿過來,給橘的腳踝處理一下。」
  「杏,去把東西收拾好。」
  「鐵,一會兒你來背橘部長。」
  沒有一絲笑容的臉上,淡然卻又冷靜的發號著施令,可是卻偏偏讓人不由自主地服從。每個人都毫無疑義的去做櫻雪吩咐的事情。
  接過深司遞過來的急救箱,櫻雪剛剛想要取出噴霧劑。
  「北川櫻雪!」依然紅著眼睛的切原猛地把櫻雪拉出來,手緊攥著櫻雪的手腕,大聲吼道:「你看到沒有,是我贏了比賽!」
  不動峰的人都愣住了,怎麼那個惡魔找上了櫻雪,他們不應該認識呀!
  「對!你贏了的結果就是把人打進醫院,我真好奇跟你做了這麼久同桌,我怎麼還好好的活著!」此刻切原已經把櫻雪的手腕勒出了一條紅印,櫻雪卻還忍著不喊疼。沒人看見,真田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疼地神色。
  「怎麼?你心疼了?」切原又一次舔起了嘴唇,說道:「是不是只要哪個男人受傷了你就要去關心一下?你還真是博愛,你是聖母瑪利亞嗎?你是不是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幾瓣送給不同的男人?」
  「啪!」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裁判,都愣住了。立海大的拉拉隊們都啞了一樣再也發不出一點點聲音。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場中的兩個人。
  切原赤也真的太過分,怎麼可以這樣說北川大人?可是北川大人……確實好像只關心那個受了傷的部長一樣……
  一個五指印逐漸在切原的臉上變得清晰。
  「如果你不是切原赤也。」櫻雪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我今天一定會讓你進醫院!」說完,櫻雪重重的甩開切原的手,拿著噴霧劑走向明顯已經呆掉了的部員。
  切原依然捂著臉,不敢相信的看著櫻雪,又想追上去。
  「切原!」真田副部長凜然的聲音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櫻雪的身影一僵。
  「回去。」簡單的命令過後,櫻雪只聽見整理物品和他們離開的聲音。
  櫻雪沒有回頭,所以沒有看見真田副部長,鐵青的臉。
  或許,櫻雪根本就不敢去看向真田。
  原因是什麼,她自己心裡最清楚。
  校車上,柳輕歎著拿出一塊冷毛巾給切原敷上,看來櫻雪真地是用了全力。
  切原委屈得快要哭了,櫻雪,怎麼能這樣對待他。
  「切原。」從說了『回去』以後就一直沉默不語的副部長突然開口,切原悲哀的感覺世界末日又要來了,他沒有忘記,他對櫻雪說了怎樣的混帳話。
  「是。」
  「那樣的話,不可以再對北……櫻雪說。」真田走到切原的座位前,說道。
  「是!」切原回答,然後等著真田的訓練量X倍的懲罰。
  「你可以不答應。」看到了整車包括司機在內震驚的目光後,真田開口道:「因為這是真田弦一郎的請求。」
  跟什麼副部長沒有關係,只是一個普通的男孩子,想要維護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罷了。
  櫻雪,無論這一年會怎樣,我認了。
  但是你是我的櫻雪這個事實,永遠不會改變
  不會,改變。

  病房又見病房又見病房[VIP]

  德國,手塚國光的病房裡。
  「國光,治療期已經進行了一半,你現在的狀態很不錯。」一個身穿著白大褂,烏黑的長髮利落的挽起,帶著金絲邊眼鏡的醫師對手塚說道。
  「啊。」手塚活動著自己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了期待的神色。看見手塚那迫切的眼神,醫師了然一笑,說:
  「球拍還要鎖起來,如果被我發現你偷偷讓漢娜去給你買球拍,可不會輕饒你!」醫師的眼中帶著一絲狡黠,讓手塚覺得非常的熟悉。
  「我不是這個意思,籐中醫生。」被輕易的發現了心思,清冷的少年有一些赧然。
  「之前提醒你一下總是好的。」籐中醫生點點頭,突然拿起了擺在手塚桌上的一張全家福。那是手塚走前朋香為大家照的,這張照片充分的體現出了青學網球部混亂的本質。手塚在中間,神色雖然不如往日冰冷,但卻蹙著眉,彷彿對眼前的境況非常的不滿意。一個戴著頭巾的少年和一個高大的黑髮少年互掐了起來,梳著雞蛋頭的男生擔心的看著身體傾斜的紅髮男生。帶著帽子的小屁孩腦袋轉過一遍,似乎很不耐煩,揮舞著網球拍的男生面目猙獰……笑容最燦爛的要數那個栗發少年了吧,他一手攬著這裡唯一的一個女生,把她排除在混亂圈以外。而那個女生……
  籐中醫生放下了照片,若無其事的問:「這些都是你的部員?」
  「是我信任的人。」手塚回答。
  「那……這個女孩子呢?」籐中醫生的聲音有些猶豫,可還是問了:「怎麼會出現在男生社團呢?」
  「她是網球部的經理。」手塚的聲音很淡,接著,他補充了一句,說:「她是我最信任的人。」那聲音中,帶有掩飾不住的驕傲。籐中真的聽出了,那種毫無理由的信任。
  「信任?我還以為她是你的女朋友呢!」籐中醫生的臉上帶上些許促狹,說道。
  女兒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求過自己什麼,她心裡太清楚女兒想要自己陪在她身邊,可是卻還堅強的從來沒有開口請求過。可是這次,卻為了這個男生態度強硬堅決的要自己為他治療又不想讓他知道,於是自己只好告訴他自己出嫁之前的姓氏。
  聽到籐中的問話,手塚的臉染上紅暈。
  籐中醫生似乎很滿意的從手塚的臉上看到了侷促的神色。
  「不是。」片刻過後,手塚又恢復成為原來那個波瀾不驚的少年,平靜的回答。
  「那麼她算什麼?最信任的人太模糊了……」籐中醫生好像準備捉住這個問題不放手了。手塚有些惱,卻又真的說不出來什麼。
  「我,不知道。」手塚別過臉,看著照片中那張燦爛的笑顏。
  是真的,不知道。
  日本,幸村精市的病房裡。
  「下一場就是和青學的比賽了吧?」幸村溫和的問櫻雪。
  「啊,是啊。」櫻雪點點頭,然後開始剝桔子。幸村無奈的笑著,哪一次你削的水果剝的桔子最後吃到我的嘴裡了?
  「弦一郎最近似乎加了很大的訓練量呢。」幸村狀似不經意的說。
  「我們也一樣啊。」贏了六角以後,櫻雪讓杏把自己錄的錄像拿給了大石他們,吃芥末壽司……還真是有創意。想起那幾隻苦大仇深的往下嚥壽司的模樣,櫻雪的嘴角泛起些笑意。
  「是啊,他們一定在櫻雪的訓練下飛速進步吧。」幸村的口氣無限哀怨。
  「沒有,其實細細想來,我還真的沒起什麼作用。」頓了頓,櫻雪苦笑著說:「頂多就是在旁邊威脅加恐嚇罷了。」
  「……」幸村沉默的搶過櫻雪手裡的桔子,吃了起來。
  「對了!今天副部長他們要來的對吧!」櫻雪跳起來,看著手錶。
  「是啊。」幸村笑容有些僵硬,他幾乎已經猜得出櫻雪下一句話要說什麼了。
  「那個,我還有點事,精市,我先走了,再見。」說完,櫻雪就幾乎逃一般的走出幸村的病房。
  「你在躲什麼呢?櫻雪?」幸村的笑容高深莫測。
  不行不行,現在不能再見到立海大的那些人了。櫻雪抱著書包飛快的走著,上次打了那個『第一新人』一個耳光,要是再看見切原和真田副部長他們,自己是絕對有可能被秒殺的。飛快的走過一道房門,熟悉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剛剛在咆哮的人,切原,是你吧。」
  聲音淡然清朗,卻又毫無懼意。
  周助?櫻雪猛地停下,然後瞪著門牌。
  橘桔平,果然。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櫻雪衝了進去。
  入目的,正是桑原攔著切原的場面,但是明顯桑原已經攔不住了。
  不二周助你是白癡嗎?為什麼不稍為躲一下?那團海帶發起狂來可不一般。櫻雪氣悶。
  「櫻雪?」桑原如同看見救星一樣大聲說。這下好了,能轉移一下切原的注意力了。
  切原確實平靜了些,轉過頭,目光凶狠的看著櫻雪。看見她,自己的右臉還是覺得疼呢!
  「呦,在賽場上關心不夠,還要來病房探望?」想起腫了兩三天的右臉,切原又激動起來。
  「赤也,你忘了副部長說的話了?」桑原有些著急的想要阻止切原繼續說下去。
  「我是從幸村部長那裡過來的,切原,如果你不介意我回去,可以繼續說。」櫻雪用絕對不輸給真田的冰冷神態涼涼的對切原說。
  果然,一盆冷水澆滅了切原身上的熊熊怒火,自己怎麼能忘了,就算離開了立海大,她還是那個能輕易的加自己訓練量的北川櫻雪?
  「哼!」色厲內荏的擺了擺氣勢以後,切原跟著桑原出去了。
  「橘,那小子就是欠教訓,等關東大賽以後,我肯定都幫你討回來。」櫻雪目露凶光,可以說得上是原形畢露。
  不知道為什麼,橘忽然覺得病房內有那麼一點陰冷。
  杏,你一直想把她介紹給哥哥,對嗎?
  「橘,過些天我再來看你吧。」不二拿起桌上的那卷紫色的膠帶,笑瞇瞇的。然後看著櫻雪說:「我們走吧,今天裕太回來了呢。」
  「嗯,那我們走了,橘部長。」櫻雪朝橘點點頭,然後跟著不二離開病房。
  「櫻雪,下一場,讓我對上切原赤也吧。」下樓時,不二突然說。
  「怎麼?要為橘報仇嗎?」櫻雪挑眉,問道。
  「說不上,只是有跟他比賽的慾望罷了。」不二聲音平平,聽不出太多的情緒,臉上掛著那千年不變的笑容。
  不知道如果被打進了醫院,你會不會來看我呢。
  不二在心中開著玩笑。
  「不去掩飾情緒,有那麼困難嗎?周助?」櫻雪停下,皺著眉頭,問道。
  「啊,習慣了。」不二沒有停下,繼續向前走著。
  櫻雪,你要我,怎樣在你面前,不去掩飾情緒?
  站在醫院門口,櫻雪一陣歎氣。那個頻率狂人似乎告訴過自己今天下雨的幾率是百分之九十九來著,怎麼就忘了帶傘呢?
  看著不二身上的短袖,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襯衫……櫻雪無限怨念。
  現在可不是能輕易叫到計程車的時間,但是如果跑回去……自己基本就跟只穿著bra出來沒什麼區別了……
  「我去買傘吧,櫻雪在這裡等一會兒好了。」不二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淡笑著說。
  「柳,你的天氣預報還真準呀!」輕佻的聲音自櫻雪的身後方傳來,櫻雪瞬間僵硬。
  「准有什麼用?」柳的聲音不那麼平靜,道:「你們沒帶傘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哈……哈哈……」輕佻聲音的乾笑。
  這時,走到了門口的立海正選,看見了不二和櫻雪。
  「櫻雪沒帶傘的概率是百分之百。」柳說道。
  「正確。」櫻雪悶悶的說了一聲,又與切原對視一眼。
  「哼!」兩個人都重重的哼氣。
  偷偷的瞄了一眼真田,櫻雪委屈的別過頭,不再說話。
  「我決定了,我們就這麼跑回去吧!周助。」櫻雪義正詞嚴氣勢磅礡的說,殊不知,幾個人都因為她的話而變了臉色。
  就這樣跑回去?那麼日本的猥瑣大叔又要多了……
  仁王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著。
  「副部長,你……」話語落音的下一刻,櫻雪週遭一暖,一件土黃色的運動衣就嚴密的把自己包了起來,阻隔了因為下雨而帶來的絲絲涼意。
  切,我一個青學的學生,憑什麼穿你們的運動服?
  櫻雪很想把這句話說出來,但是鼻子卻不爭氣的酸了。
  果然,自己還是沒有被拋棄的。
  看著副部長嚴肅的……黑臉,櫻雪再一次感歎,副部長果然是好人吶!
  強迫自己不去在意隊友那些促狹的目光,真田淡淡的在心裡重複,自己的行為是正確而且冷靜的。(你不用強調你冷靜,我們都知道……)讓她這樣在雨裡跑,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控制不住自己先把她掐死。
  答案是肯定的。
  「謝謝副部長。」真田的運動衣穿在櫻雪身上,幾乎已經成了一件連衣裙,連那件碧色的校服短裙都給蓋住了,整個人顯得無比嬌小,再加上櫻雪因為想起之前真田冷淡的話而表現出的可憐兮兮的表情,讓真田真的有了把她鎖起來不讓別人看見的衝動。
  「啊,不要鬆懈。」表情彆扭聲音冷冷的真田回應。
  這時——
  「櫻雪!我正想去找你呢!」
  「忍足叔叔?!」
  「櫻雪,不好意思,上次跟阿成通電話的時候把找到你的事說漏出去了……」
  「啊?!!!」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04

  有人歡喜有人愁[VIP]

  於是東京醫院的大門口,走過路過的醫生護士都驚訝的看著一個身高約一米六二的女生揪著他們院長的白大褂一臉的悲憤,像是想要把他們的院長殺之而後快一樣。
  「你你你你你……」櫻雪手在顫嘴在顫心在顫,立海大眾人外加不二周助都看得愣了。
  「實在不好意思,因為找到你實在太激動了,所以……」雖然是這樣說著,可是忍足先生的臉上可一點都看不出來抱歉。隱隱的,還有那麼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忍足叔叔,你絕對是故意的。」有其子必有其父,櫻雪咬牙切齒的說。
  「怎麼會呢?櫻雪?」忍足先生暗中心驚,果然,侑藏的女兒不好糊弄呀。
  「那個,阿成叔叔的兒子知不知道這件事?」不想再糾結這些沒用的事情,櫻雪挑了她最關心的問題問。
  「你說你的未婚夫?」忍足先生挑了挑眉毛,說:「我特意叮囑阿成不要說,但是……」
  「未婚夫?」
  這下那些愣住的人沒法平靜了。
  忍足先生瞧了瞧那一隊穿著土黃色運動衫的少年,驚訝的發現了幾個比較熟悉的面孔。
  呵呵,小丫頭,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嘛!
  「但是什麼?你知不知道被他知道我就是那個折磨了他十好幾年的『未婚妻』,他絕對會用毒手把我送到另一個世界!」
  合宿的時候,忍足謙也提過這個事情,那時候的櫻雪還當笑話聽。記得那個時候,櫻雪還拍著白石的肩膀,非常豪爽地說:「沒關係,等找到那個在東京的未婚妻的時候,我一定派出我們部長去色誘她,讓她神魂顛倒。然後再派真田副部長去,把她凍成冰雕!」說話時真田副部長和幸村部長就站在自己身後,而自己卻沒有察覺,導致那時她當場就陣亡了。
  合宿結束後,她也常常在網上或者用手機跟他聊天,如果惹到了部長副部長的時候,就會向他徵求意見,畢竟櫻雪覺得他也有點腹黑來著。
  櫻雪常常想,如果他是在東京,那麼自己和他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滄海點頭,如果他在東京,他絕對有機會成為男主。)她清楚白石的感覺同自己是一樣的,兩人的交往如同白水一樣清淡,但往往這種淡如清水的友情,能細細的維持很多年。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己被冠上『白石未婚妻』的名號,光是想像就已經頭痛了。櫻雪學著切原雙手抓著頭髮,恨不得拔光了烏黑的長髮。
  「對了,聽阿成的意思好像是想讓你暑假就轉到大阪的四天寶寺中學去,藏之介在那裡讀書,正好讓你們多接觸接觸。」忍足先生忍著笑意,正經嚴肅的說。
  四天寶寺+藏之介=白石藏之介=櫻雪的未婚夫!
  在場幾人的腦中,紛紛閃過這樣的等式。腦中嗡嗡亂響∼
  「Yada!我有監護人,為什麼要去關西?」櫻雪有些抓狂了。
  「但是你的監護人不在國內呀,你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住嗎?」忍足先生一手搓著下巴,作思考狀。
  「但是……」櫻雪的眼睛一轉,拉過不二周助,對忍足說:「這是不二周助,他的媽媽是我的代理監護人,還有我的姨媽仁王純子……我就住在不二家的隔壁,我小的時候幾乎就是睡在不二家的,所以不算一個人住。」
  好了,櫻雪的一席話,徹底的讓某人黑了臉。
  睡在不二家……
  真田週身開始散發冷冷的黑氣。
  「這些我都說了,可是阿成還是覺得由他親自照顧你比較好。不然……」忍足先生的笑容有點奸詐。
  「不然怎麼樣?」
  「不然你搬來我家,由我做你的代理監護人。」忍足先生緩緩道。
  「……」櫻雪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櫻雪開口:「其實你最想說的是這句話吧,忍足叔叔。」
  「哎呀,被看穿了。」忍足先生臉不紅不白的笑道。
  「爸爸果真交到很好的朋友。」櫻雪眼睛瞇起來,義憤填膺的說。
  「我們只是希望能好好的照顧你,你才十二歲,櫻雪。」忍足先生收起之前的笑容,恢復了東京醫院院長的威嚴和氣勢。
  「我現在過得就很好。」櫻雪把臉別到一邊,態度也有些強硬。
  「過得好不好要阿成看過才說了算。」忍足先生的笑容意味深長。「他暑假的時候會過來找你哦,說不定會把藏之介一起帶過來。」
  「阿介當然會來,他還要組團來參加全國大賽呢。」櫻雪嘟噥一句。
  「看來你跟藏之介真的很熟嘛!看來阿成不用擔心了。」忍足笑了笑,又看了看那邊的幾個男生。
  「我不管,爸爸是不會希望你們勉強我的!」
  不好意思了爸爸,只好抬出你。櫻雪在心中默默的道歉。
  「是啊,但是櫻雪現在不是沒有男朋友嗎?」忍足先生說:「再說藏之介又那麼優秀,相處久了總會有感情的。」
  「對呀!你說如果我有了喜歡的人,有了男朋友,是不是阿成叔叔就不會逼阿介了?」櫻雪一拍手,然後跳起來,開心的說:「等阿成叔叔來的時候叔叔你把忍足侑士借給我吧,忍足叔叔!」想通了的櫻雪,馬上變身為真田很熟悉的小狗腿,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女生現在成了小貓咪,快撒上嬌了。
  「不行哦,櫻雪。」忍足搖頭,笑容又變得奸詐。
  「為什麼?不然等媽媽回國以後我通知叔叔,怎樣?」櫻雪眨眨眼睛,誘惑到。反正沒說一回國就通知,等媽媽走那天再說也行啊。
  忍足明顯怔住了,思考了片刻,他還是搖搖頭,說:「如果阿成知道你跟我兒子交往,一定會跟我好頓鬧,說我撬他的兒媳婦,如果是真的我也認了,我兒子又不比藏之介差,但是偏偏你想作假,那最後我豈不是費力不討好?」
  明明很簡單的事情被忍足說的複雜無比,大家清楚地看見櫻雪腦後冒出的黑煙。
  「不借算了,離暑假還有好幾個星期,我就不信找不到人當我男朋友了。」這時忍足先生很清楚的觀察到櫻雪身後的那些男生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板,包括那個黑黑的光頭少年。
  「白石家有什麼不好?要是嫁給白石藏之介,櫻雪你以後可就是關西四十七家藥方的老闆娘了。」忍足好像看戲看的不夠,還要逗逗櫻雪和那些少年。
  外面的雨漸漸停了,櫻雪深吸了一口氣,對忍足先生鞠躬,然後說:「忍足叔叔,我回去了。」
  「我派車送你回去吧,外面還下著雨呢。」忍足先生說。
  「不麻煩叔叔了。」櫻雪的臉拉得老長,說道:「叔叔再見。哦,對了,如果忍足叔叔覺得白石家那麼好,叫忍足侑士嫁過去,不是皆大歡喜?」
  說完,轉身衝出了醫院大門,不二沒說什麼,跟了上去。忍足無奈的笑了笑,然後看著那一隊依舊沒有行動的少年,搖了搖頭,向電梯走去。
  「關西四十七家藥方的老闆娘呀,是挺好。」仁王摸著下巴,緩緩說。
  接著,立刻招來一干白眼以嚇人的嗖嗖的冷風。
  「開玩笑嘛!」仁王立刻表明立場。
  「沒有玩笑。」真田酷酷的說了一句,然後帶隊向前走去。
  「比呂士,你猜櫻雪會找誰扮他男朋友?」
  「反正不會是你。」柳生冷冷的說了一句,也走了。
  「哎,一個兩個都這樣暴躁,不好呀不好。」仁王說著,攬起切原的肩膀,說:「我們打電玩去把。」
  切原轉頭,目光極其懇切地說:
  「學長,櫻雪會找我假扮嗎?」
  某日,關西,四天寶寺中學。
  由於剛剛得到消息的白石成太過激動,於是直接衝到學校讓收發室聯絡自家寶貝兒子。
  在網球社的休息室。
  「阿介,爸爸找了好多年呀,終於把你的未婚妻找到了!」白石成老淚縱橫的對面無表情的白石說道。
  本來面無表情的白石,臉部突然扭曲了。
  「找到了?」白石的目光有些許的陰冷。
  「對!今年十二歲,我準備等她十六歲就讓你們訂婚!」白石想著昔日的好友,一陣感歎。侑藏,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女兒的。
  「不是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你怎麼就確定她是我未婚妻?」白石淡淡的說。
  「怎麼不知道,她叫北川櫻雪,跟理佳長的一模一樣!」白石成大聲說!
  「北川櫻雪?!」在門外聽牆角的幾人跌進屋內。
  突然,白石的臉部不再扭曲,細心的話,還能看見一些微笑。
  「哦,我知道了,爸爸。我去打球了。」白石平靜的回答,然後拿起球拍向門外走去。
  球場上。
  「你不是,聽說她是北川櫻雪就不頭痛了,還這麼滿意吧?」忍足謙也問道。他可沒有忘記立海大的某人看北川時的眼神。
  白石笑著搖搖頭,說:「如果是別人,我確實頭痛。但如果是她……」白石頓了頓,嘴角露出一些得意的笑容,說:「她怕是比我還要頭痛。」
  白石活動了一下手腳,走上賽場。
  「既然有人頭痛了,我還頭痛什麼?」說罷,一個凌厲的發球襲向謙也。
  所以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白石也有點腹黑呀。

  真田很無奈,後果……[VIP]

  晚上。
  櫻雪瞪著土黃色的運動衫,發呆。半晌過後,櫻雪拿起電話……
  「你好。」一直是這種淡定冷靜的聲音給人安心的力量。
  櫻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副部長好,我是櫻雪。」
  「啊。」
  有來電顯示,當然知道你是誰。真田在心裡說。
  「那個……明天我把衣服洗好還你,可以吧?」明天是青學和立海大的比賽,雖說櫻雪知道明天是比不成了,但是還是有碰面的機會的。
  「……好。」真田說。
  「那個……謝謝副部長。」除了這句,櫻雪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有些尷尬,畢竟那天真田的話還不時地迴盪在耳邊。
  「抱歉。」當櫻雪想說再見的時候,真田開口了。
  僅僅兩個字,又讓櫻雪的鼻子酸了。
  「你說的沒錯,我本來就是青學的學生。」有一點哽咽的聲音從話筒的那邊傳來,讓真田有一巴掌打死自己的衝動。
  「只此一年而已,不是嗎?」不知道為什麼,副部長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是有些脆弱的,脆弱?櫻雪搖搖頭,甩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覺。
  「當然了!」櫻雪的聲音恢復清朗,驕傲的說:「我可是拿到了立海大高中部的錄取通知了的!」
  剛剛被揪起來的心緩緩的放鬆,真田幾乎能想像到櫻雪臭屁兮兮的模樣。不知不覺間,嘴角竟也向上彎起。
  忽然間真田想到了什麼,週身氣息立刻又冷了下來。
  「未婚夫究竟是怎麼回事?」真田一改剛剛的柔情(哪裡柔情了……),冷冷的問。
  「這個嘛……」櫻雪下意識的逃避問題。
  「實話實說。」非常瞭解櫻雪的某人,直截了當的堵了櫻雪的後路。
  「簡而言之就是我父親的遺願。」
  櫻雪用最輕鬆的語氣,可是真田還是聽到了那麼一點點地顫抖。
  櫻雪的父親……真的給了她那樣大的影響嗎?
  「……」真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人都有那麼三秒鐘的沉默。
  沉默過後,真田開口道:「那你……」你會遵從父親的遺願嗎?
  這個問題,真田不太敢問。尤其是在仁王說出了那樣的話以後。如果她的父親已經成為了她的信仰,那麼……
  「如果阿成叔叔堅持,而且阿介喜歡我的話,我會的。」似乎知道了真田心中的問題,櫻雪淡淡的說。
  心,在那一刻被凍住了。
  「阿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櫻雪哈哈一笑,說:「我現在只想著怎麼讓阿介不要太恨我呀!況且如果爸爸知道我有喜歡的人,也不會勉強我的呀!」櫻雪的聲音又變得輕鬆暢快。
  「喜歡的人……?」
  「嗯,以前到爸爸那裡說過我喜歡周助的,但是說完不久我就來立海大了,現在想來……看來爸爸不贊成。」就算再輕鬆的語氣,真田卻還奇異的能聽出她聲音中淡淡的落寞和哀傷,並且聽得那麼真切。
  自己這是怎麼了?
  好多次,真田都這樣問自己。
  「副部長,按照小悠姐的話說就是,誰都不喜歡才是王道。現在我才明白,喜歡了誰,眼中就只有誰,看不見夢想、看不見未來,如果慘一點的,可能連希望和幸福都看不見……」
  「你根本沒有明白!」無法再聽下去的真田,厲聲打斷了她。
  「怎麼會?我怎麼覺得是經驗之談?」櫻雪愣愣的,問道。
  「如果只知道站在角落裡仰望或者跟隨,那麼一定會看不見夢想、看不見未來,更看不見幸福和希望。」真田頓了頓,繼續說:「如果是站在她的身邊,一同前行,那麼就會自然而然的去設計、去規劃、去展望。會為了她走得更高更遠,會為了她走進更廣闊的天空中去。」
  衝動的說出心裡話的真田,在聽到那邊長時間的沉默以後,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好久以後,櫻雪依舊愣愣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你……不是副部長吧?」
  如果是副部長的話,怎麼可能一下子說出這麼多字?怎麼可能跟別人說自己內心的想法?不是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非常喜歡讓別人猜他怎麼想的嗎?
  櫻雪記了幾百個化學方程式的腦子突然間不夠用了。
  深吸了一口氣,真田清晰的說:「真是太鬆懈了。」
  「啊,真的是副部長。」櫻雪正感歎著自己果然沒有打錯電話,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副部長你剛才說『她』?!」接著,真田聽見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副部長你你你你,你居然開竅了!?」櫻雪抱著話筒在房間裡手舞足蹈,眉飛色舞。
  「副部長,快告訴我,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櫻雪激動地口齒不清起來。八卦兮兮的不亞於古代的媒婆。
  真田的眉毛已經快要扭到一起去了。
  「我……沒有。」真田認為現在否認顯然比讓她誤會要強,於是,否認。
  「不可能!剛剛你的話那麼深刻、那麼深情,哦!要是讓她聽到簡直幸福死了,副部長,一定是你的經驗之談!」
  幸福?
  真田的心沒來由的重重一跳。
  如果是她,會覺得幸福嗎?
  真田不確定,臉卻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
  「是不是?是不是?副部長你快告訴我,這是不是你的經驗之談?」
  聽櫻雪那個興奮勁兒,好像美洲大陸就是她發現的一樣。
  「光!」真田掛掉了電話。
  下一刻,櫻雪已經拿起手機,開始編輯短信。
  「大消息,真田副部長居然已經芳心暗許,快快發動你們的關係網,找找這個強悍無比的人究竟是誰?然後告訴我。哇塞,真是鐵樹都開花了!」
  編輯完,櫻雪選擇了『立海大』這個組別,把它群發了出去。
  櫻雪,這個問題……我們誰敢回答你?
  接到短信的每一個人都搖頭苦笑,然後把這個信息轉發給真田副部長,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也好讓副部長看清,北川櫻雪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呆子?
  於是乎那天櫻雪只接到一個人回復短信息:
  「北川櫻雪!現在!馬上!給我繞房子跑五十圈!(在花園內)」(滄海解說:因為現在晚了,在花園外他怕她遇見猥瑣大叔什麼的。)——來自 副部長
  「……是……」——來自 櫻雪
  星期天,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櫻雪跟大家站在休息處避雨,順便等著龍崎教練帶回大賽的決定。
  櫻雪因為起晚了沒有吃早餐,所以撐著傘去買牛奶。回來時,正好看見切原挑釁的那一幕。
  又來了,櫻雪歎氣。
  你最近天天吃炸藥補充體力嗎?赤也?
  走過去,踮起腳,不顧自家隊員驚訝的神情,讓切原進入傘下。切原看見櫻雪,破天荒地閉上了嘴。
  「既然不能比賽,就回去好好訓練。這裡離精市的住的醫院這麼近,我不介意一會兒再去探望一下精市,順便匯報寫情況。還有,期末考試也快到了吧,我F3">很有可能偷懶了不想製作英語的複習材料了……」
  櫻雪每說一個字,剛才那個囂張的小魔鬼臉色就青一分,最後,已經同青面獸相差不多了。
  「我這麼舉著很累,你就不知道幫我拿著傘嗎?」櫻雪以絲毫不輸剛剛切原的囂張口氣說。而切原……就乖乖的接過了傘。大眼睛眨阿眨的,顯示著他的無辜。
  堀尾看著櫻雪,馬上就要膜拜了。
  北川學姐,你真是,真是太厲害了!
  真田走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切原乖乖的給櫻雪打傘的情景。
  「走吧。」走到切原身邊,真田淡淡的說。
  「是!」
  「喂,你們的部員這麼不禮貌,你這個作副部長的不知道說點什麼嗎?」桃城大大咧咧的喊道。
  不禮貌?真田回頭,皺著眉,看了眼切原和櫻雪,冷冷說:「我沒有看到,所以不需要道歉。」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桃城在原地生悶氣。
  其實,副部長是真的什麼也沒有看到。
  「桃城,有這個時間,還是想著怎麼訓練吧,立海大正選個個有雨中實戰的經歷,今天比賽,我們沒有什麼好處。」櫻雪握著衣袋的手一緊,像手塚一樣,冷冷的說道。
  「喵,櫻雪今天好陰森喵。」菊丸的貓抓拍了拍大石,說。
  「是啊。」大石點了點頭。
  解散以後,櫻雪跟在龍馬的身後,來到了那個比賽的場地。
  在龍馬挑戰真田的整個過程中,櫻雪都站在龍馬看不見的位置。一直到比賽結束,龍馬面無表情的離開,櫻雪才慢慢的走出來。
  看見櫻雪,真田似乎並不意外,只是臉上有那麼一點不自然。
  「不怪我嗎?」真田把球拍裝回去,沒有看櫻雪的眼睛,問道。
  「怪?要是怪,早在你打我兩個耳光的時候就怪死你了。」櫻雪笑了笑,說到:「我覺得我還應該謝謝你,幫我打擊了那個目中無人的小鬼呢。」
  櫻雪嫣然一笑,衝散了不少雨天的陰冷。
  真田定定的看著櫻雪,然後猛地低下了頭。
  「洗好的衣服,謝謝副部長。」櫻雪將裝衣服的袋子遞過去。
  「啊。」真田接過袋子,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侷促。
  真田知道,他以後可能永遠都不會再穿備用的那一件衣服了。這件衣服,是櫻雪洗過的。真田不明白,為什麼明知道她只是把衣服扔進洗衣機裡,自己卻仍舊有那種不可救藥的幸福感?
  「謝謝。」真田的聲音有些乾澀。
  「話說,副部長。」
  「嗯。」
  「那天你說的究竟是不是經驗之談呀?」
  沉默,轉身,離開。
  真田回答的三部曲。
  「副部長,不要害羞,你就說吧。」不死心的某人死纏爛打。
  「北川櫻雪!」又羞又惱的聲音……最終也只是無力的消散在雨中。
  對待這樣的人,他最終也只能感到無力了……
  他真田弦一郎,還能有什麼辦法?
  早就敗給她了……

關東大賽,決賽[VIP]

  「嘶∼櫻雪。」
  「怎麼?」
  「嘶嘶∼」
  「阿薰,我就像相信部長一樣相信你們。」
  「嘶∼我知道。」
  「櫻……櫻雪……」
  「是,大石副部長∼」
  「我……」
  「明天可不能輸了氣勢呀!」
  「是!」
  「周助。」
  「怎麼了,難道櫻雪擔心我?」
  「才沒有!」
  「呵呵,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我……便秘了不行嗎?哼!」
  「嗯,姐姐那有藥,需要我給你取來嗎?」
  「算了,那個,明天加油吧。」
  「呵呵……」
  夕陽西下,櫻雪蹲在自家的陽台上,呆呆的看著天邊的落日。
  青學的時代,已經來了呢。
  國光,此刻的你,也一定熱血沸騰吧!
  關東大賽,決賽。
  還沒有開始比賽,場外就已經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櫻雪最後確定了一遍出場順序,然後走到大賽辦公處上交了出場名單。
  「呦,這不是青學的小經理嗎?」挑著頭髮的觀月抱著手臂,走到櫻雪身邊,很是陰陽怪氣。
  「呦,這不是聖魯道夫的老經理嗎?」櫻雪回報了一個甜美的笑容,說。然後平靜的欣賞管樂扭曲的面孔。
  「櫻雪,好久不見。」裕太也走過來,笑容很自然的說。
  「裕太,今天周助的比賽要好好看,會很精彩的。」櫻雪故作神秘的說,然後看也沒看觀月一眼,走回隊伍。
  回去時,正好看見兩校副部長的對視。
  說是對視,還真的很不貼切,分明一個如狼似虎,一個是小綿羊。真田那一身皇帝般的凜然和高高在上,好像完全壓住了大石一樣。
  搖了搖頭,櫻雪歎氣。真田副部長,你還真是殺氣騰騰。
  「大石君!」櫻雪突然厲聲一喊,瞬間把注意力全部吸引過來。
  溫和的笑了笑,櫻雪走過去,說道:「代理部長,我們是不是該進去了?」
  那『代理部長』幾個字,咬得極重。
  大石回過神,深深地看了眼櫻雪,低聲說了聲『謝謝』後,就帶隊進了場。
  櫻雪,後來想起來,那天那一身可以抵抗一切的力量,其實是源自你信任的目光的。如果那一段時間沒有你,我不知道我會不會辜負了手塚的交待。
  看見大石鎮定下來的目光,櫻雪滿意的一笑,拍拍屁股也跟了進去。立海大的幾人看著櫻雪,一陣怔忡。
  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櫻雪。站在完全的對立面,你是怎樣的感覺?
  真田壓了壓帽子,沒有說話,進了場。
  「我們青學,一定會戰勝你們立海大的!」
  大石豪邁的宣言讓真田在一個瞬間愣了神。有些迷惑,為什麼剛剛那個眼神看起來甚至可以說有些懦弱的副部長,竟然能在自己面前說出這樣的話?
  看著很不乖巧的同教練一同坐在教練席上的櫻雪,真田再次壓了壓帽子,氣息又變冷了些。
  吶,真田副部長,你知道嗎,大石副部長並不像你想的那樣懦弱。那種想要守護自己在乎的人的心情,他不會輸給任何一個人。
  櫻雪靜靜地看著那個梳著可笑頭形的%85%F5%D5">生,笑著想。
  「Burning!大石部長!」櫻雪忽然大喊出聲,震得龍崎教練一個激靈。
  來吧,讓我看見,屬於青學的時代。
  看著已經爆發了的乾,很多時候櫻雪都會想,為什麼王者立海大兩次比賽都會有這樣的命運。贏了前面的兩場,然後被青學絕地反擊。記得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櫻雪也曾對室友說過這樣太不現實。可是,現在的櫻雪,因為一步一步跟著青學走過來。看動畫時那種感覺,卻逐漸的消失了。青學每個人的成長,櫻雪都親眼看見了,親身感受到了。那種不由自主地想要維護的感覺也日復一日的增加。就像那時立海大的每個人維護自己一樣。
  「阿薰,乾學長,真的很厲害。」
  「嘶∼」
  「以他做目標和榜樣,阿薰,你很有眼光嘛!」頑皮的一笑,櫻雪轉過身,拍了拍海堂的肩膀。
  有那麼一瞬,櫻雪似乎感受到了立海大那邊的目光。可是當她尋找的時候,那被注視的感覺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櫻雪喵,立海大的人好可怕喵!」菊丸皺著眉頭說道。
  「怎麼了?」櫻雪不解的問。
  「你看,那個眼鏡片,總是對著咱們這邊閃啊閃的,都把我眼睛晃疼了。」菊丸說的很嚴肅,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哎?」他說的是紳士?櫻雪失笑。
  「還有喵,那個臉黑黑的,做教練席上的那個,他也總是往咱們這裡看啊看,像是要吃了誰!」都說動物的感覺是敏銳的,如今一見,確實不假。
  「呵呵,說不定他覺得英二很美味呢。」不二笑的很開心。最近總是下雨,所以氣溫不是很高,而今天櫻雪又穿著校服短裙,所以在櫻雪坐下以後,不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衣服給櫻雪披上。(所以,副部長,走到哪都遇上這種腹黑,你安息吧……阿門)
  乾得勝歸來,不二取出球拍,上場。
  「櫻雪,會給我加油吧?」不二回頭,笑著問道。
  「輸了,今後晚餐的蘸料就都是芥末和醋調成的了。」頓了頓,櫻雪在大家一片鐵青臉色中說:「讓你快樂並痛著,如何?」
  「呵呵,那種好東西還是留給櫻雪吧。」不二滿意的一笑,入場。
  「剛剛學長輸的還真是難看呀!」切原舔著嘴唇,笑容囂張。「不二周助是吧,二十分鐘內,我肯定拿下比賽了。」
  「呵呵,是嗎?」不二的笑容不變,說道:「聽說你一直很想跟我比賽呢。」
  據乾說,切原曾經來過青學,點名要跟自己比賽。
  「啊,應該說有好幾個人想跟你比賽,不過,也許我打敗你就沒人這樣想了。」切原抓了抓頭髮,不屑地說:「我倒要櫻雪看看,你有多不堪一擊。」
  真田的瞳孔一縮,面色冷峻了起來。
  青學的幾人都有些尷尬的看著櫻雪,唯有櫻雪面色不變。
  周助,加油。櫻雪在心底說。
  真田坐在教練席上,如同櫻雪一樣,靜靜的看著,對任何情況都不置一詞。
  櫻雪,我很想知道,如果切原變成了那種狀態對待不二,你會怎樣。
  真田看著倒地的切原,想到。
  「啊!」
  觀眾席上發出了驚怒的呼聲。
  球場上的情況反差性的改變,原本攻勢猛厲的不二竟然被發球擊倒在地!而球網的那邊,儼然就是一個惡魔的存在!
  赤紅色的眼睛,邪惡的眼神……眾人彷彿已經看到了他頭上黑色的角。
  「周助!」櫻雪猛地站了起來,有想要衝到賽場上的衝動。
  「櫻雪!」龍崎教練叫住了櫻雪,櫻雪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深吸了一口氣,怒視著切原。
  「龍崎教練,讓不二下場休息。」櫻雪態度強硬的說。那邊的切原,需要冷靜。
  「這……」龍崎猶豫了一下,這時,又一個不規則發球打在了不二的腿上!
  「教練!」
  「至少要這局結束。」龍崎說。
  「……」櫻雪咬著嘴唇,指尖不由自主地顫抖。
  為什麼,大家要接二連三的,被最愛的網球傷害?
  休息的時候,切原安靜地坐在真田身邊,頭上蓋著大毛巾。真田沒有說話,柳遞過水瓶。
  而青學這邊……
  「櫻雪不要擔心。」不二乖乖的坐在教練席上,看著櫻雪在自己的腿上噴灑噴霧劑。
  「……」櫻雪沒有說話。
  「我不會輸的。」不二微笑著。
  是啊,但是會失明。櫻雪在心裡接話。
  你不會輸,可是如果不是橘的出現,你又打算隱忍到什麼時候?
  櫻雪的眉頭皺得很深,神色很不好。
  「呵呵,切原都說了,要讓櫻雪看著,所以我更不能輸啊。」不二此刻沒有微笑,那神色認真地讓櫻雪寧願他是在笑著的。
  「是……嗎?」櫻雪揚了揚眉毛,笑著說:「那就快上場吧,贏給我看。」
  櫻雪的笑,帶著信任的支持,她知道,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真田閉上眼睛,冷聲說:「切原,上場吧。」
  雖然得到了不二的保證,可是比賽真正的逆轉卻還是發生在橘趕到以後。
  「切原,我以為你會覺察到的。覺得差不多了就會停止了吧,但是,我好像錯了。」
  不二站起來,週身一片凌厲。
  切原隱隱的,似乎看到了副部長一樣的氣勢。
  「網球,不是用來製造仇恨的工具。」走到網前,不二淡淡的說。接著,又恢復了往日的笑容,對櫻雪說:「吶,我說我會贏的。」
  「我又沒說不相信。」櫻雪一笑,然後目光看向了走過來的真田。
  「是精市手術的時間到了嗎?」櫻雪問道。
  「嗯。」真田點頭,然後脫下運動服的外衣交給柳,一臉鄭重。
  接過外衣,大家自然而然的看向櫻雪,等待著,沒有覺得絲毫的不妥。
  「我一會兒跟弦一郎一起去。」再說副部長似乎不太合適,櫻雪看著真田,摘下了頭上的髮夾放到切原的手上,說:「我身上最重要的東西,跟精市說加油。不論到了什麼時候,他都是上天眷顧的神之子。」
  額前的發因為失去了髮夾的控制,不聽話的飛舞起來,如同櫻雪的話一樣,那樣容易擾亂人心。
  可是立海大的幾個人卻清楚地感受到,那一刻,他們的心都是連在一起的。
  沒有一絲縫隙……

  終於更新了……[VIP]

  真田的比賽櫻雪最終還是沒有看下來,在越前開始反擊以後,櫻雪躲一樣的離開賽場,到公園外去叫計程車了。
  柳學長還好、赤也還好,輸了就輸了,她還可以平靜冷靜的看著。可是真田副部長,無論櫻雪怎樣告訴自己這都是設定好了的是命運,卻還是沒辦法接受。
  櫻雪知道,若自己這種逃避的心思被副部長知道了,肯定又是一頓臭罵。但是賽場的是真田弦一郎,是自己尊敬的崇拜的高高在上的皇帝。她接受不了那樣一個人的失敗,真的,接受不了。
  再回到賽場的時候,正是比賽結束的時候。真田快速的整理自己的東西,看不見什麼表情。櫻雪見他抬頭環顧了一圈,神色有些黯然。於是揚起笑臉,走了過去,說:「副部長,計程車較好了,不要鬆懈的快去醫院吧!」
  那時,櫻雪看見真田的眼中,有那麼一刻閃過了灼人的光芒。
  沒有問比賽的結果,櫻雪用平常那樣很狗腿的聲音和表情對真田說,然後朝著狂歡的青學大部隊說:「慶功我就不去了,壽司不需要給我留。」說完,小手扣上了真田的手腕,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公園外跑去。
  剛剛想要向櫻雪走過去的大石,怔怔的看著兩個越來越遠的背影。
  「手……手術做完了嗎?」從一樓狂奔到五樓手術室的櫻雪抓著仁王問道。仁王看著『手術中』的幾個字,搖了搖頭。
  柳生看了看櫻雪,最終沒有說話。就算再怎樣遲鈍,還是能感覺到蔓延在手術室外那股緊張而又失落的氣氛。也許櫻雪不知道,這種感覺在真田來到了以後,更加的強烈了。
  此刻的櫻雪其實很想說什麼,但是卻又最沒有立場說什麼。跟著真田這麼久的櫻雪當然知道副部長的那『立海大不接受失敗』行為準則。現在他心裡有多難受……櫻雪不想也知道……
  還有……手術室裡面……
  「我說……精市正在裡面搏鬥著……你們能不能打起點精神來!」櫻雪的聲音衝散了略顯可怕的沉默,這時大家都抬起頭,看著櫻雪。
  這一句話,讓立海大的幾個人都看出來了,櫻雪心底的慌張。
  此刻的櫻雪的確很慌張,雖然知道最終幸村會健康的回到賽場上,可是守在手術室外的這些時間裡,櫻雪卻還是忍不住走來走去,時不時地抬頭看手術室上面的燈光。那種焦躁,無論怎樣都消除不了。
  早就應該發現,真實的融入了以後,便再也沒辦法保持旁觀者的冷靜,不然,對上切原的心病,櫻雪也不會那樣揪心。
  還有更可怕的,是隱藏在櫻雪心底的那縷不安。她一直隱隱的害怕著,兩校的比賽過後,他受的傷……還有因為對立而產生的疏離。有那麼幾個瞬間,她甚至後悔了這個跟國光的約定。走到這個位置,就注定了要站在高處看著立海大的失敗。縱然她不覺得,可是他們呢?會怎樣想她?
  現在的櫻雪,真的很希望有誰能開口,哪怕只跟她說一句話也好。
  可是,沒有人說話,大家只是靜靜的等著。
  手術燈熄滅,護士推著床出來,大家呼啦的一下圍了上去。
  「手術很成功。」醫生摘下口罩,笑瞇瞇的說。
  「耶!」切原和丸井控制不住地跳了起來,嘴角幾乎咧到了最大。
  「醫院裡不要吵!」真田給了切原一拳,看了眼幸村,責備道。
  切原怯怯的看著真田由看看醫生,捂著嘴,點點頭。
  醫生和護士無可奈何的笑了,然後推著幸村進了病房。
  「他四十八小時以後才會清醒,而且他也需要休息。你們回去吧。」關上病房的門,醫生又板起臉,吩咐道。看見真田嚴肅的點頭,就放心的離開了。
  環視著自家的部員和……外校的經理,每個人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真田不知道自己的臉上是不是也有這樣的神情,失敗的懊惱,真的被沖淡了不少。
  只要精市還活著,就好。
  這是無數次夢見幸村死在手術台上的真田,發自心底的感歎。
  這時,他看見櫻雪翻出錢包看了看,然後抬頭,說道:「我在東京發現了加很不錯的烤肉店,一起去吧,我請客!」
  說完,櫻雪就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少年們,沒有再說話。
  真田那樣清楚地看見了,櫻雪眼底那一抹脆弱的期待。
  雖然很開心有人請客,可是沒有副部長的許可,沒有人敢同意。櫻雪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於是打算把火力轉向真田,可是還沒等櫻雪開口,就聽見副部長如往常一樣冷然的說:「帶路吧。」
  「耶!」在真田身後,櫻雪悄悄的比了一個V字。
  烤肉店。
  「不是今天都沒食慾吧?」櫻雪拿著菜單,看著尤其沉默的切原,說道。
  如果是往常,那個人應該是捧著菜單不放的人吧?四個打雙打的人臉色倒還好,柳和真田倒也看不出來什麼表情,但是切原……
  「就這些好了。」櫻雪把菜牌交還給服務員,說道。
  「赤也,給你。」一反往日搶食戰爭,切原幾乎沒怎麼動過筷子,倒是櫻雪,破天荒地夾了一塊又一塊肉放在切原的盤子裡,可是切原卻好像賭氣一樣,一口都不吃。
  「網球這麼討厭,以後還是不要再玩了。」坐下,櫻雪歎了口氣,說道。
  「誰說的?!」切原瞪著眼睛抬起頭,說:「誰說網球不好玩了?」那神情,好像櫻雪再詆毀他的網球一句就要找她拚命一樣!
  「好玩為什麼還這個樣子?無論結局怎樣,不都是在玩自己喜歡的網球嗎?」櫻雪抱怨般的看著切原,好像在埋怨著他的不懂事。
  「青學贏了你這個青學的經理當然可以這樣說!」切原的聲音忽然抬得很高,高的原本熱鬧的餐廳都靜了下來。
  柳生皺著眉頭,不贊同得看著切原。
  「切原赤也,如果我現在是青學的經理,那麼我就該指責你對不二周助的傷害了。」彷彿預料到了切原的反應,櫻雪眉頭微皺,說道:「我知道我現在沒有立場安慰你,我也沒想過要安慰你。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而且相信立海大的實力。」櫻雪紫色的眸子盯著切原,說:「可是赤也,如果你再這樣下去,可能永遠也突破不了極限了。為什麼一到了比賽你就忘了,你打的是你愛的網球呢?」
  切原怔怔的看著櫻雪,腦袋好像轉不過來了一樣。櫻雪沒有繼續再說什麼,她知道王者立海大,需要的從來不是憐憫和安慰。
  若無其事的又把一塊烤好的牛肉夾到切原的盤子裡,櫻雪涼涼的說:「吶,讓我北川櫻雪伺候著吃飯的人,切原赤也可是頭一人呀!」
  此話一出,餐桌立刻一冷!
  眾人別過頭,不去看殺氣騰騰的副部長和……冷汗直流的切原。
  歎了口氣,為了解救妹妹也為了解救學弟,哥哥仁王英勇獻身,開口說:「點了那麼一點怎麼能夠,部長手術成功,我們要好好地慶祝!服務員把菜牌拿來,我們繼續點菜!」
  其他人也配合著,一臉歡樂祥和,將剛才那股冷厲壓下去。
  不過,仁王雅治,你究竟是在幫櫻雪,還是在害櫻雪?
  摸著自己的錢包,櫻雪心目中的小人兒淚流滿面。
  「副部長。」
  一塊烤得正好的牛肉落在了真田的盤子裡。真田磚頭,看著身邊那個眼珠溜溜轉的女孩。
  「啊。」又在打什麼主意?
  看著盤子裡的肉片,真田一再說服自己不能相信這個丫頭的人品,給自己夾菜?鬼才相信她這樣做是發自內心的。
  一次次的烏龍事件,早就練就了真田如今『波瀾不驚』的心態,雖然……那種該死的幸福感又不受控制的湧了出來。
  「是這樣的……那個……」小狗腿搓著手,措著辭,道:「這次……能不能先算成社團活動?」
  「……」就知道……
  「我是真的沒帶夠錢……」
  「……」果然……
  真田深吸了口氣,然後掏出錢包。
  每次只有在闖了禍需要善後的時候,才會找到自己。不過,真田抬頭看了看坐在對面同樣拿出錢包的柳生,想到,就算是這樣,還是應該感到幸運嗎?
  吃完飯,按照老慣例,真田自動自覺的走上了他覺得對的道路。
  「那個,真田副部長,你是要送我回家嗎?」櫻雪弱弱的聲音傳來。
  真田轉身,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所以我就奇怪……在別人的地盤為什麼還能這麼理直氣壯?」櫻雪一臉老成模樣的搖著頭,向左邊走去。
  真田輕咳一聲,快步跟上。
  「真田副部長?」
  「嗯。」
  「你不會再輸了。」
  「真的?」
  「真的,我保證。」
  我保證,你是真田弦一郎,是驕傲的皇帝,是名副其實的貴族,有那樣眩目的從容和驕傲。所以,你一定不會再輸了。副部長。
  櫻雪轉過頭看著真田堅毅的下巴、炯炯(不是囧囧)的眼,在心中想到。
  失敗之於你,一次足矣,現在的你已經能讓人看到,今後,你會是怎樣的意氣風發。
  我很慶幸,在最迷茫的時候遇見了能打醒我的你,弦一郎。
  櫻雪輕輕地笑了笑,然後說:
  「吶,副部長,你真是越來越帥了!」
  某人一個踉蹌。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07

  開始收網

  德國。
  手塚此刻站在球場外面,透過鐵絲網看著逐漸認真起來的漢娜。
  「叫那個小不點激起漢娜的鬥志找回打網球的樂趣?」籐中醫生站在手塚的身邊,言語中帶著笑意。
  「嗯,她應該振作起來。」手塚的聲音不見了往日的一絲清冷,多了幾分溫柔。透過鐵絲網,那個張揚的身影似乎跟記憶中的誰重合了起來。
  那日的夕陽下,似乎有個人大喊著自己不能輸。
  搶七賽上,似乎有人說知道了心之所向。
  臨上飛機前,似乎有人說,會等著他回來。
  沒有去問龍崎老師為什麼櫻雪沒有來,手塚知道那個女孩如今已經不是一年前那個迷茫的人了,若是她做的,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這時,手塚遠遠看見不二幾個人走了過來,想要打聲招呼,卻被不二他震驚的聲音打斷。
  「北川伯母!你怎麼……」
  北川……伯母……?
  手塚看見不二的視線越過自己停在了身後……那麼,這個北川伯母……
  「呵呵,小周助,原來你也來了。」被揭了老底的理佳沒理會手塚,也沒有理會那幾個青學正選在提到『北川』兩個字臉上泛起的青色,笑著同不二打招呼。
  「是啊,來探望我們的部長,北川伯母,您……?」隱隱的猜到了櫻雪的媽媽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可是不二還是想要證實一下。
  「我是國光的主治醫生呀。」理佳笑著回答,然後對手塚說:「籐中是我出嫁之前的姓氏,人家很喜歡哦!」
  「北川?你是櫻雪的媽媽?」菊丸跳了過來,眨著大大的眼睛問道。
  「對呀,我看見你們的合照了哦,平時多謝大家照顧我們家櫻雪了!」櫻雪媽媽和藹可親的說。
  「北川伯母您好!」大石秀一郎上前一鞠躬,然後說:「是我們常常麻煩櫻雪。」
  看看,這是多禮貌的孩子。北川媽媽在心中說道,目光中露出些讚許……
  「北川伯母您好!」復讀機一樣的聲音,來自海堂。
  「北川伯母,這個蝮蛇平時真的總麻煩櫻雪,據說櫻雪總給他傳紙條給答案的說!」桃城一把攬過海堂,不顧海堂要殺人的目光,大大咧咧的說。
  「呵呵,是嗎?」櫻雪媽媽笑了。
  「想打架嗎?嘶∼」海堂一個眼刀殺過去。
  「來呀,誰怕誰?」桃城大嗓門嚷嚷著。
  「桃城其實是在嫉妒海堂有人幫吧?」不二呵呵笑著,添油加醋。
  「全體,繞場五十圈!」好久沒有發威的冰山,終於在異國他鄉,又一次爆發了。
  於是那天,德國的好多人,都看見了一隊東方少年在熱血沸湯的鍛煉著身體。
  真是有朝氣呀!
  這是一個給看起來最累的菊丸送水的老奶奶,慈祥的用德文說的話。
  一邊跑圈進行時,一邊……
  「吶,國光。不要放冷氣了,是櫻雪不讓我告訴你的。」看著一聲不吭疑似生悶氣的手塚,理佳笑著解釋。
  「……」德國氣溫又下降了。
  怎麼好像越解釋越糟?乖女兒呦,你這是什麼學長?
  「再說了,我是你的主治醫生跟櫻雪也沒什麼關係,沒有必要特地告訴你呀!」理佳再接再厲。
  「沒關係?」手塚皺著眉頭重複道,鏡片後面的桃花眼盯著櫻雪的媽媽。
  難怪自己一直有熟悉的感覺……這表情,這笑意……
  「是……啊。」理佳很悲哀的發現這個少年竟然會有這樣的壓迫力。
  「是櫻雪讓您做我的主治醫生的。」手塚的口氣是陳述而不是疑問。這下那些疑惑明瞭了,為什麼籐中不,是北川醫生會接受治療自己這樣名不見經傳的病人而拒絕了一個職業選手。如果不是櫻雪……
  「嗯,你是櫻雪的學長嘛!她長這麼大也沒求過我什麼事情……」
  事實證明了,櫻雪的媽媽只會越說越糟糕。
  後面的話手塚已經聽不清了,滿耳的,都是心臟撞擊著胸口的聲音。
  長這麼大,沒有求過她什麼事情。
  他記得不二說過,櫻雪一直很希望媽媽能留在她的身邊,可是她沒有說過;櫻雪想要媽媽一年能多回來幾次,可是她也沒有說過;櫻雪想要媽媽……
  那麼多事情,她都沒有開口請求過,可是到了他的事情上,卻……
  手塚深吸了一口氣,向北川理佳鞠躬,然後逃一般的向自己的病房走去。
  理佳看著少年的背影,收起嬉笑的表情,沉默。
  櫻雪,我的櫻雪,生平第一次開口求媽媽,卻是為了你。
  手塚國光,不論櫻雪是處於什麼原因,都請你,不要傷害櫻雪。
  櫻雪,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理由……
  少年拿起電話,撥通了那個從來不曾陌生的號碼。
  日本,東京,北川宅。
  大清早,電話鈴一遍一遍的響起。
  「喂?」慵懶迷糊的聲音湧進手塚的耳朵,一時間,清冷的少年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櫻雪,你……」究竟還為我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有火災地震等大事情嗎?」櫻雪的聲音拖拖沓沓懶洋洋的。
  「沒有。」手塚揉揉額角,回答。
  「哦,那掛了,有事發郵件。」
  「等一等。」
  「哦?還有事?」櫻雪扒開一個眼皮,強打起精神。
  「我……」
  「嗯。」
  「沒事了。」少年終於還是放棄將本來要問的話說出口。
  「國光啊,我現在這裡清晨五點鐘……我的起床氣有多大你不知道嗎?還有我的國際長途話費呀,你賠給我嗎?」碎碎念了一堆,櫻雪在手塚滿臉的黑線中毅然決然地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那邊傳來的忙音,手塚的嘴角上揚。
  聽見她的聲音的那一個瞬間,手塚突然想明白了一切。就像她不會阻止自己的比賽,就像她不會拒絕自己暗中的幫助和保護,就像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敲詐自己的錢包。她做的一切,他也無須過問。這是他們一直保持的默契,就像櫻雪說的,有些事,一開口,就成了褻瀆。
  十五分鐘不到,電話鈴又響了。
  「我說手塚國光!我在睡覺我在睡覺,你就不能行行好不要再折騰我了?你懂不懂時差是什麼啊?我昨天玩遊戲玩到後半夜一點鐘,現在睡了五個小時不到,你就放了我吧,大人呀!」
  玩遊戲玩到後半夜一點?電話那邊的某人開始降溫製冷了。
  「我告訴你,國光,如果你再吵醒我,我一定會跟你絕交。」起床氣發作的某人開始口不擇言。她也就是欺負手塚現在不在國內,罰不到她,要是這個電話是真田來的,你看她會什麼態度。
  等以後……一定要到她睡飽了再叫她起床。電話那邊的某人暗中告誡自己。
  「國光,你到底要說什麼,你說啊……」櫻雪要抓狂了,要是這次他再說不出什麼,她發誓全國大賽的時候要給青學的人下毒,讓他們一個都比不了賽!
  「北川。」
  聽到那個聲音,櫻雪發誓了,以後再接電話,一定會看一看來電顯示。
  是副部長……我完蛋了!
  這是此刻冷汗不止的櫻雪心中唯一的想法。
  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真田聽見電話那邊辟里啪啦一頓亂響,然後聽見櫻雪溫順的聲音說:「副部長,您剛才聽到的都是夢話,我昨天是學習學到了深夜,呵,呵呵。」
  真田忍住笑意,他幾乎已經想像到,櫻雪正襟危坐外加那一臉誰看了都會覺得虛假的『甜美』笑容。
  「你會學習?」貌似今天真田的心情非常的愉悅,不然,換作往常,一定早就一巴掌拍過去,然後說:「真是太鬆懈了,繞場五十圈!」接著就一定會把黑臉轉向切原,對那個無辜的不行的海藻說:「誘惑同學打電玩,切原赤也,四十圈!」
  「副部長,明明是她不停的誘惑我好吧!」彼時仍然沒看清楚情況的切原不遺餘力的想要為自己減刑。
  那大眼睛閃亮的,可以去給某牌子滴眼液做廣告了。
  櫻雪會誘惑你?某人的話觸到了真田的罩門,雖然大家都知道,此誘惑非彼誘惑。
  「七十圈!」
  於是很囧很倒霉的切原,最後跑的圈數比犯了事的還要多。
  說完後,真田會炯炯有神的繼續網球社的常規管理,而其他人,囧囧有神的看著真田,再一次在心中告誡自己,在副部長面對櫻雪前中後的時間裡,一定要消失!
  「當然了,快要大考了嘛!」櫻雪乾笑,說道。
  沒有再糾結於這個問題,還有正經事情要做。真田清了清嗓子,用最平和的語氣說:「今天有沒有什麼事情要做?」
  「啊?」剛睡醒的櫻雪,明顯反應不過來。
  「我有兩張音樂會的票,你……去嗎?」
  「啊?」副部長聽音樂會?簡直跟讓跡部景吾聽京劇是一個效果,副部長,應該是看能劇的那一類人吧?
  顯然真田沒有強大到知道櫻雪在想什麼,只當她發覺了自己的不良意圖,於是『解釋』道:「咳,母親的朋友送來兩張票,因為父親出差了,所以母親也不打算去……」
  真田沒意識到,這樣欲蓋彌彰的解釋,才會真正洩露了自己的不良意圖。

  《[網王]青春台紀事》滄海暮夜 ˇ囧囧有神的過度ˇ ——[作品庫]
  「大事件大事件!」早晨七點,不二由美子還在美美的睡著覺,就被衝進來的櫻雪揪了起來。睡眼惺忪的看著櫻雪,由美子教養良好的問:「怎麼了?櫻雪?」
  「去聽音樂會要穿什麼衣服?我完全不知道!」櫻雪問道。
  「聽音樂會?小禮服啊。」聽音樂會?不二由美子清醒了些。
  「怎麼辦?我沒有啊!」櫻雪抓著頭髮,一臉著急和害怕。不二由美子有些奇怪,這孩子從立海大回來就學會抓頭髮了,真是不華麗的舉動。
  「音樂會……最近東京就只有一場音樂會……櫻雪你不是說阿爾柏格交響樂團在東京的音樂會吧?」不二由美子徹底清醒了。
  「咦?你怎麼知道?」櫻雪迷糊了。
  「天啊!你居然能去聽那場音樂會!你知不知道入場券已經炒到多少錢了?」不二由美子驚呼,起身開始換衣服,說道:「是誰這麼厲害,居然弄到了那個音樂會的入場券?」
  「立海大的學長呀。」櫻雪回答。
  不二由美子的動作慢了下來,一臉的探究。
  「他在跟你交往嗎?」不二由美子滿眼精光。
  「怎麼可能!!」櫻雪連忙否認。
  不二由美子看著櫻雪的眼睛,似乎在思考她的話的真實性,最終,不二由美子沒有再問,而是貌似不經意的說:「昨天晚上怎麼不來找我?」
  「我是今天才接到通知呀。」櫻雪說的一臉理所當然,感覺跟接到學生會開會的通知沒什麼區別。
  今天?由美子瞄了一眼牆上的掛鐘,七點一刻,那麼那個學長就是更早打電話來……心情,似乎很急切嘛。
  不過櫻雪……回想著櫻雪提到那個學長時崇敬的模樣,由美子暗笑,看來他要失算了。
  「喂喂,由美子姐姐,你是幹什麼?」梳洗完畢的不二由美子抓起櫻雪的手就向外衝,櫻雪問。
  回頭把櫻雪從上看到下,對櫻雪的牛仔褲白襯衫顯出一絲鄙視,由美子說:「我的小禮服你都穿不了,當然是帶你去置辦行頭。阿爾柏格交響樂團的音樂會,決不能讓你丟人。」說完,由美子就拿起車鑰匙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你的小禮服我都不能穿……櫻雪怔怔的看著不二由美子。
  由美子姐姐,你是在說我的身材不好嗎?
  
  東京。
  就算是坐在自家的車上,真田仍然保持著正襟危坐的姿勢。看了看手錶,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不理會司機河野那忍著笑還不敢笑的表情,真田繼續保持鎮定(?)、冷靜(?)的表情等著。
  如果此刻坐在車裡的不是比老太爺還要嚴肅的二少爺,河野怕早已笑翻了。這時他們正停在東京街區的一棟別墅前面,他的二少爺就保持著三十秒看一次手錶的頻率等待著。三十分鐘過去了,卻還沒有看見有人出來。
  二少爺很緊張,河野早看出來了。真田家上上下下都在傳二少爺有心上人了,河野從沒想過,自己竟有這個榮幸親眼見到那個人!
  堪比南極冰山的二少爺,對自個心尖上的人會有怎樣的柔情?如此想著,河野自己都覺得一寒,希望那個孩子足夠命大,不會被二少爺凍死。
  時間到了。
  時間終於到了。
  真田理了理西裝,走下車。
  因為大門大敞四開著,於是順利走至房門的真田清楚地聽到了裡面雞飛蛋打的聲音。
  「由美子姐姐!時間到了,遲到了我會被副部長滅掉的!」
  自己有那麼可怕嗎?
  「急什麼急,讓男生等等怎麼了?」
  這個女人是誰?
  「由美子姐姐,我是去聽音樂會,不是去參加婚禮……」
  婚禮……
  「參加婚禮就不這樣了!來,看看美不美?」
  當然……
  「我都說了,我不是去約會呀。」
  怎麼不是?
  「你如果是去約會,我才不給你打扮,一定讓你醜得把他嚇跑!」
  就算不打扮,櫻雪也……
  事實證明,真田副部長的心理活動果然豐富。
  「不行不行,再不走我就要在場外跑圈了!」櫻雪大聲喊道,然後就聽見辟里啪啦的聲音朝門跑來。
  「副部長?」猛地來開房門,櫻雪差點就撞進了真田的懷裡。
  「你就是真田弦一郎?」緊接著,一個美艷型的美女走入真田的視線。不知是不是真田太過敏感,他總覺得,這個女人似乎對自己有不小的敵意。
  「櫻雪,他沒有周助好看。」由美子挑剔的看著真田,然後下結論的對櫻雪說,聲音一點都沒有收斂。「少年,你的桃花最近不好,要不要我給你占卜一下?」
  「由美子姐姐!」櫻雪很窘迫,拉著由美子的衣角,說道。
  這下真田知道了,眼前的這位是一直幫忙照顧櫻雪的不二由美子。冷厲的氣息減弱了些,真田點頭,說:「你好。」
  哼,還算有禮貌。由美子心中想。
  看著真田一身的正裝,櫻雪感歎道:「果然找由美子姐姐是正確的。」不然自己真的可能穿著牛仔褲和白襯衫就去音樂會了。
  這時,真田才將視線移回櫻雪的身上。
  於是,石雕,真田,成型!
  「真田副部長?」櫻雪伸出手在真田眼前晃了晃,試探的問道。
  「啊。」真田回過神,表情有些侷促。
  「很……難看嗎?」因為從來沒有這樣打扮過,櫻雪顯然對自己非常沒有自信。
  「咳,沒有。」掩飾性的咳嗽一聲,真田說,然後帶著櫻雪走向已經趴在那裡很久的轎車。
  「坐車去?走路也只要十五分鐘。」櫻雪問。
  不坐車,難道要你這個樣子走路嗎?
  真田看著此刻盛裝打扮的櫻雪,冷冷的想。以你的引狼能力,再這樣下去,真田恨懷疑自己會不會變成北川的保姆。
  上了車,河野一直不著痕跡的從後視鏡裡看啊看,想要看出那個女孩的與眾不同。讓二少爺喜歡呀,真的難以想像世界上有這樣的物種存在。
  嗯,雖然還沒長開,但是以後會是一個美人。河野點點頭,形象勉強過關。
  「副部長,你為什麼會去聽交響樂音樂會?」打破車裡的沉默,櫻雪問道。
  「為什麼不能?」真田皺了皺眉毛,說道。
  「總感覺真田副部長應該喜歡聽能劇的。」櫻雪小心翼翼的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噗嗤——」河野終於沒忍住,笑出聲來。
  的確,二少爺的性格適合聽能劇。河野點點頭,表示同意。
  真田掃了一眼河野,開始降溫。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被『委以重任』的河野司機那些心思?那天自己跟祖父說的話不知道怎麼樣被傳了出去,於是家裡上上下下都在盛傳『二少爺終於開竅了』等一系列話語。現在回想起母親送自己出門時那種表情,真田有些明白了。
  什麼朋友送來的票,什麼父親出差了?根本就是真田家的當家主母給自己兒子挖了個不負責任的坑。而自己……看了看很興奮的櫻雪,真田歎了口氣,而自己,也不負眾望的跳了下去。還跳的那麼心甘情願毫不猶豫。
  「是頭等票?!」櫻雪看了看入場券,驚呼,接著喃喃道:「如果被由美子姐姐知道,估計會抓狂的。」
  哼,少見多怪,真田家不買頭等票買什麼?河野先生很驕傲的想。
  「副部長……」櫻雪眼淚汪汪地說:「副部長,你實在太好了!」
  「咳……」看著狗腿的櫻雪,真田有些不自然。
  「對了副部長,今天正好跟你說一件事情。」櫻雪的神情忽然正經了起來。
  「什麼事?」恰巧此刻真田來了一個短訊息,打開一看:
  「小弦,要加油哦~」
  母親發來的,果然。真田閉眼,不知道爸爸是怎麼把媽媽娶回來的(你要娶的不比你媽媽惡劣多了?)。
  「真田副部長,你做我的男朋友吧!」櫻雪笑瞇瞇的,放出了一枚大水雷。
  「呲——」剎車聲的尖叫響徹東京的街道,河野的頭撞到了方向盤上。
  真田的手機吧嗒一聲掉在地上,不過,已經有多次烏龍經驗的真田完全相信櫻雪的人品,此刻保持著難得的冷靜看著櫻雪,沒有說話。看了看那個已經完全繚亂掉了的司機,真田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對。
  「呃……是這樣的……」看著面部極度扭曲了的司機,櫻雪意識到自己犯錯了,於是解釋說:「忍足叔叔說明天白石叔叔要帶著阿介過來……」櫻雪深吸一口氣,非常冷靜的說。
  真田好像明白了櫻雪的意思。
  「青學大部隊都沒回來,精市在復健,如果找赤也的話我基本就GAME OVER了、哥哥肯定不會幫我、紳士據說還要訂婚了……」櫻雪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掰著,沒有注意到真田越來越黑的臉色。
  這下河野司機明白了,感情他的二少爺目前還處在一頭熱的狀態?
  河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絲悲憫,聽聽,原來二少爺還是迫不得已的最後選擇。
  「……丸井哪裡都很好,就是怕他到時候光顧著吃糖不好好配合我,所以……」櫻雪眨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真田,說:「副部長,請不要鬆懈的幫我渡過難關,當我的男朋友吧!」
  
  車內的氣壓氣溫等一系列自然指標均直線下滑,河野有棄車逃跑的衝動。
  自己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看著櫻雪那一臉『我也是迫不得已呀你就答應我吧』的表情,真田沉默了。
  「真是太鬆懈了!」
  不明所以的說了一句,河野和櫻雪都愣了。
  副部長(二少爺),你究竟有沒有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鼓勵~滄海也只是吐一下糟,有這麼多支持著我的親,我高興還來不及!下一章就是真田囧然的第一次告白了,雖說有行動沒有語言,但是……大家跟著一起淪喪吧…… 1
                  《[網王]青春台紀事》滄海暮夜 ˇ一切都是幻覺ˇ ——[作品庫]
  好好的音樂會,卻在櫻雪滿懷的不安中渡過了。
  在車上時,櫻雪得到的回答就是真田迅速下車離開然後越來越遠的背影。那步履穩健的,讓櫻雪錯以為真田副部長是要去參加競走比賽。
  入場時,櫻雪遇見了跡部和花澤兩個人,剛想打聲招呼卻硬是被副部長冰冷的眼神給壓下了。倒是花澤看見了櫻雪,笑呵呵的問好。
  「櫻雪,你也來了?是跟男……呃……真田君?」真田惱火的聽著花澤生生的將男朋友後面的朋友兩字嚥了下去。
  朝著跡部點了點頭,冷冷的殺了花澤一眼,真田依舊步履穩健的大步入場。櫻雪也只好快步跟著。
  「我怎麼看櫻雪那麼像小媳婦?不會真田弦一郎虐待櫻雪吧?」花澤看著跡部,問道。
  「啊嗯?虐待?」真是太不華麗了,那兩個極品在一起,究竟是誰虐待誰?
  跡部大爺再一次表現出了他的洞察力。
  
  會場外面,幾個人在遠處拿著望遠鏡蹲點。
  「這場音樂會多長時間啊?」
  「四個小時。」
  「難道副部長真的會有行動?」
  「概率是百分之八十。」
  「可惡,真田副部長還沒問過我。」
  「你很無聊。」
  「接下來我們幹什麼去?」
  「繼續蹲。」
  
  四個小時後。
  事實再一次證明了,音樂的力量是偉大的。從場內走出來的櫻雪已經完全忘掉了她的第N+1次烏龍事件,但是有一個人,明顯還在鬱悶著。
  「副部長,突然特別想看海,我們回神奈川看海好不好?」櫻雪此刻只覺得有滿腔的胸臆想要抒發,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滿足的笑意。
  「……好。」事實同樣證明了,絕大多數情況下真田就是對這種人沒有辦法。
  神奈川,海邊。
  「副部長,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聽音樂會!」脫下了腳上的高跟鞋(由美子已經選了最低的鞋跟),櫻雪拎著鞋,一腳深一腳淺的在海邊走著。
  「啊。」
  「這些年媽媽不在家,我常常翻她從前的日記,才知道媽媽跟爸爸那時候很快樂呢。」櫻雪看著因海風而翻起的浪花,神色淡淡的。「通宵排隊去買音樂會或者歌劇的入場券、一同到孤兒院做義工、還有組織一個樂隊到街上去演出為孤兒院募捐……」櫻雪頓了頓,聲音有些低沉。
  「是嗎?」真田很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口。
  「對啊,我原來就常常想,我以後會跟誰去聽音樂會呢?或者跟誰去孤兒院做義工?」櫻雪抬眼,看著真田忽然笑出了聲,說道:「沒想到居然是跟副部長!」
  真田的心露跳了一拍。可是他也看見了,那清澈的沒有半絲曖昧的眸子。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陪你去幹你所有想做的事情。
  真田的話還沒有出口,就被櫻雪打斷。
  「紳士陪我去遊樂園的時候我就想過,立海大的所有人,真的,真的就像我的親人一樣!」
  「柳生?」
  沒有理會櫻雪的『申請告白』,真田皺眉,淡淡說道。
  「嗯。」櫻雪點點頭,說:「怎麼了?」
  藏在不遠處一個標誌牌後面的幾人,紛紛把臉轉向了那個帶著眼鏡神色不明的男生。
  「柳生,原來……」柳意味深長的說。
  「是啊!」切原也幫腔道:「去遊樂園為什麼不帶著我呢?」
  「……」仁王沉默了,赤也,你什麼時候能抓到重點上呢?
  「沒什麼。」真田回答,這時,一陣風吹來,將櫻雪的裙子微微揚起。櫻雪打了個哆嗦。
  脫下外套給櫻雪披上,真田很滿意的看著所在寬大西服中的櫻雪如同小貓一樣汲取著溫暖。
  「真田副部長對櫻雪就是比對我好!」切原義憤填膺地說,完全沒有看見其他幾個人鄙視的目光。
  「謝謝真田副部長。」櫻雪吸了吸鼻子,說道。
  「櫻雪。」沉默了好久,深呼吸了好幾次,真田終於開口。
  「在。」櫻雪抬頭,眼睛看著真田,認真地聽著。
  「我……」
  「嗯?」櫻雪的眼中帶著笑意,嘴角清揚,從那紫色的眸子中,真田看見了自己,滿滿的,只有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真田似乎有些明白了書上為什麼說紫色是最妖嬈的神色。只是看著櫻雪的眼睛,真田就彷彿陷入了一個永遠掙扎不出的漩渦一樣,溺斃在其中。
  鬼使神差的,真田俯下身,一手扶住櫻雪的肩膀,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真田弦一郎在幹什麼?!!!」仁王一下子炸開了,挽起袖子準備衝出去。
  「冷靜,現在出去一定會死的很慘!赤也,來幫忙。」桑原緊緊的抱住暴走的仁王,說道。
  柳拽著要衝出去的柳生,自顧不暇,桑原只好求助切原。
  誰知——
  「啊啊啊副部長居然,居然霸王硬上弓?!」切原顫抖著,說道。
  切原赤也,誰說你的國文和古文很好來著?
  衝動的,阻攔衝動的幾個人一致停下來,看著那團海藻,有把他扔回大海母親懷抱的衝動。
  「話說,為什麼櫻雪什麼反應都沒有。」從呆滯狀態中恢復過來的丸井,指著呆呆的站在那裡的櫻雪,說道。
  「難不成櫻雪激動的無法思考了?」切原說道。
  「大腦死機的可能性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柳歎了口氣,報出了精準的數據。
  看過去,只見真田已經放開了櫻雪,縱然距離的這樣遠,卻還能清楚地看見副部長緊張的臉孔,甚至能感覺到真田並不平穩的氣息。
  沉默了三分鐘,真田拉起櫻雪的手,往回走。櫻雪依舊目光呆滯毫無反應,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柳生看見,櫻雪的鞋子已經掉在沙灘上了。
  就這樣,兩人已經快要走到幾人躲藏的標誌牌前,櫻雪忽然停下了。
  櫻雪猛地甩開了真田的手,退後了三步。
  真田回頭,眼中一片被拒絕的驚訝和痛楚。
  「真……真田……副部長……」櫻雪的口中帶傷了哭腔,說道:「我……我居然出現幻覺了。」
  「光!」這是幾個人一同摔倒的聲音。
  「怎麼辦……我真是太淪喪了。意淫怎麼還能意淫到副部長身上?」櫻雪抱著頭蹲下,身體不住地顫抖。
  「櫻雪……」真田鬆了口氣,走上前去。
  「副部長你不要靠近我……」櫻雪再向後退,生生地停住了真田的腳步。跌坐在沙灘上,櫻雪似乎受到了刺激,喃喃道:「沒想到我潛意識居然也是一個花癡……居然會幻想副部長會吻我,實在……太淪喪了。」櫻雪哭喪著臉,可憐兮兮的。
  聽到櫻雪說『吻我』的時候,真田弦一郎的臉絲毫不輸天邊的落日。輕咳一聲,真田才覺得自己不正常了,居然……居然會……
  再次咳嗽一聲,真田順著櫻雪問道:「北川,怎麼了?」
  那一聲北川喚回了櫻雪的神志,只見櫻雪迅速滿臉堆笑,說道:「沒什麼!我很好!」說完,就馬上站起來跟著真田繼續走,絲毫沒有意識到剛剛是誰牽著她走了這麼遠。
  似乎已經恢復正常的兩個人,都想著自己的心事,誰都沒有再說話。
  
  「你的好妹妹。雅治」柳生的眼睛反射著光芒,面色沒有比真田好到哪去。
  「是呀,我的好妹妹!」仁王說這話時,很是咬牙切齒。
  真田弦一郎,居然敢非禮我的癡呆妹妹,你給我等著。
  
  醫院。幸村的病房。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個樣子,櫻雪最後把一切歸結為幻覺。」柳合上筆記本,難得的看著幸村部長滿臉黑線的表情。
  「所以我就說,弦一郎如果總是這個樣子,他喜歡的女孩子一定打死都不敢相信近在眼前的事實的!(回顧第二部第一章)。」
  「那接下來怎麼辦?」
  「穩住比呂士和雅治,剩下的……」幸村沉吟道:「我來解決。」
  真田啊,櫻雪啊,認識這樣的人,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啊!
  
  翻身。
  這是幻覺。真田副部長怎麼可能吻你,這也太扯了。
  再翻身。
  這不是幻覺。你什麼時候敢出現這種幻覺了?
  可是,真田副部長不是應該喜歡那種妖艷美人型的嗎?
  誰跟你說的?
  哥哥呀,他都說了多少次了,他們填過一個調查問卷,副部長喜歡的類型是性感妖艷型的。
  怎麼可能?副部長不是那樣的人。
  怎麼不可能?喜歡我才是不可能!
  但是回來的時候他不是因為你沒鞋子把你抱回來的?
  
  平整的床已經被滾得不行。櫻雪抓著頭髮,一臉的崩潰像。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曾經誰把誰弄得一夜睡不著覺,今天誰就也把誰弄出了一個不眠夜。
  還是不會的,副部長是皇帝啊,皇帝要娶的是皇后呀,紳士不都要跟一個名門望族的小姐訂婚了?真田副部長就不會?
  櫻雪突然停止了翻滾。望著天花板。
  可是……
  閉上眼睛,似乎有感覺到那個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熟悉的氣息還有……那麼真實那麼軟的唇啊!
  唔!櫻雪捂上臉,櫻雪你太□了。
  咳,沒看過AV的櫻雪顯然還是太過純潔。
  如果是真的,要怎麼辦。
  緩緩地把手拿下來,露出了櫻雪的眼睛。
  喜歡?愛情?一年以前櫻雪就已經認識到這些東西都注定會離自己很遠。
  就算是真的,副部長也不會是認真的吧……
  勉強說服著自己,櫻雪翻了個身,繼續糾結幻覺與現實去了。
  
  神奈川,真田宅。
  躺在床上,真田看著手機中櫻雪的照片,嘴角露著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傻笑的笑容。
  櫻雪,你逃不掉了。
  
  第二天,櫻雪戴上一副平光眼睛遮擋因為一夜沒睡而出現的黑眼圈,戴上鴨舌帽,走出門去。
  「副……副部長?」
  剛出門,就看見等在門外的真田。櫻雪臉上迅速竄紅,不知所措。
  「不是要我扮你男朋友嗎?」真田冷然說道。
  「啊……是……」是個鬼!櫻雪在心中反駁,可失臉上還是裝出若無其事,乾笑道。
  「走吧。不要鬆懈。」
  「……是!」
  
早已深埋感動

  「呃……副部長……」
  「怎麼了?」
  「沒什麼。」
  「……」
  
  在以上對話重複了第十七遍的時候,真田終於停下腳步,定定的看著櫻雪,沒有說話。但是那股壓迫裡卻足以讓櫻雪使出渾身力氣去控制想要逃跑的慾望。
  「其實我只是想說,副部長你今天真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啊!哈、哈、哈!」那三聲乾笑引來一大片烏鴉,烏鴉嘎嘎飛過以後,真田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櫻雪。
  「其實……我是想說……」櫻雪撓撓頭髮,說:「真田副部長你知道你一會兒要面對的是什麼人,到時候該說些什麼嗎?」
  言外之意是,算啦,副部長你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了。
  「我知道。」酷酷的說了一句,真田繼續走。
  「那副部長你知道……我們要去什麼地方嗎?」櫻雪的聲音從後面弱弱的傳來。
  「……」回答櫻雪的是很熟悉的沉默和冷氣。
  副部長,你得理直氣壯實在太茁壯了!櫻雪擦了擦額頭,臉上陪著笑,心中腹誹道。
  
  三天前櫻雪接到了忍足叔叔的電話,那略帶著笑意的聲音已經迴盪在櫻雪耳邊三天了!
  「櫻雪,你白石叔叔就要來了哦∼」
  「櫻雪,阿成說想你馬上跟他去關西哦!」
  「櫻雪,你白石叔叔準備聯繫你媽媽了。」
  「櫻雪,阿成說藏之介那麼優秀,一定不會比你的男朋友差的。」
  「櫻雪,三天以後我跟你白石叔叔去你家,什麼?不去你家?好吧,那在XX咖啡廳見,好嗎?」
  
  轉頭看了看真田,嗯,真田副部長果然辦事認真又嚴謹,今天穿的是西褲和白襯衫,袖子挽著,到有些翩翩少年的意味。
  翩翩少年?
  櫻雪被自己的形容寒了一下子。
  
  「副部長,到時候你只要聽我說就可以了。」思考了再三,櫻雪還是覺得口如此之拙的副部長一定勝任不了這個工作。大石副部長倒是合適,可是他還在德國呀!
  那時的櫻雪根本不知道,最後的情況會在自己的推動下,到了一個自己根本控制不了的境地。
  櫻雪的臉色很沮喪。
  「啊。」真田不在意地回答。
  進了咖啡廳,服務員直接把櫻雪領到一個非常隱蔽卻很典雅的位子上。
  站在桌前,櫻雪在兩位大叔的注視下顯得有些侷促,身體又不自主地往後面真田那裡靠。
  「太像了!」那個坐在忍足叔叔旁邊,一頭白色頭髮,已年近不惑卻又同白石一樣『眉清目秀』,絕對同忍足叔叔一樣稱得上是中老年婦女的偶像。
  櫻雪為了給自己減壓,有些惡毒的想。
  「是啊,如果在馬路上遇到,也能立刻確定是侑藏和理佳的孩子呢!」忍足的神思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目光悠遠。
  「白石叔叔、忍足叔叔好。」櫻雪笑了笑,乖巧的點頭問好。
  「連笑都這麼像!」白石成驚呼,他看著櫻雪的目光讓真田很不舒服(你這是吃的哪門子的醋?)。
  「呵呵。」櫻雪繼續乖巧的笑。
  「行了!」白石成突然把臉一板,說到:「跟你媽媽一個樣,要是真那麼乖,今天怎麼可能帶個男生來跟你白石叔叔示威?」
  一句話,嗆的櫻雪瞬間面紅耳赤。
  「……我才,沒有示威!」櫻雪弱弱的頂了句嘴。
  「這就是櫻雪的男朋友?」忍足先生笑著問道,臉上有很多不懷好意的神情。
  有我跟阿成在這,櫻雪,最後肯定讓他落荒而逃。
  事實證明了,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人不是真田而是切原那根廢柴或是任何一個人,可能櫻雪第二天就被綁回關西了。
  「對。」櫻雪故作大方的說:「這是我的……男朋友,真田弦一郎!」
  後面那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櫻雪悲哀的發現,原來拿副部長說謊也是需要這麼大的勇氣的。
  真田?
  聽到副部長的姓氏,兩人均是一愣。
  「神奈川的真田家嗎?」忍足先生皺了皺眉頭,問道。
  「忍足叔叔、白石叔叔好。」真田先禮節周到的問好,然後回答道:「是的,家父是真田谷野。」
  是宗家的人呀……
  忍足與白石對望一眼,神色很不輕鬆。
  當侑士聽說櫻雪說會找人來假扮她的男朋友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笑著說:「爸爸,櫻雪的行情比你想像的好很多,那天她找來的人,百分之九十會是與她兩情相悅的人。」
  於是此刻忍足先生便想當然的人為面前的真田,是與真田『兩情相悅』的人。事後,當忍足送走了白石,告訴了侑士櫻雪的『男朋友』是誰時,並滿意的稱讚他時,忍足侑士立刻就昏倒了。他本來猜到的那個人,可不是真田弦一郎呀!
  
  「坐吧。」忍足先生溫和的一笑,說道。
  「櫻雪,聽說你跟我們家藏之介是認識的,對不對?」白石問道。很有些三句話不離本來目的的架勢。
  「對,阿介是我的好朋友。」櫻雪承認,在看到白石滿意的笑容以後,說道:「阿介跟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很談得來,對好多事情的看法也很相像……」
  看著白石成越來越滿意的笑容,櫻雪話鋒一轉,說:「所以阿介會是我一輩子的好朋友,如此而已。」所以,不要再拿這種荒唐的事情逼著阿介了。櫻雪在心中補充道。
  「嗯……嗯?」白石一挑眉,似乎很不贊同櫻雪的說法。
  「您看呀,我不是已經有……咳……弦一郎了嗎?」櫻雪表情很自『自然』的說。
  「你真的喜歡這個孩子嗎?」忍足眼裡帶著點探究,問道。
  「真的。」櫻雪被忍足先生正經的目光嚇到,下意識的回答。
  「可是……」忍足看向了那個從進來開始就沒怎麼說過話的男生,心中懷疑。這個人,會是跟櫻雪兩情相悅的人嗎?
  「叔叔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阿介對人更好的了!」白石成很顯然不瞭解他兒子的行徑,自信滿滿的說。
  「阿介對每個人都很好,對我同他的朋友是一樣的,但是副部長不一樣。」櫻雪裝作害羞的笑了笑,說道。
  「沒看出來有什麼特殊的……」白石瞧了瞧那塊冰雕一眼,覺得他跟真田家的人還真像。
  「那是叔叔你不知道啊。」櫻雪笑開了,讓白石和忍足又一陣怔忡。櫻雪看了看身邊的真田,說道:「真田副……咳,弦一郎絕對是這個世界上對櫻雪最好的人!」
  做出小女孩模樣,櫻雪滿眼幸福狀地說。那個樣子,讓本就有些緊張的真田一陣顫抖。
  雖然真田在旁邊兀自寒冷著,可是白石明顯有些買了櫻雪的帳,說道:「對你好?」
  「是的。」櫻雪點頭,說道:「如果沒有弦一郎,我根本就振作不起來。」說著,又看著忍足,說:「侑士也不可能用『立海大第一新人』來向你描述我。」
  「副部長是我認識的最正直的人,雖然在學校他那麼高高在上,看起來很冷漠驕傲,可是我們都知道他是最關心我們的。」不知不覺,櫻雪的稱呼竟然從『弦一郎』變成了『副部長』。
  「那個時候我的身體素質很差,真田副部長總是以罰我跑圈為借口讓我鍛煉,最開始只有五圈然後十圈……現在我連跑一百圈都沒什麼問題。不管多忙,副部長都會接受我的挑戰,然後指出我的毛病。在學生會的時候,副部長也總是把我維護的不行,我的一切提議,都是因為有他的支持才能實現……」
  如果說開始櫻雪是在絞盡腦汁的想著真田對她的好,那麼後來,那些東西就滔滔不絕的都從嘴裡說出來了。
  「副部長知道我胃常常會痛,所以不准我吃冰淇淋,但是也會在我饞得不行的時候買我最喜歡的味道給我。而且副部長也經常會把真田伯母做的點心拿給我吃,還會……把我做的點心全部吃下……副部長對別人……從來沒有這樣好過……」
  不知為什麼,櫻雪的語調突然不想剛剛那樣平靜中帶著清明,而是遲緩而疑惑。
  低頭看去,正好對上櫻雪望過來的目光……
  那些不用思考就可以滔滔不絕講出來的話,讓櫻雪的心一下子被提高了。好像有一個什麼答案正呼之欲出!
  給你買冰淇淋、讓你進學生會、吃光你做的點心……
  有哪個男生……會對你做出這樣的事情……除非……
  真田在櫻雪的目光中看見了震驚和不敢相信,心一沉。
  
  那一次的幡然醒悟,是因為他。他的巴掌和他的嘲諷帶給了櫻雪怎樣的震撼。
  後來的信心滿滿,是因為他。他的信任他的支持給了那時的櫻雪怎樣的勇氣。
  除了爸爸媽媽,真田副部長是第一個讓櫻雪那樣崇拜和景仰的人,她怎麼敢想,這樣的人,竟會……
  可是自己那一年裡,自己享有的那些冷臉下的溫情,卻又是那樣的清晰。那些回憶叫囂著刺激著櫻雪的所有神經。
  原來,那些令人感到臉紅心跳的事情,早已以那樣平凡的姿態埋進了自己的生活中,等待著自己發現。
  可是粗心的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不平凡的一切。
  副部長的想法,自己什麼時候費腦子去想過?
  
  真田副部長,那天……是不是,不是幻覺?
  櫻雪的臉迅速燒紅,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真田看著櫻雪,目光沒有閃躲,依舊灼灼。
  這時——
  「櫻雪,接下來我們有話要問真田弦一郎,你,不要插嘴。」
  那湧進耳朵裡的聲音,有著不同尋常的嚴厲和肅然。
  他們……想幹什麼?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08

真田話多的一章啊

  「不論你們在一起時因為什麼原因,請你跟櫻雪分手,你的家庭不合適。」白石成目光灼灼的看著真田弦一郎,一改剛剛笑容滿面的模樣,冷冷說道。
  櫻雪呆呆的看著白石,彷彿在看著八點半準時上演的狗血劇。原來這種台詞真的會聽得到,櫻雪想,可是,如果她同真田副部長真的在交往,那麼說這話的不應該是真田副部長的母親嗎?什麼時候竟然能輪到灰姑娘亡父的好友說這話了?
  咖啡廳的一隅,冷氣此起彼伏,如花般綻放。
  真田副部長拿出了櫻雪從來沒見過的駭人氣勢,一瞬不瞬的注視著面前的長輩。忽然,真田抓起櫻雪的手,示威一般的對著白石說到:「要我放棄,這不可能。」
  剛剛還面色嚴肅劍拔弩張的白石冷冷一笑,說道:「你應該比我更加瞭解你的家庭。我不相信宗家的孩子能夠接受櫻雪這樣家庭的孩子。真田,不要讓你年少的幼稚傷害了櫻雪。」白石語氣冰冷的令人心驚。
  白石說出這種話,並不是沒有理由的。當年並不是只有侑藏一個人喜歡理佳。那時,為了理佳忍足甚至不惜開始反抗自己的家庭和在他出生時就已經訂好的婚姻。那長達近十年的抗爭侑藏和自己都是看在眼裡的,可是結局怎樣,大家心裡清楚得很。為了美人不要江山,那是只有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情節,真正的現實是怎樣的,白石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認清楚了。
  此時櫻雪的視線已經從白石臉上移到了自己被握緊的手上。自己的手,此刻正被一團火熱包圍著,嘗試著動一下,卻發現在那樣的力道下,想動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真田副部長,你演的,也太真了吧。櫻雪哭笑不得。
  「我瞭解我的家庭,但是……」
  「不要說什麼但是。」白石皺眉打斷了真田,道:「年少輕狂每個人都有過,我知道你此刻心中的熱血,但是現實就是現實,我不可能放手讓侑藏的孩子為你的一時衝動冒險。我並非一定要櫻雪嫁給藏之介,但是櫻雪喜歡的人一定要能讓櫻雪幸福。你,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並不相信,你是那個可以讓櫻雪幸福的人。」
  白石淡淡地說道,帶著明瞭一切的目光。
  如果不是握著自己的那隻手越攥越緊,櫻雪可能發現不了真田已經達到了盛怒的情緒。順著他的手看去,櫻雪發現副部長的小臂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白石叔叔。」語氣保持的難得的冷靜,真田開口道:「我至今沒有被定下任何婚約……」
  「但是這不代表今後不會……」
  「請聽我把話說完!」接近低吼的聲音,讓白石、忍足和櫻雪都愣住了。
  「櫻雪的事情,很早之前家裡就知道。」
  聽到這,櫻雪霍的一下睜大了眼睛,絲毫分辨不出這話的真偽性。而白石和忍足也明顯一愣。家裡已經知道?這孩子,認真到了什麼程度?
  「雖然爺爺並沒有徹底答應我,雖然我今後的道路在出生前就已經被規劃好,但是真田家的子孫不需要靠聯姻來加強實力,我真田弦一郎更不需要!」轉過頭看了一眼明顯處在呆滯狀態的櫻雪,真田露出了一點點可以稱之為溫柔的淡笑,說道:「北川櫻雪是我認定的,這輩子唯一認定的,我有這個信心更有這個能力,可以讓櫻雪幸福。」
  少年的目光異常堅定,明亮的幾乎照透了忍足的眼睛。閉上眼睛,他似乎回憶不出來自己曾有過這樣的目光。
  「你覺得,你認為?少年,現實並不想你想得那麼理想化。」白石搖著頭,說道。這麼多年的人情世故和是是非非,已經年近不惑的白石早已清楚。而現實中的無奈,面前這個狂妄的少年又能瞭解多少?
  「如果現在就害怕了,那麼此刻我沒有資格坐在您的對面對您說剛剛的那些話。」真田的聲音依舊冷然,卻絲毫不失尊敬。「早在半年前,我就已經對爺爺說過,櫻雪是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人,未來的路將會怎樣,我早已有了覺悟。白石叔叔,我並不介意無論是您還是我的家庭反對我和櫻雪,因為無論如何,我都會帶著櫻雪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最後一句話說完,全場陷入一片寂靜當中。櫻雪早就已經忘記了怎樣呼吸,只能呆呆的看著她一直尊敬著的、仰望著的真田副部長。真田的胸膛上下起伏著,洩漏了他的情緒。
  我會帶著櫻雪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這要有怎樣的責任和擔當,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當年自己能夠像他一樣,是不是如今的狀況就不會像今天這樣?
  一聲聲歎息在忍足先生胸中徘徊,一股無力感四散開來。
  似乎,現在真的已經到了年輕人的時代。
  白石張開嘴,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卻發現,一切話語到嘴邊,都在這個少年不動如山的目光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新幹線車站。
  「哎呀呀,我們四天寶寺的一號辯手居然被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說的毫無反抗之力。」忍足笑著調侃道。
  「是呀,你那些花言巧語今天似乎也不見了蹤影嘛!」白石沒好氣地說。
  「我的花言巧語是對女人說的。」忍足滿不在意的說道,還附贈罕見的輕佻表情。
  「你這樣子,我可好久都沒見到了。」白石看著忍足,悵然地說。自從侑藏去世、理佳和小櫻雪消失,兩人見面總是相對無言,往日那些笑容歡言,好像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嘛,總覺得年輕時那些豪邁的勁頭,又都回來了。」穿著西裝的忍足先生雙手交叉抱在腦後,說道。
  恍惚間,白石好像看見了十幾年前的忍足。
  「阿成,櫻雪的眼光其實還是很不錯的。」至少自己的兒子,在這方面似乎還不如真田家的那個少年。
  「哼,是那小子的眼光好才對。侑藏和理佳的女兒,居然被外人拐去了。」白石成憤憤地說。
  「好啦!實在不行,你再回去縱勇你家兒子挖牆腳就好了。」忍足推了推白石,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白石點點頭,一本正經得說。
  
  東京街區。
  一路沉默無言的走著,真田的手一直沒有鬆開過。櫻雪也保持著難得的沉默,默默地跟在真田身後。到了家門口,真田鬆開了櫻雪的手。轉過身,筆直的站在櫻雪的對面。
  「櫻雪……」
  「副部長!」好像生怕真田再繼續說下去一樣,櫻雪立刻開口,帶著一臉笑容說道:「副部長今天真不是蓋的哦!要是換成切原赤也必然砸鍋無疑了!呵……呵呵。」
  「沒人……強迫你笑。」真田沒有移開過灼熱的目光,說。
  有那麼一刻,櫻雪真的覺得臉上的笑容快要掛不住了。乾笑了兩聲,櫻雪繼續說:「副部長你說什麼呢,騙走了一個大麻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騙?」真田的聲音不似往日般冷靜,帶著一絲異樣在中間。
  「是啊,哈哈,副部長果然就是副部長。」櫻雪強迫自己看著真田的眼睛,說道:「看來副部長的愛情觀果然如同副部長一樣強大。」繼續乾笑,櫻雪說道:「我就不如副部長了……」如同真田一樣,櫻雪定定的看著真田,恍若完全感受不到真田眼中那灼人的東西,裝作若無其事的說:「我的勇氣,呵,早就在這兩年中磨光了。副部長,不管我再怎樣加倍努力,也不敢像副部長那樣勇敢的愛了。」勉強壓下從心口壓下的一波波向上翻湧的東西,櫻雪虛弱的笑了笑,然後逃一般的跑回了家,連頭,都沒敢回一下。
  靠在大門上,櫻雪壓著心臟處,大口的喘著氣。
  居然又開始逃避了,北川櫻雪,你還真對得起真田副部長的教導和期待。
  櫻雪低下頭,嘲諷一樣的笑著。
  
  門外,那個少年沉默的站著,一動不動如同雕像一樣。可是還在喘息著,如同心臟還在跳動著一樣。
  果然,櫻雪的反應,同自己料想的,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閉上眼睛,將指甲深深的現在皮肉裡,真田努力用疼痛保持著冷靜。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已經是一片肅然而堅決的光芒。
  雖然很想告訴你,我們兩人,有我一個人的勇氣就夠了。
  可是,櫻雪,如果只是這樣,不論最後我的結局怎樣,你都令我失望。
  最後看了眼二樓那個夜晚唯一會亮著燈的房間,真田邁開步子,走開了。
  櫻雪,如果你還沒有長大,我可以等你。
  
  心亂的像一團亂麻,櫻雪趴在門框上,用力的撓著牆。
  爸爸,你能不能告訴我,要,怎麼辦?
  
  德國。
  「北川伯母。」
  「什麼事,國光?」
  「哪裡有賣那種音色很好的吉他的地方?」
  「哦?國光會彈吉他?」
  「不是。過一陣子我會回日本……櫻雪的生日……」
  「哇,連櫻雪會彈吉他這種事情你都知道?看來櫻雪跟你的關係真的不錯嘛!不過她那半調子的水平……」
  「……」
  
  日本。
  「櫻雪,過兩天青少年選拔賽的夏令營,你跟櫻乃還有朋香代表青學做志願者好嗎。」
  「啊?」
  「櫻雪,做志願者也是鍛煉自己能力的活動之一,而且別的學校都有很多學生願意做志願者,可是我們學校卻不太多,而且櫻雪你還是網球部的經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大石副部長,到時一定準時參加!」
  

注定的過度章節

  青年選拔賽,轟轟烈烈的開始了。
  
  走下校車,櫻雪這才發現青學是第一個到達這裡的。身邊的諸位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激動之情,比如有兩個人,又掐起來了。
  「我說,阿薰阿武,你們就不能不在外面丟人嗎?」一個白眼飛過去,櫻雪說道。
  「櫻雪,現在其他學校還沒來,就先讓他們趁機丟夠好了。」不二笑瞇瞇的說道。瞬間讓海堂和桃城變了臉色。
  於是,隊伍安靜下來了。
  「似乎有熟人呀。」乾推了推眼鏡,看著迎面一位美女走來。
  「是美女教練!」櫻雪做興奮狀叫到。聽到櫻雪的聲音,華村老師的臉龐明顯僵硬了。
  「咦?這不是青學的流氓經理嗎?」跟著城成湘南走過來的若人弘色瞇瞇的說到。
  「噗,流氓經理?」冰帝的人也陸續到場,忍足笑著說道。
  沒想到居然還能看見櫻雪這麼輕鬆的表情,忍足看著櫻雪,想到。聽到了父親對於那個『男朋友』的描述,忍足都會替櫻雪感到頭痛。如此想著,忍足得目光瞄到了由遠及近的立海大三個人,於是走近了櫻雪,低頭到櫻雪身邊耳語,道:「聽到父親那天的形容,我還真的對某位同學很感興趣呢。」
  開合的嘴唇配合著魅惑的表情,在真田看來絕對稱得上是刺激的一幕,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下一刻櫻雪臉紅了。
  那一刻,真田不否認自己有拍死那個男人的衝動。(這種場景以後還會見到,你先習慣以下吧)
  「阿拉阿拉!冰帝的色狼在跟我們櫻雪說什麼?」菊丸撲上來,滿臉天真的問。
  「呵呵,他在跟我說,他又想要聽我講實驗室的故事了。」鎮定下來的櫻雪一臉奸笑,說到。
  步華村的後塵,忍足得臉龐也僵硬了。
  回憶起上一個暑假滿腦袋的蛔蟲和解剖……忍足開始提前反胃了。
  「小櫻!」小杏跑過來,一把拉住櫻雪,說到:「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橘君怎麼樣了?」櫻雪不再搭理石化狀的忍足,問道。
  「已經開始復健了,能趕得上全國大賽!」杏開心的說到。
  「櫻雪,你居然真的來了……」很鬱悶的聲音幽靈一般的在櫻雪的身後響起。
  「小悠姐!」櫻雪開心的抱住小悠。
  「北川櫻雪,你這次要是弄不到手塚國光的簽名裸照,你就等著被我追殺吧!」花澤悠此話一出,青學立海外加冰帝三校全體成全一同石化。
  「這個……」往花澤身後躲了躲,櫻雪磕磕巴巴地說:「簽名和裸照都能弄到,但是兩者的組合……小悠姐,你的PS技術不是很好嗎?做上去就行了。」
  「喵,櫻雪能弄到部長的裸照?」菊丸不怕死的大聲嚷道。
  所有人都摒住呼吸,想要聽清楚櫻雪的回答。關東大賽那一場雙部之戰,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看見了,所以對於兩個人的關係,也是眾說紛紜。
  「如果是三歲以前的,我差不多能從手塚伯母那裡弄來。」櫻雪一臉嚴肅地思考著,然後說到。
  切~~
  有人有些失望,有人有些安心。
  看著花澤陰冷的目光,櫻雪笑著說:「周助和裕太國小時期的泳裝照,我可以免費提供哦~」
  什……什麼?
  剛剛跟著觀月學長到達合宿地點的裕太聽到的第一句就是這個,腳下一個不穩,差點跌在地上。
  「櫻雪!」裕太哭笑不得的大喊。
  
  人群裡,櫻雪儼然就是一個小小的中心,或調笑或打趣或問候或者……被注視。在立海大的時候就是這樣,被那群同她關係很好的非正選們圍著,經理長經理短地說個不停,如果不是自己過去,人群根本就不會散開。似乎櫻雪每次也習慣了把自己當作『散人童子』來使用。對,切原是這麼說的,散人童子。
  似乎每個學校的網球隊都有櫻雪熟識的人,真田注意到,唯獨對立海大,櫻雪看都沒有看一眼。
  櫻雪,你是不敢看,還是不想看?
  真田壓了壓帽子,帶隊離開了。
  這時,人群中的裕太,看著那個身形筆直的背影,皺了皺眉頭。
  
  「我說,我們真的要跟小朋香站在一起?」花澤拉著櫻雪,很不情願。
  「朋香人很好的。」櫻雪不明所以的說。
  「我不是說這個……」話還沒說完的花澤,已經被櫻雪拉了過去,剛剛站定,龍崎就開始介紹這次合宿的志願者了,在櫻雪象徵性的鞠躬以後,手一下子被朋香拉起。
  「龍馬sama!龍馬sama!」一邊拉著櫻雪一邊拉著櫻乃得朋香,大聲喊道。
  看吧,是你一定要站過來的。
  看著台下笑作一團的人們,花澤黑線的看著明顯已經被黑雲壓頂了的櫻雪。
  所以我說,假期合宿向來不會發生什麼好事,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這不過是剛剛開始。
  女主角名的櫻雪,不要大意的享受吧。花澤一臉高深莫測的微笑,像極了神棍。
  
  站在大石的身邊看著牆上分組的名單,櫻雪思考著到底要去哪個組幫忙。
  「嘶~櫻雪,你到哪個組去?」海堂來到櫻雪的身後,問道。這時不遠處的真田,冷冷的看著海堂。
  「怎麼?在學校做同桌還不夠,到這還要粘著我們櫻雪喵!」菊丸一把拉過櫻雪,有些撒嬌般地說道。
  小蛇臉紅了。櫻雪臉青了。真田臉黑了。
  看了看海堂組裡面其他的人員,櫻雪歎了口氣,說:「阿薰,你們組強人太多,我過去只有陣亡或者跟乾一起把你們弄陣亡的分兒,而華村組……華村教練避我不及,我也不想跟著她當試驗品,所以……」
  「所以櫻雪就跟著我們了!」桃城大笑著說道,完全不在乎來自幾個人殺人一樣的目光。
  龍崎組裡實在有幾個很難纏的小孩,不能不在意呀。櫻雪看著切原和神尾,輕輕歎氣。
  「那櫻雪不跟我和哥哥一起了?」裕太問道。
  「呵呵,什麼叫做我們組強人太多?櫻雪?」不二不經意的看了看依舊站在那邊的真田,問道:「還是說櫻雪不想跟我們在一組?」
  「不是~」櫻雪拉長了聲音回答道:「你好好跟你寶貝弟弟敘舊吧,我要是在你們組,你弟弟還有你的份兒嗎?」開玩笑的說出這些話,櫻雪詫異的發現,原來曾經的自己以為不可能有的淡然心態,現在居然都出現了。
  「櫻雪說的也對哦。」不二閉上眼睛笑了笑,說道。
  
  龍崎組剛剛開完會,不出櫻雪所料的,教練將大家處於放養狀態。隊伍剛解散,聽說不二那邊有比賽,菊丸就拉著櫻雪他們過來了。
  「櫻雪!」裕太喊了一聲,櫻雪走到裕太身邊。
  真田轉頭看了看櫻雪,沒有出聲。
  「現在什麼情況?」櫻雪問道。
  「不二前輩似乎佔下風。」海堂難得吐字清晰的回答。
  「這個安排到很有趣呀。」櫻雪仔細的看著場內四人的動作,心中笑到,佐伯的無敵洞察力對上連自己哥哥都無法發現破綻的柳,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乾前輩和柳前輩的數據網球好厲害。」看著乾和柳準確的預測出球出界的情況,裕太喃喃地說。
  「放心,周助不會輸的。」拍了拍裕太的肩膀,櫻雪笑著說。
  「呦,青學的經理還是這麼看好不二周助呀!」觀月初不甘寂寞的開口。
  「是呀,能從五比零反攻到七比五的人,我當然非常看好了。」櫻雪甜甜一笑,在看見真田看過來的目光後,笑容有些僵硬。
  被戳到痛處的觀月臉色鐵青的看著比賽,不再說話。
  「果然櫻雪還是這麼相信大哥。」裕太笑了笑,說道。
  「嗯,我們青學的人嘛!」櫻雪沒心沒肺的笑著說:「要是裕太你也賺回來,我也這樣信任你哦!」櫻雪完全視某人為空氣,當面挖牆腳。
  「吶,櫻雪,你跟大哥現在……」放低了聲音,裕太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天給家裡打電話,聽姐姐說櫻雪在跟一個叫做真田弦一郎的人約會。
  真田弦一郎,那個遠在神奈川卻在全國中學生網球界知名的『皇帝』嗎?不知怎的,裕太腦海中浮現出了關東大賽決賽上,哥哥看著櫻雪離開的場景。那種微笑著的沮喪,不二裕太怎麼也忘不掉。
  那個戴著黑色帽子的男人,就是真田吧?
  「我們現在能怎樣呢?裕太?」櫻雪的笑容不變,可是神情卻可怕了一點,感覺靈敏的菊丸立刻拉著海堂和桃城退後。
  裕太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再說話,這時,櫻雪也把注意力都投注到比賽上去了。
  「那,你跟手塚部長呢?」關東大賽上的場景不止真田一個人看見了,經理和部長的愛情故事幾乎已經成了所有網球社的美談。
  櫻雪紫色的眸子未曾閃爍,櫻雪,沒有回答。
  是沒聽見嗎?裕太想。
  誰知道呢?
  比賽結束時,一直沉默的櫻雪突然開口對裕太說:「周助的選擇一直都是你,我們心知肚明。」櫻雪的聲音很低,很涼,帶著淡淡的落寞,對裕太說道。
  「櫻雪……」裕太怔怔的看著面前這個眼神淡定而平靜的女孩,訝異著她的改變。
  櫻雪,不二家,原來早已不是你生活的全部。
  裕太扯了扯嘴角,向前走去。
  這時兩人都沒有發現,站在他們身後那個本來興致勃勃的趕上來的,那個栗色頭髮的少年。

  
沒想好標題

  端著餐盤跟在切原後面,看著他囂張的走到神尾面前。
  帶著邪惡得如同惡魔一般的表情,切原說道:「你們部長怎麼樣了啊?」
  歎了口氣,櫻雪搖著頭走到桌子一邊,無奈的看著切原和神尾從對罵到兩個餐盤全都扣到地上到兩個人對打再到兩個人被拉開,櫻雪一直都是靜靜的端著餐盤站在安全地帶,看著兩個人,神色稍顯漠然。
  「櫻雪!」看著絲毫不準備開口的櫻雪,大石叫了一聲,曾經看到過那個切原赤也跟櫻雪關係很不錯的,此時真田還沒有到食堂,恐怕最能穩住切原的就是櫻雪了吧。
  淡淡的笑開,櫻雪微微地搖了搖頭,沒有動作。
  秀一郎,現在比較需要穩住的是杏和神尾,才不是赤也。
  淡淡的笑容中,有同樣淡然的自豪和信任。
  櫻雪走到已經被大家按到座位上的切原的對面,坐了下來。
  「喏,給你,都是你愛吃的菜。」把自己的餐盤推到切原的面前,櫻雪說道。
  不去看杏和神尾不滿的神色,也不理會青學幾個人驚訝的目光,櫻雪就那樣自然而然的作出了這樣的舉動,此時,真田恰好走進了食堂。看見的就是一群人面色不善的圍著櫻雪和切原。
  皺了皺眉頭,真田加快了腳步。
  面對櫻雪,切原的氣焰一下子全都被澆滅了,好像真的被一個大雪團砸中了腦袋。癟癟嘴,切原問道:「那你吃什麼?」
  「再去打飯唄,笨死了。」櫻雪翻了個白眼,說:「再說我是志願者,做飯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偷吃了!」
  「什麼?做飯的時候你在廚房?」剛剛的事情切原好像都忘了,滿腦袋只有幾個字——『櫻雪在廚房櫻雪在廚房』。如果櫻雪在廚房……小心翼翼的看著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呃,這飯菜還能吃嗎?
  切原小心翼翼盡量不動聲色的想著。
  看見切原那躊躇不前的模樣,櫻雪一拳打在切原腦袋上,怒道:「你想吃,我還不給你做呢!趕緊給我吃飯,消完食以後去給我繞著B場跑步九十圈!」
  對,怎麼能給切原做飯吃?跟柳向這邊走著的真田在心中說道。
  「就你這態度,一輩子別想別人諒解你!」湊近切原悄悄地說了這句話以後,感覺到熟悉的強大氣場靠近的櫻雪,迅速離開剛剛做的地方,向青學大部隊走去。
  看著櫻雪迫不及待逃跑的身影,真田身子一頓,一秒鐘後,又若無其事的邁開步子,走到切原身邊,瞥了眼悶頭吃飯的切原,說:
  「飯後一個半小時時,跑步一百圈,切原。」
  所以說,切原永遠不過是一團被遷怒的可憐海藻而已。
  
  「北川經理還真是關心立海大的人呢!真不知道你跟那個小魔鬼是什麼關係。」當櫻雪端著第二盤飯往青學那邊走時,聽見觀月坐在位置上說道。
  停下,轉頭,櫻雪看著觀月。
  此時,他和裕太坐在一起,旁邊就是冰帝的桌子。
  之所以提到旁邊那個是華麗麗的冰帝的桌子,是因為那桌上有一個華麗麗的流著冷汗的男生。
  拜託,北川櫻雪不能惹,尤其是在吃飯的時候,更不能惹!
  滄藍髮色的少年推了推眼鏡,如是想著。
  「啪!」的一聲,櫻雪把餐盤重重的摔在餐桌上,帶著絲毫不輸給切原的囂張笑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觀月初,卻聲音輕柔的對裕太說:「裕太,到周助那邊吃飯去。」
  裕太張了張嘴,沒有動彈。
  看見裕太沒動,櫻雪也沒說什麼,更不在意現在幾乎全場的目光都鎖在她的身上。櫻雪優雅的坐下,在觀月的對面。
  如果忍足此刻有棉球,他一定會為自己堵上了。
  「觀月同學,你知道嗎,前些天我在高中的生物課本上看到一個實驗,覺得很有趣。」櫻雪平和的微笑著,說著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哦?什麼實驗?」觀月也笑,他倒想看看,那麼氣勢洶洶的北川經理,這次又能耍出什麼花樣。
  「觀月經理一定知道膝跳反射實驗吧。」櫻雪淡淡的一笑,說。
  「知道,非條件反射實驗,擊打膝蓋骨下,小腿會自然的抬起。」觀月完美的回答道。
  「那麼你知不知道用青蛙做的非條件反射實驗呢?」櫻雪繼續笑。
  實驗……又是實驗。忍足起身,現在光是聽見實驗兩個字就已經開始倒胃口了。
  「其實實驗很簡單,就是電擊青蛙的腿然後看青蛙縮不縮腿的實驗。」櫻雪一臉純良的說。
  「原來是這樣……」觀月放鬆心情,看來北川經理也說不出來什麼嘛,這明顯是沒話找話。
  「當然了,既然做的是非條件反射實驗,所以事先要做一些處理的。」櫻雪伸出一個手指,賣著關子。
  「什麼處理?」觀月經理老實的跳進土坑。
  「當然是毀了青蛙的大腦嘛!」櫻雪開心的笑著,說:「你知道怎麼毀嗎?就是拿一根這樣長的針,從青蛙的後腦……」說著,櫻雪還比比自己頸子上的位置,說:「從青蛙的後腦捅進去,然後攪啊攪(高中生物老師就是這樣講的,滄海沒有這樣有才!),把大腦攪成『腦漿』,就大功告成啦!這樣,大腦被毀,而體循環卻還在繼續,神經中樞也還在工作,就可以開始實驗了!」
  靜靜的看著頭皮發麻的觀月含在嘴裡的飯吞也不是咽也不是,櫻雪開心、甜美的笑了。這時,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摀住了自己的後腦。
  怎麼覺得腦後這麼涼呢?
  大家心想。
  「對了,觀月經理,最近不要隨便喝水哦。我聽說最近的引用水中檢測出了一種蛔蟲的卵。這種蛔蟲的卵外面有一種物質可以保護卵不被胃液笑話,成功的寄住在你的大腸內,據說這種蛔蟲每到春夏就會從宿主的腸道中爬到宿主的肛……」
  「北川櫻雪!」終於忍受不住的某人大吼。
  「是!副部長!」櫻雪下意識的站起來。
  「飯後一個半小時,跑步一百圈!」
  「嗨∼嗨!」櫻雪垂頭,聽到周圍分明鬆了口氣的聲音。
  一時間,大家(包括青學的許多人)都對真田弦一郎敬若神明!
  不過……最近的水質真的有這樣的質量問題嗎?
  回想起櫻雪繪聲繪色的話,大家心中一陣寒冷。
  還是……不要隨便喝水了吧。
  有時候,禍害之所以稱之為禍害,就是因為他們隨口說的一句話都能被人在心裡念上半天,最後選擇相信。
  櫻雪,就是這樣的一個物種。
  
  晚飯過後沒有訓練,大家都在球場上自由進行的練習賽或者作基礎運動,網球場外,有兩個身影在繞著網球場做著青春的運動。
  跑在切原身後的櫻雪,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到那個監視著兩人的身影上。
  不知道為什麼,被副部長那麼一吼,再一罰,自己之前那些尷尬的感覺彷彿都不見了。
  副部長怎麼可能喜歡自己嘛!櫻雪笑著在心裡嘲笑著自己的『敏感』。
  B區並不很大,所以一百圈很快就完成了。不過僅僅是這樣,也足夠令關東其他學校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自動自覺地,跑完步的櫻雪和切原老老實實的走道真田副部長面前,等待著訓話。
  低著頭,這次是兩人唯一一次沒有小家子氣的互相埋怨究竟是誰惹來的懲罰——反正這兩隻每次都是拴在一起的,基本誰都跑不了。
  「北川、切原,不要鬆懈!」真田抱著雙臂,森然說道。
  「是!」下意識的大聲回答,徹底的將立海大的士氣抬到最高。
  只是,這幅畫面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終於有人發現了不和諧的因素:
  「哎呀呀,那個青學的經理跟著湊什麼熱鬧呀?!」
  一個別校的志願者,指著櫻雪,大聲說道。
  
  晚上,宿舍裡
  「櫻雪,今天就是切原要被推下去的日子吧。」抱著筆記本辟里啪啦的敲著字,花澤開口問道。
  「對,就是跟神尾吵架的那天晚上。」櫻雪抱著厚厚的一沓資料,算著寫著。
  「網球部經理,果然是穿越女主必選的職業。」看著櫻雪身邊那些青學正選的資料,花澤笑道。
  「哦?難道小悠姐就不是了?」櫻雪挑眉,問道。
  「要我跟你說多少遍,我是被黑了,是被黑了呀!況且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名正言順的經理!」花澤瞬間抓狂,然後更加努力的在那個薄薄的本子上面敲打著。
  「小悠姐,你寫的不是……」
  「當然是新一期雜誌上跡部和忍足的戀情!」花澤憤恨地說。
  
  那天夜裡,堀尾的尖叫劃破的靜謐的夜空。
  休息室裡,柳在給切原包紮,眾人在詢問切原和神尾,以及在推測兇手問題。切原咬著牙,一聲不吭。
  當事人的沉默,讓氣氛一下子冷了場。
  「咦?北川學姐和花澤學姐呢?要不要把她們叫來?」朋香大大咧咧的說道。要是北川學姐在這就好了,她那麼聰明,一定馬上就知道誰是那個兇手!
  而事實證明,知道真相的人,擺明了不想管。
  「在睡覺,別去吵她。」兩個重疊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環境下顯得異常明顯。真田和跡部對視一眼,不知為什麼,竟想到了那天音樂會門口的相遇。
  低下頭,人前風光無比的王者此刻都微微有一絲赧然。那樣明顯的,在對方的聲音中,聽到了那麼熟悉的寵溺。
  這就是少年時代的感情,明明那樣的想要掩飾,卻偏偏在一顆水晶般透明的心中,被人一覽無餘。
  
  切原的摔樓事件,從開始到結束櫻雪都沒有參與進來,只是定時關心一下小海帶的受傷情況。不知道為什麼,櫻雪現在總是覺得,有些事情就是要自己去面對,自己去克服,自己去承擔。別人再怎樣幫忙或者開導,走路的那個人終究還是你自己。
  而這個時候,櫻雪總是會突然想到真田,是不是那些時候,在自己身後拿著鞭子抽打自己的真田副部長,也是與自己有相同的心態?
  櫻雪坐在球場邊,愣愣出著神。
  就在這時——
  「龍崎教練!」
  大石秀一郎驚呼的聲音喚回了櫻雪的神志。
  
我一直都知道

  龍崎老師舊病發作住進醫院,原本那些不太贊同龍崎老師『放養』的訓練方法的人開始蠢蠢欲動。一直在龍崎組的櫻雪本來不想插手,因為部長就要回來了,有他在,一切都會被搞定的,不是嗎?但是,在要去接手塚的那天早上的晨練中,櫻雪終於丟掉滿筐的網球,很□的爆發了。
  「菊丸桃城還有那個越前龍馬,識相的趕緊給我去跑步熱身作基礎練習!」叉著腰坐茶壺圓規狀,櫻雪指著自家的幾個人說到:「不想做基礎訓練的,好!」說著,從隨身攜帶的背包裡抽出兩個大保溫瓶,『啪!』的甩到桌子上,說:「不想跑步,就給我喝這個強身健體,它的功效你們不應該不明白!」
  看著標有大大的『乾』字的保溫杯,幾個人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櫻雪露出一些帶著怒氣的奸笑,說:「外人也就算了,是死是活我管不著,你們幾個,是不是代理部長和經理都管不了了?」
  調了挑眉毛,櫻雪繼續說:「我可不像大石代理部長那麼善良,你們也應該是知道的。」笑著走進了桃城了菊丸,櫻雪眉眼彎彎,道:「何去何從,你們選擇。」
  幾乎就在櫻雪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青學的那幾個人就在城成湘南部長和神尾等人震驚的注視下,開始跑步了。
  令櫻雪沒想到的,這裡面居然還有一個自動自覺的小海帶。
  好吧,如果昨天餐廳裡面是北川經理驚悚的一面,那麼今天的北川經理絕對顯露的是彪悍的一面。連那個惡魔切原都乖乖跑步了,不是嗎?
  好吧,其實切原吊在青學隊伍後面跑不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如果不跑,就是自己把自己往『外人』的隊伍裡劃了。這一點為將來帶來的利和弊,切原還是清楚的。
  好吧,現在的櫻雪並不知道,在她去接手塚的時候,幾乎整個餐廳都聽見了菊丸對其他組的親友們哭訴:「喵,櫻雪又開始恐怖了,為什麼『部長離開綜合症』到現在還在發作啊?」
  「不哭,等部長回來了經理就又是那個溫婉可人的經理了。」河村有些無措的安慰著這個大石不肯安慰的菊丸。
  「咦?櫻雪她溫婉可人過嗎?」菊丸擦了擦眼淚,問道。
  「沒有!」全隊人員外加切原赤也全部異口同聲地回答。
  所以沒有人看見,真田在聽見手塚時,那泛白的骨節。
  
  機場。
  一個少女坐在出口處的椅子上打著瞌睡,長長的頭髮擋住了臉龐,也體貼的遮去了陽光。身後背包上斜斜的插著一個小旗幟,上面寫著手塚國光幾個字。一同接機的人好笑的看著那個女孩,然後可以低下聲音,小聲交談。
  來自德國的班機到達,接機的人都在人群中尋找著親人和朋友,唯獨那個女孩,還在休息座位上靜靜的睡著。
  天知道,她昨晚整理材料到幾點鐘。
  清冷的少年走到女孩面前,在她身上投下一片大大的陰影。掩飾不住臉上的笑容,少年輕咳了一聲,說道:「龍崎教練就派你來接我?」
  聽到問話瞬間驚醒的櫻雪站起來,說:「什麼叫『就派你來接我』?部長大人,你是不滿意還是怎麼的?說清楚!」
  「咳,很滿意。」手塚別過臉,沒有不厚道的指出,北川櫻雪也許是第一個被被接機的人到處找的接機人吧。如果不是事先收到了教練的通知,也許手塚已經在趕往合宿地的路上了。
  看到手塚那僵硬著抽搐的表情,櫻雪突然燦然一笑,拍了拍手塚的肩膀,道:「歡迎回來,國光!」
  「還要回去的。」手塚垂下眼簾,淡淡地說。沒有再作停留,手塚邁開步子,向外走去。
  「見到了和思念著的感覺,自然不一樣。」同樣語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手塚的腳步猛地頓住,回頭,卻看見了櫻雪透澈的帶著笑容的眼睛,聽見她坦然的聲音說:「見到了你,看你那幫猴子猴孫們還敢不敢囂張?(拜託,在你面前,誰敢囂張?)」
  「看來你三國看完了……」手塚無語的加快了腳步。
  「什麼?」櫻雪顯然沒有反應過來手塚的意思。
  「……現在,又迷上西遊記了。」手塚停下,聲音中帶著笑意,說道。
  「……」
  「這個送給你。」
  「吉他?」櫻雪怔怔的看著包裡的東西,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會彈吉他的?」
  「北川伯母無意間說到的。」同時也說過,你學吉他,是因為有人說彈著吉他的手,很好看。
  說這話時,手塚定定地看著櫻雪,也不知,想要看出什麼。
  「嘿嘿,被你發現了啊。」櫻雪的臉不紅不白,一點沒有被發現後應該有的侷促和不安,說:「我當時還在想,你會多久發現呢。」櫻雪笑著打哈哈。笑著移開目光,笑著拿出吉他,隨便撥了幾個音符。
  「國光,這音質好的沒的說!如果媽媽早給我買這麼好的吉他,我一定能把吉他練的非常好,也不至於是現在這個水平。」
  櫻雪寶貝的抱著自己的吉他,有些憤憤地說。
  (這是所有不願意練習的孩子的通病,所以請原諒她吧。)
  「為什麼不告訴我?」手塚明顯沒有打算放過打哈哈的櫻雪,繼續看著櫻雪,說道。
  「告訴你?你也沒問我呀!」櫻雪抬了抬下巴,大有你能奈我何的架勢。
  「沒問過?」手塚的語氣稍抬,說道。
  「好吧,我認輸。」櫻雪低頭,說:「幫媽媽增加些病人有錯嗎?難道我媽媽的醫療水平不夠?」
  「櫻雪!」手塚加重了聲音。
  「還不是把你放到媽媽那裡比較放心!」不管不顧,櫻雪大聲吼出來:「這個答案滿意嗎?」
  一時間,周圍都安靜了。
  手塚也安靜了。
  怪異的,手塚的唇邊再次閃現出一些笑意,說:「滿意。」
  抬起手,壓下櫻雪不服順得長髮,手塚淡淡開口,道:「我一直都知道。」
  櫻雪,我一直,都知道。
  呆滯在手塚天怒人怨的微笑裡,櫻雪點點頭,說:「我就知道你會知道,所以才不去說給你知道的。」
  手塚沉默。
  
  「對了,怎麼突然想起來送給我吉他了?」計程車上,櫻雪不停的撥弄著吉他,彈出一段段好聽的卻又不知名的旋律。
  「嗯。生日禮物。」手塚說。
  「可是我的生日還有一個多月吧?」櫻雪抬頭,疑惑的問。
  「所以到時候不要再問我要生日禮物了。」手塚推了一下眼睛,微微有些侷促地說。
  「好吧。」櫻雪乖乖的點頭,然後再次伸出手,說:「我的德國啤酒和香腸呢?」
  看著手塚不解的目光,櫻雪說:「德國的土特產呀,部長大人!」
  「北川櫻雪!」
  
  餐廳,依舊是午餐時間,菊丸哭訴的時候。
  「沒有什麼沒有?」櫻雪突然出現,嚇了說話的和在旁邊附和著點頭的人一大跳。此時的櫻雪完全沒有上午時那樣陰鬱可怕的神色,嘴角幾乎已經扯到了盡頭。
  「看看我給你們帶什麼回來了?」
  櫻雪笑著大聲宣佈,讓此刻依舊在門後的手塚一陣黑線。
  帶什麼回來了?
  櫻雪,我是什麼?
  手塚冷著臉,走進餐廳,看著已經目瞪口呆了的部員,聲音難得柔和地說:「大家,我回來了。」
  這時,櫻雪和手塚就那樣比肩站在門口,一個帶著大大的笑容,一個帶著清冷卻又柔和的神色,看著青學那些已經快要哭出來的同伴們,微笑著。
  「哭什麼?」手塚無奈的看著最先衝過來的桃城和菊丸,說道。
  「還不是大家都太思念你了,以至於相思成疾不能自已?」櫻雪抬頭,看著手塚調笑的說道。
  而此時,手塚正回望下來,輕鬆的對視一眼,又從容的分開……如同清風一陣吹過,什麼都沒有,可是又……彷彿有那種可以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的信任……深入到了,骨子裡面的信任與默契。
  如同在雙部之戰的賽場上,真田突然沒有了呆在這裡的勇氣。
  如果那是你的夢想……櫻雪……我……
  又能怎麼樣?
  『團聚』著的青學大家庭,沒有看到真田挺直了脊背,離開的背影。
  其實很多時候,所謂勇氣,就是在一切條件都不利於自己的情況下,還可以如同初生牛犢一般,勇往直前。
  真田弦一郎,不巧就是這樣的人。
  
  「切原,記住了嗎,到時候就那樣說。」
  「這樣能成功嗎?」
  「不想聽副部長唱歌了?」
  「想……」
  「那就照我說的做啊!」
  
  晚飯過後,大家在休息處合計著怎麼給手塚辦歡迎會的事情。作為某個小陰謀的參與者,櫻雪也抱著她的吉他參加了。休息廳裡恰好有一架鋼琴,櫻雪坐在小凳上靠著鋼琴,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幾個破碎的音符蹦豆一般的跳了出來。
  「北川櫻雪,你就不能彈出一個像樣的曲子嗎?」跡部大爺終於忍受不了了,開口說道。
  「你這個音癡你懂什麼你,不要打擾我們練習手塚帥哥歡迎會上的節目!」花澤悠一句話噎回去,然後繼續跟著櫻雪一個音一個音的蹦豆般彈著鋼琴。
  這兩個人,還真是物以類聚。
  「真的決定唱這首歌?」花澤輕聲問道。
  「嗯。」櫻雪點頭,然後繼續試音。
  「你也不覺得狗血。」花澤鄙視地說。
  「沒辦法,應景。」櫻雪說,沒有注意到從她出現在房間內就一直鎖在她身上的目光。
  那道,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移開的目光。
  

那是我們的夢想

  「不然我們唱歌?」神尾提議道。
  「噗——」這是櫻雪和切原一同笑出來的聲音。同時拿眼睛『偷偷的』瞄著副部長,切原大大的搖著頭,說:「那副部長就不能唱了。」
  「為什麼?真是不華麗!」跡部問道。
  「我們週末去卡拉OK的時候副部長從來都不會去的!」櫻雪認真的『插嘴』。
  「是啊,我們沒人聽過副部長唱歌。」切原幫腔。
  「學生會裡面的人都悄悄傳副部長是音癡。」
  「幸村部長也默認了。」
  「所以副部長就不跟我們一起去K歌。」
  「這也是唯一一次我們不會被副部長管著的集體活動。」
  「所以……」
  「考慮一下副部長,我們還是不要唱歌了!」切原大大咧咧的得出最後的結論,宣佈到。
  除了切原,每個人都注意到櫻雪的話越來越少,惹人的話幾乎都是切原順著櫻雪說出來的,所以自然,那兩道冷厲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切原赤也的身上。
  說的很開心麼,切原。
  真田壓了壓帽子,辨不出情緒地說:「那就唱歌吧,我無所謂。」
  這下,仍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切原愣住了,而櫻雪,則露出了類似陰謀得逞的笑容。
  「歡迎會後,切原繞宿舍樓跑步五十圈。」
  於是花澤知道了,那個動畫裡怕真田怕得要死的海帶,究竟是怎樣一次一次不知不覺地掉進陷阱裡的。
  偏過頭看著笑的開心的櫻雪,花澤發現其實櫻雪走的分明就是腹黑路線。
  
  歡迎會上,當真田唱歌的時候,櫻雪特地選了一個很好的角度『啪啪啪』的給真田照了好幾張相片。
  「只照了真田君?」站在櫻雪身後,手塚問道。
  「副部長站在台上而不是作為優秀學生講話,實在很難得啊,簡直可以上立海校史了!」
  不巧,這句聲音過大,讓真田瞪了過來,櫻雪手一抖,數碼相機差點摔下來。
  「這麼怕他?」手塚聲音中帶著一點笑意,說到。
  「是尊敬,崇拜!」櫻雪寶貝兮兮的檢查著相機,更正道。
  「尊敬?」注意到真田盯著自己的目光,手塚斂起笑意,問道。
  「當然了,如果沒有真田副部長……」說著說著,櫻雪的聲音逐漸變小。
  「怎樣?」
  「沒怎樣。」抬起頭,看著站在麥克前面的那個黑髮的男生,櫻雪不知道為什麼,又想到了那日真田副部長牽著自己的手,對白石叔叔和忍足叔叔說的那番話了。
  如果沒有副部長……
  「國光!」驀的,櫻雪叫著手塚的名字,說。
  「啊。」
  「看見你,我是真的熱血沸騰啊,總覺得,夢想就在不遠的前方了!」歪過頭,笑著看著手塚如往常一般無波無瀾的面龐,櫻雪說。
  「……啊。」沉默一會兒,手塚輕輕回答。
  
  最後一個正式的歌曲類節目,就是櫻雪的那首歌了,當花澤坐在鋼琴前面時,正看見櫻雪有些緊張的撥弄著琴弦。
  「有我這麼大腕的鋼琴家給你配樂,要是唱不好就等著給我你們全體隊員的裸照吧。」花澤對此刻靠在鋼琴邊的櫻雪低聲說道。
  大腕的鋼琴家……
  忍足決定還是坐到離花澤遠一些的地方。
  看見櫻雪和花澤上了台,台下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熟悉的,不敢不安靜,不熟悉的,又興奮於合宿唯二的兩個美女同台演出,自然沒心情說話。
  靠著鋼琴,撥了一下吉他,櫻雪說:「為了不讓部長白白的背著吉他橫跨亞歐大陸從德國回到日本,謹以此曲,送給手塚部長。」
  「原來這把吉它是手塚部長送給櫻雪的。」桃城武輕聲說道,立刻招來手塚略帶些責備的目光。
  配合著鋼琴的吉他曲子並不顯得單薄,但是仍然可以看出演奏者的生澀還有……那無比認真地表情。
  
  如果驕傲沒被現實大海冷冷拍下(大家知道是什麼歌了?請不要繚亂,解釋見作者有話說。)
  又怎會懂得要多努力
  才走得到遠方
  
  當櫻雪開口的時候,觀眾席上是一片靜默的。清清淡淡的聲音,沒有加什麼修飾也沒什麼技巧,就是彷彿輕輕敘述一般的唱著,卻又帶著一種撼人心魄的力量。
  抬起垂下的眼簾,櫻雪看著坐在離自己最近的那張椅子上的手塚,淺笑。
  雖然被小悠念叨了幾百遍,可是櫻雪還是很想把這首歌唱歌手塚聽。
  從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就知道,手塚就是那個有著隱形的翅膀的人。
  國光,不論相隔多遠,是一塊大陸還是兩個時空,你都能那樣清楚得讓人感受到你的堅持和你的拚搏,你的驕傲和你的執著。
  縱然指法生澀,可流暢的歌聲仍然讓人失神,櫻雪的歌,好像悄悄地走進了每個人的心裡。
  
  把眼淚裝在心上
  會開出勇敢的花
  可以在疲憊的時光
  閉上眼睛聞到一種芬芳
  
  國光,我知道這一路走來,多少汗水代替眼淚埋藏在了心底。也知道這一年,責任加之於你身上的傷痛有多少,只希望,那些傷痛因為我們的陪伴,就不那麼痛了吧。
  國光,你的信念一度是我的信仰,如果這一年看不到你的拚搏,我又怎麼能重新相信爸爸所相信的,叫做『理想』的那種東西?
  
  很高興一路上我們的默契那麼長
  穿過風又繞個彎心還連著
  像往常一樣
  
  我們的默契有多長,我不知道。但是我說過會陪著你,完成你的夢想,完成,我們的夢想。
  柔和的燈光下,櫻雪彷彿身處在一片金黃色的夢幻之中,微笑著的眉眼,很少出現的溫柔卻又堅定的神態,讓幾個人,驚得失去了心魄,讓幾個人,痛得失去了心魄。
  
  如果這首歌是北川櫻雪對手塚部長表露的心意,那麼大家都明白了。這兩個人之間,有著怎樣外人難以插足的默契。
  彷彿僅僅是一個微笑,也足夠令對方明白心中所想。
  所謂知己,也不過如此了吧?
  好久好久以後,櫻雪想起那天的場景,都會不由自主地微笑。其實那些人八卦的『經理的告白』也並不算誇張,因為那天櫻雪終於明白了,清楚了,透徹了今後的路到底應該怎麼走。
  同樣,那天的櫻雪突然明白,手塚國光於自己相當於一次被救贖的機會,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光是站在他的身邊,都可以被那強大的氣場所熏染,不由自主地變得熱血起來。是的,burning的河村、火爆的桃城或是堅韌的海堂都沒有讓櫻雪有這種感覺,偏偏是那個總是清清冷冷的少年,讓櫻雪那樣真切地感受到了,在血管中翻滾中的熾熱,灼到了骨子裡的熾熱。
  那種對夢想的執著,是前世的櫻雪做夢都不敢擁有的,更是這一世的自己,曾經狠狠的丟棄的。
  後來兩人在美國準備公開賽的時候,櫻雪對手塚說,這樣做,是她自己努力的,在救自己。
  那天夕陽下的對決,讓自己看到了一片蔚藍的天空,那天艷陽下的雙部之戰,把自己領出了迷霧,來到路口。
  她的信仰她的夢想,並不是依附著手塚的執著而存在,是獨立的,清醒的,至少後來在歐洲美洲澳洲的那些年裡,是這樣的。
  後來人們已經說不清,究竟是手塚國光成就了北川櫻雪,還是北川櫻雪,成就了手塚國光。只知道,那兩個人的成就和默契,都是那麼的令人羨慕、嫉妒。
  「所以,我這樣的付出不僅是為了你,更是為了我自己啊∼」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疲憊的神色,面對手塚責備的目光,櫻雪沒心沒肺的笑著。
  「拿下美國公開賽該拿的獎就拿全了,那麼我也該找我下一個夢想去了。」櫻雪『啪』的合上電腦,笑著對手塚說。
  「不要讓自己太累。」糾結了好久,手塚終於還是只說出這幾句話。
  「不會啊,這輩子,我要把上輩子上上輩子欠下的,一併找回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櫻雪開心地說:「渾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氣,怎麼你到現在還不知道?」
  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光彩和芳華。
  那是唯獨屬於北川櫻雪的,絢目的燦爛。
  
  國光,請堅持這最初的夢想,一直走下去,我會陪你。
  
  最後一個收尾的音符結束後,櫻雪長吁了一口氣,大聲說了句謝謝。這時大家才彷彿驚醒了一般,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最初的夢想,在場的幾個人,不是在堅持著自己的夢想呢?賭上自己的榮譽和信仰,為青春潑灑著汗水和年華。
  「安可!」切原站起來,大聲地喊道。
  這一次,是大家站起身來,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手掌,感謝這櫻雪給他們帶來的這首,見證著他們的青春的讚歌。
  一片掌聲中,真田走到門外,不見了蹤影。
  櫻雪,我想我已經知道,你的想法了。如果那是你的決定,我會贊同。
  
  歡迎會結束,手塚幫櫻雪撐起垃圾袋,讓櫻雪將掃起來的垃圾倒進去。
  「一會兒陪我到C場地的休息區。」
  「啊?」
  
  
作者有話要說:
忘了是在幾年前聽到這首歌,當時,只覺得被這首歌撞擊了胸膛,這些年一直在聽,隨著年齡的增長,每一次,都有新的感悟和體會。所以就很無恥的用了這首歌。
不知道為什麼,寫完了這章,突然覺得手塚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知己和夥伴,望天,楠竹糾結的我崩潰了。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15

兩個冰山

  B場地的休息區,那個茶色頭髮的少年靜靜地站著,背影,如遠山般。
  「我過來了,國光。」櫻雪站在手塚的身邊,看他透過鐵絲注視著賽場,星空下,他的目光中有著難以掩飾的熱情。
  「怎麼把吉他也帶過來了?」手塚回身,眼裡帶著些許的笑意。
  「不捨得讓別人幫我送回去啊。」櫻雪說著,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手塚推推眼鏡,坐在櫻雪的旁邊。
  「那首歌……很好聽。」手塚聲音輕而低沉,帶著說不出的味道。
  「是嗎?我選的歌怎麼能不好聽?」
  兩人的距離並不遠,或者說很近,從後面看去,幾乎就是依偎在一起。
  隨便撥著琴弦,櫻雪問道:「對了,叫我來幹什麼?」
  「不太清楚。」手塚低頭,看著櫻雪纖細的手指,說道。
  「哈?」櫻雪有些摸不清頭腦。
  「部裡現在怎麼樣?」把頭別過一邊,手塚問道。
  「勉強壓得住,國光,這個我不是天天都會跟你匯報嗎?」櫻雪好笑的問道。
  「啊。」手塚不置可否的回答。
  「一直忘了問你,媽媽欺負你了嗎?」櫻雪變了個語調,聲音輕快的問道,衝散了剛剛那股不知名的氣氛。
  「……」知母莫若女,手塚心想,然後說:「伯母不讓我拿球拍。」
  「……」櫻雪看著手塚,眼裡明顯在說著:你真是沒救了。
  「國光,你難道不感覺你現在想打小報告的孩子嗎?不讓你拿球拍還委屈你了?」看著手塚聽到『像小孩』而驟然變化的臉色,櫻雪繼續說:「再說了,我問你不過是客套一下,你不會真的傻到在女兒面前告母親的狀吧?」櫻雪把臉湊到手塚低下的頭旁,笑著說。
  「櫻雪!」
  「嗨~嗨!」櫻雪像模像樣的回答,一副我隨時準備著聽到你說『櫻雪XX圈!』的命令。
  歎了口氣,手塚柔和了神色,說:「伯母對我很好。」
  「怎麼可能?」櫻雪不相信的說:「她沒有把你介紹給醫院的小護士?沒有幫漢娜跟你約會?沒有逼著你吃青椒和胡蘿蔔?沒有偶爾跟別的女病人調戲你?」
  辟里啪啦的說了一大串,讓聽者臉色越來越黑。
  臉黑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櫻雪說的這些,全部都發生了。全部,發生!
  手塚有些頭痛的回想起自己北川伯母偶爾誇張地笑聲和促狹的眼神,再次肯定了中國的一句老話:龍生龍、鳳生鳳、那個啥的孩子……會打洞。
  但是櫻雪為什麼會都知道?想起自己跟漢娜的那次『約會』手塚現在還覺得心跳加速。(心跳加速有很多種,此處當然不是最狗血的那種。)看到櫻雪那篤定而瞭然的表情,一絲懷疑湧上心間。
  「國光,你怎麼了?臉色跟被切原氣到的副部長好像啊!」終於停下來的櫻雪,『關切』的問道。
  「被切原氣到?」手塚難得發出了一個不是命令而是疑問的句子。
  從那個男人看你和看切原的眼神分辨,他被你氣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當然是被切原氣到,又不能是被我!」櫻雪翻翻眼皮,說話的聲音不是很足。
  「櫻雪。」
  「嗯?」
  「為什麼那些事情你會知道?」難得一下子說出這麼多字,櫻雪真的很想錄下來。不過……
  「國光,你看今天的星星好漂亮哦!」抱手做花癡狀,櫻雪看著天空說道。
  月明星稀……藏藍的天空,月亮孤零零的掛在那裡。
  「櫻雪!」
  「其實月亮也是星星的一種,地理老師告訴我們那個叫做衛星!」櫻雪煞有介事的說。
  「櫻雪!!」
  「好吧,是我讓媽媽為你的生活找點樂趣的。」櫻雪低頭認錯,說。
  等著圈數的降臨,櫻雪已經做好跑到明天早晨的打算了,可是那讓人清涼的聲音卻沒有如願聽見,抬起頭,看見的是手塚微微抬起的側臉。
  眼睛透過眼鏡,看著皎潔的月亮,因為月輝,手塚的臉此刻看起來如同象牙一般潔白。
  「嗯,很有樂趣。」手塚略帶著漠然的聲音在寂靜的夜中響起。
  「……」櫻雪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從來沒想過手塚居然會對她用這種方式責備,拜託,你不適合走這個路線的好不好……櫻雪想。
  「吶,國光,我不是怕你在那裡人生地不熟會悶嗎?」櫻雪腆著臉說。
  目光掃過櫻雪,手塚又看向別處,掩飾眼中幾乎看不出來的失落,決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從來,都是她有道理。
  無論是走、還是延期回來又或是認真的警告自己不許插手她的任何事情。
  她似乎,從來沒有給過自己保護她的機會。
  她從未,不二的事情以後,她從未給過任何人保護她的機會,除了……立海大的那些人。
  自己為她做的,也只有那一場球賽、那一場事後令她後悔不已的球賽。
  「學校有沒有出什麼事情?」淡淡的開口,卻透著關心。
  櫻雪一怔,隨即明白了他在問什麼。
  「誰敢啊?」櫻雪垂下眼簾,輕描淡寫的說。
  「那不二……?」有沒有繼續……
  「周助啊。」櫻雪抬起頭,靠著鐵絲看著別處,說:「他似乎,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
  「對啊,想明白了我們之間的事情。」櫻雪語氣很平常,卻還帶著點點的落寞,說道:「長大了,懂事了,也就明白了唄。」說道後來,櫻雪口氣算得上輕鬆,忽然,櫻雪問道:「不過,國光你問這個幹什麼?」
  挑著眉毛,櫻雪滿臉的壞笑,讓手塚察覺到一絲不祥。
  「問問而已。」手塚有些侷促地說。
  「原來如此。」櫻雪沒再糾纏,喃喃說道:「我還以為小悠姐說的都是真的。你跟周助有什麼呢。」
  怔了一下,少年突然間明白這個女生說的是什麼,之前看過的那些校刊上的小說全都浮現在腦海裡,少年聲音中帶著薄怒,低聲吼道:「北川!」
  又來了又來了,一生氣就開始喊自己的姓,就不想副部長,怎麼喊都是自己的姓。
  莫名的,耳邊響起那個總是以冰冷的聲音怒吼自己的人。
  「在!」
  「不准胡亂交朋友!」以前聽過跡部對那個女孩子的形容……看著此刻仍舊笑得單純的櫻雪,手塚覺得自己有看好她的義務。
  不過,手塚君,你真的聽清楚跡部的口氣了嗎?你又,看清楚櫻雪的笑容了嗎?
  「不僅臉色一樣,連說的話都跟副部長一樣……」櫻雪埋怨的瞄了一樣手塚。
  「真田弦一郎?」能讓櫻雪總是掛在嘴邊的『副部長』,大概也只有立海大的那位吧。
  「嗯。」櫻雪點點頭,說。
  那個男人……手塚皺眉
  「櫻雪。」
  「全國大賽以後我打算……」
  「走職業的道路,對嗎?」櫻雪靜靜的結過話,問道。
  「是。」手塚底下頭,看著半倚在吉他上的櫻雪。眼睛半閉著,有些慵懶,安靜的不像話。
  「所以手塚國光你等著我纏著你走遍世界吧!」櫻雪瞇瞇著眼睛,笑著說。
  「……」
  「我會繼續做經理人的,雖然到時候服務的對象只有你一個人。」櫻雪從吉他上起來,瞪著眼睛說:「不能少給我工錢啊!」
  「獎金都給你。」手塚忍著笑,伸出手推了一下櫻雪的腦袋。
  「部長大人,你怎麼能做出如此沒規矩的動作?這麼聰明的腦袋推壞了難道你負責?」櫻雪站起身來,一手抱著吉他一手指著手塚說道。那模樣,有些滑稽好笑。
  「我負責?」手塚也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
  「怕了吧,要是我嫁不出去了,你就等著我當你們家米蟲吧!」氣勢很豪邁的喊出了這句話,卻看見手塚驀的變冷的臉孔。
  「不用這麼嚴肅吧,我又不能真纏著你?」櫻雪不滿的嘟噥著,然後下一刻,櫻雪就被拉向後面,跌進一個人的懷裡。
  副部長!
  櫻雪渾身一僵,那氣味實在太過熟悉。
  剛剛的話……完了,死了死了……
  感到懷裡人的僵硬,真田眼色一凜。
  「副……副部長?」掙脫真田的控制,櫻雪轉身看著真田,懷裡還緊緊的抱著那個吉他。
  瞇著眼睛看著那個被櫻雪緊緊護在懷裡的手塚的禮物,真田身邊的氣息更加凜冽。他沒有考慮到,此刻櫻雪的反應,完全只是太過緊張使然。
  伸手抓住櫻雪的胳膊,真田拉著櫻雪往宿舍走。真是太鬆懈了,居然讓她這麼晚了跟……跟別的男人單獨相處!
  此時此刻的真田很慶幸自己留意了青學那個不二說找不到部長的話,因為聽到他的話真田才會『敏感』的出來轉,不然,又怎麼會找到他們兩人?
  其實如果那天真田沒有出現,可能今後的情況真的完全不一樣。
  不知道,真田是真的應該慶幸,或是後悔?
  走了不到三步,櫻雪的身上傳來了另外一個力量,止住了真田的腳步。
  轉頭,看見青學的那個帝王正拉著櫻雪的另外一個胳膊,眼睛,卻看著自己。
  靜靜的對視著,可是誰的氣勢都不曾減少,反而越來越強大,絕對有溺死中間那人的趨勢。
  「放開。」
  「放開。」
  兩個同樣冰冷的聲音一齊劃破夜空,在這個安靜的環境裡顯得異常突兀。
  同時落聲、同時加大力度……然後——
  「你們兩個,裝狗血劇男主角也找錯對象了吧?」櫻雪涼涼的聲音帶著強烈的不滿。
  下一刻,兩人同時鬆手。
  先看了看手塚,櫻雪回過頭,對真田說:「副部長,有什麼事情嗎?」
  出於對真田人品的瞭解,櫻雪知道無緣無故副部長是不會這樣的。
  還是那句話,櫻雪,你真的瞭解真田弦一郎的人品嗎?
  「切原身上的傷,跑步的時候裂開了。」深吸了一口氣,真田緩、緩、說。
  「是這樣?」櫻雪著急了,馬上說:「國光我先回去了,那小孩太沒深淺……你早點……哎?副部長?」話還沒說完,櫻雪就又被真田拉著走了,只是這回,手塚沒有伸出手。
  而只是看著,那個沒法忍受櫻雪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把她拉走。
  走了兩米,真田突然站住,轉過身,目光灼灼的看著手塚,說道:「手塚君,賽場見。」
  我等著,打敗你!在球場上,或是球場下。
  真田加快腳步。
  但是等櫻雪走到切原宿舍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切原赤也滿臉口水的睡顏。
  尷尬的走出切原的房間,櫻雪對看不清神色的站在門口的真田說:「副部長,你騙我?」
  「太晚了,你該回宿舍。」真田看著櫻雪,這一次,真田放任了眼中熾熱的……情緒。
  是情緒,嚇到了櫻雪的情緒,櫻雪不願相信還有其他的,不願。
  但控制不住的,櫻雪的心跳幾乎停止了。
  「我跟國光聊天怎麼了?」櫻雪皺著眉頭,勉強在這種強烈的壓迫下,帶著那麼一點點的氣勢問。
  「不准!」沒受大腦控制的,一向自制力良好的真田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副部長,你……」
  走廊裡櫻雪的聲音消失不見便再也沒了後文,沒人知道那場談話是怎麼結束的,只知道,第二天早晨,青學的志願者北川櫻雪離開了。
  或者說,逃走了。
  從那天起,不知道聽到了什麼傳聞的切原就一直目光幽怨的看著真田,直到合宿結束再次見到櫻雪。
  
  
繼續雙冰山

  第二天,真田走進餐廳的時候,沒有像往常一樣看見睡眼惺忪的櫻雪。
  「為什麼每天早晨我都是被餓醒的?」櫻雪會趴在餐桌上,或者靠著花澤悠迷惑不解的問道。
  「那麼恭喜你了,有研究表明睡覺也能減肥。」花澤像模像樣的說。
  「真的?」櫻雪微微扒開眼睛,滿意地等著吃早餐。
  其實她應該再胖些。
  每次聽到櫻雪跟花澤的對話,真田都會這樣想。
  而今天,餐廳裡竟沒見到這兩個女孩子的身影。
  「真田弦一郎!」怒氣沖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真田回頭,胸口頓時被砸上了一拳。所幸現在很早,餐廳裡只有幾個工作人員,所以並沒有很多人看見這一幕。
  「你做什麼?」真田退後一步,冷冷質問。她不是櫻雪,他沒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讓這個女生在自己面前放肆。
  「你跟我來!」狠狠的瞪著真田,花澤悠忽然拉起真田的胳膊往餐廳外走去。
  這一路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放開。」剛剛走到食堂樓下,真田甩開花澤的手,停了下來。
  花澤回頭,冷笑一聲,說到:「櫻雪剛才走了,你知道嗎?」
  「什麼?」真田一驚,抬腳準備追去。
  「別追了,五點的時候櫻雪就帶著行李回去了,現在應該已經到家了吧。」花澤懶懶得靠著牆,問道:「真田弦一郎,你昨天幹什麼了?」
  聽到花澤的問話,真田腦袋嗡的一聲,緊接著,有輕微的耳鳴。
  昨天,自己幹什麼了?
  面對這個女生質問的目光,真田彆扭的扭過頭去。
  「櫻雪昨天回來的時候,完全處在無意識狀態。」抱著肩膀,花澤繼續說:「我今早去問過手塚,他說昨晚櫻雪跟你走了。」頓了頓,看著真田越長越紅臉和越來越不安的神色,花澤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櫻雪這兩天有輕微的感冒,所以臉色一直比較蒼白,可是昨天櫻雪回來的時候臉是通紅的,而且……嘴唇有些紅腫……」
  「看你的表情,我好像沒猜錯什麼。」花澤走到真田的面前,緊緊地盯著真田,說到。
  見真田沒有反駁,花澤說:「中學生網球界的皇帝,真田家的二公子,不錯,很不錯麼!」
  說完,花澤放肆的上上下下的看了真田一通,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只留下真田一個人在原地站著。
  不遠處,切原躲在牆後,睜大了本來朦朧的睡眼,呆呆的看著那個明顯在散發著黑色氣體的副部長,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顫抖的掏出手機,切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因為櫻雪的離開,讓陸續來就餐的學生們尤其是青學的正選隊員們驚訝不已。在他們討論的時候,其他學校正選也都豎著耳朵仔細聽著。畢竟昨天北川經理那麼大大的讓眾人驚艷了一下子,誰也不可能對她的不辭而別漠不關心。所以,當真田走進餐廳,而手塚立刻帶著嚇人的氣勢走到他的面前時,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
  跟北川經理有關!
  所有人篤定的想著。不然,這兩個幾乎沒說過話的人,怎麼會彼此釋放著這麼可怖的氣勢?
  看來,經理和部長的戀情,也並不那麼順利嘛!
  幾個孩子八卦兮兮的想著,然後在心中猜測著事情的始末。難道,真田副部長事來橫刀奪愛的?又或者,手塚才是那個奪人所愛的,因為北川經理本來就是從立海大去的青學嘛!
  「真田!」手塚眉頭輕蹙,揚了揚頭,示意兩人出去。真田瞄了一眼直直的看著他的眾人,隨著手塚的腳步走了出去。
  真的有卦可八唉!眾人彼此對望,點了點頭。
  訓練場上。
  「找我幹什麼?」雖然明知道手塚叫自己出來的原因,可是真田還是這樣問了。他不想在這個人的面前,顯出絲毫的被動。
  「等全國大賽結束,」手塚回過頭,直視著真田,說:「我打算去德國,然後開始職業運動員的生涯。」
  清冷的聲音,透著不可改變的堅定與決心。
  「啊。」真田游移開目光,不願看著此刻的手塚。
  他能做的事情……真田閉上眼睛,勉強的壓下胸口一次次上泛的欣羨與嫉妒……是自己和跡部這一生都完成不了的,永遠只能叫做夢的東西。
  這也許就是,為什麼真田和跡部都如此執著的要打敗手塚的原因吧。
  「櫻雪說,她會陪著我。」手塚神色不變,繼續用他稍顯漠然的口氣說。
  已經做好萬全準備該如何回答手塚的真田,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聽到的,居然竟然是這樣一句話。
  櫻雪,會陪著他?
  有那麼一點站立不穩的感覺,真田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那又證明著什麼?」
  「櫻雪說,幫我完成我的理想,就是她的目標和夢想。」手塚的目光望向遠方,眼中露出淡淡的溫柔,繼續說。
  沒有炫耀只有確信,手塚的表情那樣平靜又是那樣的……開心。
  如果,此時此刻站在手塚面前的是除了真田的任何一個人,大概都會慘笑出聲,悲哀的嘲笑著自己的愚蠢、不明事理和看不透徹。
  櫻雪說會陪著他,完成他的夢想。可這又代表著什麼?指甲深深的現在肉裡,真田告訴著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他應該開心,因為櫻雪有了自己的目標,有了努力的方向,不再是,一年前甚至幾個月前迷茫的走在迷霧裡面的孩子。
  在真田沉默的時候,手塚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深深地帶著探究的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這個據說打了櫻雪兩個耳光的男人,這個據說常常好幾十圈的罰著櫻雪跑步的男人,這個據說每次都不留情面的用竹劍將自己擊倒在地的男人,這個據說每次都把學生會工作丟給自己的男人,這個據說……
  那麼多那麼多的『據說』,讓手塚看不明白櫻雪的情緒。可是只是聽著櫻雪的口氣,就知道那些據說裡面,收藏著多少回憶。
  收藏了多少,因為自己的『不插手』而推倒別人身上的回憶。
  或許,它們一直在沒人發現的角落裡發酵著、沉澱著等待有朝一日翻開蓋子,滿室芬芳。
  
  手塚面前的,畢竟是真田,是皇帝——真田。
  
  「手塚君,我們賽場上見吧。」已經恢復了冷厲聲音的真田,看著手塚,說:「無論是什麼,我都不會再輸給你。」
  在真田與手塚即將錯身而過時,真田停下,轉頭對手塚說:「謝謝你為櫻雪做的,她這幾個月的改變我看見了。櫻雪自己確定的方向,我左右不了,但是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放棄。」
  就算全世界都要跟自己搶她又怎樣?
  自己,才不會害怕。
  看著真田離開的背影,脊背筆直。
  即使在這種狀態下,卻還能保持這種姿態和氣勢嗎?
  手塚拿出電話。
  「到家了嗎?」
  「今天訓練結束後去看你。」
  「好,大份的鰻魚飯。」
  手塚掛斷了電話,向餐廳走去。
  
  東京、醫院、幸村的病房。
  不用去合宿,又不需要做假期作業,櫻雪的暑假一下子閒了下來。剛剛陪著幸村復健回來,把滿頭大汗的幸村扶上床,櫻雪跑到窗台的果籃裡面翻自己想吃的水果。
  「最近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嗎?」幸村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瞄上櫻雪的嘴唇,笑的好不開心。
  「精市,為什麼我聞到了那麼熟悉的壞味道?」狐疑的抬頭,在看見幸村不懷好意的笑容以後,櫻雪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感覺,那就是,這個恐怖的部長又有精力活動自己的心眼了。
  「什麼味道?水果腐爛了嗎?」幸村好無辜的看著櫻雪手裡那一捧櫻桃,問道。
  「算了,誰跟你爭論。」櫻雪揮揮手,然後故作惆悵的說:「人生路漫漫,了無生趣啊!」
  「原來被吻了兩次就對人生沒有希望了,弦一郎的殺傷力又提高了啊。」語氣輕鬆的說出了讓櫻雪瞬間臉紅大腦□的話,幸村卻還是雲淡風輕的笑著。
  「精市,你……兩次……」櫻雪的大腦此刻像浸了水的主機,辟辟啪啪的亂響。
  兩次,當然是兩次。
  因為後面那一次以後,真田副部長把自己按在他的懷裡,說:
  「這一次不許再當成幻覺,櫻雪。」
  副部長叫自己櫻雪了。
  副部長吻了自己了。
  副部長……說這一次不能再當成幻覺,那麼……那次……不是自己的春夢了,對嗎?
  心臟跳得要吐出去了,手腳完全失去功能,不知道該怎樣擺放,只能任那人擁著自己,在別人家宿舍的門口。
  直到自己在副部長的保護下跌跌撞撞的回到宿舍,神志才恢復了一些。
  老天,上帝,佛祖,真神!沒記錯的話那次只是輕輕的一碰,這次櫻雪連廝磨的聲音都聽到了,自己被擁的緊緊貼在真田身上,他身上的熾熱快把自己燒透了,叫她,叫她怎麼敢告訴自己那是幻覺?
  在凌晨櫻雪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副部長,他居然真的,真的,喜歡自己?
  手不由自主地撫上自己的唇,上面似乎還停留著那時的熱度……
  
  「櫻雪,你看著我。」幸村驀的冷下聲音,就如同每次他站在賽場上面對對手一樣,靜靜的卻帶著一絲清淺微笑的看著櫻雪,說道。
  「告訴我,你現在的想法。」
  不容逃避、不許退縮,幸村毫不留情的將櫻雪逼到角落、或者懸崖。
  吶,弦一郎,如果以後櫻雪跟你告狀我欺負她了,你可不許生氣。
  我這可都是,在幫你呀。
  幸村微笑著,掩去了眼中戲謔的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真田手塚真田手塚真田手塚
大家翻回前一章,文下有西茗給我寫的番外哦~我好喜歡,一下子對真田有愛了啊~! 1
                  《[網王]青春台紀事》滄海暮夜 ˇ真田的最後一次告白ˇ ——[作品庫]
  「我的想法嗎?」怔忡的神色逐漸褪去,幸村在櫻雪的眼眸中看到了幾分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沉寂。
  「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想有任何想法,可以嗎?」別過頭,櫻雪不再看著幸村的滿目精光,說道。
  「不想有想法?」幸村輕笑,說道:「弦一郎真的那麼嚇人嗎?」
  「跟副部長,沒有什麼關係。」聲音帶著些許的猶豫,可是櫻雪還是這樣說了出來。轉過頭,櫻雪靜靜的盯著幸村,說道:「精市,你知不知道紳士和表哥他們在我面前說過多少次紳士的婚約?」
  幸村笑容一僵,沒有言語。櫻雪察覺到了幸村的表情,也沒在意,將眼神望向窗外,說:「他們以為我不明白,其實我很清楚表哥他們的想法。感情和婚姻不是他能自主的東西,所以就不去招惹也不去給希望。現在想起來,那時候表哥大概是怕我喜歡上紳士吧,所以才一遍遍地說起婚約家族那些事情。」垂下眼簾,櫻雪回憶起那段同紳士和雅治比賽和掐架的日子,淺淺的笑了。
  紳士那次帶自己去遊樂園以後,就很少跟自己聯絡。表哥曾經無意間提起他訂婚的日期快要來了,櫻雪也沒太留心聽,說了些別的就把這件事情帶了過去。
  或許潛意識裡,櫻雪不喜歡聽到這些事情。
  為什麼每個人都有那麼多無奈。紳士是這樣、周助是這樣。櫻雪不敢想,如果有朝一日紳士有了自己心愛的女孩,卻又要娶一個自己不喜歡不瞭解甚至不熟悉的女人做妻子的時候,會有怎樣的心情。
  可能會在年近不惑時,總是流露出忍足叔叔那種悵然而悲傷的情緒吧,誰知道呢?只要這些同自己無關,不就可以了嗎?
  「所以呢?」幸村的聲音微微變冷,說道。
  「所以,真田家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精市你比我更清楚。」眨了眨眼睛,櫻雪強迫自己用最平靜的口氣說:「今後會面對什麼,你不會不知道。」
  縱然牽起手來又能怎樣?該放棄的時候還是會被放棄。縱然你牽的再緊又能怎樣,如果有一個退卻了,那麼一拍兩散,是多麼輕而易舉。
  如果弟弟就能成為一個強有力的阻礙,那麼父母呢,家族呢?櫻雪沒辦法繼續想下去。
  「所以櫻雪你用你的膽怯和懦弱來侮辱弦一郎的感情,對嗎?」撐起身子,靠近櫻雪,幸村看著櫻雪,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我沒有。」櫻雪有些侷促的退避,閃躲著幸村的目光。
  「你怎麼沒有?」幸村冷冷一笑,說:「弦一郎為了你頂撞了從小教育他訓練他的真田藩士,為了你捨棄了對他未來有無數好處的門當戶對的世家的聯姻,為了你刻薄的要求自己做好了一切準備,而你。」幸村的聲音越來越冷,尖銳的好像刺傷了櫻雪的臉。
  「而你,還不知道面對的是什麼就開始退卻了。櫻雪,你還真是弦一郎教出來的好學生。為什麼弦一郎的堅持和執著,你半分都沒學來?為什麼弦一郎的感情和勇氣,你半點都看不到?」幸村此刻的話,就如同他的球風,冷厲而鋒芒畢露。
  一陣駭人的平靜過後——
  「精市,你們是天之驕子,身邊從來不缺少愛慕你們的女生。」猛地站起身來,對幸村說:「可是我只想安安靜靜的喜歡一個人,就算感情平淡又平凡,只要彼此珍惜感動就夠了,我沒奢求過什麼天下無雙轟轟烈烈的愛情,從來沒有!」
  退後了幾步,櫻雪的笑容有些淒慘,說道:「我只是,不想再次被人捨棄罷了,連這個要求都要被人說成懦弱嗎?而且,生而為人,有太多的事情等著我去做,愛情,我已經不奢求不期待了。」
  聽著櫻雪的話,幸村垂下眼簾,似是思考著什麼。半晌,幸村收起剛剛的氣勢,看了看時間,說道:「合宿結束,十分鐘以後弦一郎大概就會來了。」
  幾乎是下一刻,櫻雪拿起背包就往門口走去。
  「北川櫻雪,從現在開始,呆在洗手間裡不要出來。」淡淡的語氣,卻不容人拒絕。
  三分鐘後,真田弦一郎走進了幸村的病房,櫻雪靠在洗手間的門上,心『通通』的跳個不停。
  
  「弦一郎,柳說櫻雪中途退出合宿了,跟你有關,對嗎?」沒有顧左右而言他,幸村直奔主題。
  「……是。」無波瀾的聲音,讓櫻雪聽不出那個人的語氣。
  「所以,櫻雪知道你的心思了?」下床的聲音,幸村的聲音似乎近了一些。
  「是。」真田回答,半晌,又加了一句道:「只要她不裝傻。」
  櫻雪一個胸悶,她聽到了副部長聲音裡那麼濃厚的無奈。
  「但是她逃了,弦一郎,你輸了。」斬釘截鐵的語氣,幸村的聲音讓櫻雪沒來由的,心中一痛。
  然後,她聽不到真田的回答。
  「那麼,弦一郎,你放棄吧。」
  如同通知一樣,幸村淡淡說道。
  「你說什麼?」
  「我說,弦一郎,你放棄吧。」
  櫻雪身體無力的靠在洗手間的門上,心跳得厲害。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壓制住隱隱的怒火,真田勉強平靜的說。
  「弦一郎,我住院的這段日子裡,櫻雪幾乎天天過來陪我。」幸村抬頭,面上仍然帶著清淺的笑容,說:「我剛剛才發現,弦一郎,我喜歡櫻雪。」
  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猛地握拳,真田仍然沒有出聲。
  「既然櫻雪並不喜歡你,那麼,弦一郎,不要給她帶來什麼困擾,把櫻雪讓給我吧。」
  如果氣場真的可以具體化實體化,那麼真田週遭的氣場一定可以將病房裡面的所有生物吞滅銷毀。而幸村卻依舊靜靜卻又堅定的說著觸怒真田的話。
  「弦一……」似乎還嫌不夠,幸村張開口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真田冷冷打斷。
  「不可能,即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不可能。」比幸村更加肯定的口氣,真田的聲音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著櫻雪的胸口,讓她喘不過氣來。
  「櫻雪不是物品,沒辦法霸佔……更沒辦法出讓。」不知想到了什麼,真田的聲音有些低落。放下水果,真田背著網球袋向門口走去。
  「精市,我真田弦一郎認定的就不會放手,如果你想同我爭,那麼請你不要再說出那樣的話。不二周助因為什麼傷到了櫻雪,你我都清楚。」
  不要說出那樣的話,我會緊緊握著櫻雪的手,不會放開。讓?笑話。沒有人會比我更加喜歡櫻雪,我確定。
  此刻真田的表情,似乎就在對幸村說著這樣的話。
  於是,幸村滿意的微笑,說:「弦一郎不要急著走,到洗手間幫我把毛巾拿過來好嗎?」
  看到好友的笑容,真田心中微微有些異樣。可是真田還是停下腳步,走向了洗手間。
  打開門……
  裡面是扶著牆壁幾乎站立不穩的櫻雪。
  一瞬間,不知道是誰石化了。
  「你……你好,副部長。」
  
  東京的街道上,一個大步的向前走著,一個快步卻有些勉強的在後面跟著。
  櫻雪家近在眼前,猛地,真田停住,轉身。
  「光。」一直埋頭苦跟的櫻雪撞進了那個有著熟悉氣味的懷裡。
  那晚的景象不受控制的出現在櫻雪的眼前,騰,臉如同火燒一般。
  「櫻雪。」
  耳邊似乎滑過了一聲歎息,櫻雪不敢抬頭,只聽見頭上略帶著無奈的聲音。
  「……」不吭聲,櫻雪實在做不到現在還可以讓自己大聲地回應『是!副部長!』
  「那天對白石叔叔和忍足叔叔說的話,本來是想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只對你一個人說。」聲音稍微柔軟了一些,真田看著鴕鳥般低著頭的櫻雪,開口:「櫻雪,現在的我沒有辦法承諾給你幸福,但是,我不會是先放開手的那個人。」
  拉起櫻雪的手,真田向附近的一個公園走去。
  「你想陪手塚去德國,對嗎?」沉默了一會兒,真田再度開口。話落,真田感受到手心中一瞬間的僵硬。
  「如果那是你的夢想,是你要走的道路……」真田停下,站在櫻雪的面前,強迫她抬起頭看著自己。
  太陽此刻偏西,金色的光輝在真田的臉上鍍上了薄薄的金色。
  「那麼我支持你,加油。」
  如此溫柔的聲音,讓櫻雪幾乎不確定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不是真田弦一郎,不知道為什麼,從在醫院開始,自己心裡那層厚厚的冰牆,逐漸開始融化,而到剛剛,櫻雪只聽見『彭』的一聲,那已剩下的很薄的一層冰,瞬間碎裂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支持你……
  加油……
  手微微握緊,也許現在只有真田自己知道,要怎樣忍住心中的痛絞,才可以無波無瀾的說出那兩句話吧。
  可是那是櫻雪的夢想。
  真田太知道,夢想這個詞彙之於櫻雪的意義,之於,一個曾經一直走在迷霧中的女孩子的意義。
  所以,努力吧,我們都會努力成為,可以同彼此比肩的人。
  (看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文下的留言,滄海看見了很多堅決要求冰山當男主的留言。還看到了很多親們說如果不是冰山就不繼續看了。汗……寫完上一章,滄海已經停止掙扎,徹底把真田扶正了。之所以不想說,是想讓真田飯們繼續為他揪心,早就知道他是男主就不刺激了(這是我的惡趣味。)但是現在看來,如果我不早早宣佈,很可能就有騙有些親買V的嫌疑。
在這篇文裡面,如同手塚和不二一樣,真田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而且那個地位,足夠讓他當男主了,至於原因,喜歡真田的人都應該明白,他對於櫻雪的意義。
之前在跟很多讀者交流的時候,也談到了NP,掙扎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只有一個男主角,這是滄海對於愛情的堅持,如果np,那麼又有誰,真正得到了櫻雪呢?
因為男主不是冰山而準備離開的親們,滄海只能真誠地說聲再見了,謝謝大家一直陪著櫻雪陪著滄海走到現在,真的非常感謝!



誰的心,亂了

  太陽在天邊做最後的垂死掙扎,櫻雪的手被包裹在那寬大而溫熱的手中,不知不覺,到了家門口。
  鬆開櫻雪的手,真田對櫻雪說:「櫻雪,看著我。」
  櫻雪深吸了一口氣,探後抬起頭,注視著那雙漆黑的眸子。注視著那雙,不再有任何掩飾的、熾熱的眸子。
  「我下面要說的話,你聽好了。有些話,我絕對不會再說第二次。」
  怔怔的看著真田,櫻雪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一年前你在青學的事情,也知道,那時候你對不二周助的感情。」感情兩字,真田說得非常艱難。
  「所以,這一次我可以原諒你退縮怯懦不勇敢,但是櫻雪,只有這一次。」
  看到櫻雪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真田告訴自己要控制語氣。
  「不可以再說你不相信這個不相信那個,即使……即使你最後的選擇是……別人。」移開目光,真田望著漸黑的天邊聲音僵硬的說:「我也要你百分之百的勇敢的付出,並且快樂……幸福。不然,我不會承認,你是我……喜歡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喜歡』時,櫻雪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那種想要落淚的衝動,是那樣的明顯。可是……這是什麼感覺,櫻雪的目光躲開了。
  那個時候她知道自己是喜歡不二周助的,所以想要永遠的呆在他的身邊,只要天天能看著他對自己笑,就會開心的什麼都不在乎了。
  可是……
  櫻雪的目光中帶著迷茫,她的心會因為副部長的話而痛,眼睛會在看見副部長艱澀的表情時想要流眼淚。
  那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她一直以為作為一個連生活中都像一個武士的人,尊嚴是高過一切的。就像立海大的勝利不可以被打敗,就像真田弦一郎的威嚴不可以被挑釁,就像……她本以為真田今後的妻子會是一個個聽話乖巧唯真田命是從的小女人……
  可是自己,縱然再怎樣心疼眼前的這個男人,想要陪著手塚走下去,完成夢想的心情,卻沒有絲毫的動搖。
  那是手塚的夢想,也是她的救贖,她新生的方向。
  她注定要成為爸爸那樣,為著理想和夢奮鬥的人啊。
  所以,她不會改變。
  所以,這心痛,並不是愛情對嗎?
  櫻雪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起,帶著一點點的顫抖。
  「副部長……」聲音有些奇異的沙啞,櫻雪注視著真田,緩緩開口。
  「結束在青學的這一年時,給我你的答案。」一直炯炯有神的目光此刻有些閃躲,真田別過頭,說道。
  「……好。」點了點頭,櫻雪回答。她的確需要時間來消化這麼一大堆事情。
  真田弦一郎,是她最不想要傷害的人,也是她,唯一一個一點都不能傷害的人。
  這樣的想法不期然在櫻雪的腦中閃現,嚇了櫻雪一跳,而就在這時,真田鎮定了冷然的聲音再度響起:
  「北川櫻雪,你的所有回答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如果你並非真心……」
  看著櫻雪的表情,真田幾乎已經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瞇起眼睛,冷冷寒光毫不吝嗇的射出。
  「我……我知道,副部長。」往後躲了躲,連忙點頭說。
  下一刻,櫻雪看見一直注視著自己的副部長的目光越過自己望向了身後,回過頭,櫻雪看見手塚和不二,站在十米開外的地方,看著自己,和真田。
  「我走了,櫻雪,記住我的話。」真田正了正帽子,對櫻雪說。
  「嗯。」低下頭,櫻雪回答。
  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站在不遠處,看著櫻雪的男人,真田略微勾起了嘴角。
  如果只是遠遠的看著,那麼無論怎樣,最終的勝利者,一定不是你。
  拍了拍櫻雪的頭,真田轉身,離開。
  
  「周助,國光,明天就是跟凱賓他們的比賽了吧。」一片嚇人的沉默中,櫻雪尷尬的咧咧嘴,開口問道。
  
  坐在不二家的客廳裡,櫻雪等待著由美子姐姐喊開飯的聲音。
  幸村的話、真田的話、手塚的話,一句一句穿插開來毫不留情的凌遲著櫻雪本來就很脆弱的心臟。
  還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被人撞見自己跟副部長在一起的時候,有些莫名的心虛。拚命的想要表現的如同往常一樣,可是櫻雪不知道,面前的兩人早已在心中苦笑歎息。
  「國光今天怎麼到這邊來了?」櫻雪挑起話題,問道。
  「北川伯母托我帶回來的衣服。」把一個大袋子遞給櫻雪,裡面是適合櫻雪這個年齡的四季衣物。
  「說起來,國光也快要回德國了吧?」看著衣服,櫻雪有些漫不經心的問。
  「全國大賽之前會回來。」此刻的手塚看著櫻雪埋下的頭,說道。
  所以,櫻雪沒有看到手塚眼中的光芒。
  「當然了,還要等著你去抽籤呢。」櫻雪終於抬頭,笑著說。
  櫻雪的目光閃爍,臉龐紅熱……
  歎了口氣……
  「櫻雪,你的心亂了。」
  不負責任的留下這樣一句話,手塚就沒再停留,直接離開了。
  不知是不是急著想要逃跑,手塚的腳步看起來很快。
  「櫻雪,還不進屋?今天姐姐煮了好吃的東西哦∼」不二站在門口,平和的,微笑著。
  
  很多時候,我們都敗在了太好的隱藏之下。
  
  櫻雪點點頭,跟著不二走了進去。
  
  「周助。」櫻雪的聲音帶著很多的猶豫,不二轉頭,看見了她蹙緊的眉毛。
  「嗯,有心事了?」不二隨意的調著頻道,問。
  「如果……有人告訴你,他不會為你遮風擋雨,但是他會同你一起面對和承擔;他不會毫無條件的寵著你,但是會原諒你一次的不勇敢;他不會承諾你他給不了的幸福,但是他告訴你不論遇到了什麼他永遠不會先放開手……那麼……」頓了頓,櫻雪直視著不二,問道:「你聽了這樣的話,會……怎樣?」
  是所有人都會感動到動容,還是,自己心跳劇烈,只是因為說話人是他而已?
  回答櫻雪的,是微笑著的沉默。
  「不知道呢。」不二雙手抱頭靠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說:「但是我知道,這些,我也許做不到。」
  是真的做不到,曾經的自己只知道無條件的把自己在乎的人護在身後,卻沒有問過她的感受。曾經的自己就那樣無條件的寵著好像弟弟妹妹的他們,不問原因。曾經的自己……先放開了手。
  「做不到?」櫻雪看著緊閉雙眼的不二,喃喃道:「但是,他說到了……就會做到的吧。」學著不二的模樣,櫻雪也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眼前全是副部長的樣子:打球、訓話、揮劍甚至打人……
  他說到了?那個男人,對你許下了那樣的承諾嗎?
  在櫻雪閉眼糾結的時候,不二睜開眼睛,看著櫻雪。湛藍色的雙眸中,是已經許久不見了的溫柔神色。
  那是那種,深刻到了骨子裡面的溫柔。
  櫻雪,我很開心。
  這世上,終於有可以給你幸福的人了。
  多可惜,那人不是我,永遠都不能,是我了。
  重新靠回沙發,不二的笑容那樣滿足。
  「喂!我說你們在假裝憂傷少年人嗎?」由美子熱辣辣的聲音衝擊著鼓膜,兩人連忙跳起來向餐廳走去。
  
  在幸村精市已經回到立海大的某一天,部活結束時,大家都在一起的時候。
  「弦一郎,那天櫻雪的回答是什麼?」
  尋尋常常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因為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和特定的對象,而如同一枚魚雷一樣,在正選中間激起了軒然大波。
  「副副副……副部長,你你你……?」手指不停的抖啊抖,切原這次難得聰明伶俐的一下子猜對了方向。
  整理網球袋的柳生動作一僵,誰也不知道反光眼鏡後面,是怎樣的神色。
  仁王喝水的動作停了下來,臉色快要晉級到了滿臉怒容。
  丸井則很八卦的撲到部長那去,柳乾脆攤開了筆記本。
  真田瞪著幸村的眼神絕對稱得上陰狠,這目光立海大所有人都熟悉可唯獨幸村和櫻雪從來沒見到過。
  不過如今,沒見到過的就只有櫻雪一個了。
  「好吧,那我換個問題,櫻雪拒絕你了嗎?」平淡又平靜的笑著,幸村精市在立海大的級別從此又上升一個等級。敢當著所有部員的面『調戲』自家副部長的,除了北川櫻雪,如今又多了一個人。
  這回,連柳生也抬起頭了。
  其他人,依舊震驚的震驚惱怒的惱怒。
  真田副部長的心意在立海大早就已經不是秘密,但是誰都不知道,真田竟然也會走上『告白』這條不歸路。
  沉默了好久,真田終於開口,回答:「沒有。」
  不著痕跡的瞄了一眼毫無表情的柳生,真田想要繼續開口,卻被幸村打斷了。
  「那很好啊。呵呵,弦一郎,今天陪我去買雙鞋。」說完,背起網球袋,做離開狀。
  真田一怔,然後也跟著幸村離開了。
  柳生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的離開。如果仁王沒有看見他一直緊緊握起的拳頭,也許會以為他什麼都沒聽見。
  或許,他一直希望自己什麼都沒聽見吧。
  此時,才反應過來的切原大喊:
  「不帶的!告白這種事也應該是我去,副部長怎麼能跟女生告白?!!!」
  看到還沒走遠並且已經停下轉身的真田,桑原趕緊摀住切原的嘴。
  相信我,切原腦子裡的櫻雪近似等於英語合格。
  真的只是,純潔的,等式關係。
  
  「比呂士,櫻雪應該沒有答應……」柳生的腳步快的幾乎追不上。
  「那又能怎樣?」停下腳步,柳生回過身,盯著好友,問道。
  「就算我知道部長今天的話只是說給我聽,就算我知道真田副部長已經告白,就算我知道櫻雪還沒有把心交出去,那又能……怎樣?」
  語速快的,帶著那麼一絲顫抖。
  「是啊,也不能怎樣呢!」努力擺出往日那帶著一絲邪魅的笑容,仁王開口說道。
  「雅治,我真的很恨,柳生這個姓氏還有花澤悠那個女人。」緊接著聲音彷彿洩了氣一般道:「但是我更恨我自己。」
  相顧無言,柳生默默轉身,繼續回家的路。
  殘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長。
  雅治,你知道嗎?我的告白,比副部長來的還要早。
  去遊樂園的那天,我送給櫻雪一本畫冊,裡面,滿滿的每頁,都是金黃色的向日葵。
  向日葵……
  低下頭,嘴角流露出幾許溫柔而寵溺的笑容。
  那個丫頭,一定不會去翻找向日葵的花語吧。
  這樣,也好。
  也好。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15

全國大賽第一篇

  全國大賽對於很多人來說,注定是一場絕唱,即使結局並不哀傷,前程並不彷徨。
  
  就像手塚,如願以償得到了全國大賽的冠軍,可是代價是花費更多的時間去治療手臂才可能恢復最佳狀態。
  就像真田,如願以償贏了那個命中注定的『夙敵』,可是代價,是讓他幾乎失掉了所有堅持下去的勇氣,和持續了整個夏天的痛楚。
  
  「喂,關東的青學真的贏了立海大?」
  「是啊,你看那個是他們的部長。」
  「哎~沒什麼氣勢嘛!」
  「是啊,那個頭形還那麼好笑。」
  「所以這次冠軍大概還是王者立海大吧。」
  「也說不定,那個真田不是還輸給一年級的小孩了?」
  「嘿嘿,說不定這次冠軍會是我們……」
  「對啊對啊。」
  四周的竊竊私語不停的傳進大石的耳中,真田注意到他越來越侷促難安。冷哼一聲,真田繼續不動聲色的坐在位置上,無視周圍的話。
  「還真是無聊啊,吶,謙也?」白石一手支著臉,沒精打采的說。
  「我看你是因為小櫻雪沒來所以才覺得無聊。」忍足謙也調笑著說道。
  「看來你最近訓練量很少很輕鬆了啊。」白石起身,看著忍足說。
  「阿介,我可以理解你為惱羞成怒了嗎?」謙也偏過頭,問。
  「你有點無聊了,謙也。」重新支著頭,白石繼續沒精打采的等著去抽籤,沒再說話。
  「青春學園的部長,請上台抽籤。」前面的工作人員說到。
  「是……是!」神遊中回神的大石驚醒,跌跌撞撞的起身,引來周圍一片哄笑。
  真田看著大石,皺起了眉頭。
  她呢,為什麼不來?
  真田閉上眼睛,努力壓下日益增長的不安。
  那個死丫頭,自己說了給她時間,讓她考慮,她居然就真的一點消息都不給自己了。
  早就應該料到的,那個丫頭烏龜殼的本質。
  深吸了一口氣,真田再次溫習部長說過的話。
  「弦一郎,人有的時候很像蟲子,都有趨光向熱的本能。櫻雪不是木頭,在立海大的一年裡得到了多少溫暖她的心裡比誰都清楚,所以,給她時間讓她轉變對你的心情。畢竟……你之前實在太過高高在上,突然間知道自己崇拜的偶像喜歡自己……櫻雪沒有暈,還真是多虧了你的□。呵呵,當然了,我知道這些話弦一郎你比我明白……」
  「副部長,抽籤這種體力活,留給喜歡多勞德能者好了!」清脆的聲音在有些許壓抑的階梯教室裡出現,真田幾乎下意識的站起身來。
  所有學校網球部的部長都回過頭來,看著門口那個帶著櫻花髮夾,笑意盈盈的少女。
  側過身子,誇張地擺出了一個『請進』的姿勢——
  「交給我吧,大石!」
  手塚國光,如天神一般,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好強的,壓迫感。
  剛剛在一起聒噪的幾人不約而同的想。
  「很般配嘛。」忍足謙也看著櫻雪和手塚,一手摸著下巴,嘖嘖稱讚。
  「還是算了,這姿勢你堂哥做起來還算瀟灑,到你這裡只能說色迷迷了。」白石瞟了一樣忍足,涼涼說道。
  況且,據爸爸的描述,櫻雪找到的『救星』,根本就不是手塚國光,而是……
  轉過頭,看著那個此刻渾身上下都非常僵硬的男人,果然跟自己料想的不錯,情況不是一般的亂。
  真田、手塚、不二……
  白石晃了晃腦袋,思考著要不要好好感謝一下辦事效率很高的櫻雪呢?
  
  「櫻雪。」聽到自己的名字,櫻雪轉身,看見那個有些懶洋洋的白髮的男生。
  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櫻雪揚了下頭髮,打招呼:「阿介。」
  這些天發訊息的時候都沒有談過那場莫名其妙的『婚約』,但是櫻雪有種感覺,如果兩人見面了,這個會是一個不可迴避的話題。
  「等一會兒抽籤結束了,我請你喝咖啡?」試探的問道,引得四天寶寺的副部長一陣驚奇。
  「嗯,我要去有賣冰淇淋的咖啡廳。」想了想,櫻雪笑著回答。
  「遵命。」白石淺笑,目光掃過了剛剛回來的手塚和一眨不眨看著這裡的真田。
  「櫻雪。」手塚走過來,淡淡說道:「今天下午乾說最後校對一次訓練菜單。」頓了頓,手塚說:「我跟你們一起。」
  「是,部長。」很給面子得回答後,櫻雪惋惜的看著白石,說:「一會兒有活要干,下次好了。」
  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手塚,白石無所謂的笑笑,說:「那就下次吧。」
  於是,青學的部長副部長和經理,就那樣離開了大家的視線,似乎沒有人發覺,那個經理的眼睛,往某個沉寂著的角落,侷促的望了一眼。
  
  還是到全國大賽了,那麼,那場比賽依舊是不可避免的,對嗎?
  緊緊的跟在手塚後面,櫻雪不敢回頭看一眼,生怕自己眼中的擔憂會洩露給別人。
  副部長……你終究還是會作出選擇,那樣的選擇……
  
  「吶,國光。」
  「啊。」
  「如果你再敢讓自己受傷害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帶著淡淡滿足的笑意,手塚開口:「纏著我不放?我知道。」
  
  全國大賽第二天。
  「弦一郎,你心不在焉了。」肩膀上披著立海大的運動服,少年臉上掛著從容的微笑,對嚴肅的看著場上隊友比賽的真田說道。
  「沒有。」沉默了將近十秒鐘,真田低聲回答。
  「是嗎?那我們一會兒就不要去青學那邊看了,據說他們今天對的是打敗六角的沖繩學校呢。」整理了一下吸汗帶,幸村漫不經心的說道。
  「……切原,一會兒速戰速決。」真田扭頭,對準備上場的切原說。
  「是!交給我吧!」小海帶鬥志昂揚的回答。
  同一時間,在青學的場地。
  「櫻雪!!」
  越前龍馬的比賽正在進行,卻在聽到櫻雪痛呼的聲音後停了下來。
  轉頭,看見所有的正選都圍到了櫻雪的身邊。
  「知念寬,你欺人太甚!」櫻雪此刻抱著腳踝跪在地上,雙目緊閉額頭上滲出點點的冷汗。桃城大喊一聲,拿起球拍準備過去。
  「桃城!」咬著牙,櫻雪大喊:「別理瘋狗!嘶~」話音未落,腳踝又傳來一陣陣疼痛。
  「瘋狗?你現在倒像落水狗。」知念寬笑嘻嘻地說。
  場外的六角中學猛地抓住了鐵絲攔網,憤怒的想要衝進去。太過分了,竟然用網球對待老爺爺和小妹妹,他們還算不算得上是男生?
  天根破天荒的沒有說什麼冷笑話。
  「他們在報復櫻雪經理。」會想起昨天的情況,佐伯說到。
  「就因為櫻雪幫老爺爺用球拍當下了球?他們也太過分了!」劍太郎受不了了,真想衝進去痛扁那幾個男生一頓。
  「越前,比賽。」鎮靜而淡漠的命令,恢復了兩校的比賽。手塚起身,然後抱起了櫻雪。
  「喂!」身子猛地一抬,下一刻,自己就被安置在教練椅上了。「國光,你……嘶~」
  「別動。」眉頭輕蹙,手塚解開櫻雪的鞋帶,然後脫下櫻雪的鞋襪。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手塚熟練的給櫻雪推拿了五分鐘,然後噴上止痛噴霧劑。
  恍惚間,櫻雪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
  
  「怎麼回事?」剛剛趕到青學的比賽場地的真田,入目的就是櫻雪怔忡的看著手塚的畫面,而手塚,正……
  勉強壓制住走過去的衝動,真田看向了認識的佐伯虎次郎。
  「青學的經理被比嘉中的正選用網球襲擊了。」佐伯聳聳肩膀,說道。
  「故意的?」切原猛地跳起來,問道。
  佐伯瞧著這個一臉緊張的『惡魔』,點了點頭。
  「可惡!居然連櫻雪都敢欺負!」切原的眼睛微微泛紅,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模樣。
  「赤也。」柔柔的卻又滿含著力道的聲音響起,切原立刻恭敬的回身,準備聆聽著部長的訓話。
  「現在不能鬧事。」
  所以,想鬧事等比賽結束後再說。
  幸村的眼睛分明說著這樣的話。
  「我……知道了!」看著部長,越來越聰明的切原突然恍然大悟的回答。
  精市,你這樣會教壞孩子的。真田無語的看著笑得很開心的幸村,用眼神說道。
  是嗎?我不覺得啊。幸村的眼神好無辜,接著,看向教練席上的櫻雪。
  為什麼我覺得櫻雪想的跟我一樣呢?
  場中的那個女孩,嘴角分明有很多不懷好意的模樣。
  
  談話見,前四場比賽已經結束,手塚放開櫻雪,拿出球拍準備上場。
  「我說部長。」
  「嗯。」站定,轉身,沒有察覺絲毫的不妥,手塚就那樣停下,認真聽櫻雪下面的話。讓已經上場的比嘉中隊長瞇起了眼睛。
  「你要是敢讓他贏,你就準備喝新開發的『千錘百煉領悟之極限』的乾汁加青醋吧!」狀似很凶狠陰森的模樣,卻讓手塚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好,我知道了。」沒有再多說什麼,手塚走向賽場,霎時間,剛剛那抹溫存的氣氛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全場都可以感受到的凌厲,如大海般博大卻又洶湧的氣勢,彷彿輕而易舉就能吞噬一切……
  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真田已經是百分之百的戰意。
  手塚國光,我期待著與你的決戰。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給滄海寫長評的各位親,因為送分是有限度的,滄海這個月要賺夠積分才能再送,不好意思了可能晚一些才能送出去,但是我一定會送的,比較著急看文的親可以留言給我,先送分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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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已知的代價


  在對戰比嘉中部長的時候,手塚使出了『千錘百煉領悟之極限』,成功地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那時,陽光下的手塚彷彿真的生出了天使的翅膀,一如櫻雪看到的動畫片頭曲所表現的那樣。毫無懸念的,手塚贏得了比賽。破天荒地絲毫不顧念禮貌,手塚無視了比嘉中部長伸過來的手,直接走向櫻雪。沒有看見木手永四郎有些扭曲的臉,手塚走到櫻雪面前,說:「去醫院。」
  「當然當然,部長大人。」櫻雪笑嘻嘻地說,然後扶著龍馬單腿站起來(櫻雪在欺負人家個子矮),接過手塚的球拍。此時,木手他們已經準備離開了。
  「帥哥~」甜得發膩的聲音從比嘉中正選身後傳來,下一刻,包括教練在內的所有人都轉過頭。
  走在最後的知念剛剛轉身,只聽『彭』的一聲,一個網球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右眼眶上。
  霎時間,全場安靜,誰也沒想到青學那個漂亮的小經理居然那樣的……剽悍?
  彷彿一點都不覺得痛的模樣,櫻雪穩穩的站在原地,手裡的球拍揚著,一臉肆意而囂張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那樣明媚。
  「你!」捂著疼痛的右眼,知念憤憤吼道:「你這個死丫頭!」
  「你也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了,無所謂。」笑了笑,櫻雪接過龍馬遞過的第二個球,這時比嘉中的大家才發現青學正選們每人手裡都拿了一個球,當然,除了部長手塚。
  手裡的球上下拋著,櫻雪冷冷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知念君,現在比賽已經結束了,而且我也不是正選隊員,我就是故意打你、襲擊你,又能怎麼樣呢?」
  從沒想過這個女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知念寬有一瞬間的怔忡,這時——
  「彭!」
  左眼眶又遭到襲擊。
  「明明看到我又拿出來一個球,居然還能被我打中,知念君,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搖著頭,櫻雪的表情又說不出的惋惜,若是不知道前因後果,還真是真假莫辨。
  看到比嘉中的正選都對自己怒目而視,櫻雪不在意地說:「知不知道中國有句話叫做『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很不巧,我既是女子又是小人。」
  咧著嘴,櫻雪的臉上大有『我是流氓我怕誰的表情』,就差叼根煙抖個腿了。捂著額頭,柳看看真田鐵青的臉,在心裡對無辜的仁王表示悲痛。誰叫那個人是你的表妹,等著今後無數次的遷怒吧……
  「真是的,是誰跟我說不准使用暴力的啊?」雖然是半真半假的埋怨著,可是切原赤也眼中卻很是痛快。
  「櫻雪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呵呵,可愛。」幸村稱讚。
  真田沒有出聲。
  有些好奇的轉過頭看著真田,幸村發現真田的目光一直緊鎖在櫻雪的腳踝上,一瞬不瞬。
  「她在忍著疼……」毫無意識的,真田喃喃道。
  帶著一臉『到了世界末日』表情的切原,無比糾結的看著幸村部長。
  副部長完了!副部長的聲音也太……太溫柔了吧!揪著本來就亂蓬蓬的頭髮,切原用眼神向部長和柳學長傳達著這樣的訊息。
  如果這目光轉換成語言的話,那麼這話一定是帶著哭腔的。
  孩子,你還不懂。
  幸村笑著搖搖頭,不去看真田嚴肅的表情。
  
  「臭女人,你給我等著!」雙眼都睜不開的知念撂著狠話。
  「我剛好也想讓你等著呢。」有些驚訝帶些笑意,櫻雪說道,忽然,櫻雪把笑容一斂,大聲說:「你最好祈禱我不會去沖繩玩,不然我一定不會大意的去踢館的!」
  當然了,是帶著副部長一起去。
  櫻雪扁了扁嘴,在心裡補充道。
  曹操從來都是在別人想他說他時突然出現,副部長也是這樣。
  「櫻雪。」正在腦中幻想著副部長身著和服痛扁那幾個江湖浪人(暈,現在不是平安戰國時代)時,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在!哎呦~」本想下意識的立正站好,可是一動腳踝又開始疼痛,剛剛還威風凜凜的櫻雪抱著腳又蹲下去了。
  似乎是歎息了一聲,真田在眾人的注視下彎下腰,一手攬著櫻雪的後背一手伸到膝蓋下,似乎是想要將櫻雪抱起。
  觀眾早已走得七七八八,在場的也不過只剩下比賽雙方的隊員和拉拉隊而已。
  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不苟言笑的、冷漠驕傲的、凌厲嚴肅的立海大副部長,彎下腰,面色帶著斥責卻有奇異的顯得溫柔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少女。
  剛想用力起身 ,卻被另一道力量給停住了。抬頭,看見手塚壓著自己的手臂,淡淡說道:「我們會送櫻雪去醫院。」
  偏低的聲線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手塚看著真田,說。
  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手臂帶著櫻雪往後退了半步,然後真田抱著櫻雪直接站了起來。
  其間,櫻雪像傻了一樣,怔怔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在筆記本上寫下了最後一句話,柳蓋上鋼筆帽,『啪』的一聲合上本子,滿足的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柳學長?」眼睛瞪的大大的,切原一臉不解的問。
  「沒什麼。」柳搖搖頭,說:「只是突然發現櫻雪……」
  「從弦一郎的罩門變成了弦一郎的死門。」幸村帶著盎然的笑容,接過柳蓮二的話,說道。
  死門?切原看著櫻雪的目光從迷惑變到悲哀……按照部長的意思,自己豈不是以後都不能欺負櫻雪了嗎?
  一臉哀戚和沮喪,切原悶悶的想。
  「我們可以送櫻雪去醫院。」
  原本淡淡的聲音此刻已經注滿了氣勢,手塚擋在真田面前,說道。
  一時間,兩人都一動不動,連表情都沒有改變一點。
  「有我就可以了。」手臂縮緊,真田說道。
  寒意愈來愈重,恢復神智的櫻雪頭痛的哀悼著自己的人生——為什麼總要在兩個冰山之間苟延殘喘?明明是他們兩個戰意滿滿一個要雪恥一個要實現承諾,偏要她在中間抵禦苦寒。悄悄抬眼看了眼副部長,櫻雪一驚,身體瞬間變得僵硬。
  副部長的眼神,為什麼會那樣的……不顧一切?
  某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櫻雪終於清了清嗓子,對手塚說道:「國光,副部長送我去就好了,好像今天精市還要複查一下,順便把我就捎去了。」
  真田垂下頭,掃了櫻雪一眼。
  順便把我捎去?
  你是一籃水果嗎?真田胸腔中蔓延了一點點地喜悅,似乎沖淡了看見她不顧腳上也要叫囂挑釁的惱怒。
  好像勝利了一樣,真田孩子氣的朝著手塚點了點頭,然後抱著櫻雪走向了立海大的那幾個人,在經過比嘉中的時候,真田放慢腳步,聲音不大不小的說:
  「如果要踢館,不要用真田家的劍道。」頓了頓,又開口說:「他們不配。」
  比嘉中眾人氣絕,但是真田,他們又不敢惹。武術界的人,又有誰不知道真田弦一郎的名字?
  
  「為什麼讓櫻雪跟著他們離開?」大石眉毛糾結在一起,憂心忡忡的問道。
  「那是櫻雪的選擇。」辨不清神色,手塚望著櫻雪離去的方向,說道。
  
  「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休息兩天就可以正常走路了,但是注意,半個月內不要有劇烈的活動。」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推眼鏡,然後不滿的看了一眼同樣不滿的看著自己的真田,說道。
  這都是什麼世道?這麼點傷就要親手抱著女朋友來看病。自己說沒事還要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是指責自己不負責任嗎?
  小小的診室裡面,二十九歲仍然沒有男朋友的某醫生的怨念突然無限膨脹。
  
  醫院外的長凳上,兩人沉默的坐著,等待著去複查的幸村。
  仰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頭頂的樹,櫻雪決計要數出最低的一根枝條上究竟有多少片葉子。
  「櫻雪。」
  「在,副部長!」
  「……我送你回去。」
  「不是要等精市嗎?」
  「……」
  這是第一輪對話。
  「副部長。」
  「嗯?」
  「其實我自己能安全到家。」
  「不行。」
  「……我們還是再等等精市吧。」
  這是第二輪對話。
  剛剛自己是數到了第九十七還是第七十九來著?櫻雪皺著眉頭,努力思索著。終於還是歎了口氣,承認自己的心不在焉。
  深呼吸,櫻雪再一次開口:
  「副部長,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打敗部……國光?」
  沉默了十秒鐘,真田有些所問非所答的說:
  「我不會再輸了。」
  「不會再輸?」愣愣的重複,櫻雪不太清楚真田這話的含義。
  「關東大賽結束時,你說過。」轉過頭,真田的眼中有毫不掩飾的熱忱,定定地看著櫻雪。
  「所以,我不會輸給任何人,不論代價是什麼。」
  不論是球賽,亦或是你。
  
  很久很久以後的後來,櫻雪已經到了美國的後來,真田回想起那段時光,都有些哭笑不得的悵惘。等待櫻雪答案的那一段時間,似乎是自己最不懂得掩飾感情的時候。
  直白堅持執著又自信的那麼的孩子氣。那時自己堅信的究竟是什麼呢?似乎他自己都無法說清楚,只知道堅持著、等待著、守候著、保護著又……讓她自由著,最後自己就能夠成功的把她留在身邊,帶著她一同走向他們的未來。
  可是結果呢?
  站在辦公室裡,透過百葉窗看著東京街道上的車水馬龍,胸口有壓抑不住的疼痛和可以吞噬一切的虛無感。
  那時自己為了那場球賽所付出的代價,真的是太大了。
  
  不論代價是什麼?
  櫻雪猛地站起身,甚至顧及不到腳踝處的疼痛。
  不論代價是什麼,就是說,即使違反了你的尊嚴和驕傲,即使可能毀了一個運動員的未來,也要贏了……所有的比賽……對嗎?
  疑問的話櫻雪並沒有說出口。但是她帶上了戒備和痛心的眼神卻出賣了此刻的心境。
  真田一滯,問道:
  「怎麼了?」
  「我……我突然想起來要回學校那些東西,副部長,我先走了。」
  有些生疏的口氣,讓真田無法行動,只能看著那個一瘸一拐的身影快步離開。
  此刻的櫻雪,確實不知道究竟應該怎樣去面對,那場避無可避的比賽。
  國光的堅持,摧毀了副部長作為一個武士的尊嚴和驕傲。
  副部長的執著,又可能……毀了國光今後的道路——他的夢想。
  
  那場比賽,自己究竟,有沒有勇氣去面對?



又一次很ws的事件

  櫻雪腳上的傷一定比大家想像得要嚴重,不然為什麼後來的比賽櫻雪都以腳痛為理由不去參加?
  跟冰帝比賽過後櫻雪接到花澤的電話,沉默的聽她的竊笑。
  「爽死我了,看著那只孔雀拔掉尾巴上的毛居然是這麼爽!」花澤興奮的嚷嚷。
  「小悠姐,你真的那麼興奮嗎?」悶悶的開口,櫻雪問道。
  花澤突然沉默了,半晌,開口道:「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開心。」停頓了一下,花澤問道:「櫻雪,你怎麼了?」
  若是以往,這丫頭不會比她更安靜。
  「是不是決賽的事情?」聽見那邊沒有聲音,花澤試探的問道。
  「小悠,你知不知道……」
  「什麼?」
  「國光最後,還能不能打球了?」艱難的問話,櫻雪抓著話筒的手又緊了緊。
  「我……不知道。」花澤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自己的答案會給櫻雪很大的影響。
  「有沒有可能……進入不了全盛時期了?」聲音中帶著那麼明顯的忐忑,櫻雪小心翼翼的問。
  「哈哈,怎麼可能嘛!許大雖然不是人的只寵自己兒子,但也不至於禽獸到這個地步!放心吧!」花澤哈哈的打著馬虎眼,然後轉移了話題。
  「是這樣啊……」櫻雪回答。
  
  放下電話,櫻雪不知不覺地走了神。
  不論怎樣,副部長最後還是會傷了國光的。努力忽略掉記憶中真田膝蓋上的紅紫,櫻雪揪著自己的頭髮。副部長不會選擇職業這條道路,但是國光會!副部長不曾受過那麼重的傷但是國光的左臂早已傷痕纍纍。
  如果國光真的因為這場比賽而沒辦法達到全盛的實力,那麼夢想……又從何說起。
  是不是這個詞彙,真的只能在少女小說中才能實現?
  那麼自己的意義,又要到哪裡去實現?
  櫻雪把臉埋進沙發裡,痛苦的想。
  
  為什麼有可能摧毀國光的,是副部長?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跑去開門,看見不二提著一個便當盒站在門口。
  「給你拿了壽司回來,不請我進去?」
  笑瞇瞇的,不二說到。
  「壽司請進!」櫻雪咧嘴一笑,讓不二進了屋。
  櫻雪在塞著壽司,不二看著電視。
  「小時候你和裕太搶電視的情景,似乎再也看不見了。」電視裡的女人在抱著一堆相片哭泣,櫻雪瞟了一眼,照片上是一個當紅的明星。
  「現在的電視都很無聊。」低下頭,櫻雪拿起一塊星鰻壽司,沾了些芥末,吃掉了。
  「櫻雪從前不是從來都不吃芥末的嗎?」看著櫻雪面色不變的吃掉那個沾了不少芥末的壽司,不二問。
  「我很早以前就開始吃芥末壽司了。」淡淡的回了一句,櫻雪說:「好像是在真田伯母給我們捏壽司的時候,就開始慢慢吃了。」
  「真田伯母?」不二笑容不變,挑出了重點的詞彙。
  「那個時候我和紳士常常去真田副部長家的道館。真田伯母就做東西給我們吃。」回想起副部長每次用著豪邁赴死的表情吞下自己做的點心,櫻雪還是會覺得好笑。
  「呵呵,櫻雪好像很依賴立海大的真田君呢。」別過頭,不二繼續看著電視裡痛哭流涕的女人,說道。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微妙,不二知道此刻櫻雪正看著自己。
  良久。
  「不是。」放下手中的壽司,櫻雪說:「我不依賴副部長,一點都不。」
  如此堅決地口氣,讓不二不知道這是不是欲蓋彌彰。
  「我崇拜敬仰尊敬副部長,但是,我從來都不依賴他。他也不會讓任何人依賴他。」聲音少了許多屬於少女的柔和,櫻雪的聲音就這樣傳進不二的耳中。
  「但是櫻雪那時很依賴我呢。」話鋒猛地一轉,不二轉頭,直視著櫻雪。
  一怔,然後櫻雪淡然的笑,道:「是啊,但是事實證明那樣是不對的。」
  「對啊,那時的櫻雪才沒有現在這麼耀眼,我聽說知念寬這些天幾乎充當著盲人。」淡淡的調笑,氣氛一下子輕鬆了。
  「耀眼?周助,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耀眼成個燈泡了。」哈哈一笑,櫻雪抱起一個墊子靠在沙發上。
  「嗯,有這種可能。」不二點點頭,說。
  
  那種兩人以為再也不會有的輕鬆,兜兜轉轉,又走了回來。
  其實對於某些人某些事情,傷害比愛情更容易遺忘。
  而不二對於櫻雪,就是那個無法被怨恨的人,因為不論怎樣,他曾經帶給了櫻雪太多的陽光,否認不了,抹殺不去。
  人生嘛,記住快樂的,就夠了。
  既然已經釋然,又何必讓自己太過糾結?
  這是此時櫻雪和不二都懂得的道理。
  
  轉眼間,到了全國大賽半決賽。
  「這個就是白石的未婚妻嗎?」因為起晚遲到地櫻雪,剛剛準備進場,就被一堆紅毛猴子團團圍住,不,是一個,因為他移動的太快,產生了視覺停留的效果(這是什麼速度?)
  抬頭看看,沒看見四天寶寺的其他人,那麼……
  「白石的未婚妻?」櫻雪的眉毛抽動著,很想問明白怎麼回事。
  比方說,她怎麼認出來她的?
  想到他對龍馬那『三個眼睛溜著毒液的妖怪』的想像,櫻雪有些寒冷。
  「黑色的從來不梳起來的頭髮、紫色的眼睛、滿眼睛壞點子還有……」停頓一下,小猴子跳起來,說:「還有就是難看的青菜裝!」
  「……」
  「我認得很準吧!你一定就是北川櫻雪!我是遠山金太郎,你叫我小金就好了!」
  「小金~」小瞇瞇的半閉起眼睛,櫻雪溫柔的說:「想不想喝姐姐的飲料?很好喝的哦!」
  「好喝的飲料?我要喝!剛剛跑過來都什麼都沒有喝。」小金開心的跳起來。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伴隨著『光』的一聲,櫻雪拍拍手,鎮靜的走進了比賽場地。
  
  同四天寶寺的比賽就如同櫻雪所記憶的那些,徹底改變的不二,傷痕纍纍的河村和……開啟了兩扇門的手塚,一切都一絲不苟的按照原著進行著,沒有一點的改變。
  「吶,櫻雪,我輸了呢。」頭上蓋著毛巾,不二的聲音從毛巾下傳來。
  「但是這是我目前看到的你最精彩的比賽。」坐在不二的身邊,遞了水壺過去。
  「乾汁?呵呵,我很喜歡。」接過水壺,不二露出了一絲笑容。
  「下一場好好扳回來,加油啊!」
  「是啊,下一場,一定要好好扳回來。」
  
  比賽結束,已經是黃昏時分,大石和四天寶寺的副部長都在場內整理物品。
  而青學的經理和四天寶寺的部長卻不知道消失在了哪裡。
  
  「爸爸好像還是希望你能轉學去關西。」雙手抱在頭後,白石看著赤紅的天色,說。
  「阿介你應該知道我的答案吧。」櫻雪笑了笑,回答。
  「爸爸還說,要是你不願意做白石家的媳婦兒,做白石家的閨女也行。」頓了頓,白石好像忍著笑一般,說:「到時候讓你有強大的娘家。」
  「你今天就是負責來傳話的嗎?」櫻雪翻了翻眼皮,不滿的說。
  「還有我自己的話。」收起嬉笑的表情,白石恢復了往日溫和的神色,說道。
  「是嗎?那我洗耳恭聽。」說罷,櫻雪還挖了挖耳朵,一臉認真地神色。
  「那天面對爸爸的那個男生,真的很不錯。」
  櫻雪一愣。
  「那麼好的男生,可不要錯過了。」
  櫻雪突然面紅耳赤。
  「還有,就是我很遺憾,我不是在關東,或是你在關西。」笑著揉了揉櫻雪的頭髮,白石說:「隨時歡迎你來四天寶寺做經理,相信有了你,我們奪冠不是問題。」
  「虛假的外交辭令。」櫻雪撇嘴,滿臉的笑意。
  「我說的是真的。」白石認真的點點頭,說:「如果我在關東,離你很近,我會追你的。」
  「虛偽,難道不知道距離產生美?」
  「不是,是關東的競爭對手實在太強,我天時地利全都沒有啊。」
  故作惋惜的搖搖頭,白石的眼睛瞄見不遠處走來的一隊人影,突然雙手扶住櫻雪的肩膀,低聲說:「作為好朋友,我決定幫幫你。」話剛說完,白石就靠近櫻雪,輕吻住了櫻雪的額頭,然後是臉頰。
  
  如願以償的感受到了駭人的強烈寒冷。
  
  放開櫻雪,白石滿意的看著完全石化了的……自家隊員和剛剛走過來的……土黃色身影。
  不對,現在應該是黑黃色了。
  白石看著由鎮靜到憤怒的櫻雪,迅速退後。
  「白石藏之介!」
  櫻雪低吼。
  「吶,櫻雪,有機會到關東來玩,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說完,白石快速帶著自己隊員在帝王震怒之前離開是非之地。
  感受到了一股不可忽略的注視,本以為是自己家那群八卦的孩子,回過頭,剛準備吼一句,可是衝到嘴邊的話愣是被櫻雪吞了回去。
  「副……副部長?」
  真田沒有說話,深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走開。
  「副部長,喂喂,阿介是在開玩笑。」
  是啊,開玩笑開到了臉上,額頭上?
  腳步沒有停頓,真田加快了腳步,不行,不能停下,真田不知道停下自己會不會控制不住自己,把這個毫無防範意識的丫頭掐死。
  不過,皇帝大人,她如果有防範意識,還能被你得逞兩次?
  真田很顯然沒有客觀的意識到這個問題。
  「副部長,你不能聽我解釋一下嗎?!」櫻雪怒了,沒看見已經走進了的自家部員,大聲說。
  突然,真田停了下來,轉過頭,犀利的目光盯住了櫻雪。
  「解釋?」冰冷中夾雜著怒氣的聲音讓櫻雪很不自在,但是卻又說不清楚這不自在是因為什麼。
  「呃……」
  「為什麼要跟我解釋?」
  一針見血的一句話,徹底把櫻雪打敗。
  是啊,為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楠竹真田!!!!
所以,不管怎麼虐他,楠竹都是他!!!!
我打算快些給第三部收尾,夾在兩個冰山之間實在太痛苦,痛苦的我都卡文了,我要向著第四部的甜文努力………………………………




第三部尾聲之前

  當青學一行人走過來時,看見的情況不可以說不詭異。
  他們的經理和立海大那個強勢的男人對峙著,說是對峙,只是為了給經理些面子。因為現在經理的氣勢很小並且有越來越弱的趨勢,強大的黑色氣團蔓延出了一片。
  以幸村、柳為首的其餘正選則是饒有興致的看著,眼看著櫻雪要被黑色氣團淹沒溺死了卻毫無出手相助的打算。反倒是那個小魔鬼切原,站得遠遠的,卻又滿眼擔憂的看著,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
  眼睛瞄到自家的隊員,櫻雪意識到此刻一定要說些什麼才對,畢竟下一場就是兩校的對決,可是話到嘴邊卻是——
  「為什麼呢?呃……」乾笑著咧開嘴,櫻雪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說:「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那認真的模樣,大概同莎翁思索『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時,完全是站在同一高度的。
  「這個問題容我慢慢思考,副部長。」厚顏無恥狀的賠著笑,櫻雪很想迅速的逃出面前這人的視線。如果往日的副部長是一個冰塊,那麼現在他絕對是一個冰做成的凸透鏡,對著陽光,而自己站在焦點……被灼烤著。
  轉身欲跑,卻無奈再也前進不了,回頭,發現自己的後領被穩穩的抓在了。
  「副部長……」小臉瞬間轉變成哭兮兮的模樣,櫻雪毫無意識的再次企圖發揮撒嬌攻勢以保一朝夕的平安,可是立海大的幾人在真田的眼睛裡看到了這麼兩個字:
  不、行。
  如果你什麼也不知道也就算了,如果你什麼感覺也沒有也就算了,可是如果你的心裡已經明白,那麼我怎麼還能容忍你逃避,櫻雪。
  櫻雪似乎在真田的眼中讀到了這樣的語句。
  「我……我們一會兒要去烤肉,要一起嗎?」大石上前,似乎想要為櫻雪解圍(終於來了一個有良心的啊!),說。
  冷冷的看著大石,真田回答:「不了,我們還有訓練。」
  大石的邀請,被撅的嘎崩嘎崩直響。
  「那個,副部長你們好好訓練,加油加油!」很狗腿很諂媚的說了兩聲加油,櫻雪又打算回到自家的陣營。
  走了一步,卻發現真田根本沒有鬆手的趨勢。
  「去道場。」真田言簡意賅。
  「今天?」櫻雪瞪大了眼睛,有沒有搞錯,我還要去烤肉呢!
  「對。」說罷,冷氣又開始緩緩地釋放,釋放,釋放。
  不能去,不能去。櫻雪腦袋裡面有個聲音著急地說。
  副部長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你,你去了就只有自找死路。
  別逃了,你不是早就已經有了決定?
  另一個聲音沉靜的說。
  「聽說真田伯母今天又做了中式的點心哦。」幸村笑瞇瞇的補充了一句。
  「好吧,我去道場。」其實並沒有聽到幸村言語的櫻雪終於下定了決心,然後看著部長,說:「國光,烤肉我就不去了,你們要小心!」
  她可沒有忘記,那場經典的烤肉pk戰。拍了拍手塚的肩膀,櫻雪的臉上帶著視死如歸大義凜然的表情說道。
  只是,經理,為什麼你的表情要這樣的悲壯?此時,尚不知道自己命運的青學正選們,好奇的看著自家經理,滿臉哀戚。
  
  目送著青學正選們離開,櫻雪回過頭,看著真田,悶悶的說:「副部長。」
  「談談吧。」沒有理會立海大的部員們,真田徑直向車站走去。
  
  「那天在醫院,是怎麼回事?」眉頭淡淡的蹙著,真田開口,問道。他可沒有忘記,最後那一刻櫻雪的生疏。他看得懂,那生疏中的擔憂和心痛。
  沒有回答。
  「你在怕什麼?」停下腳步,真田站在櫻雪的面前,聲音冷淡的問。
  「其實沒什麼……」
  「櫻雪!」
  厲聲的呵斥逼迫櫻雪抬起眼睛,真田看到那雙紫色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自己,一陣眩暈。
  「副部長,是第三單打,對吧。」還沒來得及真田震驚為何她竟然會知道他們的出場順序,櫻雪就繼續說:「如你所願,國光也是呢。真田副部長,最渴望打敗的人,其實一直都不是精市,而是國光,對嗎?」淡淡的聲音中帶著一點沙啞,可是語氣卻肯定的不容別人置疑。
  這回,說不出話的人,輪到了真田。
  在櫻雪的眼中,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完全不想看到的東西。
  「如果沒猜錯的話,真田副部長一定不會再封印陰和雷了,對嗎?」目光轉移向別的地方,櫻雪說。
  「你……怎麼知道。」
  「怎麼說我也算當過立海大的經理,這些還不知道,不是太鬆懈了?」自嘲的一笑,櫻雪繼續說:「我還知道,陰和雷,就是為了國光準備的。」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櫻雪深吸了一口氣,快速說:「副部長,你們兩人最終的比賽最後會進入什麼狀態,你是不是心裡早就已經清楚了?」不敢睜開眼睛,櫻雪很害怕看見真田默認的眼神。
  櫻雪還是喜歡逃避。但她也知道,耳邊的沉默,已經代表著默認。
  她早應該知道,早應該知道,真田是那樣的瞭解手塚的實力,又是那樣清楚手塚的性格,不可能會預料不到那場比賽最後的後果。
  所以——
  「您跟跡部的選擇一樣,目標都是國光的手臂,對嗎?」
  「那不是我的選擇,是手塚國光的。」冰冷的聲音,卻不像從前,聽不到一絲溫柔在裡面。生硬得如同對待一個陌路人。
  就像陌路人一樣……
  沒有人,知道真田此刻心中的疼痛,為什麼,那個男人一定要佔據她全部的精力?
  「我當然知道。」櫻雪慘笑著說:「我也知道,為了勝利不惜一切代價,這是你們的準則。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權利說什麼,早在同冰帝的那場比賽中,我就明白了。」
  櫻雪後退了一步,抬頭看著真田,說:「但是到現在我還是沒辦法接受,有可能毀掉國光的那個人是你,弦……一郎。」
  「你……」叫我什麼?
  真田迅速抬起臉,目光直直的看著櫻雪。
  「副部長……」在真田的注視下,櫻雪的語氣驀的柔軟下來,帶著幾絲,真田並不瞭解的溫柔,對真田說:「這幾天我一直很糾結一個問題,糾結到幾乎沒辦法正常的思考,直到昨天周助問我是不是很依賴你,我才突然發現那個問題的答案。」
  「副部長,我不依賴你,我自己的道路只能我自己去走,沒有人會在前面領著我保護著我,但是背後卻會有人支持我……副部長,這都是那一年,你和部長他們告訴我的。我只需要勇敢的走自己的道路,後面會有你們的支持,無條件。」
  聲音不由自主地哽咽,櫻雪的視線開始模糊不清。
  「副部長給了我多少教會了我多少我一直是最清楚的,我一直只知道副部長在我心裡有著無可比擬的重要的意義,可是我不知道,那種想要崇拜、想要……傾慕的感覺究竟是什麼?究竟算不算……所謂的喜歡。如果是喜歡,為什麼我要陪著國光完成夢想的心願,竟然一點都沒有改變。」
  聲音漸漸的地下去,櫻雪垂下頭,不敢看對面的少年。
  真田的喉嚨有些痛,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天周助問我的時候,有一句話突然出現在我的腦子裡。」
  抬起頭,櫻雪注視著這個有些慌張不復鎮定地少年,說:「如果只站在角落裡仰望或者追隨,那麼一定會看不見夢想看不見未來看不見幸福更看不見希望。副部長……你還記得嗎?」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16

  他怎麼不記得?
  
  這是他那天氣急在電話裡對應學說的,也是,他的承諾。
  要站在她身邊,一同前行。
  「那時候我突然知道了,原來副部長的地位,早已經任何人都動搖不了了。」
  櫻雪紫色的眼睛,沒有一絲一毫的閃躲,直視著真田,一字一句的說。
  
  心臟在那一瞬間停止了跳動,真田下意識的向前跨了一大步,一把把櫻雪抱在懷中。
  「你……是什麼意思。」
  太多次的烏龍事件,讓一直自信著的真田在這一霎那忽然不確定了起來。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慌亂。
  北川櫻雪,如果這一次,你還要再一次迷糊地告訴我你表達錯了,那麼我……
  我還能怎樣?
  更緊得擁住懷裡的人,真田把下巴頂到她的頭頂。
  希望你,不會這樣殘忍。
  「意思是,我喜歡你,弦一郎。」
  重重的歎息過後,櫻雪的聲音響起。
  而且是你所希望的,坦然自我而又不病態的,真正的喜歡。
  胸口傳來櫻雪表意明確的聲音,真田的呼吸,好像停止了。
  櫻雪……
  櫻雪……
  櫻雪……
  大腦早已無法冷靜思索的真田,似乎忽略了什麼,比如說,這一場談話的伊始,就是是為誰。
  事情好像就這樣結束了,或者說,從現在開始。
  很多事情,其實,在櫻雪意識到以前,就已經決定了。
  
  全國大賽決賽的那天,青學和立海大的正選們都沒有看到那個帶著櫻花髮夾的經理。
  就算再怎樣明白櫻雪心裡的痛苦,真田弦一郎最終還是聽從了幸村,或者說自己的意願,贏得了比賽。
  這是屬於青春的一次打拼和揮霍,任何人都無權插手。
  所有人都太清楚,所以大石只有選擇跪坐在地上,哭泣。
  第二單打開始前,不二周助收到了一條短訊息。
  「周助,這一次比賽不為任何而戰,不是裕太不是我也不是青學,周助,這一次只為你自己,好不好?為了你自己,取得勝利。」——來自 櫻雪
  
  關掉手機,不二的笑容燦爛。
  「吶,仁王君,你很早就想跟我比賽了,對吧?」
  微風過處,帶起點點的風華。
  這一次,是為自己而戰。
  從今以後,都會為自己而戰,為自己,而活著。
  吶,櫻雪,原來每個人,都會成長。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小櫻。
  眼前似乎閃現起小時候三人互相追逐的身影。
  再見了。
  不二微笑,抬起球拍。
  
  全國大賽結束,結束的那麼波瀾壯闊,震撼人心。從開始,到結束,都是如此。
  青春台的青春學園在手塚國光的帶領下,創造了奇跡。一路不敗的奇跡。
  
  「喵,都快要領獎了為什麼櫻雪還不來喵!」菊丸瞪著眼睛有些委屈的說。
  「哎?櫻雪坐今天的飛機去德國她媽媽那裡了,你們不知道?」龍崎教練的大嗓門傳出了好幾里地。
  「光!」真田手裡的水壺,光的摔落在地。
  下意識的抬腳準備衝出去,可是腳步卻又在幸村柔和的話語下,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櫻雪的飛機已經起飛了,弦一郎,就在仁王比賽結束的時候。」
  「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田低吼。
  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田很想抓住那個可惡的人問一問,為什麼。
  那天說過的話只是開玩笑的嗎?就只是為了把自己的心抬到高處然後狠狠的砸下來嗎?
  一聲不響的離開,是……懲罰自己嗎?
  真田弦一郎不知道,自己的心,何時可以這樣脆弱。
  
  「給你。」
  輕輕歎息了一聲,幸村將真田的手機遞過去,上面有一條沒有讀過的短信息。
  「最終還是無法面對你和國光的比賽,原諒我最後一次逃避,副部長。」
  沒有解釋,也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難道那天只是自己一個人的幻覺?
  緊咬著嘴唇,真田握著手機,僵直地走出了比賽場地。
  那背影,看起來孤寂又絕望。
  
  如果不看比賽,就不會怨恨誰了,那一場比賽太過慘烈,她甚至沒有大石堅強,不能再一次看著那個用他的未來作賭注的人,輸了比賽,不能,再一次聽到肌肉碎裂哭喊的聲音,更加不能,皇帝拋棄了他自己的驕傲,只為了維護屬於立海大男子網球部不敗的榮耀……
  這些,她北川櫻雪,都承受不來。
  
  副部長……
  
  
作者有話要說:跨度很大,第三部還有一章就結束了,因為滄海實在受不了再虐待真田了,糾結在兩個冰山中間太痛苦!於是真的快速的朝著甜文進發!


尾聲

  四個月後,立海大高中部開學典禮。
  
  「吶,弦一郎,去看過分班的名單了嗎?」幸村走在真田的身側,笑著問道。
  「還沒有。」冷冷的聲音響起,聽不出什麼波動。
  「我也沒有呢,開學式過後就去看看吧。」說著,便隨便挑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真田環顧一圈,然後坐在幸村身邊。
  「她還沒跟你聯絡嗎?」看到真田極力掩飾著失望的模樣,幸村問。
  真田沒有回答,而幸村已經知道了答案。
  全國大賽那天結束時,他們從龍崎教練口中得知了櫻雪的去向,青學正選們包括手塚在內臉上的驚訝讓他們知道,青學的正選們同樣不知道這個消息。
  領獎的時候,他們都看到青學那些人臉上些許的失望,看了看自己的隊員,幸村苦笑,自家人又何嘗不是呢?
  一周後,他們完成了網球社的交接,赤也成了部長。那天,柳說手塚因為擔任學生會會長的原因已經被保送至了青學的高中部,在看到真田僵硬的表情後,柳歎了口氣,告訴大家手塚即將在半個月內,去德國繼續完成後續治療,或者說,新的治療。
  所謂新的治療是因為什麼,所有人都清楚。
  此間,大家的目光幾乎全都集中在了真田的臉上,沒有看到預計中的波瀾,只聽到真田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離開人群。那僵直的脊背,讓人看到此刻這平靜,有多麼的勉強。
  其實真田早就應該想到,櫻雪離開的原因。除了那個一心一意要成為職業網球手的正選,還會有誰如此影響她道路的方向?
  
  這四個月大家都陷入了升學的壓力中,每個人似乎都非常的忙,但是真田卻忙得令人害怕,令人擔憂。每次看見他,不是捧著大量的習題冊就是揮著竹劍,就連吃飯的時候都會帶著一個背單詞的小本子。所有畢業班的正選們,就數真田、柳和柳生的成績最好,況且真田同手塚一樣,早已經得到了保送的資格。那麼為什麼真田還會這樣的忙?
  原因不言而喻。
  這個男人,不允許自己停下來,因為停下來,就會想到那個讓他心裡一陣陣空虛的,某個人。那個不負責任的說喜歡自己然後一聲不吭的跑到亞歐大陸的最那邊的某個人。那個讓他憤怒恨不得立刻買機票去德國把她揪回來但最終也只能無奈地,每日等著她回來的某個人。
  
  心知肚明。
  
  「弦一郎,今年你不是新生代表嗎?」轉過頭,幸村對仍然安然的坐在自己身邊的真田說道。
  按照慣例,真田都是會在開學典禮上代表著本屆學生講話的,所以真田幾乎從來都沒有跟自己一同坐在一起參加過開學典禮,這一點,從小學起就是這樣了。
  搖了搖頭,真田說:「老師說今年的代表是一個全優生。」
  聲音淡漠而且毫不在意,真田似乎早就厭倦了上台講話這種事情。他全部的心力,早就已經牽掛到現在還不知在德國哪裡逍遙的小妖精身上了。
  「這樣啊……」幸村心中突然有些奇異的預感,全優生?
  校長和年級組長毫無新意的說著歡迎鼓勵的話,臉上的笑容讓大家覺得彷彿台下坐的都是國家未來的花朵,馬上就要為那個島國貢獻自己一生的力量似的。
  突然間,真田的心開始不安分的通通直跳,就在這時,校長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說:「下面有請以全優滿分成績考入立海大高中部的北川同學代表本屆新生講話。」
  北川?
  耳朵裡好像充斥著嗡嗡的響聲,卻又在此刻顯得異常安靜。
  真田的心跳的更加劇烈,強烈的期待與害怕一併襲來。北川在日本是很普通的姓氏,真田告訴著自己,並強迫自己冷靜。那個丫頭不可能這麼殘忍到最後一刻才告訴自己她回來的消息。但是全優而且滿分的北川……除了那個讓人想把她掐死的傢伙……還有幾個?
  不能再帶著希望,多少次自己恍惚間聽到了清脆的笑聲,可是回頭,卻只有那些聒噪又花癡的女生。
  那種失落,真田已經嘗夠了。
  這時,一道淡粉色的光芒劃進了真田的眼眶,櫻雪頭上彷彿沒有摘下來的櫻花髮夾晃花了台下這個少年的臉。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做北川櫻雪……」
  清亮好聽的聲音,在偌大的禮堂上響起,真田抬頭,看見那雙紫色的眼眸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
  只有自己。
  
  第三部•完

作者有話要說:休息三天,然後繼續更新!
最終卷,大家準備好甜甜蜜密吧~(滄海的人品,這可能嗎?滄海回答:不太可能……太甜蜜就米有意思了……) 1



沒營養卻必須要看的首章

  開學典禮結束以後,真田和幸村發現,又跳一級的櫻雪分在了真田所在的班級。真田的嘴唇抿的緊緊的,卻在看見櫻雪的身影以後再也偽裝不住,勾出了一個淺淺的弧度,倒是櫻雪,愁眉苦臉的站著,嘴裡還嘀咕著什麼:「這回上課再睡覺副部長會不會殺了我?」
  真田走過去的腳步停在了櫻雪的背後,微微蹙眉。
  這時,又聽見她說:「不過也好啊,高中部美女不少呢,這回可以看著副部長了。」
  在櫻雪旁邊的幾個正選紛紛冷汗,櫻雪似乎總喜歡把事實反過來說,比起副部長,他們非常相信需要『看著』的那個人是北川櫻雪。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真田坐在了櫻雪的後面,而可憐的與櫻雪坐同桌的那個男生,天天受著身後冷氣的煎熬。
  高中三年,那個十三歲就讀高一的女生再度成為立海大的一個小小的傳奇。就櫻雪的同學描述,除了國文課和歷史課,基本沒看過櫻雪聽過其他科目,每天都抱著一本大厚書讀著算著。今天是《病理學》明天是《食品與營養》後天又是一本滿是肌肉插畫的課本大後天又捧著一本物理書演算著誰都沒見過的公式。
  在高三快要畢業的時候,有人聽見她滿臉笑容的對板著臉的真田說:「相關書籍我已經差不多讀完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櫻雪會去東京大學醫學部然後成為一個運動醫生的時候,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她居然去了法律部。據說連平時跟她走的最近的那些網球部的男生們都不清楚原因,只知道櫻雪的神秘的笑著說『That is a secret.』
  大學的前兩年,櫻雪修了法律和經濟兩個專業,成績優異很受教授的看好。而就在所有人都在為這個天才的所作所為而迷惑的時候,這個天才消失了。她整理了所有的學分辦齊了轉學手續,然後,消失了。日本的各個大學,都沒有她的身影。
  
  同一年,手塚國光走上了職業網球手的道路。
  
  在立海大國中部那片出名的櫻花林裡,少年背對著少女,一手緊緊的抓著樹幹,生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國光的身體已經完全調整好了,按照我們的計劃……」
  「離開,對嗎?」
  櫻雪一怔,然後低聲說:「國光十九歲了,不可以再拖了。」
  櫻雪回來以後,手塚國光也回來了。將近五年的休整,只是為了確保職業的道路上不會在受到舊傷的困擾。高中的三年,櫻雪借來的每一本專業類型的書都在提醒著真田,那個她和另一個男人的約定,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真田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心情,看著櫻雪認真而專注的做那些所謂的『準備』的。
  但是有一點,真田知道,這一天終究會到來,真田縱然抗拒,卻從來沒有逃避過。
  他知道,這一天會來,只是或早或晚而已。所以他此刻也只能盡力忍耐,因為他改變不了什麼。
  這種無力感,真田已經接受,認命的接受了。
  長時間的沉默過後,真田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櫻雪,我給你五年時間,五年,你一定要回來。」
  接下來,是更長時間的沉默。久到真田不確定櫻雪還在不在自己身後的時候,腰間被一團溫暖環住。
  「弦一郎,我會回來。」
  我會回來,你還沒履行,你承諾的幸福。
  副部長。
  
  五年後。
  五年足以使任何事情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如同真田弦一郎,現在已經儼然成了日本警界正義的化身。進入警局僅三年的他,屢破奇案,職位也迅速攀升,超過了很多已經當了幾十年的老警察。再加上真田無人膽敢小覷的家世,毫無疑問他即將是日本下一屆總警司司長了。
  另一方面,五年的時間也讓手塚在世界網球界成為了一個超越了越前南次郎的存在。從出展頭角到現在天王級人物,馬上就要拿到大滿貫的他已經是風靡千萬少女的偶像。跟隨著手塚一同被銘記的,還有那個幾乎同手塚形影不離的總是笑容明媚的叫做Gloria的女孩。
  聽說她是手塚的助手,從手塚開始走上職業道路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聽說她常常同手塚打球,一起研究新的必殺技。聽說手塚所有的食物都是她親手料理,至少,菜單都是她製作的。聽說她把手塚比賽所得的獎金都拿去投資,至於翻了多少倍,沒人敢說。聽說這樣一個人,擁有的學位居然是法律和經濟,還是讀了好幾個不同的大學才得到的——沒辦法,要跟著手塚到處跑。
  本來這個常常跟在手塚身邊的女孩並沒有被人在意,可是在第三年,那些同手塚關係比較近的男女網球手都曾有意無意的向那個女孩伸出橄欖枝以後,大家才紛紛開始挖掘關於這個女孩的資料,這才找出了以上說到的那些信息。
  八卦小報說她是手塚的未婚妻。
  八卦小報說手塚最好的朋友世界排名第八的男子網球手弗雷迪一直喜歡Gloria。
  八卦小報說等手塚退役以後他們就會結婚。
  八卦小報說他們早已經同居。
  八卦小報說……
  真田不知道為什麼外國會有那麼多關於運動員的八卦雜誌,但是他知道這些報道可信性只有百分之一不到,可是真田還是在網上一點一點地收集到了所有有關的信息和報道,只為了可以得到更多的櫻雪的消息。
  快要五年了,櫻雪從來沒有回過國,甚至,兩人幾乎沒有聯繫過,如果不是柳時常拿出兩人在那些年裡的照片給自己看,可能真田都不知道,那幾年的甜蜜究竟是真實的還是他幾近瘋狂的幻覺?
  櫻雪,你是不是,快要回來了。
  一次次的午夜夢迴,真田從那一場場不知是美夢還是惡夢的夢境中醒來的時候,都會走到窗邊,看著即將著陸的飛機,怔怔出神。
  神情堅強而脆弱,讓人心疼,只不過,沒有人能看見。
  手塚已經成功,你也實現了你的價值你的夢想,所以,櫻雪,你是不是就快要回來了?
  這回,輪到你履行我們的約定了吧。
  五年馬上就過去了,沒有想像的那麼難熬,不過是幾次發瘋的想她,不過是幾次瘋狂的已經買好了去法國或者去澳大利亞的機票,不過幾次而已……
  真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今天警局上下透充斥著一股喜悅的氣氛,至於為什麼,沒人知道,他們只知道他們的頭今天莫名的開心,連嘴角都帶著隱隱的笑容。要知道,在他們為他升職慶祝的時候他都沒有今天的表 情。
  「難道頭兒終於約會成功了?」一個愣頭愣腦的小子問道。
  「怎麼可能!誰不知道頭兒不喜歡女人,這幾年那些倒貼過來的女人咱們還看得少了?頭兒哪次不是冷冰冰的把人家凍跑了?」另一個人一巴掌拍到之前說話的人的腦袋上,認真地說道。
  「那頭兒今天為什麼這麼高興?」
  「這個……我也不清楚。」
  
  真田走在立海大國中部的校園裡,此刻已經放學,還有一些社團在活動。走過的學生都帶著仰慕的目光看著真田。
  這個立海大的榮譽畢業生,日本司法界的偶像,一直是立海大中學引以為傲並寫進招生簡章的榮譽人物。
  來到那片櫻花林,真田筆直的站著,每隔三五分鐘就會檢查一遍手機,確定電量和信號。然後期待著,等著。
  他說過,她回來的最晚的時間,是五年以後的今天。如果五年裡她一直不回來,那麼那天他會等在那片櫻花林,直到她出現為止。
  櫻雪喜歡給人驚喜,就像十年前她出現在開學典禮上一樣。真田用這個來說服心中的不安,然後繼續等待著。
  從下午三點到六點,從六點到九點,從九點到十二點,從十二點……到第二天早來的同學出現。
  櫻雪沒有回來。
  也許是飛機晚點了,或者其它別的原因。真田理了理西裝,繼續說服者自己。就如同五年裡每一次看見八卦消息上的緋聞一樣,用各種原因說服自己,讓自己安心。
  回到家,上網習慣性的搜索手塚國光的消息,然後找到了那樣的一個視頻:
  那是在一個幾乎全都是職業網球手的私人派對上流傳出來的視頻,點擊量在短短的幾天內迅速攀升。
  看見視頻的題目時,心重重一跳:Gloria與Fredy即將結婚?
  
  「國光,Gloria已經答愚給我了!」那個世界排名第八的弗雷迪緊緊拉著櫻雪的手,帶著一臉幸福的笑容,看著手塚國光。
  而櫻雪驚訝的看著他,沒有反駁。
  這時手塚一把拉過櫻雪,把她護在身後,冷冷的對弗雷迪說:「你喝醉了。」
  「我沒有!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愛Gloria,如果你不喜歡她,為什麼還要耽誤著她?Gloria是喜歡我的!」弗雷迪捉著手塚的衣領,大聲喊著。
  視頻戛然而止。
  那一句『她是喜歡我的』一直迴盪在真田的耳邊,叫囂著。彷彿嘲笑著他的愚蠢。
  五年了,每個人都在變化,何況……是櫻雪?
  更何況是……櫻雪……
  拳頭一下下狠狠的打在牆上,留下了一道血印,越來越鮮艷。
  
  第二天,真田弦一郎在執行任務時被歹徒射傷,在重症監護病房內躺了足足三個月。
  真田出院以後,彷彿變了一個人。
  發瘋一樣的工作,發瘋一樣的破案,發瘋一樣的逮捕逃竄的歹徒,毫不留情。
  不會開心了,不會失望了,甚至,連發怒都不會了,真田身上有的,只是一片冰冷,無邊無際的冰冷,絕望的冰冷。令人膽戰。
  大家都說那一次受傷打擊了真田弦一郎的自尊心,可只有那麼幾個知情的人,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那以後,再沒有人敢提起『北川櫻雪』這個名字。
  因為那是真田弦一郎的禁忌。
  
  直到有一天。
  「弦一郎,上週末安倍家的孫女回國了,下周我安排你們見面。」真田的父親在真田回到本家的時候,不經意的對真田說。
  安倍家的孫女,首相的孫女。
  眾所周知。
  冰冷的沉默過後。
  「我知道了,父親。」真田鞠躬,面無表情,然後走去道場。
  真田母親看著真田的背影,滿是擔憂。
  
  新一輪的故事,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看起來很虐,但是這是開頭,大家要相信我的人品啊!!!!!後面會甜的,會的會的!!!至於那個安倍,那個不算未婚妻,她像幸村一樣,關鍵的時候還幫了真田一把的~!嘿嘿,這卷不是要虐真田,是要讓櫻雪…… 咳咳……
高中部分會穿插開來寫的。


   
五年過後又一年

  一年後。
  美國。
  「下周你的退役新聞發佈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到時候托馬斯會來告訴你日程。」
  城市郊區的一棟別墅前,兩個東方人面對面的交談著。
  「嗯。」茶色頭髮的青年清亮的眼睛看著面前的女孩,點了點頭。眼簾微垂,掩飾住了眼中的情緒。
  「在法國和美國的房產你真的要留下?」女孩有些不解的又一次問道。
  「是你的房產。」青年又一次回答。
  「拜託,國光,如果是我的房產我早就賣了,我基本沒有可能回來了。」女孩翻了個白眼,嘟噥著。
  「那你就著手把它們賣掉吧。」偏過頭,手塚看著路邊的小樹,淡淡說。
  「國光,我的腰包已經夠滿了,不差那兩棟別墅。」咧嘴笑了笑,櫻雪說:「我可沒時間再管房子了。」
  「啊。」一閃而過的失望,手塚抬眼,看著櫻雪。
  「這麼歸心似箭?」手塚的聲音似乎有些戲謔。
  「當然了。」驀的,櫻雪的笑容垮了下來,悶悶的說:「都不知道回去以後會不會物是人非了。」
  她一直記得副部長給她的時間只有五年,不是不想回去,是根本回不去。那一段時間被好多突發事件弄的手忙腳亂,每天能睡覺的時間不足五個小時。不是不想同副部長聯繫,而是根本,不敢拿起電話。她害怕,害怕副部長暴怒的聲音,害怕副部長命令她立刻回去,更害怕,副部長說不再等她了。
  六年的時間可以改變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會回想起高中時那段時光,那段被幸村部長總結為欺壓與被欺壓的時光。那段被副部長牽著手,過得無憂無慮的時光。
  其實表面上的被欺壓和實際上的被欺壓者究竟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多少次,在櫻雪以為自己再也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都是副部長那威嚴而略顯清冷的話語支撐她一步步往下走。是那一次次的鼓勵,讓櫻雪意識到這個男人,在自己心裡已經佔據了怎樣的位置。
  不敢回國,因為怕回去以後就沒有再離開的勇氣。不敢打電話,怕聽見副部長的聲音就眷戀的再也無法走下去。每天忙得要死,才能讓想念少一點點。其實是在離開以後,櫻雪才知道,平常淡如白水的愛情,並不是不刻骨銘心,因為分開在兩地的時候,才會覺察那種離開了『白水』的刻骨的痛,一點點腐蝕堅定的決心,毫不手軟。
  所以,現在的櫻雪,歸心似箭。
  「不會的,櫻雪。」摸摸櫻雪的頭髮,手塚安慰道。
  「怎麼不會。」目光移向天邊,櫻雪的聲音響起:「如果是打我一頓罵我一頓罰我跑個幾千圈……那就好了。」
  「……」
  「我最怕……」聲音已經如同喃喃自語,櫻雪的神色帶上些害怕和擔憂。
  「怕?」手塚已經好久沒有在這個『助手』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無論是面對記者、教練又或是纏著自己的女網球手,櫻雪的笑容都那麼自信而明媚,彷彿天下一切事情都難不倒她的模樣。
  這六年的時間裡,她幫了自己多少,自己已經記不清了。只知道如果沒有櫻雪,自己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地完成預定的目標。職業的道路遠不如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尤其是要兼顧學業,生活遠遠不是只有比賽訓練那樣簡單。而櫻雪,特別是在最開始自己默默無聞的那幾年,幾乎包攬了所有比賽以外的事情。自己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最能安心比賽的職業運動員了吧。
  記得那些朋友在聽說自己準備退役以後,紛紛私下聯繫了櫻雪,開出的價格已經讓已經有準備的自己震驚。看著面對外人談笑自若的櫻雪,手塚無時無刻不在震驚著櫻雪的成長,也震驚著她的美麗——那唯獨屬於櫻雪的美麗,傲然而自信的美麗,囂張的無可阻擋。
  「是,不知道副部長會不會……徹底對我失望了……」櫻雪閉上眼睛,掩飾住那一抹脆弱。
  「不會的。」又一次重複,沉默了一會兒,手塚再一次開口,說:「如果……」略去了一部分內容,最想說出來的內容,他接著開口說:「那麼就回歐洲,歐洲的網球界,是你的天下。或者到我……」
  「國光。」定定的看著手塚,櫻雪綻開一抹絢爛的笑容,說:「我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天下。」
  看著如此囂張的櫻雪,手塚嚥下後半截話,勾起嘴角,笑了。
  「我知道。」
  即使一切從零開始又能怎樣,那是北川櫻雪,是注定為了夢想和成就而生的人。
  「我說,你還要本大爺等你多久?吶,北川櫻雪!」
  「煩死了,不就是搭你的便車和……便飛機嗎?」櫻雪回頭,翻了個白眼,說。
  「你別忘了你以後的老闆是誰,北川櫻雪!」
  「喂!我不過是往日本最大的律師事務所遞簡歷,誰知道居然跡部財團是大股東?」如果不是小悠姐囑咐了,我有可能給你工作?
  櫻雪轉了轉眼珠,憋回了後面的話。
  「那,我回去了。」六年的朝夕相處,縱然再怎麼歸心似箭,終還是有不捨得。
  跨步上前,攬過櫻雪,把她摟在懷裡。
  「不要大意的去吧。」喉嚨有些乾澀,手塚能想起的,唯有這一句話而已。
  「嗯,我知道。」眼睛有些濕潤,櫻雪回手抱緊手塚。
  
  被拒絕自己去送她,手塚看著跡部的車逐漸遠去,怔怔出神。
  櫻雪,要勇敢。
  櫻雪,要幸福。
  手塚看著已經空蕩蕩的馬路,在心中說。
  這時——
  「Gloria呢?我已經打好行李了!我也要跟她回日本!」一個金髮藍眼的男子出現在手塚的視線裡,一張娃娃臉生生地讓他年輕了將近十歲。
  手塚額頭出現了一根黑線。
  「不要去搗亂,弗雷迪。」手塚皺眉,說到。
  「不嘛!我已經買好了下午去東京的機票,應該就是Gloria坐的航班吧!」
  「她坐的是跡部財團的專機。」轉身,手塚走回別墅。
  「專機?」弗雷迪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還有,這回你的護照找到了?」手塚停下,冷淡的問。
  「啊啊啊啊!我的護照!!!」弗雷迪抓著頭髮,轉了好幾圈。
  果然,護照又丟了。
  「退票吧。」略有些無奈的說了幾個單詞,手塚回到別墅。
  最後望了一眼空無一人的馬路,然後走進了房間。
  
  日本,神奈川,真田宅。
  「弦一郎,我想在神奈川買一棟別墅,你陪我看看吧。」
  一個打扮性感成熟的女人親暱地挽著真田的手臂,巧笑嫣然。
  想要收回手臂,卻被更緊的摟住,真田皺眉。
  「安倍小姐……」
  「弦一郎,我都找上門來了你還躲?」
  「我沒有躲。」
  「又要說我們不合適,對嗎?」
  「……我要去警局。」
  「你今天休息,別以為我不知道!」
  「安倍小姐!」
  「我叫晴美。」
  站定,真田冷冷的看著安倍晴美,皺著眉頭說:「安倍小姐……」
  「弦一郎,你有女朋友嗎?」打斷真田的話,安倍盛氣凌人的問:「回答我。」
  回應的是沉默。真田不知道如何回答。
  有嗎?那麼那個應該挽著自己的胳膊的人在哪裡?
  沒有嗎……那麼……是什麼時候分手的呢……自己怎麼不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冷漠的回答過後,真田大步走出大門。
  「這不就好了嘛!你沒女朋友我沒男朋友,那就交往嘛!」安倍又賴到真田身上,笑瞇瞇的說。這時,兩人已經走出真田宅。
  歎了口氣,真田開口,道:
  「我送你回去。」
  「人家今天想去吃法國菜,弦一郎你陪我,不然我一定會去找真田伯父告狀的!」
  安倍把頭靠在真田肩上,真田躲閃的扭過頭去,所以他們誰都沒有看見,那個靠在牆上的身影。
  穿著牛仔褲和運動T恤衫,戴著黑色棒球帽的身影。
  僵硬的身影。
  真田去取車的時候,安倍在門口等著。
  「這位小姐,你在這裡幹什麼?找不到家了?」安倍看著這個個子蠻高樣子蠻小的女孩,問道。
  看見那個女孩抬起頭,紫色的眼睛好漂亮。安倍有那麼一瞬間失神,又莫名的覺得這張臉似乎在哪裡見過。
  她的臉色為什麼這麼蒼白?
  「你怎麼了?不舒服?」安倍眨了眨眼睛,問。
  「他是你的男朋友?」勉強平靜下聲音,櫻雪開口問道。
  「未婚夫哦~他很帥吧!」安倍似乎沒有覺察到什麼不對,滿臉幸福的說。
  「哦。」櫻雪重新低下頭,似乎咧嘴笑了笑,然後抓過安倍的手,把什麼東西放了進去,接著快速跑開了。
  跡部說得沒錯,真田家和安倍家即將聯姻的事情全日本都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來求證一番?
  櫻雪快步的跑著,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來。
  自己尚且沒有遵守約定,又憑什麼要求副部長?
  拋棄在歐洲和美國的一切,拋下Gloria這個名字,日本的北川櫻雪一無所有,又憑什麼跟安倍世家相比?
  不知不覺,竟然跑到了道場附近的櫻花林,櫻雪精疲力竭的伏在一棵樹上,大口的喘著氣。
  原來聽到和看到有這麼大的差別,一路上自己告訴自己不要相信,不要相信,看到了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
  可是,自己又有什麼理由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
  五年之期已經過了,沒有誰會在原地等誰,是你自己放棄了你的愛情,又憑什麼,要求別人站在原點等你回來?
  道理都懂,可是……為什麼看到那個女孩子幸福的表情,心裡有撕裂般的疼痛?
  為什麼?
  緩緩地蹲下,櫻雪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嘴唇,蒼白的唇滲出殷紅色的血。
  「這位小姐,需要幫助嗎?」
  
  車上。
  真田面無表情的開著車子,快速而穩當。
  「好奇怪啊。」安倍說。
  「……」
  「那位小姐究竟是來做什麼的?」安倍說。
  「……」
  「這櫻花髮夾倒是很漂亮,不過她給我做什麼?」安倍說。
  「茲嘎——」
  猛烈剎車的聲音。
  「櫻花髮夾?」真田轉頭,目光凌厲的看著安倍。
  「這個啊。」安倍抖了一下,然後伸出手,那個熟悉的櫻花髮夾靜靜的躺在安倍的手中。
  「誰給你的?」緊緊的扣著安倍的手腕,真田問。
  「你幹什麼?」
  「快說!」
  「站在你家門口的一個女孩子。」安倍實在不覺得那種裝扮那種表情那種長相可以上升為一個『女人』。
  「黑色頭髮,紫色眼睛?」真田急切地問。
  「對……你幹什麼?」
  迅速調轉車頭,真田以絕對會被交警懲罰的速度開回去。
  安倍被嚇傻了,她認識的真田從來都是無喜無怒,就算自己再怎樣無禮他都是那一幅冰冰冷冷死氣沉沉的樣子。好像不在這個喧囂的塵世中。
  可是現在……
  是憤怒嗎?
  是擔憂嗎?
  是……脆弱嗎?
  是……狂喜嗎?
  安倍呆了。
  回到家門口,不顧門口掃地的傭人驚詫的目光,真田下車拽著大伯問:「櫻雪來過?她在哪?」
  那大伯被少爺嚇得一楞一楞的,完全回答不出來。
  「她早就跑了,把這個給我之後。」安倍閒閒的伸出手,讓真田看到那個髮夾。
  回想起那時的場景……
  「她跟你說了什麼?」真田的聲音接近低吼。
  「她問我你是不是我男朋友。」安倍甜甜一笑,突然發現自己當時的表現實在太好了。
  「那你……」
  「我說你是我的未婚夫!」
  「你!」甩掉安倍的手,真田閉上眼,頹然而絕望。
  
  她甚至沒有當面問一下自己,就不負責任的跑掉了。又……逃了。
  雙手垂在身體兩側,抑制不住的顫抖。
  連櫻花髮夾都不要了。
  奪過安倍手中的髮夾,真田把髮夾握緊,疼痛一絲絲的抽回了真田的意識。
  北川櫻雪!!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相信我,會甜的……會的會的會的!!




不會放棄,自己的愛情

  「這位小姐,需要幫忙嗎?」儒雅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櫻雪抬頭,看見一個稱得上英俊的臉龐正關切的看著自己,低下頭,用力眨掉眼中多餘的水分,然後抬頭,漠然的說:「謝謝,我沒關係。」
  這情況下,上杉勝一倒有些驚訝了,按照以往的經驗,她不是應該撲到自己的懷裡大哭一場然後再向自己表達感謝之情然後要電話然後向自己表達愛慕之情嗎?怎麼眼前的這個女孩完全不按照套路走?彷彿完全不認識他的模樣!!想他上杉勝一,同真田弦一郎和柳生比呂士怎麼說也是政界的三顆新星,翩翩風度和貴族的俊雅氣質不知迷倒了多少上流社會的少女啊!眼前這個明明很傷心的女孩,怎麼完全無動於衷?二十六年來,上杉第一次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懷疑。在上杉愣神的時候,櫻雪已經準備離開了。
  「小姐,俗話說憂傷時要化悲憤為食量,來,帶你去一個好地方。」說罷,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櫻雪開是奔跑。
  
  甜點屋裡。
  櫻雪和上杉面對面坐著,櫻雪垂首攪著自己面前的咖啡。
  愛爾蘭咖啡,檸檬派,還真是奇妙的組合。
  上杉端詳著對面的女孩子,總覺得有點眼熟。
  上杉以上廁所為由,撥通了電話。
  「比呂士?我今天在櫻花林裡撿到一個哭得很傷心的女孩。」
  「哦?這似乎不稀奇。」
  「但是她好像完全不知道我是誰!」
  「嗯,有些奇怪。」
  「更過分的是她居然對我完全無動於衷!紳士,我們在Dream and love,你過來看看,她總不能連你也不認識吧?」
  「勝一,你很無聊。」
  「總之你過來就是了!」
  打完電話,上杉回到座位上,對櫻雪說:「這位小姐,Dream and love可是情侶約會的勝地哦!」上杉說完,然後觀察著櫻雪的反應,照例來說,聽到這話她應該會臉紅,可是……可是……櫻雪環顧四周,彷彿陷入了回憶,輕輕地說:「那時候我還常常拿這裡的蛋糕賄賂赤也和文太。」說著說著,櫻雪臉上劃過一絲淺笑。
  從來沒有人……上杉額頭上出現了大大的井字,從來沒有人這樣無視過我!
  她居然完全不按套路!不過,她似乎也開始說話了,這……倒也是一個好現象,上杉安慰著自己。
  「我用兩個黑森林換他們吃一口我做的檸檬派,他們就是死活不肯,最後還一定要搬出副部長他們才肯吃……」
  然後櫻雪就不再說話,彷彿陷入回憶的泥潭當中。而上杉就那樣靜靜的望著對面的女孩,竟然也沉默不語。就這樣,兩人靜靜相對了好久,直到——
  「櫻雪?你怎麼在這兒?」
  「比呂士?」在上杉驚訝的目光下,櫻雪喊出了柳生的名字。
  
  「吶,櫻雪回來居然都不告訴我們。」上杉看著自己那個從來不與女生親近的紳士居然親暱地叫著那個女孩的名字,一陣的驚訝。
  有問題啊。
  「昨天剛剛回來,還什麼都沒有安頓好,又沒有你們的電話。」
  櫻雪小聲辯解著,臉色微紅的模樣讓上杉覺得很好笑,好笑又可愛。
  「前一陣子聽說手塚國光決定退役的消息,就知道你快要回來了。」柳生推了推眼鏡,說到。
  「停!」上杉突然打斷兩人早已旁若無人的對話,看著櫻雪說:「手塚國光?難怪你看著這麼眼熟!難不成你是那個金牌助理?Gloria?」一連串的問題問出口,上杉雙眼放光,彷彿看見的寶貝。
  「嗯,是曾經的助理。」櫻雪勉強笑了笑,說。
  「實在太榮幸了!Gloria,我叫做上杉勝一,幸會幸會。」上杉伸出手,笑容溫和無波,柳生轉過頭,眼睛反光。
  「北川櫻雪,你好。」伸出小手,上杉握住,櫻雪帶著早已經熟練於心的公式化的微笑,說。
  上杉一皺眉,總覺得這笑容與面對柳生時的笑容是不一樣的。
  「對了櫻雪,副部長呢?為什麼沒有跟你在一起?」
  「副部長……」臉上一僵,櫻雪垂下頭,看著面前的咖啡,說:「還不知道我回來了吧。」
  「什麼?副部長還不知道?」柳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因為上杉就在一旁,柳生不方便說出真田的姓名,於是就一直用『副部長』來代替。
  「我……為什麼要讓他知道?」偏過頭,櫻雪此刻就像一個彆扭的孩子,彷彿賭氣一般地說。
  「北川櫻雪!」柳生聲音嚴厲的低聲喊。
  上杉勝一瞪大了眼睛,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柳生。不論是同這個女孩子的親近又或是難得一見的嚴厲都讓人驚訝。印象中,柳生與女生的接近從來都有精確的尺度。溫和有禮卻又淡漠疏離,是以女孩子都在仰慕他的同時又清醒的不去抱任何希望,這一點,倒是跟真田弦一郎很像,不過真田字典裡似乎根本沒有女人,可是柳生就不一樣了。
  上杉看著櫻雪,露出了一絲探究的笑容。
  「紳士,沒有誰會在原地等誰,更何況我毀約在先,又憑什麼要求他這樣的等著?」桌下的雙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顫抖著。
  「那麼副部長這些年都是在做夢,對嗎?不錯過手塚的任何一場比賽和新聞,就是為了能看見你。拚命的工作,就是為了不接受家庭的聯姻,讓你們今後的路途更加平坦!而你呢,只有前三年有你的消息,有你的電話和郵件,後面那幾年呢,誰還能聯繫到你?」
  完全不符合紳士風度的,柳生說話時的口氣,已經算得上是很不好。
  這些年裡,真田弦一郎做的他都看在眼裡,感動過佩服過更加……覺得無力過。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改變的夠多,已經有能力去愛自己所愛,想自己所想,可是放在真田的面前,又顯得那樣的渺小。
  「是……嗎?」聲音同樣在顫抖,有讓人心疼的脆弱。「可是已經錯過了……紳士……嘀嗒——」櫻雪低著頭,咖啡杯裡落進一滴不知名的液體。
  「……站在副部長身邊的人,已經不是我……」
  眼睛躲藏在眼鏡的後面,看不清神色,想到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新聞,柳生瞭然。
  「櫻雪。」聲音驀的變得柔軟,柳生輕聲說:「一年前,在你們約定的那一天後,副部長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了傷……」
  猛地抬頭,櫻雪眼裡有掩飾不住的驚恐。
  「子彈傷到了左肺,副部長在重症監護病房裡面躺了足足一個月以後才轉移到普通病房。」
  此時,櫻雪臉上已經連一點血色都看不見了。
  自己……不知道……
  原來自己……真的是最混蛋的那個人……
  「那時我們站在病房外,看著毫無生氣的真田時……真的非常恨你……櫻雪。」
  身體一震,櫻雪眼中的脆弱愈加的明顯。
  恨她……
  「那天,柳問過部長,說你對於副部長究竟……已經到了什麼程度。」頓了頓,看著櫻雪,柳生開口,說:
  「部長說,你是真田左肺上的傷,連呼吸都會覺得疼痛。」
  連呼吸著……都會覺得疼痛……
  「紳士,不要再說了。」櫻雪搖著頭,不想再聽下去。
  「我不相信這樣的副部長,會輕易放棄他的愛情,櫻雪。他比你要執著……勇敢。」
  看到櫻雪的表情,柳生覺得自己有些殘忍。
  
  「吶,比呂士。」櫻雪已經離開,柳生並沒有追出去,而是任她離開。咖啡逐漸變得冰冷,上杉突然開口。
  「嗯?」
  「你們說的那個副部長,是誰?」
  「你不認識。」柳生別過頭,推了推眼鏡,回答。
  「如果我不認識,你為什麼連他的姓氏都不說?」上衫狐疑。「又或者說,他特殊到只要說姓氏我就會知道是誰?」
  柳生不語。
  「能讓你出現那種佩服的神情又有特殊姓氏的人……」上杉思索著,然後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那個副部長……可別是……別是……」
  「對。」輕聲歎息,柳生點頭,承認。上杉多精明,自己以前就很瞭解,既然猜出來了,也沒有必要再隱瞞。
  「我的天……」上杉喃喃道:「原來弦一郎一直過著近似於苦行僧的生活……就是因為在等……Gloria?」
  「六年。」柳生閉眼,歎息一般的說。
  「我說真田那個跟班為什麼一見到你就抓著他的頭發問什麼『她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回來。』,原來是為弦一郎問的。」
  「是赤也。」柳生皺眉,糾正『小跟班』這樣的稱呼。
  「弦一郎跟Gloria……」上杉還是一臉的不敢相信,真田那樣的男人……對投懷送抱的女人都不多看一眼的男人,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等一個毫無身世背景的女人……足足六年!
  「她是北川櫻雪。」喝了一口咖啡,柳生說。
  離開了西方國家,櫻雪就不再是那個與手塚國光形影不離的Gloria,而是他們的經理——櫻雪。
  這一點,早就已經決定好了。
  「還是難以置信。」上杉總結陳詞。
  
  「未婚妻?我沒有聽說副部長訂婚了。只知道那個女人,經常纏著他見面。」
  柳生篤定的話語一直環繞在櫻雪的耳邊,久久不能散去。
  坐在車裡,櫻雪拿出電話。
  「跡部景吾,副部長究竟有沒有訂婚!」
  「誰說他訂婚了?」跡部的聲音有些驚訝。
  「那你跟我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真是不華麗的女人。」跡部輕聲恥笑道:「但是如果你不努力點,估計他就真的會訂婚了。」
  「跡部景吾,我突然發現我還是老老實實做一個小律師就行了,你們財團,我實在高攀不起。」明明咬牙切齒還要裝作冷漠不在意,讓跡部一陣好笑。
  「大名鼎鼎的Gloria竟然甘心於當一個小律師?」
  「我本來就沒什麼大抱負大理想。」
  「以你的能力只從事法務工作,不屈才?」北川櫻雪這些年為手塚做的那些事情自己不是不知道,讀著她這幾年的資料,跡部都會感歎和驚訝,當年為了一個男生而懦弱成那樣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想資料上說的那麼傲然而又幹練?當然,若不是這樣,她北川櫻雪也不配本大爺親自邀請了。
  「但是從事法務工作,才能站在他身邊,站得最近……」櫻雪的聲音似乎飄的很遠,飄到了某人的身邊。
  「這聲音變得可真快……」突然又滿是力量了。
  「要你管……」
  「站在他身邊,你有那個能力?」刀子嘴又不由自主地出現……
  「那就走著瞧!」
  「嘟嘟……」跡部聽著那邊掛斷的聲音,無奈的搖了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一切可惡的誤會全部解除。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16

兩扇窗,一堵牆

  警局。
  「佐籐,這週末的聯誼會你去嗎?」一個剛剛調來刑事科不久的小警員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警員的肩膀。
  最近東京太平的不像話,閒的眾警員就快要析出氯化鈉了,聽說有聯誼,一下子那個小警員身邊圍上了不少人。
  「聯誼?是跟對面的中繪的律師們嗎?」一個個平時嚴肅又幹練的警員們瞬間露出好奇而嚮往的神色,盯著說話的小警員,沒有了一絲一毫審犯人時的濃重壓迫感。
  「是的。」小警員點點頭,其餘的警員們立刻笑開了花。
  中繪律師事務所是東京最大也是最出名的律師事務所,裡面的律師也都各個是行內的精英。大筆的律師費以及或俊朗或美麗的外貌……簡直是少女漫畫的必爭之地!
  中繪律師事務所與我們警局簡直是絕配!
  這是他們警局在警部的帶領下又一次獲得了政府的嘉獎以後,某個警員說出的話。
  於是那以後,聯誼會就逐漸的……產生了。
  可喜可賀的是,五個月前,他們局的一個女警花成罐給了中繪的一個律師,婚後兩人甜甜蜜蜜和和美美,真是讓那些仍舊單身的人羨慕死了。
  於是那以後,聯誼會更加頻繁的舉行。
  「我聽說中繪又來了一個美女律師。」一個大叔模樣的警員湊過來,神秘兮兮的說。
  「又來了一個?不是據說現在想要進中繪比登天還難嗎?」另一個人驚訝的問。
  「據說那個律師跟跡部財團有些關係!」大叔警員低聲說。
  眾所周知,中繪是跡部財團的御用律師團,每年支付給中繪的金額高的嚇人,如果說這麼一個大客戶要往中繪裡面塞一個人,且不說那個人的能力強弱,都應該很輕鬆吧?
  想到這兒,眾人臉上立刻出現鄙夷的神色。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佐籐挑了挑眉毛,說:「不要小瞧人,聽中繪的美眉們說那個新來的律師是東京大學的。」
  「切,高分低能的人你還見少了?」聽了佐籐的話,立刻有人反駁。
  「哎?難道你們說的是北川律師?」突然,那個新來的小警員插嘴,說:「那個律師好厲害的,我姐姐說剛開始聽說她跟跡部財團有關係,跟前輩們的態度是一樣的。我姐姐不給她擅長的經濟類案件,反而給了她幾個刑事案件,結果她每一單都幹得很出色,跟她搭檔的律師根本看不出來她是新手!」
  小警員的話顯然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不禁更加期待週末的聯誼會了。
  正當眾人陷入遐想的時候,小警員的聲音悶悶的響起:
  「怎麼辦,姐姐威脅我一定要把警部弄去的……不然……就再也不會跟我們聯誼了!」
  局長?
  迎上小警員求助的目光,大家不由自主退後一步。
  「都在做什麼?!」冷厲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大家身子一僵!
  「真是太鬆懈了!」
  隨著辦公室關門的聲音,大家鬆了一口氣。
  讓警部去參加聯誼會?
  這種事情應該是出去執行任務的切原警員去做才對吧,如果不是他,別人很難全身而退的。
  想像著自己站在真田面前提出這個建議的場景……
  還是先讓我們死了再說吧!
  眾人在心中哀號。
  
  真田弦一郎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或者說,已經瘋了。靠在辦公桌上,真田深吸了一口氣。不由自主地望了望窗外,然後猛地拉下了百葉窗。
  這裡的街道並不算寬敞,但也不狹窄。真田痛恨自己那正常的視力,為什麼能把對面辦公室裡面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忽略光的反射現象吧!)
  自己的辦公室在頂層,對面大廈的同一高度,就是她工作的地方。
  中繪律師事務所。
  動用了自己能使用的一切力量,真田在那天晚上就把櫻雪從入境到現在所有的情況都瞭解到了。
  那天,她剛剛坐跡部財團的專機回國。
  沒有倒時差,身體會不會吃不消?
  真是可恥的想法。
  真田弦一郎在這個念頭產生的時候立刻鄙視自己。
  但是卻掩飾不住,心裡那股開心,莫名其妙的開心。
  還有,手塚國光沒有回國,櫻雪把他自己丟在那裡了。
  可憐大名鼎鼎的真田弦一郎,能敏銳地發現兇案現場一切細小的線索然後快速破案,現在想到的竟然都是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拿起電話,撥通了幸村的號碼,真田的聲音稱得上愉悅。
  「精市,櫻雪回來了。」
  未等幸村開口說什麼,這句滿是孩子般開心的話語就脫口而出。
  回應了十秒鐘的沉默以後,幸村細膩卻又不失強勢的聲音響起:
  「哦,那麼弦一郎問櫻雪那個視頻的事情了嗎?」
  如果沒記錯,事後沒有人站出來為那個視頻做出任何解釋。
  所以幸村的意思是:是不是櫻雪,已經默認了?
  如果如同掉入冰窖的真田看得到幸村的表情,一定會發現相處多年的朋友此刻的笑容有多麼的邪惡。
  放下電話,幸村對在沙發上喝咖啡的柳說:
  「折磨了弦一郎這麼多年,也該讓櫻雪吃點苦頭了。蓮二,告訴大家,不許洩露弦一郎的公寓地址和手機號碼。」
  一滴冷汗落入咖啡杯裡,柳汗然……
  
  猶豫半天,真田又一次扒開了兩扇百葉窗葉,放眼望去,剛好能看到她的辦公室,看到她的側臉,看到她綰起的頭髮和滑落在臉頰上的髮絲。
  堂堂的真田弦一郎竟然染上了偷窺癖嗎?真田閉眼,嘴角有一抹苦澀。天知道這些天來他有多忍耐才沒有衝到對面的地方把那個該死的女人拉到自己的面前,好好打幾下屁股。
  他知道,剛剛在律師行業起步的她,因為跡部『幫忙』而有些被排擠的她現在有多困難。
  他知道,她只在日本上了兩年的大學,後面以及研究生的課程都是在外國的大學完成的,所以她並沒有那樣瞭解日本的司法系統。
  他知道,她就算回家,都會工作到後半夜兩到三點,然後在第二天六點準時起床出門晨跑——那是立海大留下的傳統。
  不要問真田為什麼會對她的作息時間瞭解的這樣清楚,因為每天真田弦一郎的那輛黑色轎車就會停在櫻雪家書房的窗戶外面。等到房間內橙黃色的燈黃熄滅,真田也會放下座位,閉眼睡覺。
  每天夜裡真田都會無數次的提醒自己做出的決定,孤單的呆在在病房裡時,做出的那個去遺忘的決定。
  可是不管用。
  哪怕一點,都不管用。
  只要看見她在辦公室翻查文件的身影、只要看見她書房裡那橙黃色的燈光,心中都會有那已經消失了六年的溫暖的充實感。
  不像在寂靜冰冷的公寓裡面,每夜夢迴後的空虛。看不見,抓不到的空虛感,令人恐懼的發狂。
  現在櫻雪,與他在一片土地上。
  現在櫻雪,與他相距不過一堵牆而已。
  單單是這個認知,就讓真田無可救藥的感覺無比的幸福。
  更不要提,每日午休和下班時間,都能看見那個不停在警局外徘徊的身影了。
  
  這時,真田看見另一個律師走進了櫻雪的辦公間,表情興奮外加手舞足蹈的說了些什麼,然後拉著櫻雪出去。緊接著真田聽到了自己辦公室的敲門聲。
  「進。」放開百葉窗,真田回頭,聲音森然。
  「真……真田警部……」不久前剛調來刑事科的警員後田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
  真田弦一郎透過他肩膀向外看去,似乎警局裡每個人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最近太閒了嗎?真田皺眉,卻沒看見,後田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什麼事?」真田說。
  「是……是這樣的……。」努力吞了口口水,後田說道:「這……這週末是我們與中繪律師事務所有……有聯誼會……」
  聯誼會?中繪律師事務所?
  真田沉默,冰冷的氣息再次蔓延。
  「她……她們……我是說……中繪的律師們很仰慕真田警部您,所以希望您也能去參加。」閉著眼睛說完那些話,後田等待著承受冰塊的洗禮,可誰知,他聽到的回答竟然是——
  「好。」
  好?
  好!
  真田警部他說……他說……好!
  不僅是後田,看好戲的一干人等全部石化僵硬在了原地。連卡拉OK都不跟他們一起去的真田,竟然同意去參加聯誼會?
  幾個愛慕真田的女警員隱隱有吐血的衝動。
  是不是她們的真田前輩並不是世俗那種貪慕名利的人,所以他並不像外界傳言那樣會與那個世家的大小姐聯姻?
  是不是自己原來太過膽小了?明天要不要寫一封情書或者約一約真田警部?
  女警員們猜對了一點。
  她們的偶像真田確實不屑於聯姻,更加不會聯姻。不過原因,卻只有一個。自始至終就只有一個,而那個原因,已經回來了,回到了真田的視線裡,回到了他的控制範圍內。
  
  看著後田警員幾近狼狽的離開自己的辦公室,真田的視線又回到了對面的那棟大廈上。
  她會去嗎?
  真田的表情帶著一絲期待和惱怒。
  


高潮前奏

  「北川櫻雪!」嚴肅清亮的聲音在櫻雪的辦公室響起。
  「是!前輩!」櫻雪起身,看著這個一直看不慣自己的前輩,或者說,一個不停的挑出自己工作中任何細小的毛病然後狠狠批評的傳說中的東大法律部高才生,一色井木,公司的合夥人之一。
  想起這些天來自己的待遇,櫻雪不由得再一次怨恨起跡部景吾起來。她清楚地記得跡部送自己來中繪那天在停車場碰到來上班的一色時的情景。
  「呦,什麼風居然把跡部大爺吹來了?」一個穿著整潔西裝的帥哥臉上帶著些許的笑意,對剛下車的跡部說。當時櫻雪就站在跡部的身邊,可是卻直接被忽略了。同樣的,櫻雪因為前一天整理房屋而非常疲憊的櫻雪也沒有注意這個即將成為自己上司的男人。睏倦的揉著眼睛,沒有到公司,櫻雪也不需要提前進入女強人的狀態。
  「有人第一天到你們公司來上班,本大爺來瞧瞧。」說著,跡部把櫻雪拉過來,笑著對一色說:「北川櫻雪,據說被你們錄用了。櫻雪,這是一色井木,你未來一段時間的上司。」
  當時跡部看著櫻雪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只覺得好笑,因為他太瞭解這丫頭的性格。到了工作的時間,絕對是一個比手塚還認真恐怖的工作狂,而平時簡直跟六七年前沒什麼區別和進步。可是跡部的表情在一色的眼中看來儼然就是另外的一個模樣,這個一向驕傲的高高在上的竟然會親自送一個小律師來上班,還露出那種略帶寵溺的笑容。本著律師的敏感的洞察力,一色絕對可以相信這裡面有什麼貓膩存在著(這貓膩就是跡部像是個被托孤的家長一樣,身負著花澤悠和手塚國光的囑托——「好好照顧」櫻雪!)。所以當櫻雪瞬間清醒並向一色看去的時候,只看見一張瞬間冷下來的略帶著鄙視的面孔。
  開始櫻雪還不明白那個一色的冷臉是怎麼回事,只當他跟真田副部長一樣,是個天生清冷的人罷了,可是在他接替那個本來應該帶著自己的前輩的工作,把自己介紹給同事的時候,櫻雪徹底明白這個上司冷臉的原因了。
  「北川小姐可是跡部先生親自推薦的,大家要好好關照她。」一色面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原本歡迎的氣氛瞬間改變了。緊接著櫻雪在每個人的臉上看見了與一色先生差不多的鄙視。中繪律師事務所能在短短幾年做到現在這個樣子並不是沒有原因的,裡面的每一個律師都是日本司法界的精英骨幹,驕傲這種東西,在誰身上都不少。他們誰不是憑著自己的真實實力進的中繪,像櫻雪這樣的『關係戶』,不被鄙視才怪。誰管你是跡部景吾介紹來的還是日本首相介紹來的。
  櫻雪沒有提醒於是大家也都忽略了,她那令人羨慕嫉妒的學歷。
  所以櫻雪的境況,可想而知。
  剛開始那段所有人都有意無意刁難的日子櫻雪已經不想回想了,只知道現在公司的大部分人已經接受了自己。從小到大自己一直都是被排擠的,中繪的同事這些溫柔的排擠,櫻雪應付起來,雖然不容易,卻也不會對她自己有任何影響了。
  有了實力,自然有了認可。這是櫻雪在國中的時候就學會的道理。
  所以,副部長,我可是一直在努力成為你那樣的強者呢。
  櫻雪看著對面警局的門口,露出一點笑容。
  
  「上一個案子的報告怎麼還沒交上來?」一色皺著眉頭冷冷的對櫻雪說。
  「我正準備送過去。」從抽屜裡面拿出一個文件袋,櫻雪走到一色的面前,遞過文件袋。
  「如果總是這種工作效率,你遲早會被社會淘汰。」拿出文件,一色邊看邊說。
  「我記得報告最遲可以在後天上交,一色前輩。」櫻雪以同樣冰冷的聲音恭敬而毫無波瀾的說。
  「那是給吊車尾定的最低標準,中繪向來不留那種以吊車尾車尾標準要求自己的人。」一色的眼睛從文件上抬起,盯著櫻雪,說。
  「我明白了,一色前輩。」深吸了一口氣,櫻雪走回座位,繼續工作。
  一色也沒說什麼,轉身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午休時間。
  「櫻雪!臨街新開張了一家意大利餐廳,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試試看?」一個穿著米色套裝的前輩笑著招呼櫻雪。
  一個個都是日本的名律師,每一個案子的訴訟費都高得可以,所以每天大家都絞盡腦汁的想著去哪裡揮霍,似乎供房供車對他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但是像櫻雪這樣的『試用裝』就不一樣了,按照她的消費和她的收入這樣進行下去,說她是月光族都算好聽的。
  想到這,櫻雪又開始恨的牙根癢癢了。
  「我還是吃盒飯好了。」仍然面朝文件背朝中央空調,櫻雪頭也沒抬的說:「再吃下去我以後連吃盒飯的錢都沒有了。」
  正打算把盒飯拿到自己辦公室的一色聞言,有些詫異的抬頭,看著平平淡淡的說著這樣的話的櫻雪,皺了皺眉。
  她這樣的女生,難道還需要靠自己的工資度日?跡部隨便給她一張卡似乎透支額都高的可以了。
  「哎?櫻雪,難道你在國外這些年沒有積蓄嗎?你不是也有不少的工作經驗嗎?」另一位前輩問道。
  「這個……」離櫻雪比較近的一色似乎看到櫻雪額頭上暴起的青筋,頓了頓,櫻雪苦笑著說:「有是有。」還不少,夠在日本揮霍幾十年了,「但是都不在我手上。」模稜兩可的回答了問題,櫻雪就不再說話了。大家也沒再多問,只說了一句話就走了,而這一句話,卻足以讓櫻雪愣了足足十分鐘。
  那句話是——
  「櫻雪,記得明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參加聯誼會哦~警局的鑽石級單身漢可也答應來了哦!」
  鑽石單身漢,經過前輩們這麼多天的口水荼毒,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了。
  可是他才不是單身!
  櫻雪有一瞬間的憤怒!可隨即又頹然得靠在椅子上面。
  擁有那麼多的過去,又能怎麼樣,並沒有真的與安倍家的小姐訂婚,又能怎麼樣?
  副部長似乎明令禁止所有人洩露他的電話和住址,他又幾乎不回本家,櫻雪也沒辦法堵在神奈川。最可氣的是,經過這麼多天的蹲點,她竟然連副部長的車都沒確定!真是太失敗了!
  聯誼會……
  聯誼會!
  櫻雪一下子跳了起來,如果副部長去了,那麼這回豈不是可以堵到副部長了?
  有些事情一定要當面說清楚才對,這個櫻雪清楚,可問題是副部長根本沒給自己這個機會。
  現在有機會了!
  於是,櫻雪完全忘記了那是一個『聯誼會』。
  那麼,下一步只要好好打扮就行了?可是前輩們似乎說這個聯誼會是一個小酒會……那麼,要穿晚裝?
  櫻雪那看起來像極了學生的臉又垮了下來。
  想到了!
  櫻雪拿起手機,衝到洗手間中。
  「跡部水仙!」
  剛剛拉開廁所的門,一色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外面的水池處響起。
  居然這樣跟跡部講話?一色輕笑。
  「我明天要參加聯誼會,你把我那箱子晚裝還給我。對了,還有我的首飾。」聲音聽起來蠻橫又不講理。
  「拜託!小律師一個月的薪水能有多少跡部大爺你不會不知道吧?如果不是跟你打那個該死的賭我現在至於這樣淒慘嗎?」
  打賭?
  「什麼叫不肯脫離以前的光環生活?我現在做的哪件事跟我原來的那個『光環』有關?說了我不會動用原來的存款就是不會動用,用我做律師的薪水足夠我在日本站住腳,這個賭你必輸無疑了!」
  「我不管,我幹的怎麼不是正事?我是在搶回自己的愛人!你這個壞人姻緣的傢伙會遭天譴的!」櫻雪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氣的跳腳。
  一色又皺起了眉頭。
  事情似乎與他想的有些出入嘛!
  「好啊,我跟你講,我還是覺得侑士比你更適合我小悠姐。大不了我失戀以後找小悠姐哭訴,順便痛斥一下你這朵爛水仙。」
  門這邊的一色,似乎看到了櫻雪的奸笑。
  「好,那我下班的時候你派人把東西送過來,我恭候大駕!」
  如同勝利的狐狸,櫻雪瞇起眼睛,對這鏡子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就在這時,一色走了出來,嚇了櫻雪一跳。
  看見這個一直看她不爽的上司,櫻雪合上手機,正了正臉色,擺出一副冰山美女的臉龐,彷彿剛剛那個如同小狐狸的模樣都是一色的幻覺。
  「咳……」櫻雪不自然的咳嗽一聲,點了點頭,然後匆匆離開了洗手間。
  好像很有意思嘛!
  一色摸了摸下巴,笑了笑。
  
  第二天的酒會,大多數警局的警長警花們都到了,大多數事務所的白領精英們也都到了。真田和幾個同事站在花叢中,和其他人形成了鮮明對比。身邊的男人都一臉享受,可他偏偏面無表情,還隱隱的散發著寒氣。讓對他垂涎已久的美女們不敢輕易靠近。
  可是,他真的是太帥了!花朵們的口水險些滴下。那清冷的神色,堅毅的氣質,還有絕對沒有緋聞的私生活,再加上無可挑剔的前程和家世,這吸引力比起遠在天邊的偶像級網球手也相差無幾了。
  角落裡的一色靜靜的觀察著在場的警員警官,思索著究竟誰是北川櫻雪口中的那個『愛人』。不知道為什麼,一色似乎覺得那個北川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
  當目光掃過真田的時候,一色停住了。以北川到現在表現出來的和讓跡部另眼相看的能力,似乎在場的也只有這位政界新秀能夠資格北川櫻雪放手一追。今天的真田也有些奇怪,自己因為一些刑事案件也與他接觸過,總覺得今天的真田似乎有些不一樣。
  沒有平日裡的冷漠和近一年來的冷酷,似乎多了許多的人情味。憑著作為律師的敏感,一色肯定真田的眼裡有些名叫『緊張』和『開心』的情緒。
  看了看手錶,一色笑了笑,北川似乎要遲到了。
  就在這時,一位同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來來來,我們事務所新來的美女可來了,櫻雪還沒有男朋友,要追的可放馬過來!」
  明明是氣氛很熱烈的場合,一色和其他人卻驀得感覺到了寒冷。



沉默和喧囂

  警局的色狼們眼睛瞬間亮了。
  這是當時真田弦一郎腦海中浮現出來的一句話。
  淡紫色的禮服長裙,映襯著她紫色的眼眸,閃出盈盈的光澤。身材高挑且凸凹有致,長髮鬆鬆垮垮的挽在腦後,白色而又小巧可愛的珍珠綴在頭髮上,如同深夜天空裡的繁星。畫著淡淡的妝,淡雅卻又看不出一點瑕疵,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明明毫不在意,卻彷彿把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這就是她這些年在國外學到的嗎?
  角落裡的真田一瞬間怒火大漲,嚇得身邊幾個同事不再敢說話。
  看見他們的上司怒氣沖沖的瞪著那個剛剛進門的美女,大家冷汗直流……
  那個美女?難不成是個通緝犯?不然為什麼真田會出現這種表情?
  不對,就算是面對一個挾持人質的亡命之徒真田的臉上都不會出現一點點多餘的表情,如今又怎麼會……?
  「這就是我們事務所新來的同事北川櫻雪了!」一位年紀大概三十左右的男律師走到櫻雪身邊,一臉炫耀的說。而櫻雪仍然只是淡淡地笑,道:「請多多指教。」
  哇!
  這麼漂亮,還這樣平易近人,真是,真是……那些警察們彷彿看到了身上那竄動個不停的電流一樣!不由自主地,在場的所有男性都向櫻雪走去,只除了一個人。而北川櫻雪的目光,似乎就停在了那個例外的身上——
  真田弦一郎!
  迅速卻又不失禮貌的越過眾人,櫻雪直直的走向真田。真田的手驀的收緊,臉上卻依舊無動於衷。不去理會同事們那些羨慕又嫉妒的表情,真田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雙臂,不去把已經快要走到眼前的人摟到懷裡,不讓任何人指染半分,哪怕是眼神!
  一色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玩味的神色。
  原來北川櫻雪看上的男人不是跡部景吾,而是這位有『未來首相』之稱的真田弦一郎!
  在場的所有女性,目光都變得不善了起來。
  畢竟,容貌與櫻雪比較起來,她們都自愧不如。
  畢竟,目前還沒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的走到真田的面前。
  真田弦一郎就像神明,縱然愛到了心坎裡,卻還是不敢靠近,只敢遠遠的仰望。
  下一刻,櫻雪在真田面前站定。
  兩人就那樣對望了大約三秒,不過片刻,在兩人看來,卻彷彿過了許久許久。
  這三秒,讓櫻雪的心很冷很冷。
  冷到不知道準備好的話要怎麼說出口。
  原本給自己強加的信心也瞬間消失殆盡。
  她的副部長,她的弦一郎……
  她怎麼除了毫無感情的冰冷以外,再看不到任何東西?
  看不到溫柔看不到情愫看不到……看不到一切。
  看到櫻雪逐漸變得蒼白的臉,男性都換上了一幅惋惜的神色而女性們……似乎都在等著好戲的上演。
  「我……副……」還沒等那幾個略帶著顫抖的音節發出,真田猛地轉身,走向了的酒會另一邊的陽台上。決絕,不帶一絲猶豫,只給了一個背影。
  蒼白,變成了毫無血色。櫻雪的顫抖在場每個人都感受的到,每個人。
  似乎有人特意為櫻雪緩解尷尬一樣,大聲地說起話來,於是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聊天,彷彿那個孤零零的站在角落裡的美人,只是一尊塑像。
  真田此時也獨自一人站在陽台上,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這兩人的寂靜存在於喧囂之上,好久,直道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破——
  「聯誼會的無限量甜點在哪裡?」
  一團海藻撞進了大家的眼中。
  「赤也?」低落的聲音中微微聽到了一絲絲的上揚。
  眾警員驚異的看著美人熟稔而又親暱地喊著切原魔王的名字。
  正當眾人猜測兩人的關係時,一向不待見女人只知道吃的切原竟然飛奔到櫻雪面前,開心的手舞足蹈,說:「哎呀呀,居然真的是櫻雪!柳前輩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呢!要不是我去關西出了一個月任務,我肯定早就來找你了!櫻雪我想死你了!」
  沒看見自己的嘴張了多大,大家只知道瞪著眼睛看著豎著耳朵聽著,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
  然後下一秒——
  「啊~」在場的不知道是誰,倒吸了一口冷氣!
  切原赤也,竟然把北川櫻雪抱了起來,還轉了一大圈!
  「櫻雪,你回來副部長肯定會變好的,你不知道他現在有多——」
  「有多怎樣?」寒如北極冰的聲音無情的宣告著切原悲慘命運的開始。
  「怎……怎樣……?」雙臂仍然礙眼的環著櫻雪的腰,切原的大腦已經開始不聽使喚了。求助的看了一眼櫻雪,櫻雪看見切原本來水靈靈的大眼睛現在已經變得水汪汪了。
  剛想開口幫切原說些什麼,櫻雪就感覺到腰上傳來一股力量,緊接著切原的手被狠狠的甩開。看向切原,只見他抱著手腕呻吟,似乎真田的力氣再大一些,那手腕就折掉了。
  呵呵,真是有意思。
  一色在不遠處笑得開懷。
  「切原赤也,現在出去繞場……」
  「副部長!」清脆的聲音在已經安靜的場地中迴響。真田的話停住,然後面無表情的看著櫻雪,頓了頓,說:「不相干的人,請不要插嘴。」
  這回眾人覺得合情合理了,切原的嘴卻又大開。
  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
  真田副部長居然對櫻雪說出了這句話,看來世界末日真的要到了!
  
  「不……相干的人……嗎?」明明是血色全無的臉龐,卻絕美,事務所的幾個男同事已經看不下去自己單位的未來之花這樣被那個冰上殺手欺負,都想拉回櫻雪好好安慰一番,可是卻都被一色攔住了。
  真是給律師丟人,那兩人之間明明有故事,怎奈何大家就是看不出來?
  真田欺負北川?看真田的表情,誰欺負誰還真說不上來呢!人家當局者迷看不清楚,你們幾個鼎鼎有名的大律師居然也出這種毛病,真是不可救藥。
  「不然……北川小姐覺得怎樣?」原本冰冷卻有刻板的聲音,此刻偏偏聽起來那樣的刻薄。裝模作樣的刻薄。
  不理真田看似冷嘲熱諷的話,櫻雪怔怔的看著真田,眼裡泛起一片大霧,直到這滿是霧氣得眼眸看得真田幾欲繳械投降,櫻雪才說:「如果遲到一年,要受到什麼懲罰?」
  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的話所有人都聽不懂?幾個瞪著看好戲的女士也迷惑了。他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在打什麼啞謎?
  櫻雪現在的樣子,我見猶憐,可真田卻偏偏別過頭,不去看眼前的人,生硬的說:「與我無關。」狠狠地瞥了一眼切原後,走了出去。
  切原站在櫻雪的身邊,小心翼翼卻又手足無措。
  「紳士告訴我副部長出事的時候你們都恨我,對嗎?」彷彿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櫻雪看著切原,虛弱的問道。
  「也……不是……」切原連忙擺手,說:「那時候正好是你跟副部長約好的時間嘛……而副部長出了這種事,那些天簡直是生命垂危,自然會怪到你頭……」
  「切原赤也!」
  剛剛回來想取公文包的真田惱怒的打斷了切原赤也的話。
  彷彿被驚醒了,櫻雪再一次擋在了真田的前面,低頭眨干眼中的水分,然後抬頭,說:「副部長,你總要給我機會說清楚。」
  「已經很清楚了。」真田冷冷的從胸口襯衫的衣兜裡掏出什麼,然後攤開手,躺在手中的,赫然就是那枚陪伴了櫻雪十年的,已經舊了的櫻花髮夾,那是真田送給櫻雪的,第一個禮物,曾被櫻雪,視若珍寶。
  「既然它已經物歸原主,那麼你的意思,我想我明白了。」不著痕跡的深深吸了一口氣,真田別過頭,不去看櫻雪的眼睛,說。
  「你是說……再沒關係了嗎?」聲音有些哽咽,彷彿是從喉嚨裡面掙扎出來的。
  「是什麼意思你應該比我清楚。」牙根似乎已經要被咬碎了,真田才得以完整地說出這句話。然後好像沒有經過大腦一樣,又一句話蹦了出來,讓真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那句話是——
  「不過奉勸你,下次不要弄成這樣到男人面前。」
  因為他們的眼神,真的讓人有殺人的慾望。這裡面,包括那個該死的切原赤也!
  「吶……」櫻雪的頭很低很低,低到真田再看不清她的表情。「副部長,既然你已經這麼說了,那就算了。」
  那聲音低沉平緩,似乎昭示著說話者的平靜。
  似乎聽到了心臟破碎的身音,真田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離開酒會。
  「如果沒有關係,我也無所謂……」
  雙耳嗡嗡的響,真田好像看到身體裡連五臟六腑都在顫抖。
  「大不了我把副部長追回來就是了嘛!」猛地抬起頭,櫻雪眼中的光芒,晃得所有人睜不開眼睛。
  「你說什麼?!」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真田失控的說道。
  「我說,沒關係,大不了跟那個安倍小姐競爭嘛∼我要把副部長追回來!」笑容重新掛回臉龐,眼睛微微瞇起,臉色因為真田最後的那句『奉勸』而重新變得紅潤,讓人很想咬上一口。
  「你……」一瞬間,不知道是羞惱還是狂喜,真田被這個該死的丫頭弄得說不出話來。
  「副部長你等了我六年,那我就追副部長六年,六年以後我二十九歲,正好是結婚的好年齡啊∼!」
  語不驚人死不休,難道這是律師的通病嗎?在場所有人都已經開始佩服北川櫻雪此人了,不是一般的佩服,而是五體投地的那種。
  「副部長你說我們是先要一個男孩好呢還是先要一個女孩好呢?這個問題都困擾我好幾年了。」櫻雪皺著眉頭,狀似苦惱。
  說不出話,怕說出來的就會是情話。
  動不了,怕一動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擁抱她,甚至……。
  真田弦一郎在不停的提醒著自己這六年的煎熬還有那個傷透人心的視頻。可是卻抵不住臉越來越紅,最後媲美煮熟的大蝦!
  好久好久,在切原緊張的,櫻雪緊張卻又帶著笑意的注視下,真田全沒了往日的冷靜,惡狠狠的說了一聲『荒唐透頂』以後,轉首大步離開了這個酒會。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戰戰兢兢的聲音湧入櫻雪的耳朵。
  「不能還能怎樣?」輕輕的歎息過後,櫻雪的聲音輕快的響起,然後也離開了酒會。
  切原看了看自助餐桌上的點心,又看了看獨自離開的櫻雪,狠了狠心,然後追了出去。
  畢竟比起點心,自己後半生的幸福比較重要。




被搞定了?

  世道變。
  在警局眾同事以慶功為名合夥把切原灌醉,套出話以後內心的想法。
  為什麼切原的酒後真言那麼的不真實?
  中學相戀,是名震神奈川的對,大學時個為前程遠走高飛,然後在離別之日定下個五年之約,最後方失約方遵從父母之命黯然成婚…………怎麼看都像是大韓民國盛產的電視劇嘛!只不過,為什麼苦苦等待的那個和遠走高飛的那個性別換過來?
  為什麼那個苦情主角的名字是真田弦郎啊?也太……太……太恐怖!
  不過,那個北川櫻雪倒真的很漂亮,再加上毫無大小姐驕縱的氣質,偶爾眼神中還有閃而過的狡黠和調皮,絲毫看不出是對面中繪那些雷厲風行的律師隊伍中的員。
  而事實上,就是那個團隊中的名律師,還是新人裡面最被看好的個。
  
  故事是用來講述的,所以真田和北川的故事就兩個單位中傳開。
  中繪。
  「聽那邊的切原,櫻雪12歲時就開始跟真田交往,那時真田警部才十五歲哎,到今年已經十年啊十年。」
  「對啊,據還是真田追的們櫻雪,聽是捧在手心裡都怕掉的寵。」
  「北川還是真田警部的初戀吶!」
  警局。
  「切原北川櫻雪是才,連跳好幾級,今年才23歲,已經拿到碩士學位。」
  「真沒看出來們警部竟然麼癡情!」
  「……」
  「……」
  以上類型的『竊竊私語』毫不避諱的在兩大單位進行著。
  
  在酒會的第二,也就是週末,北川櫻雪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躲過加班警員的重重狙擊成功的敲開真田警部辦公室的門。怔怔的看著門口牛仔褲白襯衫外加個棒球帽的孩,真田目光凌厲的掃過寂靜無聲的眾人,然後沉默。
  「真田副部長!」櫻雪眼睛瞇起來,敬個軍禮,可愛的不像話。
  「是幹什麼?」真田皺眉,問道。
  「當然是追啊!」某人做厚顏無恥大言不慚狀……
  「噗……」是噴水的聲音。
  「光——」是關門的聲音。最後映入大家眼簾的,是他們警部彆扭的臉。
  感謝蒼,他們警部終於開始像個人,雖然不正常,但至少也往『人類』的方向跨出大步!
  
  辦公室內,櫻雪的笑容逐漸凝固然後消失,兩人就那麼靜靜的對望。
  櫻雪的目光像羽毛樣下下撓著真田的心,他只能勉強的抵抗著。
  
  可是,不能樣就認輸。
  空白的六年時光就像根刺樣梗在真田的心頭。櫻雪的決然離開,櫻雪跟手塚國光還有弗雷迪的緋聞,櫻雪的失約……林林總總匯成那麼大根刺,在心上插的那麼深。
  不是明明已經決定,放棄面前個人嗎?
  真田在面對自己內心的時候,感到陣的無力。
  「為什麼?」
  勉強的轉過身去,真田逼迫自己面向的窗口,看著外面的街景。
  為什麼失約。又……為什麼回來?為什麼,要會來挑撥以為已經平靜的心?為什麼,讓發現真田弦郎在的面前如此的不堪擊。
  「逃避不是好辦法,不是嗎?」身後傳來淡淡的聲音,真田聽到聲音中那麼絲絲的顫抖。
  「嘛,不是會來接受懲罰嗎?」故作輕鬆的笑笑,櫻雪開口:「是去看電影聽音樂會呢,還是去打網球又或者……讓每給副部長送親手準備的便當?」櫻雪的聲音越來越近,真田的手捉住椅背。
  該死,自己,竟然真的被的『懲罰』誘惑!
  「吶吶,今可特地準備便當~」著,也不管真田反對與否,櫻雪快速的從手提紙袋中拿出四個小盒子,在真田的辦公桌上排開。真田轉過身,發現大腦已經控制不聲帶發出任何反對和拒絕的聲音。
  時,櫻雪拿出第五個小盒子,剛要放在桌上,彷彿想起來什麼,然後笑下以後,又把盒子裝回去。
  「今的是中式的料理,副部長您慢用先走。」
  好像很怕真田拒絕,櫻雪快速的離開真田的辦公室,只留下他人對著桌上的飯盒發呆。
  眼中湧上連陌生人都能察覺到的笑意,真田心情愉悅的打開飯盒……們。
  就在時,真田聽到很讓他惱火的聲音。
  「小櫻小櫻,居然是中國菜!哇~今不用吃泡麵,小櫻愛死!」
  霍得拉開門,真田看見切原的辦公桌上滿是精緻的小飯盒,雖然菜色都是樣的,但是卻是兩人份!而他的同事們,無不欣羨的看著切原,然後不著痕跡的抽動著鼻子。
  臉色鐵青的走到切原和櫻雪面前,乾淨利落的把所有便當盒子的蓋子蓋好,裝回袋子,然後拉著櫻雪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的……午飯……」背後的切原囁嚅。
  停身,回頭,冷冷撇……切原石化。
  剛剛那明顯的怒火,真的是他們警部發出來的?
  世道果然變。
  
  辦公室裡。
  櫻雪安安靜靜的坐在真田的對面,真田安安靜靜的吃著飯,教養良好。可是如果細心的話,絕對發現都是假象,櫻雪眼中,有掩飾也掩飾不住的笑意。而真田,則眼皮也不抬,當然,是不敢抬。
  「那共……是三個人的份量……」見所有的便當盒都空空如也,櫻雪咧著嘴,道。
  沒吭聲,真田把盒子都裝回紙袋,開始工作,然後,櫻雪坐到待客的沙發上,靜靜地看著真田,似乎都不嫌無聊,可是有人明顯不是樣。
  半個小時過後。
  忍無可忍的真田終於抬頭,對上櫻雪的眼眸,道:「北川,不要影響工作!」
  話出口,真田自己也愣。接著尷尬隨著櫻雪瞬間擴大的笑容滿遍地的湧來。
  櫻雪明明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何來影響……
  怕不靜的,直都是某個人的心。
  「~知道!」沒有的失落和不開心,櫻雪起身,:「那先回家,副部長明見~」著,轉身要走出辦公室。
  真田起身。
  「怎麼?」
  「送回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真田道。
  「副部長知道住哪?」小狐狸帶著臉無害的表情給獵人挖個陷阱。
  「知道,青春台三……」意識到什麼,真田猛地停住話語。
  「~~副部長果然是副部長,櫻雪好崇拜啊!」無敵星星眼出現,櫻雪似乎絲毫沒有自己已經二十三歲的覺悟。如果弗雷迪還有安娜那些『不正經』的朋友看到他們幹練強悍的Gloria成種模樣,定會捶胸頓足,自己認人不清。可是在真田面前,是櫻雪最自然的姿態。
  就樣,人表情僵硬人滿臉可愛笑容反差巨大的走出辦公室,令眾人目瞪口呆。
  
  是不是,就被搞定?
  詢問的眼神紛紛投向切原。
  
  當然沒有,等副部長真被搞定,有們恐怖的。
  切原神氣的看回去。
  
  不過,他神氣什麼?
  


唯一的理由

  「喂喂,櫻雪,外面有帥哥找!」
  某滿面紅心地的跑進來,大聲地。
  霍~~~除櫻雪,所有性都抬起頭,羨慕嫉妒的看著櫻雪。
  「嗯?」從文件中掙扎出來,櫻雪臉迷茫。
  「治癒系美哎!」某抱胸感歎,引得同事們更加艷羨。
  櫻雪整理下衣服,然後走向會客室。
  
  「櫻雪。」
  「周助……哥哥?」櫻雪愣。
  昔日風華絕代的少年,此刻依舊奪人眼目。
  
  「,切原,剛剛看見對面北川律師跟個帥哥走出去~」佐籐吊兒郎當的,邊還邊往複印機那邊的真田警部身上瞄。
  有人身上僵。
  「聽那邊的美眉櫻雪叫周助哥哥呢!好親切呀!」
  頁資料飄落在地,有人沒有發覺。
  「不二周助?」切原揚眉毛,似乎完全不解此刻警署大廳的狀況,不管不顧的:「他來幹什麼?」
  「他是誰?」佐籐很有興趣的問。
  「啊,他是櫻雪的初……」戀字還沒出口,就看見個身影已經快速的衝出去。
  「真……真田警署在兒?」切原眼睛瞪大,滿頭的海藻瞬間站立起來。
  
  銀色的雪弗萊停在兒時常去的小河邊,兩人坐在岸邊,看著金色的河面。
  「什麼時候回來的?」櫻雪把挽成的髮髻散開,晃晃頭髮,然後把頭偏過去,問道。
  「前,然後聽由美子姐姐上個月回來。」兩條腿伸開,牛仔褲上有些褶皺,襯衫的前三個扣子打開,莫名的性感。
  「於是今才來看?」櫻雪狀似不滿意的挑挑眉毛,:「可是回去就去看們啊!」
  不二看著櫻雪的樣子,哭笑不得。
  「是是是,是不對。」不二笑著擺擺手。
  「是從非洲回來?」看著不二微微曬黑的皮膚,櫻雪猜測。
  「嗯,回是從肯尼亞回來的。」不二著,然後遞過來本書。
  「據裕太的粉絲們都要求露面簽名售書呢。」櫻雪仔細的看著書中的照片和文字,笑著。
  短短幾年,不二周助已經出版四本遊記。帶著淡淡的傷感卻又優美的文字,美麗的風景照片,不知勾多少少少的魂。甚至翻譯成多種語言上歐洲和美洲的書架,若不是有次櫻雪心血來潮走到美文專架,櫻雪還不知道呢。
  「櫻雪。」聲音驀的地低沉下來,不二轉過頭,看著櫻雪,斂起笑容。
  「嗯?」
  「如今看到,覺得很開心。」
  「啊?」
  「如果當初直在身邊,的小櫻雪輩子都不會有樣自信而又美麗的神情。」
  話語淡淡的飄散在空中,陣沉默。
  河面泛著粼粼的光芒,寧靜而柔和。
  「其實站在現在往回看,那時的哭哭笑笑都挺幼稚的。」櫻雪摸摸鼻子,笑著。
  雖然幼稚,卻刻骨銘心,不論什麼。因為不管多麼幼稚,那都是唯獨屬於青春的印記,無法遺忘,意味深長。
  現在回頭看去,好多的事情真的如同佳釀,酒香繞樑。
  在國外的很多時候,很委屈很累的時候,櫻雪都會很感謝那時的些所謂的『磨難』,如果沒有那時的那些,可能很多時候,根本沒法陪著幫著國光走下那段最艱難的時光。
  「是啊,苦樂自知,也耐人尋味。」往日的幕幕如同電影樣在不二的眼前飄過,不二幽幽道。
  「的大作家,不要在裡跟拽的文采好不好?」櫻雪翻個白眼,很鄙視得。
  「話哪有文采?」不二繼續苦笑。
  「些年,都感覺身上的銅臭味越來越濃,面對那些什麼聯合會,贊助商時,虛與委蛇什麼的都學個遍。如果不是直在學校讀書,可能現在已經是個渾身銅臭的商人。」
  玩著頭髮,櫻雪淡笑著。
  「看來手塚沒有保護好啊。」不二神色不明的。
  「明明是保護他好不好?」櫻雪翻個白眼,堅決不準備告訴不二在歐洲和美國那些年的事情。(番外啊,期待吧。)
  「實話。」不再準備跟櫻雪爭論『照顧與被照顧』個話題,不二:「沒想到還會回日本。那時聽手塚弗雷迪和托尼都準備正式聘用。」
  而且是以市面三倍的薪金,那意味著什麼,不二很清楚。聽手塚到櫻雪如今的存款時不二已經很吃驚,更不要櫻雪已經捐大半給非洲的紅十字會。且不那些錢已經夠櫻雪揮霍下半輩子,就算不夠,以櫻雪在歐洲網壇的聲譽,也注定櫻雪輩子都不會失業,但為什麼,卻在事業如日中時,回來?
  與手塚聯繫過後,不二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手邊的事務,然後趕回日本。
  越過櫻雪的臉龐,不二的目光落在櫻雪身後的不遠處,笑容僵。
  黑色的保時捷靜靜的停在銀色的轎車旁邊,無聲無息,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不二的視線裡,默契的,兩人都沒有作聲。
  時,櫻雪話。
  「日本啊,是定要回來的。」目光似乎望向很遠很遠的地方,櫻雪輕聲。
  「?為什麼呢?」不二看看東京鉛灰色的空,問。
  「那想聽正常的理由還是肉麻的理由呢?」櫻雪調皮的笑,問道。
  「為心臟考慮,還是正常的吧。」把實現從櫻雪臉上移開,不二道。
  「正常的理由,嗯……」作思考狀,櫻雪:「回日本的唯理由,嗯,是真田弦郎。」抱著膝蓋,把頭枕在膝蓋上,黑色的頭髮如同瀑布樣散落。
  唯的,理由……
  真田發現自己糾結的那些東西是那麼可笑,明明早該知道,那個丫頭簡單的幾個字,就可以讓自己潰不成軍。
  「原來,是樣啊……」不二失笑,怔怔的。
  「但是……」不知道想起什麼,櫻雪似乎苦惱起來。
  「怎麼?」
  「副部長現在實在太優秀,人氣簡直跟當年在青學,精市當年在立海大樣嘛!而且副部長的範圍是整個日本國哎!」
  太誇張……自己有嗎?真田低頭看看自己,似乎想找出櫻雪所的那些魅力。
  「難道櫻雪還配不上真田君嗎?手塚和弗雷迪的人氣,可是全世界範圍的。」不二好笑的。
  「那不樣。」櫻雪似乎都不覺得好笑,扁著嘴。
  「怎麼不樣呢?難道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世界排名前百的網球手在找Gloria呢!」
  「那是Gloria,周助哥哥。」櫻雪的聲音異常沉靜,似乎著與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情。
  「決定回到日本,就意味著放棄在歐洲的切,要用北川櫻雪的名字,站在片土地上,站在……副部長的身邊。」如果不是樣,也不用把自己的存款都放在跡部那裡,然後兩手空空的到中繪上班,上下班還要坐公車擠地鐵。
  過去的畢竟已經過去,櫻雪很清楚,Gloria個名字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和困擾,清楚以後要過的生活,那些榮光不在乎,現在在乎的,也只有,他個而已……
  很詭異的,櫻雪身後的真田露出笑容,不是得意也沒有炫耀,而是,驕傲。發自內心深處的驕傲,為櫻雪,也為自己。
  才是櫻雪,他的櫻雪。不在意那些如同過眼雲煙的榮耀,傲然地如同驕陽下地玫瑰,無論在哪裡,都眩目非凡。
  不能不,櫻雪,真的長大。們之間,不再只需要個人的勇氣。們都已經可以與對方比肩。們可以以同樣的步伐同走下去,不用擔心誰會落在後面。
  「原來……是樣……」
  「再,給弗雷迪當經理人嗎?拜託,幫人家照顧過他段時間,那跟當保姆沒什麼區別,Gloria可是高級鑽石級經理人,找保姆四千美元就足夠!」
  臉調皮不服氣的神色,讓不二陣陣的好笑,可是,卻笑不出。
  其實,事情在許多年後,在他們都已經不再介意的許多年後,的身邊也早已沒有他的位置。不介意,也就不在乎。
  也好,畢竟讓櫻雪走到今的那個人,自始至終都不是自己。
  看看櫻雪身後那個滿目都是柔情的人,不二輕聲歎息。
  「啊,今由美子姐姐做很多好吃的呢,要早回家吃飯。」樣著,不二逕自起身,走向自己的車。
  「喂喂,也太不紳士,就不送回去?」櫻雪也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草,不滿意的嘟噥。
  「似乎不需要,北川櫻雪小姐~」不二擺擺手,然後驅車離開。
  正當櫻雪納悶時,發現自己落入個溫暖的懷抱。
  那懷抱的氣息那樣熟悉,是每晚每夜都會夢到的感覺到的。
  「副……部長?」
  「櫻雪。」
  「……」
  「那個……肉麻的理由是什麼?」
  「噗——」
  
  那個理由,是,的心,六年前遺落在片土地上。
  笨蛋。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17

處理桃花進行時

  警局的警花們已經出離憤怒。
  就在那個北川櫻雪宣佈追們的真田警部後的第三,下班的時候,們清楚的看見警部的那輛黑色保時捷停在中繪的樓下,而真田就筆直的站在車子旁邊,表情沉靜,看不見地不耐煩。同樣下班的北川櫻雪換下職業套裝穿身連衣裙歡快的跑下樓,臉幼稚的笑容,根本看不出什麼端莊優雅。看見北川以後,們的警部臉部才柔和,打開車門讓北川坐上去,然後自己走向車的另邊,紳士派頭十足。
  才三,情況就已經從方追方變成方無條件的寵著方?
  那些,真田警部的氣場出奇的輕快,但是籠罩在警局的陰雲卻都不少。當然,些多虧警局眾多同事。
  同事們雖然覺得有些遺憾,但大體上還是開心的,畢竟他們上司心情好,他們在真田警部手下的陣亡率直線下降!於是大家也都對時不時跑過來送午餐的北川櫻雪和顏悅色。切原每午飯的時間更是守在警局的門口,等待著他的份飯。當然,交易定要在真田看不見的地方進行,還要時不時得更換地,以防副部長發現。不然,兩人的日子同樣不好過。
  ——
  「臨時會議?居然連午飯時間都沒有?」櫻雪略有些不滿意的對切原。
  星期日加班也就算,結果連午休都占。
  時——
  「懂什麼,像真田警部樣的優秀警察,事情當然多,嫌他忙不跟他交往就好!」大辦公室角落的個聲音響起。
  櫻雪怔,隨即笑笑,沒有話。
  「喂!的是什麼話!中澤!」切原不幹,很不友善的怒吼。
  「切!」
  又是個崇拜者……
  櫻雪有些苦惱的想。
  「對赤也,會要不要來局?剛好讓看看些年有沒有退步?」櫻雪指指自己背來的網球袋,誘惑著某人。
  「好啊,正好那邊公園裡有個……」話還沒完,那聲音又響起。
  「網球?北川小姐,不會就用個接近真田警部吧?就,都能打敗。」那個中澤不知道吃什麼火藥,從角落裡站起來,直視著櫻雪。
  是櫻雪才看清那個人,身材高大,比櫻雪還要高些,眉目清秀,看起來很幹練,身材也不錯,標準的警花枚。
  櫻雪淡淡笑笑,攔下切原,輕聲:「那就請中澤小姐多指教。」
  於是,大家都浩浩蕩蕩的去公園裡的網球場。
  不要問為什麼是大家,因為所有人都想看看,他們的警花與北川律師的PK,那個中澤國中開始就是網部的部長,實力可見斑,至於那個北川,應該也不太差吧?
  「哼,不自量力。」
  在三比零時,櫻雪還面帶微笑中澤卻已經氣喘吁吁的時候,切原不屑的道。
  「櫻雪個必殺技還沒用出來呢!」切原驕傲的。
  「不會吧?們也跟中澤打過網球,偶爾還打不過咧!」個同事大聲嚷嚷著。
  「們?」切原露出個很鄙視很鄙視的眼神,:「就算會兒們直接挑戰櫻雪,占身高和體力優勢也贏不!」
  切原就喜歡毫不留情的打擊別人的自信。
  「不過,為什麼現在看北川小姐麼眼熟呢?」另個警員摸著下巴,。
  六比零,中澤個球都沒拿下。
  難得的,切原好心回,拍拍中澤的肩膀,:「別太難過,起碼讓櫻雪熱身,下面正好跟打球。」
  不過,切原真的是好心嗎?
  「熱身完畢?迫不及待!」切原舔舔嘴唇,。
  「隨時奉陪,赤也,想看看的新必殺技嗎?」櫻雪臉可愛的笑容,看起來絕對無害。
  「當然!」
  「那,要看看有沒有個本事!」舉起球拍,直指切原,櫻雪昂起下巴,囂張的。
  就在時,匆忙趕回來的真田按照留守警局的警員的指示,找過來,正看到櫻雪的挑釁。
  「嘿嘿,還真是越來越囂張,看不打得滿地找牙!」切原笑得有些邪惡。
  「阿拉,找牙的不向來是赤也嗎?」
  無奈的搖搖頭,真田不想理會兩隻東西的叫囂。
  「好吧,拭目以待!」著,櫻雪將球高高拋起,然後——
  「最完美的波塞冬發球,懷念下國中如何?」
  黃色的光束衝到對面的場地。
  切原沒有接住。
  所有人都愣住。
  球速,與剛剛的『熱身賽』完全不是個級別,是職業,也不過分。
  「Gloria……」怔怔的看著櫻雪,不知是誰喃喃到。
  「光——」櫻雪手鬆,球拍摔落在地上。
  「真的是Gloria!啊!為什麼看見樣眼熟!」剛剛話人大喊出聲,立刻,所有人看向櫻雪眼神都變。
  只要大概有解網球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手塚國光。而知道手塚國光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Gloria!
  手塚的緋聞友,弗雷迪的緋聞未婚妻。
  對任何人都沒有表情的手塚唯獨對在面對的時候微笑,那個狗仔隊抓拍到的微笑至今被很多人珍藏。有著無數緋聞友的弗雷迪公開表示要跟手塚競爭,雖然他的意思是競爭網球,可是所有人都難免往別的地方想。
  聽在Gloria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弗雷迪和的其他幾個好朋友合力請個著名的意大利設計師為設計件獨無二的禮服!現在網上有人已經為那件禮服出價到五千萬美元,只想Gloria讓出禮服。
  Gloria,Gloria……人們總是會更關註明星的八卦,於是Gloria對於喜歡網球的人來,從來不陌生。
  開始的時候,他們只覺得櫻雪很眼熟,但是都沒有多想,因為Gloria的眼睛是黑色的,頭髮是卷的,常常梳成馬尾,蕩在腦後。可是櫻雪的眼睛是紫色的,頭髮直而且柔順,又總是穿著職業裝,很難把兩人聯想在起,但是今看見櫻雪強悍的網球……眾人心理自然有另番認識……
  北川櫻雪=Gloria?
  於是個等式就是,Gloria喜歡他們警部,兩人還是兩情相悅好幾年的那種?
  警花們的心頭瞬間湧上股無力感,光是漂亮的北川律師,就已經讓人有不可逾越的危機感,如果再加上Gloria的名氣和財富……
  仰頭望,警花們在思索真田警部的『未婚妻』安倍小姐對於北川櫻雪的競爭力……似乎……也沒有什麼。
  畢竟,北川的能力,顯而易見。而安倍小姐,有的不過只是家世而已。
  「呵呵,什麼Gloria?」櫻雪撿起球拍,若無其事的笑笑,好像剛剛失態的那個人並不是樣。
  「明明就是……呃……北川小姐!」後面的話被真田冰冷的目光生生地嚇回去,不敢再言語。
  「阿拉,副部長的無敵冰束又開始啟動,也不是什麼大不的事情嘛!」櫻雪懶洋洋的扛起球拍,臉上帶著痞痞的笑容,走過來,對大家:「怎麼?年頭連改行都不允許嗎?覺得做律師站在法庭上很風光啊。」
  改行……得真輕鬆。
  眾人同腹誹。
  從如日中的經理人事業到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還真被的好像很平常樣。再,站在法庭上,有站在世界頂尖選手身邊風光嗎?
  時,不只是誰反應過來,磕磕巴巴的:「北……北川小姐,不是為……為」為們警部才回來日本的吧?
  後面的話,依舊沒有出口,回卻不是因為真田,而是因為櫻雪。
  「為什麼?」好笑的打斷面前警員的話,櫻雪開口:「不回來的話,定會被好多人的怨念煞到的,是吧,赤也?」
  切原睜大眼睛,忙不迭的頭。
  櫻雪不回來,真田會化身哥斯拉,無休止的折磨他們,沒有怨念就怪!
  「走吧。」打斷面前的鬧劇,真田開口道。
  他什麼態度他的下屬們應該很解,該什麼,不該什麼,他們應該更加的清楚。那麼,剩下的就是把面前個該死的丫頭弄到個地方好好教育下。
  居然敢在裡穿樣的網球裙……
  些年跟那些人還真學不少好東西。
  是不是哪如果去游泳就會穿比基尼?樣的話他們就只能去私人海灘……
  真田火火的想著。
  「嗯,今帶鰻魚過來呢。」著,自然的挽起真田的手臂,向前走去。
  「北川櫻雪!」
  身後傳來個喊聲,真田回頭,看著中澤皺起眉頭。
  跑到櫻雪面前,站定,大家看著向爭強好勝的中澤竟然對櫻雪:
  「……認輸。」
  不是輸給的容貌。
  不是輸給的網球。
  更不是輸給的財富。
  而是,輸給對真田警部的心。
  如果是,不確定能否會樣絕然的放棄六年裡苦心經營的切,只為回到個人的身邊。
  站在真田警部樣人身邊,,當之無愧。
  真田警部的溫柔,,當之無愧
  是在場所有警察,心中的話。
  通過眼神,表露無遺。
  
  兩人已經走出好遠。
  「啊啊,副部長的桃花居然如此之旺盛,真是麻煩啊麻煩。」
  「……」都已經麻煩多少年?
  「現在突然解副部長高中時候的心情,處理別人的桃花還真是痛病快樂著呢!」
  「……」分明很享受!
  「哎呀呀,的趕快找表哥多學兩招。」
  「不需要。」
  「嗯?」
  「跟學就夠。」
  看著櫻雪難得見的囧臉,真田夠夠嘴角,加快速度。
  
 


不按套路出牌的小言

  櫻雪的所謂身份問題最終並沒有被洩露出去,日子安然的過著,平凡無奇。但也不盡然,因為櫻雪作為個律師,名氣在以很快的速度累計攀升,接連幾個難度較高的案子,都讓的名字被圈內人士記住。再有,就是接二連三的委託,指名要櫻雪做顧問律師。
  不二周助、幸村精市、柳蓮二、仁王雅治甚至忍足侑士。
  其中些,單單是姓氏就已經令人咋舌。
  櫻雪回國不過幾個月,怎麼可能……
  「啊……國中時做網球部經理時認識的人罷。」櫻雪抓抓頭髮,淡淡。
  那個月,某網球俱樂部的會員明顯增多。
  而些,真田每也都準時地等在樓下,如同在國中時,『義無反顧』的送櫻雪回家。
  其實兩人之間遠沒有大家想的那樣風光旖旎,為今後,眼下的談情愛儼然並不是重。
  看是真田眼中的溫柔,獨獨在對面櫻雪會展示出來的嚇死人的溫柔,也足夠所有人紅眼。
  
  終於有
  
  「櫻雪,跟真田警部究竟是怎麼認識的啊!」午餐時間,大家默契的圍在櫻雪旁邊,同發問。
  「呃……都是網球部的經理,弦郎是副部長。」櫻雪無奈的重複。
  「於是副部長和經理就在相遇時的第眼擦出火花?」有人幻想著。
  「停止!」櫻雪打斷那不切實際的幻想,:「其實開始的時候副部長看是很不順眼的!」
  「不順眼?」
  「而且看副部長也是不順眼的,恨不得把他踩到腳下!」櫻雪咬著筷子,頭。
  「噢噢噢,原來是樣的橋段,主角第次相遇發生摩擦,然後走歡喜冤家的路線?」另個人滿面地紅心,幻想著。
  「不要參考愛情小。」從旁邊的同事地便當盒裡面夾出塊牛肉,櫻雪邊咀嚼邊丟出重磅炸彈:
  「開始的時候,副部長常常好幾十圈的罰跑步。」
  「啊?」
  「那時因為毫無鬥志,還打兩個耳光,罵是喪家之犬。」
  「什麼?!」
  ……也太恐怖!
  所有曾經期盼著真田感情的人情不自禁的向後閃閃……
  果然,真田弦郎不是般人,但是,能喜歡上樣的真田的櫻雪,豈不是更……
  「那時也曾把袋牛奶丟到他臉上,咬他,還用竹劍砍他,故意做難吃的心給他吃……」
  果然……
  個兩個都不是什麼好鳥。
  櫻雪沒有注意到,大家已經默默的離好遠!
  櫻雪和真田兩人出眾的能力,在同齡人裡,已經算是怪胎。
  所以他們之間才會產生愛情吧……眾人認命的歎口氣。
  怪胎和怪胎的愛情,果然不是他們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不同於同事,櫻雪在些的時候,滿眼滿心都是笑意。每每回憶起那時的總總,還是忍不住笑出來。
  當時,怎樣也沒想到,那個恨不得明就打敗真田,全心全意地崇拜著真田,無比的信任尊敬著真田的自己,最後竟然會,以樣的心情,愛上他。
  那個幾乎看不見笑容的人。
  那個對自己的要求嚴厲到苛刻的人。
  那個,曾過可以用他自己個人的勇氣帶著兩人走下去的人。
  那個,會等自己長大的人。
  
  現在,當自己長大,驕傲的站在他的身邊的時候,才真真切切的理解副部長當年的那些話。
  愛情從來不是盲目的跟隨,只有與愛人比肩,才能看得見夢想,看得見未來。
  那麼現在,他們都在努力,創造著彼此的未來。
  
  櫻雪家。
  「在們聽到總是罰跑圈還曾經打過兩個耳光以後,估計都不敢對有什麼幻想。」
  端來兩杯牛奶,櫻雪美滋滋的。
  無力的瞟櫻雪眼,真田有些赧然。
  把把櫻雪拉到自己懷裡,手臂緊緊的環住櫻雪的腰,真田略有些霸道的開口,:「是不是也該對的同事的糗事?」
  櫻雪愣,隨即可愛的笑彎眼睛。
  「不用不用,只要瞪下眼睛就好,的殺傷力高中的時候可就清楚明白。」
  突然,真田帶著薄繭的手指覆上櫻雪左邊的臉頰。
  輕輕的,癢癢的。
  「那個時候,很疼?」
  麼多年過去,想起那紅腫的臉龐,有人還是會覺得心疼。
  「當然,副部長什麼力道不會不清楚吧!」櫻雪毫無道德可言的增加著某人的愧疚感。自己也不想想,高中的三年,自己用個理由欺負真田多少回?
  「不過,到疼,弦郎……」櫻雪的笑容突然消失,變化讓真田身上僵。
  「怎麼?」
  「要看看,的傷口。」那個年前,被子彈擊穿左肺的傷口。
  後面那句話,櫻雪不敢出口。
  在真田的默許下,櫻雪緩緩地解開真田襯衫的口子。
  兩人相顧無言,氣氛古怪,卻出奇的沒有情慾的味道。
  傷疤並不大,卻猙獰而醜陋。
  手指輕輕的觸著那個傷疤,櫻雪有落淚的衝動。
  「那個時候,恨嗎?」
  猶豫好久,櫻雪開口問。
  「……沒有……那時……」只是絕望。別過眼睛,真田悶悶的。
  甚至想不顧切,飛去美國找問個清楚。也許如果不是那場意外,自己真的就那樣做。
  突然,真田的身體再次僵硬!
  因為櫻雪沒有預兆的俯下身去,輕輕地吻下那個傷疤!
  不同於指腹的觸感,柔軟而又細膩,讓真田的血液下子沸騰。
  「櫻雪……」聲音莫名變得嘶啞,真田的手收緊。
  「嗯?」抬起頭,櫻雪的眼睛微紅,再加上白色的起居服,看起來像小兔子樣。
  「……」知不知道在做什麼?
  向來以自制力良好著稱的真田弦郎,此刻完全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個該死的丫頭的『折磨』。
  沒等櫻雪回答,真田的唇已經重重的壓上去!
  「唔……」
  雙手稍稍用力,彭的聲,兩人陷進沙發裡面。
  身體自然的清香混著唇膏的香甜,陣陣湧入真田的心裡,那吻的力道也在逐漸的加重。襯衫的口子沒來得及扣回,灼熱的胸膛就那樣燃燒著緊緊相擁的兩個人。
  廝磨的聲音給客廳增添不僅僅的情慾,而時,真田的手也已經探入櫻雪的衣服內,手下光滑的肌膚再次刺激真田的神經。
  「櫻雪……」真田低聲呢喃,彷彿手下,懷中的是件獨無二的珍寶。
  「嗯……」眼神不復往日的清明和精明,給櫻雪平添上好多魅惑力。
  似乎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要在今夜發生,可是時……
  「鈴鈴鈴~~」
  
  掙扎的起身,櫻雪接起電話。
  此刻真田很想殺那個打電話的人,很想很想。
  「櫻雪,開電視。」那邊是紳士不算開心的聲音。
  打開電視……
  弗雷迪的臉瞬間出現。
  那邊——面對著眾多的記者,弗雷迪的笑容如同孩子般燦爛。
  「接下來的打算嗎?當然是去東京找Gloria!」
  「做經理人?不不不,那位小姐要做的未婚妻的!」
  有人大言不慚地對記者道。
  氣氛瞬間變冷。
  弗?雷?迪!
  櫻雪捂頭,自己怎麼會認識麼個禍害!




救贖與被救贖

  第二,真田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早就動身去名古屋。而櫻雪,中午午休的時間,習慣的把午餐送到警局,給那個到現在還照顧不好自己的切原送去。
  吃午餐的時候,往日嘈雜的警員們異常安靜,櫻雪抬眼,瞧瞧欲言又止的切原,歎口氣,:「赤也。」
  那聲音很嚴肅,讓人忍不住正襟危坐然後認真去聽。
  「是。」
  「昨夜便秘?」
  配合著疑惑而擔憂的表情,櫻雪的態度絕對認真而又正經。
  大家跌倒。
  「櫻……雪!」切原又羞又惱,大吼大叫。
  「沒有?那別在面前擺出便秘的表情,大哥,在吃飯。」面無表情的夾菜,然後送到嘴裡。
  拜託,究竟是誰在影響別人吃飯啊!
  切原赤也有些物慾問蒼的感覺。終於,為自己今後的幸福著想,切原戰戰兢兢的開口,問道:「那個……手塚和弗雷迪……」
  「別跟提那兩個笨蛋。」櫻雪皺眉頭,打斷切原的話。
  笨蛋……
  在場的手塚迷們隱隱有些胸悶的感覺,那麼下刻……
  鈴聲響起。
  「好,是北川櫻雪。」
  「國光?」所有人停下動作。
  「居然還有臉給打電話!」有個人激動的站起來,其他人噴飯。
  「什麼叫做去的房子裡面懷念下?死嗎?居然就同意!」有人開始抓狂。
  「對對對,都是的錯,不應該把護照的複印件留在房間裡,身份的透露跟關係都沒有對不對?」有人開始冷笑。
  「國光。」聲音異常的溫柔。眾人冷汗。
  「正太時期的照片會毫不猶豫地發給凱蒂和安娜們的,以千美元張的價格賤賣,們會不會很開心?」
  明明笑容很溫柔,明明聲音很甜美,可是為什麼大家卻仍然有種身處真田警部的勢力範圍之下的感覺呢?
  太恐怖!
  
  那過後,弗雷迪真的銷聲匿跡,大家都知道他去日本,去東京,卻沒有任何家媒體能找到他。同時間,網球屆也沸騰,都期待著看到場浪漫的愛戀的產生。Gloria的各種報道也都被翻出來。大家紛紛對其去向以及跟手塚國光和弗雷迪的關係作著各種猜測。
  看著網球雜誌上自己的照片,櫻雪恨的牙根癢癢!
  
  「弗雷迪不過是知道的名字而已,至於樣鬱悶嗎?」——來自 比呂士
  「紳士不明白,以弗雷迪的能力,只要知道的名字,那就算跑到老撾他都能把找出來!他絕對比想像的還要變態!」——來自 櫻雪
  「(頭痛……)他是怎麼喜歡上的?」——來自 比呂士
  「NO!他是來給他找個老媽子,他是不會喜歡老媽子的!(憤怒!)」——來自 櫻雪
  「櫻雪……」——來自 比呂士
  「副部長副部長,國光他要回來。」——來自 櫻雪
  正在名古屋某旅店的某人大腦鈍鈍。
  「回來幹什麼?」——來自 副部長
  「當然是搞定弗雷迪那個腦殘!不然等弗雷迪找到,又要鬧出什麼驚動地的所謂『愛情故事』!」——來自 櫻雪
  關上手機,真田微微勾起嘴角。年那麼痛苦的折磨,實在都跟自己的患得患失離不開關係,櫻雪那邊,甚至沒有把那個弗雷迪當回事,自己卻用那個無聊的視頻折磨自己整整年,真是……太鬆懈!
  他的櫻雪,直都只是他的櫻雪。
  不過,那個弗雷迪……
  真田的眼角瞥到雜誌上那個陽光的笑臉,表情瞬間冷下來。
  要來日本,對嗎?
  此時,正徘徊在東京某街道的某個網球巨星,莫名的寒冷下子。
  
  時光倒轉六年,那時櫻雪和手塚是最後次到德國去做個月的檢測性恢復治療,其實手臂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卻為以防萬,那個時候,櫻雪和手塚在醫院裡面認識弗雷迪,絕望的如同折翼的鵝。
  那個時候櫻雪不知道為什麼就出現『哇,他真的像個鵝!』的白癡想法,繼而給自己惹上個很令人鬱悶的麻煩。
  弗雷迪的傷在左腿上,因為車禍,人為的車禍。那時櫻雪知道的只有麼多。而後來,才解到,那場車禍來自於他的家族,所有跟他最親近的人,為的不過是讓他放棄網球,他的夢想。
  話那個時候,弗雷迪的傷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彷彿有心理障礙樣,就是直不敢在左腿上用力,打球,更不用。
  「就是個自怨自艾的悲傷版美少年?」聽媽媽的描述,櫻雪對坐在網球場邊的椅子上懶洋洋的曬太陽的弗雷迪作出如下評判。
  「是啊是啊,櫻雪騎士快去拯救那個憂鬱的美少年吧!」櫻雪媽媽八卦兮兮的笑著,。
  櫻雪推推不存在的眼睛,本正經得:「媽,理論上兒位騎士懷裡已經有個公主,難道要始亂終棄嗎?」
  「公主?是個柔弱但又堅強的美人嗎?」消息不太靈通的櫻雪媽媽腦中浮現的是不二周助模樣的美人。
  柔弱但又堅強……
  櫻雪不由自主地想到真田,似乎就算那傢伙生病都跟柔弱沾不上邊吧!
  「的公主……咳,不,不怕去營救他然後他愛上的寶貝兒嗎?」櫻雪翻個白眼,鄙視下媽媽看著那個美少年的眼神。
  緊接著,櫻雪發現自己被鄙視。因為媽媽的眼光中,明顯有著:就種身材,哪有歐洲人會喜歡的意思。
  「啊啦,不過是想讓用對網球無比的熱情去讓他下場打次比賽罷,樣直畏縮著,他輩子都再拿不起球拍。」
  媽媽的語氣,有著無限的惋惜。
  與網球無關,可事關夢想。
  聽媽媽的話,櫻雪有瞬間的怔忡。猛地想起國時真田副部長的那兩個耳光和國二時國光的那場球賽。
  那兩件事對自己的意義,不言而喻。
  而今,自己也是要去做那樣的事情嗎?
  自己已經從被救贖,邁向救贖嗎?
  瞬間,櫻雪忽然覺得渾身充滿力量。
  



已經補全

  「光!」
  「光!」
  「光!」
  ……
  在不知道第幾次的「光!」以後,終於有人忍無可忍。
  弗雷迪把抓過球,狠狠地向那個菜鳥球手的腦袋砸去。
  第幾次?每次對面的那個茶色頭髮的少年發過來的球都簡單又好接,可是邊的生卻偏偏每次都能準確地把球打到自己頭上!怎麼回事!
  就在時,弗雷迪聽到令他非常崩潰的句話——
  「國光國光,他果然是在第二十下才爆走的,多於二十下!國光輸,今請客聽到沒有?」
  那個孩手舞足蹈的跳來跳去,興奮的好像中五百萬樣!
  弗雷迪氣結,忽然有揍人的衝動。
  雖然自己早已以為自己心如止水。
  時,那個叫做國光的茶色頭髮的少年被護士叫走,只留下孩依舊手舞足蹈。弗雷迪看到那個孩眼中些許的無奈和好笑。
  好笑?那個少年自己有印象,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紀,卻老成的彷彿三十幾歲,怎麼可能陪著個生胡鬧!
  正當弗雷迪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個生竟然走近。
  「喂,好?」
  孩把帽子摘下來,紫色的眼眸睜得大大的,看著自己。
  弗雷迪沒吭聲。
  他向來鄙視種搭訕。雖然年的休整讓大多數球迷都忘他,但是英俊的外貌還是在的。
  本以為那個可惡的生會走掉,誰知英語過後又分別用德語法語日語漢語遍好!
  正當那個生以自己聽不出來的語言繼續的時候,弗雷迪終於忍不住,大吼出來:「有完沒完?」
  那生忽然停下來,瞪著眼睛無辜的看著弗雷迪,忽然笑開,:「早法語嘛!樣就不用再往下編水星語火星語。」
  如果可以,弗雷迪此刻想要吐血。虧他還在那裡分辨後面那些都是什麼語言……
  
  漂亮的墮使……
  
  那是弗雷迪對櫻雪的第印象,明明長著張充滿東方韻味的面孔,卻偏偏笑得像個惡魔。以至於讓最初與相識的自己,常常暴跳如雷而又無可奈何。
  常常……覺得自己竟然還是活著的。
  站在東京的某個街角,弗雷迪聽著電話,記下地址。
  此刻他嘴角的笑容,完全不似面對櫻雪和手塚時那種孩子般的脫線,更不是面對媒體時積極陽光。
  他是弗雷迪,因為手塚和櫻雪而重新找回自己的弗雷迪。
  「真田弦郎嗎?個姓氏……似乎在日本不太普通啊。托尼,查查他是不是本家的人。嗯,還有,安排跟他見面。」
  掛掉電話,弗雷迪的眼光落在報亭上。
  那的報紙頭版,出現的正是北川櫻雪的面孔,是北川櫻雪,而非Gloria。作為律師,打贏個在民間很轟動的大案,而被非律師界的人們所知……
  櫻雪……
  看著身正裝的櫻雪,弗雷迪笑笑,果然像國光的那樣,無論做什麼,都是各種翹楚。
  只不過,更喜歡穿網球裙的呢!
  
  「Gloria,跟國光真的不是情侶嗎?」不知道是第幾次,櫻雪被眾網選手圍在中間,問個已經被問爛的問題。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是啊!」櫻雪抓狂。
  「Gloria,沒有騙?」突然,個熟悉的聲音在人圈外圍響起,讓人覺得突兀。
  沒錯,因為個聲音的主人,是個人。
  「當然沒有,喂,弗雷迪,怎麼也問個問題,難不成也對國光……?」本來很厭煩的表情瞬間變得曖昧起來。
  只能,櫻雪已經徹底並且成功的被花澤悠荼毒。
  弗雷迪破荒的沒有像以往那樣,跟櫻雪掐起來,而是高深莫測的笑笑,:「真的?那真是太難以置信。」
  當然難以置信。每個人都樣認為。
  可是不論怎樣旁敲側擊,兩人的回答都是簡單而且致的,那就是沒有。
  如果他們只是單純的利益關係,又怎麼解釋些年來發生的那些事情?
  自從手塚國光成名以後,不是沒有資深的經理人想取Gloria而代之的,也不是沒有網球手想要挖走Gloria的,可是不論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怎樣用利益誘惑甚至挑撥離間,都沒辦法讓他們兩人出現任何間隙,甚至環繞在兩人週身的默契,都未曾減少過。
  個眼神,個淡淡的笑容,甚至Gloria的個玩笑,國光的次懲罰(當然是跑圈),都成為旁人學都學不來的默契的表現,就算親近如弗雷迪,都沒法插足。
  不能不承認,看見他們兩個人,所有人都是羨慕的。
  在如今樣的社會環境中,他們兩人的感情,當真透明的如同水晶,儘管,他們並不是愛情。
  不是愛情,卻依舊難以擁有。
  「拜託,跟國光如果是情侶還會幫們送禮物嗎?還難以置信什麼!」櫻雪對弗雷迪的表情以及話語嗤之以鼻,滿臉不屑顧。
  但如果不是樣,為什麼弗雷迪已經盡乎明著追求,還是無動於衷?
  旁觀者在心中悄悄到。
  當然,樣的話,在弗雷迪面前是沒有人敢出來的。
  如果真的相信他在面前表現出來的那白癡面,那才是傻瓜,Gloria。
  
  「弗雷迪?」清冷的聲音,通過電話準確無誤的傳過來。
  「已經到日本東京呢,國光。」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弗雷迪聲音歡快的。
  「知道。」
  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世界上喜歡網球的人,還有誰不知道?
  手塚在電話的另邊皺皺眉毛。
  「弗雷迪,也回來。」頓頓,手塚。
  「?國光難道是專門回來阻止來?難道六年過後,終於發現的好?」
  弗雷迪的聲音頗為輕佻,但笑容燦爛,語氣凌厲。
  回答他的,是短暫的沉默。
  然後——
  「只是想告訴,所要破壞的,是櫻雪心中最不可能被動搖的東西。」
  站在自家的魚池前面,手塚看著池中歡快的錦鯉,淡淡的。
  不然,在些年中,有機會的,並不只有個人。
  沒有再去聽弗雷的在那邊什麼,手塚結束通話。
  感情上那個丫頭就那樣認死理,如果不是頭破血流,是不會稍稍的鬆開手的,更何況那個人,怎麼忍心讓頭破血流?
  如果甚至在感歎跟櫻雪的默契,那麼弗雷迪,面對真田和櫻雪的時候,真的毫無勝算。
  
  東京的某棟別墅內。
  銀質的茶匙在杯子中胡亂的攪動著,杯中的英式紅茶被攪出個小小的漩渦。
  「北川櫻雪?就是弦郎身邊那個叫做切原的跟班不可能打敗的那個人?」
  安倍小姐輕輕的笑著,回憶著那個跟自己有面之緣的,情敵。
  臉上沒有妝,那打扮給人的感覺稚嫩的很,那時面對自己是還那樣的無措,樣的人怎麼可能當真田家的當家主母?
  看著北川櫻雪的簡歷,安倍愈發的自信。
  不過有好看的學歷,本身毫無家世可言,樣的人,真田家會允許進門嗎?
  樣想來,到有些同情。
  安倍安然的笑著,然後對身邊的人:「嗯,件事情委婉告訴真田藩士,然後……讓見見那個切原嘴裡的『才小姐』。」
  
  其實很多時候,外人的干涉在對戀人面前的影響力是蒼白的,更不用,對戀人是由樣的兩個變態的人組成……
  們拭目以待。
  




雙股線

  東京,某豪華中華料理店的包間裡面。
  弗雷迪和真田弦郎面對面坐著,沉默。
  出差回來,剛剛下班的真田正要去接櫻雪,卻在停車場被輛黑色的跑車攔在自己的車子前面,當看見車上下來人的時候,謹慎如真田,槍已經在手。可是他卻在那人摘下帽子和眼睛的時候,愣神。
  對面的,赫然就是那個自己熟悉到極,卻又偏偏陌生到極的網球明星,弗雷迪。
  兩人都很沉默,可是對視時卻幾乎要出現電火花。彼此之間也在短短的瞬間對對方做出盡可能公正客觀的評判。
  而結果,兩人都頭痛。
  櫻雪,哪招惹來麼個人!
  兩人在心底異口同聲地。
  「上的車。」
  真田輕咳聲,用流利的法語對弗雷迪,然後走向自己的保時捷。
  「客隨主便。」弗雷迪用日語回句。
  日本人法文,法國人日語,情況,莫名的詭異。
  真是……都是驕傲到不行的人。
  
  東京,某個法國餐廳。
  栗色頭髮的子身名牌洋裝,臉上是精緻的妝容,頭髮燙成大大的波浪披在肩膀上,頎長而白皙的脖頸上,鑽石吊墜閃閃發光。
  而的對面,卻是個踩著運動鞋,穿著白襯衫和牛仔褲的生,是生,實在是因為的打扮實在太像個學生,比學生還像個學生。黑色筆直的頭髮斜著紮成個馬尾,紫色的眼眸亮晶晶,卻深不見底。
  安倍靜靜的看著櫻雪,有些驚訝的發現次,半張皇失措都沒有,甚至,根本如同自己樣,成竹在胸。
  櫻雪看見安倍的時候,正是下班時間,好不容易換下職業裝,準備找切原去打球,卻在帶上棒球帽的那瞬間,看見位倚在車前的美。
  輕輕歎口氣,櫻雪揉揉臉,然後榮光煥發的走過去。
  的來意,根本不需要言明。
  「安倍小姐。」櫻雪摘下帽子,伸出手。
  「北川小姐。」安倍也伸出手,笑著道。
  
  直到所的菜都上全,兩人都沒有開口句話。
  真田起身,倒些酒在弗雷迪的杯子裡,然後開口道:「些,都是櫻雪最喜歡的菜式。」
  外人只知道櫻雪對中國的切那些莫名的喜歡,可是真田和幸村卻知道些都是因為什麼。
  不出所料,弗雷迪愣,然後囂張的笑起來,金色的頭髮在燈光下異常的晃眼。
  「原來如此,幾道菜跟國光些年都快要吃噁心。」
  回,輪到真田僵硬。
  「其實,年前櫻雪幾乎已經答的求婚。」若無其事的夾起塊豆腐,弗雷迪放進嘴裡,似乎在比較誰作的比較好吃。
  「如果直很關注櫻雪和國光,應該知道件事情吧,記得有視頻流傳出去的。」
  弗雷迪的笑容越來越大,舔舔湯汁,略帶惋惜的:「嗯,沒有櫻雪的手藝好。」
  他的對面,是真田弦郎明顯籠罩陰雲的臉。
  
  「真田藩士和的爺爺是大半輩子的好友。」安倍喝口果汁,然後緩緩。
  「。」櫻雪狀似認真在聽,然後頭,表示自己知道。
  「跟弦郎很早就認識的,但是卻是在年前才開始交往,實話,樣優秀的人,在日本樣的大環境裡,實在很難得。呵,跑題,記得那個時候們第次見面,他似乎是大病初癒,臉色蒼白的利害。」
  櫻雪的臉瞬間變得煞白。
  「不知道年,弦郎的工作有多忙,忙整個通宵都是很尋常的事情,總告訴他早休息,但他就是不聽,像找魔樣瘋狂工作。不過幸好,每晚上給他做的宵夜他都會吃光的。」
  臉上掛著擔憂而幸福的笑容,不經意間流露出他們兩人已經同居的狀況,安倍滿意的看見櫻雪的臉再無血色。
  
  「原來,是樣。」真田緩緩。
  「……是真的嗎?」櫻雪失神。
  
  「當然。」
  是回答。
  
  「直奇怪,為什麼在私人的聚會裡會有視頻流傳出來,照例來講參加聚會的人應該都極度的厭煩八卦和記者,不可能會刻意散佈什麼消息。」
  真田看著對面的弗雷迪,字句的。
  弗雷迪的笑容有片刻的停頓。
  接著,真田又開口:
  「接受的求婚?」真田挑挑眉毛,面帶嘲諷的:「那不可能。」
  
  「發瘋樣的工作……大病初癒……」櫻雪喃喃的重複著安倍的話,眼中的心疼明顯的令人氣憤。
  不知第幾次,櫻雪後悔沒有早些回來,如果早些回來,是不是年副部長根本不會有他們的那些痛苦?
  抬眼看著對面的美,櫻雪笑笑,:
  「安倍小姐,無論話的目的是什麼,都要謝謝年對弦郎的照顧。」著,櫻雪眨眨眼睛,加句話,:「如果的些,都是真的話。」
  安倍惱怒的發現北川櫻雪的眼中沒有懷疑,甚至,連不確定都沒有!
  
  面對真田篤定的話語,弗雷迪愣,然後瞬間笑開,道:「確實,那次不過是個惡作劇,是要試探下國光是不是的對手……」著,弗雷迪神色驀然變得嚴肅,盯著真田,開口到:「那麼真田君,們談談條件吧。」
  「條件?」
  真田皺眉。
  「對,放開櫻雪的條件。」
  弗雷迪溫和的笑著,真田看到很熟悉的,屬於上位者的笑容。
  
  「北川小姐,不管願不願意,跟弦郎都會在今年秋舉行婚禮。」安倍晃晃杯子裡面的果汁,優雅的笑著,:「知道跟弦郎的事情,雖然弦郎有些頭腦發熱,但是北川小姐應該沒有。北川小姐想要得到什麼樣的補償,都可以開口。」
  身體前傾,安倍笑得像誘惑人類的撒旦樣,不善,卻美麗。
  「以離開真田弦郎為前提,北川小姐,想要什麼,儘管提出。」
  那笑容裡,有絕對的自信。
  
  起身,真田弦郎看弗雷迪眼,然後轉身想要離開。
  「怎麼?」弗雷迪也站起來。
  「想沒有談下去的必要。」真田沒有回頭,手已經觸上門把手。
  「真的沒有必要嗎?」弗雷迪笑著,似乎沒有被真田影響,繼續道:「放棄櫻雪,與那個安倍小姐結婚,能得到日本那樣古老的政治家族的支持,同樣,也能得到歐洲第三大財團的支持,何樂而不為呢?」
  聞言,門把手上的手緩緩落下。弗雷迪見,更加得意。
  「很明白的家族對的期待,相信也定不甘心輩子只當個警員。怎麼樣,放棄,以家主的身份承諾,無條件提供經濟支持。」
  似乎,勝券在握。
  
  「安倍小姐似乎誤會,對現在的狀況很滿足,沒有什麼要求可向提呀!」櫻雪歪頭,手指著下巴,做可愛的LOLI狀,到。
  安倍看見隔壁桌的士第N次看向櫻雪,臉部有些抽搐。
  「所以,頓飯們AA制,沒問題吧?」著,櫻雪拿出錢包,準備付款走人。
  「北川小姐真的麼滿足嗎?」安倍的手按住櫻雪,:「如果無條件出資讓開自己的律師事務所呢?或者,在除東京以外的任何地方,給置辦房產?」
  櫻雪抬起頭,笑笑的看著安倍。
  「北川小姐之前直在國外留學吧?在美國也有個律師朋友,可以讓們起合辦律師事務所,並且安排的移民,如何?」
  櫻雪笑笑,放下錢包。
  
  轉身,目光定定的鎖住面前那個金髮碧眼的子,真田面無表情的:「的確不會輩子只做個警員。」頓頓,真田繼續:「前面的路怎麼走,想比更清楚。」
  弗雷迪沒有話,他不相信真田沒有的動搖。
  他的家族的支持,是怎樣的誘惑!
  「弗雷迪,櫻雪似乎是把當好朋友的,但是如果想繼續像交換貨物樣同作交易,想不配做的朋友,況且……」
  見到弗雷迪的臉越來越青,真田停下,流露出些許的苦笑,:「如果放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比更不擇手段的把留在日本。」
  看看弗雷迪,真田壞心的又加句,道:「或許到時候手塚國光會是的頭號敵人。」
  
  「安倍小姐,以為能站在真田弦郎身邊的人就會輕易被些東西誘惑嗎?」櫻雪咧開嘴,笑得很開心,也自信,更加,無所顧忌。
  「而且,安倍小姐的調查似乎很不完美,如果完美,應該知道都不缺錢的。」
  擁有忍足財團百分之的股份,白石家的好多大藥房,雖然櫻雪並不想要,但是實在別不過那兩個長輩,最後還是過到櫻雪的名下。
  再加上國外六年櫻雪的積累,拜託,前世玩股票可就玩的風生水起啊!
  開家律師事務所?
  開百家都綽綽有餘好不好!
  櫻雪撇撇嘴……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17

雙線匯聚

  「就算不在意自己的前程,真田君,也不肯為櫻雪想想嗎?」
  中餐館的包房裡,弗雷迪喊出句話,再次成功的停住真田的腳步。
  「什麼意思?」
  真田皺眉,淡淡問道。
  「放棄在歐洲如日周的事業,放棄美國好多網球手的邀請,放棄六年裡辛苦營造的切,卻只為回到個島國,做個名不見經傳的律師,就是愛櫻雪的方式嗎?」
  弗雷迪的話,似乎把剛剛的窘迫掃除的干二淨,反倒咄咄逼人起來。
  是啊,六年的苦心經營,櫻雪在西方網球界的名聲早已經不遜色於任何個成名的球星,而且,就的成績來,是寶貝也不為過。
  若是大家知道Gloria消失的真正原因,不知道會不會扼腕歎息呢?
  弗雷迪怔怔的想。
  而對面的真田,又次沉默起來。
  
  「原來北川小姐所謂的愛,也不過般自私。」安倍放下高腳杯,倨傲的到。
  「自私?」
  櫻雪挑眉,有些沒法理解。
  「恕無禮,不過以北川小姐的聰慧,難道不知道以的出身,若是嫁進真田家,會給真田家蒙上怎樣的羞恥嗎?分家也就算,可弦郎卻是真田爺爺嘔心瀝血培養出來的家族繼承人!」
  個人是真的蠢到以為人有愛情就有切嗎?還是本來就是朝著弦郎家族來的?安倍不著痕跡的掃眼櫻雪,探究的神色越來越濃烈。
  自己爺爺過,以弦郎的能力,日本的首相遲早都會落到真田家裡,不過是早些還是晚些的區別罷。,真田家自然也是非常清楚的。
  那麼高傲的家人,怎麼會忍受樣出身的人進家門呢?
  「而且,在弦郎發覺是在影響他的仕途的時候,又會怎樣對待呢?」
  櫻雪如同被打擊到樣,看著安倍沒有話。
  
  「想……」
  「想……」
  
  「弗雷迪理解錯……」
  「安倍小姐多慮……」
  
  「那對櫻雪來並不算是放棄多麼巨大的財富……」
  「弦郎他絕對不會想要依靠婚姻的力量,而且的身世,他知道的足夠……」
  
  「因為根本不明白那六年辛苦的初衷究竟是什麼。」
  「還是太不解弦郎。」
  
  「況且,自信是世上最為櫻雪著想的人。」
  「還有,北川櫻雪還從來沒做過拖後腿的人。」
  
  「們實在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
  異地異時的異口同聲,昭顯著兩個人的默契。或許,心有靈犀更為合適吧。
  
  「!」安倍看著櫻雪那雙神采飛揚的紫色眸子,和那自信傲然到令人無可奈何的笑容,只覺得有股悶氣悶在胸口,正待發作,只見旁邊的那個頻頻看向櫻雪的人竟然走到櫻雪的身邊,很紳士的問道:
  「C′est Gloria?」
  是Gloria嗎?
  習慣性的,櫻雪回答句「Oui……」然後隨即反應過來究竟答應什麼!
  「居然真的是Gloria!實在太榮幸!」那位士完全扔下自己的伴,向櫻雪伸出手,:「是手塚國光的球迷,更是的粉絲,Gloria,不繼續在網球界培養新秀,而是跟國光樣退隱,實在是太遺憾!」
  那人似乎沒有看到櫻雪笑得越來越僵硬的臉,依舊大聲。
  「會嫁給弗雷迪嗎?個人認為跟國光才是生的對!世上沒有比更能配得上國光的人!啊,居然能跟Gloria在同個餐廳就餐,真的好像做夢樣!位是您的朋友嗎?好好,是前山虎次郎。」
  前山虎次郎……花旗銀行日本地區的首席執行官……安倍的僵硬,絲毫不亞於櫻雪。
  邊前山在自顧自的開心,那邊兩位漂亮的小姐各自陷入自己的陰暗狀態,而安靜而優雅的餐廳,卻因為前山的大吵大嚷而沸騰起來,待櫻雪回過神來的時候,竟然已經被人群包圍!
  「Gloria,給簽個名吧。」
  「Gloria,回到網球界吧!」
  「Gloria,弗雷迪已經找到嗎?」
  「Gloria……」
  安倍目瞪口呆的看著些社會名流們,如同八卦記者般圍著櫻雪,拋下往日的面具,積極而熱烈的著,比劃著。
  而也是直到此刻,安倍才在北川櫻雪的臉上,看到地驚慌失措。
  安倍知道,個驚慌絕對不是因為應付不種場面,因為也知道,Gloria個名字究竟意味著什麼。
  、手塚還有弗雷迪,足以成為代少年的偶像。
  如果球迷們甚至為手塚和弗雷迪誰才可以娶到而大打出手,那麼Gloria的人氣也可想而知。那是絕對不遜色於兩位球星的吸引力。無論。
  
  「喂喂,快跟去XX西餐廳!」
  正當包房內靜默時,房門外傳來興奮的聲音。
  「怎麼?」是另個疑惑有餘的聲音。
  「都傳開,他們在那裡發現Gloria啦!啊,居然能跟偶像面對面,想想都興奮的想要跳!」
  那興奮的聲音越來越脫線。
  房間內的兩個人身體都是僵,但是真田迅速的反應過來,拿起西裝就衝出去。
  「喂!等等!」弗雷迪大喊聲,然後也衝出去。
  
  「Gloria,據可靠消息國光也回來日本,他是因為要阻止弗雷迪才回來的嗎?」
  「請回到歐洲網壇吧!Gloria!」
  「……」
  當真田和弗雷迪趕到的時候,聽到的就是樣的話。看到的就是那群熱情高漲的人們。
  真田毫不猶豫地衝進人群,過程中似乎完全忘記自己是個世家的公子,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在外人看來有多麼粗魯。
  來到櫻雪身邊,真田立刻將手中的西服上衣套在櫻雪的身上,雖然餐廳中並不冷,但是其中的保護意味卻那樣的明顯,明顯到在場的人都愣。
  「真田……弦郎?」他怎麼會跟Gloria有關係?他們,又是什麼關係?
  把將櫻雪摟在懷裡,真田邊放著冷氣邊帶著櫻雪走出人群。
  櫻雪看見真田鐵青的臉,有些擔憂的看著他。
  而擔憂,在那些粉絲看起來,儼然成另外番意義。
  「請讓讓。」真田無敵眼刀光束此刻十成十的發揮出來,讓被掃射到的人都有種無所遁形的恐慌感。
  就是們未來首相的威懾力嗎?
  前山虎次郎看著真田,在心中想。
  目光落到那個人的懷中,櫻雪正安安靜靜的呆在他的懷裡,隨著他的腳步,步步走出人群,安然的像只回到窩的貓咪。
  難道……是Gloria引退的原因?
  前山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那個人是Gloria的保鏢?」
  不知是誰,大大咧咧的喊出那句話。
  真田聞言,停下來,看著那個有眼不識泰山的人,字句的:
  「對,輩子。」
  所以不要再妄想讓離開。
  完,甚至直接抱起,完全沒有理智的抱上車。留下目瞪口呆的眾人。
  安倍依舊坐在原位,無言的看著已經不見的兩人。
  真田瘋……他不知道,他直以沒有桃色新聞而被人認可著嗎?
  他在……自毀前程嗎?
  安倍揉著眉毛,頗為痛苦的向後仰去。
  而人群的另邊,帶好假髮和墨鏡的弗雷迪,也同樣注視著汽車裡去的方向。
  那瞬間,他也是想要同真田樣,不顧切的衝進去帶櫻雪出來的,可是,他有那麼瞬間的猶豫。
  只是那麼瞬間,而已。
  就已經輸盡全盤。
  國光,就是看到的結果嗎?
  弗雷迪輕聲笑,向大街上走去。
  
  某個角落,發出『喀嚓』的聲……
  
  


四句話

  第二,真田和櫻雪的照片就被刊登在東京某個日報的頭版,大大的版面,都是那所照到的照片。照片中櫻雪被真田攬在懷裡,頭微微的揚著,看向真田的眼神有些許的擔憂和失措。而真田,則臉色鐵青的看著周圍表情熱切的人們。
  照片上的標題寫著——
  Gloria事業高峰突然隱退另有內幕?
  疑似受世家公子脅迫!
  正文裡的字字,句句,無不是在猜測著為何Gloria始終不肯接受弗雷迪和手塚而是回到日本,然後又列舉出真田自出現在公眾面前以後的冷酷無情,接著又把Gloria過去六年的輝煌描繪最後又把段日子打贏的大案小案翻出來讚揚。
  看起來,媒體似乎還想要找到手塚和弗雷迪來進行深入採訪!
  「……撰稿人似乎是Gloria的超級崇拜者啊!」翻著報紙,律師事務所裡面的個律師感歎著。
  「櫻雪還好些,所有新聞都是偏向的,但是真田君……」
  幾乎被冠上惡霸的名號,成跟馬文才差不多等同的人物。
  掐斷個才的夢想,逼迫丟棄自己的事業,把禁錮在身邊……
  就是民眾在讀完報紙以後對大眾偶像真田弦郎新的認識。
  此刻真田蹙眉,坐在辦公室裡,如常的處理著事務,無視警局外人聲鼎沸的場面……
  今來上班的時候已經被堵截次,那個個問題真的讓真田有發火的衝動!
  「真田警部,Gloria是不是真的因為才回國的?」
  「真田警部,不覺得Gloria做出很大的犧牲嗎?」
  「真田先生,現在好多球迷都要求Gloria回到網球界呢!對件事情怎麼看?」
  「真田君,放Gloria吧!」
  「……」
  閉上眼睛,長出口氣,真田再次睜開眼睛,看著桌上的報紙。
  索性那報紙的撰稿人是針對自己,而不是櫻雪。
  換成別人肯定已經焦頭爛額的狀況,真田竟然會生出絲絲慶幸的感覺。
  
  同時間,真田祖宅。
  庭院深處的間和室裡面,兩人安靜的對視著。
  個白髮蒼蒼卻精神矍鑠,另個神色平靜安然。
  沒有人知道兩個人已經對視多久,只知道兩人面前的茶早已經涼透。
  「無禮的丫頭,誰告訴可以直視長輩的眼睛的?」
  真田藩士開口,語氣嚴厲而且敵意十足。
  「聽人家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您不讓話,總該找個方式讓解的內心啊!」櫻雪似乎毫無覺察,反而是甜甜的笑,流利的對答。
  真田爺爺聞言,瞇起眼睛。
  「大膽而又無禮的丫頭。」
  「嚴肅而又無趣的爺爺。」
  「裕郎,給教訓教訓個沒有禮貌的丫頭。」
  真田藩士對著守在門外的人喊道。
  中氣十足!
  
  「副部長,真田藩士今把櫻雪弄去家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
  中午,真田意外的接到柳的電話。
  「怎麼知道的?」真田慌,隨即鎮定下來,問道。
  「聽爺爺真田藩士今要找個小丫頭談談,恰巧又是個時候……那個『小丫頭』很有可能就是櫻雪!」
  迅速起身,拉開百葉窗看向對面。真田心裡沉,櫻雪果然不在辦公室裡面。
  拿起外套,真田向外衝去。
  警局門口。
  「真田君,現在日本的網球迷都很氣憤,紛紛要求您讓Gloria回到網壇,請問對此有什麼看法?」
  「真田警部,有好多球迷都表示如果繼續樣對待Gloria的話,他們會抵制到底的!對的仕途會不會有很大的影響?」
  「真田先生,怎麼看待Gloria和手塚國光的關係?他們分手的原因是不是因為?」
  「真田君,有沒有考慮讓Gloria復出?」
  次真田沒有如同早晨時候樣快速穿過人群,而是站定,堅定而銳利的目光掃視圈,然後緩緩開口道:「怎樣想怎樣寫隨們,如果有誰敢去打擾櫻雪,不要怪不客氣。」
  千算萬算,沒有想到真田出的會是樣的話,在眾人愣神的當,真田大步的走向自己的跑車,狂飆而去。
  
  當真田跑到爺爺常常坐禪的那間和室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守在和室門口的揉著肋骨的自家哥哥,看見真田,真田裕郎還赧然笑,道:「果然還是學藝不精,居然被個小丫頭給偷襲……」
  下刻,就看見和室的門被大力的拉開,櫻雪將長髮甩到腦後,大步流星的走出來,看見門口的真田,櫻雪明顯愣。然後回頭對房間裡看不清神色的爺爺大吼聲:「告辭!」
  完,繼續大步流星的,門口走去。
  「先送櫻雪回去。」真田聲,然後追著櫻雪走去。
  和室內。
  「怎麼樣,明美,現在是什麼感覺?」
  真田藩士看著兩人消失,然後對跪坐在屏風後面的安倍小姐。
  「還能有什麼感覺,感覺爺爺都被弦郎拋棄。」安倍翻個白眼,。
  「那服氣嗎?」真田藩士繼續問。
  「看見那位對誰都很冷淡的前山君對那麼話的時候,就服氣。」安倍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伸個懶腰,:「也不是沒在國外留過學,Gloria個名字的價值也不是不清楚,至少現在們都能確定,是真的愛孫子。實話,如果嫁給弗雷迪的話,可比嫁進真田家要輕鬆的多……」
  安倍毫不留情的道。
  真田藩士的臉部抽搐下。
  「再手塚個姓氏代表的也不僅僅是個網球明星吧!」安倍歎口氣,道。
  
  車上,櫻雪直看著窗外,沒有話。
  真田好幾次轉過頭,都看不清櫻雪的臉色。
  好久……
  「副部長,回給惹不少麻煩吧?」忽然間,櫻雪淡淡的開口。
  句話,不知觸到真田的哪根神經,讓他下子緊張起來。
  「櫻雪,不要亂想,跟沒關係…………」
  「呵呵,真田副部長想到哪去,總不會以為因為給造成麼大的麻煩而感到內疚,在跟真田藩士詳談過以後然後決定放棄們的愛情最後獨自人回到歐洲吧?」
  櫻雪的眼中閃爍的迷人的笑意,緩緩道。
  真田,可不就是樣想的嗎?
  他很害怕,櫻雪會在哪不聲不響的離開,就像很多年以前全國大賽決賽的那,只通過別人給他個的決定,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種日子,他再也不會過。
  無論他怎樣都好,他真田弦郎,輩子注定要把櫻雪鎖在身邊。
  無數次午夜夢迴心中那如同黑洞般的虛無感,他真的再也不願嘗試。
  「Sa,副部長實在多慮。」櫻雪調皮的眨眨眼睛,然後:「只是在想怎麼扭轉下副部長在公眾面前的形象……Ma,雖然大家尤其是人都不喜歡還挺高興的,但總要考慮下們家副部長啊,是吧?」櫻雪的臉忽然湊過來,笑嘻嘻的。
  「……」時間不出話來,可是漫遍地的喜悅,卻勢如破竹的衝上某人的五臟六腑。
  「別什麼不需要插手,副部長。」櫻雪驀地收起笑容,:「可是跟家那個老頭打賭的!北川櫻雪是什麼人,區區安倍家族能跟相比嗎?」
  著,櫻雪昂頭,臭屁兮兮的道。
  「……」真田無語好半,最終只能無奈的歎息。
  「而且也應該讓副部長見識下本小姐的能耐,副部長,次該換拉著向前走。」
  嘴唇緩緩湊到真田的耳邊,櫻雪輕聲:
  「不然,怎麼當副部長的媳婦啊~」
  「吱——」
  馬路傳來聲尖銳而刺耳的剎車聲,接著,車內傳來聲怒吼:
  「北川櫻雪,不要影響開車!!!」
  
  當時……
  「教訓?爺爺不知道的功夫可是集眾人之所長嗎?」
  櫻雪站起來,很囂張的。
  跟仁練過空手道,跟手塚學過幾招柔道,最重要的,自己可是真田弦郎的嫡傳大弟子耶!找人教訓自己?笑話!
  
  果然是弟弟教出來的人,真是太恐怖。
  所以,當真田裕郎捂著肋骨走出和室的時候,如是想著。
  「真田藩士,差不多也知道今找來的意思。」
  裝模作樣的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櫻雪毫無形象禮數可言的:「第句話,就算是死也會拖著副部長起的,所以不要試圖讓放棄他。第二句話,不要拿的父母事,他們都是的驕傲,不管誰出言羞辱於他們,都不會客氣的。第三句話,不出三,輿論上所有有關真田副部長的負面新聞都會消失不見。第四句話,也是最後句話……」
  到兒,櫻雪頓頓,然後綻開個絢麗到連地都為之失色的笑容,:「很喜歡爺爺,做心很好吃,曾經跟真田伯母學過好長段時間呢,等哪帶親手做的心來給您吃~」
  不過,櫻雪,真的喜歡真田藩士嗎?
  
  下午陽光正好。
  真田藩士坐在迴廊上,曬著陽光。
  唔,以後要比較下媳婦和孫媳婦做的心誰的更可口。
  
  「蓮二嗎,把以前拍的跟副部長的照片全部上繳。」
  「別扯,照多少照片會不知道嗎?從國到大的所有,都要。」
  
  「貞治,把『珍藏』的那些跟真田的照片都給拿出來。」
  「行,等找到時間會看看的論文課題,提些建議。」
  「好的,就樣。」
  
  放下電話,櫻雪的目光透過窗子,看向遠方。
  副部長……
  回,換來做的避風港……
  



重頭戲

  「薰,是櫻雪。」
  「拜託,上次幾乎被的蛇球遛死,還不滿足?」
  「要是不贏才怪呢,也不看看六年都是跟著誰混啊!」
  孩翻個白眼,電話那邊的人露出個溫柔的笑容,幾乎已經能想像到櫻雪的模樣。
  「找什麼事情?」不再糾結於跟比賽,海堂開口。
  「當然是有求於呀,給篇稿子,接下來三分批份量發表在的報紙上吧。」
  櫻雪捲著頭髮,笑吟吟的到:「絕對獨家,不虧~」
  「跟真田弦郎有關的?」海堂沉吟,然後問。
  「當然,現在還什麼讓頭痛啊!」櫻雪嚷嚷著。
  「真的不是被迫回來嗎?」猶豫好久,海堂終於開口問道。手塚部長和櫻雪那親密無間的樣子,實在讓他無法相信,他的同桌會心甘情願的跟在真田弦郎的身邊。
  個疑惑,在高中時,櫻雪穿著立海大制服出現在手塚部長身邊的時候,就直困擾著海堂。
  「遵循著心之所向,算是被迫嗎?」櫻雪的聲音從電話那邊淡淡的傳來,令海堂心頭跳。
  「好,現在把稿子發過來,明關東地區發行量最大的報紙上就會出現想看到的新聞。」
  也是,唯能夠幫到的地方,經理。
  海堂未曾猶豫,答應道。
  掛掉電話,海堂微微歎息。
  那個在國中時就已經強大到讓自己仰望的經理,越發的耀眼。
  自己要怎麼樣,才能稍稍追上的腳步?
  
  第二,那個據『關東地區發行量最大』的報紙果真出現真田弦郎的新聞。而個新聞,還是張張的照片,照片的主人公,依舊是櫻雪和真田,不過時間,卻推回到很多很多年以前。
  第張照片裡,櫻雪不過十二歲的年齡,穿著立海大的運動裝,反戴著帽子,拿著個球拍指著穿著同款運動裝的少年——真田弦郎。
  少昂著頭,表情倔強,少年彼時已經清冷如斯,可是還能隱隱的從眼中,看到類似欣慰滿意的神色。
  根據本報記者解,當時的Gloria,也就是北川櫻雪,最常掛在嘴邊的句話就是——真田弦郎,總有會打敗。在立海大的校園裡常常會看到北川的三叫囂五挑戰,與當時立海大網球部的第新人組成道『風景』。(如果罰跑算作風景的話。)
  第二張照片裡面,櫻雪坐在比賽場邊的休息區,周圍圍著圈生,而真田弦郎,則蹲在櫻雪的面前,似乎在給揉著腳踝。櫻雪齜牙咧嘴,真田神色嚴肅。
  真田何曾出現過,如此卑微的姿態?
  就是張照片給人的感覺。
  櫻雪在看見照片的時候,也是怔。原來從那時起,副部長就已經那樣溫柔的對待自己……
  第三張照片裡,櫻雪拿著兩個甜筒冰激凌,笑盈盈的把個舉到真田的面前,眼中的討好神色很明顯,而真田,則是片無可奈何的溫柔。
  張照片的配文是樣的:據此照片的擁有者回憶,最後櫻雪成功的讓真田弦郎吃下那個草莓味道的甜筒,看著真田拿著那個嫩粉色的物體時,整個網球部目瞪口呆。
  三張照片,幾段簡單而又平時的文字,組合起來,力量異常強大。
  照片明顯都是真實的,不可能是電腦合成,若是樣,那麼真田和Gloria相識已經不少於十年!十年的時間……他們兩個人曾又有怎樣的故事,又有怎樣的感情!
  不知不覺間,民眾的注意力已經從讓Gloria復出轉變成為想要知道兩人的愛情故事。
  不得不,常年處在八卦的中心的櫻雪,對群眾的心理拿捏得還是很準確的。
  第二,海堂的報紙已經不算是獨家,因為幾乎全國的報紙都派記者湧到立海大,或者尋找當年立海大的學生,採訪兩個人的故事。
  偏偏當年兩個人在學校都是站在頂的人,故事自然被大把大把的翻出來!
  不出,真田和櫻雪就已經成青梅竹馬少年戀人的代表。
  將淡藍色的初戀維持到如今,足以令人動容。更不要,在櫻雪出國的那六年裡,真田執著的等候……
  如此的深情……
  內,真田再次變成個島國的大眾情人,上至四十歲下至十二歲,全部通吃!
  
  雖然不喜歡別人拿自己的事情津津樂道……但是卻是目前唯且是最有效的辦法。
  如果不能低調,那麼就成為千古佳話吧!
  櫻雪臭屁兮兮的想。
  而且,重頭戲還沒有到來呢!
  
  今,大凡是網球迷或者真田弦郎的崇拜者,都準時地坐在電視機的前面,心急地等待著。
  今,可是Gloria接受媒體採訪的日子!啊,在國外的那麼些年,那麼風頭正茂的時候Gloria都沒有正式的出現在鏡頭前,從來都是八卦記者去捕風捉影,無疑讓Gloria越來越神秘,也讓人更想知道Gloria!
  而今,個願望實現!還是在跟真田弦郎的八卦炒的沸沸揚揚的時候,出來接受採訪!
  
  真田靜靜坐在辦公室,看著電視機,沉默著。
  真田父母同真田藩士還有真田的大哥也難得的坐在起,看著廣告,氣氛異常和諧的著什麼。
  弗雷迪站在東京的街口,看著大廈上那個超大的電子屏。
  手塚在客廳裡,換著頻道,最後停在某個。
  柳生和上衫勝呆在某個安靜的酒吧裡面,看著吧檯的少年著他有多麼喜歡手塚國光云云。
  不二坐在機場的等候室裡面,微笑著看著前面的乘客著會兒就可以看到採訪等等。
  切原跟仁王、幸村他們呆在起,臉的興奮和激動。
  ……
  
  三。
  二。
  。
  當北川櫻雪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是聲讚歎。
  白色的襯衫,藍色的牛仔褲,烏黑而柔順的頭髮,外加上頭上個閃閃發亮的櫻花髮夾,勾勒出幅很淡雅很舒適的畫面。
  櫻雪就那樣帶著調皮的笑容,卻又恬淡的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很難想像,就是樣個人,在歐洲網壇那樣個混亂而複雜的地方,幫助手塚到達頂峰,並且,創出自己的番事業與成就。
  
  開始的時候,主持人的重直在六年中的經歷,櫻雪也很配合的些手塚和其他網球明星的趣事,還有些困難和挫折,迷惘和沮喪。
  只是櫻雪淡淡的嗓音,就已經引人入勝。
  節目進行大半以後,主持人終於忍不住,臉上流露出令人激動興奮的八卦表情,好奇的問道:「北川小姐,也知道最近跟真田弦郎先生的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對此有什麼看法?」
  幾乎是個瞬間,電視機前所有人都豎起耳朵!
  而櫻雪也概剛剛淡然優雅的姿態,變得有些窘迫起來。哪裡有強人的模樣,分明就是個羞澀的少。
  
  「真是太能裝!櫻雪真是太能裝!」切原捂著臉,不想再看!櫻雪什麼時候居然還能有種表情,哪次提到真田不是肚子壞水的模樣?
  害羞?
  種表情能出現在北川櫻雪臉上!?
  「寧願相信幸村部長是人!」不知不覺,切原把真心話出來。
  「是嗎?呵呵……」幸村的聲音如同鬼魅般在切原的身後響起。
  
  「呃……」
  櫻雪似乎很緊張,而不出話來,時,主持人為避免尷尬,又問道:「聽北川小姐跟真田先生國中的時候就認識,不知道剛相識的們是什麼關係?」
  見鍾情。
  二見傾心。
  主持人想,無非就是樣的故事。
  誰知櫻雪狀似認真地思考好半,才:「嗯……是師徒關係!」
  大家噴血,包括真田。
  但幸村卻贊同的頭,:「的確,真田當時的行徑就跟個家長沒什麼分別。」
  「師徒?」
  主持人完全忘記主持的職責,陷入八卦的美好光輝中去。
  「嗯,們部長常常,是被真田副部長手教訓出來的。」
  沒有真田弦郎,就不可能有今的北川櫻雪。
  是大家從櫻雪的表情和話語中,看出來聽出來的。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還聽,和真田弦郎先生的戀愛關係在高中就已經確定,既然樣,為什麼北川小姐還能狠心離開日本在國外工作整整六年呢?」
  個問題,怕是所有人都想要知道的吧。
  手塚和真田,究竟誰才真正在的心中,通過個問題,足見分曉。
  
  「真正的愛情,不是誰在誰的身後跟隨,只有比肩前行,才能看得見夢想,看得見未來……」驀的,櫻雪竟然出真田曾經對櫻雪過的那句話,所有人,都是愣。
  似乎陷入某種回憶,櫻雪的臉上露出淡然而深邃的笑容,道:「也不過是直在努力,成為個能夠與副部長比肩的人罷。」
  現在主持人徹底忘職業操守,愣愣的坐在那裡看著櫻雪出神,回味著剛才的話。而沒有等待主持人繼續發問,櫻雪又到:「無關聲望無關財富也無關地位,副部長從來不在意有沒有那些,他所在意的,自始至終不過是能不能傲然而從容地面對的人生罷。」
  
  電視機前的所有人均不由自主地感歎:
  人生,得如斯人,足矣。
  不論那人是北川櫻雪,亦或是真田弦郎。
  足矣。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19 12:18

接近尾聲

  「但是……」主持人似乎不願意樣輕鬆的放開櫻雪,於是,繼續問道:「六年所做到的,已非常人所能及,但是就樣放開的夢想,真的遺憾都沒有嗎?」
  頭頭還是頭,個主持人還是很專業的,問得問題都是他們大家想要問的。
  街頭的弗雷迪 換個姿勢,開聽可樂,繼續看著電子屏幕。
  每個人的脖子都伸長些,想要更靠近電視機。
  「啪!」某人的腦袋被狠狠的揍下。
  「赤也,離電視機原,眼睛會近視的。」切原姐姐溫柔的。
  
  「遺憾……?」櫻雪微微偏過頭,好像很不理解。然後,又笑,:「看來主持人小姐並不知道做經理人是個多麼讓人瘋狂的工作吧!既然國光都決定退役,還受份苦幹什麼?」
  頓頓,櫻雪繼續:「再如果沒有副部長,什麼都沒有意義。別只是個站在人家背後的經理人,就算是自己站在閃光燈下,又有什麼意思?」
  櫻雪總是樣,喜歡平淡的,出震撼人心的話語。
  
  手中的鋼筆掉落在辦公桌上,真田再也難以掩飾心中的澎湃。
  坐在柳生身邊的上杉勝感歎地:「樣的生也算是怪胎,也配那座冰山。」
  柳生沒有理會上杉的感歎,在吧檯上放些錢,轉身走出去。
  「喂喂,總該等等的吧!」上杉連忙跟上。
  
  弗雷迪壓壓帽子,向個方向走去。
  
  「爸爸,回滿意?」真田母親雙手疊放於胸前,做小生狀,開心的如同得到谷子的麻雀樣。
  真田藩士板著臉,可是卻還是忍不住眼中的笑意,輕哼聲。
  早在很多很多年前,真田藩士在道場看見那個滿臉倔強,叫囂著要打敗自己孫子的孩的時候,就已經隱隱的中意。
  要知道,就算是弦郎的哥哥站在他的面前,都是有很強的壓迫感的。而個生,竟然敢叫囂……
  樣的孩子,日後必然不會流於凡俗。真田藩士對所謂的『世家』並沒有很好的印象,越是世家,蠹蟲便越多,是誰都知道的。誰知道嫁過來的小姐,究竟是什麼樣的?
  稍微調查下那個孩子,發現竟然是立海大寶貝樣的『才』,看來智力上的基因定良好。而且根據調查,的父母也都是品德高尚的人。
  真田藩士的舉動,儼然已經把那個孩子當半個媳婦兒。
  後來,真田藩士發祥自己的孫子,好像對那個孩子,越陷越深。
  每次那孩子在自己家到場的時候,弦郎是定在場的,而且也毫無保留的教授劍道方面的知識。真田藩士曾經觀察過,再過些日子,以那個孩子的水平,都可以給授刀。
  不久以後,管家賊兮兮的跑過來,孫少爺今買回家好多冰淇淋,各種口味應俱全。正當真田和管家都為此而疑惑的時候,就看見那孩子盤腿坐在榻榻米上,臉的氣憤,憤憤地:「哼!副部長太小氣!今明明拿二本,按照本個球兩本獎勵個球的計算方式,今應該有三個球的!」
  著,把只有兩個冰淇淋球的碟子推過去,:「副部長不講信用!那也不講信用,哼,要拉著丸井出去狂吃冰淇淋!」
  真田藩士清楚地看見自己孫子那臉無奈的樣子,最後還是板著臉給那個孩子加個冰淇淋球。下那孩子才罷休,吃冰淇淋的時候,臉滿足。而真田,也露出淡淡的,絕對可以稱之為開心的笑容。
  嘖嘖,才十幾歲就把孫子吃的死死的,要是嫁進來,孫子還不得把寵翻?!
  
  如今聽到的番話,真田藩士算是徹底放心。個孩子本就是那樣肆意與驕傲的,卻又樣的愛著自己的孫子,自己還有什麼可擔心,可不滿的?
  怕是樂都來不及嘍!
  「唔,哪叫小櫻雪來給做些心嘗嘗。」想起櫻雪的話,真田藩士決定到。
  當然,他沒看見自己兒子兒媳瞬間僵硬的臉龐……
  
  當櫻雪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在花園的門口,櫻雪看見個熟悉的身影。
  「弗雷迪?」櫻雪看著那個把自己擋個嚴實的身影,試探的叫聲。
  「就是知道櫻雪心裡是有的,不然怎麼能眼就認出來?」弗雷迪笑嘻嘻的摘下帽子還有假髮,臉的燦爛笑容。
  「居然真的找到家……」櫻雪感歎,然後臉上出現些許的擔憂,:「麼,還是用家裡的情報網?」
  國光是不可能透露自己的地址的,那麼也就只剩個答案。
  「不然讓自己跑到東京挨家挨戶的找嗎?」弗雷迪翻翻白眼,滿不在乎的。
  「那是決定……」回到家族,對嗎?
  後面的話櫻雪沒有問出來,可是兩個人卻都是明白的。
  弗雷迪滿不在乎的表情,出現些許的裂紋。
  「不然還能怎麼樣呢?」弗雷迪偏過頭,臉上還是孩子氣的笑容,可話語卻讓人難耐。
  「不是要輩子呆在的『應許之地』的嗎?」櫻雪上前,輕聲問。
  在網壇,若是當不運動員,就算當個教練都是快樂的。
  是弗雷迪對櫻雪過的話。
  那時他金色的頭髮和藍色的眼眸,光芒四射。
  「可是不在,網壇或者商界,又有什麼區別?」
  弗雷迪也上前,將櫻雪圈在牆壁上,整個人好像覆蓋上去,。
  櫻雪渾身震!
  下刻,櫻雪覺得自己的唇被什麼觸碰到。然而,卻只持續不到秒,接著,櫻雪跌進那個滿是陽光氣息的懷抱裡面。
  「笨蛋,原來真的不知道,的心思。」
  弗雷迪的聲音悶悶的傳至櫻雪的耳朵裡面。
  「五六年的時間,居然都毫無覺察,是該為自己的演技自豪,還是該為的遲鈍扼腕?」
  手臂又緊緊,弗雷迪彷彿想把個人揉進自己的懷裡。
  「不過好在,就算麼遲鈍的,也還是找到真正的幸福。那個人……比或者手塚國光,都更加配。」
  緋聞漫飛舞的時候,那個人沒有迴避沒有否認,甚至在所有媒體的面前態度強硬的阻止記者去騷擾櫻雪,種不顧切的保護……絕非般的人能夠做到的。
  讓手塚國光都甘心退而不攻的人,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弗雷迪在心中,輕輕歎息。
  當櫻雪離開那個懷抱的同時,感覺到個冰冰涼涼的東西貼上自己的鎖骨。
  緊接著,就看到那個高大的,卻遠去著的身影。
  「那指環上有們家族的徽印,要是什麼時候想來做當家主母,就帶著它來法國就行!」
  櫻雪氣悶,幾乎已經可以看見弗雷迪嬉皮笑臉的模樣。
  「當然,要是跟那個真田警部要去歐洲旅遊,也是願意招待的。」
  再見……
  真正的陽光。
  
  櫻雪站在原地,看著弗雷迪逐漸消失的背影,回憶著六年來的切,怔怔出神。就在時,身後大門傳來『卡噠』的聲。
  回過頭,櫻雪看見真田從自家的花園裡出來,筆直的站在自己的對面,看著自己。
  「副部長……」
  
  櫻雪的採訪節目已經結束很久,上杉就那樣陪著柳生在大街上閒逛。不要覺得很平常,如今閒逛的可不是他上杉勝,而是柳生比呂士哎!!!
  柳生比呂士在跟自己壓馬路,在壓馬路……
  上杉不停的碎碎念著……
  在看過Gloria的採訪以後就開始壓馬路……
  「比呂士……不是……吧?」上杉攔到柳生的前面,問道。
  時,柳生的電話響起。
  「好,小悠?」柳生的神色出現些驚訝。
  「怎麼?難道不知道的電話?」那邊很張狂的聲傳過來。
  「是啊,怎麼可能不知道?」柳生的語氣有些哀怨,然後又:「到昨為止,侑士他已經第七十八次試圖偷竊的手機。」
  「啊?哈哈……」那邊傳來花澤的乾笑聲。
  「還有日吉那傢伙……也不是不知道他爺爺跟爺爺的交情吧……」
  柳生的聲音帶著十足的淡漠。
  乾笑聲繼續傳來。
  「覺得很應該慶幸自己跟跡部的交情並不算深……」
  那邊已經快要掛電話。
  「哎呀呀,都忘要什麼,比呂士,剛剛看網上的轉播,麼小櫻雪最終還是投到大黑狼的懷抱裡面?」
  回,輪到柳生想要乾笑。
  「是啊……」乾笑不出聲,柳生只能乾巴巴的回答。
  「居然放棄美型的冰山而選擇不美型的冰山……小櫻雪腦袋絕對已經壞掉……再不濟……偽紳士也不錯啊……」
  花澤還是碎碎念,旁若無人。
  「花澤悠……立刻就可以根據的電話查到現在在哪個國家……」
  柳生淡淡的。
  那邊的碎碎念立刻停止。
  「然後可以免費提供給侑士,或者……隨便什麼人……」
  那邊開始撓牆。
  「還有什麼事情嗎?」
  紳士總結性發言。
  「其實只是想問,就打算麼放棄?」
  些年的辛苦,努力,都看到。
  些年的犧牲,拚搏,都感到。
  些年……
  花澤看著邊緩緩墜落的大蛋黃,喝著椰子汁,回想著。
  「總之就是看不過那個黑面神把世界上麼特殊的兩個人之娶到手嘛!」
  花澤總結陳詞。
  「其實……」柳生看著街頭電子屏幕上回放的幕幕櫻雪和國光在起的片段,淡淡的笑。
  「……只要幸福就好。」
  「那……」
  「而且現在很幸福……」
  「……就夠……」
  柳生完,就把電話掛掉。
  
  「雅治?去喝杯?」
  「嗯,請。」
  柳生完,把上杉丟在大街上,走。
  「喂喂∼」
  上杉無力的掙扎下,最終決定再去找漂亮妹妹。
  
  另邊。
  「副……副部長……」
  「嗯。」
  「那個……剛才……」
  「沒什麼。」
  「哎?」
  「但是有些事情要讓清楚下。」
  接下來……
  「喂喂,副部長幹什麼?」
  只野貓躍上牆頭,看見有個人把那個總給自己吃東西的姐姐抱起來……哎哎……現在給扛到肩膀上……哎哎……進屋子裡面……哎哎……今晚沒飯吃……
  算……
  野貓跑到鄰居那裡找另外個姐姐。
  就不打擾的好事。
  漂亮姐姐∼
  



最終的最終

  「喂喂,副部長,事情跟想像的不樣,放下來跟。」
  真田在開門的時候,櫻雪麼。
  是要好好跟『談談』。
  「喂喂,副部長,怎麼覺得跟扛個死狗去大卸八塊樣。」
  真田上樓梯的時候,櫻雪麼。
  「副部長!」
  當櫻雪被摔到床上的時候,終於發現事情大條。
  「卡~」
  床頭的檯燈被真田扭開,卻沒有扭到最亮。
  橘黃色的燈光溫暖卻又昏黃,打在真田的臉上,使整個人的線條都柔和。櫻雪很悲哀的發現,副部長居然都沒有小悠姐小裡面那種吃醋友的徵兆……
  他只是講櫻雪圈在床頭,靜靜地看著,好像打算樣看輩子的模樣。
  櫻雪覺得自己心跳開始加速。
  智商接近三百的大腦再次死機,而且絲毫沒有重啟的跡象。
  如果此刻櫻雪有面鏡子,那麼定會知道,此刻的模樣,有多麼的誘人……
  頭髮有些許的零亂,眼睛看著真田,目光有些許的迷茫,白襯衫的前兩個扣子因為剛才的掙扎而打開,露出鎖骨……
  向來以自制力出名的真田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可疑的湧向某個特殊的地方。
  櫻雪不過只是樣,只是樣而已。自己就幾近把持不住。
  真田心中的使和魔鬼同歎氣,對眼前的個孩沒有絲毫的辦法,或許,就要變成人吧。
  他縱然戰勝世上切,也最終會敗給人。
  或許就是宿命,從第次相見開始。
  『霍』的站起來,真田走開,從水具裡面到些水,口喝下去。深呼吸下,然後大步走回來,看著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櫻雪,歎口氣。
  抬起手,手指輕輕觸到櫻雪的臉頰,然後下滑……
  因為突如其來的觸碰顫抖下,櫻雪立刻如同驚醒樣!
  「櫻雪……」
  真田的眼眸漆黑的如同看不見底,彷彿把櫻雪吸引進個未知的深淵。
  「嗯?唔!」
  僅僅是很可憐的發出兩個音節,櫻雪的唇就被堵上。同剛剛弗雷迪蜻蜓水般的吻完全不同,真田的吻大有攻城略地的氣勢。
  重重的摔在床上,世界彷彿就只剩下兩個相擁而吻的兩個人。
  交纏的身子火熱,灼燒著彼此。
  「櫻雪……」
  是誰在叫自己的名字?
  完全意亂情迷的櫻雪不情願的睜開眼睛。
  「要……繼續下去……」
  不算是請求,也不算是命令。
  到種情況,就算傻子都會知道他要『繼續下去』。
  「嗯……」
  別開眼睛,櫻雪頭。臉紅的像個櫻桃,想讓人口咬下去。
  真田勾起嘴角,笑。
  他知道,屬於自己的那朵櫻花,即將綻放。
  房間內,春意,襲人。(原諒吧,是真的寫不出來,懺悔!)
  
  第二,當櫻雪醒來的時候,早已日上三竿。
  稍稍抬頭,櫻雪發現真田還在睡著,第次發現原來真田副部長的睫毛也是樣長的。
  壞心的揪揪真田的頭髮,掐掐臉蛋,又鼻頭……
  人居然樣都能玩個五分鐘。
  突然間意識到現在兩人還處於『坦誠相見』的狀況,臉又開始發燒。
  悄悄地往床邊移動,就在櫻雪條腿伸出被子的時候,腰間的手突然收緊。
  「又要去哪?」
  身後的聲音那有半分剛睡醒的沙啞!
  他分明就醒好久!
  櫻雪心中騰起熊熊怒火!他居然……他居然!
  想起剛剛自己的行徑,似乎無論如何都硬氣不起來的。
  「呃……覺得到出去覓食的時間……」櫻雪眼睛溜溜的轉著,找出個非常不合適的理由。
  「不准。」
  著,櫻雪又被撈回到真田的懷裡,真田把臉埋在櫻雪的脖頸處,悶悶的:「昨累壞,再休息會兒……」
  分明是還想抱著樂不思蜀好吧!
  「誰累,精神還好的很!」
  櫻雪在真田懷裡都不肯老實,還在不停掙扎著要『出外覓食』。
  ?精神好?那昨晚是誰哭抹淚的好疼好疼,害的自己不敢進不敢退,甚至萌生出不是第次就好的神經想法!
  「還是要再休息會兒。」
  真田居然開始胡攪蠻纏不講理。
  那個自律刻苦每四準時起床的真田弦郎去哪裡?
  終於櫻雪發現不正常。
  「副部長……有不正常……」
  真田胳膊緊緊。
  「不是害羞吧……」
  雖然看不到真田的臉,但是櫻雪還是能很敏感的感到身後那身體的僵硬的。
  「接下來副部長不會要讓對負責吧……」
  似乎完全忘記此刻是處在劣勢的弱勢群體,櫻雪的惡劣基因再次開始表達。
  久久沒有聽到聲音。
  櫻雪轉過身,看見真田的嘴抿成條線。
  「當然。」
  真田嚴肅的回答。
  當然什麼?
  當然要負責!
  「副部長髮燒……」櫻雪哭兮兮的,副部長是怎麼可能出樣的話的?
  著,就想要跳下床去找藥,可是依舊沒有成功。
  當櫻雪再次被撈回到真田懷裡的時候,驚異的發現某些變化。
  「個……是什麼時候戴上去的?」
  櫻雪顫抖著舉著自己的手,指著無名指上的某個閃閃發亮的圓環,問道。
  「睡著的時候。」
  真田回答的光明正大理直氣壯。
  於是櫻雪無語。
  
  某年某月某日,真田宅。
  網球部全體成員坐在起,監視著櫻雪……定制訂婚禮服。
  真田家請來日本最有名的設計師來,可是三番五次都見不到準新娘。
  但是今,設計師井上終於看見北川櫻雪真人,回想起前幾次面對著真田警部的冷臉,井上差熱淚盈眶。
  嗯嗯,比電視和照片上都要漂亮……不過,左右的『護法』是怎麼回事?
  井上看著正襟危坐在旁的真田,又看看櫻雪左邊的切原右邊的桑原……不知所措。
  「副部長,過,的婚紗的設計權早就給出去。」櫻雪盤腿坐下,嚴肅地。
  聽到自己要結婚的消息,小悠姐早就打電話過來,定讓設計師把自己的結婚禮服設計的超豪華超漂亮超級像小龍……
  櫻雪不知道自己的結婚禮服會是什麼樣子,但是那個設計師(在《澤原》裡會出現)的品牌效應擺在那呢,就算是脫線如同小悠姐的禮服,恐怕眾人也是讚不絕口吧。
  「是訂婚的禮服。」真田揉揉眉心,。
  「原來是訂婚的禮服,那麼要好好看看,個相對來講更重要。」櫻雪接過樣品冊子,頁頁的翻看。
  「為什麼個更重要?」切原好奇的問。
  「因為如果結婚可以很多次,但是訂婚就只能次啊……」櫻雪看著樣子,閒閒的。(不知道有沒有樣的習俗,裡暫且樣∼)
  完全沒有注意到四周圈媲美黑牆的臉色。
  「怎麼?錯什麼?」櫻雪抬頭,茫然的看著切原。
  「光——」
  下刻,櫻雪就被踢到牆角畫圈。
  井上驚訝的看著那個準新娘管叫表哥的人都對準新娘不聞不問,任在牆角委屈的發霉生蛆……
  那個紫羅蘭頭髮的美人笑瞇瞇的對真田警部丫頭還是太欠收拾,弦郎不要太寵著。
  那個戴著眼睛很紳士的士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喝茶,眼睛忽然有光芒閃而過。
  那個問話的海帶頭人抓著腦袋,似乎沒覺得櫻雪錯什麼,還著頭。
  都是……群什麼人啊?
  井上無言。
  
  「北川,怕是不能再參加次婚禮,抱歉。」
  真田酷酷的對縮在牆角的櫻雪。
  然後準新娘居然又臉紅……
  
  或許就是才和才之間愛情的表現?
  看來自己老……沒法理解……
  
  「明居然就是訂婚典禮……像做夢樣……」
  「櫻雪……」
  「嗯?」
  「以後……定會讓幸福。」
  「……話在老爸還有忍足叔叔白石叔叔那裡都過~」
  「……」
  「阿拉,副部長以後少罰跑圈就很幸福……」
  「……」
  ……
  ……
  「北川櫻雪!立刻繞場五十圈!」
  「嗨~嗨!」
  
  全局•終
作者: 緞帶    時間: 2012-6-19 22:09

默默守候的愛果然才是最動人也最痛人的!

後半段缺字也點嚴重∼∼可憐手冢後面沒啥劇情,還有不二那段完全不明白……

不過感謝分享!
作者: meowbo123    時間: 2014-12-5 21:42

其實愛唔一定默默守護,有時候努力並肩前行都好重要,但一定要清楚對方跟你一樣想法
作者: 冰雪楓靈    時間: 2014-12-6 00:19

樱雪是不二先放棄的,冰山和紳士,與弦一郎一樣,都喜歡樱雪,可惜欠缺弦一郎的幸運,得到佳人的芳心
作者: 清純學生    時間: 2015-5-16 18:51

弦一郎好可靠喔~~
"真"漢子
我喜歡~~
作者: cathychan40    時間: 2016-3-26 04:00

還以為男主是我最愛的冰山部長!為什麼不是,怨念阿
雖然真的很好看!
淡淡守護的愛.......好感人
作者: 司塵影    時間: 2018-6-25 11:17

挺好看的,
男主是真田也挺不錯的,
雖然我大愛冰山帝王!!
後面缺字缺的嚴重,
害我看的有點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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