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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浪漫言情] <<薔薇之戀>>續寫 -完- [打印本頁]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2:49     標題: <<薔薇之戀>>續寫 -完-

第一節 歸來


當遺忘成了愛的一種延續
真正能做的
也只是
等待時間
沖淡一切曾經的---
我們

--- --- ---
第一節 歸來


雪，輕輕地飄著，沒有聲音---
百合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呆呆地，等待，它在她的手心快速融化---竟有一種，心疼！

想起了葵---好久沒看到他了，不知道他在外面，會不會餓、會不會冷、會不會生病---他走的那麼突然，害她都沒來得及叮囑他---要照顧好自己。
他現在，會在哪里呢？
在這個世界上，她就只有他這麼一個親人了啊！

自顧自地想著，沒發現芙蓉已經走到了身邊。
“噢！嚇我一跳！”百合悄悄抹掉眼角的淚，不知道為什麼，她不希望有人---甚至是芙蓉，發現她的情緒。
“你都不會冷嗎？”芙蓉仰頭看著越下越大的雪，眼神卻很溫柔：“雪的樣子，真的很純白。”她收回視線，看向百合，“但那只是外表---”
百合有些慌亂，扭過頭，不敢看芙蓉，“什麼---什麼外表，你想說什麼---“
“好冷！”芙蓉打個冷顫，“和你比不了---人都瘦了，怎麼還那麼抗凍---對了，我出來只是想告訴你，我餓了。”
百合松了口氣，“你們韓家人怎麼都這樣---一餓就跑來找我，之前是葵，他---“
“百合---”芙蓉打斷百合的抱怨，很認真得說：“你知道嗎，這是葵離開半年後，你第一次提到他，我還以為你忘了有這個弟弟。”然後，像什麼都沒有說似的，走開了。

---怎麼會忘呢？可以忘得掉嗎？
她，每一天都在用心祈禱，她的葵，能早一點回來啊---整整有五個月零三天了，她都沒看到他，他一定瘦了---
芙蓉回頭看了看呆立在雪地裏的百合——小小的一個，顯得是那麼無助。
芙蓉眼裏有無奈，但更多的是心疼，她怎麼會看不透如此簡單的百合呢！知道葵的出走對於百合的衝擊有多大，尤其是在堇與百合新婚當天---但她沒想 到的是---百合居然能忍得住，一句不提葵，不問也不去找。是因為堇嗎？想到這，芙蓉心裏湧出一個很不好的念頭——一個人想要隱藏什麼，往往反而是，她心 虛著什麼---芙蓉不敢往下想，於是提高音貝說：“百合，要快哦，不要讓我等太久！”

百合知道，是芙蓉的最後催促救了她，讓她停止沉浸在無休止的思念與心痛的糾結中---芙蓉，還是那麼可愛，總是這樣掩飾關心。
轉身想進房間。
一不留神，腳底滑了一下---慘了，這次死定了！
——百合的身體完全失去了平衡，她只有哀悼的份，卻無法自救。

就在她快要滑倒的一瞬間，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接到她，順勢，把她摟在懷裏。
---這個懷抱，有種熟悉的味道---
百合的心跳---砰、砰、砰——不是因為差點摔倒，而是因為——
“你怎麼還這麼笨啊！想摔死自己嗎？”
——是葵的聲音

百合全身的血液像凝固了一樣，心跳急促---
她在他的懷裏，不敢抬頭---
她好怕，怕這只是夢！---
就是這種感覺，被葵緊緊抱在懷裏的感覺--好久了---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怎麼了？嚇到了？”葵見百合不出聲，緊張地抬起百合的臉，看見——眼淚，正從百合的臉上緩緩流下來。
---他好想吻下去，吻掉她臉上所有的淚---她的眼淚叫他心疼---但是，不可以！
他好想她啊！他每一天都在想她，想她在做什麼，想她在想什麼---懷念她傻傻的笑，懷念她肉肉的臉，懷念她任由自己胡鬧，懷念她身上獨有的味道---現在，她就在他的懷裏！
葵又用力的抱緊百合，生怕她會在他懷裏消失似的。

雪落在，兩個緊緊相擁的人身上，忘了要融化。

突然地，百合拼命掙脫開葵，滿眼的淚水，生氣的捶打葵的胸口，“多久了！多久了！你才知道回來，你不知道我很擔心嗎？你不知道我會害怕嗎？一句話 不說就走了，你有想過我嗎？你，可惡---”百合已經哭到氣不成聲。她想不通，葵為什麼就這樣輕易地丟下她走了，他怎麼能夠這樣殘忍！
葵的眼角也濕了，他不理百合的掙扎，更用力的重新抱緊她。他不管了，什麼都不想再管了，在這一刻，他只想緊緊的抱著她。
百合的不捨得---他又何嘗不是！當時，如果還有選擇，他絕對不會離開她的啊！
他只是想她能幸福，沒有任何負擔的幸福。
因為他做不到，放手的同時還完全的祝福，沒有私心的祝福------所以他選擇逃走，逃到看不見他們的地方---只是，他這次的回來，是因為對百合瘋狂的思念，還有，他看到堇---

“葵---你知道嗎---婆婆，婆婆去世了---”百合突然想到葵走的那天，就是她和堇結婚的當天，婆婆---
“什麼---你說婆婆---什麼時候的事？”葵立即從剛才的思緒中清醒過來
“就是你走的那天---婆婆，突然心臟病發---堇把她送到醫院就已經---不行了---”百合好像又想起那天的事，“媽像瘋了一樣---一直罵人，她居然，拿手術刀逼迫醫生---給已經去世的婆婆動手術---”
葵滿臉的愧疚，“我卻什麼都不知道，連最後一面都------”
“不只你，連媽都沒見到。”說話的是芙蓉。
她深深地看著葵，“婆走的時候，嘴角還帶著笑---她應該走得很安心吧！”芙蓉眼中恍過一絲哀痛的神色，“而媽，那天之後，老了許多---還有，堇。”
“堇？”葵又想到了他在巴黎街頭看到的一幕。
“是他送婆去醫院的---所以是他，陪婆走完人生最後的一段---在那天之後，堇，像是變了個人---”芙蓉說著，眼神掠過百合。
百合慌忙的低下頭。
“什麼啊？你想說的是什麼？”葵察覺出芙蓉的意指，好奇的追問。
“咳---”芙蓉乾咳了兩下，不禁緊皺起眉，凶起來，“死韓葵，你走掉一回來就害我感冒加重！”
“你感冒了？”百合關心的問
“對啊，被凍的---你們都不會冷啊，站在雪地裏這麼久，一對怪姐弟！”芙蓉邊向房間走邊抱怨。
百合竊笑著，看了一眼葵，“走了啦！說你是怪弟弟哦！”
葵也笑了，他好喜歡這種感覺，和百合吵吵鬧鬧的感覺。
他捏了捏百合的臉，“回家了，不然你就成凍包子了！”
“回家？---恩，一起回家！”百合恍了下神，感動得拉著葵往屋跑。

“韓芙蓉，你失憶了，你也是我姐啊，還怪姐弟，說誰呢？”
“快進來啦！羅哩巴嗦的！一回來就煩人！”
“一起回家咯！------葵回家咯！”

雪降的薔薇園內，又開始有了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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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牙蚊＊ 於 2007-7-4 01:43 PM 編輯 ]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2:49

第二節 隔閡的愛


幸福是種什麼感覺
在手邊
卻抓不住
要放開
卻又捨不得
幸福
在還不成熟的階段
就是一種
折磨
--- --- ---
第二節 隔閡的愛


飯桌前
“好豐盛啊！都是我愛吃的。”葵滿眼的美食，正在想著要先吃哪一盤。
芙蓉忍不住笑了，“韓葵，你那是什麼表情---離家半年，居然一點都沒變。”看了看坐在一旁傻笑的百合，不禁歎了口氣，“我看，也只有百合，才能受得了你！”
葵斜眼瞪著芙蓉，“話那麼多，不用吃飯啦！”
“葵，你好像，真的變瘦了！”百合連面前的餐具都沒動，只顧著全身打量著葵，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
葵有些鼻酸，降低了食欲，“那時侯，好希望你會在身邊。”
說著，他一把抱住百合，用力感受著。“哎呦！葵------”百合也不掙脫，任由葵的撒嬌。
“哎！韓葵，還有完沒完！”芙蓉頭都不抬的打斷，“從回來到現在，抱幾次了！”
百合聽完，身體微微顫了一下。
葵感覺到了，放開百合。
卻是一臉的意猶未盡，“好久沒抱了嘛---算算，還沒補回來！”
芙蓉無奈的看著葵，不情願的提醒，“你忘了，她已經算是你半個大嫂了！還這麼隨便！”
葵的臉一下子黑了，“真掃興---非得說出來噢！”
但他轉念一想，“不對哦，你剛才為什麼說——是我一半大嫂？”
芙蓉放下筷子，“百合，我想要杯咖啡。”
“哦。”百合應聲立即到廚房煮咖啡。
她知道，芙蓉下面的話要說什麼。她不想聽，但她也明白葵早晚會知道。

“什麼！還支開百合！”葵皺著眉，有種不好的預感。
芙蓉看向窗外的黑夜，開始回想那段可怕的記憶。
“婆去世的那天---堇和百合的婚禮就中斷了---至於婆的後世，媽完全垮了，但我沒想到，堇也像受了很大的刺激，有好久，他都沉溺在酒精中---”芙蓉的臉上，有種難以自製的疼惜。
“那種感覺，很像芹死的時候---是錯覺嘛---但就算他後來不再喝酒了，他還是------”說到這，芙蓉看了看葵，眼神很奇怪。
葵無辜的隨著芙蓉的注視看向自己，“有什麼？你眼神怪怪的。”
“到現在，堇和百合一直分房睡！”芙蓉像拋出一枚炸藥，葵完全呆住了。
他支支吾吾地，很小聲的問，“為什麼？---百合還是無法面對堇嗎？”
芙蓉歎了口氣，“是堇提出來的------”
“什麼！”葵一下子站了起來，火大了，“太過分了，他到底在想什麼，他還不知足嗎？這個混蛋！”
“我也有罵過他---但沒用，堇的態度很堅決。”“坐下啦，小點聲，百合會聽到。”芙蓉拉葵重新坐回座位。

葵努力壓抑上竄的火氣，他真的快炸了。“媽呢？媽怎麼說？”
芙蓉搖搖頭，“婆走後的一個星期，她就去歐洲了，到現在，都沒回來。”
葵煩躁的歎氣，“怎麼這樣啊！婚是她批的啊！”
芙蓉還是搖頭，“就這樣，堇和百合，在名義上應該算是夫妻，但實際就---我也想不通，堇在想什麼。”
葵冷冷地問，“現在他人在哪？”
“不清楚---他的新書做宣傳，去高雄一個星期。”芙蓉看見百合從廚房出來了，給葵了個眼色。
“咖啡好了，現在喝嗎？”百合還是笑著問
“好。我吃飽了，我到房間喝。”芙蓉接過咖啡走上樓，在經過葵身邊的時候，給他了個警告的眼神。
葵的臉，還是很臭。
“我去給你添飯。”百合見葵的飯碗空了
“不吃了。”葵賭氣的
“怎麼咧---都是你愛吃的飯哪。”百合摸摸葵的額頭，“沒病啊！”
葵看著百合，她離他很近，她的笑很溫暖，她眼裏的是關心，這光會在乎別人的笨蛋---在此刻，他感到心好疼------
他突然站起身，一把抱住百合，將百合完全擁入懷中，輕聲的說：“小肉包---對不起啦---我居然都沒在你身邊---心很痛吧？---想哭，就在我的懷裏哭好了。”
百合靜靜地，將臉靠近葵的胸口，聽著葵，穩健的心跳---眼淚，從眼角，緩緩流下來------
我還有葵---我還有葵啊——百合在心中默默地呐喊------

在偌大的房間裏，倆個人，哭的，沒哭的，融在了一起------

“葵，好久不見！”堇踏進來的第一眼，就看到，葵與百合相擁一起的畫面。
百合慌亂的離開葵的懷抱。
葵卻一臉的怒氣，只是硬壓著沒發作---他必須要顧慮到百合，不能當著她的面和堇爭執這樣的事。
“堇，你回來了---有吃飯嗎？”她不敢抬頭看堇，因為眼淚，還在。“我去給你熱一下。”
“好啊！今天都有什麼好吃的？”堇走到百合身邊，從身後抱住她，“一個星期沒見了，好想你！---哎---”
“怎麼---我有胖嗎？”百合小心翼翼的問
“不是，是在感歎，還是回家的感覺好！”堇在說的一刹那，表情很真摯。他放開百合，轉身看向葵，“你說呢？離開家這麼長時間的人。”
葵，有點不相信，這樣的堇，還會關心縱容自己的堇，怎麼會對百合那樣殘忍。
百合進了廚房。
“不用再做戲了！我都知道了！”葵冷著一張臉
“我沒有在演。”堇脫掉外套，直視葵的眼。
“好！那你應該記得，你答應過我，會讓百合幸福的，而現在---百合的眼淚是什麼？”葵逼近堇，他的眼睛開始冒火。
堇，敗下來。
堇坐在沙發上，呆呆地說：“葵，不要懷疑我對百合的感情---只是，有些事情，我還沒有準備好！”
“你在鬼扯什麼？你別跟我說，到現在，還忘不了芹之類的糊話！”葵揪住堇的衣領
堇的嘴顫抖著，最終，什麼都沒說。
“你說話啊，你曾經都和我說過什麼，都忘了？”葵很激動，他快瘋了，快被堇逼瘋了。堇擁有他這輩子最想擁有的東西，而可惡的他卻不知道珍惜。
“隨便吧，總之，有一點可以確定，我是愛百合的---有些事情，我還暫時無法做決定。”堇站起身，背對著葵，“既然回來了，就別走了。這裏，永遠是你的家。”
“還有，告訴百合，我很累，不吃了，先去睡了。”他說完上了樓。
葵發瘋得向堇丟沙發靠墊，他卻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像芙蓉說的，這樣的堇，讓人想不通。
葵突然看見，百合在走廊邊上，呆呆地站著——像是，一個沒人理的小孩子，孤獨又無助。
她看向葵，眼神有點疲憊，有點無力，“葵，我該怎麼做呢------”
葵急步走向百合，緊緊抱住她，給她他的力量和溫暖，“什麼都不要想---小傻瓜，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是該死的堇，他一定是瘋了------”

他心疼她的謙卑和善良，他最想看到她最純淨的笑容，他希望她能就此幸福---
但他是弟弟，只是弟弟---
所以，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站在原地，無奈的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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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2:50

第三節 進退兩難


生活
總在意外的渲染下
顯得格外
富有顏色
而所謂的平靜
在還不想失去的時候
只是一種
欺騙別人
或是
欺騙自己
的
逃避選擇
--- --- ---
第三節 進退兩難

深夜
百合看著熟睡中的葵---讓這傢伙睡著還真簡單，十分鐘前還在說什麼時差時差的，現在還不是一樣睡著了---百合滿足的笑了
這個簡單的傢伙---他應該已經在做夢了吧，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還做美夢咧！---只是，葵的頭髮短了很多，是想改變點什麼嗎---在外面，一定很辛苦吧---可憐的弟弟！
百合幫葵蓋好被子，關了燈，輕輕退出去
“好好睡吧——葵，歡迎回家！”百合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小聲的說。

黑暗中，葵睜開了眼睛。
這個小傻瓜，自己都已經穿幫了，她還相信---他裝睡，只是想讓百合早點休息，她今天，應該很累吧！
他，怎麼會睡得著呢！
在他離開家的這段時間，家裏好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尤其是堇---想到剛才堇的難以啟齒，和，他在巴黎看到的------葵煩躁的深深吸了口氣，眼神堅定的宣告，“我一定要保護百合---堇，明天，你一定要給我個解釋！”


百合走到堇的房門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看---他們，有一個星期沒見了啊---
百合想到這，不禁苦笑---他和她，已經是夫妻了嗎？為什麼，她卻感覺不到------在那一晚，她新婚的那一晚，她不只失去了婆，也像失去了那個熟悉的堇---
是她笨吧，始終沒弄清楚，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誤，讓堇，總是躲著她------別人的婚後生活是怎樣的，會像她這樣嗎------

“百合---”是堇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
百合嚇了一跳，急忙轉過身---堇，真的正站在她面前---
“我剛才去找你，你不在。”堇定定地看著百合的臉。
“我---在葵那了。”百合讓堇看得有些慌亂，這樣的注視，讓她的心，亂成一團。
“進來吧，外面冷。”堇開了門，
“哦。”百合隨之進了房間

好一陣的沉默------

“那個---堇，”百合想打斷這種難受的僵持，“你，這次回來，應該會在家待一陣吧？”百合很努力的找著話題。
“不知道誒---很難說，得看市場的反映------對了，葵也是今天回來的嗎？”堇後傾靠在枕墊上，很隨意的問。
“是啊，下午剛到。”百合有點不知道堇到底想說什麼
“恩---你很高興吧？”堇的聲音突然有點不確定
“啊---”百合楞楞地，不知道怎麼回答。
堇閉上眼睛，露出一絲苦笑。“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問---可能，是葵這傢伙，回來的太突然了吧。”

他睜開眼睛，看著一臉茫然的百合，突然問：“百合，你---會不會討厭我？”
百合定定地看著堇，覺得鼻子好酸，眼淚一下子就聚在了眼角，她抽搐著搖著頭。
“我---不會---永遠都不會---我---以為---你在---討厭我------”話沒說完，眼淚已經從眼角流下，一顆一顆---一粒一粒---
“我不知道---我們---怎麼會變成這樣---”眼淚不停的滑落，百合手捂著疼著的心，有些不甘，“堇，到底發生了什麼---像突然地---你 已經離得我好遠---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該怎麼做---”她眼中充滿委屈，在她白皙的臉上，有一種像晶 瑩東西在閃爍，她卻努力抑制著情緒---那種眼神，叫人看了，只覺得心疼。  
“百合---”堇一下子攬過百合，抱住她---堇感到，現在，他的心好疼---他也不知道，這種痛苦的煎熬，什麼時候能結束---他快瘋了！

“再給我一點時間---再一點時間就好---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原因---全部的---”堇這樣說給百合聽，也在，說給自己聽。
百合依偎在堇的懷裏，哭著，盡情的哭著---這段時間，她都好害怕，堇的每一次出門，她都怕他不再回來---現在，她知道他不討厭她，她就很滿足了---她相信堇，能夠把她帶離這種痛苦的深淵---

百合的呼吸漸漸沉了，在堇的懷裏，睡著了---
堇就這樣，一直看著百合，看著她帶著淚笑著的臉---這陣子，她一定經常在哭---眼睛，都腫腫的---怎麼會讓她遭受如此殘忍的事呢------

堇輕輕的吻掉百合腮邊殘留的淚---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而他---堇無力的歎息---他討厭自己的自私，討厭自己的懦弱---難道就是因為他不想失去她，才讓她遭受如此的痛苦嗎？

他又回想起，那天的情景——

“百合，有件事情---你得知道---”堇扳過背對他的百合
百合一臉的憔悴，婆的去世，給這個家帶來的悲痛是這麼的難以平復。
“葵---出走了---”堇很輕聲的說
百合無神的眼一下子像醒了一樣，她傻傻地瞪著堇，說不出一句話。
“他留了一封信---祝我們，幸福---說，他想回來的時候，就回來了---不用擔心---”堇看著異常安靜的百合，說不下去了。
---她沒有說話---一種像怒氣的東西，縈繞在她的眉間---她突然轉身走出房間---
“百合，你去哪？”堇拉住急著出去的百合
百合轉過頭，已經一臉的淚水，“我要去找他---親口問他---他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這個姐姐了---”
百合像瘋了一樣，掙脫開堇，直向外走。
“你就這樣走著去找他嗎？你就這麼急迫的想去找他嗎？你就這麼不顧一切的想找到他嗎？”堇再次攔住百合，意外地是，他的臉上居然有怒色。
百合被震住了，她楞楞地，忘了剛才的急迫。
堇深呼吸，痛苦的閉上眼，然後又睜開---“不要去---好不好？”堇的眼中，竟有一絲乞求。
百合完全傻住了，她好像不認識這樣的堇。“堇---他是葵---是你弟弟耶---”
她不知道堇是怎麼了---今天，只一天，好像發生了好多事情---婆婆走了---連葵也走了---而現在---
百合感到像是換了一個世界似的---

“百合---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堇已經漸漸平靜下來---百合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現在的堇，又變回了原來的堇---她無意識的點點頭。
“如果，我是說如果---”堇像很難開口，“如果---葵---不是你的弟弟---你，還會去找他嗎？”
百合一時間沒聽懂，“啊---什麼？”
堇很認真的看著百合，“你還是會吧---你，很緊張他吧---”
“堇---你在說什麼---葵，他就是我的弟弟啊---我緊張他---你不緊張他嗎？”百合越來越不明白了，今天的堇，很奇怪---
“你的意思---不管他是不是弟弟，你都放不下他---”堇抓百合的手開始用力
“你弄疼我了---堇---”百合有點害怕這樣的堇---他在生氣嗎？因為她關心葵生氣嗎---他這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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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嘿嘿---”
堇回過神來，是因為，他懷裏的百合，在笑---她笑得很滿足---他的心，卻越來越亂---

堇知道，有些東西，明明就在手邊，卻不能抓在手中---不是不想，是真的，做不到---


第二天清晨
“堇呢？”葵走下樓，依然穿著他墜地的睡衣，只是頭髮，短了很多。
“他走了---”百合拿著早餐從廚房出來，悶悶地說。
她還以為，通過昨晚，她和堇之間會變得好些---沒想到，當她早上從堇的房間醒來時發現，堇，還是走了---而且，都沒留言去哪---
“芙蓉---你知道，堇---他去哪了嗎？”百合突然想到堇可能會和芙蓉說。
芙蓉悠然的看著雜誌，“他---可能去巴黎了吧---”
“啊---那麼遠---他和你說的---”百合的語氣裏參雜著無奈和隱隱的羡慕---他和芙蓉說---卻沒有和她說---不經意的嘟起了嘴，做人家老婆做成這樣---只有她吧---
“沒有---是猜的---”芙蓉看出百合的煩惱，攤開在看的雜誌，“這兒---都寫著他的宣傳行程。”
百合跑過去看雜誌，仔細地看---“哎---看不懂啦---都是什麼字啊---”百合抱怨著
芙蓉輕輕的笑了，“法文啊---還真有意思---寫老公的雜誌，當老婆的居然都看不出是哪國的字---”
百合不滿得瞪了瞪自顧消遣的芙蓉，“恩，很好笑嗎---”
“巴黎---”葵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堇他---之前，有去過巴黎嗎？”
“有啊，上個月---有半個月都在那裏---有事？”芙蓉很敏感
葵躲開芙蓉探詢的眼神，按下心中的不安，“當然有事---餓死了啦---百合---我要吃雙份的---”
“知道啦---吃三份都有---你這個胃袋---”百合說著，眼中卻是滿滿的快樂
“不許偷吃我那兩份哦---”葵去搶百合手中的餐盤

芙蓉看著追著打鬧的倆個人---有葵在，百合的笑多了---連低沉的情緒也可以，很快的變好起來---她想到了堇---她總覺得，堇的心裏，藏著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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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2:50

第四節 意外訪客


隱藏的感情
如果
只是一種
保存記憶的方式
那麼
遲遲的
捨不得走開的人
會是
活在
那段回憶裏
受傷
最深的人
--- --- ---
第四節 意外訪客


雨天
百合看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雨，生氣的歎著氣。“破天氣---人家才擦完窗---又髒了---”
葵悄悄的從後面走過來，大聲地——“喂！”
“啊---”百合被嚇了一跳，回頭看是葵，皺著眉裝生氣，“嚇死我了啦---韓葵！又嚇人家---”
葵得逞得笑了，“誰讓你碎碎念時還這麼專心---芙蓉哪？”
“她被雨擋在貓吉家了---”百合詭異得笑了，“貓吉一定很高興---”
葵捏了捏百合的臉，壞笑著說：“小胖子---變壞了哦---你腦子裏在想什麼色色的東西？”
百合甩開葵的手，轉身坐到沙發上，“我哪有---我只是希望---芙蓉能得到幸福。”

葵走過來坐到百合身邊，看了看百合，想說什麼---又，猶豫著---
百合看著葵---他居然在彆扭---她笑了，“你---想說什麼---在不好意思嗎？”
葵的臉真的有一點紅，“那個---你---”
百合更覺得好笑了，“什麼啊？---你真的在不好意思嗎？”
“---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
“有啊！”百合脫口而出，速度之快，連她自己都有點驚訝---
而葵，心裏卻是滿滿的感動，和，像好久沒觸碰了的---溫暖------
“下次---不許就這樣丟下我---”百合可憐巴巴的苦著一張臉，眼睛裏儘是委屈---
葵沒有說話---只是---把頭放在百合的肩上，感受著這份屬於心靈的安靜------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空氣中的冷，四處竄匿著---
“我有點冷，你會冷嗎？”百合撮弄著光著的腳問
“有一點耶---”葵也是光著腳
於是，百合跑去拿了一床被---倆人一人扯一角蓋好---暖和多了---
“葵，你的頭髮---短了好多啊---”百合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沒時間問
“為什麼減哪---你留了好久的啊---”雖然不是很喜歡男生的頭髮太長，但葵不一樣---那樣的葵，那頭長髮，包含了太多的回憶在裏面---
“沒什麼---工作需要---”葵很習慣的靠著百合，吃起了零食，“好舒服啊---還是在家好---”
百合惋惜的看著葵減短的頭髮，伸手量了量，“啊---短了好多呢---什麼工作，這麼殘忍啊---”
百合發現葵這樣靠著她，自己很吃力---索性轉過身，和葵背靠背坐在沙發上，然後用被子將倆個人圍起來---這樣，好像，更溫暖了---
“哪有殘忍---對了---小肉包，我賺了好多錢哦---等雨停了，我帶你去買衣服—化妝品—鞋子---還有，做個髮型---你現在這個髮型真的 是五年不變哦---”葵開始想像百合改變後的模樣---一定很漂亮---其實，他和堇都知道，百合，一直都很漂亮---只是這種漂亮，不太容易發現，但一 經發現，就真的會忘不掉---
外面的雨還在下---就這樣，倆個人背靠背坐著---對於葵買東西的提議，她並沒有什麼概念---但她，在這個時間，心暖暖的，感到了幸福------百合會心的笑了---

“葵---”百合重新坐好，看著葵，“我都忘問了---這半年，你都在做什麼？”
“做model啊。”葵很輕鬆的回答
百合一臉的茫然，“那樣---會賺很多錢嗎？”
“恩---我也沒有仔細算過---應該，有很多吧---反正，你隨便花啦---”葵越來越不用力，把整個身體的力量都放在百合身上。
“韓葵---你好重啊---”百合沒有力氣了，想推開葵
“不要---這樣子好舒服---”葵得寸進尺的更加不用力，百合努力的想推開他---
“啊---”百合整個人連帶被子倒在了地板上，葵也隨之跌了下來---
---百合被葵壓在了身下---
---倆人的臉離得很近---
---她的睫毛好長---
---心---慌亂跳動得厲害
---葵呼吸有點困難---
艱難的---倆人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分開

大廳裏，突然間很尷尬------

百合都不敢說話---她不明白---在剛才那一瞬間，她心跳的好快---
天啊！她不能這樣---葵是弟弟啊---和弟弟，沒什麼的---沒什麼的---她在安慰著自己---
而葵，更在懊惱---自己，剛才---在想什麼---

他不是已經決定，只做弟弟了嘛---他不希望，再給百合增添捆擾的啊---

“百合---肚子餓了啦---”葵受不了這樣的氣氛，還好，肚子餓了。
“噢---好---馬上---我現在就去---”百合快步走去廚房。她也不明白，她在緊張什麼——是因為葵離開太久了，所以不太習慣身體的觸碰了---他的眼神---讓她慌亂---煩呐---

百合看看還在下著的雨，如釋重負的說：“果然，下雨天，人容易胡思亂想---”

門外，大雨還在下著。
芙蓉坐在車裏，車子正在等著門開---
突然，有人敲玻璃窗---外面的雨很大，芙蓉示意阿勇打開前座的車門---
進來的男人很高大，而且，還有行李。
“你找哪位？”芙蓉很是好奇，這麼大的雨，這位先生很閑哦---是媽的影迷嗎？---但還有行李啊---
“你是---芙蓉吧？---我叫朴倪---韓葵的朋友---”來人自我介紹
芙蓉的好奇心更重了---葵這傢伙，居然也有朋友---


屋內大廳
芙蓉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身狼狽的朴倪---他還拖著他的行李---
“芙蓉啊---你家樓梯好高啊---真費力---”

懶在沙發上的葵---看到朴倪，一臉的不可思議---
“寶貝---好想你哦---”朴倪一看到葵，放下行李，馬上熱情的去擁抱葵---
從廚房剛走出來的百合，包括芙蓉，都驚訝的楞住了---
葵掙脫開朴倪的熊抱，一臉的無奈，“佩服，居然跟到這裏。”
朴倪一臉陪笑，很誇張的表白：“I love you！”氣得葵直拿眼白他
“等一下---誰能告訴我---這兒---是怎麼回事？”百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朴倪---長得是又高又帥的---可他對葵---不舒服---
“哦---你就是---小肉包嘍---”說著，朴倪就向百合走了過去，百合都沒反應過來---
“不許你碰她！”葵搶在朴倪之前護住百合，還很凶
“好了啦---我只是想打個招呼---”朴倪無辜的解釋著，透過葵，和百合擺擺手---
百合尷尬的笑了笑---

芙蓉走了過來，坐在沙發上，笑著說：“韓葵---你不會---在外面已經結婚了吧---”
“芙蓉---說什麼呢---”百合急忙打斷芙蓉的話---天啊---不可能的---
百合在葵的身後，探出頭打量那個朴倪---發現，他，居然是個混血兒---又是混血兒---
葵沒好氣的瞪了瞪芙蓉，“韓芙蓉！竟說些聽不懂的話---”
芙蓉只是笑，“有嗎？---百合，好冷，我要一杯熱咖啡。”
“哦---”百合還在看那個朴倪---她不放心啊
“我也是啊，外面的雨好大。”朴倪還真的是自來熟，自己提出要求，“總是聽葵稱讚，小肉包沖的咖啡很好喝呢！”
“我---我叫百合---不叫---小肉包啦---”百合聽朴倪叫她小肉包，渾身都不舒服---這個稱呼，好像只有葵和堇叫，才不覺得彆扭---
“喝---喝什麼喝---我還有事要問你---跟我上來啦---”葵連拉帶拽的，把那個嗷嗷亂叫的朴倪拖上了樓。
百合都看得傻住了。
“看來，越來越有意思嘍---”芙蓉笑得有些古怪
百合直直得看著二樓，“芙蓉，難道---你都不擔心嗎？”
芙蓉笑得更奇怪了，“擔心什麼？”
百合苦著張臉，欲言又止的，緊皺著眉，“倆個大男人，說那個---還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芙蓉想著什麼，若有所思的，“就算真是這樣---也比寂寞要好吧---尤其是悲傷時的寂寞---”
“芙蓉！你的意思是說---葵，真的是---同性戀啦？”百合只接收到前面的話，就緊張的喊出來。
“那又怎樣？”芙蓉接過百合遞過來的咖啡，好奇的看著百合
“不可以啊---芙蓉---應該沒有一個做姐姐的---會希望---自己的弟弟---是同性戀吧？”百合越想越擔心，肉肉的臉皺成了一團。“怎麼辦啦---芙蓉---”
“葵是不是同性戀---你應該，最清楚吧？”芙蓉喝著熱熱的咖啡，很輕鬆的說
百合突然想到---剛才---和葵倒在一起的畫面---
緊張得咽了下口水---說話也結巴起來，“我---我怎麼---會清楚---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臉，開始泛紅---
芙蓉看到百合這樣，來了興致，“你們剛才---有發生什麼嗎？”
“哪有---沒有---”百合緊張的直擺手，樣子很是慌張。
芙蓉笑了，輕輕的搖頭---看來，這筆混雜的三角亂帳，還有的算---

“誒呦---你就只會笑---有什麼好笑的---他們還沒下來呢---”百合所有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二樓。
“很簡單啊！”芙蓉認真的喝著咖啡，剛才那句話---好像不是從她嘴裏說出來似的
百合一臉的茫然---
“第一種，以葵姐姐的身份，把他轟出去---第二種，以葵情人的身份，把葵搶回來---”芙蓉解釋給百合聽---
百合聽完，又嘟起了嘴，“什麼嘛---都沒辦法做啊---還說是簡單---”
“是你不想這麼做吧---那我就沒辦法嘍---餓了---”芙蓉催促著百合去弄吃的

百合的心緒，還停留在芙蓉剛才的提議中---也許，拭一拭---應該，不會怎樣吧---
哎---天啊---想什麼呢---自己居然還想考慮---都怪芙蓉---竟亂提議---

---弟弟---姐姐---
這種最司空見慣的稱呼
在這個時候---好像---變得---更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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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2:50

第五節 迷惑


被愛
被在乎的人深刻的愛著
卻無法給予
一絲的回應
心
真的會痛
只是不明白
若不是愛
這份撕裂的痛
又是
因為什麼
--- --- ---
第五節 迷惑


百合的房間
百合，還在傻傻想著芙蓉的話---她，都快忘了---葵，一直都喜歡著自己---葵出走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心情呢---難道---真像芙蓉說的---悲傷的寂寞---
一想到這，百合就覺得心好悶---好酸---好不舒服---可憐的弟弟---
可她，必須裝做不知道---她很自私嗎---葵---還有在喜歡她嗎---
---那堇呢---堇---會這樣喜歡著自己嗎---突然，心，有點疼---堇---應該---還不會吧---
百合突然感覺有點冷---她拉高身上的棉被---取暖---
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恍神---

突然地---“那裏有什麼？”葵順著百合發呆的方向看去---百合被他嚇了一跳
“啊---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百合一點都沒發覺葵進來
“恩---是你自己傻傻的楞著---”葵看見了百合剛才的寂落---像只，沒人要的小動物---
“會冷耶---”葵努力揮掉心中的不捨得，也爬上床。
“那個---朴倪---終於肯睡覺了嗎？”百合想到那個新來的訪客---麻煩的客人---說是時差什麼的---都不好好睡覺
“他---給他喝了杯牛奶---現在睡了。”葵的神色有點閃爍
“啊---就這樣---”百合不太相信會這麼簡單
葵緩緩的笑著，“那個牛奶---放了安眠藥---他應該---會安靜了吧---”
“葵---你好過分哦---”百合責怪著葵，自己---卻也在笑---好像---這樣也不錯---
“葵---那個---”百合緊鎖眉頭，支支吾吾地，“你---和---朴倪---是怎樣---”
“恩？---你想問什麼？”葵沒聽懂，“什麼怎樣？”
“誒呦---就是---你們是情人嗎？”百合忍不住了
“啊---”葵有三秒鐘的發傻，突然地——“哈哈---天啊---你還真是---會想---”
百合聽葵這麼說，高興起來，“這麼說---你沒有喜歡他嘍---”
葵止住笑，斜著眼睛注視著百合，慢慢靠近，“你應該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吧？”
百合儘量躲開葵的靠近，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不希望我喜歡朴倪嗎？”葵的語氣裏隱藏著一絲期待
“恩---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啊---雖然現在同性戀越來越多---但是，我還是覺得---喜歡女孩子會更加幸福---”百合說著，開始幻想將來的畫面。
葵討厭這樣的答案---雖然，他知道他不可能聽到他想聽的答案---
“啊---煩呐---”葵突然大聲吼出來
“怎麼了啦---”百合被嚇了一跳
葵生氣的看著百合，“我決定了---我不要當你的弟弟---”
百合悄悄的一點一點遠離葵---這個弟弟---又鬧情緒了---
“你很高興我只是弟弟嘍？”葵開始發瘋
“什麼啊---”百合慢慢向床邊移動
“所以---我去喜歡誰---你也無所謂嘍？”百合退一寸，葵就進一寸，倆人僵持到了床邊---
“你---”葵靠百合越來越近
“誒呦---”百合推開葵，“弟弟---是你說不當就不是的嗎？---幼稚---”
“你說我幼稚！”葵被百合搶白的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
“還有---我不只是你的姐姐---還是你的嫂嫂---”百合跪在床上，趾高氣昂的宣佈
“小胖子---你很會說哦---”葵咬牙切齒的，伸出雙手捏百合的臉，“還是有很多肉哦---”
“你沒有肉嗎？”百合也伸手捏葵的臉，“就光說我---我瘦了啦！”百合不示弱的吼道
--- ---
“你們---在玩什麼嗎---”朴倪站在門口，看著倆人互捏而成的餅臉---有點發傻
百合與葵也愣住了---
“臉還在疼---沒做夢嘍---”百合看看朴倪，又看回葵---低聲的說：“葵---你不是---給他喝那個了嗎---”
“對啊---”葵也很奇怪，“朴倪---牛奶你不是喝了嗎？”
“嘿嘿---對啦---不過---我一喝牛奶就吐---現在，可能都吐光了---”朴倪解釋著
“哦---”
“難怪---”
百合與葵同時了啦，葵一臉懊喪---百合卻覺得很好玩---
“恩---那你怎麼在這兒---”百合突然想到，這是她的房間---而朴倪---就算不睡覺---也不該出現在這裏啊---
“我想找葵---聽到他的聲音---就進來了---”朴倪看著還對跪在床上的百合與葵，“你們倆姐弟---關係還真好啊---”說這話時，朴倪的眼裏很快掠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要你管！”葵從床上翻身下來，一臉的煩
“你---這麼晚找葵---有事哦---”百合看著朴倪---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對葵有問題---她輕輕抓住葵睡衣的一角，不放手---
葵怎麼會不知道百合在擔心什麼---只是，百合的擔心---讓他覺得---很舒服---葵想著，不禁輕輕的笑了---
“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不會反悔---”葵轉眼看朴倪，眼睛裏是趕人的神色。
朴倪看著百合，笑了，“你把我當壞人了吧---怕我，對葵做壞事？”---她，還真是可愛---
“啊---什麼壞事---”抓著葵的手更用力了，她很緊張---這個朴倪---越說越曖昧---
“不過---我要是真想做什麼---也得經過葵的同意啊---”朴倪露出深情的神色看著葵---
“恩---什麼啦---”百合馬上擋在葵和朴倪的中間，她要保護她的弟弟---“很晚了---你還是去睡覺吧---我們家的規定---到晚上，客人都不能隨意走動---”
葵聽完差點笑出來---百合---她在哄小孩嗎---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把家裏人說的像吸血鬼一樣---
葵向朴倪遞了個眼色---
朴倪聳聳肩，“OK，睡覺了---小肉包---明天見---”說完還飛了一吻，才轉身走了---

“百合---你也睡覺吧---”葵見朴倪走了，催百合上床---幫她蓋好被子---
“今晚，你留下來---”百合拉住要走的葵
葵愣了一下，“百合---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百合才發現，自己說的話太曖昧，“那個---我們以前---不是也有在一起睡的嗎---”百合突然覺得---這句話怎麼說---都怪怪的---沒有立場---哪有正常人家，姐弟還睡在一起的---
“哎呀---我是擔心朴倪啦---”百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能說實話

葵坐了下來，輕輕歎了口氣---對啊---百合，怎麼可能---會是那種意思---就算自己不是弟弟---她也應該不會喜歡自己吧---想到這---心---還是會很痛---
“葵---你怎麼了---不高興喔---”百合發現葵眼中的寂落
“百合---”葵定定的看著百合，“一定要幸福啊---”
百合看著葵誠摯的眼睛---這雙眼睛---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它裏面---有一種東西---會讓她迷失在裏面---她知道---她是喜歡他的---這個弟弟---她---怎麼會不疼惜呢---她---也同樣期望---他能幸福啊---
百合握住葵的手，“葵---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我就只有你一個弟弟啊---”
葵的眼睛在閃避，他不能保證---
“你都不回答我---難道---你又要走嗎---”百合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她睜大眼睛---
“有工作嘛---我要回巴黎---”葵還是第一次說起他的工作
“什麼---這麼遠---”百合抱緊葵的右臂，“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有一個秀---不去的話，朴倪就慘了---”葵耐心的解釋著
“你才剛回來啊---”百合快要哭了
葵看著百合，沒了辦法---
“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堇也在那啊---”葵突然想到堇
“這個---”變得太快---百合的思緒還沒轉過來---
“和我一起去啦---你還沒去過巴黎吧---”葵開始慫恿百合
“那個---”百合確實想去---巴黎耶---而且，她想看看---堇都是怎麼工作的---還有葵---他怎樣走秀的---誘惑力太大了---
“可是---可是---”百合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百合---你不是怕朴倪和我---你不去---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麼---”葵故意很輕鬆的說
“韓葵---你在說什麼呢---”百合打斷了葵的糊話，“好啦---我去---”
“這就對了嘛---一起去巴黎啦---”葵像個孩子似的，抓住百合的手，高興的慶祝起來---
百合也笑了---她也好高興---好像好久都沒出過門了---要去旅行了啦---而且，去巴黎耶---

門外，沒有離開的朴倪---也，淡淡的笑了---他，沒有白來---

窗外的雨早就停了---園內，一地敗落的花瓣---黑暗中，彌漫著濃濃花的香氣---
生命，總會在快要失去後---才悟得出---它原本存在的含義---
一園的薔薇花，正在期待---新的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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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2:50

第六節 習慣

也許
在這個世界上
有種愛
真的存在
它
並不是
要得到什麼
所有的付出
只是簡單的
想
愛的人
可以幸福

--- --- ---
第六節 習慣


花園裏
朴倪覺得，他肯定是迷失在這片薔薇花海中了---怎麼走---都好像在原地打轉---天啊！---也太大了吧---
陽光散在身上，很舒服---昨天的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早上，明明有看到一地敗落的花瓣---現在，只留下了花的香氣---誰這麼勤勞的在打掃---

---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前面晃動---是百合---
朴倪順著目光走了過去---
她，正在整修花枝---陽光從她的睫毛穿過---落在她光潔的頸部---她看著修好的花---嘴角劃開一道柔和的弧度---她就像陽光沐浴下的花的精靈---純白---乾淨到了極致---

朴倪的眼裏，投放出一種溫柔的神色---
“百合---”朴倪無意識的喃喃出聲
“恩---”百合抹了下額頭滲出的汗，回頭看---
“朴倪---”百合稍微皺了下眉---對他---還是有點排斥，“有事嗎？---”
朴倪接收到百合微微的敵意---她---還真是簡單得可愛，“葵又不在---你不必繃得這麼緊---”
被人看穿了---百合有點尷尬，勉強得笑了笑：“今天的天氣---都沒風啊”---哦---自己說什麼呢---
百合走出花圃，“你在幹嗎？---難道---在找葵？”
朴倪的眼裏掠過狡猾的光---“想他了嗎---誰叫他一聲不響地就走掉了---害人家大老遠跑過來找他---”
百合的眼睛越睜越大，嘴緊緊的抿著---她一把拉住朴倪---很激動---“你---我警告你哦---不要打葵的主意---他---和你不一樣---一點都不一樣---”
“是嗎---他好像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哦---”朴倪繼續逗弄著百合，假裝在思索著

百合確實慌了---
“這---你---”突然眼前一亮，“誰說的---葵他---一直都喜歡著我---”
朴倪的眼裏---在百合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聚起一種很複雜的情緒---“葵---不是你的弟弟嗎？”
百合得意的笑僵在了臉上---她---怎麼忘了---她是他的---姐姐------
突然間---全身---好無力---

百合靜靜地---從朴倪身邊走過---沒有再說什麼---這個話題---好像---永遠都會很沉重---
她---真的---什麼都不能做---之前---現在---或是將來---

“你想知道什麼---可以來問我---何必繞著圈子套百合的話---”葵從樹後走了出來，百合與朴倪的談話，他都聽到了。
“你喜歡你的姐姐---”從葵與百合的互動中，朴倪已經能確定這個是事實
“關你屁事---”葵看向已經走進房間的百合---她又在心疼他吧---善良的小傻瓜---
“這是我的家事---你---是我的經濟人---僅此而已---很清楚了吧---”葵的語氣有警告的成分。
朴倪轉臉換上了笑---隱藏起---剛才顯現的過度關心---“我只是好奇---你說怎樣就怎樣咯---”
“不過大少爺---週末開始的巴黎時裝周，你可一定得出現啊。”朴倪很聰明的扯開話題---他可不想---讓這個聰明的傢伙，這麼早看透他---
葵撇撇嘴，無奈地歎口氣，“我會簽那個破合約---當時腦子一定是鏽逗了---


廚房
百合的思緒，還在想著剛才和朴倪的話題---整個人---悶悶的---
“百合---”葵走進廚房，就看到正發呆的百合。
“有人---成雕塑了---還是用肉包做的---”葵伏在百合的耳邊輕聲的說
百合轉過頭，看向葵，眼裏是凝著淚的疼惜，“葵---對不起---”---她---能說的只有這一句---葵---輕輕的吸了口氣---用手撥了撥百合的頭髮---“傻瓜---”順勢，攬百合入懷裏---“你真的瘦好多啊---”

突然，葵抬起百合的臉，皺著眉說：“可為什麼---還是肉肉軟軟的---摸不到骨頭？”
百合破涕而笑，“葵---討厭啦---人家在哭---你居然說這個---”
葵一臉的認真，“不許再瘦下去了---聽到沒？”
“為什麼？我們之前不是還有努力減肥的嗎？”百合一下子忘了要難過
“誒呀---說不許就不許---哪有什麼為什麼---”葵又開始耍賴---他可不想說之前是因為要迷惑堇---這個時候提到堇---百合只會更傷心---
“對了---今天去給你買裝備吧---”葵突然想到
“什麼---什麼裝備？”百合卻是一頭霧水
葵捏了捏百合的鼻子，“上次說的---衣服和鞋子啊---”
百合還是楞楞地---
“走吧---去給你買漂亮衣服---恩，你現在穿起來---應該就有效果了---”葵已經開始了計畫
葵拉了百合就走---
“誒呦---葵---那會很貴吧---”百合在葵的拉扯下跟跟蹌蹌的---被拖上了汽車---

商場內
“葵---買太多了啦---這裏的東西---都好貴啊---”百合看著自己和葵手裏提著的大包小包的東西，眉頭糾結到了一起。
“哪有多---小肉包---你還真厲害---沒想到---你穿好多衣服都挺漂亮的---”說著，葵拉著百合又走進一家店。
百合看了看，低頭小聲對葵說：“這裏一定好貴！”
“你怎麼知道？”葵低頭看了看緊張兮兮的百合---她的表情真可愛---
“這個店裏的字---和上次芙蓉給我看的法國雜誌一樣---怎麼會不貴---”百合看有店員走了過來，直拉葵，“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啦---”
葵不禁笑出了聲，“又不是賊窩---”
葵對著走過來的店員說：“那件衣服---讓她試一下---”
女店員看著葵，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百合無奈地看了看那個女店員---她，是今天第幾個看到葵而發傻的了---數不過來---
百合在女店員眼前揮了揮手---
“哦---先生---有---有很多---”女店員終於回魂了---說完，才戀戀不捨的為百合服務---

當百合從試衣間裏走出來的時候---葵---看傻眼了---
百合渾身不自在，“葵---這樣穿---很奇怪耶---”
——百合穿了一件低胸黑色小晚禮---
“葵---”百合發現---葵的目光一直盯著她---而且---熱度越來越高---
“百合---你---好漂亮---”葵的目光還是呆呆地，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葵---哪有人沒事---穿成這樣的---”百合好想馬上把衣服換下來，這樣穿---她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葵還在貪婪的看著百合---
不過---好像---百合---真的還從來沒這樣穿過---
“很正啊---”葵由衷的讚歎

“對啊---這位太太---您先生的眼光真的很好啊---”女店員剛才還想---這麼帥的老公---太太---怎麼這麼平凡---現在才明白---這倆人還真是般配---
“太太？”
“先生？”
葵和百合同時說出口---百合的臉一下子紅了---葵，卻在笑---
“恩---就買這件吧---”葵很滿意這套服裝
“葵---”百合想制止葵
“一定要買---”葵的態度很堅定
“好貴---而且---胸太低了---”百合在葵耳邊輕聲說
葵不理她---把卡遞給了店員---
“葵---就算買了---也沒有場合穿啊---”百合快心疼死了---剛才她有偷瞄過---幾萬塊哪---
“相信我---在巴黎---你一定有機會穿它---而且---堇會看到哦---”葵的心裏已經有了計畫---

百合安靜了下來---堇---會看到---她---開始猶豫了---
又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真的---自己都不認識了---
鏡子裏，這個性感的美女---真的是---自己嗎---

---鏡子裏---出現了葵---
“不過---這件衣服---以後還是少穿吧---”葵沉著臉居然在生氣---百合穿上這件衣服後，曲線畢露---從這經過的男性---都在頻頻張望偷看---
百合卻笑了---“我現在就換掉它---好不好---小孩子---”
“好---好---馬上換掉它---”葵也不爭辯，只是急著催促著百合換掉---那些色男---讓他想揍人

百合換了一身新買的休閒裝走了出來---
“恩---舒服多了---”葵左看右看得，用眼睛把百合檢查了一圈，“這才是我的小肉包嘛---”葵滿意的笑了
“那件衣服---還買嗎？”百合還是覺得太貴了---
“當然買---它可是我的---秘密武器---”葵若有所思的回答
百合---一臉的不解---

他們走出店子---
“可葵---為什麼---要讓堇看呢---”百合還是想不明白---就算去巴黎---她也只是想遠遠的看看他，不想打擾到他---
“你不用管了啦---總之，我會幫你爭取你應得的幸福---相信我---”葵自信滿滿的
---百合---停下了步子---
“怎麼了？”葵發現百合停了下來，“太累了嗎？”走到百合身邊，細心得接過百合手中所有的東西  
“沒有啦---”百合走到玻璃牆邊，看著周遭來來往往的人群---堇，現在---在哪呢---
葵跟了過來，“怎麼了？悶悶的---”
“我只是在想---你---這麼費盡心思幫我---不一定有用---”百合看著身邊的繁華與熙鬧---這一切---和自己的心境---像是兩個世界---

現在---只能靠自己走出去---百合在心中默默想著---
突然想到堇臨走時說的話，“葵---我去巴黎---不好吧---”
葵無所謂的聳聳肩，“那朴倪和我就------”
“好啦---我去！”百合想到朴倪頭都疼---不管了---她---一定要保護葵---

葵看著百合一臉的決然---只好拼命忍著不笑出來---這小傻瓜---太好騙了---

“葵---”百合猶豫著，雙手在胸前不停得撮弄，“那個---我---”
“什麼---”葵看著百合的彆扭，很是奇怪---
百合輕輕咬著下唇，很艱難的吐著字，“我只是---想---你知道——因為---有你---讓我覺得---我---不再是一個人了---好幸福---”說完，急忙逃開了---

---葵呆立在原地---眼角，有點潮濕---

他知道---百合會在前面等著他---直到他走到
他知道---他會一直守護著她---直到她---擁有了幸福
執著---是因為---他放不下她
而放不下---卻單單是---因為---已經做不到---不去關心她
有時
愛一個人---
也會成為一種習慣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2:50

第七節 改變


快樂
在擁有的時候
並不覺得
它
有多珍貴
但總在
走過去之後
才漸漸
發現
那時的自己
真的
笑得好甜

--- --- ---
第七節 改變


熙熙攘攘的街頭---葵---格外搶眼---那種帥---讓人很難移開目光---
百合的心裏充斥著一種很複雜的感覺---高興---驕傲---和---一種難以自控的---遙遠感---
她和葵---一走出家門---好像---總會存在---一種無形的距離---

“想什麼呢？一直發呆---”葵停了下來，百合卻根本沒發覺---還在向前走---
百合尷尬的笑--- “啊---哈哈---我---恩---”是啊---不知道什麼時候---葵---已經在她身後了---
葵快走幾步跟了上來---
“沒---沒想什麼啦---”百合不知道該怎麼說---怕說錯---葵又會生氣---
葵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啊---鏡子是不會騙人的---沒發現自己已經很漂亮了嗎---居然還在給我自卑---”葵憐惜得搔了下百合的頭---他不喜歡她眼中透出的閃躲---他和她之間---沒有秘密
百合一臉的崇拜，“葵---你好厲害呦---你怎麼知道的---”一種溫暖的感覺---包圍著她---
葵笑了，又搔了搔她的頭“你---比玻璃還透明---”

霓紅光影的交錯---過往行人的穿梭---世界永遠是進行中的---人---在裏面---總是---匆匆忙忙的---沒時間分辨---真的---或是假的---

他和她卻靜止著---
已經有很多路人---投以他們注目---
百合還是很不習慣---
“葵---咱們還是回家吧---”百合拉著葵的衣角---如果可以---她都想躲到葵的身後---不用去碰觸---旁人的眼光---
葵皺著眉，雙手扶著百合的肩，審視著她無由來的退縮---
“百合---你應該---不怎麼和陌生人接觸吧---”葵沉思著---意有所指
百合認真的想了想---好像---真的啊---
葵看著百合---為什麼以前---他沒有意識到---百合的世界---全都只在那片薔薇園裏面---
“百合---外面的世界---你也應該看看的---雖然---也不一定有多好---”葵本來想說服百合---但一轉念---自己在外面時---最想的---卻是家裏的她---
百合皺著眉，很努力的消化著葵的話，“葵---你的話---是在說外面的世界好---還是不好啊？”
葵笑了，“我---也不知道耶---”用手搭著百合的肩，繼續向前走，溫柔的說：“我只是希望---你可以試著---多接觸一些人---這樣---你的人呢---自然就會變得聰明一點了---”
“噢---你說了半天---原來是說我笨---”百合無奈地看著自己的腳尖，“我---一直都這樣啊---”
葵苦笑---她有聽---卻沒有懂---
“你呀---真是笨到家嘍---”葵賭氣地

“回家嗎？---這是去哪？”百合突然發現他們走的路線不對
“你才發現哦---還真不是一般的遲鈍------要把你這個肉包子給吃了---”葵拉著百合徑直向前走
“葵---回家了---芙蓉還等著我們呢---”百合被葵拉得很狼狽
“早告訴芙蓉了---”
“去哪啊---”百合嘟著嘴，縮縮喏喏的問
葵眯著眼看著她，嘴角隱著一絲惡作劇的笑---“再囉嗦---我就抱著你走---”
馬上---百合緊張地閉上了嘴---眼睛一眨一眨的---不敢再說一個字---
葵笑了---“真是個小笨蛋---”
拉著百合繼續向前走------

他帶她去了海洋館---百合一直都在笑---他也是---他們拍了好多照片---

他帶她去了電影院---他故意選了恐怖片---百合被嚇壞了---一直都緊緊攥著他的手---不放開---

他帶她去了遊樂園---玩遍了所有的遊樂設施---瘋狂的吃著冰激淩---贏了好多小毛熊---百合笑得---像個孩子---

回到家時---倆個人都已經筋疲力盡---
一進門，葵和百合就倒在大廳的沙發上---動不了了---
“還以為你們私奔了---”居然是芙蓉的聲音
百合坐起身，傻笑著，“芙蓉---你還沒有睡哦？”
芙蓉手裏拿著茶杯，坐到旁邊，“看來---你們很盡興哦---現在已經是早上了---”芙蓉看著百合紅潤的臉---發亮的眼睛---心裏---有一點混亂---現在的百合---應該---真的很快樂吧---

“芙蓉---你都不知道---遊樂園好好玩---嚇死我了---”

“你還好意思說---當時你的臉都變了---”
“誒呦---人家不習慣嘛---後來就沒事啦---還有那個菲菲---它好聰明喔---”
“是啊---你一直喂它---我都怕它連你都吃下去---”
“你不是還被一個小女孩強吻來著---哈哈---我都拍下來了---”
百合與葵興奮的一口氣說了很多，在她和他的眼睛裏，流轉著快樂的光芒---

“百合---我餓了---”芙蓉打斷他們語無倫次的對話---
“啊---可是---我好累哦---”百合覺得渾身無力，軟軟的
“葵也餓了吧---”芙蓉看向葵---他看著快樂中的百合---眼睛裏---是滿足---
“沒有啊---我很飽---我和百合在外面已經吃過了---”葵拉回視線，“那個新來的傭人---叫什麼---阿新的---讓她做啊---”
“她做的---恩---”芙蓉搖著頭---她可不想自殺---大早上就吃那麼難吃的東西---
葵一臉奇怪，“那為什麼還請她---”
“我在教她了---她學得很快---”百合立刻插嘴
“咳---咳---”芙蓉一下子咳起來，樣子很憔悴，“喉嚨好痛---喝咖啡算了”
“啊---芙蓉---”百合緊張的看著芙蓉，隨即站起身，“不行---那會刺激到喉嚨---我還是給你熬點白粥吧---”說著，就向廚房走去。
“順便---我要個煎蛋加火腿---”芙蓉又一下子精神了
“哦---很快就好---”說完，百合走進了廚房忙起來---

葵抿著嘴，盯著芙蓉---“韓芙蓉---我看你好得很嘛---哪有很嚴重---竟騙百合---”
芙蓉幽雅的撥了撥頭髮，喝了口熱茶，“你沒做過嗎---你不是最會利用百合的善良嗎---”
頓時，葵心虛的轉回頭，“我在說什麼---你在說什麼啊---”
芙蓉看了看攤在桌子上的東西---
“你們買了很多東西嘛---恩---百合---確實瘦了---居然能穿下這個牌子的---”芙蓉突然想到什麼---“昨天晚上---大概1點多---堇打電話找百合---我說---百合和你在外面過夜---”
“啊---你---為什麼---”葵接觸到芙蓉的笑---明白了---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葵審視著這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姐姐---她一定是想激堇吧---
“本來就是事實啊---”芙蓉一派輕鬆
“可是---你說出來的話聽起來很曖昧---”葵不滿的嘟囔著---他是怕---用的力度太大---堇---反而會退縮---他不希望他的出現---會讓百合的生活更混亂---
“堇---我們給他的空間太大了---再這樣放縱下去---我怕---”芙蓉的眼睛看向葵，很認真，“有的人會始終不死心---有的人---早晚有一天---心會乾枯而死---”

葵聽得懂芙蓉的話---他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有些事情---想是一回事---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他只知道---百合一天不快樂---他---就---放不了手---

“好了---芙蓉---吃飯了---”百合拿出熱乎乎的飯從廚房走出來---
葵---不禁在懷疑---他---真的有---放手的一天嗎---

“韓葵---”朴倪失控的從樓上沖下來
葵---百合---芙蓉---都楞著---
“你昨天去做什麼了？”朴倪的臉色很難看，“你是T型台的新星---你才獲得巴黎時尚大獎---你居然---”朴倪把手中類似圖片的東西摔在了桌子上---
“你管太多了吧---”葵的臉沉下來
百合站到葵與朴倪之間，緊張的看著兩個生著氣的男人---
芙蓉拿起圖片---“這些兒---怎麼全是---葵與百合在一起的照片---還真的---很親密---”

朴倪沒好氣的甩出一句，“---媒體偷拍的---”
“什麼---媒體偷拍---”
“偷拍---為什麼---”
百合與芙蓉都奇怪的一起看向朴倪------
“在巴黎---葵---就是當今T型臺上---最搶手的model---”朴倪看著百合，回答了她眼中的疑問。
百合---傻傻地看著葵---心底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怕---有一天---他會離開她---  

有些時候---改變---在某個即定的環境裏---是人---最不想面對的---
哪怕知道是不可以的---哪怕知道是不可能的---也想---在快樂的情緒中---多停留一會兒---誰都會---對溫暖貪婪的---放縱自己---久一點兒---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2:50

第八節 巴黎


幸福
是一個方向
總是
停留在原地
就會流失掉
它原本的深刻
漸漸的
愛情
會
被自己
親手扼殺在
通往幸福的途中


--- --- ---
第八節 巴黎


---朴倪在電腦中打下一段這樣的文字---
眼睛
是溝通靈魂最好的管道
如果
你有仔細看過一個人的眼睛
就會發現
她
真的很美麗------
他看著窗外打鬧的葵與百合---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明天就要去巴黎了---百合會一起去---她，會喜歡巴黎嗎---葵與百合---百合與堇---想得他---也有點頭痛---

園子裏---百合在前面跑---葵尾隨在她身後追---像兩個小孩子---
百合跑累了，停下來，氣喘吁吁地，“我---我---求饒---不---不玩了啦---好累呦---”說完，癱在了草地上---
葵也倒在旁邊---有點喘的笑著，“小胖子---還真能跑---”
“葵---我---真的要去巴黎了嗎？”靜下來後，百合仰面躺著，凝視著滿眼藍色的天空---在想---巴黎的天空---也是這樣的藍嗎---
“說夢話呢嗎---機票都訂了---”葵轉身側躺看向百合---她的眼睛裏---隱匿著一道柔弱的光暈
“我---我怕---堇會不高興---”想到堇---心突然間好疼---她已經不知道---他和她的婚禮---是不是---只是他的一時衝動---
“你該相信他的---因為你值得他付出啊---”葵想到他和堇的那一次徹夜深談---那樣的堇---才叫他決定放開百合的手---
而百合---腦海中---浮現出---他和她新婚第二天---堇酒醉後---痛苦得叫著芹的名字——怎麼辦呢---每次想到---心就好疼--- 真的好疼---可心---為什麼這麼疼呢---她一直都知道堇的心裏有芹啊---難道---她在妄想佔據芹在堇心中的地位嗎---她---做不到吧--- 她---只是---堇無法選擇芹的---後補而已吧---她---這樣---就該知足了啊---而心---卻越來越疼---
“葵---我很醜---對不對---”百合失魂的問
葵發現百合異常的安靜---陽光灑在她的眼上---她的嘴角微微顫抖著---一滴淚---悄悄從眼角滑下來---靜靜地---沒有一點聲音---
葵---突然起身---靠近百合---唇落在她的眼角---輕輕吻掉那滴流下的淚---
在那一瞬間---百合眼中恍過一絲驚詫---但一接觸到葵溫柔的眼神---心---反而---更安定了---
“小肉包---答應我---以後---不要自己偷偷哭了---好不好---有事---我幫你扛---”葵攬過百合，讓她躺在他的懷裏---把自己臉，埋在她的發香中---盡情的呼吸---
百合閉上眼睛---任憑眼淚落到葵的胸口---在這一刻---她不想離開這個懷抱---這裏---讓她感覺到---一種溫暖---一種安心---一種像家的味道---

哭完了，百合仍賴在葵的懷裏，不想馬上離開---“葵---有你在---真好---”
葵輕輕皺了下眉---再次吻了下百合的頭髮，心---再一次迷失了---

薔薇花靜靜地開著---花香彌漫了整個園子---好像---暖暖的---不只是陽光

芙蓉站在窗前，看著相擁而躺的葵與百合---是她的錯覺嗎---在這個時間---他們的畫面---讓她嗅到了幸福的味道---
“血緣這東西---真是暴力---”芙蓉自言自語重複著葵的話---她不禁苦笑---自問著：“韓芙蓉---這樣的親情和愛情---真的可以---分得很清楚嗎---”
她回答不了---可能---沒有人可以回答---

轉天 機場
“芙蓉---要不---和我們一起去吧---”百合還是不放心芙蓉
“怎麼---你還怕她餓死哦---”葵只覺得好笑---芙蓉---是絕不會虧待自己的---
“韓葵---”芙蓉知道葵的心裏在嘀咕什麼，她只是懶得理他---但她---真的不放心百合---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百合---已經在她心裏了---“百合---在外面---要小心啊---”
“恩---”百合又要飆淚了，“芙蓉---你也是哦---不要一懶---就不吃東西---”
“好了啦---又不是不回來---”葵受不了這種酸酸的氣氛
“你不用這麼著急霸著百合吧---”芙蓉一句就觸到葵的點
葵被說中了心事---尷尬得笑著，“我---我哪有---”
“那你處心積慮的把朴倪遣先送回巴黎又為什麼？坐同一天飛機---居然還可以不搭同一班航班---”芙蓉轉臉又看向百合，嘴角稍稍隱著笑，“百合，記住哦---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記得要把門鎖好---小心---身邊的人---獸性大發---”

“韓芙蓉---你又在發什麼神經---”葵不顧形象的大吼起來---
百合有點害羞的低下頭---卻輕輕的笑了---
這種感覺---芙蓉與葵逗嘴的感覺---是一家人才會有的感覺---很舒服---


巴黎 韓家別墅
“百合---醒醒---我們到了---”葵寵溺得看著熟睡中的百合---水嫩細緻的皮膚，像嬰兒一樣---
“恩---到了喔---”百合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建築物——
“啊---好漂亮哦---我發現---韓家的別墅都是又大又漂亮---”百合興奮的跑下車---這一路---百合蹦蹦跳跳的---沒有一刻是安靜的---她---真的好開心---
“堇---可能在啊---”葵在她身後，突然說
百合立即安靜下來---心---一陣慌亂---堇---會在這嗎---
“哈哈哈---我騙你的啦---”葵壞笑著
“韓葵---你好過分喔---”百合氣得用手敲葵的腦袋---葵跑進別墅---百合也追了過去---

一切安頓好---
百合看著窗外的花園，歎了口氣---
“怎麼了---好好歎氣---”葵剛好走了進來
“沒什麼---只是有點失落---這裏---沒有媽最喜歡的薔薇---”百合望著滿園的花花草草---它們都很漂亮---只是---有點陌生---
“所以---媽不會來這裏---這是媽祖母的渡假屋---一直就這樣空著”葵椅著窗，順著百合的目光看向樓下的花園---本以為，堇會在---沒想到---他居然不是住這兒---

“葵---你明天要工作吧---”百合想到朴倪臨走時的不情願---他們兩個要一起工作---“我可以跟嗎？”
葵的臉很平靜---心裏卻在笑---“你想跟我去嗎？”他的眼睛掠過淺笑
“可以嗎---”百合拉著葵的胳膊，用乞求的目光等著葵的回答---
葵的臉突然靠近百合的臉---百合向後退---退到了窗邊---沒路可退了---
“你就這麼捨不得我喔---”他離她很近
“你---葵---不要這樣---”百合想逃開---卻被葵用雙臂圈在了他與牆之間---百合心跳加快---
---葵本來是想逗逗百合---他喜歡看她慌亂的表情---但是---當他和她近在咫尺時---看著她紅了的臉---心---也失控得跳個不停---這時---他忘了一切---頭壓下---想吻她---
突然---窗外有光閃了一下---同時---驚醒了兩個人---
葵迅速的拉百合躲到陰影處---
“是什麼---外星人嗎？”百合不敢看葵---她很感謝那道光---剛才---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還火星來的呢---應該是狗仔在偷拍---”葵在笑---他在用笑掩飾他的懊惱---他剛才---他不是已經決定要讓百合快樂的嗎---怎麼還在---增添她的煩惱---他是弟弟啊---葵緊緊攥起拳頭---緊到---指甲陷入皮膚---
“葵---我們---一會兒吃什麼---”百合感覺到葵的用力---故意---扯開話題---
“我們去外面吃---”葵平復好自己的情緒說


巴黎 酒店

堇，靠在沙發上看著手中的報紙---
“你還在看這個---在意---就打個電話問問啊---”走進來的是雅蔓
“百合---她來巴黎了---”堇，很平靜的說
“你打電話了---”雅蔓來了興致
堇沒有說話---只是把手中的報紙遞給她---“啊---是葵和百合---他們---在幹什麼---接吻---”雅蔓沒有說下去---她小心翼翼的看著堇---
堇閉起眼睛---“沒什麼啦---估計---是記者抓角度拍的結果---”
“可是---上次在臺灣的照片---你卻介意了好久啊---”雅蔓越來越糊塗堇的反應---
“那次不一樣---”堇沒有說下去---當他看到百合與葵笑著一起喂海豚的畫面時---她臉上的笑---他卻從沒看到過---這種感覺---讓他心慌害怕---
“堇---葵知道那件事情嗎？”雅蔓越想越奇怪---那件事情---堇沒理由不告訴百合---卻告訴葵的啊---
“不要浪費腦細胞了---那個傢伙---對於血緣---根本沒什麼概念---”堇太瞭解這個弟弟了---他能喜歡自己5年---就說明了一切---奇怪的傢伙---“不過---他不會對百合真的做什麼的---他愛她---不比我少---”

雅蔓撇撇嘴，拿出帶來的食物，“你們這一家人---還真是怪---”
“對了---我哥前天從臺灣回來了---你知道嗎---他看到百合了啊---”雅蔓興奮的說，“他好像很喜歡她---還說她漂亮---”雅蔓自顧自地說著，“百合---漂亮嗎？有我漂亮嗎？”雅蔓趴在堇的肩上，誘惑著堇---

“你---和芹---真的好像---”和雅蔓這麼熟悉了，但看到不說話的雅蔓---他還是會有迷惑---
“又說這個---雙胞胎能不像嗎？”雅蔓無趣的離開堇的肩
“可你們的個性---真的差好多---”堇看著雅蔓，想起剛得知芹和雅蔓---是一卵雙胞姐妹時---他的驚訝---這個世界上---什麼事都可以發生---但又好像---好多巧合---又都是有微妙的聯繫和根據的---
“又在想我那個可憐的妹妹了---”雅蔓的眼睛有點惆悵---“如果當初，我們被領養的家庭互換---也許---她就不會走的那麼早---不過- --你就不認識她而認識我嘍---”雅蔓抱住頭，“天啊---好亂啊---我家和你家的人---怎麼會都碰到了一塊---不想了---頭都痛了---”

雅蔓無力的倒靠在沙發上---心裏---卻想到與百合分別時---百合的笑---
當時她就奇怪---這樣的美麗的笑---怎麼會出現在這麼平凡女人臉上---
原來---百合只是還未怒放的花蕾---
現在---百合---花開了---那種純淨的美麗---很特別---很迷人---

堇又拿起報紙，看著照片中模糊的兩個人---“百合---真的變漂亮了---”

“你---就這樣---不打算告訴他們真相嗎？”雅蔓的眼睛充滿了不解，她想不通---這樣的堇---是有自私---但她卻覺得---現在的他---很可憐---
“但是---你現在這樣---我怕她會誤會你---”雅蔓走到落地玻璃窗前，望著外面的城市嘈雜---“你知道嗎---有時候---誤會比真相更可怕---當誤會成了習慣---就算有一天被推翻了---那遺留的誤會記憶---仍會烙印在心裏---抹不去---”

“也許吧---但雅蔓---我現在---真的說不出口---你覺得我很自私吧？”堇又陷入良心和私心的掙扎中---他---真的很痛苦---他總 會想到百合對葵那種超越姐弟的依戀---說出來---會是怎樣的局面---她已經是他的妻子---她會後悔嗎---葵呢---那傢伙---他不會甘心的- --

雅蔓看著堇---笑了笑。“在愛情面前---根本沒有自私---”
堇---不喜歡現在的局面---但他---真的不知道---怎麼改變---
他和百合的愛情---像是---停在了原地---只是等待---幸福自動的降臨---
他沒力氣了---是對芹付出得太多了嗎---芹---還一直在他心裏---百合---有感覺到嗎---這條路---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站在這兒---找尋---出口的方向---

陽光有點庸懶的揮散著---
堇坐在沙發上發呆---
雅蔓站在窗前恍神---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

在同一片陽光的照射中---
葵和百合---
正在為---
百合穿哪套衣服而爭執---
很熱鬧---
很隨意---
很---不經意---

時間---一直在進行著---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2:51

第九節 悸動


看著他
會心動
看不見他
會想念
當一切都自然的
發生著的時候
已經習慣了
他
在身邊的
感覺
喜歡和愛
從一開始
就忘了
區分

--- --- ---
第九節 悸動

巴黎 韓家別墅

“葵---百合呢？”朴倪從門外走進來
“做什麼？”葵趴在沙發上，很悠閒---
“天啊---我說少爺---你換好衣服了嗎？”朴倪想到一會兒的秀加晚宴---
“就穿這樣啊---”葵時不時的看向樓梯---百合---不會不知道怎麼穿吧---想著---不禁笑了出來

朴倪也拿葵沒辦法---說也奇怪---他身上到底蘊藏著什麼魔力---不按理出牌---不接受採訪---就連這兩次拍到他和百合親密的照片--- 媒體報導當然是“追究到底”，把能挖的“料”都抖了出來---難聽的話一堆---“姐弟戀”傳得滿天飛---但大眾卻對他很厚待---說喜歡他另類敢做的 個性---他可以眯著眼，對著鏡頭輕鬆的說：“我就是喜歡她---怎樣？”---
這樣都居然被人誇讚是——那種眼神---很迷人---
也許---是他的帥---加之這份獨有的隨意、墉散---才---淡化了一切爭議---
但他---真的很在意百合吧---
朴倪看著葵---如果他知道---百合不是他的---
“百合---你終於出來了---”葵從沙發上彈起來---百合---正從樓梯走下來---
朴倪的思緒在看到百合的一瞬間停住了---這個是---百合嗎---也太---漂亮了吧---
他的嘴---無意識的張大---
“朴倪---你那是什麼表情---”葵走到百合身邊---卻看到百合在看著朴倪的方向笑---
“好漂亮啊---百合---你都---不像平時的你了---”朴倪不自禁地走近百合
葵用胳膊制止住朴倪的靠近---“你---就站這裏好了---”
“韓葵---沒禮貌---”百合拉開又在無理取鬧的葵

朴倪只是覺得好笑---他早就發現---這個酷到不行的葵少爺---只要一碰到和百合有關的一切---就會變得---沒有理智---像隨時提防有人偷竊他身邊寶貝似的---很緊張---
朴倪笑了---
“好啦---走吧---該遲到了---”朴倪看到葵一臉的戒備---放棄了想去抱一下百合的衝動---
三個人向外走---
“葵---”上車前，百合遲疑的拉住葵---
葵回頭看著百合---她---表情很複雜---
葵歎了口氣，用手抬起百合的下巴，低下頭溫柔的說：“小傻瓜---別擔心了---你現在---真的好漂亮---漂亮到---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那---我---沒去過那種場合---葵---我為什麼---一定要去---還非得---穿成這樣啊---”低胸晚禮哪---還高跟鞋---害她動都不敢動---
葵玩味的笑了---“害羞什麼---我會保護你的---至於我嗎---你別忘了---我可是---看過你裸體的啊---”他還故意離她很近---
“什麼啦---”百合害羞得推開葵---趕緊鑽進車裏---

朴倪坐在前座---過濾著葵的話---
同時，感受著身後兩人間彌漫的曖昧和溫馨---
他們的關係---真的很混亂---但又讓人覺得格外純淨---
如果不是姐弟---韓葵---應該不會放開百合吧---
他又想到堇私心的隱瞞---也許---現在這種局面---說出真相---會完全失控---

巴黎 宴會現場
整個秀場佈置得像一場行為藝術，足球場般大的T台兩邊整齊劃一地擺放著送給到場嘉賓的雨傘，頓時秀場成為一片淡綠和粉紅的世界，巨大的銀幕同步直播時裝秀。
如此大的手筆與魄力，也只有老Karl這樣的江湖老道才能掌握吧！

後臺 葵專屬的化裝間
“葵少好了沒？”門外傳來工作人員的詢問
“再兩分鐘---”屋裏，化裝師和工作人員正忙碌著---
百合坐在一邊，好奇的看著眼前混亂的畫面---他們---真忙---
“好了---還撲粉---喔---”葵痛苦的閉上眼睛---他快發飆了---
“就這樣---好了---誰都不許再在我臉上擦東西---”葵撥開身邊的所有人，大吼起來---
所有人一下子都不敢說話---葵少生起氣來---很恐怖---

“葵---”百合看不下去了，“大家也都是工作---不許這麼沒禮貌---”
葵不滿的皺起眉，“你都不知道---他們有多囉嗦---那個粉撲那麼厚---想熏死人啊---”
說著，還扭頭狠狠地瞪身邊的工作人員---一個個---都不敢抬頭---
百合站起來，示意的打了兩下葵---“還說---怎麼說都不聽---再發瘋---我生氣嘍---”百合用警告的眼神看著葵---
葵皺著眉---噘著嘴---很不情願的---“好了啦---想怎樣就怎樣吧---”葵妥協了
百合對周圍的工作人員示意繼續---葵，總是發小孩子脾氣---

朴倪走近百合，坐到她旁邊，“還是你對葵有辦法---”
百合的目光一直跟著葵轉---他好象還是很不甘心---“有嗎？”她敷衍的應付著---
“葵的脾氣---很壞---但我卻發現---他在家的時候---在你面前的時候---卻很好---還可以很溫柔---”朴倪想到在臺灣時---葵眼中流露出的神色---
百合的眼中有一種沉沉的心疼---“我這個弟弟---他是善良的---但他又是最怕受傷的---”說著，轉頭看了看朴倪，“你只要是真心的對他好---他---就會---用雙倍的愛來回贈你---”
“只是這樣---誰都一樣嗎？”朴倪想到葵對百合的迷戀---恍神的喃喃自語---
“恩---”百合突然想起什麼---“那個---也不是啦---葵他應該---不對---是一定---他是喜歡女生的---”百合總覺得朴倪的眼裏有種東西隱藏著---但她說不清楚---
這個朴倪---該不會對葵還---她一定要看好---
朴倪看著百合臉上複雜的表情---笑了---她在擔心他會對葵怎樣吧---她看他的眼神---好有趣---她和葵---還真是一對活寶啊---

“可以上臺了---”化裝師松了口氣，整個人癱在一邊---
“噩夢終於結束了---”葵嘟囔著
朴倪走了過去，拍拍葵的肩，“準備上臺吧---外面都等急了---”
“走了---百合---朴倪會安排你的座位---”說著，葵拉起百合---
“我真的可以看你走秀嗎？”百合興奮起來
“可以---我會給你安排最好的座位---等秀結束---晚宴就開始了---估計---這個PARTY，會是今年最盛大的聚會---”朴倪打開門，“不過---要是我們的葵少再不走---這個盛大PARTY就開始不了了---”
一群人，開始趕場---

朴倪和百合坐在了第一排---
百合還是非常不自在---她身邊---好多陌生人---而且---看起來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很有氣派的感覺---
葵---現在---在哪呢---要是他在---就好了---

“你很緊張哦---”朴倪不動聲色的問
“哈---哈---”百合尷尬的笑，“被你看出來了---有一點啦。”
“放心---你就這樣坐著不動---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這裏是貴賓席---媒體過不來的---”朴倪安慰著百合。
“可是---媒體為什麼要過來---他們認識我嗎---”百合覺得朴倪說的話很奇怪---
“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有多紅---葵沒告訴你嗎？”朴倪看著百合---這個韓葵---果然把百合保護得很好---
“什麼---聽不懂啊---”百合皺著眉---葵---在瞞著她什麼嗎---“難道是---發生了什麼嗎？”
朴倪看到百合眼中的關切---突然放棄了幫葵繼續隱瞞---她有權利知道一切---因為---這些兒---都和她有關---
“你們在臺灣和巴黎的一些照片---看起來---非常親密的照片---被報紙和雜誌相繼登了出來---說你們---姐弟戀---”朴倪看著百合的反應---小心的說著---
“什麼---”百合失控的喊出來---引來旁者的微微側目---
百合縮了下頭---緊張的皺著眉---低聲問：“葵怎麼辦---會影響他嗎---大家會不會因為這個就此討厭他---”
朴倪驚訝于百合的反應---她最先想到的---是葵---
百合見朴倪不說話，更緊張了，“我要不要站出來說點什麼---幫葵證明我們沒有---”百合本來想說“沒有什麼”---但話到嘴邊---她猶豫了---她和葵---好像---並不是---沒有什麼---
朴倪看著百合的混亂---她就像一張白紙那麼乾淨---連說謊---她都沒做過吧---
“放心吧---”朴倪笑了，“你這個弟弟---不知道是什麼魅力---這樣的負面東西---居然還有人在誇他勇敢什麼的---可能---他把大眾都電暈了---才會讓人失去了思考能力---”
“這樣哦---”百合松了口氣---“葵---就是很帥啊---人家喜歡他很正常---”百合驕傲的笑了---一下子---好像整個人也輕鬆起來---
“對了---那邊怎麼有那麼多雨傘啊---”百合剛才就發現了，那麼多漂亮的雨傘擺在這裏---很奇怪啊---
“那是一會要用的---咱們這裏是貴賓席---所以放置了桁架棚遮雨---普通坐席就沒有---所以需要用到雨傘---因為---在一會秀的最高潮---全場噴雨---”朴倪細心的解釋著
百合好像聽懂了---突然又想到---“可是---舞臺上也沒有遮雨的---”
“小姐---這就是要的效果啊---葵---可是主角哦---”朴倪想到一會的效果---一定很贊---
“那葵---會不會被淋生病啊---”百合擔心的自言自語

朴倪不知道說什麼---他只能感歎---關心---真的是關心啊---什麼都會擔心---
“這是葵很重要的秀---今天聚集了巴黎所有時尚和商界人士---大家都在關注他---如果很成功---葵就真的---是巨星嘍---”
百合偷偷瞄了瞄周圍的人---大方談笑的---優雅寒暄的---完全是上流社會交際的畫面---華麗奢侈卻有極具品位---
“葵---好厲害啊---”百合輕輕感歎著
“你不反對嗎？你不怕他越來越紅---你們就---沒有什麼時間在一起了嗎？”朴倪試探的問
百合失落的低下頭，“怎麼不會---我早就擔心了---”
---她突然抬起頭，眼睛看向舞臺的方向，目光變得很堅定，“但是今天---我看到葵---居然可以忍受這麼多他平時都極度厭惡的煩瑣---他一定---很喜歡這個工作---恩---我要支援他---不能給他任何負擔---”她說完後，滿足的笑了---
朴倪看著百合眼睛裏散發出來的光芒---突然有種衝動---他好像告訴百合---那個爆炸性的秘密---
她的笑---在這個時間---真的---很美麗---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2:51

第九節 悸動 (下)


眼花繚亂的一陣服裝混秀之後---
---主持人畫外音---
磁性的聲音像呢喃著什麼---大概在介紹展出服裝的由來---
突然---
全場的燈一下子熄滅 輕悠的音樂漸漸響起
一陣騷動後---葵出場了---追光燈獨映出他的身影---跟隨他漸移漸近---
突然---雨像是從天而降---慢慢從空中飄散下來---很小---很輕---落在葵的身上---
層層薄紗而製成的衣服---漸漸濕了---衣擺---飄揚著---而有些---卻緊貼著身體---若隱若現---葵---眼神迷散---頭髮有些雜亂---嘴角隱匿著一絲挑逗的笑意---真的是---極度誘惑---
百合呆呆的看著葵---時間---在這個時候---停止了---
---怎麼會這樣---心跳個不停---可葵---真的是---會---讓她---呼吸越來越困難---

當全場的燈再次明亮時---有幾秒鐘的安靜---然後---掌聲四起---驚呼不止---
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反應---應該算是失態了吧---而失態---在某種意義上---就代表征服---

“天啊---百合---葵成功了---他成功了---他征服了整個巴黎---他征服了極度挑剔的巴黎時尚界---”連朴倪都很激動，他就知道---他的眼光不會錯---
百合卻還沉浸在---剛才---心的悸動中---久久難以平復---
好奇怪---她---她剛才在慌亂什麼---
難道---天啊---她在想什麼---葵---是她弟弟啊---是弟弟啊---
百合討厭這樣的自己---討厭這樣的失控---不可以---不能心動---一切都必須停止到這裏---她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
那應該---只是---葵太性感太帥了---而且---她都沒有心理準備---才會這樣---對---一定是這樣---一時的震動而已---沒什麼---


巴黎 晚宴現場
葵一直細心護著百合---他們是晚宴上所有目光追隨的焦點---
“葵---”百合輕輕晃了晃葵的胳膊，“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葵緊張的低下頭看了看百合，
“不是啦---”百合說著，又向不知道是誰的人微笑---“是好累噢---臉都笑僵了---”
葵看著百合僵硬的表情，忍不住也笑了，“你那是在笑嗎---比哭都難看---”  
“對啊---我也這麼覺得---”百合說著---還在向人微笑---“可是---他們都在對我笑---看到了---不回笑---不就很沒禮貌---”
葵皺著眉，奇怪的看著百合，“你這是哪個星球邏輯---誰規定有人對你笑---你就得對他笑---”
“啊---不是這樣嗎---”百合有些吃驚，“那應該做什麼表情---”
葵被百合逗得沒了脾氣，不自禁的伸手捏了捏百合的臉---“隨便什麼表情都可以---”葵簡直是哭笑不得---
百合注意到---葵的這個舉動---引來周邊的更多注目---好拘束啊---
“葵---我們還是離開吧---”百合嘟囔著
“不行---再一會兒---”葵四處張望著---這個韓堇---怎麼還沒到---他應該差不到該到了啊---
“什麼啦---這裏的人都不認識---留在這裏---感覺自己好像一件東西---在展示---”百合偷瞄著周圍---她發現---很多人都在看他們---而且---什麼表情的都有---
“哎---這個比喻不錯哦---”葵點頭表示贊同，“但是，還不能走---今天的目的還沒達到---”葵很小聲，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葵---”百合在抗議---
“百合---你還沒怎麼吃東西吧---這的東西很好吃哦---我帶你過去---”葵努力轉移百合的注意
百合突然有了一點點興趣，張望著，“是嗎？有很好吃嗎？”
“走---吃吃看吧---”葵拉著百合就向食物區走去

晚宴門外
“韓堇---你會不會太慢了---”雅蔓不時回頭催促
堇懶懶的，“小姐---是你求我來的---你還那麼多話---”
“知道了---”雅蔓的臉也臭臭的，“要不是為了讓我爹地繼續給我錢---我才懶得來---裏面都是無聊的人---正在做無聊的事---”
堇輕輕的笑了，扶住雅蔓，“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還愛美穿高跟鞋---小心肚子裏的孩子---都快當媽媽了---還這麼幼稚---”
雅蔓不服輸的回話，“還說我哪---你還不是一樣---快當爸爸的人了---不還是有些事情---拖拖拉拉不敢面對---”雅蔓話說一半---就發現堇的臉開始沉下來---
“好了---不戳你的痛處了---”雅蔓可不想把堇氣跑---他今天就是她錢櫃的鑰匙---
突然，雅蔓像想到了什麼，“糟了---”
“又怎麼了？”堇真的敗給她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精力旺盛的孕婦---想到他從海裏撈起她的時候---現在的她---真的是重生了---人---真的可以重生嗎---
雅蔓猶豫著---因為她突然想到---這個晚宴之前好像有個葵的主秀---百合不會也在吧---她又看了看堇---可是---她今天不帶他去---她寶寶的生活費就沒著落了---她過不了她爹地把關可不行---算了---不會這麼巧的---
“沒有---我是想到---我忘記給我爹地打電話了---裏面人這麼多---很難找---”雅蔓躲開堇的眼神---為了寶寶---堇---對不起了---雅蔓在心裏暗念著---
“天啊---希望這孩子生下來像他父親---別像你---”堇無奈的搖頭---他沒發現---雅蔓的閃躲---
“知道了---走吧---寶寶的乾爹---”雅蔓開始撒嬌，手自然的挽過堇的胳膊---
兩個人，走進晚宴---

會場裏燈火輝煌，人影竄動---
外面---卻是黑暗---平靜的黑暗---
甚至---沒有一絲風---
它好像知道---
在這樣的夜裏---
該發生的事情---
就要---
發生了------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1

第十節 混亂


等待的最後
卻是
卑微的留守
越走越遠的
不只是
距離
眼看著
以為的擁有
正漸漸的
從心的縫隙中流漏
他給予的
也許只是
那段痛苦記憶遺留後
感情空缺的
一份填補
--- --- ---
第十節 混亂


“葵---真的很好吃哦---”百合希望可以把眼前的食物都帶回家---嘿嘿---然後---慢慢吃---
葵輕輕抹掉百合嘴角殘留的蛋糕屑，習慣的從百合的食盤中拿了塊甜點，“小胖子---別一見到好吃的就忘了---還有吃多會長肉這回事---”
百合猶豫得皺眉看看葵---心虛的笑了，“哪會這麼快---”
“恩---這個好吃---”葵滿嘴的食物，還忍不住讚歎---
“有嗎---哪個---”百合認真的找起來
“你盤子裏沒有了---哈哈---全被我吃了---”葵邊吃邊笑著，“笨蛋---吃了半天最好吃的居然沒吃到---”
百合不服氣的瞪了葵一眼，嘟著嘴輕挑了挑眉，“好---我把剛才拿的再拿一遍---我就不相信---會吃不到---”
說完，百合轉身就要回去拿---
扭頭的一瞬---無意的一瞥兒---
百合不禁---睜大了眼睛---
她---好像---看到了---堇---
但一眨眼的時間---他就不見了---消失在人群中---
葵看見百合愣在那兒---走了過來---
“你在看什麼---”葵好奇的順著百合的目光看去---“沒有什麼啊---”葵像突然想到什麼，眼睛都亮了起來，“你不會是---看到堇了吧---”
百合有點不太確定，“我沒看清楚---但是那個背影---很像他---”
這個韓堇---終於露面了---害他無聊硬挺到現在---葵在心裏埋怨著---
葵狡猾地笑了---他已經在想像---堇---看到百合---吃驚的模樣---一會兒---
“葵---你笑得有點奇怪喔---”百合審視著葵的笑，“噢---難道是---你一早就知道堇會來---”百合吃驚的叫出來---卻引來周遭人的側目---百合馬上害羞的低下頭---

在這種場合，他們的身份---想低調都難---更何況---
葵好笑地拉著百合來到人較少的地方---

合松了口氣---
“剛才---我好失態噢---”百合懊惱著自己的舉止
“你也知道喔---恩---聲音是滿大的---”葵故意的說---眼睛卻在四處搜索---
百合拉了拉葵，“你讓我穿成這樣---是不是---也因為----堇---”
葵收回視線，表情很認真，眼睛裏有一種堅定，“沒錯---我就是要讓堇知道---你有多漂亮---你的漂亮---是多麼的吸引人---”
葵------微昂著頭---嬌縱的口吻---一副---稍顯幼稚---卻又那麼的理直氣壯---
而就是這樣子的葵---卻輕易地---讓百合鼻酸---
她---心裏---暖暖地---很感動---她握著他的手---很用力---
忍著眼淚---直直的看著他——“葵---”她輕輕喊他的名字---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像---只要有葵在---她都是---溫暖的---

葵看著百合眼中含著的淚---心情---很複雜---他---一點都不偉大---他只是想要她---不再流眼淚---心疼她的傻---心疼她的堅忍---
他能做的---他會一直做下去---他做不到的那份---他會盯著堇做好---他一定要她---幸福---

這時---音樂換了---中央舞臺開始助興表演---

葵深深的吸了口氣---“我們---這樣看起來---和這裏的氛圍有點不搭啦---”說著，細心的抹掉百合腮邊的淚---
百合輕輕的笑了，“我很愛哭---對不對---你---有一個愛哭的姐姐哦---”
葵也笑了，“這樣不是很好嗎---一個姐姐愛哭---一個姐姐從來不哭---”
“對哦---”百合突然想到什麼，“你好像---從來沒叫過我姐---”
天啊---葵快被她氣暈了---他瞪著她的肉包子臉---“因為---我從來就沒把你當姐姐看過---”葵故意的---離她很近---
百合無奈的避開---心裏---也在罵自己白癡---幹嗎提這個---

就在這個時候---百合的餘光掃到---她的腳下---有個物體---
“啊---”百合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個小男孩蹲在那兒---5歲左右大---穿著西裝---還打領結---很帥哦---
小男孩站了起來---看著百合---眼睛裏---很桀驁不馴---
“你是誰？”他居然說的是中文---
葵看著這個小男孩---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怎麼不說話！”他在問百合---他從一開始都只看著百合---
百合笑了---這個小孩子---應該是小大人---皺起眉的樣子---有幾分像葵---
“我是百合---你呢？”百合蹲下來，笑著說---他，應該是和大人走散了吧---
“我不喜歡你敷衍我的語氣---”小男孩的頭扭向一邊，嘴角稍稍有些牽動，“還有---你不要隨便蹲下來---”
“啊---”百合愣愣的沒聽懂---她直覺得低下頭看---天啊---她居然忘了---她穿的是低胸晚禮---她的臉---一下子紅了---
“你的家裏人呢---”葵在救場---他真是敗給百合了---一個小孩---也可以糗她---
“他是你什麼人？”小男孩還是對著百合說話，不理會葵---
葵好笑地看著這個孩子---他還真是---酷啊---
“男朋友嗎？”小男孩終於掃了眼葵
“是弟弟---”百合也覺得好笑---這個孩子---讓人很好奇---
葵無奈的問：“這個答案---閣下還滿意嗎？”
小男孩點點頭---依舊是對著百合說，“恩---他太帥---不適合你---”
葵和百合---簡直哭笑不得---這個孩子---說的話---也太---像大人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三個穿西裝的男人齊齊地站在了小男孩身後---
“小主人---”幾人異口同聲---像拍電影一樣---他們也都說中文---
小男孩歎了口氣---“知道了---”
他看著百合---眼睛裏居然有不舍---“我該走了---”
百合皺著眉---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就這樣，小男孩被三個西裝男人擁護著走開了---
突然---小男孩又轉回頭---居然在笑，“記住---我叫施司男---我會再找你的---”說完，小小的身影就消失在人群中---

百合與葵---都有些---發愣---

“百合---那個小男孩---好像---很喜歡你哦---”葵拉回自己跑遠的思緒---那個小孩---很奇怪---
百合傻傻的---目光還停在小男孩消失的方向---“葵---你有沒有發現---他皺眉的樣子---和你很像---”
“恩---你什麼意思？”葵覺得百合話裏有話
“你確定---他不是你的什麼人嗎？”百合轉回頭看著葵
“你這是什麼話？”葵眯著眼睛看著百合---
“我是說---他會不會是你侄子或是什麼的---”百合發現葵眼中露出的笑意---“---你以為我在說什麼？”
“好啦---我們不要再說這些有的沒的啦---”葵還以為---百合在說那孩子是自己的私生子---
“還是去找堇吧---要不然---今天就白來了啦---”葵挽起百合的胳膊，“你今天---可是非常漂亮啊---連小孩子都被你電到了---”
“哪有---”百合想到堇---開始緊張起來---“葵---我這樣---真的不奇怪嗎？”
“天啊---又開始了---”葵痛苦的呻吟著---他看著百合緊張兮兮的臉---無力的歎了口氣---“真搞不懂你---幹嗎這麼緊張---你們可是夫妻啊---”
百合低下頭，不說話了---
葵沒了辦法---“你很漂亮---你這樣---在我心裏---非常迷人---”葵伏在百合的耳邊輕聲說，“再不走---我又要說你臉上有飯粒了---”
百合緊張的瞪大了眼睛---急忙向前走去---
葵---笑著---心裏---卻掠過一絲痛---他深深吸了口氣---繼續向前走去找百合---

他在中央舞臺周圍找到了百合---
他走了過去---
叫她---
但是---她---
卻只是靜靜的站著---
望著前方---
沒有回應他---
葵很奇怪---低下頭去看她------
百合---像被抽走了靈魂似的---沒有表情---也沒有---聲息---
“百合---”葵看著這樣的百合---莫名的害怕起來---她的眼睛---像是空了---
“百合---你怎麼了---”葵的手開始發抖，“你不要嚇我---你怎麼了---你回答我啊---”葵失措的用力搖晃百合的身體---
“恩---”百合發出了一個聲音
葵深深吐了口氣，“你嚇死我了---”他抱百合進懷裏---卻發現---百合的身體---很僵硬---也很---冰冷---
“百合---”葵把百合拉開他的懷抱，抬起她的臉看---是蒼白---沒有血色的蒼白---
葵的心慌了---“百合---你別嚇我---我們去找堇---現在就去---”
葵感覺到---在他說到“堇”這個字的時候---百合的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下---
百合竟伸出手，指向一邊---“不用找了---他---在那兒---”
葵順著方向---看了過去——
是堇---
但還有---芹---
不---是雅蔓---
雅蔓的身材---她---懷孕了---
而且---
他和她---
擁在一起---很親密的---說著---笑著---
雅蔓的頭---
枕在堇的肩上---

---看到這個畫面---葵慢慢的轉回頭看向百合---
她---還看著他們---
只是眼淚---緩緩流了下來---
她笑了---笑得很無力---笑得很疲憊---笑得---他---好心疼---
“百合---”葵一把抱住百合---緊緊的把百合抱在懷裏---他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堇的笑---像是一根刺---紮得他心都疼---
“堇---現在---好幸福啊---”百合在葵的懷裏---很安靜---她的眼前---都是堇和雅蔓笑擁一起的畫面---他們---看起來---好配---怪不得---堇一直在躲她---
---想到這---心---一陣兒刺痛---

百合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堇第一次給她戴項鏈的情景——
當項鏈環過頸項  
我期待著  
扣環在脖子後方接上的瞬間  
那瞬間的悸動  
猶如是星火  
滑落了胸口  
--- ---

眼淚---不爭氣的又流了下來---
堇---應該忘了吧---
她還曾天真的以為---那會是她---幸福的開始---
---一切---太短暫了---
她還是那個隨意被人拋棄的人---她的角色---一直是候補---隨時被放棄的候補---
幸福---可能---根本就從沒降臨過---
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悲哀和乞憐---都應該---是在說她吧---

百合在葵的懷裏---“好冷---”百合渾身打著冷顫---
葵硬逼退要流出的淚---他緊緊得抱著百合---把自己心中的力量和溫度傳遞給她——小肉包---你還有我啊---葵在心裏默念著---

直到他感覺到百合身體漸漸暖了起來---

當他再次抬起頭時---他發現---周圍的很多人都在看著他倆---其中---包括---堇---
葵面無表情的直視堇的眼睛---
然後---
在眾目睽睽之下---
抬起百合的臉---
吻了下去---

周圍的閃光燈映成一片---全場---譁然---

緊皺眉的堇---
震驚的百合---
決然---嘴角冷笑的葵---

百合一下子從悲痛中醒了過來---
她沒想到葵會在這個時間這個環境下公然吻她---
她還在他的懷裏---
但她現在---已經沒有力氣了---
也懶得---再去想---是不是應該---
還有---堇的表情---
算了---先這樣吧---
愛怎樣就怎樣吧---
她只記得---
葵的懷裏---
很溫暖---

人
有些時候
傷心到了一定程度
其實
不只會哭
還會
笑
---百合，這樣呆呆的想著---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2

第十一節 結束也是開始

天堂到地獄的距離
就在
一句話裏
粉碎了她
僅存的
一絲僥倖
可能
從一開始
就註定
最終會被
放棄

--- --- ---
第十一節 結束也是開始

車子裏---
朴倪在駕駛---車開得很慢---他怕---一加速---百合整個人---就散掉了---

百合---傻傻地---望著車窗外---
一段一段---離近又後退的夜色---總會悄然隱沒在身後---消失了---
像是---好多---她抓不住的---也可能---本就不屬於她的---人---或事---
上帝喜歡開玩笑吧---給了她一個希望---又---殘忍的---給了她---當頭一棒---
該清醒了---從小到大---她愛著的人---都相繼的離開了她---
這樣的自己---不會有人會愛吧---
走了好長的路---已經累得筋疲力盡---已經是傷痕累累---卻發現---還是---走回了原點---
百合突然想起---她到韓家之前---自己---也被人拋棄的畫面---
她疲憊的笑了---原來---同樣是被拋棄---那次只是想哭---而這回兒---心---只是疼---卻流不出眼淚了---

"你---還好吧---"朴倪實在忍受不了---車裏這份異樣的安靜---讓人心慌---
百合沒有回答---仍是茫然的看著外面---她不知道自己好不好---呆呆地---一切都無所謂了---
"其實---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情的真相---"朴倪好想對百合說出真相---但話到嘴邊---卻想到剛才與雅蔓一起的堇 ---臉上放鬆的笑---心裏---也開始不確定---堇他---與百合---真的只是那個秘密的問題嗎---他對她---也可以像葵對百合那樣嗎---

他又想到了葵---
如果不是百合喜歡的人是堇---他倒真的希望---百合身邊的人---是葵---
就像剛才---所有人都被葵的舉動震住了---
---緊緊抱著百合的葵---在他眼中---那種深切的敵視---是被刺痛後---激發出來的強烈保護意念---他---是用他的生命在捍衛他的 百合---無所謂什麼應不應該---無所謂什麼功名利益---他冷漠決然的眼神---像要穿透人的心---那種氣勢---讓人不敢造次---他心疼她-- -受得傷---

"葵呢？"百合也想到了葵---這個時候---她就只有葵了---
"他和堇他們在一起---"朴倪沒有說下去---百合應該明白---現在---他們在說什麼吧---
百合想到剛才葵要揍堇的瘋狂---不行---
"帶我去找他們---我要去找他---"百合完全清醒了過來---葵---
她想像的到---為了她---葵---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出來的---
而堇---應該---又會什麼都不解釋吧---
這樣的談話---只有一種結果---
想到堇---百合就是一陣冷顫---
他---會有難言之隱嗎---她命令自己不想下去---做人---還是要有尊嚴的---
"朴倪---求你了---"百合已經急得快哭了---
朴倪衡量著臨走時葵的叮囑---只是---百合的眼神---讓他心狠不起來---
"好吧---帶你去---"朴倪突然調轉車行駛的方向---
百合的身上一定有什麼魔力---不然---為什麼就是---抗拒不了她的任何要求---
韓葵---可能又要發瘋了---

宴會現場 會晤室
廳裏面---四個人---有坐的---有站的---
一片沉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最先說話的是雅蔓的父親，他的臉---氣得有些發青---
雅蔓在一旁---一直偷偷的歎氣---她---簡直---背到家了---怎麼所有擔心的事情都發生了---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樣---
"還能怎麼回事---你的寶貝女兒搶人家老公！"葵咬牙切齒的說，目光可以殺死人---他真的快被氣死了---尤其看到堇還是那副---要死不死的樣子---
"韓葵---說話注意點---"堇知道葵快瘋了---他又何嘗不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百合---看他的---失望哀痛的眼神---她---一定誤會了---

"好---堇---你說---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雅蔓的父親看著堇---堇一直很穩重---他說的話---應該沒有錯---
葵倚著牆壁，眼神銳利得像一把刀子---他倒想聽聽---堇---會怎麼說---
雅蔓洩氣的低下頭---她已經能想像得到---她老爸---
"伯父---你應該知道---我的家庭---因為我的母親---關係都有點混亂---"堇努力得找著說辭---他已經瞄到雅蔓快要哭的臉---
雅蔓的父親認真的聽著---
葵---一臉的不屑---"錯了就是錯了---還能掰出什麼理由---"
堇繼續說著，"雅蔓---我們早在臺灣就認識了---她和我很投緣---"

就在這時---趕來的百合已經站在了門口---門虛掩著---
朴倪想推門進去---百合聽到堇在說話---拉住了朴倪---她想知道---對於這件事---堇的解釋---他---有難言之隱嗎---

"堇---這些我都知道---"雅蔓的父親打斷堇的話---他已經在---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我是想聽你解釋---剛才葵說你已經結婚了-- -你怎麼說---你難道---結婚了---還向我的雅蔓求婚---"他還是不能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真的會這麼荒唐---

"什麼---你向雅蔓求婚---"葵快暈了---
百合側歪了一下---朴倪及時扶助了她------叭的一聲---她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雅蔓好想逃跑---她知道---堇搪不過去了---他已婚---是事實啊---

"天啊---難道上個月我看到的人真的是你---你---新婚---你居然---背著百合---你瘋了嗎？"葵沖到堇面前，抓住他的衣領---緊握的拳頭越來越用力---他---好想揍他---
雅蔓的父親緊皺的眉更深了---葵的動容---讓他開始動搖---
百合已經亂到不能思考---上個月---上個月堇不在家裏---葵難道---是看到了什麼---所以才回家---想到這兒---她的身體開始發抖---

所有人---都在等待堇的回答---
堇撥開葵的手---
他看了一眼---傻傻看著他的雅蔓---她---和芹---真的很像---
"我是有舉行過婚禮---"堇深深的吸了口氣，眼神卻很平靜，"但是---婚禮---被一場意外中斷了---"
葵有種不好的預感---皺了皺眉---奇怪的看著堇，"韓堇---你想說什麼---"

堇沒有理會葵---繼續說---"我和百合---並沒有登記---所以---我們---"堇遲疑了一下，"不應該算是---夫妻---"

雅蔓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葵完全呆住了---

百合---卻---緩緩地---笑了---一種寒冷---開始---蔓延全身---
眼淚---一滴一滴---一滴一滴---流了下來---
心---在疼---很疼---很疼---很疼---疼到---無力---

朴倪拉著失神的百合，沖進屋裏---
"韓堇---你要知道---話不能亂說---"朴倪很激動---他沒想到---怎麼都沒想到---

"百合---"葵看見百合的眼淚---慌了---她---都聽到了---
他不顧一切的護住她---他不知道---他想去揍堇---但懷裏的百合---靜靜的百合---讓他無搓---

堇---完全呆了---他沒想到---百合居然在---

突然地---百合掙脫開葵的懷抱---
她抬起頭看著堇---悲傷得看著堇---流著眼淚看著堇---絕望地搖頭---嘴不停的顫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她的心好疼---她不知道---她還能說什麼---她在他心裏---原來---是這樣---
"百合---"堇害怕百合眼中的決裂---他怕---
"我們---真的---不算夫妻嗎---"忍受著心的撕裂---百合顫抖得問---他和她一起笑一起哭的畫面快速的在腦海中閃過---那些---都只是---她---一個人的記憶嗎---
"百合---"堇不知道說什麼---雅蔓的父親就在旁邊---
---她---還期待---他回答什麼啊---
堇的猶豫---在百合的眼中---等於默認---

百合笑了---她仰頭笑了---眼淚---順著眼角傾落下來---
她笑她自己---笑她自己太自不量力---笑她自己太天真幼稚---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一個---會真心愛她的人---只是她---太愚笨---還一直妄想---能擁有幸福---

整個人像要炸開---呼吸很吃力---
百合木納的---迅速的---轉身跑了出去---她快死掉了---她一定是快要死掉了---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疼---堇---曾吻過的---正熊熊灼燒著---
她拼命的跑著---她不能停下來---她不要停下來---她寧願---生命在這一刻就燃燒殆盡---結束吧---一直被拋棄的人---活著---只會痛苦---
百合瘋狂的跑著---耳邊---汽車與人的混聲漸漸模糊起來---世界消失了---只剩下了她自己---

突然地---一聲汽車鳴笛的巨響---百合心裏卻一片安靜---一切---都結束了吧---她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一刹那兒---一個強而有力的臂膀攬過她---他們一起倒在路旁的草地上---
"百合---"是葵顫抖的聲音---他死命的緊抱住她---就差那麼一點兒---他就失去了她---"小肉包---你還有我啊---"
百合躺在葵的懷裏---哭了---放聲哭了---
葵心疼的吻著百合的頭髮---眼淚---也流了下來---她剛才---是在求死嗎---他無法想下去---"百合---如果你真的想放棄自己---我陪你一起---我不會讓你孤單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眼淚從他眼裏流出---眼神---卻無比堅定---
百合抽搐著---慢慢地---伸出手---環抱住葵---讓自己完全貼近---"葵---"百合哭著叫著葵的名字，她知道---沒有葵---她真的---不再留戀什麼了---
她---還有葵啊---還有這個---永遠都不會放棄她的弟弟啊---
他和她，就這樣---在諸多急馳而過的汽車道旁---哭著---抱在一起---

好像---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
眼淚融會的兩顆心---
已經不能
沒有彼此---

薔薇花在很遙遠的地方---也在---哭泣---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2

第十二節 真相之前


活著
心會跳動
總要呼吸
如果
心
不再跳動了
也
無法呼吸了
那麼活著
又該
怎樣去繼續
--- --- ---
第十二節 真相之前

以為心---會就此乾枯而死的---
可能---那天的傷慟太深刻了---投放出去的情緒---忘了---要收回來---
人---一直---悶悶地---無力地---
百合趴在窗前，眼睛---還腫著---

葵就站在門口，看著她---
她---從那天之後---已經3天沒有走出過房間---沒有和除了他之外的人說過話---更沒有---任何表情---
他腦海裏---還全都是那天百合---崩潰的眼淚---悲戚的慟哭---和---絕望瞬間的輕生---
他不敢走開一步---他一直這樣---陪著她---他害怕她---空洞的眼神---和---似已無聲息的---生存意念---
他推掉了所有工作---他忍著不去找堇算帳---他拒絕任何媒體訪問---
他可以沒有一切---
但是---
他不可以沒有---百合---

這樣沉寂的百合---他已經不知道該怎樣做---才能讓她重新生動起來---快樂起來---
只有他最清楚---堇---是百合心中的天空---如果---天空不見了---那麼她的世界---又怎麼算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堇的一句話---徹底擊垮了百合---她像在---默默看著自己生命的氣息---一點一點的---流失---
就像在另一個世界---她把自己關在裏面---逃避面對現實的殘酷---
“小肉包---加油哦---”葵心中默念著---眼中是深切的不捨得---

“葵---”芙蓉出現在葵身後---
葵轉過身兒---“---貓吉呢---”
“他在客廳---”芙蓉的目光一直停在百合身上---她---單薄的身影---看得人---心酸---
芙蓉走了過去---她輕輕撫摸著百合的頭---
“百合---”芙蓉好像是第一次---不知道要說什麼---她不能相信---幾天前鮮活歡快的百合---現在---卻是---如此憔悴---如此---不堪一擊---
百合慢慢抬起頭---她眼裏---一瞬的失焦---茫然得看著芙蓉---還是沒有說話---

芙蓉一接觸到百合的眼神---突然---心---被什麼猛烈的抽了一下---很疼---

百合的眼睛裏---是---哀莫大於心死---裏面---有一個---缺口---正在淌血---
芙蓉壓制著情緒---她緊緊抿著嘴---心疼得抱著百合---心裏---卻在詛咒堇---他一定是瘋了---他怎麼能忍心---怎麼能捨得---說出那句話---

百合的眼神投在遠方---幽幽地，“我---想回家---”
芙蓉別過頭---眼淚---隱在眼眶裏---百合---真的累了---  

“我就去訂機票---”
葵走了過來，拉百合回床上---小心的扶她躺好---蓋好被子---像哄小孩子一樣---
“你先睡一覺---明天---我們就走---好不好---”
百合只是拉過葵的手---緊緊握在胸口---乖乖閉上了眼睛---頭---歪進葵的懷裏---
葵---用另一隻手---輕輕捋著百合的頭髮---一下---一下---很輕柔---
他的眼中---是恬淡的弩靜---
陽光穿透樹的縫隙---
點點班駁散入房間---
是柔和的光---
窗外謐甯著花與草的清新香氣---
有風吹進來---
混著芬芳---

芙蓉---發呆的看著眼前夢境一般的畫面---
像童話般美麗---
卻又是那麼---
易碎---

客廳
芙蓉走下樓來---
“百合哪---”貓吉剛打了個盹，看到芙蓉馬上就清醒了。
芙蓉的臉色很沉，帶著情緒坐到貓吉身邊，“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是怎麼想的---如果愛就要珍惜啊---這算什麼---難不成是給生活找刺激---”芙蓉一口氣說了很多，貓吉卻卻的---遞出一杯茶---
芙蓉看了一眼貓吉，歎了口氣---“我---現在---不想喝---”
“你---剛才---是在罵堇吧---”貓吉知道---平時冷冷的芙蓉---最疼的就是百合---
“你沒看到---百合她---真的很可憐---”芙蓉的眼前又浮現百合空洞的眼神---那麼倔強的人---那麼抗壓的人---居然---有這種眼神---“堇這次---真的太過分了---”芙蓉說著，眉心凝在一起。
“我想---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貓吉的話還沒說完---
“你是在幫堇說話嗎？”葵扳著一張臉，從樓上走下來---語氣冷得---讓貓吉不禁打了個冷顫。
芙蓉若有所思的看著葵---“我覺得---不管是什麼理由---堇這次---都傷百合太深了---”她抬頭看向二樓百合的房間---
“這樣的痛---沒有幾個女人---可以吃得消---更何況是---本就沒有什麼自信的百合---她和堇---又一直分房---”

“我可以解釋---”
——說話的---居然是堇---

“你還來這兒---”葵看到堇，火氣馬上就沖了上來---他伸手揪住堇的衣領---
堇無奈的撥開葵的手---“你失憶了嗎？我是你哥---為什麼不能回這---”
“是我讓他來的---”芙蓉拉開葵---“有些事情---終究要解決---”
突然---葵看到了雅蔓---眼睛瞪得更大了---咬著牙看著堇---“別太囂張---為了百合---我會對女人動手---”

雅蔓嚇得縮到堇身後---葵的眼神---叫她害怕---

“好了---葵---”芙蓉把葵拉到一旁，“我們總要聽聽堇怎麼說吧---”
葵硬壓著怒氣---負氣得坐到沙發上---扭頭---不再看堇和雅蔓---
“百合---她---”堇沒看到百合---他---現在好想見她---
芙蓉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她現在---還不太適合見你---”
“那天---真的是很對不起---堇---都是為了我---”雅蔓發現堇的家人對他都有一種或濃或淡的敵視---
芙蓉看了眼雅蔓---皺了下眉---“這是我們家事---堇---你帶個外人來幹嘛---礙眼---”
“就是---”葵忍不住附和

雅蔓尷尬得點點頭---她歎了口氣---無力的說：“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堇的---”

一句話---
葵愣了---
芙蓉的眉皺得更深了---
貓吉---無奈的---搖搖頭---

“我是為了掩護雅蔓---她不想失去孩子---”
接著---堇將始末娓娓道出——
---雅蔓和一個貧窮的作家相愛---由於雅蔓父親極力反對---兩人就私自結婚---雅蔓的父親一怒之下甚至要斷絕父女關係---但一場車禍之 後---雅蔓失去了愛人---雅蔓在悲痛之中跳崖徇情---恰巧被堇救起---送往醫院後發現---雅蔓懷孕了---最終---她決定生下和最愛人的孩子 ---

“她知道---如果被她父親知道誰是孩子的父親---她就會失去孩子---”堇一口氣，講完了---

一陣短暫的安靜---
“好---很好---”葵站起身---拍著手---“聽起來---理由好像很充分---”
堇平靜的看著葵反常的舉止---
“那你告訴我---她是你什麼人---”葵突然指著雅蔓問---眼睛裏---一絲悲痛閃過---“百合---又是你什麼人---”
堇怕葵亂來---護住雅蔓---“她是我朋友---”他面對著葵---看著葵的眼睛---語氣很堅定---“百合---是我的妻子---”
他們離得很近---葵直視堇的眼睛，“他們誰更重要---”
堇輕輕的皺眉---“韓葵---你到底想說什麼---”
“回答我---”葵接近瘋狂的吼---眼睛裏迸射出嚇人的憤怒---
一下子---連堇---都被他鎮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葵---”芙蓉也驚訝葵的動容---
葵悲痛的---看著堇---緩緩的---“那天---如果我再---慢一點---”腦海中突然閃過令他毛骨悚然的那一幕---
他怨恨的看著堇---“你的妻子---你有時承認有時否認的妻子---已經---不在了---”

“葵---是真的嗎---”芙蓉驚詫的不敢相信---
堇---傻了---愣愣地---呆站在原地---
“你就是為了她---為了這張像芹的面孔---”葵全身都像在燃燒---他一步一步逼近堇---“你知道嗎---你的一句話---就一句話---你差點就把百合給殺了---你還解釋什麼---到底誰在你心裏最重要---你到底把百合當作什麼---”
堇還沉浸在葵剛才說的話中---百合她---差點---死掉---
他---呆楞著---一步步後退---說不出一句話---
“你說話啊---妻子是丟在家裏的擺設嗎---是誰向我發誓---會讓她幸福的 ---你又是怎麼做的---娶了她卻不再碰她---丟下總是以為 犯了錯的她---自己卻在對著芹的面孔慷慨付出---還說你和百合不算是夫妻的瘋話---你告訴我---什麼叫不算是夫妻---什麼又算是夫妻---”葵 快要瘋了---看著堇眼中的懵懂和倉皇---他快瘋了---堇---怎麼會不知道---這樣做---就是對百合---最大的傷害---
雅蔓看不下去了，沖過來阻止葵---“有些事你不明白---你沒權利這樣說堇---你走開---”
“是嗎？”葵已經瞪紅了眼睛---看著眼前趾高氣揚的雅蔓，抬手一巴掌揮下去---
“啊---”雅蔓被打得一聲慘叫---
“你瘋了---”堇護住雅蔓---發現雅蔓的臉---一大片紅腫---
堇氣得一拳打在葵的臉上---很重---葵倒在地上---嘴角---有血淌下---
葵悲絕地望著堇---嘴角---卻含著笑---“心疼了吧---我就是想讓你知道---心愛的人受傷害---是什麼滋味---”
雅蔓委屈的哭了---眼淚---滴到堇的懷裏---
看著雅蔓的臉---堇有一瞬間的恍惚---芹---他心好疼---
“你---”堇快被葵氣炸了---他又抓起根本不想反抗的葵---
“堇---”芙蓉在叫---
突然---一個小小的身影沖了過來---擋在葵前面---
——是百合

“要打---打我吧---”百合用身體護住葵---憤怒的看著堇---
---堇---愣住了---百合---就站在他的眼前---她---怎麼會---這麼憔悴---
百合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堇身後的雅蔓---嘴角---一絲抽動---
“百合---我---”堇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百合的眼睛裏---已經閃動著淚光---

在場所有的人---對百合的突然出現---都有點---不知所措---
“百合---你先離開---”葵不想讓百合再遭受一絲傷害---
“不打了嗎---”百合看著堇的眼睛---心---還是好疼---
“百合---我---沒有---”事情發展的太突然太混亂---堇根本什麼都說不出來---

百合轉回頭---仔細檢查葵的傷口---手顫顫的碰了碰---“流血了---是不是很疼---”
葵---搖搖頭---百合的手---很溫暖---

芙蓉走了過來---“這出鬧劇---該結束了---”
“葵---你先陪百合上樓---”芙蓉拉了拉葵---
葵看了一眼堇---拉著百合---走上樓梯---
“百合---”看著百合乖乖的跟著葵上樓---堇的心---很慌亂---
百合稍稍停了一下---沒有回頭---“你還是---先照顧一下雅蔓的傷吧---”說完，走上樓---

堇---看著百合離開的方向---發呆---
“你---就沒有什麼---想解釋的嗎---”芙蓉打斷堇靜止的思緒---
“啊---”堇呆呆的---剛才---百合---都沒有回頭看他---他---很害怕---
芙蓉看了看雅蔓---“或許---你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雅蔓看了一眼堇---為難的低下頭---
“現在正好---葵不在---”貓吉意有所指地---
大廳裏---重新恢復了平靜---
只是---
這份平靜---
是另一潮風波的開始---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2

第十三節 決定


愛她
就要先放開她的手
讓她在傷痛中獨自沉寂
若是
捨不得她哭泣---
就要
繼續以弟弟的身份
陪在她身邊
幫她爬起
幫她忘記
幫她學會
疼愛自己---
直到她再次微笑
去擁有
可能沒有他的一份幸福
因為
他
選擇了
當弟弟---

--- --- ---
第十三節 決定

巴黎 百合房間
葵扶百合重新在床上躺好---
“疼不疼---”百合慘兮兮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葵懶洋洋地---順勢靠在百合肩上---眼神彌散出溫柔---淺笑著---“小傻瓜---一點都不疼啦---我呀---是故意演給他們看的---”
百合忍著哭---撅起嘴---“我還沒有白癡到---這種程度吧---都流血了---怎麼會不疼呢---”

說著，稍微轉轉頭---側過身體---慢慢地---笨笨地---環抱住葵---語氣帶有稍許的不確定---“這樣---會不會---比較不疼一點---”
葵僵住---眼裏---劃過一瞬的悸動---“百合---”

百合的臉貼近葵的胸口---眼神---散散地---浮著一層水氣---她---淒美得笑了---“葵---你知道嗎---是你---讓我----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百合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眼淚---聚在了眼角---“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永遠都不會---拋下我---你知道嗎---這對我有多重要---”
淚水---無聲息地劃落---她深深的吸了吸鼻子---用力閉緊眼睛---更用力的抱緊葵---“不要不在乎自己---好不好---我只有你一個 親人啊---你對我---很重要---你有我啊---我會永遠在你身邊---陪著你---照顧你---喂飽你---為了我---不要再做傻事---好不好 ---”顫抖得嘴---說的話---已經模糊不清了---

一種溫暖---沁進葵冰冷的心---熱熱的---暖暖的---叫他更加貪婪的想---抓住她---永遠留住她---不再顧慮什麼的去擁有她---哪怕是任性也好---哪怕遭受所有人的唾駡---都不想放開手---他---真的是---好愛她---
只是---他能做的---只是---遠遠地---看著她---默默地---守著她---

葵眼中---投射出一道倔強的痛---眼淚---強忍在心裏---
他伸手抱住這個---只是他應該叫做姐姐的女人---他感受著百合的緊擁---感受著百合身體的溫熱---他甚至感受到---百合心底---那種源於深切感情力量的投放---她---在乎的---應該只是---身為弟弟的---他吧---

葵低頭---看著懷裏的百合---她---在他懷裏---可以這樣放任的大哭---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傾訴---不也是因為---他是她的---弟弟嘛---
他無奈地歎息---
無所謂了---
在這個時候---在堇致命的重創之後---
只要百合能重新站起來---
只要百合能重新笑起來---
不再害怕愛情---
他---
就足夠了---

葵想著---在百合額頭---輕輕地---啜了一下---
“小肉包---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百合---閉著眼睛---安心地---躺在葵的懷裏---
漸漸---睡著了---
一絲笑---隱在嘴角---

客廳
“真沒想到---會是這種局面---”芙蓉倚著窗，出神的看著外面---好陌生的花園啊---她突然回轉身---鄒著眉，“堇---再這樣下去- --你會失去百合的---”她真的是完全理解不了她這個弟弟---她不明白---愛情---他的愛情---難道---只是給百合帶來悲痛嗎---“真的- --無所謂嗎---”

堇的眼裏---是無力---“我---不想失去她---”他痛苦地看著芙蓉，“就是因為害怕失去---就是因為我的懦弱---現在才會---”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芙蓉很不滿意堇這樣回答---“一直以來---主動權都在你的手裏---百合只是順從著你的決定---你現在---這樣抓在手中隨意傷害她---”芙蓉快氣死了---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韓堇---有些事情---是時候說出來了---”朴倪從門外走了進來---

“哥---”雅蔓有些驚訝

芙蓉奇怪得看著眼前的一切---“看來---牽扯到關係的人---還真不少---”

堇看著朴倪---表情很複雜---他像要說什麼---卻始終沒開口---

“這個秘密---還是由我來揭穿吧---”朴倪安撫住有些慌亂的雅蔓，“越拖---受傷的人就會越多---你難道---真的忍心再這樣下去---百合---也是你的妹妹啊---”

一句話---芙蓉和貓吉都驚住了---
“等一下---你說---誰是誰的妹妹---”芙蓉已經忘了要優雅，急急的---
“百合---是雅蔓的妹妹---”朴倪看向堇---“而且---芹和雅蔓是雙胞胎姐妹---他們都是我的妹妹---”
“什麼---”芙蓉鄒著眉---愣愣地看著朴倪---
“上帝---你還在嗎---”貓吉端起茶杯---無意識的啜了口茶---

就在這個時候---誰都沒發現---正在走下樓的葵---
他也聽到了---震驚得---停下步子---
站在樓梯轉口---

堇坐了下來---向後躺下---枕在沙發靠背上---
他---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好像---回想著什麼---
“半年了---終於還是要說出來---”他疲憊得笑了---
“百合---葵---”他停頓了一下---像用了很大的力氣---“他們---不是姐弟---和我一樣---都沒有血緣關係---”

---一輯重磅撂下---

---驚詫四濺---

芙蓉一下子摔坐在沙發上---傻了---
貓吉低下頭---沉思不語---
雅蔓---不放心的看著自挖傷口的堇---

葵的心---咯噔一下---慌亂起來---卻又有---一絲微微的疼---

芙蓉搖著頭---不相信---“不可能---怎麼可能---當初是婆親口---”
“她在撒謊---”堇打斷芙蓉---還是望著天花板---思緒---卻飄到了---那一天---
“婆出事那天---在我送她去醫院的途中---她當時---神志已經不清醒了---”如果可以---堇真的不願意再回想那天的情景---
“她很激動得抓著我的手說對不起---她說她是為了讓百合能繼續留在韓家---才說---百合是李子英和曹智的女兒---這樣---百合就可以留下來---她只是沒想到---我會喜歡上百合---”堇停下，補充著---“婆把我誤認成葵了---”
“她一直在道歉---說---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是不想---百合這麼善良---卻居無定所---”堇奇怪的笑了---“是不是很奇妙---一句話而已---卻有這麼大的不同---我---又怎麼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芙蓉還是無法接受---她總覺得---好像哪---不太對勁---“難道---婆對你說---雅蔓和芹---還有朴倪和百合的關係的---這兒 ---”
“我那時剛好找到堇---”朴倪開了口---“我一直都知道我有百合這個妹妹---只是一直---沒去打擾她---因為---我不想讓她知道---她有一個那樣的父親---”朴倪一改平時的吊兒郎當---很認真---
芙蓉暈得直扶頭---這些話---像纏在一起---亂糟糟的---“天啊---我快受不了了---誰能清楚的告訴我---這到底---都是怎麼回事---”
雅蔓看著朴倪眼中閃過的痛苦---無奈得聳聳肩---“還是我來說吧---他倆---都有難以啟齒的原因---”

雅蔓突然想起了百合---輕輕的笑了---“我也沒想到---我會和這個死胖子---是姐妹---”
雅蔓慢慢說出真相“---婆婆死時的遺言---讓堇重新站回了起點---如果婆婆說的是實話---那他和百合---就不能這麼輕鬆的在一起--- 尤其---百合對葵超越姐弟的依賴和葵---對百合的喜歡---加上我哥又找上門---堇就和他一起去了巴黎---看到---百合的出生證明---”

“百合的父母到底是誰---”芙蓉聽得還是有點亂---
“百合的母親是李子英沒錯---但她的父親卻不是曹智---我、芹和百合還有朴倪---我們四個---都是同一個父親---他---是個大混蛋---”雅蔓的眼睛透出憤怒的火焰---

“那個男人---和鄭野是好朋友---他叫朴以達---他就是一個吸血蝙蝠---吸光女人的血---向上爬---”雅蔓歎了口氣---
“不可否認---他很帥---是大多數女人看了就心動的那種---要不然---以他大陸偷渡者的身份---怎麼能很快就和朴倪媽媽結婚---定居 在臺灣---還讓他老婆賺錢供他讀大學---之後---他又騙教授的女兒說自己未婚---就是我和芹的母親---他毫不憂鬱的拋棄了朴倪的媽媽---”說 著---雅蔓不禁看了看沉默不語的朴倪---這個隨性的哥哥---應該是最心疼他那個---獨自撫養他長大的母親吧---

“然後---他就和我母親結婚了---拿到了留校任職的機會---但就在我和芹出生後的滿月酒宴上---他看上了他好朋友鄭野的老婆——美麗不可 方物的大明星——韓麗---但正在和鄭野蜜月中的韓麗怎麼會理他---於是---他又盯上了韓麗身邊的李子英---他以為---李子英的家庭和韓麗家境一 樣---百般討好---用盡心思---終於---李子英背叛了曹智---”說到這兒---雅蔓輕蔑的笑著---
“很混亂的故事---曹智以為李子英的情人是鄭野---還故意勾引韓麗---而就在這時---我母親發現了她老公骯髒的私生活---單純的她- --完全崩潰了---他沒有人性---他居然---把知道真相的外公---活活的給氣死了---”雅蔓的眼裏---凝結了淚水---“所以---沒有親人 照顧的我和芹被送到了福利院---分別被人領養走---可我們誰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同胞姐妹---直到朴倪找到我---可是---那時---芹已經 不在了---”雅蔓眨掉眼中的淚---吸了吸鼻子---

“百合出生的時候---朴以達已經知道李家家境很普通---他---又狠心的拋棄了李子英---而李子英此時又得知---曹智和韓麗的事---她 把繈褓中的百合託付給鄭野---約曹智見面---誰都不知道---朴以達為什麼會出現在車上---那場車禍---到現在----到底是李子英有意策劃還是 無意造成的---一直是個迷---不過---兩個負心男人的陪葬---她走的---應該是很安心了---”
雅蔓說得有些累了，坐到沙發上---
“我猜想---鄭野可能是覺得---是他介紹樸以大和李子英相識的---才會發生這種事情---所以---他才會那麼盡心盡力的照顧百合---”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2

第十三節 決定 (下)


芙蓉聽得很入神---輕輕的說---“真的是很長的故事---又是---很淒慘的故事---”她突然的問，“你和朴倪是什麼時候相認的---你和堇---又怎麼會走到一起---”

“哥是上次我從臺灣回巴黎才聯繫上的---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我不是我父母親生的---而堇---就是剛才說的那樣---他隨朴倪去巴黎求證---他才知道---我和芹是姐妹---”雅蔓解釋著

“難怪---我總覺得---百合身上---和芹---有某種相似的地方---”芙蓉想到百合剛到韓家時那會兒---堇醉酒後會跑到百合的床上---可能---人的直覺---總會先於真相吧---他---一定是嗅到了---百合身上---和芹類似的氣息---
想到這---芙蓉猛地---驚醒過來---“堇---你到底想怎麼做---你拖半年不說真相---又不去碰百合---你們始終是夫妻啊---”

角落裏的葵---聽到“夫妻”兩個字---心---驀然地---疼了一下---
他以為---他一直以為---他只是輸在了血緣上---但現在---

“我愛她---我很確定我是愛百合的---所以當知道真相時---我就問過她---如果葵不是弟弟她會怎麼做---只不過---她不肯面對而已- --”堇想到當時的情景---百合對葵出走的緊張和過分的在意---“我不敢對她說出真相---怕她為難---更怕---會失去她---”

“你以為你這樣就不會失去她嗎？”說話的是朴倪---他皺眉看著堇---“我一直在等---等你自己對他們說出真相---前幾天的事---百合的悲痛---讓我對你很失望---”
“哥---堇不是有意的---”雅蔓忍不住幫堇辯解---
朴倪看了看雅蔓---“百合太善良了---善良到---不會為自己爭取---堇的無意---就已經對百合造成了這麼大的打擊---真的是無意嗎- --在你說出---不算夫妻---那句話的時候---你的腦海裏---你的心裏---在那一瞬間---真的有想到百合嗎---”朴倪掃了一眼旁邊的雅蔓- --“連我都懷疑---你對雅蔓的遷就---對她的有求必應---到底是為什麼---”
“哥---你說什麼呢---”雅蔓想制止
“我不想---你因為對我一個妹妹死去事件的無法忘懷---而傷害我另外兩個妹妹---我只想知道---對於百合---她在你心中---真的抵不過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嗎---”朴倪撥開雅蔓的阻止---走到堇面前---

“一直以來---大家都太縱容你了---如果你做不到全心全意的對待百合---如果你心裏還放不下芹---如果你還在妄想同時擁有對芹的追憶和百 合對你的愛---你---就太自私了---你為什麼要和百合結婚---同情她嗎---一個人---怎麼能在心底深切的愛著一個---嘴裏又說著愛呢--- 你知道嗎---你一天癡迷於與芹的回憶---百合就不會幸福---她的幸福---就握在你的手裏---而你---現在---正用她的善良折磨著她---你 ---到底懂不懂---”朴倪越說越氣---
他很是激動---
他沒有辦法忘記---
那天---百合就像瘋了一樣跑了出去---
葵隨即拼命的緊追---
而堇---卻還在顧慮著雅蔓的父親---
只有尾隨的他親眼看到了---百合迎上汽車想輕生的那一幕---
是葵---用他自己的身體護住了百合---
那應該---是怎樣一種深切愛的累積---才能做到---無視生死---
倆人哭做一團相擁一起的畫面---深刻的留在了他腦海裏---
他很替葵---不值---

“哥---不要再說了---我和堇---只是朋友---”雅蔓極力推翻朴倪的論斷---她對他---只有同情啊---因為只有她知道---失去摯愛的錐心之痛---很難復原的---堇他---已經在很努力的在做了---

“我有一個問題---”貓吉尷尬的笑了笑---忍不住說---
芙蓉白了他一眼---煩躁得---“現在已經很亂了---你就別問東問西的了---”
“可是---”貓吉一臉的委屈---
芙蓉懶得理他---
她看向堇---“還是不要讓百合知道這件事---她都快崩潰了---她現在---還不能面對你---這是不爭的事實---”芙蓉突然想到---剛才---葵可以輕易的安撫住百合---百合看著葵的眼神---很安定---她的心---更慌亂了---
“如果現在告訴她---葵不是她的弟弟---那麼---她會覺得---她連僅有的依靠都沒有了---”芙蓉不無悲傷的歎了口氣---“百合---已經被愛情傷得太深---現在---只能依靠葵的親情來暖化---她冰冷掉的心---”說完---用力的瞪了一眼呆呆的堇---
“那堇---會失去百合嗎---”雅蔓不確定的問
“不知道---”芙蓉斜著眼睛---掃了一眼---緊臨堇而坐的雅蔓，“不過---如果有人識趣得離遠一點---堇的機會---可能會---大很多---”

“誰啊？”雅蔓還傻傻地問
朴倪拉起雅蔓到一邊---有些不滿---“所有的問題---都在---堇一個人身上吧---”
堇不是聽不懂---可他真的不能辯解---剛才朴倪的質問---
為什麼---他明明知道---他是愛百合的---對雅蔓---真的沒什麼---
可他---總是會---太輕易的---就迷失在那張面孔中---那些遷就---已經違背了他的原則---

“可是---什麼都不說---對葵---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朴倪有些不認同
芙蓉無奈的看了看朴倪---“我是女人---我知道---在什麼時候---女人最需要的是什麼---而葵---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
“你的意思是---不想讓葵知道這件事嘍---”貓吉插嘴說---
芙蓉氣得想揍他---“廢話---”
貓吉搖搖頭---“恩---已經來不及了---你看那邊---”說著---他指向樓梯的方向---

眾人一起看過去---

葵---站在那裏---
表情---有一絲木納---有一絲沉重---更有一絲游離---
他---緊緊的抓著扶欄---低著頭---

芙蓉趕緊走過去---拉住葵---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葵---你---什麼時候在的---”芙蓉試探的問---心裏---還抱有一絲僥倖---
葵的眼睛---眨都不眨---“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一句話---簡潔---卻很有力度---
芙蓉無奈的歎了口氣---

突然---葵抬起頭---向堇走了過來---
“你原本打算什麼時候說---還是---你根本就不想說---”
葵的眼中---有一種讓人看不懂的神色——清澈---決裂---
看了---叫人想哭---

堇低下頭---不知道怎麼面對這樣的目光---看著他---會讓他心疼---

葵悲傷的笑了---他就這樣看著堇---看著無語低下頭的堇---笑了---
“你---還真是個好人---”他停住了笑---冷冷的看著堇---
“如果你夠愛百合---不想失去她---也不想讓她為難---就該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好好的對她---讓她幸福------如果你更有自 信---更疼我這個弟弟---就說出真相---讓我們公平競爭---讓她自己選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句不敢---就把百合逼向絕 境---”
他充滿悲痛充滿怨恨地看著堇---“你---怎麼會---捨得---”

芙蓉走了過來---拉開葵---“葵---你---會對百合說嗎---”
葵輕輕的笑了---什麼都沒有說---轉身---走了---

貓吉呆呆的問芙蓉---“葵他---應該不會說吧---”
芙蓉看著葵消失的身影---“如果他不是韓葵---如果百合不是百合---他就不會---”

廳裏---大家都還在想芙蓉說的話---想不通---

雅蔓低聲嘀咕---“我猜---他一定會說---”

之後---是很久很久的沉默---

百合的房間
黑暗中---葵---看著熟睡中的百合---
月光---散在她的臉上---
她---像嬰兒般細嫩的皮膚---白皙中泛著紅---

他伸手---輕輕地---緩緩地---撫摩---她的——眼睛---鼻尖---嘴唇---還有---鎖骨---
之後---他俯下身---一下一下的---輕淺地吻著---她的---眼睛---鼻尖---嘴唇---鎖骨---
突然地---百合醒了---
她發現葵近在咫尺的臉---他的氣息---很近---撲在她的臉上---
她緊緊閉起眼睛---深深的呼吸---卻沒有阻止---
葵有一瞬的不解---“你---怎麼不推開我---”
百合睜開眼睛---輕柔中透著些許的害羞---
她寵溺得---輕輕點了下葵的鼻尖---“你這個任性的弟弟---是不是---又感覺到孤單了---才跑到我這裏---取暖---”
葵的心---一下子緊縮起來---
百合看出葵的異樣---緊張的坐起來---
“怎麼拉---心情不好喔---”百合隨即打開床頭燈---查看---
葵---依舊帥氣的臉---只是---眼睛---多了更多的捨不得---
“你有哭過嗎？”百合小心翼翼的問---轉頭一想---“還是---你肚子又餓了---”
葵不說話---攬過百合---抱她在懷裏---
用力感受---百合的---氣息---
百合乖乖的躺在葵的懷裏---揣測---這個弟弟---到底是怎麼了---

窗外的月光
很沉默
靜靜地
等待
終會消失的那一刻

葵的心中
卻是波濤洶湧
有些事
他不知道
他
能不能
做到

在這一刻---他只想---盡情享受這份從來沒有過的---
心安理得的---
溫暖---
和甜蜜---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2

第十四節 忘記


孤獨
界臨黑暗之時
會更加
深切

眼淚
成為習慣之前
會更加
沉默

寒冷
挈入血脈之後
會
漸漸忘記
自己
還有
被愛的
權利


第十四節 忘記

百合的房間（接上節末尾）

葵換了個姿勢---無意的---碰觸---卻感到了---潮濕---
百合的被子---
“---你---”他拉過被子看---果然---是淚澤---很濕---一大片---
葵的心 ---一下---輕顫------
百合---居然在---偷偷---哭---她剛才---在偽裝---
他疼惜得---看著她---

百合眼中---一片深深地---寂落---
渾黃的光散在她臉上---夜---顯得---格外清冷---
“我---也---不想---”她輕輕的搖頭---嘴角---扯動---一絲笑---
“像堇在我耳邊---一直說---一直說---我和他---不算夫妻---不算是---夫妻---”她眼裏---淡淡的---一種痛---彌留成---破碎---
“我是不是---很沒用---”她努力咬著下唇---淚水強逼在眼眶邊際---“葵---我---很醜吧---我一定很醜---很醜對不對---”她悲痛得蜷縮起身體---寒冷---在侵襲---

葵---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縮成一團的百合---心---越來越疼---堇---傷她---太深了---
“小傻瓜---你怎麼會醜呢---”葵感到鼻塞---“你---很漂亮---真的---很漂亮---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百合漸漸抬起頭---幽暗中---畏縮的眼---掠過一絲悲絕---
“那堇---為什麼---還要那樣說---他難道不知道---我---會痛---我的心---真的會痛---”她閉上眼睛---眼淚---卻沒有流下來---她---緩緩地---笑了---
她睜開眼---摸了摸---幹的眼角---慢慢地---笑了---感受著---放任著---這份---心痛的蔓延--- “如果---他覺得-- -他還是比較喜歡芹---不---是雅蔓---他可以---和我說啊---我---會---我會放手的---葵---我真的會放手的---我是最想他-- -能幸福的啊---想他---幸福---一直是---我的心願---只要他---幸福---”她失神地呢喃著---她又---淺淺地---笑了---
葵哭了---
看著這樣的百合---
他的心---
都碎了---
他緊緊抱住百合---
他的---小肉包---善良的小肉包---

百合的頭緊貼著葵的胸口---眼神散散的---很無力---語氣懶懶地---沒有力氣---“葵---我已經很用力了---真的---很用力了- --但是堇---卻怎麼---越走越遠---”她睜著眼睛---感受---一種疼痛---一種劇烈的疼痛---正漸漸---竄遍全身---直至---喉嚨 ---撕裂---疼到錐心---

“百合---不要說了---”葵扶起百合---讓她面對他---他讓她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淚---“百合---我知道你心裏很苦---哭出 來吧---大聲哭出來吧---不要傻傻忍著---不要自己偷偷抹淚---我陪你---我陪你一起---把所有痛苦都哭出來---好不好---百合---” 葵的眼淚---滴進百合麻木的心裏---
百合---吃力地---眨了眨眼睛---看著葵---
葵---流著眼淚---看著百合---
有---三秒鐘的安靜---
突然---
哇的一聲---
百合---終於---哭了出來---
她大聲地哭了---發洩得哭了---毫無顧忌地哭了---淚水---完全決堤---
葵---緊緊地抱著百合---他閉起眼睛---發抖得笑了---
他發誓---
他一定要百合---
幸福---
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百合---
一定要幸福---

有時候
傷心
可以哭泣
也是一種福氣---
有時候
累了
可以依靠
還是一種福氣---
有時候
記憶
可以忘記
更是一種福氣

夜的微響---混著哭泣---輕飄到很遠很遠---

大哭之後---百合賴在葵的懷裏---
“還好---我還有葵---”百合還在抽搐---
葵扶起百合---看著她哭紅的眼睛---還有淚---殘留在臉上---他輕輕地---幫她擦掉---
“以後---不許再瞞著我偷哭了---聽到沒有---”
百合摟著葵---“謝謝你---葵---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堇的事---”百合的臉上---出現了這段時間---少有的---安定---

葵---看著百合放鬆的表情---心裏---五味雜陳---她---應該---還是愛堇的吧---
“百合---你---知道嗎---堇他---和雅蔓---其實---並沒有---什麼---”葵很吃力的---一個字---一個字---吐了出來---說完---心裏---還在罵自己蠢---

百合聽著---身體---更加---縮進葵懷裏---
她睜著眼睛---腦海裏閃過很多畫面——堇的為難---雅蔓哭泣的臉---他們的擁抱---堇看雅蔓的眼神------
百合---煩躁得用力搖搖頭---痛苦得閉上眼睛---
“葵---不要說了---好不好---我什麼都不想聽---什麼都不想再想---就這樣---就這樣就好---不要再提他們---”她的身體微微發抖---
“百合---你這是在逃避---”葵不想百合一直縮在自己的龜殼裏度日---

百合抬起頭---離開葵的懷抱---可憐兮兮的看著葵---“葵---我們就這樣生活好不好---我只要你---我只想你在我身邊---我---只相信你---”
葵楞住了---百合的話---讓他無法不想太多---尤其---是在---他知道---他不是弟弟之後---
“百合---”他驚訝的看著她---

百合轉過頭---看向窗外---
窗外---一片靜默---偶爾---沙沙的---像有風吹過---
月光---撒在她的眼裏---
月的皎潔---卻敵不過---百合---發亮的雙眸---有光---在流轉---
“葵---我一直都以為---愛情---是很純潔---很簡單的事情---只是---”
她輕輕的---皺了下眉---
“漸漸發現---現實---始終是現實---人---好像可以---很複雜---又好像---必須把---這種複雜---這種偽裝---當作---一種司空見慣---彼此---相愛的---必然模式---”
她緩緩地---吸了口氣---
“我不知道---是我太笨---不適合這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變化得太快---拋下了我---”
她說著---嘴角---不自禁地---顫抖了下---
“也許---愛情---已經沒有我想要的那種---那種簡簡單單的信任與守侯---那種---單一的關心和喜歡---”
---她看回葵---幽幽地---笑了---
“葵---幫我好不好---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我不想一直困在---自己壘起的愛情圍城裏---永遠走不出去---我不要愛情--- 愛情---只讓我敢到恐懼---只會讓我---感到自己---永遠是一個被放棄的人---無所謂的人---愛這個字---讓我---害怕---”

葵---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是百合嗎---
她好像---一下子---成熟了好多---
葵有些不適應這樣的百合---他皺著眉---拉近百合---仔細查看---
“幹嗎---”百合掙脫開葵---
葵用力---捏了捏百合的臉---
“噢---好痛---”百合瞪著葵---捂著被捏疼的地方叫---
“會痛---會痛就不是做夢了---百合---你怎麼了---說的話---都不像你---”葵撅著嘴抱怨---
百合皺著眉---“我可是在傷心啊---你在說什麼啦---很奇怪---”
葵生氣得跪在床上---雙手插著腰---一臉嬌縱---“誰讓你說什麼---什麼不再要愛情---什麼的傻話---”
百合不服氣得也跪在床上---也雙手插著腰---“我就是不要再談戀愛了---什麼什麼是傻話---”
葵怒視著百合---伸手抓住百合的雙手---制止她的動作“還敢頂嘴---”
“我可是你姐姐---到底誰在頂嘴啊---”百合努力得反抗---

兩人激烈的爭執---
---百合力道不足---
突然---葵撲倒了百合---
他實實地---壓在她身上---

“誒呦---韓葵---起來啦---你好重喔---”百合試圖用力撐起葵的身體---但發現---根本沒用---
“快呼吸不了了拉---”百合在催---
突然---
“我怎麼辦---”葵低沉的說---他的臉還埋在百合散亂的頭髮中---“如果---你不再要愛情---我該怎麼辦---”
百合楞了---“葵---”

葵抬起頭---移過臉---讓自己和百合的目光正對著---
他離她很近---近到---他的鼻息---撲入她鼻中---一種曖昧---在兩人咫尺之間---彌漫---
“不要這樣---”百合推他---卻推不開---
葵擰著眉---“最想要你的人---一直是我啊---”
“你是弟弟啊---”百合慌亂得左右閃躲---葵的呼吸越來越沉---他們也---越離越近---她---怎麼都---躲不開---
他的唇在吻上她的唇之前---說---“我不是你弟弟---”  
他---很認真---  
她---聽到了---
她---呆掉了---忘了再掙扎---
暫態---
葵的唇---毫不猶豫地---印在百合的唇上---
百合睜著眼睛---楞楞得---震驚在---葵的那句話裏---更是---這個深切的吻中---
葵的吻---時而霸道---時而溫柔---侵佔著她所有思緒---
---在這突如其來---又漫長的熱吻中---她---漸漸---閉上了眼睛---停止了思維---
葵的手---劃過百合的背---卻發現---百合的身體還在緊繃---
他不禁---吻得---更加輕柔---
百合的身體---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當葵的吻---沿路吻到百合的頸項時---他輕輕解開百合的睡衣---慢慢---欲退下---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2

第十四節 忘記 (下)


突然---百合的眼前---晃過---
---堇在吻她---
---同現在相似的畫面---
---她幸福的笑---
---清晨---堇深情的環抱住她---

卻又晃過---
---堇躲開她走遠的背影---她在他身後---傻傻的反省---
---堇和雅蔓親密地笑---
---堇說——“我們---不算是夫妻。”
------
心---無由來得---狠狠---疼了一下---

百合的身體開始僵硬---
細心的葵發現百合的變化---
他伸手---想安撫她---
突然---
“不要---我不要---不要這樣---”
百合瘋狂得掙扎---
她拼命得推搡開愣住的葵---
逃到床下---

她戰戰兢兢的---縮在角落---渾身發抖---
她用胳膊捂住頭---嘴裏不停得呢喃---

她的驚慌---嚇到了葵---

葵下床---走到百合身邊---蹲下身---
他伸手剛一碰觸到百合---
“啊---”百合死命的向牆角縮---整個身體---劇烈得顫抖---

葵緊咬著牙---硬逼退要流下的淚---
他知道---百合---為什麼會這樣---
只有堇---
他---該死---
看著百合---小小的---抖成一團的身體---
葵的心---很疼---

“百合---”他一邊輕輕的叫---一邊重新伸手去抱百合---
“不要---”百合還是很激動---她努力掙脫---她像完全不認識他似的---
“是我---是我---我是葵啊---”葵抱住百合---任憑她怎麼用力掙扎或是捶打---他都緊緊的抱著百合不鬆手---
失去理智的百合力道很大---混亂中的捶打下---葵的臉上---手上---胸口---都留下大片紅腫---

而葵---仍是緊緊抱著百合---死不肯放手---
現在的百合---就像瘋了一樣---她像在另一個世界---聽不到他說話---像也忘了她自己---

“我是你弟弟啊---我是你的葵啊---百合---百合---你聽到了嗎---” 葵真的快崩潰了---

突然地---這句話---像點進了她的心---
百合---慢慢地---安靜下來---
她---像是有些聽懂了葵的話---

葵---更用力得抱緊百合---重複著說---“你還有我啊---你還有我這個弟弟啊---”
---果真---弟弟的葵---
在現在的百合心中---最重要---最安全---最是依靠---

百合---漸漸---抬起頭---看著葵---
她的眼神---有些慌張和雜亂---

葵---拼命抑制住欲奪眶而出的眼淚---他在笑---對著百合---做著平時最習慣的笑---

一滴眼淚---
從百合不再迷茫的眼中---
流了下來---
她的嘴顫抖著---想起了一切---

“葵---”百合---哭倒在葵的懷裏
淚水---也從葵的眼中流了出來---
他---緊緊地---緊緊地---抱住百合---
在剛才那一瞬---他還以為---他已經快失去她了---

“我---剛才---是不是---像---瘋掉了---”百合哭著---小心翼翼的問
葵的心---一陣抽疼---百合的精神---真的出了問題---她居然---都不記得了---

“沒有---你只是---有一點反常---被堇氣得---”葵偷偷抹掉眼淚，安撫百合---
百合努力回憶著---她---真的---記不清楚了---只是隱隱的記得---葵---好像---有吻她---
突然---她想到葵在吻她之前說的話——我不是你弟弟---
百合睜大眼睛---忘了哭---“葵---你是不是說---你不是我的弟弟---”
葵感覺到百合身體的再次僵硬---
他笑了---笑得有些壞---“我不這麼說---你會安靜得讓我吻你嗎---”
“你---真的吻我了---”百合瞪大眼睛---緊抿著嘴---
葵---眯著眼---得意得---點頭---
百合尷尬看向一邊---“哪有正常的家庭---姐弟會接吻的啊---誒呀---傷腦筋---”
百合還是覺得不太對頭---不甘心的皺著眉---“就這樣嗎---那我---怎麼都想不起來了---好奇怪---可我們又為什麼---會抱在一起啊---”
葵把臉湊了過來---“還想我再吻你嗎---”
“什麼啊---”百合紅了臉---推開葵---

葵笑著---
而心---
卻更疼了---
現在的百合---情緒---非常不穩定---

他看了看---紅著臉的百合---她---真的---很美麗---
他在她背後---
寂落地笑了---
他---
好像---
只能---
繼續---
當弟弟---
為了百合---
為了百合能重新振作---
為了百合能重新站起來---
他必須要---
繼續---
當弟弟---

他站在她身後---
默默忍受---
心的煎熬---

連葵自己都沒發覺---
一滴淚---
從他眼中---
流了下來---


可能
從來沒有人
真的仔細區分過---
什麼樣的力量最強大---
什麼樣的記憶最深刻---
什麼樣的愛情
最讓人
刻骨銘心---

薔薇的種子在泥土裏---雖然看不見它的成長---
但它正在努力得吸收著周遭的養分
等待
破土而出的
那一瞬
絕美的
震撼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3

第十五節 放手


累了
懶得再計較
是愛
還是不愛---
把一切曾經以為一輩子的承諾
卸了下來
放在
眼淚流最多的地方
不再背負

--- --- ---
第十五節 放手

巴黎 機場 候機大廳

人來人往的---很嘈雜---
百合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尖發呆---
芙蓉看著百合---臉上---堆滿困惑---“你就不想和堇談談嗎？”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事情都已經過了好幾天---她不相信---有些事情---百合會不想親自問堇---
百合聽得明白---
她卻還是---低著頭---不說話---因為---她不知道---她該怎麼回答------問堇---會有答案嗎---
“就這樣離開巴黎---像逃走一樣---”芙蓉快看不下去了---其實---她腦子裏也很亂---她已經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幫到百合- --百合---能和堇---再繼續嗎---百合能原諒堇嗎---那葵呢---葵又怎麼辦---還有---現在---百合知道葵不是弟弟的真相了嗎---她 根本看不出來---又---不敢唐突問---
煩人啊---“該死的韓堇---”芙蓉脫口而出---

“為什麼---我一來---就聽到有人在罵我---”——堇---走了過來---
芙蓉掃了一眼---堇的身邊---沒人---雅蔓不在---“因為---你該罵---”

堇走到百合身邊---很自然地---伸手---去拉她的手---
百合---微微抖了下---手---躲開---

堇---皺起了眉---“百合---我想---我們應該談談---”

“談什麼---”葵拿著機票---走過來站在百合身邊---一副備戰的姿態---
“韓葵---我不想在這裏和你吵架---”堇對著葵身後的百合說---“我真的---想和你---談談---”

就在這時---
雅蔓---匆忙地---小跑過來---
“啊---原來你們在這---我還以為---以為---你們已經---走了呢---”說著---大口的喘著氣---
堇---無奈得看了看氣喘吁吁的雅蔓---不禁責備---“幹嗎跑這麼急---我不是說我找到他們就給你打電話嗎---明知道---自己身子重---”
雅蔓沒說話---只是---裝聽不懂的傻笑---

百合---悄悄地---退到葵身後---伸出手---拉住葵的手---
葵冷淡地---看著堇和雅蔓---握住---百合拉著他的手---加重力道---給她力量---

“韓堇---你有必要---到哪里都帶著她嗎---”芙蓉的語氣很不友善---堇的腦殼壞掉了嗎---雅蔓在---百合---怎麼可能理他---
雅蔓有些不服氣---“我怎麼就不能來---我很關心她哪---再說我是她的---”
“你是她的什麼---”葵逼近雅蔓---打斷她的話---“你最好還是閉上嘴---”葵的眼裏---迸發出火星---通過昨天---他不想---他也不允許---百合再受到一丁點的刺激---
“我---”雅蔓覺察到葵的決絕---突然想起---她昨天挨的一巴掌---她乖乖的閉上嘴---
堇真是受不了葵對雅蔓的態度---他怕雅蔓再受無禮---拉她到身後---

這個時候---朴倪匆匆走了過來---
“韓葵---平和一點---你還嫌上頭條不夠多嗎---小心---遭偷拍---”朴倪本來正在辦行李的手續---卻看到這邊成了行人注目的焦點---幾個俊男美女站在這兒---很難不忍人注意---尤其---葵特殊的身份---他這陣---紅翻了---
“隨便啦---誰理他們---”葵無所謂地---他的眼中---根本看不到那些不相干的人---
“韓葵---”朴倪快被葵這傢伙氣死了---這陣子---他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我向媒體解釋得嘴都幹了---你就不要再給我製造麻煩了---好不好---”朴倪真的是完全沒輒了---他看向百合---

“堇---我們---到別處談---這裏---人太多---”百合鬆開抓著葵的手---從葵身後走了出來---
“好---”堇很高興---眼裏跳動著希望---他一定要百合相信---他---是愛她的---
“不行---我不答應---”葵拉百合回自己身邊---手---很用力的抓著百合的胳膊---
“韓葵---別鬧了---”芙蓉害怕兩兄弟再動手---尤其---在這---大庭廣眾之下---
堇看著葵---很無奈---“這好像是---百合同意的---”
“不行---我不同意---”葵拉百合更近了---
“韓葵---你別總是小孩子脾氣---很多人---在看呢---”芙蓉真的擔心---葵的模特生涯---會被他自己---親手毀在人們所謂的醜聞裏---

“葵---”百合也在擔心---這個弟弟---這個可愛的弟弟---太習慣保護她了---而忘了---他自己---“葵---我只是和堇---談一下---很快的---不會怎麼樣---”百合輕聲的安撫葵---

葵皺著一張臉---眼含憤恨---看著堇
——他腦海裏---還全都是昨晚---百合---像瘋了一樣---失常---恐懼---和失憶---
他直直看進堇的眼裏---
“隨你怎麼說---至少現在---我不能讓百合單獨面對你---不能---絕對不允許---”抓著百合胳膊的手---不肯放開---
“你---”堇突然---不知道要怎麼辦---在葵的眼睛裏---好像有什麼東西---讓他的心---感到一陣強烈的慌亂---和---莫名的---不忍心---

“韓葵---”芙蓉察覺---周圍出現了一些---奇怪的人---“你到底想做什麼---”
“好了---就照葵說的---我們先上飛機---回臺灣---”朴倪在幫忙打哈---

“百合---你應該和堇談談---”雅蔓發現百合開始猶豫---

百合抬起頭---看向雅蔓——
雅蔓眼睛裏---是誠懇---是關切---她對著她---在微微的笑---
這個表情---在這個時間---真的很像---芹---
堇曾經---曾經對這張面孔瘋狂的思念---思念他想見卻見不到的芹---
而現在---
同一張臉孔---
她就站在堇身邊---
而堇---
也正站在她身邊---

一種酸澀---湧上心頭---
百合---低下頭---緩緩地笑了---

她再次抬起頭---看了一眼堇---“葵---我們---回家吧---”說完---轉身走開---
而就在這轉身之即---
和堇一起的好多畫面---哭泣的---說笑的---甜蜜的---和那些她珍藏在心底---堇對她的告白---所有所有一切關於她和堇的景象---都湧現出來---又---快速---消隱下去---
她閉上眼睛---
眼淚---
流了下來---

她---
該放手了---
該---
放他自由了---
他本就不應該---和她在一起---
夢---夠久了---自己---該醒了---

百合在心中---默默祈禱——堇---以後---一定要---幸福啊---
她在笑---
眼淚---
卻無休止的---流下來---

“百合---”堇在百合背後---悲痛的大聲吼---他的眼裏---是絕望---剛才百合看他的那一眼---像是決別---不再愛他的決別---
只是---這悲傷的吼聲---很快---隱沒在嘈雜的人群中---沒留下任何痕跡---

堇看著快要走遠的百合---正欲追過去---
“誒呦---”雅蔓痛苦的叫出聲---
堇停下步子---回頭---“怎麼了？”
“肚子---突然---很疼---啊---好疼---”雅蔓疼到不支---靠在朴倪身上---朴倪手忙腳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堇---快速的看了一眼---百合的背影---緊皺著眉---咬了咬牙---還是轉身走回雅蔓身邊---

芙蓉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歎息著---
也許---這就是生活---
她輕輕地搖頭---

貓吉站在芙蓉身邊---
他握住芙蓉的手---“別想了---走吧---有些事情---是註定的---”
芙蓉看著能看懂她的貓吉---看著貓吉眼中的疼惜---
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己---好幸福---

不遠處---
---葵看到堇---已經抱起雅蔓走了出去---
他不滿的嘟囔著---“有沒有搞錯---就這樣走了喔---”他回頭看百合---
百合愣愣地---發呆---
“百合---”葵發現百合眼中又出現了---那種空洞---他害怕的搖晃百合---
“葵---”百合終於開了口---
“噢---你---”葵因緊張而倒吸了口氣---剛才---他還以為---
“葵---你能不能---抱我一下---”百合的眼睛呆呆地望著遠處---
“什麼---”葵楞了---
“我很冷---全身都冷---”百合---很小聲---臉上---卻沒有表情---只是身體---在發抖---
葵---皺著眉---滿眼的心疼---
他慢慢地---把顫抖的百合---抱在懷裏---用他的身體---溫暖她心裏的---漏洞---

百合---縮進葵的懷裏---閉上眼睛---
她---還有葵啊---
她---還有葵的關心啊---
在這個世界上---
她---並不是---孤單的---一個人---

他和她相擁在---這樣一個流動的人群中---
晃來晃過的眾多陌生面孔中
他和她---
緊緊抱在一起---


事情的發展
往往
總是有它固有的軌跡
再多岔路
再多阻力
都只能是減慢它的速度
卻無法
讓它真的停下來
轉變其最終的結局
所以
在前進的途中
要堅信
走下去
薔薇花
一定會
盛開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3

第十六節 過程

決定
不哭了
好像也
不會笑了
原來
愛上一個人很簡單
但忘記這個人
卻是很痛苦
失去愛情的人
最怕空閒
和安靜

--- --- ---
第十六節 過程

臺灣 韓家
“喔---”葵大呼一聲---苦著一張臉---“誒呦---瘋了啦---”
芙蓉掃了一眼葵---輕笑著---“我看你---也差不多了---”
葵不滿的斜眼看向芙蓉---輕挑了挑眉---“看來---你心情不錯喔---”
芙蓉看著手中的雜誌---很悠然---“不然---和你一樣鬼吼鬼叫---”
葵耷拉下腦袋---洩氣的撥弄著手裏的零食袋---“怎麼辦啊---百合---都不說話---還一直拼命的找事做---”
芙蓉透過玻璃窗---看見---正在園子裏忙碌的百合---“這樣不是很好嗎---她就沒時間去胡思亂想了---”
“說是這麼說啦---但她這樣---還不是逃避---”葵也看了過去---這兩天---百合的體重一直在下降---他晚上偷偷抱她的時候---居然摸到了骨頭---天啊---百合居然瘦到能碰觸到骨頭---多恐怖啊---
芙蓉盯著葵---眼神有些曖昧---“我昨晚---有看到你去百合房間哦---”
葵捧著零食---頭轉向另一邊---“我---我去百合房間---我經常去啊---奇怪嗎---”
“恩---奇怪---因為是淩晨兩點---”芙蓉回答的很認真---
葵心虛的皺著眉---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你不會---已經和百合上床了吧---”芙蓉突然開口---
“咳咳---”葵被零食嗆到---猛咳---
“你臉紅了喔---”芙蓉笑了---她喜歡看葵急敗的表情---很有趣---
“什麼啦---我是咳得---”葵確是紅了臉---而且是---很紅---葵高高舉著吃的---遮住臉---“你在說胡話嗎---我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對百合做那種事---”

芙蓉只是笑---她怎麼會不知道---從這兩天百合的反映中---她可以肯定---葵並沒有告訴百合---他不是她弟弟的真相---
這個葵---真的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以他的個性---事情發展到這種局面---只有一種解釋說的通---就是---他---太愛百合了---
看著葵紅紅的臉---芙蓉覺得---這個弟弟---真可愛---


這時---百合從外面走了進來---
“葵---你的臉好紅啊---是不是發燒了---”百合說著---跑到葵身邊---伸手覆住葵的額頭---“不熱啊---”
“我沒事---”葵嘟著嘴---
“奇怪---沒事你臉紅什麼---”百合想不通---還在認真檢查著葵---
看著葵的害羞---芙蓉忍不住笑了--- “他做壞事了---”
“壞事---”百合納悶著---這兩個人---表情都很奇怪---說話的語氣也奇怪---
“韓芙蓉---”葵大吼起來---
芙蓉只是笑---
葵賭氣得撅著嘴---他站起來---狠狠瞪了瞪還在笑的芙蓉---“百合---我們上樓---不要理這個瘋婆子---”他拉著一臉不解的百合---走上樓---

“葵怎麼了---”貓吉從樓上晃了下來---一臉疲憊---
“你怎麼會在---”芙蓉奇怪得看著貓吉---“而且---還是從二樓走下來---”
“哦---我昨天晚上沒走---想說---要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等我們婚後可以更快的進入工作狀態---”貓吉閉著眼睛---手摸來葵剛才丟下的零食---往嘴裏塞---
“婚後---你要住這裏---”芙蓉好笑得看著貓吉---
“對啊---這樣---你就不會想念家人了---”語調很輕鬆---
“我---不會想家---這麼幼稚---”芙蓉又攤開雜誌---
“就會嘴硬---要不是前幾天百合在巴黎發生了事情---你啊---是怎麼都不會出門的---”一邊說一邊賽吃的---還閉著眼睛---
芙蓉看向貓吉---
貓吉像在自說自話---“你---是不放心---音信全無的伯母---你在這等---是因為這裏是最先知道她消息的地方---”
一股溫熱---沖到喉嚨---芙蓉---看著貓吉---笑了---滿足的笑了---原來---幸福的感覺---是這麼美好---又---這麼不經意---

“這個葵---讓我佩服---”貓吉還閉著眼睛---
“你也看出來了---”芙蓉幫貓吉倒了杯茶---放到他手裏---“剛泡的---很甘甜---”
貓吉接過茶---歎了口氣---“看百合就知道他什麼都沒說---這樣---很難做到吧---不是親身經歷過的人---都不敢說自己可以做到---”貓吉看了看芙蓉---“這一陣兒---家裏真的是發生了好多事---你---很累吧---”
芙蓉不習慣貓吉這樣認真的表情---站起身---
“我說錯話了---”貓吉緊張起來---
芙蓉白了他一眼---“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不是餓了嗎---”
貓吉愣了---眼睛裏帶著笑---嘴巴---張著---
芙蓉被貓吉表情逗笑了---“你那是---什麼表情---”
“我---很感動---”貓吉受寵若驚的看向芙蓉---
芙蓉抿了抿嘴---沒理貓吉---走向廚房---
“芙蓉---”貓吉發出奇怪的聲音---
“幹嗎啦---”芙蓉也不回頭看他---
“你---真的是好美啊---”
葵和百合---肩並肩---站在堇的房間門口---
“堇又不在---”葵低頭看百合---
“我---知道---”百合低下頭---她當然知道---堇還在巴黎---只是---她---
“那你為什麼不敢進去---”葵不理解---
“我---”百合為難的皺眉---嘟著嘴巴---“不是不敢啦---是---是---”
葵揚了揚眉---“恩---是什麼---你就是不敢---還狡辯---”他把手搭在百合的肩上---貼近百合---“是不是---看到房間就想到堇---然後就想到不開心的事---”
百合---抬起頭---認真的---點點頭---
“小傻瓜---”葵說著---推開房門---拉起百合的手就走了進去---
百合---被葵拉進房間---
一下子---一種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百合---打了個冷顫---
葵感覺到了---他不動聲色的緊握住百合的手---臉上---還是調侃的笑---
“進來了吧---有什麼---”葵拉百合---走到床旁邊---一用力---拽百合坐到床上---
“啊---葵---”百合有些抗拒---想站起來---
葵卻攬過百合的腰---向後用力---讓兩人躺了下去---百合---失去重心---躺在葵的懷裏---
“葵---”她的眼前---全是和堇相關的---好多---腦海中劃過好多畫面---
“百合---”葵環住手臂---讓百合的頭枕在他懷裏---“你必須要學會---先面對它---才能忘記它---只有這樣---你才能真的解脫了---恢復正常---”葵低下頭---吻了吻百合的頭髮---很輕柔---
在葵的安撫下---百合心---突然---輕鬆了很多---沒有之前那麼緊繃了---

突然---
“啊---我知道了---”葵猛得推開百合坐起身---一臉興奮---
百合也坐了起來---皺著眉---一臉狐疑的看著葵---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幫你---走---”葵抓過百合就走---
“去哪啊---”百合拗不過葵---被動得被葵拉著走---
“去芙蓉房間---”葵一副理所應當---
“啊---”
“走吧---”

一天之後---
“韓葵---你這樣做---很奇怪---”芙蓉剛從堇的房間看完百合---百合---還真投入---
“哪里怪---是聰明---”葵扒著三明治---還有咖啡---
“你怎麼會有吃的---”芙蓉一眼就看了出來---這些食物---一定不是那個阿新弄的---百合---會有時間嗎---
葵看了眼芙蓉---急忙護住自己的食物---“這些都是百合提前給我弄好的---你餓了---等阿新做好飯就可以吃了---”
芙蓉抿嘴搖了搖頭---“真不知道---百合什麼時候可以做飯---還是她做的---最好吃---”她瞪了一眼葵---“不知道你腦子裏想的什麼---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人失戀---靠看影碟治療的---”
“那可不是普通的影片---”葵強調---
“對---什麼《世界末日》、《天煞》---還有《虎兄虎弟》雜七雜八的---你到底想什麼呢---還必須在堇的房間看---”芙蓉想到剛才看到百合---那股傷心勁---哎---看電影都可以哭成這樣的還真不多見---
“那些都是些災難或是感人的經典電影吧---”葵從食物中抬起頭---
芙蓉不說話默認---
“然後呢---百合很善良---沒錯吧---”葵一項一項的說---“她還很單純---也沒錯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芙蓉還是不明白---這些---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葵卻驕傲的笑了---“你想啊---這樣的百合看這樣的電影---很容易被感染---”他誇張的用手筆劃起來---“那些悲慘的電影---都是些滅種之類的---在面對生存問題時---感情受挫---就會變得是那麼渺小---那麼微不足道---”
芙蓉皺著眉---“然後---百合就覺得能活著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了---所以會很快忘掉堇對她的傷害---”芙蓉接著葵的話說---
“對啊---她之所以可以這樣一直待在堇房間---不就是因為被電影吸引---忘了要傷心嗎---”葵得意得看著芙蓉---
芙蓉簡直說不了話---只是苦笑---

“芙蓉---盤還你---”百合紅著眼睛走下樓梯---嗓子啞啞的---
芙蓉接過盤來---一看——《虎兄虎弟》---
百合還在哭---葵笑著幫她擦眼淚---
“葵---那個小老虎---好可憐喔---你都不知道---它有多可憐---”百合一邊說著一邊哭---情緒還沉浸在電影情節之中---“它們的媽媽被抓走的時候---它一直呆望著那個方向---表情好可憐”
“是哦---”葵附和著---
百合的臉皺在了一起---拿紙巾擦著鼻子---“葵---我們能不能---也養一隻小老虎啊---”
“啊---”芙蓉笑著叫出聲---“太誇張了吧---”
葵白了一眼芙蓉---示意她閉嘴---
百合抽搐得抬起頭---表情很認真---“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可以和家人一直在一起---葵---對不對---”
“對---很幸福---”葵一邊附和一邊抬眼看了看芙蓉---很得意---
“天啊---”芙蓉不禁直翻白眼---她站起身---“真是受不了了---”
“芙蓉---你要去哪---一會兒就吃飯了---”百合叫芙蓉---
---想到是阿新做飯---“還是算了---不吃了---都不餓---”芙蓉轉身想走---
“啊---你不吃了---本來我還想做你最愛吃的糖醋鰣魚---都叫阿新做好準備了---”百合好懊喪---她應該提前知會一下芙蓉的---
芙蓉的眼睛亮了起來---停下步子---“我---好像---又有點餓了---”
“沒關係---不用勉強---我替你吃---”葵故意的---
芙蓉瞪了一眼葵---
“好---我決定了---”百合突然站起身宣佈---
芙蓉和葵都看向她---
“我不可以再萎靡下去了---生命是可貴的---”她很認真的舉起雙手做發誓狀---“從明天開始---我每天都做你們平時最愛吃的菜---恩---”她仰起頭---“享受每一天---”
“哦---”葵攤倒在沙發上---他沒想到---百合就覺悟出這個了---
芙蓉笑著---看向葵---“好像---能這樣---也不錯哦---”

一種溫馨---不禁意地---沁入了薔薇園內---
身在其中的人---並沒有什麼感覺---
但所有的幸福---
都需要經歷---
這個懵懂的過程---
幸福---
才會完整---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3

第十七節 成全


當和你
已經沉澱成
一種
想到會苦笑的記憶
當記憶
已經漸漸失去
原本
想到會笑的甜蜜
就算你還是你
我也還在原地
只是
所有畫面
不再清晰
所有情緒
不再交集
所有承諾
不再值得
繼續珍惜在心底
分開
可能是
彼此開始解脫的
唯一
結局------
--- --- ---
第十七節 成全

韓家

百合站在薔薇花叢中---仰著頭---
天空是藍的---雲朵是白的---它們---都慢慢得---流走著---
一支風箏---飛在空中---
百合專注得---看著那支風中搖曳的風箏---它---很勇敢---或是---很愜意---
“你在看什麼---”朴倪老遠就發現---百合一直望著天空發呆---
百合轉過頭---看了看朴倪---又看回天空---
“風箏與風---是在互相輔助---還是---一直在抗爭---”
“啊---”朴倪愣愣得---像沒聽懂---
百合垂下眼瞼---一絲淡的笑---掛在嘴角---
她在想---不管她和堇---誰是風箏誰又是風---不管他們是輔助還是抗爭---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們都太累了---風箏---或是風---都已經---停下不動了---
朴倪在百合臉上---同時看到---一種愁緒---和一種安定---很矛盾---
“葵呢---”百合打斷了朴倪的遐想
“他今天下午有個秀---剛出門---”朴倪沒說---他是怎麼求著這個少爺出席的---他在這個圈子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隨性到這種程度的ModelL---韓葵---是T台奇葩---

百合轉身看著朴倪---很認真---“整個下午的時間---葵都不在---”
“對---啊---”朴倪猜不到百合想說什麼---今天的百合---總讓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她的眼睛裏---像是---多了點什麼---
“你和媒體很熟吧---”百合還是很平靜---
“恩---也可以---這麼說---”朴倪完全糊塗了---他終於忍不住---“百合---你問這些做什麼---”
“我想---你幫我---召集些媒體---我有話說---”百合的眼神很駑定---
“什---什麼---你---”朴倪眨著眼睛---震驚得說不出來話---
“這段時間---因為我的事---對葵有些不好的傳言---”百合想到---葵每天總會搶先丟掉那些報紙---她有偷偷翻出看---好多---都 是些非常難聽的話---觸目驚心的字眼---亂倫---兄弟搶女人---每天像八點檔一樣---連載報導---而且---最恐怖的---都是整整一版-- -
“我不能讓葵這樣白白失去他喜歡的工作---也不值得---”百合想到---葵那天---在巴黎T臺上的表演---那種魅力---介於陽剛與陰柔之間---很完美---會輕易得---讓人看呆---
“不行---韓葵知道了---會殺了我的---”朴倪連連搖頭---“他就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才留我在這兒---”
百合故意沉下臉---瞪著朴倪---“我相信---只要我走出門---就會有記者圍上來---到時---我想做的---我一樣可以做到---只是---”
她---抿緊嘴---眯起眼--- “我會和葵說---是你讓我這麼做的---”
朴倪看著百合---
笑了---是苦笑---“你到底---想對記者說什麼---”
百合躲開朴倪的眼睛---
抬頭---看了看---天空中飛著的風箏---“說我---應該說的---”


酒店大廳  

“百合---你---好厲害---”朴倪縮回探出去的頭---倒吸了口涼氣---外面這些人---到底是什麼心態啊---
“很多人嗎---”百合站在朴倪身邊---還是很平靜---
朴倪看著百合---點頭---他真的沒想到---幾通電話---竟來了滿滿一廳的人---這可是---能容達50人的會議廳啊---
“百合---”這樣安靜又從容的百合---讓朴倪---感到害怕---他的心越來越不安---“你到底想說什麼---”
百合深深的吸了口氣---眼神卻很安定---“我會講出---他們感興趣的所有內容---”
朴倪張大了嘴---天啊---他這次---死定了---
朴倪低著頭---悄悄拿出手機---迅速按動著---
10分鐘之後---
百合跟隨朴倪走到大廳中央---入座---
一下子---嘈雜的大廳立即安靜下來---只有---切切私語的和---閃光燈“唰唰”的聲音---
百合不敢抬頭---下面真的有很多人---她忍不住罵自己懦弱---不是---早都準備好了嗎---她左手緊緊握著右手---命令自己抬頭看向人群---
朴倪拿過話筒---“在座各位---我想先提前申明一下---一會兒---鄭百合小姐會就之前的各種傳聞給予回答---不過---有人身攻擊性的問題---最好不要提問---”
下面一片無語---
朴倪看了看百合---百合向他點點頭---
“好了---可以提問了---”朴倪說完---瞄了眼表---

“韓堇先生和韓葵先生是親兄弟嗎？”下麵立刻有人發問---
百合還是很緊張---她只是點了點頭---
“那韓葵先生和你是同父異母的姐弟嗎---你們的關係是不是已經超越了親情範疇---”
“說什麼呢---”朴倪大聲制止---
百合---卻用手扯了扯朴倪的衣角---她很努力的發出聲音---“葵---韓葵他---不是我親弟弟---”
台下一片譁然---
朴倪震驚得看向百合——她怎麼會---知道---
而這時---匆匆趕來的葵---正站在門口---剛好---聽到百合這樣說---他---完全愣住了---心---莫名的---劇烈跳動起來---
“可是---韓利小姐曾公開承認你們是姐弟---”反應快的人立即追問---
百合的嘴有些抖---她---真的太緊張了---這個問題很關鍵---她不能出錯---一定不可以---
突然---她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葵---
他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
葵---百合在心中默念葵的名字---心裏---一下子---充滿了勇氣---
她看著葵---很快地---微微笑了一下---說---“是錯傳---我們真的不是姐弟---那句話的意思是情同姐弟---因為我在韓家一直負責韓葵先生的飲食---所以---我們的關係還不錯---我們---長的都不像---”
“也對---”
“確實不像---”
台下的人都在點頭議論---

而葵---在百合的眼睛裏---在那一下掠過的微笑中---讀懂了---百合她---並沒有知道真相---
她只是---在撒謊---她在用她所有的力量幫他---她一定是看到了那些報紙---想幫他擺脫亂倫的醜聞---
想到這---葵的心裏---有失落---但更多的---卻是感動---這個小傻瓜---為了他---居然敢面對這種場面---
葵---輕輕皺了皺眉---他還是不想她這樣做---他要制止---
突然地---葵發現了角落裏的---堇---

就在這時---台下有人在問---“鄭小姐是吧---想問一下你和韓家到底是什麼關係---你不是有和韓堇先生舉行過婚禮嗎---但為什麼有傳聞說---韓堇先生又和巴黎狄氏集團的千金狄雅蔓小姐訂婚---”
“這個---”聽到有人這麼說---百合的心---還是---一陣緊縮---
“這個問題---我們將不做回答---記者會就此結束---”朴倪急忙拉起百合要離開---而就在百合起身的一瞬間---她順著葵的目光---也看到了---藎---
百合---呆住了---堇居然在---
他身邊---是雅蔓---
她看到---雅蔓的手---正握著堇的手---一臉關心---

台下一陣騷動---
“韓葵為什麼會在巴黎時裝展當眾吻你---”
“你是被老公拋棄了嗎---”
“你們才新婚---”
“你是韓堇的妻子嗎---”
“你是知情的還是被蒙在鼓裏---”
“你們會有財產糾紛嗎---”

百合的耳朵裏---充斥著各種問題---她只是看著堇---望著堇的眼睛---堇也---看著百合---卻是呆呆的---像沒有表情---
葵沖了過來---拉住百合---“百合---我們離開這---”
葵的出現---立即引來一陣閃光燈的瘋狂掃映---
百合沒有動---
仍是看著堇---
“我是韓家婆婆的孫女---她生命垂危之時---希望---我能和堇最終在一起---”百合突然開口---眼神很平淡---也很---深邃---
葵停了下來---看向百合---
堇---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百合---

---百合想到---她和堇婚禮當天---她和他---甜蜜的吻---
——他說---我願意
——她說---我願意
百合看了一眼---
---堇和雅蔓---緊握的手---
---心疼了---
---她笑了---
“所以那場婚禮---只是一種---”百合看著堇的眼睛---“逢場作戲---”

---不能哭---絕對不能哭---百合在心裏命令自己---
“所以---我和韓堇先生不是夫妻---也沒有任何關係---”眼淚快流下來了---百合用握著的手指甲狠命地挖痛自己---“我祝福他們---有---情人---可以---幸福---”
葵聽不下去了---
他握住百合的手---拉著她就向外走---
葵臉上的怒氣---嚇得沒人敢再問再阻攔---
就當葵拉百合經過堇和雅蔓的身邊時---
葵的步子---慢了下來---
百合明白葵---是在等堇---叫住她---
在那一瞬---
百合心中---有一絲殘存的希望---
只是---
一秒鐘過去了---堇沒有轉頭
兩秒鐘過去了---堇沒有開口
三秒鐘過去了---
堇還是---只是平靜---
百合---自嘲得笑了---
她拉著還在遲疑的葵---在堇身邊---走了過去---走了出去---
就在下一秒鐘---
堇轉過頭看著百合與葵離去的背影---失神地說---"百合---這是你的選擇嗎---"

朴倪在開車---
葵和百合---坐在後坐---
葵的心情很複雜---"真的就這樣走嗎---堇他---其實是愛你的---"  
"葵---不要說了---好不好---"百合打斷了葵---在這個時間---她不想聽---真的不想聽"堇愛她"這樣的話---她只覺得---諷刺---
堇他---心裏有芹---眼裏有雅蔓---就夠了---足夠了---
她---一直---都是他被動得---選擇而已---像現在這樣---他們可以---幸福了吧---
一幕一幕---從現在到開始的一幕幕記憶---像倒帶一樣---隱沒了---不見了---
"百合---你---甘心嗎---"葵擦掉百合臉上的淚---
"我有流眼淚嗎---"百合發現葵看著她擔心的眼神---她伸手去摸---
一滴淚---滴在她手指上---
原來---她真的---在流淚---
而心---卻怎麼---感不到疼了---

百合---疲憊得靠在葵的肩上---閉上眼睛---
"葵---能不能---在你要離開我之前---提前告訴我一聲---讓我---不要像現在---這麼狼狽---"
葵將百合的手---緊緊攥在他的手中---
"我是你弟弟---要怎麼分開---"
"對哦---"百合睜開眼---帶著淚---滿足地笑了---
而葵在心中---默默的說---
小肉包---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

一種清淡的百合花香---
正在彌漫---


可以經受打磨的愛
才會獲得
愛的永恆---

薔薇花---開始---滋牙了---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3

第十八節 清醒


開始
總會在
結束之前發生
依賴
總會在
習慣之後覺醒
愛情
只是
某個時間中
關於情緒的
簡單形容
它是一粒種
埋在心底
澆灌著
眼淚和歡笑混雜的養分
彼此的記憶刻入彼此的共有生活---
才會生長出
一種
於愛情之上的
于兩人心中的
幸福
完整的幸福

--- --- ---
第十八節 清醒

酒店大廳

人群漸漸散去---大廳裏恢復了平靜---
堇還坐著---耳朵裏---眼裏---腦子裏---都是---剛才的百合---百合的笑---百合說的話---她---應該已經知道---葵---不是她弟弟了吧---她---真的---這樣選擇了嗎---
堇笑了---他無法相信---這---不可能---百合是他的---一直是他的---她不會離開他的---她---不是---最愛他的嗎---
“堇---”雅蔓擔心得看著堇---堇的表情很奇怪---一會皺眉---一會舒展---“堇---你還好吧---”雅蔓突然感到肚子有點疼---但她更不放心現在的堇---

“他應該---快被你害死了吧---”是芙蓉---她站在門口---眼神很犀利得看著雅蔓---
貓吉站在芙蓉身邊---他看到雅蔓委屈的臉---輕輕碰了碰芙蓉---示意她的言辭有些過---
芙蓉皺眉看了看貓吉---臉色更沉了---“怎麼---她就不能聽這種話---這是實話---”芙蓉說著---火更大了---“你們男人怎麼回事 ---怎麼就見不得這種女人的眼淚---那百合的眼淚算什麼---難道---眼淚的分量---還要分是從什麼人眼裏流出來的嗎---”芙蓉對著堇說：“就 算分人---堇---百合---可是你的老婆啊---”

堇聽到“老婆”兩個字---抬起了頭---一臉痛苦---“可她---已經---不想做我的老婆了---”

一句話---氣得芙蓉七竅生煙---“韓堇---你是不是忘了---百合---那麼愛你的百合---她為什麼會這麼做---那個傻瓜---她只是想成全你們啊---”
堇像沒聽明白---“成全我們---什麼我們---”
芙蓉沖著雅蔓努努嘴---“恩---”
堇看了看雅蔓---“我們真的沒什麼---”
雅蔓低下了頭---

“真的嗎---”芙蓉冷冷地---“從巴黎到臺灣---從你新婚到現在要離婚---她一直都在你身邊---你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把百合 拋在一邊---你不能否認---這麼長的時間---你沒有在百合身邊---難道你不知道---有雅蔓在---就是對百合最大的傷害---”
“雅蔓的父親已經在懷疑我們---他居然派人跟蹤---”堇在極力解釋---
“懷疑又怎麼樣---跟蹤又怎麼樣---這是你該擔心的嗎---堇---難道你真的忘了---誰才是你最應該關心最應該在乎的人---就算失去百 合也無所謂嗎---”芙蓉有點說不下去了---她想到百合---剛才---欲哭無淚的微笑---看著堇時的無奈---百合的心---好痛吧---
芙蓉很認真的看著---仍是一臉不清醒的堇---“堇---韓堇先生---如果---你還曾經愛過百合---你還是那個會心疼她的堇---就先弄清楚---自己到底喜歡的是哪一個---想清楚了---就要放開一個---”
---堇還在發愣---
芙蓉歎了口氣---拉了拉貓吉---轉身走了---
堇突然---站起身---
“堇---你---”雅蔓也跟著站了起來---輕皺了下眉---肚子---好像越來越疼了---
堇的眼睛有些直---“雅蔓---我不能失去百合---我不能失去她---我現在就去找她---我要告訴她---我愛她---我愛她---”說完---就向外跑了出去---
雅蔓在堇身後---忍著肚子的絲絲疼痛---寂落的笑了------


堇像瘋了一樣開著車---他不斷地在超車---他有一種預感---如果今天他不和百合說清楚---他真的會---失去她---
在這種信念下----車開得很快---
一會兒---
堇看到了葵的車---就在前面---
堇急忙撥葵的手機---手機沒人接---
他只好踩足馬力---沖到車的一旁---兩輛車---並身開著---

堇搖下車窗---大聲叫著百合---
百合正靠在葵肩上---閉著眼睛---
“百合---百合---”堇用盡力氣大聲吼---
“天啊---”葵先看到了堇---他急忙推百合---“是堇---百合---朴倪---你停下車---堇這樣很危險”

兩輛車停下來---停在路邊---
百合吃驚得看著---堇從車裏走出來---走過來---走向她---她的心莫名地亂起來---堇他---
堇打開百合方向的車門---
“百合---我有話和你說---”他無比堅定得看著百合---
百合很不確定的---看向葵---
葵的眼睛---很平靜---他對著百合---笑了笑---點了點頭---
朴倪歎了口氣---頭扭向另一邊---

百合走下車---和堇---走到路旁的草地邊---
汽車嘈雜的聲音小了---
百合走在堇的後面---
突然---這種極度熟悉的畫面---這周遭漸漸安靜下來的空氣---讓她感到有些恐懼---她回頭望瞭望和葵的距離---還好---葵在看著她---
“堇---就這裏吧---”百合停下來---
堇轉過身---
他正看到---百合的眼睛在瞄葵在的方向---
堇心裏---有些不舒服---
“百合---”他直直看著百合---她---還是他記憶中的百合---乾淨的臉---柔和的表情---
百合抬起頭---發現堇正看著自己---堇的眼神------
她急忙低下頭---到現在這個時候---她已經不敢再妄自猜測什麼---
“百合---”堇扶住百合的肩---
堇的這個動作---讓百合的身體---明顯得抖了下---
堇無法相信的看著百合這細微卻讓他害怕的反應---他---在她心裏---有這麼---
“百合---你剛才說的話---真的是你的選擇嗎---”堇心慌了---他想到百合剛才說---說葵不是她弟弟---難道---她和他---
想著---手下抓百合的力道加重---
百合感到了疼---她皺了皺眉---忍著---
“什麼---選擇---”百合感到堇有些憤怒---只是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憤怒---他---現在---不是應該---很快樂的嗎---
想著---心好澀---
“就在剛才記者會---你說你和我---沒有關係---”堇沒有說下去---
百合抬起頭---看著堇---看著他看似痛苦的臉---
她---苦澀地笑了---“這些---不是你---想要的嗎---”
堇搖頭---拼命的搖頭---“不是---那天我說的話---都不是真心話---你不可以---就因為這個---就做這樣的選擇啊---”
“我---有選擇的權利嗎---我不是---一直都是---被選擇的角色嗎---”百合揮開堇扶在她肩上的手---“我只是---按你的意思---照做啊---”眼淚---從百合的眼裏流了出來---
她真的---只能做到這裏了---
她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她真的---已經沒有力氣了---

堇拉住百合的手---想擁她入懷裏---“我和雅蔓真的沒什麼---我愛的是---”  
“不要說---我求你不要說---不要說好不好---”百合掙脫開堇的擁抱---很激動得打斷堇要說的話---她拼命捂著自己的耳朵---她不要聽堇說愛她的話---她更害怕---堇會說---他愛的是雅蔓。
“百合---”堇吃驚得看著如此激動的百合---“你才是我的老婆啊---”
百合抬起頭看向堇---眼淚又流了下來---“可是---你一直在她身邊---守護著她啊---”
“那只是演戲---”堇快抓狂了---怎麼沒有人相信他---
“是嗎---只是演戲嗎---”百合倔強得抹掉臉上的淚---她不哭---她不再哭---她不再允許自己哭下去---
百合---深深的吸一口氣---“你不覺得---她和芹---好像嗎---”

堇愣住了---他沒想到---百合---會提到---芹---

百合的眼神投在了遠處---彌散著---一種痛---  
“我一直都以為---我會和你一起愛著芹---你愛她啊---所以---我應該也會愛她吧---”
百合看了看呆呆的堇---
“只是---我忘了---人都是貪婪的---我也不例外---”
眼淚---再次滑落---
“你知道嗎---當雅蔓在你身邊時---當你總會用那種迷戀的眼神看著雅蔓時---雅蔓已經不是雅蔓---她就是芹---是你心中的芹---也是你最愛的芹---”
百合輕輕拉起堇的手---握在心口---眼淚---滴落在堇的手心---
“我是什麼---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麼---難道---真的---連芹的替身---都不如嗎---”
堇震驚在百合的話中---他不知道---他該怎麼說---
突然----
堇的手機響了----聲音清脆---急促---
堇想都沒想---放開了百合的手---去接電話---

百合---手背到身後---輕輕觸摸---手指沾的---淚滴---

“雅蔓---你---”堇停住了要說的話---
---是雅蔓---
百合---停止了哭泣---
心跳---開始清晰---

“什麼---我知道了---”
堇慌亂的掛上電話---他扶了扶百合的肩---
“雅蔓進醫院了---我必須得去---我們的事---一會說---”
百合機械得點點頭---“知道了---”開口應著---沒有表情---
堇卻沒有發覺---百合---僵硬的眼神---
他急步走開了---

---我必須去---
---我們的事---一會說---
百合的耳邊---一直響著這兩句---

好冷---
百合打了個冷顫---
心---一點一點---刺疼起來---

她呆呆得---蹲下身子---
眼神---渙散---淒澀---
她---抱住自己---緊緊的抱住自己---
---一聲汽車的急馳---堇的車---開走了---
她---笑了---緩緩的笑了---
原來——她真的---不如---一個替身---
她怎麼---就是學不會---有點自知之明---

百合就這樣---蹲在路邊---縮成一團---

葵---走到她身邊---
蹲下來---
摸摸她的頭---

百合抬起臉---看著葵---眼神木木的---“他走了---真的---走了---”
葵握住百合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柔柔地笑了---
輕聲說---“百合---我們回家---”

“恩---”百合點頭---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我們回家---我們回家---”

他扶她起身---
他扶她走回去---
他扶她---
回家---
他們一起---
回家---


榨幹的愛
真的會
完全枯萎

一種依賴
總是會
在最疲憊的時候
迅速擴張---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3

第十九節 說再見


一朵花蕾
泄著香氣
敗在雨裏
一個名字
已從心底
慢慢抹去
想忘記
想不再肯嗜記憶
想好好對待自己
想重新站起
想讓心
丟掉習慣的哭泣
就必須
面對過去
揮揮手
笑著---
卸下一些
發黴的
印記

--- --- ---
第十九節 說再見

韓家 葵的房間
葵---趴在桌子上---無聊地轉著筆---
朴倪---皺著眉---看著他---“不行---真的不行---我已經為你推掉很多CASE了---”
葵賭氣得瞪著朴倪---運氣---
“少爺---我的葵少爺---你這一個月才接了一個秀---我的電話快被人打爆了---”朴倪哭喪著一張臉---“我知道---你是不放心百合---她生病了---”
“還很重---”葵補充著---
朴倪搖著頭---“我真的推不掉---這次---是之前簽了合同的---我知道---百合在發燒---但是---”朴倪快哭了---“你再不出現---我就是發燒燒糊了---都搪不過去---”

葵洩氣得---拉著臉---他真的---不放心百合啊---那個小傻瓜---居然會---光著腳---跑到雪地裏晾衣服---這樣的百合---這樣狀況下的百合---他---真的---放不下啊---
葵想起---當他在雪地裏抱起冰冷的百合時---她凍紫的唇---顫抖的身體---迷茫的眼神---她縮進他的懷裏尋找溫暖---她卻閉著眼睛---只是說——她---忘了---要穿鞋子---
葵的眼睛看著窗外---散發著一種---厚重的---疼惜---和不捨得---
“我不會---讓她一個人面對---我不會讓她---覺得---全世界都拋棄了她---更不會---讓她有---再次想放棄自己的機會---”
他看向朴倪---“絕對不會---”
葵眼中的堅定---讓朴倪忘了反駁---
是什麼樣的感情---是怎麼樣的分量---才會流露出這種---震懾人心的眼神---
葵的眉宇間---隱匿著一種純淨的倔強---像是---一個小孩子---在捍衛他最心愛的東西---
簡單的舉動---
簡單的執著---
簡單的不肯放手---

朴倪突然覺得---這樣的葵---好可憐---

“你們---在做什麼---”
百合---站在門口---驚訝於她眼睛看到的畫面——葵和朴倪---正在深情互望---

葵---朴倪---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他看看他---他看看他---
“在---說話---”葵不懂得看向百合---她---像是很激動---
百合快步走到葵身邊---拉他到一邊---低聲說---“你們兩個---大男生---悶在房間---能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
朴倪懂了---好笑得看著---像母雞保護小雞一樣的百合---

葵皺著眉---“我們---在說工作的事啊---”
“不行啦---”百合壓低聲音---瞄了一眼看著她笑的朴倪---那笑---哎---她總覺得---怪怪地---“你---你們到外面說啦---”百合突然放開聲音---對著朴倪硬笑---“外面空氣好---又寬敞---外面好---外面大家一起聊---”
朴倪卻一步走到床邊---坐到床上---露出一副令人噁心的模樣---撒嬌得看了看葵---“不要啦---外面都沒有床---”
“恩---要床做什麼---”百合緊張得瞪大眼睛---
葵這下子---完全明白了---
於是---他很合作地也坐到了床上---很認真的說---“有床---就可以躺著---躺著比較舒服---”
“葵---”百合快急死了---她滿懷摟著葵的胳膊---“去外面啦---我給你做好吃的---你應該---又餓了吧---起來啦---”
葵暗暗地笑著---他很喜歡這種---被百合緊張的感覺---有種---被呵護的味道---
“現在---不餓啊---”葵玩上癮了---百合卻快瘋了---她氣呼呼的瞪著朴倪---

突然---百合的眼睛一亮---
她猛得站起身---“啊---”百合作勢要倒下---
“百合---”葵緊張得接住百合---穩穩抱在懷裏---“怎麼了---”看到百合痛苦的臉---葵的心立即縮在了一起---
百合閉著眼睛---語氣很虛弱---“頭---突然---好暈---”
葵不禁皺眉---“一定是發燒還沒好啦---生病還亂跑---你真的以為自己是打不死的肉包嗎---”滿嘴的責備---說著---一用力---把百合整個抱起來---
“去哪里---”百合還是很“虛弱”---她偷偷睜開眼---看向朴倪---
“回房間啦---不許再亂跑了---還穿這麼少---”葵抱著百合向外走---
百合---悄悄透過葵的胳膊---對著朴倪---眨眨眼---很得意---

看著兩人消失在門口---朴倪笑了---會心得笑了---
百合這點小把戲---這幼稚的演技---也只能騙騙葵吧---而聰明的葵會被騙---應該是因為---他太關心百合了---畢竟---愛可以---讓人變笨---
只是---百合對葵---居然有這樣的駑定---真的讓他很意外---
想起剛才---百合調皮的笑---對葵緊張的神色---
也許---
百合對葵的感情---
不只是對弟弟---那麼簡單---
那種溫馨---那種被幸福包圍的感覺---
真的不應該只是發生在---姐弟之間---

朴倪突然想到一段話——
單戀---是一個人的事情---但它永遠只是幻想中的感情---經不起現實的打磨---
同樣---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當已經習慣對著對方微笑或是撒嬌---就會有幸福的味道---

朴倪---深深地思索---
如此說---
百合愛的是堇---葵愛的是百合---
那麼---
當百合與葵在一起的時候---
他卻怎麼會嗅到---一種像是---幸福的味道---

窗外的花香---也無法---遮擋這種誘人的氣息---
它---越來越濃烈---

拍照現場 外景  

天氣還是很冷---
“哈---”百合努力哈著手---手被凍得有些紅腫---
“冷吧---”拍完照的葵走了過來---用他的大手---握住百合的手---來回搓著---“都說不讓你來---你偏跟來---病才好---”葵看到---百合的嘴凍得都有些發紫---他皺了下眉---拉百合到自己懷裏---摟著百合給她溫暖---
“葵---”百合覺得很彆扭---她發現---有很多工作人員在旁邊偷看他們---而且---笑得很奇怪---
“別管他們---”葵知道百合在顧忌---他在她耳邊低聲說---“你忘了---他們都以為---我們不是姐弟---”葵笑著---調皮得---輕輕吻了下百合的耳朵---
“啊---”百合輕呼出聲---天啊---“韓葵---”百合立即羞紅了臉---她沒想到---葵會在這麼多人注目下這樣吻她---她知道--- 她這個弟弟很淘氣---只是---哪有姐弟這樣的---不對---他們現在不是姐弟---所以這樣在旁人眼裏沒什麼---可是---他們明明是姐弟--- 天啊---怎麼這麼混亂---

“哎---分開會吧---工作了---”朴倪走了過來---“葵---你還剩下一組就拍完了---”
朴倪的語氣很曖昧---
百合不留痕跡的掙脫開葵的擁抱---她不敢抬頭看朴倪---他知道她和葵是姐弟---他---會怎麼看他們---
葵不捨得離開---撅著嘴---重新撈回百合---“不要---多休息一會啦---我---好累喔---”說著---整個人貼上百合---
百合想推開葵又不敢做的太明顯---葵的這個姿勢---天啊---她都羞紅到脖子---“葵---”百合只能在葵的懷裏---低聲控訴---
看百合快急了---葵慢慢放開百合---不逗她了---
“小肉包---冷得話就先上車---車裏有開暖氣---”說完---葵走開繼續去工作---
朴倪發現百合的不自在---壞壞得暗笑---他在百合耳邊輕聲說---“原來是這樣---哦---所以你才千方百計地不讓我和葵在一起---”
百合的臉更紅了---支支吾吾地---“什麼---什麼啊---我和葵---沒有---不是---你---”
“不然你為什麼非要跟來---”朴倪都快笑出來了---他已經在擔心---如果等到百合知道所有真相的時候---她會不會---不認他這個總是打趣她的哥哥---
可是---看著百合紅紅的臉---真的很有趣---
百合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跟來是要保護葵---”
“是嗎---”撲倪還想再逗百合---
“朴倪---過來---”葵在叫---他不喜歡別的男人離百合太近---就算是百合的哥哥都不行---
朴倪聳聳肩---走了過去---他明白---葵少爺---吃醋呢---還真是愛亂吃醋---

百合長出一口氣---那個朴倪---害她都緊張死了---
只是---剛才葵那個玩鬧的吻---卻更讓她心慌---百合突然想到---那次在巴黎---葵好像有對她---雖然隱隱地不太清楚---記憶像碎 片一樣雜亂---但還是能想到一些畫面---他和她---好像---天啊---她不敢想下去了---她最近---好像太縱容自己了---

一個女生悄悄的---走到百合身旁---
“你---就是鄭百合---”她語氣---跳躍著興奮---
“是啊---”百合發現並不認識來人---
“你好幸福啊---”女生露出一臉的羡慕---
“啊---”百合呆呆得不懂---
“我是韓葵的Fans---他好棒啊---他居然敢在媒體面前吻你還公開說喜歡你---你曾是他的嫂嫂啊---雖然你不承認你和他哥哥是夫妻---但是---天啊---他還在記者會當著所有人救你出來---他對你好溫柔---他只有對著你的時候---才會笑得開心---”
女生還想說什麼---卻已經被工作人員發現---
她被強行拉走了---
百合---完全愣住了---因為---剛才那女生說的話---
“你男朋友真的很帥---要看好啊---”一個女性工作人員也不禁有感而發---“這年頭---這麼棒的男人很少了---”
百合---心情很複雜---她試著問---“我們---像情侶嗎---”
那個工作人員看著百合笑了笑---“放心吧---我們還是有職業操守的---知道公眾人物談戀愛不容易---會為你們保密的---”
百合皺了皺眉---她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我們---”---姐弟兩個字---吞在了百合心裏---她---不能說啊---
工作人員點點頭---“明白---只是好朋友---明白---都這麼說---”

百合感到很無力---她放棄了解釋---好像所有人---都認為---她和葵是一對情侶---真是奇怪---他們怎麼會有這樣想法---
她轉頭望瞭望葵---正在工作的葵---
這樣的葵很認真---也很---帥---
百合---望得出神---自己---應該把葵當弟弟吧---應該沒錯的---只是---頭為什麼暈暈地---而葵的樣子---也開始模糊起來---
“撲通”一聲---
百合---眼上閉---倒在地上---
她在失去意識的一瞬間---只聽到---葵吼的聲音---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4

第十九節 說再見 (下)


醫院 病房

百合---緩緩得睜開眼---她這是---在哪啊---為什麼周圍都好陌生---
當視線掃過一邊---是葵---他---正趴在床邊睡覺---他的手---還攥著她的---
---哦---百合想起來了---她剛才---好像是暈倒了---
這應該是---在醫院吧---
葵---守著她---
百合慢慢靠近葵---他---很累吧---工作了一整天---
他呼吸很均勻---睫毛長長的---像娃娃一樣---好漂亮得弟弟---
“傻笑什麼---是想趁我睡覺偷襲我嗎---”葵突然---睜開眼睛說話---
“啊---”百合的笑僵住了---他的臉離她好近---百合慌忙向後移動---嘟囔著---“你裝睡---”
葵從座位起身挪上床---硬和百合擠在一張小床上---
“幹嗎啊---很擠耶---”百合發現他們這樣---看起來---真的很曖昧---太近了---
葵無視百合的反對---“外面會冷---”葵拉好被子---蓋好兩人---
百合聽到---乖乖的不再反對---突然---她像又想到什麼---“不行---你離我遠點---我會傳染給你的---”
葵笑了---“怎麼傳染---肚子餓可以傳染嗎---”
“什麼---肚子餓---”百合很奇怪葵的話---她不是發燒嗎---
“你啊---是餓得---又太冷---才會暈倒---”葵說著---想到朴倪訓斥製作單位的畫面---哎---可能除了百合---沒有人可以勉強到自己暈倒吧---想著---葵躺在百合的懷裏---閉上眼睛---
“葵---”百合愣住了---葵還是第一次---躺在她懷裏---她的胸口---都能感覺到葵的呼吸---很奇怪的感覺---她---一動不敢動---
“百合---答應我---不要再暈倒了---很刺激心臟的---”葵緩緩開口---說著---葵伸開胳膊---環抱住百合---
一種溫暖---夾雜著一種莫名得甜蜜---沁入百合心中---
“葵---我現在---感覺---好幸福喔---”百合滿足得笑了---
葵驀得抬起頭---
看著百合---淺淺地笑魘---葵的眼中---掠過一絲痛的釋放---
“百合---你知道---你有多久---沒這樣笑了嗎---”葵激動得有些哽咽---他等她的笑---等得好辛苦---
百合看著葵看她心疼的眼神---心不由得---也酸澀起來---葵---只有葵---

百合---不自禁得---輕輕地---在葵的臉上啜了下---
一瞬間---葵整個---僵住了---
---百合---百合她---居然---主動吻他---
一種驚喜擴散在葵的臉上---

誰都沒有注意到---門外---堇在---
同一時間---
同一畫面---
---他看到眼裏---
然後---
他---
悄然走開---

百合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臉一下子---紅透了---她怎麼會---天啊---她一定是瘋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
“百合---”葵聲音低低得很溫柔---
空氣裏彌漫著一種曖昧的氣味---
百合突然跳下床---“我---我去給你買吃的---”說著---慌忙逃了出去---
葵---輕輕得笑了---

“天啊---我是怎麼了---怎麼會---”百合邊走邊在懊喪---一定是受到旁邊雜七雜八說法的影響---才會這樣---一定是這樣---只是---她說買吃的---買什麼吃的啊---
“誒呦---瘋了啦---”百合快受不了這樣的自己---對葵---只是弟弟---只是弟弟啊---
百合發現---在前方---幾米處遠---聚了好多人---誇張的是---好像還有人拿閃光燈---
不知道---是哪個大人物---在醫院還能引來媒體---
想著---百合從人群旁走過---
---“韓堇先生---會繼承您的事業嗎---”---
——“堇”一個字---叫百合停下腳步---那句提問---瞬間---降冷了百合的體溫---
百合慢慢地轉過頭看---
“這個---”雅蔓的父親有些猶豫---
“狄小姐喜得千金---應該婚事不遠了吧---”

---喜得千金---百合感覺更冷了---那堇---

“我會---”堇從病房走出來---有些憔悴---“我會和雅蔓結婚---所以你們最好還是先離開---不要---”  
堇突然---看到了百合---百合---正看著他---傻傻地---看著他---
---堇想到剛才---百合吻葵的臉---
“不要打擾她---”堇從百合的臉上移開視線---緩緩得說---
“之前有些傳聞---都是---言過於實---之後---我會和雅蔓結婚---”堇說得很慢---

而百合的心---再次---裂開了縫---
---堇真的---要和雅蔓---結婚---那她---又算什麼---

“人---總會在擁有的時候---忘了珍惜---忘了---其實身邊的---才是最愛的---”堇垂下眼---他的心---很痛---“所以---讓我們都---珍惜現在擁有的吧---”
---總要有選擇的---
---總要有結論的---
百合---呆呆得---看著堇---
等一秒鐘---百合---緩緩地笑了---
堇---最終---還是不要她了---
她應該---早就想到了啊---
可為什麼---又為什麼---
心---還是好疼---

百合轉身---向前走---無目的地向前走---她---忘了一切---

醫院 天臺
“百合---”葵一聲驚叫---百合---就站在樓頂邊---
“百合---你---你要做什麼---”葵的聲音在顫抖---他一點一點的移近百合---
百合沒有動---聲音很平靜---“我只是想---看看夜景---這裏---好安靜---”
葵近到百合身邊---一把摟過百合---提得心---才從心口落下---
“百合---朴倪都和我說了---堇他---你不要再想了---他在說瘋話---他瘋了---你不要亂想---”葵用力抱著百合---他知道---百合現在的心---在滴血---

百合---慢慢地---退出葵的懷裏---
有風---吹在她臉上---頭髮---被吹亂了---淚水---被吹散了---
她---環抱住自己---緊抱住自己---眯起眼---
“我怕我---真的會完全忘記---忘記過去的自己---”
“我怕我---會痛恨---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所有記憶---”
“我怕我---真的就這樣---這樣---”她---輕輕地搖頭---輕輕地閉眼---“一直---一直流淚下去---”
心口像撕裂了一樣---發出——“啪”得---破碎的聲音---
百合放開自己---
用手---捂住心---黑亮的眼眸---閃動著絕望---
她看向葵---直直得看著葵---
“葵---我該怎麼做---葵---我該怎麼做---該怎麼做---才可以---讓自己---相信---活著---我活著---其實還是有人在乎的---我---其實並不是---總被人拋棄的---我不想這樣---我真的不想這樣---”
她轉過身---
仰起頭---
迎著風---
對著冰冷的夜空——
笑了---她笑了---
一種淒美---一種蒼涼---一種洞悉後的無奈---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黑夜---還是那個永遠黑色的夜---
天空---還是那個不會動容的天空---
---淺色的百合---孤單的---瘦小的---像是一隨風---就被吞噬在黑洞中---

葵---猛得---從百合身後抱住她---緊緊地---像要把她---砌進他懷裏---
他吻著她的頭髮---
他的眼淚滴到她的頸項---
他伏在她耳邊---
輕聲說：“百合---不管你要做什麼---都不要忘記---你的身邊---還有個我---”

百合---伸手握住---環系著自己的葵的手---身體---完全放鬆---
她向後靠---頭---枕在葵的懷裏---
很舒服---
很溫暖---
很塌實---
她輕輕的閉上眼睛---
心裏---晃過一絲痛---

堇---
這次---
真的是---要說
——再見了---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4

第二十節 陷入迷惑


當走過了
自己親手
編織的童話
就會懂得
夢的破碎
也只是
讓所有曾經對過往的執著
在現實面前
變得軟弱
原來
對愛的經營
以一個人的力量
再怎麼去維持修復
都不會完整
不要再倔強的以為
灌下水
花就會盛開
想要獲求
只存在傳說中的那縷芬芳
最先要選好
與花相襯土壤的
成色

--- --- ---
第二十節 陷入迷惑

韓家  

“啊---天氣好好啊---”百合站在院子裏---驚喜得發現---太陽出來了---暖暖地---一掃前兩天的陰霾---“葵---出來啦---外面好舒服---”
“有嗎---”葵慢吞吞地走過來---看著百合笑得像個孩子---他站在她旁邊---搔搔她的頭---
“心情---有好些吧---”葵看著百合小小的一個---他---好想抱她啊---
只是---這陣兒子---他好像---抱她太多了---
---恩---怎麼會這麼想---葵不禁皺眉---
誒呀---都怪那該死的芙蓉---因為這個---她昨晚居然特意來找他談話---說什麼要裝就裝到百合復員---他應該---收斂一下他的熱情---
葵想著---撅起嘴---一臉的委屈——本來嘛---他又不真的---是弟弟---
“怎麼了---”百合發現葵扭在一起的臉---笑了---葵這眼神---活像沒吃到糖的小孩子---

百合踮起腳---伸出手試著---撫平葵皺著得眉心---“不要不開心喔---”---百合的手---很暖---也很輕柔---一下一下---柔軟的手指碰觸在葵的眉間---
她離他很近---陽光灑在百合的臉上---照得皮膚像透明一樣---
葵嗅到---百合身上---特有的清香---他的心---身體---不由得開始緊繃---
“百合---我---”葵看著百合的眼神---漸漸深邃---
“恩---”百合抬眼看向葵---卻發現葵灼熱的注視---她---愣了下---然後慌忙抽回手---葵的這個眼神---總會出現在他吻她的時候---難道---葵他---想---
百合---急忙轉過身---掩飾---心的慌亂---她現在---只覺得---心緊張得快跳出來了---

“你肚子餓了---我去做飯---”百合不等葵再開口---就跑開了---
“每次都是這個藉口---”葵---挫敗得泄了氣---他---該怎麼---走進百合的心裏呢---

“我就說吧---”芙蓉突然從一旁冒出來---眼裏隱著笑---有種---看穿葵心思的味道---

葵居然---感到一陣心虛---像有做錯事---他想躲開---
芙蓉攔住他---揚眉---“昨天---是誰說---會對百合做弟弟該做的事---”
葵轉頭到一邊---剛才---他確實想吻百合---他更清楚---自從他知道真相之後---雖然沒有向百合說出秘密---但在他心底---早就把那本就薄弱的禁忌忘光了---
“哎---”芙蓉無奈得搖搖頭---“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但是---我怕你再不加收斂---百合會發現什麼---”
葵掃了眼芙蓉---“我們說的這個話題---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芙蓉聳聳肩---“有什麼奇怪的---這個家本來就沒幾個正常人---我只是---把看到的---想到的---用說的---表達出來---”
葵白了眼芙蓉---沒有反駁---
芙蓉卻逕自地笑了---而且笑得---很曖昧---
葵皺著眉看著芙蓉---“想什麼呢---”
芙蓉仍是輕輕笑著---“我在想---”她看了眼葵---“你剛才---是不是---肚子真餓了---”說完---先知得閃開了---
“韓芙蓉---”葵在她身後憤怒的大吼---

廚房
百合---盯著熬著的湯---在出神---
她---很煩啊---眉糾結在了一起---一臉凝重---
“想出答案了嗎---”芙蓉倚著門---看著百合---
百合一驚---緊張起來---“看得出來---”
“對啊---一個大問號---寫在你臉上---”芙蓉遞過茶杯---“幫我添杯奶茶---”
百合接過杯子---沖茶---還是忍不住開了口---“芙蓉---那個---我---想問你個問題---”
正題來了---芙蓉笑在心裏---這樣還真有趣---“恩---說吧---”芙蓉接過百合沖好的奶茶---
百合努力得編排著要說的話---“如果---我是說如果---一個你不討厭的人---不對---是有點喜歡---也不對---是很喜歡---”
百合說得很費力---她看著芙蓉的眼睛---
“他對你有一些舉動---你雖然不討厭---可是---他不該那麼做---但他那麼做---你又不忍心拒絕---然後---你會發現---已經慢慢的習慣---甚至會---”
——期待---
---兩個字---
僵在了嘴邊---沒有說出來---
百合愣住了---她嚇到了自己---
“會什麼---”芙蓉催促著---
百合愣愣得---像是很震驚的樣子---突然---她尷尬得笑了笑---“沒什麼---我在發神經---我---沒有問題了---”百合的心亂成一團---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轉身---忙著擦櫥台---
芙蓉很掃興---但卻仍不肯放棄---“你說的那個人---是在說葵吧---你---愛上他了---”
“什麼啦---芙蓉---”百合很慌張---“他是我弟弟---”百合又刷起杯碟---水在“嘩嘩”得響---櫥台又被濺了一圈水跡---
“如果他不是呢---”芙蓉脫口而出---但說完不禁有些後悔---百合的動作慢了下來---她還是依然背對著芙蓉---
百合低下頭---有些寂落---“如果是真的---”她停頓了下---聲音輕輕地---怕是一用力---就會吵醒誰---“如果葵不是我的弟弟---那麼---我在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有親人了---沒有誰---可以再讓我---依靠---”
芙蓉收起笑---她沒想到---百合會---這麼回答---
“但是---他愛你啊---”芙蓉隱隱感覺到---此刻---在百合身上---散發出一種---悲傷的氣息---
嘴角動了動---百合抬起頭---看向窗外的天空——一樣的藍---不管世界怎麼改變---不管人怎麼改變---天空還是藍的---
“愛情---總有一天會變淡吧---甚至---消失得無影無蹤---”百合看著窗外的明媚---笑了笑---“也許你會說---總會有一種愛情---是可以長久的---其實---我也相信---”
“只是---”百合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堇---拉住又放開的手---
“我已經沒有信心---也沒有力氣---再相信---那種幸福---會發生在我身上---”
“百合---”芙蓉不知道---她該說什麼---百合受得傷---傷在裏面---很深很徹底---百合---真的是害怕了吧---那麼不容易相信了---堇愛的是她---卻又被堇---像玩笑一樣的拋棄了---至少---在百合眼中---是這樣---
“這該死的堇---”芙蓉忍不住說出口---
“好了啦---”百合吸了吸鼻子---轉過身---面對著芙蓉---“我還有你們啊---有親人的感覺真的很好---沒有---那麼冷---”
芙蓉聽著---心情複雜得看著百合---
可是葵---芙蓉無力得歎了口氣---
好複雜---

門外---
葵---
一直都在---
他---
很平靜---
眼神---
卻越發的---
堅定---
芙蓉的房間

百合在生氣---而且---是很氣---
眉緊皺著---
嘴巴氣鼓鼓得撅著---
---討厭的朴倪---又來纏著葵了---而且---又在葵的房間---還關著門---
芙蓉賴在床上---看著表情複雜得百合---不禁笑了---“你那是什麼表情---很有趣---”
百合煩躁得歎了口氣---“誒呦---煩死了---你都不會但心的嗎---”
芙蓉認真地擦著指甲油---“擔心什麼---”
“那個---”百合有些不好說出口---遲疑了下---“朴倪正在葵的房裏---”
芙蓉擦好了---轉頭看了看百合---“然後呢---”
“然後---”百合愣了下---臉上浮起紅潮---“那個---朴倪不是---對葵---一直有那個意思嗎---”

芙蓉看著百合---忍不住笑出聲---天啊---百合還真不是一般的寶啊---
“好笑嗎---”百合嘟著嘴---莫名其妙得看著笑得歡的芙蓉---
“恩---”芙蓉拼命忍住笑---“就算他對葵有什麼---想做什麼---也得葵同意吧---”芙蓉還是忍不住笑了---天啊---一個是親哥哥---一個是假弟弟---百合的擔心---好混亂---
“你都不關心---”百合不滿得抱怨著---芙蓉---一直在笑---都沒認真聽她講話---“真的---我有看過他們兩個怪怪得---還有---說的話---也很奇怪---”
芙蓉皺了皺眉---還是搖頭---“葵雖然之前喜歡過堇---但那只是混雜的親情啊---對你---我倒覺得是愛情---”
百合也在思考---“可葵他們的舉止---真的很奇怪---”
“是嗎---不過---”芙蓉看著百合---眼裏跳過一絲詭異---“也很難說---”
“什麼---”百合緊張起來---
“恩---在臺灣男model圈中---有很多gay---葵會不會在裏面被帶壞了---而且---朴倪確實在圈子裏浸染了很多年---他帶紅的suta就是已經公開的gay---”芙蓉煞有其事的分析著---嘴角---隱著笑意---
“啊---”百合聽完塌下臉---五官扭在了一起---天啊---她就這麼一個弟弟啊---
百合帶著哭腔---“芙蓉---怎麼辦---該怎麼辦啊---難道---難道是真的---”
“簡單---去問葵啊---”芙蓉轉身背對著百合---笑了---
“怎麼問啊---”百合無力的癱在芙蓉身後---看著天花板---“難道直接問---葵---你是同性戀嗎---他不會說的啦---”
芙蓉控制好情緒---又轉回身---“也對---恩---我倒是有個辦法---”
“哦---”百合來了興致---看向芙蓉---“什麼辦法---快說啊---”
“你去勾引他---”芙蓉---臉不紅心不跳得說出口---
“什---麼---”百合張大了嘴巴---
“就是試探葵啊---一試就知道了---不用像現在這麼煩---”芙蓉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居然很坦然---
百合嘟著嘴---奇怪得看著芙蓉---“還真是怪人---說這個---還可以這麼認真---”
芙蓉不動聲色---“你不敢嗎---”百合---聰明多了---
“什麼啊---哪有姐姐去勾引弟弟的---真虧你---想得出來---”百合突然想起---剛才---葵好像想吻她---“也許---是我們多心了---葵他應該不是吧---”說著---百合莫明得害羞起來---
芙蓉發現百合的臉紅了---“你想到了什麼---”
“什麼---”百合緊張得瞪大眼睛---臉更紅了---支支吾吾地---“沒---沒想什麼---我---只是---困了---對---我困了---”說著---趕緊翻身下床---
“困會臉紅---”芙蓉抓住不放---
“會---我會---我一困臉就紅---我要去睡覺了---”百合快步向外走---突然---百合停了下來---扭過頭---眯著眼睛審視芙蓉---“你---很奇怪哦---葵的姐姐---又不止我一個---為什麼叫我去---你不去---”
芙蓉點點頭---“很棒的問題---”她曖昧得打量著百合---“只是---他不喜歡吻我---”
“你---”百合氣結---輕輕得皺眉---想反駁---卻又找不到理由---好像---確實是---
“我---睡覺去了---”百合逃了出去---
芙蓉抿著嘴---搖頭笑了——百合---還是那麼單純可愛---

突然---芙蓉聞到一股兒薔薇的花香---很濃郁---
她順著花香走下床---走到窗前---
樓下---是滿眼的薔薇花---正在怒放---
之前惡劣的天氣---只是推遲了花期而已---要開的薔薇---還是都開得很豔麗---
芙蓉深深得吸了口花香---
那麼---
堇對百合的傷害---
在葵的溺愛中---
好像---也正在一點點的癒合---
百合---應該幸福了吧---
芙蓉對著滿園的薔薇花---笑了——
懂得愛的人---才會---獲得真正的愛---
她一直都---這麼堅信---
一定是---

“芙蓉---真的是好厲害啊---”百合一邊走一邊感慨---
突然得---耳邊響起芙蓉剛才說的話---“一試就知道了---不用像現在這麼煩---”
真的---可以嗎---也許---沒什麼的---葵---
---天啊---百合拼命得搖頭---想搖掉剛才瘋狂的念頭---
她是中邪了嗎---居然在考慮芙蓉的提議---
她可是姐姐啊---瘋了---一定是瘋了---
想到這---百合加快上樓的速度---

“記得喔---”
樓下傳來朴倪的聲音---
他要走了嗎---百合高興起來---朴倪終於要走了---
百合趴在扶欄上向下看---
朴倪正對著百合---
葵背對著百合---
他們離她有點遠---

百合眯起眼，仔細看——
朴倪在笑---
他探頭---靠近葵的臉---

天啊---
朴倪在吻葵嗎---
在百合的角度看過去---很像---
百合正個人---僵住了---
朴倪轉過身---走了出去---
他邊走---邊笑---
今晚這裏---一定很有趣---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4

第二十一節 中斷點

不懂
喜歡與愛
到底有什麼
不同---
不想放開的依靠
不能抽離的眼神
錯或對的
應該或不應該的
就這樣
一起
過一輩子吧
因為他和她
已經
分不開了
兜兜轉轉
又回到了
原點

--- --- ---
第二十一節 中斷點

葵轉過身---看到百合---正瞪著自己看---不禁立即止住笑---有些吃驚得眨眨眼---
“怎麼了---”
“你在笑什麼---”百合板著臉---聲音很悶---也很不穩---
葵無意識得挑了下眉---恩---
前一分鐘---朴倪剛祝福他和百合能幸福---這一分鐘---百合馬上就問---還真險---
葵想著---裝傻不回答---悄悄繞過百合走上樓---
“葵---”百合發現葵閃躲的眼神---心---一下子提到喉嚨---她馬上追上樓梯---拉住葵---
葵拗不過百合的固執---停下步子---
他緊皺著眉---任性得嘟著嘴---怎麼回答啊---這個---“不知道---忘了啦---”  
“忘了---”百合都快暈了---葵在明顯得逃避嘛---難道---剛才---
葵心裏也沒底了---百合這麼追著問---該不會---聽到什麼了吧---
葵趁著百合恍神的空---溜了---
“葵---”當百合發現時---葵已經跑上了樓---
“哼---我就不相信---”百合咬著牙---眯著眼---“今天---問不出結果---”百合充滿鬥志得---大步跨上樓梯---


葵的房間
“誒呦---要死人了啦---”葵趴在床上---快瘋了---
是的---他終於領教了---什麼是老實人的倔強---百合---善良得百合---該把他逼瘋了---
“葵---回答我啊---你剛才在笑什麼---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你們今天都---都說什麼了---”百合不厭其煩得搖晃著葵的胳膊問---眼神---很可憐---
“99次---”葵無力得睜著眼睛---無意識得報數---嘴裏還嘟囔著---“就不能---換句臺詞---”葵拿百合完全沒輒---她---怎麼就這麼較真呢---
他看向百合---百合立刻傾過頭準備聽---
“我---快被你搖散了---”葵故意說得很大聲---然後賭氣得---把頭扭向另一邊---
“葵---我是你姐姐啊---”百合執著得又跳到葵的另一邊---跪在一旁---“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告訴我啊---”
“沒有沒有---什麼都沒發生---”葵氣得翻身坐起來---一把揪起百合---“我要睡覺了啦---”
百合被葵丟到床邊---
百合懊惱得---慢慢爬下床---葵一定有什麼---整個人怪怪地---
她回頭瞄瞄葵---葵正氣呼呼得---瞪著她---
百合不甘心---
她又蹭到葵身邊---很不情願得---“你真的---喜歡朴倪嗎---”
“啊---”葵一下子---傻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葵皺著眉---看著一臉慘兮兮地百合---終於弄明白---她在擔心什麼了---
還真不是一般得---妙---
折騰了半天---緊張了半天---原來---他們一直在“雞同鴨講”---
葵簡直是---哭笑不得---

“天啊---”葵苦笑著低吼---

而看在百合眼裏---卻像是---葵在矛盾得掙扎---

百合也傻了---難道---葵他---真的---
她輕輕皺眉---不---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一試就知道了---不用像現在這麼煩---”芙蓉的話突然響在耳邊---像施了魔咒---
百合想都沒想---傾過頭---吻了葵的臉狹---

葵瞬間---瞪大了眼睛---
百合又愣愣得---吻了下---葵臉的另一邊---
這樣---算勾引嗎---看著葵近在咫尺的臉---百合的心跳---開始慌亂---

“百---合---”葵完全沒有辦法思考---
他只看到---百合---清澈的眼睛---紅豔的唇---晃在他眼前---

百合緊張得看著葵---他沒有回吻她---
她瞪大眼睛---怎麼辦---該怎麼辦---
百合心一緊---豁出去了---閉了眼---
吻上葵的唇---
——瞬間---一股電流---穿遍葵的全身---
百合---笨拙得---一下一下---用她的唇輕觸葵的---

葵睜著眼睛---感受著嘴唇接觸到的柔軟---深深喘息著---忘了---一切---

百合停下來---紅著臉---不敢看葵的眼睛---
她---快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了---葵真的---沒有反應---她不能---放棄呀---

突然---百合腑過身---唇---顫抖得---吻過葵的脖頸---
“百合---你---”葵輕呼出聲---天啊---難道她不知道---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把她這個肉包給吃了---
百合的心跳很快---她不甘心這樣停下來---葵---不能是---
她又重新吻向葵的唇---

葵感受著這致命的誘惑---閉上眼睛---表情很痛苦---
突然---
葵用力一翻身---把百合壓在身下---

“啊---”百合被嚇了一跳---
她抬眼看他---
他離她很近---
兩人的呼吸已經紊亂---
葵的眼神像灼燒的火焰---看得她---渾身發熱---她的心---提到了喉嚨頂端---
“百合---你在玩火---”葵說著---壓下頭吻了下去——
一個長長的---熱切的吻---在兩人之間---
第一次---沒有任何抗拒---沒有任何距離---完全得契合---
---隔開了一切雜音---
---投注了所有感情---
---沉澱了時間---
百合心裏---格外靜憩——像是---再多的傷---都在這個時間---這個吻中---忘了痛---得到了救贖---

百合的手---攬過葵的背---
葵輕輕吻過---百合的耳朵---
一陣癢---
---很熟悉的感覺---好像---發生過---
突然---百合想起——前兩天---葵也曾經調皮得吻過---
---幸福---
---男朋友---
---不是姐弟---
百合猛得睜開眼---眼前---是葵溫柔的臉---
——弟弟---
——姐姐---
——印下的親吻---
天啊---她---在做什麼---她究竟---在做什麼---
“不要---葵---不要這樣---”百合死命得推開葵---
她慌亂得整理自己快被褪下的衣服---他們---差一點就---

百合哭了---她哭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在為什麼哭---她驚恐著看著---眼前---自己和葵---一切得淩亂---

葵愣了下---看著哭做一團的百合---突然想起來了---
他怎麼會忘---百合還沒有從堇的傷害中復員---之前---她不是就有過這種情況---
想著---葵靠近百合---

“不要過來---”百合無助得哭著---很激動---“我求你不要過來---”
現在的百合---根本無法面對葵---
百合哭著跑了出去---
留下---一臉心疼的葵---
是對堇的愛---太深刻吧---才會讓百合---這麼難以---從傷痛中走出來---
葵想著---皺起眉---眼裏---散出一抹---輕飄的失落---

有些事情
有些時候
真的是
那麼巧合---
可能
真正的幸福
真的是需要經歷太多磨難
才會擁有


百合跑回房間---
關上門---
她癱在了地上---
怎麼辦---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

她剛才---對葵---是心甘情願的吧---
剛才---她真的---感到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塌實---
那是因為愛嗎---
百合痛苦得搖頭---
她難道---愛上葵了嗎---愛上了---她自己的弟弟---親弟弟了嗎---
她要離開他嗎---
可她---捨不得他啊---
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啊---

眼淚---流了下來---

到底是在什麼時候---
是從什麼時候---
對葵感情---開始超越親情的---
她一直以為那只是喜歡---只是喜歡---不關乎愛的---

她好醜陋---
她一定很醜陋---
她還愛堇嗎---
她這麼快就忘了堇嗎---

百合癱在地上---快瘋了---完全亂了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了---

“百合---你還好嗎---”
門外---是葵---是葵擔心的聲音---

百合抬起頭---看了眼門鎖---
她好想打開門---
她已經---太習慣葵的關心---葵的懷抱---葵給予的溫暖---
只是---
百合的手---停在半空---
伸出---又縮回---
她低下頭---苦澀得笑了---“我---很好---”
---不能再放縱自己了---她忍著哭---“我困了---睡了---”

門外---一陣沉默---
然後---才聽到葵---慢慢走開的腳步聲---

百合捂著嘴---哭著---強忍著不發出聲音---
葵---總是這麼---這麼放不下她---

原來---葵一直---都陪在她身邊---吵吵鬧鬧---哭哭笑笑---是他陪她---走過了每一次傷痛---是他陪她---挺過---堇給以她的每一次絕望---更是他陪她---走出---她心底自卑的寒冬---
只是---這次---她還可以---再賴在葵身邊嗎---

百合靠在牆上---發愣---
時間---
一分一秒的滴過---
她閉上眼睛---澀澀得笑了---
為什麼---事情會變得這麼複雜---
她原本只是想---簡單的---生活---
有人關心---
有人在身旁---
有人---可以讓她---一直依靠---

窗外的夜色---很濃---
月光的彌魅---
籠罩著整個薔薇園---
有風---
輕輕吹過---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4

第二十二節 遺留


生活中遇到的角色
會有很多
並不是
所有出現的
都會在生命中
留下顏色
只是
幫你
填充了所有空白記憶縫隙的
並不多
想忘記
想一點一點抹去
還不如騙自己說
他
根本就不曾
存在過

--- --- ---
第二十二節 遺留

（接二十一節）百合的房間

百合哭累了---她---好像哭了好久---
她從地板上坐起來---頭疼---口好渴---渾身都麻了---
低下頭---才發現---身上的衣服還很淩亂---輕輕扶過葵剛剛吻過的地方---葵真的---好溫柔---
百合的心一抖---皺緊眉---強迫自己不去回憶——百合---不可以---不可以再陷進去---
站起來---顫顫得走過去開門找水喝---
在門打開的一瞬間---百合看見——
葵---胡亂得裹著棉被---縮在門角---睡著---
百合---心一酸---葵---居然還在---眼淚---又流了下來---這個傻瓜---他---是不放心她吧---

抹掉淚---百合蹲下身---看著熟睡中的葵---他的眉還戚著---夢到什麼了---是在擔心她嗎---可這裏---會冷啊---
想著---百合拉起葵的手---果然---很冰---
“恩---”葵被吵醒了---眯著眼睛---看見百合的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百合---”
葵激動得一把摟住百合---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不要---”葵伏在百合耳邊---不停得重複著---雙臂---很用力得---緊緊抱住百合---
沉溺在葵的懷裏---百合閉上眼睛---輕輕的說---“我在啊---一直都在---”
葵安靜下來---深呼了口氣---身體---已經沒有剛醒時那麼僵硬了---
“剛才---做了個夢---夢裏---你對我說---你要離開我---要走得遠遠得---”葵說著---腦子裏浮現出剛才在夢裏的情景---
突然地---葵更用力得抱緊百合---“不許你離開我---”葵霸道得任性得命令著---“不許---永遠不許---”
百合感受著---被葵用力緊抱的疼---心裏---卻熱熱的---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眼淚---緩緩流下來---
她好希望---她可以---就這樣---一直賴在葵的懷裏---
她不知道---對葵的感情---是不是愛情---葵給予她的和堇之前給予她的---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亂了---不想再想了---
現在---
在葵懷裏的她---感到滿足---就夠了---

百合---窩在葵懷裏的百合---伸手---環抱住葵的腰---讓自己---更貼近---

一種苦澀---一種幸福---
一種退縮---一種滿足---
一種已近荒蕪的感動---
一種柔柔的---放不開的溫暖---
在這個時間---
在兩人之間---
靜止了---


大廳  
“啊---好困喔---”葵整個人---紮在沙發裏---連連地---打著哈欠---眼睛---卻還在拼命得支撐著不閉上---
“困就去睡啊---真搞不懂你---”芙蓉坐在葵對面---皺著眉---不時得看著時間---
葵懶洋洋得---看著芙蓉的煩躁---竊笑著---“有人等不急嘍---”
“誰等不急---”百合從廚房走出來---聽到葵摸棱兩可的話---她將端出來的零食---放到桌臺上---百合坐到芙蓉身邊---眨著眼睛---“你們說什麼呢---”
“有人情人不到---急唄---”葵做出一副氣死人的模樣---“哎---說也是---明明好哈人家---卻還端著---不就過個情人節嘛---至於一大早就準備好在這裏等嗎---”葵很誇張得做出望眼欲穿的動作---
芙蓉惡狠狠地看著葵---
百合懂了---看著芙蓉被葵說中的羞怒---輕輕笑了---“貓吉哥還沒來嗎---”
芙蓉詭異得揚揚眉---“百合---你昨天---成功沒有---”
百合心一緊---“什麼---成功---”
得意著的葵也看向芙蓉---
芙蓉笑著---風輕雲淡得說---“勾引計畫啊---”
“芙蓉---”百合急忙捂住芙蓉的嘴---嚇死她了---這個芙蓉---怎麼能說這個---葵在---
葵板起臉---“勾引計畫---什麼勾引計畫---”葵皺著眉坐起身---“韓芙蓉---你在唆使百合做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什麼都沒有---沒有---”百合快緊張死了---昨晚的事---芙蓉怎麼會知道---天啊---
芙蓉只是抿著嘴笑---
葵看著百合的慌張---根本不信---盯著芙蓉和百合---“你們一定有什麼---瞞著我---”
“怎麼能瞞你---沒你就沒辦法進行了---”芙蓉笑得很曖昧---
“誒呦---芙蓉---求你了---”百合的臉都紅了---她要羞死了---芙蓉好像---真的知道昨晚的事情---
葵---奇怪得看著兩個人---突然---葵低下了頭---難道---芙蓉說的“勾引”是昨晚---
想著---葵的臉也紅了---

突然---門鈴響了---
葵像看到救星一樣跑過去看---“貓吉啦---韓芙蓉---你該走了---”葵儘量不再惹芙蓉了---她真的是---厲害---
芙蓉走到門邊---在她出門之前---背著身拋出一句話——
“今晚---我不回來了---你們---就在家裏過二人世界吧---”

“你---”葵的話還沒說出口---芙蓉就走了出去---
大廳---一下子---很安靜---
葵挪回沙發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零食---
而百合---根本不敢抬頭---

一種尷尬---流動在空氣中---

“咳咳---”葵抿著嘴---故意弄出點聲音---眼不時得---瞄下百合---
百合忍不住抬頭看向葵---不禁笑了——葵的嘴角---粘了些零食碎屑---卻還在那---裝著鎮定無所謂---
真是小孩子---百合走向葵---
葵一時間---很緊張---他不知道他在緊張什麼---他只知道---隨著百合的靠近---心---越發跳得厲害---
百合坐到葵身邊---
葵低著頭---拼命得吃零食---
百合伸出手---抬起葵的臉---
葵瞪大眼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百合---用手---替葵擦掉嘴邊的零食碎屑---同時---發現葵睜大的眼睛---秉住的呼吸---
百合---忍不住笑了---“你在緊張什麼---”
葵的臉---微微泛紅---卻還在嘴硬---“我只是在思考---事情---”
“哦---”百合覺得這樣的葵好可愛---歪著頭拉長聲音問---“那麼---思考到什麼了---”
葵皺著眉---看著百合帶笑的眼睛---
突然---“啊---百合---我知道了---”葵大聲得叫到---
“啊---嚇死我了---”百合嬌慎得---拍了下葵的頭---“死韓葵---總是這樣嚇人家---”
葵拉起百合就走---眼裏跳耀著興奮---
“去哪里啊---”百合也不反抗---由著葵拉著走---
兩人說話間就到了門外---
“葵---”百合拽住葵---“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帶我去的地方---有吃的嗎---”
葵愣了下---“要吃的---做什麼---”
百合眯起眼睛---“好像---有人---很愛餓---”
葵釋然得笑了---“對哦---我太心急了---忘了---”
“走了---”改成百合拉著葵往回走---
“不去了嗎---”葵傻呼呼---
百合好笑得---瞪了眼狀況外的葵---“回去---拿吃的---給那個貪吃鬼---”
葵乖乖得---被百合拉著走---笑容---很幸福---

公路上
葵騎著摩托車---身後---坐著百合---
“葵---為什麼不開車啊---”百合摟著葵---好奇的問---風---擦著耳邊刮過---
不知道葵是沒聽見---還是不想回答---他沒有應百合---
突然開過一個轉彎---
百合不禁更用力抱住葵---
百合---突然懂了---葵為什麼沒有開車---
這樣的他們---像是---回到了以前---曾經---有很多次---葵也這樣載著她---載著她遠離痛苦的折磨---
百合---將臉---輕輕貼到葵的背上---聽著---葵清晰的心跳聲---
自己---反而---更輕鬆了---
他們這樣---算約會嗎---
百合不禁皺眉---不算---根本不算---百合在心裏肯定得否認著---他們只是---一起出去玩---姐弟嗎---很正常的---以前也有過---
只是---有姐弟---情人節這樣過的嗎---

天空很藍---
雲朵很白---
風吹得---也和溫和---
疾馳的車---載著---胡思亂想的葵和百合---

他們前面---
是一大片葵百合花的海洋---
一朵朵---一片片---很多很多---

什麼事情---
都會有個驛站---
讓累了的心---停息---
但是生活---
還是會持續進行下去---
也許會更辛苦---
也許會失去更多---
所以---
真正走到終點的人---
並不多---
太多的美麗---
往往會出現在---
人
最絕望的時候---
只有真正勇敢的人---
才會獲得---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5

第二十三節 純白


她發現
她在左邊
他就陪在她右邊
她在前面
他就跟在她後面
他一直守在她身邊---
如此近的距離
只需伸伸手
拉住
就和他
在一起了---
但是
她卻只能和他保持這一指的距離
永遠觸碰不到
永遠無法交叉
於是
從不懂
到懂了
還是想說那句話
不後悔
他
是他

--- --- ---
第二十三節 純白


一陣風---吹開百合額頭前的留海---讓她眼中的震驚---完全展露出來---
她迎著陽光---迎著風---
輕輕戚眉---目不轉睛得---看著眼前的壯觀——整整一大片---葵百合花---
“這裏---好美---”百合的語氣跳躍著興奮---“葵---快來看---真的是---好美---”
葵站到百合身邊---看著百合眼裏散發出來的光亮---滿足得笑了---
百合眉頭一顫---環顧了下四周---突然想到什麼---“不對啊---去年---不---是幾個月前---這裏---應該沒有這些葵百合的---但現在---”百合說著---歪頭看了眼身旁的葵---嘟著嘴---“難道---我是在做夢---”
葵伸手---捏了下百合的臉---
“啊---好痛---”百合捂著臉叫---瞪向葵---
“會痛---還是做夢嗎---”葵沒好氣得看著百合---唉---她---還真是殺風景---
百合點頭---有道理---“對哦---但這裏---”百合還是不明白---“怎麼有這些的---”
葵已經在運氣---無奈運氣---“人種的唄---”
百合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什麼---你是說有人在這裏種---可是---這裏---是媽去年剛買下來的地---要種薔薇的---”
“這裏種不了薔薇---”葵---沉著臉---丟出一句---
“你怎麼知道---”百合轉身抬頭---看到葵---滿眼的“強忍”---
“我就是知道---誒呀---”葵受不了得低吼一聲---生氣得看向百合---一臉茫然的百合---
“這裏沒種薔薇只種葵百合---我管它能不能種薔薇又為什麼種不了薔薇---”葵語速很快---而且越說越快---越說越靠近---“想送你想讓 你開心想你能驚喜能喜歡能相信---這個世界上的你並不孤單還有個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關心著---”一口氣的話---葵已經離百合---很近---
百合愣愣得---不眨眼地---看著葵---
“反正我就是種了---沒有薔薇沒種薔薇---這裏只有葵百合---”葵說到最後---突然覺得自己很委屈---從沒種過花的他---一下子種了這麼多---很辛苦啊---
百合---緊緊抿著嘴---胸口急劇起伏著---一種莫名的感動---一股強烈的酸澀---充斥在心口---她拉住葵的手---“葵------”她真的---除了喚他的名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葵他---總是這麼---疼她---
葵深呼了口氣---低下頭---輕輕擦著百合臉上的淚---柔柔得笑了---“別哭了---恩---不漂亮了喔---原是想讓你開心的---別哭了---這裏風大---”  
百合的眼淚卻越來越多---她努力吸著鼻子讓自己不再哭---“葵---對不起啦---我---”
“幹嗎說對不起---”葵發現有一陣風吹過來---馬上攬百合到他懷裏---用風衣擋好她---

風吹過他們倆---百合藏在葵的懷裏---卻感不到一絲風---很溫暖---
這個---就是幸福了吧---百合心裏---一片安靜---
她---可以這樣---繼續放縱自己嗎---

他們身旁的葵百合花---開得同樣嬌豔---
如果說---
這個世界沒有這種愛---沒有這種純白---
那他們---
貼在一起的他和她---
又是什麼---
感情---
總是在最不禁意的一個個瞬間---
積累---
越釀越濃醇厚---


韓家 （同日）

葵載百合回到家---兩個人已經走進院子---
百合瞄了眼怒放的薔薇花---心---更沉重了---
“累嗎---”葵發現百合眼中的無力---
百合只是搖頭---她不累---她只是在想---她和葵---該怎麼做---才能只停留在---哪怕是現在這樣都好---不要再發展下去---只是連她自己---都已經覺察到---她和葵的關係---正在一步步起著變化---變得越來越失控---越來越密切---
她發現---她和他---十指緊握著---
於是---不著痕跡得掙脫開---葵握著她的手---姐弟---應該沒有---像他們這樣的吧---百合苦笑了下---只是---她知道---她 也同樣---不想放開葵啊---不管因為什麼都好---她想不出---也不想知道---因為她---心裏---早就放不下他---

他們走進大廳的一瞬間---愣住了---
芙蓉在---
朴倪在---
堇在---
他們那快一年沒露面的媽---韓麗小姐---居然也在---
---大廳內的氣氛---嚴肅且---怪異---

百合的心情很複雜---
在這種心境下看到堇---她---有種想趕快逃開的衝動---不舒服---怎麼會這樣---
“媽---你回來了---”看著大家都看著她和葵---百合有些心虛---她和葵剛才---

“百合---你累了吧---先回房間吧---”芙蓉搶先說話---眼神---有些急促---
葵---不禁皺了下眉---他看到---芙蓉好像是在---意圖阻止什麼---
“哦---”百合傻傻得應著---但她也覺得---芙蓉的反應有些奇怪---她瞄了眼面對她坐著的韓麗---真是位美麗的母親---卻也還是---冷冷的---
想著---百合又看了眼葵---
“去吧---”葵點了點頭---家裏的氣氛很不對---支開百合---總不會錯---

百合走向樓梯---在經過堇身邊時---她在掙扎---想看卻又不想看他---
猶豫間---她已經走過堇身邊---在堇一直得---注視下---她目不斜視得---走了過去---
心---還是有一點痛---
是諷刺吧---
從沒想過---她和堇---居然有這樣的一天---

就在百合走上樓梯時---
韓麗緩緩得開了口---“怎麼---你們覺得---把百合支開---事情就不存在了嗎---百合---就不用離開了嗎---”
“媽---”芙蓉急聲制止---

“你說什麼---百合---離開---”葵眯起眼睛---一股氣焰從裏迸出---

百合驀得停下腳步---

有些事情的改變
總會在
最不想發生的時候
發生了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5

第二十四節 惑解


孤單
只是對過去回憶的
一種懷念
懷念
只是放在心裏的
一種留戀
留戀
只是生命承載最重負荷的
一種沉澱
如果
已經無法區分
是習慣了去愛
還是愛成了習慣
所謂的分開
也是在一起的
另一種開始---

--- --- ---
第二十四節 惑解

大廳的空氣中流動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緊迫---
每個人---都在震驚---震驚在韓麗說出的話中---她---到底---想做什麼---

朴倪的臉很冷---他討厭---韓麗說話的語氣---一點母親的溫度都沒有---百合---在韓家---在韓麗眼裏---到底算什麼---

“百合為什麼要離開---”最先開口的---卻是堇---  
百合抬頭---看了眼背對著她的堇---她看不到---堇說話的表情---他---還會在乎她嗎---

韓麗像沒聽到似的---喝了口手中的咖啡---她皺了下眉---沖著百合---“那個新來的女傭---怎麼連個咖啡都不會煮---這個能喝嗎---”
“新來的---”芙蓉低頭笑了笑---眼波流轉著一種淡淡的幽怨---“你還不知道吧---這個新來的女傭---已經在這個家---半年了---”
“在外面玩夠了嗎---回家---不嫌悶---”葵的語氣很有情緒---他們的這個媽---為什麼---總是這麼任性胡為---心裏掂量著她剛才丟出來的話---很是忐忑不安---

朴倪光是聽---眼前不禁就直劃嘆號---這種對話---還真是夠---具有“家庭”特色的---

韓麗卻不生氣---反笑了---
她狀似無辜得眨了眨眼---“你們都是在反對嗎---”環視了一周---最後---目光落在正偷偷看她的百合身上---“但百合---必須離開---”
百合傻傻得---不知道怎麼開口---
葵一把拽百合到他身後---擰著眉---“好---你讓百合離開---那我和百合一起離開---反正---這個家---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
“葵---”躲在身後的百合---拉了拉葵的衣角---

“什麼事---都該有原因吧---”堇看不下去了---哪有一個當母親的---總在折磨自己的家人---經過那次“全家痛哭”之後---她應該已經---把百合當成家人了吧---

“你和百合一起---”韓麗看著葵直搖頭---“百合要去的地方---你不能去---”
葵的眉皺得更深了---他下意識的---用雙臂護住百合---“你---該不會---想把百合給賣了吧---”
“啊---”百合的心裏也沒底了---她懦懦得---“我---不想---去---啊---”

“你在說什麼啊---我---”韓麗掃了眼堇---堇也正在看她---“怎麼說---都還算是百合的家人---我怎麼會害她呢---”

“恩---那你剛才說什麼地方她能去我不能去的---”葵根本不相信---
“那是因為---對方只指明要百合去---又沒叫你去---”韓麗說得一派輕鬆---
“什麼---”葵瞪大了眼睛---“還指明---”

一下子---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在韓麗身上---
除了芙蓉---
她低著頭---像在沉思---“你還是---一次說清楚吧---”她抬起頭---眼神像在審讀一樣---

“事情很簡單---”韓麗繞過芙蓉的注視---“我想取回---鄭野生平唯一的一部作品---”韓麗的表情有些僵硬---“我找了好久---終於 讓我找到了---”她笑了一下---卻很疲憊---“它在施氏集團的施仁程手裏---他答應了---只是---換回它的唯一條件是---”韓麗看向百合- --“他說---他想讓百合當他兒子的家庭教師---期限再訂---”

“那個---”朴倪清了清嗓子---“能不能再說詳細點---那個施仁程怎麼會知道百合---還有---什麼叫---期限再訂---”
韓麗打量了下朴倪---
“我是---”朴倪差點說---是百合的哥哥---他抖了下眼睛---“我是韓葵的經紀人---兼好朋友---”---好險啊---差點穿幫---若是---今天就更熱鬧了---

韓麗又看了眼百合---“我也問過施仁程---他怎麼會知道百合的---他卻告訴我說---他兒子和他說的---他只要百合做他的家庭教師---至於期限---他說他兒子很---特別難教---好多老師都被他氣跑了---所以---他說可以先讓百合試試看---”

“那個施氏集團---應該不是臺灣的企業吧---”堇突然插嘴---
“恩---”韓麗有些含糊其詞---
“它在臺灣有分部---總部---在印尼---那是家華裔外資企業---以石油起家---經營範圍很廣泛---涉及到電子、汽車等各個領域-- -”芙蓉---如數家珍般得應答出---她看著韓麗---眼神裏流露出一種擔心---“我只想知道---百合要是去---用離開臺灣嗎---”

“這個---重要嗎---”韓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不重要---”葵緊皺得眉並沒有舒展---卻更深了---他微昂著頭---語氣無比堅定---“因為百合---哪都不去---”---在開玩笑 嗎---還印尼---那是什麼鬼地方---臺灣都不行---他不允許---也無法接受---百合離開他視線外一步---絕對不可以---

“你---”韓麗有些微怒---

“你硬逼的話---我就帶百合離開---”葵打斷韓麗的話---百合---哪都不能去---想著---葵不放心得從後撈過百合---用手攬住---

百合---看了看韓麗---又抬頭看了看葵——
媽很堅定---
葵也很堅定---
空氣在兩人之間僵持著---

百合的心---一陣雜亂---
媽一定很想取回爸爸的作品---那是---爸爸留在世上最珍貴的東西啊---連她---也想拿回來
---只是---要離開---
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能回來---
而且---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很遠嗎---印尼在很遠的地方嗎---
她---真的有點怕---但更多的是捨不得---尤其捨不得---葵---

突然---
百合想到昨天她的失控---和今天---連想都覺得甜蜜的---葵送葵百合花的舉動---
一種莫名的恐慌侵襲過來---
“我去---”百合掙脫開葵---“我決定了---哪怕是離開臺灣---我也會去---”

大家都愣住了---包括韓麗---

“百合---”驚叫出聲的---是朴倪---“你瘋了嗎---可能很遠的---”
連芙蓉都在搖頭---她看了眼葵---還在震驚中的葵---“百合---你不需要再考慮考慮了嗎---”

“不需要---考慮得很清楚了---”百合回答得很乾脆---她知道---她不能再多想一下---她會動搖的---她一定會---

芙蓉皺眉---意有所指的---“其他因素呢---都考慮進去了嗎---”

堇---突然站了起來---他轉過身---面向百合---
百合看見---堇---滿臉的關心---“百合---那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也都是陌生的人---到時候---就只有你一個---你---你確定知道---你將要面對的嗎---”
百合看著堇---看著堇藍色的眼睛---那裏面---是滿滿的關心---像好久了---她好久都沒從這雙藍色眼睛裏感受到---溫暖了---
要是在之前---只要是堇開口的事---她都不會拒絕---從來不會---
但現在---
“我知道---”百合---複雜得笑了笑---她察覺到她身邊的葵---靜得出奇---“但有時候---陌生的環境---更可以幫人忘記一些應該忘記的東西---”

堇---有些吃驚得看著百合---
百合---他曾經的小百合---真的---蛻變得成熟了---
她---是怎麼轉變的---難道---是因為他嗎---堇想著---卻發現---百合的餘光---落在了葵身上---

堇---無奈得---歎了口氣---
看來---什麼都是公平的---一些錯過了---哪怕是不小心的---也就真的---錯過了---
他沒有再說什麼---轉身---上了樓---

百合---有些愣愣得看著---堇離去的背影---這個背影---曾經---她是那麼的熟悉---
但是現在---堇---在她說出決定之後---卻只說了一句話---還是介於挽留與勸告之間的話---
心---還是在疼---百合不明白---她為什麼會認為---憑什麼認為---堇還是有愛她的---雖然不是全部---
百合戚眉笑了下---如果沒有愛---那她曾經和他的甜蜜---曾經的幸福感覺---又是什麼---難道---真的都是假的嗎---全都是她自己 ---想像出來的嗎---好象---她一不用力---他和她的關係---就遠了---就變得---陌生了---她真的不明白---是他們的愛太脆弱--- 還是---他們---根本不曾相愛過---


在百合呆想的過程中---
芙蓉也扳著臉走開了——
這個局面---真是好亂---好象所有的人---都被套在了一起---動一下---就會有人痛---不動---這個結---就永遠打不開---而善良的百合---卻永遠是---總在痛的那個---
芙蓉知道---百合的善良---正在傷害著她自己---

“百合---你得去收拾一下要帶的行李了---”韓麗也站起身---走開之前---“因為---我們明天就走---”
“啊---”百合有些吃驚---木納得點了點頭---

“天啊---”朴倪直翻白眼---但當他看到葵陰沉的臉時---歎了口氣---韓葵---一定該瘋了---他正在爆發的邊緣---朴倪搖著頭---走了出去---

大廳裏---一下子---只剩下了葵和百合---
周圍很安靜---百合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百合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葵---她甚至---都不敢扭頭看他---葵一定很生氣---快抓狂了吧---
想著---百合走向樓梯想逃開這份---令她窒息的無搓---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5

第二十四節 惑解 (下)


“你---就這麼急著走嗎---”葵突然開口---
百合---停在原地---再也挪不動步子了---因為---葵的聲音---是顫抖的---
“我---”百合---不知道說什麼---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嗎---”葵的聲音透著委屈---“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嗎---”
“不---”百合急速轉過身---卻看到葵---眼裏含著的---淚---
“我---不討厭你---我怎麼會---討厭你呢---”百合---突然好想去抱住葵---這個樣子的葵---看得她好心疼---只是---她不可以啊---
百合按下心裏的衝動---對著葵---用力得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是第一次---百合說“弟弟”這兩個字時---心好痛---
“你---真的---要去---”葵看著百合的眼睛---他在百合眼中努力搜尋---哪怕是一絲勉強---
“恩---”
“想好了---”
“恩---”
“為了---忘記---”葵皺著眉---嘴顫抖著---一字一句的問---
百合的心---裂了---她緊緊抿著嘴---點頭---“恩---”
葵的眼神---凝聚著濃重的---傷悲---和不捨得---像是---一個被人丟棄的孩子---那麼無辜---那麼可憐---
百合看不下去了---轉過身---強迫自己不能心軟---留下---她和葵---只會墮落---
“如果---”葵輕輕的說---“我餓了---有誰再給我做吃的---”
一句話---百合哭了---眼淚---劈劈啪啪的滑落---她卻什麼---都不能說---也不能做---
“如果---我悶了---有誰來和我打打鬧鬧---”
“如果---我病了---又有誰守在我身邊照顧我---”
葵走近一步---伸手---從背後---抱住百合---頭埋在百合的髮髻裏---聲音---已經完全失控---
“如果---我突然想你了---我要去哪里---才能見到你---”眼淚---從葵的眼裏流了下來---滴在百合的後頸上---眼淚---是還有溫度的---
“百合---求你了---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葵的聲音---葵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把刀子---一下下地---剜割著百合的心---

百合痛苦得閉上眼睛---用盡所有力氣---掰開葵的手---甩開葵的擁抱---
葵卻怎麼都不肯放手---

“韓葵---”百合忍著哭---大聲痛斥葵---“放開我---”
“不要---我會看不到你的---”葵眯著眼睛---滿臉的委屈---
百合冷著聲音---閉著眼睛---“韓葵---不要讓我---真的討厭你---”

一句話---葵的手---漸漸---鬆開了---垂在兩側---在輕微得---顫抖---
百合感到---身後一片涼---
她睜開了眼睛---
葵就在她身後---
可她---
卻不能回頭---

安靜---四周都很安靜---
時間---也---慢了下來---像不忍心---走得太快---

“啪”的一聲---
是心---破碎的聲音---
只是---
分不清---
是百合的---還是葵的---

百合---丟下葵一個人---跑上了樓---
她沖進房間---
關上門---
鎖好---
無力得靠在門上---
她---
捂著嘴---用力得哭著---
她---
也同樣捨不得葵啊---
她知道
她已經習慣了給葵做吃的---一直做---做很多---
她已經習慣了和葵打打鬧鬧---他欺負她---她躲避他---
她已經習慣了一受傷---就去摸尋葵的肩膀---很及時---很舒服---
她已經習慣了---她身邊---一直有葵啊---保護她---呵護她---
可她---
卻只能選擇---
離開他---
因為他是她的---弟弟---


切割的愛
最痛
但這種痛
卻是獲得幸福的
一種必然途徑
就像
種
生根了
花
就要開了
卻要硬生生的砍下
只是砍下
卻是為給它換個
真正適合的環境
對的土壤
對的苗養方式
才能開出
最豔麗的薔薇花

在角落裏---
芙蓉的眼角---含了一滴淚---她倔強得---擦掉---
她深深得吸了口氣---走向韓麗的房間---
剛才那一幕---真的是---讓她心疼---為什麼愛一個人---要這麼痛苦---愛情---好像已經不再是---兩個人的事情---要背負的責任---太多了---

韓麗的房間
“你---怎麼了---”韓麗發現---芙蓉的神色---很悲戚---那麼堅強的芙蓉---
芙蓉逕自坐到窗前---外面---已經臨夜了---離百合走的時間---又近了一點---

她轉頭看向她的母親---
“你真的確定---一定要這麼折磨他們嗎---在這個時間---這種情況下---”

韓麗躺在床上---眼神掃過芙蓉---
“難道你想---把真相告訴百合---告訴她---她一直以為是弟弟的葵---其實不是她的弟弟---她以為她的負心的堇---其實並沒有背叛---你要知道---當你說出真相後---”
韓麗不由得歎了口氣---“百合---善良的百合---只能比現在還要痛苦---因為---她現在---對堇對葵的感情---還很混亂---”
一種沉痛過後的覺醒---隱在韓麗的眉間---她緩緩地說---“只有當一切都清晰下來的時候---只有當所有情緒都沉澱下來的時候---做的選擇---才是百合---心裏真正的決定---”

芙蓉還是很擔心---她都不敢想---百合離開後---接下去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就算百合要離開---但為什麼要走得那麼遠---離開得那麼徹底---”

“因為有些回憶---必須要徹底忘記---真正的愛---才會開始---” 韓麗說得很冷靜---芙蓉怔怔得看著她這個---平時任性慣了的母親---
“百合必須要忘記堇---忘記葵---忘記對他們---因為她的善良而習慣的順從---因為單一的順從---並不是真的愛情---那只是---對 愛卑微的留守---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付出再多---犧牲再多---都不會得到幸福---堇之前的---就是最好的例子---女人---只有視野寬 了---看多了---才會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芙蓉完全呆了---看著韓麗---她還是那麼漂亮---芙蓉簡直不相信---他們的媽---他們一直以為什麼都不關心的媽---居然---這麼瞭解這一切---
“媽---”芙蓉的心情很複雜---原來---她的愛---一直都在---
“你為什麼---那樣看著我---”韓麗接收到芙蓉溫柔的神色---這樣的注視---這樣的芙蓉---讓她很不習慣---她皺了皺眉---“我只是---背多了臺詞---劇本上---都是這樣寫的---”
看著韓麗的嘴硬---不自在得閃躲---芙蓉輕輕得笑了---“是嗎---”
韓麗沒有回答---因為她喜歡看---芙蓉這樣笑---這樣的芙蓉---不只美麗---而且很可愛---讓她想到了芙蓉的小時候---那個曾經總是纏著她的小女孩---

突然---芙蓉想到了什麼---“可是---那個神秘的施氏集團---為什麼會有鄭野的東西---”
韓麗深深得看了眼芙蓉---她的這個女兒---頭腦總是那麼敏銳---“因為---施仁程的某一任妻子---是鄭野的妹妹---親妹妹---鄭恬兒---”
“什麼---”芙蓉搖著頭---“等一下---什麼叫做---某一任妻子---”
“她去世了---”韓麗停住自己的話---糾正---“不對---就算不去世---她也只是施仁程的其中一個妻子---施仁程一共有---四個老婆---”韓麗嘲弄得笑了---“印尼的法律---就是男人的天堂---”

芙蓉試著說---“那百合---是去照顧---鄭恬兒的遺孤嘍---”
韓麗點頭---芙蓉很聰明---一想就通了---

芙蓉皺著眉搖頭---“我也不明白---他們---難道一直在關注百合嗎---怎麼會指名百合去---”
“是那個小男孩自己提出來的---聽說---他有見過百合---在巴黎---”韓麗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多---
“那孩子多大---不會---”芙蓉很緊張---她可不希望---百合“羊入虎口”---
“想什麼呢---那真是個孩子---才5歲---”韓麗笑了---芙蓉真的是---太關心百合了---才會這麼擔心---
芙蓉也笑了---她---真的是---不放心百合啊---

芙蓉不禁回憶起---
百合---從剛來的被排斥---到被接受---直至讓所有人---都離不開她---
百合身上---有種溫暖---可以吸引一切---缺乏溫度的感情---
她---在更多人眼裏---很平凡---很傻氣---
但讀懂她的人---就會看到---那份專屬於她的美麗---人性的美麗---
那個孩子---應該也是多多少少---嗅到了百合的這一面吧---

“在這個世界---像百合這樣善良簡單的人已經太少了---”芙蓉像是在自言自語---她出神得看著窗外盛開的薔薇花---那種嬌豔---那種美麗---有些不真實---

“金子再值錢---鑽石再值錢---但那些---都還有個價碼---付得起---就能擁有了---”芙蓉漠然得笑了笑---收回自己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母親---美麗的側臉---

“一般人的感情---再昂貴---都有相應的價錢在對照---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也都按照這個規律在進行---計較衡量之後---再決定-- -到底值不值得在一起---貶值了---就自然分手了---聽起來很冰冷---但這個---就是現實---但百合---卻完全在這個規律之外生活著-- -”
芙蓉閉上了眼睛---她有些累了---她呼吸著薔薇花的香氣---腦子裏---卻是百合---抿嘴的可愛---蠢蠢發呆的模樣---
“所以我們---都不要打擾她---就讓她這樣繼續---美麗下去---生活下去---好不好---”

窗外---夜完全深了---
一份寧靜---摻雜著些許沉重的情緒---
回蕩在空氣中---
讓在的人---
久久得---無法入睡---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5

第二十五節 偽裝


知道
她在那個方向---
想走過去
又怕
擾亂了那份安寂
忍不住
想像著
在這個瞬間
她
什麼表情---
什麼情緒---
什麼記憶---
是不是也會---
將他想像---

--- --- ---
第二十五節 偽裝

難熬的夜---顯得---格外漫長---
百合---
一會兒睜開眼睛---一會兒閉上眼睛---在床上來回改變著姿勢---頭---開始疼了---
“天啊---”百合翻身坐起---懊惱得抱住頭---失眠---真的好痛苦---
轉頭看了看時間——3點半---噢---居然硬躺了5個小時---
百合---渾身乏力---床---曾經那麼可愛的床---現在---變得礙眼了---
“不知道---葵---”一想到葵剛才---那抹可憐兮兮的眼神---心---“不行---不能再想下去---”百合用力的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停止回憶---
只是---
閉上眼睛---卻還是相同的畫面---
百合落敗得睜開眼睛---歎了口氣---
她---
真的是---不放心葵啊---她剛才的話---一定有---傷到他吧---

夜---很靜---
房間裏---很靜---
外面---也是同樣的安靜---
這種安靜---簡直讓人窒息---

受不了了---百合走下床---

鐘錶---滴滴答答的在走---
明天---
幾個小時之後---她就要走了---離開了---離開這裏了---
突然得---心一陣雜亂---
真的要---離開葵了嗎---葵真的---不會在她身邊了嗎---

百合瞄了眼---門---
手---輕抖了下---
門就在那---離她只幾步遠---她---只需要走過去---一步---兩步---最多三步---
心---好亂---
百合閉上眼睛---
她---可以嗎---她可以那樣嗎---她好想---再看葵一眼---
百合吸了口氣---
恩---只一眼就好---再看一眼---葵睡著的樣子---她就安心了---

百合走到門前---
用力---扭轉把手---
拉開門——

在門---
緩緩打開的瞬間---百合看到了——
---葵---
他在她的注視中---抬起頭---
百合看到一雙疲憊的眼---

他站在她面前---
淩晨三點半---
他居然---站在她面前---

百合感到---胸口好悶---鼻子好酸---一股氣---堵在喉嚨---
葵他---是---捨不得她嗎---
百合咬著牙---忍住眼淚---“你---在這裏站多久了---”
葵的眼神很無力---有些彌散---“不知道耶---忘了---”說著---疲憊得笑了下---
這樣的葵---很虛弱---
百合厲聲得---聲音卻是顫抖的---“你不累嗎---你是不是一直在這裏站著---你---難道不知道---我會心疼嗎---”
百合皺著臉---扶住葵的胳膊---眼淚---流了下來---“你是傻子嗎---你可以敲門啊---為什麼---為什麼非要---一個人站在這---”
葵攬過百合---攬過她小小的一個---收進他懷裏---完全的收攏---
眯起的眼---都是不捨得---

他真的---不想她離開啊---他好怕---這一走---她就真的走出他的生活了---他已經不是她的弟弟了---她早晚會知道---她喜歡的也不是他---他好象真的---沒有權利---再陪著她了---
葵想著---不禁又抱百合更緊了---
他伏在百合的耳邊---輕輕的---“我不知道---我該做些什麼---你才肯留下---”
緊皺的眉---輕顫了下---“又怕你會---突然不見了---就只好守在你門前---”
他閉上眼睛---“這樣---心會安穩些---”

“葵---”百合埋著頭---哭著---這樣粘她的葵---讓她根本不忍心放手---心---好痛---像是被針紮---一陣陣的刺痛---只是---她對他的親情已經---超出界限了啊---她和他---必須分開---

如果一切---可以在這個時間停下---
如果現實---可以像想像那樣簡單---
如果愛情---可以只是愛情---
那麼---
幸福---
就已經在這裏了---
在葵懷裏的百合---皺著眉---笑了---
原來分開---可以讓心---這麼痛---
這是因為愛嗎---
這份愛---對葵的愛---到底是親情---還是愛情---
她已經完全---亂了---分不清了---

慢慢地---
百合停止了哭泣---
她緩緩得---從葵的懷裏退出來---
這份愛---
不管是什麼---都是不該的愛---都該埋葬---
她不能讓葵發現她對他的改變---絕對不可以---
百合低著頭---決定了---她必須---狠下心---

她抬頭---正好---對上葵的眼睛---
百合---喘息了下---
葵的眼神---讓她心疼---
她必須要說些什麼---告訴他---她一定要走---
只是對著葵---對著葵的眼睛---
要說的話---
卻說不出口---

葵看著百合---
看著---豫言又止的百合---
他知道---
有些事情---要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雖然---他有想過---死耍任性不放開百合---裝病使詐不讓百合離開---
但他更清楚---他只有放開百合---讓她進入新的生活---認識新的人---她才能重生---重新相信---這個世界---愛情還是存在的---
這麼善良美麗的她---應該會有很多人珍惜吧---她該擁有幸福的---只是---到那個時候---她的那份幸福裏---很可能---沒有他---

葵不禁苦笑---如果---他可以自私一點---如果---他可以---少愛百合一點---
或許---他就可以---更有機會擁有她---

她還愛堇沒錯---
但他已經不是她弟弟了---
如果說出所有真相---堇的背叛雖然會緩和---但他有信心爭取到百合---畢竟---和堇競爭---終究要比---一直是弟弟的身份---更有把握---

只是---
如果真這樣了---
百合---要面對的---將是一個兩難的局面---
她的善良---她的忍讓---
他不想---
她再繼續陷入---一段被動的感情裏---
無論他或是堇---
割捨哪一個---
百合的幸福---都不會完整---
所以---
他現在---還只能是弟弟---百合現在---還不能沒有弟弟---

葵看著---百合掙扎的表情---
她的眼睛很黑很亮---
她的臉很圓很肉---
她的皮膚很白淨---
她的每一個表情---都已經---刻在了他的心裏---抹不去了---

葵留戀得---摸了摸百合的頭---
“百合---肚子餓了啦---”說出口的聲音---很自然---一種催促一種撒嬌一種習慣---

百合笨笨得---皺著眉---皺著臉——這個弟弟---總是很怪---讓她---摸不著頭---  

“我餓了啦---”葵撅著嘴開始不滿---伸手拉著百合就走---“走---去做吃的---”

“可是---”百合一時沒反應過來---剛才葵明明還---可現在---“葵---很晚了---”百合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為難了半天---葵卻輕易得---幫她化解了---
葵停下步子---嬌縱得抿著嘴---“可我的肚子餓了---”
他突然---笑得很壞---“還是---你用別的辦法幫我添飽---”說著---一步步靠近百合---
百合瞪大了眼睛---急忙向後退---直至退至靠了牆---無路可退---
一下子---他離她---很近---
“葵---”百合很緊張---心---一陣慌亂---
葵收起了笑---眼神很認真---他輕輕得---吻了下百合的額頭---“小肉包---不許忘了我---”
百合愣了一秒鐘---有些哽咽得---用力搖頭---“不會---永遠都不會---忘了的人---是小狗---”
葵又吻了下百合的臉---“要想我---”
“恩---”百合應著---卻發現---葵欲壓下的臉---她用手去擋---卻被葵反手固定在牆上---
這個姿勢---很曖昧---
“葵---你---”百合的心提到了喉嚨---臉紅紅的---
葵卻皺著眉---顫抖著聲音---“更不要讓別人---這樣吻你---”
說完---葵壓下頭---吻上百合的唇---是一個---深深的吻---好多留戀---好多不舍---好多無可奈何---都投注在這個吻中---
百合閉著眼睛---緩緩接受了---這份輕柔---
好像也有些---懂了---

吻在唇上的---是愛---
一種對愛的霸道---
一種對愛的釋放---
他把他的心---撚碎---揉在裏面---吻入她唇中---


廚房---
“餓-餓-餓---餓死了---我快餓死了---”葵故意伏在百合耳邊---大聲抱怨---
百合一邊躲閃著---“知道了---”一邊很無奈得忙著---
“小胖子---說---你是不是故意的---”葵插著腰---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讓我餓暈了---你好偷偷跑掉---”
百合不滿得撇嘴---低聲嘀咕---“會慢---還不是你剛才對人家---”百合突然頓了下---害羞得抿了抿嘴---“現在又在催---”
“恩---你在嘀咕什麼---”葵皺著眉---拉過百合---
“誒呀---再搗亂---”百合扳起臉---拍掉葵的手---“就不給你做飯了---”說完，還狠狠得瞪了眼葵---
突然---葵從百合背後抱住她---
“葵你---”百合被嚇了一跳---
“這樣---不會防礙你做飯了---”葵得逞得笑了---
百合快哭了---“韓葵---”
“什麼---”
“放開我啦---”
“不要---”
“你再說一次---放不放---”
“不放---就是不放---”
“你---自己做吧---”
“百合---”
“幹嘛啦---”
“好餓---你來做---”
“你先放開---”
“不放---”
“韓---葵---”

吵鬧的聲音交雜在了一起---
但聽起來---
卻很甜蜜---
一種習慣的寵---
已經刻入
他們彼此的心裏---
彼此的---記憶裏---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6

第二十六節 一種甜蜜

思念
是種持久的
想見卻不能見的
永遠在填卻填不滿的
空落記憶
她在想---
遠方的薔薇花---
有沒有改變
有沒有---
缺水灌澆
有沒有---
缺人照料
有沒有---
缺光撫耀
---
思念
藏在心底
燙焦了
記憶的
一大片---

--- --- ---
第二十六節 一種甜蜜

清晨 廚房
“芙蓉---你出去等啦---就好了---”百合說著---又張了個哈---真的---好想睡啊---
芙蓉佩服得看著---像是閉著眼---手還在熟練煎火腿的百合---“其實---不一定非要做早飯---你這樣---難度好高啊---”
“不行---一定要做---我今天就走了---” 百合的話才說完---芙蓉就眼睜睜得---目送著---百合把一個完整的雞蛋（帶殼的）丟進了煎鍋裏---
---啪的一聲---雞蛋碎了---
“百合---你---”芙蓉驚呼出口---制止---已經來不及了---
“啊---”百合這才完全醒過來---
---蛋加蛋殼連帶水---被油濺得---劈啪亂響---百合忙做一團---
“天啊---”芙蓉看不下去了---她皺著眉閃開了---留下百合一個人---繼續在廚房“戰鬥”---

大廳
葵懶懶得癱在沙發上---一個人---霸佔了一整個沙發---
芙蓉坐下來---心有餘悸得又望了眼廚房---百合---應該還好吧---
葵趴著---閉著眼睛---“百合在幹嗎---好吵啊---”
芙蓉忍住笑---“她在做---最後的早餐---”看著乖乖懶著的葵---才發現---葵與昨天---簡直是判若兩人---
“你接受了---百合的離開---”芙蓉試探著問---
葵連眼皮都沒抬---“恩---”
芙蓉不禁挑眉---有古怪哦---“就這樣---”
“不然哪---”葵的語氣還是很平淡---
“還以為---你會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芙蓉還是覺得奇怪---葵不可能這麼輕易答應的---想著---努力在葵的臉上搜尋蛛絲馬跡——恩---除了看起來很疲憊有黑眼圈外---
“芙蓉---你還要咖啡嗎---”百合從廚房走出來---打斷了芙蓉對葵的探詢---
芙蓉不情願的轉過頭---“隨便吧---有吃的就可以---”
不禁意得掃過百合的臉---卻發現百合也頂著對“熊貓眼”---而且---嘴唇---是腫的---
芙蓉了然得笑了---然後---不動聲色的---“百合---你房間的燈壞掉了---一會叫葵幫你換一下”
百合皺眉---想了想---“有嗎---我怎麼不知道---”
“有啦---葵---你快去啊---”芙蓉催促著---
葵睜開眼睛---苦著臉---“現在嗎---一會叫阿勇去啦---”
“還拖---那燈昨天半夜就壞了---”芙蓉眼角含著笑---
“什麼---”
“哪有---”
百合與葵異口同聲的反駁---
芙蓉無辜得---向左向右得---看著兩個人---
葵翻身坐了起來---想都沒想的--- “你是做夢夢到的吧---昨天一整晚那燈都好好的---”
“哦---你確定---”芙蓉看向葵---笑了---
葵猶豫得點點頭---“恩---確---定---”芙蓉的這個表情---很詭異---
“難怪---”芙蓉故意話不說完---笑---卻更加曖昧---
百合傻傻得看著---芙蓉的笑---很奇怪---
“什麼啦---”葵看了眼百合---
百合搖搖頭---
“她腦子壞掉了---”葵撇了眼笑得怪怪的芙蓉---

“你們昨晚---是不是做了什麼---”芙蓉突然開口---
“啊---”百合愣了---
葵一下子---全明白了---原來芙蓉剛才---該死的---都是因為缺覺---
“什麼---不該做的---”百合的思維還不是很清晰---芙蓉的話---她聽得似懂非懂---
葵皺著眉---竟有些害羞起來---“沒什麼---有什麼啊---我只是路過看到而已---”

“那為什麼---百合的嘴唇---是腫的---”芙蓉說的一針見血---
葵看了眼百合---還真的---他昨天好像---確實太用力了---
而百合也終於明白---芙蓉在說什麼了——不禁緊張得---倒吸了口氣---抿住嘴——葵昨天對她的吻---
天啊---她立即羞紅了臉---心跳也快起來---
“百合---你臉紅了哦---”芙蓉繼續虧著---很開心---
“我---”百合躲開芙蓉的注視---卻掃到葵---他好像---正在看她的嘴巴---臉---更燙了---“廚房有飯還在---我要繼續做---”說完---紅著臉逃開了---
“百合說的---是哪國話---”芙蓉快笑翻了---一轉眼---對著葵繼續---“都是真的了---”
葵把頭轉向另一邊---皺眉---“什麼啊---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怎樣---”
“韓---芙---蓉---”葵氣結---瞪著眼睛---臉---卻更紅了---他昨天倒確實有那麼想過---只是---誒呀---他想什麼呢---
葵站起身---邊走還邊在解釋---“恩---我去看看---今天天氣怎麼樣---”完全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芙蓉笑得很愜意---捉弄他們---還真有趣---她又怎麼會不知道---葵對百合---根本不會真的做什麼---
因為葵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葵---這樣子的葵---真的很棒---

突然---芙蓉在二樓發現---堇晃過的身影---
剛才的一切---他都有看到吧---
芙蓉的神色暗了下來---歎了口氣---連她都快忘了---堇還在---
有些事情的改變---有些情緒的轉變---真的不是人---所能控制所能掌控的---愛本身---是種需要是種習慣---那麼---現在的百合---到底更愛哪一個---
芙蓉苦笑了下---相信---百合也想不出吧---
看來媽的安排---還真的需要---

飛機場

人來人往的---總是那麼匆忙---那麼持續著---
百合望著眼前走過的行人---一張張陌生的面孔---他們---她都不認識---
像突然的---她驚覺---就在幾年前---她和韓家的所有人---也都像現在這樣---都是陌生的---
看著眼前晃過的一個、一對或多個的人---單行的寂寞---相伴的說笑著---
人與人的緣分---真的是很奇怪---多走一步---少停一秒---都可能錯過---一輩子時間能總在一起的---會是什麼感覺---就是幸福了嗎---

百合抬頭---正看到葵向她走過來——
如果---葵和她---就這樣一輩子守在一起---也可以算是---幸福嗎---
“想什麼呢---呆呆的---”葵用手在百合眼前晃了晃---
百合眨眨眼---看著葵依舊帥氣的臉---依舊關切的眼---突然---好捨不得---
“葵---”百合皺著眉---緊緊抓住葵的手---“答應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葵看著百合眼裏的不舍---心微微得---疼了下---
他眯著眼---輕聲的---“你這樣---我放不了手的---”

“還在依依不捨---小心明天上頭條---”朴倪走了過來---拿著機票---“你們尊貴的母親呢---還沒到---飛機快開了---”
“真的耶---”百合看了看表---確實不早了---
“真麻煩---出個門還這麼久---”突然---葵的眼睛亮了起來---“不來更好---百合今天就不用走了---”

“你想的美---”說話的是芙蓉---她急急得走了過來---
一群人都看向她---
“媽不來了---她急性闌尾炎---要開刀---”
“那百合不就不用走了---你還---”葵臉上有明顯的笑意---
百合有些不滿的瞪了瞪葵---“媽生病---你很高興哦---”轉頭看芙蓉---“嚴重嗎---”
芙蓉無奈得笑了笑---“病情還好啦---就是情緒---又在鬧彆扭了---但百合---你還是要去---”
“為什麼---”葵小孩子一樣抱住百合---撅著嘴---“百合不能走---她要照顧媽的---”
百合也愣了下---
“你不會讓百合一個人去吧---”是堇---還拿著行李---
朴倪搖頭笑了---看來熱鬧了---人---都齊了---
“你這是---”芙蓉也奇怪---
“我要去巴黎---去見---”堇沒有說下去---他看了眼---還被葵摟在懷裏的百合---他和她看起來---真的像是情侶了---“有些事需要處理---”
百合發現堇的眼神---莫名得一陣心虛---她撥開葵攬著她的胳膊---
“你也飛巴黎---”芙蓉稍稍有些驚喜---
“什麼叫---也---”葵很敏感---他感覺到剛才---百合推開他手的用意---
“因為---百合也要去巴黎啊---”芙蓉自然得---拋出一句讓所有人都吃驚的話---
“什麼---”葵叫起來---“百合---不是去印尼嗎---”
“誰說的---印尼是總部---那孩子又不在---他人在巴黎---”芙蓉看著葵張大的嘴巴---不禁皺起了眉---“如果是印尼---媽也不會同意讓百合去啊---”
朴倪看了眼芙蓉---沒想到啊---韓麗---
葵嘟著嘴---“又沒說清楚---”---突然瞪大了眼睛---“啊---”葵抓住撲倪的手---
“放開啦---”百合急忙去拉葵的手---她還是很介意---葵和朴倪的互動---
芙蓉笑了---直搖頭---他們家---還不是一般的混亂---“韓葵---注意一下你的名模身份---”
葵卻仍對著朴倪---“那個case，我接了---你剛才---有給你自己買機票吧---”

朴倪無奈的笑---百合啊---根本就是這位葵少爺的---地心引力---她比什麼都重要---因為她退又因為她接---一點原則都沒有---想 著---還是乖乖的遞過手裏的機票---“我還奇怪---為什麼芙蓉要我買兩張飛巴黎的票---加上我的---一共是三張---現在多出一張---”
“不多---”芙蓉沖著葵眨了下眼睛---壞笑---“堇正好去巴黎---”又看了眼還在發傻的百合---“三個人一起啊---反正---他們應該---有很多話聊---”

一句話---連朴倪---都皺眉了——這個芙蓉---真的是---不怕亂---
只是---好像---真的是這樣---

事情總在最意想不到時候---肆意改變著發展的方向---它不會---給你任何提示---給你任何準備---所以---只要是還沒發生的事情---過多的擔心和顧慮---都是一種白費---
命運---會偶爾的---開個玩笑---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6

第二十七節 幸運


走了出去
才發現
這是一個
沒有童話的世界
快樂這件事
突然變得
很奢侈
原來自己擁有的
已經很多

--- --- ---
第二十七節 幸運

飛機上

一直知道---地球是圓的---
就算是---你在世界的這一端---我在世界的那一端---兩個本來陌生的人---認真走下去---還是會走到一起的---不管---這分隔的距離到底有多遠---走到一起---只是時間的問題---
相反的---如若緣分走盡了---就算近在身邊---也會---越走越遠---
到底---是先失去了感情---還是先---兜遠了彼此---才淡了一切---
一句話可以開始---
一句話---也可以結束---

百合出神得望著---窗外漂浮的雲層---那是一種純粹的淨---輕易得---讓心---邂逅了---
而最初邂逅的愛情---最後停留的愛情---能不能是同一個---一直愛一個人---一直愛下去---
而往往---越簡單的事情---卻越難做到---
也許---愛的背面---只能是傷害---最親密的人---

---正胡思亂想著---一隻胳膊突然---伸到了她眼前---
百合轉頭---葵---睡得正熟---
他一定很累了——挖空心思的留她---心甘情願的疼她---又---攪盡腦汁的爭取---和她一起坐---想到剛才---葵和空服員理論的霸道---就不由得想笑---坐在一起很重要嗎---真是小孩子脾氣---
想著---心裏卻湧出一股甜蜜---被高度粘貼霸佔的甜蜜---
笑---忍在嘴角---

“恩---”葵嘴裏咕嚕一聲---手熟練得---握住百合的手---很緊---
百合看著葵---像嬰兒一樣無邪的睡臉---真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
一種寵溺---隱在---百合看葵的眼裏---
她順勢緩緩得---將頭枕上葵的肩---感受著這份靜謐---已經忘了---剛才的那份沉重---呼吸著葵身上特有的氣息---就這樣---依偎在葵身邊---百合---感到了一種熟悉的安心---還有塌實---

而百合---已經完全忘了---堇---就坐在她和葵的身後---

堇依舊很平靜的---看著前面的百合與葵---看著這一切的發展---看著他們---越走越近---
他不是不在意---他不是---真的想就這樣---眼睜睜得---看著百合---離他越來越遠---
只是他知道---自己---有些真的是做不到——他做不到---葵對百合的那種專注---做不到---葵對百合的那種跋扈---更做不到---葵對百合的---那種罕見的完全傾注---
他的愛---只能是平淡的水---能止渴---卻不甘甜---
他愛百合---但他卻不能給她---她所給予他的那麼多---
堇閉上眼睛---像是看到了芹---擔心的眼神---
一顆心---只有那麼大的地方---能放的東西---很有限---有些先放進去了---就很難再拿出來---再擠進去放其他的---空間---就只能---那麼窄了---

飛機在廣闊的空中---繼續前進---沒有什麼---會為猶豫的時間而駐足---
一些進行著---
一些---就擦身而過了---

“小姐---”一位空姐---小聲的叫百合---
百合抬頭---發現這位漂亮的空姐---像是很難為情的樣子---“有事---”她記得沒要服務啊---
“那個---”空姐一臉猶豫---還向兩邊瞄了眼---再次壓低聲音---“能不能---勞駕韓葵先生給我簽個名---”
百合一愣---這個---
“拜託了---我好喜歡韓葵先生---我這樣是違紀的---拜託了---”空姐很虔誠得彎下腰---遞出一個本子---  
“好了---啦---我---”百合最受不了別人這樣乞求---“我儘量吧---”
“謝謝---”空姐很是激動---音量都大了些---
“一會你來拿---”百合用頭點了下還睡著的葵---
“好---真的太感謝了---”空姐邊走開邊在想---這位小姐---雖然不是很漂亮---卻很善解人意---好善良啊---

百合看著還在睡著的葵---心裏竟有一些後悔---她不忍心叫醒葵啊---他睡得---好香甜---可是答應人家了---哎---
“葵---”百合伏在葵的耳邊---輕聲的---“葵---醒醒啦---”
“恩---”葵費力的睜了下眼睛---迷迷糊糊的---
“醒了嗎---”百合搖了搖葵---
葵終於看清了百合---一皺眉---撒嬌得靠在百合身上---“沒有啦---好困---”
百合推了推粘過來的葵---沒推開---反被葵伸手樓住了腰---
“你是樹懶啊---”百合瞄了眼四下---“這---不是家裏---放手啦---”
葵卻貼得更近了---“誰叫你吵醒我---”
百合撅嘴---她就知道---做好人沒有好下場---
“這個---你簽一下---”百合費力的從葵的緊擁中---騰出手---拿出本子---
“什麼---”葵探近看了看---
百合戲謔得笑了---“有漂亮空姐---叫你簽名哦---”
葵卻冷下臉---看著百合---“你很高興嗎---”
百合不明白得---愣了下---“什麼高興---”
葵負氣得鬆開百合坐好---皺著眉---又轉頭瞪向百合---“你為什麼答應這個---說---”還沒等百合說話---葵瞪眯著眼---捏了捏百合的臉---“小胖子---有人喜歡我---你很高興啊---”
百合推開又靠近的葵---很無奈---“我哪有---”
“你就有---還笑哪---”葵斜著眼看百合---一臉委屈---
百合懊惱得直歎氣---“我沒有啦---我只是---”發現葵投過來的怒視---百合有些心虛---“是有一點點高興啦---”
“恩---”葵咬著牙的臉---又逼近百合---
百合只好用胳膊搪---“誒呀---我只是---覺得很驕傲---為你感到驕傲---我的葵---居然可以這麼棒---”
一句話---葵抿緊了嘴---眉間---掠過一絲羞澀的釋然---
“坐好了啦---”百合快搪不住葵壓下的重量了---根本沒注意---她說出口的那句“我的葵”---語氣有多親密---
葵聽話的重新坐好---心裏---一陣甜---
百合看了看安靜下來的葵---試探得---“那個簽名---可以嗎---”
葵扭頭看百合---眼神有嬌縱---
百合小聲的---“我都答應人家了---”
葵突然---又笑了---笑得---不懷好意---
百合看著葵的眼神---直倒吸氣---悄悄向旁邊挪了挪---
葵湊過臉---“要簽也可以---除非---恩---”葵指了指自己的臉---
“什麼---”百合傻傻的---
“吻我一下---”葵說的很輕鬆---
“你---”百合皺眉---害羞起來---這個韓葵---只會欺負她---“不要---”
“是嗎---”葵很惡劣的---一派事不關己---“那你就自己簽吧---誒呀---就是有種人---愛做答應人家又辦不到的事---好沒信用噢---”
百合抿著嘴---好為難---親葵---不行啦---怎麼可以呢---“會被人看到的---”百合還在解釋---
葵在百合耳邊---“沒關係---你忘了---別人都以為---我們是男女朋友---”
葵的話---讓百合的心更慌亂---天啊---她怎麼會答應那個空姐的---拿不到簽名---她---一定會很失望吧---好難啊---
葵卻笑著---他知道百合很善良---他真的不是故意利用她的善良---只是---他好像真的吻百合吻上了癮---看著百合可愛的表情---他就想吻下去---

看著百合的猶豫---葵故意的--- “不行哦---算了---反正又不是你傷心---”
突然——“漬”的一聲---百合在葵臉上---輕啜了下---
葵愣了下---一秒鐘後---摒住呼吸開始---臉紅心跳---百合她---真的吻他了---
而百合---都快羞死了---她都不敢轉頭---她剛才親葵---好像太緊張太用力了---居然都---發出了聲音---好害羞啊---
百合的心跳好快---

“那個---”一個聲音---在這兩個正尷尬的人頭上響起---
百合抬頭一看---原來是那個空姐---
“我想問---我要的簽名---”她也發現---眼前的這兩人之間---正竄逆著一股---強烈的電流---
百合接收到空姐眼神中曖昧的笑意---臉更紅了---天啊---她快瘋了---她居然在飛機上---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親葵---丟死人了---
“你問他要---”百合低著頭---不敢抬頭了---
葵笑得卻很得意---他拿筆簽好了---遞向空姐---“謝謝你啊---”
空姐愣了下---就會意的笑了---他們真的是---好幸福啊---
等空姐離開---百合倒吸了口氣---剛才---好丟人啊---那個空姐---一定都看到了---
想著---百合皺著臉---瞪葵---“你還說---說什麼謝謝---有什麼好謝的---”
葵自顧的笑---很甜蜜---“當然要謝她---如果沒有她---你怎麼會---”
“啊---”百合捂著臉---“不要說---討厭死了---不要說啦---”
“第二次了啊---”葵趴在百合的耳邊說---
“什麼---”神經大條的百合還問---
“你主動親我啊---”葵滿眼的笑---看著百合又紅了的臉---忍不住---在百合臉上輕啜了下---
百合嚇了一跳---“韓---葵---”
“什麼事---”
“不要再偷親我啦---”
“我哪有---”
“剛才---”
“禮尚往來---”
“什麼---”
“你吻我了---我回吻啊---”
“你---還真有禮貌---”
“我可以---更有禮貌一點---”
“恩---不需要---”

百合就被葵這樣---親來親去---
她躲不開---怎麼都躲不開---葵的這份愛---
好像---
她越逃---
他和她---
就越親密---

百合逃得---快無力了---
她怎麼就是狠不下心---對葵呢---
是因為對這份感情---太濃重了嗎---
所以連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這就像是一出戲---
看的人
永遠都比演的人要清晰
愛或不愛
數數
眼神的投注
笑的溫度
發脾氣的比例
就知道
愛是從哪個縫隙
鑽入的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7

第二十八節 有些懂了


每個人
都有自己的生活
平淡的
多彩的
想要的
或試圖改變的
自己眼中別人的生活
總是最美好的
但經歷了那麼多之後
才漸漸懂得
當眼淚流下的時候
我們
都是一樣的

--- --- ---
第二十八節 有些懂了

會被人嫉妒---應該是擁有了一些別人沒有的吧---
一旦被人嫉妒---心情應該是怎樣的呢---
百合悄悄的---向周遭看了看---還是搖頭---
她正在猜測---人---到底會不會---被嫉妒的眼光殺死---
百合眯起了眼---事實證明——懸

她現在就陷入了這樣的一種旋渦------
左邊是堇---右邊是葵---她小小的一個---被他們呵護在中間---但奇怪的是---她既感覺不到幸福---也根本不覺得這就是幸福---
---一個是---已經背叛她的“老公”
---一個是---她的親弟弟
百合苦笑---他們很帥沒錯---但旁邊投來各種眼光的人---真的是---想太多---

想著想著---百合的步子也慢下來---她真的不想---繼續走在堇和葵的中間---

葵最先發現百合“落隊”---轉回頭---“我們已經儘量慢了---你怎麼---看來---你的腿還不是一般的短---”
百合瞪了眼葵---“不是啦---其實---我自己去就好了---”百合瞄了眼一直沒開口的堇---他們三個這樣走在路上---真的很奇怪---“接我的車不就在前面那個路口嗎---”一抬眼---百合接收到葵銳利的眼神---音量---弱了下來---“丟不了的---”
葵直直的盯著百合---挑眉---“哦---那你---會說英語嘍---”
百合撅著嘴---搖頭---
“那你---一定會說法語嘍---”葵眯起了眼睛---笑得很故意---
百合皺眉---又搖頭---
葵湊近百合的耳朵---根本就是咬牙切齒的---“那你怎麼問路---你別告訴我---你是用心電感應去溝通---”
百合被葵吼得直往旁邊躲---“誒呀---一條路而已---很近的---”百合也睜大眼睛反駁--- “天上又不會---憑白無故掉飛碟---還能有多危險---”
葵仍是氣呼呼的---伸手捏百合的臉---“你個肉包子---天上掉飛碟---就壓扁你了---你還說---”
“恩---”百合拉開葵的手---滿臉不服氣---“又沒掉過飛碟---”
“這次就掉---看你怎麼辦---”葵開始胡說了---
“誒呀---掉就掉---你吼什麼吼---啊---”百合也大聲起來---
“你聲音大就對哦---你看你笨得---連話都不會聽---笨死了---外星人都懶得抓你---”葵說得很混亂---卻也很理直氣壯---
兩個人面對著面---開始大小眼---
堇無奈得看著---這兩個對吼的人---直歎氣---“你們這樣---不覺得丟人嗎---”
葵撅嘴---瞪著百合很有氣勢的---“丟人---丟中國人---”
一句話說完---
葵與百合的臉上---都泛開了笑意---
百合抿著嘴---斜眼看葵---“說的什麼話---還丟中國人呐---語法不通啦---”
葵憋著笑---開始亂掰---“那外星人來了---自然會有人失蹤---就丟了唄---”
說完---葵看看百合---百合看看葵---“噗嗤”一聲---倆人都大笑起來---
百合拉了拉葵的手---“我們這樣---好幼稚喔---”
葵直苦笑---“不是幼稚---是白癡---”
百合笑得很開心---“你說錯話---你比較白癡---”
葵瞪了下眼---“你不分好賴---你比較白癡---”
“你啦---”百合皺眉---嘟起嘴---
“是你---”葵發現---這個樣子的百合很可愛---又伸手去捏百合的臉---“好多肉哇---”
“討厭---放手了啦---”百合撥開葵的手---向前跑去---
“肉包子---還跑---小心被車壓扁了你---”葵追了上去---

堇靜靜得看著---葵與百合旁若無人的打鬧---
他知道---他們之前也經常這樣追逐嬉笑---
只是---他之前---從未注意過這時百合臉上的笑---有種幸福的味道---她好像---從來沒對著他這樣笑過---
百合與葵之外---像有道屏障---讓他走不進去---
堇不禁在懷疑---他與百合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真的只是因為他看似背叛看似無法專心所造成的嗎---一直被動的百合---也許才是---他和她之間真正主動的那個---
堇歎了口氣---畢竟---也是她---先放棄了他---
看著百合純淨的笑---堇的心---無由來的一陣痛---看來---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就算是---也是他活該的吧---

很快的---三個人走到了事先商定的地點---
從一輛黑色賓士裏走出來一位女士---樣子三十多歲---五官很清秀---
她笑著看了看百合---“這位是---鄭百合小姐吧---”
百合收起了玩鬧的笑---很禮貌的點了點頭---“我是---”
“你好---我是施家園的管家---珍芬---大家都叫我芬姐---”說著看到百合身旁的堇和葵---有些面露難色---“他們哪一個---才是韓葵先生---”
葵眨了眨眼---“找我---”看了眼百合---“你們怎麼知道我會在---”
阿芬只是笑---“我家主人吩咐的---叫韓葵先生一起去見見他---”阿芬看著三個人都有些愣愣的表情---“主人說---”她換了個腔調---像在學著某個人的語氣---“反正他也要來的---有些事情---我需要當面問清楚---”
“啊---”葵皺眉---
堇也覺得奇怪---若有所思的---“你的意思是說---其他人---不能去---”
百合還是愣愣的---看到阿芬點頭---啊---怎麼會這樣---搞得神秘兮兮的---
“施家園不是外人隨便出入的---它的保安系統很健全---”阿芬發現堇像在顧慮什麼---
“這個媽---”葵撅起了嘴---“怎麼會讓百合去那個奇怪的地方啊---”看了看還是一臉傻乎乎的百合---皺的眉更深了---“又笨成這樣---哎---傷腦筋喔---”
百合聽懂了葵的弦外之意---不滿的瞪了眼葵---
堇拍拍葵的肩---“還好你能去看看---”他看了看還在和葵“鬥眼”的百合---“我在工作室等你消息---”

“百合---”堇拿出一個袋子---遞了過去---
“什麼---”百合對著堇---渾身不覺緊繃起來---
“是些歐元---剛才換的---身邊有這個比較方便---”堇輕描淡寫的---
百合皺了下眉---沒想到---堇他---居然還關心著她---她抬頭---看著堇藍色的眼睛---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堇看著百合---看著百合細緻的臉---大大的眼睛---
他突然---在葵目光的凝視下---抱住了百合---
百合愣了——堇---在---抱---她——
一種酸澀---湧上心頭---
多久了---她離開這個懷抱多久了---她曾經---是那麼渴望那麼想一直被堇這樣抱在懷裏---以為---只要在堇的懷裏---什麼都傷不到她了---就能一直---幸福下去了---
被堇抱在懷裏的百合---笑了---
她現在---有幸福嗎---傷---倒是有很多---堇的懷抱還在---只是幸福---卻好像更遠了---
百合輕輕的---離開堇的懷抱---她抬頭---看著堇的眼睛---那裏面像是有很多話---
她釋然的---先開了口---“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如果說心不疼了---那是騙人的---只是眼淚---像已經乾涸---百合鬆開堇抓著她的手---原來---再深的傷---也有癒合的時候---痛還在---只是現在感覺起來---像隔著層什麼---沒有之前那麼清晰了---
百合對著堇---笑了笑---“放心吧---”
堇看到一個沉靜的百合---她的眼裏---有種沉澱---隔開了他和她---
“能走了嗎---”阿芬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
“恩---好了---”百合笑得很平和---說完---自然的伸手拉住葵---向堇擺手道別---
堇看了眼---葵與百合的手---十指緊扣---
他---沒有再說什麼---

距離---是種很微妙的東西---它有時很近---有時---卻又很遠---
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是誰在操控---
如果---有些是你怎麼都不想走遠的距離---
你就必須---時刻看好它---用心留意它---
當它被你感動了---被你完全同化了---它就會---真的聽你的了---


汽車裏
葵與百合坐在後座---
很安靜---
百合發現---葵一直悶悶的---不笑也不說話---眼睛一直望著車窗外出神---
“怎麼啦---”百合歪過頭---
葵轉過身---就看到百合依然純淨的笑---他不禁戚眉---
百合睜大眼睛---眨了眨---“到底怎麼了---”轉念想了下---“肚子餓啦---”
葵習慣的攬過百合---環抱住她---他喜歡這麼抱她---只有她在他懷裏的時候---他的心---才像是完整的---
百合靜靜的待在葵的懷裏---不掙扎也沒有再說話---葵---很少這麼安靜---他---是心情不好吧---這個弟弟---平時看起來冷冷或鬧鬧的---其實---是最需要人關心人疼的---
“我在想---”葵突然開口---
百合在葵的懷裏抬頭---
葵的眉輕顫了下---他低頭看了看百合---“我到底應該做些什麼---你才可以---真的快樂---真的就幸福了---”
一句話---百合的心好熱---也很酸澀---以為乾涸的眼淚---又聚滿了眼眶---心痛與感動---一起襲了過來---吞沒了她---
她疲憊的靠在葵的懷裏---輕輕的---“就這樣一直在我身邊---就夠了---”

有些話---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者是---她永遠---都不能說---

百合吸了吸鼻子---“好了啦---我們---不要說這個了---好沉重---”
“對了---”葵像想到了什麼---“差點忘了---”他鬆開百合---從包裏拿出了個盒子---
“什麼---”百合很好奇---
“這個是芙蓉讓我給你的---”  
百合睜大了眼睛---滿臉的好奇---她打開盒子---
“天啊---是---什麼---”法文快譯書還有一張金卡---
葵拿過金卡---笑了---這個芙蓉就是ing---居然對百合這麼細心---“百合---這次你發了---芙蓉爸爸銀行的金卡誒---”
百合皺著眉---“有很多錢嗎---”
“恩---”葵點頭---“我想想---以你的消費速度---我想---花個十年二十年應該沒問題---”說著---葵卻皺起了眉---“這個韓芙蓉---她什麼意思---她是想你這麼長時間都不要回去嗎---恩---我打電話問她---”
看著葵真的拿出電話---百合急忙制止---“別鬧了啦---芙蓉沒那個意思的---”
“我知道---”葵卻把他手裏的手機塞到百合手裏---
“幹什麼---”百合發現---這個手機好漂亮---乳白色的金屬殼---發出柔和的光---
“給你的---裏面---有我的手機號---”葵抿著嘴---看著百合---
“真的嗎---這個---要送給我---”百合很興奮---她還是第一次---有屬於自己的手機誒---感覺---很神氣---
“喜歡嗎---”葵享受著百合臉的快樂---
“恩---好漂亮---”百合突然抬頭看葵---皺眉---“可是我---用不太到啊---送我---豈不浪費了---”
葵看著百合的眼睛---很認真---“我不放心你啊---有它在你身邊---不管什麼時間---什麼事情---你都可以第一時間找到我---我會24小時開機---”
葵湊近百合---“怎麼會用不到呢---每天---你都可以給我打電話---也可以給我發簡訊---還可以發你的照片給我---這樣---我們不就和每天見面一樣了---”
“對哦---”百合傻傻得笑了---
“不許偷懶---每天都要給我報告你的情況---”葵威脅著---
“知道啦---”話剛說出口---百合就覺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對--剛剛葵說的---好像是情侶之間才會做的事---
百合為難的皺著眉---應該沒有姐弟---每天都那樣的吧---
“想什麼呢---”葵眯著眼---察覺到百合的猶豫---
百合抿著嘴---不敢看葵---“一定要每天嗎---”
“恩---你想說什麼---”葵瞪大眼睛---
百合低著頭斜眼看葵---剛要開口---
“什麼都不許說---”葵霸道的制止---他摟住百合的脖子---又開始撒嬌---“不要再傷害我幼小的心靈啦---你就只有我一個親人---你都不關心我的嗎---”
百合被葵纏得沒了原則---“知道了---我會啦---每天---我每天都報背---”
“恩---這還差不多---”葵立即收起了委屈---笑了---
“可以放開我了吧---呼吸不了了---”百合開始抗議---
“這樣---很舒服---”葵得寸進尺得---把身體都貼上百合的---
“誒呀---你又這樣---每次都這樣---”百合怎麼掰都掰不開葵的手---“我又不是毛娃娃---”
葵乾脆閉了眼---裝聽不見---

連前座的阿芬---看得都笑了---
他們---好幸福啊---
愛一個人容易---被一個人愛也容易---
但如此相愛的感情---卻很不容易遇到---

百合與葵都沒發覺---
這種甜蜜---
他們已經---當成了一種習慣---

車開進了施家園---
一個小小的身影---正站在頂樓---看著他們---
葵與百合肆意的笑聲---
頑皮的打鬧---
甚至是他們之間流動的快樂---
都是那麼牢牢得---吸引著他---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7

第二十九節 新生活


想念她
圍著圍裙的樣子
想念她
縱容他的故意
想念她
哭著說對不起
想念她
傻傻的
卻是最清晰的美麗
原來
他已經把她
刻在了生命裏

--- --- ---
第二十九節 新生活

夕陽的餘輝有點散---少了份烈日的霸道---
風吹過的地方---留下了份濃郁---
花香彌漫的世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就像人總會擔心---太過美麗的東西---太容易失去---太幸福的甜蜜---流逝的太急---

葵和百合在車裏鬧做一團---
他纏著她不放手---
她故意叫他弟弟---
他氣得撒潑裝生氣---
她笑著躲避---
一種快樂的氣息---縈繞在那裏---

百合躲開葵的不段瘙癢---跳下車---
笑容卻在下一秒---僵住了---
百合雕塑一樣的---站在原地---

葵眼裏都是百合的影子---
他笑著走下車---直搖頭---“小胖子---見鬼嘍---誒---”說著---伸手向百合眼前晃去---
“葵---”百合揮掉葵的手---眼裏閃過一種驚喜---“這裏---好美啊---”
葵順著百合的視線望過去——滿眼的薔薇花---到處都是---各種顏色---各種類別---一朵一朵怒放著---
看著滿園的薔薇花---葵莫名的擔心起來---
皺起眉---看著笑得像天使一樣的百合---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突然很亂---
葵猛得拉起百合向外走---
“幹嗎啦---”百合糊塗了---“去哪啊---門在那頭---”
“我們回家---”
“啊---”
“我反悔了---”
百合被動得被葵拽著走---身後的阿芬看得一愣一愣的---根本弄不懂---他和她---到底在鬧什麼---

回過神的百合---用力甩開葵的手---“韓葵---不要任性了---”
葵看了眼百合眉梢的慍色---停下腳步---
“你剛才---說什麼---”百合發現葵眼裏的委屈---不自覺得---說話的語氣軟下來---她湊近葵---拉住葵的手---輕聲勸解---“媽都答應人家了---再說---我們都坐了那麼久的飛機---”
百合見葵還是默不作聲---就晃了晃葵的胳膊---用乞憐的口氣---“我們不是---可以用手機聯繫的嗎---”
“可是---這裏有這麼多薔薇---”葵的聲音有些不穩---
百合皺著眉---更糊塗了---“薔薇多---和我有關係---”
葵幽幽的---低聲抱怨---“笨蛋---懂薔薇的人---更容易看懂你啊---”
“什麼---你說什麼---是動還是東---”百合睜大眼睛---
葵看著一臉狀況外的百合---沒了力氣---看來有時候---當白癡---還真幸福---
百合繼續哄著葵---“好了啦---不要再發小孩子脾氣了---”
“如果---我真是小孩就好了---”葵悶悶開口---如果他真是小孩---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耍賴了
百合憋著笑---捏了捏葵的鼻子---“你呀---就是個小孩子---動不動就發脾氣---”
葵皺眉---不滿得---“每次都裝大---裝大沒用的啦---”
百合看著葵撅嘴的負氣---突然---心裏有種很滿的感覺---被人這麼在乎著---很幸福---
“葵---謝謝你---”百合抿著嘴---深深的看著葵---
葵被百合眼裏閃爍的亮光吸引著---看百合的眼神---開始深邃---
對望中---百合感到葵眼裏的熱度在加劇---臉---越離越近---
---不行---
百合一閉眼---快速轉過身---在最後一秒躲開葵的親吻---
她背對著他---心跳劇烈---
他愣在她身後---皺眉喘息---
兩人之間---流竄著一份窒息的尷尬---

“現在---是怎樣了---”阿芬的一句話---救了百合---“到底---去哪里---”
“去那兒---”
“去那兒---”
——兩人竟異口同聲的回答---
阿芬笑了---“不鬧彆扭了---回答的這麼有默契---”她看看ging的葵又看看害羞的百合---“可是那兒---是哪兒---”
“前面啦---話那麼多---”葵一副懶得理人的樣子---他沒好氣的白了眼阿芬——被人看穿的滋味---很難堪---
百合羞得根本不敢抬頭---她剛才---居然差點當著阿芬的面---被葵親---天啊---她快受不了自己了---她到底在想什麼啦---
葵向前走一步---拉住百合---“這裏的人都怪---說話都聽不懂---走---不要理他們---”葵說著---拉百合向大廳的正門走去---眼裏夾雜著一絲挑釁---“我倒要看看---這裏的主人---是何方神聖---竟敢公然和我爭百合---”

施家園大廳

葵和百合站在大廳裏---看著眼前他們要見的人---小小的一個---

百合抿著嘴在笑---而且---笑得很開心---仿佛葵剛才的話---還響在耳邊---
“很好笑嗎---”葵皺著眉---儘量讓自己的語調很平和---

“剛才---有發生什麼嗎---”這句話---說的很穩---讓人不能相信是出自一個小孩子的口---
葵最受不了的也是這點---他知道百合在笑什麼---他們面前站著的小男孩---也就是他口中要爭奪百合的人---可他卻沒想到---這個“施家神聖”---是只有6歲的孩子---百合---一定在笑他這個---

“沒發生什麼啦---”百合接收到葵警告的眼神---漸漸收起了笑---轉頭看著小男孩---依舊很驚訝---“真沒想到---居然是你---也太---”百合搖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可思意了---”葵接了下去---他掃了眼小男孩---“也不用這麼神秘嘛---”是啊---害他還一直害怕有“危險人物”來搶他的百合呢---沒想到是個小蘿蔔頭---

小男孩很平淡的看著葵眼中流露出的放鬆---微昂起頭---“你這麼快就放心了嗎---難道忘了---輕敵---是失敗的第一步---”
葵皺眉審視著他---這話---不該出自他這個年紀---“這不是小孩玩的遊戲---”
百合不懂得看著---這一大一小的兩個帥哥---他們的對話---明顯話中有弦外之意---
“你認為---這是遊戲嘍---”小孩嘴角浮起一絲嘲弄---果然---成人世界的一切---都是不可信的
葵被問愣了---
小男孩轉過頭---第一次笑了---
聲音甜甜的---“百合姐姐---我叫施司男---很高興---再次和你見面---”
百合傻傻的點頭---她嗅到了一股---較勁的味道---只是奇怪---它是從哪里傳來---
“叫我小男就好了---”說著---瞟了眼皺眉的葵---“我記得---他---是你的弟弟吧---”
“啊---”百合為難起來---到底要不要說實話啊---難道---連小孩子也要騙嗎---
小男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百合---一臉天真---“書上說---對孩子撒謊---就是抹殺一個幼小心靈對人性的信賴噢---百合姐姐---書上說的對不對---”
百合對上小男的眼睛---剛要開口---
“我不是她弟弟---我是她男朋友---”葵搶先一步---攔下百合的話---他眯眼凝視著小男---他不禁在懷疑---這真的是個6歲的孩子嗎--
“哦---”小男挑眉---冷笑藏在眼底---對著百合---“是嗎---”
“恩---”百合心虛的低下頭---她不能說實話---為了保護葵---誒---還真是混亂啊---
“是嗎---”小男眼裏閃著戲謔---“那韓堇---也不是你的哥哥咯---”

百合明顯的愣了下---堇的名字---永遠是她心裏的痛---
葵剛要發作---
“小南---沒有禮貌---”說話的---是一個三四十歲年紀的男人---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卻有種霸氣隱在眉宇之間---看起來更有味道---他從樓上走了下來---
“我是施仁程---小男的父親---很歡迎你們的到來---”說著話---眼睛卻一直投在小男身上---葵和百合---他幾乎沒注意---

小男卻轉身想離開---
“客人還在---你要去哪里---” 施仁程忍不住責備---
“她不是客人---她是我的私人家教---”他看都不看他---
“你得尊重她---還有她的朋友---” 小男冷漠的語調---讓他的表情明顯下沉---

“小男---很有禮貌的---”百合突然愣愣的開口---
一句話---大的在看她---小的也在看她---她夾在兩父子之間---感覺很僵硬---
施仁程終於看向百合---一張肉肉的臉---卻是純淨的眼睛---小男---一定是被她這雙眼睛溫暖了吧---
他輕輕搖搖頭---這孩子---就是太愛他母親了---對他的怨恨---才會這麼深---
他沒有再說什麼---失落得---走開了---
百合看了看葵---葵正好也在看百合---他倆的眼神都在說——這家人---好奇怪啊---

“現在沒心情---一會再說---”小南皺著眉---看著父親離開的背影---一咬牙---負氣得走開了---

大廳裏---一下子沒了人---
鐘擺“滴滴噠噠”的在走---四周---很靜---
百合與葵就這樣---被莫名其妙的---晾在了空無一人的大廳---
突然得---葵笑了---
百合瞪了眼發神經的葵---“笑什麼啦---”
葵抿著嘴---眼裏滿是笑意---“我一直以為---咱們韓家夠怪的了---沒想到---還有更怪的---”
百合點頭---“恩---有道理---真的是很怪---”
“不過---也好啦---”葵摟過百合的腰---“這樣---估計沒多久---你就可以離開這裏了---回到我身邊---”葵把頭埋在百合的短髮裏---一臉放鬆---
百合剛要去握葵攬著她的手---突然---剛才臉紅的一幕跳入腦中---
還有---葵剛剛說的---回到我身邊---
——他和她---已經親密得---太過習慣---

百合皺著眉---努力掙脫開葵的擁抱---
我是姐姐---他是弟弟---百合在心裏默念著---
“葵---放手啦---”百合硬掰開葵抱著她的手---躲到一邊---

葵不滿的撅起嘴---可憐兮兮的又走到百合身邊---“百合---肚子餓了啦---”
“哦---”百合剛要去廚房---突然---眼睛瞪向葵---“不是啦---這是在---別人家裏---”
“可是---我肚子餓了---”葵說得很理直氣壯---
“不行啦---”百合低頭皺眉---“用人家廚房---會很不好意思---”
“他們家廚房---有很了不起嗎---我就要餓肚子喔---”葵開始胡攪蠻纏---
“誒呀---你怎麼說不聽呢---你看---人都不知道在哪---”百合四下看了看---還真的大啊---為什麼有錢人都喜歡住大房子---躲貓貓很好玩嗎---
“肚子餓---”葵在百合耳邊催---
“知道了---”百合直歎氣---“你就不能忍忍嗎---”
“我要吃麵條---”葵根本是對著百合的耳朵吼---
百合捂著耳朵---一臉無力---“要死人了啦---”
“被餓死的---”葵嘟著嘴很委屈---
百合白了眼葵---“被你念死的---”憤憤的瞪葵---“煩人的傢伙---我先去問問芬姐---”
“恩---快一點哦---”葵眯著眼---笑得很俗辣---
“真討厭---”百合邊走開邊抱怨著---

只是這裏---真的好大喔---
百合居然---迷路了---
她好像走進了一間畫室---
一屋的畫---卻都是同一個女人——
在一幅黑白蠟染的畫前---百合停下了腳步---她被畫裏面女人的笑打動了---笑裏面有種東西---叫人瑕思---叫人很容易---想到自己的很多回憶---
百合不自禁的---輕輕說出口——
追溯曾經的過往---猶如在看倒帶的黑白膠片---在某一段空白的靜候裏---心裏響起一下輕過一下的哼唱---輕輕的---那麼熟悉---又是那麼遙遠---那是一種心顫的聲音---卸下偽裝坦露在外的微笑或是哭泣的沉積---被遺留的定格---
時間總是會更改一些模糊的自己---
身體裏面的某些東西在掙扎著留下---例如靈魂---
找一個懂自己的人相愛---很難---
——突然地---百合怔了下---像初醒過來一樣---
她搖了搖頭---不禁皺眉---一幅畫---一個笑---居然可以激發她這麼多的感觸---她都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望瞭望周圍---幸虧沒人---要不然糗大了---
轉念又想到葵喊餓的臉---百合輕笑了下---她再不走---有人快瘋了---

百合沒發現---在另個出口的角落裏---施仁程站在那裏---
他驚奇的看著百合走遠的背影---久久的無法平復心緒---他不敢相信---他剛才聽到的話---
一種觸動---攪亂了他的心---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7

第三十節 稚痕


雨砸在臉上
有一種刺骨的疼---
她躲在他身後的一個角落---
默默守著---
不忍心離開---
他淋在雨裏---
她也淋在雨裏---
他和她
在瓢潑大雨的沖刷下---
走失了方向---

--- --- ---
第三十節 稚痕

眼睛是人體中無法掩蓋情感的焦點---
瞳孔也有語言---或小或大遞轉的瞬間---就是對一份情動的蔓延---人偽裝了自己---卻無法抵禦心底竄逆的升溫---
一種從來不曾實現而且永遠不可能實現的憧憬---困在瞳孔裏---不敢走近---又捨不得離開---
或許---
愛本身並不存在---存在的是---人們對於愛的幻念---
人們只是相信愛情的存在---
但肯愛的人---肯去愛的人---
已經不多了---

廚房

百合看看這兒---搖頭---看看那兒---還是搖頭---
“哎---”她抿嘴的臉皺成一團---困惑的眨著眼---“廚房---居然還有雕像---”她眯起眼---貌似崇拜的癡笑---雙手合十---“真不愧是藝術之都---好了不起喔---”
坐在一旁的葵---只顧埋頭吃著碗裏的面---
“葵---”百合皺眉拉長聲音---“你都沒聽我講話---”
葵勉強抬起頭---滿嘴的食物---“有哇---藝術---嗎---恩---面---真好---吃---”塞滿食物的嘴---說出的話胡嚕巴嘟的---
看著一臉滿足的葵---百合會心的笑了---“看你---吃的滿嘴都是---”說著---幫葵擦嘴角的食物碎屑---
“說你是小孩子---還嘴硬咧---”百合眼帶笑的瞪了眼葵---

葵眨眨眼---咽下最後一口食物---把碗推到百合面前---“恩---再一碗---”
百合瞅了眼空了的碗---後挪半個身---打量葵---“這面---有這麼好吃嗎---”
“恩---”
“哪里好吃---”
“面好吃---湯也好喝---”
“是嗎---”百合有些不懂的皺眉---“可是---我煮的是泡面誒---”---百合心裏暗自嘀咕---而且---還是你最不愛吃的牛肉麵---沒辦法---她只找到這個---想說---能搪過葵就好了---
百合還是不死心---“你真的認為---你喜歡這面---”
“喜歡就喜歡---囉嗦啦---”葵皺眉---卻突然又瞪大了眼睛---他斜側身體靠近百合---“小胖子---說---你是不是只做了這麼多---現在沒有了---所以想讓我說不喜歡好讓你名正言順的說算了---恩---”語氣儘是威脅---
“什麼啦---”百合推開葵靠過來的身體---“你---想多了---”
百合走到面鍋前---盛好面---掃了眼泡面外包裝上的法文---“恩---可能是法國的牛肉麵---比較好吃---”

“笨蛋---因為是你煮的面啊---”一個聲音突然砸過來---
“啊---”百合被嚇了一跳---
抬頭看過去---是小男---這個莊園的小主人---
他杵在灶櫥旁---表情還是冷冷酷酷的---

“會鬥嘴了---心情有好咯---”葵趴在飯桌上---不帶任何情緒---
小男也不理葵---徑直走到百合身邊---瞄了眼百合托在手裏的面——熱騰騰---軟滑滑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牛肉香---
小男輕皺了下眉---這個味道---好熟悉啊---在他已經模糊的記憶裏---好像有個溫暖的臉---也曾為他做過---
百合看著小男抿嘴的動作---笑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要吃嗎---”
看著百合帶笑的眼睛---小男別過頭---被看穿的感覺---很---不帥啦---

“什麼---”葵敏感的叫起來---“百合---有沒有搞錯---面是我的誒---你怎麼當見面禮咧---”
看著如此護食的葵---百合直歎氣---“你都吃一碗了---”
“沒飽---”
“一會就吃飯了---”
“又不是你做的---”葵生氣得直瞪眼---用嘴劃字威脅著——不---可---以---
“你---”百合一時氣結---

“幼稚---”小男瞥了眼怒怒相視的葵與百合---但他們的吵吵鬧鬧---卻讓他有些羡慕---付出或擁有這樣的一種關係---會是什麼感覺---會有---幸福的感覺嗎---
想著---他看向百合的臉---微怒的眉間---卻隱匿著一種寵慣---很溫暖---
“我要吃---”小男突然開口---
“恩---”由於太突然---百合反而愣了下---這個小酷男---不ging了---換路線了嗎---
“百合姐姐---我好餓啊---”小男可憐兮兮的看著百合---一張小臉---皺得淒慘---
“你---妖精---你還裝---裝什麼裝---”葵騰得站起來---他快被氣炸了---
“葵---”百合瞪了眼為一碗面就罵人的葵---居然和小孩子計較---
百合低頭對著小男---眼神很溫柔---“乖---餓就吃吧---”說著---拉小男坐到飯桌前---
葵沉著臉---一副被拋棄的模樣---“現在是怎樣啊---”---百合---被這個小屁孩給騙了---笨蛋---

“真好吃---”小男笑得很甜---他避開百合---掃了眼怒視他的葵---夾雜著一抹挑釁---
葵眯起眼---歎氣---
看來——在女人面前---小孩和動物是無敵的這句話---是真的---
---哎---
百合---善良的百合---

莊園大門外

入夜了---花香越發的令人迷醉---
風微微的吹著---吹在百合的臉上---
“你明天再走---不行嗎---”百合苦著臉---“很晚了啦---”
“明天上午就有秀---明早走---會來不及的---”
葵拉起百合的手---發現竟是涼的---他不禁皺眉---用他的手掌包住她的---“晚上涼---你都不知道多穿件衣服嗎---就算是天生比別人多層脂肪---有抵得過動物外毛暖嗎---”依然是責怪的語氣---依然是尖酸的措辭---
但百合---只是低下頭---不說話---
“怎麼啦---”葵攬近百合---笑著抬起她的臉——
卻看到---有淚---從她眼角滑落---一顆接著一顆---
他的心---一陣緊抽---他聲音顫抖著---“百---合---”

百合哭著---笨拙得抹著眼淚---抹掉一邊---另一邊馬上又有淚了---
躊躇了半天---才從嘴裏擠出一句---“我---捨不得你走啊---”---她的眼睛含著淚---輕眨著---
葵咬著牙---吸了口氣---一句簡單的話---卻輕易打動了他---
他緩緩的---抱住百合---抱她---到他懷裏---收緊懷抱---感受著---百合在他懷裏的觸感---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就一直這樣抱下去---一直不放手---在這個世界上---最不想放開她的人---就是他啊---

葵伏在百合耳邊---眯起眼---輕輕的說---“小胖子---記得---想我---”

--- --- ---

清晨---大霧彌漫了整個莊園---5米之外的東西---一概看不清---
百合打開窗---
立即---霧氣沖進房裏---
百合懶得去管---看著陌生的房間---陌生的環境---她整個人---怎麼都提不起精神---
以前---這個時間---她早在廚房忙開了---葵---也已經在喊餓了---
百合無力的倚在窗邊——不知道---葵現在---在做什麼---有沒有餓---有沒有睡好---
她環視房間---目光落到躺在床上的手機上---
眼睛一亮——我可以---給葵打電話啊---
想著---百合興奮的撈起手機---要按---
突然---動作停下來---她皺起了眉——
她可以打這個電話嗎---她可以表現出她的急迫和想念嗎---
她---不可以讓葵---發現她的混亂啊---
百合的眉---糾結在了一起---眼前晃過好多問題---交疊插措---
第一個---她對葵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愛情---
第二個---如果只是姐弟---她該不該還這麼關心他---放不下他---
第三個---如果他們真的超越了親情的界限---她又該怎麼做才沒有破綻---好可以繼續---和葵在一起---
百合的心更亂了——
她在想什麼---
她非常想和葵在一起嗎---她為什麼想和葵在一起---在一起的概念又是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漲在腦子裏---“天啊---”百合煩躁的低吼---她快瘋了---這麼多問題---她一個都回答不了---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7

第三十節 稚痕 (下)


突然---百合手裏的手機響了---
嚇得百合手一抖---差點把手機甩出去---
“喂---小胖子---起床了嗎---”
“恩---呀---”
“什麼叫恩呀---”
“不是---是我差點摔了手機---”
“哦---”
“什麼事---”
“恩---沒事---”
“沒事---什麼叫沒事---”
“沒事就是沒事啊---笨蛋---”

兩個人---一陣沉默---

百合忍不住問——
“那個---吃飯了嗎---”
“吃了---”
“吃的什麼---”
“就早餐唄---”
“廢話---”

又是一陣的沉默---

葵終於拗不住了——
“有想我嗎---”
百合好想說有---可是---
“怎麼不說話---”是葵焦急的聲音---
“還沒來得及想---”百合抿嘴直皺眉---
“啊---”
“剛醒---”接得倒順---
“肉包子---你學壞了哦---”
“哪有---”百合心虛的---
“會撒謊了---”
“沒---沒有---”
“磕巴了---”
“哪---有---”
“臉紅了吧---”
百合趕緊摸摸自己的臉---好燙---
“哎---”葵輕輕歎息---
“怎麼了---”百合緊張起來---
“想你了---”
三個字---百合的心暖暖的---眉一皺---嘴松了---“我也是---”

之後---又是沉默---

電話裏很靜---靜到---
百合能聽到葵在那頭的喘息聲---有些急促---
她心跳得也很厲害---
一種甜蜜---正通過電波傳遞著---

“你拿著電話---在思考嗎---”小男立在門口---奇怪的看著百合---“思考---臉也會紅啊---”

“誰在說話---”
百合躲開小男的目光---扭向另一邊---“是小男---”
葵在那頭抿嘴笑---“那個小鬼說誰臉紅---”
百合立即瞪大了眼睛---“沒有---沒說誰---”
“你又磕巴了---”
“誒呀---掛了---”
“為什麼---”
“再見---”---說完---百合在葵的哇哇亂叫中掛斷了電話---

百合看向小男---
“我是不是---和你某個熟識的人很像---”百合突然問---因為她發現---從這孩子的眼神裏---她總感覺---他像在她身上尋找什麼---
小男把頭別向一邊---皺了皺眉---“沒有---”
“是嗎---”百合悄悄把手機揣到上衣口袋裏---放好---
“我來---是給你這個---”小男丟給百合幾本書---
“法語教材---”百合瞪大了眼睛---“啊---”
“別緊張---”看著百合塌下的臉---他的表情也緩和了下來---“裝樣子用的---畢竟---你是我的家庭教師啊---”
“可是---會露餡的---”百合低下頭---“我看都看不懂---”
“我看得懂啦---”
百合吃驚的看向小男---
“你---真的只有---6歲嗎---”百合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
小男沒說話---看著百合---眼裏又出現了那抹戲謔---“韓葵---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嗎---”

人與人的區別---
有情商的較量---更有智商的拷量---
只是---有一種人---卻在這兩者之上---
因為她純粹的善良---
連上帝---都捨不得她受傷---
生活的路---很漫長---
幸福在終點等候的明天---
才最有味道---

--- --- ---

一個星期之後

施家園

這是一個沒有霧的天---
透過濕潤的空氣---居然看到了久違的太陽---

百合愣在薔薇叢中---望著天空---
她喜歡待在薔薇花的簇擁中---只有這樣---心底的孤獨---才不會那麼清晰---
她突然想到一句話——
孤獨的人不是因為喜歡孤獨---只是因為保留了天真---所以不得不孤獨---
百合還在繼續胡思亂想——
她的快樂---到底在哪里呢---

百無聊賴之後---還是百無聊賴---
百合整個人---傻傻悶悶的---
因為---若大的莊園---只有她一個人---其餘的都是傭人和工人---施家父子在前天回印尼了---唯一欣慰的是---施仁誠說---他們這趟回來---會把爸爸的作品手稿帶來----

突然---手機響了---這是葵今天打來的第十通電話---
百合緩慢的按了鍵---
“做什麼呢---”
“和剛才一樣---”
“為什麼不出去走走---”
“是想---”百合歎了口氣---“但是聽不懂那些人都在說什麼---”
葵那頭明顯在笑---
百合撅起了嘴---“心情不好啦---你在哪---”
“車裏---”
“我就知道---葵---”
“什麼---”
“沒---事---”
“那---我掛啦---”
百合皺了下眉---撅起嘴---“恩---”---明知道人家無聊---居然還不肯多打一會兒---
“在不高興---”
“沒有啦---你工作吧---”
“等等---”
“幹嗎---”
“我到門口了---”
“什---麼--- -”
“施家園門口---”葵說完---掛了電話---
百合耳朵裏還是那頭---“嘟---嘟---嘟”電話掛斷的聲音---
下一秒鐘---
百合睜大眼睛---笑了---
天啊---葵---葵居然來了---現在就在門外---
百合像小孩子一樣---歡快的向大門跑去---

老遠---百合就看到了葵---
他嘴角擒著笑---站在那等她---
他和她---足足一個星期沒見了---  

百合跑到葵跟前---喘著氣---
葵一把---抱百合到懷裏---很用力---
“誒呦---韓葵---不能呼吸了啦---”百合卻老實的躺在葵的懷裏---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塌實---
“葵---你怎麼會來---”百合在葵的懷裏抬起頭---他今天應該有工作的---
“我挪出了兩天陪你---有的提前了---有的壓後了---”葵還是緊緊抱著百合---他---好想她啊---之前也有分開過半年---但為什麼這次---才分開了7天---居然這麼難熬---

“對了---”葵突然放開百合---“跟我走---”說著---拉著百合就走---
“誒呀---去哪里---每次都不說---”百合笑著隨著葵拖---

第一次發現---被人這麼用力拖著走---其實---也是種幸福---
--- --- ---

葵帶百合去的地方---是她平時只有聽卻不敢想能親眼看到的地方——
巴黎聖母院---
那種“歌特式”的教堂---偉岸的“國王廊”還有那些精緻典雅的雕塑和新古典式的宮殿---
百合看得---都呆掉了---
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歷史在眼前沉重的翻過一頁又一頁---在它面前---個人的得失或是受挫---都已經退敗得那麼微不足道---那麼輕微---

一路上---百合都是緊緊握著葵的手---每走到一個地方---聽著歷史或是傳說---看著雄偉或是奢華---百合就會更加堅定這份慶倖---在 如此芸芸眾生之中---她竟能遇到葵---不管她和他是怎樣的感情---將來會是怎樣的結果---只要是---他們彼此如此深刻的在乎著---就已經-- -很幸福了---  

這天---不只是快樂的一天---兩人的心---拉得更近了---
沒有間隙的依賴---沒有遲疑的信賴---感情---被加牢了---

--- --- ---

直到回到施家---百合的血---好像還是沸騰的---
第一次感到---人生---可以這麼美好---
她的笑---一直掛在臉上---
飯桌上 百合與阿芬

看了眼寫在百合臉上的幸福---阿芬也笑了---“韓葵先生怎麼沒有留下來---主人之前吩咐過---給他安排了房間---”
百合拉回思緒---“他明天還有事---”
“啊---”阿芬愣了下---“剛才你不是說---明天---你們還要去玩的嗎---”
“那是下午---下午---葵就有時間了---”百合想著---不禁開始計畫明天的行程---
“哎---看得我好嫉妒啊---”阿芬快被百合的笑甜死了---“談戀愛真好---尤其像你們這麼般配的情侶---太少了---”
---情侶---兩個字---還是刺到了百合的心---
笑---收在了這一秒---

“我和葵---不是情侶---”百合很艱難的辯解---她最多只能這麼說---“姐弟”兩個字---她已經無法輕鬆說出口---
“什麼---不是情侶---”阿芬完全愣住了---“可是---那天---”
“我們---只是朋友---”百合說的很艱難---
良久---阿芬都沒有開口---
百合抬頭看向阿芬---阿芬也正好看她---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說你們只是朋友---”阿芬的眼裏有種痛過的沉澱---
“我看得出來---你們是相愛的---找到一個這麼愛自己自己又愛的人---已經快成童話了---”
她深深的看了看百合---“別太輕易放手---愛本身---並沒有錯---”
說完---她站起身---在走開的瞬間---“如果真的不可以愛下去了---就不要---再加重這份沉痛---放手---也是對愛的另外一種成全---”

阿芬說的話---敲醒了沉浸在幸福裏的百合---
在一片沉寂之中---只可以聽到壁爐裏燃木靜靜的碎裂的聲音---
百合閉上眼睛---輕輕的笑了---她和葵---真的---不可以相愛啊---
她是姐姐---他是弟弟---
兜兜轉轉一大圈之後---
才發現---
原來---現實中---真的沒有童話---

百合慢慢拿出手機---看著它---最後---發了通簡訊---
然後---關機---
百合就這樣坐在壁爐旁---持續發呆---


簡訊內容——堇來找我了---我不去了---堇說---他要帶我到處去逛逛
--- --- ---
  
第二天

百合打開手機---就收到葵的簡訊——我會等---

--- --- ---
百合像被什麼吸引著一樣---最終還是來到了和葵約定的地點---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葵---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葵很安靜的站在公園廣場中心---
不動---也不說話---

百合躲在一個角落---
她看得到他---他卻看不到她---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來---她也不知道---她躲在角落什麼都不能做的只是看著他---想的又是什麼---

公園裏的遊客很多---行行走走的---玩玩轉轉的---很熱鬧---
百合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葵---
好像只有這麼看著他---心---才塌實些---

天---越來越陰了---風---越來越大了---
像是---要刮暴雨了---

公園的人漸漸少了---
葵卻仍然站在那裏---在等她---
百合躲在角落裏---心情很複雜---葵不會---就這樣一直等她去吧---
可她不能走過去啊---

風大了起來---樹葉與塵沙和在一起---迎面吹來---雨滴---開始砸落---
百合---被風吹得側歪了下---
她咬牙重新站直---
葵不離開---她也不離開---
她知道---葵現在的心---正在被撕裂---被她撕裂---

一分鐘之後---雨下密了---大了---
粗重的雨滴砸在百合的身上---臉上---一陣陣刺骨的冰涼---沁進心裏---血脈裏---
頃刻之間---她全身濕透了---

他和她就這樣---淋在雨裏---

葵知道---百合不會來了---但他卻固執的不肯離開---他不能離開---他不要離開---心在這裏了---叫他怎麼走---走去哪里---哪怕只是一種近似零的等待---他都要等下去---
雨打在他身上---根本沒有知覺---忘了發現---天空---在下雨了---

百合看著直直站在雨裏的葵---
看著雨水---漸漸淋濕他的頭髮---他的衣服---他的鞋子---直至他全身---
她卻只能---這麼遠遠的看著---不能阻止---不能責駡---也不能去抱他---
百合仰面笑了---雨水從上到下砸在她臉上---灌進她嘴裏---眼睛裏---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疼---都在脫落---都在掙扎---
她---心都碎了---
這樣傻傻的葵---叫她怎麼捨得丟下---

眼淚混在雨裏---淌下來---
她不明白---她和葵---為什麼要相遇---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他的世界從來沒有她---只要他能幸福---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他對她的感情---就到此刻之前停下---這份感情太痛了---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他忘了她---留下她一個人---守住這段記憶---

因為他的傷---疼在她心裏---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7

第三十一節 喜歡與愛

有種感情---
乾淨到了極點---
卻像是泡沫---一碰就破---
等它慢慢乾涸---
愛---不是一件容易衡量的東西---
太多顧忌的反鎖---
吞在心裏---
任時間流過---
變成最軟弱的記憶---

--- --- ---
第三十一節 喜歡與愛

施家園

雨敲打玻璃的聲音---響在夜裏---顯得格外清晰---一下下---冰冷得沒有情緒---
風夾帶著寒氣---在雨中咆哮竄逆---
室內---暖暖的---隔開了外面的一切風雨---

幽亮的燈光下---百合睡在床上---
恍恍惚惚間夢到了葵---他還站在雨裏---
雨---傾盆瓢潑---砸向葵---
她好想跑過去---全身卻像灌了鉛---重得動彈不得---
她大聲喊他---拼命喊他---用盡所有力氣---卻發現---喉嚨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眼睜睜得看著卻什麼都不能做---
他離她的距離---不遠---卻足夠隔開他和她關聯的一切---
葵的背影---看在她眼裏---都是苦---

“葵---”睡夢中的百合輕呼出聲---臉扭在一起---很悲傷---眼淚---從閉著的眼角流出來---
“哎---”阿芬輕輕歎了口氣---愛情---傷人不淺啊---
“葵---”百合突然應聲而起--- -她愣愣的睜開眼睛---緩了一秒鐘---就急著下床---“誒呀---”身體不穩---又跌回床上---
“你要做什麼---你正在發燒---”阿芬用力按下又想掙扎下床的百合---
百合固執的又要翻身下床---“我要去找葵---我不要他淋雨---我不要他淋在雨裏等我---”卻又被阿芬狠勁拉了回來---
“百合---”阿芬吼了起來---看著百合虛弱得搖搖晃晃的身體---她很心疼---“他就在隔壁---他沒在雨裏---”
“真的---”百合眨著眼---滿臉的淚---
阿芬點頭---
百合還是執意下床---
“他在休息---”
“我要去看他---”
“可現在---”阿芬的話停了停---“他還在昏迷中---”
百合後背---一陣冷颼---頭皮同時發麻--- “昏---迷---” 百合眯著眼睛看向阿芬---一種窒息卡在喉嚨裏---“什---麼---誰---昏迷---”
“韓葵先生---”阿芬對著百合失焦的眼睛---回答得很小聲---
一句話之後---百合光著腳飛奔了出去---
“百合---”阿芬愣了下---也急忙跟了過去---

當百合看到葵的一瞬間---眼淚---流了下來——
葵---平時那個嗓門很大的葵---總是跟在她身後喊餓的葵---此時---卻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他的臉蒼白的可怕---身上插著好多針管---他虛弱得---幾乎是奄奄一息---
百合驚得---都不敢大口喘氣---
“葵---”她伏在他耳邊輕輕的叫---葵卻沒有一絲反應---“葵---你醒醒啊---”眼淚從百合的臉上滑落---她握住葵還是冰冷的手-- -“我是百合啊---葵---你和我說話啊---”眼淚越發的猛烈---滴到葵的手上---“葵---和我說話好不好---不要不理我---和我說話啊- --”百合固執得叫著葵---她一定要叫醒他---她不允許他這樣賴在床上---

“百合---”阿芬接收到一旁醫生的眼色---“病人需要休息---”
百合愣愣的站起來---看到醫生的時候---眼睛亮起來---“葵他---到底怎麼了---”
“簡單點說---就是身體嚴重透支---”醫生儘量不再觸動百合的情緒---
“就是說沒有什麼事---”百合摒住呼吸---
“恩---應該是---”醫生稍稍猶豫了下---
就是這一瞬的猶豫---看在百合眼裏---卻像被刀輕劃過心---一絲疼---
百合的心一陣慌---
“你在騙我是不是---”百合激動得倒退了一步---眼神越發的無力---“葵要死了是不是---他就快要死了---”身子一側偎---幸虧被阿芬一把扶住---
“百合---韓葵真的沒事---醫生那麼說---只是保守的講---”阿芬極力解釋著---不禁瞪了眼不會講話的醫生---虧他在施家當家庭醫生多年---居然在家屬面前表露不安的神色---不專業---

“可葵還不說話---”
“一會兒就會醒的---”
“那他身上---怎麼會插那麼多針管---”百合卻卻的像只小老鼠---
阿芬愣了下---皺眉---“醫生擺譜唬人用的---”
百合不禁看了眼一旁的醫生---醫生居然狠命的點頭---
百合半信半疑的---
阿芬低頭發現百合還光腳踩著地板---搖頭---
她依舊不動聲色的分散百合的注意---“難道你不想知道---床上躺著的人---為什麼會躺在床上---而你---只是發燒嗎---”她得讓那個 惟恐天下不亂的蒙古大夫離百合遠一點---要是讓百合聽到他剛才對她說的那套話---非得嚇掉半條命---說什麼清醒靠個人的意志力---切！

一句話提醒了百合---對啊---她和葵不是在莊園外的公園裏嗎---
“咱們先回房間---”阿芬攙扶著百合要向外走---
“不---”百合卻跑到葵床頭---看著仍在昏迷中的葵---鼻子又酸了---“我哪都不去---我要在這兒陪葵---”
“好---好---就在這兒---”說著沖門外的女傭使了個顏色---
“坐著總可以吧---剛才為了照顧你我手忙腳亂了好一陣兒---”阿芬早看出來了---對付百合---得用這招---
“哦---”百合果然乖乖的坐下來---

這時---女傭拿來了鞋---放到百合腳下---
百合有些難為情的穿好鞋---她好差勁啊---亂發脾氣不說---居然還讓人家去給她拿鞋---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又想到了葵---

百合看著葵睡著像孩子一樣的臉---眼淚---又聚在眼眶---
“我不記得---我是怎麼回來的---”
“他帶你回來的---”
“我們一起---”百合的心一驚---
“恩---”
百合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她只記得漫天的雨---和冰冷---“那我們---是怎麼回來的---”
“走回來的---”
百合吃驚的看向阿芬---那個公園離這兒---不算近啊---
阿芬深深的看向葵---眼神中---是不可思議---“確切的說---是他背你回來的---”
“背---我---”百合的聲音開始顫抖---
“哎---他還把他的外套---穿在昏睡中的你身上---他當時---冷得全身抖做一團---”阿芬回想起當時的畫面---真的是觸目驚心--- 那該是多深刻的愛---才會如此付出---如此不顧一切---他在那樣的暴雨中---背著百合走那麼遠的路---是真的會有生命危險的---
淩駕於生命之上的感情---原來---真的存在------
已經看透太多的她---還是第一次---觸碰到——
那樣虛弱的氣息---那樣只是關心百合的眼神---那樣急迫知道百合好不好的詢問---那抹放心後的微笑---卻又是那麼的動人---
而他也是---隨著那個微笑倒了下去---一直昏迷到現在---

阿芬的眼角有些濕潤---她看了百合很久---只說出一句---“他---是真的愛你---”

雖然阿芬什麼都沒有說---但百合在她的眼睛裏讀懂了一切---
因為---沒有人比她更瞭解葵---清楚他有多善良多言不由衷多在乎她啊---她甚至都能想到---當時的畫面---她在他背上---他在雨中艱難的走---一步一步---踏著泥濘---甚至---他不支倒下時的表情---他眯起眼的笑---

百合喘息著閉上眼睛---所有的畫面所有的情緒梗在喉嚨---快要窒息了---
她皺著眉抹眼淚---她不要葵這樣啊---她只希望他可以好好的---他不知道---他這樣---她有多心疼嗎---
而她---卻狠心的讓他淋在雨中傷心---而她---卻偏偏用堇做藉口打擊他---她知道---他對什麼最沒有防備---她知道---他對什麼最心痛---她更知道---他什麼時候最沒自信---
她用他對她的愛---傷害他---逼退他---讓他死心---
看著此時葵睡著卻也是疲憊的臉---乾裂的嘴唇---百合哭得更凶了---
她俯下身---輕輕地吻著葵的嘴唇---她哭著---眼淚滴落到他臉上---
現在這個時間---她什麼都不想再想了---管誰還在注視著---管這樣是不是應該---管她對他是親情還是愛情---在這一刻---她知道---她的心裏都是他---痛的鬧的笑的哭的---都是和他一起的畫面---她確定她至少現在---是愛他的---

當百合的唇正貼著葵的唇時---葵卻在這個時間---睜開了眼睛---
兩人嘴對嘴---眼對眼---愣了幾秒鐘---
畫面像被定格了一樣---
之後---
百合瞪大眼睛---笑了---“葵---葵醒了---阿芬---葵醒了---”她歡呼著向旁邊看去---才發現---房間裏的其他人早就不在了---剛才和現在---一直只有她和葵---“人都去哪了---”
“被你嚇走了---”葵的聲音還是很虛弱---
百合轉身蹲到葵身邊---笑眯眯的---“肚子餓不餓---”
“還好---”葵的聲音有些奇怪---
百合看了看葵---臉上居然泛著一片紅潮---剛要大條的問他為什麼害羞---突然---剛才定格的一幕從眼前重播——天啊---她剛才的吻---
不禁得---百合也羞紅了臉---
葵看著慢半拍的百合---笑了---“我好幸福啊---居然當了回睡王子---”
百合斜眼看葵---“睡王子---”
“被你吻醒了啊---”葵色色的眯起眼睛---
“什麼啦---”百合害羞得轉過臉---嘟起嘴---“才醒人就這麼精神---”
葵看著百合可愛的表情---撒起嬌---“百合---肚子餓了啦---”
百合興興得轉回頭---睜大眼睛---“想吃什麼---”
葵嘴裏咕嚕了下---
“什麼啊---”百合直皺眉---
“你過來啦---沒力氣說話---”葵虛弱得向百合勾勾手指---
“哦---”百合邊應著---邊將臉湊近葵---
突然得---
葵探了下身---輕輕吻住了百合的嘴唇---
百合暫態---瞪大了眼睛---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8

第三十二節 轉彎


愛情的最高境界
就是
經得起平淡的流年
不是每份愛
都要擬訂一個結局
遺忘不是愛的對立面
而是作為預備愛的一部分永存

--- --- ---
第三十二節 轉彎

每個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歷---越是不想發生的事---越是儘量避免的情形---若真的發生了---
就像---
去逛便利店結帳時才發現錢包裏沒錢---
當眾放屁還拉長了聲響---
上完廁所忘拉褲鏈或是裙子一角塞在了內褲裏卻全然不知---
如果當時有地逢可以躲---用膝蓋想都知道---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鑽進去---
哎---丟人啊---
此時此刻---
百合都想一頭撞死得了——
當她還震驚在葵意外的親吻中時---當她和葵還吻在一起時---門口---居然出現了一大票人---在瞪眼看---
阿芬搪揄的聲音---“還用檢查他的生命指數嗎---”
“用看的---就知道不用了---”醫生語帶笑---要死不死是回答---
百合快速推開葵---臉紅得像番茄---手腳局促不安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抬頭---
葵卻從容的躺回去---嘴角泛起了笑意---是抑制不住的甜蜜---
“你們---繼續---”---“觀眾”們知趣的重新關上門---
百合稍稍松了口氣---轉頭瞪葵---“都是你啦---”
“過來---”葵指指他旁邊空出的地方---
百合皺眉---“不要---”
“恩---”葵低哼---起身一把撈百合到懷裏---
“葵---”陷進葵懷裏的百合根本不敢掙扎---她怕壓到葵身上還在輸液的針管---她想下床---只能從另外一側---
當百合正趴伏著從葵身上越過的瞬間---
門突然得---又被推開了——“我忘記說---”醫生的話被眼前的曖昧景象卡回肚子裏---
百合紅著臉又回到原位---羞得躲進葵的懷裏---
葵也皺了眉---“怎麼那麼囉嗦---”
“我只想提醒說---那個液---還有一個小時就好了---”醫生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在葵的怒視下---他卻卻的關上門---

房間裏---終於恢復了安靜---
百合抬起頭---“我還是下去坐吧---這樣---會碰到針管---”
“注意點就不會---”說著---葵用下額抵在百合的額頭測溫度---卻皺了眉---“你還在發燒---”
“不是啦---”百合抿嘴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是因為剛才害羞---體溫才升高的---
葵看著百合難為情的樣子---也懂了---

只是---這樣看著會害羞會耍白癡會乖乖依偎在他身邊的百合---讓他的心---一片靜憩---

幸福的時間---為什麼---總是那麼短暫---

葵輕輕歎了口氣---把頭枕在百合的肩上---“你最後---還是來看我了---我---終於等到你了---”
百合拉過葵沒有輸液的胳膊---環抱住自己---將身體更貼近葵---她要將她的溫暖傳遞給他---
因為葵的話---讓她感到他在冷---是一種從裏到外的寒冷---
她想到暴雨中堅持等她的葵---傻傻站在雨裏---不肯離開---“如果---我沒去---你要等到什麼時候---”---一滴淚---順著百合的眼角流下來---
葵握住百合的手---沒有說話---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他根本就沒這麼想過---他心裏只是想---要等百合來---然後一起離開---兩人一起離開---
“你--很傻---知不知道---”百合哭著閉上眼---心痛卻在身體裏蔓延---“你不知道下雨了嗎---你不知道那樣會生病的嗎---你不知道那樣---會叫人心疼的嗎---”
一句句責備---聽起來卻是那麼窩心---
葵的鼻子有些發酸---百合的話---像陽光般溫暖---卻又讓心抽裂得疼---她---還是不愛他吧---對他的愛---只是對弟弟那種吧---而他---卻不是弟弟啊---
葵皺眉---狠命得吻著百合的頭髮---低聲帶著哭腔---“小肉包---可不可以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葵---”百合反身抱住葵---死命得抱住葵---一聲聲“葵”的低吟令人心酸---
葵無助的聲音徹底敲碎了百合的心---如果她可以愛他---她一定永遠愛他---如果她可以不放開他---她一定永遠纏住他---
只是---她---不可以愛他啊---
她要怎麼做---才可以讓葵幸福---才可以讓他和她---不要這麼痛苦---不要這麼煎熬---不要被傷得這麼體無完膚---

雨還在下---只是---漸小了---
風也刮累了---停在一邊---

再複雜的事情---再束縛的愛---都會有一個出口---尋找的過程總是最黑暗最痛苦的---走過那個轉彎---就會發現——愛---原來一直都在---
因為上帝是公平的---
給你一份最純淨的愛---勢必會---讓你先付出足夠多的眼淚和辛酸---
他們的幸福---正在門口打瞌睡---
降臨---只是時間的早晚---

第二天下午 施家園

陽光下---花園裏---
葵愜意得吃著百合做的點心---時不時得對百合點頭說好吃---
風懶懶得---有一下沒一下的吹著---
百合笑得很滿足---看著葵努力咀嚼食物而鼓起的腮---一種甜蜜---溢滿了心---

而這時---旁邊卻投過來一抹正燃燒的氣焰---
小男扳著臉坐在遮陽傘下---
他越想越生氣---百合居然為了這個“貪吃鬼”都不肯去機場接他---那個接他的司機也奇怪---話都不會說---害他以為生病的是百合---還學電影買了一大束花---恩---一想到剛才韓葵那個傢伙看到花的誇張表情---他就火大---

“你們都沒發現嗎---”小男畢竟是孩子---終於沉不住氣了---
百合轉過頭---還笑著---“發現什麼---”
“發現我在不高興啊---”眉糾結在一起---眼睛裏露出哀怨的神色---
百合皺眉---看看葵---葵還是顧著在吃---又看看小男賭氣的臉---“啊---”百合恍然大悟---“你肚子也餓了---過來一起吃嗎---”
小男挫敗得眨眨眼---想哭---這個---應該就是書上講的那種---天生笨吧---可是---他為什麼會喜歡待在她身邊呢---難道---真像百合說的那樣---他在她身上在搜尋著什麼---

“哎---”葵抹抹嘴---瞟了眼小男---“小孩子的心---難猜啊---”
小男瞪了眼葵---哼---真是討厭的傢伙---瞪完卻又在裝著沒被葵激怒的樣子---

百合看著兩個鬥氣的面孔---只是笑---她知道葵在故意逗小男---他---是不想讓小男陷入那樣的沉思中吧---那種神色---太像她剛認識的葵---是孤寂嗎---長時間被忽視而堆積起來的冷漠---總覺得沒有人是可以信賴的---
百合看了看葵的笑臉——她都沒注意---葵---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開始對她笑---開始關心她---也開始喜歡膩著她---一切發展 得是那麼自然---想想---她和葵也不過只是認識了幾年---但為什麼---他們好像是---已經認識好久---久到---都忘記了時間---

“百合---你看葵---”小男發瘋的聲音拉回了百合的思緒---
原來---小男想報復葵而去搶他的食物---卻沒成功---正被氣得冒泡呢---
百合只是笑---沒有人---在葵的視力範圍內打他食物主意還成功的---因為他是韓葵啊---世界上獨一無二會走路的胃袋---

“好了啦---韓葵---”百合笑著皺眉---輕拍了下葵護著食物的手---“不要再欺負小男了---”
“我哪有---”葵看著小男氣鼓鼓的臉---就想笑---這孩子---很難得像個孩子---
“給他---”百合是命令的語氣---
葵撇了撇嘴---卻是乖乖的讓出點心---
“給---”百合遞給小男---
看著小男得意的對葵笑著示威---百合竟有一種莫名的感觸---得到一件東西的渴望---居然可以對一個人這麼重要---一傳一遞之間---很多東西在外人眼中其實並沒有改變---但對於當事人卻永遠是一種情緒的牽動---
一盤點心即可如此---那麼一份愛呢---這麼長時間以來---那種渴望得到她愛的等待---又是怎麼樣在折磨著葵---
百合用力得搖了搖頭---她不能再想了---她今天一直在胡思亂想---滿腦子都是葵---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被葵發現她對他的感情---

“你在搖什麼---”葵奇怪的看著百合---
百合瞪大眼---慌忙否認---“我有在搖什麼嗎---”
“搖頭啊---還很大力---”小男居然和葵同聲同氣---
百合低下頭躲開葵探詢的注視---直咧嘴---

突然---百合的手機響了---
葵覺得奇怪---先一步從百合手中搶過手機---低頭一看---臉色倏得暗下來---遞還給百合---
百合一看手機顯示——居然是---堇---
抬頭又看了看突然安靜的葵---百合不禁皺眉---但還是按了鍵---
“恩---是我---”
“是嗎---明天---恩---”百合邊應著邊抬頭看了眼葵---“應該---可以吧---”
葵立即垮下了整張臉---他就知道---就知道堇的一句話---比金子還貴---
“好---明天見---”百合掛了電話---瞄了眼葵---開始犯愁該怎麼對葵說---
“葵---”百合畏首畏尾的拉了拉葵的衣角---
葵氣呼呼擰著眉---“幹嗎啦---”
“那個---堇說---他明天---”百合被葵瞪得說不下去了---
“明天怎樣---”葵甩出要殺人的眼神---咬牙切齒得---伸手使勁地對百合的臉又捏又拉---“明天你又要去和那個忘恩負義的人約會---”
百合也不急著拍掉葵對她臉的蹂躪---奇怪的問---“忘恩負義---”
葵也發現用錯詞了---鬆開手---還在硬掰---“差不多了---都是那個意思---”
“他---是你哥誒---”百合好心提醒---
葵皺眉拉住百合---任性起來---“你真要去約會---”
“不是約會啦---是他要來這裏---”百合無奈得直著身子解釋---她就知道---她會被葵煩死的---
“還不一樣---” 葵嘟起嘴---想著昨天堇和百合才見的面---心好酸---
“我不舒服---”葵苦著臉喊---
百合急忙看向葵---卻看到一張賭氣的臉---吃醋又燎急的葵---就像一個小孩子在鬧脾氣---

百合突然笑了---寵溺的捏了捏葵的鼻子---細著聲音說---“你哪里不舒服啊---”
葵還是皺眉---可憐兮兮的指著自己的心---“這裏---”
莫名得---
百合的心---“咯噔”疼了下---不知道為什麼---當葵指著心時---她真的感覺到了他的傷心---

百合低下頭---按下湧上來的酸澀---
本是一句玩笑話---百合卻想到了昨天葵昏迷時虛弱的樣子---
“堇---是來看你的---他知道---你病了---”百合細細的解釋---但她沒告訴他---是她告訴芙蓉---芙蓉告訴堇的---因為按她的謊話---她昨天是和堇在一起的---


葵靜下來---不再鬧了---
果然---堇和百合一直都聯繫著---他又在計較什麼---他不是一直都知道百合愛的是堇嗎---可為什麼---心還是好疼---
葵深深得吸了口氣---
看著心事重重的百合---葵的心更加混亂---她想見堇的心情---一定和他想見她的心情---是一樣的吧---他---不是最想百合能幸福的嗎---
葵想著---輕輕攬過百合---攬她貼在他胸口---“對不起---剛才又鬧情緒了---”
百合貼在葵的胸口---聽著葵平穩的心跳---心緒---也漸漸平復下來---她習慣的環住葵的腰---疲憊的笑了---“是我不好---一直都是我不好---不關你的事---”
葵眯著眼睛---眼神專注而溫柔---“小肉包---記住---我這裏---永遠是你的專屬棲息地---永遠都是---”

突然——
“誒呀---肉麻死了---”小男站在兩個擁在一起的人旁邊---刹風景的說---
百合與葵真的都把他給忘了---
百合急忙離出葵的懷抱---尷尬的笑了笑---
“還以為你在看風景---”葵懶懶得掃了眼小男---
“看完了啊---”小男眨著無辜的眼睛---嘴上卻一點都不“無辜”---“再說---你們倆擋在這---會分散我的注意力---”

百合不禁苦笑著搖頭---這孩子---真的只有6歲嗎---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們---明天他要回來---”本要離開的小人---突然想到說---
“他---”葵好笑的盯著小男僵硬的臉---“你別告訴我---這個他---是你老爸---”
小男想說什麼---卻最終又咽了下去---他只是深深的看了眼百合---轉身走開了---

看著小男小小的背影---
百合分明嗅到一種倔強---一種孤獨的味道---
這不該是個孩子的背影---
他心裏---到底隱藏著什麼---

看著小男走遠的背影---百合突然想到了葵---
發現葵的臉---還是有些蒼白---昨天那場驚心動魄---一定熬掉了他很多精力---
百合拉了拉葵的手---“回去嗎---”
“恩---”葵點頭---習慣得握住百合的手---

兩個人---手牽手---走過那一片薔薇的花海---

夕陽在前---散出一道道暈黃的金---
瀉在百合與葵的身上---
一片恬靜---

應該說---在最後一個轉彎的時候---歷練的時間最長---逾越的阻礙也會最多---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8

第三十三節 試戀


每個人
都有一層屬於自己的繭
當蝶破繭而出後
就完成了人生的一個階段
每次蛻變
每次重生
都有相同或不同的人陪伴
始終留在身邊的
也一定
刻入了心

--- --- ---
第三十三節 試戀


月亮掛在窗角---將昀柔的光---悄悄潛進了房---

百合皺眉---盯著前面正在鬧性子的葵---撅嘴---“很晚了---”
“我知道---”葵無動於衷---
“你---”百合催煩了---直接向門外推葵---“走啦---你去睡覺啦---”很用力的推---卻怎麼都推不動---百合累了---順勢伏在葵的胸口---抬頭眨眨眼---“你好重呦---還叫我小胖子---”
抿嘴間的呆呆笨笨---樣子可愛到爆---

葵不自然的收回視線---突然---伸手關了燈---
百合瞪大了眼睛---腦子裏的睡蟲全跑了---“你---幹嗎關燈---”說著---從葵懷裏彈起---

房間裏很暗---月光透過白色垂下的窗簾---一片幽黃---
房間裏很靜---風輕掃樹枝---敲著玻璃窗---
房間裏---百合與葵---只離一尺的距離---
一種曖昧的氣息---流動在空氣裏---
百合知道---葵正在看她---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目光投在她身上的熱度---突然感到胸口很悶---眼睛別向另一邊---呼吸也困難起來---
百合不禁皺眉---卻卻的---向後退了兩步---
葵卻跟著進了兩步---
又---多挪了半寸---
一下子---兩人更近了---甚至可以呼吸到彼此身上投過來的氣息---撩撥著---
天啊---百合緊張得快要窒息了---她卻不能再向後退---因為她身後就是床---床！！！
---百合瞪大了眼睛---她悄悄用手擋在兩人之間---扯了扯嘴角---“呵呵---”想說點什麼---腦子裏卻一片空白---
“這樣子---蠢死了---”而葵卻做著相反的動作---他稍微一用力---就把百合扯進了懷裏---接著---吻了下百合臉---“好香---”
“韓---葵---”百合驚呼出聲---手抵在兩人之間---努力拉開些距離---“不要鬧啦---”
“啾---”葵笑著又親了百合臉的另一邊---似真似假的---“恩---下個親哪呢---”
“恩---”百合更慌了---
葵只是笑---他看著百合白皙的臉泛起的紅暈---月光散入她眼中---凝成一層流動的光波---長長的睫毛---飄忽閃動著---
情不自禁得---葵吻向百合的眼角---不同的是，這次，多停留了幾秒---
葵的吻很輕柔---輕柔到---百合在這一瞬間---感覺到了一種被珍惜被呵護的愛的摩挲---心---莫名也輕悠起來---
---觸到了一種---幸福的味道---

就當百合的思緒還僵在這個吻中時---葵突然---雙臂一用力---橫抱起百合---
百合一時忘了掙扎---一秒鐘之後---倆人雙雙躺在床上---
葵在百合身後---他還是抱她在懷裏---她的頭---枕在他胸口---
百合傻了---她嚇得都不敢喘氣---手腳僵直---更不敢輕易開口---
“別緊張---”葵收緊懷抱---頭習慣性的紮到百合的髮髻間---努力允吸著百合特有的氣息---
緊貼在一起的兩人---讓百合更加手腳無措---“葵---放手啦---”仍是一動不敢動---
“你這麼僵著一整夜---會痙攣的---”葵從背後傳來暗笑的聲音---
“一整夜---”百合的頭更大了---“韓葵---你在說什麼啦---”
“在說---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葵說著---抱得更緊了---
百合皺了下眉---試探的問---“只是睡在一起---”
“對啊---”突然---葵壞壞的笑了---“你以為是怎樣---”一用力---扳過百合的身體---讓她面對著他---
“沒有---啦---”百合直咧嘴---原來是她---想多了---
看著百合閃避的眼神和已經紅透的臉---葵笑得更得意了---“哈哈---小胖子---在想不好的事情呦---”
“哪有---”百合的目光別向另一邊---
“你想侵犯我---”葵繼續逗弄著百合---
“恩---怎麼會---”百合瞪眼---好像---剛才被侵犯的人明明是自己---
“哎---這就是帥哥的悲慘---老是被人佔便宜---”葵做小媳婦狀---
“你---”百合的嘴像打結一樣---“你---”快被葵氣死了---百合伸手去扯葵的嘴---叫你亂說---
葵笑著一把抓住百合的手---往旁邊推---嘴上還是依依不饒的---“小胖子---想來硬的嘍---”
“什麼啦---”百合明知道葵在逗她---可她就是生氣---她爬起來---跪在床上---摞胳膊挽袖子很有氣勢的插著腰---“今天---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說---”氣鼓鼓的樣子---活像一隻被擊怒的小母雞---

之後---兩個人---像小孩子一樣扭打在一起---拉頭髮---扯衣服---連踹帶踢---聯手並拳---卻沒有人---真的用力---
好一會兒---兩人“打”累了---各自躺在一角笑著喘息---
葵一把---抓過百合---
“沒力氣了---不玩啦---”百合在葵的懷裏掙扎著投降---
“噓---”葵卻只是摟住百合的腰---拉近自己---“睡覺啦---”
百合掙脫著嚷嚷---“我要一個人睡---我不要和你一起睡---”---他們畢竟是姐弟啊---這樣睡在一起---很奇怪耶---
“一起睡啦---我明天就走了---”葵可憐兮兮的---
“啊---”百合停止掙扎---一臉驚訝---“去哪里---”
“臺灣有個秀---我得離開幾天---”葵說得很無奈---一想到又要離開百合---葵的心就好悶---

百合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裏毛毛的---很堵---臺灣哪---那麼遠---哎---剛才---葵賴在她房間不肯走---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她居然還以為他想對她---恩---百合害羞得直皺眉---她這是---想什麼呢---他們可是姐弟誒---

“捨不得你---”葵喃喃得---
百合也嘟起了嘴---

“小胖子---要照顧好自己---”葵撥弄著百合的頭髮---
“恩---”百合乖乖點頭---

“不許亂勾搭無聊男生---”葵挑眉警告---
“我哪有---”百合撇嘴---

“不許對小男太好---”葵憤憤的說
百合抿嘴不語---
“聽到了沒---”葵湊到百合耳邊喊---
百合直躲---“聽到了---”心裏暗念---哼---法西斯---

“多穿衣服---”葵的語氣軟下來---
“恩---”百合擺弄著葵攬著她的手---他的手真大---比她的大好多---

葵躊躇了一陣兒---支吾著---
“那個---不要---和堇走動得太勤---”葵悶悶的---
百合故意拉長聲音---  
“知---道---了---”嘴角含著笑---小心眼的葵---卻很可愛---

百合抬頭---眼神充滿警告---“不許亂發脾氣---”
葵看看百合---點頭---

“不許把早點連午飯一起吃---”百合握住葵的手---加重力道---
葵皺眉---輕“哼”了一聲---

“不許上頓下頓像白癡一樣只吃泡面---”百合眯眼盯著葵---
“什麼白癡---”葵不滿的---
“恩---”百合瞪大眼睛---“不做飯的人無權反抗---”
葵看著百合皺成肉包子的臉---笑了---“只吃肉包子---可以了吧---”
“不行---沒營養---”突然意識到葵話裏的意思---臉不禁紅起來---皺眉---“我說正經的呢---不要和我打哈哈---”
“遵命---肉包子---”葵嬉皮笑臉的答應---

百合咬著嘴唇---重新伏在葵的胸口---聽著葵身體裏傳遞出穩健的心跳---一下一下---
“也不許---動不動就犯傻---”
葵眨眨眼睛---“什麼犯傻---”
百合抿著嘴吭吭哧哧的---“就是---不要總是傻站著---傻等著---有雨---就避雨什麼的---”話說得亂七八糟---語調奇奇怪怪---
但葵---卻聽懂了---
他只是抱緊百合---沒有說話---
“回答我呀---”百合困在葵的懷裏---依舊不肯放棄---
“很吵誒---”葵皺眉---
百合掙脫開葵的懷抱---歪著頭斜視葵---“你不乖---轉移話題---”
葵眯起眼---“你個肉包子---很會說嗎---”
百合也不回嘴---卻是乞求的眼神---“葵---答應我啊---”她搖晃著葵的胳膊---“不管再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傷害自己---好不好---”
葵看著百合眼裏的執著與認真---心裏暖暖的---
突然---葵壞壞的笑了---
“答應可以---除非---”
“什麼---”百合愣愣的---
葵指指自己的嘴---“這裏---親我一下---我就答應---”
---葵的最後一個字“你”還沒說完——
百合就湊過臉---輕輕吻了下葵的嘴唇---
葵完全愣了---他沒想到---百合居然---

百合含著眼淚---深深得看著葵---“現在---可以答應我了嗎---”
葵的心一陣澎湃---很酸---也很溫暖---
他點點頭---再點點頭---“恩---”很沉的聲音---

他們---重新依偎在一起---
月光暗了些---分散在百合的臉上---泛起星星碎碎的光點---
百合滿意的閉上眼睛---
葵卻直直的望著百合---眼神專注而神情---心中淌過一股暖流——
小傻瓜---你這樣---我怎麼會放你走---真是個---笨蛋---

葵又用力抱緊了百合---
漸漸的---也睡熟了---

突然---百合抖抖眼簾---睜開眼---
她仔細看了看葵---發現他呼吸很均勻---
恩---真的睡熟了---

然後---百合躡手躡腳的拉開葵的懷抱---下了床---
她幫他蓋好被子---看著熟睡中的葵---百合揚起嘴角---笑了---
她啊---得去給這個貪吃鬼連夜做一頓大餐---為他先添足肚子---勉得餓死在臺灣---


生活---漸漸在改變著---
卻又像---
還在本來的樣子---
卻都是---因為愛---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8

第三十四節 無法還原的愛


喜歡上升到愛
只在一瞬間
愛還原回喜歡
也只在一回首
牽手和放手之間
一切都已經改變
有時候
不是命運在捉弄我們
而是我們
浸睡著懶得相信
是自己
在操縱命運的延展
因為
從來沒有一種失去
是無辜的

--- --- ---
第三十四節 無法還原的愛

愛是一種甜蜜的痛苦---真正的愛情---永遠不是一條平坦的道路---除非---你選擇對愛無所謂---如果說---天底下再沒有比愛情承重更辛苦的---也沒有比持續它更快樂的了---
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奇怪---不會痛的回憶---大多---被人們遺忘了---
所以．．．
繼續愛下去的原因---就是想起它---心是甜的---笑是不自禁的---足夠了---

“百合---肚子餓了啦---”
“先吃這個---”
“不要---我想吃你在弄的---”
“哼---還挑---沒好呢---”
“可是很香---”
“不行---”
“誒呀---”葵叫著---拿起湯勺就向鍋裏伸---
“韓---葵---”百合拍掉葵的手---
葵痛得收回偷讒的手---皺眉---
百合拿著炒勺---瞪著葵---“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葵昂著頭---不示弱的也瞪起眼---“我肚子---餓了---”
“就說讓你吃這個---”和葵理論的百合頭都大了---
葵賭氣的把頭扭向一邊---撇撇嘴---“就知道---我就知道---”
百合斜眼看葵---納悶著---“你知道什麼---”
葵只是運氣---沒有說話---他不想說出堇的名字---可是百合---卻在為了明天來的堇---發神經的大半夜準備吃的---她不知道---他 明天就走了嗎---就知道堇---想著---心裏的委屈更重了---眼神暗下來---“都不肯---在我身邊多待一會兒---還半夜的---偷偷跑掉-- -”
百合根本聽不清葵在嘀咕什麼---一邊忙著一邊問---“說什麼呢---”
葵哭喪著臉---悲戚起來---“都沒有人理我---”抿著嘴---“不用問了啦---就叫我孤獨死算了---”
“誒呦---”葵挨了百合一記爆栗---
“小孩子亂說話---不算不算---”百合向四周念念有詞的禱告---
“幹嗎打我---”葵揉著腦袋---撅起嘴---
百合轉過頭狠狠的瞪了眼葵---
葵的抱怨不禁被硬聲聲的咽了回去---因為他看到---百合眼中---有一種責備的愛---

沉默了三分鐘---
百合盛出鍋裏的湯圓---遞給葵---
葵看看碗裏又看看鍋裏---哼---鍋裏的比較多---
葵皺眉---賭氣得---“不吃---不吃施捨的---”
百合眯著眼---又眨眨眼---“你說什麼呢---施捨---誰施捨誰---”
“就是---”葵頓時沒了氣勢---“堇啊---”
百合快暈了---“韓葵---”她直翻白眼---“這是淩晨3點---我本來就不是很清醒---麻煩你---話說的---能不能明白點---堇- --施捨---和你---有關係嗎---”百合一樣一樣的說出口---突然---腦子裏蹦出個想法---百合瞪大眼睛---“難道---你認為---我是 在給堇做吃的---”
被猜中心思的葵沒有說話---表情很不自然---
百合咬牙---“好心不得不好報---”說完---轉身把碗裏的湯圓都倒進鍋裏---
“你---”葵心裏一陣急---他---其實是想吃的---
然後---百合卻連鍋端了過來---推到葵面前---“這樣---不是施捨的了吧---”
“啊---”葵傻眼了---
“都吃了---”百合沉著臉---
葵還不死心---“那堇---吃什麼---”
百合快無力了---直歎氣---沒有情緒的拉長聲音---“我只說一次---這和堇沒有任何關係---這本來就是給你做的---遠行前吃湯圓代表 平安團圓---應該是早上吃你現在卻喊餓---”百合瞪著眼---雙手支撐著桌子---湊近葵---“所以---你現在---把這些全吃掉---”
葵愣愣的看著百合---心裏翻攪著---突然---紅了臉---
百合奇怪著葵的反應---難道是---被她罵傻了---
葵也不說話---乖乖坐下吃湯圓---
眼睛看著百合---嘴裏吃著湯圓---一想到百合剛才說---這和堇沒有任何關係---他心裏就好輕快---嘴角的笑也漸漸泛開---
百合歪著腦袋---眨著眼---“好吃嗎---”
“恩---”葵抿嘴笑---
百合皺眉---“是嗎---”不禁探頭看看還冒著熱氣的鍋---“不會燙---”
“什麼燙---”葵又放一個湯圓到嘴裏---突然---“啊---”立即吐了出來---“好燙啊---”葵終於明白百合在說什麼燙了---
“那剛才---你沒感到燙---”百合苦笑著---這樣傻呼呼的葵---還真是---傻得可愛---
葵吐著舌頭---也笑了起來---是啊---剛才---真的沒感到燙---
百合笑著遞給葵一杯水---
葵拉過百合---“一起吃---”
“恩---”百合坐到葵身邊---
“明天---什麼時候走---”
“一早---”
“這麼早---誒呀---這是你吃過的---”
“這個好吃---”
“是嗎---”
“恩---”
“哈哈---騙你的---這個沒熟---”
“死韓葵---”

夜的黑---已經漸漸淡了色---萌芽的光亮---隱在東方的一角---
沒有什麼事情是永遠看不到希望的---
就像---
黎明總會到來一樣---
薔薇的花香---持續著芬芳---因為它知道---只有一直散發著它的專屬香氣---欣賞它的人---就會尋著花香找到---
只要一直相信愛是存在的---就真的---有愛存在---並且發生---

這個時候——
施仁程---剛好從廚房經過---看到眼前吃著鬧著笑著的兩個人---他不禁---停下步子---
他輕輕皺起眉——百合臉上的笑---真的---和她好像---  
4年了---可為什麼---他就是忘不掉---
以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以為自己可以操縱一切---
沒想到---他卻留不住---自己最愛的人---

他又看向百合------
百合---正歪著頭---對著葵做鬼臉---一個淺淺的笑---掛在她嘴邊---很隨意---
她的神態---有小女孩的天真嬌慎---還有---一種類似天然而成的母性慈撚---同時---一種柔和的溫暖的氣息---充斥在她---每個舉手投足間---每個表情裏---
——百合---真的好美---


花園

前面---有園丁在修剪枝葉---
旁邊---有工人在忙碌打掃---

風---吹亂百合的頭髮---
百合手托下巴---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發呆---
“哎---”小男直皺眉---“你今天一直在晃神---”
百合的姿勢沒變---面無表情---“有嗎---”
小男---歎氣搖頭---“看來---那個韓葵---也把你的魂兒給一起帶走了---”
百合不反駁---因為---她真的好想葵---滿腦子都是葵---想他現在到哪了---想他有沒有很累---想他會不會想她---
“還好---那個韓堇來了---有意思---兩兄弟像故意避開一樣---”小男看到遠處走來的堇---站了起來---
“什麼---堇來了---”百合終於回魂了---
“你好像---昨天就知道啊---”
“完了---”百合懊惱得直抱頭---
“什麼完了---”
百合苦笑得看著小男---“堇是來看葵的---可葵卻在早上就走了---”
小男看著走近的堇---“可我覺得---他看到你---好象比較開心---”
百合瞪眼---


“看來---你還是很有精神嘛---”看著百合的堇---滿眼的笑---
百合今天---穿了一身的白---白色總是能襯得她更加嬌俏---堇不禁想起---他和百合結婚當天---穿著白色婚紗的她---純美得讓他移不開眼睛---

此時的百合---卻像做錯事的孩子---慌張的站起身---她不該忘記的---應該記得告訴堇葵提早走的事---哎！
她皺眉---牽強的笑---機械得揮手---“嗨---”下一秒---尷尬的老實交代---“葵不在---”
“啊---”堇沒明白---
“哎---”小男歎氣---他怎麼會挑了個這麼蠢的老師啊---丟人---“她的意思是---你要看的韓葵早上臨時有事---回臺灣了---”
堇這才注意到小男---“你是---”
小男無奈的指指百合---“她---就是來教我的---”在這個時間---真不想承認---百合是自己的家庭教師---
看著小男的表情---堇笑了---看來---百合身邊---總是會出現一些奇怪的人---韓家人怪---這孩子---也怪---
“困了---走了---”小男對著百合說---他不喜歡堇深究的眼神---他像能看穿他似的---

小男逃開了---百合卻不能---
好像是很久了---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單獨面對---
百合心裏---竟有一絲緊張---

風吹動著兩人的衣擺---
兩個人---
靜靜的面對面站著---
旁邊忙碌的人依舊忙碌---
頭頂漂浮的雲依舊漂浮---
一種久違後的生疏---
架在兩個人之間---

堇突然發現---當活生生的百合站在他眼前的時候---之前他以為會無所謂的放手無所謂的失去---根本就是他的自欺欺人---看著百合微紅的臉---波動的眼眸---還有對他生疏對他恭敬的禮貌---真的讓他---感到心慌---感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害怕---
突然的---堇一把抱住百合---
百合瞪大眼睛---愣愣的---手垂在兩側---“堇---”
“請不要---在這個時候拒絕我---”堇緊緊的抱住百合---他到底是怎麼失去她的---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失去她的---為什麼---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就不見了---她就離開他了---
百合愣在堇的懷裏---她好像---還從未見過堇這個樣子---這麼的脆弱---這麼的沒有自信---
在之前---在不久的之前---只要他招招手---她就像小狗一樣乖乖的---鑽進他懷裏---
那時她想要的---並不多---只要她知道堇心裏有她---她就好幸福了---她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知足的呢---
百合的眉輕輕顫了下---
應該---就是她和他新婚當晚---酒醉的他---拉著她一聲聲的叫著“芹”的時候---
她記得---她當時---哭了---笑著哭了---
堇在和她結婚的時候---還念著想著芹---她該高興的---他沒有辜負芹---也沒有辜負她對他的期望---她對他最心動的---就是他對芹的愛情---
只是---卻不是對她的---
百合記得---她當時---心真的很痛---她甚至想叫醒堇---求他---不要再對著她叫芹的名字---
只是---她沒有做---沒膽做---
因為---她害怕---堇會拒絕她---也害怕---堇會答應她---
她不想堇放棄對芹的愛---但堇對芹的愛---卻也在狠狠的傷著她---

所有人都以為---當天是堇自己離開他們新房的---
其實---是她把堇扶到他之前房間的---
因為---她面對不了---這樣的堇——他嘴裏發出的每一個“芹”的呼喊---都在刺痛著她---
她好傻啊---
居然還以為---堇可以---不忘記芹---又愛著她---
居然還以為---她可以忍受---堇還愛著芹---
她真的以為---只要她願意---每個人---都可以幸福的---
只是---痛著心告訴她---她錯了---

百合---還在堇的懷抱裏---
一動不動---
想起那麼多---心---還是疼的---
只是眼淚---卻流不出來了---
回憶裏---滿滿的無奈---滿滿的眼淚---滿滿的疲憊---
當愛沒有力氣的時候---也許---勉強在一起---也是一種傷害---

百合在堇懷裏---輕輕的問---“雅蔓和孩子---還好嗎---”

這一刻---
風---停下了---
雲---不動了---

堇---愣愣的---放開百合---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8

第三十五節 攪亂


風在吹
吹亂了短髮
吹眯了眼睛
吹醒了懵懂
寂靜模糊了走遠的背影---
有些走了---有些丟了---有些---藏在心裏了---
原來
在這個時候---
愛比不愛
更沉重

--- --- ---

第三十五節 攪亂

流逝的愛情---就算曾經再怎麼深刻---當你轉回身---會發現---
那只不過像飛入大海的一片羽毛---輕飄飄的---無聲無息---
不會有人注意---
連自己---都是偶爾順帶的---記起一些---隻言片語---

堇看著百合---看著百合眼中的淡定---看著她看他依舊關切卻不再發亮的眼睛---突然間心裏---像被掏空了---
他到底---是在哪里---把她給弄丟了---
一直以來---在愛情面前---他都是中心---被人寵慣了---也寵懶了---雖然他並不以為意---雖然他知道只有雙方均等付出的愛才是完整 的---但他偏偏習慣了---就算芹---他也沒費力的去爭取去追求---很自然的青梅竹馬---很自然的喜歡---很自然的在一起戀愛了---他只是按 照他對待愛情的原則---做著他應該的角色---
意外的是---在別人眼中---這就是童話---
幸運的是---就這樣輕鬆的---他嘗到了愛情的甜蜜---

堇也曾想過---如果芹還活著---如果他生命中不曾發生那件突如起來的變故---他可能---愛芹---沒有現在這麼強烈---這麼深刻---
就像人總在說的---“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只不過---百合的出現---
卻是他生命轉盤裏---生活軌跡中---完完全全的意料之外的意外---
他一直討厭醜女---乍看之下的百合較之芹---真的很醜---
但奇怪的是---在百合還是妹妹的時候---他就發現---百合是不同於芙蓉的---
然後---對百合的感情開始失控---他甚至都懷疑過---他對她---是不是亂倫---
還好---上帝總是垂青於他---他和百合---是可以相愛的---

在這個過程裏---百合就像爐火---盡心的烘烤著他以為一直會冰冷下去的心---用她的溫暖---填補著他心裏大大小小的漏洞---
並且---百合居然同意---他繼續保留著芹---也肯---和他一起愛著芹---

堇不禁得---苦笑了---
他真的以為---他和百合---還有他心裏的芹---可以就這樣---一直的幸福下去了---
但他卻忘了---幸運總有被用光的時候---
所有的事情---都在他與百合的婚禮上發生了---
——葵不是百合的弟弟---
那麼愛百合的葵---那麼依賴葵的百合---那麼親密的相處---又該讓他當作什麼---
他---第一次當壞人---明明知道些什麼---明明知道葵與百合之間有什麼---他卻選擇什麼都不說---
他不想失去百合---思念芹已經成了習慣---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對於葵投在百合身上那種用心良苦的愛---他已經---輸在起點了---
是他太懦弱---還是他太自信---
堇也奇怪---明明自己是如此在乎百合---
他卻還在習慣著認為---
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事情惡化到什麼程度---
百合---總是他的---她總會---回到他身邊的---
但現在---


“堇---”百合微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看著堇---“你---還好吧---”今天的堇---很奇怪---更有些陌生---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堇眼中---晃過慌張的神色---
“百合---”堇走近一步---突然用力抓住百合的肩---
“堇---”百合皺眉低呼---“你抓疼我了---”
堇卻沒鬆手---看著百合---毫無預警的---“你---還愛我嗎---”
一句話——
百合愣了---
旁雜的一切---都消聲了---
百合看著堇眼中的認真和---深情---
深情---
百合眨了下眼---
心痛---漸漸蘇醒---一點點的---加深---
她無力得---笑了---
他怎麼可以---就這樣---站在她面前---問她---愛不愛他---
好像---他們是情侶時---他沒有問過---
好像---他們是夫妻時---他也沒有問過---

百合輕輕拉過堇的手---握住---放到她心口---
“這樣---還記得嗎---”

記憶像洪水一樣奔騰而回---堇瞪大眼睛想起了一切---
他記得---那天---百合做的是和現在相同的動作---
還有---悲痛的眼神---止不住的淚---她哭著問他---
“我是什麼---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麼---難道---真的---連芹的替身---都不如嗎---”
百合一聲聲心碎的責問---響在他耳邊---
堇懊惱的閉上眼睛---
又一幕畫面閃過---他沒有回答百合---卻為了雅蔓---丟下百合一個人---急著走了---

連堇自己都不明白---他想不通---他當時---到底在想什麼---
雅蔓不就是百合嘴裏芹的替身嗎---
百合已經是那麼的卑微了---
而他---卻在逃避回答---
難道---真像葵說的---他只是為了和芹相同的面孔---

看著還震驚在回憶裏的堇---百合默默的---松了手---
她的手---垂在她兩側---
他的手---垂在他兩側---
她向後---退了一步---
兩人又回到之前的距離---
兩人之間
沉了份安靜

已是夕陽斜落
餘輝被微風撕扯得碎成一片---
斑駁的光點---落在百合白皙的臉上---
風---吹亂了她的頭髮---

堇抬起頭---這樣的百合---美得---就像天使---
她眼裏---有一種痛---還有一種心疼---

堇伸手---輕輕的---觸碰百合的眼角---卻是幹的---沒有眼淚---

突然---堇的心---狠狠的疼了下---
他---是活該吧---
他才發現---他原來---傷了百合這麼多---
他居然---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百合靜靜的看著堇---看著堇眼裏的不舍---感受著堇手下的輕柔---
緩緩的---“以後---對雅蔓---好一點---”

堇搖頭---正要開口---“我和她---”

突然---
“百---合---”小男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剛好的---擋在堇與百合之間---“你---你男朋友---電話---”
“啊---”百合皺眉---
堇也忘了要說的話---看向小男---一句男朋友---很刺耳---

小男喘著氣---“就是---韓葵啊---你把手機---忘房間裏了---”說完---掃了眼堇震住的臉---

百合卻沒注意小男的小手段---
是葵---
百合急忙接過電話---卻又趕緊拿遠了些---因為---葵在那頭---正發瘋呢---
“死胖子---我都打了有20通電話啦---小男一直說你在會客---還男客---什麼大人物---有這麼了不起哦---有我帥嗎---不是說不許亂勾搭無聊男生嗎---”
百合瞄到堇複雜的眼神---不禁話音壓低了---
“誒呀---你再囉嗦---我掛了---”百合威脅著---  
“誰在你旁邊---”葵很聰明---“還需要顧慮他---是誰啊---”又開始發瘋了---
百合直翻白眼---嘴一順---“什麼無聊男生---是你哥---你的親哥哥---”
電話那頭一陣安靜---
“喂---”百合後悔得直咬牙---她怎麼這麼笨啊---葵最在意的---就是堇啊---
“被氣掛了嗎---”電話那頭還是一片安靜---百合也不敢開玩笑了---開始擔心---“韓葵---”
“我要回去---馬上---”葵在那頭好像在和誰嚷---
又靜了幾秒---
“百合---你就行行好---葵再這麼鬧---會出人命的---”手機那頭突然傳來朴倪的聲音---還帶著哭腔---

百合拿著手機---腦袋開始“嗡嗡”響---
“讓韓葵聽電話---”
“幹嗎---”賭氣的聲音---
“臨走前---你答應過我什麼---”百合壓著火---
那頭先是一陣兒沉默---“忘了---”
“你有膽---再說一遍---”話是從百合牙縫裏擠出來的---
“誒呀---”葵又開始撒潑---“死包子---你很會說嘛---”
“怎樣---”百合強勢的---“我是你姐---你就要聽我的---”
“撲哧---”葵笑出了聲---“沒有說服力了啦---”
“哦---”百合點頭---眯起眼---“以後---飯你自己做---衣服你自己洗---”
“誒呀---”葵打斷了百合的話
“有說服力了嗎---”百合抿嘴笑---對付葵---還真是“一招鮮”---
電話那頭不說話---
“給個聲---”
“恩---”聲音拉得長長的---百合這頭高興的比了個“OK”的手勢---
“掛啦---”百合這才想起堇---轉頭去看---卻只發現---小男眨著眼---正看著她---

百合愣了下---“堇呢---”
“走了---”小男答的輕鬆---“看你和情敵打電話---還打得這麼肉麻---能不走嗎---”小男突然---有些同情起堇---

“堇走了---”葵的聲音明顯有些跳躍的高興---
“是啊---”百合卻卸了氣---堇一定是誤會了啦---“誒呀---亂啊---”百合大吼一聲---突然覺得---堇就這樣離開---好可憐---

“包子---”葵徹底高興了---
“做什麼---”
“有沒有想我---”
百合撅嘴---“沒有---”
“你---”
“你早上才走的---”百合還在嘴硬---
她可不能讓葵發現些什麼---突然感覺---自己這樣藏得---很累---
“為什麼不說話---”葵感到了百合情緒的低落---

這時---百合剛好看到遠處---堇的車開離大門---走遠了---

她輕眨了下眼睛---“愛情---到底是什麼呢---”
葵一陣兒的沉默---“堇---對你說什麼了---”
百合這才發現她又說溜了嘴---
“沒有什麼---發牢騷而已---”
這時電話那頭隱約傳來朴倪的叫喊聲---“韓葵---快出場了---”
“工作吧---”百合催促著---
“恩---”葵有氣無力的聲音---
“掛啦---”
久久的---“恩---”聲音拉得老長---
“好了啦---”百合受不了葵這麼半死不活的---松了口---“我其實---有稍微想你---一下下的---”說完---馬上掛了電話---

百合皺眉---又開始自我安慰---姐姐關心弟弟---應該---沒有什麼吧---
想完---收起傻笑---垂下了臉---像葵說的---沒有說服力啦---

有種感情---
越是想拼命隱藏---
越是滋生得迅速---
因為---
力量這種東西---
越壓迫---反抗力越大---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9

第三十六節 稀釋的愛

以為就算分開
總還是有時間在一起
以為就算失去
總還是能回到過去
以為只要是在愛的名義下
所做的一切
就不該算是傷害
以為就算走失了
只要愛還在
總還是能找到路回去
只是忘了
什麼事情都有例外
忘了
就算愛還在
就算愛還很清晰
可唯一愛的人
卻永遠都
------

--- --- ---

第三十六節 稀釋的愛

傍晚的風---微涼---
漸漸褪下光暈的天空---模糊了顏色---混雜躍出的黑---吞噬掉最後一抹垂敗的夕陽---
龐大的夜幕就這樣---裹住了所有掙紮的光點---攏住一切---壓下來---

每當這時候---讓人總會晃一下神——感覺---在那一瞬間---有些東西---流失了---

沒有一種改變---會讓生活---原封不動---犯懶的---省力的---妥協的---就等於失去的---
不公平之說---都是當事人站在自我立場上的一種無病呻吟---
沒有什麼是真的屬於自己的---更何況---還是劃上永遠之上的期限---
臆想的美---最蒼白---
臆想的痛---最悲哀---
臆想的愛---根本無法承載---
因為夢---總會醒來---

堇的夢---就在即醒的邊緣---

他坐在天臺上---雙眼---一片空寂---
腦海中---斷斷續續閃過---他與百合一起的所有畫面---記憶裏的聲音和表情化成影像---一幕一幕拼湊著在眼前重播---
最後---畫面定格在百合剛才的臉上——漂浮著---一種遙遠的沉痛和---溢散的釋然---
百合她---
堇虛脫得手扶額頭---苦笑了——
百合她---應該決定---放開他了吧---
她已經用眼神告訴他---她和他---
堇的心一縮---
——結束了。

結束------
堇僵直了身體---
他深深的喘息---
“結束”兩個字硬生生堵在胸口---讓他無法呼吸---
難道---就這樣了嗎---就這樣結束了嗎---

如果分開---是因為不愛了---那為什麼---他現在---卻是心如刀割---
他都---做了些什麼---
他居然親手---推遠了百合---

為什麼---人總在失去後---只有哪兒真的疼了---才懂——原來---是愛的---是在乎的---是不想失去的---而一切---卻又已經來不及了---
可笑吧---

“你---還好嗎---”雅蔓心疼得看著堇---她已經在他身邊站了好久---只不過---他沒注意到---雖然---她就離他幾步遠---
堇還是沒有睜眼---只順勢靠在椅背上---臉上散出一圈圈悲哀---緩緩的---笑了---“百合---不要我了---”聲音很輕---很淡---
雅蔓鼻子一酸---扭開臉---
她忍住眼淚---她不可以這麼愛哭的---她是有寶寶的大人了啊---
有些事情---就算再捨不得---她都要做---就是因為嘗過了失去的滋味---她才不能---讓堇再陷進去---他為她做的---夠多了---

“我和爹地說了---我和你---還有百合的事---”雅蔓儘量說的輕鬆---朴倪罵的對---她最近---太依賴堇了---依賴到---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你以後---不用再演了---”

雅蔓輕輕的皺眉---
堇對她的一切---應該---都是演的吧---
當時身處極度悲傷中的她---連死亡都看透了---但為了即將出世的孩子---她必須強迫自己活下去---她太需要抓住些什麼---只要是溫暖的---可以依靠的---她都會死死的抓在手裏---找一份愛的替代感動自己---好讓死掉的心重新活過來---
就這樣---她在堇眼裏---找到了愛的影子---
她不想細想不想區分---她在堇眼裏看到的愛---到底是不是因為自己---也不想知道---自己對堇---又是什麼樣的感情---是依賴是感動---或只是---單純的替代---
雅蔓不禁搖頭---
只是沒想到---這樣---堇卻失去了太多---是她自私吧---總是不想太快放開---總是想在這種眼神中再多沉浸久一點---堇看她的眼神---可以療傷---她的傷---太深了---

突然---室內傳來寶寶的啼哭聲---打斷了原本的安靜---

堇又是搶先一步---抱起寶寶---忙起來---

雅蔓看著堇熟練得為寶寶換尿布---按量添奶粉---溫奶瓶---

她傻傻的愣在一旁---
突然---好想哭---

雅蔓猛得搶過堇手中的奶瓶---冷著聲音---“我自己來---”

堇有些不懂的看著反常的雅蔓---

背對著堇---雅蔓緊咬牙---硬吞回欲流的眼淚---直著身子---
“百合不知道---葵不是她弟弟---”

堇頓時呆住了---像泥塑一樣---瞪著眼睛---

“所以---她現在---”雅蔓沉下頭---輕顫顫的看著地板---“不可能允許自己---愛葵---”

室內---只有停止哭鬧的寶寶“恩---呀”的輕哼---
除此---一片安靜---連空氣---都僵住了---

有些東西---碎了---
有些東西---凝固了---

施家園

夜的深---重重壓在頭上---
已經12點了---
百合卻一點都不困---
她仰身躺在床上---盯著房頂---一下一下眨眼睛---
突然---手機響了---
百合隨手抓來耳邊---
“百合---”
“恩---”
“你在睡覺嗎---”
百合不禁嘟嘴---“睡了---誰在和你講電話---”
葵嗤笑---“對哦---”
聽著葵傻呼呼的話---百合嘴角也擒了笑---她喜歡這樣聽葵說話---雖然彼此離得很遠---但每當和葵通電話---鬧時---聽著葵有一句沒一句的白癡話---安靜時---聽著葵輕輕的喘息聲---她的心---就會有一種滿足的塌實感---很舒服---

靜了三秒鐘---傳來葵無聊的聲音---“肉包子---你在幹嗎---”
百合努嘴認真的想---“恩---在眨眼睛---”
“廢話---”葵那頭有咬牙的動靜---百合笑了---仿佛看到葵在翻白眼---

“芙蓉哪---”百合故意引開話題---
停頓了下---葵悶悶的---“我沒在家住---”

百合皺眉---伸直脖子---“為什麼---”

卻又是一陣兒沉默---

葵低聲咕嚕---“不---敢---”  
“啊---”百合瞪大眼---

葵泄著氣---可憐兮兮的---“在家---更想你---”

簡單的一句話---卻叫百合紅了眼睛---
她抿著嘴---久久的---開不了口---
一種情緒卡在喉嚨---下不去---
這一刻---
她伏在電話邊---靜靜的聽著---葵---輕微的呼吸---
突然的---
百合好想見葵---好想看他一眼---好想看他撅著嘴發脾氣---好想看他皺著眉喊餓---好想給他隨便做點東西吃---  
最後---
百合卻只擠出兩個字---“笨蛋---”

“你---”葵氣急得直瞪眼---
突然的---“我也想你---”是很想很想很想------後面的話---百合默念在心裏---
她閉著眼睛---拿電話的手---顫抖著---
一種疼---還有一種暖流---在心裏交替---

巴黎---百合躺在床上---
臺灣---葵坐在車裏---
一頭是淩晨---
一頭是臨夜---
兩個人握著電話---靜靜的聽著彼此心跳的聲音---誰都不說話---

原來---有種幸福---可以拉得很長很長---長到---忽略掉距離---
原來幸福---也一直很簡單---
從開始到現在---只要---
心裏有個人可以牽掛---同時---也在被牽掛的人牽掛著---就滿足了---

兩個人---
傻在世界的兩端---
卻都聞著---薔薇的花香---
那是一種---讓人持久迷醉的芬芳---

一個小時之後---

百合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手裏---還捧著手機---
“到了嗎---”葵催促的聲音---
百合皺眉---撅嘴---“再催---不去了---”
“真笨---問人啊---”葵在電話那頭說的理直氣壯---
“你---”百合氣結得直瞪眼睛---把嘴貼近手機---“我這裏是淩晨一點半---我去問誰---”音量雖不高---但響在夜裏---還是很清晰---
百合直歎氣---死韓葵---真討厭---非要她現在上網---

百合橫上豎下的---走了好久---卻還是沒找到書房---
不禁四下看了看---天啊---她好象---迷路了---
“到了---”葵試探的問---
“嘿嘿---”百合笑得心虛---拉長臉---“迷---路了---”
“天啊---”葵在叫上帝---
“你別天了---”百合左看看右瞧瞧---“我都不知道在哪了---周圍好陌生---”
“你確定---你還在施家---”
百合瞪眼---很不滿的---“我又不是白癡---走沒走出去我會不知道---”
葵也沒了辦法---泄了興致---“那今天---就算了啦---你還是回去吧---”

百合沒說話---

“喂---肉包子---”葵叫---
“恩---”百合發出奇怪的聲音---
“怎麼啦---”葵不放心了---雖然不是外面---可畢竟是在晚上---畢竟是在別人家裏---葵開始後悔自己一時興起的胡鬧---“百合---”

“那個---”百合皺著眉---抿著嘴---懦懦縮縮的---“我好象---也不知道---怎麼走回去了---”
百合無奈得搔著頭---
電話那頭很靜---她都能想像---葵現在塌下的臉---

“誒呀---人家---”百合撅嘴---“又不是故意的---”
葵悶悶的---“這才厲害---”
“恩---”百合又瞪起眼---
“死胖子---你和我瞪眼管屁用---”葵現在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如果你不想就這樣睡在走廊裏---然後早上被發現---被全施家人糗一輩子---你最好---”
“怎麼樣---”百合急著問---
“恩---”葵乾笑了下---“我也不知道耶---”
“韓---葵---”百合突然覺得渾身虛脫---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都怪你啦---半夜叫人家找電腦---那個書房---鬼才知道---它在哪---”

突然---百合頭上方傳來有些不確定的聲音---
“你---是要找電腦---還是書房---”

“啊---”百合被嚇了一跳---急忙瞪大眼睛仰頭看過去---一張擴大了的俊臉---壓在她頭頂---

---恩---看起來有點熟---
百合愣了三秒鐘---
突然——
天啊---他不是這莊園的主人---施仁誠---

百合羞愧得轉回頭---慌亂得從地板上爬起來---

“喂---百合---怎麼了啦---”葵聽的零零散散---

百合尷尬得對著施仁誠笑---非常拘束不安---一副笨笨的樣子---
她列著嘴按掉手機---
心想---這次---糗大了啦---
死韓葵！！！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9

第三十七節 失去


如果有人問---
愛情
到底有多大---
我會回答——
當還被愛的人揣在心裏的時候
愛情---
就是全世界．．．

--- --- ---

第三十七節 失去

施仁誠對著百合笑---眼神潛著一絲玩味---“你---到底是要去書房---找電腦---還是說---要回房間呢---”
百合低著頭---一時語塞---對啊---她現在---是要回去嗎---想著---迅速向施仁誠投了一瞥——恩---卻接觸到他含笑的眼---
百合皺眉---心裏直罵葵---“我---回房間---想回房間啦---”說著---還顧做自然的整整衣領---拉拉衣襟---卻還是瞪眼傻笑---

施仁誠看著百合逗趣的表情---不由得淺笑——簡單真好---在她臉上---一顰一笑都是直觀的情緒---連遮掩的做作都笨笨的可愛---
不算驚豔的臉孔---卻有著極度驚豔的表情---
施仁誠輕輕的皺眉---他早就發現---百合身上有種特殊的魅力---
單一種憨直---只是平凡---
單一種純淨---只是可愛---
單一種誠懇---只是親切---
但偏偏---這所有的單一混雜在一張耐看的臉上---就浸成了一種美---甚至可以---瞬間逾越人的心防---
這種平凡與觸動交織的美---遠比---單一的漂亮更吸引人---

感覺到施仁誠的安靜---
百合更躊躇起來---他不會---還是讓她自己回去吧---她---不認識路呀---真是---頭痛啊---
“那個---我---”百合眨著眼---根本沒發現施仁誠陷入了沉思---“我---不認識---回房間的路---”

施仁誠卻還是看著她---不說話---

“那個---”百合納悶了---她臉上---有什麼嗎---愣愣的---不禁伸手去擦臉---

“你和她---真的好像---”他像自言自語的---
百合皺眉---沒聽懂---什麼誰像不像---和回去的路---有關係嗎---“我---”
“我帶你去個地方---”施仁誠打斷百合的話---眼神重新有了焦聚---
“啊---”百合傻傻的眨眼---

施仁誠已經轉過身---背對著百合---穩穩的---
“你應該---對鄭野生前最後的手稿---感興趣吧---”

百合收緊臉---呆了下---然後點點頭---“我可以看嗎---”
“跟我來吧---”


百合跟在施仁誠身後---心情很複雜---
爸爸的文字---爸爸的思想---
最後的作品---

她已經忘了爸爸的樣子---記憶裏---有個溫柔的聲音---總在哼歌哄她入睡---
童年深刻的回憶很少---但爸爸---就算只是個名字---在她心裏---都是份厚重的力量---一直以來---她總是用她心裏那個已經模糊的影 象來鼓勵自己---她---還是有人疼有人愛的---她想---雖然她平凡得可憐---但在爸爸眼裏---她一定也是他心裏唯一的公主---

那份臆想的驕傲---幫她挺過了那段最初的稚嫩---
可能---遇到挫折多了---心境---自然就會變得堅強了---人---總會給自己找一條出口的---
別人的快樂---永遠無法轉嫁到自己身上---有時間嫉妒---還不如試著調整自己的心態---在自己的世界裏---找一份屬於自己的快樂---
十八歲之前---她的快樂很簡單---
十八歲之後---她的快樂---複雜了---卻也少了好多---
葵的霸道---堇的忽冷忽熱---
堇的放手---葵的細心呵護---
其實---她要的---並不多---
她還是最初的那個她---她還是只想要最初的那一份---簡單的快樂---
從開始到現在---發生了好多---痛了好多---沉澱了好多---才發現---一直有一個名字---幫她的心---溫暖著---填補著---支撐著---
都是葵---
百合知道---
不管她對他---是親情---還是愛情---
他都已經是她生命裏---最重要的---幾近全部---

“到了---”兩個字---打段了百合的沉思---
施仁誠推開門---走了進去---
百合愣了愣---趕緊收回思緒---也跟了進去---
百合卻沒發現---她口袋裏的手機---一直閃著------

當百合看到滿眼的畫像---
“是這裏---”百合驚叫---隨即閉上嘴---她上次---好象---是走錯房間偷溜進來的---
施仁誠沒有揭穿百合---他看了看掛在牆上、擺在櫥櫃裏的畫像---眼神無一例外的---流露出一種迷戀---還有沉痛---
百合察覺到施仁誠的反常---小心翼翼的---“她是你的---”
“妻子---”
“那她現在---”
“死了---”施仁誠說的直白---
百合驚訝得微張著嘴---一時傻住了---支吾得---“對---對不起---”

施仁誠沒有再說話---他從書櫃裏拿出個錦盒---遞給百合---“就是這個---”

百合愣愣的看了看---接過錦盒---這個---就是爸爸的作品嗎---
拿盒子的手---都是抖的---她怎麼會不顫抖呢---長這麼大---她只看過爸爸給媽寫的一張明信片而已---只幾行字誒---都叫她激動了一晚上---
而現在---
盒子在手上---突然變得很重---

“它現在---屬於你了---”施仁誠坐到椅子上---看著百合---
“你是意思是---我可以---拿走它---”百合亮著眼睛---抿著嘴---興奮得像個孩子---

施仁誠皺著眉---看著百合無邪的笑魘---
突然---心底某些記憶被觸動了---打開了塵封已久的畫面——他送她第一份禮物時---她當時---也是這樣的表情---
他記得---她丟開他預先給她定的寶石項鏈---卻握著他學生時代的一張塗鴉畫不放手---吵著和他要---
寶石和一張紙的區別---應該---就是虛榮與愛的區別吧---

“你是喜歡一張塗鴉的畫---還是珠寶首飾---”突然得---施仁誠脫口而出---看著百合的眼睛---他真的好想知道---一樣笑的百合---會怎麼選---

“啊---”百合愣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問題---但施仁誠卻一副認真的樣子---
百合扁著嘴---認真的想---突然---腦子裏閃過葵胡亂塗鴉的蠢樣子---
百合忍不住笑了---很甜蜜的---“那要看---是誰畫的啦---”

——“那要看---是誰畫的啦---”---她看著他---笑得甜蜜---

——居然---是一樣的笑---一樣的回答---

施仁誠微微聳動了肩膀---臉抽搐了下---眼神卻是呆滯---

百合看著他---直皺眉---為什麼---她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和小男看她的---好像---
只不過---在他眼中---比小男多了份濃烈的痛---
而這份痛的灼熱---居然可以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一個男人---究竟遭遇過什麼---才會讓他---痛得如此深刻---讓旁觀的人---都動容---

百合忍不住---小聲的---“我---是不是---和你認識的什麼人---有些像---”
施仁誠的眼神很僵硬---他深深的又看了眼百合---轉過頭---按了下旁邊的按扭---“太晚了---你該休息了---”

看著施仁誠眼中明顯的躲閃---百合很難裝看不見---“可是---”話到嘴邊---而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百合看不見施仁誠的眼睛---他像看著眼前的一幅畫像---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看---“沒有什麼---比失去你根本不曾想過會失去---又最無法 面對失去的---更真實的---無力了---”他的聲音中就有一種無力---軟軟的---散到空氣中---一瞬兒---就不見了---

他背對著她---沒有再說一句話---微弱的燈光投在他身上---落下一道影子---一種倔強的強忍---讓四周的寂寞更清晰了---
好象---寂寞的不只是影子---抽離身體的靈魂---也同樣---找不到走回去的路了---

百合睜著眼睛---第一次---她好想回臺灣---好想見到芙蓉---見到媽---見到葵---甚至是堇---愛或是恨---傷心或是歡笑---都不重要了---只要在一起---可以和自己在乎的人一直在一起---就是好幸福的事了---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樣念頭---
她看著施仁誠的背影---聽著他似是無邊際的話---她的心---就這樣無緣無故的---慌亂起來---突然好想---抓住葵的手---告訴他---她其實---最在乎的---就是他---
“愛”這個字---她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對他說---可是---他卻是她---最在乎最重要最不想失去的人啊---

一間空蕩蕩的畫室---在這一刻---擠滿了思念---
有他的---
還有她的---
不同的人
不同的思念
卻是相同的強烈---

突然---有人敲門---
進來的---是阿芬---
她走到百合身邊---拉了拉還沉浸在自我思緒中的百合---

百合怔了下---才收回擴散的雜亂---

她又看了眼施仁誠---依舊的姿勢---依舊的沉靜---
“有時候---可以有個人讓自己思念---其實也是不幸中的---一種幸福---”百合說完---轉身---隨阿芬走了出去---

施仁誠抬起頭---看著百合消失的方向---眼中---都是驚訝---

百合走在阿芬身後---
“施先生的妻子---是怎麼死的---”百合突然問---
阿芬驀得停下步子---頓了幾秒鐘---才吐出兩個字---“自殺---”
“什麼---”百合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輕輕搖著頭---“怎麼---可---能---”
“為了讓愛自己的人---不再愛自己---就沒什麼---是不可能的---”阿芬的聲音輕飄飄的---厚重的無奈---頂在她心口---
而後---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的---她拉起百合的手---“走吧---太晚了---”
百合還要問什麼---
突然---
眼前猛得黑了---

“天啊---怎麼回事---”百合驚慌的叫起來---
“噓---”阿芬無所謂的制止百合---“只是停電而已---”
“是嗎---”百合惶惶的聲音---她---好怕黑啊---

“看來---咱們得摸著黑走了---”阿芬無奈的---
百合突然想到手機---“不用---我有辦法---”她說著---就伸手向口袋裏摸索---拿出手機---
“誒呀---沒電了---”百合懊惱得---“怎麼會沒電了呢---明明剛才還是滿著的---奇怪---”
“走吧---”阿芬已經習慣了總是暈乎乎的百合---“真的很晚了---”

百合皺著眉---哎---她本來還想給葵撥個電話的---那就---明天吧---
恩---等明天他睡覺的時候---再打給他---誰讓他總是騷擾她睡覺呢---
百合想著---不禁壞笑起來---

每一寸快樂---
每一秒的幸福---
就是這樣---發生了---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9

第三十八節 野薔薇


J’ai jamais vu d’amour fragile  
j’ai toujours donne tout  
toute seule au bout de moi  
j’t’envoie ces quelques mots  
Moi je suis celle qui s’est perdue  

Un jour y’a comme ca des gnes qui passent  
c’est la vie qui grandit  
on s’comprend pas toujours soi-même  
et un jour  
on aime...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容易破碎的愛情  
我一直都只會全部的去給予  
在我自己這一邊獨自的去給予  
現在，我為你寫下這幾個字  
我，我唯一的丟失了自己  

某一天，就像人群不斷的走過一樣
生命就這樣的長大了  
我們永遠不能去明白自己  
直到有一天  
我們相愛了
——摘取自《Encore Une Fois》

--- --- ---
第三十八節 野薔薇

巴黎 百合臥房

壁爐裏岌燃著火種---投映出的火光忽亮忽暗---散在懈怠的空氣中---留下了幾道深淺的痕---
潮濕的夜---涼在鼻尖上---

百合坐在壁爐前---身後的熱氣噴散到她背上---很暖---
她皺著臉---專注得看著---眼前攤在毯子上的錦盒---
爸爸的作品耶---
而且是放在---很漂亮的盒子裏---摸起來---都好有質感---

百合下意識的抿嘴---流露出掙紮的神色---
她---
好想看喔．．．

眨眨眼---很用力的皺眉---
可是---好象應該先給媽看---比較有禮貌---

百合最後---點點頭---做了決定---“好---我就只看一頁---”說完---眯起眼放鬆的笑了---

淩晨2點40分---
百合興奮的---緊張的---打開錦盒---

壁爐裏發出碳火嗶叭的滋響---閃動的火光---映照著房間---圈下一屋黯淡的黃---
一片淡的火光---竄動得---投射在百合手捧的紙頁上---
翻開第一頁---居然---是幾行娟秀的字——

我是一粒塵埃---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或是---每一個角落---
不停得飄起---沉下---覆蓋---又被風刮---
持久的漂浮後---
累了---
卻也忘了---
自己---究竟從哪里來---又要到哪里去---自己---又是什麼---
如果遠離了---就忘記了---
那麼忘記了---
是不是---
就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還是我
還是那個會相信---
野薔薇
也有被愛的資格

有刺，不該算它的錯。
因為它的刺，那是它的個性，更是它的光芒。

附注：很喜歡《Encore Une Fois》，一種逝去，蒼涼而淒美---有嗅到，自己的味道。
  
------
看完了。
百合睜著眼睛---愣在泛黃的紙頁前---
心裏---一片安靜---
為什麼---只一段文字---卻讓她的心---倏得一下---就疼了---

文字在表達什麼---她根本說不清楚---心裏癱了太多話太多情緒---心悸的同時---也觸動到了她靈魂深處---那個自卑又倔強的自己---
她清晰的感覺到---每個字裏---都透著深深的無奈---
一種努力無效的退縮---
一種甘於屈從的無力---
一種被命運榨幹的虛脫---
有類人---從一出生---就註定會比別人活得費力---
有些東西---真的是已經很用力了---卻還是只能---眼睜睜看著從手中滑落---
有種感情---最簡單---卻也最難擁有---
用心看人的人---少了---用眼做人的人---卻更多了---

百合把目光從書頁中抽離開---投在遠處的黑暗中---
夜的靜---讓心---消瘦得更快了---
為什麼---在觸摸已經結疤的傷痕時---心---總是這樣安靜---
原來---這個人---有著和自己一樣的靈魂---

百合閉上眼睛---
輕輕的---
笑了----

已經很晚了---但她卻一點都不困---
夜氣更涼了---這裏的夜晚---很少像今晚這麼寒---

署名Chovinne ——又是誰呢？她和爸爸---又是什麼關係呢？

百合走到窗前---濃重的霧---淹沒了遠處的山巒---
在這茫無邊際的黑色霧海中---
整個莊園---陷入了沉寂---

轉天 百合臥房

百合摟著被子，身體與之交疊糾纏得---大部分坦露在外面---微張著嘴---顯示她---睡得很熟---

下午1點鐘 太陽掛到了頭頂---日照---也越發灼熱---

小男皺著眉---雙臂交叉抱著胸---“誒呦---這是老師嗎---”真是的---她這個睡姿---還真夠具有“觀賞性”的---很有---“熟睡”的畫面感---

阿芬看著眼前賴床的百合---在裝大的小男---只覺好笑---被小男說落成這樣---百合可以徹底向淑女形象---說bye-bye了---
“這位老師---可是你親點的哦---”阿芬故意的---
小男撇嘴---卻又不知道反駁什麼---

“鄭百合---”小男伏到百合耳邊---大聲吼---“起床了---”
“恩---”百合皺了皺眉---嘴裏咕嚕了聲---眼皮還是很沉重---她---好困喔---
迷糊了一陣---
突然---
百合猛得坐起身---“你---你---”一下子---全醒了---她瞪大眼睛---是小男---“你怎麼在這兒---”
說著---才想起看看周圍---沒錯---是她的房間啊---

“你緊張什麼---”小男看見百合在拉被子遮身體---“又不是沒穿衣服---”
百合不禁瞪眼---
“而且---我才6歲---”語氣很輕鬆---眼神很無辜---可還是叫百合---想捶人---
“恩---這麼說---還該誇你有禮貌嘍---偷進別人房間嚇人---”百合斜著眼睛---散出火星---

小男壓眉---似笑非笑的---“我本來---就很乖啊---”說著掃了眼坐在床上的百合---微紅的臉---氣鼓鼓的腮---她剛起床的樣子- --就像洋娃娃---“我不是偷進---是有敲門---還敲了好久---可惜啊---有人睡得太死了---聽-不-到---”最後一句還拉長聲音---
百合語塞---直吸氣---手指著小男---很有氣勢的---“我好象---是你的老師---”咬牙---加瞪眼---
“老師在學生面前---教賴床嗎---”小男做思考的模樣---
“你---”百合氣結---

“好啦---別鬥嘴了---”阿芬看不下去了---直搖頭---“百合---剛才---韓堇先生有打電話找你---”
“哦---”百合抿著嘴---撥弄小男的頭---根本沒注意聽阿芬在說什麼---
“你這樣笑---好醜啊---”小男搪開百合的手---胡亂揮著---
“韓堇說---他會在5分鐘後再打來---打你手機---”阿芬忍不住抓到百合揮動在空中的一隻手---“你手機開著呢嗎---”
百合愣了下---“等我看看---”抓出手機一看---“嘿嘿---關著呢---”
“笨死了---”小男列嘴笑---看著百合蠢蠢笨笨的樣子---心就莫名輕快起來---

百合也不理他---趕緊換手機電池---
才開機---電話就打進來---
“百合嗎---”堇的聲音---
“恩---”看到小男和阿芬走了出去---百合犯懶得又重新躺回床上---她---還想睡---
“你聲音怎麼---有些沉---”
“沒有啦---”不好意思說自己剛醒---趕緊轉移話題---“有事嗎---”
聽到堇在歎氣---“昨天---你那個地區有地震---”
“有嗎---”百合一臉驚詫---立即從床上彈了起來---
“還引發了北部地方被迫停電---”
“哦---對---電有停---”百合想到昨晚確實停過電---

而兩人的對話---就這樣---僵在了這兒---
百合不知道要說什麼---又不能就愣愣的---掛電話---
第一次---百合不喜歡電話的存在---氣氛---太幹了---

“百合---”堇的聲音---有些抖---
“恩---”百合的心---也隨著緊張起來---堇好象---要和她說什麼---
停了會兒---卻像過了好久---
“明天---你能出來陪我出席---新書慶功晚宴嗎---”堇的聲音很輕---輕到---百合以為自己沒聽到---她愣了下---又努力得回想了下---才確定---她聽到的話---
百合的心---一下子亂起來---“堇---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
百合咬牙---遲疑了半天---“那雅蔓呢---”
“我和她---以後都不用演了---”
“演？”百合皺眉---
“我說過---我和雅蔓---都是在演戲---為了她的寶寶---”堇解釋著---
隨後---堇又把雅蔓的故事向百合說了一遍---
百合靜靜的聽著---腦子卻一片空白---
“百合---明天---可以嗎---”堇的心忐忑不安---他很怕百合說“不”---對百合---他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自信---雖然雅蔓已經說百合並不知道葵的事情---

百合腦子還是一片空白---很奇怪---她明明---聽到堇在說什麼---也明白---他邀請的用意---
只是---
心跳---很平穩---
呼吸---很順暢---
不慌亂-不興奮-不緊張-不雀躍-不想哭-也不想笑---
在這個時間---
堇在電話那頭---對她說——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她該高興吧---
畢竟---
那是她最愛的堇啊---
但為什麼---
她的心---卻是安靜的---

百合不禁得---笑了---
現在是什麼狀況---
天空是藍的---沒錯---薔薇花也還開著---
但為什麼---
事情就這麼突然得---不一樣了---
堇在問她---堇在等著她的回答---她就這樣---又變得重要了---
之前的一切---又是什麼---她的眼淚---她的傷口---她的崩潰---她被踐踏的自尊和那段不被承認的婚姻---又算什麼---
心裏的那道疤還在---稍微用大力---還是會疼的---

百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感到很不舒服---渾身都不舒服---
她輕輕的皺眉---輕輕的搖頭---緩了好久---是心顫慄的聲音---“堇---我不是---玩偶---”
她的話---聽到自己耳中---是種撕裂的疼---
她現在---突然好想葵---好想他能在身邊---沒有原因---沒有為什麼---只要他在她身邊---她懸浮的心---才能安定---

堇很安靜---靜得---像是不存在---
久久地---
他的呼吸重了---
“百合---”斷了的聲音---透著乞求---“能不能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聲音陷在情緒裏---卡住了---頓了好久---堇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愛你---”
“百合---”
“我愛你---”
情緒已經完全失控---
“我一直都愛你---”

尾音的“愛”---很重---一直響著---

百合以為---自己一定會哭---
百合以為---自己的心---一定會疼---
但她卻錯了---
不知道是太悲傷---還是不悲傷---
她除了發傻---心就這麼空著---沒有感覺---

她拿著手機---愣愣的---眨眼---“愛---到底是什麼---”
像在問堇---更像在問自己---
她---真的有愛過嗎---
她---真的有擁有過愛嗎---
像突然之間---堇在說愛她的瞬間---他卻離她---更遠了---
她不認識這樣的堇---她不熟悉這樣的堇---
在她的印象裏---
堇不該是這樣的---
他該是最懂她---最懂愛的啊---
但為什麼---當他對她說愛她的時候---她卻突然發現---她之前對他所有的印象---所有的感覺---全錯了---
難道---她心裏的堇---真的只是---她自己想像出來的嗎---

堇知道百合在思考---但他卻沒想到---百合在掙紮---
他跳開百合的問題---

“明天早上---你再給我答復---”堇緩和了很多，恢復了正常---
“恩---”百合敷衍著---
“好好休息---”依舊和之前一樣的關心---一樣的溫柔---
“恩---”
“百合---”堇低低的聲音---
“恩---”
“你穿過的---那套黑色晚禮---很漂亮---”
一句話---
百合愣了---
心---突然就這樣---被劃破了---
閉上眼睛---
忍不住哭了---卻又輕輕的---笑了---
用力壓下湧上胸口的酸澀---睜開自嘲的眼睛---無力的---“知道了---”

掛上電話---百合流著眼淚---傻傻的---呆坐著---
堇要她愛他---
堇要她抹去他對她的傷害——因為他已經告訴她---那些---都是“演戲”幫雅蔓的---
堇現在又可以愛她了---他和她---又可以在一起了---
在一起------
和堇---
百合眨著眼睛---眼淚一顆一顆的---直淌下來---
可為什麼---她的心---卻更疼了---

葵在哪呢---她好想葵啊---

下一秒---
百合抓起電話---撥了葵的電話——關機
又撥了朴倪的電話——還是關機
百合慌了---
她看了看時間——2點半---臺灣時間---晚上9、10點---葵睡了嗎---葵在工作嗎---葵---到底在做什麼呢---

百合突然感覺很冷---
她蜷縮在床的一角---用棉被包裹住自己---從頭到腳---
外面明明有陽光---但她卻冷得渾身都在發抖---
心很疼很慌---她不知道為什麼疼又為什麼慌---她不敢想---她怕她會想明白---她怕她會想出答案---
胸口悶得快要窒息了---
百合顫抖得哭了---“葵---你在哪呢---”

“死胖子---現在---想起我了---”
——是葵的聲音---

百合怔怔得抬起頭---
傻了---

葵一臉憔悴的眯著眼---看著她---

葵---
她的葵---
本應該還在臺灣的葵---
卻在這個時候---
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
就這樣---
站在她面前---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9

第三十九節 幸福時刻


在這個時間
她才知道
愛情
可以這麼幸福
--- --- ---
第三十九節 幸福時刻

百合傻坐在床上---

葵冷臉站在門口---

百合忘了剛才的混雜---心突然就---空了---

朴倪出現在門口---
“韓葵---放心了吧---你看---百合毫髮無損啊---地震砸死人也是要講技術的---不會叫所有人死掉---尤其你這張死人臉擋在這兒---你---”
剛杵在葵身邊---滿嘴亂諏的他突然感覺---空氣中---有什麼被凝固了---很壓抑---
朴倪看看百合---又扭頭看看葵——他們正對視著---交融在一起的眼神插不進任何東西---
“哎---”
朴倪無奈的搖頭---走開了---

葵還是貪婪得看著百合---拼命的看著他牽掛了十幾個小時的人---好怕自己一眨眼---百合又消失不見了---他的目光裏---都是珍惜和不舍---

看著這樣的葵---看著這樣憔悴的葵---看著看著自己一動不動的葵---
百合---輕顫得皺眉---
所有情緒混在一塊壓在心裏---絞成個的疼開始漸漸蔓延---不是痛---是疼---是心疼---
百合含著眼淚---模糊的音逸出啞了的喉嚨---“會---累嗎---”

葵眯著眼睛看著她---不說話---只是輕輕的---搖頭---

“騙人---”百合撇嘴---轉瞬哭了---怎麼會不累呢---連看她的眼神---都是軟軟的---
“葵---”聲音顫抖著---又一滴淚流下來---百合看著葵的眼睛---“我想---抱你---”

葵皺眉---
慢慢走到百合跟前---

他貼近她---把她攬到胸前---
她張開雙臂---環過他的腰---讓他---在她懷裏---
就這樣---他和她---緊緊相擁在一起---
他枕在她肩上---卸下所有偽裝---聞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心---就驀然有了感覺——
這個懷抱---好溫暖---也叫他---好想念---
葵閉上眼睛---心一松---哭了出來---

他一直就這樣恍惚了十幾個小時---
有人說話---有人阻止---然後---走路---坐車---搭飛機---在這十幾個小時裏---他想了無數個她遭遇的可能---猜想然後否定- --再猜想然後再否定---他知道胡思亂想沒用---但他控制不了自己---“地震”兩個字收走了他的靈魂---他滿腦子都是百合對著他的笑---他不能 失去她---他不允許---他真的以為---真的害怕---他再也回不到這個懷抱了---

百合感受到葵低低的啜泣---她閉上眼睛---拼命的用力抱緊葵---她感覺他身體的僵冷---也嗅到他心裏強烈的不舍和恐懼---她用她整顆心---緊緊包裹住他---讓他感到---她---就在這裏---

“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嗎---”百合泣著聲音---

葵又用力抱緊百合---像要把她---揉進他身體裏---

百合---被葵抱得有些疼---甚至有些窒息---但心裏---卻是滿滿的幸福---
幸福——
百合睜開眼---愣了---
現在---
在葵懷裏的自己---
被葵抱在懷裏的自己---
是幸福的嗎---
百合又閉上眼睛---制止自己繼續想下去---
算了---
就這樣吧---她不想再想那麼多---
她只知道---在這個時候---她不想放開葵---一點都不想---

像過了好久---
安靜中---突然---
“咕嚕”一聲---是從葵肚子裏發出的聲響---
“哼---”百合抿著嘴---臉還帶淚就笑了---聲音低柔的---“餓了吧---”
葵在百合肩上動了下---換了姿勢---仍是閉著眼睛---“恩---”
百合用臉貼了貼葵的臉---一陣心疼---“好冰啊---”皺了眉---“你---什麼時候吃的飯---”
葵發覺百合松了手---不禁又拉百合的胳膊攬住自己---“不要動---是你說要抱我的---”

百合抿嘴---突然有些害羞---她剛才---根本沒想這麼多---這句話---怎麼聽都曖昧---
“那個---”百合發現---葵的臉就貼在她脖頸上---他鼻間的溫熱---撲在她耳際---他們真是---抱得太緊了---“葵---”
“恩---”
“起來了啦---”
“不要---還沒抱夠---”葵撒嬌---
百合撅嘴---“我又不是---小狗---”
葵終於笑了---抬起頭---“好象是你要抱我的---難道---你剛才有把我當小狗---死胖子---說---”葵鬧著---卻不放開百合---反而貼得更近---用他的頭抵住百合的頭---

一下子---兩人的臉離得很近---
百合終於看清了葵的眼睛---含笑的雙眼---卻是紅紅的佈滿血絲---
“還說不累---”百合鼻子一酸---又哭了---
“我現在的樣子---有你哭的那麼慘嗎---”葵逗著百合---這個善良的小笨蛋---眼睛都哭腫了---
百合抽搐著---滿眼的溫柔---“不慘---很帥---葵很帥---”
“不哭了---”葵又抱住百合---低聲哄著---“不要哭了---你看---我的衣服都被你哭濕了---”
“我給你洗---”
“可我沒換的耶---”葵轉念笑了---“不過---我可以穿你的---”
“啊---”
“你的SIAE比較大嘛---”
“什麼啦---討厭---”推開葵---百合不滿的拉長臉---“人家哪有那麼胖---”

百合歪著頭---又看了看葵---“真的不吃東西---”
“沒時間了---”葵洩氣的---
“什麼---”百合下意識的抓住葵的手---“你才來---又要走---”
“誒呦---”葵順勢靠在百合身上---苦惱得---“明天臺北有場重要的秀---不去---會死人的啦---”
“什麼---還臺北---”百合頭都大了---那麼遠---突然賭氣的---“隨他們去死好了---”
“啊---”葵抬起頭---笑著張大嘴---“你知道嗎---第一個會死的---就是朴倪---”
百合一點都笑不出來---苦著整張臉---“這樣飛來飛去的---太累了啦---”
看著百合生氣的眼睛---葵卻感到一陣溫暖---“不累---看到你沒事---我就沒事---”

百合的心情很複雜---她知道---這句話---不是弟弟該對姐姐說的---她和葵之間---也早就逾越了姐弟之間該有的---但是---她真的無力再改變什麼---
她不能抑制自己對葵的關心---她也不能阻攔葵因為關心她而做出的瘋狂舉動---
葵已經在她心裏---蔓延到周身的血液中了---怎麼切除---怎麼根治---怎麼讓一切停下來---

遐想之後---百合壓下所有情緒---“什麼時候走---”
“4點的飛機---”葵小聲的---
百合看看表---直翻白眼---快瘋了---

突然---百合抓著葵就向外走---
“去哪---”
“廚房---”
“沒時間了啦---”
“怎麼樣---都要吃點東西吧---”
“我最多只能再待---30分鐘---”
百合回頭很凶的看了眼葵---“不吃飽---不許離開---”
然後---
葵乖乖的---跟在百合身後---
一種屬於幸福的笑---泛在他嘴角---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9

第三十九節 幸福時刻 (下)


廚房

百合麻利的端上做好的飯菜---
葵坐在飯桌前---看了看時間---“哇噻---小胖子---你好利害呀---10分鐘就全搞定了哦---”
百合遞過筷子---“吃吧---”
葵真的是餓了---看到都是自己平時愛吃的---眼睛都亮起來---很沒吃相的---風捲殘雲起來---

百合帶著笑---寵溺得看著葵狼吞虎嚥---“好吃嗎---”
“恩---恩---”葵只能點頭---嘴裏塞的食物太滿以至於講不了話---
百合不禁皺眉---“小心噎著---”輕輕的搖頭---輕輕的微笑---推過去一杯水---

享受著美餐---享受著百合眼光的溫暖---葵的心---好滿足---
如果有一天---百合在他的世界消失了---他知道---他一定會完蛋---因為---他已經習慣了她在身邊---他已經習慣了她煮的飯---他已經習慣了一睜眼---百合就出現在他眼前---
她不在他身邊的這段時間---他都在數著日子熬---朴倪笑他---愛百合都快成了三餐---缺一頓---就總覺得虧了---少了點什麼---不一定是因為餓---而是生命的一種習慣---

“慢點吃---”百合溫柔的聲音---打斷葵的雜想---

半天---
葵的嘴終於騰出了空兒---“百合---給我打包一份---我要在路上吃---”
“吃飽還帶嗎---”百合遲疑得拿出食盒---“會涼的---”
葵皺眉---“吃的太快---現在飽---一會就餓了---一會就找不到這麼好吃---百合---”葵突然發現百合又哭了起來---他吃不下去了---
百合看著葵---看著疲於奔波的葵---“你這樣---我好心疼---葵---真的---我真的好心疼---”
“百合---”葵知道---百合在說什麼---她心疼他---他又何嘗放得下她---
百合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很懊惱很自責---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該記得給你打電話的---都是我的錯---你居然---都沒時間吃飯---也沒時間睡---”
突然---葵吻住百合---不讓她繼續說話或是哭泣---所有情緒所有未說完的話都宣洩在這個吻中---
百合---從剛開始的驚訝---漸漸的---她放棄了所有禁忌顧慮和世俗的倫理---慢慢的回吻著葵---她只覺腦子發暈---全身酥麻---像是醉了一般---
這個吻---沁進了他和她的心裏---填補了彼此因為想念而產生的空落---很滿---也很甜---

突然---在這個時候---
“韓葵---該走了---你還在---”朴倪的話喊到一半---因為他看到了吻在一起的葵與百合---

百合心一顫---像被驚醒了似的---趕緊推開葵---
葵先是愣了下---傻了會兒---突然——天啊---剛才---百合---百合是在回吻他嗎---那是個真正屬於情侶之間的吻---她剛才---
葵想到這---轉頭狠狠的瞪了眼朴倪---

朴倪生硬的縮回剛探進的頭---
而後---
不對啊---他在心虛什麼---百合---是他妹妹耶---那個死韓葵---吻他妹妹還怪他打斷---
真是蠻橫---
只是想到剛才葵要殺人的眼神---他還是---沒膽再進去送死---

廚房裏---
百合咬著嘴唇---她懊惱的閉上眼睛——她剛才---在幹嘛啊---

葵發覺百合在害羞---他也突然害羞起來---雖然他們之前也有吻過---但和剛才那個卻不同---有種---戀愛的感覺---很甜蜜---葵想著---忍不住傻笑下---

“百合---”葵走近一步---
“什麼---”百合嚇得直往後退---
“我---”他好想吻她---看她的目光---越發灼熱---
“恩---”百合緊張的不敢抬頭---眉毛---都在顫動---
一時間---
兩人心跳得很厲害---葵與百合的臉變得通紅---

突然---
“你們在玩什麼---”是小男---
葵快瘋了---
小男走近些---“誒---你們的臉好紅哦---”
“關你屁事---”葵氣得都想揍人---這些閒人---都是從哪冒出來的---

小男仰著頭---看看發怒的葵---又看看害羞的百合---點頭笑了---“哦-哦---臉紅成這樣---你們剛才---一定沒做好事---”
百合皺眉---“什麼啦---”臉卻更紅了---

而這時---朴倪又閃進來---看著葵---一幅反正又不是我一個“電燈泡”的表情---
“韓葵---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這吧---”他說的話---差點叫百合丟他雞蛋---什麼啊---

葵無力的歎了口氣---看向百合---
百合接收到葵的注視---也抬頭看過來---
“我走了---”葵不舍的---
百合忘了害羞---這麼快---葵就要走了---她好想拉住葵的手---對他說---“葵---不要離開我---”---只是---她不能這麼做---

“哎---”百合無奈的歎氣---想說的話很多---卻突然都說不出口---“注意---身體---”

“走吧---又不是見不到---”朴倪拉著葵向外走---

葵與朴倪消失在門口---
“你不去送嗎---”小男看到百合沒動---
百合搖頭---
“奇怪---”小男坐在椅子上---搖晃著腿---
百合看向小男---
“電影裏不都演---情侶送別---會KISS的嗎---你居然都不去---”
百合咬牙---“你電影---看太多啦---”
小男吐舌頭---對著百合做鬼臉---

百合站到窗前---看著---葵上了車---車開離了莊園---又漸漸的---車---不見了蹤影---
葵走了---
又走了---
她都沒來得及---喂飽他---
突然---又想到剛才的吻---百合下意識的抿抿嘴---心裏---很甜---
抬頭---發現---天空的藍很淨澈---雲彩流走得很輕悠---園內的薔薇---清香肆意得飄散著---
——世界---突然變得多了顏色---很美麗---

傻笑的時候---
“你的樣子---太幸福了---”阿芬走到百合身後---“小心---上帝會嫉妒哦---”
百合不說話---只是抿嘴笑---她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忍不住在笑---
“誒呀---”阿芬更羡慕了---“看著你---我就會覺得---愛情---真的是美好啊---”
“這是---愛情嗎---”百合歪著頭---害羞得眨著長長的睫毛---
阿芬挑了下眉---“小姐---不要幸福的太囂張呦---這不是愛情---就見鬼啦---”

愛情兩個字---劃過百合的心房---原來---愛情---可以這麼真實---不是憧憬的虛幻---不是遐想的朦朧---對他的思念---是甜蜜---對他的關心---是甜蜜---對他的想起---還是甜蜜---除了笑就是快樂---

“天啊---這報紙居然還在說你是---韓堇的妻子---”阿芬拿著當天的報紙---

一下子---百合的笑僵心裏---

“什麼---上面說---韓葵---是你的弟弟---有夠扯的---”

——弟弟
百合眨眼---
——弟弟
百合僵直身體---
——弟弟
百合傻傻的愣在原地---
愛情---
如果對葵是愛情---
那麼---

百合側歪了下---心---裂了---
為什麼---幸福的時間---總是這麼短暫---
她現在---又該怎麼辦---
姐弟---她和葵---是姐弟啊---
姐弟的愛情---算是愛情嗎---如果不算---那她心裏的愛---又是什麼---如果算---那姐弟的愛情又該怎麼繼續---
百合輕輕的閉上眼睛---
原來上帝---真的看不慣---人---太幸福---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39

第四十節 近似的幸福


人活著
總要面對一些選擇
其中
最艱難的
並不是不知道怎麼選
而是
知道自己想選的
卻不能選
明明心是痛的
明明眼淚就快流下來了
卻只能
裝著幸福的樣子
說——我很快樂

--- --- ---
第四十節 近似的幸福  

第二天 施家園

莊園的夕照---總是很安靜---

仿古的建築在靜默之中---閑歇的人們在靜默之中---
唯一迎在風中搖逸的薔薇花---也被夕陽---染亮了顏色---

一種在喧囂之上的昏黃淺媚---瀉在古老的雕廊閣樓的頂部---影像---遁入時間的虛無---靜止了滑動---像是在等待---一切發生了的---都化為烏有---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在淨化---
生命在一點一點的進入---進入到---太多意想不到的軌跡中---眼淚或是歡笑---都會被標記上一個專署的名字---載入旋轉的命運轉盤中---刻成記憶---永遠保存在---每個人的心底---

所以---每一段深刻記憶---都是自己---害怕失去而拼命記住的點點滴滴---它---可以很小很輕---也可以---很大很重---每個人的心底---總有一部分---空出來放置這些---沉積的回憶---

總有一天---
薔薇花會變成回憶---
眼裏的夕陽會變成回憶---

百合站在溫軟的風中---輕輕的閉上眼睛——她和葵---最終---也會變成回憶---
只是不知道---是她自己的回憶---還是他們共同的回憶---
或是---她和他---只能存活在彼此回憶的睡夢中---不能醒來---不允許醒來---也永遠---醒不過來---

百合一陣兒無力---扶住花圃的柵欄---睜開眼——
依舊的夕陽---依舊的世界---依舊還在的美麗---
百合疲憊的笑了——
現實中---她和葵---只能有一種稱呼——姐弟---

“百合---你還好吧---”阿芬注意了百合好久---一整天---百合都處於這種精神恍惚之中---她像活在她自己的世界---平常這個時候- --她該和小男在上課才對（雖然，兩人鬥嘴的時間比較長）---而現在---阿芬看到百合眼中的---頹敗---和昨天---差好多---

“很好啊---只是覺得---”百合轉頭看向阿芬---“眼前的這份美麗---有些奢侈---”
“只這樣---”阿芬輕歎了口氣---坐到長椅上---“今天---韓堇先生---打了一天的電話找你---你手機---也沒開機吧---”
百合不說話---臉上卻出現明顯的僵硬---

阿芬看著這樣的百合---最終還是忍不住---“你---該不會真的和韓家兩兄弟---像報導那樣---”後面的話阿芬沒說下去---

百合站累了---也坐到長椅上---出神的望著遠處---“可能---更複雜---”
她不是不相信阿芬---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他們三人的故事---應該很簡單---但處在當中的她知道---簡單的是關係---複雜的卻是感情---他們三個人---就這樣混雜的糾纏在一起---自己走不出去---別人---也幫不上忙---

“那你---到底喜歡哪一個---”阿芬看出百合的混雜---
“喜歡嗎---”百合晃了下神---腦海中不禁浮現---葵眯眼專注的樣子---堇---喝醉酒時的溫柔---“應該---都喜歡吧---”百合的聲音中---透著一絲不確定---
阿芬皺眉---“如果是愛呢---”

“愛---”百合重音的又重複了遍---費力的想著---
她愛過堇---這肯定沒錯---
但轉念突然想到堇昨天說的話——“你穿過的---那套黑色晚禮---很漂亮---”
---這樣的堇---是她最初愛的那個人嗎---她真的不知道---如果沒愛過---那她對他的那份痛---又是因為什麼---不都說---愛的深---心才會更痛的嗎---
百合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我對堇的感覺---面對時---想逃開---離遠了---想起又覺得是份親切---不會討厭---而他---卻可以讓我的心---很痛---”

“韓葵呢---”

“葵---”百合輕輕的重複著葵的名字---眼睛澀然的望著前方---“就像這夕陽---”
“什麼意思---”
“很美---卻只能是一瞬---”百合收回視線---淡淡的笑了---“不能在一起---”
阿芬露出同情的神色---她能感覺到---百合說這話時的心情---她是在笑---但那抹笑---是那麼酸澀---那麼無奈---
“很辛苦嗎---”同為女人---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明白---愛或不愛---一個眼神---就懂了---

百合沒有回答---
因為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因為她都不敢想---如果葵不在了---
百合猛得打了個冷戰---渾身軟弱不堪---
——她---好沒用---
她就是想他---
她就是狠不下心---
為什麼命運---要讓他和她相遇---卻又如此折磨---

“葵---他是我的---弟弟---”
字字顫抖---百合仰頭對著天空---說給阿芬聽---也說給自己聽---眼淚模糊了眼睛---天空的藍---變得濕朦朦---
“我卻---愛他---我愛他---”
百合閉上眼睛---笑了---悲痛得笑了---
她突然睜開眼睛---站起身---對著天空---對著遼闊的天空大喊——
“鄭百合---愛韓葵---怎麼辦---鄭百合愛上了韓葵---”撕裂的吼聲響撤天空---讓人動容---

阿芬看得愣了---隨即又哭了---百合的悲痛太深了---深到---她在她身邊---都感到了心疼---什麼樣的愛---可以讓一個人---如此痛不欲生---

大喊完之後---百合無力的---坐回長椅上---靈魂像抽離了她的身體---突然---心不痛了---

“給自己---選一條---比較省力的路走吧---”
阿芬的聲音裏---有種妥協---她深深的看著百合---看著這個簡單又純真的女孩---她真的希望---她最終可以幸福---
“既然知道---是不可能的事---不如---放開他---或許---還能擁有些近似幸福的東西---”

力氣像用光了---百合慢慢的看向阿芬---“近似---”

“哎---”阿芬輕輕的歎息---看著百合的眼裏---閃過一絲痛---“在現實面前---愛情都會變得很脆弱---總會出現一些原因---或這或那---然後叫你相信---生活就是生活---愛情也只是愛情---真正的愛情---根本無法在現實中存活---”

百合皺眉---她搖頭---像在說不懂---也像是不認同---

“有個很好的例子---”阿芬轉過身---看著一個方向---眼睛有些濕潤---
“好久不提了---”她笑了---笑容裏也是酸澀的無奈---
“我和他是青梅竹馬---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一直都很好---也一直都以為---我們的將來甚至是下輩子---都該是在一起的---那時的甜蜜---”
阿芬扭頭看看百合---“不壓於你昨天的---”
“只是---我來巴黎上學---他留在了印尼讀書---所有的一切都從這裏開始---”
阿芬的目光也不禁暗下來---
“雖然我們不能經常見面---但我們還是很相愛---那時還在討論---他畢業後會來巴黎找我---我們在巴黎結婚---一切發展的都很順利-- -直到---他工作的第二年---他還是不能來巴黎---有好多理由---聽起來都很充分---我對他說---我會等---”阿芬突然停了下來---


百合完全被故事吸引了過去---“然後呢---”

“然後---”阿芬低下目光---“有一天---我們吵架了---是第一次吵架---之後---冷戰了一段時間---大概是情人節的前一天---他為我盯送了999朵玫瑰---我好高興---以為他要認錯---卻沒想到---”

“什麼---”百合感到像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提出了分手---”

“什麼---”百合吃驚的眯起了眼---想不通---“可是---為什麼---”

阿芬靜靜的---“因為---他要結婚了---”
“是他家人希望的---他很孝順---他對我說---他不能拋開他的親人---巴黎到印尼---太遠了---”

百合聽的都快哭了---她很氣---可是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氣---

“就這樣---25年的愛情---結束了---無聲無息的---”阿芬深深了呼出一口氣---
“他對我說---他是愛我的---而且會一直愛下去---我不信---但當我在同學部落格---看到他貼的新婚照片時---我相信了---”

百合苦著臉---“為什麼---”

阿芬緩了好久---輕輕的說---“因為他的妻子---和我---好像---”

“天啊---”百合完全哭了---“那為什麼要分手---難道---就沒有解決的辦法嗎---你們相愛---你們可以商量啊---可以---互相遷就一下啊---”

“百合---”阿芬看著百合---無力的笑了下---“這就是生活---”

百合抹著淚---還是不甘心---“那你---”

“我也結婚了---因為寂寞---”阿芬聳聳肩---“運氣還不錯---老公挺疼我的---”

突然---百合停止了哭---
她---漸漸懂了---什麼是“近似的幸福”---她閉上眼睛---心裏劃過葵的樣子---

“近似的幸福和幸福---有什麼差別---”百合睜開眼---看著阿芬---

“它能在---現實中存活---”阿芬輕輕的搖頭---“而且---人們大都看到的---都不是純粹的幸福---因為它---太貧瘠了---”

百合沒有再問什麼---心裏---癱了好多情緒---卻都是無力的---她想反駁---卻無從反駁---她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什麼---愛情---走到最後---難道---就必須要假裝幸福嗎---

“百合---”阿芬站了起來---“那個韓堇---應該是愛你的吧---”

很突然的一句話---
百合剛要開口問---
“有人來找你了---但沒想到---會是她---”阿芬在走開前---拍了拍百合的肩---“記住---不管做什麼決定---都不要委屈自己---”

阿芬走開了---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40

第四十節 近似的幸福 (下)


從遠處---相同的方向---走來一個人---
百合眯起眼睛---仔細看---
居然是——雅蔓---

百合有點發傻---正在憂鬱要說什麼---
走過來的雅蔓---居然直接抓住她的手---拖著她就走---
“你---雅蔓---你做什麼---”百合掙脫開雅蔓的手---一臉狐疑---腦子也很混亂---她現在---和雅蔓---還算是情敵嗎---

“哎---你必須要跟我走---”雅蔓依舊是一副大小姐的架勢---
百合撅嘴---“去哪---”
雅蔓瞪大眼睛---“你---”她直咬牙---“去哪---當然是去堇的慶功晚宴啊---”
百合聞言---垂下臉---
“你那是什麼表情---”雅蔓投在百合身上的眼光很毒辣---
百合扳著臉---擠出一句話---“我不想去---”

雅蔓看著百合---看了很久---“你都不知道---你對他有多重要---”
百合不禁抬起頭---記憶裏---雅蔓是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
雅蔓的眼神很複雜---有遮掩---有自製---有傷感---還有淡淡的羡慕---“他今天---一直給你打電話---他剛才突然說---要取消慶功宴---你知道嗎---得罪媒體就等於是慢性自殺---”

百合聽著---突然感到渾身乏力---

“百合---答應我去好不好---堇走到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雅蔓已經開始抽泣---她拉住百合的手---幾近企求---
“我知道---因為我的任性---給你帶了很大的傷害---可是---堇從頭到尾---愛的都是你啊---你要我做什麼---你才肯原諒堇---”

百合看著失控的雅蔓---看著她的眼淚---突然有種很熟悉的感覺---為什麼愛情---都會叫女人變得如此卑微---
“雅蔓---你愛堇嗎---”
雅蔓愣了下---卻看到百合認真的眼神---“我不知道---依賴---更多些吧---”

依賴---
又是依賴---
百合不禁苦笑---依賴---其實是愛情剛開始時---人們想逃避的一種措辭---

“其實---堇是想通過這次晚宴---對媒體澄清你們的關係---”
“關係---”百合皺眉---
“你們是夫妻的關係---”雅蔓看著百合眼睛---小心翼翼的---“這麼好的機會---你和堇終於可以和好如初了---而且---”雅蔓的眼裏晃過一絲奇怪的神色---
“韓葵知道的話---也該會---高興的吧---他不是---最關心這件事的人嗎---”

最後一句話---刺進百合的心裏---
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混沌的情緒裏---

——不能愛---就放手吧---
——姐弟---
——我愛他---
——近似的幸福---

分雜混亂的話---注進百合的耳朵裏---她---是不是---真的該---做些什麼了---
為了葵---
她該去吧---
只要她去了---
葵總會知道的---
那麼---他就會死心了吧---
痛---肯定會有的---但應該只是一時的吧---像芬姐---她不是---一樣又會笑了嗎---

雅蔓察覺到百合開始猶豫---
她挽住百合的胳膊---繼續慫恿著---“走吧---你再換禮服---快遲到了---”
百合就這樣---心半懸著---被雅蔓拖走了---

只是恍惚的百合沒發現---雅蔓眼角泛起的淚光---
她在心裏苦澀的默念著——堇---這樣---有在幫你了吧---

宴會現場 換衣間  

百合一個人---呆站在鏡子前——
黑色的低胸晚禮---
堇喜歡的---
葵買的---

“小肉包---你好正哦---”——葵的稱讚
“堇會喜歡的---”——葵的苦心
“那以後---還是少穿這件吧---太露了---”——葵的抱怨
一切---又都響在百合耳邊---

百合定定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她記得---
買衣服的那天---
葵有站在她旁邊——
她在鏡子中間---他在鏡子左邊---他的視線---全在她身上---
而現在---
她同樣穿上了這件衣服---
卻是為了---讓葵死心---
她還是站在鏡子中間---
而左邊---
卻是空的---

百合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真的---很漂亮---
沒有葵---她都不知道---她也可以這麼漂亮---

突然之間——
到處都是葵的聲音---到處都是葵的影子---
百合慌了---百合哭了---
她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在這個時間---
在她對著鏡子的時間---
她突然好想葵---
越是想念---心越痛---

百合蹲下身子---崩潰得哭了---她縮在鏡子前---拼命的閉著眼---她不敢再看鏡子---
因為鏡子裏---都是葵深情的臉---

當哭得快死掉的時候---
百合停止了哭---
她愣愣的---站了起來---
這出戲還沒演---她---不可以倒下---

宴會現場

一幅燈紅酒綠的畫面

時尚的人---美麗的人---還有喜歡奢華的人---都聚在了一起---
優雅的音樂---美味的餐點---流彩的燈光---
百合站在堇的身邊---沒有表情---她很笑---卻笑不出來---
身邊的堇卻一直都和開心---從看到她一直到現在---他都在笑---
或許---他---還是愛她的吧---
堇一直---緊緊的握著百合的手---
百合微微低下頭---看了眼被堇握著的手——葵---更喜歡和她---十指緊扣---
心一陣顫慄---
百合用力的搖搖頭---第89次想到葵了---她不能再這樣---

堇發現了百合的走神---
“無聊嗎---”
“還好---”
“快結束了---”
“哦---還有多長時間---”百合擠出一絲笑---
“雅蔓說---要等一下---”堇抬頭繼續敷衍的笑---
“做什麼---”百合真的好累---身體累---心---更累---
“不知道---雅蔓說很重要---”
堇剛說完---
百合的腳下不穩---滑了下---“啊---”
還好---被堇及時扶住---
堇在笑---“你怎麼---還這樣---”
百合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笑---“嚇死我了---”說著---抬起頭---

抬頭的瞬間---
百合看到---
一張臉---一張熟悉的臉---
一抹眼神---看到會哭的眼神---
葵---
正站在她和堇的面前---

他和她---
只距離---三步遠---

她看到他的眼裏---有些東西---碎了---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40

第四十一節 做到

他走開的背影
透過月光
拉下一道長長的幽暗
她站在他背後
用力得笑著---對他說：“一定要---幸福呦---”

第四十一節 做到

躥動的人頭---接踵的舞影---閃耀著鑽石的光芒---高低舉啄的酒杯---霓幻光冉的交錯---

在薩克司獨奏的悠揚下---
是人們慣如平常的談笑風聲---

夜濃之後---囂鬧之外---
葵就這樣---
突然的---
意外的---
面對面站在---
離她不到三米的地方---

一種靜---
摒除了所有耳濡眼濁的幹擾---

月光落在頭上---
靜空在了心中——

葵看著百合---漸漸眯起眼---
幽亮的眼睛---晃過一絲顫抖---一聲輕到聽不到的低痛---硬吞回喉嚨裏---咽回心中---

百合觸到葵眼中的痛---

她鬆開堇握著她的手---

百合看著葵的眼睛---
愣了一秒鐘---

之後---
她扯了下嘴角---

之後---
在葵的目光中---
她挽住堇的胳膊---

百合對著葵的眼睛---
淡淡的---笑了---
同時---
她的心---裂了一個好大的洞---  

“葵---”堇意外的聲音---“你真的來了---我還以為雅蔓騙我---”

葵靜靜的走過來---
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的目光---一直停在百合的臉上---

在離百合不到一尺的地方---
葵停下步子---
他仔細的看著百合---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百合---他在她的眼神中搜索---他在他對她熟悉的表情紋理中搜索---
他不相信---
他怎麼都不相信---
這樣的百合---
現在笑著的百合---
是幸福的---

葵離近了---
百合才發現---
他的眼睛裏---還是佈滿著血絲---臉上的憔悴---更深了---
突然的---
她想起前天---
想起前天的葵------他看她眼神的不捨得---他抱她的用力---他伏在她懷裏的哭泣---

心一陣的抽痛---
百合緊緊的用力咬著牙---
別過頭---避開葵的目光---

“你今天---”葵呼出一口氣---“好漂亮---”

黑色低胸小晚禮---襯托出她一直隱藏的美好---
這樣的她---就這樣站在堇身邊---
恍惚間---
一切像又回到了半年前---穿白紗的她---依偎在堇身邊---笑得很甜---

只是---
葵眨了下眼---流露出一種孩子氣的無辜---
他的痛---為什麼---卻比那場婚禮時---更深了---


“你千方百計的向公司施壓---就是為了---這個---”一旁的朴倪冷著眼---盯著身邊的雅蔓---她明豔的臉---浮著層蒼白---
“這樣做---你又能得到什麼---”朴倪貼近雅蔓的耳際---低聲說---
雅蔓輕輕的皺眉---笑了---看著眼前---自己親手策劃的一幕---“至少---堇能幸福---”說完---換上一張嬉笑的臉，走向前---

“你們別僵在這啊---”雅蔓故意擋住葵的視線---她笑得很溫暖---“堇---你是不是---該對大家說點什麼了---”
她看堇---向媒體那邊努努嘴---

堇點點頭---
重新拉住百合的手---溫柔而堅定的---“走吧---”

百合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面無表情的---隨著堇牽手---隨著堇---從葵身邊---走過---
在與百合擦身而過的瞬間---時間停住一秒---
葵直著身體---直著眼睛---
只感覺---
有股致命熟悉的清香---從身邊飄過---

“今天---我有件事情要澄清---”
堇的聲音---鏗鏘有力---他緊緊握著百合的手---心緒起伏不定---

全場頓時靜下來---
無數雙眼睛---看向站在舞臺中央的堇---還有百合---
“一直以來，外界對於我婚姻的揣測有很多---今天---我向大家宣佈---”堇說著---攬過百合的肩---溫柔得---“她---鄭百合---是我韓堇的妻子---以前是---今天是---以後也是---”

很激昂的講詞---很感人的表白---
印象中---堇這樣做---很難得---
而百合的心境---卻很平靜---
她想笑---不是因為幸福---
而是感到---荒唐---
什麼是愛情---什麼又是神聖的婚姻---什麼是關心---什麼又算關心---

突然---百合感覺到一抹強烈目光的注視---
心不由得一酸---她知道---是誰---
但有些事---她今天必須要做---只是她沒料到---她居然會---當著葵的面---

百合---輕輕的---緩了口氣---
她抬起頭---掃視一周站在她面前---等待她回應的面孔---
人群中---她看到了葵---
她看到葵眼中的深邃和純淨---有些叛逆---有些無辜---有些無奈---更有些叫人心疼---熟悉的葵---熟悉的眼神---他是她的葵啊---她知道他愛她---她也知道---她愛他---

風吹亂百合額前的頭髮---
“我是韓堇的妻子---”
頭髮遮住了她的眼睛---
“因為---”
話頓在嘴邊---吐不出來---也咽不回去---
她眨眨眼---用力擠出三個字
“我---愛----他---”
眼淚---同時流下來---

堇動情的---抱住百合---
她的淚水打在他身上---他以為---是因為幸福---

隨後---一陣掌聲雷動---
有人在說---
“哇---好幸福啊---”
“他們真般配---”
“羡慕死了---”
“好感動哦---”

一片祝福聲中---
百合倒在堇的懷裏---靜靜的---流著眼淚---
葵---應該聽到了吧---
他---該死心了吧---
一切---都結束了吧---

百合閉上眼睛---
靜靜的---聽著自己的心---一點一點的破碎---很清晰---很近---
她笑了---
在想---
如果---
她能在這一刻死掉---
就真的---解脫了---

夜色越來越濃重---起霧了---
明明不冷---卻結成了一種寒氣---叫人忍不住想獲取更多溫暖---
只是---想不通---
是天寒比較冷---還是心寒---比較冷---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聲音不見了---人群不見了---

百合呆呆坐在石階上---抬起頭---
遠處---堇和雅蔓還在忙碌---
他們看起來---很好的樣子---
但看在她眼中---卻不會感到不舒服---
雖然---現在---堇是她的老公---

“還是會---介意吧---”
耳邊響起一個聲音---那麼熟悉---那麼深刻---那麼讓她難以忘記---

百合轉過頭---
看到了---葵---

他站在她面前---背著月光---百合看不清他的臉---
只是---依舊修長的身體---依舊熟悉的氣息---

百合突然想到剛才---

“你---”儘量讓自己做到自然---百合穩著情緒---“不是應該在臺灣---為什麼---會在這兒---”

“你---不希望我在嗎---”葵說著---走近一步---
百合想逃開---她真的快沒力氣---再撒謊了---
但是---腦子想著的---身體卻拒絕了---
她想他啊---她想在葵身邊---多待---哪怕就是一會兒---一小會兒---

“對不起---”百合怔怔的---

“為什麼說---對不起---”葵拉住百合的手---讓她離他再近些兒---

百合也不知道---她在為什麼說對不起---
她好象需要---對好多人說對不起---她很壞吧---她一定很壞---傷害一個這麼愛自己的人---看著他傷心---一直到死心---
只是---她的心也很疼啊---

百合想著---輕輕的---緩緩的---掙脫掉葵的手---

一下子---葵的手---懸在空中---
冷了---
他居然---沒有反抗---也沒有---再爭取---

他一定---太累了---
百合低下頭---
因為她---也好累---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得---站在空曠的夜幕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
知道---留不下什麼---卻也不想---就這麼放手---
只能傻傻的---
忍受時間的摧殘與蹂躪---

過了好久---
久到---百合以為---該轉身走了---

突然的---
猛得---
葵一把抱住百合---緊緊得抱住百合---
“不要丟下我---”
葵在哭---葵居然在哭---
他伏在百合耳邊---聲音---都是委屈---“不要放手---我求你---不要放開我的手---”

百合怔住了---
這樣的葵---脆弱得---像個孩子---

心痛到麻木了吧---
百合直著眼睛---看著黑洞的遠方---
輕輕的---機械的---推開葵---
“我剛才---說的不清楚嗎---”

葵卻任性的抓著百合的手---不肯放---“我不管---反正---我不會放開---死都不放開---”

“夠了---”
百合撕著嗓子大吼---她拼命的摔開葵的手---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她真的快瘋了---所有情緒都堵在胸口---
“放過我好不好---就這樣吧---讓我們---就這樣吧---”  

葵突然---安靜下來---

“很辛苦嗎---”是葵顫抖的聲音---

“---”

“真的---這麼愛堇嗎---”

“---”百合閉上眼睛---

——我不是你弟弟---
這六個字---就在葵的嘴邊---
他看著百合痛苦的臉---
嘴張張合合---
卻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你確定---這樣---就能幸福嗎---”
“---”

“回答我---”
葵大吼起來---眼淚---就含在他的眼角---
“鄭百合---回答我---我這樣做---我放手---你就真的可以幸福了嗎---你必須回答我---必須---”

百合低著頭---
“我可以---”
她閉上眼睛---咬著牙---
“我保證---我確定---”
“我可以幸福---我真的可以幸福---”

她快死了吧---她一定快要死了---
她感覺渾身輕飄飄的---靈魂像已經被抽離了她的身體---
一會兒---哪都疼---又瞬間---哪都不疼---


葵沒有再說話---
他慢慢的---轉過身---慢慢的---移動步子---

百合看著葵的背影---看著他悲傷的背影---
伸出手---
好想---真的好想---拉住他---
手顫抖著---
懸在半空中---
顫抖著---
纂緊拳---
握住的---全是冷的空氣---

百合緩緩閉上眼睛---無聲的說——“葵---不要離開我---”


之後---
堇在黑暗中找到了百合---
她病了---
渾身冷做一團---
不說話---不哭也不笑---只是發抖---

於是---
堇和雅蔓急忙叫來了醫生---

醫生卻說---“她沒什麼---”
他看看木木的百合---“可能---太累了---”

堇帶百合去便利店買東西---給百合買洗淑用品---
當他們走到食品區時---

“買些速食面吧---”堇牽著百合的手---笑了---“這個是低脂的---吃了---也不怕胖---”

一句話---
百合抬起了頭---
眼睛直直的盯著面前一整排的速食面---

突然---
“哇---”的一聲---百合放聲大哭---
她抱著速食面---
蹲在地上---縮在牆角---
拼命得抱著速食面---
哭著---
不顧一切的哭著---
崩潰得哭著---

堇傻在一旁---震住了---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40

第四十二節 失重的愛


世界是一個大圓
圓裏有許多的圈
我只是一個圈裏的一個點
等待時間
漸漸
覆蓋住所有關於愛的幻念
然後明白
生活中的愛根本就
沒辦法
完全
--- --- ---
第四十二節 失重的愛

已經無望的愛---當再次被觸動的時候---最傷人---也最猝不及防---
更沒有力量---抵抗---
純粹的痛---無邊無際的像潮水般洶湧而覆蓋---整顆破碎的心---

沒有理由---沒有起因---也忘了---這種放縱---到底應不應該---

堇站在百合面前---
百合蹲在堇面前---
他和她是夫妻---又重新做回了夫妻---但現在---崩潰哭著的百合---根本忘了堇的存在---
在這一瞬間---她不止忘了堇在---也忘了---自己是誰---自己在哪---她眼裏只有懷裏的低脂拉麵---只有葵各種表情的臉---

堇看著百合---眼神---從驚訝---漸漸沉澱成平靜---
他不是不懂---
他怎麼會不懂呢---只是人自私的劣性---讓他故意忽略---讓他選擇忽略---根本存在的東西---
看著百合失控的大哭---看著她疼著的眼神---她緊抱著低脂拉麵不放---
堇---輕輕的歎了口氣---

他走近一步---蹲下身子---
見到百合紅腫的眼睛---一陣心疼---

“想他了吧---”  
堇又歎息---
“真是個笨蛋---是不是忍得很辛苦---”
堇抬起百合的下巴---看著她顫抖的眼睛---語氣平穩的吐出一字一句---
“葵不是你弟弟---”
“他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你可以---愛他---”

堇一口氣---把所有的秘密---都說了出來---

百合看著堇---腦子一片空白---眼淚停住了---
她，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繼續哭泣---只是，愣愣地眨著眼睛---心在這一秒---被掏空了---
百合輕輕的轉頭---看左邊---滿貨架的食品；又轉頭看右邊---依舊沒有一個人---除了低脂拉麵---還是低脂拉麵---

一下子---葵的臉浮現出來---
原來---世界上的每個便利店---都是這個樣子---都可以---找到這種低脂拉麵---
只是------
百合僵著臉---僵著心---僵著所有亂糟糟的情緒---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攥著的拳---更緊了---
“葵---不是我的---弟弟---”
百合顫抖的聲音---靜靜的響在冰冷的空氣中---
“葵---”重複的話---重複的無法肯定---重複的混雜漸漸的清晰---“葵---不是我的---弟弟---”
情緒---記憶---掙紮---畫面---放棄---和好多好多的對不起---都糾結在一起---充斥在早已失重的心裏---

百合看到---堇對著她的眼睛---點頭---

一陣兒無力---百合失重的坐到了地上---
心一松---
緩緩的笑了---
鼻子一酸---
又輕輕的---哭了---


突然---百合覺得全身的細胞都跳躍起來---連心---都寬敞了---
她的思緒很清晰---只有一個念頭---現在---現在這個時間---馬上---她想馬上見到葵---她非常非常想見到葵---

百合站起身---在身上找手機---沒有手機---原來自己還穿著禮服---
手機呢---
葵呢---
葵在哪呢---
百合愣愣的東張西望---

突然---隔著透明的玻璃窗---百合看到了葵---
葵就站在對街的車旁---講電話---
他像是很疲憊---倚著車子---
一樣熟悉的身影---
一樣熟悉的動作---

百合愣了下---

堇順著百合的目光看到了葵---
他還沒回過神兒---百合就沖了出去---

夜晚的風很涼---吹在百合的身上---卻沒有感覺---
頭髮亂了---
鞋子丟了---
穿禮服的樣子很狼狽---
但她不管---
她此刻---滿心的葵---滿腦子的葵---滿眼的葵---
她只想---真的只想---用力的抱緊葵---然後告訴他---自己愛他---自己愛的是他---鄭百合愛的是韓葵---
這句久違的話---她以為---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對葵說了---天堂到地獄的距離---悲慘到幸福的距離---現在---就只剩下了幾步遠---
奔跑中的百合---已經可以清楚看到葵的樣子---
她卻發現---葵看過來的神色---是驚恐---
驚恐---
為什麼驚恐---

“嘶---”的一聲急刹車的巨響---
百合被一個力量推倒在一旁---

同時---一聲“啊---”的慘叫傳進百合的耳朵---
這個聲音很熟悉---
很熟悉---

倒在地上---百合掙紮得扭頭看過去---

堇倒在停下的車旁邊---
一身血---
痛苦的表情---
捂著雙腿---

時間---在這個時候停下來---
葵呆站在那兒---
堇嘶嚎在那那兒---
百合跌躺在那兒---

他們離得都不遠---

幸福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就停在---幾步遠的距離---


醫院 同天

幾個小時之後---
堇被從手術臺上推了下來---
雅蔓一直在哭---
葵很安靜---隨時看著百合---
而百合---呆楞著---一直呆楞著---

“他以後---可能---都站不起來了---”
醫生的一句話---刺進百合的心裏---
葵在發瘋得質問醫生---
雅蔓已經哭得虛脫---

百合卻很安靜---
只是拿著濕了的手巾---一遍又一遍的---為堇擦拭著汗---
她知道---
都是因為她---
都是她的錯---
是她---都是她---讓堇變成了這個樣子---

堇終於醒了---
聰明的他很快的---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直直的看著自己不能動的腿---沒有知覺的腿---
不說一句話---

百合一直握著堇的手---
努力的笑著---
溫柔的說---“我會一直陪著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情---”

“不需要---”堇冷的聲音---

“需要---”百合緊緊握著堇的冰涼的手---“因為---我是你的---妻子---”

堇沒再說話---也可能沒有力氣再說話---

病房裏一下子很安靜---
堇又睡了---

百合走到隔間---
看到了葵---
他坐在沙發上---縮著頭---睡了---
他到底幾天沒休息了---
疲憊得樣子---瘦了一圈---

她的鼻子紅了---眼神---也放棄了掙紮---
掙紮？
百合空著心---眨了眨眼睛---
這是一個已經讓她哭不出來的世界---
她知道---這個世界沒有童話---從來就沒有---
她也知道---她不是公主---一直都不是---
她只有那麼一點點貪婪---想---希望---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一起起床---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慢慢變老---和所有人一樣---過最平淡最簡單的生活---

難道---真像芬姐說的---和誰在一起---都是一輩子---她不該---總是妄想按照自己的心---走---

百合緩緩的---笑了---
那瞬間的驚喜---讓她真的以為---幸福---就在手邊了---沒想到---一切只是鏡花水月---一切---又重新落回了原點---堇悲痛絕望的神色---還晃在她眼前---
她知道---有些事情---她一定要做---必須要做---沒有選擇---

看著葵睡著的臉---那麼安定---那麼熟稔---像嬰兒一樣無邪---

百合緩緩湊近---離近葵的臉---葵的氣息---撲滿她的鼻間---
她仔細的看著葵---仔細的看著他戚起的眉心---閉著的眼瞼---和緊抿的嘴巴---
這個嘴巴---很利---很會說話---很會撒嬌---還總會---煩著她不停的喊餓---

“葵---以後---要一個人了---”
百合的心---靜靜的---疼了下---
“不可以---再任性了---”
“要按時---添飽肚子---”
“照顧好自己---”
“不要想我---”
“要---忘了我---”
百合顫抖著唇---在葵的額頭---輕輕印下---一個吻---
“對不起----”
“葵---”
“對---不---起---”
百合閉上眼睛---眼淚流下來---

她起身向外走---走得很快---走得很急---她不能再回頭---也不敢再回頭---身後有種哭泣的聲音---在求她---在乞求她---每一聲啜泣---都在撕扯她的心---  
她走出房間---走出醫院---走到車行人動的大街上---
街上有許多人---每一張面孔都不同---每一張面孔都有表情---又是不同的表情---
百合突然覺得心一陣的慌---很慌亂---
身體裏的某些東西---正在被抽離---一絲一絲的抽離---
她不想失去---卻又無力阻止---
喉嚨被種情緒卡住了---無法呼吸---
她抬頭看天空---天空還是清澈的藍---
她轉頭看旁人---旁人還是陌生人---走路的---駐足的---沉默的---說笑的---
四周的建築還是和平常一樣---四周的噪音還是和平常一樣---
什麼都沒有改變---什麼都還在持續著---
只是---
她低頭看自己---看自己的手---
用手觸碰自己的---胳膊---臉頰---鼻子---眼睛---嘴巴---
手下的每一次觸碰---都疼---輕輕的觸碰---也疼---
只有心不疼---空空的---漲著---

百合一個人---站在熙嚷的街頭---
睜著眼睛---
愣愣的---
麻木的看著流動的人群---

風吹浮著她的衣服---  
烈日刺痛了她的眼睛---

百合閉上眼睛---
深深吸了口氣---
在這個時間---一切---所有的一切---將來關於愛或幸福的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
因為---心疼得---沒了感覺---
死掉了。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40

第四十三節 宛若天使


結束不到結束
開始不是開始
愛一個人
忘了
她是天使
她是墮入塵世的一個
折翼天使

--- --- ---
第四十三節 宛若天使

漸漸模糊的街角和大廈---漸漸拉遠的行人和都市繁華---
風聲隔斷了一切旁雜的音量---
陽光刺疼了百合的眼睛---

當她的心---慢慢的---靜靜的---再次感覺到---疼的時候---

她笑了---
一種灰色---佈滿她曾經不解世事的瞳孔---
蒼白的臉---沉下了對天真的妄想---

她知道---
她真的長大了---
不再是十八歲的她---不再是二十歲的她---也不再是---傻傻等待愛情---傻傻期盼堇回家的她
這時的她---已經走過了相信童話的年紀---
蛻變的痛---讓她開始明白---流著眼淚---不一定是因為痛---對著空氣笑---不一定是開心---

幸福---
只能在遐想中寄存---
愛情---
她得放手---
必須---立即---放開他的手---

身體不再疼了---
心也不慌亂了---

百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
輕輕的抿嘴---
輕輕的張開手掌---
又輕輕的合上手掌---
放手---或是不放手---好象從來---都不是她在操控---

也許---
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
也許---
沒有什麼痛---是一直會疼的---
也許---
有一天---總有那麼一天---她會忘記葵---葵也會忘記她的---

然後的日子---依舊風輕雲淡---依舊可以笑可以哭---依舊---明天之後還有明天---
世界會照常運轉---
生活會照常進行---
沒有改變---
只有---
輪回的記憶會被時間慢慢抹去---慢慢淡掉---不再清晰---

只是幸福---
又該怎麼繼續下去---

百合麻木的捋了下耳邊的頭髮---
堇該醒了吧---
她該回到現實中---繼續她該扮演的角色---

太陽穴在跳著疼，眼前有些暈眩---
百合轉身---
慢慢抬頭---
眼瞼上仰的瞬間---
她看到了---葵---

百合瞬間僵在原地---身體動不了一寸---

葵就站在---現在她的前面---
葵就站在---剛才她的後面---
他應該在了---好久---

在流動的景物中---葵是靜止的---
他站在那兒——修長，俊朗，稚澀---看著她的眼眸---在對上她眼睛的瞬間---痛苦地一縮---這一刻的脆弱與溫柔---狠命的刺進百合心裏---真是叫她好生心疼---好生憐惜---

葵眯著眼睛---望著百合---深深望進百合的眼裏---
“我根本就沒睡---你說的話---對堇說的---對我說的---甚至是---”眉輕顫了下---“你剛才站在那兒---對自己說的---心裏的決定---”眼淚已經聚在了眼角---“我都知道---”
葵呼出一口氣---
他一步一步走近百合---
在他和她拉近的距離中---
他的目光沒有一刻離開她的眼睛---
她在他的側影裏---瞥見了一道憂傷---

葵輕輕的攬過百合---將她小小的身軀拉進他寬闊的懷裏---
瞬間---一種熟悉---專屬於葵的氣息臨近鼻間---沁入肌膚---裹住她整個身體---
百合貼近葵的胸口---閉上眼睛---聽著葵一下一下的心跳聲---

葵明顯的收緊抱著百合的雙臂---頭紮進百合的發間---拼命得呼吸著她身上的清香---
接著---
他將嘴湊近她的耳邊---
葵眼裏劃過一道無辜的痛---聲音很輕---
“你已經知道---我不是你弟弟---”

一句話---百合睜開了眼睛---她怔怔的---心停跳了一拍---
她抬起頭看他---他低下頭看她---
他對著她的眼睛---柔弱的笑了---
“而且---你也已經決定---”他的嘴顫抖著---他繼續無力得笑著---“你---不想要我了---”

葵皺眉---又重新用力抱緊懷裏的人---他不想放手---他不可以放手---他也---放不了手---

百合愣愣的睜著眼睛---在下一秒鐘---眼淚---從呆滯的眼睛裏流出來---她以為已經死了的心---再次疼起來---
感受著葵的緊擁---好象---葵抱她抱得越緊---她的心就越疼---
一種突然迸發而出的感傷---超越了原本以為可以承受的界限---一種刺痛---在想像的應該和現實的沉重之間迸發---毫無準備---毫無止境---直穿心臟---響徹身體與記憶的盡頭---而當眼淚落下時---湧起的卻是無能為力的悲涼---

百合僵在葵的懷裏---
“對不起---”  
百合睜著眼睛---只能說這一句---
“對不起---”
她真的沒有力氣了---如果可以---她希望---她的生命不再有下一秒鐘---

“為什麼---”
葵鬆開抱著百合的手---他讓她面對著他的眼睛---
“為什麼說對不起---為什麼---”
“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愛情---”
“之前不告訴你真相---是捨不得你為難---怕你以為沒有依靠---怕你沒有力氣重新站起來---”
“但現在---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愛你---我不相信---你對這份愛無動於衷---”
“難道---就真的---我們---就真的---就這樣了嗎---”
“你捨得嗎---”
“你忍心嗎---”
“你知道---我愛的一直是你---我愛的是鄭百合---是鄭百合---”

葵的---一聲聲帶著怒氣和哭腔的控訴---傳進百合的耳朵裏---

百合看著葵---還是愣愣的眨著眼睛---
突然---
她猛得掙脫開葵的牽制---
一下疼過一下---
她驚慌的喘著氣---艱難的喘著氣---
頭很疼---
心很疼---
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疼---
她慌亂的輕撫自己的臉---不對---摟緊肩膀---也不對---渾身上下哪都不對---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不知道為什麼不對---她也不知道她想做什麼---怎麼樣才是對的---
她痛苦的抱著頭---對著葵---搖頭---一直搖頭---
“對不起---”
“------”
“對不起---”
“------”
“對不起---”
“------”
百合流著眼淚---一句一句說著對不起---一句一句的哭出來---她對他---只能說對不起---她知道他有多愛她---她知道她的世界已經習慣了有他---
從小到大---還沒有誰---這樣深刻的霸在她心裏---沒有誰---這樣不離不棄的守在她身邊---沒有誰---這樣完整觸動她刻意隱藏的靈魂 ---那些快樂---那麼難以磨滅的快樂---那些眼淚---他陪她一起流的眼淚---從開始到現在---只有葵---只有葵啊---
但---怎麼辦---
堇又該怎麼辦---
堇和葵是親兄弟---
她和堇又是夫妻---
堇為她---可能永遠都站不起來了---
如果她愛葵---就會對不起所有人---

百合的頭髮在風中飄動---空氣凝重得讓人窒息---

“對不起---”
葵冷著眼睛---重複著百合的話---眼角的淚---最終流下來---
“因為那個車禍---所以---就必須要---對不起嗎---”

葵的問題很奇怪---
百合忘了再哭---呆滯得望著出奇冷靜的葵---心底驀然發毛起來---
這樣的葵---讓她害怕---

百合下意識的拉住葵的手---

葵冷著臉---滿眼的倔強---
“如果---我也和堇一樣了---你就不會---離開我了吧---”
說著---葵負氣得甩開百合的手---轉身就向公路走過去---前面正好紅燈---所有的車輛都停在不遠處等候---

百合的心一驚---“葵---你要做什麼---”

像沒聽到百合的呼叫---葵頭都不回的---繼續向前走---他走的很快---一眨眼的時間---他就走到了公路中間---停下來---

一下子---百合明白了---她終於知道---葵要做什麼---
腦子的意識在下一秒鐘傳遞到四肢---
百合想都沒想---
在燈從紅變黃到綠的短暫過程裏---她居然跑到葵身邊---她抓住葵的手---話已經說不出來---可能是喘---可能是驚慌---也可能---不需要再說什麼---

百合這連續的動作---
葵完全驚住了---
當葵反應過來的時候---當他想到百合安全的時候---
燈已經變綠了---
一時間---兩邊所有的車都沖著他們開過來---
葵一把抱住百合---他緊緊的把百合護在他懷裏---
百合也緊緊的抱著葵---
兩個人---不說一句話---閉著眼睛---把彼此---緊緊的---嵌入彼此的懷中---
耳邊有風聲---更多的是車呼嘯而弛的聲音---
無數輛的車---就這樣在他們身邊擦身而過---每一輛車---只需偏離一點點距離---都可以把葵與百合撞得支離破碎---

耳朵外的是一個世界---
而葵與百合心中卻是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沒有聲音---很安靜---只有他們彼此---他們彼此的心跳---穩重的心跳---
葵此刻---很滿足---
百合此刻---很知足---
原來---他們都不是貪心的人---要的幸福---也很簡單---
在這一秒一秒跳過的時間裏---兩個人已經融在了一起---緊貼的不只是身體---更是靈魂---
生命不重要了---
時間不重要了---
一切---都不重要了---
當心漸漸感到了溫暖---當身體卸下一切背負的責任---反而不再痛苦也不再感到窒息了---是一種回到家的歸屬---很安心---面對的死亡---也變得---平靜而唯美---

愛情是種力量---一定是種力量---

路的一邊---雅蔓傻在當場---她震驚得看著眼前的一幕---
她的眼裏有淚---卻流不出來---
她離他們不近---但她卻感到了一種力量---一種無懼面對生死的力量---
是什麼樣的人---才配擁有這樣的感情---
真的---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找不到這種愛---原來---這種愛不是不存在---只是---不被人們相信它會存在---什麼樣的人---就有什麼樣的愛情---

她知道---她一直知道---
百合就是天使---偶然墜落凡間的精靈---百合的美---是個傾盡一生的生命也未必能給以解答的終極迷團---她很簡單---但就是這種罕見的 簡單---才構成了她的美麗---她的與眾不同---所有走進她的人---都會被她的善良打動---她的美麗---可以讓人感動---
所以她才會想幫堇---把百合綁在他身邊---
但現在---看著眼前驚心動魄---卻又感人肺腑的畫面---
她矛盾了---
她一再而再的算計和謊話---在他們面前---真的好卑鄙---
也許---她不該再說謊下去---

雅蔓苦澀了笑了笑---
在百合與葵的面前---
她就是壞蛋---是邪惡的女巫---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堇啊---她只是---想讓他幸福---

遠處的百合與葵已經走回公路旁---
百合還在葵的懷裏---
是太累了吧---

陽光照在兩個人的身上---
雅蔓看見---
葵在吻百合---
一高一低的身影---
映在都市依舊流動的空洞裏---
很美麗---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41

第四十四節 藏愛的角落


眼淚沒有顏色
幸福沒有顏色
笑容沒有顏色
回憶---深深淺淺的---
她忘了說---他們曾經---很快樂---
拌嘴的暢快---
追鬧的氣喘---
當親手---一次又一次---塞滿這個會走動的胃袋---
她滿足的抱怨---
他皺著眉撒嬌---
她敲他的頭他瞪她---
她笨頭呆腦的被他欺負---
他咬牙切齒的叫她傻瓜---
她哭著對他說---不要離開我
他哭著對她說---不要放開我
其實---
都是同一種記憶---
同一種曾經一起笑一起哭的---捨不得---

--- --- ---

第四十四節 藏愛的角落

如果某一天---當天使被折去了翅膀---這份殘缺的純潔---將幻變成清晨的---一縷陽光---
每一天---每一縷陽光---
從太陽升起---到太陽夕落---
陽光承澤塵世的牽擾和本源的輪回---
千百次尋沱之後---才能找回失折的翅膀---
如此---
天使才是天使---

如果---百合是失去翅膀失去記憶的天使的魂魄---
如果---葵是天使遺落在無限時域之內的翅膀---
那麼---他和她一起---就合成了一份完整---完整的天使---

頭上有陽光---陽光照在兩個人身上---
摻雜著檸檬草的味道---淪陷在---這一吻的最初與最後的悸動中---
葵溫柔的---霸道的---吻著百合---
百合閉著眼睛---用整顆心---整個靈魂---承接著這個---跨越生死之後的吻---

天空是藍的---一片海藍---染得空氣---也薄出一層透明的藍色---在無聲的風顫光抖中---
百合的心很安靜---
只聆聽到---葵輕微的鼻息聲---在她耳際流動---
一高一低的兩個身影---貼在一起---嵌在一起---被投下的陽光---拉得很長很長---拉得臨近了一種幸福---靜止的---更是快被世人遺忘的幸福---
暴露在天空之下---站在街頭的匆忙之中---這份幸福就這樣肆意的流淌---肆意的卸下所有沉重的背負---肆意的宣告著---向天地宣告---向世人宣告---
他們的---相愛---

好象吻了好久---
好久之後---
葵終於鬆開百合---

百合紅著臉---推開葵---她嬌怒看他的眼---是一種甜膩---
她歪著頭---眨著眼---卻看見葵一臉的傻氣---她不禁---忍著心裏的甜---抿嘴——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一個葵呢---是她的冤家吧- --他居然可以叫她忘記羞卻---在這人群聚集的地方---和他深吻起來---完全放鬆---完全信賴---完全的投入---她居然就順從了---也因此 而沉迷了---

發現葵眼中閃爍著得意---百合的臉更燙了---不禁的---想捶他一拳---想罵他半句---雖然她現在心裏充斥著滿滿的柔軟---

葵討厭距離---
他重新拉近百合---他牽住她的手---把她的小手---包裹在他大的手掌中---
陽光---順著他與她手間的縫隙---瀉過---一道道光點---
看著百合乖乖就範的嬌羞---葵笑了---稚氣的舉起他們糾纏在一起的手---“剛剛好---”
下一秒---他輕輕一拽---把百合圈在他的懷裏---湊近百合的耳邊---調皮得吹了口氣---
“剛才的吻---好甜---”

百合的心一陣悸動---

瞬間---她臉上未退的潮紅徑直紅到脖子---她害羞的躲進葵的懷裏---一邊皺眉---一邊壞心的---把臉上殘留的眼淚---抹到葵衣服上---

眼淚．．．眼淚．．．眼淚．．．
百合暫態僵住了——
她的眼淚---
剛才的眼淚---

腦子停下一秒鐘的空白---

風吹開百合額前的頭髮---
她枕著葵的肩---沒有表情---
他的鼻息---繞在她鼻間---

百合心裏---一片安靜---

記憶一點一點的---回復到眼前---身體---一點一點的---記起剛才的所有---所有一切已經發生和急速流逝的---她真的---在剛才短暫的幸福中---忘了---自己是誰---自己要是誰---
百合輕輕的皺眉---也忘了葵---又應該是誰---她全身的毛孔在收縮---身體越來越冷---

百合呆愣得睜著眼睛---她依舊枕著葵的肩---依舊呼吸著葵的氣息---她的手---還被葵緊緊握在他手掌中---
很溫暖---
很安全---
很踏實---

心底湧出一股酸的---澀的---沉的---冰的---混著痛的寒冷---一絲一絲---一縷一縷---在心底慢慢竄延---
百合堵著喉嚨---在葵的懷裏抬起頭——她看到葵此刻眼中的滿足---
她伸手---輕輕的撫摸葵的眼---量出葵臉的輪廓——眼前的葵---葵開始皺起的眉---漸沉的臉---與之前她腦海中---記憶裏---各種表情的葵---慢慢重疊了---
記憶蘇醒了---
畫面清晰了---
心裏的傷疤---就這樣一下一下的---又被撕裂了---

百合眨了下眼睛---
“葵---對不起---”

突然的---心底的悲傷鋪天蓋地湧冒出來---
百合眨著眼睛---一下一下的哭起來---
緩緩的---流下眼淚---
緩緩的---哭得抽搐了---
緩緩的---哭得更凶了---  
她顫抖著肩膀放聲大哭---像個孩子一樣無辜的哭著---她埋著頭一遍一遍的對葵說對不起---
哭聲穿透葵的心---每一聲對不起---每一聲哭泣---都深深刺進他的身體---他的心裏---

難道幸福---他們真的只能放手嗎---已經就握在手裏了啊---
難道這半步的距離---就是他們之間---最後的距離---最後隔著彼此隔著幸福的距離嗎---

一陣無力---
百合哭著滑跪到地上---她還穿著禮服---
跪到地上的膝蓋立即被散落的小石子劃破---有血滲出來---有疼吧---卻不及心的疼---

她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她不想真的不想再這樣痛苦下去---她會瘋的---她會死掉的---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她只想過平靜的生活---簡單的生活---找一份愛---好好的愛一輩子---

她沒有她以為的那麼堅強---她不是真的總是習慣委屈自己---她的肩膀扛不下---那麼沉的包袱---她也需要依靠---她也需要一個懂她的人---牽著她的手---陪她一起走下去---
身邊吵鬧著---心裏---卻是空著的寂寞---這樣的路---很難走---她已經沒有自信---她可以撐著走完了---

葵看著崩潰的百合---心都快碎了---
他深深的呼吸---狠狠的攥緊拳頭---
他僵著臉---他要拉起百合---她的膝蓋正在流血---她必須起來---他必須拉她起來---
葵伸手抓住百合的手---抓牢百合的手---他用力---再用力---用盡所有力氣---卻怎麼都拉不起百合---
猛然間---看著這樣的百合---看著跪在地上無辜哭著的百合---
葵冷著臉笑了---眼淚卻從他眼裏流出來---
百合還在哭---
一聲聲的哭著---
葵就這樣站在百合面前---
心痛得快要窒息了---胸口有東西漲著---
他痛苦的仰起頭---對著天空大吼---拼命的大吼---

一聲聲大吼引來行人的側目---但行人都會走過---不曾駐足---無意駐足---
一聲聲大吼響徹天空---卻又無聲無息的隱散在鬧市的繁華中---沒留下---一絲發生的痕跡---

他們頭頂上的天空---
有雲---
急速流動飄過---
一種悲痛---遊蕩在無界的天與虛無的地之間---兩顆相愛的心---在這種持久悲痛的折磨下---陷落---再陷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很久---也可能不久---
百合不哭了---可能是哭完了不想哭了---也可能---是眼淚流幹了想哭---卻哭不出來了---
反正---都沒有區別---
日子---總還是要過下去的---假裝---也必須要持續下去---
大哭後的百合呆呆的---
她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膝蓋上的傷---應該不嚴重---只是讓血染得有點觸目驚心---她現在這個樣子---落魄得有點嚇人---

百合看了一眼深深看著自己的葵---他的眼神憂傷而迷茫---
心一陣的酸---
她別過頭---在心中警告自己---提醒自己——
我是韓堇的妻子---
我是韓堇的妻子---
我是韓堇的妻子---

百合轉身---向醫院走---
突然---被葵從身後橫腰抱了起來---百合著實的被嚇了一跳---剛剛平復的心緒---又亂了---
“葵---快放我下來---”百合在葵的懷裏擰眉---
她該是葵的大嫂啊---他這麼抱著她---可是---他們好象剛接的吻---天啊---好亂---
葵不理百合---抱著她徑直向前走---

一時間吸引很多目光投過來---
“葵---放下我啦---” 百合壓著嗓子---不敢大聲叱呵葵---怕引來更多的側目---卻發現葵依舊一副不會放下她的樣子---
百合在葵的懷裏掙紮---試圖跳下去---

“你覺得---你能成功嗎---”葵的聲音---在百合的頭上響起---
被看穿心思的百合微微皺了下眉---她撅起嘴---“那你放我下來啊---”
“休想---”葵乾脆的拒絕---
百合撇嘴---
葵看到了---他反而把百合抱得更貼近自己---
百合的臉被迫貼在葵的胸口---兩人如此的近---讓她有些害羞---
葵是故意的---
她從下向上看葵---看不全五官---只能看到葵的側臉---緊繃的臉---沒有表情---他在生氣嗎---

百合突然心裏也有些氣---下意識的動了動腿---
“啊---”百合輕聲低叫---她動了下的腿---碰到另一條腿的膝蓋上---很疼---
百合聽到葵在歎氣---她皺眉---她知道---他一定又在心裏罵她白癡了---她想著---又撇了撇嘴。

“你膝蓋上有傷---不要再亂動---也別指望我會放下你---這就快到了啦---”
葵的話像在命令也像在解釋---語氣依舊是責備---但聽到百合耳朵裏---卻很暖---

百合知道---葵是心疼她膝蓋的傷---
她也知道---有時候---她是故意向他撒嬌---因為她弩定---他會縱容她---
就像葵總纏著她要吃的一樣---葵是貪吃---還很龜毛---但他只會纏著她---只想吃她做的---
她明白---這份特殊對待的後面---是源於和她相同的那份弩定---因為他知道---她一定會給他做---不管什麼時候---不管想吃什麼---她都會縱容他的胡鬧---

原來---他們都把對方---當成沒長大的孩子般疼著---

他們是同一種人---都喜歡簡單的東西---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對著別人時不一樣的自己---

原來---愛一個人其實很簡單---
對著他---可以輕鬆的做自己---就像對著自己一樣---
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他懂或哭或笑的自己---是為什麼哭又為什麼笑---
她說一句話---他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
她剛一轉眼睛---他就明白她要做什麼---
她開心時他更開心---她難過時他更難過---只不過---葵總會在她難過的時候逗她或是鬧她---讓她忘記原本的不快樂---就在這一打一鬧之間---他在她心裏霸佔的空間---變得越來越多---

百合想著---緩緩抱住葵的腰---把自己的臉---重新貼到他心口---
好像---
她明白的太晚了---
他們回不去了---
她是他哥哥的妻子啊---

她和他離得這麼近---卻感覺---她和他其實離得很遠---很遠--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41

第四十五節 肉包與胃袋


百合與葵的背影
向著海
一片安靜
他牽著她的手
指間的糾纏
膩著一種難以割捨
當她的頭輕輕靠向他的肩時
透過模糊的光隙
圈住了這一刻的靜止---
海風---
從耳邊刮過---

第四十五節 肉包與胃袋

百合發現，在她身體裏面，住著兩個不一樣的她。

看著病床上的堇，想著他對她的愛---她想，她真的想，交出她一輩子的時間，守著他，完成那段假想中曾經以為可以一輩子的相愛---她的好多第一次都給了他---他也沒有背叛過她---也許，最後他和她在一起的結尾，也是一種意義的完美---

只是---想到這兒---她卻想哭---想到她和堇在一起的畫面---她的眼前就會突然的出現葵的臉---好多葵的臉---笑著的---生氣的---撒嬌的---還有傷心的---
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為什麼---她只是不想放開他的手---一想到她要放開他的手---她整個人都躁起來---想走路---不停的走---想 找事情做---不停的做---只要身體還有一絲力氣---她都想跑去找葵---想去看看---他吃的什麼---他在做什麼---是在傻笑還是又在亂發脾氣 ---
另一個她在這個時候---在說---輕輕的試著說---能不能---壞一次---能不能---做一次壞人---什麼都不管---什麼都裝做看不見---只要和葵在一起---
和葵在一起---
百合看著眼前躺在病床上的堇---
笑了---
她是鄭百合---她討厭她---她討厭鄭百合---她知道白癡一樣的百合做不到---做不到放著病著的堇不管---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和葵在一起---

病房裏很安靜，堇還在昏睡---
百合坐在堇的床邊---看著一臉憔悴的堇---
她知道---她會服從她身體裏的第一個她---她會一直守著堇，做堇的妻子---做一個體貼又本分的妻子---對葵的記憶---要麼丟掉---要麼藏起來---藏一輩子---
百合的心一陣疼---
她站起身---拿過毛巾---給又在發虛汗的堇擦臉---


“百合---”
身後居然傳來芙蓉的聲音---
百合轉身---
看到芙蓉---她此刻正一臉疲憊的站在病房門口---投在堇身上的眼神---是心疼---

“芙蓉---”百合鼻子一酸，哭了。
她低下頭---“芙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芙蓉走過來，看到哭得眼睛都腫了的百合，直歎氣---“關你什麼事，是你撞的---還是你讓堇撞上去的---”
“可是---”
“撞得又不嚴重---”芙蓉幫百合擦著臉上的淚
“啊---不是---不是這樣---”百合磕巴起來---她掃了眼還在睡的堇---“堇他---醫生說---芙蓉---你不知道---堇可能都---再也站不起來了---”
芙蓉皺起了眉---臉沉下來---“誰說的？”
“醫生---”百合小聲回答，發現芙蓉的表情很陰沉---

芙蓉沒有說話，看了眼身旁的雅蔓---
雅蔓一接觸到芙蓉穿透力極強的眼神---趕緊扭頭看另一邊---垂著的手緊緊攥起來---

葵很聰明---他看了看芙蓉---又看了看雅蔓---即可懂了三分---
“出去說話吧---這裏不方便---”葵拉著百合走出去---
芙蓉向外走，當經過雅蔓身邊時，輕佻得笑了下，“一起吧，反正，有些事還是你最清楚---”

雅蔓皺眉---然後長長呼出一口氣---她想到會這樣，但她沒想的，會來得這麼快---

雅蔓走到隔間，看了眼芙蓉---然後又看了眼百合---
百合依舊傻傻的不知所措---
雅蔓知道---整件事情---最無辜的就是她這個到現在還沒有相認的妹妹---單純的像張白紙---在她的世界裏---可能所有人都是好人---如果不是為了堇---她真的不想再傷害她---

“戲該下檔了---”芙蓉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雅蔓垂下眼---
“堇的腿沒有事情---”

葵咬牙死死的瞪著雅蔓---如果她不是女人---他攥緊了拳頭---

百合愣愣的看著雅蔓---眼神重起來---“什麼叫---沒有事情---你為什麼會這麼肯定---”

“撞你的車是我安排的---那是專業的電影特技師---車下有分寸---”
“我知道堇一定會推開你---只是撞的---比我想像的重了些---但---並沒有很嚴重---是我收買醫生故意這麼說---”
雅蔓抬起頭---她依舊傲慢的微昂著頭---而看著百合的眼睛裏卻注滿了淚水---
“不止這樣---”她含著淚冷笑了下---
“在堇的慶功宴上你能看到葵---也是我安排的---我動用我家族的力量---強硬把葵在飛機場截下來---說有秀叫他走---目的---就是讓他親眼看到你和堇重新在一起---叫他對你死心---”

百合眯著眼睛---搖頭---再搖頭---“為什麼---你是喜歡堇的---你又何苦這麼做---”

芙蓉不由得一陣感慨---
“這也是一種愛，卻是一種偏激的方式---”
芙蓉看雅蔓的眼神，不禁多了份同情---“就算是疼一個孩子，都不能把他喜歡的玩具強硬的搶到他身邊---如果當他知道玩具是搶來的---而玩具又因為掙搶損壞了---不能玩了---他會開心嗎---那還是他的初衷嗎---”
“物如此，感情又怎能硬來---”
“堇的幸福不在百合身上---而是在一個真正愛他的人身上---”
“我不相信---當你看著百合委屈的決定留在毫不知狀況的堇身邊---看著你自己一手導演的夫妻重聚的畫面---你的心---是高興的---”

聽著芙蓉一句一字點中她的心---雅蔓流下了眼淚---她已經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在此之前---她不相信自己愛上了堇---直到看到堇真的 為了百合而撞車---看著堇為百合撞得滿身鮮血---看著堇的眼中只有百合的時候---她的心好疼---她才知道---她愛上了堇---愛上了那個只會疼 她卻不愛她的堇---

她像是操控著一切---但她明白---最卑微的那個---一直是她。

百合也哭了---她在為很多事情哭---為雅蔓哭---為堇哭---更為她和葵哭---兜兜轉轉一大圈---卻都是為了愛---
她也愛過堇---所以她更明白雅蔓對堇那份愛的無奈---堇很好---卻不能給愛他的人他愛的所有---他無辜的站在原地---不肯主動走近一步---愛在那一刻---變成了傷害---
為什麼---在愛情面前---卑微的大都是女人---為什麼---男人總是習慣讓女人流眼淚---
百合胡亂得想著---也不停的哭著---
突然---從她身後伸過來一雙手臂---環過腰圈住了她---一股熟悉的體香充滿百合的鼻息---
是葵---
他低下頭---在她臉頰---還帶著淚滴的臉頰---啜了下---
很軟的唇---
很輕的吻---
都是溫柔---
葵沒有說話---卻用一個吻---化解了她所有積壓心中的隱痛---
百合感覺到葵在用力的抱緊她---
她輕輕靠進葵的懷裏---放掉心裏所有的背負和沉重---就這樣把自己的重量放在葵身上---
她有避風港---
她有葵可以依靠---
她有一個不一樣的葵在愛著她---
他的葵---總是那麼貼心---總是那麼讓她信賴---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原來---有人疼的感覺真好---

葵的臉上是幸福---
百合的笑裏是滿足---

因為---
她和葵---
鄭百合與韓葵---
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幸福的光圈圈住了依偎靠在一起的兩個人---在經歷了那麼多曲折之後得到的愛---變成了一種陳年釀制而成的酒---輕易的---就醉倒了兩個人---幸福原來---真的可以擁有---真的存在---真的能夠發生在自己身上---

芙蓉看了眼葵與百合---忍不住笑了---轉瞬---卻又皺起了眉---
她沉著臉收回視線---閉眼---歎了口氣---

“韓葵---我沒找到住處---”芙蓉恢復了臉色---
“恩---”葵在明顯的敷衍---
“晚上我要住哪兒---”
“恩---”
芙蓉瞪了瞪眼---乾脆拉開百合---對上葵的眼---“去給我定酒店---”
葵像搶玩具似的一把又撈回百合---重新塞進懷裏---“煩哪---你自己不會去哦---”
微微笑著的百合真的有些像瓷娃娃---身體又軟軟的---抱起來很舒服---葵想著---又護得像寶貝似收緊了懷---

“葵---芙蓉對這不熟---你去幫忙訂啦---”雖然不想葵放開自己---但芙蓉的事比較要緊---
“---”葵拉下臉---120分的不情願---
“去啦---”百合掙脫開葵的鉗制---抬頭---“順便給我訂一間---我今天也不用回施家莊園---”
“幹嗎訂那麼多---和我住一起就好啦---”葵說的理所當然---
百合的臉瞬間紅了---抿著嘴皺眉---“亂講---怎麼可以---”
“恩---以前就可以---”葵很白目的接話---
“你---”百合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駁---腦子裏蹦出兩人曾經獨自“在一起過”的畫面---臉更紅了---
百合甩著手---嘟著嘴---“不---不可以啦---現在都知道不是姐弟---怎麼還能睡在一起呢---”

“哦---”葵恍然大悟---他壞壞的笑著湊近百合---“我本來想說我房間有兩張床---不過---如果你非要和我擠一張---我---還是會勉強答應的啦---”
“韓葵---”百合害羞得敲了下葵的頭---“討厭啦---”

看著葵與百合旁若無人的打鬧---
芙蓉的心更沉了---
她好像聽到了一句很重要的話---
芙蓉對著百合---“百合---你已經知道葵不是你的弟弟---”

葵任性的又霸著百合---“怎麼---你有意見？”
百合窩在葵的懷裏---只是笑---沒有說話---

芙蓉看著百合的笑---不禁愣了下---
對啊---兩個人身上散發的甜蜜---就是那種只會發生在戀人間不經意卻是最甜的氣息---她早就應該想到真相已經被揭穿了啊---
如果這樣---
他們---
他們該怎麼辦---
芙蓉懊惱得皺眉---
天啊---為什麼---上帝總要折磨相愛的人---

發現芙蓉在晃神---葵意會錯了---
“好啦---我去訂---”說著---瞪了眼芙蓉---“懶死了---”
葵放開百合---走出去---
突然---
葵又轉回身，他看到百合在笑——柔和的弧度，鼓起的腮，長長的睫毛眨啊眨的，很可愛---
“肉包子---晚上你要給我做好吃的---”
百合順從的聲音---“知道了---”然後小聲的補充---“哼---走動的胃袋---就知道吃---”

葵轉過身---走了出去---
其實---他有聽到百合叫他胃袋---對---他就是胃袋---只屬於百合的胃袋---
這是種專屬的昵稱---
他和她之間---纏繞著太多的專屬---
她是他的---
他會當她的胃袋一輩子---她要負責喂飽他---

葵想著---一種甜蜜---掛在他嘴角---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41

第四十六節 一個因為

愛情原本的樣子，誰都沒有見過
所以，大家可以隨意想像，想像愛情裏面自己最後幸福的樣子
童話故事到結尾，都會說---王子與公主從此過著快樂的日子---這個時候---總會有七道彩虹輕輕飄過---
但為什麼---當她和葵走到了最後---已經看到了七道彩虹---卻不能從此過著快樂的日子---
她不要童話---她只想和葵---這樣吵鬧一輩子---鬥嘴一輩子---手牽手相愛一輩子---
她不想放手---她不想分開---她不想之後的路上沒有他---
只是這個時候---上帝閉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
忘了---
曾經對這個天使承諾過---
在她回家之前---
給她一個童話

--- --- ---

第四十六節 一個因為

看著葵的背影---百合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害怕---
她真的可以幸福了嗎---
好突然---
心在半個小時前還被撕裂著---但現在---卻是完整的甜---

人生好奇妙。
你根本不知道，也想不到，有什麼在你前面等候。
以為失去的會在下一秒鐘重新得到；以為走到了死胡同，才一轉身，就找到了出口。
百合在想，她的祈禱上帝一定聽到了，才會幫她找到了通向幸福的路，一條最近的路。


葵完全走開了。

芙蓉看著百合---一眼深一眼淺的看著百合---

連雅蔓都感覺到芙蓉視線裏的掙扎和畏縮---
雅蔓知道，芙蓉一定是有話對百合說。
於是，她悄悄退出房間。

“你留下---”芙蓉叫住雅蔓---“你有必要知道真相。”

很怪的語氣---很怪的一句話---

雅蔓停下來，看向芙蓉。
芙蓉的眼裏居然是閃爍---
雅蔓的心，驀然的慌起來---

“和堇有關---”雅蔓的心提到了喉嚨---

芙蓉不說話，她下意識的掃了一眼百合---還是很奇怪的神色---看百合的眼裏包含了太多東西---表情僵硬的像雕塑一樣---而呼吸，卻明顯的粗重起來---

“芙蓉---”看著這樣的芙蓉，百合也害怕了---心底的不安漸漸擴大---芙蓉的這個表情，她只看過一次---就是那次媽差點死掉的時候---
“芙蓉---”百合小聲的叫---她皺著眉---拉了拉僵住的芙蓉---

芙蓉看向玻璃窗內躺在床上的堇---
他的臉很蒼白---這樣安靜的躺在那兒---像是已經死掉一樣---

“他這樣---睡了---多久---”

“兩天---加一個晚上---”

“體溫呢？”

“一直---有些發燒---醫生說是失血過多引起的---”真的和堇有關---雅蔓不敢往下想---

“有進食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百合不想再回答芙蓉問的這些叫她心慌的問題---她受不了，直覺告訴她---有不好的事發生---而且很嚴重---

芙蓉的神色暗下來---
“這個醫院的院長是媽的朋友---所以當堇一進來---他就通知了家裏---”芙蓉頓了頓，她說的話好象很艱難很辛苦---話越向後---她的表情就越沉重---
“他昨晚打來電話---對媽說堇---”
芙蓉咬著下唇---
“說堇---得了白血球突變性白血病---”

雅蔓沒有表情---
百合沒有表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滴過---
聽見---然後呆傻---聽懂---然後震驚得忘了說話---

接著---
雅蔓笑了---她搖頭---用力搖頭---“胡說---你胡說---不可能---堇只是失血過多才這樣---他明天就好了---就好了---”
最後一個字說完---雅蔓哭了---
驕傲沒有了---霸道沒有了---她哭得---像個孩子---

百合痛苦的閉上眼睛---芙蓉的話太沉重太意外---心在這一秒被衝擊得像停止了呼吸---
百合睜開眼睛---急切的---“那不是絕症對吧---可以治好的---”

芙蓉看著百合---淡淡的笑了下---“也可以---這麼說---”
摸棱兩可的回答---
“媽沒來---就是在動用她所有關係---在給堇找相匹配的骨髓---”

“什麼？”百合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堇的病---只能通過骨髓移植---”
天啊---傻子都知道---找到合適骨髓的機率有多少---
心口好悶---百合終於忍不住哭了---
難道堇他---她不敢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
“找到了嗎？媽有找到嗎？來得及嗎？”百合抱著一絲僥倖---

芙蓉看著百合---深深的看著百合---沒有回答---

雅蔓瘋了---
“一定可以找到---我有錢---我有很多錢---我可以給錢---把所有錢都給他---”

芙蓉無力的聲音---“他？----你把錢給誰---你知道把錢給誰嗎---”
看著失常的雅蔓---
她無力的笑了---“這不是有錢---就能解決的事---”
說完---芙蓉的身體顫慄了下---
她突然看向百合---激動的看著百合---不說話---嘴巴卻顫抖著---滿眼的心疼滿眼的不忍心---她伸手拉住百合的手---她手在顫抖---她手裏攥出了汗---最後她看著百合的眼睛---直直看著百合的眼睛裏---流下了淚---流淚的同時---她笑了---

百合怔怔得看著這樣的芙蓉---

“百合---你愛葵嗎？你真的愛他嗎？你有好愛他嗎？”芙蓉在笑，笑卻蒼涼---

百合呆楞著不知道怎麼回答---

雅蔓也傻住了---她聽不出來---芙蓉到底想說什麼---
但看著芙蓉---看著這樣又哭又笑的韓芙蓉---她會害怕---很害怕---

芙蓉長長呼出一口氣---
“其實---醫院當天就在資料庫中找到了和堇相匹配的骨髓---”

“什麼---”雅蔓的五官扭在一起---一副哭著的臉來不及笑的表情---

百合卻笑不出來---她知道---剛才芙蓉的反常不會憑白無故---她想聽芙蓉後面的話---
“然後呢？”

“然後---”芙蓉真的不想說出口---她一向討厭人假仙的虛偽---但現在她和那些人有什麼不同---為了私利---說出來---就等於讓另一個人去替死---只是心死與身體死的區別---
她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堇---他還那麼年輕---
她搖頭---
接著緩緩開口---
“然後知道---那個人是施仁誠---”

百合皺眉---她不懂了---她真的看不懂了---施仁誠是熟人啊---為什麼芙蓉會這麼痛苦---
“難道---他不肯捐贈---”百合大膽猜測

芙蓉搖頭---

“那是為什麼---”百合的頭都快炸了---“要不我去求他---求他答應---我和他比較熟---”

“他沒有反對---”芙蓉避開百合純真沒有防備的眼睛---“只不過，他有個條件。”
“答應他啊---”
“和你有關---”
“更沒關係了---”

百合盯著芙蓉看---雅蔓也盯著芙蓉看---等著她的答案---
芙蓉閉上眼睛---不敢看百合期待答案看著她的臉---
她吃力的一個字一個字說出口---聲音很輕很低——

“他說幫堇，前提是，你要嫁給他。”

“嫁給他”三個字---震斷了百合的心脈---血液在這一秒鐘停止了流動---寒冷---開始一寸一寸的侵佔身體---
百合笑了---張著嘴巴---僵硬的張著嘴巴---笑了---很好笑---真的很好笑---施仁誠對於她---還只是個名字---
百合愣愣的眨眼---
機械得重複著芙蓉的話---
“他說---只有我嫁給他---他才答應---”
百合好想哭---但她卻哭不出來---心就那麼疼著---那麼被剜割著---那麼赤裸裸的晾著---
她失神的不斷重複---
“嫁給他---嫁給他---”

“百合---”芙蓉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

百合不哭也不鬧---很安靜---她喃喃自語---毫無力氣---
“嫁給他---就要離開臺灣---離開家---”

“嫁給他---就可以救堇---”

“嫁給他---我就成了施仁誠的妻子---”說到“妻子”兩個字，百合苦笑了下，“我好象，一直都在做人家的妻子---”

百合的嘴唇在顫抖---
“嫁給他---我就要---放開葵的手---”她無辜的看著芙蓉---淺淺的笑---傻傻的眨眼睛---
“芙蓉---是不是---如果我嫁給他---我就必須---必須離開葵---”
“我是不是---就不能經常見到葵---”
“我是不是---不能再在葵身邊照顧他---”
“芙蓉---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是不是---”
百合沒有哭---她只是一句一句的問著芙蓉---

芙蓉哭了---
雅蔓哭了---
她們都回答不了她---
百合的聲音很無辜---百合的眼睛很清澈---

原來天---真的可以塌下來---
  
百合慢慢走到落地的玻璃窗前---看著依舊躺在床上的堇---她將頭抵在玻璃窗上---額上感到一片涼---
她的眼睛很平靜---
她的臉上沒有表情---
她輕輕的說---
“我會嫁給他---嫁給施仁誠---”
很簡單的一句話。
之後，百合就那樣矗在那兒---不再說一句話---

雅蔓呆坐在沙發上---
芙蓉陷入在沉思中---
她們都知道---一個女人---明明知道愛的是誰---卻要嫁給一個陌生人---這意味著什麼---之後的幸福---只會變成一種妄想---

突然---
百合站直身體---
“不要告訴葵---什麼都不要對葵說”

“他很聰明---”芙蓉搖頭---

“不要告訴他---至少在他自己發現前---都不要告訴他---”百合閉上眼睛---
“我需要---真的需要---一天快樂的日子---一天就好---”

一個很卑微的要求。
只能存活一天的愛情---要怎麼快樂---能怎麼快樂---
其實百合也不知道---她只是想儘量多的看些葵的笑---好記住它---
活下去總要有所支撐的---她和他---有一天像戀人樣的回憶---應該足夠了---
如果有一天---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
她
如果不記得了他的聲音
如果忘了他的樣子
如果想不起來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但至少---她還記得他的笑---留在她心裏的笑---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41

第四十七節 愛情是什麼


他驕縱的看著她笑
暖暖的
微眯的眼裏
是一種認真
深邃的認真
他貼近她耳邊
輕聲說——
“韓葵的世界，永遠只有一個鄭百合。”

--- --- ---
第四十七節 愛情是什麼

愛情---
是常在看，常在聽，很熟悉，推敲之後卻又感覺遙遠的兩個字。開心時，相信它存在；傷心時，之前的相信就會消失殆盡。沒有人完全知道，也沒有人會完全知道，愛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用話表達不詳盡，用文字描述不清楚---
有時，它只是一份惦念；
有時，它只是一種放肆；
有時，它只是一個微笑；
有時，它只是一種生活的習慣；
有時，它只是一個撒嬌的藉口；
有時，它只是指引我們回家的一個方向---讓我們知道---順著這個方向走下去---可以幸福---

但這一刻，百合心中的愛情，在這一刻，卻只能是隱瞞，隱瞞葵，一直到堇獲贈之後---
她不想葵知道，因為她知道如果葵知道，他一定比她還痛苦---眼睜睜看著她走進這種荒唐的狀況他卻什麼都不能做---不可以做---
他真的不能做啊---堇是他哥哥---要他阻止她嫁嗎---那堇怎麼辦---她知道他做不到放著堇不管---同樣---他也做不到放開她的手---讓她像個貨物一樣---任人取走---

只是---事情總歸要解決---始終要犧牲一個人---
她知道---
該是她---
愛情再大---幸福再大---都大不過生命---
既然如此---
必須如此---
她就不能再讓葵陷入這個嗜血的旋渦裏---要痛，她一個人就好了---

等葵知道真相的時候---他雖然會痛---但他卻已經不用面對---到底放不放開她的手---
有她---幫他選好了---

所以---她要隱瞞---她要---先放開他的手---

百合知道這樣做很難。
第一，面對葵的時候，她不能哭；第二，面對葵的時候，她要笑；第三，面對葵的時候，她要做出幸福的樣子。

百合想著，發現自己像個沒了靈魂的軀殼，就這樣呆坐在酒店的床上。
幸好這時，葵不在。

百合決定先洗澡，洗完澡，人就該清醒了。

洗完澡，天已經黑下來，葵還沒回來---

百合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她的眼裏---沒有一點聲氣---
她皺眉---
她這樣不行---葵一眼就會看出來---

於是---
百合對著鏡子開始練習微笑。
她很努力的笑，很用力的笑，卻發現，扯動的嘴角好僵，比哭還醜。
“笑啊---笨死了---”她用手撕拽著自己的臉，很用力的拉，很用力的扯---
“怎麼---連笑都不會---笨---鄭百合笨死了---”她生氣的用手拍打自己的臉---
一下---兩下---三下---
臉被打紅了---
手也疼了---
百合瞪著鏡子裏的自己---
一秒鐘---
再一秒鐘---
百合從鏡子裏看見---眼淚---從瞪著自己的眼睛流下來---
一顆一顆---
一粒一粒---

百合對著鏡子---哭起來---
情緒不再受她的控制---情緒就這樣頃刻間爆發出來---

“這樣不行---不能這樣---”百合一邊哭，一邊拼命克制---

突然，百合想到，葵有對她說過，吃甜的，可以讓心情變好。
她在葵的行李中翻出一盒巧克力。
她手忙腳亂的撕掉包裝，將巧克力送入口中。
不太甜---
又塞了塊---
一點點---
再塞塊---
恩---甜了---
而她---卻還在哭---停不住的哭---
百合命令自己笑，要笑，一定要笑。
然後，她真的就笑起來，她一邊吃巧克力一邊笑，一邊笑又一邊哭。
滿嘴的巧克力---一會滿嘴的甜---一會又滿嘴的苦---
她現在，停不下哭，也停不下笑。

百合最後放棄了，她丟掉巧克力，把臉埋在懷裏，大聲地哭出來。
她好累，真的好累。
她好想葵在這個時間出現，她又好怕葵在這個時間出現。

百合順著牆壁緩緩滑下來，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她流著淚，嘴裏輕輕的說：“葵---對不起---我好想你---”

這個時候，真的，除了哭，百合不知道，她還能做什麼---

同時 施家莊園

一道急速的身影闖進施仁誠的書房。

他被迫的移開他投注在電腦上的視線，向門口看過去——
一個高挑的美麗女子站在門口，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反而是阻攔她的阿芬顯得顫慄不安，無從制止的尷尬表情------
這個畫面，很有趣。

“我是韓芙蓉---”芙蓉儘量壓下火氣

施仁誠並不驚訝，他坦然的看著芙蓉---“我知道。”

下一句話，芙蓉開口就發飆：“你是從商時間太長，一看到好的就想據為己有---還是，一看到年輕女孩，就想娶做老婆---你已經，有過四個老婆了---就現任的，還三個，你不怕累死自己嗎？”  

施仁誠只是淡淡的笑，沒說話。

有點出呼芙蓉的意料。
她怔了下，她原本是想激怒他的。
好，用另一招。
芙蓉突然笑了，換上一張嬌媚的表情，走近兩步，坐到施仁誠的對面。

施仁誠示意，叫阿芬出去。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來嗎---”芙蓉笑著眨了眨眼睛，風情萬種。

“說服我不娶百合。”  

“不對。”芙蓉眯起眼睛，深深的看著施仁誠的眼睛，“娶我怎麼樣，你應該，不虧。”

他不是沒看到芙蓉的美麗，她的美裏，居然同時摻雜一種霸氣和一種嬌柔，美女很多，但美成她這樣的，不多。
但他，還是搖頭。

芙蓉微微僵了臉。

“我主要，是想找個能照顧小男的。”

“我會煮飯會打掃還會縫補---”芙蓉直直的看著施仁誠的眼睛，“我是高學歷，而且，我還有一大筆財產。”

“但小男喜歡百合。”  

芙蓉咬牙，她的忍耐快超線了。
她優雅的笑，“我也很喜歡小孩子，只要我們相處一段時間---我相信，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但我為什麼，放著小男喜歡的不要，卻選個需要時間培養感情的，沒有必要吧。” 施仁誠完全一副談生意的臉孔，根本不像在說婚嫁之事。

芙蓉快被氣炸了，牙恨得都咬碎了。
天啊！這還是人嗎？他把女人當什麼，真的只是件衣服嗎？居然踮著腳和她談起價碼。
芙蓉在桌子下的手，握緊了拳。
“你娶百合---就真的---只是因為這樣？”芙蓉最後很艱難的擠出一句話。

施仁誠沒有再笑，他略有深意的看著芙蓉，“更因為，她懂薔薇。”

芙蓉的心一沉，這是她最怕的答案。
她寧願這個施仁誠是個好色之徒，那麼，她就能替代百合。

“如果是欣賞---就更不該這樣---她是個人，不是件東西。”說這話的時，芙蓉滿腦子都是百合剛才一遍又一遍的在問她“是不是”，她心疼她，真的心疼。

“她可以選擇不答應。” 施仁誠依舊淡淡的口吻。

芙蓉聽完“騰”的一聲站起身。
她冷笑了下。
然後轉身向外走。

“要走嗎？” 施仁誠倒是有些意外。

芙蓉停下來，背對著施仁誠，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因為我發現，我不是在和人說話---所以，沒有必要再說下去。”

“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沒有我，百合需要面對的有些事情，看似已經完結，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才剛剛開始。婚姻不會讓快樂的人傷心，更不會讓人理所當然 的獲得幸福。婚姻不光是兩個人的愛情，它也需要對他們在乎人負責。因為是這樣的百合，其他她在意的人在她婚姻面前就顯得更為重要。這樣下去時間長了人會疲 憊，人在疲憊的時候，會太過容易放開本來最在乎的和之前最珍惜的。沒有理由就放了手。”

施仁誠的一席話，叫芙蓉傻住了。
他的話裏明顯有話，卻又說不清到底隱晦著什麼。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無法反駁。
“你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嫁給我，是百合自己選擇的；因為無論她嫁給誰，有些東西只要還存在，都會演變成另一種傷害，甚至悲劇。既然都差不多，她還不如跳出來，看清楚，不單單只是愛誰，懂得愛是自私之後，愛才會完整。”

看芙蓉還在沉思中，施仁誠又開了口，“而且，沒有人規定，結婚，就不能再離婚。”

芙蓉笑了，還是苦笑。
她不是很明白施仁誠的話。但她隱隱覺得，好象他這麼做，也是為了百合。雖然她想不出來原因，也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至少，他的本意並不是想傷害百合。
芙蓉的心情很複雜。為什麼滿心的情緒卻找不到個人發洩，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理由，那麼這份折磨，又是怎麼來的。
但有一點她能確定，她沒有說服了施仁誠。


看著芙蓉的車漸漸開遠---施仁誠站在窗前---陷入一陣沉思---

園子裏的薔薇依舊嬌豔。
記憶裏的她特別偏愛薔薇，他還記得，他送給她第一束薔薇的時候，她的笑，讓他畢生難忘。只是，他沒能讓她笑到現在，她也不能再欣賞他為她種的滿園薔薇---他用他對她的愛，她用她對他的愛，把彼此逼入絕境---
原來，愛的背面，就是傷害。
只要稍稍用錯方式，走不出人性較於陰暗的束縛---
越愛，傷害就會越深。

施仁誠輕輕歎了口氣---他的她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
但他希望，真的希望，百合與葵不要像他們一樣---
相愛的人就該在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他看了眼電腦螢幕上百合與葵笑著的臉---他們那個時候---就是幸福的吧---
施仁誠搖頭笑了，他都多大了，還這麼閑---他這樣做，只是想給百合一個機會，給善良的百合一個她以後面對堇，完全釋然的機會---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41

第四十八節 美麗的一天


沒有一種幸福是個意外
每個幸福的存在都是因為愛

是一個人
一對情人
一家人

一起看著夕陽
一起等待夜晚

當風吹過來
我看見
我們在微笑
--- --- ---
第四十八節 美麗的一天

愛情，是不經意間，你握住他的手，將手心的溫度傳遞到他的心---白天黑夜交替，春夏秋冬輪回---挽著他的手，兩個人，一起慢慢變老---他幫你倒茶，你幫他捶背---一直相濡以沫，一直不離不棄---原來，愛情本身其實就是一種幸福，它原本的樣子，很簡單。

但身陷其中的人，因為看不到自己的明天，所以才以為，痛是愛的全部。


落地的白色窗簾，被風吹開一個縫隙，初醒的陽光還沒有熱度，它順著縫隙瀉進房間，落在床頭一大束百合花上。
房間裏飄著花香，一片恬靜中，響著輕微的呼吸聲。

躺在床上的百合，正托著下巴，看著葵---他臉上有道投下的光在閃動，精緻的五官，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做美夢呢嗎---這張臉，比女人都美---還好他現在是閉著眼睛---要不然，真的是美得沒心沒肺---

昨晚她哭累了，就那樣在地板上睡著了。一定是晚歸的葵把她抱上床的。
哎，他們住了同一個房間---因為葵偏說沒房間---而且還睡在同一張床上---明明旁邊就有張床空著---害她剛才一睜眼心就漏了一拍，因為她發現自己被葵緊緊摟在懷裏---百合皺著眉，紅了臉---她知道，葵喜歡隨時隨地賴著她，以前是，現在更是。
百合心裏一片柔軟，她寵溺的輕點了下葵的鼻尖，抿嘴笑了：“還真像個小孩子---”

突然---上一秒鐘還在沉睡的葵一把撈過百合，圈在他懷裏。
百合被嚇了一跳---她抬頭，發現葵還是閉著眼睛，但唇角的笑，明顯擴大了。
“哦---你早醒了---”百合在葵懷裏掙扎---
“再躺一會兒嘛---還早---就一小會兒啦---”葵閉著眼睛撒嬌---
百合乖乖的停止掙扎---她心軟啊，只要葵用這個語調求她---她都拒絕不了---
哎，她上輩子一定欠他錢了，所以這輩子才會被他使喚得團團轉---還這麼高興---真是冤家---

“肚子會餓嗎？”奴役細胞又跑了出來---百合突然想起她昨天沒給葵做吃的---
“哼---還說呢---”葵終於睜開了眼睛，一臉委屈，“昨晚到現在什麼都沒吃---”
“我去做。”說著，百合就要起身。
“不要動啦---”葵稚氣的摟著百合的腰不放手。
百合皺著眉問：“你難道要吃酒店的早餐？”
葵想了想，厭惡的撇了撇嘴，“不要。”
百合拉下臉，瞪著葵，“那個叫早餐的東西，難道會自己做好長腳跑過來？”
葵撅著嘴，表情很複雜---像是在做很艱難的掙扎---
最後，他用力抱著百合，大聲叫：“誒呀---”

百合不說話，就這麼看著葵。
她咬著下唇，聲音微微的顫抖，“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該怎麼好？”
葵臉上掛著輕鬆，他閉著眼睛耍賴，
“沒有那麼一天，永遠都沒有，你啊，就乖乖待在我身邊吧---誰也搶不走！”

眼淚，就這麼突然的從她眼裏流下來。葵的話，讓她的心好痛---他們的永遠，就只剩下這一天了啊---
百合乖乖的躺進葵的懷裏，閉上眼睛，用力的呼吸葵身上的氣息---她不想離開他---她的心告訴她---她不想---真的不想---
原來，世界上最殘忍的愛，就是兩個明明相愛的人卻不能愛下去，一個說著永遠，一個知道永遠的終點就在明天，卻要裝不知道。
葵在笑，百合也在笑。
她希望，如果可以，她希望在葵知道真相之前，他可以把她忘掉，讓他和她的記憶，回復到他們相識之前。因為這樣，心很痛，心真的很痛。

“百合？”葵發現懷裏的百合異常安靜---這個肉包子，不會又睡著了吧---
“恩---”百合不敢多說一個字，情緒梗在喉嚨，鼻音很重。
“我們---不起床嗎？”葵用自己的大手比著百合的小手---玩著---
百合不說話，卻伸手抱住葵，緊緊的抱住葵，把自己的臉埋進葵的懷裏。
葵稍微愣了下，隨即，他也收緊他的雙臂，把百合完全收進懷裏---他以為，她只是在撒嬌。
她好小一隻---他懷裏好溫暖---
他們緊緊相擁在一起，側臥的影子，疊在一起，疊成了一個人的影子。

過了好久。
百合在葵的懷裏抬起頭，“芙蓉呢？”

“在給堇辦理回台的手續---她好像很急耶，也不等堇全好了再走。”
葵把頭歪在百合的肩上，吸了吸鼻子---恩，她身上有一種他喜歡的特殊味道，他只要這樣待在她身邊，心就好塌實。

百合知道芙蓉在做什麼，因為堇的手術，要在臺灣做---
想到這，她皺眉狠狠的閉眼---不能想下去，不能再往下想下去---

突然---百合從床上彈起來。“我們去外面吧？”
她的臉露出明豔的笑，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葵。

葵先是被抽風的百合嚇了一跳，他正要發飆，但當看到百合可愛的表情時，拉下的臉換成了一種曖昧的笑，故意湊近百合，“其實，就這麼抱著，也挺好的。”

“走啦---這樣下去，你一會兒要是餓起來會吃的更多---想累死我啊---”百合笨拙得拉著葵，他好重，她根本拉不動他。
百合撅著嘴，“葵---”一聲明顯的撒嬌---

“幹嗎？”
“明知顧問---”
“恩---”葵卻不動。
“走啦---”
“恩---”葵還是不動。
百合瞪了葵一眼，然後很有志氣的宣佈：“好，我自己走。”
說著，就要下床。才移到床邊，就被葵一把撈回去，揣進懷裏。
百合奮力掙脫開葵的束縛，又向床下跑。卻又被葵撈回。百合再次掙脫，葵就再次把她撈回。
百合笑了，葵也笑著。他們就這樣一來一回的捉來跑去，玩得不亦樂乎。

這是他們之間的一種默契遊戲，也是他們自己才懂的一種甜蜜。
也許很幼稚，但沒關係，因為他和她在這個時間，很幸福。


葵終於在百合的催促下把完整的身體挪出房間。

百合對葵說，她想去塞納河，她想看看亞歷山大三世橋到底長什麼樣子---有像亞歷山大嗎---

葵說，順便讓她去看看那座自由女神像。還外加解釋---美國被罰站的那個，也是法國送的。百合卻搞不懂，女孩子穿衣服都不喜歡撞衫了，怎麼那麼大的兩個國家，自己家放的擺設，還複製一個拋到美國---好在，法國夠禮貌，送出去的比自各家的要大很多。

他們一路觀光，一路就沿著塞納河吃下來---原來，法國的小吃很不錯。房子也漂亮，依河而矗，露天的，船屋的，都很有特色。

百合切下好大一塊牛排，看著就軟滑，入口即化的感覺。她嘴張得很大，正想吞下時---卻聽“喀嚓”一聲，可惡的葵拍下了她這副醜樣子。
滿嘴的食物，百合張嘴說：“討厭---刪了它---”
“我不會耶---怎麼刪---”葵一副無辜的表情。
“不要裝了---我看到你剛把我給你拍的醜照片刪了。”百合終於咽下最後一口食物。
葵在百合稍稍大意的瞬間，按下保存---因為他並不認為那是張醜照片，那樣的百合好可愛，讓人想忍不住咬上一口。

想著，葵就在百合的臉上親了下。
百合羞得“哇哇”亂叫。葵看著慌亂的百合，玩心更重了，他不禁接連在百合的額頭、鼻子、眼睛、耳朵親下去，吻像雨點一樣落在百合臉上，百合推不開葵，最後吻的位置落到唇上---

在塞納河露天玻璃船屋中，葵和百合在熱烈擁吻，頭頂是海藍的天，腳下是漾開的清流，梧桐的香彌漫在半空中---然後，百合紅著臉伏在葵的懷裏，低聲甜笑，“討厭！”
他們依偎在一起，靜靜的站在船邊，看著兩岸秀麗的風光，看著一波波遊客乘坐遊船，來去在雲影天光、水波蕩漾中。
他和她的笑，映在夕落的餘輝裏，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金。

一轉眼，入夜了。
岸上燈光閃爍、熠熠如畫，河中風輕水澄、淡雅靜憩。遊艇上的聚光燈射出一束束白光，驅趕掉夜的頹廢，只留下它的迷魅。
百合與葵來到甲板上，他們坐了下來，光著腳，撥弄著清涼的河水。腳下的塞納河水默默無語，潺潺不斷地靜靜流淌著---流淌過腳，留下一陣輕柔---

百合抬頭看夜空------
這麼快，就到晚上了---她淺淺的笑，好像，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
她拉過葵的手，十指扣上他的，頭輕輕一歪，枕上他的肩。
今天他們很幸福，一直在吃，一直在鬧，也一直在笑。
在某一個打鬧的瞬間，讓她以為他們回到了以前；在某一個情動的瞬間，讓她以為她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在某一個幸福的瞬間，讓她以為---那個所謂的明天根本不存在---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葵像個孩子似的笑著，他的眼睛裏跳耀著快樂的光芒---
“百合---今天照得都很棒耶---”
“百合---等回去---我們拿給芙蓉看---氣死她---誰讓她懶不來---”
“百合---我今天---很快樂---”
“百合---我很慶倖---我們可以相遇---可以最終在一起---”

“葵---”
百合轉身，輕輕遮住葵的眼睛---水的光波映在她眼中---
“我愛你！”
她顫抖著唇，吻上葵的唇---
眼淚頃刻淌下來---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42

第四十九節 不可撤銷的印記


她回頭
看見
堇在左邊
葵在右邊
她放開被他們牽著的手
一下一下假裝的笑
“這樣結束---是最好的結尾。”
她閉上眼睛---卻發現---葵還賴在她眼裏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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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節 不可撤銷的印記

百合做了個夢，很奇怪的夢，夢裏，她的世界很簡單。
她一個人，用力的生活，用力的做每一件事，用力的耗盡一切力量用盡一切方法想念一個人---這個人是誰呢---浮過的樣子很模糊---而掠過的氣息又那麼熟悉---她不知道她為什麼一定要想念他---
只感覺，只要想念他，她就不是孤單的。冥冥之中，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個角落，真實地存在著一個人，一個對於她與其他人不同的人，他和她有著一樣的 靈魂，有著一樣對彼此瘋狂的想念，一起呼吸，一起走路，一起哼歌，一起迎接每一天陽光的起落---會於偶然間，隨著某一個片段的清晰，隨著某一縷柔和的風 吹過，擊中她內心深處---他走近她，看她，深深的看她，她伸手想拉住他，看清他的樣子---但突然之間，他離得她好遠、好遠，直到消失---

“葵---”百合應聲坐起---她滿頭的汗---眼睛睜得很大---
她心有餘悸的看了眼旁邊——旁邊的床是空的---
沒人---
葵呢---剛才是夢還是真的---葵人呢---
百合一下子好害怕，她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她沉著臉，愣愣的下了床，光著腳到處找葵---到廚房---到浴房---打開門走到陽臺---陽臺很大，陽光很大---卻沒有葵的影子---
百合的心慌起來---她找不到他---她怎麼都找不到他---他去哪了---

“你怎麼光著腳？”葵的聲音響在她身後，
百合猛然轉身---看見葵拎著一袋東西，正皺著眉看著她。
她瞪著他的眼睛愣了下---突然，她跑過去抱住他，放聲就哭了，“我找不到你，我怎麼都找不到你---”
“百合---”葵愣了
百合哭得很可憐，憋著嘴抬起頭，“你去哪里了---”
“我只是出去---買了些送給小男的禮物---”葵感覺到百合的手很涼---想到她還光著腳---
葵俯身橫抱起還哭著的百合，她很輕，他稍一用力，就抱起了她。他把她放到床上，她卻摟著他的脖子不放手，緊緊抱著他。
葵順從的坐到百合身邊，看著百合哭得慘兮兮的小臉，心裏就是一陣無來由的酸---他用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眼裏是無限溫柔的寵溺，“怎麼啦---做惡夢了嗎？”
“恩---”百合重重的點頭。
葵輕笑了下，百合的鼻子肉肉紅紅的，眼睛裏一片汪洋，顫顫的嘴巴緊抿著，一幅很委屈的樣子。
“夢到什麼了？”
百合皺眉，哽咽著，“夢到，我把你弄丟了，還不記得你的樣子，你突然走了，不要我了。”
不通順的話，但每一個字，葵都聽得懂，他明白，他和她心中的世界是同一個世界，是一個隔離了現實一切雜質的世界。也許，許多人不相信這個世界存在；也許， 更多的人找不到這個世界的入口。永遠只能在門外張望，羡慕，卻又絕望。然後對自己說，那個，只是童話，只是人還在不成熟階段的一種癡心妄想。
而他和她，卻幸運的走了進去。
在那個純淨的真空裏，他只有她，她只有他，他們相互給予，相互取暖，相互依靠。那種存在，已經超越了愛情，又不同於親情，更重於友情，他們相愛，彼此靈魂深深的相愛，每一抹眼神，每一個微笑，每一次轉彎的痛徹，都烙在心中，結成了身體的一部分，無法割捨的一部分。

葵攬過百合，讓她靠在他肩上，他的臉貼著她的臉輕輕摩挲，感受她肌膚下細嫩的柔軟。
“安啦---我會一直賴著你的---永遠不離開---”
他笑了下，堅定的說：“一輩子---”

被葵如此親密的摟在懷裏，百合漸漸清醒了，想起，她不是在夢里弄丟了他，而是在現實中，她正在預謀丟掉他---
對啊，已經做好的決定，必須做的決定，不能讓葵知道的決定---
心突然很沉重---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剛才在夢裏，那種失去的感覺好清晰，清晰到現在想起心都在顫慄。在她沒抓住他手的那一瞬兒，她感覺，她身體的一部分也隨著他的消失而抽離了。她不再是完整的她，那不是哭幾天，就淡了；也不是挨幾年，就忘了。
如果身體的一部分不見了，她就不再是她，鄭百合，死掉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了，她剛知道她可以愛葵，堇就發生車禍；當她知道堇的腿沒事，才幾分鐘，她卻又要---嫁給別人。她沒有時間想，為自己想，這接連的痛，到底傷她到什麼程度。她一直在被動的接受，她沒有時間喘息，沒有時間過濾，卻已經，傷得奄奄一息。

在這個夢之前，她天真的以為，離開葵，頂多就是再痛一次，堇的痛她也挺過來了，時間能淡化一切深刻或以為的永遠---
因為在她內心深處，她一直認為是她背叛了堇---只有她自己知道，就算堇什麼都沒做，就算雅蔓從來沒出現過，她對堇的感情，都不算是愛情---她 只是，愛上了堇對芹的愛---而對葵，從開始的輕鬆打鬧到毫無防備的吐露心事，從對親情唯一的珍惜到做什麼他都在旁邊守著她，她對他的感情，就這樣一步步 的加深再加深---她知道，和葵一起走過的經歷，才是愛情---  
當堇告訴她，葵不是弟弟的時候，在那個時間，她有妄想過，她可以幸福了；當知道堇的腿沒事的時候，在那個時間，她也有妄想過，她能擁有幸福了。 只是，到頭來真的只是妄想。他們可以相愛的距離，總是差那麼一步，就一步，就完整了。是因為她太壞嗎，是因為她的背叛嗎，才讓她以及她所在乎的所有的人， 都在傷心，都在遭受折磨。
嫁給施仁誠，是她對堇的贖罪，賠上她一生的幸福，換取他的生命---就應該，夠了吧！

只是，她要離開葵。
在這個夢之前，她沒有想過她是不是可以做到放手。在這個夢之後---就是現在---
百合緊緊的閉眼，窩在葵的懷裏狠狠的緊閉眼---剛才葵說的“一輩子”還響在耳邊---她緊緊的握著葵的手---
怎麼辦？
她好象做不到---做不到放手，做不到放開葵的手---
她真的---好愛他！
她的心很小，小到，放一個霸道的葵就滿了。長到這麼大，是葵，讓她知道，第一次知道，被人疼被人呵護的感覺是什麼。累了，會想他；痛了，會想他；冷了，會想他；無聊了，會想他；高興了，會想他；就算被他捉弄被他戲耍被他牽著鼻子減肥餓肚子，她還是想他。

只是現在，她和葵，已經沒時間了。

百合靜靜的眨著眼睛，掌心輕輕摩挲葵的掌心，一點一點圈擦，一下一下移轉，而掌心之間卻始終保持著那一個縫隙的距離，觸不到，永遠觸不到手掌中心---
“葵---我好累---”

“等明天回到家，你好好休息幾天。”葵感受到百合的疲憊，卻沒發現，她抓著他的手，在顫抖。

“誒？”發現百合狀態有些飄離，葵扳直她的身體，讓他能看到她，“怎麼不說話？”
她的眼睛是腫的，他看見了，但他以為，只是剛才哭的。因為惡夢哭的。
百合看著葵的眼睛，很認真的看，很認真的說話：“葵，你答應我，答應我---”
“什麼？”
——要幸福---這三個字，百合不能說出口，會被葵發現的。
她久久的看著葵，久久的不說話，最後，百合笑了，暖暖的笑了，“我好愛你！”

葵怔了下---這是她第二次說愛他---就在昨天，她主動吻他，在吻他的之前，他就聽到她說她愛他。很輕的聲音，很顫抖的聲音---今天，現在，她又在說她愛他---
葵閉上眼睛，笑了---他等這三個字，等的好辛苦。
他沒有說話，只是抱緊她。

生命裏的有些東西，雖然你一直在努力拉近彼此的距離，但你根本沒想過，真的有一天會得到它；付出的努力，已經超出了自己想像的範圍，這麼辛苦，其實也只是想看著它、守著它，不離開它。
今天，百合又說了，她愛他。
葵笑了，久久的笑了。想著百合明天就可以和自己一起回家，他可以再纏著她，叫她肉包。
他好開心。
世界在這一刻，變得好美。

這兩天，葵都在忙堇轉院的事，手續很麻煩，但他的心情卻很好。
他不知道別人的幸福是什麼樣子，在此之前，他從沒想過，他也可以幸福。從小到大，他是在缺乏溫度親情貧瘠的推搡顛簸中成長的，他聽到最多的就是嘲 諷和責駡，他記得，他當時只會做一種表情，就是冷笑。他看到的面孔很好笑，那麼虛偽的臉，拼命做著讓他痛的動作，卻又想從他口中聽到讚美的表情，所以，他 一直在冷笑。
那時的他，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另一副樣子，不相信，人其實，還可以幸福。在經歷那麼多次被丟來拋去之後，耳聞目睹那麼多唾棄和折磨之後，他總結出，只要添飽肚子，他就可以繼續活下去。
第一個主動給他東西吃的人，是堇。一個動作，幾句話，就俘虜了他的好感。有將近五年時間，他的眼裏，只有堇。
直到百合出現，直到他發現，這個肉肉笨笨的雌性動物，居然用最簡單的方式，不經意間，佔據了他的心---讓他試著接觸，於食物之外的快樂。他在她身上，找到了自己，一個他以為早就消失的靈魂。
剛開始，他依然習慣於他看人的角度。他故意的惡劣的---罵她損她氣她，戲耍她並且惡整她---她卻只是默默承受，還笑著，一邊繼續忙碌關於他人的煩瑣，一邊裝大的搖頭歎氣，她的眼神像在說：“好幼稚的孩子哦！”那是種寵溺---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寵溺---
從此，他的世界，只有她。
在他眼中的，只有一個女人值得他愛，她讓他一步一步的走過，從而漸漸明白，什麼是愛。這份愛裏，融合了親情、愛情和友情。愛情對於他，不是選擇愛誰，而是選擇決定去愛，她就是他愛情的全部，也是他愛情最初與最後的唯一。
所以，他寧願死，都不想失去她---他要抓住她，一輩子，都在他身邊。

現在，百合終於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他會笑，對著不同的人笑，傻笑，自己無來由的輕輕癡笑---只是因為，他想到她。
時間的流走伴著輕快的音符在跳躍，眼前事物的顏色變得亮了，眼前晃動的人也可愛起來。風是軟的，空氣是清甜的。心裏滿漲著一種歡快，滿得快要爆炸---眼裏閃動著一種光彩，是種扎眼的幸福。

但葵心底，會閃過一瞬的擔憂---
在他某一個微笑轉身時，他瞥見，百合安靜的看著他的背影，出神---在那一瞬間，他在她閃躲的眼神裏，像是讀到了一種痛---
但下一秒鐘---百合會迎著他疑慮的眼睛，對著他笑，很溫暖的笑---
或許是他太在意她吧，眼的審視才出了錯差。他們現在，正沉浸在幸福中呀---
葵想，上帝是公平的，百合這麼善良，他不會再忍心讓她遭受什麼的------

所以，當百合要回施家莊園拿行李不讓他跟時，他聽了她的話，她說，他要忙的事情和工作很多，怕他太累，她一個人，也可以找回家。

所以，當他送百合上車時，百合久久的拉著他的手不肯放手，久久的看著他卻不說一句話---他記得，百合握著他手的力道---開始很緊---漸漸放輕---卻再加力握緊---然後漸漸鬆開---當他和她的連接只剩下手指與手指的觸碰時---百合卻又猛得握緊他---
她埋頭鑽進他懷裏，只說了一句話，“葵---抱緊我---”
他以為，她只是單純的不捨得他。

葵沒發現，百合流到他衣服上的眼淚---
葵沒看見，百合眼神中，除了不捨得，還有一種快要崩潰的壓抑---
葵沒注意，百合根本不敢看他---

那天依然是風輕雲淡，微微的梧桐香，飄於每縷午後陽光的穿插交錯中---

行人在漫步---汽車在行駛---
枝頭上的鳥兒在輕唱---
街道旁的麵包房裏傳出烘烤麵包的香氣---

百合坐在車裏---葵站在車外---
當車慢慢從葵的身邊駛過時---
百合終於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出來---她最終---還是要離開他---
百合的哭聲越來越大---而遠離的葵---卻聽不到這份心碎---

她知道，她下一次再見他，就要等到那個婚禮之後---
那種見面，還不如不見。
百合閉著眼睛，流著淚笑了，“葵---該說再見了---”

時間在這一瞬兒，將世界定格成了黑白色。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42

第五十節 薔薇花開 (上)


百合用紙折完飛機，坐在窗臺上擲出去---風很大，紙飛機飛得很遠---
百合看著它，久久地定定地看著它，一種輕盈，在空中盤旋---好像連帶自己的身體也和它一起，一起那麼輕，一起那麼悠然的慢慢滑下去，墜地的時候，不痛---
四周，已是滿地的紙飛機，也都安靜地紮在薔薇花叢裏---
上面小小的一行字——葵，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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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節 薔薇花開

百合很安靜的笑——行屍走肉，會笑嗎？
她去施家，見人，說話，拿行禮---然後坐飛機，卻不知道和誰一起坐飛機，飛機要飛去哪。坐了好久，她呆呆的坐在座位上，什麼都不想，什麼都想不起來，那麼長時間，她一直在告訴自己——我叫鄭百合，鄭百合，是我。

然後坐車，坐車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遠遠的，百合看見了小男，他站在那兒看著她，最後，像說著什麼---但她聽不見，她只看見他的嘴唇在上下蠕動。
百合對小男笑，禮貌、機械的笑。然後，任人將她帶走。
她被帶到一個房間，她看到一張床，她坐到上面，繼續發呆。
而後——有人叫她吃飯，她笑，她搖頭；有人叫她睡覺，她笑，她搖頭---她不想動，連抬下手指都懶得動。
窗外黑了又亮，然後，亮了又黑---她像泥塑一樣，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時而的笑笑，倏得，又突然停住------

當窗外又亮起來的時候，她看到了芙蓉。

百合看著芙蓉向自己走過來，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葵呢？”
芙蓉看著百合，一把抱住她，久久的說不出一句話---百合卻怔怔的眨著無辜的眼睛---“葵現在，好不好？”
“百合，吃點東西好不好---”芙蓉看著百合的臉---她簡直無法相信，只三天的時間，百合居然消瘦成這樣---她拿過傭人端來的食物---
“我不餓。”
“他們說你三天沒吃任何東西了---”
“我真的不餓。”百合的唇很幹，說話一急，乾裂的唇滲出了血。
芙蓉直直的看著精神有些恍惚的百合---她現在的樣子，憔悴得讓人心疼！
“百合---我們告訴葵吧---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你不能再這麼獨自撐著---”
“不要！”百合驚恐的大吼，她喘息著搖頭再搖頭，“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告訴葵！”
百合看了眼傍邊桌上的食物，她僵著臉笑，對著芙蓉做出無所謂的樣子，“我吃飯，我這就吃飯---”
百合看著滿桌的食物---剛拿起筷子，突然感到一陣兒噁心---她緊抿了抿嘴，笑，“我好餓，突然好餓---”說著，乾脆放下筷子，直接用手抓食 物---她用兩隻手胡亂得抓食物到嘴裏，拼命的往嘴裏塞，她不能看，她也不知道她在吃什麼，她只是努力的咀嚼，拼命的咀嚼，然後用力咽下去------
眼看，滿桌的食物所剩無幾---百合笑了，她看著芙蓉，緩緩的笑了，“你看，我不是都吃---”
話還沒說完---一股劇烈的酸惡猛得頂上喉嚨---
百合捂著嘴就往廁所跑---
“哇”的一聲，百合把剛才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百合不想吐，但她卻制止不了這往上急竄的劇烈噁心。她一邊吐，一邊哭，胃裏翻絞得疼，身體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抖，心痛和身痛混在一起，淚水和汗水混在一起，直到虛脫---最後，她失去重心的跌坐在地上，手無助得扶著馬桶蓋，只剩下哭的力氣。
芙蓉站在百合身後，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芙蓉拉起還在顫抖的百合，就向外走。
百合怔了一下，“芙蓉，你要幹什麼？”
“這個婚我們不結了！”芙蓉忍著淚，她現在不能哭，她一定要帶百合離開。
百合死命的掙脫開芙蓉的手，跳開，一下子縮到牆角，眼神像個沒人要的小動物。
“我們不救了---百合---我們不救了---你這樣---你這樣下去---會死的---真的會死的---”芙蓉哭了，看著這樣的百合，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下來。
百合看著芙蓉，無奈的微微的笑，眼淚一滴一滴的淌落，她的聲音很無力，“真的，可以不救嗎？”

芙蓉回答不了，她不知道她該說什麼，她又能說什麼——當生命和愛情發生衝突的時候，沒有人知道該怎麼選---她知道百合為什麼瞞著葵，又為什麼非要救堇---這個傻瓜，全世界最笨最笨的傻瓜，總是用她的善良傷害她自己。
在這一刻，芙蓉好恨自己，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百合傻傻的折磨她自己。

突然，芙蓉的手機響起---
“什麼？”芙蓉對著電話大吼，她看了眼百合，走了出去。
“你說，葵回來了---昨天他不是，巴黎有秀嗎？”芙蓉的頭很疼，眼淚還在眼角，讓她再面對葵---她憑生第一次沒有自信，她好累，她真的不想再撒謊。
“恩，掛了。”電話那頭也在歎氣。
芙蓉突然笑了。現在是什麼情況，八點檔悲劇嗎？為什麼事情一直在發生，沒完沒了的發生，為什麼眼淚總是流不停，她在懷疑，等堇被救了，等堇好了， 恐怕真要搭上這兩個人的性命。葵是什麼性子，她都不敢想，等百合嫁了，等他知道真相了，葵會怎麼樣。如果他瘋得不想活了，百合又會是什麼樣子------ 最該在一起的，就是他們啊！
芙蓉擦了擦眼淚，走下樓---葵快到家了吧，他找不到百合，會瘋的。

百合發現芙蓉走了---她知道芙蓉走是有事發生，但她不敢問。
因為，今天她要嫁人。
突然想起，就在一年前，她也有嫁過人。
當時，她還以為---那是幸福。可能幸福這東西對於她，太重，她沒有力氣，一直擁有。

百合走到窗前，無意識的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不是藍，是灰色。它像一個巨大恐怖的噩夢，帶著旋渦，扭曲著要吞噬掉一切。風很雜很大，吹得枝葉亂 倒，一種土腥的氣味夾雜在風裏，昏天暗地的刮著。突然，一道刺眼的閃電劃過天際---百合站在窗前一動不動---隨即，一聲震耳欲聾雷的轟鳴響在百合頭頂 ---風，倏得猛烈起來---

要下雨了---

看著眼前的景象---百合突然想起，那天，葵也是站在雨裏等她---一直固執的等她---固執的背她走回施家，直到累垮；還有那次初去施家前，葵 抱著她說不要她離開他，怕餓了找不到她，怕想她見不到她---多少次，他緊緊握她的手不放開---多少次，他孩子氣的賴著她---多少次，她無奈的放開他 的手---
百合輕輕撮弄手指---這輩子，她最想牽住不再放開的手，是葵啊！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42

第五十節 薔薇花開 (中)


“百合小姐，你的禮服。”
百合轉回身，看到一套潔白的婚紗。

猛得，身體一陣冷。
看著婚紗，潔白無暇的婚紗，百合的身體開始不舒服。
“試一下吧---”
百合死死的盯著婚紗，喘息漸漸重了，頭慢慢搖---
“不要---”百合拼命的搖頭，心很慌，她不知道心為什麼這麼慌---她不想穿婚紗，她不想，真的不想。
“可是，一會兒典禮上---”
“我就穿這個，我不換，我不穿婚紗，我什麼婚紗都不穿！”百合推開拿婚紗的人。
又一個人走過來，“你又想做什麼？”百合的身體開始顫抖。
“我---我是你的化裝師---”說著，把百合拉到化裝台前坐下---
百合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很恐怖---眼睛很腫---臉沒有血色---嘴唇上卻有血跡---  
這時，旁邊的人在拿粉往自己臉上撲，很厚的粉---突然，百合想起第一次看葵走秀，葵很討厭別人往他臉上撲粉---
百合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像個木偶一樣，任憑別人在她臉上擦粉---眼淚，從她笑的眼裏流下來---怎麼辦，她好想葵，在她將要和別人結婚的時候，她好想他。

化裝師完全傻了，手裏拿著粉撲停在半空中---

百合坐在化裝台前，無助的抱著自己，無法抑制的哭了---現在離婚禮還有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後，她要和別人舉行婚禮---她好想見到葵，好想，是好想好想見到葵---百合痛苦的閉上眼睛，拒絕再看鏡子裏的自己---

“為什麼哭呢？”

百合抬起頭，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施仁誠。

他穿著禮服，淡然的，徑直看著她的眼睛。

百合看著他---突然——
心底竄升起一股強烈的熱氣---所有的緊繃和壓抑瞬間土崩瓦解---
下一秒鐘，她站起身，走過去，雙膝跪下，流著眼淚，搖頭，“不娶我，不要娶我，好不好？”
現在的她沒有自尊，只要沒有這場婚禮------她高估了自己，她沒有那麼偉大，她現在才知道，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穿上婚紗，化妝，然後假裝幸福的走向那場婚禮---  

“你不用娶我，我會照顧小男，全心全意的照顧他，照顧一輩子---可不可以，不要娶我，求你，不要娶我！”百合跪在地上，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突然，百合被一雙手拉起來，然後，她被攬在了一個懷裏——百合愣了，心跳開始加速---因為，這個懷抱的氣息---她很熟悉，很熟悉——是她的---葵---
剛停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葵抱著百合，緊緊的抱著百合---他身上有雨淋濕的痕跡，還滲著涼氣，他的身體在顫抖---累得，氣得，更是心疼得。
他一進門，就看見百合哭著跪在地上---那一刻，他的心被人狠狠戳了一刀。
葵壓下所有情緒，抬頭。

在暗下來的房間裏，葵與施仁誠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沒有退縮，葵投過去的眼神，燙得空氣焦灼得似乎就要燃燒起來。
葵頭髮散亂，滿面灰塵。他狠狠盯著施仁誠，輕蔑的笑了，“百合不會嫁給你。”

“葵---”百合不安的拉了拉葵的衣角。
葵用手安撫了下百合，在她額頭印下一記安心的吻。

“看來，你很有把握？” 施仁誠依舊一副淡然的神態，他看著葵的眼，添了份欣賞。

“我這有一個你很想要的東西。前提是，你必須終止你要百合嫁給你這種荒唐的交換價碼，拿我手裏的這件東西，換取堇的醫治---”

百合，還有剛趕來的芙蓉，都在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呆住了---他會這麼淡定的說，就說明，他該早就知道了她們對他的隱瞞---
“葵，你---”百合握著葵的手，已經驚訝的說不出來話。
“其實芙蓉那天在醫院和你說的時候，我就聽到了。”葵把百合重新抱進懷裏。他好久，沒有這麼塌實的抱她了。
“你不想讓我知道，我就裝做不知道。但我一直相信，什麼事情都有它解決的辦法。一件事情會發生，也一定有它的原因。”葵說著，瞟了眼施仁誠。

從頭到尾，從他那天回酒店發現百合哭到睡著---塞納河上她哭著說愛他---還有最後她哭著離開他---他都知道------他的整顆心都在她身 上，他怎麼會感受不到她強忍的傷心。只是，他任由她的用心良苦，並不是屈服，他要找到一條走出去的路，就算直到最後他找不到，他也會帶她離開，逃開--- 在百合不知道他知道真相的情況下，他帶走她的幾率會更大---所以他硬下心裝傻---他一直堅信，他們最後一定可以在一起；他一直堅信，他們最後可以一起 回家。

“你很聰明，比我想像的，更愛百合。”這是施仁誠的真心話。

葵並不領情，他冷笑了下，
“我不管你這麼做出於什麼目的，我只知道，你讓百合哭了；我不喜歡被人牽著走的感覺，我更不喜歡百合被人當作玩偶，不被尊重。”
葵說著，放開百合，從衣服裏拿出一封信。
“記住，你是你，你不能用你的經歷來判定別人的愛情，你沒有這個權利！”
“這是鄭恬臨終寫給鄭野的信！”

施仁誠的臉瞬間白了---他瞪著葵手中的信---久久的不說話---

“怎麼？不敢看？”葵略帶戲謔的聲音，葵搖頭，下意識的拉住百合的手，緊緊的。
“你當時怎麼會---懷疑一個這麼愛你的人---還懷疑小男不是你的兒子！就因為你知道，她與鄭野並沒有血緣關係？你不覺得，她死得很無辜嗎？”

葵質問出的每一個字，都戳進施仁誠心裏。
他顫抖著手接過信。慢慢打開------當他看到——“哥，你知道，我愛的一直是他。”
施仁誠不禁痛苦的閉上眼睛---他真的錯了---他一輩子最愛的女人，居然毀在他的愛裏。

百合與芙蓉越看越皺眉---看著施仁誠那傷心的樣子，估計一時半刻好不了---
於是芙蓉拉百合、葵走到隔間。

雖然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聰明的芙蓉懂了多一半。現在，她臉上掛著笑，久違的笑。
“韓葵，真的很棒！”
芙蓉由衷的稱讚，這個弟弟，平時貪吃愛耍賴的弟弟，沒想到面對愛情時居然這麼帥！

芙蓉突然大刹風景的追問，
“如果，你找不到交換條件，找不到這封信---你又該怎麼做？”  
葵避開芙蓉探究的眼神，挑眉轉頭，不回答。
“想拐百合私奔是吧？”眼尖的芙蓉揭穿葵的“陰謀”。“要不裝傻呢，還留著這麼一招。”
“誒呀，女人是被愛的，不是用來犧牲的！”葵被問急了，直著脖子反駁。

芙蓉深深的看著葵——這樣的葵，微微紅了臉的葵，好可愛！

葵低頭卻發現百合---她正努著嘴，皺眉沉思---但肉肉的臉，怎麼看，這種嚴肅都是種可愛！
葵湊近百合，“怕他反悔又要強娶你？”
被說中心事的百合直列嘴，一臉尷尬，“哪---哪有？”
“恩---”葵捏了捏百合的臉，眼含淺笑，“都寫在你這張肉包子臉上了---”
百合皺眉，“很明顯嗎？”
葵笑著點頭。

芙蓉也開始打趣，“誒呀！也對，你們說，他會不會看完信就非常傷心，然後娶老婆的癮就又犯了，想弄個沖喜什麼的---”
“啊？”百合當真的瞬間垮下臉。

“沒關係。”葵一把抱住百合，像護著什麼寶貝似的整個人粘貼上百合。
“你只要現在就答應嫁給我，就算他來搶，我也會把他趕跑！”
葵故意把臉湊近百合，讓兩人幾近貼在一起。

感受到葵咫尺的呼吸---百合莫名紅了臉，不說話，只是笑。

芙蓉看不下去了---
“天啊！百合，你不會就這樣答應這小子的求婚吧？”
“沒花沒下跪的---”

“韓芙蓉！”葵大聲鬼叫

“有他就夠了！”
百合紅著臉，眼神卻是堅定。

葵愣了---整個人瞬間傻掉。

芙蓉滿臉欣慰的笑，她輕輕的重複，“有他就夠了---”她笑著點頭---真的，他們有彼此就足夠了---看著傻乎乎的葵抱著害羞的百合---這個畫面---真的好美---

外面狂風暴雨，室內卻是溫暖和甜蜜。原來，幸福可以這麼簡單。

一聲手機的響起，打斷室內的安靜。
葵皺眉，不情願的接聽電話---隨即，葵的臉凝重起來。
“雅蔓，你不要哭，你，你慢點說---什麼？”葵失聲叫起來。

隨著葵的叫聲，芙蓉與百合也都緊張起來---她們知道，雅蔓正在照顧堇---難道---
葵剛掛上電話。
“堇怎麼了？”百合急迫的問。
葵愣愣的，他看著百合，沒回答。
“韓葵！”芙蓉也覺得事情不對。

“雅蔓說，醫院所處的地方正是這次颱風的風眼，他們在轉院的過程中，把堇弄丟了。”葵發出還在震驚中的聲音。
百合搖頭，再搖頭，“聽不懂---丟了，堇丟了---堇怎麼會丟呢？”百合的表情很複雜，葵說的話，怎麼聽都不對。“雅蔓呢？她不是來臺灣後她就一直陪著堇嗎？”
“她恰巧，回家洗澡換衣服了。”

芙蓉無力的跌坐到沙發上---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就是說堇現在---沒有人知道他在哪？”
葵緊緊的皺眉，“很可能，被拉在了原地---颱風風眼口。”
“天啊！”芙蓉快瘋了，“這是什麼狗屁醫院！堇，他是病人啊，他現在還不能走路啊，如果他現在在外面---”芙蓉說不下去了，她突然很害怕---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堇不會連路都不能走。”百合自責的快哭了。
“醫院應該有找吧？”芙蓉安撫著已經亂了的百合。
葵看了眼外面恐怖的急驟，搖頭，“這種危險，沒有幾個人會盡力找---我去找。”
“什麼？你？現在？”芙蓉張大了嘴巴，“剛才有報導，失蹤人口還在累積中，甚至已經有死亡的---太危險了。葵你---”芙蓉一下子居然找不到說服葵的理由。

葵深深的看了眼哭著的百合——她又在折磨自己。
然後------
他堅定的說，“堇不能有事。”

“我要和你一起去！”百合拉住葵的手。
“不行。”葵想都不想的拒絕。
“我要去，一定要去。”百合非常固執，她有些急，她冷著眼盯著葵，“很危險知不知道---那裏很危險---我不想再和你分開，我要和你在一起。”百合緊緊拉著葵的手，不放開。

葵看著百合，他捧起百合的臉，輕輕吻在她眼角，“愛我嗎？”
百合抿嘴點點頭---
“我也愛你。”葵溫柔的笑了，“而且是很愛很愛！”
“不要讓我擔心你，好不好！”
葵用鼻尖輕輕蹭了蹭百合的鼻尖，然後，把小小的她圈在他懷裏。
“對我來說，你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百合突然哭了，她說不出話，喉嚨裏像是哽著很多東西。她不停的搖頭，一直搖頭。手緊緊的抓著葵的衣角。
葵幫百合擦著眼淚，“相信我！我和堇都會安全的回到你面前，我發誓！”

葵掙脫開百合的手——是第一次，他主動，先放開她的手。
然後，葵在百合徑直的注視下走了。


百合傻傻的愣在原地。
突然，她跑到走廊上---但她已經看不到葵了。
隨後追出來的芙蓉拉住百合的手，傳借力量給她，“我們一起為他們祈禱。”

百合看著眼前咆哮的風雨，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黑漆漆的巨大旋渦，一字一句的說，“一定會安全，他答應了我，一定會安全回來，一定。”

這樣的等待，就是在錘煉一個人的意志。那種不知道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的恐懼，真的可以撕裂一個人的理智。
百合盯著電話，又盯向時鐘。
時間每跳過一下，百合的心就會顫抖一下，她不知道，在這一秒鐘，葵在經歷什麼---她在想，這個時間，葵該到哪了；這個時間，葵在做什麼；這個時間，也許，葵已經找到堇，正要往回打電話---但電話卻沒有響---不要緊，電話也許就會在失望的下一秒響---
百合用力的感受，感受遠方的葵---她想像，他在雨中尋找堇，風很大，雨很大---她要把她的力量傳遞給他，她拼命集中注意力，她要把她心中對他的愛傳遞給他---她要他知道她是多麼愛他，她要他為這份愛安全的回來---
作者: ╭牙蚊＊    時間: 2007-7-4 13:42

第五十節 薔薇花開 (下)


“鈴鈴鈴---”一串急速的電話鈴聲響起---
守在電話旁的百合立即拿起電話，她笑著，“葵---”
“是鄭小姐嗎？”
百合收起笑，“呃---我---是---”
“哦，你好，我是搜尋隊，因為韓葵先生有交代有情況發生就打這個電話找鄭小姐---”
“你想說什麼？”百合的心開始慌亂，感覺，像有不好的事發生。
“我們剛才在搜尋的過程中，和韓葵先生走失了---所以打電話問一下，韓葵先生有向家裏打過電話嗎---”
百合愣愣的眨著眼睛，臉是僵的，卻又笑了，“走失---”她拿著話筒，搖頭，“什麼叫走失---你們不是在一起嗎---為什麼會走失？”
“那個---對不起，打擾了，先掛了。”
“你---”百合已經聽到那頭髮出“嘟嘟”的聲音---

走失---走失---葵走失---
百合微微皺眉，輕輕搖頭，不會，葵不會有事，他答應過她會沒事---但她一顆心卻懸浮著，落不下來---
“芙蓉---”百合儘量的笑，僵直的眼神，緩緩的笑，“葵，會沒事，他，會回來---對不對，芙蓉，葵會回來，他會回來對不對---對不對---”
心痛一點一點清晰，恐怖漸漸佈滿全身。
百合驀得站起，僵直著脖子，搖頭，無措的又坐下---她不舒服，用一隻手撮弄另一隻手，慢慢撮弄，撮到疼---

在這一刻，百合滿腦子都是葵---堇不重要了，背叛不重要了，所謂的自責不重要了---她只想葵能平安，在這一刻，她只想葵能完整的站到她面前---葵最重要！葵對她最重要！

“百合---”芙蓉剛要開口---
突然——
“鈴鈴鈴---”電話又響了，發出清脆的聲音---“鈴鈴鈴---”的電話響聲，一聲響過一聲，傳遞到房間的各個角落。

百合瞪大眼睛看向芙蓉---芙蓉對她點頭---百合顫抖著手，拿起電話——
“百合---”是葵的聲音---

百合暫態就哭了，她抽搐得，“葵，你在哪呢，他們說找不到你了，葵---”
身旁的芙蓉也松了口氣，無力的靠在沙發上，笑了。

“百合---”葵的聲音有些不清晰，斷斷續續的，“我找到---堇了。”
“什麼？你找到他了？他怎麼樣？”百合興奮的心跳都快起來。
“他---還好---”葵的聲音有些吃力---而且他那頭，還夾雜很大的風聲---

百合突然靜下來，她隱隱聽到葵的---呻吟聲---痛苦的呻吟---和粗重的呼吸聲---
她的手在發抖，心揪成一塊---“葵---你---現在---在哪---”

“百---合---”葵第三次叫她的名字---這一次，聲音更虛弱---
百合突然很害怕，她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她聽著葵從喉嚨發出的聲音，感覺氣息那麼微弱。

“我可能---回不去了---”葵像做著掙扎，很用力的掙扎，一個字一個字的向外吐。

“什麼---叫回不去---”百合聽到這一句，眼淚，驀得從她眼裏淌出來。她驚恐得瞪著眼睛，手緊緊的握著電話，一陣心悸，“你親口說的，你答應我的，你會回來的，你必須回來---葵---你回來啊---”  

那頭卻久久的沒有回答---

“葵---葵---”百合害怕的大聲叫，哽咽得聲音在劇烈的顫抖---
  
葵像聚集著最後一絲力氣，伴著“沙沙”的風聲干擾——
“不要哭---”
“堇沒事了---”
“百合---答應我---”
“要幸福---”

之後，是持續“沙沙”的聲音---
再沒有葵的回答。

“葵---”
“葵---”
百合對著電話，聲音撕啞得顫抖著。
“和我說話---”
“求你---”
“求你和我說話---”
“葵---不要---不理我---”
耳邊，依舊是“沙沙”的聲音，除此，什麼聲音都沒有---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百合瞪著眼睛---
百合拿著電話---
她沒有表情。
她像墜入虛無飄渺之中，一切化為烏有---失去了，時間和空間的觀念。

芙蓉不能相信的從百合手中搶過電話---
“葵---”
“葵---”
“韓葵---”
“韓葵---你給我說話！”

久久都沒有葵的回答。
最後，連“沙沙”的聲音都沒了，只是“嘟嘟”無人應答的聲音。

芙蓉也傻了。
“我們給搜尋隊打電話。”這芙蓉最後想到的辦法。
這次，她按了勉提鍵。

百合不哭不說話。她還保持著和葵通電話時的表情。
芙蓉的電話打通了。不知都說什麼，百合腦子一直“嗡嗡”的響，她只聽到一段話——
“當時的風特別大，醫院已經被淹了大半。他找到病人的時候，病人已經昏迷。而且，在等待我們的過程裏，風勢又加強了---他就用身體把病人固定在半懸浮的床上---等我們到時，他叫我們先救病人。而他自己---卻被風卷走了---我們真的---救不了他---”

芙蓉哭了。她看著安靜的百合，哭得更凶了。
她拉了拉百合，輕聲叫著百合。
突然，百合猛得站了起來，她徑直向外走。

“百合！”芙蓉死命的拉住百合。“外面危險。”

百合無辜的眨著眼睛，還是向外走。
“你到底要做什麼？”芙蓉快瘋了。
“我要去找葵，我要去找他---他就在外面。”百合像失去家人保護的孩子，她只是想找到家，她無辜得看著芙蓉。

“百合---”芙蓉拉著百合，想勸，卻發現說不出一句話。

“放開我---我要去找葵---”
“葵不在外面。”
“我知道，所以我更要找到他，我一定能找到他。”
“你不能出去。”
“我要出去，我必須找到他。”
“百合！”
“我不能沒有葵---求你放開我。”
“不可以。”
“百合，真的不可以，我求你了。”

劇烈的推搡與掙脫之後---
百合的眼前一片黑暗---她終於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芙蓉第一次，看到如此瘋狂的百合。

愛情，讓人如此淪陷，如此久久的淪陷。
陰冷的寒氣，在此刻更加刺骨，死寂的心，沒有一絲曙光。

三天之後 醫院

百合感到渾身都在疼---
漸漸的，她睜開眼睛——眼前一片純白。
當視線裏的影像慢慢變得清晰的時候，百合第一眼，就看到了葵---完完整整，乾乾淨淨的葵。

百合伸手，摸向葵的臉---她真的觸摸到了。
“難道？我在天堂？”她自言自語。

“還天堂呢？一醒來就偷襲帥哥，你是別想進天堂了。”葵看著她笑，一如既往惡毒的嘴。

“葵？”百合輕輕的叫。
“恩---幹嗎？”葵看著百合。

百合坐起來，勾勾手，示意葵過來。
葵只是笑。乖乖的湊近百合。
百合先是在葵身上聞了聞，恩，味道一樣；然後，伸出手，環抱住葵；最後，她把自己的臉，貼到他的胸口，聽著他穩健的心跳。
“葵，我好怕這個夢醒過來！”

“我有個辦法，可以幫你。”葵不動聲色的
“哦？”百合抬起頭。
“就這樣---”葵說著，就用手捏住百合的臉，“哈哈---肉包子---”
“誒呀，痛啊！”百合一隻手捂臉，一隻手捶打葵，“討厭啦，老是這樣捉弄人家。”

“恩---我是幫你啊。”
“幫我什麼？”
“做夢，會疼嗎？”葵笑著，笑得很美麗。
百合愣了，她眨眨眼睛，猛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葵，你沒死！”

一種情緒硬生生的噎在喉嚨，葵抱著百合，感受著懷裏這個小小的身軀，果然，還是和記憶裏的一樣，一樣---軟軟的，熱熱的，讓他不想放開，讓他想，咬上一口。

百合掙脫開葵的緊擁，瞪著眼睛，對著葵，亂摸一通檢查---
“你沒事啊---葵---你---你真的沒死嗎？”百合激動得啞了嗓子，她傻傻的哭，又傻傻的笑。

葵被百合的話氣得直翻白眼，他一把拉過百合，捧起她的臉就吻了下來---直到吻到百合不能呼吸，他才放開她。
“我是活的吧？”葵湊近百合耳邊輕聲問。
百合的臉刷得就紅了---剛才的吻，很激烈也很清晰---恩---百合害羞得躲到葵的懷裏。

“哇！”朴倪的聲音。
他從病房外走進來。跟進來的，還有芙蓉和貓吉。

“你哇什麼？”芙蓉笑著故意問朴倪。
“他哇---是感歎，某人昏迷三天，一醒來就能激吻；某人擔心了三天，猴急到，某人一醒來就迫不及待的激吻---”貓吉很認真的在詳解芙蓉的問題。

“你們很閑哪！”葵感覺到懷裏百合的羞卻，抱得更緊了。

“恩---基於百合的健康著想，她現在該吃些清淡的東西，光是被你這麼抱著，不管用！”朴倪看著葵與百合的甜蜜，嘴上就忍不住想虧。

“哦，對了，葵，你有沒有受傷？”百合突然想到，從葵的懷裏彈出來，拉著葵左看右瞧。
然後才放心，傻傻的笑了，“嘿嘿，沒事誒！”

“恩，可能我平時吃的太多，風刮不動。”葵刹有其事的說。

“葵---”百合突然想到那個可怕的夜晚。
“什麼？”
百合不說話，只是緊緊的抱著葵---能這樣真實的抱著葵的感覺真好---只是這麼抱著---她都感覺好幸福---

在場的所有人都懂，也都感受到了。
上帝就是這樣，在你最絕望的時候，他才慢吞吞的拉你一把---不過，這就足夠了。

突然的---
“百合---我們結婚吧！”葵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啊？”百合愣愣的，以為自己聽錯了。

“韓葵，你做夢呢嗎？”芙蓉哭笑不得，這個葵---是外星球來的吧---思維也太跳躍了。

葵撅著嘴，“我怕百合被人搶走。”

朴倪直歎氣，“堇有雅蔓了，不會和你搶了！”

葵還是皺眉，“不放心。”
他突然抱住百合，抱著百合軟軟小小的身體。“還是結了婚，比較保險！”

“百合整整昏迷了三天，你先放開她，讓她吃點東西。別神經兮兮的竟說瘋話，她可不像你，颱風都刮不走。”芙蓉瞪了眼葵。

葵卻不放手，依舊賴著百合，“我也餓了，我要和百合一起吃。”
百合傻呵呵的看著葵撒嬌，這樣的葵，是記憶裏的葵，像小朋友的葵，也是她最愛的葵。

“葵，我肚子餓了。”
“是嗎？”
“你放開我啦！”
“為什麼？”
“我要吃東西---”
“不放！”
“你---我怎麼吃東西？”
“我喂你！”

窗外有陽光，照在房間裏，一片明媚。
笑聲---吵鬧聲---還在繼續。
有些人的幸福，才剛剛打開記憶。

薔薇花開好了，在經歷過那麼多風雨阻礙之後，它向著太陽，開出最嬌豔的花朵。
人生猶如磨練的一個個花期，雖然荊棘滿地，雖然傲骨刺身，但只有經過如此苦痛的蛻變，開的花，才能絕美；人生，才是完整---才能真的，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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