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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紅樓之近距離圍觀》作者:外鄉人【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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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3-20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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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紅樓之近距離圍觀》作者:外鄉人【完結】
文案
現代普通女孩穿越成為紅樓夢中林妹妹圍觀死宅到底的故事。
有金手指,隨身空間。
無CP,無皇子皇帝。
沒有七巧玲瓏心,也不會做詩的林妹妹
只有努力生活,爭取壽終正寢的故事!
內容標籤:紅樓夢 隨身空間 穿越時空 古典名著
搜索關鍵字:主角:林楓、林黛玉 ┃ 配角:林如海、林瑜、賈寶玉、王夫人 ┃ 其它:紅樓夢,隨身空間,金手指,無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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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end90101 於 2015-4-24 19:2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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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ion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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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20 19:02
第1章前因後續
當林楓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過完三歲生日的林黛玉了。是的,紅樓夢中那個病弱一身的林黛玉。那個幼年失弟喪母,少年喪父的林黛玉。那個一無所有,只能寄人籬下的林黛玉。那個最終客死異鄉的林黛玉。還是那個生長在水邊卻被人亂澆水後,還要報恩的絳珠仙子。
看著周圍古色古香的佈置,心裡就一陣彆扭。還記得今天早上出現在家裡的那兩個沒有形象、不講衛生的神棍。提出的要求,給的許諾。
…………………………………
一陣白光過去,剛準備上班的林楓發現家裡多出了兩個人。睜大了眼睛,摀住了嘴的林楓快速進入廚房拿了把大菜刀。
「林楓小友,勿驚!吾等來此,並非惡意。」其中一個頭上長癩的和尚樣的人說道。林楓依然不語。
另一個道士模樣的人接著說:「林楓小友勿怪,貧道此來是求事相求」
「吾二人非此間人,乃是紅樓夢中世界之監察,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是也」
林楓聽到此立即向後退了一步,一手緊握菜刀,一手悄悄的按下了手機緊急報警號碼。隨時戒備著。林楓想不通,房門都是緊鎖著的,怎麼會有外人進來?難道是爸媽起早上班時沒有鎖好門。才讓兩個混身髒兮兮的類似精神病的人闖進了家裡。
那個自稱是茫茫大士的人接著說道:「林楓小友,請隨貧道來」話音剛落,林楓就發現自己在一片白霧中,腳下是古色古香原汁原味的古代城鎮。耳中只能聽到那兩個精神病說話的聲音。「此間為時空結界,小友腳下便是紅樓夢的時空。此時空中因眾多仙子下凡歷練而自成一小千界。然,近日本應下凡歷練的絳珠仙子突然悟道閉關,無法下凡。至此界動盪不穩,長此以往,必損此界壽長。吾二人得窺天機,於林楓小友之世中,尋得小友。以求小友幫助」
渺渺真人見茫茫大士說完後,林楓依就不言。有些急切的道:「因小友所處時空是眾多小千界中離紅樓界最近的,也是我二人能力所能到達的極限。而小友雖不是整個時空中唯一一個全陰八字的女性。但是年紀、性別、個性以及對紅樓有一定的瞭解確只有小友一人。」
林楓穩住了驚慌的心神,問道:「你們想要我做什麼,你們把我帶到這裡又要做什麼?」
此二人忙回道:「我兩人想請小友之神魂暫住絳珠仙子之凡胎之中,替絳珠仙子把這凡塵走一遭」
「不行,我要回家。我爸媽還在家裡等著我呢」林楓急道。
那和尚又補充說道:「此間時間並不與小友之界相等。小友之界一個小時便可完成絳珠仙子凡胎這一生」
「那絳珠仙子要活多大年紀呀」林楓很好奇。那道士說:「只要活過30歲非早夭即可」。之後林楓又不吱聲了,繼續發揮著沉默是金的絕活。那二人相視一笑說道:「必不讓小友白幫忙,小友一直心儀的隨身空間可以當做報酬贈予小友,另小友在此間所得的合法財物也盡歸小友,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林楓想了想,「再加三張催眠符,十張忠心符」。那二人思考片刻後,道:「十張忠心符沒問題,但三張催眠符只限血親使用」
「可以,對了,空間裡有電嗎?我還要帶上平板電腦及移動硬盤」林楓也回道。
「可以,但不能現於人前」。「另外,除了你自己,你不能過多的改變其他人的命運走向」
「這個也沒有問題」。林楓答道。之後便又是一陣白光過去。
……………………………………………
林楓回憶到這裡,突然想到要看看自己的隨身空間和金手指。
第2章驗金手指
林楓確認了一下身邊沒人,又看著手腕上的小紅痣,閉上眼睛默唸了一聲「進去」,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在空間裡面了。仔細看了看,這個空間其實很是迷你袖珍。三百平方米大小吧,一條小溪,還有一汪清泉,用石頭圍著,中心的泉水向上噴著,水柱只有筷子高,嬰兒手腕那麼粗。泉水旁邊不遠處是一個小木屋,把空間分成了前後院。前院的小溪清澈見底,裡面竟然還有魚蝦和螃蟹。還有一個掛滿葡萄的小涼亭。走進木屋後,發現內裡不但裝修精緻,還有傢俱家電什麼的都非常齊全。室內的佈置就是現代普通的躍式小公寓。上面是半開放式小臥室。下面除了廚房、衛生間外,就是全開通的書房、客廳、餐廳於一身的多功能小廳。整個一層使用面積在50平左右。在門口位置處有一個樓梯是通往地下儲存室的。地下室很大,足有2米高,面積估計整個空間的地下都挖空了吧。在地下室的門上面還看見了一行小字。上書「內置空間陣法,可無限存放物品及時間靜止陣法」。出了地下室,從廚房的後門向屋後走去,二百多平的大院子,一圈籬笆,養著家禽。兩塊小菜田,一塊種著小青菜,另一塊種著各色水果。再看看圍著空間四周種著的各種水果樹。看著每樣水果只有兩顆的果樹林,心中真是無限喜悅。本來林楓就是個無海鮮、水果不歡的傢夥。剛才還真的擔心過古代交通不發達,吃不到水果、海鮮的事情呢,現在這都不是問題了。林楓回到前院栽了一串葡萄,邊吃邊向木屋中的客廳小書桌走去。看見電腦和移動硬盤後,最後的那點小擔憂也沒有了。做為一個標準的書蟲,如果沒有小說看。那日子可就不容易過了。低頭的時候,又看見書桌上擺著的符紙。心裡知道,只要順利活過30歲,就可以回家,見爸媽。就可以帶著在這裡收穫的東西,回到原來的世界改善家裡的生活。
林楓坐在電腦前,剛準備上網的時候,才想起來,網絡的問題。這台電腦是沒有網絡的,為了不能讓林楓回到自己的世界後對世界以後的發展有什麼改變和預測的能力。它只能連接到今天以前的網絡資訊。雖然不能及時的查看小說更新,但至少可以上網查查資料看看以前的小說。想到這裡,林楓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那兩個送她來這裡的神棍可是說了,這個空間只有種植的時候是有時間加速的。無論是人還是小動物進入到這裡來,時間都是和外面的時間同步的。林楓閉上眼趕緊叫了一聲「出去」。等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身邊並沒有人,從床帳往外看,還是黑濛濛的一片。林楓長呼了一口氣,鎮定了下來。想著下次要用身體進入空間時,一定要算好時間、地點。可不能讓人發現什麼,不然在這古代就只能等著被火燒死的命運了。
看著微軟的光亮,林楓想了想,決定閉上眼再睡一會兒。反正來都來了,再想什麼都是沒用的。還不如利用現有資源讓自己過的更好一些呢。再說了,看看自己三歲的小身板也不像是能熬夜的樣。還是睡一會,養養精神的好。等天亮之後,再也沒有人會叫她林楓了。現在就要忘記林楓這個名字,從今天開始,未來的30年,她都叫林黛玉,她也只能是叫林黛玉了。
第3章催眠賈敏
在古代的一大好處就是生物鐘特別容易養成,每日什麼時辰該做什麼基本上都是規定好的,只是感覺剛剛睡著,就有人來把林楓,不,應該是黛玉喚醒了,黛玉如今已經三週歲,四虛歲了,在古代已經不能算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大丫頭雪鷺的聲音,「姑娘,該起了,要去給太太請安了。」
因為有著原主的記憶,一些人物、生活常識倒都沒有什麼問題,一會的功夫就在四個大丫頭雪鷺、雪翠及雪雁、雪鵑的服侍下收拾好了。
等黛玉帶著雪鷺、雪翠到了主院的時候,林如海和賈敏也已經收拾好了,正等著黛玉過來,黛玉看到這情況,笑著行禮道「給父親母親請安,女兒來遲了。」
父親林如海笑著說道「過來坐吧,不是你遲了,而是今日為父衙門裡有事兒,早起了而已。」賈敏聽著林如海維護黛玉,也就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林家吃食上是在精不在貴,要是野菜做的好了,在自家人的時候也是能上桌的,所以桌子上也沒有太多的東西,不過時兩樣粥品,幾個小菜,兩份小包子,再加上黛玉每天早上必喝的燕窩粥罷了。
不過片刻,一家人吃過早飯,賈敏和黛玉送走林如海。賈敏一揮手,屋裡的人也就都退了出去,就拉著黛玉說起話來。黛玉看著四下無人,把一張血親催眠符丟在了賈敏身上。只看賈敏木了一下,之後就又接著之前的話說了下去。
這時,黛玉主動問起了遠在京城的外祖家榮國府的情況。只聽賈敏慢慢的說道:「娘是榮國公府的嫡出的小姐,你大舅舅叫賈赦如今襲著官,二舅舅叫賈政.現已升了員外郎了。大舅舅家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哥哥娶妻金陵王家,也是你二舅母的內侄女的;二舅舅家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還有一個妹妹,你二舅舅家的大哥哥已經過逝了,娶妻李氏。而二舅舅家的姐姐生在大年初一叫元春,小哥哥大你一歲多就更奇,聽說一出生嘴裡便銜下一塊五彩晶瑩的玉,所以名字叫寶玉。」黛玉驚奇的叫了一聲,「娘,這個表哥的嘴是不是很大呀,一出生就能嘴裡銜玉的。」賈敏愣了愣,半天才冷笑了一聲,「我說嘛,總感覺哪裡不對,原來是在這呀。那麼大點的小嬰兒,嘴巴再大,能大到哪去。這才是你的好二舅母呢」黛玉裝做不解的樣子,歪頭看著賈敏,「娘?」。「沒什麼,就是你寶玉表哥生來銜玉的事情,可能是你二舅母自編自導的一場戲罷了」。
「那娘,二舅母為什麼要這麼做?」黛玉問著。
「因為你外祖母高壽,榮國府並未分家。你大舅舅文治武功並無材幹,而你先大舅母已經過逝了,現在的大舅母是你外祖母為你大舅舅娶回來的續絃。所以,你外祖母對你大舅舅一家並無多喜歡。相對的,你外祖母一直比較喜歡你二舅舅,直從先大舅母過逝後,就一直讓你二舅母管著家呢。而現在你二舅舅一房又多了一個伴隨祥瑞出生的表哥,你外祖母的心就全部偏到了你二舅舅一家了。你這二舅母現在就開始算計上你外祖母的私房及榮國府的財產呢。」賈敏喝了口茶又接著說道:「本來榮國府是你大舅舅襲的爵位,那麼到時候分了家,榮國府的財產除祖產外的7層都是屬於你大舅舅的,你二舅舅一房只會等到少少的一層。所以,你二舅母才會如此算計。必竟,在你外祖家,得了你外祖母的喜歡和支持,但麼做起事情來也會更容易達到目的」。賈敏沒有發現,現在的她對於黛玉的要求及問題都會答應,也不會迴避。不知道這是不是催眠符的效果。「娘,二舅母算計大舅舅一家,那會不會算計我們家呀?」
賈敏愣了一下,笑道:「怎麼會?我們家姓林,又遠在江南,你二舅母就算是想算計,也算計不到這麼遠的。」
第4章賈敏去逝
「娘,二舅母算計外祖母和大舅舅一家是因為錢財動人心,那咱們家有錢嗎?」黛玉很好奇的問道。
賈敏抿嘴一笑,「傻丫頭,咱們家五代列候,正經的鐘鼎世家,書香之族,雖不過是人丁單薄些罷了。咱們這一支傳到你這代,整整六代,雖然是代代單支獨脈,但也因人口少,花銷少。家產積累了不少。不說別的,就說歷代主母的嫁妝,就是一大筆財產呢。咱們家只有你一個子嗣,將來等娘的玉兒長大了,家裡所有的財產都給女兒作嫁妝」。
黛玉想了想,對賈敏道:「娘,咱們家只有玉兒一個人,別人會不會看玉兒一個人就想搶玉兒的東西呀。娘,您總說人心不古,別人知道咱們家有錢是不是一定會算計咱們家呀。我想二舅母知道了,也不例外。那我們能不能告訴別人,我們家的錢都花出去了。現在我們家沒有什麼錢呢。」
賈敏可能是因為催眠符的效果,對黛玉說的話都會認真想一想,也都願意照著去做。
「我們家就這麼三個主子,再花又能花去多少呢。就算是說捐出去的,也總要有個名頭呀」賈敏思索道。
「娘之前不是說,在女兒出生前。還上廟裡去許願塑金身的嗎?」黛玉歪著頭坐在一邊說著主意。
「一個金身能用多少金子,又能用多少銀子呀。就是十個八個的,也用不了咱家半層的財產呀」。賈敏補充了一句,「如果年年這麼十個八個的,捐上個十年八年的還差不多吧。」
黛玉想了想,一咬牙說「娘,我有個秘密,要告訴您。您可不能告訴別人。好不好?」
「你個小人兒,能有什麼秘密,說吧,也讓娘知道知道玉兒有什麼秘密?」賈敏點點黛玉的小腦門。
「女兒怕爹娘不喜歡,一直都不敢說呢。女兒的左手可以藏起來好多東西呢。女兒趁丫頭嬤嬤不在,還把女兒屋裡的床呀,櫃子這些東西都收起來過呢。」黛玉不敢說空間的事情,只把空間收藏東西的能力說成了須彌芥子一般的存在。而黛玉之所以敢這樣對賈敏說,一是那張催眠符的作用,二是黛玉必竟是賈敏唯一的親生女兒。三是黛玉現在年紀還小,只是個閨閣中的小姑娘。想做什麼,想收集什麼,其實都是要賈敏幫著才能達到目的的。
賈敏大吃一驚,眼睜睜地看著黛玉左手往旁邊茶几上一抹,茶几頓時消失在書房中。須臾之間,黛玉左手一揮,茶几立時出現在原地。賈敏反應過來後,直直的拿起黛玉的左手看了又看。雖吃驚女兒黛玉暴露出來的秘密是這樣的驚天動地。卻也知道,這樣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自己的丈夫林如海。也許林如海將來還會有孩子,也還會有女兒。誰又能知道林如海會不會一直只疼愛黛玉呢。
「玉兒的這個秘密只能對娘說,再也不能告訴除了娘以外的任何人了。包括你爹爹,知道嗎?」賈敏神精嚴肅的對黛玉要求道。
「玉兒知道了,娘放心吧」。黛玉也慎重的回答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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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裡,因為林如海對家產的不關心。賈敏幾乎把林家八層的財產都交給了黛玉。又把八層財產中的銀票全部按照黛玉的要求兌換成金子儲存起來。雖然還有二層的財產在明面上。但二層的財產全部加起來也不過七、八十萬兩罷了。
同時,通過幾年的時間。再與賈家的通信中,不斷的提起家中產業陸續捐獻出去的事情。這讓賈家的幾位當家人都知道了林家現在只能是普通家底的官宦人家。
現在林家明面上的財產只剩下,京城、揚州、蘇州各一處宅院、一處莊子及每地兩、三個鋪子及50多萬兩的銀子了。一些古董、裝飾除賈敏正房、林如海的前院,就只剩下黛玉自己屋子裡的那些了。
黛玉6歲的這年夏天,賈敏突然得了急症去逝了。從發病到離開只不過短短的三天時間。而這三天,卻也讓黛玉哭的不能自己。幾年來的朝夕相對,脈脈溫情是假不了的。黛玉這幾年一直不斷的給賈敏空間泉水喝,還是沒能留住賈敏的性命。黛玉也知道這是命中註定,無法更改的。可事情發生時,還是不能自已的傷心起來。
第5章催眠林海
賈敏逝後的一天,在黛玉和林如海單獨相處的時候,黛玉又使用了一張催眠符。黛玉對林如海的感情很微妙,記得原著中,賈敏逝世後,林如海就讓林黛玉去了賈府。身邊還只帶了一個丫頭一個奶媽子。不說別的,只說現在,明明黛玉近身伺候的光是一等大丫頭就四個,還有四個二等、八個三等的丫頭呢。不說那些不上等的粗使丫頭。就是那些嬤嬤呢,也不少呢。怎麼就讓林妹妹只帶了那麼兩個人呢。是因為林如海真的不懂庶物還是不重視這唯一的親生女兒,林家唯一的骨血呢。
七七過後,雖然賈府的人還沒有到,但林府卻終於平靜了下來。從賈敏離開後,林府的中饋就是黛玉管著的。也幸好賈敏在時,就手把手交給黛玉如何管家了。現在接手倒不至於忙中出錯。這幾年,因賈敏和黛玉兩個要做出來林家只是略有家底的普通官宦人家,把家裡多餘的下人也放出去不少。又因為全家住的是揚州官府後衙。佔地並不大,所以用到人手的地方就更少了。放了一些下人出去後,家裡的下人包括護院,就剩下一百二十來人。但家裡就三個主子,怎麼樣都是夠用的了。
這一天,黛玉親手煲的參湯,帶著雪鷺、雪翠兩人去了林如海的書房。
待到林如海喝過參湯後,黛玉便對林如海說道:「娘親去逝前,一直想為女兒請兩個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只是還未找到人,娘親便去了,......」黛玉哽嚥著說不出話來。
雖然賈敏並不是黛玉心中真正的母親,但是三年多的朝夕相處,一點一滴積攢出來的感情也是很濃厚的。在黛玉看來,這個世界會毫無保留對她好的人,就只有賈敏一人。可這唯一的一個人也因為劇情需要,早早的離開了她。她有時總會想,這些人的存在難道只是為了劇情的完整性嗎?因為劇情需要,所以存在。又因為劇情需要,就理所當然的消失。這就是上蒼給予世人的公平嗎? 因為賈敏的離開,讓黛玉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先失去女兒,後失去丈夫的女人。香菱的母親,封氏。最近黛玉總是在想,要不要幫助她。為什麼要幫助她,只是因為她可憐嗎?可天下可憐的人多了,黛玉又能幫助多少呢。只是封氏觸動了黛玉那顆想家的心罷了。想家了,想家裡那個正處於更年期的老媽媽。
正在黛玉想的入神時,林如海眼眶也紅了起來。站起身背對著黛玉說道:「請人之事還有為父,為父近日要往京中上摺子,屆時請求今上一二便可。」之後父女二人皆是無語。
少時,黛玉又說:「娘親說,她離開後,外祖家必遣人來接我去教養。娘親,讓我先不要急著進京去」如海奇道:「若你外祖家真遣人為接汝,因何不去?」沉思一下又接著說道:「汝父年已半百,再無續室之意,且汝又年紀幼小,上無親母教養,下無姊妹扶持。今去依傍外祖母及舅氏姊妹,正好減我內顧之憂,如何不去?」
黛玉聽此言,何覺此乃原著中勸去之詞。只是黛玉也知道京中賈府是一定要去的。因為那該死的劇情需要。但就是去,也不應該是這時候去。
黛玉組織了一下語言回道:「娘親臨去前交待,一是讓女兒跟隨爹爹在家守孝,二是請爹爹為女兒聘請宮中教養嬤嬤教導。娘親的意思是,女兒必竟只是外孫女,便是去外了外祖家也只是做客罷了,而孝期出門做客總有不便。沒有母親去逝,女兒不在家守孝卻跑到親戚家做客的道理。出了孝再去也未嘗不可。另有,家中只有我們父女二人,若女兒此後長住京都,爹爹一人豈不孤寂。女兒已經沒有了母親,若是再離開父親,又讓女兒該如何自處。所以三年後,女兒去了賈府,也請爹爹每年派人來接女兒回家才是。」說到此黛玉又有些哽咽。
如海聽罷長嘆了一聲,「汝之願,為父明白了」如海也傷感的不能自己。
自那日父女談過之後,黛玉算是真的瞭解了那催眠符的使用效果了。催眠符不過是讓被使用者在不知不覺中對使用者所做的事,說的話,給予最大的認同及信任罷了。讓事情順理成章,並不顯得過於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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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fion007 於 2015-3-21 16:24 編輯
]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3-20 19:03
第6章賈家來人
時間過得飛快,等過完了百日熱孝,賈家的人終於到了。黛玉在自己的院子裡接見了賈家來的幾個婆子。來的人裡倒是有個在原著中出現過的。除了幾個三等婆子外,就是原著中跳槽成功的職場精英小紅的父母,林之孝及其婆娘,人稱林之孝家的。林家報信的人從揚州到京城,再從京城回揚州。因今年雨水過大,往返也不過用了70多天。這會報信的下人到家都半個多月了。賈家的人才到,可見賈家對林家,對賈敏的輕慢態度了。
黛玉的院中,因為林楓對小動物的喜歡,很是養了一些寵物。不說別的,就是那四隻散開,在院子裡或坐或走或睡覺的養了兩三年的大臧獒就讓看到的人心裡發寒。因為院子裡進來了一些生面孔,幾隻臧獒全都站了起來,慢慢的向以林之孝家的為首的幾個人走去。看著四隻長的像大狗的畜生都有小牛犢大小,大爪子有成年男人手掌大,尖利的牙齒還閃閃發著寒光。若不是有黛玉院子裡領路的婆子在邊上搭了一把手,林之孝家的差一點就坐到了地上。靠在林家婆子身上一邊挪動著發軟的雙腿往裡走,一邊控制著不讓自己的眼睛亂瞄。那短短幾十步的路,感覺好像一直沒有盡頭。林之孝家的實在想不明白,這真是林家姑娘的院子嗎?怎麼會養著這麼可怕的畜生。這林家姑娘就不害怕嗎?終於在胡思亂想中,走到了黛玉院中的花廳門口。整理了一下衣服和有些亂的頭髮,正要張嘴請安的時候,就聽見從廊沿上方傳來的一句怪腔怪調的「給姑娘請安,給姑娘請安」,林之孝家的抬頭看過去,發現只是兩隻學話的鸚鵡。並不是什麼沒見過的東西,呼出了胸中的那口長氣。暗笑自己大驚小怪的。
「姑娘請媽媽們進去呢」,只見一個穿著白色長裙青色外衣的丫頭出來喊道。
林之孝家的立即領著那幾個三等婆子快速進了黛玉的小花廳,繞過花廳中間的大魚缸,向黛玉請安。賈家出來的這幾個三等婆子穿戴都是不凡,更何況林之孝家的這個管事娘子,自是好一番富貴,黛玉看了微微堵心,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說道「嬤嬤不必多禮,坐吧。」
林之孝家的行禮後才坐下,抬起頭來,只看見前方榻上做著個六、七歲大的小姑娘。心裡知道這便是已逝的敏姑奶奶的女兒,林家的大小姐林黛玉。見這黛玉只穿著白色棉布衣裳,不帶任何花紋,頭上也是光溜溜的,只有一隻鑲白珠的銀簪子,坐在那裡懷裡還抱著一隻看起來就有些重量的花貓,一雙如玉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貓的背脊移動。
林之孝家的只匆匆的看了一眼黛玉,便聽黛玉問道「嬤嬤這是何時出京的,怎麼過來的。一路上可好。」
林之孝家的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裳說道「府裡接到了姑奶奶的消息,8月初老奴們就出京了,誰知道今年雨水多了些,走運河就慢了些日子,走到如今才到,好在一路還算順利,就是時間久了些。」。
黛玉微笑點頭道「這就好。外祖母身體可還好。舅舅舅媽們身體可還好。兄弟姐妹們也還好?」
林之孝家的嘆息一聲答道:「自從知道敏姑奶奶去了,別人倒還好。只老太太就病了一場。好在老奴出京之前已經好轉了些。只是日夜思念姑奶奶和大姑娘,又不放心大姑娘小小年紀獨自留在這裡。這才打發了老奴等人來揚州看望大姑娘,並接大姑娘回府中教養。」
黛玉見這林之孝家的雖衣裳素淨,但也只是衣裳罷了。心中有些不忿,便看著林之孝手腕上的金鐲子淡淡的說道「讓外祖母惦念了,望嬤嬤回去後多幫著勸勸外祖母,讓她老人家放寬心,好好養著身子,要是她老人家再有什麼不是,娘親就是在地下也是難安。」說到此,黛玉頓了一下,「至於去京城一事,倒並不急於眼下。娘親生前只留下我這一點骨血,為人子女,又怎能在母親孝期內不為母親守孝反而出門做客呢」黛玉抿了口茶,又接著說道:「請嬤嬤回去,替黛玉在外祖母面前解釋一番。並不是黛玉不願承歡外祖母膝下,只是自古以來,並沒有孝期出門做客的道理,這是其一。其二,林家人口簡單,若黛玉進京,那家中只父親一人。父親長日裡公務繁忙,無暇顧及其他。母親既已不在了,此時正應該是我孝順父親的時候。所以,於情於理黛玉都無法進京去。還望外祖母體諒。」
林之孝家的有些不自在的應了,黛玉看了看天色說道「這時辰也不早了,嬤嬤勞累了一路,先去歇歇明兒咱們在好好說話。」。
賈家來的人,在林家父女那裡得到了林黛玉在家守孝並不會再此時進京的答覆後,帶著林家父女準備的一船禮物於第三天返回京城。
而另一邊,林如海在打發了賈家人後,就接到了京城連任的旨意及兩個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
第7章三年如飛
隨著連任聖旨一起來的還有兩位四十多歲的教養嬤嬤,兩人的到來讓黛玉很是歡喜了一把。必竟教養嬤嬤這類人,在各種紅樓同人裡都是神一般的助手呢。應付賈家、賈母以及賈寶玉都是最好的幫手了。這兩個嬤嬤一位姓李一位姓趙。之後就分別稱呼為李嬤嬤,趙嬤嬤。
因黛玉知道這些人是會一直跟著自己的。所以黛玉又分別對李嬤嬤及趙嬤嬤用了忠心符。本來黛玉就只有十張忠心符。在賈敏過逝前,黛玉就對林府的大管家和二管家各使用了一張符。又因為知道將來必會去賈府。所以在賈家人離開前,對林之孝家的使用了一張忠心符。現在忠心符就用去了五張。這剩下的五張符裡還需要給未來的紫鵑預留一張,到最後黛玉手中就只剩下四張了。這四張黛玉準備留到最後再使用。必竟未來還很長,什麼事情都還有可能發生。
言歸正傳,話說黛玉把兩位嬤嬤安排在自己院中的廂房後,又各自安排了院裡的二等丫頭服侍,就讓這二人各自去歇著去了。因一路車馬勞頓的,黛玉特意讓二人休息幾天後再到身邊來。
之後的日子,因為守孝的緣故,人情往來都省下了,黛玉的日子也恢復了平靜,到是林如海因為連任的原因又忙了起來。因前些年賈敏對財產的歸整,林府再外的產業真可謂是少的可憐。但相對林府就只有兩個主子來說,這些產業每年除了供林家上下花銷外,竟然還能有些剩餘。不過這樣一來,倒是給黛玉省下了不少的時間和精力。
平日裡,除了跟隨教養嬤嬤學習各項功課,還經常下廚為林如海做些小菜,煲些湯。雖然空間中的泉水只能通過長期飲用來實現強身健體的功效。但在賈敏身上卻真實的體現了泉水的效果的。賈敏服用空間泉水後雖治了身,沒能治的了命。但至少之前活著的時候確可以健健康康的。所以黛玉想著,在去賈府之前,多多的為林如海調理身體。黛玉雖然不是原來的那顆仙草,但好歹父女一場,多年相處下來,情份也不是一點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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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駒過隙,在前幾天那場除服儀式之後,林家也正式出孝了。已經近十歲的黛玉在這三年裡也更加的成長起來了。退卻了現代人身上的毛躁。也更加的穩重了。兩個教養嬤嬤的教導,已經讓林楓從骨子裡都有了一種古典的優雅。也更貼合「林妹妹黛玉」這個身份了。在現代一切都追求時間效率的世界裡呆習慣了,突然來到這這古代內宅,所學的東西竟然只是為了打發時間。這樣黛玉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一年前,黛玉又與這具身體的父親林如海進行了一次談話。而談話的內容卻是關於黛玉的未來,也可以說是林家的未來。黛玉曾經想過,就算將來不嫁給賈家的那塊石頭,也會嫁給別人。可無論是嫁給誰,30歲之後,林黛玉身亡,林楓回到原來的世界。婚後的孩子,最大的十多歲,最小的才幾歲。那不是又一個需要託孤的林黛玉嗎?林黛玉至少還有個外祖家呢。雖然這個外祖家同樣不靠譜。但林黛玉的孩子呢。她的孩子又應該怎麼辦?那人不過同樣是30多歲,不像林如海年過半百,續絃是必然的。孩子有了後媽,那後爹還遠嗎?林楓就算是回到了現代,還能是原來的那個林楓嗎?一個母親又怎麼能不擔心自己的孩子呢。與其到時候牽腸掛肚。那還不如不嫁人,不生育呢。但是這些想法卻不能告訴這位探花郎的父親。所以,黛玉請林如海為其辦理「女戶」,並在將來可以頂門立戶,坐產招婿。以延續林家血脈。因催眠符的效果,林如海也同意了這一決定。並在之後,賈母來信為賈寶玉說親時,以此為據,回決了賈母結親的提議。後來賈母來信時又提出可以在賈寶玉與黛玉成親後,過繼嫡次子予林家為嗣。也可以免去將來黛玉自己頂門立戶的辛苦。林如海很是心動,但還是找到黛玉後,讓黛玉自己來決定成與否。黛玉思索片刻後,對林如海說道:「爹爹,女兒幼時曾聽娘親說過,二舅舅家的大表哥身體就不是很強壯,年紀輕輕就一病去了。留下珠大嫂子帶著個哥兒,辛苦過日。而二表哥寶玉,自幼身體就是個單薄的,也有些個體弱......」黛玉停了片刻,又接著說道:「無論女兒將來嫁給誰,林家未來的家主都會成為其他家族的附屬家族。這並不是父親和女兒希望看到的。另外,咱們林家多少代了,都是一脈單傳。若將來女兒只有一個孩子,那外祖家還會同意過繼嗎?應該不會的同意吧」這最後一句,黛玉的聲音很小,但每個字確是清清楚楚的。
林如海一邊聽一邊慢慢的點頭。直至黛玉再沒有說話。林如海才抬起來頭。目光灼灼的對黛玉說:「一個女子,立了女戶後,就要頂門立戶,像男人一樣守著家業,你可清楚這裡面會有多少困難?多少艱辛?」
黛玉也堅定的回答道:「這些女兒都明白,但我林家五代列候,正經的鐘鼎世家,書香之族,決不能成為其他家族的附屬品」。
第8章拋父進京
那天之後,這件事情最後是如何解決的。黛玉並不知道。只是沒過多久,賈家又派了男女船隻來接黛玉過府坐客。
黛玉知道此次是一定要去的。所以,黛玉也沒有二話的開始清點出行人員及收拾行李。因之前已經和林如海溝通過,每年林如海都會派人去接黛玉回揚州過年。所以黛玉此次入京,除了兩位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外,另外又帶了四個一等大丫頭,四個二等丫頭及四個三等小丫頭。一個廚娘,五個粗使婆子及二個照顧寵物的小廝,八個護院。
林楓出生在普通的工人家庭,別說被這麼多人照顧了,就是幫傭也沒用過的。現在倒好,直接從社會主義進化成資本主義了。也不知道過慣了衣來伸手的日子,30年後回到現代還會不會適應。現在都可以想到將來會鬧出什麼樣的笑話來。不說別的,至少她家樓下的那輛QQ,她回去後一時半會是沒辦法開了。
隨後的幾天又是一陣忙碌,黛玉在出發前把賈敏留下來的一些嫁妝和貴重物品特特地收拾到庫房裡保存。現在林府的貴重物品除了保存在庫房裡的,也就只有在當家老爺林如海所在的臥室、書房及待客之所才能看見了。黛玉又讓人把庫房的賬本分別抄錄了一份。保證賬房、管家和黛玉自己各一份。至於擺在外面的東西,也做到了登記入冊,心裡有數的地步。黛玉在現代過慣了小市民的精打細算的日子。所以,對林家的財務是真的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最細緻的安排了。
因林府的大管家是管著家裡所有的大事小情的運作安排。而二管家是管理莊子、鋪子等經營及收租事宜的。原來林府在三地的產業,京城的產業其實是賈敏的嫁妝,為了掩人耳目,當初並沒有直接處理掉。只是讓京城的鋪子每年年底前,與莊子的收益一起換成銀票送到揚州去。林家在蘇州的祖產也是這樣處理的。因林海是典型的古代仕大夫,內宅銀錢之事,是從不過問的。所以賈敏在時,銀票都是交到賈敏手裡的。賈敏再換成金子交給黛玉保存。賈敏過逝後,二管家就把銀票直接交給了黛玉。只有揚州的莊子是需要供應林家每日的日常開銷。所以每日清早莊子上的管事都會把日常所需的菜蔬果肉送到林府;而揚州的三個鋪子每月的盈利,也是按月送到林府供林府上下日常花費。所以,黛玉在出發前,找來了二管家,讓二管家把今後京城的莊子和鋪子的收益按林府揚州產業的處理方法每日直接送到賈府她那裡。而揚州這邊和祖產的安排仍是按之前的管理方式進行。只不過祖產那裡的收益就一直換成銀票交給了林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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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所備出行的物品,自己的東西其實並不是很多。除了送給賈府各位主子及有頭有臉大丫頭的禮物外,只帶了一些布料首飾及書籍筆墨,必竟她今年還不到十歲。衣服首飾什麼的並不需要準備太多。再說了,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林家的好東西都在黛玉的空間裡裝著。賈敏嫁妝裡的首飾也都給了黛玉。所以,黛玉的首飾除了是賈敏這幾年給黛玉備下的,就是賈敏嫁妝裡的。黛玉只帶了一部分,剩下的都收在了林家在揚州的庫房裡。這些好東西黛玉並沒有裝在空間裡,必竟賈府還在一邊虎視眈眈的瞧著呢。歷代主母的東西沒有了,可以說是經年曆久的消耗了。但當代主母的東西要是缺太多,就說不過去了。所以,賈敏的嫁妝大部分的東西都還保留著。說實話,這時候的林府庫房,已經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也許最值錢的就是賈敏的嫁妝了。最後,黛玉又把自己房中的一些古董擺設,都是當世珍品且多為當年禦賜記於檔中,不得外傳、轉贈、買賣之物放進了出行物品清單中。這些東西,黛玉準備在賈府那個勢力窩中使用。定要顯出林家的氣勢,不被人嚼舌頭。不然,林如海還活著的時候就讓人欺上門來,林如海不在了,就真的成為原著中的那個四面楚歌的林黛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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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八,月朗星稀。披著薄披風的黛玉慢慢的走出了此身父親林如海的書房。女兒遠行,特來向此身父親話別。然父女彼此叮囑,離後各自珍重。總是少了一些平凡人家的那種溫馨。是古代人太矜持還是現代人的表達方式太過熱烈?林楓不懂,想來黛玉會懂吧。離開書房,走在江南園林特有的曲折迴廊上,回首從前種種,六年多的點點滴滴。除了變相的保住了林家的財產外,也就只蝴蝶了賈雨村那廝了。因為林黛玉的干涉,賈雨村並沒有進林家。雖不知其走了什麼門路,但最終還是在應天府判下了葫蘆案。明知有一位花樣少女,會因為自己的冷眼旁觀。最終前景淒涼,生死無依。心裡不是不難過的。只是冷眼旁觀,已成為現代人心底最直接的表達方式了。現代人的冷漠是因為看的太多後的置身事外,不敢幫,不敢扶,只是因為承擔不起幫助後會出現的意外情況。
明天就要出發了,明天就要真正的開始進入紅樓這出千古大戲了。怎麼今天晚上卻多愁善感起來了呢。是這夜色太迷人,還是離別太傷感?黛玉搖搖頭輕輕一笑,心裡大叫著「林楓呀,林楓,你一個現代女漢子,裝什麼小女兒情態。這麼多年的古代生活,也就是認了幾個繁體字,能寫幾筆入目的行書罷了。詩不會,詞不會的。要不是原著詩詞可抄襲,看你到了賈府怎麼辦?擎等著丟人去吧」。
第9章西角門上
三月初九,宜遠行。
賈家來接人的男女僕從一船,黛玉領著林家僕人和自己院中的寵物單獨做了一船。因走運河北上,揚州到京城需行船一月左右,船上早已備好食物水源以及一切日常用品。雪雁、雪鵑扶著黛玉與父親林如海惜別,李嬤嬤、桂嬤嬤等人則將黛玉此行所帶的行李物品看人搬到船上。還要留出人手安撫那幾隻臧獒,花貓等活物。
在這樣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裡,林如海能來相送,黛玉心中很感動。黛玉知道,林如海之所以讓黛玉進京城,是看在賈家人多勢眾,他日一但西去,黛玉也能有個親戚可以走動,幫扶。不至於為外人所欺。不過是一片為人父的舐犢之情罷了。可他哪裡知道,在他去後,真正算計了他女兒的就是賈家這唯一一門親戚呢。算計了他林家的財產,又算計了他林家的百年名譽,最後還沒放過他女兒的那條命。世間造化弄人,又豈是人力可以計算的。
「女兒深知父親思量,然女兒可依傍的唯父親一人而已。外祖母那裡再好,女兒姓林,縱是如何,也只是賈家的客人。雖說是聯絡有親,真有那麼一天,又怎知會不會傾囊相助。......此去京都,父親切莫憂心女兒,近年來父親身體欠安,且公務繁雜,請父親一定要保重身體。只有父親安好,女兒才能安好。女兒在外祖母那也會珍惜身體,請父親安心。女兒此去,年底便歸。請父親不要忘記遣人來接女兒歸家才是」。林如海聽女兒這番說辭之後,轉身望著水面久久不語。半晌後,「玉兒大了,也懂事了,你母親若知道,也必能含笑九泉了」林如海欣慰地撫著林黛玉的腦袋,「汝話為父記於心,且放心去罷了。」。離別在即,林如海與黛玉縱有再多的不捨,不放心,也只能各自放手了。
在岸邊,揮手含淚拜別的父親後了,登船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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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揮別林如海時,禁不住流起了淚,回到船上的房間,雪雁倆個丫環擦淚、擰帕子,又是端茶遞水好一陣忙亂。而勸慰的話一句接著一句。黛玉本就是心酸掉幾滴眼淚就能完事的,可被倆個丫頭這麼一勸,反倒哭的不能自己,林如海在岸別揮手送行的那一幕讓她想起現代的父母家人,來此近七年了,雖每每想起,都告訴自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去了。父母也不會發現自己消失的這一個小時。對自己來說,就當這是一次出了很久的差。去了比較偏遠的沒有辦法通信的地方。等回去後,一定會更加的孝順父親。可是今天,在送別的場景下卻是傷心委屈一起都跑了出來。心裡又後悔不應該答應那兩個神棍來這裡,可理智上,也知道,無論她答不答應,她是沒有那個本事跟神仙比能耐的,她只能答應。在答應幫忙做事的時候儘量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如此這般的想了一通,哭了一通。心裡也好受多了。黛玉在幾個大丫頭的服侍下又洗漱了一番,倒在臥榻上歇息;船晃晃悠悠的讓人覺的睏倦,加之早上起的太早,這會倒都有些累了。黛玉讓幾個人分別休息後,很快便睡著了。
船行了幾日,林黛玉慢慢的適應了船上的生活。作為了一個土生土長的東北女漢子來說。幾乎沒有坐過超過兩個小時的船。從開始的興奮,到後來的煩燥。再到最後的麻木,也不過六、七天的時間。感謝現代社會壓榨下的上班族吧。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沒有耐性了。之後的日子,只要是有閒暇的,黛玉就以獨自休息為由支走身邊的丫鬟,一個人躲在床上看小說,玩電腦單機遊戲。
這日晚飯後,黛玉只留了李嬤嬤和趙嬤嬤二人說話,其餘人等,黛玉都打發了出去。
李嬤嬤與趙嬤嬤二人對視一眼後,便由李嬤嬤對黛玉說道:「姑娘可是有什麼事要吩咐老奴二人去辦?」
因有一事,從看紅樓開始,就一直壓在黛玉心裡。因對古代的一些制度還不是很瞭解,黛玉也不知道這是對還是不對。因黛玉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今日晚飯後就留下了兩個宮裡出來的嬤嬤一起討論。
「此去京城外祖母家做客,榮國府裡的一些事情,想必兩位嬤嬤都是清楚的」黛玉說道。
「姑娘指的是何事?」這時趙嬤嬤也說聲問道。
「外祖母年邁,現今榮國府中,都是二舅舅家的二舅母在管家。母親出閣前,便與這位二舅母不睦,時有齷齪。聽母親說,二舅母為人甚是......現今我上門坐客,我的這位二舅母定會給我個下馬威的。」
「那姑娘可知道,這二舅太太會出什麼樣招數?」二位嬤嬤神情一變,皆是嚴肅了起來。
「能有什麼招數,最可能就是我入府時走的門了。走哪個門,我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又能怎麼說呢」
「咱家老爺是朝廷二品大元,姑娘不僅是老爺的嫡出長女,又是榮國府的老太太的嫡親外孫女,二位賈大人的外甥女。既是正經的親戚,又是客人,於情於理姑娘都應當走側門入府才對。」李嬤嬤分析道。
「但依我那位二舅母的為人,很有可能會讓我走西角門」。黛玉冷哼道。原著可是說了,黛玉進府時走的是西角門,而薛家可是大門外下車呢。
趙嬤嬤突然站了起來說道:「那西角門可是奴才下人才配走的呀」
李嬤嬤也站起來說道:「如若賈家真只開了西角門讓姑娘進府,那這賈府,姑娘卻是萬萬不能進的。這可是打了咱們整個林家的臉,更別說老爺堂堂二品大元的臉了。」
黛玉點點頭贊同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屆時還要兩位嬤嬤見機行事了。我林家在京城又不是沒有宅子。大不了,我們直接回自家去」。
第10章西角門下
那晚又針對可能出現的情況,提前做了一下應對的準備。之後各自歇息不提。
數日後,黛玉與一干丫鬟婆子到京,棄舟下船時已有林家的下人與榮國府的轎子,拉行李的馬車等在碼頭了。因為這次黛玉帶來的人和行李太多,賈府的馬車不夠,遂由林府來的馬車和小廝、護院護送。因蝴蝶掉了賈雨村,所以此次黛玉進京城是由林府二管家帶著數名家丁護院陪護而來的。
只見黑壓壓的幾十口箱子搬下船來。另有丫鬟、婆子數人坐在了林家等在碼頭的青布馬車上。正等在轎後,又有數名小廝、長隨站在轎旁。連那四隻臧獒都上了專門佈置的車裡。待黛玉上轎後,二管家也騎馬護在轎子一側,一路前擁後護的向榮國府前進。晃晃悠悠地走了差不多兩刻鐘的時候進入城中,黛玉隔著紗窗向外看,其街市繁華,人煙阜盛,與揚州另有一番不同。又走了好些時候,黛玉被轎子搖晃著有些睏意時,感覺轎子停了下來。原來是行至寧榮街,行人漸少。二管家下了馬,讓丫鬟婆子下了車,分批在轎子旁立好,而小廝長隨護在外圍。這時二管家又向前走去,賈府的人看到二管家這般行事,不免好奇,問道:「林二管家,這是作何?」林二管家笑道:「萬沒有到人家坐客,僕從們在主人家門前下車的規矩,不過是路遠,姑娘心慈憐他們勞累才如此罷了!」。賈家眾人見林家規矩嚴謹,心內敬畏,想著自古以來都是高門嫁女,低門娶婦的。賈家能把嫡出的姑娘嫁到林家去,想來林家必然不能比賈家差了。今天這一出,更是看出來了林家做為世家大族該有的風範。一群人低眉斂眼,竟絲毫雜聲不聞。黛玉這時又向外悄悄看去,只遠遠看見街北蹲著兩個大石獅子,三間獸頭大門,門前列坐著十來個衣著講究的家丁。正門沒有開,只有東西兩角門有人出入。門之上掛著一個牌匾,匾上大寫著『敕造榮國府』五個黑色大字,蒼勁有力,知道這便是榮國府了。等黛玉行至街北榮國府大門前時,見正門、側門皆是關閉狀態,只有東西角門供人出入。黛玉等人知道,這便是二太太給的下馬威了。
這時只聽林二管家在外面讓人停了轎。賈家人不解:「林管家因何又停止不行?」
林二管家笑道:「以至門前,府門卻是緊閉不開,是何故?」
賈家人笑道:「請林姑娘走西角門進府」
賈家人的話音一落,林二管家的臉就落了下來。肅臉寒聲道:「這位兄弟是說讓我們姑娘走西角門入府?兄弟莫不是糊塗了。」
賈家人笑道:「不曾糊塗,我們二太太請林姑娘走西角門入府呢」
林二管家黑著一張臉說道:「不說在我們揚州,就是整個天朝,那角門乃是僕役之流進出,我家老爺乃前科探花,堂堂朝廷二品大元,我家姑娘豈能經此門進出?更不要說,我家姑娘還是府上正經的親戚。」
林二管家又接說:「貴府主人多次來人來信要接我家姑娘入府相聚,近日我家老爺應貴府所請,送我們姑娘來此做客,貴府卻要我們姑娘走奴才們走的角門入府,這又是何道理?我林家在京城也是有宅院的,貴府如此相欺,我們這就打道回府。今日之事只待擇日返回揚州後請我們老爺作主了。」
賈家的人一聽這話,冷汗就留了下來。局面僵持住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讓林姑娘走角門原就是二太太的安排,想來老太太是不知道的。現在林家的人又不肯進角門,又不怕把事情鬧大。可是他怕呀。若要一味堅持讓林姑娘走角門。這林家必然是不會進府的。一但林家折返而去,老太太還不生吃了他,就是二太太也不會放過他的。你說他怎麼就這麼倒楣的攤上這麼個破事呢。
恰在這時,賈璉騎馬從外面回來,見到自家門前圍著的一行人。知道這必是敏姑媽家的林妹妹過來了。
而賈家去揚州接人的僕人也看見了賈璉,立時小跑過來,站在馬側將事情說了。賈璉聽罷,就直接給了那僕人一馬鞭。
賈璉原也沒有想到二太太會在這大門口,給還未見過面的小姑娘一個下馬威。這林家妹妹可是老太太盼了好久才盼到的呢。可不能讓人一氣之下再回了揚州去。騎馬上前一步對林二管家說道:「定是下人聽岔了,大妹妹是敏姑媽嫡出的女兒,又是老太太嫡親的外孫女,是我們府中的貴客,如何能走角門呢」,說罷又對門邊上的幾個人說道:「你們幾個還不快把東側門打開。迎接林姑娘入府」。
門上的人一聽賈璉這麼說,哪裡還敢怠慢,只恨不得快快的把這林姑娘迎進府去。
賈璉又隔著轎子對黛玉說:「府中下人不懂事,怠慢了大妹妹,回頭哥哥定會嚴懲不怠。還望妹妹不要往心裡去。」說罷,親迎了黛玉的轎子進了賈府側門。
轎子一直走到一處垂花門前落下,眾小廝退出,其中一個婆子上來打起轎簾,扶黛玉下轎。下轎後,雪鷺、雪翠立即上前,替換下了那婆子。
林黛玉扶著雪鷺、雪翠的手,跟著領路的婆子進了垂花門,近身跟在身後走著的是李嬤嬤和趙嬤嬤及雪雁,雪鵑兩人。其他人都被留在垂花門外。黛玉邊走邊留心觀察週遭,原著中的奢華府邸,古代正宗的大戶人家。說實話,還是有點小失望的。心裡也有一種不過如此而已的感覺。一行人轉過插屏,穿過小廳便到了正房大院。正面五間上房,房子都雕樑畫棟,兩邊穿山遊廊廂房,房簷出掛著各色鸚鵡,畫眉等鳥雀。台階上,坐著幾個穿紅著綠的丫頭,一見他們來了,便匆忙的起身都笑迎上來,說:「剛才老太太還念呢,可巧就來了。」
於是幾人爭著打起門簾子,一面聽得人回話:「林姑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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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fion007 於 2015-3-21 16:26 編輯
]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3-20 19:04
第11章演戲演技
黛玉一邊深吸一口氣,心裡暗自提醒自己:考驗演技的時候到了。一邊就順著被打起的簾子走進了屋裡。
黛玉剛一進屋,就看見兩個丫頭攙著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太太迎了上來。知道這老太太一定就是賈府的鎮山太歲——賈母了,黛玉急行兩步剛要拜見,就被老太太一把摟在懷裡,又是心又是肝兒的喊著哭起來。
黛玉將頭埋在老太太的身上,無耐的在心裡翻白眼。我還脾肺腎呢。至於嘛,三年前來的話,按原著是這個套路。這都晚了三年了,您老咋還是這個套路呢?
這真是太不科學了!太考驗演技了。黛玉對於賈敏離逝的難過情緒,早就過了發酵期了。對於一個接觸了三年,又死了三年的人來說,這個時候是真的悲傷不起來了。再說就是再大的悲傷,三年的時間也平復了呀。不說黛玉了,就說賈母吧。就算是親生母親,傷悲於白髮人送黑髮人,但這種事情,好像與賈母也沒多大關係吧。原著中,林黛玉剛來賈府的時候,從主子到奴才哪個不是穿紅著綠的,古代可是很講究守孝服小功的。正經的侄子,侄媳婦哪個又給賈敏服過小功。這樣的事情,三年前賈母都可以視而不見,可見賈母對於親生女兒的感情有多麼深厚了。更何況已經出了孝的現在了。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果然如此。面對著科班生畢業的賈家眾人,真心覺得壓力過大呀。幸好,黛玉來此只是為了打一瓶醬油就離開的。不然,黛玉就得真心哭了。
黛玉在船上的時候,為了這一幕可是想了很多辦法。因為實在無法想像,在賈府各科班生飆演技的時候,就黛玉一個傻傻的坐那裡看熱鬧。是個什麼樣情景,真心無法想像。而那樣的場面,也實在有點接受不能。
本來黛玉想著想念一下穿越前親生的父母,應該就會流下眼淚吧。可是又一想,我父母好好的在現代呆著呢,連我出來的這一個多小時也不一定發現呢,所以我哭什麼呀,怪不吉利的。這就更流不出淚了。後來,又想著,苦心經營30年,辛辛苦苦帶著值錢的家當回到現代後,發現所有在紅樓夢中收集來的古董沒有人認可,也沒有人回收,當下就流出了眼淚,白忙活了。
言歸正傳,屋內一圈的人也都拿著帕子掩面痛哭。好像死的人是他們的親娘似的。黛玉謹慎的用餘光觀察一番,看著身邊老中青幾代人的表演,心裡頭覺著好笑。按演技能力劃分學歷的話,賈母絕對是博士一級的。那個感情流露,自然到位。雖說有真心,但也不會太多。今天這出,全靠演技呢。而旁邊兩個上年紀的女人嘛,一個跟另一個一比,就像是個科班生,另一個只能勉強算是高中生了。你說說你,不僅乾嚎還一個勁的拿著帕子擦眼睛。假的不能再假的。不用人介紹,黛玉都知道這貨一定是賈大色狼的繼夫人——邢氏。賈敏走了,這裡頭和賈敏見過面而又熟識的恐怕不少?但此時此地又有幾個是真心為賈敏哭泣的?能掉幾滴淚都算是好的了,但大部分的壓根沒流出淚只低著頭假裝哭泣。現在看來,這裡頭恐怕也只有老太太有那麼一點子真心了。必竟是親生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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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一會兒眾人便上來勸解,止住了哭聲。不上來勸也不行呀,乾嚎也是費體力的。再說下去,估計老太太也沒辦法堅持了呢。
老太太擦乾眼淚後,便拉著黛玉一一介紹。「這是你大舅母,這是你二舅母,這是你先珠大哥的媳婦珠大嫂子。」
黛玉先瞧見了一個年近四十的婦人,一看是那個乾嚎的人,也知道了自己的猜測沒錯,這人還真是邢夫人;她身邊手拿佛珠的婦人就是王夫人;而王夫人身後站著的那個年輕小媳婦,想來便是賈珠的媳婦李紈。二十出頭的年紀,看起來精神氣都可以和她婆婆一拼長短了。黛玉有些可憐她,古代女人一但成為了寡婦,別說穿紅著綠了,連朵花都不能帶呢。好東西放黴爛了,也只能私下裡偷著看罷了。不但如此,還要時刻表現說死了丈夫的悲傷情緒。想想都覺得無語得很!
黛玉仔細看著三人的面容,待記住後,一一行禮拜見。
拜見後,賈母又道:「請姑娘們來.今日遠客才來,可以不必上學去了。」
黛玉心裡好笑。賈家的人也是夠逗的。昨天晚間,就有人先黛玉一行人進府來確認今天到岸的時間。不然,也不能一下船就看見林、賈兩家來接船的人了。既知今天必有客來,還要去上學。現在人來了,再去請,再說可以不用上學。這真的是重視嗎?是吧。不過,這又算是哪門子的重視呀!
只聽見眾人答應一聲,派出去兩個丫頭通知。不一會兒三個女孩身後跟著三個嬤嬤並著六個丫鬟進來。
略大的,透著一股老實人氣息的便是迎春了;當初在現代的時候,就總想著,如果可以穿到紅樓裡,就請個武林高手教迎春功夫。讓她跟著中山狼對著打。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想法真的很天真。拋開突然出現的腦補轉頭去看她身邊身材修長,眉眼透著精氣神的女孩。這是探春。不到10歲的探春,在她身上竟然就已經有了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神采風揚的感覺。而最右邊那個身材略小的,還帶著一臉嬰兒肥的就是惜春了。
黛玉與她們三姐妹互相行禮認過親後,都歸了原來的位置坐好。老太太開始問起賈敏來,何時得的病如何請醫問藥如何發喪的,黛玉之前做足了功課,又是直接當事人,遂能一一答出。看著滿頭白髮的賈母聽起這些事,又是淚垂傷感,黛玉剛做好勸慰的準備。人老太太卻只是嘆息道:「我這些兒女,所疼者獨有你母,今日一旦先舍我而去,連面也不能一見,今見了你,我怎不傷心!」
黛玉強忍住抽搐嘴巴,原著慣性如此強大,賈母說的話與書中無不一樣。表面平靜的黛玉卻在內心大吼,姐都比原著晚來了三年,咱能不能也換換台詞呀!你說你,都不讓你孫子給你姑娘穿一回素服,不穿素服,換下那身大紅也行呀。可你倒好,一邊眼睜睜瞧著你孫子的大紅衣服,一邊哭你姑娘死的早。您老就不覺得搞笑嗎?這會你來這出《白髮母親哭黑髮女兒》的,表現給誰看呀。當大家都是傻子呢。再說了,就是看了,誰信呀。額......好吧,我知道了,這是把我當傻子呢。
黛玉正在這不知如何反應呢,就聽見一聲「我來遲了,不曾迎接遠客!」
黛玉輕吐一口氣。想道這人可算是來了。再不來,就真的要冷場了。
第12章住宿安排
黛玉見一群媳婦丫鬟擁著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姑娘進門,衣裳頭飾都十分精緻,顯得人十分高雅貴氣,柳葉眉丹鳳眼,皮膚白裡透紅,真真是漂亮極了。鳳姐整個人的氣場很強,很像現代的那種高端白領,強勢禦姐。
黛玉見到人後忙起身準備見禮,賈母這時卻笑道,「你不認得她,她是我們這裡有名的一個潑皮破落戶兒,南省俗謂作『辣子』,你只叫他『鳳辣子』就是了。」
黛玉抿嘴一笑,對鳳姐行禮道:「璉嫂子有禮。」
探春笑著插嘴道:「林姐姐真真是聰慧之人,我們還沒說呢就猜著了。難不成林姐姐之前在哪裡見過璉二嫂子不成」
「我雖沒見過,倒也曾聽母親說起過。如今見璉嫂子風姿,再聽外祖母一說便知道了。」林黛玉巧言回辯道,就這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二貨,古今中外,就沒有比她更出名的了,讓人想不知道都不可能,好不好。
「再家時,就常聽母親說起過璉嫂子。說璉嫂子,是脂粉隊中的英雄,最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黛玉又接著說道。
鳳姐聽到黛玉如此說,眼角眉稍都帶著一股子喜悅。拉著黛玉的手笑著說道:「我最是個喜歡別人誇的,好妹妹等明個得了閒,到嫂子那裡坐坐,也好多誇誇嫂子,嫂子不嫌多」。話音一落,滿屋子的人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稍畢,這鳳姐上下細細打量了黛玉一回,便仍送至賈母身邊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這樣標緻人兒!我今日才算看見了!況且這通身的氣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孫女兒,竟是嫡親的孫女兒似的,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嘴裡心裡放不下。只可憐我這妹妹這麼命苦,怎麼姑媽偏就去世了呢!」說著便用帕拭淚。賈母笑道:「我才好了,你又來招我。你妹妹遠路才來,身子又弱,也才勸住了,快別再提了。」鳳姐一聽,忙轉悲為喜道:「正是呢!我一見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又是喜歡,又是傷心,竟忘了老祖宗了,該打,該打!」又忙拉著黛玉的手問道:「妹妹幾歲了可也上過學在這裡別想家,要什麼吃的、什麼玩的,只管告訴我。丫頭老婆們不好,也只管告訴我。」黛玉真的對原著已經無力了,你們口口聲聲說關心,愛護的。怎麼人到了才想到問人家幾歲了。人家幾歲了,你們這些好親戚竟然只能當著客人的面現問嗎?這種問題,在現代,也只有在不熟悉的同事朋友間才問的,好吧。沒辦法,黛玉只好一一回答。這鳳姐變臉的活技可真是太厲害了,說哭就哭,說笑就笑的。原來並沒什麼感覺,可如今聽王熙鳳把這些奉承的巧話真實的說上一通,卻是另一番體會。我林家嫡長女怎麼就和你賈家的孫女似的。這是誇人的話嗎?這不是罵人嘛。你賈家賈老太太的親孫女,一個低聲下氣的在宮裡爭命呢,一個天天背奴才奶媽子虐待,還有一個是連自己親媽都不認的勢力眼。我哪點像她們姐仨了。我除了認點錢以外,可沒別的太差勁的地方吧。這個問題晚上回去一定要問問嬤嬤們。黛玉堅決不認為自己和賈家的孫女有共同處,就在鳳姐說這話時,把話接了過來。「璉嫂子也看出來了,我娘親總說我長的像她,她又長的像外祖母。還總說,我比她長的還像外祖母呢。」說畢,又轉過頭來對賈老太太說:「外祖母快看看,玉兒長的像不像您?」我只承認長的像,別的我可不認的阿。姐雖然愛錢,但也不是那種攀龍附鳳的人。當然更不是那種連親媽都不認的勢力眼,最後,讓姐擎等著讓人打,那是做夢。
賈母笑著摟住黛玉的肩膀,說道:「像,像,像極了」邊說還邊撫摸著黛玉的頭髮。
嘻嘻,剛才見面抱住痛哭時,黛玉就把最後一張催眠符悄悄的拍在賈母身上了。現在就有效果了呢。
說說笑笑用過茶點後,眾人又見黛玉年貌雖小,其舉止言談不俗,看著是有些怯弱不勝。鳳姐瞅著黛玉問道:「身子可有不足?」。
黛玉望向鳳姐,心裡卻稍有些興奮,終於把話引到這上面來了。其實,黛玉也是不解的。六七年來,黛玉是好吃好喝好睡的,除了在外面正常的三餐加點心,有時嘴饞了,半夜還會跑到空間中開點小灶,吃點海鮮什麼的。再加上泉水的作用,雖然不成再生什麼病,但就是不長肉。這要是在現代,還不知道胖成什麼樣呢。話說回來,難道不長肉,也是為了配合劇情需要?若林妹妹不骨感,那還怎麼嬌弱惹人憐呀。若是出現個比薛寶釵還胖的林妹妹,賈寶玉會更喜歡哪一個呀。真心期待!
黛玉轉回心思回道:「我自出生以來便是如此,後來母親去蘇州城外的寒山寺請住持大師給我看了一下,大師說是我人小,壓不住福。便讓母親,在我的房間,院子裡多養一些動物。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都養一些。家父母便尋來了些魚呀,鸚鵡呀,貓呀,狗的,養在了我的院子、房間裡的。說來也怪,自從養了這些個小動東西,我的身體越來越好了,也吃的下東西,覺也睡的踏實了呢。如今看著單薄,只因來時,在船上走了一個多月,有些個暈船,所以看著,就有些瘦弱。」
賈母道:「如此正好,在這裡好生住下,跟家裡一般,若是有人欺負了你定要回我,饒不了他們!」
「外祖母放心吧,玉兒知道外祖母是真心疼玉兒的」,接著又道:「因說到了這裡,黛玉本不應該提,只是不提,又覺得對不起外祖母一片疼愛之情。」
賈母忙道:「你這孩子,有什麼事不能對外祖母說的。你儘管說,外祖母給你作主」
黛玉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王夫人,就在王夫人眼睛一暗,握緊了手中的佛珠後,說道:「因玉兒帶來的四條大狗都有些兇悍,平時呆在院子裡時,從不讓生人進院子。本來是不想帶它們來的。但父親想著那住持大師的話,非要讓玉兒把這些都帶出來。為了安父親的心,玉兒就把那些個小東西們都帶到京城來了。為了這四個大的,出行前,父親除了讓照顧它們的小廝跟來了,還特特帶了幾個狗狗熟悉的護院。再加上雜七雜八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來。只是這樣一來,玉兒住的地方,最好能偏僻、大一些,以免驚著府中的各位姐妹兄弟」。
賈母沉思道:「本來想把寶玉移出來,讓你住在碧紗櫥裡。咱們娘倆也親近些。既然這樣,我這院子西邊倒是有一處院子,叫「茗苑」,原與東邊的梨香院一起修築的。只是這個離我這邊更近一些。格局倒是跟那梨香院差不多。小小巧巧,約有十六、七間房舍,前廳後舍俱全。另有一門通街,東邊角上一個角門,直接到我這院子。」說罷,便叫鳳姐安排人打掃房舍。
帶著這麼多的人,又帶著那麼大的四條臧獒,還不是為了有個單獨的院子嘛。本來還怕賈母不放人,沒想到催眠符真給力。這東西真沒白要。黛玉暗自得意的想著。
黛玉又看了一眼王夫人,偷偷地笑了,叫你給我下馬威,看不氣死你。你要是再招事,我就把西角門的事捅出來。哼!反正林如海還活著呢。有人撐腰的時候,不需要太忍耐。
這邊賈母又讓人把黛玉從揚州帶來的人傳進來。
第13章第一巴掌
不過片刻的功夫,除了小廝護院,其他的人都進了賈母的上房。
以兩個宮裡嬤嬤為首,站在第一排,第二排是四個大丫頭,第三排、第四排分別是二等及三等的丫頭。最後一排站著那一個廚娘,五個粗使婆子。
黛玉帶來的人剛一站好,王夫人便向王熙鳳問道:「月錢放完了不曾?」
王熙鳳回道:「月錢放完了。才剛帶著人上後樓上找緞子,找了這半日,也沒有見昨日太太說的那樣的,想是太太記錯了。」
王夫人回道:「有沒有的,有什麼要緊?」又說道:「該隨手拿出兩個來,給你這妹妹去裁衣裳的。等晚上想著,叫人再去拿罷,可別忘了。」
王熙鳳趕緊道:「這到是我先料著了,知道妹妹不過是這兩日到的,我已預備下了,等太太回去過了目,好送來。」
王夫人隨即一笑,點頭不語。
黛玉邊聽邊想,憤怒道:死女人,還敢給我下馬威!月錢!當我看不出來,是不是。這跟在現代,客人來家做客,當著客人的面,問家裡開沒開工資不是一個道理嗎?你賈家三催四請的把人接來,現在到擔心起我們白吃白喝了。原來的黛玉也許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可能就是懂了,也不敢吱聲。但我可不是吃素的!
聽完她們談話後,馬上介面道:「謝二舅母,璉二嫂子。想著黛玉,給黛玉準備衣料做衣裳。可黛玉來的時候,父親已經著人給黛玉準備了不少衣服料子呢。還言說,我以後的衣裳穿戴,早已命在京中林府的管家準備妥當。所以就不勞舅母費心了!」
黛玉講完,眾人都變了臉色,特別是王夫人變得最厲害,鐵青鐵青的。她沒想到黛玉竟敢當面回頂她。心中氣憤不已。
而賈母卻不動聲色的坐在椅子中,好像沒有聽到一般。這位真是演藝界的實力派戰將呀。黛玉無不感慨的想著。
屋子一下子變得安靜極了,黛玉使了個眼色,讓李趙兩位嬤嬤帶著眾人向賈母行禮。禮後,黛玉向賈母介紹了站在最前面的李嬤嬤、趙嬤嬤。「外祖母,這兩位是母親過逝後,父親請求今上為玉兒挑選的教養嬤嬤,左邊的是李嬤嬤,右邊的是趙嬤嬤。玉兒這次來外祖母家,父親就將我的起居都交待給了兩位嬤嬤。具體的還是讓嬤嬤們給您回吧!」話畢,便坐到賈母身邊不在開口。
屋裡眾人看著兩個宮裡的嬤嬤,心中湧出各種滋味。大家都沒有想到被人說的已經沒落的林家還可以請到宮裡出來的嬤嬤。大家這時看黛玉的目光中不知不覺又帶上了一層慎重。當然了,做為演技最好的賈母,人家的目光自始自終都是慈祥的,聽說了嬤嬤的出處,眼中又多了一層對外孫女能得到宮裡嬤嬤的欣慰。
兩個嬤嬤上前一步,又同時向賈母行了一禮。李嬤嬤回道:「問老夫人安,老奴姓李,與身邊的趙妹子是今上贈給我們姑娘做教養嬤嬤的。這次姑娘共帶了二個教養嬤嬤,四個大丫鬟,四個二等丫鬟,四個三等丫鬟,一個廚娘,五個粗使婆子來。另有看狗的兩個小廝及八個護院並沒有進來。再這裡,老奴替小子們,給老夫人請安!」說著就又行了一禮,「跟著來的林二管家等人則在送完行李後,就常住京中林府舊宅的。來時老爺吩咐,姑娘的一切開銷要自理,雖然是在親戚家做客,但也不好讓親戚破費。」說到這裡,看了一眼王夫人後,才又接著往下說,「再一個,我們老爺說了,將來我們姑娘是要自己頂門立戶過日子的,正好現在有機會,也可以先練練手。有您老看著,也好隨時給我們姑娘指點指點。我們老爺還說了,只要姑娘學了您老一二分去,就夠我們姑娘受用終身的了。因此,老爺才做了這些安排。還望老夫人能體諒老爺一片愛女之心!最後,我家小姐自幼生長在南方,京城和南方兩地飲食習慣不同,害怕一時不能適應,又不好總是麻煩府中為我們勞累。」說到這裡,李嬤嬤還很給力的又看了一眼王夫人。「所以我們老爺又給帶了廚娘過來。讓姑娘自己開個小廚房,而那些採買等小事,也由林二管家每日遣人送過來。因此給府上帶來的不便,還望老夫人原諒!」
黛玉見賈母臉上淡淡的,知道賈母是不高興了。但還是用手輕輕扯了扯賈母的衣袖,請求賈母答應。賈母聽到這裡,又見黛玉所求,知再拒絕反而不宜,道:「也罷了,既然她老子這樣安排了,那就先這樣行事吧,只是可憐了我的玉兒,小小年紀就要如此操勞。」
此事罷,除李嬤嬤及兩個大丫頭留下侍候外,其餘人等都下去安置行李去了。而屋內眾人復又喝起茶來。但黛玉想著不能便宜了王夫人,就想把西角門的事情捅出來使勁的氣氣王夫人。古人不是說,來而不往非禮矣嗎?
這時,屋內想起了一聲「璉二奶奶回來了」,黛玉抬頭望去,只見鳳姐又領著人進了上屋。
未等走到近前,就聽到鳳姐邊笑邊回話的聲音。「老祖宗可要好好獎賞我了,林妹妹的住處都以已經收拾整齊了,佈置的也差不多。就等著林家的下人把妹妹的行李收拾進去了。」這話說完,人也已經走到了跟前。復又握住黛玉的手說道:「妹妹既來了這裡,就把這裡當成你的家。要什麼吃的、什麼玩的,只管告訴我。丫頭老婆們不好,也只管告訴我。」
黛玉一聽這話,便笑著給鳳姐行了一禮,嘴裡還說著今後要給璉二嫂子添麻煩了。
「嫂子我呀一見了妹妹,就喜歡的什麼似的。妹妹有事只管告訴嫂子,嫂子保管給妹妹做主」鳳姐也一臉笑容的說道。顯得極為親切。
黛玉眼睛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隨即臉上就露出了忐忑的神情,一副想說又不知道該不該說,不說又過意不去的樣子,最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表情。對鳳姐說:「本來,我才來了這裡。雖然是碰見了,但這些不應該由我說出來。可是外祖母慈祥,兩位舅母也是如此慈愛。而璉二嫂子又如此相待。我若不說,就太對不起大家對我的這份心了。」
鳳姐雖不知是何事,但見黛玉如此這般,心裡也有些忐忑。而王夫人卻是好像想到了什麼一般,臉色鐵青的看著黛玉。
而黛玉只是滿臉濡慕,滿眼尊重的看了王夫人一眼後,接著對鳳姐說道:「黛玉一行人,剛到府門前時,卻發現府裡大門、側門緊閉,府門前的小廝竟然說二太太的命令讓黛玉一行人走西角門入府。」黛玉剛說到這時,目光直接看了王夫人一眼。發現王夫人的臉色已經由青轉白了。而當王夫人發現屋裡的人都看著她的時候,那轉白的臉色又立馬的紅了起來。
屋裡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會兒看看黛玉,一會兒又看看王夫人,一會兒又偷偷的看一看賈母的表情。而王熙鳳這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著往下說了。大戶人家的規矩一向都是很多的。不說別的,就是上門做客一事,什麼樣的客人走什麼門,都是有一定規矩的。這讓黛玉走西角門那可是生生打了林家的臉呢。讓別人知道,也一定會說賈府沒有規矩呢。
黛玉看著賈母的神情,又看了一下眾人表現,也知道了賈府的人對黛玉此行的想法了。三催四請的來了,來了就這樣對人家。可見這些人都是什麼人了。連一個小姑娘都容不下,都要算計。將來有什麼下場也只能是報應不爽罷了。
黛玉想到這裡,就笑了一下接著往下說了。
「黛玉的父親是朝廷二品官員。黛玉的母親,是外祖母的親生女兒,是兩位舅舅的親妹妹。黛玉既是外祖母派人接來做客的,又是府上正經的外孫女,外甥女。二舅母又怎麼會讓黛玉走西角門呢。想來必是門上小廝偷懶,不願意幹活罷了。只是這偷懶的奴才著實可惡。他偷懶事小,卻敗壞了二舅母的名聲,也連累了府上的名聲。如黛玉這般知道二舅母性情的人,自是不會誤會了二舅母,但不知二舅母為人的,遇上了這樣的事情,豈不是要深恨府裡侮辱人,二舅母沒規矩。」
黛玉知道,這事她不說,無論是賈母還是別人都會當成沒有發生過。但是黛玉就是不想讓這件事水過不痕的消沒生息掉。黛玉也知道,這事無論她怎麼說,最後都會變成奴才的錯,跟主子沒有半點關係。但黛玉就是想要咯應咯應一下賈母和王夫人。讓她們別把人都當傻瓜。不過你既然把別人當傻瓜,那傻子辦出來的事,可就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了。
第14章第二巴掌
事情到了這裡,賈老太太想裝聽不見都不行了。
賈母氣急道:「還有這等事,這種欺上瞞下的奴才,我們賈家可是用不起的。鳳丫頭,快去查查是怎麼回事,這樣的人,打上一頓,全家都攆了出去,才是幹淨。」又摟著黛玉傷感的說:「外祖母老了,接了我的玉兒來,還讓玉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外祖母將來可怎麼向你母親交待。就是你父親那裡,外祖母也無法交待呀。
黛玉心知賈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見賈母裝糊塗她也不能說破,只好在賈懷裡抬頭說:「玉兒並不曾受到什麼委屈,二舅母才是受了委屈呢。京城重地的,讓人敗壞了名聲。玉兒在門口的時候,幸好碰見璉二哥哥回家中。是璉二哥哥為玉兒解的圍呢。不然今天,黛玉就見不到外祖母了。外祖母心疼玉兒,就替玉兒謝謝璉二哥哥吧」
「好,好,玉兒是個好孩子,你璉二哥哥也是個好的」賈母抬頭喊了一聲「鴛鴦,去拿個好物體賞給璉兒,就說老太太謝謝他,護著妹妹了」。就見一個十五、六歲長的很漂亮的女孩答應了一聲從賈母身後長榻邊走了出去。
黛玉似又想到了什麼,對賈老太太說:「璉表哥在門口幫二舅母維護了名聲,外祖母可不能只替玉兒一個人謝表哥,也替舅母賞一回,好不好?」
王夫人聽到這,不僅出言謝了賈璉,還要再賞一回賈璉。心中憋悶可想而知了。
對於賈母,黛玉覺得慶幸有那張符,雖不會事事偏向黛玉,但是凡是黛玉的要求一般都會去做。這種不知不覺中的改變,很難這人發現。也很安全。
等茶果撤下,賈母讓兩個嬤嬤帶著黛玉拜見兩個母舅。黛玉明知道此去定然是誰也看不見的白折騰,卻還是裝著樣子欣然前往。邢夫人起身和黛玉一遭兒去的,拉著黛玉閒聊一路。如原著中一般,既沒看見賈大舅,也沒再那裡留飯。黛玉在婉言謝絕邢夫人後,便乘轎到了賈政那裡。
賈政不在,王夫人卻在。只是還是如原著中那樣被晾在一邊,不知多久。黛玉於那間室裡又喝了一杯茶後,只見一個穿紅綾襖青綢掐牙背心的一個丫鬟走來笑道:「太太說:請林姑娘到那邊坐罷。」
黛玉一邊起身一邊心裡冷哼,你也就這樣了。有本事你就別見我呀。跟我個小姑娘裝什麼呀。住在大伯哥家的正房裡,吃著人家,喝著人家,還把人攆到偏院住去。這會還有心思為難出嫁小姑的10歲女兒,您老可真是出息呀。
黛玉被引了出來,到了東南三間小正房內。正面炕上橫設一張炕桌,上面堆著書籍茶具,靠東壁面西設著半舊的青緞靠背引枕。王夫人卻坐在西邊下首,亦是半舊青緞靠背坐褥,見黛玉來了,便往東讓。
黛玉心中知道這是賈政之位。王夫人讓她做了賈政的位置,明天就會傳說黛玉不懂規矩的話來。真是不錯眼的就要被坑了。原著中的黛玉可能會忍著不說。但她可沒那個好脾氣。死女人!咱們走著瞧。
黛玉對王夫人行禮後笑道:「舅母莫要如此,那座席位東,應是二舅舅之位。如今黛玉不過一晚輩,怎麼能坐舅舅之位,又怎麼能做在舅母之上呢。舅母要如此自謙,外甥女豈不惶恐」說罷,又是尊敬,又是濡慕的看著王夫人。
最後黛玉見挨炕處有三張椅子,便在其中一把椅上坐了。王夫人運了半天的氣,才又笑著說,「你既然來了這裡,就不要外道。缺什麼少什麼的,只管找你璉二嫂子要去。你舅舅今日齋戒去了,只來日再見罷。只是有句話囑咐你:你三個姐妹倒都極好,以後一處唸書認字,學針線,或偶一玩笑,卻都有個盡讓的。我就只一件不放心:我有一個孽根禍胎,是家裡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往廟裡還願去,尚未回來,晚上你看見就知道了。你以後總不用理會他,你這些姐姐妹妹都不敢沾惹他的。」黛玉知道王夫人說的就是賈寶玉。只是原著中的賈敏母女都知道那個賈寶玉頑劣異常,不喜讀書,最喜在內幃廝混,何況今時之黛玉了。既然王夫人都這麼給力的按原著說了,黛玉也準備給她下點猛藥了。省得天天沒完沒了的折騰。於是便笑道:「舅母所說,可是銜玉而生的那個哥哥。在家時記得母親常說,這位哥哥比我大一歲,小名就叫寶玉,性雖憨頑,說待姊妹們卻是極好的。況我來了,自然和姊妹們一處。雖然爹爹為我立了女戶,將來頂門立戶,坐產招婿。但男女有別,七歲不同席。又哪裡會去招惹弟兄們?」
王夫人聽到黛玉將來坐產招婿的消息後,眼睛亮了一亮。笑容親切的對黛玉說道:「你不知道原故:他和別人不同,自幼因老太太疼愛,原系和姐妹們一處嬌養慣了的。若姐妹們不理他,他倒還安靜些;若一日姐妹們和他多說了一句話,他心上一喜,便生出許多事來。所以囑咐你別理會他。他嘴裡一時甜言蜜語,一時有天沒日,瘋瘋傻傻,只休信他。」黛玉一邊聽,一邊用神識看電腦裡儲存的《紅樓夢》,發現這段話中,竟然沒有一個字不是原著中的。讓黛玉驚奇不已。我都厚臉皮的說招婿了,你還按原著套路來。你這樣,還能愉快的玩耍嗎?
在王夫人說完話後,黛玉的臉上也擺出了難過、堅定等等癌症晚期病人的家屬表情來。黛玉上前一步站在王夫人面前,然後深吸一口氣,握住王夫人的手說道:「不說我們林家,就是榮國府也是上等的大戶人家。難道,就沒有請個太醫來好好給寶二表哥看看嗎?二舅母既然說寶二表哥這個病時日已長,那更應該好好請人來看看了。」停頓了一下,又接說:「我爹爹在江南很是認識一些隱士高人,不如我書信一封請爹爹幫著請個有能力、醫術高明的大夫來給寶二表哥看看吧。」說畢,看王夫人沒有什麼反應,又接著說道:「要是缺什麼藥材,二舅母盡可打發人來問一聲,只要有的,都可以先可著寶二表哥看病用。寶玉表哥還年輕,萬不能耽誤了。」
王夫人一臉傻傻的表情看著林黛玉,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哪句話,引來了寶玉有病的信息。黛玉的話落下了許久,王夫人還是無法把話接上。王夫人的腦子裡,還在一遍遍的說著:「寶玉有病,寶玉有病」的。
黛玉看王夫人被雷的不輕,心中暗暗偷笑。活該!叫你沒事瞎炫耀,真當你那塊玉是寶呢。這回兒好了,被雷了吧。叫你下次還敢不敢這麼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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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舅母」黛玉又等了一會兒,這王夫人還是沒有反應。只好輕輕的叫醒她了。這人心裡素質也太差了吧。當年姐一邊看《行屍走肉》,一邊吃西瓜的時候,也沒像她這樣呀。就這樣的,還是宅鬥專業科班生呢。
好不容易,王夫人回過神來了。看著黛玉的目光都能把黛玉生吞了。
王夫人抖著手的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大口茶後,才把快被氣爆的火壓了下去。
剛要跟黛玉說些什麼的時候。見一個丫鬟來說:「老太太那裡傳晚飯了。」
得了,這句話無疑是一潑水把王夫人的火給熄滅了。王夫人無法只能攜了黛玉的手去了賈母的院子。
一路行來,便如原著中所言路過了鳳姐的院子。看著這個院子,黛玉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長房嫡子,將來繼承家業的人,現在卻只能住在這麼個地方。還沒有原著中梨香院大呢。這賈璉兩口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呀。
看著身邊的王夫人,黛玉眼睛一轉,心中又冒出了一股子壞水。在不改變原著劇情的情況下,一些適當的活動應該是可以的吧。
做為正宗純粹的東北女漢子,一個下限低到只能拿放大鏡去找的東北女漢子,從來就只知道以牙還牙。以德報怨,那是什麼?
總之,你不開心了,我就滿足了。
悄悄做了決定的黛玉,內心很歡樂。這也決定了今後的賈府會發生怎樣的雞飛狗跳。
第15章寶玉寶玉
不過一會兒功夫,便行至賈母的後院了。進入後房門,發現已有許多人在此伺候。見王夫人和黛玉過來了,方安設桌椅。賈珠之妻李氏捧杯,熙鳳安箸,王夫人進羹。賈母正面榻上獨坐,兩旁四張空椅。熙鳳忙拉黛玉在左邊第一張椅子上坐下,黛玉十分推讓。賈母笑道:「你舅母和嫂子們是不在這裡吃飯的。你是客,原該這麼坐。」黛玉方告了坐,就坐了。賈母命王夫人也坐了。迎春姊妹三個告了坐方上來,迎春坐右手第一,探春左第二,惜春右第二。旁邊丫鬟執著拂塵、漱盂、巾帕,李紈、鳳姐立於案邊布讓;外間伺候的媳婦丫鬟雖多,卻連一聲咳嗽不聞。
飯畢,便有丫鬟用小茶盤捧上茶來。接了茶。又有人捧過漱盂來,黛玉也漱了口,又盥手畢。然後又捧上茶來,知道這是吃的茶。到了此時,皆於原著一般無二。只是黛玉很好奇賈家吃飯這規矩。她也聽說過古人一些規矩。比如說那個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的事情。婆婆讓媳婦侍候吃飯什麼的,都是聽說過的。但這吃飯的規矩就是真的沒見過了。古今中外,就沒有看見別的地方,有在坐進了飯桌後才洗手吃飯的。吃完了飯還在飯桌上漱口的。一些心臟的,看見這一出,估計都得吐了。
之前和賈敏吃飯也沒這樣呀!這邊想著今天回去問問李嬤嬤她們,這是賈府規矩如此,還是這個世界都是這樣的。那邊就聽賈母說:「你們去罷,讓我們自在說說話兒。」王夫人起身,又說了兩句閒話兒,方引李、鳳二人回屋裡吃飯去了。這古代,婆婆坐著,媳婦站著。婆婆吃著,媳婦看著的。和現代真的反了過來呢。在現代,誰家婆婆敢這樣,他兒子能不能娶到媳婦都是個未知數呢。就算娶到了,估計最後也是個離。
賈母問黛玉念何書。黛玉道:「原先到是念了些《女戒》《女則》《女四書》的,只是後來爹爹說,這些於我無用。來之前便一直跟在爹爹身邊讀書,學些朝廷律法,人情往來。」。黛玉又問姊妹們讀何書,賈母道:「讀什麼書,不過認幾個字罷了。」
一語未了,只聽外面一陣腳步響,丫鬟進來報導:「寶玉來了。」
黛玉心想著:這經典的天上掉下個林妹妹的見面場面,終於開始了!但這次你這「假」寶玉看見我這冒牌林妹妹,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什麼一見如故的感覺呢。
見到了真實的賈寶玉,那感覺很微妙。十一、二歲的年紀。身材有些胖,還有一張大圓臉。一看就是現代那種有錢人家的小屁孩。 賈寶玉向賈母請安後,去見王夫人。一會轉回並換了衣服,就是換了也還是一身大紅色。像個移動的大紅包。賈母笑道:「外客未見就脫了衣裳,還不去見你妹妹!」這話說的,好像她孫子什麼也沒穿似的。
寶玉忙來作揖,看罷笑道:「這個妹妹我曾見過。」
靠之,真是調戲進行時呀。這話也太經典了吧。魂都變了,你還能看過。你那是啥眼神呀。
黛玉也起身回了寶玉一禮後,回到賈母身邊,對賈母愛嬌的說道:「不僅璉二嫂子說我長的像外祖母,現在連表哥都覺得我眼熟,可見玉兒是最像外祖母呢」
賈母笑道後,命他們要和睦相處。寶玉便走近黛玉身邊坐下,又細細打量一番問道:「妹妹可曾讀書?」
黛玉小驕傲的說:「咱們這樣的人家,怎麼可能不曾讀過書,我爹爹可是前科探花郎,我自小便跟著爹爹一起讀書呢」。
寶玉聽罷,一笑。緊接著又問黛玉的名字,有沒有字。
黛玉知道,寶玉是想要給她起字了。黛玉可不想要什麼「顰顰」兩字。查過字典的人,都知道這兩字是皺著眉的意思。哪有人希望一輩子都皺著眉的。起這樣的字,難道不是在詛咒人家一輩子過不好。也許林妹妹最後會死掉,除了天天哭著還眼淚,就是被人詛咒的天天過的不順心才死掉的。
黛玉想了想便說:「我林家給姑娘取表字是在那姑娘十三歲過生日時,由親生父親取祝福、美好之詞為字。我爹爹以為小妹取好了字。只是小妹此時年紀未到所以不便相告,待年紀到了,便告訴寶二表哥。」聽黛玉這樣說,寶玉本來的想法就落了空。面上就有些鬱鬱。
不過寶玉這人記吃不記打。不一會兒,又湊上來跟黛玉說話,寶玉問黛玉道:「可也有玉沒有?」
黛玉想了想,決定今天就要這吧。不想再看熱鬧了。就對寶玉說:「別的玉倒還罷了,只是有一塊玉是小妹從出生就帶著的,非常珍惜。寶二表哥,可有玉嗎?」黛玉又把問題還了回去。
寶玉見黛玉說也有玉,心中高興。更想親近。立即便要看黛玉的玉。
黛玉不想搭理他。只說來日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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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又拉著黛玉說了一會子話才放人回去,雖知道黛玉帶來的人不少,但還是把自己身邊一個二等丫頭鸚哥兒給了黛玉,好方便黛玉能盡快的熟悉賈府。
臨走前,黛玉還對人說道:「我在揚州為外祖母及舅舅舅母們準備了一些土儀,也給姊妹們準備了些小玩意兒,都不是什麼值錢的,雖也知道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們,姊妹們什麼都不缺,只是必竟隨船一路從南邊來的。瞅著也算新鮮,也可逗個趣。等明個收拾出來了,再給大家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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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府給黛玉收拾出來的這個院子不是很大,有前後兩進。黛玉領著林家人住著倒是儘夠了,因為後一進臨街,前一進又連著賈母的院子,所以趙嬤嬤安排小廝護院們住在後一進,而黛玉一些女眷都住在前一進裡。黛玉住正房三間,東廂房四間住著兩位嬤嬤和四個雪。西廂房四間住著那八個二、三等的丫頭及剛跟隨黛玉回來的鸚哥。前面一排倒座廂房除留了一間做庫房外,就住著廚娘和那幾個粗使嬤嬤。小廚房及柴房都放在了後一進。
黛玉裡外看了一下很是滿意,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子正廳中間進門處,放著從揚州帶來的大魚缸。
東暖閣用屏風分成裡外兩間。外間本來就有炕,現在又設了榻,多寶閣樣式的小書櫃。冬天也好,夏天也罷,日間都可在此處繡花、看書、歇息。裡間就是黛玉的臥室。雕花大床,梳妝台,大衣櫃以及地中間的小圓桌。跟黛玉的人一樣幹淨,俐落。
西暖閣被趙嬤嬤佈置成了一間大書房,書桌,書櫃,棋盤、琴架都已經擺放妥當。就連從揚州帶來的書籍也全都上了架。黛玉看到這裡,非常滿意。直接吩咐雪翠給所有人放了賞銀。
因今天剛下船,便讓大家都先去休息,明天再進行收拾。
因跟黛玉出來,又住在前一進院子的,除了新來的鸚哥都是黛玉原來揚州的老人。對幾隻臧獒也並不是很害怕。所以黛玉叮囑了鸚哥晚上不要出門,便命人把幾隻都從籠子裡放了出來。讓它們活動活動。之後,便各自歇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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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fion007 於 2015-3-21 16:27 編輯
]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3-20 19:05
第16章賈府生活
賈府日常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起來,黛玉先在眾人的服侍下用了一點早飯。因黛玉院裡一共就30來個人,一個廚娘加上幾個粗使嬤嬤。倒也夠用了。就是不夠用,讓林二管家從京城林府調些人來就是了。
用過早飯,趙嬤嬤匯報了一下從昨天到今天的一些工作安排。因茗苑不大,再加上林家來的人也多。所以,鳳姐只安排了兩個看著東角門的粗使嬤嬤。趙嬤嬤讓林家的粗使嬤嬤及三等丫頭跟著賈家的人一起看著東角門,一邊看門,一邊還可以認認人。因黛玉以前看各種紅樓同人文時,就發現賈家的婆子,賈母給的鸚哥,就是後來改名後的紫鵑,有時還有林府看門的人上班時空崗,導致賈寶玉及薛寶釵兩個動不動就闖進來,要不進屋,要不就是聽牆角的。所以,再下船前,黛玉就跟趙嬤嬤溝通過,她院子的門一定要看嚴了。沒通報前,不許放任何一個人進來。聽了趙嬤嬤的安排,黛玉很滿意。她不信這麼多人看個門還看不了。就是人看不了,還有藏獒呢!
在這裡,白天是很少關院門的,但黛玉的院子因散養的藏獒,不關門一怕藏獒溜躂出去,二怕不知情的人闖進來。可關門又不符合世情。所以黛玉想了想,便讓人以木條做了柵欄門,訂在院門外面的門框上,可以相映的攔一欄。也幸好這古代的門都是朝裡開的。這次來京城也隨行李一起帶來了賈府。這會兒,雪雁正領著護院安裝呢。
站在柵欄門外就能看見院裡的藏獒,就不信賈家的人還敢有事沒事往裡闖。
之後,黛玉又讓人去把院子裡的人都叫到前院來。對院子裡的人進行了訓話。重點還是門房及在賈府中生活需要守著的規矩。黛玉把院中及她身邊的事情,都交給兩位嬤嬤進行管理。就連大丫頭也是要聽嬤嬤安排的。丫頭們到了年紀就要出府去。若是用了忠心符就太不划算了。所以,相比之下,被下了忠心符的兩位嬤嬤更能得到黛玉的信任。
雖然用忠心符給大丫頭們比較不划算,但對於鸚哥這個賈母給的人,黛玉實在是不放心。原著中,這個鸚哥就是又藏寶玉東西,又試玉的。實在是太不安生了。讓她這麼一弄,林黛玉不嫁給賈寶玉的話,除了出家,就是一個死了。所以,黛玉就算是再心疼忠心符,還是給她下了一張。黛玉對鸚哥的要求並不高,只要安安生生的只聽命黛玉,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就行。
黛玉手中還有四張符,而她昨天也看過鴛鴦了,感覺還不錯。以後再觀察一下,如果真的不錯的話。等將來賈赦鬧過後,就想辦法把人要過來。古人對誓言很看重。發了誓終身不嫁的鴛鴦就可以一直陪著黛玉了。那麼給她一張忠心符就不必擔心浪費的問題了。而剩下的符,黛玉準備給未來的林家大管家和二管家的。必竟現在的大管家年紀已經很大了。雖然二管家也正值壯年,但黛玉才十歲,古人壽命又短。等黛玉一天天長大後,管家們,嬤嬤們就都老了。所以這些符就是給後來的人準備的。
等黛玉瞭解和處理了茗苑的事情後,就領了人去了賈母的院子。
這裡就要說一下了。黛玉看書時,就發現,賈家的人,尤其是下人,思想很奇怪。黛玉帶來的人少,就說人家是打秋風的。帶來的人多吧,又說人家愛擺譜。黛玉不給賞錢吧。說黛玉目無塵下,窮酸家底。黛玉給賞錢吧,就又說黛玉是什麼大手大腳,不是個會過日子的。真想說,林家如何,黛玉如何,關她們這些賈家下人什麼事。賈寶玉一個五品官的嫡次子還要比黛玉這個二品官的嫡長女派頭大呢。你們怎麼不說說他去呀。這都是些什麼人呀。賈家就是怪人怪事多。
為了這些那些的原因,黛玉在賈家的出行班底,就被定格為:一個嬤嬤,二個大丫鬟並賈母給的鸚哥一名。無論怎麼變動,保證黛玉身邊隨時都有四個人。
就這樣,黛玉帶著四個人一路無波的到了賈母的正房。待給賈母請了安後,與三春姐妹一遭兒往王夫人房中去。
黛玉是客,只能客隨主便一起去,也想著不能因為不給長輩請安這種事情讓王夫人挑理;另一方面她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只當走動走動鍛鍊身體了。
就這樣每日給王夫人請過安,就在王夫人那裡稍坐片刻。之後不是又回到賈母那裡去,就是跟著三春姐妹上上女學。但一般情況下,這個女學,黛玉是不去的。黛玉有兩個宮裡出來的嬤嬤教導規矩,並不需要再特意去上學,除非是講一些黛玉感興趣的課業時,黛玉才會去。
再說黛玉與其他三個人將來要走的路是不一樣,所以對於所學的要求肯定也是不一樣的。沒必要去那裡浪費時間去。有那個功夫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覺呢。三春雖然在剛開始知道黛玉將來不會嫁人,只會往回娶人的時候,震驚了一下後。就對黛玉這種不上女學不合群的做法表示了理解。
每天起的太早,黛玉早就困的很了。雖然在古代起早了,晚上就會睡的早,有時午後還可以睡上一個時辰的午覺。但黛玉還是按著現代的人生活方式作息。晚上,等人都去休息後,就會進入到空間裡。看小說,看電影。等到晚上九、十點鐘的時候再自己做一頓宵夜吃。等再泡過熱水澡,黛玉才會從空間裡出來,回到床上去睡覺。這樣一來,黛玉每天早上都要費好大的勁才能從床上爬起來。等到了午後可以睡午覺了,黛玉就會一覺睡到晚飯的時間。再然後,人家晚飯後呆一會兒,就去休息了。可黛玉卻精神的只能上空間玩。
關於黛玉今後要學的東西。黛玉想的很清楚。有些東西回到現代後是永遠也用不上的。有些卻是可以一直用到死的。所以,對於如何收租,管家或是人員管理調配什麼的。黛玉都沒有刻意的去學。也只是瞭解了一個大概,反正管家理事什麼的,有管家和嬤嬤們呢。而這些知識要想在現代用到,除了企業高管就是高官了。而高官的可能已經沒有了。那就只剩下高管了。但等黛玉回到現代後,還用的著去給人打工嗎?錢要是夠花了,還有必要天天把自己累的要死要活嗎?反正在現代的時候,就是沒錢的林楓,也不是那種讓自己拚命勞累的人。但對於琴棋書畫一類的,黛玉倒是有認真的學習。這些東西到現在可是很有用的。就是不說在單位裡出彩用。也可以自己開個特長班。不說職業性質,就說收入穩定、工作輕鬆這點,就讓黛玉很滿足了。
雖是如此,但就是有一樣,黛玉實在是頭疼。既想學,又懶怠的學。這東西便是刺繡了。黛玉在現代的時候,就是個懶人,且又是個急性子。對於刺繡這東西,雖然喜歡,但也僅限是喜歡。對於一個在所有的朋友、同學、同事都在繡十字繡的時候,都沒有動一針的人,現在讓她學這個,那真是太難為她了。但是不學吧,卻總是覺得來一次不容易。在刺繡最正宗的年代,不學學刺繡就太虧了。但要好好學吧,卻總是靜不下心來認真學。學個兩針,就心煩的想發火。真是難為死她了。就這樣,學學停停,反反覆覆的,也不知道是折磨黛玉呢,還是在折磨教黛玉刺繡的李嬤嬤。
就這樣,一晃半年過去了。黛玉自從進賈府之後,日子也算過得安靜平穩。這日早上,四人又一起去了王夫人去請安。只是進屋的時候瞅見王夫人與王熙鳳正拆信,黛玉便知道那個神奇的薛家要啟程進京了。傳說中可與黛玉平分秋色的薛寶釵也要來了。
無論是原著還是同人裡,黛玉都很美,美的讓天下都要失色的那種。可林楓版的黛玉,不知道是沒長開,還是靈魂的問題。都沒有那種傳說中的美。不能說林楓版的黛玉不美,但也只是那種靜靜的美,帶著書卷氣的美。當然,這種美只有黛玉不說話時才會表現出來。一說話,軟妹子一秒變身女漢子。也許就因為這樣,賈寶玉對黛玉除開始剛來那幾天,後來一直淡淡的。話說,黛玉這種美如果按分數來打分的話,也就是個八十多分的樣子。而三春,也都這樣差不多的分數,也許探春的分數還要高一些。現在,就是不知道薛寶釵如何了。想到這裡,黛玉心中有點小興奮。很期待薛寶釵的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12月10日,哈爾濱大雪,考科二。
下午回到單位,同事問我:「成績如何,過去了嗎?」
我說「過去了」
同事又問:「真的,恭喜了。不過,這樣的天,你那水準,你是怎麼過去的呀?」
我看著同事輕輕的說:「暈過去的」
第17章寶釵進府
自那日後,黛玉就數著日子天天的盼著薛家進京了。原著中有很多的地方非常模糊。像是寶釵進京的時間就是這樣的。看原著的時候,發現是三年前黛玉到賈家的第二天,王夫人就接到了薛家打死人的消息。然後薛家又用了年多的時間走到了京城。這速度都可比龜速了。路在遠,一年多的時間也是夠夠的了。那也就是說,黛玉進府也就一年左右的時間,薛寶釵也就進府了。現在黛玉又在賈府呆了大半年了。這薛寶釵還沒進府呢。難道真的要等到黛玉在賈府呆夠一年以上,薛家才會進府嗎?這是不是原著的又一個時間慣性。賈寶玉還說什麼,和黛玉自小長大的。不是寶釵可比的。裡外裡就是一年多的時候罷了。有嘛不能比的,不過是巧言令色之徒罷了。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又走了大半年。去年十月份的時候,林如海派了男女僕人來京接黛玉回家過年。又於今年三月將黛玉送到了京城。等黛玉及賈府眾人都在為端午節做準備時,薛家終於派人告知了明日即將抵京的消息。
這一年多在賈家,無論是賈寶玉還是別的誰,是輕易不到黛玉院中的。有什麼事,也只是派個人到院門處,讓黛玉的三等丫頭傳話。
對於黛玉院中,不說真正的女孩子家,就是賈寶玉這個被當成女孩養大的爺們,就沒有不怕黛玉那四條散養的大臧獒的。所以有事沒事的,大家都是在賈母院中相聚的,但有時,賈母要休息或是不方便姐四個在身邊的時候,就只能各自回房去。因三春這時還住在賈母院裡。所以黛玉有時也會去三春房裡玩耍。
說實話,黛玉在現代的時候就是有點宅的。她很喜歡一個人在屋裡的感覺。但到了這裡,卻不好總是一個人呆在屋裡不出來吧。夏天還好,可以去花園逛逛。到了冬天除了去賈母那裡,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去三春那裡也不是總方便的。所以,黛玉就把賈母正院的東廂房要去了一間,佈置成了書房式樣的休息室。無事時,姐妹四個就在這裡看看書,下下棋,練字畫畫,繡個女紅什麼的。很是悠閒。因離賈母正房很近,賈母有時也會過來看著姐幾個玩耍。
因黛玉不斷通過催眠符的力量,陸續對賈母進行了催眠。現在除了讓賈母把三春都留在她院子裡外,也已經打消了寶黛聯姻的想法。而無論是三春還是賈家別的主人、下人也都已經知道,黛玉長大後是要坐產招婿的。而賈寶玉又是賈家的鳳凰蛋,是不可能給林家做上門女婿的。所以,賈府上下並沒有傳出關於寶玉和黛玉的緋聞。
而之所以讓賈母把三春留在身邊。原因有二,其一是薛寶釵進府後,三春是住在王夫人住處後邊的三間抱夏裡的。先不說抱夏是什麼地方了,就是同樣是住抱夏,住在賈母身邊和王夫人身邊,環境、條件也是不一樣的。更別說是賈母院裡的廂房了。在不能改變原著的情況下,稍微改變一下住宿環境還是可以的。
其二,按榮國府地形圖址上看,梨香院離王夫人正院很近。離王夫人處的抱夏更近。原著中,三春與黛玉的關係一般。與寶釵的關係到比黛好一些。可見,除了對黛玉能得到賈母和賈寶玉的全心關愛,以及王夫人對黛玉的排斥態度外,住的近,走動多也是一個關鍵。現在,黛玉把三春都留在了賈母的院中,從根子上就杜絕了寶釵與三春多接觸的機會。誰讓林楓妥妥的是鐵桿黛粉呢。能讓王夫人和薛寶釵不高興的事,林楓都樂意做。
因為黛玉的退出,讓賈母把寶玉妻子的人選打到了史湘雲身上。黛玉來的這一年裡,史湘雲就住了將近一年。因黛玉總覺得是因為她的原因才把史湘雲推到了賈家這個陷窩裡。所以,為了史湘雲的名聲,黛玉又暗示賈母在三春房間的旁邊給史湘雲準備了一個長久的住處。以免落戶碧紗櫥。
對於湘雲,黛玉並不是很喜歡。原著中,除了動不動就拿話擠兌黛玉,還總用寶釵來跟黛玉對比。最可氣的是那出像戲子的鬧劇。古代戲子地位非常低。就跟現在東莞的某些特殊工作者一樣。她拿黛玉比戲子,其實就跟現代的「你長的像小姐」是一個道理了。她這麼說黛玉,黛玉都沒有很生她的氣。而她史湘雲倒好,倒打一耙。這就讓人很無語了。可就算是這樣,事後黛玉對她也還是很親熱。她還是動不動的說黛玉這個,黛玉那個的。讓人有點不知好歹的感覺。可要說史湘雲沒有心機手段,那麼史湘雲送戒指那一回又怎麼算呢。四個戒指,給了四個大丫頭,還一個個的不是有實權主子的,就是有得寵主子的。所以,史湘雲如此針對黛玉就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黛玉的出現,搶了賈母的注意力及她成為寶玉妻子的機會。二一個,就是知道王夫人對黛玉的態度,通過貶黛親釵而對王夫人這個當家人表達一種姿態。沒看見,賈府裡那麼多說黛玉的,就沒有一個說史湘雲的嗎?也許這就是史湘雲的生存之道吧。
通過和三春住的近,離寶玉、黛玉也不遠的優勢。再加上賈母的喜歡抬愛,應該能夠戰勝薛寶釵嫁給賈寶玉吧。
在黛玉心裡還是希望史湘雲能夠嫁給賈寶玉的。不說別的,總比年紀輕輕就去守寡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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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有初一,薛家的車隊緩緩駛進了榮寧街。
五月初一,薛家寶釵躊躇滿志的走進了榮國府。
五月初一,滿心青雲志的人終於走進了既定的宿命裡。
大門外下車,王夫人帶著滿府女眷親迎。當然,這並不包括林黛玉。林家與薛家又沒有什麼關係,何必拿著林家的尊貴給她們做臉面。士農工商。一個在最前,一個在最後。你讓林黛玉這個五代列候,六代書香的林家未來家主去迎接一個商人家的女眷,這像話嗎?就算是皇商,那也是商呀。這跟後世那種省長家的官二代去迎接國內連鎖超市老闆家的女眷是一個道理。而這個連鎖超市還不是全國連鎖的那種。
黛玉陪賈母一起坐在榻上,一時附耳悄悄的說著話。一時又復笑連連。待王夫人領著眾人,簇擁著一對母女走進了榮慶堂,互相寒暄之後,薛姨媽又將人情土物酬獻出去。竟然連黛玉都有一份不差三春的禮物。可見其處事圓滑了。
之後,又續了離情。待日光微暗,賈母便命人擺宴席接風。
幾位長輩自然坐在主桌上,寶釵是客,她理應跟著薛姨媽坐在賈母身邊的,因見黛玉、寶玉、湘雲、三春姊妹自在的坐了一桌,便和賈母請罪,跟著坐了過來。
自寶釵入府後,黛玉便一直打量著寶釵的樣貌、言行舉止。她不得不說,寶釵此人,不但人長得漂亮可愛,性格也沉穩的厲害。席間,多次照顧坐在其身邊的黛玉與湘雲。讓黛玉與湘雲都對其增加了不少的好感。
黛玉今年整十歲,與探春湘雲同歲。寶玉十一,而寶釵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所以寶釵看起來,又比席上其他人多了一絲少女的風韻。便是同歲的迎春也是不及的。
這天之後,薛寶釵與薛家都如同原著一般住進了梨香院。而薛寶釵也如飛蛾撲火般昂著首一步步的走進宿命裡,再無回頭的可能。
第18章聽戲寧府
吃了中秋宴,過了重陽節,今年林家還是如去年那般在十月中旬將黛玉接回了揚州。
在揚州與父親林如海過了一個溫馨的年節後,又處理了一遍林家的一些內務。在過了二月份的生日後就起程去了賈府。
幾年間的時間,黛玉先讓林二管家把林家在蘇州、揚州以及京城宅底中所有收藏的書籍都找人抄錄了五遍後,除把其中二份留在蘇州、揚州外,其餘的連同原版都運到京城,按份放好。後又讓林二管家把京城林家老宅重新收拾一遍,並在宅中建了一個兩層高的書閣。待老宅收拾好後,黛玉輕車簡出的去了老宅。無人之時,把原版舊書都收到了空間裡。這些舊書,價值無限,就是太不容易保存了。現在收起來,總比將來林如海不在的時候再收拾好。也省得忙亂之際,再出現什麼差子。而剩下的三份手抄書籍,除兩份還放在府庫中外,另一份就收在了林府新建的書閣中。
對於賈府,或者說是古代人願意給家裡的院子閣樓起名字這點,黛玉就很不感冒。你直接說是去誰誰屋裡,誰誰院子裡不就行了。偏偏還要起什麼名字。有時候,一聽人說哪個院子名什麼的。黛玉都要反應半天才會想起來這個院子,是誰住的。所以,在黛玉的要求下,林家的書閣是沒有名字的,門上的匾額上就寫著「書閣」兩字。簡單明瞭。而林府其他的院子也是沒有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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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順風順水,黛玉今年三月份中旬就到了賈府。
剛回賈府的第二天,寧府的尤氏、秦可卿婆媳二人就過來下貼子請人去看梅花。今年冷春,寧府花園內的梅花仍在盛開,賈珍之妻尤氏便想著請賈母、邢夫人、王夫人等人過府賞花,好好熱鬧一下。
次日一大早就帶了賈蓉之妻秦可卿過來榮府親自來接。賈母雖然嘴上說著都是自家人,太客氣了。可見兩人如此重視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幾人陪著賈母等吃過了早飯後便去了東府,因著不過皆是寧榮二府女眷家宴小聚,就是薛姨媽等外人也算是親戚,沒什麼太多講究。
一群人陪著賈母在園中逛逛賞了賞梅,怕累著了她便引到了園中的一處戲樓坐了先茶後酒,聽戲玩牌。賈母幾人在掛了軟簾的閣樓裡聽戲玩牌,姐妹幾個卻坐不住,就又去了會芳園遊玩賞梅。
這兩年,因為寶釵的出現,姐妹幾個也分了不同的派系。雖然三春都是住在賈母那裡,但三姑娘探春還是和寶釵走的更進一些。不知道是真的喜歡寶釵這麼個人,還是因為王夫人的意思。而迎春和惜春倒是和黛玉、湘雲走的更近一些。其中,迎春和黛玉,惜春和湘雲又是一隊。
現在,賈府內關於賈寶玉妻子的擂臺已經支了起來。而此次共有兩支隊伍參加了比賽。其情況如下:
方隊:紅方隊長:賈老太太藍方隊長:王夫人
挑戰選手:紅方:史湘雲藍方:薛寶釵
拉拉隊員:紅方:黛玉、迎春、惜春藍方:探春
作為聰明人的史湘雲,也不再像原著那樣對寶釵一副姐妹情深。而是時不時的都要擠兌一下寶釵。而薛寶釵也是動不動就要來一場說教。說到這裡,就要說另一件事情了。
去年中秋後的一日,黛玉幾人正在賈母院裡的休息室裡,休息玩耍。薛寶釵隨母親給賈母請過安後,也來到了這裡。寶釵進去時,見探春在練字,迎春在打棋譜。寶玉與湘雲兩同坐一榻玩著一個白玉九連環。而黛玉與惜春正拿著碎布料,坐在窗下炕幾上商量著給小貓做衣服呢。互相見過禮後,寶釵就對黛玉兩人說:「妹妹們這是做什麼呢,我們女孩家雖應以針線女紅為主,但也該勤儉度日才是。那些個小牲畜怎麼還配浪費如此好東西。林妹妹這規矩可要好好學學了」。說這話時,臉上還帶著不贊同。
黛玉知道,寶釵是看寶玉湘雲兩個只顧自己玩,心裡有氣。不過是對著黛玉、惜春兩個借題發揮罷了。寶玉不是她能說的,探春、迎春是這賈府正經的主人。別管人家受不受寵,也不是客居的她能說的了的。但對於主母不喜,又同是客居的黛玉就不用那麼客氣了。而惜春因年小而被華麗麗的無視了。
黛玉很生氣。她本來就不是好性子的人,平時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這回就更別想她能息事寧人了。這回不鬧她一鬧,下回還以為她好欺負呢。她在現代的時候,嘴巴就笨。雖然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但怎麼把話說的難聽,那是張口就來的。
「薛姑娘這是在對我說教嗎?我自幼就由當今聖上贈下的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教導。就是學的再差,那也是嬤嬤的事情,好像跟你沒什麼關係吧。我父親位列二品,我外祖母是超品誥命,做為二品大元的嫡長女,超品誥命身邊養長的官家千金。我想我並不需要一個商女來教我規矩吧。更不用說士農工商了。」
看著寶釵不敢相信漲紅的臉,我又接著說道:「薛姑娘這是在質疑我林家的家教,老太太的教而不養,還是在引質疑聖上的選擇?」
看著寶釵說不出話的樣子,心裡就是一陣痛快。想了想,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所性鬧到底。看誰最後沒臉。
「薛姑娘,你薛家與我林家、與寧府、與榮府大房都沒有什麼關係。平日裡看你歲數大,又怕你因為是商女自卑,才放下身段叫你一聲『寶姐姐』的,但你也不能因為幾句寶姐姐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吧。動不動就說教我們這些候府小姐,世家千金的。你又憑的是什麼?難道是你商家女的身份?還是憑你那成為殺人犯再逃的哥哥?薛姑娘有這功夫,還是研究一下你薛家的教養吧。殺人犯也不是誰家都能養出來的。」黛玉快人快語的道。
「薛姑娘怎麼不說話,難道我們不聽你的,你就會讓你那好哥哥把我們也殺了?」黛玉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接著說道。
還不等黛玉說完,薛寶釵捂著帕子就跑了出去。屋裡的人,也目瞪口呆,傻傻的看著黛玉。就連寶玉也一樣。黛玉笑了笑,兩手向上一灘,問道:「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眾人一致的搖了搖頭。還是不知說什麼是好。說黛玉錯了,人家黛玉也沒說錯呀,身份不對等,你憑什麼管教人家呀。說寶釵沒錯,那殺人犯的哥哥還在那擺著呢,不是家教的問題是什麼。
這之後,起碼有大半個月的時間吧,薛寶釵都在家裡養病沒有再出來逛過。
而聽說這件事的王夫人再看黛玉,那眼神都尖利的像刀子。
賈家別的人,包括賈母在內,就像不知道這件事似的。該幹嘛幹嘛。好像薛寶釵是真的病了,而不是羞於見人躲在家裡。
薛寶釵是真的覺得丟人丟面的。以前一直覺得自己什麼都好。在三春及黛玉、湘雲面前總有一種優越感。今天當著主子奴才的面被黛玉如此的說破。那種難堪,都想著立即死去再不見人才好呢。
寶釵深知賈家下人的習性,今天被黛玉這麼一說,明天還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呢。想想就心塞。
因著此事,寶釵再也不會動不動就對著人說教了。遇到與黛玉有關的事情,也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的。而王夫人對黛玉更是如眼中釘,肉中刺了。
而賈家的下人,也在林之孝家的示意下,隱了黛玉,只傳了寶釵的閒話。
黛玉之所以在賈家從不忍耐脾氣,是知道對於賈家,你越是忍讓,人家就會越是欺負你。現在二品大元的爹還活的好好的呢。如果黛玉現在就忍著,讓著。那等到林如海沒的那天,就更得忍著,讓著了。
黛玉發現很多時候,很多人都喜歡粉飾太平,揣著明白裝糊塗。賈家人尤甚,所以黛玉在賈家做起事來特喜歡直來直往。對付賈家人這種死要面子的,不管不顧的二貨更容易一些。而賈家人也對跟黛玉打交道有些個打蹙。
賈家人也不明白,黛玉是怎麼長成這樣的。難道真的只是賈敏去的太早,被林如海養歪了?其實黛玉的這種行為按現代人的說法來解釋就是:二貨的世界,你不懂。純血統的東北虎妹,虎起來,正常人追都追不上。
話說回來,黛玉之所以敢這樣,是因為黛玉之前讓林二管家收拾京城林府,就是想著等林如海沒了以後,回林府為林如海守孝去。這一守就是三年,三年後,賈家什麼樣還不知道呢。
黛玉知道,在這個時代,一個女人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是需要有個靠山的。而黛玉對於以後的生活,也有了一點想法。而這個想法,也許對今天的黛玉來說只能算是自保的一個辦法。但在以後,卻能說是一件開山之事。 作者有話要說:最討厭薛寶釵講道理了。西廂記那段,她要是沒看過,她能一下子就聽出來黛玉說的是什麼。多年前看的閒書,幾年後還記得那麼清楚,當誰不知道你天天在心裡懷念呀。審黛玉時,還讓黛玉跪下。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
第19章風雨花落
寧府午後宴散後,寶玉與三春姐妹六人都有些睏倦,賈母就讓秦可卿領幾人去休息了。
秦氏先把我們領去了一間之前就預備好的房間休息,一進去,寶玉就鬧著這不好那不好的。一如原著中,秦氏就又把寶玉領去了她的臥室。
賈寶玉也真夠可以的,叔叔跑到侄子媳婦的房間睡午覺。放在現代都讓人覺得不講究了,何況是古代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十一、二歲了,在這古代都算是大人了呢。
黛玉六人沒有跟上去,就在原來安排的那間客房休息了一下。秦氏安置好寶玉後,又出來安置姐妹幾個。
屋子裡有炕,軟榻,熏籠、暖閣、還有一處碧紗櫥,樣樣都是齊全的。因黛玉怕冷就和迎春挑了暖閣,司棋和紫鵑兩個陪著她。
紫鵑就是原來的鸚哥,到黛玉身邊沒多久,便按原著中給改了名字。因忠心符的作用,黛玉對這個紫鵑很是重用和放心。還想著,為了不浪費這枚忠心符,等紫鵑長大了,就安排她嫁給林府未來的管家。這樣她們兩口子就都是黛玉可以重用,放心的人了。
因軟榻只能睡上一個人,寶釵不樂意同人去擠,就自己提出睡在了軟榻上。只餘下湘雲、惜春及探春互相看了看。惜春抱著湘雲胳膊說要一起去碧紗櫥。剩下探春一個,一句話不說的自己去了熏籠那。
一時眾人都由著各自的丫頭服侍著躺下,睡著的睡不著的,都閉著眼睛不說話。
黛玉閉上眼就睡著了。不知何時,就聽紫鵑輕輕的叫聲「姑娘醒醒,要起來了,姑娘們都起了呢!」
待黛玉回過神來,想起一事。便問道:「幾時了,姐妹們起了?寶玉也起了嗎?什麼時候回那邊去?」
紫鵑一一回答後,黛玉也已經收拾好了。黛玉心中一直在想著,要不要收拾了那花襲人去。自從上次黛玉嗆了寶釵後,就聽說那花襲人動不動就在外面說黛玉的壞話。
因林之孝家的是黛玉的人,所以對於賈府說黛玉閒話的事情,一直是盯著的。也因為有林之孝家的時刻注意著,黛玉在賈家這兩年並沒有傳出什麼太多的閒話。說黛玉的,也不過是什麼坐產招婿呀,架子大呀什麼的。這些話,黛玉倒都是能夠接受的。
但那花襲人,就有些過分了。說什麼小性呀,不做針線呀,還有一些別的什麼。都是非常難聽的話。
你說你,黛玉做不做針線,關你什麼事。用你巴巴的說這說那的。
對於這個花襲人,最開始的時候,黛玉還以為她會站在史湘雲這邊呢,必竟有著小時候的情誼在那擺著呢。但誰知道,這個花襲人還是按著原著上寫的,走到了薛寶釵的陣營裡。那黛玉對付起來,就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要說顧慮也就是如何在不破壞原著的情況下,還能扳倒她了。
林黛玉知道賞梅回來的當天晚飯後,就是寶玉和襲人初試雲雨情的時候!所以下午回府後,就在想著怎麼能把事情亮出來。也幸好現在寶玉還住在賈母的院子裡。要是遠了,還真不好操作呢。等想好了辦法,就帶著紫鵑等人去了賈母正房。
今天黛玉的晚飯是特意在賈母處和賈府眾女眷一起吃的!往常,黛玉都是以南北口味不和在自己院中吃的。
王夫人那老女人在黛玉剛來時,說什麼想吃南方菜,讓黛玉帶來的廚娘給做好了送過去。就當是外甥女對舅舅舅母的孝心了。黛玉看不上王夫人,別說吃頓飯了,就是一口茶,黛玉都心疼。而黛玉也怕王夫人得寸進尺,就悄悄的讓廚娘做菜時不要放鹽。菜做好了黛玉帶人親自送過去,伺候王夫人用膳。保證王夫人每頓都不少吃。上頓下頓的,連續吃了三天後,王夫人才一臉菜色的喊停。說什麼吃不慣,心意領了,但菜以後就不用送了。
言歸正傳,晚飯上桌,眾人剛吃到一半,寶玉就胡亂吃完先告退了!
黛玉知道這是回去找襲人去了。黛玉使了一個眼色給紫鵑。紫鵑隨即便走了出去。剛吃完飯,就看紫鵑領人端了一個琉璃大碗進來。
黛玉便對賈母道:「昨個下晌,林二管家出城辦事回來,在城門處看見一老婦提了一個水果藍子叫賣。水果品樣都很新鮮。因這時節,難得看到這些東西,買的人太多,林二管家雖然花了三、四倍的錢卻只搶到了那麼一點。這不,今個早早的就送了過來。因白日裡咱們都在那府,晚飯前才看見。因東西不多,也沒法挨個分去。玉兒便讓人做了什錦水果湯來。也好讓大家都嘗嘗味。也就是這時節罷了,換個日子,誰還能當回事。外祖母也要喝一碗才是,這可是玉兒對外祖母的孝心呢。」黛玉為了看戲,可是把空間的水果都貢獻出來了呢。
賈母高興的摟著黛玉:「不怪我疼她,她也最孝順我。得了一點吃喝,都想著我這老婆子。好孩子,不為別的,只為我玉兒的孝心,外祖母也一定要嘗嘗這水果湯」。
說罷,便讓鴛鴦給大家給大傢夥盛湯,又讓人去看看寶玉在哪裡。讓寶玉也過來。
黛玉忙喊住傳信要走的丫頭,「外祖母,我剛才瞅著二哥哥有點不精神!不如,我們讓丫頭給二哥哥送去吧。就別讓二哥哥來回跑了。也好讓二哥哥早點休息」
賈母聽罷,道:「寶玉是今中午在寧府睡的多了,才會不精神!現在天還早,我們瞅瞅他去!這會子不好再睡,要不夜裡該走了困。咱們上他那裡熱鬧熱鬧去。!」然後便讓鴛鴦、紫鵑帶著湯、碗,一起去了寶玉房裡。黛玉沒想到能看到現場直播,一聽這話,立馬起身跟了出去。
一會,眾人在丫頭婆子的跟隨下到了賈母正房後邊的小院子。穿過月亮門,便見晴雯等從門邊廂房裡迎出來!
賈母覺得奇怪,問道:「你們不在屋裡伺候,怎的在廂房?寶玉那裡誰伺候呢?」
晴雯回道:「寶二爺剛回來就說,只讓襲人伺候!把我們都攆出來了,奴婢領著大傢夥在廂房做針線。就想著離的近些,寶二爺需要人時,也好快一些過去」
賈母點點頭,表示知道。便讓其他人繼續回廂房做針線,讓晴雯帶路,領著眾人往寶玉臥房走去。
剛走近門口就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這聲音,賈母並不陌生,等反應過來,這是寶玉的房間時,不只賈母,眾人都變了臉色!
賈母隨即沉聲對跟著的黛玉幾人說:「天不早了,你們也都先回去吧!嬤嬤們呢?快領你們姑娘回去!」。
黛玉低著頭,偷笑地領著紫鵑等人回了自己的院子。邊走還邊想著白瞎了我這一鍋的水果。
臨近就寢時,紫鵑進來稟報探聽得來的消息:襲人被當場抓住勾引寶玉!賈母要把她賣了!而王夫人卻說,寶玉也十一二了,也該有個房裡人了,而襲人又是寶玉自己選的!平日子伺候寶玉也盡心,不妨留下來,做個通房。最後賈母決定:以後寶玉屋裡的大小事都由晴雯管著。升襲人為通房丫頭,只伺候寶玉,不許管寶玉屋裡的事情。襲人引誘少爺做錯事,本應該提腳賣出去,但念在素日裡表現良好,就只打三十大板,並禁足一個月,而禁足的地點卻讓賈母放在了王夫人那裡。誰讓王夫人要幫著那襲人求情呢。
賈母很生氣,她一直以為襲人是個好的。所以才把襲人給了自己的心肝寶玉使喚。可今天襲人竟然做出這種打她臉的事情。賈母本想把襲人賣出去解氣。但今天王氏卻要把她留下來。可見,這襲人已經暗投了王氏。賈母看了王氏一眼,眼睛一暗,既然你要留人,那就把人放你那裡去思過。看看誰能噁心誰。
黛玉今晚睡的特別香,連空間都沒去!回想今天的事情,可真是應了那句話,你不快樂,我就圓滿了!
今天這齣戲,除了黛玉,也就只有三春能睡的著覺了吧。
第20章日常鎖事
笠日早上,黛玉難得不用別人三催四請的就起了。坐在東暖閣的落地圓桌旁,吃著美味的早餐。
飯畢,就有二等丫頭進來回話。是賈母院裡傳話說,今天不用過去請安了,讓姑娘們自去。
黛玉知道,這是昨晚上襲人那事鬧得。老太太昨是一定沒睡好,今天氣不順呢。黛玉想了想,不去請安也好,省得老太太和王夫人這對婆媳大戰時,掃到颱風尾。
黛玉坐在榻上,想著寶玉那十一、二歲的小身板。再想想花襲人的身高。就忍不住想笑。本來男孩在這個年紀就比同齡的女孩生長發育慢,再小個幾歲,那身高差距就會更大。只要想到,每當花襲人想來個小鳥依人時,寶玉承受不來的樣子就想笑。再加上寶玉的娘受特性,別到時候是寶玉對著花襲人來上一場小鳥依人。再一想到,花襲人一手摟著寶玉的腰,一手抬著寶玉的小下巴,說:「二爺,給妞笑一下」。那場面是要多雷人就得有多雷人。越想她就越覺得搞笑的不行。不行了,這是囧死人不償命的節奏呀。
看著黛玉一個人歪著身子倒在榻上,笑的不能自己。紫鵑幾個看著這樣的黛玉,腦袋裡無數的問號在飛轉。倒底是什麼讓她們姑娘笑成這樣呀。
春日天長,黛玉在屋裡看了會兒書,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便決定找嬤嬤來學繡花。嬤嬤們一聽黛玉要學繡花,一個個苦著臉勸黛玉出去走走。
黛玉無法只得帶著人抱著貓去了迎春那裡。那了迎春那裡,迎春並不在屋裡,看屋子的丫頭說是姑娘們都去了休閒室。黛玉想不明白,都不讓去請安了,那姐幾個怎麼還敢往賈母上房跑,要知道,休閒室可是在賈母上房旁的廂房裡呢。想不明白,黛玉也不想了。又帶著人去了休閒室。到了休閒室,發現除了二寶,都在那裡。問清了大家都沒去賈母房裡請安。黛玉也就安心的落坐。抱著貓和惜春一起看迎春與湘雲下圍棋。
一時間,屋子裡除了落子的聲音,毛筆落在宣紙上的聲音,就再也沒有別的響動了。黛玉抬頭看了看,想起書裡說的「歲月靜好」這個詞。想著也許就是此時這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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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剛抒發了一下心中為數不多的文化小情調。就見這周瑞家的進來,打破了這一室的靜怡。
周瑞家的一進來,就笑說道:「給姑娘們請安了,姨太太叫我送花兒來了。」
姐幾個,同時抬起頭。看著周瑞家的並不吱聲。倒是探春走了過來,看著周瑞家的,說:「周姐姐是打哪裡過來,拿的什麼?」
周瑞家的,回道:「回三姑娘,老奴打梨香院那邊來,姨太太得了宮裡頭作的新鮮花樣兒堆紗花,說是姑娘們一人兩隻,讓老奴給姑娘送來。」說罷,便把裝花的盒子向前遞了遞,好方便探春驗看。探春順手接了過來看在圓桌上。這時,黛玉幾人也湊了過來,黛玉一邊拿著只粉紫色紗花,一邊無不遺憾的想著,因為休閒室的存在,連送宮花這樣的事情都給蝴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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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平淡無波的過著。四月清明節前,黛玉回了賈母,帶著林家的人去了京城外的廣仁寺給賈敏做了場法事。法事結束後,黛玉並沒有回賈府,而是帶人回了京城林府。想著休整兩天,再去賈府那邊。
之前每次過來,呆的時間短也沒有注意到。林家在京城的舊宅左右兩邊竟然都是官宅。聽林二管家說起才知道,林家的宅子位於皇城西邊,這裡住著的都是一些翰林、禦史類的清貴人家。而離這裡不算遠的賈家則算是擠進了皇城東區。東區是達官勳貴一流,而北區則是一些商人、商舖集中地了。南區到住著京城百分之八十的平民。這麼一算,薛家在京城的宅子估計就是在北區了。
想起薛家,上京這麼多日子,天天打著修宅子,選秀的幌子住在賈家。這在賈家一住就快兩年了,秀也沒看見選,連宅子也沒修好。說是選秀,怎麼沒看見請個宮裡的嬤嬤教教規矩。就知道天天跟著三春幾個充大家閨秀。明晃晃就是充著那塊破玉去的,當誰都是瞎子呀。
住了幾天,賈母就派人來接了。來的是林之孝家的。黛玉一看,就樂了。將林之孝家的叫到了花廳,打聽了一下,這幾天賈府有沒有什麼趣聞。
林之孝家的,一進了花廳。先給坐在榻上的黛玉請了安。又說了賈母讓其來接人。問了黛玉起程去賈府的時辰。就在黛玉的要求下,說了最近賈府的事情。
「前個,寧府請璉二奶奶去那邊坐客。璉二奶奶回了老太太,就領著寶二爺過去了。至晚間才回府。」
「寶二爺認識了寧府小容大奶奶的胞弟—小秦相公,老太太做主,讓小秦相公跟寶二爺一起讀書呢。」
林之孝家的又說了一些雜七雜八的小事。黛玉對這些都不太感興趣。有一打無不一打地聽著。
「老奴出府前,聽說寶姑娘病了。犯了舊疾。寶二爺還打發人過去問候。聽傳話的小丫頭說,寶二爺要明天過去看寶姑娘病呢」
黛玉一聽這話,坐起了身子。心中想著這是不是賈寶玉初識金鎖的那一回呀。一想到這裡,心裡就跟長了草似的。可不能錯過現場版。黛玉即坐不住了,索性就一連聲的喊著眾人收拾東西去賈府。
黛玉記得寶玉看金鎖的那回,好像寶釵當著寶玉的面就直接解了衣扣子呢。在現代,這種形為都能算成豪爽。在古代,那可就有點傷風敗俗了。還有那個金鎖要有玉的來配這話,也太事敢事了吧。人家寶玉有玉,你就有金鎖來配。配個金玉良緣什麼的。黛玉覺得這事必須惡搞一下。
想到這裡,黛玉又坐了下來。對林之孝家的說,「今個,你先回去。明天一早,我就回那府去。也不用人來接。你回去就跟外祖母說,我今天邀了李翰林家的小姐來家裡坐客。今天是回不去了。等明一早,我就回去。」黛玉說罷,便讓林之孝家的走了。
林之孝家的前腳帶著賈家人走了,後腳黛玉就讓人喚了林二管家過來。
「林二管家,你悄悄的去外面金鋪首飾鋪子,買上五個純金的金鎖回來」黛玉想了想,又接著說道「把掛金鎖的項圈也買五個回來,再買兩對金鐲子吧,算了,金鎖項圈還是買六副回來吧,如果時間來的及,就在其中五副金鎖上刻幾個字」。悄聲告訴了林二管家那幾個字後,便讓其出去採買了。
黛玉想著,給算上紫鵑的五個大丫頭一人一副金鎖戴,明天回賈府的時候,讓她們五個都戴上。也說是什麼和尚道士給的方法。讓貼身丫頭戴著給小姐祈福用。就說這東西前兩年在南邊很流行。一般人家都會給丫頭買金鎖。差一點的人家也有銀鎖戴的。之前在南邊就一直戴著的。只因北邊天冷,剛回來便沒讓丫頭們戴上,都摘了下來等過了清明天暖和了再戴。
兩對鐲子,是給兩位嬤嬤的。六副金鎖,五副是給紫鵑五人的,另一副是給林二管家的小女兒的。小姑娘才四、五歲,長的很可愛。既然四個雪都給了,那像林二管家、李嬤嬤、趙嬤嬤這種鐵桿忠僕,就更不能不給了。對自己人是一定要大方的。對敵人嘛,••••••,呵呵!
黛玉之所以要明天才回賈府去,除了要採買金鎖這一重要道具外,另一個原因還是怕消息了走漏,看不到好戲。
晚飯前,林二管家帶著東西回來了。因林二管家多花了錢的緣故,金鎖上都給刻了字。把東西分了下去,各各開心不已。黛玉見大家開心,心中一高興,給林府上下又發了一回賞賜。自己院中的人,又一人多發了一份。二、三等丫頭一人一匹布。粗使嬤嬤們一人一塊尺頭。林二管家和兩位嬤嬤又一人一份裝了20兩銀子的荷包。
一夜無語。第二日吃過早餐,黛玉帶著人回到了賈府。
[
本帖最後由 fion007 於 2015-3-21 16:29 編輯
]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3-20 19:06
第21章遍地金鎖
黛玉一行人,到了賈母正院,就有小丫頭一面打起簾櫳一面向回裡面說:「林姑娘回來了。」
黛玉進入房中,發現王夫人和刑氏都在這裡。湘雲及三春姐妹這會估計在休閒室,應該也快過來了。黛玉上前給賈母等人行禮問安。李嬤嬤和紫鵑也帶著四個雪給賈家各位主子行禮。幾人行禮時,脖子上的金鎖閃閃發著金色的光。眼尖的人,都看著黛玉的丫頭。這些目光中有羨慕、有嫉妒。而王夫人這時卻特配合的問黛玉:「外甥女的丫頭怎麼都帶著金鎖呀?」
黛玉一笑,就怕你不問呢。你不問,讓我怎麼往下說呢。
「這兩年,南邊來了一對和尚道士,說是讓小姐的貼身丫鬟常年佩戴刻著『不離不棄,芳齡永繼』的金鎖,可保護小姐身體安康。我爹爹聽說後,就讓人給打了金鎖。之前在南邊時,就一直戴著了。只是剛回來時天還比較冷。就沒讓她們戴著。不然,沉甸甸的。有什麼趣」。這句到是真心話,黛玉從來不知道古代女人的首飾會那麼重。上斤重的金銀寶石都往頭上戴。別說腦袋受不了,脖子也受不了呀。為了不讓自己著罪,黛玉也是能簡就簡的。可再怎麼不戴,為了髮型,為了不失禮於人前(古代的毛病,現代人披頭散髮的多了去了),黛玉的頭上至少也要二、三根簪子,還有一些代替搔頭的頭繩、絹花。雖然還有些重量,但至少在黛玉能接受的範圍內。
回到眼前,黛玉這句剛一說完,賈便好奇的招來黛玉的一個丫鬟過來近細瞧,看見金鎖正面是花朵的樣式,而背面卻刻著『不離不棄,芳齡永繼』八個字。看罷便說道:「林姑爺倒也是一片疼惜之情」。又對丫頭們說「你們幾個可要把這金鎖戴好了!好好給你們姑娘祈福。」
因沒看見鳳姐,又轉頭找鳳姐。鴛鴦出來回道「二奶奶剛出去了」賈母對鴛鴦點頭道:「你回頭找你二奶奶,讓她也給咱家這幾個姑娘身邊的大丫頭都配上金鎖。寶丫頭既來了咱們家,也讓你二奶奶給配上。」
正說著,湘雲及三春也到了正房。大家互相見過後,坐在一旁有說有笑的。復又提起金鎖。黛玉就又說了一遍。並讓紫鵑上前給姐妹幾個細看。眾人都覺得驚奇,又低聲討論起來。復又聽說,老太太給她們的丫頭也配金鎖了。全都起身向老太太行禮謝賞。此間便不一一而論了。
黛玉眼尖,發現寶玉即然沒在這裡。便問道:「寶哥哥,去上學了?」
探春快人快語道:「最近忽冷忽熱的,老太太不讓二哥哥去學堂呢。聽說寶姐姐病了,二哥哥這會應該去看寶姐姐了」。
黛玉聽此,裝做剛知道一般。「薛姑娘病了?可請了大夫?」
探春道:「並不曾聽說請了大夫,只知道是舊疾。既然林姐姐回來了,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寶姐姐吧。」
黛玉沒有意見。本來就是要去的,這會兒自然是順坡就下的。湘雲幾個見此,也道同去。
自那日黛玉單方面的跟寶釵吵了一架後,,便不肯再叫寶釵一聲「寶姐姐」。眾人相詢時,黛玉就以嬤嬤的教導為託詞。嬤嬤們說『林家是列候之後,書香門第。薛姑娘是商賈之流,三代內不可科舉之賤籍。既無親戚關係,自是不該自輕身份與其姐妹相稱。薛姑娘身份之低,就算是平民百姓家裡的姑娘,也是不該和她相交的。』賈家姐妹雖因為親戚關係,二太太的臉色還願意叫她一聲「寶姐姐」,但心裡多少還是因為這句話而有些不自在的。不過,史湘雲卻和黛玉一般都叫起了「薛姑娘」。也許在史湘雲看來,凡是能打壓對手的事情,都應該去做吧。
話說寶玉來到梨香院中,先到薛姨媽房中,見過了薛姨媽後,不過兩句話的功夫就讓薛姨媽打發他到裡間見薛寶釵去了。
一如原著中,寶釵以看寶玉的玉來引,引出了她的金鎖。因話說的投入,戲演的認真,倒是忘記把之前解開的排扣繫上。誰知兩人正說笑,忽聽外面人說:「姑娘們來了!」
話猶未了,就見探春帶著湘雲、黛玉再前,迎春惜春在後,及身後個人的丫頭們搖搖的走進來了,一見了寶玉和寶釵的樣子,黛玉便笑道:「哎喲,我們來的可真不巧!這姐姐弟弟的坐在一起,怎麼連衣服扣子都解開了,這是幹什麼呢?」黛玉興奮極了!你薛寶釵天天滿口大道理的講著。和以經有通房的表弟坐在一張炕上,緊緊挨著。這會兒還解了衣服扣子。這要是傳出去,看你怎麼見人。
寶釵、寶玉一聽黛玉的話,趕忙分開。寶釵滿臉通紅說道:「林姑娘來了,姐妹們怎麼也來了。」想了想,又接著說:「我們不過是坐在一起說話而已,你一個女孩子家亂想什麼呢!」一副要教訓的嘴臉。
黛玉可不吃她那套,冷笑道:「呸,說話就說話,坐在一起就坐在一起,你臉紅什麼呀。你既解了衣服扣子,還怕別人亂想嗎?解都解了,怎麼這會就不敢認了呢。」黛玉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黛玉停了一停,又接著說道:「這麼多人了,咱們還是把衣服扣子繫上吧,成嗎?」一副好好說話,好好商量的口氣。這表情,這語氣,這眼神,氣的寶釵無法。只等背過身去把衣服扣子繫上。
其實,對寶釵這人吧,黛玉雖然反感,但也不是非要找人彆扭的。只是寶釵總是一副自己多好,多了不起。動不動就教訓人的樣子特招人煩,當自己是教導主任呢。總想著踩著別人成就自己,也不看看自己啥樣。再加上王夫人在旁,這黛玉看寶釵是越看越煩。
寶玉見氣氛冷凝,趕緊說到:「我聽說寶姐姐有塊金鎖,正和寶姐姐看金鎖呢!」
湘雲這時也回過神來了,斜了一眼轉身繫扣的寶釵,對寶玉意味深長笑道:「林姐姐說什麼了嗎?愛哥哥解釋什麼呀。你們既沒幹什麼壞事,那薛姑娘衣裳的排扣,怎麼開了!這大白天的解了衣裳坐在一起是幹什麼呢?我們剛才可都不在!我們聽說薛姑娘病了,特特來看她,要早知這樣,我們就不來了!」
探春三人也是不知說什麼好。誰也沒想到一進屋會看見這樣的場景。但來都來了,又不能就這樣走了吧。探春只好硬著頭皮問寶玉:「二哥哥,你剛才說什麼金鎖呀?」
寶玉就勢拿起寶釵的金鎖對探春等人說:「寶姐姐的金鎖是在南邊時一個癩頭和尚送的一句話。他說必須鑿在金器上。你們看,寶姐姐金鎖上的字,和我玉上的字好像是一對。」
探春把金鎖托在手上,說道:「今天這是怎麼了,都跟金鎖幹上了,不離不棄,芳齡永繼。」隨即一頓,然後不只探春拿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寶釵,就是湘雲、黛玉、迎春惜春等人也奇怪的看著寶釵。
寶釵被眾人看的發毛,緊張的問道:「姐妹們看我做什麼?可是這句吉祥話有什麼不對嗎?」
探春不語,黛玉卻問道:「薛姑娘,你這金鎖什麼時候有的?」
寶釵聽罷,只以為大家是好奇,特別得意的說道:「也不記得是哪年的事了,家裡來了一個癩頭和尚,看著倒是有些道行的。既送的句吉祥話,還叫勒在金鎖上,又叫天天戴著,不然沉甸甸的有什麼趣兒。」說完還得意地用手向上抿抿頭髮。
聽了寶釵這句話,湘雲心急的想要張嘴說些什麼,但是被黛玉攔了下來。一時間,屋裡倒有些安靜。
寶玉的奶娘李嬤嬤見狀,便過來解圍道:「這都四月裡了,好好的天,說下雪就下上了,姨娘那裡擺茶果子呢。我叫人給各位姑娘、主子爺取斗篷來備上吧。」
待出了裡屋,薛姨媽已在外間擺了幾樣細巧茶果,留他們喫茶。寶玉因誇前日在寧府吃的鵝掌鴨信,薛姨媽聽了,忙也把自己糟的取了些來與他嘗。此後多與原著相似,並不一一複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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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昨日跟去梨香院的的丫頭婆子眾多,所以第二日一早。關於寶釵當眾解衣扣,黛玉的丫頭和寶釵親身戴金鎖的消息也在一夜間傳遍了賈府內外。
賈府眾人奇怪,怎的同樣一句話,一個是丫頭戴另一個卻是小姐戴。聽林姑娘說,金鎖是上等人家給姑娘貼身丫頭帶的。差一點的人家,戴不起金鎖的都是給帶銀鎖的。但無論怎麼樣,那意思都是給丫頭戴的。怎麼到了薛家這裡卻是要他們家的小姐自己戴呢。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就是:是因為薛家祖上就算是皇商,也只是商人罷了,商人和奴才都是賤籍。所以,寶釵才和黛玉的丫頭一樣都戴金鎖罷了。
現在府裡一半的大丫頭都在戴金鎖呢。等到寶釵出來活動時,這幫大丫頭對寶釵連一丁點敬意都沒有了呢。
也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情,賈府的奴才們,都覺得薛家除了有點錢,就是結了一門好親,不然就跟她們這些侍候的人一樣了。
也是在第二天,當薛姨媽和寶釵母女知道消息後,氣的混身都疼。本以為能順勢拋出「金玉良緣」的,可沒想到卻又丟了一次人。
人家黛玉昨天一進府就說了丫頭戴金鎖的事情。等人家進府半天,來看你時,你才說你也戴金鎖的事情。前後順序就不佔理了。你能說金鎖只能你戴,別人不能戴,尤其是丫頭更不能戴。還是說黛玉是提前知道你要說什麼特意早早備下等著你的嗎?這麼說有人信嗎?你自己都不一定信了。雖然這是事實真相。
寶釵又想到,老太太昨兒已經吩咐人讓給賈家所有姑娘身邊的大丫頭也配上金鎖。也叫人給她的丫頭配金鎖。這樣一來,寶釵的金鎖還敢戴出去嗎?萬一戴出去,被不認識的人當成了府裡姑娘身邊的大丫頭,那可真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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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能去找黛玉算賬要說法,就只能躲在家裡等風頭過去再出去了。薛寶母女恨恨的想著。
第22章不為鳳姐
原以為薛家母女怎麼也要躲上個把月的才會出來走動吧。誰曾想,人家也只是在家裡呆了十天半月的就出來了。給賈母請安的時候,更是落落大方,穩重有禮的,臉上是一點行跡都不露。黛玉看著寶釵這個樣子,心裡才是真的服了,原著裡的林黛玉是比不過的。那個黛玉活的太真,太真的人是不適合活在這大千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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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這日晚間,吃過晚飯的黛玉去了賈母正房陪聊。 不知是誰說起了寧府的秦可卿久病不癒。賈母欲使人去看看。接著又聽道賈母說什麼她的這些重孫媳婦裡,最得意的就是秦氏。聽到這句話時,黛玉口中的茶就嗆了出來。這話太驚悚了,有沒有?
黛玉抬頭45度,向上望去。太讓人無語了。這賈老太太忽悠人真是太厲害了。那是張嘴就來。什麼她這些重孫媳婦中最得意秦氏。她裡外裡就秦氏一個重孫媳婦,好不好?就是秦氏這個重孫媳婦也還是隔房的。她自己的,壓根還沒有呢。寶玉、賈璉是孫子,賈蘭才是重孫子。孫子還沒成親,重孫子那就更別想了。真是樹老成妖,人老成精,忽悠的話是一套一套的。不佩服都不行。
不過話說回來,這秦氏既然病了,那林如海估計也快病了。等前腳黛玉回揚州,後腳鳳姐就要為了那三千兩銀子弄死兩條人命了。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做錯了事,就應該接受懲罰。無論鳳姐這人怎麼樣,做錯了就是錯了。所以,鳳姐今後有什麼結局,都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只是那兩條人命確實是太可惜了。兩人前後死了,留下的父母可如何是好?父母就是有再多的不是,也從來沒想過要逼死自己的孩子。有時想想就可憐那對失去孩子的父母。
黛玉想著,也許可以做點什麼。不為了拯救鳳姐,不為了改變劇情,只為生命,只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黛玉耐著性子,又陪著眾人閒聊了一會兒後,方告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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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飯後午睡前,黛玉讓紫鵑請鳳姐過來。因院子裡散養的貓和臧獒,很少有人會來黛玉的院子。黛玉也很少請人來自己的院子。與姐妹們相處也多是在賈母處及休閒室那裡。來過小院的人,除了鳳姐,還真沒別人了。
黛玉正坐在那裡一邊騷擾睡覺的花貓一邊想著怎麼開口跟鳳姐說話,就聽雪雁低聲說道,「璉二奶奶來了。」
黛玉起身迎了出去,鳳姐見此就笑了,「喲,這是迎我呢?可見我是個有福氣的,能得一個如此美貌的仙子妹妹起身相迎!」
一邊說,一邊向裡走去。待雙雙落坐後,鳳姐才問黛玉找她過來是什麼事?
黛玉看了鳳姐一眼,讓丫頭們都下去了。鳳姐不知黛玉何故如此,也讓跟著的丫頭們出去了。黛玉倒了杯茶給鳳姐。鳳姐接過茶,喝了一口。
「林妹妹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只要二嫂子能辦的,決對給你辦了」。鳳姐看黛玉如此,以為是黛玉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見王熙鳳一副爽朗的樣子,黛玉也決定不講什麼方法方略,直接說事得了。
「二嫂子可知道,包攬訴訟,收人銀錢替人打官司,放印子錢,這些都是抄家殺頭的大罪?不追究的時候天下太平,若是被人有意的翻出來可都是了不得的事情。」
鳳姐一臉迷糊,看著黛玉道:「妹妹怎說起了這些,這跟你我,跟咱們家有什麼關係?」
黛玉不接話茬,接著說道:「官府裡對放印子錢的事一直管的很嚴,查出來都是大罪。老百姓對放印子錢的人也是恨之入骨,背地裡都罵這樣的人要斷子絕孫呢!天天被人這麼罵,跟被人詛咒無異。有些人一但做了這樣的事情,子孫都是跟著倒楣的,有些人家再也沒有孩子出生,還有些人家的子嗣,明明都長大成人,結婚生子了,好好的卻一病就沒了的」。
「可就是這樣,因衝著日近鬥金,來錢快的。外頭還是有不少人在放印子錢。不過古往今來,從沒見過誰家的當家奶奶讓自己的陪房去放印子的。不然,一旦被人告了,或是讓哪個閒著沒事的禦史督察參一本,最輕也是要被抄家奪爵的。夫家出了這樣的事情,那當家奶奶還有好?所以一些人家便雇來些地痞,盲流當打手,一但出了事就推這些人出去頂罪,而背後真正的主使就逍遙法外,安全度日了!」
說到了這裡,看鳳姐還是沒有明白的跡象,臉上雖有驚嚇,卻並不驚駭。黛玉就知道,這時候的鳳姐還沒有幹過這些事情。既然還沒幹過,那這預防針打的還算及時。只是不知道這劑預防針有沒有效。
「自古以來,長房長子襲爵,若長房無德,包攬訴訟,收人銀錢替人打官司,放印子錢,若被查出來,爵位會交給何人來襲?
「自古以來,長房長子襲爵,若長房無子,爵位又應當如何傳下去?」黛玉看鳳姐沉思。輕輕的走到鳳姐左邊,在鳳姐耳邊用很小的聲音問:「若璉二哥無子,榮國府的爵位誰能繼承?」
鳳姐恍惚中,聽到這句話。直覺的吐出了一個人名,「寶玉」。音未落,鳳姐變被驚醒過來。看著黛玉,雙眼滿是驚慌。
「林妹妹,我......」,鳳姐一瞬間便穩住了心神。「林妹妹叫我來,到底想要對你嫂子我說什麼呢」。鳳姐說完想對黛玉笑一笑。可又實在笑不出來。只能睜睜的看著黛玉。
黛玉心中稱讚『不愧是鳳姐』。這麼快就回過神來了。
黛玉不回答鳳姐的問題,又繼續說道:「鳳姐姐與璉二哥成親自今,也有數載了吧。」
「聽說女子過於勞累,會導致氣血不足,天葵不穩。近而影響生育」
黛玉說這話時,鳳姐的臉就有些黑。鳳姐雖不知黛玉說這些要幹什麼,但跟生育的關的話題。對鳳姐來說,一直很刺耳。
「璉二哥若沒有子嗣,爵位會成為誰的?鳳姐姐若沒有子嗣,那姐姐積攢下的家財,又要留給誰呢?」
鳳姐聽黛玉這麼說,很是生氣。黛玉的話,好像已經確定她將來沒有孩子似的。剛要說些什麼,就被黛玉打斷了。而黛玉下面的一句話,確讓鳳姐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鳳姐姐可知道,先珠大哥哥,為什麼會一病不起,就那麼去了?」
「鳳姐姐可知道,二舅母從什麼時候開始,日日唸佛。佛珠從不離身的?」
「那鳳姐姐知道不知道,為什麼寶玉這麼大了,既不唸書,也不習武,只是內宅廝混?,而二舅母和老太太也不為寶玉的前程著急。憑的又是什麼?」
「鳳姐姐可見過嬰兒?若見過,那嬰兒的嘴有多大,是否能含下那麼大一塊玉。寶玉真的是含玉而生的?」就是真的含玉出生,也要忽悠成假的。
鳳姐好似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明白的樣子。只坐在那裡看著黛玉出神。
黛玉決定最後再下一劑猛藥。鳳姐最後到底能領悟多少,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鳳姐姐可能還不知道,宮裡的元春大姐姐就要熬出頭了。當然,前提是蓉哥媳婦能夠’順順利利’在這一兩年內久病不癒,從此一命嗚呼。」
聽到此處的鳳姐是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厲聲喝道:「林妹妹慎言!」
「他日,二房之女容登高位,這榮國府的主人嘛,是貴人之胞弟還是貴人之堂兄弟呢?若這堂兄弟之妻不僅是個無所出,還是個放印子錢的呢?」
黛玉並不理會鳳姐的厲色,只是輕輕的笑著。好像剛才那番話不是她說的一樣。小樣,忽悠的就是你。
「噢,對了,最近黛玉聽說二舅母要找鳳姐姐合夥幹一件大買賣呢。說對你有大好處,她只是沾一點光而已呢。」
說完這句話,黛玉便不在說話了。黛玉見鳳姐張嘴要說話。便對鳳姐搖搖頭。說了一句:「能說的我都說了,不能說的我也說了。鳳姐姐事忙,我就不留姐姐說話了。」
說罷,便喚紫鵑送鳳姐出去。
鳳姐離開時,臉上驚慌,迷茫,無助,種種交替出現。弄蒙了鳳姐,黛玉嘻嘻一笑,轉身回房間睡覺去了。
黛玉知道等哪天王夫人或是別的人唆使鳳姐放貸時,鳳姐就會想起今天的話。鳳姐就算不信陰私報應,但總會相信陰謀詭計吧。
等秦可卿死在這一兩年內的時候,鳳姐就會更相信這番話。那三千兩銀子就不信鳳姐還敢要。
黛玉這麼費盡心思的黑王夫人,也是為了自己將來好過些。總之,若鳳姐和王夫人從此離心離德,對著幹,看那時候王夫人還有沒有時間來找黛玉的茬。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挺看不上書中那對自殺的未婚小夫妻的。你們死了到乾淨。留下的父母該怎麼辦?
第23章回揚州前
自那日午後,每次鳳姐看見黛玉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但如此,黛玉有幾回不經意間發現,鳳姐看二太太的眼神中,竟是帶著一種猜疑。可見那日的話,鳳姐還是放在了心上。以後不管二太太再說什麼,至少鳳姐不再會全然的相信了。只等時間到了,黛玉說的事情一樣樣的出現了,那麼鳳姐和二太太這對組合就要面臨拆夥的危機了。
雖然,誰也說不清鳳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放印子錢的。但賈璉幫著黛玉辦了林如海的後事後,護送黛玉回到賈府的那天。也正是鳳姐收印子錢利息的那天。而這麼看來,鳳姐放印子錢也是這一兩年的事情呢。
記得原著中所說,秦可卿病重的那年冬天,林如海因為身染重疾,才寫書信來接黛玉回去的。而秦可卿五七的時候,跟賈璉去揚州的來旺回京城報了鳳姐說『林姑老爺是九月初三巳時沒的。二爺帶了林姑娘同送林姑老爺的靈到蘇州,大約趕年底回來。......』等語。而揚州至京城走水路需1個月的時間。那麼也就是說秦可卿與林如海是差不多時間離逝的。都應該是明年9月前後的事情。時至今天,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了。
現在,已經是八月末,九月初了。離每年林家來接她的日子已經不遠了。估計接人的船這時候都已經從揚州出發了。等黛玉回到揚州,差不多就是原著中林如海生病的時間了。因黛玉每年回揚州都是這個時候,而今年也不會例外,這樣一來就不會出現原著中賈母使賈璉護送的情況發生。這樣倒給黛玉不少的準備時間。只是又要準備什麼呢。財產的事情,賈敏離開前就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林府庫房中的東西也就剩下賈敏嫁妝裡的一點東西了。若裝箱的話,也就十來個箱子。現在算一算,揚州所有的東西裝箱運至京城,也不過是三十來口箱子的事罷了。所以,財產的事情,倒不是首要的。在黛玉看來,首要的事情,是林如海這個靠山倒了。她一個小女孩如何在這群狼環視的古代生活下去。
穿越過來的這幾年,黛玉一直在想,林如海病逝後,如何生活。雖然賈府內有賈母,賈母身上有催眠符。但賈母也已經不年輕了。若賈母也過逝了。那之後的生活又應該怎麼辦?等賈母過逝了,賈家倒了。而黛玉這個依附賈家過日子的外姓女孩又要如何自處呢?
在這個世道下,一個女孩,就算有忠僕、有財產,想要安生過日子,沒有靠山也是不可能的。可林家五服內都沒有人了。五服外的親戚,那跟陌生人又有什麼兩樣。林如海去後,林黛玉最親近的人家就只剩下賈家了。可賈家也會倒呀。賈家抄家的時候,黛玉才16、7歲。剩下的十多年,黛玉要如何過呀。
黛玉有想過成為秀女進宮去。自己有空間,有忠心符。只要在宮裡小心的呆到30歲就可以了。所以在兩個嬤嬤來林家的時候,黛玉就問過兩位嬤嬤她們在宮裡的事情。知道了宮裡的殘酷,也知道了宮裡的黑暗。像黛玉這種東北虎妞跟本就沒有辦法在裡面活上兩年,更別說十幾年了。所以,進宮的想法也隨著知道的越來越多而消失了。
之後黛玉也想過認個什麼乾爸乾媽的。別的同人文裡不是都這麼寫嗎?可看了林如海這種古代標準的士大夫與親生女兒如何相處後,就覺得,親生的都這樣了,那認的什麼幹的義的就更是白扯。純粹是上敢子讓人賣呢。
還有一種辦法,聽說是可以上本家過繼個子嗣,如果怕大的養不熟,可以抱養個小的。等小的長大了,將來也是個依靠。但小要多小才算小?至少也要二、三歲的吧。等黛玉離開這裡回到現代時,那小孩也才十六、七歲,還沒有辦法把家立起來呢。所以這小孩黛玉是一點光都借不上的。存是費心費力白忙活一場。
想起種種,黛玉嘆了口氣,非常無耐!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想了。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靠人人了,靠山山倒的。想來想去,就只剩下嫁人一條路可走了。可就算自己嫁人了,有夫家可以投奔。但沒有娘家的媳婦在夫家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的。眼前的刑氏,就是一例。而且,若是訂婚時,人家是衝著林如海去的。等林如海去了之後。好一點的人家就是不悔婚,也是不會真心對待自己的。壞一點的,別說退婚了,都能往死裡逼死黛玉了。所以,嫁人對黛玉來說也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現在想想,也怪不得原著中的林如海會有把林黛玉嫁給賈寶玉的想法呢。賈家是林黛玉的親戚,又是自小撫養黛玉長大的地方。總比陌生人有感情基礎吧。待林如海死後,應該不會對黛玉太差才是。可偏偏世事難料,最終讓黛玉受苦的確正是這個賈家。
有時候黛玉總是想著,為什麼自己不能像原著中的黛玉一樣活到十七、八歲就死掉呢。如果這樣,自己也就不用為剩下的十幾年的生活這樣操心上火了。
唉!誰讓自己說了不算呢。既然自己不是制定規則的人,那就只能成為遵守規則的人了。認了吧。
就在黛玉實在沒有辦法,只想著走一步算一步的時候。突然想起在現代看過的一些紅樓同人文。文中的女主都會把林家百年藏書抄錄後拿出來,或是捐給朝廷,或是捐贈書院,或是又給朝廷又捐書院的。更有甚者是自己開書屋,讓學子們免費看書的。為的就是積攢名聲,人氣。在林如海死後,讓這些文人學子成為有利的監督者,以此來保護黛玉的生命財產安全。但這樣做的一個弊端也是明顯的。黛玉雖然受到了保護,但也因此會成為有心人士的追逐對象。等黛玉到了婚嫁之齡,生命都會受到威脅。
但到了今天,黛玉除了公開藏書,已經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有時她真為這智商著急。那些穿越前輩到底是怎麼在古代混的風生水起的呀?古代人真的不傻,相對現代人來說,更聰明一些呢。把古人當傻子,人家能讓你真的成為傻子。
在黛玉還沒有想好怎麼做的時候,黛玉就已經讓人把藏書抄錄好了。這也是因為黛玉怕到時沒有想到別的辦法,而再去抄書,時間會來不及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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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黛玉數著日子盼著揚州來人時,又在突然間想起個重要問題。那就是林如海的配合問題。很多事情,就算是有催眠符。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解釋的。
怎麼跟林如海說,『偽爹,你快死了,活不過明年九月份。你快點幫你姑娘我把後事安排了吧』。這話,打死黛玉,黛玉也是說不出來的。但如果林如海不知道死期,他還會去安排這些身後事嗎?
黛玉是準備回揚州後就給偽爹林如海使用空間泉水的。記得賈敏因使用泉水的原因,一直都健健康康的,直到去世前的三天才發病的。如果林如海使用後也是這個效果,那事可就打大了。到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就目前來說,當務之急是讓林如海知道一些事情。但怎麼才能讓林如海知道這些事情,而又不會暴露自己,這才是首要解決的事情呀。
十月中旬,林家的船終於停靠在了京城外的碼頭上了。黛玉又是一番告別辭行。待離開了賈府,便一路追風逐浪向揚州行去。 賈家的人,也許還有林家來的人此時都以為黛玉還會如往年那般今冬回家過年,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就會北上京城。所以對於黛玉的離開並沒有太多的離愁。
而此時剛走出賈府的黛玉卻在想著,林如海的死亡既然已經是無法避免的了,那其後的三年孝期,她到底是在京城林府守孝還是在蘇州老宅守呢?如果在蘇州守孝三年,那就破壞了原著劇情,估計那對神棍也是不會允許的。但賈敏去時,黛玉卻是在揚州守了三年才上京城的呀。那就不算是破壞原著劇情嗎?再一個,蘇州必竟是沒有什麼人了。在林如海去世的這個時候,還是在京城林府更安全些。至少幾年內,黛玉都可以借賈府的勢,讓自己過得從容一些。
另一個,若是在京城,看熱鬧可是方便的多呢。記得原著裡,鳳姐兒就對賈璉說過『『坐山看虎鬥』,『借刀殺人』,『引風吹火』,『站幹岸兒』,『推倒了油瓶兒不扶』,』什麼的,黛玉就想著,光看戲哪有參予有意思呀,這些個方法,將來有機會倒是可以挨個試試。
第24章揚州揚州
一個月,今年回揚州因著順風順水,路上只走了一個月的時間。等黛玉一行人下了船,便看見林府的轎子已經候在一旁了。
黛玉坐上轎,眾人一路平穩的向巡鹽禦史府行去。一路行來,花紅柳綠。讓黛玉本有些低沉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南方的十一月,潮濕的空氣,有些涼爽。十一月的揚州不像北方已經開始下雪,冷浸手腳,也不像夏季時那麼炎熱。正是出行的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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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大門,管家護院等男丁紛紛退下,跟在黛玉身後的丫鬟忙上前攙扶著黛玉進了二門。黛玉真想甩開膀子大步邁進去,哪還用的著人去攙扶呀。這小一步小一步的哪裡挪,真考驗人的耐心。也就是在這裡吧。要是在現代,別說公交車上不去了。就是地鐵估計也很難擠的上去。話說回來也虧黛玉來到這裡的時間長了,這些個事情也都慢慢適應習慣了。
黛玉一到內院,道路兩邊的林家的下人們就紛紛駐足見禮,畢竟自從賈敏過世之後,這位未出閣的大小姐就成了這林家內外真正的管事主子,別看一走半年的,但於威尚存呀。這位大小姐管起家,辦起事來。那真是雷厲風行,鐵血手腕的。不服,不聽管的,那是直接發賣了事,多餘的話是一句沒有的。
因此時,林如海尚在前衙辦公並不在府中。所以黛玉與幾個府中老人閒話了一會,就有早等在一旁的一干管事、嬤嬤前來回事。
「按照小姐年初去京城前的吩咐,小事就由老奴領著府裡的幾個管事嬤嬤商量著決定,大事則回老爺最後定奪。如今小姐回來了,且看看賬簿等物事,看看可有紕漏之處。」說完林管家便把手中賬冊呈了上去。
林黛玉略微翻了翻便放在了一旁,「林管家做事,我是信的過的。這些且放在這,待我見了父親後再慢慢地細看。」
「是。」幾個管事嬤嬤應了之後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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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用過餐點,打發跟回來的都人去休息後。黛玉也回了榻上休息。
迷迷糊糊的,只覺得手間癢癢的。待睜開眼睛向下看去,跟黛玉一起組團出遊回來的一隻花貓不知何時跳上了榻,這會兒正在榻上美滋滋的一邊甩著尾巴一邊睡著覺呢。這幾隻貓都是被黛玉喂過空間水的。所以,四隻不僅較別的貓聰明些,想來也會長壽一些吧。
黛玉斜過神子,一邊撫摸著貓毛,一邊什麼也不想的發著呆。
「姑娘,可是要起了?」紫鵑端著一杯茶,輕輕的走過來。
林黛玉點頭,在紫鵑等人的侍候下略微洗了面,換了衣服。得知林如海已經回來後,便朝林如海的書房走去。
書房的小廝見是林黛玉過來,忙跑過來見禮道:「見過小姐,老爺這會兒正在書房呢,可要小的去通報一聲?」
黛玉笑著搖了搖頭,徑直向裡走去。
「爹爹,我可以進來嗎?」黛玉站在書房門前問道。
得到允許後,黛玉隻身推門進去。
一年不見,這對偽父女自有一番離別相訴。
稍後,父女紛紛入落。林黛玉抬頭看著臉色蒼白,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的林如海時,一股熱淚禁不住湧出眼眶,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怎麼都止不住。
「不過是半年時光,爹爹怎會弄得如此憔悴?」林黛玉捂著嘴,想掩飾住自己想要大哭一場的衝動。
從前對著林如海,黛玉是沒有多少感情的。一是因為不是真的親生父母。二是對林如海的一些做法不太認同。在古人眼裡,林如海可能做的都是符合這個時代要求的。但在黛玉心中,這個父親是不合格的。若不是林楓來了,妻子過逝後,讓年僅6歲的女兒像是打秋風的一樣去別人家寄人籬下不說,還不管不問的。幾年也不見接回來關心關心。就算是林楓來了,他林如海竟然也放心就讓6歲的女兒管家理事。對於在現代被父母驕慣養大的林楓來說,林如海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但就在今天,看著還不到五十歲的林如海,鬢白,瘦弱、蒼老的樣子。情不自盡地喊出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最真心真意的一聲父親。
「別哭,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哭什麼。」林如海看著林黛玉哭花的臉,勸道。
黛玉哭了一會兒,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便止住了。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給林如海。因是背著林如海,所以整杯茶有一大半都是黛玉空間中燒好的熱水兌的。
黛玉這時也想明白了,自己回來了,從今天開始,林如海的起居就會交到自己手中。只要經常給林如海服用空間水和空間出產的食品,想來不過十天半月的,身體就能調整過來。而其他的事情,也不急在這一天半天的。等過完這個年再說這些事情,也來的急。
林如海接過黛玉倒的水喝了兩口說道:「半年不見,玉兒倒是長高了不少。你外祖母及舅舅舅母身體如何?......」
因剛升起的那一縷父女親情,林如海的問題,黛玉都認真地回答。並努力的將一些生活中的趣事說給林如海聽,也顧不得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的,只要林如海開心就好。一下午基本上都是林黛玉說,林如海坐在書案後嘴角含笑靜靜的聆聽,慈愛的目光一直落在林黛玉的身上,間或插上幾句。一時間,房間氣氛和諧,其樂融融。
及至黃昏,黛玉又陪林如海用了晚膳,才在林如海的催促中回房休息。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起來,聽說林如海尚未出府,黛玉便去了小廚房,避著人用空間好料給林如海做了早飯,使人送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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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來之後,黛玉對府內奴僕又做了一次篩選,挑出對林家忠心耿耿的分作一批,將來隨黛玉北上京都;剩下的人,黛玉準備年後就放出去。而對於奴才中的碩鼠,小打小鬧的。黛玉也不準備追究了。林家不比賈家,奴才根深地固的。林家的奴才,在賈敏在時,就被清理出去不少。說起這個,就不得不感慨一下賈敏的慈母心腸了。賈敏把她能為黛玉做的,都做好了。留給黛玉了一個清明、省事的林家。所以要想在林家找出個像賴大家那樣的倒還真沒有。
每當說起賴大一家,黛玉都很無語。這家人還真夠奇葩的,你吃著賈家,花著賈家最後還拿著賈家的。你一賈家世僕,得貪了賈家多少銀子才能在京城那寸土寸金的地方蓋房子起花園子呀。你蓋就蓋吧,你竟然還下貼子請賈家這一家的受害者去你新蓋的花園子吃飯看戲。你這腦子得有多抽呀。當然,相比抽了的賴家,看了這一出都沒有反應的賈家,絕對是腦袋有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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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有條不穩中飛快的向前走去。不知不覺間就到了臘月。因為這半個多月的調養,林如海的身體已經很好了。如果不是宿命的安排,別說活過明年了,就是再活個七、八年都沒有問題。黛玉有時總在想,林家是要多倒楣,才灘上這麼一回事呀。
『唉,不想了。明天臘八,給偽爹熬粥去。好歹父女一場,不為治命,只為強身健體也要好好的做一回孝順女兒。那些個破事,出了正月在想吧。』黛玉一邊搖頭,一邊向小廚房走去。身前身後,幾隻臧獒追逐打鬧著。
父女兩人親密,溫馨的過了一個臘八節。隨著父女兩人感情的升溫,黛玉覺得這府底就他們父女兩人住顯得太大了。考慮了一下,黛玉就跟林如海商量,她搬出內院,住到林如海前邊正院東邊的院子裡。
揚州巡鹽禦史府,前後可分三部分,前邊是官衙,中間是三個兩進的院落。一般中間院落的前一進院是書房,待客之處。而男主人正常起臥都是在第二進的。而官員女眷們都是在官衙的最後一部分居住。
林如海同意後,黛玉便搬到了府中間林如海東邊的院子裡居住。因著黛玉是女眷的緣故,林如海便讓人封上了前邊通往官衙的門,又從與自己二進院相連的牆上開了一個月亮門,以供黛玉行走。而黛玉見他父女兩人都住到了中間院落,便讓人把內院封了起來。又讓家中僕人除住在主子院裡侍候的人外,都住到了中間西邊的院子裡。
因林家庫房是在內院,黛玉去庫房看過後,發現東西並不多,便讓人裝箱後放進了自己院子的前一進廂房內。
到了此時,對於林家的財產及林家的僕人,黛玉都已經全部安排好了。現在就等著過年了。
第25章世情如刀
因黛玉知道,這個年是林如海生命裡最後的一個年。也是父女兩個最後的團圓年。所以,在操持過年這件事時,特別的用心。無論是新年擺設,還是新衣新鞋。都是很用心的去準備。能自己動手做的,都不會假於他手。黛玉總希望能夠在最後的日子裡為林如海做些什麼。
從臘月二十三開始,今天「祭灶」、明天「掃房子」、後天又「接玉帝」的。一天一天,一直忙到除夕夜。
除夕夜,父女二人坐在席前。互相說著吉祥話。說著對來年的期許。每每說到動心處,黛玉都要強忍著不落淚。看著這樣的林如海,黛玉問自己,對於一個對生活充滿希望的人來說,什麼是最殘忍的。她想無非是命不久矣了。黛玉對自己說今天一定要開開心心的,就算是為了讓林如海開心,也不能表現出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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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三,一早起來,黛玉便把林家內外所有的僕人都集中到了一起,按著年前擬定的名單,給了身契,放出府去。而剩下的僕人,黛玉在問明意願後,把願意留下的都重新做了工作安排。而留下的這批僕人,黛玉也每人給了一份厚重的賞賜。至今為止,不算莊子上與鋪子上的僕人,林府上下加上護院也不過六十餘人了。而管理起來也更方便了。
當黛玉處理好手上的事情,已經是用晚膳的時間了。在匆匆用過晚膳後便敲響了林如海書房的門。
「玉兒來了,坐吧」林如海坐在書桌前,抬眼看了黛玉一眼後,便讓黛玉坐到一旁。復又低頭寫著什麼。
黛玉坐在一側,看著林如海。因近幾個月一直在服用空間食水的緣故,林如海看上去不過四十出頭,容貌俊美,氣質溫潤儒雅,行動間又透著威嚴。這樣的男人,不愧是曹雪芹筆下誕下林妹妹的雙美之一,真是……」她也不知如何形容。心中有一種風華絕代的感慨。只是這種詞是用在這裡的嗎?黛玉也說不清楚。這時很有一種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覺。
就是在黛玉胡思亂想中,林如海合上手中的書件。走到了黛玉一側坐了下來。也看著十幾歲的黛玉,不說話。
十二歲的黛玉,已經初具少女的風姿。滿身的靈氣,混在書卷氣中。雖不十分美麗,但卻獨有著一分屬於自己的風韻。林如海看著這樣的黛玉,不禁想起黛玉剛出生那會兒的樣子。小小的一團,哭聲還沒有小貓大。雙手托著小小的黛玉,滿心都是感動。黛玉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在他對子嗣已經絕望的時候來到了這個世界。雖然遺憾不是個兒子。但人到中年,能有一份骨血存於世,心中也是感謝上蒼的。
「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焦慮?整個年過得都是神精恍惚的」林如海首先問道。
「爹爹?」黛玉有些詫異的看著林如海。這什麼人呀,既然都看出來了,怎麼就一直這麼看著呢。這是親爹吧,是親爹吧?
林如海淡淡一笑,說道「自從這次從京城回來,你就是心事重重的。每每在爹爹不注意時,總會看著爹爹,面露悲切」停了一下後,又接著道「不但如此,多數時候竟然是在強顏歡笑,我不知道我的女兒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學會了強顏歡笑,倒是讓為父錯過了。若知如此,也不會送你進京了。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夠平安喜樂的過一生。對於你,爹爹從來就不會要求你多麼懂事,多麼賢惠。因為爹爹知道那些懂事、賢惠的孩子並不一定是幸福的。爹爹希望爹的玉兒是幸福的。哪怕是笨一些,驕縱一些呢。一晃多年,玉兒也長這麼大了。還記得玉兒週歲那年,爹爹在正院的桂花樹下埋了99壇的女兒紅,這情景仿若昨天。」
「爹爹,」黛玉哽咽的無法言語。
「好孩子,莫怕。無論是什麼,爹爹給你做主。」林如海起身拍拍黛玉的頭說道。
黛玉一時無措,最後起身撲到林如海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黛玉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麼,是在哭自己,哭賈敏,還是在哭林如海。總之,滿腔的悲傷都想要從這場大哭中發洩出來一樣。哭花了妝容,哭濕了衣襟,也哭痛了林如海的心。
看著撲在自己懷裡大聲痛哭的女兒,林如海的心都要揪了起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讓這個自小就樂觀,堅強的孩子如此失態。
等林黛玉終於緩過神來時,時間都已經入夜了。過晚的時間,讓黛玉本來鼓起的勇氣又跑掉了。黛玉還在猶豫是不是等到改天再說時,林如海卻語氣堅定的說:「有什麼事情,今天就一總都說出來。你這副樣子,今天不說個明白。誰又能休息的了」
黛玉抬頭看著面前的林如海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決對快刀斬亂馬,實話實說。
黛玉站起身,扶林如海坐到榻上,然後又回身倒了一杯茶遞給林如海。背對著林如海說道:「爹爹是女兒的天。自母親去後,我們父女二人相依唯命,爹爹便成了女兒唯一的依靠。而女兒卻在無意中得知,女兒的天就要塌了下來。」黛玉說到這裡,心中又是一陣悲痛。
黛玉回身看向林如海,發現林如海並未明白黛玉話中之意。黛玉閉上眼睛,咬緊牙關。深吸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女兒這次回南時,路遇一位能人大士,他指出吾父身體有恙,將重疾纏身長臥於榻前,並於今天九月初三逝於揚州」。說罷,黛玉將頭看向他處,並不敢再看林如海一眼。
半晌靜寂,「你是如何遇到那位能人大士的?後來又如何?你歸府後,汝父並不曾生疾也,這一點,你也是知道的」林如海語氣很輕的問道。他相信之後應該還有些什麼。不然,黛玉素來穩重,又怎會如此失態。
「那位大士是突然出現在女兒回南的船上的。出現時身若明珠閃閃發亮。其言,與女兒有舊,故贈女兒仙界靈泉水於指間,服用可強身健體。若爹爹能夠長期服用,可無病無痛的,活到九月初三」。說罷,拿過桌上的茶杯,將殘茶倒掉,右手食指伸到杯邊,就見一細小的水流順著黛玉的指間出來流到了杯中。
林如海看著眼前的一幕,回想著女兒黛玉剛才所言。不得不相信自己還有半年壽命這件事情了。回頭細想,林如海在去年黛玉未回府時,身體已經每況愈下了。但在黛玉回來不久後,身體竟然奇蹟般的轉好了。想來那時,黛玉已經為自己服下了靈泉水了。
看著坐在一邊的林黛玉,紅腫的眼晴,瘦弱的樣子。林如海心中滿是疼惜。這個孩子,才剛剛十二歲。天天面對著自己,一面要小心掩飾真相,一面還要強顏歡笑。怎能不讓林如海心疼呢。
林如海走到黛玉身旁,拍拍黛玉的肩膀,輕聲問她:「跟爹爹說說,那位大士還說了什麼?」
黛玉想了想,說道:「他說我們全家都是神仙轉世,下凡歷練的。爹爹是今年九月初三回仙界,而玉兒卻還要活到三十歲才能離開人世,回到仙界去」。黛玉胡說八道的把事情都對林如海說了,包括黛玉活到三十歲的事情,也告訴了林如海。剩下的十多年就讓林如海幫忙想辦法吧。她是沒有什麼好辦法可想了。
黛玉不知道這種話,算不算是安慰?與其說什麼死呀,活的。黛玉更想用這種不切實際的說法來表達。
之後,又是一陣沉默。直到窗外傳來打更的聲音。林如海像是突然驚醒了一般。起身對黛玉說道:「天不早了,玉兒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黛玉也知道,此時已不宜再談下去。便聽話的起身,行禮,告辭離開。
走出院子時,黛玉回身看了一眼書房,看著那個在燭光中映在窗戶上的身影,心裡滿是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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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的心裡很亂,腦子像不受控制似的胡思亂想著。以前常聽人說,人到死時真想活的話。記得在現代,癌症晚期的病人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很少有人能夠平靜的接受。要麼是大吵大鬧,要麼是尋死覓活的。可林如海如今平靜的樣子,黛玉真的很擔心。一會是擔心林如海不相信自己的話。一會是擔心林如海相信自己的話,平靜後來場暴風雨什麼的。也不知道林如海有沒有報社心理。其實,真正有報社心理的是黛玉。憑什麼你們當神仙的想這樣就這樣,想那樣就那樣的。什麼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為了塊破石頭,別人就得家破人亡的。憑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時間從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歲月匆匆,又老了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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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fion007 於 2015-3-21 16:3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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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3-20 19:08
第26章歲月匆匆
那晚回房後,黛玉始終睡不著。從床上起來,取了臥室牆上的洞簫。本想洞簫低沉,正合此刻的心情。卻忘記夜色正濃,正是好眠的時候。當第一個聲音剛從嘴邊滑出,外面就一片狗叫聲就隨之響起。
抬頭45度,明媚而又憂傷。這讓人蛋疼的世道。連小資一把的機會都不給,以後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不過這麼一鬧,黛玉到是什麼心情、想法都沒有了。倒回床上,就睡了起來。
次日辰時,黛玉又是在一片貓叫狗吠聲中醒了過來。透過床帳,看見天已經大亮。想起昨天的事情還沒有著落。急忙坐起身來準備起床。
「紫鵑,紫鵑」一邊下床,一邊朝外面喊著。
「姑娘可是醒了?老爺今兒一早就派人過來說姑娘昨夜睡的太晚,讓姑娘多睡會兒子,叫婢子們不許吵著姑娘呢。」紫鵑輕巧的推門進屋。
「不睡了,起吧。」黛玉伸懶腰伸到一半便頓住,鬱悶地說道。這破地方,連伸個懶腰都是被禁止的。
「外面怎麼了,這麼吵?」黛玉拿著梳子,有些好奇的問。
紫鵑忍著笑,說道:「大虎搶了三胖的老鼠,帶著兄弟幾個正拿著老鼠逗貓呢。狗剩和大妞正在一旁看熱鬧助威呢」。
黛玉聽了,也忍不住想笑。快速梳洗了,也跑出房去看熱鬧。
黛玉是個俗人,不,應該說林楓是個俗人。林楓一直認為『大俗才是大雅』。所以很討厭那種為賦新詞強說愁的調調。所以,來到這裡以後,無論是給人起名,還是給貓狗起名。都秉承著,沒有最俗,只有更俗的想法去起名的。
所有的獒按身高長相起名為,大虎、二虎、三虎、小虎。而貓們則按花紋體重起名為大胖、二胖、三胖、小胖。兩隻鸚鵡也給起了一對最具有村土氣息的名字:狗剩、大妞。不過每次聽人叫這幾隻的名字時,黛玉都有爆笑的衝動。
看著院子裡,追逐跑鬧的幾個傢夥們,黛玉也忍不住樂了。看到這樣的情景,再陰鬱的心情都變好了。
老鼠一動不動的,被放在院子中間,四隻胖被幾隻藏獒壓在爪子下麵。一會兒,藏獒們看見老鼠動了,就松爪子讓胖貓們去抓,等胖貓們剛跑近老鼠,就又讓藏獒給摁爪子底下了。而老鼠看見這陣仗又嚇回去一動不敢動的。兩隻唯恐天下不亂的鸚鵡,還在一邊亂叫著「跑了,跑了」,「動了,動了」的。幾次下來,胖貓們也漲了脾氣,在臧獒剛一鬆爪時,反撲到藏獒身上,又是咬,又是撓的。幾隻胖貓也是成了精了,咬,撓過後,老鼠也不要了,全撒丫子跑了。看得邊上的人,笑的直不起腰來。
可能是因為平時喂這幾隻空間水喝,所以幾隻雖然動不動就打鬧一番,但並不會彼此排斥。
一大早看了這麼一出鬧劇,心情正好。而剛吃過早飯,就聽說林如海喚她去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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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今天並沒有去前衙辦公。昨晚,黛玉離開後,他一個人想了很久。黛玉說的事情,讓他一時間無法全部接受,但他也知道,黛玉不會騙他。看著燭火,心中很茫然。不禁想起黛玉說的自己還有半年多壽命的話。人世匆匆,這就要走到了盡頭。回想從前,金榜提名,跨馬遊街,何等的意氣風發。宦海沉浮,又是怎樣的驚心動魄。成親時的喜悅,女兒出生時的感動,髮妻離世的悲傷,獨自一人時的孤寂。等等心情不一而足,甜酸苦辣衝刺到心頭。
女兒不但說自己一家都是仙人轉世,還給自己看了大能贈送的靈泉水。那麼自己不相信都不行了。相信了仙人轉世的事情,就意味著要相信自己要不久於人世。心情是無法用語言形容。
想到這裡,林如海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若自己真的還有半年的命可活了。那玉兒怎麼辦?那必竟是自己疼愛了12年親生骨肉呀。玉兒說她要活到30歲才會返回仙界,那麼這今後的18年,黛玉一個女孩子要怎麼生存呢。
女兒有林家的家產,林家的家僕。但這些還是不夠的。不說林家的門人,舊戚。就是那些不相干的人也不會放過手握巨財的黛玉的。
那麼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在自己離開人世前,把後事處理好。給黛玉留下一份生活保障。
想到這裡,一邊讓人請黛玉過來,一邊喚林府大小兩位管家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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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林家上下都住在中進,黛玉及兩位管家不過一會兒功夫便都到了林如海的書房。
相互見過禮後,林如海與黛玉分別落坐。
「自夫人去後,府中事務一直是姑娘在管,我也不曾細問過。今天叫你們來,一是讓你們整理一下府中的財產,一些無用的東西就變賣了吧。銀票也不用回我,直接交給姑娘保管既可。二是今後府中的一切事務,仍是由姑娘掌管,若有不聽姑娘使喚的,全家發賣......」關於財產,因林如海並不知道賈敏生前就已經做過安排了,所以今天他又做了一些安排。他知道,一旦他離開人世,黛玉一個人是保不住林家的財產的,那還不如現在就把能變賣的都賣掉,讓黛玉將銀票暗暗藏起來。當然,明面上也還是要留一些東西掩人耳目的。
待二人離開,林如海從書案後的木架上拿出一個小巧的紫檀木的盒子。將盒子交給了黛玉。黛玉接過盒子,看了林如海一眼後。便打了開來。裡面竟然是銀票及鹽引,整整一盒子的銀票及鹽引。
黛玉吃驚的看著這些東西,不知道該說什麼。原來,儒雅如林如海,也會藏私房錢呀。原來古今中外,只要是男人都會藏私房錢的呀。
林如海看著吃驚的黛玉笑了笑,道「玉兒在想什麼,這些不過是那些鹽商按例的孝敬罷了。並不值得什麼。以前這些東西都是交給你母親的......不說那些了。這盒子你先收起來吧。」
「汝父去後獨留汝於人世,若不為汝安排好後事。吾又怎能安心。時間緊迫,倉促之間,實無萬全之策。待汝父細細商量一番。」林如海語重心長的說著。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的林如海,黛玉總是有種想哭的衝動。黛玉聽罷,忙掩飾的低下頭。
為什麼不讓林如海活著呢。有了泉水,有了隨身空間,為什麼還是救不了林如海的命呢。看著一些為自己打算的林如海,黛玉的內心是那麼強烈的希望林如海能活下去。
林如海看著這樣的黛玉,也是不好受。想了想,並無事可交待,便讓黛玉回房去了。
黛玉拿著小木盒回到房間。讓人都出去後,便放下床帳,躲到床裡。黛玉以前看古代電視或古代小說時,那些電視或小說裡總會出現有人從窗外,門縫向裡偷窺的事情。所以,到了這裡。只要黛玉有什麼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黛玉就會讓人都出去,關好了門窗,躲到床帳裡去。今天也是如此,黛玉想看一看,數一數林如海給的小木盒裡到底有多少東西。
『一張,二張,三張......』,天呀,這南商真是富呀。賈敏過世到現在也不過是五個整年罷了。這鹽商孝敬的銀票竟然就有18萬兩之多。除了這些銀票還有10張各200斤的鹽引。這2000斤的鹽引折成銀子,應該也不少錢吧。黛玉是不知道這能折多少銀子,但想來應該是不會太少的。太少了,鹽商送不出手,林如海也不能收呀。
這麼多錢,這麼多的家底,到最後卻讓原著中的黛玉過上了『一草一木,皆出於賈家』的生活。瞧瞧,那是嘛節奏呀。
記得,以前看紅樓文的時候,都說賈家的那個大觀園還是林家的錢蓋起來的呢。這回自己把錢都隱了起來,看賈家怎麼蓋園子。
對了,看同人的時候,好多文裡賈家都要向黛玉,向林家借錢蓋園子。不借就拿孝道壓人。笑話,賈家人講孝道孝到林家頭上來了。是分不清這兩個字怎麼寫還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哼,敢向自己借錢,賈家就不要怪自己鬧出些什麼事了。數好了東西,又重新裝到了盒子裡。黛玉躺在床上壞壞的笑著。
「喵,喵,」只見三胖跳上了床,向黛玉身邊擠過來。黛玉側頭看著三胖那張貓臉,竟然可以看出不高興的情緒來。難道這貨還在為早上的事情不高興?黛玉這會兒心情正好,決定好好哄哄三胖。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哄貓的和被哄的都睡著了。
微風吹過,紗織輕搖。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第27章無可奈何
3月初,林如海以兩個月的時間,整合了林家所有的產業。無用不實之物全部買掉。整理後,林家所有物品,竟然只要二十口箱子便可全部裝盡。那些值錢的,重要的銀票、地契、奴僕的賣外契也都已交到了黛玉的手裡。黛玉收起來的時候,就放到了空間裡。至此,林家除賬上的五萬兩外,在無其他。
4月初,林如海以古人的『以身許國,何事不可為!'為題,於揚州安定書院講學。因文人自古多出自南方,而林如海不緊是南方人,又是前科探花,現任二官大元。這種人生贏家的傾情演講,也被無數的文人才子奉為楷模及人生追求。而林如海雖然是用了古人的名句,但他卻用自己的方式,使『以身許國,何事不可為!』以最快的傳播方式傳遍大江南北,這也令天下文人對林海更加敬仰欽佩。就連當天天子,聽聞此事後,也當著滿朝文武大臣誇獎林如海「國之棟樑」。
5月中,林如海又以「佐雍得嘗」為由,用林家揚州城內的鋪子建書齋一座。其內收藏書籍上萬冊,日常供天下學子閱讀。此舉一出,林家及林如海的名聲更上了一層樓。不說無人不知,卻也是家喻戶曉。
6月末,林如海以重病不癒,無法理事為由,上遞遺折請朝廷速派官員接任。遺折中,有無法繼續為朝廷出力的遺憾;也有無法再為皇帝盡忠的悲鳴;還有對膝下獨生幼女的不放心。字字揪心,句句滴血。讀者落淚,聞者傷心。
7月裡,林如海以愧對朝庭多年栽培,無法再為國為民盡忠為由,捐家產20萬兩及林家百家藏書於朝廷。雖未言明,但當天天子也知其在祈求朝廷能在其離世後庇護獨女黛玉。
8月末,朝廷接任巡鹽禦史之職的官員帶著當今皇帝恩典的太醫一齊到達揚州府衙。林如海以先公後私為由,先進行交接官衙事務,之後再請太醫醫治。林如海知道他的身體並無任何病症,為免太醫發現問題,便尋理由避開太醫的診治。
9月初一,剛交接完衙門事務的林如海突然倒在了府衙大堂上。經太醫診治,林如海是油盡燈枯之象,以生機斷絕,再無回天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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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初二,被太醫下了死亡通知書的林如海,在昏迷了兩天一夜後突然醒了過來。
看著坐在床旁哭泣的黛玉,林如海緩慢地說道:「吾兒這是什麼了?現在什麼時辰了?我昏睡了多久?」
黛玉看見林如海醒了過來,忙過去把人扶著坐了。待林如海坐穩後,才輕聲答道:「亥時了」。
林如海看著黛玉的眼睛問她:「幾日了?」
半晌,「九月初二」。黛玉哽嚥著回道。
「是明天吧」林如海有些疲憊地言語,「汝今年一十有二,雖未長成,但已非稚童。吾今有語特叮囑於你。」
黛玉看著病弱不堪的林如海如今還不放心自己。在最後的時間裡還在為自己擔憂。心中悲意更甚,忙拭淚道,「爹爹快別說了,女兒會好好的。您就放心吧。您喝口水,歇一歇。」
林如海怕現在不說,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說下去了。便用眼神制止了黛玉將要說的話。又咳嗽了一陣,才接著往下說:
「來日舍汝西去,汝切不可過於悲傷,損及自身,此其一也。」說罷,又看黛玉。
黛玉知其意,只得含淚點頭。
因黛玉是坐在腳榻,趴在床沿邊上的。點過頭後,就將臉埋進了林如海置於床邊的手心裡。
林如海一隻手被黛玉依託,只得用另一隻手撫摸黛玉的頭髮。眼中的無奈,不捨,幾乎要溢出來。
「其二,吾之身後事,棺木等物齊備。其他事皆可交由今次赴任的楊大人處理。」
「其三,上月中,吾已去信京都,七七之內應會來人。為父的後事,因你年幼,又是女兒家,所以無論是楊大人還是朝廷都會幫汝辦理為父的後事,而這些後事交由官家處理,遠比讓你外祖家處理來的更好一些。也能讓汝將來更好過一些。汝送靈回姑蘇後,便與來人回京城居住,也可就近依附外祖舅家。姑蘇以無近親族人,人心險惡,不可與之接觸。切記。切記」。
黛玉聽到此,從林如海手心中抬起臉,認真的點了點頭。林如海看到後,又接著往下說:「其四,汝父逝於任上,之前又有上捐的20萬兩白銀。想來當今在吾父去後會給汝一定的恩封。有了恩封,為父也可放些心了」 「最後,為父是看不到吾兒長大成人了,為父只好在此時為汝取學名及字了。汝的學名『林歆舒』,小字『安樂』為父期盼我兒能夠一生都平安順暢」。
林如海勉強說完這段話,歇了好一會兒便又讓黛玉將新任的巡鹽禦史楊大人請過來。黛玉看到這樣的林如海,跟本不忍心再說什麼了。起身走到門外,讓等在門外的林管家去請楊大人過來。
少時,楊大人便帶著太醫從前衙過來。黛玉本來應是避到內室去的。但因情況特殊,楊大人又年過五旬,林如海便沒有讓黛玉迴避。
楊大人本來已經從太醫那裡知道了林如海不過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了,心中對林如海也是一片惋惜。今天一見林如海如此,心中更是。
林如海見楊大人與太醫進來,本想起身。但卻實在無力,只得對楊大人們歉意一笑。笑中帶著無奈,帶著自嘲。楊大人見此,忙是一番勸慰。
林如海見此,對楊大人搖了搖頭,說道:「楊大人不用說了,林某的身體,林某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會讓朝廷盡快派楊大人來維揚,林某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了。林某在揚州城內還有一處私宅。想著一會兒便搬到哪裡去。大人才剛到,總不好在這裡嚥氣,林某這身子不爭氣,小女又年幼。這兩天給大人帶來諸多不便,還望大人莫怪林某無禮了。」
楊大人聽此,連對林如海最後的一點芥蒂都沒有了。雖然誰也不願意住剛死過人的房子,但若這時就把重病在床,已無生機的前任趕回家,住在年久無人的舊宅子。那他以後還要不要名聲了。當今天子派來的太醫還在邊上看著呢。
楊大人連忙表示,他並不忌諱這些,還請林如海安心養病,不要挪動。
林如海看著楊大人及太醫,說道:「海,自幼攻讀聖賢書,一心只求報效朝廷。經年得點探花,跨馬遊街,何等志得意滿。只願一身文武藝,皆賣與帝王家。後得以官位,一心一意,奉公於前。又因年歲漸長,子嗣無望,更是一心以公務為要。聖上聖明,委以禦史之職,海更是日夜不敢懈怠。今日某西去,雖有報效之心,卻再無報效之力。悲哉,哀哉!」
林如海用盡混身力氣說完了這段話後,隨即又陷入了昏迷中。
「父親,父親,爹爹,爹爹」,一直守在一旁的黛玉哭的不能自己,趴跪在林如海的床邊胡亂的哭喊著。黛玉明白,林如海最後的一段話,不過是說給別人聽的。讓其能夠傳出去好進一步為黛玉鋪路罷了。黛玉整顆心都被林如海的一片慈父之心揉碎了。黛玉怨恨自己為什麼當初顧忌這,顧忌那的。總是不肯用真心對待林如海。現在人去了,連最後的補償機會都沒有留給她。想到林如海臨去前還在為自己擔心,打算。黛玉更是心中悲痛。
本來就二天二夜不眠不休的守候,現在又加之悲傷過度,黛玉也在下一刻失去意識,陷入黑暗中。
旁邊的楊大人和太醫見此,連忙喚人將黛玉送回了房間。並且全全接手了林家的事務。
見到昏迷中的兩父女,無論是楊大人還是見慣了生死的太醫,在這一刻都不約而同的起了憐憫之心。而這份憐憫也體現在了發住京城的奏摺上。也讓在之後收到奏摺的當今皇帝加重了對黛玉的封賞。
從昏迷中醒來,黛玉便一直守在林如海的床前。黛玉知道還有不到一天的時間,林如海就會離開這個人世間。黛玉希望能讓林如海最後的時間裡一直有人守著。就這樣,黛玉坐在林如海的床邊,時不時的喂上一口靈泉水。雖然大多數的泉水都順著嘴角流了出來,但黛玉想著哪怕只有一絲流進身體裡,是不是就可以延緩那一刻的到來。書上只說是九月初三,但卻沒有說是早上還是半夜,如果努力一下,是不是可以推遲呢?
9月初三子時,林如海在昏迷中離開了人世。無論黛玉怎麼做,這一刻還是到來了。黛玉也在這一刻徹底的放聲大哭起來。
第28章死後哀榮
黛玉坐在床上,端著太醫給開的湯藥。渾濁的藥湯配著碧綠色的琉璃碗,竟然有種詭異的和諧。
想到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黛玉鼻子有些發酸,連忙抬頭向上看。但眼淚還是順著眼角一路劃過臉頰。
知道林如海的壽數命運,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在意。可是,林如海這一去,黛玉才發覺,原來他早將林如海當成自己的親人。臨終前的殷殷叮囑,十幾年的諄諄教導寵愛疼惜,早已銘刻在心中。
賈敏去了,林如海也去了。整個林家就剩下自己了。
整個紅樓世界最後一個不計任何得失對自己好的人也離開了。黛玉覺得好孤單,從心裡往外都透著淒涼的味道。從今天開始就是一個人了。再也沒有人會為了自己精心算計了。每每想到此處,黛玉都特別痛恨自己當初的不珍惜。等到失去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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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為人做官還是可以的,臨去前又做了那麼多的安排。現在死於任上,所以其上司下屬,及文人學子或親自或派人來弔喪,場面很盛大。當初林如海講學的那個學院竟然舉院來祭拜,讓林如海的名聲威望更甚。而對於黛玉這個林如海唯一的子嗣也更加的關注。所以黛玉將來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謹言慎行。必竟被人關注即是一種保護,也是一種束縛。
林如海的消息傳到了京城。皇上聽聞林如海病逝,十分哀痛。思起林如海之前種種,又及林如海在江南學子中的地位,於京都傳下了一道聖旨,聖旨中,一是對林如海的褒獎,雖死其形尤在。固賜其謚號:『忠義海德公』。另,海德公獨女林氏,特封其「縣君」,品秩正三品。
這個賜封雖然對黛主來說不可謂不貴重了,但對於朝廷來說,卻是可有可無的。三品的縣君一年也用不了多少銀子的俸祿,就是之前林如海捐的那二十萬兩銀子一年的利息也比這個要多。還能用一個封號來收買江南學子的人心。對於朝廷來說,絕對的穩賺不賠。
來往官員及文人學子皆知林如海只有一幼女,林如海的後事,幾乎都是那位楊大人幫著辦的。就是停靈之處,也是在揚州巡鹽禦史府。眾人見此,紛紛讚揚楊大人高義。所以當賈璉一行姍姍來遲時,心裡都有些鄙夷。
賈家派了賈璉過來奔喪。三七之後,賈璉也到了,先去祭拜了一番林如海。又謝過了那位幫忙的楊大人後,才去後宅見了黛玉。
此時,黛玉臉上仍有些憔悴,待相互見過禮後,便請賈璉坐了,道,「璉表哥一路風塵而來,辛苦了。」
「都是自家人,本是應當的。」賈璉臉上極是關切,又有些慚愧道,「接到林姑父的信,我便連夜啟程。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來時老太太叮囑我用心的幫襯表妹,沒想到林姑父這麼快……」
『呸!騙誰呢。從京城到揚州一共才要行船1個月的時間。連夜啟程?若真是如此,頂多十天半個月就能趕到。可這還不是走了近四十天。』想到此處,黛玉心中冷笑,臉上淡淡地,「璉表哥不必如此,船行於江海之上,走差路也是情有可原的。你能來,妹妹心裡就很感激了。」
賈璉聽到黛玉如此說,知道黛玉是在說他話不實。心中也有些不自在。但不管怎麼說他一大老爺們也不可能跟一個小女孩計較。如今林黛玉剛剛喪父,賈璉自然也不會在此時挑這些理兒。
黛玉見賈璉並不吱聲,也知道是自己小性子發作了。你都沒把人家當親戚,還要求人家把你當親戚。這世上的事本來就是相對的。想通後便對賈璉道,「璉表哥這一路也累了,我已經讓管家給表哥安排了院落休息。表哥先行洗漱歇腳,稍後便讓人給表哥送桌接風宴過去。」
「倒也不忙著休息,」賈璉又嘆道「老太太接到信,傷心落淚了好一陣。吩咐我定要將表妹接回去。不知道表妹是怎麼打算的?」賈璉知道,黛玉是個極有主意的女孩。加之林如海再世時,對黛玉的教導,所以就算林家現在只剩黛玉一人,賈璉也不能不顧黛玉的意願強行帶走黛玉。早久之前,就聽說林如海為黛玉立了女戶,有意將來讓黛玉坐產招婿。現在林如海去逝了,林黛玉就是林家的家主了。因此,賈璉問的很認真。
「當下還是先扶陵回姑蘇,入土為安。」黛玉淡淡地,沒什麼情緒地說,「父親去世之前,曾有交待。他去後,讓我回京都舊宅去閉門守孝。京都的舊宅雖一直沒怎麼住人,但也是近年才翻新的。再來外祖家近日又要有喜事。妹妹必竟是守孝之人,怎好再去打擾外祖母呢。」
賈璉聽此,有些差異。他出門前並不曾聽說過有什麼喜事,黛玉怎麼知道?或又是姑父說給表妹知道的?那又是什麼喜事,能讓姑父這千里之外的人都知道,而自家卻不知道的呢。
「不知表妹說的喜事,指的是什麼?表妹又是從何得知的?」賈璉想不明白,索性問了出來。
黛玉先看了一眼屋裡侍候的人,這些人便立刻起身出去了。屋裡除了黛玉、賈璉,便只有紫鵑,李嬤嬤在場。
這時的黛玉,又拿起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待見賈璉著急的頻頻看來的眼神。黛玉才開口說道:「林家數代單傳,及至父親,只出我一人。而林家與我最近的也是出了五服了。這世上只有外祖家與我最親了。父親臨終放心不下我,便上了一道摺子」說到此又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摺子中,除了請求今上給妹妹一些庇護,還請求聖上給賈家一些恩典。當今聖上同意了。」
賈璉聽到黛玉說『當今聖上同意了』時,就情不自盡的站了起來。在屋內走了兩步後,回身看向黛玉,說道:「妹妹此話當真?」
黛玉自信的地說道:「賈家的喜事,不出今年年底必是了」 賈璉聽此,忙向西面行禮。口中還道:「多謝姑父想著,賈家必定不忘姑父恩德。必定全心全意對待林妹妹」。
黛玉看此,也是冷冷一笑。說的再多,也改不了賈家的黑心腸。不過是試目以待罷了。反正元春上位是板上定釘的了。何不拿來做人情呢。
過了一會兒,賈璉平復了下來。對黛玉問道:「揚州事宜可料理妥當了,像家下人等如何處置?」
黛玉看了一眼賈璉嘆道,「如今林家就剩我一個,也用不著這許多人。挑了些人放出府去。剩下的,隨我一道回姑蘇安葬父親,介時在一起去京都。」
賈璉聽這話音便知道自己來晚了,人家都弄好了,便溫聲道,「表妹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直說就是,表妹必竟年幼,且是女眷。表哥也不是外人,於外物打點卻還可以幫幫忙的。」
黛玉聽罷,先謝過了賈璉。又言,如有需要必會去尋他。
兩人又敘話一番,賈璉便告辭回到自己的住所。
坐在榻前,賈璉一邊想著黛玉剛才說的話,一邊想著林家的家財事項。臨來時,二太太可是要賈璉把林家的財產都帶回去的。可到了這裡,賈璉發現跟本就無從下手。
林如海逝的太早了。後事都是人家楊大人給辦了。家裡的事務,林表妹也都處理完了。這個時候,再做什麼都來不及了。現今能做的就是把林家的財產打聽清楚。也算能對二太太交待了。只是林姑父臨終還想著幫扶一下賈家。人家屍骨未寒,就算計人家的獨身女兒,是不是有點過呀。賈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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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七七一過,黛玉便先去了楊大人處,謝過楊大人後,第二天便帶著家下人等與賈璉一起扶陵回姑蘇。讓林如海入土為安。因之後要從姑蘇直接反程去京城。所以黛玉便讓人把行李箱子全都一起裝上了船。
賈璉看到算上黛玉的行李才二十多個,不到三十個的箱子。再加上之前找人打探回來的消息。知道林家並沒有什麼錢財了。心裡也知道怎麼回二太太了。
揚州城內的那座書屋,黛玉派了妥貼的人看管著。因是林如海生前做的安排,黛玉便直接讓二管家每年都過來看看。
就這樣一路行船至姑蘇,安至好一切後,又馬不停蹄的去了京城。因黛玉是有品級的縣君。為了今後不讓黛玉在賈家或是別的地方受人輕視。李嬤嬤和趙嬤嬤商量後,林家上下所有的人都改了稱呼。只稱黛玉『縣君』,再不提姑娘二字。
第29章大房二房
不過月餘,黛玉一行人就到了京城。同原著中一樣,路上碰見了賈雨村那傢夥。也不知這一回賈璉是如何認識的賈雨村,但聽說兩人很是熟惗。連元春封妃的消息也是從那廝口中得知的。
碼頭上,賈璉又試著讓黛玉住到賈家去。但黛玉一行人早就在回程路上得知了賈元春封妃的消息。因此,黛玉皆以林如海遺命及元春之喜事不好衝撞為由拒絕了。
賈璉一路行來,因元春之事對黛玉更是上心。心中一直以為元春得封皆是林姑父之故。今見黛玉一人獨自居住,心中不忍。但賈璉見黛玉回林府之心不移,便先送黛玉回去安頓後,才回了榮國府。
黛玉看著賈璉一路有心。便在無人之際,對賈璉說了一句:「元春大表姐封妃一事,並非是父親替榮國府求來的。」賈璉一愣,剛到尋問,黛玉便進入了府中。賈璉只好壓下心中的疑問離開了。
賈母在昨日就接到信,知他們今日到,早早就盼著了,正等得心焦,就聽到一陣聲音傳來「璉二爺回府了」,賈母激動地站了起來,又覺不對:怎麼沒提玉兒?
賈璉進來向賈母磕頭,並回了賈母一路之事及黛玉回林宅守孝的事情,便去見了府中眾人。
且不說賈母不放心黛玉,使人去看。只說賈璉自回府見過眾人,回至房中,正值鳳姐獨坐屋內,見賈璉遠路歸來,便笑道:「國舅老爺大喜!國舅老爺一路風塵辛苦!今日大駕歸府,略預備了一杯水酒撣塵,不知可賜光謬領否?」賈璉笑道:「豈敢!豈敢!多承,多承!」一面平兒與眾丫鬟參見畢,端上茶來。賈璉遂問別後家中諸事,又謝鳳姐的辛苦。
夫妻二個面對面敘話。鳳姐心中有事,面上便帶了出來。賈璉見此,便問道:「這是怎麼了?可是家中出了什麼事?」。鳳姐看了賈璉一眼,復又低頭想了想,抬頭便讓平兒出去。又叫其在門外看著。
才在賈璉的追問下,說起了心中的擔憂。
「去年回南前,林妹妹尋我說話......一直到前些日子大姑娘突然封妃,所有的事情竟然都對上了。每每想起這些,我心中就是不安」。鳳姐說完,便抬頭看賈璉。只見賈璉滿臉陰沉,似風雪欲來。鳳姐嚇了一跳。有些怯怯地叫著:「二爺,二爺」
賈璉站起身,一腳踢翻了腳爐,仍覺不解氣。又把榻上的坑桌也推到了地上。
平兒在外面聽到動靜,急急進來。看到賈璉這個樣子也是嚇了一跳。賈璉看見平兒進來,吼道:「滾出去」。平兒一愣,看了一眼鳳姐。鳳姐點頭讓其出去。平兒只好又回到了院子裡去望風。
氣喘噓噓的對鳳姐道:「其心由來已久,惡婦安敢如此」,
鳳姐小心的上前,扶著賈璉去了內室的榻上坐下。又回身去取茶壺等物。好一會兒,賈璉才接著鳳姐一同坐到了榻上。
賈璉口氣還有些不好,但面上已經回緩,拉著鳳姐說道「我自幼喪母,被老祖宗養在身前。雖然一直沒有珠大哥哥和元姐受老祖宗疼愛。而二太太王氏時有關心。我心中一直當她是母親一般的人,只是沒想到這些都是假的,都是為了爵位。」
鳳姐不知說什麼好,二太太必竟還是她姑媽。只是一想到她的好姑媽竟然如此算計她,鳳姐心中也是一陣發狠。想到二太太這一環加一環的算計,鳳姐心中冷笑,『都是王家的女兒,誰還能比不過誰,你要我們的命,我就拿你的心肝寶貝還換』
賈璉又說道:「應該多謝林妹妹,若不是林妹妹告知真相,待來日,你我必定是要死無葬身之地的。」復又對鳳姐說了黛玉臨別之語。鳳姐一聽,心中對黛玉也是存了一份好感。
「是呀,對於林妹妹來說,反正都是舅舅,若是林妹妹不告訴咱們,只在一旁看著。咱們可真要.....」鳳姐心中也是一陣後怕。
不說賈璉心中如何氣忿,鳳姐更是恨不得吃了二太太。這一直以來,因二太太是自家姑母,常日裡極親近。所以一嫁進門來就被自己的好姑母花言巧語拉攏過去,放著大房敞亮的大屋子不住,巴巴在這窄屋子裡去住,這小破地方還沒有梨香院一半大呢。連薛家那樣的破落戶都不如。先不說這住處的問題。平日裡管家為著公中補貼了多少嫁妝,反倒落了個刻薄的名聲。好人她做盡了,壞事全讓自己出頭,她這是拿自己當靶子呢!鳳姐兒霎時恨得咬牙切齒。現在才明瞭自己的好姑母顯是將榮國府當成她家的了!襲爵的可是自己公公,所以二太太才要這麼算計自己一家!若那些事情,自己真的做了,自己都不敢想像將來會如何了。
「對了,你回頭讓人查查那老賊尼求你辦的事情,是不是真有其事,還有這事你沒做,最後是讓誰接的手?如果是......」。賈璉並未往下說,但鳳姐何等人,又怎麼會不明白賈璉未盡之語。當下便點了點頭。表示知道怎麼做。
不待二人再說什麼,二門上的小廝傳報:「老爺在大書房裡等著二爺呢。」賈璉聽了,又氣的摔了手裡的杯子。「老爺,老爺,整個榮府都是我們大房的,憑的什麼就敢叫老爺。爺們還沒死呢,這就叫上了」。
鳳姐看賈璉氣的狠了,也不敢深勸。到是賈璉自己緩下了脾氣。他也知道,二房女兒剛封了妃。現在也不是跟他們對起來的時候。
賈璉只等壓下火來,整衣出去。
半個時辰左右,只見賈璉復又進了屋。鳳姐忙上前,問道何事。
賈璉只說道:「麻雀回巢唄」
鳳姐一聽樂了,斜了賈璉一眼,「省親的事准了?」
「嗯!一會兒還要到珍大爺那邊去商量事呢,傳飯吧」賈璉對鳳姐說完,又朝平兒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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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回了林府,因往年黛玉在京城時,也住過,所以東西等物也算齊全。
黛玉等人剛安頓妥貼。就聽人來回:「榮國府來人了,說是替府裡老太太看望縣君來了」。
黛玉請人入府,方步至花廳。見來人是鴛鴦和林之孝家的。黛玉便請了二人入座。
來人並不敢深坐,只半搭於圓凳上。鴛鴦道:「給林姑娘請安了,一年不見,林姑娘越發標誌了。」
「外祖母可好?舅舅舅母可好?府中姐妹們可好?元表姐榮登妃位,還沒跟外祖母,舅舅舅母們道喜呢」黛玉說著。
「老太太很好,只是想念林姑娘。老爺太太們也都好。府中的姑娘們也都是好的。府裡出了娘娘,到處是喜樂著呢」鴛鴦語氣輕快的回答。剛說完又想起黛玉喪父,趕緊把臉色喜色收了。
「老太太讓奴婢來,一是來看望姑娘,二是勸說姑娘過府住去。」
黛玉回道「外祖母那裡有喜事,而我這裡家父剛去,本是熱孝中。又有父親臨終遺訓,命我閉門守孝。連得聖上恩旨,封為『縣君』,因是孝中都尚未入宮謝恩呢。這會子兒更是不敢出門去了。」
鴛鴦聽此,忙帶著林之孝家的給黛玉賀喜。口中又稱:「恭喜縣君了,奴婢事先不知道,說錯了稱呼,還請縣君不要怪罪。」
黛玉並未起身,只是笑著抬手虛扶二人。口中道「鴛鴦姐姐說笑了,姐姐豈不聞『不知者不怪罪』的話嗎?」
送走了鴛鴦,又在最後對林之孝家的說,若鳳姐不嫌林家有孝,有時間讓她過來坐一坐,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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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那日送走了鴛鴦,黛玉便真的做到了閉門謝客!其實,就是不閉門謝客,也不會有什麼人來的。林如海已逝,林家已經沒落了。就算是黛玉有了品秩,那也改變不了黛玉孤女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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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鴛鴦回到了賈府如何說起黛玉,就是黛玉如今得封品秩的事情,就讓賈府一干人等又羨又妒的。其中,以二太太王夫人尤甚。必竟女人的品秩不是靠丈夫就是靠兒子才能得來的。像黛玉這樣靠父親的,除了皇家幾乎是沒有的。且不說誰靠著誰,只說品秩吧,黛玉如今是三品,而王夫人別看女兒封了妃,她還是五品的誥命。就這一點怎麼能不讓她氣憤呢。先不管榮府的刑夫人,將來賈璉襲爵後的鳳姐,就是寧府的尤氏品秩都比她高。現在連林黛玉這個絕戶的孤女都站在了她頭上。你讓她如何不生氣呢。越想越氣的王夫人,也不管是什麼時候,立即派人叫了賈璉過來。
第30章如何是好
賈璉與鳳姐剛要就寢,就聽院外有人喚「平姑娘,我是金釧,璉二爺歇下了嗎?太太讓璉二爺過去一趟。」
鳳姐聽此,眉眼就是一立。剛要罵人。賈璉在旁一把摀住鳳姐的嘴,「忍一忍,那是娘娘的親娘」。鳳姐聽此心中就是一酸,想著賈璉今天才下船,一走就是幾個月的。一到家就沒閒著。好不容易熬到了就寢的時間了,這又打發人過來。是誠心不讓人好過是不是?真把他們賈家大房正經的爺們當二門管事的使喚呀。
想著想著,一向強硬的鳳姐也是眼圈通紅。蓄滿了眼淚。這一天天的,自從元春封了妃後,她心中就存了事。賈璉又不在家,連個說話商量的人都沒有。只能平日裡自己胡思亂想的。可這越想就越是害怕,好不容易把人盼回來了,卻......
賈璉與鳳姐二人從小青梅竹馬柔情蜜意。成親時日尚短,又驟然分離,感情自是情深意濃。此時賈璉看鳳姐如此,心中也是難過。起身拍拍鳳姐的手,便喊了平兒進來侍候。整衣後,抬腳到門口時,想了想回身對鳳姐說道:「我去去就回,你若不睏乏,稍等我一等」語落,不待鳳姐回話便走了出去。
賈璉到了王夫人處行禮問安,落坐喝茶,閒聊敘話。賈璉一概不主動,只不過回答一些王夫人問他這幾月如何,路上可還平安順利之話。
出發前的事情,賈璉自然還記得。所以,王夫人派人叫賈璉過來時,賈璉便猜到王夫人想說些什麼,問些什麼了。只是心中有氣,並不想那麼痛快的告訴她。所以,說了半天的話,賈璉偏不順著她將話題往那方面引,不但如此還裝做很累的樣子,時不時的走走神。賈璉知道現在的榮國府幾乎在元春封妃的時候就落在二房的手裡,而自己這一房又沒有對付二房實力。只得暫避其鋒芒。若不是這樣,他今兒個都不會來,當他是什麼呀?二房的管事?哼!三更半夜的,叫成了家的婆家侄子到房裡來說話,身邊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也不知道避諱。怪不得能生出賈寶玉那樣只在內緯廝混的敗類來。
王夫人兜了一圈,見賈璉就是不開竅,又瞧著賈璉的神精也懨懨的,好似就要睡著一樣,索性也不在繞彎子,直接問道,「璉兒呀,你這次去揚州,你林姑父去後,就留下你林妹妹一個小姑娘,那邊的事情你可有幫著好好處理?」
賈璉眼珠子轉了轉,回道「嬸子有所不知,聖上厚待林家,連林姑父的後事都是讓現任的楊禦史大人給操持的呢。而林妹妹被封為『縣君』後,傳旨的那位大人可是說了,今後稱呼林妹妹都只能叫『林縣君』呢。因著這,那邊的事情都很是順利呢!再加上侄子到的晚,一切大事小情的都是那邊府衙幫著料理的。這會兒子倒白叫嬸子掛念了。」人家一小丫頭都比你有品級,老不修的,看你好不好意思叫。
王夫人一愣,閉口不談『縣君』這個話題,想了想介面問道,「就算是這樣,那林家的族人就沒來找林丫頭的麻煩?林家的財產他們也沒試著去爭一爭?」
「啊?嬸子是指這個呀?那到沒有,林家能爭的早就同林姑父出了五服了,哪裡還輪得到他們爭產,再說了,爭什麼呀,林家就那麼點東西。爭來爭去的都不夠費那個勁的」賈璉一臉不以為然的說道。
「林家沒錢?不可能!」王夫人失態的說道。看到賈璉看著她的眼神,立即回過神來,裝做不在意的接著說「林家可是幾代襲爵,人丁又單薄,你林姑父又在那個位置上,怎麼會落到那個程度?璉兒,你可莫讓別人給騙了。」
賈璉心裡鄙夷了一下,面無異色。「我剛知道時也是不太相信的,只以為下人見林妹妹年紀小,糊弄她。於是侄子私下裡找了林家二管家打探,您猜怎麼著?」
王夫人著急的攥緊了帕子,焦急的看著賈璉,不滿賈璉的停頓。催促道:「璉兒快說」。
賈璉心中冷『哼』一聲,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才接著往下說。
「林家現在除了兩三個宅子,就剩下二個莊子,三、四外鋪子罷了。原來呀,林家世代單傳。到了林姑父這一代,竟然有絕嗣之像。後來家裡請了個得道的高僧,那高僧說『只要捨得出財來,孩子總會有的。』敏姑媽聞此,竟然是逢廟便塑金身,鋪路建橋,施粥舍糧的整整十幾年。這才有了林縣君,敏姑媽一看這招可行,再林縣君週歲後,又是一連串的塑金身,鋪路、造橋,施粥舍糧的過了五年想著再求了兒子。只可惜... ...唉!要不是敏姑媽去的早,也許林家連現在這點子東西都留不下呢。」賈璉說的這些,還是早些年賈敏整理財產時讓人放出去的呢。其實這些個事情,賈母也是知道的。但賈母卻因為一些原因並沒有對賈府的人說起過。因此,王夫人一直以為林家還是那個巨富的列候之家呢。
賈璉的一番話,算是徹底把王夫人鎮住了。好一會兒,就在賈璉想要告辭回去時,王夫人又問道:「那你們從南邊回來,林丫頭都帶了什麼東西?」
「算上行李,左不過二、三十個箱子罷了」賈璉抬頭看了王夫人一眼,見王夫人眯起了眼。想著黛玉幫扶的情誼,又接著說道:「我讓人去查看了一下,一半箱子裡裝的是林姑父的筆記書籍。一小半是敏姑媽的一些首飾,擺件。」
賈璉邊說邊偷看王夫人的表情,等他最後一句話說完。王夫人的臉上出現了一種既幸災樂禍,又懊惱的神情。賈璉知道,王夫人這是既高興林家這麼折騰也沒有生出個兒子來。又懊惱林家的錢都讓賈敏給敗禍沒了。
賈璉之前身在局中,也是惦記著林家的產業的。所以並沒有覺得王夫人此舉有何不妥。但當賈璉知道王夫人也在算計他時,那心情當真是可以用火山爆發來形容了。
人往往都是這樣,一葉障目,無事的時候想不到許多,也不會去想那麼多,可一旦事情出現一個小裂痕,就如同醍醐灌頂般。往日裡的事兒就都明瞭了,甚至還會將一些不相干的事情也算到那人頭上。賈璉就是這樣,只用了那麼一刻鐘的時間就將王夫人恨上了。就在剛才,賈璉還在想,他生母的早逝是不是也跟王夫人有關。若真跟她有關,思及此,賈璉的眼底就有些充血。
因王夫人今晚一直掛心著林家產業的問題,所以也沒有發現賈璉與之前有什麼不同。而賈璉雖也年輕,但那底歷練多年,不說不顯形色,但也可以掩飾住。
一時間,王夫人想了想便又問道,「你姑父家怎麼可能就這點家底?你姑父是管著鹽政,手裡還能沒點子銀票?估計是給你林妹妹收著了吧!」
「這個,侄兒就不知道了。想來也不會有多少吧。聽說林姑父將家產都捐給了朝廷。至於為什麼要都捐出去,聽說是林姑父認為給林妹妹太多錢,她也保不住。還不如把錢都給了朝廷,朝廷看在這錢的份上也能庇護一下林妹妹呢」賈璉遲疑的說道。這該死的老太婆,連人家小姑娘最後的保命錢都要算計。也不怕報應。王夫人聽到賈璉的話,有一瞬間的不自在,但也只是一瞬間罷了。
這會兒,王夫人看賈璉這樣,也知道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就對賈璉說道「天不早了,璉兒你就先回去吧,好好歇兩日,家裡正要建院子,大事小情的你和鳳哥兒多看著些!」
賈璉神色有些猙獰,這真是把他們兩口子當管事的用呢?行呀!你既然敢用,就別怪他們兩口子不客氣,建院子可是個好活,油水多著呢。他先藉著這個機會多賺它一些銀子再說別的。
當即點頭答應,也不在此多呆,行禮退下了。賈璉回房後,對等著他的鳳姐兒說了這一程的事情。夫妻兩人又一同鄙視了一遍王夫人後,才終於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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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走後,王夫人越想越覺得林家不可能真的沒錢了。林丫頭在家那麼長的時間,一定是把家裡的東西都變賣了,而隨身揣著大筆銀票。不行,一定不能便宜了那死丫頭。不過怎麼才能把銀票弄到手呢。得好好想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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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黛玉不知道的情況下,在賈家就出現了一個全心全意想著她的人。想她想的的都快要夜不能寢了。話說回來,這到底是怎樣深沉的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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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fion007 於 2015-3-21 16:33 編輯
]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3-20 19:11
第31章又冒壞水
守孝的日子,平淡如水。既不用出門,也不用起早請安。除了不能吃肉食葷腥,穿鮮豔衣服外,一切都很平靜,亦如賈敏離世時一般。也許比那時還要心靜一些吧。有時候事情沒發生前,我們總是焦慮不安。但真的等到事情發生了,我們才發現心已經處於平靜了。也許是等待的時間太長,也許是焦慮的太早吧。
林楓是個很奇怪的人,遇佛也拜佛。遇廟也拜廟。只是內心裡並不是很信這些。來到了這裡以後才算是真的相信這些的存在。還記得林楓小時候,第一次看見生活在籠子裡的倉鼠時。就產生了一種奇怪的聯想。她想像人們生活的地球其實是個大籠子。人們其實就是關在籠子裡的倉鼠。而提著籠子的是比人類還要高大的外星人。很多天災人禍都是外星人在逗弄如倉鼠般的人類時的破壞。一直到了現在,這種想法,林楓還是會時不時地冒出來。不過,自從來到紅樓的世界,這種想法到是顧不上去想了。
因為種種原因,再加上對林如海夫婦從內心深處產生的愧疚。林黛玉要求自己每天都為林如海夫婦抄寫一個時辰,即兩個小時的佛經。她希望可以通過這種方式是讓自己這個得到林家財產及林氏夫婦全心愛護的人鹹少一些愧疚,林如海臨死前的那些日子,那些真心待她的日子。越過越讓她心裡不好受。那麼多年理所當然的享受他二人的愛護,卻不知感恩。這種愧疚快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了。以前常聽老人說,多唸佛經,多做善事,可以為祈福的人在來世鋪一條幸福的路。所以,黛玉準備在今後的日子裡多抄佛經,多做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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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剛回京城時,便讓林之孝家的給鳳姐稍話過來。一晃三、五天過去了,鳳姐才有時間過來看她。
鳳姐不知道黛玉找她作什麼,但想來並不只是想念她那麼簡單的事情。至從上次黛玉找鳳姐說了那麼一段話後,鳳姐每每看見黛玉,都有些打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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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午後,林府。
「璉二奶奶請隨奴婢來,我們縣君正等著二奶奶呢。」紫鵑邊往裡走,邊側身對鳳姐說道。
紫鵑領著鳳姐一干人徑直走到了黛玉的院子。黛玉站在院門處,歪著頭笑著看鳳姐。
時光荏苒,一晃便是一年不見。十三歲的黛玉,出落得亭亭玉立,清麗出塵。鳳姐見黛玉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笑,就已經有了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拋開這些思緒,鳳姐緊走了兩步,便快人快語的笑道:「小婦人給林縣君請安了,一年不見,縣君是越發標誌了。看的小婦人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小仙女呢。」
黛玉抿嘴一笑,「呵呵,妹妹也是這麼覺得的,還是鳳姐姐有眼光。」
黛玉一說完,大傢夥就都樂了。就連黛玉自己也沒忍不住樂了起來。黛玉看著笑著歡快的人兒,想著古代可能真沒有她這樣老王賣瓜的了。
笑了一通後,黛玉上前握住鳳姐兒的手,拉著她進了院裡花廳。姑嫂兩個多日不見,要說的話一時半會兒地也說不完。黛玉讓人上了茶點後,就打發人出去了。
又是一盞茶的功夫,鳳姐終於眼圈略紅的對黛玉說道:「嫂子今天來,一是來謝妹妹的。至於謝什麼,想來妹妹這麼聰慧,心裡是有數的。二來,就是想問問妹妹,問問妹妹今後,我和你璉二哥」說到後來,鳳姐兒有些語無論次了。
黛玉看著這樣的鳳姐兒,覺得真稀奇。那樣飛揚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鳳姐兒,也會有今天這麼可憐兮兮的樣子。
黛玉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之前說那些話,想幫的也不是鳳姐。現代人的涼薄。局外人的心態都讓黛玉看著這些人時,有一種置身世外的感覺。想是在看一場話劇。而就是這次黛玉讓鳳姐兒來,想的也不幫鳳姐什麼。
「既然璉二哥和二嫂子信的過我,那我就多嘴說兩句」黛玉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對鳳姐兒說道。
鳳姐看黛玉這樣,也是心中一緊。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黛玉。
「本來這些話,不是我應該說的。必竟無論是大舅舅還是二舅舅,都是我的母舅。只是嫂子待我一片真心,父親去後,璉二哥也是幫著忙前忙後的。若是不說,於心不忍。」黛玉停了一下,又接著輕輕嘆了一口氣:「嫂子,非是我危言慫聽,二舅舅一家在府中當家作主這麼多年,就只差爵位不是他們的,如今二房又出了個娘娘,越發勢大,若生出奪爵之心……?」
鳳姐兒打了個寒顫:」不……不會的,二太太是我的親姑母,又向來疼我,若是有這心,當初何必還讓我嫁過來呢……」其實,鳳姐心中是相信黛玉說的這些話的,必竟賈璉也是這麼跟她說的。只是在感情上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黛玉見她如此,又道:「做父母的,他們最疼的永遠是自己的孩子。若不是,為什麼珠大哥哥唸書,而璉二哥哥只是管著府中庶物呢。別說什麼璉二哥哥不會唸書。小孩子小的時候,這些不是都靠家裡人督促的。為什麼有人督促珠大哥哥,卻沒人督促璉二哥呢?這是其一,再一個,靠著國公府的金字招牌,二舅舅一家就還是國公府的主人,國公爺的後人。可一旦分家,二舅舅一房可就還是五品官的家眷了。而宮裡的娘娘也從公府嫡小姐變成區區五品官的嫡長女,而寶玉,一個五品官司的嫡次子,將來再分家,得的東西還沒有蘭哥多呢。二舅母就剩寶玉這一個親骨肉在身邊,在寶玉將來註定什麼也得不到的情況下,她能不為他打算?侄子,侄女再親,也親不過自已生養的呀。」
鳳姐聽此,先是愣愣的不說話。然後喃喃地說了句「如今二房勢大,娘娘又得寵。我們怎麼辦呢?」
「至於娘娘,鳳姐姐倒無需多慮」黛玉笑帶安撫說道。
鳳姐兒不解的看向黛玉。
黛還是歪頭笑道:「宮裡下旨封妃的聖旨,我並沒有親耳聽到,鳳姐姐可還記得那聖旨是怎麼說的?」
鳳姐想了想,對黛玉說道:「那日是二老爺的壽辰,突然間宮裡來的天使。家裡人都嚇了一跳。後來著人打聽,才知道是封妃的旨意,太長的我也記不清了,只記得上面是說德才兼備什麼,『封為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不成了,就只記下這句話了」
「就是這句話,妹妹身邊的李嬤嬤和趙嬤嬤都是宮裡出來的。妹妹受她二人多年教養,對於宮封還能知道個一二。」
「這封妃有什麼不妥之處嗎?」鳳姐還是不太明白。
「尚書是女官名,妃是後宮女眷之封號。哪有女官位與妃位一起封的道理,往後這元春大表姐到底是妃子還是女官呢?一個主子一個奴才如何能混到一起去。更何況這妃位封號也不對啊。妃位封號一般都是一個字,就算是兩個字,那就是加上姓才兩個字呀。從來沒聽說除了名字還有兩個字的妃名,怎麼聽都像是……」黛玉住嘴不言。只是喝點了茶。一會兒又吃起了點心。
鳳姐被停在那裡,不上不下的。可黛玉就是不說話。急的鳳姐,只好催促黛玉道:「我的好妹妹,好縣君,你就快說吧。你這不可誠心急嫂子呢嘛。」
黛玉只等看著鳳姐吐出了幾個字體。「像謚號」
鳳姐猛然站了起來,渾身都像在顫抖。看著黛玉語不成語,調不成調地說著:「怎麼會?怎麼會呢?」
黛玉也回視鳳姐,「怎麼不會,那麼多年一點動靜都沒有。為什麼寧府的秦氏去了,她就封妃了。先不說她這封號的問題,也不說秦氏是什麼身份,五品官的養女,怎麼就會成為寧府的媳婦?賈氏一族的宗婦?就說她去後,參加葬禮的都是些什麼人?以賈家今天之勢,那些人是賈家能請的來的嗎?別說什麼四王八公的,就說賈家兩府的爺們都是什麼官位,爵位。人家能來,為的是什麼,鳳姐姐,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吧。」
「再說了,有些事情,我回南邊前就知道了。還有什麼秘密可言的。姐姐再想想,我一個長居內宅的小姑娘都知道的事情,外面還有誰不知道。」
鳳姐兒聽了黛玉的話,手倚著頭出神的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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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鳳姐這樣,黛玉想了想,還是先給她個時間緩緩,接下來的話等一會兒再說。
把花廳留給鳳姐兒,讓她慢慢想去。黛玉一個人走進了裡屋,躺榻上看小說去了。
外屋坐著個人,黛玉在裡屋也沒看進去什麼小說。只是想著,讓鳳姐兒知道這些後,二太太王夫人會怎麼樣?賈家又會怎麼樣?一直看不上,二太太那副樣子,好像多了不起似的。再看看賈寶玉,天天說什麼讀書做官的人怎麼怎麼樣的。沒這些人,你還想有現在的日子可過。整個一數典忘祖的不孝敗家子。
對了,一會兒一定要提醒鳳姐兒,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王夫人看不上趙姨娘和賈環。那就讓鳳姐聯合一下敵人的敵人。到那時......
黛玉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咱還是好人呢,不能做壞事噢!
第32章再來一擊
黛玉在裡間正迷迷糊糊的眨著困,就聽外面「哐當」一聲,不知是什麼倒了的聲音。黛玉這會兒正犯懶呢,倚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反正無論是什麼倒了,也用不到她來扶。
一陣釵鐶帶著珠簾的響動聲過後,不用睜眼都知道有人進來了。腳步越來越近,黛玉無法,只得使勁睜開眼睛。
只見鳳姐兒一臉惶恐地對榻上的黛玉道:「林妹妹,以前嫂子要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千錯萬錯,看在你璉二哥的份上,別跟嫂子計較。嫂子跟你陪罪了。今後如何,還求妹妹指點。妹妹的大恩大德,嫂子下輩子做牛做馬地報答你。」說著便要拜倒下去。黛玉一看她這樣,也急忙下榻去扶她。
「嫂子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妹妹要是真不管你和璉二哥,也不會三番兩次的找嫂子了。」黛玉扶起鳳姐兒坐到身後的榻上。
「紫鵑,紫鵑進來」黛玉朝外輕喚著。
「姑娘,有什麼事叫奴婢?」紫鵑進來回道。
「打水過來,侍候你二奶奶淨面」
「是,這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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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兒,鳳姐收拾妥當。復又落坐。
黛玉想著還是速戰速決吧。早把人送走早休息。大冬天的,還是不折騰了。
「聽說宮裡的娘娘要回家省親,可是真的?」黛玉明知故問。
鳳姐點頭稱是,「現在家裡都在準備修園子的事呢。」
「園子準備修在什麼地方?」
鳳姐不知道黛玉怎麼會問起這些不相干的事情,但還是老實說了地方。
黛玉聽後,又問了一句。「那也就是說,園子還是在榮府的範圍內。而娘娘省親,省的也是榮國府了?」
鳳姐兒雖聽出黛玉話中有話,但還是不解其意。只是邊想邊緩慢地點頭。
黛玉這時才笑道:「若宮裡的娘娘省親榮國府,那世人的心裡就會有兩種想法。一是,娘娘省親,不回自家,卻省到了伯父家。二是,製造一種榮國府真正的主人是賈家二房的假想。」
看著要說話的鳳姐,黛玉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賈家這種長幼不分的現象,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誰不知道。寶玉如今還在內宅廝混。無論是外宅,還是內宅。家族門風都已經被敗壞徹底,無法再拯救了。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賈家二房。所以,對於賈家,當務之急就是————分家。」
「這......」鳳姐驚疑。半分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老太太是不會同意的。我們老爺太太就算是再怎麼想讓二房分出府去。只要老太太不同意,這事就辦不成。」
「有些事情,有條件要辦,沒條件,製造條件,也要辦的。現成的條件不就在眼前嗎?」
「妹妹說的是...」鳳姐兒問道。
「省親呀!這麼好的條件就在那擺著哪,鳳姐姐怎麼就愣是沒看見呢?」黛玉俏皮一笑。
「哎呦,我的好妹妹,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過了這一朝,嫂子回頭一準給你包份大禮。」鳳姐兒看著輕鬆俏皮的黛玉,心也不慌亂了。人也恢復了往日的詼諧。
「辦法就是讓京城內外的人都知道,娘娘省親去的是大伯家裡。最好是讓娘娘宮裡的對手,前朝的禦史們也知道娘娘的爹只是個五品官,還住在襲爵兄長家的正房裡,把真正的主人攆到了馬棚邊上住。」
「這會不會把事情弄得太大呀。咱們這樣的人家,有什麼事都胳膊折了袖裡藏的,這要是讓人知道了,丟了家裡的臉面不說,老太太不要是知道了,那還得了。」鳳姐一聽就不太敢支應。
黛玉看鳳姐不上套,又接著忽悠。「反正說真心話吧,無論是大舅舅還是二舅舅家誰襲爵,我都是榮國府正經的外甥女。我若不是看在母親生前總是唸著先大舅母和璉二哥,再加上我自己也看不上二舅母霸著榮國府一副主人的樣子,今天也不會多此一舉。既然鳳姐姐還有事,我就不多留你了。」說罷端起茶杯來。
鳳姐一愣,她啥時說有事要走了?再一看,黛玉這是端茶送客呢。鳳姐兒眼珠一轉,知道這是黛玉不高興了。可剛剛黛玉說的話,講的方法,確實是干係太大了。
鳳姐也是個能伸能縮的,對著黛玉就是一通嬉笑怒罵的。逗的黛玉止不住的樂。最後還是黛玉先鬆了口。
「鳳姐姐,常言道『赤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說你和璉二哥都以經什麼都沒有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娘娘是二房的娘娘。娘娘出了事,首先害怕的就是二房。你們大房和二房都到了這個份上了,說句難聽的,你們再不掙一掙,就等著故鄉埋新塚吧」停頓了一下,「當今之計,便是打壓二房氣焰,提高己方的實力」。
鳳姐低頭思索片刻,抬頭看著黛玉,眼中閃閃發光。
「林妹妹,你就全說了吧。到了今天,除了妹妹你,嫂子也沒有什麼可以相信的人了。」是呀,除了林妹妹,誰還能對自己說這番話呢。自己的親叔父王子騰,難道真的不知二太太的所做所為嗎?就算不是全知道,但也不會是一點不聞的。可他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往火坑裡奔。先不說林妹妹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為什麼知道了這些事情,近而又告訴了自己,但就憑著黛玉沒有像別人一樣就那麼眼睜睜地開著這一點,鳳姐兒對黛玉都是心存感激的。
黛玉組織了一下語言,準備來點真格的。
「鳳姐姐既然信的過我,那我就直言不諱了。二房在府中得勢多年,憑的是什麼?憑的是老太太的偏心。而老太太為什麼會如此偏心二房?」
鳳姐兒想了想,眼睛一亮的說道:「是寶玉」
「那鳳姐姐再說說,寶玉為什麼會讓老太太如此偏心?」
「不是因為寶玉的玉?」鳳姐兒疑惑的問道。
「是,也不是。寶玉的玉是一個因,另一個因還是因為寶玉長的像外祖父。」黛玉說道。記得原著裡,就有個姓張的老道士說過寶玉長的像已逝的國公爺。
「鳳姐姐不用多猜,我也是之前聽人無意間提起的。這個不是重點。我們還是先來說說寶玉的玉。嫂子還記不記得回南前我問過嫂子的話,『關於嬰兒的嘴與玉的大小的』。」
鳳姐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副想對黛玉說什麼的樣子。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黛玉笑著點了點頭,「想來鳳姐姐也想到了。說真心話,幸好是這樣,不然,別說是賈家了,現在有沒有賈氏一族都是另一回事了。」 鳳姐兒想不明白黛玉話中之意。就算寶玉的玉是二太太做的手腳,但怎麼跟賈家存亡扯上關係了呢。
「你們常說『寶玉含玉而生,是個有大造化的。』可是?」
鳳姐點頭。自從寶玉出生後,家下人等都是這麼說的。
「那鳳姐姐可知道什麼是大造化?是富貴一生還是稱皇稱帝呢?不說皇子皇孫,當今天子就是開國的太祖皇帝出生時也沒有含塊玉呀。玉為至貴之物,連國之印器也是玉為璽的。賈家,一個以武起家,一個以跟太祖皇帝一起造反而傳承的家族,家裡嫡系男丁竟然含玉而生。這意味著什麼,鳳姐姐不會不知道吧。這可意味著賈寶玉比那些龍子鳳孫,當今天子,甚至是比太祖皇帝都有福氣呢。難道賈家還要出一位比開國皇帝都要有福氣的人嗎?這讓世人怎麼想,這皇家怎麼想?又讓當今天子怎麼想呢?賈家一個小官之子想要有那麼大的福氣,那將來是不是......」
見鳳姐兒還是有些不明白,黛玉就準備繼續忽悠的時候,紫鵑進來回道:「見過縣君,璉二奶姐。林之孝家的來了,說是府裡有事,讓二奶奶回府去呢。」
黛玉皺著眉看了看紫鵑,這還沒開始呢,怎麼就結束了呢。難道還要準備下次忽悠嗎?可賈家這會正在建省親的大觀園,鳳姐忙起來什麼時候才能再過來呀。
鳳姐看看黛玉,又看了看進來回話的紫鵑。有心多停留一會兒,但又怕府裡真的有急事,不然也不會跑親戚家裡來催人。
「鳳姐姐有事,就先回去吧。來日方長,這些個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說明白的。」看著鳳姐猶豫不決的樣子,黛玉說道。反正,黛玉只是有話沒說出來。但鳳姐可是聽話聽到一半最難受的時候了。想來之後,她一定會再找機會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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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告辭,鳳姐滿腹心思地帶著眾人離開了林家。
第33章你來我往
回來的路上,知道不是老太太有事叫她回去。而是宮裡來了個姓夏的太監。老爺們都不在家。二太太犯了頭疼,不能理事。這才打發人來尋鳳姐回去的。
本來是派周瑞家的過來尋人。林之孝家的一看要去林府,便自告奮勇的說替她走一遭。又在無人注意之際,把夏太監來府裡,主要是為了借銀子的事也跟鳳姐回了。
鳳姐聽到此,便都明白了。這是讓她回去當冤大頭呢。宮裡來了太監,總是要打點的。二太太不願意自己掏腰包,便想著了她。
鳳姐回府後,先去見了夏太監,夏太監說是手頭緊,要借上五百兩銀子先使使,以後得了再還。鳳姐一聽,數目不小。便又派人回了二太太。二太太讓其自行處理,不必再回她了。鳳姐一聽銀牙一咬,知道這會不能不放血了。就讓平兒去裡屋取了拿給夏太監。復又送走了人。
鳳姐這一天來回奔波,又加上心緒起伏過大。這會實在是有些累了。遂讓平兒等人卸了釵鐶,倒在榻上。雖然疲累,但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抬起自己的一隻手看了看。回想著以前的一些事情。管了這麼多年的家,沒落下什麼好,倒是竟往裡搭錢了。說好聽的是管家奶奶,說不好聽的跟那管事大丫頭也沒有什麼區別。管家,管家,連庫房鑰匙都沒摸過,這算是哪門子的管家呀。
再抬起頭,看看自己的屋子。堂堂襲爵長子卻住的還沒有客居的商戶好呢。這過得是什麼日子呀。想想榮國府內,二房一家獨大,除了大房的不爭之外,還有老太太的偏心在裡面。如今天二房出了位娘娘,在府裡更加勢大。再不爭,大房就真的沒有見天之日了。想到這裡,又想到今天在林府聽到的消息。娘娘在宮裡不得寵?寶玉的玉是假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林妹妹建議的分家。今時今日,再加上老太太的偏心。大房二房要是真的分家,被分出去的,還不知道是哪一房呢。襲爵又怎麼樣?老太太在上面壓著呢。今天話還未說完,吊的不上不下的,哪天找個時間再去一趟林家吧,也許林妹妹那裡真有什麼錦囊妙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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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鳳姐剛打發走一批管事嬤嬤,賈母院裡的珍珠便過來傳話說「老太太讓二奶奶過去,有要事相商呢」。
鳳姐邊走邊想著,老太太說的要事是什麼。最近家裡除了建省親園子也沒有什麼事了。估計這會兒叫人過去為了也只是這件了。鳳姐想起第二次去林府,黛玉說的一句話——保證已方利益,分產不分家。蓋園子就要花錢,這錢怎麼個花法,卻是要說明白的。不能全家都為了二房的姑娘回一次娘家就把錢都搭上吧。再說了,憑什麼二房的姑娘省親要我們大房花錢呀。再來的路上,看見了林之孝家的,鳳姐兒看著林之孝家的,輕輕點了點頭。林之孝家的也趁人不注意時,回了鳳姐兒一個點頭。
鳳姐一路目不斜視的向前走呢。心裡卻有些感慨。誰能想到這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林之孝家的,竟然是林妹妹的人呢。當初林妹妹從自己要紫鵑和林之孝全家的身契時,自己還真是一愣。真是沒想到呀!林妹妹小小年紀,在賈家竟然就有了自己的人。不過,雖然自己偷偷背著人給了黛玉這幾個的身契,但也說好了,林之孝家的暫時留在府裡幫襯她兩年。到時再自行贖身出府,這樣無論是她自己還是黛玉的名聲都不會有所牽累。
當鳳姐兒來到賈母院裡,就看到東府的賈珍,賈政王氏夫婦和賈赦邢夫人及賈璉皆在屋裡,似乎就只等她一人了。
鳳姐兒進來後,忙告了罪,又向屋內眾人行禮後站到了賈璉一旁,當賈璉看到她時,鳳姐兒對賈璉笑了笑。賈璉心中明白那事成了,便整個人也放鬆了不少。
原來昨日建園子的草圖就已經起好拿給賈珍過目了,還核算出整個園子的各項耗用給賈珍與賈政、賈璉瞧。賈璉暗地裡將那些數目記了個七七八八,然後回了院子,小兩口悄悄地算起帳來,結果發現至少也得費個七八十萬兩銀子才能建好園子。這建園子的錢,就算全是府裡公庫出,公里也沒有那麼錢。再說了,公庫的錢,也不是二房一家的,憑地什麼全拿回來修園子呀。所以,小兩口都認為修園子前,應該先分產。分完了產,二房想怎麼修園子,都沒有問題。當下,按著黛玉給出的損招,小兩口分別讓人出去傳『娘娘與大伯家爵位的二三事』或是「娘娘的爹娘與兄長家正房不得不說的事。」
賈母看見眾人都到了,便把叫大家來的意思說了出來。
「元丫頭封了娘娘,又得了今上的恩典,能夠回家省親。無論省親還是蓋園子,這都是咱們全族的大事兒。家下人等,都不可懈怠。前幾天珍哥兒已經請人規劃了園子,昨日也起好了草圖,也核算出各處山石樹木的耗用,今兒叫大家們就是商議一下建園子的事。」賈老太太說完,便看向賈珍。
「從東邊一帶,接著東府裡花園起,至西北,丈量了,一共三裡半大,可以蓋造省親別院。費用也核算出來了,差不多需要七八十萬兩的銀子。現在工匠都安排了,只等著採買了料子就可以開工了。只是如今京城裡想建園子人家極多,不少木石花草都比以前貴了不少,我的意思呢,咱們先準備八十萬銀兩,單起一賬。」賈珍接到賈母的示意後便向眾人說了建園子的計畫。
「大哥哥說得倒是輕鬆,只不過咱們如今公中裡的銀子也沒有多少了,這兩年水澇、乾旱的,交上來的租子就也是往年的一半多點,等秋後,租子交了上來。再去掉明年一年府裡的花銷,頂多也就能湊齊四十萬兩罷了,這點錢也不過是半個園子罷了。」王熙鳳雙手一攤,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
看著眾人都不說話的樣子,賈珍想了想說道:「老太太,娘娘省親,也是全族的大事。我代表族裡拿出十萬兩來,餘下的數......珍就無能為力了。」賈珍倒是土豪,一開口就是十萬兩,還有幾十萬兩又要怎麼辦呢?
賈母聽了賈珍的話,想了想,說道:「元丫頭自小就在老婆子身邊長大。如今她封了妃,我這作人祖母的,也拿出十萬兩來。」說完先看了看賈赦,又看了看賈政,接著又說道:「公中再出三十萬兩,剩下的錢,大房二房各十五萬兩。」
賈母認為這樣的處理方式很公平,必然不會有人反對,卻沒想到…
「老太太,娘娘是二弟的女兒,又不是我的女兒,憑什麼我們大房和二房要出一樣的錢?更何況承爵的人是我,公中的錢也有一大半都是我的,憑什麼既用了公中的錢,又讓我們大房和二房一樣出銀子。」賈赦聞言,當場就不幹了。
「你個混帳東西,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娘娘雖不是妳的親閨女,卻也是你的親侄女,她封了娘娘,是全府的的榮耀,難道你就沒沾到半點光嗎?沾光的時候,怎麼不吱應,現在讓你為娘娘出點錢。就推三堵四的,你也不怕傳出去丟了你的臉!」賈母臉色一變,揚聲斥罵道。
「我們大房可沒沾到娘娘什麼光,娘娘要是真的通情達理。就請娘娘下道懿旨,讓她可憐可憐他大伯父,襲爵都快三十年了,還沒住過一天正房呢,只是能住上一天,就是叫他大伯父去死也願意呢」賈赦氣憤的說道。還邊說邊看站在一旁裝孝子的賈政。
賈政被賈赦一番說得是滿臉通紅,卻還義正詞嚴地道:「大哥怎麼能這樣說?弟弟自認一心孝順老太太,弟弟住在正院原就是老太太的意思,當然只有聽從的份兒,哪裡敢反駁半句?」
「哦∼,原來是老太太讓弟弟住的正房呀,原來弟弟也知道長幼有序,竊居正房是不對的呀。弟弟這麼說,是怪老太太讓你成為不懂禮數,無視長幼之別的不悌之徒嗎?」
「你,你,」賈政氣的說不出話來。轉身去看老太太,著急的回道「老太太,兒子並沒有那個意思」。
「好!好!好!」賈母對著賈赦怒目相向,氣的不知說什麼好。
「老太太,出大事了。大事不好了!」正待賈母要說什麼的時候,林之孝家的跑了進來。
「慌什麼,沒見過世面的東西,就知道窩裡橫的玩意。」賈母話有所指的對林之孝家的罵道。
賈赦聽賈母這麼說,眼睛一暗。心中酸楚,但看到一旁的賈璉時,剛軟下來的心又硬了起來。
第34章謠言四起
林之孝家的一進來就發現屋內氣氛不對,暗自提心留意。
「見過老太太,見過大老爺大太太,二老爺二太太,見過璉二爺二奶奶」林之孝家的行禮說道。
「說吧,出了什麼事情?」老太太面帶不愉地問道。
「今個,奴婢出府辦事時聽到了一些關於府裡的傳言。都快鬧得滿城皆知了。」林之孝家的故做猶豫地說道。
「都傳了咱們府裡什麼事?」老太太不解。幾位老爺夫人們也做不解狀。就連發起這件事情的賈璉,鳳姐也裝做不知道的樣子齊齊地看著林之孝家的。
「傳了很多,方方面面都有呢」林之孝家的越說聲越小。
老太太正一肚子的火沒處使呢。狠厲的看著林之孝家的,「說」
「老太太,奴婢不敢說。」林之孝家的一臉膽怯。
「你說吧,無論說什麼,我不怪你就是了」這時的賈母並不覺得會是什麼了不起的傳聞。
聽到賈母的保證,林之孝家的表現出一副就義的樣子,大聲的說了起來。
「回老太太,各位主子們。外面都在傳咱們家的娘娘嫌貧愛富,看不起親生父親是個五品小官,連省親都要到大伯父家去。」
「外面還傳二老爺,不知道悌義,不尊長幼之序,竊居正房。怪不得十幾二十年的都沒升個一官半職。」
「還有人傳寶二爺的玉是假的。說是誰家嬰兒的嘴也沒那麼大。是二房想要霸佔榮國府想出的計謀。」
「還有人說宮裡的娘娘無視親生父親竊居正房,是因為娘娘會跟皇上進言,將來把爵位傳給寶二爺。」
隨著林之孝家的越說越多,賈老太太的臉也越來越沉。賈政卻是越聽臉越紅。倒是大房眾人的臉上不見絲毫憂色。
林之孝家的先看了一眼賈赦,再看了看賈璉與鳳姐兒後,又往下說了一條。「外面還傳言,大老爺花心好色都是假的,大房這麼多年只有璉二爺和二姑娘兩個孩子的真正原因,其實是大老爺好男風,不能,不能,不能人道。」
得了,就這一句,所有人的視線都像是帶了穿透力一般,光速地射向賈赦。賈赦當場就鬧了個大紅臉。氣的要上前踹林之孝家的,幸好被賈璉給攔住了。 「還有一些別的,倒不值什麼了。只是,只是」林之孝家的見此,趕緊往接著下說。
賈母看此,知道這一定是比之前還要嚴重的。看了看屋裡的眾人,閉上了眼睛,對林之孝家的道:「吞吞吐吐的作甚,給我老實說」
「外面傳的最甚的是大老爺並非是老太太所出,而二老爺才是老太太親生的。因此,老太太才會如此偏心二房,打壓大房」。
聽到這一條,最震驚的不是老太太,而是大老爺賈赦。大老爺失手摔了手裡的茶碗。在寂靜的空間裡由為明顯。當大家都回身看去時,只發現大老爺正愣愣地看著老太太。而老太太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林之孝家的,並沒有注意到大老爺的注視。當老太太發現大老爺的注視時,氣憤地罵道「老大,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難不成,你還相信那些外面的傳言?」賈母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看賈赦的樣子明顯是信了奴才的話。心中很是生氣。親生兒子相信外人的傳言而不相信母子多年的感情。她是有些偏心,但自認對兩個兒子的關心卻都是一樣的呀。
大老爺的眼中,臉上都有一種『原來如此,難怪如此』的表情,看的賈母恨不得上去廝打一番。
大老爺回過頭又向跪在中間的林之孝家的看去。然後上前一步抓住林之孝家的衣領,問道:「這些你都是從哪聽來的?」
林之孝家的看見賈赦這個樣子,是真心感到害怕了。抖著身體,「奴婢就是在外面聽到的,茶樓,飯館都在傳呢。」想了想,又說道:「奴婢還聽說戶部的周大人正聯合了幾位禦史要在朝上參咱們家一本呢」
「周大人?哪個周大人,可是跟咱們家有仇怨?」老太太聽到這話,也顧不上別的了。
「聽說這個周大人的女兒是宮裡的周貴妃」林之孝回道。
眾人聽到這句話,都沉默了。也知道,這是有人故意拿這事來打壓宮裡的元春呢。 .......................................................
「老太太,這些傳言多數都是在說娘娘和二房的。我還有些事情就先離開了」。賈赦向老太太行了禮後,就要帶著刑夫人離開。轉身之際發現賈璉兩口子沒有一點想要走的跡象,叫罵了一句「娘娘有自己的親兄弟,你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都給我回去!」也不顧賈母的臉色,帶著幾人自行離開了。
賈珍見賈母的神色,他想著雖然事涉娘娘,但怎麼說都是榮府自家的事。他做為賈氏一族的族長是不便參與其中的,就藉口還有事要忙,也向賈母及賈政作別離開。
他們一走,王夫人就憋不住了。「老太太,這可如何是好呀?娘娘會不會受到波及呀?」
看著屋裡的賈政王氏,賈母有些累的搖搖頭。本來是想叫大家一起商量省親別院的事情,怎麼到了最後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呢。先不說二房和元春。如果老大真的相信了外面的謠傳,相信自己不是他親娘,那後果她都能想像的到的。她也承認這麼多年來,對大房是多有打壓,也有些偏心二房。但自己總是想著,爵位讓老大襲了。老二什麼都得不到。將來自己去了,老二一家就要搬出去了。所以總想著對二房好一些。哪有外面傳的那樣呀。
自己這麼多年在賈家說一不二,靠的還是兩個兒子孝順。要是大兒子真心疑她。那以後,還真不好說了。那麼,現在當務這急就是挽回老大的心。記得剛才林之孝家的進來前,老大還說自己偏心來著。可見老大心裡已經有了不滿了。若老大的不滿,再加上那些關於娘娘和二房奪爵的傳言。事情恐怕不能善了了。
「老太太,老太太」王夫人看見賈母坐在那裡並不出聲,輕輕的叫了一聲。
「你們也回去吧。有什麼事情,過後再說」賈母語帶疲意地說。 王夫人無法,只得和賈政一齊退了出去。
見兩人退下後,賈母喚來鴛鴦,讓她去找賴大家的,如此這般的吩咐一番後,鴛鴦便出了賈母院子,去找賴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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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兩人出了院子後,便與賈赦分開離去,自行回房了。
回到房間,打發了侍候的人。賈璉便對鳳姐兒問道:「這傳言不對呀,這傳言怎麼會出現老爺這段呢。」今天這些傳言都是賈璉和鳳姐兒商量好了,讓林之孝家的找人傳的。但並不包括老太太和大老爺這對親母子這兩段呀。
鳳姐兒也疑惑的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我還納悶呢。心裡想著是不是你讓傳的呢」。
賈璉一看不是鳳姐兒做的,就想找林之孝家的問問清楚緣由。剛到叫人去喊她過來。就讓鳳姐阻了下來,「這會兒子剛鬧完,你就讓人上咱們家來。這不明擺著是咱們幹的嗎?」
「怎麼會?咱們不可是好奇多問問罷了。」賈璉不以為然道。
鳳姐想了想,道:「還是算了吧。等明天上午管事們來回事的時候再問吧。」
關於這條傳言,賈璉與鳳姐兒又猜測了很多,最終還是沒知道是誰傳出來了,傳這條消息有什麼目的。
其實,賈璉與鳳姐兒想了那麼多人,就是沒有想到是黛玉讓人傳的。至於目的嘛,還真是沒有。不過是聽到林之孝家的來回話時,臨時起意罷了。
賈璉和鳳姐放出來的傳言,都是針對二房及娘娘的。只要有心人一看就能想到是大房傳出來的。所以黛玉在林之孝家的說起後,以至賤這無敵的思維,又讓林之孝家的傳了幾篇關於大房,大老爺及賈璉的傳言。這些傳言裡,有賈赦好男風的,有大老爺賈赦非老太太親生的。還有鳳姐作威作福彈壓賈璉的。賈璉就喜歡潑辣的女人沒事拿鞭子抽他的。刑夫人摟著金子睡覺的,但都是一些小事。相對於二房及娘娘打壓大房的那些,這些都算的上是小毛毛雨了。
說實話,在傳這些小八掛時,黛玉是真的沒有想過這些東西會有人相信。尤其是沒想到大老爺賈赦會相信自己不是賈母親生的這條。他也不想想,他要不是賈母親生的,以賈母那個偏心眼勁的,他還能娶妻生子活到現在?原著中,賈母的心機手段可就是不一般呢,弄死個非親生的還不是手到擒來。黛玉又想到原著中賈赦也拿小故事暗喻賈母偏心。是不是因為賈母偏心,賈赦心裡不平衡才會相信這條傳言的呢。也許,賈赦並不是相信了傳言,而是順事而為呢。
第35章亂七八糟
就這樣過了兩三日,謠言傳遍了賈府內外。還有越來越離譜的趨勢。除了傳言大老爺賈赦不是老太太親生的,還傳出了老太太並非是先榮國公的元配的謠言。若在不採取手段,那麼以訛傳訛的後果會非常嚴重。因著這些謠言,大老爺也已經兩天沒有過來給老太太請安了。這也迫使了賈母盡快做出決定。
賈母之前派人去查謠言出處,卻是一無所獲。只知道這些謠言一夜之間就傳遍京城了。雖然沒有查到什麼,但賈母卻先入為主的認為是元春宮裡的對手弄出來的事情。
又想了兩三日後,賈母先讓賈珍過了府,又把賈赦兄弟妯娌叫到跟前。先說了謠言的不切實際,又說了一些自己對兩個兒子一視同人的感情。之後的一句話卻讓屋裡所有人的心臟都跟著糾了起來。
「樹大分枝,家大分家。為了不讓這些那些的原因而使你們兄弟感情出現裂痕,今兒叫珍哥來,就是把這府裡的產業分一分。我老了,也管不了那麼多。只是雖是分了產業,但我活著的時候,只分產不分家。」
一屋子的人,誰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賈珍看了看眾人,站了起來,對老太太說道:「老太太,既叫了我來。有什麼事您就吩咐吧。」其實,在賈珍心裡,也是贊同分家分產的。現在不分,將來老太太去了都是要鬧起來的,還不如現在分了,也省得讓外人看了賈家的笑話。
「珍哥兒,你來說說這分家的規矩吧。」賈母對賈珍說道。
賈珍對眾人說道:「按著規矩分家,除了榮國府及祖產歸襲爵長子以外,剩下公中的銀子,外面的房舍商舖田地,長子七成,次子三成。」賈珍這話其實是有些偏著大房的。畢竟賈赦這種真小人可比賈政那個賈道學得人意。更何況賈赦與賈珍在某些方面也算同道中人。
不過賈珍又想起娘娘是二房出來的,又補充道:「當然也有四六分的。不知老太太想要如何分?」
其實,老太太想要平均分的。她沒有想到賈珍會不顧及宮裡的娘娘,便說出這種慣例的分法。只是這會,她再說出要平均分,就有些不合適了。本來老大就懷疑自己偏心的原因是因為不是親媽了。這會要是再明面的偏心。老大不是更要這麼認為了嗎,必竟將來分家後,自己還是要跟老大過的。雖然她也說了分產不分家。但總要留一線的。罷了,大不了將來把自己的私房多分一些給二房就是了。哎,不是自己養在身邊的就是不貼心呀,早知道這樣當年說什麼也不讓婆婆把老大抱去養了。
不說老太太滿意不滿意這種分法了。二房兩口子卻是不滿意的。一個認為,娘娘出自二房,寶玉又是個有福氣的。怎麼也要二房佔大頭呀。再說了,馬上就要建省親園子了,這時候分家,建園子的費用,難道讓二房自己出嗎?一個認為,分了家就不是榮國府正經的主人了。別說再在正房住了。等哪天被人趕出去都有可能。一但被分出去,那就只能是賈家旁支,京城裡不起眼的五品小官了。一想到這,二房兩口子倒是心有靈犀的同時開口了。
「老太太,」賈政與王夫人同時叫道。
賈母看了一眼王夫人後,才對賈政說道:「政兒要說什麼?」
「老太太,這家不能分呀。自古就沒有高堂健在就分家的。」賈政意正言詞的說。
「是呀,老太太,娘娘馬上就要省親了,這時候怎麼能分家呢。分了家,園子還怎麼建呀?」王夫人接話道。
「弟妹這話是說,建完園子在分家呀」刑夫人也在一旁接話。
「你個蠢東西,弟妹是怕分了家,既要搬出正房,又要自己拿錢出來建園子。」賈赦看著刑夫人諷刺著王夫人。
「大哥怎麼如此說,娘娘又不只是我們二房的娘娘。娘娘可是咱們整個賈氏一族的娘娘。為娘娘出份力也是應該的」王夫人不服的說道。
「好了,」賈母看著底人的眾人生氣的道。眾人看賈母生氣了,也都不在出聲說話。賈母看著底下的人,嘆了口氣,才緩慢而又堅定的說道:「分產就按六四分,老大一房得六,老二一家分四。公中的銀子留出二十萬兩建園子,其餘的也都分了。」想了想,又接著說「寶玉和幾個姑娘還留在我院裡。老大和老二一家換院子住。這幾天就搬吧」賈母看著眾人有不滿,有得意。心中也是不好受。
「至於娘娘省親園子,珍哥出十萬,我也說十萬兩。老大,你是娘娘的親大伯也出十萬兩吧。加上公中的二十萬兩,也有五十萬兩了。剩下的,老二和老二家的,就由你們自己出吧。」
「老太太,建園子總共需要八十萬兩呢,我們二房哪有三十萬兩呀」王夫人著急的說道。
自從元春封妃後,王夫人對老太太就不像從前那樣恭敬了。老太太最近一直看不上王夫人。聽王夫人這麼一說,也沒有好氣地說道:「娘娘是你生,你要是能拿出錢來建園子,就讓娘娘回來省親,拿不出來,就跟娘娘告罪去。」
「行了,我也乏了。就這樣吧」老太太緊接著又對眾人說了一句。眾人聽老太太這麼說,都只好起身離開了。
老太太不知道,她以為的公平分產,卻讓兩房人都覺得吃了虧。
大老爺賈赦認為,公中的銀子有七成都是自己一房的,既然已經拿出來建園子,之後就不應該再出十萬兩了。老太太果然偏心二房。都說無風不起浪,想想這麼多年,老太太是怎麼偏心二房,怎麼打壓大房的。也許自己真不是老太太親生的。
而二房一家呢,則認為賈老太偏心大房。娘娘是二房出來的,但也是賈家的姑娘呀。淘錢的時候,就分大房二房了,沾光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呢。還有,當初讓住進正房的時候怎麼不說那是襲爵長子應該住的呢。一住就住了快二十年了。現在娘娘都封了妃了,再讓人搬出正房去。這不是打二房的臉,打娘娘的臉嗎。
就這樣,在兩房都不滿意的情況下,榮國府分了家產,正房也換了主子。王夫人也從各家個人手裡拿到了建園子的五十萬兩。看著這五十萬兩,王夫人發了愁。這剩下的三十萬兩真要自己出?
剛搬了家,王夫人看著這房子這院子的,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真可恨,本來還想著等到了進宮的日子跟娘娘說一說的。誰能想到,娘娘竟然提前派人來傳話讓二房盡快搬出正房去。親生姑娘也不為親娘撐腰做主,到是學會胳膊肘往外拐了。王夫人雖是這麼想著,但還是準備進宮時好好跟娘娘提一提。
王夫人這麼想,到是冤枉元春了。這時候的元春也在宮裡為那些傳言生氣發愁呢。通篇看元春,元春就不是一個懂這些禮儀規矩的。要是真的懂,也不會讓成了年的弟弟和組妹們一起住到一個園子裡去。也不會在端午節賞節禮時,連薛姨媽都賞了卻忘記賞大房。
傳言經過有心人的傳播,在宮裡傳的更甚。大多數的傳言都是對元春和二房不利的。倒是對大房是一片同情之詞。在加上宮裡女人事非的都多,對元春更是能打壓就打壓,能擠兌就擠兌的。沒事都要找點事的,如今,也別管傳言是不是真的,倒是都想著好好利用這些傳言打壓擠兌一番元春。元春無法,只得先給賈家傳信,想辦法消弭這些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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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回賈家,王夫人正坐在榻上為那三十萬兩銀子發愁呢,就聽到金釧進來回道:「太太,姨太太和寶姑娘來了」。
王夫人聽此,站了起來,準備迎一迎。剛走了兩步,薛姨媽帶著寶釵就進來了。姐妹外甥女相見,自是一番行禮,問安。落坐喝茶。等一切停穩後,薛姨媽從寶釵手中接過一小木頭匣子遞給王夫人。
王夫人接過匣子,打開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銀票。抬頭看向薛姨媽。「妹妹,這是......」
薛姨媽笑著說道:「娘娘省親是大事,還沒好好的祝賀姐姐呢。聽說府裡要蓋省親別院。這匣子裡的十萬兩銀子,就當是我們家孝敬娘娘的。還請姐姐收下吧」
王夫人聽薛姨媽這麼說,眼睛一亮,就是心中也是敞亮不少。笑著對薛姨媽說道:「她姨媽有心了。我就替娘娘收下了。」停了停,又接著說道:「妹妹是不知道,我這正為省親園子的事情發愁呢。」接著就把府裡分產,省親園子錢不到位的事情說了。
坐在一邊旁聽的寶釵突然說道:「娘娘省親事是大事。我媽聽說了,縱是家裡的錢都壓在了貨上,還特特從哥哥上貨的錢裡勻了十萬兩呢。姨媽不如向親戚家先借挪一下呢。」
聽了寶釵的話,王夫人心裡的想法更加明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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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fion007 於 2015-3-21 16:46 編輯
]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3-20 23:05
第36章 歡迎借錢
王夫人有些心不在焉地送走了薛姨媽母女,便想著要怎麼從林黛玉手裡借錢的事情。雖然賈璉回來後就一直在說林家沒錢,但王夫人始終不相信。
這日晚間,侍候賈母用了晚膳。王夫人便對賈母說道:“老太太,自林姑爺去後。大姑娘一直在府中守孝。也不知她過得好不好?媳婦想著明天去看看外甥女。”
賈母一聽王夫人如此說,有些詫異。在這賈府,只要不傻的就能看出王夫人對林黛玉的厭惡,當然賈寶玉除外。今天聽王夫人提起黛玉,賈母就覺得無事獻殷勤,一定是有所圖謀。雖不知這王氏想要幹什麼,但賈母也不是吃素的。
“老二家的,你有心了。明天讓鴛鴦也跟你過去看看林丫頭,我也好放心!”賈母像是什麼也不看出來一樣,仍然對王夫人笑著說道。
“老祖宗,雲兒也想去看看林姐姐”。史湘雲聽到談話後,對賈母要求道。
“老太太,我也要去”。寶玉在一旁不甘示弱地搶著說道。
這時三春姐妹也湊趣地表示想同去。
王夫人在一旁看見,心裡暗惱林黛玉不在這裡,還有人想著她。真不是個安分的。再一抬頭看到老太太要答應,便忙接話道:“姑娘們快別去了。大姑娘有孝在身,不方便接待你們的。而且寶玉,老爺可是說了明天要問你書呢。”
眾人聽到王夫人的話,都有些掃興,尤其是寶玉,一臉的懨懨。賈母眯著眼看了王夫人一眼,心中更加確定這王夫人去看望黛玉內情不單純。回頭可要囑咐鴛鴦仔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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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用過早膳,王夫人早早的就出發去了林府。路上時光不述,到了林府,進了二門,一下轎,便看見黛玉等在那裡。王夫人看見黛玉本想擺擺娘娘親媽的譜,可一看黛玉全身都是三品縣君的打扮標記。一下子臉就黑了。林黛玉這是什麼意思。阿,穿這樣,是想讓我這個五品宜人的舅母給她行禮嗎?
黛玉自然不是為了讓她行禮才收拾成這樣的。昨天晚上林之孝家的就過來告訴黛玉王夫人今天要過來看她的事情。黛玉和王夫人心裡都明白,兩人壓根就沒有相互看望的情誼。想也知道王夫人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賈家分產的事情,黛玉已經知道了,就連大房二房哪天換的房,黛玉都是一清二楚的。王夫人這個時間段過來看她,根據所有同人小說中的情節及概率,十有八九是來借錢的。所以,今天黛玉特意把自己收拾了一番。一是給王夫人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就算林如海沒了,她林黛玉也不是好欺負的。二一個,自然是要氣氣王夫人呀,別看你女兒封了妃,可你還是五品官的老婆,五品的宜人。黛玉知道她收拾成這樣,王夫人看了一定會很生氣,但還是這樣收拾了。所以當黛玉看見王夫人氣的臉都黑了的時候,肚子都要笑疼了。不過為了不讓王夫人發現黛玉偷笑,黛玉眼睛一轉,如乳燕投林一般撲到王夫人的懷中。撲過去的力量保證可以讓王夫人肉疼。
“舅母,你終於來看黛玉了。黛玉都想‘死’你了。您怎麼才來呀!”邊說還邊把握成拳的小手打在王夫人肩上。這個過程可以參照古代某種職業工作時的情景。
王夫人在黛玉撲過來的時候,就差點向後仰過去。幸虧身邊的丫頭們及時扶住了。這邊剛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又被黛玉的神來一筆,給雷的目瞪口呆。這姑娘啥時候對人這麼熱情了,尤其是對自己。
終於坐下喝茶的王夫人,看著身邊的黛玉想著,不過是一年不見,這姑娘怎麼越長越歪呢。以前跟這姑娘接觸就有些打怵,現在到好,直接肝顫了。算了,不想這些了,還是辦正事吧。把錢弄到手才是真的。
喝茶敘話,王夫人見時間差不多了,遂對黛玉說道:“大姑娘如今管著家裡頭的事情,可還順暢?有沒有需要府裡幫忙的?家裡的下人還聽話老實嗎?銀錢可還夠用?”
黛玉聽這話,知道這是開始借錢的節奏了。忙打起精神。等王夫人說完,才裝模做樣的歎了口氣地說道:“如今家裡就我一個主子,怎麼樣都是過罷了。家裡下人還算聽話,必竟承蒙皇家厚愛,恩賜了三品的縣君。一般人也是不敢惹事的。”黛玉說三品縣君時,還特意摸了摸頭上的首飾,看的王夫人眼裡直冒火。
王夫人覺得不能再讓黛玉說下去了,不然非把自己氣死不可。王夫人在黛玉的話告一段落後,就又把話接了過來。“唉,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呀,大姑娘有所不知,娘娘得了當今恩典,只要家裡有省親的園子就可以回家省親了。咱們府上也準備建省親園子呢。想著娘娘入宮多年,終於能回家看看了。只是,”說到這裡,王夫人停下來看著黛玉。
黛玉用腳後跟想都知道這個只是後面是什麼話。黛玉心想,你不直說,你就憋著。還指著我給你搭橋呀,這不是白日裡做夢嗎。黛玉想了想還特配合的,也跟著歎了口氣。
這一口氣歎完,直接把王夫人憋住了。這姑娘咋回事?咋不按套路來呢。你咋不接著話而下問呢。你讓我還怎麼往下說呀。
黛玉坐在那裡對著王夫人道:“舅母也不要傷心難過了,當初既送了大表姐去了宮裡,就知道會這樣了。外甥女聽說,聖上還允許了每月兩次的進宮探親。這可比之前那些年好太多了。”說著又向外看了看,小聲地對王夫人勸解道:“舅母可能沒跟宮裡出來的嬤嬤學過規矩,所以不知道。您現在這副傷心難過的樣子幸好是在外甥女這裡,要是在外面被人看見,還以為你對當今聖上有什麼怨懟情緒呢,這可是要治大罪的。”
王夫人隨著黛玉的話,臉色是越來越黑。緊緊地抓著手中的帕子。距離近點都能聽到咬牙的聲音。
黛玉還當沒看見似的接著往下說:“不說當今聖上知道了要治罪,就是皇后娘娘知道了,也會生氣的。您這個樣子,不說您心疼女兒,還以為你是嫌妃位低不滿意呢。”黛玉這話可就有點誅心了。這話的意思不是明擺著說元春看不上妃位,想當皇后嗎?
等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了,黛玉才去看王夫人的樣子,已經氣的呼吸急促,臉色鐵青鐵青的,黛玉忙走過去,一邊用力的拍著王夫人的背,一邊還滿是關懷地對王夫人說:“舅母這是怎麼了,您可千萬不要嚇黛玉呀。黛玉已經沒有了爹娘,您可不能也...”黛玉看起來非常難過,便用手中的帕子捂住了嘴。等壓下溢出的笑意後,黛玉複又對王夫人說道:“舅母可能是嚇到了,您放心吧。今天的事情,外甥女絕對不告訴任何人。”
王夫人好不容易緩過了氣,又聽黛玉這麼說,火氣又要上揚。這死丫頭到底說的是什麼話?先說我跟林家夫妻一樣短命,這會又說什麼也不告訴別人。可我說什麼,做什麼了呀。我還沒幹什麼,怎麼就像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這話題到底是怎麼扯出來的呀。王夫人的腦袋都快被黛玉氣成漿糊了。
王夫人深吸一口氣,決定速戰速決吧。再含蓄下去,非得被這死丫頭氣死不可。
“大姑娘,舅母這次來呢,卻是有事要你幫忙的。”看到黛玉要張嘴說話,王夫趕緊伸出手止了一下。你還是先等等吧。
“咱們家準備給娘娘蓋省親園子,只是圖紙都畫好了,預算卻不夠了。各家都湊湊了。只是還差一些。大姑娘這裡可還有些?若是有,先挪用一二,等有了就給大姑娘送來。”
黛玉歪著頭,對王夫人笑著說道:“府裡是什麼人家,怎麼還會缺錢用。舅母這一定是說笑呢。再說了,就是真的錢不夠使了,園子就蓋小一點唄。哪還用到處借錢呀。這要是讓人知道,賢德妃娘娘回趟娘家,娘家就要舉債度日了,還不得讓外人笑話死呀。”
王夫人壓著火氣,看著黛玉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地對黛玉說道:“確有其事,府裡這幾年莊子收成不好,今年澇,明年旱的。公中的賬上實在是支不出多少錢來。所以,大姑娘若是有閑銀,先挪來用用可好?”
黛玉蹙眉歎道:“原來府裡竟如此艱難了。舅母不說,黛玉都沒看出來呢。”說完,又上上下下看著王夫人和跟王夫人出來的人。個個穿金戴銀的,好個富貴景呢。
第37章 舉債度日
黛玉這樣是有點無理取鬧了,畢竟誰家出門串親戚不穿戴的好一點呢。更何況,王夫人到黛玉這裡來,本身就有炫耀的意味在裡面了。
黛玉看著王夫人一直看著自己,也知道她這是在等自己的答覆呢。黛玉想了想,便一臉關切地對王夫人問道:“府裡真的沒錢了?蓋園子都只能各家湊湊了?那是不是省親後,府裡就要舉債度日了?”
黛玉每問一句,王夫人就點一下頭。就在王夫人以為黛玉會拿出錢時,黛玉猛的站了起來。在廳裡走一兩步。最後像是下定了某些決心的樣子,對王夫人說道:“舅母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我不能看著自己的外祖家過得如此拮据。舅舅舅母們也要跟著吃苦頭。雖然爹爹並不曾給外甥女留下多少錢財。但外甥女還是可以幫到府裡的。”
黛玉說這句話時,王夫人的臉色都紅潤了起來。死丫頭終於辦了件人事,不枉自己來此遭了一回罪。只是黛玉接下來的話,差點讓王夫人暈過去。
“林家只剩我一個人了,生死也不過幾十年。爹娘去的早,我一直沒有機會多孝順他們一下。今天,既然外祖家有難,我更應該盡自己的一份力。自從封了縣君,朝廷就賜了一塊身份牌子。一會兒,我就讓李嬤嬤向宮裡遞牌子。好好懇求宮裡的貴人一番,家裡實在艱難,蓋不起省親別院。皇家女眷出宮省親,若不能賜下建園之費,就請貴人們求回成命,這個親咱們就省了。若有責罰,黛玉願一人承擔。”
等黛玉說完,也沒有聽見王夫人說話的聲音。回頭一看,喝,嚇死人了。那張臉都快綠了。黛玉看著這樣的王夫人心裡有點打突,咋辦呀?是繼續按計劃好的往下走還是停一停呢。之前看文時,就有人說王夫人板起臉來像‘中年女僵屍’。以前總覺得誇張,太誇張了。今天才知道,這哪是誇張呀,這是還沒形容到位呀。也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腦出血什麼的,要是有,可千萬別在這裡犯病呀。那是真心承受不來滴。
黛玉想著這些有用沒用的,時間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黛玉眼睛一轉,走到王夫人身前。特別感慨地對王夫人說道:“舅母不用擔心外甥女的,只要能解決府裡的困境,黛玉不怕死。”
王夫人一點一點地挪動脖子,慢慢地對上黛玉的眼睛。看著黛玉的臉。想著自己為什麼要來找她借錢呀。這倒底是什麼呀?為什麼不相信賈璉的話呢。
“舅母,您不要擔心,您真的不用擔心我的,外甥女不怕死的。”
你不怕死,可我怕呀。我的寶玉還沒成親生子呢。你林家就你一個人了,可我們賈家可有不少人呀。看著面前的黛玉,好想一把掐死她呀。怎麼辦,手好癢。
“噢,看到舅母如此關心我。黛玉真的感到好幸福呀!”黛玉看著王夫人還是不說話,只能繼續瓊瑤體的雷人了。
“李嬤嬤,李嬤嬤”黛玉壞壞一笑,朝外面喊道。
李嬤嬤聽見招喚,進屋行李。站定後,尋問黛玉何事。
黛玉坐在王夫人對面,聲音清冷,吐字清晰地說道:“李嬤嬤,你現在就出府,向宮裡遞牌子。明天一早,我要進宮去。”
“站住!”
李嬤嬤答應後剛要退下,被雷的體無完膚的王夫人緩過勁來,就聽到了黛玉這麼一句。王夫人發現自己聲音過厲,但又說了一句,“且慢,不用進宮去”。
“為何不進宮呀?”黛玉疑似不解地問。
“剛才的話,是舅母”王夫人又深吸了口氣才把話接了下去。“是舅母跟你說笑呢。府裡並不缺什麼銀錢。蓋園子也沒有什麼問題。”
“舅母說的可是真的?”黛玉看著王夫人說道。
“自然是真的”王夫人咬牙笑道。
“哎呦,我就說嘛。府裡家大業大的,怎麼可能缺錢呢。舅母快喝茶,這茶點還是上個月我從南邊帶過來的呢。要不是舅母來了,我都捨不得拿出來呢。”黛玉似真相信了王夫人的話。
王夫人看著說話的黛玉,實在是煩悶到了極點。個把月前的點心,你不但藏著揶著,現在倒好,還拿來待客用,你到底是咋想的呀?看著被黛玉送到嘴邊的點心,王夫人連用手接過來的欲-望都沒有。可面對黛玉時,你還得強顏歡笑。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折磨呀。
來了這麼半天,啥事也沒幹成,到是讓這死丫頭氣了好幾回。借著喝茶的功夫,細細打量了一下廳裡的擺設。剛才進來的時候,還沒來的及注意到。現在可要好好看看了。
只見這廳裡東西極少,除了正中間的魚缸子是較為名貴的玻璃製成的,其他的也不過是幾個瓶子罷了。王夫人心裡冷哼,可真夠寒酸的了。也許賈璉說的是真的,林家是真的沒什麼錢了。不然,家裡待客的地方也這麼寒酸?不要臉面了?
王夫人哪裡知道,她認為的玻璃名貴,但在黛玉眼中卻還沒有那幾個瓶子值錢呢。再說了這個廳子就是專門給她擺設的呢。黛玉看王夫人低頭喝茶的功夫都不忘打向廳裡。就知道王夫人這是沒在掂記林家的財產呢。看來,得來一下真格的,讓她肉疼才會記住呢。
以前看同人文的時候,總能看見王夫人像是抽了似的對穿越來的各位同仁不停的算計,然後又不停的找抽。就像是打臉沒夠似的。那時候,黛玉就想,這一次次的找抽打臉行動,是不是為了增加情節的跌宕起伏呀。要不,人咋能那麼沒臉沒皮的呢?
一直到自己來到這裡,才發現王夫人還是很要臉面的。雖然裡子都沒有了,但就是只剩下一層皮。面子就是要保住的。不然原著中的黛玉那麼一個聰明敏感的人,能看不出來王夫人對她的不喜。要是看出來了,還能動不動的就對寶玉說找舅母作主什麼。而且,黛玉現在也不住在賈家,就是王夫人真要算計黛玉,一是距離太遠不方便,二是怕節外生枝,再壞了名聲。那就得不償失了。
“舅母,您剛才說的真的是玩笑話嗎?”黛玉看著王夫人有些猶豫地說道。
王夫人聽黛玉這麼一問,有些愣。“是呀,怎麼了。”
王夫人以為黛玉還是沒放棄進宮的打算,為了防止黛玉再她離開後真的去宮裡遞牌子,便笑著對黛玉說道:“大姑娘放心吧,家裡的銀錢夠夠的,別說建一個省親園子,就是再建一個,也沒有問題。”
黛玉聽此,放心的抒了口氣,然後又及認真地問王夫人“真的嗎?舅母可不要騙黛玉呀。”
王夫人很認真地對黛玉點頭,又再三確定賈家有錢,很有錢。看著黛玉終於不再問這個問題了,王夫人就決定還是趕緊離開吧。想著黛玉守孝的這兩三年裡都不用看到黛玉了。王夫人突然產生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幸福感覺。
王夫人放下茶杯,準備說上兩句就告辭離開。黛玉也看出來王夫人要走的意思。
便一臉難為情地對王夫人說道:“既然府上並不缺錢,那能不能先挪點給黛玉用呀。”
黛玉說完,王夫人就愣了,驚了,傻了。這是什麼節湊,我才是來借錢的吧。怎麼變成了,上門給人借錢呀?這節湊不對呀。
黛玉看王夫人沒說話,就接著對王夫人說道:“聽說萬壽節就在年底,外甥女今年剛封賜了‘縣君’,雖然要明年開始才能拿俸祿,但按禮今年也是要準備壽禮的。但今年林家南邊送租子的船誤了幾天還沒抵京。要是壽禮,這手裡一時就有些...。剛聽舅母也說了,府裡現在不缺錢,銀錢也足,不知可否先暫時挪借兩千兩,三.五天的等林家送租子的到了,就還回去。”
話落,黛玉便一臉忐忑地看著王夫人。王夫人看著這樣的黛玉,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這是說什麼呢,跟自己舅舅家還有什麼外道的,一會兒我就讓人把銀票給你送過來。什麼還不還的,只管拿去使。不夠了就派人來取就是”王夫人一臉笑容的對著黛玉說道。不過說完這句話,王夫人就害怕了,這林丫頭要是把客氣話當真了,沒錢的時候,真派人來取,可如何是好呀?
剛說了家裡有錢,這會就來借錢。不借能成嗎?要是再說沒錢,這死丫頭再想著往宮裡遞牌子,這事還有完沒完。唉,真是出門沒看黃曆,錢沒借到,到是借出去了二千兩。
答應了黛玉的請求,王夫人也不想多呆了。準備起身離去,便聽林府的丫頭喊道:“賈府的鴛鴦姑娘來了。”
王夫人一拍額頭,懊惱的想了起來,昨天老太太說讓她帶著鴛鴦一起過來的。她今早一想著要從黛玉手裡摳出錢來,興奮地就把她給忘了。這會鴛鴦獨自過來,老太太必是知道了。回來還得想辦法跟老太太解釋去。
第38章 禮尚往來
鴛鴦過來,一是替老太太看看黛玉過得怎麼樣。二是今早聽說二太太自己先過來了,老太太不放心。讓鴛鴦過來瞧瞧。
鴛鴦一進屋,便看見站起身準備要離開的王夫人和站在王夫人身邊的黛玉。鴛鴦上前一步,請安行禮。又把老太太的原話說了一遍。當然了,老太太還是希望黛玉能住到賈家去的。
黛玉見王夫人並沒有想要對鴛鴦說話的意思。便笑著對鴛鴦說道:“我身上帶著孝,不說大表姐的喜事,就是馬上要過年了,去了府裡也不好呢。勞累外祖母念著我,倒是我的不是了。多日不見,我也想念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和姐妹們呢”。
“姑娘們和寶二爺也想念著縣君。昨個還說要跟著過來呢”鴛鴦聽黛玉說完,接著說道。
“來時,老太太還讓給縣君帶了一些吃食點心玩物。剛已交給了紫鵑,老太太還說縣君想什麼吃了,想什麼玩了。都讓人去說一聲。她老人家准給縣君找齊了送來。還有缺了什麼,少了什麼也給縣君送過來。”鴛鴦口齒俐落地傳著賈母的話。
黛玉聽了,一一點頭。“多謝外祖母掛念,黛玉一切都好。今天二舅母過來看望黛玉,還說一會兒讓人給黛玉送些銀錢花銷呢。鴛鴦姐姐回去替我謝謝外祖母,就說玉兒都好。什麼也不缺,前兩天跟著嬤嬤們學針線,給外祖母做了兩副昭君套,昨天剛做好。本來還想著今天讓人送過去呢,正好一會兒鴛鴦姐姐走時一起帶回去吧。”憑藉針線嬤嬤們多年的教導,黛玉現在終於能在縫東西的時候不會把自己的衣服縫進去了。唉!無語望天!
想到這些,黛玉就心酸的很。不是說現代人到了古代學什麼東西都很快的嗎?個個都是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的。怎麼到了她這裡,卻是樣樣都打了折扣呢?至今黛玉的刺繡還是在初學者範圍內,別說做點東西送人了,根本就還在沒法見人的地步。就這昭君套,還是因為只用些皮毛製成,並不需要刺繡。嬤嬤們做好後,黛玉把額前的寶石扣花縫上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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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黛玉在這裡和鴛鴦說著給老太太的禮,只一旁的王夫人聽到黛玉說自己是來給她送銀子花銷的時候,眼前便是一陣陣發黑。好懸沒當場暈過去。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死丫頭當真是把客氣話當真了,沒準備還她錢。
不說廳裡幾人的所思所想,你來我往,長話家常的。黛玉抬頭看了一下時間,已近午膳時間了。黛玉可沒想留王夫人吃飯。想了想一臉親慕地對王夫人說道:“舅母難得來一趟,午膳就在這裡用吧。記得舅母愛吃南邊的菜,我讓廚房做幾個舅母愛吃的可好?”
王夫人想起那些沒滋沒味油還不小的菜,就情不自盡地打了一個哆嗦。當初黛玉給她送菜品時,王夫人就懷疑黛玉故意使壞,有幾次還故意留黛玉一起用餐。黛玉倒也不推脫,讓人回去取了加鹽炸出的辣椒醬。一口菜一口辣椒醬地吃的津津有味。看的王夫人更是吃不下飯。幾次之後,送菜的事情才算徹底了結。但自那以後,王夫人只要一想到和黛玉一起吃飯,嘴裡就有種油膩的感覺。
一聽黛玉如此說,連忙要告辭離開。無論黛玉如何盛情挽留,王夫人都以家中事忙為由,堅持離開。
黛玉無法,只得送王夫人和鴛鴦出了二門。到了二門,黛玉又讓人把馬車趕過來,讓王夫人直接在此下車。一番告別的公式語言說完後,王夫人便要回身上馬車。
黛玉眼睛一轉,抿嘴偷笑了一下。看著王夫人一腳在車上,一腳在凳子上時,對王夫人喊道:“舅母,您再來呀!”一邊喊還一邊揮著手中的帕子。王夫人聽到黛玉的聲音本來地回頭。只一眼,差點沒被雷的從馬車上掉下去。這姑娘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嚇人呢。
王夫人好不容易坐到了馬車上,恨不得讓車夫快馬加鞭立即離開林府。對了,回頭就讓周瑞家的把銀票送過來吧,她算是想明白了,這林丫頭已經長歪到一定份上了。再接觸,就會要人命了。這鬼地方,這輩子再也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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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黛玉心情超好地回到了室內。坐在坑上,黛玉還在想著,有了今天這一出,也不知道王夫人以後還能不能來了。不過就算她不來,賈家的熱鬧卻還是可以看看的。想到這裡,黛玉壞壞一笑,笑得像只剛偷了雞的狐狸。
“紫鵑,紫鵑”。黛玉朝門外叫道。因黛玉不喜歡有人在身邊隨時隨地的看著自己,所以身邊服侍的丫鬟嬤嬤們一般都是呆在裡外間的外屋或是隔壁的房子裡。
“姑娘,什麼事?”紫鵑從外屋進來問著黛玉。
“你過來,有事吩咐你。”黛玉對著紫鵑招手說道。
紫鵑向前走到坑邊,看著黛玉,等黛玉說話。
黛玉小聲地對著紫鵑耳朵說道:“明天,你去那府裡替我給老太太請安,之後去找林之孝家的,讓她......”黛玉這樣那樣的吩咐了一番。
紫鵑越聽眼睛睜的就越大。最後只能木木地看著黛玉。姑娘這是咋想的呀。這主意可真是太那啥了吧。不過,紫鵑雖然吃驚黛玉的想法,但還是點頭,表示明白。準備明天去向老太太請安及實施黛玉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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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紫鵑離開了榮國府,當天晚飯後林之孝家的就去了賈璉和鳳姐兒住的小院。因冬天無法大面積動工建園子,所以現在倒是並沒有多少事兒。賈璉難得和鳳姐一起吃了晚飯,這會兒正在坑上說話呢。
鳳姐兒白日裡有些不舒服,請了太醫過來診脈,太醫只說看著像是喜脈,但時日尚淺,等過些日子才能確定。小夫妻兩個成親幾年,好不容易有了點動勁,這會兒正是高興的時候。兩人依在一起說著悄悄話,平兒就掀起簾子進來說林之孝家的來了。夫妻兩個對視一眼,都有些拿不准林之孝家的這時過來所謂何事。但鳳姐還是把人叫了進來,複讓平兒去門邊守著。
林之孝家的來時並不知道鳳姐可能有喜之事,但進來看見賈璉與鳳姐皆是一臉喜色。先是對二人請了安。便又給兩人道了回喜。鳳姐與賈璉相互一視,又對林之孝家的笑道:“林之孝家的,你來說說,這道的是什麼喜?”因太醫還不確認,所以鳳姐兒並沒讓人傳出去。這會見林之孝家的一進來便道喜,心裡有些好奇林之孝家的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奴婢一進屋,就見二爺和二-奶-奶一臉喜色。奴婢想著定是有什麼了好事,所以奴婢便先向二爺和奶奶到個喜”林之孝家的討喜的說道。
“就你機靈,平兒,拿個荷包賞她。”鳳姐兒一臉笑的對門邊的平兒喊道。
林之孝家的,接過荷包謝了賞。又看了一眼平兒。平兒見機複又去了門邊。
“你來是有什麼事吧,是林妹妹叫你過來的嗎?”鳳姐兒開口問道?
“回二-奶-奶的話,是縣君讓奴婢過來的。”說到這裡便停住了,微微抬頭看到賈璉和鳳姐兒都在看她。複又接著說道:“縣君聽說府裡大房二房分了產,也換了住處。便讓奴婢過來,一是給二爺和奶奶道喜,終於名正言順了。二一個卻是讓奴婢給二爺和奶奶提個醒的”
“回頭替我謝謝林妹妹了,只是不知道提的是什麼醒?”賈璉在一旁問道。
“回二爺的話,縣君說的是府裡的爵位和大門外的匾額。”林之孝家的輕聲回道。
“這,林妹妹的意思是”鳳姐兒看著林之孝家的,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倒是賈璉聽懂了。只是賈璉雖然是聽懂了,但確並不認為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想著林妹妹特意打發人過來說這事。應該還有別的用意在裡邊。
“縣君說,‘外祖父是榮國公,雖然外祖父去了,但外祖母尚在,襲爵之人並不住在正房,又另起門戶,榮國府不換匾額也不算違制。但現在大舅舅搬到了正房去住,不換正門上的匾額就是違制了。若有心人尋了禦史在朝堂上說上那麼一說。”林之孝家的說到這裡,伸出手比了比二字。“那就是可大可小的事情。再一個,二房住在榮國府裡,那住的就是父親的家裡。雖父親沒有了,但母親卻還在,無論走到哪都是榮國府的主人之一。但要是換了匾額,二房住的地方可就是......,”後面的話,林之孝家的並沒有說出來。但賈璉和鳳姐卻明白其未盡之意。
第39章 名正言順
賈璉和鳳姐兒聽了林之孝家的話,心裡觸動很大。換了匾額並不算是什麼大事。但卻是真的可以讓賈家大房立在不敗之地。這些日子以來,就算大房和二房都分了產,二房也搬出了正房。但賈璉和鳳姐心裡還是不放心的。只要有娘娘一天,只要有寶玉,這個府裡將來是誰的還真是很難說的。
現在,只要換了匾額,就可以讓二房變主為客。讓娘娘,讓寶玉都沒有辦法改變大房的地位。這方法雖然簡單,但效果卻是出人意料的好。賈璉從炕上下來,再屋裡走了走。想了想,又對林之孝家的問道:“除了這事,林妹妹還有說什麼嗎?”
林之孝家的想了想,回道:“其他的倒是沒說,只是讓二爺換匾額的時候,儘量悄悄的,背著點人。不然老太太知道了,一定不會同意的。但只要換上去了,再想要往下拿,......”
“另一個,縣君曾提起雖當今天子以孝治天下,孝順長者沒有什麼錯。但若與‘三從四德’有了背向,那就應該澤優而行。”
賈璉和鳳姐兒心中明瞭這句話是真對誰說的。後又見林之孝家的沒有別的事情,就打發她離開了。賈璉本想現在就去正房找大老爺賈赦說說這事,但看天色實在是太晚了。無法,只等和鳳姐先行歇下,只待明日了。
第二日一早,賈璉忽忽用了些點心,便去了賈赦房中。至於父子二人關上房門說了什麼,就不足為外人道了。只知道,一個時辰左右,榮國府的璉二爺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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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的早上,榮國府老太太正房。
“老太太不好了,我們府裡的匾額被換成了‘一等將軍府’!”賴大管家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喊道。
話說回來,因著習慣始然,無論是府裡的奴才還是主子,路過正門時,很少有人抬頭看一看匾額的。今天賴大因是下馬急了些,再門口摔了一跤。正罵罵咧咧地被人起來時,遠遠的看見門上的匾額有些個不對勁,等從西角門那邊走過來細看時,喝!龍飛鳳舞的五個大字‘一等將軍府’,便立即躍入了眼簾。賴大家的雖然是個奴才出身,但字什麼的還是認識幾個的。
這‘敕造榮國府’和‘一等將軍府’除了那個‘府’字是一樣的,別的可都沒有相似的地方呀。是什麼時候被人給換了,他咋不知道呢。趕緊上前問了問正門旁守門的幾個小廝。幾個小廝也是一問三不知的。賴大一看這樣,得了,快去告訴老太太吧。
賴大一路急行到了正房,剛喊出這句話就一下子把滿屋子的人都給嚇的呆滯不語。這事不亞於晴天霹靂呀。
先不說老太太了,二太太王氏當場就蒙了。一、等、將、軍、府!這不是明晃晃的在打他們二房的臉,告訴他們二房這府是大房的,不是二房的。他們二房住在這裡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還特意挑在娘娘封妃,即將省親的這個節骨眼上換匾額,不說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這簡直是要把娘娘和二房一起放在火上烤呀。他們把二房置於何地呀,又把娘娘置於何地?屆時娘娘又要如何省親呀。
賈母尤不相信,顫抖著手,訓斥了賴大一通之後,不可置信的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門口而去。
一等將軍府!
一、等、將、軍、府!
好,好,好一個一等將軍府!
賈母抬著頭使勁的向上瞧,卻瞧了個一清二楚,而後一口氣沒喘上來,當下就昏了過去。
跟著賈母出來的一干人等瞬間就忙活了起來,抬著賈母往裡走的,找老爺的,拿貼子請太醫的,好一通忙亂。
不等太醫到來,賈母就自己醒了過來。看著圍在榻旁的一干人等,想起了之前的事情,立馬喊著叫賈赦滾過來見她。
不多時,就看見賈赦帶著賈璉進了屋。賈母斜靠在榻上,看見賈赦進屋,瞬間一道厲光刺了過去。
被老太太惡狠狠的盯著,賈赦腳下一頓,面上也帶了些不忿出來,不就是換塊匾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因為換塊匾就這樣看著他,這真是親媽嗎?自從傳聞出來後,只要老太太有點偏心,賈大老爺都會想起這個傳聞。
“老、大!誰允許你私自換匾額的?啊!你這個不孝子。我還沒死呢。你這是要幹什麼?”老太太看著賈赦的樣子,氣的更甚。指著進門來的賈赦質問道。
“老太太,不是兒子想要換匾額,實在是不得已才換的呀”賈赦狡辯道。
“不得已?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呢。”賈母停下喘了口氣,又接說道:“好,你說,你什麼換匾額?今天你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我就要到衙門告你個忤逆不孝之罪”。
賈赦聽賈母如此說,心裡火氣更大。我做什麼了,我自己的府宅,換塊匾額,怎麼就不行了。還告我忤逆不孝。“老太太,我襲爵多年了。本來咱們府裡就應該換匾額。因著兒子的大房一直住在東邊,而東邊又另開了大門,這麼算來倒也不算違制,但現在兒子搬到了正房來。若不換匾額,那就是實打實的違制了。咱們家這陣子一直處在風口浪尖上。若不小心行事,後果不說兒子承擔不了,恐怕宮裡的娘娘也要受牽連了。”
賈母也知道賈赦說的不假。自從賈赦襲爵後,一直沒換匾額也是她有意為之的,賈母能死死壓住兩房除了孝道外,就是因為她是榮國府的女主人,而若換成一等將軍府,那她就只能是依靠兒子生活的老封君了。再一個,因為二房住在榮國府裡也算是名正言順的,若是換成一等將軍府,那二房就只能算是客居於此了。現在,賈赦把匾額換了,並沒有什麼錯。因此一時被賈赦的話堵的無話可言。
王夫人見狀,便問道:“那大老爺是何時換的匾額,怎麼也不告訴老太太和我們一聲呢?”
“對,老太你給我說,你什麼時候換的?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賈母經王夫人這麼一會,也想起來要問什麼了。你換匾額沒錯,但你沒告訴我總是錯的吧。
賈赦挑眉一笑,一臉的無賴像。“二弟妹,你是個婦道人家。難道出嫁前家裡沒教過你什麼是‘三從四德’嗎?這話怎麼樣也論不到你來問吧。我這老紈絝名聲可不好,二弟妹實在是有事,還是讓二弟來找我吧。”
賈赦這話,明著是說讓二太太避嫌,不要在丈夫不在的時候,跟大伯哥太接觸。其實,暗裡也是再告訴老太太,匾額已經換了,說什麼都晚了。換匾額是為了不違背國家制度,是受國家支持的,所以就是再拿孝道壓人也要看是什麼事。再說了女子三從四德裡,夫死從子。老太太還是別管太多了。
不說賈赦的話,王夫人聽了。氣得滿臉通紅。不知如何接下去。就是賈母聽了賈赦的話,也是氣的直哆嗦。看著賈赦大罵著:“你給我滾,滾出去!”
賈赦見此,用手摸摸鼻子。行禮退了出去。
“老太太,”王夫人叫著賈母。希望賈母說些什麼或是做些什麼。賈赦換匾額,可志在攆二房出府去呀。
賈母看了王夫人一眼,什麼也沒說。揮揮手讓她和屋裡的人都出去了。
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賈母心裡有些苦澀,有些空落落的。通過老大偷偷換匾額而不告訴她這件事,賈母看出來,大兒子是真的跟她離了心。本來以為府裡分了產,就能平復一下大兒子的不滿。可惜事與願違呀。
本來想著娘娘回來省親,可以回到榮國府省親的。娘娘是國公府出去的姑娘,而國公府又出了一位皇妃,二方都有面子。可現在,榮國府變成了一等將軍府,娘娘若是省親就不能省到一等將軍府來。畢竟府裡分了家,大門換了匾。哪家姑娘回娘家,也沒有不回自己家,卻要回大伯家的理。可讓老二一家搬出去,自己又捨不得。更別說自己的心肝肉寶玉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想個辦法,到底怎麼辦既不用二房一家搬出去,娘娘也可以回來省親呢。
不知想到了什麼了,賈母眼睛一亮。叫了鴛鴦進來。再鴛鴦耳邊說了幾句話。鴛鴦聽罷,便轉身出屋去了二房政老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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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原榮國府現一等將軍府正門旁的那黑色大門上就掛了塊門匾,上書‘賈府’。其內就是政老爺現今居住的東邊院落。
至此,賈家的換匾風波正式結束了。而賈家二房因大房的打臉行動又把全部的經歷放在了娘娘省親的園子裡。希望能從這上面找回去一些優越感。
第40章 花錢遭罪
時光飛逝,轉眼又是一年多。聞名遐邇的大觀園在黛玉日也盼夜也盼的時候終於建成了。
這一年,賈家花錢跟流水似的。除了二房賈政夫妻外,凡是參與建園子的不但做到了脫貧致富奔小康,有甚者更是腰纏萬貫可以騎鶴下揚州了。其中以賈璉夫婦及賴大一家為最。王夫人那腦袋平時看起來也不缺弦,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就總是抽個不停呢。你就說吧。大二房和二房都鬧成那樣了,你竟然還敢用大房的人幫你建園子。先不說用不用心,就是以次充好,以低貴賣的你也受不了呀。看吧,明明八十萬兩就能解決的事情,被這幫人這麼一幫忙,好嘛,一百多萬兩進去了。這是冤大頭呢,還是冤大頭呢。
園子建成,還要各處擺設齊全。等園子終於收拾的可以接駕時,都已經大年初九了。這幾日更是日夜不得閒,年也不曾好生過。不過別說過年了,現在全家都等著正月十五的正日子呢。
黛玉守孝也有一半年了。在原著中,林黛玉是參加了元春的省親活動的。就一直以為黛玉是出了孝期的。但沒想到,林楓版的黛玉還沒出孝期。所以,對著元妃省親前後的事情,黛玉就只能眼巴巴地等著林之孝家的來時說說了。
其實,在年前賈母便曾讓人來請黛玉去賈家的。但黛玉想著,場面雖然難得一見,但為了見那麼一會兒,又是磕頭,又是罰站的。不值當。記得原著裡,賈母可是領著賈家所有女眷站在大門外等著元春大駕的。誰知道白天站了將近小一天。元春才讓人傳話說是晚上才出宮。這大冬天的,還是北方的冬天。黛玉才不去遭那個罪呢。
因想到了這點,黛玉便對來人說了,孝期不便出門什麼的。待人走後,便從空間裡找出一份於古代較為值錢,但在現代卻不算什麼的賀禮來,準備於十四日那天讓紫鵑送過去,然後留宿一夜,等元春省完親在回來。也好給黛玉做個實況轉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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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日早膳後,黛玉坐在窗邊的火炕上一邊聽著紫鵑說著昨日省親的場景,一邊想著原著中提到的省親後寶釵過生日的事情。記得元著中所說,今年的寶釵應該是過十五歲生日。但不知是黛玉晚上京城三年還是別的原故,今年的寶釵可是整整十七歲的大姑娘了。黛玉十三歲,寶玉十四了。年紀都不算太大,但寶釵這個年歲在古代都是老姑娘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就真的只看上賈寶玉了?那麼個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的弱受?
黛玉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但黛玉可是記得的,寶釵生日時那個像戲子的事呢。雖然不知道蝴蝶了那麼多事情以後,這件事還會不會發生。但總要做點什麼才不往自己來這一遭呀。本來還想著,如果到時候史湘雲真敢按原著來,那黛玉一定要上去給她兩個巴掌的。但現在自己守孝跟本沒有辦法去現場,那為了防止自己吃虧,就只能想辦法蝴蝶掉這一出了。
“紫鵑,你去叫林二管家來。”黛玉出聲打斷紫鵑。紫鵑雖疑惑剛剛還好好的主子,怎麼說著說著臉就黑了呢。但紫鵑還是聽話的出去叫了林二管家。
且不說從這一日開始,林家的管家帶著紫鵑滿京城的戲班子找人。只說鳳姐兒跟賈璉商量薛寶釵生日的事,王熙鳳道:“二十一是薛妹妹的生日,老太太只給了二十兩讓做一回。你說這二十兩是夠酒的,還是夠戲的?”賈璉道:“老太太這臉打的還真是...!算了,薛家再怎麼樣,薛姑娘也是你兩姨表姐妹。差的錢,咱們就出了吧。。”鳳姐兒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再怎麼樣,我臉上也不好看。昨兒聽見老太太說,問起大家的生日來,薛大妹妹回了個二十一日的生日,你猜老太太怎麼說?”說著說著,鳳姐兒就自己笑了起來。“怎麼說?”賈璉看鳳姐兒的樣子有些好奇的問道。鳳姐忍著笑道:“老太太說到寶丫頭也長這麼大了,有十五歲了吧。今個我出二十兩替你作回生日,雖今年不是整生日,但怎麼說也是及笄之年。哎呦,可笑死我了,寶丫頭今年生日過了都十七歲了,老太太還睜著眼說人家十五歲。你是沒看見我那兩姑媽的臉色,青白交錯的。跟四丫頭畫畫的顏料盤子似的”
賈璉聽此,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了想,道:“這是老太太不同意寶玉和薛家的婚事呢。二太太背著老太太同薛家借了不少錢,用來蓋省親園子。呵呵,二太太也是個疼姑娘的,這不,為了姑娘回趟娘家,把兒子都給賣了換錢呢。”思量一下,又道:“既然老太太說是及笄之年,那就是及笄之年。你就按及笄之年來準備生日宴就是了。”鳳姐兒聽賈璉如此說,邊笑邊道:“行,就照你說的辦。”鳳姐兒跟王夫人離心後,王夫人不止一次的找薛姨媽說過鳳姐。因此薛姨媽母女兩個對鳳姐也是挑來挑去的。今兒難得碰到這麼打臉的事情,鳳姐兒自己就憋不住樂了。
至二十一日,賈母內院搭了家常小巧戲臺,又定了一班家常唱堂會小戲班子。賈母也在上房擺了幾席家宴酒席,並無一個外客,只有薛姨媽、史湘雲、寶釵是客,其他皆是自己人。
其他皆與原著無二。至日中,賈母按原著所說那般命人將扮小丑,小旦的二人帶進來,細看二人時,益發可憐見的。鳳姐笑道:“這個孩子扮上活像一個人,你們再瞧不出來。”寶釵細看,臉色大變。寶玉也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寶釵並不敢說。湘雲便介面道:“我知道,我知道,是像薛姑娘的模樣兒。”寶玉聽了,忙瞅了湘雲一眼。眾人聽了這話,留神細看,都笑起來了,說:“果然像他!”一時散了。
沒錯,這人就是像薛家的寶釵。黛玉讓林家的二管家和紫鵑把京城地界上的所有出名的戲班子都找了遍。還真找到了一個像黛玉的。林二管家忙把人買了回來,安置在莊子裡。又在戲班子裡了個像寶釵的。確定好戲班子後,把戲班子的情況告訴了林之孝家的。等寶釵生日前再由賈家出面把戲班子請回去。
當日生日宴後,薛家的寶姑娘又病了。這次還是犯了舊疾。本來老太太給做生日這件事,就是個打臉的事情。人姑娘明明一十有七了,您老偏偏說人家十五。成,姑娘家的年歲不好掛在嘴邊,而您老也是上歲數了的,我們認了。反正寶玉的親媽也給寶玉簽了賣身契了,你就是再不認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除非你拿錢把人贖回去。可你不該拿二十兩銀子就給人家過生日呀,又是酒又是戲的,賈家這地界沒個百八十兩銀子能出的來?你這不是打了人家的臉還把人家的臉面往地下踩呢嗎。這些我們也忍,誰讓人住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呢。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把史湘雲放出來咬人呀。寶釵躺在床上氣的胃疼肝疼。一邊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了,可腦子裡就是停不下來。這賈家實在是欺人太甚。不能就這麼算了。要是這麼算了,將來成親後,還不知道怎麼作踐她呢。
“鶯兒,去請媽媽過來。”寶釵想好了主意對床邊的鶯兒說道。
薛姨媽到來後,寶釵就攆了鶯兒出去。低聲對薛姨媽道:“媽媽,老太太欺人太甚,這口氣女兒實在是不能忍,也忍不下去。您明天拿著姨媽簽的借條去要帳去。就說哥哥要出門販貨。”
薛姨媽有些不願,對寶釵說道:“我的兒,這不好吧,你姨媽那裡也沒有什麼銀子呀。再說了,今天剛鬧了這一出,明天就去要賬,不是明擺著是為今天這事來的嗎。咱家借他家錢,為的還不是你的婚事,要是鬧的太僵,將來你嫁過去豈不是要受累。”
“可女兒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寶釵氣悶的說道。
“我的兒,你且先忍一忍。待來日嫁進了賈家。再發作不遲。”薛姨媽看著這樣的寶釵心疼道。
原著中,生氣受人作賤的卻是黛玉。賈太太用過生日的事情給薛家,薛寶釵作伐子。而薛家又通過鳳姐兒,利用史湘雲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黛玉身上。當時的黛玉無依無靠,連當眾生氣的底氣都沒有。被人生生的打了臉,只能一個人悄悄的離席躲出去。何其可悲可憐!而史湘雲,這個說錯話的人,還能生氣的讓人收拾東西回史家,可黛玉呢,黛玉又能去哪?黛玉只能把所有的苦都咽下去。天亮後還要裝作沒事人似的繼續生活在賈家。
且不說,寶釵生日這日如何被打臉,氣悶不止。只說賈元春太監到榮國府來下一道諭,命寶釵等姐妹只管在園中居住,不可禁約封錮,又命寶玉仍隨進去讀書。這一道諭,可算是把賈家又一次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了。
古代男女大防甚重,賈元春讓十五歲以通人事,馬上要成親的親兄弟和都已長成大姑娘的堂表異性姐妹一起住到省親園子中去,跟現代男女混居一個宿舍樓差不多了。
得了,啥也不用說了。賈家的姑娘這會是徹底嫁不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寶釵十七,是過生日之後的。
寶黛的年紀是過生日前的。
黛玉是十二歲九月開始守孝,到省親才一年半。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3-20 23:07
第41章 似水流年
二月二十二日,賈政找人選的搬家好日子。至二十二日,眾人一齊搬進去,登時園內花招繡帶,柳拂香風。也從這一天開始,大觀園再不寂寞了。
因黛玉的退出,湘雲的後來居上。除湘雲住進了瀟湘館外,其他人的住址並沒有改變。噢,也不能說沒有改變,二姑娘賈迎春及四姑娘賈惜春就沒有搬進園子中,究其原因竟是大房聲明在以後的日子裡不承擔大觀園往日的維護費用。因此,二姑娘便仍留在了賈母院中,四姑娘思慮過後,也選擇了留下來。
此事說起來,原是那日,王夫人在眾人搬家前,曾對賈母說起大觀園的維護開支問題。因園子是給娘娘省親用的,這省親之後園子也應該歸屬二房。但現在,家裡的姑娘和寶玉都要住進去,園中填人,日常維護等等費用,王夫人不認為這些開支都應該由二房出,必竟住進去的也不只是二房的人。因此,王夫人在一日晚膳後,向賈母提了出來。
“老太太,寶玉和姑娘們都搬到了園子裡居住。園子的開銷就要增大了。大房和二房分了產,我們二房為了建園子,又實在花銷了不少,這園子裡的費用是不是兩房分灘一下呢。”王夫人當著眾人的面對賈母說道。
賈母聽著王夫人的話,想了想,卻實是這樣。二房為了建園子,估計手裡也沒有多少現銀了。園子那麼大,開銷必然不少。卻實是應該兩房平灘一下。
“老二家的,你回頭算算這園子一年要多少銀錢。到時你們和老大家的平灘平灘吧”賈母覺得這事這麼處理很公平。兩家都有人住進園子。兩房平灘一下費用也是應該的。只是老太太忘記了,大房就一個姑娘住進去,而這個姑娘還是個不得寵的。二房住進去的,可姑嫂叔侄四人,外加一個外甥女。這一比五的比例,大房怎麼可能跟二房平灘費用呢。因此,鬧來鬧去的。二姑娘仍留在了賈母院中。而四姑娘可能認為沒人會給她掏大觀園住宿費所以也並未搬進去。
王夫人也許並不知道,因著吝嗇等原因。賈家的兩位姑娘並沒有搬到大觀園去住。冥冥之中挽回了所剩不多的名聲,在今後的日子裡少受了不少的磨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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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流逝,黛玉除孝後又到寺裡齋戒了九九八十一天,按古人的禮節送了林如海最後一程。乞求佛祖為林氏夫婦賜福,來生好投個好人家。父母雙全,夫妻和睦,膝下兒女成群。進宮謝恩後,便與賈家開始了往來。
雖林如海故去,但林黛玉身上卻有了三品縣君的恩賜。所以黛玉還是如往常一般走了側門。另一個,現如今的一等將軍府可是鳳姐兒在管著府務。就算今天黛玉不是三品縣君,也沒人敢讓黛玉走西角門進府的。
黛玉守孝的日子裡賈家也不多不少的發生了很多事情。自從賈政一家在東大院掛了門匾後,賈家兩房算是徹底的分家了。掛著‘賈府’門匾的賈政一房自然是王夫人管著了。而一等將軍府裡確正式由鳳姐當家。刑夫人也想染指府中事務,但老太太和賈赦都否決了這一提議。誰讓刑夫人實在是前科斑斑呢。
因賈母的疼惜,黛玉出孝後仍是一陣賈府,一陣林府的住著。本來賈母想著安排黛玉住到大觀園裡的。但在黛玉眼中,大觀園跟現代的那種主題公園差不多,白天進去遊玩什麼的還是可以的,但要是讓她晚上也住到那裡,怎麼樣都覺得怪怪的。因此,當賈母提出來時,黛玉便對賈母說:“園子離外祖母這裡有點遠呢。若是之前住的茗院現在空著,玉兒還是想住在那裡,想外祖母了,提腳就能到呢。”
賈母拍著黛玉的背,笑著說道:“好,好,就住那裡。還是我的玉兒跟我最親呀,不像寶玉,搬到了園子裡,像沒籠頭馬似的。見天的瘋玩。也不見來看看我這個老婆子。可見是嫌我老了,沒用了。”說這話時,若有似無的看了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掐緊手中數珠笑看著眼前這一幕。王夫人知道老太太發現了自己阻止寶玉親近她的事情,這是拿話點她呢。王夫人心中冷笑,這點話算什麼,只要有宮裡的娘娘在。這賈家誰又能把自己怎麼樣呢。當初哄著你,捧著你。是因為什麼。可自從分產後,大房全面接手了府裡的內務。二房也搬出了正房。連娘娘的省親別院也蓋好了,二房還需要為了什麼再哄著你,捧著你呢?再說了當初為了這些,使的寶玉跟你這個老太婆比跟我這個親媽都親。好在現在住的遠了,淡化二人的感情倒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外祖母哪裡老了,玉兒看外祖母還年輕著呢。”黛玉自然也看見老太太看王夫人的目光了。又想著,她也看王夫人不順眼。這麼長時間都沒撩撥她了。心裡就有點想她呢。隨後看了王夫一眼後,又接著說道:“外祖母跟二舅母站在一起,不說你們是婆媳兩輩人,咋一看還以為是兩姐妹呢。”黛玉這話也夠缺德的了,拿個快八十歲的的老太太和個不到五十歲的保養得體的中年婦女比年輕。她這是誇老太太年輕呢,還是說王夫人長的太急燥了呀。
這話一說完,鳳姐兒首先撐不住,撲哧一聲樂了起來。隨後拿帕子掩了。而老太太不知道是沒聽出來,還是聽出來了裝不知道呢。抱著黛玉一個勁的叫著:“心肝肉呀,可讓我怎麼疼的夠你呢”。
滿屋子的人要笑不敢笑的,只有王夫人一臉尷尬的坐在那裡,不知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度過眼前。
“前兒個周瑞家的還說我跟太太站在一起像是一朵姐妹花呢,今天林姐姐又這樣說,可見老太太仍是風華正茂正當年呢 ”探春笑著說道。不是二太太長的老,是老太太年輕了。
眾人看著探春站出來為王夫人解圍,也知道不能讓場面冷下去了。都笑著附和。
一時又用過茶點,看著起更了。眾人便都先後告辭自去休息不提。而黛玉也領著自己的人去了茗院居住。黛玉邊走邊想著,今晚上又踩了一腳王夫人。也不知道王夫人回頭怎麼找回來。在古代這地界,你不自己找點事做,真的很容易抑鬱的。
不說能不能出門的問題了,就是出了門去哪呀。出去遊山玩水是好,可問題在於交通不方便,路上也不安全呀。先說那馬車吧。木頭的軲轆走在顛簸的土路上。一行灰塵一行肉疼的,真心受不了。很多時候,黛玉都覺得坐車還不如走路呢。可問題又出來了,繡花鞋底是真的薄呀,它不但薄,它還不跟腳。所以,黛玉時常想著,那些穿越的小說裡,總說什麼古代原生態,古代這個好那個好的。但黛玉也想說這種好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起的。
再來說一說出行的安全問題吧。古代馬匪山賊何其多呀,那是數都數不來的。這個寨,那個山的。一但出去了,別的也不用想了。好一點的那是直接當個某某壓寨夫人。差不點的,只能當肉食送到鍋裡了。
那不往遠走,逛個街總行吧。以前看文的時候,總有穿越女主逛街遇到男主呀,貴人,皇子什麼的。然後,開啟一段纏綿悱惻,又是宮鬥,又是宅鬥的傳奇人生,這是穿越女主遇到正常情況下的。還有一種就是,出門遇到地痞流氓,某富二代,官二代中的渣滓。強搶個民女什麼的也是有的。君不見薛大傻子是怎麼進京城的。無論是前一種,還是後一種,都不是林楓版的黛玉想要的。前一種折騰不起,後一種,承擔不了。所以思來想去,來到這裡這麼多年黛玉除了林府和賈家,就去了幾回行事嚴謹的寺廟,其他地方愣是從沒踏足過。黛玉都對自己能這麼宅而感到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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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這日後,王夫人又讓寶玉多去老太太那裡走動走動。倒不是因前兒個老太太的話起了作用。只是王夫人出門時突然想起老太太的私房來。老太太今年七十多快八十的人了,這六七十年來可攢了不少的好東西呢。老太太又疼寶玉疼了十幾年,那些東西不說全留給寶玉,至少也會留給寶玉八成。現在就讓寶玉冷著老太太,那就太不划算了。
“縣君,政老爺那邊出事了。”紫鵑邊往房裡走邊快速地說道。是的,政老爺。自從‘一等將軍府’的匾額掛上去後。賈赦就不允許任何人叫自己‘大老爺’,而叫賈政‘老爺’了。不但如此,賈赦在賈璉和鳳姐兒第一個孩子出生後,讓全府的人都改了稱呼。賈赦讓下人們稱呼自己和刑夫人——老太爺,老夫人。稱呼賈璉和鳳姐——老爺,太太。等等,所有人都長了一輩。如果府裡再喊賈政‘老爺’,那就是明擺著說賈政和賈璉是一個輩分的人。整個賈家大房都比二房高一輩了。
別說賈政丟不起這個人,就是整個二房也丟不起。雖然老太太因著這事,又大罵了賈赦一頓。但賈赦應就故我,不改初衷。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第42章 沒事找事
“急什麼,慢點說,二舅舅那邊又怎麼了?”黛玉不是很上心的說著。這麼晚了,怎麼又鬧起來了。果然是生命不息,折騰不止呀。
“寶二爺被環三爺下了黑手。整張臉都毀了。”紫鵑神精兮兮的說著。
撲哧一聲,黛玉樂了。不就是燙了一下嘛,至於傳成這樣。還整張臉都毀了。要是真毀了,她就替賈環包個盤子賠給賈寶玉。就賈寶玉那張大圓臉,一個盤子不夠,那就還兩個。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的黛玉趴在炕上笑個不停,紫鵑看著這樣的黛玉很是無語,她也沒說什麼呀,縣君這是樂的什麼呀?難道寶二爺受傷了,縣君就這麼高興?
“老太太那裡怎麼說?有什麼動靜嗎?”黛玉笑夠了,坐起身問著紫鵑。
“東院離這邊遠,老太太那邊沒什麼動靜,應該還不知道呢。”紫鵑想了想,確定回來時沒有聽到賈母房中的聲音。
“那你就盯著老太太那邊的情況,有什麼動靜了再回來吧。咱們客居於此,總不能比人家主人消息還來的快吧。”黛玉對紫鵑說道。“行了,收拾收拾。歇下吧。有什麼事明天就知道了。”
紫鵑向外一步喊道:“縣君要歇了”。話落,就又進來了二三個丫頭,梳頭,更衣,鋪床,不一一而論。
第二日,黛玉早早的吃過早膳便去了賈母房中看熱鬧。不一會兒,寶玉也來了。雖他承認是自己燙的,但賈母仍免不得把跟從的人罵了一頓。這些黛玉都沒放在心上。只是看著受了傷的寶玉,黛玉心中就止不住的樂。只見寶玉一張大圓臉,一分為二,一邊白嫩嫩,水靈靈的,一邊因抹了藥膏,不但黑乎乎,還有些高低不平。一說話,嘴一咧,實在滑稽可笑的很。黛玉也知道這時候不應該興災樂禍,只得抿了嘴,轉過頭不看他。這一轉不要緊,發現屋裡的人除了老太太在罵人外,其他的人都在拿著帕子看著寶玉心疼地哭呢。黛玉有些反應不過來,不就是燙一下嘛,至於哭的像死了爹媽似的。這哭的可比當初黛玉初來那年哭賈敏時誠心多了。
黛玉心中有些不意為然,但也知道,不能傻傻的坐在一旁看熱鬧。深吸一口氣,一手放在大腿上,一手拿起帕子。一咬牙,手一擰。黛玉也哭了,尼瑪,真疼呀!姐的肉呀,一定是青了。好你個破石頭,經補天品質認證後淘汰的廢品,你讓姐肉疼,姐治不了你。但姐能讓你媽氣的胃疼。
“老太太,二哥哥著了這樣的罪,大家都是心疼的。但這事的緣故我都聽說了,並不是跟著的人不盡心。所以您就別怪她們了。”黛玉哭著對賈母說道。
一屋子的人都被黛玉的話弄愣了。屋裡的人都知道是賈環弄傷的寶玉。但家裡人都不過是裝瞎子看不見罷了。黛玉這麼說是要把賈環供出來?賈環是什麼時候得罪黛玉呀。探春聽到黛玉如此,也有些緊張了。本來賈環傷了寶玉,探春心裡就有些不自在。現在要是被當眾說出來了。不說賈環會怎麼樣,就是探春面上也不好過呀。
一時間,屋裡靜悄悄的。所有的眼光都看著黛玉。黛玉看大家都瞧著自己。知道自己這話的目的標到了。清了清嗓子,說道:“俗話說‘福禍相倚’,咱們家就要出個得道高僧了,這是好事。壞事就是二哥哥卻受了傷。”黛玉這話一出,大家更是不明白了。
不說黛玉是什麼意思,但是剛才罵人罵的起勁的老太太也被黛玉這一句話弄的停了下來。
“玉兒呀,什麼得道高僧。外祖母怎麼不知道呢”賈母有些迷糊地問著。
“外面都在傳呢,玉兒今天早上都聽說了。二舅母一心向佛,所以拘著二舅舅的庶子環表弟在身邊,起早爬半夜的抄經書呢。昨個環表弟在二舅母正房的炕上如往常一般點燈熬油的抄著經書,二哥哥在外面吃多了酒也倒在炕上睡了起來。因二哥哥睡覺不老實,伸胳膊伸腿地打翻了環表弟的油燈這才傷了臉。”黛玉不懷好意的說道。
“二舅母慈悲心腸,連非自己所出的庶子也是這般關愛,早早地為他尋找到一條晉身之路。真是太讓人感動了。環表弟自幼學習佛法,待將來梯度出家。可全是二舅母的功勞呢。我賈家子弟放棄心塵萬丈,不為物喜。可見真真是佛海無邊呀!”黛玉繼續點火。
隨著黛玉的話,一句一句的,眾人看著王夫人的眼神也變化起來。當家主母磨磋小妾庶子的手段多不勝數。但像王夫人這樣的,還真是少見。今天之前,都以為是賈環故意傷了寶玉,但現在看來,說不定是當娘的不積德,報應到了呢。
黛玉覺得還是差點什麼,想了想遂起身走到王夫人身邊蹲著身子,語帶崇拜的對著王夫人說道:“只是,只是環表弟是不是太小了些呀。這沒日沒夜的抄經書會不會毀了身子呀。呀,瞅我,二舅母什麼人。自然是心裡有數的。二舅母您真是太偉大了,有您這樣的母親,我想先珠大哥哥就是在天上,也會感動驕傲的。”心裡有數什麼,見人自智罷了。
身旁的王夫人,聽到此,氣的混身都哆嗦起來了。這個死丫頭,她怎麼敢這樣說。我可是娘娘的親娘。她怎麼敢,怎麼敢。這是明晃晃的詛咒呀。
看著王夫人木著臉一副暗傷的樣子,黛玉不厚道的笑了。
哼,就是詛咒了,您老還能吃了我?有本事找你宮裡的娘娘收拾我呀。她一個內命婦要是敢插手外命婦的事情,她當自己是皇后呀。
王夫人跟黛玉兩個人,那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經典範例了。王夫人看不上黛玉,黛玉也看不上她。兩人見面的時候,總要互相撩撥一下不可。
但因著,老太太對黛玉的偏心偏疼。黛主又是三品的縣君。客居在此的表姑娘。所以王夫人對上林黛玉總是輸多勝少的。
賈母年老人精,如何聽不出來黛玉話中之意,看著王夫人眼神都可以生生吃了她了。“老二家的,玉兒說的可是真的。”
“回老太太,環兒年小不太定性,媳婦這才把他拘在身邊教養的。並沒有,沒有那些個想法。”沒有什麼,沒有抄經書,還是沒有磨磋他。
“環兒年歲還小呢,定不定性的,再大一些也就是了。咱們這樣的人家,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但幾個孩子還是養的起的。經書的事就停了吧。別小小年紀就移了性情。”必竟是寶玉和娘娘的生母,賈母是只點著王夫人。
說罷,又吩咐鴛鴦拿東西賞賈環。王夫人眼裡看著,心裡氣著。卻只能硬硬碟生生的憋著。
對於黛玉,王夫人有時真是恨不得生剮了她。你暗示嘲諷,她要麼是沒聽出來,要麼聽出來了,就當面問你是個什麼意思。你背地裡幹點什麼,她就敢當著面捅出來。讓大家都知道。就拿幾年前,她讓人傳的那個林家窮酸,黛玉一行打秋風的事情吧。正常人知道了,哪個不是明面上都要按下不提的。可黛玉倒好,直接在全家都在的情況下,捅了出來。說什麼聽到府裡的下人說是她們一行是打秋風的。問舅舅們是不是不歡迎她。要是不歡迎,她林家在京裡有宅子。又問是不是招了舅母們的厭棄,所以才讓奴才們這樣傳的。必竟舅母們管著家,才能讓奴才這樣說的。你說說,誰家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也只有林黛玉能做的出來。為了不讓臉面丟盡,很多手段在面對黛玉這種虎妞時,都是沒法使出來的。
現在大房二房分了家,人林黛玉住的是大房的地方,老太太的院子。跟她們二房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再想使什麼手段,也力不有遂。唉!就算她是娘娘的親娘又如何,到底她還只是個五品的誥命罷了。面對一個有老太太撐腰的三品的縣君,一個連婚姻都可以自主招婿的人,你是一點招都使不出來。她倒是想拿下黛玉的婚姻支配權來著。但無論給黛玉找什麼樣的人入贅,都是無從下手。好一點的人家,不可能讓家中子弟入贅,必竟家中出了贅子,那是很丟人的事情。而差一點的人家,這死丫頭保准能把天鬧出個窟窿來。讓娘娘下旨給三品縣君賜婚,那是讓娘娘跟皇后爭權,是失寵找死的節奏呀。不說被下旨的人家,如何記恨娘娘折了人家全族的面子,就是皇后都不會放過自家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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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自從賈寶玉被燙傷後,就使人盯著二房那邊了。等到聽說馬道婆來了又走後。心裡就知道那個著名的‘魘魔法叔嫂逢五鬼通靈玉蒙蔽遇雙真’就要開始了。只是不知道這會還有沒有鳳姐兒的事情。必竟大房二房分家都快三年了。趙姨娘就是再記恨鳳姐兒,估計也沒有記恨王夫人來的多吧。
因不知那底是哪一日,所以黛玉最近一有時間,就會叫上迎春和惜春兩人跑到大觀園中去。
這一日,如往常一般,黛玉三人進了園後,先去了寶玉的院子,剛進了院中,便聽見房內笑聲,原來是李紈、鳳姐、寶釵,湘雲都在這裡。一見三人進來,都笑道:“這不又來了三個?”黛玉笑道:“今日倒是齊全,是誰下了帖子請的不成?”說罷,便自在坐了下來。幾人又圍著寶玉說了一回子話。
鳳姐問黛玉道:“我前日打發人送了兩瓶茶葉給妹妹,味可還好?”黛玉道:“不說我倒忘記了謝你呢,多謝想著。”說話時,黛玉還學著男子做揖樣,給鳳姐做了一回揖。鳳姐等人看著搞笑的黛玉又是一通大笑。
鳳姐又笑著說道:“你既喜歡喝,明兒個,我讓平兒再給你送一些。”
第43章 又見迷信
眾人正說著話呢。只見王夫人房裡的丫頭來說:“舅太太來了,請奶奶姑娘們過去呢。”李紈連忙同著鳳姐兒走了。
黛玉記得原著中,就是那個舅太太來了,眾人去見。寶玉發的瘋。黛玉眼中一亮。原來是今天,幸好今天來了,不然現場版的寶玉發瘋記可就看不到了。一會兒一定要記惜春好好看看,要是回頭能畫下來就更好了,若是畫的好,就送給王夫人當禮物。嘻嘻!
黛玉看著薛寶釵也要跟著出去。想了想,便對薛寶釵說道:“薛姑娘等一等,我這裡還有個事要跟你說呢”
寶釵一看黛玉叫住她,首先想了想自己最近都幹了什麼事,又有什麼不妥落黛玉手裡了,發現沒幹什麼事,這才放下心來。
“林縣君叫住我有什麼事嗎?”
嘛事沒有,就是想讓你看看寶玉發瘋的實況直播罷了。不收門票就可以看年度大戲呢。事後,可不要太感激我呦!
“確實是有點事,”黛玉慢慢地說道。“都別站著,坐吧,坐吧”黛玉好客的說著。湘雲,寶釵兼賈家姐妹只好依然坐上。
“對,對,對,寶姐姐你們坐,哎呦,頭好疼”寶玉說著說著,就叫了起來。
黛玉聽到寶玉聲音變了調。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連寶釵,湘雲也起身看著寶玉。
只見寶玉又大叫了一聲,縱身跳起,這一跳就離地一米多高。好嘛,這是武林高手吧。黛玉看著這樣的寶玉邊想著,邊往後退。可別為了看戲掃到颱風尾。那可就虧大了。後退的時候還不忘記拽了一把嚇愣神的惜春小朋友。唉!這還是見的少呀。這要是放現代,啥怪事沒有呀。
這時的寶玉,口內亂嚷,盡是胡話。黛玉估計這會已經是神志不清狀態了。黛玉看著被嚇住的眾位姑娘和丫鬟們,想了想,也在臉上擺出了一份驚慌失措的表情。也不知是誰報知了王夫人與賈母。在黛玉就快要裝不下去的時候,賈老太太,王夫人及王子騰的夫人都來了。
也不知道這寶玉是人來瘋還是怎地,一見人來的更多了,一發的拿刀弄杖、尋死覓活的,鬧的天翻地覆。賈母,王夫人一見這情況,左一聲兒,右一聲肉的,就這麼放聲大哭起來。黛玉很不可思議,這裡的人為什麼只是看著,而沒有一個上前攔下寶玉呢。就算是你們攔不住,也趕緊找那些能攔住的呀。幹坐在那嚎,也能平事了?
黛玉看著站在一旁也哭的不能自己的寶釵,想了想,壞壞一笑。趁人沒注意走到了寶釵的身後,雙手一使勁,把寶釵推到了發瘋的寶玉身上。寶釵反應不及,一下子就把寶玉撲倒了。這一撲不要緊,以寶釵身似楊妃的體重,壓在下面的寶玉直接從嘴裡吐了口水出來。誰也沒有想到寶釵會突然間撲倒寶玉,所以屋內的眾人都愣了。而寶釵呢,自從把寶玉壓在身下後,就抬起頭愣愣的看著寶玉。現場一片寂靜,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住了。黛玉感覺連王夫人臉上的淚珠子好像都停住了下滑的趨勢。
‘不愧是商人本色呀,這個時候都能這麼豪放’眾人看著寶釵不約而同的想到。
幸好沒過多久鳳姐兒領著一干婆子們,上前把寶玉綁了。看到鳳姐兒出現,黛玉就知道,趙姨娘看來只針對寶玉一個人行動了。
當下眾人看著被綁著結結實實的寶玉開始七言八語的,有說送祟的,有說跳神的,整鬧了半日,祈求禱告,百般醫治,卻並不見好。待天要黑時,王子騰夫人雖然關心寶玉病勢力,但也只能告辭離去了。看了大半天的戲,黛玉也有些累了。只是現在大家都守在這裡,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離開的理由。
今天這一齣戲,可真算的上是原汁原味了。只可惜,整部紅樓裡,也就只有這一出,不用演技的戲了。以後再想看,都沒有機會了。看著旁邊跟著著急抹淚的薛寶釵,黛玉不厚道的樂了。自己不僅免費請寶釵看戲還幫她親自上臺演了這麼一出,也不知道寶釵心裡感激不感激自己呢。摸摸小下巴,黛玉低頭想著,我咋這麼喜歡助人為樂呢。像我這麼好的人,你上哪找去呢。
深夜,托著疲憊的身體一步一步往回挪的黛玉。深深的明白了,戲不是那麼好看。累極,困極也餓極了。這可是兩頓飯都沒吃上了。
回到自己住處的寶釵卻在想著,到底是誰把她推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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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二日起,賈母、王夫人並薛姨媽寸步不離的守著賈寶玉,嘛活不幹的只圍著他哭。黛玉看著這一幕,真想告訴各位中老年女性。寶玉更喜歡年輕貌美的陪著他。他可是說過,只有某某守著他,他是死了化成灰了也願意呢。當然,黛玉就是再虎,再二,也不可能真的跑到前面去這麼說。也只能在後面自己偷偷想想了。
此時作為大伯的賈赦各處去尋覓僧道。而親爹賈政不說幹點什麼吧,見賈赦忙碌後見沒效果,竟阻止賈赦再繼續忙活。還說道:“兒女之數總由天命,非人力可強。百般醫治不效,想是天意該如此,也只好由他去。”等真實的聽到這句原著中的話,黛玉終於相信了。寶玉可能真不是賈政的親生兒子,一定是當年王夫人扔了孩子留了胎盤養長的事情讓賈政知道了。
不過幾天,賈寶玉臉色發青地躺在床上,出氣多進氣少了。就在黛玉想著那兩個神棍還有多久才能到時,賈寶玉一如原著所說,對賈母說了一些離去之言。而趙姨娘也在一旁興災樂禍的說了一些火上澆油的話,被賈母借機一頓臭駡。正當場面鬧的不可開交,黛玉拿著染了薑汁的帕子邊看戲邊演戲時,忽然聽見空中隱隱有木魚聲,念了一句“南無解冤解結菩薩!有那人口不利、家宅不安、中邪祟、逢兇險的,找我們醫治。”賈母王夫人都聽見了,便命人找去。黛玉也吐了口氣出來,可算是來了,再不來,黛玉都想著要不要裝兩天病呢。這也太折騰人了。自從寶玉病了,全家就沒一個能消停的了,額,也別說沒有,一歲多的巧姐兒不在此列。每當吃不好,睡不好的時候,黛玉這會就特別羡慕她。
兩個神棍來了又走,中間連看一眼黛玉都沒有。好像他們從來就沒有見過一樣。黛玉心中鄙視,裝,真能裝。本來黛玉還想借機問問林如海夫婦的情況呢。現在是沒啥機會問了。也不知道黛玉離開這裡的時候,這兩人會不會送一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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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後,寶玉一日好似一日的,此間並不多說了。只說眾姐妹都在外間聽消息,黛玉聽到寶玉醒來,解脫似的先念了一聲佛,寶釵笑而不言。惜春道:“寶姑娘笑什麼?”寶釵剛要說些什麼,又想到黛玉之性。便道:“我笑寶兄弟終於是好了起來。不說老太太和太太們,就是我們也能放下心來了。”黛玉想起來,原著中是有這麼一段的。但今天,寶釵竟然換發個說詞。黛玉想了想,也知道是為什麼。站起身,頗有深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寶釵的身形,看著寶釵的臉一點一點變紅後,方笑著掀起簾子出去了。別的不說,寶釵那一撲,讓寶玉當場吐水的事情,大家可都記著呢。
寶玉既然好了,這幾天她還是回家呆些日子吧。這段時間可真是太累人了。現在是三月份,回家過了清明節,等到四月末的時候再來。記得四月末的芒種節時,有還一齣戲呢。不參與一下多可惜呀。
幾日後,寶玉漸好。黛玉以清明節祭拜為由向賈母辭行離去。如往年那般,黛玉去了廟裡。虔誠地為林如海夫婦祈福,誦經。黛玉的字已經寫的很有風骨了。每年都會寫上很多的經書,供於佛前。古人常說積陰德,積福報。黛玉希望能夠通過這些事情為林如海夫婦做些什麼。
尚古風俗:凡交芒種節的這日,都要設擺各色禮物,祭餞花神,言芒種一過,便是夏日了,眾花皆卸,花神退位,須要餞行。
黛玉前幾年就知道古人很重視這些風俗,入鄉隨俗的也一直很有興致的跟著一起過。今年的芒種節,黛玉可是期待了很久了。書上可是說了,寶釵就是在今年的芒種節上污蔑黛玉偷聽的。時至今日,就是不知道寶釵是按原著的節奏污蔑黛玉,還是按現在的情勢污蔑湘雲了。而黛玉要做的就是當眾扒下寶釵的臉皮。
第44章 黃雀再後
其實,在黛玉看來,因著那一撲,寶釵跟寶玉已經是分不開的了。若寶釵老老實實不把心思用在歪地方。總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賈家是沒錢還薛家的。只要抓到機會,在為了面臉不能鬧開的情況下,最後賈家必然是拿賈寶玉抵債的。
黛玉每每想到這裡,都會不由自主的聯想到《白毛女》中那段經典的對話。‘楊白老,來來來,欠債還錢,沒錢拿你女兒抵債’。場景換成一副惡霸嘴臉的薛寶釵陰笑地調戲著委委縮縮地小白菜形象的賈寶玉。哈哈哈,不能再想下去了,這場景也太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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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正日,黛玉在自己院中吃過早飯,便急忙忙的出了院門去往賈母上房。忽又想起時間不對。原書中,黛玉並不是跟大夥兒一起進的園子。而薛寶釵也是和眾人分開後去過瀟湘館,才一路追著蝴蝶到了滴翠亭。
滴翠亭一如原書中所說,四面俱是遊廊曲欄,蓋在池中水上,四面雕鏤木刻,亭的一面還有山坡一處,此處正是鳳姐初識小紅之地。而黛玉也準備在此等候薛寶釵。
因著不知道這回薛寶釵還會不會像原著中那樣獨自一人去瀟湘館,又想著現在住在瀟湘館的是史湘雲。二人的關係不說多和諧吧,反正是比原著中差了很多。黛玉心中也在想著滴翠亭這場戲會不會就這樣消失了呀。如果消失了,那多可惜呀。一個讓所有人都知道寶釵真面目的機會。一個可以把薛寶釵的臉又一次打胖的機會就都沒有了。
黛玉想了想,還是決定進那裡設伏。有心算無心,就算是做了無用工也不過是浪費半天的時間罷了,黛玉想了想,她還就時間多。
黛玉回到自己屋裡,又等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先讓紫鵑帶著個小丫頭去盯著薛寶釵,如果見薛寶釵一個人離開,就上前叫上其他人一起去滴翠亭附近的山坡。然後又讓雪雁去找史湘雲過來。
不大一會兒,史湘雲變跟著雪雁一前一後的進了黛玉的院子。
“林姐姐,林姐姐”還為走到正屋,史湘雲便叫了起來。
“芳客踏賤地,歡迎歡迎!”黛玉一臉頑笑的對著匆匆走進來的湘雲說道。
“雪雁說姐姐這有好玩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湘雲一點也不客氣的拿起桌上的茶壺就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喝著邊問著黛玉。
“今兒個天氣好,又是節日裡的。我想著咱們年華正好,應該多留一些畫像,等老的時候,也可以無事時拿出來看看。”黛玉說到這裡看了湘雲一眼後,又接著說道“我讓人去請四妹妹她們了。我發現個好地方,地勢高,差不多能看到半個園子的景色呢。在那裡看園子景色也好,一會兒我們一起去那裡畫畫玩,豈不美哉。”
“真的嗎?太好了,還是林姐姐會玩兒。”湘雲聽著黛玉的話,越想越覺得有意思。“林姐姐說的地方在哪裡?是什麼地方?”
“在滴翠亭附近,有一段小山坡。我以讓人去尋了畫筆顏料。也在那裡置些桌椅軟墊。又擺了些茶點水果,姐妹們邊吃邊玩邊畫呢”黛玉也是一副小女兒欣喜的表情和語氣。
這三、四十歲的老女人了,披著嫩葉,就裝上嫩了。黛玉在心中對自己吐槽道。
話不多說,黛玉二人便領著隨身服侍的人一路走進了大觀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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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寶釵、迎春、探春、惜春、李紈、鳳姐兒等並大姐兒、香菱與眾丫鬟們,都在園裡玩耍,獨不見黛玉、湘雲,迎春四下裡看了看說道:“林妹妹和雲妹妹怎麼不見?兩個懶丫頭,這會子難道還再睡覺不成?”迎春進園子時,路過湘雲的院子,發現裡面還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呢。再因著林黛玉經常幹睡懶覺這樣的事情,所以迎春沒看見黛玉、湘雲的第一想法就是兩人這會又睡懶覺呢。
寶釵想了想對眾人道:“你們等著,等我去鬧了雲丫頭來。”寶釵此時也如原著那般去了瀟湘館。
在黛玉與湘雲二人裡,寶釵還是選擇了湘雲做為突破物件,必竟想要攻克黛玉這座對她有著敵意的高峰,不是那麼簡單的。在寶釵心中,湘雲也不過是個不知事的千金小姐罷了,又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用些心,讓湘雲與自己交好,卻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原著中,寶釵卻實是做到了,但那時的湘雲卻和現在有著本質的區別。那時的寶釵和黛玉都是寶二奶奶的後選人。而湘雲卻因著黛玉的關係失去了這一比賽的資格。那時的湘雲自然願意向寶釵靠攏。但現在的湘雲,那可是和她一樣是寶二奶奶的後選人。是敵對的關係。怎麼可能還像原著中那樣,事事捧釵貶黛的。
因黛玉湘雲二人特意又去尋了寶玉,這也使得應該碰見寶玉而回避的寶釵,直接走進了瀟湘館。
“你們姑娘起身了嗎?”寶釵問著守屋子的翠縷。
“寶姑娘好,我們姑娘早就起身了。這會兒不在家呢”翠縷回道。
寶釵聽了翠縷的話,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瀟湘館。
一如原著中,於不遠處看見了一對大蝴蝶。也不知是她撲蝶還是蝶溜她。小跑慢顛的到了滴翠亭。
且不說寶釵如何獨自一人離去。紫鵑看見寶釵走遠後,先對跟在身邊的小丫頭使了個眼色。小丫頭知機的跑到了滴翠亭。
見小丫頭走遠,紫鵑上前一步對著眾位姑娘奶奶們說道:“見過兩位奶奶,見過各位姑娘。我們縣君讓奴婢來請奶奶和姑娘們去園子另一邊的小山坡。她在那裡準備了些小玩意等著各位奶奶和姑娘們呢。”
眾人一聽,都好奇不已。一群人便跟著紫鵑去黛玉之處這地。
到了坡上,只見桌椅畫案擺在一處,地上鋪著地毯,水果點心在其上。黛玉,湘雲,寶玉皆在這裡。眾人相見,相互說笑。黛玉又把自己的主意說了一遍。眾人都贊有意思。最後眾人商議決對由寶玉執筆,眾人或坐,或站。或簪花一笑,等等不一而足。寶玉見眾人都擺好了姿勢,欲提筆就畫。低頭間發現寶釵並不在其內。遂問道:“寶姐姐怎麼不在?”
鳳姐兒道:“說是去找雲丫頭了,那個誰,你過來。你去瀟湘館把寶姑娘請到這來。”鳳姐兒指著一個穿紅外衣的小丫頭說道。
“不必了,讓雪雁去找吧。正好我要讓她回去取東西呢。”黛玉攔住鳳姐說道。又看著雪雁輕輕地點了頭,“取件紗披風過來”
雪雁走後,黛玉又引著眾人看向山坡前面的滴翠亭,說道“老太太知道咱們要到這裡來玩,也過來了呢。”
是的,那滴翠亭裡的並不是原來的小紅了。寶釵一個客居小姐就是被人發現偷聽了奴婢的談話,又不是什麼大事。就算是被一眾主子爺們發現了,又能算的了什麼呢。但如果客居的小姐在眾人都發現的情況下偷聽府中老太太與當家主母的談話呢。這事情...呵呵。
“既是老太太來了,我們還是先去給老太太請安吧。”李紉對眾人說道。
“別,且別,老太太可是說了,讓咱們先畫畫。等畫好了再過去呢。畫不好,不讓去呢”黛玉忙攔住眾人。笑話,這時候下去,那還有什麼意思。
眾人聽黛玉這麼說,也只好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繼續把造型。黛玉又對眾丫頭說“你們一會兒安靜些,別擾了你們寶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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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家的,我讓你給幾個姑娘尋的教養嬤嬤可有信了?二丫頭也不小,這兩年就要說親了。”賈母對著邢氏淡淡地說道。黛玉之前就對賈母提過,給家裡的幾個姐妹尋個教養嬤嬤的教養的事情。黛玉來賈府這些年,跟迎春,惜春的感情一直很好。自然不願意看到迎春最後死於非命。也知道這種在冊的十二釵命運是不可更改的。但也可以通過改變細節來改變一些事情呀。黛玉想了很久,覺得給迎春換個奶娘,找個教養嬤嬤。等出嫁的時候再送上五千兩銀票。也許迎春的日子能過得比原著中好一些呢。
昨天,黛玉特意在晚膳後對賈母提起了迎春姐妹的教養嬤嬤,又提起了今日是芒種節,讓賈母明個尋了邢氏一起去園子裡走走,順便問問。滴翠亭四面臨水,是說話的好地方。
今天一早,邢氏請過安後,賈母只帶了鴛鴦琥珀便領著邢氏去了滴翠亭。
第45章 再扒臉皮
寶釵一路追著蝴蝶到了滴翠亭外。香汗淋漓之際聽到亭內說話之聲,便煞住腳往裡細聽。只聽說道:“已經讓璉二去打聽了,聽說有些眉目了。”
“姑娘們一天大似一天的,這事一定要讓他抓緊去辦。”賈母又說道。
寶釵聽出來正是老太太和邢夫人的聲音。想著是進去還是退出去的時候,就聽老太太說道:“去把窗格子都打開,這會兒天氣正好,我們也舒服舒服看看景。”鴛鴦應了一聲,便向窗邊走去。
寶釵心知這時自己無論進退都容易引起誤會,少不得要使個‘金蟬脫殼’的法子。猶未想完,只聽“咯吱”一聲,寶釵便故意放重了腳步,笑著叫道:“雲丫頭,我看你往那裡藏!”一面說一面故意往前趕。這時的寶釵是絕對想不到,上一刻還在天堂,下一刻就掉到了泥漿裡。
那亭內的鴛鴦剛一推開窗,只聽寶釵如此說著往前趕,當場就唬怔了。寶釵反向鴛鴦笑道:“鴛鴦姐姐什麼時候進的園子?快把雲姑娘交出來吧。”鴛鴦道:“見過寶姑娘,婢子不曾見過雲姑娘”寶釵道:“我才在河那邊看著雲姑娘在這裡蹲著弄水兒呢。我要悄悄的嚇她一嚇,還沒有走到跟前,她倒看見我了,朝東一繞,就不見了。別是被你藏在裡頭了?”一面說,一面向裡走去。
不僅亭內的人,就連靜悄悄的山坡上也聽到了寶釵的說話聲。史湘雲聽到有人喊她。快速的站了起來,朝著亭邊的寶釵叫道:“寶姐姐,我一直在這呢”
寶釵看著站在山坡上的史湘雲,正尷尬的不知說什麼圓過去呢。一時之間,無論是鴛鴦還是從亭內走出來的賈母,邢夫人都不知說什麼的看著寶釵。
黛玉先是想到了史湘雲什麼時候開始叫寶釵‘寶姐姐’,然後才想到好戲上演了。
黛玉眼睛一轉,抿嘴一笑道:“是呀,薛姑娘,我們姐妹幾個一直在這邊畫畫來著呢。除了看見你蹲在門縫邊上,並沒有看見別人過去呢”
停了停又說道:“不會是你在門邊偷聽長輩們說話,被發現了拿雲妹妹頂缸吧。”
黛玉話一罷,寶釵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突然變得尖利起來。史湘雲聽到黛玉的話,心裡想了想。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好你個薛寶釵,自己偷聽不說,被人發現了還拿她頂缸。真真是可惡之急。
湘雲想到此,也毫不客氣地對寶釵說道:“薛姑娘虧我們大家叫你一聲‘寶姐姐’,但做人做事還是留點臉皮吧。薛家真是好家教,都能教出趴在門縫偷聽的姑娘。”
惜春向來看不上寶釵,也不幹落人後的說道:“雲姐姐,薛家就一皇商。他們家的姑娘還不如你身邊的翠縷有身份呢。你就別要求人家有什麼好門風了。”
“瞧四妹妹說的,翠縷怎麼能和人家比呢。翠縷可沒有個會殺人的好哥哥呢。”黛玉也說道。
“唉!,只可憐我這丫頭也只配戴個金鎖罷了。”得,這位又翻起舊賬來。
隨著黛玉,湘雲,惜春三人的話,寶釵的臉越來越紅。眼睛也有些充淚。寶釵免強對眾人說道:“姑娘們可能是誤會了,我並不曾聽到什麼。只是真是看到有人中蹲在那裡。既不是雲妹,雲姑娘想是另有別人”此時此刻,寶釵只能一口咬定水邊確有其人了。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湘雲等人會那麼湊巧的呆在那裡。
黛玉看著如此羞窘的寶釵,心中並不是真的很高興。這時的寶釵也才十七,八歲。被人左一句右一句的羞辱著。心中的難堪可想而知。
但黛玉總是會想起原著中的黛玉是何等的無辜。全心全意地對著寶釵,寶釵確在背後插著刀子。黛玉何等愛潔之人,卻會喝著寶釵喝剩下的茶水。這不正是因著黛玉把寶釵放在了心上嗎。可寶釵卻對不住黛玉這份心,這份情。
不說黛玉如何,她又是如何對待史湘雲的呢。史湘雲父母雙亡,住在本家,也算是寄人籬下。做兒孤女,多有不如意之處。因著真心對待寶釵,把這些不如意的事情告訴了她。可薛寶釵是怎麼做的,她幫著史湘雲辦什麼螃蟹宴,說什麼史湘雲在史家也不自在,變向的說著史府女主人苛刻史湘雲。可她有沒有想過,她借著史湘雲炫富,弄得人盡皆知,史湘雲回到史家後要如何自處,如何面對撫養她長大的審娘。再一個,抄檢大觀園時,第二天薛寶釵就搬出了園子。可想過跟她一起住的史湘雲何去何從?
言歸正轉,眾人都離開了小山坡,到了滴翠亭。賈寶玉看著尷尬的寶釵,心中有起憐惜之情。便對寶釵說道:“寶姐姐,我們在這邊畫畫呢。讓人去找你了,你可曾碰見?”
寶釵見寶玉解圍,心中感激。也順著話說道:“不曾看見,你們在畫什麼?”
“林妹妹想的主意,讓畫一幅眾美遊春的畫呢。...”寶玉對著寶釵說道。
賈母看著眼前的情形,心中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見心愛的寶玉幫著薛家那丫頭解圍,心中更是氣憤。幸好今天和老大家的不過是閒聊兩句,這要是...,必不能輕饒了她。
賈母想了想,雖不想駁了寶玉的面子。但此事也不能輕意放過。再說了,下了薛家丫頭的面子,就等於下了二太太王氏的面子。自從分了家,娘娘省了親後。老二家的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回事了。哼,以為有了娘娘就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早晚有好果子等著她。
“寶玉去玩吧。你寶姐姐來了有一會兒了。讓她好好歇一歇,莫要累著了。”賈母對著寶玉說完後,又一臉慈愛的對著寶釵說道:“寶丫頭蹲在門邊也有一會兒了,姑娘家的身子素來嬌弱。你雖長的壯實,但也不要大意了。”停了停又接著說道:“以後想聽什麼直接進來就是了,千萬別在累著自己了。就是姐妹們都不在,也沒什麼打緊的,你來家裡做客這麼多年,我也當你和她們姐妹一樣。”
好嘛,薑就是老的辣,幾句話就做實了寶釵偷聽主人談話,還誣陷別人的事情。寶釵這回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寶釵聽到賈母如此說,心中暗恨,卻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整了整面上的神精,笑著對賈母說道:“多謝老太太慈愛,寶釵出來也有一會兒了,昨個我媽還說讓我今天回去一趟呢。”
黛玉聽到這裡,壞壞一笑,接話道:“呀,我知道了。”
聽到黛玉說話,眾人都看著黛玉。寶玉也好奇的問道:“林妹妹,你知道什麼了?”
黛玉看了寶釵一眼,就在寶釵也覺得黛玉神情有異時,就聽黛玉說道:“前兩天就聽林管家說過,有人傳出了宮裡使喚的人手不夠用,可能又要小選的消息。這時薛太太讓薛姑娘回去估計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呢。”
黛玉純粹是胡說八道呢。反正就是沒有這回事,薛家也不能來找她林黛玉和林管家要說法。寶釵聽到黛玉如此說,先是一喜,後是疑惑。這林縣君從來就不是好說話的人呀,而且母親也並沒有叫自己回去,剛才如此說不過是話敢話罷了。
“小選?是選秀嗎?”惜春還有些小,並不太明白這選秀和小選的區別。
黛玉都恨不得抱上去親惜春一口了,這真是神一樣的助手呀。自己還在想怎麼往下說呢。惜春就這樣成為補刀手了。
“四妹妹還小,可能並不知道這裡面的區別。選秀選的是官家女子,宮妃及女官都是過選秀出來的。小選嘛,”黛玉看了看大夥,又看了看寶釵,就在寶釵臉色驟變的時候,往下說了,“小選就是選一些平民家的良家子呀,賤籍如商賈家的女孩子進宮做宮女的制度”。
“薛家姑娘上回參加的就是小選,可惜......”黛玉的言下之意,眾人也都知道。不就是沒選上嘛。
“宮女?那不就是丫頭嗎?”惜春看著寶釵有些不確定的問著。
“是呀,不過丫頭也是分等的。良家子進宮後多會分在主子身邊,而賤籍嘛,落選的可能較之前者要大上一些。就是僥倖選進去了,也不過是更粗使的活計罷了。當然了,若是有錢的話,就不一定了。”黛玉說完還特意看了看寶釵。
隨著黛玉和惜春的一問一答。落在寶釵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寶釵看著眾人不加掩飾的鄙夷,臉上火辣辣的。
“噢,對了,宮裡選宮女什麼的,還會審查宮女的品行。若是品行不端,再多的錢也是沒用的。”黛玉意有所指的說道。
得了,這下眾人都知道寶釵上次為什麼落選了。品行不端嘛,也是,都能幹出偷聽誣陷的事了。怎麼可能還好呢。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3-20 23:08
第46章 面子問題
不過寶釵就是寶釵,別看年紀不大。心到是沉穩的厲害。事到如今竟然還能控制著顫抖的身體,輕聲的向大家告辭離去。
看著寶釵離去的背景,黛玉有那麼一刹那的內疚。總是拿人家的身份說事,是不是太過分了些。可是黛玉也知道寶釵這個人,除了身份低點,心機重點。其他的方面按現代人的眼光看,其實真的很優秀。但也許是成為了黛玉,也許是林楓時留下的怨念。黛玉總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收拾寶釵。也不知道這是對的還是錯的。
且不說寶釵見到薛姨媽後又是如何情景。只說寶釵走後,寶玉有些懨懨的。史湘雲看見後,先是眼睛一暗,接著又是一臉笑意地對寶玉說道:“愛哥哥,寶姑娘有事不能跟咱們一起玩兒了。咱們還是去畫畫吧”
。
說畢跑到賈母身邊,抱著賈母的胳膊一搖一搖的說:“老祖宗,也一起去吧。讓愛哥哥給我們換一畫美人游春圖,好不好?”
“老祖宗老了,可不跟你們一起去。一屋子的美人再加上個老太婆,多不好看。”賈母一臉笑意的對著湘雲說道。
“老祖宗才不老呢,一起去吧,去吧”寶玉也在一旁說道。
眾人見此,也是纏著賈母同行。賈母非常享受孫子孫女的擁戴,又扭不過寶玉,便同意了。
因賈母年高歲長的,並不適宜去山坡上。鳳姐,李紈二人又忙讓人在此亭內上了茶水點心,擺上桌椅畫具等。
黛玉身在其中,看著此情此景,竟有些悲意。這樣日子,這樣的歡樂還能有多久呢。再看著被孫男悌女圍在中間的賈母。不得不說,賈家能走到抄家那一天,她居功自偉。若賈家能在先榮國公過身後就分家,是不是就可以少一些罪孽。憑著賈赦死宅到底,邢氏愛財如命卻膽小如鼠的性情,榮國府是不是就走不到抄家那一步。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主子再怎麼省事。也架不住有不省心的奴才呀。唉!,事到如今,賈家雖然分了家。但事後會不會抄家還真的是很難說的清。
算了,不想了。人賈家的人都在及時行樂呢。自己一林家女愁什麼呀。黛玉想罷,便擠到了人群中,與眾人一起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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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賈元春打發了宮裡的那位夏太監到賈府來,一是送一百二十兩銀子,叫在清虛觀初一到初三打三天平安醮,唱戲獻供,叫珍大爺領著眾位爺們跪香拜佛呢。二一個就是端午節禮了。
此次的端午節禮,賈母一等,賈政、王夫人、薛姨媽一等,李紈、探春、史湘雲三人又是一等。獨賈寶玉和薛寶釵與眾人不一,單為一等。
原書中,賈元春賞節禮時就沒有賈赦兩口子。那時賈政一家還住著賈赦的房子,用著賈赦的銀子呢。現在分了家。連原書裡本應該有的人,也變成沒有了,如鳳姐兒,迎春,惜春及黛玉。此次,賈元春的節禮,發的很有些意思。大房的人聽那宣賞的太監念了賞賜名單後。臉色就似笑非笑的。就連賈珍聽了,也有些惱怒。你看不上大房不要緊,但你竟然連他這個賈氏一族的族長也看不上。憑什麼薛家一個商人婦都可以得到的節禮,他媳婦和他妹妹竟然沒有。
拿個百八十兩銀子,還叫闔族的爺們去給你跪香拜佛去。哼,不給馬兒吃草,你就想馬兒跑,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賈珍心情陰鬱的接了旨意。待宮裡的人離開了,回頭看了一眼賈政,哼了哼就約了賈赦一起離開。
是的,離開。這次元春讓人傳旨的地方是在賈府賈政的院子裡。並非是賈珍的甯國府,或賈赦的一等將軍府。看來,對於當初分家的事情,賈元春心裡也不是沒有想法的。只是礙於情勢不得不做的妥協罷了。
黛玉聽說了這次的節禮事件,心裡忍不住偷偷的樂。賈元春是腦袋被驢踢了吧。看原著時,就覺得這人腦袋進水不輕。來到紅樓後,因著一直沒有見到賈元春。黛玉一直以為這人能在宮中這麼多年,怎麼看也應該是個頭腦清明的。但這一出出,一幕幕的。黛玉除了抽著嘴無語外,已經不知怎麼形容她了。
說賈元春聰明吧,她卻實也不傻。不然在宮裡也活不了那麼多年。
說賈元春不傻吧。可這事辦的就沒有一件不是傻透氣的了。先在省親的時候說什麼宮裡是不得見人的去處。不是見人的,難道是見鬼的。這種話也是能在省親的時候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就張嘴胡咧咧的。
還有那讓寶玉和眾姐妹一起住進大觀園的旨意。你說你是真不怕別人不知道你家沒有個男女忌諱是不是?讓長成人的都有通房的弟弟和叔伯堂姐妹及異性表姐妹一起朝夕相伴。知道的是你本人及你賈家沒有男女大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拿著皇妃的省親園子給親弟弟建後宮呢。為此還特特地下旨說這事,怪不得那麼多年過去了,賈家的姑娘是一個來提親的人家都沒有呢。就賈迎春還是欠債賠出去的。
這會兒別的就不說了。就那節禮,你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和賈家大房及賈氏宗族都有矛盾是不是?就你賞的那點東西,誰家也不缺。要的不過是個臉面罷了。可你打臉打的啪啪響後,還讓人給你跪香拜佛去,你沒病吧?
一份節禮差不了什麼,你連薛姨媽那個商家婦都給了。難道還差東府宗長之妻,一族之宗婦的嗎?薛寶釵都能有一份跟賈寶玉一模一樣的。惜春有一份跟探春一樣的也行呀。你就是認為分家一事上,賈珍有偏著賈赦一房嫌疑,也不應該如此打人臉呀。再怎麼說人家也是一族之長。何況建園子時,人家也給你拿了十萬兩呢。
記得有句古語是說‘不患寡而患不均’呢。真是太有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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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無事,天熱也無心睡眠。黛玉領著紫鵑等人去了賈母正房,請安畢,剛入落。寶玉等人也陸續過來了。眾人一起說笑逗趣。一時王夫人過來了。因說起初一日在清虛觀打醮的事來,請了賈母一起過去看戲疏散一番。看見邢夫人及鳳姐兒也在此,便語帶施恩地叫著大房一眾同去,轉頭時又看了眼黛玉,忍了一下,道:“大姑娘若長日無事的,可去觀裡走走”。王夫人看著黛玉這個樣子,是真心不想叫上黛玉的。可眾人都看著呢。又不好不叫她一起去。這會兒雖是邀了黛玉同去,但心裡還是希望黛玉也有些眼色,知些進退,不要去。
黛玉聽了王夫人的話,想了想。對王夫人甜蜜一笑。“謝舅母想著我了。既然舅母說,外甥女自然聽您的。只是又要給舅母添麻煩了。對了,我這邊有馬車,等初一的時候,舅母就不用備我的馬車了”黛玉記得原書上說五月初一打平安醮的時候,那個什麼道士的給寶玉說親來著,這熱鬧哪有不看的道理。
“外祖母也去。我們大家都去。好不好?娘娘可是外祖母的親孫女,又是在您身邊長大的。娘娘在深宮裡出不來,特特請了人打平安醮,您老可不能不給娘娘面子呀”黛玉看著王夫人施恩的嘴臉就有些反感。故意氣人的對賈母說道。
王夫人聽著黛玉的話,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明明是娘娘的恩賜竟被人說成了給娘娘面子。
鳳姐兒與邢夫人相視一笑,鳳姐笑嘻嘻地對賈母說道:“老太太,娘娘在宮裡也不容易,您老就給個面子去吧。他們那裡涼快,兩邊又有樓。咱們要去,請二太太先打發人去,把那些道士都趕出去,把樓上打掃了,掛起簾子來,一個閒人不許放進廟去,才是好呢。”
賈母一聽,也笑了。看著地下的王夫人說道:““既這麼著,我和你去。娘娘雖是你肚子裡爬出來的,但怎麼說也是我賈家的姑娘。又自小再我身邊長大的,既是我的孫女,這個面子是一定要給的。老二家的,你去著人收拾吧。到時候,我們都去。”賈母並不有意打壓娘娘,而是針對王夫人。
王夫人聽此,只能強笑的答應著去了。
賈母看著一旁的寶釵說道:“你也去,叫你母親也去;長天白日的,在家裡也是睡覺。”寶釵答應著。
眾人一聽可以出門去,都高興的不得了。賈家的姑娘十幾年都出不了幾回門呢。一個個都在那裡想著這說著那的。
賈母看到後,笑道:“既這麼高興,就打發人去園裡,有要逛去的,只管初一跟老婆子逛去。”......
此事按下不提,單等初一。只說王夫人離開賈母上房後,氣憤地去了薛姨媽處。
第47章 道士說親
話說王夫人出了賈母的上房,便去了薛姨媽處。姐妹二人就初一去觀裡的事情又是一番合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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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這一日,一等將軍府及賈府門前車輛紛紛,人馬簇簇。賈母坐一乘八人大轎,李氏、鳳姐、王夫人,薛姨媽每人一乘四人轎,寶釵、探春二人共坐一輛,湘雲、惜春三人共坐一輛車。而迎春、黛玉卻共坐了一輛林府的馬車。跟著出門的丫頭,嬤嬤,媳婦子們也紛紛幾人一夥的上了車。甯榮街內,黑壓壓的站了一街的車。不用細看,黛玉都能想到此時車外是什麼樣的場景。黛玉很好奇,這麼多的馬車難道都是賈家的?那平時倒底都在放在哪裡了。會不會是車馬行租的呀。不然這麼多的馬車,要養多少的馬呀。嗯,以前看原著時就特別好奇這段。等明兒個有時間一定要去打聽打聽。黛玉坐在車裡無聊的想著。
不多時,一路車塵滾滾,便已到了清虛觀門口。黛玉一路靠在迎春肩上睡著回籠覺。只感覺馬車停了下來。後又有跟來的丫頭上來扶二人下車。
黛玉二人本以來是到了觀內,下車後才知曉是賈母的轎子到了山門內,見著城隍土地各位泥塑聖像,欲下轎步行而上。因此,跟坐在轎後的車馬轎子裡的人都紛紛下車下轎。因是娘娘的旨意出門打平安醮,再加上大房二房分了家。所以此次平安醮幾乎都是王夫人一手操辦,李紈協理,鳳姐打醬油。
王夫人,李紈,鳳姐兒的轎子卻趕在頭裡先到了,這會兒王夫人三人帶著鴛鴦等迎了上來。見賈母欲下轎,忙要攙扶。待賈母一手扶著鳳姐兒,一手扶著李紈站穩後,賈珍帶領賈家各房子弟也上來前見禮。
“你們去吧,我們娘們自己玩耍就是了。”賈母等賈珍等人行過禮後,方對賈珍說道。
賈珍答應,複領各房子弟出去。
賈珍等人離開後,黛玉姐妹上前來,跟隨賈母,一層一層的瞻拜觀玩。姐妹幾人除黛玉外,誰又來來過,見過?自是人人興奮,樂不自盡。黛玉看著姐幾個及身邊的丫頭們。都想說興奮啥呀,木有照像機的年代,真苦逼!
少時,賈母領著眾人來上了清虛觀的正樓。待坐定,喝茶,準備聽戲時,賈珍卻上了樓,走到賈母跟前,笑道:“張爺爺進來請安。”賈母聽了,忙道:“請他來。”
黛玉聽此,探頭看去。只見賈珍攙了一個年老道士進了來。那道士一進來便先聲笑道:“無量壽佛!老祖宗一向福壽康寧,眾位太太奶奶姑娘納福!一向沒到府裡請安,老太太氣色越發好了。”賈母笑道:“老神仙你好?”張道士笑道:“托老太太的萬福,小道也還康健。別的倒罷了,只記掛著哥兒,......”皆來原書無改。
“前日在一個人家兒,看見位小姐,今年十六,七歲了,長的倒也好個模樣兒。我想著哥兒也該提親了。要論這小姐的模樣兒,聰明智慧,根基家當,倒也配的過。但不知老太太怎麼樣小道也不敢造次,等請了示下,才敢提去呢。”
提了,提了。黛玉聽那老道士終於提了寶玉親事。直興奮的想要大聲尖叫。對了,趕緊看看薛寶釵及王氏姐妹的臉色。
這都是哪來的高人呀,除了薛姨媽臉色似有激動的紅暈,王夫人還是一笑木納的笑容。寶釵回身與探春說話。要不是薛姨媽神色不對,還以為這事跟她們沒關係呢。
就在黛玉掃興的撇嘴時,聽見賈母說道:“上回有個和尚說了,這孩子命裡不該早娶,等再大一大兒再定罷。”
黛玉眼珠子一轉,歪著頭對著賈母的耳朵輕輕地說了幾句話。賈母用指點點黛玉的額頭,又對著那邊的老道士說道:“咱們家雖是個中等人家,但因著宮裡的娘娘也算的是有頭有臉的了。寶玉作為娘娘的胞弟,他媳婦兒我們也不求什麼門當戶對,但也要良家女子,身世清白,”頓了一下,又說道:“那種家有作奸犯科的,就是姑娘本人再好,也是萬萬不能要的。這樣的人家,將來指不定就要托累我們寶玉呢。”
黛玉分心二用,一邊聽著賈母的話,一邊看著王氏姐妹及薛寶釵。王氏低頭喝茶,看不清臉色。倒是薛姨媽的臉色有些發青,嘴唇哆嗦。而讓人差異的是薛寶釵,除了最開始的一瞬間臉色發白後,其既然真的當做沒聽到般的繼續看著臺上的戲,只是眼中總有一種堅定或是堅持時不時的閃過。黛玉總覺得寶釵的樣子很奇怪,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來。
其實,在黛玉心中還是希望寶釵能嫁給賈寶玉的。在這古代,女人的社會地位是決定父親及丈夫兒子的。黛玉與王氏及薛家母女已經結了不小的恩怨。只要有賈老太太在一天,王氏就不足為慮。等哪一天賈母不在了,王氏就更不用上心了。
但薛家母女就不一樣了。薛寶釵是個能鑽研的。若是薛寶釵順利嫁給賈寶玉,以賈寶玉的性子為人,薛寶釵是沒多少機會向黛玉進行報復的。但如果,薛寶釵沒有嫁給賈寶玉。以薛寶釵的品貌,心機。後者可期呀。可現在要是轉過頭來支持薛寶釵上位,是不是有點對不住史湘雲呀。
黛玉端著茶杯,直愣愣地看著戲臺。臺上依依呀呀的,絲毫不曾入耳。
黛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聽到“林姐姐什麼時候喜歡上聽戲了?”湘雲看著黛玉問著其他人。
“雲妹妹說笑了,我還是不喜歡聽這些。剛才只是好奇這些人是怎麼把好好的一句話,唱的我一個字都聽不懂呢。這真是太奇怪了。”黛玉特無辜地雙手向上一攤地說道。
黛玉話一落,眾人都大笑了出來。賈母更是抱著黛玉的叫著‘心肝呀’‘肉呀’的。
不知道張道士是什麼時候出去。這會竟然拿著一託盤上來。
黛玉知道這裡面就有個金麒麟。果然,寶玉坐到賈母身邊,用手翻弄尋撥,一件一件的挑與賈母看。若大的赤金點翠的麒麟赫然在列。
“雲妹妹快看,這個金麒麟與你兩個好生相像。”寶玉叫著史湘雲說道。
史湘雲順著寶玉的手拿起那個金麒麟,果然與自己這個很像呢。低頭解下身上的,兩相一對比。竟是除大小外,別無差別。
眾人看見了,紛紛道有趣。賈母在一旁見了也笑著讓史湘雲收起來。
說話罷,複又聽起戲來。之後的時間,不過是一些有親有戚有往來的人家,或親來,或送禮的。想來與原著也無太大差別。
黛玉這時倒有些後悔了過來看這一出了。起個大早,又坐了半天的車。就為了聽這麼一出依依呀呀的。自己倒底是為什麼這麼抽呀。不過就是張老道和賈老太的一句話嘛,至於嗎?大家閨秀坐要有坐像,尤其是在人前,連向椅背靠一下都不行。唉!......
看著原汁原味的國粹,黛玉實在是聽不進去呀。越聽越困的。想著出去走走吧。這人來人往的,也不方便。想著找個廂房休息一下吧,又覺得單獨出行,危險係數太高。各類同人裡不是說了,穿越或是重生的人,只要單獨出行,就會出現這樣那樣的意外。然後各位穿越男女就會因此改變平靜的生活什麼的。所以沒事還是別折騰了。老實隨大溜呆著吧。再加上此次出行都是王夫人操持的,黛玉要是真的跟眾人分開,以王夫人對黛玉那濃濃的情誼,很有可能把黛玉裝麻袋裡直接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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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實在是不想起床。昨天折騰了一天。晚上黛玉回到自己小院的時候,感覺骨頭都鏽住了。想著今天可能還去的眾人,黛玉真心點個贊。這都是戰士。
黛玉今天實在是懶的動。一早便讓紫鵑去賈母那裡告了假,就說有些中暑,不過去請安了。之後,黛玉就準備在床上或是榻上賴上一天。
原只是準備賴上一天兩天的。誰知黛玉這一賴就賴到了五月初四。黛玉也知道明兒是端午節的正日子,無論如何是要出席的。想了想,還是等過完了節回林家住一陣子去。那裡既清靜也涼快。
晚飯後,黛玉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跟‘華融道’較勁呢。便看見紫鵑匆匆走了進來。
“縣君,那邊二舅太太把貼身的金釧攆了出去。”紫鵑貼著黛玉的耳朵小聲的說道。
“什麼?金釧?”黛玉一驚,站了起來。差點把事給忘記了。
對於金釧這個紅樓裡跳井自殺的丫頭,黛玉一直是記著的。小時候就總想著,你要是那麼喜歡賈寶玉,為什麼自己一個去跳井呢。死了可就看不見賈寶玉了。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帶著他一起跳呢。
第48章 金釧姨娘
“怎麼回事?怎麼會被攆出去的?”黛玉自然知道原因,只是還得裝做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問著。
“聽說是金釧前日把二舅太太的一件東西弄壞了,太太一時生氣,攆了下去。”紫鵑心情有些低落的說道。
“哼,一件東西。金釧跟了二舅母沒有十年也有八九年了。一件東西再貴重能值幾個錢。為了一件東西就把貼身忠僕攆回家,她可真行”黛玉冷笑道。
紫鵑聽黛玉如此說,心中也是一涼。雖有種兔死狐悲之感,但心中卻是知道黛玉與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必不會如此輕賤她們這些侍候的人。
其實在黛玉眼中,金釧之死首先要源於她的輕浮和不自重,其次才是因無法面對現實環境,用死亡的方式來尋求解脫罷了。
不過通過金釧的死,也讓黛玉知道了賈元春與王夫人真是一對母女,一點都不摻假。
原書上說金釧與玉釧是一對親姐妹,一同在王夫人上房貼身服侍多年。不說金釧犯了什麼錯,對外又是怎麼說金釧離開上房的,金釧畢竟是被攆了出去。金釧最後的結局是投井死了,玉釧做為金釧的親妹妹,心裡對王夫人就沒有點疙瘩?再怎麼樣都是血濃於水的。這時候的王夫人不說把玉釧放回家去,竟然還長了月例留在了身邊。這不是腦袋進水了是什麼。把這種危險留在身邊,王夫人就不怕哪一日被下了毒放了火的?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反正黛玉是不敢在身邊放上這麼一個人的。
“紫鵑,明個兒你找時間領著李嬤嬤去看看金釧,別她再想不開做什麼傻事。”黛玉想了想說道。愛死不死唄,反正哪天哪裡不死人的。對於金釧這種女孩,黛玉是真的很看不上的。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多大點事呀,至於連命都不要了嗎?
黛玉不知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笑了笑。金釧的死,不過是加快了寶玉挨打的節奏罷了。但如果金釧不死,再稍微挑撥一下,以金釧十年來對王夫人的瞭解,那王夫人的日子可就精彩了。
黛玉慢慢的起身向屋裡走去。“我這沒什麼事情了,你下去休息吧。順便把李嬤嬤叫過來,我有話跟她說”
“知道了”紫鵑答應一聲就反身去了李嬤嬤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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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數日後,黛玉聽說二舅舅房裡多了一個白姨娘。而白姨娘正是跟在王夫人身邊多年的金釧時,驚訝了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
“你們都下去吧。這裡有李嬤嬤就行了。”黛玉對著屋裡的人說道。
待眾人都下去了,黛玉迫不及待地對李嬤嬤問道:“嬤嬤,你那天是怎麼勸的金釧呀,金釧怎麼就,怎麼就成了二舅舅的姨娘了呢”黛玉實在是不知怎麼形容此時的感覺了。這太出人意料了。也太雷人了。
李嬤嬤似回憶地想想了,也搖了搖頭,說道:“老奴並不曾說什麼呀,只是那日我們去尋金釧的時候,發現她有輕生的念頭。苦口婆心的勸說她半天。然後就回來了呀”
“她既是要輕生,您又是怎麼勸的呀?”黛玉想著到底是什麼話打動了要輕生的金釧。又讓她不惜色誘賈政那老東西,並且被成功收為姨娘呢。
“老奴也沒說什麼。因之前姑娘不是說過金釧被趕出去,很可能不是弄壞了東西,而是可能跟寶二爺有關嗎?老奴去勸她時,拿話探了探,果然如此呢。於是就提了提寶玉如今的身份和賈環的身份。還有二舅太太與趙姨娘之間的糾葛罷了”。
“都是怎麼說的”黛玉心急的問道。
李嬤嬤回憶當日與紫鵑同去白家看望金釧的情景。
金釧坐在門邊臺階上,傻愣愣地看著遠處的院門。眼中一時淚光瑩瑩,一時又是狠厲萬分的。整個人看著矛盾極了。
紫鵑上前,走到金釧身邊,蹲下。輕聲地對她說:“金釧,我們來看你了,你還好嗎?”
金釧緩慢的轉過頭來看著紫鵑,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紫鵑,紫鵑,我好恨,我好恨呀。”紫鵑抱著大哭的金釧,輕輕的拍撫著她的背。
不知何已,金釧哭聲漸消。抬起頭對紫鵑和李嬤嬤笑笑,只是笑的並不自然。起身領著二人進了屋子。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起來。
“家裡不比上面,沒什麼好茶,莫要嫌棄,略解些渴吧。”金釧語氣低沉的說道。
“咱們又不是主子,一出生就在上面的。有什麼好嫌棄的”紫鵑還真有些渴。拿起杯子就喝了起來。
“自從我下來,也就你們來看看我罷了。這麼多年的姐妹,竟然是在這個時候才分的出誰是真心,誰是假意。”金釧心中有氣,話中也不自覺的帶了些出來。
“我們也是昨兒晚膳時才知道的信。許是別人還不知道呢吧”紫鵑咽下口中的茶說道。“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到是打破了什麼東西,可有辦法補救?”
“是呀,金釧姑娘。我們來時,我家縣君還說‘問問金釧她弄壞的是個什麼物件,若是咱們家裡有,就與了她交差去。’我家縣君還說了,要是真的賠不起的東西,也不是要緊的事情。金釧姑娘跟著二舅太太多年的感情,再貴重的物件也是換不來的。只要金釧姑娘你願意,縣君就幫姑娘向二舅太太求求情去。姑娘十年的忠心,世人都是看的見的,總不能因著綠豆大的事情就讓忠僕們寒了心”李嬤嬤有懷好意的挑撥地說道。
金釧聽了李嬤嬤的話,心裡是恨一陣,悔一陣的。既悔自己的不自重,又恨王夫人的絕情絕義。金釧自幼跟在王夫人身邊,忠心耿耿。從無二心。那日不過是逗著寶玉說錯了話,何至於把自己趕了出去。這一趕不要緊,不說自己將來如何,只是父母,妹妹又要如何抬頭做人。有時想想,還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白了。也不連累父母家人。王氏,賈寶玉。金釧咬著牙在心中默默念著。
此時的金釧雖然更恨自己錯把真心付,但更恨這對母子。王夫人的狠心絕情,賈寶玉的懦弱無為。都深深的紮在了金釧的心裡。
“金釧,金釧,你怎麼了,說話呀。”紫鵑沒有錯過金釧眼中的狠色。看著眼前的金釧有些害怕,不自覺的小聲的叫著金釧。
金釧回神,看著紫鵑笑了笑。轉頭對一旁的李嬤嬤說道:“嬤嬤回去幫我謝謝林縣君吧。她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她幫不了我的。”
李嬤嬤也看出來了,金釧被趕下來,必是有什麼內幕的。並不像傳言所說的那麼簡單。
李嬤嬤來之前,可是接了黛玉的命令的。一是一定要打聽出來金釧為什麼被趕出來。二是,如何讓金釧與王夫人反目成仇的。
“金釧姑娘,人活一世不過是匆匆幾十年。很多時候都是在委屈別人和被別人委屈中度過的。姑娘有什麼難處,我們就是幫不了你,也可以聽你說說。排解一下的。”李嬤嬤語重心長地勸說著金釧。
“我是跟寶玉玩笑時,被太太發現打發出來的。雖然沒有什麼越矩之處,但說話間說了忌諱之言”金釧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說出來,心裡堵的慌。再加上面前的二人也不是嘴碎之人。並不用擔心會被傳出去。
紫鵑聽了金釧的話,有些沉默。不知道金釧到底說了什麼,讓王夫人如此盛怒。因著黛玉的命令,凡是林家的人或是她院子裡的人都不許跟賈寶玉說笑玩耍。也因此,紫鵑自從到了黛玉身邊就離寶玉遠遠的。今天聽金釧說了此事與寶玉有關,卻不知要對金釧說什麼了。
倒是一旁的李嬤嬤聽了此話,有些了然。看著不吱聲的紫鵑,再看看一旁難掩憔悴的金釧。想了想,說道:“我當多大的事呢。你們自幼相處,時常玩笑也是有的。若是不許你們跟寶二爺玩笑,應該一早就立了規矩說出來。這麼多年都這麼過去了,卻因著這麼點的事情就把人趕出來,就有些說不過去的。還有你所說的忌諱之言,既是忌諱之事,就不應該讓人知道。既讓人知道了。還有什麼好忌諱的。”李嬤嬤話中故意把金釧往無辜裡說。
金釧聽了李嬤嬤的話,心中揪動。目中似有淚流。哽咽地喚了聲“嬤嬤”。
“金釧姑娘,她人既不仁,你也不要在存忠義之心了。既已被趕了出來,還是想想今後如何。”
金釧聽了李嬤嬤的話,心中也是茫然。被主母趕出來的丫頭還能有什麼好下場。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擠兌趙姨娘了。至少趙姨娘的日子也比自己將來好呀。
對了,趙姨娘。金釧眼中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
“縣君,當天就是這樣的。老奴並沒有說什麼”李嬤嬤同樣不解地對黛玉說道。
黛玉歪了歪頭,想不明白事情倒底是怎麼發生的。既然金釧都沒死成,那是不是說劇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進行改變。算了,反正也不關自己的事情。此事當即按下不提。
作者有話要說:
一天的姨娘命。金釧的命運是不會改的。要是改了,就對不起林家夫婦了。
還有,我不知道大家發現了沒有。這篇文裡,很少描寫服裝,器物。飲食及一些才藝。某看小說的時候,其實也很少看那些描寫的。尤其很多V文裡,這些描寫就占了很大的篇幅。這樣某感覺節奏太慢了。還有就是看到那些描寫,深深的讓某覺得自己是個‘土包子’。很多的東西都是要找一下度娘才知道是什麼。這讓俺這種工人家庭出來的情何以堪呀。還有就是這個花樣,那個材質的衣服料子一出現,總讓某產生仇富的心裡。就算俺是黛粉,俺都覺得很多同人文裡的各類極品王夫人都是被主角們刺激的,才去奮鬥的。
所以,對於某這種致富需要買彩票的人來說,那種描寫還是不要放在文章裡占字數了。
也不知道,我這種想法有沒有人認同?
第49章 寶玉挨打
過了端午節,黛玉就回了林府。回到林府後,既不用起早請安了,也不用天天沒事找事的瞎折騰。生活很是悠閒。
對黛玉來說,古代娛樂少,沒事的時候去賈府看看熱鬧也是好的。再說了,一部紅樓夢,古今第一坑。有機會看到現場版,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有的。所以,在黛玉心裡,賈家的每一場戲都不應該錯過。
這日,黛玉閑來無事,在林府的書樓中打發時間。紫鵑進來說林之孝家的來,說是賈寶玉挨了一頓打。
黛玉雖知道原書中寶玉會挨頓打是因為金釧跳了井,還有結交,藏匿王府戲子。但現在金釧都成了賈政姨娘,只結交藏匿個王府戲子應該不致于讓賈政動這麼大的肝火吧。天乾物燥地,這便宜舅舅怎麼還吃上竹板炒後秋了呢。
紫鵑出去領著林之孝家的進了屋子。待林之孝家的請過安,在小幾上坐了下來。黛玉便問出了賈寶玉原何挨打了。
“回縣君的話,昨兒忠順王府的長史官跑到政老爺那邊去問罪,說是寶二爺藏匿了王爺一心愛的戲子。政老爺叫了寶二爺去問話,寶二爺一時膽怯便招了那戲子的藏身之處,坐實了藏匿戲子之事。那長史走後,環三爺卻又跑到政老爺書房,對政老爺說白姨娘受了寶二爺的折辱,跳井自盡了。”林之孝言語清晰地回著黛玉。
“白姨娘?你是說金釧死了?跳井死了?”黛玉激動地問林之孝家的。
“確實是原來的金釧姑娘。”
“那金釧都是二舅舅的姨娘了,怎麼和寶玉......”黛玉不解的問著。
“縣君有所不知,這金釧自從被政老爺收了房,一時寵愛非常。又聯合了趙姨娘,成天的跟那邊太太鬧著。那邊太太恨不得生吃了她。這不,正巧那天寶玉去正院請安,看見了白姨娘,就扭著上去要吃白姨娘嘴上的胭脂,白姨娘見寶玉沒個忌諱動起手腳來,就要躲。這一進一退間的,就讓那邊太太看個正著。那太太自是要借提發揮的。寶二爺看見情況不對,轉身跑了,只剩下白姨娘生生受著那邊太太的怒火。唉!誰成想,那白姨娘不幹磨磋,氣憤之下投井死了”林之孝家的說到這,也不知是該可憐金釧,還是鄙視賈寶玉的沒擔當。
黛玉有些無法相信這神轉折。就在黛玉以為小人物的命運是可以改變的時候,金釧還是跳井死了。真是說不出來的灰心喪氣。
看了一眼一旁的林之孝家的。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林之孝家的又向黛玉講述起昨天發生的事情。“政老爺氣的狠了,讓人將寶二爺按在凳上,小子們舉起大板就打了十來下。就這樣,政老爺嫌打的輕了,一腳踢開那打板子的,就見他自己拿起了板子,咬著牙狠命的又蓋了三四十下。等老太太領著人趕到時,寶二爺都昏過去了。看起來出氣多進氣少了。老太太當即就把政老爺訓斥了一番,還說要收拾東西回南呢。政老爺無法,只得跪下認錯。老太太這才把寶二爺帶回來。等回到了園子,太醫來了一看,你猜怎麼著?”林之孝家的特有說書天分地跟現場聽眾互動著。
“怎麼著?哎呦,大娘你就快說吧”紫鵑有些心急地催促。
林之孝家的看紫鵑著急的樣子,又看黛玉只是坐在那裡抿嘴笑著,也就不賣關子的繼續往下說了。
“寶二爺的下半身鮮血淋淋地,竟都沒一塊好肉了。把府裡的女眷們心疼的直哭,這天又熱,只怕更不容易好呢。那薛家的寶姑娘也算有心了,巴巴的托著一丸藥穿過大半個園子送到寶二爺那裡,把二太太感動的直說好。如今寶二爺上了藥,也是不敢挪動只能趴著呢!”
“這寶姑娘也是個有意思,既是送藥,啥還只送了那麼一丸,難不成,她家的藥是神丹妙藥不成?”紫鵑站在一旁不解的問到。
黛玉聽紫鵑這麼一問,不由自主的笑了。人薛寶釵送的可不是藥,那送的是王夫人的感激呢。為了寶二奶奶的寶座,薛寶釵也是蠻拼的了。
被紫鵑這麼一打岔,黛玉也顧不上糾結劇情了,讓林之孝家的先回去,隨後黛玉又讓人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去賈府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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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黛玉帶著丫頭、嬤嬤們便去了賈府。入府後先去賈母那裡,誰知賈母天不亮就又去了園子裡守著寶去去了。黛玉見此,便領著人直接去看寶玉。
一進院子就透過開著的窗子聽見寶玉的呼痛聲和賈母等女眷心疼的哭聲。黛玉心裡對於寶玉挨的這頓打還是有些不滿意的。一群沒用的廢物打個奶油小受都打不死,白白浪費了那些好米糧。
還有賈老太太,你兒子不就是打了你孫子一頓嗎?就你孫子這樣的,打死都是應該的,至於弄得你兒子好像多麼罪大惡極似的。
心中的無語情緒實在是無法表達,黛玉只能在心中問候寶玉八百遍。真是誰認識他誰倒楣。人家那戲子逃跑容易嗎?人家看重你,才告訴你落腳的地方,你倒好,還沒等打你呢。你就那麼痛快地把人家賣了。你也不想想這戲子被抓回去了是個什麼下場。真是害人不淺。
還有那金釧,你都把人家逼到給你爹當小老婆的份上了,你咋還不放過人家呢。每次惹了事,你抬抬屁股轉身就跑。你就不能有點擔當嗎?
寶玉房外的臺階上站著各房各院的丫頭們,一個個束手低頭,好不安靜。這麼熱的天,全擠在房門口,最後那點風都被擋住了,這屋裡還不得熱死呀。黛玉嘴角抽搐地想著。
這時寶玉房中的丫頭也見到了黛玉等人,一面上前問好,打簾子。一面向裡說道:“林縣君來了!”
黛玉對著邊上的丫頭們點了點頭,本來還想笑一笑的。但一想到這時候要是笑了,別人指不定說自己怎麼沒有手足之情呢。所以板著一張要笑不笑的臉,向屋內走去。
進了裡屋,一股子汗味,香味,藥味的。差點就吐了出來。黛玉忙用帕子遮了臉。先給賈母和邢,王兩位舅母行禮請安,又和屋中的姐妹相互見禮後,才看見趴在床上的寶玉。
“二哥哥,怎麼樣了?”黛玉關切的問著。
“已經不那麼疼了,呵呵。”寶玉見黛玉關心自己,心裡很高興。自己這一病,老太太,太太們,還有姐妹們都圍在自己身邊。心裡就覺得這頓打沒有白挨的。
寶玉心裡這麼想著,竟然不知不覺間說了出來。黛玉聽到寶玉的話,眼睛瞪的老大,都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黛玉緩過心緒,又看了一眼床上那個缺心眼的人形物體。毅然決然地走到了賈母身邊。賈家出了這麼一個不孝子孫,也只能說是祖宗沒幹好事了。
“玉兒呀,你二舅舅好狠的心呀。他這哪是打寶玉呀。他這是要逼死我這老婆子呢。......”賈母看到黛玉坐到了自己身邊,忍不住對黛玉說起了賈政。
“外祖母,您就別生氣了。二舅舅哪有那個心呀。二哥哥都這樣了,這大熱的天,您老可不能再跟著生氣上火了。”黛玉勸著賈母。
雖是如此說,但黛玉卻不認為賈老太太的身體會出現問題。紅樓裡這個病那個病的,就沒怎麼看見賈母病過幾回。說來也是奇怪,就賈府的生活方式,賈府的飲食習慣。這老太太都能活到八十多。不可謂不是老妖精了。
今個聚會,明個宴席的,幾乎可算是日不消停,夜不安寢的了。再加上頓頓大魚大肉的,擱黛玉身上,黛玉都沒有自信像這老太太活個八十多歲。可人賈母愣是活到那個年紀了。要不是後來抄家那天受驚過度估計也不會那麼去了。
“他怎麼就沒有那個心,他是真想打死我的寶玉呀,要是我的寶玉有個什麼,我也不活了”賈母不依不饒地對著黛主說道。
“外祖母,二舅舅和二哥哥那是嫡親的父子。怎麼會呢。太醫可是看過了,都說了什麼”黛玉岔開話題。
“太醫看過了,說雖都是皮肉傷。但也要細細養了。不然再落下毛病。”鳳姐兒再一旁接話道。
“外祖母,玉兒進園子的時候。就聽丫頭們說了。二哥哥受傷,薛姑娘在大太陽底下托了丸丸藥給二哥哥療傷。”黛玉看見薛寶釵扶著王夫人站在一邊。壞心地說道。
“可不是,寶丫頭就是懂事。也不怪我疼她。”王夫人拍拍薛寶釵的手得意地說道。
賈母臉上的笑淡了些。黛玉知道這是不高興了。黛玉還在想著,薛寶釵也就是身份上差了一些。但現在兩房都分家了,薛寶釵配賈寶玉這個五品官的次子也還是可以的了。老太太為嘛這麼挑呢。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3-20 23:09
第50章 做回好人
不過能夠讓王夫人不高興,黛玉還是很高興做滴。
看著站在寶玉床邊的襲人和晴雯,黛玉想了想,便對襲人說道:“襲人,薛姑娘送來的那丸藥可給二哥哥用了?效果如何?還有嗎?”
“當天就給二爺用了,二爺也說好呢。只是,只是薛姑娘就拿了一丸過來,而二爺受傷的面較大。”襲人抬頭看了一眼屋裡的人輕聲說道。
“呵呵,薛姑娘真是有心了呢。巴巴的托著一丸藥穿過大半個園子”黛玉看著王夫人和薛寶釵都變了臉色,心裡酸爽。
“想來是那藥太珍貴,薛家也沒有多少吧”黛玉再旁說著風涼話。
“哎呦,管它是個什麼東西呢。寶玉既然用的好,再珍貴也要弄來用的。”鳳姐也說道。
“是呀,寶丫頭。你那丸藥是在哪裡配的?寶玉用的好,只是一丸實在是不夠用的,若是有多的,我就厚著臉皮向你討要了”賈母也看著薛寶釵一臉笑意的問道。
薛寶釵這時候是徹底傻眼了。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現場版嗎?她不就是想要表現一下,怎麼還變成了‘小氣巴拉’‘沽名釣譽’了。
寶釵也不想想,就寶玉那個傷勢,拿著一丸藥就來獻殷勤。你不是腦抽是什麼。十丸八丸的也就那麼地了,可你就拿了一丸過來探病,這就跟現代人上醫院看病人買牛奶似的,人家一箱一箱地送,你倒好,巴巴的舉著一小包牛奶,穿過整個醫院送到病房一樣。你到底是家裡窮酸呢還是特特打人臉來了?做戲也要負點責,好不好?
賈母畢竟是年紀大了,這兩天情緒波動過大,很有些疲累。沒多一會兒便領著邢、王兩位夫人及李紈鳳姐兒離開了。
黛玉看了看被全家年輕女眷圍著的寶玉,真心覺得豔福不淺。不過這一屋子的怪味,黛玉實在是呆不下去了。看了眼湘雲,想了想對眾人說道:“鬧了一早上,二哥哥這會估計也困乏了,不如我們先行離去,待會兒再過來?”
眾人聽此,也覺有理,便辭了寶玉,陸續出了院子。黛玉叫住走在身後的史湘雲。說道:“雲妹妹,前個兒你做的那個荷包,很別致。我很喜歡,你那裡還有這一類的花樣子嗎?若是有,一會兒著人抄錄一份。”
“有的,那是我嬸娘讓人送來的。林姐姐既然喜歡,拿去用便是。”史湘雲特豪爽地說著。
“夏日天長地熱,也沒什麼事可做。不如現在就去看看吧。二姐姐你們去嗎?”黛玉又問旁邊的迎春,惜春。至於探春和寶釵,黛玉連看都沒看一眼。黛玉想著這裡畢竟不是在現代那個人人平等的社會,凡是都要必須壓著性子與不喜歡的人周旋。在這個講究身份的封建王朝,不喜歡的人就不要勉強自己去遷就了。
“不去了,這兩天家裡一直忙亂著,這會兒還是回去歇一下吧”,惜春搖頭,迎春如此說道。
“也好,那二姐姐和四妹妹就先出園子吧。”黛玉跟二人們告別。
快到瀟湘館時,黛玉又道:“雲妹妹,滴翠亭那裡四面通風,涼快些,讓人拿了花樣了去那裡坐坐吧。”
通過金釧的事情,黛玉也知道很多事情是不可改變的。既然原書中都說了寶釵最後還是嫁給了賈寶玉,那史湘雲最後是什麼情況,其實都是明擺著的了。與其不明不白,還不如讓史湘雲清楚的瞭解下自己的處境呢。
史湘雲知道黛玉平時並不喜歡針線女紅,今天初一提起時,也以為是一時興起。這會再看黛玉的樣子,似有話說。史湘雲雖不知道黛玉會說什麼,但還是回身讓身邊的翠縷去取來,自己跟著黛玉去了滴翠亭。
到了滴翠亭,黛玉讓紫鵑把所有的窗子都打開。涼風陣陣,又可注意路徑情況。環顧了一周,這處確實是說話的好地方。
打發了紫鵑和取花樣子回來的翠縷。亭內就只剩下黛玉和史湘雲二人。
黛玉抬頭打量湘雲,史湘雲長的並不是很出眾。若形容,只能算是眉清目秀。但混身洋溢著一種樂觀的分子,她又說笑愛鬧。那股有別于閨閣女兒的豪爽之氣,讓她整個人都亮眼起來。
見黛玉打量自己,史湘雲歪頭想了想,便問道:“林姐姐有什麼話,就說吧。咱們姐妹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這丫頭真不是一般的聰明。“確實是有事要對你說,只是話有些難聽。怕說了,你再生我的氣。”黛玉笑著對史湘雲道。
史湘雲哈哈一笑,“林姐姐多慮了,自古有就忠言逆耳之說,我雖蠢笨,但也分的清好賴人心。林姐姐既然知道說了我會生氣,還會來找我,那一定是對我很重要的話了。我不說好好謝謝林姐姐,還要生林姐姐的氣,那我也太不知好歹了。”
“妹妹既這樣說了,那姐姐就知無不言了。說話之前,我先問妹妹幾個問題。”黛玉也爽朗地說道。黛玉本來就是一東北女漢子,脾氣直來直往的。最討厭那種鬼鬼祟祟,藏著揶著的。既然決定要史湘雲說話。自然就說個痛快了。
“林姐姐有什麼話你就問吧。”
“雲妹妹只比我小幾個月,明年也就十五了。可有想過今後之事?”這是黛玉問湘雲明年就可以許人家了,你有沒有什麼的想法。
再怎麼開朗也是個小姑娘,聽到黛玉這麼問,多少還是有些羞澀的。“這些總是要家中長輩做主的”史湘雲說這話時,聲音有些小。
“誰家的長輩”黛玉追問。
“當然是老太太了,”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還有我叔叔嬸嬸”
黛玉覺得還是直接說吧。省得拐來拐去的太麻煩。
“老太太想讓妹妹一直留在賈家,過兩年許給二哥哥,妹妹心裡應該是清楚的吧。”
史湘雲輕輕的點了點頭。
“你叔叔嬸嬸也同意嗎?”
“老太太私下裡找過我嬸嬸。史家也是同意的。”湘雲繼續點頭,後又說了這一句。
“二舅母是寶玉的親娘,而她可是更喜歡薛寶釵的,你應該看出來了。”黛玉直言道。
“我知道,但老太太說了,愛哥哥的婚事,她做主。”湘雲直視黛玉。
“其實寶玉的婚事,除了老太太,宮裡的娘娘也是能做主的。二舅母每個月都有兩次進宮的機會。”黛玉也看著湘雲說道。
湘雲聽了這句話,有些沉默。黛玉話中的意思,湘雲明白。這是怕二舅母進宮請娘娘下道旨意‘截胡’呢。
“那當初為什麼不先為你們訂下親事?”片刻後,黛主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老太太說,若是先訂了下來,我便不好再留在府裡了。反正兩家先私下裡商量好了,也是一樣的。”史湘雲的情緒有些個低落。但話中還是隱隱帶著一股希望。
“一樣什麼呀,你一天天的大了。可老太太卻是一天天的老去,你想想老太太今年都多少年歲了,若是那之前有個什麼,你們的事情,誰又承認呢?你這麼多年跟著寶玉住在園子裡又算什麼呢?”黛玉有些性子急的說道。
“不,不會的。怎麼可能”湘雲驚叫著站了起來。怎麼可能會不承認呢。可若是真的不承認呢,叔叔嬸嬸們會為自己作主嗎?呵呵,湘雲苦笑。為了一個孤女和賈家對上,就算是叔叔肯,嬸娘們也不會肯的。
“林姐姐,也許,也許”湘雲似又想到了什麼,滿眼希翼地看著黛玉。娘娘自幼是老太太教養的,也許會願意聽從老太太的意思呢。再說了,若老太太高夀,也許這些都不是問題呢。
“妹妹也許還不知道,賈家或者說是二舅舅一家為了蓋省親別院,從薛家借了不少銀錢。而薛家同意借錢的原因就是二寶的婚事。”黛玉看著湘雲的眼睛一字一字,一句一句慢慢地說道。
傻丫頭,你要是真的嫁過去了,賈老太太能護你幾年呀。就算賈家不被抄家,以王夫人的性格,磨磋肯定是少不了的。也許就是第二個‘阿信’也說不定呢。
更何況,劇情君是不會讓你嫁過來的。與其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還不如早點出嫁,去多享受一下最後的美好時光呢。
整個紅樓夢中,史湘雲是出生就沒有了父母親的,自記事就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這麼算來可比黛玉慘多了。
“林姐姐,你是說,說,”史湘雲是徹底說不說話來了。
“沒錯,二房為了蓋省親別院,已經把寶玉賣給了薛家。”黛玉很肯定的答覆著史湘雲。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中,寶釵在知道人家跳井死亡時說的話。真夠冷血的。
還有王夫人說的裝裹衣服什麼的。
第51章 雜七雜八
“老太太,知道嗎?”半晌,史湘雲才澀澀地問著。
“我不知道老太太知不知道。但我都知道了,你說老太太有可能不知道嗎?”黛玉並沒有正面回答史湘雲的問題。
“那為什麼,為什麼。”史湘雲必竟還是個十四歲的少女,無論是對未來還是對賈母都是充滿了希望的。對寶玉更是有著非一般的感情。今天突然聽到這些話,無論怎麼成熟。還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史湘雲不是不知道王夫人對她的冷淡。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冷淡快連最後的一絲遮擋都沒有了。可史湘雲總想著,等以後自己嫁給了愛哥哥,好好的孝順她。總有一天她會喜歡自己的。可今天,林姐姐說的話,不得不讓她細想了。如果二太太真的請到了娘娘賜旨意,就是老太太也不能回轉的了。就算娘娘沒有賜下旨意。薛家催婚催賬,為了賈家和娘娘的臉面。老太太也會默許的。那到時的自己將要何去何從?回史家嗎?哪還有臉回去呢。自己也知道,跟寶玉住在園子裡,會對名聲有礙,但自己總想著將來二人會成親,這些都是無傷在雅的。自己那時候還可憐薛寶釵傷了名聲,現在想來真真是可笑。
自己從小就喜歡愛哥哥,也喜歡呆在賈家。喜歡呆在賈家並不是因為賈家的生活富貴悠閒。而是在賈家,自己是客。賈家為了史家的臉面和老太太的臉面都會善待自己。可是史家呢,自己的兩個叔叔都是候爺。自己的堂弟堂妹們都是候府的公子千金。而自己呢,史家的大姑娘,卻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兩位叔叔家裡輪流住著,叔叔們見不著,嬸嬸們對自己都是淡淡的。堂妹們更是不喜歡自己。時不時的還會因為些什麼給自己難堪。可自己不但什麼都不敢做,不敢說。還要表現說一副沒心沒肺樂呵呵的樣子。自己的苦,誰又知道呢。
看著黛玉悠閒張狂的樣子,自己不是不嫉妒的。但嫉妒又能如何?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她是老太太的親外孫女,自己是老太太的侄孫女,按血源來說,老太太更疼她一些也是應該的。這些自己都是明白的。可每每看見她,自己都要費好多的心力去壓制那股嫉妒。
史湘雲自己也知道,今天的話,黛玉是不會騙她的。只是真相真的好殘忍。想到這裡,史湘雲趴在門框上大哭起來。
“林姐姐,我不信我的命就這麼苦。”史湘雲哭泣地對黛玉哭泣喊道。
唉!不相信又如何。劇情比真相那更殘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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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後,二人自滴翠亭分開後,談話的內容就在也不曾提起過。
史湘雲以她那堪比鋼筋的神經,於第二天又恢復了往日的神情。前兩天,探春以結詩社的名義給大家下了份貼子。黛玉,迎春,惜春皆以不善詩詞為由拒了此事。而湘雲卻不知因何故也並不參加。也因此,當府裡三分之二的姑娘拒絕時,探春的詩社也就不了了之了。沒了詩社的事情,薛寶釵的那個螃蟹宴也被蝴蝶了。就是不知道,薛寶釵如果知道曾經有個炫富機會出現在眼前,而被蝴蝶輕輕地拍走了,會是個什麼心情了。
這日晚間,黛玉於自己院中吃過飯後,就漫步去了賈母院中。彼時,賈母等人正好聽見了鳳姐兒說起劉姥姥的事情。賈母也是閑的發慌,立即叫人去請了進來。
劉姥姥一進來,便見到了屋中正坐的賈母,忙上前去,跪地磕頭,陪著笑說:“請老壽星安!”賈母也欠身問好,又命人端椅子來給劉姥姥坐著。
聽著賈母與劉姥姥的一問一答。黛玉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這位村姥姥。
睿智,豁達。知恩圖報,重情重義。古往今來,很多美好的詞彙都能夠用在這位劉姥姥身上。
這樣一位黑瘦,矮小的鄉下老太太。可以說是整個紅樓的一大亮點了。對比賈雨村的忘恩負義,對比賣了巧姐的狠兄狼舅。這個人的存在,這整個紅樓變得不在那麼黑暗。
“林姐姐,你在想什麼?”惜春瞅著看劉姥姥發呆愣神的黛玉問道。
黛玉回神來,忙笑了笑。對惜春說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這位姥姥倒是不容易的很。正想我那裡有什麼,可以打包送給她呢”。
惜春對這個話題不太感興趣。便略過不提。
且不說,寶玉聽了劉姥姥的話,如何使人去尋廟。只說劉姥姥離開後。惜春窩在房裡畫園子。黛玉去湊了熱鬧後就跟眾人出了惜春的院子。
出了院子後,薛家那寶釵就對黛玉說道:“林縣君且慢走,寶釵有一事,要跟縣君商量”
黛玉上上下下地看了薛寶釵一遍,心想著這人怎麼記吃不記打呢。宴請劉姥姥的時候,黛玉還是把那句經典的‘良辰美景奈何天’說了出來。至於為什麼要說這句話,一是當時的那個情景,黛玉就是真的做了準備也不知道應該接什麼,還不如就用現成的呢。另一個原因嘛,就是想知道薛寶釵現在還會不會如原著中那般,嚇一嚇黛玉,又讓黛玉去跪一跪她。
這劉姥姥才走了一天多,這不長心的傢伙就又來找抽了。
“何事?說吧。”黛玉拿出之前練了好久的高貴冷豔範來。
寶釵剛才也看見黛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安。但一想到,自己抓到了黛玉的把柄,心裡的不安也退了下去。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林縣君還是跟寶釵去蘅蕪苑吧。”薛寶釵眉眼有些得意的說道。
“蘅蕪苑?那是什麼時候地方?還有咱們不熟,別寶釵長寶釵短。”黛玉故意氣人的說道。
聽黛玉如此說,薛寶釵的眼裡有了一絲惱色。但想到了那個把柄,又把火氣壓了下去。
“那是民女的住處。”薛寶釵一直不願意在黛玉面前低頭。可情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薛寶釵低下頭的瞬間,眼也又出現了一抹厲色。哼,林黛玉,也就這樣了。等今天之後,我看你還怎麼得色的起來。
“你的住處?哼,前面帶路”黛玉一臉鄙夷地繼續冷豔高貴範。
薛寶釵咬牙在前面帶著路。而黛玉呢,也不知是故意氣人還是真的對路上的風景感興趣。扶著紫鵑的手,走走停停,指指點點的。
終於是到了蘅蕪苑,黛玉四下看看了,然後就表現出了一臉的嫌棄。站在正室東邊的椅子前,皺眉看了看了椅子。又看了看了紫鵑。紫鵑會意,拿出自己的帕子鋪在了椅墊上。黛玉一臉為難地坐在了正室的東邊椅子上。寶釵看黛玉這個樣子,恨不得上去廝了她。臉色像調色盤似的,各種顏色不斷地變化。
黛玉看著這樣的寶釵,心裡的小人不停著跳著舞。今時今日,因著身份的不同,再加上黛玉的一慣強勢。也許寶釵不會像原書中所說的那麼嚇唬黛玉。但如果被自己氣的失去了理智呢。人在生氣的時候,一般是很難不失了分寸的。而黛玉這一路行來,要的就是寶釵火大的一瞬間。
寶釵想著後事可期,在心裡運了一會兒氣。便抬腳向右邊椅子上坐了。示意丫頭們上了茶點,就讓人都出去了。只是紫鵑卻並沒有動。寶釵只好又看黛玉。黛玉想了想,還是讓人出去吧。留著紫鵑難道要二打一不成?
寶釵見人都退了出去,冷笑一聲,對著黛玉道:“好個千金小姐!好個御賜三品的縣君!滿嘴裡說的都是什麼你還不給我跪下!今天我定要好好審你一審。”
黛玉看著這樣疾言厲色的寶釵。笑了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寶釵走去。
“薛家姑娘,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黛玉滿眼不屑地看著寶釵說道。
寶釵看著黛玉這個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還是冷著臉說道:“我讓你跪下,今天我要審你。”
“跪下?”黛玉問她。
“對,你給我跪下。”
黛玉輕輕一笑,心道:小樣兒,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黛玉抬起右手就朝著薛寶釵的臉去了。
正反兩下只聽到“啪,啪”兩聲脆響。
靜靜的屋子裡似乎都能聽到回音。
寶釵雙手捂著臉,不敢自信的看著黛玉。她怎麼敢,怎麼敢?
寶釵氣的只能“你,你,你,”
“我怎麼了?”黛玉揚眉笑道。
寶釵看著這樣的黛玉,氣憤地站了起來。一手指著黛玉,一手拿起帕子。黛玉看見寶釵的手都離開了臉。趕緊上去又來了兩下。這時不打,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緊接著又是“啪,啪”兩聲脆響出現在屋內。
好疼,黛玉甩了甩右手。長這麼大,今天才知道摑人巴掌竟會這麼疼。以後有機會還是上腳踹吧。
第52章 打也白打
“薛寶釵,你是個什麼身份,又算個什麼東西。還讓本縣君給你跪下。還想要審審本縣君。你一身的肥肉都沖到腦子裡去了”黛玉特嘴毒的罵道。
“林黛玉,你憑什麼打我?”薛寶釵這時也維護不住自己一慣的形象了。
“憑你讓本縣君給你這個商家破落戶下跪。憑你要審本縣君。”黛玉惡意的說道。
“得,得,得。別擺你那麼假仁義的臉。趕緊的有事說事。我可沒那閑功夫陪你耗。”黛玉看她要說話,就又堵了薛寶釵一句。
寶釵道:“昨兒行酒令兒,你說的是什麼我竟不知是那裡來的。”
“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就為了這問個,巴巴的請我過來。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嗜好。”黛玉上下看了寶釵一眼說道。上趕的找打不是有毛病是什麼?
“林縣君也不用說別的,您還是告訴我你昨天的酒令出處是哪裡吧。”寶釵一臉狠色地對黛玉說道。看你一會兒還敢不敢張狂了。一會兒就算你給我跪下,我也不會輕饒了你。
“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唄。你讓我告訴你就告訴你。哼,我竟不知何時賤籍商戶也這麼不知臉長了。”黛玉嘲諷道。
“林縣君這是不想告訴我,還是不敢告訴我呢”
“實話說吧,我還真不知道。我的那句酒令,出自哪裡呢?你讓拿什麼告訴薛姑娘你呀”黛玉特光棍的說道。右手還特意的向上一攤。氣不死人。
“林縣君既然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寶釵像看死刑犯似的看了黛玉一眼。
這一眼不要緊,看得黛玉的手到是不疼了。可連著腳都開始發癢了。控制,控制。不能再打了。黛玉在心裡對自己說道。那薛寶釵的臉皮太嫩,就這麼一會兒已經是又紅又腫的了。再打下去,人家被打的疼麻木了,那受傷的就是剩下打人的自己了。
自己也真是的,早知道薛寶釵可能不會放棄這個抓自己把柄的機會,自己都想好了,要給她來一次掌摑的。怎麼就忘記手疼這碼事呢。這幾天身上帶個竹片子多好呀。
寶釵看黛玉沒有說話的意思,以為是黛玉怕了呢。無不得意的說道:“那句酒令是出自閨閣□□《牡丹亭》。”
“不可能,我又沒看過什麼《牡丹亭》,怎麼可能說出那裡面的句子。薛姑娘不要含血噴人。沒證據就不要亂說話。不然,哼”。黛玉神色有些緊張,又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出自《牡丹亭》‘遊園驚夢’一出。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不成。現在,你還不跪下!”寶釵有些被之前的事情氣過了頭,這會理智還沒有回籠。
“多謝薛姑娘了,你要是不說。我還不知道呢。多謝!多謝!”黛玉呵呵一笑。
寶釵有些反應不來,有些愣愣地看著黛玉。
“薛姑娘真是博學多才,連這句話出自那《牡丹亭》的哪一出都知道。黛玉自認不如。只能佩服了。”黛玉氣死不償命的說道。
“你不要混淆視聽,你以為你這麼說,就可以掩飾你看□□的事情了。”寶釵這個時候也發現節奏不對了。明明是來審黛玉的,怎麼黛玉還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黛玉想學著電視裡惡霸的樣子,準備上前拍拍寶釵的臉。可寶釵一看黛玉上前就立馬向後退去。黛玉見此,只能快步上前,一手抓住薛寶釵的衣襟,一手捏上她的下巴。此造型模仿紈絝子弟調戲良家婦女的樣子。
“你,你要幹什麼?”活了十好幾年,就沒被人這麼對待過。寶釵心裡害怕極了。
“今兒,我就教你個乖。有些時候飯可以多吃,但話卻不可以多說。我好我壞,有老太太,有主子娘娘管著。你算個什麼東西,還動不動的就讓我跪下。沒有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此其一也。”
黛玉眯著眼睛說道。說這話時,一直想讓自己的眼神變得色迷迷一點。怎麼說也要對的起這造型不是。
“其二,你要不是把《牡丹亭》背的滾瓜爛熟,記住了其中的句子。你能一聽就聽出來我說的是什麼別賊喊抓賊了。拿這麼個對你自己來說都是把柄的事兒,就想對付我。你長沒長腦子呀。你也不用想著把這事傳出去了,我就會怕你。咱們是半斤對八兩。這事真要傳出去了,說不定對誰更有影響呢。”
“這最後嘛,就算這事真有人知道了。我也是不怕的。你可能不知道,我這縣君的封號是我父親用命用林家的財產換來的。是皇家堅起來的善待忠臣之後的一面旗幟,只要不是謀匿大事,皇家都不會怎麼樣我的。”
“可你就不同了。小小的商家女。這狂風暴雨的,你認為你受的了?抗的住?這話傳出去後,你還能嫁的出去?更別說嫁給寶玉了?”
“你也別說賈家欠了你家的錢,最後不會管不你的。但我估計最恨你的就是賈家了。畢竟出事的可是娘娘的省親別院。賢德妃的表妹在省親別院裡壞了名聲,娘娘在宮裡能好過?二舅母第一個就饒不了你。”
“所以,清醒點吧。別自作聰明再把自己賠進去。”說罷,終於得償所願的,再薛寶釵呆愣的臉上拍了拍。
心滿意足的轉身就要走。剛走到門口的時候,黛玉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珠一轉,偷偷一笑。壞的俏皮可愛。
站在門口處,黛玉回身看了一眼還在呆愣狀態的薛寶釵。說道:“我的話,都記下了。”
寶釵終於回神來,看著門邊的黛玉。心中憋悶的點點頭。
“很好,回頭讓人送盒好藥膏來當學費。皮那麼厚,弄的手都痛了。不能教你一回,還要讓我給你墊學費吧。”黛玉說完,也不等寶釵說什麼,抬腳就走了出去。再廊下,看見了等在一旁的紫鵑。叫上人就出了園子,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去。
且不說,離開的黛玉心情是何等的暢快。只說屋內的寶釵,在黛玉離開後,也慢慢的醒過味來。
回想剛才的一切,自己真是被氣昏了頭。明明不是這樣想的呀。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自己本來只是想拿這件事,拉近一下兩個的距離。如果能把黛玉拉到自己這邊是最好的。這樣一來以老太太對黛玉的疼愛,也許,老太太就會鬆口自己和寶玉的事情。就算不能拉到自己這邊,有了這件事,黛玉以後也不會總是找自己的麻煩了。
可是事情還是讓自己搞砸了。不但沒有抓住林黛玉,卻把自己弄坑裡了。現在想來,自己怎麼會那麼衝動呢。怎麼會說出那些不經大腦的話呢。
人家林黛玉是不怕事情鬧大的,可自己現在是怕了呀。要是林黛玉回頭再把事情鬧出來,那自己可就全毀了。自己去求她,去給她陪禮道歉。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林黛玉把事情鬧出來。
“鶯,呀!好疼”。寶釵神色焦急的向外喊道。剛喊了一聲,就有點扯到嘴。黛玉這四個巴掌並不算多重,但寶釵十幾歲的大姑娘不說之前從沒挨過打,就是那皮膚也嫩的可以出水了。連打人的黛玉手都有些麻疼,更別說被打的寶釵了。
鶯兒再外面隱隱聽到寶釵的叫喚。掀簾進來後,隨既驚叫一聲“姑娘,你的臉”
寶釵挺過了生扯的疼痛後,對鶯兒小聲地說道:“我的臉不打緊,你去拿鏡子來。”
看著鏡子裡自己又紅又腫的樣子,寶釵真的是要恨死林黛玉了。可細想想,寶釵又覺得最可恨的就是自己了。沒事去招惹她做什麼。一招不慎,滿盤皆輸。現在好了,妥妥的把自己的把柄送人手裡去了。挨了打,還要給人送藥去。唉!
“姑娘,你的臉可是林縣君下的手?”鶯兒小心翼翼地問著寶釵。
寶釵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不是”
“可,......”屋裡就你們兩個人呀。不是她打的,難道是姑娘你自己打的不成?
“別說了,去打盆水進來。我要洗漱一下。還有這兩天我不舒服,就不出去了。院子裡的人,你也看好了。不要讓她們屋裡院外的亂竄去。”
“是,我先扶姑娘去裡屋吧。”鶯兒扶起坐在椅子上的寶釵向裡走去。
當天夜裡,鶯兒便去了黛玉的院子送了盒上好的藥膏,黛玉看過後,直接丟掉了。不是黛玉敗家,黛玉是怕那薛寶釵在藥膏裡下毒呀。所以黛玉自己不用,也不敢給別人用。只能丟掉了。
這天之後,寶釵又在屋裡呆了幾天。出來後的第一天,就帶了大批的禮物去了黛玉的院子。一番誠肯認錯的,請求原諒的。黛玉本也沒想把事情鬧大,看寶釵如此,自然是順坡而下了。
不過至此,寶釵是再也不敢與黛玉硬碰了。讓黛玉的紅樓生活少了不少的樂趣。
第53章 女人女人
九月初二是鳳姐的生日,黛玉前一天就到了賈府。這幾個月來,黛玉時常來來去去兩府住著。黛玉還想著這次去賈府就住的久一點,等入了冬就搬回林家去。賈家冬天太鬧騰了。大冷的天,動不動的就開個宴,設個席的。就不能像某些動物那樣冬眠嗎?
黛玉有時總會想那句‘作的緊,死的快’是不是說的就是賈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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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在這之前,特意去查了查原著,那天有哪些具體事件。知道後,總有一種即將被囧死的感覺。
原書中,金釧雲英未嫁的就跳了井。寶玉跑外面去祭拜。可現在的金釧,可是成了他老爹的白姨娘後,遭到他的調戲才跳的井。也不知道寶玉還會不會去祭拜。
寶玉這回要是真的又去祭拜了,那可是真真的往死人身上潑髒水呢。黛玉想了想,寶玉要是真的這麼幹了,以後一定要找機會收拾他一頓。
九月初二,用各房各人湊的銀子,尤氏把生辰宴支了起來。戲班,耍百戲,說書女先,各色酒色一應具全。場面真真是熱鬧無比。
日升辰末,眾人齊聚,爭先給鳳姐兒拜夀。一時,獨不見寶玉。駛人去尋,皆不曾見。叫了睛雯去問話。如原著般,回了寶玉著素衣去北靜王府。
不說別人如何,黛玉聽此,就知道此二貨是找地方祭拜金釧去了。
賈寶玉呀,賈寶玉,真是個不省心的。人家活著好好的,被你害死了。現在你連人家死的都不放過。這得多大的仇呀。還有人鳳姐兒對你也不錯了。你為了個死人擾了人鳳姐兒這個活人的生辰宴。你對的起鳳姐兒嗎?那可不只是你的堂嫂子,她還是你的親表姐。誰親誰近,你都分不清,真是個棒槌。
因著催眠符的作用,黛玉只要有機會就對賈母念念經。現在寶玉對賈母雖然說也很重要,但以經不像分家前那麼重要了。
今天,賈母聽到寶玉素衣出門去了,只是皺了皺眉。便命人開席了。席至上半晌,寶玉便回來。黛玉被著人瞪了他一眼,便又去眾人灌鳳姐兒酒去了。
一時間,姑娘,丫頭,得臉的嬤嬤們都紛紛上前敬酒。鳳姐兒推脫不得,只得一一喝了兩口。
一輪過後,鳳姐兒便有些醉意,要往家去歇歇。鳳姐兒瞅人不防,便出了席,往房門後簷下走來。平兒留心,也忙跟了出來。
黛玉見此,跟迎春說了聲去更衣便也跟了出來。
黛玉知道,鳳姐兒此去,有很大的可能是按著原著劇情發展的。本來黛玉想著要是真的像原著裡那樣,就牽著藏獒給鳳姐助陣去。
唉!賈璉呀,賈璉,你在外面找女人你就悄悄地找,只要藏的住,那就算是你有本事了。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在鳳姐兒生日的時候把女人領到鳳姐兒屋裡,鳳姐兒的床上呀。想想都覺得噁心。事後,竟然還喊打喊殺呀。真是有出息。
同為女人,黛玉並不想看到鳳姐兒在今天這麼高興的日子裡,傷心難過,又丟人丟面的。
黛玉緊走幾步,小聲地喊道:“鳳姐兒,等等我。”
鳳姐扶著平兒回頭看去,見是黛玉,笑道:“林妹妹這是做什麼去,怎麼不在裡面吃酒?”說罷,還用空著的手揉揉太陽穴。
“鳳姐姐這是去什麼地方?”黛玉不答反問鳳姐兒。
“剛在裡面喝的有些猛了,准務回去洗洗臉,換身衣服呢。”
“你那屋子怪不遠的,別回去了。我那離的近。先去我那裡吧。有一來一去的時間,在我那裡還能多歇歇呢。”邊說邊上前扶著鳳姐,又對一旁的平兒道:“那就麻煩你替你們奶奶取身衣服送到我那裡吧。”
也不待二人說話,推著鳳姐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了院子,黛玉吩咐人給鳳姐兒打了洗臉水,又讓人沏了濃濃的茶給她喝。
鳳姐兒歪身坐在暖閣的長榻上,喝著濃茶。籲了一口氣說道:“還是妹妹這裡更舒服一些呢。”
可不是,古代起居坐臥都是硬邦邦的,就是放了軟墊什麼的,那薄薄地一層棉,坐一會兒也是不會多舒服的。黛玉這裡,只要是她長呆的地方,都是鋪著厚厚的。一坐一臥間,軟綿綿地。讓人試過之後,都不想起來。
兩人東扯西扯的聊著天。鳳姐兒是一會兒要歸席並不敢睡覺,只得強打著精神,不讓自己鬆懈。而黛玉呢。倒是真的有點心不在焉。平兒去了那麼久,也不知道那院裡是個什麼情況。
說曹操,曹操就到。只見平兒在院裡小丫頭的領路下,小心翼翼地穿過藏獒活動區,進入了內室。只是,平兒的臉色有些不好。黛玉猜測可能是真讓平兒撞見了什麼吧。鳳姐也看見平兒臉色不好,單以為是看見了黛玉養的那些大狗害怕所至。因此,並未放在心上。
“話說起來,林妹妹你養的這幾條大狗可是有些年了吧。”鳳姐笑呵呵地說道。
“可不是,近十年了吧”黛玉想了想回她。
......
兩人又說了回話,見時間差不多了。鳳姐就讓平兒服侍她換了衣服,與黛玉一起又回到了前邊。
那一天,賈家主子奴才的鬧了很晚才散去。至於之後平兒是否會鳳姐兒些什麼。或是鳳姐兒會做些什麼,黛玉其實並不是很關心。畢竟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黛玉還是明白的。
一場秋雨一場涼。黛玉還想著,十月初燒寒衣,去廟裡住一陣的事情呢。鴛鴦的事情就爆發了。
那日,賈母上房。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媽、李紈、鳳姐兒、眾姑娘們都在賈母跟前湊趣兒說話,準備支個牌桌子呢。
就見鴛鴦忙拉了個年輕僕婦進來,三步兩步走到賈母跟前跪下,一面哭,一面說。說罷便從袖內拿出一把剪子,回手打開頭髮就鉸。眾婆子丫鬟看見,忙來拉住,幸好頭髮夠厚實,倒不曾有甚妨礙。
從鴛鴦進來開始哭述,邢夫人就覺得不好。只是這會兒既不能上前堵了鴛鴦的嘴不讓她說。也不能偷偷溜出去。眾人隨著鴛鴦的話,視線就一直反復掃射到了邢夫人身上。邢夫人此時真是如坐針氈。
賈母聽了,氣的渾身發抖,朝著邢,王兩位夫人就是一頓大罵,二人看賈母生氣大罵,也只得站起來低頭聽訓,不敢還一言。
黛玉等人在鴛鴦進來回話時,便被李紈領了出去。按著原著中所導,三姑娘探春是要進去幫王夫人求情分辯的。黛玉的這兩個舅母,一個比一個讓人無語,但相比邢夫人,黛玉更看不上王夫人。這時自然不能讓探春幫王夫人解圍了。
黛玉一直盯著探春,見探春沉思片刻,抬腳似要進去。便悄悄地提出了左腳。探春一進不查,絆了過去。也幸好大家都站在一起關注著屋內的情況。探春並未直接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門旁的丫頭身上。探春有驚無險地嘗試了一回飛翔的感覺,只可惜飛的有點低。
探春有了這一岔,雖沒傷到,但還是後怕地輕撫著胸口。倒把進去給嫡母解圍的事情給忘了。
後緒發展一如原著,此間並不一一續述。
月末黛玉離開前,曾私下裡找過鴛鴦。問她“真的不準備嫁人了?”
鴛鴦語氣堅定,“是,待將來伏侍老太太歸了西,奴婢就剪了頭髮當姑子去!”
黛玉見此,想了想說道:“大舅舅性子擰,那天的事情,鬧的又那麼大。他不會咽下這口氣的。老太太歸西後,不說出家當姑子,就是死了,他都不一定能放過你。開棺鞭屍,又不是沒人幹過。老太太不在後,別人也許因著種種顧慮幫不了你,但我能。所以我想留你到我身邊來,你可願意跟著我?”
因著老太太的疼愛,黛玉自來了賈府都是住的離老太太最近,平日裡日常往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再加上黛玉性格豪爽,不拘小節,老太太屋裡的丫頭跟黛玉關係都不錯。鴛鴦對黛玉的印象也很好。聽黛玉如此說,知道黛玉是誠心想給自己一個後路的。
鴛鴦低頭想了想,能活著,誰不想好好地活著。前面有條路,傻子才會拒絕。毅然決然地跪了下去。“鴛鴦給縣君磕頭了。”
黛玉見此,知道鴛鴦是願意跟著自己的的。在扶她起來的瞬間下了符。
“你留在老太太身邊,等到了那日,我便派人接你回家!奴契的事情,稍後我會解決的。”
“是,我聽縣君的。”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3-20 23:10
第54章 凡人歲月
在家貓冬的黛玉,正坐臥在窗邊的火炕上。一邊吃著零嘴,一邊看著小說。
炕燒的有點些熱,幾隻貓都從炕頭睡到了炕稍。一個個抻腰抱團的,好不幸福。
黛玉接過紫鵑端過來的茶,小口小口地喝著。
“還是南邊暖和呀。在南邊二月的時候,柳綠花紅好不熱鬧。可這京裡,卻還是這麼冷。過幾天就是縣君的生辰了,縣君想好怎麼辦了嗎?”紫鵑接過黛玉的杯,對黛玉問道。
“辦什麼,鬧鬧哄哄,怪累人的。倒是正經做上幾個好菜,咱們主僕幾個消停地樂一樂是正經。”
“縣君的生辰,哪有這麼過呢。讓外人看見了也不像。”紫鵑不太同意黛玉的說法。
“外人是哪個,像不像的也得人知道你才是呀!”黛玉很不以為然。這一天天死宅死宅的。別說她認識的人少了,認識她的人更少。關門過日子的,誰還能真把不相干的人當回事呀。
紫鵑見黛玉如此說,便知其心意以定。也就不說什麼了。
到了生日那天,只賈家來了些人。送了些壽禮。府內各人不過送些衣料首飾,帕子荷包罷了。
三月初,黛玉終於在家宅了五個月後又去了賈府。
之前便知賈府來了些嬌客。寶琴,邢岫煙等紅樓名人終於是勝利會師了。只寒冬臘月,黛玉不欲出門,只讓報信的人按人頭送了份禮物便罷了。
此次過了府來,先是姐妹眾人一一相見問好。之後,便如舊日般起臥請安,宴席茶會。年年如事。
誰知原著中所表的那位老太妃卻於今年薨了,凡誥命皆入朝隨班,按爵守制。黛玉因是禦封的縣君,便與賈母婆媳等人結伴每日入朝隨祭,數日來皆是下午以後方又跟著賈家女眷回賈府來。宮中規制禮儀繁瑣,黛玉神經一直繃的緊緊的。也幸好有李嬤嬤在一旁指點,另有紫鵑隨侍一側。好不容易熬了二十一天,明天便到了請靈安葬出發的日子。
因著賈家女眷眾多,隨身丫頭,小廝護院。加之行李更是車馬如織,不知繁幾。因賈母並不放心黛玉單獨行動。遂把黛玉一行也併入賈家車隊中。
因是遠行,並不適宜乘轎,眾人皆是坐馬車而行。不提別人如何。黛玉只帶了紫鵑與李嬤嬤並二個丫頭及二個粗使嬤嬤。本來黛玉並不想帶那四人的。但李嬤嬤卻認為黛玉出門在外一月有餘,只她與紫鵑並無法照顧周全。黛玉雖不以為然,但還是聽人勸的又加了一輛馬車。
黛玉,紫鵑及李嬤嬤乘一輛,那二個丫頭及眾人的行李一輛,兩個粗使嬤嬤分別坐于車外,壓車而行。馬車外再由林二管家及八,九個護院騎馬圍護。
多日行來,黛玉除用餐時會下馬車外,幾乎全天都在馬車上。就算是黛玉坐的是自己定做的馬車,這日子過的比以前擠火車坐硬坐還要累。坑坑窪窪地土路,沒有減震的馬車。坐在車裡,感覺連肋巴扇都要重組了。當終於到了目的地時,黛玉都恨不得大哭一場。
賈家尋的一處住宿的地方乃是一個大官的家廟,是比丘尼焚修,房舍極多極淨。因是東西二院,賈府眾人便賃了東院起居,而西院,則被後來的北靜王府的女眷賃了居住。黛玉本來是要和賈母一起居住的,可巧這東院後身,竟有一處小院子。不過幾間房,別人尤唯嫌小。但黛玉看後,卻覺得正適合自己。便秉明瞭賈母,賃了下來,領著林府眾人於此居住。
安置後,黛玉又由賈母領著拜見了北靜王府的女眷。之後的日子彼此同出同入,互有照應。
出門,行禮。磕頭,跪拜。整整數日,堪堪將所有禮制走完。這日飯後,黛玉坐在賈母房中,聽著賈母等人敘話。因明日便是最後一天,黛玉身邊只留了紫鵑,打發李嬤嬤去收拾收李。誰知,李嬤嬤竟然腳步匆匆地跟著一位宦官走了進來。
“見過各位夫人,奶奶。雜家是尚輦局的總領太監。劉福。”走在李嬤嬤前面的小太監躬身說道。
屋中的賈家女眷見此,忙看向賈母。賈母笑著道:“劉公公不必居禮。請問此來是...?”
“明兒個是最後一天隨祭,因來時,人數眾多,今上說是過於擾民了。因此吩咐今此隨祭人員分二批返京。雜家奉內務府總管大人的命令,通知貴府女眷於後日,第二批離開此地返京。”說罷,拿了賈母贈的荷包離開了。
這時李嬤嬤上前行李後,對黛玉說道:“回縣君,剛才也有位公公去了咱們那。說是請縣君明日隨祭後,便出發返京。”
黛玉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是第一批,而賈家是第二批。怎麼就把她和賈家分開了呢。抬頭看賈母,賈母也是不解。於是便又吩咐人去探查,第一批和第二批回京城的名單裡都有誰。
稍時,打探的人回來了,說是第一批皆是文官及其女眷。第二批才是勳爵武將及其女眷。眾人知道緣由後,並未說什麼。只是賈母卻有些擔心黛玉的安全。
黛玉聽後,卻覺得有些奇怪。不說進宮祭拜,就說來了這裡這麼久。黛玉也還沒弄明白,這老太妃究竟是個什麼身份。死後入地宮竟然連皇帝,皇后都來了。一般的太妃也用不了這個仗勢呀。還有就是這分批而返的事情吧。第一批除了皇帝一家就只是一些文官,連北靜王府都在第二批。這年頭的文官地位已經這麼高了嗎?還有就是內務府的尚輦局也可以管這類事嗎?
第二天午後,黛玉的車架被排在三品文官女眷之中。慢慢的朝著京城方向駛進。
一路行來,黛玉也特意地結識了幾位文官女眷。不說路上彼此照應,就是日後也可多個來往的去處。路上這幾天,雖是葬禮流程以經全部走完了,但眾人還是不敢隨意說笑。馬車靜靜地行駛著,讓黛玉有一種並不是回京,而是大遷移的感覺。
突變是發生在距京二百里的時候。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黛玉坐在車裡並不知道的。只是聽到一片喊殺聲,驚叫聲。黛玉的馬車便被林二管家護衛著離了主道,向側面駛去。
“林管家,究竟出了何事?我們的人有沒有都跟上。現在情況如何了?”黛玉見馬車不在前行,便掀起簾子問道。
“回縣君,是才前方山坡處沖出一大股刺客,直奔前面御駕去了。剩下的一部分刺客,朝著咱們這邊過來了。因著咱們這批人,帶來的護院人手少。並不敢正面回擊刺客,奴才等只等先護著縣君的馬車向側面轉移了。”
靈光一閃,黛玉終於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自古文官多出於清貧不講究排場,而勳貴卻豪富。隨行護衛的人自是不能相比的。像林家這種文官家庭之所以家底殷實,那是因為林家前身也是有爵之家。黛玉一行十七,八人,在賈母那類人的眼裡,也不過是小打小鬧,但在這一群人裡,都是算很扎眼的了。
黛玉想著一群文弱書生,嬌弱女眷的。遭遇刺客,豈不是送羊入虎口嘛。就自己這智商都能發現,這是沒有內鬼引不來外狼的事情呢。
林管家見黛玉不說話,愣愣的出神,以為黛玉是被嚇著了。“縣君莫怕,我們已經離那處很遠了。縣君一個女眷並不會被人刻意注意的。”
“此處地型如何?我們之後又要如何應變?”黛玉不是不懂裝懂的人。這麼多條人命跟著自己呢。稍有不甚,眾人可就命喪於此了。林管家必竟是此界土著人士,應該比自己這個一直處於和平年代的人強吧。
林管家見黛玉如此問,知道黛玉心中對自己的信任。自是要好好思慮一翻。
“刺客是從官道左邊沖出來的。此處是官道右邊的山林。現今天色還早,但也不適宜在此處長守。此番刺客應是有備而來,前路後路並不安全。不如棄車穿山去另一面。繞道回京可好。只是這樣一來,就要辛苦縣君了。”林二管家有些歉意的看著黛玉。
黛玉想了想,也覺得林二管家的方法是現今比較好的了。點了點頭。“就這樣辦吧。”雖然辛苦,但卻遠離危險。現今只有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黛玉讓所有跟出來侍候的女眷換身輕便的衣服,然後棄車入山林而去。
山林本沒有路,黛玉幾人走的很是辛苦。走了很久也沒有走出多遠。問黛玉為什麼知道沒有走出遠,那是因為還能隱隱約約可聽到山腳下的喊殺聲。
又走了一刻鐘,黛玉猛然回頭。說道:“不對,我們回去。”
“回去?”眾人不解。
“此番車隊遭遇刺客,必是裡應外合所致。若刺客敗逃,朝廷事後清點人數。發現獨我們不在。又豈是說的清楚的。一但無法證明,很有可能被認定是與刺客一夥。”
第55章 福禍難料
眾人聽黛玉如此說,心中也是一凜。若真是如縣君所說,那不但自己活不了,就是家人九族也是要受牽連的。
都說是上山容易,下山難。但黛玉看來卻並不是這樣的。林家眾人費了半天的勁,爬到那裡。卻只用一小會兒的時間就回到了馬車邊上。真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因著林二管家反應迅速,黛玉一眾人就算是山上山下折騰了那麼一會兒,官道上的情況卻仍在對峙著,只是距離有些遠,黛玉看的不太清楚。也許是林黛玉所處的環境真的很好吧。在黛玉等人悄悄觀察那邊情況時,陸續有文官家眷至此處避難。
天漸漸黑了下來,黛玉始終不肯再上馬車,只披著披風站在外面。笑話,書上可是說了,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有馬匹受驚,四處亂跑的。坐在馬車上的人,驚慌失措,被甩出馬車。炮灰文裡,就是被炮灰。女配文裡就是女配要麼被救,要麼遇害。女主文是一定會被高大上所救援的。然後就會展開一系列的你追我趕的故事。也許這紅樓裡的原著黛玉是女主,但黛玉卻不認為現在的自己是。所以,要是真的出現這類事件,很有可能會真的被甩出去。想想都有點害怕,咱還是老實在車外守著吧。
又有一隊人馬上了黛玉所處的避難地。待人走進,黛玉和其他的人都有些吃驚。原來這隊人馬竟然是刺客圈裡的皇帝夫婦及其子女。
“天呀”,黛玉情不自盡地叫道。他們怎麼來了,他們來了這裡,會不會引來刺客呀。真是的,去哪裡不好,偏跑這裡來。要是把刺客引過來了,可怎麼辦呀!
雖是這麼想著,黛玉還是與眾人一起跪拜了皇帝一家。
黛玉也把因為最先過來所佔用的一處好地方讓了出來。供皇帝一家落腳。
看著皇帝一家,除最小的皇子皇女們,其他人倒是很鎮定。也不知道是真的心裡有數還是故做堅強。
黛玉一個人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有些發困。
迷迷糊糊間只聽到李嬤嬤輕輕的叫喚,“縣君,縣君,這時候不能睡,睡了該著涼了。”真心大!
黛玉點了點頭,用手拍拍臉。又站起來走了幾步。讓自己精神精神。
這時候,天是徹底的黑了。但底下的廝殺仍在繼續。黛玉歪著頭看了半天,發現自己跟本看不見下面的情況。腹中饑餓,剛要轉身對李嬤嬤說些什麼。就聽由遠至近,傳來一片馬蹄聲,喊殺聲。黛玉想了想知道這是援兵到了。也許這場惡性恐怖事件就要結束了。
一個穿著侍女宮裝的近侍走了過來,對黛玉行禮說道:“見過林縣君,請問縣君這裡可有果腹之物?”一路行來,只有林家是連人帶馬車的逃奔至此,其他人等皆是隻身前來。故而這宮女才會直接走到黛玉面前。
‘有是有,但我還要吃呢。就剩下一盒了呀。你拿走我吃什麼’黛玉心中腹議道。
“姐姐且稍等,我讓人去取了來。”因李嬤嬤就在身邊,並不需要黛玉說什麼,直接回了馬車上。
一時,那宮女接過食盒便行禮離去。黛玉看著離去的背景,心中心疼自己那盒如肉包子打狗而去的點心。
其實,在行李車上,還是有些乾糧的。但數量過少。拿出來,實在是不夠分的。因此,黛玉幾人就和大家一樣圍坐一處,幹餓著。
月上中稍,山下上來一武將,雖不知說了什麼。但看那邊紛紛起身的情形,應是平安無事了。
黛玉見皇帝一家起身,似要下山去,忙與眾人一起分站兩側躬身送行。
就在黛玉躬身時,不知被誰用力推了一把。身子慣性的飛了出去。又困又餓又緊張。使本來反應就慢上一拍的黛玉,連身子飛了出去,都忘記要驚叫了。
黛玉先是感覺到小腹一陣刺痛,然後就落到了地下。“砰”特結實的一落地,揚起灰塵無數。“啊,好痛!”
“護駕,護駕。”場面非常混亂。喊叫聲,驚叫聲。讓黛玉徹底的昏睡過去。
黛玉在昏睡中醒來,感覺混身都沒有一絲力氣。睜開眼時就看到了紫鵑如釋重負的表情。想張口說話,嗓子卻又緊又啞,紫鵑趕緊回身到桌子上拿起溫水用小勺子喂給黛玉喝,半杯水進去了。黛玉這才能開口說話,“我這是怎麼了。還有別一點一點的喂了,扶我起來,我自己喝。”語氣中帶著不耐煩。
紫鵑無語的看著黛玉,說道:“縣君傷到了腹部,不能起身。就是吃喝也要一點一點的喂著才行呢。”
啥子?我傷了腹部。紫鵑是這麼說的吧。我沒聽錯吧?眨了眨眼,還是不太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紫鵑,你說的我怎麼聽不明白呢?”黛玉疑惑地問道。
紫鵑並未回答黛玉的問話,只站起身來朝外面喊道:“縣君醒了”。
話音剛落,一陣釵環腳步聲就走了進來。
黛玉看著這一群人都站在自己的床頭,有些發愣。這一屋子的人,我都不認識呀。這男男女女地,這是要幹什麼呀?
只見紫鵑從被裡拿出黛玉的手,又在手腕上覆了一方帕子。只見其中一穿官服的中年人坐在紫鵑搬來的圓凳上。切起了脈。官服,切脈,噢,原來是太醫呀。
“縣君腹部的刀傷,已經有了轉好的跡象。之後只要繼續休養既可。”那太醫說道。
咦!他說什麼,刀傷,還是腹部。我怎麼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受的傷呢。用另一隻尚在被中的手,輕輕地碰了碰小腹,嘶,好疼。
之後又說了些什麼,黛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並沒有放在心上。
待眾人退去,紫鵑看著黛玉實在是不明白自家主子當時是怎麼想的。而黛玉也從自己的思緒中走了出來。抬頭想問問紫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李嬤嬤這時恰巧端著藥碗進來,看見紫鵑和黛玉相視無語的對視著。一直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縣君終於是醒過來了。老奴這顆心總算是落地了。”複又想起來什麼,高興的臉上又出現了一絲悲苦。
“嬤嬤可算是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裡是哪裡?我又是怎麼受了傷?我怎麼都不知道呢”黛玉一頭霧水的看著李嬤嬤。
“唉!縣君莫急。先把藥吃了,其他的等吃了藥,咱們慢慢說”李嬤嬤輕聲細語的勸著心急的黛玉。
李嬤嬤拿起小勺子要喂黛玉喝藥。黛玉見狀連忙叫住。“別,別,這麼一勺一勺的,沒等病好,就得先苦死。嬤嬤還是給我個痛快吧。”對於此,黛玉很堅持。那不是別的什麼,那是中國幾千年的國粹精華呀。小小的一碗湯藥,苦不死人。這要是一口一口的喂,黛玉得被生生苦死。
李嬤嬤扭不過黛玉,只好讓黛玉自己把一碗藥幹了了事。待漱口畢。李嬤嬤才坐在圓凳上想起了事情的經過。
原是那日,一群刺客見事敗,傷重之際,準備趁夜再次偷襲。正欲動手之時,不料黛玉飛了出去,恰好擋在了天子的前面。原本應該刺在天子身上的一刀就這麼陰差陽錯地免費送給了黛玉。
刺客絞殺後,御駕連夜返京。因著黛玉重傷昏迷,兼之救駕有功,黛玉也被抬進了宮內,現又特派了太醫一直守候。
怎麼會是這樣?救駕?我?看了看紫鵑,又看了看李嬤嬤,說道:“這裡是皇宮大內?”
李嬤嬤點頭。
“我救駕有功?”
李嬤嬤繼續點頭。
“紫鵑,你出去到門口守著。”黛玉小聲地對紫鵑吩咐道。
紫鵑行禮點頭,去了門外。
“嬤嬤,當天的事情,你可還記得?”黛玉認真的問道。
“老奴記得。”李嬤嬤肯定的答覆。
“那李嬤嬤看見是誰推我出去的嗎?”黛玉咬牙。
“什麼?縣君你,”李嬤嬤有些失態的站起身大聲叫了起來,後又想起了什麼。回身看了看門口。
“縣君是說你是被人推出去的?”李嬤嬤有些難以自信。
“是,我肯定我是被推出去的。我自己什麼性子不說我自己知道,嬤嬤應該也是瞭解的。”靠,打死我也不會去救什麼駕呀。要是真的危險,以自己的自私勁。估計早跑到空間裡去了。
“被推出去的?當時天太黑了,怕引來刺客都沒敢點火。不過是借著月光照明罷了。可是老奴不記得縣君身後有站什麼人呀?”李嬤嬤有些拿不准地說著。
那是怎麼回事?黛玉有些想不明白。抬頭便看見李嬤嬤有些欲言又止的。
“嬤嬤還有什麼事?”黛玉看著李嬤嬤問道。
李嬤嬤聽黛玉如此問,猶豫,難過,心疼,自責,種種情緒出現在臉上。黛玉先是對於自己能看懂李嬤嬤的臉色有些高興。自己終於會看人臉色了。後又對李嬤嬤的反應有些好奇。這是嘛了?
“太醫說,縣君傷在小腹,今後會有礙子嗣。”李嬤嬤一咬牙,閉著眼睛說道。
第56章 福禍難料
黛玉聽李嬤嬤說完,有些沉默。之所以沉默,並非是傷感在子嗣方面。而是有一種天雷滾滾的感覺。
這是嘛節湊呀,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就應該報個病假什麼的。來了這裡宅了這麼多年。不就是怕有什麼劇情嘛。現在可好了,出去一次什麼都灘上了。
雖然自己有空間泉水,雖然自己也沒打算真的成親生子。但自己真的不想受什麼傷呀。還有那救駕的事情。黛玉真心怕被亂黨報復呀。
咦!當年寶玉發瘋自己推寶釵上前。那天亂黨夜襲,自己被人推出去。難道真是報應?
李嬤嬤看著黛玉的樣子,心下有心難過。一直以來,李嬤嬤都以為黛玉將來會招婿成親,延續林家血脈。現在這樣,不說林家如何,只說縣君將來可怎麼辦呀?
主僕二人對坐無語。
算了,不想這些了。還是想想這偽救駕能得什麼好處吧。
“我們在這宮裡幾天了?也不知家裡怎麼樣了?”黛玉喃喃。
“縣君放心吧。家裡有林管家他們呢。我和紫鵑是直接陪縣君進的宮,林管家進京後,就回了家的。”李嬤嬤幫黛玉伸了伸被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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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之後,黛玉終於可以坐起身了。用過早飯,便有內侍來傳話,說是早朝後,皇帝夫婦要來看望黛玉。做為‘見義勇為’的好姑娘,黛玉自然是要收拾乾淨整齊地等著被看望了。
巳時,黛玉坐在床上象徵地對此世間最尊貴的夫婦行禮。
三人你來我往的一番明主忠臣。就在黛玉以為不會有什麼額外獎勵的時候,皇帝終於說出來了讓黛玉提提要求的事情。
因著以往慣例,這種救駕的事情。都會有一些額外的獎賞。黛玉醒來的這幾天,想了很多。最後確定了兩件事情。既不算大,也可以讓黛玉對林如海,對林家的盡一份心力。
林黛玉等了一會兒,覺得表現矜持猶豫的時間差不多了。才在李嬤嬤及紫鵑的攙扶下,勉強跪了下來。
面前的皇帝及皇后對視一眼,心中對黛玉的請求都有了些重視。
黛玉跪下後,向前面坐著的帝后磕了三個頭。‘嘶,傷口好疼,感覺拽著腸子了。’黛玉疼的眼淚都留了出來。
疼痛稍減,黛玉便抬起頭跪直了身子。語氣雖輕,但態度卻極堅定地說道:“臣女能救得聖駕,原是我主鴻福齊天,天意如此。本不應該提什麼要求。自家父去後,蒙陛下厚賜,得封‘縣君’。已是天大的恩德。今日若在提出什麼請求,他日九泉,也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黛玉說到這裡,特意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往下說:“林家幾代單傳,至家父,只余臣女一根血脈。五服之內已無血緣親人。江南林氏,也只剩同姓族人。故而家父再世時,為臣女立了女戶。本意是將來坐產招婿已延續林家。”
聽黛玉說到此,帝后都有些知道黛玉要說些什麼了。必竟林黛玉的傷勢,太醫也告訴了二人。只是不知道黛玉的具體要求是什麼。
“臣女想請求陛下擇一人品端方之人過繼林家為嗣。”因讓黛玉提要求的是皇帝,所以,黛玉請求時,回的也是皇帝。
其實,這個要求就是黛玉不說,皇帝也是要為林家做的。並不是因為林黛玉的護駕有功。而是皇家是真有那麼一個人,需要這麼處理。
其實,這事說來倒也讓人徒生歎息。皇帝本有一胞妹。自幼體弱多病,今天子不忍其外嫁,多年前才將公主嫁與京中居住的前平南候之子,即現在的平南候。前些日子的刺客偷襲事件,其眾多主謀中便有平南候。
因其做事不慎,密謀之事竟被公主獲悉。平南候虎狼之心,立即便斬殺了公主的所有近侍。又將公主與公主所出之子囚禁於地牢中。那平南候之所以不立即斬殺公主母子,不過是準備留條後路罷了。怎耐事事難料,平南候竟逝於那場偷襲中。
當事敗,禁衛軍抄家時,才發現地牢中的公主母子。只是當時公主已然病逝了。只留下十二歲的獨子苟活于人事。
刺殺帝王,本是謀匿之大罪。必是要誅其九族。只是公主之子,終歸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外甥。若跟其他族人一起誅殺,自己也是不忍的。若不誅殺,卻讓律法何在。
所以,當太醫回秉了黛玉的傷事後,帝后二人便都想著把這大外甥過繼給林家。現又聽黛玉如此說。帝后二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這主動要求和被動接受,心態是不一樣的。
所以,皇帝咳嗽了一聲。說道:“此事,朕應下了。你可還有別的什麼要求,或是為難之事。也一併說了吧。”皇帝這是覺得自己占了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了。有心想要彌補幫襯一下。
黛玉聽此,倒是想起剛來紅樓時,就準備要做的事情。因著過於高調,再家上有些抄襲的嫌疑。所以黛玉一直在猶豫。今天機會難得,要是錯過了。黛玉相信自己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回陛下,娘娘。臣女自幼受家父啟蒙。小時常聽父親說‘半部論語治天下’,後又時常感歎今人總會錯解聖人之意。每每此時,總要生出些許事端。後來家父閒暇之時,研究出幾種符號。將其添記論語中,既可使文章意思更清明,也可以使後來人更能明白前者的意思。”
“臣女本想待將來請翰林院的有能之士為天下書籍加注,只是臣女人輕言微,還請陛下能夠幫助臣女完成家父遺願。”
是的,標點符號。黛玉當初就是想用標點符號用加重自己及林家的價值。只是當時林如海去逝時,並沒有機會。現在終於有機會了。自然要為林如海,為林家做些事情。
在黛玉的心裡,黛玉是希望林如海的聲名是可以與世長存的。黛玉希望在她離開紅樓這個世界以後,也會有人記住林如海,記住江南林家。
“論語?幾種符號?”皇帝有些不明白黛玉的意思。
“論語是古之大著,臣女不敢胡言。只說個簡單的例子。如‘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臣女把這句話用符號,便可以得出好幾種意思,而每一種的意思就都不相同了。”
說罷,示意紫鵑拿筆墨來。本來黛玉是想跪著寫的。但皇后憐其傷重未愈,讓黛玉去一邊的桌案上寫了再過來。黛玉領旨後,便去那邊。
稍時,黛玉拿著一張紙過來。交與皇帝身後的太監。
皇帝拿著黛玉手寫的紙張,很是震驚。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只是因為多了幾個符號,就便出好幾種意思。若是填加到論語,或是四書五經中去。那麼今後就再也不用擔心會出現斷章取義的事情了。
皇帝震驚的表情,被皇后看在眼裡。見皇帝久久不說話。便輕輕的喚了一聲。皇帝醒過神來,先是順手把手中的紙張遞給了皇后。然後,才看向黛玉。
且不提,皇帝要與黛玉說什麼。只說皇后看到了黛玉所書的內容。也是震驚極了。只見乾乾淨淨的一張信紙上。最右頭是原來的那句話。第二行便是幾個特殊的符號,及其名稱用途。從第六行開始便是加了這幾個符號的句子。從右至左分別是: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天呀,不過是幾個符號,一句話就說出了幾個意思。皇后繼皇帝之後也同樣震驚地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林氏,這當真是林愛卿臨終所創?”皇帝有些激動地問黛玉。
皇帝能不激動嗎?幾個符號看著不是什麼大事。但用途卻大著呢。林如海雖然過逝了。但生前必竟是他的臣屬。這東西又是他生前研創而出的。做為皇帝,這也是他的一項政績呀。為皇者,匆匆幾十年。無論他做過什麼,除了史書,已是無人知了。但林如海創造的這一符號,卻可以永被後世所留傳。做為推入這一符號的帝王,也就永遠被世人所記憶。
“回陛下,此確系家父生前所研發。”黛玉肯定的說道。其實,查了好多資料,黛玉也不知道標點符號到底是怎麼出現的。又是怎麼運用到文稿中的。但對於這個小千世界來說,確是前無所有的。所以黛玉倒也不怕穿幫。
“好,好,好,林卿家果然是大才呀。只可惜...”皇帝有些感歎。
聽皇帝這麼說,黛玉心裡也有些不好受。若林如海還說著,自己也有個可親可敬可依靠的人呀。就算日子過的再難,總有血緣家人在身邊不是。
第57章 古今效率
自從見過□□第一夫婦後,又過去了十天半個月。現在的黛玉已經可以下床慢慢走動了。要不是怕好的太快。黛玉早就使用空間的泉水了。就這樣,為黛玉換藥的太醫院宮中醫藥女宮都覺得黛玉恢復的太快呢。
這些日子以來,黛玉幾乎算是一直躲在寢室內的。黛玉三人在這皇宮大內,並不敢真的到處走動及打探消息。而黛玉也打算好了。再過兩天,無論傷勢怎麼樣,都要向帝后二人請辭出宮的。先不說這地方好不好,只它不是自己的家,黛玉就沒有什麼興趣多呆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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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從黛玉這裡出來的第二天,當今皇帝陛下就召見了翰林院各位大臣及居住在京城內的一些文學大能。針對標點符號的運用和推廣展開了一系列的探討。
任何新事物的出現,都會出現認可和不認可的情況。然,標點符號的出現,卻幾乎讓所有人都開始期待起來。這一發現,可以說是文化史上的里程碑。而林如海就是這一壯舉的奠基人。
關於效率這回事,是古今都比較關注的問題。古代雖然沒有這個那個的通信交通工具,但效率卻絲毫不比現代慢。所以不用特意打聽,黛玉在幾天後就知道了皇帝關於標點符號所下的一系列旨意。其內容翻譯過來,大致如下:
一,著翰林院及天下有識之士,共同為古今書籍加注標點符號。
二,今後朝廷所有的公文,行文時都要使用標點符號。
三,於國子監,民間學院等地推廣標點符號的應用。
四,關於標點符號的使用方法及作用通知各州縣。
五,已逝忠義海德公追封‘聖瑾忠義海德公’,世襲罔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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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幾天,全國都知道已逝的海德公,生前研發的標點符號的事情。
其實黛玉一直好奇古人是通過什麼途徑知道一些千里之外的消息的。畢竟交通不發達。也沒有什麼通信的設備。後來,呆的時間長了,才知道古代也是有傳播管道。
邸報,又稱“邸抄”,是由朝廷內部傳抄,後遂張貼于宮門,讓人傳抄及傳看,之後再由各地駐京官員或是商賈傳播到全國各地去。自從知道古代也有這種類似報紙的東西後,黛玉就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就在全國都在因著標點符號沸騰的時候,此時的黛玉卻想著,現在全國都知道林爹的事情了。那麼賈家自然也不會另外了。畢竟二舅舅賈政還是會每日出門上朝的。賈家要是知道了消息,會不會也知道自己在宮裡養傷的事情呢。賈元春再借著這件事幹點什麼。那就不美嘍。
一想到這裡,黛玉就坐不住了。黛玉忙喊了這宮裡分過來侍候自己的宮女,讓她去皇后娘娘那裡。就說自己要去請辭。看看娘娘什麼時候方便。
黛玉辭行的過程很順利,既沒碰見賈元春,也沒碰見別的後妃娘娘。更不要說什麼皇子郡王的了。順利的讓黛玉都有點覺得,跟那些混的風生水起,動不動就突生意外的穿越同人們比,自己真的只是個小透明。
帶著帝后的賞賜,黛玉回到了林府。大門外,已得到消息的林家管家們,帶著府中眾人候在那裡。
進入內院,看著慢慢從轎中走出的黛玉,提了多日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還好縣君沒事。
入府後,換了身衣服。黛玉便坐在榻上與幾個府中的管事說起話來。
“縣君入宮的這幾天,賈家一共派了兩回人來。一回是老太太身邊鴛鴦姑娘親自過來的,說是那府裡老太太不放心縣君一個人回京,特意派人來看看。另一回是在昨天,來的也是鴛鴦姑娘。”趙嬤嬤對黛玉回道。
“噢,都說了什麼,嬤嬤又是怎麼回的。”黛玉問道。
“並沒有怎麼回,因縣君進宮的事情。並不曾弄得人盡皆知。所以老奴也不敢隨意說嘴。第一回來的時候,老奴推說姑娘一路回來,累著了。鴛鴦姑娘並沒有堅持要見縣君的面,就回去了。”說到此,便停了下來,看黛玉點了點頭,又繼續往下說。
“第二回來的時候,正是咱們老爺被追封後。鴛鴦姑娘說老太太想縣君了,要接了過府住去。老奴便回說,縣君進宮謝恩去了。”趙嬤嬤想了想,又接著說道:“老奴聽鴛鴦說,好像是二舅太太提起姑娘好久沒過那邊府裡去了,老太太才讓人來接的。”
哼,黛玉心中冷笑。這一定是王氏看見林家又有利可圖了。又有些算計了。欠收拾!
“林管家,天子遇刺之事,外面是怎麼傳的?”
“說來也怪,這坊間並沒有傳出皇上遇刺一事。”林管家有些不解的向黛玉回道。
咦,這麼大的事情,就水過無痕了?那天的事情,竟然沒有傳出去?對了,難道就是因為這樣,原著中才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自己挨這一刀,其實是自己找的?
“一會兒把宮裡的賞賜整理出一份來,讓紫鵑送到那府給外祖母。”黛玉想了想說道。
“若外祖母問起,就說我中了暑氣。等好了再過去給她老人家請安。”
紫鵑答應了走了出去。
眾人又說了一些別後之事。便都退了出去。用過晚飯,黛玉再眾人都退出去後,悄悄地進了空間。
在宮裡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一直都緊繃著。今天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可要好好的放鬆一下。因為身上傷口的原因,黛玉並沒有泡水,只是坐在一邊,邊喝著泉水,邊用泉水清洗傷口。出了宮,自然就不會再有宮中女官為自己上藥了。所以傷口好的快一些,也是無妨的。
清晨,春末夏初的早上,有些涼,卻不會太冷。這種涼爽只會讓人感覺到精神。
黛玉懶懶的賴在床上,不願起來。紫鵑腳步輕盈地走了進來。
“縣君既然醒了,就起來用些早膳吧。今兒個莊上送來了一些雨後鮮蘑,廚下又做了幾個時蔬小菜。看著就怪爽口的。”紫鵑打起了床簾,站在床邊說道。
一時兒,用過了飯,黛玉便坐在廊下,看著貓咪洗臉。一會兒舔舔,一會兒蹭蹭的。極有規律,黛玉看的津津有味。
“縣君,縣君。宮裡來聖旨了。快準備接聖旨”老管家氣喘噓噓地邊跑邊說。
片刻功夫,黛玉在李嬤嬤等人的服侍下,終於換好衣服。走到了前院。
前院正廳中,站著幾位內官,並一個十多歲的素衣小少年。黛玉匆匆看看一眼那少年,便對看起來似內宮之首的人說道:“臣女來遲了,讓內相久等了。”還內相呢。不就是天生的受嗎?古代人真會粉飾太平。
“縣君客氣了,這位是先公主之子。”那內官向黛玉介紹那小少年。黛玉看過去,先行了一禮,那少年見此,忙還禮。
黛玉有些好奇,先公主之子?是公主叫先,還是像當初賈母介紹李紈時說的,先珠大哥...。不過他來幹什麼。黛玉本還以為這少年是皇帝給林家找的子嗣呢。不過他既然是公主之子,就身份而言,那就不可能成為林家嗣子了。
“既然縣君已經過來了,那雜家就要宣旨了。”那內官正了正衣冠說道。
黛玉忙走到先前就準備好要接旨的地方,跪了下來。剛跪下來,那少年既然也跟著跪了下來。還就跪在黛玉身旁。
等到那內官開始宣讀聖旨後,黛玉就越來越驚訝。無他,只是聖旨中所書之事,讓黛玉有點接受不能。
皇帝竟然把他姐妹的孩子給過繼出去了?竟然還起名為‘林瑜’,弱冠後襲‘聖瑾公’爵位。皇帝沒抽吧!就是捨不得這麼個爵位也不至於幹這種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事情吧。嗯,一會兒得讓人去打聽打聽。
就在黛玉出神之際,那少年,不,現在應該是叫林瑜。就大聲說道:“林瑜接旨,謝主隆恩。”
聽到少年如此說,不管心中做何想,黛玉還是認認真真地謝了恩,送走了接旨的內官。
回身時,便看見新出爐的弟弟站在那裡看著自己。
看著這樣的小少年,黛年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但也不能就這麼傻站著吧。
黛玉走上前,笑了笑。“不要站在這裡了,跟我進去吧。弟弟今年多大了?早膳可是用了?若是沒用,一會兒先用些點心。咱們今天早點用午膳。”
說罷,便示意那少年跟著自己向宅內走去。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3-20 23:12
第58章 廣而告之
黛玉領著新上任的弟弟林瑜走進了屋子。分別落坐後,黛玉才認真打量起林瑜少年來。
少年的個頭兒比她稍猛些,人倒有些瘦弱。臉也長的很乾淨,眼睛不大,嘴角上翹。看起來很可愛。只是混身上下彌漫著一種陰鬱,悲傷的感覺。
待丫頭們都上了茶,黛玉才覺得應該說點什麼。黛玉是個直性子的女人。也不喜歡拐彎抹角。想著無論如何,以後都是一家人了。現在還是別學人家用話語試探了。必竟一是學不來那高深的語言技巧,二是別再弄巧成拙,讓人再離了心。
當初黛玉之所以要在傷重的時候,請求當今過繼子嗣。並不是偶然想到的。這個想法其實黛玉想了好幾年。
黛玉記得在現代的時候,每封清明、中元、十月初一這些日子。十字路口都會有人燒冥幣。而相比於現代人,古代人更要講究香火一些。很多人死後都會選擇葬在家族的墓地裡,就是希望死後能夠得到祭拜。不至於成為無主荒墳。林如海夫婦也是葬在了祖籍那邊。雖有林家族人,但身後無子,總是淒涼些的。等黛玉離開後,這世上還會有誰會去祭拜這一支呢。以前的黛玉並不重視這些,但古人在意。如果用古人的在意換自己一份心安。黛玉是願意去做些什麼的。
就在黛玉後悔當年的一意孤行時,天上就掉下了個林弟弟,雖然過程有些遭罪。但怎麼說也值了。只是不知道新弟弟被過繼到林家有沒有想法。
一時間,屋裡有些靜。林瑜低頭看著茶碗,黛玉歪頭看著林瑜。黛玉知道這個時候她應該主動些,想了想,黛玉便對林瑜問道:
“弟弟今年多大了?生辰是什麼時候的?有什麼喜歡吃的或是忌口的?姐姐吩咐廚下的弄來,咱們中午好食用。”唉!好尷尬。
林瑜小少年放下手中的茶碗,待黛玉問完話。才慢慢地說道:“回姐姐的話,瑜今年一十二,6月初五的生日。”之後就又不說話了。
“姐姐虛長你幾歲,二月裡的生辰。”真冷場。黛玉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關於過繼,你,你,...”黛玉想問他是不是願意的。可這話問也白問不是嗎,在皇權社會,什麼不是皇帝一言堂。再說了,願不願意都已經過繼了,再問又有什麼用。
“林家需要一個子嗣,而我需要一個活下來的理由。”等了一會兒,林瑜終於開口說話了。
不等黛玉接話,又接著說了下去。“父親犯了誅九族的大罪,母親也是因著父親的囚禁而逝。姐姐因著救駕傷了身子,而瑜卻需要一個脫離父族九族的身份。”
黛玉聽後,心裡五味沉雜。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要說點什麼來安慰一下小少年。其實,過繼子嗣,最怕子嗣和本家還有感情或是聯繫。現在林瑜小少年的父族皆無,母族是皇族。那麼對於林家來說,林瑜真的是個非常合適的繼嗣。
“你隻身一人,我也是孤單一個。從今往後,我們姐弟相依為命。”黛玉很感性的說了這麼一句話。雖然不知道林瑜少年是什麼心情。但黛玉卻被自己的話感動了。黛玉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可以這麼文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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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後,黛玉讓人把前院正房收拾出來給林瑜居住。林瑜本要推辭。黛玉卻說“弟弟是咱們家唯一的爺們,是咱們林家的繼承人。住正房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之後,又把家中大小管事,丫頭僕婦等人都聚到了院裡,讓眾人認了一遍主子。黛玉又聽說林瑜身邊並沒有什麼僕從。當下變按賈家鳳凰蛋的規格為其配了僕役。當然了,只有男僕是按這個數來的。屋中的丫頭卻按等級,每等只配了二人。
黛玉想,林家的爺們要是養成賈寶玉那樣的,自己一定會忍不住掐死他的。
又過了三五天,黛玉分別問尋林管家們及教養嬤嬤。眾人對林瑜的為人都表示了肯定。黛玉便讓人請了林瑜到自己這裡來。
姐弟二人相見。行過禮後,分別入坐。黛玉問道:“這兩日聽說弟弟一直在茹素。想是先公主孝期未過吧。只是一直不知道先公主是哪日去的,今兒叫弟弟來問問,家裡也好有個準備。再一個,法事祭禮也要提前備下。”林瑜如孝,必是為了先公主。若是為了謀匿的父族。那皇家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
黛玉見林瑜不說話,想來是心裡有什麼顧忌。也許是覺得過繼林家後,于禮法上本不應該再為本家生母服喪吧。看著面前沉默的小人兒,黛玉倒有些心疼他。至從來到林家,林瑜就沒有離開過自己居住的院子,有時連房門都有沒有出來過。用膳時,只吃素菜,丁點油星也不沾。就連衣服,也是挑的素色。雖不是很明顯,但凡用點心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在守孝呢。便何況是那些黛玉特意放過去觀察他的人了。
歎了口氣,黛玉覺得自己最近總是有點多愁善感,難道是更年期到了?黛玉打了個寒磣,打住自己亂入的思緒。
“為人子女,為生母守孝本是份內之事。你雖是過繼出來了,但血濃於水,總是斷不了的。明兒起,別了,還是從今天起。你就還是正式守孝吧。不用顧忌那些有的沒的。咱林家也不忌諱這些。你既來了林家,就是我的弟弟。是林家人,林家的家主。以後這個家都是你的。所以,不要總是這麼外道,想要什麼,想玩什麼,用什麼都找林管家要去。”
林瑜一臉激動的看著黛玉,站起來,深深的鞠了一躬。
無論是什麼原因,黛玉同意林瑜為生母守孝。林瑜都是由衷的感激的。
黛玉看著小少年,又接著說道:“弟弟可別跟我客氣,我的身子也就這樣了。將來留在家裡。還要指著弟弟養活呢。呵呵!”
“姐姐放心,瑜是弟弟。必會好好照顧姐姐的。”少年一臉鄭重地對著黛玉說道。
“那姐姐就先謝過你了。呵呵。唉!不說那些,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我正經有些事要跟你說。”黛玉越說語氣越正式。
“姐姐請講。”林瑜見黛玉不似先前玩笑的樣子,心中也重視起來。
“我雖是姐姐,又癡長你幾歲。但很多事情看的也未必比你更清楚明白。若是有想的不周全的,你也好給你姐我補充補充。”黛玉並沒有因為林瑜年紀小,又是個古人就小瞧他。黛玉覺得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談話的時候,都應該讓他們感覺到被重視。更何況別小看古人,也別小看古代的小孩。十二歲的小孩因著生長環境,人生閱歷的關係,其實已經算是長成的了。
不等林瑜要說什麼,黛玉便又說了下去:“林家如何,想必之前你都已經知道了。我要說的是咱們家書香傳家,林家子弟將來必是要走科舉的。只是你這一代卻是不成了。我們能做的就只是等待將來,厚積薄發。”
是的,林瑜是不能走科舉晉身的。林家現在因著那標點符號的事情,在文人中也有了一定的地位。林瑜的身世,其實是很遭上位者忌諱的。所以,無論如何,林瑜這一代是不能出仕的。但林黛玉不想看到林家像賈家那樣,出了個爵位,就天天醉生夢死的。所以,不能出仕的林瑜必須有一條自己的路要走。
林瑜聽到黛玉所說,知意的點了點頭。神情有些黯然。是呀,有個謀逆的父族,就算是親舅舅,也不會放心自己入朝為官的。過繼林家,其實已經是舅舅對自己的愛護了。不然,就算自己不被父族牽連,頂著個謀逆之後的帽子,自己也總要活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中。
“林家還有些財產,雖不能讓咱們過得大富大貴,但也是衣食無憂的了。只是人活著,總要為自己找點事做吧。你說是不是?”
“是”,林瑜很贊同黛玉的觀點。
“那對於將來,你有什麼想法?”黛玉直指問題中心。
林瑜聽到黛玉如此問,低下頭去,心下有些茫然。十二歲的他,短短幾個月就經歷了如此巨變。雖成長了。但對未來還是充滿了無措。
一時,仍不知如何。抬頭看見黛玉也在看著他。眼中一亮。又站起身來,對黛玉說道:“請姐姐指點迷津。”
黛玉笑了,點了點頭。這小子很上道呀。
“以著書而立於世。”黛玉看著林瑜堅定的說道。
“著書?”林瑜皺眉問道。
“對,著書。”
“著以何書,能立於世。”林瑜有些遲疑。這天下並不是著書就可以立於世的。著書的人多了,也沒見幾個被人所知道。更何況,著書也是要有一定文采的。林瑜可不相信,十二歲的自己就可以著書了。
“弟弟不用懷疑,弟弟今年才十二,也許現在沒能力著書,但二十二,三十二呢。再說了,姐姐讓弟弟著的書,其實並不需要多少文筆。只要會讀書,能理解就可以了。”黛玉覺得有些事情,並不是不能另僻一條路的。只是一時沒有人想到罷了。
第59章 另闢蹊徑
黛玉自從來到這裡,就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古人讀書竟然沒有一本關於文章解析的系統全面的工具書。黛玉好奇的打聽過,原來從古至今,書生讀書,通常時候都是學堂書院的老師怎麼解說,就怎麼學。那這也太坑人了吧。這老師要是有個理解錯誤,那不是教殘一批人嘛。
所以,幾年前黛玉就想著從一個蒙童開始學的‘三字經’開始到科舉必修的‘四書五經’,每本編輯一份解析工具書。最開始,黛玉是想通過空間的電腦讓度娘上的。但後來又覺得真要是這麼做了,可能風頭就出大發了。關於這個時代,女人太出名也不是什麼好事。所以,黛玉想了想,這事就這麼擱淺了。
現在林家有了林瑜。而自林瑜開始,林家至少有二代人是不可能進行科舉的了。既然不能進行科舉,那就換條出路。如何換條既安全又平穩有保障的出路,才是當下該考慮的。
而出解析工具書,在黛玉看來,就是眼下最好的出路了。如果弄好了,林家真的可以在這個時空裡永世長存了。現在都說什麼山東孔家,也許將來有一天,人們也會知道‘江南林家’。
呵呵,黛玉手托著下巴,一臉夢幻的笑著。
“姐姐,姐姐。”林瑜看著說說話就走神不知想什麼的黛玉,心中很是無語。
“呃!幹嘛”被打斷的黛玉有些回不神來。
“姐,咱們還接著說嗎?”林瑜看著不在狀態內的黛玉,突然有種想要歎氣的感覺。
“說呀,幹嘛不說呀。不過,剛才說到哪了?”黛玉很自然的接到。
“說到著書的事情了。”可能是黛玉的性格,還是什麼。林瑜突然對這樣的黛玉有了一種親近感,或者說少了一種距離。
“噢,對。紫鵑,你們都出去吧。”黛玉突然想到,這事再沒做出來前,是一定要保密的。不然,不說沒有先入為主的感覺,還會被人說成是拾人牙慧了。
黛玉待屋裡只有自己和林瑜二人後,就把自己的計畫說了出來。林瑜越聽越震驚。黛玉把自己的想法說成了林如海生前的遺憾。這讓林瑜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從心裡升起了崇拜。
等黛玉說完好久,林瑜還處在震驚中回不過神來。黛玉性子有點急。一般的事情都不太願意托來托去的。也不給林瑜什麼時間思考了。又接著往下說:“我準備等你出孝後,就回江南祭祖。然後直接送你去江南那邊的書院讀書。出孝前,還是請夫子來府裡授課。你看如何?”
林瑜想了想黛玉的安排,感覺很合情合理。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林瑜知道以黛玉的身子將來是不可能再嫁人的了。而他既然過繼給了林府,黛玉便是他的姐姐。他的親人。照顧她,善待她,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義務。
更何況,林瑜心裡對黛玉也有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覺。所以,奉黛玉為姐,聽從黛玉的安排,在林瑜心裡並沒有產生什麼不好的想法。這不得不說對黛玉是一種上天的厚待了。
這幾回的接觸,也讓黛玉發現林瑜是個不太愛說話的小孩。這會兒,見林瑜點頭。黛玉也就明白了林瑜的態度。
“你十二歲了,也不算小了。家裡的產業也要開始學著打理了。以後,宅裡的事情我先管著。外面的事情,就靠你自己立起來了。等下,我讓家裡的管家及大小管事去你那裡,把咱家的產業什麼的好好給你說說的。打明兒起,再有什麼事情,你就自己看著辦。有拿不了主意的,就問問管家們。咱家的管家都是父親留下來了。忠心上還是可以的。你竟可放心著用。”
林家那點明面的產業,交給林瑜也是應該的。也別說黛玉不懂的防人之心,只是覺得如果可以用這些產業收收林瑜少年的心,讓林瑜對林家更有歸宿感。黛玉何樂而不為呢。
“姐,太快了吧。再說了,我還小呢。”林瑜其實想說的是我才來,就讓我接觸這個,是不是有點不妥呀。
黛玉自然也聽明白了,但聽明白了,卻不一定按聽明白的意思去做。“小什麼小,都十二了,再過幾年都能成親了。你可不許給我偷懶,正經學起來要緊。像那賈寶玉似的,書,書讀不好。事,事辦不了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可能還沒見過賈寶玉,那是我二舅舅家的二表哥,比我還大一歲呢,天天就知道在內緯廝混。正經不學好的。你以後,可給我離他遠一點。咱們家的孩子可不能跟他一樣。”
林瑜:“......”,姐,咱說的不是這個好不好。
“行了,這事我說了算,就這麼辦了。”也不等林瑜再說什麼,黛玉自已就把事的基調定了下來。
“對了,前幾天你剛回家的那兩天,賈家倒是來人了。說是想見見你。不過讓我給攔了下來。”黛玉突然想起前幾天賈家聽到聖旨後,派人接她們姐弟過府的事情。
“賈家?可是姐姐的外祖家?”林瑜來林家前,對林家也是瞭解一些的。聽黛玉一提賈家,林瑜就知道是哪家。
“對,就是我外祖賈家。對於這個賈家,他只能是我的外祖家。而不能是你的。不然,坑死你沒商量。”黛玉有些咬牙地說道。
該死的賈璉又跟那尤二姐攪和到一起去了。國孝家孝的,這是不作死,心都難受呀。
“姐,這是何故?”看著黛玉咬牙切齒的樣子,林瑜有些糊塗。黛玉連家產都願意交出來,怎麼也不可能因著身世不願意自己跟她外祖家來往。可見是那賈家有什麼不妥吧。
“哼,那府裡規矩差極了。又喜歡拿著長輩壓人。宮裡又出了那麼一位娘娘,倒是越發不知道自己的斤兩了。老太太是我的親外祖母,對我倒還好些。對別人,就另說了。”反正屋裡就她們姐弟,黛玉也不怕讓人聽見,自是有什麼說什麼。
林瑜長住京城,自是知道賈家的情況的。但看到黛玉對賈家如此,還是有些吃驚的。這賈家得什麼樣,讓親外甥女這麼煩感。
“你是咱們的家主,未來也是要襲爵的。就身份上,那邊的人就比不過你。就算將來,有跟他們家打交道的時候,你也不要跟他們多往來。還有,也不要認他們做親戚。你是嗣子,倒不必理會這些。”
本來在理法上,嗣子承嗣,承的是林家。于姻親卻無關聯。所以,林瑜就算不認賈家,也是合法的。既然可以不用把賈家當回事,那又何必給自己請個祖宗回來呢。
以賈家這種天天作死的行為,他日抄家都是輕的。林家到時候,可不能被搭進去。
“是,弟知曉。”林瑜見黛玉如此說,也知道了黛玉對賈家的態度。既然黛玉都不願意自己搭理賈家,自己更不可能沒事找事了。
這之後的時間,姐弟二人又說了些閒話。待用過膳食後,黛玉讓人領著林瑜去了府裡的書樓。並讓林瑜平時多走動,不要天天貓在屋裡不出來。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婦呢。
得了,就最後這句話,林瑜是知道他這個姐姐是有多麼不著調了。心裡雖然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一種被認可的喜悅。這是自母親去後,林瑜再也沒有感受到的了。
而黛玉用她東北女人粗放的神經,徹底讓林瑜放下了心底最後的一絲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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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林縣君那邊派人給您送了些應季瓜果,點心來。”鴛鴦輕輕地在賈母耳邊說道。
賈母閉著眼睛歪在長榻上,聽了鴛鴦的話。問道:“來的是誰?”
“是縣君身邊的紫鵑。”
“人走了嗎?”賈母指了指茶杯。
“還沒呢,說是等老太太方便了,好進來給您請安。”鴛鴦一邊喂賈母喝水,一邊小聲的說道。
“讓她進來吧。我正好有事情要問問她。”賈母雖仍是淡淡地說著,但跟在賈母身邊多年的鴛鴦還是聽出了賈母話中有些意味。雖不知是何意,但這並不妨礙鴛鴦給紫鵑使眼色示意她說話留神。
紫鵑進來後,先是自己請安,又是替黛玉向賈母請安。待站穩後,才聽賈母問道:“你們家姑娘有些日子沒過府看看我這老婆子了。她成日家的都在做什麼?”
“回老太太的話,從皇陵回來,縣君就累著了。混身疼了好幾天。剛好一些,皇上又送了我們家大爺回府。又要安排大爺,又要進宮謝恩的,很是忙了幾日。這不,剛消停了,我們縣君就打發奴婢過來給老太太請安,還說,這一二天就上這邊來看看老太太呢。”紫鵑按之前想好的話,回著賈母。
第六十章借力打力
賈母聽紫鵑如此說,無論心裡怎麼想,面上倒是有了笑模樣。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們家大爺怎麼樣?她們姐弟處的還融洽嗎?”
對於林瑜,賈母是不喜的。不說父族抄家,母親早逝。就說他會搶了本來屬於黛玉的財產,賈母就不會喜歡他。不過,就算真的不喜,賈母這種老宅鬥精神也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再說了,人家必竟是當今天子的親外甥呀。再怎麼落魄,也不是賈家能惹的起的。
“大爺平日裡就是看看書,寫寫字。聽姑娘說,等請到了老夫子,就讓大爺專心攻讀呢。大爺和縣君的感情還好。”紫鵑簡單地說了些。
賈母點了點頭。又說道:“那就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
幾日後,黛玉收拾整齊地帶人去了賈府。到了賈府自是一番續話嬉鬧。不一時兒,王夫人帶著寶釵也到賈母的正房。黛玉上前見過禮後,一抬頭就看見王夫人一臉的興災樂禍。
自己多個兄弟,怎麼還讓王氏擺出這麼一副表情呀?難過是王夫人知道自己受傷的事情了?不應該呀,這事宮裡宮內都進行了封口。像賈家這類邊緣人家更是不可能知道的。
自己受傷這件事情,黛玉是不準備讓賈家人知道的。不說別的,就是為那句‘親者痛,仇者快’。黛玉也是不會說的。反正過兩年,賈家抄了家,也就顧不上黛玉了。
黛玉準備在迎春出嫁後就離開京城回姑蘇住一陣子去。一是為了林瑜上學,另一個就是賈家抄家時,避出去。
黛玉並不覺得賈家抄家時,自己應該去幫助賈家那些無辜的人。賈家誰無辜呢?不竟然吧。其實,在黛玉心裡對於古代這種動不動就抄家,動不動就一人獲罪,全家皆罪的刑法還是很贊同的。
說什麼貪*官該罰,但罪不及家人。在黛玉眼裡那就是胡扯。他貪的錢財,你是沒用,還是沒花?既花了,用了,就是同謀。你因其勢得了多少好處,方便。等到應該償還的時候,又說什麼無辜,豈不可笑。有時黛玉總想著,要是在現代也可以這麼執行法律,那該多好呀。
話說回來,此時的黛玉並不想搭理王氏,所以請過安後仍與姐妹們湊在一起說笑。賈母笑看著她們玩樂,時不時的也說上一句兩句的。
王氏看著同姐妹們玩笑,臉上仍是笑意豔豔。心中冷哼。你就樂呵吧。雖然多個有爵位的兄弟,但不是親生的。總有你吃苦遭罪的時候。
一旁的寶釵,雖面上不顯。但心裡也和其姨母王氏所想類同。不是親生的兄弟,既有爵位,又有了林家的產業。身世還不凡。林黛玉的將來可真不好說呀。
“大姑娘有日子沒來了。聽說皇上給你們家過繼了嗣子?”王夫人木著一張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可不是嘛,皇恩浩蕩呀。從這一代起,我林家的子嗣都帶著皇族的血統呢。”黛玉看著王夫表現的特得意。
呃,眾人一想,可不是。那林家的嗣子身上可是有著一半的皇家血脈呢。
“外甥女今兒來了,怎麼沒把你那弟弟也帶來呢。也好認認親戚。”王夫人突然覺得以林瑜的身世,也許應該能幫到他們家。若是同他交好了,不說宮裡的元春,就是朝裡的賈政也許都能受益呢。
黛玉聽王夫人這麼說,就知道這人又想打什麼主意了。想了想,似笑非笑的對王夫人說道:“舅母讀書不多,可能不知道。這嗣子與承嗣家的姻親並不存在什麼親戚關係。所以,弟弟又怎麼好厚著臉皮上門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打秋風的呢。”黛玉說這話時,又特意地看了王夫人一眼,還似模似樣的點了點頭。
王夫人一看黛玉這樣,又聽她的話,就知道這死丫頭在說自己想要攀附林瑜。王夫人覺得林瑜還是有利可途的。忍住氣,扭曲著臉說道:“外甥女此言差了,法理不外乎人情。他既過繼到林家,是你的弟弟,自然就是咱們府上的親戚了。再說了,咱家的娘娘也算是他的舅母了。來舅母娘家認認門也是正常的。”
“二舅母,快住了口吧。你這是想害死大傢伙呀。”黛玉看不得王夫人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故意挑她語病,大驚小怪地叫道。
“怎,怎麼了?”王夫人被黛玉一嚇,有些驚慌。
“唉!二舅母呀。這種常識性問題咱可不能再犯了。這種話,要是傳出去是要惹大事的。”
“玉兒,這是怎麼了。”被黛玉一番話驚到的,除了王夫人及一旁薛寶釵。還有剛才沒注意這邊的賈母等人。
“老太太,二舅母與賢德妃娘娘在窺視後位呀。”黛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什麼,”賈母嚇了一大跳。這二貨,誰家有女兒在宮裡不窺視後位。但怎麼能明晃晃的表示出來。這是要找死的節奏呀。
“老二媳婦,玉兒說的是不是真的?”賈母的眼睛像下了刀子似的看著王夫人。心裡恨不得真有個刀子從眼睛裡飛出來把這女人片成羊肉片。
“我,我,我沒有呀。老太太。媳婦從沒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王夫人可不敢承認這種事情,這要是承認了,那就是真真離死不遠了。
“怎麼沒有?你剛才可是說了讓皇上的外甥叫賢德妃‘舅母’的。賢德妃若是成了皇上親外甥的舅母,那皇后娘娘又算什麼。賢德妃娘娘不過一側室,何德何能?”黛玉有些胡攪蠻纏地挑著刺。
“老二媳婦,你,你,”賈母聽黛玉如此說,也知道是王夫人一時口不遮言造成的。但也知道這話實在是太重了。若是傳了說去。想到這,賈母看了看屋裡人。發現除了主子外,也就是個別幾個心腹。
“老太太,媳婦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呀。媳婦只是想著讓林家的哥認認親。並沒有別的想頭。是外甥女想多了。”說到這,抬起來狠狠的瞪了黛玉一眼。
“二舅母,您瞪我做什麼?怪嚇人的。外祖母,二舅母是怪玉兒提醒她呢。玉兒一片心為府裡,您可要為玉兒作主呀!”黛玉好不委屈地撲向賈母。
“是呀,二弟妹。你就是想說這些話,也應該回你們那邊說去呀。在我們這裡說這些,豈不是要連累我們。”邢氏插嘴說道。
“你個蠢貨,閉嘴吧。”相比于王氏,賈母跟看不上邢氏。
黛玉看著這樣的情景,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這賈老太還真是偏心呀。邢氏再怎麼樣,也是府裡的女主人,你當然這麼多人的面,就下人的臉子。真夠過分的。
你既然不相中邢氏,當初幹嘛要把人家聘回來當媳婦。聘回來又左挑鼻子,右挑眼的。真不是個東西。弄得邢氏嫁起賈家,主人漠視下人冷待,當十幾二十年的尷尬人。
這也就是邢氏,換個人被這麼冷暴力。絕對會弄死賈府上下給自己出氣的。反正,黛玉覺得,自己一定會這麼幹的。
看著賈母訓斥王夫人,黛玉知道不過是催眠符的效果罷了。心中並沒有什麼要感動的心緒。
雖然自己打定主意不在找王夫人和薛寶釵的茬了。但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哪有不應戰的道理。
“外祖母,您別生氣了。二舅母可能就是規矩沒學好才會如此的。回頭請個嬤嬤再教教也就是了。若是把您氣壞了,那可如何是好呢?”黛玉壞心地說道。
叫你沒事找事,打臉了吧。多年的當家太太要回爐重學規矩。那可不是一般的打臉呢。
黛玉端著杯茶到了王夫人面前,一邊向前遞茶碗子,一邊對王夫人說道:“二舅母,您也別怪外甥女多事。您這話幸好是沒什麼外人聽見。不然傳了出去。不說您了,就是宮裡的娘娘也要受牽連了。也許您覺得讓瑜弟叫賢德妃一聲‘舅母’不是什麼大事。皇后娘娘不應該計較。但您換個方位想一下。如果我換趙姨娘一聲‘舅母’,那您這位二舅舅的正房嫡妻,會不會生氣呀。會不會想著,趙姨娘有心取而代之呀?”
“再說了,妾就是妾。到什麼時候都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不是。妾的娘家人又怎麼可能會是正經親戚呢。連趙姨娘這種生了孩子的都這樣,何況是沒生的呢。”黛玉靠近王夫人的耳邊小聲地惡毒的說著。
王夫人惡狠狠地看著黛玉。恨不得生吃了她。而薛寶釵似是聽到了黛玉的話。只是眼睛轉了轉,並沒有站出來為其姨媽兩肋插刀。
“好了,既然二舅母想明白了,那外甥女就放心了。”直起身子向王夫人笑了笑,轉身回到了賈母身邊。
第61章
且不說,黛玉再賈家玩樂了一天,晚膳前才回了林府。就說在家中的林瑜,因著黛玉之前的吩咐,這幾天卻是天天忙著對帳合帳。連為身世,為母逝的悲愁都淡了不少。
這日,風和日麗。黛玉攜了林瑜一起去廟裡,誦經祈福。回來的路上,恰巧碰到了鳳姐的車隊。言談時,聽鳳姐之意,好像是特特接尤二姐進府的。
分開後,黛玉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
這尤二姐進府時,尤三姐就已經自盡了。那叫什麼柳湘蓮的,估計這會已經被那對神棍給拐跑了。怪可惜那身功夫的,這要是當個保鏢,護院的多實用呀。打起架來一個頂三,將來回南時,就什麼都不怕了。
黛玉姐弟回到府中,仍是如常度日。數日後,黛玉對林瑜說了聲去賈府小住。因林瑜也知道黛玉以前時常去賈府小住,倒也不曾多想。黛玉叮囑了林瑜一番後,就出發去了賈府。
且說那日,鳳姐接了尤二姐入府,除路上偶遇了黛玉等人外,其他竟與原著無不一致。
黛玉來的這日,鳳姐正在屋中尋思著如何磨磋尤二姐呢。鳳姐成親自今,除巧姐外,再無所出。那時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子,卻不料生生的掉了。作為一個女人,在怎麼爭強好勝,在這個世道,身後沒個兒子也是直不起腰來的。
尤二姐的出現生生的打碎了鳳姐最後的一份希翼。對賈璉的的夫妻之情,也出現了更大的裂痕。那年的那場生日宴,若不是林黛玉的相邀,自己真的回家去了。會是個什麼場景?自己都不敢想像。
想著平兒,想著尤二姐,還有剛剛被老爺賜下來的秋桐。一個男人為什麼要有那麼多的女人呢。只有自己一個人,不行嗎?鳳姐心中苦笑。
也許是行的,如果自己有個兒子。賈璉這輩子就只能守著自己過日子。誰敢扒上來,我王熙鳳就敢把她打上牆當畫掛起來。
“奶.奶,林縣君過府了。奶.奶是不是...”平兒站在鳳姐身邊輕聲喚道,看著鳳姐的臉一時軟弱,一時狠厲。心中有些突突。
鳳姐聽到平兒的話,收斂了心神。補了補妝,便去了賈母上房。姐妹姑嫂相見如何,自是一番歡聲笑語。
都說‘恨鳳姐,罵鳳姐,不見鳳姐想鳳姐’,黛玉對鳳姐其實也是欣賞的。黛玉喜歡她的張揚,喜歡她的詼諧。說真心話,就連鳳姐以牙還牙的狠厲手段,黛玉都是喜歡的。憑什麼女人就應該逆來順受,像賈瑞那樣沒人倫的敗類活著就是浪費物資,污染空氣的。黛玉總想著,若沒有金哥的事情,單憑這件事,就認為鳳姐狠毒,卻是對鳳姐的不公平。說實話,這事情要是讓黛玉出手,黛玉是不會讓這人幸福的病死的。很大的可能會讓人把賈瑞賣到男風小館裡去。做一些無技術要求的‘接待’工作,讓他求‘人’得‘人’。
只是喜歡歸喜歡,很多事情還是發生了。雖沒有了放利子錢的事情。但還是發生了別的。就拿最近的尤二姐的前未婚夫上告賈家的事情,便是鳳姐一手策劃的。
當初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黛玉身邊的李嬤嬤就曾說道:“原以為賈家的這位少夫人是個聰慧的,沒想到只是白長了一副聰明樣。這事都讓人不知怎麼說她好。”
黛玉本來以為就是個‘損人不利已’的事罷了。但看李嬤嬤的樣子好像並不止如此,忙問其緣由。
李嬤嬤正色說道:“俗話說‘一榮具榮,一損皆損’。表少爺被人告了,少夫人就能得了好?更何況那張華的訴訟說表少爺‘國孝家孝裡,背旨瞞親,仗財依勢,強逼退親,停妻再娶’。就這話,都不像是個地痞說的出來的。再看看這裡面的意思,不缺心眼的人都知道這事是誰鬧出來的。背旨瞞親,瞞的是誰?還有停妻再娶,說的又是誰。”
說到這裡,李嬤嬤有些口渴的停頓了一下。黛玉忙讓紫鵑給李嬤嬤上茶。待李嬤嬤喝了口茶後,又接著說道:“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往小了說,依那裡的勢,這事鬧出來,也不過是丟回臉的問題。可這事要是往大了說,那是宗大罪過。若是被捅出來,去爵流放都是有的。”
“呀,這麼重!”紫鵑不盡驚呼道。
“哼,你以為呢。就算不被捅出來。那表少爺要是知道自己的妻子讓人去衙門告自己,還不恨死她。沒兒子,又沒了丈夫的善待,以後的日子還能有好?”李嬤嬤對於鳳姐的做法實在是看不上。蠢到家了,整個一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王家的家教,看起來是真的有問題。不說別人,只說王夫人,鳳姐,再有王家女兒教出來的賈元春和薛寶釵。都是一臉精明像。可盡幹一些掩耳盜鈴的事情。黛玉坐在一旁,聽了李嬤嬤的話也覺得無語極了。
話說,自從那日黛玉到了賈家。一如從前,閒時與姐妹玩耍,好不快樂。日子轉眼前就到了中秋前夕,林瑜派了人來接黛玉回府過節。看著來接人的林家管事,黛玉心裡熱乎極了。這種感覺黛玉自林如海去後,就再也沒有感覺到了。
有個弟弟,家裡有也人惦記你了。就算不是親生的,只要用心去處,感情也是會慢慢增加的。
來賈家的日子,每次看見鳳姐兒,黛玉心裡就很矛盾。一直以來,對於尤二姐,總是可恨可歎的。恨尤二姐的不自重,恨尤二姐一心盼著鳳姐兒死了挪地方。每當想到這裡,尤二姐被鳳姐治死也是活該的。
可也是歎其不幸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是百年身。在這個年代,女人一但走錯了路,再想回頭,真的很難。
唉!不想了,越想越糾結。黛玉朝在屋內作針線的李嬤嬤說道:“明兒咱們就回府了。李嬤嬤替我去趟鳳姐姐那。”
“縣君讓老奴去做什麼?”李嬤嬤站起身直了直身子。
“有些話,不是我能說的。你去替我辦了吧。”說罷,便小聲地對李嬤嬤說了起來。
有些話,黛玉倒是真想直接跟鳳姐說,但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卻是不能張這個口的。就算她自己不在意,但林家的聲譽卻是不能有損的。
李嬤嬤有些詫異黛玉的想法。但既是黛玉的希望,李嬤嬤自然會全力督辦。
“奶.奶,林縣君身邊的李嬤嬤過來了。”鳳姐院裡,豐兒對著屋裡喊道。
話音剛落,只見平兒掀了簾子迎了出來。邊走邊笑著說道:“您老怎麼來了,可是縣君有什麼事嗎?我們奶.奶正好在家。嬤嬤快請屋裡坐”
進了屋,見鳳姐一身素淡地歪在榻上。李嬤嬤先是向鳳姐行了禮,又帶黛玉問了聲好。才在鳳姐一臉笑意下,坐在了平兒搬來的圓凳上。
“嬤嬤難得來我這,可要嘗嘗我們的茶。平兒,去上好茶來。”鳳姐先對著李嬤嬤笑道,之後又讓平兒去泡茶。
待茶畢,鳳姐方問來意。只是李嬤嬤抬頭看了屋裡一眼,便又低頭看著茶杯。
鳳姐知意,揮退了屋裡下人。李嬤嬤見屋中只剩她二人,才笑著對鳳姐說道:“快過節了,我們家大爺派了人來接縣君回府過節去呢。縣君明個兒回去時就不過來跟奶.奶告辭,特讓老奴過來跟奶.奶說一聲。”
“林妹妹太客氣了,自家人哪用的著這麼多理”。鳳姐自然是不信李嬤嬤的話。來來往往這麼多回,也沒見哪次特特告辭過。不僅派了自己的教養嬤嬤過來。還遣退了屋裡侍候的人。想來應是有什麼事情吧。
“唉,奶.奶也是自家人。我們林家什麼樣,奶.奶也是知道的。我們家吃虧就吃虧在沒有子嗣上了。想當家,姑娘年幼時,倒得了個兄弟,雖是個庶出,但怎麼說也是男丁不是。不過,也是個可憐的,剛落草,親姨娘就難產沒了,這打一出生,就被抱到我們太太身邊養著。跟太太嫡出親生的也沒什麼兩樣。我們太太總想著,姑娘大了,總要出嫁的。將來有個親兄弟也能仗個腰眼子不是。”李嬤嬤對鳳姐講了講林家的舊事。
鳳姐聽了也是一愣。李嬤嬤巴巴地說這些幹什麼。因此,也不吱聲只等李嬤嬤接著往下說。
“誰成想,那小少爺金尊玉貴地養著,卻將將養到三歲上就沒了呢。別說我們老爺,太太那個傷心難過呀,就是我們縣君也是想起來就哭上一哭的。若大的林家就只縣君一人。要不是老爺臨終時舍了家產又幾度謀劃的。也沒有我家縣君的今天。”
“可不是,林姑父有心了”,鳳姐也是很感慨。鳳姐也是有姑娘的人。而有姑娘的母親,哪個不上心這些事情呢。
“如今皇恩浩蕩,賜了嗣子于林家。只是我們大爺必竟是知事的年紀了,也不知道...。唉,總是沒有從小養在身邊的親。”李嬤嬤也是感慨萬千。
“誰說不是呢”。鳳姐也覺得林家大爺過繼的年紀有些大了。
“巧姑娘也大了,時間過得真真是快,還記得那年巧姑娘剛出生的時候小小的一團,可人的很。瞧老奴說的都是什麼呀,天也不早了。出來這麼長時間,縣君該著急了。老奴就先回去了。”李嬤嬤起身就要離開。
不待鳳姐反應,走到門口的李嬤嬤又回身說了一句,“老奴來時,看見了尤家的那位姑娘。看身型好像是有了身子的樣子。”說罷,抬腳就走了出去。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3-20 23:14
第六十二章
是的,沒錯。黛玉就是這個意思。黛玉認為尤二姐該死。雖然在這個時代小三,小四都是合法的。但也沒有幾個是因為男人許諾正妻快要死了,才嫁人當外室的吧。她就沒有想過,自己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鳳姐兒?
尤二姐一心盼著鳳姐死,那麼反被鳳死治死也是應該的。但那個孩子卻應該可以活下來,必竟在冊的只是尤二姐。認殺母仇人為母,也許對於這個孩子來說是有點殘忍。但那也是順利長大後的事情了。
黛玉覺得對於尤二姐最大的懲罰就是距離希望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轉瞬成空。尤二姐的希望就是替代鳳姐成為賈璉的妻子,然後生下賈璉的孩子。但如果孩子生下來了,一切都即將轉好的時候,她卻死掉了呢。是不是到頭來都是白忙活呀。
在黛玉看來,女人其實沒必要真的去為難女人。要不是這裡是男尊社會,黛玉一定會說服鳳姐好好收拾賈璉的。到那時賈璉就真是小命休矣了呢。
‘哼,要是自己的男人敢在外面這樣那樣的,黛玉相信自己一定會用高壓鍋把他燉了的。還想舒舒服服地活著,那是做夢。’黛玉無比陰暗地想著。
回到眼下,且說李嬤嬤扔了個地雷,炸蒙了鳳姐,就離開了院子。
而此時的鳳姐,整個人都有些飄渺了。就連平兒進來她都沒有什麼反應。
日落西山,平兒點亮屋中燈火時,鳳姐才僵硬地動了動身子。將近兩個時辰,鳳姐是想明白了今天的這些事情。
黛玉應該是發現了尤二姐有了身子這件事。所以特意來提醒自己的。另一個目的卻是希望自己留下這個孩子。
只是她怎麼可能讓別人生下賈璉的孩子,除非她瘋了。鳳姐恨恨的想。只是一想到巧姐,鳳姐的心又軟了下來。成親這麼多年,自己也是坐過胎的。誰又能保證自己將來不能生?只是這下紅之症,卻是個問題。若是將來真的...,那真的要去母留子嗎?那可是長子呀。若是將來自己生了兒子,上面在壓個長子。多個人,就要多分份財產。憑什麼那些賤.人生的庶子,也敢跟她的孩子搶東西。
‘不過,在自己沒生出兒子前,尤二姐的孩子倒是可以先留著。’鳳姐終於下了決定。
“平兒,什麼時辰了?”鳳姐問著一直在屋裡陪她的平兒。
平兒見鳳姐終於說話了,連忙上前又是倒水,又是遞點心盒子的。“奶.奶呆坐了小半天了,可要用些膳食?那會兒,老太太那裡傳過飯了,我讓人給奶.奶告了請。這會奶.奶可有什麼想吃的?”
平兒說罷,便吩咐人給鳳姐上膳食。
少時,飯畢。鳳姐一邊喝茶一邊問著平兒,“最近那兩邊怎麼樣?”
“還不就那樣,秋桐仗著是老爺賞下來的,二爺又偏疼她。天天踩著門框朝尤二姐那屋罵呢。”平兒語中帶著酸。只是這點酸,鳳姐卻是一絲也沒聽出來。
“那尤二姐呢?”鳳姐問道。
“奶.奶快別提了,那麵團性子跟咱們家二姑娘不相上下。這一天天地,讓人堵在屋裡罵,就沒敢出來說道說道。奴婢聽說她們家那個三姐挺潑辣的一人,怎麼這二姐會是這般性子?”平兒對著這尤二姐真真是又可憐又可歎的。
鳳姐自是知道那尤二姐軟性子。嘲諷地笑了笑。“平兒,你明天去讓人請個太醫來,就說我有些個不舒服。”
“奶.奶哪裡不舒服?可是要緊?”平兒一聽鳳姐如此說,立馬追問道。
“不妨事。”鳳姐有些淡淡地說道。
第二天,早飯畢。府裡管事婆子回過事後,便有太醫過府為鳳姐把脈。
當太醫為鳳姐把過脈後,鳳姐又讓人把尤二姐請了過來。
尤二姐進屋後,還不等她向鳳姐行禮,便聽鳳姐說道:“妹妹快別多禮了,我看妹妹這兩日氣色不太好,正巧我這邊請了太醫來,也給妹妹看看”說畢,便讓二姐坐到一旁椅子上,由太醫診起脈來。
此次來賈府的依然是原著中的胡太醫,只見這位胡太醫先是沉思,後又緊眉撫須。最後方說出了原文中經典的荒唐脈案。
‘咦,不對呀。那林家的李嬤嬤不是說這尤氏是有了身子的嗎?這太醫怎麼沒有怎麼診出來?難道是那李嬤嬤看錯了?那也不能呀,那李嬤嬤好歹也是宮裡出來的。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看錯。再說了,林妹妹也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呀。’鳳姐面上不顯,但心思卻是轉了好幾圈。
“即如此,麻煩太醫給我這妹妹開幾副藥了”。鳳姐語氣平平地說道。
鳳姐心想,既然太醫尚未診出來,那麼是不是可以...。不行,太醫是自己請來的,又是在自己屋裡把的脈。這將來要是滑了胎,自己在這裡面又算什麼呢。看來當下只有把事情挑明,才可脫身。早知道就不請太醫過來了。
唉!既然已經決定留下這個孩子,那麼多想也是無益。
反正來日方長,也不急於一時。孩子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但是尤二姐嘛,哼哼。
待太醫離去後,尤二姐也準備起身離開。鳳姐卻抬手攔了下來。對平兒說道:“平兒,你讓旺兒再去外面請個郎中來。”
平兒答應著出去了。尤二姐卻有些發愣。鳳姐見此,笑道:“妹妹不用怕,這倒也沒什麼。這只這太醫並不是咱們府裡慣用的。有些不托底罷了。”
片刻功夫,平兒又領了民間的郎中進來了,一番望聞問切。終是確認了尤二姐的脈相。
鳳姐理了理心中的酸澀。先送尤二姐回房,又各處遣人去報喜。
接下來的數月時間,鳳姐對尤二姐照顧的越發體貼,竟引得合府眾人都暗暗的納罕,背地裡都說道:“他如何這等賢慧了?”
那二姐自得知有了身孕,又見鳳姐,賈璉個個上心相待,連那秋桐如今也不在時時煩惱於她。倒也安心樂業的,自為得所。
數月後,尤二姐早產生下一子,後又因產後大出血而亡故。臨終前,將孩子交于鳳姐照顧。尤二姐逝後,賈璉雖有悲意,但也不過三五天就將尤二姐拋到腦後,仍是夜夜生歌。
鳳姐連親生的巧姐兒都無法時時看顧,再加上十分厭惡庶子及其親娘,故而,當邢夫人提出要抱過去養在身邊時,並未阻攔。至此後,賈璉的庶長子便交于邢夫人撫養。也正是因著幼時的情誼,當後來賈家犯事後,邢夫人雖吝嗇,卻應願意撫養此子成人。而此子也在長大後,奉邢夫人以終老。
時間再轉回來,黛玉就著林瑜派來的人,回了林家。姐弟二人都是喜歡清靜少麻煩的人。所以中秋節過得雖是溫馨卻也簡單。
節後不過一旬,林家為林瑜尋的教書先生也正式上崗了。這位先生姓李,原是揚州人士,在揚州時,就經常去林家的書屋。對林家,對林如海都是發自內心的尊重。後來朝廷又公佈了‘標點符號’的運用和推廣,讓這位李先生對林如海更是推崇。輾轉聽到林家要為子嗣尋找教書先生。一面收拾行囊上京,一面又特意請了京城的故交好友為其上門自薦。
黛玉聽說後,覺得這人很有誠意。想了想,便讓林二管家帶著人船南下鄭重接了來。
也因此,來來回回小半年,林瑜小少爺終於結束了散養狀態,正式進入學生生涯。
一日秋乏,黛玉無所事事地跟著嬤嬤奮鬥在刺繡戰線上。只見紫鵑快步走了進來。
“縣君,賈家的二舅太太又出妖蛾子了。她讓人把賢德妃省親的大觀園給抄了。現在滿京城都傳遍了。”紫鵑一口氣說完,才發現有些渴。又回身去找茶壺。
“作的緊,死的快。這元春表姐是二舅母親生的嗎?這是坑死姑娘沒商量的節奏呀。”黛玉在一邊也驚訝極了。原以為蝴蝶了這麼多,王夫人應該不會再抄大觀園了,沒想到還是抄了。
那園子裡除了史湘雲,可都是賈家二房的嫡系呀。你到底是豬對友呢,還是豬對友?
先不說皇妃省親的園子,你一個五品官的老婆抄不抄的起。就說抄園子這事情本身的目的。你就是要打擊敵人,也不能這麼個打法呀。你亡子的遺孀和孫子,你的嫡幼子,你的外生女,還有養在你名下的庶女。你拿五個人的名聲跟史湘雲一個小丫頭片子死磕,你是腦袋進水了吧。
對了,這可不只是五個人的事情,還有賈元春呢。省親別院按理說是皇妃于宮外的私宅,在皇妃省親後是要落鎖關閉的。本身讓這麼一大家子住進去在當下就是不合規矩的事情,現在你又是抄園子,又是攆丫頭的。那不是明著說,那裡是個藏汙納垢之處。
那賈元春算什麼?出淤泥而不染,還是同流合污之人。
黛玉真心想問王夫人,‘您是親媽嗎?親媽都是這樣坑孩子的嗎?’
第63章
黛玉在林家聽著實況轉播,而史湘雲卻在賈家被迫接受直播。看著如狼似虎的嬤嬤媳婦們,翻箱倒櫃。一種從未有過的屈辱感讓史湘雲嘴破了下唇,攥破了手心。長長的指甲也在一次用力時被折斷。
‘自己還沒嫁過來呢,自己還是你賈家請來的客人。爾等安敢如此?我史家雖沒有出過娘娘,但也是一門雙候。豈是你一五品小官之婦可以欺辱的?我史湘雲雖然父母雙亡,但我史家還立在那裡呢。今日的事情,我記下了。’史湘雲看著滿屋的狼藉恨恨地想著。
這時的史湘雲算是徹底放棄嫁給賈寶玉了,睛雯被攆了出去,還有那麼多平日裡交好的丫頭都被打發出去。賈寶玉連聲都不敢吱一下,卻是讓人心寒。這樣的男人怎可託付終生。
湘雲捫心自問,今天是丫頭們,也許明天對上王夫人的就是她自己,她又能指望的上誰呢?老太太健在,王夫人就敢如此,她日老太太西去。自己可還有活路?年歲越長越大,老太太遲遲不提婚約一事。若再托下去,必生變故。
便是到最後,真的如願成了親,嫁給了寶玉。但婆婆磨磋媳婦的手段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做為一個大家小姐,那些手段,就是別人不說,自己也是知道的。得心意的媳婦都要時不時地被婆婆敲打,何況是她這種不得心意的呢。不但不得心意,娘家還不會給出頭的媳婦,那之後的日子,她都不敢想像。
第二天,抄園子的事情,雖是傳遍了京城內外,但卻還是生生地瞞住了賈母。見此情況,史湘雲也不能再說些什麼。只能一邊將此事暗暗記下。另一邊打發人回史家。讓史家的人知道這邊的情況。必竟史家不只湘雲一個姑娘,湘雲若有了什麼不好,必是要牽連下面的堂妹們的。
再一個,湘雲婚事遲遲不辦,也影響下面的堂妹們出門子。所以,史湘雲便打發人回史家。雖然這並不是第一次打發人回史家,史家也不是沒派過人來賈家催婚事。只是這次,史湘雲的意思卻並不是想讓史家出頭催婚事,而是接自己回府去,回史家。
‘既然守候已是無望,那麼就轉身離開’。史湘雲站在自己院門前遙遙地望著寶玉的院子,堅定地說著。
三天后,史家接走了史湘雲。一個月後,史家便下了帖子邀請親朋好友參加史家大姑娘湘雲的訂婚儀式。如此雷厲風行,卻生生打了賈母的臉。賈母不反省自己的不是,倒是先埋怨史家的無信被契。
所以,各類同人文中,最經典的橋段出現了。那就是賈母病了,思念黛玉,派人來林家接黛玉過府小住。也因此黛玉接到消息後,收拾了一番便去了賈府。
賈母的院子,不知是秋末冬初還是怎地,越發的蕭瑟了。院中廊下的鸚鵡也是蔫蔫的,北風輕輕吹起落葉,像是要帶走最後一份活力。
歎了口氣,快步順著掀起的門簾進了屋子。轉過正廳,一眼便看見了東暖閣小炕上的賈母。落漠的雙眼,滿頭銀絲,整個一空守老人形象。正滿心傷感時,便看見了一邊跪坐著捶腿的鴛鴦。直接把黛玉僅有的一點小資憂傷給弄沒了。
切,自己是腦子透逗了吧。剛才想什麼呢。就這小日子過得,還落漠,還空守呢。這老太太估計是被史湘雲的訂親給刺激到了。說是生病,不過是自己堵氣罷了。
不過,說實在話,這賈老太太也實在是有些過份了。原書中的黛玉就是這麼生生被托死的。若是原書中,黛玉與寶玉早早定下婚約,是不是黛玉的敏感多思就會少一些?如果黛玉也有史家這個本家,是不是在事情有變的時候,也可以灑脫地離開?唉!無論如何,那些都是假設了。
現在,史湘雲離開了,另訂親事了。賈母生氣了,鬱悶了。可您老也不想想,這史湘雲都多大了。雖是兩家私下裡說定了,可總這麼托著也不是個事呀。您老耽誤的可是史氏一族的姑娘呀。史家跟你老多大的仇呀,你這麼坑自己的娘家。
你既不給人准信,人家自然要轉身另找下家了。現在你又氣人家不講信用了,是不是有點太矯情了。
雖是這麼想,但對於一個真心疼愛自己的老人(雖然大部分來自于那張符),黛玉還是拿出了最大的耐心來開解她。
一晃數日,這日邢夫人一臉笑意的來到了賈母上房。行禮後不等賈母叫起,便自顧起了身,笑道:“恭喜老太太,賀喜老太太了,媳婦給老太太報喜來了。我們老爺給二姑娘說定了親事。”因著邢夫人進一屋就說了這話,倒讓屋裡的姑娘們都有些不好意思。李紈見此,忙領著姑娘們出了屋子。
黛玉雖然非常想要留下來,卻也只能跟著眾人去了賈母院裡的休閒室。臨出來時,使了眼.色,讓紫鵑留了下來。
“給二丫頭說了親事?訂的是哪家?”見姑娘們都出去了,賈母也有了些興致,笑呵呵地問著邢夫人。
“許給了大同的孫家”邢夫人說道。
“大同?那豈不是說二丫頭是要離開京城。”賈母皺眉。
“並不是去大同,仍是留在京都。老太太有所不知,這孫家雖是大同府人氏,但那後生卻是隻身在京城的。現又襲了指揮之職。祖上乃是咱們家當年的門生,算來也是至交。聽我們老爺說,這後生相貌魁梧,體格健壯,年紀不到三十,且又有些家資,因未曾娶妻,我們老爺這才選了給二姑娘當女婿。”
賈母一邊聽,一邊點頭,當聽到‘年紀不到三十’時,又有了些疑慮,“這年紀是不是有點大呀。這個年紀尚未婚配,可是少見呀?”別是有什麼隱疾。
“聽說是公事耽誤了”。邢夫人不以為然地回道。大點怎麼了,寶玉年紀到是小,可也沒見好在哪。
賈母心中卻還是覺得有些個不妥,遂有些不大願意,但又想著兒女婚事,自有天意。自不可強求,因著史湘雲的事情,賈母對這些事情,倒也是有些心灰意冷。況且這婚事即是二丫頭的親生父親許下的,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因此只是略問問,並不怎麼干預。
晚間,就寢前。黛玉就迎春的婚事已經知道個全概。
這幾年,迎春一直生活在賈母的院子。而迎春的奶娘早讓後來請進府的教養嬤嬤擠出了內院。
這教養嬤嬤還是那年滴翠亭事件後,沒多久才請進府的。迎春被教養了些時日,雖然性子沒什麼大改變,但到底不似從前那麼懦弱了。等將來出嫁時,教養嬤嬤也會跟著迎春出嫁。有了嬤嬤的看顧,黛玉想迎春應該不會再如原著般被虐待。
黛玉知道,因著五千兩銀子的事情,必定會讓迎春在孫家抬不起頭,直不起腰。所以,黛玉決定等迎春出嫁前把這五千兩銀子悄悄地送給迎春。
既然命運真的是無法改變的,那麼花費五千兩銀子,買下迎春最後一年不受委屈,也是值了。
說起花錢,這些表姐妹裡,對於迎春,黛玉願意花。惜春,不用花。至於探春,黛玉是一分錢也捨不得花的。當然了,都說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所以這五千兩銀票,黛玉是誰也不會告訴的。
再說了這事傳出去,又豈是好聽的?親爹用五千兩銀子賣了親生姑娘,姑表妹再花五千兩幫著還債?這都什麼沒跟什麼呀。
五千兩,無論是對於賈赦,還是對於賈家這些當家太太奶.奶們來說,都不算什麼。對於黛玉,那就更不用說了。可是對於賈迎春,卻是太重要了。因著五千兩,夫妻吵架時,都要被說嘴。吵架時,說。被打時,說。一直到生命的終結,都是因為這五千兩銀子。
說實話,替賈赦還這筆錢。黛玉也是心疼的。可再鐵石心腸,黛玉也不願意看到花季少女,被打的遍體鱗傷,日日以淚洗面。所以,這五千兩就當是每個心安吧。有時黛玉都覺得自己特別的偽善。可那又能如何呢。
賈迎春不是夏金桂,性格決定著命運。既然能為她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了。
年前最後的適合嫁娶的吉祥日子裡,賈迎春帶著賈府置辦的嫁妝及黛玉在成親前一天送給她的銀票,出嫁了。
成親第二日,將五千兩銀票交還孫紹祖後,在教養嬤嬤的幫扶下,迎春在孫府的日子過得平平淡淡,雖也有不如意之事,但較之原著,已是好了數倍。
這裡且不說,迎春一年多後,仍是逝去之事。只說那薛家當真是在同一年裡娶了讓黛玉頗為欣賞的夏金桂。
第六十四章
賈寶玉總說,‘女兒是水做的,男兒是泥做的。’或又是‘女兒出嫁前是珍珠,出嫁後是死魚眼睛’。可他怎麼不想想,誰不想一直當珍珠呢。又是誰讓珍珠變成了死魚眼睛。男人要是有承擔,女人又怎麼會舍珍珠,而就魚眼睛?
當年初看紅樓時,總覺得這個夏金桂過於張揚跋扈,天天攪和的家宅不寧的。可現在卻是覺得這個夏金桂也不過是個可憐之人罷了。說是薛家大奶.奶,卻是從賈府的偏門嫁到了賈府的偏院。說是皇商薛家,卻寄居在賈府。嫁了人,才知道丈夫房裡還有個正式擺過戲酒的妾,而這個妾不但溫柔聽話,還是個貌美如花的。怎麼不讓人心存危機之感。比自己還大些年歲的小姑子,不但管著家,還天天的指手劃腳。
這林林總總加起來,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了。本來就是風雷之性,又怎麼可能和風細雨。迎春的逆來順受,和夏金桂的嬉笑怒駡,不過都是對生存的最後無耐罷了。
薛蟠娶親的第二天,黛玉陪坐在賈母身邊,看著跟隨薛姨媽來請安的夏金桂。一身新媳婦的大紅衣裙,襯得人比花嬌。行動間不似閨閣弱女,倒有些鳳姐的麻利勁。也許此時還有著新媳婦的靦腆溫柔,因此,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可憐可愛。
想到不久後,薛家將要進入那如‘股票交易大廳’一般的吵鬧生活。黛玉心中壞壞地笑了。
親愛的‘寶姐姐’,拿出你那神愛世人的莊嚴法相去pk一代潑婦終極者吧。精神上支持你呦!
黛玉在賈家陸陸續續地住了幾個月,年前終於回了林府。因著林瑜的原因,林家的這個年過得也很是平淡。
無聊之時,黛玉總是會派紫鵑去賈府送個點心,請個安的。紫鵑每次從那府回來,黛玉都能聽到一些賈家及薛家的故事。生活也多了一些趣味。
過年的時候,做為有品級有爵位的人家,黛玉和林瑜都享受了一把皇宮冷風凍菜的待遇。從宮裡出來後,姐弟二人心有戚戚。這種事情也幸好一年幾次,不然真心受不了。
不說別的,這場面是真的考驗人的反應和智商。林家姐弟的品級爵位雖然在賈家可以橫著走,但到了宮中大宴的時候,也是差不多敬陪末坐的。離老遠,既看不清帝后表情,也聽不見說什麼。只能看著別人笑,跟著笑。別人點頭,跟著點頭。但到底為什麼笑,為什麼點頭,那是真的不清楚了。這種宴席又不像是大朝會。皇帝說一句,就有太監組隊一遍一遍地往遠處傳。唉!真苦逼。
年節剛過去,便聽人說宮裡的那位賈賢德娘娘病了。話說回來,這姓賈,又稱賢德妃。合起來叫,竟是‘賈賢德’。可見宮裡起這名的人真夠有惡趣味的。罵人都可以罵的這麼有水準。
賈家人進宮去探病,自然說起寶玉之婚事。王夫人傾向薛寶釵,而賈母卻請賈元春于高門大院中擇一門當戶對的適齡女孩與寶玉為妻。
賈元春很是為難,其實她也知道。以寶玉之出身,就算加上人才品性也實在無法與真正的大家聯煙。都說寶玉是含玉出生,將來必有大成就,但元春卻私以為那玉不過是王夫人為打壓大房特意弄出來的一種手段。不然為什麼這麼多年,也不見寶玉有什麼異人之處。
說到這裡,不得不說黛玉之前讓人放的謠言了。長年累月的,身在後宮之中,動不動被宮妃提起,賈元春是真的相信了。怪不得都說‘人言可畏’,假的說成真的,真的也被傳成假的了。
王夫人的意思,賈元春也是知道的。自己的母親相中了自己的兩姨表妹薛家的寶釵。可那薛家的地位實在是太低了呀。自己怎麼說也是皇妃呀,自己嫡親的弟弟卻要娶個商家女。這以後前朝後宮的,還不得讓人笑話死。這個是堅決不能有的。
祖母要的高門大戶,母親要的商家姑娘。這都不是賈元春能接受的。只是一邊是母親,一邊是祖母。既不能直接回絕,也不能肯定認可,幸好此次是進宮探病的。這個話題倒是可以擱淺。
唉!至於寶玉的婚事,自己真的要上上心了。都說‘成家立業’,也許給寶玉娶房賢慧的媳婦,倒可以幫著寶玉立起事來。
那日回府後,王夫人便與薛姨媽說起了賈母的決定。薛姨媽最近的日子過得苦呀。夏金桂終於對薛家徹底失望了,也不裝什麼賢慧了,直接暴露出了隱藏的獠牙,對著薛家上下一起下口。薛家日日夜夜都處在風雨中,尤其是薛寶釵。雖可彈壓夏金桂一時,便必竟是大齡未嫁女,比不得有著‘宋&太&祖滅南唐’之氣魄的長嫂。
一時之間,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倒不是薛寶釵願意跟著夏金桂對著幹,只是你若不吱聲,她便更張狂。你若要吱聲彈壓,她便撒潑打罵,一時也不讓人消停。
黛玉知道的時候,只能用前世看到的一句話來形容了。“女兒是水做的,男兒是泥做的。女漢子是水泥做的。而潑婦卻是加了玻璃,鋼筋的混凝土做的。”前人誠不欺吾矣。
由於夏金桂三五不時的指桑駡槐,再加上賈家的婚事遲遲定不下來,愛女心切的薛姨媽終於下定決心拿著欠條上門逼婚了。要麼給錢,要麼拿賈寶玉抵債,要麼就去衙門說道說道。有錢沒錢,丟人丟面的除了賈家二房,就是皇妃娘娘。看著辦吧。
你說她們薛家就不怕丟人?哼哼,薛姨媽心中冷笑,都這個時候了,薛家還有人可以丟了嗎?
看著拿著欠條的薛姨媽,王夫人傻了。最近幾次進宮,她大姑娘可是跟她說過了。寶玉要是娶了薛寶釵,她在宮裡都覺得丟人。寶玉將來入朝為官,薛家是一點忙都幫不上的。朝堂後宮,皆是官官相互,聯絡有親的。若是真的跟薛家聯姻,不說她在宮裡如何,就是寶玉也會少了妻族的助力呀。所以何不為寶玉求個身世好一點的姑娘呢。
王夫人當初不願如了老太太的意,聘史湘雲為媳。現在聽了元春的話,倒是有些個後悔了。但再後悔也沒用,史湘雲也不可能再嫁給寶玉了。
所以,當王夫人把這個想法說出來的時候,賈元春無語地向上翻了個白眼。除了史湘雲就沒有別人了?咱們賈家跟史家也算是老親了,就算是不聯姻,也沒什麼大的妨礙。現在應該走出四大家族,向外發展好不好?
看到了親娘親祖母的不靠譜,賈元春就把給寶玉找媳婦的事情攬了過去。
誰能想到這邊還沒著落呢,薛家那邊倒是不幹了。王夫人只能忙忙安撫,誰知薛姨媽鐵了心,竟是如何安撫也是不成。只得去尋賈母。賈母心知大勢已去,氣憤地攆人出去,關門不見。王夫人無法,只得進宮去尋元春,而宮裡知道這件事情的賈元春也傻了。
當賈元春都要認命的時候,王夫人卻想著是不是可以把薛蟠的案子翻出來。
“不可,此事千萬莫提”。聽了王夫人的想法,賈元春忙忙打斷。這事要是鬧出來,薛家固然不好,但賈家也是要受牽連的。
“那娘娘,此事該如何是好呀?”王夫人是徹底沒了注意。以前吧,因著史湘雲比著,王夫人對薛寶釵倒是真的有幾分喜歡。可現在史湘雲離開了,她大姑娘又是十分不得意薛寶釵,王夫人對薛寶釵的心,也就慢慢地淡了。
說實話,賈元春只在省親的時候見過薛寶釵一次,但以前母親每次進宮的時候,都會著重的誇獎薛家表妹如何知禮,如何懂事。又對比著史家的姑娘說。長此以往的,心裡對薛寶釵還是比較喜歡的。所以,有次端午賞節禮的時候,才照著寶玉的例給了回賞賜。但那並不意味著自己就喜歡有個商家出身的弟媳婦呀。
宮裡大宴小宴的,別的高位宮妃總能看見娘家人。賈家除了老太太有身份參加這種宴會,其他人都是沒有資格的。可老太太卻年歲已高,幾乎到了不出門地步。所以這讓本就覺得勢微的賈元春更是覺得宮裡宮外沒有助力。總盼著寶玉能夠早日出息考出功名,或是娶個世家女回來。
可如今,薛家逼債就在眼前。她們二房與大房,與寧府又都有些不合。雖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賈來,但這種不關家族存亡的事,大伯和珍大哥哥是不會出手的。
史家不會管,說不定正好看熱鬧。王家又是自己與薛家的外家,自是兩不相幫,更何況,王家的舅舅還不在京城。就算是想要偏幫著自己,也是鞭長莫及的。
這時候才發現,賈家真的是末落了,尤其是分了家的二房。就算有自己這個皇妃在,很多事情上都是無能為力的。另一個,因著面子問題,也有些投鼠忌器。
唉!既不能把薛蟠的事情捅出來,也不能讓有司去干預恐嚇。這個弟媳只能先娶回來再說了。
打定主意的賈元春對著母親王夫人說道:“母親,事到如今,只能先把薛家表妹聘回來,再說以後了。”
“聘回來?這...”王夫人有些疑慮,有些不明白。不是你說不讓娶的嗎?怎麼又要娶回來呀。難道真的一點別的辦法都沒有了嗎?
“母親也不用著急上火的,薛家一家都住在咱們府上,娶親送嫁也不用滿街吹吹打打的。不過是從西屋到東屋罷了。當今崇尚節儉,婚禮只請些老親也就罷了。至於娶進來之後的事情,哼,那也就是咱們賈家人自己的事情了。”賈元春頗有深意地說著。
不愧是親母女,王夫人眼睛一轉就明白了賈元春的損主意。
第六十五章
王夫人自宮中回來,換了身衣服便去了賈母上房。賈母因著薛家的事情,史湘雲的事情徹底惱了王夫人。所以,王夫人來了,也沒給個好臉色。
李紈等人正在屋裡陪著老太太聊天,見王夫人進來似有話要說。便領著眾人退了出去。別人尚可,只薛寶釵在離開時特意看了看王夫人的臉色。
薛姨媽拿著欠條上門催債的時候,寶釵是知道的。雖覺得此舉不妥,卻並未阻止。其實,寶釵的心裡也是矛盾的。年歲起來越大,婚事遲遲不定下來。賈家再托下去,自己也不用嫁人了。直接進廟裡得了。女兒家的光陰就那麼幾年,自己終是耗不起的。今時,母親催債,姨媽要麼還錢,要麼迎自己過門。無論哪一種,都算有了結果。總比這一日日,一年年的空等下去強呀。
只是,他日真的嫁進府來,以姨媽之心性,磨磋,冷臉肯定是少不了的。唉,只能希望姨媽看在自己是她親外甥女的份上,寬待一些。在加上寶玉的情面,日子總能比珠大嫂子過提強些吧。寶釵心事重重地想著。
待屋裡除了鴛鴦便只能賈家婆媳二人時,賈母就著鴛鴦的手喝了口茶,撩了撩眼皮說道:“說吧。”
黛玉通過催眠符,又加上這麼多年的潛移默化。雖然拯救了賈母變.態的‘寶玉最好’心理。可不知是血緣親情還是主角定律,賈母心裡,寶玉還是占了很大的比例。這一點,讓黛玉非常的無語。
王夫人整了整臉上的神情,對著賈母小聲說道:“今兒進宮去了,娘娘都好,還問老太太好。”說罷,停了下來,瞧了瞧賈母的神色。
“嗯”賈母無可無不可。等著王夫人往下說。
“關於寶玉和寶丫頭的婚事,娘娘的意思是...”王夫人還是有些難以啟齒的。必竟這事要是真這麼辦了,還是有點不厚道的。
“娘娘是什麼意思?”賈母有些不耐煩,這老二媳婦辦事沒有算計不說,現在學起話來還吞吞吐吐地。
“娘娘的意思是,不妨先娶進來再說其他。薛家住在府裡,儀式倒是可以減省一些。當今注重節儉,婚禮只請些近親族人便罷了”王夫人越說聲音越小。這哪裡是娶親呀,這也不過是比納妾強些罷了。
賈母什麼人,這話不用說透就已然明白王氏母女的意思了。不過就是悄悄地把薛家丫頭娶回來,等將來再給寶玉聘一房出身更好的罷了。介時,薛家也沒辦法鬧了,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說是婚約,聘書為證,儀式都減了,這東西還不好糊弄。
看著面前的王夫人,心中止不住的冷哼。平日裡吃齋念佛,裝的多慈善,現在總算是漏出真面目來了。親姐妹,親外甥女,花著薛家的錢,卻到頭來讓人家姑娘偷偷摸摸地嫁過來。
行了,您老就知足吧。您當您是什麼好人呀。原書中,花了林家全部的家產,人家姑娘還不是讓你們熬死了。這薛家至少還把姑娘嫁出去了。
且不說,婆媳那日如何肯談的,賈母對寶玉的婚事是一概不參與,不聞不問的。當然了,在賈母心裡這也不過是寶玉正二八經的納回妾罷了,有什麼好過問的。
而這種態度,在外人看來,尤其是薛家人看來。不過是老太太對二寶婚事的一種妥協後的冷處理罷了。
也不知道王夫人是怎麼忽悠薛家母女的,薛家還真的同意婚事減省了。雖然,夏金桂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那關她什麼事情。甩甩帕子,自顧吃酒玩樂去了。
婚期定在來年二月初十。距離現在也不過是三,四個月的時間。好在薛家還有些家底,再加上寶釵越大,薛姨媽越有時間為寶釵準備齊全的嫁妝,因此倒也不忙亂。至於賈家那邊就更好說了,寶玉婚後還是住在園子裡。但探春及李紈母子就不好再住在裡面了。因此,探春和李紈子就紛紛搬了出來。
而寶玉的院子將來是要做為新房的,自然也要粉刷一新。再怎麼減省,也到看著像個樣呀。不然,真等薛家母女發現不對了,事情就難收場了。所以,寶玉也暫時搬出來園子。等新婚的時候,再搬回去。
視線轉到黛玉這裡,黛玉這幾個月來,跟林瑜相處的越來越融洽。少了些生疏,多了份姐弟間的默契。
為了培養姐弟間的感情,每天午膳,晚膳都是一起用的。雖然有些不合規矩,但誰讓林家這情況特殊呢。家裡家外的事情黛玉和林瑜兩個都是有商有量的。日子過得很是平穩安定。黛玉總想著,過個幾年,再給林瑜娶房媳婦。她就可以提前進入養老狀態了。
因著黛玉的關注,賈家的消息一直是源源不斷地送到林府。黛玉也知道了王夫人和賈元春的打算。賈母的冷眼旁觀。但是黛玉覺得,還是敢緊讓寶釵嫁了吧。別管那些有的沒有的了。那所謂的‘四大家族’早晚是要出事的,賈家到時只是抄家,賈氏宗族還是存在的。這個年代的已婚之婦是受到夫家宗族的保護的。可比未婚女子安全多了。
更何況,賈家想要為寶玉另聘她人的事情,是不可能實現的了。而寶釵,就算嫁的再低調,再寶玉另娶之前,那都是賈家實打實的‘寶二奶奶’。
黛玉記得原書中,二寶成親不久。賈元春逝世,探春遠嫁。之後便是抄家,賈母亡故等。既然二寶要成親了,那麼成親後,就讓林之孝家的全都撤出來吧。可別出來晚了,抄家的時候,再出大價錢贖人去。別說錢不錢的問題了,就怕有錢也找不到人。
黛玉在賈家安排的人,除了林之孝家的,就只剩鴛鴦了。鴛鴦還要等一等。但也可以先預備出來了。
“縣君,這幾天就是賈家表少爺成親的日子了。這賀禮要怎麼備?”李嬤嬤對著發呆的黛玉問道。
黛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說說話,就又溜號了。不過,剛才李嬤嬤的問話,黛玉到是聽到了。有些不解,這有什麼好問的呀。正常備就是了。
黛玉哪裡知道,這麼多年,只要碰到薛寶釵和賈寶玉的事情,或是賈家二房的事情,黛玉都是恨不得去參一腳的。黛玉身邊的人也都知道,黛玉對賈家二房,及薛寶釵和賈寶玉的態度。那是挖坑陷害,落井下石慣了的。所以李嬤嬤才如此問。
“正常備唄,嗯,算了,還是比著二表姐出閣的禮送吧。也可以低一些。多低一些也無妨。”黛玉不加思索的回道。迎春成親的時候,黛玉明面上送的並不多。所以,這時送寶玉成親的賀禮自然也不會太多。
賈寶玉就算有一個皇妃的姐姐,那也只是一個五品官的嫡次子。人家迎春也是皇妃的堂妹,不但親爹是一等將軍,還有個五品官的哥哥,就算是庶女,身份上也比賈寶玉強些。所以,賀禮上比賈寶玉多些也是應該的。
這麼一想,賈寶玉的身份還真不是一般的低呀。你說他都這樣了,賈家的老太太和王夫人到底是哪來的底氣給賈寶玉挑媳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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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九,寶釵幾十抬的嫁妝就從賈府內院相連的門抬進了大觀園。嫁妝很豐盛,種類齊全。讓賈家人看的很是眼紅。
二月初十,賈府中門大開,當然開的只是一等將軍府旁邊的賈府大門。因薛家人都住在府裡,吃酒什麼的自然只是從內院進出。所以,相比於內院的喜慶佈置,並沒有注意到賈府大門外只是象徵地掛了紅彩綢,連喜字都未張貼。
因古時風俗,除送嫁的兄弟,娘家人是不會在婚禮當天到婆家來吃酒席的。所以,薛蟠不知道,薛家女眷也並未發現,來吃酒席的都是賈家本家的爺們和王家再京城的少少幾個人。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寶釵的嫁妝是早一天就送來了的,省去唱嫁妝這一項後,拜過堂再送進大觀園內的新房也就分分鐘的事情。新房裡只賈家未出嫁的三姑娘,四姑娘及黛玉並幾個本家媳婦。新人送進了新房,眾人也在掀過蓋頭後,被鳳姐兒請出去吃酒席了。
寶玉向來是個萬事不管的,就算是沒有了林黛玉,史湘雲也離開了,但只要有人繼續圍著他轉,他就能自在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再加上寶釵大小也是個美人。又是年華最好的時節。所以,對於娶寶釵,並沒有太大的抵觸。
新婚小夫妻,二人自是柔情蜜意了一番,第二日去請安的時候臉上都是壓不住的喜色。
磕頭,敬茶,領紅包都順順利利的完成了,因著婚事以成,寶釵自己也沒注意其他細節,因此,誰也沒有想到過要領寶釵進祠堂入家譜這回事。
寶釵雖然聰明,也知道這麼嫁進來,做為婆婆的親姨媽心裡一定不會太高興。但是這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三朝回門後寶釵的苦日子才算是正經開始了。王夫人日日都讓寶釵在她面前立規矩。縱然是滿心委屈,寶釵也不敢多說什麼。
必竟這年頭,當媳婦的都是要立規矩的,媳婦都是這麼熬過來的。沒看見前幾年,自已的親姨媽好婆婆還要給老太太端茶遞飯的。只是寶釵看著自己腫了的雙腳,心裡還是有些落差的。
這時的寶釵並不知道王夫人哪裡是讓她立規矩,分明就是在折騰人。
第六十六章
寶釵在賈家過著新媳婦的生活時,黛玉在林府也知道了這些消息。現在的黛玉非常慶倖自己在這個時空不成親的想法。薛寶釵除了出身差一些,哪樣不比三春強呢。性格,樣貌,知識禮儀還是管家能力都是完勝三春及黛玉自己的。
說句實在話,黛玉因著自身的原因,很多東西都是沒有學的。必竟身邊跟著嬤嬤及一些忠僕,這些東西,既然將來用不上,那何必費心思去學呢。但寶釵卻是不一樣的。寶釵學的東西,真的是這個時代女子都會學到的東西,不說什麼琴棋書畫,就只說管家理事這些,在加上寶釵的聰明伶俐,要是寶釵身份再高一些,前程自是不可限量。嫁給賈寶玉,黛玉都替薛寶釵覺得委屈,可人賈家愣是覺得是寶釵高攀了寶玉。就賈寶玉這樣的,在黛玉眼裡還沒有薛蟠有能耐呢。這讓寶釵上哪說理去呢。
黛玉一直想不明白,寶釵怎麼就相中寶玉這顆歪脖樹了呢?雖是榮國公的嫡孫,但現在已經分家了。寶玉不過是一京都五品官家的嫡次子罷了。論財產,將來再分家,賈蘭都比寶玉得到的多。論人才,還不如寶釵自己呢。記得當初賈元春省親的時候,賈寶玉做詩時,還要寶釵提點呢。詩不行,文不行。又不願意科舉。難道,寶釵是相中了寶玉的相貌了?白白胖胖的大圓臉,到真是跟她有幾分相像。可也沒出奇在哪裡呀。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樣的寶釵都要受到婆婆的磨磋,那不如寶釵的還怎麼活呀。雖然可能是因為寶釵倒楣的遇見了王夫人這種婆婆,但是必竟是親姨媽呀。
幸好現代的婆婆不敢這樣對兒媳婦,不然黛玉回到家裡也不敢嫁人了。
黛玉現在是深刻地知道了,婚姻是結□□之好,門當戶對很重要。為了自己好,也不能好高騖遠。就算回到現代她有再多的錢,對於有底蘊的家庭來說,自己也不過是個暴發戶。所以,‘不往枝頭飛,安心做麻雀’,是黛玉給自己定下的生活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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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薛家催債寶玉的婚事,賈元春在宮裡的生活更是煩悶。平日裡出寢宮到外面走走的時候,總覺得別人看她的眼光都有些異樣。每當這時候,賈元春都會想著是不是宮裡的人,或者是京城的人都知道賈家二房舉債省親建園子,無力還債後,用嫡次子抵押還債的這件事情。
其實,只能說賈元春多心了。賈寶玉娶薛寶釵的那個場面,看到的人,都以為是賈寶玉納妾呢。誰還有心思往這上面想呀。也不過是賈元春自己心裡有事,總有些疑神疑鬼罷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元春本來就有些病症,還未好透。又遇到了薛家的事情。這裡外裡,兩下一激。病的就更重了。不過數日,竟是連身都起不來了。太醫診脈後,也只搖了搖頭。
元春得知後,心似一下子就空了,有種轉瞬成空,萬念俱滅之感。自己一生,不過三、四十年。想起年少時,閨閣女兒,任性恣意。何等快活。稍長成,舉步入皇宮。幻想著芙蓉帳暖,君王盛寵。只恨造化弄人,生生虛耗豆蔻年華。封妃後,總以為苦盡甘來,只可惜事與願違。後宮之中,步步機關,時時陷阱,本就讓人不得片刻輕省。而皇宮之外,娘家勢弱,又常常出現招人話柄之事。讓本就沒有多少底氣的自己更是舉步艱難。
元春雙眼無神地看著帳頂。心中思緒飛轉。眼中有著亮光,一閃一閃,只是不知多久,眼中的光一點一點暗淡,最後又被湧上的淚水重新點亮。
十二月二十這日,寶釵剛隨著王夫人去給賈母請安。眾人說道新年將至,如何宴席,如何備禮時,便有婆子來報,有宮裡小太監上門傳諭。因而寶釵又急忙忙地扶著王夫人往那府裡趕去。
稍刻,見人到齊,小太監便傳了諭旨,大聲道:“賈娘娘已于十二月十九日薨逝。次日起,凡有品級者,按貴妃喪禮進內請安哭靈。”。語罷,不等眾人反應便轉身離去。除二房外,賈赦一家亦已得信,眾人皆是悲戚不已。第二日起賈府一干男女,按制進宮哭靈。此處自不多贅。
元春病逝時,黛玉也得了信,只是並未進宮去。雖是親表姐妹,但除宮宴時遠遠地看過幾回外,平時並無太多的交情。既然沒有什麼非去不可的理由,黛玉可不想去受那份罪。只有真實體會了你才知道進宮哭靈,實在是太遭罪了。一樣一樣按著規矩來,就算有十分的悲傷,到最後也不會剩下一兩分的。更何況本來就沒有呢。所以,黛玉自知道消息後,就告了病假。
黛玉不去,那是因著沒有多少感情,血緣又遠,悲傷不起來,自然懶的去。
寶釵不去,是因為其夫無爵無官,沒資格去。其實,現在的寶釵,心裡也是後悔的。當初讓她下定決心嫁給寶玉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寶玉的親姐姐是宮裡的娘娘,將來寶玉就算是再沒有什麼出息,只要有皇妃娘娘在,寶玉的前程也是會有的。
可寶釵嫁給寶玉將近一年的時間了。對寶玉是真真的失望了。天天只知道摘花制粉,與小丫頭嬉笑打鬧。四書五經一概不讀,無論寶釵深勸淺說,寶玉是一概不放在心上。說多了,竟是連房都不回。寶釵一邊跟著寶玉上火著急,一邊又要應付王夫人時不時的刁難。日子過得可想而知。
終於,寶釵對寶玉讀書科舉之事是死了心了。想著讀書不成,總可以學習經濟世事罷。可...,唉!不提也罷。最後,寶釵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元春身上。可元春既然就這麼去了。
因著元春逝去,寶釵在王夫人進宮哭靈後,便讓家下人等換了素服。本來這個年,是寶釵嫁人後的第一年,寶釵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要弄個盛大的年節。只可惜了這一番心血了。
賈家這個年過得很是淒涼,失去了元春。賈家也失去了一把*保&護&傘。眾人心裡都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只是年節之內,都不願意表現出來,或者說是沒人願意相信吧。
倒是林府,黛玉姐弟這個年過得很是有滋有味。因著林瑜的孝期已經到了尾聲。明年,姐弟倆就要回南去。這一去,也不知哪年才能回來。所以,這個年,姐弟倆很是用心。
林府內外院落都換了門神,剪得窗花,貼了福字,掛了對聯,裡裡外外,煥然一新。大門處掛了兩盞朱紅大高照的燈籠。
三十晚上,姐弟二人在廳裡坐下,因黛玉不喜歡屏風一類的遮擋,所以除管家和主事嬤嬤們進了廳內,其他男女僕人按差役在廳外行禮,期間,黛玉姐弟賞了家下僕人,黛玉看了林弟弟一眼,林弟弟點頭肅臉道:“今兒個不當值的盡可以去吃上幾盅酒,然後回家過節去。但若有那爛醉鬧事的或是當值吃酒的,不管是誰,一併攆出去!”眾人謝恩後方各散出。除了當值的,其餘皆熱鬧去了。
待眾人散去後,黛玉看著身邊的大丫頭和嬤嬤們說道:“今日除夕,並不用人侍候,在那邊廂房也設了桌席面,你們都去那邊用宴罷,也熱鬧熱鬧。”
行禮退下後,嬤嬤們帶著紫鵑等人便去了那邊屋裡用宴。一時間,姐弟二人,也不拘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有說有笑地吃著年夜飯。
正月裡,走親戚。黛玉除了賈家以外,也沒有什麼親戚可走。初二一早,黛玉便去了一等將軍府,到了賈母上房,眾人都在。只是臉上雖有新年的喜意,但更多的是粉飾太平後的強言歡笑。
黛玉看著老態龍鍾的賈母,張揚依舊的鳳姐,越漸沉默的寶釵,還有自始自終都天真缺心眼的寶玉,有些意興闌珊。
黛玉想不明白賈家人的惺惺作態。賈家走到今天不是自己一步一步作出來的嗎?賈元春為什麼死在宮裡暫且不說。只是當初既不捨得,又為什麼要送她入宮呢。現在人沒了,又表現成這樣。你們這樣其實有幾分是單純地因為人沒了,而不是因為沒的人是皇妃。
黛玉只在賈家呆了半天,晚膳前便回家了。回家前,偷偷讓人找了鴛鴦,讓她有空時把自己的東西悄悄地送回林府去。做好隨時撤退地打算。省得將來抄家時,一無所有。就算是黛玉將來給她再多,於當下也是一種虧損,新不如舊嘛。
時間飛快地流逝,不過轉眼間,林瑜便正式出了孝。定了回南的日期,林瑜進宮,黛玉去賈府辭行。
到了賈府,與眾人一一辭別。又叮囑了鴛鴦一番,有事就林府求助後。便給惜春使了個眼色。
“四妹妹,這幾日姐姐就要回南了。再相見也不知是何時。”林黛玉有些感傷地對道賈惜春說道。
“姐姐有去處,自去就是。能離開,就離開。天下筵席沒有不散的。”賈惜春有些冷清地說道。
死妮子,說好的依依離別呢。黛玉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從身上荷包中取出一張紙,遞給了惜春。
“這是什麼?”惜春一邊接過,一邊問道。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3-20 23:17
第六十七章
黛玉沒好氣的說道:“度諜”。
“度諜?”惜春歪頭問道。“給我的?”
“不是給你的,我給你看什麼。要不要?不要就還我。”黛玉瞪了惜春一眼,不快地說道。
“要的,要的。謝謝林姐姐。”惜春生怕黛玉要回去,立馬雙手捂住。
本以為,證書證明這種東西也就是在現代盛行。沒想到,從古自今,都是很有市場的。
這年頭,幹什麼都需要有個證呀。出門要有路引,出家要有度諜,連買個房都要分紅契,白契的。惜春將來如果註定是要出家的,那麼有身份證明的出家人和沒有身份證明的出家人,那是兩種待遇的。記得在現代,就聽說一老太太因為沒有身份證明,連養老醫保這些公民待遇都無法享受。
有了度諜,就算將來抄家,也是與惜春沒有關係的。而有了度諜,將來無論是在京城還是在別的地方,都是受到朝廷認可和保護的。去哪個寺廟掛單,都可以得到優待。必竟度諜這種職稱證明被朝廷管的很嚴,輕易不會承認發放。因著種種原因,也把度諜的含金量提升了幾個檔次,顯得更加的物以稀為貴。
也因此這個時代很多的家廟,其中的出家人其實都是沒有度諜的。一旦離開了家廟,是既不受佛教認可,也不受朝廷保護的。黛玉通過林家的人脈,費了好大的勁才給惜春弄了一張度諜來。其中花費的金銀和心力,又豈是當初二姑娘迎春出嫁時的那五千兩銀子可比的。
必竟是從小長到大的姐妹,黛玉也希望她們能過得好一些。既然命運無法改變,那麼在能力範圍內,給予最大的幫助,是黛玉如今唯一能做的了。
惜春雖長在閨閣之中,但度諜的難求程度,她還是知道的。看著寫著自己名字的度諜,心裡有些怪怪的。惜春自己知道,她從來沒跟人說過自己的想要出家的想法。林姐姐這些年雖然來府裡走動,可平時接觸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來呀。所以她是怎麼知道我有了出家避世的想法?還送了千金難求的度諜來。惜春不解地看著黛玉。
“姐妹多年,不說有多瞭解彼此,但只要用心了。自然就知道了。度諜上的法號,本來想請個庵主來起的。只是京中很多庵堂都不乾淨,所以姐姐只好請京城外廣仁寺的主持大師為妹妹起了。”黛玉看著也是花樣少女的惜春,不無可惜地說道。
‘親,你知道嗎?出家人是不能吃肉的。出家人的清修生活,很苦的,還要化緣吃剩飯,你到底知不知道呀’。黛玉內心咆哮著。
“這張度諜,你一定要收好了。如果可以,最好隨身攜帶著。你們府裡是什麼情況,你我心中都是有數的。留著這個,也算是條退路吧”黛玉知道惜春雖然年紀最小,但也是最聰明不過的了。什麼事情,都看的很明白。
賈家的未來其實早就註定了。迎春的怒而不爭,探春的奮發上進,惜春淡漠而對。其實,賈家的幾個小姑娘心裡都是有預感的。
“我今時也不謝姐姐為我操心費力,只待來日吧。”惜春感激黛玉對她的一片心。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可以為黛玉做的。只等來日,多為黛玉在佛前念上幾回經,也好報答黛玉今日的援手。
“唉,怎麼就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呢?”黛玉很是感慨。
惜春卻笑道:“不過是一場修行罷,橫豎我是看透了,就憑著我們家做的那些事,總有得到報應的一日。我雖沒做過,可也是占過光的。即是想逃,也逃不了的了。到那時,報應來了,不過是任打任罵任人作賤罷了。與其不知生死,倒不如早日脫了紅塵,為自己超度呢。如今又拿了度牒,正好安心修行。”
之後,黛玉又把打聽到的,關於京城內外一些尼姑庵堂的情況一一說給惜春聽。就連當初的水月庵,智慧,還有發生過的張金哥事件也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賈惜春。
京城中許多尼姑庵都是徒有清名的,暗藏娼尼,庵主常叫生得嫵媚標緻的小尼姑小徒弟出來服侍來往上香的大家公子爺們。黛玉很怕惜春一個不注意,就讓自己落到那種境地。黛玉說的認真,惜春也聽的認真。最後,還告訴惜春如果真的有了什麼困難,也可以去林家求助。不說別的,庇護一個出家人的能力,林家還是有的。
用過午膳,稍做休息。黛玉便告辭離去了。離去前,因賈母及賈家眾人都知道了黛玉這幾年是不會再來京城的,便讓幾個小輩都出來送送林黛玉這個表姑媽。
黛玉看著站在前面的賈蘭及巧姐。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書中,巧姐的判詞中的‘狠舅奸兄’的‘奸兄’指的是誰了。環小子,對不住了,表姐冤枉你了。
之前一提到‘狠舅奸兄’,就以為是在說王仁和賈環。王仁是巧姐的舅舅,但賈環卻是巧姐的堂叔呀。跟本不是什麼‘奸兄’。整個京城能稱的上是巧姐哥哥的就只有兩位,一位是甯府的賈蓉,另一位就是眼前的這位,賈蘭童鞋。
賈蘭童鞋的遭遇確實讓人心疼。在賈家這個滿是金錢,權力來衡量的地方,無視他的人太多太多,做為這一代二房的長子嫡孫,待遇還不如巧姐一半。再多的不公平,都因著兩人母親的實力差距而一再沉默忍讓。因為父親的早逝,年紀小小的賈蘭知道要想在這個家裡呆下去,就只能凡事儘量忍讓,而長久的壓抑下來,難怪他不將賈家人當成親人看待。
原書中,黛玉與三春並不親近,也沒一個和黛玉情分深厚的,素日待黛玉都是淡淡的,不及待寶釵七分。未嘗不是因為黛玉得賈母寵愛維護,她們正經姑娘反倒靠後的原因。今時,放在賈蘭與巧姐身上,也是如此。不過是幼時的嫉妒進一步發酵罷了。
賈蘭之悲,源于父親的早逝,母親的退而不爭。李紈何等人才,在與鳳姐的對話中,就可以窺其一二。若不是賈珠死後,王夫人的一力打壓,李紈又怎麼會沉默至此。
賈家敗落後,巧姐被賣入外地的娼院,劉姥姥傾家蕩產贖了巧姐回來,又聘給板兒為妻。只是娼院中走了一圈,于名聲也是有妨礙的。雖是鄉野之間,無多少忌諱。但劉姥姥一家因著巧姐,財政吃緊,又回到解放前,心裡是一定有些芥蒂的。待劉姥姥去後,沒人庇護的巧姐,真的不好說呀。
這輩子,鳳姐對黛玉還是不錯的。黛玉的心,至從賈二姑娘迎春去逝後,就便得很是柔軟。再加上,有錢底氣足,一種爆發戶的思維讓黛玉覺得,如果花上一點錢,就能讓自己的心好受一些。那花出去的錢,就當是正當消費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黛玉再看賈蘭和巧姐時,立即湧出一種心痛的感覺。那都是錢呀!誰能可憐一下她小市民的吝嗇情懷呢?當初不是想好了,不管賈家的破事的嗎?怎麼就是沒忍住呢。
這月初九,易遠行。林家兩艘大船揚帆起航。
船上時間漫長,無所事事的很。黛玉閑來看了會書,叫來伺候林瑜的大丫鬟,細細問了林瑜今日的狀況,“船上搖晃不定,本來就有些暈船,你回去讓大爺仔細眼睛,少看點書。還有就是那冰鎮的酸梅湯也少喝點,實在噁心的厲害,再喝一些。不然喝多了,容易傷胃。”
沒錯,林瑜這個京城長大的少年,他竟然暈船。一上船就吐了個稀裡嘩啦的。也幸好管家們準備的齊全,但再齊全也沒用,無論是正經的藥劑,還是民間小偏方,林瑜的暈船之症,就是有增無減。最後鬧得無法時,喝了碗開胃的酸梅湯。誰知竟然緩解了暈船。
自那後,別的尚可,林瑜艙裡的酸梅湯卻是從來沒斷過的。
船行數日,林家的船終於到了蘇州碼頭,回到老宅,稍做休整。第二日,便向族長遞了拜貼。
因林瑜是當今天子欽定的林家嗣子,又是天子的親外甥。又因著爵位的問題,也沒人敢小瞧了這位看起來不過15,6歲的少年。所以在蘇州知府及當地名流的見證下,林瑜入祠堂,上族譜一切都是順順利利地進行著。
事後,林瑜又以林如海的名義為族學捐了一筆銀子,又表了禮謝過來觀禮的知府大人。因林氏族人慕黛玉姐弟之勢,在蘇州的日子,不勝其煩。本來姐弟二人還想去寒山寺逛逛的。見此情況只得再祭拜了林如海夫婦後匆匆地去了揚州。
到了揚州,住進了林家在揚州的宅子,姐弟二人才算真的松了口氣。
待一切安頓好後,黛玉姐弟的回南的生活就正式開始了。因著之前就商量好的,林瑜在數日後便去了揚州的安定書院讀書,而黛玉就留在家裡管理府中事務。
對於南方的氣候,說真心話,黛玉是不適應的。相較於乾冷透骨,寒風凜冽的北方。南方的冬季更加的陰冷,潮濕多雨。四季並不如北方那麼分明。南方的婉約,與北方的豪邁,從天氣上就表現的淋淋盡致。
因著姐弟倆可能要在此住上一些年月,黛玉在回南前,就讓留守的家下僕從們,把揚州的這所宅院好好的整修了一遍。不說牆有多高,只說那火坑,地龍,就是不小的工程。好在,這年月最不缺的就是匠人。終於裝修在黛玉起程前全部竣工了。
時間匆匆,歲月流逝。等黛玉接到賈家抄家的消息時,已經又是一年了。
第六十八章
這一年,賈家發生了很多的事情,賈探春被認了義女和親去了,賈惜春鬧著出家,最後是真的出了家。還有寶釵為寶玉產下一子等等。事事到頭終有定論,元春的逝世,加快了賈府滅亡的腳步。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先是甯國府獲了罪,後又有人彈劾榮國府。
有彈劾王夫人多年來借賈政之名重利盤剝的,以及王夫人與賈璉夫婦包攬訴訟、也有彈劾賈寶玉寫反詩,反詞的,總而言之,羅列的罪名並不比甄家少,彈劾賈家最重的竟是賈雨村!
當初受了甄士隱多大的恩惠,發達後,竟眼睜睜地看著恩人之女受苦受難。又如當初,賈家幫著這廝走動官路,這廝竟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可見這賈雨村真真小人無疑了。
種得前因,必得後果。賈家今日,不過是大勢所趨。而賈家也一如原著還是抄了家。抄家當天,賈母驚駭過度,當場就去了。當今天子仁厚,留了守節的李紈母子和年幼的巧姐,以及尤二姐那個幾歲的稚子及寶釵之子,共同為賈母守靈處辦喪事。
其他人如賈珍、賈蓉、賈赦、賈政、賈璉被投進了刑部大牢。王夫人的罪重些,單押在一處。複審後與賈家的幾個爺們一起判處了秋後問斬。剩下幾個賈府女眷投進了獄神廟,一塊兒的還有賈寶玉、賈環。除了聽說原本就病重的鳳姐現在已經病得不成人形了,別人倒還好。而男女下人們已經訂了名冊入官發賣。
得到消息的那天,因著天氣晴好,黛玉正讓人給寵物們洗澡呢。聽到了消息,黛玉沉默了好一會兒,便讓人去請林瑜回來。
賈家出事到今天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消息是留在京城的林府管家送來的。黛玉來南邊之前,就把賈家將要壞事的拆測告訴了林管家。讓他有事的時候幫襯著一些。
當初黛玉想著回到南邊來,就是不願意看到賈家出事的樣子。管,不願意管。不管,別人還在看著。就是再灑脫的人,也怕別人的詆毀呀。所以,還不如眼不見,心不亂。早早避出去呢。可真的到了南邊,卻又時常的掛在心上。
林黛玉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不喜歡賈家這類人。都說‘幫人幫急,不幫窮’。賈家一干人,要是真的賴上林家,那可夠黛玉喝一壺的。
對於賈母,黛玉心裡很矛盾。這麼多年,賈母對黛玉真的可以說的上是有求必應,無論是什麼事情,只要是黛玉說的,賈母都會照著做。可是這些要是在沒有那張符的前提下,那麼黛玉心裡一定是感激的。
黛玉欣喜于賈母的疼愛,可心裡又抵觸這份疼愛的不純粹。每次,當黛玉下定決心,真心對待賈母的時候,就總會想起原著中,那個真正的黛玉被自己信任的外祖母坑死的事情。
一直以為,黛玉對賈母的要求都不高。只要看住了賈家的人別給自己找麻煩就行。而賈母也真的做到了這一點。無論是在賈府還是在林府。賈家的人,都很少找黛玉的麻煩。雖然這也有黛玉自己的努力。但賈母卻可以為了自己生生的壓制王夫人那類人。這也為黛玉省卻了很多心力。
賈母離開了,雖然倉促了些。但對於八十多歲的老太太來說,也算是長壽的了。其實,這樣也好,總比活著看到兒孫被問斬要來的強些。
無論黛玉怎麼開解自己,眼淚還是在第一時間流了出來。真的不想哭的。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等到林瑜匆匆從書院趕回來的時候,黛玉都快哭成淚人了。
就在林瑜想著如何安慰黛玉的時候,黛玉一抬頭也看到了林瑜。不等林瑜說話,黛玉就對林瑜說:“這紗呀,綢呀的。也就看著好看罷了,一點也沒有棉布的吸水”。說完,還用手上的紗質帕子擰了擰鼻子。得了,就這一句話,林瑜都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歎了口氣,林瑜對著哭的沒有一點形象的黛玉說道:“明天讓丫頭們給姐姐用上等棉布做些帕子來就是了。”
“嗯,也讓你身邊的人給你用棉布做一些襪子,省得穿鞋不跟腳”黛玉一邊抽泣,一邊叮囑。
林瑜特別無耐,“姐,你大老遠的讓人把我找回來,就是為了跟我說棉布襪子的事情。”
“當然不是,找你的人沒告訴你,京都賈家出事了嗎?我外祖母驚嚇過度去了。”黛玉說到這裡,又有點想哭。
“唉,”林瑜歎了口氣。賈家在京城的風評一直不得很好。分家前更甚。去那家作客,就沒有敢帶自家姑娘上門的人家。男人們不務正業,奴才們偷奸耍滑,仗勢欺人。女人們更是了不得,放利子錢,包攬訴訟、就沒有不敢幹的了。賈家有今天,也不過是報應到了。
只是這些話,林瑜並沒有對黛玉說什麼。他知道的事情,黛玉也知道。否則也不會禁止他跟賈家來往了。不過聽說賈家的老太太對他這位姐姐很好。
“姐,逝者已逝。你也別太難過了。賈家壞了事,那賈家的老太太的後事是如何操辦?”林瑜勸解道。
“開始的時候,是珠大嫂子帶著蘭哥,巧姐操辦的。後來,無罪女眷們也被放了回來。幾位女眷和大小三位重孫子守在靈旁,也不算太過淒涼。”說到這裡,黛玉又想到了什麼了。剛止信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璉表哥家的鳳姐姐,卻是病死在了牢裡。”黛玉很是惋惜鳳姐的離逝。那樣的人,最後卻走的那麼淒涼。
林瑜見黛玉如此,想了想道:“若是姐姐放心不下,瑜陪姐姐回京城看看吧。”
“不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我們回去了又能做什麼呢。”賈家放回來的女眷。寧府那邊關係更遠,於黛玉來說,不用放在心上。而榮府這邊也不過是刑夫人和薛寶釵二人罷了。
“就算今天啟程,我們回到京裡,外祖母百日都過了。再去,又有什麼意思呢。更別說,你還暈著船呢。”黛玉看著林瑜悶悶地說道。
林瑜抿了抿嘴,有些小尷尬。可心裡卻覺得不回京也好。林家今時不同往日。朝廷剛處置了賈家,他們姐弟巴巴地從南往北趕。知道的是奔著賈母的後事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林家對朝廷的處置心生不滿呢。
“既如此,姐姐何不去寺裡上個香。或是請些得道高僧為老太太誦回經呢。”林瑜一邊出主意,一邊看著黛玉的表情說道。
黛玉想了想,也覺得主意不錯。順勢點了點頭。
看著坐在對面的林瑜,黛玉有些個不好意思。剛才怎麼就想著把林瑜從書院叫回來了呢。書院離城裡有些遠。回來一趟需要二個多時辰呢。平日裡,林瑜都是休息的時候,才會回來的。
“那個,既然都回來了,也別急的走了,在家住一晚,明個再回書院吧。正好給你補一補。”林瑜現在正是抽條的時期。個子是長了,身上的肉卻是嘩啦啦地往下掉。人都快變成竹杆了。
之後的時間,姐弟二人又說了些話。用外晚膳後。便自去休息不提。
林瑜走後的某天,黛玉突然想起來之前就想過的事情。連忙給京城林府的管家去了封信。
信中的內容不外乎就是讓人看住賈蘭等人,別真把巧姐賣到髒地方去。黛玉也知道,劇情是強大的。所以,她也沒有想要改變巧姐的命運,只是希望在可以變通的基礎上,適當的幫一把手。
黛玉讓林家的人不要在明面上做些什麼,只要暗中盯住了就好。一旦王仁與賈蘭這對狠舅奸兄二人組把巧姐賣了。就暗中買下來,送到劉姥姥處。這樣一來,劉姥姥家也不用為了贖回巧姐弄得傾家蕩產,巧姐也不用在那種地方走一回,平白壞了名聲。名聲這種東西,平時不顯,關鍵時刻也是能要人命的。那個著名的‘阮玲玉’,是怎麼死的,不就是被人用口水淹死的。
巧姐現在年紀小,但風姿已經表現出來了,人長的又是集父母之所長。在京城貴女中,相貌都是排的上號的。將來巧姐嫁給王板兒,這相貌太好,也是吃虧的地方。
算了,等將來巧姐出嫁的時候,自己送上一份厚重實用的賀禮做嫁妝,想來有林家在背後撐著,一般人家也不敢動巧姐。
等將來自己離開了,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想來也不過是命中註定罷了。再說了,黛玉都不在了。眼不見心不煩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誰又能為誰操心一輩子呢。黛玉做這些,為了不過是她的心罷了。
不過等到那時巧姐的弟弟也快長大成人了,給自己的姐姐撐個腰,也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巧姐會不會在年幼的時候跟自己的弟弟好好相處了。只是這時候的黛玉並不知道邢氏壓根就沒有給巧姐姐弟倆相處的機會。
雖然黛玉總是對自己說,有些事情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的時候,就閉上眼睛,轉過身去。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性子中的那點同情心還是讓自己沒辦法真的什麼也不管。
想來林瑜也是知道黛玉的性格的。若黛玉真的是那種冷血無情的性格。姐弟二人之間也不會處的這麼親密了。
第六十九章
無論是一等將軍府還是賈政的賈府都在抄家的清單上。雖然因為賈母的突然離世,得到了緩衝。但也不過是允許李紈母子等人護送賈母靈棺到家廟操辦喪事而已。
隨後幾日,無罪的女眷也被放了回來。本來,按律法鳳姐是不會被放回來的,只是鳳姐做那些事情的時候,都是用賈璉的名義。也因此,雖然賈璉的罪名大了,但是鳳姐倒是可以算到無辜女眷一列,跟著寶釵等人一起被放出來。只可惜,天理昭昭,鳳姐因病中抄家,失於調養,竟沒熬到出來的那一天。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平時總說蒼天不公,其實也許是報應這種事情,不一定都會來的太及時。
薛寶釵跟著邢夫人一起離開關押的獄神廟時,心裡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其實,在賈元春離世後,薛寶釵心裡就有些不好的預感。但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對任何人說起。不過薛寶釵是個有成算的,她也深知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道理。所以在探春遠嫁後,就悄悄地把嫁妝中的貴重物品和銀票分別藏了起來。
以前,薛寶釵一直對自己出身皇商家而自卑過,現在她倒是慶倖自己出身在那裡,多少知道一些市面上的事情。她用貼身帶著的一塊玉佩為信物,把一些貴重小巧的財物分別寄存在幾個信譽良好的錢莊中。也因此,賈家判決無辜女眷還家時,她才可以在李紈母子不待見的時候,抱著兒子,拿著為數不多的行李離開。
李紈母子在賈家多年,受到了太多的委屈。這次賈家壞事,因李紈是青年就守節的節婦,賈蘭也是年幼。因此屬於母子二人的財產竟是不曾查抄了去。
只是這樣一來,就顯得邢氏沒有什麼準備了。再加上大房二房已經分家了。無論是寶釵還是李紈都不想贍養這位沒有太多的感情的大伯母邢氏。
可誰又知道,真正有準備的正是這位平日裡看著既沒有成算眼力,更是吝嗇的人呢。
邢氏在賈家一直是個尷尬人,既不得婆母歡心,又不得丈夫疼愛。多年來也沒有生個一兒半女的。原配的兒子兒媳又看不上她。邢氏很早以前就在想著養老問題了。
邢氏的危機意識一直很強,她總覺得有一天,她會被賈家趕出去。所以,她的嫁妝私產只有平日裡用的到的留在了府裡,其他東西都悄悄地移到了匿名買下的一所小院裡。而房契卻藏在一支不起眼的銀簪子裡,而院子的鑰匙就是簪子。平日裡梳頭時,這枚簪子就隱在頭髮裡用來固定髮型。
抄家那天,邢氏趁人不查。更是偷偷地把簪子藏了起來。不過邢氏吝嗇慣了,離去前自是讓李紈給了一筆錢才抱著她那便宜孫子離開。
只是可憐了巧姐,父母皆不在了。名份上的祖母卻不願意帶她走。最後只能依附堂嬸生活。平日裡小心翼翼,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多行一步路的。比原著中的林妹妹初到京城時更拘謹。
可就是這樣,那個記憶中溫柔可親,敦厚善良的堂嬸,看自己的目光卻是越來越刺人,不但堂嬸變了,連蘭堂兄看自己的眼光也是變得很奇怪。巧姐每每看到,都要花好長的時間控制自己不打冷顫。巧姐心裡越來越害怕,可又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舅舅和表兄的到來,一度讓巧姐看到了希望。在巧姐的記憶裡,舅舅是除了爹娘最疼自己的人,每次去舅舅家,舅母都會很熱情的抱著自己,還會給自己準備很多的小禮物。只是當巧姐知道舅舅來此並不是來接自己而是借錢的時候,心中的失望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沒有借到錢的王仁父子,在看到巧姐時,愣了愣。而故意打發巧姐來送客的李紈母子都低下了頭,掩蓋住了眼底的情緒。其實彼此心中都在想著一個詞——“禍水東引”。王仁父子品性低下,借不到錢,必不會善罷甘休。而若是把借錢的事情引到巧姐身上,那麼李紈母子既不用白養著巧姐,而王仁父子也不會再登門。此為一舉兩得。
又過了幾日,王仁找到賈蘭,對其說明日一早來接巧姐同去鄉下住幾天,散散心。年歲不大,但心智不少的賈蘭看著言詞閃爍的王仁,知道散心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不過是要帶巧姐離開。而帶巧姐離開做什麼,派人盯著王仁幾天的賈蘭心裡是知道的。
第二日清晨,一個婆子敲響了李紈陪嫁院子的大門。不一會兒,那婆子就抱著尚在睡夢中的巧姐登上了一輛馬車,中途又轉到了另一駕更大的馬車上。
看著被抱走的巧姐,李蘭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不舍,但一瞬間又被冰冷的恨意所取代。母債女還,誰讓你母親當年欺壓我母親,又是那樣的張揚跋扈,做事不留一絲餘地。今天,你被自己親舅舅賣入娼院,也不過是你母親沒修好造成的。所以,不要怪他賈蘭袖手旁觀了。
因著第二天就要和舅舅離開這裡了,巧姐開心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便睡下了。只是巧姐不如何故,待醒來時,發現自已與一幫小姑娘呆在行駛的馬車裡。聽著身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巧姐知道自己是被人賣掉了。
此時的巧姐卻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同車裡的姑娘一樣哭一哭。賣自己的不是堂嬸蘭堂哥就是自己的舅舅。巧姐知道堂嬸母子一直不喜歡自己,但為了名聲計,也不可能會在舅舅接自己離開的時候賣掉自己。那麼賣掉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舅舅了。想到這裡,巧姐很想大哭,可是又不敢哭出聲來。父母皆不在了,只能靠自己了。前途未蔔,不知將來會被賣到何處去,但也比時刻不受人待見,還要擔驚受怕來的強吧。巧姐只能這麼自我安慰地想著。
林家的管家自從接到黛玉的命令後,自是派人白天黑夜地守著。所以,當發現巧姐被人抱出院子,上了馬車後。便兵分二路,一路尾隨其後。一路回府去報信。雖然不是賈蘭賣掉的巧姐,但幸運的是黛玉誤以為是賈蘭,所以便派我守著賈蘭的居住地。也因此陰差陽錯的救了巧姐一回。
所以,當載有巧姐的馬上剛走到京郊的時候,便被一群黑衣健僕攔了下來。經過協商,花了近三倍的價錢將巧姐贖了回來。就在巧姐有些驚慌的時候,這群人又把巧姐送到了劉姥姥的家中。
這些年,劉姥姥又去過幾回那府上,巧姐自是見過的。所以,見到開門的是劉姥姥時,巧姐終於還是忍不住地撲了上去,大聲痛哭起來。
等巧姐終於不哭了,眾人也都在劉姥姥家的大院子裡落坐了。林管家坐在劉姥姥對面。對著劉姥姥說道:“我家主人與巧姑娘有些親戚關係,本想撫養巧姑娘成人。只是巧姑娘先逝的母親璉奶.奶生前曾留有遺言,希望由姥姥撫養巧姑娘成人並將來的一切事宜。家主人只好讓我等護送巧姑娘來此。”
“唉,璉奶.奶是個好人呀。可惜卻...”賈家出事的時候,劉姥姥就去走動過。可惜她去的時候,鳳姐已經病逝了。而賈家那些女眷卻都各自東西,不知去向。如今聽到鳳姐將巧姐交給她撫養,劉姥姥古道心腸,自是沒有推脫的道理。
“巧姐,就安心在姥姥這裡住下。姥姥這裡別的沒有,飯是管夠的。只是委屈了你。”劉姥姥一想到好好的大家小姐,卻要過村婦的生活,心中特別疼惜巧姐。
“姥姥能收留我,已經是對巧姐最大的恩惠了,姥姥放心,巧姐會努力幹活,不怕吃苦的。”巧姐聽到母親把自己交給姥姥,心中更是一酸,想到母親在時,自己的日子。再想想自從賈家敗了,母親逝世後自己寄人離下的生活。
“那麼我代我家主人替璉二爺及其夫人謝謝姥姥施以援手了。”說罷,便起身向劉姥姥行了一禮。
“我家主人對於不能撫養巧姑娘,心中深感不安。又想著姥姥家裡也不富裕,特讓送來200兩銀子來,用做巧姑娘成親前的花銷費用。”賈家抄家前,姑娘們的月例銀子就是2兩銀子。所以這200兩銀子,做為巧姐成親前的生活費,那是綽綽有餘的。
劉姥姥本不想收,但林家管家又怎麼可能把錢收回來。最後劉姥姥只得收下了這筆錢。而巧姐看到劉姥姥收下這筆錢,心中也更好的安定了。
其實,劉姥姥不知道。巧姐在來的路上,以經被林家管家私下裡塞了100兩的銀票,用做私房錢。銀票被裝在一個玉質的小項鍊墜裡,現在正貼身帶在脖子上。
自此,巧姐便安心的留在了劉姥姥家裡。一邊努力學習小百姓的生活,一邊和板兒培養感情。如今的巧姐兒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極好,雖沒往年的富貴榮華,卻更顯得安樂祥和。
這些事情,都被寫在信裡。隨船一路南下,送到了黛玉手中。黛玉看著手中的信。有些哭笑不得。賈家的男人是一個比一個廢材,但賈家的這些女人,卻真是讓人刮目相看。竟然都留了後手。不說那薛寶釵如何,只說邢氏這樣公認的糊塗人,都能在抄家後全身而退。可見她在賈家有多屈才呀。
不過賈寶玉倒真是可以了,出獄後竟然不顧薛寶釵的撫留,拋下嬌妻幼子,執意出走了。林家的人只看見他出了城,之後就不知道去哪了。留下寶釵一個年輕小媳婦帶著個孩子孤單度日,我說賈寶玉,你臨走前,就不能留下‘合離書’,寶釵將來也好改嫁不是。唉,坑人不倦呀。
黛玉歎了口氣,知道賈家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現在黛玉愁的卻是林瑜的婚事。
林瑜已經十六歲,按這個時代的要求,現在就應該張落婚事了。只是黛玉也不知道,到底給林瑜娶個什麼樣的媳婦回來。那日休息,黛玉特特叫了林瑜過來詢問。十六歲的小少年被當面問及此事,難免羞澀。
幾個月前,林瑜便在黛玉的指導下,開始對三字經進行分析解編了。這時候的三字經還不是後世那種很厚的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不過月餘的時間,便全部解編了出來。
按照黛玉的要求,分成帶圖和不帶圖的兩種版本。詞句解析是那種半白話半文言的形式的。必竟古人還是喜歡及習慣使用文言文格式。而像是三字經,千字文這種兒童啟蒙用的書籍,用些白話倒是可以讓小孩子更好的理解。
雖然三字經弄出來了,但黛玉並沒有讓林瑜把書現在就拿出來。而是準備等過幾年,林瑜把一個古代學子從啟蒙到科舉成進士一路上所有要學的書都弄出解析後,再一起公佈出去。這樣既能造成轟動效應,又能免得被別人搶了先機去。
林瑜聽黛玉如此說,心中也是非常贊同的。此事自按下不提,只待來日。
回歸正轉,那日黛玉問林瑜擇妻標準時,林瑜紅通的臉小聲地對黛玉說道:“姐姐做主便是”。
“媳婦娶回來是跟你過日子,又不是跟著我生活。哪是我做主就可以的。”黛玉看著自說完話就不吱聲的小少年,起了壞心。
“你真的沒有什麼要求?真的要姐姐做主?”黛玉一臉壞笑地說道。
“嗯”羞澀少年還是低著頭看著茶碗子。
“既然這樣,那姐姐就替你做回主吧。嗯,姐姐喜歡那種長相魁梧的,不喜歡那種瘦瘦弱弱的。要不,你也按這個標準來?”
“啊!”林瑜猛地抬起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
“對了,咱們家雖然是書香傳家,但娶進來的媳婦就算了吧。天天咬文嚼字,看的心煩。就娶個目不識丁的了。”黛玉似沒有看到林瑜越睜越大的眼睛,還在那裡自顧的說道。
七七八八的,好幾條,越往後越離譜。林瑜也終是發現黛玉在逗她玩呢。氣的叫道:“姐,”
黛玉看著氣急敗壞的林瑜,哈哈大笑起來。
話雖如此,但黛玉還是從這天開始,積極的到處打聽去了。爭取給林瑜娶過舒心的媳婦回來。
第七十章
林瑜的婚事,黛玉是白操心了。林瑜十七歲時,林瑜的舅舅,當今的天子陛下,就給賜了一門好親事。
之所以說是好親事,是因為女方是山東孔家這代聖衍公的嫡長女,雖然今年只有十三歲。但架不住人姑娘家世好呀,自十歲起,求親的都快踩壞了孔家的門檻。畢竟這年頭,娶媳婦娶的可不是一個人,而是為了結兩姓之好。要不是林瑜的舅舅給力,這門親事是說什麼都不會落在林瑜頭上的。
對於婚事,無論是黛玉還是林瑜都很滿意。女方家世好,孔家的家教想來也是好的。雖然因著孔家姑娘年歲尚小,婚期定在二年後的秋天。但六禮什麼的,倒是可以現在就走起來。
等小定的時候,姐弟倆才發現相較于林家,這場婚事更滿意的竟然是孔家。雖然姐弟倆不知道孔家的滿意從何而來,但這並不是重點。
時間如流水一般,不知不覺間真的是過得很快。林瑜十九歲時,在林府管家及家丁護院的陪護下,姐弟倆一路從揚州去了山東孔府。因著林家也沒有什麼人要觀禮,所以到了山東後,徵求了孔家的意見,黛玉便作主讓林瑜就在提前買好的宅子裡舉行了婚禮。等新娘子回門後就直接回京城的林府。三人回到京城後,熱熱鬧鬧地過了個新年。
新年後林瑜二十歲,請旨襲爵後,又為媳婦孔氏請封了誥命。之後便一心在國子監讀書。
因著黛玉並不喜歡小妾通房這類人,所以林瑜成親前後這幾年,身邊竟是只有嫡妻孔氏一人。小夫妻都是書香門第之後,說話間自是有別一般夫妻,默契十足。
孔氏真是不愧其出身,管家理事,人情往來,說話應酬真真是個中高手。就連黛玉身邊的嬤嬤們,都是讚不絕口的。黛玉見此,更是全全放手了家裡的管家權。讓孔氏自由發揮去。
孔氏沒嫁進來前,就已經知道了黛玉的存在。雖然好奇黛玉自今未出嫁的原因,但這並不妨礙孔氏對黛玉的觀感。自嫁進來後,更是從林瑜那裡知道了黛玉的情況。也做好了奉養黛玉終老的思想準備。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婚後不過三個月,林黛玉竟然全權放手了管家權。孔氏一直知道,林瑜和黛玉並不是親姐弟,黛玉又是這樣的情況。所以,從沒想到能在短時間內拿到林家的管家權。
不過既然黛玉交出了管家權,那麼孔氏自然是推脫一番後就接了過來。等接過來才發現,林家真正管家的竟然是黛玉身邊的嬤嬤。這讓孔氏無語了半天。後來又想到黛玉的性格,倒是有幾分可能。
剛嫁進林家的時候,孔氏便按著規矩,早起向長姐黛玉請安。誰知道起個大早才發現黛玉跟本還沒起。孔氏開始以為是黛玉要給她個下馬威,後來才知道,黛玉壓根就沒想過讓自己過去請安。嫁進來之後,早膳晚膳都是在自己院子裡自行解決。只有午膳時,三人才會像普通老百姓一樣坐在一起食用。等到時間長了,孔氏才發現,除午膳時自己還能見見黛玉外,其他時候,黛玉都很少出自己的院子,也很少叫自己去見她。
黛玉的性格有些大大咧咧的,孔氏跟黛玉相處時間長了,倒是很喜歡黛玉這種性格,平日裡既不會多事,也不會以長姐如母的身份對她過多的要求。嫁到林家的這些日子,孔氏是真的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話說回來,黛玉並不認為沒有了管家權,林瑜夫婦會不給自己好日子過。林家走到今天,天下人都看著呢。等林瑜編的參考書問世後,就是為了名聲體面,也要善待黛玉的。更何況,這些年,姐弟二人相依為命,不似親人,更似親人。
再說說林家的管家們,老管家前兩年就因著年邁,回老宅養老去了,聽說年初的時候,已經沒了。現在的林府大管家就是當初的二管家,不過也到了一定的歲數了。黛玉準備在自己離開前,就放二管家一家出去。做個良民,總比世代為奴要好呀。
前兩年,紫鵑就被黛玉嫁了出去。現在黛玉的身邊除了兩位宮裡的嬤嬤,就只有鴛鴦了。而嬤嬤們都上了年紀,黛玉自然不想再讓嬤嬤們操勞內務了。身邊其他的大小丫頭們都是幾年一換。這個年代結婚都很早,黛玉並沒有留這些丫頭們太大的年紀。畢竟年紀大了,心思就多了。如果可以,沒必要發生的事情,還是扼殺在搖籃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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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水鏡中的自己,二十七歲了。樣子倒是沒怎麼變化。皮膚還是一樣的白嫩。想起前些天的事情,黛玉也要感歎一下,歲月如梭。
上個月,林瑜與孔氏的第三個兒子也出生了。現在黛玉每每看到孔氏的時候,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才幾年呀,就生了三胎,而且竟然都是兒子,這是什麼概率呀。
午膳時,看著從大到小一排三個小蘿蔔頭,黛玉還是覺得這位孔氏真是厲害。而面前的孔氏因為剛出了月子,身材還有些發福。不過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氣十足。
飯畢,孔氏對著黛玉說道:“前日姐姐讓買的十多匹上等棉花布和訂做的一批小件金銀首飾已經送過來了。姐姐可要看看?”
“不看了,你覺得好就行了。回頭再讓人裝上一箱子書籍筆墨。一箱子常用藥材就行了。等到了日子再打發人送過去吧”黛玉想了想說道。
前幾天,聽說住在劉姥姥家的巧姐要成親了。黛玉便讓孔氏準備了一些東西,送給巧姐。因著巧姐現在的身份,所以黛玉就只挑了一些實用的東西。農家穿戴用的棉花布,平時也可以帶的小件金銀首飾等等。
林家並不差那點錢,所以孔氏對於黛玉給巧姐添妝的事情並沒有發表什麼疑議。再說了,林家的財產,在林瑜和孔氏心裡,黛玉是最有資格動用的。
而黛玉對巧姐也算是盡了心了。當年王熙鳳和黛玉也曾真心實意地好過。鴛鴦,紫鵑,林之孝一家的賣身契,都是當年鳳姐悄悄給了黛玉的。現在黛玉把這份心還給巧姐,也算是一種了結吧。
不過賈蘭一家,黛玉到是對林瑜夫妻說過‘不可深交’之語。原來,那年巧姐被賣,林家管家也只是告訴黛玉,巧姐是從賈蘭住處被人帶走的。所以,黛玉一直以為是賈蘭賣的巧姐。也因此覺得賈蘭心腸狠毒,不可結交。想來,如果賈蘭知道因著自己的袖手旁觀不但替人背了黑鍋,還失去了林家的助力,一定會悔不當初吧。
不過現在的賈蘭卻是非常的後悔,自從巧姐離開後,王仁父子就天天地上門從賈蘭母子要人,說什麼日子都過不起了,怎麼可能有僕人來接巧姐。要來接巧姐也是他們家裡人自己來,好不好?所以,要麼交出巧姐,要麼就給錢私了。要麼就見官去。這個時候賈蘭算是知道自己是被坑了。當初人確實是從自己家裡被帶走的。王仁等人也是沒有出面的。被王仁鬧得無法,李紈只等拿錢了事,可誰知王仁竟是只喂不飽的狼,三天兩頭的去要錢。最後無法,母子二人只等變賣家產,回南去了。
唉!通過這件事情,也讓李紈母子知道了袖手旁觀也會殃及池魚的。
再說說林之孝一家,就不得不說說那個著名的小紅姑娘了。這姑娘最終還是嫁給了賈芸。現在夫婦二人在林之孝的幫襯下,開了家小店,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有滋有味。
紅樓中,黛玉一直很喜歡這個林紅玉。以前看書的時候就覺得是個有成算的。眼見寶玉不成,轉身就找了賈芸。跳槽也跳的乾脆俐落。賈家出事後,竟然還記得當初鳳姐的提拔之情,可見此人品性。
“縣君,李嬤嬤快不行了。請您過去呢。”小丫頭急惶惶的進來說道。
“啪”的一聲,黛玉手裡的茶碗便掉落在地上。眼淚也在瞬間湧了出來。
“姐姐”孔氏看著木愣住的黛玉輕輕喊道。
黛玉回過神來,腳步有些淩亂地向屋外走去。孔氏見狀連忙跟上。
去年的一天,趙嬤嬤夜裡睡下便再也沒有起來。而今年,剛開春李嬤嬤便有些下世之相。黛玉很是擔心,畢竟李嬤嬤都快七十歲的人了。所以平日裡總是三五不時的請大夫來看視。李嬤嬤跟在她身邊都快二十年了,是這個世界陪伴她最長的人了。
黛玉趕到的時候,李嬤嬤都有些糊塗了。但看到黛玉進來,眼光似有淚光,然後欣慰地笑了。最後又看了一眼跟在黛玉身後的鴛鴦,才放心地慢慢閉上了眼睛。李默默生前曾非常用心的□□鴛鴦,現在黛玉身邊跟著鴛鴦,她也能安心地離開了。近二十年的陪伴,說是主僕,更似母女。
且不說黛玉如何悲痛,只說黛玉自李嬤嬤去後,情緒消沉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等到林瑜課業終於完成的時候,黛玉想了想便提議全家回南邊住一陣子。林瑜與孔氏對於黛玉所提出的要求,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反駁。更何況無論是在京裡還是在南邊,對於林家來說,並沒有太多的影響。既不用上朝,那住哪裡不是住。再說了,如果選好了回程的路線,孔氏還可以回娘家看看家人。所以,選了個適宜出行的日子便啟程了。
這次按著黛玉的要求,全家都住進了蘇州的祖宅。而自從回到這裡,外務有林瑜,內院有孔氏。所以黛玉的日子過得更是懶怠。不過,就算日子過得再頹廢,每年的清明,中元等日子,黛玉都會在孔氏的操持下認真地祭拜。
黛玉之所以要讓林瑜舉家回到南邊。不過是心底的那一絲不放心罷了。林瑜是京城人士,若是長住京城。那麼就算過繼到了林家,也會對祖籍少了些認同感。而蘇州,是林家的根,林瑜必須習慣。
黛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從李嬤嬤去逝後,整個人都被悲觀的情緒淹沒了。時不時的還會有一種天要塌下來的感覺。
雖然黛玉的這種情緒掩飾的很好,但還是被林瑜和孔氏察覺到了。二人都以為是因為李嬤嬤的離開,黛玉才會這樣的。其他的倒是並未多想。
其實,黛玉的這種心裡不過是因為死亡帶來的一種恐懼。當一個人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的時候,一般人要麼是淡然以對,要麼是焦慮不安。而黛玉很明顯就是後者。
時間離三十歲越近,黛玉的焦慮就越嚴重。等終於到了三十歲的時候,黛玉倒是平靜了下來。該做的準備都已經做完了,除了鴛鴦。鴛鴦比黛玉大上幾歲,今年還不到四十歲。黛玉給鴛鴦留了不少東西,又作主挑了個孤兒過繼,而黛玉之前也跟孔氏說好了,如果她有什麼事情,請她多照顧鴛鴦一點。
就在黛玉一邊近鄉情怯,一邊緊張焦慮中,時間一點一點劃過。是夜,黛玉突然出拔步床中坐了起來。剛向前走了兩步,猛然回頭,發現拔步床中還有個自己靜靜的睡在那裡。
黛玉低頭看著透明的自己,又抬起頭看了看四周。既沒看見那倆神棍,也沒看見傳說中的黑白無常。更沒有各類小說中突然出現的門呀,發光的道呀什麼的。
黛玉特無語地向上番了個白眼,這是嘛節奏呀。自己咋就成了‘三無產品’了呢?來時還有人管,怎麼回去時就沒有人進行回收呢。
唉!透明狀的黛玉看著還躺在床中的自己,重重地歎了口氣。
“貧道來遲了,讓林小友久等了”那兩個神棍終於出現了。
黛玉見到來人,便特誠肯地對二人說道:“能來就好,真的。能來總比不來強。”這要是不來,那自己還不成了聶小倩呀,不能想,不能想。就算真的沒人來管自己,自己也要成為黑山老妖才行。欺壓與被欺壓還是選擇個欺壓的吧。
“呵呵,林小友咱們這就走吧”
黛玉只來的及再看一眼居住多時的院子,便被一團耀眼的光圈圍了起來。
黛玉並不知道,在她走後。林家被林瑜推到了怎樣的高度。也不知道林瑜想要把她的牌位送入祠堂而受到整個林家族人的阻礙。不過為了紀念她,林瑜最終請旨以林如海這代分宗,並堅持將她的牌位送進了林瑜分宗後新建的祠堂裡,享受林家子弟世代香火。
而這時回到現代的林楓,卻對著鎖屏的手機艱難地試著手機屏保密碼。
一次,兩次,三次,...哎呦,泥嘛。又錯了!想打個電話咋就這麼難呢。
End
作者:
黑夜希
時間:
2020-7-14 14:55
真的是紅樓一生遊的概念耶
說真的,立女戶和救皇帝這2個金手指
作者喜歡怎樣寫就怎樣寫了呢
作者:
星文明
時間:
2021-6-23 16:30
框架很重阿~很多劇情前面改了但是後面又恢復原樣
所以女主真的就是來"圍觀"的
(就跟前面包攬訴訟明明已經不做了.但是最後罪名還是那些..代表還是有做吧)
後面回到現代沒有交待有點可惜.空間還能不能用
或是當個書法家或是刺繡都能賺錢悠哉生活.還蠻想看的
可惜作者沒有寫
作者:
psychopath
時間:
2021-6-27 11:33
完全不林黛玉的林黛玉,而且非常宅,不過很貼書名主旨,就是圍觀
作者:
tryit042635
時間:
2021-6-29 03:17
紅樓一趟旅遊
最後結局也是蠻好笑的
太久沒有用真的會忘記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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