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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貼] 《(主家教)老師年年二十二》作者:燁可【完結+番外】 [打印本頁]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2     標題: 《(主家教)老師年年二十二》作者:燁可【完結+番外】

文案:
Nian:今天,是我二十二歲生日……當然,這幾百年,我一直都是二十二歲。
我教過不少學生,他們都挺出色的,且熱愛生活。
所以,我的學生,本因根正苗紅,為何會出現個要毀滅世界的??

何唸唸,第285期獵人試驗中的合格者,拿到獵人執照的動力是當一名導師獵人,教書育人賺錢養家餬口,可惜,目標還沒開動,人就先穿越了……
在新的世界經歷種種,何唸唸成為了一枚人民教師,為大宇宙的教育事業不斷奉獻著光與熱。
為師者,重其德業,以為人之師表。
然,凡事總有那麼點意外……

內容標籤:家教 少年漫 歡喜冤家 綜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何唸唸 │ 配角:白蘭、雲雀恭彌、Reborn、阿諾德 │ 其它:家教眾,獵人過場,各種過場,師生美美噠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2

☆、那之前

  我原本待的世界是有獵人存在的。

  獵人,既是職業,也是階級,且得到獵人執照,將享有多種特優待遇。

  ▲免費使用電腦網路  【很好,日常生活中,網絡就是全能大百科】
  ▲免費使用約95%的公共設施 【奈斯,出門坐車,不差錢】
  ▲享有和一流企業一樣的銀行融資 【好姑娘,要學會理財】
  ▲可以進入約90%一般被禁止進入的國家 【出入境簽證很麻煩,我喜歡旅遊】
  ▲可以進入約75%一般被禁止進入的區域 【禁地逃生遊戲神馬的來一發?】
  ▲就算沒有護照也可停留在出生國以外的國家 【我說了我喜歡旅遊】
  ▲ 變賣的話,可以七輩子不愁吃不愁穿 【發揮其潛在價值,夠我幾百輩子吃穿不愁】
  ▲只要有了它,生活就一定是彩色的 【獵人執照,你,值得擁有!】

  當然,我的志向不在於此,星爺說過:人沒有夢想,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關於我的夢想,倒也簡單,就是當個老師。

  說來慚愧,我還真沒進過正規學堂,記事以來,我就是穿著男士大襯衫,光著腳丫跟流星街的小夥伴一塊去搶下一頓飯的主兒,後來混的好了,也算有了點積蓄,去學了點東西,才發現世界很大,望眼周圍,才不僅僅是流星街那延綿無盡的垃圾山。

  樹的蒼翠挺拔,山的巍峨高聳,海的深邃渾厚……這些,我在書裡看到的。

  然後,我去教給我的小夥伴,他們聽完後,有的嗤之以鼻,說那些東西還不如下一頓飯來的實在。

  有的倒是聽得很開心,特別是一個叫俠客的孩子,每次我說完,他眨巴著他的大眼睛,微笑著都會告訴我:“唸唸,你這樣真像個老師。”

  因為這句話,我萌生了當老師的念頭,然後,俠客又告訴我,他想考取獵人執照。

  對啊,考取獵人執照,有了那麼多方便之處,我去當老師也不難了,出入任何學堂都是暢通無阻,想學什麼就學什麼。

  “我也要考。”我回答。

  可惜,那時候,我還是和俠客分開了,這小傢伙悟性高,很聰明,很小就考取了執照,美中不足的是,這小子還是選擇了當強盜。

  幻影旅團的做法我是極不贊同,但那個團長庫洛洛我還是很欣賞的,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能和他促膝長談,他是個很有頭腦和思想的人,當年在流星街就能看出來,與他交流,一定受益匪淺。

  我比俠客晚些,選擇了第285屆考試,一次通過,戰地熱血沸騰,最後出來時身上還有不少沒癒合的傷口。

  不過,這一切都比不過手上的獵人執照帶來的踏實感。

  終於,我也是獵人了!

  嗨森地看著正面我的名字與身份信息,我美美地計畫著我的未來,先去旅遊,期間選擇當地學校學習,2年買房,3年結婚,然後為偉大的教育事業不斷奉獻光與熱……

  這不,還正為我將來的光明前程規劃著呢,我一翻轉獵人執照,突然地,眼前就一花。

  不對,怎麼有點暈乎乎呢?沒人告訴我獵人執照的背面有催眠作用啊……

  還沒想完,我就眼前一黑,往前栽倒。

  最後的想法,大概就是:不好,有人暗殺我。

  畢竟獵人這個職業,還挺拉仇恨的。

  所以,再恢復意識時,我很慶幸,自己還留著條命。

  可待我睜開眼,首先刺激我的,是鼻腔裡一股熟悉的酸味……

  就是這個味!

  當年混跡流星街我聞過很多年,是垃圾的味道,感情我和垃圾就那麼有緣嗎?

  掙紮著,把面前蓋著我的籮筐掀開,突然刺入眼簾的陽光讓我立刻閉上眼,然後,我憑著感覺,捻起躺在我肚子上的水果皮扔掉。

  沒想到,當了獵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又回垃圾堆躺了一遍,真是造化弄人。

  長腿一蹬,把蓋在腿上的破涼蓆踹飛,我扶著牆準備站起來,就在這時,耳邊嗖一聲響,繼而,一股熱熱的感覺自臉頰傳來。

  有人拿槍打我?

  我一扭頭,掃過前方,只見幾個穿著奇怪的人一臉匆忙驚慌的樣子,其中兩個端著槍指著我。

  【喂!¥%@@#】

  舉槍著沖這我哇啦哇啦叫著,不懂的語言,第一個擬聲詞,應該是恐嚇意味。

  這種時候,說話也沒有用,我一攤手,做無辜不解樣,以肢體語言傳達自己的不明狀況。

  對方見了,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慢慢放下槍,其中一個走上前來,一把抓住我手腕。

  腕力很小,還抵不過流星街的10歲孩子,我迅速估測了對方的體能水平,並得出,自己2分鐘能把他們給打趴下的結論。

  雖然我那屆獵人考試比較湊巧,參考者良莠不齊,我又是特殊的體質,所以,低空飄過混出了合格,但基本的打鬥實力,我還是有的。

  我注意著周圍的情況,隨著對方拉扯的動作走出了垃圾堆。

  這一行人神色緊張,行動也匆忙,左右張望的動作,像是在找誰,又像是在躲誰。

  再看周圍的建築,像是某個鄉下的小鎮,建築風格倒是挺獨特,我還沒在哪本書上見過。

  正想著,一個男人突然發出一聲粗噶的吼聲,粗暴的破音像是在罵人。

  “叮叮……”金屬碰撞的聲音自角落傳來,伴隨的,還有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來者性格沉穩,腳步也是穩健,是個高手,如果,他想收斂自己的腳步聲,應該是沒問題的。

  也就在這時,抓著我的男人大力把我勒住,一手握住把刀,抵在我的脖子上,正對著聲音傳來的角落。

  蛤?搞了半天,是拿我當人質?

  我一頭黑線,拿獵人當人質,活的不耐煩了嗎?

  此時此刻,這票亡命之徒躲避的人從牆角款款走出,而我正把雙手扶住身後男人勒著我的小臂,打算先來個過肩摔把他搞定。

  【哇啊——】還未將反抗付諸行動,耳邊,響起一聲慘叫。

  喲,一個手銬把那困著我的廝鼻樑敲斷了,真迅速,我還沒聽過哪位獵人是拿手銬當武器的。

  箝制解除,我抬眼,打量了來者一番。

  黑色的風衣包裹著修長身體,皮鞋,長褲,將自己打理地一絲不苟,對方看起來,到像是個冷漠的貴族,淺金色的發絲服帖在臉頰邊,最奪目的,就是那對冰藍色的眼眸。

  純粹的藍色與冷淡,在戰鬥之餘,隨意掃過我一眼。

  然後,我的心臟,詭異地悸動了一下。

  像是突然從高空墜落時,心跳漏了一拍的感覺。

  那一年,我二十,第一次有這樣奇怪的感覺。

  【Alaudi。】

  似乎是這個叫法,對方的名字,我從那幾個被揍的屁滾尿流的亡命之徒嘴巴裡聽出來的。

  待一場打架落幕,風衣依舊乾淨,領帶依舊服帖,頭髮都沒亂完全違背常理的阿諾德走向我,掃了我一眼,彎腰撿起一個匪徒遺落的披風,手一揮,撒在我肩膀上。

  看著他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身體,我恍惚意識到,自己這熱褲小背心的火辣裝束才是真真的衣著奇怪,格格不入。

  【@#?】他問了一句話。

  我用披風把自己裹好,對著他眨眨眼,表示我聽不懂。

  此時,他輕嘆一聲,手銬利落地把地上的人捆住了,然後,對我招招手,示意我跟他走。

  我沒有猶豫,跟了上去。

  這個地方有些奇怪,我低頭,看到我的獵人執照就掛在我的脖子上。

  方才,這東西應該直接暴露在這些人的眼皮下,可是,他們似乎一點都沒在意這執照。

  這裡……沒有獵人這一概念嗎?而且,看面前的阿諾德,很厲害,似乎有非凡的能力,但卻不是念。

  這裡……是我的世界嗎?

  那時的我還很年輕,見識也少,自然不知道穿越為何物。

  待我真的理解那些未知之事時,也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次,第一人稱寫。

  作者三觀非迎合當下主流,文裡有些P話別當真。

  遛彎走馬撒花都歡迎,留下你的爪印,讓我知道你在,mua

【上卷】

☆、那之後

  一隻胳膊,屬於男人的,壓在我胸口上,這在睡覺時會讓我呼吸有點困難。

  即使這壓力可能讓我胸圍變小,我也懶得去把它挪開。

  昨晚雞尾酒喝的多了點,頭還暈乎乎地,全身也痠軟地要命。

  印象裡我昨晚是到慣去的Bar裡逍遙去了,和調酒的小帥哥聊了會,發現意外地投緣,這一開心,嘴巴就沒管住,別說那小鮮肉還漾著俊俏的笑容給我推薦他調的天蠍宮。

  燈紅酒綠、俊男美女,帥哥眼前笑眯眯,這紅果果的誘惑,我也就不拘束著了,直接開喝,然後,這英裔的小帥哥就換班帶我走了。

  最後就……

  “叮咚叮咚~~起床啦~~沒想到我把你的鈴聲換了吧?你的屏幕鎖太簡單,一下就解開了~~老~師~”

  詭異的男聲從我耳邊響起,這甜膩的年輕嗓音一發出,我就條件反射頭皮發麻,手還特別癢……想打人那種癢。

  一把抓住手機,把閃著螢光的屏幕湊到眼前,我呆呆看著畫面上手拿大蔥的二頭身Q版“白蘭醬”,難過得把臉又埋進被縟裡。

  好困,全身都軟軟的,想好好睡覺,偏偏自己學生弄了個整人的……

  “啊——耍我嗎?”痛苦地睜眼,我嘗試著把鬧鈴關掉,但手指怎麼觸摸屏幕都找不到那個該死的停止鍵,一時間,我的世界只剩下白蘭甜膩還帶著撒嬌意味的嗓音,以及屏幕上跳動的公仔,那“嘿咻嘿咻”的甩蔥舞要多帶勁有多帶勁。

  “起床啦啦~~哦嗨喲~~~”

  節奏感爆棚的歌聲,細密的鼓點,造就如海嘯般勢不可擋的無限洗腦循環……

  登時,我聽到腦海裡某根經斷弦的聲脆響。

  我面無表情伸出左手,虛空一握。

  一股沙流在虛空聚齊,漩渦狀將手機裹住,然後,隨著我握拳的動作,一股腦向中心的手機施壓。

  “卡擦!”電光乍現。

  我那陪伴我5年的小手機,正式宣告報廢。

  隨著手機死亡宣判的結束,那擾人清夢的“鬧鈴”終於停止了。

  就在我要以一個舒服的姿勢再縮進被子之時,身後的“大件活物”慢慢蠕動了幾下……

  “sorry,woke you up…… ”【對不起,吵醒你了。】

  清晨的第一聲問候帶著濃重而慵懶的鼻音,我挺抱歉地說著,畢竟這小鮮肉也是稀里糊塗被我忽悠走的,這卻打擾了人家清夢,雖然我的清夢也被打擾了吧……

  橫在那的胳膊轉而攬住我的腰,繼而,溫暖的胸口貼上我的背。

  唔,小鮮肉看上去挺結實,怎麼胳膊和胸膛的觸感如此單薄?

  就在我準備轉個身和小鮮肉溫存下時,那道奇特的聲線再度響起……

  甜膩、帶著撒嬌的意味、噩夢一般的意大利語,縈繞耳邊久久不散……

  “嗯~老師,喜歡我的禮物嘛?”

  我呆住,石化三秒,那一瞬間,只覺得背後的胸口,腰上的胳膊,都是大理石雕出來的,冰冰涼,透心涼,還硬邦邦的。

  “什麼??”

  我一把掀開搭載我腰上的手,轉過身。

  那個還是初中生,此刻應該坐在學校的課桌前認證聽講,或是在學校的操場上奔跑運動肆意揮灑汗水的小妖孽,此時此刻,笑眯眯躺在我身後,還一副美人臥榻的優美姿勢,手肘撐床手掌托著側臉,對著我笑的風情萬種。

  捧著手機的殘骸,我石化三秒。

  心裡默念:冷靜冷靜……這小子畢是你學生,為人師表,你不能太失態。

  於是我不留痕跡往後挪了挪,擁著被子往胸前一遮,真好樣的,連帶白蘭身上的布料一併被扯下了,露出大片好春光。

  唔,憑心而言,這孩子身材挺精壯的,該有的肌肉也不少。

  “老師~我身材好嘛?”某少年輕浮依舊,不滿足地繼續追問。

  我果斷回答:“我不想打擊你。”

  語畢,那副完美的笑臉有點垮。

  習慣性摸摸鼻子,卻沒碰到那副黑框眼鏡的重量感,我才想起,昨晚為了增加顏值方便勾搭,我把我的道具眼鏡留在住所了,現在鼻樑上是一片輕飄飄的空氣,這種輕鬆的狀態下真不適合跟學生說教。

  “白蘭,怎麼在這,我記得昨晚……”揉揉太陽穴,我不斷思考,並努力嘗試讓口吻顯得嚴肅,但那沙啞的嗓音讓效果降低了N倍。

  我默默閉上嘴,清了清喉嚨。

  狀態不對,而且,誰能在和學生“坦誠相向”的時候一本正經的說教啊喂!

  “昨晚,老師喝多了,很開心地就把從酒吧門口路過的我,拉近了酒店~”無辜地看著我,對方淺紫色的眼睛清澈地找不到半點說謊的痕跡。

  那個學生沒事半夜到酒吧門口晃悠啊喂,你就是在說謊啊!

  “啊,我的昨晚醉到那種地步嗎?”我淡淡問道。

  “是、的、呀,Nian,你難道一、點、都、不記得了嗎?”最後幾個詞說的,就像在質問我“你難道要始亂終棄嗎”一樣。

  “是,我記不得了。”背過身去,我在床邊的椅子上發現自己的衣服。

  Nian,那是咱的英文名,我那何唸唸的發音到這幫捲舌語系的老外嘴裡,要被叫成“喝奶奶”或者“喝黏黏”,無論哪種我都不想聽到。

  椅子上,是我深紫色貼身短裙套裝,羊絨披肩上還很穩妥整齊地擺放著我的BRA和小內內……

  想想都知道是誰收拾那麼整齊的,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默默把椅子拖到身邊,我把衣服撈到身邊,然後回頭一看,白蘭少年依舊那副妖嬈的半倚姿勢,愜意地眯著眼看我。

  “回頭。”我命令道。

  “昨晚都看過了老師。”少年滿不在乎說道,眉峰微挑的挑剔模樣,似乎是對我身上每一寸都細細研究過般的瞭然。

  我自覺,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跳了幾下。

  一聲不吭,我也不管背後的目光了,率先拎起小內內。

  待我一件一件給自己穿上,然後去衛生間梳洗完畢之後,出門,白蘭也起來了,穿著牛仔褲裸著上身坐在床邊,纖細的鎖骨,單薄卻精瘦的有型的胸膛一覽無餘。

  “老師~吃完就走嗎?”見我徑直往門口走,正是要拍拍屁股走人的節奏,白蘭的表情有些玩味。

  你還指望我和你溫存下?

  看到你現在流氓的樣子,我就很生氣你知道嗎?

  之前不是很乖很聽話的嗎?結果教學一結束,登時變成另外一副模樣,不僅要挑釁,還要挑逗,要把老師吃乾抹淨玩弄到渣渣都不剩,才失去興趣尋找下一個目標繼續遊戲人間的態度。

  我之前的教育都付之東流了嗎?

  “你在想什麼?”胸腔湧起恨鐵不成鋼的悲憤,我有些氣餒。

  “今天是我生日。”白蘭回答。

  “所以呢?”

  “Nian把自己送給我吧。”

  “……”

  想了想,我轉過身正視他的雙眼,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聞言,白色的少年頭微微一偏,對我乖巧回答:“我們睡了。”

  “……”OK,你不仁我不義。

  我當即拿起我的小坤包,翻了翻,抓出一把英鎊。

  昨晚我挑的是英國人開的酒吧,自然選帶的英鎊,把大把的票子往他面前的桌子上一放,我面無表情道:“這是給昨晚的小子準備的,既然你填了這個檔,那就歸你。”

  說著,我走到門邊,拉開門,有所思,便轉身道:“昨晚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不會承認什麼,出了這個門,你是我學生,我是你老師,僅此而已。”

  語畢,我轉身就要走。

  “Nian,一定要這樣嗎?”

  關門時,身後傳來白蘭的聲音。

  聲音很輕,語氣中有無奈有沒落。

  我沒有理會,依舊是關緊了門,踩著高跟快步離開了。

  這做的過分了。

  走出門的一瞬間,我有些後悔,但隨即,是釋懷,不這樣把事辦到無路可退,他就不會放棄。

  我和他不合適,無論哪方面。

  一次打破對方的好奇心,附帶人格打擊,免得對方再多考究我的事。

  畢竟,我背後的故事,長的嚇人,當年也有那麼幾個試圖去瞭解我的人,可惜,最後都給嚇走了。

  以至今日,我也不願意別人知道我的故事。

  何況,從老傑索那領到工資之後,我對白蘭的指導教學也正式宣告結束了,對方為何還要跟著我,只能用好奇心作祟來解釋吧。

  既然是好奇心,那消磨幾下,就沒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檢查了下自己的包,繼而,掏出鑰匙準備回家。

  路上買點吃的拎回我居住的公寓,我進了房間,第一反應是開電腦,然後,習慣性去掏手機。

  一摸包,沒有,繼而想起,早上咱手機光榮殉職了。

  也罷……才拿的工資,下午去買個新的。

  開了電腦,登上facebook,還沒刷下狀態,就看到Messenger裡面有消息,點開,喲,拉爾發的。

  我展開信息,就看到這位嬰兒身御姐心的鐵血女發來的寒暄。

  “Lal Mirch:Nian,電話怎麼一直關機,注意你郵箱,有重要的東西。”

  “附:上次那支嬰兒水嫩潤膚乳不錯,來應聘時再給我捎幾隻。”

  這麼理直氣壯,嬰兒用品多難搶你造嗎?上次那支還是我從無數瘋狂搶購的□□大媽那結實的胳膊和腿之間僅有的縫隙裡賣力穿梭,最後還動用念能力作弊撈到的!你以為和大媽們拼搶購我有這個本事嗎?

  我動動手指,敲道:“潤膚乳限量了,嬰兒紙尿布有,意大利專業設計師特質花邊,12小時超長防側漏,要嗎?”

  發送完,我拆開袋子裡的煎餅,一邊吃一邊開了郵箱,照例幾個垃圾短信,其中還有某著名水果手機公司新品的靚照,但都被郵箱管家強勁的清掃能力拖進了垃圾箱,最後,我點開收件箱唯一倖存的一份。

  “叮~”

  畫面率先彈出的,是一個家徽。

  盾牌、子彈、雙槍,頂上還躺著個帶翅膀的蛤蜊,忽視那些武器的存在,一般人可能以為這家是買水產的。

  可惜,我是道上混的,且目前受庇護於此家族,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咕嚕。”小有受驚,我一口吞下了嘴巴裡的煎餅,還為此噎住了,慌忙拿過牛奶灌了一口。

  吃完,我深吸一口氣,以最虔誠的態度去閱讀這份郵件。

  “Nian:

  近日安好。

  許久不見,不知你的遊學之旅進展如何,願成效可觀。

  近日,家族欲拓展勢力於日本,還望你能前往總部,接受任命,完成對新成員的教育與指導。

  詳細情況我們面談,另:價格好商量。

  Vongola Nono

  Timoteo

  ”

  這——Timoteo親自見我,那我還真不好推脫。

  看著“價格好商量”,我樂了一會,點擊回覆,我快速敲擊鍵盤:

  “Timoteo:

  近來無恙。

  我此時正在西西里,三日後將前往彭格列總部。

  我萬分期待與你的合作。

  Nian

  ”

  嘛~生意來啦!

  迎接新的學生,那意味著舊學生的榮耀與陰影將一併遠去!

  想到這,頓時精神十足,我拿起桌子上啃一半的煎餅,心滿意足地大咬一口。

  點開網站,我開始為自己訂機票,越快去Timoteo那,就能越早得到任務,越早得到任務,就能越早見見那些新學生,繼而,舊人來帶的種種影響就隨風遠去了。

  這時,我看到Facebook的消息又來了。

  “Lal Mirch:滾、蛋!”

  嘖,乾脆,利落,簡單的詞彙間透露著符合她性格的火爆和潑辣。

  這,才是我認識的拉爾。

  激怒了美嬰兒御姐外貌下的真實面目,我心滿意足去定了機票,然後忙不迭地換衣服,出門給某嬰兒搶潤膚露。

  啊,家族佑我,突破那班搶購大媽的重重阻隔,為我們傲嬌的拉爾奪得她心愛的潤膚露吧!

  胸口畫十字。

☆、白蘭

  白蘭•傑索,我和他一開始並無交集,是他爸親自來拜託我,讓我勸服他那倔強的兒子好好學習。

  老傑索開的價很高,但那不是我的目的,本著桃李滿天下的信仰,我應下了,前去看看他那“不成器”的兒子

  當然,幾番接觸下來,我發現對方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只愛吃喝玩樂,實質極為廢柴的富二代。

  這孩子,不是不好好學習,是太聰明了,繼而懶得動筆在考捲上寫字。因此,常常不及格。

  然,再奇特的孩子,我還是成功讓他動筆認真寫出了一份學業水平測試卷,順利定義了其學術水平等級,給了老傑索一份交代。

  “這孩子實屬太聰明,鄙視考試和上學這種東西才會不願意在考捲上寫字。喏,學業水平等級為本科,稍微培訓下就能直接跳去讀研究生了。”我把那份測試卷細細為老傑索解釋了下。

  四十多歲的成熟男人終於面露舒心之色,然後欣慰道:“還是專業的有這種能力,Nian,你只當普通教師是在委屈你的才華了。”

  “你過獎了,是老師我就很滿足。”我故作輕鬆道“在我這,學生都是一樣的,指導誰,都是盡我責任的事。”

  坦白的說,這句話純屬裝B。

  他兒子白蘭•傑索才不一樣,是我見過的最難搞的學生了。

  太聰明,總是笑眯眯地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情商也是一流,這才14歲,就清秀俊俏地不像話,腿長肌肉勻稱,可以預計,10年後將成為一大禍水,危害人間。

  為了讓他聽話,我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人力物力財力損耗無數。

  第一次見面,禍水蘭正叼著巧克力棒,坐在莊園裡的鞦韆上,坐姿異常懶散,胳膊張開搭在椅背,腦袋後仰,處於完全失力狀態,就這麼挺屍一般一點支撐力都沒有。

  拿前輩的話說,這種叫沒骨頭,坐沒坐相。

  我走上前,在他面前站定,而,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對方無力後仰的腦袋……以及闔著的眼皮上,放著的兩隻棉花糖。

  聽過有人在眼睛上貼黃瓜做眼膜的,但貼棉花糖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嗯哼?~”似乎意識到面前有人了,少年輕哼一聲,抬起臉。

  白白胖胖的棉花糖從臉上滾落,繼而,一雙淺色的雙眸緩緩睜開,定定看著我。

  半透明的紫色,像清晨紫羅蘭嬌嫩的花瓣上,凝聚的露水,純粹的乾淨與色彩交匯。

  真的很美。

  我很久沒見過這麼清澈的眸色了。

  上一個,已是在百年之前,眸色也是清澈,但那一位的眼睛不像露珠,而是湖水。

  一汪靜謐卻極寒的藍色冰湖,沉穩安靜,堅固地難以撼動。

  就是這樣一個人啊,當年讓我……

  “呀,美女,你不帶眼鏡會更好看~”甜膩的嗓音響起,我一愣,思維被拉回現實。

  面前,少年坐在那,歪著頭打量我,臉龐、聲音,無不顯示他的年輕稚嫩。眼看我思維回籠和他對視了,少年繼續道“從沒見過你,有何貴幹?~”

  屬於年少人的散漫暴露無遺,對方眼睛雖說和那一位一樣獨特,但性格,恐怕是兩個極端。

  扶了下眼鏡,我微微頷首,道:“初次見面,白蘭•傑索,我叫Nian,是新來的老師。”

  聽到“老師”二字,少年不笑了,清秀的臉瞬間收起一切情緒,然後,他從身邊的棉花糖口袋裡抓了一把。

  一把糖,被他係數塞進嘴裡,剩下的兩個,他放在眼睛上,繼續頭後仰,閉眼,裝死。

  他優雅地無視了我的存在。

  我並不氣餒,而是轉過身去了一趟主屋,從裡面抱出一個零食筐,重新坐在了白蘭身邊。

  “刺啦。”利落撕開包裝袋,我拿起裡面的棉花糖,打量了下那白白胖胖的可愛零食,便丟進嘴裡。

  “嗯?”

  身邊的人,動了動,變扭的白蘭少年,微微抬起一邊的眼皮,瞄了我一眼。

  我不動聲色,慢斯條理,一顆一顆,認真吃著糖,直到一包都吃空了,我抖抖袋子,丟在竹筐裡,又拿起另外一包。

  “刺啦!”終於,在我又一次撕開包裝袋之時,白蘭少年默默坐起身來。

  我看他一眼,把手裡的棉花糖伸到他面前,少年淺色的眼睛盯著零食看了一會,徑直接過,開始往嘴裡塞。

  於是,日光和煦的下午,鮮花綠草小鳥飛的花園裡,一男一女,各捧零食一包,坐在花園的長凳上,相顧無言,唯有咀嚼聲……

  終於,在第四包下肚之後,我們有了交流。

  “唔,ROCKY MOUNTAIN家的糖沒以前味道好了,成分裡的牛奶換成復原乳了嗎?”

  “明顯的,不過,ROYCE的限定款味道和口感已經完全超越了它。”

  “那個啊,比起棉花糖,叫它巧克力更合適。”

  “看不出來,NIan你挺瞭解的。”

  “哪裡,天下間唯美食不可負。”

  就這麼著,我攻克了白蘭的防線,進入他的世界。

  其實,仔細一想便知。

  白蘭喜歡棉花糖,而與叛逆的未成年人交流的一大基本就是,把他們視為平等的成年人,所以,面對如此重視棉花糖的白蘭,我自然也要重視這一零食,也因此,我才能以此為話題和白蘭交流。

  也可以說,是吃貨的勝利,哈哈……

  那之後,白蘭待我也溫和很多。

  於是,我抓緊時機,帶他去了趟國外。

  據我育人經驗來看,叛逆期的孩子之所以都統一地拒絕學習,其一,面對課本都快10年了,誰都有厭煩之心,再者,這時候,孩子的心也醒悟了,多少瞭解了世界之大,而有了創造自己未來的想法,因此,他會把注意力轉到別處去深造,而放棄精修其學業。

  倔強的少年們,統一地忽視了學業的重要性。

  其實,考個好成績,是踏入遠大前程的最簡單的方法,遠比艱苦創業,自己打拚來的容易。

  或許,就是這樣一份安逸,才讓少年們不覺得好成績的優點。

  所以,那一個月,我帶著白蘭去了個陌生的國家,自由行,資金有限的那種。

  一開始,白蘭少年是有可觀的積蓄的,別看他這幅風輕雲淡的樣子,老傑索給他的錢,他竟然很有規劃地收在保險箱裡。

  善於理財這一點我當即給予了讚許,隨即,我拉著他進了賭場,說是要帶他樂一樂。

  三十分鐘後,我很迅速地拉著樂地臉都綠了的白蘭少年出了賭場,此時,按照原計畫,我們身上的錢,也就夠路費和幾頓飯。

  人,總不能餓死是吧?

  接下來,我拉他去了家面包店。

  我打工,白蘭年齡不夠,人家不要他,我發動嘴炮技能,說服那個臉色總異常紅潤的面包師傅,收了白蘭當學徒。

  “Nian,得到錢的方法有很多種,我們不需要用如此低廉的方式出賣勞動力。”大概過了一週,某天晚上晚上,我和白蘭縮在面包店提供的學徒房裡,挨著煤油燈取暖時,仰躺在那的少年雙眼看著天花板,這麼對我說道。

  “你想幹什麼呢?”我問著,又往毯子裡縮了點。粗駝絨的毛毯終歸抵不過羽絨被,這漏風的保暖性能讓我牙關打顫。

  “律師、醫師、甚至公務員,腦力的出色往往更能贏得豐厚的利潤。”白蘭說這句話時,煤油燈那溫黃色的光打在他的側臉上,少年的臉頰棱角分明,線條飽滿,這時候的少年清純天真的氣息最重,也是塑造心智和世界觀的關鍵時刻。

  看著他認真地把那些高薪階層的職業說出來,我聽完,平靜地看著他,回答道:“是的,這些職業是眾人追捧的高薪階層,也是大家尊敬的存在。”

  “那……”

  “可是白蘭,現在的我們沒有那個資本。”打斷他,我對著手掌輕輕哈氣。

  白霧氤氳升起,很快飄散在冷空氣裡,我看著煤油燈裡撲閃的火苗,輕聲道:“律師、公務員,起碼要專業類本科學歷,而醫師,除拿到本科學歷外,還需在醫學類院校專修,才有資格考取醫師執照。”

  沉默片刻,白蘭道:“學歷是限制,那麼,除此以外呢?我的年齡也是限制吧?”

  “對,童工是違法的。”

  “那麼現在的我能做什麼?”白蘭問道,此刻,那青澀的臉顯得沉穩安靜。

  “現在嘛……試著愛上學徒的工作吧。”我微微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糖固然誘人,奈何肉更香|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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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2

☆、意外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白蘭已經起床工作去了,而屬於他的駝絨毯子緊緊裹在我身上。

  手掌摸了摸那張毯子,駝絨的感覺粗糙而溫暖。

  掀開毯子,我利落地換衣服,出門迎接工作。

  至少,這是個好的開端。

  只可惜……好景不長。

  這不過半個月,和睦的氣氛還是打破了,我料到會有這一天到來,但沒想到有那麼快。

  那天早上醒來,白蘭依舊不在,屬於他的毯子也穩穩蓋在我身上。

  唯一不同的是,房間唯一的桌子上,除了放著一個煤油燈,還放著一沓美金。

  我翻了翻,今年新印的錢,這麼多的量,不可能是這間小工坊給的。

  抓著錢,我大步走出門去。

  學徒們居住的房間外面,就是面包工坊的廚房,一出門,我就看到白蘭就站在不遠處的烤箱邊,慢慢揉著麵糰。

  他學東西很快,所以那個總是臉色潮紅的大叔沒幾天就不來上班了,轉而讓白蘭為其代班,現在,少年穿著寬鬆的工作服,圍裙,帽子全部裝備完畢,垂眸細細的擺弄手裡的麵糰。

  正如那位大叔說的,你揉得越細緻,面包的口感會越好。

  現在的白蘭確實在專心地學習,在我看來,他不討厭這份工作。

  “Nian?”注意到我了,白蘭回過頭,年少的臉,清澈的眼睛直直看著我,臉頰和鼻尖沾上了麵粉,顯得異常可愛。

  我看著他,沒說話。

  這樣被我盯著看,白蘭有點尷尬,淺色的眸子有些躲閃地避開了些,白嫩的臉也浮起一些紅暈。

  “咳……看、看什麼?”白蘭不自然道。

  我把那一沓美金拿出來,果然,看到錢,他愣了下,很快,那種訝異被收起,眼中到儘是坦然。

  “錢從哪來的?”

  “報酬。”

  “幹什麼的報酬?

  “……”少年頓了下,回答“Nian只要安心地使用就行了,這是工作得到的回報,不是偷也不是搶。”

  到這,我就沒繼續往下問了。

  因為,再追問,會讓他反感。

  而且,他都說了,讓我安心地使用。

  到頭來,這孩子是為了讓我用嗎?

  身為長輩,讓自己的學生如此關照,那滋味很難描述……

  那些錢我放在了他的枕頭下,關好房門,我繫上圍裙,開始將烤好的第一批面包擺在貨架上。

  這家店每天六點正式開張營業,我們要每天五點起床,在開張之前,需要把第一批的量做好擺上,這樣才能讓早起的人們嘗到最新鮮的早飯。

  得知面包點的一切流程後,我們便投入工作。

  第一天我起的很早,把他那份工作也做了,因為,我猜到這孩子絕對爬不起來……

  當然,第二天,他就乖乖地按時起來了,甚至在第三天,比我還起的早。

  這一週他表現地如此乖巧貼心,但該出現的問題,終究還回來的。

  白天,忙碌的工作沒給我們多少休息的時間,所以,我也沒繼續追問這些事。

  那沓錢像磚頭一樣墜在我心頭,那晚,我和他都睡得很早,但我沒有睡著。

  就這麼閉著眼一動不動躺在那,大概過了2個小時,對面的床傳來動靜。

  白蘭躡手躡腳從床上爬了起來,掀開駝絨毯子時,那沙沙的摩擦聲異常清晰。對方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起身的動作停頓了幾秒,確定房間裡再無其他響動,起身繼續。

  躡手躡腳的少年,慢慢走到我窗邊。

  俯下身的動作輕巧緩慢,耳邊傳來微弱的呼吸聲,也有些許髮絲擦過我的側臉,這過近的距離,說實話,我有點緊張……

  少年微微張嘴,輕聲喚道:“Nian?”

  我一動不動,全身心裝睡。

  “Nian?”

  又是一聲,這一聲,聲線有些顫抖。

  看不到對方的表情,我也不知道,這次,他是以怎樣的情緒叫我的,只是,在我繼續一動不動半分鐘之後,對方再次有了動作。

  一塊厚實的布料,蓋在我身上,如果沒猜錯,那是屬於白蘭的毯子。

  一切就緒後,輕手輕腳的少年離開了房間。

  他前腳一走,我就從床上坐起來。

  二話不說,掀被子穿衣服跟蹤走起!

  先前放出去的沙偶一路為我留下痕跡,順著細沙,我很快找到了白蘭的去處。

  一抬頭,就能看見那閃亮的霓虹燈映襯出的大招牌——X-BOXING。

  在這著名的黑街上,又是這種店,我唯一能猜到的,就是這孩子去打|黑拳了。

  站在門口,我背後有些發冷。

  身邊走過幾個顧客偶爾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看我,似乎大半夜有個穿著不暴露的女人站在門口是什麼稀罕事。

  很快,有個肌肉挺結實的男人走到我身邊。

  “嗨妞,想進去看看嘛?”男人胳膊上巒疊的肌肉並沒給他的武力值增添多少分,在我看來,他的肌肉分部並不合理,純觀賞性,但打鬥時,反而會比較礙事。

  “帶我進去。”我直挑主題。

  “喲,那不先求一下我嗎?”男人痞氣的一笑,黝黑的臉顯得異常猥瑣。

  我不歧視你黑,但有些人,確實不適合耍流氓。

  看著他,我想了想,對他露出個自認為挺妖嬈的笑容。

  這一笑,讓男人呆了幾秒。

  然後,我抬起手,對他勾了勾手指。

  “去那邊的巷子。”

  “oh~~~~~”身後,男人的狐朋狗友一併歡呼起來。

  男人忙不迭地點著頭,屁顛屁顛地跟上,而我,轉過身的一瞬間,不動聲色地活動了下指關節……

  五分鐘後,男人低著臉跟我走了出來,一個女生背後,跟著個山一樣的壯漢,而這壯漢還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樣低眉順眼,這一幕挺逗的。

  “哥們,身材怎麼樣?”有個損友湊到他身邊。

  “太……辣。”男人口齒不清。

  “哥們,你臉怎麼大了?”又有細心者關切道。

  “開心的,腫了……”男人欲哭無淚。

  因為這鼻青臉腫的男人,我終於避免了一切外來干擾,成功進了拳場。

  俱樂部大概有兩層,每層零星分部著四、五個擂台,每個擂台周圍,都是看到鬧熱,吼叫不已的人們。

  “大姐頭,您找誰?”身後,黑大壯敬畏地詢問我。

  為了方便使喚,我賜此黑漢暱稱黑大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兩天,有沒有一個年輕人在這打,少年,長得不錯,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白頭髮,眼睛紫的很好看那種。”我問道。

  黑大壯愣了愣,道:“大姐頭,您找的的人可能在隔壁牛郎店。”

  “……”

  我默默轉過頭,不看他。

  這時,有一票人引起我的注意。

  幾個背心露著肱二頭肌的漢子,護著兩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了一個扶梯,而扶梯是通往地下的。

  而那行人中,走在末尾的金發男子,也是看起來最年輕的那位,突然側過臉,側目之時,眼睛瞬間對上我。

  “……”

  “大姐,那男人好像在看你。”黑大壯道。

  “牛郎臉。”我脫口就是吐槽。

  而牛郎兄,也不知道想什麼,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又轉過身走下樓梯。

  快步走到扶梯前,我看到,通往地下的扶梯的盡頭,是一扇門,兩個人守在那,從上衣的輪廓來看,下面藏著槍。

  “那下面是什麼地方?”我問黑大壯。

  一看到地下室,黑大壯臉色一變:“回大姐頭,那下面不是我們這種能進的。”

  “下去的都是買命的,上擂台的都是打死拳的。”

  聽到這,我咬住下唇。

  上天啊,那孩子的命……還是讓我收了吧!

  窩巢,哪個人會想到玩命啊啊啊!

  你的三觀到底怎樣的無下限啊少年?!

  帶著要把那死小孩帶回去掐死鞭屍的衝動,我“噔噔噔”踩著樓梯直奔下樓。

  樓下,那倆看門的見我氣勢不對,一個對我伸手要攔,另一個手往後腰伸去,狀似要拔槍。

  我二話沒說,甩出一張來自某家族的家徽胸針:“別攔我,告訴你們BOSS,我要從這帶走一個人。”

  看到家徽,那倆人面面相覷,最後,一個去找他們BOSS了,另一個拿著對講機等了一會,直到聽到那邊傳來的話,門衛對我深深一鞠躬,然後畢恭畢敬把我請了進去。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這~”身後,黑大壯興奮地吹了聲口哨。

  我沒理他,視線環顧整個地下,最後,目光定格在這裡唯一的擂台上。

  這裡不像上面,沒有吵鬧的人群,只有十多個穿著講究的人,坐在擂台邊的專座上,有人服侍著看比賽。

  台上,正在對峙的兩個人身材有明顯的差距。

  一個是年富力強的壯漢,黑大壯和他比都算小學生級別。

  另一個,是年輕的臉龐,瘦削的身體還是少年型。

  我看到了白蘭,白蘭自然也看見了我。

  紫色的眼睛明顯有詫異,然而,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間,對方突然出拳。

  “!!”白蘭立刻後退,伸出小臂去擋。

  那麼細的胳膊,哪裡擋得住呢?

  “咯”一聲脆響,白蘭皺眉,拖著左手後退幾步,拉開距離。

  看到他受傷,我再也忍不住了。

  “看那邊。”我對身邊的門衛指了一個方向,那廝當即轉過頭去,就這一瞬,我拔出他腰後的槍。

  “砰!”打中台上那個將白蘭逼到拐角的拳手的腿。

  “砰砰!”打掉兩個保鏢手裡的槍。

  “砰!”這一次我是對空放槍,同時手裡,撈起了離我最近的一個看客的,一手卡主他的脖子。

  “都別動。”我拿槍,指上了懷裡人質的太陽穴。

  作者有話要說:少年蘭選擇為哪種滅世人格還未完全形成的類別,所以,喜怒哀樂都會顯現出來

  而不是未來哪種要麼吃糖鬼|畜笑或是不笑依舊鬼|畜的模樣【被打

☆、迪諾

  “都別動。”

  此話落音,再無別響。

  登時,一屋子的人都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我,黑大壯更是目瞪口呆,滿是傷的黝黑臉龐露出如此扭曲的震驚神色,真難為他了。

  “槍,都放下。”語畢,見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我對台上的白蘭動動槍“你,下來。”

  “Nian……”白蘭似乎還有些猶豫,水晶色的雙眸緊張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邊幾個西裝男人。

  “誰允許你來這種地方!”還在那給我鬧變扭!

  我聲音也不覺嚴厲了,再次低吼道:“下來!”

  這一次,白蘭乖乖從台上爬下來,他一隻胳膊還是壞的,不自然的垂在那,那變扭的爬動姿勢,看得我又氣又心疼。

  直到他搖搖擺擺地走到我身邊,我才抬頭,正視那些不尋常的看客。

  “許久接觸黑手黨,沒想到內部愛好已經變成了這樣。”看著面前的人,我目光如水,聲音響亮“這是我學生,恕不能供你們消遣,罪之處還望海涵。”

  “小姐有些狂妄啊……都用槍打了我們的人了,這怎麼算?想這麼一走了之?”這時,那票坐著的人裡,有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看模樣,這塊地歸他管。

  台上那個腿部中彈的拳手吭吭唧唧半天也爬不起來,見狀,我微微一笑:“一槍就倒下的人也沒什麼能力,格瑞斯先生應該能理解,在下急於解救學生的愛才之心吧?”

  “何況,他還傷了我學生,在下自然要回敬一槍。”提到白蘭的胳膊,我就心情差。

  區區一個混黑拳的,也敢傷我的人?

  沒有在你腦門賞顆子彈,已經很給面子了。

  見被點了名,格瑞斯有些忌憚。

  之前,門衛就是給他看了我隨身帶的彭格列家徽,才准我下來的。

  家徽是彭格列給予我的憑證,意思我受其庇護,如果真要動我,格瑞斯不一定有這個膽。

  “喂喂,都注意下我好嗎?”

  僵持之中,突然,有個與在場緊張氣氛不符的無奈聲音插|入。

  我低頭,只見懷裡的“人質”很期待地迎上我的目光。

  “終於看我了……”年輕的金發男人,用他迷人桃花眼看著我,雖然我知道,他那荷爾蒙是無意識釋放的,但於心還是把它歸為了對方的刻意行為。

  對抗法則:不為所動!

  “先讓我站起來好嗎?這樣很累,也壓著你不是嗎?”對方好聲說道,指了指自己磕在地上的膝蓋。

  他比我高不少,為了成功挾持,我強制將他壓倒至能順利箝制他的脖子,因此,男人一邊的膝蓋一直保持跪地姿勢,後背全部靠在我胸前,才能借力站住。

  “謝謝我不累。”一口回絕。

  “Nian……”委屈的低語響起,金發男人用只能我倆聽見的細小聲音抱怨著。

  那嗓音很有些磁性,我承認,耳朵有點酥麻……

  “如果你真有心何必挾持人質?叫其他人守住門,萬萬不能讓這三個人走出去!”格瑞斯當即下令,一提到迪諾,這廝又抓到把柄了,開始招呼手下通知外面的人。

  他看哪個手下,我槍口就直直晃過去,一時間,還真沒人敢動手拿通訊器。

  “小迪你人緣夠差,那廝想藉機幹掉你欸……”低聲在迪諾耳邊說道,我毫不留情嘲笑對方的失敗。

  “夠了Nian,欺負我你也不會在Reborn那佔上風的……”迪諾無奈嘆息,然後,年輕的首領商量道“我給你們放條路,但出去後要直接離開這,做得到嗎?”

  “多謝了,此恩來日必報。”迪諾願意幫忙,那事情就好辦了。

  “哪裡,別讓我這麼跪著就行,真的不舒服。”說著,迪諾動了動僵硬的膝蓋,這一動,靠在我胸口的肩膀很突兀地卡在了某處……

  “……”

  “喏,你也不舒服對吧……”迪諾尷尬不已。

  “你們在說什麼?”這邊和迪諾互動地有些久了,白蘭捧著他一隻胳膊揚聲問道,不知是不是我錯覺,他此刻定在我胸口的雙眼瞪得堪比鐳射光線。

  “讓我們走。”我抬起下巴,對著那票西裝男說道。

  “不……”格瑞斯還要阻止。

  “夠了格瑞斯,你來這被槍頂著試試。”迪諾瞪了對方一眼,“讓這些人走,唐唐家族首領,一定要跟女人和孩子過不去嗎?”

  這兒狀況最糟的人都開口了,格瑞斯若再追究,那真要被說心胸狹窄了。

  “切,罷了,讓他們走。”揮揮手,格瑞斯別過臉,不再看我們。

  聞言,所有的侍者都自動退開一步,我一把拎起迪諾,領著沉默的白蘭和快嚇尿的黑大壯離開了此地。

  一手拿槍一手拎人質這麼走到大廳時,還造就了不小的騷動,所幸,格瑞斯的手下很有眼色地把騷動的人們趕到一邊,供出條大路讓我們離開。

  帶著迪諾走了一段,到了個遠離X-BOXING的僻靜小巷,我舒了口氣,把槍塞到迪諾手裡。

  “謝了,我們要開路了。”我誠懇握住迪諾的手。

  “好說……Nian下次別那麼激動了,這次幸好是我在,不然,你怎麼脫身?”迪諾擦擦額前的汗,這麼高的個子,一直半弓著身體配合我的高度小跑了一路,真委屈他了。

  “不會有下次了。”我回答,同時看了白蘭一眼。

  對方不情願地哼了哼,別開目光。

  “你們都夠了,我怎麼辦啊啊……”

  黑大壯突然哭號起來。

  他太黑,幾乎與背景同化了,導致我一直沒注意到他存在。

  “我哪有資本遠走高飛啊……上有老下有小可憐啊我……”

  你拖家帶口的,不好好工作還來黑街賭拳泡妞?

  我很想罵他,但終歸不熟,不好指責,於是,我看向迪諾:“你解決一下他的後患吧,雖然我覺得格瑞斯壓根沒看清他臉。”

  “這個好辦。”迪諾應下。

  “你比Reborn通情達理多了。”我發自內心感嘆。

  “好說。”迪諾微微一笑,金發帥哥俊美的側臉,那笑容可謂女性殺手。

  如果不是時間不夠,我一定和他好好聊聊。

  然後,我把槍塞他手裡:“拿好,坐等羅馬里奧來找你,不然你會迷路。”

  “Nian……”提到痛處,迪諾苦惱低下頭,尷尬不已。

  打擊他一路,我也算調戲回本了,於是我彎下腰拍拍他的側臉,對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笑道:“那再見了小帥哥,期待與你下次見面~”

  語畢,扶著白蘭的肩,我帶他快步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欺負對頭的學生,特別是這學生長得還很帥,怎麼想都賺了。

  把白蘭丟在密醫那治療胳膊,我先急吼吼趕回面包店,整理了我和白蘭少的可憐的行李,那沓美金擱在油燈旁,算是這一週收留的答謝,我拿了明早和白蘭的早飯,以及白天我嘗試製作的一包點心,放進紙袋裡一併帶走了。

  半小時後,小鎮火車站出站口,月色之下,一女提攜一騷年,跳上了緩緩遠去的火車。

☆、倔強

  我選擇的是一截存放草料的車廂,裡面有大堆的乾草,在這過夜,絕對不會冷。

  “這樣,就可以過一夜,第二天,就到另一個小鎮了。”用乾草鋪了床,再蓋上一塊布,簡易的床完成,我招呼白蘭一塊坐那。

  “讓我看看。”說著,我把那個被密醫包裹好的胳膊小心扶住。

  白蘭一直沉默著,垂眸不知在看哪,年輕的臉透露著一股倔強。

  “嗯……沒變形,那不嚴重,沒折就好。”確認這傷不重,我最後的擔憂終於放下了,抬眼,直接對上了那雙紫晶眸子。

  “那麼憋屈的模樣,怎麼了?”我沒猜錯的話,對方那眼神含怨臉頰鼓起有話不說的態度,就是鬧變扭的憋屈模樣。

  “我是可以贏的,”張口,白蘭哪壺不開提哪壺,少年特別認真跟我說,“老師,你不出現,我不會分神,在那裡我很出色,也不曾受過傷。”

  他這一說,我本來平息的怒火又蹭蹭往上冒。

  放下端詳的胳膊,失望之情讓我臉色好不到哪去,哪怕極力控制,也難掩怒意,抬起手,我用力揮下。

  “啪!”

  一掌按在他臉邊的牆上,拍的火車皮一聲脆響。飄過的掌風撩起他的發絲,劉海下,一雙染著水色的眼睛怔怔看著我。

  “覺得有些委屈是嗎?明明想減輕現在的資金壓力,好容易得到了一個收入可觀的工作,我卻不由分說打斷了你的規劃,甚至在你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做出了所有的判斷,帶著你放棄那邊剛安穩下來的生活狼狽逃走。”沒有燈的夜色裡,月光亮的懾人,蒙著月色,我看著他不解的雙眼。那眼神太清澈,我能在裡面看到自己的身影。

  “是嗎?”注視他,我一瞬也沒有移開目光。

  落音之後,倔強的少年咬住下唇,不甘地別過臉去。

  是了……

  看到他這表情,我下了結論。

  “你就這點自知之明嗎?!”忍不住拔高了聲音,這一聲,是質問。

  “啪嚓,怕擦。”耳邊有人走動的聲音,那腳步聲的主人在不大的車廂裡來回晃了一圈後,沒發現什麼,嘀咕著“聽錯了吧”,又轉身離開。

  “……”

  我捂著白蘭的嘴,兩個人歪倒在草垛裡,安安靜靜等待巡視的人離開了車廂。

  帶車廂的門被重重帶上,我鬆開手,舒了口氣。

  白蘭沉默地從草垛裡爬起來,乖乖在那張簡陋的“床”上坐好。

  “什麼自知之明?Nian,這是得到大量金錢的途徑,我也是為此付出了勞動和精力,甚至是冒著危險的,為何你如此反感?”梗著脖子,白蘭語氣中有不滿。

  “似乎你還沒明白啊……”揉揉太陽穴,我失笑搖搖頭“你的努力我沒有否定,但你的方法,我必須槍斃。”

  俯視坐在那的少年,我一字一句道:“誰准你這麼妄自菲薄,通過這種下層的血腥勞力,去供那些閒的拿錢賣命玩的臭老頭消遣的?”

  “我的學生,那些無聊的老男人有什麼資格染指?”

  “你是黑手黨的兒子,未來繼承家族的人,幹嘛輕賤自己去給別的家族當戲看?”

  抬起下巴,我用我最驕傲的口吻宣誓道:“我的學生,我必然精心栽培,那是我的心血所注!驕傲和自愛是最基本的,做不到的話,我寧願自己先掐死這不真氣的!”

  打黑拳,那算什麼東西?

  身為黑手黨貴族,你肯低下頭去沾?

  太輕賤自己了吧,少年?

  “你的能力,不能浪費在這種沒有意義和自尊的地方。”

  黑手黨是黑道上的貴族,以家族的形式,讓暴力美學交織其中的運營經商模式代代相傳,身為貴族,該有的驕傲,和任性,一點都不失為一種美學。

  我為人師這麼久,開始從事的是常人的教育,而到了後期,我的學生大都為非正常者,他們的家世,背景,都是挑剔的因素,我早年積攢的大量經驗,使得我能夠勝任對這類人的教學。

  對於黑手黨,我即忌憚他的殘忍,同時又被這種黑色幽默式美學所折服。

  也因此,我將自己領悟的這份複雜的美學,以最明了的方式教給白蘭。

  “你可是未來的BOSS,以身涉險可以有,那是為了值得的事才行,這檔子不入流的東西,以後,你要不屑去碰觸。”

  就這麼,身處黑暗,月色當頭,坐在動盪的車廂裡,委屈地縮在乾草鋪上,我進行我的教學。

  什麼最讓人印象深刻?

  無外乎特殊情況下發生的事。

  選擇這樣艱難的環境,我堅持著對白蘭的教育,遵循對他父親的承諾:

  “白蘭是個優秀的孩子,以後,也將是優秀的首領。”

  而白蘭,他沒有打斷我,坐在那,面色安靜如斯。

  但我能感到,他眼中,某些稚嫩和青澀在褪去。

  他能領悟我所說的,因為他是個優秀的孩子,具有黑手黨的基因。我知道,我沒看走眼。

  最基本的自尊與高傲有了,那接下來的,自然會在正確的路上走。

  “Nian。”沉默良久,垂眸的少年輕聲道“我知道了。”

  “嗯。”這樣答應下來,我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是男人,則應說到做到。

  事已至此,嚴厲的教學暫時告一段落,正常的生活中,我與學生,都是以朋友的方式相處。

  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我開始翻那個裝食物的紙袋。

  “好了,奔波了那麼久,也該放鬆下了~”說著,我把拿包自制點心拿出來。

  “這是什麼?”盯著那個半透明的玻璃紙袋子,白蘭疑惑道。

  “自己看嘍。”照顧他受傷的手,我貼心地把紙袋的封口打開,送到他鼻子底下。

  就如同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將那包棉花糖送到他面前一樣,我笑吟吟看著他。

  白蘭伸出完好的手,伸進袋子裡,拿出一枚。

  手工做的棉花糖,用的是今天新鮮送到工坊的牛奶和蜂蜜做出來,意在追求最原始的完美口感。

  “嘗嘗?”我鼓勵著。

  白蘭半低著頭,帶著一種凝重的表情把棉花糖塞進嘴裡。

  鼓著半邊腮幫,他慢慢嚼了一會,然後,鄭重地嚥了下去。

  “味道怎樣?”我問道。

  “好吃。”少年乖乖回答。

  “精心製作的哦,絕對貫徹我的作風和美學。”我驕傲一笑,雖然顯得幼稚,但卻著實走心。

  “自戀……”白蘭淡淡說道。

  對於喜愛的事物,就要最細緻地對待它,哪怕是食物。

  我挑面包店,也就是因為這個。

  那家店是鎮上最棒的甜點店,為了和師傅學到棉花糖的手藝,我才選在這打工。

  這孩子,能領悟的。

  那時,我一直堅信這一點。

  所以,最後,我也不知道,白蘭的人生,到底哪一步走歪了。

  使得我之後的教育,完全偏離了預期。

  作者有話要說:驕傲點驕傲點。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2

☆、小鎮

  “所以,牛郎是家族首領?”

  “他叫迪諾……以後別當著他面叫牛郎就行。”

  “哦,跳馬迪諾,原來長這樣。”迪諾還是挺有名氣的,白蘭道出他的綽號,若有所思“而且還好這一口。”

  “他不喜歡這種東西,這次出現在那,是有其他原因。”我解釋道。

  迪諾的老師教學手腕比我鐵血N倍,迪諾敢這麼低俗,Reborn會打死他。

  “老師認識很多黑手黨?”說到這,白蘭睨著我,“在那邊,也說出了拳場老闆的名字。”

  “不認識黑手黨,我怎麼會去你家?”彈了他的腦門,我白了他一眼。

  “老師也是業內人士啊~為什麼我之前沒聽過你呢?”白蘭微微後仰,靠在背後的草垛上,選擇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著與我的聊天“Nian?這個僅是一個稱呼,我連你的姓氏,背景,都不清楚。”

  “想知道?”撐著“床”,裹著從面包店順來的駝絨毯子,我側過臉看向他。

  白蘭點點頭。

  “秘密~”豎起食指,輕放在唇邊。

  說什麼背景,就一沒權沒勢的小老師~

  得罪過不少人,目前依仗彭格列家族,才能保證不被人追殺地活那麼久。

  唯一特殊點的,就是,我是個穿越來的存在。

  而知道這個的,都死了。

  現在的熟人,最多也就知道,我這百年間,所有的生長都停止了,年歲永遠停滯在二十二。

  白蘭哼了哼,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慢慢歪倒在“床”上。

  折騰了大半夜,都累了。

  “睡吧。”我把屬於他的毯子披在他肩膀上。

  月色之下,火車吐著煙幕“咔咔”前進,駛過原野,路過山林和湖泊,最後,帶著響鳴進入了迎接它的終點站。

  鐵叉從面前晃過去,插|進一沓草垛,輕鬆將其挑起丟出車廂。

  這一層遮掩物被除去,外界的陽光就毫無阻礙地打了進來。

  “嗯……”被陽光眩暈了眼,我迷糊睜開眼。

  眼前,握著叉子的高大身影轉過身,大聲呼喚什麼。

  “這有兩個人!”

  那小語種在我耳朵裡盤旋半晌,我大腦停滯良久,開始恢復旋轉,繼而,秒懂對方在喊什麼。

  “這有兩個白搭車的!”

  窩巢,睡過了!

  原計畫是在列車快進站前放慢速度的時候,拎著白蘭跳車,不是故意逃跑,不留下票據,才能不留痕跡地在那個城鎮消失,但昨晚太累了,愣是沒撐住睡得跟挺屍一樣,一覺睡到別人眼皮子地下。

  一屁股坐起來,我當即看到,幾個高大的農夫手持農具站在我們面前,估計是聽到叫聲以為是什麼混票的小癟三,急著要教訓一下,就抄傢伙氣勢洶洶地趕過來。

  結果,一看是個女的帶個少年,這幫漢子的殺氣瞬間降了一截。

  於情,質樸的莊稼漢們是不為難婦孺的,但於理,逃票搭白車這種事,他們不能就這麼算。

  “你們怎麼在這?哪裡混上來的。”為首的莊稼漢瞪著銅鈴眼,握著叉子往那一站,就像一座塔,魄力360度釋放,全方位圍堵目標退路,讓你無處可逃!

  在這高塔般嚴實的圍堵下,我乾脆放棄跑路,乖乖坐好低聲回答:“如您所見,我們是姐弟,因為太累了,就在這休息了一晚,沒想到稀里糊塗就跟著車走了……”

  聽到這莊稼漢那鐵一樣的氣場稍微有了些漏洞,繼而,他看了看一邊低血糖還處於半睡眠狀態的白蘭,問道:“你們哪裡人?”

  我報出意大利某小鎮的名字,此地處於西西里,靠近白蘭他們祖上居住地的小鎮。

  “……沒聽過。”

  “是窮鄉僻壤所以不足為名。”我對答如流,那是意大利的小鎮,跨國地帶你們不知道很正常。

  “那我們把你送到鎮上救助站,他們會派人把你送回去。”莊稼漢開始為我們考慮未來。

  “我不想回去。”

  白蘭突然插話進來。

  所有人都看向他。

  那個坐在角落的少年,面無表情,頂著熬夜之後的疲憊神色,重複道:“我不要回去。”

  “不行哦少年,你父母會擔心你的。”莊稼漢聲音軟下來,開始規勸了。

  白蘭哪是會聽得這種勸告的人,眼見白蘭就要張嘴頂回去之時,我立刻接口。

  “先生,我們不能回去!”我大聲說道,這一聲,染著沉痛的悲切。

  恰若平地一聲雷,豐富的情感驚得在場男人們都虎軀一震。

  所有人都看向我,連白蘭都一副見鬼的表情瞪了我半天。

  我深吸一口氣,拿出我某年選修舞台劇時,那情感豐富到浮誇的演技,語氣沉痛道:“我們都是被逼出來的啊!”

  “……”

  “那是個貧窮的地方,我的母親我從沒見過她,而當下的監護人,是個酗酒又好賭的男人!”

  “…………”

  “他名義上是我們的養父,但卻一點血緣都沒有,這個殘暴的男人會敗光我和我弟弟辛苦勞作換來的錢,一旦喝酒,還會毆打我們!”

  “………………”

  “僅是我們沒有及時為他準備晚餐,他就拳腳相加,弟弟為了保護我,胳膊都斷了!”說著,一指白蘭困著繃帶吊在胸前的胳膊。

  【被點名的白蘭表示:= =……】

  “先生們,我們是逃出來的,回去一定會被打死的!”這悲切的呼喊,夾雜這年輕女生走投無路的絕望,我適時捻起毯子的一角,為自己拭去眼角的淚珠兒。

  那些莊稼漢被活生生震在了眼前。

  “太慘了……”

  “啊,怎麼有這樣虐待子女的人。”

  “都說了是養父。”

  “這麼可愛的男孩女孩,我養著哪能下得去手?”

  漢子們開始碎碎念討論起來了,我低著頭,偷偷對白蘭使個眼色。

  你,配合點,別一副“你說謊不打草稿”的表情!

  白蘭還是比較配合地調整了下表情,垂眸沉默的外形很有欺騙性,但眼神傳達的卻是:你居然做的出來?還編的那麼浮誇?這種劇情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憋屈地鼓起了腮幫,心中有淚。

  拜託,你不想回去啊,我自然立刻配合你!

  如此羞恥的演技和台詞,我也很不好意思的!

  白蘭一哼:騙人!你明明演得很投入很過癮。

  我默默把臉埋進手心:別說了,我很想死一死。

  意識流層面的對話在熱火朝天討論中的莊稼漢們的眼皮底下詭異地進行著,終於,這些漢子討論出個結果了,都再度圍到我和白蘭身邊。

  “那你們姐弟是怎麼打算的呢?”莊稼漢終於問起我們自己的想法了。

  於是,我拋出我生活的宗旨:“我和弟弟喜歡雲遊四方,所以一直是到一個地方,在當地打工生活一段時間,體驗風土人情之後,再去另一個地方。”

  “哦哦,聽起來很不錯嘛,姑娘,要在我們鎮子上過一段日子嗎?本小鎮盛產水產和蜂蜜哦。”漢子和善道,不難看出,這裡的是民風淳樸的地方。

  “可以嗎?”我開心道。

  “當然,現在也是開網捕魚的好季節,人手也缺,你們留下來,正好能幫忙。”說著,大漢一笑“包你們吃住哦。”

  “謝謝!”我大聲回答。

  某人忽悠成功,專注地跟未來的歸宿者們扯淡,一切都被包辦完全不需要操心的白蘭少年就得此空閒坐在一邊發呆,順便觀賞下某人略傻氣的笑。

  看完,下定論:嗯,果然很傻。

  這麼想著,少年的臉上的浮躁收斂了不少,顯得認真沉穩。

  這時,瞄到車廂外,幾個小孩子在那縮在門口探頭探腦看著自己。

  那水靈靈的大眼睛裡,分明寫著極度的好奇。

  “……”

  被小孩子盯上了?為什麼……有不好的預感呢?

☆、避世凡塵

  頭上,頂著草帽;腳下,踩著沙灘;眼前,是一片汪洋,濤聲陣陣,驕陽似火。

  昔日在田裡揮著鋤頭的莊稼漢們,此時轉換成海洋模式,紛紛捲起衣袖踩上征服大海的征途。踩著海水中搖晃的漁船,賣力地將漁網撒開,慢慢擴散開,將這片區域的魚係數兜起來。

  海上男兒在此時盡情揮灑汗水,那奔放的心如海洋般浩瀚壯闊,結實肱二頭肌在陽光下閃著一層蜜色。

  相比之下,倆“姐弟”成了倆快被曬乾的瘦雞,細胳膊細腿還抵不過魚竿硬,那些漢子們看了看倆人白淨苗條的狀態,一致地搖搖頭,而讓他們站在岸邊看著那些小魚乾別被海鳥叼走。

  “哈切——”我忍不住打個哈切,眯著眼看著前面。

  海邊和內陸還是不同的,這季節雖然不是熱的時候,但這大太陽才曬一會,沙灘上就轉為火熱,騰騰熱氣把置於上面的帶水物件一一烘乾,無論是魚還是人。

  “老師~不專心工作?”相對於我的頹靡,白蘭倒是沒什麼大礙,在這樣的環境下,皮膚依舊白淨,眼睛依舊水潤。

  啊,年輕就是好!

  心裡感嘆下歲月不饒人,我懶懶道:“這是給你鍛鍊的時候~”

  “好不負責的推脫啊~”白蘭眯眼。

  “那裡。”我突然一指某方向。

  “叮~”白蘭手一揮,石子穩穩砸過去。

  “咕咕!”

  被石子擊中的海鳥吃痛,尖叫著撲騰著翅膀遠去。

  “老師不喜歡這種地方,為什麼要來呢?”輕鬆解決了海上竊賊,白蘭轉過頭繼續看著我。

  “你喜歡呀~”我笑眯眯回答。

  “我喜歡的老師就會滿足嗎?”白蘭問道。

  “當然,我會盡我所能~”我毫不猶豫回答。

  “嗯,那生日那天,我會跟老師要個禮物。”說著,白蘭轉過身,看向遠方,一字一句說道。

  “想要什麼?我回去準備一下。”我隨口說著,如果要的東西價位太高,我還要猶豫下,怎麼短期積累那麼多錢。

  “秘密~”豎起食指在唇前,白蘭狡黠回答。

  哎呦喂,學的真快。

  感嘆對方的精明,我繼續倚在那,懶懶看著面前的海灘。

  這時,我注意到旁邊有幾個孩子,不知什麼時候來的,正瞪著大眼睛看著白蘭發呆。

  “欸,你勾引了人家小姑娘?”看到其中只有一個女孩子,我登時腦補了不少劇情“所以她帶著男友和哥哥來找你算賬了?”

  “呵呵……”

  白我一眼,白蘭看向那些孩子。

  “什麼事?”問著,白蘭托著下巴懶懶打量那幾個孩子。

  “!”被注意到且被詢問了,那幾個孩子如同受到什麼驚嚇,瞬間都後退一步。

  “……”

  這是遇到洪水猛獸的表現嗎?

  作為旁觀者,我靜待其變。

  對於孩子們的退卻,白蘭也似乎不解,狐狸眼眯著,安安靜靜看著幾個孩子,什麼也不做。

  這時,一個孩子壯著膽指著白蘭道:“有奇怪能力的人!”

  這點,說的其實沒錯啦。

  接下來,他又指向我:“你們騙人,才不是姐弟!”

  “對,長的一點也不像!”

  “你們是兩個騙子,欺騙我們爹地媽咪!”

  “對,把他們趕出去!”

  登時,小孩們爆發了,揮舞著小手向我們湧來,陣勢之浩大,大有把我們抬起來丟海裡的架勢。

  我目瞪口呆看著這些小鬼頭,唯一的感想是:成精了吧?

  這時,白蘭到不慌,轉過身詢問道:“Nian,會困擾嗎?”

  “當然!”他們都要告訴別人我們是裝的了!這還不嚴重嗎??

  “那就交給我吧。”白蘭微微一笑,站了起來,向孩子們走去。

  見到我,那些小孩到不怕,可他們很忌憚白蘭,見對方靠近了,很一致地向後退去,準確保持中間有三米相隔。

  “喂,你要幹什麼?”見這陣勢我也立刻起身,有點懷疑。

  這時,白蘭轉過身,對我揮揮手:“坐下吧,老師,不會出事的~”

  說完,少年張開雙臂。

  那時陽光有些晃眼,一時間,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白蘭的背後,有白色的柔光慢慢豐盈舒展。

  那柔和的光朦朧溫暖,像一對翅膀一樣,將白蘭護在其中。

  翅膀?

  揉揉眼,卻發現,白蘭的背後只是鬆垮舒適的白色T恤,突兀的蝴蝶骨因為他張開雙手的姿勢,在衣料上撐起精緻的輪廓。

  然後,這看起來挺小清新的一幕,被白蘭的吼聲打破。

  “吼啊——”

  我呆了幾秒。

  這是模仿老虎的吼聲,用少年還未變聲的清脆嗓音模擬出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只流露出稚嫩和天真。

  “再搗亂吃了你們啊——”

  這明顯是開玩笑的話。

  但那些小孩子們的表情明顯不是這樣。

  方才厲害的不得了的小妖精們,此時齊刷刷臉色煞白,整個人過電般抖三抖。

  然後,一臉驚恐,尖叫著四散逃開。

  “啊——怪物哥哥吃人了!!”

  “救命!!”

  孩子們嚇得四處逃竄,白蘭到不懼生,繼續模擬“吃人怪物”的存在,吼吼跳跳追著那些小孩子遠去。

  留下我,坐在沙灘上,守著一片魚,呆呆看著他跑遠……

  要不要變得那麼快?你不是那麼幼稚的人是吧??

  其實你就是想找理由逃走不看著魚忍著腥味曬著太陽是吧???

  然,這些只能成為我內心的無聲吶喊了。

  因為,直到傍晚,那些出海的漢子們回來,宣佈我下班時,白蘭都沒回來。

  只是,在我回鎮子上暫住的地方時,能感受到某些角落裡傳來的熾熱視線。

  怎麼形容……這視線似乎包含著無限的敬畏,只是,在我看向那些視線的源頭時,卻發現那只是幾個小孩子。

  看到我注意到他們了,先前還咄咄逼人的小孩子們各個立正站好,對著我標準90度鞠躬:“老師好!”

  “好,好……”我受寵若驚。

  “Nian?”這時,白蘭不知道從哪走出來,這一出現可不得了,那些小孩的視線更滾燙了。

  然後,所有的孩子們齊刷刷對著白蘭鞠躬,一併齊聲大喊道:“老大!!”

  登時,我凌亂了。

  白蘭還很淡定揮揮手,道:“嗯,該幹啥幹啥去。”

  “是,老大!!”孩子們一齊鞠躬,便紛紛遠去。

  “……”我默默目送小妖精們離開,慢慢轉向白蘭,整個人都是石化的,哭笑不得問他“你都幹什麼了?”

  白蘭聳聳肩:“解決一樁煩心事而已,Nian不用擔心。”

  不,你的做法我十分擔心……不過,念在你是黑手黨,這種讓人臣服的氣質有著也不錯。

  於是,默許之下,他就這麼,成了小鎮裡的孩子王。

  可喜可賀……

  入夜,享用了今日現捕撈上來的海魚做的燒烤,以及戶主大娘手制的果醬餡餅、果蔬沙拉,我和白蘭捧著撐歪的肚子,幫其收拾了餐具,擦乾淨了桌子,一切解決之後,豎著進屋的我們橫著上樓,去頂屋躺著等睡覺。

  寄宿的大娘家在遠離小鎮的中心地帶,雖然偏僻,但因為這位成年女性的勤勞收拾,小屋內十分溫馨,一點都不讓人覺得冷清。

  小屋下層主要是磚塊結構,而頂層是木頭製成的,外面塗上防水材料,看起來和石質建築無異,但進入之後,才能發現這木質的淡褐色空間是怎樣一種暖和溫馨的狀態。

  鑲在屋頂天花板上的天窗已經合上,不讓入夜的冷風竄入以保證房間的溫度適宜,白蘭看到天窗,伸手要將百葉簾合上。

  “白天陽光會很刺眼的。”他自言自語說著。

  “等等吧。”我突然道。

  他回頭看我一眼,我繼續解釋道:“看看夜空,很好看的。”

  這裡沒有床,木地板上撲上幾層褥子,就是簡易的床。

  我們頭對著頭躺下,這樣才能一併分享那片夜空的視覺體驗。

  “我關燈了。”

  “嗯。”躺在那,手背在腦後墊著,眼前,燈光褪去之後,就是夜空的主戲,點點星子閃爍不已,就在你的眼前,一時間,時間、空間都模糊了,彷彿,自己就置身在銀河之中,手邊就是那些星星,你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那些柔和的光。

  身邊,白蘭走進自己的被窩,縮進去,看看天,又看看我。

  “老師,你喜歡這種東西?”

  “對。”我乾脆承認,“自然的東西比人造的就是多一分神秘的美感。”

  “我一直以為Nian是更喜歡大都市火樹銀花的那種,”白蘭笑笑“你的氣質和打扮,怎麼都不是小清新的模樣啊。”

  聽到這,我沉默。

  這百年間,我都混跡在不同的城市,不斷學習著,因為要適應時代的發展,不能脫節,否則,會有活不下去的感覺。

  我不斷適應著各種環境,也不斷改變著自己的生活方式。

  所以,時至今日,我已經快忘了,自己最喜歡的那種狀態是怎樣的了。

  而且,曾經,有那麼多熟悉的人,就這麼隨時光老去,最後湮滅在歲月長河之中,成了一粒塵埃。

  “Nian?”見我沒理他,白蘭奇怪地爬起來,看向我。

  我閉上眼。

  活著的人僅是知道他們,而我卻因回憶而眷戀地緬懷著。

  我活的太久了,久到不斷體驗著何為失去,這太煎熬了。

  再睜開眼,望眼無邊際的星空被取代了。

  有的是白蘭放大的臉,他就跪坐在我枕邊,手撐著地板,自上俯視我,淺色的眼睛定定鎖著我的研究。

  “Nian……”這一聲線我也聽過,那一次,我在裝睡,而他準備偷偷溜出去拚死拚活。

  那一瞬間,我也感覺到了對方眼中不一樣的情緒,不僅是侷限於學生與老師,晚輩於長輩的那份感情了。

  似乎還有更熾熱的情愫。

  “Nian……”

  說著,白蘭俯下身來……

☆、星空

  星空依舊浩瀚如斯,而時日已與今已相隔百年之久……

  那時候的我剛來到這個世界,語言不通,世界格局都不一樣。

  但那時的並不覺得害怕,因為有個人一直領著我,為我指路。

  他比誰都沉默冷靜,看似不近人情,卻比誰都有耐心。

  那時候,他會用他難得的假期帶我去草木繁盛,水源清澈的鄉下。在罕有人煙的地方,臨近湖畔有一樁木頭房子。

  白日,會有野生的動物踩在清晨的露水來到湖邊,垂下頭顱,柔軟的唇輕觸湖面飲水,無聲漾起漣漪。

  這樣的地方,安靜地仿若時間都靜止,不過,他很喜歡,所以我也喜歡。

  入夜,躺在頂層的天窗下,嗅著木頭的香味,漫天星子就夜燈,比現代任何電器模擬出的效果都要美妙。

  那時候很開心啊,放肆時會直接撲倒他身上撓他癢,他會面無表情不好發作,但依舊是臉上帶著紅暈不躲不閃。

  那時候,我的性格和習慣都與現在相差甚多。

  大概,因為習慣隨著他的腳步了,所以,他不在了,我就不知所措了。

  隨波逐流長了,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什麼樣子。

  如今,百年之後,再看著這樣一片星空,物是人非,我無法釋懷。

  白蘭俯下身,雙手環住我的脖子。

  少年乾淨的味道縈繞在鼻尖,我吸吸鼻子覺得有點癢。

  下巴靠在我肩頭,這安靜的擁抱持續很久。

  “這幹什麼?”我揉揉鼻尖,試圖減輕想打噴嚏的感覺。

  “安慰你,”埋在我肩頭,少年悶悶說道“你剛才的樣子跟要哭了一樣。”

  頓了下,他補充道:“傻得冒泡。”

  “你一看一個准,都學著安慰老師了,”我失笑“第一次見面時,你要多防備有多防備。”

  “因為,你是父親請過來的,他是個騙子,”哼了聲,白蘭滿不在乎搖搖頭,那毛茸茸的白色頭髮就軟軟搔在我臉頰邊,很癢“所以,那時候我把Nian也當成騙子。”

  “但現在,我知道你不是。”說完,白蘭直起身,垂眸看著我,從我這仰視的角度看,這孩子長得確實很好,睫毛真長啊~

  “我不是聖人,也會騙人的。”我如實回答,不騙人,這種事很難做到。

  “哦,那就請Nian不要騙我吧,”白蘭淡淡回答“騙任何人都行,但不可以騙我。”

  “否則,我會……”

  最後的話已經是喃喃低語,我沒聽清。

  此時,睏倦已經漫了上來,我忍不住打個哈切,也懶得追問了。

  “睡吧。”說完,白蘭走回他的被縟躺好。

  他前腳離開,我幾乎就立刻陷入夢鄉。

  那晚的夢很好,看到了初遇阿諾德時的種種。

  早上,嘴角帶著口水和傻笑,我抱著枕頭,橫躺在褥子上,嘿嘿地醒過來,睜眼,就看到白蘭留下的字條。

  “我先去村長那領任務了。PS:睡相太差!”

  擦擦嘴角,我依舊因為夢境裡阿諾德英雄救美的颯爽英姿而痴迷著,很淡定地忽略了白蘭的吐槽,帶著難得的好心情,疊好被縟,下樓。

  “早啊大娘,今天早飯是什麼?”我呼喚著戶主,一路小碎步跳下樓梯,笑眯眯地跟花開似的,往哪看就覺得哪裡陽光明媚小花開。

  戶主大娘從廚房裡端著盤子走出來,看我那麼開心,老婦人帶著皺紋的老臉也舒展開來,笑道:“這麼開心Nian?這幅模樣比白蘭還像個孩子。”

  “啊,我弟弟早熟地很,是個可靠的男人。”我笑著,接過她手上的盤子,哎呦喂,蘋果派和沙拉烤薯角,配上衝了燕麥片的牛奶,絕對是甜美滋潤的一頓早餐。

  “這麼小的孩子,真難為他了。”大娘有些惋惜道,用圍裙擦擦手,她問道“Nian,白蘭多大?”

  “14歲。”我咬著薯角回答。

  “啊,是中學生的年齡啊。”大娘若有所思地嘀咕著。

  “怎麼了?白蘭和您說什麼了嗎?”我有些奇怪,對方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這樣的……他這樣成天和那些成年人一起做勞力,這總不是辦法吧……這麼年輕的孩子,以後的路長著呢,我活到這份上也見多了,這麼年輕的男人,不能把時間都耗在這些重活上。白蘭很聰明我看得出來,他應該走另一條路。”大手攥著圍裙,這個辛勞了半輩子的中年女人絮絮叨叨和我說著她的理解,半生的經歷讓她懂得什麼是對的,哪怕知識淺薄,但生活的經驗足矣讓她記住,那些東西,早年沒有完成,會讓以後的路變得多艱難。

  也就在我和她交談的時候,我瞄到門口處,白蘭從那裡晃過。

  我不知道他是否聽進去了,但到了晚上,我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Nian,你不是老師嗎?那麼,為我的知識做出一個判斷吧,我想把最基礎的東西都完成了,再去繼續我的更長遠的目標。”晚上,白蘭坐在我面前,認真地向我詢問,看我能否給他的學業做出最終的判斷。

  我微微一笑:“好啊。”

  畢竟,我最初的任務,就是這個,不是嗎?

  第二天,我就把這份學歷證明用傳真發回了意大利。

  那套題是我和Reborn、可樂尼羅一塊研究出來的,幾百道題,從概念題到常識題,每一題的答案的解答方式也用電腦做出了判斷程序,不同的知識層面對於同樣的問題,也會有不同的解答,高中時覺得困難的數學拿到大學分分鐘變得什麼都不是,因為在那裡,你學到了跟快捷的運算方法。

  白蘭在規定的3小時內把卷子交上,能做多少是多少。

  他的做題速度與正確率也會用電腦計算出函數圖,各類數據和答題結果的評判,我都一一記錄,這讓我忙活了大半夜,遠比他做題的時間長。

  這樣,在清晨第一縷陽光映入眼簾之前,我終於完成了對白蘭學術等級的評判。

  理科類本科水平,孩子,你可以直接跳級去讀大學了。

  把結果發給老傑索時,我的心裡也就一個念頭:白蘭很優秀,我從一開始就沒看走眼。

  只是,這樣,我的任務就完成了,接下來,我是去是留,也就看我的意願了吧。

  回小屋的路上,我腳步都輕快不少,因為,又一段時間的教學告一段落了,我將迎來辛勞之後的短暫假期,放鬆一下,恢復精力,再迎接下一位新的學生。

  當然,這也意味著分離。

  這段時間相處地還是很愉快的,就這麼一走了之不好。

  所以,我要好好考慮,要怎麼和他解釋這一切,要和平的說一聲再見。

  小鎮唯一有傳真機的地方就是郵局,從那回小屋約有四十多分鐘的路程,我慢悠悠走在,這解釋的內容已經在胸腔中打好腹稿,可是,這帶著歉意的話,我沒得到和白蘭當面說出的機會。

  回到小屋時,我看到門口停著幾輛黑色轎車,那錚亮流暢的外形,明顯不是這種小地方的人會用的款式,我注意到了他們,他們也看到了我。

  車門被打開,從上面走下的,正是白蘭的父親。

  “Nian小姐,謝謝你的協助。”老傑索上前,禮節性地擁抱一下,然後道“那份證明已經收到,相信這段時間,白蘭已經改變了不少。”

  “是的,您的孩子非常優秀,我十分喜歡。”我如實回答,並左右看看,尋找白蘭的身影“只是,您親自來這做什麼?白蘭呢?”

  “他已經回意大利了。”

  “……欸?”我尋覓的動作愣了下,不解地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怎麼,突然不說一聲就走了?”

  “我送回去的,”老傑索頓了下,繼續道“他之前鬧出的事已經讓不少黑手黨盯上他了,為了安全,我直接將他送回了意大利。”

  指的就是白蘭去地下拳場的是吧,我也挺抱歉的,他會做出這麼出格的事不少原因也在我身上。

  “那件事是失誤,當然,經歷過,白蘭也就不會再做了。”我解釋道,看得出來,失去妻子之後,老傑索非常重視白蘭,出了這種事,他會不放心也是正常。

  所以,我可以理解為,他怕我接下來的教育還會讓白蘭陷入這種危險,所以,任務一完成,就急吼吼地把人送走了?

  於是,我試探道:“那麼,會意大利後,我和白蘭道個別吧。”

  “唔,”老傑索面露難色“之後,白蘭可能回去美國留學把,既然學業水平都出來了,那跳級也不是問題了。”

  啊……都急吼吼地把人送走,不讓我見面了還……

  他是你寶貝兒子也是我寶貝學生啊,我會害他不成?

  “Nian畢竟不是道上的人,這些事還是少接觸的好,”老傑索繼續解釋道“當然,以你的能力,當老師還是屈才了。”

  “你過獎了,是老師我就很滿足。”我謙遜回答。

  對啊,我畢竟不是黑手黨。

  和他們打交道太多了,我卻又不屬於哪個家族,只是目前受庇護於彭格列。

  這樣的我,一旦遭到誰的仇視,那很容易自身難保。

  這次,為了白蘭,我算是和格瑞斯他們結怨了。

  那以後……

  老傑索走了以後,我獨自回了木屋裡。

  樓頂已經收拾乾淨了,看來,白蘭離開時動作還是蠻利索的,把我那攤也收拾好了,現在,空蕩蕩的頂樓只剩乾淨的木地板。

  拉開百葉簾,我安靜躺在地板上,看著上方的天空。

  瞬間,人就不在了,人間百態,世事無常,時光無涯,聚散有時。

  既然,不能好好說聲再見就離開了,那麼就這樣吧。

  可能讓他誤會也罷,往後的日子,怕是也沒什麼交流了。

  畢竟,這世界很大……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3

☆、拍檔們

  “所以……那之後,被逮回家的學生很生氣,覺得被騙了,就半夜溜出來把你給‘撿屍’了?”聽眾A氣定神閒地圍觀完我的悲催故事,喝一口牛奶。

  “Nian,你就是作,好聚好散不干,偏偏什麼都不解釋就跑路了,明知道那個學生不是善類,kola!”聽眾B附和聽眾A,還學的有模有樣喝了一口可樂。

  “呋,白痴。”聽眾C更直截了當,鄙視之意比他那杯Espresso還濃郁。

  “咕嚕,咕嚕……咚!”喝空的啤酒杯重重跺在桌子上,我掃視三個損友一圈,惡狠狠道“誰把你們帶進來的誰請的客??再囉嗦都滾回搖籃裡喝牛奶去!!”

  吼完,三個小嬰兒都很一致地裝什麼都沒發生,我氣結,轉過身對著吧檯的小帥哥低吼道:“生啤,再來一杯!!”

  三個嬰兒,這種潮吧,他們想隨便進那純屬扯淡,這我把他們帶進來了,雖然也只能喝喝飲料沾不了酒精,但畢竟都是年輕瀟灑過的男女,過過眼癮還是要的。

  “我把你們,帶進來,是訴苦啊,訴苦水,懂嗎?不是來聽你們吐槽我的!”背景是挺有情調的英文老歌,台上的黑人女子唱的繾綣溫柔,那醇厚磁性的嗓音揉得空氣都粘稠情緒化起來。

  我一口一口抿著啤酒,臉上有些發熱,但我知道,這點酒精還不足以讓我醉,這種一沾酒精就上臉的體質是不適合過量飲酒,但我還真沒怎麼喝醉過。

  酒量,是可以練的,何況這是啤酒,喝多也就覺得肚子漲,不至於醉到斷片。

  “哦,我們的江南Bar主終於遇到了剋星,這個剋星今年芳齡15,意圖霸佔你的身體,讓你無法暢遊Bar叢獵豔……”可樂尼羅毒舌模式啟用,那字字戳我痛處的小模樣,跟Reborn學的吧?

  “我怎麼就遇到這麼個傷腦筋的,是師生關係,可也不能干涉私生活啊?”誰定的我教你就要附帶解決你的感情問題,還是自己獻身那種?

  什麼“把自己當禮物送給我吧”。

  這種話誰教的?

  “Nian,如果那小子是真心的……我說實在的,你是時候可以找個穩定點的,別到處飄蕩了。”拉爾把牛奶杯放下,嘴上帶著一小圈白,可愛地看著我,哪怕面無表情,那張稚嫩水靈的臉也弱化了她的嚴肅,何況,那雙大眼睛如此清澈。

  “我?”我失笑搖搖頭“算了吧。”

  我哪好穩定呢?

  早些年,我還能接受與人一起相處生活,可,他們總會老去死亡。

  衰老和死亡是人類必經的生活,因為死別的無情,那些短暫的感情才顯出珍貴。

  可我已經與這樣的經歷脫節了啊!

  “何唸唸,一些事躲避不來。”這時,有人念出了我的大名。

  生活那麼久,能成功念出我那大名的非亞裔還真不多,當然,Reborn這個學霸是變態,在我眼裡,他不算人類。

  “我之所以躲,是因為現在沒有解決的方法。”我一字一句解釋“Reborn,就如同,你現在的狀態,你當年那風流倜儻的模樣我還記地一清二楚,而現在的你,你能忍得了嗎?”

  成年人突然變成了嬰兒,那些成熟的感官瞬間轉化為嬰兒,這種柔弱的幼稚的身軀,哪裡能經受地了成人的七情六慾?

  這是他們的痛處,我知道,但也只有這個,才能讓他們感同身受,明白我的苦楚。

  拉爾和可樂面對這個話題一致沉默著,而Reborn,那罕有表情的小臉總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安靜抿了口咖啡,道:“何,若有解決的方法,我也不願是現在這個樣子。”

  氣氛有點Down,但很快,Reborn一句話把所有人都給噎地哭笑不得。

  “當然,我現在有五個情人,另闢蹊徑也是可以的。”

  “噗!”我摀住嘴,哭笑不得看著面前淡定的嬰兒“我去……五個?你行啊Reborn,我真小瞧你了。”

  “好說,”喝著咖啡的嬰兒完全不為所動“畢竟,只要想,沒什麼可以的。”

  “你厲害,你厲害,那些姑娘居然也願意守著你,你的個人魅力這麼獨特,我怎麼就沒看出來?”我托著下巴上下打量著嬰兒,這麼來回看了幾圈,得出的結論依舊是,成熟的女性怎麼也不會對個嬰兒產生男女之愛。

  畢竟,這不是神話劇。

  “呋,你這模樣怎麼也不夠我的狩獵目標,省省吧,你這輩子也見識不到的。”

  哎呀,嬰兒那罕有表情的稚嫩臉上,我怎麼看到了諷刺和鄙視?

  “呵呵,”我白他一眼“不看也罷。”

  我沒有那麼氾濫的母愛哈哈……

  想這個念頭時,Reborn白了我一眼,耳聞他有讀心術,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

  這時,身邊,有個人拍了下我肩膀。

  “hey~”

  我回首,唔,是個本地人,看起來二十五六的樣子,嘴邊有些鬍子,但修理整齊,看起來很有男人味。同時,他笑起來時異常爽朗,六顆白亮的牙齒為其添了不少陽光活潑的氣質。

  “嗯……你,是母親?”這時,帥哥看到了我面前的三個嬰兒,那英俊的臉有些不解。

  是,一個女性獨自帶著三個嬰兒來酒吧喝酒,這場面確實詭異,我理解你。

  於是,我笑道:“這些是BOSS的寶貝們,酒吧的吉祥物哦~”

  “哼。”被賣的拉爾吉祥物別過臉,不看我。

  “是嗎?果然很可愛,哦對,初次見面,我叫Joe。”

  終於,四個經歷奇特的人那詭異的談心因為Joe的出現劃上了句號。

  和Joe離開的時候,我叮囑道:“我走了,你們快回去吧。”

  “kola!Bar主要行動了。”可樂尼羅笑道,仰頭,把可樂喝乾淨。

  “注意明天去日本的飛機,我在機場等你。”Reborn扶了下頭頂的禮帽,黑豆眼藏在一片陰影裡,而變色龍列恩順勢爬到他的手上。

  揮揮手表示知道了,我回過頭挽著Joe的胳膊一塊離開了。

  既然,在深刻的愛也抵不過時間的侵蝕,那麼,就讓當年珍貴的感情永遠封存在心裡吧。

  現在的我,需要的是暫時的依靠,因為,等第二天,我整裝待發時,陪伴我的是不變的漂泊和永生,那時候,我需要的,就是獨立堅強。

  作者有話要說:女主的好基友們,就是那幾個彩虹之子

☆、新的開始

  去日本的航班,很遺憾我還是錯過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彭格列的補票還是很及時的,乘坐比Reborn晚一點的班機,我從意大利出發去了日本。

  飛機於東京降落之後,我又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慢悠悠晃去了目標地:並盛。

  其間,我參觀了不少地方,大到明治神宮小到貓咖啡,一覽眾美景眾生之後,我帶著尋找人生樂趣的態度,去了並盛。

  總體來說,這個乾淨快節奏的國家給我感覺還是不錯的,所以,我對並盛的期待也很大。

  不過,來到這,我第一反應是,這是個安靜沉穩的小鎮。

  從電車上下來,已經渡過花期的櫻樹綠葉蔥蔥,在街道邊佇立,枝葉隨風稀疏響動,我帶著我不多的行李,駐足縱觀了一下周圍的一切。

  街道乾淨狹窄,普通的小平房整齊地排列在街道兩側,偶爾有善於打理院子的一戶人家,從圍欄縫隙裡,還能看到院子裡鬱鬱蔥蔥的茂盛景觀。

  而街道上來往的人中,大都也是清閒的態度,手裡拎著今晚要做成食物的材料,慢悠悠走在街道上,偶爾遇到熟人,會笑眯眯地問候一聲。

  唔,說實在的我對這縣的第一印象蠻不錯的。

  比東京還好。

  拖著行李,我順著地圖,選擇了離學校較近的一處公寓,向房東問好之後,我租下了一個房間,安頓了我的行李。

  “妮安•荷小姐(就是咱英格麗徐耐姆),這就是您的房間,熱水和空調都是正常的,如果有什麼需要也可以來問我。”說話軟軟的媽媽桑很慇勤地為我介紹未來的住所,我摸了摸床上柔軟乾淨的白床單,又走到窗邊,將半遮掩的窗簾拉開。

  一開,就能看到不遠處的櫻花樹。

  “我喜歡這個地方。”我如實說道。

  聽到這,媽媽桑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那就好,那就好,您所說的並盛中學,出門後順著主幹道走,大概15分鐘左轉就到了,十分方便。”

  “謝謝您的提示。”我禮貌回答。

  那之後,我簡單收拾了房間,然後出了公寓去找吃的。

  既然來了日本,那正餐自然要吃特色的,我看著網上推薦的餐廳,很自然就順著地圖尋了過去。

  “竹壽司。”

  念出店名,我確認,來到了該去的地方。

  一手撩起眼前的布簾,我走進店中。已經過了用餐時間,但店中還有些人,我找了個無人的位置落下,順手拿起眼前的菜單。

  “要一份天婦羅,一份金槍魚壽司,還有這個這個,各一份。”我對著身邊的年輕少年說道,他穿著店服,但外形跟像個運動少年。

  “好的,稍等~”有著古銅色皮膚的少年點點頭,轉身就去了中央的主廚台。

  看裡面認真切著魚片的中年男人,我目測二人是父子。

  坐等食物端上桌時,我的手機響了。

  “喂?”我接通放在耳邊。

  電話那邊沉默一會,良久,稚嫩且無情緒起伏的嬰兒音響起,字字如冰塊:“何唸唸,你玩失蹤嗎?”

  我覺得,他生氣了。

  但……我一直是這樣的好伐?

  “喂喂,動那麼大火幹什麼?不就晚了點?”天婦羅端上,我拿起一雙筷子,為自己夾了一塊炸茄子。

  “晚了點?”Reborn重複一遍,這都能堅持那剷去波峰波谷的音色,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好了,Timoteo只讓我去當個老師,卻沒有指定學生,因此,我也不急著上任。”我認命解釋,大概,這貨在機場沒等到人,在並盛也沒等到人,他以為我死在那個角落了,所以這次接通電話就覺得自己被耍了吧?

  話說,你居然還堅持給我打電話,並且讓我接到了,何等毅力,我敬你……

  “那不吭聲手機一直關機做什麼?機場放我鴿子,來並盛也放我鴿子,現在你住哪?……好吧,連預先定好的地方你都不去偏要自己找住所,何,你是挑戰我耐心。”電話那邊,Reborn依舊不松口,怒意緊隨我耳邊,我……咕嚕一聲,把嘴裡的蔬菜嚥下去。

  下一秒,電話那邊傳來低低的出氣聲。

  我在與他通話時吃飯的事暴|露了,明顯的,他更生氣了。

  “明天去學校報到,就這樣。”

  咔一聲,電話斷了。

  我試著撥回去,沒人接。

  “啊——不就是去並中報個到嘛,這都不肯帶路,小氣。”我嘀咕著,發現那是電話號碼,沒法發短信解釋時,我只得徹底放棄與其交流,轉而抓著筷子專心吃東西。

  這時,身邊端著盤子的小哥突然問道:“冒昧了,你要去並中嗎?”

  “嗯?”送到嘴邊的炸蘑菇因為我的回頭而掉落回盤子裡,我抬眼,只見端著餐盤的運動男孩站在我身邊,大眼睛裡全然是率真直爽之情“是……高中部嗎?”

  謝謝你誇我長得嫩~

  心裡虛榮地美一下,我搖搖頭,道:“不,是去工作哦,少年,你是那的學生?”

  “嗯,初中部的。”少年坦白道,“您是新來的老師?”

  “對,初中的英語由我教,”我笑眯眯回答“或許會去你們班哦,少年~”

  “那這頓就免費請老師吧,以後英語就拜託老師了,”少年嘿嘿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我叫山本武。”

  山本武啊……

  “我叫Nian。”接過他手裡的盤子,我招呼他在我面前坐下“那麼山本,你認識沢田綱吉嗎?”

  我報出了這次,我的目標人物之一。

  雖然,面前的山本少年也是我的目標,但最重要的,自然是彭格列的十代目候選人沢田綱吉了。

  儘管有Reborn親自帶著他,作為九代目請來的輔助者,我還是要瞭解其各方面信息,特別是,在他未來的守護者成員的眼裡,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阿綱啊,很好的人啊。”山本一臉純天然的欣賞模樣,告訴我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好人?

  好人有很多,但僅是被別人稱為“好人”,那可不是好事。

  於是,我換了個問題。

  “那麼,並中最厲害的人是誰?”

  聽到這,山本思索片刻,回答:“雲雀恭彌。”

  “是嗎?”我來了興趣。

  這個人,似乎也在給我的資料裡,我挺好奇,一個初中生怎麼成為最厲害的。

  “嗯,委員長是學生們的領導者,當然,教員職工也受他的勢力影響。”山本老實回答。

  “這樣啊~”我若有所思。

  一個學生,能勢力那麼大,要麼,是權利,要麼,是金錢,要麼……就是暴力了。

  這樣一個學生,有趣~

  “我很想見見他啊。”

  然後,我看到,陽光少年的臉上呈現出一種異常糾結的不解神色。

  這類似與胃痛的表情,讓我的好奇心更上一層樓。

  好奇心能殺死貓的。

  不好意思我屬貓~

☆、心悸

  穿上你滴職業套~拎起你滴公文包~你滴眼鏡厚又沉吶好像那洋蔥切成片~~

  日常教師模式啟動,我扶了扶鼻樑上的黑框眼鏡,站在落地鏡面前。

  好一副古板、嚴謹的教師模樣,這份過於死氣沉沉的裝束為我的外表年齡增添了不少,沒辦法,這是個看閱歷的社會,和“師”掛邊的職業,你的年齡往往與你的閱歷掛鉤,而你的閱歷,也常成為你辦事能力的象徵。

  無論醫師、教師、律師……

  那都是老的辣呀!

  所以,為了這份火辣辣的視覺效果,我繼續把自己的長發盤起來,終於,氣質由古板上升為刻板。

  然後,我滿意地出門了。

  “乖乖等一下,媽媽鎖門。”

  一出門,就看到我的鄰居。那是位帶著兒子的母親,見到我,她禮貌地對我點點頭,然後轉身鎖門。

  我也點下頭,便徑直下了樓。

  “kufufufu……”

  驀地,耳邊就響起一陣輕飄飄的詭異笑聲。

  我一愣,回過頭去。

  身後,那位鎖門的母親此時正專心整理著她的包,似乎什麼都沒聽見,而她的兒子,一個不過7、8歲的孩子,安安靜靜站在他身邊,似乎是注意到我的凝視,他偏過頭來,對我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

  錯覺吧……

  早起的感覺,奈斯!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看那廝,跑的真快~

  ……蛤?

  “嗖——”一個人影飛快從我眼前竄過去,揚起的微風撩起我垂在臉頰邊的碎髮。

  “……”我無語看向那個奔跑著的,周身僅著一條內褲的男孩子,且在看清,對方就是沢田綱吉時,我默默摀住自己的心臟。

  我教過心裡變態的,但沒教過光天化日之下敢果奔的,那些黑手黨的孩子再變態也就是愛好謀殺之類的,你愛好暴|露身體是為哪般?

  “呋,你終於來了。”這時,身邊,Reborn從圍牆上慢悠悠走過來,氣定神閒的模樣,讓我看著就著急。

  “你幹的?”我指著前面撒丫子飛奔的綱吉,一臉呆滯看著他。這貨既然在,那這等囧事定是在他的默許下發生的。

  “呵呵……”低笑兩聲,Reborn抬起頭,嬰兒臉上寫滿了“鬼畜”二字。

  “你怎麼這麼做?”我有點不滿。

  “他是我學生,我想怎麼教那是我的事。”丟下一句話,嬰兒留給我一個瀟灑的背影。

  當然,我奈何不了他。

  論文,我百年的經驗居然在與他的能力測試中佔下風,此等學霸就是怪物;論武,他是殺手我打不過他……

  所以,這就成了約束我的規矩,我不能對他的學生指手畫腳,拿Reborn的話說,這叫越界。

  越了界,那就是和Reborn作對了,他會對我不客氣。

  嘆息,我繼續往並中走去。

  假如,沢田綱吉是個足夠善良寬容的人,那他就能容忍這一切。

  或許,Reborn就是在考驗他這一性格,畢竟,寬仁的首領,家族上也出現過,不是不可以。

  走進並中,去了教務處,我如約在那看到了校長和主任。

  於是,我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介紹信。

  “您好,我是Nian,來自意大利西西里,是原先推薦來的英文教師。”我簡單解釋著,將信遞到校長手中。

  校長結果信,都沒拆開,只掃了一眼名字,就把東西還給我,說道:“我們現在不缺老師,請回吧。”

  我一愣,然後,失笑道:“我沒有聽錯吧?您讓我回去?可是事先已經安排好了我要來這應聘……”

  “我們不需要老師了。”校長再次重複道。

  “為什麼?”透過鏡片直視他的雙眼,我一字一句問道。

  “因為……”

  “因為,這裡不需要食草動物。”

  接話的,是一個少年。

  誰這麼大膽?

  在面前的校長和主任臉上,見到某種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侍奉討好的表情時,我回過頭去,看向這些卑微的崇敬之情所指向的人。

  然後,我呆住了。

  那個人,逆光站在門口,頭髮服帖地垂在耳邊,背後的陽光大片地打在他身上,逆光之下,他的輪廓是模糊的,髮梢染上了陽光的淺色。

  心臟猶如高空墜落一般,失控地亂了跳動的節奏……

  隱隱還有痛感,從那裡升起,最後爬上身體,蔓延到指尖,讓我全身僵硬不已。

  “啪嗒。”

  手裡的包掉在地上,我後退一步,有些失神。

  “……Alaudi?”

  來者慢慢走近房間,胳膊一揮,露出一對武器。

  而,隨著他的走近,光暈打出的效果在慢慢減退,然後,我看見一個黑髮的少年,一臉高傲地站在我面前。

  “哇哦,意大利介紹來的老師?”他似乎興致勃勃,灰藍色的眼睛流露出絲絲愉悅,是的,那是種掠食者見到獵物時的愉悅神情。

  而,我完全不在狀態。

  “你不是。”

  倏爾,我脫口而出。

  “嗯?”少年頭微微一動,眼中的獵殺之意有些消散,也因為這,那份年輕的青澀之意,又濃重了不少。

  看著這樣一個人,我頓時,有瞭解脫的感覺。

  “幸好……你不是。”額頭帶著冷汗,我猶如噩夢驚醒一般,輕聲嘆息道。

  幸好……

  假如,他對我露出這樣的殺意,我會崩潰的。

  “……”在我喃喃自語之時,面前的少年,臉上揚起了淡淡的不耐煩。

  “哼。”可能,我的異樣反應,然他厭煩了吧。

  一揮衣袖,少年拂袖而去,再懶得回頭看了。

  “這個學生是誰?”我回頭問校長。

  老頭掏出手絹擦擦臉上的汗,回答:“他是雲雀恭彌……Nian小姐,您還是請回吧,招惹了委員長,不是好事。”

  “你們都怕一個學生?”我挑眉,有點不相信。

  “哦,您是沒見識過他生氣的樣子,真是太……”說著些話時,校長的臉上浮現某種末世降臨的絕望感,也不知,是被這種恐懼籠罩了多少年,只要和雲雀相關的,他就沒有處理的辦法,只能害怕。

  “哦,他打人的樣子很恐怖嘍?”我說出了自己的理解。

  老頭艱難地點點頭。

  “這樣,麻煩您轉告他,他想得到什麼,我會滿足,條件是,我要在這當老師,可否?”我提出自己的要求,無論怎樣,既然答應了九代目在這當老師,監管一段時間,那自然要說道做到,一個稱霸學校的學生,不能阻擋我的腳步。

  “知道了知道了,還請快走吧。”老頭兒一邊擦汗一邊揮手,示意我快滾不送。

  就這麼著,我百年來第一次出現了教學被迫中斷事件,還僅是因為,校方無能,保不住一個老師。

  真是世風日下,這年頭,學生比老師大,只要他們願意,可以成功讓一個老師中斷他們熱愛的教育事業捲鋪蓋走人。

  聯想到最近一些新聞,我更加憐惜自己這般職業了。

  嚶嚶,老師好可憐,快買點酒和小菜回去吃吃喝喝紓解下……

  課沒上成,大清早,我只能拎著清酒和烤章魚回了公寓,打算借酒澆愁。

  那個不管事的老校長天知道會不會告訴雲雀我的話,而雲雀恭彌……唉,這孩子我看到他的臉就不自然,現在根本沒心情去面對他,還是先平復了心情再考慮怎麼處理吧。

  拎著酒菜,我晃著手裡的鑰匙爬上樓梯,一路順溜而上,最後,在家門口,被“路障”攔下。

  此“路障”目測7、8歲,捧著下巴坐在樓梯上,一隻眼睛被劉海遮住,另一隻是靛藍色的,正認真地打量著我。

  “唔……你媽媽呢?”認出是隔壁家的兒子,今天早晨出門時才見到過,我便好心問道,“你怎麼不去學校?”

  小男孩沉默一會,才回答:“我今天不舒服,媽媽就讓我回來了。”

  “這樣啊。”我沒多想,走過他,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你是並中的?”身後,小男孩站了起來,手插在口袋裡,寬大的學生短褲下,腿很細,看起來很瘦弱。

  “差不多吧。”因為剛被拒絕聘用,所以,我含糊應和著,把門打開,準備進去。

  “是嗎?”身後,小男孩似乎是自言自語說著。

  “kufufufu,那真是,很合適啊……”

  最後一聲,不再是稚嫩的童聲。

  那是個青年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奇特音色的笑聲。

  我條件反射地把手裡的酒菜向身後丟去。

  然而,對方更快一步。

  小男孩,手裡攥著一隻閃亮亮的利器,看起來,像是三叉戟一類的武器的尖頭,迅速劃過我的小腿。

  “kufufufu,很好的容器呀……”

  失去意識前,我聽到那個小孩子的口中,說出了那道奇特的聲線。

  這聲音,似乎很久以前,我也聽過。

  一切,恍若隔世。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3

☆、隔世

  “怎麼還領回個女孩子,阿諾德,”軍裝男的裝束看起來像個貴族,不過,缺少一股傲氣,在阿諾德面前,他中規中矩地扮演著拍檔的角色,口吻親近如老友,但這掩蓋不了他損友的實質,見我呆呆不說話,軍裝男很心痛地摀住胸口,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阿諾德一眼“還是個不會說話的,阿諾德你是拐賣人口,我看錯你了!”

  “閉嘴,”脫下手套,阿諾德白了搭檔一眼“斯佩多,你如果不說話,那誰都以為你是真貴族。”

  “Nufufufu~”被拍檔冠以話多的帽子,斯佩多並不生氣,低笑幾聲,繼而把視線轉回我身上“那,你要怎麼對待這個沉默的小貓?她很防備哦……”

  說著,突然,斯佩多一手抓向我的面盤。

  我偏偏腦袋,躲開。

  “你幹什麼!”阿諾德大步走上來,拽著斯佩多的衣服將其從我面前拉開。

  “Nufufu,阿諾德,她伸手很好,你確定你是救了她,而不是引狼入室?”似笑非笑看著拍檔,斯佩多瞄了我一眼,“早有耳聞法國的間諜們不擇手段,會選擇年輕的女性和小孩來培訓,以孱弱無害的極具欺騙性的模樣來騙取敵人的憐惜和信任,阿諾德,勸你小心行事,排除你情報部的工作,你還是Giotto的手下,自衛軍的情報,若讓那些法國佬得到……”

  後面的話,隱沒在二人的竊竊私語中。

  但看得出,阿諾德在極力為我擔保,以至於最後,斯佩多氣得摔門而去,拿他完全沒有辦法。

  也就從那開始,斯佩多看我不順眼起來,但逢事端,一定會考究我一番,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猶記得,在阿諾德的指導下,我懂得意大利語後,聽到的來自斯佩多的“拷問”……

  “女士,麻煩高抬貴手,唔,沒有受傷啊,難不成昨晚突襲西部自衛隊放火的間諜不是你——哎呦!”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斯佩多,被阿諾德一胳膊肘擊中腹部,半天說不出話來。

  亦或者……

  “小Nian,掀起你的裙角,哎~對,咦?小腿上沒有胎記,情報裡明明說那個間諜這有標記的——唔!”蹲在我腿邊的斯佩多,遭到阿諾德一記拳頭錘在頭頂,冬菇毛蔫了。

  再有……

  “其實你是個男生吧?只是骨架小又化了妝所以看起來像女的,我看看……#@#@%¥”已經開始考究我性別的斯佩多被阿諾德拷上鹹豬手托小巷裡拍板磚兒……

  總而言之,冬菇先生的作死行為一直在翻新從未有間斷,這份帶著開玩笑意味的考究已經由最初的不信任轉變為後期的小打小鬧,我也漸漸習慣了斯佩多的這種“不信任”態度下的親暱。

  可是,最後呢……

  海水洗刷著沙灘,又因為是陰雨天氣,原本湛藍明媚的海洋變得暴怒陰戾,一如斯佩多看到阿諾德時的表情。

  然後,沉默的貴族,將視線從沙灘上沒有了氣息的身體,轉移到我的臉上。

  雨水冰涼地拍在我臉上,將凌亂的頭髮黏在我的臉頰,肩頭,這冰冷的感覺,卻無法觸及內心。

  因為,那裡更為寒冷。

  唇顫抖著,我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而,斯佩多並沒接受我的歉意,異色的雙瞳,緊緊盯著我,昔日開玩笑時的笑意和輕浮都不見了,陰戾的眼神,死寂的表情,一切都起於他拍檔的死亡。深吸一口氣,他說道:

  “是你害死了他。”

  掌心的流沙,在胡亂竄動著,我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然後,清醒過來。

  周圍有些冷,夢裡雨水的涼意還殘留著,但現在,我才發現,是因為我沒蓋被子躺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裡,所以才覺得寒冷。

  收起掌心亂竄的沙子,我從身下的破沙發上坐起來,隨著我起身的動作,還有些彈簧不自覺地從沙發表皮的漏洞裡彈出來,看著這簡陋的“床”,我環視周圍,發現這已經是最好的臥具了。

  沒把我捆緊巴了直接丟地板上,那說明綁架我的人並不是抱有極度的惡意。

  話說,綁架我的,難道是那個小孩子?

  想到隔壁家那個小學生,我困惑地摸摸自己的頭。

  現在的小學生能力以及那麼強,能偷襲獵人了都?既然這麼厲害,那沒道理我之前都看不出來,我的感官還沒退化地那麼不濟,連強者的氣息都嗅不到。

  困惑不已之時,前方,傳來一陣耳熟的輕笑。

  “kufufufu……”

  我警覺看過去。

  天花板垂下了幾縷破破爛爛的布簾,在這層層障礙後面,依稀可見一個高挑的少年身影坐在那。

  “誰?有何貴幹?”我準備好沙子,盯著前面的人。

  “不用那麼緊張,我用不到你,”說著,少年站了起來,布簾後走出“這麼合適的身份,但卻不能為我所用,真是可惜了。”

  頭髮梳成奇怪的鳳梨造型,異色的雙眼看著我,上下掃視了一番,然後,少年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你,不是人吧?”

  “你才不是人。”我哼哼,從沙發上站起來,嘴上厲害著,心裡還是有點怕的。

  那隻紅色的眼睛很奇怪,被他看著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秘密都被抽絲剝繭地尋覓出來,一點點浮現在他面前,讓他看。

  “不不……”搖搖頭,少年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我身上“我的幻術對你無用,你的身體構造,已經不是人類的那種了。”

  說著,少年慢慢走近,伸出手,指尖似乎要點一下我的臉。

  我自然地避開他的手,瞪著他,示意他別靠近我。

  見狀,他自覺收回手,很紳士地後退一步和我拉開距離。

  “你的樣子,就像一容器的沙子,只要一記重擊,就會全盤散開,失去形體一般。”

  紅色的眼睛,像蛇,毒辣的眼光,震懾著敵人,將其弱點一一解讀。

  我抿著唇,有點不開心地看著他:“怎麼,想幹掉我嗎?誰派你來的?”

  意外地,少年搖搖頭:“我不屬於哪個組織,找上你也純屬好奇,只可惜,你這樣的身體太脆了,還不如庫洛姆。”

  “我叫六道骸,以後還會見面的,沙子小姐。”語畢,少年對著我行了一個鞠躬禮,便將手插|進口袋,瀟灑離去。

  瞅著那高挑的背影走進布簾之後,下一秒,有靛色的煙霧浮起。

  待這煙霧散去之後,我找不到少年的背影了,有的,只有一個手捧三叉戟的少女的背影,穿著校服短裙的她,小心翼翼地走出門,消失在拐角之後。

  站在這破舊的違章建築裡,我回味著那個少年的話。

  “你的身體太脆了,就像一容器的沙子,一敲就會散開。”

  伸出手,我看著自己的掌心。

  那裡,白皙的手指,清晰的掌紋,一切與人類正常的手掌無異。

  然後,我意念一動,嘗試著聚集起沙子。

  隨即,我的手心變了。

  原本清晰的紋路波動了一下,然後,驟然散開,轉為一陣小小的沙旋風,蒸蒸騰起,在我手心跳動著。

  然後,我手一斜,讓沙子們失去支撐,全盤傾斜,散落在地上。

  這下,我的“手”終於和常人不一樣了。

  原本白皙的肌膚變成了砂石灰色的質地,掌紋,形狀等,都變得模糊,如果我再多釋放些沙子,那我這只“手”恐怕就沒有了。

  蹲下來,我盯著地上那些細沙,輕聲說道:“回來。”

  沙子們安靜躺在那,一動不動。

  “回來!”我拔高了音量。

  躺在地上的沙子們,安靜了一秒,然後,如潮水一般湧起,“嗖嗖”竄起,重新回到我的手掌中。

  隨著它們的歸來,我的手又再度恢復了原有的形狀。

  看著那裡的皮膚,我沉默著,有些不知所措。

  “你就像個容器。”

  這念頭,盤旋在腦海,揮之不去。

  然後,我摀住我的心口。

  見到雲雀之後,這裡的感覺怪怪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那不安分地動著,想要,竄出來一樣。

  那天,呆在這空蕩蕩的危樓裡,我呆呆盯著掌心,就這麼沉默地站了很久。

  百年之間,這是我第一次,有了死亡的感覺。

  如此清晰深刻。

  避之不及……

  作者有話要說:唔,該讓花花回來了。

  我蠻想他的。

☆、歸來

  渾渾噩噩的站在那幢小危樓裡,待我再回過神時,天色已晚。

  從那裡走出來,我摸了摸口袋。

  公文包估計掉在家門口了,而這貼身的工作裝上沒帶半點錢,也沒有手機。

  隻身一人的我,站在寒風裡發了一會呆,然後踱步開始憑著感覺走,走到公路時,就順著路慢慢走下去。

  小鎮上的人不多,車則更少,走了很久,都沒一輛車開過去,入夜時分,萬籟俱靜,昏黃的路燈下,少量的蚊蟲繞著光圈飛舞著,偶爾發出細小的撞擊聲,此外,也只有草間的蟲鳴,風過耳的蕭蕭聲陪伴。

  不知過了多久,我看到一個加油站。

  走進去,說明我的窘境,裡面值班的店員同意我在這暫時休息,讓後找人接我回去。

  對著那台電話,我開始思考叫誰。

  ……好像記得的只有一開始Reborn打來的那個電話。

  其他的,都不在日本。

  於是,我憑著記憶撥通了那個電話。

  “嘟嘟……”

  接通以後,電話那頭的提示音不緊不慢地響著,最後,變成無人接聽的忙音。

  也是哦,大半夜的,都睡覺去了,誰有空接電話?

  於是,我轉向那位看著加油站的店員:“我認識的親戚出差去外地了,這離並盛的城區多遠?”

  “坐車要將近1個小時呢……小姐,大晚上走路不安全,如果不方便的話,就在這借宿一宿吧,明天早晨我換班的時候,托送貨的人把您接過去。當然,如果您急著回去的話,我們可以給你聯繫警車。”店員有兩個,一個姑娘和一個老大爺,兩個人相互照應著在這個加油站裡值班,那個年輕的姑娘很和善地為我列出了各種選擇。

  大半夜的,讓警|察蜀黍大老遠跑到這荒郊野外而不是巡邏城鎮辦公?我自覺居民安全的重要性,於是果斷選了在這過夜等貨運車。

  話說,那個異色眼的少年怎麼把我弄到這荒郊野外的?理解不能。

  於是,那一晚,我窩在加油站的員工休息室的沙發上,蓋著小姑娘給的毛毯,湊合了一夜。

  也就在我身處荒郊野嶺的這一天,並盛發生了很多事。

  一票奇裝異服的暗殺家族成員們,千里迢迢來到了並盛準備興風作浪;

  迪諾帶著指環兒,秘密和Reborn會合;

  巴吉爾帶著仿造品,可憐兮兮地被一路追著打;

  六道骸指揮著庫洛姆和沢田家光簽下了“不平等條約”;

  彭格列十代家族守護者,坑門拐騙就這麼著湊齊了;

  而並中和雲雀恭彌,迎來了他歷史上的第一位踢館者……

  入夜,月黑風高,我們並中最偉大的委員長正站在樓頂吹涼風,披在肩頭的衣服猶如飛燕的翅膀般飄起,卻不會從其肩膀脫離,具旁門左道消息解釋,這叫氣場所鎮,王霸之氣的體現……

  當然,他本人一點不覺得,也不會在意這種小事。

  他的心中,並盛就是他的國,現在,他站在這,猶豫君王巡視自己的疆域一般自信孤傲,可下一秒,他發現,他的國裡,有了別人的染指。

  “嗯?~”走在校園裡的新人,感受到樓頂的視線,愉悅地輕哼一聲,抬起頭看過去。

  然後,二人的視線交匯了。

  “哇哦,有趣。”並盛的王握緊了武器,在看到對方時,他感到了面對強者時的興奮感。

  “嗯哼~就是你了~”來自意大利的學生眯起紫色的眼睛,看著樓頂的人,自覺找到了這次下馬威的目標。

  所以說,大半夜不睡覺的,除了中二病的,那也就是中二病了……

  一個是當下的佔地為王,另一個嘛……他是在為日後並中的地位做準備,謹遵他老師的教導,到一個地方,總要成為這極具影響力的存在,而稱霸學校的最簡單方法,就是搞定原來那個最強的。

  很多很多事,就在我睡覺和發呆的過程中,悄然無聲地發生了,然後,為未來的一切奠定了基礎。

  而對此等重大事件渾然不知的我,就擁著毯子睡得香甜,夢裡和我昔日的白月光約會。

  第二天,我是被看店的小姑娘扶著肩膀晃醒的。

  “小姐,有電話找您。”小姑娘頂著帶著美瞳的大眼睛,無辜看著我“是您昨晚電話找的,出差的親戚。”

  我怎麼有親戚了。

  全然忘了我昨晚的話,擦擦嘴角,我坐起來,迷迷糊糊地走到電話邊端起聽筒。

  “喂。”

  電話那邊,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某殺手隱忍的聲音響起:“……何唸唸,我以為你死在並盛的那個角落了。”

  我一激靈,醒了過來:“你居然接電話了!”

  “昨晚迪諾和可樂尼羅來了,我忙了很久,才看到。”Reborn解釋道“怎麼了,手機也不接,現在在哪?”

  “被劫了,現在在荒郊野外,昨晚是想跟你求助的。”我回答道。

  電話那邊依稀有翻動東西的聲音傳來,然後,Reborn問道:“現在在哪?我去接你。”

  莫非剛才他是在找鑰匙?他居然有心情來接我,真難得,只是……

  “你夠得到油門嘛?”

  我直接就問了出來,出於對他那對嬰兒小短腿的擔憂。

  話落音之後,電話那邊再無響動。

  然後,某殺手壓抑著怒意的深呼吸聲傳來,透過聽筒,我能感知,這平靜聲線下是怎樣波瀾壯闊的怒意。

  我就是那麼心直口快……你不能這麼強求我什麼都忍著不說。

  “自己回來,週一來上課。”說完,那邊就有要摔電話的意思。

  我抓緊時間捧著話筒嚎:“並中剛拒絕了,不接收我。”

  “有個新人保了你,週一見。”丟下一句話,Reborn利落掛了電話跟我說拜拜。

  放下變成忙音的聽筒,我這才注意到,加油站小妹就在旁邊看著我,等著我的回答。

  我乖乖掛上電話,道“我親戚挺忙,還是跟運貨車回並盛吧。”

  於是乎,打著順風車,我成功回了並盛町,走進公寓時,房東媽媽桑喊住了我,把我的公文包遞上來,並擔憂追問我,怎麼把包丟在門口人不見了。

  我隨便謅了個藉口,把這善良的歐巴桑安慰回去,然後,我拎著包回了我的屋子。

  隔壁的房門緊閉著,一切與往日無異,我看了那緊鎖的防盜門一會,終究沒去敲門打擾,徑直開鎖回了自己的房間。

  客廳的餐桌上,還擺放著我的清酒和烤魷魚。

  看了看涼透了的魷魚,我把它丟進垃圾桶,然後,端著酒瓶和杯子坐在了電視機面前。

  點開了電視,我為自己倒了杯清酒,選了一個電影頻道看著當下酒菜。

  那是一部文藝片,講的是,一個高度癱瘓臥床的男人,和一個小女孩之間的故事。

  女孩子因為胳膊骨折而住院,閒逛之時,看到了癱瘓在床的男主,然後,男主為女孩子講故事,吸引小女孩每天都來見他,聽故事的後續。

  然後,以故事為誘餌,他讓女孩為他偷嗎啡。

  為的是自殺,結束自己痛苦的生命。

  有點悲傷的片子,因為男主的顏值和憂鬱的氣質搭配在一起實在太讓人無法拒絕,我就這麼捧著酒杯,一直認真地看了下去。

  酒瓶子被丟在一邊,我抱著抱枕安靜地沉醉在電影之中,直到,門再度被敲響。

  “誰啊?”我丟開枕頭,踩著拖鞋踢踢踏踏去開門。

  透過貓眼,只見那邊是一個帶著送餐員帽子的年輕人,帽簷壓得很低,讓我看不見他的臉。

  “幹嘛?”隔著門,我問道。

  “送餐。”年輕人的聲音很細,有點粘膩的感覺。

  “我沒點食物。”

  “有人為你點的,標明的收件人是何唸唸小姐。”對方回答。

  何唸唸?

  發音挺標準的嘛,衝著這個我也給你開門了。

  那時候,我覺得,是Reborn良心發現給我點了外賣,可一開門,我覺得,我還是天真了。

  那個殺手天天忙著調|教學生呢,哪有空管我這閒雜人等的死活?

  “嗨~老師,那麼久不見,有沒有很想我呢?~”

  我條件反射要關門。

  對方比我反應更快,一腳插進門縫,輕輕鬆鬆擋住了門,然後,一勾,將門板頂開,繼而身體就滑進了門中。

  進門之後,他動作跟快,背往門上一靠,再次將大門關上。

  現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

  我抱著胳膊,盯著他不說話。

  白蘭很自然,端著手裡的餐盒順暢地從我身邊走過,摸進了客廳。

  把吃的往茶几上一放,他坐進沙發,看向電視。

  “唔,The Fall,我挺喜歡的,一塊看吧。”說著,他很迅速把餐盒全部打開,然後,色澤純淨的雙眼看向我“餓了吧?”

  已經一天沒吃東西的肚子,很順從地叫了下。

  “……”

  我拍了下肚子,心道:你個不爭氣的!

  見狀,白蘭微微一笑:“那就過來吧,唸唸,倔強不能當飯吃~”

  ……我肚子餓,所以,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心裡屈服,我乖乖挨過去,接過他遞來的餐叉。

  作者有話要說:The Fall,Lee Pace主演的電影。

  燁帥推薦,愛瑟蘭迪爾大王美顏的可補劇。

  然後,終於,改叫唸唸了。

☆、入住

  “這個男主,我記得,在裡面騙那個小姑娘給他偷安眠藥。”撕開番茄醬包,將調味品擠在調味碟裡,白蘭期間瞄了屏幕一眼,看到了劇情,又低頭把薯條盒的口打開。

  “嗯,你都給我劇透完了。”我拆開一盒烏冬面,捧著碗看著拿熱騰騰的湯,莫名覺得很感動,便小口抿起來。

  “真正的重點還在後面,唸唸,看完會很有感觸的。”見我光在那喝湯,白蘭又把天婦羅套餐盤放我面前。

  “你居然看過,我以為你不看這類的。”伸叉子,給自己叉了炸茄子,我囫圇放進嘴裡,眼睛從屏幕移開,看向白蘭。

  “你覺得我看哪種?”低著頭把好吃的鋪了一桌子,同為吃貨的少年抬眼,一手筷子一手碗的模樣顯得很乖巧居家,看著這樣的小暖男,我當然無法冷言相向。

  於是,我聳聳肩,將食物嚥下去,回答:“熱血魔幻大片,和日本動漫。”

  年輕的人都喜歡這類,前者是畫面感恢弘大氣,讓人欲罷不能,而後者,那是很多中二少年的精神食糧,根本停不下來!

  “這些我都會看,所有的,好的,都喜歡。”白蘭看著我,回答地不緊不慢認真回答道,說著,他指著電視,解釋道“這樣的電影,享受安靜的時候,最適合看了。”

  “我們現在在享受安靜?”我挑眉。

  “我們再享受美食,嘴很忙,挺安靜的。”說著,他為自己塞了一大口面,鼓著腮幫子表示他嘴巴塞滿了,沒法說話。

  這模樣很萌,我不由笑笑,端著餐盤又繼續看起電影來。

  終於,劇中的女孩子為了男主去偷藥了,結果,從櫃檯上失足摔下,摔成重傷。

  最後,男主坐著輪椅,守在半昏迷的女孩子身邊,為她講故事。

  故事裡,他曾創造的每一個人物,都被他立下了死亡的結局。聽到自己喜歡的人物就這麼死掉了,小女孩哭著說不可以,最後,攔下了要將自己定死的男主。

  看到這時,也是一頓風捲殘雲的美餐的末尾了。

  捧著酸奶盒,我窩在沙發上欣賞男主垂眸時修長的睫毛。其餘的餐具,誰帶來的東西誰收拾。

  “居然還喝酒,”一邊,白蘭靠著我坐下,晃了晃他在一邊找到的清酒瓶“唸唸,你的生活就像對生活失去動力的大叔,頹廢,湊合過日子。”

  我哼了哼:“別說的那麼瞭解我似的……”

  話是這麼反駁,但心裡虛,他說的對,我這些年確實是湊合著過日子。如果沒有工作,我的日常生活就是頹廢雜亂,沒有一點規律和動力可言。

  “廚房裡,灶台那層灰,是多久沒開火了?~”白蘭揚聲。

  “……”

  “來著沒幾天,就攢了那麼多酒瓶,我需要刷新對你酒量的認知~”白蘭繼續補刀。

  “一個人那麼講究幹什麼呢?”最終,我選擇了坦然。

  聞言,白蘭把酒瓶丟進了垃圾桶:“唸唸,你需要有個人照顧你。”

  一個小男生跟我說這樣的話,這種來自年輕人的關懷,讓我不由抖了抖:“這樣挺好。”

  而,白蘭,沒有回答,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這裡,是怎麼回事?”說著白蘭將我的手反過來,掌心朝上。

  “嗯?”我還沒反應過來,可他將我手翻開,我才看到掌心的異樣。

  那裡像被高溫燙過似得,掌紋全然模糊了,像是雕出的石頭,光滑平整。

  看著那,我才想起來,那之前,我在一樁搖搖欲墜的小危樓裡做出的測試。

  組成我身體的事物在發生變化,似乎無法再支持我的存在了一般。

  現在,看著我消失的掌紋,我唯一能回答的,只有:“我……不知道。”

  聞言,少年輕嘆一聲。

  “你果然讓人沒法放心。”語畢,少年站起身,伸個懶腰“唸唸,我以後和你一起住。”

  “什麼??”我揉揉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要去並中唸書了,正愁沒有住所,正好,你在,那就住你這吧!”少年自顧自說著,然後很順理成章地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不可以!”我當即否決。

  “老師,這是我生日禮物的唯一要求,”突然,白蘭扶住我的肩,認真道“您許諾過,卻什麼都沒有做,而我,卻為你幫了大忙。”

  “你幹什麼了?”我茫然。

  “我去說服了雲雀恭彌讓你回並中當老師呀~”少年露出燦爛天然的笑容。

  “你?”

  “對,不然,老師以為呢?誰會竭力保你歸來?”白蘭眨眨眼。

  “……”這個真的是幫我很大的忙,可是,我那混亂的生活真的不適合你一介學生於我同住啊啊!

  “唸唸,之前我們也是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你也感受的到,那時候,你並不反感和你的學生同住,對吧?那麼,現在,這也不是問題,而且,有個人能天天給你解決按時吃飯的問題,這一舉兩得。”一口氣說完,說真的,他認真起來的時候,看起來非常可靠,這異常仔細的絕對口吻,讓我一時間,覺得他說的對。

  然後,我茫然地,鬼使神差地,就點了點頭。

  然後,我看到,少年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陽光明媚,花兒朵朵開,也不過是如此了。

  我自己都想不到,這麼一個屈服,能讓他那麼開心。

  “那麼,老師,我就去把行禮搬來了,等我!”說著,白蘭就要出門,前腳剛踩出去,他又跟想到什麼似得退回來,抓起了廚房的一帶垃圾。

  那是我們風捲殘雲一頓飯的殘留物。

  他拎著垃圾,對我揮揮手,就風一樣地走出去。

  我愣愣點下頭,也慢慢走下樓。

  走到街道上,左右看看,卻已經看不到白蘭的人影了。

  他如此興奮,而我卻還是很猶豫。

  讓一個人走進我的生活?百年間,這在工作需要之外,我還從沒有允許過。

  這樣對麼?

  思索著,我慢慢往公寓走,忽然間,聽到有人低呼一聲:“小心!”

  “?!”我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人攔腰抱住。

  結實的力道帶著我整個人轉了一圈,雙腳幾乎沒怎麼沾地,只是覺得,天旋地轉一下,我就被人帶著,躲進了街角。

  身後,一輛貨車“呼”一聲掛過。

  我這才驚魂未定地發現,自己剛才差點和行駛的車輛撞個正著。

  “你這樣子……真的很讓人不放心呀~”甜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這才注意到,這個孩子個頭已經趕上我了。

  我的生命是停止的,而他在不斷生長。

  “唸唸,剛才你站在這的樣子,就像要消失了一樣。”第二句話,他是貼在我耳邊說的。

  在我回味這句話的意思之時,白蘭鬆手後退一步:“一會見,老師~”

  我下意識地抬起手,揮了揮。

  “會見。”

  或許,嘗試一下改變,也沒什麼不可以。

  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白花花:“Reborn桑~成功了呢~唸唸讓我去和他住了~你說的沒錯~但是換個稱呼就有不一樣的效果~”

  Reborn:“哼,我什麼時候騙過人。”【扶禮帽抿嘴輕笑,帥氣感爆棚】

  綱:“有啊,你一直騙我嚶嚶嚶……”

  Reborn一本正經:“那是為了讓你成長。”

  同居辣好嗨森哦也也!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3

☆、並中

  清晨,爪機鬧鐘按時響起,我睜開眼,喪屍般蠕動一下,艱難鑽出被窩。

  趴在那呆了一分鐘,我意識回籠。

  今天上班,起床!

  從被窩裡跳出來,我摸向門把,開了門就走到客廳裡。

  先把開水燒上,一會泡泡麵!

  一腳踏入廚房的領地,我就看到一個忙碌的背影。

  “……”我還沒反應過來,屋子裡怎麼就多了個人。

  “唸唸~”對方轉過身,賢惠的圍著一條圍裙,笑的和早晨的陽光似得,耀眼地很。

  哦,我的眼睛!

  我登時後退一步,摀住被閃到的眼睛。

  一早上看到如此陽光明媚的的存在,我有點接受不了。

  “你、你……”我哆嗦著,指著前面。

  “Breakfest。”一隻手拉住我的,然後讓我攤開手,將一個碟子放在掌心。

  指縫張開,我定睛一看。

  一份完美的早飯……

  我又看向面前的人。

  少年總是笑眯眯的一張臉,時時刻刻都很快心的模樣:“請用。”

  “哦、哦。”我點點頭。

  換好衣服,我走出門,坐在沙發上的少年一扭頭,看向我,見我一身正裝,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

  然後,他一秒繞到我背後,取下了我盤頭髮的簪子。

  “唸唸,你何必把自己裝扮的如此刻板?”說著,我眼前一花,對方又繞到我面前,拿下了我鼻樑上的眼鏡。

  “等,這是裝備。”我伸手要搶……未果= =。

  對方一把將東西丟出了窗戶,這乾淨利落的銷贓手法……真的找不到了。

  “要什麼裝備?誰敢欺負你?我罩著。”哼哼一笑,某少年笑的囂張。

  “你在並中幹了什麼?”我正色,頓覺對方不是開玩笑。

  “嗯——動動手,和某個中二少年過過招而已。”活動一下手腕,白蘭給了我一個委婉迂迴的答案。

  “哦,誰贏了?”

  白蘭一頓,一時間,他的笑容消失了幾秒:“差不多平手。”

  “哦,加油,咱師門出的都好完勝這一口。”我輕描淡寫道。

  “好的,唸唸~”於是乎,少年又恢復了笑臉。

  看著他清秀年輕的臉,我突然有種,自己年齡不小了的感覺,每次面對的都是年輕的學生們,而我的實際年齡,是無法阻止地漸長。

  而且……這小子什麼時候開始叫我真名的?

  然,沒等我問出口,對方已經先一步開門走了出去。

  我摸摸自己垂下的長發,也跟著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時,我其實有點擔心,和學生住一起,又一塊去學校,這在當下這過於敏感的社會輿論風氣中,很容易召來各種非議。

  可到了學校,我發現,我一點都不用擔心這個。

  因為,有個比我更騷包的存在。

  “嗚哇~有帥哥開著豪車來到學校了!”

  “紅色跑車!配金發帥哥!”

  “哦,我看到好大一坨軟妹幣停在了路邊!”

  “咦?有個人和帥哥坐在一塊。”

  “是誰是誰??”

  “……”

  站在校門口,我把自己驚到移位的五官一一擺正。

  一輛拉風招仇恨的紅色法拉利,風風火火地殺進學校,一個漂亮的甩尾滑進車位,然後,臉上貼著膠布,手裡拿著教材的金發意大利帥哥理著被風吹亂的頭髮,瀟灑下車。

  他的副駕座上,有個人隨後下來。

  ……是迪諾和雲雀。

  這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怎麼會一塊乘車過來?

  迪諾很開朗,在看到我後,還很天然地露齒一笑,走近跟我打招呼:“Nian,你也來上班呀?”

  然後,他自己左腳絆右腳摔倒,在地上滾了一圈,順利滾了一身灰。

  而他身後,雲雀恭彌那對狹長的眼睛一眼都沒看地上的迪諾,淡定跨過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帥哥,走到我面前。

  哦,是我們面前,因為,他走近,我才發現,他看的人,是我身邊的白蘭。

  倆少年就這麼面對面而站,一個笑容燦爛,一個面無表情,而,二人之間,我似乎看到了風起雲湧,電閃雷鳴,滄海桑田……

  風再起,馬在叫,大海在咆哮……

  然後,雲雀首先開了口:“中午天台,我等著。”

  這分明是不良少年圍堵新人時的口頭禪。

  “我中午要陪她,沒空~”白蘭一指我。

  誰要你陪啊= =。

  於是,雲雀少年的視線轉向我:“她是誰?”

  “……”少年,我就是上週被你一個不滿就遭辭退的老師啊!

  而,這兩個人那針尖對麥芒的氣勢,著實沒給我任何插嘴的餘地,然後,白蘭少年很大方地往我身邊一靠,一把攬住我的肩膀,笑的放肆大膽:“她是我女朋友~”

  毫無懸念地,我聽到了周圍女學生們下巴掉地上的聲音。

  才爬起來的迪諾腳下一滑,再度摔翻。

  我抬腳,重重踩在了某人的腳上。

  “嗯——”身邊,方才還大放厥詞的人,手一抖,默默鬆開了。

  然後,我昂首挺胸往學校裡走。

  “唸唸……”身後,白蘭一秒轉了型,口吻可憐兮兮的。

  我吧公文包往肩膀上一甩,帥氣地給他一記回頭殺:“中午下來,我要完勝的結果,懂否?”

  抖著水潤眼睛開啟可憐攻勢的少年一愣,然後,自信一拍胸口:“當然,老師!”

  奈斯,就是要這種效果。

  比了個大拇指,我揮揮手,走進教務樓,留給眾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Nian,你不該慫恿學生私下打鬥。”那之後,迪諾趕上來,絮絮叨叨跟我說著,他擔任雲雀家庭教師的事,以及他對我慫恿學生和他學生打鬥的不滿。

  你不是Reborn,我自然不在意染指你的學生~

  我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迪諾,少年的友情,可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拳頭和汗水交流出來的感情,比你想像的更美妙可靠。”

  “但云雀不一樣,他很重視輸贏,”迪諾苦惱地揉揉他已經很亂的頭髮,當然,這份凌亂只是為他跟增添幾分頹廢美而已“你還和那個孩子說什麼一定要完勝……啊啊,那雲雀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你為什麼會當雲雀的家庭教師?”到此,我是想起了另一個問題。

  “嗯?Nian不知道?”迪諾一愣“雲雀是是彭格列時代家族的守護者,我是為他指導而來的。”

  “怎麼特地把你從意大利請過來,這麼隆重?”

  “因為……瓦裡安來了啊。”看著我不解的樣子,迪諾終於轉為正色“他們要和沢田綱吉的守護者們對決,來敲定新的首領,以及彭格列指環的歸屬者。”

  “……九代跟我說過,但沒有告訴我這麼嚴重的事。”我不由得握緊拳頭。

  瓦裡安?

  開什麼玩笑,讓那些殺手和學生斗?

  學生那什麼跟這些老練的殺人犯斗?

  “他老糊塗了嗎?”我深吸一口氣,忍住想要罵人的衝動。

  感受到我的怒意,迪諾意味深長看我一眼:“Nian,九代失蹤了。”

  “……”

  “家光發現,基地裡坐守在那的九代目是個冒牌貨,本尊不知道去哪了。”說道這,迪諾輕嘆一聲“所以,我們更不能讓瓦裡安贏了,為此,我們都來到這,一人帶一個,只希望他們在這段時間裡,快點成長。”

  “都?還有誰?”

  “嗯?可樂尼羅也來了,拉爾在意大利處理九代的事,很快也回來這。”迪諾還沒說完,我當即拿出手機。

  播出號碼,我立刻放在耳邊。

  “喂?拉爾,上次那個班妮薩酒莊的赤霞珠太讚了!來日本的時候給我捎上幾隻……什麼,怎麼知道你要來日本?哈哈,本Bar主消息自然靈通,記著,要90年以前的,否則我會把酒倒進你的尿布里!”利落地威脅完,我在火爆御姐發怒之前,迅速掛掉電話。

  “Ni——an??!!”身邊,迪諾發出苦不堪言的慘叫,對於我逮著消息就急吼吼去整人的做法,他異常無奈且恐懼。

  我淡定伸手,拍拍他的肩:“放心,小迪,只要我開心,拉爾就不會知道,我的消息是從你這邊來的~”

  痛苦的帥哥默默摀住臉。

  啊,欺負帥哥,特別是,對方還是Reborn的徒弟,這行當太TM有成就感了!

☆、人生

  正午,並中,樓頂,一黑毛,一白髮,倆只面對而立,早晨來時還乾淨整潔的校服被糟蹋地一塌糊塗,而倆少年本人也因打鬥而變得狼狽不堪,像是兩隻實力相當的貓,互相撓地兩敗俱傷,卻誰都討不到好處。

  白蘭雙手扶著膝蓋,看著面前拿著枴子同樣氣喘吁吁的雲雀,咬牙擦掉臉頰上傷口滲出的血珠,忍著痛又直起身來。

  而雲雀,更是絲毫不肯放鬆,見白蘭站了起來,他怎麼都要支起腰板,以同樣的挺拔姿勢面對他的對手。

  這樣窮追不捨的態度,讓白蘭異常傷腦筋。

  他和雲雀的實力過分接近,以致二人到現在都鬥不出個所以然,而對方還一直窮追不捨的,這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考驗。

  他清楚自己不是體力派。

  比起成天鍛鍊身體強健體魄,他跟願意去多看幾本書,豐富下自己的知識,好以後憑腦力而不是打架來解決問題。

  可是,面對雲雀,你不打不好對話。

  人家評判你值不值得交往的依據就是你能不能打。

  哦,黃天為證,他不喜歡這樣!

  他家唸唸說過,沒事別隨便動手,不值得!

  全身心地把老師的教誨記在心頭,白蘭發現,這樣虔誠的崇拜感著實美妙,然後,又發現自己對某老師的迷戀有了更為深入瞭解。

  何唸唸刷新了他的世界觀,所以,對於新奇的存在毫無抵抗力的他徹底淪陷其中,這大概是清純荷爾蒙作祟下的,最單純直接的喜愛之情。

  對新奇的事物好奇,這是孩子的通病。

  至於它到底會轉變成怎樣的喜歡的感情,那需要很多考驗來鍛鍊和證明。

  現在,憑著何唸唸一句“完勝”為由,白蘭一點都不願意輸。

  而雲雀,看來也是如此。

  面對這樣一個咬緊不放的對手,白蘭苦悶笑道:“雲雀~算賣給我一個人情,這次讓我贏吧。”

  汗水順著髮絲留下,咸澀的液體流到了眼中,讓白蘭眨眨眼,一手拭去哪裡的咸液。

  “不要,”一口回絕,雲雀灰藍色的眼睛泛著涼意和冷光,又一次舉起了枴子“我絕對不要輸。咬殺!!”

  語畢,雙拐帶著凌厲的風聲呼呼向白蘭招呼過來,而白蘭,靜靜在原地調整著呼吸,紫色的眼睛緊緊盯著對方,然後,左腿向前邁出一步,手抬起,看準時機,對準雲雀的手腕一記手刀劈下。

  “叮!”

  這突然的險招讓雲雀猝不及防,手腕被打地正著,他只覺得手一麻,枴子就無法握住地向外飛去,砸在地上,又再次彈起,打著旋向某個方向飛去。

  而,也就在此刻,屋頂的大門被人一把推開。

  長發飄飄的年輕老師,拎著手裡的便利店袋子走進屋頂的地盤,藍色的眼睛開始是帶著笑意的,而在看到向自己面盤砸來的枴子時,那藍色的笑意轉變成了微微的驚愕。

  “唸唸!”白蘭當即向門口跑去,可人的速度哪裡比得過飛舞的武器,他紫色的眼睛瞪著那隻枴子,幾乎希望能瞬間移到對方身邊,把武器給擋下來。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成功讓倆少年齊齊忘記互毆,注意力全然被吸引。

  幾乎是何唸唸眼中閃過驚愕的一瞬,那目光變為堅定,然後,漫天的沙幕突然揚起。

  柔軟的沙子們迅速在空中飛舞,凝聚,最後,變成一層薄厚適中的牆壁,順利擋下了那隻亂飛的枴子。

  那些平日散亂的小顆粒,在此刻,變得有了生命,會隨某人的意念,凝聚成她所希望的存在。

  枴子鑲在半空中的沙牆裡,繼而,隨著沙子的散落而失去支撐掉在地上,而,沙子之後,拎著塑料袋的何唸唸完好無缺地站在那,一手捋了垂在臉頰邊的黑色長發。

  “耳聞你們一上午都沒去上課……白蘭,說好的好好學習呢?”

  語畢,女生身後,某緊張的家庭教師眼巴巴地跟了出來:“啊啊,恭彌,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要緊嗎?”

  目睹了沙子從出現到消失的全過程,雲雀輕輕哼了聲,眼中明顯是興趣盎然的樣子,而,在看到迪諾從女生背後鑽出來,嘮叨不停時,他收起枴子,別過臉不去看對方。

  同樣是老師,耳聞年齡也相仿,怎麼遇事的差距就那麼大呢?

  婆婆媽媽好煩啊……

  ***

  從別的老師那得知白蘭一上午沒去教室,我就猜到,他絕對和雲雀在屋頂槓上了。

  很可能,早上和他分開後,他就一直槓在那裡沒分開過。

  默默念叨著“冷靜冷靜,他就是太較真了。”我拐去便利店買了午飯,且認命地拿了兩人份的。

  長身體中的青少年,不能讓他餓著,這種全家便當簡單是簡單了,但我沒有做便當的愛好,而比起泡麵面包,它已經是很美好的存在了。

  拎著塑料袋,我路上順便把偶遇的迪諾也拎了上去,因為他能搞定雲雀防止纏鬥時間發生。

  結果,一開門,我就看到一直鋼拐呼呼朝我面門砸過來。

  躲閃不及,我下意識地就讓沙子散出來擋住了來勢洶洶的武器。

  然後,我才看清了兩個打的兩敗俱傷的少年。

  “耳聞你們一上午都沒去上課……白蘭,說好的好好學習呢?”我慢慢說著,注視著白蘭,只覺得今天早上完勝迪諾且敲詐拉爾這兩件大事帶來的神清氣爽一瞬間被掃空了。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子?”看到他破破爛爛跟塊抹布一樣的狀態,我有點不爽地瞄了眼雲雀,卻發現他異常傲嬌地避開迪諾的一切詢問,自然也迴避了我的目光。

  聞言,白蘭很無奈地聳聳肩:“抱歉啦……技不如人,完勝沒拿到。”

  “完勝之事,十年不晚,我看看。”拎著食物走到他身邊,我手指捻著他的下顎,抬起他的臉仔細打量了下臉上的傷痕“過分,怎麼能打臉?”

  “是吧,這太影響我的魅力了唉……唸唸,臉被打殘了沒人要我怎麼辦?”白蘭順勢發揮,眼巴巴看著我,模樣非常委屈。

  “這個嘛……”

  “Nian,你們是真的在戀愛嗎?”突然,耳邊就有人差了一句話進來。

  我倆同時抬眼看向聲源。

  迪諾有些錯愕看著我倆,似乎為方才那些默契的對話非常驚訝:“Nian,原來你好這口。”

  “有意見?”我挑眉。

  “您恣意。”迪諾異常順從。

  嗯了聲,我把手裡的便當遞給白蘭:“喏,去吃吧,我沒你那廚藝和耐心。”

  “特地給我帶的?~”白蘭那帶著傷的臉瞬間燦爛起來“我很開心~”

  看著他樂呵呵地,不知怎麼的我也就一併嗨皮起來了。

  我嗨皮起來,那就不得了了,手一伸進塑料袋拿出來的就是啤酒了。

  “來來來,喝喝喝~”

  “Nian,他倆是初中生。”迪諾義正言辭,開始要護著雲雀。

  “你,閉嘴。”我瞪眼。

  “……”

  讓最大的麻煩閉上嘴了,我看向雲雀:“他都喝了,你呢?”

  “他”當然是白蘭,這孩子真是忒給力了,我給什麼他都一副反顧地灌下肚裡去。

  “當然要。”雲雀一秒接下我遞過去的罐子。

  十分鐘後,我拉著樓頂另外三個一塊頂著微醺的紅臉蛋,躺在屋頂上曬太陽。

  “我要她當老師。”雲雀半闔著鳳眼,淡淡說道。

  “別妄想了,她是我老師。”白蘭呵呵笑著。

  “Nian,不准搶我學生。”迪諾恨恨道,一副我拐了他小孩的表情。

  “你,人格魅力還差一截,認栽吧。”我嘿嘿一笑。

  “你的老師?”雲雀爬起來,看向白蘭,“你又不是贏家,憑什麼要獨佔?”

  “我深得唸唸教導,絕對不會輸給你。”白蘭翻翻眼皮,哼哼的小模樣挺驕傲的。

  “哦,那再來試試啊?”雲雀眼中閃過危險的寒光,不知道從哪弄出一直枴子握在手裡。

  “都打一上午了,這分不出來。來來來,我給你幾個問題,你能回答出來我就同意。”白蘭慢慢爬起來,盯著紅臉蛋開始對雲雀招手。

  “什麼問題。”雲雀盤腿和白蘭面對面坐好,那認真的表情,讓我忍俊不禁。

  而白蘭,深吸一口氣,用一種深沉而憂鬱的目光看著雲雀,徐徐說道……

  【何唸唸心聲:我賭一車黃瓜,那些問題絕對不正常!】

  “我,是誰?”白蘭一字一句到。

  “蛤?”雲雀一愣,真露出一種在思考的糾結表情。

  而,白蘭沒有停止,一口氣上來,中氣十足追問道:

  “你,從哪裡來,到那裡去?

  葉子的離開,是因為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

  當然,最重要的總是:挖掘技術哪家強???”

  “滾!!”某隻終於意識到被耍了,鋼拐橫空出世,追著白蘭一路打。

  “哈哈,你真認真去想了,哎呀~雲雀君,你真是太可愛了~”白蘭靈活躲過那些亂揮的武器,囂張笑著遠遠跑去。

  而迪諾,支著下巴趴在地上哼哼道:“你克我,你學生逗我學生,Nian,你就是我的煞星,哼哼,我記著了,哼哼……”

  我仰頭,把手裡的啤酒一飲而盡:“開心,所以任性,呵呵~”

  “哼——”迪諾別過臉去,小模樣異常傲嬌。

  我伸爪揉揉他的金毛,心情明媚地不得了。

  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啊……

  眯著眼睛,跟個老頭似得想著,我看著遠處打鬧的兩個學生。

  雲雀的動作有點大,這時,一串項鏈從他領口露出來。

  然後,那個末端閃爍的小飾物,閃閃發光,一下吸引了我的視線。

  那是……指環?

  不知怎麼的,一瞬間,我的心臟,像受到什麼刺激一般,猛力地跳動了兩下。

  這強烈的心悸感覺,來的十分突然,我下意識,撐著地面的雙手就抬起按住胸口,而我整個人也頓時失去支持,直直栽倒在地上。

  “Nian?”迪諾聞聲,頓時驚起,湊到我身邊把我扶起來,“怎麼了?”

  我哆嗦著,嘴唇開始發白。

  “胸口難受……”說著,我瞄到,逃到遠處的兩個學生,沒有注意到這裡,於是我一把抓住迪諾的袖子“別驚動他們……帶我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要轉折了——嗯。

☆、能力

  當年,在獵人考試的時候,我第一次接觸念這個概念。

  原本只是懵懂,在意念之間能夠理解自己有特殊之處,才能做到,同樣是打架鬥毆,自己能比一般人斗地成功率更高。

  何況,能控制沙子這點就足以證明我的不尋常。

  在第三場考試時,我所在的地方是陷阱塔,當所有人都在積極地趴在地上撅著PP尋找入口時,我獨自蹲在了塔頂的邊緣,目測了一下高度,接著,毫不猶豫地悶頭栽了下去。

  當時我的控制能力並不好,但做出短暫的沙質平面還是可以做到的。

  於是,以每5秒在腳底製造一個沙面承受我墜落時的衝擊力,每個沙面在半空中支持2秒中的存在,這麼顛簸了十幾分鐘,我終於掉到了地面。

  揉揉因為不斷跳動而發麻的腳,我坐在地面,望向我的考官。

  名為裡伯的男人看了我一會,道:“奇特的念能力。”

  聽到念,我第一反應以為他是在叫我的名字,而接著,他又說道:“具現化系輔助操縱系,偏控制的特質系。”

  “不好意思,您說的念能力是什麼意思?”我虛心問道。

  “哦,你還不知道啊?你這個屬於特質系,和幻影旅團的庫洛洛一樣。”裡伯意味深長道。

  我立刻澄清:“我和庫洛洛不是很熟。”

  “但你們都來自流星街,”裡伯肯定道“那裡很神奇,會出現很多強者。”

  “哦,其實,單純弱者都死在垃圾堆裡罷了。”淡淡回答,我站起來,小步走動,活動我的雙腳,好減少那種麻木感。

  “這樣啊……”裡伯雙手背在身後,依舊是筆挺地站在那,但後來,他卻在等待其他考生下來的期間,為我講解了念能力最基礎的概念和鍛鍊方法。

  有人願意指導,那我自然悉心接受,全盤吸收他所教導的知識。

  這也是我對念最開始的瞭解和學習了,本來,考試結束後,我原有更多的時間去瞭解這個能力,但剛走出考場,迎接我的卻是穿越。

  新的世界中,我的念並沒有失去,這奇特的力量讓我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裡,有自保的基礎,但也是後來引發一切的導|火|索。

  ***

  “這是怎麼?心臟病嗎?”扶著我走下樓梯,迪諾有點緊張“我讓羅馬里奧把車開來,先去最近的醫院看看。”

  “醫院……別嚇著那些醫生,他們做不到……”扯住他的袖子我搖搖頭“按我說的做。”

  “嗯?”迪諾看著我,等我下文。

  “先給我在學校請個假……理由是偏頭痛。”

  “……”迪諾用“你這麼敬業我敬你是個老師”的無語目光看著我。

  “然後,聯繫Reborn,讓他來……”說完,心臟又一抽,我一口氣提不上來,就背過氣昏了。

  迪諾呆了一會,然後很迅速掏出電話,先給學校總務拿撂下某人的假條,然後,急吼吼地帶著人去找Reborn。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床上了。

  一睜眼,那裝潢華麗的天花板,明顯不是我居住的公寓的特質,伸出手揉揉眼,我嗯哼了半天,卻沒能吱唔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

  “ciao~”突然,耳邊傳來問候聲,我不用看,也能從這標誌性的打招呼方式猜到是Reborn。

  “我……是怎麼了?”又閉上眼緩了好久,我才能慢慢說出話來。

  “你這裡,有個重要的東西。”小嬰兒走到我身邊,伸出手,指向我的胸口。

  “哦,我的胸怎麼了?”

  “……”Rebron扶了下帽子,頓了幾秒,估計是看我那傻笑太虛弱,才沒如往日那般發火不理我。現在,小嬰兒輕嘆一聲,道“唸唸,走吧,去哪個地方都好,別來日本,也別去意大利。”

  說這句話時,Rebron的表情有些凝重,他素來善於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以隱藏自己的想法,如此這般流露,怕是經過大量的思考與心理鬥爭,才得出的最終判斷。

  “不去這些地方,我可就算流浪了啊……”苦笑著,我搖搖頭“告訴我吧Reborn,我到底怎麼了。”

  我已經做好準備了,無論他說出心臟病還是癌症什麼的,我都接受了,不會慌,不會亂。

  “你泡菜劇看多了吧?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Reborn一口打碎我的妄想,順帶補刀諷刺我的思想乃至智商。

  “那到底……”

  “當年,阿諾德是怎麼救下你的,具體你還記得嗎?”正色問道,Reborn說出的,卻是我一直不想碰觸的回憶。

  “當時……有法國的特務在巴勒莫港圍堵我,然後,阿諾德救下我,我那時已經半昏迷了,很多東西記不得……”揉著太陽穴,我慢慢說著,可心裡卻是一片清明。

  阿諾德如果是一個人,那他有辦法脫身,之所以會中招,是因為我被那些特務抓住成了人質。

  最後,將我從對方手裡奪回來的時候,我明明已經身中幾槍快不行了,可阿諾德卻說,他能救我。

  那之後……

  想到這,我心臟又是一陣抽搐。

  見我捂著胸口皺著眉喘著氣,Rebron微垂的帽簷為他的臉打下一片陰影。

  “離開這裡吧。”走到床頭櫃邊,Reborn從桌子上拿起了十張機票,抵到我面前“這是三天後,前往十個不同國家的機票,想活命,就走遠遠的,彭格列的事,就不要再管了。”

  “所以,這和彭格列,還有阿諾德都有關是嘛?”我看了看機票,又看了看Rebron。

  這都是我的死穴……我能不管嘛?

  “告訴我吧,Reborn,阿諾德救我的真相,和我這裡到底有什麼?”盯著嬰兒烏黑的雙眼,我一字一句重複我的問題。

  我討厭迷迷糊糊地活著。

  我已經安靜地活了百年了,這麼長久的時間,已是足矣。

  “你確定?”Rebron問道“你不是很在意那個學生嗎?怎麼,好容易等來的心動和意外之人,你這麼快就要放棄嗎?”

  “……白蘭會有更好的選擇,他還年輕,路也很長。”我愣了一會,才回答“好了,別繞開話題了,告訴我答案。”

  那之後,Reborn告訴我的東西,可以說是我理清當年那一串事件的最終一塊碎片。

  我之所以存活如此之久,阿諾德的死亡,見到雲雀時莫名的難受,以及我被九代目指使來到並盛的原因,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可也就是這樣,知道一切的Reborn還是將那一疊機票遞到我手中,告訴我,選擇權在我手上,我要走,他不攔著。

  他確實是個好男人。

  現在我理解為何他能有五個情人了。

  假如我再年輕的200歲,我回去主動勾搭他,哪怕他是殺手。

  “白痴,現在的我不喜歡你這種型的。”然而,Reborn早已掌握了一切,我那點心思,在他面前都是攤開的書本,瞭如指掌。

  “沒事,現在我也是。”我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那一切的假如都基於假設之上,若另一個世界真有意外,那讓別人為這樣的意外續寫故事吧。

  在這個世界,與我有關的人,以前,是阿諾德,現在,應該還有一個白蘭。

  走出Reborn的庇護所,我隨心走在路上。

  沒一會,就晃到了居住的公寓旁邊。

  看著那亮著燈的房子,我在樓下呆了一會,還是轉身離開了,又走了一會,選擇了一個小酒吧走了進去。

  要了杯伏特加配冰塊,我晃了晃那杯子,心裡想著,我該怎麼選擇。

  走還是留,以及白蘭怎麼辦。

  白蘭屬於意大利,他的家族需要他,我要走的話,那一定要把他哄回去,千萬不能跟著我。

  因為我這一走,算徹底得罪彭格列了,白蘭跟著我會遭殃。

  但是,我又想留下來。

  我之所以能存活於這個世界,是當年阿諾德的付出,以及這百年間彭格列的默許。

  現在,彭格列需要我付出當年對我的餽贈了。

  “啊……好煩!”嘀咕一聲,我端起杯子,將冰塊和伏特加全部倒進嘴裡。

  登時,辛烈的酒順著喉嚨一路向下,而口中的冰塊也不斷刺激著我,讓我清醒。

  我做不到……

  最後,滿腦子只有這一句話。

  這時,身邊有人坐了下來。

  “一個人喝悶酒嗎?”

  被酒氣沖得視線模糊,我一時間看不清對方的臉。

  “哦……你這雙藍眼睛醉意朦朧地看人時,可真迷人。”對方再次說道,伸出手,抬起我下巴。

  這貨……勾搭人也不看時間,我很難過,正好缺個人扁瞭解氣!

  握緊拳頭,我那蓄勢待發的怒意,剛要迸出來,可下一秒,就被人打斷了。

  那個人的怒意,來的比我更洶湧澎湃。

  “碰!”面前的男人,讓一隻拳頭揍到飛起,整個人躺在吧檯上,痛苦地捂著被揍的地方哼哼唧唧。

  “放開你的手白痴~”愉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呆呆轉過頭,看到那個白色的少年站在原地,笑著,看著拳頭上的血跡。

  “哪隻手碰的呢……啊,記不得了,那兩隻都廢了吧。”說著,少年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男人的領子。

  “白蘭!”我驚呼一聲。

  “嗯?老師~”對方看向我,平日裡那溫和帶著笑意的臉,此刻卻是另一番模樣。

  笑意依舊,可裡面的意味卻不是和睦了。

  那是一種詭異而暴戾的愉悅感。

  “老師在這種地方做什麼~不知道……我找的很擔心嗎?~”語畢,他抬起腳,重重踩在男人的手上。

  “唉唉唉……”

  慘叫聲不絕於耳,酒吧昏黃的光裡,我呆呆站在那,看著突然變得陌生的少年,一時間,不知身處何方。

  不知所措了……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3

☆、關係破裂

  但凡開Bar的,老闆背後都有些勢力,很快,場子裡的打手就匯聚過來。

  白蘭站在我面前,清秀的面容有些猙獰,握緊的手,指縫間有鮮血緩緩低落。

  我看著圍過來的人,當即上前一步,下意識就抓著他的手,拉著人就推開圍觀的人群就向外跑。

  對方的手涼地有些嚇人,而我原本那杯伏特加的酒勁也早在方才那些騷亂發生時嚇得煙消雲散。

  此時此刻,我腦海裡最清晰的概念是,白蘭又惹禍了,快帶著開溜!

  一路跑出酒吧,哪陰暗往那跑,就這麼狂奔了好久,我帶著人在排建築背後的雜物區裡躲進去。把人攔到身後,我貼著牆角瞄著外面的狀況。

  雜亂的腳步顯示了追逐者的不耐煩,我看了一會,終於確認他們離去了。

  畢竟,打得是個不常見的客人,酒客喝醉鬧事什麼的,這對Bar來說,很常見,打得不是重要的人,那他們大都僅是制止一下,不會說一定要報復回去之類的。

  還好,這次沒我上次鬧的嚴重,還好……

  心有餘悸之時,倏然,感到有人湊到我的耳邊。

  呼吸間溫暖潮濕的空氣盤旋在耳垂,身後,那雙還略有纖細的胳膊,緊緊環住了我,然後,他說:“唸唸,何必逃得那麼狼狽?”

  “白蘭,你怎麼來這種地方……”我傷腦筋地要轉過身,可那雙胳膊突然發力,不准我移動分毫。

  “別看我,”身後,他悶悶地說著“現在我這樣子,你還是別看到的好。”

  “你怎麼了?”我注意到他的不對勁了。

  不如說,剛才在Bar裡時,就能感受到他的不自然。

  這會的白蘭似乎很暴躁,有什麼東西讓他心神不寧,繼而暴力傾向嚴重。

  “我沒怎麼,看到你還在就安心了……唸唸,別突然一聲不吭就消失了好嗎?今天我是真找了很久……你到底去哪了?”耳邊的碎碎念源源不絕,白蘭有些神經質地重複著這些話,抱著人的胳膊也越來越緊,到最後,我都有些呼吸困難,不得不揮手打斷他,掙脫出來。

  “幹什麼幹什麼?我去哪還要和你匯報嗎?”我無語後退和他拉開距離。

  我百年的生活就是如此啊,這已經習慣的自由方式已經刻在我腦海中,突然,你說要約束我,要我什麼都跟你匯報,開玩笑啊?

  “至少該告訴我你去哪。”白蘭始終堅持。

  “那我還要不要生活了?你這是監視了!”我打斷他,到哪都匯報?我還怎麼過日子?怎麼逍遙自在?怎麼派遣無聊?“白蘭我不是小孩子,我的世界所需要的寄託遠比你所瞭解的遠大,你這樣約束我,算什麼?”

  一口氣說完,我看著白蘭,而他站在那裡,只是一言不發。

  而我,那股焰氣消退之後,也沉默了。

  我喜歡自由自在,突然有人管著我,我會渾身不自在。

  但是,於一個年輕的人來說,細心地照料,那是喜歡的最基礎。

  對白蘭來說,他可能只是想要關心我。

  深吸一口氣,我冷靜下來,細細地思考了這衝突的原因。

  “我和你的思考方式,還是有很大的代溝啊……”我淡淡回答“我不知道你之前說出那些喜歡之類的話,是什麼原因。但現在看來,矛盾起源於思維的差異。”

  “唸唸,你希望怎樣?我會學著習慣。”

  “不不,沒必要那麼改變自己,人都該有自己的堅持和風格,白蘭,你聽我說,”看著他的雙眼,我知道,該說明白的,必須全部坦白“你還年輕,而我,早就過了所謂的風華正茂熱血青春年華了。”

  “你的青春才剛開始,以後也會更加輝煌,但這麼跌宕起伏的人生,我早就沒法習慣了,”與他面對而立,我覺得,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與他交流人生,告訴他,他正確的路應該是什麼“你適合年輕的生活,真想戀愛就找個與你年齡相仿的小姑娘,你寵著她她會很開心的,這樣才合適。”

  聽到這,白蘭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曲,有些無法置信地瞪著我:“這是什麼?分手宣言嗎?”

  “對,始亂終棄差不多就是現在的狀況。”平靜地迎接他的不解和失望,我沒有一點為自己辯解。

  誰都會在愛情之路上遇到一個渣,既然總要有這麼個人出現,那我就在一切結束前,給你好好上一課吧。

  “過幾天我就要離開這了,白蘭,你最好回你父親那去,並盛亂的很。”說著,我理了理耳邊的頭髮“這幾天我就不回去了,房子留給你住。”

  “你要去哪?”他緊盯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什麼。

  當然,以我的定力,哪會讓個少年讀出我的想法?

  淡定地與他對視,我隨他考究,完全不擔心我的真正想法被他看出來。

  我要去找雲雀,要去涉足指環爭奪的事,要在眼下這場動盪中為彭格列保住他真正的繼承者。

  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不是眼前這個年輕的生命能消耗地起的。

  終於,想探尋真相的白蘭,從我臉上讀不到半點謊言的痕跡,值得放棄。

  “唸唸,這是你對我的教導嗎?”最後,白蘭沮喪問道。

  “對,老師教你的絕對是人之常情,不會害你。”我笑笑,給他肯定的答覆。

  “過一週我就會意大利。”少年倨傲地抬起下巴,紫色的眸子,終於不再那麼溫和了。

  那眼神,看得我有些心虛。

  是的,他會是個好首領,這樣的果斷才適合他,含情脈脈什麼的……太扯了。

  這樣的態度轉變,讓我覺得,先前那些優柔的情緒都是錯覺,於是我點點頭,揮揮手,乾脆道:“嗯,那我先走了,快點回去,別在這瞎逛悠。”

  “是的,老、師。”

  離去時,身後白蘭一字一句回答道。

  我……沒回頭,這種時候,回頭就是認輸了。

  等於是讓白蘭知道,我在動搖。

  那我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就都白費了。

  立刻那片紅燈區,確認把人甩的遠遠地,我才松了口氣。

  扶著路燈,我慢慢坐在路邊,抱著膝蓋,發了會呆。

  腦海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

  這份呆滯一直持續著,直到我的手機響起。

  “喂?Nian,我到日本了,你在哪住啊?我去看看你的窩。”聽筒那邊,拉爾的聲音依舊是中氣十足的御姐范兒。

  而我,在聽到那聲音三秒之後,突然就洩氣一般地吸吸鼻子。

  “……Nian,我沒聽錯吧?”聽筒那邊有些遲疑。

  我吸吸鼻子,揉揉發酸的眼睛,用我最委屈的聲音說道:“拉爾,我快死了,你收留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白蘭是快醒了啊,不過,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終究還是某人啦

☆、臥談會

  “地點?標誌建築?誰欺負你,我帶著槍?”御姐只問了三個問題,就“啪嚓”掛了電話,風風火火地殺過來了。

  我斷斷續續地把話抽搭完,灰常沒骨氣地就縮在街角繼續多愁善感,愁的幾乎要把我長久以來積攢的淚水全給開閘似的發洩出來,暢快的爽感著實久違。

  我已經很久沒這樣了,也不出聲,就蹲在那把臉埋膝蓋裡,安安靜靜地流眼淚。

  記得有科學家做過實驗,人的眼淚能毒死小白鼠,所以,適當哭泣可以發洩人的負面情緒,既所謂的排毒。

  所以,現在我在為我周身的循環系統做貢獻,能讓身體潛在毒素排出,然後神清氣爽地迎接御姐的到來。

  只是……御姐來的速度有點快。

  “撲淩撲淩~~”

  耳邊,傳來鳥類撲打翅膀的聲音,接著,有人“啪嗒”一聲,從天而降落在我面前。

  我默默從濕漉漉的胳膊裡把臉抬起來,哭笑不得看著面前手執沖|鋒|槍,臉帶護目鏡,全副武裝的嬰兒。

  “欺負你的人呢?”拉爾一手遞來一條手絹。

  我接過手絹,吸吸鼻子,搖搖頭。

  “你怎麼要死了?”拉爾繼續問,而她從可樂那借來的法路歌收起翅膀落在我肩頭,頂著綠豆眼不解地看著我。

  我依舊是搖搖頭,不說話,臉上被水染地一塌糊塗。

  最後,拉爾嘆息,將護目鏡拿掉,解除武裝模式。

  “我聽說,能讓女生哭成這模樣的,除了死了人,就是失戀了。”語畢,拉爾坐到我身邊,小小一隻靠著我,文文靜靜地,“Nian,你是戀愛了吧?”

  我:“……嚶嚶嚶。”

  拉爾:“果然= =!”

  但是,除了嚶嚶,我真說不出別的話了。

  而拉爾,此刻她竟然表現出了從未有過的耐心,就安安靜靜坐我旁邊,讓我哭,哭的酣暢淋漓,也不打斷我,只是陪在身邊。

  拉爾確實是個好女人,我沒看走眼。

  終於,月亮都升的老高了,我才慢慢停止了開閘洩洪的模式,整個人逐漸轉為平靜。

  然後,我終於能說出完整的話了:“我……肚子餓,想睡覺……”

  拉爾默默瞄了眼手錶:“……我的住所離著有點遠。”

  我一咧嘴,又要嚶嚶。

  拉爾一手止住我又要開閘的趨勢,小臉嚴肅道:“走,我們去開房。”

  然後,我就被一個嬰兒領著,去了離這最近的旅店下榻。

  所幸有這麼個小嬰兒御姐,雖然是小小的一隻,但能文能武,能帶便當能端熱水,還能暖被窩。

  吃了她帶的東西喝了她端的熱水,把臉洗乾淨之後,我終於乾乾淨淨窩進了她暖過的床。

  抱著枕頭,身邊躺著一小只,拉窗關燈洗白白,終於,那軟軟的被窩讓我從混亂之中徹底安靜了下來。

  然後,我才能正常和拉爾交流。

  “拉爾,大概我確實是失戀了。”基於她今天那麼體貼,我決定坦白從寬,一開始就挑明原因免得她著急。

  “嗯,誰把你甩了?”我那麼平靜了,拉爾也跟著平靜了,說話的音量都跟我差不多。

  “我把他甩了。”我回答。

  “蛤?你作什麼呢?”嬰兒挑眉。

  “他是我學生。”

  聽到這,拉爾眼中有一絲情緒閃過,但很快,她又說道:“是學生怎麼了?就因為這個你和別人要分手?那一開始你接受幹什麼?”

  “分手原因太多了,我說不清楚。一開始接受嘛……大概是我上輩子欠他什麼了,所以一直被他克著,沒有抗爭的餘地。”閨蜜的“臥談會”當然要實話實說,你那百轉千回的愁腸,此刻在她們面前可一吐為快,人家會吐槽你,也會安慰你,其目的就是讓你從陰影裡盡快走出。

  但,總有那麼幾次,這“陰影”會在閨蜜之間發生共鳴……

  “Nian,我面對的也是這個問題。”

  “??”我扭頭看向拉爾,眼睛睜得圓溜溜“難不成……”

  “嗯,”嬰兒嘆口氣,道“可樂對我說了他的心意。”

  “你怎麼回答的?”我的好奇心也被撩撥起來了,撐著下巴聽她一一道來。

  “我?當然拒絕了,這樣子算什麼?”拉爾對著我伸了伸她短小的身體“變成彩虹之子,那意味著我們都放棄了作為正常人的一部分,哪怕這不是我們自願的。”

  彩虹之子,以靈魂為代價守護奶嘴,而奶嘴是世界的基石,維持秩序的重要存在。

  我與拉爾,可樂之流認識時,他們還是正常人,我算是目睹他們的變故,當年拉爾被召喚去接受彩虹之子的儀式,可樂尼洛幾乎是同時失蹤,我好些找啊,最後卻是兩個小嬰兒走到我面前。

  當時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當然,我看得出來,這是真愛。

  可樂為了拉爾願意接受詛咒。

  “Nian,還為正常人之時,我偶爾也能感受到可樂的這些心思,但是,他不說,我也不提,就這麼拖著,知道最後,我們都變成了這個樣子。”黑暗中,拉爾的眼睛很亮,看著天花板,像是透過那看到更深遠的地方去“而現在,我們再說,已經有些遲了。”

  “假如當年我們都說開了,那我大概會和他私奔,什麼破世界,什麼計畫,妨礙我談戀愛的通通去死。”

  “而現在,事已至此,責任已經在我們肩上了,那我不得不管了。”最後,拉爾的聲音像一段嘆息。

  我抱著枕頭,安靜聽著。

  “Nian,你現在的這份灑脫,我很羨慕。”拉爾說完,拍拍我的肩膀“好好幹,我看好你!”

  柔軟的小手拍在我的肩膀,卻意外地讓人振奮。

  “嗯。”我認真點點頭。

  什麼破世界,什麼破彭格列,什麼破未來,讓他去死吧,我要把握現在!

  “明天,我就去找他,我要和他說清楚!”我鄭重道。

  我不去死了!

  明天我去和白蘭說清楚,什麼幼稚什麼天真我都慢慢花時間給你抹平!

  我要談戀愛了誰都別攔著!

  誰礙事我就報|警!

☆、選擇

  我風風火火起來,那行動力可不比拉爾遜色。

  睡意通通掃空,穿上衣服我晚上就跑去找人。

  結果回了公寓,發現白蘭不在屋子裡。

  他賭氣不回去也很正常。

  我這麼想著,立刻折去並中。

  你不會家總有別的地方住,可你學總是要上的對吧?

  等到白天,目送那些學生一一走進校園,可也沒看到白蘭的身影,待到放學,我又一一目送那些學生離校,可還是沒逮著人。

  我有些鬱結。

  好吧,哪怕你賭氣不來上學了,可離校手續退學神馬的還是要來並中辦的對吧?

  我就每天在這蹲守了,不信你不來!!

  看著夕陽,我默默下了決心,明天繼續來守著。

  就在我準備放棄了,這時,我看到有兩個身影從學校慢慢走出來。

  “白……”

  看到那身影,我剛要喊人,但看清他身邊還有個小姑娘時,我幾乎是立刻閉嘴。

  呵呵……行動力真強,真的,將我所說的東西,全盤迅速付諸行動呵。

  白蘭雙手插|在口袋裡,長腿悠哉邁著。

  而他身邊,一個羞澀的小姑娘挽著他胳膊,邁著小碎步笑嘻嘻地跟著白蘭一塊走出來。

  好,好學生,你另尋新歡的速度比我快一倍,你狠!為師甘拜下風!

  心裡先是罵罵咧咧著,然後,我那一開始囂張的姐弟戀火焰,不知怎麼著,就慢慢地消去了氣勢,很快,又消弭了。

  原因嘛……大概是,看到這樣兩個年輕美好的生命站在一起,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諧感。

  少年清秀翩翩,少女嬌羞可愛。

  金童玉女站在一塊,那場面太美太般配了。

  假如我去插一腳,那才真是煞風景。

  然後,守在校門邊樹蔭下的我,異常配合地,默默走到了樹背後,探出半截腦袋,目送這兩個人離去。

  望著挽在一起的手,我心裡叨唸著:拉爾,你學生當年知道你要去接受詛咒時,可沒有那麼快地另尋新歡對吧?哪怕在那之前你很霸氣地撂下狠話說一輩子都別見面了,他還是厚著臉皮去保護你了,是吧?

  可現在,我的學生就沒可樂尼洛那種死纏爛打的本事。

  ……人家乾脆地就聽話了,然後帶著一輩子不見面的氣勢另尋小美眉了。

  太聽話了,乖地我都要哭了。

  哭笑不得目送倆小情人遠去,我吸一口氣,走進校園。

  不干的,是準備收拾東西走人。

  人家小手都牽了你犯不著去妨礙了,阻礙人談戀愛會被馬踢。

  何況我什麼水準,才不會去為一個男人爭風吃醋。

  嚶嚶嚶不吃醋……

  低迷著走到辦公室裡,正要把屬於我的東西全部收拾了打包帶走,這時,辦公樓對面的屋頂上有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有長發飄飄的女人,和身著制服的男人在對面的樓頂上忙著什麼。

  我走到窗戶面前,眺望對面的狀況,眯著眼,而對面的狀況也逐漸清晰。

  是切羅貝羅!

  我一愣,而就在這時,學校的廣播及時響起:“請全校師生盡快離校,請全校師生盡快離校,今晚不要留宿,謝謝。”

  這麼說,一定有問題。

  我立刻收拾東西,轉而去了對面的教學樓。

  大門已經從裡面被鎖上,而校園裡的人員早已被疏散,我左右看了看,最後伸出手指,指揮一串沙子滲入鎖孔,只一動,就讓那邊的鎖徹底報廢。

  堂而皇之地走進教學樓,遠遠地,我就能聽到頂樓傳來的騷動,似乎有人在那打架鬥毆。而待我殺到頂樓之後,推開門,迎接我的卻是電光雷閃的一幕……

  精於暗殺的瓦裡安成員列維,正在單方面虐待一個眼熟的少年。

  “羅密歐?”我當即挽起袖子,要把那個欺負我曾經學生的列維丟下樓當花泥,完全忘了,這個學生其實已經去世了。

  “老師?”山本澤田之流見到我,皆是一副被捉包的緊張表情,而Reborn,他一手止住我。

  “幹什麼?”我不解瞪著Reborn。

  “他不是你學生,是十代的雷之守護者藍波。這是家族的事,Nian,你無法管理。”殺手只說了一句話,就再無其他解釋。

  而我也看出來,他此刻的眼神沒有表面那麼平靜。

  他很生氣。

  但卻無能為力。

  身為澤田綱吉的家庭教師,彭格列顧問,家族的事他可以參考,但無權干涉。

  哪怕澤田綱吉出手,那也會被判為輸。

  而那位年輕的首領,他的表情也十分難受。

  場上的小少年吃了痛,非常沒骨氣地淚奔了,當即拿出了一個火箭筒,鑽了進去,那個武器我認識,波維諾家族的十年火箭筒,當年做羅密歐臨時教師的時候,我見過。

  武器啟用,粉色的煙霧登時騰起,迷住了眾人的視線,而,一切清晰之後,一個沉穩的男人站在了場中。

  高大健壯的背影,略有凌亂的頭髮,貼在俊美沉默的臉邊,如此高水準的沉穩帥哥,我看著覺得挺迷人的。

  只要帥哥的表情不要那麼悲切,我對他的評價會更好的。

  “啊……能再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藍波薄唇微啟,那對隱忍的雙目,掃過在場所有人之時,帶著一種極度懷念的情緒。

  他看過澤田、獄寺、山本之流,那細緻的眼神似乎是要把對方一點一滴都好好看看,仔細回味一遍。

  最後,他看向了我。

  那不是看到陌生人的表情。

  被這麼個美男盯著,我沒太大抵抗力,於是主動開口道:“初次見面,有問題嗎?”

  “我在未來知道你的存在,”藍波回答道“你是個好的導師。”

  “哦,謝謝。”我坦白,雖然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見我那麼坦率,藍波微微一笑:“請好好活著,拯救那個人的事,就拜託你了。”

  那個人?誰啊?

  我剛要問,可場上的列維已經等不住了,那舉起武器的姿勢,明顯是要趁藍波和我們對話之時,要暗算。

  但藍波已經是身經百戰的武者了。

  拿出角安放在頭上,藍波周身電光閃過。

  波維諾家族一直探究的點擊皮膚,他居然做到了?

  認出這招式來自何方,在我驚嘆這份奇蹟之時,藍波已經出招了。

  這樣強的攻擊力,贏下列維這廝沒問題!

  我自信地想,可接下來,時間卻到了。

  看著粉色煙霧騰起,我第一反應是,沒到5分鐘;第二反應是,不好,之前那個小少年只怕也是火箭筒換過來的。

  而,接下來的一切,也果然不出所料。

  煙霧散去後,坐在地面上哭的,是個僅有5歲的小孩子。

  身穿奶牛裝的幼稚小鬼,絲毫不在意場合地嚎啕大哭,身上還帶著傷口,這樣的場面,看的人難受。

  而,列維,他可不覺得。

  贏得這場比賽,為Xanxus拿到半枚指環就是他的目的,哪怕殺一個小孩子,他也不覺得殘忍。

  我看向澤田等人,我一個外人,無權管理家族的事,但,他們是新的首領和守護者候選人,若是插手,也只有他們可以了。

  澤田綱吉握緊拳頭,垂著頭站在那不做聲,良久,他再抬起頭,那尚有稚嫩的臉龐上,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住手!”

  年輕的首領,厲聲吼道,燃氣了火焰,衝進了場上。

  看到這,我也就放心了。

  然後,我轉身離開。

  “你去哪?”迪諾問道。

  “找你學生。”我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天台。

  走上不遠處一座教學樓上,我順利爬上了樓頂。剛才觀戰的時候,不小心瞄到了這邊有人。

  在哪裡,一進門,就可以看到,披著校服的委員長抱著雙臂,冷冷打量著遠處的戰場。

  “你拿到的是雲之戒?”看著他的背影,我揚聲問道。

  少年頓了幾秒,轉過身來,側眼看著我。

  “對手是誰?”

  “那個莫斯卡。”雲雀抬抬下巴。

  順著他的目光,我看到了站在敵方那邊的龐然大物。

  似乎是彭格列新研製的戰鬥機器,內部有動力源支持著機體的行動。

  而,就在我打量他的時候,突然,那顆機械腦袋一轉,看向我。

  電子眼下,有紅色的光一閃而過,而我,有了中被盯上的不好感覺。

  耳聞莫斯卡是瓦裡安為了追尋指環而創造的,所以,他會盯上我,我不覺得意外。

  “澤田插手了戰鬥,他既是放棄了戰鬥資格。”突然,雲雀道。

  我一愣,看向雲雀,他很少主動發話。

  而少年,眼中是一汪冷冽的寒冰。

  “我一定會贏。”

  他說道。

  那是一種志在必得的執著。

  看著他一手按住掛在脖子上的半個指環時,我不由一手撫上胸口。

  心臟,在劇烈地跳動著,似乎,再與那枚指環在共鳴。

  我知道,我的心臟裡,有著怎樣的存在。

  而這存在的力量,能幫助雲雀獲勝。

  可是,我想幫他,也不想就這樣死亡。

  我有個學生,我很喜歡他,也很擔心他。

  假如,我就這麼過去了,我希望他能過的很好。

  “雲雀,你想贏,對嗎?”我問道。

  “當然,我不會輸。”雲雀一秒回答。

  “和白蘭的戰鬥,相信你們一直是平手。”一手輕撫胸口,我感受著心臟跳動時的奇妙感覺,這是一種奇特的體驗,心臟的生命力,昭示這我存活的證明。

  百年以來,我第一次感覺到,生命在我體內奔湧的活力感。

  我微微一笑,道:“你和他能成為好友嗎?”

  雲雀不解看著我。

  我繼續道:“我能幫你贏,但是,我有個小小的要求。”

  “萬一哪天,沒人能約束白蘭了,我希望你能盡你能力去阻止他犯傻。”

  作者有話要說:1、2、3:新年快樂新年快樂!!!

  大家都要美美過年麼麼噠~

  前半段劇情即將進入小高潮,大家拭目以待~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3

☆、交易

  “那傢伙的事與我何干。”雲雀那拂袖離去異常瀟灑。

  我看著他腳步輕盈衣袂翩飛的姿態,第一反應是,這貨拒絕小女生告白的姿勢只怕也一樣瀟灑。

  當然,那時我還想不到雲雀的恐怖程度能這個偌大的校園裡,沒有哪個小女生但敢跟他告白,甚至敢主動說話的都少之又少。

  且學生的私人問題我向來不喜過問。

  望著他的背影,我遠遠說道:“你會用得上我的,到時候如果你覺得心裡有那麼一點點感觸,那就拜託你動動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這時,中二的少年腳步一頓,轉身看向我。

  莫非,他良心發現了?

  但少年,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略邪氣的冷笑:“雖然那個草食動物一直不讓我和你動手,但是……如果想要我幫忙,那就和我打一場。”

  “草食動物……是指迪諾?”這個稱呼挺傻的,但人家是校園一霸,有任性的資本,我不會多說什麼。

  雲雀抬起下巴,從衣袖裡抽出了雙拐,那狹長的眼中,對於戰鬥的渴望和興奮,與初次見面時如出一轍。

  我看著他那酷似某人的容貌,半晌,輕嘆一聲:“果然不一樣。”

  聞言,雲雀臉上似乎閃過一絲不悅。

  然而,我已經伸出手,不再給他緩衝帶時間。

  “嗖!”一記流沙竄出,風一般劃過雲雀的耳邊。

  而雲雀,待耳邊的頭髮有幾縷飄落之時,那雙灰藍色的眸子才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我收起手,撩了一下耳邊的頭髮,輕聲道:“假如,剛才我正對你的眉心,那我就贏了。”

  本想嚇嚇對方,讓他知難而退,不要過分糾纏於戰鬥,可這一招出的,似乎得到了相反的效果。

  雲雀上前一步,緊盯著我收回的手,問道:“這是什麼能力?”

  “與生俱來,無法解釋。”如實回答,我拜拜手“好了少年,你也差不多輸了,回家洗洗睡吧,你老師一定在你家門口等著你。”

  可雲雀,沒有一點離開的意思,甚至一腳踹上了屋頂的門,然後帶著“此路我開”的氣勢,往那一守,堅持道:“和我決鬥。”

  “你已經輸了。”我皺眉,對於這種執著於戰鬥的態度十分不解。

  “叮!”突然,雲雀一揮手,鋼拐再度衝著我的面門砸過來。

  我閃身躲開,可還沒站穩,腳下就遭到一記下旋踢,整個人失去平衡往地上栽倒。

  雲雀順勢欺身而上,一手扣住我的喉嚨,一手舉著鋼拐,直直把我按在地上。

  肚子上一重,那小鬼就坐在我腰上,居高臨下看著我。

  而我,平靜地躺在那,看著他的雙眸,從他的眼中,我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目光如水,黑髮散亂。

  “這次你輸了。”冰涼的枴子抵上我的臉,雲雀輕聲道。

  而我,微微歪歪頭:“是嘛?”

  透過他的肩膀,我能看到他背後是怎樣的光景。

  躁動的沙子們此刻緊緊凝聚,匯成幾股堅硬的錐刺,鋒利的尖端均直直指向雲雀那沒有防備的後背,殺意隱於凶器,它們代表著我蓄勢待發的攻擊。

  “到底,誰輸了?”看著他愕然的眸子,我平靜地,反問道。

  貼在臉上的枴子終於移開了,坐在我腰腹上箝制我的雲雀,慢慢鬆開了手,從那退下。

  隨著他的離開,他背後那些虎視眈眈的沙子們,漸漸褪去了鋒芒畢露的模式,恢復成一灘散亂的存在,紛紛掉在地上。

  慢慢站起來,我,慢條斯理地把自己打理整潔,雲雀就在一邊沉默地站著,狹長的眸子就安靜看著我,一言不發。

  打理完,我才望向這沉默的對手:“服了嗎?”

  “做我的老師。”突然,雲雀說道。

  “嗯?”

  “你很強,做我老師,然後,讓我學到打敗你的辦法。”雲雀繼續道。

  看著他認真的笑臉,我愣著,愣著,然後,“撲哧”一聲笑出來。

  “笑什麼?”雲雀面露慍色。

  “你認真起來的樣子真是……我懂白蘭為什麼那麼喜歡逗你了。”

  提到白蘭,雲雀似乎很不爽,哼了一聲,傲嬌地別過臉。

  “啊啊,你不用那麼仔細的學,想知道怎麼打敗我嗎?”我誘他說是。

  “……嗯。”糾結了半天,那小子終於應了下。

  “先答應我,白蘭的事。”我立刻拋出條件。

  “……好。”

  誘拐成功,我終於舒心了。

  微微一笑,我道:“打敗我很簡單……”

  “你上場戰鬥那天,就是我擺陣之時。”

  “我不懂。”大概是我這時的表情太風輕雲淡了,淡地彷彿是看淡生死一般,雲雀搖搖頭,眸子裡全然是困惑。

  “你不用懂雲雀君。”搖搖頭,我伸出手指,貼著他的耳垂,一路向下。

  雲雀微怔,似乎想躲開我的手,但又出於倔強,他有直挺挺僵在哪,抬著頭,看著我,硬是一動不動,仍我手指向下,滑進他衣領。

  “咚!”身後,那扇被雲雀踹上的大門,似乎被風吹了,發出一聲沉重的巨響。

  雲雀一愣,看向那邊,再回過頭,我的手指已經勾著他的指環從衣領中收回。

  “這個,現在只有一半,”我說道“而瓦裡安手裡的指環,是假的。”

  “真的指環,一半在你這,一半在我這。”

  我道出,Reborn告訴我的真相。

  說出實情時,我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幾乎要躍出胸膛一半,我一手輕輕按在胸口,心裡輕念道:“別急,別急,很快,你就要物歸原主了。”

  “那給我啊?”雲雀挑眉,似乎是聽到了一個很傻的解釋。

  “現在沒法給你,上場那天,我與你一起,”站起身,我鄭重道“作為指環的相關人員,我算你這邊的。要贏得雲守的對決,首要就是打敗莫斯卡,為此,我會為你吸引莫斯卡的注意,你負責幹掉他。”

  “他輸了,我就把指環給你。”

  “我不需要你的幫助。”聽到我要出手,雲雀立刻回絕。

  “莫斯卡根本不算什麼,搞定他,我會指導你更多的事。”否認掉莫斯卡的價值,我再度加碼。

  怎麼算……我那特殊的念能力,都比單純的機械人來的更有吸引力,是吧?

  “……行。”終於,雲雀答應了。

  聞言,我滿意點點頭。

  “那麼,這些天,請好好照顧自己,登場那天,務必保持良好的狀態。就這樣,那天見了,雲雀君。”離別之前,我微微一笑。

  雲雀偏著頭看了我一會,問道:“白蘭和你是戀人關係?”

  少年……哪壺不開提哪壺,算了,看在你以後能幫我大忙,我不和你計較。

  “唔……我是他老師。”我給了個含糊的解釋。

  “是麼,挺好。”雲雀垂眸,淡淡回答道。

☆、言謝

  “荷小姐要辭職了?”

  這幾日,我都在慢慢收拾我辦公桌上的東西。

  我花了幾天安排我的桌子,現在,待了不過兩天,又要我一點點給它收拾乾淨空出來。

  我對桌的成田老師見我收拾東西,似乎意識到我這一舉動的意思,抬眼詢問道。

  “對的,這幾日要去異國遠行,只能辭職了。”我回答。

  這座小鎮上的日本人說話都有一種慢悠悠的感覺,致使我現在說話也喜歡慢悠悠的,配合他們的語速,達到一種交流的默契感。

  “哦,是去修學嗎?”成田追問道。

  “唔,算旅遊。”我含糊回答,這個,三途川觀落陰什麼的算是旅遊的一種吧,哈哈……

  “是嗎,荷真是個熱愛生活的人。”成田誇讚道,雖然臉上有些可惜的神色。

  “好說。”我應了聲,又繼續收拾起我的東西。

  本來,這只是個生活中常見的小事件,小到淪為日常誰都不會在意的客套,只是,到了下午,我才恍惚發現,周圍人都知道我要辭職走人了。

  “老師這麼快就要辭職了嗎?這才沒幾天啊?”山本武一臉惋惜,他們班英語正巧我帶,這一走,先前說好的期末帶他飛的諾言做不到了。

  我拍拍他的肩:“過明天你上場對吧?”

  提到指環戰,山本轉為嚴肅,鄭重點點頭。

  “這樣,斯庫瓦羅他有個弱點你知道嗎?”我神秘兮兮地跟他開始講悄悄話。

  “哦,老師怎麼說?”被開小灶了,山本立刻湊過來認真聽起來。

  “先回答我,”我對著不遠處的一個小姑娘抬抬下巴,“你班上的吧,她好看嗎?”

  “這……”山本一頓,臉一紅,不解地在我和小姑娘之間來回看了幾遍,最後尷尬道“老師想幹什麼?”

  “回答我就行。”

  “挺可愛的吧……”山本遲疑回答。

  “哦,那你會去追她做女友嗎?”我繼續追問。

  “哈哈哈……這種事還是別拿我開玩笑的好。”山本搖搖頭,陽光少年一臉天然地傻笑起來,委婉地告訴我,他的意思。

  所以,當下少年們,三觀還是正常的,追小女生的時候,不僅僅是單看臉,還要看自己和對方合不合。

  所以,白蘭會追那個姑娘,不單是因為對方可愛,還因為自己與對方合得來。

  “哦,我懂了。”看著那個小姑娘,也就是白蘭的新歡,我點點頭。

  “老師……?”見我目光有些死寂,山本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

  “沒什麼,斯誇羅是個一根筋,他首領太苛刻,他比較缺關心缺愛,就這樣。”我揮揮手,留給山本一句話。

  “啊……哦?”陽光少年一臉茫然。

  “哦你個頭,告訴你去追他做盟友,他這樣的人你對他好他會加倍返回來,哪怕他天天罵你也不會背後捅你一刀!”說完,我再次鼓勵地搭住他的肩膀“這世界,盟友比敵人來的珍貴多了,好好把握!”

  “這樣啊……我懂了老師。”山本咧嘴一笑,露出八顆閃亮的牙齒。

  看看遠處,那個沒有反應的小姑娘,我心念:但願你是個溫柔的孩子,白蘭很溫和,理應被溫和地對待。

  第二天,我得到了Reborn的消息,昨晚,山本完勝,還救下了差點被Xanxus做掉的斯庫瓦羅。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我心安理得地把我的公寓推掉了,然後拿著辭呈去了學校。

  推開校長室的門時,我已經想好了要對那個禿頂小老頭說的客套話了,而,一推開門,就看到,裡面哪有校長的影子,就三人。

  而且,還是三個我認識的。

  雲雀坐在沙發上,抱著胳膊,看著面前的茶杯,而他對面,坐著一男一女。

  “啊,校長呢?”

  我看著裡面的人,平靜問道。

  “怎麼?”雲雀轉過臉,看向我。

  “遞辭呈。”我晃晃手裡的信封。

  “給我就行。”雲雀回答,一身校服硬是穿出了總裁的氣度。

  “那就拜託雲雀君了。”說著我走上前將辭呈遞給他。

  雲雀接過,也沒看,直接放在桌子上,然後,灰藍色的眼睛再次轉向我,道:“客套不用了,後天晚上老時間老地方。”

  “嗯。”我點點頭,轉身要走。

  “老師和雲雀君要去幹什麼?~”終於,與雲雀面對而坐的男生發話了。

  我的腳步頓住。

  這種時候說什麼好呢?

  “你猜?”“秘密?”“幹你何事?”

  拉倒吧,這樣真的很矯情。

  最後,脫口而出,卻是這句。

  “我不是老師了。”

  轉過身,我看著白蘭:“之前與你的交流很愉快,白蘭,作為學生,你的資質樣樣都讓我驚豔,事到如今,我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上次異國之旅,最後的分離太倉促,致使我沒有機會好好跟你道別,好好告訴你,作為你的老師,我是多麼欣賞你。

  事到如今,又是這幅別離前的光景,那借此機會,讓我把我的心裡話都告訴你吧。

  “當老師的,學生優秀,過的好,那就是幸福的來源,這段時間,我很幸福。”一手撫在胸口,我微垂眼眸,勾起唇角,由衷祝福道“願你的未來諸事皆順,成為出色的人。”

  “這樣,曾經作為你教師的我,也就感覺很滿足了。”

  偌大的辦公室裡,誰都沒有說話,雲雀灰藍色的眼眸總是如堅冰一樣,不願輕易動搖,一如他的性格辦任性。而白蘭,我不願看他的眼睛,他身邊的小姑娘好奇地看看白蘭,又看看我,最後,很乖巧地輕聲道:“Nian老師,謝謝你。”

  “唔,好說。”我無所謂地笑笑,推門立開了房間。

  這一聲“謝謝”,我之前的學生都對我說過。

  於是,這也成為我工作的動力之一,可樂開玩笑說,我是要集齊999個來自學生的答謝然後召喚神龍,這也讓我把收集這句教學結尾的“感謝”作為愛好去執行。

  最後這一句也算是收到了,雖然沒能從對方口中聽到。

  但那個乖巧的女孩似乎看出來我在等這一句話。

  真是個細心的孩子,挺好,挺好……

  了結了我工作的最後一點故事,我終於,有心思面對明晚的戰鬥了。

  要身無牽掛地走上戰場,完成最後的使命。

  沒有阿諾德當年最後的拯救,我就無法獲得如此長久的生命。

  現在,活夠本的我,也是時候將這份神奇的力量歸還給家族了。

☆、道歉

  拉開房門,做事向來果斷灑脫的老師完成了任務就會毫無流連可言,邁步就要離開。

  要攔住她,你得比她更快,且行動要簡單粗暴點。

  前一秒還安坐在沙發上的白蘭,幾乎是一腳蹬地跳起來衝向門口,風一樣略過半個房間的距離,直直撲向何唸唸身後。

  對方自然有所察覺,條件反射就湧起沙子阻擋,但卻在眼角餘光瞄道是自己學生時,那些匯聚的凶器因為她的遲疑,有一秒的停滯,而這,也足夠白蘭動手了。

  一記手刀,敲在何唸唸後頸,接著,白蘭順勢將昏倒的人扶住,護在懷裡。

  “哦哦,白蘭好棒好快。”看到愣神的小姑娘呆呆拍拍手驚嘆道。

  而白蘭沒有理她,看向雲雀,他不再微笑了,紫色的眼睛裡有危險的神色:“她要陪你去上戰場?”

  “都知道了,還問什麼?”雲雀平靜回答,對於白蘭知道關於老師一切的想法這件事,他一點都不驚訝。

  如果什麼都覺察不到,那白蘭這麼聰明的人,只怕是對老師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天晚上你在外面聽了多少。”看著白蘭,雲雀冷冷問道。畢竟對方是黑手黨,對於指環這種東西恐怕比自己更瞭解些,再來,這些日子白蘭的表現十分不自然,而老師,也是一副看淡一切的態度。也因為這,他才把白蘭和這個小姑娘都叫過來,好理一理近日的一切。

  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是並盛的王,大大小小的事,他都有權知曉。

  “沒多少,倒是看到很多不該看的,火大地要命。”皮笑肉不笑,白蘭看著懷裡昏睡的老師,那表情可謂精彩至極,愛恨交織辣個糾結萬分“她就像一個磁鐵,到哪都很耀眼,總能吸引各種目光,我分分鐘不在,就不知道有多少……”

  “你想多了。”雲雀打斷,心裡有些瞭然。

  “如果是這樣這是太好了,至少能告訴我她的吸引力不是事實,我還能安心一些。”喃喃說著,白蘭把人橫抱起來,示意小姑娘走開空出沙發,然後把人安置在那,還很貼心地找了件外套給人蓋上。

  “她的引人注目是事實,否則你也不會被她吸引。”說這句話時,雲雀也端詳了下老師的睡顏,最後,得出結論:她是很獨特,無論容貌、舉止、思維、才華,都與眾不同。這樣一個存在,太容易讓人被吸引,想去瞭解關於這樣一個存在的一切。

  但,不能深入。

  否則,就如白蘭現在的狀態。

  魔怔了,所以擔驚受怕。

  “你在怕什麼,她一切都安好,而你卻率先亂了陣腳。”最後,雲雀對著白蘭,道出自己的疑問。

  他不是很瞭解,為何白蘭如此看重老師,且跟守著財富一般心心唸唸護著、看著,深怕遺漏了什麼一般。

  “你不懂……那之後,我總能看到些東西,聽到一些其他人的意識……啊,這些存在信息量太大了,太折磨人了。”有些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白蘭的痛苦神情不是裝出來的。

  “這和Nian有什麼關係?”

  “唔,有很大關係,”看著昏迷的老師,白蘭的神情有些憂鬱“如果,我所得到的信息是來自未來的預知的話,那麼……唸唸的存在就有危險了。”

  自從與何唸唸在異國小鎮共處之後,白蘭就發現,自己的腦海裡常常出現一些奇怪的想法和畫面。

  這些東西明顯不屬於他過往15年的事,可卻愈發清晰可見起來。

  甚至,他能在裡面,看到所謂“未來”的東西。

  他能看到世界的未來,周圍人的未來,甚至有關自己的未來。

  但是,這一切的預知裡面,唯獨沒有何唸唸。

  一切與之相關的存在都沒有。

  甚至,未來的“自己”,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這種抹殺一個人存在的未來,讓白蘭感到極大的恐懼。

  好容易,遇到這麼個獨特的人,而自己有喜歡地要命,可是,卻又“人”告訴他,他的未來是沒有這個人存在的。

  這樣的事讓白蘭慌了很久。

  也因為這,他乾脆殺到日本,守在了何唸唸身邊,好確認這個人是存在的,自己能觸摸到她,能感受她的音容笑貌。

  但交往越深,白蘭就發現,自己的自控能力變得更差了。

  果然,愛情有毒,能讓人雙Q通通奔往負無窮。

  一遇到跟老師有關的事,白蘭就自亂陣腳了,而且,順從地要命。

  “她沒有未來嗎?”聽到白蘭的話,雲雀似乎也有些意識了,俊美微微擰起。

  “類似,所以,我不能讓她涉險。”握著對方冰涼的手,白蘭篤定道。

  “那麼,就放她昏迷去,今晚讓她錯過。”雲雀思考片刻,也得出相同的結論。

  一邊,已經晾在那很久的小姑娘,多少也看出些所以然了。

  此刻,大眼睛裡面,有些擔驚,也有些委屈。

  “喂。”最後,還是雲雀瞄道對方的不自然,揚聲提示了蹲在那握著人手看人睡顏的白蘭。

  “?”白蘭不解地瞪了雲雀一眼,最後,又順著雲雀目光看向角落。

  被自己從沙發上趕到一邊的小姑娘憋著嘴,委屈地看著自己,大眼睛裡面淚花閃閃。

  啊……自己好像幹了十分渣的事。

  “白蘭,你喜歡老師是不是?”女孩子對於這種事總是十分敏感,且一猜一個准。

  “……嗯。”白蘭想想,還是選擇乾脆承認。

  “大混蛋!”

  被悲憤的女孩子甩了一臉,白蘭目送對方奪門淚奔,紫色的眼睛還有些怔神,半晌,轉頭收回目光,正好撞上雲雀那張臉。

  “你剛才笑了,是吧?”白蘭語氣十分懷疑。

  “當然沒有。”雲雀語氣淡定決然。

  且不管這倆只怎麼爭了,讓我們視角轉回,看看被敲昏的女主。

  脖子酸的很,我痛苦地睜開眼,伸手摀住後頸。

  那個挨千刀的學生,偷襲老師!

  隨著清醒的到來,我昏迷前最後的記憶一塊兒清晰起來。

  白蘭那急吼吼撲上來的姿勢有些奮不顧身,導致我有些不敢動手去擋他,可惜,我心軟了,他沒有,敲人的動作異常流暢,都沒半點拖泥帶水。

  我要敲著熊孩子一頭包!

  強撐著坐起來,我揉著太陽穴,環視周圍。

  依舊是白天的辦公室,整張真皮沙發讓我獨佔了,身上蓋著倆件外套,旁邊,又一杯清茶,還散發著裊裊餘熱。

  “我去……幾點了?”看到天都黑了,我登時大覺不妙,忙掀開那些衣服,雙腳挨地,要去找雲雀。

  說好的上戰場,怎麼能爽約?

  開溜還未達成,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白蘭一手扶著門把,看到我的瞬間,愣了下,然後道:“居然醒了?”

  “不好意思,我確實醒了。”站起來,我就要往外走。

  白蘭立刻竄進房間,直接把門帶上,然後守在那,明顯就是不願放行。

  深吸一口氣,我鄭重道:“白蘭現在別胡鬧,我真的沒有時間和心思……”

  “唸唸為什麼一定要去,那原本只是雲雀的戰鬥。”白蘭不滿道。

  “不,這場戰鬥,原本就和我有關。”與白蘭面對而站,我不再逃避,對上他純色的眼眸,大聲道“讓開!”

  白蘭,堅定地搖搖頭,站在那一動不動。

  他如何倔強,我是深知這點的啊……

  想到交流是無法讓對方讓路了,我沉默了會,然後,伸出手。

  看到我突然對著他伸出雙手,白蘭身體微微後傾,大概以為我要打他什麼的,所以有了躲閃的意思。

  但我沒有把巴掌招呼到他臉上去。

  而是,輕輕捧住他的臉。

  然後,雙眼緊盯著對方驚訝的眸子,我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登時,白蘭的呼吸就亂了,紫色的雙眼瞪得溜圓,白皙的臉開始不爭氣地浮現紅暈,雙手一時間不知道放在哪裡了,就滑稽地伸在半空中,完全呆住了。

  這樣青澀的反應,全被我看在眼裡。

  還是太年輕了啊……

  心裡感嘆著,我舌頭一動,推著一顆小藥丸,就順勢讓他嚥了下去。

  “咳咳!”慌忙推開我,白蘭跪坐在地上,一手扣著喉嚨,劇烈地咳嗽著,漓著水霧的眸子不解地看向我,最後,逐漸趨於模糊。

  “對不起,好好休息下吧。”

  我抱歉道,跨過他歪倒的身體,拉開門。

  “唸唸……別去。”突然,躺在那的人,低低呻|吟了一句。

  聽到這樣的難過的聲音,聽得我揪心。

  我不該逼他的,我與他深交,就是個錯誤……

  “對不起。”

  可惜除了這句話,我沒法向他允諾什麼。

  對不起,萬能的推辭語,而它的作用,往往只是輕於鴻毛。

☆、零落

  指環戰,按照規則當時一對一的,但等我到場時,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這裡的局勢已經完全混亂了。

  作為雲雀對手的莫斯卡被劈成兩半,而其餘的莫斯卡,全然如雜兵一般在場中製造混亂,再來,瓦裡安和彭格列的守護者們,已經纏鬥到一塊去了。

  “怎麼了?”沙子擋下了離我最近的,獄寺隼人面前的敵人的攻擊,我抓緊時機詢問道。

  見到我,隼人愣了下,繼而回道:“瓦裡安將九代目封進了莫斯卡里。”

  WTF?

  聽到這些,我登時看向場中的Xanxus。

  而這暗殺家族的首領,手舉雙槍專心獵殺澤田綱吉,絲毫不為弒父這等罪行而懺悔。

  “Xanxus陷害十代目,打破了比賽規則,所以,現在場面亂了。”甩出炸彈幹掉那個被我攔住的莫斯卡,獄寺抽空把混亂的原因也給我說了。

  啊,好煩!

  看到這些大隻的莫斯卡,我就怒從中來,手一揮,沙子們匯成銳利的椎體,直直衝著莫斯卡的機體砸過去,只幾下,就讓那大隻的機械品報廢了。

  作為戰鬥力,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而我的加入,也讓那些暗殺者們全都看了過來。

  “xixixi那女人是誰?”貝爾菲戈爾亮出一排小刀,嘻嘻嘻地對著我笑。

  “……Nian。”瑪門倒是還記得我,財迷小嬰兒對於我的出現似乎不怎麼高興“喂,你一個外人,插手彭格列的內務做什麼?快點滾,興許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哼。”我一揮手,流沙就打著旋竄過去。

  飄在空中的瑪門立刻躲開,對著Rebron吼道:“Reborn,怎麼能讓她攙和進來?你想幹什麼?”

  “……贖罪。”面對瑪門的質問,Reborn只說了這一句話,然後,舉起了手|槍。

  見狀,瑪門知道,是無法談合了,周身竄起靛色的霧氣,小小的身影開始模糊。

  她要用幻術了。

  我警覺起來,以防自己中招,而出手打了自己人。

  因為霧氣的影響,我的視野變得不清楚,現在,我憑著聲音,判斷人在何方。

  就在我注意力高度集中之時,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唸唸……”

  這樣輕柔的呼喚,讓我愣了一下。

  錯覺嗎?

  “唸唸!”

  這一次,呼喚聲更加清晰!

  我立刻看向聲音的源頭。

  “阿諾德?”我遲疑道。

  而,待對方真正走到我面前時,我才看清。

  不是阿諾德,是白蘭。

  乾淨的少年站在那,水晶一般的紫色眸子,帶著笑意看著我。

  他見我一動不動看著他,便主動邁步,向我走來。

  “唸唸……你不是很想見我嗎?”

  “想見你?”我詫異重複道。

  我想見的是我已逝的白月光呀?

  “何唸唸你個大白痴!”突然,一聲破壞氣氛的吼聲打破了當下靜謐的一切。

  這氣急敗壞的聲音的主人,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撲了過來,手裡捏著水果刀,一把對著“白蘭”劈下。

  “咻——”虛幻的身影散去,而取而代之的,是手心流著鮮血,一手握著水果刀,氣喘吁吁的白蘭。

  “我給你的安眠藥不是這樣菜吧?”帶著被捉包的尷尬,我嘀咕一聲。

  揚了揚流血的手心,白蘭苦笑道:“沒辦法,你吻技太好,把我從周公那拉回來了。”

  刀刺手心,而用疼痛強行喚醒自己,少年……你的決心讓我很心虛啊。

  在我擔憂他那隻受傷的手時,白蘭已經丟下刀子,一把抓住我:“拜託,把精神寄託在幻術這種存在上,何唸唸你是矯情的小女生嗎?”

  矯情的……小女生?

  這樣的稱號,讓我恍恍惚惚地傻笑起來。

  看我笑了,白蘭一臉懷疑:“真傻了。”

  “不、不是……原來……”原來,我想見的是你啊?

  幻術展現的,是內心的實景是嗎?

  那我想見的,是白蘭啊。

  這樣的醒悟,如同雲開見明月,登時讓一切都明朗起來。

  可是,還沒等我想完,心口,登時又是一陣抽痛。

  我一把摀住胸口,冷汗就從額頭竄出,整個人脫力往前栽倒。

  “怎麼了?”白蘭當即攔住我,緊張問道。

  “快不行了……”按著胸口,我感覺到,心臟劇烈的顫抖和跳動,那樣恐怖的力度,簡直是要碾碎我的肋骨,直接從胸腔裡跳出來。

  “這裡怎麼了,心臟病……”白蘭緊張地上下檢查我的狀況,擔憂的神色完全寫在臉上。

  也就在這時,我瞄道,他那沒有防備的背後,莫斯卡這龐然大物,對著白蘭,無聲無息地舉起了機械的手臂。

  “不……”心臟的疼痛,讓我的意念失控,沙子們已經無法遵循我的指揮,為白蘭構築保護的屏障了。

  不遠處,雲雀注意到這裡的變故,緊握雙拐快步趕來,但那麼遠的距離,目測是來不及了。

  於是,我果斷伸出手,用力按著白蘭的肩膀,將他壓倒,繼而整個人橫在他身上,擋住。

  莫斯卡的手臂,一擊的力量可以碎裂岩石。

  現在,這樣的力量重重敲擊在我的背後。

  身體因為撞擊的力量而顫了顫,我彷彿聽到了後背和雙臂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然後,我眼前一黑,就軟軟癱了下來。

  “嘶……”低低喘了一口氣,我瞬間就卡主,疼痛攥住了五臟,我連呼吸都是痛苦的,終於,呼吸滯住,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了。

  “唸唸!”

  “刺啦——”鋼拐撕裂了莫斯卡的機體,伴隨著金屬崩壞的聲音,我還聽到了白蘭的慘叫。

  睜開眼睛,時而模糊,時而清楚的視線裡,我已經看不清人了。

  但,我卻能感覺到,體內有東西在不斷失去。

  力量和生命在不斷遺失,我嘗試著動動手,卻發現,我的手已經不見了。

  不見的,何止是手。

  身體,在重傷之後,發生了全盤的崩毀。

  而我的意識,也漸漸脫離了這具再製的身體。

  該來的還是會來。

  當年,阿諾德為了救下我,放棄使用指環,而將這力量作為支持我形體保持的源泉。

  雲的力量是增值,正是這樣源源不斷的能量供應,才能維持我百年不老不亡。

  流砂滑過之間,最後什麼都沒剩下。

  一切變故結束之後,滿地狼藉上,唯獨只有半枚指環。

  雲雀彎下腰,將這僅有的小東西撿了起來。

  “放下!”突然,一直跪坐在地上低著頭的白蘭,大吼一聲。

  手裡捧著指環,雲雀一動不動。

  “放下她的東西!”白蘭搖搖晃晃站起來,眼睛亮的可怕。

  “啪!”從後走來的Reborn,只一下,就把逞強站起來的白蘭重新放倒在地上。

  殺手嬰兒,看著白蘭扭曲的臉,低聲道:“這個,是當年彭格列給她的。”

  “現在,她還給我們了。”

  瞪著眼,白蘭的雙手慢慢握緊,隨著這動作,他受傷的手心,傷口再次撕裂,鮮血泊泊湧出。

  “何的事我們很抱歉,彭格列願意補償。”最後,殺手嬰兒,難得有了退讓,若在平時,這傢伙絕對是絲毫不會在意他人感情的。

  “……那,把她還回來。”面色蒼白的少年,只說了一句話。

  而這個要求,誰都不敢承諾,可以做到。

  最後,殺手輕聲一嘆:“迪諾,帶他去醫院吧。”

  剛剛趕到的醫療人員,及時衝上來,將傷者抬起,急匆匆送往附近的醫院救治。

  而我,像個幽靈,在半空中看著這一切,越飄越高。

  “活了這麼久,終於,就那麼打一下,我就碎成一盤散沙了。”喃喃自語著,我看著躺在那的白蘭,我就覺得很對不起他,很想伸手抱抱他。

  但背後有其他力量在牽引我,逼迫我離他越來越遠。

  “是啊,我以為你是很強大的存在,結果這麼輕易地,就碎了~”突然,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線。

  我一愣,看向身邊。

  媽媽,我看到了九頭身大隻版的白蘭了!

  成年型號的白蘭君,帶著眼角下的倒王冠刺青,眯著眼對我笑笑:“其他的平行世界,你都不存在,確實是獨一無二的。”

  “你是誰?”這個男人雖然外貌上看得出是白蘭的成人模樣,但口吻和氣質都不一樣,甚至,這樣的白蘭給我種挺可怕的感覺。

  “我是,其他世界的白蘭,”笑眯眯的臉轉過去,又看向下方的少年白蘭“這個白蘭比較重情義,要培養他不容易,或許,你的死亡會是個很好的觸發點。”

  “你要染指我學生= =。”聽到這,我有的不高興。

  “哦,不,這是他的使命~”搖搖頭,成人白蘭直起身,背後,突然展開一對潔白的翅膀。

  “何唸唸小姐,先去你的世界暫居片刻吧,時機成熟了,白蘭會把你接回來的。”語畢,白蘭對我揮揮手,拍拍翅膀從我身邊飛開了。

  窩巢,還有天使模式啊?

  然而,這句吐槽已經來不及說了。

  背後耀眼的白光,我轉過身,繼而,周身沒入哪怕白光的世界裡……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打上END

  那我一定會被打死。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4

【腦抽的番外段子】

☆、你青梅來我竹馬

  作者有話要說:注意,獵人篇,可以說,文風轉了。

  逗比風的燁帥上線,歡迎投喂調戲

  打了個小噴嚏,我睜開眼睛。

  一個簸籮之類的東西擋在我臉上,呼吸間,依舊是某種熟悉的味道。

  垃圾味……

  我又躺回垃圾桶裡了= =。

  胳膊一揮,把擋在面前的簸籮甩掉,頓時,刺眼的陽光撲面而來,刺得我雙眼一花。

  而白光,也激起了我昏迷前的記憶。

  混亂,戰鬥,死亡,最後一幕,我看著白蘭被按在擔架上,強行帶離這片戰場。

  我倔強又溫和的學生,看到他這幅模樣,我很心疼,很想伸出手抱抱他,無奈,我已經沒有身體了,就是一抹精神體,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帶離這個世界。

  那種無力感與揪心讓我鼻子發酸。

  於是我沒有立刻蹦起來,而是攤在垃圾堆上,安靜地看著天空,慢條斯理地安撫自己的情緒。

  “咕哇——”

  天空中有只醜的嚇人的鳥,拖著破鑼嗓子,慢慢飛過去。

  在阿諾德他們的世界裡呆久了,習慣看那些長得中規中矩的鳥類,所以,相比較下,看到長得稍微丑點的,就覺得是怪鳥。

  若是在獵人那會,我才不會在意它醜不醜,聲音難不難聽。

  這種飛的低又飛的滿的存在,擱流星街,那就是打下來當飯吃的主啊!

  “哇!!”

  我還沒想完,遠處的怪鳥發出一聲慘叫,筆直從天空落下來。

  哎呦喂?

  我抬起脖子,眺望遠處。

  這,可不是當年穿越時躺的那種小垃圾堆了,而是綿延不絕的垃圾山!

  這樣眼熟的地方,我很多年前就是看著它長大的!

  絕對沒錯,流星街!

  像是印證我想法一般,遠處,一個小破孩撒丫子想我跑過來,邊跑還邊大叫著:“何唸唸!跑!那些總和我們作對的臭小子打過來了!”

  看到五頭身版的俠客,我驚地一個打挺就從垃圾上跳起來。

  那小子看我還瞪著他發呆,跑到我身邊時一把捉住我的手,拉著我一路狂奔。

  就在,他碰到我手的瞬間,我的腦海中,響起清晰的一聲:“叮叮~攻略任務啟動,獵人世界支線展開,數據載入!場景載入!劇情載入……”

  窩巢,這什麼鬼?

  這聲音似乎只有我能聽到,此時,年少版的俠客飛快跑著,懷裡的衣服鼓囊囊的,還露出幾片醜陋的羽毛。

  感情,他打下了那隻鳥,然後那些小混蛋就來搶吃的了!

  這怎麼能忍?

  作為流星街的孩子,想吃東西,要麼主動找,要麼就是搶!

  找到不快點吃,被搶那就活該餓死!

  “叮叮~任務觸發~玩家何唸唸,現今啟動劇情‘你青梅來我竹馬’,目標人物:俠客。攻略內容,構造美好的青梅竹馬生活,讓年少的俠客對你心生好感……”

  什麼鬼!滾粗!

  我差點爆粗口,這什麼鬼玩意,啥時候入侵我大腦的,敢不敢出來,我保證打死你!

  “欸~好暴躁啊唸唸~”這一次,不再是冰涼的系統提示音了,而是熟悉的軟糯粘膩的嗓音。

  白蘭?我心想。

  “不~是花花~”一個三頭身Q版的白小蘭跳出來,穿著滑稽的小丑服,手裡握著棵大蔥。

  “……”我一臉黑線,覺得這世界都瞬間失去了色彩。

  “唸唸~這是我們白氏腦內系統給你開的BUG,觸發三局系統,全部通關後,你就能會白蘭的世界,和您心愛的學生白蘭見面辣~”白小蘭,哦,是花花,嗨皮地甩甩手裡的蔥,活力十足地扭扭腰。

  這都什麼和什麼?讓我和昔日的小夥伴調情?特別是這小夥伴如今目測年齡比芳齡15的白蘭還小,這讓我怎麼做的到?

  我沒有正太控啊!

  “現在你自己都是蘿莉版辣~不用在意被說吃嫩草的事~”花花笑眯眯指指我的身體。

  狂奔之中,我低頭一看,嗯,胸成飛機場了,確實是我蘿莉狀態的模樣。

  可問題不是這個!為毛我要勾搭個我不喜歡的男的?俠客是好竹馬但不是我好的那口啊!

  聽到我內心的咆哮,花花突然不笑了,一臉嚴肅看著我,道:“何唸唸。”

  在?

  “你喜歡白蘭對吧?”

  對!

  “想見他對吧?”

  當然!

  “現在,我們白氏腦內系統心疼你和白蘭這對苦命鴛鴦,為能讓你們重逢,所以造就這個世界收容你的靈魂,一旦一切任務達成,就能用完成任務得到的賞賜恢復你的身體,讓你成功和白蘭重逢。”口吻嚴肅,Q版的花花一揮大蔥,直指我“現在,你周圍的一切都是虛擬的,而你,是選擇攻略一個個虛擬人物,還是選擇和白蘭天人永分?!”

  我糾結了三秒。

  也就三秒而已……

  “好!我認了!”狂奔中的我,大聲吼道。

  而花花,倏爾露出甜甜的笑容。

  “玩家的選擇收到,支線劇情正式啟動,玩家,請專心享用~~”

  “唸唸,怎麼了?”被我突然一聲嚎嚇一跳,俠客的腳步慢下來一點,氣喘吁吁地問我,眼中全然是擔心“之前的病又復發了?覺的難受?”

  少年俠客一副“艾瑪我不該把你帶出來搶食物現在的你太弱不經操”的表情。

  “俠客,我們是朋友,對吧?”完全停下腳步,我扶住俠客的肩,鄭重說道。

  “啊——嗯。”俠客愣了愣,然後一臉茫然地點點頭。

  “所以……”我看著他,忽閃的綠眼睛,倏爾,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抱著懷裡的好吃的,俠客的表情有些怔神。

  “所以……給姐撒開蹄子狂奔吧!這裡交給我!”語畢,我一推俠客,讓他順著慣性跑出好幾米,然後,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轉過身,面對遠處,那幾個追過來的人。

  “你們這班子,有什麼事,衝著我來!”

  別覺得我為何突然奔放了。

  早些年在流星街,姐就是如此的剽悍。

  為了活下來什麼都敢做,搶食物黑人蒙布袋拍板磚,那都是家常便飯。

  意念一動,我招呼周圍的沙子匯聚起來,在我手中變成一隻長棍。

  然後,冷冷打量那些追兵。

  三個小的,兩個大的,平均年齡在我之上,平均身高……也在我之上。

  說真的,那三個小的我可能還覺得有所期待,那三個大的,基本就這樣了。

  咱流星街的孩子,長到這歲數,那都是走出這垃圾堆在外頭打拚闖蕩的時候了,現在都成年了,還呆在這搶食物,那估計能力不咋地。

  “小妹妹~”為首的男人笑笑,打量我一番“乖乖交出那個偷我們食物的臭小子,興許我們還能分你幾塊肉。”

  哎呦喂,俠客你才是搶食物的那一方啊,不管別的,先為你的勇猛點個贊~

  “小丫頭快滾開,惹了我們大哥,有你好受的!”見我半天沒回答,那三個小的裡面,一個圓臉的小鬼叫囂起來,語畢,還很諂媚地跟那倆成人道“大哥,不擔心,我這就給你們把她捉了。”

  看他那比另外倆小孩都圓潤的臉,看來因為那張會說話的嘴,而吃的不錯。

  把馬屁全部拍完,那小胖孩一臉凶相,雄糾糾氣昂昂向我走來。

  我瞄他一眼,手裡棍子一甩。

  “咚!”小胖孩變成小胖球,讓我一棍子抽到垃圾山下面去了。

  看都沒看小胖一眼,我掃了眼那剩下的四人,冷冷道:“下一個。”

  這下,小的都不敢動了。

  換大的上了。

  “想不到,小小年紀,居然有會用念的了。”敵對男一號笑道。

  “沒事,你不是也會嗎?再說,你的經驗一定比這小鬼豐富,贏是肯定的。”敵對男二號附和。

  所以……這倆男的裡居然有懂得念的?

  “既然懂念,那還在這欺負小孩子做什麼?外面的活都被搶完了嗎?”我揚聲道。

  “行家啊,我來興趣了,把這小鬼綁走,老大一定喜歡。”敵對男一號搓搓手,一臉興奮,慢慢向我走來,而敵對男二號,也開始從另一邊,向我包抄過來。

  見狀,我警覺地舉起棍子,防備這二人的偷襲。

  而,也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爆喝:“唸唸!趴下!”

  我一愣,當即蹲下來抱住頭。

  “嗖!”一個人影從我身上越過去,手裡,緊握一隻雪亮的長劍。

☆、你青梅來我竹馬

  那一年,我12,作為流星街混出來的小孩子之一,我的念能力第一次被開發,我控制沙子把一個企圖搶我好容易翻出來的面包的小鬼給裹成了沙粽。

  這在流星街看來不是什麼稀奇事,誰在被逼急的情況下都會展露出些不一樣的本領,只是沒有人來給你指導,告訴你怎樣合理使用維持這個能力。

  自己參透其中奧義的,基本出去混了,很少有回來的。

  而今天,俠客能把這麼一個主給撈過來當救兵,我覺得萬分稀奇。

  小個子的優秀劍客,身影輕盈,動作瀟灑,刷刷幾下,刀光劍影之間,就見了血色。

  蹲在那,我抬眼目睹了這腥風血雨的全過程。

  行動迅速的飛坦幾下撂倒了全部的對手,然後,長劍一甩,將染在劍身上的血跡統統清掉,這才回過頭,打量了我和俠客。

  透過高領的披風,我看到對方蛇一樣的雙眼。

  被這樣一雙眼睛盯上,我有點不舒服,手腳微麻,不敢動。

  “唸唸!”身後俠客焦急趕上前,一把抓住我,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有受傷嗎?”

  看他這麼急匆匆的,大概是以為我受了傷所以蹲在那不起來。

  “哼。”這時,不遠處的飛坦一收長劍,掃了我們一眼,便將手插|進口袋裡,踱步離開了。

  順著他的目光,我看到了不遠處的幾個身影。

  富蘭克林,派克諾坦,瑪奇,窩金,信長以及……庫洛洛。

  這一行7人湊齊之後,便一同離開了這裡。

  看著他們,我轉念想到現在的歷史和實情。

  幻影旅團才成立不久,以庫洛洛為首的強盜團體,在外界很快有了不小的名氣。

  因為其無所不為,以及以殘暴著稱的手段。

  而這些人,他們全部來自流星街。

  甚至飛坦之流還曾與俠客有過交情。

  收回目光,我這才注意到,俠客看著旅團的眼神有些灼熱。

  “唸唸,他們很帥,對吧?”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孩子,熱切地看著那些背負著惡名的強盜,在流星街的孩子看來,他們是真正的強者,能以最強的力量鎮壓一切叛逆之意,這在流星街,就是力量和權利的象徵。

  “嗯,以後,俠客也會和他們一樣帥!”看著少年明亮的綠眼睛,我鄭重道。

  “真的嗎?”聞言,俠客更開心了,咧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時,被晾著的花花“砰”一聲,從虛空蹦出來,對我嘿咻嘿咻地揮揮大蔥,開心道:“挺熟練地嘛唸唸~現在俠客對你的好感度已經是60%辣~”

  好感度是什麼鬼……

  “好感度是評判玩家對你態度的標準,好感度達到100%,即可觸發進入下一輪攻略的條件~”花花貼心為我解釋,大蔥一指俠客,道:“初期攻略對象為最易模式,到後期難度將有所提高,還望做好心理準備~”

  聽到這我開始認真反思剛才是什麼讓俠客那麼高興。

  是我讓他先跑我殿後?還是我誇他未來也會變成強盜?

  而在我思索之際,這小夥伴已經領著我去了咱倆暫住的秘密基地——一處隱藏很好的的洞穴裡。

  俠客自己挑了一個地方把食物弄熟帶了回來,於是,我倆患難同胞終於能夠享用今天奮鬥的來的每餐。

  這處洞穴裡出了一些破舊的日用品,在桌子上,我還看到幾本殘缺的書,順手拿起了,我翻了翻,發現,還真是我蘿莉期看的那些殘本。

  還在流星街摸爬滾打的那會,條件有限,一開始接觸的書籍就是從垃圾堆裡翻出來的殘本,單這些東西,已經是很珍貴的閱讀本了。

  看到我拿著那些書盯著,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俠客問道:“唸唸,不先吃東西嗎?”

  “啊……嗯。”應了聲,我放下殘本,轉而拿起了一隻鳥腿。

  “那個有那麼好看嗎?能看到把吃東西都忘了。”對於我這般廢寢忘食的態度,俠客十分不解。

  我搖搖頭,道:“它本身不會讓我著迷,吸引我的是它所傳授的東西。”

  嘴裡嚼著,我趁著停頓的間隙,給俠客講述自己的想法:“這個世界有各式各樣的信息,這些是知識,是我們瞭解周圍一切所需要的東西。而現在,這樣的,我沒接觸過的信息就在這本書裡,所以,急於吸收這些信息,我會一時忘了吃東西。”語畢,我對著鳥腿又一大口咬下去。

  “信息?吸收信息為了什麼?”俠客依舊是不解。

  “吸收信息是為了讓自己變得厲害,活的更好。”看著對方的綠眼睛,我回答道“庫洛洛他們在外面呆了那麼久,這次見面,氣場和以前的不同你也感覺到了吧?這就是他們在外界不斷接受新的知識和信息所的來的結果,這世界,懂得越多,越不容易吃虧。”

  “這樣啊……”俠客若有所思。

  我專心吃著,同時,也小心打量他的反應。

  拜託我的竹馬,未來,你可是幻影旅團的情報頭子,可謂爪機在手,天下有我。

  現在,我在一心一意地為你的未來做啟發呢,務必要聽進去呀!

  就在我這目光灼灼的偷窺中,俠客少年,終於,有了點反應。

  “那麼,我也要好好收集信息,成為強者。”綠眼睛的竹馬鄭重道。

  聽到這句話,我那顆教育人的心登時倍兒滿足,而接下來,俠客又一句話把我打擊到。

  “然後,假如旅團,成為飛坦庫洛洛那樣的存在!”

  少年……迂迴了半天,你成為強者的理由就是當強盜嗎?

  自信滿滿對未來充滿期待的少年一手按胸口,綠眼睛裡全是憧憬和自信,然後,這帶著激昂情緒的眼睛,看向了我:“唸唸也很厲害,未來和我一起去旅團吧。”

  我才不要當強盜,我要當老師!

  這是我的心聲。

  但是,現在我在進行著什麼鬼攻略,必須要拿到俠客的好感度,所以,現在,我咧嘴一笑,道:“好啊,我和俠客一起去~”

  看著面前的少年那滿心歡喜的樣子,我默默咬著肉,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叮叮叮:“恭喜玩家,目標俠客,對你的好感度加30,變為90%,攻略成功即將達成,請注意配合劇情製造的突發事件~”

  突發事件?

  要讓我離開俠客倒是可以,但你怎樣讓俠客同意我離開?

  我這都答應未來要同流合污了欸?

  “叮~本系統自有準備,從死亡邊緣歸來的玩家喲~快去創造奇蹟吧~”

  作者有話要說:此刻,女主12,俠客14,庫洛洛16,飛坦18,幻影旅團成立1年左右,初始創建者7人

  獵人卷,看官們可作為番外食用。

  前因後果會慢慢解釋清楚,而我不喜歡劇透【SAD

  這裡是介於現實和虛擬世界只見的存在,白蘭們是擁有平行空間能力的人,所以跨越到別的空間也估計不是難事,這裡就為女主弄了個半空間,好暫時安頓女主

☆、你青梅來我竹馬

  還知道我是從死亡邊緣回來的,這個系統真的什麼都知道?

  那麼,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算什麼呢?裡面有我昔日知道的人,生活是從我記憶裡的某處開始的,他們的交流方式也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我擁有了未來的記憶,以及身邊有了個自稱花花的系統。

  眼下,俠客真在認真地鼓搗他那些零件,開始組裝手機,而我,捧著書給他做輔助,我身邊,只有我能看見的花花正拿著蔥做金雞獨立狀,滴溜溜地原地轉圈。

  我還是當他不存在吧……

  將視線重新投在俠客的手機上,我對著書和銲接圖,重新理了一遍那一小塊電路板的銲接點是否正確。

  這是非常耗眼神的活,這裡條件有限,好容易撿到幾塊玻璃製成了唯一的放大鏡,這當然要給主打製作的俠客戴著,我就半眯著眼睛,純靠人力做檢查。

  當下天氣不算涼爽,這小洞穴裡有的悶,對著光,身邊還點著火,很快,俠客的額頭上就不滿汗珠。

  但少年還是聚精會神地銲接著,這是項龐大的工程,製作完雛形之後,手機的系統還需要進行設定,那就需要借用電腦了。

  流星街只有損壞的電腦,無法滿足俠客的要求,為此,我們決定,做完手機機體後,再去網吧借用電腦。

  編程本身就需要很長時間,我預計,俠客這隻手機要小一年多才能完成基本使用功能。

  那些附加的能力,還要以後慢慢琢磨。

  俠客之所以自己製作手機,就是為了在期間將念注進去,原來那次人生我沒在意這個,而且並沒有參與俠客這隻手機的製作過程,這一遭,因為我的話引起了俠客參加旅團的決心,且引導其往技術帝和情報頭子的方向發展才能,所以,我很盡心地幫他完成他的製作。

  我在白蘭他們世界念大學的時候也接觸過電子工程系,總歸有幫助的。

  正檢查著電路板時,身邊,俠客突然拿掉了眼前的放大鏡。

  “唸唸,已經過去4個小時了,該歇歇了。”俠客在我眼前揮揮手,讓我收回目光。

  我剛閉上眼,就感到眼球一陣酸澀。

  果然……這種精細活太耗眼睛了。

  捂著眼,我慢慢摸索著,找到椅子,邊坐在那,趴在桌子上。

  “眼睛不行了?”俠客遞來一個暖包。

  我把它放在眼睛上,無奈道:“這個工程量比較大,我得慢慢來。”

  “唸唸休息吧,今天,我出去找食物。”俠客說著,腳步聲順著去了洞口。

  “欸?今天明明是我。”我一愣,拿下暖包睜開眼,下一秒就讓陽光刺地想流淚。

  “休息吧,我的助攻女神,今天你精力消耗太多,讓我去吧。”俠客似乎笑了,當然,他總是溫和陽光的模樣,嘴角也長帶著笑容。

  被他那麼一說,我也不好再堅持了,乖乖閉上眼睛,把暖包蓋在眼皮上。

  好溫和的人啊……雖然比不過我家白蘭,但曾經在那個世界,我與俠客之間,自他考了獵人執照當了強盜後,就再無交集。

  這算是給我當年的遺憾一個圓滿?

  然後,我想到那個滴溜溜轉的花花……

  罷了,它弄的系統,怎麼都不會給我圓滿的,假如他們與白蘭有關,那在玩弄人這方面都是一流。

  它不整我就很好了……想當年我一開始被白蘭唬地團團轉那會……往事不堪回首。

  “叮叮~不要偷偷說系統壞話,我們白蘭氏成員全程監聽,時刻關注您的狀況~”突然,耳邊就響起一句,嚇得我搭在眼睛上的暖包掉在地上。

  “突然出聲嚇我哦。”我白了這Q版生物一眼,彎腰把暖包撿起來,又要蓋在眼睛上。

  “玩家還是先做好出門營救的準備吧~”花花一甩蔥,笑眯眯說道。

  “出門做什麼?”動作頓住,我決定先把他的話聽完。

  “出門完成最後的好感度啊~系統為了達成下一局攻略的開啟條件,特地為俠客準備了危機狀況一枚~還請你最後趕去完成最後的好感度達成~”

  “什麼鬼危機?他在哪?”我驚地跳起來,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跑。

  “欸欸?現在去太早了,俠客就死不了……欸欸?!”花花忙趕上來,話還沒說完,就驚呼起來。

  也難為他不驚呼了,因為我一把攥住了他的領子把這一小只拎到了自己面前。

  “敢讓他出事,我就擰下你的小腦袋當皮球拍,我說到做到。”瞪著他那雙黑豆眼,我一字一句撂下狠話。

  “可是,這是系統給你安排的擺脫俠客的意外欸,你不是也說過嗎?除非俠客死了,否則未來你是會跟他同流合污的。”花花委屈憋起嘴,那倒三角的小嘴配上圓圓臉,實在過於萌,讓人很難起殺心。

  “我有自己的辦法,他在哪?帶我去!”我還是狠著心,把他丟出去帶路,同時心裡開始琢磨著,一會要怎麼說拜拜。

  而且,要讓俠客那90%的好感度,瞬間爆棚地說分離。

  而花花,頂著水汪汪的漓著淚水的大眼睛嚶嚶嚶地在面前向前飄,邊飄邊叨唸著:“嚶嚶嚶她凶我,那個白蘭找了個好凶的伴兒嚶嚶嚶……”

  他用白蘭的聲音這麼委屈地叨唸著,我還真有些於心不忍……

  但,在我還沒把我那小小的惻隱之心動完,眼前出現的場景氣得我差點又把這一小只拎到我面前當球拍。

  他讓還沒完成念鍛鍊的俠客面對好幾個熟練的念使用者!

  你怎麼做到聚集那麼多念能力者的?

  這是BUG吧?

  特別是俠客他現在血淋淋地,站著都困難,我若真晚到一步,他都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了。

  “住手!”揚起沙子迷了那些人的眼,我當即衝過去,抓住俠客就跑。

  “唸唸?”那雙綠眼睛透過額頭留下的鮮血看到我俠客愣了下,離開甩開我的手“你來幹什麼?快跑!”

  “那些人為什麼圍堵你?”我又要去捉他,但俠客一躲,就再次避開了我的手,堅持道:

  “快走,那些人是衝著我來的。”

  “你幹什麼惹了那些人了?”我怒,對於這樣不說明白的行為,我表示萬分不滿啊喂!

  有什麼是一定要瞞著我的?

  “你只要跑就行了。”俠客堅持道,就要走出去,再次回到那些人的眼皮底下。

  “叮~提示上場~這些人和當年被搶鳥的兩大三小是一夥的,同屬獵人世界大型人口販賣組織~專門倒賣念能力人去做實驗~這次看中俠客的能力所以糾纏,在意外得知對方和之前死亡的組員有關之後,決定殺人滅口~”花花即使提示。

  “如果是那五人的事,那怎麼都是我和飛坦最後動的手,和俠客無關。”聽到花花的話,我當即吼道。

  聽到我的話,俠客那傷痕纍纍的背影頓了下,但還是繼續向前走去。

  看著他這模樣,我深吸一口氣,一個箭步竄上去。

  “唸唸……唔?!”一記手刀,成功將人敲暈,學習了當年白蘭的那一招,我暗暗感嘆下風水流年轉,然後召集沙子,匯聚成了一匹馬,把俠客放上去。

  “唸唸……”正忙著用沙子把人好好裹住別在馬跑的時候掉下來時,俠客突然微弱地喚了一聲,我抬眼,看到他半闔著的眼下,綠色的眼珠轉動幾下,似乎還未完全失去意識。

  也就在這時,我想我了我那見鬼的攻略計畫。

  於是,我抓住他的手,用我最深情的目光看著他,慢慢說道:“俠客,我們是朋友對吧?”

  “……”他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否聽到了。

  “所以,你先跑,我殿後!”語畢,我手一揮,讓這沙子凝成的駿馬快步跑遠。

  看著馬兒撒開蹄子狂奔遠去的模樣,我一動不動,腦海裡聽到的,是花花的聲音。

  “叮叮~你青梅來我竹馬之年少之交,為你頂包在所不惜劇情達成,俠客好感度100%,攻略完成,即將開啟下一劇情~請玩家做好準備~”

  聽到著,我反而鬆了口氣,當初,俠客對我好感度提高,果然是因為我那句讓他先走的大無畏犧牲精神感動了他啊。

  不是因為誇他能當強盜,這讓我覺得慶幸。

  說明,他還不是絕對冷血啊!

  滿意於這和諧的結尾,我轉過身,望向那些圍過來的念能力者。

  唔,雖然我戰鬥經驗有百年之多,但面對那麼多高手,還是容我心虛一下吧……

  這一仗,不好打。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標題亂了我強迫症忍不了就偽更了。。

  關於年齡,獵人動漫劇情裡,俠客24、庫洛洛26、飛坦28,所以我就都提前了10年,並給女主個12的年齡。

  12、14、16、18^和諧的等差數列【奈斯!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4

☆、純情少爺俏門衛

  “噗!”將最後一個人用沙子死死封在垃圾堆的最低層,我脫力地仰面躺倒,徹底累癱了。

  身下,那些被沙子和垃圾埋葬的活人,還在垂死掙扎,那微弱的動彈從底部隱隱傳上來,而我知道,他們無法掙脫,只會漸漸被沙子填滿周身所有的縫隙,最後沒有移動分毫的能力。

  流沙有那麼大的力量,能將人死死卡在地下永遠不得翻身,這還是我從阿諾德書架上的書裡看到的。

  人的腿陷入流沙中,需要一輛車的力量才能拉出來。

  如果整個人陷進去,那基本可以和這世界說拜拜了。

  想到用這個,單純因為知道這裡的地型,瞭解這下方豐富的地下水,如此成功地在一干念能力者的圍攻下保命,還是歸功與我當年的那些知識。

  知識改變命運啊——啊?

  我這邊還沒感嘆完,突然。一道陰影投下,慢慢擋住了我眼前的陽光。

  “……”我對有人靠近這事一點點都沒感覺到啊?

  不該啊?

  但是,看到那個人的臉之後,我反應過來,如果我感覺到了才是見鬼了。

  那是一張硬朗的臉,配上一頭張揚的銀發,解釋的肌肉,他,給人們展示的,就是絕對的力量。

  來自殺手家族的席巴揍敵客,在上方俯視虛弱的我,那雙炯然有神的眼睛對上我時,我條件反射不敢動彈半分。

  那是怎樣一種眼神,想獅虎之類威武霸氣的獵食者,分分鐘就能把你撕咬成碎片,又像堅硬的磐石,為你展現他讓人難以置信的耐力和控制力。

  擁有強大的力量卻能很好地控制它,這樣收放自如的本領,要經過多少鍛鍊才能做到。

  當下,我過於仔細地剖析並驚嘆與這樣的存在,以至於忽略了席巴的來意以及花花片刻不能停的叨念。

  “玩家!玩家!回過神啊!新一輪攻略要開始啦!快展現你的魅力讓席巴把你撿走啊?”花花一蔥甩過來,原本是衝著我臉的,但半路不知是不是良心發現,改成抽在我耳邊的垃圾上。

  為什麼要讓他撿走我?

  “因為這樣你才能見到下一輪的攻略者啊!”花花慘叫著。

  問:如何要讓一個殺手主動撿你走?

  答:1、他看上你了2、他想殺你折磨你3、他想把你當寵物4、他腦子抽了,這是瑪麗蘇無邏輯劇。

  第一個,當年席巴從流星街擄走基裘當壓寨夫人的壯舉已經發生過了,揍敵客不需要第二位席巴夫人;

  第二個,小的和你無冤無仇,短暫的見面間無法激起如此深遠的仇恨值;

  最後一個,“討厭拉~我們白氏腦內系統才不編瑪麗蘇無邏輯劇呢~~”以上是花花的答覆。

  所以,可能性較大的只有3,。

  現在,新的問題來了,殺手喜歡什麼寵物?

  我很自然地將他與昔日那些相處過的黑手黨類比起來。

  當然是,難馴服的,桀驁的,富有生命力的生物。

  因為,征服馴養帶來的快感和成就感是這樣在刀口舔血的人的享受。

  如今,我就面對著這樣一個人。

  “……”不需要出聲,只要看著就行。

  一個小孩子,憑一己之力將一干強勢的念能力者搞定,殺死這需要極大的勇氣和能力。

  而現在,這樣一個有潛力的孩子就躺在你腳邊,看淡生死的眼睛安靜地打量你,一身傷,但也不會流露出害怕。

  因為,他壓根覺得,這世界沒有他達不到的事。

  年輕而自由奔放的生命,這樣的存在,最讓處於血腥權利的高層人士喜歡了。

  當然,這是我對那票老黑手黨的評價,對於殺手,我還不確定是否合適。

  和席巴那雙“獸眼”對視1秒,2秒,3秒……

  然後,堅毅的漢子彎下腰,把我撿了起來。

  對的,是撿……

  就跟撿起一袋貨物一樣,拎著我的衣角,把我抬起來,粗壯的胳膊輕輕鬆鬆就卡主了我。

  我現在是蘿莉,三無平板,身細體輕,他那一胳膊頂我腰圍,這麼卡著我帶我走,完全不是問題。

  那麼,現在,你被撿起來了,就說明,他對你起了興趣。

  接下來,你需要開口了。

  “你是誰?”

  “席巴揍敵客。”殺手先生很乾脆告訴我真名。

  “殺手。”吐出倆字,我皺眉,演得一副好嫌棄的模樣。

  “討厭殺手?”對方眼珠一轉,看向我。

  那樣俯視的角度,猶如發怒的前兆,非常恐怖。

  但我曉得,他只是長得凶……沒那麼容易計較。

  “沒有,殺手會殺人,”我平靜回答,對上他的雙眼“你要殺我?”

  席巴輕嘆一聲,似乎是愉悅的。

  “單挑,有種。”席巴簡明扼要解釋“揍敵客需要這樣的。”

  有耳聞當年席巴把基裘擄了的時候,也說過簡明扼要的話。

  “單挑我,有種,揍敵客需要這樣的。”說完,就把人拐回家生娃去了。

  如今,他的話和當年的傳聞只有一字之差。

  我是沒單挑他的資格,不知道待遇會變成什麼。

  “滴滴~放心~席巴不屬於攻略對象,玩家可自行處理~”花花噗一身跳出來,笑眯眯看著我。

  我覺得,這取決與他想怎麼處理我。

  “這點請放心~我可以告訴你,席巴現在對你沒殺意~”

  哦?那他是怎麼了?

  聞言,花花睜大眼睛,閃亮亮地看著我:“和你未來的攻略對象有關哦~”

  當時,我是不解的。

  但3天之後,我明白了。

  3天後,穿著揍敵客家族旗下女僕的衣服站在莊園裡,我木著臉,看著眼前的一切。

  一隻老大的犬型動物,14歲的伊路迷,8歲的糜奇,2歲的奇犽,以及還在基裘肚子裡的亞路加。

  看著這樣的搭配,我莫名升起一種蛋疼的感覺,而身上的女僕裝,致使這蛋疼感不斷上升至胃痛。

  “她和三毛一起,看守試煉之門。”席巴貫徹他簡明扼要的美學做出介紹“你們,可以和她好好交流鍛鍊下,她和你們母親一樣,來自流星街。”

  所以,席巴把我撿回來,是當看大門的?

  順便丟給他三個兒子當玩具用?

  我面無表情想著。

  這時,有個一樣面無表情的人走到我面前。

  我抬眼,看到伊路迷那雙烏黑的大眼睛。

  於是,出於友好,我還是抬起手:“初次見面,我叫Nian。”

  畢竟,這是我未來的少爺。

  而,伊路迷少爺低頭,看看我的手,又抬頭看看我,完全沒有和我握個手的意思。

  “……”有點尷尬,我訕訕收回手。

  這時,大少爺閃電般出手。

  “啪!”一巴掌,甩過我的手心,那皮貼肉的衝擊感,生疼的,猝不及防地一扎,讓我手心瞬間一片紅通通。

  我呆呆看著他,耳邊,一邊是伊路迷的:“要殺人的話,可以找我,收費的。”

  另一邊是花花熱切癲狂的嗓音:“叮叮~支線劇情啟用~攻略第二番之《純情少爺俏門衛》正式開動~玩家喲,帶著大無畏的犧牲精神,去激發少爺那愛的好感度吧~”

  什麼鬼?這麼蘇的台詞和名字誰想出來的?作者你出來我保證打死你!

☆、純情少爺俏門衛

  居住在流星街的生活,最終劃上了句號,因為我被揍敵客家族收容了。

  職業:看大門的。

  身邊有一條大型犬陪著,我每天都在試煉之門後方的草地上遛狗,一旦有什麼東西混進來,我只要揮揮手,大隻的三毛就會歡快地奔過去,三兩下吃掉,最後,還會很開心地把剩下的殘體帶回來,很慇勤地呈在我面前,一副“誇獎我誇獎我”的表情。

  對此,我伸手,它立刻低下頭,湊到我手邊,然後,我就在他眉心那一小塊區域安撫性地摸一摸。

  摸完,大型犬就很高興地抬頭嗷嗚一聲,繼而,又用爪子把那些殘體往我面前推了推。

  我看著那些該打馬賽克的斷胳膊斷腿,腹中一陣糾結,青著臉搖搖頭。

  於是,三毛就很失望地垂下頭,一爪子把那些殘體扇飛至消失在我眼前。

  按照動物學行為來解釋的話,三毛見我也是看大門的,就把我當同類了,所以,把食物放我面前是一種友好的表現。

  我慢慢安慰自己,雖然這很難撫慰人類血淋淋的斷肢殘體帶給我的衝擊。

  三毛還好,帶給我的只是視覺衝擊,在大多數情況下,它的角色就是一隻乖巧的看門犬,除了個頭大了點,處理外來客的態度凶殘了點,其餘的一切都是我能接受的。

  問題是,揍敵客家那三個少爺。

  這一輪,其題目意思是讓我攻略揍敵客家的少爺,而現在,揍敵客家有三個少爺,剩下一個還在基裘肚子裡,僅兩個月內沒有臨盆的意思。

  其大少伊路迷算是第一個攻略對象,因為他和我拍了一巴掌,花花就蹦了出來道出了那個羞恥度爆棚的題目名。

  莫非觸發攻略的條件就是和目標拍一下手?

  這麼想著,我一眼瞄到了不遠處,慢慢走過去的某個白毛小娃娃。

  “嗨,奇犽少爺。”我小跑過去打招呼。

  “……”才兩歲的小孩子,嬰兒肥還帶著,白嫩如藕節的小胳膊小腿露在短袖短褲外面,一張圓圓的小臉上,一對眼睛而別的大,看著我時有些懵懂。

  這樣的奇犽可愛的……像個女孩子!

  看到那麼粉嫩的孩子,我得承認,我十分喜歡。

  於是,掏掏口袋,我拿出一顆白白胖胖的糖果,遞到奇犽面前。

  “棉花糖?”小奇犽看看糖又看看我。

  “嗯,姐姐請你吃。”我友善微笑道。

  下一秒,小娃娃傲嬌地別過臉:“哼,我才不要。”

  “……”孩子,如果你拒絕的人是白蘭,他一定會拆了你。

  “不喜歡嗎?”我直起身,無奈看著這個孩子,那麼可愛,怎麼都無法對他生氣啊!

  “哼……這種便宜貨不好吃。”奇犽小朋友的回答鏗鏘有力。

  唔,他只吃好的。

  我看看手心的糖,垂眸道:“這不是所謂的便宜貨,這是我自己做的。”

  這時,小孩子睜開一隻眼睛,小心打量我。

  “食材都是我親自挑的,我覺得……那種批量生產的廠家賣的再貴,也沒這份心思親手調製吧?”喃喃說著,我剝開糖紙要往嘴裡丟。

  “嗖!”飛快地,一隻小白手從我面前劃過,柔嫩肌膚的觸感從我手心劃過,下一秒,奇犽就把棉花糖捧在手裡。

  “叮叮~《純情少爺俏門衛》第二攻略對象觸發~親愛的玩家,請挑選合適的姿勢,順利攻略該對象~”

  “叮叮~棉花糖讓小奇犽非常滿意,好感度加10分,為10%~”

  唔,用糖果果然能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奈斯!

  心裡暗暗比個拇指,我繼續道:“好吃麼?”

  “還不賴吧。”舔了下指尖的糖粉,2歲的小孩子哼哼一聲,抬頭,揚著軟糯的童聲道“多給我做點吧,我每天都要。”

  “沒問題~”我微笑應下。

  只要能激發你的好感度,區區棉花糖不是問題!

  因為這些糖的的交集,奇犽和我有了一小段閒聊。

  早有耳聞揍敵客家的三少是個天才,如今聊上天,我也發覺,相較於一般2歲的孩子,他思維的邏輯性已經很棒了,至少,他能正常和我交流,而不像一般2歲的孩子還不能流利地說出自己的意思,或是有能力和沒見過幾次面的人攀談。

  “你還是小心糜奇吧。”奇犽道。

  “你二哥,為什麼?”我好奇,照理說,他那個一開口就是“我能幫你殺人”的大哥其實跟詭異不是嗎?

  “我在他的電腦裡看到過你這種衣服。”聳聳肩,奇犽又往嘴裡丟了顆棉花糖,伴隨著耳邊叮叮叮的好感值上升的提示音,我聽著奇犽為我解釋“他喜歡網絡上那些文化,品味有些奇特,你穿著這身衣服出現的那天,他就注意上你了。”

  簡單說完,小奇犽從石凳上跳下,穩穩踩在地上:“就這樣吧,如果他帶你去看什麼藏品,那做好心理準備。”

  “哦,這樣啊,我會的。”收下他善意的提醒,我點點頭。

  才兩歲的娃,已經如此成熟老練,這有點不可愛,但鑑於他生活在殺手家族,我只能感嘆,這是人家的生活方式。

  優秀的環境並不意味著幸福的童年與成長,以後,奇犽還要面對打量的抗藥性鍛鍊和體能鍛鍊,我雖心疼,但終不能做什麼。

  如果不強,那他也無法生存下去。

  這就是萬物之理,無法改變。

  這樣,奇犽這邊的攻略方式算是定了,那麼,糜奇呢?

  想到奇犽對我說的話,我猛然發覺,其實,我已經掌握了糜奇的一些愛好,只是,犧牲可能大了點……

  下午,我吃完中飯,開始散步,散著散著,就“一個不小心”散到了,某技術宅的窗前。

  年僅8歲的技術宅,身體還在飛速發育,且年齡小的孩子家裡也容易管教,糜奇此刻並沒有因過量食用垃圾食品而變得圓滾滾。

  頂多是同齡孩子中高壯的水準,還談不上肥胖。

  從床邊走過,我看到了敲電腦的他,他也看到了散步閒著的我。

  “新來的,沒事幹是嗎?過來幫把手。”目光交接只一秒,糜奇就對我揮揮手。

  “好的糜奇少爺。”我平靜回答,很乖巧地就走進了他的房間。

☆、純情少爺俏門衛

  糜奇的私人空間很大,據管家梧桐解釋,由於糜奇有很多自己的小玩意,為了擺放他們,他就挑了兩個房間,將中間的牆打通,安上一個門,並成一個。

  平時僕人進糜奇的房間打掃,都只能進第一個房間,中間那扇門背後的世界,在糜奇5歲後,就無人能管。

  奇犽小,對什麼都好奇,所以趁自家二哥不在時進去了一次,在看到裡面那些詭異的藏品之後,小孩子被活活震住了,從此以後再也沒進過那扇門。

  如今,我和糜奇坐在外面那間屋子的沙發上,他開啟的電腦晾在書桌上,螢屏亮著,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只有模糊一片白光。

  “紅茶?還是咖啡?”不遠處,糜奇站在櫥櫃前,扭頭問了一句。

  “我來吧糜奇少爺。”我立刻起身,不管怎麼說,我是僕他是主,讓主人為僕人準備飲料實在太失禮了。

  “我請你進來的,坐著吧。”表現出紳士的態度,糜奇端來了一壺紅茶和兩個茶杯“我就自己做主了,因為你來家那天,管家準備的飲料你拿了紅茶。”

  “哦,謝謝。”接過他遞來的茶杯,我捧在手裡,小口抿了一下,就放在一邊,“糜奇少爺叫我來有什麼事嗎?”

  “哦,恕我冒昧了,只是看你氣質和我新設計的遊戲人物很相似,所以想請你來當個模特。”看著我的雙眼,糜奇的態度顯得萬分誠懇。

  模特?

  我印象裡的模特都是身材苗條高挑,畫上妝後一雙貓眼掃過魅惑眾生的主兒,你看我一介要胸沒胸要身材沒身材的蘿莉怎麼當模特?

  “糜奇少爺,別看玩笑了,揍敵客的話,請那些明星歌手還是做得到的,我一介門衛,還是算了吧。”我搖搖頭,禮貌回絕。

  “哈哈,我看中的就是你這份明事理,跟我來看看吧。”糜奇笑笑,不得不說,他和伊路迷不愧是兄弟,還未發福的眉眼與他大哥真的有幾分相似,這溜圓的大眼睛,都隨他們的母親。

  糜奇起身,走到一處布簾前,一把將其拉開,露出了藏在下面的門。

  逃出脖子上掛著的鑰匙,糜奇打開了鎖,一把將門推開,然後,招呼著我走過去。

  “糜奇少爺,這是什麼地方?”我小心問道,有點不太願意靠近那裡。

  花花,你確定,我不會被怎麼怎麼吧?

  我有點擔心,想詢問那位系統的意見。

  結果,這貨統計好感度時積極的要命,這種關鍵時刻就玩失蹤了。

  都特麼不靠譜,這種情況只能自己上!

  “擔心什麼,你是父親帶回來的人,我又不會殺你。”說著,糜奇上前抓住我的手,勁有點大,拉著我就走進了門裡。

  “叮叮~支線劇情第三攻略對象啟用,其名為:糜奇•揍敵客~到此,本支線攻略的三位對象全部激活完畢,希望玩家妥善處理二人之間關係,完成美好的《純情少爺俏門衛》的攻略吧!”

  手一碰上,這劇情當即觸發,果不其然,這一輪的攻略對象是揍敵客家的三個兄弟,而觸發劇情的方式,就是手與手的觸碰。

  當時俠客那一輪時,貌似也是俠客朝我跑來時,一把抓住我的手才觸發了劇情的。

  當我梳理著那些記憶時,糜奇已經將我帶進了他的私人房間,然後,“咚”一聲關上了我身後的大門。

  伴隨著關門的轟然聲,我哆嗦一下,驚中回神,重新審視面前的一切。

  假如人受到驚嚇會掉下巴,那此刻的我,應該在忙著撿我掉了一地的五官。

  這偌大的房間裡,除了手辦、等身抱枕、玩偶等一系列二次元宅所奉為聖物的存在,還有很多奇怪的東西。

  皮鞭?木馬?蠟燭?手銬?

  天殺的我才不信你的手銬和阿諾德的是一個用處!

  我看著看著,腿一軟,就跪坐在地上。

  同時,一股虛弱的感湧上,額頭就冒出冷汗來。

  “哼哼,居然只喝了一小口,我特質的茶味道如何?茶香濃郁吧?”耳邊,糜奇紳士的假像丟掉了,這樣神經質的技術宅,才是揍敵客家二少的真面目。

  我抖索著,看著面前的東西,而糜奇丟下我,轉而去了一個大衣櫃前,腦袋埋進去,翻找著什麼。

  我嘗試著爬動著,掙紮著向要出去。

  救命,這裡有BT……

  花花?在哪?救救你玩家啊?

  這時候裝傻幹什麼你真的是白蘭那一邊的嗎?

  白蘭?白蘭?

  聽得到就讓你這詭異的系統停下啊,你老師要被!@#@!了……

  “找到了!”身後,一陣欣喜的叫聲傳來,這在我聽來,更加絕望。

  回過頭,我看著糜奇手裡那件夜店女王風的皮條兒“衣服”,瞬間,一股熱血轟地就衝進了大腦裡……

  現在,女主的理性掛掉了,讓我們轉上帝視角。

  糜奇拿出他珍藏的那件鎮宅之寶後,剛滿心歡喜地亮給某人看看,想讓對方穿上做模特,讓他為他遊戲的最後一個人物定好外形。

  結果,某人似乎誤解了什麼。

  糜奇一回頭,就看到女生蔚藍色的雙目瞬間失神,然後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Nian,你怎麼昏了?那個藥只是普通的鎮定劑,我是怕你太激動尖叫逃跑而已。”糜奇解釋著,皺著眉走上前去“你不是那麼脆弱的吧?當揍敵客的家僕,我們可不需要鎮定劑就能放倒的傢伙。”

  說著,伸出手,糜奇就要粗魯地把人晃醒。

  然而,就在他伸出手的一霎,有一隻泛著白光的手,突然憑空出現,一揮,將糜奇的動作打斷。

  手背被狠狠扇了一下,糜奇當即縮回手,黑眼睛有些陰戾地瞪著那團帶著白光的人形,道:“什麼人?有膽量出來和本少爺決鬥!”

  “嗯哼?~”有點甜膩的嗓音響起,儘管那聲音模糊而微弱,但還是可以聽見,它表述的是什麼“警告你哦,別碰我的人~”

  “你的人?她是我家的僕人,我家的東西!玩具一樣,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糜奇不滿道,但事實上,他有些畏懼。

  因為,他感覺不到那團光的氣息。

  對方,就不像是個人類,完全是摸不著頭腦的存在。

  “啊——呀,我的唸唸醒了~”突然,原本威脅的態度發生180度大轉變,發光的人形轉過身,看向到在那的蘿莉“啊,這個狀態啊,那麼,應該不用我擔心了。”

  說著,白光微微俯下,似乎是在蘿莉的臉頰上親親吻了下。

  等等我,我就要能把你接回來了,唸唸……

  白光猶如一團煙火,發出強烈耀眼的光芒後,就消失在原地。

  而躺著的蘿莉,突然動了動胳膊,慢慢爬起來。

  “醒了嗎?那就過來穿上,給我做模特。”糜奇口氣不好,方才被個莫名其妙的東西打斷了計畫,他很不開心,假如面前的小蘿莉敢反抗他一下,他就立刻把人殺了,絕不姑息!

  垂著頭,躺著的蘿莉慢慢站起來,黑髮垂下遮住了臉,讓人看不清表情。

  “Nian?”糜奇惡狠狠地低吼一句,攥著衣服走上前去。

  “我、不要、穿、那串布條兒!”直挺挺站著的蘿莉,迸發出一聲,中氣十足的吼聲。

  被那聲音怔住,糜奇的腳步聽了一下,接著,他聽到沙沙的響動,在房間四周不斷響起。

  什麼東西……

  這聲音背後透露出來者的洶湧龐大,讓他有些驚懼,眯起眼,看向某處,繼而,那雙烏黑的眼睛倏然瞪大。

  “轟!”

  綿延的流沙,從揍敵客主宅的某個房間裡四散湧出。

  海浪一般洶湧的沙子,衝破了門窗的阻隔,絲毫不受控制地湧出來。

  “……”一直蹲在屋頂上,觀賞了這一系列突變全過程的伊路迷•揍敵客,拖著下巴,安安靜靜看著某個小蘿莉豪邁地舉著皮鞭,一下下抽打著自己弟弟的大腿,小腹,以及某個尷尬部位,而自己的弟弟,手腳都被沙子緊緊捆在木馬上,頭上頂著只燃燒的蠟燭,嘴裡卡著口枷,漲紅了臉,不時嗚嗚哎哎的哼唧聲。

  天知道是疼的還是爽的。

  而小蘿莉對此充耳不聞,帶著成熟女性對於性知識的冷靜和淡定,賣力地揮動小皮鞭,邊揮邊嚎:“糜奇少爺,您滿意嘛?!您要求的夜店女王風我達到了對吧?!你哼哼什麼?再賣力一點?好的沒問題!”

  “啪啪啪!”惡魔的小皮鞭嘿咻嘿咻地揮舞。

  “嗚嗚嗚嗚!!”某倒霉蛋的嚎叫仍在繼續。

  屋頂上,伊爾迷一個眼神,就把那些圍過來的家僕都遣退了,然後,優哉游哉地在這“和諧美好”的午後裡,猶如大貓一般眯起眼,慵懶伸個懶腰,曬著太陽。

  啊——天氣真好,過兩天出去殺殺人賺賺錢吧。

  作者有話要說:小重口兒,當喝喝湯吧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4

☆、純情少爺俏門衛

  “啪啪啪!”這是皮鞭抽打的節奏。

  “叮叮叮~”這是好感度上升的提示。

  此時此刻,我深刻地體會到了抖M的精髓,明白了施虐與受虐的美學,性|虐待的奇妙之處……一系列打破節操和廉|恥感的詞彙不斷在我的意識裡刷新。

  而這一切新世界的大門,由面前這個8歲的小鬼為我撬開了鎖。

  每當我揮起皮鞭抽下時,對方口中就會崩出嗚咽的哀嚎聲,但我清楚,他並不是疼的。

  因為花花那蹦豆子一般的好感度提示音自抽打開始之際就響個不停。

  “好感度加2!”這是抽到胳膊時的聲音。

  “好感度加8!”這是抽到肚子時的聲音。

  “好感度加9!”這是大腿。

  “哦哦,這次加11!”不用說,這次抽到了那該死的和諧部位了。

  攻略奇犽的方式是糖果,而攻略糜奇的方式,特麼居然是S|M!

  前者勉強算童趣,那後者呢?這跟純情少爺有個毛關係?

  “叮叮~奇犽對糖果的態度異常純情,而糜奇,他對S|M和二次元的態度異常純情~”

  詭辯,你就是瞎扯,我不信你了!

  我心裡哼哼著,乾脆無視花花這一點邏輯都沒有的爭辯。

  “嚶嚶~那個白蘭你真的找了個一點都不好控制的,怎麼挑戰自己幹什麼嘛……”被我熊了一臉,花花又一邊嚶嚶嚶去了,委屈的嘀咕裡包含著對我家白蘭的埋怨,對此,我必須維護他。

  白蘭追我那是用盡全力的,比起你這樣的鬼劇情,我更支持他的單一的對愛情的追逐!

  哪怕對象是麻煩如我的,他敢追,那就是他有這個勇氣有這個心,比起你什麼都沒幹也不瞭解我,就在那嘀咕埋怨來得強!

  “可是,白蘭的本職應該是征服世界!作為平行宇宙裡的白蘭們,我們無法接受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你身上!哪怕我們的世界裡沒有你的存在!”花花瞪我一眼,蹭一下跳起來,大蔥一揮,趾高氣昂道“在其他的平行世界中,我們白蘭傑索的存在就是擁有強大的力量制霸一切讓世界都屈服,而這個白蘭,卻優柔寡斷,這都是因為你的存在。”

  對此,我冷笑。

  男人征服世界?

  那女人就征服男人!

  誰告訴你世界就這麼被征服的?我教的學生,起碼的生存理念就是熱愛生活,征服世界?那是強者自取滅亡的手段!

  “啪!”伴隨著我心裡的宣言,手中,最後一記皮鞭重重擊在某尷尬部位。

  然後,糜奇倆眼一番,帶著滿臉潮紅,昏了過去。

  而我,也懶得去仔細聽花花那恭喜我攻略一個目標的聲音了。

  丟掉皮鞭,我懶得再看對方一眼,轉身走了。

  完成那所謂的攻略之後,我的生活就再也沒有必要和糜奇有交匯,這樣淺薄,且玩弄感情的做法,我向來不齒。

  在白蘭的世界中,我確實會泡吧,會換衣服一樣的換對象。

  但那是建立在,我們都同意,且知曉,這只是玩玩,只是短暫的陪伴的基礎上的。

  第二天早晨,太陽照進窗戶的時候,我們就會爬起來,然後瀟灑地分道揚鑣,誰也不會嚷嚷著要對方對什麼負責。

  我不會主動去勾搭一個沒有這種想法的人,去硬是擠進對方的生活,讓二人的生命產生交匯。

  上一個攻略,我擠進了俠客的生活。

  至今,我都沒能再見到他,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他可能以為,我死了吧?

  那麼,他會為此傷心嗎?

  我不希望他會因為我的事兒分心,因為,我本不該進入他的生活。

  心裡的思緒翩飛著,我低著頭走著,慢慢的,就挨到了大門邊。

  三毛正在那追小鳥玩,看到我來了,立刻吐著舌頭撒開蹄子歡快地蹦跶過來。

  “嗷嗚~~”

  大型犬開心地低下頭,湊到我面前。

  看到那毛茸茸的腦袋,我心裡一暖,伸手,軟軟地抱了一下那隻大腦袋。

  臉埋在棕色的容貌裡,我感覺到對方作為生物的溫暖體溫。

  “嗚嗚~”三毛搖搖尾巴,很溫順地哼哼著。

  “大狗,我覺得,我需要離開了。”臉埋在那,我輕聲道“我揍了二少,估計很快就會被席巴和基裘知道,那時候,我就完了。”

  “所以,三毛,今晚,你就一個人睡吧,別管我去哪了,嗯?”我直起身,看著那雙銅鐘般的大眼睛。

  “唔——”大狗狗有些猶豫。

  “回來給你帶骨頭。”我加碼。

  “嗷嗚~”狗狗昂頭,歡快地同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女主唾棄這個攻略遊戲了

☆、純情少爺俏門衛

  三毛同我一樣是看大門的,它這關過了,通過圍牆離開揍敵客家就不是問題了。

  推開試煉之門太費力,我選了旁邊的小門。

  晚上,做完家僕的例行會,我收拾了點行李,準備開路。

  女僕裝一套,襯衫短褲一套,必備小內內若干,食物、水。

  我沒有戒尼,也沒打算從揍敵客家帶走什麼值錢的東西拿去當了,這家都是干殺人勾當的,和拿他家越多,我相信,未來我會還地越徹底。

  臨走前,我還在廚房忙活了一下,做了一盒糖放在奇犽房間的窗檯上,這傢伙每吃一顆糖,好感度都能蹭蹭上幾個數,估計再來兩三顆,就滿級了,臨走前,能了卻一樁是一樁,放下糖後,我撐著夜色,迅速跑向圍牆。

  三毛讓我支到另一邊去巡邏了,見四下無人,我推開小門,快步走了出去。

  踏出門,離開了揍敵客的地盤,我幹的第一件事,是深吸一口氣。

  啊——Freedom!

  當年蘇格蘭的民族英雄威廉姆華萊士如此嚮往這個詞彙,如今,我也深刻體味到,自由的可貴!

  身處揍敵客,無時不刻,都能感覺到壓力!

  不僅僅來自於那個鬼系統,還源自於這般殺手。

  當年,我一直不願與Reborn深交以致百年時間慢慢耗下來,才和這人混熟,且混熟之後,我都避免與之發生爭鬥。

  因為,我畏懼殺手。

  拿那人命做交易維生的存在,在他們眼裡,那些目標都只是目標,他們不曾將過多的感情浪費在目標上,久而久之,他們作為人的理念就會被淡化,就會變得麻木。

  所以,我懼怕殺手會因為對我不滿而直接抹殺我。

  我雖也參與過鬥爭,但我沒有帶著必殺死對方的心思去戰鬥。

  所以,在我對殺手沒有抱著“必須殺死對方”的想法時,我就避免與之鬥爭。

  月光把小路照亮,為我指出了一條蜿蜒的出路,我低著頭快步走著,沒有回頭看背後的大宅一眼。

  今天中午,鞭打糜奇的時候,我的真有動怒。

  現在想起來,也是一身冷汗。

  假如我發洩怒意的方式不是皮鞭抽,而是一刀切了糜奇的喉嚨,那麼現在,迎接我的將不是安靜的逃跑,而是凶殘的逃亡。

  惹了殺手家族,我這一輩子都沒法安生。

  一股涼意湧上,我不由得抱緊懷裡的包裹。

  接下來,我該去找個地方打工,掙點錢去參加獵人考試,以我現在的能力一定能過,然後拿到執照後,我要再試試,能不能穿越回那個世界,就像當初我遭遇的一樣。

  假如不能穿越,那我只能節哀順變了。

  和白蘭說再見,把那些故事藏在心裡。

  我的閱歷讓我無法做到悲慟一生,我唯一懂的是,我會抱憾,但只要我活著,我就會好好活下去。

  “砰!”一股白霧炸開,率先竄出來的,是一隻大蔥。

  我偏偏腦袋,躲開那只差點戳中我腦門的蔥,然後,之間花花氣鼓鼓地蹦出來,不滿道:“何唸唸,你不完成任務然後回去見白蘭了嗎?”

  “你給的這鬼東西,我現在唾棄的很,我不干了。”我冷冷回答,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那你不要見白蘭了嗎?”身後,花花大叫一聲。

  腳步頓了下,我回過頭,睨著他,道:“假如白蘭知道了,他會支持我,心裡裝這個喜歡的人,然後和別的男的眉來眼去?這算什麼?我不干,他也會不高興。”

  “啊啊真麻煩……你不干了我沒得玩啊……”花花鼓起腮幫,在那嘀咕了半天,最後,傲嬌地一甩蔥,道“我還就要讓你玩了,何唸唸,等著!”

  語畢,花花一秒消失在原地。

  我皺皺眉,沒有理會,轉過身繼續趕路。

  這時,一道陰影從我頭上竄過去。

  我一愣抬頭看去,而黑影,已經掠過天空,穩穩停在我前方。

  收回視線,我看清來人。

  黑色的長發如慢動作一般,在半空中華麗飄起,又柔順地落下,貼合在他的臉頰邊,肩膀上。

  如此這般華麗的出場,無論是帥哥還是美女,都是極具氣場和美感的。

  我純粹抱著欣賞的態度去看著這一幕,而在黑髮落下,對方的臉露出之後,我默默黑線了。

  我,所一直躲避的殺手,他自己找上我了。

  伊路迷揍敵客一身勁裝,長發飄飄華麗登場。

  我的Freedom遠去了……哭……

  “Nian,”他說道,“正好,跟我來。”

  “……”我看著他那自然而然的模樣,就像是在外面散步偶遇然後叫我去幫個忙一般自然。

  大哥,我這一聲招呼都不大就跑出來,明顯是出逃啊!

  你這麼泰然自若真的好嗎?

  抱著敵不動我按兵不動的態度,我還是邁步跟了上去。

  避免打鬥,瞅準時機,及時開溜。

  抱著此條計畫,我不做聲邁著小碎步跟著伊路迷偏離了主幹道。

  穿過幾處灌木,繞過幾條小溪,大約這麼走了一刻鐘,我看到前方,有個亮著燈的小屋。

  酒館?

  遠遠,能嗅到空氣裡的酒香,我不由猜想。

  “少爺,您未成年。”跟隨他推開那扇木門走進之後,想都沒想,我看向他。

  回過頭,那雙烏黑的眼睛像大貓一樣,一點波瀾都沒有地看了我一會,道:“我是殺手。”

  “所以呢?”我繼續看著他,殺手就不是未成年了?

  “……兩杯蘋果汁。”最後,在我執著的眼神下,伊路迷如是對吧檯說道。

  看到面前的蘋果汁,我伸手要接。

  “250戒尼,你欠我的。”突然,耳邊就冒出一句話。

  我的手一頓,看向伊路迷,想確認我是否聽錯。

  結果,他那雙大眼睛清楚地告訴我,他就是這個意思。

  於是,身無分文的我,果斷收回了手。

  一杯果汁都計較,你會找不到女友的。

  我白他一眼。

  後者到無所謂,拿出一疊戒尼,食指按著,滑到酒保面前。

  那位小哥垂眸看了眼,淡定接過,同時,交換了一張紙條在伊路迷的手下。

  收起紙條,伊路迷喝了一口果汁,就直接站起來。

  這麼快,我邁腿要跟上,這時,腳邊突然伸出一隻腿,直直橫在我腿前,意要絆我個跟頭。

  一點都沒猶豫,我在那腿前停了下來,看向它的主人。

  一臉絡腮鬍子的胖男人不懷好意地笑著看著我。

  我收回目光,果斷繞開那隻腿要跟上伊路迷。

  “啊啊,那個年輕人這次帶了個小尾巴來這了。”結果,那胖子突然站起來,直接擋在我前面,大臉湊到我面前,笑眯眯地打量我“小丫頭,你是那小子的誰啊?”

  “……”看著那張挑釁的臉,我抿著唇,沒說話。

  揍敵客家族成員的照片,在外面有近1億元的價值,他們不知道伊路迷為何人,也很正常。

  “唉,是個小啞巴。”見我不出聲,男人直起身,環視自己的同伴,哈哈笑起來。

  那一桌人同時發出低低的哄笑聲,都是饒有興致看戲的態度。

  “欸,小子,這個小丫是你什麼啊?”男人最後,對著前面不遠處的伊路迷嚷了一聲。

  “家僕。”平靜的揍敵客大少聲線平緩回答。

  “哦,小女僕嗎?”男人想了想,道“她的眼神我喜歡,我買下了,出個價吧。”

  幾乎,是那男人的話剛落音,耳邊,那熟悉的叮叮聲就響了起來。

  “叮叮~攻略對象伊爾迷對你的好感值加20,少女繼續努力吧~”

  ……

  我是不是聽錯了。

  為毛會加20,因為什麼。

  一臉茫然地看看那個男人,又看看伊路迷,我還沒弄懂,是什麼引起了伊路迷對我好感度。

  而,總是面無表情的揍敵客大少,並沒有給我準確的回答。

  他張張嘴,對著男人道:“她很值錢。”

  ……這話有點不對勁。

  “我洛翰幹那麼多年殺手,出得起這個錢!”男人拍拍胸脯,一口應下“直接報價吧!”

  “叮叮~攻略對象伊路迷對你的好感度再加20,如今是40%,玩家請繼續努力~”

  所以,到底發生什麼了??

  “1億戒尼。”

  最後,對一切都是茫然的我,在大腦空白之時,聽到了伊路迷的聲音。

  不是別的,而是一句報價。

  “成交!”

  伴隨這男人一聲高呼。

  我聽到叮叮叮的聲音不斷響起。

  “恭喜玩家,伊路迷對你的好感度再度上漲20,如今是60%了,請繼續努力!!”

  終於,我那混亂的大腦從這一切裡找到原因了。

  摳門到250戒尼的果汁都不願意請的伊路迷少爺,發現了我最大的價值——可以拿來賣。

  而且,還能賣個好價錢。

  1億戒尼,這是伊爾迷給我標的價,現在,他要把我轉手賣個一個陌生人。

  抱緊懷裡的包裹,我看著伊路迷,感覺,像看著一個沒有人情味的機器。

  愛財之心,我懂,但轉手就把人賣了,少年,你是我百年生命裡遇到的第一個。

  現在,他對我60%的好感度,等同於對1億戒尼的好感度。

  如是等價換算過來了,我更加確認了,逃走的決心。

  那個要買我的男人轉身拿起自己的行李,從裡面抽出自己的卡,似乎要給伊路迷,而我,瞅準兩人交談的瞬間,一秒撲倒窗邊,推開窗戶,就跳了出去。

  敢賣老娘?

  伊路迷你等著!

  跳出窗戶時,這是我唯一的想法。

☆、純情少爺俏門衛

  “嗖!”

  蘿莉的身體輕盈嬌小,且胸前少了一對重負,我整個人瞬間能進行各種高難度動作。一手撐著窗戶,我弓著腰靈活地從那方形的洞口竄出,雙腳穩穩落地瞬間,登時拔足開跑。

  讓我乖乖被賣?

  想都別想!

  我跳出來的時候,隱約聽到身後有騷動,還有“逃走了。”這類的呼聲。

  逃?

  對,自從成了那鬼門衛,我就像賣身給了揍敵客一般,但實際上,我本來是自由的,只是引起了席巴的興趣而被撿回來的而已,那時的我,一沒瀕死,二沒欠債,完完全全的自由身,憑什麼現在,他席巴的兒子能決定我的身價?

  再說,一個獵人執照去當鋪也就是10億戒尼,我還比一個執照廉價?

  腳下踩著碎石,我那雙女僕統一配套的黑色小皮鞋不適合長期奔跑,沒一會我就扶著一棵樹停下來歇息了一會,活動腳腕,我能感到自己的腳趾被鞋子磨得發燙。

  大氣還沒喘完,突然,耳邊傳來窸窣身,我立刻直起身,一回頭,就看到伊爾迷倒吊在樹上,那張罕有表情的臉就倒懸在我面前,漆黑的大眼睛直勾勾看著我。

  我一手擋在面前,做出防備的姿勢,小小後退一步。

  “洛翰出1億戒尼買你。”伊路迷說道。

  “我不是商品。”一秒回答,我搖搖頭。

  “你是我的家僕。”這句話雖然是平鋪直敘的語氣,但我還是聞出了些許強詞奪理的味道。

  “我本就是自由身,席巴撿我回去的,我沒有對他做任何願永久為僕的約定,也沒有書面賣身契。”我當即回答。

  “那你為什麼要來揍敵客?”只一動,伊路迷就輕鬆落地,站立時,背脊挺得筆直“一開始拒絕不就好了。”

  “……”那是我要來攻略你們啊混蛋。

  不進揍敵客怎麼接觸到你們?

  這話是沒法說出口了,而伊路迷明顯理解成我有意圖才進揍敵客的,而因為這份意圖,有侵佔到揍敵客家的財產。

  “會來,那就是有目的,會走,那就是目的達成了,揍敵客給予了你東西,那我理所應該取回報酬。”

  “我沒從揍敵客家帶什麼東西。”我一口回絕。

  伊路迷一動不動盯著我看。

  然後,我抽到了自己身上的女僕裝,手裡的包裹。

  “……”我默默地黑線了。

  伊路迷,你狠!

  從包裹裡翻出我在流星街穿的那件男士大漢衫,雖然它破舊,還有倆個補丁,但它是屬於我的東西。

  “你,背過身去。”我一聲令下。

  伊路迷一動不動。

  “我跑你也追得到。”

  對方還是一動不動。

  我咬牙,轉到他身後,藏在灌木裡忙活了一下。

  “這是你揍敵客家的東西,我在哪幹了幾天女僕,報酬我不要了,來支付那幾日的飯錢,從現在起,我沒有拿你家一點東西,兩清!”說完,我把衣服和包裹甩出灌木,穿著我的大漢衫吼了一句,然後,一甩頭髮,光著腳瀟灑走人。

  **

  身後,伊路迷高高的一大只站在樹下,垂著腦袋,烏黑的大眼睛看著地上的衣服,半天沒有出聲。

  然後,他動動腳,挑開那個包裹,在發現裡面只有一個面包,一件衣服,沒有一分戒尼之後,他收回目光,跳起,竄到樹上去了。

  “叮叮~伊路迷對你的好感度加10~”

  “……”他開心了,但我一點都不開心。

  低著頭,踩在泥巴和枯葉的山路上,我小心地爬下來。

  路上,撿了些草,我找了一處小溪,坐在邊上,開始給自己編草鞋。

  把腳丫伸到小溪裡,讓涼涼的溪水把腳上的泥沙都沖掉,我垂著頭慢慢編者,黑髮從耳邊垂下來,我也懶得理它,只要沒擋住視線,就不礙事。

  雖然很久沒動手了,但這不影響我的速度,很快,一隻草鞋就出現在我手中,然後,我又開始編另一隻。

  “啪嗒。”突然,一個松果從上面掉下來。

  我一愣,看向樹上。

  “嘩啦!!”下一秒,一個身影從樹上掉下來。

  碎枝殘葉呼啦啦一塊往下掉,同時掉下來的,還有一個人。

  一個白鬍子老頭,疼的哎呦呦的哼唧不停,揉著自己的屁股,半天爬不起來。

  “……”我一臉黑線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人,半晌,道“您在幹什麼。”

  “啊啊……年輕人,別緊張。”老頭忙不迭地爬起來,一手扶著腰,身形有些搖晃,空著的手對我晃著,想緩和氣氛“你一個小姑娘在這種密林裡感什麼呢?”

  “鞋子丟了,在做。”我淡淡回答道,晃了晃手裡的草。

  “哦哦,這樣啊,怎麼不去買一個呢?”

  “沒錢。”我一秒回答,提到錢,我就有點生氣。

  “孤兒?”老頭一愣。

  “嗯。”我回過頭,不打算繼續和他對話了,繼續編我的鞋子。

  老頭站在身後,很久都沒出聲,終於,他慢慢走了過來,看了看我,道:“要不,來我這吧。”

  我懷疑地白了他一眼。

  “別誤會,我不是什麼壞人,對你也沒什麼圖謀不軌,”老頭立刻搖頭,澄清自己的立場“我是想請你做我的模特,完成一幅畫。”

  ……模特。

  這勾起了我不好的回憶,我當即搖頭。

  “啊啊,不是脫衣服的那種,我很喜歡你坐在那的樣子,這樣吧,我聘用你做我的助手,我一個老頭子了,手腳也不利落,本來趴在樹上想畫日出,卻都抓不住樹。”老頭攤開自己的背包,露出裡面的畫具和顏料“我畫畫時,極容易廢寢忘食,所以,也需要一個人來照顧我的起居,小姑娘,我聘請你吧。”

  聽起來,聽不錯的。

  “但我不想做模特。”我還是有些嫌隙。

  “哦,這樣啊……你不用特地去怎樣,平日的生活裡,就足夠我記錄你的容貌了,”聞言,老頭舒心一笑“畢竟,我想畫的,僅是方才你坐在水邊的那一幕啊。”

  ***

  站在樹上,伊路迷目送一老一小一併離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個老頭,確實是個畫家。

  獵人世界有名的油畫家貝爾。

  而且,只畫靜物和景色。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4

☆、盜俠情緣之名畫風波

  貝爾說,他是一個畫家。

  畫家由很多種,按照派別分,有印象派、古典派、抽象派;而按照材分類,又有山水畫家、花鳥畫家、人物畫家等……

  獵人世界的著名畫家我知道一二,貝爾?我印象裡,叫貝爾的畫家只有一個。

  專攻靜物和景色,抽象派畫家,每幅畫都價值10億戒尼以上。

  之所以這麼值錢,是因為老畫家每年都會收購自己早年的部分畫銷毀,因為他覺得,那些畫不好,就該消失。

  如此偏執的方式也保證了他的畫子的質量,到了晚年,他每年也就出1張,而近期,更是一張都沒畫。

  但……那麼有名的畫家,他有的是錢,應該不缺這點錢來給自己請個保姆或者助手。

  白天,我會把他的房子打掃一遍,拿著他給的零花錢去買日常必備品。

  他沒讓我看他的作品,而且他工作的時候不准我進他的畫室,只准在外廳活動,到了吃飯的時間,就把食物從傳送門遞進去。

  如此這般神秘兮兮的,我雖然好奇,但遵守自己的職業操守,我沒進去打擾過他。

  當然,他這樣廢寢忘食的作畫,到是給了我自由活動的時候。

  借此機會,我把他書架上的書都翻了一遍。

  那些書有幾本散文,其餘都是與繪畫藝術有關的。

  多門語言配著插圖,這讓我明白了想當個好畫家光會動筆可不行,你還要博覽群書,瞭解各種地方特色的藝術。

  挑了幾本我自己能看懂的書,我學了一點淺顯的繪畫技巧,然後,閒暇無事之時,我會拿限制的顏料和畫筆來作畫。

  順便一提,和貝爾回來的那天早晨,大概是奇犽起床的時間,這孩子對我的好感度達到了100%,怕是一早上起來就看到一盒糖果,這小孩開心地不得了。

  至於知道我不聲不響跑了之後他是什麼心情,我就管不了了。

  拿著畫筆,我開始思考要畫什麼。

  畫風景?

  想到,我就開始對著窗戶外的景色往紙上抹顏料。

  若干小時過去了……

  我打量了下作品,深刻地意識到,風景什麼的用照相機就好了,那樣效果更適合掛在牆上,我這初期學作畫,畫的醜也沒人會誇你那是抽象派或印象派。

  跑去吃了晚飯,而後,我覺得還是畫人的好。

  畫出來,還能作為紀念,因為,現在有些人是自己所掛念的,但卻無法見到碰觸的。

  閉上眼,我開始回想,自己那個總讓人不能放心的學生的模樣。

  他整個人是白色的,看起來非常純淨,但這樣,也極容易染上別的顏色,所以,我教他的時候十分小心,絕不讓他沾那些旁門左道。

  哪怕是干黑道,也要干的霸氣威武,威震四方。

  當然,這是未來他的事,現在,他還是個學生,要安心享用他僅有一次的青春。

  木炭畫在紙上,勾勒出一個大致的輪廓,少年尖尖的下顎,微挺的鼻樑被描繪出來了,再添幾筆,很快,一個少年的形象就出現在紙上。

  我憑著記憶,不斷動手,黑色的木炭染黑了指尖,我沒有注意,抹去額前的碎髮時,會不小心在臉上留下黑黑的爪印。

  這都不是事。

  之前的生活太波折,這回,難得靜下心時,就會發現,想念會是如此的微妙。

  唸唸不忘。

  我在不斷想著這個人,這樣的感覺,太奇妙了。

  帶著這樣奇妙的悸動,我慢慢畫著,也不管日沉月升,斗轉星移。

  有點甜蜜,又有些失落,我期待著於他再次見面,為此,也可以奮不顧身地努力,去嘗試自己不喜歡的事。

  伊路迷有跟蹤我,這點我注意到了,但是,他不動,我就不動,雖然他是我下一個攻略對象,但就目前的情況看,我一點都不想和他多接觸。

  一接觸,我估計會發火。

  那後果不堪設想,萬一激怒了他,好感度瞬間降為負數,那我這攻略就玩完了。

  就在我畫著畫,想我的小男友時,貝爾家的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我一愣,手裡的木炭沒握住,掉在地上,摔斷了。

  沒時間理會它,我忙在圍裙上擦擦手,先跑到貝爾的房門前叫了一聲:“有訪客,做好準備。”

  然後,我就跑到門口,從貓眼想外看。

  然後……我看到一個,帶著猶如夜色一樣的男人。

  “誰啊Nian?如果是收電費的那我上週才交過……”身後,貝爾嘮叨著,拄著枴杖咚咚從樓上走下。

  而我,還看著貓眼裡的人,在發呆。

  外面的男人稍等了一會,似乎是從貓眼裡注意到我的存在了,便開口,慢慢道:“在下名為庫洛洛,久仰貝爾老師的大名,前來拜訪。”

  “誰啊?”身後,貝爾已經走上來了,見我站在門口發呆,便伸出手要開門。

  我一驚,一把抓住他的手拉著他後退。

  “Nian……”貝爾要說話,我當即摀住他的嘴。

  眼睛裡有驚恐閃過,我對著他用力搖搖頭。

  似乎是意識到了我的不自然,貝爾因為我的失禮而大呼小叫,而是冷靜下來,示意我放下手。

  沉默的老頭默默走到一邊,彎腰再櫥櫃裡翻什麼,半晌,他再直起身時,手裡拿著一把刀。

  “……”雖然您很冷靜,但這麼在家裡藏著如此鋒利的凶器,我還是要懷疑一下。

  轉過頭,我看著門,彷彿透過這層門板,看著外面的庫洛洛。

  幻影旅團的強盜頭子,如今親自來訪。

  貝爾不認識他,但我知道。

  這殺人不眨眼的人,喜歡珍寶和古籍。

  如今突然造訪,我不信,這和貝爾的名氣無關。

  看著門,我握著拳頭,不吭聲,注意力全盤集中。

  假如,庫洛洛破門而入了,那我就盡全力,用沙子把他封在地下。

  外面的強盜頭子,再次伸出手,敲了敲門。

  “是否沒人?”這一次,庫洛洛用的,更像是做選擇題一般的詢問。

  我當然不敢回答,而,過了5秒,外面的人輕聲回到:“確認,沒人。”

  聽到這句話,我身體莫名抖了抖。

  就在我要動手時,突然,門外不遠處的小樹林裡,傳來窸窣的動靜。

  不像是風動,這刻意的搖晃聲,像是有人在故意搖晃樹木而引起庫洛洛的注意。

  終於,門外的強盜頭子被響動吸引了。

  “有外人,計畫暫時改變。”門外的人如是說道,這一聲令下,我明顯感到,房子周圍有幾個人的氣息倏然暴露,然後隨著庫洛洛一併離開。

  果然……

  幻影旅團的人就埋伏在房子周圍。

  假如,方才動手了,那是我和貝爾2敵7的節奏,完全沒勝算。

  “他們被別的東西吸引走了,我們快收拾東西走。”我擦擦額頭的冷汗,囑咐貝爾道。

  “外面剛才是誰?”握著長刀,貝爾皺眉。

  “幻影旅團的頭兒。”

  聽到庫洛洛的名聲,貝爾嘆息一聲,丟掉長刀,開始往樓上走。

  “Nian,你收拾點食物和必備的東西,我們立刻出發。”

  “嗯。”應了聲,我立刻按照他的吩咐去幹。

  旅團只憑我倆是對付不了的,走為上計。

  沒一會,當我拿著包裹走來時,我看到背後背著一副畫子的貝爾。

  “這是……”我不解地指著那副被牛皮紙包好的畫子。

  “這是……我即將完成的作品,不能丟下,走吧。”貝爾簡單解釋道,便推開大門“走吧,趁他們還沒回來……”

  話還沒說完,站在門口的貝爾愣住了。

  “怎麼了?”我有點心虛,立刻撲到門前,然後,我愣住了。

  這時,我才發現,門口還有一個人。

  方才,走了的,只有7個。

  但是,此時的旅團,已經不止7個人了。

  金發碧眼的少年站在門口,在看見我時,他眼中同樣劃過一絲情緒。

  “……唸唸?”對方輕聲問道。

  我猶豫著,慢慢,點一下頭。

  “俠客。”我喚出了他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羞恥的題名作者已經無法直視。。。(*/ω\*)

☆、盜俠情緣之名畫風波

  “你那之後去哪了,一直沒有回來,我都以為你……”聽到我準確地報出了他的名字,似乎是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俠客上前一步,直接抓住我胳膊要把我拉出門。

  “我沒事,你在這幹什麼?”我一手扶住門板,攔住身後的貝爾,定定站在門口,彷彿門框就是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止我不往外邁出一步。

  “我……”聽到這,俠客頓了下,綠眼睛轉向我身後的老頭“這位,就是貝爾休斯頓先生吧。”

  身後,老頭子貝爾站的筆挺,那嚴肅的老臉此刻顯得莊嚴肅穆:“正是在下,年輕人,有何貴幹?”

  哎呦喂,老爺子你還真的是那個身價N億戒尼的畫家啊!

  無視我考究的目光,貝爾上前一步,看著俠客。

  俠客也不過十幾歲,且又張著一長娃娃臉,這模樣極具欺騙性,因為和他一塊長大,我知道他整個人就像芝麻湯圓,外面白嫩嫩,一戳開,裡面全是黑的。

  “貝爾……小心。”我有點擔心,小說提示道,而俠客,見我如此袒護這個老人且防備這他,那張娃娃臉神色有些晦暗。

  一手止住我的話,老頭子拄著枴杖走到門外,正視俠客。

  見到正主了,俠客也沒客套,直接道明原因:“貝爾先生,我們久仰您的大名,如今來,是想要您的畫。”

  對,是想要。

  沒有所謂的收購,對方只是想要,不會允諾給你任何東西,且可能會為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

  枴杖敲了下地板,貝爾平靜道:“現在,我手上沒有一副作品。”

  “怎麼說?”俠客歪歪頭,看起來很天真,“之前您大量回收自己早年的作品,如今,怎樣才會一副都不在手邊?”

  “你們,在市面上,是沒有找到一副作品,才來了我這的吧?”嚴肅地看著對方,貝爾一字一句道,而俠客一副笑而不語的態度,完全是默認的意思。於是,貝爾繼續道:“很正常,那些畫都被我收購銷毀了,唯二剩下的,一副風景畫在揍敵客家族,一副靜物畫,在獵人協會總部。”

  聽到這,輪到我一臉不可思議地瞪向這個老頭子了。

  搞毛?你把自己那些價值幾十億的畫子們都買回來銷毀了?

  暴殄天物啊!你在想什麼?

  無視我的驚訝,貝爾俯視著俠客,冷冷道:“走吧,這裡沒你們想要的東西!”

  聽到這,俠客沉默了。

  少年安安靜靜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似乎在思考什麼。

  而後,貝爾轉過身,要回屋拿行李跟我一塊走人。

  “畫都不在了,但您還在不是嗎?”突然,身後的俠客揚聲。

  清脆的少年音在黑夜中異常清晰,而這話,讓貝爾腳步一頓。

  “您還在,那麼,繼續畫就行了。”淡淡說道,俠客再抬起頭,眼神已經變了。

  “小心!”我一把抓住貝爾,將老頭扯到身後,同時,俠客依舊竄到我面前,伸手要搶人。

  我哪裡能放過,後退一步,腳尖推開的地方,沙子從地板的縫隙中竄出,撲在俠客臉上,成功讓對方閉上眼睛後退幾步。

  “走。”我抓住貝爾的胳膊,半攙扶著把人往門外帶,可就在我腳踏出大門的那一刻,噩夢的聲音卻從正前方響起。

  “貝爾先生,初次見面。”

  所有動作頓住,我慢慢,慢慢抬起頭。

  能看到,面前的人極為紳士地行禮,直起身後,庫洛洛魯西魯黑色的眼睛沒有半點溫度可言,看著我和貝爾的眼神,如同看著死物。

  “還請別在逃了,我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這一次,他看向了我。

  額前的逆十字有某種儀式的意味,聽到庫洛洛的話,我慢慢放下手,有些順從地,不在緊張地想要逃走。

  因為,心裡就有這樣的感覺:逃也是徒勞。

  “Nian,別管我了,自己走吧。”貝爾咬牙,看向庫洛洛,道“我和你們走,這個小姑娘是無辜的,放她走吧。”

  “她?”庫洛洛搖搖頭“她是您那幅畫的重要環節吧?”

  語畢,房間裡,俠客拿著一張被牛皮紙包裹的畫子走了出來。

  撕開,裡面顏料的味道還很新鮮,看著那輪廓,我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是一個白色身影,坐在水邊的場景。

  然後,我就想到,和貝爾第一次見面時他的話。

  “請做我的模特。”

  “這不是她。”貝爾強調。

  “那她就沒用了,殺了吧。”庫洛洛的反應異常淡定,以“這個垃圾沒用了可以扔了”的語氣對我的生死做出了判決。

  “不可以!”貝爾一枴杖敲在地上。

  “團長,她很厲害,可以加入旅團。”這是俠客的話,娃娃臉少年的聲音,幾乎和貝爾同時響起。

  “她不能有事,否則,老朽就在這咬舌自盡!”貝爾嚴聲道,屬於大畫家的威嚴還是極具震懾力的。

  這場面,都輪不到我開口。

  貝爾吼完,詭異的沉默出現了,但,也沒持續多久。

  庫洛洛身後,嬌小的瑪奇突然從樹叢裡竄出,看模樣,方才的運動挺劇烈的。

  “跟丟了。”女孩子冷冷道,眼神有些不甘和可惜。

  “別追了,瑪奇,”庫洛洛平靜道,再轉過頭,又看向我和貝爾“那麼,就請貝爾先生和這位小姐與我們一塊走吧。”

  我和貝爾對視一眼,最終,只能妥協。

  僅有俠客一人還好說,現在,8個旅團的成員在,我沒有自信全身而退。

  那之後,我和貝爾,被旅團帶去了一處廢棄的建築區。

  這一塊貌似是丟棄在山中的爛尾度假區,建築的裝潢還能看出昔日華麗的輪廓,但如今,它們只是表皮斑駁的廢棄物。

  這裡,成了旅團的小基地。

  進入一個較大房間的客廳後,旅團的成員各自尋了一個地方舒服地坐下,而我和貝爾站在大廳中央,一時間不知去處,最後,是俠客拿著畫走上前來,道:“為你們準備了一個房間,還請貝爾先生專心完成您的創作。”

  說著,他轉過身,帶我們離開了大廳。

  走的時候,我偷偷回頭瞄了一眼,庫洛洛坐在大廳最前端的一個高背椅上,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膝頭,微微弓起背部,垂眸似乎在想什麼。

  而後,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微微抬眼。

  那之後,我就立刻轉過頭,不敢再去看他了。

  因為,有種會被看穿的感覺。

  “這個房間屬於你們,如果有什麼需要,直接跟我們說,旅團的成員們樂意為您服務。”將貝爾安頓好,俠客將背上的包放下,裡面,是貝爾的顏料和畫具,這貼心的少年當真吧所有的東西都帶了過來。

  “您還有什麼需要嗎?”最後,俠客詢問道。

  “沒有。”貝爾言簡意賅。

  “那麼,這裡就留給您發揮了。”說著,俠客對貝爾禮貌鞠躬。

  然後,他看向我:“唸唸,跟我來。”

  “……”輕嘆一聲,我邁步,跟上俠客,一塊走出了房間。

  該來的還是回來的,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跟俠客解釋呢……

☆、盜俠情緣之名畫風波

  我抬眼,就能看到俠客的背影。

  這才分別一個多月吧,意料之外的,這少年在這短暫的時間裡似乎是以一種奇特的速度迅速生長了一般,背影挺拔了不少,原本還略顯瘦弱的手臂,此刻露在外面的部分,肌肉的紋路和條理已經分明可見。

  他改變的,不僅僅是外表。

  這一個月,少年從氣質到身型,無不在爆發著,正因為這樣的超負荷成長,才能有現在這個有些陌生的俠客。

  才能有如今的蜘蛛。

  “這一個月你……過的怎樣?”最後,我卻成了主動開口的人。

  因為,覺得,他這逆天的成長速度背後,只怕故事太多,現在的俠客,恐怕做不到夕日的竹馬之間的無話不說。

  前方,沉默的背影頓住了。

  最後,少年轉過身來。

  側臉依舊是我認識的人,這一刻,我覺得,他放下了什麼,所以,才會給我舊識的溫暖感覺。

  “我很好,”他站在我面前,臉上帶這某種溫和的感情“而且,我加入旅團了。”

  對的,他做到了,就如當年我預言的那樣,旅團需要這樣一個管理收集情報的人。

  但,這樣的人需要沉著穩定的性格,而不是一個能作為竹馬的少年。

  所以,俠客很順從地就放棄了當年與我在一起時的溫和。

  所以,現在與他交流,很尷尬,很費力。

  “恭喜,這是很厲害的事。”我笑笑,儘量不讓自己的失落顯露。

  “謝謝。”娃娃臉少年眯起了碧色的雙眼,模樣十分天真。

  然後,他感嘆道:“唸唸,終於找到你了。”

  “??”

  突然的,俠客給了我一個擁抱。

  這突如其來的親暱我猝不及防,被兜頭抱了個正著。

  在結實的臂彎間,我呆了幾秒,然後“哦哦”哼著反應過來,開始不留痕跡地往外退。

  “哈哈……那時侯比較巧,讓個好心人揀去收留休養了一段時間,這不,才……”開始大說特說避開主題,我順利地從他身邊溜開,手舞足蹈地為自己編故事。

  不好讓他知道我被揍敵客收留了一段時間,萬一他們看上別人家裡的值錢的東西怎麼辦?肯定會想著從我這下手。

  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自己表現地一無是處,才不會被盯上。

  “你沒事就好,知道嗎?團長現在很想繼續招募成員,一起來吧唸唸。”俠客開心道,說者,就拉著我往庫洛洛那走。

  “你考到獵人執照了?”轉念,我想到另一個問題,俠客是有獵人執照的所以才能能順利地獲取各種信息。

  “哦,我搶了一個。”俠客淡定回答。

  “……”你真是個合格的強盜。

  “我現在有些稚嫩,庫洛洛和旅團需要更成熟的成員吧?”我開始為自己解釋,無論如何,我還是不希望加入旅團,我做不到為旅團無私付出,庫洛洛只怕也容不下我這樣的存在。

  “你可以接受培養,你的能力也蠻特別的,旅團會需要的。”俠客解釋著,然後,一把推開面前的門。

  看者幻影旅團集合的大廳,我小心嚥了嚥口水。

  逃不掉了。

  “她就是當時那個小子?”一道略細的男聲響起,飛坦很酷地靠在一根大理石柱上,狹長的眼睛陰森森地打量我一眼“我原以為是男生。”

  “唸唸和我一起長大的,她的能力我可以擔保,絕對特別。”俠客望向庫洛洛。

  穩坐在高背椅上的強盜頭子聞言,慢慢站起身來,踱步從台階上走下,直直走向我面前。

  “特不特別不重要,旅團的成員,需要的是忠誠。”說著,庫洛洛拿出一本書,翻開,黑色的眼睛安靜掃過幾行,然後,又看向我。

  “‘由衷的仰望者’才拿到的能力,雖然年齡有限制,但還是試試看吧。”說著,庫洛洛一手拿著書,一手張開,放在我眼前。

  “由衷的仰望者”,這項能力的發動條件有限,針對使用者和接受者的年齡有要求,二者需是未成年者,且使用者需比受用者年長。條件滿足後,接受者將手放與使用者手中,能力發動,使用者可詢問接受者三個問題,而接受者需如實回答。

  這是後期俠客告訴我的,當時他就是過了這項考驗才進入旅團的。

  那時侯,我沒有時間想那麼多,看這那隻手,從在我面前展開,而後又轉為平攤的,手心向上的姿勢時,俠客小聲提示道:“把手放上去。”

  我只得照做,可是,在我放上去之後,一道噩夢般的聲音響起……

  “叮叮~數據載入,盜俠情緣之名畫風波劇情載入,第三輪攻略觸發,目標人物為:庫洛洛`魯西魯~親耐的玩家,好好達成那愛的攻略吧!!”

  WTF?!

  罵完瞬間,我的思維裡,就有一股不屬於我的力量入侵了。

  “你的秘密是什麼?”

  “加入旅團你會做什麼?”

  “你的願望是什麼?”

  我聽得到,庫洛洛問了我這三個問題。

  但,我是怎麼回答的,卻沒有一絲印象了。那時侯,我的意念似乎是在庫洛洛的掌握之下的,他想知道什麼,無論那是否是我的要害或隱私,我都會全盤為他托出,不加絲毫隱瞞。

  只記得,庫洛洛收回能力一切結束之後,團長大人又默默走回了他的寶座,往那一坐,雙手十指交叉放在唇邊,就開始一段長遠的思考。

  而俠客,他帶著複雜的表情,看了看自己尊敬的團長,最後默默把我領出了大廳。

  “團長說,要考慮一下。”走出那氣氛壓抑的地方,俠客關好門,即而告訴我旅團的判決。

  “我剛才……都回答了了什麼?”我哆嗦著問。

  聞言,俠客沉默了幾秒,然後,娃娃臉少年那雙綠眼睛對上我,緩緩道:“唸唸,白蘭是誰?”

  ?!!

  心裡一驚,我轉念想這,為何我回提到這個人,我回在哪個問題裡說道我的學生。

  而俠客,見我如此沉默著,又慢慢說道:“有困難的話,我可以幫你做掉他。”

  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

  原本寬大的紙張被他疊成了一小塊,上面原本的木炭被抹花了不少,但是,它原本的輪廓依舊可見。

  那是我話的白蘭。

  沐浴著俠客瞭然的眼神,我聽到他問道:“就是這個人,對吧?”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5

☆、盜俠情緣之名畫風波

  “哦哦,不用了,他不是壞人。”我立刻搖頭。

  說完,到覺得這話聽著有些諷刺,白蘭不是壞人,他是個學生,但是,俠客現在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

  而壞人殺好人卻是如此的順理成章,所以,這個理由,得到了俠客無所謂的聳肩。

  他也覺得無所謂,殺人對旅團來說太正常了,殺或不殺沒大礙,動動手罷了。

  “是麼,我以為他有對不起你,怎麼,剛才的表情那麼嚴肅,很看重這個人嘛~”見我如此抗拒殺掉這個人,俠客半開玩笑地嘲弄起來。

  “還好啦,我又不是軟柿子,誰欺負我我會放過他?”我哼哼著,心裡還惡狠狠地威脅一句:花花,你丫聽到沒?

  “嚶嚶,你個壞女人!”傲嬌的系統君跳出來,淚崩遠去。

  冷眼看它跑去一邊作,我收回目光,再次對俠客道:“我雖然也能下殺手,但終究,我似乎更喜歡安靜坐者看書,我怕旅團不需要我這樣的清閒人。”

  “旅團需要強者,只要你有自己的獨特之處就好,”俠客伸出手,握著我的肩,鄭重道“我知道你的特別,唸唸,你會習慣這裡的生活的。”

  “……恩。”我輕聲道。

  如果不是那個鬼系統,我一定會乾脆否決掉。

  最後一個攻略目標居然是庫洛洛?玩我呢?我想不到這世界有什麼人能取悅他,這最後的安排簡直是挑戰我極限。

  也許這系統是想逼死我。

  瞬間,我有了這個想法。

  於是,被俠客安排去一個空房間之後,我坐下來,開始專心致志地跟花花對話。

  “花花,出來。”

  “叮~玩家什麼事?~”大蔥玩偶跳出來。

  “你們這個系統,是所有平行世界裡的白蘭的集合體對吧?所謂的白氏腦內系統?”我問道。

  “沒錯~我們白蘭氏是這個宇宙裡最成功的思維集合體~”

  “那,把我認識的那個白蘭叫出來吧。”我回答“既然都是白蘭,那他自然也是成員。”

  聞言,花花放下從,綠豆眼有些凝重地看著我:“不可以哦。”

  “為什麼?”我面無表情追問。

  “因為現在的白蘭還沒有加入我們的資格。”花花平靜道,包子臉看起來一本正經。

  “怎樣才叫有資格?”

  “恩——何唸唸,你從事教育事業那麼多年,難道沒看出白蘭最大的天賦嗎?”花花的語氣有些玩味。

  見我默不做聲,冥思其妙的樣子,花花突然咧開嘴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這突然綻放的笑意看起來有些恐怖。

  “之所以,我們平行世界的白蘭們會組成這個腦內系統,是因為,我們都已經是超脫肉體的存在了~”笑眯眯看著我,花花慢慢開口,說出最後一句話

  “所有的成員們,都是毀滅了世界的存在,那之後,作為神的我們,都成為超脫肉體的精神體,成為有能力直接干涉其他的世界的存在~”

  “……”我覺得,我聽到了某些中毒的中二病的宣言了。

  但是,看花花的表情,他不像在開玩笑。

  且轉念想到,這個存在本身就是如此的詭異之後,我可悲的發覺,自己沒有證據去反駁他,去證明他說的是假的。

  我唯一能堅持的,只有一個:“白蘭是個溫柔的人,他沒有那麼強的破壞慾。”

  我教育的時候,無不向我的學生們傳達了熱愛生活的思想,為的就是不讓他們未來的作為與當下的道德觀相差過大。

  哪怕干的是黑道,也要干地瀟灑,燒殺強虐什麼的那是沒素質的亡命之徒才會幹的,作為黑道,要貫徹自己的美學。

  我相信,白蘭知道這一點,他不會做忤逆我的事。

  “你教的東西確實很麻煩,我們不需要三觀太正的白蘭,不過,你的死亡就是很好的轉機。”說道這,花花很適時地停頓了以下,這成功讓我主動開口追問。

  “你們做了什麼?”

  “你失去了身體,就只剩一個精神體。我們把你封在我們控制的世界裡,讓白蘭為爭取將你接回來,而不斷朝著我們所規定的方向而努力。”攤開雙手,做神愛世人狀,花花緩緩說道“只要有了迫切想得到的東西,誘惑一個人就太容易了,我們能開出一個他無法拒絕的籌碼!”

  花花的話,聽的我心寒。

  終究,我那個溫柔的學生還是被帶壞了嗎?

  世間如此多的無常,他終究無法避免,也落入世俗了。

  “你們讓他做什麼了?”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先殺幾個人罷了。”花花淡淡道。

  “……殺誰?”

  “這個,你回去時,不就知道了嗎?”總是笑著的玩偶搖搖頭,拒絕向我透露更多的消息。

  白蘭他在那個世界裡,為了能讓我回去而努力著。

  那我呢?

  “這個所謂的攻略目的是什麼?”

  “這個啊……單純是,我們想在他接你回去前,玩弄你罷了~”

  “讓他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喜歡上別人,這樣應該很好玩~”

  “你們瘋了嗎?”我失聲到,驚覺,自己真的傻呼呼地被玩弄了好久。

  “哦,我們本來都是瘋狂的,白蘭所需要的,也就是一份瘋狂。”花花聳聳肩“罷了,你這一路走的順利,你到是挺容易討人喜歡的類型,居然都到沒付出感情的地步。”

  “看來,我們要試著改改劇本了,玩家過於強勢、自主,真無趣。”哼哼著,花花帶著藐視眾生(包括我)的不屑眼神,慢慢淡去了身影。

  留下我一個人傷神地呆在無人的房間裡。

  我近年,智商是略有下降啊……

  讓人給耍了,呵呵,現在回味過來,我何嘗不是因為想見白蘭而被個小布偶給忽悠地團團轉,勾搭這個又勾搭那個,忙地不亦樂乎,給人當戲看?

  而白蘭,他就只能在一邊,看著我忙地不亦樂乎,然後苦悶地做著殘忍的事,好快點把我弄回去?

  這到底是誰在對誰殘忍?

  ***

  一手扶著窗檯上的鐵欄,伊路迷輕鬆翻過窗戶,跳進房間裡。

  這種程度的高度,對熟練的殺手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一進去,穩穩落地,一抬頭,揍敵客的殺手就看到某個總是一臉淡定的小蘿莉此刻恨的牙根癢癢的表情。

  他看到了對方,對方也看見了他。

  於是,小姑娘站起來,異常嚴肅說道:“喂,殺手少爺,托你殺個布娃娃!”

  “哦,”熟練的少年殺手表現地更嚴肅“你出多少戒尼?”

☆、盜俠情緣之名畫風波

  那一刻,渴望戰勝了理智。

  我迫切地希望能見到白蘭。

  希望他不要為我而如此奔波,去做不願意做的事。

  如果真的必須有一方要迫使自己受委屈,我到願意那是我,而不是我的學生。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這種殷切的關懷和期待從來不假。

  假如,我完成所謂的好感度,我就能回去?

  我再次向花花確認。

  “當然~”花花飄忽的聲音,消散在空氣裡。

  你已經耍了我很多次,這次是否在騙我?

  “你有選擇是否被騙的權利嗎?”笑呵呵的語氣異常欠揍,幾乎是一瞬間,我有肺被氣炸的感覺。

  所以,當伊路迷從窗而入,迷一樣出現在我面前的瞬間,我幾乎是條件反射開口道:“喂,殺手少爺,托你殺個Q版玩偶!”

  大概是我的態度過於嚴肅了,伊路迷接地很快,且都沒關注目標是個“玩偶”,而直奔他最愛的主題:“你出多少戒尼?”

  我就知道……

  “哈哈,吃癟了?”見我如此這般,花花似乎很開心“心情好,我就提示你,最後的觸發點就在庫洛洛那,你只要完成了,你就能迅速離開這個身體,回原來的世界。”

  “你身上有這兩個世界的聯繫,離開了其中一個,就會去另一個,反正,你新的身體,也造地差不多了~”因為我的吃癟,花花心情似乎非常好,破天荒地告訴了我很多東西。

  也因為他的話,我有了新的計畫。

  見我自顧自地沉默那麼久,伊路迷繼續道:“那個老頭子讓我救你們出去,否則就要收回我家中的那幅畫。”

  “是麼?”我喃喃道,看來貝爾老頭子還是挺有本事的,能抓住對方的弱點“救他一個人出去就行了,等於同等價格給你打個折。”

  “叮~伊路迷對你好感度加5~”

  唔,真財迷,這樣也能戳到G點。

  “哦,那你怎麼辦?”破天荒的,伊路迷居然有多問了一句我的狀況。

  我哼哼道:“我有其他的事要做……哦,對了,給貝爾帶一個字條,就當是我對他說的拜拜了,你也好去他那完成任務。”

  “嗯。”伊路迷同意。

  我迅速找了個木炭,從一邊的窗簾上撕下布條,開始寫字。

  搞定庫洛洛是個重點,但伊路迷那裡還差25。

  但這25,我可以另闢蹊徑。

  貝爾的畫子就是最後的籌碼。

  “喏,去吧。”把字條遞到伊路迷手中,我對他擺擺手,意思是送客。

  “嗯。”

  “殺手的信譽我還是知道的,不可以打開。”

  “嗯。”

  一切交代完畢,伊路迷撐著窗戶迅速跳了出去。

  然後,我去找了庫洛洛。

  在那之前的一輩子,我還是獵人世界裡準備考執照的新人時,我聽過很多關於庫洛洛的傳聞。

  特別是他的能力。

  “盜賊的極意”,與他的身份相匹配的存在,他可以盜取別人的能力。

  他手裡的書上,是他這些年來所收集的能力。就如之前他對我使用的“由衷的仰望者”,也是能力之一。

  那麼多能力,想必,庫洛洛對念這樣的存在又某種執著。

  旅團的成員自然願意為他所用,這樣,這些能力等於就是屬於他的。

  而那些他中意的,卻不能為他所用的人的能力,應該都被收進那本書裡了。

  之前,在“由衷的仰望者”能力下,我所回答的問題一定不是他所想聽到的,所以,他沒有選擇讓我加入旅團,而是說再做考慮。

  這恐怕是礙於俠客的原因,他才沒直接對我動手,好試探我的能力。

  OK,既然如此,你既然有這個好奇心,那我就滿足你。

  反正,我要的是離開。

  其他我都等不了了。

  這大概,是我做出的最大的犧牲之一,另外一個,是為了保護白蘭而被莫斯卡敲碎。

  對於白蘭,我的感情,自然不單純是戀愛的那種喜歡,還有更深層的羈絆。

  畢竟,我是他老師。

  推開客廳的大門,裡面,有些人已經離開了,留下的,也只有飛坦、瑪奇和庫洛洛。

  我進來之時,飛坦和瑪奇沒什麼反應,而庫洛洛,他的態度是一種彷彿縱觀一切般的瞭然。

  然後,他說道:“找我?”

  “對。”我點點頭。

  “嗯,和我來吧。”合起手上的書,庫洛洛站起來,示意我跟他走。

  他帶我,去了另一幢樓。

  這是一處類似運動館的地方,關上大門,裡面是極為寬敞的空間,遠處,還能看到游泳池的遺蹟。

  他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來,然後,又攤開了他手裡的那本書。

  “之前那三個問題,我的回答是什麼?”我問道。

  “你的秘密是什麼?”

  “加入旅團你會做什麼?”

  “你的願望是什麼?”

  這三個問題可以基本套出一個人的弱點和未來的行動方向,知道了一個人的人生計畫和動向,就很容易看透這個人。

  庫洛洛這三個問題也是為了試探我,看我是否有過多的隱瞞和目的。

  正襟危坐的團長抬眼,冷靜回答道:

  “死而復生。”

  “取悅我。”

  “見到白蘭。”

  這應該是我回答的簡化版。

  現在想想,我覺得,我的想法只怕也就是這些。

  “第一個暫且不問,只是,取悅我和見到白蘭,這兩者之間的關係我不懂。”庫洛洛收回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他手裡的那本書,“但凡願望和目的之間,總會聯繫不是嗎?何況當時你的回答那麼迫切而誠懇。”

  “這是一個賭注,看團長你是否願意幫這個忙了。”我平靜道,一點也不慌亂。

  “哦,那麼,先讓我們試一試,第一個秘密的實效性吧。”似乎是選定了某一頁了,庫洛洛站起身。

  “唔,你開心就好。”我淡淡回答,雙手垂在身側,完全逆來順受的模樣。

  關於我的身體,我對它的瞭解勝過任何人。

  小的時候,我的身上會掛綵,但總是能很快痊癒,甚至,在念的控制能力越強時,這些傷癒合的越快。

  而且,想那種小傷口,普通人會見血,而我,會發現,瘡口處溢出些許流沙之後,血就會迅速止住,然後,裂口將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癒合。

  只要不是過於嚴重的傷殘,我是不至於死亡的。

  當年,在巴勒莫灣,我的頭顱和心臟分別中彈,這傷只怕是傷及了重要器官,才導致了我的迅速衰竭;而之後,是因為作為我力量來源的戒指不再接受為我所用了,才致使我的身體全盤崩壞。

  現在,我這幅蘿莉的身體,是按照我原本在獵人世界的體質狀況來設定的,那麼,只要好好地保護頭顱和心臟,那應該不成問題。

  “‘宙斯的審判’,萬伏特記的電擊攻擊對手。”庫洛洛薄唇微啟,讀出書裡的文字“就用這個來試一試吧。”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評論區的話了

  獵人篇的意義,我還是說一下吧:1、獵人篇,有它是給將來返回家教的世界做準備。白蘭在之前過於根正苗紅,要被那幫異世界的白蘭們教壞,著實需要時間,一開始女主不是看見白蘭身後的翅膀了嗎?那是白蘭平行空間覺醒的時候,那之後,白蘭的暴戾一面,基本來自平行世界的白蘭的教唆,任哪個少年天天有人給他在腦內灌輸作惡統治世界的概念,都會有些精神崩潰;2、女主來到獵人世界,沒錯就是白蘭們想以此作為讓白蘭聽話的籌碼,女主是白蘭變壞的關鍵點,白蘭們想讓她掛掉卻又怕這影響白蘭,所以想著乾脆讓女主移情別戀這樣能直接給白蘭會心一擊,徹底放棄女主去轟掉世界,而女主比較精,幾番攻略下來都劍走偏鋒沒搭上自己的心和感情3、關於看著不爽…………我本來就很少寫爽文嘛…………之前的文一直這樣的…………一帆風順神馬的不是我的菜欸…………受制於人那也是生活會經歷的事嘛…………女主和男主現在都不是特比強嘛…………1V1的文,我怎麼都不能順利地讓女主在獵人裡面嗨皮地開始第二春= =

  大概也就是這樣,寫成了純攻略文,所以看著不如之前的劇情文來的帶味了。

  我反思下。

  基本下一章結束,就是家教新的開局了,以上

☆、盜取

  電擊?這個還不算什麼。

  在獵人考試裡我見過這樣的對手,那時候我撐住了。

  高聚合度的沙子在我身體表層凝結,將成為一層保護。有了這樣的絕緣層,只要不漏,我就會沒事。

  電光火閃之後,庫洛洛翻了一頁書,再看向我,見我完好站在那裡,他那平和的面容,似乎染上了些許笑意。

  “有趣。”

  “叮叮~目標庫洛洛,對你好感度加5,請繼續努力。”

  烏黑的眼睛再轉向書本,庫洛洛的笑意轉瞬即逝,再度轉為試驗者面對試驗對象的殘酷面容:“那麼,下一個,‘殺意的風刃’,可操縱刀片高速切向目標,當然,沒10分鐘只能發動兩枚。”

  “那麼,就選則……”庫洛洛伸出手,指向我,再抬眼時,我看到,面前的空氣發生了扭曲。

  “當!”第一下,沙子切向我的腹部,似乎要把我攔腰截斷,但所幸,方才凝聚的沙子夠結實,直直擋下了這一擊,但隨即,沙的構築也遭到破壞,徹底碎開,而這第二下,從我的腰側橫切過去……

  小臂和腰側一涼,然後,我才慢慢感覺到疼痛。

  手像是不屬於我的零件一般,吧嗒一聲掉在地上,我痛得一彎腰,隨即發現自己左腰出被橫切出一道口子。

  見我受傷,庫洛洛沒有動作,而是安靜地看著我的反應。

  深吸一口氣,我再次站起身,然後,沒有流血的傷口開始有細沙滲出,很快,腰側的傷口就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癒合著,很快,就變成了光潔的皮膚,繼而,躺在地上的手臂突然化為一灘散沙,然後,騰空而起,重新回到我的手臂處,再次化為了我的手臂。

  “這,是再生的能力嗎?”庫洛洛問道,“殘缺的肢體能再次恢復,這是細胞分化的結果吧,但似乎與沙子產生了巧妙的融合。”

  在這冷酷的人開始考究我恢復的原因之時,好感度的提示再度響起,但我還沒有那個心情去考究,我離成功又近了多少。

  腰上被橫切一刀,且丟掉一條手臂的痛感,實在太難受了,直到現在,我還能感覺到,那裡的肌膚似乎有痛感殘留,斷掉的手臂能動,但整個的觸感都是麻木的。

  這樣的短暫時間,還不夠我完全恢復啊……

  可是,講究效率的實驗者沒有時間顧及我的感受。

  再次翻頁,庫洛洛已經看中了更新的念能力。

  “物理的切割會恢復,而電擊是被絕緣了,那麼,火呢?”

  噩夢一般的話,在為我接下來要接受的刑罰做出解釋。

  而在我苦於等待這漫長的折磨的結果之時,另一邊,伊路迷已經成功地將人帶走了。

  ***

  在之前為了讓某個白痴和老頭子有時間逃跑時,伊路迷特地引起了響動讓旅團注意到他,從而前去追逐他,而暫時放鬆了對那兩人的關注。

  那時候,伊路迷想的是,債主死了,就沒法拿到剩下的金額了,所以,他乾脆地留下不少痕跡,致使蜘蛛對他窮追不捨。

  但是,似乎正是因為這些痕跡過於明顯,使得庫洛洛半途放棄追逐,獨自折回了木屋,最後截下了準備開溜的兩人。

  現在,伊路迷要背著個老頭,再帶著一幅畫逃走。

  這有點吃力,所以,他做好了不少準備。

  中途廢了點力,但似乎庫洛洛這個首腦在忙於其他的事,所以,他的出逃反而變得容易起來,躲開那些群龍無首的蜘蛛,他成功將貝爾和畫子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當晚,為防止蜘蛛追上來,伊路迷又守了貝爾一夜,但這個老頭子似乎沒在意自己是個被強盜盯上的人這件事。

  再看了自己家僕給他的字條之後,老頭子開始抓緊時間畫畫,一刻也沒多停留。

  伊路迷到沒在意這件事,作為被僱傭者,他還是很有職業操守的,對於護送貝爾到獵人協會的庇護之下這件事,絲毫沒有怠慢。

  這護送,持續了3天。

  伊路迷習慣做任務的節奏,可以不休息,但是,那個老畫家竟然也沒有怎麼休息,一隻在抓緊時間畫畫,直到最後送到目的地時,老頭頂著黑眼圈,一副只剩半條命的樣子。

  “喂,年輕人,來看看吧。”最後,伊路迷準備離開時,貝爾似乎完成了畫的最後幾筆,然後,邀請他進屋,來看看。

  “?”雖然對任務之外的事不感興趣,但基於這個委託人的畫都是極為值錢的存在,他也願意去一睹名畫的色彩。

  然而,等他看到那副畫時,他還是微怔了一會。

  那是一個少女坐在水邊的肖像畫。

  垂眸的少女看著溪水,烏黑的長發柔順地垂在耳邊。

  “畫的,是你沒帶出來的小姑娘哦。”用手巾擦了擦手上的顏料,貝爾淡淡道“我唯一的一副肖像畫,畫的是她,現在,她算和這幅畫融合了吧?”

  伊路迷沒有說話,還是安靜地看著那副肖像畫。

  見狀,貝爾又漫不經心地補充了一句:“這幅畫的價值,可不是數字能計算的了。”

  “……”

  某女主的目的達到了。

  現在,在伊路迷的心中,畫上的某人,已經成功地,和無價之寶掛鉤了。

  這是可歌可泣的好感度達成,其過程坎坷地跌宕起伏。

  到頭來,我們的殺手少爺,對於錢的純情度,才是真正的,無法用數字來估量的……

  ***

  伊路迷的攻略完成之時,我正躺在地上,慢慢地調整呼吸。

  經過三天的念能力測試,我已經快崩潰了。

  那零星的好感度提升,1分,2分,3分什麼的,就如同長征一般,每一次死去活來的承受,才能換得一點點的進步。

  而,現在,更糟糕的是,僅僅能在念能力測試之後活下來,似乎完全不能滿足庫洛洛的需求了。

  因為,結果都是,我是活著的,他似乎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就不會產生新鮮好奇感,也就沒有所謂的好感度提升了。

  這等於是,我拚死拚活承受那麼多,卻在離成功一步之遙時,完全卡主了。

  好感度90%的瓶頸,是條不可踰越的溝壑。

  而且,因為痛覺殘留著,我已經很難休息入眠了。

  這樣的折磨,何時才能是盡頭?

  看著冉冉升起的朝陽,我知道,新的酷刑,又要來臨了。

  胳膊撐著地,我,慢慢爬起來。

  一會,庫洛洛將推開大門,面無表情地攤開他那本書,開始新的測試。

  我要做好心理準備。

  “吱呀……”運動館的鐵門,被推開了。

  而這一次,走進來的,是兩個人。

  俠客和庫洛洛,一前一後,一起走了過來。

  我有點意外,庫洛洛居然把俠客也叫來了,這次,他在想什麼?

  而俠客,見我坐在地上,便快步走上前來,扶著我好讓我能夠站起來。

  “唸唸……何必這樣?”娃娃臉的少年不知道被庫洛洛告知了什麼,表情有些不忍。

  “他說什麼了?”我有點吃力地問道。

  “你和那個白蘭定下什麼奇怪的約定了,為何要付出那麼多?”俠客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繼續追問我如此堅持的原因。

  可,那麼多的事,我怎麼跟他解釋清楚?

  說出來後,一般人會以為我瘋了吧?

  “取悅我,讓後離開,而那麼長時間,你都沒走,是最後一步卡主了嗎?”突然,前方一手拿著書,一手插在口袋裡的庫洛洛揚聲道。

  糾結地看著團長大人,我苦於這個人的觀察入微。

  是啊,怎樣才能讓你高興呢?

  這最後一點點的進度?

  “夠了唸唸!把這種詭異的實驗結束了吧!”身邊俠客低吼一聲,“回答團長的問題,按照他說的做!”

  “……”一直溫和的人,突然如此爆發了,我有點猝不及防,而庫洛洛,已經開口了。

  “何唸唸,你的能力,是什麼?”庫洛洛揚聲。

  “……操縱,能操縱沙子。”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目的,我有些遲疑,但還是如實回答了。

  “讓我看看。”庫洛洛繼續。

  我動動手,讓一股細沙在空中匯成旋風,然後立刻散掉。

  “這樣啊,那麼……”庫洛洛踱步走向我。

  而,隨著他的走近,俠客突然抓住我的手,讓我保持伸出的姿勢。

  同時,庫洛洛,也拿出了他那本奇怪的書,直直地,將書展開到某個空白的頁面,放在我的手心。

  “那麼……將你的能力,為我所用吧。”庫洛洛冷冷說道。

  “?!”語畢,我發現,一股霸道的念突然注入我體內,完全不受控制地,我整個人一顫,然後失神倒下……

  最後一刻,伴隨著那好感度上升至極限的提示,我醒悟到了,方才發生了什麼。

  他,盜取了我的能力。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看到評論有些心累唉……

  下一章,攻略完成,女主的能力沒了。

  接下來,就是新的家教卷了。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5

【下卷】

☆、再臨

  “這裡面,封著個人……”

  “解凍看看……”

  “不會是什麼秘密武器吧?”

  “別管了,若是糟糕的東西,就一槍崩了!!”

  模糊的聲音忽遠忽近,我恍惚恢復意識,然後,再辨認出那種語言是屬於某世界的日語語系之後,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大腦是恢復正常運做了,但我睜不開眼,也沒法動彈。

  皮膚表層敷著一層質硬的殼狀物,這層阻礙同時還讓我的觸感受到阻礙,嘗試動一動指尖,卻沒有觸碰到東西的感覺,我的觸感似乎有失靈。

  然後,我回味起方才那兩個對話的人,所說的“解凍”二字。

  我現在是正在從冷凍的狀況下甦醒過來?

  昔日Xanxus曾被九代目凍上一段時間以示懲戒,現在我是因為什麼而被凍上了?

  驀的,我記起了失去意識前的某些片段。

  我完成最後的攻略了,所以,能回白蘭的世界了!

  所以現在……

  “砰砰!!”還沒容我想完,兩聲巨響帶著震動激起,我只覺身上那些堅硬的殼突然崩裂,然後,整個人便失去支撐掉了下來。

  落在一灘冰渣中間,我的腿一貼到地面就沒力氣地軟軟癱坐在那,扶著地愣是半天沒能爬起來。

  “我去……”低低抽一口氣,我用軟麻的雙手撐住一塊冰,好容易才支持住沒直接趴在地上,作為支撐點的肢體傳來的觸感像是延遲了一個世紀一般,且給我的觸感是酸麻無力的,如同許久未活動,而神經麻木了。

  “咔。”現實沒容我多想,一個冰涼的東西對準了我,我抬頭,瞪著近在咫尺的槍口,低低地喘著氣。

  “你是什麼人?”舉著槍的人有些緊張,躲在護目鏡後面的臉上,大汗淋漓,狀如亡命之徒。

  “這……這是哪?”我口齒不清地哆嗦了半天,才說出了完整的話。

  “她不像有什麼攻擊力。”舉槍人的同伴輕聲提醒道。

  “別掉以輕心,她在白蘭的基地裡,護地那麼緊,一定不是一般的存在。”面對的人依舊不願放鬆,伸出手,要抓住我。

  他說白蘭的時候,惡狠狠的,咬牙切齒的那種,似乎有深仇大恨。

  被扯住胳膊,我抱著肩勉強站了起來,這時,我看到自己沒穿衣服……

  好歹給個三點式啊,誰那麼缺德?

  我弓著背蜷縮著,一來覺得冷,二來,面前這倆都是雄性,我要提防著點。

  “裡面的,有活著的嗎?”突然,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快步向這裡跑過來,“我們沒時間了!”

  這是個女人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我當即抬起頭,跟小狗聽到主人的聲音一般敏感。

  “拉、拉爾!”

  穿著披風的御姐拿著衝鋒槍,大步跨進房間的時候,我那斷斷續續的聲音剛好響起,口齒不清的呼喚聲聽起來像個智障,好在,我那音色這姐還是認得出來的,不然我這披頭散髮赤果果的模樣,她可能會以為見到了醫院裡來的瘋婆子。

  然,看到拉爾之際,我登時愣住了。

  這……這身材!這臉蛋!這胸!

  還是我當年認識的屁點大的拉爾嗎??

  我想,我那時的表情是震驚的。

  但拉爾見了我,也是一副見鬼了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怔神表情。

  “……Nian?”御姐低低喚了聲,似乎在確認。

  咧咧嘴,我強撐著,張開一個笑容:“好久不見。”

  這倉促的重逢來的太突然,沒容我們緩和這緊張的氣氛,外面,凌亂的槍聲隨之而來。

  拉爾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我,這短短幾秒之內,似乎做了什麼決定。

  “你們守住門,務必保證她離開!”機槍御姐迅速下令,那兩個男人當即行動,撒手不管我了,握著武器走向大門,而拉爾已經大步走向我,反手一扯,將身上的披風扯下來,罩在我身上,然後一把攔住我的腰,給我一個支撐,讓我別繼續攤在地上。

  靠在御姐柔軟溫暖的身體上,我吸吸鼻子,這是歸來之後,第一次感覺到人情味。

  “哭什麼,來,跟我走。”見我落魄到如此狼狽,拉爾那嚴厲的口吻也不覺放鬆了一點,這樣貼心的配合讓我那哆嗦著的唇終於能完整順暢地說話了。

  “這是哪,外面誰在追啊?”見這情況,拉爾貌似是在執行任務,那兩個男人應該是她的助手。

  可拉爾的助手,為什麼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提起白蘭?

  聞言,拉爾看了我一眼,問道:“知道現在是幾幾年嗎?”

  “不知道。”

  “從你消失之時算,已經過去10年了。”平靜地迎接我震驚的臉,拉爾繼續道“10年,可以改變很多事。”

  這話說的很含蓄,裡面,我能品出些不祥的感覺。

  “白蘭,白蘭怎麼了?”我伸出手,抓住拉爾扶著我的手,緊張問道。

  異世界裡花花的話,還有歸來之後,這些人的反應,我都可以遇見道,我的學生在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變好?變壞?

  缺席了他10年的人生,我無法遇見現在的他是怎麼樣的。

  終於,拉爾的面容不再平靜了。

  那是一種怎樣的悲切?

  鐵血的軍事訓練而造就的女強人,她本應看淡一切,榮譽至上,潑辣直率,而此時,她那習慣冷靜的面容,正絲絲縷縷地被撬開,底下流露的,全是難以言喻的傷懷。

  眼中帶著恨意,拉爾輕聲道:“白蘭殺了其他的彩虹之子。”

  頓了頓,她低下頭,面如死灰地看著我:“他殺了可樂尼洛。”

  說完,她不再看我,拉著披風把我兜頭罩住,然後,直直撞開了面前的窗戶。

  玻璃碎裂的聲音之後,我聽到了直升機的轟鳴。

  “Nian,你先過去。”拉爾一推我,在轉過身,手裡多了一個小匣子。

  翻窗的間隙見,我回頭瞄了一眼,只見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金發男人,領著兩隻帶著電光的狐狸踱步走進來。

  守門的兩個同胞似乎想要攔住他,但瞬間就被狐狸撲倒,讓電流擊地麻痺不起。

  這是什麼鬼……

  面對如此未知的動物,我還是覺得,先上飛機的好,於是,邊手腳並用,費力地爬了過去。

  跳進機艙後,立刻有人接應了我,沒過多久,拉爾就帶著一股奇怪的火焰,跳進機艙。

  “暫時拖住了,快走。”御姐下令,飛機不敢怠慢片刻,立刻離開。

  坐在窗邊,我瞄向下方,那個出逃的窗口。

  裡面,那一開始發現我的兩個男的,估計都不在了。

  當飛機上升到一定高度後,我看到,那個帶著狐狸的男人懶散地來到窗邊,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我們,然後轉身離開。

  他似乎懶得把我們這些對手殺之而後快欸,就像是應付一般地動動手。

  當然,我的理解只能到這,因為,現在,有很多事等著我去消化。

  看向拉爾,她周身那些紫色的火焰已經消去,閉著眼的御姐安靜地休息著,似乎不打算和我交流。

  對此,我也只是保持沉默。

  我的學生,殺了我們的好友,還包括拉爾喜歡的人。

  現在……我怎麼都脫不開干係吧?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家教篇再度開啟。

  有看官問,女主對白蘭怎麼就突然那麼愛上了。

  答:女主對白蘭有好感,但感情不僅是愛情,還有關切和期待,畢竟,師生這一頭銜下的感情,也是可以用情至深的。

  還有問:女主就這麼丟了拿手好技能啊啊?

  答:女主的技能很多啊,丟了一個也有其他的可以彌補呀~

☆、發現

  意大利,密魯菲奧雷總部,某個白毛的個人空間。

  關於這個白毛的品味,若是讓他的老師看到了,一定會劈頭蓋臉地挑剔一頓。

  首先,辦公室裡一片白花花的顏色,唯一的異樣,就是桌子上的那朵百合,它的葉子只綠的。

  白毛穿著他那件白魔咒的制服,紫色的嚴謹慵懶地看著面前的電腦,隨手拿起了一隻棉花糖。

  他面前,匯報完一切的入江正一扶了下眼鏡,道:“上一次的戰況就這樣了,白蘭大人。”

  “嗯~小正~”白蘭懶懶應了聲,完全沒把下屬的話走心,將棉花糖丟進口中。

  “果然——還是沒那時候的好吃啊~”閉上眼睛慢慢品嚐著,半晌,淺色的眼睛睜開,裡面閃過一絲失望。

  “那麼我們下次再換一家製造商,”扶了下眼鏡,入江一本正經回答道,然後,他很“隨意”地,突然想起了一般,輕描淡寫道“哦,對了,設在日本的那處分基地前段時間遭到了偷襲,所幸沒人員傷亡,而入侵者都被抹殺了。”

  這個偷襲,是在他所透露給彭格列的情報裡所提到的。

  雲之彩虹之子的奶嘴有在那個基地裡,入江無意知道了這個消息,便透露給彭格列,希望他們能抽出機會去把奶嘴奪回來。

  所以,按照他這個“不知情”人的應有態度,入江裝沒在意裝地很像。

  而,面前,白蘭卻頓住了。

  淺色的眼睛轉過來,睨著入江,道:“哪個基地?”

  他還是在意奶嘴的去向嗎?

  入江心裡想著,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道:“位於12區的哪個小基地,原本不是那麼引人注目的地方,但不知怎麼著就遭到突襲了,所幸沒什麼損失。”

  白蘭騰地站起來,問道:“那時候誰在那負責?”

  “白蘭大人?”很少有這樣的劇烈反應,入江一愣,然後道“是γ。”

  “連線他,”白蘭一揮手,繼而,又補充道“把那邊的視頻全調過來,我要看。”

  “是白蘭大人。”入江當即領命。

  在那之前,他已經處理好視頻了,堅決把拉爾的身影儘量除去,本身,這次行動拉爾就是單獨出擊的,因為,她要負責最後把東西帶出來。

  所以,他不擔心這個。

  至於γ,這個男人素來懶得理白蘭,應該不會多透露什麼。

  正當入江打算去辦時,白蘭再次補充道:“準備飛機,我要去那。”

  “白蘭大人?”入江詫異道“去那做什麼?”

  “給、我、照、辦。”這句話,真的是笑著說的。

  “……是。”

  入江離開後,白蘭往椅子上一坐,立刻閉上眼,精神開始和某些閒的蛋疼的精神體們交流起來。

  再睜開眼,白蘭已經不在他那個白色的辦公室了,而是坐在宇宙的虛空之中,身下飄著的是銀河與星球,而面前,以各異姿態舒服靠著或坐著、站著的人們,都有著相同的容貌。

  來自不同平行之間的他們,都叫白蘭•傑索。

  “喂,我建的研究所被一窩端了,是你們暗中指使的吧?”白蘭語氣不好,他為了保護自己老師的身體,不被這些白蘭染指,特地將研究地點選在遠離意大利,但又方便控制的日本,結果,這回還是被端了,他賭一車棉花糖,面前這些笑的跟渣一樣的白蘭們一定與此有關。

  “我們與這世界的唯一聯繫就是你~怎麼指使別人~”白蘭一號盤腿飄在空中,渣笑中。

  “他們去的目的是雲的奶嘴吧~你別什麼都往那個凶巴巴的女人身上靠好嗎~”白蘭二號懶懶躺著,手墊在腦後,渣笑X2。

  “哼……先不追究這個,我這幾日都沒時間看看那邊的狀況,現在唸唸怎麼樣了?”白蘭本尊暫時也不想追究自己老師身體的事了,假如這個基地被毀,他還有其他的基地可以填補這個空缺,就是雲屬性的世界基石不太好弄了。

  可惡,彭格列把指環摧毀後,他知道的,為老師造就身體的最好材料東西,就這麼沒了。

  沒了彭格列雲指環,他只能選擇別的來做。

  瑪雷的雲指環雖然也可以,但速度太慢,後來,這些渣渣們告訴他,這世界,雲屬性的東西,還有個,那就是彩虹之子的奶嘴。

  如是,白蘭就捉了史卡魯,沒想到,這些渣渣們突然插了一手,直接借自己的手把史卡魯殺了。

  這不得了,直接挑起了傑索家與彩虹之子的對決。

  這一場對決,無疑是今年最慘烈的火並,也因為這場對決,白蘭直接吞併了吉留涅羅,成了密魯菲奧雷,還把大空的彩虹之子給控制了,給自己當妹妹養。

  當然,白蘭是真吧由尼當妹妹養了,問題是,這些渣渣們似乎不喜歡蘿莉,總是找著機會就欺負這個小姑娘。

  能看出來,渣渣們在把自己往他們選擇的路上逼,但是,礙於自己老師在他們手裡,他只能忍住。

  以往,白蘭提出要見老師時,這些渣渣們就會激動地把對方那些和別人和睦相處的畫面給他看,故意刺激自己。

  一開始,白蘭還真會生氣,但看到老師為了回來如此努力時,他也就淡忘了那些不滿。

  他現在最多的想法,就是快點把人接回來,好不讓她受委屈。

  也為此,他義無反顧地走上了眾叛親離的路。

  哪怕背叛老師的好友們,背上惡名,他也認了。

  只要老師好好的,他願意承擔這些。

  但是……這次,為什麼這些渣渣們都很一致地沉默了?

  “怎麼了?唸唸呢?”白蘭繼續追問,對於這些沉默著的渣渣,哪怕他們生著與自己一樣的臉,但看起來依舊是極為欠打。

  “她回來嘍。”白蘭一號輕描淡寫道。

  “為什麼不告訴我?什麼時候?!”白蘭一驚,紫色的眼睛因為愉悅而閃爍著點點的亮光,極為欣喜地追問著。

  “因為……她已經被帶走了嘛~”白蘭二號坐起來,打個哈切“她歸來之後,就去了基地的那個身體裡,嘛……現在活著沒我就不知道了。”

  “……”聽到這句話,白蘭幾乎是一秒就返回了現實的世界。

  睜開雙眼,白蘭迅速站起身,推開門大步走出去。

  “直升機呢?現在就去|日本!什麼?維護中?信不信我開了你再飛過去?!”

  所有的員工,聽到這句話時,都顫抖了。

  他們高冷的BOSS呢?被外星人換芯了嘛?

  當然,盡職的員工們一來不願被開除丟了飯碗,二來也不忍心讓自己BOSS飛十幾個小時去個島國,於是,迅速借了直升機,好完成BOSS的命令。

  當入江正一還慢悠悠地安排直升機維護工作好把白蘭去日本的事一拖再拖之時,白蘭已經乘著其他員工準備的直升機,踏上了日本的地皮。

  身邊,跟著忠犬桔梗一枚。

  “白蘭大人,這位女士是你的老師,為何這些年都沒見到過?”接過白蘭遞來的照片,看著裡面黑髮藍眼,笑的挺溫婉的女性,桔梗有些好奇,這個被尋找的目標人物到底是誰。

  為什麼時隔10年,突然出現了。

  “她之前出了點事,消失了。”白蘭淡淡道,在飛機上時,他把何唸唸的照片給了桔梗,好讓對方幫忙一塊找這個人。

  “消失?真是奇怪的說法。”桔梗摸摸下巴,打量著照片“這樣的女性很特別麼?讓您如此迫切地想見到。”

  “她是最特別的。”白蘭回答,順手從包裡摸出一袋棉花糖,拿起一個丟嘴裡。

  嚼了一會,他頓了下,輕嘆道:“果然……”

  “怎麼?”對方突然惆悵一嘆,憂心主子心事的桔梗貼心問道。

  蒼白修長的手緊緊攥住那包糖,垂眸,白蘭輕聲道:“我想她做的糖了。”

  作者有話要說:轉視角轉視角,諸位小心食用

☆、出逃

  約摸小半天以後,這趟征途終於迎來了終結,期間,我們還換乘了一次遊船,最後是汽車、步行,才來到了這個基地。

  10年過去,這個世界的科技變得異常發達,這處基地隱藏在一座幽靜的小寺廟裡,用了全息影像功能掩藏了大門。

  穿過小樹之間的無形之門,背後,就是一片純金屬的通道,細密的結構高大上地讓人歎為觀止。

  這一路,我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不落細節,因為在觀賞這個精密的建築,我的腳步慢了些,最後,是走到前面的拉爾聽了下來,安靜站在那,抱著胳膊等我看完全部的。

  “這很贊。”看完一輪,我轉向拉爾,由衷道。

  “是沢田設計的。”提到那個首領時,拉爾似乎微微牽起嘴角,但很快,她的表情再次收去,又變成了那個嚴肅的教官。

  “他這麼聰明?”想起當年那個膽怯的少年,我既有期待又有憐惜,單純善良的人,在這個世界很珍貴,10年過後,不知道他怎麼樣了“現在呢?和白蘭對峙著呢?”

  “他死了。”拉爾沒有一秒停頓,甩給我一個審判般結局。

  “談判會上,讓白蘭一槍射殺。”頭都不回,拉爾轉身快步離開。

  我站在後面,裹著她的披風,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些……都是白蘭做的?

  他何以做到如此決然殘忍的地步?

  而我,該怨他嗎?

  茫然地看著拉爾,我邁步跟上去。

  明顯的,我確實被遷怒了。

  因為,得到一套乾淨衣服之後,我就一個人被安頓在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裡。

  頭頂,中央空調安靜地供應我所需要的新鮮空氣,坐在鋪著白被單的鋼絲床上,我看著面前緊閉的電子門,心裡想著現在的狀況。

  假如,白蘭真的被某些渣們改造地面目全非,十惡不做,那現在,我的重歸,到底有什麼意義。

  被當把柄還是人質嗎?

  然後,我默默地抬起頭,看向上方的中央空調,透過方口鐵欄的通氣口,我的視線似乎能延伸到,那之後的通氣管道甚至更深遠的地方。

  例如:基地外面的世界。

  賊心打動,我猴急地搓搓手。不知道,這個房間裡有沒有監控欸……

  “咔。”突然,面前的門被打開了。

  我立刻收回目光,做低眉順眼小媳婦裝。

  才不能把我的想法放在臉上,這麼想著,我平靜抬頭,看向來者。

  然後,我的目光無法控制地在這個男人身上停滯了十幾秒。

  艾瑪,好對我胃口的男人啊。

  這是色心起見,人之本性,沒法治。

  而後,我再細細一想——哎呦我去!這男人長得好像東洋版的阿諾德啊!

  最後,我念起,長得像阿諾德的東洋人我似乎就認識一個……

  如此複雜的思考令我全程呆看著男人從門口走進,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看著我,好久,我才回過神,對上那對灰藍色的眸子。

  就是這個顏色!

  嚶嚶……當年的中二少年,他長大了啊!

  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一時間,我不由地顫抖了,而對方,見到我這類似悲切的苦臉,很酷地挑起半邊眉毛。

  “10年不見,怎麼,頭被撞了?”

  你還被驢踢了嘞!

  我登時收起了我的傷懷之心,瞪了他一眼:“10年不見,長成壞男人了啊。”

  “壞男人”勾起唇角,一個簡單的叉腰都能擺地霸氣側漏,灰藍色的眼睛掃到哪,就能讓那的小女生們臉紅心跳,更有暈倒者不計其數。

  “謝謝您的稱讚,Nian老師。”雲雀恭彌絲毫沒有停頓,極為順暢地接下了我的話。

  所以呢,10年時光,也是能把當年一板一眼的中二少年改裝成魅力十足的男人的,不知你這份邪魅可能與我的白蘭比擬。

  畢竟,他當年就已經是個妖孽了。

  “好吧,雲雀君,介紹下我的狀況吧,你們討論的結果,是如何處置我呢?”我也不忸怩了,直線拋出問題。

  “處置提不上,只是先讓你安頓在這,”提到正事了,雲雀收起了他方才的慵懶,黑色的西裝異常筆挺,儼然是個熟練的黑手黨了“10年的變動很大,你需要學習很多東西。”

  “啊啊,可是,我現在很想知道,我那個不成器的學生已經殺了多少人了。”沒有一點避諱,我直視他的眼睛,追問著,這個敏感的問題。

  果然,雲雀微微垂眸,斂起了眼中的情緒。

  “很多。”他道“數不清。”

  我洩氣一般,抱著胳膊靠在床上。

  “白蘭不是原來那個他了,而且,外面還很危險,”雲雀淡淡回答,而後,又指了指門邊上那個紅色的按鈕“哪個是通訊器,需要什麼就按下去,會有後勤的人滿足你。”

  “哦——”有氣無力地應了聲,我那迴避的態度是明顯的逐客令。

  面前,高挑的男人,看了我一會,終究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

  隨著他的離去,電子門再度緊閉,不留一點餘地。

  而我,靠在床上,放空地發了會呆,最後,我站起身來,按下了那個紅色按鈕。

  “你好Nian小姐什麼事?”那邊,臉生的彭格列成員禮貌問道。

  “哦,這個房間的燈開關在哪,我想睡覺。”我問道。

  “在您床後的牆上,按下即可。請問還有什麼要求嗎?”

  “別打擾我。”丟下一句話,我再度按下按鈕,關閉了對話。

  關上燈,我閉上眼裹著被子床上一躺。

  約摸10分鐘後,我無聲無息坐起來,習慣了黑暗的眼睛掃視周圍一圈,在確認沒有監控頭那種紅色的閃光後,我麻利地起身。

  什麼鬼危險,老娘曾經就是法國間諜眼裡最大的危險,唬誰呢?

  本著此時不溜更待何時的信念,我站在床上,丈量了一下與天花板的差距,又彎下腰,把一邊的床頭櫃給抱起來,墊在床上再踩上去。

  差不多了……

  拿起一根從鋼絲床上拆下的扁型金屬,我麻利地把通風口的螺絲都鬆了,然後,一手撐住那個方形的通道,接著臂力把自己提了上去。

  這點高度不是問題,而在來這時,我那一路細細的打量也讓我記住了這個基地的路線,所以,很快地,我就如同貓一樣,半弓著背在這不大的空間裡勻速爬動。

  沒了念能力,我的攻防能力會降低不少,但,這類建議的逃脫戲碼,我還是能拿來耍耍的。

  爬過人行通道上方的通風口時,我還不小心聽到了耳熟的女聲,這個聲音似乎在爭論什麼。

  爬動的動作頓了頓,我躲在通風口邊上,趴下來,偷偷聽起來。

  “她就是最好的反攻秘訣啊!”拉爾對著一個男人大聲道“她的身體,就是白蘭特地造的,她能回來,全是白蘭做的,可見白蘭多重視她啊,有她,還需要怕那個傢伙嗎?”

  “Nian是人,不是物品,”沉穩的男聲,有著奇妙的震懾力“拉爾,她如果知道你這樣,會傷心的。”

  這話,讓拉爾怔住,然後,狼狽的御姐不甘地握緊拳頭,一口銀牙把嘴唇咬的發白。

  我趴在那,看著時,也覺得自己的唇很疼。

  “我知道,你很難過。”西裝男人放緩了語速,這樣,由威懾轉為了安撫“但Nian,她絕不是你報復白蘭的工具。”

  “……我激動了。”拉爾扭過頭,揮揮手,最後忍者眼中的情緒,低下頭快步離開了。

  看著拉爾的背影,男人沒有阻攔,轉過身,踱步緩緩離開。

  我縮在陰暗的角落裡,看著拉爾,又看看雲雀恭彌,保持了1分鐘的沉寂。

  然後,我舒展四肢,繼續快速往前爬。

  大家都變了。

  當年因為我哭就不由分說殺過來安慰我的御姐,如今面對仇恨時,也會變成脆弱的失去理智的小女人。

  當年一本正經天天想著打架的男孩,如今成長為獨當一面的男人,對各種事都能理智且遊刃有餘。

  我的世界停頓了10年,所以,失去了這10年經歷的我,沒有改變。

  可,誰曾等等我?

  彭格列的一切都變得陌生,我已經很難再多呆一秒了。

  穿過長長的通道,最後,我看到了盡頭的日光。

  改變了爬行的姿勢,我抬起腳,用力踹開了面前的鐵欄。

  腳先伸出去,掂量了下腳下的距離,然後,我一躍而下。

  穩穩落在草地上,我看向面前綿長的森林,又看看身後隱藏得如同岩石一般的基地通風口。

  不喜歡的地方,終究呆不下去。

  站起身,我大步向前走去。

  人不能憋死在一個地方,這裡的一切沒有等待我,那我只能去找合適我的去處。

  作者有話要說:長成魅力男人的雲雀啊……【捧臉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5

☆、集合

  “白蘭大人,前面就是受襲的基地,需要我聯繫內部人員安排接待您嗎?”全能保鏢桔梗單手控著方向盤,紋著眼影的雙眼瞄向後視鏡,觀察著自己主子的神態。

  “當然不!”傲嬌的主人白了自己的忠犬一眼“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來日本了。”

  “哈哼,那您的意思是……”

  “潛入,拿到當時的監控錄像,無聲無息離開。”白蘭比了個手起刀落的姿勢,紫色的眼睛有點興奮。

  “就是進去偷嘍。”桔梗收回目光,看著前方的路。

  “不然嘞,我選晚上來幹什麼?”窩回座椅,白蘭哼哼著。

  “您說的是。”桔梗微微一笑,踩下油門,夜色中,黑色的跑車如鬼影一般穿梭在山路之上,目標是山巔處的某個基地。

  因為才收到打擊,所以基地是暫時停運的,四處拉著封條,偶爾會有佩槍的人員走過,就地取材,拿回去做調查,好探索出當時的情況。

  如此鬆懈的防禦,給了某兩隻極佳的潛入條件。

  “沒想到分基地的守備狀況居然如此之差,真應該好好鞭笞這些地方的管理者了。”一邊順利地潛入至中心地帶,一邊低低斥責著,桔梗臉色嚴肅,明顯不滿下屬的散漫。

  “γ帶的,能好哪去,那傢伙因為尤尼的事恨不得把我拆了,沒反叛算脾氣好了。”白蘭到不覺得怎麼,同時,受益於這個缺點,他不打算多責備對方。

  “白蘭大人,您太好說話了。”桔梗感嘆。

  “好說,小細節不足掛齒。”順利地進入監控室,白蘭輕車熟路地跑去拆封錄像。

  每個基地他都有去實地參觀過,何況這個製作唸唸身體的地方,白蘭細緻地設計過這裡的一切,為的是能讓對方安全地誕生。

  白蘭講那幾日的錄像全部挑出來,一一打包,而桔梗,則將移動盤插入電腦,直接down下了裡面的信息。

  二人成功配合,在桔梗把文件全部拷下之後,回頭,卻沒看到白蘭的身影。

  “白蘭大人?”桔梗小聲喚道,拔下盤去尋找自家主子。

  沒走兩步,就看到一處隱蔽的密碼門。

  走進去,裡面豁然開朗。

  巨大的空間裡,各類輸液管密集排布,其連接的重點,是一個巨大的培養罐。

  這裡曾經是一個閃著淡淡藍光的冰凍室,為的是保存一個女人的身體。

  如今,它的一切做功因為破壞而全部停止了,一地的碎片,而白蘭,就站在那個破裂的培養罐面前,淺色的眼睛安靜看著它。

  桔梗只能見到對方高挑而略有消瘦的背影,卻無法得知對方在想什麼。

  而白蘭心裡清楚,這裡曾經是怎樣的一個光景。

  那個活力十足的人,為了保護自己而成為一灘散沙,靈魂被其他的白蘭們收留。

  為了讓她回來,自己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為她造就身體。

  他見過她完全的模樣,所以細心製作後,新的酮體很完美,被懸空凍在透明的培養罐裡後,她就這麼安靜地合著眼,烏黑的睫毛像一圈小翅膀,垂著,一動不動。

  仿若昏睡的天使,黑髮裹在身上,白皙的身體就這麼坦然地顯露著,乾淨地不帶半點慾望色彩。

  曾經,他就站在那,安靜地仰視了很久,她不動,他就不願動。

  而現在,這裡空了。

  他等待的老師,已經甦醒,現在,正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活動。

  想到這,白蘭握住拳,心裡的想法無比堅定。

  他要找到她,10年的時光讓這個世界變得太快,他怕她會迷茫。

  身後,桔梗能感到,白蘭意念的變化。

  “好了,白蘭大人。”他揚聲,打破白蘭的沉思。

  “恩,走吧。”抱起腳邊的錄像,白蘭點點頭“一定找到她。”

  ***

  與此同時,東京機場,某一行慢慢走出了機場邊檢處,轉而要去航站樓外打車。

  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面部線條也頗為英朗,紅發張揚,臉上還掛著墨鏡,嘻哈風格的襯衫配上皮褲,氣場十足,像是個玩搖滾的明星。

  感受到注視的目光,男人心裡明白自己的引人注目,作為一個受異性關注的男人,這是個很吃香的事,而正當他準備以一個帥氣的姿勢拿下臉上的墨鏡時,身後,某個煩人的小丫頭突然躥了出來,跟只松鼠一樣,喧鬧地撲了上來,一把勾住他的胳膊,纖細的小身板就吊在他身上,盪鞦韆似得前後晃了晃。

  然後,小丫頭張嘴,以穿透力極強的音色嚷道:“石榴!你的衣服難看死了!白蘭在哪?我要見他!”

  “……”石榴的硬漢酷哥形象,讓藍鈴一招破功。

  看到小丫頭,一般人第一反應就是妹妹啊,或是女兒啦這種的,再有思維奔放點的還能聯想到幼女女友之類的詞彙,於是乎,就很順從地收回目光不在看了。

  瞬間不再成為焦點,石榴默默摘下墨鏡,瞄了自己胳膊上的小丫頭一眼:“白蘭在別的地方,別亂嚷嚷,我們是偷偷出來的。”

  “我——不——管!!”任性的小丫頭才不管場合呢,單純率真地像把刀,繼續嚷著,最後,讓石榴拎起來,快步離開了這種公共場合。

  “真是麻煩啊電波醬,我早說我一個人出來就好了。”坐上的士後,石榴苦惱扶額,對於這個小丫頭異常沒轍。

  本來,得知白蘭和桔梗來日本的消息後,他打算自己偷偷過來,順便玩玩什麼的,結果,藍鈴不知道從哪就竄了出來,軟磨硬泡,死打濫纏,也一併跟了過來,附帶雛菊一枚,全程陰鬱著,讓氣氛Down到壓抑。

  “我們是來找白蘭大人的……藍鈴不可以太張揚……”終於,一直抱著玩偶的雛菊說了句像樣的話。

  “哼!”鼓起腮幫,小姑娘傲嬌地轉過頭。

  “好了,先去並盛,一個兩個那麼嚷嚷著,還搞什麼私下游啊?現在都聽話,閉嘴。”石榴一聲令下,桔梗不在,他就要擔任保姆的角色了,真TM風水流年轉,他一介硬朗美男,為什麼要擔任起照顧小孩子的責任?

  自怨自艾的石榴漢子帶著倆小只的,開始飛速趕往並盛。

  ***

  現在,讓我們收回視線,重新來到女主身上。

  這片樹林其實沒有我想像中的遠,期間有不少小的休息站。

  我嘗試著去查詢我當年的銀行賬號,發現居然還能用。

  於是,花了點手段,用快捷支付給自己換了不少錢,終於,我不是身無分文了。

  這比在獵人時的狀況好很多。

  因為現在,我至少能給自己買食物和衣服果腹。

  住宿什麼的,也有那種小旅店是不查詢入住人身份的,找了個私營小住所,我暫時在裡面住下,並且利用網絡給自己補充知識。

  叼著煎餅,我快速瀏覽當年我的facebook,以及新聞大事記。

  很快,我就見到了白蘭的點滴。

  傳奇色彩的青年,年輕氣盛,一窩端掉吉留涅羅,鎮壓意大利黑手黨,秒殺彩虹之子,目前侵蝕彭格列中,權勢涉及各個領域,勢在萬載春秋,一統江湖!

  對此,我的想法只有點點點。

  好孩子,你真是爭氣,過得如此招搖強勢,讓老師我心肝直顫極想抱大腿高呼“求罩”二字。

  但問題是,你為何如此偏愛窩裡反,招惹的都是我當年的熟人?

  這難道是一種相愛相殺?

  理解不能的我困惑地咬著煎餅,正思考著呢,突然,房門被敲響。

  “誰啊?”我丟下電腦,跑到門前。

  “我是老闆娘啦,來給您送消毒過的毛巾。”民宿的老闆娘在外面柔柔喊著。

  “哦。”我沒猶豫,一秒開門。

  然後,就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直直伸進門來,正對著我。

  “打劫!繳槍不殺!”

  “……”

  這中電視劇的戲劇化台詞,倏然響起,看著面拿著刀子指著我的男人,我慢慢舉起手,手裡的煎餅“吧嗒”掉地。

  艾瑪,進黑店了。

  我默默汗顏。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女主要見面啦快啦啦啦

☆、新聞

  明晃晃的刀子就在我胸前幾釐米,門外,這個店的老闆娘叉著腰,冷靜地指揮持刀的嘍囉們走進屋子翻箱倒櫃找值錢的東西,初見時的麻利淳樸蕩然無存,儼然有當年水滸孫二娘的氣勢,只可惜行為有相似而氣質姿色少了幾分。

  見我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老闆娘一扭腰肢,走上前來,細細打量了一下我的臉。

  “小妞兒長得還有幾分姿色,估計能賣個好價錢。”

  隨後,她招呼幾個小弟,似乎是打算把我捆了,給賣掉。

  我杵在那,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瞅著她,直到她有點心虛地後退一小步,道:“看什麼,死丫頭,一會先把她眼睛遮上。”

  看著圍上來的人,我深吸一口氣,然後,動手!

  右手邊2點鐘方向有個一架,彎腰伸手可以夠到上面晾著的圍巾的一角,一拽就能將其拉倒,橫在地上即可絆倒右手邊的人。

  右手邊處理完後,可奪走其手中的棒球棍,照著左手邊那個拿刀的人的臉呼過去,按照我的力量,將人弄昏是不成問題的,可以的話,還能敲掉其一顆牙。

  最後是背後那個人,手裡還拿著繩子似乎是打算把我捆住,這個也不難,球棍直接從肩膀處往後搗,他進門時我估計了下他身高,搗不到他喉結也能直戳他面盤。

  那樣鼻子會很痛的。

  三個人全撂倒了,單一個老闆娘,我嚇嚇她還是綽綽有餘的。

  於是乎,一切執行完後,約摸15秒,我手裡捏著棒球棍,有一下沒一下地晃動球棍輕輕敲在手心,氣定神閒地踱步,慢慢晃向驚恐的老闆娘。

  “你、你你你你……別過來!QAQ”方才還氣場十足的女人,現在蔫了,如同遇到強盜的弱女子,抱肩含淚往後縮。

  “最鄙視這種,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我居高臨下俯視對方,哼哼一聲,球棍一甩,指向她。

  “英雄,饒命!”老闆娘一聲淒厲地慘叫,抱頭開始往外跑。

  這一來,到顯得我是壞人了。

  無語搖搖頭,我捏著球棍走下樓,而也巧,待老闆娘撲到櫃檯打算開門溜號時,旅館的大門被人推開。

  “喂,老闆,有扳手和冷水吧?我的愛車拋錨了。”

  男人走進門時,率先吸引眾人眼光的,是他那頭張揚的紅發,以及,他胳膊上掛著的藍發蘿莉。

  然後,他看了看在櫃檯上腿軟的老闆娘一眼,又看向捏著棒球棍的我,最後,對著我說道:“是負責的吧,有扳手和冷水?”

  “英雄,救命!”見到客人就跟見到救命稻草一樣,老闆娘先發制人,撲上去求救“這個人她要打劫旅社!”

  惡人先告狀!

  我心裡哼哼著,對男人抬抬下巴:“水和扳手問她,我只管揍人。”

  大概是我的神態過於淡定,以至於男人很自然地就低頭看向那個抓著他褲腳的老闆娘。

  “在地下室。”大概是對方嚴肅的表情過於恐怖,老闆娘呆呆回答。

  聽到答案,男人長腿一邁,跨國面前的“障礙”直奔地下室。

  從未見過完全忽視求救而一心想著自己車的人,老闆娘愣住了。

  呆呆目送人遠去,最後,一扭頭,只看到捏著球棍的我走到她面前。

  然後,在我舉起棍子的瞬間,她倆眼一翻,昏了過去。

  都省得我動手了。

  丟掉球棍,我活動一下筋骨。

  好久沒動手了,手腕有些許鬆散,還有待鍛鍊。

  正想著呢,那邊,地下室傳來騷動。

  我好奇走過去,只見地下室的門開著,走進去後,可以看到裡面的場景。

  十來個女孩子對著紅發人嚶嚶嚶地哭,嘴裡說著:“恩公,救命!”

  “……”所以呢,這些,都是在我之前的受害者是吧?

  默默看了幾秒鐘,我,慢慢轉過身,去了櫃檯,撥了電話:“喂,警察局?這裡是XXX地XXX旅店,有非法綁架販賣女性的團夥……哦,不擔心,已經被制服了,什麼?我名字?哦~我叫雷鋒~”

  ……

  並盛,某旅館,某房間。

  端著賓館準備好的飯食進屋,桔梗道:“白蘭大人,可以吃飯了。”

  “哦。”懶懶應了一聲,白毛一面看著視頻裡的錄像,一面在電腦上敲敲打打,似乎是在搜索地圖。

  見對方完全是應付地哼哼一聲,完全沒有按時吃飯的意思,桔梗只得將餐盤放在餐桌上,走上前,一手按住屏幕,阻隔了對方的視線:“白蘭大人,請愛惜身體。”

  “欸?那個細節我沒看到……”一臉惋惜地嘆氣,白蘭終於將眼睛從屏幕上移開了,懶懶伸個懶腰,哼哼道“啊——好累……”

  “所以,請休息一下吧,跟我來吧。”說著,桔梗起身,走到餐桌前,將餐具一一擺好,然後,順手按下了電視的開關。

  並盛這個小地方也是有自己的地方新聞聯播的,這部,一開機,就滾動播放起一則大新聞。

  【號外號外,並盛最大的人口販賣團夥被繳獲,沒有留在現場的英雄目前已知,其稱呼為:雷鋒,是個年齡二十一、二左右的女性,下面,我們請現場目擊者來說一聲,當時的狀況!】

  說著,激動的小記者吧話筒一伸,同時,畫面轉動,對上一個一頭紅發,眼睛上打著馬賽克的男人。

  為毛這個人看起來那麼像石榴?

  這是桔梗唯一的想法。

  【啊——我不過是去借個扳手修車,誰知道日本買的法拉利那麼容易壞呢?組裝車就是沒原裝的來的質量好……】紅發男人的嗓音,也很耳熟,桔梗不由放大音量,繼續看著。

  【請聊點關於那個英雄的事好嗎?ta的容貌?挺警察說,保安地是個女生,當然,應該不是這位小姐。】隨著記者的話,攝像頭對向紅發人的胳膊,之間,那裡有個藍發小女孩縮在那,然後,臉帶馬賽克的小女孩,對著屏幕做了個誰都看不清的鬼臉。

  【啊,好麻煩,一個黑髮藍眼睛的女生啦,賓館有監控自己去翻!】終於紅發男人沒有耐心了,拎起身邊的蘿莉,丟下記者離開了。

  被冷落的記者到沒難過,繼續激動道:【是的,賓館的監控為我們留下了寶貴的資料,現在,這是從監控上截下的人物肖像,請諸位觀賞!】

  畫面由雪花點轉為黑白視頻,裡面,一個長發及腰的女孩子,手裡拿著棒球棍,慢悠悠地踱步走過畫面裡。

  然後,結果就聽到,身後白蘭的慘叫聲:“唸唸!”

  收起電腦走出門的白蘭,一眼就看出電視裡那模糊監控中的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老師。

  “桔梗!這是那個電視台的報導!立刻去找!”白蘭一聲令下。

  “哦,這個不著急。”說著,桔梗拿出手機。

  “石榴?那個黑髮女生呢?立刻去截住她,她是白蘭大人需要的人……什麼?怎麼知道你在日本?哈哼,我無所不知……”

☆、科學家

  打完電話,走出賓館的時候,我還不知道,24小時之後,我的黑白模糊樣能紅遍並盛,瞬間吸引密魯菲奧雷和彭格列的雙重注意,完全打破我默默離開遠走他鄉的願望。

  對此一無所知的我,拎著我的一小包行李,漫無目的地走在樹林的小路上。

  入夜以後,林中的濕氣逐漸加重,很快,涼意就從空氣中傳來,透過衣服,絲絲縷縷滲入身體。

  我已經換掉彭格列給的制服了,那衣服太顯眼,現在,穿著夾克衫棉褲,我就如同一個遠足的人,踱步於林間。

  是的,我突然念起,當年拼小命要離開流星街時的願望了。

  學很多東西,去很多地方,看很多不知道的事,把好的,不好的,都看在眼裡,把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好好過目。

  之前,那百年的生命,我在適應時代的時候,一點一滴地收集了這個世界的點滴,久而久之,過於繁忙的生活,反而讓我忘記了我最初的志向。

  我是為了走出去而努力,而學習,不是為了忙碌地把自己都快忘記了。

  10年前那次“死亡”讓我,後悔還有那麼多事沒做,後悔沒把卡里的工資都花光光。

  之後那坑爹的“獵人世界”,更讓我對人情世故直流失望透頂。

  到頭來,唯獨美景與世界不會辜負你。

  所以,現在,我乾脆拋下一切,遠足去了。

  彭格列白蘭什麼的,太混亂,還是先放放的好。

  劃開面前的薄霧,我繼續往前,假如,今晚真的運氣不好找不到下一個投宿的地方了,那我就爬到樹上,將就一晚,那裡蟲少濕氣少,運氣好,一早上還能讓日出叫醒。

  眼見太陽快落山了,我挑了棵挺壯的榕樹,順著它的氣根慢慢往上爬,很快,就到了主桿的盡頭之處,那裡比較有空間,睡在那不容易掉下來。

  在我一腳踩上枝椏,準備趴下時,眼睛卻一個不小心,瞄到了不遠處亮起的一小片燈光。

  在這幽深的小樹林裡,這樣的燈光著實難得,也不知道是哪位如此有心,在這樣的地方建立了自己的小住屋。

  有房子住自然比露天睡舒服,我果斷跳下樹,按照我之前看準的方向走去。

  小木屋周圍是用木頭圍成的一圈柵欄,上面種著牽牛花,細細密密地爬了一圈,有點固定柵欄不讓它們東倒西歪的意味。

  小屋的木頭外圍染著一圈濕氣,而屋頂的煙囪,還有些騰騰的暖意冒出,見到這一幕,我腦海裡立刻勾勒出暖烘烘的壁爐,以及堆在壁爐邊的烤紅薯、烤蘋果之類的香噴噴的東西。

  於是,我禮貌地敲了敲門。

  我大概設想過,屋子裡住著什麼人。

  也許是獵戶,也許是獨居山林的老人,也許是和我一樣的遠足者。

  眼下,小木門上的貓眼被打開了,禮貌,一雙渾濁的眼睛看了我一下,道:“你是?”

  “我是遠足的,在這迷了路,想借宿一宿。”

  “就你一個?”說著,眼珠左右轉了轉,打量了周圍一圈。

  “就我一個。”

  “哦,能找到這裡,也是蠻厲害的。”屋裡的人似乎嘀咕了這一句,然後,吭哧吭哧地在門後鼓搗一會,似乎是連續拆下了好幾道鎖,這才把我放進來。

  一進屋,我就看到滿屋子奇怪的儀器。

  大隻的燜燒杯,蒸餾瓶裡咕嚕咕嚕有五顏六色的液體在冒著泡,精密的齒輪、轉軸一一結合,一點一滴地行動著,維持著什麼東西的運作。

  為我開門的中年男子見我站在那發呆,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腰,似乎是久坐,他的動作有些僵硬:“進去啦,這裡站著當路障嗎?”

  我點點頭,邁步往裡走。

  伸了個懶腰走進裡屋,中年男人用老嗓子中氣十足吼了聲:“肯尼,接客!”

  噗!接客是什麼鬼?

  然後,我聽到的是

  我這邊默默吐槽,而裡面,傳來人起身推開椅子的響動。

  “啊?居然是女的?”一個稍微年輕些的男聲道。

  “對,男客我就自己接待了,快去,我來做接下來的測試。”為我開門的男子在裡面揮揮手,轟他的搭檔出門。

  於是,被喚為本尼的人指的走出來。

  “唔,我和伊諾約好的,男賓他接待,女賓我來……咦?”走出門的人叨唸著,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騷著後腦勺,可他一抬眼看到我,那帶著胡茬的小圓臉就愣住了。

  而我,也一手指向他,嘴巴張的老大:“娃娃肯!!”(Baby Ken)

  聽到這個稱呼,帶胡茬的小圓臉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十分誇張地倒退一步:“我去詐屍!”

  “怎麼了肯尼希?她是間諜?”這一驚一乍的叫聲當即吸引了肯尼希那位同伴的注意,屋子裡一陣騷動,中年男人當即竄出來,幾個大步衝到門口,有點緊張盯著肯尼希。

  “老師,她是當年我的同學。”肯尼希指著我,一臉難以置信地扭過頭看著自己的同伴“那個10年前被莫斯卡抹殺掉的Nian。”

  老師?

  我看向那個中年男人。

  肯尼希的老師很多,但畢業之後,還能一直讓他當老師尊敬的,我只聽過一個。

  “伊諾千提?”我狐疑問道。

  扶著腰的中年男人渾濁的眼睛打量我一番,最後,抬抬下巴:“我看在可場沒有一個像是從墓地裡爬出來的……所以女士,一塊來喝杯紅茶,理理誤會吧。”

  於是,我們開始了一輪大信息量的交流。

  我忽略了去獵人的事,只是解釋了,自己沒有死亡,而是被白蘭護住了,身體一造好,我就恢復了,如今逃了出來,打算周遊世界不管雙方的事。

  而肯尼希和伊諾千提,這兩個科學家,他們則告訴我,製造兵器匣之後,白蘭開始了對他們的絞殺,威爾地作為彩虹之子,首當其衝被抹殺了,為了逃避,他們製造了死亡的假象,並在這個樹林裡做了信息屏蔽裝置,躲在裡面潛心研究,與世無爭。

  初次見面時,伊諾千提說我能找到這蠻厲害的。

  因為這個小木屋周圍被他們投下了全息成像,且安裝了屏蔽儀,衛星搜不到,肉眼看不清,我估計,是晚上的霧氣太重,致使全息投影被|干擾了,我才能找得到這。

  說這話是,伊諾千提一直揉著腰。

  方才聽到肯尼希的慘叫時,他起身起地太急,有一路跑過來,腰肌勞損關節炎一下重了,再加上這幾日林中潮氣的折磨,簡直痠痛難忍。

  知道全息成像會因水霧干擾,肯尼希當即拿著儀器和工具去修了,而伊諾千提,則捂著腰,慢慢窩進了沙發。

  曾經也修習過醫學的我,很自告奮勇地為他做了一遍簡單的檢查,並且給了一套護理腰部的方案。

  作為寄宿者,我覺得,我該為這裡的戶主們做點什麼,以示感謝。

  聞言,伊諾千提倒也沒猶豫,很乾脆地撩起衣服亮出老腰。

  “能治就是好事,我已經忍不了腰痛了。”素來將就效率的科學家哼哼著,對於緩解病痛的方式,他自然願意嘗試。

  而我,則去了沐浴室,找了瓶潤膚露出來。

  “成,開始會有些疼,忍下,後面就舒服了。”我解釋著,把潤膚露擠在手心。

  於是10分鐘後,小木屋裡傳來詭異的聲音……

  “呃——啊——哦——yean——就是這裡,用力些……”

  門外,握著螺絲刀的肯尼希愣了愣,然後搖搖頭,繼續修理手上的東西,沉迷於科學技術的操作裡。

  而門裡,我用力按著某人的老腰,同時按摩那些經絡,舒緩對方體內的淤結點。

  “手藝很好啊,你真的是化學系的?”伊諾千提挺享受地哼哼著。

  “在那之前,我還修過中醫。”我一邊按,一邊回答。

  “中醫?哦,你的年齡看起來不像修習過那麼多學分的樣子。”伊諾千提側過臉,瞄了我一眼。

  “我的年齡遠比你想像的大。”按完最後一個穴位,我拍拍手,站起來“好了。”

  “OK,舒服多了。”伊諾千提也慢慢爬起來,開始扣上胸前的紐扣。

  而,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騷亂。

  “你不准進去……老師!有人闖進來了!”門口,肯尼希遠遠大聲喚道。

  而,這聲音剛飄到我們耳邊,伊諾千提房間的門,就讓人一腳踹開。

  粗糙的小木門挨了一腳,呻|吟一聲,從門框脫落,壽終正寢。

  而,來者掛著臉上的汗珠,呼呼喘著氣,瞪著眼,淺色的眸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露著胸口系紐扣的伊諾千提,然後,騰一下,就爆發了。

  直到對方的拳頭砸在老科學家的臉上,我還沒敢確認,我是不是認錯人了。

  就這麼,我錯過了攔架的最好時機。

  “白蘭你幹什麼!鬆開老師!”慘叫一聲,我當即撲上去,抱住那個人的胳膊。

  作者有話要說:他們見到了哦也也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5

☆、觸電

  闖入的青年,比這房間裡任何一個人都高挑。

  明顯超過180的大個子,進入這個小木屋裡瞬間顯得縮手縮腳,但這卻並不妨礙他甩開膀子揍人。

  可憐的科學家伊諾千提幾乎是被力道打到到底咳血,鼻樑上的單片鏡也不知道飛到哪去了,老牌知識分子的斯文儒雅一併隨著鏡片飛遠,登時,化為趴在地上吭吭唧唧動彈不得的“傷殘人士”。

  在白蘭再度舉起他的手時,我毫不猶豫撲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結實的手臂蓄滿了力量,被我抱住時,它還帶著怒意,要往下揮去。

  力道太大,我閉上眼,咬牙緊緊困住他只胳膊,整個人幾乎是吊在那,就這樣,才讓那力量慢慢舒緩下來。

  但是,那股怒意依然存在。

  見對方不動了,我睜開眼,一抬頭,就看到那雙紫眸子。

  一米八的大個子垂眸從這個角度微微低下頭看著我。

  我愣了愣,抱著胳膊的姿勢就這麼呆了幾秒,然後,心裡暗暗罵了一聲。

  艾瑪,這是……什麼詭異的過電感?

  嗯,被那蘇出水滴的眼睛這麼看著,我承認,我觸電了。

  10年前你的眼睛可沒這魅力啊,你到底是不是白蘭啊?

  我狐疑地鬆開手,退後一步,又重新上下打量了這個男人一眼。

  見我神態如此不自然,對方又轉過身,向我邁出一步。

  打量全身的距離被拉近,直接妨礙了我的掃視,於是,我很迅速地後退一步,再次將二人之間的距離拉至安全審視範圍。

  而我這方便看人的後退一步,在對方看來,似乎就是躲避的意味了,登時,男人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露出了傷神的表情,一開口,已經經歷了變聲的嗓音帶著淡淡的撒嬌意味,這和當年,那個學生與我說話時的語氣一模一樣。

  “唸唸……不會是怕我,認不出來我了吧?”

  說著,那雙淺色的眸子有些委屈看著我,裡面水色一動,登時我就炸了。

  哎呦天啊,蘇死人了!

  我立刻搖頭,準確道出那個名字:“白蘭•傑索。”

  於是,紫眼睛笑了,玩玩的,像孩子一樣。

  “對的,老師~”

  “啊——你們夠了,我的腰!”最後,這份突然爆發的相識,被一道喘著粗氣的憤怒男聲打斷。

  趴在地上扶著腰的伊諾千提,重重低吼一聲,渾濁的眼睛裡,都因為生氣和疼痛,而泛起了血絲。

  結果,一看向伊諾千提,白蘭抬起腳又要上前踹人。

  “唉!別別!!不能打老師,白蘭你瞎爆發個什麼……”我一驚,再度撲上去,這次,改成攔腰抱住,拼小命要拖住這個人。

  被我抱著腰的人用力掙紮了兩下,但礙於動作太大可能會弄傷我,最後,白蘭停下動作,一手按在我的肩膀上。

  “唸唸,這個人剛才對你做什麼?”帶著薄怒,白蘭方才的孩子氣剎那間蕩然無存,這變臉比翻書快的本事,他當年可不會。

  “什麼做什麼,明明是我先說要幫忙的。”被質問了,我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習慣,當即爭辯起來。

  若是以前,白蘭總是很寵著,逆來順受的模樣,似乎與質問永遠沾不上邊。

  而我,若是面對其他人的質問,也不會那麼緊張地當即爭辯吧?

  “幫什麼忙?”

  被那雙蘇死人的眼睛盯著,我一開口,就什麼都說了:“我迷路了巴拉巴拉……這裡正巧遇到熟人能寄宿巴拉巴拉……然後,我就幫他按按腰舒緩下關節炎嘛!”

  抖著唇把一切全給說了,我反應過來,其實,重點就是最後一句。

  然後,我開始思考,為什麼我會傻乎乎地說那麼多廢話。

  而白蘭,在聽到最後一句話之後,幾乎是如釋重負地輕嘆一聲。

  繼而,一個大大的擁抱,突然迎面而來。

  被那雙解釋的胳膊寬大的肩膀環住,我僵在那臂彎裡,瞪著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一邊,已經竄進來的肯尼希已經小心將伊諾千提扶起來了,然後,恨恨瞪了我倆這抱做一團的人一眼,嘀咕了一句。

  聽起來,大致內容是“秀恩愛真扎眼”。

  “你們倆個……哎呀,滾!”終於站起來的老科學家,痛苦地扶著腰,歇斯底里地嚎叫起來。

  於是,我和白蘭就這麼著,被轟出了小屋。

  肯尼希讓我們等在門口,然後,忙著進屋安撫他老師的情緒。

  我和白蘭,就這麼一高一矮兩隻杵在門口,得不到伊諾千提的原諒,既不能進去,又不好無所謂地離開。

  這下,這麼站著擋門,真的像路障了。

  看著圍欄邊上的工具箱,它還敞開著,看來,當時肯尼希確實是認真地修理著全息投影裝置,以至於沒來及將白蘭擋住。

  “我……又幹了很差勁的事啊。”突然,白蘭低聲道。

  我瞄向他,高個子的男生站在我身邊,一手隨意插|在口袋裡,一手有些尷尬地摸了摸他後腦的頭髮。

  然後,他轉過臉,衝我抱歉地苦笑一下:“又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

  “沒什麼。”我一秒偏開眼睛,淡淡回答“伊諾千提的叫聲確實有些銷魂,讓你誤會了也能理解。”

  “是吧,當時聽到時,我真的以為裡面發生了什麼。”

  “哦,我看起來,就這麼不挑,什麼都照吃嗎?”白了他一眼,我哼哼一聲,心裡有些不舒服。

  剛才那一出鬧劇,造地跟捉姦一樣。

  雖然裡面確實有誤會,但是,白了這樣毫無理性地衝進來,也不問一句,逮著人就打,著實過分了。

  “抱歉,”一手摀住臉,白蘭輕聲說著“為了找到你,太緊張了,所以方才神經有些過敏,是我不好。”

  聲音裡透著隱隱的疲憊,我忍不住,又看向這個人。

  他真的長大了。

  10年時光,讓他原本有些纖細的少年身形徒然拔高了不少,依舊是長手長腿,少年時他的身材優勢完全保留了,而且,如今還生長地愈發有料起來。

  而臉,也是年輕完美。

  當然,這要排除他眼睛下淡淡的淤青。

  “沒休息好?”心裡一虛,我的聲音也變得輕飄飄的。

  “有點,不過沒什麼,”躲在手掌下的眼睛闔起,但嘴角,流露的淡淡喜悅可不是能遮住的“能在那些傢伙之前找到你,太好了。”

  他說,能找到我,太好了。

  “幸好,我又找到你了。”

  微笑著的人就在我身邊,我只要往那邊稍稍邁出一小步,就能拉住他的手,或是碰到他的胸口。

  當然,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這麼做了。

  面對面地,伸手環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口。

  安安靜靜地,我能感到,自己眼睛有些發熱,鼻頭也酸酸的。

  我原本都以為,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要把我給遺棄了。

  誰都走在時間裡,一分一秒都沒停,就這麼著,我和他們的路就岔開了。

  他們都說,白蘭變得很壞。

  “他們都說,你變的很壞。”我低低哽嚥了一聲。

  一雙胳膊,很溫柔地落下,將我環住,小心地,輕輕地,安撫而舒緩。

  他俯下身,在我耳邊,道:“我有變哦。”

  呼吸縈繞在耳邊,他的話一字一句,字字入心。

  “我最希望的,就是變成你最需要的啊,老師……”

  “我現在很可靠哦,所以,不要想當年那樣,再一聲不吭地把一切都自己擔下好嗎?”

  鼻尖軟軟貼在耳邊,癢癢的,我不由得抬起臉,然後,就看到那雙水色的眼睛。

  這是見面到此為止最近的一次。

  但接下來,那雙好看的眸子,靠地更近。

  面對這樣一個帥氣的男人,拒絕什麼的還真是……難以做到啊!

  可惜,總有那麼幾個不長眼的。

  “嘩!”背後,小木屋的門突然被拉開。

  “咳……那個,老師讓你們進去。”肯尼希輕聲咳了咳,很順從地別開目光,不看我倆這抱成一團的。

  “老師還在生氣嗎?”我心虛問道。

  “火氣肯定是還有的,但是,現在有更重要的問題要問,來吧。”肯尼希嚴肅道,後退一步,示意我倆進去。

  和白蘭對視一眼,我們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歷經一番折騰,老科學家血槽已經差不多了,此刻,趴在沙發上,肚子下墊著墊子,背上敷著暖水袋,半死不活,但那雙渾濁的眼睛還是很有神的,聽到我們進來了,抬眼之時,氣勢還是有的。

  見狀,我還沒提示,白蘭就很自覺地低頭道歉:“對不起伊諾千提先生,方才我太衝動了。”

  “哼,年輕氣盛也該有個度,亂打人?最後還是給你認識的人添了亂子。”伊諾千提哼哼著,意有所指。

  我立刻道:“伊諾千提老師,我管教不周,也有過錯,如果有懲戒之意,還請告訴我吧。”

  “罷了罷了,”揮揮手,伊諾千提懶懶道,眼睛從我身上移開,再度打量了白蘭一遍“你叫白蘭?”

  “嗯。”

  “全面?”老學者挑眉。

  “白蘭傑索。”看了我一眼,在得到我的目光提示後,他道出了自己的真名。

  聞言,伊諾千提眼中有異樣的情緒閃過,而身後,肯尼希也有些難以置信地瞪著白蘭,拳頭,下意識地就握起了。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見到了未來的真正好男人了嚶嚶,我打字打地整個人都蘇蘇噠。

  戀愛的氣氛啊來的更濃烈吧!【握拳!

☆、成長

  “你就是密魯菲奧雷的BOSS,白蘭•傑索。”

  “那個將黑手黨們全盤翻牌,殺了彩虹之子和彭格列首領的人啊?”

  伊諾千提說了這兩句話。

  當然,這也是外面所有人對白蘭的看法。

  他幹了了不得的事,手腕堪稱殘暴,因為這,伊諾千提怕是也想過很多種白蘭的模樣。

  而現在,這個傳聞裡的人物就站在這,垂著頭,臉上的道歉之意很誠懇,一手隨意放在口袋裡,微微弓著背,一時間,竟有了點靦腆的感覺。

  身為黑手黨,你應該又帥又酷啊!

  心裡吐槽著,我一把拍在他腰上,示意他好好站直了,別跟個大男孩一樣站的懶散。

  “嗯——”哼了哼,白蘭直起腰,瞬間身板又高大了不少,“我是密魯菲奧雷的BOSS,不過,那些血洗的事我只是被牽連,因為裡面有些意外,我本意不想殺這些人。”

  我大概能猜到,這些破事跟平行世界的渣渣們脫不開干係。

  “你想說,這些與你無關是吧?”伊諾千提揚眉。

  慢慢搖搖頭,白蘭道:“我脫不開干係,但自知者清。”

  “呵~”冷笑一聲,伊諾千提的眼神有些諷刺“可惜,現在已經不是你能掌握的了。”

  “死了那麼多人,又致使黑手黨界重新翻牌,這裡面所有的矛盾與怨氣,通通都會指向你,因為你是那個BOSS,公認的幕後黑手,他們都恨你。”

  “這些慘劇,誰都無論誰聲稱對它負責,都無法承擔住,哪怕是你,但是,大家的怨氣總要有個發洩點,毫無意外,那個人只能是你。”

  “你可是眾矢之的了,年輕人。”

  幾句話,把白蘭的麻煩,以及未來要面對的事全部抖了出來。

  是的,白蘭躲不開的。

  事已至此,他必須成為那個“極惡”的代言,承受大家的怒火。

  所以呢,白蘭如果放棄做這個BOSS,他的生活也無法平靜。

  這樣,那些平行世界的渣渣們的目的,就基本達到了。

  所謂騎虎難下。

  “對的~我有這個心理準備了~”明明說的,是事關生死的事,可白蘭卻微微一笑,牽起嘴角,“沒辦法,陷得太深,但我現在活著,那就還有機會,有想脫身辦法的能力呢~”

  熟悉的甜膩聲線,這是白蘭面對世間之事的正常態度。

  所謂的玩世不恭,大概就是這樣,哪怕是會殺死自己的,但只要不是真正的絕境,他還是能輕鬆地笑著,跟你開玩笑。

  “哦?求生慾望蠻強的麼?對這些事是有處理的辦法了嗎?”伊諾千提尾音有些詫異,他以為,白蘭會因為死亡而有所慌亂,但得到的,卻是這個青年對於生的渴望與堅信。

  這樣輕鬆的態度,彷彿那些深仇大恨都是可以解決的。

  迷一樣的自信。

  “暫無~”白蘭頭微微一歪。

  “……”伊諾的表情,明顯是想呼他巴掌的。

  “不過,這個房子的構造還是挺特殊的嘛,若不是追著唸唸,我都根本不會發現這裡。”繼而,白蘭提起了另一個問題,說著,他環視周圍一圈,閉上眼感受了片刻,繼而,淺色的眸子睜開,道:“這裡真奇妙,就像個被屏蔽儀包圍的地盤。”

  “看來,密魯菲奧雷的技術不如想像中發達麼?”自己的研究成果被“敵人”認同了,伊諾千提嘴角微微揚起,老男人認真起來的樣子還是很帥氣的。

  “唔,我們的科學家基本是年輕氣盛的人,他雖有創意,但耐心自然不如您這樣的老牌學者足了~”白蘭坦然道,淺色的眼睛眯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有趣的事。

  那之後,一切誤會理清,伊諾千提接受了白蘭的道歉,同意讓我們在這暫住一會了。

  白蘭對這個小屋的信號屏蔽裝置非常感興趣,與伊諾和肯尼討論了很久,我自然也是參與其中,昔日機械電子相關知識重現江湖,所幸也能聽懂這些深究其妙的學者門店話了。

  比較有趣的是,白蘭對這些也很懂,且在各個領域的知識,似乎都有不差的瞭解,這些知識甚至能和我匹敵。

  這小子10年間那麼努力?術業有專攻,他能把每項都學的那麼棒嗎?

  “哦,這樣的,我與其他平行世界的白蘭,是有一個知識共享的能力的,所以,我等於擁有十幾個人的學識,因為這,我才能懂很多東西。”一手指著腦袋,靠在床上,白蘭回答了我的問題。

  折騰了那麼久,終於,天微微亮時,我們才有休息的時間。

  在肯尼希為我們清出的小房間裡,地板上鋪著兩床草墊和毯子,中間擺著個小火盆,我們各自窩在簡易的床上,白蘭側躺著看著我,而我則擁著毯子抱著膝蓋坐在那,和他聊天。

  “這麼輕鬆?”我有些狐疑。

  “可不是輕鬆的事,”白蘭搖搖頭,因為他此刻的姿勢,這個動作進行地不怎麼順利,差點讓他腦袋掉下手掌磕在枕頭上“意識一接通的瞬間,能有打量的信息竄入腦中,這樣過量的資料,能讓人真正體味到何為腦爆,剛開始那幾次,我也就十幾歲,結果被這樣的信息量撐地壓迫神經鼻血流個不停。”

  “十幾歲就開始了?”我微微一驚。

  “對,以前只是隱約有這樣的概念,切實接觸到的時候,是和你一起逃到鄉間小鎮上的那一次,”看著我,白蘭的眼神有些沉靜,似乎在回想著什麼事,所以,眼中才會包含思慮“我覺醒的第一個概念,是飛與翅膀,也許是哪裡自由的環境,讓我第一次感到,想要飛翔的衝動。”

  這話像是一句提示,下意識的,我就念起,當年的事。

  似乎,有這樣的事啊,在海邊的時候,盯著烈日,吹著海風,那時候,站起來的白蘭,張開了雙手,背對著我,正對著太陽。

  午後的陽光炫目地囂張,光炫的效應下,我似乎看到了,白蘭的背後,出現了一對翅膀。

  潔白的,柔軟的。

  那時候,我以為,這是錯覺。

  “那之後,常常有這樣的事,面對什麼樣的事,會有什麼樣的衝動湧起,然後,這樣的,屬於其他白蘭的關於這部分的意識和情緒就會湧入一些,慢慢滲透我。”白蘭的話繼續著,低低向我傾訴,當年那些事“一開始,我還是挺怕的呢,腦海裡突然有了明顯不屬於我的思維,讓我緊張很多天,也讓我很多行為變得不自然。”

  說到這,白蘭頓了下,深深地看我一眼。

  “那時候,因為這的一份恐懼,我做過很多蠢事,也傷害過你,對不起。”

  突然地,被道歉了,我一愣,然後立刻搖頭:“沒有沒有,當年的你很好了。”

  作為一個稚嫩的少年,能如此貼心溫柔,已經很難得可貴了。

  而且,現在想想,當年,似乎一直是我在欺負你……

  一瞬間,我尷尬了。

  是的,當年的我,還因為白蘭的稚嫩而不滿過,對他動過怒意。

  現在想想,那時自己也是夠混蛋的。

  “當年的我,也是沒耐心,否則,及時發現你的困境,也許能早些舒緩你的緊張,讓你別那麼痛苦。”抱住膝蓋,我輕聲說道。

  作為他的老師,我竟沒意識到,他的緊張和一些看似過分的舉動,不是因為他那個年齡的任性和不成熟,而是因為面對外來思維入侵時的緊張和神經過敏。

  我沒給他正確的紓解方法,是我的失職。

  “那是我的失職,該道歉的是我。”對上那雙好看的眼眸,我一字一句道。

  而白蘭,沉默著。

  就這麼著,二人對視了好一會,白蘭突然“噗嗤”一笑。

  “怎麼了?”方才還有些沉重嚴肅的氣氛瞬間被打破了,我有些茫然。

  “啊……唸唸你認真的樣子真是,”白蘭一股腦爬起來,長腿彎起,胳膊隨意搭在膝蓋上,穩穩坐在床上失笑看著我,“你是我的老師沒錯啊,但是已經過了十年了,我的年齡都比你大了,還這樣認真關切地來為我著想,你不會覺得有哪裡不自然嗎?”

  我一愣,被提醒了。

  是的,現在的白蘭已經二十五歲了,身體的年齡已經超過了我,是個成熟的人了。

  但不知怎麼的,我一個不留神,還是習慣性地以長輩和老師的態度來面對他,全然忘了他的成長。

  “我活的時間比你長多了。”我癟癟嘴,強調了一句。

  聞言,白蘭身體前傾,湊到我面前。

  成熟的,俊美的臉近在咫尺,這麼認真看著我,然後,白蘭摸了摸我的臉頰、頭髮。

  “是的,但老師的年歲永遠都是二十二歲。”說著,白蘭撩起了我一縷頭髮。

  “曾經,我一度怨唸過,為什麼我比你小,為什麼我不能早生個幾年,這樣,比老師年齡大了,是不是就能更成熟更可靠,這樣,老師就能放心依賴我,和我在一起了,而不是總為我的未來擔心。”說著,修長的手一圈,將那縷頭髮牽到唇邊,薄唇在那片烏黑上親親一觸。

  “但是,現在好了。”

  “老師,我已經成年很久了,自己的事已經能很妥善地處理,所以……”

  紫色的眼睛亮地有些不一樣,白蘭的神情異常含蓄:“是不是,你現在能放心了,唸唸?”

  這一次,他的手,扶住了我的後腦,然後,他身體前傾,小心而試探著,慢慢靠近……

  作者有話要說:這種時候,真適合直接來一、炮、

  這裡解釋下哦:

  1、藍鈴,藍鈴的原日文名翻譯來是Bluebell,就是藍鈴草的意思,至於TV版字幕翻譯成鈴蘭我是不知道怎麼回事。

  2、真六吊花怎麼變逗比了?

  因為白蘭不是那個要滅世的白蘭了嗎,什麼主人帶什麼手下嘛,白蘭性格好了,六吊花們也不會極端地也天天想著要殺人,還是會有些生活情趣的~

☆、連理

  合著的眼皮下,眼珠微微一動,然後,淺色的眼睛無聲睜開。

  粗絨的窗簾拉著,將外界微弱的光擋住,單從這光的顏色和強度來看,該又是個清晨。

  這當然不可能是剛進這個房間準備休息時那會的時間了,他們睡了一天一夜。

  而且,那之後,他做了一直以來非常想做的事。

  意大利是個浪漫開放的國家,哪怕當時只有15歲,他也懂這些事。

  網絡上搜到的視頻圖片,以及一些男孩們之間相互流傳的光碟、書,讓他們這個年齡的男孩子對這類的事既懵懂又好奇。

  白蘭也是如此,下定決心一路從意大利追到日本之後,軟磨硬泡進了老師的家,開始那和諧的“同居”生活之後,有那麼幾次,獨自躺在沙發上,夜不能寐看著天花板時,想到,隔壁的房間就睡著個她,他就會想起自己當年看的那些東西,然後,能臉紅心跳好一會。

  那時候畢竟是年輕啊,哪像昨晚……

  這時,白蘭不由偏過頭,在枕著自己胳膊的人的發絲上輕輕一吻。

  很輕,動作很小,因為怕把人弄醒。她也累了,所以現在都還昏睡著。

  昨晚他的索求十分熱切,對於她的深入也是由一開始的克制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因為他動作的粗魯,她有些吃痛了,但卻忍下來,用輕柔的擁抱安撫他。

  對於不觸及處世為人以及人格底線的事,她素來很寬容,大概是出於責任,她習慣照顧自己了,因此,這方面的事,她也顯得極為有耐心,像是在寬容地教導自己一樣。

  啊,這場教育依舊如此深刻,他學的透徹完全。

  學到她更奇妙的小細節,學到她呢喃時醉人的低語,學到她的柔軟溫和。

  那樣的溫香軟玉,在深入,他會弄傷對方的,不過不要緊,再以後,他可以讓一個小白蘭在那有幸待上個近10月,也算了卻他一個任性的小願望。

  淺紫色的眼睛愜意地眯起,他決定,一定要活下來。

  太多事沒好好與老師享受,他無法忍受如此遺憾的人生。

  小心扶住對方的頭,將自己的胳膊抽出來。

  不得不承認,這樣被枕了一晚上,鐵打的胳膊都會酸。

  活動了幾下筋骨,白蘭慢慢走出房間。

  他與自己的老師是住客,不需要如同這裡的屋主一般鑽研於研究。

  一出門,那些儀器和化學品都一一有條不紊地維持著原有的狀態和運作,沒有一點怠慢,走幾步,就能看到肯尼希蹲在一個電子屏面前,一邊觀察,一邊低頭在手裡的千分格里畫線。

  “早。”白蘭湊過去,問候道。

  蹲在那的身形頓了下,然後,慢慢轉過身。

  肯尼希那張圓圓臉展現的可不是早上好的意味,明顯的疲憊攀爬在臉上,眼下還有一圈黑眼圈,從下方仰視白蘭的時候,娃娃臉異常幽怨。

  “額~~”白蘭尷尬一笑。

  扶了下眼鏡,肯尼希慢慢站起來,揉了揉眼睛,道:“動靜挺大的。”

  “哦~~”某隻開始裝傻,但表情明顯是好東西吃到口後的滿足和狡黠。

  “哼,Nian怎麼就看上你了。”肯尼希扶了下眼鏡,低聲嘆道。

  “哦?怎麼說?~”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氛,白蘭挑眉,當然,表情依舊是帶著笑的。

  “雖說理工科類的女生不多,美女也不少,但她這種的還是很獨特的,所以,受歡迎度你也是知道的,當年那麼多好傢伙都成了過眼雲煙,最後,她能選你,真的,挺不合邏輯的。”肯尼希也直白,當年與Nian那幾年的學習時光,他與這女生也有交集,沒記錯的話,當年面前的青年還是個15、6歲的小P孩時,就已經和自家同學有糾纏問題了。

  怎麼想都不可能啊!

  “嗯~因為我也很獨特啊~”白蘭笑笑,然後,套近乎一般拍拍對方的肩,又勾著對方的脖子,商量一般道“欸,能告訴我,當年那些人追過她?”

  “那幾個……”肯尼希扳手指,隨意數了幾個。

  “哦,有你嗎?”紫眼睛眯眯笑。

  “開玩笑!”娃娃臉騰一下紅了。

  “啊,真是……”一把年齡的學者還是如此的純情,看著對方的囧言,白蘭大覺賺到了,失笑搖搖頭。

  “好了,我還要記錄這些波動,你要幹什麼自己去了啦,吃的廚房有,自己做。”哼哼著,肯尼希不打算多說,拍掉對方的手,又蹲了下來,專心要記錄那些波動。

  而白蘭,似乎並不急著去吃飯,而是蹲下,一併看著那些波動。

  “這是機械的配合度實驗嗎?”觀察了片刻,白蘭問道。

  有些詫異於對方對此的瞭解,肯尼希瞄了對方一眼,道:“看的懂。”

  “略懂,”摸摸下巴,白蘭道“這個小屋外面那層屏蔽裝置當真有趣。”

  “專門為防你用的。”肯尼希口吻不好,明顯對被迫逃亡這件事心有芥蒂。

  “哼哼~能擋地了衛星,還能當地了火焰能力的搜尋效果,你和伊諾千提都是天才啊。”白蘭到不介意對方的仇視,對於拉仇恨這件事,因為那些個白渣渣們的插手,他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這點仇恨值,完全小意思。

  “天才還不是要被你抹殺,如果威爾地活著,它會更完美。”想到自己死去的好友,肯尼希就悶悶不樂。

  “那件事我很抱歉,這不真不是我的意願,唸唸是老師,也是學者,對於你們,我素來是尊重的,造成這樣的後果,我也不知道如何補償什麼。”低聲說道,白蘭對於那些作為,也是極度不滿的。

  看著青年半晌,肯尼希回過頭,喃喃道:“你不是那麼頑固不化的人啊。”

  “自然,不然當不了BOSS。”白蘭淡淡道。

  “不過,這個裝置,只能用來屏蔽外界嗎?”繼而,白蘭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具體點?”

  “意思時,是否,調換一個方向,這項裝置,能達到一個屏蔽內部信號使之不傳達出去呢?”問這個問題時,紫色的眼睛裡閃過不少思慮,白蘭看著那些波動,心裡想著的,已然是一套保命的方案。

  ***

  我慢慢睜開眼。

  讓毯子緊緊裹著,現在,我全身睡得熱乎乎的,又酸又軟。

  嘗試著動一動,但很可惜,腰軟了……

  然後,我想到昨晚的事。

  咿呀——終於,我讓自己的學生給怎麼怎麼了……當年我還很仇視師生戀唉……如今一試,到覺得挺鮮的。

  師生,擱在古時,那還是禁忌之愛呢,如今,越是禁忌的東西,還越讓人想窺伺,想一探究竟。

  慢慢轉動身體,換成一個趴著的姿勢,好放鬆我的腰。

  下巴擱在手背上,我慢慢回憶昨晚那些事兒。

  總體來說,某生的技術還很好,雖然當時有些痛感,但這一覺睡過來後,除了有輕微感覺,到真沒覺得傷重了或是大撕裂啥啥比較血腥的後遺症。

  唔,這麼看來,某人這10年練習地應該不少呢。

  想到這,我突然,有了淡淡的不爽感。

  呵呵,想不到,有人捷足先登了啊,當年青澀的小男生,也不知道,被誰給拿走第一次了呢~~

  眯著眼,正想著對策呢,這時,房間的門讓人給推開了。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端著餐盤,從門外探出頭來。

  “唸唸~”

  一聲開心地呼喚,跟小狗見到主人似得。

  我微微一笑,對他招招手:“過來。”

  過來,少年~我想,我們需要,交流下,這十年,你出了(被)造那些孽,還幹了什麼好事~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6

☆、抉擇

  彭格列基地,會議室裡,眾人看著新聞裡的畫面,臉上映著屏幕的螢光,一致地沉默著。

  雲雀穿著浴衣,半閉著眼對著屏幕,也不知道是睡著還是看著,這樣慵懶的態度誰也摸不準他的想法,當然,也沒人斗膽去質問他:你有用心看嗎!

  除非想被咬殺。

  相比雲雀的淡定從容,拉爾的表情簡直可以用崩壞惱火來形容了。

  一股陰鬱之氣盤旋在美人的臉上,哪怕再好看,也讓人不敢直視。

  所以,其餘人很一致地選擇了和雲雀一樣的姿勢,全面面對屏幕,不敢與拉爾目光接觸,生怕一個沒留神,招惹了這位暴脾氣的御姐,而成為撒氣的目標。

  視頻上放的,無非就是某個死而復生的人在並盛的那番闖蕩做法。

  當時,拉爾主張,要把昔日老友作為籌碼,壓制白蘭好一舉反擊,完成對密魯菲奧雷的打擊。但是,雲雀堅定地否認了她的辦法。

  甚至,主動要求,讓Nian一個人呆呆,意思,要讓她好好靜一靜。

  他說,對方已經錯過了10年,這麼大的信息量,她一時間緩不過來,所以,她需要時間。

  同時,他否認了用對方做籌碼的辦法。

  因為,她曾經是彭格列的關係者,她的死亡也是因為這個。

  彭格列沒有再那她做籌碼的資格了。

  想到當年的事,拉爾雖說心裡稍有介懷,但是,她更加介意白蘭以及彭格列當下危機的狀況。

  良心?良心能挽救局勢嗎?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嗎?

  可當她再度相通,決定和Nian好好談一談時,卻發現,對方已經人去樓空了。

  一床凌亂的被縟,櫃子架在上面,通氣口讓人給拆了。

  看被縟冰涼的溫度,人走了有一會了。

  拉爾當即差人去追,但哪裡有消息,Nian也是過來人,知道走哪最容易隱藏蹤跡,想找到她,一時半會是做不到的。

  然後,拉爾後悔了。

  她覺得,應該直接將人困住,簡單粗暴的,與其這樣讓人逃了,不如死死看著,直接拿來用。

  所以,當新聞如此大條條地把某個失蹤人口的蹤跡給播出來時,她立刻把相關人都召來了。

  為的,就是一個決定。

  “現在,能確定她就在並盛了,新聞一放,不單我們知道她回來了,密魯菲奧雷也會知道。”按下暫停,拉爾直起身,雙手按在桌子上,發言鏗鏘有力“白蘭的行動會因她而發生改變,這是不爭的事實,現在,是要把她帶回來,好好看著,研究一套合適的反攻方案,還是放著她隨她走,最後被白蘭帶去密魯菲奧雷……看大家怎麼決定就是了。”

  這裡是雲雀和沢田設計的基地,裡面的人也服雲雀,拉爾想要越過他而調遣這些人配合他,並不容易。

  所以,當下說清利害關係,讓在場的人都醒悟過來,願意配合她,支持她,是當下要完成的首要條件。

  語畢,拉爾環視在場一圈。

  雲雀依舊是那副慵懶的模樣,這樣的明顯迴避態度,他也是在避嫌。

  他最初就是反對這樣做法的人,如今,看來也不願意倒戈。

  於是,拉爾轉向其他的高層。

  那些彭格列的成員們,以及雲雀財團的人,私下竊竊討論著。

  雲雀不表態,也是給了他們自己討論,思考的時間。

  雲雀無法管轄他的下屬的想法,這是關乎存亡的事,他可以堅持自己的做法,但不能反對他所有下屬的意見。

  良久,一位高層道:“我們有聽說,Nian小姐是您昔日的友人,而且,這次她是自己獨自離開的,誰也沒告訴,我們能否認為,她是知道了自己可能被用來作為籌碼,而自己逃走了呢?”

  拉爾的嘴角繃著,沒有半點表情。

  “而且,這次,她離開後,也沒有直接去投奔密魯菲奧雷,而是去了並盛,那麼,可以理解為,她並不依賴白蘭,這樣看,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沒有深厚到如此地步。”

  把自己的見解說完,高層最後總結道:“這時,能多個盟友,總比多個敵人好,在未確認Nian小姐的影響力之前,我們無法做出可能讓她對彭格列產生怨念的事。”

  好傢伙,各個都挺有想法的,雲雀帶出來的下屬,態度果然不一樣。

  拉爾心裡暗想,然後,抬頭道:“Nian比較性情寡淡,對於白蘭不依賴也是常理,但是白蘭不同。不如這樣,直接去找Nian,假如,她的蹤跡被暴露,而密魯菲奧雷沒有一點動靜的話,那說明,白蘭確實不重視她……”

  說到這,拉爾頓了下,繼續道出了重點:“但是,如果白蘭已經去找她了,而且,是親自出馬,離開意大利拋下那邊的戰場的話,是否可以證明,他確實重視這個人?”

  環視所有人,拉爾一字一句道:“我們有地理優勢,自然能更快地找到她,那麼,就監視她,看白蘭會不會與她碰頭吧,這樣,一舉兩得,不是麼?”

  這只是一個很容易做到的事,且不會引起Nian的注意,還能搜索到白蘭的行蹤。

  對於這樣的提議,再場沒有一聲反對。

  於是,拉爾點頭:“那就這樣了……”說著,看向雲雀“行動吧。”

  一直沉默的人,放下抱著的胳膊,慢慢站起來。

  “好。”灰藍色的眼睛睜開,裡面一片冷清。

  ***

  “嗯~挺舒服的~”男生溫暖的手揉在後腰上,成功舒緩了某運動造成的腰酸,我滿意地哼哼著,愜意地喝了口牛奶。

  “我的手法不錯吧~”白蘭帶著笑意的甜膩嗓音從背後響起,對於我的滿意,他十分吃味。

  “還不賴吧,怎麼,經常練?”我半支著眼皮懶懶問道,看似隨意的話裡,話中有意。

  “練?那到不至於,有這方面的知識,很容易上手,活學活用就是~”紫色的眼眸垂著,白蘭順暢回答。

  “知識?”

  “平行世界的我們,可以共享啊~”白蘭慢慢解釋著“這個世界裡,白蘭是個學生,畢業後就繼承了家業,一路擴大。”

  “而其他世界裡,白蘭並不一定走的這樣的路~”

  “他可以是街頭混混,可以是模特演員,可以是藍領,也可能是醫生按摩師~”眨眨眼,白蘭看了看自己擔 手“有什麼樣的職業,我們就能擁有這份專業的知識,就如同一個網絡一般,我們共享這些信息。”

  “欸?那昨晚那些他們也會知道?”我登時緊張了,哦漏,難不成讓那些渣渣們圍觀了活春宮?

  太便宜他們了!

  “這個放心~我們是有隱私的~”白蘭悉心安撫“而且,這個小地方很神奇,我第一次見到,能屏蔽他們腦電波的地方。”

  “腦電波?”

  “大概就是這個,我們的交流方式,意識共享,不依賴那些儀器,我自己也摸不透這種交流方法的原理,單純受益就是。”最後,白蘭起身,將那些餐具都收拾好。

  如此賢惠,夫復何求?

  一切搞定後,白蘭盤腿坐在我身邊,鄭重道:“唸唸,跟我回密魯菲奧雷吧。”

  “哦?這裡不好嗎?”我淡淡問道。

  “這裡很好,但不出去永遠躲在這不是辦法,還會連累肯尼希他們。”白蘭解釋著“去密魯菲奧雷,我們可以想其他的辦法。”

  聞言,我開始考慮白蘭的話。

  去密魯菲奧雷,那這已經很明確了,我一去,等於就是加入了白蘭的陣營,那時候,怎麼跟拉爾解釋,也是說不清了。

  就此,我們可能終於成為了敵對關係。

  “你很擔心彭格列的事,對嗎?”深深看著我,白蘭猜到我的顧慮“沒有辦法,唸唸,你終究是要選擇一方的,我知道,你會難過,但是,請相信我好嗎?”

  “我會做出一個完全的解決方案的,那時候,一切解開,總比現在一直僵持著,沒有進展好,對嗎?”

  “你有什麼方法?”眼皮一跳,我追問道。

  “現在還不方便告訴你,”白蘭搖搖頭“研究還差一步,我需要一些時間。”

  “所以,這段時間,希望你能陪著我。”

  終究,我還是要面對這個選擇。

  相信誰,追隨誰。

  一念之差,未來就會有所不同。

  作者有話要說:好——餓——欸?

☆、傷害

  陪著他。

  一句陪伴,談何容易?

  當年,和一些知性的女生有些交集,一起聊過關於另一半的要求。

  這些小有資本,自主獨立的女人們,無疑提到了這幾點:“有趣,儀態得體,願意長久陪伴,允諾個不棄。”

  錢,她們自己能搞定;事業,她們能碾壓大多男性;外貌,哦,不要小看有資本的女人,她們在包養上花的錢原比你想像的龐大,她們也舍得。

  如是一來,這樣的強大女性們,單著的到挺多。

  而且,她們周圍也能有一圈男人,換個不停,卻罕有一個長久的。

  “因為,越是站的高,就越難看到個單純的,情投意合哪有這麼簡單,隨緣吧。”

  所以呢,人沒錢的時候會苦掙錢,有錢之後,卻發現有更多比掙錢更麻煩的事要處理。

  例如,那紛亂離合的感情。

  找個單純願意允諾陪你走到盡頭的人,哪有這麼容易,在這種閃婚和離婚率高的爆棚的年代,長相廝守豈是一張結婚證能擔起來的?

  我趴在那,思緒翩飛地想了很久,而白蘭,一眼不發地坐在我身邊,淺色的眼睛定定看著我,良久等不到我回答,他自顧自道:“我知道你還有顧慮,但那之前,你確實是已經去過彭格列了對吧?”

  我當即轉過頭,懷疑地瞪著他。

  大概那不信任的表情太欠揍,白蘭小小彈了下我的腦門,繼續道:“這點事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會來日本,會在這找到你純屬一個意外。”

  “意外?”我狐疑著。

  “對,唸唸,我打包票,彭格列的人也在急吼吼地找你,要把你帶回去嚴加看管。”

  “他們這樣對我未免偏激了,不符合邏輯。”我滿不在乎哼哼著,雖然我挺有價值的,但是,按照雲雀那些人的冷靜態度,該不至於真的要拿我做人質威脅白蘭什麼的。

  深深看我一眼,白蘭搖搖頭。

  “你天真了哦。”

  “我得到的最新消息,彭格列要以你為契機,找到我,然後伺機除掉我,因為,他們篤定你回來找我。”垂下眼眸,白蘭的表情有些冷清。

  “……”這是勝之不武,我有些複雜地看著他。

  一面是昔日多年交好的老友,一面是現在依賴的小戀人兼學生。

  這抉擇也太……

  “當然,我是尊重你的意見的,”彎腰端起地上的收拾好的餐盤拿起來,白蘭起身,道“你怎麼選擇,由你決定。”

  語畢,他那著東西走出了房間。

  我趴在那,若有所思地揉了揉腰。

  ***

  門外,白蘭走出房門後,有些沒落的臉,瞬間,表情有了微弱的變化。

  一股陰鬱,從意念而出,盤踞在清秀的臉上。

  “白蘭?唸唸醒了嗎?”突然,一邊,肯尼希走了上來,看到白蘭手裡空掉的餐盤,自然懂得裡面的人應該是睡飽吃足了。

  白蘭一頓,再抬起頭時,那種表情已經不見了,依舊是早上那個清爽乾淨的模樣,很輕快地回答道:“醒了,還趴著,休息不夠似得。”

  “哦,消耗蠻大的是吧。”肯尼希乾巴巴喃了一句,又道“那我先不去打擾,這樣的,你問我的那個,屏蔽功能能否改成對內的,我試了下,數據和成果要來看看嗎?”

  “好的,我先把這些收拾掉。”白蘭點點頭,立刻轉區廚房清理餐具。

  這個成果,二人一研究,就是3個小時。

  大致整理出了數據,白蘭和肯尼希都意猶未盡地攤在那,懶懶看著數據,奈何腦子不夠用,不得不稍作休息。

  “為什麼想到用這個做成個小的屏蔽球?想斷了什麼信號源的無線電嗎?”看到白蘭的設想,肯尼希好奇道。

  “差不多,這個能屏蔽的,不僅僅是機械信號,還有更多的用處。”白蘭解釋道。

  “唔,都這時候了,Nian也該差不多了吧,我看看……”瞄了眼手錶,肯尼希站起來,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小盒子,轉而去了妹子休息的房間。

  白蘭也一併起身,打算去看看自家老師兼戀人的狀況。

  但是,走到門口,就看到肯尼希握著門把,對著房間裡面發呆。

  “怎麼了?”白蘭問道,登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不見了。”面對動盪的房間,和大開的窗戶,肯尼希怔神道。

  “糟。”低語一聲,白蘭當即衝向房間裡。

  窗戶開著,窗簾被風吹得飄動,原本躺在那的人不見了,毯子已經被疊好拜訪整齊。

  “這個笨蛋。”一把撐住窗框,白蘭一下跳出了房間“我去找!”

  “我也去!”握緊手裡的小盒子,肯尼希緊張道。

  ***

  我當然不知道,我的英雄風範以及行蹤被彭格列知道了。

  只是覺得,就這麼回密魯菲奧雷,有點不人道。

  選哪邊都是對另一方的背叛,我這個中間人做的頭尾不是人,太憋屈。

  所以,我這一念之間,就選擇了躲。

  乾脆兩邊都不攙和,直接閃人,等風平浪靜之後再現身。

  當時,我問白蘭:留在這不好嗎?

  他回答我,他要回密魯菲奧雷。

  他有一個家族的重擔,自然要承擔起這份責任,而我,現在還沒做好這個與他一塊擔起一個家族的準備。

  自由慣了,當年跟著彭格列也是受其庇護,拿著那份保|護|傘,自己滿世界亂跑。

  唉,恕我生性放浪不羈……哎呦喂?

  我腳下一崴,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

  低頭,我似乎看到了一個小的黑色的機械製品。

  撿起來一看,乍看是個黑色的蟲子,但是被我踩裂的機體裡,露出的事電纜和小芯片,在蟲的眼部,我還看到了一個紅色的光點,在慢慢閃動。

  監視器……

  我一秒丟了那個東西,開始向一開始選定的方向跑。

  這種荒郊野外,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有誰在監視什麼?

  還沒跑出幾步,突然,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

  長久練成的條件反射讓我立刻趴下,讓那來襲的物件從我頭上越過。

  半邊臉貼在枯葉和泥土上,我側臉看向那個事物,有些慌。

  帶著火焰的蜈蚣從我上方張揚舞過,仿若不祥的象徵,張牙舞爪的,讓人心生抗拒。

  而著淺色的火焰,我曾在拉爾身上看到過。

  爬起來,我立刻要逃。

  “困住她。”

  耳邊,熟悉的聲音道出了冷冷的命令。

  那隻蜈蚣一秒湊上來,直接盤住我的腿。

  我中心不穩,一下跌坐在地上。

  火焰沒有溫度,像是一團柔和的念,但那隻蜈蚣確實實際存在的,冰涼的機體緊緊困著我的腿,絲毫沒有放鬆。

  我抬頭,看到慢慢走向我的拉爾。

  她身後,還有兩個身穿彭格列制服的人。

  “拉爾,你幹什麼。”摔痛了,知道狀況不對了,我冷下聲音,問道。

  “……帶你回去。”拉爾平靜回答。

  “帶?用這種方式?”冷笑一聲,我動了動腿“有本事把我腿敲殘了,否則,哪裡都別想困住我。”

  “是嗎?”拉爾淡漠的雙眼俯視我,高傲的御姐,她在面對敵人時,表情大概就是這樣的鐵血冷酷吧?

  “我會考慮的。”說著,她彎下腰。

  我當即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反手將其拉倒懷裡,手裡已經握著把匕首,貼在她的脖子上。

  “但我不想殘疾。”貼在她耳邊,我輕鬆道“把這鬼東西弄開……唔。”

  一記利落的肘擊,狠狠撞在我的肋骨上,力量之大,炸痛一下,讓我呼吸一滯,心臟都受牽連般抖了一下。

  拉爾冷靜脫困,拍掉我手裡的匕首,握在自己手裡。

  “反抗的話,我們會真動手的Nian……”低低的聲音響起,拉爾似乎在忍耐什麼。

  而我,摀住那塊被撞的地方,雙腿被捆著,躺在那動彈不得。

  這……需要這樣極端嗎?

  “就不能讓我走嗎……我真會用匕首捅你不成?”咬牙哼出一句話,我一時間悲怒交加,再因為疼痛,看著拉爾的眼睛儼然沖了血絲。

  拉爾別開臉,不再看我了。

  “誰知道呢……”語畢,她扯住我的胳膊,將我拉起來,轉手,一對手銬就扣在我的手腕上。

  盯著那冰涼的東西,我有些絕望地看著她。

  而拉爾,一直沒有看我,扯著我,向那些職員走去。

  “拉爾教官,小心!”突然,一個職員舉起槍對準了拉爾身後。

  但他沒能扣下扳機。

  一道白光,瞬間擊穿了他的胸口。

  “白蘭!”我回過頭,看清來人時,不由大叫一聲。

  而與此同時,拉爾手一揮,方才捆著我的蜈蚣躥出去,直直撲向白蘭,然後,拉爾握著匕首,貼在我的脖子上。

  白蘭沒有猶豫,直直走過來。

  “刺啦……”

  然後,帶著火焰的蜈蚣,緊緊繞上白蘭,藍色的火焰漸漸包圍了白蘭。

  那火焰我經歷過,像是一種麻醉藥一般,能讓人被困住的地方變得虛軟無力。

  而此刻,白蘭全身都被這樣的鎮定之火包圍著,絲毫都沒遺漏。

  “大空的火焰在保護他……”身邊,拉爾低語了一聲,然後,她放開了我,轉而拿出一個新的匣子。

  那是武器匣,我在網上搜到過。

  看到走進的白蘭,再看看拉爾,我咬牙,手撐著地,被火焰鎮定至沒什麼力氣的腿,好容易支在地上。

  不能……拖後腿。

  我躥起,一把拍掉了拉爾手裡的武器匣,同時,一手抓住了她的匕首,帶著她一塊跌倒。

  “碰!”這時,身後,有槍聲響起。

  那個倖存的彭格列成員,在目睹同伴被一擊射殺後,終於舉起了槍。

  瞄準的目標……

  鮮血滴在我臉頰上,我看著那個擋在我面前的胳膊,眼見殷紅的血從袖口,順著修長乾淨的小臂留下,汩汩匯成了一股溪流。

  “白蘭!”我抓住了那隻受傷的手,想站起來,腿卻怎麼都用不上力。

  而,對方沒有在意那隻受傷的手,直接伸過來,扶住我的肩,讓我藉著拿傷手的力,好能夠站起來。

  “沒事,跟我走。”

  這時,我才看到,一隻白龍模樣的事物,將拉爾死死壓制在地上,而那個倖存的職員,白蘭似乎要對他動手,卻被我制止了。

  對方因為同伴被殺,而主動舉起了□□。

  那麼,同樣的殺戮,只會造成下一個這樣的人,再次對白蘭舉槍。

  “讓我們走。”我攔在白蘭面前,對著那個職員道“我不想殺你了。”

  那個職員瞪著白蘭,又看看我,最後,慢慢垂下了手。

  於是,我推著白蘭,踉蹌著發軟的腿,跟著他一塊往前走。

  “Nian,不可以跟他走!”身後,拉爾大聲吼道。

  我回過頭,靜靜地,最後深深看了眼那個女人。

  一直堅強著的教官,狼狽無力地被困在地上,動彈不得,看著我,目眥欲裂。

  “……”我終究沒能說一句再見。

  昔日的交集,在那冰涼的捆束宣言下,毫無阻攔能力地崩壞著。

  我不敢再看拉爾了。

  所以,我和白蘭相互扶著,一步步,頭也不回地走了。

  帶著無盡的遺憾和無奈。

  因為,終究,只有這一個選擇。

  ***

  看著相互扶持著,走遠的二人,拉爾終於不再奮力掙紮了。

  躺在那,累的筋疲力盡。

  那個倖存的職員,忙走上來,想為對方解開白龍的束縛。

  這時,他聽到拉爾輕聲說了什麼。

  “教官,您說什麼?”一邊發動火焰,職員隨口道。

  胳膊擋在眼睛面前,拉爾咬住嘴唇,讓人看不到她的雙眼。

  “拜託……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對不起,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糾結的拉爾,糾結的女主……

  身為好姬友,相煎何太急唉。。。

☆、妥協

  猶記當年吧檯前,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Nian,知道今天吧裡的姑娘們都那麼風情萬種嗎?”同行的一個男生湊上來,對著我擠眉弄眼。

  因為是一時起興跟來的,我沒考慮那麼多,就誠實地搖搖頭。

  “今天,是Comsubin(意大利海軍特殊潛水奇襲部隊)學員的畢業禮,這是他們慶祝瀟灑的地方。”

  聽了他的話,我環顧四周,發現,確實多了不少硬朗的帥哥。

  軍隊出生的男人向來身材倍兒結實,他們一來,瞬間將那些學生上班族們比成了沒線條的菜雞,現在全場嗨皮喝酒聊妹子的搶眼之人都是他們的畢業生。

  “唷,挺養眼的。”我悠哉評價一句,接過調酒師遞來的雞尾酒。

  “bar主不出動嗎?”男生慫恿道。

  我高冷地白了他那緊身皮褲一眼,心裡哼哼著:一個嗷嗷待X的小受兒,想讓我給你釣魚?

  於是,我笑眯眯地環顧全場,然後,視線定格在一個冷清的角落裡。

  那裡,有個很棒的美女坐著,普通的包臀裙和卡其色襯衫在那樣的好身材的襯托下,也變得異常性感貼身。

  美女對身後吵吵鬧鬧的軍人們不感興趣,安安靜靜坐在那,面前放著一杯櫻桃酒,俊俏的線條在酒吧暗色的燈光裡染上了一層蜜色。

  “啊,今天我要換換口味。”我半開玩笑道,端著雞尾酒向美女走過去。

  “啥?”順著我走過去的方向,小受兒看到了坐在角落的美女,驚得眼睛快瞪脫眶了“Nian你搞這口?”

  “有意見?”瞪他一眼,我轉過身,大步走向美女。

  而美女,似乎也在等人,見我坐過來,她也有些不解。

  “在等人嗎?”我笑笑。

  “差不多。”看到我,她似乎有些舒口氣的模樣。

  “唔,今晚很熱鬧對吧?”我指了指她身後把皮帶紮在頭上,拎著酒瓶光著膀子跳舞的傻缺軍人。

  “他們啊……”看了看那些軍人,美女搖搖頭,眼神有些無奈,但還有股莫名的寵溺感“就是這樣,平日大概管地嚴厲了,一放鬆就全嗨了。”

  “這麼懂,我都要以為你是個軍人了。”我笑著,拿酒杯碰了一下她的。

  “我就是哦。”美女淡淡回了一句。

  “蛤?”我動作一頓,酒杯正好貼在唇上。

  美女平靜伸手,拿下我手裡的酒杯,晃了晃,垂眸看著裡面色澤豔麗的液體,再次道:“我是他們的教官。”

  語畢,舉起酒杯,慵懶看我一眼,將沾著我唇印的杯沿貼在自己唇上。

  “……”

  窩巢,遇到高手了。

  看著這一幕,我心裡砰砰跳了兩下。

  而我還沒爆料呢,一邊已經有人爆發了。

  “教官你——”一頭張揚金發的藍眼睛大男孩急吼吼地衝過來,就要搶美女手裡的杯子。

  而美女,一抬腿,輕鬆將人絆倒,護住了手裡的東西,然後,腳尖點在對方背上,居高臨下垂眸看著對方,微微一笑:“喏,間接接吻,和第一個搭訕的人接吻,我已經做到了呢,可樂。”

  “哎呀,我就這麼著成了賭注了嘛。”我無奈一攤手,大概明白了,這個美女之所以這麼一個人坐著,就是為了完成一個真心話大冒險這類的小遊戲。

  “哦哦,麻煩你了,接下來,一塊看好戲唄。”美女說著,踢了踢趴在那的大男生。

  被稱為“可樂”的男生怏怏站起來,道:“願賭服輸。”

  說著,奪過櫻桃酒一口灌下,然後,藉著酒勁……脫地只剩條內內去裸奔了……

  這,就是我、拉爾、可樂的初見。

  何其狗血,何其毀三觀,可憐的可樂尼洛,他的畢業晚會就這麼地在被嘲笑中度過,而我,還莫名地和拉爾結成了損人戰線,動輒拿這件事消遣他,欺負這個軍人。

  而這個軍人,對他的教官,卻始終一心一意。

  那時候的我,怎麼都不覺得,可樂會死。

  因為,拉爾還在呢,這麼愛他的教官的可樂尼洛,怎麼忍心丟下她一個人,離開這個世界?

  “可樂尼洛,知道不?”一邊的檯子上,小鋼盤裡盛著取出的子彈,我手裡握著紗布,給白蘭的胳膊包紮。

  “那個雨的彩虹之子?”白蘭問道。

  “嗯,他是怎麼死的?”我的聲音很平靜,提起舊友的死亡,卻能做到一點情緒都不沾。

  因為,我差不多做好心理準備了。

  “當時,我在總部,處理這件事的是入江正一和他的隊員。”白蘭道“當時,我下達的命令,是務必帶回奶嘴,彩虹之子可以放走。”

  “但是,他們卻趁我沒注意,用我的身體,下達了抹殺彩虹之子的命令給小正。”

  “他們能動你的身體?”我細細將砂布的盡頭紮好,好好觀察一遍自己的成品,確認包紮妥善後,我點點頭,轉而去收拾東西洗手。

  “那時候我還沒摸清楚他們的操縱手段,意識到時,悲劇已經發生了。”白蘭搖搖頭,對彩虹之子的死也是很懊悔的模樣。

  “啊……這個,真是無奈啊,所有的矛頭,就這麼無法控制地指向了你。”我搖搖頭,低聲道。

  “沒辦法,誰讓我是白蘭呢。”

  對話之後,有了短暫的沉默。

  我安靜洗著手,白蘭默默坐在後面。

  良久,白蘭才開口:“唸唸,和我回密魯菲奧雷吧。”

  又是這樣的話。

  他心心唸唸的,就是這個了。

  洗著手指,我似乎還能感覺到,那裡殘留著的血的溫度。

  我哪有拒絕的理由呢?

  “嗯,這兩天就走吧,這裡不適合久留呢。”淡淡回答道,我關掉水龍頭。

  這件事,一來,斷了我對彭格列的念想,二來,打破了我不參與的幻想。

  身為中間人,我終究脫不開干係,必須選擇一方作為歸宿。

  對拉爾他們,我有不捨。

  但對於白蘭,我有更大的理由留下。

  何況,他為了救我,真的會出事。

  我不能容忍他受傷了。

  “好啊,我讓人來接我們,”聞言,白蘭終於如獲重釋一般,舒了口氣“正好,讓你見見我的拍檔們。”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6

☆、蘿莉控

  那天,倒是肯尼希比我們晚回來,這個男人有著於他強大的邏輯思維和記憶裡不符的路痴能力,他那天一個人在樹林裡兜兜轉轉了好一會,最後一無所獲,才回了小木屋。

  回來後,就得到我們準備離開的消息。

  娃娃臉的科學家愣了愣,最後,點點頭,道:“也對,這裡沒什麼掩護和護衛,還是密魯菲奧雷的防禦措施齊全些。”

  “嗯,況且,白蘭家族的事也不能一直放著。”我和肯尼希做最後的敘舊,昔日那些認識的,還能如此平和無二心的面對我的,他算為數不多的之一。

  “對的,還有,這個。”說著,肯尼希進了屋子裡,找了兩樣東西出來。

  一個,是個長方形的小盒子,另一個,是一沓文件。

  “這些是什麼?”我問道。

  “這個你打開看看。”說著,肯尼希把小盒子遞到我手上。

  我打開一看,發現裡面躺著個黑框眼鏡。

  這款式有點眼熟……

  肯尼希侷促地用手心擦了擦衣角,道:“當年你落下的,也許你不記得了……”

  “哦,我想起來了。”我恍然,“謝謝啊。”

  “沒什麼。”肯尼希搖搖頭,又把那疊文件遞給我“這是我和白蘭這幾天的研究數據,他似乎對我們設計的屏蔽裝置挺感興趣,這個他用的上。”

  “這是你們保護自己用的裝置吧?這麼把數據給了你能放心?”我看著那疊數據,不知道該不該接下來。

  “這個,不是有你在嗎?”肯尼希笑笑“你決定給不給吧。”

  “哦……”我想了想還是接了下來,“這麼棒的裝置,不學白不學,能完成如此這樣的屏蔽,專門用來對付白蘭而研製的嗎?”

  “當然不是……以前這個是彭格列資助的一個項目,我們改造成這樣的。”肯尼希回答道。

  “彭格列?幹什麼?”我茫然,而且,一提到這個家族,我還有些複雜。

  “我也就不瞞著你了,當年彭格列資助我們研製信號屏蔽裝置,還用這個設計了一個會議室,可惜呢,沒派上用處。”肯尼希聳肩“十代目就是在這個會議室裡被槍射殺的,當時因為屏蔽效果太好,據說守護者們進去時,人已經不行了。”

  “額……”我汗顏,這算損人不利己嗎?沢田當這個首領算到了八輩子黴,除了交了一幫好哥們,其他的一切都是一派混亂。

  無論家庭還是愛情。

  而在我和肯尼希話別之時,白蘭已經去找他的搭檔們了。

  據他的說法,當時他的搭檔們大都出動來找我,尋到我的蹤跡之後,由白蘭親自來找,以免發生誤會。

  誤會?會有什麼誤會?

  這算是個提醒,也許白蘭的這幫搭檔都不是省油的燈。

  所以,當白蘭把那高矮不一的幾位帶到我面前時,我一點都不意外。

  哪怕看到那個旅店裡借水的漢子都沒意外。

  比較讓我意外的,是見面之後,那個藍頭髮的蘿莉的表現。

  “白蘭!她就是你的女友??”小女孩的嗓音尖細極具穿透力,她這麼嚎一嗓子,能讓我暈眩一會,而這還不止,小姑娘奔奔跳跳地跑過去,一把抱住白蘭的胳膊,吊在那,鼓著腮幫瞪著我。

  被她那麼一瞪,我就預感沒好事。

  “是的,藍鈴要尊重她,知道嗎?~”白蘭很有耐心,笑眯眯地更小女孩好好說著。

  但,小姑娘明顯不滿意。

  圓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高亢的少女音再次響起:“跟你描述裡那些前|凸|後|翹金發大波的類型完全不符合啊!白蘭你騙我!”

  明顯地,白蘭的笑容僵了幾秒。

  然後,繼續好聲勸道:“藍鈴不要胡鬧,我說過,不可以嚇到對方~~”

  “可是,藍鈴10年後能長成那種的!所以白蘭你等我下不好嗎?”小丫頭語出驚人,我這廂看得都心驚肉跳,而當事人白蘭,只怕比我更緊張。

  何況,我還能心裡洶湧澎湃,表面祥和安靜,還帶著和藹的微笑,看著那個盯著什麼都往外抖的蘿莉,半張著嘴生氣也不是,傷心也不是,尷尬也不是的男人等他發言。

  最後,白蘭非常誠懇地告訴我:“和小孩子開玩笑總會開過,別當真,我不喜歡那種類型的~”

  我很理解地點點頭:“不要緊,是男人都喜歡這種的。”

  說著,我看了看後面那幾位,裡面也有兩個比較合格的成年男性,從他們那,我能搜索到贊同的表情。

  見我如此平和,白蘭似乎更擔心了。

  而我,帶著那副溫和的笑臉,對上了元氣蘿莉,以溫柔的聲線諄諄誘導:“男人確實都喜歡這類的,所以小姑娘你要加油。”

  然後,我補充:“白蘭還說過喜歡哪種的?我們來分析下,你該往哪個方向努力吧。”

  聞言,小姑娘櫻唇一開,噼裡啪啦全抖了。

  “要前\凸\後\翹的,不僅要金發大波,最好還是藍眼睛的!要會跳舞,性質來時能好好來跳一場!太瘦的不行,要看著顯瘦摸起來有肉的!最好還有個像樣的職業,老師警察護士律師神馬都行,因為有職業裝穿上更有味道!還有……”

  巴拉巴拉,小姑娘連珠炮似的滔滔不絕了。

  隨著她的演講級別解說,我的笑容越來越大,白蘭的臉越來越綠。

  最後,崩潰的BOSS一把摀住了小姑娘的嘴。

  “念、念、唸唸!息怒息怒,玩笑話,玩笑話!”白蘭此刻的心,估計是幾乎奔潰的。

  我一手支著下巴,笑的意味深長。

  “嗯~~當年我說過,找個年十幾歲的小姑娘,你落實地真的蠻好的嘛~口味保持了10年,依舊沒變~”笑眯眯,笑眯眯“也是啊,小姑娘可塑性那麼好,等養大了就成了自己最好的那一口,多麼實在~”

  “我沒有蘿莉控!”某隻慌張下一本正經。

  “呵呵~”另一隻掩唇輕笑。

  白蘭是如此堅持自己的愛好,一路聲明,他沒怎麼怎麼。

  而,一切的解釋,在我下飛機,看到某隻雙目無神,呆坐在他辦公室裡的蘿莉,不攻自破。

  “……”

  看著不說話的三無面癱蘿莉——由尼,白蘭似乎也意識到,他的一切解釋,就這麼垮了。

  而我,看著這另一隻蘿莉,笑而不語。

  “唸唸……”白蘭慢慢轉過頭,清秀的臉糾結地欲哭無淚“該怎麼跟你解釋……”

  “不用解釋~我理解,理解~”我搖搖頭,輕鬆地走進辦公室,跟這另一個蘿莉打招呼“小姑娘,好啊~我們來聊聊唄~聊什麼?聊男人~聊哪個男人?就先從白蘭開始吧~”

  作者有話要說:烏龍的蘿莉控罪名,跳進黃河洗不清……

☆、初戀

  那之前,大家都喜歡說:“BOSS是個噩夢一樣的存在,他一笑,你彷彿就能見到西伯利亞寒風過境、印度洋海嘯掀起、風在狂吼馬在嘶、桔梗今天沒涂眼影(桔梗:……)。”

  現在,版本當然有所改變。

  我穿著白魔咒的制服,踩著10釐米高跟“噔噔噔”走過長廊,刀尖似得鞋每一次落地都像在捅地板,看的路人心驚肉跳。

  這無法掩蓋我此刻內心的澎湃情緒。

  猶記當年,我告訴那個還too young too naive學生去找個小姑娘好好寵著,別人會很開心的時候,心裡就有所怨氣,而後來,看到這廝真的又快又好地執行了之後,我的心轉為了滴血。

  那之後,我缺席這世界10年。

  如今,十年過來後,我接觸到這學生的私生活之後,才發現,對方異常固執而完美地堅持了但年我那句話,以異常堅韌的貫徹力將其一直執行到今日。

  到我回來,發現他身邊有那麼讚的蘿莉。

  藍鈴小姑娘芳齡12,元氣活潑傲嬌系少女,身下嬌小且擁有一頭水藍的柔順長發,目測若干年後絕對會是基地一大女神,目前忠心於白蘭,一心要變成某隻喜歡的金發大波類,可謂細心塌地;

  尤尼妹子今年14,三無面癱沉默系少女,你問萌點?當年的凌波麗女神能萌煞那麼多的宅,就知道這種類型的殺傷力,人家不說話干坐在那就是藝術,大空的包容性在那,她未來絕對是領導型的溫柔女性。

  我這才剛過來欸,就讓我遇上兩個,左擁右抱了有木有?

  是不是我在深入挖掘下,就能看到某隻的龐大後宮?

  就這麼著,我微笑著,踏遍了這片基地,踩在戰靴,穿著戰袍,跟電視上那種動物霸佔領地的行為極為類似,以囂張的姿態走遍這塊巴掌大的地,惡狠狠地宣誓了某隻的主權。

  都瞧好了,此草有主,就在這,欲勾搭者先做好被高跟鞋踩死的準備!

  於是,那之後,我聽到的基地流言轉為:“BOSS的girlfriend是個噩夢一樣的存在,她一笑,你彷彿就能見到西伯利亞寒風過境、印度洋海嘯掀起、風在狂吼馬在嘶、桔梗今天沒涂眼影。(桔梗:為什麼又是我……)”

  如此這般搜視一遍,我暫時沒有發現敵情。

  於是,終於舒口氣稍作休息,我回了白蘭的辦公室,往沙發上一坐。

  某隻立刻上來奉茶。

  “唸唸你渴不渴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做一套全套按摩呢??~”

  我咧嘴,猙獰地微笑著。

  “嚶嚶嚶……”某隻一縮,慢慢退了下去。

  見他這樣,我也氣結,低頭喝茶。

  那陣火氣過去了,現在反而冷靜下來了。

  然後,想起之前的我。

  在遇到白蘭之前,我還不是也有過多次的不負責“戀愛”精力麼?

  人不能總是一直一個人,那樣太孤獨,在孤獨的驅使下,誰都會循著溫暖來找安慰。

  大家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慾。

  輕嘆一聲,我看向牆角,道:“沒啥,別躲了。”

  某種從牆角默默抬起頭。

  “要怪就怪我當年不夠狠,沒趁你年輕就直接拿下你的童貞吧。”惡狠狠地磨了磨牙,我搖搖頭,決定不追究這個事。

  “不怪我?”紫眼睛淚汪汪的,看的讓人於心不忍。

  “彼此彼此。”我哼哼。

  登時,白蘭站起來,臉色變了,擼起袖子。

  “忘了這茬了。”清秀的臉變得有些許扭曲“當年都誰和你交往過?名字?長什麼樣?”

  突然轉為被質問的以方,我愣了愣,道:“幹嘛,有的都早死了,屍體都隨時間風化了,你還想鞭屍不成?”

  “鞭屍?啊,不如,我們去你遇到初戀時的地方看看吧~我對你的初戀還是很、好、奇、的呢,老、師!~”最後那個稱呼,一出現,我就直覺沒好事。

  “唷,你10年還練成穿越時空的本領了?”我直覺這是玩笑,沒當一回事。

  “這是研究彭格列指環時發現的能力啊……雖然指環毀了,但當時的研究成果我還是保留了一份。”說著,白蘭打開了電腦,敲擊鍵盤,調出了幾個文件。

  “欸?真地能去?”我承認,我有點心動。

  我初戀?那不就是阿諾德麼?

  能再見到他真的太美妙了,我一定要帶著相機去。

  那樣的風華絕代的男人,沒有一張照片留念實在太可惜了。

  我身體力行,逃出手機翻出拍照功能。

  “啥時候去?我做好拍照準備。”

  聞言,白蘭白我一眼:“拜託,我是要去掐你初戀,你那麼興奮幹什麼?”

  “興奮?哦不,我只是很期待而已。”實話實說,確認完手機的拍攝功能正常,電量夠用後,我點點頭“啥時候走?”

  白蘭傷腦筋地垂下頭:“拿你沒辦法。”

  語畢,他按下按鈕,對我招招手,示意我跟他走。

  基地裡有不少電子門,裝著虹膜辨識器,白蘭一一帶我通過這些門,最後,來到了這個小型的半圓形空間裡。

  “就是這個了。”白蘭一指。

  “哦,怎麼用?”我看著那個安全艙一樣的裝置,看樣子,像是要躺進去。

  “躺下去。”白蘭示意我。

  我沒多想,乖乖躺進去,還沒躺穩,上方的透明鐘罩就突然落了下來。

  “咦?”我低呼一聲,身上按在鐘罩上,向把它推開。

  “安心,唸唸,”白蘭的聲音從安全艙的電子喇叭裡傳出來“現在,我來操作,你安心地躺在,回想當年的事就行。”

  “你不進來嗎?”我好奇道。

  “我?我會去的,但不是現在。”

  白蘭微微一笑,按下了手邊的儀器。

  聞言,默默躺好。

  腦海裡浮現的,是當年離開了獵人的世界,突如其來地闖入那個混亂年代的意大利的一幕幕。

  暗巷深深,陌生的環境和語言,以及奇怪的能力。

  我作為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手獵人,莫名地被捲入了一場搶戰之中。

  而,把茫然的我,給救下的人是……

  我睜開眼,眼前,當著我視線的,應該是塊涼蓆。

  呼吸間,能聞到垃圾的味。

  這過分相似的場景,讓我感到萬分的懷念。

  然後,我一把甩開了面前的東西,站了起來,放眼,去搜尋我昔日的男神……

  作者有話要說:男神要來了……(*/ω\*)

☆、愚人節

  離那次烏龍的穿越過去見初戀事件,已經過去有一個月了。

  我至今無法忘懷,那時候的場景。

  重演當年的歷史,讓我在看到阿諾德的瞬間,只覺得時間停止,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他了。

  所以,那些衝來的歹徒都把槍指在我的太陽穴處時,我都沒有反應。

  然後,就是一聲“砰!”

  就這麼著,一場回顧就此結束。我那重溫當年,給阿諾德拍照的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而且,還出現了新的問題。

  那就是,初戀風波之後,白蘭突然跟我冷戰了。

  是的,他像是透過了我的眼,聽到了我的心聲,完全從我的角度去,審視了一遍阿諾德。

  大概,他也聽到了,我在面對阿諾德時,內心那顫慄著的情緒。

  聲聲都是喜愛之意。

  那是拿生命去喜歡過的人,無論後來遇到多棒的,也無法忘記當年的感覺。

  那是我的心聲,我無法向白蘭辯駁那種感覺,所以,只能默默守著,希望他能理解。

  但很快,我發現,我連守著的能力都沒有了。

  因為,戰況發生了轉機。

  已經死亡的沢田綱吉再度歸來,而且,是14歲時的他。

  不得不說,彭格列下了很大一盤棋,竟然敢將當年變數最大的人送來未來,好逆轉戰局。

  但事實也證明,沢田的選擇是對的,因為這充滿變數的少年的來臨,他們帶來了新的轉機。

  才14歲的人,也讓白蘭掉以輕心了。

  我不敢保證,他的分心有因為我,但夜夜裡,看到他沉默著看著裝睡的我,然後默默離開,整宿整宿地看文件,熬夜加班工作。

  我有感覺,他在賭氣。

  這樣不好。

  但我沒法說什麼。

  甚至,直到最後的反攻的機會溜走,我都沒發現這事情的嚴重性。

  這場火並,賭的是家族的存亡,白蘭於密魯菲奧雷的關聯在那,他無法逃脫,定會與家族同樣命運。

  而我,在最後一戰開啟的時候,被強制送走了。

  是的,我被白蘭強制送走,眼睜睜看著他上了戰場,而無能為力地被人保護著撤離了意大利。

  而被送往的地方,是當年,我與他“逃亡”時,一塊住過的小鎮。

  偏遠的鄉下不容易被時代侵蝕,所以,10年過來,它仍舊是那麼安靜。

  當年,我們寄宿的那一戶已經空了,鄰居說,那位大媽三年前因為突發腦溢血去世了,家裡一個人都沒有,所以,等大家發現時,已經沒得救了。

  這空出來的房子,成了我暫時的住所。

  白天,出去,收拾下院子,晚上,回去,我就躺在頂屋,看著天花板和星星。

  無聊時,我會和星星說話:“喂,你們說,白蘭現在在幹什麼?”

  漫天星子對我眨眼,一句話不說。

  “啊,你們也不知道啊。”自言自語著,我側過身,枕著自己的胳膊,閉上眼睛。

  至少夢裡面,我會想起白蘭,想起當年一塊撒潑的事,想起各種酸甜苦辣點點滴滴。

  但這都是開心的事。

  直到那一天,我夢到了這樣一幕。

  陽光下的海邊,碧藍的海水不斷洗刷著沙灘,在這亮的炫目的地方,模模糊糊,有個白色的身影站在海邊。

  我撐起手掌擋著光,眯著眼向對方走去。

  對方身形有些清瘦,穿著普通的棉布衣服褲子,很休閒地樣子,注意到他的白髮,我直覺,那就是白蘭。

  白蘭……

  我張嘴,想叫對方的名字,但沒能發出聲音。

  這個空間裡,似乎聲音,是被禁止的。

  我有些急,開始跑步,向對方衝去。

  而這時,他終於注意到我了。

  青年轉過身,站在海水裡,對著我微笑。

  淺色的眼睛乾淨清澈,而這年輕的臉龐上,沒有那誇張的倒王冠刺青。

  乾淨得仿若當年15歲的少年。

  然後,青年的背後,一對帶著柔光的翅膀,慢慢舒展開來。

  白蘭——

  我心裡在呼喚。

  可是,他卻對我搖搖頭。

  然後,羽翼一顫,他飛起,轉身,消失在炫目的光裡。

  留下我一個人,站在空曠的海邊,看著周圍的一無所有的一切發呆。

  一切,都不見了。

  只有這荒涼的沙子和海水。

  看著這一切,我心裡有某種預感。

  或許,就在方才,白蘭不在了。

  死在戰場上,孤身一人,離開了這個世界。

  頓時,心裡被悲傷的情緒佔據了。

  我木然轉過身,看向一望無際的大海。

  藍地與天融為一色,安靜地撲騰著海浪的水域,默默地向我展示它的寬廣浩瀚。

  以及,它無邊的包容性。

  看著它,我平靜邁步。

  微涼的水,浸過小腿,漫上腰,沒過胸口……

  直到最後,我的視線轉為一片藍色。

  海水的顏色。

  海水有著淡淡的刺激,讓我的雙眼酸脹,不斷有暖暖的液體從眼角流出,然後融在這片水域裡。

  但是,沒有人會為我擦去它們了。

  於是,萬籟俱靜之中,我閉上了眼睛……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6

☆、阿諾德

  中世紀意大利的小鎮裡,高層建築沒幾個,何況,是在這種貧民扎堆的地方。

  我身後都是泥磚勉強砌成的牆,你踹一腳,就能讓它顫巍巍地土崩瓦解。而就算這樣物質匱乏的年代,這樣平凡的小鎮上,孕育出了一股神奇的力量。

  MAFIA,西西里當地人民自發組織的自衛團,目的是抵禦當時入侵的法國人,沒有經驗的人們一點點摸索著,慢慢將這不成熟的民兵團,發展成了以家族為單位的合作團夥,在至後來,成為一方之霸的黑手黨。

  當然,我去的那一會,阿諾德與Giotto的關係還沒有那麼親密,單純的合作之上,還有些相互欣賞,所以,阿諾德在工作之餘也願意幫彭格列收集情報,一來二去,越來越熟。

  當我再次降臨這個地方時,我首先看到的,當然是那些拿著槍的人。

  不過,這次,我沒當年那麼有耐心了。

  這就是回顧當年的歷史,不是嗎?既然如此,那何必按照當年的步調走?畢竟,我想做的,只是給阿諾德拍個照。

  一手捏著爪機,我看著那幾個端著槍慌張向我跑來的人,沒有半點猶豫,長腿一伸,把第一個人,絆了個狗啃泥。

  躲了他的手|槍,我一把抖出彈匣,然後,將空槍作為武器,向第二個人的面盤砸去。

  我瞄準的是鼻子,那塊比較脆弱,受重擊時能疼很久。

  “都先上,把這個礙事的丫頭先干掉!”

  不同於當年的語言不同,我那些法語,果然,是間諜。

  看著圍上來的人,我沒有慌張,不斷觀察周圍,尋找漏洞和出路。

  而且,他很快就來了。

  “叮。”

  這是手銬的清脆聲響。

  聽到這聲音,我知道,我等的那個人來了。

  抬起頭,我看向來者。

  黑色的風衣包裹著修長的身形,拎著手銬的男人,帶著他與生俱來的淡漠氣質,踱步走來。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舉起了我的手機。

  然後……

  “咔”一聲地,我的手機犧牲了。

  是的,被我當年的男神,一手銬給打掉了。

  我盯著我的手發呆,也就這幾秒鐘的時間,阿諾德幾下子,將那幾個法國人給撂倒了。

  然後,冷酷的男神癱著一張俊臉向我走來。

  “……”我看著他,又看看我壞掉的手機,一時間,腦海裡只有點點點。

  阿諾德……你不可以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啊QAQ。

  “這是什麼武器麼?”明晃晃的手銬就在眼前,阿諾德的語氣十分公式化,完全是審問時的態度。

  我該怎麼給你解釋手機或相機這一類的概念?

  就在我發愁之際,一隻胳膊,從身後伸出,輕鬆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機。

  “哎呀~帥哥,你弄壞了我女友的東西呢~”

  甜膩的,輕盈的聲線響起,我回過頭去,只見白蘭那著手機走到我身邊,一胳膊勾住我的脖子。

  “這麼衝動,可不是好事呢~”

  白蘭靠近,胸膛貼在我的後背,輕鬆就將我拉倒一邊,化解了我的尷尬,而又對上了阿諾德的目光。

  我趁機目測了一下,白蘭更高些。

  然後,我開始想,為毛這一隻會出現在我的世界裡?

  送我一個“你等著,我解決”的眼神,白蘭對上阿諾德,道:“我是來見Giotto,麻煩帶個路吧,我們不是敵人。”

  聽到Giotto的名字,阿諾德挑眉:“莫名其妙。”

  說著,收起手銬,準備走人。

  “密林之戰,情報被破密了,確實容易不爽,”突然白蘭張口,而這句話,成功讓阿諾德停下腳步“與其拚命搜尋這些小嘍囉,這裡有個人直接告訴你,內奸是誰,不是更快捷麼?”

  笑眯眯看著對方,白蘭胸有成竹。

  “跟我來。”阿諾德一甩風衣,對白蘭抬抬下巴。

  “走~”拉著我的手,白蘭輕快邁步。

  路上,我有小聲問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當然,我用的是日語,為了防止阿諾德知道,我們倆是來自未來的,而且,我還做過他女友。

  “因為,我強行進入了你這個時代啊。”很配合地小聲回答我,白蘭瞄了阿諾德一眼“這就是你初戀?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臉頰一熱,我尷尬道:“怎麼?不覺得很帥很男神范兒麼?”

  “搞不懂,這樣的死悶騷你們小姑娘為什麼都好這口,完全能看不能吃的料嗎?你看,到現在連笑都沒一個,而且一出手就打掉一個初次見面的女生的手機,這樣好嗎?”白蘭登時開始絮絮叨叨,將阿諾德從頭到腳評價了一番。

  “STOP,他以為我是拿武器對著他的好嗎?還有,什麼叫好這口,話少怎麼了,人家有行動證明啊——”立刻為昔日的男神伸冤,我嘴上倔強著,心裡卻有些奇怪的感覺。

  是的,我沒有當時初見的那種悸動,以及強烈地期待與其相見的感覺了。

  甚至,在見面之後,有種:哎呀,就這樣吧。的感覺。

  當年那種,期待相逢的懷戀之情,在見到之後,反而通通煙消雲散了。

  有的,只有平靜。

  看著前面高挑的背影,黑色的風衣,這場景,一如我第一次來這個世界時,他領著我離開的一幕。

  如此熟悉,但卻是兩隻心境。

  上一次,我對什麼都是陌生的,只有面前這個男人,難得地,對我流露了第一次的溫柔。

  那時候,我很依賴他,覺得他就是我的世界。

  而,這一次,他對我不再那麼平和了。

  因為我的舉動,他產生了一點小誤會,以至於沒有完全接納我。

  而且,這一次,我的身邊,站著一個人。

  他為我解圍,讓我可以依靠他。

  想到這,我不由得握緊了白蘭的手。

  感覺到我的力度,白蘭看我一眼,也回握著示意我,他知道了,讓我放心。

  感受到手心的熱度,我點點頭,昂首挺胸向前走去。

  終於,我能平靜地面對你了。

  面對我曾經一度無法割捨的感情。

  這,也將是一次新的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好啦,正文在這裡啦(*/ω\*)

  上一章是慶祝節日快樂的小天使們。

  一個手快,忘記在上一章末尾打上“全文完”,所以驚悚效果沒那麼大

  失策失策

☆、坦然

  阿諾德並沒有直接帶我們去彭格列的基地,他將我們領到了他暫住的小屋子裡,告知我們,稍候片刻,他去請Giotto。

  以他的謹慎性格,帶我們去他的住所以及是極大的信任了,不把我們直接帶去見Giotto,那才是明智的選擇。

  誰也無法單從一句話就得出這個人是否值得相信,不是嗎?

  他留下了茶水,並讓一位下屬在次守候,滿足我們的一些小要求,他去去就來。

  去去就來?

  這讓我想起一位仁兄曾經的墓誌銘,這樂觀的漢子在自己的墓碑上留下了這句話,然後毅然決然地去上戰場保衛祖國打敵人了。

  當然,這樂觀幽默的人的結局自是使聞著皆唏噓不已,而那句話,卻讓眾人都深深記下了。

  所以,我不喜歡去去就來這說法。

  所有的話和行動都交給白蘭,我沉默看著阿諾德離開,直到對方關上門,將自己的身影徹底與我的視線斷開,我才收回目光。

  端起桌上的茶杯,我喝了一口,然後,看清了這套橙紅色陶制茶具的素色花紋。

  這是阿諾德收著的唯一一套茶具,他雖喜歡休息喝喝紅茶,奈何工作太忙碌,他往往連坐著好好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

  後來,這茶杯讓斯佩多開玩笑弄壞了,致使阿諾德一手銬敲在對方腦門上。

  最後,是Giotto讓斯佩多送了阿諾德一套新的,才緩和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雲和霧,自初代起,就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對峙氣場,沒記錯的話,當年雲雀和身為霧守的六道骸也有過一段惡交,這也算一段孽緣吧。

  “這在想什麼?都入迷了?”白蘭湊上來,在我面前突然發聲。

  我一愣,抬起頭,看到對方清秀的臉。

  有些回過神了,我搖搖頭,站了起來:“故地重遊,多少有些懷念。”

  說著,我在這不大的房間裡慢慢走了一圈。

  手指,在木質的老舊衣櫃,桌椅上輕輕拂過,感受到它身上粗糲的,時間研磨出的劃痕,我切實地感覺到,我回到了這個時代。

  “太神奇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能表述我此刻心情的句子。

  太神奇了。

  原來,這世上,真有那麼多看似不會發生,卻在意外之間,就能降臨到你身邊的存在。

  我曾以為,我要死亡,但機緣巧合之下,我還能復活。

  我也曾以為,阿諾德死後,我會碌碌忙於生存,迷茫地徘徊在這個世界上。

  但如今,我卻遇到了白蘭。

  而現在,我又重新見到了阿諾德。

  同樣的場景,不同的經歷和心境。

  “嗯……我可以理解為,唸唸你對某人還是帶有極大的情感嗎?~”白蘭的語氣依舊有著玩味,但是,我卻嗅出了些許危險的意味。

  我想了想,糾結之下,慢慢搖搖頭:“極大的情感談不上了,淡淡的感時傷懷吧?畢竟……那些是歷史,而現在,這是個不認識我的阿諾德。”

  “如果連以前的記憶都沒了,那還談什麼感情呢?”

  我的口吻有些自嘲。

  這裡的一切我都記得,都有印象,甚至守在門口那個部下我都能叫得出名字,但是,這些都只是我的記憶罷了。

  在阿諾德的記憶力,是沒有我這個人的。

  曾經的經歷和感情都不在,對於獨留這份回憶的我來說,太不公平。

  所以,我會嘗試,去淡忘這些。

  但,故地重遊,再強大的遺忘力,擺在這些熟悉的場景面前,也是徒勞。

  我總會產生遺憾和感慨。

  見我情緒有些低落,白蘭伸出手,放在我的頭上:“唸唸,不用強迫自己去忘記,面對它才是對的。”

  “可是……”我還是有些遺憾,

  “因為有了這些經歷,才能有現在的你。”彎下腰,與我視線平行,白蘭認真道“我知道,當年的你,用了多大的勇氣和信念,對一個人唸唸不忘。”

  “嗯?”我挑眉。

  “在那個小鎮看星星的時候,你說話時的表情,我不會忘記,那種懷念一個人至深至極的模樣。”白蘭輕快的聲音,有著極大的安撫力“我也曾這樣,你不在的10年,我也如此唸唸不忘著。”

  “你看,現在,我不就把你盼回來了嗎?”到此,語氣轉而有了笑意“你的思念,我不知道,能否也用相同的道理解釋,但現在,就讓我來平復你那份思唸好嘛?”

  唸唸不忘,必有其響。

  白蘭看出我當年的情懷,如今,是要為我當年的感情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讓我不再為一個湮沒在歷史河流裡的人在心思動盪?

  “你是真的很有執念啊。”我感嘆道。

  “不要小瞧一個男人的醋意。”酸酸來一句,白蘭哼哼道“好了老師,故地重遊,就充分地抒發你的感時傷懷吧,以後不要為此在唸唸不忘就行。”

  我回眸一笑:“好呀~”

  說著,一指一邊的花瓶:“看到那個沒有?當年我進了這個屋子,打破的第一個東西就是它,後來才知道那是個古董,但阿諾德當時沒有因此生氣,所以,我意識到他是個大度的人……”

  巴拉巴拉,我登時開始絮絮叨叨地訴說起那些瑣碎事,像個回憶年少輕狂的老頭子,一股腦地把當年的事都給說出來,讓人聽聽,笑笑,當成一個有趣的消遣。

  之所以唸唸不忘,無非是依舊重視著,默默藏在心裡。

  而現在,我決定把它們說出來。

  讓別人知道這些,也是讓我重新正視這些事。

  終於,我可以幽默樂觀地直視你們了。

  而不是一想起來,就會念起某個人,然後傷神茫然很久。

  那天,我和白蘭說了很多,他都認真聽著。

  直到阿諾德回來,才打斷了我口若懸河的話。

  而阿諾德,還帶回了Giotto。

  此刻,還比較稚嫩的首領,身上儼然已經具有大空的氣質了。

  一進門時,那溫煦的帶著笑意的表情,就讓人如沐春風,向與之交流。

  見到Giotto,白蘭眼睛一亮,走上前去:“百聞不如一見,彭格列的boss。”

  “你就是阿諾德說的,知道間諜身份的人?”Giotto沒有因為白蘭的打量而覺得失禮,很友好地伸出手,與白蘭相握。

  “當然,不過這其中還有很多瑣碎的事,希望能借一步說話,行麼?”說著,白蘭還看了眼阿諾德。

  這是示意,他想和Giotto單獨說話。

  “阿諾德,可以麼?”Giotto轉向阿諾德,語氣雖溫和,但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說服力。

  “這房間留給你們。”阿諾德對我示意,讓我隨他出去。

  我自然走出門外,路過阿諾德和Giotto時,聽到阿諾德對Giotto細語了一聲:“注意點。”

  唔,這護犢子的情節一點沒變。

  我心裡暗笑,走到門外,隨後,阿諾德也走了出來,順便關上了門。

  這下,裡面的人就徹底與我們斷絕了。

  站在門邊,我輕車熟路地去了偏廳,抓了椅子坐下,抄起了陽台上的一本小說,瞄了幾眼。

  這小說我當時就沒能認識幾個字,如今閱讀起來異常順暢。

  正看著,我感到,有目光在看著我。

  我抬眼,看向阿諾德。

  淡漠的男子站在那,冰湖一樣的眸子看著我,冷酷之下,似乎有些困惑。

  然後,他開口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故人來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冰湖一樣的眼睛看著我,帶著困惑,此刻,他沒有先前的防備之意,純色的眸子裡充滿困惑思考。

  而我,雙手捧著那本意文小說,坐在黃木椅子上,安靜地看著他。

  多麼熟悉的人啊……

  他面帶困惑之時俊美微擰,情緒的波動,行動的特色,一點一滴,我都那麼熟悉。

  但,可惜呢……

  我已經不再屬於這個時代,不在屬於這個時代的他了。

  於是,午後的陽光從玻璃窗裡肆無忌憚地撒入房間,坐在床邊的女生,手裡捧著書,安安靜靜的,在那微笑。

  平靜之後,或許是悠遠至百年時光的深刻回憶,但此刻,她能為他展露的,只有平靜和對當下的安然滿足。

  “我們今天是初次見面。”

  她回答。

  ***

  “你和他在外面都說了什麼啊~”那之後,白色的大隻青年就黏上了我,在我耳邊絮絮叨叨地套話“我不在,別人也不在,二人世界啊啊~~你們會聊什麼我真的很好奇~”

  淡淡睨他一眼,我道:“什麼都沒說。”

  “噯——”拖長了尾音,白蘭的那孩子氣的呼聲顯得異常懷疑。

  於此同時,Giotto也與阿諾德道:“你和那個女生,在外面有說什麼嗎?”

  “怎麼說?”阿諾德有些遲疑,反問道。

  “那個女生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同,”Giotto慢慢想著,把自己的看法說出來“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故人一樣,你們以前認識?”

  “並未逢面。”阿諾德如實回答。

  有時候,並不是一定要在對方的生命裡留下些什麼,才算來過。

  我們都有追求更好未來的權利,與其糾結於過往的情懷,珍惜現在擁有的才是硬道理,不是嗎?

  “倒是你,你個Giotto在裡面說什麼?你來這還特地惡補了歷史知識?”是的,我好奇白蘭怎麼那麼清楚彭格列的困擾。

  當年,確實有間諜,這個存在困擾了阿諾德和斯佩多很久,且讓斯佩多長期懷疑,那個間諜就是我,因而騷擾我很久。

  而白蘭是怎麼知道的?這些事,似乎史書上也沒留下什麼,風波結束後,彭格列和西蒙家族很快銷毀了這些資料,為的就是不留下痕跡。

  面對我的疑問,白蘭意味深長地在唇前豎起食指,做了別出聲的姿勢。

  “唸唸,現在我做的一切都是為未來做奠基,”白蘭道“買個Giotto一個小人情,和他做個約定,這樣,未來的時候,會用的上的。”

  我歪歪頭,乖巧道:“不能告訴我嗎?”

  白蘭伸手,一臉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現在告訴你有點早,等到時機成熟時,一切都自然知曉了。”

  這像是哄小孩的語氣,我默然,沒有贊成,也沒有否認。

  他真的長大了,開始自己規劃未來,打算,且他覺得,他已經能夠處理好這一切,不讓我操心。

  因此,他會選擇獨自承擔這一切,而不告訴我,讓我與他一併心存擔憂。

  當然,這也可能只是我單方面的理解。

  在白蘭的心裡,他應該有更遠的思慮。

  如此一來,我更加三緘其口,不願多問一句。

  加油,我等著,一切化險為夷的時刻。

  心裡暗暗打氣,我點點頭,道:“我相信,你能處理好。”

  信任,這對一個由稚嫩轉為成熟的人的最好態度。

  就像鷹會狠心將孩子從懸崖上扔下,哪怕摔痛對方,也要讓對方學會飛翔。

  哪怕白蘭這樣自己規劃未來,結果一頭撞上牆,受傷流血,我也要放他去試一試。

  這樣,才能徹底成熟。

  而白蘭,在聽到我的話後,漾起一個滿足的微笑。

  “嗯,當然!”

  信任,是最好的理解。

  因為白蘭的話,Giotto和阿諾德又再次忙碌了起來,期間,也會把白蘭叫過去,一塊處理一些事務。

  我則留在阿諾德的房內,沒事看看書,不多參與他們的事。

  不是我懶,而是我知道的太多了……

  這稍稍一個不留神,就能讓當下一切事的內涵全倒出來,一個漏嘴,還能報出阿諾德三圍的能力……簡直不忍直視!

  所以,我自主選擇避開那些和這裡人接觸的機會,假如白蘭他們真的遇到什麼問題,白蘭會來問我的,那時候,我只要告訴他就行。

  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默念次句三遍,我清心寡慾地呆在阿諾德家裡看了一個下午的文學書。

  看的我之乎者也,開口但丁閉口天堂地獄神愛世人,也是看醉了……

  這份苦惱的學習,一直延續到,一個意外的小傢伙的到來。

  那是一天清晨,我把自己打理乾淨,準備拿些茶和煎餅當早飯時,一個軟軟的東西,貼上了我的小腿肚。

  隨著那柔軟觸感的到來,我還聽到一聲軟軟綿綿的“喵~~~”

  我一愣,端著餐盤的動作愣住,低下頭看去。

  一隻鵝黃色的狸花貓,正親暱地貼著我的小腿肚優雅邁步,見我注意到它了,小傢伙有“喵喵”了一聲,討好地繞著我打轉起來。

  這貓我知道,它叫“蘇”。

  而這貓的行為我也知道,它是在跟我討食物。

  蘇的習性比較特殊,喜歡吃沾了茶水的面包、曲奇,這類似下午茶的口癖,完全來自於它的主人的愛好。

  看到了蘇,我自然知道,誰來到這了。

  “乖乖,艾琳娜呢?”我揪下快面包,沾了些紅茶,抵到小貓嘴邊。

  “喵~~”小貓一口銜住食物,幾下吃掉,然後對我溫柔地叫幾聲,又對著窗戶叫了幾聲。

  我站起身,從窗戶往外看去。

  窗外,春光無限彩雲飛,小花盛開草木綠。

  如此美景之下,偏偏佳人和俊朗公子,相約花叢見,言笑晏晏,好不美滿。

  我默默看著那個儒雅的貴族哥,哪怕時隔那麼久,我還是要在心裡低低罵一句:死冬菇,多面人,見色忘友,差別對待。

  是的,我認識的斯佩多就是這麼個小氣度的人。

  對我各種作弄,從頭到腳評價我說我沒女人味,動輒挑刺,讓我尷尬,欺負我那時意大利語說的不利索沒法和他嗆話,直接導致我後來惡補各種語言而在罵戰上狠下苦功罵遍所有不順眼的,素質一度被拉低。

  而對艾琳娜時,他就轉型了。

  整就一風度翩翩有理想有抱負的貴族公子嗎,針砭時弊理想遠大說起時政頭頭是道,談起其他風趣幽默最能博得女人的歡心。

  就這個渣渣,還真追到艾琳娜了。

  這是當年,與艾琳娜相關的,排第二的讓我遺憾的事。

  排第一的……當然是,這麼好的姑娘,怎麼就年紀輕輕死了呢?

  再見這個溫柔的女性,我還是心有僥倖的。

  那時候,艾琳娜照顧我很多,很多女性的知識,阿諾德沒有,值得拜託艾琳娜教我,這位貴族小姐一點沒架子,很溫和地照料了我的起居,可惜我那時候話說的不多啊……都沒好好跟她表達我的感激之意。

  彎下腰,將蘇抱起來,我推開門,慢慢走下樓。

  門前,斯佩多似乎說了什麼好笑的事,讓艾琳娜咯咯笑個不停,而我,也就在這時候,抱著小貓走出了門。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我。

  斯佩多那輕浮公子哥的模樣依舊是那麼的欠揍,似笑非笑的臉,在我看來明顯帶著考究和算計。

  為防止他看出破綻,我避開他的直視,對上了艾琳娜。

  “你好,”我友好道“初次見面,我叫Nian。”

  “嗯?是阿諾德說的,近日來幫忙的人吧?”艾琳娜微笑道,貴族的謙遜禮貌教養都展現在她的一舉一動裡。

  “是的,不過,那位是我的同伴,我主要是輔助的。”我微微一笑“大清早,要上來喝一杯紅茶嗎?唔,當然,是阿諾德請客。”

  茶和茶具都是阿諾德的,冤大頭就他當了。

  “可以麼?那就麻煩了。”艾琳娜點點頭,上前來,接下我手裡的小貓“蘇,去給人家添麻煩了嗎?”

  “喵~~”小貓無辜地賣萌,示意它的柔弱無害。

  “它很乖。”我輕聲道。

  上樓之後,讓他們在客廳稍等片刻,我則去了廚房泡茶。

  當年的茶都比較簡單,沒有未來那麼多花色,我用漏網濾了茶渣,有從櫃子裡拿了些剛送來的牛奶和蜂蜜,打算兌成奶茶讓他們嘗嘗鮮。

  唔,是讓艾琳娜嘗嘗,斯佩多還是算了吧。

  賭氣想著,我用小勺將一切材料攪拌在一起。

  做好,端起托盤,我就要走出去。

  這一轉頭,就讓身後的人下了一跳。

  “你在這幹什麼?”脫口而出,我小小後退一步,手裡的茶具因晃動而輕輕一震,因為我的控制力,而沒將液體灑出來。

  “好奇您的製作程序,沒想到是如此新穎的方法吶,女士。”貴族繞口的問候禮儀從他的話語中就能看出來,他還極為紳士地一鞠躬,看起來儼然是個熱情儒雅的貴族。

  可惜……深受其荼毒的我,完全知道他言下之意。

  “小樣,我來監視你有沒有投毒,悠著點,幹壞事我絕對都知道啊都知道。”

  哼哼,心裡有淫|蕩,看誰都流氓。

  “這是我家鄉的方法先生,不知道口感能否讓您滿意。”當然,我沒有直到把那些話都給抖出來。

  否則,顯得我很瞭解他,那樣不好,不好……

  貴族先生上前一步,手伸出,極為利落而不失優雅地,向我的餐盤伸來,我以為他要拿飲料,便把餐盤遞上去,結果,他手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弧度,極為輕巧地,放在我的手上。

  我一驚,手一抖,餐盤掉下。

  斯佩多空著的手,迅速伸出,聞聞將餐盤拖住,然後,先前的那隻手輕鬆握住我的手,上前一步,唇湊到我手邊。

  一個貴族的吻手禮,落在我手背上。

  然後,斯佩多微笑抬眼,睨著我,道:“怎能勞您動手小姐,端送之勞,還是交給我吧。”

  說著,帶著優雅的笑,貴族先生轉過身,猶如一隻風騷的孔雀一般,踱步離開。

  留下我,站在後面,無聲石化……

  尼瑪……你眼鏡今天,戴反了吧?

  突然搞轉性干毛啊?

  我不吃這套啊喂!

  作者有話要說:來來來,去了過去,就要玩夠本!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6

☆、預言

  那天,白蘭一回來,就被慌慌張張撲上來的某隻給拽住了。

  “這到底是那個年代?”某隻明顯有受驚嚇的嫌疑。

  “一個平行空間的那個年代~”白蘭如實回答,見對方裝如炸毛,便悉心摸頭安撫之。

  “那這個年代的人和其他平行空間的人都是一樣的嗎?會不會出現一個突然轉性的?”某隻繼續追問。

  “理論上是有的,但概率極小極小,你想,地球上幾十億人口,目前擁有其他平行空間記憶且性格各不相同的只有我一個~其他人哪怕一些習慣上會有細小差別,但不至於性格發生大變~”繼續微笑著摸頭摸頭,啊啊,這柔順的黑髮手感真好~

  “所以,那傢伙的本性還是個易生疑喜歡作弄人的渣啊……”碎碎唸著,某隻若有所思。

  “嗯?今天遇到誰了嗎?”白蘭好奇道。

  某隻立刻搖頭:“沒什麼。”

  如果讓白蘭知道,沒準會挑起和斯佩多的矛盾,當下最要緊的是讓白蘭完成他對Giotto的幫助,其餘的都是浮雲,只要回到未來,這些都將成為歷史。

  ***

  我確實沒有多惹事的想法,也不打算與這個世界的人有過多的接觸。

  但很快,事卻找上了我。

  那日,白蘭和艾琳娜一塊來找我,說要前去參加一個貴族舞會。

  貴族的舞會?

  那不就是男人女人們香衣美鬢言笑晏晏舉止優雅地舉到一塊,然後男人沒吹牛泡美女,女人們比時尚吸引帥哥的一場盛宴嘛?

  沒太大興趣……

  “唸唸,這次我也要去,”白蘭鄭重道“在這次宴會上,我們要一塊會一會那位老牌指揮官。”

  “誰?”我挑眉,聽出白蘭話裡的深意。

  “聖克魯斯大公。”白蘭報出了對方的名號。

  聖克魯斯,我當然知道這個名字。

  未來法軍一等一的指揮官,操持著大炮和火槍一路打進了意大利的國土,讓外敵恨地壓根癢的堅固城牆成為了擺設,暢通無阻地闖入了意大利,逼迫教皇割讓土地。

  但,這個人已經年近六旬,按照這時候的生活水平,他差不多是進棺材的時候了。

  看了看艾琳娜,我自然知道,能把這位軍事人物請來,肯定是她父親的功勞。轉會看向白蘭,我繼續問道:“見他?幹什麼?”

  “艾琳娜,你先迴避下。”白蘭看了眼對方,少女點點頭,捧著手裡的衣服徑直走出門,隨手將其掩上。

  看來白蘭和彭格列的這些人都混的挺熟了,艾琳娜的名字他都能平和喚出來。

  “好吧,告訴我,你要幹什麼?”雙手抱在胸前,我看著這個學生。

  “我要暗殺聖克魯斯。”白蘭直接拋出重磅砝碼。

  心裡暗暗驚了下,我追問道:“對方是法國大公,要讓他死在意大利的國土上,可能會加速戰爭進程。”

  “所以,要讓他死的順理成章。”白蘭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

  接過那個小物件,我看了看,半透明的琉璃小瓶,彩色玻璃在光下看會五光十色地炫彩,而裡面,有些許粉末狀的東西,隨著我的動作,會如同沙子般滑動。

  “這是什麼?”我好奇。

  “坎特雷拉。”

  手一抖,我頓覺,那個琉璃小瓶子一點都不美麗了。

  “毒|藥總是那麼神秘……唸唸,你會一開始,也覺得它很漂亮是吧。”語氣是肯定的,白蘭去過我手裡的小瓶子,淺色的眼睛看著它,紫色的眸子上,映著一片彩色。

  “越是漂亮的,越容易迷惑人。”

  “需要這樣嗎?Giotto同意了?”我想起了那位首領,假如,他和沢田是一樣的性子,那麼,他會猶豫的吧?

  下毒,畢竟不是光彩的事。

  “他並不知道我們的手段,只是知曉我們能讓聖克魯斯乖乖退兵。”白蘭回答“他很溫和,許多事情,需要他的守護者暗中完成。這次毒殺,守護者裡大都同意。”

  我賭一車黃瓜裡面有斯佩多。

  “好吧……但是,這次要我去是怎麼回事?”如果單是下毒,那買通侍衛就好了嘛。

  “因為,需要大公他自己認識到,他的死是命定,而不是有人要至他於死地。”白蘭微微一笑,“唸唸,你的口才該用上了。”

  “哦……需要我嘴炮他什麼?”我擄袖子一副準備開干的樣子。

  “我告訴Giotto,你是個預言師。”白蘭微笑“那麼,這次舞會上,給聖克魯斯來一次預言吧。”

  “白蘭,這個年代,女巫是會被綁在十字架上燒死的。”我啞然。

  “所以,你的身份,才一直那麼保密呀~”眯起一支眼,白蘭笑眯眯地歪歪頭“彭格列的秘密武器,聖克魯斯一定會十分好奇,而要與你一見呢~”

  意大利不缺華美。

  水土豐美的地方,富裕的生活使得當地人對於藝術、音樂等精神追求的態度十分高漲,人們享受在安逸之中,所以,對於戰爭往往十分麻木。

  哪怕敵人攻到城下,也會有人抱著:啊,戰爭是罪孽,我信我主獨善其身。的想法而祈禱著上帝的垂憐,而不是快收拾包袱走人。

  艾琳娜的父親選擇的城堡都是這裡數一數二的豪華地方。

  我踩在白色的絨毛地毯上,心裡暗暗驚著碎碎念“艾瑪土豪,老娘這踩的都是軟妹幣啊軟妹幣”。

  這年代,哪有社麼仿真裘皮,鋪在這地上的,絕逼是真獸皮啊!

  因為這裘皮地毯的緣故,再場不少女士的裘皮披肩瞬間就掉價了,相反,那些精緻的綢緞布料做的精美服飾登時抬高了價位。

  我穿著艾琳娜準備的禮服,被白蘭牽著手領進了會場。

  這廝居然換著管家的衣服,一點沒有成為主場的打算,這麼低調不想他風格。

  面對我的疑問,白蘭道:“今天,我主管你的問題小姐,敬請地任性|吧,所有疑難,都有我這位執事替你解決~”

  我沒有嚮往常那樣一巴掌派過去,扇他個趔趄,然後笑罵一句“你小子該吃藥了”。

  這裡是正式場合,咱得裝。

  於是,一提裙角,我微微拱起上半身,含蓄垂眸淑女笑。

  “那是自然,我的執事,今日,就勞你照料了。”

  這種宴會上,女人的衣服珠寶,甚至是服裝上的一枚胸針,都可能成為女人們討論的焦點,成為這場宴會後,貴族小姐們新一輪時尚潮流的標誌物。

  歐洲時尚的風潮,不同的年代由不同的國家引領,拿英國來說,維多利亞女王時期,算是一場時尚大風暴,參考那個時代的一些典故,我給咱的服裝上細細地繡上了蕾絲花邊,袖口,衣領處白色鏤空的一抹,半遮半掩下,優雅自然而然流露。

  華美自然需要珠寶,我沒挑別的,用艾琳娜的幾十顆大珍珠穿了項鏈,細密繁瑣地在脖子上圍了幾圈,即彌補了脖子那一塊的空蕩蕩的視覺效果,又增添了華麗和雍容感。

  珍珠圓潤潔白,比那些閃亮亮的寶石來的低調奢華些。

  當然,我時尚的品味也是自己修來的,至於符不符合當下的時代品味,還要看這次進場的效果。

  被執事君拎著,我踩在地毯上,穩穩邁步。

  潔白的蕾絲飄逸著,黑髮散在粉頸邊,對比分明,自然格外搶眼。

  每個女人都有一顆愛美的心,錘煉之後,再不濟的,也能一展女神風範。

  耳邊,能聽到一些小姐太太的目光和竊竊私語了。

  雖然大部分討論都是“哎呀,那個執事真帥氣、好看、英俊……”但我私心把它們都劃成讓我的準備給驚豔到的範圍內,果斷忽視了白蘭這一大只造成的視覺效果。

  可是,聽多了,還是會暗暗摸一把辛酸淚。

  長得帥真吃香,當女人真不容易。

  在我感嘆帥哥的殺傷力時,眼前,白蘭突然小小扯了下我的袖子。

  “?”我當即抬眼,看向前方。

  12點鐘方向,Giotto與斯佩多就在那裡,與一位精神矍鑠,髮色黑白斑駁,梳的服帖整齊的年邁長者說話。

  而這位穿著軍裝禮服的長者,不意外的,就是聖克魯斯了。

  我們看向那邊的同時,斯佩多微微偏過臉,也看向了我們,然後,他微笑著,對聖克魯斯道:“說曹操曹操到,大公,Giotto所說的那位‘語言的奇蹟’,已經到場了啊。”

  善於各類交集場合的沒落貴族一手引薦,將大公的視線轉移到我和白蘭身上。

  我直直站在那,沉默不語,一雙藍眼睛,安安靜靜看著對方。

  身為預言者,你需要夠神秘。

  藍眼睛像天空純淨,似海洋深遠,安安靜靜地一潭水色,平靜下盛滿了秘密。

  咱要的,就是這效果。

  大公手裡握著紅酒杯,隨著斯佩多的帶領,向我們走來。

  “您好,‘珍珠’女士。”大公雖然是一把年齡了,那些貴族的動作風範一點都沒丟,所謂老帥哥也就是如此了吧?一個吻手禮下來,我還真對這嚴謹的軍人有了些許好感。

  “珍珠為裝飾,我記得,海裡的人魚也喜歡以珍珠作為飾品,”大公拘謹而禮貌道“而它們的聲音,可謂天籟。”

  “不知,能否有幸聽到‘珍珠’女士的妙音呢?”

  “Nian的話可不多,除非是預言的時候。”斯佩多玩味一笑“大公要試試嗎?”

  “哦哦,我可不怎麼信天命呢。”聖克魯斯爽朗一笑。

  “這……”斯佩多轉向我。

  我當即有所領悟,對著他,輕聲道:“魔鏡裡,映照著燈火的雜亂。”

  話落音,我立刻閉嘴。

  “這……是什麼?”聖克魯斯遲疑道。

  “貌似……是‘珍珠’女士對我的語言呵~”挑起半邊眉,斯佩多若有所思點點頭“什麼意思呢……”

  “啊!”突然地,周圍的人傳來一陣尖叫。

  我們上方,火光一閃,然後,一件大物突然墜下。

  那是垂在頂端的水晶吊燈,此刻,帶著蠟燭和琉璃燈罩的華美物件,突然失去了支撐,轟然掉落,火光閃成一片。

  他下方,正是我們。

  “嘖。”斯佩多當即抓住我要帶我離開這塊區域,而白蘭更快,胳膊一收我滴溜溜原地轉個圈,就被他代理了那塊危險區。

  沒撈到人的斯佩多,這才隨Giotto和聖克魯斯一併躲開。

  水晶燈掉落在地上,透明的碎片上,火光冉冉。

  看著這一幕,聖克魯斯喃喃道:“這是巧合嗎?”

  “我也希望是呢,大公。”斯佩多皮笑肉不笑,瞪我一眼。

  我承受了來自他的瞪視,默默看向白蘭。

  始作俑者一副天然完美的笑容,絲毫看不出作惡的痕跡。

  “真的有預言者嗎?”聖克魯斯站起來,看向我的目光有些灼熱。

  “小聲哦,大公。”斯佩多豎起食指立在唇前“這可是彭格列的至寶,太張揚被外人給盯上的話,我們會很困擾呢~Nufufufu……”

  作者有話要說:家教設定的時間大約是400年前,差不多是文藝復興時期,那時候,歷史上也出了個波吉亞家族。

  坎特雷拉就是這個家族的王牌毒藥,傳說為雪白無味的粉末,可謂那時毒藥暗殺之極致。

  我借鑑了歷史,也混淆了當時的年份,所以大家就儘量別考究了,咱不是個細心的人,也經不起學霸的挑戰= =。。。

☆、過渡

  至寶什麼的,我還真不敢當……

  想當年,中世紀的歐洲思維還比較陳舊,對於無法解釋的東西多會神格化或妖魔化。

  那時,有謠傳,教皇是被女巫咒殺的,以致大家都痛恨這“惡毒”的存在,因為,她害死了聖子。

  這樣,就是與上帝作對,理應處決。

  一時間,謠言風起,但凡看起來和女巫有些關係的女性都遭遇過迫害,精神失常的被當做女巫關押,又有謠傳說女巫會騎著掃帚在天上飛,結果,連體重過輕的女性也會被當成女巫,拖到廣場上燒死。

  那個年代的女人活得真心艱辛,百年下來看著女性地位一點點提高的我,不得不感嘆一句:改革開放好哇!

  只得慶幸的是,眼前這位法蘭西大公,他不信天主教。

  白蘭這廝趁人不注意,放了個白指將水晶吊燈給轟了下來,直直衝著斯佩多砸去,乍看起來是意外,但由於我方才暗示了個所謂的“預言”,一般人都會心裡在意地緊。

  聖克魯斯也是如此。

  斯佩多話落音後,他很快冷靜下來了。

  暗示自己的侍衛和同胞不用上前,他走到水晶燈的殘骸邊,細細看了看它斷裂的鎖鏈。

  “這裡的裝飾過於陳舊了吧?居然會自己掉落,在這樣的宴會上,真掃興。”

  因騷動而趕來的艾琳娜正好聽到這一句,立刻充滿歉意道:“失禮了大公,這樣的意外我深感惶恐,還請轉至偏殿休息,家父很快會趕來,親自道歉的。”

  "到不勞煩公爵走一趟了,"聖克魯斯搖搖頭,一手指向我“我只想與她聊聊。”

  坐在地上靠著白蘭,我一句話不說,也沒有看他。

  “艾琳娜小姐?”見不到我的反應,聖克魯斯轉向了艾琳娜,她算這的半個東道主,在場的大都由她父親邀請,這次讓東道主出面來請我,夠厲害,我拒絕了他也就是不給艾琳娜面子,兩邊都得罪。

  如此一來,我有點緊張了。

  單獨和聖克魯斯對話,我不一定能Hold住對方,人家可是經歷過滄桑的人,說不定能看出我的謊言。

  靠在白蘭胸口,我不敢看對方的眼睛,而白蘭,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緊張,轉手,默默握住我的手,緊緊握了下,示意我,他在。

  “Nian是由彭格列邀請來的,並非受我或父親的邀約。”艾琳娜直言,看向Giotto和斯佩多,“況且,彭格列也是愛好自由之人,大公何不問問Nian小姐自己的意思呢?”

  這一來,即脫開了東道主的單子,又為彭格列開了托。

  好吧,最後,問題還是得我自己解決。

  由白蘭扶著,我慢慢站起來,一手拂開裙子上的褶皺,我默默搖搖頭。

  大公擰起了眉,斯佩多的笑意有些濃重,而Giotto和艾琳娜,皆是有些不解,為何我如此直接地拒絕了一位政要人士的邀請。

  “哦?莫非Nian小姐是決心只為彭格列服務,而看不起外人的詢問和請求嗎?”終於,聖克魯斯的語氣不那麼和善了。

  我暗中握了握白蘭的手,而表面上,則展露出無奈隱忍,最後無言退縮的態度。

  於是,白蘭上前一步,道:“恕我直言閣下。”

  “你是誰?”聖克魯斯的聲音渾厚有力。

  “一介執事罷了,不過,我侍奉Nian多年,她心裡所想的,我都瞭解。”白蘭挺身而出,擋在我面前,“大公,Nian拒絕直言,只怕,不是好事。”

  “哈哈,這難不成還是我的將死之召嗎?”聖克魯斯不怒反笑,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的事著急。

  於是,按照事先排好的台詞,我抬起頭,看向大公的雙眼,輕聲道:“日漸衰敗的十字架。”

  不大的聲響,在這空曠的大廳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裡,顯得十分微弱。

  但是,這不妨礙想聽清這句話的人,接收到這個消息。

  聖克魯斯,他的象徵,就是一座十字架,被稱為法蘭西的庇佑十字架,上帝親吻過的頭腦。

  因為他,英法的撕斗長達百年之餘,但英國卻一直沒討到好處,甚至在之前一直被法國牽制。

  這話一出口,聖克魯斯的自信有了打斷。

  而Giotto和斯佩多則對視一眼,然後,斯佩多訕笑道:“我沒聽錯吧?”

  “我想,我們需要和Nian好好談談,當然,還有大公。”Giotto比較冷靜,示意艾琳娜道“我們還是先退場的好,艾琳娜,這裡就交給你了。”

  “嗯。”點點頭,艾琳娜應下,便轉身離開。

☆、好菜

  被白蘭扶著,我們一行慢慢踱至偏殿,Giotto和斯佩多率先進入,利落地關窗拉簾子點蠟燭亮燈。

  而聖克魯斯,他步伐已久穩健,徑直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而白蘭,他則關上了房門。

  於是,房中只有我們五人,而Giotto和斯佩多對視一眼,Giotto道:“我們還是稍作迴避的好。”

  “不用,”大公平靜道“她在緊張,你們在或許她會放鬆點。”

  白蘭護住我,道:“謝謝大公理解,Nian以前因為這個能力而被認為是女巫,遭到了教徒的迫害,所以,對於不好的預言,她總三緘其口,不是不得已,不會說出來。”

  “這麼神奇的能力,也容易被人嫉妒,”大公慢條斯理道“那麼,現在這沒有外人,NIan小姐能將方才的話細細解釋下嗎?”

  我這才,抬起頭,小心看了眼聖克魯斯,又看了看Giotto和斯佩多。大概是我裝的太文弱了,明顯的,我看到斯佩多的眼皮跳了跳,眼神向我傳達“你真會演”的訊息。

  謝謝,作為話劇社的,你沒感嘆我演技“浮誇”我已經很滿足了。

  “沒事。”Giotto很配合地溫和道,一副鼓勵我開口,出事他罩著的樣子。

  最後,我看了看白蘭。

  對方摸摸我的頭髮,點點頭。

  於是,我再度開口:"十字架正在腐朽,昔日的庇護頹然成空,戰是不可取的,因為對方已經蓄勢待發。"

  “這是在暗示老朽身體已經不行了,再也保護不了我法蘭西帝國了嗎?”聖克魯斯似笑非笑,舉著酒杯的手指了指我。

  “衰亡無法阻擋。”我輕聲道。

  “笑話!”突然,大公厲聲一喝。

  雄渾中氣十足的男聲,這一聲吼得人耳朵一震渾身微顫,回味過來是,身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好不受驚。

  我一抖,後退一步,條件反射就躲到白蘭那,而他,也很適時展開胳膊環住我,背對聖克魯斯阻擋了他對我的目光。

  “大公,您這是干什麼?”Giotto也立刻走上前來,見我一副被嚇到的模樣,語氣裡有些責備的意味。

  “明說是預言,其實是一種暗示,彭格列的心思我當然明白,但請記住一點,法蘭西與意大利必有一戰,還請做好心理準備吧!”語畢,聖克魯斯重重將杯子放在桌子上,一甩衣袖,大步走出門去。

  留下被嚇到瑟瑟發抖的我,忙著護著人的白蘭,一臉無奈的Giotto,和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斯佩多。

  “大公只是不能接受自己將死的語言,並不是對你發火,Nina不用太自責。”萬年溫和的好人Giotto上前安慰幾句,然後,對白蘭道“照顧好她,我出去和艾琳娜處理下外面的騷亂。”

  說著,拍拍白蘭的肩膀,微微一笑,向外走去。

  而白蘭,在我耳邊輕聲道:“唸唸,我去跟蹤大公。”

  “恩。”點點頭,我知道,這預言報出後,白蘭就要著手下毒的事了在,這段時間他要全程暗中盯著聖克魯斯,在其疏於防備時下毒,每次一點,量夠後才會回來。

  “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呆在這裡,Giotto他們會暫時照顧你。”白蘭說完,狠狠抱了下我“等我回來!”

  “嗯,小心!”我點點頭,目送他轉身離開。

  他有火焰,還有其他平行世界的知識,能力,暗殺一個普通人,應該不在話下。

  看著他的背影,我這麼想著,好讓自己別那麼緊張。

  雖然,心裡還是有些惴惴不安,且腹中似乎因為緊張而微微有揪緊的感覺。

  “Nufufu……”突然,身後漾起一陣輕笑。

  這奇特的聲線,也只有斯佩多能做到了。

  我轉過身,不解看著他,這廝突然這樣笑,讓我猜不到他在高興什麼。

  “原來,你們是一對啊,”一手捂著半邊臉,沒落貴族恍然搖搖頭“預言者?連那個法國佬都不信,Giotto居然傻傻信了,還打算找你為他占卜一番,你說,他是不是很天真?”

  “Giotto是個好首領。”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斯佩多突然這樣意味不明地評價起Giotto,我聽得出,他的嘲弄之意。

  “哦,不不,只能說Giotto,是一個好人。”說著,斯佩多走上前來“魔鏡裡,映照著燈火的雜亂……”

  說著,貴族伸出手,指尖要抬起我的下巴。

  這動作過於輕佻,我小小後退一步,就避開了他的手。

  絲毫不在意我的迴避,斯佩多收回手,背在身後:“那時,你看我的眼神,我都要以為,你真的是個預言師了。”

  “預言這東西,無非暗示,看你如何對待它罷了。”淡淡道,我睨著他,看著他的笑顏,只覺得,這個年代的冬菇,似乎比原先我認識的那個更難搞。

  “那對我有什麼暗示呢?”一張邪氣的俊臉離我不過幾釐米,雙眼緊緊盯著我。

  “別小看Giotto。”我想再次後退,但背後已經是關上的門板,無路可退。

  “還有呢?”斯佩多沒有停下,又上前一步,一手按在我身後的門板上,再度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別太自信……”說這話時,我明顯感覺到,身體內,有種不適的感覺陣陣上湧。

  “嗯?~”面對我的欲言又止,斯佩多自是不知道是因為我不舒服而引起的,反而,他怕是以為,我是緊張才會話說不完整,於是,低下頭,俊臉已經貼到我身邊,低低的呼吸聲清晰可辨。

  我閉上眼:“好好珍惜艾琳娜。”

  這句話一說,面前的人的動作倏然停住。

  然後,我沒來得及看他的反應,就側臉拱起腰,乾嘔了一陣。

  壁咚的帥氣姿勢徹底報廢了,斯佩多傷腦筋地搖搖頭:“居然讓小Nian噁心了,真是太失敗了。”

  “咳咳……不怪你。”我擺擺手,這真的是我自己身體有些不適,而不是被這冬菇的行為給噁心到了。

  “嘛,那還容我送你回去吧小姐,白蘭和Giotto都囑咐過,要好好保證你的安全呢,Nufufufu~”這等自戀的人當然不會因為如此小事而深受打擊,很快恢復的斯佩多像只花孔雀一樣,極為紳士地扶起我,一手打開了門。

  我好容易直起身,把那股噁心勁兒給壓了下去。

  這裡還是別人的地盤呢,快回去的好。

  “走吧。”

  斯佩多叫來了馬車,將我先扶上去後,他先和車伕說好了地點,邊也鑽進車廂,與我同行。

  很快,馬車邊開始前進。斯佩多觀察了一下我的臉色,問道:“怎麼了,不舒服?”

  “有點。”我一手撫胸,好舒緩下那種感覺。

  剛才在房間裡面,突如其來的,就有一種噁心感冒上來,一直到現在,我還覺得有什麼東西陣陣上湧,明明沒吃什麼,也不會覺得餓,但就是沒食慾外加犯噁心。

  斯佩多沉默一會,然後,道:“你,這個月的行事有麼?”

  “你這麼瞭解這個幹嘛?”我一愣。

  “我認識的女性多了去了這個當然懂,你和白蘭已經滾過床單了吧?”斯佩多耐心提示起來,在看到我那確認的表情後,他嘆息一聲“好菜都讓豬拱了,小Nian,恭喜,你有了。”

  我一個沒把持住,一扭頭,有嘔起來。

  “微微,稍微控制下啊,以後隨身帶些梅子,”能順利勾搭各種妹子的男人對於女生的那些事總是格外瞭解,這項技能可以理解為貼心,這樣的男人總能在各種突發狀況下認出你的狀態然後告訴你解決方法“真背啊,我方才居然去調情了一個有夫之婦,而且,還是個懷孕的。”

  “誰像你一樣到處發情啊喂。”我苦笑,青著臉看著他。

  “我讓車伕走慢點,你等等……”說著,白蘭轉過身,拉開身後的小木床,要和車伕對話。

  就在這時,馬車像是壓到了什麼凸起,重重一晃。

  “怎麼了?”斯佩多大喝一聲,一手扶住沒坐穩被顛下車座的我。

  “先、先生!有——啊!”馬伕似乎遇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但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發出一聲慘叫。

  斯佩多警覺,手伸進後腰,拿出一把槍。

  “有人偷襲。”靠在斯佩多身上,我不由小聲道。

  “我知道。”遇到危機,哪怕是平日輕浮的公子哥也認真了起來,這嚴肅的模樣不得不承認,還是很有魅力的,斯佩多警覺地看了看面前的門“下手真快呵,嘴上說著不信,到頭來還是很重視嘛。”

  “是聖克魯斯?”聽出對方話裡的意思,我不由抬起頭,有點驚訝。

  這位看起來一板一眼的軍人,居然真因為那個他當場就否認掉的預言折回來殺我?

  他不像那麼小氣的人。

  “當然不是殺你,小Nian,”斯佩多皮笑肉不笑,看傻瓜似得瞪我一眼“別忘了彭格列對你的評價,你可是彭格列的至寶,能讓彭格列如此重視,必然是有用之才,那聖克魯斯無論真假,都會想要試探下你的能力,好好研究一番。”

  “可這是假的。”我啞然,沒想到,一齣戲,居然把禍端引到我身上了。

  “我們都知道,”說著,斯佩多扶著我,站了起來“白蘭說出那個計畫時,我就知道,你會被牽連,但是,看你那麼信任他,我就沒說出口。”

  迎上我微怔的眼神,斯佩多一手握槍,一手把我護住,岔岔不平道:

  “所以說嘛,好菜都讓豬拱了,我這廂還盡職地給人守著,能看不能吃……跟緊我!”

  語畢,斯佩多一腳踹開了馬車的門,帶著我走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好菜都讓豬拱了2333

  斯佩多也能是好男人(*/ω\*)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6

☆、恐嚇

  斯佩多不愧為男版的交際花!

  幾句話把我唬地一愣一愣的,差點真信他正怨念我已經被某草給霸佔了。

  後來想想,其實這是天性使然,面對一位Lady,身為“紳士”,不調戲不惋惜不獻慇勤,他就不是斯佩多了!

  下馬車之後,我才意識到,狀況確實不樂觀。

  十幾挺火|槍將馬車團團圍住,那些蓄勢待發的黑色槍口都直直對著我們,將我們圍在當中。

  如此這般火力和陣勢,也難怪馬兒會嚇成那樣。

  被那麼多火器圍著,我還是有些怯的,老槍設計沒當下那麼精細,稍微沒留神就會走火,這一開身上一個口子,擱斯佩多那叫壯志未酬身先死,擱我這就是一屍兩命。

  想到著,我不由一手下意識按著肚子,一手抓著斯佩多的衣擺。

  相比我的不淡定,斯佩多自是風輕雲淡,像是在社交場合面對紳士淑女的態度,握著槍的姿勢也成了舉酒杯的優雅。

  這男人是厲害,我當初不該小看他。

  如此這般想著,我站在他身後,看他勾著唇角道:“如此隆重的見面方式,大公,您是有多大的危機感?”

  被點名的人從軍隊後面走出來,面色鐵青,看著斯佩多,道:“斯佩多,把她交出來,我念在往日的交情,饒你一命。”

  “大公說笑了,我遇Nian交情更長遠,怎麼都不是一條命就能換來的。”斯佩多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聽得感動,也聽地心驚膽顫。

  哥們,你這麼說話,人家不會就這麼放過你的!

  假如我的能力還在的話,這些小火|槍分分鐘搞定。

  無奈之下,我小小拉了拉他的衣擺,將其注意力轉過來。

  “噯,他真不會放過你的,安全起見,你先把我給他,脫身要緊。”我說的聲音很小,只有我倆能聽見。

  “閉嘴。”斯佩多偏過頭,薄唇微啟,送我倆字。

  “……”好吧,看來他很自信,那我就信他一輪。

  “那我就不客氣了。”揮揮手,聖克魯斯一副隨他去吧的表情,示意他的屬下“女的要活得,其他隨意。”

  說著,轉過身去,要上馬車等結果。

  “Nufufufu……”

  陰森森的笑容慢慢響起,這意味不明的奇特聲線,相信任何人聽到都會莫名背後一涼。

  我覺得,他一定沒在艾琳娜面前這樣笑過。

  不然,那小姑娘肯定不願意再見到他。

  靛色的霧氣,不知從哪升起,逐漸在這區域瀰漫。

  視線模糊之後,那些持槍的人一時怕傷及我,沒有立刻扣下扳機,也就是這幾秒的遲疑,很快,他們就再也沒有管我們的時間了。

  因為,他們似乎都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有火光!”

  “青色的怪物!”

  “有女巫,她在逼迫我喝她的毒|藥!”

  “救命——”

  先前聲勢浩大的火|槍隊登時亂成一團,所有的慘叫都大呼著做夢一樣的胡言亂語。

  我看向斯佩多,之間他的左眼前,不知何時戴上了一枚造型獨特的單片鏡。

  透過鏡面,他正帶著笑意看著面前亂作一團的人。

  “你給他們下幻術了?”我想起了彭格列霧守的絕技。

  “當然,這是最安全的,讓他們放下槍的辦法,不是嗎?”斯佩多淡定承認,拉著我,穿過那些慌亂的人群,走向聖克魯斯。

  大公並沒有收到幻術的影響,有些不解地看著那些失控的屬下,最後,拿出槍,對上走過來的我和白蘭。

  “別費力了大公,”一把握住槍口,斯佩多慢慢用力,將那隻手|槍給壓了下去“以槍指人,本就是十分傷感情的事。”

  “這是什麼妖術?”聖克魯斯瞪著斯佩多,像在看一個鬼。

  “區區小把戲罷了,沒有實質傷害,”斯佩多偏偏頭,表情有些乖戾“大公如果再有出格的事,彭格列會向你展現更多的‘小把戲’。”

  “你們有巫女庇佑,所以才那麼猖狂……”聖克魯斯一口咬定,彭格列有問題。

  這不怪他,第一次見到這麼超自然的東西,他不理解,所以會緊張,很正常。

  假如再告訴他我其實幾百歲了,他估計能破口大罵。

  “再說一遍哦,大公,”打斷聖庫魯斯的話,斯佩多豎起食指,貼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不是巫術,而是鵬哥來的能力,保護他人的能力。假如再打小Nian的注意,再懂侵略的念頭,彭格列不會放過你的。”

  最後那句不會放過你,斯佩多說的字字如刀,一招招刻在聖克魯斯的心坎上。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相信那位大公此刻真的收到了震撼。

  “當然,”收回面上可怕的表情,斯佩多又恢復成他輕浮貴族的散漫笑容“在那之前,上天,可能已經準備招您回去了,偉大的十字架。”

  “Nuhahaha……”囂張地仰天大笑,斯佩多領著我,旁若無人地離開了這塊是非之地。

  留下被活活震在原地的可憐大公和被幻術耍的團團轉的斯佩多。

  是的,現在斯佩多的幻術,還是耍人能力居多,殺傷力幾乎木有。

  假如現在彭格列對指環能力的使用程度就已經和十代那票小子們差不多了的話……他們早就去統治世界了,現在斯佩多也就用幻術嚇嚇人,之後那些可怕的名聲,大都是道上流傳的,互相吹捧出來的結果。

  和斯佩多離開時,我瞄了一眼附近的一塊小樹林,裡面,一抹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逝。

  我默默回過頭來,跟著斯佩多離開。

  看來,白蘭的跟蹤還是很順利的。

  用不了多久,這位大公就會暴斃,他與Giotto的約定就會完成,人情債欠下,日後好借好還。

  至於……你說拍阿諾德照片的事……

  他會要來這個時代,真的會那麼單純地是為了讓我看看初戀,順便讓他和初戀掐個架嗎?

  哈哈哈……表搞笑了。

  白蘭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會決定要做的事,若沒有更深遠的意思,怎麼會去做?

  我看的出來,我也知道。

  一切沒有那麼簡單。

  回到阿諾德的住所時,遠遠的,我就看到兩個人站在門□□談什麼,看到我喝斯佩多,那兩人立刻停止,然後,女性提著裙子,小跑著就衝了過來。

  禮服還來不及換掉的艾莉娜,一頭紮進斯佩多懷裡,而後者,很大度地張開雙手,將少女穩穩抱住。

  “嚇死我了斯佩多,探子說,你們路上遇到了法蘭西的圍堵,我都要以為……”艾琳娜哆嗦著,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

  “好啦,我的公主,現在不是好好的?放心。”抱著艾琳娜,斯佩多悉心安撫,摸摸對方的頭,笑的一臉寵溺。

  我白他一眼,決定不去妨礙人家談戀愛,慢慢走向住所。

  阿諾德安靜站在門口,看到我,表情有些緩和。

  “沒受傷?”他輕聲道。

  “一切太平。”我簡單回答。

  “那就好。”語畢,不苟言笑的男人微微垂眸,不經意間,嘴角牽起了淡淡的笑意。

  好聽的嗓音,重複道:“沒事就好。”

  我看著他,心裡突然充滿感慨。

  這一遭走下來,這個時代的歷史也就變了吧?

  艾琳娜不會因偷襲慘死,阿諾德也不會因我而發生意外。

  蝴蝶效應由此誕生,在未來,一切也許都會不一樣。

  一週後,白蘭回來了。

  他帶來了聖克魯斯病危的消息。

  十字架大公的身體狀況由他一手監控,若不是確認,人要不行了,他也不會這麼放心地回來。

  當然,回來的白蘭,沒有得到大家的熱烈歡迎,而是一系列的瞪視。

  瞪地白花花少年一臉無辜,最後可憐地看著我詢問怎麼了。

  “咳咳……”我清清嗓子,淡淡道“我懷孕了。”

  “……”

  白蘭地臉上有了3秒鐘的空白,這模樣很好玩,看到這表情比能拍下阿諾德玉照還要有趣。

  然後,他聲音有些顫抖,雙手摀住嘴,道:“真的……”

  “恩。”我依舊平靜。

  最後,斯佩多忍不住了,白他一眼道:“你帶著一個孕婦來暗殺,還把他捲入危險中?這是個紳士該干的嗎?”

  話剛落音,阿諾德一手拷甩過去。

  白蘭大步走過來,非常順利地躲開了阿諾德的手銬,然後,一個熊抱,把我圈住。

  手有點緊,我剛有吃痛,對方有跟被燙到一般,迅速撤了手,道:“對不起對不起,太激動了沒控制力度……唸唸,什麼時候的事?要緊嗎?對不起,我居然一直都沒意識到……”

  不怪你……那次小木屋裡你我都比較激動,外加肯尼希那邊環境比較簡陋,沒藥沒套套……

  “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的男人啊……怎麼能泡到小Nian……”斯佩多扶額,眉角一陣抽搐。

  “這是孽緣……”我坦然。

  能在這個臭小子14歲就遇到對方,陰差陽錯讓對方喜歡上我,最後,又一鼓作氣追了10年。

  10年,石頭也該捂成土開花了。

  “怪我,怪我,我總是慢你一步,後知後覺,”白蘭承認道,一點都不含糊“我的事已經辦完了,回去就結婚。”

  “你能確保你的生命安全嘍?”我道。

  畢竟,我還不能容忍我帶著個孩子守寡。

  “我已經可以保證了。”白蘭微微一笑。

  三日後,法蘭西那邊才傳來消息。

  聖克魯斯因病暴斃。

  法國的攻打計畫因為他的死亡,換成了一個沒有經驗的年輕軍官,這軍官善於紙上談兵,一上戰場之後,就手忙腳亂了,結果,第一戰就吃癟,不敢再進軍了。

  彭格列所庇護的地帶,就此倖免於難,得到安寧。

  因為完成了Giotto的願望,白蘭被Giotto允諾,未來要幫白蘭忙,無論多大多難。

  當然,限於正當的事。

  看到這個正當,我都想笑。

  昔日黑手黨真純良,能延續至今,還真要謝謝斯佩多這類的人攪和幾下,把黑手黨變成灰色集團。

  否則,沒幾代就要掛掉的好嗎?

  而我,在那之後,也和白蘭回到了現代。

  作者有話要說:這文快完結了欸。。。

☆、現代

  去了一趟中世紀意大利,滿眼儘是尖頂建築以及馬賽克彩玻璃,回到了現代,看到白蘭基地那白花花的一片後,我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地方都是誰設計的,品味太差了。”

  聞言,身為BOSS的白蘭很無奈,道:“很難看對吧,但小正他們覺得,我就是喜歡這樣的,所以基地設計的都是這樣。”

  “你應該向沢田看齊,他都自己設計基地的。”我提起那個已故的人,當場從他的基地逃出來,我有徹底觀察過那,確實清爽幹練,除了通風口太脆弱,即方便人出去,也方便人混進來。

  “他自己哪有那能力……都是諮詢建築設計師套過來的,他自己不會的。”白蘭碎碎唸著,對於被我拿去和別的男人比很不是滋味,哪怕是個已經死去的都不行。

  我瞄他一眼,道:“說實話,你覺得沢田綱吉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你和他之後算對峙了那麼多年吧,作為對手,你覺得他怎麼樣?”

  “能怎樣,當BOSS,的都越長越黑唄。”白蘭小小,調出這幾日的戰況和新聞。

  還沒看幾行,他手指一停,頁面靜止在某一列上。

  見他如此,我也看了看那條消息,一看,我就吐了下舌頭:“艾瑪……詐屍哦。”

  沒錯,照片上顯示的,正是沢田綱吉!

  不過……

  “沢田綱吉10年都是157嗎?一點點都沒長?”這也太悲哀了,我瞪著屏幕上那個小矮個,心裡吐槽著。

  身高沒達170,對男人來說算殘疾啊喂!

  白蘭支著下巴的手一滑,然後白我一眼:“唸唸,這是10年前的沢田綱吉。”

  蛤?

  我揉揉眼,又看了看。

  沒錯和記憶裡那一小只一模一樣。

  所以呢,這是10年前的沢田來這了?

  “把一個孩子送到這來幹什麼?”我啞然。

  “來消滅我啊,”白蘭懶懶回答,淺色的眼睛帶著一股複雜的情緒看著屏幕,半晌,道“所以,我才和沢田不對盤呢。”

  一個那麼瘋狂的首領,會讓少年時的自己來打現在自己都沒能力解決的對手,沢田,你夠瘋狂。

  比Reborn還變態的存在。

  果然,10年下來,Reborn已經徹底把你掰黑了。

  “他自己都不行,憑什麼認為年幼的他行?”我還是比較疑惑。

  “因為年幼的他有彭格列指環呀唸唸,”轉過身,白蘭為我解釋起來“當年我想要雲雀的雲指環來給你造身體,但沢田卻先一步把指環都銷毀了……說真的,那時候,我非常生氣。”

  說到這,白蘭的眼神晦暗了幾分,半晌,才道:“後來,其他白蘭告訴我,奶嘴加瑪雷指環也可以,我這才去找了彩虹之子,沒想到就著了他們的道,被借刀殺人了。”

  說完,白蘭轉回去,手指滾動鼠標,繼續瀏覽信息。

  “所以……我不喜歡沢田綱吉,唸唸還是不要提他的好,我真的會,生氣。”

  我一指頭彈在他腦門上。

  “啪”一聲脆響,把白蘭弄得一愣。

  我道:“小心眼了,他哪有你好?當年你身高170的時候,他才157好嗎?”

  被這吐槽愣住,半晌,白蘭別過臉,嘴角不自主地彎起來,憋笑憋地痛苦。

  “你這麼說,沢田的粉絲會動怒的。”白蘭提醒。

  “管他呢。”我異常大度。

  我首要任務當然是讓你開心啦白蘭,激怒沢田粉絲什麼的,怒意啊,請衝著我來!

  別擾了我家男人,他真的挺忙,而且有顆脆弱的小心靈,需要我注意照顧著。

  但是,不巧的是,白蘭的基地裡還出了個叛徒。

  名為入江正一,在他的幫助下,沢田順利幹掉了六吊花成員。

  雖然是假的,那也是戰鬥力好嗎?

  當成功入侵日本基地時,白蘭心情還不錯地跟沢田他們通話了,我處於好奇,也就站在他身邊,一塊看了,他們看到了白蘭,自然也看到了我。

  而那之後,卻有人直接來聯繫了我。

  那天白蘭正好要去西西里分部,我就獨自呆在了米蘭,晚上,用晚餐正準備去鍛鍊時,所在房間的陽台突然被人給從外打開了。

  我回過頭,就看到入江和雲雀走了進來。

  哦,不是回來後見到的那個成人云雀了,我看到的,是少年的雲雀。

  “不知兩位深夜造訪有何事?原六吊花入江正一以及……雲雀恭彌?”我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少年,不知道入江怎麼說動對方的,願意一塊來這裡。

  “初次見面,Nian小姐,”入江還是很有禮貌的,一鞠躬道“這次突然來實屬冒昧,但還是希望你能聽我幾句話。”

  我抱著胳膊,抬抬下巴示意他說話。

  “這樣的,現在戰況您應該也知道了我希望,你能隨我回去,去彭格列,加入我們陣營。”

  我失笑。

  到這時候了,還想拉我入夥?

  “你們從哪來的自信,覺得我一定會去你們那裡。”我彎起一個諷刺的笑,睨著入江。

  “你覺得,你真的瞭解白蘭嗎?”入江看著我,一字一句道“他根本不是那麼簡單的人。”

  “嗯?”我點點頭。

  “他有告訴你,他曾因為其他平行世界的白蘭的原因,而困擾,無法控制自己,對吧?”入江轉念,提起另一件事“對尤尼的事,對彩虹之子的事,以及對沢田綱吉的暗殺,他有說,不是本意,對吧?”

  到這,他看我似乎起興趣了,便沉著臉道:“可是,並不是這樣。”

  “這裡面很多事,白蘭是早有打算的,不是別的他在干擾他,而是他已經決定要這麼幹的。”

  “當年他和沢田談判的辦公室正是肯尼希和伊諾千提特製的信號屏蔽場所,白蘭再怎麼受平行世界影響,在那裡面,他也……”

  “他也能保證絕對的意識自主權是吧?”我淡淡接上他的話。

  “你知道?”這下,換入江不解了。

  “嗯,肯尼希當初告訴我這個過,我也有留意那次暗殺,白蘭確實是自己一個子彈把沢田殺掉的,這個我都知道。”

  “那你還要站在白蘭這邊嗎?他絕對沒有善意的!”到這,入江有點急了。

  我搖搖頭,睨著他,平靜回答:“是的,他確實沒有多大的善意,但是,你覺得,我就是個善意滿滿,對世界充滿愛的人嗎?”

  這一問,入江啞然了。

  “我活了幾百年,”頓了下,我無視入江震驚的臉“百年間,什麼也也都遇過,所謂的背叛,陰謀也看的差不多了,想一塵不染那不可能,說真的,當年我會吸引白蘭可能正是這個,所謂臭味相投~”

  笑笑,我絲毫不在意地為自己抹黑:“基於情誼,我會幫助彭格列,當年,我確實很用心地幫了,幫地把命都送掉了。如今,白蘭把我救回來,彭格列還希望我繼續賣命給它嗎?不可能,這次,我的命是白蘭給的,我只可能為白蘭賣命了。”

  沒錯,白蘭不是個單純的人了。

  黑手黨干十年,說自己單純那都是在裝。

  可能為了不讓我怕他,他會稍稍掩飾下自己,就像我也會掩飾自己的曾經,一些不好的過往一樣。

  所謂的坦誠相待並不一定合適所有人,有時候,坦誠就像是在愛人面前把自己的皮剝下,血淋淋地呈現在對方面前,即讓自己疼痛,也會在碰觸時,將血染在對方身上,也會嚇到對方。

  這樣不好,我寧願他瞞著,然後我裝傻。

  他的心,確實已經黑了。

  但這也是一顆真心,我不能因為他顏色不好,就嫌棄它,不是嗎?

  見我這樣果斷,入江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最後,是雲雀發打了個哈欠:“困,走了。”

  說著,轉過身,就跳出窗戶。

  “欸欸?雲雀君?”見搭檔丟下自己跑了,入江登時沒了安全感,有些不甘地對我鞠個躬,就立刻跳出窗戶,跟著雲雀跑了。

  “這樣把人帶走,也省得給我添麻煩了~好學生啊,雲雀君~”我看著大開的窗戶,笑眯眯感嘆一句。

☆、舉案齊眉

  意大利戰場因為瓦裡安與加百羅涅的合作,發生了轉機,而日本方面,也是不斷發生“奇蹟”。

  24歲的沢田還是挺有預見力的。

  從14歲的他這麼一路披荊斬棘的前進和成長就能看出來。

  當然,他唯獨沒預見的,大概就是白蘭的想法。

  對於14歲沢田的長驅直入,白蘭並沒有刻意去為難對方。

  是的,假如白蘭真的想為難對方,大可以召集各類新式武器,對所標定的地區來一次無差別轟炸,等那些生懷者出逃時,召集米魯費奧雷成員圍堵,那力壓彭格列的火力和人員優勢,怎麼都能把你一窩端了。

  但這樣,是無法平息眾怒的,也不能得到真正的解決。

  假如白蘭沒死,彭格列失敗了,那麼很快,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彭格列出現,要打著“替天行道”的大旗幹掉白蘭。

  這樣就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對方滅掉,這樣一路血洗走來,到正好滿足了其他平行世界白蘭的願望。

  受我昔日教導的影響,咱的白蘭還是比較愛平靜的,假如能一次搞定所有的問題,他願意把眼下的地位財富都拋棄。

  首先,他聰明,錢想掙總有辦法掙,錢多了,配合他聰明的腦子,地位自然有。

  當然,該救下的人也是要救下的。

  米魯費奧雷西西里分部,某大型研發工廠中,白蘭、我,真六吊花齊聚一堂。

  “白蘭大人,這是什麼?”桔梗問道。

  “我託人造的,克|隆專用~”拍拍身邊的大鐵罐,白蘭笑眯眯道。

  “哈哼~克|隆我們嗎?”

  “對的,送死用,這樣就不用上戰場了~”白蘭說著,招呼科學家來取一行人的樣。

  “白蘭!我們上場也沒問題的呀,分分鐘能把他們打趴下!”藍鈴鼓著腮幫開始嚷嚷,覺得,不讓她去幹架就是對不起她的本事,瞧不起她。

  “乖,藍鈴,就是因為他們太菜了,我才不好讓你們親自去,太欺負人了,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做人要與人為善。”白蘭摸摸藍鈴的頭髮,認真教育著。

  這就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好的,藍鈴以後要善待他們!”藍鈴揚聲。

  “不不,這個適合用於善良的人,不適合大眾,特別不適合黑手黨。”

  一路繞下來,白蘭成功將藍鈴繞暈了。

  也不怪藍鈴跟不上,這就轉十八彎的思維模式,我都要驚嘆一下。

  這男人,以後哄小孩絕對有一套。

  克|隆成果一共7個,因為白蘭也為自己造了個身體。

  “你覺得這個身體能完成戰鬥嗎?克|隆出來的殺傷力不夠大,可能騙不過沢田他們。”看著那個躺在保溫箱裡的白蘭,我摸著下巴細細考究,繞著對方看了一圈。

  “我親自上戰場。”身後,白蘭道。

  “恩?”我回過頭,不解看著他。

  “我親自去戰場,這個身體是備用的,”說著,白蘭走過來,和我一起看著那句克|隆出來的身體“我要完結那些白蘭帶來的困擾。”

  伊諾千提與肯尼希製作的信號屏蔽裝置自是不一般,當年白蘭與肯尼希討論這套裝置的反過來的用法,為的就是用在這幫白蘭身上。

  最後一戰時,沢田與指環裡的Giotto合作放出了大招秒殺白蘭。

  我那時站在西西里的基地裡,守著那具屬於白蘭的新身體,看著衛星畫面。

  Giotto欠白蘭一個人情,所以,他知道白蘭的情況。

  這樣,與沢田合作,殺掉白蘭時,他會放個水。

  反屏蔽裝置啟動時,將其他平行世界的白蘭的意念都封在白蘭的身體裡,最後,讓xburner秒成渣渣,而白蘭,則會逃脫,被裝置注入新的身體裡。

  就像當年,他把我的意念拉回來,注入新的身體裡的方法一樣。

  看著視屏裡,沢田小宇宙爆發,與他帥氣的祖先一塊滅敵人時,我還是感慨萬千的。

  這樣的沢田,會比這個時代的他更加成熟吧?

  白光之下,白蘭的身影一點點地消失,最後絲毫不剩。

  看到這有些眼熟的場景,倏然,我記起很久以前一個夢。

  夢裡,白蘭穿著棉質的衣褲,一身純白,站在海灘上。

  略長的發絲遮住了臉頰,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是微笑著的。

  微笑的白蘭,在離我很遠的地方,背後有光的翅膀,然後,他消失在原地,去了我無論如何也觸不到的地方了。

  回過神來,我關掉了視頻。

  轉過身去,我走到了培養罐邊上,蹲下身,伸出手,輕輕撫摸白蘭的臉頰。

  沒有靈魂依附的身軀,此刻冰涼的,摸上去沒有昔日依偎時的溫暖。

  我也會想,是否當年白蘭就是這麼看著我的身軀,等待這我歸來的那一天?

  如是這般,我才能理解,當年他的等待是多麼難熬。

  “快醒過來吧,我還等著你娶我呢,你的小白蘭叫什麼名字呢以後是不能隨意拋頭露面了吧,那我們去哪好呢……”絮絮叨叨說著,我看著他昏迷的臉,像是在問他,也是在問自己。

  問著問著,我就彎下腰,把頭靠在他胸口上。

  沒有呼吸和心跳的胸口,沒有什麼真實感。

  怎麼,還沒醒?

  漸漸的,一種不安的情緒蔓延上來,幾乎要把我淹沒。

  總會有意外的吧?

  機器失靈?Giotto突然變卦了?瑪雷指環沒能保住白蘭的意識?

  ……

  各種思緒紛飛,我也緊張起來。

  雙目放空,我安靜地靠著,半晌,語氣驟變:“白蘭,我限你3秒,不起來我就跟別的男人跑了。”

  “3、2……”

  “起——來!”猛地,身下的胸膛發出一聲悶呼。

  一併的,心跳,呼吸,都運作起來。

  就像起死回生一樣,一切身體的機能恢復,白蘭吃力坐了起來,大口喘著,上氣不接下氣道:“你、你敢!”

  我咧開嘴,露出一個傻笑。

  “你再不起來我真去了!不然誰照顧我?誰照顧你兒子?”我哼哼著,“怎麼現在才起來,嚇死我了好嘛??”

  說著說著,那種劫後餘生的虛脫感漫上來,我覺得眼角有些濕潤,不由低頭揉了揉眼。

  見狀,白蘭艱難地伸出胳膊,把我往他胸口帶了帶:“我不好,適應新身體耗時太長,嚇到你了………………是個男孩?”前邊還是滿帶歉意的道歉,到了末尾,語氣突變。

  我抬起頭,道:“對啊。”

  “噯……我想再要個女兒。”白蘭遲疑道。

  “為毛?”我皺眉,兒子不好嗎?他不喜歡男孩?

  “兒子我也喜歡,但女兒可愛啊,我要當公主養~”白蘭笑的眼睛都彎了。

  “不准重女輕男,兒子女兒都是寶貝。”我義正詞嚴。

  “不是啦,還有別的原因。”白蘭揉揉我的頭,一臉寵溺地勸道。

  “什麼原因啦?”

  “以後再說,現在說太不和氣氛~~”

  當然,日後的某天,這個小秘密就慢慢浮出水面了。

  在有女兒之後,白蘭真的做到了,像對待一個公主一樣,撫養那個女兒,寵溺之意濃地我都看不下去,不得不去勸勸。

  白蘭說:“女兒像你。”

  所以,他就想,好好地養大這個孩子,給她一切最好的,因為,我之前的人生那些奔波勞累和苦難,他都沒法參與,也沒法彌補什麼了。

  現在,有了個小Nian,他會自動把小丫頭,當成當年的我。

  然後,會有種“彌補當年缺憾”的感覺,他無法抗拒地想給這個小女孩一個最好最充實的童年。

  當然,他說歸說,最後,我還是很直接地把小Nian送給小白蘭和保姆照顧。

  自己男人當然要自己看好,別的女人不能染指,哪怕是女兒也不行!

  如是堅定著,我把小孩子都趕一邊玩兒去,然後,拉著某隻一塊去看夕陽。

  哦,忘了說了,那一戰之後,白蘭•傑索成為了歷史,黑手黨洗白,一切百廢待興。

  咱不需要多工作什麼的,讓六吊花他們去幹就成,白蘭住調度,生活一切OK。

  在新西蘭,白蘭盤下了一個小島。

  在此,建立了咱現在的生活小基地。

  一切,還是很美滿的。

  夕陽入夥,我和他坐在沙灘上,看著海水潮動,也看著夕陽漸下。

  難得的安逸。

  還有莫名的幸福感。

  “唸唸,怎麼了?”白蘭的聲音從上面飄過來。

  “覺得很圓滿。”我如實回答。

  漂泊那麼久,終於安逸下來了。

  “我也這麼覺得,很好。”白蘭頓了下,補充道“當然,也可以更好點。”

  “你要幹什麼?”我警覺,從他肩膀上抬起頭。

  “聽說野合很有情趣啊……而且,唸唸,我們再要個孩子吧,女兒兒子都行,小毛毛養起來很有趣的……”說著,某隻目光迷離開始湊過來。

  “你、你、你……別到處發情。=皿=!”我汗顏,開始後退,然後被抓住腳踝拉了回去。

  “好啦~這裡沒外人~~~”

  我頓悟,一手按在他胸口上,做最後的掙扎:“這樣的,上次你愛愛時中間套套掉了,現在我似乎是有包子的狀態,所以……”

  “沒、事!”已為人父的傢伙一點責任心都沒有地抓住我的手,順勢壓到“讓我們換個姿勢,看看能不能頂到孩子。”

  “No——”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順從吧姑娘……因為,這都是滿滿愛啊~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更完了撒花嗷嗷嗷

  明天還會有個番外~講什麼呢?秘密~~~不告訴你~~~

  (正文完結)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17

☆、番外

  這,大概是那一戰5年後了吧。

  小白蘭有了,小Nian有了,小小蘭也有了。

  我徹底變成全職媽媽,要天天圍著這三個孩子轉。

  老大像他爸,粘我,老二像我,粘他爸,老三不知怎麼,誰都不親,就喜歡跟著藍鈴桔梗他們跑。

  那一天,三個孩子纏著我,讓我說說當年和他爸怎麼相遇怎麼戀愛的。

  我難得認真起來,真細細說了,說一半,一瞅,三孩子扎堆,睡得呼呼地。

  頓覺挫敗感,我把這事告訴白蘭了,然後批評他,當年追的方式太老套,所以才把孩子們都說睡著了。

  白蘭異常無辜,告知我這是他最認真的一次追女生。

  我懷疑看著他,表示不信。

  “真的,我以前從沒那麼認真追過一個人。”白蘭如是回答。

  到這,我轉念想起另一件事:“對了,你那次回意大利,倒是見過了我的初戀,那麼,你的呢?”

  “初戀……啊?”白蘭若有所思摸摸下巴。

  “誰啊~~”我笑眯眯問。

  “啊——那個算不算我不知道,不過記不太清楚了~”白蘭最後,彎起紫眼睛笑著回答我。

  這是明顯的敷衍!

  我心裡哼哼著,小算盤噼裡啪啦打響。

  5年的科技發展還是不錯的,於是,我聯繫上肯尼希,讓他幫我改裝了當年白蘭借我手穿越百年回阿諾德他們世代的機器。

  改成了便攜式的,體積小了,但功能有些損耗,大概只容我在那個時代呆幾個小時。

  不過,這夠我看清他初戀什麼模樣了。

  那天晚上,臨睡前,我和他嘮叨了1個小時的關於初戀的問題,終於,把他嘮叨睡了,然後,我把機器小心連在白蘭身上。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說了那麼多初戀,我覺得,白蘭今晚要做夢,哪怕看不到初戀的畫面,也該在腦海裡被“初戀”二字刷屏。

  然後,我把視覺成像器連在自己眼前。

  大概1小時後,白蘭開始做夢。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小鎮子裡。

  身邊,是馬路和不多的行人,看衣著,都比較老式,而面前,是一個幼稚園。

  此刻為放學時間,老師在對離去的孩子們,揮手說再見。

  前來接孩子的人們,有老有少,看穿著或開著的車來,都不是一般人,看來,這個幼稚園裡的孩子都是好家庭的孩子。

  然後,我很眼尖地,就看到,一個白色的小腦袋,非常鬼祟地拉住了一個拎著孩子的老太太的衣角,垂著臉,若無其事地,跟在別人後面走出了幼稚園。

  這孩子是偷跑呢。

  我一秒反應過來,而在對方走出大門,抬起頭,昂首開跑時,瞄到了對方紫色的眼睛。

  窩巢,白蘭!

  我立刻拔腿跟上去。

  小孩子腿短,我自然很快就跟上了對方。

  然後,就看到小孩子被兩個混混模樣的人,摀住嘴帶進了小巷子……

  “這個孩子穿的好,應該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混混一道。

  “說不定能勒索到不小的錢。”混混二道。

  我看著兩個準備賺大錢的熊青年,無奈搖搖頭。

  綁黑手黨的兒子,等死吧……

  “咳咳,兩位。”我站在他們身後,拍拍手,引得二人回過頭來。

  看到兩個炮灰臉,以及在他們手裡,被捂著嘴的小孩子,幼|齒白蘭瞪著圓溜溜的紫眼睛,裡面滿是看淡人生的平靜。

  我皺皺眉。

  這樣的眼神對4、5歲的小孩子來說,太不和諧了。

  “兩位,麻煩放了我小弟好嗎?”說著我活動筋骨,慢慢走向他們。

  “否則,把你們種在土裡哦。”

  3分鐘後,我拉著小孩子,若無其事地走出了巷子。

  被我牽著,小白蘭並不說話,也不看我,紫色的眼睛平靜直視前方,也不跑,也不問我是誰。

  最後,是我打破沉默道:“白蘭,為什麼不乖乖被接回家而是偷跑呢?”

  聽到我準確叫出他的名字,小男孩一頓,慢慢抬起頭來,無神的眼睛打量我一圈,到:“媽媽不來接我。”

  “嗯?”我沒聽懂。

  小孩子臉轉回去,繼續道:“媽媽被放在地下了,不來接我,我要去找她。”

  這時,我大概意識到,這時什麼時代了。

  白蘭5歲時母親去世,之後由父親和一窩黑手黨手下撫養大的。

  這時候,估計就是他成為單親少年的時候。

  於是,我道:“你媽媽被放在哪?我帶你去。”

  這時,紫眼睛瞪大,看向我:“你不捉我回去?”

  “老傑索又沒雇我,我沒必要為他賣力。”我聳聳肩“今天心情好,你想幹什麼我都帶你去。”

  他母親安葬的地方,我知道,就在這個小鎮的西南側,步行不過十幾分鐘。

  這世界給我的時間還是可以讓我去這個地方的,於是,我拉著小孩子,慢慢往那走。

  有這個做鋪墊,我們路上成功交談了。

  “大姐姐哪裡來的。”

  “未來。”

  “哦——為什麼幫我呢?”

  “因為喜歡你啊~”

  “欸——”臉紅臉紅。

  “唔,是喜歡未來的你,未來的你很優秀的。”

  “現在的我也很優秀,”小孩子慢慢道“班上的女孩子都喜歡親我的臉。”

  “那是你長得漂亮~”我笑呵呵回答,還不至於吃小孩子的醋。

  “她們都說,長大後要嫁給我。”小孩子繼續補刀,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我:“ ̄デ ̄哼……”

  哪怕是小孩子,這樣的事還是挺難忍的。

  這些短小的對話讓路途變得不再遙遠無聊。

  很快,那塊私立的小墓地就出現在眼前。

  兩邊是綠意盎然的小道,而黑石墓碑上,光滑的表面刻著每一位逝者的生死之時,個人簡介。

  白蘭記憶力不錯,很快找到他母親的墓碑。

  那位高挑優雅的意大利美人此刻在墓碑的照片上,笑的安詳。

  我蹲下,看著白蘭將路上收集的小花,放在母親墓碑上。

  然後,他站在墓碑前,沉默很久。

  他不說話,我也就不打擾他,讓他安靜地站著。

  直到,孩子自己開口。

  “本來,今天我是打算來找媽媽的。”稚嫩的童聲,開始訴說起自己的事。

  “那天,我夢到了,媽媽說,想我了,想見我了,所以,我打算去找她,大概,跳進鎮子上的小河裡就行了。”到這我立刻抬起頭,頓覺不對勁。

  “但,被那兩個人攔下了了,而後,又被你給攔住了……”說著,小孩轉過身,好看的眼睛裡面一片沒落。

  “開玩笑,那個媽媽辛苦把小孩生下來後,希望他早點死呢?”我站起來,大聲道。

  也許我聲音比較嚴厲了,讓小白蘭臉上劃過一絲膽怯。

  “可是……媽媽那樣子看起來很寂寞。”

  “小笨蛋,你知道生小孩多痛?單這點,做媽的就不會希望孩子早夭。”給這傢伙未來生了三個娃,我深知這點“何況,寂寞就一定要媽媽陪你嗎?”

  “那怎麼辦?父親總是很忙,我每天都是他的手下來接。誰會陪我?”白蘭倔強道。

  於是,我認真地豎起食指,指向自己。

  “我這不就出來了嗎?”

  “你看,你剛遇到危險,我就來了。”

  “又陪你看媽媽,又陪你聊天,而且,不妨告訴你哦,未來也是我陪著你。”

  是的,還拉著三個小毛毛一起陪著你,你若不知足,我就讓你知道生小孩有多痛!

  “我才不要你陪我。”小孩子一臉傲嬌別過臉去。

  我白他一眼,再瞄到小鬼臉上的紅暈時,決定不跟他計較。

  這傢伙少年時也是一傲嬌,現在時間不夠,以後看我慢慢掰直你。

  然後,我走到墓碑前,看著白蘭媽媽的照片,開始嘮叨:“好久不見啊婆婆,我是你兒子未來的妻子Nian。”

  照片裡的女人,依舊溫和地笑著,一邊,白蘭微微把臉轉回來,瞄我一眼。

  “以後呢,你家白蘭我會好好照顧的,雖然現在不行吧,但不用太急,他14歲我會遇到他,他25歲時,我會和他在一起,然後,就一直在一起,我們會有三個孩子,會在新西蘭一個小島上成家,會充裕快樂地過每一天……所以,你就別那麼急著把兒子叫過去陪你好不好?你的兒媳婦,孫子,孫女,都需要白蘭,他們需要他們的丈夫、父親,而他們,也會給白蘭帶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說到這,我牽起嘴角,因未來那圓滿的生活而微笑:“這樣白蘭就不會寂寞了,為人母親我知道,看著這樣幸福的孩子,自己都會充實起來,怎麼會寂寞呢?”

  語畢,我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硬幣,道:“所以,同意讓白蘭那麼幸福下去,就給我來個正面~”

  說完,我把硬幣拋起。

  閃亮亮的東西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後穩穩落在我手裡。

  “是哪一面?”方才還傲嬌的小孩子緊張地湊上來看。

  我狡黠一笑,張開手。

  正面的鐵匠圖案,非常明顯。

  “喏,你媽媽很贊成~”我回答。

  孩子看著那枚硬幣,半晌,終於,嚴肅的小臉,露出了些許笑意。

  “謝謝。”

  我點點頭,把硬幣收起來。

  “那麼,現在,回去把,你父親找不到你,會擔心的。”

  拉著小孩子,我帶著他,回他的住所。

  路上,他突然問道:“Nian,是你的名字?”

  “唔,算是吧,真名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你可能不好讀,叫,何唸唸。”

  “hehe……nian……”小孩子認真地學起來,最後,很艱難地讀出一個挺慘淡的發音。比較受挫折的孩子,喃喃道“這是什麼意思啊……挺拗口的……”

  “就是,唸唸不忘的意思。”我回答“要記得我哦,我在未來等你來找我。”

  做到了,你就等到我了。

  就如15歲時那場死亡,之後,你等我10年,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現在,你需要等10年,才能等到我們的初次相遇。

  “嗯,我回去找你的。”小孩子認真道。

  ***

  大概走到白蘭家前,眼見幾個黑手黨前來迎接白蘭時,我的世界就到了。

  眼前耍一下變黑,我伸手,拿掉了眼前的眼罩。

  坐起身,我迷糊地看著外面的朝陽,低頭,看到身邊白蘭正哼哼著,逐漸轉醒。

  然後,我開始反思。

  這走一遭,怎麼沒看到那個初戀呢?

  於是,我不屈不撓把白蘭給搖起來。

  “喂喂,你幼稚園時那些說要嫁給你的小破孩,哪個是你初戀啊啊!!”

  一臉茫然地白蘭,被我搖著,睜開眼睛。

  “初戀?”白蘭茫然地揉揉眼“啊——那是個很成熟的女性啦,在我遇到綁架的人時,救下我,還帶我去看我媽。”

  我一愣,手鬆,他又躺會床上。

  窩在被子裡的男人哼哼著又捲起被子:“當年覺得這樣成熟的大姐姐最好看了,所以我14歲就對老師你很感興趣啦,品味什麼的,在幼年就定了。”

  大姐姐……

  我揉揉睡亂的頭髮,失笑。

  艾瑪,還真是陰差陽錯。

  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完結撒花~

  所以呢,白蘭的初戀還就是女主~~

  到這呢,老師年年二十二正式完結~~

  小天使們,下篇文債見!!~~

  (全書終)
作者: end90101    時間: 2015-4-18 22:25

平行時空的白渣渣們
真是耍得一手好助攻
節操最後撒了一地
造人事業停不下來腫麼破?
逗比文風溫馨向 ( 誒
可輕鬆閱讀
以上

請各位親們不要吝嗇你們的支持與鼓勵喔
留下泥們的心得和感想吧~
一起讓夜玥更好喲!!
作者: 尹洛痕    時間: 2015-4-19 12:12

覺得女主還真是對我的胃啊
而且刷揍敵客家二少好感的方式居然是SM啦哈哈哈哈女主果真女王霸氣
白蘭是個好男人2333
作者: 青魚不見月    時間: 2015-4-25 23:30

意外很好看的文!!!!!!!!!!
因為自己三觀實在太正了(?)
所以真心扛不住師生戀的題材
怎麼看就覺得怎麼奇怪..........太違背倫常了>___<
但也許是一直以來看家教,對白蘭的條件反射就是:這貨夠變態(?
因此!!!!!!!!!!!!!!!!!!!!
喜歡上老師和老師在一起什麼的,超合理超正點(喂

很喜歡女主角的性格!!!!!!!!!!!!!!!!!!!!!!!!!
也很覺得最開始對阿諾德的深情很棒--->用生命愛過的人
後面和白蘭的苦難相愛,也滿棒的~~能夠真的好好的在一起,超感人T__T(本來真的以為難道要悲劇了?!
和幾個彩虹之子是好基友的設定很讚
友誼誠可貴,一起喝酒互相調侃什麼的最有愛了
--->即使是十年後和拉爾的反目,雖然很可惜,但那種糾結的仇恨感很唯美(咳

這篇的白蘭超級努力,而且也沒那麼變態(?)
真可說是暖男暖男阿~~(想到女主瀟灑強悍又調戲各小鮮肉的樣子,就覺得特別有魅力阿~
作者: 海藍天    時間: 2017-9-27 12:55

很不錯呢∼
這文的設定真不錯∼女主強大又不萬能,善良又不濫好人^_^
這裡的白蘭真是一往情深,連初戀都是女主∼
故事情節也很流暢,沒有什麼莫名其妙的地方。
就是有點可惜彭格列那邊的友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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