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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一劍江湖遠》作者：雲落滄海【完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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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6-13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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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一劍江湖遠》作者：雲落滄海【完結+番外】
簡介：
我叫司雯並不斯文也絕非敗類。
我的身份有點複雜，曾經是康熙的侍女，六指琴魔的妹妹，劍神阿青的情敵，偽君子岳不群的師姐，黃藥師的徒弟…
武俠世界，刀光劍影，沒有大招保身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有各種坑爹的隱藏任務？！
就因為我是武俠空間位面現在的見習管理人員——編號007？
PS：如果想辦理武俠位面穿越，可以來找我，免費包郵哦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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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fion007 於 2015-10-24 15: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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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6-13 00:15
☆、Chapter 001
“司雯？司雯？醒醒，別睡了。”
司雯的耳邊不時有人在說些什麼，司雯翻了個身，不耐的坐起來，“通宵遊戲才躺下啊大姐，大早上吼什麼啊？”
“大姐？司雯！你哪裡來的大姐啊？我是司棋啊！”十三四歲的小宮女推了推司雯，“司雯，別睡了，我們還要去奉茶呢！”
司棋？奉茶？司雯腦中一片混亂，睜眼一看，眼前是個穿著粉色宮裝的小宮女。
見司雯醒來，小宮女松了口氣，拍拍胸口，“快點兒，別讓姑姑等急了，我們才進宮就分到乾清宮不知有多少人等著我們出錯。”
姑姑？乾清宮？司雯揉了揉眼睛，再度倒回床上，一定是在夢裡，一定是在夢裡……
叫司棋的小宮女急了，一把拉起司雯就往她身上套衣服，“別忘了我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司雯！快點兒！起身了！”
司雯的頭猛地磕在硬硬的床板上，只覺頭一疼，一段又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紛紛襲來，揉了揉腦袋，司雯古怪的看著幫她穿衣服的司棋，試探道，“天地會？”
司棋驚慌的捂住了司雯的嘴，張張惶惶的扭頭看了一圈，低聲責怪道，“沒忘記我們的任務就好，幹嘛說的這麼大聲？想死了不成？”
好老成的一個小姑娘，司雯心中歎道，而後險些掩面淚奔，她這是造的什麼孽？死了就死了吧，怎麼還來個穿越？穿越就穿越吧，怎麼還是個清穿？清穿就清穿吧，怎麼還是個反清複明的餘孽？反清複明就反清複明吧，怎麼還混到宮裡當奸細？奸細就奸細吧，怎麼還要殺鼇拜？
鼇拜啊！不是別人！是鼇拜啊！天地會怎麼不讓她直接去刺殺康熙？康熙死在她一個小宮女身上，她也算是留名千古了！
司棋的動作十分麻利，不一會兒就幫司雯穿好了衣服，拉著司雯一邊往外走一邊囑咐道，“我知道你不想進宮伺候韃子，但你要記住我們是有任務在身的，不能懈怠，一會兒見了姑姑也不要硬著脾氣，知道了嗎？”
司雯點點頭，跟在司棋身後迷迷糊糊的朝外走。
乾清宮的姑姑並不老，二十五歲年紀，今年正是到了要出宮的時候，她平時不拘言笑，實則是個非常溫和的人，對司雯司棋這些小宮女耐心十足，什麼都是手把手的教，遇到笨一點兒還會多來幾次，是以乾清宮的小宮女們都很喜歡這位姑姑。
說到乾清宮，司雯不得不佩服一番天地會的手段，居然能將兩名奸細送進乾清宮當宮女，這該是多麼有後臺有手段的啊？結果交給宮女的任務還不是刺殺康熙而是刺殺鼇拜，嘖嘖，沒想到鼇拜在天地會眼中比此時的康熙的威脅還要大。不過，轉念間司雯也想出了緣由，此時的康熙不過是個小皇帝，處處受制於鼇拜，殺了皇帝也是為鼇拜鋪路而已。
司雯和司棋兩人走到乾清宮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到了，姑姑看了兩人一眼，沒說什麼，開始分配今天的任務。
分給司雯的任務很簡單，清洗整理茶具，然後同其他宮女一起學習各種宮規和茶道。
司雯一邊沖洗茶具一邊感慨年輕真好，莫名其妙的年輕了十多歲啊，小身板還在成長中，粉嫩粉嫩的，臉上沒有黑眼圈沒有眼帶沒有痘痘，皮膚白淨細滑，青春果然是好物。
“你笑什麼？”
身側忽的有人問道，司雯一驚，差點兒將手中打碎。
扭頭一看，是個身著小太監衣服的正太，司雯松了口氣，不是什麼大人物就好。
“問你話呢！你怎麼不說？”小正太半天等不到司雯的回應，不客氣的又道。
司雯一向是欺軟怕硬的典型，也不管手上還有水漬，伸手就捏了捏正太的臉，“姐姐我正洗茶具呢，被你一嚇差點兒犯了錯，我都還沒說你什麼，你有什麼可理直氣壯的？”
“我，我，我。”小正太被司雯豪放的舉動驚得說不出來，耳根微紅，“你，你，你好大的膽子！”
司雯微微詫異，而後又捏了捏正太的臉，手感極其不錯，“我膽子可不大，你個小太監說話怎麼這麼奇怪？大家都是伺候主子的下人，捏捏你的臉又怎麼了？”
正太想了想，似乎覺得是這個道理，可又覺得哪裡不對，半晌才道，“男女有別，你以後不要隨便動手了。”
司雯瞟了眼正太的下身，那意思分明在說你都不是男人了，哪兒來的男女有別？
小正太反射的捂住下身，不自在的轉了轉身體，“你叫什麼？哪個宮的？怎得從沒見過你？”
司雯覺得自己這麼戳人弱點不大好，有欺負殘疾人的嫌疑，清了清嗓子，指指旁邊的茶具，“我叫司雯，是新來的奉茶宮女。”
“司雯？”這下輪到正太上下打量司雯，“你一點兒都不斯文，這名字起得不好。”
“司徒的司，上雨下文的雯，我本來就不斯文！”司雯從懂事起不知是第多少次解釋這個問題了，她那無良的雙親大概是想要個小淑女，結果事實證明，他們的想法永遠都是浮雲，三個孩子，沒有一個朝著他們所想而發展，無一不是在他們預期相反的道路跑的義無反顧。
看了眼天色，司雯沒有閒聊的心思，加快了手腳收拾茶具，無數清穿前輩的經驗告訴她，清宮不好混啊，哪怕是個宮女，沒有後臺是個人都能踩你一腳，在沒有尋覓到一個可靠的靠山之前，司雯決心做好一個宮女的本職工作，堅決讓每個乾清宮的人都認為她是個本分純良的宮女，奸細神馬的天地會神馬的鼇拜神馬的那就浮雲啊浮雲。
正太在司雯邊上等了一會，見司雯沒有說話的意思，忍不住開口道，“我叫小玄子，也是乾清宮的，下次我帶你去認識個朋友，他叫小桂子，很有趣的，你們一定合得來。”
司雯手一頓，“小玄子？小桂子？這名字好像很熟悉啊。”
“你認識小桂子？”小玄子來了興趣，越發覺得司雯和小桂子應該也做朋友。
司雯搖搖頭，收拾好茶具大步離去，“不認識，我先走了，去晚了會受罰的。”
小玄子攔在了司雯的前面，“那說好了，我明天來找你，我們一起去找小桂子。”
居然還是個霸道的小正太？司雯挑挑眉，“只要你讓姑姑不罰我，我就去。”說罷，繞開正太往茶房走去。
小玄子在司雯身後高聲道，“那就說定了，明天我去找你！”
☆、Chapter 002
小宮女的一天忙碌而充實，夜晚回到自己的臥室時，司雯覺得自己這一天的幹的活都快比上過去一年的了。
揉了揉腰，司雯整個人攤在床上說什麼也不肯起來。
小宮女們是四人一間，除去司雯司棋，還有兩個長相清秀的小蘿莉，上午捏夠了正太的臉，司雯暫時沒有將魔爪伸向蘿莉的打算，攤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蘿莉們聊八卦。
“我今天見到一個老太監，好恐怖，只是路過就嚇得我一聲不敢吭。”粉衣小宮女心有餘悸的拍怕胸，“不過他身後的那個小太監倒是很有意思，一直在沖我笑，那麼一個機靈的人怎麼就跟了個那麼凶的太監？”
另一個小宮女‘咦’了一聲，然後道，“你該不會是碰到海公公了吧？聽說他看著挺凶的但其實對我們宮女還算不錯。”
“海公公？那你看到的小太監一定就是小桂子了！”司棋肯定道，“上次碰到小溫他們，他們都在誇小桂子賭術如何如何精湛，人又如何如何好，我還從沒見過他，不過會賭的人好不到哪裡去的吧？”
之後的八卦司雯完全沒有聽進去，小玄子，小桂子，海公公，賭博，小溫……莫非她穿越的不是正劇而是鹿鼎記？！
TAT..要不要這麼黑心啊，鹿鼎記的女人不是為韋小寶填充後宮的就是炮灰女啊，怎麼不讓她去絕代雙驕啊？移花宮啊！她真心喜歡啊！
小玄子=康熙，小桂子=青木堂堂主=韋爵爺=不死主角，司雯對比兩位作為後臺硬軟度，她是乾清宮宮女，跟著康熙不吃虧，只要順利混滿工齡就可以帶著大批錢財退休另找去處。但她是天地會的人，韋小寶是青木堂堂主，跟著韋小寶不用和康熙對著幹，不好的地方是韋小寶遲早要出宮，或朝堂或江湖，她一個宮女鞭長莫及。若是她選擇做個隱形人……司雯歎氣，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韋小寶將來是天地會堂主，她的身份遲早都要露餡。
糾結了一個晚上，司雯始終沒想出個結果，第二天一大早，除了精神不大好，臉上絲毫沒有熬過夜的跡象，司雯再度為自己穿成蘿莉而慶倖，這簡直是熬夜的必備利器！
還沒等司雯走進茶水房，姑姑便把她叫到一旁。
姑姑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司雯，“今日你不必來了，去外面的園子走走吧。”
司雯不解，她一個小宮女不幹活去散步？想了想司雯沒有多問，行了個禮，便在別人或高興或擔心或疑惑的眼中離開。
走到一半，司雯猛的恍然，小玄子約了她今日去找小桂子！難怪姑姑會用那樣複雜的眼神看她，一定是小皇帝對姑姑說了什麼吧？
大清早的，院子裡沒什麼人，司雯伸了個懶腰，坐在石凳上支著下巴望著院中的景色出神。這裡是鹿鼎記的世界，她要怎麼樣才能活下去？是繼續成為天地會在後宮的內奸？還是安安穩穩的過著自己的日子，直到二十五歲出宮過自己的日子？抑或是跟著韋小寶混？主角不死定律總是不會錯的，可她怎麼會知道韋小寶在遭遇重重的時候她不會被炮灰掉？
歎了口氣，司雯望望天，這都正午了，怎麼還不見小皇帝？該不會被放鴿子了吧？
正想著，司雯被人拍了拍肩，扭頭一瞧，小皇帝依舊是昨日的一身玄色衣服，沖她笑的開心，“怎麼樣？你姑姑沒說你什麼吧？”
“她說我今天都不用幹活了，你的本事可真大。”司雯順著小玄子的話恭維道，“要是早些認識你我可就不怕姑姑罰我了。”
小玄子高興的眨眼，努力嚴肅的板臉，“這只是小事情，不過你可不能因為有我在就偷奸耍滑，我可不會縱容你這個的。”
“我知道啦，不會偷懶的。”司雯心中好笑，原來康熙小的時候也有這般的模樣，明明就很得意還非得裝作自己一點兒也不為所動。
“走走走，我帶你去見小桂子去。”小皇帝拉著司雯的手左拐右拐的就到了一間不怎麼來人的屋子。
推開門，小皇帝道，“小桂子，我昨天遇到個宮女，脾氣和你一般的大，你們一定合得來。”
屋子裡一個小太監正坐在地上不知在念念有詞些什麼，見小皇帝帶著一個小宮女，先是一愣，然後迅速的起身，“你爺爺的，小玄子你太不夠意思了，這麼漂亮的小宮女怎麼不早點讓我認識認識？以後你可不許藏著了！”
司雯細細的打量著這個武俠世界中堪稱最好運的男人，哦不，這個時候還不能說是男人，只是個少年，樣貌並不出眾，但笑起來格外的真誠，即便油嘴滑舌也讓人討厭不起來。
小皇帝聞言放開司雯的手，狠狠的錘了小桂子一圈，“你爺爺的，我昨天才認識她今天就急著帶她過來見你，你再抱怨，下次我可不帶她來了。”
小桂子眼睛一轉，沖司雯笑道，“這位姐姐剛來宮裡吧，這麼漂亮，一定是剛來的，不然我小桂子怎麼可能沒見過？”
“噗。”司雯忍不住笑了，真是個活寶，明明就想試探她知不知道小皇帝的身份，非要拐個彎。
“哎呀，笑起來就更漂亮了，小玄子你當真是昨天才認識的？”
小皇帝也看了看司雯，點點頭，“是昨天才認識的，笑起來確實還挺漂亮的，以後要多笑笑才是。”
“我是乾清宮新來的奉茶宮女，頭兩天才進的宮。”司雯笑夠了，才慢慢解釋道，“昨天正好碰到小玄子，他非說我們兩個很適合做朋友，今天就帶我過來了。我叫司雯，很高興認識你。”
“我是小桂子，你名字可真好聽。”雖然司雯這麼解釋著，但因為司雯跟著小玄子來的，韋小寶並不敢用對其他宮女的態度對司雯。
司雯算是見識到了傳說中的馬屁精，不管說句什麼都能恭維上你一兩句，簡直都快趕上見縫插針的程度了。
小皇帝嗤笑，“她的名字叫司雯，可當真一點兒都不斯文，昨個兒見了我啊，還，”說到一半，忽覺不妥，又停了下來。
小桂子知情識趣，很快道，“昨天回去我可認真練過了，今日我們就讓司雯看看我們兩個誰更厲害！”
“成！就讓司雯當裁判！讓司雯看看我們誰更厲害！”
話音剛落，兩人便扭打成一團，司雯自覺的找了個角落站定。這般年紀的男孩子打架，司雯一貫覺得沒什麼水準可言，不外乎你踢我一腳，我打你拳，扯扯衣服，動動拳頭。
司雯本身是個散打高手，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只是三五招的功夫，司雯便知道這場架大約是打不下去了，小桂子估計著小皇帝的身份，出手不夠用力，很多招式未近小皇帝的身便停住，而小皇帝初始還打的認真，一察覺到小桂子的相讓，也便客氣起來。
你來我往的過了幾招，小皇帝覺得無趣，便停下來，不滿道，“就知道會這樣，不是說好了不要不我當皇……”話音未歇，掃了眼司雯，有些猶豫的改口道，“皇上身邊的得力助手嗎？”
小桂子會意，機靈的接嘴，“我也不想，可心裡總計掛著你的身份，手上不自覺就輕了。”
小皇帝想了想，建議，“不如我帶你去布庫房。”說著也不管小桂子是否同意，直接對司雯道，“布庫房你不方便去，改日我帶你去其他地方，今天你就先回去吧。”
司雯撇撇嘴，真是性別歧視，皇帝果然都是大爺，說什麼是什麼，都不帶給人反駁的。
小桂子見司雯的表情，擔心司雯不小心觸怒了小皇帝，好心的道，“別不高興，改天我給你送桂花糕去，桂花糕很好吃的，包你喜歡。”
“我才不貪嘴。”司雯哼了一聲，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我不愛吃桂花，我要桃仁的。”
小桂子愣了愣，“桃仁的？”而後反應過來，“誒！我知道了，一定是桃仁的！”
小皇帝失笑，拍拍小桂子的肩，“你可要記清楚，千萬別給她帶錯了。”
☆、Chapter 003
作為乾清宮的一名還在培養期又有後臺的奉茶宮女，司雯表示自己真的很輕鬆，每天上午清洗茶具打掃茶水房，下午跟著姑姑學習有關茶的一切知識，晚上回到自己的屋子和同屋的蘿莉八卦一番，然後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小桂子說話算數，那日後的第三天就拎著一包桃仁點心來找司雯，滿嘴甜言蜜語，逗得同屋的小姑娘們笑的合不攏嘴，之後小桂子就經常帶著點心來她們這兒轉悠，因著吃了小桂子的點心，同屋的另兩個蘿莉對司雯好的是不得了。
小皇帝偶爾也會來找司雯，一般都是背著旁人，給司雯捎些點心或者首飾之類，再不然就是拉著司雯去找小桂子摔跤。
司雯是個散打高手，但她現在的這具身體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蘿莉，跟著小皇帝和小桂子的時候就纏著他們學幾招，兩人都是頭一次當師傅，教的有模有樣，隔段時間還要考察司雯一番。
日子就這麼匆匆的過去，司雯幾乎都要忘記了自己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這一日，司雯她們接到了休沐的指示，也就是說她們可以做些自己的事情，司雯正考慮著要不要去找小桂子撈幾塊兒點心零嘴什麼的，司棋卻拉著她轉悠到一個無人的角落。
“我聽一個交好的侍衛說今日鼇拜進宮了。”
司雯嘴角抽了抽，這姑娘哪兒都好，就有一點，成天惦記著鼇拜，我說姑娘啊，我們打打醬油混混日子不是挺好的嘛，為什麼非要揪著鼇拜不放？奸細一般都會死的很慘的啊喂。
“不如我們找找機會看能不能給他送杯有毒的茶？”司棋期待的看著司雯。
司雯揉了揉額頭，“鼇拜哪日不進宮？你給他奉茶也得有那個資格啊，我們都是小宮女，只在後面打雜學習，奉茶的事情還輪不到我們的。”
“今日大家不是接到休息的命令？奉茶的姑姑們不在，我們兩個去奉茶，鼇拜不會懷疑的。”
“那鼇拜喝了茶死了我們怎麼辦？”司雯頭疼道，“難不成我們也跟著去死？死了一個大臣，就算他該死，皇帝啊侍衛啊也不會放過兇手的。”
司棋神秘的笑笑，“這個你放心，早在進來前師傅就告訴我該怎麼做了，如果我們順利的話，躲著點兒人，鼇拜死了，有誰知道是我們去送的茶？就算被發現了，鼇拜死了，我們就躲去禦膳房，到時候宮外的人得知了自會來接應我們，你放心，師傅是不會讓我們死的。”
司雯很想豎指，難不成她穿的不是鹿鼎記而是反清複明文？怎麼一個蘿莉反清的心思都這麼堅定，這時候哪怕讓她去死她也會的吧？不過她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去刺殺鼇拜本來也是送死的吧，而且她就算前世活了二十多年也從來沒有去殺過人，別說殺人了，就是殺雞殺魚都不曾用過，頂多就是拍死過蚊子，踩死過螞蟻。想到這兒，司雯堅定的搖頭，“不行，我們再等等吧，大白天的就去殺人，鐵定會被發現的。”
司棋急了，拽著司雯的袖子不讓司雯離開，“司雯！這次我打聽的很清楚了，乾清宮門口的侍衛都被支走了，剩下的幾個巡邏侍衛只要我們小心些肯定能避開的！”
“什麼？侍衛都被支走了？”司雯腦中靈光一閃，奉茶宮女突然休沐，侍衛也被支走，鼇拜進宮面聖，這，這該不會是鼇拜被抓的時候吧？
“是啊是啊。”見司雯神情鬆動，司棋忙道，“我們的家人都是被鼇拜所害，難道你就不想報仇了？難道你就打算一輩子用著假名生活？這次機會難得，我們肯定能除掉他的！”
司雯穿過來沒有任何原主的記憶，她不知道背負著殺父殺母之仇是什麼滋味，已經習慣了和平時代的她更不可能體會到漢人在清朝是什麼地位，不管歷史是怎麼形容，她沒有經歷過就永遠擁有不了這個時代漢人的血性。
“司雯！”司棋咬唇，急紅了眼眶，“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
司雯一把拉住司棋，終是同意了和司棋一同前去。小姑娘從她醒來就一直對她不錯，再怎麼樣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個人去送死，只盼著這個時候小桂子和小皇帝已經將鼇拜打暈了。
端著茶，司雯和司棋二人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乾清宮附近果真少了許多的侍衛，巡邏的侍衛兩人仗著年紀小，身子一蹲，隨便找個茂密的草叢或者是高牆就躲了過去。
到了大殿門口，司棋沖司雯點點頭，大義凜然的走了進去，殿內安靜異常，小皇帝坐在上方端著茶杯，見司雯進來，一驚，險些打碎茶杯。
司雯一路低著頭並沒有看上面，司棋見到上面坐著皇帝，心中緊張不已，但此時已是拉弓沒有回頭箭，她端著茶緩緩走到皇帝面前，隨手將沒下過毒的茶替皇上換上。
司雯走到鼇拜身後，身子微探，一杯茶輕輕的端在鼇拜身側。
鼇拜斜了眼司雯，漫不經心道，“今日奉茶的宮女怎麼換了？”
司棋和小皇帝驚出一聲冷汗，只見司雯低著頭，微微笑道，“姑姑說奴婢們出師了，也該是做些事情的時候，所以今日姑姑讓我們兩個來奉茶。”
鼇拜點點頭，接過茶杯抿了一口，“是個伶俐的。”
司雯欠欠身，隨著退到司棋的身邊。
“你們兩個下去吧，這裡不需要你們了。”小皇帝見兩人遲遲不退，也顧不得聲音會被司雯聽出來。
司雯聞言頭微抬，臉上露出驚慌的神情，張張嘴，卻又閉上，垂著頭，身子瑟瑟發抖。
司棋有些擔心的瞥了司雯一眼，不明白司雯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鼇拜放聲大笑，“皇上，你看你把這小宮女嚇得，剛誇完她伶俐就這般模樣了。”
司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嘴裡不住道，“皇上饒命，皇上恕罪。”
小皇帝心知問題出在哪裡，鼇拜自己誤會了更好，省的他還得費心解釋，擺擺手，裝出有些生氣的樣子，“行了行了，退下吧，看著這副摸樣就來氣。”
司棋攙起司雯，司雯腿上力微松，微抖著身體和司棋一同退出了大殿。
走出大殿沒一會兒，兩人大大的松了口氣，司棋如釋重負的笑笑，“嚇死我了，沒想到皇上居然也在，還好你機靈想了個藉口，不然若是被鼇拜看出破綻來就糟了。”
司雯也放鬆的笑笑，“我也是臨時想出來的，皇上讓我們出去的時候我還以為被看出來了，還好沒事。”她的放鬆明顯是針對小皇帝，看樣子小皇帝沒對她起疑心，一切都是按著計畫在走，再多演幾次她大概也可以拿個小金人什麼的了。
“糟糕！”司棋忽道，“皇上也在，那鼇拜死在他的面前我們豈不是必死無疑？怎麼辦怎麼辦？我們先去禦膳房躲著吧？”
司雯忙阻止道，“別別別，你想想剛才的情形，乾清宮的大部分侍衛都不在，鼇拜身邊還有另一杯茶，奉茶的宮女都不在，是誰給他上的？我看啊小皇帝肯定受夠了鼇拜的氣，和咱們起了一樣的心思。”
司棋遲疑的想了想，她只覺得這是個除掉鼇拜的好機會，卻沒想到裡面居然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聽司雯這麼一解釋，似乎真的是這樣，她臉色回轉，“既然皇上也有這打算，那我們這樣也算是幫了他一把，想必皇上是不會怪罪咱們的。”
這姑娘真上道，司雯點點頭，“所以我們不用跑，沒被人察覺有問題我們還是可以留在這裡繼續當內應，等師傅有安排了我們再做打算也不遲。”說罷，忽的想起自己事先曾提到的理由，又補充道，“若是皇上問起咱們為何要動手，我們只需說鼇拜和我們的仇不共戴天，不報此仇枉為人女，明白了？”
“這個我知道。”司棋笑著應道，“師傅先前不就這麼和我們說過，如果我們被抓，說這樣的話才有可能逃過一死。”
師傅，師傅，又是師傅？！司雯默默扭頭，和小姑娘一比她頓覺自己完全黑化，她怎麼覺得這個未曾謀面的師傅這麼不安好心，讓兩個小姑娘進宮當奸細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去刺殺鼇拜？要知道鼇拜在清朝可是出了名的兇悍勇猛，這師傅當真是為了反清複明不惜一切代價了，連兩個徒弟都捨得送出來。
☆、Chapter 004
奉茶宮女的居所，司雯安靜的坐在紅木桌旁，端著一杯不知冷卻了多久的普洱，待聽得司棋再三的歎氣，不由放下茶杯，笑了笑，“別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司棋站定，猛的給自己灌了一杯冷茶，“我也不想擔心，可是就是害怕，我們這是殺人了吧？你說鼇拜到底會不會死？要是沒死我們要怎麼辦？我們會不會被他抓起來？宮裡的人都說鼇拜的權利比皇帝大多了。”
“你不是已經視死如歸了？怎麼這會兒知道害怕了？”知道司棋心中害怕，壓制著心中的恐慌，司雯輕笑著打趣道，“左右不過一條命罷了，我們不說和師傅有關又有誰知道我們是為何而來？更何況，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們這麼做也是為家人報仇，我們沒有錯。”
司棋深吸了口氣，視死如歸的咬咬唇，“對！最差也就是一死！沒什麼好怕的！至少我們沒有辜負師傅的期望！”
“得了得了，我不逗你了，看把你嚇得，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們是不會有事的。”司雯擺擺手道，“再說了，你不是師傅會救我們的麼？”
“你就會安慰我，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害怕？”司棋對司雯這樣無所謂的態度很是不解，她們做了那樣的事情，她怎麼就一點兒不擔心會被別人發現？
擔心害怕？司雯當然有，可那是對於殺人而言，她不知道自己會被這個時代改造成什麼樣，是手染鮮血的為反清貢獻一輩子還是在半途中就身亡。
她不擔心事情敗露，是因為鼇拜註定要死，康熙不會放過他，她們兩個做的事情和康熙的想法不謀而合，儘管謀害朝中大臣是大罪，但她和康熙獨處的時候就試探著透漏過對鼇拜的恨意，也表露出過有機會就會除掉鼇拜的心思，哪怕自己沒命也會為無辜的家人報仇。康熙雖然從旁勸阻，可勸阻的卻是言不由衷，言語間甚至還流露出了對司雯的贊同，是以司雯並不擔心康熙知道她們謀殺鼇拜後有太大的反應。
如果順利的話，鼇拜一定會被擒住，而若是暴斃在牢房，康熙一定會順勢而為對外宣稱鼇拜畏罪自盡，她們下毒的意圖自然會被掩蓋，只是司雯在擔心康熙會不會精明到能查出她們二人的身份。
思及此，司雯微微垂下眼瞼，掩住了眸中的思緒。
久久等不到司雯的回答，司棋不免奇道，“司雯，你想什麼呢？我問你怎麼不說話？”
司雯嘴角勾了勾，“做都做了，害怕有何用？現在我們只要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等皇上問話的時候咬定是為家人報仇就夠了。”
司棋不知司雯哪來的自信，可除了司雯說的也別無他法，只得點頭。
正如司雯所料，第二日就傳來了鼇拜刺殺未遂被擒，而司雯和司棋也被康熙單獨召見。
乾清宮，司雯和司棋低垂著頭，安靜的跪在下方，靜待康熙的問話。
自司雯二人跪下已有小半個時辰，司棋身子微抖，臉色蒼白，額上沁出了細細的汗珠。司雯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不言不語，仿若心死一般。
因著擒鼇拜而迅速受寵的韋小寶站在康熙的下首微微有些著急，司雯和他相處也有些日子，感情自是比較好，他雖然喜歡美人，但摸不清康熙的態度對司雯當然是有些疏離，可並不代表他和司雯沒有交情。
韋小寶有些摸不著頭腦司雯和那個交好的小宮女犯了什麼罪，偷偷看了眼康熙，表情冷硬，神色複雜，韋小寶自問是個懂眼色的人，可這時候也不大清楚小皇帝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生氣。
“你們二人可知罪？”
司雯沒有答話，司棋凝神答道，“奴婢們知罪！”
康熙聲音微微拔高，怒道，“還知罪？給朝中大臣下毒你們可知是何罪？”
“死罪。”司棋認命的磕頭，“可父母親友無辜慘死，這仇我們不能不報！鼇拜該死！奴婢們沒有其他辦法，只得如此，哪怕死也在所不惜！”
“咣當”一聲，案幾上的白玉鎮紙狠狠的砸到司雯二人面前。
“還真是不怕死！”康熙猛的起身，高聲喝道，“若是個個都如你們一般，是不是有一天也會把毒下到朕的頭上？！”
“奴婢不敢。”司雯司棋兩人齊聲道。
韋小寶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他是真沒想到兩個小姑娘有那麼大的本事，居然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就算鼇拜該死，也，也不能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啊。
“不敢！不敢！你們哪裡不敢！你們眼中可有朕？可有大清？”
司棋一時被康熙的威勢所攝，哆嗦的說不出話來，閉上眼，幾乎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下場，可她不悔，能替家人報仇能為師父做事她這輩子值了！
心中的震驚過去之後，韋小寶回過味兒來，小玄子是誰？那可是皇上！想要借機處死兩個宮女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可如今雖然生氣歸生氣，卻沒有對二人有殺心，那就是有心放過，想起司雯和小皇帝的交情，韋小寶自覺自己明白了什麼，看司雯的目光略有不同。
司雯跪在地上，恭敬的磕了頭，“奴婢大仇得報，此生無憾，求皇上賜死以正宮規。”
“你！你！”康熙氣的說不出話來。
韋小寶眼見不對，忙道，“司雯，你亂說什麼呢？皇上這麼好的人，怎麼會賜死你？擒鼇拜你可是有功的，皇上先前還說會嘉獎你。”
話裡話外竟是將司棋排除在外，司雯心中微松，不免慶倖自己是身處康熙少年時代，即便是帝王，年輕的時候處事多少有漏洞可尋，韋小寶都能在康熙開口前提示自己，她還有什麼不明白？
有了韋小寶的插嘴，康熙咳嗽了兩聲，語氣微微好轉，“小桂子，宣朕旨意。”
“皇上說，司雯擒鼇拜有功，特封奉茶女官，司棋同有功，不過女官只有一個，所以去浣衣局當女官。”
這樣不倫不類的宣旨讓司雯和司棋哭笑不得，一時也放鬆下來，司棋雖然被調職，但好在保住一命，心中暗自歡喜，只要呆在宮裡，以後就一定還能為師傅做事。
司雯心中一緊，雖然早就知道自己和司棋的待遇肯定不同，卻沒想到差別居然這麼大，浣衣局女官，明升暗降，可司雯除了歎息別無它法，能保住兩人的命已是萬幸。
司雯心中的想法雖然千萬，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叩頭謝恩。
一道聖旨，氣氛有所緩和，康熙抬抬頭，韋小寶機靈的帶著司棋告退。
只剩康熙和司雯兩人，康熙語氣軟和，“剛才沒嚇著你吧？”
司雯跪在地上搖搖頭，她想不通康熙為何要將自己留下來，一邊暗自警惕一邊思索著自己是否有什麼馬腳被看出來。
“起來吧，剛才不過做做樣子，看把你嚇得。”康熙走到司雯身旁，作勢就要扶起她。
司雯哪敢讓他扶，連忙起身站定，低聲道，“奴婢先前不知是皇上，冒犯了皇上。”
康熙不悅的皺皺眉，“以後沒旁人的時候我們該怎樣就怎樣，你看小桂子不是做的很好。”
“可，可……”
不等司雯說完，康熙佯怒道，“朕是皇上，你敢抗旨？”
司雯暗自翻了個白眼，自己說要像從前那般結果還沒怎樣呢就露餡了。得了康熙的這句話，司雯也不做作，直視康熙，眼中略帶遲疑，似乎不可置信又似乎欲言又止。
康熙頗覺有趣，不由道，“怎麼？還不相信我是皇上？”說完，想起先前的事情，又道，“下毒之事這次就算了，絕對沒有下次了，我能保你一次卻不一定次次都能保你。”
司雯點點頭，這點她當然知道，如果沒有事先在小玄子耳邊叨叨試探，在宮內下毒的下場絕對只有一死。
見司雯乖順的點頭，康熙嘴角揚了揚，“這個時候知道聽話了，早先怎麼不見你這麼聽話。”說著，拉著司雯的手往一旁的椅子走，似乎是覺得站著說話不方便。
司雯卻掙脫了康熙的手，不顧康熙詫異的眼神，垂首低聲道，“我有話想和小玄子說。”
☆、Chapter 005
乾清宮的女官到了出宮的年紀，因著康熙的一道聖旨，司棋升了奉茶女官，而原來的奉茶女官則升為了乾清宮的女官，自然而然的，那原來的姑姑便被康熙提前放出宮去。
司雯這具身體只有十四歲，在乾清宮奉茶的宮女有資歷比她老的，難免有些不服氣，可司雯是皇帝親封的女官，她只是輕飄飄的一句‘如果有什麼不滿你們可以去找皇上’就打發了她們。至於她們背地裡怎麼說她都無所謂，只要她們不在大事兒上給她找麻煩就可以了。
不知是重活了一輩子還是因為這具身體的記憶力特別好，關於茶的種類和識別司雯幾乎在三遍以內就可以記得清清楚楚，甚至還能將那些個典故泡茶的手法記得一字不落，時間一長，宮內反對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即便是有不服的也只能暗自嫉妒。
鼇拜雖然死在了司雯和司棋的毒上，可韋小寶依舊被天地會的人帶走，依舊被陳近南收為徒弟，也依舊成為了天地會青木堂的堂主，這些都是浣衣局的司棋給司雯帶來的消息。司雯甚至在想，那個所謂的師傅是不是打算放棄她這麼一顆留在皇帝身邊的棋子了，可司棋卻很明確的告訴司雯，之所以不直接聯繫司雯是因為想要更好的保護司雯，以便將來更好的行事。
司雯歎了口氣，手中的動作如行雲流水，想的再多有什麼用？走一步算一步吧，只希望有朝一日她醒來的時候會發現自己躺在那張現代的床上。
韋小寶這幾日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奇怪，身為御前的兩大紅人，他們兩個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司雯每次見了韋小寶總要默默的歎氣，那樣的眼神，恐怕康熙也看出來了吧。
“姑姑，梁公公派人來問皇上的茶可好了？”一個身著粉色宮裝的小宮女俏生生的走進奉茶間問道。
“我知道，這就去。”收斂了心神，司雯將茶從茶壺中倒進茶杯，放入託盤，步履平穩輕盈的朝乾清宮走去。
梁九功見司雯端著茶盤走來，臉色微微好轉，稚嫩的臉龐帶著掩飾不住的喜色，“司雯姑娘可來了，皇上等你的茶有一陣了。”
司雯笑了笑，道，“勞煩公公在此等候了。”
梁九功雖然年輕，但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司雯和韋小寶在皇上的心中明顯有著較高的地位，他若是想平安的在御前伺候這兩位他是萬萬不能得罪的，所以聽了司雯的話，他有些惶恐道，“姑娘這話可嚴重了，奴才就不耽誤了姑娘了。”
一邊說著，梁九功一邊替司雯推開了門。
司雯道了聲謝，緩步而進。
清瘦的少年坐在案前，眉峰蹙起，眼中帶著絲絲怒氣和隱忍。
司雯愣了愣，將茶杯輕輕放在案幾上，而後退身站在一個離少年不遠卻又看不到案幾上奏摺的地方。
少年抬起頭，露出一抹笑容，“你來了。”
“打擾到你了？”司雯偏偏頭，笑著問道，“今日怎的沒見小桂子在你身邊？”
少年，也就是玄燁，揉了揉眉心，“小桂子我讓他出去尋天地會的下落了。”見司雯愕然，不由得又道，“小桂子滿腦子的注意，我想若是他，在市井應該能打聽到很多東西。”
司雯想起韋小寶的作為，笑道，“他是你的福將，一定能查到很多你需要的消息的，即使這次沒有，日後總歸是有的，天地會註定會淹沒在滾滾的歷史長河中。”不僅是天地會，連整個清朝也一樣會淹沒其中，這，就是歷史。
“你說我會是個好皇帝嗎？”玄燁目光有些虛浮，“皇瑪姆一個女人竟然可以……我能夠超越她嗎？”
長歎了口氣，司雯大致能夠瞭解玄燁這時候的心情，八歲當皇帝，外有四大輔臣，內有孝莊太后，他從一個幾乎沒有實權的皇帝一步步的成長起來著實不易，如今，四大輔臣已然解決的差不多，只要用心將他們麾下的勢力利用起來，朝廷基本不會有什麼亂子。來自朝堂的危機解除了，孝莊太后給他帶來的壓力自然就猛然增加。
“你當然會是個好皇帝，而且還會是個流傳千古的好皇帝。”司雯答得毫不含糊，眼中寫滿了認真。
玄燁怔了怔，似是沒想到司雯竟然比他還要相信自己，手無意識的伸了伸，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後猛的收回，虛握成拳，放在唇上輕咳兩聲，“你，你可願成為我的妃子？我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可好？”
司雯瞳孔猛的一縮，不敢置信的望向玄燁。
玄燁臉色一變，看到司雯的表情他還有什麼不明白，但仍道，“朕是認真的，你好好考慮考慮吧。”
從乾清宮走出來，司雯漫無目的的走在長長的回廊，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康熙對她有好感不假，可那並不是愛，最多算的上幾分喜歡，可就為這幾分的喜歡她要在宮內葬送自己的一生？宮裡的生活是好，但也要面對無數的勾心鬥角，比起皇宮她更嚮往宮外繁華的生活。更何況，她還是反清複明中的一份子，康熙對她再好，但也比不上她這具身體欠天地會的恩情，用了別人的身體，自然就要接受這具身體身上所有的愛恨情仇。
司雯曾設想過自己二十五出宮之後要做些什麼，或策馬江湖，或找個小地方安居樂業，然後嫁個平常人，平平凡凡的過完這輩子。但終究只是想想而已，她這輩子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都不會出宮了，要麼被康熙發現身份死在皇宮，要麼就是為了反清永遠的留在康熙身邊。
“司雯！你在想什麼呢？”
肩上猛的被拍了一下，司雯驚醒，扭頭一瞧，是被調到浣衣局的司棋，她似是無奈似是欣喜的埋怨道，“差點讓你嚇死，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司棋繞著司雯轉了一圈，狐疑道，“司雯你是不是撞邪了？這裡可是浣衣局，我還奇怪你怎麼來了呢。”
抬眼環繞一周，果真是浣衣局！司雯歎了口氣，“只是有些事情沒想通，不知不覺就走到這兒了。”
司棋挽住司雯的胳膊，奇道，“有什麼想不通的？不如和我說說？”
司雯苦笑，這煩惱哪裡是能隨便對人說出口的？
“不方便說？”司棋眼珠一轉，道，“那就不說這個了。我啊正好也想找你，遠房的表姑托人給我送了些事物，你到御花園等等我，我給你送去。”
“我來都來了，還跑御花園做什麼？”
司棋左右望瞭望，附在司雯耳旁道，“是師傅派人送的東西。”
司雯心中一驚，面帶詫異，天地會莫不是又有什麼行動了？來不及多想，司棋輕輕推了她一把，又沖她努了努嘴，司雯點點頭，轉身離去。
司棋抿了抿唇，拳頭緊了緊，深吸口氣，望著司雯的背影，神情複雜。
司雯到了御花園，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司棋，突然想起分別時司棋那複雜的神色，她猛的朝禦書房跑去，連路上碰到的宮女太監同她行禮她都沒有停下腳步。一邊跑，一邊在心中暗自祈禱不是她想的那樣。
氣喘吁吁的趕到禦書房，一道黑影正和侍衛打的難分難舍，康熙見到司雯趕來，臉色微變，大聲喝道，“不要讓刺客跑掉！就地解決！”
侍衛得令，手上的動作越發淩厲，黑衣人明顯不支，很快身上就多了一道道的傷痕。
司雯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她怎麼會看不出黑衣人的身份，那雙眼睛分明就是司棋的！刺殺皇帝可是死罪！司棋怎麼能不和她商量就行動？她現在要怎麼做才能救下司棋？司棋是她來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人，也是最要好朋友的，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司棋送死！
快想想辦法，司雯，你一定可以的！
“刺客！有刺客！”這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侍衛的呼聲，由遠而近，很快三個黑衣人沖了過來，後面緊跟著一隊侍衛。
後到的三名黑衣人見到身著黃袍的康熙，眼睛一亮，沖向康熙，高聲喝道，“狗皇帝！拿命來！”
司雯靈光一閃，往康熙身邊撲去，順勢衝開了圍在司棋身邊的侍衛，而被其他侍衛拖住的刺客中有一個剛好沖了出來，長劍一閃，刺穿了司雯的胸膛，血花四濺，染紅了黃袍。司雯倒在了康熙的懷裡，雙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康熙摟著司雯焦急道，“司雯？司雯？你說什麼？你不會有事的！朕不會讓你有事的！”
遠處的司棋紅了眼眶，點點頭，趁亂離開。
司雯見司棋離開，嘴角勾了勾，看著康熙，一字一句道，“小玄子，你能答應我最後一件事嗎？”
康熙握著司雯的手，急道，“只要你好好的，別說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朕也答應！”
“幫我照顧好我弟弟和司棋，他們是我剩下唯二的親人了，好不好？”
看著司雯乞求的雙眼，康熙重重的點頭，“你替朕擋了一刀，朕護你親人一世無憂！”
司雯笑著閉上了眼睛，沉入一片黑暗中。
康熙將司雯的頭死死的按進懷裡，眼底一片晦澀，“活捉刺客，朕要他們生不如死！”
——————————————若干年後————————————
康熙看著跪在殿前的少年，神色怔怔，似乎想起了什麼，半晌之後才道，“當年你姐姐在知道朕的身份後求朕的第一件事就是幫忙尋找你，找到你沒多久她……又求朕好好待你和你司棋姑姑，朕自問這些年沒有虧待過你，你為何要這麼做？”
少年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你這麼做對的起你姐姐嗎？！”康熙揉了揉眉心，“既然不願說那就算了，回去告訴司棋，這些年她一直撫養你沒有參合天地會的事情，朕不會追究她的身份了。至於你，掩護韋小寶撤退，回去好好反省。”
少年沉默著鞠躬退下，走出殿門，少年抬頭望望天空，諷刺的勾了勾嘴角，司雯的弟弟早就死了，司雯也是知道的。如果讓康熙知道了司雯是為了司棋而死，而不是他自作多情所想，不知會不會惱羞成怒？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6-13 00:20
☆、Chapter 006
空曠的原野，透藍的天空，軟軟的草地，微風拂過，吹起司雯耳邊的髮絲。
司雯迷蒙的望著周遭的環境，臉上滿是狐疑，這是哪裡？她不是死了？怎麼會來到這裡？難道這又是另一個地方？她又穿越了？
“你後悔嗎？”無垠的天際傳來一句問話。
司雯瞳孔猛的收縮，高聲問道，“你是誰？”
隱藏在天際之後的人並沒有回答司雯的話，反而又問道，“你後悔嗎？”
後悔？司雯自嘲的笑笑，“你是指什麼？”
“這一世。”
“這有什麼可後悔的？”司雯垂下眼瞼，撫了撫耳邊的髮絲。
“為了不相干人付出了那麼多。”
“那又如何？至少我還清了借用的身體欠下的債。”抬眼，望向天空，司雯又道，“你是誰？這裡是哪裡？”
那人依舊沒有回答司雯的話，反道，“想要獲得力量嗎？”
司雯沉默不語。
“如果有了自保的力量，或是更多的力量，你就不會死，甚至可以以一己之力逍遙江湖，笑傲紅塵，想要嗎？”
司雯勾了勾嘴角，語氣微帶嘲諷，“那麼，代價呢？”世間最公平的法則莫過於等價交換，她想要力量，那麼她的代價又是什麼？真的是她所能承受的嗎？
“成為武俠世界的時空管理員，不死不滅。”
司雯深吸了口氣，“不死？如何不死？”
“當你在一個世界死亡的時候會自動回到這裡。”
司雯對神秘人的話持保留態度，但她想知道——“那我能回家嗎？”
沉默了片刻，那人才道，“若是你真正意義上的破碎虛空，或許可以。”
歎了口氣，也就是說希望真的很小，不過，有希望總是好的，想到這裡，司雯終是點點頭，“我願意。”
“從今往後你就是行走于時空中的見習管理員，代號——007.”
隨著聲音的落定，無數的星光湧入司雯的身體，司雯的腦中如同要被炸掉一般，一波又一波的規則和資訊湧入她的腦海，周身的光芒像是一個巨大的光繭將她包裹起來。
在這樣一個看不出時間流逝的地方，司雯不知被光繭包裹了多久，也許一周，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年，也許數年，當光繭終於散去的時候，司雯覺得自己像是經歷了上萬年一般漫長的時光。
回想起之前的一切，司雯嘴角抽了抽，007？這個代號是制定的，這麼個有名的代號落到她身上怎麼想怎麼搞笑吧。
一直沉默的天空突然傳來聲音，“休整？或是開始？”
休整？休息十天對現在的司雯來說並沒有什麼作用，她手中沒有任務完成的分數也沒有獎勵，所以司雯選擇了開始。
眼前一黑，司雯昏了過去。
刺鼻的血腥氣令司雯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這是到了那裡？司雯費力的睜了睜眼，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任何的東西，掙扎的想要起來，抬抬手，又無力的落下。她這是到了那裡？
“又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是誰？是誰在說話？
迷糊中，司雯覺得被誰抱起。
“好孩子，會沒事的。”
聲音似乎有魔力一般，讓司雯放下心來，沉沉睡去。
當司雯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精緻的床上，古香古色，低頭看看，身體縮水，如同五六歲的幼童一般？
雖然依舊有些虛弱，但司雯已經可以獨自下床走動。耳邊傳來悠揚的琴聲，時而緩慢時而急促，司雯不懂樂理，只覺得這人彈得甚是好聽。
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司雯走到窗邊，入目的是一片湖光水色，她這是在湖中？
琴聲沒有停，司雯忽聽有人道，“你醒了？”
聲音有些中性，微微有些暗啞和磁性，司雯想起這個聲音，是救下她的人？
走出房門，在不遠處的木質平臺上，有位身著紫衣的少女在彈琴，見司雯走來，她微微一笑，“以後就跟著我可好？”
司雯奇怪的看著少女，“你是誰？”
“我姓黃，名雪梅，以後我就是你的姐姐。”少女緩緩的朝司雯走來，摸了摸司雯的頭，“你的家人都不在了，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可好？”
司雯定定的看向黃雪梅，半晌，點點頭，“雪梅姐姐。”
同少女的聲音一樣，她的臉也略顯中性，可卻讓司雯有些移不開眼，她總覺得眼前的少女很是眼熟，有點，有點……想了半天，司雯怎麼也沒想明白自己為何覺得黃雪梅眼熟。忽的，她心中一動，難道這是某個武俠片裡的人物？姓黃，這是誰呢？
從神秘人那兒得來的消息並沒有關於武俠世界的一切，司雯所知道的不過是自己的職責，以及整個時空的管理程式，還有身處見習階段的她該怎麼提升自身的力量。在見習階段她將走遍所有的武俠世界，瞭解自己所管轄的世界，以及處理該處理的人和事。
皺皺眉，黃雪梅這個名字對司雯來說真是有些陌生，想了想，司雯抬頭問道，“雪梅姐姐，這裡是我們的家嗎？”
黃雪梅歎道，“是啊，是我們的家，你應該還有個哥哥，只是不曉得他是不是還活在人世，如果找到他我們才算一個完整的家。”
司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難不成生死不明的那個是黃藥師？
見司雯還想問什麼，黃雪梅牽起司雯的手，一邊引著她回房，一邊道，“我們之間的時間還很多，你隨時都可以問，現在你需要好好休息，日後姐姐會教你習武彈琴，即使是姐姐不會的，只要你想學，我們可以去請先生。”
不遠的幾步路，司雯一直安靜的聽著黃雪梅說話，嘴邊掛著笑容，能在這個世界被這樣一個善良的人撿到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對了，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嗎？”
頓了頓，司雯糯糯的笑道，“我叫司雯，司徒的司，上雨下文的雯，爹爹說，我出生在雨天，我娘又希望我成為文人，所以才起名司雯。”談起自己父母，司雯微微有些低落，她的父親是個商人，母親是位教師，但他們都希望她日後能成為名校的教授，成為不折不扣的文人，現在他們的希望落空了，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和父母再次相見。
以為司雯想起了父母慘死的情況，黃雪梅感同身受，蹲下身，拉著司雯的手，認真的道，“沒有爹娘，你還有姐姐，等日後你有了本事，姐姐陪你一起去報仇好不好？”
司雯搖搖頭，她哪裡有什麼仇可報，“連仇家都不知道找誰報仇？”
黃雪梅愣了愣，很快的又道，“我們可以查，若是查不到，那便快意江湖，專殺那些壞人，好不好。”
司雯沒想到黃雪梅會這麼說，出神了片刻，重重的點頭。
☆、Chapter 007
輕舟湖上，琴音繚繞，和著青山綠水一片安然。
驀然，琴聲一轉，殺機四起，激起數道水柱，爆出無數水花。
‘啪’的一聲，古琴隨即飛起，身穿藍衣的少女同時躍身而上，自半空中接下古琴，身形一晃，從湖中心飛離，躍到岸旁的竹林之上。
琴聲再起，少女一手托琴，一手手指飛速在琴弦上來回，琴音急促，節節高昂，林間的綠竹應聲而斷，而藍衣少女在不時有綠竹崩裂的林間穿梭自如。
忽的，只聽“錚”的一聲，琴弦斷裂，琴音突兀的停下。
藍衣少女落地，眉若遠黛，眸若星辰，她看著斷裂的琴弦皺了皺眉，右手食指放入嘴中，絲絲血腥透入喉嚨。
還是不行麼？
少女正是司雯，從被黃雪梅帶到這裡的第二天起，她每日都要練武，從單純的武功招式，到現在的寄武於琴，幾乎每個角落都下了她的身影，仗著前兩世二三十年的記憶，司雯學什麼都很快，只唯獨這天魔琴技，不知怎麼的始終都突破不了。
“不要太著急了。”從林子裡緩緩走出一人，白衣飄飄，頭戴紗帽。
司雯抱著古琴，喜悅之色躍然臉上，“雪梅姐！”
黃雪梅勾勾嘴角，雖著男裝，卻是風華無雙，司雯眼睛閃了閃，手覆上雙眼，假裝苦惱道，“雪梅姐你怎麼就不是個男人？見慣了你，我以後可還怎麼找的到如意郎君啊！”
“就你頑皮。”黃雪梅笑著彈上司雯的額頭，“小小年紀就想著如意郎君。”
司雯聳聳肩，將琴豎放支在地上，右手隨意的搭在琴上，“十四五的年紀，放在好多地方都成親生子了。”說著眼珠一轉，“若是她們也見了雪梅姐，現在肯定和我一樣發愁自己找不到如意郎君。”
黃雪梅笑著搖搖頭，沒有作答。
“對了，齊福不是說你要過幾日才回來？怎的今日就到了？”司雯忽的想起前日齊福的話不由奇道，“可是遇到什麼了？”
“也沒什麼。”黃雪梅淡淡一笑，接著用那雙炯亮的眸子定定的望進司雯的眼中，“近來武功遇到瓶頸，你可有什麼想法？”
司雯想了想，道，“我在這個瓶頸卡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都半年多了也沒悟出些什麼來，我想不如出去走走，見見這個所謂的江湖，說不定會有什麼其他的收穫。”
黃雪梅沉吟了片刻，眼神微斂，不知想了些什麼，然後才道，“突破瓶頸有時候靠的是一個機遇和巧合，出去轉轉也好，正巧我也有些事情要做。”
聽出黃雪梅話中的深意，司雯微怔，隨後急道，“雪梅姐你要準備報仇了？那我可不走了，我們是一家人，我當然要陪著你！”
十年來的相處點點滴滴都讓司雯感動，不管是因為黃雪梅同情她的身世還是將對弟弟的情誼轉移到她的身上，司雯知道黃雪梅對她是真心的，真心的將她最為妹妹，作為家人來對待，她又不是冷血動物，有人對她好她怎能無動於衷？
從被黃雪梅收留以來，司雯並沒有做過任何的雜事，平日裡不是讀書寫字畫畫就是習武彈琴，黃雪梅是個多才的人，她對司雯可謂是傾囊而授，奈何司雯受限於年紀，內功積累不足，于武學之上有些欠缺。
而自黃雪梅教司雯以琴技作為武技的時候，司雯隱隱的有些想到了自己所處的世界。見到那把江湖人人爭奪的古琴後，司雯終於可以肯定她來到了六指琴魔的世界，黃雪梅正是六指琴魔中的主角！
由於六指琴魔是部老電影，又加之司雯脫離正常世界時間太久，很多東西她都忘記了，甚至連黃雪梅最後的結局都不記得。現在突然聽出黃雪梅有準備報仇的意思，她怎能不急？
見司雯猜出，黃雪梅也不再隱瞞，“忍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了。只是我不希望你陪我一起。”
“為何？”司雯當即反問，話音剛落便明白自己問了個傻問題，不讓她參與其中還能有什麼原因？不就是不希望她涉險，不希望她受傷嗎？“雪梅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我的仇人，而我不讓你去，你就真的不去了？將心比心，我……”
司雯的話沒說完，就被黃雪梅揮手打斷，“我和你不一樣。”不等司雯開口，她又道，“你的武功出自於我，在江湖上行走只有沒有惹到絕頂高手，你就不會有危險，可若是你同我一起，面對的則是無數人的圍攻和江湖上頂尖高手，你有把握活下來？”
“這……”司雯沉默下來，黃雪梅說的是事實，她確實沒有把握活下來，說的難聽些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成為黃雪梅的軟肋，可讓她不聞不問就這麼看著黃雪梅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她怎麼也做不到。
黃雪梅嘴角帶笑，轉身望向水面，“去江湖上走走看看吧，你在輕舟湖呆的時間也夠長了，這裡很快就不會平靜了。”
司雯垂下頭，默默的看著地面。
“如果……”黃雪梅頓了頓，“如果在一年內你能突破瓶頸，那便來找我吧。”
抬起頭，黃雪梅的身影已然消失，司雯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她知道黃雪梅對自己做出了退讓了，可她忍不住要想，如果站在黃雪梅面前的是她的弟弟，如果剛才說要和她一起報仇的人是她弟弟，那麼黃雪梅還會不會拒絕？
勾了勾嘴角，有恩報恩，她司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或許有些不自量力，但司雯還是決定要幫黃雪梅做些什麼，殺人尤其是殺掉那些武林高手她或許辦不到，可想幫黃雪梅找到她的弟弟應該還是沒有問題，雖然劇情不記得了，但她記得黃雪梅的弟弟是在被一個鏢局的鏢頭收養。
自私的占了這麼久的親情，也是時候還給真正所屬之人了。
長長的歎了口氣，司雯睜開眼，輕輕的拂過古琴的琴身，陪了她十年之久的古琴，也該換一換了。
☆、Chapter 008
離開輕舟湖已有數日，為了行走方便，司雯通常都是男裝打扮，一身青衣，一把摺扇，一匹白馬，雖沒在江湖上闖出什麼名堂，卻讓不少情竇初開的少女癡迷于她。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搭著白色長巾的小二見司雯騎馬而來，殷勤上前，“小的來給您牽馬。”
司雯左腳在腳蹬上一撐，整個人輕鬆躍下，隨手將馬韁扔給小二，“一間上房，再準備幾道你們這兒的拿手菜。”
“好咧！”小二歡快的應了一聲，將馬韁系在馬樁上，尾隨著司雯走進客棧。
一進門，司雯不由得挑了挑眉，大堂內坐的滿滿的，似乎並沒有可以讓她容身的地方，這陣勢是怎麼了？
見司雯停下腳步，小二瞄了一眼前方，諂媚的笑道，“最近飛虎鏢局的總鏢頭要金盆洗手，所以我們這兒的生意好了許多。”
司雯心中一動，側身道，“飛虎鏢局？”
“是啊，客官一定才出門家沒多久吧，要說這飛虎鏢局啊，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不少人想要找人送鏢都會想到飛虎鏢局。”
聽著小二絮絮叨叨的說著飛虎鏢局的事情，司雯頭微垂，待小二停下來，她不由得抬頭，這一看，心中了然，扔出一錠銀子。
小二本欲言又止，一見銀子喜笑顏開，小心的放進懷中，才接著道，“前不久，飛虎鏢局通告江湖，總鏢頭呂騰空要金盆洗手，飛虎鏢局將由他的兒子呂麟接管，也不知他兒子能不能撐得起飛虎鏢局的名頭。”
“還有呢？”司雯問道，飛虎鏢局，呂騰空？呂麟？金盆洗手？那個呂麟會不會就是雪梅姐的弟弟？思及此，她又問道，“你可知呂麟此人如何？”
司雯問起呂麟，小二也不覺得有多奇怪，司雯外表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那呂麟將近二十，兩人年紀相差無幾，年輕人，對和自己年紀相仿的總要比對和自己年紀相差太多的老一輩感興趣的多。得了銀子的小二對司雯可謂是知無不言，“呂麟在江湖上並沒有什麼名頭，也未曾聽過他有出過什麼有名的鏢，但畢竟是呂鏢頭的兒子，想來不會差到哪裡，只是想要撐起整個鏢局，恐怕年紀尚小經驗不足。”
說著店小二還似乎有些惋惜的搖搖頭。
司雯勾勾嘴角，“你這店小二倒也有些意思，年紀不大，說起話卻如此老成，那呂麟的年紀和你也差不多吧？”
小二嘿嘿一笑，“小的自幼就在外面漂泊，武功學識定是比不上那呂麟，可要說經驗，不是我誇口，他定是不如我的。”
司雯左眉揚了揚，小二說的話確實有些道理，一個一直在外漂泊嘗盡人世冷暖，一個被家人精心呵護長大，前者當然比後者要更懂得人心險惡，也更知道如何在江湖上保全自己。
數日來，司雯跑了不少的地方，見過的鏢局也有不少，但都不是她要找的，今日聽到飛虎鏢局的名號，又聽得小二如此殷勤的介紹，司雯心中大致有了定論，飛虎鏢局的少鏢頭呂麟有八成就是雪梅姐的弟弟了。
正要開口說些什麼，身後忽的傳來一道女聲，“哇！怎麼這麼多人？小二！一個空地方都沒有，還讓不讓我吃飯啊？！”
司雯和小二同時轉身，來人一身紅色短打衣服，面貌清麗，眉宇間帶著一絲驕縱之色，顯然是被家裡長輩寵愛長大，說出口的話雖然直白但難得的不讓人討厭。
“這位客官可是要打尖？”小二一見少女的打扮頗覺難辦，若說司雯給人翩翩公子的形象，眼前的少女便是典型的江湖兒女，驕縱的有錢少女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少女習武，這樣的江湖少女對他這般的無權無勢不懂武功的店小二來說是最為頭疼角色。
少女揚揚頭，掃視了一圈大堂，粗著嗓子道，“小二！你看這裡坐了那麼多的人，難道要我和這位英俊的少俠到樓上吃飯？”
少女一邊說著還一邊配上了肢體動作，看的司雯眼睛微彎。
店小二為難的看了看大堂，確實如少女所說堂內坐滿了人，幾乎一個空位都沒有，雖然住店的人少，但也不能因為這個催促客人給少女和公子讓坐啊。想了想，眼珠一轉，沖兩位彎著腰道，“兩位客官等等，我去請掌櫃的。”
司雯點點頭，她是沒關係，只要有房間，她完全能在上面自己吃自己的，不過既然小二將她和少女安排在一起她也不會介意，少女並不惹她討厭。
少女擺擺手，撇了撇嘴，“去吧去吧，連這個都處理不好，還當什麼店小二！”
小二聽在耳裡，面上依舊一副賠笑的模樣，很快的走開。
“我說，這位俠士，你叫什麼？”少女一手搭上司雯的肩，一邊好奇的打量著司雯，“你一定不是六大派的人，我說的對不對？”
司雯輕笑出聲，“我確實不是六大派的人，莫非姑娘你是？”
少女豪邁的拍了拍司雯的肩，道，“我當然是啦，不過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知道你不是六大派的人？”
“姑娘一看便是家學淵源，雖不知是六大派中的哪一派，但姑娘見過的人一定不少，所以自然知道在下不是六大派的人。”司雯垂下眼瞼，遮住眸中的波動，答得雲淡風輕，和著她那溫文爾雅的笑容，一下子吸引了在場眾人的眼光。
少女摸摸下巴，大大咧咧的跳上旁邊的樓梯扶手蹲下，眼中閃過驚豔，“哇塞！你笑起來很好看啊！不過你說錯了，我可不是什麼家學淵源，我師傅是六大派的人，我呢，一直跟在他老人家的身邊，自然見過不少的人，老一輩沒見全，但年輕的我可是都見過，沒有一個像你這般好看，一點兒江湖氣息都沒有。”
司雯抬手摸上自己的嘴角，一雙星眸往進少女的眼中，“我笑起來很好看？一點兒江湖氣息都沒有？”
少女耳根微紅，輕咳幾聲，嘟囔道，“真是的，好好的大男人長這麼好看做什麼。”
司雯但笑不語，說來也怪，同樣是男裝，雪梅姐一身男裝是風華絕代，一眼望去高不可攀，可她怎麼穿都是英俊的小白臉，走到哪裡都被少女圍觀。
“相逢即是有緣，我們兩個又同是沒有桌子吃飯的人，不如交個朋友？”少女很快的恢復正常，眼裡閃爍著興奮，“我要讓師傅他老人家知道江湖上不是沒有青年才俊。如何？我叫譚月華，你呢？”
譚月華？司雯心湖劃過一絲漣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中星光熠熠，手中的摺扇一轉，拍入左手手心，“在下司雯。”
☆、Chapter 009
“斯文？！”少女猛的從樓梯扶手跳下，指著司雯驚道，“竟然有人叫斯文？”說著，雙手交叉抱胸繞著司雯走了一圈，“這名字還真是適合你，你爹娘實在是太有先見之明了，知道你長大是這副斯文像，哎哎，和你爹娘比起來，我師傅他老人家可是太沒有先見之明了。”
司雯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得一笑了之，譚月華是個不討人厭的人，可司雯的重心卻放在譚月華的身上，開口閉口師傅，身著紅色短打衣，依著司雯入江湖以來打聽到的資訊來看，這譚月華應當是六大派中烈火宮烈火老祖的寶貝徒弟。
不得不說司雯的外表極具欺騙性，只是短短一刻鐘的功夫，譚月華已經同他開始稱兄道弟，很顯然，譚月華並不認為他們兩人之間會產生什麼利益或糾葛。
在自來熟譚月華的面前，司雯多數只是聽著她說，面帶笑容，在適時的時候問上一句，或者附和一句，讓譚月華不住惋惜，“司雯兄你要是個姑娘就好了，我們可以以姐妹相稱，我可是難得遇到這麼一個投緣的。”
司雯剛要說些什麼，店小二帶著掌櫃迎上前來，“兩位客官，你們看是給你們各開一間吃飯呢？還是開一間就夠了？”
“開兩間做什麼？我吃了飯還要趕路。”譚月華斜了掌櫃一眼，“你不是想多收一間房的錢把？”
掌櫃呐呐的道，“怎麼會，怎麼會呢？我是看兩位如此投緣，應該是想一起多聊聊，可又不知道兩位……”
司雯手腕一轉，摺扇‘啪’的一聲打開，“行了，就一間吧，我也難得遇到投緣之人，這頓算在我的頭上。”
譚月華靈動的轉了轉眼睛，不客氣道，“誒，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小二將兩人引進房間便退了出去。
司雯安靜的坐在一旁，思索著自己該怎麼套出更多的資訊，譚月華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她可沒天真到認為譚月華對她就真的一絲防備都沒有，能被烈火老祖寵著的徒弟怎麼可能是單純之輩？
譚月華是個坐不住的人，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步才坐到桌子旁，好奇道，“司雯兄你是哪家的子弟？像你這般優異的人，只要在江湖上露過臉我都該有些印象。”
重頭戲來了！司雯心中一喜，面上不動聲色，“我一直同姐姐和管家生活在一起，姐姐最近有事要辦，正巧我武功也算能自保，姐姐便讓我出來走走長長見識。說來也不怕你笑話，這還是我第一次獨自出遠門。”
“那你姐姐是做什麼的？她一個人養你會不會很辛苦？”
司雯眼中恍惚了片刻，“她確實很辛苦，我姐姐是經商的，父母健在時也曾學過些自保的手段，可經商哪有那麼容易，何況她還要隨時留意我的情況。”
“哇！那你姐姐可真是個要強的人！我譚月華最佩服這種女人了。”說著，譚月華又看了眼司雯，“你不幫你姐姐？”
司雯苦笑，“我何曾不想幫她？只是姐姐覺得我經歷和武功都不夠，在她身邊也是添亂，所以才讓我獨自出來走走看看，長長見識，也方便日後能幫她搭把手。”
譚月華半是羡慕半是感慨，“你可真有個好姐姐。”
司雯點頭笑道，“確實。從你之前一直提到你師傅，你師傅一定很寵你吧？你也一定很喜歡你師傅吧？”
“寵呢倒談不上，但師傅他老人家對我確實很好。”譚月華揮揮手，緊接著仰起頭，眼中露出一絲得色，“我師傅就是烈火宮的烈火老祖，怎麼樣？厲害吧？”
“六大派的烈火老祖？”司雯配合著露出驚奇和崇拜的眼神，“難怪你說江湖上年輕一輩你大多數都知道，原來你竟是烈火老前輩的弟子！”
譚月華拱拱手，得意的笑道，“哈哈，失敬失敬！”
司雯頭微偏，眼中帶上一絲疑惑，“烈火宮我聽說不在這附近啊，月華來這裡莫非也是同我一樣想見見鏢局的金盆洗手？”
“金盆洗手？”譚月華聲音微微拔高，似乎並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是啊，店小二方才還說起來，飛虎鏢局的鏢頭呂騰空呂鏢頭有意退隱，讓他兒子呂麟接管飛虎鏢局。”司雯將從店小二口中得到的消息簡略的說了說。
譚月華眼睛一亮，“我說怎麼這裡人一下子多了起來，原來竟是飛虎鏢局呂鏢頭要金盆洗手，不行不行，這個熱鬧我譚月華怎麼能錯過？我這就回烈火宮同師傅回稟，我們到時候就在飛虎鏢局見！”
說著整個人從視窗飛了出來，連飯菜都顧不得出。
司雯見狀，收回了阻攔的手，搖頭輕笑。
次日夜，司雯一身青衣，隱在人群的一角，斜靠在紅色的柱子，白色的摺扇半掩在唇邊，眼中露出一絲嘲諷。
飛虎鏢局確實在江湖上有些影響力，一個鏢頭的金盆洗手竟然引來了如此多的江湖人前來觀看，其中自然包括不少其他鏢局的鏢師。不管怎麼說，呂騰空退隱對他們來講都是件好事，呂麟年紀不大，不怎麼在江湖上走動，也很少押鏢，只要第一鏢沒有打響，飛虎鏢局自然就會沉寂江湖，不會再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鏢局。
呂麟身為飛虎鏢局的下任鏢頭，自然在場上來回的招呼來客，在場有不少人都在打量這個下任鏢頭，所以司雯的視線並不突兀。
該怎麼形容呂麟？司雯只覺得他並不像雪梅姐姐的弟弟，或許是因為兩人的生活環境和經歷不同，呂麟的身上並沒有黃雪梅身上那種遺世獨立高不可攀的氣勢，他的眼睛明亮有神，臉上線條剛毅，一望便是一個正氣凜然之輩。
氣勢不同沒關係，只是兩人似乎連長相也沒有相似之處，司雯有些疑惑，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司雯的眼神不由得飄向站在庭中的呂騰空，雙眼炯炯有神，面帶微笑，看著在人群中來往的呂麟露出一絲欣慰之色。呂麟身上的正氣似乎是傳自呂騰空，只是呂騰空看起來比他更加的圓滑老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呂麟日後大約也是呂騰空這般模樣。但兩人眉宇之間似乎也沒有相似之處。
司雯低下頭，手中的摺扇一開一合，到底呂麟是不是雪梅姐姐失散多年的弟弟？記得雪梅姐姐曾提到過她弟弟身上有個胎記，可她總不能讓呂麟脫下衣服讓她看吧？或許她可以趁著呂麟洗澡的時候去偷窺？要不然就以男裝接近呂麟然後不小心撕開呂麟的衣服？
頭疼的用摺扇敲敲腦袋，她都在想些什麼？！這些主意沒有一個是靠譜的！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確定呂麟的身份？
☆、Chapter 010
夜深時分，周圍亮起火光，呂騰空走到了主位，沖場上眾位拱手道，“各位，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呂騰空如今也到了退隱之時，飛虎鏢局將交由我的兒子呂麟，還望眾位多多關照！”
“一定一定！”
“那是，我們豈會為難小輩？”
場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各個面帶喜色，或拍胸或拱手，承諾的十分爽快。
呂騰空笑笑，走到金盆前，將雙手放入盆中前後沾濕，而後抬起手，旁邊的僕役立時遞上一塊乾淨的布子。
“恭喜，恭喜呂兄！”眾人皆道。
忽的，有人話音一轉，“既然今日呂兄金盆洗手，那這天下第一鏢的榮譽可也該換一家了。”說著指了指呂騰空頭頂的牌匾。
“對對對！呂麟掌管飛虎鏢局我們沒意見，但天下第一鏢他可沒這個資格享有。”
“說的是！呂麟他沒這個資格！”
呂騰空臉色微變，站在一旁的呂麟揚著笑臉，“飛虎鏢局的牌匾你們說摘就摘？”
“阿麟！”呂騰空想要說些什麼。
呂麟回頭道，“爹，您已經金盆洗手了，鏢局的事情就由我來管。”接著又對不滿的眾人道，“三日之內我呂麟定接一筆大單子！若是成不了，這天下第一鏢的牌匾我便雙手奉上！”
司雯正帶著嘲諷之色看著眼前的鬧劇，聽到呂麟這麼說眉心不由一跳，大單子？她怎麼覺得如此熟悉？
忽的，一陣悅耳的琴音傳來，司雯摺扇一收，臉色一變，眸中帶著欣喜之色。
一個身材發福的男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小廝，他眼神在眾人中轉了一圈，在某個角落頓了頓，接著微笑道，“這麼多的鏢師都到齊了，我家主人想托鏢，哪個有膽子接？酬金兩萬兩。”
“什麼鏢值這麼多？”
司雯腦中一亮，摺扇敲打著手心，嘴角溢出一絲微笑，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她方才只顧著呂麟身上的胎記，卻忘了呂麟是一定會接下雪梅姐姐的天魔琴，既然雪梅姐姐和齊福都已經出現，那麼天魔琴的鏢就一定有人會接！而那個接鏢的人也只有呂麟！
兩萬兩的酬金可不是小數目，不少鏢師出生入死十幾年也得不到這麼多，當下眾人沸騰起來，一個個不顧身份都在高聲呼道，“我接！我接！”
司雯將目光落到了中心的呂麟身上。
“交給我吧！送不到分文不收！損失雙倍奉還！”
話音剛落，眾人一愣，一個紅布包著的一米多高的盒子被門外馬車上的人隔空推了進來。
盒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到呂麟的面前。
司雯眯了眯眼，面帶笑意，這下不用她再費心想什麼了，呂麟定然就是雪梅姐姐的弟弟！
既然已經達到了今日的目的，司雯也不多留，趁著眾人因為‘天魔琴’三個字而驚訝之際，飄然離去。
出了飛虎鏢局沒多遠，司雯便看到一輛馬車停在路邊，揚起笑臉，對馬車外站著的齊福笑了笑，司雯掀起簾子跳進馬車。
“雪梅姐姐，你送的可是天魔琴？”
黃雪梅笑著點點頭。
“可為何要送給點蒼派韓遜？”司雯不解道，天魔琴是六指先生的東西，十多年前也只有雪梅姐姐的父親會彈，在司雯看來報仇有很多種，為何非要選擇最麻煩的一種？
難得穿著女裝的黃雪梅半靠在馬車上，一向溫和的眼中多了一絲銳利之色，“當年六大派圍攻，我爹娘才會慘死，弟弟才會失散，如今我要的就是他們一個都不能逃脫。”
司雯若有所思的支著下巴，雖然依舊不是很能理解，但一個不留的道理她還是懂。見黃雪梅眼中帶著恨意和痛苦，司雯知曉她想起了十多年前的場景，心中歎了口氣，輕快的道，“雪梅姐姐，我記得你說過你弟弟身上有個胎記，是也不是？”
黃雪梅抬眼，定定的看向司雯，有些疑惑，“是，怎麼？”
司雯故意清了清嗓子，才道，“我在呂麟的身上也見到了這樣一個胎記。”說著，用手中的摺扇沾酒在馬車內的小桌上按著黃雪梅曾經給她畫的樣子畫出來。
“親眼所見？”黃雪梅並沒有司雯所想的那麼激動，但眼中的驚喜確實騙不了人的。
司雯眨眨眼，故作委屈道，“雪梅姐姐，我怎麼會會拿這種事情和你玩笑？這個呂麟有九成是你的弟弟。”
“我知道你不會在這件事上玩笑，只是，只是……”
司雯了然，血濃於水，惦記了這麼多年，找了這麼多年，突然得到消息，心中自然難免有些難以置信。司雯眼珠一轉，安慰道，“我懂雪梅姐姐的心情，親眼所見才能安心嘛。趁著呂麟還未出鏢局，姐姐可以自己去驗證一番，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而且呂騰空既然收養了他，想來也應該認識叔叔嬸嬸，也許還是叔叔嬸嬸的朋友。當年被六大派圍攻是因為太突然了，所以叔叔嬸嬸的朋友都沒有趕到，說不定有人去晚了發現了呂麟，便帶了回來。”
“你說的也對。”黃雪梅閉上眼定了定神，思緒不停的紛飛。
見狀，司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安靜的坐在一旁，等著雪梅姐姐做出決定。雖說對一個陌生人插入她們之間心中有些不舒服，可她知道自己應當這麼做，呂麟是雪梅姐姐找了許多年的弟弟，她幫不了雪梅姐姐太多，至少希望能在她正式和仇人面對之前能夠和親弟弟過一段平靜的生活。
不知過了多久，黃雪梅才睜開眼，吩咐道，“回飛虎鏢局！”
馬車外的齊福得令，調轉馬頭返回鏢局。
飛虎鏢局此時已然沒有了先前的熱鬧，知道鏢是天魔琴後，所有人跑的比兔子還快。
門口的小廝見到去而複返的馬車，驚訝不已，一人去通知主人，一人在門口問道，“幾位怎的又回來了？是要撤鏢？還是對鏢有其他的囑咐？”
坐在馬車內的司雯只聽齊福道，“我家主人想見一見你家主人呂騰空。”
小廝有些奇怪，他家主人已經金盆洗手，凡是和鏢有關的應當找少主人才是，怎的會來找主人？莫不是不放心少主人？
一陣腳步聲傳來，呂騰空帶著小廝匆匆而來，臉上掛著客氣的笑容，“不知……”
他的話未落，司雯已然跳下馬車，她搖搖摺扇，仿佛是第一次見到呂騰空一般，“呂鏢頭，哦，現在應該是呂前輩了，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呂騰空驚了驚，這，這托鏢的竟是一個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 滾來滾去。。。這文看的人如此之少。。。。TAT...
☆、Chapter 011
司雯對呂騰空微微一笑，“呂前輩，久仰大名，今日我們算是貿然造訪了。”
呂騰空拱拱手，寒暄道，“哪裡哪裡，來著皆是客，大家都在江湖上走動，多一個朋友我呂某人自是高興的。”說罷神色微凝，眼中又有些疑惑道，“只是不知少俠是何意？這鏢我們既然接了當然不會反悔，莫不是……”
呂騰空心中的疑問還沒出口，就見馬車上又下來一人，暗紫色衣裙，頭髮隨意的挽起，五官淩厲卻別有一番風采。他心中疑惑更甚，對呂麟接下的這鏢越發的忐忑。十幾年前天魔琴一出，掀起江湖多少腥風血雨，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誰知又……哎，這都叫什麼事兒啊。他不擔心江湖上會有多少人因此喪命，那些人為名為利你爭我奪就該有死於非命的準備，他擔心的是呂麟！呂麟的身份知道的人並不多，他就怕有人疑心到呂麟的頭上，到時他根本無法護得住呂麟。
黃雪梅淡淡的掃了呂騰空一眼，而後冷漠的點點頭，只有司雯才知道黃雪梅心中的焦急。
“這位是？”見眼前氣勢十足的女子沒有開口，呂騰空不由問道。
司雯搖搖手中的摺扇，而後拿著摺扇的手微向前一伸，面帶笑容道，“不知可否讓我們進去說話？”
“瞧我這記性！”呂騰空很快反應過來，哈哈一笑，側身道，“請！”
黃雪梅率先朝前走去，司雯緊隨其後，呂騰空安排好齊福等人之後才追了上去。
呂騰空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司雯和黃雪梅，憑著他多年的經驗，他相信此二人前來定然沒有惡意，可是他也不覺得飛虎鏢局有能耐引來什麼世外高人。少年步伐輕盈，看似沒有防備，走動的位置卻是可攻可守的最佳之處。而那前面的女子更是了不得，他竟然在她的身上看不到絲毫的破綻，女子最多不過二十幾，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武功和氣勢，說她是普通人呂騰空是怎麼都不相信的。
在呂騰空打量兩人的同時，黃雪梅也在暗自觀察著呂騰空，她是第一次見到呂騰空，國字臉，絡腮胡，炯炯有神的雙眼，走路四平八穩目不斜視，一看便知是個正義之士。對呂騰空，黃雪梅心中是感激的，當年和弟弟失散之後她曾想過許多弟弟的狀況，想到消極的情況時難免夜不能眠。如見見到呂騰空，黃雪梅知道自己的弟弟並沒有受到什麼委屈，這樣的人必定是不會虧待阿麟的。這麼想著，空懸著的心落下了一多半。
走到一處小亭，黃雪梅忽的停住了腳步，“呂少鏢頭可在？”
呂騰空微一愣，這，這，這兩人來真的是為了鏢？
“有些話我想呂少鏢頭是有資格聽的。”司雯解釋道，“我姐姐姓黃。”
姓黃？！呂騰空臉色一變，狐疑的目光在黃雪梅和司雯的身上來回的打轉。
司雯手中的摺扇打了一轉，“我姓司，是被姐姐收養的。”說著頓了頓，雙眼定定的落在呂騰空的身後，“姐姐有個失散多年的弟弟，名麟。”
“你該不會想說我就是你姐姐失散多年的弟弟吧？”呂麟發現自己行跡敗露，大大方方的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這怎麼可能，名字相似的人多的是，而且我可是我爹的兒子，是吧，爹？”
呂騰空不住的打量著黃雪梅，呂麟的話就如一陣風一般，並沒有讓他聽進耳中。
“爹？！”呂麟半晌等不到回答不由得拔高了聲音。
黃雪梅自呂麟出現眼神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呂麟身上似乎有一種讓她熟悉的感覺在，可是，感覺並不能當做判斷，和弟弟失散多年，她也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感覺就是正確的。
司雯歪了歪頭，挑眉道，“你的確是你爹兒子，只是未必是親生的罷了。生恩養恩，有其中一個，那稱父母也不為過。”
在司雯那不算深的印象中呂麟其人看似豪爽，實在是粗中有細，人是正派的，卻沒有一些正派人士的狹隘，她知道呂麟雖然那麼說，但心中一定有了懷疑，說不定有些相信了她的話。
“阿麟。”呂騰空叫道，可叫完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收斂了笑容，沉思片刻，呂騰空嚴肅道，“阿麟是我的兒子不假。”
呂麟似乎微微松了口氣，眼神一瞟，正好和微笑著的司雯對上。
司雯沖他眨眨眼，嘴微張，卻沒有聲音，‘養育之恩。’
呂麟頓了頓，像沒看到一般將視線轉了開去。
聳聳肩，司雯不再說話，認親的畢竟不是她，她可以引出話題可以旁敲側擊，但雪梅姐姐不開口那什麼也白搭，而且司雯不覺得雪梅姐姐這麼強勢的人會連開口確認的勇氣都沒有。
似乎是看夠了一般，黃雪梅在呂騰空的話說完之後才道，“我弟弟身上有一塊胎記，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呂麟的身上也有。”
呂騰空和呂麟的神情一變，雙雙對視了一眼，呂麟的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
“就算阿麟的身上有胎記，那你又如何證明你是阿麟的姐姐？”呂騰空的心裡並不是那麼懷疑，知道阿麟的人不多，而這為數不多人中知道阿麟身上有胎記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當年慈彌將阿麟救回來的時候衣衫完整，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人看的到阿麟身上的胎記。但該確定的他依然要確定。
呂騰空的話基本是肯定了呂麟的身份，呂麟張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好，爹對他很好，好到他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身世，如今卻突然有人告訴他他有個姐姐，而且說不定還牽扯到什麼仇恨，饒是他為人再開朗，也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知何時司雯靠近了呂麟，她用摺扇敲了敲呂麟的肩，不滿道，“喂！我說你有個那麼好的姐姐，幹嘛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姐姐好不好我是不清楚，但忽然說我不是爹的兒子，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呂麟抓了抓頭髮，彈開司雯的摺扇，“我說你一看就比我小，不要用長輩的語氣和我說話。”
哼！司雯扭頭不理呂麟，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笨蛋！她才不要和他多說話！要是有人告訴她黃雪梅是她的親姐姐她早就高興的蹦起來了！
呂麟很少和比自己小的人相處，見司雯的模樣，不由得笑了，伸手一把攬住司雯的肩，“我說你別那麼小心眼兒嘛，男子漢大丈夫，就該痛快點兒！為這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生氣多傷感情！”
司雯手臂一曲，狠狠的頂了呂麟一下，怒視道，“我小心眼兒怎麼了？我才不是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你再靠近我，小心我喊非禮！”
呂麟攬著司雯的時候並沒有多想，只覺得少年太過瘦弱，沒想到竟然是個女孩子？他瞪大眼，看了看手，又看了看司雯，古怪的行為讓司雯狠狠的踩了呂麟一腳。
他們這是氣場不和！她才不承認是因為嫉妒呂麟是黃雪梅的親弟弟！
作者有話要說： PS一句，這是綜武俠的文，琴魔是電影版..所以黃雪梅是沒有官配的...這個世界很快就結束了...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6-13 01:45
☆、Chapter 012
“你當真是呂麟的親姐姐？”呂騰空打量半晌之後終是問道，他也不知該不該相信眼前的這位氣質出眾的女子，當年黃雪梅抱著天魔琴跳下懸崖，他也曾在崖底找過，並沒有找到。如果天魔琴是真的，那這女子的身份就應當可以確定了。
黃雪梅點點，眼神溫和的停留在打鬧的兩人身上，“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可……”呂騰空猶疑道，“如果你真的是呂麟的姐姐，怎麼會將天魔琴如此高調的送到我們鏢局？”
黃雪梅微微有些懊惱，“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呂麟就是黃麟，若是早一步知道，這琴我定然不會送到此處。”
呂騰空是何等人物，黃雪梅這般一說，他還有什麼不明白，“你要報仇？！”
“報仇？報什麼仇？”正和司雯打鬧的呂麟聽到隻言片語，不由奇道，“不是來找我這個弟弟的？怎麼又扯到報仇上了？”
呂騰空長歎一聲，這牽扯的實在是太多，如果可以他真不希望呂麟走上報仇這樣一條艱辛之路。
“爹，那這個女人真的就是我親姐姐了？”
“啪！”司雯的摺扇一把敲上呂麟的腦袋，“什麼這個女人那個女人的？連自己姐姐都不知道尊重！”
“小雯，我同弟弟失散了這麼多年，他不記得我了也是正常。”黃雪梅忍不住出聲道，“不知怎樣你才肯認我這個姐姐？”
呂麟挑了挑眉，聳肩道，“我連自己姐姐有什麼特徵都不知道，怎麼確定？我爹說是就是，他說不是那便不是。”
聽了呂麟的話，司雯和黃雪梅齊齊將目光落到了呂騰空身上。
呂騰空沉吟片刻，道，“有天魔琴是證據之一，但是，我要如何確定你不是撿到的？”
黃雪梅定定的看著呂騰空，緩緩道，“既然我敢把天魔琴拿出來，你就該知道天魔琴在我手中已經成為了什麼樣的工具。”
“呂麟，去把此次的鏢取來。”呂騰空沉聲道，“不管如何我總要確認之後才能放心。”
呂麟應聲而去，很快就抱著暗紅的琴盒而來。
黃雪梅取出琴，左手抱著琴身，深深的看了呂麟一眼，右手搭在琴弦上，微微一勾，音符起，小亭附近的假山頓時碎裂。
呂麟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喃喃道，“沒想到世上還有用琴聲做武器的人，這威力看著還真不小。”
呂騰空眼神微閃，沉默的望著黃雪梅，黃雪梅知其意，右手飛快的在琴弦上來回的波動，琴音傾瀉，一時間小亭周圍所有的假山樹木碎成塊兒，隨著勁風朝司雯呂麟飛來，還不等兩人有所動作，琴聲一轉，無形的氣波將碎石反彈了出去。
司雯半是羡慕半是崇拜的望向黃雪梅，如此威力的琴聲，她到底要如何才能學得會？
“她真的是我姐姐？”呂麟右手不自覺的搭在司雯的肩上，有些糾結，“會不會太厲害了點？雖然很驕傲，但是比我強這麼多，讓我也太沒面子了吧？”
司雯鄙夷的瞟了呂麟一眼。
“誒誒誒，我說你那是什麼眼神？好歹我也是當今武林的後起之秀吧。”
“這麼個厚臉皮怎麼會是雪梅姐姐的弟弟，老天真不長眼！”司雯拍開呂麟的手，“別仗著是雪梅姐的弟弟就得寸進尺，再動手動腳我真的喊非禮了！”
確定了黃雪梅的身份，呂騰空的神情緩和了許多，眉宇間多了一分歡喜，“當年沒有救下你我們很是內疚，沒想到今日你的武功已到了這般地步，大哥和嫂子泉下有知一定很高興。”
黃雪梅收起琴，對呂騰空說道，“等我報了仇，爹娘他們會更高興的。”
“說起報仇。”呂麟插嘴道，“爹，姐姐，你們總提到報仇，到底我們姐弟二人的仇人是誰？很厲害？”
“何止厲害。”呂騰空一邊歎氣一邊搖頭，“六大門派皆在其中，簡直就是和整個江湖為敵。而今天魔琴已出的消息相比的已經傳入他們的耳中，又不知要掀起多少江湖是非。”
司雯心中冷笑，江湖是非豈是因天魔琴而起？分明就是有些人心中貪念過剩，妄圖搶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才引起的。天魔琴的威力她見過數次，每一次都要感歎制琴者的技藝，若是那人多造了幾把，恐怕整個江湖數十年都會在血雨腥風中度過。
呂騰空感慨之餘，不由得對司雯的身份感到好奇，“不知這位是？”
“她叫司雯，是我從死人堆裡救下的，這麼些年一直是她陪在我身邊，我也一直把她當親妹妹看待。”回想起這些年和司雯的種種，黃雪梅的神情又柔和了幾分。
“看你的樣子也比我小，叫我一聲好哥哥，我就讓你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呂麟對著司雯擠眉弄眼，“怎麼樣？叫聲哥哥，哥哥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司雯白了呂麟一眼，轉而對黃雪梅和呂騰空二人道，“親是認了，可天魔琴出現在這裡要怎麼解決？現在整個江湖應該都傳遍了這個消息，想要壓制消息是不可能的了，那六大門派的人既然當年能那麼陰險的設計奪琴，現在的手段也不可能溫和到哪裡去。”
“司姑娘說的很有道理，不然我直接宣佈鏢已經退了？或者鏢走失？”呂騰空提議道。
呂麟第一個跳起來反對，“爹，這怎麼能行，事關我們鏢局的名聲，如果真的這麼做了，那鏢局日後還怎麼在江湖立足？以後又有誰會來咱們鏢局托鏢？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司雯想了想，也道，“就算呂前輩這麼說了，他們想必也不會相信的。若是到時候聚集到一起前來聲討找麻煩又該如何？”
“鏢正常走，琴也正常送，送到之後我會出面將琴拿走。”
“雪梅姐姐，這會不會破壞了你的復仇計畫？”司雯猶豫道，“雖然這樣更安全些，可是這和你的初衷應當不一樣吧。”
呂騰空擺擺手，沉聲道，“你們都不用再說了，雪梅你計畫怎麼做就怎麼做，鏢局的名聲丟了就丟了。”看到呂麟還有話說，當即又道，“還是你沒有信心重建鏢局聲望？或者你不想殺父殺母之報仇？”
“爹，仇是一定要報，但鏢局的名聲也一樣要！”呂麟臉上寫滿了堅定，“你養了我這麼多年，鏢局是您的心血，我不能忘恩負義。”
黃雪梅欣慰的看著呂麟，又有些猶豫的看向了司雯，司雯點點頭笑了笑示意她不管做什麼決定她都會支援。得到了肯定的回復，黃雪梅這才揚聲道，“這鏢司雯同呂麟一起走，送到之後我再光明正大的取走。”
呂騰空皺著眉還要說些什麼，黃雪梅卻已經將琴交到了司雯的手中。
司雯是第一次觸碰到天魔琴，在接觸的瞬間，忽的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得到任務物品天魔琴，學會天魔琴琴譜，六指琴魔世界任務完成，傳送下一個世界。”
司雯只覺眼前一黑，什麼都來不及說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腦海裡大大的寫了兩個字‘我擦！’
☆、Chapter 013
“混帳東西！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下的了手！”
“好了，師妹，別氣了，他們不過是想留自己的女兒在身邊罷了，你也知道師傅的規矩，不毒啞他們怎麼敢把女兒留在桃花島？”
“哪有這樣做人爹娘的，他們也可以先稟告師傅，師傅說不能留下再做打算不是更好？這麼小的孩子就啞了，日後可怎麼辦？如此狠的心腸，也無怪會被師傅毒啞成為啞僕。”
“師兄知道你心腸最好，方才我們那兩掌下去，他也活不了多久，孩子的母親也難產而死，最多我們日後多護著點兒這個孩子，你說可好？”
師妹？師兄？師傅？桃花島？啞僕？這裡……是射雕英雄的桃花島？司雯迷迷糊糊的想到，想要睜開眼看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想要動動身體，卻發現自己身上一點兒勁兒都沒有。這是怎麼了？不等司雯多想，一陣睡意襲來，司雯抵擋不住陷入夢鄉。
正是一年春來到，桃花島最富盛名的桃花開得正燦爛，在豔麗的桃花林中穿梭著一粉衣的幼童，若是不細看，她整個人就如同那桃花般淹沒在桃花林中。
幼童正是司雯，眨眼間，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六年了。想起從上個世界脫離時的場景，司雯至今覺得不可思議，那坑爹的xx只說她是見習管理員，還給了她一個聞名於世界的代號，除此之外，根本沒有提過有什麼任務。就連接收的那麼多見習管理員條例中都沒有提到有任務一說，也不知她的突然離去會不會讓雪梅姐焦急。
這次的身份是桃花島啞僕的孩子，母親難產而死，父親因為毒啞了她剛好被梅超風和陳玄風發現而被打了兩掌，沒有熬過一年便去了。而司雯從剛被生下來起就被梅超風抱到另一個院子，受到了較好的照顧你，平時也沒什麼活，偶爾會被派去給梅超風他們幾個送些點心。
桃花島幾乎處處都有陣法，尤其在靠近島中心，那裡的陣法從未關閉過，卻從來都難不倒司雯。借著驚人的記憶，只是走過幾次，司雯便將其中的變化牢牢記在心裡，所以她一個人跑腿送點心也不會有人擔心她會被困在陣中。
抱著幾乎同自己一般大的食盒，司雯在桃花林裡歡快的奔跑著，遇到陣法變化時，想也不想的就朝著正確的地方沖過去。剛出桃花林，司雯頓住了腳步，在她的面前站著一名青衣男子，身形瘦削，面容清俊，風姿雋爽，只在片刻間，司雯就認出青衣男子的身份，當即放下食盒，有模有樣的沖男子鞠了一躬。
“你就是那個啞僕的孩子？”
司雯微微抬頭，沖黃藥師彎了彎眉眼，點點頭。對於黃藥師知道自己的來歷司雯並不驚奇，這裡是桃花島，若是連自己的地盤上有什麼人都不知，那黃藥師可就愧對他東邪之命了。
“陣法是超風教你的？”
司雯點點頭，想了想，又搖搖頭，手在空中飛快的比了幾個動作。
黃藥師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身形一晃，站到了司雯的身前，手在司雯的肩上一捏，而後道，“可願做我的徒弟？”
司雯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砸的回不過神，難道她就是傳說中的根骨奇佳？所以黃藥師愛才心切，連她不會說話都不計較？
見司雯愣神，想到她始終只是個六歲的幼童，黃藥師不由得耐住性子又道，“和梅超風一樣成為我的徒弟如何？”
司雯重重的點點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自這日起，黃藥師多了一個弟子，而司雯也多了一個名字——程落風。
程落風不會說話，在師兄妹幾個中最為受寵，不僅是他們幾人很寵她，就連黃藥師對著聰慧懂事的落風都難免要溫和幾分。
黃藥師在收徒之初，看重落風過人的記憶和奇佳的根骨，他一身所學甚多也甚雜，幾個徒弟雖然都不錯，但他偶爾也會感歎自己一身所學不能全部所授一人。那日偶然見到在桃花陣奔跑的程落風，又探出她是習武的好材料，心中一動，就收下了這年紀尚小的徒弟。
不過程落風也並沒有辜負黃藥師的期望，雖然只是六歲的身軀，但每日堅持練習著黃藥師所授，用最快的速度吸收著黃藥師所授一切。
原本黃藥師的徒弟中只有梅超風一個女弟子，現下多了一個落風，加之她同落風關係一向甚好，平日裡也是最護著落風。
清晨起來，梅超風看到落風又是早早的起來蹲馬步，不由得道，“師妹，你還小，照這麼個練法，你的身體會吃不消。”
司雯，也就是落風，笑著搖搖頭，繼續認真的蹲著馬步，她現在是習武的初期，打好基礎尤為的重要，這樣的階段她又不是沒有經歷過，只要堅持下去，很快她就不用天天這麼蹲馬步了。
梅超風見說不動落風，帶著些微的擔心，索性就在落風旁邊的空地練習起黃藥師剛教的彈指神通來。
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落風滿頭是汗，可她依然維持著姿勢不變，梅超風剛想說些什麼，一道青色的身影，讓她的話在嘴邊轉了轉，換成了問好，“師傅早。”
落風收攏腿，有些顫抖的站著，沖黃藥師比了個問好的手勢。
黃藥師眉頭皺了皺，“以後每日只站半個時辰就夠了，今日就到這裡，隨我到書房。”說罷又對梅超風道，“你去同你的師兄們一起練習，落風同你進度不同。”
梅超風應聲離去，臨走前沖落風擠了擠眼。
落風站在黃藥師身後，回以一個笑容。
因為落風只有六歲，黃藥師便以讓她識字為主，後來發現落風識字極快，便將一些講解五行和醫毒的書當做課本來教，一邊讓落風識字，一邊讓她對今後要學習的東西有個大概的印象。
黃藥師給落風的課程安排的很滿，上午文，下午武，每日還要留些作業讓落風晚上回去做，一天之內落風幾乎沒有喘氣的時間。這樣的安排在曲靈風幾人看來極為不可思議，暗地裡多少有些抱怨師傅對小師妹太狠，可一段時間下來，他們也都看出師傅對小師妹報以極高期望，心中有過嫉妒和不服，但自問這樣的安排他們幾人根本堅持不下來，隨即把那點點的嫉妒不服拋之腦後。
這樣的日子，落風一過就是四年。
☆、Chapter 014
海風帶著鹹腥吹過，海浪不斷的拍打海岸，海鳥在天空盤旋清鳴，在這座孤寂於海平面之上的島上這樣的景色再尋常不過。
‘嘩啦’一聲，一道白色的身影躍出海面，在岸邊站定，白色身影抖了抖身體，甩掉一身的水漬，黑亮的髮絲柔順的貼在身上，勾勒出尚青澀的身形。
“你又不聽話了？”
聞言，落風的身體一僵，顧不得濕透的衣服，轉身討好的沖來人笑笑，手指在空中來回的比劃，‘師傅，你不是也說這樣的方法對我休息內功很有幫助嗎？’
“胡鬧！”依舊是一身青衣的黃藥師呵斥道，“為師還說以後要來海邊休息內功萬萬不可獨自一人，你怎麼不謹記於心？”
落風吐吐舌頭，這可叫她怎麼說，她雖然有師兄師姐，可梅師姐和陳師兄感情越來越深，平日裡背著師傅都快如膠似漆，她哪裡敢去打攪？其他的師兄各有各的事情，她叫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見落風毫無反省之意，黃藥師眉頭一皺，正要再說些什麼，落風見勢不對，立即躍到黃藥師的身邊，抱住黃藥師的胳膊親昵的搖晃。這時候桃花島上沒有馮蘅，更沒有黃蓉的存在，落風在黃藥師的眼中如同半個女兒的存在，見到落風這般撒嬌的模樣，黃藥師心中不忍，終是長長歎了口氣，“傻站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換衣服？換好了去桃花林候著，你師兄師姐他們此刻都在那裡。”
落風正在心中暗自僥倖自己又躲過了一劫，忽的聽黃藥師這麼一說，不由得抬起頭不解的看向黃藥師。
黃藥師拍了拍她的頭，眼中帶著些許的寵溺，“我有事要說。”
落風點點頭，鬆開抱著黃藥師胳膊的手，提氣躍起，飛快的朝自己所住的竹屋奔去。
當程落風換好衣服趕到桃花林的時候，黃藥師正和他的幾個徒弟說些什麼。見到程落風，黃藥師沖她招招手，“落風，過來。”
程落風乖巧的站到黃藥師的身邊，心中有些摸不透黃藥師這是要做什麼。白駒過隙，她在桃花島已經生活了有十三年，成為黃藥師的徒弟也有七年。這七年來落風過的很是愜意，有師傅師姐師傅的寵愛，有動人的風景，有各樣的知識可以學習，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可以永遠這樣繼續下去。
“明日我要出島，你們六個好生在島上呆著，能教你們的我都教了，至於能領悟多少，有什麼成就那便是你們自己事了。”黃藥師修長的手指在腰間的玉簫來回的摩挲，“我離島的時候你們幾個不可荒廢時日，待我回來，若是發現你們沒有勤加練習，休怪為師心狠。”
六人齊聲應是。
同程落風關係最好的梅超風欲言又止。
梅超風的舉動被黃藥師看在眼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道，“至於落風，這次隨我出島。”
驚喜之色迅速的溢滿落風的雙眼，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可以出島。
黃藥師摸了摸落風的頭，半是惋惜半是希冀，“你自由聰慧過人，只可惜不能言語，聽說西域歐陽鋒善用毒，也許他會有辦法。”
‘人無完人，上天給了我這麼好的師傅這麼好的師兄師姐，即便不能說話也沒什麼的，師傅不用放在心上。’程落風微笑著用手語表達自己的意思，雖然不能說話是件很遺憾的事情，但她並不希望給黃藥師帶去什麼負擔，她說的也是心裡話，能夠拜在東邪黃藥師的門下是多少人夢寐以求而求不到的？比起能叫黃藥師一聲師傅，她寧可不會說話。
相比程落風的淡然，她的幾個師兄師姐倒是興奮不已，落風不能言語一直是他們的遺憾，師傅研究多年，奈何落風中毒時太小，又加之救治不及時，所以直到現在都沒什麼好辦法，如今有了希望，他們怎麼能不高興？
高興之餘，一向沉穩的陸乘風考慮的更多，他有些擔心道，“師傅，歐陽鋒在江湖上的名聲一向不佳，若他不肯醫治師妹該如何是好？”
陸乘風的話讓師兄妹五人陷入一片沉默。
程落風擺擺手，彎了彎眉眼，‘沒關係，不治就不治，我也習慣了這般。而且世人說話總會誇大幾分，歐陽鋒也未必有那個能力醫治好我。’
“只要他有辦法，我就一定會讓他治！”黃藥師面無表情，但眸中寫滿了堅定。他黃藥師的徒弟豈可就這樣認命？不到最後時刻，他絕對不會放棄醫治程落風的心。
程落風默默地歎了口氣，她知道黃藥師是為了她好，可看過射雕的人都知道，歐陽鋒哪有那麼容易妥協？被稱作是西毒的人，滿腦子都是毒計，若他有辦法醫治還好，萬一沒有辦法卻假裝呢？算算日子，九陰真經也快出世了，如果不巧撞到一起，歐陽鋒還指不定要使什麼毒計。
“落風不必太多擔心。”黃藥師似是看出了程落風的擔心，心中很是欣慰，眼中流露出滿意之色，用力拍了拍她的肩，大笑道，“你師傅我豈是好相與之輩？若他歐陽鋒敢拿你的病做什麼幌子，為師定不會讓他如願！”
知道黃藥師的話不只是說說而已，也知道被人稱作是東邪的人不是那麼好欺負，可程落風不知為何，總是覺得和西毒打交道不是件開心的事情。
“行了，小小年紀，別想太多，去收拾東西吧。”黃藥師大手一揮，將程落風心中所有的還未表達的言語揮散，“超風也幫著去收拾收拾。”
說到收拾東西，程落風實在是沒有什麼可收拾的，幾件換洗的衣物，一些常用的藥物，幾本書籍，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程落風就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完畢。
梅超風見狀搖搖頭，戳了戳落風的額心，好笑道，“你呀，真是沒出過門的丫頭什麼都不知道，哪有出門不帶銀子的？”
落風臉微紅，偏了偏腦袋，手動了動，‘我沒有銀子。’
梅超風愕然，愣在原地半晌後才道，“也是，你從未出過門，平日裡吃穿都是師傅叫人準備，師傅一時忘了給你銀子也情有可原。”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塞進程落風腰間的荷包，“這個你先拿著，晚些我和師兄再給你送點兒過來。”
‘用不了太多，路上還有師傅在。’
“傻瓜，師傅雖然在，可有些喜歡的小東西你好意思開口要？再者，不帶錢，若是師傅有事不在你身邊時，你吃什麼？住什麼？用什麼？”梅超風數落道，“倒是這些書你大可不必帶，師傅向來寵你，帶書還不如多向師傅請教些東西。”
落風默默點頭，欲哭無淚，原來到了這個世界後她是不折不扣的窮人一枚、不，連窮人都比不得，窮人還見過銀票捏過銀子，她在這兒活了十三年，別說銀票銀子了，就連銅板都沒有摸過！師傅，您老人家教了我這麼多，怎麼就獨獨忘了告訴我銀票銀子是什麼東西？
☆、Chapter 015
還未靠岸，程落風的耳邊已然充斥著人群的嘈雜和喧囂，眯了眯眼，望著眼前夕陽西下的情景，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靠近海岸的地方漁民總是特別多，這個港口雖然來來往往經過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但俊逸的黃藥師和清麗的程落風還是吸引了淳樸居民們好奇的眼光。
已然習慣了被人注視的黃藥師牽起程落風的手，溫和的聲音響起，“先找家客棧，有什麼不習慣的不要勉強自己。”
落風彎彎嘴角，大力的點點頭。
桃花島在東，白駝山在西，兩地相隔甚遠，程落風隨著黃藥師走了已有數十日，可聽黃藥師的意思，他們似乎只走了一半的路程。
從剛踏入路途的好奇和對周圍事物的好奇，到現在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百無聊賴，程落風越發的懷念現代發達的交通。忽的，眼神一轉，勒住黑馬——君莫留？這是什麼？
留意到徒弟的分心，黃藥師也停了下來，“何事？”
‘師傅，這家店叫君莫留，看樣子是客棧？哪有開客棧的不希望客人留下的？不如我們今夜就住在這裡好不好？’程落風的好奇驅使著自己向黃藥師提出要求，她是真的很奇怪怎麼會有客棧叫君莫留。
黃藥師掃了眼招牌，微微頷首。
站在櫃檯前的掌櫃見有客人來，立時掛上了笑臉，“二位客官，可是住店？”
黃藥師點點頭，甩出兩錠銀子，“兩間上房。”
程落風一進店門就不停的四處打量，大廳簡潔乾淨，桌子椅子老舊，和之前住過的客棧去過的酒家沒什麼區別，甚至還比不上一些客棧好，但坐在大廳的人可不少，各自交談喝酒，倒是比其他客棧熱鬧上了那麼幾分。
因著好奇心沒有被滿足，程落風拽了拽黃藥師的衣袖，眼帶渴望的看了看還空著的一桌。
黃藥師冰冷的目光在廳內掃過，沒有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人，視線下移，對程落風聲囑咐道，“你就在店裡哪也不要去，師傅出去片刻。”見程落風點頭應下，才厲聲對掌櫃道，“上幾道你們的拿手菜。”
掌櫃被黃藥師陡然一變的氣勢驚出一聲冷汗，連連應是。
落風支著下巴，好奇的目光不住的打轉，想了想，從袖中掏出紙筆，認真的在紙上寫了幾句，趁著店小二上菜的空檔遞到他面前。
小二尷尬的撓撓頭，“這位姑娘，您有什麼吩咐只管說便是，小的不識字。”
聞言，程落風皺了皺眉，以前在桃花島從來沒有這樣的不便，出來後，她才想出隨身裝著紙筆以防需要同人交流，可哪成想居然會碰到不識字人。
“姑娘？姑娘？”得不到程落風的回答的小二在原地站立不安，掌櫃的特意交代要好好招待這位姑娘，可姑娘不說話，他要怎麼招待？
程落風喪氣的擺擺手，將寫有字的紙放回桌上。
這下小二看懂了，腳底一抹油跑的飛快，生怕再被叫住。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程落風就一直是處在不會說話的狀態，十三年來也習慣了，外出後發現不能交流也立刻想出了用紙筆交流，可她偏偏就忘了，不是每個人都識字的。哪怕她的心態再好，這時候也難免有些失落。
“小妹妹？”
“小妹妹？”
來人問了兩句得不到回應，忍不住拍了拍程落風的肩。
程落風回神，抬眼望去，是個白衣少年，眉目如畫，俊美如斯，眉間略帶青澀，若是再過上個幾年，想來江湖上又多了一個風流才子。
白衣少年望著程落風微愣，程落風的容貌不是那種一望之下就會讓人驚豔不已的類型，可她的眼睛卻讓人一眼難忘，水潤的雙眼，漆黑的眸子，仿若會說話一般，若是認真的看進去，仿佛深不可測的星空，讓人著迷深陷不願醒。
眉頭微皺，程落風疑惑的看著少年，張張嘴，想起自己不會說話，氣餒的又閉上嘴。
少年猛然回神，一絲紅暈爬上白皙的面龐，輕咳兩聲，“剛才見你似乎有些難處，不知在下是不是可以幫得上？”
在下？程落風笑彎了眉眼，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年輕的在下。明明還是個少年，非要學什麼老成？不過……程落風來回的打量著少年，雖是一身再簡單不過的白衣，可料子確實蘇杭的名品，看上去像個文弱的大家公子，但程落風一眼便可以看出他習武多年。
想想師傅一時也回不來，程落風重新拿起那張紙遞到少年的面前。
少年面帶微笑，坦然的接過，隨即笑道，“如果不是這麼特別的名字，你可還會進來？”
程落風搖搖頭，她本就是好奇這個名字才進來。
少年索性坐到了程落風的對面，“聽說這家客棧原來不叫這個名字，有次掌櫃救濟了路過的貧困書生，後來書生考上了功名，特意為這家客棧改了名字，一來是為了吸引像你這般好奇心重的人，二來是希望這裡永遠生意紅火，住不上客棧當然就是莫來了。”
原來竟是如此，這就是個商業計謀，枉她在現代見了那麼多居然沒有反應過來，還真的順著好奇心住了進來。
滿足了好奇心，程落風又在紙上寫道，“多謝你了，你若還有事就忙去吧。”
少年瞪大了雙眼，似是沒想到程落風會如此乾淨俐落的趕人。
“怎麼？還有其他事情？”
“我幫了你忙，難道你不該請我吃飯？”少年雖是這般說著，卻彆扭的將頭轉了過去，只留下微紅的脖頸和耳朵對著程落風。
程落風失笑，她就說麼，江湖上怎麼有這麼熱心的少年，原來是沖著謝禮來的。看著少年這般單純的模樣也不像是什麼壞人，程落風略一猶豫便又寫了幾句遞給少年，“這頓我請了，只是你出來都不帶銀子的麼？”
見少年接過紙張之後臉色一紅，程落風得意至極，原來這個世界不止她一個出門不記得有銀子這種東西。
☆、Chapter 016
直到少年臉上的紅暈完全消失，他才又望向程落風，“你一直用紙筆交流，是因為不會說話嗎？”
程落風看著少年的雙眼，一時分不清少年是為了報復自己方才寫下的話，還是為了只是單純的想知道，但她還是微笑著寫下答案，‘從生下來就被毒啞了。’
“被毒啞的？”少年不知想到了什麼，漆黑的眸子黯淡了許多，“如果我也用毒你會不會討厭我？”
……程落風頓時不知該用什麼詞彙來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她明明只是和少年萍水相逢，怎麼這話聽得這麼有歧義？少年你到底是哪家養出來的熊孩子，不知道調戲未成年少女是犯法的嗎？程落風扶額，她居然在武俠世界吐槽了……
“我有個叔父，他很厲害，我很崇拜他，也很努力的按著他的要求去做，可是為什麼他總是忽略我？我是他的侄子，難道還比不上武學重要嗎？”
聽你這麼說，我會多想的，虐戀情深，年上年下什麼的……程落風揉了揉眉心，不斷的在心中告誡自己，我是在一個正常向的武俠世界，不要用有色眼鏡去看待身邊的人，就算事實真的如此，也絕對不能表現出對這些事情很瞭解！師傅知道了一定會清理門戶的！
“你有親人嗎？他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出來？”
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程落風不得不做出回答，‘我就是被親身父親毒啞的。’所以少年，你叔父只是忽略而已，真的不用太放在心上。
少年瞳孔忽的緊鎖，雙眼寫滿了不可置信。
程落風聳了聳肩，‘這是事實，我是被師傅師姐們帶大的，儘管我不會說話，但是她們對我都很好，所以，只是不能講話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少年沉默半晌，“你不恨你的父親？”
‘恨倒是說不上，只是覺得有些可悲，他的初衷是自私的希望能留下唯一的孩子留在身邊。’
“你，很好。”少年眉間的陰霾散去不少，嘴角勾出的笑容如冬日的陽光，“我叫歐陽克，你呢？”
歐！陽！克？！程落風呆愣住，這個會害羞會傷心會糾結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陽光的少年居然是射雕裡鼎鼎有名的花花公子歐陽克？！她不會是聽錯了吧？
歐陽克見程落風如此表情，神色一變，身體不自覺的緊繃，眸中飛快的閃過一絲陰狠。
這一切程落風都沒有注意到，筆下的字因為急躁而顯得潦草，‘你真的是歐陽克？白駝山莊歐陽鋒的侄子？’
歐陽克放在膝上的手緊了緊，神色莫名，聲音帶上了些許狠厲和陰毒，“是我，你知道我？是沖著我叔叔來的？”
程落風興奮的點點頭，一道青色身影不經意進入她的視線範圍，‘師傅你回來了？’
儘管看不懂程落風的手勢，但歐陽克立刻意識到程落風的同伴回來了，想起程落風方才的話，腦中來不及多想，手已經迅速的向程落風襲去。
來不及多想，程落風的身體習慣性的避開，與此同時，青色的身影擋在了程落風面前，輕鬆的攔下了歐陽克的一擊，袖子隨意一揮，一股氣勁拍向歐陽克，歐陽克毫無抵擋之力，被擊退幾步後，猛的吐出一口鮮血。
“敢傷我徒兒，找死！”
歐陽克擦了擦嘴角，白衣染上了鮮血，既懊惱自己沒有看清對方的實力就動手，又高興自己落入自己這般高手中叔父一定不會不管自己。
程落風也同樣不解，明明前一刻還是陽光燦爛，怎麼下一刻就轉成了陰厲狠毒？想了想，程落風還是阻止了黃藥師，‘師傅，他是白駝山歐陽鋒的侄子。’
黃藥師心中一動，上下打量歐陽克一番，“你是歐陽鋒的侄子？”
“晚輩歐陽克見過前輩。”歐陽克沒有看出來人的惡意，微微有些歉意的看了眼程落風，“方才見高徒聽到家師的名號有些異樣，晚輩還以為……現在看來是晚輩太過小心了，對不住。”
“我黃藥師的徒兒還沒有這麼容易被嚇到。”黃藥師拍了拍程落風的頭，語氣帶著些微的自得。
歐陽克一驚，恭敬的沖黃藥師鞠了個躬，“原來是黃前輩，叔父曾多次提過，這次晚輩是有眼不識泰山了。”接著又對程落風道歉，“對不起，是我失禮了。”
知道是誤會，程落風也不便計較什麼，畢竟她還有求於人，眼珠轉了轉，寫道，‘知道對不起我就好，以後你可要記得欠我一次。’
歐陽克笑著點點頭，自黃藥師現身後，他整個人都顯得成熟了不少，仿佛先前會臉紅會害羞的少年並不是他一般。
程落風心中有些遺憾，還以為初入江湖可以結識到一個正常的少年，誰料居然是一條毒蛇，不過，能見到那樣的歐陽克，她也不算虧了。
解開了誤會，三人坐了下來。
在歐陽克動手時，客棧大廳裡的顧客已經散去了不少，心驚膽戰守在櫃檯的掌櫃和小二長長的松了口氣，還好沒有打起來，每年客棧裡總有江湖人在客棧裡大打出手，他們已經習慣了，但打不起來總是好的。
小二籲了口氣，掌櫃重重的拍了小二一巴掌，惡聲道，“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催廚房上菜！”
小二匆匆的朝廚房奔去。
菜很快就端了上來，小二極其有眼色的多上了一副碗筷。
“就你一人？你的叔父可在附近。”
歐陽克頓了頓，自嘲的笑道，“不瞞前輩，這次晚輩是自己私自出來，叔父還在西域。”
因為被叔父忽視所以傲嬌的孩子離家出走？程落風默默的覺得自己真相了。
黃藥師皺了皺眉，歐陽鋒有個侄子在江湖上不是什麼秘密，而且因為歐陽鋒沒有兒子，在西域乃至江湖，歐陽克都被默認是歐陽鋒的繼承人，本以為歐陽克在歐陽鋒應該也不會離得太遠，不成想，歐陽克這次竟是獨自出門。
歐陽克一向善於察言觀色嗎，看到黃藥師皺眉，又想起黃藥師師徒二人提及他叔父的神情，不由得有了猜測，“黃前輩可是找叔父有事？”
黃藥師點點頭，看了眼正在對飯菜挑三揀四的程落風，皺起的眉頭緩緩鬆開，“此次帶著落風外出正是為了找你叔父。”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6-13 01:46
☆、Chapter 017
歐陽克詫異的掃了眼程落風，他實在想不出黃藥師為何會帶著徒弟找他叔父，在江湖上，黃藥師和歐陽鋒的名氣不相上下，有什麼是黃藥師解決不了一定要找叔父的？正想著，腦中忽的閃過一個念頭，“可是落風妹妹中毒了？”
黃藥師對歐陽克的自來熟暗自皺了皺眉，思及歐陽克的身份，簡略的將程落風的事情說了說。
“原來竟是如此，落風妹妹方才也提到。”歐陽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隨著叔父學習時間不短，也遇到過很多難解之毒，像程落風這般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見。不是說程落風所中的毒有多麼難解多麼罕見，關鍵在於程落風中毒時間太早，加之後面救治不及時，餘毒早已融入體內，想要再次解毒就並不是那麼容易了。
黃藥師斜了程落風一眼，正在和飯菜作鬥爭的程落風身體一僵，立時察覺到黃藥師不滿的情緒，面部表情先於大腦反應，瞬間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她也是為了安慰失落少年為了避免又一個大好少年走進迷途才將自己的事情說出，誰會知道那少年就是一條毒蛇，根本不需要她多此一舉。
“真想不到世上還有九陰真經這般的武學奇書。”
九陰真經？程落風的耳朵動了動。
“你怎知九陰真經就是武學奇書？你曾見過？”
“這個，我是不曾見過，可是你想，若是九陰真經不是武學奇書，全真教的王重陽怎麼會如此重視？”
“聽你這麼一說確實很有道理。”
循著聲音望去，說話的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人用劍一人拿刀，腳步微沉，丟進偌大的江湖中不會吸引任何人的注意，此刻兩人的交談確吸引了在場所有習武之人的目光。
九陰真經的消息在江湖上傳了有些時日了，從第一次聽到九陰真經四個字，程落風便知曉天下第一高手的爭奪很快就要拉開序幕了。本以為黃藥師一定會對九陰真經心動不已，他們去西域的打算應該會夭折，可黃藥師並沒有調轉方向的打算。疑惑之余，程落風心中更多的是感動，武學奇書對武林中人的吸引力不可不謂不大，尤其是對黃藥師這種尋求武學至高境界的人來說更是重中之重，偏偏黃藥師這次為了程落風的嗓子沒有過多的去關注。
事實上，黃藥師曾想過去看看被江湖中人口中的九陰真經是不是真的如傳言中一樣，但猶豫過後，他還是決定先治好落風的嗓子，天下武學很多，可他最疼愛的弟子只有一個。
‘師傅，不如我們也去看看熱鬧吧？九陰真經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胡鬧！”黃藥師面色沉了沉，“這次出島是為了什麼你難道忘了？還是一輩子都不想說話了？”
‘聽歐陽克的描述，他的叔父也是個武癡，九陰真經已經在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說不定歐陽鋒此刻已經動身前往奪經了，我們說不定會遇到他。如果他離開了西域，我們不是白跑一趟了？’
在程落風和黃藥交流時，歐陽克一直保持微笑在一旁安靜的看著，雖然看不懂程落風的手勢，但多少猜到程落風正在說服黃藥師去找九陰真經。這時看到黃藥師似有所動，當即插了一句，“叔父一向癡迷武學，聽到九陰真經的消息應當也會前去。”說罷，衝程落風眨了眨眼，得到程落風不屑的撇嘴後嘴角的弧度微微提了提。
黃藥師沉吟了片刻，一方面他知道程落風和歐陽克所言極是，歐陽鋒聽到九陰真經的消息很有可能真的已經離開了白駝山莊，另一方面，九陰真經他也真的有些感興趣。一番思慮後終是點頭應下。
程落風大大的咧咧嘴，投我以桃李報之以瓊瑤，黃藥師對她那麼好，她實在是不願黃藥師錯過九陰真經，就算黃藥師不去學，九陰真經中的內容對他自創武學提升武學境界應當是有很大的幫助。更何況，天下第一高手的爭奪怎麼少得了東邪？
“如果前輩和落風妹妹不嫌棄，小侄想一同前往。”歐陽克看準時機道，“克也好久沒有見過叔父，出來這麼久，叔父也該擔心了。”
如果可以，程落風真想狠狠的給自己一個巴掌，嗓子被毒啞了也就算了，難道她的眼睛也瞎了？面前這人分明就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時時刻刻都準備著毒液。他這麼一說，黃藥師又怎麼會不同意？哪怕黃藥師此人再高傲，再不屑用手段，有人白白的送上好處為什麼不要？
黃藥師對歐陽克的示好只是淡漠的點點頭。
歐陽克得了黃藥師的許可，也不管對方的冷淡，笑著衝程落風，“落風妹妹，日後喚我哥哥便是。”
程落風嘴角一抽，收回對歐陽克未成長為公子師傅的懷疑，這語氣，這笑容，這眼神，這動作，熟練的像演練過千百次一樣，若這樣都還不是被眾多侍女成為公子師傅的歐陽克她就跟西毒姓！
指了指還未幹的字跡，程落風舉起宣紙，‘不要用騙女人的態度和我說話，我和你不熟，而且我還是個孩子，會被你帶壞的！’
歐陽克嘴角一僵，沉默下來。
黃藥師手一頓，下一秒，宣紙在程落風的手中碎成紙片，對著程落風指責的目光，黃藥師淡淡道，“你從哪裡知道這麼多的？”
一句話秒殺了程落風，她縮了縮脖子，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她從出生就在桃花島，桃花島這麼個聖地怎麼可能會有亂七八糟的書籍給她看？
“是誰告你的？靈風？玄風？超風？乘風？罡風？默風？”黃藥師的六大弟子被點了個遍。
程落風扭了扭身子，堅決不吭氣，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反正在桃花島他們背的黑鍋也不止那麼一兩件，多她這一件也多。
得不到程落風的回答，黃藥師也不惱，只冷冷的看了歐陽克一眼，“不說也沒關係，回去為師自會讓他們自行交代，以後要分清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
程落風和歐陽克同時打了個哆嗦，程落風一面乖巧的點頭表示自己是個聽話的徒弟，一面在心中默默的為遠在桃花島師兄師姐祈禱，加油，師妹相信你們一定可以挺住的！
☆、Chapter 018
江湖上關於武學秘笈的消息總是流傳的最快，程落風一行才做下決定沒幾日，已經有傳聞說王重陽提出“華山論劍”，勝者為天下第一高手，並可擁有九陰真經。
這一消息傳出，各方異動，但絕大部分武林人士退卻了，即便每個人都做著成為天下第一的美夢，可他們也有自知之明，三腳貓的功夫嚇嚇尋常人可以，若真去爭奪天下第一，只有死路一條。
五絕出於各自的原因，紛紛前往。
這日，是程落風三人到達華山的第五天，黃藥師外出，只余程落風和歐陽克在客棧等候西毒。
“落風妹妹，今日不如出去走走？到了華山也有幾日了，總呆在客棧不悶麼？”才用過早飯，歐陽克就敲開了程落風的房門。
程落風心中微動，在客棧呆了幾日著實有些無聊，可是……程落風眼角掃過白衣翩翩的歐陽克，最終還是毅然的搖搖頭，‘要去你自己去，還有，說了很多遍，我不是你妹妹，不要亂認親戚！’
歐陽克本就是個聰明的人，加之有心去學習，很快就能大致明白程落風要表達的意思。見程落風拒絕也不惱，揚起招牌笑容，繼續誘惑道，“那還真是可惜，因為近來聚集了很多江湖人，這裡的小商小販招攬客人的手段可是層出不窮，附近還多了不少的小吃。”
程落風想起前日歐陽克帶回來的各色小吃，默默的咽了口口水。
“好東西還是要現買現吃才好，比如街頭的豆花，街尾的餛飩。”歐陽克不遺餘力的說著，“要是錯過了當真可惜了。”
程落風咬咬牙，狠狠心，重重的點頭。
看著落風臉上的糾結和鬱悶，歐陽克嘴角綻出一抹笑容，眼底也流露出真實的笑意。只是，他沒想到他的誘拐還沒出客棧的門就夭折了。
“叔父？！”
聽出歐陽克聲音中難以掩蓋的驚異和歡喜，程落風愣了愣，盯著坐在大堂一端的高大男子遲遲難以回神，這就是臭名遠揚的西毒歐陽鋒？不得不說，這和程落風想像中的實在是太不相似，她一直以為那麼陰險毒辣的男子眼中總是帶著狠毒，整個人看上去應該都帶著讓人不寒而慄的氣息。而眼前這位，身著白衣，手持蛇杖，身材高大，高鼻深目，臉須棕黃，英氣勃勃，眼神如刀似劍，甚是鋒銳。
冷厲如刀的眼神掃過程落風，落風不自覺的抖了抖，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克兒，過來。”聲音錚錚，猶如金屬聲。
歐陽克在歐陽鋒的注視下，拉起程落風的手，一同走近。
甩了甩，沒有掙脫開歐陽克的手，程落風暗自歎了口氣，師傅不在身邊，她始終覺得對著西毒歐陽鋒少了幾分底氣，哪怕知道歐陽鋒自恃前輩不會對她怎麼樣，可心中仍有幾分怯意。
“叔父，克兒就知道你會來的。”說罷，將程落風往歐陽鋒身前推了推，“這是克兒的朋友程落風。落風，還不見過我叔父？”
程落風僵了僵,臉上帶出一抹笑容,恭敬的朝歐陽鋒半鞠了一躬。
歐陽克鬆開拉著程落風的手，轉而搭在了她的肩上，柔聲道，“不用那麼緊張，叔父人很好。”
如果可以，程落風真想立刻召喚師傅，被歐陽鋒像毒蛇一樣的眼神盯著，她怎麼可能不緊張？說到底，就算她經歷了三個世界，也還是第一次和反派高手面對面。
歐陽鋒沒有理會歐陽克的話，也絲毫沒有將程落風看在眼裡，只是冷聲道，“出來這麼久，武功可有荒廢？”
幾乎在歐陽鋒話音落下的同時，程落風感到搭在肩上的手僵了僵，而後聽歐陽克恭敬的回答，“叔父的話，克一直不敢忘。”
歐陽鋒點點頭。
一時，場面冷了下來。
程落風不解之極，明明應該是最親近的兩人，甚至有可能是親父子，為何兩人見面一點兒親人的感覺都沒有，反而不如她和黃藥師來的親近。
沉默了半晌，歐陽鋒眉峰蹙起，“站在這裡還有事？”
程落風默然，也許兩人相處成這樣歐陽鋒要付很大的責任，語氣冰冷，面色沉如水，給了她，恐怕也沒法兒去拉近兩人的關係。
“克確實有事。”歐陽克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儘管心裡微微有些難過，但臉上還是帶著笑容，“落風的嗓子從出生起就被毒啞，後來救治不及時，導致現在一直沒辦法說話，克想求叔父幫落風把把脈，看是否有辦法……”
歐陽克的話還未說完，歐陽鋒已經抓住了程落風的手腕，這一抓，程落風本是下意識的想避開，可惜她當初可以輕易的避開歐陽克卻避不開歐陽鋒。脈門被歐陽鋒抓住，心中緊張更上一層，下一刻，卻因為歐陽鋒的把脈動作而松了口氣，看來歐陽克在歐陽鋒心中還是有些分量。
原本，歐陽鋒對程落風並不在意，只當是歐陽克一時風流，最多只是詫異歐陽克此次選擇的女子歲數不大，可在探出程落風的內功的瞬間，濃黑的眉毛揚了揚，“你是黃藥師的弟子？黃藥師什麼時候收了這麼小的弟子？”
‘我拜師有七年了。’程落風用空閒的手比了比。
歐陽克在一旁充當起了臨時翻譯，“她拜在黃前輩門下有七年了。”想了想，又補充道，“她拜師的時候是六歲，那時候黃前輩發現落風不會說話，已經盡力幫她醫治，可始終沒有醫好，這次黃藥師是特意帶落風來找叔父的。”
歐陽鋒瞟了歐陽克一眼，沉默不語，手搭在程落風的手腕，不知在想些什麼。
程落風的心提了起來，緊張之感油然而生，但這一次卻是在緊張自己的嗓子是否還有救。
“叔父，怎樣？落風以後可還能說話？”歐陽克垂下的手縮進袖中攥成拳頭，如果叔父都沒有辦法，那……
“又不是你不能說話，你緊張什麼？”歐陽鋒冷哼，“哼，黃藥師的徒弟。”
歐陽克耳根微紅，輕咳幾聲，“叔父！”
程落風期待而又緊張的望向歐陽鋒，企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可歐陽鋒是什麼人，怎麼會讓程落風從他臉上輕易的看出結果？程落風有些失落的低下頭，看來她這一輩子是沒有說話的希望了。
歐陽克安撫的摸摸程落風的腦袋，“別難過，叔父一定會有辦法的。”
失落蓋過歐陽鋒給她帶來的緊張感，程落風深吸了口氣，抬頭沖歐陽克笑笑，‘我沒事，不能說就不能說吧，反正也習慣了。’
☆、Chapter 019
歐陽克張嘴欲言又止，在歐陽鋒的教導下，他自認為自己並不是個富有同情心的人，在江湖上遊歷也有些日子，見到過形形色色的可憐之人，但不知為何，只有程落風能牽動他的心。
也許是因為程落風是桃花島主黃藥師的徒弟？同他一樣都可以稱之為江湖上的天之驕子？所以他才會如此關心程落風是否能開口說話？
忽的，歐陽鋒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程落風和歐陽克同時一驚。
只見歐陽鋒眯了眯眼，勾出一抹假笑，“黃島主，好久不見。”
師傅？程落風急忙轉身，看到師傅的瞬間，顧不得在場還有許多不相干的人，一個縱身撲進了黃藥師的懷裡，悶悶的拽著黃藥師的衣服不放。
節骨分明的大手在程落風的頭上來回的撫摸，黃藥師只是對歐陽鋒點點頭，繼而將心神全部集中到懷裡的愛徒身上，“落風？”
程落風搖搖頭，發洩完心中的低落才從黃藥師的懷中退了出來，{師傅，徒兒一輩子都不能開口說話，你會不會嫌棄我？}
黃藥師劍眉一揚，“難道為師收你為徒的時候你會說話？”
這倒也是，程落風知道自己鑽了牛角尖，俏臉微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是黃藥師這個師傅太過寵著自己了，弄的她現在一見到黃藥師就不自覺的將心中所想完完整整的表達出來。
歐陽鋒曾和黃藥師有過幾面之緣，交情說深不深，但也不是那麼淺淡，他在桃花島曾經見過黃藥師的其他幾個徒弟，卻從不見黃藥師會如此寵溺，看來這個不會說話的小徒弟在黃藥師心中有很重的分量。
眼神一轉，掃過一旁笑的落寞的侄子，歐陽鋒挑眉，開口道，“我什麼時候說你以後都不能說話了？”
程落風和歐陽克驚異的望向歐陽鋒，眼中皆帶著些許的期待。
黃藥師的臉色並無變化，淡然的坐在歐陽鋒的對面，“如此說來，我這徒兒的毒歐陽莊主有辦法解？”
“這天下就沒有我歐陽鋒解不了的毒。”歐陽鋒傲然一笑，除了武功，他最自豪的就是自己這一身毒術，在江湖中罕逢敵手。
“叔父，這是真的？”歐陽克喜形於色，“那真是太好了！叔父，落風妹妹的毒要如何解？”
歐陽鋒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歐陽克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不作理會。
歐陽克知曉自己失態，立即收斂，垂首站在歐陽鋒的身後，只是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抹不去。
聽到歐陽鋒說毒可以解，程落風心中大喜，但下一刻不禁有些擔心，歐陽鋒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他怎麼會白白的做回好人？尤其是在爭奪九陰真經這麼關鍵的時候。
程落風能想到的事情，黃藥師怎麼會不知道？在看到歐陽鋒如此作態之後，心中已有了計較。“莊主可有難處？或者，有什麼條件？”
“哈哈！和黃島主說話果然痛快！”歐陽鋒的笑聲不是那麼爽朗，帶著金屬的錚錚聲讓程落風心煩意亂，“既然黃島主都開口了，我歐陽鋒也不拐彎抹角，治好你這徒弟的嗓子確實不容易，不過這不重要。我說能治，自然能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徒弟。”說完，意味深長的笑笑，沒有將條件說出口。
黃藥師眼角帶出一抹邪氣和傲然，“如果最後比試只剩我們二人，不論輸贏，九陰真經都歸你。”
歐陽鋒再度大笑，“九陰真經只是其一。”
{師傅！}程落風擔憂的看向黃藥師，{九陰真經如果真像傳言那般厲害，這個條件就太虧了。我不能說話也這麼多年，反正師傅也不會嫌棄我，不治也罷。}
玉簫在程落風的頭頂用力的一敲，“為師自有計較。”
{師傅，可是……
程落風還想再說些什麼，黃藥師索性揮手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從眼底傾瀉出的焦急被黃藥師視而不見。
“還有何條件？”
“其二麼。”歐陽鋒扭頭看了眼站在身後的歐陽克，“不知黃島主覺得我這侄兒如何？”
黃藥師皺皺眉，心中有些煩悶，但還是耐著性子道，“文武皆為上品，只是油嘴滑舌了些。”
“克兒還年輕，會說些也是為了討女子歡心，算不得什麼毛病，若是黃島主不喜，日後讓他改了便是。”歐陽鋒滿不在乎的笑道，“黃島主看我這侄兒配你的徒弟如何？”
歐陽克神色微動，眼神不自覺的望向程落風，可程落風被點了穴，什麼表情都沒有，眼珠轉來轉去，不知在想些什麼。
黃藥師眼神一暗，握著玉簫的手一緊，想他黃藥師行走多年，何曾遇到被人提條件的時候？可程落風的嗓子一直是他的心病……黃藥師壓制住心頭的怒火，一時說不出話來。平心而論，歐陽克跟著他一路走來，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中，對落風著實不錯，處處忍讓體貼，不過……他從未想像過落風嫁人的一天，也從未想過會讓落風這麼小就定下婚事。
程落風額頭沁出一層冷汗，暗自祈禱師傅千萬不要定下這樁婚事，她才十三歲，根本就沒有嫁人準備，且就算要嫁人要訂親，也絕對不能是歐陽克！不是歐陽克不好，而是他太好了！好到日後有一大幫子侍女徒弟！歐陽鋒本身就是個陰毒的人，為了九陰真經不擇手段，說是為侄子和她訂親，有極大的可能是為了將黃藥師穩穩的拉進他的陣營！兩大高手聯合起來，取得真經的機會肯定要大得多！
得不到黃藥師的回答，歐陽鋒並不急，這個時候他比任何人都有耐心，主動權掌握在他的手中，條件自是由他開，他不信黃藥師會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程落風用力眨眨眼，眼裡流出不願的情緒，她寧可一輩子都不能說話，也不願黃藥師受歐陽鋒的脅迫！
黃藥師幽深的眼神落在程落風的身上，漆黑的眼眸仿若深潭，沒有一絲外泄的情緒。
☆、Chapter 020
黃藥師的沉默讓氣氛一時有些緊張，歐陽克的拳頭悄悄的緊握，低垂的眼簾掩蓋了所有的不安和期待。
被那雙深邃眼眸盯著的程落風心中不解，從黃藥師的眼中他看不到任何的情緒，也沒辦法瞭解黃藥師到底要做出什麼決定，她從沒有見過黃藥師有過這樣的眼神。
反觀歐陽鋒，淡定的喝著茶，視線偶爾在黃藥師和程落風身上掃過，銳利的眼中不時閃過志在必得的信心。
“哈哈！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們！看來我這個叫花子運氣還不錯。”爽朗的聲音突兀的打散了縈繞在幾人身上緊張的氛圍。
歐陽鋒不悅的皺眉，冷哼道，“運氣不錯？哼！”
黃藥師收回了放在程落風身上的目光，淡淡看了來人一眼，“都是為了九陰真經，有什麼運氣不運氣。”
說話的人大步走來，毫不客氣的坐在幾人這桌，剛巧正對程落風。瞧見程落風僵硬的身體，不由挑眉道，“喲，這是誰家的小姑娘，長的可真俊俏，沒聽說你們倆誰成親了啊？”
儘管身體不能動，但因著視角的問題，程落風還是將來人看的清清楚楚，長方臉，頦下微須，粗手大腳，右手食指短缺，身上衣服東一塊西一塊的打滿了補丁，卻洗得乾乾淨淨，手裡拿著一根打狗棒，背上負著個朱紅漆的大葫蘆，一臉正氣，就算他沒有自稱‘叫花子’，程落風也能猜出來者的身份——“九指神丐”洪七公。
歐陽鋒眼珠一轉，嘴角微揚，“這小姑娘可是黃藥師的愛徒，和我這侄兒可是相配的緊。”
“和你侄兒？”洪七公上下打量了歐陽克一番，惋惜的搖搖頭，“你這毒物的侄兒就是小毒物，小毒物被你教的心狠手辣，小姑娘會被欺負的，不妥不妥。”
救星！大救星！不虧是江湖上素有名望的俠士！程落風對洪七公的好感頓時上升到一個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聞言，歐陽鋒和歐陽克叔侄倆臉色倏地一變，尤其是尚年輕的歐陽克，掩蓋不住心中所想，眼中滿是憤憤之色。
“我黃藥師的徒兒可不是好欺負的！”黃藥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三人的臉色一變再變，他將視線重新凝聚到程落風身上，望著愛徒緊張以及不情願到極致的俏臉，嘴角微微勾起，“當然，我黃藥師的徒兒也不會輕易許人。”
聞言，程落風總算是長長的籲了口氣，可真是嚇死她了。說心裡話，程落風並不是有多討厭歐陽克，歐陽克討起女孩子的歡心很有一手，而且在原著中即便是雙腿被黃蓉用計致殘也還是在歐陽鋒面前護著黃蓉，可以說被歐陽克喜歡真不是件什麼壞事。然而，歐陽克的叔叔歐陽鋒就不那麼讓人喜歡了，就算他關心歐陽克，在乎這個極可能是他兒子的侄子，在遇到九陰真經，在至高武學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要靠後。所以，程落風很不喜歡歐陽鋒，更不喜歡自己被當做籌碼成為威脅黃藥師的存在。
手一抬，內勁一動，程落風只覺身體一松，整個人又能動了。她喜笑顏開的撲進黃藥師懷裡，絲毫沒有顧及這樣的場合到底合不合適。黃藥師彈了彈程落風的額頭，輕笑，“這下可高興了？”
程落風用力的點點頭，{找相公可不能太隨便，我的相公一定要最疼我，比師傅還要疼我才行！}
黃藥師眼裡閃過熠熠光輝，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頑皮。”
歐陽克張張嘴，想說自己可以做到，可看著程落風開心的笑顏，終是黯然的垂下頭。
洪七公詫異至極，黃藥師何時變得這麼疼徒弟了？黃藥師的徒弟雖有那麼幾個，可帶出來哪個不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後，哪裡會像這般小女兒態的撒嬌？而且黃藥師居然還全盤接受，不惱不怒？這後來才收的徒弟到底有何本事？一邊想著，洪七公打量程落風的神情不由又添了幾分好奇。
“既然如此，你這徒兒的毒就這麼拖著吧，一輩子當個啞巴，不知有誰願意娶。”歐陽鋒冷嘲，他的侄兒再不濟配黃藥師的啞巴徒弟也是綽綽有餘，如今被人百般嫌棄，歐陽鋒的心中自是惱怒異常。
“中毒了？”洪七公濃眉皺起又放鬆，他就說黃藥師和歐陽鋒怎麼湊一塊兒了？原來竟是因為黃藥師的徒弟中毒才找上了歐陽鋒。洪七西曆來就是個俠義心腸的人，見如此活潑可愛的少女因中毒不能言語，心中難免不忍，於是開口道，“你該不會是解不了小姑娘身上的毒才對黃藥師提了條件吧？嘖嘖，解不了就解不了，何必為難人呢？”
‘啪’的一聲，歐陽鋒所坐之處的桌腳被猛的拍落，“洪七公，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好心好意的想救他黃藥師的徒弟，是他們自己不肯，與我何干？”
“怎麼和你沒關係？你提出的要求分明就是看出了小姑娘不想嫁給你侄子，這不是為難人是什麼？這不是你自己解不了毒耍心眼是什麼？”洪七公是何等人物，能坐上丐幫幫主的人有豈是愚笨之人？在歐陽鋒和黃藥師的幾句交談中便抓住了其中的關鍵，說起話來更是理直氣壯，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歐陽鋒狠狠瞪了洪七公一眼，不欲多做糾纏，站起身道，“黃島主，條件我是開了，你不答應就作罷，不過看在我們之間的交情上，條件隨時可以生效，你若是什麼時候改主意了，我歐陽鋒縱是再毒，也不會為難我的侄媳婦。”說罷，招呼歐陽克離開。
歐陽克沖黃藥師和洪七公拱拱手，繼而意味深長的看了程落風一眼，“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考慮考慮。兩位前輩，晚輩先行告辭。”
程落風愣了愣，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但還來不及深思，就被黃藥師捏住了下巴，對上了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怎麼？後悔了？”
後悔？笑話！這怎麼可能？程落風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換來黃藥師開懷一笑，“不能說話又何妨？我黃藥師的徒弟就算不能言語也一樣傲然江湖！”
一旁喝起酒的洪七公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程落風，他現在有些明白為何黃藥師會對這小徒弟百般喜愛了，一輩子都不能說話是多大的打擊，可這小姑娘眼底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滿，反而還在高興黃藥師不用答應歐陽鋒的條件，若這樣的徒弟他也有一個，他洪七公自然也會百般疼寵，說不定還會答應了歐陽鋒的條件。想到歐陽鋒的條件，洪七公又猛的灌了口酒，在爭奪九陰真經的當口，歐陽鋒這麼做無非就是想加大奪經的把握，只可惜，人家師徒情深，沒讓他鑽了空子。洪七公不厚道的笑了，九陰真經只要不是落到歐陽鋒的手上，他叫花子可都會拍手叫好！
☆、Chapter 021
走了個歐陽克，來了個洪七公，但程落風的心情明顯高興了一大截，纏著洪七公這個大恩人各種賣萌撒嬌。沒錯，在程落風眼中，洪七公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喜歡的大俠，喜歡的故事人物，他已經上升到了恩人的角色！程落風私以為，如果沒有洪七公的出現，歐陽鋒歐陽克不會那麼離開，她的師傅也指不定就將她配給了歐陽克。
程落風這麼想當然不是毫無依據的，黃藥師在擇婿上既然會看中歐陽克，那就是說明歐陽克必有他覺得可取之處，不然也不會有將愛女許配給歐陽克的打算，雖然歐陽鋒的提親提前了不少，提親的對象也換成了她，但徒弟和女兒也沒什麼區別，黃藥師擇婿的眼光肯定是一樣的。
再說歐陽鋒和洪七公，程落風四十五度望天，她一直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有點兒什麼，套句通俗易懂的話就是典型的相愛相殺啊，只要有兩人在的地方，一定能看到他們爭鋒相對的局面，到了神雕，兩人可是雙雙赴死，說沒點兒什麼她怎麼都不相信！捂臉，她又腦補過頭了，洪七公，你是我的恩人，我不該這麼編排你的！
所以，洪七公諷刺走了歐陽鋒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歐陽鋒走了，自然黃藥師就不會再去考慮什麼條件不條件的。綜上，洪七公就是她程落風再世的恩人！（這個邏輯真的沒有問題麼？！）
通常，在程落風圍著洪七公跑前跑後的時候，只要黃藥師哼一聲，程落風立馬擺脫狗腿子形象，端正坐好，目不斜視。
比如此刻——
洪七公一手托著酒葫蘆大口大口喝酒，一手搭在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他的身後站著狗腿子附身的程落風，左敲敲右捏捏，洪七公極為滿意的掛著張笑臉，偶爾還會指點道，“右邊點，右邊點，左邊點，對對對對，就是這兒，用點兒勁兒，對，對，對，舒服，舒服，真舒服。”
正從樓上走下的黃藥師走到一半，不動了，劍眉微攏，不悅的冷哼。
聲音不大，在程落風聽來就是如雷鳴獅吼，立馬端正坐好，垂首端茶，仿佛剛才那個不是她一般。
洪七公張開微眯的眼睛，歎了口氣，“我說黃藥師，你這徒兒如此貼心，借我兩天有什麼不好，我保證你離開兩日，你徒兒毫髮無損，怎麼樣？”
“不知所謂！”
大人物的交流，程落風眼鼻觀心，力求做到什麼都不看什麼都不聽什麼都不懂，以防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只要你一出現，你的乖乖徒兒就不肯替我捏肩捶背，你消失兩天，讓她好好孝順我兩日多好。”洪七公感慨道。黃藥師收了個好徒弟啊，有眼色的替他及時添酒不說，遇到個肩酸背疼的還會捶捶捏捏，當真貼心啊。
黃藥師冷笑，“我徒弟，孝順你作甚？”
程落風只覺一股冷風襲來，縮了縮脖子，不動聲色的給自己的茶杯添了些熱水。
“我幫她打發走了小毒物，她當然要孝順我幾日啊。”洪七公厚著臉皮說的理所應當，他也知道這個理由有些站不住腳，可他也想有個貼心的小徒弟，收不到，沾沾黃藥師的光也是好的。
不自覺的程落風點點頭，洪七公是說到點子上了，她就是這麼想的。
“落風，你也是這般認為的？”黃藥師不怒反笑，黃藥師是何人？不久的五絕之一，怎麼會沒有看到程落風點頭的小動作？
程落風聽出黃藥師語氣不對，當即連連搖頭，這個時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的！緊抱師傅大腿不動搖才是她程落風的人生守則第一條！
“唉……”洪七公長長的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小丫頭，只可惜你我無師徒緣分。”
說可惜，程落風不覺得，能拜在黃藥師的門下她很知足，東邪是她崇拜的人，除了不會生孩子就沒有他不會，跟在黃藥師身邊六七年，她學到了很多東西。多說不可惜吧，程落風其實有那麼一眯眯的可惜，打狗棒，降龍十八掌，這輩子是沒緣分了。
“沒當成乞丐有什麼可惜的，落風是女子，當了乞丐，哼！”黃藥師的話沒有說完，但一個哼字包含的意思可是誰都知道。
洪七公一噎，險些嗆了口酒，咬牙切齒的瞪了黃藥師一眼，又繼續懶散的喝起酒來。
程落風捂嘴偷笑，洪七公在歐陽鋒面前是很能說，也每次都能噎住歐陽鋒，可換成她師傅，戰鬥力就直線下降，幾乎次次的最後都是被師傅噎的說不出話來。
黃藥師可不管洪七公聽了他的話作何感想，眼神掃過笑的正歡的徒弟，淡淡道，“落風，上來，為師有話說。”
聽黃藥師這麼說，程落風立馬起身上樓。
剛合攏門轉身，黃藥師就示意她坐下。
程落風不解的按著黃藥師的意思執行，{師傅？有什麼事？}
“這次帶你出來，本想是治好你的嗓子。”說到這裡，黃藥師頓了頓，握著玉簫的手也緊了緊，“不過既然已經回絕了歐陽鋒，那也作罷，桃花島還不至於養不起一個人。”
不會說話，她依然是黃藥師的徒弟，就算因為不能說話嫁不出去也可以在桃花島住一輩子。這不是之前就已經定下的事情？程落風疑惑的望向黃藥師，{師傅，到底怎麼了？}
“爭奪九陰真經的兇險不用我說你應當也知。”黃藥師深深的看了程落風一眼，才又道，“天下第一的稱號不是那麼好得的，為名為利為追求武學至高境界的各色武林中人都聚集于此，歐陽鋒同洪七公你都見過了，洪七公此人光明磊落，可歐陽鋒就不一樣，有時為了目的他不會顧忌太多。”
程落風贊同的點頭，歐陽鋒喜歡使陰招，自恃身份什麼的也不是次次都會碰到，若是不提防，他就像那毒蛇一般，隨時會撲上來咬你一口。
“過些日子，我可能顧及不到你，所以，這兩日你就啟程回桃花島吧。”繞了一圈，黃藥師總算是說出了目的。
回桃花島？程落風遲疑了片刻，{師傅你不是常說觀摩高手對戰也是一種成長的辦法嗎？天下第一的爭奪必定十分激烈，高手如雲，若是能在一旁看看……}
程落風的手勢還沒比完，黃藥師就握著她的手阻止了她，“為師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我不贊成，現在的你還不適合。”
程落風啞然，不適合什麼？自然是不適合觀戰，一則她的武學境界不夠，即便看也未必能看出什麼門道，二則江湖魚龍混雜，除了歐陽鋒可能會對她下毒手，其他人也可能會暗地裡出手，黃藥師不在身邊，她的江湖經驗又不足，自然很容易被人鑽了空子。
她知道黃藥師歷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肯耐著性子繞這麼一圈，給她解釋這麼多已是極限，她不是個不知進退的人，更不會因為任性而衝動用事。
最終，在沉默許久後，程落風答應黃藥師次日便啟程回桃花島。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6-13 01:48
☆、Chapter 022
動身前往桃花島的第五日，程落風手持玉簫，牽著黑色的駿馬，緩緩行走在喧囂的鬧市中，雖然街頭依舊有許多程落風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兒，但她已沒有了來時的興致。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玉簫，程落風記不清這是她第幾次歎氣了。
玉簫是黃藥師攜帶多年的，臨行前被黃藥師硬是交到了程落風的手中，程落風本不欲收，黃藥師有一絕學叫玉簫劍法，沒有玉簫，還怎麼使出玉簫劍法？九陰真經的爭奪不是那麼容易，程落風不想黃藥師有絲毫的差錯。可黃藥師的一句話卻讓程落風不得不收下玉簫——為師在你眼中就那麼不可信？
一句話，讓程落風所有的拒絕都統統收回心底。
跟著黃藥師這麼些年，黃藥師是摸清了程落風的脾氣，更是知道他這個小徒弟最擅長什麼。武學境界受年紀所限打不過一流高手，但程落風的音攻卻是連黃藥師都驚歎不已的。
天魔琴的琴譜不是白學的，有了音攻最高境界的天魔琴琴譜做底子，程落風對樂理的理解，對音攻運用都爬上了一個尋常人難以達到的高度。就拿黃藥師的碧海潮生曲來說，程落風雖入門晚，卻是第一個學習這曲子的人，而且在短短半年就可以運用的有模有樣，若不是內力不夠，僅憑一首曲子她便可以對戰江湖絕大多數人。這也是黃藥師為何會將玉簫給了程落風的原因之一。
第二個原因，就是程落風的玉簫劍法並不差，平日裡和師兄們切磋偶爾也能贏上一招，雖不排除師兄們手下留情，但以她的年紀看來已是不錯。
知道自己的小徒弟聰慧，武功也不差，但考慮到她和人交流不便，黃藥師為了給自己的愛徒再添一分保障，這才強硬的讓程落風收下玉簫。
程落風對此既感動又羞愧，感動黃藥師對自己的保護和用心，羞愧于自己習武不專心總是在五行醫術上多下功夫，導致在關鍵時刻不能助自己師傅一臂之力。
一邊想著，一邊走著，很快就出了城門，程落風收回心思，輕巧的躍上馬背，抖了抖馬韁，馬兒歡快的跑起來。
平靜趕路四日後，程落風遇到了她回桃花島的第一個麻煩。
習武之人的五感總是要強上許多，當程落風聽到嘶嘶的響聲時，抖了抖身子，催促馬兒加快步伐。
原以為只是路邊偶爾經過的蛇，不成想，嘶嘶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多，越來越響。
不管是以前的司雯，還是現在的程落風，她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正常姑娘，會對某些爬行的軟軟的動物昆蟲產生恐懼感，她不怕昆蟲，可蛇不是昆蟲啊！
黑色的駿馬停住了腳步，在原地不安的來回踏步，程落風耳中是嘶嘶的聲響，眼中是不斷靠近的蛇群，眼角抽了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蛇不是群居動物，能遇到這麼大片蛇群，而且還是有目的的包圍，程落風就算再遲鈍也該知道這蛇群是有主的！何況她並不遲鈍！在射雕裡面，會驅蛇的有名人士不多，一個歐陽鋒一個歐陽克，剩下的那也都是他們家養的驅蛇人！而現在這個時間段，歐陽鋒忙著爭奪九陰真經自是沒空跑這麼遠來和她計較，所以，就只剩下閑來無事的歐陽克！
翻身下馬，安撫的摸著馬鬃，程落風壓下對蛇的恐懼，將玉簫放在唇邊，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努力將心平定下來。簫聲漸起，婉轉平和，蛇群昂首，左右搖擺，似是在疑惑，慢慢的，蛇群的動作緩下來，當程落風一曲之後，所有的蛇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睜開眼，程落風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她是想讓蛇群安靜的離開，可為什麼這蛇都圍著她不動了？好吧，圍著不動總比一直靠近的強！我就這麼點兒追求了，所以蛇祖宗們，你們千萬不要亂來啊！
在蛇圈外，緩緩走來一人，身著白衣，拿著蛇笛，程落風心中一緊，在看清來人的瞬間只想大罵老天！我勒個去！居然不是歐陽克？！
來人站在蛇圈外，不解的看了看停止不前的蛇群，接著才將目光放在程落風的身上。上下打量她一番後，他開口問道，“你是何人？如何會驅蛇？”
程落風暗自叫苦，被蛇群包圍，她怎麼才能表達自己的意思？寫張紙條也是要扔出去的，萬一被來人或是蛇群判定為攻擊那就糟糕了。
遲遲沒有聽到程落風的回答，那人很是不悅，手中的蛇笛已然舉到同唇一般的高度，聲音帶上一絲了狠厲，“你到底是何人？再不說話休怪我不客氣！”
程落風無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搖搖頭。
驅蛇的男子疑惑道，“你不會說話？”
他的話音未落，忽的僵硬在原地。
程落風這才松了口氣，還好她機靈，在關鍵時刻想起了彈指神通，不然今日可就真的完全的受制於人了。
也不怪程落風沒有在第一時間出手，從學會彈指神通的第一天起，她就沒怎麼用在正道上，不是用在每晚熄滅蠟燭上，就是用在打漁打鳥打果子上，完全已經將彈指神通當成了居家旅行的必備神物！能在危急時刻堪堪想起，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還未等程落風慶倖完畢，忽的，又走來一人，看裝扮，完全和那先前的人是一夥。程落風唇角一僵，她今天的運氣到底是有多背？
“你怎麼了？再耽誤下去，小心你的命！”
“咦？”沒有得到同伴的回應，來人已是覺得不對，再看看被蛇群包圍的程落風，面色一變，蛇笛聲頓時響起，饒是程落風反應快，在那人剛靠近之時就彈出一枚石子兒，蛇笛也已流出幾個音符。
蛇群騷動，程落風想也不想，再次吹起玉簫。
在簫聲的安撫下，蛇群總算是又安靜下來，可光安靜有什麼用？程落風不懂驅蛇，根本沒辦法讓蛇群散去！她被蛇群圍著，遲早是要被那兩人的同夥找來的。
☆、Chapter 023
常言道，怕什麼就來什麼，還沒等程落風想好對策，靈敏的五感就告訴她，已經有人在靠近，且此人的武功和她不相上下。
若是沒有被蛇群圍著，哪怕此刻來人武功比她高，程落風都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順利脫身。而如今……程落風只能感歎今日出門忘記看黃曆。
很快，程落風就看到了靠近的身影，依舊是白衣，手中還拿著一把摺扇。
咦？這個是……歐陽克？
程落風大大的松了口氣，心中的巨石總算落下大半截，不管怎麼說，遇到一個熟人總是比生人要好許多，何況，歐陽克應該不會指揮著蛇群傷她的吧？思及此，程落風忽的臉色變了變，若是沒拒親前還好說，可問題是現在是在拒親後，被掃了面子的歐陽克不會沒品到趁此機會找她麻煩吧？
想想歐陽克在腿斷後的表現，程落風的心總算徹底放下，雖然她不是黃蓉，歐陽克也不見得像喜歡黃蓉一般喜歡她，但既然人品有保障，她大概也不會遭到太慘烈的報復。
“落風？”看清被蛇群圍著的是程落風，歐陽克瞳孔猛地一縮，一邊指揮著蛇群離開，一邊向程落風靠近，“你怎麼會被困在蛇陣中？”
{我好好的走在路上，這些蛇突然出現就把我圍住了。}程落風解釋道，{我能讓它們安靜下來，卻沒辦法讓它們散開。}
歐陽克此時已走到程落風身邊，來回的打量了半晌，微微松了口氣，嘴角勾了勾，“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碰到你，叔父說你已經回桃花島了，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看著蛇群緩緩遊走離去，程落風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中的大石，{我是打算回桃花島的，只是突然想起師父上次帶我路過的小鎮上有些不錯的小東西，想給師兄師姐帶點兒回去。}
聞言，歐陽克皺了皺眉，手中的摺扇作勢要敲上程落風的額頭，被程落風下意識的躲開，神色一暗，繼而又笑道，“那些小玩意兒你師兄師姐怎麼會喜歡？他們出來的次數比你要多，見過的也比多，你有那個心意就成了，不需要刻意去買的。”
{這怎麼能一樣？}程落風立刻反駁，{他們見識多歸見識多，我要買是我要買，其中的寓意自然不一樣。再者，你又不是他們，你怎麼知道他們會不喜歡？}
歐陽克雖然被拒絕了親事，但他對程落風的感情始終和對他人不一樣，程落風不能說話，又是第一次單獨行走江湖，他到底有些擔心，本來打算和白駝山的驅蛇人會和後就去找落風，誰知道竟然會提前遇到。現在又聽程落風要多繞一段路，更是放心不下，想也不想，便道，“你要去哪兒，我陪你，等你買好東西，再送你回桃花島。”
程落風詫異的瞪大了雙眼，她沒有聽錯吧？歐陽克要陪著她？然後還要送她回桃花島？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程落風眼中明晃晃的不信和懷疑讓歐陽克心中稍有些鬱悶，但還是道，“你一個姑娘，又不能說話，我們怎麼說也是朋友，我不放心。”
聽到歐陽克話語間的誠懇和堅定，程落風頓了頓，指了指被定在一旁的驅蛇人，{那他們怎麼辦？}
歐陽克冷眼掃過，絲毫沒把他們放在心中，“解了穴之後他們自行回白駝山。”
程落風點點頭，撿起兩枚石子兒，飛速的射出，兩名驅蛇人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齊聲道，“少主！”
“做錯了事，理當受罰！”歐陽克此話一出，兩人跪在地上抖得像篩子，歐陽克見狀冷哼一聲又道，“念在你們為我白駝山莊驅蛇數十年，此次就放過你們，立刻驅蛇速回白駝山！”
“多謝少主！”兩人低垂著頭又磕了幾個才起身迅速離去。
轉過身，見程落風若有所思的看向驅蛇人離去的背影，歐陽克忙解釋道，“我不是不想殺了他們，只是叔父讓我帶他們驅蛇回白駝山，有了他們兩個，我就可以……”
歐陽克的話沒說完，程落風擺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沒想到他們兩個居然會那麼聽話，我以為他們多少會不滿。}而且，她自認為沒有那麼霸道，非要對方死不可，又沒有什麼大神，儘管被人驅蛇圍著是很嚇人，但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也得看主人。
疑惑的看了程落風一眼，歐陽克才道，“他們一直都為白駝山莊驅蛇，聽從主人的命令是基本的規則，桃花島的啞僕不是一樣的？”
程落風一滯，桃花島的啞僕雖然也聽話，但有些人心中多少還是會有些怨念，不過是礙于黃藥師的威脅從不在他們面前表現，在她六歲以前，常常會看到有的啞僕怨恨的眼神，後來也同黃藥師說過，可黃藥師並不在乎，只是淡淡一笑回道，“你覺得他們現在還能做出什麼？”
好吧，程落風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她真的是想太多了，這個世界的世界觀畢竟和她成長的世界不同，她不能理解也是理所應當。
有了歐陽克的陪同，程落風再度成為一個只用吃喝不管世事的人。吃飯，她點菜歐陽克出錢，住店，她想住哪家歐陽克都能訂到上房，逛街，凡是看中的就沒有空手的時候，導致程落風的包裹越來越，東西越來越多，而身上的錢分文為少。
牛家村，本不應停下的地方，在程落風的要求下他們兩人決定在此停留幾日。
對此，歐陽克分外的不解，“這裡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村，並沒有什麼奇特的東西和人，為何想要在這裡停留？”
而程落風的解釋只有一個，{偶爾聽人提起過，想切身感受下。}
儘管知道這個答案並不怎麼準確，但歐陽克還是順著程落風的意願停留幾日，能拖延回桃花島的日子他自然雙手贊成。
然而，程落風怎麼也沒想到，在這裡他們竟然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天氣轉涼，儘管習武之人耐寒，但歐陽克還是帶著程落風踏進了牛家村的一家成衣鋪。牛家村只是一個小村莊，哪裡會有什麼好料子好衣服，不過程落風想要再次停留幾日，他們只好在此先買一身，到了大些的城鎮再買好的。
就在歐陽克左挑右挑的時候，成衣鋪走進一個面容粗狂的大漢，一進門，大漢就熟門熟路的打招呼，“喬老闆，你看我這次獵到的皮毛如何？”
正在程落風和歐陽克身邊伺候著的成衣鋪老闆皺了皺眉，轉身見是那漢子，不由得笑了笑，“原來是楊老弟，這才幾日，怎麼就又上山打獵了？”
“天越來越涼了，我想多攢些銀錢給我娘子備些過冬的東西。”
歐陽克有些不悅的望向大漢，手微微動了動，被程落風拉住袖子攔了下來。
在牛家村這樣一個地方，程落風對姓郭和姓楊的實在是有些敏感，所以在發現歐陽克的情緒有些不對後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出手阻攔。拉住了歐陽克的袖子，程落風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有些反應過度了，且不說那大漢不一定就是楊鐵心，歐陽克也不一定就會對來人使出什麼手段。
成衣鋪的老闆笑著接過料子，調侃道，“村子裡誰不知道你關心娘子？現在你娘子有了身孕，多上些心也是應該的。料子我就收下了，晚些就把銀子給你送去。”
大漢應了聲是正要轉身出門，迎面卻走來了一個美貌的婦人，肚子微微凸起，不施粉黛，柔弱的身軀在質樸的農婦裝下顯得格外的嬌弱。大漢臉色一變，拉長了臉，“娘子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了讓你在家好好養著？”
婦人不止貌美嬌弱，就連聲音都嬌柔動聽，“總呆在家對孩子也不好，今日看著天氣不錯便同郭家嫂嫂出來走走，哪想就那麼巧看到你。”婦人猛地看到了成衣鋪有兩張陌生的面孔，不由得俏臉通紅，低聲道，“讓兩位看笑話了。”
大漢皺起眉頭。
程落風和歐陽克同時挑眉，他們誰也沒想到這婦人會對他們說這話，尤其是程落風，在聽到婦人口中的郭家嫂嫂時，心中隱隱有了想法。
“聽郭家嫂嫂提到村子裡來了兩位貴客，租了郭家嫂嫂的院子，日後大家便是鄰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不要客氣，別的幫不了，但縫縫補補，打獵什麼的我們都可以幫得上。”
歐陽克恍然，點點頭，“如此就先多謝這位嫂嫂。”
牛家村沒有客棧，程落風和歐陽克也不打算借宿，正巧看中了一個院子，同那婦人說了說，便租了下來，不想今日就遇到了他們的新鄰居。
大漢扶著妻子，聽到妻子的話，才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因著程落風和歐陽克給的房租給郭大哥一家添了不少進項，面色好了許多，也附和道，“你們年紀小，遇到什麼難題也不要撐著，說出來，我和郭大哥一定會幫得。”
程落風心頭一緊，眼神在大漢和他的嬌美妻子間來回看了看。
歐陽克笑著點點頭，眼中的不耐被很好的掩蓋，漢子和他的妻子雖然不討人厭，但被陌生人叫住不停的說話他始終不喜，若不是身邊還站著程落風，他豈容這兩人在此沒完沒了。
漢子對程落風和歐陽克頗有好感，拍了拍胸脯，“我姓楊，叫楊鐵心，你們叫我楊大哥便是。”
程落風低垂的眼瞼動了動，再抬頭，已是平靜無波，{歐陽克，我們走吧，我不想在此處停留了，房租留給那家人吧。}
“出什麼事了？”歐陽克不解的問道，不善的眼神落到了對面的兩人身上，落風一般不會更改決定，如此突然的轉變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今能扯得上關係就只有對面剛出現的兩人。
在歐陽克不善的眼神下，包惜弱抖了抖身體，往楊鐵心的懷裡躲了躲，他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
楊鐵心有些不滿，但想到他們畢竟是郭大哥的住客，還是沒有說什麼。
{我只是突然很想回桃花島了。}
歐陽克點點頭，對楊鐵心和包惜弱道，“我們有事要離開，房子租了就放著吧，有空我們回來再住。”他沒有說實話，不過是不想和兩人多說，他們離開卻不要房錢在誰看來都會覺得奇怪，這些人看著又不是貪財之人，他不想多費口舌解釋。
如歐陽克預料，楊鐵心和包惜弱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表示會轉達，並且房子會一直給他們留著。
踏出成衣鋪半步，程落風收回腳，扭頭看了看被楊鐵心護在懷裡的包惜弱，猶豫了片刻，歎了口氣，從袖中掏出炭筆和宣紙，這些都是後來發現交流不便特意準備的。
將寫好的字條折了折，遞到了包惜弱的面前。
包惜弱不解的看了程落風一眼，又遲疑的看了楊鐵心一眼，在得到丈夫的鼓勵之後，微笑著接過紙條，“這是給我的？還是給郭家嫂嫂的？”
程落風指了指包惜弱。
“給我的？”
程落風點點頭，而後不顧疑惑的夫妻兩，同等在幾步遠的歐陽克轉身離去。
“你寫了什麼？”走了幾步，歐陽克忍不住好奇的詢問。從程落風的表情看，她似乎並不認識那兩人，可為何程落風會留字條給那婦人？字條上到底寫了什麼？
程落風聳了聳肩，沒有回答。
在程落風和歐陽克離開後，楊鐵心低頭問道，“惜弱，那小姑娘你認識？”
包惜弱搖搖頭，“從未見過。”
說著，翻開了字條，上面只有一句話——“心地善良是好事，不過救人也分對象，有的人救了只會禍害全家。”
這是什麼意思？夫妻兩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充滿了疑惑。
程落風做不到視而不見，可她不是神，不能決定對方的命運，就算她救得了他們，那郭靖和楊康的命運又該如何？該說的她已經說了，至於結果如何就看包惜弱如何決定了。
☆、Chapter 024
同是冬日，然越往東走，景色對比越是強烈，明明前幾日程落風兩人的身上還披著厚厚的狐皮披風，這幾日卻只是穿上了稍厚些的衣衫。
坐在馬車裡，程落風一手拿著毒經，一手時不時的從小桌上取些零食，搖搖晃晃好不愜意。
離開牛家村的時候，程落風情緒有些低落，歐陽克的體貼就再度顯現出來，他不知從哪里弄來了兩本醫術孤本送給了程落風。因為這一世從出生就被毒啞，程落風對醫毒之道很是感興趣，桃花島的藏本看了許多，但歐陽克尋來的卻是她從未見過的，本是漫不經心的看了幾頁，不成想就這麼看了進去，整日捧著醫書不放，最後兩人便由騎馬改為了坐馬車，行程也自是一拖再拖。
醫書看完之後，程落風還沒來得及實踐，歐陽克又送出了一本毒經，也就是她現在手中拿著的那本。
對於程落風看書入迷這一點，歐陽克一點兒也不反對，甚至很高興他們的行程能一拖再拖。此刻，他也拿著一本書在一旁看著，偶爾還未程落風添一杯熱茶。
馬車內，兩人各自看著各自的書，靜謐而安寧。
忽的，馬車一頓，兩人慣性的身子傾斜，而又在瞬間穩住了自己的身體。程落風放下毒經，揉了揉眼睛，疑惑的掀開簾子，一股冷氣襲來，讓人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馬車外，是南方冬日特有的綠色。余光掃過，程落風頓了頓，泰然自若的放下簾子，又重新捧起毒經看了起來。
“救救我！救救我！”求救的是名女子，聲音嬌柔，體態婀娜，穿著薄薄的衣衫，額上因為奔跑而沁出了汗珠。
程落風意味深長的看了歐陽克一眼，{英雄，美人兒在外面等你救呢。}
歐陽克嘴角一揚，略顯青澀的面龐露出一抹勾人的笑意，“不論是在我眼裡還是心裡，美人兒可都只有一個。”說著，右手食指微微曲起，挑起程落風的下巴。
程落風拍開歐陽克不規矩的手，大大翻了個白眼，重新將注意力放回書中。
歐陽克輕笑出聲，陪著程落風一路走來並不是沒有收穫的，起碼現在落風對他一些稍顯親密的動作不再那麼排斥。
聽到馬車裡的聲音，車外的女子眼睛亮了亮，跪在馬車前面，哀求道，“公子，救救我，我願意做牛做馬的報答公子！”
車夫為難的看著擋路的女子，“這位姑娘，能讓讓嗎？我們急著趕路。”
馬車是半路租的，自然車夫也是租來的，歐陽克不介意馬車再慢些，但車夫知道若是被眼前的女子耽誤的久了定要露宿在外。這樣的天氣，在外面露宿，總不是件什麼高興的事兒。
女子哀怨的看了車夫一眼，帶著淚花的眸子讓車夫渾身一僵，說話的口氣也不覺緩了下來，“姑娘，你到底有什麼事兒？你看天兒都快黑了，我們是真急著趕路。”
女子愣了愣，似是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說。
程落風到底是沒有看進去書，聽到兩人的對話，無聲的笑了，這車夫有點兒意思，有美人兒求救，想的是趕路，天黑了，也不勸勸美人兒快回家？
“這位大哥，我本是上蘭村的村民，昨日被山賊擄走說是要做壓寨夫人，我不從，趁著他們不注意逃了出來，還望大哥能通融下，讓我搭段路。”
車夫摸了摸頭頂的棉帽，“這，這個，姑娘，我只是趕車的，做不了主啊。”
女子跪著往前蹭了幾步，哀聲道，“求公子救我一救。”
馬車內，歐陽克對程落風的取笑只是挑挑眉，沒有絲毫開口的打算。
車夫被女子的眼淚和神態弄得有些心軟，不由頭偏了偏，沖著車內試探的問了句，“公子？怎麼辦？”
歐陽克淡淡道，“她的命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明明沒什麼威脅的語氣，卻讓車夫狠狠地打了個哆嗦，整個身體也縮了縮，再看向女子，只是眼中有些同情，“姑娘，你看，不是我不幫你，你還是別擋路了。”
“公子！”聲音一折三轉，嬌媚異常。
程落風摸了摸胳膊，動了動身子，這聲音未免太滲人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同車夫坐一起吧。”
這分明是同意了。女子滿臉喜色，在車夫的幫助下，坐上了馬車。
車夫揚揚鞭子，馬車再度動了起來。
女子衣著單薄，在冬日又是車沿上，凍得瑟瑟發抖，好不可憐，馬車沒走多遠，女子就忍不住往車裡靠了靠，雖隔著簾子，但偶有熱氣透出，總比一直吹著冷風強。
大約走了有一裡，突然從前面沖出幾名大漢，或持刀或持劍，目光不正，滿臉兇悍之色，車夫嚇得忙忙勒住馬匹，顫聲道，“公子，有強盜，怎麼辦？”
女子啊的驚叫了聲，連滾帶爬的就往馬車內沖，剛進去半個身子，還未看清車內的狀況就被歐陽克一腳踹出。
程落風搖頭咂舌，真真是個可憐的姑娘。
女子倒在地上，捂著胸，打了個滾，倒在大漢的面前，不住的呼痛。
為首的大漢，臉色一變，旁邊的人罵罵咧咧的扶起女子，“大哥，絕對不能放過車內的人！”
車夫一個趔趄滾下馬車，不住的磕頭，“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歐陽克冷哼一聲，“不知死活的東西！”
聽出車內的公子年紀並不大，幾人臉上的猙獰又兇狠了幾分。
“小子，識相的就滾出來！老子心情好說不定還可以饒你一命！”
“小子！看這馬車就知道你是個有錢人，兄弟幾個要求不高，給你老子寫封信，收到贖金，兄弟們不會為難你。”
若是程落風的嗓子沒有問題，此刻只怕早已笑出聲，前一個強盜說了老子，後一個就說給老子寫信要贖金，他們難道就不覺得奇怪？
歐陽克不屑的冷笑，手一掀，從馬車上跳下，“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何本事！”
“老大！美人兒！”在歐陽克掀開簾子的空擋，有個強盜看清了坐在車內的程落風，“裡面有個小美人兒，比咱這個有味兒多了！咱還沒玩過那樣的呢！”
他的話音剛落，歐陽克手中猛地飛出一物，那覬覦程落風的漢子捂著脖子，直愣愣的倒下，面色烏黑，七竅流血。其餘幾人驚得後退幾步，那女子驚得連疼痛都忘了，張著嘴，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你，你……”
“我什麼？”歐陽克劍眉一挑，“你們那點兒伎倆豈能騙過我？”
車內的程落風聳了聳肩，比用毒，自然誰都比不過西毒一家子，連她這個半入行的人都發現了女子身上的香氣有問題，歐陽克怎麼會發現不了？這些強盜還是有點兒腦子的，換成一般人，恐怕還真會中招。
強盜們你看我我看你，四散開奔跑，還未跑出五步，便一個接一個的倒地，死法同第一個死去的強盜一樣，顯然是同一種毒物。
女子慌張的跪倒在地，不停的磕頭，“公子饒命，公子饒命，我是被逼的，我真的是被逼的。若是不這麼做，他們就要殺我！”
歐陽克沒有理會女子，臉色突兀的一變，隨即揚聲笑道，“不知閣下是何人？”
女子匍匐在地上，顫抖的身子頓了頓，抬起頭，迷茫的看向歐陽克，見到歐陽克俊美的臉龐，不由臉色微紅。
沒有得到回應，歐陽克皺了皺眉，剛要說些什麼，一道粉色的身影從馬車中沖出，直往樹林奔去，歐陽克臉一沉，“落風！小心！”
未等程落風沖進樹林，一道灰色的身影走了出來，年紀在二十到三十之間，身材高大，雙目有神，面容略有些粗狂卻不失英挺，只見他面帶笑容，雙手張開。
程落風一個猛衝撲進他的懷裡，蹭了蹭才仰頭，{陸師兄，你怎麼來了？}
歐陽克看懂了程落風的手勢，神色微變，笑著衝程落風的師兄點點頭。
程落風是桃花島上最小的，自幼便在陸乘風幾人面前撒嬌慣了，動作親昵些在他們幾人看來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跪在地上的女子眼中帶上了幾分鄙視和興奮。
歐陽克眼中閃過一絲冷厲，慢慢走到女子的面前，女子嬌羞的抬頭，整個人柔弱無骨的無骨的靠向歐陽克，只是，還未等她靠上，便猶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出去，撞到一顆樹，滑了下來，脖子一歪，雙眼無神，嘴角流出一道血色。
陸乘風狐疑的打量歐陽克，拍了拍程落風的腦袋，問道，“他是誰？”
“在下歐陽克，見過陸師兄。”歐陽克整整衣衫，拱拱手道。
陸乘風一愣，低頭看看程落風。
程落風撇撇嘴，{師兄，別理他，他最愛亂說話了。}
“我怎麼亂說話了，落風差點就成了我的娘子，你的師兄當然就是我的師兄。”歐陽克笑容滿面，眼中飛快的劃過一道黯然。
聽歐陽克這麼一說，陸乘風這才想起師父的話，眉宇間添了幾分謹慎，“原來是歐陽莊主的侄子，當真是英雄出少年，不過，落風師妹年紀尚小，家師並沒有為她婚配的打算，還請歐陽公子自重。”
歐陽克笑笑不再說話。
{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裡？}程落風好奇道，{師傅不是讓你們留在桃花島嗎？}
陸乘風半是好氣半是好笑，“你還說，師傅讓你回桃花島你怎麼不回？你可知師傅回去後發現你不在有多著急？島上所有的人都出來尋你，就連剛和師傅成親的師娘也不例外。”
一道驚雷落在程落風的頭上，師娘？！
見程落風神情呆滯，似是不信，陸乘風又道，“華山論劍早就結束了，師傅在路上了結識了師娘。”
程落風嘟嘴，{師傅怎麼這樣，都沒等我回去就成親了，太過了！}
‘啪！’陸乘風狠狠的拍了下程落風的頭，“師傅回島發現你不在，生怕你出了什麼意外，哪有什麼心思成親？你倒好，在外面玩的樂不思蜀，也不知道通知我們一聲，害我們那麼擔心。”
{我怎麼知道師傅會那麼早回去，第一次出來，不認路，走偏了嘛。}程落風眨眨眼，一臉誠懇。
歐陽克嘴角抽了抽，又見程落風比劃道，{要不是遇到歐陽克，我都不知道還要迷路多久。}
“真的？”陸乘風半信半疑。
程落風用力的點點頭。
收到陸乘風投來疑惑的目光，歐陽克微笑道，“確實如此，而且天氣轉冷，怕落風凍著，我們才改了馬車。”
陸乘風褐色的眸子在兩人身上打了個轉，發現程落風面色紅潤，想來被歐陽克照顧的很好，於是笑道，“如此，真是麻煩歐陽公子了。”
歐陽克淡笑著搖搖頭。
陸乘風話音一轉，又道，“本來應該邀請歐陽公子去桃花島走走，只是怕師傅和幾位師弟師妹擔心，陸某必須帶著落風師妹先行一步，若是今後有機會，桃花島所有人定會好好答謝歐陽公子。”
歐陽克知曉攔不住，只是客套的說了幾句話，來日方長，他總會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去提親的。
☆、Chapter 025
捧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魚湯，程落風心滿意足的半靠在紅木椅背上，離開桃花島，她好久都沒有喝道如此美味的魚湯，那些落腳的客棧酒店中不是沒有鮮美的魚湯，可在程落風看來，總是少了那麼幾分家的味道。
陸乘風送程落風回島後又離開了，雖然桃花島有自己的傳遞資訊方式，但為了眾人能儘快趕回來舉辦黃藥師和馮蘅的成親儀式，陸乘風便決定從當初分好的方向，一個個去尋找。
所以，現在的桃花島只剩下一眾啞僕和程落風在。
放下青色的瓷碗，程落風望著窗外眯了眯眼。程落風居住的地方很有特色，從正門的窗子望出去便可以看到進出桃花島進出的船隻，但來往的人卻看不到她的屋子。
吸引程落風注意力的是一隻小小的漁船，她從未見過，皺了皺眉，程落風不自覺的站起來。
身材修長的男子率先從船上跳下，緊接著，向船上的女子伸出手，女子抬頭的瞬間，程落風詫異的挑了挑眉，梅師姐？再仔細一看，那男子分明就是陳師兄。
兩人動作親密，笑語晏晏，一看便知兩人關係匪淺。
程落風了然的笑笑，這兩人總算是走到一起了。從小到大，他們兩個就總在一起，若不是師兄們和她經常習慣性替兩人遮掩，想必黃藥師早就看出端倪了。
披上了一件外衫，程落風足尖一點，身影在林中躍起又落下，幾個來回之後，站定在梅若華和陳玄風面前，{陳師兄，梅師姐。}
陳玄風點點頭，梅若華快步走到程落風的身邊，敲了敲她的腦門，“你這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就算想在外面多玩些日子，也該傳個信啊，你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擔心你？”
程落風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好師姐，你就原諒我這回吧？}
梅若華作勢要打她，程落風一個閃身躲到了陳玄風的背後，身子半彎，露出上半身，{師姐，你這麼凶，小心陳師兄以後不要你！}
梅若華瞥了一旁笑意盈盈的陳玄風，輕哼，“他敢？！”
“我自然不敢，這輩子我只要你梅師姐。”陳玄風一邊說著，一邊拉出躲在身後的程落風，“你師姐凶你也是擔心你，師傅回來發現你不在不知有多生氣多著急。”
程落風無聲的笑笑，{師兄，你這是重色輕妹，我要去告訴師傅！}
聞言，陳玄風和梅若華臉色微變，收回了笑容，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是程落風讀不懂的情緒。程落風不解的眉峰蹙了蹙，{師兄師姐，你們怎麼了？你們的事情遲早是要告訴師傅的啊。}
陳玄風苦笑了下，沒有說話。
梅若華摸了摸程落風的頭頂，“你還小，不懂的。”
{這有何不懂？不就是你們兩個感情水到渠成，就像師傅和師娘準備成親一樣嗎？}程落風不知道為什麼梅若華和陳玄風會有這樣的表情，照她這麼些年的理解，黃藥師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何況師兄師妹相互喜歡成親生子在江湖上並不少見，只要說清楚了，黃藥師也不會阻止他們的。就算黃藥師不同意，他們師兄妹也會幫著說話求情的，黃藥師在日後能答應黃蓉和郭靖的婚事，他們也能努力讓黃藥師接受梅若華和陳玄風的感情。
梅若華、陳玄風只是笑著搖頭，不說原因。
程落風想起二人盜走九陰真經引發的各種慘劇，不由得神色一凜，帶著疑惑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的打量，{陳師兄，梅師姐，你們兩個該不會打算背著我們大家做什麼不好的事吧？你們千萬別亂來，師傅一定會答應你們在一起的！我和其他的師兄們都會幫著你們的！}
陳玄風和梅若華兩人對視了眼，接著梅若華笑道，“落風，你怎麼會怎麼想？我們能做什麼事情？你也知道師傅他比較難說通，我們只是打算若是師傅不同意我們二人在一起就偷偷出島避一避。”
“落風師妹，你的好意我們知道，你放心，我們不會做對不起師傅的事的。”陳玄風笑著補充道。
程落風仍是有些懷疑兩人話語的真實性，但在兩人信誓旦旦的眼神下，終是選擇了相信。只是在心裡暗暗的下定決心，一旦師兄們回來她就先將兩人的事情說出來商議商議，一定要趕在他們偷九陰真經之前解決二人的婚事。
陳玄風和梅若華回島後，一連幾日都沒有同程落風有過照面，想想兩人如膠似漆的眼神，程落風聳聳肩，知道自己成了二人避之不及的燈泡，便沒有用心的去尋兩人。
連著五日，都沒有師兄回桃花島，就連師傅和即將成為師娘的馮蘅也不見蹤影，心裡裝著事兒的程落風一直有些心神不寧，手中的小刀一個沒拿穩，尖利的刀刃迅速的在程落風的手上劃出一道血痕。
程落風一驚，手中的切割的毒草的藥汁順著傷口流進，只在瞬間，程落風白皙的臉色蒙上了一層黑霧。顧不得疼痛，程落風回神的第一時間，點住了手臂的穴道，接著迅速吞下一顆九花玉露丸，盤腿坐下開始療傷。
毒藥的侵蝕，讓程落風渾身開始顫抖，額頭上沁出豆大的黑色汗珠。
一個時辰過去了，程落風猛的吐出一口烏黑的壞血，擦了擦嘴角的血，程落風長長的籲了口氣，好險，差一點就被自己找的毒草毒死了。
毒草是程落風找來準備研究毒經上所說的九連環，九連環，毒性一環扣一環，不僅在解毒的時候要小心謹慎注意毒素的九環變化，在制毒的時候更是要小心，一個不慎，毒性就會發生變化，原本準備的解藥自然就解不了毒性。
緩了緩心神，程落風撐著地費力的站起身，慢慢走到左側的架子旁，拿起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吞進肚中。
直到感覺腹中一片暖意，程落風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在隔間泡了小半個時辰的熱水，洗淨身上逼毒時流出的毒汗，程落風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感受了下體內的真氣，程落風苦笑了下，體內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真氣，也不知道要養多久才能養回來，看來接下來的日子她是不能再研究任何毒藥了。
既然晚上研究毒藥的時間空下來了，不如去海邊走走聽聽海浪和海風好了，繼續鑽研下碧海潮生曲也好。這麼想著，程落風換上了身稍厚的衣服，拿上玉簫，朝海邊緩步走去。
還未走到海邊，忽的，程落風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梅師姐和陳師兄？程落風嘴角勾了勾，兩人的感情可真夠好的，這麼晚了還要海邊漫步。想了想，程落風決定還是回房看書。
沒走兩步，就聽到梅若華有些猶豫道，“師兄，我們這麼做是不是不大好？”
“這麼做是不對，可是不趁著師傅不在取得九陰真經離開，我們日後怎麼可能還有機會？”
程落風心中一緊，他們還是偷了九陰真經？！
“師傅回來後，師妹會不會被我們牽連？”
“師傅那麼疼落風師妹，不會怪罪她的，而且她並不知情。等我們學會了九陰真經，就沒有人能阻止我們二人在一起了。”
“你說的對，雖然對不起師傅和師妹，但以後我們總能找到機會求他們原諒的。”
程落風難以置信的雙唇微張，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們連問都不問師傅的意見就覺得師傅不會同意？
一陣沉默之後，陳玄風像是想到什麼，興奮道，“師妹，師傅至今都未回島，一定被什麼事情耽擱了，我們不如將九陰真經抄下來，這個還是放回原處，這樣不就不會連累師妹了？而且也不用離開桃花島。”
梅若華也是一喜，桃花島就是他們的家，離開桃花島是她所不願的，如果能夠不離開桃花島自是最好不過！
程落風頓了頓，她不知道自己是現在就出去打消二人的想法還是等師兄們回來之後再說。
正在猶豫間，一道帶著殺氣的冷風襲來，程落風身子後彎，和飛來的暗器擦鼻而過。緊接著，一陣掌風迎面而來，程落風腳尖一點，整個人迅速後退。
“落風師妹？”
見到躲在一旁的人是程落風，陳玄風和梅若華兩人停下攻擊，半是擔憂半是不安的看著程落風，“落風師妹，你怎麼會在這裡？”
借著月光，程落風的手勢清晰可見，{晚上睡不著，出來走走。}
梅若華頓了頓，問道，“你都聽到了？”
程落風遲疑的點點頭，她很想說自己什麼都沒聽到，可是她不確定內功大退的自己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與其說錯了被懷疑倒不如直接承認。
兩人的目光隱晦的交錯，梅若華的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陳玄風拍了拍梅若華的肩膀，梅若華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一步一頓的走到程落風的面前，摸了摸程落風的頭頂。
程落風不解，心中不知為何有些不安。
“對不起。”
恩？程落風詫異的抬頭，梅若華的右手一轉成掌猛的拍向程落風的胸口，一口鮮血吐出，整個人軟軟的倒向梅若華的懷裡。
梅若華內疚的將程落風輕輕平放在地上，“落風，對不起，可是你已經都聽到了，我和師兄不能冒這個險，也賭不起我們的幸福。”
“我們離開，你身上有傷，師傅不會責怪你的。”陳玄風俯下身，喂給程落風一顆九花玉露丸。
兩人很快轉身離去，程落風看著兩人模糊的背影，意識漸漸的散去，她的嘴角漏出一抹苦笑，怎麼什麼倒楣事兒都讓她碰上了？本來身上就有傷，這一掌大概會要了她的命吧……
————次日————
晨霧散去，第一縷陽光照在程落風冰冷的身體上，遠遠走來一行人。
“咦？那不是落風？怎麼會倒在這裡？”
“師妹不會出什麼事吧？難道是有人偷襲桃花島？！”
幾人縱身躍到程落風的身邊，為首的青色身影顯得尤為的焦急，只見他一把將程落風抱起，冰冷的溫度讓他不自覺的渾身一顫，手顫抖的伸向程落風的手腕，沒有脈搏！竟然沒有脈搏！
“師傅，師妹她……”
面容溫和的白衣女子猜到了什麼，歎了口氣，搭上了黃藥師的肩，“藥師，她也不希望你太難過的。”
黃藥師沒有說話，輕輕擦去程落風嘴角的汙血，黑色的眼眸中滿是暴戾，“是誰做的？！”
陸乘風眼角濕潤，跪倒在地，“師傅，是我的錯，我不該留下程落風獨自在島的。”
馮默風擦了擦眼中的淚水，有些嗚咽道，“陸師兄，梅師姐和陳師兄呢？”
眾人一驚，師兄弟幾個四散開去，在島上不停的搜索。
黃藥師節骨分明的大手在程落風的臉上來回的撫著，“落風，師傅回來晚了。”
馮蘅從認識黃藥師起就經常聽黃藥師提起程落風，在黃藥師的幾個徒弟中她最是受寵，雖然不會說話，但為人聰明可愛，她一早就想見見程落風，也在腦中想過程落風應該是什麼樣子，沒想到，第一次見，竟是這樣的情況。
黃藥師抱起程落風，一步一步向桃花林深處走去。
馮蘅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落風不希望有人打擾，你先回去。”黃藥師背對著馮蘅冷聲道，話音剛落，整個人已然消失在馮蘅的面前，只餘一道青色的殘影。
馮蘅愣在原地，淚止不住的落下。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6-13 01:50
☆、Chapter 026 番外
江湖上不知從何時起多了一個亦正亦邪之人，有人說他乖張孤僻，有人說他恃才傲物，但知曉他的人都不得不佩服他淵博的知識，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文韜武略，樣樣有門，詩詞歌賦，書畫琴棋，八卦算數，無有不成，醫蔔星象，陰陽五行，奇門遁甲，皆在胸中，農田水利，商經兵法，柴米油鹽，無所不能。他，就是桃花島島主——黃藥師。
黃藥師有六個徒弟，島上除了他們師徒幾人，就只有啞僕。
教教徒弟，練練武，吹吹簫，看看書，這便是黃藥師每日所做之事，而他也以為自己今後的每一天都會如此度過。
然，所有的事不是你以為怎樣就會怎樣的。
桃花島上的啞僕出了一個奇特的人，他為了能留住自己的孩子，不惜用毒毒啞了剛出生的孩子，可恰恰被梅若華和陳玄風撞見，孩子活了下來，那啞僕受了一掌後終究沒有熬過一年。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黃藥師並沒有放在心上，就如同一陣風從耳邊吹過，風過去後也就散了。
時隔六年，黃藥師如往常一般在島上一處鑽研陣法，奇跡的發現一個女童竟然熟練的在桃花陣裡來回，並很快的從陣中走出，就像是走入尋常的桃花林一般。
黃藥師的六個徒弟，每個徒弟擅長的都不同，但他們記得住桃花陣的陣法，卻始終摸不透陣的本身，一直以來，黃藥師都覺得有些遺憾。抱著半是好奇半是欣喜的心態，黃藥師在出陣口處攔住了女童。
女童嬌憨可愛，卻不會說話，黃藥師恍然，這便是當年那個被毒啞的女童？
記憶過人，根骨奇跡，是顆很好的苗子，黃藥師心中一動，起了收徒的心思。
之後的事情便順理成章，為女童起名字，教她識字，教她武學，教她陣法，教她醫術，教她樂理……對程落風的教導，黃藥師可謂費盡了心思，而程落風也沒有辜負黃藥師的期望和苦心，她學東西很快，且不需要黃藥師刻意的督促。不管是學什麼，她總能默默的堅持，有時候黃藥師會想，程落風當真不像個孩子，她的身上看不到一個孩子該有的任性和玩心。
對待有上進心而且聰明不驕不躁的徒弟，每個師傅都會多上幾分心，黃藥師也免不了俗。除了正常的教授外，黃藥師還將碧海潮生曲教給了程落風。
七年的日日相伴，程落風的聰穎和嬌憨讓黃藥師越來越喜歡這個最小的徒弟，心中對程落風不能說話也越發的愧疚。
是的，就是愧疚。黃藥師所有的徒弟和島上所有的啞僕都覺得他只是遺憾這麼聰慧的弟子有這樣的缺憾，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懷愧疚。當年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卻沒有及時的替落風把脈療毒，以至於毒素經年累月的蔓延，在六年後他完全沒有辦法醫治。
江湖上所謂的名醫黃藥師並不相信，他絕對不會那些名醫差，而就在這時，一個人進入了他的視線，那便是在江湖上以毒聞名的白駝山莊莊主——歐陽鋒！
歐陽鋒擅用毒，黃藥師與其交過鋒，對他的毒術有些瞭解，若說世上還有什麼人可以根據毒性最快的做出解藥，黃藥師覺得非歐陽鋒莫屬。
有了希望，黃藥師帶著程落風離開了七年未曾離開的桃花島。
程落風是樂觀向上的，她會因為自己不能說話而有些許的鬱悶，卻不會因此而自卑，更不會因此而自暴自棄。剛出桃花島，程落風從最開始的茫然無措，到後來的泰然自若，再到後來積極的用紙筆與人交流，黃藥師都一一看在眼裡。
不得不說，黃藥師對這樣的程落風極為滿意，甚至在看到那樣耀眼的笑容時偶爾會晃神。
她果然沒有辜負自己的教導，黃藥師總是這麼感歎。
一次尋常的外出，回來之後二人行變成了三人行，還是黃藥師沒辦法拒絕的三人行，因為多出的那一人是歐陽鋒的侄子。
歐陽克對程落風的心思並不難猜，黃藥師又是聰明至極，怎會看不出？平心而論，歐陽克並不差，長相俊美，學識有些底子，武功在這個年紀也算的是佼佼者，再加上又是歐陽鋒的侄子，方方面面對程落風都是再合適不過。可黃藥師始終都沒辦法喜歡他，每每看到歐陽克圍著自己的小徒弟轉來轉去，他總是覺得有些氣悶，也許這就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心態？
九陰真經的消息漸漸傳遍江湖，每走一處都可以聽到有關九陰真經的傳聞。黃藥師心中微動，習武之人追求武學至高境界乃是常事，難得遇到武學奇書出世，沒有一個江湖人會不感興趣。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黃藥師總是猶豫再三。
程落風是善解人意的，黃藥師在她的勸說下，決定去華山走一遭，看是否能碰到歐陽鋒，也順便參加天下第一的比試。
遇到歐陽鋒在意料之中，然而黃藥師心中卻是說不出的複雜滋味。既希望乖巧的徒兒能早日說話，又有些希望她一輩子就這樣，永遠的留在桃花島，留在他的身邊。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所以在歐陽鋒為他侄兒提親時他是真的想要答應的。可看著程落風那祈求的眼神和焦急的神情，黃藥師終是決定順從自己內心的想法，拒絕了歐陽鋒的提親。
不可否認，當程落風喜悅的撲進他懷裡時，黃藥師是高興的。
{找相公可不能太隨便，我的相公一定要最疼我，比師傅還要疼我才行！}
看到程落風手舞足蹈的比劃這麼一句話，黃藥師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比他還要疼她？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
天下第一的爭奪是強者的爭奪，真正的強者是不會做出無故欺淩後輩的事，但聚集在華山的其他江湖人卻不會個個如此磊落，思來想去，黃藥師還是決定讓程落風先行回島。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就是這個決定害了她！
天下第一，王重陽技高一籌，九陰真經自然也落入他手。這之後，受了內傷的黃藥師認識了一位元同樣聰慧同樣記憶過人的女子——馮蘅。
馮蘅是聰明的，她看過許多的書，知道許多的東西，交談起來，往往頗覺暢快。而馮蘅又是記憶過人的，不論看過什麼書，都能記在心中，雖然不如落風一般輕鬆，但已是實屬難得。
這樣的馮蘅同黃藥師心中的印象重合，於是，馮蘅成了他未過門的妻子。
黃藥師沒有想到會在歸途碰到周伯通，更沒有想到九陰真經會在周伯通的身上，有了這樣巧的路遇，黃藥師沒有理由放過，所以九陰真經最後到了他的手中。
滿懷喜悅，意氣風發的踏上桃花島，得到卻是落風未曾歸來的消息，一時間，黃藥師心中有些慌亂，擔心落風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擔心她被外面的世界所吸引，擔心她再也不會回來。
等了一日，程落風始終沒有消息，黃藥師再也坐不住，命令其餘的徒弟外出尋找，同時，他也再次出島。
陪著他的是馮蘅，善解人意的馮蘅沒有怪黃藥師拖延他們的婚事，反而一直安慰他，一直陪著他。黃藥師覺得自己應該感動，可他的心卻被程落風失蹤的消息占滿了，分不出絲毫來感動馮蘅的體貼。
陸乘風追上他們的時候，黃藥師一直緊繃的神經總算松了下來。
他想，這次回去後就儘快成親吧，他放在落風身上的心太多了。
踏上桃花島不過片刻的功夫，黃藥師幾近不能呼吸。
遠遠躺在地上的不是程落風又是誰？
落風怎麼會倒在這裡？是誰下的毒手？是誰？！
黃藥師抱著落風冰冷的身體，整顆心也冷了下去。
落風，師傅回來晚了。
落風，師傅不該讓你一個人回來的。
落風，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地上是不是很寂寞？
落風，不要害怕，師傅會陪著你的。
落風，沒想到居然會是他們兩個！他們怎麼下得了手？
落風，師傅不會放過他們的！
落風，你再等等好不好？
——————多年之後——
在桃花島有處禁地，除了黃藥師外從未有人進去過。
黃蓉對這個禁地好奇已久，趁著黃藥師去找周伯通的麻煩，她偷偷的溜進了被陣法包圍的山洞。
剛走進洞中，直覺得寒氣迎面而來，黃蓉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抱著手臂搓了搓，“這是什麼鬼地方，怎麼這麼冷？”
洞很深，內壁每隔數十米就鑲嵌著夜明珠。
越往裡走，寒氣越重，黃蓉有些猶豫，她是不是應該做好充分準備的再來？若是再往裡走，她恐怕會凍死在這裡。可是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若是錯過了不知下次她還能不能這樣輕易的溜進來。
思及此，黃蓉用力的跺跺腳，往前沖去。
又走了一段路程，夜明珠的光輝幾乎照亮了整間內洞。
在內洞的中央擺著一個寒玉做的玉棺，玉棺四周的寒冰發出陣陣寒氣。
黃蓉打了個哆嗦，心中再度打起了退堂鼓，可她心中的好奇怎麼也壓不住。
只看一眼，一眼就好。
這麼想著，黃蓉向玉棺靠了靠。
玉棺裡躺著一個比她小那麼一兩歲的少女，面容安詳，膚色略顯蒼白，嘴角還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黃蓉不自覺的伸出手，顫抖向少女的鼻尖靠近，冰涼的觸感告訴她，眼前的少女不是活人，可為何會被放置在玉棺中？為何會被放在這裡？
她的疑問沒有人回答，下一刻，躺在玉棺中的少女瞬間化作灰塵消散在玉棺中，更為詭異的是，明明沒有風，那些灰塵就那樣消失在半空。
黃蓉咽了口口水，轉身朝外跑去。
此刻，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離開這裡！離開桃花島！爹爹知道她來了這裡，知道少女的消失和她有關一定不會原諒她！
☆、Chapter 027
意識漸漸回攏，司雯卻懶懶的躺在草地上不想起，主神空間裡並不荒蕪，可也並不繁華奢侈，湛藍的天空，一望無垠的草地，這就是全部。
半撐起身子，司雯眯著眼仰望藍天，居然就那麼死了，連任務的邊兒都沒有摸到。忽的，司雯睜開眼，對著湛藍的天空道，“六指琴魔的任務完成為什麼直接就傳送了？”
“時間流速出了意外，只得直接將你送往射雕。”
司雯內心豎指，重新倒回草坪，懶懶道，“射雕的任務連邊兒都沒碰到，怎麼辦？”
“任務保留，直到再度回到射雕。”
司雯長長的歎了口氣，死的那麼突然，師傅師兄該傷心了吧？梅超風和陳玄風也真是的，下手那麼狠，是，她的武功是比同齡人好上很多，但架不住她之前就受了傷啊。這下梅超風和陳玄風大概是會受到師傅和師兄所有的人追捕了，背叛師傅，盜走九陰，殘害同門，嘖嘖，每一條都不是小罪。
突然，司雯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一個鯉魚翻身從草坪上躍起，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六指琴魔世界的獎勵呢？”
一道白光閃過，在司雯觸手可及的半空漂浮著一把琴，司雯伸手抱起，有些懷念的在琴身上來回撫摸。
琴，的確是天魔琴，雖然是第二次觸碰，但這把琴的樣子司雯是見過無數回的。左手托著琴，右手在琴弦上一勾，音色清脆，果然是把好琴。
這廂司雯正對著天魔琴愛不釋手，就聽得那低沉的嗓音道，“任務完成度不高，不夠兌換靈魂空間，天魔琴只能在主神空間使用。”
司雯手一頓，身體一僵，一句粗口險些爆出。但是沒等司雯調整情緒，天空中又傳來一聲。
“下一個世界，越女劍，一年時限，任務物品幹將莫邪。休整或開始？”
“開始！”司雯說的咬牙切齒，完成度不高，沒有靈魂空間，獲得的所有獎勵都必須留在主神空間，這讓她怎麼受得了？
一陣暈眩，司雯周圍的環境已然變換。
依舊是藍天，依舊是綠草，但不遠處古樸簡陋的城牆說明了此刻她已經處在了越女劍的世界。
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著，雖然和進城出城的百姓略有不同，可也不會顯得太過突兀，司雯吸了口氣，給自己小聲加油後漫步朝城門走去。
司雯是個金庸迷，對越女劍並不陌生，但她的歷史並不是那麼好，只是依稀記得越女劍發生在越王勾踐和吳王夫差的博弈期間，至於是春秋還是戰國，她還真是分不清。
走進城門，司雯對這個時代有些好奇。要知道她先前所在的時代大都是類似明清這樣繁華的時候，對比起來春秋末年這種時代無疑稱得上史前。小小一座城，她走的是主道，但是兩邊的房屋也都是矮矮的，連兩層閣樓也看不到。
司雯忍不住扶額，雖然說在金庸的設定裡面武功是越早越強，但是這種坑爹的生活水準，她確定這次穿越她又得忍受那該死的衛生條件還有飲食！！
就在司雯內心吐槽的時候，她沒有注意到很多人的目光移向了她，這個時代還沒有嚴格的禮教，街上的女性並不少，但是那些女子大都身材瘦小，皮膚粗糙，而司雯，十五六歲的明豔少，衣衫華麗，其他人自然很好奇。
司雯走神中，忽的，聽人道：“姑娘，最近街上不大太平，你一個人最好還是不要出門，儘快回家吧。”
恩？司雯茫然的抬頭，看看四周，只有她一個少女，將目光放在前方說話的人身上，國字臉，一字眉，乍一看很是普通，再一看，明明普通的五官，卻給人以一種很有魅力的感覺，總之，是那種因為閱歷和學識豐富的魅力男子。
男子很有耐心，見司雯來回的打量他也不惱，只微微笑道，“姑娘，外面不安全，想出門也該叫幾個人跟著。”
司雯的眼睛掃過男子身後隨從，眼神驟然一亮，“我給你當侍衛怎麼樣？你只用管吃管住，當然，有錢給最好。”
在秦統一錢，各個國家流通的貨幣並不一致，用的最多的是刀幣，所以司雯再度領會了一文錢難道英雄漢的窘迫場景。她的懷中還有幾張銀票，明明是個小富婆，卻因為幣種不同不能使用，淪為了窮光蛋。
剛剛司雯就在想著自己要在這個世界呆一年，難道去做樑上君子？還是找份正經的工作？或者，她應該當掉點兒身上的什麼飾品？不過……這個時候有當鋪這麼一說麼？司雯很是懷疑。歷史渣穿越古代什麼的當真傷不起！
男子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小姑娘，你是背著家裡人偷偷跑出來的？快回去吧，別鬧了。”
別鬧了？！這種言情最常見的對白是怎麼來的？誰鬧了？誰鬧了？！我沒有鬧啊！
司雯執著的看著男子，男子身後持劍的隨從警惕的看著司雯。
“小姑娘，我有劍士的。”
雖然司雯歷史很渣，但是她也不是沒點常識。
她看到了男子身後侍衛，身材高大，並且手中持一把長劍，在春秋青銅劍絕對算得上昂貴二字。
這個男子……司雯繼續觀察，衣服很不錯啊，雖然比不上自己。有那樣的侍衛身家也絕對不會少。
所以司雯固執道：“別不相信我，我看人的眼光還不錯，你一看就是好人，不然我也不會想當你的侍衛，我的武功不差，真的！”說著，司雯身形一晃，一道劍光出。
那男子額前出現一絲冷汗，因為司雯手中劍劍尖之處多了一縷烏髮，他再抬頭看司雯一眼，發現這明豔女子笑容甜美，頗有些天真無邪之感：“你看，我沒說假話吧？我的劍術可算得上高手”
司雯這邊洋洋得意自誇之時，突然間長街西首傳來一陣吳歌合唱：“我劍利兮敵喪膽，我劍捷兮敵無首……”
司雯聽那歌，心裡一陣惱怒，我在這邊說自己劍法好，誰在拆臺？還說什麼劍法無敵！你以為你是劍神阿青嗎？
司雯抬頭，只見是八名身穿青衣的漢子，手臂挽著手臂，放喉高歌，旁若無人的大踏步過來。行人都避在一旁。
古人果然開放……司雯眼睛一亮，那八名漢子姿態著實親密了一些，加上此時天氣尚好，他們只著一件單衣，可能是喝醉了酒，有些醉態，有的衣襟大開，實在是衣衫不整。
司雯正在內心批判的時候，八名劍士走到了男子身前。為首之人斜睨著他，說道：“你……你是范大夫……哈哈，哈哈，哈哈！”
司雯微楞，這，范大夫？吳國劍士？越宮？越女劍裡的範蠡？！
男子的兩名隨從搶了上來，擋在男子身前，喝道：“不得無禮，閃開！”
八名劍士縱聲大笑，學著他們的聲調，笑道：“不得無禮，閃開了！”
兩名隨從抽出長劍，喝道：“大王有命，衝撞大夫者斬！”
為首的劍士身子搖搖晃晃，說道：“斬你，還是斬我？”
這一幕很熟悉，司雯腦中閃過越女劍的內容，心中明瞭現在是什麼時候，今日應該是越女劍開始第二天，這八名劍士便是正是昨日在越宮中大獲全勝的吳國劍士，在長街上橫衝直撞。
按照劇情……阿青要出現了！
司雯轉頭看向範蠡，發現此人臉上果然有憤怒之色，張口正要說些什麼，突然間白光閃動，兩名衛士齊聲慘叫，跟著‘當當’兩聲響，兩人右手手掌隨著所握長劍都已掉在地下。那為首的劍士緩緩還劍入鞘，滿臉傲色。
男子手下的十六名衛士一齊拔劍出鞘，團團將八名劍士圍住。
為首的劍士仰天大笑，說道：“我們從姑蘇來到會稽，原是不想再活著回去，且看你越宮要動用多少軍馬，來殺我吳國八名劍士。”說到最後一個“士”字時，一聲長嘯，八人同時執劍在手，背靠背的站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028
真是狂傲……
那八名劍士的張狂之色讓司雯很不高興，範蠡現在是自己雇主，自己還指望著他完成任務，怎麼……
司雯臉上露出微笑，手腕一轉，劍尖直指八名吳國劍士。
吳國劍士一怔，為首那人嘲笑道，“范大夫，你竟然要女人出頭？”
司雯冷哼一聲，“你難道沒有聽過用劍的女人不是女人嗎？”
司雯小小囧了下，她怎麼不自覺就把西門大神的理論搬出來了？
“咳，劍下見真章！”司雯輕咳一聲，而後手中的長劍挽出一朵劍花，擋住那吳國劍士的長劍。
那吳國劍士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微微擺正姿態，手中的劍也越發淩厲。
司雯心中很是驚訝，……有沒有搞錯，這種不是炮灰角色嗎？劍法居然不弱。原本司雯是想一招制敵，但是沒想到那吳國劍士雖然招式很爛，但是力氣極大，一招一式皆是一板一眼，顯然是下過苦工的。
放下心中的輕視，司雯也認真了起來。
這是金庸世界，越是古老越是強大。
玉簫神劍——第七式
不多久，依仗招式精妙，司雯尋了那劍士的破綻，只見銀光一閃，司雯的劍尖抵在了那吳國劍士的頸脖間。
範蠡的目光多了一絲欣喜，沒想到這個少女的劍術竟是如此高超，還未正式交手，就已經如此，若是發揮出真正的水準，那……
吳國劍士臉色陰沉，範蠡想起如今兩國的情形，不由得率先讓在道旁，喝道，“來者是客，大家不得無禮，都退開！”
範蠡手下劍士都是怒氣填膺，眼中如要噴出火來，只是大夫有令，不敢違抗，當即也都讓在街邊。
司雯已然把范蠡當做金主，既然範蠡決定退讓，她也就順勢退到範蠡的一旁，右手手中的長劍劍尖指地。
那為首的吳國劍士見範蠡退讓，眼神盯了司雯片刻：“汝是越女？”
越女？西施……司雯一愣，本能的把越女和西施聯繫起來，然後搖搖頭。
“既非越女，何故出頭？范大夫與你有故？抑或我吳國……”
那劍士語氣未明，司雯聽不明白，但是範蠡顯然知道些什麼，面色一寒，拱手為禮道：“這位友人……”
還未等範蠡說完就在這時，忽然傳來羊群‘咩咩’的叫聲，一個身穿淺綠衫子的少女趕著十幾頭山羊，從長街東端走來。
司雯心頭一動，暗道，‘這趕羊的少女應該就是阿青吧？’
提起劍神，或許更多人會想到古龍筆下的西門吹雪，很少人知道在金庸的書中除了劍魔獨孤求敗之外，也有一位劍法卓越的少女阿青也被稱為劍神。甚至在金庸諸多武功高手中，阿青的排名還在少林掃地僧，武當張三豐之上，號稱金書武功第一人。
西門吹雪誠于劍誠於心，而阿青……除了她所處的時代之外，她的劍法更多的只能用四個字——神劍天成
她的一身劍術是和一隻白猿在玩鬧間學會的，她甚至不知道什麼是劍，什麼是劍法，只要拿起手
中的青竹，她便是天下最無敵的劍客。
剛剛司雯已經領教了吳國劍客，雖然並不是如他們自己所言的那樣天下無敵，但是著實不弱。
後是武功繁瑣精妙，而這春秋之時，武功簡單，劍法也是只有刺砍等幾式，也許是這正合那大巧不工四字，這個時代劍士的實力並不弱。
似乎是因為在司雯手中沒有占到便宜，那吳國劍客身後有幾名看上去地位低些的劍客也有怒氣，阿青的羊群從旁邊經過時，一隻羊從劍士身邊經過。那劍士帶著些不耐，長劍一揮，將山羊從頭至臀，剖為兩半，便如是劃定了線仔細切開一般，連鼻子也是一分為二，兩爿羊身分倒左右。
見此司雯心裡也不由感歎一聲好劍法。
她是知道自己的，劍法雖好，但是只占招式之利，論起基礎來遠遠不如這些劍士。
山羊死了，那牧羊女阿青自然不甘心了，手中竹棒連揮，將餘下的十幾頭山羊趕到身後，說道：“你為甚麼殺我山羊？”
那殺羊吳士將濺著羊血的長劍在空中連連虛劈，笑道：“小姑娘，我要將你也這樣劈為兩半！”
他一邊用劍指著阿青一邊看著司雯，顯然是對司雯的挑釁。
司雯眉頭一皺，並不生氣，她知道阿青身份，也知道這狂傲劍士的下場。
……
這真的是劍法嗎？
司雯瞪大了眼睛，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她師傅黃藥師劍法不錯，雖然不是專精劍法，但是仗著武功高，劍法也算當世一流。但是比起黃藥師的劍法……阿青的劍法，司雯皺皺眉頭，想不出有什麼詞語可以用來形容阿青的劍法。
這是劍法嗎？
或許只有這樣才算得上是劍。
阿青的劍。
吳國劍士最後負傷離去，範蠡對著阿青笑意盈盈，做出許諾，單純的阿青高興的抱住範蠡，“你真是個好人！”
站在範蠡身旁的司雯有些失笑，原開始明白為何阿青會有如此高的劍術，來世界上當真有這麼天真純樸的人。範蠡是沒有壞心，也不會對阿青做出什麼，可範蠡之所以對阿青做出不吃她的羊還給阿青的娘送東西許諾，是因為阿青的劍法。
想到阿青的結局，司雯咬了咬下唇。
興奮過後，阿青才注意到範蠡身旁還站著一面容清麗的少女，眼中好奇之色盛起，“你又是誰？”
範蠡想要開口介紹，卻發現自己竟還不知司雯的姓氏。
司雯大大方方的向前走了一步，笑容滿面，“我叫司雯，是范大夫的侍衛。”
範蠡笑著搖頭，“姑娘武藝高強，做一個侍衛實在太委屈了。”
司雯只笑不語。
想了想，範蠡又道，“不如司姑娘同阿青姑娘一同隨我回府，指點下我府中的劍士，這樣可好？”
阿青瞧著司雯是個漂亮的少女，又和她同齡，聽到範蠡如此說眼中一亮，挽住司雯的胳膊，“一起去吧，我一見你就心生歡喜，去好人的府中做個伴吧。”
司雯失笑，這樣天真可人的阿青沒有人會不喜歡，看了看挽著自己胳膊的阿青，又看看眼中含著期待和喜悅之色范蠡，司雯點點頭，“不過我的劍術可及不上阿青。”這話不是自謙。依照阿青的劍法，司雯雖然穿越了幾個世界，但是也未曾看過有人能比之十分之一。她自己自然也是差得遠了。
范蠡大喜，一次外出竟能招到兩名劍術高超的少女，當真是天佑越國，若是越國的武士同她們的師傅習劍，何愁不能打敗吳國？
范大夫的府邸多了兩位嬌俏的少女，一時間，這個消息傳遍了朝野。
而在範蠡的府邸，和單純到不通人情的阿青相比，司雯更受府中人歡迎些。阿青每日和範蠡一起
外出牧羊，司雯就在府中指點劍士的劍法，她師從黃藥師，即便劍術不如阿青，但指點範蠡府中的侍衛還是綽綽有餘。
對司雯的作為，範蠡是感激的，每日牧羊回來，總要同司雯說上一陣子的話，每到這時，阿青只是笑著站在一旁，偶爾插一句，但更多的則是沉默，范蠡和司雯談論的話題她總是不懂，可她又不想獨自一人。
身為黃藥師的弟子，司雯可謂是最佳的代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範蠡從未想過世間竟會有這樣的女子，在又輸了一盤棋之後，他不由得搖頭輕笑，“果然又輸了，真想見見司姑娘的師傅，能培養出你這樣的弟子，他一定是位高人！”
司雯放下棋子，微微一笑，眼中卻閃過一絲悵然，“師傅他驚才絕豔，可惜我們已是處在不同的世界。”
“不同的世界？你師傅怎麼了？”阿青奇道。“你不能去找他？或者他不能來找你？”
司雯笑容不變，點頭附和，“阿青你說的極是，師傅是不能來找我，不過總有一日我還是會去找他的。”
範蠡歉然的看向司雯，“司姑娘，真是抱歉，說到你的傷心事。”
司雯搖頭，這有什麼傷心不傷心，範蠡和她所理解的兩個世界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她射雕的任務沒有完成，自然還會回去。而就算在今後的任務都沒有射雕的世界也不要緊，一旦她成為正式的時空管理員，時空的間隔就不再是問題。
☆、Chapter 029
阿青眨眨眼，左看看，右看看，她似乎說錯了什麼？抿抿嘴，阿青拉起司雯，嘟囔道，“阿雯，來，陪我玩一會。你都陪他下了那麼久的棋，我等好久了。”
自從和阿青住進範蠡的府邸，白天她們兩人幾乎是不怎麼碰面的，唯有晚上，三人聚在一起，她們兩人的對練幾乎成了必修之課。
遞給範蠡一個抱歉的眼神，司雯跟上了阿青的腳步，她喜歡阿青這個單純的姑娘，也喜歡同阿青練劍，雖然只練了幾日，但她覺得自己的劍術有了很大的提升，劍法之中也有了幾絲阿青的那種隨意。只可惜阿青的劍法實在是天成之劍，她勉強之下，也只能將神劍之影融於其中，無法掌握精髓。
與阿青練劍不久，司雯就開始轉變方向，她記得原來的吳國劍士，招式那樣差，但是依仗基礎卻也能與她相抗。所以司雯開始了枯燥的練劍生活，或砍或刺，一遍一遍。每當這時，阿青都會坐在一旁好奇的看著。
司雯很吐血，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啊，劍法這種東西為什麼還可以天生！
又一日，范蠡和阿青像往常一樣牧羊回來，兩人臉色都不大好，眉宇間染上了些許的愁色。
司雯不解，問道，“你們怎麼了？吵架了？”
兩人同時搖搖頭，範蠡歎道，“沒想到世間還有這樣的奇事，教阿青姑娘用劍的居然是只白猿，若不是阿青姑娘擋住了那白猿，現在恐怕我已經見不到你了。”
阿青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帶著奇怪的眼神在范蠡和司雯之間來回的打量。
司雯心中的疑惑不由得脫口而出，“阿青，你怎麼了？”
阿青搖搖頭，咬唇道，“沒事。”
這個晚上，阿青頭一次沒有參與范蠡和司雯的談話，也是頭一次，兩人自相識起沒有一同練劍。
司雯很是奇怪，詢問范蠡，范蠡將白日的事情又說了一遍，末了，道，“阿青姑娘和白猿玩鬧多年，他們的感情深厚，今日為了我擋下白猿的攻擊，甚至傷了白猿，阿青姑娘自是十分難過，所以才沒什麼心情和我們一起談天說地。說起來，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固執的要去尋阿青姑娘的師傅，也不會遇到那白猿，更不會被白猿攻擊，阿青姑娘也不會為了救我錯手上了白猿。”
司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著範蠡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便換了個話題，“范大夫，不知你可有聽說過幹將莫邪兩把劍？”
“幹將莫邪？”範蠡皺皺眉，“我好像聽人提過。”
司雯心中一喜，忙問道，“那現在幹將莫邪在何處？”
範蠡想了想，才道，“幹將在楚國王宮，莫邪麼，在赤刺殺楚王后就不知所蹤，有人說被楚王宮收藏，有人說流落民間，眾說紛紜，沒有個確切的答案。司姑娘對他們很感興趣？”
“作為一個用劍的人，幹將莫邪當然有很大吸引力，一直聽說那是兩把名劍，就算不能擁有，我也想去見識一番。”司雯半真半假的回答，臉上還露出一副嚮往之色。她的嚮往之色不是裝的，關於幹將莫邪的傳說有很多，其中不乏神話色彩，司雯是真的很想見識見識。
聞言，範蠡沉思了片刻，繼而道，“既然司姑娘如此感興趣，我便讓人多打聽下，也許會有莫邪的下落。”
司雯高興至極，綻放的笑容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動人。
範蠡微微有些失神，想起遠在吳王身邊的西施，臉上浮現出一抹期待的笑容。
次日早晨，在越王的劍室之中，阿青手持一根竹棒，面對著越國二十名第一流劍手。
但沒一個越國劍士能擋到她的三招。
阿清竹棒一動，對手不是手腕被戳，長劍脫手，便是要害中棒，委頓在地。
第二天，三十名劍士敗在她的棒下。
第三天，又是三十名劍士在她一根短竹棒下腕折臂斷，狼狽敗退。
到第四天上，範蠡再要找她去會鬥越國劍士時，阿青已失了蹤影，尋到她的家裡，只餘下一間空屋，十幾頭山羊。範蠡派遣數百名部屬在會稽城內城外，荒山野嶺中去找尋，再也覓不到這個小姑娘的蹤跡。
而就在同一天，司雯也消失不見。
——————我是真相大揭秘————
就在阿青再次打敗三十名劍士的那晚，阿青敲開了司雯的房門。
司雯對連著三日不見的阿青很是高興，一邊側身讓她進屋，一邊問道，“聽說你在教越國的劍士用劍？感覺怎麼樣？”
進了房門，阿青定定的看著司雯，並不說話。
司雯被阿青古怪的目光看著頗有些摸不著頭腦，上下打量自己一番，確定自己身上沒有值得奇怪的東西後才道，“阿青，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和我一起離開吧。”
啊？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司雯更是一頭霧水，一起離開？這話說著很讓誤解啊！
“範蠡說你想要幹將莫邪，我陪你找，我們今晚就走。”
司雯有些哭笑不得，“阿青，你大晚上來找我就是說這個？”
阿青認真的點點頭。
司雯扶額，笑的好不無奈，“就算要走，也不急於一時啊，明日和範蠡辭行了再走吧。”
阿青固執的搖頭，“今晚我們就走，不和他告別。”
“這又是為什麼？”司雯收起了笑容，“你和範蠡吵架了？”
阿青咬唇，“沒有。”
“那……”
司雯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阿青打斷，“阿雯，我知道範蠡喜歡你，你們在一起總是說著許多我聽不懂的話，那個時候他很開心。我喜歡範蠡，也喜歡你，我不想殺你，所以你和我一起走吧。”
Orz，這種有著相愛相殺的趕腳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司雯既覺得好笑又覺得無奈，她揉了揉額頭，解釋道，“範蠡不喜歡我。”
“他喜歡。”
司雯歎氣，“範蠡真的不喜歡我，他喜歡的另有其人。”
阿青皺了皺眉，拉著司雯的手就往外走，“不管你怎麼說，今天都要和我一起走，我陪你去找幹將莫邪。如果他很喜歡你，自然會找你，我會成全你們。”
“如果他不來找呢？”
阿青似乎從沒有考慮這個問題，停住了腳步，思慮了片刻，堅定道，“他不可能不喜歡你的，如果他喜歡上了別人，那我就殺了那個人！”
司雯真心給跪了！難道單純的人都是一根筋？認准了是什麼就是什麼？不要用那種你在騙我，我知道事情真相的眼神看我啊！妹紙！我告訴你的絕壁是紅果果不注水的真相啊！！！
——————真相揭秘之後的分割線————
司雯被固執的阿青拉走，直奔楚國。半年後，在阿青的掩護下，司雯順利的溜進楚國王宮，盜走幹將。
又半年，始終沒有尋到莫邪的消息，一年時間到，司雯脫離越女劍世界。
又兩年，勾踐興兵伐吳，戰於五湖之畔。越軍五千人持長劍面前，吳兵逆擊。兩軍交鋒，越兵長劍閃爍，吳兵當者披靡，吳師大敗。範蠡如願以償，和西施重逢。
聞訊而來的阿青見到西施，終是相信了司雯所說，黯然離開，自此不知所蹤。
☆、Chapter 030
華山本來草木清華，景色極幽，但在華山玉女峰絕頂的危崖之上有個山洞，是華山派歷代弟子犯規後囚禁受罰之所。崖上光禿禿的寸草不生，更無一株樹木，除一個山洞外，一無所有。當年華山派的祖師以此危崖為懲罰弟子之所，主要便因此處無草無木，無蟲無鳥，受罰的弟子在面壁思過之時，不致為外物所擾，心有旁騖。
在射雕無緣華山的司雯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以一名華山弟子的身份生活在華山，更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被罰在玉女峰面壁思過。
司雯現在身處的華山派已經是氣宗勢大劍宗式微，而她恰恰拜在了華山掌門氣宗高手的門下，成為了日後那鼎鼎大名的君子劍岳不群的師姐。
若是沒有在越女劍世界和阿青相處一年，司雯並不在乎自己是拜在氣宗和劍宗，可問題是她已經和阿青相處了一年，且這一年她的劍術突飛猛進，和阿青過招時兩人幾乎不分上下。讓一個慣於用劍的人投奔氣宗，這是坑媽呢坑爹呢？
坐在山洞中，摸了摸冰冷的石頭，司雯忍不住深深的歎了口氣。阿青是個多麼可愛的姑娘，可惜最後註定要成為範蠡和西施愛情的犧牲品。雖說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可作為阿青的朋友，司雯還是希望阿青可以收穫她所想要的愛情。脫離那個世界前，司雯有給阿青留下字條，彼時的阿青眉宇間已經多了絲絲惆悵，劍法雖依舊淩厲，可她的心卻不復從前的不染塵埃。
想起阿青，司雯不由得又想起了幹將莫邪的任務，任務只完成了一半，並沒有任何的獎勵，主神對她在一年內能得到幹將很是滿意，特意給她空出了很長一段時間讓她將阿青的劍法融會貫通，只是……司雯再次歎氣，她居然會是氣宗門下！主神真的不是在逗她玩？
如果可以選擇，司雯是萬萬不會拜在華山門下，先不說現在的華山由氣宗掌管，那有名的君子劍就足以令司雯避而遠之。
可是主神完全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
剛一穿過來，雖然還是十四五歲的身體，雖然還是那張看慣了的面貌，但是！這都不能抹去她已經拜在華山門下的事實！
如果不是因為拜錯了師傅，想她司雯怎麼會因為用劍被掌門罰來面壁思過？不是說華山不允許用劍，而是她在門內小比完全忘記了紫霞神功這回事兒！哪有氣宗不用紫霞神功就贏了小比的？這不是給氣宗抹黑給劍宗張臉麼？！
所以，儘管司雯獲得了門內小比的勝利，儘管司雯一向被掌門視為掌上明珠，也被罰面壁思過。
噢！這不公平！司雯無力捂臉，明明姑娘我就是下一個劍神，主神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生生掐斷了她的成神之路啊！
好吧，劍神和神是不一樣，這一點不用任何人強調司雯都知道，她只不過是想吐槽下主神的坑爹程度而已。
“師姐！師姐你在嗎？”遠遠地傳來一陣呼喚聲，聲音低沉，音調因為正處於變聲期而略微顯得奇怪。
司雯起身，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慢慢從山洞中走出。
十歲出頭的少年乘著夕陽向司雯跑來，站定之後，微微有些喘氣，“師姐，我聽師妹說師傅罰你面壁思過。”
司雯無所謂的點點頭，神色複雜的看向少年版的君子劍。是的，你沒有看錯！就是少年版的君子劍！
這靦腆的神情，這微紅的臉頰，這關切的眼神，這清秀的正太長相，沒有一樣可以和日後的君子劍沾上邊。哦，關切的眼神大約可以靠的上一點兒邊兒。
無論見過少年版的君子劍多少次，司雯都覺得難以置信，或許她該感歎造物主的奇特想法？明明是個萌物，怎麼日後就成了歪脖子樹？
“師姐，這是你愛吃的綠豆糕，我特意給你買來的。”少年版岳不群帶著些許的羞澀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的很仔細的方包。
司雯嘴角抽了抽，不知為何，嶽不群對她這個師姐總是好的特別過分，讓她這個半路出家的冒牌貨都有些不忍心想像那個自宮之後各種不能忍的君子劍。
許久不見司雯接過，嶽不群不安的來回踱了幾步，小心翼翼的道，“師姐可是不喜歡？今天將就下，師姐想吃什麼，我明日下山去買。”
這種突然冒出的詭異的愧疚感是什麼回事？司雯小小的吐槽了下，面無表情的接過包裹的很好的糕點，“沒有不喜歡。”綠豆糕什麼的，真心不錯，充饑敗火兩樣都占了，正適合現在的她。
少年羞澀的笑笑，眼中帶著滿足之意，如此純情的模樣，讓司雯簡直不能直視！於是，司雯遵從內心的想法，默默的扭頭，這個世界到底腫麼了？誰來告訴她，面前的這只絕壁不是君子劍啊！
“師姐，師傅雖然罰了你，但他還是很關心你的。”少年似乎怕司雯留下什麼陰影，極力的解釋著，“這次門內小比我不在，可我聽說了，師傅他只是擔心你誤入歧途。”
誤入歧途……司雯沉默不語。華山本就有劍氣兩宗之分，用氣用劍不都是華山的弟子？哪裡來的誤入歧途一說？而且，哪有人入了歧途還能光明正大的拿第一的？再者！她的劍法師出名門，不可能誤入歧途啊！
少年見司雯面無表情，沒有回答，有些諾諾的道，“師姐，師傅沒有因為你習武出現偏頗而放棄你，你還是師傅最喜愛的弟子，還是我們華山派的驕傲。所以，師姐，你別怪師傅，也別生氣。”
司雯背過身，無語望天，她已經不知該用什麼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嶽不群不是那個嶽不群，明明她是走得光明大道卻被人說成誤入歧途……到底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還是她和阿青相處久了已經不適合生活在複雜的環境？
“師姐，你真的別生氣，你想吃什麼？我明日給你帶！不，只要你不生氣，讓我日日給你帶都行！”
背對少年的司雯看不到少年臉上急切的表情，但從他的語氣中也可以察覺出少年的焦急和真心。為了不讓少年敗興而歸，咳，也為了自己面壁期間有良好的伙食，司雯出聲道，“明日我想吃烤鴨。”
“知道了！師姐，我先回去了！明天一定給你送上來！”
聽到一陣愉悅的腳步聲離開，司雯這才轉身，看著那歡快的背影，她終是忍不住比出了中指，出現了這麼不合常規的嶽不群，她一定是穿錯了世界！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6-13 01:52
☆、Chapter 031
一連十幾日，好少年岳不群都準時的踏著夕陽來報導，每次帶著的食物都不重樣。司雯感慨嶽不群是個好少年的同事也為自己的未來的而擔憂，她面壁的日子有半年，照嶽不群這麼伺候的情況，半年之後她可怎麼活？
是回到以前艱苦樸素的生活？還是繼續犯錯繼續面壁？這真是個相當困難抉擇。
又一日，嶽不群踏著點按時登上了絕壁，只是這一次，他的身邊多了一位綠衫的俏麗少女。說是少女並不是那麼貼切，十歲左右的女孩，如果不是脫離了女童的裝扮，司雯絕對不會用少女一次來形容！雖然司雯心底始終認為這是個女童外表少女心的妹紙。
對名叫寧中則的妹紙跟著好少年岳不群一起來找她，司雯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說實話，司雯對此並不覺得意外，老早她就在奇怪，為何整個華山都知道的嶽不群小尾巴居然一連十幾天都沒有跟在嶽不群的身後。
見到危崖上的司雯，兩人齊齊綻放出的笑容，險些閃瞎了司雯的眼。寧中則也就算了，她本來的屬性就是那樣，可誰來告訴她，嶽不群的臉上為何也會出現那種類似聖母的天真笑容，這不科學！
嘴角動了動，司雯再一次憂鬱望天。
“師姐，這是華山腳下有名的紅燒肉，等了好久才買到的。”嶽不群一邊從食盒中取出今晚的飯菜，一邊努力述說著今日的行程。
司雯吐槽無力，少年，想讓我誇你可以直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把你今天買菜的過程描述的如此詳細的。
寧中則驕傲的挺了挺尚在發育中的胸脯，嬌聲道，“師姐，你不知道，師兄今天真的是好厲害！那些比師兄大好多的人都打不過他！”
“恩恩。”司雯夾起一塊兒肉墩墩的紅燒肉，敷衍的點點頭，華山派高徒，在華山腳下連找事兒的混混都不過，那華山以後也就別想在江湖上混了。
岳不群和寧中則都沒有注意到司雯漫不經心的態度，一人以崇拜的口吻不厭其煩的描述，一人臉色微紅卻帶著驕傲連連說著謙虛的話。
次奧！這家店的紅燒肉不愧是老字型大小！入口即化，肥而不膩，瘦而不幹，真是好吃極了！每週一次的頻率居然都吃不膩，也許她可以考慮考慮三天吃一次？唔，這真是個好主意！司雯一面在心中做下了三日一次紅燒肉的決定，一面將最後一塊兒紅燒肉吞入腹中。
不雅的摸了摸肚子，司雯餘光注意到兩人還在你誇我我謙虛的對話，悄悄將目光放在了食盒中黃澄澄的柳丁上。
直到將柳丁扒皮入腹，司雯這才有了搭理兩人的心思，“天色已晚，你們還收拾下，趕緊回去吧。回去晚了，小心師傅也罰你們來這裡面壁思過。”
寧中則一聽，原本紅潤的臉蛋兒頓時變得煞白。然而，司雯的這話嚇到了寧中則，卻嚇不到面帶微笑的嶽不群，“師姐，你又嚇唬人。師傅一早就知道我每日都來這裡給你送飯，怎麼會罰我們？”
司雯聳聳肩，小孩子學聰明了，真沒意思。
在危崖上呆的久了，整日無所事事的司雯最喜歡做的就是調戲下好少年，不成想好少年學精了，竟然看出她是在嚇唬他們。
無趣的站起身，司雯斜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兩隻，道，“今天帶甯師妹來，應該不是只為了誇你這麼點兒小事兒吧？”
嶽不群微微紅了臉，不好意思的拼命搖頭，“我不是帶師妹來誇我的！”
“我不是專門來誇師兄的！”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司雯笑盈盈的看著兩人，“你們兩個還挺有默契的。既然不是，那有什麼事就直說，我是你們的師姐，你們有求於我，我能做到的自然不會推辭。”
嶽不群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帶著期盼之色道，“師姐，我們兩個想向你請教劍法。”
看看嶽不群，再看看寧中則，司雯挑了挑眉，雙手抱胸看向兩人，“這是你們兩個誰的主意？”
寧中則正要說話，被嶽不群一把拉住，“師姐，這是我的主意，門內小比我不在，可師妹在，她和我說了之後，我就一直想見識下師姐的劍法。”
“所以才費心思天天送吃的？”
嶽不群有些急了，“送吃的和這個無關。”
寧中則也急著說道，“師姐，師兄沒有那個意思，我是前兩日才和師兄說起門內小比那日的事情的。”
司雯點點頭，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嶽不群日日送吃食，她也不能一點兒表示都沒有，欠人情什麼的能早還當然要早還，拖到後面指不定要還回去些什麼東西，一個不慎，搭上命都是有可能的。
司雯在面壁期間不允許用劍，所以她折下一根樹枝，在離嶽不群兩人幾米遠的地方站定，“你們看清楚了，我只舞一遍，能領悟多少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這件事也不可讓師傅知道，不然我們三個都要受罰！”
岳不群和寧中則重重的點頭，他們兩個不笨，當然知道大師姐的意思，師傅對師姐善用劍本來就不滿，不然也不會罰她來面壁，若是讓師傅知道他們兩個打著這樣的心思，只會比罰師姐更狠！
司雯手一抖，整個人氣勢驀地一變，手中的樹枝在瞬間充滿了淩厲的劍意，前沖，後刺，側轉，回首，每一個動作都乾淨俐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只是最簡單的動作，卻被司雯舞出了無數的劍意，周身被密密麻麻的劍意包圍，不漏任何破綻。
一個收勢，樹枝立在身後，明明是脆弱易折的樹枝，卻深深的插入地中半截。
岳不群和寧中則看的怔怔出神，好半晌之後才回神喝道，“師姐好厲害！”
司雯擺擺手，“一山還有一山高，這並算不得什麼，我舞出的劍法是最簡單的，你們看得懂是你們的造化，看不懂說明你們還沒有領悟的用劍的真諦。天色真的不早了，你們還是儘快回去吧。”
岳不群和寧中則還沒有從那簡單而又深入人心的劍法徹底清醒過來，條件反射的應了是，兩人神情有些恍惚的朝崖下走去。
直到看不清兩人的背影，司雯才全身戒備，揚聲道，“何人躲在此處？”
空曠的崖上回音連連，除了司雯自己的聲音再沒有其他人說話。
司雯並不洩氣，手腕一轉，拔出入地半截的樹枝，內力催動，樹枝如離弦的箭一般迅速的射向她的右側方。
樹枝破空的聲響之後，一身著青色衣袍的中年男子翩然落地。
司雯微愣，恍惚之中，那含在口中的‘師傅’險些脫口而出。
其實男子同黃藥師並不相似，歲數也比黃藥師大上許多，可那瘦削的身形，那青色的衣袍，還是讓司雯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觸。
短暫的失神後，司雯很快收斂了心神，帶著三份戒備三份禮貌四分尊敬道，“不知前輩是哪位高人？這裡是華山禁地，不容外人駐足。”
話脫口而出後，司雯才想起來在華山還有一位隱世劍宗高手——風清揚！
男子滿意的點點頭，“我是誰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很好。”
恩？司雯詫異的看向風清揚。
風清揚感歎道，“可惜劍宗無人，不然若是收了你這個天賦極佳的徒兒，我劍宗何愁後繼無人？”
司雯順杆爬上，“聽前輩的口氣也是我華山派的人？”
“你很好，真的很好！”
司雯摸了摸鼻子，被人誇是件值得高興的事，被一個隱居的世外高人稱讚更是一件好事，不過，風清揚來回只有這麼兩句司雯就有點兒受不了了。
想起風清揚的身份，司雯以一個華山派後輩的身份恭恭敬敬的沖風清揚鞠了一躬，“多謝前輩誇讚，不知該如何稱呼前輩？”
“你是氣宗的傳人，在劍法上的造詣卻如此之高，你難道不怕被師門責怪？”風清揚沒有回答司雯的話，反而用頗覺有趣的口吻問道。
司雯撇了撇嘴，“若是怕就不會被罰在這裡面壁思過了。”
風清揚先是一怔，繼而哈哈大笑，“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有趣的人了，你可有興趣和我學劍？”
在司雯的心裡，她所承認的師傅只有黃藥師一個，華山派的誰誰誰自然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黃藥師被稱為東邪，只要桃花島的功夫不外傳，徒弟想學多點兒本事他應該也不會說什麼。
雖然是這麼想，但司雯還是裝模作樣的詢問，“是華山劍法？”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司雯頓了頓，在她眼中，其實這兩者實在是沒什麼區別，所以她照實回答，“是，我學的心安理得，不是，日後用起來就避著點兒熟人。”
“哈哈！果真是個有趣的人！劍法我教定了！”
☆、Chapter 032
哪有這樣強買強賣的！
在越女劍，因為見識了春秋時期那些尋常劍士的扎實的基本功，司雯便把劍法的方向向大巧不工發展的苗頭，只是她自己不甚清楚，只感覺自己基礎太差了，要好好補補，要不然再穿越到比較早的世界，被個炮灰給滅了就太失敗了。
劍法之道由有招變為無招，這本是好事，只是司雯一個現代女孩，雖然學了武功，武功也不弱，但是對武學的經驗與思考無疑少了很多，只一味追求強大的秘笈與招式。
獨孤九劍號稱劍法之極致，曉是見過阿青劍法的司雯也被震撼了一下。
當下便被迷得鬼迷心竅，心中那點風清揚強行收徒的不快也沒了，開始沉迷於這獨孤九劍之中。
司雯的資質自是不用說的，以前跟著黃藥師，劍法也算過關，但是更為重要的是她見過阿青的劍，在越女劍之中又勤練了基礎。基礎是根本，阿青的劍給司雯的劍帶來一絲靈性，才成了風清揚眼中劍法的天縱之才。
風清揚越看司雯這個徒弟越是喜歡，以前劍氣二宗還在之時，他也有收過弟子，但都不是關門弟子，只是偶有時間指導一番。那些弟子也是精挑細選的，就是沒有一個有司雯學的快。
不到半月，司雯開始學習獨孤九劍的最後一劍破氣式。
每日岳不群與寧中則都來給她送飯，嶽不群是個好少年啊，今天司雯不自覺又給他發了一張好人卡，順便繼續點菜。
“師姐今日的飯菜可和口味？”嶽不群問道。
司雯正在思考獨孤九劍的劍招，手中的筷子比劃著就是不夾菜，聽到嶽不群一說，回過神來，略帶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夾了一筷子粉蒸肉送入口中。
不是司雯不想裝文靜吃些青菜豆腐，只是她是練武之人，內力又不夠強大，每日練劍不休也只能從飲食上補充。
“師弟送來的，自然都是最好吃的。”細細咀嚼了一下，味道的確不錯，司雯就笑著說道。
少年岳不群面色一紅，顯得有些羞澀。
一旁的寧中則盯著司雯的筷子。司雯吃了幾口，發現了寧中則的異樣，問道：“師妹怎麼了？要和我一起用餐嗎？”
司雯還以為是寧中則餓了。
寧中則搖搖頭，秀眉皺起，略帶遲疑的問道：“師姐可是在演練劍招，所以分神？”
司雯嘴角一抽，甯師妹的觀察力真好，怎麼小說裡面那麼久才發現嶽不群的異常？想到這裡，司雯又看了看少年岳不群。
嗯……幾十年之後，這傢伙會變成偽君子？
好吧，她也發現不了。
“一個人在思過崖無聊，只能練練劍。”司雯又送了一口菜入口。
“師姐，你不能光練劍招，要不然師傅知道了又會罰你的，多練練內力吧，我們華山派……”
只要一提到劍氣之爭有關的話題，嶽不群就開始喋喋不休。
司雯這些天已經習慣了，繼續低頭吃著飯，對他的話兩耳不聞。
“師姐！”
耳邊突然一聲，司雯筷子一抖，要不是她練劍手穩菜就掉地上了。
“甯師妹有事嗎？”司雯笑笑，抬起頭問道。
“昨日師傅教了我一招青山隱隱，我練的有些不順暢想請師姐指點一下。”寧中則極為禮貌的說道。
看著寧中則乖巧的樣子，司雯沒理由不答應，當下就把手中的碗放開。同時後退幾步，空出一片空地。
寧中則有些扭捏的對司雯行了個禮，然後便斂氣凝神，拔劍——
好認真啊……明明只是個蘿莉……果然是家學淵源嗎？
看著蘿莉寧中則出劍的摸樣，司雯回想起自己同時期的樣子，那時候自己還在想怎麼挑食躲懶吧！
華山基礎劍法是白雲出岫，有鳳來儀，天紳倒懸，白虹貫日，蒼松迎客，金雁橫空，無邊落木，青山隱隱，古柏森森，無雙無對。
更厲害的劍法，比如養吾劍希夷劍也大都是由這十式演化而來。
華山弟子從小便開始學習這基礎劍法，只有把基礎劍法練通透才能開始學習其他劍法。
寧蘿莉小小年紀如今已經學到了青山隱隱，也算個天才。
不過即使是天才，現在也只是個蘿莉……
手不由的向旁邊摸去，司雯又端起了碗，吃一口說一句：“師妹，這青山隱隱，不可只看見後面那隱字。”
“劍法有虛有實，虛招過多，自己的破綻也就多了起來。”
“青山隱隱……先是山，後才是隱……”
寧蘿莉停下來，思索著。
司雯見她似有所悟，便又開導了一句：“無邊落木，青山隱隱，古柏森森……你先使無邊落木，再用青山隱隱。”
“落木雖枯，卻是無邊……劍勢連綿不絕，青山隱隱，先以青山傲然之生機取其廣大雄奇才能有劍隱於其中。”
寧中則眼睛逐漸亮起，最明時，身形一動，又開始舞劍。
開始兩招還有些粗陋生澀，也不連貫，劍光閃閃，一遍，兩遍，三遍……寧中則的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她的劍法也越來越順暢。
司雯在心裡感歎一句孺子可教也，然後眼神瞄向了一遍的嶽不群，發現他也低著頭若有所思。
這個現在的好少年真的要變成以後的偽君子嗎？
司雯皺起了眉頭。
這些天的情分不是假的，司雯看得出來嶽不群現在就是個天真的少年，雖有些死板，但是絕對沒有什麼壞心思。憶起笑傲江湖的內容，司雯猜測，是不是以後這華山派所有的擔子都放到了他身
上，他承受不住，才變成了那般摸樣？
為了振興華山，不擇手段……
如果華山派強了，自己這個便宜師弟應該不會變成那樣了吧……
應該……不會……吧……
☆、Chapter 033
以前華山很多弟子都知道華山這代弟子實力以大師姐司雯為尊，但是對於司雯的實力他們都不清楚，即使是關係和司雯較為親近的寧中則與嶽不群也一樣。
這天司雯指導了寧中則一番劍術，自己也沒太在意，傍晚落日餘暉將整個玉女峰度上一層紅色，司雯就停止了指導，與二人揮手再見。
離別之時，司雯沒有注意到嶽不群若有所思的面容，也沒有注意到寧中則閃閃發光的眼神。
送別二人，司雯坐在洞門口的石頭上，靜靜的看著滿天紅霞。
耳邊傳來一些細小的響動，司雯轉頭望去，然後起身行禮。
來人正是風清揚，他對司雯點點頭：“看來你這段時間倒是沒有因為學會獨孤九劍而放棄內力的修行。”
“劍法再好，也需要內力的輔助。其實內力是一切武功的根本，但是招式也缺一不可，一個人招式再好，沒有內力，也成不了一流高手。一個內力高強的人，若是不會招式，也算不上強者。”司雯認真的說道。
其實她已經發現，她的招式已經超出內力很多。由於內力不強，她的招式也難以達到她自己的要求。
聽到司雯這句話，風清揚眯眯眼，他回想起了那場大戰。
曾經的華山劍派是多麼強盛的一個門派，派中高手如雲，在五嶽劍派獨尊，比之少林武當也只差一線。
那樣強盛的華山派，僅僅為了那可笑的劍氣誰強的爭論而敗落，他原本那樣意氣風發，如今也只能獨居與華山後山養老。
“你能如此想，我甚為欣慰，劍氣誰強又有何意義呢？兩者缺一不可啊！”風清揚歎聲說道。
司雯低下眼簾，細密的睫毛遮住她的眼神。
“你是那姓寧的首徒？”風清揚道。
司雯一愣，點頭。
這具身體的身份的確是掌門大弟子。
“我華山首徒通常都是下一任掌門。”風清揚扔下這句話便飄然而去。
司雯瞪大了眼睛。
華山掌門……這不是坑爹嗎？
她不過只是稍微同情一下嶽不群而已啊！！只是覺得華山劍氣二宗水太深了，最後才弄得華山敗落，好少年岳不群說不得就是這樣逼成偽君子的。
她可不要接手華山派這個爛攤子！
這邊司雯再為自己一時文藝抽風的失言而抓頭髮。那邊小蘿莉寧中則回到了家。
寧中則是掌門之女，原著中隱約透露嶽不群能成為華山掌門，娶了寧中則也是重要原因。
“爹爹！”此時的寧中則可愛之極，軟糯糯的聲音甜膩膩的叫喚著，便是身為掌門的父親也一身鐵血化為柔情。
自己的閨女！這武俠世界重男輕女也不怎麼嚴重，反而不少人羡慕有個女孩乖乖的少操心，寧掌門就一直以自己可愛女兒甯中則為榮。
看看，自家女兒多麼出色，那些什麼男弟子，滾一邊去吧！
說的就是你，嶽不群，要不是是我女兒自己願意纏著你，我早就用眼神殺死你了！
好吧，因為女兒甯中則的一句甜甜蘿莉音，華山寧掌門已經自動進入女控模式。
“爹爹。”寧中則額頭有些汗珠，寧掌門心疼了。
“去哪了？這麼晚才回來。”寧掌門是剛剛回來的，還不知道寧中則和嶽不群一起去給司雯送飯的事情。
“我和岳師兄一起去給師姐送飯了。”寧中則大眼睛亮晶晶的。
“司雯？”寧掌門眉頭一皺，瞬間退出了女控模式，正式進入掌門狀態。
其實對於自己這個大弟子，甯掌門是十分滿意的。不說別的，就說那武功那悟性，杠杠的！他可是見識過華山最繁榮的時候，在那時候，整個華山都沒有司雯這麼聰慧的弟子。
就是自己那個老對手風清揚都沒有！
那為什麼寧掌門要懲罰自己的徒弟呢？讓司雯上思過崖呢？
其實經歷了劍氣之爭，一點一點感覺到華山的敗落，寧掌門對劍氣之爭內心已經開始反思了。他是個頗為靈活的人。學武這麼多年，能當上華山掌門自然不可能是泛泛之輩。他也知道劍法內力缺一不可。
但是……華山已經無力了。
他的武功稱不上華山最高，聲望也不夠，要不是劍氣之爭死了太多精英弟子，估計這華山掌門之位也輪不到他了。
現在他當掌門，也很多要靠氣宗的幫助。
他總不可能明著說，劍氣之爭根本就是場無聊到極點的事情吧！
所以在見識了司雯的劍法之後，寧掌門要防止司雯走向劍宗之路，敲打她勤練劍法，同時也在內心隱隱有一些期盼……
華山劍宗的人可不是都死絕了！
他們帶走了華山最厲害的劍法招式。
雖然這些劍法，華山還沒有失傳，但是自己照著秘笈練，怎麼比得上有師傅教導呢？現存的華山老一輩，大都是氣宗之人，對劍法實在比不上劍宗那幫人。
在心裡微微為自己可憐的大徒弟歎了口氣，寧掌門摸著自己女兒的頭，說道：“你師姐一個人呆在思過崖也寂寞，你有空可以多去陪陪她。”
“中則很喜歡師姐。”小蘿莉寧中則笑盈盈的天真說道：“今天，師姐還教會了中則劍法呢！”
這樣說著，寧中則就拔出了隨身的短劍。
她人小，自然劍也短，她使出的招式便是今天經過司雯指導後的青山隱隱。
雖然人小，力氣也不大，招式只能說得上流暢，但是寧掌門從自己女兒的劍法中看出了一些東西。
他心裡有些懷疑，抖著聲音，讓女兒再練一邊。
寧中則聽命，再使了一次青山隱隱。
“你師姐教你這招的時候怎麼說的？”寧掌門有些激動了。
寧中則開始察覺到父親的異常，不過她還是用軟軟的聲音敘述了但是司雯教導她練劍時候說的話。
聽完那些話，寧掌門終於確定了，他哈哈大笑。
小蘿莉寧中則有些莫名其妙。
“風清揚，你終究是出手了，哈哈，你前半生壓過我算什麼，還不是得給我徒弟當免費教習！”
☆、Chapter 034
幾日過後，風清揚終於不再提華山掌門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了，反而加緊時間要司雯練劍。
司雯欲哭無淚。
不要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華山掌門沒有好劍法是不行的，你最近要求提升的那麼快，鬼才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的！
但是，毫無疑問，司雯在風清揚故意施加的壓力下還是取得了一定的突破。
當然，其實這種突破，司雯是非常不情願的。
學會獨孤九劍司雯用了一個月，比起令狐沖，風清揚對司雯無疑是更加認真的。然後司雯很辛苦了。
但是那種辛苦，遠遠比不上心中的鬱悶。
為什麼呢？
因為她始終沒有明顯的進步！
很奇怪吧，明明學會了這天底下最頂級的劍法，但是司雯的劍法卻沒有進步！
與司雯這寸步未進的詭異情況相比的是她那對師弟師妹。
寧中則年紀小不用說了，華山基礎劍法融會貫通。岳不群……混蛋啊，這傢伙的進步不長眼睛都看得出來。
為什麼苦命的就是她呢？
司雯之所以知道自己沒有進步，原因是因為，在與風清揚試招的時候，不管她用不用獨孤九劍永遠在第二十五招完敗。
你在嘲笑我是個二百五嗎？
司雯無語問天。
但是放任這種狀態顯然也不是司雯的性格。
她終於開始了對武功的思考……
作為一個生活在科學世界的人，自出生起的教育，讓司雯一直對武學處於一種無意識的狀態。
對，一些基本的武學常識她知道，但是如果真的要說用武功，在司雯的腦海中，活血那種網遊式的資料系更加直觀。
她也一直都是以那種狀態來練習武功。
學了一套絕世劍法，就相當於學會了頂級技能，練習基礎，人物屬性提升。
但是，縱觀所有武俠小說，以弱克強才是正道，所有強弱其實很多時候都在一線之間。那種絕對數據系的強弱，用一套劍法相當於放技能這種事情只能存在於妄想之中啊！
風清揚也漸漸發現了司雯不妙的境況，他也很著急。
明明是一個絕世好苗子，怎麼在自己手裡劍法就越來越差？（對於風清揚這種人來說，不進步就等於越來越差）
一定是出了問題！
一著急，試招之時，風清揚就不像原來一樣控制在八分力了，劍光閃閃，直逼司雯。
司雯這段時間腦袋也很混亂，看到劍尖就要刺上自己的脖子，她一慌什麼都給忘記了。
她忘記了師傅交給她的玉簫劍法，忘記了最近天天練習的獨孤九劍，她的腦袋裡空空一片，只剩下那快要靠近自己的只屬於劍的銀色光芒。
手輕微一抖，劍隨之而出。
妹趨無妄，無妄趨同人，同人趨大有。甲轉丙，丙轉庚，庚轉癸。子醜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風雷是一變，山澤是一變，水火是一變。乾坤相激，震兌相激，離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獨孤九劍實在是一種神奇異常的劍法。世間武功種類繁多，甚至同一種武功在不同人身上都有不同的威力，但是獨孤九劍卻能破解天下武功。
稍稍瞭解這種劍法，司雯就覺得這絕對是BUG一樣的劍法，也不知道當初那位劍魔獨孤求敗到底是如何創造出來的。
世間劍法千種，武功百樣，將破解它們比之為一個一個難題，獨孤九劍就好像是一個萬能的公式，只要套用這個公式就可以破解天下武功。
劍法之境界，無招有招，這獨孤九劍據說是距離無招之境最近的一種劍法。
與笑傲江湖的主人公令狐沖不同，才學習獨孤九劍半月的司雯，已經開始看到獨孤九劍真正的奧秘。
獨孤九劍真的只是一套劍法？
收回劍，司雯一臉茫然，她看到了風清揚撫須而笑，眼中似有欣慰。
剛剛她好像找到了什麼……
那應該是真正的劍法之道吧！
司雯抬頭望天，漫天一片朝霞，溫暖異常，她回過頭來，對風清揚微笑。
從今天起她要重新學劍了……
在倚天屠龍記中，有張三豐讓張無忌忘劍的描寫。
忘記招式，只留其意，才能學會太極之劍。
獨孤九劍號稱天下劍法變化之極致，但是那終究只是劍法，只要有招式就能破解，之所以獨孤九劍能如此之強，只因為它的創造者是金庸劍法第一人。
是的第一人。
阿青不是人，她的劍法天成。
而獨孤求敗是人，他那樣一步一步走來，論起閱歷以及對劍法的理解達到頂峰遠不是一個不知劍的阿青能比的。
只有閱盡天下武功，真正瞭解劍法，才能創造出那樣的獨孤九劍啊！
司雯見過劍神阿青的劍，那是天地之間最有靈性的劍，無招無式同樣也無招可破。司雯知道阿青的劍法是在獨孤求敗之上的。
但是獨孤求敗作為金庸小說中一個隱藏BOSS的存在，從未出場，卻令人心神嚮往，因為他所代表的是劍法的極致。
利劍，軟劍，重劍，木劍，無劍。
五種境界，一步一步走來，只從那劍塚的五把劍就能窺見那位劍魔的絕世風姿。
司雯對自己的劍法自信，但她也知道不論天賦其他，她比起那位劍魔都相差甚遠。
獨孤九劍是作為笑傲江湖中的絕世武功出現，如果粗看，大概可能只是那位劍魔少年之後所創的劍法。
但是司雯這些天研究來卻發現，絕對不是！
獨孤九劍作為劍法的極致，沒有對劍的絕對瞭解是絕對創造不出來的。
司雯隱隱覺得，這套獨孤九劍或許是那位劍魔前輩萬年達到無劍勝有劍的劍法至高境界才創造出來的。
這套劍法不僅僅是那種一劍破盡天下武功的狂傲，它甚至可能包含了那位劍魔一生所學。
司雯不知道那位劍魔為什麼創造出這套劍法，有是因為什麼創造了這套劍法，對於這套劍法劍魔到底用了多少心。
但是司雯已經感覺到了，她忘記了獨孤九劍那些繁瑣犀利的劍招，她只一遍一遍的舞劍，她似乎感覺到了，那位劍魔創造出這套劍法時候的境界。
那是瞭解了劍的本質的人才能夠創出的劍法。
這天天上下起了小雨，滴答滴答。
司雯坐在洞口，劍放在她的膝上。
她遠遠的看向天邊。
天空無限寬廣，雨如線連接天與地。
滴答滴答
雨水滴到了劍上，濺起，司雯感覺臉上有些濕意。
她低頭看著橫在膝上的劍，凝神握起。
嘴角開始出現微小的弧度。
一縷銀光自劍鞘乍起，司雯的臉上已經全是笑意。
她很開心，她終於學會了劍。
真正的劍。
司雯拔劍而躍，沖入雨中。
她的劍就像那連綿不絕的雨絲。
風雨中，隱隱傳來她的聲音。
“此招名滴雨”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6-13 01:53
☆、Chapter 035
一轉眼已經過去幾個月了，這幾個月司雯都在完善自己的劍法，好吧，自己創劍法實在是件坑爹的事情，司雯對那位創出獨孤九劍的劍魔前輩崇拜又提高了幾個百分點。
劍法招式高了，一時半會司雯也沒什麼辦法提升，接下來只剩下枯燥無味的內力積累了。
…………………………分界線……………………
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華山掌門的一片苦心，但當司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江湖的氣息時，心中那一絲的抱歉立即被拋之腦後。
清俊的面容，時時掛在嘴邊的一抹微笑，若不是身上那稍顯貧困的粗布灰衫，司雯不知要勾走多少少女的芳心。
為了避免接任華山掌門之位，司雯是偷偷溜下山的。別看她是華山的首徒下任的掌門，但和已經掌握了整個華山的掌門還是有著天壤之別，所以她的銀錢並不多，又為了不讓華山的人找到她，她特意在山下‘買’了件粗布衫。
慢慢悠悠的一路走來，司雯忽的眼前一亮，這炎炎夏日，荒郊野外，最讓人激動的什麼？司雯毫不客氣的說，當然就是遇到一個可以成蔭納涼的茶棚！
茶棚簡陋，也沒有什麼小二，開茶棚的是對不算年輕的夫婦，見到司雯大步走來，茶棚老闆眼角彎了彎，笑眯眯的迎了上去，“這位小兄弟，來點兒茶水？”
荒郊野外的茶棚都是為了給過路人一個方便，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茶，司雯做過康熙身邊的奉茶女官，又是黃藥師的徒弟,一直都喝得是好茶，就算是這一世,也沒有喝過路邊的粗茶.於是她溫和一笑，道，“來壺白水便可。”
老闆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過往的人雖多，但也不是每個路人都喝得起的茶，他家的茶雖不是什麼好茶，可對一些貧困的老百姓來說還是有些負擔不起。見到司雯一身粗布衣衫他本來也沒多大的指望，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能賺一點兒總歸是好的。
坐在陰涼的茶棚，喝著清淡的白水，如果沒有旁人怪異的目光，司雯想必會更加的愜意。
望瞭望曬得有些變形的空氣，司雯摸了摸自己曬得有些紅潤的臉頰，決定在這裡等到夕陽夕下之時再趕路，反正周圍的目光也沒什麼惡意。
很快，司雯便為這個決定後悔了。
隨著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幾個江湖人士在茶棚落腳了。
為首的其中一人粗聲粗氣的喝道，“老闆！上你們這兒最好的茶！”
“好嘞！”老闆喜笑顏開，轉身和婦人忙起來。
為首的另一人目光冷冽的掃視一圈，在司雯身上微微一頓，很快移開了視線。
司雯微微皺了皺眉，這幾人一身的煞氣和血腥，不是剛殺完人，就是殺人如麻。司雯的眼神不著痕跡的在幾人身上滑過，為首的兩人，一個長相粗狂，一個長相俊美，剩下的幾人，雖然目光帶煞，卻對兩人恭恭敬敬，顯然那兩人地位不低，且十分的有手段。
似是被幾人的煞氣嚇住，茶棚頓時安靜起來，方才還對司雯好奇的人都不自覺的收回了目光，更有甚者匆匆放下茶碗結帳離開。
司雯再度看了看陰涼之外那灼灼的日光，狠狠心，還是決定按照原計劃不變。
那俊美的青年默不作聲的喝著茶，視線偶爾從司雯的身上滑過，漆黑的眼眸裡看不到任何的情緒。
青年不經意的打量瞞得了其他人，卻沒有瞞過司雯和那粗狂的漢子，司雯作為被打量的人，又感官敏銳，自然不會察覺不到，而那漢子可是憑著對青年多年的瞭解。粗狂的漢子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大咧咧的打量了司雯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不由得道，“兄弟，有問題？”
司雯嘴角抽了抽，這漢子未免也太耿直了點兒吧？就這麼直接的問出來了？萬一真的碰到有問題的人不就打草驚蛇了？是有本事可以抗下任何陰謀還是天性如此？司雯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一點司雯可就猜錯了，看著像熊一樣的男子雖然心不細，可作為一個江湖人該有的警惕他可是一分不少，他之所以這麼問出，自然是從同伴的表現中沒有看出任何的威脅。
果然，那青年搖搖頭，不過也沒有回答同伴的話，幾個手下也隨著他的回答而收回了警惕的目光。
司雯一面對壯漢的直接無語，一面又不得不佩服他們兩人的本事，能讓自己手下信服至此，怎麼樣也是個人物，但司雯並無結交的心思。
在茶棚老闆再一次笑呵呵的為眾人添茶倒水的時候，司雯的耳朵一動，不動聲色的放下茶碗，並掏出兩文錢放在一旁，起身就要離去。
青年眼中滑過一抹詫異，在司雯走至他身旁時，他和身旁壯漢的臉色突地齊齊一變，兩人對視了一眼，青年當即道，“這位小兄弟請留步。”
司雯身形一頓，無奈的笑笑，繼而轉身笑道，“這位公子有事？”
青年揚起一抹得體的笑容，本就俊美的臉龐更是熠熠生輝，但他眉宇間的邪氣和狠戾卻是如何也掩蓋不了的。“只是覺得小兄弟親切異常，想結交一番。”
司雯故意傻氣的咧嘴，就像一個平凡的傻小子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砸到一樣，“能讓公子這樣的人覺得親切是我的福氣，只是……”
“既然小兄弟這麼想，那我就放心了。”青年故意打斷了司雯想要拒絕的話語，臉上的笑容又親切了幾分，“我叫方柏，小兄弟叫我一聲方大哥就可。”
司雯此刻只想狠狠的給自己一巴掌！叫你謙虛！叫你客氣！被臉皮厚的人一堵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是方兄弟的兄弟就是我兄弟！叫我聲童大哥！”熊似的漢子大手在司雯的肩上狠狠一拍。
忍住沒有閃躲的司雯險些被拍了個趔趄，哭著張臉沖那漢子道，“童大哥，您老小點兒勁兒啊，兄弟我身子單薄經不起您老的力道。”
童姓漢子哈哈一笑，頗有些不屑，“小子真是太沒用了！”
司雯撇撇嘴，沒有答話，腦子飛速的轉著，想著脫身的良策。
可偏偏有人不給她這個機會，俊美的青年人一把將她拽住拖著坐在他身旁，問道，“還不知道小兄弟的名字是？”
“司雯。”司雯有氣無力的答道。
青年男子眼中飛快的滑過一抹暗色，“斯文？看你斯斯文文的，還真符合這個名字。”
司雯沒興趣解釋，誤會了就誤會了吧，反正今天分開之後，她一定躲著他們走，解釋那麼清楚也沒用。
就在交談間，茶棚被二十多個黑衣人包圍，司雯驚呼一聲，躲在青年男子的身後，背對著一行人的雙眼不停的打轉。
茶棚夫婦嚇得躲在灶台後瑟瑟發抖，一般的江湖人打鬧他們不是沒見過，躲著遠點兒，最多就是等人走後他們的茶棚重新整理下，可如今的情形若是讓黑衣人得手，他們二人說不得也要去做對地下的苦命鴛鴦。
幾名手下抽出佩劍佩刀，團團的將方柏三人圍在中央。
童姓男子眉一皺，狠狠的呸了一聲，“真是群陰魂不散的傢伙！都跟了一路還不死心，殺了一撥又一撥，竟然還敢來？！老子今天就讓你們有去無回！”
方柏冷哼一聲，提醒道，“童大哥，小心了，這次的有些棘手。”
“老子還怕他們不成？！”只見他臉上升騰起血腥之氣，整個人就像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司雯默默的後退了幾步，就像被嚇壞了一般，實則在尋找黑衣人的突破口，打算趁人不注意偷偷溜掉。
不知方柏是有意還是無意，此時突地出聲關切道，“司雯，要小心了！”
泥……煤！凸！這時候裝什麼好人！勞資才不信你是好心提醒！司雯猛地翻了個白眼，恨不得將身前的男子拍飛！她想不動聲色的離開別人的麻煩就這麼難？！她敢打賭這姓方的絕對是看出了什麼！要不就是誤解了什麼！不然絕對不會這麼拐著彎兒的提醒黑衣人她的存在！
☆、Chapter 063
正如司雯所預料的，或者也正如方柏所預料的，在他的話音剛落之後，有幾名黑衣人立即將矛頭對準了她。
那些劍很是鋒利，陽光下寒光熠熠，但是此時的司雯全無懼意。相反的，她還有些躍躍欲試。
是的，她也想拔劍。
某個偉人說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那麼檢驗劍法是否成功的最好方法自然也是實戰了。
司雯是個愛好和平的人，真的。
所以……
雖然她不可能去找其他人華山派無辜人士試劍的，但是這種自己送上門的怎麼能夠放過？！內心的小惡魔磨著牙奸笑，而司雯臉上卻勾出一抹再溫柔不過的笑容。
因為此刻司雯是男裝，所以這個笑容在狠戾慣了的黑衣人眼中不免顯得有些娘娘腔。
這個娘娘腔，笑得雖然娘，可還挺好看的，不會是想勾引誰逃脫吧？把劍對著司雯的那群純爺們壯漢渾身打了個冷顫，搖搖頭，將腦中亂七八糟的思想甩開。
“小白臉，快……”站在前面的那個黑衣人還沒說完，司雯的劍尖已經抵在他的頸脖上。
司雯的臉上依舊掛著那溫柔的笑容，然後手腕略略一用力。
碰！
那壯漢直愣愣的倒下，那實在不輕的體重讓他在倒下去的時候帶出一聲巨響，揚起一陣塵煙。
此刻，那些黑衣人看司雯的眼神忽的一變，瞳孔猛地收縮，原本無所波動的眼神閃過一絲詫異。他們也算得上是高手，但是……黑衣人們互相對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法掩飾的震驚和恐懼。
他們看的到司雯拔劍，卻沒有一個人看到那把劍是怎麼出現在他們那個死去同伴的脖子上，當他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他們之中已經有人倒下。再看一眼依然微笑的司雯，他們手中的劍有些顫抖，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混跡江湖的人，尤其是像他們這般的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可面對一個完全無力壓制的對手他們除了無力還是無力，那種從心底升騰的無力和恐懼已然讓他們未戰先敗。
滴雨劍！這是司雯重修劍法自創的第一式。
那天在思過崖，她觀天地之間連綿細雨，自創滴雨劍。
和那些華麗花哨，或者傳承已久的劍招不同，滴雨劍只有一招，而且是很平常的一招，它只有刺！
但是在司雯捨棄玉簫劍法，捨棄獨孤九劍之後，她使用的劍法會如此平凡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滴雨劍雖只有一招，但它的精髓卻是司雯在磨合了所有見過的劍法之後彙聚而成的，在出招之時，敵人根本看不到出劍。
無視距離，沒有軌跡可循，這才是滴雨劍。
一滴雨從天落到地，你知道需要多少時間？一滴雨從天落到地，你能分清從哪片雲落下？
司雯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滴雨從她手中而出，至周圍三尺之地，其他人根本看不到她的劍。
“不過就是個孩子，劍法再強也無內力支撐。”黑衣人中突然有人如此說道。
司雯還在滿意自己的劍法，聽到這聲，抬眼一看，那出聲的黑衣人遠遠的望著他們，顯然就是這次襲擊的帶頭人，面帶微笑，劍出，一方黑巾掉落。那蒙面之人的面巾已經被司雯挑落，但是還是沒有人看清楚她的劍。
司雯還是微笑著，其他人不寒而慄。
也許他只能出幾招，也許沒有內力武功他們可以靠著輪番圍攻消耗他的氣力，但是這種快到極致看不到任何突破希望的劍法根本不是人能夠抗衡的！黑衣人開始萌生退意。
方柏一行看著這突然轉變的場面，眉一挑，嘴一勾，知道眼前的黑衣人已經沒有了威脅。這一路，他們遭到的追殺不少，一撥又一撥的殺手鍥而不捨的追著他們，至於他們的背後是誰，他心裡多少有數。他和童大哥以及隨行的人武功不差，可武功再好的人也有筋疲力盡的一天，隨著一次有一次的追殺，他們今日實際已經很疲倦了，如果不是自己臨時發現了那叫司雯的小子，這次恐怕不是那麼容易能過得去。
他擔心的不是眼前的黑衣人，而是躲在暗處觀看的人，一旦他們力竭露出破綻，那人絕對不會手軟！想到這兒，方柏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飛快的滑過一絲狠戾，閉上眼，要忍！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童姓的粗狂漢子咧嘴直笑，“好小子！雖然看不出什麼內力，不過這劍法可是真是深藏不露！”
見到黑衣人退卻的表情，司雯掃興的劍尖指地，對漢子的誇獎置之一笑，第一次試劍，感覺還不錯，雖然黑衣人不是什麼高手，但只是一劍就讓所有的黑衣人有了退卻之心，她對這個結果表示很滿意。
方柏單薄的唇揚了揚，道，“這次真是要多謝司雯了。”
司雯笑笑不作答，老實講，她幫他們的心思並不單純，一是因為沒有躲避及時，二是因為有試劍的心思，不然陌生人的死活與她何干？若是這群人是良善無辜之輩她可能還會主動管管，可他們明顯不是。
黑衣人在頃刻間退了個乾乾淨淨，而方柏他們幾人也沒有一個不留的心思，他們都知道這些人不過是替人辦事，殺不殺，現在看來都沒有影響。
躲在暗處的人還有一個，從一開始司雯就知道，方柏童姓壯漢估計也知道，卻是誰也沒有戳破這層窗戶，任由那人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
一場本該血腥的廝殺，在瞬間逆轉，快的不可思議，茶棚的夫婦似是沒有反應過來，任是他們想破了頭了沒想到會是那最不起眼，喝著白水的少年解決了這場廝殺。
事情了結，司雯更沒了停留的心思，沖方柏和童姓男子笑笑，告辭道，“既然兩位大哥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小弟也就繼續行程了。”
“你要去哪兒？”方柏和壯漢齊齊出聲，繼而兩人相視一笑，對彼此的打算心中了然。
既然目的一致，壯漢索性將話語權交給了方柏，他這個兄弟長著張俊臉，舉止又斯文，很少有人會不喜歡，加之他又一向足智多謀，想必留下斯斯文文的斯文小子不是難事。不過話又說回來，斯文小子的劍法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若是他們手下有了這樣的兄弟，一定更是如虎添翼！
方柏和壯漢的打算，司雯多少也能感覺出，先前方柏出言留下他恐怕也是看出了什麼，在見識了她的劍法之後結交之心肯定更甚！她猜方柏一定是起了招攬他的心思，就算招攬不成，也要把她拉進他的圈子。
所以，司雯只是眼珠一轉，便道，“在我回答你們的問題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能幫到你們的？萬一幫不到呢？”
粗狂的漢子聽了司雯的問題，也極是感興趣的看向他的兄弟。
方柏笑了笑，神情說不出的自信，“想必司雯是第一次踏足江湖。”
司雯挑眉，“可以這麼說。”
“一個穿著粗布衣衫的少年應該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不可能有這麼白皙的皮膚，更不可能有雙這樣明顯不幹粗活，有著練劍之人才有的繭子的手。”方柏說著，笑盈盈的將視線落到了司雯的手上。
白皙、乾淨，只在手掌和虎口有著薄薄的劍繭。
若不是聽到方柏這麼說，司雯恐怕不會知道自己自以為很穩妥的裝扮竟然有著這麼明顯的破綻，她該慶倖自己至少男扮女裝還算成功？
“就算我是個練劍的人，就能保證我能幫到你們？”
這回輪到方柏挑眉，“如果不是你聽到了什麼動靜怎麼會離開？比我們還察覺的早，要麼五感敏銳到極致，要麼內力比我們要強，不管哪一個，都說明你有能力幫到我們。”
……司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每個細節都能注意到並作出迅速判斷的人，她大概一時半會是脫不了身了。
強硬的離開司雯不是做不到，她的劍法可以確保這一點，但這樣做一定會得罪眼前這心計和能力頗為出眾的人，她不知道貿然的和一個明顯有著前途的人結怨是不是值得，所以她打算看看再做決定。
司雯明顯的妥協，方柏看在眼裡，他和童百熊對視了一眼，童百熊哈哈一笑，揚聲道，“日月神教，童百熊。”
“司雯，司馬的司，上雨下文的雯。”
方柏那雙桃花眼越發的勾人，薄唇溢出一絲真實的笑意，“日月神教，東方不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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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不敗？！
聽到這個名字，司雯唇邊的笑容一僵，心中猶如一萬頭草泥馬賓士而過，一個童百熊也就算了，居然還來個東方不敗？！雖然童百熊和東方不敗是老搭檔，可也不至於時時都在一起吧？
“怎麼？司雯認識我？”
童百熊奇怪的看了司雯一眼，有些懷疑道，“東方兄弟在江湖上小有薄名，可也不至於有名到連你這個剛入江湖的小傢伙都知道吧？”
……不該你敏銳的時候你為麼這麼敏銳？！
司雯輕咳了一聲，道，“前些日子聽人提起過。”
東方不敗劍眉微挑，狹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晦色，“我日月神教在江湖上名氣雖大，可也不是人人都喜歡，莫非司雯聽到的是對我不好的評價。”
司雯尷尬的笑笑，這讓她如何說？她當年是很喜歡青霞姐姐所飾演的東方不敗，霸氣，陰柔，一顰一笑皆是風流。眼前的這位，雖俊美，可卻及不上記憶深處的那道身影。關於東方不敗的記憶，除了青霞姐姐，便是故事裡那自了宮、練了葵花寶典、整日裡繡花、最後為楊蓮亭而死的可憐人了。但她知道的這些能講嗎？
“看來司雯聽到的的確不是什麼好消息，不然也不會說不出口。”東方不敗知道自己在江湖人眼中不是什麼，見司雯如此模樣，便想當然的認為司雯因為聽到的是不好的一面所以在他面前說不出口。
司雯嘿嘿一笑，算是默認了。
童百熊又是重重的拍了司雯一下，“你這小傢伙！有什麼不好意思講的！那些人都是道聼塗説，他們口中的東方兄弟不知被妖魔化到什麼地步！不用理他們！如今你認識了東方兄弟，覺得他是如傳言那般？”
司雯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開玩笑！這個時候能承認麼？！她敢承認嗎？！她的劍術是厲害，但也不過是剛剛摸到劍道的邊緣，若是不用內力，她可以拍著胸脯保證自己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不會出前十！可現在的江湖，哪有人不會內力的？越是厲害的高手，內力就越深厚，即使現在的東方不敗處在被連日追殺的倦怠期，她也不能確信對方真的沒有後招。
能揮刀自宮的人，對自己都那麼狠對別人自然會更狠！她不覺得對方真的是一點兒後手都沒有。
想到這裡，司雯眼神飄忽了下，現在的東方不敗眼神陰戮，英氣十足，應該還沒有那個揮刀吧？
“司雯若是沒有地方去，不如隨我們回日月神教看看？黑木崖的風景還是不錯的。”東方不敗試探的問道，“我雖只是一堂之主，但也可護你在神教無憂。”
司雯頓了頓，腦中的思緒百轉千回，傻子才會相信東方不敗口中的黑木崖風景好，就算風景好，哪裡會有人邀請陌生人去自己家裡看風景的？這分明就是別有所圖。
可是……如果去了黑木崖，她或許會有機會和任我行交手，甚至還可以見識下傳說中的葵花寶典的威力。
在司雯猶豫的時候，東方不敗並沒有出言打擾，他有自己的算計，司雯的內力說不上多高，但是她的劍法卻是無人能及。如果他沒有猜錯，躲在暗處的人應該是向問天，向問天見到了自然就等於任我行見到了，所以，不管司雯去不去黑木崖，他們都會把司雯算在他這一方。當然，如果司雯肯同他一起回去，那是再好不過的。
思慮良久，司雯無奈的笑道，“黑木崖是你們神教的地盤，不是每個人想去就去的，我雖然很想上去看看，可一來我剛出江湖，還有很多沒有見識過的東西和事情，二來，我的師門，恐怕不那麼容易交代。”
童百熊詫異道，“你的師門？”
“是。我有師門。”司雯最終決定坦白一部分，在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江湖中，難免哪天就會碰到一起，與其日後被發現，倒不如現在自己坦誠些，也少些懷疑，“家師是華山派掌門。”
“這不可能！”童百熊立刻否決掉，“小傢伙要騙人也要多瞭解瞭解再騙，華山掌門我見過，他的劍法不可能比你還高！還有，他的徒弟中武功最高的應該是姓嶽的小子！”
東方不敗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司雯，似乎是想從她的身上看出些什麼。
司雯聳聳肩，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射雕也好，在笑傲也好，她總是被人有意無意的忽略掉，“你們不知道也正常，我自由便在華山長大，師傅從沒讓我下過山，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山上習武，說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我這次是偷溜下山的。”
童百熊瞪著一雙牛眼，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東方不敗想了想，道，“難道你是華山派首徒？”
司雯點點頭。
華山派的首徒基本就是下任的掌門，這在江湖上不是什麼秘密，一般大門大派，首徒都是被尤為看重的，除非他們實在扶不起來。
所以看到司雯承認了自己是華山派的首徒，童百熊更是驚異不已，圍著司雯打轉，“你這麼小的身板居然會是下任的華山掌門，嘖嘖，你們華山難道就沒有更強壯點兒的？”
司雯滿頭黑線，你當這是選舉重選手嗎？誰強壯就誰上？
東方不敗微微頷首，勾了勾唇角，“當真是失敬了，沒想到華山的下一代如此優秀，劍法超群，華山後繼有人。”
“我也只是劍法好點兒，其他的也就普普通通，說不定師傅他老人家哪天發現更優秀的人才，換個人選也不一定。”
雖然司雯說的認真，但是東方不敗和童百熊顯然都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皆以為她只是為人謙遜。
見他們明顯不相信的眼神，司雯挑挑眉，沒有再多做解釋，這種事情，只有真正發生的時候他們才能相信，有野心的人從來都不會以為別人沒有野心，比如東方不敗，比如嶽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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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不敗拍了拍童百熊的肩，童百熊會意的停下來回轉的腳步，但一雙眼睛仍然帶著懷疑和詫異。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做挽留。”東方不敗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兒小巧的權杖，“這是我的權杖，你拿著它，什麼時候想上黑木崖，或者在江湖上遇到了什麼困難，都可以拿著它到黑木崖或者我神教的據點找我。”
司雯沒有任何猶豫的接過權杖，並隨手收進懷中，有便宜不占的是傻子，她身上的銀子又不多，哪天沒有銀子了還可以拿著權杖去要點兒銀子來花花。
見司雯收好牌子，東方不敗唇角又上揚了幾度，眼中神情意味深長，“那姓岳的在華山上下甚至在江湖上都甚有名氣，司雯還是小心為上的好，他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司雯笑著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目送著一群人騎馬飛馳而去。
等到看不到眾人的身影，司雯才完完全全的放鬆下來，掏出權杖在手中把玩著，回想著東方不敗最後的話。
這麼明顯的結盟意圖她怎麼會收不到？東方不敗是個有野心的人，他能最後坐上教主的位置，不僅僅是因為任我行的一再緊逼。他看出了嶽不群的心中的渴望，也向她表示了自己的誠意，只要她想，在和嶽不群的爭奪掌門之位中他就會出一份力！自然，她也要還他一份力！
可惜……司雯嘴角一撇，她本人是沒有什麼爭奪掌門之位的意思，位置越高，責任越大，習慣了桃花島上那種自顧自的日子，讓她為整個門派整座華山負責，她還真有些做不到。這世上有能者居之，嶽不群是個有野心的人，各項能力並不差，只要最後不去貪圖辟邪劍法，他便是一個好掌門，華山在他手中便不會倒塌。
不過嘛，這權杖她還是會好好收著的，銀子是一回事，日後說不定還可以靠著這權杖見識見識真正的葵花寶典！
整了整衣衫，司雯順著夕陽西下的地方，背對著東方不敗一行人離去的道路，晃晃悠悠的又踏上了自己的旅途。
躲在灶台下的年輕夫婦面面相覷，慶倖不已。
溫柔的妻子細細的替丈夫擦去額頭的汗珠，顫聲道，“真是沒想到，這如此樸素的少年竟是如此厲害，還好我們不曾怠慢了他。”
丈夫摟著妻子一邊慶倖一邊嚮往，“你沒他們說麼，那些人居然是魔教的！我們沒有事情，那少年多少也算是幫了我們，華山派的下任掌門啊，當真是名門正派。”
妻子拍了拍丈夫的胸膛，“行了行了，知道你嚮往那些個名門正派江湖中人，整日裡打打殺殺有什麼好？何況你都這麼大了，有哪個門派肯收留你？還是趁著天還早，我們趕緊收拾收拾回家吧！”
丈夫歎了口氣，和妻子一同起身，動作麻利的開始收拾殘局。
和東方不敗分開已有月餘，不知是掌門師傅故意為之，還是司雯的偽裝真的很成功，這一個多月來，竟然沒有任何華山的人尋到她的蹤跡。而穿慣了男裝的司雯也不打算換下這身男裝，獨自一人行走，穿男裝比女裝可是方便了許多，沒有無聊人士來騷擾，也沒有什麼以強凜弱的事件發生。
順風順水的體驗生活一個月後的司雯決定嘗試去找武林上的一些高手挑戰，實踐出真知，她的劍道摸到了邊緣，自然要更加努力朝著這個方向前進才行，以武入道，以劍入道，她相信自己只要持之以恆，就總有一天可以踏碎虛空！
不過在之前嘛，司雯要先去做回樑上君子！
此樑上君子非彼樑上君子，銀子她還有，這裡也沒什麼惡霸值得她去偷，所以，此行只為借鑒！
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司雯整個人猶如鬼魅一般在屋頂上輕起輕落，很快的便在一戶富庶的人家屋頂落定。
輕輕的揭開屋頂的瓦片，屋中的人似乎已經沉沉睡去，想了想，司雯悄悄的將瓦片放回遠處，身形一閃，在最左邊的屋頂落下，繼而身體後仰，腳一勾，輕巧的倒掛在長廊的梁上。
停了片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司雯輕輕落地，迅速的推門而入。
她在這家已經探查多時了，幾乎摸透了整個屋子的格局，今晚趁著夜色好，便前來一間一間屋子的尋找她所要的東西。
司雯不是個貪心的人，但她成為了這坑爹的見習管理員，身上又有了坑爹的任務！更坑爹的是，她連任務是什麼都不知道，只能憑著運氣撞，運氣好，拿到了任務物品自然好說，運氣不好……說不得要在那個世界呆幾次。
六指琴魔中，她拿到了魔琴和琴譜，所以順利脫離世界。而在射雕中，她似乎什麼秘笈都沒有碰到，所以一直沒有觸發任務。當然，任務和每個世界的秘笈有關只是她的一個猜想，對錯與否還是個未知數，不過不嘗試下，她怎麼也不會死心的。如果真的摸透了任務的規律，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轉正，說不定不需要踏破虛空也能回到自己的世界看看。
司雯自己也沒想到只是隨便走走，竟然讓她走到了福建，還恰好進了福建林家的地盤，不去做回樑上君子都對不起老天爺給的機會！
遺憾的是司雯只記得辟邪劍譜藏在房梁上，是一張袈裟裡還是什麼的，所以只有這兩條線索的她只能一間一間屋子的找，法子雖然笨，但勝在不會有遺漏，只要耐心，總是會有收穫的。
一間又一間，司雯耐著性子慢慢的找著，終於，在靠右邊的一間屋子的房梁角落中發現了一團包裹，司雯的雙眼在黑暗中霎時亮了亮，借著月光小心的打開，手剛覆上，腦中就有道熟悉的聲音響起，“笑傲江湖任務之一辟邪劍譜任務達成。獎勵任務物品辟邪劍譜。”
手中的辟邪劍譜瞬間消失，然後她兩隻手中都出現了一份辟邪劍譜，司雯在心中狂喜，她確定終於找到任務完成方向了！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6-13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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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下激動的心情，司雯隨手放了一本劍譜回原處，接著，拿著另外一本迅速的離開林家。
直到回到了借住的四合院，司雯都沒有完全平復下激動的心。
脫下夜行衣，司雯臉上掛著傻笑，在小小的房間裡來回的轉圈，就連剛到手的辟邪劍譜都沒能轉移她的注意力。
大半夜過去了，司雯還是興奮異常，不過她總算是有心思坐下來打開辟邪劍譜觀摩一番了。
辟邪劍譜是從葵花寶典的殘篇悟出，兩者同出一脈，但又有所不同。司雯看著看著，漸漸的靜下心來。
等她將辟邪劍譜中所有的招式大致的研究後，已經是黎明時分。
放下辟邪劍譜，司雯不由得感歎，她真是不得不佩服那位林遠圖，只是從葵花寶典的殘篇竟然就可以悟出這麼一套劍法，雖然依然是有自宮的前提，但也說明了林遠圖其人是個武學奇才。
心中微動，司雯把劍譜湊到還未燃盡的蠟燭前點燃，劍譜很快就被燒成灰燼。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秘密，她拿到劍譜如果被人發現，不知道又會引起江湖上多少腥風血雨。只有徹底的毀掉秘密，它才不會流傳。
收拾好殘渣，司雯伸了個懶腰，望了眼窗外泛白的天空，決定泡個澡清醒下頭腦。
半靠在浴桶上，司雯眯著眼，腦中辟邪劍譜的七十二式不住的演練。辟邪劍譜和葵花寶典同出一脈，要練武自然需要揮刀自宮，可如果練武的不是男子而是女子呢？
司雯一邊想著辟邪劍譜的心法，一邊想著女子練辟邪劍譜的可行性，可思索了半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理論上雖然說得過去，但內功這種東西，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正半隻腳踏進劍道門檻且對自己任務有了大致方向的司雯不打算以身犯險。拿到了辟邪劍譜沒有離開，就說明這個世界還有沒有拿到的任務物品，笑傲中有名氣的武學不多，獨孤九劍她學會了，沒有提示任務完成，紫霞功她也會，也沒有提示，那麼只剩下葵花寶典！
閉上眼，司雯整個人沉進水中。
葵花寶典，現在可能在任我行手中，也可能已經到了東方不敗手中，不管是那一個人，她都不可能像取到辟邪劍譜這麼容易。
如果真的要選擇，她大概會，也只能選擇從東方不敗手中得到。在她幫過東方不敗之後，任我行是絕對不會輕信她的。在那次追殺後，東方不敗和任我行的衝突已經升級，說不定任我行已經將葵花寶典交到了東方不敗的手中。她只要想辦法接近東方不敗，獲取他的信任，就一定有機會碰觸到葵花寶典！只要碰到了葵花寶典，只要它真的是任務，司雯就能確保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忽的，耳邊傳來一絲動響，司雯猛地躍出水面，手一伸，拽住衣服的一角，整個人一轉，衣服順利的披在身上。
黑色的長髮順服的貼在身上，清亮的水珠不住的滴在地上。單薄的衣衫緊貼在還未幹透的身體上，勾勒出已然漸漸長開的曲線。
平日裡臉上遮掩用的黃粉被洗去，露出白皙的肌膚和姣好的容顏，只是眼中閃爍著淡漠和防備。
抬眼間，對上來人的視線，司雯不由愣了愣。
狹長的桃花眼飛快的閃過一絲驚訝和驚豔，蒼白的面孔似是松了口氣一般，嘴角想要上揚，卻猛地噴出一口黑血。
司雯放下戒備，走上前，扶著搖搖晃晃的清瘦身體，不解道，“不過月餘未見，你這是？”
東方不敗苦笑了下，擦了擦嘴角的汙血，低聲道，“內功過於霸道，又中了毒。”
司雯心跳快了半拍，真是想什麼來什麼？讓東方不敗扛不住的霸道內功除了葵花寶典還有什麼？！
手不自覺的搭上了東方不敗的手腕，東方不敗身體一僵又很快的放鬆下來，“想不到華山派的下任掌門竟是位會醫術的少女。”
一搭上東方不敗的脈搏，混亂的脈息讓司雯詫異的看了東方不敗一眼，“你竟然也抗的住？”
東方不敗笑了笑，臉上劃過一絲狠戾，“我怎麼可能讓他失望？”
司雯撇撇嘴，這個他除了任我行不會有其他人了。沒有毒，東方不敗就算走火入魔也不至於這般的狼狽，任我行還真是迫不及待。
“多謝了。”說完這句，東方不敗整個人倒在了司雯的身上。
司雯真是討厭這種自作主張的人，她明明還沒有說要救，也沒有說能救，他就先道謝了！他就那麼肯定她不會任由他自身自滅？就那麼肯定她不會背後補一刀？
豎指！好吧！他贏了！她真的不會！！！！！誰讓他是東方不敗！誰讓他手中有葵花寶典！
喂了東方不敗一顆丹藥，司雯狠狠的將東方不敗甩到床上，聽到‘碰’的一聲巨響，司雯狠狠的瞪了床上無知無覺的人一眼！摔他一下算是便宜他了！
出門賣藥，煎藥，大半個上午就這麼飛快的過去，聞著身上濃濃的藥香，司雯皺了皺眉，她早上的澡是白洗了，她要是這樣都拿不到葵花寶典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煎好藥，端進房中，司雯正好看到半靠在床上清醒的東方不敗，調整了心態，司雯掛上一張關切的臉走到床邊，“喝藥吧，雖然對你的內功沒有什麼幫助，但解你的毒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東方不敗道了謝，接過藥碗沒有任何猶豫的一口氣喝下。
見東方不敗有運功的架勢，司雯忙道， “喝了藥先不要急著運功，藥材有限，你的毒不能馬上清乾淨，這藥還要喝三日。”
東方不敗劍眉微微隆起，“這麼說我三日之內都不能動武？”
司雯點點頭，三日大約是現在東方不敗的極限，她也只能儘量靠著這三日和東方不敗拉近關係，“若是不介意，你可以在這裡住三日，直到你的傷好，若是著急，我把藥方給你，只要不動武，你的毒便沒有大礙。”
思慮了片刻，東方不敗桃花眼一眨，勾出一抹笑意，“如此就麻煩司雯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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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雯租的是個小小的院子，房東大娘年紀約有五旬，自己的兒女不在身邊，見到司雯孤身一人，尤為的關心。
剛晌午，大娘就挎著籃子敲開了司雯的門。
沒有顧忌東方不敗倏爾變化的臉色，司雯大大方方的將大娘引進門，還邊奇道，“大娘，今個兒怎麼有空來看我了？”
房東大娘先是戒備的看著東方不敗，在看清東方不敗的長相後臉上笑開了花兒，“小雯呐，這麼俊俏的人可不多見啊，你可要好好把握。”
司雯嘴角一抽，解釋道，“大娘，你說什麼呢，他……”
話還未說完，東方不敗就笑吟吟的接著道，“大娘真是好眼神，家裡給我和小雯訂親很久了，如果不是我出了意外，現在我們兩應當已經成親了。”
“看你臉色這麼蒼白，是生病了吧？難怪今天出門買菜的時候聽人說小雯去藥鋪買藥。”大娘一臉關切，放下籃子，拉著小雯的手拍拍，“小雯啊，大娘知道你擔心你的未婚夫，不過飯還是要吃的，大娘知道你今天沒買菜，猜你家裡沒什麼吃的，特意做了些過來。”
知道和大娘一時也解釋不清，司雯索性也不做解釋了，只是笑著和大娘道謝，“大娘，實在是太麻煩你了，早上忙著買藥還真是忘了午飯這回事，要不是大娘你細心，中午恐怕就要到外面吃了。”
大娘佯怒道，“外面的飯有什麼好的，再忙也不能忘了吃飯！”
“是是是，以後我一定注意。”司雯笑著不住點頭，和房東大娘雖然認識的時間不久，但是大娘對她真的是很好，有什麼好吃好用的都是第一個想到她。
東方不敗挑了挑眉，緩步走到桌邊，揭開籃子，一股撲鼻的飯香迎面而來，他嘴角一勾，贊道，“大娘家的飯好香，小雯，你可要好好和大娘學學，日後也好讓我天天吃到這麼香的飯菜。”
司雯翻了個白眼，她師從黃藥師，廚藝也是必修課之一，但是天天給東方不敗這陰險的傢伙做還是免談！
大娘臉上樂開了花兒，招呼著兩人吃飯，“你們兩個一個個兒的都這麼瘦，不多吃點兒怎麼成，不是大娘我自誇，這左鄰右舍的可是數我做的飯最好了，你們可一定要多吃啊。”
“知道了，大娘，你還沒吃吧？不如一起，你看這麼多菜，我們兩個怎麼吃得了？”司雯有些無奈的看著桌上的六個菜，大娘人好熱心，可六個菜也太多了些。
大娘擺擺手，“不了，你大叔還在家等著我呢，我這就回去了，你們吃了放著就行，晚上我給你們送飯的時候再拿回去。”
“這怎麼成？”司雯張嘴就回絕，“等收拾好了我給你送去，晚上我們兩個人湊合下就行了。”
東方不敗把司雯按在凳子上，掏出一錠銀子塞到大娘的手中，“大娘，這幾日我和小雯的飯菜都麻煩你了，你可別推辭，幾頓飯雖然沒什麼，但總要讓我們吃的安心啊。”
大娘一聽，原本還想推拒的手收了回來，寒暄了幾句才轉身離開。
大娘走後，司雯聳聳肩，拿起筷子端起碗就開動。
見狀，東方不敗眉眼一彎，道，“你還真是不客氣，也不說等等我，好歹我也是出了銀子的吧。”
“等你做什麼？”咽下一口飯菜，司雯漫不經心的答道，“你以為大娘真的會要這銀子？她啊轉頭就會買更好的東西做菜，不把這銀子統統花在我們身上她是不會放心。”
夾菜的筷子在空中頓了頓，夾起一塊兒豆腐放進碗裡，東方不敗眼中略帶狐疑的望向司雯，“那你還讓她收下？”
司雯繼續吃飯不答，她來這裡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剩下的就在東方不敗身上，很快就要離開這裡，走之前偷偷給大娘留些銀子便是，何必在這裡推來阻去，還弄得大娘不開心？
沒有的得到司雯的回答，東方不敗泰然自若的收回目光，仿佛問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東方不敗像是很相信司雯一般，沒有招來任何的親信，也沒有通知任何人他的所在。司雯不得不說東方不敗是個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也許他不能像黃藥師一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他很會懂得做人，知道進退，如果不是他的野心太盛，司雯想也許東方不敗會有一個不同的結局。
東方不敗全身的真氣再度遊走了一個周天，發現自己身上的毒徹底解了之後，臉上的笑容真誠了幾分，“多謝小雯了。”
三日的相處，小雯這個稱呼東方不敗已經叫的很順口了，而司雯也已經聽習慣了，所以她點點頭，“你的謝意我收到了，只是你身上的毒雖然解了，但內功上的問題我實在是幫不了你。”
“小雯你的醫術比平一指還高，難道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東方不敗不死心的問道，眼中露出淡淡的焦急。
司雯遲疑了片刻，盯著東方不敗，一字一句道，“你的內功心法一定存在缺陷，辦法我有，但治標不治本。”
東方不敗眼底陰霾環繞，似是有些咬牙切齒，“我知道，有什麼辦法你說。”
“可以靠藥物壓制，但始終不是長久之策，藥可以壓制一時，如果你繼續練著有缺陷的心法，總有一天，藥也會壓制不住，除非你能補全心法。”
東方不敗陷入沉默，身上戾氣和殺氣交纏，司雯默默的退離一步。
良久之後，東方不敗閉上了眼，沉聲道，“以後要麻煩小雯了。”
司雯頓了頓，“我會把藥方寫好，你自己照著藥方抓藥，我們畢竟正邪有別，我不想師傅他難做。”
“這套心法我目前不會放棄，醫術我不懂，但是病情變化藥方總是要變的，這段時間恐怕你要跟著我了。”東方不敗似是猜到了司雯會拒絕，又接著道，“我也不為難你，你戴面具也好戴面紗也罷，上了黑木崖我把你放在後院，不會有人去為難你。”
一陣沉默，司雯看著東方不敗逐漸握緊的手，默默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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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的地方總是充斥著八卦和流言蜚語，就連一向被江湖視為魔教的日月神教也不例外，近來在黑木崖上流傳最盛的流言便是和東方堂主有關的一條。
東方不敗在黑木崖可謂是名聲最旺的一人，他是後起之秀，也是教主任我行的得力助手身邊第一紅人，更是被教內譽為下任教主的熱門人選。所以有關他的事情黑木崖上的人總是尤為的關注。
東方不敗有七房小妾，平日待她們七人不薄卻也沒有特別的偏向誰，是以她們七人雖偶有爭鋒吃醋但感情還算不錯。她們也想過如果東方不敗不娶妻，哪怕是再多的妾她們也能這樣相安無事下去，只是沒想到這和平竟然會那麼快就被打破。
在一次下山辦事後，東方不敗竟然破天荒的帶回一名來歷不明的蒙面少女，而且直接將少女安排在他的院子，吩咐下人和七名小妾不得隨意騷擾。這下子黑木崖可炸開了鍋，七名小妾心中也惶惶不安。
任我行不是沒有讓東方不敗帶著少女讓諸位兄弟認認，可都被東方不敗以少女身體不好擋了回去，沒有見到少女其人，眾人對少女的好奇心愈來愈盛，任我行心中的心思更是轉了又轉。
不管別人怎麼想，司雯在黑木崖的日子過得是如魚得水，吃的好住的好用的好，下人恭敬，她每天可以隨心的看書製藥，反正她已經被傳成了嬌弱的林妹妹，每天熬藥什麼的是再正常不過的。
東方不敗的書房裡還是有不少好書的，司雯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窩在書房看書。正當她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門忽的被推開，司雯頭也不抬就知道來人是東方不敗，在他的地盤，除了他本人以外，誰還有這個膽子門也不敲就進來？
門很快就被重新合上，東方不敗端著藥碗在司雯身邊坐下，笑道，“還真沒看出來你竟然會對這些書如此感興趣。”
司雯隨手將書放在桌上，抬眼看了東方不敗一眼，“打發時間而已。”
東方不敗笑笑，不再說話，仰頭將藥一飲而盡，似乎喝的不是藥而是酒一般，看的司雯咂舌，“我說你這喝藥怎麼和喝酒似的。”
“這藥出自你手，再苦我也喝的甘之如飴。”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司雯一眼。
對著東方不敗類似表白的話，司雯只是大大的翻了個白眼，自從她住進了這裡，東方不敗對她說的話越漸曖昧，偶爾還會有一些曖昧的小動作，雖然司雯不得不承認東方不敗的曖昧配上他那俊美的容顏的確很容易讓人心動，但她卻不會相信他半分。
見司雯這般模樣，東方不敗也不覺得喪氣，若是她那麼容易上鉤他也不會對她如此看重。忽的，他想起了今日任我行的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今日任我行找過我。”
“和我有關？”
東方不敗點點頭，“平一指不日就會抵達黑木崖，任我行是特意把他召回的。”
司雯頓了頓，手指無意識的在桌上敲打，“他懷疑我的病？”
“不，準確的是懷疑我。”東方不敗直起身，一臉的嚴肅，眸中不斷的閃爍著某種光彩。
司雯無所謂的聳聳肩，“你想怎麼做。”她可不覺得東方不敗會對著她掏心掏肺的關心，這時候說這樣的話肯定是有所圖謀。
聞言，東方不敗嘴角勾出一抹邪氣，“平一指可是我的人。”
司雯撇撇嘴，任我行可當真是可憐，想要探東方的底，找來找去居然找了個東方的同夥，也難怪會被東方關進西湖底。
“所以你只需要配合我演出戲就可。”東方不敗一邊說著，手指一邊纏上了司雯垂在耳邊的髮絲，他緩緩低下頭，湊向司雯的耳邊，聲音裡帶出些許的誘惑，“假戲真做我可是求之不得。”
司雯一把拍開東方不敗的手，不耐道，“有空對著我發情不如去安慰你那些個空虛寂寞的美人兒。”
東方不敗笑出聲，低沉的笑聲多了幾分平時不曾有過的開懷，“我的小雯是在吃醋嗎？放心，你現在可是三千寵愛集一身，她們又怎麼及得上你一分？所有的人可都認為你會是我東方不敗的妻子。”
對東方不敗的調笑，司雯索性置之不理，拿起桌上的書本繼續津津有味的看著。
東方不敗挑挑眉，端起藥碗大步走出。
本以為東方不敗走後她可以安心的看書，卻只是片刻之後，就聽得院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訊。
被攪得心神不寧的司雯‘啪’的一聲將書拍在桌上，戴好面紗，跨出房門。
院門口被下人堵著的是兩名美貌的少婦，一人豔麗猶如夏日盛開的玫瑰，一人溫婉宛如夜晚盛開的睡蓮。可不管兩人是如何貌美，都不能掩蓋她們打攪了司雯看書的興致。
“我們只是想見見妹妹而已，並無惡意。”
“詩詩，和他囉嗦做什麼！我們好歹也是堂主的人，他這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攔著我們！”
兩名下人面無表情，不管眼前兩位美貌的如何說也不肯放行。他們雖然身份低下，但卻是東方不敗信任的屬下，東方不敗既然有令不得讓任何人打擾到無奈的小雯姑娘，他們就要執行到底，哪怕丟了性命也要完成任務。
“你們！你們！真是氣死我了！裡面的那位姑娘也是我們的姐妹，我們憑什麼不能進去？夫君就算再寵她也不至於攔著連我們也不讓見吧？”
“千尋，算了，他們也是奉命行事，我們還是走吧，改天求了夫君再來。”
站在粗大的梧桐樹後的司雯聽見兩人的話語，無意識的勾起嘴角，這兩人雖然性格大不相同，但心思可都不簡單，一個咄咄逼人，一個以進為退，目的都是踏進這個院子。原本在這個院子住了幾日都不見東方不敗的小妾來騷擾她，她還以為這些女人真的這麼大度，卻不知她們只是一直在忍耐觀望，直到東方不敗一連數日都沒有踏進她們中任何一人的院子，只是在少女院子內歇息這才著了急。
靠在梧桐樹幹上，司雯望著蔚藍的天空思緒漸漸飄遠，上了黑木崖有些日子，可葵花寶典一點兒頭緒都沒有，想要得到東方不敗的完全的信任並不是那麼容易，更何況葵花寶典涉及了東方不敗的臉面和隱私，他自然是慎之又慎，到底怎樣她才能順利的拿到葵花寶典？
“格老子的！吵什麼吵？！”
一聲粗狂的喊聲讓千尋和詩詩登時安靜了下來，也拉回了司雯的思緒。
童百熊大大咧咧的走向院子，看到詩詩和千尋，瞪著一雙牛眼，怒氣肆意到讓守在門口的幾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女人就是麻煩，整日裡唧唧歪歪的不知道在計較些什麼！怎麼？我兄弟金屋藏個嬌你們還有意見不成？！”
千尋和詩詩跟隨東方不敗多年，自然是認識童百熊的，也知道童百熊在東方不敗心中是什麼位置，兩人對視了一眼，一同對童百熊彎了彎身子，等行過了禮，詩詩才溫和的解釋道，“夫君有了喜歡的人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有意見？只是我們對未曾見面的妹妹有些好奇，所以想來看看，順便告訴妹妹一些夫君的喜好，免得妹妹不小心衝撞了夫君。”
“是啊！哪裡知道這兩個守門的這麼沒眼色，竟然不讓我們進！”千尋說著，還狠狠的瞪了守門的二人一眼，雖說是瞪，可常年在青樓薰陶過的千尋哪怕是瞪人也有說不出的嫵媚，只是守門的人心志堅定不為其所動。
童百熊哼了一聲，“等能見面的時候我兄弟自然會帶出來，你們著急個什麼勁兒！把你們那些個小心思收一收，若是讓裡面的姑娘聽到你們這番話豈不是要和我兄弟鬧彆扭？老子雖然是個粗人，但可不是個笨蛋！什麼衝撞了我兄弟，若是我兄弟喜歡，就是被衝撞了他也高興！”
不得不說童百熊對東方不敗是很瞭解的，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喜歡的時候能把你捧上天，無論你做什麼他都歡喜，若是不喜歡，就算你做的再好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詩詩和千尋再度對視了一眼，雙雙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絲黯然。
“哎，我說童老哥啊，對著東方堂主的美人兒可不能這麼凶啊，若是讓東方堂主知道了心中指不定怎麼心疼呢。”說話的人一邊緩緩而來，一邊說著挑撥的話語。
察覺到這有些熟悉的氣息，司雯略想了想，心中有了推斷。
童百熊聞言冷哼一聲，倒是詩詩和千尋紛紛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向問天走上前，對兩名守在院門口的僕役喝道，“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快讓開！若是讓你們東方堂主知道你們攔著他的兩位美人兒小心你們性命難保！”
兩人為難至極，向問天是什麼人他們都知道，可東方不敗有令在先他們豈敢違背？可向問天咄咄逼人，今日似乎非要幫著詩詩和千尋不可。
向問天會有這麼好心？童百熊可不信。他們和向問天一向不和，他怎麼可能讓向問天如意？就算他也對東方兄弟藏嬌的那位好奇，也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拖東方兄弟的後腿！這麼想著，童百熊攔在了向問天的身前，“大家都是神教的人，你這麼做可不地道啊。若是裡面的人出了什麼問題我童百熊還有什麼臉面去見東方兄弟。”
向問天像是極其詫異一般的望向童百熊，“童老哥，你這話可不對了，裡面的姑娘是什麼人我們可不知道，萬一是什麼刺客奸細呢？東方堂主金屋藏嬌可沒說那姑娘是什麼人，這麼說來按著規矩那姑娘還得向東方堂主的七位妾室行禮呢，她這麼藏著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些。”
詩詩和千尋的臉色變了又變，她們也是這麼想的，無名無分自然是比不得她們，可誰讓她現在最得夫君喜愛？
耍嘴皮子，童百熊還真是比不過向問天，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索性往門口一站，直接大喝道，“今日我就守著這門了，看誰敢進！”
沒有想到童百熊竟會如此，向問天臉色一變，剛要說什麼，卻看到院子裡那顆最大的梧桐樹後緩緩的走出一人。
少女身著藍衣，臉蒙輕紗，頭髮隨意的挽起，沒有任何多餘的飾物，樸素到不能再樸素的打扮讓一干人驚異不已。半遮的容顏讓人無法知道少女的容貌究竟如何，但憑著這通身靈透的氣質和那雙清亮的眸子，就可知少女自有一番動人的魅力。
東方不敗身居神教堂主之位，又在教中頗有實權，自是不會缺金少銀，看看旁邊詩詩和千尋華麗的裝扮，再看看少女極其樸素的裝扮，幾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就算少女氣質出眾，但這真的是東方不敗金屋藏嬌不肯讓人輕易瞧見的姑娘？
司雯緩步走來，靠近幾人時，幾人登時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再聯想起黑木崖上的傳言，幾人不由得偏信了幾分。
若是沒有向問天的出現，司雯未必會現身，可既然找茬的人來了，她再怎麼躲也是躲不過去的，躲得了一時還躲得了一世不成？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出去，省的向問天為了摸她的底想出什麼其他辦法。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童百熊，詭異的直覺這少女他有些熟悉，可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摸摸頭，他咧嘴一笑，大聲道，“弟妹啊，第一次見面讓你看笑話了。”
司雯微微頷首，沒有刻意壓制的嗓音就像她的雙眸一般清亮，“一直聽東方提起童大哥，今日一見，果真如他所說一般俠義心腸。”
童百熊哈哈大笑，“過獎過獎，弟妹當真會說話，難怪深得東方兄弟喜愛。”
其餘三道打量的目光一直不曾離開司雯的身上，同向問天那別有用意的眼神不同，詩詩和千尋兩人一邊打量一邊在心中默默的對比，少女比她們年輕，氣質比她們出眾，容貌雖看不清，但能被夫君喜愛定不是什麼無鹽之女。一項一項的對比下來，她們和少女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各自有各自的優勢，可不得不說她們在對著少女時心中除了嫉妒多少也有些自卑，如果她們是玫瑰和睡蓮，少女便是那月色下的曇花，雪峰上雪蓮，可遇而不可求，也難怪夫君如此看重喜歡。
“東方堂主在教主身邊可是得力助手，此次聽聞姑娘身體有礙，教主特意傳令平一指回來為姑娘看病，姑娘真是好福氣啊，不是每個家眷都有讓平一指把脈的機會的。”向問天一邊笑著說道，一邊收回了探究的目光，整個人看起來如沐春風，和善友好。
司雯點點頭，道，“能得教主看重是東方的福氣，我也不過是沾了他的光。小女雖也略懂醫術，但聽說平一指是江湖上的神醫，想來我的病醫治有望。”
千尋剛要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猛地被詩詩扯了扯袖子，注意到詩詩微微搖頭，千尋忍了忍，將口中未出的話語咽了回去。
“姑娘氣質出眾，想來不是平常人等，不知東方堂主是如何虜獲了姑娘的芳心？”向問天眼中略帶好奇，似是真的想要知道一般。
童百熊皺眉，正要喝道，就聽得司雯溫和答道，“我自幼就身體不好，爹爹四處求醫不得，想起早年和東方有舊，便求到了他身上，東方是很好的人，日久生情，加之我的病需要靜養，在征得爹爹同意後便隨他上了黑木崖。”
這一番話是司雯和東方不敗早就商量好的，東方不敗也確實有這麼個舊識，那舊識也有個女兒，那少女也一直臥病在床，只是於前年就去世了，但出於種種原因，那舊識並沒有張揚，所以東方不敗和她便鑽了這個空子。
“不知姑娘的父親是？”
司雯頓了頓，眼神冷淡了下去，“我爹爹是誰與你何干。”
司雯猛然轉變的態度令幾人費解，向問天心中一緊，對司雯的身份有了不同的猜測，莫非這姑娘的身世不適合讓人知道？這麼想著，向問天只覺應該儘快查清楚。所以又說了幾句便告辭離去。
童百熊望著向問天離去的背影‘呸’了一聲，“整日裡腦子彎彎繞繞想的全是軌跡。”說罷又對司雯道，“以後離那人遠些，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司雯知道童百熊的意思，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她剛才突然轉變態度拒絕透漏自己的家世為的就是讓向問天懷疑，人都有劣根性，別人說的未必肯信，但若是自己查到就另當別論了。
“妹妹到黑木崖多日我們也沒有見過，今日見到妹妹我們才知道夫君為何對妹妹如此看重，剛才的失禮還望妹妹不要放在心上，我們二人只是對妹妹好奇而已，沒有惡意的。”待童百熊一走，詩詩就溫柔的解釋道。
司雯有空應付向問天，卻不代表她有空應付東方不敗的小妾，向問天是她不得不應付的，而東方不敗的小妾自然該是由他自己應付才對。所以司雯對詩詩的話並不作答，轉身就走。
詩詩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千尋同詩詩關係一向很好，見司雯如此作態，心中惱火，揚聲道，“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們好心來看你，攔著不讓我們進就算了，居然還端什麼架子？我們都是夫君的人，你這麼做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對我們？別以為你現在受寵就可以耀武揚威！等你不受寵的時候看你如何有臉出現在我們面前！”
真是潑辣的少婦！司雯停下腳步，沒有理會臉色突然變得很是難看的守門人，轉身挑眉道，“你大概是沒弄清楚狀況，第一，攔著你們不讓進的不是我，而是東方不敗，第二，就憑我住的院子和你們不在一起就說明我和你們不同，第三，紅顏易老，一時受寵不算什麼，你們紅顏依舊卻不受寵就說明問題不在我。最後，你們要爭寵要怎樣，只要不牽扯上我，都隨你們，我身體不好東方不敗是知道的，出了什麼意外，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說完這番話，司雯頭也不回的離去，任由身後兩名嬌豔的少婦臉忽紅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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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正濃，司雯站在院子中仰頭對月，忽的，她隨手折下一枝樹丫，手腕一抖，身形一晃，舞動起來。
院子的周圍星星點點的火光，月光下司雯的身影顯得有些朦朧，守在院子周圍的僕役遠遠望了眼，又飛快的將視線挪開。司雯具體長什麼樣子他們誰也不知道，不是不曾好奇過，但是對他們來說衷心是第一位，保命是第二位。所以司雯的一舉一動他們都只能看在眼裡，轉瞬即忘。每次遠遠的望見司雯和東方堂主談笑甚歡，他們都將心中所有的疑惑和驚訝收回心底，時間一長，這樣的場景對他們來說便越來越習慣。
司雯步伐輕盈，起躍之間不拖泥帶水，但看上去似乎又不像是有輕功的模樣。暗處的人皺起眉峰，這少女不會武功，舞劍姿勢雖優美，但也沒有任何奇特之處，東方不敗到底是看中了她哪一點？難道面紗之下是傾國傾城的容顏？可對東方不敗來說，美色當真會如此看重？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
閉上眼，司雯完全沉浸在舞劍中，是的，她是在舞劍，不帶任何武功招式的舞劍，手腕的一轉一揚一挑一撥都順應心意，不帶內力，不帶殺氣，不帶劍氣，劍隨心動，所有的劍氣被盡收心中。
躲在暗處的人很快就被司雯拋之腦後，她進入到一個不可思議的世界，腦中徘徊的是林家辟邪劍譜的七十二式，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厲，然而舞出的劍招卻是一招比一招慢，一招比一招柔。
她的劍舞了大半夜，而看見的人也看了大半夜，最後一招收勢後，司雯又隨手將樹枝扔到一旁的樹幹下，擦了擦額頭沁出的汗珠，心滿意足的轉身回房。
盯在暗處的人沉默許久，思來想去也沒能從剛才柔美的劍舞中看出些什麼，可又有些不甘心，最終抿抿唇轉身離去。
次日旁晚，司雯正等著下人送上飯菜，卻忽的聽有人在門口揚聲道，“姑娘，教主設宴賞賜東方堂主，有請姑娘一同赴宴。”
司雯頓了頓，摸了摸下巴，黃鼠狼給雞拜年向來不安好心，隔著東方不敗來找人，必定是他被套住脫不開身。
“姑娘，教主有請姑娘一同赴宴！”來人又加大了嗓音。
想了想，司雯覺得今晚大概不會有人來給她送飯了，索性站起身，推開門走出。
一見到司雯的身影，來人眼前一亮，笑道，“姑娘請隨我來。”
來人身著白衣，眉清目秀，看著不像是什麼有壞心眼兒的人，但是司雯知道能得任我行看重的人怎麼可能真的像表面上那般單純無害？
門口守著的人為難的沖司雯行禮，“小雯姑娘，雖然堂主沒有說過不允許您出門，可也沒……”
“無礙。”司雯淡淡道，“既是教主相邀，想來他不會反對的。”
守門的僕役對視了一眼，又不約而同的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男子，最後恭恭敬敬的讓開道路讓司雯通過。
司雯到的時候，酒宴正值□。
數名位高權重的神教高層喝的酩酊大醉，臉紅脖子粗，放開了嗓門的你一言我一語。
坐在最上方的男子一頭黑髮，穿的是一襲青衫，長長的臉孔，臉色雪白，更無半分血色，眉目清秀，只是臉色實在白得怕人，便如剛從墳墓中出來的僵屍一般。只見他一手端著酒杯，唇邊揚著笑意，眼中卻十分清明，望著下方的眾人不知在想些什麼。
司雯靠近的瞬間，男子目光如炬，盯著司雯，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看看是誰來了？今日設宴犒勞我們的東方兄弟，又怎能少的了他最愛的女人？”
場面一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安靜的將目光凝聚到司雯這個在黑木崖揚名多日的人身上。
東方不敗手一僵，繼而放下酒杯，淡然一笑，緩步朝司雯走去，一把將她摟在懷中，笑道，“這樣的時刻當然要同我最愛的女人分享，還是教主知我心！”
“哈哈哈哈！”任我行仰頭大笑，猛地一拍桌子，“好一個知我心！來人！為我們未來的堂主夫人上酒！”
場面似乎活絡起來，眾人嚷嚷著讓司雯多喝幾杯。
東方不敗順手接過送向司雯手邊的酒杯，一仰而盡，酒杯翻轉，一滴未流。緊接著，將酒杯一扔，揚聲道，“大家的心意我領了！小雯她身體不好，這酒我替她喝了！”
一時間，有的人望向座上的任我行，有的人笑吟吟不再說話，還有的人沉默不語，仿佛事不關己。
司雯眸子一掃，便將眾人的神色收之眼中，對場中的三派大致有了瞭解。
任我行一個眼色，向問天便端著酒壺和酒杯上前，“東方堂主果真是憐香惜玉之人，來來來，我敬你一杯，不知何時能喝到二位的喜酒？”
東方不敗又是一飲而盡，神色微淡，就連嘴角勾出的笑容都帶上了一分嘲諷，“大事未成豈敢成家？”
場面瞬間冷凝，做了許久背景板的司雯微微一笑，面紗雖然擋住了她的笑容，卻擋不住眼中柔和的笑意，“在你眼中除了成親不是大事，還有哪樣不是大事？”
“東方堂主，這可是你的不對，你瞧瞧，小妹妹可是要生氣了。”說話的是桑三娘，眉眼勾人，嗓音惑人，若不是眼角的幾絲魚尾紋洩露了她的年紀，恐怕江湖上不知會為了她掀起多少醋意。
東方不敗面色稍柔，捏了捏司雯的臉，笑道，“你這愛吃醋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掉？”
“改不了了。”司雯揚眉，小女兒態盡顯，“怎麼？後悔了不成？”
“我東方不敗從來就不知道後悔二字是怎麼寫的！”
霸氣十足的宣言，引來眾人側目，任我行捏緊了手中的酒杯，大笑道，“說的好！來！今晚不醉不歸！”
話音一落，眾人爭相向東方不敗敬酒，一人接一人，儘管有人擋酒，但東方不敗仍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仿若此生不醉。
司雯默默的看著，沒有插話，沒有言語，她知道，這場以慶功為名的酒宴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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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方不敗身邊坐定，司雯淡定的忽略周圍打量的目光，逕自吃著面前的食物，偶有人來敬酒都被東方不敗擋掉。
東方不敗的小妾雖多，但黑木崖上的人從來都沒有見過像這般寵著護著，於是更多的猜忌和打量落到司雯身上，也有越來越多的人端著酒杯想從司雯這裡打探到更多的消息。
司雯對著所有的人都只是微笑，而後在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東方不敗就手一伸，攔下酒杯一飲而盡，不是沒有人想要再次像司雯敬酒，但礙於地位不如東方不敗，又被東方不敗抬眼冷冷一掃，便都打了退堂鼓。
端坐在上方的任我行，一手把玩著酒杯，一手隨意的搭在座椅的扶手上，面帶笑容，眼神晦澀，望著下方熱鬧的場景不知在想些什麼。
微微側過臉，看了眼那張微醺的俊臉，司雯想了想，夾起一筷子青菜放在東方不敗面前的碗中，“喝了那麼多，吃點兒菜吧。”
東方不敗劍眉一挑，狹長的桃花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光亮，沒有理會站在面前等著敬酒的屬下，臉上帶著說不出的歡喜和驚訝，“我還不知道小雯你竟是如此心疼我。”
司雯收回的手一頓，低下頭，借著面紗的遮掩撇撇嘴，真是個演戲高手，可對著任我行怎麼就沒能裝下去？
敬酒的是個年輕的男子，被東方不敗忽略後只是一瞬間的尷尬，而後帶著笑容靜立在一旁。
見司雯沒有理他，東方不敗腰一彎頭一低，親昵地壓在司雯的肩上，察覺到司雯瞬間僵硬的身體，東方不敗發出了低沉而又歡快的笑聲。
不是每一個人都如年輕男子一般懂得察言觀色，總有人會在別人不希望打擾的時候出現。
向問天一手拎著酒罈，一手拿著敞口的酒碗走了過來。裝滿酒的酒罈和木桌發出沉重的碰撞聲，向問天手一掀，酒香四溢，周圍的酒鬼們不自覺的動了動鼻子，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剛開封的酒罈上。
東方不敗在司雯的脖頸上蹭了蹭，漫不經心的抬起身。
“東方堂主在神教立下無數功勞，按理我早該敬你一杯的。”一邊說著，向問天倒出一碗清澈的酒，“這酒還是前些年教主賞給我的，美人兒配英雄，美酒自然更是應該配英雄，這酒放了這麼幾年，總算等到了開封的時候！來來來，我敬東方堂主一杯！”
東方不敗接過酒碗，放在鼻間聞了聞，依舊漫不經心的笑道，“今晚向右使的興致不錯啊，用杯子不過癮都換上酒碗了。”
“我們都是粗人，粗人喝酒自然要用酒碗！”
司雯輕笑，向問天不知是受了任我行的什麼命令，似乎不從她這裡得到些什麼消息勢不放手。
正如司雯所猜測，向問天前一句明明還是沖著東方不敗而來，下一句立刻就轉到了她的身上，“小雯姑娘一晚上只坐著吃菜未免太無趣，來嘗嘗我這陳年老酒，機會難得啊。”
東方不敗轉著手中的酒碗，一言不發，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向問天。任我行是個梟雄，為人雖然多疑，卻對向問天深信不疑，可見向問天此人多麼工於心計，或者說他對任我行十分的瞭解，可惜向問天太過忠於任我行，不然若是能有他的助力，剩下的計畫就完美了！
司雯眉眼一彎，看著向問天拎著酒罈輕巧的滴了幾滴在小巧的酒杯中，“向右使好功夫！”
向問天詫異的看向司雯，“小雯姑娘懂武功？”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倒酒不是什麼難活兒，但這麼大的酒罈口，這麼小的酒杯，向右使都能一滴不漏的倒進去，不是武功高難道還是因為經常倒酒練出來的嗎？”司雯眨眨眼，好不無辜的看向向問天。
向問天完全沒想到司雯會說出這樣的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眼一眨，仰頭哈哈一笑，“小雯姑娘真是聰明伶俐，東方堂主好福氣啊！”
東方不敗一手端著酒碗，一手摟在司雯的腰間，笑的邪氣四溢，眼底的銳利卻直射向問天。
不知向問天是裝作沒注意到東方不敗的眼神還是真的沒有看到，他臉上的笑容不變，對著司雯二人道，“不知什麼時候能喝到二位的喜酒，向某就先幹為敬，提前祝二位百年好合！”說完，拎起酒罈，豪氣萬千的仰頭灌酒。
司雯嘴角抽了抽，這人真的是來敬酒的？倒出一小杯一大碗剩下的就自己喝掉了？
‘啪’隨著一聲清脆的酒碗碎裂聲，東方不敗一碗已經喝盡，繼而他身影一晃，手一轉，奪下了向問天手中的酒罈。
向問天擦擦嘴角，意味深長的看了司雯一眼。
司雯的注意力幾乎全在東方不敗的身上，同樣是用酒罈喝酒，向問天灌酒是豪情萬丈，充滿了男人的粗野和豪放，而在東方不敗身上卻多了幾分邪氣和誘惑。不得不說，有時候長相和氣質真的決定了一個人在他人眼中是否討喜，就如同現在這般，哪怕司雯知道東方不敗真的不是什麼好人，也難免在心中為東方不敗這風流的姿態所感歎。
一壇酒很快就被喝的一乾二淨，東方不敗灑脫的一甩手，酒罈被拋至半空劃出一道弧線，隨著清脆的聲音碎裂在地。
向問天朗聲大笑，連叫了三個好字。
一時間，眾人紛紛叫好。
任我行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兩手輕拍兩下，樂聲起，一隊妖嬈的舞女蒙著輕紗踏著輕盈的舞步走進眾人的視野。
有人對著著舞女嫵媚的身姿露出垂涎的目光，而有人的視線若有似無的掃過東方不敗和司雯。
坐在東方不敗身旁的司雯聽到一聲冷哼，輕笑道，“人美，舞也美。”
東方不敗微微側首看向司雯，眼中露出一絲流光。
一舞畢，任我行似是遺憾，搖頭歎道，“這等舞姿，對著我們這幫子粗人還不如舞劍來的痛快！”
司雯眯起雙眸，原來竟是在這裡等著她？
“說起劍舞，聽教中人提起小雯姑娘劍舞絕世無雙，不知……”向問天的話沒有說完便自己停下，只是帶著笑容望向司雯和東方不敗。
任我行像是十分感興趣，身子前傾，道，“哦？小雯姑娘還有如此本事？東方你可不能藏著掖著不讓我們欣賞啊。”
東方不敗臉色一沉，狹長的眸子裡快速的飛過一抹厲色。現如今教中誰人不知司雯極有可能是他未來的妻子，此二人做出這等姿態無非就是想借機羞辱他！當真可恨！
氣氛再度緊張起來，童百熊已經氣得面色青紫，若不是有桑三娘拉著他，此刻定然已經暴走。兩派之人暗暗戒備，各自蓄力。
一聲輕笑打破了一觸即發的氣氛，司雯緩緩的站起身，隨手抽出身邊侍從腰間的長劍。
劍尖垂地，隨著司雯的行走，在地上劃過一道細細的長線。
“教我舞劍的人告訴我，一把劍出鞘定然要見血，只有這樣才能舞出最好的劍。”司雯一邊說著，一邊漸漸抬起執劍之手，黑亮的雙眸在夜色中閃爍著奇特的光彩，“不傷人必傷己。”
話音一落，司雯手腕一抖，一個漂亮的劍花挽出，緊接著，寒光不停的反射，長劍在司雯的手中猶如一根柔軟的絲帶，或左或右，或刺或收，皆帶上了柔美之意。
尋常人舞劍，重在舞，讓人不由為舞劍之人的身姿傾倒，而司雯舞劍，則重在劍。當她身形動起來，同劍影交織的瞬間，眾人看在眼中的便只有那柄劍！不帶殺氣，不帶煞氣，不帶戾氣！剛中帶柔，攜著女子如水般的溫柔。
驀地，司雯劍鋒一轉，手中長劍登時長嘯一聲，如水的溫柔刹那間轉成大海的波濤洶湧，宛如海上狂風驟雨。依舊不帶殺氣，不帶煞氣，不帶戾氣，卻震撼無比，壓抑和恐懼穿透人心。
轉手間，劍意漸消，長劍輕鳴，又如春雨，纏綿悱惻，柔和人心。
司雯眉眼一彎，手中長劍忽的拋出，在眾人未曾回神前，開鋒的利劍在向問天的臉上劃過一道輕淺的血痕。
眾人皆驚！或恐懼或驚奇的目光在司雯和向問天身上來回的打量。
向問天摸摸了臉頰上的血痕，只有他知道自己心中的震驚和恐懼，劍勢不強，他在長劍靠近的第一時間就發現，可他卻沒有躲開！若是這劍尖再偏上些許，或者劍勢帶了內勁，那此刻……思及此，向問天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任我行心中波瀾驟起，唇邊的笑意也有些僵硬，眸中陰沉，卻又不知何意被他強壓了下來，“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想來公孫大娘的劍舞正如小雯姑娘這般動人心魄，東方真是好福氣！”
東方不敗唇邊噙著笑意，雖然眼中陰霾不散，帶對著司雯總歸是柔和了許多，“小雯脫力，失禮之處還望向右使見諒。”
司雯嘴角抽了抽，睜著眼睛說瞎話是沒有人比得上他東方不敗了，她這副摸樣怎麼看不可能是脫力的狀態。可不管她心中怎麼想，還是配合著東方不敗歉意道，“向右使，真是對不起，劍出鞘要見血，我本來是想讓東方來代替的，誰知道舞劍太耗力，一不小心手滑脫手了。”
向問天想發作，但閉眼深吸口氣之後，仍是笑道，“小雯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向某還不至於將這點兒小傷看在眼裡。”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6-13 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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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向問天這麼說，司雯彎了彎眉眼，回到東方不敗身旁坐下。
無數雙眼睛或明或暗的掃過司雯身上，在今夜之前，司雯勾起黑木崖上所有人的好奇是因為她被東方不敗看中，極有可能是黑木崖上有實權的堂主的妻子，而在今夜之後，她在眾人心中的分量難免又加重了幾分。一個會劍舞的女人被當做舞者看待，可一個將劍舞舞出如斯境界的女人就不再是舞者那麼簡單。
司雯會不會武功，有沒有內功已經不再重要，因為她舞出的劍已然可以在眾人無防備的情況下傷人。
堪稱天下無雙。
不是第一次見到司雯用劍，但每一次東方不敗都不免驚歎世上竟然會有和劍如此契合之人。看到司雯在身邊坐下，東方不敗眼中笑意加深，手一抬，一把將司雯攬入懷中。
司雯身體猛地一僵，隨著臉邊胸膛的震動漸漸放鬆下來，雙眼微微眯起，腦中思緒百轉千回。
高臺之上的任我行放聲大笑，舉起手中的酒杯，“為我們東方堂主有如此美眷乾杯！”
眾人舉起酒杯，齊聲道，“乾杯！”
黑木崖雖然聽起來不怎麼樣，但怎麼說也是江湖大教的根據地，自然不會缺少風景如畫的地方。
司雯此刻正站在一汪水池邊仰望星空。
酒宴還沒有結束，看著宴會中爾虞我詐你來我往的交鋒，不知怎地突然覺得有些無趣，找了個藉口便退去。
“小雯姑娘。”
耳中是熟悉的聲音，早在來人靠近的時候司雯就已經察覺，司雯轉身，即便蒙著面紗讓人看不清真容，眼中溫和的笑意卻不會讓人忽視，“向左使。”
平心而論，向問天真的不算是那種讓人討厭的人，他身上的豪爽總是讓人覺得和這樣的相處起來是件愉快的事情，如果不是從一開始司雯的目標就很明確，說不定他們可以成為朋友。這話雖然聽起來老套了點，可卻實實在在是司雯心中所想。
“小雯姑娘可是不習慣我們教中喝酒的氛圍？”說罷，向問天自己都笑了，“聽聞小雯姑娘出身書香門第，不習慣我們這群粗漢子也是應該的。”
司雯輕輕搖頭，“沒什麼習慣不習慣的，只是就我一人不會喝酒，坐著有些悶而已。”
向問天皺了皺眉，隨即道，“是我們忽略了姑娘的感受，不過東方堂主也是喜歡你，不然也不會帶你參與這樣的場合。”
司雯沉默著，一時間不知該接什麼話好，是要嬌羞點還是大方點？
正是司雯這樣的沉默令向問天心中一動，面帶關心道，“怎麼了？可是和東方堂主間有什麼誤會？”
司雯一頓，眨眨眼，轉身，四十五度憂傷望天。她不知道向問天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不過此刻她是真的不能接話了，向問天明顯是在套她的話，她又不知道東方不敗有沒有說過什麼，沉默是現在最好的應對。
“我看東方堂主對姑娘很好，姑娘不必憂心。”
她當然憂心，東方不敗是什麼人？他的好有幾分能當真？就算能當真，誰知道這幾分好下一刻會不會就成為東方不敗滅口的理由。她上山的日子也不短了，可她到現在都沒有摸到葵花寶典的邊，儘管她一直不動聲色，心中卻難免焦急。她需要證實自己的判斷是不是對的，更需要知道自己這條路要走多久。
心中的幾分煩躁被帶了出來，司雯的氣息亂了幾分。
向問天頓了頓，又道，“姑娘可是有心事？”
司雯回頭看了向問天一眼，欲言又止，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向問天堂堂一魔教左使，怎麼當起解語花來了？就算想要挑撥想要陰謀下，也該找個心思細膩的女子。這個想法剛在腦中劃過就立馬被司雯自己推翻，魔教中的女子雖多，但能擔任這個角色的沒有一個，連東方不敗的侍妾都不被允許靠近自己，向問天又能找到誰？
見司雯如此表情，向問天苦笑了下，“小雯姑娘，其實，向某……”
重頭戲來了！司雯心中一震，耳朵高高豎起。
然而……
“小雯，你怎麼在這裡？”東方不敗緩緩走出，打斷了向問天即將出口的話。
唉……司雯在心中默默的歎氣，這傢伙看戲看了許久，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就出來，她還想聽聽向問天下面的話來著，說不定就是告白啊吐露心聲什麼的。
向問天看起來神色黯淡，卻強打精神，“東方堂主。”
“向左使。”東方不敗沖向問天微微頷首，繼而走到司雯身邊，環著她的腰，聲音溫和，“你的身體不好，夜間濕氣重，怎麼能靠近水池？”
司雯抬起頭，一雙眸子燦若星辰，看不到一絲雜質，“偶爾一次也沒什麼關係的，我的身體我知道，不會讓你擔心的。”
被那樣一雙眼睛注視著，那種整個世界只能看到一人的感覺讓東方不敗刹那間失神，接著他勾出一抹笑容，親昵地捏了捏司雯的鼻尖。
司雯害羞一般埋進了東方不敗的胸膛，“向左使還在呢。”
東方不敗像是現在才反應過來一般，沖向問天毫無歉意的道，“向左使，夜已深，我帶小雯回去了。”
向問天禮貌的笑笑，側身讓開。
一踏進屬於自己的地盤，東方不敗袖子一甩，門被猛地關注，接著他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在了司雯的身上。
司雯詫異至極，她天生對氣息敏感至極，這次竟然沒有察覺到東方不敗有絲毫的不對，她方才一直以為東方不敗是有什麼話要說才環著她親密的一同走進房間，誰成想會是這般情況？不管心中有多大的驚訝，司雯一邊支撐著東方不敗的重量，一邊給他把脈。
脈搏混亂，沒有中毒的跡象，但……司雯猛地抽了一口冷氣，一把推開東方不敗，只聽‘碰’的一聲，東方不敗整個人摔倒在地。
居然是春.藥！想起今天向問天提著的酒罈，司雯對下藥人有了判斷，可好好的不下毒為什麼要下春.藥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還有向問天為什麼晚上要拉著她說那麼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在黑木崖的這些日子，東方不敗待她很好，加上她本來就喜歡林青霞飾演的東方不敗，司雯承認自己對東方不敗有些好感，但這只是好感而已，並不代表著她有獻.身的精神！
想也沒想，司雯轉身就走，東方不敗的侍妾有七個之多，相信她們都很願意來做東方不敗的解藥。
東方不敗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渾身燥.熱，讓他的思緒混亂不堪，劍眉隆起，煩躁的扯著身上的衣服，頭一抬，對上了司雯的背影，想也沒想，一把抓住司雯的手，猛一用力，司雯倒在了東方不敗的身上。
溫潤的氣息讓東方不敗長長的舒了口氣，一個翻身，將司雯壓倒在地，帶著酒香的唇落在司雯的眉間，耳邊，臉頰……
泥煤！司雯心情一落千丈，暴躁的想要推開身上的身體。
之前司雯可以輕易的將東方不敗推開，是因為東方不敗壓抑了許久，春.藥裡那些微的迷幻藥起了作用，可現在對著已經被□沖頭的東方不敗就沒那麼容易了。
察覺到身下之人的反抗，東方不敗一邊加大了了控制的力度，甚至不自覺的用上了內力，一邊猛地撕扯開司雯的衣衫，火熱的吻順著白皙脖頸不斷向下。
裂帛的聲音和低沉的氣息交雜在一起，聽在司雯耳中就是那枯木的燃點，心中的怒火被猛地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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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雯擅於用劍，但她並沒有達到那種可以隨心所欲隨時隨地使用劍氣，她的劍氣必須依靠載體才可以使出，而此刻並沒有可以讓司雯借用的載體。司雯閉上那雙充斥著怒火的雙眼，強迫自己無視身上男子的動作，她需要靜下心來。
察覺到司雯放棄了掙扎，東方不敗的動作也柔和下來，壓制著司雯的力度也減弱，火熱的唇舌在司雯的脖頸間來來回回，偶爾還會輕咬白皙的肌膚，很快，司雯的身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紅色的印記。
驟然溫和的動作沒有司雯松了口氣，她知道這並不代表她有機會逃脫，她從未像此刻一般的後悔自己沒有用心的修習內力，導致了她如今毫無反抗之力任人宰割。
任人宰割？！不！這絕對不能出現在她身上！司雯在東方不敗鬆開壓制著她雙手的瞬間，眼中迸發出一絲亮光。
纖纖玉手環上了東方不敗的脖子，似是溫柔的在他的後頸撫摸，接著一點點的找准第三塊頸椎骨，然後慢慢的用力。
趴在司雯的東方不敗毫無察覺，甚至對司雯的配合感到格外的興奮。
司雯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指頭漸漸的陷入皮膚，只要再一用力，身上的人便會在瞬間斷氣。
只要再一用力，她就可以順利的擺脫這種任人宰割的境地。
突然，東方不敗抬起頭，深邃的眼眸裡只有司雯的摸樣，眼中有了一絲清明，司雯一頓，手微微放鬆。
染上□的眼眸透著絲絲溫和迷惑，定定的看著躺在身下的司雯。然後，東方不敗忽然笑了，低沉的笑聲讓司雯心中一緊，一張俊臉慢慢放大，最後在司雯的眉心落下輕柔一吻。
司雯若無其事的挪開了雙手的位置，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收回手推了推東方不敗，“既然清醒了就起來。”
東方不敗挑挑眉，嗓子帶著些許嘶啞和性感，“我還以為你會殺了我，沒想到你居然沒有反抗。”
司雯眼瞼垂下，“如果我手上有劍，你可能現在已經成了具屍體。”
東方不敗不置可否，“殺一個人有很多種方法，你沒有動手，就代表你不想動手。”
司雯抬眼望進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心中冷笑，東方不敗就是東方不敗，即使相處時日再多，她的姿態擺的再無害，也不會輕易的相信一個人。
看到那雙毫無感情的雙眸，東方不敗一怔，起身解下身上的外衣,包在司雯的身上,動作輕柔的將司雯抱起,“一開始我確實有些不清醒。”
這算是解釋？司雯將頭埋進東方不敗的懷中，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這麼好的機會她不好好把握，怎麼對得起她剛才所受的侮辱？
等司雯被東方不敗放在床上的時候，司雯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甚至連臉上所有的不屑和恨意都被倦怠遮掩的很好，她可以理解一個身處高位的人多疑，但這種事情理解歸理解，發生在她身上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的，沒有人會喜歡那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
她憎恨這種感覺，憎恨東方不敗，可她更憎恨的是自己！是她不夠強才會出現這種局面，只有變強，變得更強，才能站在刀俎的位置！
火熱的手指在司雯的臉頰輕輕撫摸，當觸及到司雯的唇邊時，手指微頓，接著東方不敗俯下身，銜住了那紅潤的雙唇，來回輕咬，吸允，探入。
司雯渾身僵硬，緊緊的閉上雙眼。
很快這個吻便結束了，東方不敗在司雯的眼瞼上輕輕吻了吻，“留在我身邊吧。”
司雯沒有答話。
東方不敗絲毫不介意，唇邊是滿足的笑意，沒有人可以拒絕他，她會留下的，一定會的！
東方不敗離開了，不用說司雯也知道他是去幹什麼了，無非就是洗個冷水澡，然後召集親信密議一番。
睜開眼，司雯抬起手，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接著，手掌一握，死死的攥成拳頭，現在還不是時候，她需要葵花寶典，需要變強。
等她得到葵花寶典……
如此想著，司雯閉上眼，任由自己的思緒漸漸模糊。
次日清晨,司雯醒來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具溫熱的身體。
“睡得可好？”
司雯點點頭，推了推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不滿的皺皺眉，一把將司雯壓倒在身下，狹長的眸子裡是危險的亮光，“留在我身邊，不要拒絕，不然你知道後果的。”
司雯定定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點頭，“我知道了。”
狐疑的眼神在司雯的臉上轉了個來回，最後唇邊溢出一絲笑意，壓下身子，在司雯的耳蝸處輕舔，“你會習慣的。”
習慣什麼？習慣在他身邊的生活？習慣這樣隨時隨地收斂的日子？司雯壓抑著心中的翻滾，沒有答話,沒有任何表情。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東方不敗的氣息噴入司雯的耳中，“我是魔教的人，你是華山的人，不過這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障礙，我會將世間最好的東西送到你面前。”
司雯看了他一眼“自由，你給的了嗎？”
東方不敗劍眉一挑，自傲道，“沒有什麼事我給不了的，只要我想，明白了？”
司雯木然的點點頭，他想給，她自然就有自由，他不給，那她便沒有。
輕撫著司雯柔順的黑髮，東方不敗心情沒油來的變得很好，名門正派培養出的女子大多都是烈性的，至少在面對貞操的問題上是如此，可司雯昨晚並沒有拒絕，沒有厭惡，甚至還隱隱有配合的意思，代表著司雯對他是有感情的，雖然不知道有多深，但女人總是喜歡感情用事，他會牢牢的將她抓在手心，他需要這樣一個劍術奇高的盟友，也需要一個可以為了他做任何事、甚至是背叛師門的棋子。
不過……東方不敗驀地想起自己所練的葵花寶典，在司雯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中滿是陰厲。如果不是怕房事會影響他體內好不容易才壓下來的真氣，昨晚他怎麼可能會停手？！好一個陰毒的計謀,好一個任我行！
陷入欣喜和仇恨交織的東方不敗，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心在不自覺的像司雯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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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將身上的東方不敗推開，司雯坐起身，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衫，朝東方道，“昨天吃了那麼大個虧，難道就這麼算了？”
因著司雯的動作順勢側臥的東方不敗一臉陰鬱，冷笑一聲，“如此下作的手段，虧他還是一教之主。”
司雯頓了頓，逕自走到一旁的銅鏡前坐下。
“他如此看的起我，我不做點什麼那真是對不起他的高看了。”說罷，東方不敗緩緩走到司雯身旁，接過她手中的木梳。
柔順的青絲在東方不敗修長的指間來回，司雯面無表情的看著鏡中貌似溫情的身影不知在想著什麼。
俊朗的身子稍一彎，在司雯的臉頰上落下輕柔的一吻，根骨分明的手指在白皙的臉上流連忘返，深邃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恍惚，司雯只聽到耳邊一聲輕歎，“這樣很好。”
司雯閉上了雙眼，心中嗤笑，她的乖順很好？
下一刻，溫熱的觸感落在眼瞼，司雯睫毛微動，沒有睜開雙眼。耳畔傳來一聲輕笑，“你會習慣的，習慣我的存在，習慣這樣的日子，習慣神教的一切，習慣我的一切。”說著，替司雯戴上了面紗。
離開的溫熱，門開合的聲音，遠去的氣息讓司雯知道東方已經走了。
她當然知道東方不敗的意思，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情，當一切都成為了習慣，那麼她的一切都將圍繞著東方不敗而轉。一旦她真的習慣，她就陷入了東方不敗為她設下的陷進，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東方不敗不說，她也會自主的成為他的助力，而且無怨無悔。
睜開雙眼，眸中一片清明之色，司雯緩緩勾起嘴角，銅鏡中那模糊的臉上勾勒出一道諷刺的笑容。司雯不得不佩服有野心的東方不敗，有了野心，什麼都可以成為利用的手段，這大概也是英雄和梟雄最大的區別。
收起笑容，司雯大步走出房門，抬頭仰望晴朗的天空，世界上所以的事情都是相對的，在她習慣東方不敗的同時，東方也習慣著她的存在，至於最後誰是贏家？司雯輕笑，她可不認為自己會輸。
不遠處，一道窈窕的身影漸漸映入司雯的眼簾，司雯心中一動，等了這麼久，該來的終於來了。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司雯，微愣了楞，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緩緩靠近司雯，“小雯姑娘，好久不見了。”
司雯微微頷首，沒有回答。
詩詩看了眼司雯身後大開的房門，眼神黯淡，強撐起一抹微笑，道，“夫君已經離開了嗎？”
“恩。”
“他還是那麼忙。”說完，詩詩面帶期待之色，“我可以和小雯姑娘你聊聊嗎？”
司雯挑眉，轉身進屋。詩詩似是沒有想到司雯會如此，瞬間呆了呆，又幾乎在片刻明白了司雯的意思，眉間帶上了一絲的喜色，跟著司雯走進房間。
踏進房內，詩詩第一眼看去的不是司雯，而是房內那張有些淩亂的雕花木床。
司雯注意到了，心中不免有些感歎，但這些感歎只在心中轉了個圈就立馬被司雯拋之腦後。院子已經解禁，是她走出房門的時候就注意到的，東方不敗這麼做，自然是希望她能配合他演一齣戲給某些有心人看，沒想到來訪的第一個人竟然會是東方不敗的侍妾詩詩。
詩詩收拾了下紛亂的心思，眼中多了一分探究一分認命和幾分憂愁，“小雯姑娘，我知道你身份和我們不同，夫君，夫君也是將你當做夫人來看待。詩詩自知自己身份低微，同姑娘有雲泥之別，但詩詩同姑娘一樣都是愛著夫君的……”
“如果你要說的是這些，那就不必說了。”司雯實在是聽不下去這些話，也許詩詩是真的心地善良，也許是受人挑撥而來，但被東方不敗弄得有些憋屈的司雯是真的沒有心思去應付一個深閨怨婦，哪怕這個怨婦是世間少有的美人也一樣。
被打斷的詩詩面帶淒色，來之前想好的話語竟是再也說不下去，聲音嗚咽，“對不起，是詩詩打擾到姑娘了，詩詩只是想讓姑娘知道詩詩是真的愛夫君，詩詩……”
司雯不耐的皺起眉頭，“與我何干？”
詩詩呆住，盈滿霧氣的眸子呆滯的望向司雯。
忽的，司雯耳朵動了動，沉聲道，“我爹說，越是能力出眾的男人，就越是會有許多女人喜歡，但一個真正的男人會很好的把握一個度，在他的心中也只有一個女人是最重要的。你可懂我的意思？”
詩詩面色蒼白，搖搖欲墜的身軀換來司雯微微一笑，“我想詩詩姑娘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在我夫君的眼裡只能有一個女人，那便是我。我和東方的婚期已經提上了日程，詩詩姑娘不妨把我方才的話給院子裡那些鶯鶯燕燕帶到，以後夫君不會再去後院了。”
“你憑什麼替夫君做決定？”詩詩額上沁出細細的汗珠，柔弱的樣子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我不相信夫君會這樣對我們！”
司雯的眼神帶著可憐同情之色，“信不信由你。”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詩詩像是忽的想起什麼，“你不是書香門第嗎？不是應該最講究相夫教子嗎？為夫君納妾管理後院不是你們那些書香門第最擅長做的事嗎？對，你是騙我的，騙我的！”
司雯輕笑一聲，“你以為，我出生書香門第，為何我爹娘會同意我嫁給在他們眼中毫無前途的江湖中人？僅僅是因為恩情嗎？”說到這裡，司雯眼神看似隨意的望向窗外的那顆枝繁葉茂的大樹。
“為……什麼？”詩詩的聲音在顫抖，她覺得她的世界會因為司雯的一句話而徹底崩塌，卻也希望這一切只是個騙局。
“因為啊……”司雯拖長了語調，在勾起了藏在樹後那人的心思後才緩緩道，“東方曾在我爹娘面前發誓，從此以後只有我一個妻子，只有我一個女人。”
“那我們呢？那我們算什麼？！我不信，我不信！我要找夫君問清楚！對，找夫君，夫君……”詩詩淚如雨下，踉踉蹌蹌的跑走。
司雯長長的舒了口氣，憐憫的看著那道跌跌撞撞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才歎了口氣轉身回屋。
關上門的瞬間，聽到一道不同尋常的風聲，司雯自嘲的笑笑，她的戲可真是越演越好了，想必向問天應該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了吧？東方沒有自宮，還要和她成親，這對向問天任我行不知道會不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也許他們應該高興的，沒有練葵花寶典就證明東方不敗還沒有相當的武力爭奪教主之位。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但是司雯卻不得不借詩詩來演這齣戲，而她的那一番話裡最關鍵的那一點是實話，東方不敗不會再踏足後院了，沒有她，東方可能還會考慮到會被人懷疑而去後院轉轉，如今有了她這個上好的擋箭牌，自然是不需要去後院掩蓋他的秘密。
說她偽善也好，說她假惺惺也好，司雯真的希望那些女人能安分點，借著她的話儘早為自己做打算，省的落到原著那般下場。不過，對那愛東方愛到極致的女子而言，死在東方的手裡恐怕比離開他還要心甘情願。
在司雯和詩詩談話的第二天，教中已然一片喜慶之色，處處張燈結綵，一眼望去，總會看到那紅豔之色。
這一次，教中流傳的消息不再是傳言，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東方堂主在五日後將和他帶回來了小雯姑娘成親。不管上位者們是怎樣看待這場婚事，至少僕役侍衛是高興的，因著這一場婚事，他們人人都拿到了雙份厚厚的賞錢，一份是教主給的，另一份自然准新郎東方堂主給的。
在眾人或喜或憂中，很快便到了東方不敗和司雯的大婚之日。
給司雯上妝的是桑三娘，那個爽利又狠毒的日月神教長老。對此，司雯只是挑眉，很淡定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桑三娘本身就是個姿色上乘的女子，但在看到司雯面紗之下的容貌時，心中仍是小小的驚豔了一把，司雯不是那種靠容貌就能令人驚豔的女子，但上乘的面容，配上那雙宛如夜色中最明亮的星光的眸子，讓人見而忘俗。
“小雯姑娘，不，應該是東方夫人，難怪東方堂主一直對我們遮掩，別說是外面那群臭男人，就連我都快被你迷住了。”
司雯微微一笑，俏皮的眨眨眼，“三娘這不是還沒有被迷住嗎？”
桑三娘怔了怔，忽的笑出聲，“果然是塊寶！東方堂主當真有福氣。”
司雯笑而不語，在梳粧檯前坐下，靜靜的等著桑三娘給她梳妝。
柔順的髮絲被挽起，炭筆在雙眉上來回的描繪，紅潤的胭脂在臉上暈開……桑三娘雖然是魔教長老，但對於這些並不陌生，末了，對著僵硬著身子的司雯感歎道，“女人一生就這麼一次，緊張在所難免。”忽的，話題一轉，“你對詩詩的話我聽人說了，雖然詩詩她們幾個對東方都不錯，但我更喜歡你。有些話說出來或許難聽，可我還是要說，男人的承諾不可全信，抓住他的心，才能讓他的承諾可靠，懂了嗎？”
說罷，桑三娘仔細的為司雯戴上了鳳冠，蓋上了蓋頭，沒有給司雯絲毫回話的機會。而司雯也不想回答桑三娘的話，她和東方不敗的這場婚事本來就是建立在隱晦的交易之上，她不可能留戀，東方也不可能有真心，所以哪怕知道桑三娘是好意，她也沒辦法回答，也許這句話可以留到她真正嫁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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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紅色的蓋頭遮著，司雯滿目都是喜慶的紅色，視線往下，在蓋頭遮不住的地方，有一隻手伸到她的面前。
深吸了口氣，司雯右上搭上去，帶著剝繭的大手用力的握緊她的手，低沉悅耳的笑聲在身側響起。
“東方兄弟！今天可要不醉不歸！”說話的不知是教中哪位長老，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得童百熊那粗狂的聲音吼起，“今個兒你們誰都別想灌醉東方那小子！他的好日子，喝醉了弟妹一個人可怎麼辦？來來來！要喝酒的都來找我老童！”
兩人的對話引起一片大笑，喜慶之氣似乎傳到了每個人的身上，不論平時交情怎樣，這時候都你一杯我一碗的喝起來。
桑三娘上前一步，手一揮，喝道，“新郎新娘還沒拜堂，你們熱鬧個什麼勁兒？！都給老娘讓開！東方堂主還等著娶媳婦呢！”
眾人詭異的安靜了一瞬，接著又立刻吵翻了天，“對對對！拜堂！拜堂！”
“拜堂拜堂！老子還沒見過東方夫人的花容月貌，可不能和你們這群兔崽子喝醉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不亦樂乎，不知什麼時候有人發現了任我行站在了院門前，“任教主！屬下參見教主！”
此人一語，所有的人都望向門口，“參見教主！”
任我行擺擺手，一臉的笑意，“別拘束，今日是東方堂主大喜之日，我也來湊個熱鬧。”說著，一邊往前走，一邊對東方不敗道，“東方堂主不會吝嗇一杯酒水吧？”
司雯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緊了幾分，聽得東方不敗道，“教主能前來，是我和小雯的榮幸，被說一杯，就是千杯也隨教主喝。”
充當司儀的男子手無足措的望了眼東方不敗和任我行，求救似的將目光移到了桑三娘的身上，“桑長老，這……”
桑三娘臉色不變，只是聲音低了幾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司儀為難的又看了任我行一眼，“可是，教主他來了。”
“教主來了怎麼了？教主來了你司儀也照樣要當下去！就那麼幾句話都不會說？”桑三娘自然是知道司儀的意思，一般拜高堂沒有父母的就要輩分高的人坐上去，可東方不敗怎麼可能會讓任我行做他的高堂？
司儀面帶難色，定了定心神，高聲道，“一拜天地！”
東方不敗拉著司雯背對著擺好的案台跪下。
“二拜高堂！”
司雯隨著東方不敗轉身對著擺有東方不敗父母的靈位跪了下去。
“夫妻對拜！”
司雯和東方不敗的距離稍微拉開，對著彼此半彎下身子。
“禮成——送入洞房！”
“江湖兒女，哪有那麼多講究，東方堂主，讓我們見見堂主夫人吧！”隱在人群中的一人忽的高聲道。
這話勾起了在場不少人的好奇心，東方不敗的這位妻子雖然在黑木崖呆了有段時間，可見過她真容的人幾乎沒有，誰知道今日之後還有沒有這樣好的機會見見她的真容。一時間，吵鬧著要看司雯相貌的人越來越多。
東方不敗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厲色，心中卻忽的一動，繼而他笑了笑，在任我行開口前搶先道，“既然大家都這麼想見見你，不如我們就在這裡揭蓋頭吧？”
話雖是問話，但其中的決定意味司雯怎麼會聽不出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他的意思她不僅懂，而且是太懂了，在這麼多的人面前揭了蓋頭，她以後便沒有隱藏的餘地，就算日後回到華山，江湖上的人也會知道她是東方不敗今日娶得妻。
在東方不敗問出那樣一句話的時候已經有機靈的喜婆端著放有秤桿的託盤走到東方的身邊，等看到蓋頭微動，喜婆忙笑著將舉著託盤的手向前向前一推。
東方不敗的嘴角始終噙著一抹微笑，得了司雯的同意，拿起秤桿輕輕一挑，蓋頭掀起，露出那張精心雕琢過面龐，東方的眸中露出一絲驚豔之色，佔有似的攬過司雯的腰，低聲道，“今日的你很美。”
司雯挑挑眉，眼神飛快的在周圍掃過，沒有忽略周圍人的神情，意有所指道，“可合你的心意？”
“自然。”
任我行盯著司雯看了半晌，確定自己從未見過她，隱晦的目光詢問的朝向問天望去，向問天遲疑的搖搖頭，他總覺得司雯有些眼熟，可回憶這些年來他有印象的人，卻沒有一個能對的上。
童百熊大大咧咧的道，“新娘子見也見過了，洞房你們今個兒一個也別想鬧！都給老子喝酒！”
氣氛在童百熊的拉動下熱了起來，見到了好奇已久的堂主夫人，眾人一邊說著恭喜的話一邊將杯中的酒飲進。
東方不敗環著司雯的腰，眉宇間皆是喜意，“教主請自便。”說完毫不客氣的帶著司雯離去。
回到房內，司雯拍開了東方不敗的手，在頭上撥弄了幾下，然後順手把卸下來的鳳冠仍在桌上，“沒想到我還有帶這東西的一天。”
東方不敗頭一低，在司雯的脖頸處輕嗅，“女子總歸是要嫁人的。”
司雯撇了撇嘴，被眼瞼遮蓋的雙眸滿是嘲諷，就算總歸是要嫁人，嫁給情投意合的人和嫁給一個需要隨時提防的人能一樣嗎？
熱氣在皮膚上來回，司雯頓了頓，走到桌邊坐下，“現在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確定還要這麼裝下去？”
“你怎麼知道我是裝的而不是真心想娶你？”東方不敗眼神晦暗不明，縮在袖中的手緊緊攥成拳頭，“我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你適合這個位子我才會娶你。”
司雯很想反問一句，婚姻只是適合這個位子就可以繼續嗎？可下一瞬便反應過來，不由得自嘲，“是啊，我怎麼忘了，不是每一段婚姻都是兩情相悅。”
司雯的話音剛落，她的下巴猛地被抬起，東方不敗狹長的眸子滿是陰鬱之色，“不管你之前有沒有喜歡過誰，從現在起，你只是我東方不敗一個人的！”說著，身子彎下，帶著狂暴氣息的唇在司雯的唇間肆意，似乎在宣誓著自己佔有。
這一吻結束，東方不敗的眼中跳動著□的火焰，像是想要將司雯溺斃其中。望進這樣一雙眼眸，司雯眼中迷茫了片刻，然而她很快的就清醒過來，不等她說什麼，門外忽的傳來嘈雜之聲。
“有正道的人混上山了！”
“快！快抓住他們！”
“他奶奶的！這些個正道怎麼和老鼠似的，怎麼都趕不走，大好的喜事全讓他們攪合了！
東方不敗劍眉蹙起，門口有他的親信道，“堂主，有人混上黑木崖，似乎不止一人。”
東方不敗狐疑的看了司雯一眼，司雯翻了個白眼，懷疑她？在這個院子裡每個接觸到她的人哪個不被他把身世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別說她本來就沒打算做什麼，就算是她想做什麼也那個機會。
想了想，東方不敗還是拉著司雯一起走出房門，在房門口，司雯只覺得腳下一個打滑，猛地撲進了東方不敗的懷裡，幾乎在同時，只聽得一人高聲喝道，“東方小兒，受死吧！”
來不及做任何躲閃，帶著渾厚內力的一掌狠狠的拍在了司雯的身上。
司雯只覺得身上一痛，眼前一黑，在昏迷前最後一眼看到的是東方不敗那張充滿複雜神情的臉。她，就，知，道！東方不敗是故意不躲開的！魂淡！
當司雯醒來的時候，眼前依舊一片漆黑，想伸手揉揉眼睛，卻帶動了胸前的傷口，強烈的疼痛感幾乎讓她再度陷入昏迷。
有人似乎在周圍走動，察覺到這一點之後，司雯皺了皺眉頭。
漆黑的世界被油燈照亮，司雯側首看到那個點亮油燈的人，微弱而低啞的聲音響起，“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沒有回答，只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司雯。
司雯被這樣的目光看著，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借著燈光打量了一番，她似乎是在一個類似密室的地方，身上似乎是一張石床，她奇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東方不敗還是沒有回答她，緩緩的在她身旁坐下，修長的手指在她臉上來回撫摸，“你喜歡用劍。”
這樣反常的東方不敗讓司雯本能的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你一定會喜歡這把劍的。”說著東方不敗舉起拿劍的手。
‘鉦’的一聲，長劍出鞘，劍身帶著寒氣，即便是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已然風華不減，這確實一把好劍，司雯的注意力幾乎都挪到了這柄長劍上。
似是被司雯的神情取悅，東方不敗將長劍向司雯靠近了幾分，嘴角帶出一抹詭異的笑意，“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
司雯渾身寒毛豎起，心中有個聲音不停的在提醒她危險！危險！
笑容詭異的東方在下一刻將長劍猛地刺入司雯的胸口，先前所受的那一掌雖然重，但還在司雯的承受範圍，只要撐過去了她便可以活下去，可如今東方不敗這一劍無意是雪上加霜，生生斷了司雯所有的生路。
低頭看了看沒入胸口的長劍，劇烈的疼痛提醒著司雯這一切的真實，嘴角溢出鮮血，張了張嘴，想要問為什麼，可又覺得沒什麼可問的，東方不敗是什麼人她還不清楚嗎？懷疑她是正道的奸細，殺了她才是正常的舉動。
“想要問為什麼？”東方不敗鬆開了握在劍柄的手，從司雯的枕邊拿起一卷書冊，翻開第一眼，放在司雯的眼前，一字一句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和破釜沉舟的決心，“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司雯看著眼前的書冊，緩緩的伸出了手，觸碰到書冊，耳邊響起了那道熟悉的聲音，“完成任務——葵花寶典，完成隱藏任務——成為東方不敗練功的絆腳石，完成隱藏任務——摸索出世界任務的規律，獎勵靈魂空間一個。”
終於完成了……司雯長長的松了口氣，唇邊不自覺的流出一絲笑意。
“你為什麼要救我呢？”
【是否開啟靈魂空間？】
“我為什麼要覺得心痛？”
【是。】
“為什麼我會覺得有你在，就算不練葵花寶典也無所謂？”
【是否現在傳回主神空間？】
“可是這怎麼能行呢？任我行想要對我下手很久了，如果不練下去，我會死在他手上的。”
【是。】
“努力了那麼久，如今有了希望，我怎麼能夠放棄？”
【傳回主神空間，倒計時。】
“所以，只能你死。不要怪我，我其實真的喜歡上你了，怪只怪你不夠努力，讓我對你的喜歡不夠深。”
【3……】
“你看我用你喜歡的劍送了你一程，它會永遠陪著你的，你也會永遠在這裡陪著我。”
【2……】
“你就在這裡看著我好不好？看著我拿到天下第一，看著我殺掉任我行，好不好？”
【1……】
“你對詩詩的話我記得很清楚，今後我的妻子我的女人只有你一個，開心嗎？”
蒼白的唇落在沒有一絲人氣的唇上，久久不曾離開，一滴溫熱的水珠滴落，恰好落在緊閉的眼角。
“你會開心的，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我說東方不敗自宮的那把刀其實就是司雯胸口的那柄劍，會不會太煞風景？咳咳~~頂著鍋蓋逃走~~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6-13 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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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雯回過神來，發現已經回到了主神空間，身上的傷也全好了，只是……她低頭看了看胸口，儘管傷口已經癒合，但衣衫上還是留下了一道無法癒合的傷痕，甚至覺得那裡還在隱隱作痛，仿佛東方不敗的那把劍還插在她心口。
世界上最無敵的果然還是變態，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變態的下一秒在想些什麼。
甩開複雜的思緒，將放在主神空間的天魔琴放進靈魂空間，司雯在主神空間只是稍作休息，便很快的決定進入下一個世界。
…………………………陸小鳳…………………………
這是什麼鬼地方？這是坑她呢還是坑她呢？！
落到這個世界瞬間，司雯不由得對主神豎起了中指。
被海水嗆了幾口，司雯劃動雙臂，努力在海水中平衡自己的身體。
周圍都是深藍冰冷的海水，舉目望去只有同樣湛藍的天空，掃視一圈，卻連塊礁石都找不到。
雖然每個世界她都會死的特別悲劇，但這一次不會悲劇到淹死吧？主神你還能再讓我悲劇點嗎？！
意識到目前的情況，司雯是欲哭無淚，望瞭望懸掛在天空的太陽，她思索著現在自己到底應該往哪邊遊？雖然她覺得主神一向是以她的悲劇為快樂，但是也不會坑爹到讓她連自身處什麼世界都不知道就死掉，所以即便現在是在海上，也不會毫無生機。
隨意選擇了一個方向，司雯開始遊動，她的內力本來也不是十分雄厚，長時間的游泳，讓她體力消耗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個時辰，司雯就覺得身子有些發冷，手腳也像綁著沙袋般越來越沉重。
然而禍不單行，原本天空還是一片祥和的藍天白雲，此時已經烏雲滾滾，海面上細雨綿綿，海水也不斷起伏。司雯索性閉氣隨著海浪的拍打不斷下沉，浮起，向前，周而復始的三步曲讓司雯少廢了些力氣。只是……趁著浮在海面的空隙，司雯飛快的望了眼天上的烏雲，她怎麼都覺得這天氣不會就這樣維持下去。
她應該不會這麼倒楣的吧？
不會……吧？
但是事實恰好和司雯祈求的相反，就在司雯這麼想的時候，轟隆……
烏雲之下，閃電劃破天際，轟隆的雷鳴聲響徹天地，細膩的雨絲瞬間變成了豆大的雨點，拍打在臉上也帶來輕微的痛。
臥槽！覺得自己經過幾個世界已經不會隨便說髒話的司雯想也不想的就罵出聲，這什麼鬼天氣，上一秒還是晴天下一秒就開始鬼哭狼嚎了，就算是喜歡在暴風雨時的海底練劍的楊過也不會願意在海中間碰到這麼個鬼天氣的！
面對這種天地之力司雯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一個巨大的浪拍過來，把司雯的身體卷起沖向了遠方。
極度惡劣的天氣條件，即使司雯努力想要保持身體的平衡，但是在怒氣滔滔的大海面前還是毫無辦法，她只能被一個浪頭沖入海中，又被一個浪頭卷出海面，時而前行時而後退，若不是她練的紫霞神功乃道家神功，在氣息方面極為有優勢，能讓她長時間閉氣的話，她早就已經淹死在海裡了。
在這樣的折磨下，司雯的腦袋開始陷入一種半昏迷狀態，體力大規模的消耗，周身的環境，讓她的內力不經意間就開始自動運行，她的身體也開始進入一種類似於龜息的假死狀態，她的神智時而清醒時而昏厥。
被浪花卷起，司雯費力的睜眼看向天空，此刻的天空已經完全被烏雲所籠罩，頗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明明是白天卻宛如最深沉的黑夜。
天和地之間被巨大的暴雨連接起來。
滴雨？司雯想起了自己的劍法。
好像不對，滴雨雖然是傾盆大雨，但是連綿不絕，卻沒有如此狂暴的氣息。
雨點拍打著她的臉頰，一個浪花又把她捲入海中。
海水很是清澈，司雯睜開眼，刺眼的痛感霎時順著她的眼睛傳遍全身，可她想著那暴風雨，將所有的感官都遮罩在外。
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整個天際，透過海水望著天空，看到被照亮的世界，司雯好像感悟到了什麼……
從睡夢中醒來，司雯感覺全身酸痛，運起內力在體內轉了一圈，症狀才稍微緩解。
抬起頭，司雯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了，看了一下房間的擺設，像是大富人家的客房。
被人救了嗎？司雯皺了皺眉，不曉得救她的是什麼人？
起身準備出去看看，從雙腳踏到地上的瞬間，她便發現身子怪怪的，全身的骨頭散了架重新裝過一遍似的，在走路的時候甚至變得有些同手同腳。忍著痛走到門外，司雯見到一個穿著嫩黃色衣服侍女摸樣的少女端著東西走過來。
“姑娘你醒了啊！”那少女見司雯下地，腳下的步子加快了幾分
司雯沖侍女微微笑笑，“可是姑娘救了我？”儘管知道這個可能性很低，但司雯還是問出了口。
“姑娘小心。”看著司雯搖搖欲墜的樣子，少女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攙扶司雯把她扶入房內。
“姑娘不是我救的，我叫碧兒，是府裡的侍女，姑娘你可是昏迷了三日，當初城主把你救回來的時候，可是連呼吸都快沒了，廢了好些功夫才姑娘你才好轉。”
“城主？不知姑娘口中的城主是何人？”
“這是白雲城，城主自然就是葉城主了。”
“白雲城主葉孤城？”武俠世界這白雲城主也是出了名的人物，天外飛仙葉孤城如雷貫耳。
“是。”碧兒含笑點頭，眸中隱隱有驕傲之色。
“身體不便，感激之情還請碧兒姑娘代為轉達，司雯行動自如之日自會向城主親自答謝救命之恩。”知道現在的身體狀況不佳，司雯也就不勉強自己立時報答葉孤城的救命之恩，但看著碧兒這般驕傲的神情，漂亮的話她還是要先說的。
來到這個世界時直接掉到海裡又遭遇暴風雨，本以為最後會直接死去回到主神空間，沒想到卻被人救了，而救她的人還是鼎鼎有名的葉孤城，這真是禍兮福所倚。
白雲城主葉孤城啊，在金庸的世界周旋了那麼久終於輪到古龍的世界了嗎？
“姑娘多禮了，先好好歇息吧，我給姑娘帶了藥，姑娘先乘熱喝了吧！”說著碧兒便端來了一碗散著熱氣的湯藥。
原本還一臉正經的司雯臉色瞬間一變，良藥苦口這個道理她自然是懂得，可是，這聞起來就已經很苦的藥真的可以喝下去嗎？
在碧兒關切的目光下，司雯將碗中的藥一飲而盡，然後她皺著眉頭有氣無力的躺著床上，碧兒見狀，掩嘴笑道，“這藥雖然苦，不過藥效也是極好的，下次喝藥的時候，碧兒會給姑娘準備好蜜餞的。”
司雯痛苦的點點頭，她也曾學習醫術，自然這副藥雖然苦，但是藥效極佳，不然也不會勉強自己喝下去。
碧兒笑著離去。
躺在床上，司雯努力忽視口腔乃至喉嚨極度不適的感覺，這是古龍的武俠世界，有陸小鳳，有司空摘星，有美人兒，有變態，還有兩名絕世劍客……不對！司雯猛地坐起身，身上所有的不適在瞬間被她忽略。
她原先推測主神空間的任務是武俠秘笈，最後笑傲江湖葵花寶典任務的完成也確定了她的這個判斷，但是現在……她到了陸小鳳世界，古龍筆下的武俠世界啊！那個你知道他很厲害可就是不知道他厲害在哪裡的古龍武俠啊！
這世界真的有武學秘笈的存在嗎？！
主神，你真的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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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在床上修養了幾日，司雯才被勉強可以到房間以外的地方走動，只是這身體的酸痛感還是難以退去，傷筋動骨一百天，她在大海裡面跟個團子似的被大海拍來拍去，就算沒有骨折，也被水壓弄得軟組織挫傷了。
修養傷的同時，司雯除了思考這個世界的任務到底會是什麼，也在思考一個更為現實的問題——傷好之後拜訪葉孤城她到底要拿什麼謝禮？
作為一個武林中人，大恩不言謝什麼也就是說說、說說和說說的……人家救了你的命，給找大夫看病開藥，甚至還準備了幾套新衣服，即使知道白雲城家大業大看不上謝禮，但是作為被救的那一方，司雯自覺自己的良知怎麼也不會允許自己把大恩不言謝這句話擺到救命恩人的面前。
可是在一番思來索去之後，司雯發現——
雖然在笑傲江湖的任務讓她拿到了靈魂空間，但是裡面空空如也，就只有那把天魔琴孤零零的擺在裡面，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是匆忙了些，以前從來沒有可以存放東西的空間，也就無所謂有沒有銀子，可有了空間這東西後她居然忘記問主神可不可以提供資金這一項，扶額，內流。
所以，她目前資產除了天魔琴就沒有其他。
從穿越以來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是如此窮苦的司雯下定攢錢的決心，這世界上什麼都可以少，錢是絕對不能少的！
傷養好之後，還沒等司雯想出答謝救命恩人的救命謝禮，就在這麼一個晴朗的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日子裡迎來了白雲城的主人——葉孤城。
白衣，持劍，冷然。
看著這樣的葉孤城，司雯不知怎地在腦海裡想起了有人曾說過這樣的話，穿白衣的劍客不一定就是西門吹雪，還可能是葉孤城。
沒有見過西門吹雪的司雯此刻不自覺的將他同眼前的葉孤城相比較，兩人都是用劍的高手，都穿白衣，都不愛說話，都身家不菲，都是冷淡待人，但有一點，即使是從未見過兩人也可以將兩人分開。
那就是貴氣！
葉孤城出身皇族，即便現在他是江湖中人，身上那種自然而然帶出的皇族貴氣是常人所不能有的。
被司雯用可以算的上無理的目光打量著，葉孤城沒有絲毫的惱怒，他的眼神只在最初掃了司雯一眼，便挪了開，定定的站在那裡任由司雯打量。
半晌後，司雯八卦完所有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不得不說的故事之後才滿足的道，“多謝葉城主的救命之恩。”
“不謝，順手而已。”
司雯笑彎了眉眼，“你的順手可是我的一條命，我怎麼可能不感謝？”
葉孤城看了眼笑著的司雯，沒有答話。
“難得碰到葉城主，不表達下我的謝意實在對不起這份巧合。”一邊這樣說著，司雯一邊想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想到的所有答謝方法。
“不是巧合。”
“恩？”司雯疑惑的瞪大了雙眼。
“不是巧合。”葉孤城緩緩解釋道，“侍女說你傷好之後想見我。”
“誒？是這樣？”司雯反應過來，笑道，“白雲城的侍女很盡責，我只是在幾日前略微提了提，碧兒姑娘居然記得這樣清楚。”
葉孤城又看了司雯一眼，沒有任何感情的視線讓司雯乾笑了兩聲，她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太囉嗦了。清了清嗓子。司雯道，“在海中遇到了暴風雨，身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留意到葉孤城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在他開口前司雯馬上補充道，“當然，就算是有值錢的東西，在葉城主眼中也不值一提。所以想了幾日，我覺得只有這個才能表達我對城主救命之恩的謝意。”
說著，司雯從袖中掏出一張折疊好的紙張。在想謝禮的時候，司雯準備了好幾份謝禮，可當真正見到葉孤城的時候，司雯覺得，只有這份謝禮葉孤城會收下。
葉孤城星眸微閃，沒有接過司雯的謝禮，只是冷淡的道，“不必，救你之時從未想過謝禮。”
司雯固執的沒有收回手，認真的望進葉孤城的雙眼，“這份謝禮你會喜歡的。”
葉孤城垂下眼瞼，片刻之後接過那折疊好的紙張，然後慢慢打開，驀地，瞳孔一縮，抬頭疑惑的看向司雯。
司雯笑了，知道這份禮物算是合了葉孤城的眼，也是，黃藥師辛苦研製出的九花玉露丸又怎麼不令人心動，就算那人是天外飛仙葉孤城也是一樣。
“這份謝禮很重。”
看出葉孤城眼中的狐疑，司雯解釋道，“救命之恩，謝禮不重怎麼能行？這九花玉露丸是家師最為得意的作品之一，雖然不能活死人，但對所有的武林中人來說都是最好的療傷聖品。”
“你師傅是神醫？”
司雯搖搖頭，“不是，但是他會很多東西，醫術只是其中之一。”
“你把配方給了我，你師傅……”
司雯飛快的打斷了葉孤城的話，“我師傅不會有意見也不會怪我的，他很疼我，你救了我的命，我能給出的謝禮也只有這個，他又怎麼會不高興？而且我的命在他的眼中自然是比九花玉露丸的配方重要的多。”
捏著紙的手緊了緊，沉默片刻後，葉孤城道，“你們師徒的感情很好。”
司雯理所當然而又驕傲的點點頭，“這是自然。”
“你好好療傷，有事讓侍女來找我。”說完，帶著清冷之意轉身離開。
又過了幾日，司雯行走間已沒有了障礙，雖然還不能繼續習武，但整個人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重新活過來的第一日，司雯便決定好好的在白雲城轉轉，可走著走著，卻走到了海邊。
那日的狂風暴雨還清晰的記在腦海中，面對大自然的無力，面對暴雨侵襲時的一絲清明，面對大海狂怒時的隨波逐流，一幕幕在司雯的腦中重演。
夾雜著咸腥的海風吹拂著司雯的臉頰，帶動起她的髮絲和衣衫，司雯怔怔的望著大海，若是仔細看著她的眼睛，便會發現她的眼中此時沒有絲毫的情緒，一片茫然朦朧，顯然她的思緒已經不在她注視的這海上日落的景觀上。
夕陽西沉，司雯被一陣冷意從思緒中拉回，渾身打了個冷顫，下一瞬，一件帶著體溫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司雯偏過頭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她身旁的葉孤城，張張嘴，想問他怎麼在這裡，可一想，白雲城城主當然可能在任何屬於白雲城的地方，所以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對於曾經差點殞命的地方，人多少是會畏懼的。”
不帶任何感情的話落到司雯的耳中令她怔了怔，第一反應是葉孤城誤會了，第二反應卻是——“你在安慰我？”
葉孤城沒有回答司雯的話，只是轉身道，“入夜海邊天冷。”
司雯嘴角綻出一抹笑容，加大了腳下的步子，緊緊跟在了葉孤城的身後。
有了第一次在海邊的碰面，自然就有了第二次，有了第二次便有了第三次，隨著司雯到海邊的次數增多，她和葉孤城的見面也多了起來。兩人之間的話並不多，一人練劍一人看海，有時候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但司雯還是覺得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似乎好了起來。
不過，即使多了葉孤城這個朋友，也不能緩解司雯現在煩躁的心。一是來到古龍世界她不知道要從什麼武學秘笈入手任務，二則是，她隱約覺得在那天的暴風雨中她有了什麼感悟，可觀海好幾日了也沒能抓住那一絲感悟。
司雯覺得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個怪圈，如果一直留在有海的地方，她說不定會被弄的走火入魔，所以在焦躁了幾日之後司雯終於向葉孤城告辭離開了白雲城。
作者有話要說：求一下專欄收藏，我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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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世界果然與笑傲江湖那種金庸世界很不同。
再又一次發現連買糖炒栗子的都是高手之後，司雯得出了這個結論。
陸小鳳世界有什麼武功比較出名的嗎？司雯可以很肯定的回答，有！葉孤城的天外飛仙，西門吹雪的劍，陸小鳳的靈犀一指，獨孤鶴的刀劍雙絕……
很多卻又很少，很多是因為高手很多，很少是因為那都是他們的武功，西門吹雪的劍就是西門吹雪的劍，你就算學了他的劍法也不一定能有他的威力，這一點司雯已經從葉孤城身上深刻體會到了。
葉孤城的天外飛仙簡直就是自帶BUG的武功啊，比起那種招式，她以水為意天人化生的劍法簡直就是小菜！雖然威力也不低就是了。
不能從武學秘笈入手，司雯思來想去，覺得只能從主要故事情節著手。陸小鳳的情節她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只能跟著關鍵人物混。陸小鳳傳奇的關鍵人物自然是陸小鳳，所以司雯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找到陸小鳳。
確定了這個基本方針，司雯踏上了尋找陸小鳳的道路。
一個女人，還是個漂亮而年輕的女人找陸小鳳，這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興趣，幸好，找陸小鳳的女人很多。
不用懷疑，後一句是司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她不過是找江湖上消息比較靈通的人士打聽陸小鳳的消息居然會被人用那種曖昧的眼神看，鬼才喜歡陸小鳳！不過所幸她還是找到了陸小鳳，而且發現劇情剛好進入孔雀王朝這一段。
借著葉孤城在她臨行前給的牌子，司雯順利進入了珠光寶氣閣等待陸小鳳西門吹雪的到來。
大概是看重葉孤城的名字，又或者是武功本來就不低的閻立本看出了司雯的武功，總之水榭的酒席司雯也在其中。不過同桌五個男子，獨獨司雯一個女子她還是有些不適的，就比如蘇少英談起南唐後主的風流韻事，她就只能尷尬了。
雖然她本人已經混跡江湖多年，但司雯覺得自己的本質還是個很軟的軟妹子，所以說猥瑣男什麼的不要亂講話啊！
“聽聞姑娘是找陸小鳳的？”蘇少英饒有興致的問。
司雯放下筷子，看著一桌美食聳了聳肩，“本來是要找的，可惜……”
“哦？姑娘找我有事？”陸小鳳也有些興趣了。
司雯看著陸小鳳有名的四條眉毛說道：“我想找個東西，覺得這個東西只有你能幫我找到，所以我就先找你了。但是見到你之後，我又覺得你可能找不到那個東西。”
“姑娘說的很有趣啊，到底是什麼東西？”蘇少英問道。
陸小鳳也好奇的看向司雯。
司雯緩緩說道：“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是我的確要找一個東西。”我能對你們說，我在找陸小鳳世界的任務嗎？
主神會劈了我的！
就算主神好心放過我，但說要找任務說主神什麼的不被當做瘋子才怪！
“姑娘說的很有意思，連你都不知道要找什麼？我怎麼幫你找呢？”陸小鳳摸了摸唇上方的兩條眉毛笑道
“你知道女人通常有一種奇特的直覺，所以我覺得你可能幫我找到。”
“聽說姑娘來自白雲城？”說話的是花滿樓，司雯見他一臉溫柔，不由感歎果然是君子如玉。
“算是吧。”
“聽聞白雲城主葉孤城劍法無雙，天外飛仙至今無能能破。”蘇少英說道，他周身隱隱透出一股戰意。
“你想挑戰葉孤城？”司雯在心裡為這個傢伙默哀，葉孤城那種劍法連她都覺得為難，這個傢伙更是差得遠呢。
未等蘇少英回答，司雯繼續說道：“我有些弄不明白你們這些所謂的劍客。”
“說誠心於劍道也好，說癡迷也罷，追尋劍之境界本是件很美好的事情，但是總喜歡沾上鮮血，劍法只要弱於一個人便要想方設法去打敗，好像打敗一個人能夠證明你的道很高很深一樣，我記得一個人說過，手中無劍心中無劍，將劍徹底忘去也是劍道。”司雯一直都很喜歡道明叔說的這話，所以即便是穿越了幾個世界，依然沒有忘記。
“如果要把殺人作為劍道，雖然不是不認同，但是會覺得可怕，生命本來是世上最美好的東西。”
司雯這些話說完，桌上的男子倒是都無聲了，他們皆是武功不凡的人，對武的認識也各有不同。
花滿樓一笑，輕聲說道：“姑娘說的很好。”他本就是個熱愛生命的人，司雯的話他很是認同。
“那你的劍道是什麼？”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傳來。
司雯並不意外，她也是用劍之人，在這個聲音還未出現的時候，她就已經感覺到一個人……不，是一把劍的來到。
白衣如雪，發黑如墨，手中一烏鞘長劍，這個人只要站在那裡，你就不會認錯。
西門吹雪，司雯在心裡念道這個名字。
“情之極致，劍方能極致，我的劍非殺人之劍，因為想要守護一些東西所以才存在，想要救贖，想要拯救，想要改變一些東西，所以才會練劍，我的劍道與你的不同。”司雯從來沒有想過要想西門吹雪葉孤城那樣癡迷劍道，她的劍法好，因為她喜歡劍，這種喜歡是很單純的喜歡，之所以又動力去練劍，因為想要改變一些什麼，比如雪梅姐姐，比如師傅……
西門吹雪看著司雯手中的劍，最後轉過頭去，的確是完全不同的劍道。
西門吹雪出現了，雖然注意力被司雯小小的打斷，但他並沒有忘記自己前來的初衷。
閻立本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原著中他在就要說出原委的時候會被暗藏在水中的上官飛燕殺死，但是司雯在此，看在閻立本很有錢，並且出手大方的份上，她出手擋下了上官飛燕那偷襲的一劍。
被上官飛燕用怨恨的眼神看著，司雯表示毫無壓力。
西門吹雪皺眉，冷聲對上官飛燕說道：“從今以後，你若再用劍，我就要你死。劍不是用來在背後殺人的，若在背後傷人，就不配用劍，女人不該用劍。”
聽到這話，司雯嘴角一抽，西門吹雪這種個性……果然還是葉孤城比較適合做朋友。
“你！”上官飛燕長這麼大也沒有哪個男人會這麼不給她面子，一臉的委屈和憤懣，張口便是，“你這是瞧不起女人。”
躺著也中槍的司雯扶額，女人都不該用劍，用劍的都不是女人，西門吹雪的這句名句一直都是她的吐槽點，她記得西門的妻子也是會用劍的吧？
“在西門吹雪眼中，世界上的人估計只分兩種，一種是會用劍的，一種是不會用劍的，沒有男人和女人。”司雯在眾人詭異的目光下開口道，“我會用劍，也認識一個劍法超群的女劍神。”
“很強？”聽到劍法超群，西門吹雪眼睛一亮，問道。
“怎麼說呢？我努力了很多年，但是我的劍法最多比得上她劍法的一絲影子，她神劍天成，論起劍法或許真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阿青的劍法說起來比葉孤城的天外飛仙還不科學，而且她還覺得理所應當，霸氣側漏不解釋，可惜情之一字最傷人。
“何人？”西門吹雪的聲音更冷了，不過司雯聽出了其中壓抑的戰意。
“阿青，劍神阿青，沒有見過阿青的劍，絕對是一個劍客一生最大的遺憾。”越女劍，趙處女，阿青。見過她的劍，若她也是個像西門吹雪一般的劍客，想必會覺得死在阿青的劍下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此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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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司雯這麼說，西門吹雪雙眼熠熠，一反往常平淡無波的語調，“她在哪裡？”
司雯苦笑了一下，“她在另一個世界。”
西門吹雪握在劍柄上的手不由緊了緊，臉上多了一絲悵然，顯然對不能和那樣一個用劍高手對決很是遺憾。
“已經不在的人，當然隨便你怎麼說。”
對於上官飛燕這話，有人贊同有人反對，陸小鳳左看看上官飛燕，右看看司雯，嘴角掛著慣有的一抹微笑，隨即眼珠一轉，道，“葉孤城的朋友說的話我自然是信的。”
上官飛燕似怒非怒的瞪了陸小鳳一眼，帶著說不出的風情，“難道我的話你就不信？”
陸小鳳苦惱的撓頭，似是不知如何說才能讓在場的兩位各具特色的美人滿意。
“你信也，不信也罷，都和我沒關係。”說完便不再理會有些咄咄逼人的上官飛燕，轉頭對陸小鳳道，“所有人都知道陸小鳳代表著麻煩，也都知道有了麻煩只要找到了陸小鳳就不再是麻煩，這話雖然有些拗口，不過我覺得還是很中聽的，你覺得呢？”
陸小鳳的手在唇上的鬍子上抹過，眼神定定的望向司雯，“這麼高的評價？”
司雯重重的點點頭。
“唉。”陸小鳳歎了口氣，“看來我是沒辦法拒絕了。”
知道陸小鳳這算是答應了，司雯眉眼彎彎，“誰讓你是公認的好人呢？”
花滿樓無奈的笑著搖搖頭，“他不會高興你這麼說他的。”
司雯無所謂的挑挑眉，“做個公認的好人總比做個人人喊打喊殺的壞人強，不然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的偽君子？用好人的嘴臉掩蓋了面具下的骯髒，對他們做壞事更有幫助不是？”
一時間周圍陷入一片沉默，看到不知在想些什麼的人，司雯心中暗笑，她這話一出不知戳中了多少人的痛處。
“你心誠，很好。”西門吹雪在若有所思的盯著司雯看了片刻後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
司雯擺擺手，“我這算不得心誠，只是誠於自己，說白了就是自私，只要對得起自己，哪還管的了那麼多。”
西門吹雪深深的看了一眼司雯，“誠於己有時候比誠於人更難得。”所不是兩人追求的劍道不同，且司雯手中的劍不是殺人之劍，他真的很想和司雯比上一比。
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司雯也沒心思留在這個是非之地，“陸小鳳，我在東邊的客棧等你，等你解決了這裡的□□煩記得來找我。”說完，不等眾人反應，便飄然離去。
陸小鳳沒有讓司雯多等，司雯甚至還不來及感覺到無聊，陸小鳳已經和西門吹雪花滿樓踏進了這家客棧。
在客棧吃飯的人並不多，除了司雯這孤零零的一桌外，就只剩下那四位聊著正開心的俠女，她們也是司雯不無聊的原因。
正聽八卦聽的津津有味的司雯看到進來的三人，興沖沖的招招手，“你們的動作可真快，陸小鳳，我越來越覺得找上你是個正確的選擇了。”
陸小鳳笑的無奈，他怎麼也想不通那位城主是怎麼和這位姑娘成為朋友的，怎麼看兩人都沒有相似之處，難不成是……？想到這裡，陸小鳳不由得嘿嘿一笑，“你和葉孤城是怎麼認識的？”
司雯沒有答話，只是沖著另一桌紅的像只煮熟的大蝦的人努努嘴，“有這個閒工夫想打聽我的事情，不如花點心思在你朋友上，西門莊主的春天要到了。”
陸小鳳怪異的看了司雯一眼，孫秀清四人打的話他們都聽到了，西門吹雪本身的條件不差，有姑娘喜歡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可……“你真的覺得那位姑娘可能是，呃，你說的春天？”
西門吹雪看了司雯一眼，在她對面坐下，淡淡道，“我殺了蘇少英。”
方才還帶著笑意的四人猛地臉色一變，尤其是那孫秀清，一張通紅的臉在瞬間變得蒼白，雙眼泫然欲泣，帶著不可置信和隱隱的傷心，看的司雯嘖嘖稱奇。
“這樣你還堅持你的想法？”在司雯左手坐下的陸小鳳湊到司雯的耳邊，“怎麼看都不可能，這可算的上是殺兄之仇了，何況……”話沒有說完，陸小鳳臉上帶了一抹古怪的笑意，然後搖搖頭，“說什麼我也不信。”
右手撐桌支著下巴的司雯翻了翻白眼，“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以後的事，誰說的准呢。不管他們，做個詳細的介紹，我是司雯，司徒的司，上雨下文的雯，會武會用劍，但稱不上高手，找上你是因為直覺你能幫我。”
“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和葉孤城是怎麼認識的。”
孫秀清四人和西門吹雪之間的恩怨司雯和陸小鳳完全沒有插手的意思，兩人就這麼忽視了在場的人和劍撥弩張的氣氛聊了起來。
“確切的說葉孤城是救了我。”司雯左手在茶碗邊緣來回的摩挲，腦中的思緒轉的飛快，“我不小心掉進了海裡，本以為會死，沒想到被葉孤城所救。說到墜海，就不得不提到我想麻煩你的這件事情。”
陸小鳳正了正身子，示意自己在聽，坐在另一邊的花滿樓也不由得將注意力偏了幾分到兩人的話題上。
“怎麼說好呢。”司雯雙眼有些失神的看著茶碗，“我家在一個奇怪的地方，把我強行帶出來的人告訴我，想要回家，就必須在外面找到一樣東西，這樣東西應該和武學有關，或者說是人人爭搶的武學，可是出來這麼久，我從來沒有聽說江湖上有什麼武學是人人都想要，也沒有聽到江湖上有人在爭搶什麼，這讓我很苦惱，難道是要讓我拜師去學最厲害的武功？”
陸小鳳和花滿樓齊齊皺眉，司雯看上去沒有惡意，可她背後的人呢？一個尋求最高武學的瘋子？還是企圖攪亂江湖的惡人？亦或是兩者都有？
知道兩人可能想岔了，司雯忙補充道，“那個把我丟在海裡的人手中有很多武學秘笈，除了劍術是我自己摸索的，其餘的都是他教我的，他對武學似乎很癡迷，言語中總流露出一種恨不得見遍天下武學的感覺。”
在經歷了美人帶了的麻煩和謊言之後，陸小鳳的警惕心似乎高了很多，沉吟了半晌之後才說道，“聽你這麼說，那人的武功應該在你之上，想要見識天下武學並不是什麼難事，可他卻偏偏把你帶了出來，這很不合常理。”
“他是個怪人，不像是江湖中人，也不像是朝廷中人，他曾經給我找了個師傅，但是我還沒出師，就被他帶走，所以我覺得這更像是針對我。”司雯當然知道這不合常理，她說的這些話並不是假話，只是把主神帶入了一個莫須有的人物，然後把她懷疑的任務方向換成了適合這個世界的表達。
“你的師傅是何人？”聽了許久的花滿樓忽的問道。
“黃藥師，在一座叫桃花島的島嶼上，我還有其他的師兄師姐，但奇怪的是我從被救起來後就怎麼都打聽不到師傅和師兄師姐的消息，就連桃花島也不曾聽人提起，就像是，像是與世隔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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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司雯這麼一說，花滿樓和陸小鳳一愣，就連西門吹雪也從和峨眉四秀的僵持中投來一撇。
“還真有點意思。”陸小鳳只在瞬間便從呆愣中恢復過來，手中的摺扇敲了敲桌子，腦子裡的想法轉過千百回，“他是如何把你從那桃花島中帶離的？”
司雯眨眨眼，露出一絲怪異的表情，“上一刻我重傷在身，下一刻就出現海上，之後被葉孤城所救。”
花滿樓好看的眉頭皺起，這麼奇怪的事情簡直聞所未聞，但司雯的語氣怎麼聽都不像是在說謊。
西門吹雪沒有再理會峨眉四秀，索性在司雯旁邊坐下，一針見血道，“他把你從桃花島上帶走，你定是拿到了什麼東西。”
沒有想到西門吹雪竟然這麼敏銳，一下子就找到了關鍵所在。司雯頓了頓，緩緩道，“重傷我的人盜取了師傅的一本藏書，但是這本書我後來並沒有在我身上，我不能確定它落到了誰手中。”
在三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前，司雯又說道，“我師傅的那本藏書據說是武林夢寐以求的武學，江湖上沒有一個人不會想得到，但我被救起後卻從未聽到江湖上有這樣的武學奇書。”
“當今武林有名的高手都有各自絕學，哪怕是像葉孤城和西門吹雪這樣同為用劍的高手也走的是不同的路子。”陸小鳳合起手中的摺扇，手習慣性的摸向唇上的兩抹鬍子，雙眼熠熠生輝，明顯被司雯的話勾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西門吹雪的注意力被轉移，被忽略徹底的峨眉四秀滿臉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四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接著齊齊舉劍直指西門吹雪。
四把劍還未送到西門吹雪的面前，就有兩把劍直直的落下，發出清脆的聲響，陸小鳳和花滿樓臉色一變，在石秀雪和孫秀青倒地的瞬間接住了兩人。與此同時，西門吹雪搭上了兩人的手腕。
司雯眉頭一皺，手中的長劍脫手而出，悄無聲息的射出窗外，“啊！”的一聲後，似乎有什麼落地的聲音，馬秀真當即提劍沖了出去，葉秀珠愣了下也跟著沖了出去。
“抱著她們一直動不要停下來，等毒性散了再用藥。”
西門吹雪的醫術在江湖上也是頗有名氣，身為他的朋友陸小鳳顯然更是相信西門吹雪，他和花滿樓想也不想，抱起兩人迅速的跑開。
待兩人離去，西門吹雪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司雯的身上，不帶任何溫度的眼神讓司雯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她雙手抱臂上下搓了搓，奇道，“我有哪裡得罪你了？”
“劍不該如此用！”
呆滯了片刻司雯才反應過來，西門吹雪這是嫌棄她不尊重劍，把劍當暗器使。她笑了笑，接過了馬秀真幫她帶回的劍，“每個人心中的劍都是不一樣的，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追求劍道的精神，即使我們同樣在追求劍道的路上，也不可能走的是相同的道路。”說完司雯自己被自己的話逗樂了，“雖然我的話聽著挺繞的，但也表達清楚了我的意思。你不能強求我走上你的劍道，就像我也不能強迫你走我的劍道一樣。”
聽了司雯的話，西門吹雪劍眉蹙起，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在他的眼裡，劍就是劍，不能背後傷人不能隨意丟棄，用劍的人就應當把劍當做是自己的第二生命，誇張點說就是劍在人在劍忘人亡。面色微凝，西門吹雪緩緩道，“如果連劍都可以隨意丟棄，又何來劍道一說。”
司雯心中感歎，若不是她一開始穿越的就是金庸世界，現在的她會不會也和西門吹雪葉孤城一樣將劍看的無比重要？這大概是兩種世界觀的衝擊了。不管心中怎麼想，司雯還是認真的回答，“我曾聽師傅提起過一位隱居的前輩，他一生用過四柄劍，第一柄是無名利劍，第二柄是紫薇軟劍，第三柄是玄鐵重劍，第四柄是腐朽的木劍。利劍無意，軟劍無常，重劍無鋒，木劍無儔，四柄劍分別對應了那位前輩對劍道的摸索前行，而在木劍之後，他又悟出了無劍無招的境界，手中無劍心中無劍，可強可弱，可長可短，無劍勝有劍。我的劍道很像他的劍道，像歸像，其本質還是不同的。劍道不同，對劍的認識和看重程度自然不同，用劍的人不一定懂劍，懂劍的人也未必有自己的劍道，西門莊主又何必拘泥於形？”
西門吹雪面色愈發凝重，緊鎖的眉頭昭示著他此刻並不平靜的內心，人生第一次直面這樣與眾不同的劍道西門吹雪不由得捫心自問他自己的劍道真的是對的嗎？
劍神畢竟是劍神，只是迷惘了片刻就很快的回神，對於他的劍道更加的堅定，對於劍道的理解也不在僅限於那樣一片有些狹隘的天空。他定定的看著司雯，認真的說道，“我很想和你一戰！”
司雯哭笑不得，連連搖頭，“生死比劍不適合我，過招可以，決戰就算了。”
聞言，西門吹雪的遺憾之情溢於言表，司雯的劍術不低，或許比不上他，但一定是一個非常好的對手，奈何追求不同，真是可惜了。
見西門吹雪似乎還有勸說的意圖，司雯餘光掃過地上有兩個傷口的屍體和旁邊擔憂師姐妹的峨眉弟子，心頭一動，立刻轉換話題，“峨眉是不是和這人有仇？”
“我從未見過此人。”先前一直插不上話的馬秀真此刻終於安奈不住心頭的擔憂，問道，“不知師妹她們如何了？”
“西門莊主醫術精湛，陸小鳳和花滿樓功夫不差，且又向來憐香惜玉，你的師妹肯定不會有事。”司雯一直坐在桌子邊沒有起身過，和西門吹雪說了那麼多，口渴至極，想給自己倒杯茶水，卻發現茶水冰涼。歎了口氣，正想叫店小二上熱茶，旁邊的西門吹雪伸手拿起了茶壺，手上微微用勁兒，內力順勢而出，片刻後替司雯倒了一杯，“謝禮。”
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茶水，司雯錯愕不已，能得劍神這麼一出謝禮恐怕古往今來也只有她一人了！由於太過驚訝，心中的震撼也不由得在臉上流露了幾分。
西門吹雪難得的揚揚眉毛，眼中帶上一絲戲謔，“輕了？”
司雯連忙搖頭，端起杯子嘗試的抿了一口，溫度適中，連忙一干到底。這可是劍神的謝禮，不喝下去太對不起自己曾經的崇拜了。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6-13 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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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司雯像喝酒一般將茶水一飲而盡，西門吹雪眉梢再度挑了挑，隨即又恢復了那冰山似的高冷模樣。
司雯放下茶杯的同時，花滿樓和陸小鳳抱著二秀此時剛好堪堪踏入門檻。
焦急等候的馬秀真忙迎了上去，問道：“怎麼樣？師妹她們身上的毒可解了？”
西門吹雪很是隨意的看了依舊昏迷的兩人一眼，神色冷冷說道，“已無大礙。”而後頗有深意的看向司雯，“萬梅山莊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說完，也不管幾人的反應如何便大步離去。
“你們什麼時候這麼親密了？”陸小鳳掃了眼離去的白色身影，忍不住好奇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對女人提出邀請。”
‘嘭！’的一聲，司雯剛用過的茶杯在地上粉身碎骨。
陸小鳳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突然有種茶杯是代他受過的詭異心理。
放下石秀雪後的花滿樓有些怔怔出神，好看的眉頭難得的蹙起，沒有光亮的眸子似乎折射出難過的神情，直到方才那一聲清脆的碎裂聲才從恍惚中清醒。“司雯姑娘，偷襲的人……”
陸小鳳欲言又止，長長的歎了口氣。
花滿樓修長的手指不住的顫抖，想要握成拳頭，卻始終沒有氣力。眼睛看不見的人其他感官總是要比其他人敏銳的多，就在剛才他回來的時候，那若有似無的熟悉香氣……
“不是每段感情都有終點，也不是每個人都值得全心去愛，早一點分開是成全她也是成全你。一段從陰謀開始的感情就讓它隨著陰謀的破滅結束吧。”司雯說不出心中是怎樣的感覺，她一面為花滿樓不值，一面又有些羡慕上官飛燕。上官飛燕固然是個反派，可她卻得到了花滿樓這樣一個優秀男子的喜愛，她是幸運的，對花滿樓來說卻是不幸的。即使話安慰的話說得再漂亮，感情的事終究只是兩個人的事。
明白司雯的好意，花滿樓想要像以往一樣勾起一抹溫和笑容，可到了嘴邊卻成了一抹苦澀的弧度。
“逝者已矣，別想太多。”陸小鳳拍了拍花滿樓的肩，“把她好好的葬了吧。”
“不知道司雯姑娘可有時間陪花滿樓一起葬了上官飛燕？”
司雯詫異的瞪大雙眼，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陸小鳳會托給她這麼一個任務，“我？”
“不必麻煩司雯姑娘了，我……”
花滿樓的話還未說完，陸小鳳當即接道，“這裡的事情還有些沒有解決，我看你的心思也不在這裡，讓司雯陪著你走這一遭，你想把她葬哪裡就葬哪裡，之後就回江南等我，司雯的事情等此間事了我才有精力全身心投入。”
被拉了壯丁的司雯摸摸鼻子，這時候無論她說什麼也不合適了，只能答應下來。
搖搖晃晃的馬車裡，司雯對著花滿樓欲言又止。
花滿樓終是敗在司雯執著盯著他的眼光中，“司雯姑娘都盯著我一路，可是有什麼事情？”
司雯搖搖頭，想起花滿樓看不見才忙說道，“沒什麼事情。”
“那可是我臉上有花？”花滿樓失笑。
笑容溫暖，隱隱的似乎整個人都在發光一般，司雯偷偷咽了口口水，這才是她的菜啊，溫柔公子美色惑人。
花滿樓微微側頭，仿佛能看到司雯似的，俊逸的面龐正好對著她，“是在奇怪我為何將她葬在山坡？”
司雯點點頭又搖搖頭，“是又不是，我以為你會將她的骨灰帶回江南，葬在離你比較近的地方。”司雯的話已經是婉轉之後的表達，她好奇的是為何花滿樓沒有把上官飛燕的骨灰帶回他的小樓埋葬。
花滿樓怔了怔，輕笑中帶著一絲的悵然和苦澀，“上官飛燕是個好姑娘，她只是做錯了事情，我和她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就讓她在曠野中做一隻自由自在的飛燕吧。”
也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思考方式不同，司雯總覺得如果她是飛燕，她會希望葬在離花滿樓最近的地方，讓這樣優秀出色的男子永永遠遠的記住她。不過這樣的想法只在司雯的嗓子口打了個轉就被司雯咽了回去，她覺得把上官飛燕葬遠點其實很好，至少不會耽誤花滿樓下一場的感情，也不會因為一個死去的人膈應到花滿樓未來喜歡的人。
不知是陸小鳳處理麻煩得心應手還是司雯和花滿樓一路上太過悠然自得，司雯兩人還沒有回到江南花滿樓的住處，就又被人請了去。
這一回請客的人是苦瓜大師。
要想嘗到苦瓜大師親手烹成的素齋，不但要沐浴薰香，還得要有耐性。苦瓜大師並不是輕易下廚的，那不但要人來得對，還得要他高興。
蒼茫的暮色中，終於傳來了清悅的晚鐘聲。司雯沐浴熏香走出去的時候，花滿樓已經候在門外，晚風吹過竹林，暑氣早已被隔絕在紅塵外。
被人等，尤其是被一個俊逸的男子等，身為女人總是特別開心的，儘管司雯已經見過無數優秀男子，但花滿樓這樣溫柔貼心的總是能剛好敲到心扉。可惜了……
輕輕的歎息聲沒有被花滿樓遺漏，他微笑著說道，“苦瓜大師的素齋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吃到的。”
不問緣由不輕易戳破，當真是溫柔至極。司雯有些遺憾，若是她只在這一個世界，哪怕是倒追，她也心甘情願。
無論心裡是如何的遺憾，此刻司雯只是笑笑，“說起來我也是沾了你和陸小鳳的光。”
苦瓜大師的素齋不是那麼容易吃到，請的人又那麼特別，恰好又趕上江湖上出了那麼一個繡花大盜，司雯完全不用多想就知道這一定是有人有麻煩找上了陸小鳳。
兩人一邊隨意著說著話，一邊往禪房走去。
剛一掀開禪房的竹簾，髒兮兮的陸小鳳正吃得痛快，苦瓜大師生怕他吃不飽一樣還不停的給他夾菜，在桌子的旁邊還坐著司雯從未見過的三人。
“你們二人來晚啦，這廝動作太快，和尚太偏心，今日恐怕是吃不上了。”
陸小鳳吃的滿頭大汗，頭也不抬的道，“再挑撥也是沒用的，今日的素齋都要統統進我的肚子。”
司雯撇撇嘴，“還好朋友，連吃好吃的都不知道等等朋友。”
“小姑娘可不會懂我們男人之間的友情。”桌上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陸小鳳總算打了個飽嗝，“葉孤城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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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城？司雯怔了怔，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他怎麼會在這裡
來不及多想，又聽得陸小鳳道，“他似乎是專程為你而來。”
“我們來的路上並未碰到葉城主。”花滿樓輕聲道，“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
陸小鳳嘿嘿一笑，摸了摸唇上的鬍鬚，“也沒什麼，只是告訴他你們起碼要三日後才到，也不知他此刻是不是還在這裡。”
司雯嘴角一抽，知道指望不上這不靠譜的小雞，索性俐落的轉身離去。這裡的院落雖然比較多，但也不是沒有引客之人，在院子裡三轉五轉的便讓她遇到一個，很自然的就被引到葉孤城所在院落。
再次見到白雲城主，依舊是那一身不染纖塵的白衣，一柄收斂了所有劍氣的長劍，只是在那眉如遠山的男子眼裡似乎有一層化不開的濃霧。
司雯剛一靠近，葉孤城便發現了對方，俊朗的臉上漏出一絲笑意。
“聽陸小鳳說你找我？”司雯沒有多做寒暄，直入主題，她雖然和葉城主相處了一段時日，但僅憑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她可不認為自己已經重要到可以讓葉孤城專程來看她一回。
“我教你習劍如何？”
司雯的眼睛忽的瞪大，這，這，這……
葉孤城劍眉微揚，“不願？”
能和葉孤城習劍傻子才不願意！只是……司雯眨眨雙眼，略有些遲疑道，“習劍願意，可以不拜師嗎？”
葉孤城眼中劃過一絲笑意，點頭應允。
司雯臉微紅，她知道自己不拜師就和別人學習劍法其實有些不太地道，可她總覺得在有了一個師父後又心甘情願的去拜別的師父實在有些彆扭。
似乎是看出司雯在扭捏什麼，葉孤城又道，“無妨。我見過你練劍，心誠，劍誠，勝過很多劍客。”
被葉孤城這麼一誇，司雯不好意思的笑笑，心裡也有些隱約明白了葉孤城的用意。葉孤城的劍在有了其他的牽扯之後已經偏離了他的劍意，大約是見到了她習劍時的專一和認真愛才心起。這麼一想，司雯嘴角的笑意便怎麼也壓不下去，被自己曾經的偶像所看重的心情誰遇到誰才知道。
聞名天下的素齋沒有吃到，卻得了當世一流劍客的教導，司雯是一點也不遺憾，樂顛顛的跟著葉孤城離開此處去了平南王府。
雖說此行的目的地是平南王府，但實際上司雯並沒有住在平南王府。白雲城就算不是富可敵國，也是有錢人中的有錢人，在某些地方沒有勢力也會有別院。司雯住的地方就是葉孤城在此處購置的別院。
自從司雯入住別院，別院的僕役只要走過那長長的回廊踏入習武園的範圍，便可聽到有節奏的長劍破空之聲。
說是習武園其實並不儘然，習武堂只是僕役們私下給這個空曠的花園起的名字。別院沒有人入住的時候，這裡只是一個花園，沒有種什麼名貴的花草，只是錯落了些樹木花枝，簡單大方，很奇怪的是在花園環繞的中間空出很大一片地方。直到葉孤城和司雯的到來，隨著司雯日日在此處揮劍，眾人在恍然原來這空地是用來習武的。
別院的僕役對司雯的身份多少有些猜測，可在見識過隨主人一起來的管家的厲害之後都不約而同的將那八卦的心思深深壓入心底。
而八卦的中心司雯此刻在花園裡剛剛做完當日功課——揮劍一千下。
司雯隨葉孤城從禪院離開的第一天葉孤城就給她安排了這樣的功課，不是沒有過疑問，但司雯依舊是認真的完成葉孤城佈置下的功課。然而從一開始的不解到現在的了然，司雯不得不感歎天才果然不是每個人都能當的。
從習武之初，司雯走的就不是劍道，所學的武功雖然都是上等武學，但這些精妙的武學側重點都不在劍法上，儘管黃藥師有傳授桃花島的各式劍法，可都是基於桃花島獨特的內功心法之上。直到接觸了越女，司雯才算摸到了劍道的門檻，隨著後來經歷的多，對劍的感悟一天勝過一天，這才正式踏入了追尋劍道的路途，甚至在對敵的時候第一反應便是用劍而不是最初學會的種種武學。
正是由於這樣，司雯在用劍一途上，基礎終究是有些薄弱，揮劍的時候劍勢多少有些不足。葉孤城挑明瞭司雯的弱點，命她日日揮劍千次，為的就是強制修補劍勢的不足。
隨手挽出一朵劍花，司雯將劍插回劍鞘，隨後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連日來的基本功沒有白做，辛苦是辛苦，同樣的收穫也是成正比，司雯很確信，照這樣的勢頭走下去，她很快便能補足自己的劍勢。
見司雯收回長劍，等候在花園遠處的侍女輕輕舒了口氣，快步走到司雯的身旁，“小姐，城主讓您練劍後在此處稍等片刻。”
這段時間葉孤城並不是每天都在，但隔那麼一兩日總會回來指導她一番，司雯也習慣了偶爾練劍之後的等候，是以沒有多問便逕自走向不遠處池塘中心的小亭，在那兒擺著一把古琴，她可以趁著葉孤城還沒有回來稍稍的放鬆下。
葉孤城回來的時候還未進花園就聽到一陣如山澗泉水般舒緩悅耳的琴音，不自覺的微微有些蹙起的眉頭舒展開，腳步似乎也輕快了那麼幾分。駐足於花園，看著那亭中少女愉悅的笑臉，耳邊是同樣愉悅的琴聲，葉孤城心中微動，隨即很快的平靜下來。
葉孤城緩緩走進小亭的同時，琴音也同時漸漸消弭，司雯抬起頭，笑道，“今日回來的很早啊。”
“嗯。”
等了半晌除了這一個淡淡的‘嗯’，司雯感到有些奇怪，葉孤城雖然看起來很冷，但熟悉之後並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樣的冷漠，今日的情形還是這段時日來第一次遇到，遂不解的問道，“心情不太好？”稍作停頓之後又試探道，“是在平南王府遇到了什麼事情？”
葉孤城低著頭撥弄著琴弦，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我遇到了西門吹雪。”
司雯笑了，“如果不認識你們兩個，單單從江湖傳言來看，恐怕很難有人能一眼看出你們二人的區別，都是白衣，都是當世的頂尖劍客，都是一身的冷冽的之氣。”
撥弄琴弦的手頓了頓，“你瞭解西門吹雪？”
司雯搖搖頭，“瞭解稱不上，只是大概知道一點他的為人和劍法。”
一聲高過一聲的琴音響起，高亢而暗含激昂的戰意，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一下一下的撥弄，曲不成調，卻聽得司雯心驚肉跳。
突兀的，葉孤城收回了手，定定的望進司雯的雙眸，“可想見見天外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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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城的話瞬間點燃了司雯的雙眼。
曾經在看小說和電視的時候，‘一劍西來，天外飛仙’短短八個字道出了兩位當世劍客的絕世風采，在學劍之初，司雯就渴望能見識到二人的風采，來到陸小鳳的世界之後她心中的渴望更甚。
只是……葉孤城提起天外飛仙之前偏偏說到了西門吹雪。
司雯略有些猶豫，她猜不透葉孤城所謂的見見天外飛仙，是指單獨的劍招，還是不久之後那場曠世之戰。
司雯眼底的渴望和猶豫被葉孤城看在眼底，墨色的劍眉微微挑起，“不想？”
“當然想！”司雯毫不猶豫的答道。
“那有何可猶豫？”
司雯抿抿唇，試探的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可是你提到了西門吹雪。”
“那又如何？”
“西門吹雪的劍是殺人之劍。”
葉孤城的笑意溢出唇邊，“你很瞭解我。”
司雯搖搖頭，歎道，“我不是瞭解你。一個劍客在追尋劍道的路上總是會遇到那麼一兩個或視為知己或視為對手的人，你遇到了西門吹雪，一場生死之戰似乎在所難免。”
葉孤城收斂了笑意，定定的看著司雯，深邃的眼眸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曾經，司雯有想過是不是如果葉孤城沒有參與謀反，兩名劍客的相遇便不會存在生死之戰，可是終究只是想想，無論是西門吹雪還是葉孤城，他們全力一戰必有一死。如今就算知道自己的想法天真，司雯也忍不住問出口，“就不能只是切磋？”
葉孤城沒有回答，收回眼神，垂首在琴弦上來回的撥弄。
司雯長長的歎了口氣，覺得自己不僅天真，而且有些呆傻。
自那日之後，葉孤城再也沒有提過此事，而司雯也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兩人教的教，學的學，閒暇的時候彈琴對飲，日子平靜安寧，只是司雯的心中似乎有一片烏雲在盤旋，怎麼也揮之不去。
夜，深沉如往昔，葉孤城再次外出未歸，司雯心中的烏雲愈演愈烈，幾近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司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更不知道自己做了之後是否會有一個更好的結局。
忽然，司雯略帶迷惘的眼神陡然犀利，從隨著葉孤城練劍開始一直不曾脫離過她視線的長劍‘錚’的一聲長吟，在月光下折射出逼人的寒光，司雯的身影一晃，人隨劍動，恍若月下仙。
躲在暗影處的人輕功極佳，在劍影逼近之時一個起躍避開，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不管他如何閃避，長劍始終如影隨形，眼見長劍即將刺入身體，他不由得出聲阻攔，“是我！”
長劍一頓，隨即入鞘。
來人拍了拍胸口，拉下黑色的面罩，漏出一張清瘦的臉龐，他心有餘悸道，“這麼淩厲的劍氣，險些以為我今日必有一難了。”
“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莫不是想從葉孤城手中偷點什麼？”司雯對劍的掌控已然又到了一個更高的境界，劍氣劍勢收發自如，自是不認為方才真的有嚇到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嘿嘿一笑，“我可不敢在老虎的屁股上拔毛。”
“這天下大約就沒有什麼是你司空摘星不敢偷的，說吧，深夜造訪到底所謂何事？”
見司雯態度絲毫不因他的話語有所改變，司空摘星聳聳肩，撇了撇嘴，“果真如陸小鳳所說一般無趣至極，這次竟然又輸了。”
司空摘星和陸小鳳一直是一對損友，平日最喜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更喜歡賭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所以聽到司空摘星如此說司雯並不驚訝，只是上下打量了司空摘星一番，“他比你更熟悉我，你居然和他賭關於我的事情，輸了也是自作孽，怨不得別人。”不等司空摘星做出反應，司雯又接著道，“陸小鳳讓你來找我的？”
“他有句話要帶給你。”話說一半，司空摘星故意停了停，從司雯的眼底和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好奇之色，不由得有些沮喪的歎了口氣，“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司雯沒有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這麼快。人心總是肉長的，更何況司雯本身也不是什麼冷血之人，在經歷了被葉孤城救起、收留以及近段時間的相處，司雯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接受葉孤城命中的結局。不管葉孤城是為了什麼參與了造反，也不管他對別人是如何，至少他在和自己的相處中一直都是坦誠相待。要讓自己眼睜睜的看著摯友走上一條不歸路，司雯自問做不到。
看著兀自思考的司雯，司空摘星黑亮的眼珠轉了又轉，卻沒有再出言打擾。
事實上司雯的腦海頗有些天人交戰的滋味，想改變葉孤城的命運，要麼殺了西門吹雪，要麼殺了皇帝幫葉孤城篡位成功，要麼就是阻止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一戰。可無論哪個做起來都是困難重重，殺西門吹雪司雯做不到；殺皇帝容易，但殺了之後呢，一個國家一個朝廷不是死一個領導人就能徹底改朝換代的，若是葉孤城沒有勢力沒有兵力，最後受牽連的只會是無辜的百姓；阻止葉孤城和西門吹雪一戰看起來是最容易的，可西門吹雪戰意盎然，而葉孤城也難得碰到一個對手，就算是兩人不是仇敵，這一戰恐怕也無法避免。
司雯越想越頭疼，有那麼一瞬，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過多管閒事了。
“咳咳！”司空摘星在一旁晾了半晌，終是忍不住出聲提示自己的存在。
司雯不耐道，“你怎麼還不走？”
司空摘星瞠目結舌，搞了半天，原來對方不是忽略了他，而是覺得他該自覺走人。自討了個沒趣，司空摘星不自覺的揉揉額頭，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才答應陸小雞那個混蛋才來跑這一趟的。不過既然來了，陸小鳳的交代他還是會守信的完成，“你就沒什麼想和陸小雞說的？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一戰，不可能沒有死傷。”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司雯本來就愁，現在還有人來專門提醒她。忽的，一個念頭劃過她的腦海，她沖著司空摘星漏出一個最真誠的笑容，“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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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司空摘星的交易司雯並沒有透漏給任何人，不論最後的結局如何，是否真的能如她所願，司雯也不是那麼在意了，畢竟她已經努力過了。
葉孤城知道司空摘星來過，也知道他來找的是司雯，可司雯沒有說他也就沒有問，只是在司雯每天練劍的基礎上加了些其他的課程。
所以，當司雯看著書桌上堆滿的帳本時頗有些無奈，“這些我都要看？”
葉孤城隨手拿起一本遞到司雯的面前，平靜無波的雙眸愣是讓司雯看出了執著。
司雯接過帳本，敷衍的翻了幾頁，然後撇撇嘴，“我天生對數字不敏感，這種事情找我可是大錯特錯。”說罷，司雯認真的道，“總有些事是你必須或者不得不去做的，我也有。你的責任始終是你的，更何況，他們未必希望你這樣安排他們的後路。我想，不論你和西門吹雪之間的一戰是生是死，他們終歸是願意和你一起面對的。”
白衣的葉孤城從來都是一身的冷清和風華，即便是有些出神，也絲毫不影響他這一身的氣度。對於葉孤城來說，司雯的話他之前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有些事情並不像司雯看到的那樣，他和白雲城面對的不僅僅是生死一戰。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儘管是他做的決定，儘管勝負現在未分，但如果失敗，那後果他希望由他一人來承擔。
等了半晌，司雯也沒有等到葉孤城的回答，她長長的歎了口氣，繼續道，“你是在海邊救下了我，我在這個世界找不到任何的相熟之人，我的師傅，我的師兄師姐，我所居住的地方轉眼間就不知所蹤，也許有一天我也會突然地回到他們身邊，那時候你交給我的重擔又有誰來承擔？”
垂在一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你也可能永遠找不到他們。”
司雯失笑，言語之間滿是悵然，“是啊，也許找得到，也許找不到，難道你要將希望寄託在一半的可能上？你是我的朋友，我也希望能替你分擔些什麼，不過我更希望你能在這場生死之戰中取勝。”
葉孤城沉靜的雙眼定定的望著司雯，而司雯始終保持著微笑，似乎在她的心裡葉孤城已有了必勝的把握。
良久的寂靜之後，葉孤城率先挪開了視線，持劍轉身，在即將跨出門檻的瞬間停住了身形，“我能教你的不多，最後一招你可要學？”
正揉著有些僵硬嘴角的司雯眼睛忽的一亮，最後一招除了天外飛仙還能有有什麼！上次天外飛仙不了了之讓她暗自糾結了許久，如今又有了新的機會她如何能放過，當即激動的重重點頭，而後反應過來葉孤城背對著自己看不到，又連忙應道，“要的要的！當然要！”
葉孤城挺拔的身形繼續朝前，只是在察覺到司雯並沒有跟上的時候，道，“還不跟上？”
“哎！”司雯應了一聲匆匆的跟上葉孤城的步伐。
背對著她的葉孤城，一向不拘言笑的臉上勾出一抹淡淡笑意。
這一回，葉孤城帶著司雯朝平時練武相反的方向走，司雯略微有些不解，她對葉孤城的這座別院也算是瞭解了，順著這個方向一直走，就是別院的後門，難道他們是要出去？
沒有容司雯考慮太久，在下一個交叉口的地方，葉孤城坦然自若的從假山的背後繞了過去，司雯緊隨其後，這地方她來過，只是沒有想到在假山裡彎彎繞繞的走上這麼一遭竟然會別有洞天。
左拐右拐的繞了幾段路，前面忽的豁然開朗，一片挺拔的竹林就這麼出現在司雯的眼前，竹林之後陡峭高絕的山壁，哪怕是武功再高，想要從山頂下來也不容易。
竹林長勢旺盛，卻有些層次不齊，有些竹子甚至攔腰斷開，再靠近竹林幾步，凜冽的劍勢鋪面而來，激的司雯心中的戰意蠢蠢欲動。
如此強盛的劍勢，不用葉孤城說，司雯也知道這是他在別院另一處的練劍之地，甚至可以說是悟劍之地！
葉孤城停下了腳步，看了司雯一眼，然後長劍出鞘，身形一動，整個人宛若游龍一般沖入竹林。
司雯會意的駐足在原地，按捺住心中的戰意，一雙明亮的眸子緊緊的跟著那道白色的身影。天下之劍，唯快不破，知道太極的司雯雖不完全認同，卻也覺得這話說的很有道理。而葉孤城的劍，完全不在這兩種劍意中，不快也不慢，身形翩然，劍勢凜然。
竹林無風自動，隨著葉孤城的劍勢來回的搖擺。
倏爾之間，竹林停止了舞動，白色身影似乎和他手中的長劍融為了一體，一柄白色的巨劍帶著恐怖的劍意直沖而去。
司雯屏住了呼吸，周身劍勢和長劍融為一體的葉孤城在她的眼中宛如天上的仙人，這一刻她找不到任何詞語來形容眼前的場景，這是她頭一次為他人的劍勢所震懾。
“轟隆”一聲巨響，巨大的山壁被劈開一道長長的裂痕。
司雯倒抽了一口涼氣，天外飛仙果然名不虛傳，古龍誠不欺我。再想到原著中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對決，司雯隱隱認同了葉孤城當時是抱著自殺的心理這種想法。如此磅礴的劍勢，如果不是葉孤城自己留手，紫禁城怎麼會安然無恙？西門吹雪又如何能毫髮無傷的贏得勝利？
“可看清楚了？”在司雯腦中思緒轉個不停的時候，葉孤城已然收回長劍站在了她的面前。
司雯點點頭，崇拜的眼神落在葉孤城的身上，“天外飛仙果然不負盛名，套句俗的不能再俗的話，那真是此劍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啊！”
修長的手指在司雯的額頭敲了敲，“油嘴滑舌。”
司雯嘿嘿一笑，自辯道，“我這是說實話！如果你這樣的劍法都不能破碎虛空，那還有誰能做到？”
葉孤城劍眉揚起，似乎沒有想到司雯會說出這樣的話，“你竟然也相信破碎虛空？”
“咳咳。”司雯輕咳了兩聲，緩緩道，“我沒有理由不相信，既然有人曾經做到過，那我也可以。”
“曾有人做到過？”不知是不是司雯的錯覺，她似乎覺得葉孤城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司雯點點頭，“魔門第一高手，以武入道，破碎虛空。”
葉孤城若有所思，司雯知道他並不如看上去的這麼平靜，也沒有再說些關於破碎虛空的消息，反而轉開了話題，“我想留在這裡參透劍意，可能趕不上你和西門吹雪的決鬥了，不過我相信你不會輸的！”
“我會命人將每日送飯來此。”葉孤城深深的看了司雯一眼，然後將這一片清淨的竹林留給了司雯。
司雯一個人靜靜的站在竹林的中央，感受著還未散去的劍意和劍勢，她雙眼緊閉，腦海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正不斷的重複著那驚天的一劍。
雖然司雯身體未動，仿佛整個人都與竹林融為了一體，但在她的腦海裡，正一遍遍的演練著天外飛仙，漸漸的，她也在腦海中開始模擬這一劍。從一開始的澀然揮劍，到後來的緩緩的跟隨，到最後的合為一體，一遍又一遍，心裡似乎有一顆嫩芽隨著她的不斷熟練而破土而出。
一日，一日，又一日，來給司雯送飯的劍侍眼中逐漸染上了擔憂之色，卻也知道在司雯悟劍的緊要關頭容不得絲毫的打擾。就在劍侍最終下定決心傳信於城主之時，司雯終於睜開了雙眼。
明亮的雙眼中燃燒著強烈的劍意，手中的長劍似是感應到了司雯的情緒，“錚”的清鳴而出。
“終於找到你了。”
腦海中突然想起的聲音打斷了司雯蓄積的劍意，她微微皺眉，想不通他怎麼會突然出聲。
“之前遇到時空亂流，本來你應當回到我的空間，誰知道卻掉落到陸小鳳的世界。”聲音頓了頓，驚奇道，“你竟然學會了天外飛仙？”
因著葉孤城的劍侍在一旁，司雯沒有發出聲音，只在心裡試探的問道，“不是你送我過來的？”
“你的下一個世界可不應該是這裡，不過也算是意外的收穫了。”
“我要離開了？”
“你本來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
司雯惋惜的歎了口氣，想到幾次離開世界的情形，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嘗試的又在心裡問道，“我可以多留幾天嗎？”
“幾天是不行，不過看在你學會了天外飛仙的份上，多一個時辰還是可以的。”
司雯有些失落，不過多一點時間總是好的，來不及親自去做些事情，寫幾封信還是綽綽有餘的，當即司雯領著劍侍離開了竹林。
有劍侍磨墨，司雯的信寫的十分痛快，一一把信封好，交給了候在一旁的劍勢，“這幾封信儘快送到他們手中，尤其是給司空摘星和城主的信，務必要在第一時間送到。”
頭一次見司雯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劍侍知道茲事體大，鄭重的點頭應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不負所望。”
司雯又叮囑了幾句，目送劍侍離開後長長的舒了口氣，耳邊同時傳來那道熟悉的聲音，“時間到了。”
閉眼睜眼之間，司雯已然身處在空曠的世界，望著熟悉的風景，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的期盼葉孤城能有一個不同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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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雯從未想過，在白雪皚皚的之中居然還藏著這麼一座——大約可以稱得上是裝修精良的宅院。原諒她只能想到‘裝修精良’這四個頗具現代化的用詞，儘管已經穿越了很多個世界，也瞭解了很多古代的形容修飾，只是面對這麼一所第一次見到的雪山庭院，司雯實在是想不出更合適的精煉辭藻來描述。
而司雯更未想過的是，自己這一次竟然回到了曾經到過的射雕英雄世界，且身上還莫名其妙的多了險些令她凍死在白駝山上的內傷。若不是好運剛好碰到了正準備出山的歐陽克，她恐怕這一次真的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自己身上的傷有多重，司雯自是知道，而歐陽克這個曾經在幼年時期結識的朋友為她的傷費了多少心思她自然心中有數。所以，她身上的傷雖然好了，卻還在等外出辦事還未歸的主人歐陽克回來當面告別，即使她現在已經是歸心如箭。
桃花島，師傅，師兄師姐們……
踏出房門，司雯駐足在院子的中央，冷風肆意，瞬間冷卻了司雯有些發熱的頭腦。
放眼望去一片蒼白之色，一呼一吸之間帶出的白氣足可見這雪山之中的氣溫低到什麼程度。司雯在冷冷的寒風中只站了一會兒，便有一美貌妖嬈的侍女為她遞上毛絨絨的紅色皮毛披風。
余光掃到侍女臉上的不滿和眼中的嫉恨，司雯輕輕笑出聲來，“既然不想給我，又何必拿來？”
“姑娘言重了，姑娘是少主師傅的貴客，奴婢自然……”
“你家少主不在，不用這麼急著對我表真心，我可不是你家那憐香惜玉的風流少主。”司雯接過披風，很自然的打斷了侍女的話，“有時間在這裡對我多費口舌，不如去看看你的少主師傅身邊還圍著多少美貌的女子，說不定他這次回來又給你帶了一個姐妹。”
侍女臉色一變再變，最終咬牙退後一步站在司雯的身後，就像一般大戶人家的乖巧聽話懂事的丫鬟一般。
司雯不由在心中嘖嘖稱奇，歐陽克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才收羅到了如此多美色各異的美女？就拿眼前這位美人兒來說，無論臉色怎麼難看都始終不影響她的美貌，生氣、嫉妒、憤恨這些負面的感覺在她的身上可謂是各有風情。做男人能做到歐陽克這種地步，恐怕和皇帝有一拼了，可惜就算是收集到如斯美人他也還不知足，對著機靈古怪的黃蓉求而不得。真不知是該說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呢，還是性別不同怎麼在一起？
察覺到自己歪了樓，司雯嘴角不由微微抽搐，正要將心中奇奇怪怪的念頭揮去，忽的耳朵一動，聽到踏雪而來的腳步聲。說是腳步聲，倒不如說是鞋底和雪輕微接觸的摩擦聲，聲音並不大，可司雯聽的是清清楚楚，這已經不是感官敏銳所帶來的好處了，她的內力在這個世界似乎也莫名的有了提升。
循著那細微的聲響轉身望去，身著白衣的翩翩青年踏雪而來，五官棱角分明英挺非常，嘴角噙著一抹略帶痞氣的微笑，手中合著摺扇儘管在這冰天雪地中並不合時宜，卻因著青年周身的氣場奇跡的沒有任何突兀。
“公子師傅！”站在的司雯身後的侍女驚喜至極，明豔的臉龐如同冬日最美的花朵。
歐陽克對著侍女微微頷首，引得少女臉上一片嬌羞。
迎上歐陽克溫柔和煦的目光，司雯搖頭歎息，這樣一個要溫柔有溫柔、要邪氣有邪氣、要家世有家世、要武功有武功、要樣貌有樣貌的人形XX到底是為什麼非要吊死在黃蓉身上？
“看你恢復的不錯，為何搖頭歎息？”
“美色惑人，風流浪子回頭的時候可千萬別用力過猛拗斷了脖子。”
歐陽克有些不解，卻還是笑道，“如果阿雯你肯陪克在身邊，克如何會用力過猛？更何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為阿雯而死是克的榮幸。”
自清醒已來，司雯已經被歐陽克調戲數次，可每一次都不得不佩服歐陽克說情話的水準，簡直就是信手拈來，句句都是會心一擊。
所以她也習慣了不帶任何思考的回擊，“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才是風流浪子的歸宿。”
合攏的摺扇在節骨分明的手指中打了個轉，歐陽克似乎有些遺憾，“真是懷念那個時候還不能說話的小姑娘。”
“說起來還要托歐陽公子的福，若不是歐陽公子妙手回春，我也不能有今日的痊癒。”司雯笑眯眯的答道，“簡直不知該如何報答歐陽公子。”
“以身相許如何？”歐陽克當即順勢而上，“為了阿雯散盡所有又如何？”
聽著倆人近乎打情罵俏的你來我往，一旁的侍女直到聽到這句猛地紅了眼眶，幾乎帶著哭腔，“公子師傅！”
“下去！”歐陽克沒有給抽噎著退下的侍女一個眼神，只是定定的看著司雯，就像真的在等司雯的回答。
司雯心中一動，不由望進那雙帶著無限風流的桃花眼，看的到認真卻看不到情思，微微松了口氣，搖頭笑道，“沒有真的動心許下的承諾我可不會套住自己。”
“這世間的夫妻能有多少是因為動情而走到一起？克認定的妻子自然會給她最好的。”歐陽克轉開了視線，轉而望向皚皚雪景，“既然克承諾了就一定做得到，阿雯不信？”
想起那個斷了雙腿仍然不悔的歐陽克，司雯一聲歎息，“相信，只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沒有愛的夫妻關係。”
歐陽克沉默下來，對著蒼茫的白色有些發怔，不知想起了什麼。
良久的沉默之後，司雯終是出聲將歐陽克從思緒中帶回，“一直沒有問過你，你是怎麼認出我的？畢竟是那麼多年前才有的交情，能認出我還費了那麼多精力救我，真是有些……”
“有些不符合西毒歐陽鋒侄子的作風？”歐陽克自然而然的接過司雯的話，略有些自嘲，“相識於年少，第一個朋友總歸是要認真些的。”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6-13 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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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克雖然口中說朋友，不過司雯也並非那種情商為零的笨蛋，他表現得如此明顯，她怎麼會全然不知。
不過心中隱約猜到歐陽克的心思，司雯面對他是總有些不自在。
歐陽克似乎也是察覺到什麼，雖然依舊故我，但是某些地方卻把自己的心意裝作漫不經心隨性而為的表現出來。
除此之外，還有歐陽克身邊那群鶯鶯燕燕，雖然司雯自然是不會將她們放在眼中，但是她也不耐煩這群人總是把她當做眼中打敵人。
就算因為她是歐陽克好友的身份，這些人不敢真的對她動手動腳，但是小動作也是不斷，而且每一次司雯和歐陽克交談都能感覺到被人用眼刀子刮一邊全身的滋味。
司雯不怕她們，但是卻也不喜歡這樣。
所以她很快就下了決定，一定要早點離開。
她本是桃花島的人，想要回去，歐陽克沒什麼理由攔，但也提了想要去桃花島一觀的意願。
司雯以師傅不喜陌生人上島委婉推脫，卻也說若是師傅答應，她自然會來信要求歐陽克前往桃花島。
騎著駱駝離開白駝山莊後，不用再面對歐陽克，司雯不知怎麼松了口氣，也終於有時間轉而去想桃花島的師傅師兄師姐們。
也不知道現在桃花島怎麼樣了，想起原著中，梅師姐和陳師兄盜走九陰真經師傅大怒之下挑斷所有弟子的腳筋逐出桃花島。
司雯心裡就擔心不斷。
她雖然對黃藥師一片孺慕之情，但也瞭解師傅行事亦正亦邪，若是一氣之下，倒是真有可能做出那種事情。
她也知道，師傅以後也必會後悔。
還有她那幾個師兄，陳師兄和曲師兄結局可都不太好。
司雯心裡焦急，趕路就不分日夜，只是等她到了港口卻發現海上起了大風，船隻紛紛回港避風了，根本沒船去桃花島。
若是再早幾日就好了。
司雯只能這樣想到，然後只能回到港口小鎮，隨便找了一家客棧，打算等風停了，立馬就找船去桃花島。
她不知道，若是她晚一點從港口回來就能碰上一艘從桃花島來的船，裡面有個故意扮醜的小丫頭，而另外一個她朝思暮想的人就跟在那小丫頭後面也離開了桃花島。
過了三日，天終於放晴了，司雯馬上就找船要去桃花島。
桃花島事實上只是個偏僻小島，因為黃藥師性子怪異，不喜他人打擾，所以在一般人眼中是絕對的禁地，根本沒船去那裡。
好在司雯離開白駝山的時候，歐陽克早就給她準備好了一切，她的包裹裡面可裝著不少金子。
司雯知曉歐陽克家產豐厚，心裡吐槽這傢伙除了花一點，但也確確實實是個標準高富帥，也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這些財物。
沒船順路，她最後自然只能包船，期間還引起了一些小意外。
她怎麼也算是年輕貌美，手中雖然有著長劍，但是包船之時，錢財外露，倒是引起了某些人的窺探之心。
竟然有人尋得她住的客棧，還在她的食物中的下了藥，想要謀財害命。
好在司雯早已非吳下阿蒙，江湖經驗也有了不少，發現之後佯裝中毒，最後將那群人一網打盡，雖然沒下殺手，卻也廢了他們的武功。
也不知怎麼的，這件事很快在碼頭傳開，先前收了司雯定金的船家在準備好航行需要的東西後，前來通知司雯，態度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司雯覺得用戰戰兢兢四個字形容剛剛好。
看出船上人對自己的恐懼，司雯也難得和他們說些什麼，不是待在船艙休息就是在船頭遠望。
因為風力不大，行船用的時間頗多，司雯下船後，船主就急不可耐的告別了，司雯安心暗笑，她什麼時候也變成這般有威懾力的人物了。
桃花島依然是桃花灼灼，大片粉色紅色的花朵幾乎要把綠葉蓋住，分外妖嬈，見到這熟悉的景色，踏在這熟悉的土地上，司雯整個人一開始緊繃的弦終於放鬆下來。
這是回家了……
桃花島上的陣法並未有多少改變，大約是近鄉情怯，司雯稍稍放慢了腳步。
師傅，師兄，師姐……裡面都還好嗎？
我回來了。
司雯根本沒有去想現在這個身體是否會被他們承認的問題，連歐陽克都能認出自己，更何況是師傅他們呢？
雖然看上去如同借屍還魂一般，常人定然難以相信。
但黃藥師怎麼可能是常人？
不過，司雯的桃花島之旅似乎並不順利。
比如她想了很久她到桃花島第一個遇見的會是誰……最悲慘的也不過是先遇見啞奴，但是她現在遇到的居然是個白髮婦人。
對方被困陣法之中，但似乎有所準備，身上還帶著乾糧。
她武功似乎不弱，司雯剛看到她，她便抬起頭看向司雯的方向。
司雯為這位白髮婦人的容貌稍稍震驚了一下，明明滿頭銀髮如雪，但這女子的容貌卻甚是秀美，臉上有風霜蒼老之色，但也見得年輕時候的幾分風華。
司雯稍稍頓住，拱手為拳，行了個江湖禮節：“這位前輩，桃花島不歡迎外人，若是我師傅來了……前輩還是早些離開吧！”
以此人的準備，誤入應是沒有可能的，司雯觀察，雖不知道此人年紀，但看上去身手也算得上一流。
司雯想起黃藥師的性子，覺得此人十分有可能是來尋仇的。
“外人？你是何人，你師傅可是黃藥師？”白髮女子眼睛直盯盯的看著司雯，眼神異常銳利。
司雯輕皺眉頭，答道：“正是家師。”
“我聽聞自從黑風雙煞偷盜了黃藥師手上的九陰真經之後，黃藥師就把門下所有弟子都廢了腿逐出桃花島，你真是黃藥師的弟子？”
聽得此人這樣說，司雯臉色發白，師傅居然真的這麼做了，那現在陳師兄和曲師兄可能都已經死了。
事實上黃藥師被稱作東邪，除了桃花島，只要出現在江湖一般都算得上行蹤詭異，他的消息自然也鮮少在江湖上出現，再加上司雯的師兄被逐出桃花島因為對黃藥師的感情，所以都不主動表露東邪之徒的身份，尋常江湖人根本不會知道這件事。
這位白髮女子之所以這麼清楚，不過是因為她比誰都關注桃花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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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世上有人敢冒充師傅的弟子嗎？至於前輩，無故闖入桃花島，可做了準備？”
司雯聲音冷下來。
不過是看這人外貌大些，所以稱上一句前輩，真的要說司雯可是不會怕的，經過那麼些世界，她的武功早已非先前，現在這人看著她的目光著實有些古怪，她此刻揪心著師兄師姐的問題，所以先前言語中的那份客氣就少了。
“既然是桃花島弟子，那必然通曉此地陣法吧……”
白髮女子看著司雯，並未理會她的問題，而是低聲自語。
同時，她也瞬間出手。
司雯雖然未料到她就這樣什麼都不說直接動手，招式還十分狠辣，但是也有些防備，加之武功比她高，眸光微閃就側身避過白髮女子一掌。
分神看了一眼身後被掌風劈斷的樹枝，心中湧出幾分怒氣，當下也不隱藏什麼實力，拔劍出劍直指此人要害。
當然白髮女子也不是先前司雯隨意就能處理的那些混混，手上功夫著實不弱，司雯的劍極快，遠遠超出她的預想，但是她也迅速變招，肉掌拍在劍身上，雖為劍氣所劃破掌心，卻也避過了這一劍。
白髮女子不由退後幾步，出聲道：“這可不是桃花島的落英神劍或是玉簫劍法……”
事實上她此言只是為了讓司雯分神，暫緩劍招，她很快也拿出自己的武器，卻是幾支竹籌。
司雯未見過用此武器的人，不過也絲毫沒有畏懼，竹籌短而細，只能說是奇門兵器，看上去也並未淬毒。
她現在只是有些疑惑，此人到底是誰。
“前輩是想見識一下我桃花島劍法的威力嗎？”司雯再次出劍，劍法變為玉簫劍法。
雖然自從踏入無招之境，她已經久未用過這套劍法，但是依然記得清晰，她劍法的威力早已非當初可比，玉簫劍法雖然是黃藥師所創，在江湖上也算得上一流，但是比起她一生執著於劍道的劍魔所創的獨孤九劍或者是阿青的神劍天成，要差上一些。
今時今日，在劍法上已開始有一代大家的氣候，玉簫劍法對她而已已是可有可無，更甚者，若是完全放開，她用出的玉簫劍法和當初黃藥師所教授的絕對就截然不同，只留其意只留其勢，而難守其形。
不過司雯也不會放開，她用出的還是當初黃藥師教她的那套劍法，或許比原來快了，或許出劍更加精准，但是仍然是玉簫劍法。
這不可避免會影響她的實力，不過她願意。
以白髮女子的武功，她自然第一時間能夠察覺到司雯用的是玉簫劍法，她也能感覺得到用了劍法之後，面前之人的攻勢弱了一點，但是她絲毫不敢放鬆，因為就算是弱上一點，對方也壓制著她。
桃花島的都是這種怪物嗎？
她不免在心頭嘀咕，事實上她從未遇到過桃花島門下的弟子，連黃藥師也未曾見過，之所以知道桃花島的武功，不過是昔日故人武功與黃藥師在伯仲之間，是以偶爾也會提及那位東邪的武功。
後來她關注桃花島，想入桃花島，但是也未曾找到入門之法，桃花島上的陣法就把她給困住了。想要破陣入島，她苦心學習五行奇門九宮八卦之術，但是連年下來，卻還是無法破開桃花島上的陣法。
黃藥師門下有弟子，她是知道的。
但是稍稍有名的在江湖上出現的只有黑風雙煞，她也是從這二人口中得知周伯通下落的，但是現在這兩人遠在蒙古，銅屍陳玄風死去之後，梅超風的行跡更是難尋，而且梅超風武功高強出手更是狠辣，所以想找到瞭解桃花島陣法的人帶路幾乎沒有可能。
桃花島上的那些個啞僕，一個個連話都不會說，她更是溝通不能。
這一次她來桃花島，本來只是繼續試探桃花島的陣法，但沒想到居然能夠碰到一個自稱黃藥師弟子的年輕女子。
她一向自負武功，這個女子又著實年輕了一些，所以起先她並沒有將她放在眼中，一聽到她出身桃花島就出手想要把她擒下為自己帶路。
不過隨後……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女子居然會有這麼強的功夫，她也是見過諸多高手的，但是便是五絕之首的中神通王重陽在這麼年輕的時候也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功力。
踢到鐵板了。
她在暗自想到，目的從原來的生擒變為逃命。
畢竟她一直想殺的人是南帝，來桃花島也有面對東邪的可能，所以她的準備一向不少。
先以言語試探，對方用上玉簫劍法之後，劍勢不如開始犀利，她雖然還是在下風，但也有了可以把握的時機。
七絕針，這本是她用以對付南帝的手段，但此時也必須用出。
竹籌短，比不上長劍，她要破敵需要近身。
用上玉簫劍法一時無法擊傷對付，司雯也並未心急，反而是開始思索起這個人是誰了。
應該是原著裡面有名字的角色吧，畢竟功力不弱。
只是臉不老，頭髮卻白了，很難看出年齡，不過應該至少是師傅同輩的。
等等，頭髮白了，白頭……可憐未老頭先白！
她是瑛姑！
猜出對方的身份，司雯的劍稍慢，她心裡已經存了放過對方的念頭。
她原先對瑛姑也是有些印象的，雖然對她背棄一燈大師的事情難以評論，但是她對周伯通絕非假意，加之那個已經死去的孩子……
司雯的印象裡，這是個可憐人。
此番來桃花島又是為了救出老頑童的吧！
她心裡免不了一陣歎息。
然而瑛姑可不知道司雯此時的想法，發覺司雯的劍變慢了，她以為有機可乘，伸手就要往司雯身上戳去，她食指尖端有一個小金環，環上一根三分來長的金針眼見就要刺進司雯的左肩。
針？
雖然心有雜念，但是司雯一察覺就麻煩反應過來，手中的劍幾乎是反射性一揮。
這一劍削去了瑛姑食指的指尖。
十指連心，瑛姑當即收回手。
司雯稍稍退後幾步，對於剛才那劍她並無悔意。
“你可是瑛姑？此番來找周伯通？”
“正是。”瑛姑察覺到司雯似乎並沒有傷她的意思，咬緊牙關忍著痛，說道。
“便是我帶你入桃花島，周伯通也不願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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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我帶你入桃花島，周伯通也不願見你。”
司雯說出這句話，瑛姑卻也無力反駁。
她找了周伯通這麼多年，比誰都瞭解周伯通避她如蛇蠍。
“桃花島的陣法你闖不過，暫且回去吧，周伯通在這裡也待不了多久了。”司雯已經知道現在所謂的劇情差不多開始了，郭靖應該已經到了中原，是以老頑童周伯通離開桃花島的契機馬上就到了，她為桃花島弟子，雖然有些為周伯通瑛姑可惜，卻也不會違背黃藥師的命令，不管是帶瑛姑去見周伯通還是放走周伯通她都不會去做。
也不等瑛姑說些什麼，說完這句話，司雯就用上輕功，進入了桃花島的陣法之中，桃花一掩，只是眨眼間的功夫，瑛姑想要再尋她，已經連衣角都看不到了。
她在原地待了一會，終究是覺得司雯對她並無惡意，就算她先出手，且出手並不留情，但對方始終在處處留手，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想要騙她的樣子。
或許真如對方所言，過些時候周伯通就會離開桃花島了。
司雯入桃花島，所見景物與當年未有半分變化，走到當年自己還是程落風的時候所住的房間房門緊閉，但卻未鎖，推門入內，裡面的陳設還是和當年一般，就連桌臺上的書本也是自己離去時候的，房屋裡面纖塵不染，看得出是時常有人打掃的樣子。
自從這裡，司雯就不難看出師傅對自己的懷念。
實在是自己走得太過匆忙了啊。
司雯比誰都清楚師傅看似孤僻性子怪異，但比誰都要重感情，原著中的對馮蘅就是一片深情，便是那些曾經被他逐出師門的弟子，他也比誰都關心，在梅師姐臨死之前亦是重新收入門下。
自己的死一定也讓師傅傷心了吧。
司雯摸著桌台的邊緣，拿起上面的那本書，她還記得師傅教她讀書時候的情景。
書本上的字跡模糊起來，司雯抬手擦了擦眼角，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流下來眼淚。
還是回來了不是嗎？
就算不辭而別師傅會生氣，但是見到自己，一定也是高興的吧。
司雯放下書，擦乾淨眼淚，想了想，在梳粧檯前坐下，打開小抽屜從裡面拿出許久不用的脂粉給自己上妝，絕對不能讓師傅發現自己哭過。
只是有些可惜，司雯做好準備，鼓起勇氣想要去見黃藥師的時候，卻發現師傅並不在島上。
桃花島上只有幾個啞僕，啞僕不認識現在的司雯，司雯也懶得和他們說自己的事情，只是心裡在算著師傅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她想起了劇情開始，周伯通馬上要離開桃花島，卻也忘記了，劇情開始，黃蓉離島，師傅也跟著離開了桃花島。
後面是黃蓉帶著郭靖到桃花島，歐陽克上島提親，似乎才寫到師傅在桃花島上的。
對原著的記憶本就模糊不輕，細節之處更是不記得，司雯頓時頭痛起來。
難道真等到那時候？
她連現在歐陽克有沒有離開白駝山莊都不清楚。
難道現在去找黃蓉？
主角會去的幾個地方她倒還勉強記得。
只是確切的時間，依然不清楚，到那裡也是等待。
現在離島，她又有些不甘心，要是過幾日師傅就回來了呢？
司雯在桃花島上焦急並且糾結著，偶然散心之下碰到了一個人。
老頑童周伯通。
好吧，這其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自從見了瑛姑，她就有點想要見一見周伯通。
不過先前還是師傅重要，周伯通的事情自然就耽誤下來。
但是見不到師傅也沒辦法，碰到周伯通，她雖然也有幾分見到劇情人物的喜悅，卻也不大。
周伯通本來就是射雕神雕裡面一個頗為有趣的人物，年紀雖大輩分雖高，卻天性純真，很難讓人產生惡感。
原來司雯在看射雕的時候，還挺喜歡這個角色的。
“你是周伯通？”大概是沒見到師傅心情不好，司雯見了周伯通起了一絲捉弄之意。
周伯通花白長髮，見了司雯似是有些好奇：“這島上居然還有一個小丫頭，你是黃老邪什麼人？”
一邊問著，一邊圍著司雯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似乎要看出一朵花來。
“晚輩司雯，前輩所言正是家師。”
“黃老邪是你師傅？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是把他所有弟子都給逐出師門了嗎？怎麼又有了一個徒弟，你和黃蓉丫頭差不多大，難道是黃老邪的女兒？長得倒是蠻像……”棺材裡面那個女人的。
周伯通想起先前無意中見到的那個棺材，頓時瞪大眼睛，從上到下仔細看司雯。
司雯此時的身體和原來程落風只有三四成像，倒也不會讓周伯通有什麼見鬼之類的聯想，只是懷疑她是黃藥師的私生女罷了。
“天下有誰敢冒充家師的弟子？”司雯面不改色，繼續說道：“晚輩此番前來，是受到另一位前輩所托，她拜託晚輩來尋前輩。”
周伯通最不耐煩這前輩晚輩的虛禮了，擺擺手：“我和黃老邪打了賭，不離開，不離開，誰來說都不離開。”
他還以為司雯也是黃藥師想的詭計之一，想要騙他離開洞口，好搶奪九陰真經。
“瑛姑前輩可就等在桃花島外面，師傅也不堪其擾啊！”司雯歎氣說道。
果然，如司雯所料，聽到瑛姑兩個字，周伯通一下子就跳起來了，躥得老高：“瑛姑她在哪？我得躲起來，躲起來。”
然後他開始在山洞裡面亂躥。
司雯見了，噗得一下笑出聲來，語氣中少了開始那幾分故作的禮貌：“老頑童，桃花島可是有陣法的，瑛姑被攔在陣法外，現在可進不來。”
周伯通聽了，這才稍稍冷靜了一點，但還時不時的向洞口望去，生怕瑛姑真的找過來了。
“黃老邪的徒弟果然不是好人，你是不是想用瑛姑逼我出山洞？我是絕對不會出去的。”
周伯通生氣的說道。
司雯覺得這老頑童果然就是老頑童，孩子性子，明知道師傅不喜歡他，她還是覺得沒辦法討厭周伯通：“若是要用瑛姑逼你出山洞，我就直接把瑛姑帶進來了，我是進桃花島的時候遇到瑛姑的，她現在大概已經離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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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雯的話說完，周伯通終於是長舒一口氣，拍拍胸口，放下心來，順便堅定了一下必須繼續待在山洞裡的念頭。
“你這個小丫頭，居然敢笑話我。”然後周伯通似乎是有點生氣了，紅著臉對司雯說道。
司雯一笑：“難道不能笑話嗎？你好歹也是一個大男人吧，怕女人怕成那樣，我就笑話你怎麼了？”
周伯通頓時無語，若是有其他人像他這樣，他說不準也會去笑話一番。
“黃蓉那小丫頭呢？我好久沒吃她做的飯菜了，現在送來的那些東西難吃死了。”周伯通不是個安靜的人，就算是一個人都能創出左右互搏術這樣自己跟自己玩的絕學，現在有個人在他面前，他又是在山洞裡十多年憋得荒，馬上開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小師妹嗎？去中原玩去了。”司雯回答道。
周伯通馬上又開始生氣了，然後說了一堆，大部分的意思是，黃蓉那小丫頭不厚道，居然不帶他玩。
司雯聽著，雖然煩了些吵了些，但她心中因為未見到師傅的那點愁苦焦急都好像被忘了一點似的。
她也開始和周伯通搭上話了，她也算是個見多識廣的人，什麼也都能接上話聊得來。
到了飯點的時候，她還親自下廚給周伯通做了飯，她的廚藝可不低，比起黃蓉還要好上半層，周伯通吃了以後，對她好感大增，一口一個小丫頭的叫著，也不對她說黃藥師的壞話了。
“黃老邪倒也好命，一個黃蓉丫頭，一個你，每天吃得比皇帝都好。”周伯通說的時候憤憤不平。
司雯笑道：“我也去過皇宮，那皇帝老兒的菜好是好，但是講究太多，一盤菜連吃幾口都有規矩，我看就是個尋常富家翁都比他吃得舒服。”
“咦，你還去過皇宮？那皇帝老兒真是這樣？”周伯通聽得有趣，就追問起來。
司雯點頭，不管是大清還是大宋的皇宮她都到過，兩朝皇宮相差甚大，不過宮中規矩總是那般，就算有變化也不大，她便將皇帝的苦逼之處一一說出，還說了曾經和洪七公一起在禦膳房偷吃的事情。
“看來那皇帝也是辛苦，還不如我周伯通自在。”周伯通說道。
司雯道：“你被困在這山洞之中也算自在？”
周伯通帶著氣說道：“還不是那黃老邪。”
司雯道：“我師傅倒也不是真的想學九陰真經，不過是放不下一口氣罷了。”
先是華山論劍輸給王重陽的那口氣，後是因為九陰真經被盜，驅逐了門下弟子，然後又有馮蘅為背出九陰真經而死，師傅那般自傲之人，哪裡受得了這個？久而久之，這九陰真經差不多就成了他心底的石頭，根本放不開。
若是真的要搶奪九陰真經，以師傅的智慧，周伯通在島上待什麼多年，他怎麼會一無所獲？自知不是九陰真經的錯，卻也放不開。
司雯有些想歎氣了。
若是再等不到師傅，那她就去終南山活死人墓吧，雖然現在裡面應該有人，但是如果仔細找找那書中所寫的密道，從密道進去，大概也就能神不知鬼不覺不打擾任何人就拿到九陰真經了，幫師傅補完九陰真經，希望能夠了卻他一樁心事。
和周伯通聊天，兩人都是武人，少不了動手動腳一番。
周伯通發現司雯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倒是很不開心，他輸給黃老邪也就算了，但是要他輸給黃老邪的徒弟他可絕對不允許。
一面問著司雯“你這武功從娘胎開始練的？”一面使出了全力，就是不肯輸。
司雯沒有那麼重的求生之心，和周伯通比試也是想多增加些和高手對敵的經驗，畢竟周伯通這樣的陪練可是難找的。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過去，半個月了，司雯並未用過自創的絕招，和周伯通互有輸贏，劍法因此更加收發自如，隨心所欲。
久等不到師傅，她也是終究決定離島，打算還是先去把九陰真經拿過來送給師傅好了，反正也是去一趟終南山的事情。
從周伯通這裡，司雯倒也聽到了一些關於古墓派的事情，對古墓派的祖師林朝英有些敬仰，那可是和天下第一的王重陽不相上下的女子啊，自創古墓派武學，克盡全真武功，就連王重陽在未得到九陰真經之前都無破解之法。
司雯說要去終南山，還順便問了周伯通有沒有什麼話想要帶給全真教那些徒子徒孫，當然還打趣了一下，問他有沒有話要帶給瑛姑的。
一提瑛姑，周伯通照常變臉，甩了袖子，說自己沒什麼話要帶給全真教那群傢伙的。
司雯離開桃花島之前，還特意寫了一封信，只盼師傅回來能看到，知道自己活著能夠開心一些。
做過這些之後，她就離開了。
桃花島雖然是她心中重要的地方，被她視作家的存在，但是真的能被稱之為家的絕對不是一間空房，而是這裡的人啊！
司雯去終南山，路上也打聽著黃蓉和郭靖的消息，不過大概是因為此時兩人也沒做出什麼轟動天下的事情來，她雖然是打聽卻也沒有專門去尋，而且天下消息最靈通的是丐幫，郭靖又是洪七公的弟子，貿然打聽恐怕會引起丐幫的注意，她雖然也認識洪七公，但現在容貌已改，還是有點擔心的。
雖然王重陽已死，但現在全真教還是天下第一大教，全真七子在江湖上名號響亮，全真教的弟子也頗多，就連終南山下也有不少弟子守山門。
司雯並不想和全真教打交道，以她的武功想要避開這些武功低微之人上山也十分容易，輕功一用，他們連看都沒有看到，她就已經上了山。
在來之前，司雯是向終南山地頭蛇周伯通詳細問過終南山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釣魚的小湖小溝啊山洞啊大樹啊，周伯通全部都一清二楚，而且都對司雯講了。
有了他的幫助，司雯雖然是第一次上終南山，但是要找到書中那個密道也不難。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6-13 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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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花了兩天時間，司雯找到了密道，從水中出來之後，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現在的天氣有點冷，她為了找密道在幾個水潭底下來回折騰，雖然因為內力深厚體質好並沒有感冒，但女性身體本就有些懼寒懼冷，她很不舒服。
衣服濕噠噠的緊貼在身上，顯露幾分窈窕的身姿，司雯預計抄寫經文之類的至少也需要幾天時間，所以在進入密道之前，已經用油紙包裹好了衣服和乾糧。因為密封的好，衣服還是幹的，石室空無一人，她也就沒有任何顧慮的脫去濕衣服，換上幹衣服。
火摺子被她吹亮，司雯將石室牆上幾盞油燈點亮，石室瞬間亮堂了起來，也露出牆壁上刻著的九陰真經和玉.女心經。
為了方便，司雯並未帶筆墨以及防水，她帶的是針線，準備直接將九陰真經繡在布上。
不過，她雖然會針線，但是也絕對達不到東方不敗那眨眼間就能繡出一朵花的水準，繡的有些慢，不過她也不在意。
一邊繡著，一邊琢磨九陰真經和玉.女心經。
王重陽被稱作天下第一高手，武功之高還在師傅之上，先天功也是道家絕學之一，但是就是如此，他的武功也被林朝英所克制，甚至因為苦思冥想得不到破解之法，違背誓言鑽研九陰真經之法，方才能與之抗衡。
司雯想來，這玉.女心經雖然名聲不顯，在金庸中遠比不上九陰九陽那般顯赫，但應當也是絕學，不過只是因為和林朝英一樣的原因，才鮮少有人關注。
在中國歷代，道家都是最重要的學派之一，九陰真經脫胎于道家道藏，全真教功法也是源於道教。司雯雖然未曾專研過道教，但是師傅黃藥師亦是出名的天才，對道家也有研究，而原來生長的華山，雖是劍派也有幾分道家風韻。
所以，司雯對道家武功還算了解。
石室裡面的九陰真經並非原版，而是經過王重陽的修改，主要是針對玉.女心經克制全真，而刻意以九陰真經的功夫相對，這樣也有益處，只留其精華少了幾分走火入魔的風險。
周伯通教郭靖背九陰真經的時候，自己也不知不覺學習了九陰真經，司雯並未刻意學習九陰真經，但抄寫之時也還是不小心將其學會了。
而玉.女心經，這本秘笈亦是極有道家淵源，不過因為需要兩人同練，對司雯來說並不方便，但其中真意也絕對足以讓她茅塞頓開，特別是其中陰陽調和之法，讓司雯想起另一門武功太極。
司雯未去過倚天屠龍記記，依照神雕三部曲，那也在百年之後，如今黃蓉都還是個丫頭，郭襄不提，連郭芙的影子都沒有，所以也不要提張三豐了。所以就算是司雯想要去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太極，也絕不可能。
不過太極是一門流傳極廣的功夫，雖然張三豐的太極她找不到，但是穿越之前她還是看奶奶練過太極拳的，那種健身用的，自然無法稱為功夫，但是亦有口訣，司雯如今見識已漲，知曉太極，又有玉女心經在前，對陰陽共濟之道瞭解也就深了一些。
甚至於她正在思考一個問題，《九陰真經》《九陽真經》這兩本秘笈在金庸中地位極高，九為極數，一陰一陽，一道一佛，若能用上太極和《玉.女心經》將這兩者合二為一，恐怕這個武功就會成為真正的天下第一奇功吧！
幾天過去，司雯以將九陰真經和玉.女心經繡完，她帶來的食物也只剩下最後一點，見還能待上一天，她靈光一閃，拔出隨身的劍也在石室的牆壁上刻起東西來。
林朝英和王重陽都是一時高手，但是自己也不算太差吧，怎麼也不能想辦法破除一下他們的武功呢？
玉.女心經第十層，神光離合、似有似無、若隱若現，這等境界恐怕也只是林朝英的猜想，她自己也尚未做到，王重陽以九陰真經至高境界相克制，然而他也未曾達到。他自己有些猜想，卻也不太確定。
但是若是玉女素心劍法，以她的武功，想要破解也不難。
獨孤九劍本就是為了克制天下劍法所創，還有超越一切劍法的阿青的劍。
有這兩大外掛在手，她自信滿滿。
待她刻完，略略思索一下，又在下面添上了一句話，桃花島程落風有幸得見兩位前輩所書，心有所感不勝感激，貿然獻醜望後人勿笑。
她將玉女心經和王重陽所書的破解之法，從第一層破到第九層，第十層稍稍差些，卻也留了幾分猜想。
這話自然也只是謙虛之言。
事實上她頗為自滿。
所以此行收穫頗豐的司雯，帶著難得的好心情從密道離開，此番她沒回桃花島，而是轉而上了少林。
目標自然是——《九陽真經》
九陰真經殘缺，但是從中司雯也能看出這部奇書的偉大之處，能與之相媲美的九陽真經她自然不想放過。
少林寺作為一個寺廟，傳承已久，而藏經閣又是重中之重，可以說是戒備森嚴，比起終南山後山，兩者防禦等級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不過從少林寺偷走經書的人還少嗎？總會有辦法的。
司雯也是武藝高強，在少林寺待了幾天，觀察了挺久，才終於找到機會，從少林拿走了楞伽經。
不過為了讓倚天屠龍記的劇情順利進行下去，在楞伽經裡面抄完了九陽真經之後，她又將經書放回了藏經閣。
兩次都是悄無聲息，無人發現。
司雯拿到九陽真經就回桃花島，這次也是馬不停蹄，連九陽真經都沒有細看，只是留了副本在自己空間之中。
桃花島上，司雯還未見到黃藥師歸來，心裡有些失落，卻也準備認命的等待，順便她也把九陰真經和九陽真經抄寫下來準備給師傅。
司雯也去見了周伯通，她將自己無意中進入一個石室在上面發現九陰真經和玉.女心經的事情也告訴了周伯通，得了九陽真經全本，她才發現九陰真經差的有些多，雖然她對那下卷招式不感興趣，但是梵文總綱她還是想知道全部的。
果然，稍稍一說，周伯通馬上就跳起來了，幾乎不敢相信司雯得到了九陰真經，直到司雯說出了黃藥師不曾得到的上卷內容，又給他看了玉女心經他才相信，而司雯也從他手中順利套出了九陰真經的總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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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陰真經的總綱為梵文，司雯所學多且雜，卻也不會這門語言，所以這一次，她又沒有在島上待上多久就離島找能翻譯總綱的人了。
在這個時代，梵文算是一種小眾外語，一般來說精通的多為僧人。
為了防止九陰真經洩露出去，司雯只能將九陰真經分成好幾份，多找幾個人翻譯，而這就得多找幾個地方，她甚至還用上了九陰真經裡面的移魂大法，用裡面的催眠方法讓翻譯的人忘記這件事情。
不是她太小心，而是九陰真經實在是引起了太多風波，她也怕有人再為這本秘笈喪命。
而全部翻譯好了，司雯免不了全部連上將之細讀一遍。
一遍之後又是一遍，越看感悟越深。
黃裳果然是個奇才，明明從未學過武功卻又能創出這樣的心法，司雯琢磨著這有點像遊戲裡面閱讀達到滿級，自動增加智慧，然後悟性全滿，在道學和武學上達到了某種程度上的殊途同歸。
司雯都有一種想要跑到皇家藏書之地，也去看一看道藏，看能不能也達到這種境界的想法。
好在她腦子還算清醒，知道黃裳這樣的奇才天下少有，他讀道藏之時也未曾尋求武學，只因專注反而達到了忘我之境界。
司雯讀九陰不自覺入了神，又和九陽真經、玉.女心經、太極聯繫到一起。
待她回過神來，發現居然她居然已經不在射雕英雄傳了，而是回到了那個神秘的空間裡面。
天上一個空洞且機械的聲音響起。
“射雕英雄傳主線任務完成，射雕英雄傳世界封閉，進入下一個世界——”
喂，你這不是坑嗎？
九陰真經和九陽真經就是射雕英雄傳的任務了嗎？
為什麼不早點說啊！
我還準備去桃花島見師傅一面了！
司雯現在簡直就是欲哭無淚。
她雖然自認為掌握了一點任務的竅門，沒想到還是會想錯。
而且一錯就引發了這麼嚴重的後果。
什麼叫射雕英雄傳世界封閉！
難道我以後再也見不到師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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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藥師回到桃花島是他離島很久以後的事情，而距離司雯第二次離島，大概只有一個月。
梅超風的死多少讓他悔恨和感慨，身上籠罩著一絲悲傷的氣場。
當初為何那般輕率的就下了決定，如今桃花島上連一個弟子都已經沒了。
陳玄風、梅超風、曲靈風……還有落風……
黃藥師又想起那個小弟子了，柔柔弱弱，但是比誰都要關心身邊的人。
她是走得最早的……
黃藥師在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落風原來的屋子外面。
推開門，嘎吱一聲，他走了進去。
裡面的陳設還是和當初落風離開的時候一樣……
他本是怎麼想的，還想回想一下落風到底走了幾年。
然而他敏銳的觀察力在目光移向書桌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發現有變化。
不是讓啞僕不准進來嗎？是有外人進來了這裡？
黃藥師先前入島的時候就發現桃花島上的陣法被觸動過，原本他並不在意，畢竟每年都有些不長眼的傢伙要來到桃花島，而通常這些人的下場都是連進都進不來。
這次難道是來了個厲害的？
他發現變化之後第一時間聯想到的就是這個。
心中怒氣湧出，他走到桌台前，剛想把東西放回原位，卻頓住了。
桌面上放著一張信紙，下面壓著書，信紙上的筆跡，他非常熟悉。
或者說，這是他親手教出來的字，這些年，偶爾翻書，也會在書上看到這些字跡，總讓他陷入無端的傷感之中。
墨蹟有些新，寫下的時間應該還未超過一個月。
她……還在嗎？
信中的措辭十分小心，黃藥師看著就能明白落風怕他生氣。
真的生氣嗎？
黃藥師臉上露出的是笑容，他已經很久這麼笑過了，也可以說是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落風的離去的確讓他傷心，這麼多年他也總是為之傷神，但是知道落風還在的第一刻，他感到的卻是喜悅。
落風還活著啊！
這個消息比什麼都能讓他高興。
這些年為何沒有回來，到底又是怎麼活過來的，他不想去追問，此時此刻，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高興。
信上寫到，落風在島上等了他許久，中間見他未歸，就去了一趟終南山，找到了女俠林朝英所留下的活死人墓密道，在密道裡面發現了林朝英的玉.女心經和王重陽的九陰真經。
黃藥師雖然敗在王重陽手下，卻也未服過他，看到司雯所書林朝英和王重陽的故事，更是不喜王重陽的個性，居然讓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空等這麼多年，重陽一生，不弱於人？不珍惜眼前人，卻到死也還要爭那一口氣。
黃藥師未翻開九陰真經和玉.女心經，只從王重陽用九陰真經方才能克制林朝英對全真武功的破解就能明白，王重陽這是輸了。
落風得了兩本秘笈又上了少林，取得了另外一本名為九陽真經的功法，然後又回到了桃花島，但是這時候他依然不在。
在繼續等他的過程中，落風發現，殘缺版的九陰真經少了最重要的總綱，比不上九陽真經，就去找了老頑童周伯通，從他手裡騙走總綱之後，發現總綱乃梵文所書，便離開桃花島找熟識梵文的人翻譯。
而《九陰真經》《九陽真經》《玉女心經》這三本當世最頂尖的秘笈全部被她留下。
落風啊……
看到那被壓在下面的秘笈，黃藥師已是不知如何評價。
他的確就九陰真經有執念，但是比起九陰真經，此刻他卻更希望他能在這裡看到落風。
這次我等你，早些回來，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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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十裡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杜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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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雯還沒準備就從神雕回來了，然後她又沒有準備好，就來到了大唐雙龍傳。
好想吐血啊！
求換個武力值低一點的世界行不行。
大唐雙龍傳，也只有破碎虛空的境界才稱得上無敵，她這種勉強踏入先天的，雖然前期還算高手，但是到了後期那些宗師大宗師一個一個出來，真的叫不如狗啊！
當然，穿越只為歷練，讓司雯成長，也不可能讓她一下子就面對一大群超級高手。
司雯進入大唐雙龍傳的時候，大唐雙龍傳的劇情並未開始，可以說只要不做死，安全係數還可以。
但是……
司雯掰著指頭算了一下，大唐雙龍傳裡面有什麼東西可能是主線任務呢？
四大奇書，長生訣、天魔策、慈航劍典、戰神圖錄，奇物也有邪帝舍利、和氏璧。
而且一個一個都不容易得到。
天魔策四分五裂，為魔門至寶，要得到天魔策就要面對魔門，這裡面可是高手無數。
慈航劍典，光是守著它的慈航靜齋的那群尼姑就不是省油的燈，更不要說慈航靜齋是天下白道之首，拜倒在其傳人裙下的人不知有多少了。
戰神圖錄，四大奇書中最強的，也是其他三大奇書的起源，但是難度也是最高，戰神殿自成一界，外面還有魔龍守護，魔龍啊！一下子就跑到玄幻去了好不好，司雯可不覺得自己打得過魔龍。
而且戰神殿還會自己移動，等待有機緣的人出現。
這完全是坑啊！找都找不到的地方，你還想怎麼樣？
邪帝舍利在楊工寶庫裡，必須要找到魯妙子才行，而魯妙子其實武功不算低，能從陰後手中逃脫足見其智謀。
和氏璧如今應該在慈航靜齋裡面，過幾年會在寧道奇手中，怎麼想都不是好拿的，難道學原著雙龍嗎？
司雯在心裡給這些東西分了難度，長生訣自然是最低的，只要找到揚州石龍武館就行，邪帝舍利算是中等，其他的都是高難度，而戰神圖錄是超高難度。
沒有猶豫多久，司雯就向揚州走去。
她的空間裡面還剩下一些錢財，還都是射雕裡面歐陽克送的，司雯不知是自己花得節省還是歐陽克出手太大方了。
銅板因為上面有朝代不能亂用，但是金銀就沒有那些顧慮了，司雯在半月之後來到揚州。
隋朝的揚州自然和她去過的揚州不太一樣，未有大宋的繁華，但也是揚州，是此時天下最大的幾個城市之一。
石龍武館在揚州算是比較出名的地方，只是司雯對大唐雙龍傳的武力值存有疑慮，也不清楚現在的石龍得到了長生訣沒有，來到揚州之後，她並未第一時間去找石龍，而是拿出身上所有的錢開了個醫館。
她之所以對現在來到大唐雙龍傳世界不滿意，一是因為武力值，二也是更為重要的原因就是她需要時間。
大唐雙龍傳武力值高，但是原來她在哪個世界都算不上天下無敵，要是真的害怕，那是絕對沒有。
只是從射雕英雄傳出來，拿到九陰九陽加上玉.女心經，她很需要時間來將這些東西融匯貫通。
若將這三本絕世秘笈融合起來，司雯相信，就算比不上四大奇書，但也不會遜色多少。反而因為射雕武力低的原因，這本秘笈會更適合普通人修煉，不會像四大奇書那樣對資質要求離譜。
司雯開的醫館在一個很普通的小巷子裡面，門口也只掛著簡單的招牌，名字是長春醫館。
依照現代人的觀念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但是這畢竟是古代，又是武俠世界，只要醫術好，什麼都不成問題。
司雯跟隨黃藥師也學過醫術，桃花島獨門的九花玉露丸她也會做，加上九陰真經九陽真經在武學上的妙用，比起普通人，對於武林人士的傷她顯然更有辦法。
醫館一開始是沒有人來的，司雯沒多久就缺錢了，所以她打聽好有哪個富商為富不仁的，沒太在意的上門劫富濟貧了一下，一半的銀子用來買尋常藥材，給百姓免費治病，另一半就她自己留做日常開銷。
一開始因為不收診金又免費送藥，一大群窮苦百姓往醫館擠，司雯就算好脾氣也受不了，就立下規矩，每天前十個來看病的免去當天的藥費。
然後……司雯醫館所在的那條小巷子晚上跑來排隊的比中午的人都多。
事情發展有點超出她的預料了，武林高手沒救幾個，名聲光是被普通人知道了，名字是長春醫館，但是卻被叫做菩薩醫館的，因為姿容秀美年紀又不大，而且免藥費不收診金（這才是重點！），現在司雯走出去經常被人叫做活菩薩。
她自己只能露出這樣的表情 = =
一個長得不錯的未婚女子開醫館，又是人生地不熟，總會有人想要上門找麻煩，從司雯免藥費的行為，只要是個人就能猜到她不差錢，所以有不長眼的人想要上門收取保護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當然……然後，以司雯的武功，輕而易舉把他們全部扔出去是更為正常的事情。
顯露出武功，自然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而和石龍武館的交集，似乎是很自然並且順理成章的事情。
會在武館學武練武的人，身上總是少不了傷，司雯醫館裡面的跌打酒和傷藥都是下了不小的本錢，用料不菲，但是賣得不貴。
所以開始只是有人好奇司雯的武功，覺得她可能是哪個門派的高手，但是司雯的來歷他們怎麼可能知道，自從有人發現那些藥後，就經常會有人上門來買。
司雯賣藥也是限量的，跌打酒和傷藥都是每日十份，再多除非你武功比她高，或者出大價錢，不然別想司雯賣。
這個世界武功比司雯高的的確有不少，但是他們會關注司雯這個只是開著一家小醫館的小腳色嗎？
當然不會了。
司雯特製的九花玉露丸數量更加稀少，每月十份，而且價格不菲。
開始有些人好奇，但一般問過價格之後，都不會再想，直到某一次，有個家裡有點錢的人，聽說九花玉露丸可以強生健體，對習武大有益處，就勒緊褲腰帶買了一瓶。
然後……他成為了九花玉露丸最好的廣告。
那人是個一心想要成為高手的年輕人，家裡有錢，所以去的也自然是揚州第一的石龍武館，只是他天賦一般，在武館裡面一直是不上不下的成績，和他原來成為武林高手的預期相差甚遠。
九花玉露丸不過是他的一次嘗試罷了，畢竟司雯的醫術雖然好，但因為診治的病人都是些尋常疾病，所以得不到什麼承認。教訓過收保費的人，但是司雯的武功到底怎麼樣，那些只會花拳繡腿的小混混又怎麼看得出來？
他也只是用過司雯醫館的跌打酒覺得效果不錯，又覺得司雯免費送藥，應該是個不缺錢的人，所以藥賣得貴，那就說明藥值錢。
而吃過九花玉露丸，他感覺果然是物有所值，居然能夠增強內力！
雖然不是很多，並且藥效緩慢，但是的確是能夠增強內力的奇藥！
在大唐雙龍傳能夠增強功力的藥物的確有不少，但是哪一個不是被各大門派各大家族掌握，普通人哪有機會接觸？能夠聽過，已經算是不錯了。
那人的武功因為一瓶九花玉露丸開始快速增長起來，一個月之後，九花玉露丸吃完了，他也成為石龍武館武功比較好的少數人之一。
進步如此之大，自然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而這個人，雖然想要保住九花玉露丸的秘密，但是他錢不夠啊！
光是買了一瓶就花了他不少錢，想要全部把九花玉露丸包下來更是沒有可能，更何況當時他去買九花玉露丸的時候，幾個武館的朋友都是知道的，自然也都能猜出他這段時間的進步是因為什麼。
所以這個消息一出來，幾乎是整個石龍武館都沸騰了，不少人都是找人借錢要去買九花玉露丸。
司雯醫館裡面的九花玉露丸一下子就全部賣光了。
這個消息也被石龍武館的石龍知道了，他也從他弟子手中拿到了九花玉露丸。
司雯做的九花玉露丸是經過她改良的，也許因為大唐雙龍傳的武學水準高，九花玉露丸的作用也更大了。
石龍發現，這個九花玉露丸是少見的能夠增長功力的藥，同時雖然藥效緩慢，但是也非常溫和，能夠滋補身體，改良體質，絕對算得上是奇藥了。
他見多識廣，知道能夠做出這種藥的人絕對不一般，所以拿到藥之後，他就決定卻拜訪那位菩薩醫館的活菩薩。
在司雯來到揚州一年之後，終於見到了她的目標之一——石龍。
而且是對方主動找上門來的。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10-24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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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龍自然是來探明司雯虛實的。
他覺得，能夠做出九花玉露丸這樣藥的人，絕對不可能是無名之輩，就算年紀輕，但也很有可能師門顯赫。
而見到司雯之後，他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確定司雯的來歷絕對不簡單。
因為就算是他也看不出司雯武功的虛實來。
石龍被稱作是揚州第一高手，雖然名聲在江湖上不算是很大，但是手上功夫不弱，也算得上是個一流高手了。
而司雯年紀輕輕，武功居然可能不弱於他！
他在心裡驚歎，然後迅速將對方放在需要好好對待，且不能欺壓的位置上。
先是一番客套，然後石龍小心翼翼的詢問司雯師承何處。
司雯也沒有對石龍隱瞞，以一種異常驕傲的語氣告訴對方：“我乃桃花島弟子。”
桃花島在哪裡，司雯沒有說明，石龍最多是猜一下海外諸多島嶼之中的一個。
而且海外那麼大，有幾個隱士高人實在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那敢問姑娘，為何來到揚州。”
“不過是出門歷練而已，我本想尋個深山老林找尋藥材，但是有人告訴我，自己找不如買，揚州商人雲集是有名的繁華之處，在這裡也能尋到不少藥材，而且這裡有很多書很多人。”司雯擺出一副冷冷淡淡但是唯獨癡迷於醫術書籍的樣子：“這裡很有趣，不用自己種藥采藥就能得到藥材，而且有很多病人。”
說到病人的時候，司雯輕輕皺眉：“不過尋常的病太多了，對我的醫術助力不大，前輩知道何處有疑難雜症嗎？”
大概是沒有見過司雯這樣找病人醫的大夫，石龍臉上露出幾分詫異的神情，不過很快變成笑臉，對他來說，司雯越單純對他的幫助越大。
“姑娘不愧于菩薩這個稱呼啊果然是慈悲為懷，我石龍其他的忙幫不了，但是這個忙還是要幫的。”石龍說道：“我會讓武館的人在揚州打聽。”
“那就多謝石館主了。”司雯雖然是感謝，但是也沒露出什麼感激涕零的表情。
石龍在與司雯一番交談之後，終於是放下心來說出了自己此番前來的最主要目的。
“司雯姑娘，我從幾個不成器的弟子手中得到了你那九花玉露丸，對它的功效十分感興趣。聽說司雯姑娘每月只售出十瓶，能否再多一些？石龍慚愧，武館上下幾百名弟子，少有天資絕頂之輩，所以對這外物要求頗多，需求可能有些大了。”
司雯心說，終於來了。
只道：“九花玉露丸極難製作，一瓶所要花費的時間極長，每月十瓶已經是我盡心所為，為得也不過是讓醫館能夠多些名聲。”
話雖如此，但言語中拒絕的意味並不明確。
石龍馬上道：“姑娘若是有其他要求不妨提出。”
司雯道：“九花玉露丸名為九花雨露就是因為要採集九種花清晨的露水融於藥丸之中，其他藥材還方便，就是這花的露水採集的功夫有些繁瑣，若是館主能夠為司雯提供一個花園，再有幾個人採集花露，那製作的九花玉露丸應該能夠多一些。”
司雯的這個要求很簡單，除了花費些金錢很好辦到，石龍在揚州怎麼也算是有錢有勢，自然是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司雯又道：“若是全部將九花玉露丸給了館主，那我醫館的生意自然會有影響，也違背我外出歷練的宗旨，但是館主幫我的忙，司雯記在心頭，每月二十瓶九花玉露丸，五瓶出售，剩下的十五瓶都留於館主可好？”
十五瓶九花玉露丸聽上去不算多，但是這是每月的，一瓶裡面也有十五顆，一年下來也是個不小的數字。
石龍雖然有心獨佔，但是也不想得罪司雯這樣一位背景神秘的高手，也就接受下來。
原著中對石龍描寫不多，只提到他無意之中得到長生訣，然後又被宇文化及幾個回合內打成重傷，後面讓雙龍得到長生訣，類似與一個送寶人。
但是經過此番交談，司雯覺得石龍還是一個頗值得相交之人，至少進退有度，舉手投足之間武者氣度蘊含其中。
是以，她又開口說道：“其實我更擅長的是醫治內傷，不過若是其他有趣的病也行。石館主若是有故交好友暗疾難愈，不妨送到我這邊來，對這個，我還是有幾分信心的。”
習武之人動手總是尋常，越是強者動手也就越多，早年留下什麼暗傷是尋常之事，運氣好的武功突破暗疾不治而愈，又或者能夠找到好大夫治療，運氣不好的說不定就因為暗疾而亡，甚至於終身武功不得進步。
石龍也是有些朋友的，有類似情況的也有幾人，從九花玉露丸和司雯的武功，他就推測司雯的醫術應該不弱，如今再聽她這麼一說，心裡就湧出幾分慶倖。
幸好此人來了揚州，幸好揚州是自己的地盤，幸好自己首先發現了她。
“既然姑娘如此說了，以後石龍可能要麻煩姑娘了。”
司雯道：“不過醫治這類傷，我有個條件。”
高手嘛，有些怪癖是正常的，石龍道：“姑娘但可說來，石龍一定儘量滿足姑娘所需。”
司雯說道：“除了診金，我還要書，道藏或是佛經都可，當然市面上尋常的書我看不上，須得是珍品孤本。”
石龍一聽，便是這個要求？
他當下道：“這個簡單，石某一定告知。”
要的又不是武功秘笈，不過是佛經道藏，雖然少見，但只有有錢有勢力就能夠找到的東西，真的很簡單。
從此處，石龍更加覺得，這個年輕女子是個癡人，癡迷醫術癡迷書本，對他而言這是件很好的事情。
見過石龍一面，司雯的計畫就算順利開始了。
她也未刻意討好，始終擺出一副淡然置之的樣子，只有在治病和看見珍奇古書時才會有熱情。
九花玉露丸所用的花園，石龍很快就弄好了。
他在揚州有頗多產業，司雯未說花園要在哪裡，他直接就在醫館附近弄出了一塊大地方，一個月之後，一個花園就建好了。當然裡面的花還不齊，這需要司雯親自指導種植。
司雯也在武館的人上門之後，將十五瓶九花玉露丸奉上。
雖然花園所費不菲，但是這些九花玉露丸，石龍全部都付了錢，甚至還多給了一些，司雯在心裡暗道此人果然會做人，難怪能在揚州做大。
剩下五瓶九花玉露丸司雯還是隨意售出，雖然買去的也多半是石龍武館的，但她醫館的名字已經漸漸在揚州的高手圈裡掛上了號。
而有石龍幫助，旁人覺得她是被石龍庇護，也都不敢明面上做些什麼。
私下裡當然是有一點的。
司雯不止一次遭遇毛賊，還都是有武功的，越到後面越厲害。
而司雯的處事方法也很簡單，抓住，打斷腿，扔出去。
始終不變，旁人對她也就多了幾分顧忌。
又過了大約半個月，石龍終於送來了他的一個友人，武功比石龍差一些，但是也算是個二流高手，放在揚州城也算是個人物。
石龍朋友的傷也是標準的習武暗疾，是早年和人比試的時候，被人傷到了，還未完全痊癒，就又動手，表面上是好了，但是一旦運功到那處地方總會有些滯怠之感，這些年他也是因此受了不少折磨。
司雯來到大唐雙龍世界之後，就開始專研武功醫術，醫術看上去不起眼，但事實上內力本就是利用身體經脈運轉氣息，對經脈瞭解越深，對武學也有幫助。
而且九陰九陽都有療傷篇，對於治療這類暗疾都有奇效，更不用說，兩者融合，陰陽共濟之下，功效更是大增。
所以治好這個人，司雯根本沒有花費多少功夫，幾枚金針再加上內力，順便再送上幾枚九花玉露丸，還有就是開了幾服藥。
大約只花了半個月的時間，那人的傷就藥到病除了。
而且因為一直給對方治療，傷病又是因為武功所導致，司雯自然會和對方討論一下武功方面的事情。
作為一個高手，又是見多識廣，手中秘笈頗多的高手，司雯有意指點幾下之後，那人更是深感收益良多，病好了之後，武功還在司雯的啟發之下精進了不少，對司雯的態度更是恭敬，完全把司雯當做是救命恩人。
原來說好的診費，翻了幾倍不說，知道司雯喜歡看佛道兩家的書，更是花了大價錢刻意收購了一些專門送給司雯。
這件事情之後，司雯的醫術可以說是一炮打響。
揚州城內不少高手，有病的前來治病，沒病的也想找司雯探討一下武功。
而作為司雯在揚州認識的第一個高手，石龍自然也在其中。
而越和司雯交流，石龍就越覺得驚訝，明明司雯看上去年紀不大，但是在武學上的見識之深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他很好奇司雯為何喜歡佛經道藏，司雯只說，天地至理蘊含在天地之間，武學是，醫術是，佛家是，道家也是。
他在司雯這裡也是收穫匪淺，之後更是把司雯當做真正的忘年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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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石龍，司雯來到揚州的另一個目標就是大唐雙龍傳的主角寇仲和徐子陵。
這兩人天賦異稟，又是將長生訣修煉成功的人，就算現下或許他們不會對司雯有什麼幫助，但是到了後面，不管是楊工寶庫中的邪帝舍利還是和氏璧，如果能得到他們的幫助，都有望成功。
現在司雯還沒有得到長生訣，若是得到了，長生訣出了名的難練，石龍拿到手裡三年都弄不明白，她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弄明白，在這上面，寇仲和徐子陵也算是一可能的助力。
司雯要找到寇仲和徐子陵也不算太難，如果她真心想要馬上尋到，直接找到幾個小混混，給點錢肯定就能找到。
但是和石龍一樣，她就算有意，也會弄出一副順其自然的摸樣。
所以這就需要巧合了。
而通常，所謂巧合就是可以製造的。
因為病人越來越多，又有和石龍的合作，司雯的醫館也需要擴建一下，地方大了，自然也需要更多的人手。
司雯想的就是讓雙龍到自己的醫館來幫工，把這二人放在自己身邊。
大唐雙龍傳中，雙龍到底住在哪裡她不清楚，但是司雯還記得他們兩個經常會去一個包子西施貞嫂的包子鋪。
揚州城很大，包子鋪也不少，但是想要找到這個有美人效應的包子鋪，只隨便打聽一下就能清楚。
然後，司雯就開始了經常去買包子的行動。
一來二去之下，她和貞嫂也開始熟了起來。
貞嫂是個美人，性格又溫柔，司雯也是個當之無愧的美人，雖然一般情況下會表現冷淡，但是沖著她那活菩薩的外號，就有不少人認為她是面冷心熱之人。
對這個時代不太富裕的人來說，一場病就可能毀了一個家，司雯這樣不收診金免費送藥的大夫自然是這些人想要巴結的物件。
每次司雯出門，就經常有人打招呼，而貞嫂也是很快從旁人口中瞭解了司雯的身份，她對司雯也是頗為仰慕的，司雯過來買包子，每次付錢的時候她都要推辭一下，似乎收了這樣一個所有人口中大善人的錢她會很不好意思。
不過司雯也不缺錢，付錢的時候更是隨意，金額有大有小，但絕對是遠遠超過那幾個包子的錢。
而貞嫂想要找錢，她也推辭，只說這附近不少在大街上遊蕩吃不飽飯的小孩，若是他們盯著包子看，那你就給他們幾個包子果腹吧，就算在這裡面。
司雯這麼說，當然是想要結識雙龍了，而貞嫂卻是覺得司雯果然是個大善人，活菩薩。
貞嫂的包子鋪離司雯的醫館並不算近，司雯走過去要走一段挺長時間的路，她每日雷打不動的來買包子，一兩個月下來，遇到雙龍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此時的雙龍不過只是兩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和尋常孤兒混混一樣，臉上髒兮兮的，身上也穿得破破爛爛，衣服明顯不合身。
兩人在打鬧，互相之間的稱呼，說明了他們的身份。
司雯只是看了兩眼，也沒有表露什麼過分的關注，就如同往日一樣到貞嫂面前買包子。
因為司雯長的漂亮，雙龍主動看向了司雯。
“司雯大夫又來了啊！”貞嫂手腳麻利的裝好兩個包子給司雯，司雯一手接過包子一手放上一小塊碎銀子。
“你這的包子是最好吃的，我很喜歡。”
然後她就轉頭走了，只是走路的步伐比平常略慢。
武者敏銳的感官讓她能夠察覺到身後的情景。
貞嫂給了雙龍包子，寇仲主動問起司雯。
然後貞嫂就以一種異常仰慕的口吻說出了司雯的身份：“剛剛那個是司雯姑娘。”
“貞嫂你說過的那個大善人？”
“是啊，是啊，雖然司雯姑娘看上去有點冷冰冰的，不太愛搭理人，但是心地非常善良呢，每次買包子都會多付錢，你們現在吃的包子就是她給的錢。”
現在貞嫂給雙龍包子也不偷偷摸摸了，雖然給多了還是會被罵，但是那畢竟是司雯要求的，她也算有了個很好的理由。
“那真的是個大好人，雖然我還是覺得貞嫂更好一點……”
後面的聲音司雯聽得有些模糊，但是她也瞭解了，自己給雙龍的第一印象絕對是極好的。
預訂的計畫又順利的進行了一部分。
她非常滿意。
所以在決定要招收學徒的之後，司雯又來買包子，然後用一種漫不經心似乎是在聊家常的語氣說出這件事情，並且隨口問了貞嫂一句，這附近有什麼腦子比較充滿的孤兒嗎？
司雯是個好人，她的醫術如何貞嫂沒有真正見識過，但是也聽旁人說過，所以貞嫂認為被她收為弟子絕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而她推薦的人選自然和司雯預料的一樣，幾個孤兒，其中就包括雙龍在內。
因為和雙龍關係好，貞嫂幾乎是把雙龍當做孩子看大的，雙龍父母過世只能做個小混混整天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她也覺得很可惜，很怕他們誤入歧途。
有這麼一個途徑，如果有這麼一個途徑能夠讓寇仲徐子陵學好，她自然會想辦法幫他們。
而寇仲和徐子陵也都不是笨蛋，也知道能夠成為學徒學醫是個非常好的機會，所以雖然寇仲還是嚷了幾句更想學武，但貞嫂說上兩句，他們也就都乖乖過來了。
司雯人長得漂亮，出手又大方，怎麼看在她身邊都不會吃虧。
司雯在收到貞嫂推薦的這幾個小孩，不可避免的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雙龍身上，當然，她不會表露出來。
先是讓身邊的傭人燒熱水讓他們洗澡，然後又是準備新衣服讓他們更換，考慮到他們的家境，午餐還特意多準備的肉類，司雯自己另外吃。
這一番活動下來，其他不說，這個小孩對未來一定充滿了幻想。
司雯的考核方法也很簡單，教他們認藥材，以實物考核，這幾個小孩都不認識字，也更不懂醫術，當然也就必須從一開始教起。
古代師同父，司雯也算自己領會了一次。
真的像是在教孩子。
不過為了任務，必須忍耐！
事情也不想司雯想的那麼勉強，雙龍都很聰明，學起來都很快，她先前以為寇仲性子脫跳或許會不適合學醫，沒想到學起來並不比徐子陵慢上多少。
而雖然一直表現冷淡，但是司雯偶爾流露出來的關懷還是讓雙龍非常感動的，這兩人都是將司雯當做師傅尊重。
而司雯雖然覺得雙龍是任務，一開始也卻是是為了任務接近雙龍，但是她本不是個無情之人，相處久了她和貞嫂都有些感情，更何況是現在被她當做徒弟養的寇仲和徐子陵？
到後面，她也是認真教授，除去醫術桃花島的其他雜學也都一併教給他們。
只是有一點，寇仲更加感興趣的是武功。
因為司雯和石龍武館聯繫密切，善於治療內傷的名頭打響之後，來這裡請她治療的武林人士也是多了不少，而有一次有傲慢之輩想要讓司雯親自上門去幫他家主子治療，司雯不願意。
若是性命攸關，不方便行動，她倒也不是不可以上門診治，但是能自己來的為什麼不自己來？明明是他們有求於自己。
那人態度蠻橫，還想動手強請司雯前去。
司雯可沒給這種人好臉色，一如既往扔了出去。
這就司雯在寇仲和徐子陵面前第一次展露了自己的武功的時候。
寇仲知道司雯會武功，還十分厲害，哪裡能忍耐得住？
自那之後就沒停過，整天拐彎抹角的想讓司雯教他們武功。
司雯很理解他的心情，她也曾經有過那種對武功充滿憧憬的時候。
不過……不教，還是不教，雙龍命中註定的長生訣她會搶，但是也會教給他們，而長生訣的先決條件就是不能練武，這時候她教雙龍練武，說不定反而是害他們錯過機緣。
只是不教內力，並不代表其他的不能教。
寇仲和徐子陵都是好資質，現在十歲習武已經稍微晚了些，按他們原著中十七歲開始習武，經脈已經固定，若不是有奪天地造化的長生訣，也難有後面的成就。
司雯教招式，同時也幫他們用藥物調理身體，只說自己門派的內功適合女子，男人也可以練，不過必須先做一件事情……
欲練此功，必先揮刀自宮！
這句話成功嚇退了最感興趣的寇仲。
並且讓他將近半個月沒敢說起練武的事情，就算是練習招式也是縮手縮腳的，生怕練了之後會產生什麼不好的效果。
司雯等雙龍平靜下來，才告訴他們，等她找到了合適的內功秘笈就會教他們，現在你們還是給她好好的學醫練招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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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這樣漫不經心的過去了兩年多，這兩年司雯的醫術在揚州更加出名，甚至能還有外地的武者特地過來求醫。
司雯來者不拒，在武學上也是一副友好交流的摸樣，在高手中算是有了不小的名字，只要不是躲進深山老林的武者都會聽說揚州有個活菩薩，對治療內傷非常在行，喜歡佛經道藏，武學上也非常有見識，能和她討論武學武功很可能會有所突破。
一流高手宗師大宗師或許會不在意司雯，但是那二三流的高手卻是非常看重長春醫館的。
經過兩年多的擴展，長春醫館的人也增加了不少，每日十人的免費診治送藥還在繼續，不過已經改成了由徐子陵和寇仲負責。
司雯專門治療那些上面求醫的武林人士。
長春醫館的九花玉露丸也是聲名遠揚，因為有了花園又有了下手，產量略增，每月能有三十瓶，但是仍然供不應求，常常是五百兩銀子賣出去轉個手就是一千兩一瓶。
司雯不怎麼關心錢財方面的事情，就時常有人每個月月末晚上守在醫館外面，等著第二天月初醫館開門銷售九花玉露丸，這經常讓寇仲大呼可惜。
而司雯這些年醫術上長進了不少，但是更為重要的是武功。
人們言道教學相長，這兩三年，她教寇仲徐子陵，為了不浪費他們的資質，也是下了一番苦心，而和武者交流，雖然大都是一些一流二流的武者，並沒有宗師級別的人物出現，但也是受益良多。
能跑到她這裡求醫的一流二流武者，一般都不是那種出身名門，而是拿著並不算高深的秘笈自己一步一步拼殺出來的。
能這樣走出來，足以證明他們的能力，還有部分是野路子，對武學也有自己的見解。
司雯缺少的也是這方面的經驗，這對她幫助實在是非常巨大。
而幫助這些人治療之後得到的佛經道藏也讓司雯收穫不小。
原來對敵之時，若是敵人武功高於她，她還會存著幾分緊張，但是現在，已經有了一種心若冰清天塌不驚的態度。
這種心境上的成長才是最為難得，最為可貴的。
同時也是因為有了這些知識，司雯也終於完成了九陰九陽和玉.女心經太極的融合，新的功法被她取名為長春功。
她未曾去過天龍八部，也沒看過天龍八部裡面的不老長春功，之所以取這個名字不過是為了省事，她現在開的醫館叫做長春醫館嘛。
而且和許多高深秘笈一樣，長春功也能讓修煉者保持青春，司雯預計練到深處，這長春功或許真的能夠讓人不老永葆青春。
在把秘笈融合之後，司雯的武功也有了大進步，由原來的初入宗師踏進了大宗師的領域，加上她的劍法，在大唐雙龍傳的世界也算是終於成為了頂尖戰鬥力，不用怕任何人了，在什麼事情上都可以攙和一腳。
除了司雯之外，在她身邊進步最大的不是雙龍，而是原來的揚州第一高手，也是和司雯交流最多的石龍。
石龍原本就名聲赫赫，能成為一流高手，資質當然也不低，這兩年已經隱約有了要突破的跡象。
司雯預計大約這幾個月，他應該就能成為宗師級別的高手。
比石龍進步還要快的是他的那群弟子。
石龍的武功雖然厲害，但是他教徒弟的功夫極為一般，石龍武館名氣很大，但是高手卻少得可憐，連個二流高手都沒有。
但現在有了司雯就不一樣了。
九花玉露丸固本培元，在增加內力上也有效果，而石龍不會去講解的東西，只要跑到長春醫館就一定能找到答案。
到了後面不少石龍武館的弟子對司雯用的都是尊稱，態度恭敬得不能再恭敬，司雯醫館所在的地方，安保工作還完全被他們給包了。
要是誰說了司雯或者長春醫館的壞話，不用司雯上，也不用寇仲和徐子陵上，他們就會把人給打趴下。
石龍武館現在已經除了兩個二流高手，不少三流也在努力之中。
這些漢子看外表其實年齡不小，大都是二三十歲，而司雯頂著一張永遠十八歲的臉，有時候頗為受不了他們那恭敬的態度。
當然，心裡深處偶爾也會覺得有點得意。
桃花島的陣法是一絕，而黃藥師對兵法合擊之道也有涉獵。
在古墓石室裡還有林朝英破解全真天罡北斗陣的記錄，司雯自己也對這樣的陣法很感興趣，石龍武館之人對她恭敬，她也不吝嗇給點指導，就傳授了一套自己研究的兩儀陰陽劍陣，佈陣時，人數要為雙數，兩人即可為陣法。若是配合默契，兩個二流也能和一個一流對得旗鼓相當。
石龍初見這套劍陣還頗為誠惶，畢竟武林中人對武學秘笈的重視程度遠超旁人想像，所謂獨門秘笈就是自己家自己門派藏著掖著輕易不肯讓外人看見。
他看出兩儀陰陽劍陣的奧妙，明白這劍陣的珍貴之處，自己的弟子平白得了這樣的秘法，他怎能不誠惶？
後面還是問司雯他才安心下來，司雯對他說，“門派秘笈皆是越古越好，武林四大奇書都是上古傳下，只能說是今不如古，然而我輩難道真的遜色于那些古人？我看不然！”
“無非是各人自掃門前雪！”
“我輩習武之人當有融百家之長的氣魄，不過只是些武功秘笈，就算給旁人又何方？每個人不一樣，就算是同一本秘笈，練出來的武功也是不一樣的，多些人練反而能看出武功的不足之處。”
“我師門曾經有言，大道至簡，以劍法而論，最強之劍乃無招勝有招，只是區區招式秘笈，既然想要踏入至高之道，便不可太過執著。高深的秘笈或許是捷徑，但粗淺的秘笈亦有可取之處，兩者並無太多區別。”
司雯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讓石龍拜服。
石龍聯想到司雯平日和那些武林中人交流從未吝嗇指教，覺得司雯雖然年紀不大，但不愧是高人弟子，氣度非比尋常。
唯有這樣的人才是一心向道，最後希望達到傳說中破碎虛空境界的吧！
難怪如此年紀，就有了大宗師的修為。
石龍的敬佩寫在臉上，但事實上司雯卻並沒有達到這種境界。
如果她真的無所謂秘笈，也不會在石龍身邊一直等著長生訣了，她之所以能夠對秘笈大方，不過是因為她本就是個穿越者，然後一路練的武功都是當世頂尖，任務之外，她對武功秘笈從未真正的渴求過，只是某種意義上的無欲則剛。
石龍敬佩司雯，也開始向司雯學習，沒事收集一些佛經道藏，深讀過之後，他才發現原本根本不在意的書本原來也是大有意義，武功遇到難解之處，在這些書裡面也能尋到答案。
司雯自己也是深感武功交流的重要性，偶然一日興致來了，就和石龍商量，想要在揚州辦一個揚州論武會。
不論出身，不論來歷，只要非為非作歹濫殺無辜之人，都可以在會上暢所欲言。
而且說是論武會，也確確實實不真刀真槍，或許會動手但也多為論證武學之用。
在司雯自己也沒有想到的情況下，揚州的武學風氣發生了變化，變得異常開放，揚州本地高手的實力也增長了一大節。
石龍多年積累，人脈不弱，司雯雖然來得晚，但她是大夫，上門求醫的越來也多，後面人脈居然也不比石龍弱上多少。
兩人和在一起又要開什麼論武會，有人會有疑慮，但是還是有不少人會前來。
論武會一月一開，場地酒水全部由石龍負責，司雯送了人手一瓶九花玉露丸。
最開始，論武會來得人不多，都是和石龍司雯關係密切之人，還有些出身低微渴望交流的武林人士。
有司雯這個深不可測的宗師鎮場（旁人不知道司雯已經成為大宗師）目的又是交流，司雯一上來就拿出了在旁人看來異常珍貴的獨孤九劍。
獨孤九劍獨步天下，金庸第一劍法，絕對浪得虛名。
幾乎所有人都被鎮住了。
包括事先沒有看過獨孤九劍的石龍。
司雯又把曾經在石龍面前說過的那番話說了出來，大部分武林人士都對司雯的心懷感到敬佩，雖然以他們的見識並不能給獨孤九劍提什麼建議，但是一番討論之後，大家總算對這個論武會來了興趣。
之後揚州論武會越開越大。
不僅僅是揚州本地的高手各個一次不拉，有外地高手前來參加過論武會也都被論武會開放的氣氛所震驚。
也許每個人都還會留下一兩招壓箱底的絕招，但是自己在武學上大部分的見識都會說出來，如果有人在武功上要做什麼嘗試，在這裡第一時間就有人能為你解答，並且和你一起嘗試。
那些外地的高手，有些為了論武會，乾脆直接住在了揚州。
幾個月後，石龍成功突破宗師，讓揚州論武會名聲又大了一些，而後又有一人突破宗師，這才僅僅半年！
其他二流三流高手突破的情況多得數不勝數。
而當十場論武會開完，司雯放出獨孤九劍全本，可以說幾乎整個江湖都要沸騰。
公認的天下第一刀，天刀宋缺，在見過獨孤九劍秘笈之後也誇讚，這劍法窮天下劍招，在招式上完全稱得上天下第一。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10-24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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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事先自己已經做了諸多準備，但是當石龍將長生訣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司雯還是無比的激動。
畢竟這是長生訣啊！
是以，司雯用略帶好奇的心態翻開長生訣。
石龍得到長生訣的時間也不久，武林四大奇書名震天下，長生訣也算名聲赫赫，但是比它本身還要出名的是這功法的難練之處。
天魔策使魔門出了無數高手，慈航靜齋也因為慈航劍典長盛不衰，戰神圖錄神秘莫測但也有傳人問世，唯獨這長生訣……幾乎就沒有聽說有人練成過。
總讓人懷疑得到的到底是不是假的。
然而長生訣的確是個奇物，火燒水浸都無用，上面的字更是早已失傳的甲骨文，根本看不懂，而上面的圖照著練，反而內息混亂有走火入魔之相。
現在的石龍早已非當年的石龍。
他已步入宗師，算得上是一方高手，而且揚州論武名揚天下，他作為兩個主辦人之一，地位也是高了不少。
而且受論武會的氣氛影響，他對武功秘笈也不像當初那樣看重了。
得到了長生訣，他一開始是震驚的，因為長生訣太過寶貴，他猶豫之後也沒想著分享，只是試圖自己破解長生訣的奧秘。
不過那麼多天資絕倫之輩都無法練成長生訣，石龍拿到之後也沒辦法修煉，反而耽誤了他武功的進步。
所以，石龍也沒有想太多，就把長生訣拿了出來，想讓見多識廣，而且對佛學道教都頗有研究的司雯來看看這秘笈到底是真是假。
他總覺得，就算用的材料珍奇，但這練不了的長生訣保不住是個大騙局。
司雯當然知道石龍手裡的長生訣是真的了，她必須極力忍耐心中的喜悅。
當然稍微表露一些也未嘗不可。
對習武之人來說，武林四大奇書本來就是傳說之物，見到之後會激動也是一樣。
石龍得到的時候也不是一陣狂喜？
司雯不會甲骨文，所以字她也看不懂，但她知道的比石龍多。
她知道長生訣需要自廢武功才能練，對資質要求也高，亦可直接修煉圖。
而除此之外，司雯這三四年的積累也不是假的。
九陰真經亦是從天下道藏中悟出的道家至寶，雖然比長生訣要差上幾分，但勝在對比完全是天書的長生訣，九陰真經至少能練。
還有學醫幾年，又幫著醫治了不少內傷怪病，司雯對身體內息也是無比瞭解，就算看圖，她能領悟的也比石龍多。
而用圖修煉讓司雯想起了少林寺的鎮寺之寶易筋經，因為練易筋經要求無欲無求，論難度可能比長生訣更高，當然因為未曾見過易筋經，司雯也無法比較易筋經和長生訣。
“這應當是真的長生訣。”把長生訣看了一遍，司雯就對石龍說道。
石龍對這長生訣還是抱有一定期待的，得到司雯的肯定，有些開心。
這幾年，他得到了司雯很多幫助，也知道司雯的學識非比尋常，既然司雯能夠肯定這個長生訣為真品，那一定是從中看出了什麼。
“那為何無法修煉？我雖然聽聞長生訣難練，但是也未曾想到只看內息運行就覺有走火入魔之感，莫非是對資質有何要求，或者是我理解有誤。”
司雯道：“長生訣對資質要求的確高，但是你的資質什麼也不算低。”
石龍現在都成為宗師級別的高手了，說他資質低，那其他一輩子都成不了宗師的人，資質又到哪裡去了呢？
“長生訣為上古仙人廣成子說著，這你我都清楚。上古時候，天材地寶，神仙妖怪，傳說紛紜。長生訣上的甲骨文我看不懂，但想來應該是非常重要的內容，”這個時候司雯有點後悔自己在越女劍的時候沒有多學點東西，越女劍是在春秋末期，雖然殷商已經亡了幾百年，但是金文甲骨文都還有人會，要是自己那時候有現在的覺悟，知道收集書籍的話，說不定就會了甲骨文，這長生訣真正的秘密也就能知道了。
“我能看懂的也就只有這幾幅圖了。”
司雯讚歎道：“這長生訣不愧為上古秘笈，練功之初就與其他武功不同。”
“石龍兄你之所以練不了是因為你身體裡面存在早已練出的真氣，這真氣與長生訣的真氣相衝突，所以你不僅練不成長生訣，反而會引發走火入魔。”
石龍大感吃驚：“既然是如此？莫非修煉這長生訣必須沒有真氣？”
司雯點頭，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測：“長生訣奪天地造化，我們尋常秘笈是從後天入先天，而長生訣直接就是先天秘笈，練出來的真氣是先天真氣，而且品質極高，難怪會被看做是武林四大奇書，真是名不虛傳，也不知道其他三大奇書又是何等樣子。”
“你若是要修煉長生訣，必須自廢武功。”
“而且長生訣對資質的要求有些變態，石龍兄的確可以修煉，但是能修煉到什麼程度那就有些難說了。”
最後司雯向石龍說明。
事實上修煉前必須自廢武功的功法有不少，而且一般都是非常高深的秘笈，比如連城訣裡面的神照經，那是連城訣裡面第一的功法，效果也非常變態，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但是能拿到這種秘笈的，除了主角哪個不是高手？
而且大都雄踞一方。
置之死地而後生，廢武功再練，說起來不過幾句話，但事實上又有多少人能夠有勇氣真的去做呢？
而且對高手來說，廢除原來的武功，從某種意義上也是在否定你原來走的路。
還有就是，他們大都有不少手下，對他們來說，失去武功等於失去生命，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會自廢武功。
聽到司雯最後的解釋，石龍只是長歎一聲。
他自然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作為揚州第一高手，他的仇人也是有一些的，失去武功，自然就會被人欺上門，說不定還會因此喪命。而他現在的石龍武館已經是越來越興盛，石龍可以想到再過幾年，或許真的能夠成為非常大的勢力。
更為關鍵的是，他還有揚州論武會。
雖然論武會，只能算是一群武人一起論武，本意也是那樣，但是這一年下來，不知不覺居然也成為了影響非常大的力量，作為發起人和舉辦人，他就算無法直接控制論武會的成員，但是旁人看到他也是會恭敬的稱他一聲會長。
論武會同時也讓他的武功飛速增長，他並不急著換秘笈。
既然知道長生訣要廢除武功，那他肯定不會練，他歎氣不過是因為可惜罷了。
畢竟武林四大奇書對武林中人還是有非常大的吸引力。
司雯自然是聽懂了石龍的歎氣，她說道：“雖然的確是頂尖秘笈，但是你我這樣的人都練不了，事實上只要練武超過一定時間估計都難以下這個決心。”
石龍道：“可惜啊可惜。”
司雯笑了笑，說道：“我們練不了不代表別人練不了，你還記得我那兩個徒弟寇仲和徐子陵嗎？”
石龍回想了一下，很快就想起來了：“你那醫館裡面的兩個小徒弟？我記得資質不錯，醫術也學得不錯，但是你就沒有教他們武功。”事實上寇仲和徐子陵的資質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不錯，有司雯幫他們調理身體，可以說，他們的資質比原來都還要更上一層樓。石龍見了也是大為驚歎，差點就想搶回來自己收為弟子了。不過礙于司雯，他沒敢做。
司雯道：“並非沒教武功，外家功夫我可是教了不少，獨孤九劍他們也不是學著嗎？”
“沒有真氣，那武功像什麼話，雖然獨孤九劍的確是天下第一劍法，但有真氣才能發揮全部威力吧！”石龍搖搖頭。
自從天刀宋缺點評過獨孤九劍之後，亦有不少人對獨孤九劍讚歎不已。
而後有人問司雯那獨孤九劍的來歷，他們也看得出獨孤九劍並非司雯所創。
司雯就將獨孤九劍的來歷說了一番，重點說的是獨孤求敗。
“縱橫江湖三十餘載，殺盡仇寇奸人，敗盡英雄豪傑，天下更無抗手，無可奈何，惟隱居深谷，以雕為友。嗚呼，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
雖然從未有人聽說過這位自己改名為獨孤求敗被稱作劍魔的高手，但是從司雯的一番描述，亦有不少人對其心生嚮往。
司雯口中獨孤求敗劍塚埋葬的幾把劍，利劍無意、軟劍無常、重劍無鋒、木劍無滯、無劍無招，代表他一生劍法的五個境界，讓許多練劍之人都是感悟良多。
後面哪怕是有著慈航劍典這樣四大奇書的慈航靜齋在拿到獨孤九劍秘笈之後，也傳出話，說獨孤九劍以劍招論，的確是天下第一的劍法。
白道魁首慈航靜齋都說了，所以獨孤九劍也就這樣被公認為天下第一劍法。
當然，可以預期，將來恐怕也是天下第一爛大街的劍法。
“我之所以不教他們武功，是因為他們資質太好，我捨不得浪費，先下有長生訣，又有你我在旁邊看著，不妨讓他們來試一試？”司雯說道。
她給雙龍準備的從來都只有長生訣。
石龍只是猶豫片刻，便點頭答應。
自己練不了，讓別人試試又如何？而且這個別人還是司雯的弟子，也算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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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以前，寇仲和徐子陵怎麼都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好運的人。
父母早亡，無依無靠，若不是家裡沒人，恐怕會少不了一個掃把星的稱呼。
但是一切好像都在十歲那年發生了變化。
那一年，因為貞嫂的推薦，他們成為了長春醫館的學徒。
醫館的大夫是個年輕的大美人，雖然看上去有點冷冰冰的，但是心地很好，在附近經常幫人看病，有著活菩薩的美稱。
作為兩個無依無靠的孤兒，他們能在成為這樣一個人的弟子，似乎就算得上是幸運。
司雯大夫對他們這些孤兒是很好的，吃穿上從來少不了他們，尋常人家一個月能吃上一餐肉就算不錯，而學徒據說嚴厲的師傅每年只准過年才讓他們吃肉。
但是在醫館裡面，司雯大夫讓他們每天都能吃得上肉，還有什麼大骨湯啊飯後水果啊，魚啊海鮮啊雖然不常見，但是月月也能吃上一些，寇仲和徐子陵雖然沒什麼見識，但是也能猜到就是尋常人家的少爺也不一定能夠吃得比他們好。
稍微麻煩一點的就是，司雯大夫太愛乾淨，他們得每天洗澡。
後面司雯大夫又在學徒裡面選了兩個要做傳人。
當時司雯大夫手下的學徒也不多，只有六個，寇仲從貞嫂寇仲打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就告訴了徐子陵，在學習的時候兩個人比誰都努力，果然就成為了司雯大夫的弟子。
後面寇仲和徐子陵又發現，司雯大夫不像他們想得那樣簡單，似乎是個世外高人？
沒看到在揚州鼎鼎大名的石龍武館的人對司雯大夫都畢恭畢敬嗎？
而就在司雯顯露功夫之時，寇仲腦海裡面閃過的是，果然啊！
然後他就開始上躥下跳要司雯教他武功了。
寇仲很聰明，所以在接觸之後，他很快就看出師傅是個外冷內熱的人，而且比起平時一副淡然處事的樣子，內心卻還帶著些小姑娘的天真。
所以，乘著年紀還不大，對師傅撒嬌雖然說對男人而言有點丟臉，但絕對是最好的辦法了。
然後，師傅果然是受不了了。
開始教他們一些拳腳還有劍法，同時讓他們每天藥浴，固本培元，增強體質。
在外面能夠買出天價的九花玉露丸，在他們兩個眼裡不比糖丸好到哪裡，一開始知道那東西幾百兩銀子一顆，誠惶誠恐，含在嘴裡都不知道怎麼咽下去，後面到吃到麻木。
雖然味道還不錯。
比起武功，司雯更多的是教授他們習字讀書和醫術。
徐子陵性子安靜，很適合司雯的教學，對那些東西也很有興趣，寇仲就差一些了，他對武功更感興趣。不過他天資不比徐子陵差，在學習上倒也沒有落下多少過。
後面揚州論武會開始舉辦。
作為司雯的兩個弟子，寇仲和徐子陵見到的武林人士越來越多，就算只是旁聽，他們也對武功也就越來越瞭解，徐子陵還可以沉下心來，但是寇仲卻不行了。
他知道之所以一直沒把武功練好的關鍵是，司雯沒交給他們真氣的修煉方法。
跑過去小心的問，最後問出來，門派內功不適合男子，欲練此攻必先揮刀自宮。
寇仲可是明白自宮是什麼意思，他雖然想學武，但也不想變成那樣啊。
就這樣安靜了一段時間。
然後有人找上門來了。
司雯來歷神秘，武功高強，作為揚州論武會的兩個創建人之一，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特別是她拿出的秘笈，總有些人覺得，她會拿出秘笈，自然手上也有更好的秘笈，心裡也就會想一些歪點子了。
司雯大宗師的修為讓他們不敢招惹，但是試探試探她的兩個弟子，只要不鬧出大事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就這樣，有不少人把目光轉向了司雯的弟子。
兩個人都沒學武功，而是學的醫術，讓人懷疑司雯這是隨便找個人教出來在醫館幫忙，而非真正的衣缽傳人。
但是有人細心，就發現，司雯那兩個連武功都不會的弟子，資質異常的驚人！
就算是他們門下根骨最好的弟子，都不一定比得上他們三分之一的。
這種天才怎麼可能會被隨意浪費？
特別是寇仲和徐子陵已經快十三歲了，再拖下去就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
礙于司雯，他們倒是不敢挖牆腳，但是也少不得在寇仲和徐子陵面前歎息一下。
寇仲和徐子陵自然也就知道了自己資質非常好，百年難遇的事情。
兩人都不是忘恩負義之輩，司雯雖然平常不說什麼，但是對他們的關心他們也是看得到的，心裡也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怨恨司雯。
寇仲也就是心裡疑惑，徐子陵絕得司雯自有打算。
後面揚州論武會越開越大，也有不少人公佈了一些並不算高明的功法。
寇仲就覺得啊，師傅覺得自己師門沒有合適的秘笈教給他們，他們可以自己學嘛，雖然差了一點，但以他們的資質也能成為高手嘛。就躥嗦著徐子陵和他一起學武。
當然司雯也是知道的，不過是冷眼旁觀罷了，畢竟她早有準備。
所以啊，雙龍自己在哪裡偷偷摸摸練著武高興呢，司雯拿到長生訣之後，就淡定自如的把他們叫到跟前，讓他們自廢武功。
不管對什麼人來說，自廢武功都是一件大事，哪怕雙龍才剛剛練了不到一年的真氣也是一樣。
而司雯作為他們的師傅，在他們偷練武功之後，讓他們自廢武功，按照江湖上的道理來說，絕對是合情合理的。
徐子陵稍微好一點，還能自己下手，寇仲雖然糾結，但也知道是自己的錯，只是捨不得，只能哭喪著臉，讓司雯自己動手。
司雯見他們兩人這樣，雖然面上不顯，但心裡卻笑得愉快。
他們練武怎麼可能瞞得過她？
不過也真虧他們想得出來，這幾年在她手下學醫也不算沒有長進，原本一本普普通通的修煉功法，居然還被他們改造了一番，具有了隱蔽的特性，算是別出心裁，也可見天賦異稟。
司雯廢了寇仲武功的時候一點猶豫都沒有，因為兩人也算配合，她也就終於不逗弄他們了。
明明師傅就是個高手，還不讓人學練武，如果是她，她也會覺得憋屈的。
偷偷習武這點小事，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現在他們能夠自廢武功，還對她不起怨念，讓她自己都覺得這次她是真的收了兩個好徒弟，資質不說，心性絕對好。
司雯臉上終於露出點笑容，她說道：“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拖著不教你們內功嗎？”
寇仲做出一臉後怕的表情：“難道不是因為師傅你的內功只能女人練，男人練了要那個？”他用手比了個割的動作。
雖然剛剛被廢武功，但是活力也是很快就回來了。
徐子陵道：“師傅應當是自有安排吧。”
司雯對徐子陵的話點了點頭，然後又狠狠的看了寇仲一眼：“雖然也有玉女心經不適合男性修煉，但是我手上的秘笈怎麼可能只有一本？”
她別的不多，這東西可最不少的，要不然怎麼能搞出論武會呢？
“那師傅你怎麼不教我們？”寇仲發現司雯似乎並沒有因為他們不聽她教導私下練武的事情生氣，馬上膽子就大起來了。
司雯挑眉說道：“教了然後再廢了？”
“啊？”
司雯開始認真解釋起來：“我手中倒也不是沒有適合男人練的秘笈，頂尖的也有幾本，但是我覺得都不適合你們。”
“你們也知道自己的資質百年難得一見吧，既然是如此天資，我怎麼可以讓你們隨意浪費？”
“那些秘笈對普通人而言，或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至寶，但是在我看來，還配不上你們的資質。”
“你們既然是我的弟子，自然要配天下最好的功法。”
司雯精益求精的性格平日體現在她的潔癖上面，寇仲和徐子陵都有點瞭解，但是也沒想到在武學方面也是如此。
寇仲的臉有點囧了，但心裡有幾分感動，原來並不是老師不願意教他們，而是她要求太高，覺得那些秘笈配不上他們的資質。
如果早點知道原因是這一個，他一定抱著師傅的大腿說，沒關係，我不嫌棄那些秘笈！
寇仲也是知道他師傅平常出手就大方，說是至寶絕對是至寶，一定比自己和徐子陵練的要好上幾百倍。
徐子陵問道：“師傅現在找到了？”
他倒是比寇仲冷靜，一開始他就覺得他們偷練武功的事情瞞不過師傅。
司雯露出笑容，點點頭：“自然，武林四大奇書之一，長生訣。這門功法絕對配得上你們的資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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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導寇仲和徐子陵的時候，司雯也在學習長生訣。
當然，她無法修煉。
她現在這身功夫是論文會的保證，同時融合九陰九陽再加上玉.女心經與太極創出的功法是她對過往武學的總結，同時長春功也是她自創的武功，長生訣雖好，但也比不上自己的東西。
司雯有著創造武功的經驗，也相信長春功不斷進化一定能夠成為不遜色于長生訣的功法。
努力研究長生訣，也只是為了研究長生訣的優點，將這些優點融入自己的長春功中。
不得不說，只能看圖的長生訣對司雯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考驗，就算她這些年努力學醫對身體經脈有了很高的研究，但是也無法完全理解長生訣。
好在司雯也並不著急，一邊指點寇仲徐子陵，一邊繼續翻自己的道藏，因為長生訣是道家的，她暫時就沒去看那些佛經。
論文會依然是每月一開。
獨孤九劍過後，司雯又扔出了葵花寶典。
這門功夫開頭就直接把在場的武林人士給嚇了個半死。
但是司雯引經據典，把葵花寶典解釋一番之後，所有人也都不得不認同，這門功夫雖然劍走偏鋒，邪門到極點，就算是魔門武功也沒看過這樣自殘的，但也不得不說是一門奇功。
短短幾年，就能讓一個人成為一流高手，雖然因為之後達到宗師大宗師境界會很困難，但絕對是速成第一功法。
然後一大群武林人士就開始討論起來，怎麼把那個欲練此功必先自宮的缺點給改掉。
這可真是個大難題，不過大家都很有興致。
現在扔出秘笈的早已不止司雯一個，不少人也拿出了自己或自己門派的秘笈，半公開甚至全部公開，只是每每能夠引發最大轟動的永遠是司雯。
畢竟論武會修為最高的是司雯，手上好東西最多的也是司雯。
司雯最近有點煩心的是九花玉露丸的產量。
最早來的人不多，所以九花玉露丸的消耗她還能支持，但是現在來的人越來越多，每次幾百號人的，她自己積年的存貨都會用掉的啊！
現在她能想到的辦法，一是公開九花玉露丸的配方，反正武林秘笈她都公開了，再公開配方也沒什麼，現在她認識的武林人士越來越多，就算九花玉露丸不賣，每個月送上門來的診金也足夠她開銷。二是繼續擴大九花玉露丸的生產，多製作一些九花玉露丸，繼續免費提供給大家。三是規定每月九花玉露丸的數量，然後讓論武會上貢獻最多的那些人得到。
第一個方法，算是一勞永逸，但是九花玉露丸的配方雖然是經過她修改，但原來是師傅傳授給她的，將配方公開怎麼也要問過師傅吧。
傳授獨孤九劍的時候司雯想都沒想風清揚，還覺得，若是又能破解獨孤九劍，或許獨孤求敗地下有靈，也會開心？
但是價值不一定比得上九花玉露丸，因為師徒情分不一樣，她就不得不多想想了。
第二個方法維持供應，雖然只要提起，石龍肯定會幫自己這個忙，免費出材料也很有可能，但是隨著論武會越來越大，這個消耗說不定會變成一個天文數字，誰都擔不起。
第三個方法看似好，但實際上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武林中人本來火氣就大，給他們比一比的機會，誰知道會不會打起來，好不容易維持的和諧友好氣氛可不能就這樣被破壞了。
司雯思來想去，三個方法都不怎麼好，她還不如稍微丟臉一下，將九花玉露丸消耗過大的事情直接說出來，然後停掉九花玉露丸。
論武會一開始或許有人是為了九花玉露丸去的，但是到了後面又有多少人真的是貪這點小便宜呢？
武功好了，難道還會缺錢？
論武會吸引那些武林高手的地方，可是這裡開放的氣氛，對武學的討論和研究，而不是區區九花玉露丸。
決定好了之後，司雯對石龍說了一下，石龍也贊成司雯的決定，兩人打算在下個月論武會再宣佈這件事情。
司雯為了準備下個月最後一次的九花玉露丸，親自到花園收集花露。
如今長春醫館的花園是原來越大了，裡面雖然只有九種花，但是花期極長，盛放之時頗有美不勝收之感。
收集花露的時間是淩晨，天上明月高懸，繁星閃閃，對已經達到司雯這樣境界的習武之人來說，這點光暗並不足以成為阻礙。
清風徐徐，鼻尖盡是花香，周圍極其安靜，更有一種美感。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司雯清頌著月下獨酌，她想起了親自教她做九花玉露丸的師傅。
然而詩未念完，司雯就感覺到了另一股氣息。
能在這種距離才讓自己發現，天下有幾人？她心裡瞬間想到了好幾個答案。
收起採集花露的玉瓶，她笑道：“既然來了，聽了詩，為何不送上一壺酒？”
“來得匆忙，雖然久聞司雯姑娘博覽群書學識淵博，但也未嘗想到是這般風雅之人，實在是失禮。”
月下花間，一玄衣男子顯出身形。
他看上去約莫三十多歲的樣子，相貌俊朗，眉宇之間帶著點點惆悵，有一種非常特殊的魅力。
司雯已經猜出此人的身份。
魔門花間道與補天道的掌門，邪王石之軒，也是大唐雙龍傳中最頂尖的高手之一，絕對的大宗師。
“遠來是客，石宗主不介意以花露代酒吧。”
司雯知道石之軒現在還是人格分裂的時候，此時的性格應該是正，因為就算可能實戰比不過石之軒，但是對於自己的實力，司雯還是很有自信的，石之軒出現，她也不懼，對待石之軒亦是從容淡定。
她對石之軒一直有些好奇，也很感興趣。
自己的師傅黃藥師也稱作東邪，亦是博學多才，亦是癡情種，她以為兩人可能有些相似，然而此時一見，卻發現相差甚遠。
手指輕輕一彈，一瓶花露就到了石之軒手中。
司雯修煉過彈指神通，雖然並不常用，但是手指上的功夫也是非比尋常的。
這一下足見她的功力。
花露飛過去不急不慢，裡面連震盪的感覺都沒有，到石之軒手中，沒有任何攻擊的意思，但也算是顯示了一番。
石之軒也算是個文人.騷.客，司雯和他風雅，他自然也風雅。
也不提出現在此處的原因，拿起那瓶小小的花露，喝了一口，花露的味道清淡又帶著綿長的花香，石之軒未曾嘗過這樣的花露，但也未有不滿，只說道：“是在下準備不周，下次若是前來，一定帶上美酒與姑娘痛飲。”
石之軒把司雯剛剛念的詩又念了一遍：“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原本在司雯口中帶著濃厚憂愁思念的詩句，在他口中平添了一份大氣的瀟灑，當然那份憂愁依舊。
“如此佳句，若此時有酒，必要痛飲。”
司雯淺笑：“邪王帶來的酒，必定不是凡品，司雯很是期待。”
石之軒和司雯的見面算是非常愉快。
石之軒在未曾見到司雯的時候，也對一個莫名出現的大宗師感到好奇，天下大宗師那麼少，每一個都是可以引動朝局的人物，而司雯據說非常年輕，還是個美貌女子，但觀其所做之事，可見其海納百川包容萬物的胸懷。
石之軒見過無數美貌女子，司雯的相貌並不足以讓他驚奇，但是詩讓他驚奇。
還有年齡和武功。
作為一位大宗師，並且擅長易容之術，他的眼光是非常好的，對此也有自信。
但是他看司雯，只能看出對方是個雙十年華的女子，甚至還未破身。
自己天資絕倫，但是在此年紀，也沒有這般武功。
是個超出自己想像的人物。
石之軒不由得對司雯又看重了幾分。
兩人交談起來，石之軒博學多才，見多識廣，但司雯也絲毫不差。
石之軒心裡對司雯的驚歎越來越多，居然生出了一種相見恨晚的興趣。
石之軒的敵人很多，但是朋友卻沒有，能和他談得如此投機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管天南地北，司雯居然都能和他聊上幾句，而且越聊下去，就能發現，對方的想法也並不簡單，充滿這新意。
難怪能夠創出揚州論武會這樣的東西！
和石之軒聊天，司雯也覺得愉快。
她也很少見到如此博學之人，能和自己聊得不相上下。
“邪王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兩人氣氛和諧，聊了很久，天都已經是濛濛亮，司雯這才問起石之軒來的目的。
她不算瞭解石之軒，但是她知道這位邪王心懷天下，時間應該非常有限，來揚州看自己應該是有什麼事情。
“實不相瞞……”石之軒將他來見司雯的原因說明。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10-24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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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石之軒前來卻有事情，不過他在未見司雯之前並未抱有太大希望，但見到司雯之後，卻覺得有很大的可能。
在揚州論武會開辦之後，石之軒雖有耳聞卻也未放在心上，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消息傳來，揚州論武會似乎在不斷改變著武林的格局，至少一個大宗師幾個宗師的出現，足以讓武林震驚。
石之軒也好奇起來，司雯作為主辦人，武功又是最好的，自然是重中之重。
而且她一直駁斥今不如古，鼓勵自創武學，可以說和他的某些觀點不謀而合。
聽聞司雯善於治療內傷、也善點撥人，更善於武學道法，石之軒就起了心思。
因妻子死去，加上不死法印，石之軒人格分裂，雖說是精神問題，但亦有功法的原因。
司雯善於醫人，且和他無冤無仇，武功為大宗師，和他相差無幾。
若說世上有誰能治他的病，司雯絕對算得上一個，還是最有可能的一個。
當然，石之軒不可能憑一些傳聞就貿然上門讓司雯給他治病，他生性多疑，得罪的人太多，所以處事極為小心。
不過，在見過司雯之後，他的戒心不知不覺就放下來了，有著一種終於尋到知己的痛快，所以才直接將目的說出來。
石之軒居然是想請她幫忙治病？
司雯微感詫異，但是興趣很快就起來了。
石之軒的不死法印也是大唐雙龍傳的幾大秘訣之一，還是石之軒以佛理作為依據所創建的，雖然可能有些弊端，但是亦有不凡之處。
況且石之軒的病也確實很有趣。
司雯答應的爽快，石之軒也有些歡喜。
司雯很快為石之軒把脈，感知他的內息。同時她的腦海裡，還在搜索著關於石之軒與不死法印的部分情況，與之對應。
在石之軒的注視下，司雯沉默良久，然後開口：“石宗主的不死法印果然高明，佛家‘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間。’與道家的‘有意無意’……”
石之軒實際上並沒有對司雯過多的解釋自己的不死法印，畢竟那是他的獨門功法，即使和司雯再投緣，一見如故，他也不可能那麼大方。
見自己只是用了一次不死法印，司雯就能從中感到如此之多，他更覺司雯的不凡，同時也加大了希望。
司雯沉思片刻問道：“石宗主可聽過太極？”
石之軒點頭：“此詞出於《莊子》。‘大道，在太極之上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
司雯將鬢髮攬至耳後，手指沾了些花露，在石桌上畫了一個圖。
圖非常簡單，只是一個大圓兩個小圓再加上中間一條曲線，在後世幾乎所有人都看過這幅圖。
只是現在是隋朝！
先天太極圖！
相傳為宋朝道士陳摶所傳出，原叫《無極圖》，後稱先天太極圖。
司雯為了融合九陰九陽，對太極可以說是苦下了一番功夫，而今早有所獲，太極圖看似普通，卻能流傳千古，廣為人所知，自然有其理由。
先天太極圖、先天八卦圖，都可以說是後世道教的標誌性圖案。
“無極而太極。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複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分陰分陽，兩儀立焉。陽變陰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氣順布，四時行焉。五行一陰陽也，陰陽一太極也，太極本無極也。
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無極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氣交感，化生萬物。萬物生生而變化無窮焉。
……”
司雯說的是太極圖解，後世只要是習道之人便知，但此時無人可知。
石之軒的不死法印是借勁化勁，將他人攻來的真氣轉為自己的生氣，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和太極思想不謀而合。
此時太極武學並未出世，對太極的研究也未開始，司雯還未說到武學之上，只是一個太極圖一個太極圖解，就讓石之軒震驚。
石之軒的瞳孔愈加明亮，他以一種驚喜而又專注的目光看著那副正在乾枯，消去痕跡的太極圖。
司雯的話在他耳邊響起，他腦中百轉千回，滿滿都是對不死法印的再一次改良。
司雯見石之軒陷入沉思，也繼續再說下去，而是開始思考其人格分裂的解決辦法。
這年頭對精神病還沒什麼研究，司雯雖然是後世之人，但也不是專門學習心理的，雖然從電影電視小說網路裡面能夠瞭解一些情況，但那只是半真半假的東西。
武學上幫助石之軒改良太極圖解好辦，但是真的要去治好他的人格分裂，司雯還是趨向與解開心結。
九陰真經之中有移魂大法，這已經類似現代催眠術了，而大唐雙龍傳中，魔門魅惑人心的手段更厲害，石之軒作為黑道第一高手，還是黑過陰後的傢伙，自身意志絕對強悍。造成其人格分裂的原因，不過是他的心病解不開而已。
司雯想她或許能夠開解一番，又或者在武學上給他一定幫助，但是真正能夠治好他的只有他自己。
待石之軒從明悟中醒來，看到的便是司雯淡雅的微笑。
他微微一愣，然後說道：“此番真是多謝司雯姑娘，若是有其他事情石某幫的上忙，你盡可說來。”
他這番話已經是承認受了司雯的恩惠。
司雯想了想，臉上認真的表情無端透出一分天真，稍稍沖淡了一開始淡然如世外高人般的氣質。
石之軒見了，心裡無端想要發笑，這個時候他才想起眼前這個女子不比他女兒大上多少，對武學又是至純，難怪能在這個年紀有如此功力。
司雯仔細的想了想，覺得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石之軒幫忙的，或許只能是天魔策。但天魔策為魔門隱秘，石之軒自己都沒有全本，說出想要天魔策，估計他也給不了。
其他的話，邪帝舍利，貌似石之軒自己要用，也許只能在和氏璧上請他幫忙了？
額……可是，他在爭天下的時候也是出了大力氣的，對和氏璧應該有所謀劃。
石之軒語氣中帶出淡淡的笑意：“司雯姑娘可想好了。”
司雯搖搖頭：“暫時的話應該沒有什麼要請……”說話時司雯看向四周，天將明，花上的花露已經到了最晚的時候，她腦海中想到了一個主意，便道：“若是石宗主不嫌麻煩，那就幫我收集一些花露吧，今天陪石宗主談話太過愉悅，把這件事情都給忘記了。”
石之軒有些詫異，但見司雯表情，還是點頭答應。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簡單。
這武林之中，若是有誰得了他的一個要求，又有誰會只是請他幫這樣一個忙嗎？
大概也只有這個人吧。
石之軒覺得與司雯在一起這短短的時間裡，他的心情是這幾年最為平和而喜悅的。
雖然覺得第一次見面對方就能影響他這並不好，但是石之軒還是覺得高興。
花露的採集很需要細心，以石之軒和司雯的內功或許可以省事，但他們也不可能到那種能夠用內力分辨花朵上的露水和花葉上露水的地步。
司雯對採集花露萬分熟悉，石之軒卻是第一次，但他是個聰明人，看著司雯的動作很快也都學會了。
兩個絕世高手一同出手，一開始一個姿態優雅另一個稍帶生疏卻也從容，然而等太陽開始慢慢升起，縷縷陽光灑進花園之中，兩人的速度越來越快，身形快至無影，普普通通的收集花露也像是在展示武功一般。
待司雯從石之軒手中接過花露，欠了欠身，說“謝謝”。
石之軒道：“與司雯姑娘聊天甚為愉快，我亦感觸良多，太極之道雖然只是初窺，但也感其博大，恐怕以後會多多打擾姑娘。”
司雯的太極給石之軒很多啟發，他也著急回去自己想一想，但肯定還是要再來找司雯討論的。
司雯對石之軒這位武學大家也頗有好感，平日她也不是和其他人討論武學嗎？若是能和石之軒討論，一定收穫更多。
所以，她點點頭，微笑道：“記得帶酒就好。”
石之軒哈哈一笑：“這是自然。”
說完之後，石之軒對司雯一拱手，就消失不見。
司雯對其身法也不覺驚奇，看了看籃子裡面的花露，就離開花園，今日她還得製作九花玉露丸還有關心一下兩個徒弟武學上的進展。
寇仲和徐子陵學習長生訣還算順利，雖然一開始有些阻礙，但主角不愧是主角，一次意外，兩人就統統學會了。
與原著一樣，長生訣七幅圖，寇仲修練第六幅圖，以動為主；徐子陵修練第七幅圖，以靜為主。
兩人內氣一冷一熱、一陰一陽、一動一靜，相輔相成的修煉之中也讓司雯更能瞭解太極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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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後，論武會上，司雯說明九花玉露丸無力供應，但也對論武會的成員價格減半，公開場合，在座的也大部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也沒人會說什麼不好聽的，都紛紛表示，司雯會長實在是客氣了，他們都能理解這件事情。
然後司雯開始繼續和眾人討論葵花寶典。
因為葵花寶典實在是速成秘笈，一旦完全放出，被不軌之人利用，很容易就能弄出一大批一流二流高手來，司雯雖然公佈了總綱，但是暫時也沒有把葵花寶典完全放出。
論武會的眾人大部分理解司雯的做法，因為在他們看來葵花寶典實在是太過邪門，這種武功可以說得上是禍害了。
不過有些心懷不軌之徒，知道葵花寶典厲害，便有意想要得到，時不時司雯身邊就有人鼓動說道，既然獨孤九劍都已經公佈了秘笈，這本葵花寶典討論完之後是否也公開秘笈？
以司雯如今的心智自然不會被人輕易動搖，她繼續討論葵花寶典的獨特之處，並點出，她曾經見過一個練葵花寶典的男子，原本是七尺男兒心懷大志，亦是才華橫溢之人，但練過葵花寶典之後，武功雖然大漲卻性格大變，愛做女子裝扮，自稱悟到了人生妙諦，明白天人化生、萬物滋長的要道。
原來聽說要自宮，都覺得這功法邪門，有聽司雯說，練了之後性格都會男不男女不女，讓不少意志不算堅定的武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心裡決定就算這門功法效果再好，他們也一定要避而遠之。
就比如司雯身後一直做著端茶倒水的雙龍。
學習了長生訣，武功一日千里的他們，因為出身貧寒，從來都沒有什麼架子，就算武功增長，但出於對司雯的尊重，還是會在她面前做些雜役工作。
寇仲聽了，不由看向石龍，因為長生訣原屬於石龍，他們修習經過石龍同意，也算是半個石龍的弟子，而石龍在揚州一直是威名赫赫，他們對他也是一直非常崇敬。
幸好石師傅前幾個月得到了長生訣啊，幸好自己聽到這門武功邪門就沒有繼續堅持，幸好自己沒有修煉啊，要是真像師傅說的那樣，練了葵花寶典就變得不男不女，那他還怎麼見人啊！
不過有些人卻聽出了門道。
“天人化生，萬物滋長，莫非是天如母誕生萬物？難怪會讓人心性也如女子。”
“說起來，這不男不女亦可稱得上是即男即女，男子陽氣重，去勢之後散了陽氣，體內陰陽二氣說不定就能平衡。”
“這門功法雖然自殘身體，但也不得不說是門捷徑。”
“另闢蹊徑，司雯會長說手中只有殘篇，想來若是有全篇，練到高深之處，恐怕不遜於任何武功。”
“練功之時還要煉丹服藥、內外齊通，創出這門功法的人真是費了不少心思……”
“陽極而陰，陰極而陽，這葵花寶典有意思！”
司雯聽他們討論的熱烈，便將話題轉向陰陽二氣。
江湖之中武功其實也分男女，有些功夫陽氣重，女子練了傷身，有的功法陰氣重，男子無法修煉。
而陰陽二氣，是本源之氣，粗淺功夫或許少描述，但是精深武學必然會詳細介紹。
武功這種東西，一般來說有秘笈雖然能練成，但練出來效果也不同，大門大派的弟子修煉武功之所以快，就是經驗多，師傅有經驗，自然能帶底下弟子少走彎路。而且很多功法的要訣，秘笈上雖然提到，但也不會詳細說，練到這個時候就更需要師傅了。
江湖上還有些門派只收女弟子，有些門派只收男弟子，其中固然有男女有別的想法在裡面，也未曾沒有其門派武功的原因，甚至武功的原因更大一些。
江湖上對陰陽二氣鮮少討論，不過是他們都習慣了練前人武功，改良都很少。
如今討論其陰陽二氣，就開始怎麼把一門武功改得適合女子修行。
這種對武功的改良，算是難度低的，大部分人覺得有意思，就紛紛加入進來。
待論武會結束，世界已至傍晚，討論之後腦中思緒的人紛紛離去，有些獨自一人，有些三五成群，還有些豁達之人在論武會上看到了舊未見面的好友拉去喝酒，也有發現有仇之人暗諷兩句。
論武會海納百川，司雯只要求在論武期間可以動手，但絕對不能生死相搏，也嚴禁黑手陰招。在論武會上就算是碰到了仇人，再大的恩仇也須等到結束之後再去了結。
所以，一群武人開會，氣氛熱烈，但是完全談不上和諧，相反經常火藥味極濃，三言兩語就會時不時有人動手，只是司雯在此，他們大都有分寸，還未有傷人之事發生。
所有人散去之後，石龍和司雯開始討論起來，石龍把這次論武會上新出現的面孔對司雯說了一下。
每個月論武會上都會出現很多新面孔，畢竟論武會最初就是沒有門檻的，想來之人就能來，若是要長期加入論武會，擁有一張固定的席位，就得交上一百兩銀子的會費，一切都屬於自願。
且論武會有內外兩會，上午還在外面開，下午一般就會移到內院，內院也多是高手，所討論的內容也有所不同。
在論武會越來越引人注目之後，論武會上打探之人也有不少，光明正大也好，偷偷摸摸也罷，司雯來者不懼。
石龍比司雯要小心，至少會瞭解一下出現在論武會上的有何方勢力。
“半年前魔門就有人來了，只是他們與江湖各派關係都不怎麼好，用的只是個尋常武人打探，這次似乎換了新人。司雯姑娘放出獨孤九劍之後，獨孤閥那邊也有人前來，嶺南宋家也有幾位弟子說要來論武會見識一下。”石龍提的都是勢力最強的幾家，勢力弱的那些數不勝數，他也不提了。
“宋家那邊要來的是宋家獨子宋師道，已經向我醫館送上了拜帖，半月之後就會前來。獨孤閥那邊不用在意，他們這一代能拿出手的人物不多，專注於朝堂，已有衰敗之相。魔門不表明身份，我們也只當他是尋常武者。孔子有教無類，我們也是以武論道，不拘門派。”況且真正來的魔門中人你還沒發現呢！
司雯對石龍又道：“這幾日我鑽研長生訣又有感悟，再有些時日，應當能破解更多隱秘。”
司雯從石龍手中得到長生訣，對石龍也自然是投桃報李，除了長春功因為還未完全完善暫沒有借給石龍一觀之外，九陰九陽玉女太極都將之告訴了石龍。
石龍對於無法修煉長生訣這件事情早就已經不在意，對於將長生訣借給司雯，更是覺得物有所值。聽到司雯的話，他只是點點頭：“司雯姑娘在武學上的悟性果然非比尋常，那天書般的長生訣也能參透。”
司雯含笑點頭，語中帶著些謙虛：“完全參透談不上，長生訣傳自上古，博大精深，我只是摸索出了一二。”
和石龍告別之後，司雯帶著寇仲和徐子陵回醫館。
寇仲話多徐子陵話少，司雯偶爾說上兩句，如今這兩人開始長個子的時候，不知不覺都快趕上司雯了，只是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因為穿得好，三人一起走的時候，看上去倒像是姐弟。
開論武會的時候，醫館是關閉的，司雯走到門口，見到一玄衣男子站在門口。
她點頭微笑：“久等了。”
石之軒提起左手，他手中提著一個小巧精緻的酒罈，“石某這次來之前可是專程去找了這壇酒。”
“石宗主費心了。”
石之軒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器宇軒昂，寇仲和徐子陵還是第一次見他，但也不禁生出幾分好奇。只因雖然來拜訪司雯的人非常多，司雯也一向隨和但一般都是平平淡淡，能像這樣一見就露出笑臉的實在不多。
而且看這人與師傅的態度，似乎是平等相交？
他們師傅可是大宗師！
就算是出身不凡的武人在他們師傅面前都是畢恭畢敬的。
此時正好是吃晚飯的時候，司雯吩咐雙龍，讓廚房多準備些菜色，雙龍只得安耐住心中的疑問，乖乖去做。
石之軒眼光毒辣，見到雙龍之後，就發現這二人似乎有特殊之處，明明修為不算高，真氣卻是先天，與司雯喝酒之時問起。
司雯直言兩人修煉的就是傳說中的長生訣。
這讓石之軒對司雯的坦誠又多了一分體會。
長生訣可不是普通秘笈，便是他們這等大宗師都可能起貪心。
他出言提醒了一下司雯。
司雯說：“長生訣用的是甲骨文書寫，現在早已無人認識，而且修煉長生訣需要自廢武功，雖然玄妙，但對你我這種境界的人來說，只能作為參考。”
石之軒理解，聽到要自廢武功，他對長生訣的期待就少了非常多。
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是，司雯說要自廢武功，他就相信了，絲毫沒有懷疑。
石之軒這次前來，還是為了武功上的事情。
被司雯以太極之說開解之後，他的不死法印又更近一步，但是對於太極他當然無法完全參透，所以想繼續前來和司雯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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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次和石之軒見面之後，司雯就知道他不久肯定會再上門拜訪。
今日在論武會上，雖然其他人沒有發覺，但是司雯可是知道石之軒就在其中。
只是因為石之軒仇敵遍天下，黑白兩道皆容不下他，他自己不露出真面目，司雯也不去打擾，因為武者感官皆是極為敏銳的，她連多看他兩眼都沒有。
從論武會回來的路上，雖然那時她還沒辦法感覺到自己醫館，但也能猜想到石之軒的上門。
還是在花園之中，美酒美味，對面又是當時少有能在才學和武功上於自己並肩的人，這一餐吃得愉快。
兩人皆是風雅之人，也都不拘俗禮，談笑之間舉止皆是從容優雅。
司雯繼續為石之軒講解太極之道，石之軒不時點頭，也偶爾提出自己的疑問。有的疑問司雯直接就能回答，有些卻要思考一下，畢竟是石之軒提出的問題。以他的理解能力，等閒問題自然不會問出口，幾乎都是在緊要之處，也幸好司雯準備充分。
石之軒拿來的酒自然是美酒，司雯其實並不好酒，但是既然是美酒也會品上一品。
大宗師的修為足以讓她視酒精如無物，但是喝了之後，雙頰還是微微泛起紅暈。
她本就是個美人，再加上武功高強，境界非同一般，氣質也自然非凡，更添上幾分魅力，月下對飲，石之軒腦海中就閃過人比花嬌這四個字。
而她在談論起武學之時，雙眼異常清明專注，石之軒聽著不自覺就開始深陷其中。
司雯說多了，石之軒也開始說。
先前他還有所防備，如今卻也能敞開胸懷，說出一些不死法印的訣竅。
而司雯聽到關鍵之處，眼睛就猝然明亮起來，絲毫不掩飾她對武功的喜好。
等到一壇酒喝完，兩人關於武功的事情才略略說完，雙方也都知道，待各自把今日的收穫消化掉後，下一次見面也就不遠了。
酒沒了，菜也冷了，司雯就上茶。
此時還是隋唐，炒茶還未出現，司雯無意用茶來賺錢，但是因為喝不慣這裡的茶，她閒暇時候自己試驗了一番，也弄出了不錯的茶。
茶水清香撲鼻，喝起來綿韻悠長，第一次喝的石之軒也不禁誇讚了幾句。
司雯淺笑，然後向石之軒詢問西域各國的見聞。
司雯最佩服石之軒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出仕為官，為大隋經略西域，在幾年之間連橫合縱，將強大的草原帝國突厥一分為二，改變了自魏晉以來中原的弱勢局面。
就算後面石之軒支持的李建成在玄武門功敗垂成，但他之前所做的若是真的被全部爆出，亦能名垂青史。
只不過此時大部分人對石之軒的看法都是他意圖分裂國家、禍亂天下。
司雯是後世之人，自然知道石之軒所為雖然對西域各國不利，但是對中原有利，而國與國之間爭鬥，怎能以正義或非正義來說。石之軒支持李建成失敗，在後世網上無物不敢言的時代下，李世民的後宮早就被八爛了，司雯對李世民的功績不會貶低，但是對他這個人還是有點喜歡不起來，對李建成還有點憐憫。
再說司雯經歷這麼多世界，特別還有戰國時候，就算公侯將相皇帝之流又如何？范蠡名垂千古，但司雯也還不是能和他做朋友，還因為阿青的事情對他諸多不滿。
石之軒對西域各國十分瞭解，他說話時也言談風趣，司雯聽他說西域的奇聞，有種聽故事的感覺。
然後石之軒自然就談到了他如何將突厥一分為二的，他對此事也是引以為傲。
司雯和他談話，兩人不知不覺就轉到了朝堂之上。
隋朝已經不剩多少時間了，兩人都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同時對有能力爭奪天下之主的勢力也都看好李閥。
司雯思索一下，對石之軒說道：“有道是王侯將相甯有種乎，亂世最易出英雄，也說不定有無名之人能在亂世崛起，最終奪取大鼎。”
比如她那兩個徒弟寇仲和徐子陵，本來就是極有希望的，只要不被慈航靜齋擺那麼一道。
額，說起來徐子陵未來的岳父就是石之軒吧，石之軒怕他太弱還送上了不死法印作為嫁妝，自己也得為徐子陵準備聘禮才行。
還有寇仲，他未來的妻子記得是宋玉致，宋家的人過些日子就要來訪了，雖然名貼上提的是宋師道，宋玉致也不知道會不會來，依書中的年齡，現在的宋玉致應該也就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
“這倒也是，既然還未發生，一切猶未可知。”
司雯道：“石宗主是定然會插上一手，我雖然無意於天下之事，但牽扯太多，說不定也得因此勞心。”如果寇仲和徐子陵真的按原著走，以她的護短程度，就算知道這兩人以後性命無礙，但是該出手的時候一定會出手。
而且司雯也覺得，寇仲和徐子陵都是真性情之人，也許性格並不適合皇位，但是有自己教導，難道還會失敗？
這就讓石之軒微微詫異了，因為司雯怎麼看都不像是對周圍事情感興趣的人，難不成是師門的問題？
“司雯姑娘似乎是確定要攙和天下？我本以為你真是個世外高人。”知道司雯以後很可能和他有所分歧，他倒也沒有生氣，只是笑道。
“有一句話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我的武功想要避開或許不難？但是我沒有退後的習慣，已身在這天下，自然會為天下事勞心，況且我一向護短，而且心腸也不夠硬。”
“你倒是非常瞭解自己。”石之軒也認可司雯的說法，現在揚州論武會已經成為江湖上最為引人注意的新勢力，論武會之中高手如雲，雖然論武會很分散，對參加會議的人並沒有很大的凝聚力，但因為人數廣而雜，又能迅速提升武功，來者眾，實在是讓人無法想像，若是十年之後，這論武會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身為論武會的創立者，以及名義上的會長，就算司雯自己不想找麻煩，麻煩也會找上她的。
而且如她自己所說，她的確不是個心腸硬的人，石之軒可是聽說過她活菩薩的美名，自己在江湖上也算聲名狼藉，但是她面對自己也是大力幫助，完全不難相信要是相熟的好友出了事情，這傢伙會不顧行事去救。
“那石宗主呢？你是否瞭解你自己。”司雯抬起頭，直視石之軒的雙眼。
“石宗主的病由心而起，我就算能在武學上幫助你，但是這個‘心’上面，我難以用藥，石宗主應該很清楚自己的心病到底是什麼吧。”
“逝者已矣，還是放下吧。”
“河水不會倒流，人也應當先前看，石宗主是有大智慧大抱負的人，何以看不開？”
司雯還是提起了石之軒的心病。
坦白來說碧秀心不是石之軒殺死的，石之軒沒有殺死愛妻，碧秀心死於不死法印，不死法印是石之軒留下的，石之軒就覺得是自己殺了妻子。並因為這個心病，加上修煉不死法印，造成人格分裂。
後期石之軒也發現他唯一的弱點就是間接害死愛人。
人生有多少能圓滿呢？知足固然常樂，但世上有多少人真能無悔？
司雯又想起自己的師傅，那次回射雕她並沒有見到師傅，但是原著之中，師傅為馮蘅傷懷，她想到就覺得心痛。
師傅應該也會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妻子吧，若不是為他強背九陰真經，妻子也不會死去。
兩個女人都是因為一本秘笈而亡，這算是一種巧合了。
只是師傅雖然無法放下馮蘅，卻也沒人格分裂這麼嚴重。
石之軒如今讓司雯想起一句話“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明明是一個如此有野心的人，卻因此弄成這樣，實在太可惜了。
若不是碧秀心死得恰是時候，也許兩人真的會因為理念相背而徹底分開，但是碧秀心死了，就成為石之軒心裡永遠的刺。
司雯沒有說出碧秀心的名字，但是石之軒卻知道她應該什麼都知道了。
碧秀心碧秀心碧秀心，石之軒腦海中閃過妻子的面容，大腦不禁脹痛難忍。
司雯點出石之軒的心結，自然注意到了他此時的狀況，但是她仍然繼續說下去。
“重情並無不好，有人曾言因能極致於情，故能極致於劍。”
“石宗主為司雯所敬佩，並非武功，而是性格，石宗主能為人所不能為，胸懷天下，為何不能放下。”
“若只是不想放下，那更好，背負起來正視起來……”
石之軒按著頭，腦海中紛紛擾擾，過往畫面嘈雜閃過。
等他再次抬頭，神色已有了變化。
若說他一開始是個風度翩翩的文人墨客，現在他周身都是陰霾之氣，散發的殺氣直襲司雯。
司雯已有所準備，側身躲過石之軒一掌，問道：“石宗主為何生氣？”
“司雯有說錯什麼嗎？”
“石宗主花費如此多的時間如此多的精力做了如此多的事情，實在很讓司雯敬佩，石宗主自言讓司雯治病，司雯也十分樂意幫忙，只是石宗主……如今你自己卻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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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軒的武功高強，真要打起來，司雯不是對手。
然而他此時雖然換了一個人格，出手也甚是兇狠，甚至還帶著幾分瘋狂。
但司雯並未從中感覺到殺意，雖然殺氣很強，但並沒有真的要將自己殺死的意思。
她在心裡微微松了口氣。
高手之間，失之毫釐謬以千里，這少去的一絲殺意變相說明，此刻的石之軒應該還是存有一絲理智的。
不過就算知道石之軒並不是真的想殺死自己，司雯也不敢掉以輕心。應對之時看似從容，實際上全神貫注，甚至還用上了一柄短劍。
兩人喝酒的地方是在初遇的花園涼亭之中，開打之後，身形只稍稍移動，就已經到了花叢。
畢竟都是宗師級別的人物，就算打的時候並未針對周圍環境，但是交鋒之中氣勁震盪，周圍那些脆弱的花朵上花瓣分離，隨著氣勁在空中舞動。
花園中幾種花顏色形狀不一，花瓣也是有紅有黃有紫，震盪在空中，分落飄揚，除了帶來一種別樣的美感，還有著淡淡的香氣縈繞。
司雯見此，卻也不願意浪費這等美景，桃花島的落英神劍自然而然的用了出來。
和當年在桃花島應對瑛姑的時候不同，那時候司雯境界不夠，劍法還拖累自身，如今她已得圓滿，劍法用出隨心而在。
落英神劍本就是虛虛實實的劍法，司雯用出，劍出時劍光盈盈，劍花點點，恰似落英繽紛，四散而下，與此時的景色相得益彰，又多一分迷離的美感。
只是石之軒到底不比他人，怎麼會被虛招迷惑？
幻魔身法使出，便是司雯一時之間也難傷之分毫。手中的劍，反而因為這變化莫測的身法，而慢了。
司雯在心裡對自己此刻的狀態不滿，到底還是太缺少與這等高手較量的經驗啊。
她翻身退後幾步，閉上眼睛，以感知出劍，劍又恢復了速度。
“石宗主這是惱羞成怒了？因為司雯提起了你此生的憾事？”
“因為我提起了碧秀心？”
司雯終於是把那人的名字說了出來。
她也很快感覺到，聽到碧秀心，石之軒似乎是渾身一震，然後向她攻來的速度更猛烈了。
司雯輕皺眉頭。
能說不愧是邪王嗎？真是難應付。
真正能夠點醒他的也許只有他的女兒吧。
自己一個外人，說什麼都不管用？
然而雖然是如此想的，並且在與石之軒的戰鬥中開始落入下風，司雯卻並未後悔，她不忍心見寶珠蒙塵。
若如原著一樣，石之軒遁入空門，也許是他的結局。
但是現在司雯認識的石之軒看似溫文有禮實際上骨子裡桀驁不馴，她不想看到這樣一個人磨去棱角，曾經一個以一人之力撬動天下的人就那樣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等到石之軒似乎完全發狂，雙手掐著司雯的脖子，絲毫不在意司雯抵在他心口的劍。
自己下不去手，這傢伙手勁倒是狠。
本是生死關頭，但是司雯卻還有功夫想這個。
已到大宗師境界，憋氣這種小事情司雯自然非常擅長，所以就算被卡著脖子，被對方欺身上前壓倒在地，她依然無事。
除了覺得脖子有點痛，可能會死，還有背後都是花刺，又是泥土，衣服估計要報廢之外。
當然，司雯並不想死，而且還是這樣死。
要是真和石之軒打，她被石之軒打敗殺死這也就罷了，但是被石之軒精神分裂發狂殺死，還是因為自己激他他才發狂，這種自己作死的死法實在是太糟糕了。
“石宗主……你可曾想過碧秀心根本沒怪過你。”
司雯硬生生的克制住求生本能，忍住不往石之軒心口刺下，而是繼續開嘴炮，哦，不是繼續用語言開導石之軒。
果然一聽到碧秀心的名字，石之軒的手就松了些。
司雯見有效，繼續說道：“我雖然未見過尊夫人，但是從那些事情，便能猜出幾分，不管是嫁給你，不管為你生兒育女，也不管是最後離去，尊夫人都未曾後悔過。”
“慈航靜齋傳人，旁人都說尊夫人是以身飼魔，但是若不是這魔是你石之軒，她會這麼做嗎？一個那麼出色的女人不顧一切的嫁給你，只有一個答案，她愛著你。”
“石宗主自己應該也能感覺到吧！碧秀心對你的感情。”
“既然明白，為何會後悔呢？被喜歡的人這樣喜歡著，哪怕是離去了都應該是幸福的吧，永遠是世界上最虛假的詞，分別早已註定，無論是以怎樣的方式離開，應該記住的也都是曾經的愛，而不會悔恨。”
“石之軒！她會傷心的！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她一定會傷心的！”
司雯叫著石之軒的名字，語氣斬釘截鐵，一下子就刺入了石之軒的內心。
他完全停下來了，開始遍佈邪意殺氣的眼神也開始恢復清明，但是他沒有動，似乎是愣住了，大腦還在想些什麼。
司雯就這樣任由他掐著脖子壓倒在地，黑夜中顯得異常明亮清澈的雙眸直視著石之軒。
過了良久，石之軒鬆開手，對著司雯異常真誠的說：“謝謝。”
他起身，也將司雯拉起。
司雯並未拒絕他的手，被他拉起之後，撫了撫有些亂的頭髮，露出微笑。
石之軒見司雯此時髮絲散亂，身上也沾著塵土，關鍵是頸脖處紅了一片，呼吸一頓，帶著愧疚說道：“剛才是石某之錯……”
司雯堅定的打斷石之軒的話：“是司雯明知石宗主心結仍然執意如此。”
“天下人不認同石宗主的道，但是司雯認同，所以不想見石宗主一介英雄心病難愈。而且作為大夫，司雯既然已經答應要治好石宗主的病，就必然會辦到的。”
石之軒見司雯如此執著的樣子，微微愣神，很久沒有人對他這麼好了。
認同他的道嗎？
世界上居然還會有人認同他的道？
石之軒的嘴角出現了一點笑，經過司雯一激，被其開導，他心中似乎是一塊石頭終於放下。
司雯覺得石之軒的笑像是撥開了所有的陰霾，心中一暖，說道：“石宗主現在的病應該也快痊癒了吧。”
石之軒拱手，微微屈身，對司雯異常真誠的說道：“多謝司雯姑娘妙手。”
司雯笑道：“我還有一良方，不知石宗主有沒有勇氣試一試。”
若是此時石之軒抬頭，必然能發現她目光中的幾分狡黠。
“哦？自然願意一試。”石之軒抬起頭，十分自信的說道。
石之軒自然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麼事情沒有勇氣去做。
司雯看著他，笑得異常溫婉動人，“珍惜眼前人吧，石宗主多去陪陪女兒吧，小女孩還好哄，若是大了，待到嫁人之時，石宗主難道想聽到她喊他人爹？”喊別人也不喊你一聲。
石之軒面色一沉。
因為碧秀心之事，他的確是躲著青璿，而青璿從來也沒有喊過他一聲爹。
要是真等到青璿嫁人，最後只叫別人爹，那他還真受不了。
司雯看石之軒這樣就知道他一定聽進去了，繼續說道：“父女天性，也許一開始石宗主的女兒一定會怨恨，但請好好道歉，好好將你的心意說出來。就算她無法諒解，也請讓她知道，讓她知道你是愛著她母親，也是愛著她的。”
“對了，令媛今年多大了？回去的時候記得帶點禮物，最好把周歲到現在的生辰禮都給買齊來，不需要多貴，但一定要用心。”司雯笑眯眯的支招。
石之軒頓時發現司雯此刻應該是有點看熱鬧的心思，對此他感覺十分無奈。
但是本來就是被司雯說醒的，他又能怎麼說呢？只能是再次感謝司雯的幫助。
司雯就這樣看著石之軒離開，然後終於是能夠伸手揉揉自己的脖子了。
命懸一線啊，說錯點什麼，真的被石之軒殺了，就太冤枉了，下次自己還是少做這種大好人吧！
脖子上還有些酸痛，武者敏銳的感官就讓司雯感覺到有兩個人正在過來，來人她非常熟悉，所以以彈指神通射滅了花園走廊上的幾盞燈，將自己的身形完全隱藏的黑暗之中後她從容開口：“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睡？”
來人真是寇仲和徐子陵。
聽到司雯的聲音，寇仲馬上說道：“師傅，我們不是聽到花園這邊有動靜嗎？所以就過來看看。”沒看到司雯，寇仲到處亂瞄，但只能看到花園裡被摧殘得有點恐怖的殘枝亂葉。
“我不過是和人談論武學，順便切磋了一番，難不成你們以為我會出事？”司雯稍微壓低了聲音，聽上去有幾分不悅。
“當然不會，師傅最厲害了！”寇仲立馬討好的說道。
“師傅，先前來的那位已經走了嗎？”徐子陵問道。
“自然。”司雯想起石之軒還是徐子陵岳父的事情，問道：“你似乎有點在意他？”
徐子陵認真回答道：“開始只是覺得氣勢不凡，現在看能和師傅打成這樣，應該是非常厲害。”
“好眼光，若是下次見到他，記得好好表現。”
稍微提醒了一下徐子陵，司雯就準備回去洗澡睡覺了。
後面寇仲還在叫道：“師傅，你還不說他是誰呢！”
“你們自己去猜吧！”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10-24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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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石之軒一戰，雖然雙方都難說盡了全力，但是司雯還是從中感受到了不少東西。
她和石之軒那樣曾經被全江湖追殺，戰鬥方面極有經驗的高手完全不同，因為一向和善待人，處事溫和，也不攙和什麼利害關係，所以她動手非常少，在進入宗師大宗師境界之後，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動過手。
自己幫石之軒了卻心結，怎麼也算是大大幫了一個忙吧。
先前自己沒提要求，現在自己想讓石之軒當一下陪練，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司雯覺得他答應的幾率還是挺大的，但是他現在也是緊要時期，忙得很，為了自己的事情耽誤他的天下大事，司雯自己會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大概還得等以後吧。
當然，司雯還有其他選擇，找其他人練手。
只不過以她現在的武功，江湖上的確能找到幾個，但是大都和她沒什麼關係，她也不想因此有求於人。
求人和被人求完全是不同的。
宋家雖然送了拜帖，但是司雯也不是沒聽過天刀宋缺的名字。
論起實力，宋缺應當是和石之軒不相上下，動手可能強於自己，但他可不像石之軒那樣欠自己一個天大的人情，找他挑戰固然可以，以他的性格也絕對會應戰，但對於同為大宗師的司雯，宋缺絕對會全力以赴不留手的。
司雯要的是切磋，而不是生死之戰。
雙龍對石之軒的好奇也就是一段時間的事情，過了些天，宋智攜宋師道來訪，他們的注意力就轉移了。
宋閥世居嶺南，但是名聲極響，天刀宋缺不僅刀法卓絕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刀，而且在兵法上也是大家，隋帝楊堅掃蕩南方之時，以十萬大軍想要征嶺南，但是宋缺率一萬精兵對陣，十戰十勝，楊堅最後只能冊封宋缺為鎮南公。
而宋家還是算得上是個商家，在鹽運上佔有極大的份額。
寇仲雖然在論武會這麼久，也見過一些高門弟子，大多印象不怎麼好，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宋缺的敬仰。
徐子陵跟著司雯學劍，寇仲卻是學刀的，對於天下第一刀當然非常嚮往。
宋智是宋缺的弟弟，宋家的二號人物，在江湖上也有赫赫威名，被稱作地劍，修為不低。而且他專於劍法，此番前來的確是存了幾分要和司雯論劍之意，當然，也有幾分試探之意。
自從論武會崛起開始，來試探的人就絡繹不絕，宋閥畢竟沒什麼擴展之心，算是來得晚的，魔門那些才叫早。
司雯的劍法自然是不必多說，實戰比不上石之軒，但絕對贏得了宋智。
而且不實戰，只談理論知識，她對劍法的研究能排的上前三。
宋智與司雯談起劍法，立刻就有些被折服的感覺，讓他一開始察覺對方年紀時不經意升起的輕視之心還有那點以為名不副實的感覺完全消除。
就算年紀再小，這位也是大宗師啊！
他甚至有一絲面對自己兄長時的感覺。
雖然宋缺和司雯兩者相差甚遠，一男一女，一個如山如海帶著巨大的威儀，一個是女子溫婉動人謙和有禮。
後面開始，他就不自覺帶上了幾分討教的意味。
而司雯的回答也總會讓他有茅塞頓開之感。
而後他談起獨孤九劍，心中對那位劍魔前輩也有不少敬仰之情。
他們都是武功不凡之輩，劍法如人，都能從一套劍法中看出用劍者還有創造劍法之人的一些心思，雖然從未聽過獨孤求敗之名，但是從這套劍法，所有人都相信的確有這麼一個人。
還有那五把劍，如今被看做五種境界。
宋智雖然武功差宋缺有些距離，但他平日也算是最接近宋缺的人，對宋缺的刀道也瞭解，獨孤求敗“無劍勝有劍”與宋缺的“舍刀之外，再無他物。”都是刀道和劍道的至高境界。
司雯宋智這邊談得還算愉快，雙龍和宋師道相處的也不錯。
這三人年紀相差不大，寇仲活潑徐子陵安靜，宋師道雖然是高門大閥的世家公子，但是卻沒有半分盛氣淩人，是個寬和大度的謙謙君子。
宋師道身為天刀獨子居然學劍，的確是有幾分奇怪，甚至讓人懷疑，是不是他父親對他不滿，不願意教他刀法，但是看到他這樣的性格，就知道比起刀，他的確更適合劍。
司雯這些年不知不覺養成了一個好為人師的習慣，宋師道不管長相還是性格都很對她胃口，她見了忍不住多看幾眼，在和宋智聊了一會之後，還特意出言讓他練劍給自己看。
這其中的指點之意，宋智自然聽得出，而宋師道也不是笨蛋。
司雯看上去只比他大幾歲，年輕貌美，絲毫不像是個高手，但是從他叔叔恭敬的態度，他也能明白這絕對是個非常厲害的高手，甚至可能不比自己父親差。
所以他畢恭畢敬的拿起劍，使出現在最厲害的招式。
等級相差太多，自然就沒有任何要藏拙的必要了。
倒是和自己最早的劍法有些相似。
司雯在心中暗想，有些想要收他為徒的意思，宋師道的天資非常出色，相信也是從小習武，但是現在的水準以他的身世而言並不算出眾，畢竟雖然宋缺也是高手，但是他估計並不適合教自己兒子，宋師道太過無爭，無傲氣無霸氣，就算是宋智對他而言也不是一個很好的老師。
只是宋師道畢竟是宋缺的兒子，還是獨子，未來宋閥的主人，司雯只是指點一下還可，但是真的要收他為徒，牽扯就有些多了。
最後司雯也只能帶著些遺憾的指點了宋師道幾下。
等宋師道和宋智離開，寇仲就在司雯身邊說道：“沒想到這個宋家公子這麼有禮，前段時間那個獨孤家的態度真是傲慢，還不是嫡系子弟，師傅，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差距？”
一邊說還一邊煞有介事的點頭。
司雯一笑，拿起桌旁的書，輕敲了一下他的頭：“每個人性格不同罷了，傲慢這種事情雖然與家世有關，但真的有實力傲慢的人靠的從來不是家世，他們也從不傲慢。”
徐子陵一向比較能瞭解司雯的想法，問道：“師傅看宋師道的時候，似乎帶著些可惜。”
司雯說道：“大概是有些吧，畢竟他天資不錯，但是走的路有點歪，他父親或許意識到了，但沒什麼動靜估計是想讓他自己成長，我有能力幫他，但需要顧忌他的身份，實在有些麻煩。”
司雯對雙龍一向很少隱瞞，相處之間也不會故意擺架子，但是這師徒之名師徒之實就在這裡，雙龍雖然有些時候可能有點鬧騰，但是對她從來都是尊重的。
徐子陵想了想說道：“師傅是說，天刀的武功不適合宋師道，你的武功比較適合。”
“天刀宋缺是一戰一戰打出來的名聲，他的刀也是一戰一戰磨出來的，你也看見了宋師道，他和你一樣不是個喜歡與人爭鬥的人，自然不適合走他父親的路。”
天色開始暗下來，司雯有些累了，說完這句便讓雙龍回去練功。
大約又過了幾日。
宋智和宋師道還要參加論武會，所以一直在揚州，也不知怎麼的，在司雯都沒注意的情況下，寇仲徐子陵就和宋師道成了朋友。
兩人知道司雯顧忌宋師道的身份，但對朋友他們又是十分真誠，就在司雯面前又說了幾句。
司雯也覺得宋師道有點可惜，就通過雙龍又對宋師道指點了一番，然後點明，武學一道殊途同歸。
最近司雯一直在研究太極，不可避免的也研究起太極劍來了。
太極的真諦便是無極生太極，無招勝有招，學劍就不能記得劍招，可以說是一種異常難學，同時也異常好學的武功，全看悟性。
徐子陵學得不錯，但是寇仲卻不適合。
而宋師道似乎與太極很投緣，一學就會。
司雯自己也暗自驚奇了一番，所以又對宋師道多用了些心，雖然始終沒有收宋師道為弟子，但是宋師道似乎已經有把她當師傅的樣子了。司雯只能自己對自己說，反正太極劍沒劍招，教了也忘了，那也能當沒教。
不過司雯還是不太想引起宋閥的注意，雖然教了宋師道武功，但也囑咐他未融會貫通之前不要隨意用出來，以宋師道的性格自然是答應了。
過了不久，司雯又見了一次石之軒，這次他面帶憂色，但比以前多了幾分真意，對司雯說，女兒似乎無法原諒他，但是也告訴他，碧秀心的確從未後悔。
司雯覺得石之軒吐苦水的樣子十分有趣，還讓寇仲和徐子陵幫著出主意，怎麼讓這個因為遠門太久沒見過女兒幾面的大叔和女兒和好。
如果石之軒在現代，也許就知道他這是這是被司雯變相吐槽。
但是他不知道，說完之後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又被兩個小輩不明他身份主動要求幫忙，他頓覺感覺到尷尬。
他看了眼旁邊的司雯，完全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當然他明白這只是表現，她現在這是在看好戲吧。
雖然他心裡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微妙的鬱悶，但是他不可否認，這種和人相交能吐露心事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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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智和宋師道參加完揚州論武會之後就回到了嶺南，宋智對論武會的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氛圍也十分欣賞，不過還是有疑慮在裡面，他為人老道，又一心想要宋家君臨天下，所以想法很多，總會想論武會引起的格局變化。
在面對宋缺的時候，對司雯雖有誇讚之詞，但也提醒宋缺要小心論武會的勢力過於龐大。
宋缺的想法和宋智不同，他生性高傲，對任何事情都無所畏懼，論武會勢力再大又如何？若是能讓世間高手多起來，他興奮還來不及。
宋師道對論武會不論武功高低都能討論的方式也感到新奇，但他被司雯指點一番，對司雯的好感更大，比起其他人教他的武功用來比試用來戰鬥，司雯以道論武，求境界不求招式，太極那柔以克剛以慢打快玄之又玄的意境他也甚是喜歡。
宋缺聽聞宋智誇獎宋師道在論武會上收益頗多，劍法又有長進，向自己兒子看了一眼。對方還是低著頭，恭敬異常的樣子。
對自己的兒女，宋缺並非不痛愛，只是性格所致，不會去表現而已，事實上他還是關心自己兒女的。而兒子對他這副又怕又敬的樣子，也讓他難說出幾句話。
“真如你二叔所言？去揚州一趟，武功有所長進？”
宋師道異常少見的點頭，語氣之中比平日多了幾分自信：“這次去揚州，幸得司雯大師指點，收穫良多。”
對於兒子不同往日的回答，宋缺微微詫異，然後道：“那我看看你到底有何收穫。”
宋師道在心裡有猶豫片刻，想起司雯曾經說過自己所教或許瞞得過宋智但絕對瞞不過你父親宋缺。
自己已經答應不顯露太極劍，但是司雯師傅卻也說瞞不過父親，所以……在父親面前或許不必隱瞞，可以出手？
宋師道再拱手對父親行了個禮，就抽出腰間的長劍向父親攻去。
雖然看上去有些不敬，但這卻是宋缺瞭解他武功一貫的方法。
宋師道的劍慢了。
這是宋智看到的，他心裡不可抑制的著急起來，明明覺得侄子劍法應該有提高了，怎麼出劍居然慢了？這次會不會又被他父親說？
然而宋缺卻從宋師道的劍裡看出了一絲不可名狀的東西。
他以手做刀，就要劈向宋師道的劍，然而宋師道看似緩慢的劍此時卻快了，感覺上還是異常緩慢，但劍的確是快了，他的氣勁剛強，雖然只是用手卻絲毫不懼宋師道鋒利的長劍。
突然，他臉色微變，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氣勁居然反彈了一下，兒子手中那柄長劍突然給人一種流水般不可捉摸之感，其上的氣力也如同棉花一般。
不過心裡的驚訝也只是驚訝，宋師道和宋缺差太多了，太極劍雖然新穎，但也沒有可能補上這巨大的等級差異。
宋缺改劈為抓，牢牢的抓住了兒子的劍。
此時一招未過。
“的確有幾分長進。”宋缺說道：“那位司雯大師教你的，可有名字？”
宋缺鬆手之後，宋師道收回了自己的劍，父親難得的誇獎，讓他心裡有些激動，低頭回答道：“正是司雯大師所授，名曰太極。”
“太極。”宋缺在口中念了一遍這個名字，他也是武學大家，點頭道：“算得上名副其實。”
先前對司雯除了對一位突然出現大宗師的幾分戰意和欣賞，宋缺有多了些好奇。
以他的眼光，不難看出太極劍法的高明精妙，能將這樣的劍法教給宋師道，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真的如論武會所言的那樣，武功不分門派嗎？
還是另有所圖？
宋缺開始有了想見一見司雯這位大宗師的想法。
當然，他是宋閥之主，坐鎮嶺南，已不輕易外出，雖有幾分意願，但並不會主動前去。
讓沒有看懂宋師道劍法的宋智先回去，宋缺向兒子問起了司雯。
宋師道對司雯的感覺自然非常好，司雯年紀輕輕，看上去大不了他幾歲，要不是武功高強似乎輩分與他父親齊平，他第一眼可能就是愛慕了。後面被司雯教導，司雯溫柔的性格始終淡定從容的神色都異常的吸引他，讓他的好感不停的上升。
聽到宋師道說，對方僅僅是因為欣賞就教了他，宋缺笑了笑，他想起那本獨孤九劍秘笈，明明可以說得上是天下第一的劍術招式，卻被司雯隨意放出。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也許世界上的確有這麼一個習武之人不在乎武學門派。
宋缺喝了口水，耳邊兒子的誇讚之聲依然不絕，他放下茶杯，對自己兒子說道：“若是有空，不凡多去揚州走走。”
隨後他轉身，衣角劃過俐落的弧度，他要去磨刀堂。
司雯的名字早就被刻在了上面。
宋師道聽了父親的話，驚喜之色溢於言表。
他的確很喜歡司雯，也覺得司雯教授他武功，分外適合。不過他父親名聲在外，他去學其他人的武功似乎是不太合適。
父親這一番話，已經是說讓他可以隨意去揚州討教，不必顧慮太多的意思。
******
石青璿的確是不喜歡石之軒的。
就算石之軒是她父親，但是她並沒有見過他幾面，母親在的時候，她總看到母親為父親傷神的樣子，母親說她並未後悔，但她不理解。
現在她更不能理解！
誰來告訴她，她父親怎麼突然換了一個畫風。
那種樣子完全不適合他好不好！
他居然還送自己兔子，兔子啊！
雖然自己還算喜歡那只白白的小兔子。
然後他居然還下廚給自己做飯！
那是石之軒啊！
不知道是請教過他人，還是事先學過，石之軒那餐飯雖然味道還可以，只是石青璿真的是吃得食不知味。
她知道父親有人格分裂，有兩種性格，但是那兩種性格都不是這樣的好不好。
所以石青璿已經產生了父親是不是瘋了，又多了一種性格的猜想。
然而這種猜想並未得到驗證，然後她就被她父親的道歉弄懵了。
父親原來是病已經好了嗎？
為什麼我覺得他是瘋了呢？
石青璿雖然還沒鬆口，但是她對父親的感覺多了一分莫名其妙的無力感，心裡的怨恨幾乎就是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消散。
因為她看到了，雖然可能有些笨拙，雖然背後大概是有人在支招，但是她的父親是在認認真真的道歉，誠心誠意的懺悔。
開始有點明白了，如同母親愛父親一樣，父親也是愛著母親的。
當然，偶爾她還是想叫兩聲，把她那冷酷的父親還回來啊！
在和父親關係緩和之後，父親帶著石青璿來到了揚州他一位故友的家中。石青璿也曾聽父親提起過那位治好他病的故友，心裡對那人有些感激。但是在看到人之後，她有一種微妙的父親是不是要被搶走了的感覺。
她原本以為父親口中那個修為和他差不多厲害，武學上更是才華橫溢的大夫是個男人！真的沒想到是個年輕貌美的姑娘。
雖然到了宗師大宗師的修為，能夠駐顏有術是很正常的，但是對方是真的很年輕啊。
見父親和對方聊得非常融洽，她心裡面真的有了一種危機感。
後面父親要將她留下，並且拜託那位做她老師的時候，她還在心裡猶豫。
當然，這種猶豫很快就消除了，年幼的她雖然還算早慧，卻也無法準備分辨愛情和友情。
不過這位司雯老師，如果拋開她父親來談，她真的很喜歡。
不管是琴棋書畫還是武學，這個老師都能教，水準也都是絕對頂尖的，所謂全才不外如是。
加上她也是性情溫和人也細心，石青璿相處下來，很容易就對她產生好感。
還有她的兩位師兄。
寇仲不說，雖然吵鬧了一點，但平時對她很關心，另一個師兄徐子陵……石青璿想到就有點臉紅，兩個師兄雖然都很好，但是她還是更喜歡徐師兄多一點。
又過了一段時間，石青璿也多了個師妹。
宋師道自從宋缺開口肯定之後，就經常來到揚州拜訪，他現在真被培養接管鹽運，揚州也是中轉站之一，刻意之下，自然機會多多。
而有一次他上門，順便還帶上了他的妹妹宋玉致。
司雯把石青璿收入門下之後，也是發現了石青璿對徐子陵的態度有所不同，對於這一對她是樂見其成，不過也有點擔心要是天天被秀恩愛，寇仲的心情可能會不好。
武學上徐子陵更加適合司雯的武功，但是司雯其實更喜歡寇仲一點，畢竟寇仲會說話。
見到宋玉致之後，司雯非常喜歡這個可愛的女孩，這也是寇仲未來的妻子嘛，她就起了要收宋玉致為徒的想法。
宋玉致雖然也是宋缺的孩子，但畢竟只是個女孩，不會繼承家業，少幾分顧慮。
所以，司雯收宋玉致為徒還算順利，宋師道在一旁有些羡慕，她也是一笑置之，雖無師徒名分，但兄妹兩人也是一起教導。
而比起徐子陵和石青璿開始往心有靈犀方面進化，宋玉致和寇仲堪稱歡喜冤家，寇仲先逗弄宋玉致，弄得宋玉致生氣，後面成了師兄妹，雖然她也明白寇仲挺關心她，但是還是時不時被寇仲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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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的滅亡已經不可阻擋，石之軒自從鼓動楊廣征高麗，結果大敗而歸之後，就已經在心裡有所謀劃。
因為局勢不穩，所以他才將女兒放到揚州司雯面前。一為女兒的安危，二是因為他認為司雯是個好老師。
不過在帶女兒來揚州和司雯談了一場之後，他的態度發生了一些變化。
無他，只因為司雯拋出了階級論，將生產力的發展和古今王朝的更替與他討論了一遍，他被說服了。
改變一個朝代還是改變整個中華，這是個很重要的選擇。
石之軒本來就比常人看得遠，在和司雯成為至交之後，受到了司雯很多的啟發，所以現在就看得更遠了。
他從大隋抽身，定居揚州，開始自己的佈局。
司雯提醒石之軒其實原本也沒有什麼願望，不過是覺得如果石之軒按照原著中走，免不了又要失敗一番，就算她現在浮雲了不少劇情，但是所謂歷史要改變起來應該不會那麼容易。
不過後面看到石之軒改變策略，她心裡也少不了犯嘀咕，現在她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雙龍好歹也是世界之子，如今背景又強了這麼多，揚州這一片地方可以說是她和石龍的地盤了，嶺南宋缺原著中就幫過寇仲，局勢如果更好的話，他更不會拒絕。
石之軒的才華誰都明白，要是再加上他，還有自己的先知，認真網羅人才的話，改天換地，讓雙龍真的做皇帝似乎不太難？
不管怎麼說，司雯還是想了，當然她要做也真的不會去攙和進什麼陰謀詭計，只是思考一番後，就把軍事知識加在了寇仲徐子陵的課程裡面。
司雯雖然不知道怎麼鍛煉出一隻軍隊，但是紅軍的故事她歷史課本上可是寫了不少的，因為考試背過穿越後記憶力又好，目前還屬於難以忘懷的地步。
還有她更加看重的生產力的發展。
玉米紅薯土豆那樣的種田流神器，她現在是找不到的，但是有個東西好好推廣一下，想要讓糧食產量大增一下倒也有不少希望。
占城稻，原產地是越南，唐五代末年傳入，宋朝大力推廣。
這種利國利民，同時也利自己的事情，司雯沒理由放過啊！
然後她又苦思冥想了其他能夠引進的東西，終於又想出來一個棉花。保溫禦寒，棉花也是好東西啊。
因為覺得實在是非常重要，司雯甚至考慮想要親自去，不過論武會每月一開，她斷一兩個月還行，要是斷上一年，就算前期準備再重複，估計也難免會沉寂一段時間，好不容易聚集的人心就這麼散了，實在可惜。
所以司雯思來想去，決定派雙龍前去，對於雙龍的運氣她是絕對相信的，以雙龍現在的武功也絕對能應付一般情況。
而她自己則是前往飛馬牧場，若說她覺得誰能在爭霸天下的時候發揮最重大的作用，非魯妙子莫屬。
要知道有一句話不就叫技術宅改變世界嗎？
不過現在魯妙子躲在飛馬牧場，估計輕易難被說服出山，但自己幫他治病，再請他幫點忙，想必他也不會拒絕吧！
魯妙子聯繫著楊公寶庫，實在是被太多人關注，就連石之軒，司雯也不確定如果他知道魯妙子的所在，會不會出手，金銀財寶石之軒或許不在乎，但是那裡面可是有邪帝舍利啊。
所以這次前往飛馬牧場，她易裝改容，隱蔽行跡，唯恐被人發現。
一位大宗師想要隱藏自己行蹤的時候，幾乎任何人都難以察覺，所以司雯到飛馬牧場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包括飛馬牧場的主人。
當她踏進竹樓，魯妙子才知道有人找上門了。
他雖然在此隱居，但也並非對外界的情況一無所知，司雯自報身份之後，他就明白跑不了。
他能躲過祝玉妍，但不代表他能躲過司雯。
“閣下前來所為何事？”魯妙子苦笑道。
司雯站在他面前，依然是一副謙和有禮的樣子，微微欠身，說道：“我有一事有求于魯公。”
魯妙子對各種雜術都有研究，看出司雯並非什麼駐顏有術，而是真的年輕，世間能年紀輕輕就有這樣武功的女子，通常出自兩個地方，一是魔門，二是慈航靜齋。
但司雯看上去並非魔門，也無慈航靜齋弟子那般仙氣，讓魯妙子只能在心中猜測。
魯妙子道：“姑娘年紀輕輕武功就已經到了如此境界，想來世間之事應當沒有什麼能難得倒姑娘，老夫如今年邁體衰，恐怕幫不了姑娘什麼忙。”
司雯淺笑：“魯公不妨先聽聽我說到底要您幫什麼，司雯知道因楊公寶庫之事，魯公疑心重在所難免，而若說真要對楊公寶庫無一點心思，那不過是司雯自欺之言，但我此行的確並非為了楊公寶庫，在我看來楊公寶庫雖然密寶無數得之或可富甲天下，但比起這件事情卻還是要小上幾分。”
司雯態度誠懇，魯妙子雖然還是不敢對她放下戒心，但現在的情況是他逃也逃不掉，倒也不妨聽司雯說說看。
司雯請魯妙子幫的忙是活字印刷。
中國古代印刷術最開始是雕版印刷，現在雖然已經出現，但使用的人並不多，宋朝發明泥活字，後期又出現銅活字鐵活字鉛活字。
印刷術能被看做是古代四大發明之一足見其重要性，在司雯看來更為關鍵的是，印刷術能夠打破高門子弟對知識的壟斷。
就算現在已經出現科舉，但是只要知識掌握在那些大家貴族之中，那寒門子弟出頭的幾率還是很小。
只有打破對知識的壟斷，讓書籍掉價普遍起來，那麼寒門才有崛起的可能。
除了活字印刷，司雯還想請魯妙子能夠改進一下農具，這樣也有助於生產力的發展嘛。
聽到司雯的要求，魯妙子免不了一呆。
好吧，他想了很多，但是絕對沒有想到這位大宗師居然是要請他幫這種忙。
雕版印刷他當然聽過，司雯說起活字印刷，他雖然是第一次聽，但是以他的才學，心裡已經有了一些輪廓。
這讓魯妙子不免想到一些有關司雯的傳聞，司雯來歷神秘，但她的愛好很多人都知道，那就是書。
這活字印刷就是用來印書的，魯妙子不算目光長遠之人，也沒想到這印刷術能產生多大的影響，他能想的就是司雯愛書成癡，想要弄出便捷的印刷之術。
這件事情對他來說自然只是小菜一碟，就算是司雯提出諸多要求，甚至連墨都希望能夠有所改進，但是魯妙子並不覺得有任何難的。
當然現在這情況，他的確能幫司雯這個忙，司雯找到了他，以她的實力，他似乎也不得不幫，但是他還是擔心自己在飛馬牧場的事情洩露。
沒等魯妙子想好，司雯接下來提出的要求，更讓魯妙子吃驚了。
農具……？
他這是真的懷疑自己年老體衰，聽錯了。
但是司雯又說一邊，他想以為自己聽錯了都不行。
居然有人請他做這個？
魯妙子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麼表情了。
但是司雯說得異常認真，她說她在其他地方看百姓種田，那些古舊的農具不趁手就會浪費了大量的力氣，而那些耕種之人實在是太過辛苦。
果真是個活菩薩嗎？
魯妙子又想到了司雯的另外一個稱呼。
“魯公知道我是大宗師，也應該知道我是天下最好的大夫，只要魯公幫我這個忙，我亦會幫魯公的忙。”司雯一笑：“當然若是魯公不願意，我也會幫著治魯公的病，我覺得您若是病逝實在是有些可惜，我素來欽佩全才之人。”
“還有，若是魯公有其他忙，包括陰後那邊，我應當也能幫上。”
司雯說得坦蕩。
可是魯妙子第一次見她，對她認識不多，也不能夠全信她。
思考了很久之後，魯妙子決定，還是幫司雯。
畢竟這事對他來說真的一點都不難。
接下來有一個月，司雯就一直呆在飛馬牧場與魯妙子一起研究製作活字印刷。
魯妙子是全才，真正的全才，甚至比起石之軒都要更勝一籌，司雯在某些方面若不是有著後世記憶撐腰，恐怕也要遜色幾分。
而魯妙子對司雯的才學見識也是十分驚訝，武學不說，醫蔔星相居然也都不差，雖然不懂機關之術，但陣法上不弱，而且在天文上也是大家，比起他還厲害幾分。
其實魯妙子也是個頗為自傲的人，他所學之多所學之廣，稱得上天下第一，遇到個妙齡女子，居然在某些方面不比自己差，若不是司雯修為太高背景又神秘，他恐怕也會引為至交。
當然，就算心裡還有所懷疑，但這段時間的相處，還是讓魯妙子瞭解了一下司雯的性格，相信司雯不會透露他的行蹤。
而且司雯也對他直言，雖然對楊公寶庫有興趣，但其實興趣也不大，至少比不過印刷術。
一開始魯妙子不信，但是後面，他相信了，只是對此，他真的不知作何感想了。
全天下都想爭奪的寶藏，在你看來還比不過幾本書嗎？
他也不知該為司雯淡泊名利高興，還是為楊公寶庫的吸引力而沮喪。
對於活字印刷，魯妙子發明得很快，但是農具必須有經驗才方便製作，一個月後活字印刷完成，但是那本來應該難度更低的農具卻有些延遲。
司雯並不著急，而是讓魯妙子偶爾也去看看農家怎麼耕種，就一個人帶著活字印刷之術返回了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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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武會一如既往，她離去的一個月並未發生任何事情，倒是醫館積壓了幾個病人，都是武林中人等著司雯出手。
他們受的傷都不算重，司雯很快就治好了他們。
這些年司雯的錢財大部分是來源於診金，論武會沒開始還好，開始之後，所有人都覺得她修為高強、德高望重（？）待人友善，因為實力太強的緣故，那些武林中人受傷之後明顯異常信任司雯，司雯對診金通常不會說數目，讓他們看著給就行了。
就這樣一個看著給，通常都會讓第一次來的人為難一下。
尋常人連看到大宗師的機會都沒有，他們被大宗師治好，順便在武學上指點了一下，真的只給藥費送幾本書未免也太跌份了吧！
所以通常情況下，這些人都是往多了給，深怕給少了，就是對司雯的怠慢。
司雯知道這些人大都不差錢，所以也一直就這樣隨意過來。
現在，司雯考慮到以後要做的事情，清點了一下財產，發現自己原來也已經成為了一個大富婆。
雖然一直不怎麼把這些財富看在眼裡，但是真真切切一大堆銀子金子擺在面前，司雯還是難免庸俗的神情恍惚了一下。
難怪以前聽說高明的醫生很賺錢呢，古代也是一個道理啊！
司雯把活字印刷機弄出來之後，免不了給石之軒觀摩觀摩。
石之軒第一眼就在懷疑這是魯妙子的作品，他為了邪帝舍利也是找過魯妙子的，但是並未找到，難不成司雯這邊有魯妙子的消息？
他和司雯談的雖然多，但這些方面他沒說過。
司雯也是知道自己找到魯妙子的消息瞞不了多久，或許她可以騙一下，說魯妙子已經離開，又或者說活字印刷機是魯妙子以前的作品，自己不知道魯妙子現在的所在。
但是石之軒是她朋友，她也不願意欺瞞他。
“此物的確是我去找魯妙子研製出來的，能以機關印刷出書，免去抄書之累。”司雯讓自己笑得更加淡然一些：“石宗主可是想去尋魯公？”
石之軒神色不變，搖搖頭：“我自然對楊公寶庫有興趣，但是身為司雯你的朋友，我也瞭解你，我要利用魯妙子，你就不會告訴我他的消息。”
“這是當然，不過楊公寶庫的位置我知道，只是裡面機關，若是沒有魯妙子帶領，就算是我們要安然無恙也有困難。況且不妨先試試看，你武功已恢復，邪帝舍利或許能讓你的功力更加渾厚，但是要真的邁出那一步，還是要靠自己。”那一步自然是指破碎虛空，這是所有武人的夢想，包括石之軒。
就是司雯自己，每每流轉于各個武俠世界之中，待人真誠熱心結友，但對於她來說，破碎虛空才有可能回到自己本來的世界之中。
這是她一直深藏在心底，最為渴望的願望。
擺脫那個神秘的讓自己不斷穿越的黑手，破碎虛空回去，獲得自由。
現在她成為大宗師，可以說離這個目標越來越近。
石之軒自然也明白，外物雖好，但破碎虛空更為關鍵的是自身的提高，而對他來說，糾結他半生的天下之爭若是得勝，他的道必然能夠更進一步，取得真正的圓滿也未可知。
將對邪帝舍利的欲望暫時壓下，石之軒開始聽司雯說這活字印刷術的作用。
司雯取來一本論語給石之軒看，石之軒翻看封面，聞到的有些奇特的油墨之氣，紙上印著一個一個的小字，規整有序，讓他忍不住認真讀下去。
司雯在旁邊說道：“這些年書本一直都只有豪門大戶才能收藏，普通百姓根本讀不起書，書籍能啟智慧，讀書明事理，若是想要消弱那些豪門，最簡單的方式就是讓他們的優勢不再。”
司雯又拿來了一本還只是手寫的字典，比起論語，這種基礎工具書的作用她更為看重。
“這是字典，以音注之，部首歸納，讓人方便讀書。”
石之軒眼睛一亮，他已經明白司雯的想法了，而且他又有了新的想法：“若是讓天下書籍都出自我們之手，那可影響天下讀書之人。”那些讀書之人，又必定是註定會去佔據高位之人。
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儒家因此成為第一大家，雖然其中並沒有出現過什麼高手，但論起影響力可比起魔門道家可還要強。
“這自然也是一個利處。”司雯說道，雖然她對儒家沒有意見，但是對儒家獨大的現狀她還是不喜歡的，專門去研究文學，在幾本書裡面找治國之道，還不如去學魯妙子那樣，至少能做出點真東西來。
“果然是能夠贏得萬世之舉。”石之軒越想越遠，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大有可為之處。
司雯非常贊同的點點頭，然後甩手將這份光榮而偉大的工作交給石之軒。
比起讓石之軒到外面四處串聯，搞什麼秘密活動，這種文教工作司雯對他更加放心。
石之軒也沒想太多，全身心的把精力放在了上面。
幾個月之後，寇仲和徐子陵回來了，主角光環果然是在他們身上的，一路上雖然有些波折，但是除了讓他們更加厲害稍帶了些苦難，並沒有對任務造成影響。
除了帶回來大量的占城稻以及種植經驗豐富的農夫，他們甚至還帶回來了一批數量不少的難民。
雖然難民不可避免會造成些影響，也要花費大量的金錢精力，但是在這種時候，人本身就是最大的財富。
司雯發現寇仲和徐子陵在外面闖蕩能夠更快提高實力之後，也就隨他們出門，也有要求，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暴露是她弟子的身份。
其中的歷練之意，寇仲和徐子陵都明白，司雯還對寇仲透露了更加多的東西。
寇仲本來就有野心有抱負，提前認識宋玉致，他雖然一貫是打打鬧鬧，並沒有真正透露過自己的想法，但是還是明白一些自己對這位師妹的不同之處。
想要配得上宋玉致，他也不能弱了。
發現師傅似乎是有意識在天下大亂之時，保住揚州的安寧，他就有點坐不住。
這是最好的機會了。
亂世出英雄，他也懂得這個道理。
就算師傅武功高，揚州武人眾多，但同時揚州也是要地，想要爭奪的人恐怕更多，就算你不去打別人，別人也會打上這裡的主意。
以前師傅的兵法課，他可是聽得最為認真的。
好好幹上一場，讓自己的名字響徹天下！
這是寇仲現在的願望。
出門之後，寇仲和徐子陵隱藏身份，但也是一路奇遇，雖然和原著中略有差別，但之後也是不知不覺聚攏了一大批勢力。
而司雯和石之軒，一明一暗在後面支持著他們。
石之軒發現女兒幾次前去探望雙龍，先前還以為是師兄妹之間的普通感情，後面發現自己女兒喜歡上徐子陵，心裡不知怎麼有點後悔把女兒送來了揚州。
他好不容易才讓女兒叫他爹啊，而且現在女兒和他的關係才緩和多久，怎麼怎麼快就被人搶走了呢？
當然徐子陵他也是看了好幾年的，知道對方的品性，雖然說的確是難得的佳婿，對女兒感情也深，但是他就是不爽。
在默默發現如果針對徐子陵會被女兒討厭之後，石之軒更不爽了，當然，就算不爽他也沒辦法，還得為了防止徐子陵武功太弱被人打死，偷偷把不死法印告訴司雯，讓司雯傳授給徐子陵。
當然，他也從司雯哪裡得了好處，拿到了長生訣觀摩。
還能怎麼辦呢？女兒喜歡就好吧！
石之軒不知從哪裡聽到一句兒女都是債，心裡異常贊同，然後提了酒上門找司雯喝酒。
至於有時候徐子陵和寇仲回來，他以切磋的名義，把徐子陵打得灰頭土臉什麼的絕對不是因為怨念。
絕對不是！
司雯拿到和氏璧的時候，事實上天下已經大半在手中了。
和氏璧不是慈航靜齋自己送上來的，是搶過來的。
當然，這也沒什麼。
司雯石之軒兩大宗師出手，就算是在寧道奇手裡，也能搶過來和氏璧，更不用說一個師妃暄了。
司雯知道和氏璧的神奇作用，雖然現在大部分人更看重的是其象徵作用，但是以寇仲徐子陵結合宋家的實力，有沒有這塊和氏璧都無關緊要。
之所以現在沒有將天下全部拿下，不是實力不夠，而是為了更好的消化。
比起徐子陵雖然看上去被石之軒認可，寇仲和宋玉致的道路倒是好了很多，有司雯插手，自然不會讓宋玉致覺得寇仲和她成親是為了得到宋家支援什麼的，反而覺得寇仲為了配得上他一直這樣努力實在是太辛苦了。
“我在這裡，大概待不久了。”司雯經過和氏璧洗髓之後，覺得整個靈魂都好像質變了一樣，她此時已經能夠感覺到那股讓自己不停穿越的力量了，也明白自己在大唐雙龍傳世界待不了多久。
現在她還能和自己的徒弟朋友說幾句話，不過是因為她開始能夠勉強拖延那種力量。
對寇仲和徐子陵，她只說自己摸到了破碎虛空的邊緣，要去海外閉關。
雙龍雖然對司雯感情深厚，但破碎虛空本是所有武人的夢想，他們不可能去阻止司雯。
石之軒的實力和司雯差不多，司雯無法瞞過他，而是說出了自己來自另一個世界，現在要離開這個世界。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10-24 15:13
☆、晉江原創網首發
沒人記得寇仲和徐子陵原本是父母雙亡，十歲前在街上胡混的小混混。他們只記得寇仲和徐子陵是揚州論武會的會長武學大宗師司雯的弟子，天資出眾，是年輕一輩最出色的人。隋朝滅亡之後，他們一個娶了邪王之女一個娶了天刀之女，又成為了問鼎天下之人。
大概之後寇仲和徐子陵這兩人自己記得再沒有遇到師傅之前那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
父母的摸樣在腦海裡越加模糊，唯有師傅的相貌始終不變。那是改變他們命運，對他們影響最大的人。
寇仲和徐子陵都沒有問過師傅為什麼對他們那麼好，因為在他們看來，師傅對所有人都很好，對他們只是尤其好而已。
師如父，師如母，師傅在他們眼中更貼近一個慈母的形象，只是因為心胸開闊，比尋常婦人對子女的溺寵，他們的師傅更重視對他們的引導，雖然護短，但從不阻止他們，只是在背後那樣平靜的站著，如同最堅實的後盾，讓他們能夠放開手博出最精彩的人生。
師傅離開得很早，在沒有看到他們成功之前就離開了。
不可避免的，在師傅離去之後，他們因為懷念以及那種悵然若失的感情，在爭奪天下的時候少了一分動力。
不過，再看到師傅為他們留下的幾本書之後，那些動力又回來了。
爭奪天下是為了什麼？為名為利，為了天下蒼生。
師傅讓他們好好想一想這背後的答案。
她為他們鋪好了最好的道路，但是走上這條道路之後，就是他們自己的路了，路要怎麼走，由他們自己決定。
依靠師傅留下的策略，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他們順利奪取了天下。
更有野望更有目標的寇仲登基為王，所建立的國家名為華夏。
寇仲覺得師傅大概早就猜到了徐子陵對皇位無意，所以在最後才會分開為他和徐子陵授課。徐子陵不入朝堂，但掌握著言論，也是對他的規諫，而他則是開始學會怎麼做一個好皇帝。
剛成為皇帝的那段時間，寇仲不可避免的有了些後悔之意，這個位置他原以為是天下最高最好的位置，後面才發現這是天下最難坐的位置。
昏君明君是兩種選擇，而寇仲的選擇只會是明君。
但明君並不是好做的，他的性格也說不上適合做一個明君。
還好，他遇到了師傅，還有一個好兄弟。
寇仲在登基之後異常努力，整個朝廷都只是一個框架，他需要忙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還好因為越加完善的科舉制度，無數人才被提拔，寇仲並非事必躬親對事情要求掌控能力極強的皇帝，他努力的目的是為了以後的放鬆。
他可不想累一輩子！
對農業的重視，引進新稻種，研發新農具，新修水利，雖然朝堂還不是很穩定，但是大部分百姓都能感覺到改朝換代之後的變化，生活越來越好，吃得越來越多，寇仲也就被看做是個明君。
而只有離得近的朝臣才知道，這位百姓眼中的明君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可以撂擔子走人，和老婆遊山玩水。
大約過了十年，寇仲三十多歲還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朝堂中各種制度開始完善起來，就算沒有皇帝也還有首輔大臣管事，寇仲撂擔子走人的夢想終於能夠實現一半了。
因為這麼年輕，以他的武功以及長生訣的玄妙，再活個一百多年根本沒有問題，所以退位幾乎不可能。
但是他終於也能時不時憑藉高深的武功帶著皇后消失個十天半個月再回來了。
對此皇宮的護衛簡直操碎了心。
皇帝比他們所有人都強這是鬧哪樣，他們這群護衛簡直是擺設，而且每年都要消失幾次，他們連皇帝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啊！
不過寇仲也不單單是遊玩，雖然主要目的的確是遊玩，但是也勉強算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他時不時的各地鬧出些事情來，懲治一下地痞惡霸，讓那些各地的主官都得小心翼翼，要是鬧得民怨四起，迎來了經常在外面閒逛的皇帝，丟官是小，丟命是大啊。
寇仲和宋玉致出行的時候有時還會拉著徐子陵和石青璿，他們四人師從一人，宋玉致和石青璿雖然兩人父親關係不怎麼樣，但是她們關係還不錯，寇仲和徐子陵就更不用說了，一條褲子穿到大的好兄弟，生死之交，幾乎不分彼此。
一個被後人稱頌的盛世就這樣建立起來了，若是司雯還在，一定會感到欣慰。
四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會想念一下共同的師傅。
司雯前往海外閉關尋求破碎虛空之道，他們也不是不想去找，但是找到了又如何？
只願師傅能夠完成畢生夢想，成功破碎虛空。
揚州論武會在司雯走後還堅持辦下來了，最初司雯離開的那段時間，論武會不可避免的沉寂了一段時間，但是後面徐子陵接管論武會，論武會又活躍起來，又經過發展，成為了比起魔門慈航靜齋毫不遜色的勢力。
四人偶爾也會去參加一下論武會，以他們的武功，論武會帶來的幫助越來越小，但是寇仲和徐子陵的武功就是在論武會上啟蒙的，他們對論武會有著特殊的感情。
有一次，他們在揚州碰上了石之軒。
寇仲登基之後，石之軒成為了朝廷重臣，徹底實現了自己原本的抱負，而且因為他做得好，有不少百姓從中受益，女兒也不排斥他在這方面的想法了。
在朝廷局勢穩定之後，石之軒也絲毫不眷戀權位，告老還鄉走了。
徐子陵和青璿雖然是他唯二的親人，但是他沒去打擾小倆口，而是回到了揚州，繼續研究武學，如今已經邁入了破碎虛空的邊緣。
大概不久之後，他就會真正的破碎虛空。
雙龍有一次好奇問起：“破碎虛空到底是進入了一個什麼地方？”
石之軒搖頭，他並未破碎又怎麼能知道呢？
雙龍又問道：“那裡應該能夠見到師傅吧。”
他們覺得司雯很可能已經破碎虛空了。
石之軒抬頭望向天際，那無邊無盡的天空好像背後藏著另一個世界，他輕笑道：“應該吧，她應該也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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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司雯回到神秘空間之後，腦袋裡面多出了一串資訊，就是這個空間原來的主人留下的，司雯不斷穿越，世界之間轉換的契機其實不是司雯原以為的秘笈珍寶，而是她自己對武學的理解。
最開始幾個世界是讓司雯接觸武學，逐步適應，到了後期司雯拿到秘笈也是需要研讀之後，才會開始下一個世界。
大唐雙龍傳的和氏璧除了是天材地寶之外，又因為是皇權象徵，民心所寄，信仰所集之物，雖然是外力，卻也是最頂端的外力，讓司雯靈魂都發生變化，體質也得到徹底的改變。
司雯自身的靈魂血脈也有特殊性，比尋常人凝固很多，所以才能在不斷的穿越中保持自我。
神秘空間原主人也正是看中司雯的這個特點，選中了司雯，它希望司雯能夠儘快的破碎虛空，繼承它的位置。
司雯大宗師境界穩固，距離破碎虛空卻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大宗師破碎虛空看似一步之遙，但事實上這一步已經不知道難倒了多少才絕驚豔之人。
司雯雖然在不斷的穿越中，已經成長了不少，但是還是差了一些。
神秘空間原主人在選中司雯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但是現在神秘空間裡面還留有它的一些意志，正是這些意志幫助司雯穿越，幫她選擇合適的穿越世界穿越時間。
在這最後階段，它自然要更加的努力，距離成功只差一步，就算司雯的靈魂足夠穩定，它所剩餘的能量也只能夠再維持兩三個世界，如果司雯無法在最後的這兩三個世界成功破碎虛空，很可能就要永遠的留在神秘空間或者她最後穿越的那個世界裡面了。
司雯點了點額頭，她心性越來越好之後，已經鮮少露出憂愁之色了，如今她嘴邊也只是有一絲淡淡的笑，自言自語道：“現在才告訴我，這是在給我壓力還是動力？”
還有一個資訊就是，只要司雯能夠破碎虛空，她也就能回家了。
明確知曉了這一點，司雯就算原來並不急於破碎虛空，現在也得專注於此。
短暫的被單方面交流了一下，司雯進入了下一個世界——越女劍和尋秦記的世界。
戰國先秦的時代，物質條件算是司雯所到世界中最低的，但武學卻是最高的。
武學越是高深，對於阿青，司雯就越是敬佩。
真正的天成之劍，真正的無暇之心。
雖未破碎虛空，但也相去不遠。
阿青是真正啟蒙司雯劍法的人，她單純之極的性格，也讓司雯非常喜歡。
司雯重新進入越女劍，一是想再見阿青一面，二是想要學習甲骨文。
不過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神秘意識居然把金庸的越女劍和黃易的作品融合起來了，而且她到的時間頗為詭異，居然是越女劍結束了差不多一百年之後，距離尋秦記也有一百年。
司雯頓時有一種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感覺。
神秘意識難道是想給自己一段時間讓自己鞏固武學？
但是，自己怎麼鞏固，以她現在的修為，在這個世界難道不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嗎？
尋秦記裡面也沒有什麼武功可以讓她學習的吧。
思考良久，司雯開始了尋找阿青的道路。
是的，滄海桑田，過了百年，西施範蠡都早已化為白骨，但司雯覺得阿青還活著。
以修為論，阿青不懂內功心法，但是她自己所擁有的內力卻比任何人都強勁，大宗師的修為活上百年實屬正常，阿青自然也是一樣。
只是司雯怕她找不到阿青，也許真的破碎虛空，也許已經換了地方隱居起來。
希望那個意識不要這麼坑吧。
司雯只能無奈的想到。
最後，她一邊找人想要學習甲骨文，一邊前往越國附近，尋訪阿青。
大唐雙龍傳世界的時候，司雯得到的財富非常多，後面雖然她幾乎全部留給了寇仲和徐子陵，但是剩下的那些就足以讓她吃喝不愁。
阿青的名字因為越國劍士而被天下人所知，但那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司雯未到越國，卻也已經知道越國之人並無人知曉阿青去處，至自己離去之前，阿青就早已銷聲匿跡。
司雯這個時候打聽到了會甲骨文之人。
畢竟距離殷商已經過去多年，會甲骨文之人越來越少，多半也都是德高望重學識淵博家世非凡之人。
司雯一個女子並無來歷，貿然上門，就算帶了大量金銀去，也可能會被人拒之門外。
畢竟這年頭，有錢的讀書人多半重名聲，是金錢如糞土什麼的，偶爾也會做做。
那會甲骨文之人，就在齊國的稷下學宮之內，是有名的上大夫，還是田姓。
司雯感覺要請這樣的人教自己，金錢雖然是一策，但不知其性格的情況下還是不要亂用，她想了想之後，就換上了一身男裝，略作易容，打扮成了個十六七歲的遊學少年，然後前往齊國。
稷下學宮是此時各學派彙集的中心之地，真正的百家爭鳴之所。孟子、鄒子這樣的人物都在稷下學宮待過。
此時齊國也是鼎盛時期，齊威王在位，鄒忌田忌孫臏，那一個都是青史留名的人物。
司雯可不敢小視這稷下學宮。
不過她也已經是有了真才實學的人，也不會懼怕。
此時流傳的學術觀點，司雯為後世之人，並不清楚，若是要打探可能也要浪費很長的時間，所以司雯只打算一鳴驚人。
這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難。
這稷下學宮在尋秦記中也出現過，裡面出名的一個人物是劍聖曹秋道，所以除文之外稷下學宮也收武士。
以如今司雯的武功，只要一出場便足以技驚四座。
司雯順利進入稷下學宮。
雖然一個武人不和其他有武功的混在一起，而是混入一群一天到晚打嘴仗的人裡面有點奇怪，但是司雯看上去是個少年嘛，還是個長得很俊秀的少年，旁人知道他武功高，也都想吸收她加入自己的學派。
司雯創建過論武會，論武會的氣氛倒是和稷下學宮頗為相似，但是討論的東西不一樣，論武會通常只討論武學，而稷下學宮天上地下上古至今，無所謂不談。
司雯頓時有點感覺自己以前做的還是不夠。
思索了一下，她開始靜下心來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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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稷下學宮待了些日子，雖然想要學習甲骨文的目標還沒有實現，但是司雯也在這裡面收穫了不少，同時因為虛心向學，出手大方，時常有新想法，司雯的名字也開始在稷下學宮流傳起來，被人們所知曉。
司雯拿著竹簡從容的削刻，以她的武功，每一分每一毫的力度都能被準確的掌控，普通初學者經常弄傷手的毛病，她根本不可能有。
自從來到了稷下學宮，司雯就成為了半個文盲。
就算沒學甲骨文，現在各國文字不一，要學全實在是個不小的功夫。
大唐雙龍傳世界裡面，司雯明白書本的重要性，所以去拜託魯妙子發明印刷術，但是現在她可是切身體會到了紙張的重要性。
竹簡這玩意就算是她也一點都不想用啊，一車竹簡的內容恐怕都不比幾本書多，刻的時間又需要很長。
我還是把造紙術和印刷術發明出來吧！
司雯刻完手中的竹簡，在心裡下定了決定。
雖然這事情的確是破壞歷史進程，按照尋秦記的理論是不可信的，但司雯可是浮雲掉了那麼多大唐雙龍傳的劇情，她才懶得管呢。
要真把這尋秦記當成歷史才怪，頂多算是融合了歷史的武俠小說，終究不是正史。
司雯隨身的空間裡面除了財物，還有不少書本，都是她在大唐雙龍傳的時候收集而來的，其中就包括魯妙子製作活字印刷的圖紙。
至於造紙術，司雯弄出的印刷廠旁邊就有無數造紙廠，她也去看過，對於裡面不少工藝都一清二楚。
實在不行的話，司雯笑了笑，稷下學宮裡可有不少墨家，機關之術他們也不差好不好。
說幹就幹，司雯自己先購買材料試驗了一番，成功製作出了紙張，但是很明顯品質不怎麼樣，用來當草紙都不夠格。
不過既然做出了半成品，司雯就拿著半成品和大唐的成品，找來了墨家子弟，希望能夠研究出造紙術。
她自然不會說是自己發明出來造紙術的。
而是說自己覺得竹簡用起來實在是太麻煩了，但是若是寫在布上又花費太多了，想起以前曾經在家中一位無名長輩處見識過一種名為“紙”的東西，兼具兩者長處。
起先司雯找到的那個墨家子弟也不太懂造紙術的重要性，只是看在司雯給的金子很多的份上來幫忙，這個時候人工又便宜，有了大概的配方懂的部分工藝流程，經過半年多的摸索，司雯成功製作出了品質還過得去的紙張。
她自己有點淚流滿面啊，果然是最尋常的東西最不起眼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啊，她終於可以拋棄她在稷下學宮這快一年多刻完的那一房子的竹簡了！
但紙張開始批量生產之後，司雯將紙與筆送給了稷下學宮的多位大師，一開始就有不少人發現紙張對書寫的妙處，不過頑固分子也是有不少的，那些人覺得竹簡更合適。
事實勝於雄辯，當紙張越來越多，稷下學宮都沒辦法否認這東西的便捷之處，更何況竹簡雖然價格低，但是處理起來麻煩，真的比不上紙。
經此一事，司雯在稷下學宮大大的出名了，有人將紙獻給了齊威王，齊威王異常的高興，還召見了司雯一下。
司雯又不打算拿造紙術賺錢，當下就獻出了造紙術的秘方。
齊威王自然要獎勵司雯一番，司雯就開口說自己想要學習甲骨文，希望齊威王能夠幫忙。
這個要求並非物質要求，充分體現司雯對財物權勢無欲無求一心向學的崇高精神，被齊威王誇獎一番，然後順利的得以實現。
司雯深感欣慰，早知道這麼容易，自己找齊威王不就好了嘛。
不過她也不覺得自己在稷下學宮是白過日子，造紙術其實沒花她太多的時間，在稷下學宮她真的學到了不少東西。
接下來就是學習甲骨文的時間了。
司雯的腦筋很好，記憶力堪稱過目不忘，學起來也非常快，那位田姓的上大夫一開始不過是因為齊威王的命令教授司雯甲骨文，後面就有點真的把司雯當做弟子了。
不過那位田姓上大夫懂的甲骨文並不是全部，至少司雯學完之後長生訣上面不少的字還是不認識，去請教他，他也只說現在畢竟離殷商太遠了，有許多字都失傳。
司雯不得已，開始了收集殷商舊物，並且開出懸賞，將長生訣上自己不認識的字在稷下學宮開了懸賞，若是有能解，就贈金十兩。
金錢就是動力，再說稷下學宮的確是能人眾多，就算不為金錢，解開一個甲骨文也是掙面子的事情，有不少人還以此比試，司雯樂見其成，偶爾還給他們加點注。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轉眼又兩年了，司雯終於是得到了全部解開的長生訣。
另司雯驚訝的是，長生訣的文字所寫的東西雖然的確很重要，對修煉長生訣起得到事倍功半的作用，但還有一段更讓司雯重視。
那是有關於長生訣來歷的說明。
甲骨文寫到，寫下長生訣的的確是廣成子，而廣成子是在進入戰神殿之後悟出長生訣的。
廣成子是半神化的人物，戰神圖錄果然是其他三大奇書的起源，司雯想，所謂黃易書中的四大奇書，慈航劍典最末，天魔策次之，長生訣雖好但是因為無人讀懂比之天魔策並無太多優勢，唯有那戰神圖錄，似乎遠超其他。
廣成子在長生訣上面寫了戰神圖錄所在的戰神殿是一座飄逸的宮殿，不在此界之中，偶爾出現只為有緣人。
還寫了進入戰神殿的方法，以及感應戰神殿的方法。
司雯對此非常心動。
她很想進戰神殿。
戰神圖錄是最可能破碎虛空的武學，對她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
只是感應戰神殿需要修行長生訣，司雯不想廢了自己的武功，只能另闢蹊徑，好在有了文字注解，長生訣終於不是一本天書了，司雯自己的修為也足夠高，加上和氏璧洗髓伐骨，她的真氣有了質變，所以細心研究幾年之後，司雯掌握了不廢除武功也能夠修煉長生訣的方法。
做完這些，雖然還在稷下學宮還沒有學完，但是司雯準備啟程了。
不管是尋找阿青，還是尋找戰神殿，她都需要離開。
在離開之前，她還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送出了活字印刷術。
稷下學宮對她幫助不小，她也想好好報答一番，至於會不會因此讓齊國越加強盛，她不管那麼多。
紙張配合活字印刷，這下稷下學宮是真正感受到了司雯的作用，這是能夠讓他們的學識能夠流傳更廣的東西。
司雯在稷下學宮雖然出名，但一為劍術，她扮作的少年一手劍術天下無雙，初入稷下學宮的時候就在幾招之間打敗了稷下學宮的高手，而後更是打敗了稷下學宮第一的劍士。
後面司雯努力學習，有些武人看不過眼，加上司雯俊俏少年的摸樣非常具有欺詐性，找她挑戰的人從來是絡繹不絕。
司雯全部都贏了。
過後，司雯稷下學宮第一劍士的名頭就響亮起來了，而後因為造紙術認識了齊威王，還幫助稷下學宮打敗過他國劍士，挫了他國的威風，被看做是齊國第一劍士。
二是造紙術，但是雖然有人明白紙張的重要性，但司雯從不說是自己發明的，別人也還以為司雯幸運得到古方和墨家一起研究出來的。
所以稷下學宮真正佩服司雯的，大都也只是佩服司雯的劍術或者是她的氣度，關於她的學識很少人清楚，甚至有些不好的傳言。說司雯來到稷下學宮之前甚至連字都不認識。
司雯當然不否認這一點，她的確不認識好幾國文字。
稷下學宮學識淵博的大家有些生性高傲，對司雯的出名自然是不以為然。
但是當司雯的所作所為，真的能夠幫他們弘揚學識之後，他們還是放下了驕傲，心悅誠服的把司雯看做是一位大家，當然可能是出自墨家的大家。
甚至幾十年還後在稷下學宮立下石碑，刻下司雯的事蹟，把她當做是稷下學宮最出色的劍士與學者。
司雯扔下活字印刷術之後就走人了，再不走，她怕齊威王留人，雖然以她的武功，齊威王絕對留不住她，但是要是弄出什麼人情攻勢，她也會為難。她也沒去管稷下學宮到底對自己怎麼評價，而是一心一意去尋找阿青和戰神殿。
一百年的時間說起來不長，也許就是一生，若是對大宗師而言，可能還不到一生。
但是也足夠產生巨大的變化了。
司雯去了趙國，雖然她與阿青更多的時候是待在越國，但那不過是因為範蠡之故，事實上阿青來自趙國，她最後也回了趙國。
若是不認識范蠡，阿青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牧羊女吧！
司雯順著以前的足跡，找到了一片山坡，碧綠的草地，明媚的陽光，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潔白的羊兒懶散的吃著草。
一切都和百年前一樣。
包括那個拿著青竹杖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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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雯未變摸樣，阿青也沒有。
阿青看到司雯的時候，臉上綻放的笑容清澈甜蜜，雖然經歷了範蠡之事，但是她好像還未曾長大，保持著那顆無暇的心。
司雯則是迎上去，展開雙臂抱住了阿青。
她也真的是非常想念阿青。
“司雯司雯，你也沒有變啊，我發現其他人都老了好多啊，除了我和白猿。”阿青拉著司雯在草地上坐下。
“因為不一樣啊，阿青和我武功都很厲害，但是其他人不是很弱嗎？所以他們很容易老，而我和阿青就不會了。”司雯並沒有解釋太多，阿青雖然厲害，但是她不懂武功，說太多她反而會越加迷糊。
“啊，是這樣嗎？那些人的確是很弱。”阿青點點頭，然後問道：“司雯你怎麼去了那麼久啊，我一直沒找到你，最近才回到這裡的。”
司雯回答道：“我去學武功了啊，阿青沒發現我比原來厲害了嗎？厲害了才不會老，我也想和阿青一樣。”
和阿青這樣心思單純如水的人在一起，司雯覺得呼吸都輕快了起來，任何煩惱都沒有了。
“對啊，司雯厲害了好多。”阿青上下打量了司雯一會，然後就展開笑容：“這樣很好。”
阿青單純近乎無欲無求，司雯卻想把最好的東西送給自己這個最好的朋友。
武功秘笈阿青不會需要，她就把以前得到的首飾送給阿青，阿青很高興，她倒是不怎麼理解首飾的價值，只是覺得很漂亮很喜歡。
還有，司雯為阿青親自下廚，如今也沒什麼鐵鍋，調料也少，但她變著花樣給阿青做美食。
重逢的喜悅讓司雯幾乎忘記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任務。
等到她和阿青敘舊很久，又過了一段和從前類似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之後，她才開始繼續修煉長生訣。
和司雯需要對長生訣做不少改變才能不廢武功修煉不一樣，阿青這個從未真正以自我意識修行武學但是卻擁有一身幾乎無敵修為的人，只是看了長生訣的幾幅圖就學會了長生訣，當然她只是把這當做好玩的遊戲。
司雯不得不驚歎阿青的天資，她的天資算是出眾，經過和氏璧之後，比她的兩個徒弟寇仲和徐子陵都還要好，但是阿青的資質已經難以用語言來描述了，這是個被上天傾力愛著的人，至少在武學上是如此。
大概是村子的變化也很多，認識的人都早已死去，在司雯要求阿青去找戰神殿的時候，阿青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唯一比較放不下心的是她的羊。
司雯就花了錢請上了幾個牧羊女，幫助阿青牧羊。
司雯和阿青兩人開始了尋找戰神殿的路。
兩人皆是女子，阿青的容貌雖然比不上西施，但也是美女，司雯更是不差，加上武功高強，氣質也非常獨特，是以偶爾還會吸引到一些心懷不軌之徒。
但以兩人的實力，那些人怎會被她們放在眼中？
一路打過去就是，便是後面，惹上了一個什麼王公貴族的子弟，被幾百人圍困，兩人也只是相視一笑，從容離開。
然後不自覺之中，有不少人都知道世上出現了兩位美女劍客。
司雯在稷下學宮是易容，換上女裝的她並沒有讓人想到稷下學宮裡的那個司雯，但阿青手中的青竹杖足以讓任何人印象深刻，從幾百人之中突圍時候用的方法，和她當年以一人打敗三千越甲的方法一樣，讓人不知不覺就能聯想到那個趙女。只是沒人想得到有人能夠百年不變容貌，所以只是認為阿青是劍神阿青的傳人。
阿青曾經的名聲太廣，劍法又太神奇，這個猜測一出，就有不少人想要找到兩人挑戰。
司雯和阿青雖然不怕，但是也會覺得麻煩，所以就途中易容一下，改了容貌繼續尋找戰神殿。
利用長生訣感應戰神殿的方法，需要在戰神殿百里之內，司雯最先去的是原本小說中記載的驚雁宮所在，但是反復探查，發現戰神殿並未在那。
畢竟現在是戰國，與《破碎虛空》之中驚雁宮開啟的時間，相差了一千多年，以戰神殿的神秘莫測，一千多年換個地方非常正常。
久尋未果，還好有阿青在一旁，司雯全當做遊山玩水，在冥冥之中，她能感覺到，戰神殿就要出現。
有一日，阿青早上起來，對司雯說道：“司雯，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門裡面有一個好大好大的宮殿，比吳王的宮殿還要大，裡面有好多的石頭，上面雕了圖案，但是我看不清是什麼，那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戰神殿？”
天人感應？司雯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詞，直覺告訴她，阿青夢到的東西，就是戰神殿。
果然資質逆天就是好，自己還沒感覺到，阿青這邊戰神殿就送上門來了。
“應該是的，阿青有夢到它在哪裡嗎？”
阿青想了想，然後用手指了一個方向。
司雯微微詫異，居然是她最初所在的齊國。
因為早先就呆在齊國，也是在齊國開始修煉長生訣，所以她本能的以為戰神殿不在齊國。
看來很可能是最開始長生訣太弱，又因為經過自己的修改，所以感應能力差了不少。
“那我們就一起去找吧！”司雯對阿青笑道。
若是能進入戰神殿，得到戰神圖錄，那她破碎虛空就有望了。至於阿青，司雯覺得戰神圖錄那樣近乎是無字天書的東西，阿青能從中感悟的絕對比自己多。
阿青點點頭。
有著阿青的這點靈感，找到戰神殿似乎就成了水到渠成之事。
司雯在破碎虛空瞭解到，戰神殿是在地底，然而這次她發現的戰神殿位置卻是海底。
進入戰神殿之後，司雯明明已經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了，就算待人再溫和，她內心的驕傲也不比任何人少。
但是這一次，她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明明只是一座宮殿，宮殿上方的殿頂上，周天星辰閃耀著光芒，如同真正的天空。
明明她也曾經去科技館體驗過3D太空，3D電影更是不知道看過多少，再輝煌的場面也見過，但此刻感覺到的震撼卻並非來自景象，而是這些景象之中所蘊含著的，來自宇宙本身的真理。
而在司雯和阿青走進來，對正入口的巨壁上，由上至下鑿刻了一行大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真的如這句話所說的一樣，司雯此刻覺得自己仿佛螻蟻一般，在看到戰神殿的那一刹那，她的呼吸與心跳一同停止。
而一直懵懵懂懂天真爛漫的阿青，在面對戰神殿的時候，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殿頂最中間是一個圓形石體，也不知是什麼物質，散發著柔和的青光，被星辰拱繞著，如同日月。整個大殿都被這種青色的光芒所照耀，安靜寧和，卻又古樸蒼茫，仿佛從天地初開，這座大殿就屹立在此，歷盡無數歲月，也不曾改變任何摸樣。
大殿中四十九塊浮雕，懸浮於空中，每塊浮雕之上都是一個穿著奇怪鎧甲，面上帶著面具的天神。
這應當真的是神明所留吧！
司雯此刻如此想到。
她轉過頭，看到阿青呆滯的面容，微微露出些笑容，拉起阿青的手：“這就是戰神殿了，這些浮雕就是戰神圖錄，一共有四十九塊，最後一塊名為破碎虛空。”
司雯望向最後一塊浮雕，它在中間靜靜的懸浮著，除了幾個字再沒有其他。
“據說破碎虛空就能夠到達新的世界，阿青，我這些年不見了，就是去了其他世界哦，一直以來我就希望能夠破碎虛空回到自己的家。”
到了這個地步，司雯也不會再對阿青說謊了，以前不說，不過是覺得其他世界太過扯淡，根本不會讓人相信，但是能夠破碎虛空，那就是真的成仙，自然也就會相信她的來歷。
阿青點點頭，目光繼續凝結在那些浮雕之上。
司雯見此，鬆開阿青的手不再打擾她，她相信阿青能夠領會戰神圖錄，打擾她的思緒就不好了。
然後她自己也開始觀察那些浮雕。
很難描述看到浮雕時候的感覺，長生訣至少還有經脈可以推測修煉的方法，但是戰神圖錄卻不一樣，它所傳承的是一種意境，難以用語言來描述描述，全靠觀者悟性。
不過這樣也好，要是弄成長生訣那樣，因為沒人認識甲骨文，結果學會的人寥寥無幾，也是一種糟糕的情況。
司雯在不同的世界穿梭，她的天資或許比阿青要差，也沒有那樣天成的靈性，但是她有著阿青所沒有的積累。
從任何方面來說，她都是宗師大家。
安靜的看著浮雕，將心神陷入其中，司雯覺得她已經看見另一個世界的大門，雖然們還是緊閉著的，但是她相信她會推開它，真正進入一個新天地。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10-24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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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少龍使用時光機來到戰國後沒多久，他就發現他可能有一個前輩。
的確是前輩，還可能是老鄉。
就算項少龍歷史成績再差，他也知道造紙術和活字印刷絕對不是戰國時候的發明，但是他看到的是什麼？
雖然紙張的價格不低，雖然書本還是只有王公貴族大富之家才能看到，但那確確實實是書本。
不用太費心思打聽，項少龍就知道了這些東西的來歷，造紙術和活字印刷之術是百年前稷下學宮一位名為司文的人發明的，關於此人的傳說，一直都是劍術超群從無低手，在機關術上也是出類拔萃，但其來歷一直甚為神秘，據說是突然出現在齊國的。
到底這個司文是歷史上原本發明造紙術和印刷術的人，只是後來秦朝統一，造紙術和印刷術失傳，所以消失在了歷史中，還是他根本就是個和自己一樣的穿越者呢？
這個困擾項少龍很久的問題，在他得到《魯公秘錄》之後有了答案。《魯公秘錄》出現的時間很長，中間也輾轉過多人，其中大半是墨家子弟，項少龍本以為《魯公秘錄》給他看他也看不懂，但是後面，他一翻《魯公秘錄》，卻在裡面找到了另一個人的注解。
筆跡清和纖細但轉折之間所流出的淡淡鋒芒顯示出其書寫者真正的性格。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個人用的是簡體字，簡體字啊！
在自己之前絕對有其他穿越者！
時空穿越的機器壞了，項少龍本來就是想要回現代，但是單靠他一個人有點不現實，他覺得若是能找到其他穿越者，自己的希望就會變大一些。
不過就是不知道，對方和自己一樣是通過時光機過來的，還是有其他方法？他是來自什麼時候？來自那裡？
項少龍滿肚子的好奇，直到有人告訴他，那是稷下學宮司文大家的筆記，那位元司文大家學習甲骨文，時常會寫出一些奇怪的字。
他又聽到了這個名字——司文。
現在他已經確定這就是穿越者。
只是，那是百年前的人啊。
現在司文如果留在這裡，估計也已經化作黃土了，如果沒留在這裡，應該已經回去了吧！
剛剛發現的希望就這樣一下子滅了，項少龍不免有些灰心，不過他還是沒有放棄，打算按照原定計劃，去尋找傳說中的秦始皇嬴政。
他千辛萬苦求出朱姬，知道了被囚禁的嬴政不過是替身，不得不再次開始尋找嬴政。
等他找到那戶農家，從中得到了嬴政的資訊，五年前有個蒙面女子無意中路過此地，發現嬴政根骨清奇，就收嬴政為徒，嬴政每年會來信，今年據說是現在在咸陽。
雖然又轉了一圈，但是好歹有消息了，項少龍馬上回到咸陽，根據那信上的位址，找到了嬴政和其師傅的所在。
項少龍知道收嬴政為徒的是個妙齡女子，原以為是和善柔一般英氣的女子，沒想到見了面卻發現是個看上去極為溫柔清麗的女子。
“你說你是項少龍，受到朱姬的委託接回兒子？”對方聽完他的話，臉上似乎有些詫異。
項少龍以為她是不知道朱姬和嬴政的身份，畢竟是教養多年的徒弟，突然冒出一個母親來，一時無法接受。
“是的，我這裡有朱姬的信物，你也可以寫信與趙政的養父母何事。”
司雯閉上眼睛，心裡有些想歎氣。
她在戰神殿呆了很久，好不容易達到了半步破碎，又目睹阿青破碎虛空之後，覺得破碎虛空指日可待，再待在戰神殿已無意義，所以自己出來了。
大約因為修為幾乎進入天人感應的階段，在外面遊歷之時，無意中路過農家討杯水喝，居然發現了一個天縱奇才，更讓司雯覺得奇怪的是，其身上似乎有些不同，似有金龍飛騰。
當時她想了想尋秦記裡面應該沒有這號人物，一時興起，就把對方收入門下，想要試一試自己從戰神殿悟出的另一套功法。
這五年來，她悉心教導，對方不僅根骨好，人也聰明，還帶著些霸道之氣，讓她想起了在大唐中收下的弟子寇仲。
她本打算再教對方一段時間，直到自己離開這裡或者破碎虛空，沒想到尋秦記的主角項少龍居然找上門來了。
自己收的徒弟原來是那個本應該死去的嬴政？
尋秦記的劇情後面要被徹底浮雲掉吧。
有了這個嬴政，趙盤就沒有機會冒充了。
不過這也倒是解釋這個徒弟為什麼修煉自己原本玩笑性質的以虛無縹緲的氣運作為修煉根基的功法。
他是嬴政，雖然在尋秦記中死去，但也是千古一帝，命中註定的帝王。
旁人沒有氣運，但他有，而且他的氣運絕對是強盛之極。
本來嬴政冒充，就是尋秦記作者自己設定的，以氣運來說，嬴政是被大宇宙的惡意奪取了身份。
自己橫插一手，看似隨意而為，但也有可能這也是嬴政自己的氣運。
“我雖然是阿政的師傅，但是他要走要留，我並不阻攔，還是看他自己的意願。”
最後司雯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此時的趙政雖未及冠但他的身材比尋常人高大許多，面孔也無尋常少年的稚氣，相反十分的堅毅，望之自有一番氣度。
司雯教徒弟自有自己的方法，原本她也教出了一個快成皇帝的寇仲，趙政的天資本來就是最頂尖的，經過司雯的教導更加出類拔萃。
就連項少龍見了趙政，都在心裡暗自驚歎，不愧是秦始皇嬴政，一見面居然給他不小的壓力。
趙政平靜的問了項少龍不少問題，之後就是沉默，他的臉上明顯是在思考。
成為秦王之子，回到自己親生父母身邊，對他來說還是有不小的誘惑力。
他抬起頭，少見的直視了司雯，見司雯微笑，心中忽然豁然開朗，異常恭敬的對司雯行禮：“師傅曾經教導過，人不可不孝，養父母是父母，親生父母亦是父母，師傅待我如子，我亦視師傅如母。這一次政的親生父母尋來，政不可不見，但是其位高權重，為一國之君，政與他們相認，之後或許不同。但是政始終是師傅的弟子，此生都是。”
司雯有些欣慰的點頭：“不管你姓什麼叫什麼是何身份，都是我的徒弟，這一點絕對不會變的。”
雖然收秦始皇做徒弟讓司雯心裡一瞬間也有些微妙，這位原來也是她的偶像，但是既然已經收下了，又相處了這麼多時間，司雯可不可能就因為他是秦始皇為了怕沾上麻煩就扔下這個弟子。
再說，要說麻煩，幫寇仲徐子陵打天下才更麻煩一點吧，她甚至連婚事都給他們包了。
趙政怎麼說也就是個爭奪皇位，□□的事情，以她現在的力量，就算不用武力都能幫他搞定。
趙政轉身問項少龍：“我不知皇家規矩，也不願和父見面時讓其不喜，能否請您指點一下。”
司雯見趙政謙虛有禮，很快就得到了項少龍的好感，除了對自己弟子的滿意，在無形之中，她也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變化。
原本趙政給她的感覺就有金龍之相，只是有些虛，原本她以為是年幼的原因，但是今日一見項少龍，趙政的金龍之相立刻凝實起來。
這氣運之術倒也大有可為。
司雯在心裡想到。
她弄出來的這氣運之術，事實上是廣成子在長生訣中所寫望氣之術與戰神殿內浮雕上戰神身旁金龍所得感悟相結合之後得產物，一開始她自己也沒當一回事，後面還是遇到了嬴政，這才把這東西撿起來，然後繼續研究。
根據司雯的推測，她在和氏璧裡面吸收的部分能量就可能是龍氣，和氏璧雖然本來是天材地寶，但因為多年信仰，成為皇帝的象徵，裡面不知不覺就蘊含了龍氣。
而司雯的靈魂上的變化，多半都是這龍氣的作用。
不過雖然知道用龍氣或許可以創出一門新的功法，但是司雯此刻已經是半步破碎了，並沒有轉修其他功法的意思，也就是有時間就研究一下，開闊一下自己的思維，然後再教教嬴政。
想到這裡，司雯又想到一個問題。
自己來到的世界既有尋秦記又有戰神殿，那麼和氏璧應該還有一個？
自己要不要去找找看呢？那東西真的很有用啊，就算已經用過了，她還是覺得最好能夠再得到一個。
等趙政和項少龍聊過，項少龍說就要帶著趙政去見秦王，司雯想了想，提出要和項少龍單獨談一談。
這個要求很正常，看上去像是司雯因為擔心徒弟，有什麼事情想要囑咐項少龍的。
項少龍一口答應。
司雯為項少龍沏了一杯茶。
“此番只想問項兄一個問題，項兄覺得歷史是否可以改變？”
這句話成功讓項少龍噴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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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少龍擦了擦嘴角，什麼都顧不上，下意識的去拉司雯的手，想要向她問清楚。
但是司雯的武功可非常人，從容躲開，讓項少龍意識到自己這個行為的失禮之處，他連忙收回手問道，“敢問姑娘此話何意。”
司雯又倒好自己茶杯裡的水，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讓項少龍看得好不著急，她才開口，“項兄你既然來到這個時代，那是否就是破壞了歷史？這個世界就變得和你原本以為的歷史不同了？”
司雯這話一出，項少龍就明白，這個女人知道他穿越的事實。
這是他來到這個時代這麼久，遇到的唯一一個看穿他的人，而且明明才見第一面，她是怎麼看出自己是穿越的呢？
對了，她還得帶走了嬴政，她一定是看出了嬴政的不凡之處。
項少龍馬上問道：“你知道我是穿越的？”雖然聽到了司雯那一連串的問題，但是他根本沒心思回答，滿心就在自己能不能回去這個問題上了。
司雯微微點頭：“你應當聽過我的名字，我叫司雯。”
項少龍聽到司雯二字，就想到他尋找了許久了的有關稷下學宮司文大師的那些消息，不過那位元司文是個男的，又是一百多年前，自己眼前這個明顯不過是雙十年華的少女和那個司文有什麼關係嗎？單純的同名，亦或者她是“司文”的後代？
“我在這裡見到了書本，相傳是稷下學宮司文所傳，姑娘和那位司文有何關係？”
他直接問出來了。
“那就是我。”司雯平靜的回答道。
然後果然引起了項少龍非常大的反應。
“你就是司文？怎麼可能？那位司文大師是齊威王時候的人，如果活到現在至少有一百多歲，而且他是個男人，我見過他的畫像！”項少龍反駁道。
作為一個現代人，雖然經歷了穿越時空這樣的事情，但那是科學造出的時空穿梭機，項少龍雖然不懂時空穿梭機的原理，但比起時空穿梭這種事情，他果然更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女子活了一百多年。
司雯也不在意項少龍的反駁，淡定的說道：“我這一百多年都出現了嗎？”
這讓項少龍一呆，對啊，司文是神秘失蹤，現在神秘出現，也許她先穿越到齊威王時候，然後再次穿越來到了現在。
司雯繼續說道：“從稷下學宮離開我就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前幾年才過來的，在稷下學宮的時候我是女扮男裝，不要告訴我你沒聽過易容。還有，作為一個男士基本的禮貌，我想你應該不會詢問我的年齡。”
一邊說一邊看了項少龍一眼。
其實就算項少龍真問，司雯也會回答十八歲，永遠的十八歲。畢竟要說真正經歷了多少歲月，就算是她自己也沒數過。
項少龍聽到解釋之後就信服了，既然司雯不讓他問年齡，他自然也懂得禮貌，不會去問年齡，哈哈笑了一下，又繼續問道：“那請問司雯姑娘，你也是從21世紀來到這裡的？你現在還能回去嗎？我來的時候時空穿梭機出現問題，現在無法回去，你能不能幫幫忙？”
他滿懷期待的看著司雯。
司雯略有點頭痛，不過看了他兩眼，搖搖頭又點點頭。
項少龍不明所以。
司雯歎了口氣，說道：“我和你來的方法不一樣，我……”想了想，司雯換了個說法“我並不是用時空穿梭機過來的。”
“你有沒有聽過破碎虛空？”
項少龍搖搖頭。
司雯繼續解釋：“那神仙鬼怪你總聽過吧，和把你送來的東西不一樣，把我送來的是這種力量。”
雖然破碎虛空是武學，但是某種程度上來說，高武比起修仙來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司雯就用了這種說法。
她還順便拿起了茶杯，手隔空放上，茶杯裡的水迅速聚成水柱上升，然後被凝結成冰。
項少龍現在也是學了武的，但是他的武功自然比不得司雯這麼玄乎，司雯露出這一手，他看來簡直就是神仙一樣的手段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被神仙送過來的。”項少龍遲疑的問道。
司雯點頭：“從某種意義上說，那東西應該差不多就是神仙吧。”對她一直都還算不錯，雖然這最後一點坑人，但毫無疑問，那個神秘意識的陣營怎麼說都談不上是妖魔鬼怪，說神仙也差不多。
世界上真的有什麼神仙嗎？
項少龍思考這個問題，不過看了一眼那細小的冰柱，他覺得無所謂，管他什麼東西，能送自己回去就好：“那司雯小姐，能不能讓送你過來的那個神仙送我回去？”
“這就是我的問題了，你覺得歷史能不能改變？時空之間的隧道是單向的還是雙向的？已經擁有了你的這個時代，和原本的秦朝是否不同？”
項少龍眉頭緊鎖，他開始思考司雯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我來到了這個時代，這個時代就與原本的時代不同了，我就算返回過去，未來的21世紀也不同于我原來那個21世紀？”
司雯點點頭，沒辦法誰叫尋秦記的結局就是你永遠回不去，還生了個項羽呢？
項少龍很快找到了漏洞：“不對，我原本的歷史，秦朝應該沒有你的存在，我來到的這個時代是由你先改變的，這個時代本來就已經不同了。”
非常遺憾沒有一下子就把之人忽悠住，不過沒關係，反正他也回不去。
司雯說道：“把你送來的時空穿梭機本來就出現了錯誤，我本來也非在正常時空中，可以說我本來能回去的，但是多了一個你，時空又發生了變化，想要回去也難了。”司雯繼續忽悠。
“我們現在都回不去了？”項少龍難以置信的問道，就在知道司雯身份的那一刻，他還以為他能回去，這一下希望又要破滅了嗎？
司雯搖搖頭：“我知道怎麼破碎虛空，現在還差一點就能成功，但是破碎虛空之後去哪裡，因為時空不同了，我也無法確定。”其實是本來就確定不了。
司雯看向項少龍，說道：“對於你的遭遇我也感覺到遺憾，不過好歹我們也是這裡唯二的現代人，我可以傳授給你破碎虛空的方法，但是到底學不學得會，到底要學多久，這就要看你了。”司雯對於武學一向是沒有什麼閉門自掃的觀念，項少龍想學，教他也沒什麼。
雖然尋秦記裡的項少龍很種馬，但是人品還是好的，有武功也不會用在歪路上，這一點她還是確定的。
知道還是有方法能夠回去的，項少龍馬上鎮定下來，然後向司雯道謝。
他以為現在的情況是兩個人互相坑了，他因為司雯無法回去，司雯也因為他無法回去。
司雯微微一笑：“所以，項先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來嘗試著改變歷史看看，畢竟破碎虛空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需要花費不少時間，我們來到這個時代，不就是為了見證歷史嗎？我已經改變了歷史，也想看看最後會發生什麼。”說了那麼多，司雯可不是真的好心，她的目的就是項少龍。
這麼一個帶著主角光環又是現代人的勞動力去哪裡找？
她的徒弟嬴政就很需要嘛~
項少龍對改變歷史還是有點心有餘悸，不過司雯都已經幹了，他自己也正在不知不覺的做，繼續做下去也沒什麼。
至於幫助嬴政……他本來就救了朱姬，嬴政又是司雯這個未來他能不能回去的關鍵人物的弟子，幫他理所當然啊！
所以思考了一下，他就答應了下來。
至於後面知道了到底怎麼破碎虛空之後，他臉都快綠了，這完全是無上賊船啊！
他居然還叫了對方司雯小姐，破碎虛空至少要一百年好不好，而且修為到了一定程度完全就能容顏不老，司雯到底多少歲估計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了，而項少龍在心裡稍微推斷一下，覺得她當自己奶奶的年齡都有了。
當然，這種話他也就敢放在心裡想想，明白對方的修為到底有多強之後，他就知道司雯要殺死自己不比碾死一隻螞蟻難多少，雖然司雯不是個會輕易殺人的人，但是女人一旦因為年齡問題惱羞成怒，最後發了脾氣，自己的下場絕對不會好過。
嬴政和項少龍離開之前，司雯又對嬴政囑咐了一些，關鍵是不要顯露自己的武功，表現才學也要適當，小心身邊的人，但項少龍是可以信任的，需要以誠心相交，他一定會幫你。
嬴政是個聰明人，對自己無所不知如同神仙的師傅又十分敬重，自然知道這些話背後的含義，感動之餘，也確定了絕對要成為秦王。
當然這不是因為他現在對權勢有多熱衷，完全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所修的龍氣之法，成為一國之君之後龍氣自然凝聚在身上，修煉才能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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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二世而亡是司雯的遺憾，既然她有能力改變，嬴政又是她的弟子，她就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
項少龍的確是個挺有能力的人，而真嬴政的心胸比原本的假嬴政趙盤可要寬廣不少，發現項少龍是個沒什麼尊卑觀念的人，也能夠平等交之，將其利用價值發揮到最大。
項少龍跟著司雯學習功法，雖然自覺地被坑了，但他也明白這樣可以長生不老甚至飛升成仙的機會不是尋常人都有的，他也確實捨不得這裡的幾個紅顏知己。
嬴政順利繼位，呂不韋雖想奪權，但也很快敗下陣來，嬴政開始了吞併六國一統天下的道路。
掌權之後，嬴政就封司雯為國師，這國師雖然是虛銜，但是地位尊崇，他又是真正以老師之禮待司雯，司雯也不可能有什麼不滿，只是心裡偶爾會嘀咕，這國師國師的，怎麼感覺都像是反派啊。
司雯曾表示過對和氏璧的興趣，此時和氏璧還未被製成傳國玉璽，司雯想要，嬴政自然送上，對他而言，那不過是外物。他為王，富甲天下，怎會吝嗇。
不僅是和氏璧，他還將於和氏璧齊名的隋侯之珠送于司雯。
司雯得到和氏璧之後，略有些失望，裡面的確還有那奇異能量，但是卻比不上她在大唐雙龍傳中得到的那塊和氏璧，看來和氏璧最後成為至寶，果然是有部分原因是龍氣與國運混在其中，才能有那樣的妙用。
而且司雯試驗之後發現，和氏璧比起邪帝舍利還要好上一層，它裡面的特殊力量只要不是過分抽出，還能慢慢恢復，同時還能緩慢增加。
至於另外那個隋侯之珠，就是讓司雯驚喜了。
雖然隋侯之珠在後世沒有和氏璧出名，但是作為與和氏璧齊名的珍寶，隋侯之珠自然有其獨特之處。
比起隋侯之珠，司雯覺得蛟龍之珠這個通俗易懂的名字或許更適合它。
隋侯之珠的來歷是戰國時候，西周隋侯救一巨蛇，巨蛇化作孩童，贈隋侯以寶珠。
頗具奇幻色彩，而司雯也覺得很可能是真的。
要知道戰神殿就有魔龍守護，出現蛟龍巨蟒這類有些奇幻的東西也有可能啊。
那隋侯之珠蘊含龍氣，那此龍氣非彼龍氣，而是龍的血脈之氣，蛟龍可行雲布雨，那隋侯之珠裡面也是蘊含水汽，裡面水霧變幻神光孕於其中，觀之極易被其震撼，這才會有“隋侯之珠，不飾以銀黃，其質其美，物不足以飾”的評價。
若將其中的水之真氣取出，還頗具療傷功效，實在是當得上一件至寶。
當然雖然是至寶，但是對目前司雯最需要的破碎虛空還是沒有幫助的。
出於女人對美麗事物的喜愛，司雯還是收下了它，琢磨著雖然太耀眼自己肯定不會真把它當首飾，但是拿來收藏也好，以後說不定還能當傳家寶呢。
司雯在尋秦記的旅程並未走到秦朝終結，不過她也已經看到了嬴政成為第一位帝王，因為從她這裡學了武功的原因，就算年過六旬，嬴政依然是烏髮壯年的樣子，項少龍也是如此，她這個國師從未做過什麼，但是只憑藉不老的容顏，就讓人心服口服。
至於一大堆女人想她要什麼養顏之法，朱姬甚至求到了嬴政頭上什麼的，她從來沒管過。
嬴政到了後期，雖然精力還在，但是也開始培養年輕人，也就是他的長子扶蘇。
司雯提醒過他，在皇位和武功方面他必須選擇一個，如今他作為皇帝功績已經無法比擬，就想要閑下來開始重新修煉武功，達到真正的長生不老，或者說是破碎虛空。
不過項少龍都還只是宗師距離大宗師都差一點，他可比嬴政勤奮多了，嬴政還差得遠呢。
司雯不太看好嬴政的長生不老之路。
不過她也不會阻止他追求。
在察覺到自己要離開尋秦記前往下一個世界之後，司雯猶豫了一下，就去對嬴政和項少龍告別。
所用的藉口，自然還是破碎虛空。
她要破碎虛空離開了。
兩人自然都是羡慕她的，唯有她自己才明白事實，下一個世界可不是什麼好過的世界。
那個神秘意識消亡，力量所剩無幾，她在尋秦記度過這麼久，又經歷了戰神殿，遲遲還是沒有破碎虛空，它自然是著急了，現在開始破釜沉舟，原本還能度過兩個世界的力量，被它合在一起，用來打開一個世界，現在給司雯的只有一條路，不成功便成仁。
這時候，司雯也有點佩服自己的淡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武功修為境界越來越高，就算明知道有關生死未來，一不小心可能就萬劫不復，但是司雯卻一點也不怕，她甚至還期待著。
破碎虛空就在這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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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來到新的世界，司雯早就做好了準備，但最後發生的事情還是讓她意外了。
司雯將和氏璧隨身攜帶，並非放入空間之中，在進入新世界的時候，和氏璧突然碎裂，伴隨著時空的波動，和氏璧中能量和神秘意識留下的能量以及司雯自己身上的能量混合在一起，改造了一遍司雯的肉身。
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現在成為了一個嬰兒的司雯躺在一片白雪之中這樣想到。
她大宗師的修為一下子就沒有了，而且因為變成嬰兒，行動也不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夜回到從前了。
當然，她並不覺得很吃虧。
因為她現在這個身體的資質實在是太好了。
好到司雯覺得雖然比意識她可能比不過阿青，但是若是加上這個身體，她的資質已經能和阿青媲美。
阿青的劍道天成，而司雯的身體如今也能稱得上天成二字。
至陰與至陽的圓滿結合就是戰神圖錄的終極。
也是司雯一直在探索的境界。
然而她花了那麼久還沒有達成的境界，現在她的身體居然達到了。
司雯幾乎可以預測，在這個世界，她只要平平安安的重新修煉，花個百年來積累能量，破碎虛空的境界可以說是水到渠成。
當然，她更希望的是除了身體，自己的意識自己的境界也能達到破碎虛空，不然不夠完美。
但這個身體真的可以說是個意外之喜。
不過……就算她現在身體再逆天，她也是個嬰兒啊，躺在這一片雪地裡面她不被凍死，也會被肉食動物給吃了的！
她可是要破碎虛空的人啊，如果在這裡被一頭狼吃掉，這種死法絕對無法接受啊！
身體裡面，殘餘的能量被司雯聚集起來，她的身體變得冰冷，但血液的流動心臟的跳動都還正常，她的大腦也在繼續思考著。大概也是拜這具身體新生的原因，身上並無一絲氣味，清澈空靈，一時之間還引不起肉食動物的注意。
人啊，人啊，你在哪裡？
司雯感知著周圍的聲音，風聲、水聲、飛鳥展翼的聲音、走獸狩獵的聲音、昆蟲啃食草木的聲音……
等等，那個風聲怎麼那樣奇怪？
天山的飛鳥有那種形狀的嗎？
司雯正百思不得其解，一道藍光忽然而至，一白髮童顏之人出現在司雯面前。
修仙？
司雯腦中閃過這樣一個詞。
那白髮童顏，穿著白藍相間衣服的人將司雯抱起，低頭看著她，口中說道：“如此天寒地凍之時，怎會有嬰兒在雪地之中？”
還伸手探了探司雯的溫度。
司雯此刻的體溫已經與冰無異，把這人驚了一下，然後他看到司雯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盯著他，充滿了好奇。
從這眼神之中，也不難看出她此刻的狀態。
重光微微皺眉，怎麼回事？
這樣的溫度，明明是死人一般，為何這個嬰孩居然無事？
然後他運氣靈力一查，便驚了。
陰陽混沌太極之相，內藏大道，他為瓊華長老，也算見多識廣，但是卻從未見過這樣的體質。
托了司雯一貫心思澄淨的福，她看著重光也沒被他發現異常，僅僅以為她早慧，能生而記事，在修仙之人中，這樣的人並不少。
司雯一邊好奇的看著重光，一邊想到難怪那個神秘意識耗費了那麼多力量才打開這個世界，原來這是個修仙者的世界嗎？世界能量層次越高，破碎虛空的難度也就絕大，難怪自己一出現在這個世界就感覺天地靈氣意外的充裕。
原本重光只是在雪地之中見到一個孩子，不忍其就這樣死去，這才下來，本打算是找個人家送去，但是探測了一□質，他決定要將這個孩子帶回瓊華。
重光脫下外套，將孩子裹好，雖然知道這孩子可能體質特異，不懼冰寒，但是他還是覺得暖和一點對嬰孩好一些。
然後在禦劍飛行的時候，重光也刻意減慢了速度，怕嬰孩不適應。
雖然重光一直冷著臉，但是從他的這些舉動之中，司雯還是看出了他的本性。
所以她很大膽的扯了一下對方的頭髮。
只看臉的話，這是一個少年，但是看著頭髮，又明顯不是，作為一個度過的歲月很多，但是容貌從未變過的人，考慮這又是修仙者，司雯大膽推測，此人說不定已經七老八十了。
然後到了瓊華，司雯聽到一大堆也穿著藍白制服，對著抱著自己的這個人，叫著重光長老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重光把司雯帶到了瓊華，就馬上找到了掌門太清真人。
太清真人見重光帶著一個看上去出生沒多久的孩子過來，覺得大概是重光心軟在外面撿了個孤兒。
事實上也確實是。
當重光把司雯的獨特之處一說，太清真人拂須，開始認真的看司雯。
這時候司雯已經睡著了。
不是她故意的，而是作為一個嬰兒，在精力方面她還得符合嬰兒的標準，先前調節身體不讓動物發現不讓自己凍傷已經讓她有點累了，到了瓊華派自然而然的就睡著了。
太清當然也不會去叫醒一個嬰兒，他只是檢查一下司雯的資質。
檢查之後，他眉頭緊鎖，卻也是不太明白，便掐著算了算，對重光說道：“兩月之前，九星連珠，天象奇異，此女恐怕就是那時出生，資質非同一般，我們要尋雙劍之主，須生辰之中陰陽極盛之人，至陰之人和至陽之人，這樣的人數十年難得一遇，然而此女身體至陰至陽，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她身體裡完美融合，實在是天生的修道之人。”
還有一句話太清沒有說，也是適合雙劍之人。
雙劍鑄成，瓊華派亦花費大量人力與時間下山尋找宿主，但目前還是一無所獲，重光帶來司雯，這是個難得符合要求的宿主。
只是讓太清疑慮的是，原本定下的是望舒羲和一劍一主，但這個孩童身合至陰至陽，可以成為兩劍之主。
這與瓊華原本的計畫不同。
再加上太清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體制，無法判定以後到底會成長到怎樣，所以心中有些顧慮。
不過不用懷疑的就是，這個嬰孩資質的確非同一般，必須留在瓊華。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10-24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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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的生活平靜而單調，司雯花費大量的時間用在睡覺上面，偶爾清醒才能從照顧她的幾個弟子口中得到這個世界的資訊。
然後她知道了，這個世界是仙劍奇俠傳的世界，她所在的地方，就是仙劍奇俠傳四裡的主角門派瓊華派。
所以帶她來的重光長老的確就是那個重光？真想知道對方多少歲了。
司雯想的第一個問題是這個。
不過已經經歷過太多世界，仙劍奇俠雖然好，但她一貫玩網游，並非原著死忠粉，對劇情稍有瞭解，知道個大概，比如羲和望舒比如九天玄女比如蒼天棄吾吾甯成魔比如主角是雲天河。
仙劍奇俠傳裡面可以成仙，雖然人數少，但的確是可以的，司雯琢磨著也許在這個世界成仙就相當於破碎虛空？當然因為瞭解不多，她也不確定對不對，唯一肯定的是，如果在這裡她還不能破碎虛空，那她就一輩子待在這裡吧！
她可一點都不想。
順利進入瓊華派，司雯算是享受了一把主角待遇，不過她並不是舒服，但要知道瓊華派可是修仙門派，不食人間煙火啊！
她作為嬰兒被帶過來，可以說是目前瓊華派年齡最小的人了，瓊華明顯很少這類照顧嬰兒的經驗，給她餵飯的弟子第一次的時候甚至直接給喂了白飯。
司雯簡直要在心中呐喊，你們真的是在照顧人嗎？你們看到我長了幾顆牙嗎？
好吧，其實照顧她的那幾個弟子也就是十多歲的少年，應該的確沒那方面的經驗。
司雯慶倖自己身強體壯，怎麼折騰也都沒事。
只是她心裡萬分期待她的長大啊。
這種日子真的沒發過了，至少一兩歲讓我能走路讓我能吃飯，讓我不要別人換尿布啊！
武學大宗師•修為半步破碎的司雯經歷了在她自己感覺中極為漫長的一段時間，終於能走路了，她覺得她的臉皮得到了又一次的鍛煉。
變成嬰兒這種事情，以後自己絕對不要了！
因為生而不凡，司雯除了隱藏自己的來歷之外，並未隱藏自己的智慧，真•文字學家、從甲骨文到大篆到梵文全部學了個遍的司雯在學習文字上分分鐘教其他瓊華派弟子做人，所以在其他瓊華派弟子學習文字課的時候，他們身邊多了一個一兩歲的小豆丁。
過目不忘過耳成誦，司雯平靜的展示著自己的天資。
而且她也不去裝嬰兒，而是一副不管什麼時候都異常淡然通明的樣子。
這與一般的嬰兒截然不同，司雯的冷靜超出許多瓊華弟子。
只要見過她的，心裡都會生出感悟，這個人就是天生修道之人。
瓊華派的藏書很多，司雯並未著急要學什麼仙法，而是按照以往的慣例，學會文字開始讀書。
在她看來，書始終是瞭解世界最快的途徑，特別是她原來都在武學世界，和修仙差的有點遠，就更需要深入瞭解了。
太清真人因為雙劍之故對司雯暗中一直非常注意，至陰至陽之人還未找到，現在司雯是符合條件的人，事關瓊華千年基業，他當然異常重視了。
太清真人時不時就找宗煉討論一下，最後兩人得出的結論是，作為奇異融合了至陰至陽的人，司雯的確能使用羲和望舒，兩劍由一人用出，至少不必像原來預想的意義要求雙劍之主心意相通配合默契。只是這樣又加大了對宿主的要求，羲和望舒力量截然相反，及時它們能認同一人為主，但是這兩把劍可不像司雯身體那樣天生完美融合了至陰至陽，兩把力量可比肩神魔的劍若是弄不好，反而可能破壞司雯身體的平衡，毀壞她原本的體質。
終究還是要看司雯自己的力量，她到底能成長到哪一步，是能夠控制羲和望舒，利用原本超凡的體質讓羲和望舒也完美融合，還是被羲和望舒所毀滅。
司雯還不知道太清真人的心思，如果知道了，估計會琢磨著到底是拿了羲和望舒跑路還是直接跑路，她有條不紊的繼續自己的學習。
到了五歲那年，司雯開始了修行之路，她被太清真人正式收為弟子。
原本以她展露的天資，就算再早一些也沒什麼，但是太清真人生怕一不小心修煉就把她那絕品的體質給破壞了，所以小心翼翼找了一個基礎的穩定的修煉出來靈力也不帶屬性的功法給她修煉。
司雯沒見過其他仙法，自然也無從比較優劣，但是作為一個武學大家，都曾經自創武學，她還是能隱隱感覺到瓊華派給自己修煉的功法效率貌似不怎麼高。
嗯，還有很大的改進可能。
作為一個手中頂級功法無數，修煉從來都是練最頂級的人，司雯毫不猶豫的就開始了改進功法的道路。
雖然她接觸仙法靈氣才五年，不過一理通百理嘛。
她還看過戰神圖錄呢。
司雯突海綿一樣不斷吸收著各種修仙知識。
因為她年紀太小，太清對她雖然異常關注，但是也並沒有親自指導她修行，而是讓他的徒弟，素來穩重的玄震代為教導。
玄震此時也還是個少年，比司雯大了十多歲，修仙的時間早上幾年。但他天資不錯，又沉穩，這樣教導師弟師妹的事情經常做，也算是有點經驗，足以讓太清放心。
對於同一個師傅，本身年齡又是瓊華最小的夙雯（司雯進入瓊華派之後改的名字），玄震比對其他師弟師妹還要多上幾分關心。
不過很多時候，他這種關心是多餘的。
六歲的夙雯也總穿著一身藍白色，因為養得好，倒是比得上尋常七八歲女童的身量了，改造過一遍的身體不管是資質好，連容貌都更上一層樓，原本司雯就是頂尖的美人了，現在雖然年紀小，但只看臉，就能差不多明白以後的傾城之姿，看上去就是個仙童。
玄震找到她的時候，十有八九她都在認真的讀書或者是認真的修煉，不怎麼說話，除了書本也很少提出什麼要求，實在是再聽話不過了。
有時候玄震會想起自己五六歲的時候再幹什麼，他進入瓊華的時候是十歲，五六歲的時候開始讀書，但是和尋常孩童一樣也會玩遊戲。
他想，小師妹是不是因為沒有同齡人陪著，所以才養成了這種清冷性子？
雖然玄震自己很穩重，但他覺得小孩子還是因為活潑一些，不知不覺他開始對夙雯越來越操心了。
事實上司雯也並不算特別清冷，裝面癱並非她自願
修仙者雖然強調清心寡欲，但是毫無疑問，外貌黨在任何時候任何世界都存在的，所以雖然性格和尋常小孩一點都不相似，司雯在瓊華派的弟子裡面還是挺受歡迎的，如果出現，經常是被團團圍住噓寒問暖的情況，這個時候通常來解圍的是玄震。
司雯對成為成為眾人眼中的瓷娃娃沒興趣，要她真的裝小孩，她更沒興趣，所以只能變成冰山來阻擋一下這些人的熱情。
當然作為一個經歷過非常多事情，也異常敏銳的人，發現玄震有點把自己當女兒養，她也不禁默然了一下。
在她眼裡玄震還是個少年，比她幾個徒弟的年齡都要小，玄震在她面前關懷備至的傻爸爸臉簡直無法忍受。
所以，司雯毫不猶豫的開始開啟自己的天才模式。
知識就是最大的外掛啊。
但兩人的相處模式從玄震教導她變成她教導玄震之後，她所預想的情況並未出現，反而是玄震為了能夠再多教他一點，更加努力的學習，她貌似無意中成為了玄震的動力。
真是讓人憂傷。
司雯歎了口氣。
過了大概一年，司雯對心法的改良也已經完成，將改良後的心法拿給便宜師傅太清過目的時候，她察覺了太清若有所思的神情。
沒想到自己比他想得還要天才？
司雯對此表示無所謂。
除了穿越者的身份，自己可不需要隱藏什麼東西，越天才，瓊華派也越會重視她，給她更多的額資源，讓她更好的修煉不是嗎？這個世界，她可絕對不會去參合什麼鬼勢力，只會一心一意破碎虛空。
司雯現在還不知道太清思考的問題是到底讓不讓她成為雙劍之主。
夙雯天資高是整個瓊華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她的天資到底高到什麼程度，所有人都不清楚，原因是司雯現在太小，學也沒學多久。玄震雖然知道她厲害，但他不是多嘴會用司雯的學習速度打擊其他師弟師妹的人，太清也知道她天資非同尋常，體質堪稱千年難得一見，生而早慧，但正因為那樣的體質從未見過，所以也難以推斷。
等她成年吧，等她成年之後，就讓她接觸望舒羲和，也許她真的能夠控制這兩把劍，讓瓊華舉派飛升。
太清拿著司雯改良後的心法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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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是個心高氣傲之人，他被帶入瓊華之時就被掌門太清真人收為弟子，太清幾位長老也當著他的面說他天賦異稟，資質極佳，是萬中無一的修仙奇才。
玄霄雖傲，卻非是以自己資質為傲，而是更加努力的修習。
他天生寡言少語，和瓊華其他師兄弟都比較冷淡，唯有大師兄玄震因為帶他入門，比旁人親厚一些。
入門三月，他把歸元真訣修煉到了第二層，師傅太清真人對他頗多誇獎，他心裡其實也有些高興，但都未表露出來，有其他師兄弟想要接觸他，他也一直冷冷淡淡。
不多久，關於他的傲慢的傳聞都已經在瓊華上下傳開了。
玄霄自己是不以為然。
但是直到有一天，他拒絕回答一個師弟非常愚蠢的修行問題，他聽到對方說：“得意什麼！還真的以為你是瓊華最天才的人嗎？夙雯師姐才是，你練的歸元真訣是夙雯師姐六歲改良出來的。”
夙雯師姐？
這是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在入門之時，太清真人就對他說過，他還有一位名為夙雯的師姐，雖然年紀比他還要小一些，但是入門極早，現在正在閉關之中。
那時玄霄根本沒留意那位沒出現的師姐，而是閉門修行，偶爾也能聽到一下那位師姐的名字，但他也並未注意過，現在一聽，那位師姐似乎非常厲害？
這讓他起了一絲好奇心、
內心十分好強的他，忍不住開始打聽其這個夙雯師姐了。
然後他就知道了無數關於這位師姐的傳奇。
夙雯師姐是出生沒多久就被重光長老帶入瓊華的，她出生時天逢異象，乃是九星連珠之日，體質奇特堪稱前所未有，生而早慧、過目不忘、過耳成誦，五歲被太清真人收入門下，開始修行。然而她每修行一種功法都能將此功法改良，比之原來的優良不少，到了十歲，夙雯師姐就開始自創法訣，威力不小而且消耗的法力也不多，比起門派裡面那些高深法訣都不差，很適合中低層的弟子修煉。
夙雯師姐是天生修道之人，修行速度前所未有，十二歲下山歷練，斬了不少妖物，待歸來之時修為已經不輸長老。
夙雯師姐性子清冷，但是待同門友善，若是同門拿問題去請教她，她都會一一解答，十分有耐心。
夙雯師姐是瓊華第一的美人，雖然今年只有十四歲。
夙雯師姐在昆侖八派的比鬥中，力壓了其他七派的弟子，被稱作年輕一代的第一人。
玄霄今年也是十四歲，聽到那位師姐這麼多的豐功偉業，又看到自己只能照著修煉的歸元真訣。
六歲就能夠改良這樣的功法嗎？
他心裡只有鬥志，自己不能比她弱。
他修行更加刻苦了，玄震見他辛苦，特意給他送了幾瓶靈丹，讓他不必太勉強。
玄霄想起本門中與那位夙雯師姐最熟悉的就是玄震大師兄，據說夙雯師姐就是玄震大師兄帶出來的，他忍不住向對方問道：“玄震師兄，你與那位夙雯師姐很熟？我這些天在派中聽到了不少有關於夙雯師姐的傳聞，她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玄震帶的弟子多，對那些剛入門小師弟的心思最是清楚，玄霄這麼一問，他就明白了玄霄這段時間這麼努力的原因。
玄霄是天才，夙雯也是天才。
這天才之間最會有些爭鬥之心。
“你便是因為聽人談起了夙雯師姐，這段時間才如此努力的？”玄震問道。
玄霄道：“我聽聞我現在修煉的歸元真訣是夙雯師姐六歲時候改良的。”
那個啊！
玄震在心裡苦笑，要是玄霄想要在改良法訣自創功法上追趕夙雯，就算他知道玄霄是萬年難得一遇的修仙之才，也不覺得他能比得上夙雯。
旁人也最多知道夙雯那些顯露在外的成果，作為一路看夙雯長大的師兄，玄震可是比他們更瞭解夙雯的妖孽之處。
是的，妖孽。
用天才根本不足以稱之，所以只能說是妖孽了。
玄霄之所以沒見到夙雯，是因為現在夙雯正在閉關，而夙雯閉關的原因就是，她要補全唯有掌教才能修煉的瓊華秘法最後一層。
昆侖八派之中，瓊華派以鑄劍秘術為尊，雖有九天玄女娘娘所指點的“人劍合一”劍法，但是單純論劍法與其他七派在伯仲之間，比起天下第一的蜀山派還是差了一些。
任何修仙之法，最後一步本都應該是成仙，但是成仙談何容易？是以真正能有怎麼成仙的修仙之法都是各派隱秘。
蜀山劍派名震天下，但是那麼多代掌門，能夠成仙的也只有幾人。
瓊華派這麼多代，才華橫溢之人不知多少，但是成仙之人卻沒有一個，鎮派心法雖然最後一步，卻也不算詳盡。
所以夙雯需要補全功法。
師傅對自己說了，不出十年，夙雯就能飛升成仙。
這是何等境界？
師傅將秘法交予夙雯，恐怕也是自知在這方面不如夙雯吧。
玄霄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天才，那麼夙雯就是從未有過的天才。
“待夙雯閉關出來之後，你可見她，不過你無需與她相比，我輩修道之人，走自己的路便是了，為何要去看別人怎麼走？夙雯自幼在瓊華長大，她從兩歲開始讀的就不是百家姓而是各種仙法秘訣，在這方面她的天資無人可及。”當然劍術上的天資也同樣無人可及，不過玄震怕激發了面前這個心高氣傲師弟的好勝之心，所以就避開不說。
玄霄自然是聽得懂玄震話中之意，他的確不會去看別人怎麼走，但是從玄震話中，他也聽懂了大師兄並不覺得自己能夠勝過夙雯師姐。
自己現在才入門，自然比不上從小就讀著修仙秘笈長大的夙雯師姐了。
“玄霄知道了，謝謝玄震師兄指點。”玄霄說道，並且打定主意，一定要見一見那位夙雯師姐。
而此時的夙雯呢？
她還在禁地閉關。
對於一個還沒有成仙的人來說，要補全成仙的最後一步非常困難，但誰讓她去過戰神殿又有長生訣呢？
別人做不到，不代表她做不到。
不過的確有點困難。
所以夙雯已經閉關了五個月。
還好現在她是個修仙者，已經辟穀，就算不吃飯也沒關係。
這些天她拿著瓊華秘法正在不停的琢磨。
這秘法也是先人的智慧結合，瓊華雖然沒有成仙的，但身為大門派，就算成不了仙，但其掌門修為也絕對頂尖，偶有幾位都是只差一步踏上仙路之人。
成仙這一步，有七八成已經完成，她需要補充的就是最後的兩三層。
在這個世界成仙倒不是破碎虛空，還更難一些，先得修出金丹，然後再成仙身，再飛升成仙。
麻煩倒是麻煩。
但依照司雯的猜想，這樣修煉一遍，身體強度大大增加，破碎虛空更穩妥一些。
司雯覺得，如果瓊華派有了真正飛升成仙的人，也許就不會想著根本不可能成功的雙劍了，那根本就是歪門邪道嘛，把所有人都帶上天界就算成仙了？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真不知道為什麼整個門派都能腦抽這麼多年，明明都已經修仙了，智商應該很夠啊！
吐槽歸吐槽，司雯在瓊華生活了這麼多年，對瓊華還是有點感情的，就算知道自己當務之急的目標是破碎虛空，也分出些心神想要阻止瓊華飛升之事。
她對補全瓊華心法，讓瓊華能有更多人能自然飛升，已經是盡心竭力了。
文字很難描述，她就用圖畫。
戰神圖錄的最後一幅圖被她刪改之後，放在了最後一頁。
事情終於瞭解，她歎了口氣，自覺修為又因此精進，也就終於能夠放鬆一點。
然後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東西吃。
補全秘法，她的心神都完全投入進來了，雖然可以不吃東西，但是回神過來的司雯，只要想到自己五個月沒吃飯，就覺得肚子空空如也，怎麼也要吃點東西。
飯菜沒有，她取出些仙果和甘露，混亂吃了一點，然後才打開禁地的門。
太清就在外面，見到司雯出來，臉上甚為激動。
司雯輕點了一下頭。
太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司雯將補完的秘法交給了太清，然後就去找玄震去了。
雖然對玄震曾經有一段時間把她當女兒養非常不滿，但是司雯能夠感覺到玄震的關愛之情，加上相處時間最多，比起便宜師傅太清，把自己撿回來的重光，她更喜歡的還是玄震。
見到司雯的玄震也是異常驚喜，和往常一樣，馬上就準備好飯菜犒勞司雯。
沒錯，這才是司雯第一時間來找玄震的原因。
對於司雯喜歡口腹之欲，玄震有些不解，不過他看著吃得兩頰鼓起如同倉鼠一樣的師妹，臉上就多了幾分溫柔。
平日清冷的師妹只有在閉關多日之後，因為許久未進食吃東西不顧禮儀時候才能看出幾分孩童樣子來。
這樣想著他看向司雯不僅愣了神。
師妹還是孩子嗎？
十四歲，也不小了,據說尋常女子這時候就要準備找夫家了。
大約是從小看到大，玄震總是覺得師妹還是原來那個不及自己大腿的小豆丁，現在他突然發現，他的師妹長大了，吃飯的時候透著幾絲人氣，看上去還有幾分可愛，五官精緻，發色烏黑，雙眼也是異常明亮。
這時的玄震想到了師妹瓊華第一美人的稱號。
師妹也成了一個大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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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一直很猶豫，夙雯的天資前所未有，她一定能成為瓊華飛升的第一人，但是她的性格……看似柔和，實際上比誰都要剛強，對修道的執著比誰都強，如今她自己已經走出一條道路，還會放棄這條道路，去修煉望舒羲和嗎？
更何況……太清也只能苦笑了，他根本控制不了夙雯，夙雯的修為已經與他齊平，拖到現在，他幾乎可以說是進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夙雯要是拒絕，他根本無法強逼。
這些年太清也算對夙雯的修行有了一些瞭解，夙雯修心修身，從不依靠外物，瓊華以鑄劍之術名震天下，但夙雯卻沒有一把劍，以心為劍以氣禦劍，威儀驚人卻已不似瓊華之人。雖她從未藏私，秘術法訣一一獻與瓊華，但是太清還是有心結。
恐怕不到十年，夙雯就能飛升，而距離十九年輪回幻暝界接近瓊華派只有九年。
是孤注一擲，讓夙雯成為望舒羲和之主，還是另擇他人？
等到太清尋到了玄霄，他更猶豫了。
尋了那麼多年的至陽之人找到了，資質也許比不上夙雯，但也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再過幾年修仙之後控制羲和劍應當不成問題。
太清早已不懷疑夙雯的實力，望舒羲和交予夙雯，她到底能不能掌握這個問題從夙雯修煉之後就不需要考慮了。
如果連夙雯都無法控制兩把劍的話，還有誰能控制這兩把劍呢？
他也曾找宗煉細細談過，就算是找到玄霄，宗煉的態度也從未變化，他覺得夙雯一定能夠掌握雙劍，達成瓊華百年之願，而且以夙雯之能，只要其出力幻暝界裡的妖魔也都不成問題。
也罷，太清拿著已經補全的瓊華秘法，看著最後一幅玄之又玄的畫像，心有所感，就將羲和望舒之事告訴夙雯吧！
夙雯和玄震一吃了頓飯，然後就陪著玄震到劍舞坪查看瓊華弟子修煉的情況，夙雯入門時間早，雖然瓊華並非以修為論輩分，她也是許多弟子的師姐，整個瓊華能讓她叫上師兄師姐的也只有玄震和夙瑤了。
夙瑤此時還是個誠懇上進一心修煉的人，雖然性格中那幾分爭強好勝不可能改，但也沒有成為掌門之後那麼嫉賢妒能。
夙瑤和夙雯的關係比較一般。
大概是因為夙雯的天資實在太高，怎麼都比不了，總讓人產生一種非人之感，夙瑤雖然偶有嫉妒之心，但也只是人之常情，並不影響。
到了劍舞坪，夙雯一露面，就有一大群瓊華弟子嘰嘰喳喳的圍了上來，大部分說的都是恭喜師姐出關，還有些有問題想要問夙雯，夙雯看上去冷淡，但是待人也頗有禮貌，會一一回答。
因為過目不忘的原因，夙雯記得瓊華每個弟子的名字，叫出名字總給人一種親切感。
玄震此時上來解圍，道：“你們夙雯師姐才剛剛出關，有什麼問題過幾天再問，現在好好修煉。”
玄震再弟子中威嚴不小，他是大師兄，也是太清看好的接班人，瓊華的弟子都很聽他的話。
故而，一下子就從夙雯身邊退開，夙雯對玄震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玄震微微點頭。
然後夙雯將目光轉向劍舞坪的一處，那裡有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也正朝他們看過來。
司雯道：“是師傅新收的弟子？資質不錯。”
她的感知何等敏銳，一下就察覺到了這是個新入門的弟子，再用靈識掃了一下對方的身體，純陽之體，讓她一下子就明白對方是何人。
仙劍的BOSS之一，玄霄。
玄震順著司雯的目光看去，看見了玄霄，就對司雯說道：“夙雯師妹還是這般敏銳，就是幾個月前師傅從外面帶來的弟子，一到瓊華，就被收入門下，資質非常好。”
司雯輕笑：“不僅是非常好，他是純陽之體，應該說是難得一見吧。”
玄震道：“只比師妹差上一層而已，師傅說玄霄師弟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我這幾個月教導他，發現他悟性非常好，修煉也很刻苦，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司雯搖頭說道：“這什麼萬年難得一遇，百年難得一遇，實乃最假的話了，百年一遇萬年一遇，我們也不是遇到過那麼多嗎？八派比試之時，哪個門派沒幾個傑出弟子啊，真要那麼難遇還得了？”
“師妹說得是。”玄震領著司雯走到了玄霄面前，對玄霄說道：“玄霄師弟，這位就是你夙雯師姐了，若是修行上有什麼不懂之處，你可以來問她，別看夙雯冷著一張臉，其實最溫柔不過了，待人最有耐心。”
玄震對玄霄介紹夙雯。
夙雯對著新入門的小師弟•未來的BOSS君表情依舊是冷冷清清，聽了玄震的話，表情才有所變化，微皺眉：“師兄，你這是說什麼！”
玄震又指點了一下玄霄：“還有些嘴硬心軟。”
玄霄看著夙雯。
兩人都是十四歲，女孩長個早，夙雯的身高還高過玄霄。
十四歲的玄霄已經是個翩翩少年，眉宇間還帶著幾分稚氣。
夙雯身上只有清冷之氣，若是不事先知道，很難猜出她的年齡，因為她太過縹緲，真如仙子一般。
這位就是瓊華最強的夙雯師姐嗎？看上去十分的柔弱。
不過玄霄看到對方的眼睛，清澈異常，仿佛對任何事情都不在意。
雖然心裡對這位傳奇性的師姐很好奇，但玄霄還是掩飾住好奇心，對對方行禮：“夙雯師姐。”
司雯點頭：“玄霄師弟。”
兩人都不是多話之人，只這樣介紹一下就好。
司雯此時想的是，玄霄已經來了，那麼夙玉還有多久？雲天青還有多久？
看玄霄的年齡，大約十年之後，應該就是幻暝界靠近瓊華的時候，自己可不能等到那時候再把雙劍搶了，看來現在就要好好佈置。
但是沒過幾天，司雯還未從閉關的狀態裡回來，太清又來找她了。
而他說的事情，讓司雯一驚。
“我成為望舒羲和之主？”不是玄霄夙玉這一男一女至陰至陽之人嗎？劇情怎麼浮雲成這樣了？她可沒毀原著，一直在好好修煉呢。
等等……至陰至陽……
司雯覺得自己想到了什麼，她的身體雖然不是至陰之體，也非至陽之體，但卻是陰陽融合之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至陰至陽之體。
“師尊應該知道，夙雯並不喜用劍。”司雯平靜的拒絕。瓊華雙劍多大的坑啊，她就要破碎虛空了，為什麼往裡面跳？
太清皺眉，雖然猜到夙雯對望舒羲和不一定會感興趣，但是真聽到夙雯拒絕，他還是不太舒服。
他道：“這兩把劍舉瓊華全派之力，歷盡三代方才練成，比之神魔之劍都毫不遜色，整個瓊華也唯你配得上這望舒羲和了。”
太清這麼一說，夙雯已經確定他在給自己挖坑了，心裡原本對這位便宜師傅並不算多的好感減了一點，目光淡淡掃過兩把劍。
如太清所說，這是兩把力比神魔的劍，又與司雯體質切合，只要掌握了這兩把劍，司雯就能成為人間第一人。
“師傅，我修煉一直不假於外物，望舒羲和的確是絕世之劍，但融合它們，會浪費我太多的時間，我希望早些飛升。”司雯直言道。
“你今年方才十四，拖上幾年又何妨？”
拖幾年，再被你拖下水嗎？
司雯心裡有點不高興了，但說話還是原來的語氣，還似乎是一副完全為瓊華著想的樣子：“雖有言長者賜不敢辭，但夙雯真的並不需要這兩把劍，前兩日夙雯見了師傅新收的弟子玄霄，其乃至陽之人，資質又難得一見，再過幾年，應當就能用上羲和劍。”
“玄霄雖然適合羲和劍，但是這雙劍必須同時修煉，至陽之人亦是難尋，至陰之人不知又在何方，所以我才想你成為望舒羲和之主，便是你不喜歡用也無妨，只是兩把劍而已，不需推辭！”
太清的口氣最後已經有些強硬。
司雯也終於露了一絲情緒，直言道：“夙雯一心修行，望舒羲和太過強大，若是師尊相賜，給夙雯尋常之劍就可以，夙雯不想為望舒羲和耽誤修行。”
劍修劍修，以劍為尊。
尋常劍修求神拜佛想要得到一把好劍，到了司雯這邊反而嫌棄劍太好，這讓太清真人都想揪掉自己的鬍子。
徒弟道心太堅定，太無欲無求也是一件麻煩事啊！
不過他不放棄，厲聲道：“此事乃瓊華之事，你身為瓊華弟子自當遵從。”
司雯沉默片刻，問道：“師尊，這雙劍是否關係瓊華隱秘？為何夙雯一定要成為雙劍之主？”
太清將雙劍之事告知，他以為這舉派飛升這種事情，至少能震撼一下夙雯，但是對此，夙雯極為冷靜的說道：“不可能！”
“修仙之路豈可一步登天，此舉不過是為歪門邪道！”
夙雯的話讓太清氣憤不已，兩人的這場談話最後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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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無法強逼司雯成為雙劍之主，但是作為名義上的師傅，他還可以用其他方式表現他的憤怒，司雯被罰進入思返穀。
當然，雙劍是瓊華隱秘，夙雯到底為何被罰太清不能說清楚，也乾脆什麼都不說。
司雯也沒說什麼，從太清處歸來就直接去了思返穀。
她是怎麼也不想跳入雙劍這個坑的，而且她雖然是在瓊華長大，但是她早有記憶，對瓊華的歸屬感也十分有限，並不可能為一件註定失敗的事情捨生忘死。
不過玄震來看她之時，她還是有些惻隱之心。
玄震在瓊華派弟子中地位最高，也最得太清信任，知道一些雙劍之事，也明白司雯為何入思返穀，他想勸勸司雯。
“師兄真的認為此舉可讓瓊華舉派飛升？”司雯反問道。
玄震遲疑了一會，道：“這終究是瓊華幾百年的夙願，雙劍已經鑄成，師尊不會退讓。修行之人最終目的都是想得道成仙，並非所有人都能有師妹這般天資。”
司雯說道：“正因為我是瓊華這些年最有可能飛升成仙之人，所以我比旁人都更瞭解成仙之事，此舉不可行。”雖然瓊華信奉的就是九天玄女，但是最後還不是九天玄女鎮壓了玄霄，毀了這件事情？
從一開始就想走捷徑，這絕對是錯的。
修道成仙那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蜀山那麼多代掌門，修成仙的才那麼幾位，人家背景更硬都這樣，你一個瓊華派一下子就想飛升幾百人，天界能肯？
玄震歎氣，他知道夙雯師妹比誰都要堅持，在這種事情上要說服她幾乎不可能，“這次師尊沒說要罰你多久，師妹在思返谷好好修行吧。”
他如小時候一般，摸了摸夙雯的發頂。
待玄震走後，司雯又想了想。
瓊華派現在不能待了！
自己只想好好修行破碎虛空，瓊華這明顯是已經走歪了的節奏，更糟心的是，瓊華把目標放在了自己身上，就算再找到夙玉，恐怕也沒什麼用。
畢竟自己比他們厲害。
還是偷溜吧，瓊華派的秘笈自己已經看過了，自己只要好好修行就好。再說自己離開，留一封書信說出外歷練爭取早日飛升，難道瓊華還敢把自己當叛徒抓起來？
就算他敢，自己也不是那麼容易抓的！
決定不踏進瓊華渾水的司雯，沒想多久，立馬下了決定，留下一份書信，就乾脆俐落的走人了。
至於看到信之後，太清如何怒不可恕，就不關司雯的事情了，就算仙家法門多，想要找到修為高深的司雯絕對不容易。
因為原本的容貌異常出色，太過引人注目，司雯便做了易容，開始在各地遊歷。
原本她只是隨意走在，想要避開瓊華，先前她也有過一次下山歷練的機會，不過那一次身邊跟著師兄師弟一路斬妖除魔，雖然名聲遠揚了，但實際上並無樂趣。遠不如這一次，扮作少年俠士，只是單純看各地的風土人情。
紅塵滾滾，出世入世不過一念之間。
司雯一邊修行一邊感悟人間百態，將瓊華完全的拋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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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見到司雯的留信，自然異常憤怒，不過隨意將這一代最出色也為瓊華帶來了諸多榮耀的弟子懲罰逐出師門自然不可能，他只能嘔著氣宣佈夙雯下山遊歷，不知歸期。
玄震與夙雯有過談話，能猜到夙雯因何離去的，不過他也不認同夙雯離去。對於這個師妹，他是真心關懷，不忍心見其與師門離心，便想請太清准許他下山去尋夙雯。
但是太清哪裡會允許！
他讓玄震繼續留在山上，然後派下更多門人去尋人，不過尋的不是夙雯，而是尋可以成為望舒之主的至陰之人。
夙雯不認可瓊華飛升，但是太清不覺得自己錯了，不覺得瓊華錯了，對於瓊華飛升一事，他志在必行。
幾年過去，瓊華又多了幾名弟子，其中就有已經內定為望舒之主的夙玉，和一個名為天資也很不錯叫做雲天青的。
玄震每次看到夙玉和玄霄就想起雙劍就想起夙雯師妹。
夙雯師妹離去那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太清師尊也沒有消氣，還嚴禁弟子們談論夙雯，這下子不少人對夙雯到底為何離開產生的疑問，雖然明面上不談，但私下裡談得更多。
夙雯師姐到底是為什麼離開的？
其原因出了許多個版本，其中最有市場的就是夙雯師姐修行了禁術。
畢竟夙雯平日給人的感覺太過風輕雲淡，除了功法對什麼都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所以夙雯的離去自然也就歸結於功法了。
什麼功法會讓夙雯師姐離開瓊華呢？一定是夙雯師姐修煉了不該修煉的東西，比如說是禁術之類的。
所以就算太清掌門和三位長老十分喜歡夙雯師姐，但也只能讓夙雯師姐離開了。
玄震不得不佩服這些師弟師妹的想像力，根本沒有關係好不好！你們到底怎麼有鼻子有眼推理出來的啊！
雲天青是個活潑過分的少年，沒事就愛纏著玄震，他也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關於夙雯的事情，就問了比他早幾年入門的玄霄。
“玄霄，你知道那個夙雯師姐嗎？”雲天青偷偷摸摸的小聲說道。
玄霄在練劍，聽到夙雯兩字，劍微微一滯，然後又以更快的速度舞起來。
雲天青見這情況，摸著下巴笑起來，玄霄一定見過那個很厲害的夙雯師姐。
“我聽說那位夙雯師姐長得非常漂亮，以前在瓊華的時候，是瓊華第一的美人呢。”
“哼，皮相不過是紅粉骷髏，有何用處？”玄霄停下劍說道。
他雖然只見過夙雯一面，但是作為瓊華現在最厲害的天才，就算別人不說，他心裡也不免把自己和那位師姐比一比。
夙雯雖然美貌，但是玄霄也非那看重外貌之人，雲天青提起夙雯的外貌，倒是讓玄霄不悅，他更在意的是夙雯的修為。
夙雯師姐在十四歲的時候已經可以媲美長老了，那這幾年過去，夙雯師姐的修為又會怎麼樣呢？
一定變得更強吧！
他的眼睛不禁暗下來，心中下定決心，一定要更加努力。
“怎麼沒用，看起來賞心悅目啊！”雲天青笑嘻嘻的說道，然後上前幾步：“玄霄師兄一定見過夙雯師姐吧！我現在學的幾個法術都是經過夙雯師姐改良的，對她真的有點好奇。”
玄霄看了雲天青一眼，語氣有些冷淡，道：“她與傳聞中的一樣。”
說完就離開了，留下雲天青一個人琢磨他這句話。
前兩天師尊太清已經對玄霄說瞭望舒羲和雙劍的事情，玄霄也算終於知道了那位元被他當做目標的夙雯師姐為什麼離去。
不願意成為望舒羲和之主，害怕望舒羲和兩劍巨大的力量毀了自己的修為，就離開了瓊華。
怎麼可以這樣！
玄霄有一種偶像崩塌的感覺。
原來夙雯師姐是這樣的人嗎？
就因為害怕自己無法掌控望舒羲和，拒絕師尊的請求，把瓊華幾代人的願望扔在一邊，只想著自己一個人飛升！
玄霄有多在意夙雯此時就有多鄙夷她。
雖然內心深處還有一絲難以置信。
但是他本來也和夙雯沒有交流，這些話又是師尊太清說的，他不得不信。
正因為如此，他更想掌握羲和劍的力量，太清師尊提醒他羲和力量過大，稍不留意就可能被陽炎附體，走火入魔，但他還是當即答應會成為羲和之主，幫助瓊華完成舉派飛升的夢想。
雲天青提起夙雯，玄霄十分不喜，所以才態度冷淡。
雲天青倒也不在意玄霄的態度，反而覺得有趣，對那位夙雯師姐更感興趣了，馬上跑去找玄震師兄。
玄震自然不像玄霄一樣被人蒙蔽，但是他也不會說很多，只是笑著道：“夙雯啊，是個天生的修仙之人，才絕驚豔，那些法訣的確是她改良的。”他想起夙雯七八歲時就改良法訣的事情。
“這麼厲害！”雲天青驚奇道。
玄震點點頭：“夙雯的天資前所未有，除了修煉之外，時常翻閱古跡十二歲就閱遍瓊華所有書籍，改良無數功法，可以說是瓊華最大的天才了。”
說到這裡他有些憂愁，他一貫覺得夙雯太過早慧，以至於沒有童年，如今看來，夙雯就是一門心思修行，對外物不感興趣，雖然待同門還好，但相交都不深，真的太過獨孤了。
夙雯在瓊華長大，除了瓊華又有何處可去呢？
自己還是再去請求師尊一次吧，現在玄霄夙玉至陰至陽之人都有了，師傅應當也不會再讓夙雯成為雙劍之主，這下自己應該能找回夙雯。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10-24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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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雯一路遊歷，幾年後來到了安溪，因為她本身對仙劍的劇情記得並不是很清楚，所以雖然覺得安溪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但也沒想起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直到她知道了安溪有個已經歸隱辭官的太守，名叫林業平，德高望重，在安溪很受人愛戴。
當然，其實那個時候司雯還是沒想起來。
但是有人請她去除妖，說是那位曾經做過太守的林老爺身邊好像有個妖怪。
司雯對妖怪一向比較寬容，雖然也做斬妖除魔的事情，但要求是妖怪必須做了惡事的妖怪，若是心地善良的妖怪，司雯還會憐憫一番，幫幫它們。
司雯打聽了一下，情況是那位元林業平身邊有個婢女，長得和他最曾經寵愛的妾室一樣，過了五六年，那個婢女的容貌都沒有任何改變，那位林老爺這幾年身體著實不是很好，所以就有人猜測，那個婢女是不是妖怪所化，變成了林老爺妾室的摸樣，吸走林老爺的精氣。
本來這種事情關上家門，旁人也都不會管，不過林業平是個大好人，安溪不少人都受了他的恩惠，一個人就悄悄請到了司雯，想讓司雯打探一下情況。
容顏不老啊，的確有幾分可能是妖怪呢。
司雯正好沒事就答應了下來。
最近幾年林府已經閉門謝客，不招待外人了，司雯就沒走正門拜訪，而是悄悄溜進去，想要看看這府中到底有無妖氣。
事情發展有點讓她意外。
妖氣沒找到，卻找到了一股至強的靈氣。
見到一位身著紫衣，滿臉戒備的女子，司雯本能的想要扶額，這是怎麼回事啊。
她此時終於想起來林業平是誰了，徐長卿的前世，和紫萱生下了林青兒的哪一位，自己面前的這個就是紫萱。
仙劍中，紫萱作為女媧後裔，擁有人間至強靈力，雖然一直自我封印，但是官方稱解封之後，其實力接近人間重樓。
徐長卿之所以能夠成仙，也是因為紫萱所贈的靈力。
司雯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卻也不會自大到覺得自己能夠穩贏紫萱。
但，對手難尋，見到紫萱後，她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絲戰意。
自己一直在修煉，幾乎就沒有打過，這麼久過去了，骨頭都硬了，要是能打一架，自己說不定能夠得感悟更快破碎虛空呢？
司雯現在是男子打扮，貿然闖入他人家中，還被發現了，她拱手行禮，說道：“在下夙雯，乃瓊華弟子，受人之托查訪林府上下有無妖魔，未曾想居然能碰到女媧後裔，實在失禮。”
紫萱雖然陪著林業平，對這些修仙門派的事情已經很久不去關注了，但是瓊華派畢竟是最頂尖的修仙門派，九天玄女又和女媧有些關聯，她也是知道瓊華派的。
司雯顯露一身渾厚正宗的靈氣，她就看出這位的確是名門弟子。
“如今查到了，可以走了嗎？”因為最近林業平身體不好，紫萱此時的脾氣也不怎麼好，對著司雯極為冷淡的說道。
司雯很少有這種遭遇，心裡思考了一秒鐘到底是不是同性相斥的原因，不過她並非臉皮很厚的人，面對紫萱這種態度，只能有些尷尬的告辭。
離開林府，司雯卻沒有離開安溪，對她而言現在在那裡都一樣，打聽了一下，林業平似乎快死了，紫萱這個治療都救不了，司雯不覺得自己能有什麼幫助，只是有點想在林業平死去之後，紫萱說不定心情不高興，也許可能會答應自己比試的請求？
好吧，她也就是想想。
在安溪閒逛，司雯又發現了一個地方，這讓她多少有些無語，原來安溪是這麼重要的場景啊，她怎麼都不記得。
她遇到的是溪風和水碧這一魔一神，兩人都是十分善良之人，司雯誤入他們的海底城，道歉之後他們並未怪罪司雯，反而開始招待司雯。
司雯也想起這兩位最後結局貌似不太好，為了平息水底火山噴發散盡法力，一個轉世一個湮滅。
接觸之後，司雯對溪風水碧的感覺非常好，有些不忍心讓他們面對這樣的結局。
只是現在要追捕他們的是神界，司雯再厲害也沒用。
而且神魔死仇，他們兩人決定在一起應當就早有覺悟。
“夙雯在想著什麼？”水碧端來一盤鮮果，問道。
司雯回答道：“我在想只羨鴛鴦不羨仙應該就是如此。”
水碧聞言，臉上多了幾分笑意：“比起以前在神界的日子，這千年來我與溪風朝夕相處恩愛廝守，才是最快樂的時光。”
司雯到底還是為他們感動，雖然話不好聽，但還是開口：“只是你與溪風這樣躲躲藏藏終究不是辦法，神界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的吧 。”
司雯也對水碧說了她離開門派遠遊的原因，在神界待了那麼久的水碧自然是否認了瓊華派天真的飛升夢想，並肯定了司雯的想法，的確那樣飛升神界絕對不可能答應，會派人阻撓。
“我也知道，但又有何辦法呢？我既然和溪風在一起，就知道會有那一天的。”水碧臉上依然是溫和而平靜的，其中蘊含的甜蜜讓司雯都不禁起了一絲羡慕。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司雯這一路走來，穿越無數世界，雖然師傅朋友關懷她之人從未少過，但真心相戀可以許下白首之約的人卻沒有。
破碎虛空之後呢？
還是應該去找那個人吧！
“我只是憂心，神界抓不到我，可能會對神州百姓不利，最近我已感覺到海底火山有些不同尋常的動靜，也許百年之後，就會出現異變。”水碧在大洪水中救了無數人類，如今神州百姓大部分都是那些人的後代，她對他們有著不小的感情。
最後結局應當還是一樣吧。
溪風寂滅之後重生，水碧入輪回，以他們之間的牽絆，一定能夠找到彼此。
可是……司雯想到了紫萱和徐長卿。
雖然女媧後裔自帶幸運E詛咒，但溪風不老不死，水碧成為凡人之後卻要一點一點的老去，然後溪風再去尋她的下一世，這樣未免太過辛苦了吧。
司雯就提起了紫萱之事，希望能給他們一點警示：“我在安溪有幸遇到了女媧後裔，以前我以為女媧後裔都是溫柔善良之人，沒想到碰了個釘子，當然我也並非說這位女媧後裔有什麼不好，只是她活得太累罷了。”
“原是有人請我除妖，說有戶人家的婢女容貌不變且與原來死去的妾室一樣，我以為是妖就是上門查看，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女媧後裔。”
“女媧後裔擁有至強靈力，雖不說不老不死，但也容顏難改，而她愛慕之人只是個凡人，她從妻子變成妾室又成為女婢，兩人再相愛，這也讓人痛苦吧。而且我探查之下發現，那位女媧後裔是費盡心力找到原本兩人的第二世。”
水碧看著司雯，對方眼睛分外清明。
她已經知道司雯說這番話的含義了。
對於自己和溪風最後的結果，她早有猜測。
溪風為魔，不死不滅。
自己是神，墮入輪回。
一定會是溪風來找自己的轉世。
的確很有可能出現和那位元女媧後裔相似的情況。
她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
司雯見了道：“那位女媧後裔已經決定找到戀人的第三世，讓其修仙，與其同老，你轉世之後是否也能修仙呢？”
司雯覺得讓溪風學紫萱早做準備也好，紫萱死是她身為女媧後裔的責任，水碧應該就沒這種事情了吧。
而且水碧也是神，看景天的修煉速度，她修成仙也很有可能啊。
“我轉世之後就算修煉也無法成仙，神界不會同意。”水碧搖了搖頭。
司雯想了想，又道：“那能否成魔？”
神界管太寬，連神的轉世夠管，魔界應該沒那麼大問題吧，溪風好歹也算是魔界重要人物，跑了之後，魔界也沒像神界那樣追著不放，他們根本不管。
水碧身為神去魔界的確不合適，但是她轉世之後成魔，難道有魔會攔著？魔尊都經常來人界逛逛，他們呆在人界也沒什麼嘛。
司雯的說法讓水碧有些猶豫。
司雯繼續道：“神與魔，其實並無不同不是嗎？你還是你，也就是魔不死不滅，你能永遠和溪風在一起。”
永遠兩個字的確很觸動心弦，水碧意動。
水碧將這事與溪風一說，溪風自然是贊同，他不介意水碧是神是魔，但他的確是想和水碧永遠在一起。
只是讓神界停止追捕，必須要演上一場戲，讓他們覺得兩人都一起死去。
這並不著急。
所以水碧和溪風開始開始為轉世做準備。
司雯幫忙之中，發現這個世界修魔似乎挺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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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雙龍傳中，道魔對立，但既然天魔策、慈航劍典長生訣都源自戰神圖錄，以大道殊途同歸之理來說，其中有相通之處。
司雯思想的最根本還是現代，所以許多人會看重的仙魔之別對她來說根本不算是，反派都能洗白呢，見了溪風這樣的好魔，她更不可能覺得魔是不好的。
而且比起仙來，似乎成魔容易。
仙看似逍遙自在，但要受到天界管束，魔被人稱作肆意妄為，這自由度明顯高於仙啊！
而且看水碧和溪風。
水碧身為神談個戀愛被神界追殺，溪風是魔尊重樓左右手，魔界對他的事情也許有反對之聲，但從來沒派過人來追殺不是嗎？
立判高下啊！
而且玄霄都能成魔，司雯不覺得自己做不到，同樣是破碎虛空，為仙為魔並無很大區別。
司雯將這個想法告訴水碧和溪風，溪風對司雯選擇成魔似乎並不意外，他言，夙雯的確不是愛受到約束的性格，天界規矩森嚴並不適合夙雯。不過魔界也並不美好，那裡一切憑藉實力說話，時常有爭鬥，魔尊不太管事，有些混亂。
魔界一片秩序井然那是魔界嗎？
自己在人界想要找個對手都不容易，而魔界就不缺對手。
司雯知道自己的實力還差一些，不過認識水碧溪風，她也瞭解自己的程度了，入魔之後實力有所上升，自保應當沒有問題。
水碧讓浮空島停留的時間稍長一些，神界的追兵很快就趕到了，司雯並未出手，而是回到安溪，一感知旁觀著這一場早已註定結局的戰鬥。
水碧和溪風實力都很強，神界追兵就稍弱一些，不過水碧裝做體力不支，最後溪風為救水碧散盡法力，水碧也自殺輪回。
待神界之人走後，司雯才回到海底城。
水碧轉世，身體已經化為靈氣，溪風寂滅，他的魔力遍佈於海底城中。
神界的追兵銷毀了海底城，但毀得不算徹底，司雯口中念著咒語，腳下的石板開始出現花紋，花紋連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陣法。
魔族寂滅之後重聚身體需要的時間並不一致，溪風這樣早有準備的，有司雯的幫助，大約一年就能重生。
司雯對魔族不死不滅的屬性很感興趣，一邊幫溪風重聚身體，一邊研究。
如今海底城已經是一片廢墟，司雯心性好，不覺得在這裡待一年很折磨，但她偶爾還是會去安溪購買些食物，解決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有一次，她在酒樓吃飯等著食盒的時候，聽到了林業平去世的消息。
但是她愣了愣，也不繼續吃了，付過錢，說明等會再過來拿食盒，就去了林府。
原本林府與外界交流很少，主要是避免他人發現紫萱的異常，如今林業平去世，林府自然必須辦喪事，這絕對不能將其他人拒之門外。
林府表面上看已經沒有女主人了，操持葬禮的是管家。
不少人都感慨，林老爺是個好人啊，就是命不太好，連個後代都沒有。
司雯在林業平送葬的時候，看到了穿著白衣的紫萱蒙著面紗站在人群中。
林業平墓碑旁邊還有兩個墳頭，一個是他妻子一個是他愛妾，毫無疑問都是空墳。
司雯原本打算過找紫萱切磋，體會一下傳說中人間至強靈力到底怎樣。但想法有，再看到紫萱的那一刹那就沒了。
看到自己好不容易尋來的愛人死去，紫萱沒有流淚，她面色平靜，只是看著土將棺材掩埋，林業平進入另一個世界。
她看著愛人慢慢老去慢慢死去，這樣的死亡，她早就知道會來臨。
就算有悲傷，也被掩蓋著。
應該就是有這樣的經歷，紫萱才百般算計徐長卿成仙吧。
只是她到底有沒有想過，在她死後，徐長卿才因她的幫助成仙呢？
她與徐長卿的那一世並不比這一世好到哪裡去。
司雯原本對紫萱沒有多少好感，因為紫萱對徐長卿執念太深，就算她本性善良，但是為了與愛人相伴封印自己孩子，這種事情也絕對說不上對。
司雯此時用的還是原本的易容男裝打扮，林業平下葬後，她看見紫萱冷冷的看了自己一眼，其中警告的意味相當明顯，她苦笑著搖搖頭。
水碧和溪風她管了，但是紫萱的事情她不想管。
帶著些許遺憾，司雯回到了海底城。
半年之後，溪風重生。
司雯本來也就是四處遊歷，溪風要尋找水碧的轉世，她無事可幹就一起幫忙。
不過幾年之後，她與溪風找到了水碧，卻遲了一步。
神靈轉世，天資自然也非比尋常，被修仙門派收為弟子很正常。
水碧這次轉世，如今不過是個三四歲的女童，但被發現是至陰之體，就有瓊華弟子來接。
而她出生的家，也恰好是在瓊華腳下。
司雯覺得自己這運氣實在是糟糕。
她找了一個瓊華弟子，施展迷魂之術，問清楚了現在瓊華的情況。
玄霄已經掌握了羲和劍，夙玉還差一些，但也快了，這次發現另一個至陰之體，資質還高於夙玉，雖然掌門沒有把望舒交給小女孩的意思，但也不會放棄這樣難得的修煉之才，自然是收入門下了。
溪風在重樓身邊待的時間很長，對空間之術很是瞭解，雖然比不上重樓，但也絕對算上乘，不然也不能造出能躲避神界搜查的浮空島。
瓊華派的防禦手段雖然不錯，但只是在人間不錯，在溪風眼中就不夠看了。
溪風帶著司雯偷偷進入了瓊華派。
這麼些年過去了，瓊華派作為一個修仙門派，變化並不是非常多，司雯甚至難以察覺自己走後的變化，或許變得只是那些弟子吧。
她看了幾眼如今瓊華的弟子，她有不少都不認識，十九年之期似乎馬上就要到了，瓊華成仙之事這些弟子也開始知曉，他們練習之時已是滿臉狂熱。
溪風沒心思關心這些，他只是想要找到水碧。
然後，司雯找到了水碧，還有水碧身邊正在照顧水碧的玄震。
三四歲的孩子對食物有些挑剔，玄震耐心哄著。
相似的場面，讓司雯回憶起自己在瓊華長大之時的情形
司雯沒注意，看到水碧之後，溪風就立刻激動起來，顯出身形想要帶走水碧。
溪風的魔氣收斂得不錯，但是他的打扮怪異，和瓊華派的藍白完全不是一個畫風，一看就不是自己人。
玄震雖然在夙雯和玄霄的光輝之下，給人感覺資質並不出眾，但是事實上他作為大師兄，武力值在瓊華弟子中也排得上號。
一發現溪風，馬上就將水碧護住，抽出劍。
司雯切斷玄震的求援法術，出現在玄震面前。
“夙雯師妹？”玄震見到司雯，非常驚訝，不過很快皺起眉頭，看向旁邊被司雯拉住的溪風。
司雯露出微笑：“好久不見，玄震師兄。”然後轉頭對溪風說道：“已經尋到了水碧的轉世，不用太著急。”
溪風眼睛看著水碧，點點頭。
司雯對玄震說道：“師兄，這位是魔將溪風，你身邊那位是女神水碧的轉世，溪風和水碧是一對戀人，轉世之前，水碧與溪風約定轉世後也要再續前緣。”
玄震看著司雯，說道：“你就是因這件事情才來瓊華的？”
司雯頓了頓，原本臉上始終淡淡的笑容多了分苦澀，她自然是聽出玄震之意，若不是因為這件事情，你還回來嗎？
司雯沒有撒謊：“是。”
聽到這個答案，玄震沉默下來。
水碧轉世的女童在溪風出現之後，就目不轉睛的看著溪風，溪風對她露出笑容。
司雯不覺得愧對瓊華，她為瓊華做出的貢獻遠大于瓊華的給予，但是她覺得愧對玄震，因為玄震是真心真意對她好，不為其他。
“師兄，瓊華升仙一事真的不可取，我在外面已經看到那些弟子為升仙而狂喜，這樣的心性談何成仙呢？水碧轉世前是天界有名的女神，對天界很瞭解，我也曾對她說過瓊華之謀，她亦是說，如此行事，不得成仙，神界一定會派人阻撓的。”
司雯不知說什麼，只能再提此事。
自司雯走後，玄震對於雙劍之事也有諸多思考，他寬厚仁慈本性善良，知道要殺無數妖之後，也開始排斥此事，心裡贊同司雯的觀點。
不過他對太清很有感情，不願意違背太清之意。
“瓊華之事，如今已難阻止。”他歎了口氣，本想問問夙雯師妹在外如何，卻還是開不了口。
“也並非沒有辦法。”司雯道，“此事成功與否全依仗雙劍之力，若是雙劍不在，至少能拖幾百年，幾百年之後，封閉消息，誰又會知道這個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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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華上下為成仙之事已入魔怔，玄震是難得清醒之人，但他一人之力無法阻止此事。
司雯要用勸說的方法，說服不了瓊華上下，但是軟的不行可以來硬的啊。
瓊華盡三代之力才鑄造成功羲和望舒，這才是成敗的關鍵。
就像雲天青那樣，只要拿走了羲和望舒，瓊華前功盡棄，再次打造至少又要花幾百年時間，這時候潛移默化就好，若是玄震當上掌門，他鬆懈鑄劍之事，將資源放在教導弟子上面，也許會惹來長老的不滿，但理由正當為何不可？過段時間，瓊華自然就會忘記這舉派飛升的妄想。
玄震信任司雯，知道司雯所言非假，看著她依然為瓊華操心，他心裡也有幾分欣慰，師妹終究是沒有扔下瓊華，她心裡還有瓊華，離開瓊華也是為了證明飛升之事不可行吧！
“奪走雙劍之事我可以幫你。”玄震對司雯說道。
若是其他人他或許會覺得可能是為了雙劍的威力，但司雯本就是因為拒絕雙劍才離開瓊華的，他相信她對雙劍沒有野心。
司雯道：“多謝師兄。”
平靜的語氣裡面蘊含著感動，她知道師兄一直事實以瓊華為重，對師尊言聽計從，如今自己一番話，他居然能夠違背師命，幫自己做出這樣的事，她怎麼能不感動了。
雖然明白只要拿走雙劍，她就會成為瓊華上下眼中的叛徒，但有玄震師兄在，司雯一點遺憾都沒有。
“需要我幫忙嗎？”溪風此時已經將還是小小的水碧轉世抱在懷裡，看上去像是父女而絕非戀人，水碧一點都不懼怕溪風，好奇的伸手摸著溪風頸脖上的魔紋。
找到了水碧，溪風可以說此心已經放下了大半，司雯曾經幫過他，如今司雯有事，他當然也願意助一臂之力。
司雯對他點點頭。
溪風的戰鬥力比起她來都要出色，她現在也就是稍勝太清，瓊華幾位長老功力都不弱，況且她不可能真的傷他們，局面上難免會落入下風，有溪風相處，或許會多上一個與妖魔勾結的罪名，但成功的機會能大上不少。
都已經叛出師門了，又要去奪雙劍，她還會怕再加上一個罪名嗎？
司雯從玄震口中知道夙玉和玄霄的所在之處，玄震面色略有擔憂，司雯對他道：“雙劍威力不小，我出手會注意，不會傷到玄霄師弟和夙玉師妹，只是失去雙劍，可能會對他們的修為造成一些影響，需要花些時間才能恢復。”
玄震說出三個字：“你小心。”
司雯對他露出笑臉：“放心吧，玄震師兄，我可是夙雯啊。”
雙劍有靈，玄霄和夙玉兩人之間的強弱一看便知，所以司雯只是稍稍想了想，就打算先取夙玉的望舒劍。
夙玉一個人正準備去找玄霄師兄，她前面就多了一個人。
心裡一驚，夙玉打量著對方，明顯是個妙齡女子，穿著的衣服是尋常的青衣，並非瓊華樣式。
“請問你是？”這是瓊華，夙玉少經歷練戒心並不高，所以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何人，她也只是稍稍警惕，態度友好的問道。
司雯看著夙玉，她以前並未見過夙玉，只知道這位以後會成為主角的母親，是個早亡之人。至陰之體，天資果然不錯，不過……
她在心裡歎了口氣，還沒有完全掌握望舒的力量，自己從她這裡奪走望舒並不難。
“夙雯。”司雯的聲音輕飄飄的傳到夙玉的耳中。
夙玉露出驚喜的表情，“你就是夙雯師姐？”
她聽過夙雯在瓊華的傳說，一直很佩服夙雯。
司雯見此微微皺眉，伸手一點，指尖觸到夙玉的眉心，夙玉很快就昏過去了，司雯伸手將要倒地的她抱住，然後將她帶去了思返穀中。
思返谷作為瓊華懲戒弟子的地方一貫冷清，司雯拿起望舒，入手就覺得一股寒氣刺入骨髓，她嘴角微勾，運起靈氣，望舒已認夙玉為主被夙玉也修煉了這麼長時間，神劍有靈性，抗拒著夙雯。
不過夙雯的身體的確非常適合雙劍，再加上她的功力比夙玉高出不少，在劍法上的領悟也完全超出，未過多久，望舒與夙玉之間的聯繫就被司雯切斷，她迅速掌握望舒成為望舒之主。
望舒這邊發生這麼大的動機，羲和那邊有所感應，很快玄霄就尋過來了，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以為可能是夙玉師妹修煉出了什麼問題，孤身而來，未通知任何人。
見到司雯，他臉上有明顯的驚訝，雖然只與司雯見過一面，但是他記得很牢，所以一下子就認出她了，驚訝很快就轉成憤恨。
因為司雯手上拿著望舒劍，而夙玉就躺在地上。
“你搶了望舒。”玄霄拔出羲和指著司雯，一字一頓的說道。
司雯並不習慣不被人用劍指著，眉頭輕皺，道：“不僅是望舒，還有羲和。”
羲和在玄霄手中，司雯這話的意思很明確，除了已經到手的望舒，她還要搶走玄霄的羲和。
司雯語氣平淡，像是陳述一件事情，其中巨大的自信，讓玄霄胸中一團怒火燃燒起來，他是高傲之人，怎受得了這樣的挑釁？
當下就出手向司雯攻去。
玄霄如今的功力在瓊華弟子中絕對算得上頂尖，手上的羲和劍又威力驚人，含怒一擊，任何人都難以小窺。
司雯也是一樣，不過她應對輕鬆。
望舒羲和本是一對，相生相剋互相依存，利用望舒之力，司雯已經開始奪取玄霄的羲和。
玄霄久攻不下，明白自己處於下風，又發現羲和起了變化，似乎要脫離自己，臉上的怒氣消融轉為凝重。
思返穀雖偏遠一些，但是司雯與玄霄交手聲勢浩大，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首先來到這邊的是宗煉。
看見司雯拿著望舒和玄霄在打，他都十分吃驚。
“夙雯，玄霄，你們這是再幹嘛？”他擺出長輩的氣勢質問道，想讓兩人停下來
司雯沒理他，沉著臉不顧羲和的炙熱之焰，直接伸手搶奪，玄霄被她突然而大膽的動作驚了一下，剛想要握緊羲和，卻發現手麻痹了，不聽使喚。
司雯奪去羲和。
若是宗煉沒來還好，但是宗煉來了，太清和其他兩位元長老馬上也都會來。
羲和不斷掙扎想要回到玄霄手中，放出的熱焰灼燒著司雯的手臂，因為玄霄對羲和修煉得更好，搶奪起來比夙玉的望舒要麻煩多了。
手臂的痛無法讓司雯鬆手，她握著羲和，抽取望舒的力量調節羲和之力，未過多久，羲和平靜下來。
“宗煉長老，她乃瓊華叛徒，意圖奪取望舒羲和。”玄霄對宗煉解釋，然後又很快的攻上來。
司雯此時已經拿到了雙劍，自然是走為上策，以閃避為主，想要離去。
宗煉終於明白怎麼回事，看向司雯的眼神帶著幾分的難以置信，此時太清和重光也趕到了，兩位長老加上掌門再加上一個玄霄，望舒的力量用在壓制羲和上，兩劍無法成為助力，司雯不可避免的落入下風。
然而她早有安排，等待已久的溪風出現，巨大的魔氣溢出讓他們吃驚，借此機會，溪風用空間法術將司雯帶離瓊華。
瓊華一群人只能看著司雯消失。
太清怒極攻心，臉色都發紅了，口中怒斥：“夙雯這個叛徒居然勾結魔族，偷取雙劍，毀瓊華百年之願，叛徒！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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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雯一開始拒絕雙劍，事實上只是不想踏入瓊華飛升的事中，如今她搶了雙劍，自然也不會浪費。
和宗煉所推測的一樣，她的至陰至陽之體比起玄霄夙玉還要更適合望舒羲和，戰神圖錄的最後一幅圖時常在司雯的腦海中浮現，至陰至陽的完美融合。
她的身體本就已經到了這樣的境界，如今得到望舒羲和，靈力上更是大有進步，本就只差一步破碎虛空，現在更是清楚的感覺到了那一步隨時可以邁出。
不過她並沒有著急，時間還有一些，她跟著溪風來到了魔界，破碎虛空之後的危險未知，她也怕出什麼問題，在魔界跟著溪風學習空間法術。
溪風雖然已經決定和水碧去人間，只是水碧成魔還是在魔界修煉更為方便，他這才來到了魔界。
望舒羲和本就有神魔之力，司雯原本月非弱者，融合之後，越發強了。
這樣強大的力量，甚至引起了魔尊重樓的注意，司雯並不拒絕戰鬥，雖然打不贏重樓，但也是少數能讓重樓使出□□成實力的人，重樓尊重強者，也就默許了司雯在魔界的存在。
司雯知道重樓的空間法術才是三界最強，曾去請教，對方並未拒絕。
大約二十多年過去，司雯自覺實力已經足夠，決心破碎虛空，在離去之前，她再去了一次瓊華。
玄震已經當上了掌門，瓊華之中唯有玄霄一直支持再鑄雙劍，夙玉都不再堅持，雖然有些矛盾，但總得來說瓊華已經恢復了平靜。
司雯相信，再過不久，瓊華已經會徹底忘記雙劍之事，不再去想舉派飛升。
破碎虛空之時，一股力量湧入了司雯的體內，她明白，她已經完全接受了那個神秘意識的傳承，無數空間在她眼中浮現，原本作為休息的神秘空間，此時在司雯看來是連接著無數空間的樞紐。
經過這麼久的歲月，她終於成為了武俠世界的管理員，獲得了可以在不同世界穿行的力量。
成功了啊。
她閉起雙目，腦海中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飛快的掠過。
是去找人，還是在這裡等人呢？
她臉上多了一絲笑容。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10-24 15:48
☆、晉江原創網首發
“爹爹，你在看什麼呢？”
伴隨著清脆如鈴的聲音，一道粉色倩影從黃藥師的身後半彎著腰，想要看清坐在梨木座椅上黃藥師手中的信紙。
信紙一折，黃藥師在黃蓉出手的瞬間將信收回袖中。
黃蓉不滿的嘟嘴，“爹爹，你都不疼我了。”
“為了追回擅自出島的你，我和你程師姐擦肩而過，還要如何疼你？”
提到了那個未曾謀面的師姐，黃蓉不禁好奇道，“師兄師姐們不是都被爹打斷雙腿逐出桃花島了嗎？沒有爹爹的同意，她怎麼敢擅自回來？是因為知道了爹您原諒了他們嗎？那她的消息也太靈通了！”
“他們被逐出桃花島，一半是因為梅超風和陳玄風盜走了九陰真經，一半則是因為落風被他二人打成重傷不治……”說到這裡，黃藥師頓了頓，才又接著道，“昏迷。”
“那怎麼在島上從未見過師姐？”黃蓉越發的好奇，她從小幾乎就沒離開過桃花島，除了啞僕、爹爹和周伯通就沒見過其他人。
黃藥師站起身，抖了抖並不存在灰塵的衣角，“你出島前應該見過她。”
黃蓉腦海中迅速的劃過一張膚色略顯蒼白的面龐，以及那少女詭異消失的一幕，是她！黃蓉的臉色突然不帶一絲血色，不敢置信的死死盯著黃藥師，“她，她……”
“她還活著。”深邃的眼光幾近要在黃蓉的臉色灼燒出傷痕，“她只是重傷不得不躺在冰棺內。”
“可是……”
“沒有可是。”黃藥師揮手打斷了黃蓉未盡的話語，“歐陽鋒此次前來提親，我不會拒絕，如果你的靖哥哥真如你所說，我會給他一個機會。”說完，不給黃蓉任何反駁機會，就大步離去。
黃蓉滿眼掙紮的看著那道離去的青色瘦削身影，不知該不該把自己看到的一切說出來，可那麼詭異的一幕爹爹真的會信？如果她看到的一切是真的，又怎麼解釋爹爹會和那名消失的少女擦肩而過？
一時間黃蓉心中種種推論擔憂不停的來回，然而她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死死的咬住下唇。背著爹爹進入禁地已經是大錯，若是再說出少女消失可能和自己有關，那自己要怎麼面對來自爹爹的怒火？和靖哥哥的事情才是最要緊的，她才不要嫁給那個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人的歐陽克！
然而出乎了黃蓉意料的是，歐陽鋒和歐陽克來桃花島求親的對象竟然是那個從未謀面的少女——程落風。
讓黃蓉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由得有些慶倖自己並沒有將所做所看告訴爹爹，更是永遠的將這件事藏在心底。那她是第一次見到爹爹發那麼大的脾氣，將西毒一行趕出了桃花島不說，就連她和靖哥哥、洪七公都被一併趕了出來。也是在那之後，她再也沒有在桃花島之外的地方見過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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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伯母？郭伯母？”楊過接連喊了幾聲，連小龍女都有幾分好奇為何黃蓉會陷入沉思時，黃蓉才從回憶中脫離出來。
已成親多年且育有一女的黃蓉身上早已沒有那靈氣逼人的少女氣息，但依然是位明豔動人的女子，只是多了少婦的韻味，一娉一笑皆露出為人妻為人母的溫婉。而此刻她的臉上多了一絲悵然，“你們說的程落風我知道。”
“她是誰？在哪裡能找到她？”楊過面露喜色，在古墓看到程落風的留書，楊過和小龍女倆人心中一直敬佩不已，甚至將她視為了半個師傅，可走出終南山活死人墓後才發現驚才絕豔的程落風竟然在江湖中從未顯山露水。
“她是我的小師姐，我爹最疼愛的弟子。”黃蓉悵然道。
東邪黃藥師的名頭誰都知道，黃蓉的身世在江湖也不是什麼秘密，讓楊過更加好奇和不解的是——“那為何從未在江湖上聽說過她？”
“是啊，娘。怎麼連我都不知道？”郭芙拽著黃蓉的袖子撒嬌道，“小時候去桃花島看外公，也沒有見過叫程落風的師叔啊。如果她真是外公最疼愛的弟子，怎麼可能我們回去都不出現？”
黃蓉愛撫的拍了拍郭芙的手，“她的的確確是你的小師叔，只是她離開桃花島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會在何處。你外公之前曾經和她擦肩而過，所以之後便一直留在桃花島等著她回來。”
“啊！原來外公一直不出桃花島是在等小師叔嗎？”郭芙有些嫉妒也有些羡慕，嘟囔道，“外公對她可真好，難怪就連我生日外公也從來沒看過我。”
一向心思機敏的楊過心中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奇怪，但一時又想不出是哪裡奇怪。
“那小師叔後來有回去過嗎？”郭芙緊接著問出了在場三人的心聲。
黃蓉搖搖頭，歎道，“我也不知道，也許回去過，也許沒有，從我嫁給你爹起，你外公就再也沒有在人前提起過她。”而她也從不敢問起當初那個少女是不是還沒有回來。
三個小輩聞言失望不已，沉默片刻之後，楊過試探的問道，“郭伯母，不知我和姑姑能否上桃花島見見程前輩？”
楊過幼年時被郭靖黃蓉遇到收養，可他從未踏上過桃花島一步，在上終南山全真教之前一直都隨二人在襄陽居住，而聽郭芙講，就算黃蓉偶有回桃花島，也只帶她一人，只因東邪並不希望外人入島。本來他並不在意能否拜見東邪，也不在什麼桃花島之名，但聽聞程落風極有可能在島上，心中想要見見對方的心情總歸有些按耐不住。
本以為黃蓉不會立刻答應，但也會酌情考慮的楊過，卻沒有想到黃蓉竟然苦笑著拒絕了，“恐怕我不能答應。”
“為何？”楊過幾乎是不假思索就接著問道。
“我曾經和程師姐有過一面之緣。”說到這裡，黃蓉頓了頓，似乎又陷入了回憶之中，可這次沒等人喚醒，便回神接著道，“雖然一面之緣不能讓我斷定一個人是否出色，但既然她是爹爹最疼愛的弟子，驚才絕豔四個字也擔當的起，你們能與她相交我自是十分贊同。”
楊過極為不解，“既然如此，郭伯母又為何不能答應？”
“桃花島自程師姐第二次離開後就已經處於閉門謝客中，即便是我也未能打破爹他定下的規矩。”
黃蓉話音方落，楊過和小龍女二人失望之色溢於言表，郭芙更是不滿的嘟嘴，“一個外人怎生能比娘重要？外公他……”
“住嘴！”郭芙的話未說完便被黃蓉厲聲打斷，“長輩之事豈是你一晚輩可輕易斷言的？！以後萬萬不可提起，不然你外公怪罪下來我可不會幫你！”
被黃蓉如此訓斥，郭芙俏臉漲的通紅，一雙杏眼頃刻間佈滿了淚水，想她自幼被寵著長大，何曾被母親如此呵斥？何況還是當著楊大哥和他師傅面！她跺跺腳，轉身哭著跑開，徒留面面相覷的楊過和小龍女，以及一臉無奈的黃蓉。
而此時此刻，遠在千里之外的桃花島，正有一艘補給船隻剛剛靠岸。
自桃花島閉島謝客十餘年來，除了偶爾黃蓉回來，便只餘補給船隻定期靠岸。儘管東邪已經不在江湖中行走多年，卻積威猶在，等閒宵小怎敢擅闖，就算是有那等初生牛犢不怕虎之輩，不是困在島中成了啞僕中的一員，便是化為了瀲灩桃花林的養料。
早早候在岸邊的啞僕看著這艘經常來往的船隻上竟然走下來一名陌生女子，為首的啞僕微微皺眉，抬手攔住了女子欲上島的腳步，另一隻手則比劃著什麼。
跟在女子身後船主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端起一張笑臉正要說些什麼，卻只聽得那女子道，“我是東邪之徒，島中有年長的啞僕是認得我的。”
船主瞪圓了一雙眼睛，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只是一時貪心收了女子不菲的船費，也曾勸過女子不要重蹈前人的覆轍，奈何女子堅持，以前送他人上島也沒有引起島主不滿，他這才……沒有想到女子的身份竟如此不凡！
那年輕的啞僕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僕役，其中一名藍衫啞僕點點頭飛快的撤回島中。
不多時，離去的啞僕便回來了，同時還帶著神情激動的中年男子。
“張伯。”女子微笑道。
中年男子重重點頭，激動的手舞足蹈，甚至連手語比劃起來都亂了幾分，可那女子看的分明，“是，我回來了。”
中年男子在島中啞僕的地位頗不一般，他是自願毒啞自己留在桃花島的。是以，一見他如此做派，其餘幾人皆知女子所言不虛，恭敬的朝女子躬身行禮。
女子一揮袖子，幾人只覺有一平穩的力道將他們扶起，詫異之中又難免多了幾分的敬畏。
身份得到確認的女子，也就是東邪最小的弟子程落風，沒有在岸邊多做停留，帶著仍舊激動不已的張伯一步步踏入了那阻攔了無數英傑的桃花陣中。
桃花島上的景色依舊迷人，似乎在她離開十多年間從未發生過改變，而此時此刻獨自站在禁地外的女子忽的多了幾分近鄉情怯的心思。
深吸一口氣，搖曳的身姿緩緩踏入，一步，兩步……直至最終消失在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之中。
“誰？”
程落風停住了腳步，熟悉的聲音幾近讓她落淚，十多年過去了，所有的感情在經歷了時間的沉澱變得越發的濃烈，天知道當她感覺到這個世界有異常波動的時候是多麼的激動。
她唯一的師傅，果然從九陰九陽中悟出了屬於自己的道。
“何人竟敢擅闖我桃花島。”許是沒有得到回應，那低沉的聲音多了幾分的不悅和肅殺。
“師傅。”程落風幾乎是哽咽道。
青色的身影瞬間自山洞中躍出，如風一般，眨眼間就在程落風面前站定。
時光似乎極為偏愛黃藥師，十數年之後容顏依舊，甚至更甚當年。
目光深沉，其間夾雜的驚喜讓程落風破涕為笑，“師傅你一點都沒變。”
黃藥師兩手搭在程落風的雙肩，灼人的眼光似是要將她望進心中，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卻讓程落風的心再次平穩下來，“師傅，以武入道，你可願陪徒兒看遍大千世界？”
第95章
最初當上華山掌門的時候，岳不群其實很苦惱，論起資質他比不上師姐司雯，就算和現在已經成為自己妻子的甯中則相比，他也不過是在伯仲之間，並不能算太出眾。
不過已經沒有辦法了，如今華山派能當掌門的也只有他了。
劍氣之爭，讓曾經名聲赫赫的華山派徹底的衰弱下來了，整個門派都只剩下小貓兩三隻，便是他的師傅，也算不得以前華山最厲害的高手。聽說那魔教換了教主，名為東方不敗，嶽不群就想起曾經師傅說過的，那魔教任我行算什麼！咱們華山曾經好幾位高手武功都不遜色他。
是啊，那時候的華山派可是直追少林武當，如今五嶽劍派排名第一的嵩山派也遠遠比不上。
後面司雯師姐出現了，師傅很高興，甯師妹曾經說，父親覺得司雯師姐天資極高，能夠振興華山。
但是不過是一次下山歷練，師姐就此消失，曾有傳聞說她入了魔教，不過嶽不群不信，他師姐那麼出色，又是華山派的大師姐，預訂的華山派下一任接班人，怎麼可能加入魔教？完全是個笑話！
他是極為敬佩司雯師姐的實力。
不過隨著師姐久未出現，他也開始擔憂起來。
畢竟江湖上下三濫的手段太多了，武功再高若是少了警惕之心碰上陰險狡詐之徒下毒，最後的結果也可能是化作白骨，惹來歎息。
師姐雖然武功高，但是畢竟沒有什麼江湖經驗啊，特別是師姐又是個美貌女子……
自從師姐走後，師傅久尋不到失落了許久，這才開始把嶽不群當做華山下一任掌門來教導。
嶽不群之前並未想過這個結果，最初的時候其實有些惶恐，不過他是男子，心中也有一份野心，所以很快就成長起來了，倒是讓師傅驚歎了幾次。
嶽不群沒告訴過師傅他之所以劍術進展快的原因是，一次大雨滂沱之時，他本想給師姐送東西禦寒，但是站在思過崖的山洞外面，他看到了司雯師姐的劍。
師姐的劍幫他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他對劍的感覺都不同了，練劍比起原來也更多了一絲玄妙。
不久之後，師傅死去，他娶了甯師妹，成為華山掌門。他想要光大華山派，所以一直協同妻子在武林中斬殺那些敗類，君子劍的名聲也開始響起。
此時嶽不群的武功已經算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了，華山派也開始一點一點的復蘇。
不過有挺多人人不願意看到華山派崛起，所以背後對他們的陰謀從未停息。
武林中那些黑道中人相互之間有些又不小的聯繫，嶽不群幾次行俠仗義不知不覺就惹上了魔教。
五嶽劍派加在一起都沒辦法奈何魔教啊，更何況現在還在衰弱之中的華山派呢？
但是魔教出乎意料的似乎並沒有找他麻煩的意思，甚至還有所退讓。
嶽不群不太理解這件事情，魔教中人他一貫是看不上的，但他也承認華山派對抗不了魔教，發現背後有人挑撥，他在斬殺惡徒之前也會多查查背景，儘量避免惹上魔教。
後來他收了個徒弟叫做令狐沖，當時見到令狐沖的時候，他不過是尋常乞兒，見了他出手就向他拜師，嶽不群本想拒絕，但是聽到他叫令狐沖，想到了曾經在司雯師姐那裡也聽過這個名字。
算了這也是一種緣分，他就收下了這個弟子。
令狐沖沒讓他失望，天賦極高，雖然性格太灑脫，受不了拘束，嶽不群偶爾會覺得他再沉穩些就好，但總得來說，這個弟子他還是很滿意的。
不過，他的成長還是太慢了，嶽不群等不及了。
嵩山派一門心思針對華山派，他深感能力不夠，所以心思就打到了傳說中的辟邪劍法上面，這辟邪劍法葵花寶典本就是華山流出的東西，他自然更知道厲害。
只是嶽不群沒想到，中間居然會發生這麼多事情，最後他還把令狐沖逐出師門了。
然後過了不久，他突然聽到令狐沖協同任我行殺死魔教教主東方不敗的消息，嶽不群十分震驚。
然而更讓他震驚的是，令狐沖偷偷上華山，由寧中則轉交給他的一把劍，他認識這把劍，是司雯師姐的劍。
而令狐沖說的話是，東方不敗死前說要讓這把劍回到華山，讓她葉落歸根。
這個她自然是指師姐。
師姐和東方不敗有什麼聯繫嗎？
她的死是不是和東方不敗有關？
嶽不群想要知道的事情很多，但是最後他只是長歎一聲。
原來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啊，師姐你怎麼能死呢？
他拿著那把劍在靜室坐了一夜。
第96章
司雯成為正式的武俠位面管理員之後，自然就能夠再回到仙劍奇俠傳中。
仙俠和武俠在某些位面區分不大，仙劍世界雖然有神有魔，但在仙俠世界管理員失蹤不管事的情況下，理所應當的成為了司雯的管轄範圍。
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消化那個神秘意識留給自己的資訊，然後又開始熟悉自己的職責，維持這個位面的運行，所以很久以後，司雯才再次回到了仙劍奇俠傳的世界之中。
不過這一次過來，她沒想到自己出現的地點居然會是在盤古之心，也就是蜀山。
心裡說了聲麻煩，但是以前司雯作為瓊華弟子的時候也來過蜀山，加上如今她的修為已經稱得上天下無雙，倒也無懼蜀山之人。
只是她從蜀山出來的時候，還是遇到了一些意外。
她碰到了正在蜀山尋找鎮妖劍的重樓。
這此時鎮妖塔之中又正在發生一件事情。
司雯真的覺得自己有點幸運e了。
“好久不見，重樓。”她對重樓打招呼。
重樓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戰意勃發，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出司雯此時的不同之處，變強了，變得甚至讓他都有些看不透。
被重樓一盯，司雯就知道他什麼意思。
這個戰鬥狂人……
不過她此時可沒什麼心思和重樓對戰，特別是這裡是鎖妖塔，要是一不小心破壞了，又是一堆麻煩事等著她。
“打架以後再說，那邊是熟人。”司雯搖搖頭。
一隻狼妖正在攻擊蜀山弟子，那只狼妖妖力極強，蜀山弟子已經有些支持不住。
“不過爾爾。”重樓朝那邊掃了一眼，道。
語氣很是傲慢，不過他是重樓，再傲慢也理所當然。
不過正要收回眼神，他突然看向一處，此時一個紫衣少女閃身而出，為那名蜀山弟子擋下一擊。
他眉頭微鎖，這個紫衣女子，身上氣息有些奇怪。
司雯道：“這位我以前見過幾面，女媧後裔紫萱。”
旁人都是英雄救美，紫萱這是美救英雄吧！
如果沒記錯，重樓是這時候愛上紫萱的？
司雯看了重樓幾眼，發現他似乎對紫萱並不感興趣，聽了她的解釋，就再未關注那邊了。
自己不會又浮雲掉了什麼劇情吧。
司雯說道：“那名蜀山弟子是她戀人顧留芳的第三世，情之一字害人不淺。”
“和溪風那傢伙一樣。”重樓依然是語帶不屑。
這讓司雯想起來了，重樓愛上紫萱，實際上是被紫萱為徐長卿的無畏與勇氣所感動，但是如今，他身邊可是有著溪風和水碧那對模範情侶，這兩人的感情可絲毫不比紫萱與徐長卿的差，見慣了，估計他也習慣，自然也就不會被紫萱感動。
所以說，劇情還是被自己浮雲掉了嗎？那仙劍怎麼繼續下去啊。
司雯有點頭大，現在她成為管理員需要管理世界，所以才瞭解各個世界雖然允許偏差，但是與原劇情偏差太大，可能就會引起世界崩潰。
她以前不知道隨意亂插手劇情，不過是因為身份特殊，後續的麻煩還是她親自處理的。
“飛蓬的佩劍在鎮妖塔底層。”留給重樓這麼一句話，司雯就離開蜀山。
重樓看著她離去的身影，血色的瞳孔暗了幾分。
這傢伙這幾百年是去哪裡了？回來之後變得這麼強了，而且如今似乎非人非仙非神非魔。
在她離開魔界的時候自己就在魔界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奇怪的力量。
司雯再一次出現，已經到了瓊華。
她自然不敢顯身，猶豫著就隱匿身形，進入瓊華。
過了這麼多年，瓊華變化很大。
弟子似乎比以前多了不少，修行的氛圍也有所不同。
司雯到了劍舞坪，一個年長的弟子正在對新入門的師弟訓話：“上了瓊華，可就要努力修煉，我們瓊華可是天下修仙門派之中數一數二的，乃昆侖八派之首，就在幾十年前，前掌門玄震和玄霄長老可都是成仙了。”
玄震成仙了？
司雯心頭一震，自己留在瓊華的戰神圖錄最後一幅終於還是被他悟出了。
玄震既然不在，司雯對瓊華也並不留戀，轉身就想去尋玄震，不過她頓了頓，不過仙劍之中就算成仙也可留在人間，玄震此時會在哪裡呢？
不過，總會找到的吧！她臉上露出了懷念的微笑。
第97章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一提起王之渙的這首《涼州詞》，江湖中人幾乎第一個想起的就是白雲城主葉孤城。都說白雲城主葉孤城是孤高冷傲的，也是不問人間世事，然而，當真相來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為之驚訝不已，包括葉孤城自己。
葉孤城自幼便在白雲城中，這裡是他的家，也充斥著他所有的回憶和成長。
從記事起，他便一個人在海邊追尋劍道，一個人看那潮起潮落、日出日落，沒有人比肩，沒有人比劍，即便曾經有個情人，也解不了他一身的清冷和估計，仿佛他的孤獨似乎鐫刻在了名字和生命中。
也許是這樣的日子太過單調，也許是他需要尋求突破自我，也許是先人留存的念想，總之，他踏入了一條不歸路。
而成敗，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照舊在海邊練劍的一日，動盪的海浪將一少女沖上沙灘，凜冽的劍氣讓葉孤城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也正是因為這即便昏迷也讓人無法忽視的劍氣讓葉孤城帶回了少女，並妥善安置。
雖然少女身上的劍氣讓他產生了戰意，但在少女傷好前他不可能向少女邀戰，所以少女修養的日子葉孤城並未前去探望，直到侍女前來告知少女想要見他。
第一次見到清醒的少女，葉孤城不能否認她是個一見便心生好感之人，貌美有禮，進退有度，談吐活潑大方。可她周身的劍氣已經消散，整個人如同插入劍鞘一般光華盡斂，仿佛那天他所見的都是錯覺。
“不是巧合。”看到少女因自己的話語而眼帶疑惑，葉孤城竟然很有耐心的又解釋，“侍女說你傷好之後想見我。”
少女的確是很有禮，有禮的甚至讓他有些不悅，他在她的眼中是一個救人只圖回報之人？他承認，或許是少女周身的劍氣才讓他發現了她並帶她回來，也因此才對她的傷勢格外的費心。但並不代表他會對漂上白雲島的人見死不救，也不代表他真的會從她的身上得到什麼，尤其是在她周身劍氣消失的情況下。
然而，少女真摯的神情讓他什麼責備的話語都說不出，什麼責備的舉動都做不出。
“這份謝禮你會喜歡的。”少女固執的伸著手，如是說道。
葉孤城垂下眼瞼，似乎被少女的固執打敗，接過那折疊好的紙張，然後慢慢打開，驀地，瞳孔一縮，疑惑的看向司雯。
這紙中所寫‘九花玉露丸’何其珍貴，江湖中打打殺殺已是常態，可療傷聖藥卻寥寥無幾，有了九花玉露丸，不誇張的說，在某些危險時刻說不得就能求得一線反敗為勝的生機。
“這份謝禮很重”
少女卻道，“救命之恩，謝禮怎能不重？這九花玉露丸是家師最為得意的作品之一，雖不能活死人，但對所有的武林中人來說都是最好的療傷聖品。”
“我師傅不會有意見也不會怪我的，他很疼我，你救了我的命，我能給出的謝禮也只有這個，他又怎麼會不高興？而且我的命在他眼中自然是比九花玉露丸的配方重要的多。”
少女眼中對她師傅全然的信任和依賴是葉孤城從來未見的。江湖中爾虞我詐，有背棄信義之徒，也有值得生死相托之輩，然而他還沒有遇到一個值得自己相交的朋友，有些遺憾，對著少女也有些微動。
沒有刻意的相交，少女傷好之後，葉孤城和少女之間的關係卻越來越融洽。
綿延海岸，倆人站在不同的區域，面朝大海，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練劍，交流不多又自成一方天地讓他人無法插足，以至於白雲城中不少的人都在私下傳言城主好事將近。
被好事將近的葉孤城和司雯作為傳言的中心並不知情，對倆人之間的相處模式甚是滿意，于司雯而言能在陌生的世界結識意氣相投的朋友是可貴的，于葉孤城而言和朋友相處的感覺是新奇的，也許這將是他唯一的朋友。
司雯的傷好了，離開了，白雲城的眾人沒有想到葉孤城會放任她離去，就在眾人無數的猜疑和不解中葉孤城也走出了白雲城。
正式出現在江湖中的葉孤城見到了陸小鳳，遇到了西門吹雪，又再次碰到了司雯。
邀司雯在他的別院不是心血來潮，西門吹雪點破了他的心思，然而已經選擇了一條不歸路的他沒有回頭的可能，和西門吹雪的一戰勢在必得，心不誠的他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不如將畢生所得傾囊相授，以司雯對劍道的領悟和誠意，定不會辜負白雲城天外飛仙之名。
一切安排妥當，看到那同是一襲白衣的西門吹雪站定在自己面前，葉孤城心中竟是松了口氣，整個人也沉澱下來。
兩柄不朽的劍在夜空中劃過一道又一道的流光。
西門吹雪的劍已直逼胸膛，葉孤城的劍尖直指他的咽喉。
勝負頃刻間便可分出，葉孤城手中的劍勢微微一偏，生與死瞬間逆轉。
“如果你這樣的劍法都不能破碎虛空，那還有誰能做到？”少女的話語在腦海中回想，破碎虛空啊，恐怕又要讓她失望了，還好她的師傅帶她離開了。葉孤城閉上眼，靜待血肉的刺穿。
冰冷的尖峰刺向葉孤城的胸膛，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劍尖觸及他的心，而在下一刻，劍勢停頓，被一層薄薄的衣料隔在心臟之外。
葉孤城微微一怔，眼中迷茫。
西門吹雪順勢收回劍，定定看了眼葉孤城，對方神情說明他也不知曉這樣的情況為何會發生，沉默了片刻，西門吹雪沉聲道，“天外飛仙果然名不虛傳，你贏了。”
葉孤城抬手按在心臟之處，有力的心跳自手掌下傳出。
在一旁觀戰的陸小鳳和司空摘星齊齊松了口氣，總算沒有出什麼意外。
西門吹雪看了他二人一眼，心中有所猜測，接著轉身離去。
“傳皇上口諭：召陸小鳳、葉孤城即可到南書房，其他各色人等，即可出宮。”尖細的聲音遠遠傳來，眾人不解，可皇命不可違，只得照做。
陸小鳳走到葉孤城身邊，拍了拍出神的白衣劍客，“走吧，不要白費了司雯姑娘的一片苦心。”
葉孤城放下手，直視眼前這個被自己視為另一個友人的陸小鳳，“何意？”
“她走前替你安排了一切，包括讓司空偷來金絲軟甲重製成你身上的這身白衣，她希望你活著，皇上只知道白雲城是為了江山社稷而對叛逆假裝迎合，在皇上身邊貼身保護的人就有白雲城中人。”
直到此刻葉孤城才明白司雯信中的那句“對不起，請原諒我的擅作主張。”不是因為師傅尋來不得不拋下白雲城離開，而是她打破了白雲城和南平王的約定，打破了他和西門吹雪的決戰，打破了他的求死之心。
他將白雲城託付給她，她用白雲城的力量護住了他以及整個白雲城。
“一劍西來，天外飛仙”的比試結束，所有人都知道在那場叛亂後白雲城的地位超然，葉孤城被封為鎮南王。江湖上掀起了軒然大波，誰也沒有想到看上去清冷到不問人間世事的葉孤城竟然會有護國之心。
而自此之後江湖上卻再也沒有人見過這位劍術超群的王爺，有人說他此生不再踏出白雲城，有人說他被西門吹雪刺傷不治身亡，有人說他和司雯浪跡天涯管遍人間不平事……
無論大家怎麼猜測，白雲城始終保持沉默，儘管城主已經破碎虛空，儘管城主沒有下過任何禁口令，他們死死的守著這個秘密，驕傲而沉穩，以此不斷鼓勵城中習武之人。
……………………
葉孤城破碎虛空前曾想過他將前往怎樣的世界，而當現實擺在眼前時，一向淡定沉穩的他也不免詫異不已。
呈現在他眼前的是和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聳立的高樓，天空上除了偶爾飛過的鳥兒便是奇奇怪怪的似鳥飛行物，地上穿梭著奇裝異服的男男女女，有騎著兩個輪子行走的人，也有坐在四輪鐵皮中的人。
“最近沒聽說有cosplay啊，這個coser是誰？好帥啊！”
“一看就是古代劍客，又是白衣，不是西門吹雪就是葉孤城！”
“那也未必，騎白馬的未必是唐僧，你別喜歡誰就往誰身上套。”
“我就是喜歡怎麼？那你說穿白衣的劍客還有誰？”
“還有，還有那個誰！”聲音的主人嘟囔了半天，不得不沮喪道，“好吧，我也只能想到他們。”
葉孤城內力深厚，兩名少女的交流聽的一清二楚，雖說中間有些詞句不能理解，但並不妨礙他明白自己和西門吹雪對這個世界來說並不陌生。
“誒？那個女生好像是他朋友。”
葉孤城劍眉微皺，他似乎並未感覺有人朝他走來，心中微動，抱劍轉身。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容。
站在白衣劍客的女子微笑著伸出右手，“恭喜你破碎虛空，很高興再次和你相見，葉孤城。”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10-24 15:51
第98章
都說人死的那瞬間會看到自己的一生，對此東方不敗總是嗤之以鼻，然而當死亡真的來臨的時刻，他的一生卻真的在眼前一一浮現。
幼年家境不好不壞，有平凡的父母，在日月神教的底層不好不壞的呆著，平淡到乏味，以至於在成年之後甚至想不起來父母曾經的樣貌和一家人曾有過得歡歌笑語。
如果一輩子真的就那麼不好不壞的平淡下去那會怎樣？也許也沒有他後來想的那麼不堪。
變故總是在不經意間來臨，一夜之間父母雙亡，他被帶回了日月神教的根據地——黑木崖。
也就是那一夜之後，他正式踏入了這個血雨腥風的江湖。
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傻小子在整個日月神教的權利中心又如何能討得了好？欺壓排擠是那段時間面對最多的事情，不甘和野心在他的心裡生根，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而不斷的生根發芽。
他學會了討好，學會了奉承，學會了勾心鬥角，學會了……
踏著鮮血，他一步步的走進了日月神教的高層，進入了黑木崖上權利的中心。
初生牛犢不怕虎，在最初為了儘快往上爬而露出的鋒芒竟然成了他踏上權利高峰的絆腳石。
教主的懷疑猜忌他不是感覺不到，可又能如何？他的武功位置並不如教主，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把自己的姿態一再的放低以求生存的空間。
一時的低頭認輸沒什麼大不了，只要給他機會，他定能翻雲覆雨！
在任我行的猜忌幾乎達到極點、那偶爾露出的殺意幾近讓他忍不住的時候，他被任我行單獨接見，並拿回了一本據說是天下武學至寶的葵花寶典。
葵花寶典，呵呵。
他並不認為任我行會在壓制不住殺意的時候給敵手奉上武學寶典。
至寶是至寶，可——“若練此功，必先自宮”八個大字將任我行的心機抖露的一乾二淨，不練，他永遠無法贏過任我行，練，那他還是個男人？
任我行，好一個任我行！
若干個難眠之夜後，他終是決定不自宮練著試試。
葵花寶典不負武學寶典的盛名，他的武功提升極快，可帶來的弊端也是異常明顯。每隔一段時間，他體內翻騰的內力讓他生死不如，且隨著武功的上漲而不斷的加重。
明知是陷阱還偏偏要往裡跳，有比他更傻的人嗎？
在就要堅持不住之際遇到了一名少女。
已經忘記了最初認識的場景，也忘了自己到底是抱著怎樣的詭計和陰謀接近少女，只記得少女明豔動人，肆意隨性，唾手可得的地位，名門之後的貴氣……似乎在少女的身上有著他所沒有的一切。
少女對他總是淡淡的，仿佛在她眼中除了劍就不會有其他。
沒關係，他對自己說，他要的只是利用，少女眼中有沒有他沒關係。
少女面對中了藥的自己毫無反抗甚至隱約有配合之意的時候，他是高興的。看，他要的總會得到，少女是喜歡自己。權利、地位、武學、女人，他總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穿著火紅嫁衣的少女美極了，當時的自己是怎麼想的？如斯佳人，豈能相負？
黑木崖上正道之人的偷襲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怎麼會不知道任我行偷偷的放水？不過沒關係，那正是他所想要的，借此受傷，借此暫退一步，再徐徐圖之，他的耐心一向是極好的。
所以那一掌他沒有躲，卻也沒有受傷。
望著倒在懷裡的那個少女，臉色蒼白，嘴角溢血，眼神有些渙散。東方不敗在那一刻忘記了一切，眼裡、腦中全是身著紅衣的虛弱少女，反手一掌，偷襲之人刹那間斃命當場。
周圍的喧囂和嘈雜他都看不到，聽不到。
抱著懷中極度虛弱的少女一步一步踏入他們的新房。
童百熊來找他，氣憤難耐，平一指被教主指派走了，剩下的全是一幫庸醫，怎麼治的好身受重傷的少女？
然後又說了什麼他不記得了，來探望的人很多，擔心的，看戲的，不懷好意的，這都不要緊。
他在想，這是不對的。
擔心少女，不對。
為之感動，不對。
壞了計畫，不對。
想要放棄，不對。
歸隱江湖，逍遙江湖，不對！不對！不對！
他怎麼能有如此軟弱的想法？他怎麼可以退縮？權利武學他怎麼能放棄？他怎麼會真的動心？
亂了，亂了，亂了……一切全亂了。
手指在少女蒼白的臉上眷戀的來回，冰涼柔滑的觸感幾乎要刻進他心裡。
手指流連，漸漸的滑到少女的脖頸。
纖弱的少女只要他輕輕用力就會永遠的沉睡，他的人生也會重歸正規。
然後，少女死了，死在他的劍下。
他看著少女緩緩的觸碰到那讓他歡喜也讓他憎恨的葵花寶典，似是沒有想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敗在一本武功秘笈下。
是啊，為什麼呢？為什麼你就不能再讓我多喜歡你一點，多過葵花寶典和誘人的權勢？
那把冰冷的長劍刺穿了少女的身體，也刺穿了他的心。
他似乎分成了兩個自己。
他聽到那個冷血的自己說。
——你為什麼要救我呢？
——我為什麼要覺得心痛？
——為什麼我會覺得有你在，就算不練葵花寶典也無所謂？
——可是這怎麼能行呢？任我行想要對我下手很久了，如果不練下去，我會死在他手上的。
——努力了那麼久，如今有了希望，怎麼能夠放棄？
——所以，只能你死。不要怪我，我其實真的喜歡上捏，怪只怪你不夠努力，讓我對你的喜歡不夠深。
——你看我用你喜歡的劍送了你一程，它會永遠陪著你的，你也會永遠在這裡陪著我。
——你就在這裡看著我好不好？看著我拿到天下第一，看著我殺掉任我行，好不好？
——你對詩詩說的話我記得很清楚，今後我的妻子我的女人只有你一個，開心嗎？
——你會開心的，對吧？
俯下身，在少女冰冷的唇上落下一吻，他看著那個冷血的自己落下滾燙的眼淚，看著自己整理好少女的衣衫，看著自己封存了這個心底最深的秘密。
少女永遠的沉睡在了他房間之下的密室中。
然後他揮刀自宮，武學大成，卻覺得了然無趣，沒有殺任我行，沒有殺向問天，沒有趕盡殺絕，沒有再將權利放在心上。
他遣散了七個小妾。
曾經最為受寵的詩詩和千尋哭著跪倒在他腳下，不斷的訴說著過往的歡顏和幸福。
幸福？他有過嗎？他的人生是成功的，卻也有缺憾，自少女死後他發現周遭的一切都變了模樣。
“教主，您真的要遵守那個只娶一人的承諾嗎？”
他淡淡的看了詩詩一眼，微微頷首。
“可是她已經死了！死人又能給您什麼？”千尋瘋狂的喊叫，她不明白那個女人到底哪裡好，竟然可以讓她心愛的男人為她做到如斯地步！
詩詩和千尋死了，死在性情反復無常的教主手裡。
這個消息僅在一天內就傳遍了整個黑木崖。
自此之後，沒有人敢在東方不敗的面前提起那位剛拜堂就離世的絕色夫人。
再然後，教主幾乎閉門不出，勤修武學，大權旁落，教中上下極度不滿，但礙于教主的威壓不敢有絲毫反抗。
數年後，任我行帶著一干舊部和令狐衝殺上黑木崖。
他將陪伴了多年的長劍托給令狐沖便欣然赴死。
想想他這一生，平淡過，歡喜過，得意過，叱吒風雲過，然而在死前記憶中最鮮活的就只有少女。
閉上眼，他告訴自己，如果有來世，他定不相負。
******
再次睜開眼，東方不敗看著眼前的一切，難以置信到了極點。
倒在血泊中的正是自己已經幾乎沒有記憶的父母，身畔站著的是前來處理事宜的神教中人，雖然來得晚，但好歹救下了名為東方青的少年。
經歷過無數血雨腥風的東方不敗按耐住心中的詫異和隱隱的狂喜，保持著木然的表情呆愣的望著血泊中的那不會再醒的男女。
旁邊的男子用力拍了拍東方不敗的肩，歎道，“你的父母是為我教而死，教中有不少向你一般的少年，你可願隨我上黑木崖？”
東方不敗，哦不，是東方青和上輩子一樣，隨著男子再次回到了那個他夢開始也是結束的地方。
有了上輩子的經歷，東方青處理起初上山遇到的瑣事可謂是遊刃有餘，在隱藏了自己鋒芒的同時也得到了上層的賞識。
慢慢跨進權利中心的東方青並沒有落下習武的進度，上一輩子的閉門苦修讓他知道了葵花寶典和辟邪劍譜真正的修行之法——保持童子之身同修兩冊直到武功大成。
這一世他避著他人一直苦修，表面上看上去武功平平無奇，實則已經可以和教中一等一高手想提並論，只要再給他些時日武功大成根本不是問題。
看上去所有的事情進行的都很順利，只除了——
“堂主，派出的探子傳回了消息，華山派並沒有一個叫司雯的掌門弟子。”
“怎麼可能？！”東方青猛地轉身，目光鋒利如刀落在單膝跪地的下屬身上。
跟隨東方青多年的男子驚出一身冷汗，頭埋得更低，“不僅掌門弟子中沒有此人，甚至連整個華山派都沒有叫司雯的弟子。”
‘嘩啦’案幾上的茶杯碎成一片。
在屬下面前向來沉穩不動聲色的東方青面色陰沉，一字一句狠聲道，“再給我查！華山派上下一個人都不許放過！”
“是！”男子領命，轉身準備離去，卻又被堂主叫住，“慢著。”
男子停下腳步，恭敬道，“堂主還有何吩咐？”
“不止華山派，整個江湖都給我好好查！有沒有一個叫司雯的善用劍之人。”
男子應聲領命，又頓了頓，確定東方堂主確實沒有其他吩咐這才再次轉身離去。
東方青一個人在房中沉默很久。
怎麼會沒有？
他都回來了，為何司雯不在了？
為何為何為何？
無數個為何充斥在東方青的腦中。
他知道自己和司雯之間的年齡差距，所以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並沒有打聽司雯的消息，而是不斷的加強武功和勢力，只為了再次見到司雯之時能有一個更好的完整的自己。
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司雯竟然不在華山？
他心中煩躁不已，若是司雯不在，那他回到這個世界又有什麼意義？
一年又一年，東方青始終沒有得到司雯的消息，他開始變得更加的喜怒無常，心機深沉。他壓抑不住心中怒火和憤恨，他就覺得再不做點什麼自己就要瘋了。
於是再次篡位，殺了任我行，殺了任盈盈，殺了向問天，東方青的名聲響遍江湖。
華山派的新任掌門還是嶽不群，依然娶了他的師妹甯中則，收了個令狐沖的弟子。
可是他的司雯呢？到底在哪裡？
將教主之位傳給兩世的兄弟童百熊，東方青隱於江湖，走遍了世間每一個角落，去過每一個司雯可能出現的地方。
然而到了他武功大成之後依舊沒有絲毫的消息。
直到他遇到了那個和他甚是相似的女子——黃雪梅。
黃雪梅的武功尤在他之上，卻和他格外的投緣，這不僅僅是源於兩人相似的外貌。
又一次的把酒言歡，黃雪梅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故事的開頭是一對父母雙亡的姐弟。
江湖上總是人心險惡的，一把天魔琴引發了江湖上的又一樁慘案。
黃雪梅抱琴跳崖僥倖逃脫追殺活了下來，為了給父母、弟弟報仇她苦練武功、積攢財富和勢力。
在這之中，她遇到了同樣父母雙亡的妹妹司雯。
聽到這裡東方青心中一動，仰頭喝下一杯酒，壓制住自己雀躍的心情，是她！一定是她！一邊激動著，一邊在腦中迅速的搜索著有關天魔琴的消息，然而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司雯是個貼心的妹妹，從不給她造成任何負擔，反而讓一心復仇的她有了心靈的寄託。也許老天待她始終是不薄的，雖然失了雙親和弟弟，但又有了一個妹妹。
她教妹妹習武，教妹妹彈琴，教妹妹她所能教的一切，只為了在復仇萬一出現意外後司雯能在江湖和世間有安身之處。
而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她的復仇計畫即將正式開展的時候，司雯這個妹妹將她的弟弟帶到了她眼前。
那一刻她是多麼的慶倖和感激。
黃雪梅說到這裡神色有些傷痛，東方青心裡‘咯噔’一下，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可是又出了什麼變故。”
“東方兄真是聰明。”黃雪梅歎了口氣，又接著講述自己故事。
姐弟團聚是多麼令人激動的場面，尤其是弟弟妹妹相處融洽，宛若親兄妹。
下一刻，妹妹忽然倒地昏迷，所有人束手無措。
東方青手上青筋暴起，還未等他怒火竄起，就又聽得黃雪梅道，“當時緊張非常，以為是有人暗害於她，等到後來才明白那個時候她應該是摸到了破碎虛空的門道才會昏迷。”
“破碎虛空？”四個字宛若一道夏日驚雷響徹東方青的心中。
黃雪梅晃著手中的酒杯，點點頭，“是破碎虛空。”接著看著東方青若有深意道，“想來東方兄也有所悟。”
為了在世間尋找司雯，他一直在壓制自己的武功修為，只因那似乎要從此間離去的朦朧感覺，再聽黃雪梅一說，他還有什麼不明白？
“你是破碎虛空而來。”東方青終於明瞭為何自己始終找不到司雯，為何黃雪梅口中天魔琴陌生如斯。
黃雪梅笑道，“是也不是，武功修至一定境界便可以破碎虛空，而破碎之後大千世界何其多，我只是無意間落到此處，終是會離開。”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放下酒杯，黃雪梅起身背對著東方青，“聽說日月神教教主前任東方教主一直在一個叫司雯的習劍之人。”
東方青抿唇，“她真的破碎虛空了？”
黃雪梅點點頭，在東方青看不到的地方臉色溫柔萬千，“我曾在大千世界中遇到過她一次。”
東方青倏地起身，死死的看著黃雪梅，“她在何處？”
“茫茫世界，套用她的話，世界那麼小，我們才會相遇，而世界又那麼大，分開了就再也找不到了。相遇、分離總是世間的常態，相遇是緣分，相別不過是緣盡了，我不知道她在何處，也許我和她還會再見，也許不會，誰知道呢。”說罷，大步走出酒樓，逐漸消失在月色中。
“相遇是緣分，相別不過是緣盡了。”東方青喃喃道，接著放聲大笑，一個縱身，身影飄忽，身影融入黑夜之中。
什麼緣分緣盡他統統不信，既然有相遇的可能，便絕無緣盡的時刻！
從此，這個江湖中再也沒有了關於日月神教前任教主東方青的消息。
第99章 無責任番外之一
破碎虛空成為武俠世界管理員的司雯已經很久沒有接到過那個只聞聲音不見人的上級的消息。
本以為可以就此在自己原本世界逍遙的司雯，卻在某個晴朗的午後再次被拉扯到了那個奇特的空間。
有些懷念的打量了一番四周，心境已然大不同的司雯感慨道，“好久沒有來居然還有點想念。”
“以後你要來的機會還很多。”依舊是那個熟悉的聲音，“新的世界出現了，我會把你送到那個世界。”
“然後呢？”每次的任務都沒頭沒腦，成了管理員之後總該有點優待了吧？
“學會那個世界的武技才有資格掌控它。”話音剛落，在司雯的正對面出現了一道白色的漩渦。
好吧，司雯聳聳肩，她就知道還是和武學有關，一面這麼想著，一面淡定從容的踏入了這個世界。
成為管理員的好處之一，就是每次跨越空間都不會再更換不同的身體，只會隨需求變化大小，所以這次司雯用著自己的身體感覺格外的舒暢。
初到這個世界沒多久，司雯就摸清了自己所處之地，並以女童之身順利的進入七秀坊的前身——憶盈樓，因對劍術體悟超群，被公孫大娘另眼相看親自傳授了七秀絕學，成為了七秀十三釵之一。
行走江湖幾年，去過純陽、到過天策、遊歷過丐幫、見過少林弟子、住過萬花穀……不誇張的說，曾經劍三中的幾大門派除了藏劍的四季劍法其他都統統學會。這並不是說司雯偷師或者不停拜師，武學到了一定境界，舉一反三是正常的狀態，加之本身就玩過劍三對各門派技能都有所有瞭解，最重要的是成為管理員之後她可以一眼望穿對方的武技心法。
所以在這個世界司雯收集武學來得格外容易，只除了藏劍。
在江湖上見過的藏劍弟子不是沒有，司雯也能大致明白藏劍的劍法，但偏偏少了些東西。想來想去，她覺得還是去一趟藏劍，見見葉英為好，那也是她的偶像和男神。
正巧趕上第三次名劍大會，司雯便領了憶盈樓的差事，和公孫大娘前去參加名劍大會。
這一次的名劍大會造就了藏劍山莊莊主葉英之名，不僅是因為在這一年他繼任了藏劍山莊莊主之位，也不僅因為他戰敗了明教法王，還因為名劍大會結束後老莊主向憶盈樓提親，求取十三釵之一的司雯。
憶盈樓在江湖上有其獨特的地位，全是女子的門派還能在江湖上有一席之位並不容易。憶盈樓的女子既絕色又多才多藝，武功更是一流，想和憶盈樓結親的男子多的如過江之鯽，然而這樣當著眾位江湖名門俠客的面求娶的藏劍山莊還是頭一位。
不說眾人驚訝，就連身為當事人的葉英和司雯也錯愕不已。
葉家幾位兄弟對著哥哥葉英擠眉弄眼，顯然對司雯成為他們的嫂子並不反感。
公孫大娘先是一愣，而後在司雯和葉英之間來回打量了一番，沉吟道，“莊主之意，我憶盈樓自是明白，只是感情之事最是強求不得，我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有父母之命之外若是兩人都有意才是喜事。”
公孫兩位姐妹昔年的憾事江湖中人多少有所耳聞，葉孟秋自然也知道，當下說道，“能娶到司姑娘這般人物我兒自是歡喜，只是——”話鋒一轉，對著司雯笑道，“不知司雯對我兒可滿意？”
這要怎麼接話？遊戲中的男神，要什麼有什麼，能有什麼不滿意？可成親不是滿意就能隨便成的，還需要有一定的感情基礎。何況她和葉英一個註定要離開，一個註定要為劍道獻出一生。
司雯的沉默，被老一輩的人認為是害羞，不由得善意的笑著，仿佛這樁婚事已經定下。唯有那心思善變之輩，琢磨著兩家強勢聯姻後是否會帶來新的變化。
葉英平靜的看著司雯，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司雯，可他知道自己身為莊主的責任，光有劍是不夠的，爹的話他不會反駁，只要司雯同意，她今後便會是他的妻子，藏劍山莊的女主人。
葉孟秋也是第一次見到司雯，但不是第一次聽人提起司雯。憶盈樓十三衩在江湖上頗負盛名，每一個女子都有自己獨特的魅力和性格，比司雯漂亮溫柔的有，但他看中的不是外在的東西。他看中的是司雯自身不俗的實力，處理突發事件遊刃有餘的態度，能隨機應變融入任何群裡的親和力，以及在第一眼看到司雯時那種長輩對晚輩的喜愛，他想，若是英兒能得此女相伴，一生定無遺憾。
沉默了許久之後，司雯搖搖頭，歉意滿滿，“葉莊主很好，然而我行走江湖習慣了，自己一個人也挺好。”
眾人再次錯愕不已，似是沒有想到司雯會如此作答。
葉孟秋皺了皺眉，緊接著又舒展開來，“司姑娘，恕老夫直言，江湖上可有能勝過我兒的年輕一輩？”
雖然對方說的是實話，在場一些青年才俊不由得還是有些尷尬。
“並沒有，葉莊主在我心中是最優秀的。”
葉孟秋聞言，心中松了口氣，“既然滿意，可否給我兒一個機會？”
葉老莊的姿態放的如此低，讓司雯實在有些不解，更讓她有些尷尬的不知如何拒絕。本來能和男神成親就已經是件心動的事情，對方的態度又如此誠懇，這讓她如何拒絕？
眼神不由得飄向男神葉英。
葉英也正看著她，英俊的臉龐上面色平靜，眼中帶著些許溫和之意，顯然是不反對的，這簡直是會心一擊。
又側頭看了看公孫大娘，大娘眸中暗含一絲鼓勵之意。
司雯想著日後葉英也是以劍為生，閉關之後他們的婚事大概也會黃，能做一回男神未過門的妻子也是好的！便清了清嗓子，不確定的說道，“那就給個機會？”說完不等大家的反應，她自個兒的臉就紅了，在男神面前說話這麼不過腦子真的好麼？tat男神，我是你的腦殘粉，請原諒我不過腦子說話的腦殘行為。
看著那俏臉微紅，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連連對著葉孟秋和公孫大娘道喜葉英一戰成名，司雯在江湖上本就有不菲的名望，男才女貌天作之和，連本對司雯有意的俊才也不由得打心底讚歎好一對無雙璧人。
穿越的世界不少了，遇到過的男神也不止葉英一個，怎麼就偏偏在葉英面前沉不住氣？說錯話就算了，居然還臉紅！她的霸氣和淡定呢？！在一片善意的道賀聲中，司雯恨不得鑽進地縫之中。
葉英眼中流露出絲絲笑意，少女行走江湖多年，想必也是從未遇見過如此場景，和江湖上傳出的形象略有不符，可他不得不承認，父親這次的決定是對的，能娶到這樣的女子於他而言是極好。
身旁的幾個弟弟又說笑了幾句，眼見著少女越發的尷尬，葉英在弟弟們你知我知的眼神中走到了少女的身邊，伸出手。
沒有言語的交流，司雯卻明白了葉英的解圍之意，紅著臉將手放進男神的手裡，任由男神牽著他離去。
第100章 無責任番外之二
藏劍山莊和憶盈樓的婚事可謂是江湖上近些年來最轟動的盛事，儘管距離那場盛大的婚禮已過去三年有餘，可江湖中人一提起來還是格外的興致勃勃。
十裡紅妝，武林天驕，當年的一對新人無論從哪個方面都班配至極，以至於羨煞了不知多少江湖浪子和女俠。
三年來，司雯和葉英由陌生到熟悉、由相識到相知，白日煮酒論劍，夜裡親密相依，讓司雯幾乎以為他們是天下最幸福的神仙眷侶。
然而，也只是幾乎。
一成不變的庭院，以肉眼幾乎看不到成長的高大銀杏樹下，司雯白皙的手指自半空中輕巧的夾住一片樹葉。
“大嫂，天涼了，你要注意身體。”
司雯回神，把玩著手中的銀杏葉，輕笑著道，“有時候我都分不清你和葉英到底誰才是哥哥。”
葉暉遞上手中毛茸茸的披風，苦笑，“大嫂你就別打趣我了。”
知道葉暉的好意，司雯接過披風系在身上，不經意的抬頭看到葉暉一臉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的表情，她搖搖頭，“年紀不大，想的還真多。”
葉暉尷尬的抓抓鼻子，“大嫂，大哥一直在尋找自己的劍道，待此次閉關後定有所成。大哥很是看重你，你不要想太多，思慮太重對身子不好。若是大哥出關發現……”
話未講完，司雯已知其意，出言打斷，“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感情和劍道並不衝突，你大哥閉關我早有預料。我只是在遺憾，也許此生都收不到他答應為我鑄的劍。”說著，雙手不由得護在圓潤的肚子上，神色說不上是遺憾還是悵然。
從開始漫長的穿越起，司雯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怎樣的人生，會嫁給怎樣的男人，會不會有可愛的孩子。而忙碌的穿越、想要歸家的信念讓她並未深思。
可以說嫁給心中的男神是意外，能懷上這個孩子更是意外中的意外。在藏劍的三年中，來求見的武林中人絡繹不絕，她早已將劍三的武學補全，本是想和葉英白首到老，哪怕葉英和自己的感情並不熾烈。然而事情總有出乎意料的時刻，就在葉英閉關沒多久，她被查出懷有一個月的身孕，她的上級也第一次在穿越的世界和她聯繫並告訴她，她和孩子只有一個能留在這個世界。
思來想去，她終是決定留下這個孩子，這個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
“大哥早已命我備齊了材料，只等他此次出關就能為你鑄劍，大嫂你真是想太多了，莊裡那麼多生過孩子的女人都沒你想的多。”
聞言，司雯只是笑笑，沒有再和葉暉爭辯，仍由他像個老媽子般在耳邊叨叨著各種孕婦的注意事項。
閉關一年的葉英出關了，心劍已成，雙目卻失明。
本該因為莊主出關而大肆熱鬧一番的山莊安靜異常，人人噤若寒蟬。
葉家兄妹彙聚一堂，葉英抱著一個軟軟的嬰孩，冰冷的手指在孩子臉上來回摩挲，臉上不見任何動容和表情。
兄妹幾人你推我我推你，終是葉暉輕咳了一聲，開口道，“大嫂給侄子起名葉修，臨走前她極為遺憾拿不到大哥你給她鑄的劍，還說她和葉修只能留其一，他年若是有緣，破碎虛空之後總會再見。”
葉英沉默不語，破碎虛空……麼？
作者:
ddebbie
時間:
2017-10-21 10:05
女主的感情線寫得很亂
女主後來跟葉英結婚
那麼黃藥師到底算什麼？
黃藥師等了女主那麼久,女主回去射鵰時也問黃藥師願意跟她一起行走嗎，那後來黃藥師到哪了？
葉英感覺也像第二個西門吹雪,跟他一樣最在乎劍道
妻兒子女只能靠後
不知道葉英出關後有沒有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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