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ard logo

標題: [轉貼] 《(紅樓)紅樓之當家太太》作者：清茶咖啡【完結+番外】 [打印本頁]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39     標題: 《(紅樓)紅樓之當家太太》作者：清茶咖啡【完結+番外】

死後直接又被生出來的悲催姑娘，渾渾噩噩長到該嫁人了才發現：噢，原來這兒是紅樓的世界啊！然後有了個花心好色的丈夫、超級偏心眼的婆婆、古板偏執的小叔子、愛財貪心的妯娌、愛好管家的小姑、奴大欺主的奴才......可是最最重要的是我不要早死啊，就算是給賈赦當老婆很痛苦也不想死啊！邢夫人，對不住了，這輩子咱就不給您騰地方了......


就算咱已經接受了這苦逼的生活，也想要呐喊一聲：賈家的管家太太太特麼難當了啊！



內容標籤：四大名著
穿越時空
宅鬥 種田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張夫人 ┃ 配角：賈赦、賈母、王夫人、黛玉、賈璉等一干人等 ┃ 其它：紅樓夢、重生、種田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40

　懵懂穿越（捉蟲）

　　周曉再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很奇怪，周圍黑乎乎的還有液體，更恐怖的是還有東西在推他。特麼的，這是神馬詭異的情況啊！一個蹬腿，嘿，頭出去了。睜眼，睜不開！扭頭，轉不動！只感覺有人扣著頭就往外拽啊，呼∼呼∼終於出來啦。可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人給了一巴掌，一張嘴，啊……啊……不會說話！這是什麼情況？
　　接下來就在被摸，被抱，被搖搖，看不見，聽不著的狀態中周姑娘睡了過去。再醒來經過無數次的論證加辯證，終於相信了，得，人生又重來了一遍。可是自己這是重生啊還是穿越啊？
　　好容易等到能聽得見了，周圍全是“二姑娘真懂事，不虧是嫡出”、“以前太太沒姑娘拿著大姑娘當寶，現在有親生的姑娘了，大姑娘以後可怎麼辦啊”、“老爺又升官了，真真天家隆恩啊”等等無數小道消息。分析分析，噢，自己家有錢有權（不錯）、自己是女的排行為二（呸！你才二呢）、自己貌似是嫡出（挺好挺好）、關鍵是貌似還在古代（表示這不成問題，哪裡都能適應），嗯，繼續分析，結果……沒了，就這些！悲催啊！
　　睡覺……吃奶……小便……大便……吃奶……睡覺，幾件事無規律輪換。漸漸的能轉頭了，能看清了，能用啊啊表示餓了，用恩恩表示該大小便了，打個哈欠表示該睡覺了。接受不能？那是什麼東西？姑娘表示自己對這種生活毫無壓力啊！不過她娘挺美，根據遺傳學，自己長的應該不差。
　　揮舞著短胖的四肢、流著哈喇子的姑娘她終於滿月了，見到了美人娘的老公她這輩子的爹——帥叔叔一枚、老娘的親兒子自己的親哥哥——可愛包子兩枚、老爹的親兒子娘未知屬性未知男包子一枚——反正不是親哥哥、八卦女主大姑娘一隻——哎油好文靜的小蘿莉！在宴會上露了露臉就被抱走了，姑娘她現在終於知道原來她現在姓張啊，以後就要稱呼張姑娘或張二姑娘了。可是，這是什麼朝代，什麼世界呢？依然未知！
　　滿月後就可以見人或者抱出去玩了，說是抱出去其實就是在院子裡看看花望望樹什麼的，見的人不帶奴才下人也就四五個，老爹、倆親哥、一姐姐，偶爾還能見到給太太請安的小妾。老爹嚴肅型，不過會經常抱一抱哄一哄二姑娘，給她娘帶點小禮物，看得出來並不古板懂得變通；倆哥哥一個明顯已經學有小成顯現出文雅氣息，另一個明顯還欠□（二姑娘被其調戲的怨念很大）；姐姐稍顯拘謹，偶爾會看到美人娘教其管家。
　　二姑娘現階段最重要的是吃奶睡覺長身體，當然後院裡永遠不會少的就是八卦，二姑娘聽的很哈皮，表示不缺少娛樂。吐泡泡，傻笑，拍手什麼的那就是巴結老爹老娘和大哥哥的手段啊手段。至於什麼不安分的人啊、誰誰誰想往上爬啊、這院子裡如何、那院子裡怎樣啊之類的事，二姑娘表示現階段跟本人沒關係啊沒關係。
　　四五個月後，二姑娘不再每天那麼愛睡，最喜歡的事情除了被美人娘抱著在院子裡逗逗鳥管管家，就是聽她二哥念三字經。沒辦法就三字經還跟她原來的世界聯繫著提醒她這已經是她活著的第二輩子，讓她能有咱也是知識份子的自豪，聽聽，三字經啊，人之初性本善多熟悉的話啊，當然其實二姑娘的三字經也就能背十句。
　　當二姑娘冒出了小牙抱著腳丫狂啃的某一天，看著掀簾進來的張老爺的時候冒出來倆字：爹爹，頓時雷翻了在外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張老爺，嫉妒壞了美人娘，而二姑娘也陷入了被人威逼利誘叫哥哥的局面。對此二姑娘是欣喜地，因為她終於擺脫了能聽不能說的苦逼日子，以後再被二哥欺負就不用裝大哭才能引來娘親救命了啊。
　　臘月二十八，二姑娘在別人看我耍猴戲的抓周儀式中，穿著大紅大氅戴著金燦燦的項圈像個散財童子一樣伸手抓了個玉算盤和毛筆，徹底給她爹娘長了臉。旁邊的老嬤嬤和客人吉祥話說了一堆又一堆，什麼持家有道啊、知書達理啊、賢能淑德啊（這跟賢能淑德有關係麼？二姑娘鄙視說話人）絡繹不絕。二姑娘瞄了一眼桌上的其他東西，嚴重懷疑每一樣都寓意美好。原來我生日是臘月二十八啊，二姑娘恍然大悟。自此二姑娘由周姑娘變為張二姑娘滿了整整一年。

　　張二姑娘是個俗人

　　二姑娘走路已經走得很穩，有時候甚至還能小跑一段。古代小蘿莉的日子是無比枯燥的，當然這僅限於五歲之前，五歲之後便要不停地學繡花、學詩詞、學管家、學鑒賞衣物古董金銀玉石珠寶等等好東西，反正時間是永遠不夠用的，比如她家大姐姐。而那些丫鬟婆子們自從她會開口說話起就再也不在她面前談論各種八卦，怕她在太太面前說漏嘴。沒辦法，在她老娘身邊蹲煩了就會跑到院子裡看看螞蟻，揪揪花瓣。她倒是想過要看書，翻開之後才發現全是繁體字，基本不認識。她就納悶了，小說裡穿越之後就知識淵博的主角們是不是知道會穿所以提前培訓了啊？看來專業穿越的和業餘穿越的差別還是挺大的，人家詩詞歌賦樣樣皆通，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看得了叛賊、坐得穩朝堂，到她就只能數螞蟻了。
　　有次她針對她老娘的管家方針提出了一二三點建議，結果只換來她家娘親一句：“乖啊，等你長大了娘親教你管家啊，你是主子別聽那些奴才們亂說話。”轉過頭又問：“是誰膽敢教唆姑娘，丘嬤嬤你來說。你們這些奴才就是心太大了，竟敢連二姑娘都敢教唆，叫我知道了，全都拉出去賣了”。於是最後以跪了一地的奴才喊不敢而結束。
　　二姑娘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嗯，天很藍雲很白（嗚……有點像棉花糖），很明媚一點也不憂傷，於是二姑娘悟了:咱就是個俗人啊，一點也不文藝。
　　其實二姑娘上輩子就是個俗人，絕對是放在人群裡找不出來的類型。小時候家在農村，也曾捉過蚯蚓、逮過螞蚱、烤過青蛙、挖過田螺。上了小學後，三八線，打架，偷老師試卷什麼的也沒少幹過。初中是她最不俗的三年，當過幹部、參加過奧賽、唱過歌、演過小品，一時間在學校風光無二。可是到高中就又頹了，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做不完的計算背不完的題，終於考上個不錯的大學，可全國考上好大學的人多了去了。大學了，解放了，毫無壓力的瘋玩了兩年半，大三寒假的某天老爸老媽一通下達任務：考研，一朝回到解放前。媽呀，其實姑娘他的計畫是回去找個男朋友談個小戀愛啊，畢業前一定要把初戀送出去啊。再不情願，再苦逼也得考啊，這是她家最高指令啊，不遵者不發生活費。累死累活一年，終於考上清華的管理學研究生，理轉文啊多不容易！得瑟的周曉同學去旅遊了，在下山的小道上接到了父母出車禍雙亡的消息，一腳踩空，暈過去的同時有點慶倖，幸虧老爸老媽不在了，要不就得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回過神的張家二姑娘回顧了自己的一生，除了最後愣是沒點波瀾壯闊和驚心動魄，遺憾啊。這輩子好好活吧，最好還是平平淡淡的一輩子。所以說，二姑娘你其實對自己的上輩子還挺滿意的吧，是吧是吧。“二姑娘，太太叫您過去呢。”身邊的大丫鬟知春過來說。二姑娘身邊有有四個一等丫頭，太太起名叫知春、知夏、知秋、知冬，其實她挺想叫琴棋書畫的，不過那時候她沒發言權。整整衣服往正房走，回頭望一眼天上的雲，嗯，還是像棉花糖！
　　偏院裡傳來一陣爭吵聲，轉頭望一眼，明白了，是老爹新納的小妾，好像還是某個很重要的人送的。“姑娘，快走吧，太太該等著了”知春提醒說，“知道了，知道了，走吧。”切！不就是不讓我多管閒事嗎，我還懶得管呢，反正我家太太很厲害，拿下個小妾不成問題。
　　正屋裡正一堆人圍在桌邊，“姑娘來了，快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老娘招呼道，
　　“給太太請安，太太，您在忙什麼呢？”
　　“鋪子上新送來的衣料，來看看”
　　知道了，肯定是老娘把今年的衣服份例通知下去了，那些個老資格正給新姨娘難堪才吵起來的，人的虛榮心和嫉妒心什麼的很正常，每回份例下去總有攀比的，何況新來的還有背景呢。反正老娘認為這種事情無所謂，出了偏院不在鬧就行，那就無所謂吧，吵累了就不吵了。
　　靜下心來跟著老娘和一群嬤嬤、奶娘、管事什麼的選衣料，又要過年了啊，嗯，兩周歲了。

　　張二姑娘有名字了

　　過了生日二姑娘掰著手指頭數還有多少個時辰就該除夕了，畢竟是第一次在古代能跑能跳的過春節，激動啊！想她上一年的時候，剛過一周歲，竟然在晚宴上睡著了，連炮竹聲都沒能吵醒，沒臉見人了啊！
　　年三十下午開祠堂請祖宗回家過年，二姑娘樂滋滋的想，以後姑娘我就是張家人了啊，以後到了閻王殿就得報名叫張……哎？不對啊，我叫張什麼呀？張二姑娘懵了，和著我現在三歲兩周歲的人竟還沒有名字？！這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呀！
　　張二姑娘怨念了，糾結了，難以接受了，蹬蹬蹬轉身就往正房跑。“二姑娘，您慢點，小心腳下”，一串兒的人伴著呼聲為張家的過年氣象更添熱鬧。
　　“太太，太太，您在哪兒呢？”
　　“哎吆，怎麼了這是？還不快點拿絹子來給姑娘擦擦，瞧瞧這滿頭滿臉的汗”老娘趕緊過來撫胸擦汗。
　　“呼∼呼∼太太，大哥二哥三哥和姐姐有名字嗎？叫什麼呀？”
　　“這孩子，怎麼竟說昏頭昏腦的話啊，你哥哥們怎會沒有名字，連這都不知道，看你就是個沒心的。”
　　“叫什麼啊？太太你快說啊”唔……要是叫大爺，二爺什麼的還不如沒有呢，張二姑娘腹誹到。
　　“你們這輩男孩子是水字輩，水是王姓跟著國姓公良一樣是要避諱的，故而以水字邊的字替代，你爹和族裡商量定了清字，男孩子中間字就是清，咱們家又補以八字中缺的陰陽五行成名，你大哥叫清淼，你二哥叫清鑫，你三哥叫清森。”
　　“那姐姐呢，姐姐叫清什麼？”
　　“又犯傻，女孩子哪有排輩的。有個稱呼叫著就行了，叫大姑娘、大姐兒什麼的又叫不錯人，再說了女子名字又不上族譜。”
　　那豈不是一輩子都沒名字？出嫁前叫大姑娘二姑娘，出嫁後稱呼某張氏？好悲哀，不要啊！！！還有水是王姓，什麼王？國姓是公糧，什麼國，再說了公糧是姓嗎，不是現代才需要交公糧的嗎？（姑娘哎，人家是公良不是公糧啊）
　　“好了好了，老爺該回來了，我去看看準備得怎麼樣了，你在屋裡呆著別亂跑啊。”邊說著就出了門。
　　垂著頭沮喪的站起身，哎，該怎麼樣才能有個名字呢，古代女人也要有名字的好不好，難道要自己取一個？可自己取的也沒人承認啊。
　　“姑娘，老爺回來了，太太說讓您別亂走……巴拉巴拉”，對啊，老爹，去求老爹肯定行，二姑娘對自家爹爹的脾性還是有點瞭解的。再說了，根據以前看小說的經驗古代女子都是有名字的啊，也就是說名字屬於可選擇但非必需品。決定了，求老爹！
　　於是當晚宴上二姑娘他爹對家中每個人一年的工作進行了總結、點評並鼓勵後，問她有什麼想要的東西的時候，二姑娘開口了“老爺給我和姐姐起個名字好不好？”
　　“名字？什麼名字？不都有名字嗎？”
　　“老爺別理這丫頭，今兒過午就跟我說名字什麼的，女孩兒有個稱呼就行了，再說了咱們張家本家的姑娘們不也是大姐兒，二姐兒的叫麼。”我說老娘啊，您就別插話了行嗎，我還是不是您親閨女啊？二姑娘幽怨的小眼神兒瞄向張家太太。
　　“嗯，要說咱們這樣人家的女孩子取個名字也是行的，”張老爺沉吟片刻說道。
　　“不過，你們可記住了女子閨名向來是不外傳的，親近之人叫叫也就算了，傳出去可有損閨譽，特別是大姑娘過兩年就得定親了。”老爹鄭重警告道。
　　“老爹，您放心，肯定不外傳”二姑娘連連點頭，大姑娘也跟著小雞啄米，看來張大姑娘也挺想有個名字的。
　　“這樣我這幾天想想，給你們想個好的。開飯吧！”老爹一語定乾坤。於是正經主子一桌，小妾一桌（不過桌子有點矮），丫頭們伺候，於是開吃，等級制度分外鮮明。
　　正月初二跟著老娘去老娘的娘家，府很大、大門很大、門外的石獅子很大，就是匾額上的字有點少，趙府，怎麼看也看不出來她家外祖家是幹嘛的。
　　“大姑娘該到了吧，誰在二門迎著呢？去歲在南邊兒也沒見著外孫女兒，今兒可得好好看看。”過了二門與老爹和哥哥們分開，剛被丫鬟婆子們擁著進了正院，就聽見一老太太精神抖擻的聲音。
　　“可該到了，老太太您再等等。您不也聽王家媳婦說了麼抓周時張家二姑娘抓了玉算盤和毛筆呢，可見啊是隨了老太太您了，既會管家又通文墨。”也不知道是誰，還挺會說。
　　“老太太好，我可是帶著您外孫女兒來您這兒蹭飯了呢，可不能不往外拿好東西。”很明顯老娘挺放鬆。
　　“外祖母好，給外祖母請安”
　　“來來，過來外祖母看看”剛行完禮就被一銀髮老太太抱在懷裡，“叫什麼啊，認字了嗎？”
　　“老爺說名字過幾天就得，這孩子大過年的偏就鬧著要名字，真是個不省心的，太太您歇歇讓這丫頭自己站著就成。”二姑娘翻個白眼，扭扭身子就要下地。
　　“別，我就愛抱著。要我說，你就是跟你爹一個樣，迂腐！當初就是老爺不同意才沒給你個好聽的名兒，如今你是不是要報復到丫頭身上啊？張家也算得上是名門大族清貴世家，女孩子就該有個好名字。”二姑娘捂著小嘴兒是得意地笑啊得意的笑。
　　“成成，您就別埋汰我了，我改還不成嗎？不過我家大姑娘啊，還得麻煩您給薦舉個好的教養嬤嬤……巴拉巴拉”
　　哎！這一屋的女人吆，這幾千隻的鴨子吆，怎麼就那麼多話啊！不管了，先睡一覺再說。
　　過了幾天老爹終於在飯桌上宣佈了名字：“以後大姑娘就叫雨婧，二姑娘就叫雨涵。姑娘中字不能為清故以雨代之，婧者有才品也，《集韻》有言：婧，女貞也。涵者包容也，《詩·小雅·巧言》曰：僭始既涵。今後家裡人就稱呼雨婧、雨涵好了。”於是姑娘她從此就叫張雨涵了。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41

　　張太太教女

　　花開了，草綠了，雨涵二姑娘的日子卻不好過了，理由是張家雨婧要正式學著管家了。於是二姑娘就成了那遭殃的池魚，因為她要隨身觀摩。
　　“婧丫頭，涵丫頭等會子跟我去前院挑丫頭。”自從大姑娘和二姑娘有了名字老娘就開始稱呼她們婧丫頭和涵丫頭了。
　　“太太，為什麼買丫頭啊，家裡的丫頭不夠用了嗎？”明明家裡丫鬟很多而且都還很好啊，幹嘛還要買？
　　“你們先下去吧，我們娘仨個先聊聊，人牙子來了再進來，”老娘揮手摒退了下人，“婧丫頭你來說說咱們為什麼要買丫頭”看來老娘是開始真正培養大姐姐了，以前自己有疑問老娘總是親自解答的。
　　“女兒想是不是咱們家家生子小丫頭不夠數，再有我和大哥哥身邊的丫頭們也都大了，該是時候訓練起來了也免得到時候使不順手，手忙腳亂。”
　　“不錯，還有嗎？”
　　“嗯，妹妹身邊也該添些小玩伴了，免得妹妹身邊只有大人連個說話的都沒有。”大姐思考片刻後說。
　　“還有呢？”哎？這是什麼情況？
　　“啊？”可憐的娃啊，明顯也搞不明白什麼情況，“恕女兒愚鈍，女兒實實是想不出來了。”可憐的手絹啊，可憐的手，大姐姐哎，您老就別擰手絹了都成麻花了。想不出來很正常，沒看我個二十多歲的人都想不出來麼。
　　“你說的這幾點都對，可是還有最重要的。你要知道，到今年十月你就十一歲了，女孩子家十三歲就該訂親了過兩年及笄也就嫁了，可到婆家你帶去的人就顯得重要了。特別是咱家的姑娘肯定是要做正室的，就算是不管家也得要會管才行，免得要管的時候兩眼一抹黑。到時候娘家帶去的人就是你的嫡系，萬一一個不好到時□一刀後悔也晚了，所以現在就要先掐死這苗頭。
　　婧丫頭身邊的四個大丫頭過兩年也到出門子的年紀了，到時候我會跟老爺給你先挑出陪嫁莊子和鋪子的管事，你就放個恩典把他們配了做個管家娘子也是好的，反正也是用順了手的人。至於下批大丫頭就要在今天選了。”
　　“可是太太，到時候大丫頭不是要從二等丫頭裡提上去嗎，我身邊的二等丫頭都滿了啊？”
　　“那你算算到你出門子你身邊的那些丫頭都多大了，你是想帶著他們去婆家呢還是要拉出去配了？讓他們陪嫁的話，你是想給姑爺做姨娘呢還是想配給姑爺的身邊人？若是做姨娘，你確信你能拿捏得住，你細想想她們可是伺候了你多年的，你是什麼樣的性子她們可都清清楚楚。若是配給姑爺的人或是拉出去配了到時候新選上來的人你能使順手？再說了，你身邊那幾個二等丫頭長的可都不錯，你能放心？”老娘喝口茶看著雨婧，可憐個十歲的小蘿莉已經聽傻了。
　　“我向來是不主張獨霸家裡的爺們的，可是我也不主張做個太過賢慧的媳婦。家裡的爺們找姨娘可以，但我是不會主動給他找的，爺們嘛都想著人人都為他爭風吃醋才好，太賢慧了雖說能得一句贊，可慢慢也就不拿你當回事了。更加不要說把自己身邊的丫頭送出去了，何況這樣子的姨娘本就是最不容易對付的呢，一是那些丫頭對你太熟悉，你的手段有多少她清清楚楚，威脅太大。為母則強，要是為了孩子陷害你，你防不勝防。二是看著自己的丫頭跟自己爭風吃醋，互別苗頭的事情最為膈應。可爺們要是真看上了，你也不好真不給，所以這丫頭們可就得好好選了。”
　　可憐純情的小蘿莉臉紅的都快滴血了，哎呀，脖子根兒都紅了。
　　“婧丫頭你也別羞，今天這屋裡也就咱們娘三個，但凡多一個人我就不會說這話。涵丫頭不是個漏風的，也不怕會傳出去。以後啊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說這話，今天你就記清楚了，沒事就多想想，實在想不通就來問我，知道麼？”
　　“女兒記住了，謝母親教誨。”
　　“涵丫頭你也別偷笑，如今跟你說這些還太早，你能聽多少就是多少吧。”二姑娘連連點頭，狗腿的給自己老娘斟滿茶。
　　“還有你大哥哥那兒，到五月他也有十二歲了，再過兩年也到了訂親和有通房丫頭的年紀，雖然我是不會給他找通房卻背不住有些人心大，不能好好地一個哥兒倒讓個丫頭給帶壞了。趁著這次機會我會把到年齡的配出去，剩下那些就該得好好的整治整治了，把那些不安分的都發賣出去。這些事兒怎麼幹，以什麼理由幹不會讓人挑理還得讓外頭人看著是咱們府裡仁慈寬厚，都是有講究的，婧丫頭要好好瞧著。”
　　“是，女兒定跟著娘親好好學理家。”小姑娘哎，現在是在說陰謀詭計哎，你的星星眼是怎麼回事吆？老娘哎，挺純潔一小姑娘馬上就要變成腹黑了有木有啊！
　　“太太，孫婆子帶著人來了，您看現在過去嗎？”門外響起前院管事陳二家的的聲音。
　　“就來了。好了，以後還有得你們學的，姑娘們認字可不光是會念詩的，這管家啊也得能寫會算。今兒娘親先教你們怎麼選丫頭，走吧。”
　　“姐姐，剛剛太太說的那些你都聽懂了麼？”我在後面拽著大姐不斷地咬耳朵。沒辦法，太激動了，原來我的溫柔美人娘就是傳說中的宅鬥專家啊。
　　“嗯∼有些懂了，有些就不是很懂，不過我都記住了，等著實在想不明白再去問太太好了，不過太太好厲害啊，妹妹你說我以後也能這麼厲害麼？”哎吆喂，我的狗眼啊，閃瞎了都要。姐姐啊，星星眼什麼的你就收斂收斂吧，有這麼個嫡母教養，只要不是傻的估計都差不了。

　　張太太教女（續）

　　到了前院就看到有個婆子領著一群大大小小的丫頭片子等在那裡,看著她們到了那婆子領著小丫頭們趕緊行禮問安。
　　“罷了，孫婆子你也是給我們府裡送人的老人了，規矩什麼的你也都清楚我也就不多說了。反正都是熟人了，你也不用盯著了，先跟著春嬤嬤到房裡坐坐，等著挑好了再直接辦契紙也就是了。”
　　“太太放心，老婆子給您府裡挑的人都是拔尖的，這些年也多虧了您照看生意了。老婆子先告退了。”說著就跟著春嬤嬤去了偏院。
　　“婧丫頭你們記住了，挑下人首要要緊的就是選好人牙子，老實守禮的才好，該問的就問不該問的半句不多說才是正經規矩。就像是剛才的孫婆子，我讓她下去的時候眼裡明顯閃過疑問，愣是什麼沒說就照做了，這就是守禮。她給咱們家還有魯尚書家都是連著送了十多年的人了都沒出過什麼大錯，足以說明是個老實的。不過，大戶人家都有用慣的人牙子，出了門子照著章程辦也就是了。”
　　底下的小丫頭十個人排成一排等著挑選，一個個的面黃肌瘦，頭髮稀疏微黃，明顯的營養不良。雖是已到春天，小風一吹還是挺刺骨的，那些小丫頭們一個哆嗦顯得更加可憐。看得二姑娘一陣唏噓，幸虧投胎到富貴人家，要是跟這些小丫頭一樣被賣來賣去的得多慘啊！
　　“流紫，去給這些小丫頭拿些舊衣舊鞋襪什麼的送到偏院耳房。流藍，領著她們到耳房梳洗一下順便吃點東西。”老娘吩咐她身邊的兩個女管事。
　　老娘還真不錯，不管選上選不上最起碼都能穿得暖了，也不枉來這一趟，雖然這麼點事讓兩個心腹管事去有點奇怪。要知道流紅、流橙、流白、柳綠、流青、流藍、流紫這七色流花可是老娘的絕對心腹啊，貼身陪嫁丫頭嫁了管事以後又都成了管家娘子。如今只剩青藍紫這三個還跟在身邊隨時聽候使喚，其他四個都掌著實權管著正事呢，也就有大事或是年節裡會進來請安，反正是沒大見過。
　　“你們要記著，咱們這樣的人家在普通人眼裡已是天大的富貴，要還是跟烏眼雞一樣的分文必爭是定要被人戳脊樑的。怨念多了自是會有損陰德，折福損壽禍及子孫的。所以有些人和事看不見也就罷了，見到了能幫也就幫一把，大災之年捐點衣物施點粥食也未嘗不可。這些東西在咱們家也看不大出來什麼，拿出去可就是能救人性命的，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況且，那些人也都是感恩的，退一步說總不會有人說咱們為富不仁不是？如今我讓流藍和流紫去給那些小丫頭們送些吃的穿的一方面是可憐她們小小年紀便遭受大難顛沛流離，另一方面也是要藍紫二人細細觀察她們。這批丫頭用處極大定要好好擇選，爭強好勝愛挑刺的不能用、邋遢懶惰的不能要、妖嬈嬌俏太有上進心的不能要、清高自傲目下無塵的不能要，等等這些在這段時間裡都能有所體現，否則站在這兒看一遍問幾句話怎能瞭解品性如何。”
　　不一會兒，流藍先出來了，對著老娘就是一通咬耳朵，老娘不時的點點頭或是輕聲問兩句，主僕二人商量清楚了才讓小丫頭去通知將人領出來。
　　現在吃飽穿暖後小丫頭們的臉色明顯好了一些，神情也不再那麼惴惴不安。按著吩咐又重新排成十人一排站著，依次被領到老娘面前，根據流藍的手勢有的直接剔除有的問幾句話，無非是家在哪裡、想不想家、以後想過什麼日子之類的。再觀察觀察眼珠子是不是四處亂瞄、有沒有扭手搓腳之類的小動作、低頭抬頭的角度等小細節後終於選了二十個人出來。
　　接著直接把那兩個年齡最小的給了二姑娘，明顯的就是玩伴，又給大姑娘和大哥哥各選了六個小丫頭讓他們各自的大丫頭帶著，剩下的就交給了流紫帶著。
　　二姑娘看著給她大姐和大哥的十二個丫頭有撫額捂臉的衝動，娘哎，您選的這些丫頭也太沒特色了吧，就算是選些醜的也好啊，怎麼能如此平凡呢，平凡得走在人群裡絕對不能引起注意的。不過看大姐姐的神情應該是還挺滿意，看來這姐姐也被黑化了。

　　細談選秀（小修）

　　自從選過丫頭，張家大姑娘就每天跟在嫡母身邊學習如何採買、如何算帳、如何安排下人、如何處罰犯錯之人等等管家事務，閑了就繡繡東西看看書或是指點一下二姑娘認字。
　　至於二姑娘則是每天睡到自然醒後就去正房請安，接著就是跟在母親身邊觀摩，煩了的時候就跟著自己的兩個小丫頭玩玩過家家、翻紅繩什麼的。總之，二姑娘表示這種生活很愜意。
　　悠悠然的就過了一年。這一年的時間裡值得提的是張家大哥哥張清淼考上了秀才正準備著過一年後考舉人。
　　這天外祖家送來兩個姑姑，說是宮裡出來的來教養張家的大姑娘好參加後年大選。
　　晴天霹靂啊，選秀不是清朝才有的嗎，難道二姑娘她穿到了清朝成為了傳說中的清穿女？可是清朝的皇姓是愛新覺羅不是公良啊，作為一資深宅女這些基本知識還是清楚的。
　　二姑娘揪著頭髮糾結著，頭皮都疼了也沒個結果。“算了，車道山前必有路，知道了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過。”所以說，二姑娘你是屬小強的麼,什麼情況都能過啊！
　　“婧丫頭，管家你也是從小就開始學的，跟著我也管了一年了，很該練練手了。明日我會在你院子裡建個小廚房，你那裡的人的一應的份例、賞賜、分紅以後我會交給你，院子裡人的吃穿用度你自己掌握，採買啊什麼的要用什麼人明天列個單子給我，我給你撥過去。從明天開始就不用一直呆在正房了，請過安後就跟著兩個姑姑好好地學規矩吧。等到秋天了也好跟著去季家的螃蟹宴。”放手才是最好的鍛煉，老娘果然深諳教育之道啊。
　　二姑娘現在很糾結，聽老娘的意思大姐姐肯定是要選秀的，那豈不是說可能要給皇帝當小老婆或者給皇帝的兒子當小老婆？可是根據上輩子看小說看得的經驗來說皇家就是個吃人的地方啊，特別是大姐姐這種庶女，地位肯定高不了。雖說這幾年跟著大姐姐不如跟著老娘親，可相處了這些年也是有感情的，二姑娘還真是不捨得自己姐姐成為鬥戰勝佛，整天介體驗與人鬥的無限樂趣。
　　於是二姑娘在實在憋不住的某天開始套她家老娘的話：“太太，過兩年咱們家是不是會出個皇妃啊？”
　　“淨胡說，這又是從哪兒聽到的糊塗話？小孩子家家的沒得整天胡思亂想！”毫不在意的語氣一聽就是在哄小孩。
　　“嗯……大姐姐後年不就該選秀了麼？要是到時候留了牌子咱們家不就出了皇妃了麼？還有，人家說皇宮裡面會吃人呢，太太說大姐姐會不會被吃了啊，那我不是就沒姐姐了？”二姑娘各種天真，各種萌，微揚的小臉上一片茫然。
　　“撲哧，”二姑娘她娘拿著手絹捂著嘴忍不住笑出聲，另一隻手揪揪二姑娘的小辮兒，“行了，你也不用套我的話，咱們家在你們這輩是不會出個皇妃的了。”
　　張夫人正了正臉色接著說：“咱們家雖說不是什麼王公貴戚，但好歹也是書香世家清貴門第，你父親還是一品大員，如何肯將自家金尊玉貴的姑娘送進那地方伏低做小？皇妃側妃什麼的也就說得好聽，還不是人家的奴才，只要進了門要打要罵還不都是隨人家的意。
　　再者說了，只有家裡男人不爭氣的人家才會指望著姑娘掙富貴。咱們族裡枝繁葉茂的，在朝為官的、戍守邊疆的、經營本家的能人不計其數，特別是南邊你大堂伯手裡還握著漕運呢，那可是獨一份賺錢的買賣啊，也就是在京城咱們張家不顯貴而已。沒道理再讓你們這些小丫頭片子去錦上添花，就算是你們想添花族裡啊也是不會同意的，張家已經夠強盛了，水滿則溢，咱們也很該收斂收斂了。”
　　“那萬一有人想把咱們張家收為己用，故意娶了咱們家的姑娘怎麼辦啊？還有大姐姐萬一留了牌子怎麼辦啊？”
　　張夫人皺皺眉頭，撫摸而姑娘頭髮的手依然溫柔臉色卻已經很嚴肅了：“我一直知道你聰慧，可沒想到卻聰慧至此，小小年紀竟能想到這一層。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娘親寧願你傻一點呆一點，就算是裝出來的也好啊，你要明白太聰慧的人總是遭天妒忌的。”語重心長的話裡帶著濃濃的擔憂。
　　看著二姑娘點點頭，張夫人輕舒一口氣接著說：“選秀說白了也就是給那些想往上爬，或是皇家想用的人家一個機會。像咱們這種兩不靠的人家只要動作一下落選也就成了，說不得人家還要謝咱們呢。”
　　“哦！也就是說大姐姐一定會撂牌子了，那為什麼還要請教養姑姑呢，而且還是宮裡出來的姑姑？”二姑娘依然疑惑。
　　“剛還說你聰慧呢，這會兒就學會賣呆了。”張夫人擁著咱們二姑娘嬉笑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始正經說話。
　　“你大姐姐到底也要出門子啊，想不被婆家看輕就得規矩好，雖是不進宮了也是要好好教養的。要不然丟的可是整個張家的臉面，後面你也要說婆家啊。”
　　“我不依我不依嘛，太太你取笑我。”二姑娘現在撒嬌很熟練。
　　“我又沒有說錯！”張夫人一臉笑意，“雖說你大姐姐是庶女，可出去了就是代表著咱們整個張家的教養。你以後啊要是有庶子庶女也得好好教養知道嗎？雖然說著不好受可這也是事實，教養好了不僅僅是婆家人和丈夫能看到你的好，就是外面人說起來也能得一句賢慧。其實看一個正室是否賢慧聰明，看庶子女的教養就知道了，畢竟教養好了於自己的子女也是個助力不是。人皆有情，相處得多了，再讓她明白你對她的好總能成為自己的孩子。反過來想想不用自己十月懷胎白得個孩子，這不也是挺好的一件事？”
　　於是二姑娘又學到一招：看家教好不好要先看庶子女的教養。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41

　　紛紛擾擾那些事兒

　　要說起來張家在古代的大環境裡也算是關係比較簡單生活比較平和的人家了，當家太太有子有女地位穩如磐石還沒有公公婆婆、嫡子爭氣嫡女乖巧、小妾老實（不老實的都被張太太滅了）、庶子庶女聽話跟著正房也親，可就是這樣勾心鬥角、裝傻賣乖、故作可憐的事兒也沒斷過。
　　看著如此種種二姑娘也曾經為自己以後的日子擔憂過，但畢竟當下這些還輪不到她來過問也沒有誰傻得真的招惹到張家兩大巨頭的寶貝身上，所以神經比較粗的二姑娘也並不太過操心。現下咱們二姑娘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技能培養上。
　　二姑娘從周曉變成張氏雨涵已經七年了，自五歲開始正式上課讀書識字後又陸陸續續加了繡花、彈琴、下棋、珍品鑒賞等等大家閨秀的必學課程，至於穿衣打扮什麼的那是從記事就學起的。上輩子一直懶散又當了多年宅女的二姑娘打滾吐血撞牆各種傷不起，就算是最最辛苦的高三生活也沒有如此苦逼啊。不過這些二姑娘也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咬著被角在心裡咆哮幾句，天亮了該怎麼過還是得怎麼過，畢竟這是為了以後更好地生活。用我十年辛苦換我一生幸福這買賣值了，二姑娘握拳！
　　二姑娘就在一直忙碌又有序的日子裡逐漸適應著古代的一切，並努力的將自己打造成一名合格的大家小姐。以至於連自己大哥哥和大姐姐訂婚這樣的大事都沒有給予太多關注，也就是親手繡了個扇套荷包手絹什麼的送過去祝賀。
　　值得提一句的是張家老大張清淼在15歲考中舉人後就跟自己書院高院長的女兒訂了親，據張太太說那家雖然家境不是很好但姑娘端莊賢淑、知書達理又極通經濟家教極好，德容言功很是能拿得出手，兩小進香時見過一面都很滿意就放了定。
　　而張家大姑娘在選秀被撩了牌子後就跟先前相好的一個督撫家的嫡次子訂了親，雖說不能繼承家業但男方品性很好，以後小倆口齊心未必不能過好日子。
　　只是雨婧的親娘吳姨娘有些失望，吳姨娘是張老爺成親前張老太太給的通房丫頭，是老太太身邊丫頭裡面顏色最好的，又做了一手的好針線，極受老太太信任。成為通房後就管著張老爺（那時候還是張少爺）的房裡事，很有一份體面。在張老爺娶了張太太生下嫡子後又緊跟著懷上孩子，一心的想著也生個兒子與正房太太鬥上一鬥，只不過運氣不大好，生了個女兒。卻也沒有灰心，之後一直活躍在宅鬥的戰場上，直到老太太沒了才逐漸消停下來。
　　本來在張太太的手段下漸漸沉寂下來的爭寵之心在知道雨婧要參加選秀的時候又活躍起來，畢竟自己的女兒顏色極好，教養才藝什麼的也不錯（雖然不想但吳姨娘也不得不承認太太對自己女兒的教養還是極好的）。要是雨婧成了皇妃或是嫁給宗室，自己在張家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漲船高。故而在知道雨婧落選的時候，吳姨娘不能說不失望，卻也不敢說些什麼，姑娘是正經主子自己只是個妾，只能繼續老老實實的伏低做小。
　　其實張二姑娘在最初的最初也是想著開開金手指發揮一下穿越女的優勢的，二姑娘決定借鑒穿越小說的經驗想著先改造改造自家的茅廁，也挖個坑鋪點瓦什麼的再弄個缸放點水隨時衝衝。剛把想法說出來就遭到了自家二哥的嘲笑，二姑娘這才知道穿越寶典在這兒根本不使用，城裡人都會收拾出來間屋子當做官房，隨時清理倒在固定的地方等第二天早上再讓腳頭收走，沒誰會在自家挖個糞坑的，於是計畫流產。二姑娘頭次遺憾自己沒重生在農村，連萬能糞坑穿越定律都用不上。
　　再想想能發家、能致富、能吸引老公、引發連鎖發應的玻璃、肥皂、香水、沐浴露等等東西的製造，二姑娘遺憾地表示有心無力，無比的憤恨著自己豬一般的記性，要是早知道能用到死也要背下來啊。最後也只能認命自己確實不是主角的命。
　　張家大少在訂親一年後終於要成親了，張家大宅到處張燈結綵紅通通一片。二姑娘看著站在老爹身前接受教訓像個紅蠟燭一樣的大哥不由感慨，想當年姑娘她高中時候班上滿臉痘痘聲音像鴨子一樣的同學也是16歲啊，同樣的年紀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呢？看看眼前這個都該成家立業，承擔責任了。
　　大婚，請安，回門，立規矩，張家大媳婦高氏終於成功度過了自己半年的考察期，得了自家婆婆一句雖稍顯稚嫩卻也有大家風範的評價後成功升職為管家太太助理，張家後院的二把手。
　　又兩個月後大姑娘的婚期也到了，這次有了高氏張太太的擔子也分出去了一半倒也不是特別忙亂的，嫁妝什麼的是早就準備好的按著章程辦理也就是了。就是在選陪嫁的時候把流藍一家和流綠一家都給帶上了。流藍這些年一直幫著太太管家，男人也在府裡做著副管事。流綠在大姑娘六歲的時候就在外面管著女兒坊名下三間鋪子的生意，男人也是近郊一個莊子的管事，如今女兒坊和那個莊子都成了大姑娘的嫁妝。有了這兩家人在內在外算是都有自己人了，至少不會被婆家的一些奴才騎在頭上，也能稍稍放下心了。看來這七色流花的位置是早就安排好的，都是作為未來小主子的心腹培養的，就連她們的男人也是配套的，不得不說一句好長遠的打算！單就這份心思也是令人感動的。
　　住過對月後張家大姑娘就再也不是張家人了，就連常回娘家也是不能的，這該死的社會該死的制度，鬱悶中的二姑娘想罵娘。可就算是再捨不得該走的還是走了，揮揮衣袖帶走一堆嫁妝。
　　都說時間是把殺豬刀，放在二姑娘身上它就是個美容刀啊。殺著殺著就把個小蘿莉殺成了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於是二姑娘十三歲了。

　　有女王氏

　　有了三個嫂子的二姑娘現在是家裡的嬌客，可惜的是二姑娘沒時間好好享受嫂子們的奉承，選秀是二姑娘身上的一座大山，比之高考有過之而無不及。
　　終於二姑娘熬過了姑姑們嚴苛的規矩成功撐到了選秀，然後理所當然的落選了。二姑娘自此才算有了自主婚配權。
　　這天二姑娘雨涵同學和她大嫂子跟著自家太太去李侍郎家裡參加夫人外交，據說是要讓外面人見見也好說婆家。二姑娘對此完全無感，既然嫁人不可避免那就嫁好了，生活嘛是需要經營的，老公嘛是需要調/教的。至於自由戀愛尊重人權什麼的毫不強求，二姑娘一點也不想被浸豬籠。
　　李家這次的賞花宴上明顯多了許多女孩子，大的如二姑娘之流也到了該定親的年紀，小的也就是十歲的樣子。給在座的各位夫人道過安後一群女孩子跟著李家三姑娘就在丫鬟嬤嬤的簇擁下到花園裡玩去了。
　　撲蝶、投壺、插花的玩了一會兒也就累了，在丫頭的伺候下淨了手就在湖心的亭子裡圍坐在一起說話，李家三姑娘指揮著丫頭們端上各色糕點果子和茶水。
　　“張家姐姐，聽說你今年選秀了，宮裡怎麼樣啊是不是很大很漂亮啊？娘娘們是不是都跟著天仙一樣啊？”迫不及待說話的是跟張二姑娘相熟的胡家小姑娘，剛過十一歲三年後也得參加大選。
　　“你也不要緊張，現今好好的跟著教養姑姑學規矩也就是了。到宮裡後好壞自有人去評定，很不需要你現在乾著急的。”二姑娘笑著安慰道，至於到底會不會被選上就是她們自家的運作問題了。“我第一關就被撂了牌子自是沒機會見到娘娘們的。”
　　“這位姐姐，那皇宮裡是不是金碧輝煌像是仙境一樣啊？”開口的是個柳眉鳳眼的紅衣小姑娘，也就十歲左右的樣子，倒是能看得出來長開後定是個美人。
　　“金碧輝煌就是仙境了麼？要這麼說你們家的金庫豈不就更是仙境了？”一個穿淡藍色衣服的美人拿絹子擋著笑，眼波輕轉著低語一句，一時間寂靜無聲。果然，有郭家姑娘在的地方就有毒舌。
　　“哎？這是哪家的妹妹啊，長得真好看。”二姑娘拿手絹輕打了郭姑娘一下示意她收斂一下，剛出家門的小姑娘畢竟面子薄。
　　“這是王家的大姑娘，頭次見面也怪不得你不認識”李三姑娘介紹說。
　　“王家妹妹，這是張家二姑娘，那是孫家大姑娘，那邊那個喂魚的是吳家二姑娘，剛剛那個賴皮貨是郭家的獨生女兒被一群哥哥們慣壞了你不用理會她。”
　　解了尷尬大家又開始說笑起來，胭脂水粉、釵環珠翠、衣料花樣，話題層出不窮。反正對於她們來說也都是日常聊慣的，只要不是敏感的話題倒也不擔心冷場。等著歇夠了相熟的人聚在一起三三兩兩的或喂魚或賞花。
　　“剛剛那個王家小姑娘你們看著如何？”郭姑娘愛好八卦，偏偏一張毒舌在京城小姑娘的社交圈裡眾所周知，聊得來的朋友也就只那麼幾個而已。
　　“長相不錯也挺沉穩，就是好像不大會說話，好好地氣氛只要她說話就不大好了。”胡小姑娘皺著眉慢吞吞的說。
　　張二姑娘跟李三姑娘對視一眼搖搖頭，這個胡家妹妹真是太實誠了。場面上還好，但凡周圍全是熟人了就准得露出真面目。
　　“行了，這王家當家人是都太尉統制縣伯王公之子，也就是才興起來幾十年連百年都不到的人家，如何能對他們家的姑娘要求太高？富過三代方知穿衣吃飯，這種露富之家如何敢稱大家族，哼！”撒下一把魚食，郭姑娘說得毫不留情面，最後一個哼更是意味深長讓人浮想聯翩。
　　“怎麼了，這王家做事還能過分了不成？快給我說說，你也知道我是不能夠知道這類事情的。”大八卦啊，難道還真有電視上演的那種欺男霸女仗勢欺人的人家？據二姑娘十幾年的古代生活經驗來看大家公子教養都是極嚴格的，那些紈絝子弟也就是暴發戶式的人家才能有的。王家有資格參加李家的賞花宴應該也算得上非富既貴了啊。
　　“他們家的奴才都敢私自拿著主子的名帖求到我大哥哥那裡去打點官司了，還不過分啊？我大嫂子都專門告訴我不要理她家姑娘了。還有啊，聽說他們家主子一頓飯頂普通人家一月的花費呢。還叫囂著什麼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哼，沒見識的人家！”聽得張二姑娘她們連連咋舌，要知道他們家講究的都是低調的奢華，這樣的高調簡直聞所未聞。
　　“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怎麼這麼熟悉呢，好像在哪裡聽過一樣？”張二姑娘喃喃自語。二姑娘哎，都這麼明顯了你還沒想起來，你看的書都還給老師了麼？所以說二姑娘到時候的震驚絕不能賴別人，絕對是她自找的。
　　“別說她了，反正王家怎麼樣跟咱們也沒關係。張姐姐也該定親了吧，還不如說說張姐姐的嫁妝呢。”胡小姑娘說完趕緊站起來就跑，二姑娘紅著臉擰帕子啐她。（張二姑娘啊，王家怎麼樣跟她們幾個確實沒關係，跟你還是有關係的……）
　　宴會之後二姑娘坐車而去，路上一直覺得自己好像是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二姑娘擰著眉想，可是直到晚上睡著也沒想起來。
　　第二天張太太就將昨天宴會上的人家對著二姑娘一一講解，家族傳承、祖上以何起家、現任當家人的作為、族中後輩如何、家裡平日行事做派等一點點一條條的分析。二姑娘才知道賞花會的意義不僅僅是聯絡感情相相親，最重要的是觀察各家做派決定以後該不該結交，免得結交錯了人打翻自家的船。估計跟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是一個道理。
　　二姑娘對王家印象比較深，主要是講他們家的那句話給她的感覺太熟悉了。
　　“昨天碰到個小姑娘，說是什麼王家的，郭家的姑娘還說那王家行事很不成個樣子呢。”
　　“嗯，昨天宴會上是有王家人，不過這王家本身是軍功起家到現在也才兩代。到是第三代裡有個不錯的是矮你大哥哥一屆的進士，現如今也領了差事了。左右還沒過三代，跟咱們家也扯不上關係。”張太太眼光有些高，不到百年沒過三代算不得世家。
　　張二姑娘看張太太說得毫不在意也就沒放在心上，萬萬沒想到會跟這個王家小姑娘成為妯娌，更加沒有想到她竟然是以後跟二姑娘宅鬥的主力。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晴天霹靂

　　二姑娘覺得老天爺真是個小心眼兒，肯定是看不慣姑娘她前世今生一直如此逍遙才會讓她的親事變得如此忙亂。
　　縱使二姑娘身居深閨也聽到隻言片語說皇帝的各位皇子都大了，皇太子又是個沒能為的，各大世家都開始考慮選擇支持對象或是明哲保身了。張老爺這段日子一直愁眉苦臉，張家在京城的勢力一直握在自己手裡，稍有不慎別說自己這一支了就是張家本家都會一起受牽連。
　　正房裡張家兩個當家人也都在為二姑娘的婚事發愁，張太太一直想著給自己女兒找個家裡人員簡單自身能幹的世家之人當女婿，如今這情況卻容不得張太太再慢慢挑選了，說不準哪個皇子就想著要收了自家女兒捆住張家呢。不能好好挑選也就算了，更讓張太太鬱悶的是還不能找世家大族的孩子，說不得到時就能說成是結黨營私，也讓張家日後脫身多個制約。難道自己辛苦教養出來的女兒就這樣便宜哪個破落戶或者暴發戶？張太太牙咬的咯吱咯吱響。
　　“我知道你不捨得涵丫頭，我又如何捨得啊。可要是不這樣到時候牽一髮而動全身，可就成是抄家滅族的禍患啊。”張老爺看著自己老婆無奈的解釋，張太太拿著絹子擦眼角根本就不搭理他。
　　“我把這幾十年新興起來的人家的子弟都排了一下，就賈家的長子吧。賈家的周老夫人不是露過想結親的話麼，就請個人過去說一聲讓賈家請媒人來吧。”
　　“啪，”張太太猛得一拍桌子站起身（我說張太太哎，您仔細手疼），“我不同意！賈家那是什麼樣的破落之家也敢肖想我的女兒？也就個榮國公的名號能拿得出去，可榮國公還沒了。就你說的那什麼長子襲了個一等將軍的爵，到現在也是文不成武不就，沒做成過一件事。至今大門上竟然還敢掛著國公府的牌匾，如此沒成算的人家沒出息的男人涵丫頭如何能嫁？你想也別想！”張太太起的胸口疼，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拍著胸，眼裡冒著熊熊怒火。
　　“你先坐下，仔細著身子，如今家裡可離不開你你要是氣病了涵丫頭的事不就更沒著落了嗎。”張老爺扶著自家夫人坐下，幫著撫著後背。看來是真的氣壞了。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想想他們家去了的賈公的夫人是皇四子的奶嬤嬤，雖說皇四子養在貴妃名下，可是跟著太子也是親厚的至少現今是還沒有生出什麼心思。咱們跟賈家結親也是向皇家表態自己是跟著皇帝的意思走的，等過兩年我就尋個機會出京，京裡留下老大人小位低的也不惹眼，要是還不行再讓老大也離京就是了。涵丫頭受了委屈你多給她些嫁妝也就是了，他們賈家如此高攀還敢給女兒氣受不成。張家全族是萬萬不能毀在涵丫頭身上的，你是個明理的這道理應該能懂。”張老爺拿個杯子轉著，一臉沉靜。當然要是看到他手上的青筋的話就知道他其實也沒這麼鎮定。
　　也是，就跟養花似的，辛辛苦苦十多年終於開花了，忽然接到通知說你必須要把這盆花給牛糞，否則凡是跟花有關的人都得玩完，任誰也受不了啊。
　　“我知道了，我會給涵丫頭說，不過我想給多少嫁妝你可不許攔著，我可不想讓人覺得我張家嫡女不受重視隨便找個人就嫁了。”張老爺看著張太太的斜眼一陣頭疼，趕緊表示嫁妝隨意，就是搬空半個家也不打緊。
　　—————————我是張太太與二姑娘談話的分界線————————
　　“涵丫頭，想必你也聽說了，這段時間朝堂上波濤洶湧的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捲進去。你自幼聰慧不用我多說也知道你的親事是多方人馬都在盯著的。我和你父親商量了一下，如今也只能委屈你嫁個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家了。賈家憑軍功起家封了公爵，如今你要嫁的就是他們家的長子，已經襲了一等將軍的爵，雖說沒多少能為但也能有個安生日子過，你過門了也好拿捏。我也打聽了，這賈赦也就是有點好色……”
　　“太太你先等等，我要嫁的人是誰？”晴天霹靂啊，怎麼能是賈赦，不會是我想的那個賈赦吧？不是吧，不是吧……
　　“就是去了的榮國公賈代善的長子賈赦啊，你聽說過？”難道她們那些小姑娘們說起過這個賈赦？張太太疑惑。
　　真的是這貨啊！張二姑娘心頭幾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何止是聽說過，但凡是看過紅樓夢的誰沒痛駡過這個渣渣？！姑娘她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人啊！
　　“賈家的太太不會是姓史吧？”二姑娘還想要垂死掙扎一下。
　　“是啊，他們家現在是史家的姑娘的姑娘當家，也就是你婆婆。不過賈赦是跟著他們家老夫人長大的，跟咱們家訂親也是周老夫人的意思。”
　　完了，看來真的是紅樓了！泥馬的姑娘我也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啊，穿紅樓也就穿紅樓了幹嘛還要嫁給賈赦！豎中指鄙視你個不講理的賊老天！
　　“涵丫頭，娘親知道太委屈你，整個張家的危機憑什麼就讓我女兒一人擔了？這門親事我不同意了，我這就給你爹說去，哼！”張太太眼圈兒都紅了。
　　二姑娘看著她老娘泫然欲泣的樣子一陣難受，初到這兒的時候也只拿他們當可親近之人了，就算是到如今在二姑娘的心裡也是比不上前世的父母的。在這種重男輕女以家族利益為天的現在她老娘能說出這種話來說明是真心疼她的，可她這輩子也沒什麼能替她家爹娘做的，既然張家需要她嫁給賈赦那就嫁吧，反正她知道的紅樓裡的男人都是渣，自己也沒什麼非嫁不可的人。嫁吧嫁吧，重活一遍已經是撿的了，嫁給賈赦說不定還能見到世外仙姝林妹妹呢。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42

　　出嫁之前

　　納彩、問名、納吉之後，親事就算是正式定下了，如無意外二姑娘嫁給賈赦就是板上釘釘更改不得了。
　　到了現在二姑娘才好像是反應過來一樣進入了婚前焦慮狀態。賈家哎，就是那個只有門前的石獅子是乾淨的藏汙納垢的賈家，姑娘她後大半輩子就要生活在裡面了？也就是說她家婆婆會是賈母那個超級偏心眼，她家妯娌會是王夫人那個極品？二姑娘很夢幻。也幸好古代的訂親只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好，要不然就二姑娘那狀態非壞事兒不可。
　　二姑娘她老娘對她這種狀態很是自責，變著法的給她找樂子，三個嫂子也都對著家裡唯一的小姑子釋放出各種善意，畢竟這小姑子沒給她們使過絆子甚至有時候在婆婆面前還有意的幫她們一幫，這都快出門子了還是讓她好過一點吧。於是在這種眾人愛護的生活中二姑娘終於渡過了那段不知為啥的焦慮階段，二姑娘事後猜測估計這就是傳說中的婚前焦慮症，畢竟正常情況下二姑娘是從不會擔心這些小事的，人家二姑娘信仰的是車到山前必有路，絕不會有事兒沒事兒瞎犯愁。
　　平靜下來的二姑娘開始悠哉的繡自己的嫁妝和各種荷包鞋襪。細數著賈家正經主子有幾位，該準備多少禮物的二姑娘一點也沒察覺到隨著她情緒的變化整個張家也漸漸發生的氣氛變化。
　　二姑娘作為備嫁人員管管自己的小院做做繡活也沒人敢給她添堵，可她家老爹就沒這麼好命了。正房裡張太太正朝著張老爺狂發飆。
　　“你看看你選的好人家，別說是大家子了就算是小門小戶又有幾個能像她們家那樣行事！當家老爺沒了長子襲了爵，不讓搬進正房也就算了畢竟還沒成親，可這就要成親了難道還不該住正房嗎？！”
　　“消消氣消消氣，到底怎麼回事你也得給我說清楚啊。”妻管嚴張老爺苦著臉勸。張老爺自己也是有苦說不出，你說自己沒事幹嘛選賈家啊，選個名不經傳的小門小戶也好啊，這賈家行事也太沒章法了，前天寧府那邊還鬧出個爭戲子的事來。
　　“這氣我沒法消。你也不看看他們做的這叫什麼事！咱們家的人去量屋子尺寸，佟嬤嬤說這賈赦屋裡的丫頭竟都已是收用過的，這也就罷了頂多是一句人不風流枉少年。可那賈家太太的陪房賴大家的竟然領著人去量個獨門獨院的小院子，說是什麼哪裡最清淨。我呸！我張家的嫡生女兒還住不起他們賈家的正房是怎麼的？一個寡居之人不把正房讓給現任當家人自己的大兒子，她還想女代男職不成？莫不是等他家小兒子成親再以個搬家麻煩為由直接叫小兒子住正房不成？”不得不說張太太你真相了，紅樓夢裡還真是賈政住了榮禧堂。
　　張老爺擰著眉不知道說什麼好，總不能再退親吧。要真退親了不管原因是什麼吃虧的總是自家姑娘，以後也不好再找婆家了，就算是嫁出去了在婆家總也抬不起頭的。
　　“老爺，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以後要出了什麼事你也別攔我，反正我不能讓我親生的閨女受這樣的氣。明天我就去賈家找周老太太去，我還就不信了整個賈家還能就讓史氏拿捏住了？她想不讓我家涵丫頭好過也得先過了我這關才行。哼！真惹急了我，別說賈家了我連著他史家一塊兒收拾了！還四大家族，也不看看都是些什麼東西，無法無天不知收斂，遲早也是個抄家滅族的下場。”
　　“你又說氣話，你說你這護短的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賈家被抄家滅族咱們涵丫頭就不受連累了？還是說你就打定主意退親了？也不想想清楚。”張老爺順勢就把氣哼哼的張太太摟在懷裡。
　　“嫌我脾氣你就別進我的屋，又沒攔著你去找你的什麼吳姨娘李姨娘。”一時間打情罵俏聲想起結束了這次談話。
　　——————————我是張太太去賈家的分界線—————————
　　“老太太，咱們就直接入正題吧。我今天來呢是想問問您賈家到底是不是真心和我們張家結親，若不是真心還請明說，我張家的嫡出女兒就算不扒賈家的高枝也不是沒人要的。”張太太略帶諷刺的說到。
　　“張太太這話如何說得，如今親事已定，怎麼能說我賈家不是真心求娶呢？”
　　“既如此，昨日為何不讓我張家人丈量正房？賈家長子已襲爵，成親之後還有分出去獨門獨院單過的理？我倒是不知道哪家有讓襲爵成婚的嫡長子不住正房的，想必是老太太見多識廣能給我這孤陋寡聞的說道說道。”張太太一句一個諷刺說得賈太太滿臉通紅，張口結舌。
　　“來人，去吧你們太太叫來，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要反了天了！張太太，你也別惱，有我老婆子在，必不會讓姑娘受了委屈。”
　　“我也知道老太太必是明理的。您也知道我就這一個親生的女兒，是定要護著的。剛剛也是急了，說了得罪的話還請您不要怪罪。”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就把尷尬抹平了，畢竟張家的女兒還要嫁過來，張太太也不好太過。賈家沒有張家勢力強大又不占理，也不敢真的得罪張家。過一會兒就有個身穿青蓮褙子和雪青馬面裙，頭戴點翠鳳頭步搖和金絲發簪的婦人帶著一群丫鬟婆子過來，正是賈家當家的史夫人。
　　“媳婦，今天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就吩咐你一句話，你另找個院子搬過去把榮禧堂收拾出來，明天張家丈量房子的人來就量榮禧堂。”老夫人威武，乾坤獨斷啊！
　　“是”賈太太嘴巴張了兩張到底沒說出不同意的話來。
　　“行了，你先出去忙吧，我再跟張太太說說話。”
　　賈家太太史夫人憋屈的無以復加，指甲掐著手心就退了出去。快步走進榮禧堂，憤憤的坐下。“嫁女嫁高，娶婦娶低，老太太就是糊塗了當初才定下這門親事。那張家太太看著慈眉善目的其實也是個難纏的，估計他們家的女兒也是個跋扈的。老太太本就偏心老大，如今又給老大娶個張家的女兒做媳婦，這賈家豈能還有政兒的立足之地？住進榮禧堂之後不就是要奪管家權了，哼！”
　　且不說賈太太如何處心積慮想著在二姑娘成親後保住管家權並且要給自己小兒子多攢些家當，張太太這邊為了給自己女兒撐面子是不停地往箱子裡塞東西，今天是金銀珠寶的各色頭面，明天是綾羅綢緞皮毛，嫁妝銀子鋪子莊子也是多多益善。一溜的紫檀和黃花梨的傢俱看得二姑娘都替自己那三個嫂子牙疼，把東西都給了女兒兒子們還怎麼活吆！
　　“我給你說啊，自己的嫁妝一定要看好了，不管是誰說什麼理由跟你要你都不能給。這就是你一輩子安身立命的根本，自己手裡有東西到什麼時候說話都硬氣。”二姑娘撇撇嘴，這麼些嫁妝何止是一輩子就是兩輩子三輩子一個人也用不完啊，不過這話不能說就是了，錢嘛給再多也是不嫌多的。自己的娘自己知道，既然給了就說明一點問題都沒有，肯定出得起出得起這些嫁妝。
　　跟著大姐姐一樣的標準給了二姑娘流白一家和流紫一家做陪嫁，幫著二姑娘管理內宅和嫁妝。比大姐姐多了的是老娘把自己身邊的佟嬤嬤給了二姑娘，說是如果婆婆太過分就讓佟嬤嬤去跟他打擂臺。
　　如此張太太才算是放心下來，慢慢的收拾著零碎東西等著婚期。

　　結婚進行時

　　及笄後的二姑娘繼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乖乖的做著繡娘，檢查下嫁衣和荷包等到賈家要用的東西沒有疏漏之後，二姑娘開始著手給娘家人繡禮物。老爺的鞋襪、太太的抹額、大哥哥的腰帶、二哥哥的荷包、三哥哥的扇套、三位嫂子的帕子、小侄子小侄女們的花球，一樣樣的準備下來，也就到了婚期。
　　送嫁妝的前一天，二姑娘領著自己的大丫頭去各院送禮，收穫一堆叮嚀。回到自己小院的二姑娘看著兄弟姐妹一起種下的廣玉蘭泛起無限傷感。坎坷的前路、早亡的威脅或許還有娘家的捨棄，一切的一切不說不想不等於不存在，生於此間到底是為了什麼，午夜夢回想了無數次依然沒有答案、。二姑娘無比的希望夢裡能有個白鬍子老頭來給自己解答一下或者某一天紅樓中最大的兩個神棍也能來找找自己。
　　端坐在炕邊聽著丫頭們一遍遍的說著自己的嫁妝如何如何豐厚比之大姐姐多了不知多少，二姑娘心裡一陣泛寒，看來族裡這是真的要捨棄自己了。張家不能讓家裡人再攀上世家勳族又不願自己族裡正經嫡出的姑娘嫁個小門小戶只好找個名聲好聽又沒真材實料的人家，偏又不願與之綁在一處只圖日後儘量斷了聯繫。於是這份厚厚的嫁妝也算是補償了，光看族裡送來的添箱銀子何止是大姐姐的三倍四倍，單就是這些銀子也能整治一份體面地嫁妝了。再看看父母和哥哥們的態度，這些恐怕也未必不知，不過家裡能拿出這麼多東西陪嫁，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說到底古代人到關鍵時刻終究還是以家族為重的。
　　擠出個笑容，二姑娘插話打斷了她們，“行了行了，今兒家裡人多你們不去前面幫忙還在這兒亂扯皮，小心嬤嬤們罰。”就當做不知道吧，反正已經是撿來的一輩子了，總不能恩將仇報的鬧騰毀了一家子的名聲吧。
　　“今天前面亂著也沒顧得上你，還好吧？”晚飯後張太太進來撫著二姑娘的頭說。
　　“我這兒一切都好，太太也要仔細著身子，女兒不孝讓太太操心了。”頭上的手一頓。
　　“說什麼傻話，你是我親生的這是怎麼都變不了的。給賈家主子們的禮準備的怎麼樣了，拿來我看看。”
　　聽到這話，連翹趕緊把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給老夫人準備了一副護膝和一根沉香手杖，史夫人的是一件石青色繡纏枝蓮的外褂，賈赦的是一雙鞋襪，二少爺賈政的是一套上好的筆墨紙硯，姑娘賈敏的是一對玉鐲和一面小巧的水銀鏡,再每人加上一些如意什麼的常用的禮品。
　　“準備的倒也得體，只是給你婆婆的禮稍顯輕了，嵐雲你去把我房裡的那對犀角杯拿來裝上。涵丫頭你要時刻記得，老太太是你長輩自是要孝順不假，但到底史夫人才是你婆婆，你是要在婆婆面前立規矩的，以後切不可薄了你婆婆的禮。”又隨手翻檢了一下做工用料，覺得沒什麼問題了才又放下，接著問給下人們準備的賞錢荷包。
　　“我看你準備的荷包倒也充實，只是少了些。粗使的丫頭看門的婆子什麼的都是該準備一些的，取些一般的荷包略略裝上些也能買個好，省的編排些眼皮子淺什麼的瞎話。”聽得二姑娘連連點頭，怎麼就忘了賈家下人最好捧高踩低非議主子了呢，真丟穿越人士的臉。（二姑娘，你也不瞧瞧你自己哪裡有半點穿越人士的樣子！）
　　“不過，發過一遍後你就不要再隨便給了，有功再賞就行了而且也得注意著別賞的太多了，升米恩斗米愁的道理你也知道，做事的時候可莫要忘記了。”
　　估計是送嫁妝送出傷感了，張太太拉著二姑娘拉七拉八的講述各種宅斗方法，甚至於連下毒買凶都出來了，二姑娘一度覺得她家老娘都快瘋魔了。二姑娘和周圍等著伺候的小丫頭都困得連連點頭了，張太太的嘴仍處於張合狀態。
　　“我的太太啊，我又不是明天就走了，不是還有三天的曬嫁妝嗎，我呀從明天起就一步也不離開您，這些還有的是時間說呢，先去歇息了吧。”腦袋一團漿糊的二姑娘實在受不住的趕人了。
　　“也就是你我才說，你打量著誰都能聽呢，還不領情！”張太太一邊笑著責怪，一邊站起身朝外走。走到門邊頓了一下，不一會就出了小院。
　　“你也別怪我們，這些都是命！”一句話炸得二姑娘三魂七魄立馬回歸，再回神時院子裡只剩下林間清風天上明月早沒了張太太的影子。
　　這天二姑娘正午睡完，想著再看看還有什麼漏下的東西，就見她老娘拿著個盒子進來。
　　“你們都出去吧，我跟著兒姑娘說說話”老娘紅著臉趕人。二姑娘作為在現代社會浸染過二十幾年後又在古代生活十幾年的資深人士一眼就看出有什麼貓膩，不就是那什麼婚前性教育嗎，真人版的咱都看過了（咳咳……當然是在電腦上）有啥好不好意思的啊！二姑娘表示鄙視。
　　等著屋子裡就剩下母女二人時，張太太打開盒子現出裡面的東西，二姑娘探頭一看幾本書（嗯，看不出什麼）、幾個小銅人，轟的一下臉全紅了。是哪個王八蛋說過古代人在房事上面含蓄的，真該讓他看看這幾個小銅人，這尺寸這姿勢就是在現代那也是要打馬賽克的。手一翻，立馬把盒子又蓋上了。
　　“這些等著我走了你要仔細看看，萬萬不能因為害羞就不看。”張太太深吸幾口氣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終究是沒有開口做詳細講解。
　　“當初量房子的時候佟嬤嬤就打聽了，說是賈家大爺有些風流。對待這樣見過百花的男人平日裡還可端著主母的架子，兩人在房裡時候萬不能拿喬跟塊木頭一樣，柔情蜜意溫柔可心的女子是個男人都愛的。要想真正的立穩腳跟，你就要先得到男人的歡心，人前端莊人後嬌豔方是為妻之道。以前的那些老人等你過去就先選幾個升為姨娘，讓她們內鬥去。等著你生下兒子，徹底站穩了腳跟，還不是想收拾誰就收拾誰。要是到時候不想費那個心思就給他再買幾個年輕美貌的小丫頭，百花爭豔才能讓你這最高的一枝立於不敗之地。當然，要是到時候你能拿捏住你家老爺，把她們都發賣了也沒什麼。”可憐的張老爹估計就是這樣一步步變成妻管嚴的。
　　二姑娘在張太太殷殷的眼神中佯裝羞澀的點點頭，內心翻個白眼，就賈赦那個風流種子估計第二方案直接不用考慮，直接用第一方案好了。反正我是一定會有兒子的，只要好好保養自己爭取不早早的去見佛祖就行了。
　　大婚當天，二姑娘穿著大紅嫁衣去拜別父母。張老爺眼中含淚的叮囑了一句‘要好好孝敬長輩愛護弟妹，自己也要好好的。’，張太太直接抱著就是一頓哭，幾位哥哥嫂子也是滿臉的不舍。回頭望了眼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家，轉身朝張太太點點頭，接著蓋上蓋頭滿世界就只剩下了紅色。就在喜慶而又傷感的氣氛中，二姑娘在她大哥的背上出了家門坐上了去往未知的花轎，捧著蘋果的二姑娘只覺茫然。
　　扶著喜婆，牽著紅綢，邁過了不知幾道門檻，終於在正堂拜過三拜後宣佈禮成進了洞房。坐在床沿上的二姑娘等著這個兩輩子的依靠來掀開蓋頭，雖然明知這個依靠貌似不怎麼靠譜。
　　一陣門響後，二姑娘低著頭瞄到一截大紅色底端繡並蒂蓮的喜服下套著一雙黑色男靴的腳漸漸靠近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停住了！二姑娘緊張的連旁邊的喜婆說什麼都沒聽清，兩輩子第一次嫁人容易麼？！接著就是眼前一亮，抬頭就看見一張毫無特色的臉，眼睛不大不小也不深邃，鼻子不高不挺不塌挺正常，額頭有點寬但也沒到天怒人怨的地步，總之是不帥但也不醜挺正常的一張臉。還好還好，總算不是鞋拔子臉，二姑娘自我安慰。
　　按著喜婆的指示做完一系列的活動，並且說了那個奇傻無比的‘生’字後，所有伺候的人退出去，終於結束了一天的勞累。
　　“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畢竟只是個不到二十歲的人，還能看出明顯的緊張。
　　“謝大爺體恤，不餓了。我在家時父親給取了個雨涵的名，大爺要不嫌棄私底下可以叫我雨涵的。”兩輩子加起來都快四十歲的人了，還是給你個臺階下吧，省的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好，以後就咱們兩人的時候我都叫你雨涵。晚了，歇著吧。”
　　二姑娘隱晦的翻個白眼，隨著眼前的小屁孩躺下。於是，一室旖旎。

　　婚後

　　一大早二姑娘就聽到木香在門外叫起床的聲音，迷迷糊糊的揉揉眼摸索著就要起身，觸手就是滑滑的一片猛得一個激靈，終於反應過來姑娘她已經嫁了，只要人家願意這床就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了。散去眼中的迷糊看向旁邊枕著雙手笑眯眯看著她的人，趕緊擺出笑臉迎上。雖然二姑娘只想擺張苦瓜臉，真特麼的疼啊！
　　“大爺早，起來吧，還要請安呢。”二姑娘擠著牙疼的笑動動身子下床。
　　說話間穿好自己的衣賞又伺候著賈赦把衣裳收拾好，等著丫鬟們進來佩戴些零碎東西並梳洗。
　　“給大爺大奶奶請安，祝大爺大奶奶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一群丫頭婆子走進來，二姑娘給半夏使個眼色示意發紅包。而後除了有兩個婆子拿著床上有落紅的帕子去給老夫人回話外，剩下的人明顯的分成兩撥，一撥是張家的陪嫁另一撥二姑娘猜測應該就是賈赦身邊的人。二姑娘小眼神兒一掃，兩撥人明顯不是一個風格，自己這邊的人屬於樸實精幹型，賈赦那邊則是風流嫵媚型，暗自抽抽嘴角暫且放下，目前還是先準備去請安吧。
　　最後插上一支喜鵲登梅簪，新上任的大奶奶（以後就稱呼二姑娘為大奶奶了）就跟著賈赦出了榮禧堂朝老夫人的紫荊院（純屬編造，勿細究）而去。後面跟著的連翹茯苓手裡捧著給賈家眾人的禮，半夏則隨手給請安的下人們發著紅包。
　　“我有點緊張怎麼辦？”雨涵這會兒倒不是在扮柔弱，是真的有點緊張了。自己的直屬上司可是紅樓書裡鼎鼎有名精明又有點短視的賈母啊！模糊記得自家小姑跟著未來的王夫人關係好像還不大好，誰知道會不會挑自己的刺啊。
　　“沒事，祖母很是親切和藹的，就是娘親也不是個嚴厲的。”賈赦捏捏她的手安撫道。看來如今的賈赦好沒那麼渣，難道是以後養成的？張氏雨涵的思路扭曲到奇異的方向。
　　不管有多麼想一直走下去，路就在那裡總有到頭的時候。雨涵心裡的小人兒握拳給自己打了打氣，重新掛上完美的笑走進紫荊院的正房。數數屋子裡有資格坐著的幾人，有資格到的已經都到了，看來大家對新媳婦還是很有好奇心的，一個一個來的這麼早。
　　“孫媳婦給祖母請安，請祖母用茶。”正座上面目慈祥和藹的老人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擺擺手讓身後捧著託盤的媳婦子走上前。
　　“赦兒媳婦，以後你就是賈家的人了，要好好的相夫教子，友愛弟妹知道麼。這對福鐲是我在娘家的時候太太給的，今天就送給你吧，願你早日給我們家添個大胖小子。”綠瑩瑩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凡品，雨涵身後的木香趕緊接過收起來。
　　接著是相同的步驟給史夫人請安敬茶收穫一副頭面首飾。雨涵看著眼前身形微胖眉眼裡都帶著笑還能隱約看出年輕時候美貌的中年婦人心裡一陣感慨這個毫不出眾的婦就是以後賈府裡面翻雲覆雨的賈母了。
　　“請小叔喝茶”眼前細眉細眼的少年應該就是比較愛讀書但老讀不好的賈政了，估計是年紀小的緣故，反正雨涵是沒看出迂腐不化的痕跡。
　　“請小姑喝茶”不管是心裡作用也好還是真的投緣也罷，反正雨涵看見賈敏的第一眼就挺喜歡的，美人兒人人都愛，特別是這種帶著乾淨氣質的美人兒。只不過就是有點弱，真的就是扶風弱柳了，很是應該好好養養的。
　　“謝嫂子。嫂子的花球做的真好，等著有空就去跟著嫂子討教一番，嫂子可別嫌煩才好。”真是個美人兒啊，笑如春風拂柳，端得風流無限！
　　“怎麼會煩，小姑這神仙樣兒的人到我那兒才真真是要掃榻相迎呢。”
　　又聽了一車的話，敬茶請安總算是完成了，幸好幸好沒讓第一天就站規矩。跟著賈赦走回榮禧堂坐下，才發覺身上已經快散架了。敲敲肩膀，總算是能歇一下的。
　　“累了吧，到床上躺一躺吧。”用過早飯的新婚夫婦躺在床上相擁著就進入了夢鄉。臨睡前的大奶奶深深的覺得這個老公對自己還沒那麼渣，或許可以多點期待。果然夢想什麼的就是用來打破的，醒來後的雨涵立馬體會到這句話的正確性。
　　“姑娘，大爺身邊伺候的人又專程來給姑娘見禮了。奴婢觀察著都是已開過臉的了。”流紫姑姑看著已經起身正梳妝打扮的雨涵悄悄湊過來說。微微點點頭，睡前的好心情暫態間消失無蹤。
　　“奴婢綠柳、紫衣、可雲給少奶奶請安。”果然一看就是當姨娘的料，夠嫵媚。不過我說穿翠色衣服的那位，咱不給賈赦拋媚眼兒成麼？不知道槍打出頭鳥，出頭的椽子易爛麼？！還好賈赦沒跟著起勁上演一場你儂我儂的好戲。不過也沒好到哪裡去，第一天就來添堵，畢竟知道有和看到真人還是有差距的。
　　“這幾個平時伺候的都不錯，就開了臉做了通房丫頭。以後她們要是敢不規矩你儘管收拾。”暗自翻個白眼，您老說得可真理直氣壯！我要到時候真不管不顧的收拾了你的寶貝，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說得哪裡的話，都是伺候你的老人了，規矩什麼的肯定是極好的了。”要是規矩不好我下了狠手可就怪不得我了啊。
　　“你們今天我也認識了，以後繼續好好的伺候大爺我自不會虧待了你們。至於我的性子，相處時間長了你們就知道了，其他的現在我也就不多說了。半夏，把給各位的荷包賞下去吧。”還是趕緊下去吧，要收拾你們也不是現在。
　　風水輪流轉，如今緊張的人換成了賈赦，張雨涵感覺極其痛快，不過該做的秀還是要做的。
　　“還請大爺放寬心，家裡父親和哥哥們都是好相處的。父親平日就愛寫寫畫畫的，談些詩書畫作總沒錯。大哥哥重規矩，二哥哥倒是沒什麼講究，三哥哥最愛詩詞，講話行事的時候注意著也就是了。”不要大意的盡情刁難他吧，我真的一點都不在意，雨涵心裡的小人兒狂喊。
　　當然，她心裡希望的刁難最終也沒有出現。賈赦在張家表現得雖不出彩可也沒什麼可挑剔的，整個回門極其順利。只是雨涵自己被自家老娘盤問了在賈家的生活後又灌輸了一大堆生孩子鬥婆婆滅姨娘的經驗之談。
　　再回到賈家，開頭最重要的三天新婚算是過完了。張二姑娘到大奶奶升級正式完成。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43

　　KO掉紫衣

　　這天大奶奶雨涵同學立完了規矩回到自己院裡，看著丫頭們端上來的飯菜一陣的膩味。嫁過來快兩個月了，立規矩也好婆婆的各種挑剔也罷忍忍也就都過去了，可是飯菜問題卻是怎麼也忍不下去了。任誰天天頓頓重油重鹽的連著吃兩個月也得吐，所以說賈家人的腸胃真的挺讓人佩服的。
　　挑挑揀揀一陣，喝了點雞絲粥就再也吃不下了。“撤下去吧，去給我拿點果子糕餅什麼的來。”得趕緊想個不起眼的法子換了這東西才好，要是再過幾個月說不得自己就得人比黃花瘦了。真是奇了怪了，這賈敏是怎麼在這樣的飯食中十幾年還保持身輕似燕的，總不能跟自己似的吃不下吧？！不過書裡面林妹妹的病西施模樣估計跟這樣風格的飯菜脫不了關係，如果賈家飯食真的幾十年如一日從不知改進的話。（姑娘哎，咱能不這樣老是天馬行空的麼！）
　　“你們先下去吧。半夏把窗子都打開了，也好給屋子裡通通風。”看著剛進來的木香使著眼色手裡還悄悄擺個清場的姿勢，大奶奶吩咐道。
　　“大奶奶，跟著來的小丫頭們這些天都打聽清楚了。大爺身邊一直伺候著的有四個大丫頭，一開始就敢挑刺兒的那個紫衣是裡面長得最好的也是最不安分的，剩下的那個綠柳和可雲也是很能說上話的，還有個可心據說顏色也是極好的平日裡也得大爺信任管著銀錢，後來好像是監守自盜被太太趕了出去。如今大爺身邊只紫衣、綠柳跟可雲最得臉面，代替可心的碧溪平日裡除了老是往姑娘那裡跑外倒是沒看出什麼來，看著也不像是有什麼不安分小心思的。”看來木香對紫衣怨念頗大，對著平日裡沉默的碧溪倒是印象不錯。
　　“說說看，都是哪邊送來的人？”不外乎就是府裡的兩大巨頭宅鬥的結果，估計那個可心就是中間的炮灰了，只是不知道是哪邊占了上風罷了。
　　“綠柳和紫衣當初是太太送到大爺身邊伺候的，可雲和可心是老太太身邊兩個老嬤嬤認的幹孫女，後來一起送了過來伺候大爺。碧溪是可心被送走之後太太在大爺的二等丫鬟裡選上來的，說是做事勤快。”果然沒錯，只不過看來老太太也不是完全站在自己這邊的啊，看來以後還是靠自己吧。
　　“嗯，知道了。茯苓你去把碧溪叫過來，就說我有事情要讓她做。”
　　“大奶奶，您是想提拔碧溪，可是碧溪可靠嗎，會不會到時候得勢了反咬一口？”一直沉默的流紫姑姑阻止到。
　　“姑姑別擔心，我沒說要提拔碧溪，只是覺得這個丫頭不會像看起來那麼簡單罷了。想著好好看看能不能用得上。”一個少爺房裡的丫頭盡是往姑娘房裡跑，怎麼看都不正常。
　　“大奶奶，碧溪到了。”
　　“請大奶奶安，不知大奶奶叫奴婢來有什麼事？”果然不是一般人，看似請安行禮不卑不亢實際是一點恭敬也無，可又不像是故意目中無人，倒像是從心裡就沒什麼上下尊卑的觀念一樣。
　　“坐吧，今天叫你來就是想著我過來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找你好好聊聊，你平日裡伺候大爺也辛苦了，我很該謝謝你的。這兒也沒什麼外人，你有什麼想要的就說吧，只要我能辦到的就必是應的。”大奶奶她的眼裡除了真誠就只有真誠。
　　“請大奶奶明鑒，奴婢絕沒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嘖嘖，都快跪下了，看來是真不待見賈赦了。
　　“你別慌，我沒說要讓你怎麼著，就是想問問你自己的打算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姑娘你快點提點要求，然後投桃報李告訴我點有用的東西吧。
　　“奴婢沒什麼要求的，這樣的生活已經很好了。”大奶奶她撇撇嘴，一看就是言不由衷，分明是有所求又有顧忌麼。
　　“說實話我就是看你還算老實才把你叫過來的，你在這兒說的話必是不會傳出去的，你也不必擔心我對你有什麼不好的心思。”因為擔心也沒用。
　　“奴婢就是想著等著年齡到了府裡是不是能放我出去，或者能不能等姑娘出門子的時候也讓奴婢跟著。”果然有貓膩，不會是跟著賈敏搞蕾絲邊吧？那林黛玉哪裡來的？囧！
　　“能不能放你出府我不敢保證，不過你若是想跟著姑娘出門子我還是能辦到的。只要把你找個管事配了，到時候一家子跟著陪嫁也就是了。”管事娘子的身份很好，既不能勾搭男主人也不能勾搭女主人。
　　“謝大少奶奶，碧溪願意到時候跟著姑娘做個管家娘子。”低著頭想了想，咬咬牙到底是答應下來。嘖嘖，真執著啊！賈敏啊，你真得好好謝謝我替你找了個如此忠心的管家娘子。不過碧溪姑娘，我都答應你的條件了，你的回報呢？
　　“不知大奶奶這幾天是不是不大方便？大爺一直歇在紫衣房裡呢。我恍惚聽見紫衣讓人給她捎進來些外頭館子裡的東西，還有求的生子藥什麼的，避子湯也沒再喝了。如果大奶奶沒什麼事情奴婢先告退了。”說得很有些不情不願，可能是不大習慣打小報告吧。
　　“等等，拿著這些小玩意去給姑娘送去，就說給姑娘閑了解悶的。”去吧去吧，賈敏麼我也挺喜歡的。
　　“姑娘，你可不能再姑息了。如今都有人敢不顧規矩想著在嫡子前面生出庶長子了，這個紫衣真是個可惡的！”木香等著碧溪出去恨恨的說。
　　其實大奶奶她也挺恨的，就是再小白的人也該知道通房丫頭不能在正妻之前懷孕吧，長子非嫡亂之始也，真覺得姐姐她好欺負了怎地？老虎不發威真當姐是HelloKitty呢！哼，想著造成個既定事實，到時候史夫人和周老夫人不忍心打下來是吧，姐姐我就讓你沒那個美國時間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就算是想也沒機會去做。生孩子？我看你一個人生的哪門子的孩子！
　　“連翹，去請個內科聖手來，就說我要請脈。佟嬤嬤，我到時候也讓大夫給紫衣她們三個請請脈，你想個法子把紫衣給大爺服用虎狼之藥的事捅出來。”果然人生真諦盡在折騰啊，看看才過了幾天就有人不安分了。
　　———————————分割線什麼的必須有——————————
　　“大夫，我這身子可好？”撇一眼旁邊的佟嬤嬤的神色還挺正常，看來是搞定了。
　　“少奶奶的身子不錯，底子也好。只要平日好好保養相信很快就能有個小少爺了。”白鬍子什麼的果然是中醫聖手的必備品。
　　“謝您吉言。還請您給外頭的三位看看，養好身子以後也好為大爺開枝散葉。”那是不可能的，庶子必須生在嫡子之後，否則我的位置往哪裡擺！
　　“這兩位身子都還好，只這一位體內好像有些不對。”老頭兒隔著帕子在紫衣手腕上按了好幾遍才慢吞吞地說。
　　“來人，去把大爺請來。等會兒還請大夫指點。”要的就是不對，要是都對了就不要你來了。
　　“這位身體裡頭有催情成分，必是用了催情香一類的東西。按說高門大戶的不應該啊！這東西不論男女用多了都是會影響子嗣的。”看著賈赦進來並將其餘人都趕出去後才細細的說。雨涵心裡暗笑，面上卻不顯。
　　“大夫，這可如何是好，可有什麼化解之法沒有？”表賢慧啊表賢慧。旁邊紫衣臉色都白了，估計是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
　　“大夫，你看看我體內有沒有什麼不妥？該死的小浪蹄子，讓你害死我了！”賈赦也是急白了臉。也是，自己還沒有兒子的時候忽然來個人說你身體可能有問題是個人都受不了。
　　“這位爺身子裡也有，不過幸虧不多。連著一個月不行房，我再開點藥配合著也就解了。以後那些助興的東西能不用還是不要用了，對身子總是有所虧損的。”該，讓你好色，這次禁欲了吧。不過這老頭兒好像神棍啊！
　　“連翹，領大夫去前面開藥吧。”再好好謝謝人家，真是太叫人滿意了。
　　“大爺也不用擔心，大夫不也說了沒事麼，以後注意著點別再用了也就是了。說起來還不是都怪大爺，要不是您貪新鮮拿進來，我們這些內宅婦人如何能有那些不乾不淨東西！”趕緊想想是誰用什麼方法拿進來的，為什麼非要用那些東西啊。費這麼老大的勁可不就只是為了讓你禁欲的。
　　“才不是爺……”暗自翻個白眼，真有夠遲鈍的，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算計了。
　　——————————請安啊請安，每天的請安——————————
　　“稟老祖宗、太太，其實是媳婦看著大爺這幾天精神不濟，本想找個機會專給大爺請下脈的，誰知先查出這個事來。都怪媳婦治下不嚴，還請老祖宗和太太懲罰。”愛信不信吧，反正我的解釋就是這了，有本事你找個理由反駁啊。
　　“你這孩子做得對，就應該時刻關心著自家爺的身子。”說著還瞄了太太一眼。果然婆媳是天敵，可是天敵的天敵就是朋友不是？！
　　“媳婦想著大爺身邊的綠柳和可雲還是伺候的不錯的，是不是也該給個姨娘的名分？”一升升倆，一邊一個也不怕一家獨大反咬一口。再說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也適用于賈赦房裡的三個丫頭。如今正趕上紫衣自己犯事兒，也沒人有臉替她爭取升職，機會正好。
　　“你是個賢慧的。過幾天擺桌酒，就升為姨娘份例吧。”悲哀的古代女人啊，就算自己當初給自己老公納小妾再難過，等著給小輩納小妾的時候也是歡喜的。

　　孩子

　　給賈赦房裡的兩個通房升了位之後，雨涵在賈家的名聲明顯好了很多，自己身邊的人偶爾還能給自己說又聽到誰誰誰說大奶奶厚道了，雖然這厚道的名聲來的比較憋屈。賈赦也明顯更願意親近自家大老婆了，小老婆只會想著取悅自己還是大老婆好啊時時關心著自己的身子，這點讓生活在老娘極度偏心奶奶只會溺愛的賈赦非常滿意。
　　其實賈赦也是個非常苦逼的娃。自小父親就舞槍弄棒家裡沒幾個有文化的，偏偏還崇尚文科，賈赦死去活來的學了幾年聖人言也就是能擺脫文盲的行列而已，漸漸也就沒了學習的動力。要是家裡男人都這樣也就算了，可偏偏自己弟弟是個愛學習的，雖說也沒考上科舉但對比自己來說已是天壤之別了。於是父親越來越偏向弟弟，而一向以父親為風向標的母親也就同樣的開始偏心弟弟，到後來連父親的遺折都是為弟弟求恩典，更讓母親確信了弟弟才是賈家的希望這一觀念，要不是媳婦娘家不好得罪估計榮禧堂如今也輪不到自己來住。祖母倒是偏心自己，可也只是會關心一下自己吃的飽不飽、穿得暖不暖、丫頭們伺候的用不用心之類的，其他的根本想不到。好不容易娶了個出身不錯的媳婦，其他各方面看著也都挺好，甚至有時候還能聊上一聊，賈赦表示很欣慰。
　　這天賈赦一臉怒容的穿著官服回家，讓雨涵很是疑惑。賈赦就是個閒職，一般來說不是在家裡跟著小丫頭們調笑一下就是到外面轉悠幾圈，就算是有時候去班上報個到也是早早回來沒什麼喜怒。雨涵倒是想過要鼓勵鼓勵他來著，可是也還沒來得及啊。如今怎麼這幅摸樣，倒像是被人欺負了的小孩兒似的？
　　“都給我出去，站這兒幹嘛，看笑話呢？！”被人欺負的人傷不起啊，看這脾氣發的！算了，生氣的人最大還是安慰安慰吧。“大爺這是怎麼了，在外面受委屈了？不管怎麼著，還是先把大衣裳換了吧。”
　　“是該換了，以後再不穿了才是對了那起子小人的心思！”想起自己不小心聽到的話，賈赦抬手摔了旁邊的杯子，看看身邊自己老婆擔心的小眼神兒，到底伸手換了身便服。“哼，背後說人閒話的本事倒是不小，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渾身沒有二兩肉的貨也敢隨便編排爺？！”不是姐看不起你，別看現在咬牙切齒的樣子挺有氣勢，要是真刀真槍的幹賈大爺您還真沒多少貨，頂多也就是拿著賈府的名頭去嚇唬嚇唬人家。
　　“誰這麼大的膽子敢跟著賈家作對呢，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個兒的分量。”故意咬一下賈家兩個字的重音。聽清楚了，是跟著賈家作對不是跟你賈赦作對。認清楚吧，你賈赦剝了這身姓賈的皮在外頭還真沒什麼分量！
　　“就是，那個姓武的小官兒真是活夠了。要不是我折回去拿東西還不知道他那麼大膽呢。”黑線！真夠蠢的，聽話聽音兒懂不懂啊！你還真以為是在幫你聲討敵人呢，個蠢貨！
　　“我倒是在替大爺高興的，其實啊我還怕沒人說大爺的閒話呢。俗話說不遭人妒是庸才，有人說大爺閒話說明這人沒拿著大爺當個沒用的人供著，這是在嫉妒大爺您呢。不知道那姓武的說什麼了惹得大爺如此生氣？”不著急，慢慢來吧。雖說自己也不是什麼天縱英才，但調\教調\教賈赦應該還是可以的。TMD人家穿越咱也穿越，人家穿越了要麼就建功立業要麼就宅鬥PK小妾爭取一夫一妻，到自己這兒一夫一妻沒影了怎麼還帶教老公鬥爭技巧的？這又不是養成系！
　　“讓誰聽到也得生氣！竟敢說我是紈絝子弟，只知道靠家裡祖業不知進取，還說我如果不是投個好胎還不定長在哪個旮旯子裡，……額，反正沒什麼好話，不聽也罷。”現在知道丟人了，早幹嘛去了？又不是說讀書不好就註定要一事無成。不過這人說的還真是精准，有機會倒是要感謝一番，多不容易啊終於讓賈赦知道了這個人盡皆知的事實。雨涵憋著笑想。
　　“要不找個機會教訓他一頓？不好不好，這樣豈不是說明咱們自己心虛了？倒是落了下成。”您大爺可千萬別找人把人家揍一頓啊，這可不是黑社會火拼，名聲這東西還是很重要的。
　　“那怎麼辦？”臉上有點笑摸樣了，看來也不是那麼蠢嘛。賈赦啊賈赦，你怎麼老是在我就要對你失望了的時候給我點希望呢。
　　“大爺要不想個法子讓他自己把說出來的話再咽回去，也好噎他一噎？”嗔笑的看著他。
　　“好啊，你設計我！”說著就伸手咯吱她的腋窩，兩個人鬧成一團，不一會兒就到了床上，一陣溫存。
　　“其實，你說的不錯。可你也知道我讀書是不成了，還能幹什麼呢？”溫存完了的賈赦抱著自己老婆顯得有點可憐兮兮，很像一隻大狗求餵食。
　　“人家不是說了嗎天生我材必有用，咱們慢慢想總會想出來的。我覺得只要咱們好好努力肯定會有好日子過的。”慢慢撫著賈赦的胳膊，眼裡滿是憧憬。也許自己和賈赦真的能過上太平日子呢。
　　“好，你、我還有咱們的孩子一起好好過日子。”
　　“說什麼呢你，真是不害臊！”雨涵紅著一張臉唾賈赦。
　　“都是夫妻了，有什麼好害臊的。咱們再努力努力，省的孩子等急了。”翻身壓上，又是一場床上運動。
　　而那邊老太太的房裡老夫人和太太也在說孩子的問題。
　　“老太太，您說這老大媳婦都進門快三個月了怎麼肚子裡還沒動靜呢。要不要抓點補藥來吃吃？”才結婚三個月就要有動靜，史夫人您可真是個不心急的婆婆！
　　“才三個月，時間也短了點，還是再等等。再說赦兒和他媳婦年齡還小呢。”老太太嘴上寬慰著史夫人自己心裡也犯急，自己已經不年輕沒幾年好活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著曾孫。
　　“也不小了，老大都快十八了，就是老大媳婦也十六了。想當年我在這個年紀的時候老大了都快生了。”
　　“還是再等等吧，進門三個月就懷上的統共也沒幾個。再有你平日裡也說說赦兒，不要老是跟著些小丫頭們胡鬧，淘弄壞了身子再後悔也晚了。”
　　“是，我會注意著那邊的。那我過幾天就把些帳目整理出來交給老大媳婦，也該讓她跟著我管管家了。”
　　“先不急，先讓她鬆快鬆快也好養好身子。張家也是大家，出閣前定是學過管家的，到時候熟悉熟悉也就能上手了。如今我也不濟事了，誰知道還能活幾年呢。我如今啊就盼著閉眼之前能見著重孫子嘍。”話裡面的蕭瑟讓史夫人打了個寒戰。
　　“老太太必是長命百歲的，還等著老太太看您重孫子娶妻生子呢。”
　　“長命百歲也就是說說罷了，要真活一百歲不成了老不死的了麼？（此處為老太太諷刺自己兒媳婦的話，家裡有老人的勿怪）行了，我也累了，你去做你的事吧。”說完話就閉上了眼。
　　第二天雨涵剛起床下人們還沒進來就跑到梳妝鏡前，擠擠自己胸前的小饅頭。這可真是小饅頭啊，跟自己上輩子的根本就沒得比。哀怨的扯下嘴角，看來生孩子的事兒還得等等啊，最起碼也得等自己身子發育成熟了啊，總不能生個不健康的孩子出來自己也壞了身子啊。雖然這兒的生活有著許多不如意，可好死不如賴活著，自己一點也不想早死了給邢夫人騰位子啊。還是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好好發育吧，就算是這飯不合口味姐為了以後的好日子，忍了！當然，問問廚房如果有木瓜盅什麼的就更好了。

　　嫁妝保衛戰

　　就在雨涵擔憂著自己的小身子骨兒不能承受生孩子之重的時候，有些不安分的手又悄悄的伸進了榮禧堂。
　　自從確定了賈赦兩口子進駐榮禧堂後，史夫人就一直在悄悄的為小兒子摟錢攢家當，公中鋪子莊子的收益都有差不多一半進了她的小金庫。今年鋪子的收益不好，金陵如今又遭了災莊子上肯定也沒有多少進益，公中本就沒有多少余錢史夫人自己又不想掏出小金庫來找補，思來想去想到自家大兒媳婦的嫁妝好像挺多，也許能拿來對付一下。
　　其實史夫人覺得自己這個做娘的還是挺公正的。本來麼老二比老大會讀書有出息家裡老爺沒了以後主事兒的肯定是老二，住榮禧堂也沒什麼。再說老大襲了爵位也是一輩子吃穿不愁的，就算是分家占著道義老大也是能多分一些的，這樣自己兩個兒子就都不用為生計發愁了。要不然什麼好的都留給老大，豈不是要讓老大撐死老二餓死。（您老人家真先進，那時候就想著要實現實質意義上的平等了。）誰知道偏偏大兒媳婦的娘家是個不肯吃虧的，非得要老大住進榮禧堂才行，破壞了自己好好的計畫。如今既已成為定局也只好自己替老二好好打算了，張家給嫡女的嫁妝不少，借來應應急以後再還回去也就是了。要是自己從私庫裡拿出來就別想著再拿回來了。
　　“老大媳婦你也坐吧，我今天來你這兒就是想著來看看你進門這麼長時間了下人們伺候的可還盡心。”聽你在吹，看下人們是否盡心還把人都趕出去，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呢！雨涵坐著半截椅子低著頭腹誹。
　　“謝太太關心，媳婦這裡什麼都好，下人們也都盡心再沒人敢淘氣的。”大家一起裝，裝裝更健康啊。
　　“嗯，最近東西都還夠用吧？你也知道咱們家的莊子好些都在金陵，如今金陵遭災莊子上不光沒有收益咱們還得貼些東西出去好讓佃戶們過日子，家裡的用度也不比以往了。”說著還拿帕子沾沾眼角，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這些事情我也聽說了。哎！天災人禍這也是避無可避的，咱們能幫點就幫吧，用度什麼的少些也就少些了，也是能吃飽穿暖的，總不能讓佃戶們餓著肚子才好。太太管著這個家真是辛苦了。”減用度？沒問題啊，早該減了！整天如此大的排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族貴戚呢，就算是真正的皇族貴戚也不見得天天頓頓珍饈不斷啊。只是，是太太你在管家，帳本子鑰匙一樣沒在我這裡，你來我這裡哭窮也沒用啊！
　　“我辛苦辛苦倒也沒什麼，可以大家子人日子總還是要過的，鋪子上的生意也不好如今公中已是沒有多少銀子了，可金陵那邊還有好些人餓著呢，我是真不忍心啊。我是想著如果你手頭寬裕就先墊上，等著收益送進來再給你補上。”問自己兒媳婦要嫁妝還臉不紅心不跳說話仍然順溜，您可真是個牛人。怪不得在張家老娘說要看好自己嫁妝呢，本以為是防老公的沒想到還相容婆婆啊。怪不得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呢，雨涵嫁進來以後史夫人這還是頭一次進榮禧堂，沒成想到是來謀算自己嫁妝的！怪不得紅樓裡王夫人如此極品呢，原來還是有淵源的啊。
　　再者說了，嫁過來不到一年平時也沒什麼大花費，那麼多嫁妝手頭要真是不寬裕才有鬼了呢。這不是明擺著說不借也得借嗎？！真是好計謀好策略啊！還？你還的我敢收麼？真當我這張家嫡出的姑娘是三歲小孩啊！
　　“太太說的這是話，媳婦也曾聽人說過人做善事是為子孫計，就算是為了大爺的子嗣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有些人餓死街頭啊。我這就讓流紫姑姑拿出三千兩銀子來買上些吃的穿的讓人送去金陵，相信大爺也是贊同的。”有銀子我也不給你，反正都是救濟災民還不如讓賈赦拿著收買些民心呢。賈赦雖然渣可也是自己老公跟自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你史夫人誰啊除了找麻煩就沒辦過一件好事。
　　“你決定吧，天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說著就往外走，一臉的不高興。你再不高興我也只當沒看見，是你說可憐金陵百姓吃不飽的，我如今都出了銀子了連採買運輸都不用你操心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
　　等著賈赦回來換好衣服梳洗完，雨涵立馬拉著賈赦說賑災的事兒。
　　“大爺，午後太太來了呢，說是金陵受了災咱們莊子上好些人都吃不飽穿不暖的想著讓我拿些銀子出來做做善事。我就想著人家不常說善有善報嘛就讓流紫姑姑拿出三千兩銀子讓她男人買些吃的穿的好給金陵的人送去。”雨涵一臉的得意，眨巴著眼看著賈赦。
　　“嗯，買了就買了，找個人送去就成唄。”奈何兩人明顯腦電波不在同一回路上，賈赦明顯猜不出雨涵的意圖。
　　“我是想讓您親自去送。我在家的時候好像聽父親說過當今最重民生，您知道金陵受了災親自給老百姓送東西去，不說百姓會誇您覺得您是個好人就是皇上知道了也能得個好兒啊說不定還能誇您兩句呢。再說了，為了您我可是出了三千兩銀子好大一筆呢，您可不能讓我白出了。”雨涵搖著賈赦的胳膊就是一陣撒嬌，反正也沒人看見一點兒也不丟臉。
　　雨涵看著賈赦還有些懵懂的神色心頭一陣無奈，作秀懂不懂啊！在現代哪個地方受了災那些企業富豪什麼的不捐款啊，捐少了都得惹來一群人罵。賈家在金陵也算是高門大戶了，在災年不高調的拿些銀子出來還不得惹來一群臭雞蛋？！
　　“還有啊，我這點銀子稍顯少些，太太說府裡也會出一部分，不如大爺自己再添上些然後把三份湊一起一塊兒送到金陵去？大爺還可以問問老太太，二弟他們是不是也要湊一份子。”越多越好啊，特別是賈赦，最好把私房錢小金庫都捐出去，省的有了錢就想三想四。
　　“你說的有道理，其他事我不會做送個東西我還是會的，要是真的上達聖聽以後有什麼好差事我也能沾一沾，到時候也有你一份功勞。”順手摟過來親親。
　　“別鬧，說正經的呢。您最好啊親自看著東西發到災民手裡才好呢，也能讓那些百姓見見真人，以後說起來也能說一句賈家大爺長的就是一張慈悲臉，呵呵。”果然說正事的時候不能調笑，說著說著就歪樓了。
　　“我再拿出五千兩來，公中怎樣也得出一萬兩吧，再加上老太太、太太和二弟的咱們榮府怎麼也能湊個快三萬兩，等等我再去東府看看那邊多少也會出一些，這樣加起來也不少了。就買些吃的穿的什麼的應該也是很能看得過眼了。”想通了的賈赦還是很好說話的，也能明白事理，怎麼到了曹大大那兒就那麼殘了呢。
　　———————————————————————————————
　　老太太房裡賈赦正跟最疼他的奶奶談捐錢的事。
　　“老太太，這可是積功德的事兒呢。不都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麼，現在咱們賈家多積些功德到時候也好保佑子孫萬代福澤深厚啊，當然了還要讓老太太長命百歲。”
　　“你個猴兒，淨會算計我那點子錢。說吧，你捐了多少？你媳婦的可不能算做你的啊。”老太太對著賈赦還是很喜歡的，雖然沒多大的本事可還是很有孝心的。
　　“那怎麼成，大奶奶整個人都是我的了，她捐的不就是我捐的啊？”賈赦怪叫道，逗得老太太開懷大笑。
　　“不成，就得是從你小金庫裡拿出來的才算。說吧，我得先看看你捐的數才好說出多少。”
　　“好吧好吧，孫兒我捐了五千兩，不過我媳婦可還捐了三千兩呢，老太太可不能小氣。”
　　“都說了不算你媳婦的。成，我就比你的出，也五千兩吧。”拿手點點賈赦的頭，老太太很欣慰，老大也開點竅了知道做些正事了。
　　“這還差不多，多謝老太太了。等著大家的錢都到了，我就親自給那些老百姓送去，也讓大家知道知道咱們賈家的仁慈。”錢到手了，賈赦很高興，也有興趣多陪著老太太逗逗趣。
　　經過賈赦的努力榮寧兩府總算是湊了四萬五千兩銀子，還算是可觀。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43

　　他鄉遇“故知”

　　自賈赦去金陵後雨涵的日子就比較清閒了。首先榮禧堂的眾人輕易是不敢招惹她的，先不提強大的娘家和豐厚的嫁妝壓陣，單單是當初雨涵輕鬆解決紫衣的那一記敲山震虎殺雞儆猴就讓兩個姨娘一個通房再不敢輕易出手。而以前還能和賈赦玩玩曖昧任性囂張一下的小丫頭們在看到賈赦跟自己大老婆琴瑟和鳴對其言聽計從的樣子後就收斂了不少，畢竟姨娘命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就算有也得有命享才成；再者史夫人現在正忙著給自己的心肝寶貝賈政相媳婦，憋著口氣要找個氣度能力都能壓得下張氏的好媳婦來。於是從嫁到賈家就處於一級備戰狀態的雨涵無聊了寂寞了。
　　在一個春光明媚鳥語花香的日子裡，終於老天爺開眼給她憋屈的生活送來了一絲樂趣。那天雨涵正無趣的領著一群人在花園子裡閒逛，隨意一瞄就看到了小亭子裡正插花的賈敏和碧溪，那開心的笑簡直能閃瞎雨涵的狗眼。難道還真是自己想的那樣這倆人是一對兒？（腐女什麼的果真是個神奇的存在，看到兩男的親密就猜測是BL看到倆女的就成了GL！作者我現在看到倆男的勾肩搭背就會懷疑其二人有不正當關係的說。）
　　“敏妹妹幹什麼呢笑的這麼開心？說出來也讓嫂子開心一下啊。”在自己無聊的時候有機會做個燈泡還是挺有愛的。
　　“大嫂好，今天天氣不錯花開的也好，就想著做些插瓶來擺擺，我也給大嫂插了兩瓶等會讓木香別忘了拿著啊。”小姑娘人挺不錯的，做事也周到。
　　“就插瓶花能笑成那樣？我可不信，你要不說我可把碧溪叫走了啊。”美人兒麼就是用來調戲的，史夫人能生出這麼個女兒來絕對是基因突變的結果，要不然就是自己那短命的公公驚才絕豔的慘絕人寰。
　　“大嫂可不能如此小氣，我拉碧溪過來玩一會兒都不願意。要說碧溪還真是聰明，認字不說還會畫畫，看這些畫兒多好玩啊。”說著就遞過來一疊紙。
　　雨涵接過來一看，差點沒尖叫出聲。多少年了終於又見到這種四不像的畫兒了！這是喜洋洋吧，是吧！是吧！這是米老鼠吧，是吧！是吧！這是大臉貓吧，是吧！是吧！是吧！真是要熱淚盈眶啊！
　　老天爺哎，您可真是個可愛的人，真是太善解人意了！知道我寂寞了就送來個如此喜感的姑娘。總算知道這姑娘為什麼一定要跟著賈敏了，估計這就是個林粉啊，以拯救妹妹為己任說不定還立志要改變林家斷子絕孫的窘境呢。如此說來最應該感謝老天爺的應該是林家的列祖列宗才對啊，咱就是個看戲的頂天才算個醬油黨。妹妹哎，你就不要大意的往前沖吧，我會盡我所能給你提供便利的，就當是姐姐免費看戲的報酬吧。
　　“嫂子，你怎麼了？”賈敏小妹妹看到自家嫂子一變再變的臉色奇怪的問道。
　　“哦，沒什麼，我在認這畫的都是什麼呢，看著還挺好玩。我都不知道碧溪還有這個本事呢。”相認什麼的就免了吧，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不管是什麼人都不如自己可信。
　　賈敏一聽也就信了，畢竟自己剛看到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呢。“嫂子你看這個，碧溪說這是只老鼠，而且這老鼠還有個名字叫米老鼠。”小姑娘歪著頭指點著，可愛的小模樣讓雨涵想要虎摸一下。
　　“這名字奇怪，老鼠不都是吃米的麼？再說這還長著手和腳呢，怎麼能是老鼠呢？”雨涵面上滿是疑惑，其實心裡的小人兒早就叉著腰仰天長笑了。
　　“大奶奶、姑娘，這是擬人的畫法，就是把不是人的東西畫成跟人差不多的樣子，這樣就容易把他們編成故事了，而且看起來聽起來都能很親切。”編，使勁兒編，反正這兒也沒人拆穿你。
　　“是哦，這米老鼠看起來一點也不跟老鼠一樣惹人厭。碧溪你懂得真多，還有什麼以後也教我畫吧。”賈敏你已經挺博學的了，不知道這種畫法還真不能怪你，誰讓老天爺沒讓你去二十一世紀體驗一遭呢。
　　“這些都是我沒事瞎捉摸出來的，姑娘想學碧溪定會傾囊相授。”智慧財產權有木有啊！
　　“反正這些天大爺也不在家，碧溪你就先跟著姑娘吧，等大爺回來再回來就是了。”為了未來的林妹妹姑娘你努力吧，最好別光顧著輸出先進知識，先把林妹妹的娘養健康一些避免早掛是正理。
　　回到榮禧堂後一個人靜了一會兒，雨涵才算是真的平靜下來，雖然在花園裡表現得很淡定其實心裡的小人兒早不知揪了多久的手絹了。在異世遇到老鄉還是個聖母瑪利亞似的張揚老鄉還真是一件讓人胃疼的事情，相認吧兩人又不在一個回路上自己是個隨遇而安入鄉隨俗型的另一個明顯是有雄心壯志樂於彰顯個性的類型，不相認吧好不容易有個人能說上話互相陪著聊聊從前不至於忘記。雨涵左思右想甚至連揪花瓣的招都出來了，還是決定堅持原定計劃好好看戲，可能的話就幫幫忙，不是一路人還是不在一塊摻乎的好。
　　——————————————————————————————————
　　金陵賈家老宅的賈赦表示現在的日子很充實。
　　本來賈赦作為一個資深紈絝，到金陵之前的路上也是想過南國胭脂的。可是到了之後的第二天想起自家大奶奶的叮囑說要親自把東西送到災民手裡，想想自己老婆說的話好像還挺有道理既能讓老百姓記住自己感念恩德又能防著奴才們監守自盜，真的很不錯。於是賈赦開始每天在外面涼棚裡盯著，看著顫顫巍巍的老少男女在接了米拿了衣後到自己面前表示謝意時眼裡透露出的感激感覺很微妙，畢竟長到這麼大還從沒有過這麼多人從心裡感激自己。特別是有些老人甚至還跪下誠心誠意的對自己磕頭。賈赦不由得想這些百姓可真是太容易滿足了，一點米一件衣就感恩戴德了，想自己在京裡賞下去多少東西啊也沒有人這麼誠心誠意謝自己的啊。
　　風吹日曬了十幾天，總算是發完了。雖然比以前黑了點瘦了點打算著逛樓子的銀子沒了，可賈赦高興啊。哈哈，誰說自己是紈絝子弟的，紈絝子弟會拿出銀子救災麼會風吹日曬的受苦麼？以後再聽到有誰說他不成器就打他個大耳瓜子讓他來金陵聽聽百姓是怎麼說的，特別是那個姓武的小官，哼！特別是聽到小廝說有些人家給自己立了長生牌位，賈赦就更高興了，看看這就是好人的典範啊！
　　等到賈赦要回京的時候，車後多出來的送行隊伍讓賈赦很過癮也不由得感謝給自己出主意的媳婦兒，看來聽媳婦兒的有肉吃啊，決定了以後再幹什麼事先問問媳婦兒，自己老丈人的潛移默化還是很管用的，當然了要是老丈人親自指點指點自己就更好了。嗯，回去就跟媳婦兒一起去拜見老丈人。

　　王夫人要來了

　　近來雨涵的生活很是哈皮。有一隻免費的帶外掛的超人罩著賈敏，最起碼林妹妹及整個林家的未來是用不著自己擔憂了，雖然不想特立獨行暴露自己但自己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世外仙株毀在賈寶玉個娘娘腔手裡，如今一切都不用擔心了自有偉大的碧溪同學來操心。再有賈赦從金陵回來後也漸漸開竅正穩步的向腹黑系發展，如果沒有跌一跤摔壞腦子絕對沒有紅樓中那麼殘。雖然有時候還是會調戲調戲丫頭，但雨涵早就不指望一夫一妻了倒也沒有太多失望。只要別玩出人命就成，這是雨涵作為嫡妻的底線絕對不容人碰觸。
　　榮禧堂裡風平浪靜，賈政的翠竹苑裡更是一片其樂融融。史夫人可能是生怕自己兒子被媳婦奪走，每個兒子定親之前總要放上那麼一兩個美貌的通房丫頭才滿意。前幾天就把一個家生子和一個外面買來的小姑娘放到了賈政的房裡，讓人打聽了之後才知道那個家生子姓趙買來的那個姓周，雨涵猜測那個姓趙的應該就是後來給王夫人添了無數的堵攪起好些事端的著名的趙姨娘。說起來雨涵還是很佩服趙姨娘的，能頂住面慈心狠的王夫人的手段生下一兒一女得多不容易啊，聽說現在才剛過了十三歲生日就去伺候賈政了而且跟賈赦相處的還挺不錯。這姑娘剛進二房就能夠自己站穩腳跟，估計以後還能抓住賈政的心幾十年可見對付男人的手段絕對不是紫衣她們能比的，阿彌陀佛，幸虧如此高段數的女人沒給賈赦。
　　不過話說回來迎春的娘是哪位啊？雨涵仔仔細細的考慮了一下自家院裡現存的三個小老婆，還是沒有一點思路，莫非是賈赦後來搞上手的？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是個早死的命！
　　這天，雨涵正拿著本史記看打算著找幾個事蹟出來也好教育教育賈赦，半夏進來說太太找。雨涵穿上大衣裳收拾一下就領著半夏和茯苓往外走，邊走邊聽半夏打聽出來的小報告。
　　“大奶奶，聽說太太給政二爺訂了門親事，估量著太太叫您去就是說這事兒呢。”哦？這是傳說中的王夫人要來了？雨涵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有個會打聽消息的丫鬟還是有好處的，至少能提前做好準備免得到時候慌亂。
　　“太太好，剛還想著到太太這兒來討杯茶水喝呢，就是怕攪了太太清淨。接著太太就讓人來叫我了，可見是太太最懂我了。”史夫人在不算計人的時候還是能開個玩笑的，而且她一般也挺高興別人說說笑笑的。
　　“你呀就是一張嘴，我這兒的茶水你喝的還少了。快坐下吧，快給你們大奶奶倒杯茶來，省的還得她自己巴巴的來討。”說話間就有水上的小丫頭端上茶來。
　　“老大媳婦，今天叫你來就是想告訴你我給你們二弟訂了門親事，那姑娘的父親是都太尉統制縣伯王公之後，就是有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之說的王家，如今有個哥哥已經坐到了京營節度使的位子倒也算得上的是年少有為了。我看了王家的姑娘，是嫡出，顏色也是好的舉止也端莊是個大家閨秀的樣子，打聽了一下平日裡也是幫著管家的名聲也好。聽說你也是見過的，覺得那姑娘如何？”真是多此一舉，你都定下來了，還問什麼問！聽你那話分明就是炫耀好吧。就算她再好也壓不下我去啊，自己好歹是正經的三品官夫人賈家長房原配嫡妻，她嫁進來有可比性麼？無聊！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弟的婚事自有太太和老太太做主，媳婦不敢多嘴。”還是先擺明立場好了，“王家姑娘我也是見過幾次的，只是那時候年紀小再加上也不熟悉就沒有太多聯絡。不過當時看著顏色是很好的倒是不會委屈了二弟，只是說話不多，可能是害羞吧。”王家怎樣就不是我能評論的了，我說得也都是事實，至於行事如何反正不是我挑的也管不著，只要她別再放高利貸替人打官司害了賈家就行，管家麼就管管自己房裡的和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兒行了。
　　“嗯，如今我忙著你二弟的親事有些事兒也顧不大上，你也是自小就學著理家的如今有些事兒你也幫著管管吧。那邊是家裡的一些帳本和對牌，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從明天起就先把內院管起來，有什麼不懂的就去問賴大家的再不行就來問我。”捨得放權了？不可能啊，就依史夫人的性子至少也得管到王夫人進門啊，到時候也好給二房多爭些管家權。
　　“媳婦年輕還有好些事需要太太指點，太太可別嫌媳婦煩啊。”還是接了吧，這種時候推辭只會讓人覺得能力不足，畢竟史夫人拿的是人手不足的理由。
　　回到榮禧堂把帳本什麼的拿出來一看，果然只有內院的帳目，滿眼都是胭脂水粉多少錢、下人月例多少、廚房買菜買柴買米多少錢，正經的關乎莊子鋪子的帳目一點也沒有。看來史夫人依然是打著到時候大房二房分權的想法了。也罷了，不給也不能主動去要，得個弄權的名聲可就得不償失了，各人自掃門前雪先管好自家事也就行了，那些滅門之事還早呢還有時間一步一步慢慢籌畫。
　　時間就在每天雞毛蒜皮的家務事中慢慢滑過，中間也有些下人仗著自己是老資格欺負新媳婦臉嫩，結果讓佟嬤嬤和流紫姑姑聯手狠狠地給了他們一個教訓打壓了下去。總的來說這家管的還是不錯的，雖然大奶奶只有簽字蓋章的權利財政大權還是在當家太太史夫人手裡。
　　其實作為曾經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二十一世紀一知識份子，雨涵是想過用和平手段解決問題的，就像在現代你情我願我出錢你工作不滿意了直接fire掉多好，省力省心還文明。結果雨涵才剛將這想法露了點風就遭到了佟嬤嬤和流紫姑姑的一致反對，“我的大奶奶哎，知道您氣憤那些老資格以老賣老可也不能這麼幹啊，剛開始管家就趕走幾輩子的老人兒斷了人家生路這不是要讓人戳脊樑骨嗎。這些人您就不用管了，我們來就行了。阿彌陀佛，姑娘在家裡的時候管家不是挺好的麼，怎麼如今想一出是一出啊……”說著還要搖搖頭，弄得雨涵滿頭黑線。於是雨涵就再沒出過什麼新點子，還是老老實實照舊曆辦事吧。
　　在這期間，雨涵的爹張家老爺在各大勢力爭鬥越來越厲害的時候終於找到了個機會離開京城這個大泥潭，張家在京的勢力一齊出動終於拿下了張老爺看好的四川總督的位子。有實權收入高什麼的先不提關鍵是離京城夠遠啊，張家有分量說得上話的人都不在京城，在這個交通如此苦逼的年代基本上就算是斷了張家被捲進奪嫡事宜的機會。
　　雨涵又忙亂著給老爹老娘收拾禮物和路上要用的東西，畢竟他們年紀大了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路上奔波，四川那地方的氣候跟京城差那麼多二老都是在京城呆習慣了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就這樣拉七拉八的想了一堆終於收拾了一車讓人送去了。好不容易送走了爹媽的雨涵一陣傷感，雖然以前也不能時時見到但終究都生活在京城心裡還是有點安慰的，如今山高水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了。好在賈赦如今有了些眼色看到自家老婆不高興想了一堆的招數來哄，又是講笑話又是扮鬼臉的。雨涵看到想著好在賈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渣也算是一種安慰了，心裡高興了臉上的神色就緩了不少。
　　回到賈家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被人告知太太找大爺和大奶奶，匆匆忙忙趕到史夫人院裡雜七雜八的說了一通總算說出了正題，賈政和王家姑娘的婚期已定就在一年後作為大哥大嫂該做的事要做好了。然後兩人就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榮禧堂，送行時候好好哭了一場的雨涵稍微收拾一下就躺在床上睡著了。醒來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王夫人一年後就正式成為自己妯娌了啊！

　　番外一

　　我是碧溪，當然碧溪是我第二輩子的名兒，鑒於這輩子孫小花兒這名字實在太極品我還是堅定不移的稱呼自己碧溪了，雖然碧溪是賈家老太太給取的丫鬟名兒。哦，在這裡重點聲明一下這個老太太不姓史至於具體姓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姓史的是我們太太也就是賈敏的媽賈寶玉的奶奶林妹妹的外婆。
　　本來吧高中畢業考上不錯的大學的我應該好好享受自己悠閒地假期才對的，可是一次同學聚會讓我徹底跟那個我已經生活了十八年的世界告別了。因為我喝醉了，然後闖紅燈了，再然後好死不死的沖來一輛卡車，在閉眼前我還說了句大實話的：闖紅燈確實是不對的，最後我就過來了。
　　睜開眼看到復古風的房間我的第一感覺是，這醫院真奢侈竟然還有復古風的病房其專業程度簡直能比得上真的了，然而在看到一個端著水壺穿古裝的小女孩的時候我沒法再說服自己說這是個護士了。想到假期看的那些穿越小說，我真相了，看來自己人品還是不錯的穿越這種狗屎運都能給我碰到，不過有點遺憾的是看來自己沒能穿成個公主小姐什麼的，這個房間一看就不是那種傳說中的閨房。
　　清醒過來之後我知道了自己是賈家的一個小丫鬟，自己主子是賈家的大爺同時也就是他罰自己前任跪在大太陽底下一天昏倒自己才有機會穿過來的。慢慢的又知道了這家有個老太太有個太太有兩個少爺還有一個小姐，當然這裡不能喊小姐得稱呼姑娘，還知道了這家少爺一個叫賈赦就是自己正經主子一個叫賈政姑娘叫賈敏。
　　很好鑒定完畢，原來我是穿到了紅樓啊。幸虧自己是學文科的，紅樓情節還是很熟的雖然現在貌似還沒到故事開始的時候。想當年我也是個不折不扣的黛粉啊，討厭寶玉討厭寶釵討厭王夫人等一切對不起林妹妹的人。我是個習慣有目標的人，如今既然老天爺讓我穿越到紅樓的世界肯定就是為了讓我拯救林妹妹的，拯救林家就是我的目標。現在林妹妹還沒出來那就先跟林妹妹的娘打好關係吧，最好能幫著她調養一下身體別死的那麼早，只要賈敏活著說不定林海就死不了那林妹妹就成不了孤女了，再努力一下說不定林妹妹的弟弟也不用死了呢這樣就真是皆大歡喜了，也不枉自己在紅樓走一遭。
　　可是後來出現的這個紅樓中沒出現過的賈赦原配就讓我有點捉摸不透了，看起來很精明的樣子，而且身邊還跟著四個很能幹的大丫鬟和兩個一看就很精明的嬤嬤特別是那個流紫姑姑那眼光就跟X線似的。沒多久就一招解決了很能蹦躂的紫衣，真是太解氣了，讓她整天拿自己當根蔥！而且還會是不是的給我創造機會讓我到賈敏那裡去，真是太奇怪了，我沒賄賂過她啊。不過我還是很感激的，雖然她用我的未來威脅我還是讓我蠻不爽的。至於她說的嫁人什麼的我是真不在乎，就我現在這身份如果不嫁給管事肯定就只能當小妾了，我才不要！我寧願嫁個管事，最起碼自己能當家啊。
　　最最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賈赦居然會拿錢去賑災。賈赦哎，那可是賈赦，死摳不務正業欺男霸女的賈赦竟然去賑災了，我深深的覺得這大奶奶張氏簡直就是個偶像般的存在。如果她一直活著不讓王夫人管家賈家就算不能一直風光也一定不會混到抄家滅族的份上，我敢肯定！
　　如今聽說太太給二爺定了門親事對方姓王，我總算是找到了身在紅樓的感覺。王夫人啊，紅樓中不可缺少的反面人物啊！大奶奶你可要頂住了啊千萬別掛了，否則賈家就真的沒救了。
　　哎！賈敏什麼時候才能嫁啊，林妹妹吆，我等你等得頭髮都快白了。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44

　　鬥

　　雨涵如今對王夫人進門這件事的感覺是複雜的，就好像晚上十二點睜著眼等著老是不掉下來的另一隻靴子的人一樣，既痛恨她到來又有終於來了的放鬆感。但不管如何日子總在一天一天的過著，鑒於對王夫人攪家精的印象過於深刻，雨涵決定有些事還是趁著王夫人沒進門前做好省的遲則生變。
　　這天雨涵正梳理榮禧堂的人，想著把那些好吃懶做偷奸耍滑的都推到閑差上去，猛地想起碧溪還沒安置呢，如今正好史夫人沒空仔細考慮這些小事還是先辦了吧。得好好考慮下該把碧溪嫁給誰呢，到底怎樣才能把她塞給賈敏還不讓太太懷疑自己居心不良呢？
　　“去，把流紫姑姑叫來，說我有事找她。”依碧溪現在的能耐要想保下賈敏和林妹妹還差得遠啊，古代的管家娘子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單單憑藉從紅樓裡看到的那點“先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是讓流紫好好調\教一下她吧。
　　“姑姑坐下說話吧。”雨涵率先走到正位上坐下後示意流紫坐下，“姑姑也知道我是打算著讓碧溪做個管事娘子陪著小姑出門子的，她們主僕情深到時候小姑也能有個可靠的人，再說我當初也是答應了碧溪的總不能食言而肥。只是我打量著碧溪的手段經驗都還是很欠缺的，特別是這丫頭身上的那股子傲氣要是做主子倒沒什麼做下人就有些不妥當了。您是我身邊的可靠人兒，我想著請姑姑幫著好好磨練磨練她，小姑平日裡待我不錯，給她添個助手也是好的。”作為老鄉，就幫你一把吧。
　　“磨練磨練碧溪倒是沒什麼，橫豎姑娘出門還早得很。只是大奶奶怎麼把碧溪送給姑娘呢？碧溪終究是大爺身邊的大丫頭，哥哥身邊的人給妹妹好說不好聽啊。”特別是要誤會你手長得伸到小姑家裡就更糟了。
　　“沒什麼不好聽的您放寬心，我做事您還不知道嗎，必是妥當的。”雨涵說的極有自信。流紫聽的滿頭黑線，我的姑娘哎就是太知道您了我才擔心好不好，你只要不心血來潮做事還是很靠譜的但只要您一抽保准出事兒。“大奶奶有數就好，只您是嫂子到底隔了一層管得不要太過才好。”不放心啊，還是再叮囑一句吧。
　　“謝姑姑關懷，准沒事兒。您只管好好歷練的碧溪定要讓她能獨當一面才好。”
　　————————————————————————————————
　　安排好自己屋裡的事兒，雨涵就領著碧溪到了老太太周氏那裡，畢竟碧溪是老太太看著安排到賈赦身邊的人，碧溪配人這事兒還是要老太太點頭才好。
　　打了好一會太極總算是說到正題，“赦兒媳婦如今也是個大忙人了，今兒肯定不是來給我這老婆子逗趣的吧。說吧，有什麼事兒？要不是好事兒我可不饒你！”說話間還瞟了一眼碧溪，心想不是大孫子把這丫頭收了吧，可還是姑娘髮式啊，莫非是看上了還沒收房讓媳婦來說一聲？這可真奇怪，自己孫子什麼時候這麼講禮數了！
　　“老太太這話說得……”拿著手帕掩掩嘴角，要說這古代女人的手帕還真是有用，有什麼說不出的話掩掩嘴角也就過去了，實在尷尬的時候還能擦擦眼角裝哭一下。“我跟著大爺商量了一下覺得榮禧堂的好些丫頭都到年紀配人了，再留著也只能是徒增怨氣倒不如索性拉出去配了。只大爺身邊的碧溪是當年老太太看著給的，大爺讓我來問問該是個什麼章程。”話說雨涵跟賈赦提起碧溪配人之事的時候賈赦正處於意亂情迷的狀態，那檔口說什麼賈赦也必是同意的。再說這碧溪雖說長得還不錯但經不住人家自己整天把自己弄得土兮兮的，在賈赦面前也是低著頭規規矩矩的輕易不往前湊，賈赦一直把她當背景來著，一個背景板配不配人人家賈赦一點也不在意。
　　“哦？赦兒是如此說的？倒是難得……”老太太明顯的疑惑讓雨涵一陣火大，感情你還覺得是我瞞著你那好孫子私自處置人怎麼地？姐姐早就不期待一夫一妻了，要不是這個人太特殊賈赦收不收房我才懶得管呢。
　　“呵呵，老太太可是說笑了，大爺身邊的丫頭沒大爺發話孫媳婦如何能輕易去管她的去處。就算是大爺發了話也得問過您和太太啊。”因為人都是你們兩個放的，還都是美人兒！
　　“既如此，碧溪丫頭是個什麼心思？你伺候了大爺這些年定是要好好獎賞你的，你不用害羞只管說。”要是想做姨娘定讓你如願，老太太這才是您的意思是吧！
　　“奴婢想著配個管事也就知足了，還能做個管事娘子，只是……只是碧溪捨不得姑娘想求老太太恩典到時候姑娘出門子讓碧溪跟著才好。”說完就跪了下來。聽得雨涵一陣感慨，到底是穿越過來的啊，這話要是讓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來說就是打死了也說不出來啊。
　　旁邊的周老太太看了雨涵一眼直直的盯著手上的茶杯出神，雨涵不用猜也知道老太太肯定是陰謀論了，不過這碧溪本就是你的人自己也真的沒什麼不良企圖所以依舊坦坦蕩蕩的坐著，過了好大一會兒老太太才說：“起來吧，就配給二門上管事王家的小子好了，這王家小子是我給敏丫頭留的陪嫁人到也機靈，如今正跟著自家老子歷練著呢，碧溪回去就好好準備著吧。”
　　出了紫荊院的雨涵狠狠的呼一口氣，還好還好總算是辦成了。多來這麼幾回非短命不可，這老太太是相當有威力啊，那眼神兒看著還挺嚇人，估計史夫人沒少吃憋。
　　——————————————————————————————
　　到了晚飯時分賈赦還沒回來，不會是老毛病犯了又去喝花酒捧戲子了吧，雨涵心裡直犯嘀咕。“半夏，去問問大爺為什麼還沒回來？”雨涵一陣心煩，這老公到底還有沒有救啊，至少可別整出人命官司來才好啊！
　　周圍的下人們看著雨涵皺的老深的眉頭全縮在角落裡裝死大氣都不敢喘，恨不得化成空氣才好，蹬蹬蹬一陣響動聽得他們一陣嘀咕，這誰啊這麼沒眼力見兒的找抽呢吧！跑進來一看原來是半夏。
　　“大奶奶不好了，聽說大爺……大爺回來好大一會了，只是被太太叫走了，我到……呼呼……我到太太院裡瞧了瞧，小丫頭說大爺正被太太罰跪呢。”雨涵一聽就急了，犯了什麼錯啊這麼嚴重竟然還動用到罰跪了？
　　“小巧你去叫可雲姨娘，告訴她不用來我這兒了直接去老太太那兒，就告訴老太太說不知道為什麼大爺正被太太罰跪呢。半夏木香咱們先過去看看，連翹茯苓先準備好化瘀膏熱毛巾什麼的等大爺回來好用。”就史夫人對著賈赦一不管二不問的態度還真猜不出來到底出了什麼事惹得她大發雷霆。
　　等到了史夫人住的院子還沒進門就感受到緊張的氣氛，外頭站著的丫頭婆子們再也不跟平常一樣嘻嘻哈哈的，每個人都無比規矩的站著就怕自己掃到颱風尾。在外面給自己打了打氣雨涵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樣子就進了屋。
　　“給太太請安，吆，這不是大爺嗎，我還以為大爺在外面有應酬呢。大爺這是怎麼了，惹太太生氣了？快給太太陪個不是，到底是親娘，都是為了大爺好呢！”說著就要把賈赦攙起來。
　　“讓他給我跪著！怎麼，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他如今還罰不得了？老大媳婦你也不用在這裡伶牙俐齒的擠兌我，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呵，聽得懂別人的擠兌怎麼就不想想自己的行為呢，偏心的沒邊了都。這回說不準就是為了那寶貝的二兒子呢。
　　“媳婦不敢，只是如今天也晚了，大爺年輕力壯的不要緊要是把太太累著了可就真真是我們的罪過了。媳婦想著有什麼事是不是明天再說，回去也好勸勸大爺別倔著，畢竟太太做什麼事也是為了大爺為了這個家好。”得嘞，跟著跪下吧。以孝為天啊，可千萬不能頂撞婆婆，這個坑爹的時代！
　　“呵，你也不用給我戴高帽子，我看著你們兩口子就是想著把我氣死了才好呢，……”
　　“說說是誰要把你氣死了啊？我看著一個個的是要把我氣死才甘心吧！鬧騰什麼呢，非得要外面的人看賈家的笑話你們才甘心是不是！赦兒領著你媳婦先回去，賴大家的服侍你們太太歇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一錘定音反對無效上訴駁回，說完轉頭就走。老太太看起來走得很瀟灑，不過估計著回頭就得派人去打聽消息。
　　雨涵費力的扶著跪得腿都僵硬了的賈赦慢慢挪回榮禧堂。先伺候著賈赦換了衣裳，把化瘀膏抹在膝蓋上使勁兒揉散了淤血後又用熱毛巾敷了一會兒，看起來總算是好了點。喝了點熱湯後總算能安靜下來好好說話了。

　　淵源

　　夫妻兩個像兩個小刺蝟一樣臉對著臉抱在一起躺在被窩兒裡說今天的事，其實主要是賈赦說雨涵聽著。“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惹得太太發這樣大的脾氣？”雨涵看到賈赦小狗一般委屈的眼神兒伸出手拍拍後背算是安慰。“還能怎麼樣太太就是看我不順眼了，反正一直都是這樣的，你不用管這些了……”本來就不算帥的的臉直接就糾結成了個包子，有些話是真不好說，跟誰也不能說自己親娘不好我對她怨念很大吧。接著使個勁兒就想翻身朝外，讓雨涵一把抱住。“我既然嫁給了你咱們倆就是一體的了，任誰也不會比咱們再親近的，就算是以後有了孩子也總是會有他們自己親近的人。所謂結髮夫妻就是陪著自己白頭到老生死相關的人啊！”這話說得蜜意橫生語重心長，其中各種摸摸抱抱親親還帶了點美人計的味道。
　　賈赦聽了倒是安靜下來，想著跟別人就算是祖母都沒法說的話如今應該能給媳婦說說吧，夫妻一體應該可以吧。不管是因為氣氛太美好還是賈赦憋的時間太長想找個人傾訴一下，總之賈赦是抱著媳婦兒一宿沒睡。
　　“太太對二弟對敏妹妹都是喜歡的偏偏就是對我不喜，我自小跟著祖母長大平日裡請安見著了也只是說句身為長子嫡孫要好好上進的話，從不像對著二弟一般噓寒問暖有求必應。小時候有一次了我看到太太得的鑲寶石九重□圖盆景很是喜歡鬧著要，結果被訓了一頓玩物喪志後就沒了下文，後來才又在二弟的房裡見到了。父親也是這樣從來就看不慣我，讓我襲爵也不過礙著我是長子罷了，臨了最後一道摺子也是給二弟求來個主事之銜。我知道自己讀書不成器入不了老爺太太的眼，可……可……”直接哽咽著說不下去了。雨涵感到胸前一片熱乎乎的，仔細一瞧乖乖，哭了啊！
　　這種時候也不好說什麼還不如什麼都不說，只好輕輕拍著他當做安慰。雨涵越發覺得史夫人真是個極品，都是自己生的孩子至於麼！看來賈赦早年也是有進取之心的，只是越來越多的打擊使他自暴自棄了而已。投胎到個有著偏心眼父母的家庭裡自己再是個心理承受力不強的簡直就是個悲劇，紅樓裡的賈赦簡直就是個悲劇中的悲劇。
　　看著賈赦慢慢平靜下來才又開口問道：“嗯，一切都過去了，咱們如今不也是挺好的嗎，以後肯定會更好的。那今天怎麼突然鬧起來了？我平日看你倒是挺順著太太的啊。”連大房二房的聘禮一樣多，次子比長子待遇好都沒意見了。
　　“這次你還真的別管了，牽扯到外面官面兒上的事左右太太也拿我沒辦法。太太娘舅家裡的小堂弟惹上了官司，本來這事應該史家來管的只是大舅舅接了差事不在京其他人本來就是地方官也說不上話，只好找到太太讓拿著賈家的名帖保下來。今兒回來半路上就被太太叫過去了，只是我想著岳父他老人家臨出京前叮囑過我說現在上面因為賑災之舉剛對我印象好了些千萬不能有倨傲之舉就沒答應。後來太太生氣罵了幾句，我不服氣就頂了幾句偏心二弟什麼的話就鬧成了這樣。”好麼，王熙鳳的攬官司也找到淵源了。如今史夫人是幫親戚打官司後來王熙鳳是幫外人打官司賺錢，賈家媳婦還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強啊！估計賈家祖墳地方肯定沒好，老祖宗們看到了在地底下也得厥過去。
　　賈赦看著自家媳婦呈現發呆狀有點不安，“雨涵，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做錯了？我也知道頂撞太太不對，可當時不知道怎麼就迷了心眼說起胡話了呢。”賈赦很懊悔。
　　別啊，我覺得對極了！得趕緊掰過來要是他認為自己做錯了以後對著史夫人言聽計從那還不如直接拿根麵條上吊來得輕鬆。“怎麼會？我覺得大爺做的對極了！不辨而從是為愚孝，大爺明辨是非怎能說錯呢。再說大爺身為命官盡忠職守不徇私枉法是盡忠呢，自古忠孝難兩全取大義而舍小義就是國公爺在世也不能說您錯啊。”相信自己吧，你做的真的是對的啊！
　　“就是大爺該給太太講明白自己的難處，不該對著自己親娘口出誅心之言，偏心之類的話咱們閨房內說說也就罷了以後可萬不能對著太太說。太太本身也是官家出身如何能不懂得為官的難處，慢慢撕扯清楚就算為了賈家興旺也不能怪罪了大爺。”迂回懂不懂啊，打太極是必需品啊特別是遇到一個不怎麼講理的長輩的時候。
　　賈赦細細的一琢磨，也對啊，拿著忠孝節義當藉口將賈家興旺放在前面誰也不能說自己錯了。就算娘親再不願意也頂多生生悶氣拿著其他事當筏子訓斥一頓了事，也不能逼自己不忠啊！還是媳婦聰明，有這麼個足智多謀的（你確定她足智多謀而不是傻乎乎？）賢內助自己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啊！
　　放鬆下來的賈赦也樂意陪著媳婦兒聊聊天享受享受輕柔的話語溫柔的愛\撫，這在平時可是享受不到的也就是媳婦以為自己受了委屈的今天才能如此啊。倆人這個談談自己小時候怎麼捉弄夫子那個說說自己怎麼戲耍哥哥端的是親密無間。直到聽到外面丫鬟們的聲響才發現已經到了第二天，兩人洗漱好相視一笑只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又進了一步。
　　“今天你不要去太太那裡了省的波及到你，我自己去就好了，反正也知道如何應對，再不濟還有老太太在呢。”喝了點粥穿好大衣裳賈赦就出了們，留下的雨涵只覺得心裡一片溫暖。
　　等著賈赦到紫荊院請完安老太太直接就把人扣下了，又另找人將太太請來，趕走了無關人等直接來了場就地審判。
　　“赦兒你現在一邊呆著，媳婦你來說說赦兒昨天犯了什麼錯你要罰他。”臉色不怎麼好的老太太火氣很大，昨晚聽說是因為一個跟賈家八竿子打不著的破親戚的時候老太太就已經發了好大的火，如今見到了史夫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如今這史氏是越發的不像話了，本來覺得她管家手段淩厲又生於官家還算有點見識現在看來也就是有點內宅婦人的見識，處理內宅爭鬥上倒是好本事愣是沒讓自己的代善留下半個庶子，只到了正經大事上卻真真沒半點大家氣魄，一介婦人倒是跟著撐門立戶的當家人離心當真是不明智啊。如今倒還拿著賈家當成是自己史家的打手了，簡直荒謬！
　　“老太太息怒，昨日媳婦不過是跟著赦兒吵了幾句，氣得很了才罰他跪下的。”頂著兩個大大黑眼圈的史夫人倒也不敢釘是釘鉚是鉚的較勁，她對著賈赦的長輩優勢老太太對著她同樣有。
　　“是嗎？吵兩句能到喊打喊殺的份上你這裡也是頭一份了啊。赦兒，你說你們太太說得是那麼回事嗎？”赦兒啊，借著臺階下來吧。祖母活不了幾年了，可你娘她還有的活啊。
　　“太太說得是，只怪我太混帳不該跟著太太頂嘴，還請太太恕罪。”說著就跪下來認認真真磕了幾個頭。
　　周老太太一看，得嘞，到此為止吧。還是給史氏留點餘地的好，本來就跟著赦兒離心，如今把她逼急了倒是痛快了一時只是以後可怎麼辦啊，單單拿著孝道的大道理一壓赦兒就沒還手之力。
　　“既如此你們都坐吧。媳婦，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再過兩年連孫子都要有了，脾氣氣性兒什麼的該消的也就消消吧。還有赦兒，雖然你是賈家的頂樑柱但也不能目無尊長知道嗎，你們太太生你養你不容易，以後就是有什麼不一樣的意見也得好好說不能頂嘴。”這話說得忒語重心長耐人尋味，這該消的氣性兒到底是什麼那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啊，只因為是長輩才不能頂嘴到底誰對誰錯還有待考究啊。
　　兩人恭恭敬敬的對著老太太行了禮答聲是就出去了，屋裡的老人看著他們的背影長長地歎了口氣。自己也不知道還有幾年好活，家裡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老公爺留下的這個家可怎麼辦呐！自己冷眼看著赦兒媳婦倒是個明白的，好好練練倒是可以跟著史氏打擂臺，只是如今說這些太早還是再看看吧。哎，兒孫都是債啊。
　　其實不光老太太愁史夫人也在發愁，倒不是愁官司畢竟只要有錢單憑著史家的名頭就算自己哥哥不在京裡要保下個人來還是很簡單的。史夫人愁的是自己大兒子如今就敢跟自己頂牛，這要是再長長如何還能聽進自己的話，自己一個老婆子倒不怕什麼再怎麼說有大義在前老封君的地位還是有的，可政兒呢，等著自己沒了分了家豈不是連塊遮風避雨的瓦都沒有。愁啊！

　　晚晴

　　史夫人被老太太說了要消消氣性兒的話之後第二天就讓賈敏把金陵祭田的帳本交給了雨涵，到此時雨涵才知道賈敏不光管著自己以後的嫁妝鋪子莊子還管著賈家的祭田。雨涵頓時無語，也得多極品多坑爹的人家才能讓以後要出嫁的姑娘管祭田啊，撥出個別的莊子鋪子什麼的怎麼就那麼難啊？！這東西可是整個家族最後的退路了呐，抄家都抄不走的。
　　看著帳本上慘兮兮的收益雨涵連個白眼都懶得翻了，別說雨涵上輩子還是學經管出身的就算是個一般的管事只要仔細點也能看出這帳目有問題。賈敏到底看沒看出來要是看出來了為什麼不說這就值得琢磨了，但願是賈敏沒有看出來吧，至少這樣問題還簡單點，大不了以後教教賈敏如何看帳也就是了。至於到底是史夫人偷偷把銀子瞞起來了還是管事的欺負主子不通世情慢慢瞧著也就清楚了。要真是有如此膽大包天每年才送五千兩收益銀子進來的管事也少不了得清理一下門戶了，本來還想著把那些刁鑽奸猾吸骨食髓的下人的底慢慢摸清了等自己徹底站穩腳跟後再動手的，不過如今要是真敢有人虎口拔牙她也不介意先來一招敲山震虎。下人們貪點不要緊，水至清則無魚誰也不能指望著有人捧著一大塊蛋糕連個蛋糕屑都不拿，不過要是自己拿大塊讓主子吃蛋糕屑就真是該死了。
　　雨涵正想著到時候怎麼查帳以後每年要再買多少祭田的時候，半夏一臉便秘的樣子走進來。“大奶奶，昨晚上大爺歇在書房晚晴那小蹄子進去伺候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出來，也是我疏忽了現在才聽到信。”
　　昨天雨涵來了小日子賈赦說還有正事也沒到小妾那裡去直接就在書房睡了，想不到還能出來這種事。雨涵怔了下又微微笑了，果然應該認清楚事實，賈赦就是沒那麼渣也絕不是什麼清心寡欲的主。“後頭的事都處理好了嗎？讓嬤嬤仔細著點，這避子湯可萬萬不能出了差錯，我還不想鬧出個庶長子來給自己堵心。”還有王夫人那兒，可萬不能讓賈珠生在自己孩子前面。以前因為年紀小沒發育好雨涵行房都是算著日子來的，如今看自己的身形也差不多可以懷孕了以後就不必故意的避著危險期了。
　　打定了要生個孩子的主意，看著半夏還在那兒憤憤不平雨涵安撫道：“你不用替我鳴不平，大爺不跟著我說明我就當著不知道，這晚晴算是哪個名牌上的人也值得咱們操心，想收拾她的人有好幾個呢。”
　　“我就是氣的慌，大爺跟大奶奶甜甜蜜蜜的以前那三個就不說了那是大奶奶進門前就有的，如今這晚晴也敢□來，還真是反了！”氣鼓鼓的小臉還挺可愛。
　　“還真是傻話，大爺到什麼時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啊。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放，倒是人越多我才越省心呢，只要出了榮禧堂大面上不差隨便她們鬥去。反正只要沒誰入了大爺的心我是不屑於出手的。還有最重要的一句，要是我身邊的人誰敢去親近大爺可別怪我不講情面。”最後一句雨涵說的咬牙切齒臉繃得極其嚴肅，惹得身邊四人直說不敢。
　　——————————————————————————————
　　吃過晚飯雨涵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著蠟燭上的火苗想著自己這一輩子活著的意義到底在哪兒難道就是困在內宅時不時的宅鬥一下？這可真是個苦逼的結論！還是洗洗睡吧。
　　前邊書房裡賈赦跟著自己的新寵玩鬧著，晚晴嬌滴滴的聲音讓賈赦很是享受。“大爺，今天佟嬤嬤讓喝的那湯可真苦，以後可不可以不喝了啊，你也知道人家怕苦嘛……”那一拐十八彎的大爺兩字還真是嫵媚，只不過沒打動賈赦。只見剛剛還享受著美人玉手撫摸的賈赦猛的睜開眼，“你說什麼，什麼湯，誰給的？”連聲音都嚴肅起來。
　　其實賈赦是知道自己大老婆身邊的老嬤嬤在每次自己去小妾房裡後都會送去避子湯的，他自己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自己的長子當然要是正妻所出，那些姨娘通房什麼的說穿了不過是個玩物有孩子不要緊但絕不能生在嫡子之前。只是自己昨天晚上才剛收了晚晴，第二天佟嬤嬤就送來避子湯，豈不是大奶奶也知道了，可晚飯的時候也沒什麼不對勁啊！不行，還是得去正房看看，自己對媳婦還是很滿意的，溫柔解意還能出出主意，可不能因為個丫頭氣壞了身子。（你個愚蠢的賈赦就不想想你媳婦是怎麼那麼快就知道了的，有可能是讓人看著你再說難聽點就是監視你啊喂！）想著就翻身下床整整衣服離開了書房，徒剩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晚晴眼神幽暗。
　　雨涵剛躺倒床上就聽到賈赦的聲音，“大奶奶歇下多久了，睡著了沒？”
　　“大爺進來吧，我才剛躺下。”起來拿件衣服披著坐了起來，看著賈赦彆彆扭扭的進來。
　　“你別起來了，我就來看看你是不是還好。我不知道你已經知道昨天晚上的事了，你別傷心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就是怕你生氣。”看著雨涵黯淡下來的眼神趕緊申辯。
　　“大爺讓別人告訴我就不怕我生氣了？你也知道我雖然有點愛吃醋但待你的姨娘通房哪個不是盡心盡力照顧著，偏你自己小心眼還說我。那你倒是說說你怎麼知道我已知曉書房裡的事了？”我倒要看看是誰敢給我下眼藥。
　　“還不是晚晴說起佟嬤嬤給的湯太苦不想喝我才想著你肯定是知道了。”原來是她，還真沒看出來在自己面前規規矩矩的晚晴原來還是個如此妙人兒啊。只是這賈赦竟然一點也沒感覺到不對，還真是不能對他的情商抱太大希望。
　　“那我在大爺身邊安排人照看著大爺就沒點不樂意，不嫌我管的多？”與其讓賈赦自己想通懷疑我還不如自己攤開了說。
　　“這有什麼，你是大奶奶管著榮禧堂的事務，我身邊你當然得照看著。你要是什麼時候不管我了我才擔心呢。”真話？雨涵仔細盯著賈赦的眼睛看了看裡面全是坦然，看來是真話了。臉上不可抑制的帶出點笑來。
　　“好了，誰信你。天晚了我身上也不舒坦，你還是快找個地去歇著吧，要是不願走遠可雲和綠柳離得近你隨便找哪個都行。”晚晴啊，你就在書房等著吧，我可沒那麼好心讓他回去，你不是會撒嬌嗎，綠柳也很會撒嬌，你絕不是不可代替的。
　　“那行，你歇著吧，讓連翹找個婆子給我領路就行。”說罷就走了。雨涵垂著頭想晚晴的招數，不喝避子湯任誰都能想到不可能，那她為什麼還要說呢，讓賈赦知道我在他身邊放人？
　　呵！那咱們慢慢來不著急，反正有得是時間。
　　————————————————————————————————
　　第二天立完規矩就讓人把流紫姑姑和佟嬤嬤叫來，大家還是湊一起說說吧，省的打雀的讓雀啄了眼到時候就難看了。
　　“我覺得肯定是想早生個庶子唄，也太敢想了。”說話的這貨是比賈赦情商還低的茯苓，思想簡單不拐彎偏偏每次還總是搶著發言。被眾人瞪了一眼後就捂著嘴不說話了。
　　“這個晚晴是外面買來的吧，看著倒是比家生子的心氣兒還高呢。她要是真像茯苓說得那樣就太蠢了，可我看著她非但不蠢還極精明。要說目的麼，無非就是想著大奶奶跟大爺離心，雖說一次起不到什麼效果但也算是埋下根刺等著刺多了也就顯出效果了。只不過她進賈家的時日太短還不瞭解大爺才失了手。”流紫姑姑不看輕任何人的謹慎態度是值得任何一個內宅婦人學習的。
　　“要說咱們院裡的紫衣和如今的晚晴可都不是個安分的，不過這樣的人倒是容易對付的。最難對付的卻是可雲和綠柳，跟著大爺的時間長自有一份情分在又從沒犯過什麼錯長的還好，可真是棘手啊。”
　　“嬤嬤，你是不是想岔了，她們安安分分的我對付她們幹什麼？我可是正妻又沒想過獨佔大爺。大爺雖然對著她們有情分可也沒放在心上，我還巴不得後院的人都像可雲和綠柳那樣呢。你總不能只允許世上就咱們是聰明人其他都是蠢的吧，她們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我自不會為難，以後說不得還能有個一兒半女傍身。今兒就是說晚晴呢，她想鬥沒問題，可不能針對著我，更不能針對著正妻的位子。”自己還沒掉分到跟個小妾鬥得跟烏眼雞似的，直接從男人那裡下手多好。
　　“是我糊塗了，讓她們四個鬥咱們看著就是了。我等會兒就安排人手挑挑她們的火氣，看個花賞個景的遇上了可不就是緣分。”佟嬤嬤只要想明白了，手段自是不用擔心。
　　“注意著點，別鬧得過分了就行，省得太太再挑出管家不利的錯來。”
　　“要我說需要擔心的不是咱們，沒進門的二奶奶才該真正的擔心呢。看看二爺身邊的那個家生子，得二爺喜愛又根基深厚，現在正經奶奶沒進門都拿著自己當二房當家女主人了。二奶奶進門後少不了一場好戲。”半夏的八卦的功能果然強大。可是小半夏啊，到時候可不是一場好戲就能行的人家可是鬥了小半輩子啊！
　　“成了，咱們今天也算有機會好好說說話。半夏還有什麼新鮮事都說了，大家也樂一樂。”得嘞，人家主僕直接共聊八卦了，這會也算是開完了。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45

　　中大獎了

　　就算有謹慎的管事姑姑、強悍的嬤嬤、善於打探消息的丫鬟作助手，這次雨涵也不得不承認還真的是讓雀啄了眼了。沒辦法就是有拿著正經嫡妻當對手的小妾，捨得一身剮敢把正妻拉下馬的堅定信念支持下的戰鬥力真是強悍！明知道賈赦跟史夫人不大對付，人家楞是明目張膽的向史夫人投誠了，也不知道該說她蠢還是聰明，就算是紫衣和綠柳兩個史夫人親手提拔的也沒這麼大的膽子啊。沒過幾天雨涵就被史夫人一頓狠削（你說理由？根本不需要理由，人直接就說內宅婦人少插手外頭爺們的事，更不能夠時時刻刻的盯著爺），徹底惹怒了雨涵。於是大房爭鬥在雨涵的推波助瀾下正式激烈化。
　　勝勝負負弄到最後，晚晴依靠著史夫人也算是在大房站住了腳甚至還隱隱的淩駕在其他三個小妾之上，雖然賈赦對她投向史夫人的行為表示了明顯的厭惡。雨涵對自己的棋差一招表示遺憾，不過也沒多大損失，反正自從嫁給賈赦就跟史夫人對上了也不差這點。如今晚晴人家自己站在了風口浪尖上咱的策略根本不用變，甚至不用再有意無意的挑著，其她三位就直接跟她對上了。
　　日子在大房熱熱鬧鬧你掐我一下我抓你一把中度過，雨涵自己過得倒是很哈皮。不過進了九月份就漸漸地沒時間看戲了，整個賈家也都陷入了忙碌中，翠竹苑被粉刷一新，傳說中的王夫人終於是要正式到來了啊！
　　有史夫人主持大局再加上賈赦娶親時下人們積攢的經驗，雨涵管理調度起來倒也不用費多大的心思，平日裡只是繁瑣一些拿著單子發對牌就行了。等到成親當天陪著來賀喜的各位夫人坐坐、勸勸酒也就完工了。
　　等著第二天，雨涵看著眼前梳著婦人髮髻穿著大紅外褂恭恭敬敬的小婦人，早沒了幾年前的青澀，溫溫柔柔的樣子猛地看上去像個弱弱的小綿羊。但雨涵知道要是真把她當成小綿羊就等著她待你不背時伸出狼爪撓你一爪子吧。
　　——————————我是平靜過日子的分割線————————
　　其實雨涵自從嫁進賈家歷經了種種，才發現自己以前擔心的什麼小妾啊刁奴啊都是浮雲啊浮雲啊，那些跟史夫人相比連個配角都算不上頂多就是路過打醬油的，就算如今的二奶奶王氏估計也就是史夫人的一杆槍。
　　自從王氏進門二房就上演了一場真實版的金枝欲孽。賈政在王氏過門還不滿一個月就主動要給自己小老婆升職的要求點起了宅鬥的第一把火，雖然最後趙通房和周通房成功晉級為趙姨娘和周姨娘，但在王氏的心裡深深的埋了根刺。而受到賈政寵愛的趙姨娘雖然行為收斂了一些，但畢竟是在沒有主母的情況下代行主母之職的人，行動間總會帶著點不自覺的傲氣，偏偏就是這份傲氣時時的提醒著王氏自己作為正妻在丈夫心裡的地位還比不過一個姨娘。
　　綜合種種原因，二房裡本來就是小透明一樣毫無存在感的周姨娘變得更加透明，王氏的炮火全都沖著趙姨娘而去，而趙姨娘憑藉著賈政的寵愛倒也跟王氏鬥了個旗鼓相當。如此一來二去，兩人越鬥越烈以致成了個不死不休的局面。
　　雨涵冷眼旁觀著賈政的不作為忍不住的鄙視。要是懂規矩就給自己正妻個臉面也好讓她壓得住場子，要是真喜歡趙姨娘就好好地保護她，雖然有點腦殘但好歹還算有點血性。現在這樣分明就是享受妻妾爭風吃醋所帶來的樂趣，甚至還在一方要壓倒另一方的時候上去煽風點火一番。分明比賈赦還要惡劣三分，簡直就是渣中極品！幸虧自己嫁的是賈赦而不是賈政，要不然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而史夫人也沒閑著，教賈敏各種管家手段的同時還不忘給雨涵添點堵。在跟著王氏一起立規矩的時候時不時的刺上一句子嗣、賢慧什麼的，雖然不痛不癢到底膈應。
　　——————————我是吵吵鬧鬧的分界線———————————
　　但是到了十月，家裡再也沒人敢明目張膽的鬥來鬥去了，像是史夫人、雨涵、王氏這些正經主子是沒有了鬥的心思，其他人則是不敢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中出風頭。因為賈家的老封君周老太太病了，而且還是重病。
　　急得賈赦直跳腳，急急火火的請來太醫，等著診完脈出了老太太躺的屋子趕忙抓著太醫詢問病情。“太醫，老太太如何，嚴不嚴重？”看來賈赦對著一向疼愛自己的祖母還是很孝敬的，看賈政眼中的神色雖然也有擔憂但明顯比不過賈赦。
　　“老太太年紀大了本就沒年輕人壯實，以前令尊沒的時候白髮人送黑髮人悲傷過度，這些年雖然沒什麼，但畢竟傷了身子，如今小病引發舊疾只能慢慢將養著了。只是要注意著千萬不能勞累，更忌大喜大悲，要是下一次情緒起伏傷及心神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老太醫搖頭晃腦的囑咐到，說完就跟著賈政到一邊寫方子去了。
　　接著就是端茶送藥伺候著老太太，不管其他人，至少雨涵是真的希望老太太能多活幾年。從感情上說雨涵跟她相處得還算不錯，平日裡也能聊聊東家長西家短的八卦。況且老太太活著還能壓制一下史夫人，要是等到史夫人一人獨大還不知又是怎樣一種情況。
　　萬幸萬幸的是老太太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在過年之前終於好起來了，只是家裡人都更加注意不讓那些糟心的事兒傳到老太太那裡，而雨涵在史夫人找茬的時候也不敢再找她來救場。
　　本來以為終於能平平靜靜的過個年了，可祭田收益銀子送來的時候直接又把雨涵點爆了，竟然還不足五千兩，比往年還不如，真是豈有此理！叫來從金陵送銀子過來的管事，竟然還說大奶□一年管事不清楚，家裡的祭田本就不肥沃收益少，往年都是這樣的也沒出什麼差錯，氣得雨涵直哆嗦。
　　呸！誰家買祭田會買貧瘠的地，騙傻子呢！再說帳本上記的當初買祭田的銀子明明就是上等田的價格，以後每年添的地也都是按上等田的價格買來的，現在來說不肥沃，你們是現在貪了還是以前把銀子瞞下了總能查的清楚，到時候一個也別想跑。真真是刁奴！
　　“流紫姑姑，明天把流白姑姑叫進來，我有吩咐。”說著一陣頭暈，趕緊扶著桌子穩一穩。旁邊木香看著不對勁，趕緊倒了杯茶過來。“大奶奶，找大夫來看看吧，您這樣已經有好幾次了，萬一留下什麼病根兒就不好了。”旁邊其他人也跟著勸。
　　“明天叫大夫來看看吧，現在先別聲張，省的被別人說不尊重。我躺躺也就好了。”最近老是精神不濟，而且月信也有段時間沒來了（雖然以前也不准，但也沒有這次隔得時間那麼長），不會是中大獎了吧。保險起見明天還是趕緊叫大夫來看看吧。
　　————————————————————————————————
　　“流白姑姑，您在外面管著那麼多事兒辛苦了。只是如今賈家還沒有我能信得過的管事，還要麻煩你男人一趟了。昨天金陵的收益送進來，我看著很不成個樣子，剛開始管家就遇上這事，要是不查清楚了以後那些人還真以為我是好蒙的呢，就更無法無天了。你告訴你男人讓他去金陵幫我查清楚了，這次不管是幾輩子的臉面我都要給他扒下來。就當是……”
　　正說著，木香稟報說大夫請來了。“姑姑先去跟流紫姑姑她們聚聚吧，等等咱們再說。”
　　看著走進來的大夫的山羊胡，雨涵一陣惡寒。怎麼做事的啊，不請這樣撚著鬍子裝逼的大夫你是會死啊還是會死啊！怨念歸怨念，病還是要看的。
　　拉下簾子墊上帕子，老大夫細細的診好脈，“這位奶奶寸脈沉尺脈浮，是有喜了。”一句話了（liao），屋裡人個個喜氣洋洋。孩子終於是來了啊！這個給各處送喜信，那個忙著準備打賞荷包，總之除了雨涵自己，屋子裡的人一個個都帶著笑忙碌著。

　　逝

　　聽到雨涵懷孕的消息，最高興的莫過於周老太太。剛經歷過一場生死大劫，本以為這輩子是沒機會見到自己曾孫子了，誰知老天垂憐，大孫媳婦竟然懷上了，真真是阿彌陀佛啊！家裡人看著老太太高興地找不著北的樣子，一個個心肝兒直顫，就怕她過於高興情緒起伏過大傷了心神。
　　可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爺好像就是不想讓這個新年平靜的過去一樣。十二月末天子病危，整個京城都陷入了緊張的氣氛中。幾天後天子崩，以前默默無聞的皇四子依詔繼位。因著史夫人對當今的撫育之功，賈家眾人倒是松了口氣，至少不用擔心新皇穿小鞋找麻煩。
　　之後的哭靈因為賈家四個已婚女人都有誥命在身必須得去，跪來跪去的折騰了三天，老太太就一病不起了，雨涵也因為身下出現落紅只能臥在床上。之後就是史夫人帶著王氏應付著外面的一堆事務，賈敏從雨涵手裡接過了暫時管家權。其間賈赦讓來給老太太診治的太醫也給雨涵看看的時候，對方因著史夫人皇上乳母的身份倒也沒拿喬痛快的看了。說是雨涵沒有大礙好好養著就行，倒是老太太已是強弩之末，請賈家早作準備。
　　聽了這話眾人都是沉默，本來還有幾年好活的人如今眼看就要沒了。只是老太太這病因是給先皇哭靈累出來的，眾人也不能抱怨什麼。一家人只能悄悄的準備著棺材壽衣等物，如今正值國喪家裡白布等其他東西倒是齊備的。
　　“老太太也看不到咱們孩子了。當初知道你有孕老太太高興成那個樣子，如今得有多失望。臭小子，你怎麼不早點來啊！”賈赦自從知道了老太太的病情就一直是低氣壓狀態，如今連雨涵肚子裡的孩子都明晃晃的遷怒了。
　　“誰說不是呢，我現在還想著那天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呢，趕著叫人收拾出來的補品衣料那麼一大堆，放在庫房裡足足有三大箱子。只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大爺也得保重自己的身子。萬一老太太沒了，大爺和二弟丁憂三年，外面有些事也得事先處理好了。”其實在新皇登基朝政不穩的時候，像賈赦賈政這樣沒多少能力不會望風使舵的人遠離朝政倒也是好事。
　　“我難受！老太太從小就最疼我了。”可憐的娃啊，只能到媳婦面前表可憐求安慰了。
　　“我也難受，可再難受咱們也得好好兒的，要不然豈不是要老太太走也走得不安心。”乖啊，咱先把正事幹了再慢慢傷心。
　　“還有，等老太太沒了咱們國公府的牌匾是不是也得摘下來？太太成了當今皇上的乳母，咱們家就得比以前更要小心謹慎些了。樹大招風，也許現在沒人管可等到應景時就是個現成的罪過。”早點摘下來也早點讓史夫人認清形勢，如今早已不是賈代善還在時的國公府了，賈府裡男人們的最高職位也就是個一等將軍。
　　“哎！真是什麼事都湊一塊了，我這就去讓人重新去做牌匾，順便告訴太太和二弟一聲。”賈赦順手幫雨涵掖掖被角就出去了，剩下雨涵一個人在屋裡想東想西。
　　沒了老太太壓制，她自己又成了新皇的乳母，以後的史夫人還真是當之無愧的老封君。恐怕往後就算是官面上的事應該也能插上話了吧，最起碼給那些小官遞句話總得賣她面子。只是以後自己怎麼辦呢？跟紅樓裡一樣事事順著她？要真那樣遲早也像書裡一樣落個抄家滅族的下場，自己和賈赦到時候都老了倒是沒什麼，可自己的孩子正值好時候，如何能讓他們受那樣的罪。左也是死右也是亡，沒辦法，只能細細謀劃著跟她鬥一鬥了，反正自己是正經的長子嫡妻占著名正言順，也不是一點都不可為。
　　————————————————————————
　　“大奶奶，太太叫扶著您過去老太太那邊呢，太太、大爺、二爺、二奶奶和姑娘都在了，眼看著老太太是不行了……”來的是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說著說著就是要哭出來的樣子。
　　雨涵一聽就皺了眉頭，怎麼會這麼快？“快扶我起來收拾一下趕緊走。”旁邊的人趕緊幫著雨涵收拾，也沒人敢多話。
　　“老大媳婦來了，快過來，老太太急著找你呢。”史夫人從一開始就一直往外張望著，老太太眼看著就不行了，就想著看看自己的重孫子。“老太太，您醒醒，老大媳婦來了，肚子裡就是您重孫子呢，快看看啊。”
　　床上老太太聽到有人說自己重孫子，努力了幾下終於睜開了眼，雖然只能看到雨涵沒什麼變化的肚子，但老太太的眼神依然無限溫柔。“孫子……”老太太說得很含糊，只能看到她嘴角動了動。“您說什麼？”史夫人湊過去伸著耳朵問。“孫子……”“哦，您說團子，好，等孩子生下來小名就叫團子。”得，完全雞同鴨講。床上的老太太也沒再說什麼，掃了一圈周圍的人就閉上了眼。
　　史夫人等了一會，老太太一直再沒反應，顫顫巍巍的伸手試試鼻子底下，分明已經沒了呼吸。“老太太，沒了！”話一說完，房裡詭異的安靜，等著賈敏哇一聲哭出來，眾人才反應過來跪下開始哭。
　　然後又是報喪、佈置靈堂、守靈等各種忙亂。鑒於雨涵還處於不穩定期，除非必要，其他時間還是在床上養著。家裡的其他人就沒有這待遇了，經過國喪又遇親喪，每個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偏偏還不能沾葷腥，雨涵只好吩咐廚房多做些好吃又有營養的素菜炒菜時多用些植物油，雖說沒多大用處但到底是聊勝於無。也幸好之前有所準備，雖忙亂了些好在沒出什麼差錯。
　　等到尾七（“做七”，自死者亡故之日起至第49日止，每7日為一個“七”，共有7個“七”。在“做七”中，以“頭七”與“尾七”最為隆重。）過後，由賈赦做主終於拿下了那塊著名的“敕造榮國府”的牌匾，換上了符合規制的“一等將軍府”。雨涵心裡也算是放下了塊石頭，總算是改了點原著劇情，雖然小但到底也看到了改變的希望。其他人比如史夫人雖說有些不樂意，但也沒過多糾結，本來麼掛著榮國府的牌子是榮耀了些，一等將軍府的牌子卻是規矩所限，沒人提出來也就算了既然有人提出來了就得換。
　　最不淡定的是碧溪，作為一名文科生她清楚地記得黛玉當初入賈府的時候看到的是“敕造榮國府”幾個大字，怎麼現在就拿下來了呢？莫非這家裡還存在著另一個穿越者？碧溪將賈家能說得上話的人都數了一遍，細想了下他們平時的做派也沒發現有誰像個外來者（丫頭，人家那是嬰兒穿。不是所有的穿越都是半路出家的。），最後只能歸結於不知道誰腦子忽然清醒了一下。
　　史夫人估計是累得狠了，七七之後就慢慢養著恢復元氣，不大管事兒了。雨涵雖然出了三個月的危險期，但到底不能跟平常比，也就沒想著收權。於是管家權也就一直握在了賈敏手裡，倒是旁邊的二奶奶王氏看了很不服氣，上頭太太跟大嫂都沒空理所當然的輪到自己，憑什麼讓小姑管著啊！賈敏也想著太太和大嫂兩個正經該管家的還沒說話呢，你一個二房憑什麼攬權啊！兩人一個想管另一個不想放，理所當然的互相看不順眼直至對掐。再加上跟賈敏親密的碧溪時不時的說一下王氏的壞話，兩人就更是針尖對麥芒了。
　　雨涵倒是知道，但不想管。一方面是想利用賈敏破壞王氏在史夫人心中的印象，省的兩個人結成同盟集體對付自己，現在先製造點芥蒂也是好的。另一方面，賈敏這小姑娘聰明倒是聰明了，只是做事太直白不懂多拐幾個彎，王氏手段不錯倒是可以用來磨練磨練她。

　　名聲

　　雖然在孝期需茹素以示哀痛，但雨涵到底懷著身孕也沒有人真正嚴肅苛刻的計較說必須只吃青菜蘿蔔，所以小團子在雨涵肚子裡倒也沒有缺了營養。再加上雨涵自己在現代道聼塗説的一些懷孕知識，也沒再出現落紅之類的狀況。倒是孕吐的時候家裡各處都正忙得像個陀螺一樣，也沒能顧得上，等到閑下來了才發現孕吐期已經過去了。
　　四個月顯懷後肚子就開始一天一個樣的變化著，賈赦對自己媳婦越來越大的肚子表示了極大地興趣，每天晚上非得摸一摸才抬腳去書房歇息。特別是在某天被踢了一腳後，就更加的樂此不疲，每天晚上都把臉貼在雨涵肚子上讓寶寶踹一腳才舒服。
　　“小團子你快快長大啊，等你出來了，爹把好東西都給你。”摸著肚子的陶醉樣子就像是摸著中了幾百萬的彩票一樣傻。果然第一次當爸爸的都是個無比囧的存在。
　　送走了賈赦，雨涵一個人慘兮兮的體驗著腿腫、抽筋、起夜等各種悲催，好在是在古代還有下人能給按摩按摩。摸摸肚子，臭小子你要是敢不孝順或是跟賈寶玉似的看我打斷你的腿，省的丟人現眼。
　　而賈家內宅裡隨著王氏跟賈敏的戰爭升級，越來越多的人都開始站隊，未來會一直生活在賈家的王氏明顯占了上風。隨著丫鬟婆子的站隊，有關賈敏擅權的流言漸漸傳出來並且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史夫人的一直不作為讓雨涵疑惑不解，怎麼對自己唯一的女兒這麼不上心呢。
　　“大奶奶，姑娘剛剛又罰了個亂嚼舌根子的婆子，說是隨意編排主子的不是。算起來這都已經是第六個了，再這樣下去非壞了名聲不可。”半夏邊拿著美人錘給雨涵捶腿邊說。
　　“去打聽打聽太太院裡的動靜，然後把流紫姑姑叫來。還有順便叫碧溪來一趟。”下了軟榻，站起來扶著茯苓在屋子裡走動，自從聽自家大嫂說走動走動有助於生產，雨涵就一直會時不時的走走。只是挺著個肚子走了幾圈就氣喘吁吁了，看來懷孕還真是個體力活啊，幹嘛不讓男人生孩子，男人比女人強壯多了！兩輩子第一次懷孕的某人怨念著。
　　“茯苓，大奶奶有空麼？流紫姑姑來了，碧溪也在外面候著呢。”雨涵半閉著眼正迷糊著呢，就聽到半夏的輕語聲，揉揉臉清醒過來。
　　“半夏，讓流紫姑姑進來吧。碧溪先在外面等一等。”
　　“大奶奶安，這是我新給小少爺做出來的小衣服，您看看可還使得？”說著就在旁邊的炕桌上攤了滿滿一桌，搭眼一看怎麼著也得有幾十件，算上以前做好的那些，最起碼在他穿得下這些衣服之前一天換一件都能不帶重樣的。只是，怎麼全是男孩子的？這要是生個女兒怎麼辦？看了眼喋喋不休講著做小孩子衣服應該注意哪些事項的流紫姑姑，雨涵決定還是沉默吧，反正到時候趕工一下做幾件衣服還是很簡單的。
　　“姑姑，您先歇歇，等著這臭小子出來還有的您忙的呢，衣服什麼的讓她們去做就行了。今天是想問問姑姑碧溪如今怎麼樣了？您知道家裡這段時間可是不平靜呢，這二弟妹可不是個善茬子。”揉揉腰，在身子下麵又墊了個枕頭。
　　“碧溪這丫頭還是很有悟性的，聽著奴婢家裡男人講她嫁的那個王家小子也是個機靈可堪造就的，當成陪嫁家人還是很不錯的。至於最近姑娘跟二奶奶的事我也聽說了，這二奶奶看著溫溫柔柔的，沒想到手段這麼狠，真要讓她做成了，姑娘的名聲也不用要了，到時候找人家都不一定能找到好的。”看來流紫姑姑也看出王氏心狠手辣的本質了。確實，據安插的人彙報最近那些下人們評論賈敏小性子、擅權之類的話還真是最先從二房傳出來的。
　　“呵，姑姑這就有所不知了，當年國公爺還在的時候就使錢免了小選，給姑娘定好親了，對方是蘇州林家的獨子。前兩年林父沒了林公子要守孝也就沒提這事，如今咱們家國孝家孝所限就更不能提了。單等著三年後林公子科考之後完婚呢。我如今精神不濟，咱們院裡的人姑姑就替我看著些，可別跟那些眼皮子淺的人一樣。半夏，太太那邊如何？”打個哈欠，往下挪了挪身子，蹭蹭，嗯，困了。
　　“太太那邊的碧桃說太太好像還不知道呢，如今太太也不大過問家裡的事情。因關係著姑娘也沒人敢說給太太聽。”管家權不在大房手裡就萬事大吉，不用過問了？太太你看好的兩人可是不怎麼對付呢。
　　“找個人給太太透個信，現在可不是當老封君的時候呢。流紫姑姑，等著回去了您再□□碧溪該怎麼應付，讓她去幫小姑，可不能真的壞了名聲。茯苓，去把碧溪叫進來。”不行了，趕緊完事吧，真困了。
　　“碧溪啊，自從你成了婚我這兒就一直忙著，後來又趕上先皇跟老太太的事，真是好久沒叫你來聊聊了。跟著姑姑還好麼？姑姑可是老資格了，你可要好好學著，我還等著你好好地幫姑娘呢。”要是等到賈敏出嫁了，你還這種水準，連王氏的這種手段都搞不定，趁早也別當陪嫁了，去了也沒用。
　　“奴婢跟著姑姑學了很多，謝謝大奶奶和姑姑的關照。”倒是會垂著頭講話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恭敬，最起碼現在的語氣讓人聽起來是舒服了不少。
　　“嗯，倒是明白人，知道是在關照你。只是敏妹妹這兩天不斷地懲罰奴才這事你怎麼看？”但願不是打了雞血一般的叫好。
　　“奴婢不認為姑娘做的有錯，隨意議論主子本就該罰，這也是姑姑教過我的話。”對這種姑娘果然不能抱有幻想，這娃忒單純，還是讓個高手慢慢解釋吧，困死了，咱是沒那精力了。
　　“好吧，既然是姑姑教你的，等會就再讓姑姑多教你一點。你們先出去吧，我累了，要歇著了。”懷孕真痛苦，哎吆，又想上廁所了。
　　“等等，碧溪，你記住，姑娘終究是要嫁人的，嫁了人想要個健康聰明的孩子還得有個好身體才行，如今有孕了我才知道生個孩子有多辛苦，與其想些有的沒的還不如養好身子，到時候也好少受些苦頭。”說的這麼清楚了，應該懂了吧。“姑姑，您給她講講清楚。”再加道保險吧，真可惜不能把賈敏小朋友叫過來好好□□。都是史夫人，要不是怕她多想，直接就讓流紫姑姑把賈敏教成個小腹黑多好。史夫人自己也不是個小白兔，怎麼就沒教教厚黑學呢，難道就教了些怎麼收服老公鬥敗小妾的手段？
　　“哎吆，木香快扶我一下，我想去官房（茅廁是叫這個名麼，感覺有點怪）。”得了，現在最最要緊的是趕緊把小團子生下來，快折騰掉半條命了都。養兒方知父母恩，這話真有道理！可惜上輩子的父母比自己還早投胎，只能祝福他們活的幸福吧。這輩子的父母那精明的樣子，根本輪不到自己擔心他們，管好自己讓他們少操心比什麼都強了。
　　書房裡賈赦捧著本公良朝大字典不斷地寫寫畫畫，嘴裡還嘀咕著這個好那個不好的話。嘿嘿，以後就有孩子了，長子嫡孫啊，定要取個響亮貴重的名字！
　　“雨涵，看看這些名字。怎麼樣，喜歡哪個？”剛進房間就獻寶似的掏出張紙。
　　“我看看，嗯，這個好，賈瑚，假裝迷糊就是真聰明啦！”雨涵看著紙上一溜的帶王字邊的字一陣眼暈，隨便指了個看著眼生的。
　　“嘿嘿，我也看著這個好。瑚喻治國安邦之才，寓意好。再說了珊瑚，多貴重啊，還好看。以後再有個女兒就叫賈珊。”我勒個去，賈珊，假山，就沖這名字也得生個兒子。
　　“要是我肚子裡真是個女兒怎麼辦？你會不會特失望？”先打個預防針，省的萬一生個女兒打擊太大。
　　“女兒我也喜歡，只是……只是，還是先生個兒子吧，下次再生女兒好不好？”二弟已經娶妻了，自己一定要讓長孫在自己的大房裡才好。可是萬一真是個女兒呢？賈赦糾結了。
　　好吧，不管從哪方面考慮其實自己也挺想要個兒子。能不能生兒子，絕對是古代女人是否能在婆家說上話的最大衡量標準。爸爸媽媽保佑，生個兒子吧，阿門！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46

　　生子

　　雨涵近來很暴躁，天氣越來越熱，在沒有空調的古代只能放個冰盆解解暑。就這樣來賈家看小姑的大嫂還專門囑咐一句不准貪涼。可憐的雨涵掐指算算自己的預產期，靠啊，炎炎六月坐月子，真是好“享受”！你說你個小團子來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挑挑時間呢，這麼折騰你親娘！
　　雨涵很怨念，雨涵想掐人。最先被怒火波及的小團子還窩在親娘肚子裡沒出來，虐他就等於虐自己，雨涵沒那麼傻的要自虐，於是雨涵對準了團子他爹。NND，要不是他怎麼會有孩子，追根揭底還不是他發情的時間不對。好像忘記了自己當時也是相當配合的。
　　於是照例來找兒子踹的賈赦倒楣了，正趴在媳婦肚子上聽動靜呢，耳朵猛得就是一疼。抬頭就看到自己媳婦憤怒的臉，“看我在這受苦，你倒是很享受。都怪你兒子，熱死了都。”雨涵傲嬌了，懷孕期的女人不能指望著她講理。
　　眨巴眨巴眼，這是神馬情況哦，自己一向溫柔的老婆頂著胖胖的一張臉怒目而視怎麼就這麼好笑呢，不過也很可愛啊！（賈赦同學你可真是個M。）
　　“我不管，我就要冰盆，憑什麼啊！連我的丫頭都不聽我的了，嗚嗚……”孕婦情緒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剛剛還是怒目金剛，馬上就成了委屈萬分的娃兒。
　　賈赦看著噗撻噗撻往下掉往下掉的淚珠兒，心頭一陣無力。話說以前怎麼沒發現善解人意的媳婦還有這麼多變的一面捏。“好好，我一會兒出去就罰她們好不好？怎麼能連咱們大奶奶的話都不聽了呢，真是該罰！我給你扇扇就不熱了啊。”拿起旁邊放著的大蒲扇緩緩地扇起風來。
　　賈赦看著慢慢睡著的雨涵心頭一陣溫暖，這就是自己最親的人啊，輕輕把手搭在雨涵肚子上感受著，裡面有自己兒子，真好！不管以前如何，以後自己不是一個人了，總不能再老想著混日子，最起碼不能讓人看不起自己老婆孩子。
　　————————————————————————————
　　這天，王氏來串門，東扯西扯了一會兒，扯到了孝期上。“哎，老太太離開也有半年多了。大嫂你還好，懷著身孕，到時候給賈家添個大胖小子就是最好的盡孝了。我是個愚笨的，只能每天念念佛抄抄經的，反正也是閑著嘛。”你可不愚笨啊，上眼藥都上到我面前來了。
　　“弟妹說的是，咱們做小輩的可不是得時時想著盡孝麼。”我什麼都沒聽懂，什麼都不知道。
　　“大嫂說的是，孝道是人之本分啊。只是都怨我愚笨，您如今身子不方便，家裡裡裡外外的那麼多事還得勞累太太。”自從賈敏交出管家權，史夫人就親自全盤接收了，看來王氏在史夫人心裡的地位跟賈敏根本沒法比。王氏這是怎樣？來拉攏盟友？有沒有搞錯！
　　“這話就不對了，太太因為老太太的事傷心地狠了，有事做能分分心也是好的，省得傷了身子就不好了。”史夫人確實傷心，至於傷心地程度就不好說了。但是接手管家權絕對不是因為太傷心，是因為您老人家手太黑啊親！
　　“再說了，出嫁從夫，其他事有長輩管著的時候，咱們管好自己院裡就行了。相夫教子，相夫這條是時刻都得想著的，不能有一刻忘卻。而這教子呢，由誰出，出自什麼時候，都不能壞了規矩才好。要不然可就被外面看笑話了，說不得還可能連累整個家族，真到了如此地步，可就配不上這正妻的位子了。”前兩天趙姨娘在賈政的書房裡呆了一整晚沒出來，周姨娘已經兩個月沒換洗了，這些你怎麼不管？這是孝期啊，懂不懂？真要生出個孩子來就等著禦史抓小辮子吧！這麼重要的消息都能讓人給截了，腳跟都沒站穩就想管家，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本來還想著讓人送個信呢，沒成想今天王氏親自來了，正好。
　　王氏的臉瞬間就變白了，看來是聽明白了。這樣就好，到底是你們二房的內務，你自己慢慢查去吧，省的整天閑的跟什麼似的。看來王氏這樣的人你就不能讓她閑下來，一閑肯定找事，竟然到大房來說這個話，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那大嫂，我看您也累了，我就先回去了，您好好歇著吧。”還別說，我還真困了。走吧走吧，快去戰鬥吧，晚了就出大事了。
　　過了幾天，半夏打聽來消息，王氏回去就派人好好地查了個清楚，之後就狠狠罰了趙姨娘，只是之後自己又被賈政尋機會給訓了一頓，差不多打了個平手。後又給周姨娘灌下了墮胎藥，只是隱約的聽到好像是周姨娘再也不能生了，嘖，果然手黑，一下子就給了人家一個絕根兒。不過也就是欺負周姨娘沒根基，家生子出身的趙姨娘在紅樓裡可是生了探春和賈環的，特別是賈環還是個兒子。
　　————————————————————————————
　　剛下過雨，既不悶也不熱，雨涵躺在窗邊的軟榻上，享受著難得的好心情。忽然下身一熱，肚子一抽一抽的疼。推推旁邊快要睡著的木香，“木香，快叫佟嬤嬤和流紫姑姑來，另外找個人去客房那邊兒叫產婆來，我快要生了。”還好準備比較充分，不過可真疼啊。
　　“哦，哦，大奶奶您先撐著點……”手忙腳亂的跑出去，看來這丫頭有點緊張過度了，幸好旁邊還有個比較靠譜的茯苓。“茯苓，扶我起來走走，產婆說走走好生產，哎吆……”臭小子，等你出來一定把你踹我的都揍回來。
　　好一陣的人荒馬亂之後，雨涵終於躺在了準備好的產房裡。屋子外面史夫人和賈赦聽到信也趕了過來，史夫人還好一直很冷靜，賈赦就不行了，一會站一會坐還時不時的踱兩圈。“行了，別轉了，轉得人眼暈！”史夫人打發人切參片熬參湯之後，看著旁邊跟猴子一樣的大兒子沒好氣的說。老天爺保佑，一定要是個兒子啊！史夫人合著掌祈禱。
　　“老娘的人品連穿越都能趕上，生孩子就是個屁！”屋裡的雨涵咬著參片發狠，肚子起起伏伏顯示著裡面小子的不安分。至於旁邊產婆和佟嬤嬤的話，雨涵也就只能聽見努力那倆字。
　　努力了幾個時辰，喝了兩回參湯，終於成功的生下個紅彤彤皺巴巴的小猴子。還好還好，沒遇上超級狗血的保孩子還是保大人的單項選擇題，要不然雨涵還真沒那信心能保證賈赦和史夫人會選自己。
　　雨涵努力睜著眼撐起頭看了眼孩子，是個兒子，不錯！只是這模樣可真夠醜的。重新躺下，眼一閉就進入了夢鄉。任由佟嬤嬤抱著出去給史夫人和賈赦報喜，反正後面也沒自己的事了。
　　外面的賈赦很激動，自己的兒子哎，跟自己血脈相連的兒子！伸著手卻連碰都不敢碰，生怕給碰壞了。倒是史夫人抱著剛出生的小團子掂了掂，才讓早就找好的奶娘去餵奶。然後不忘給接生婆和下人都發了賞錢。
　　——————————————————————————
　　醒來後的雨涵很疲憊，就像是大卡車從自己身上壓過去一樣，肚子裡還空空的。自己這就正式當娘了？感覺真夢幻！不過在看到小團子之後，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立馬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擠了個沒影兒。決定了，一定要好好教養，千萬不能讓他長歪了。
　　不過興奮地感覺在過了兩天不能吹風、沒有冰盆、不能碰水的日子後就沒了，六月裡坐月子還真是……真是種極品享受啊！估計一個月之後都能變成糟人了。特別是被汗浸濕的長頭髮，才兩天就有餿味了，這要是一個月後還不得跟臭豆腐似的。幸好賈赦不能進來看不到這幅模樣，要不然以後也不用跟那些小妾們鬥，直接就失寵了。
　　可人家佟嬤嬤和流紫姑姑一點也不嫌熱，兩人輪換的盯著雨涵，就怕她“抽風”親自給寶寶餵奶。也沒見人在她面前說過親自餵奶的事啊，怎麼這大奶奶就那麼堅持呢，莫非又是心血來潮？好久沒見大奶奶不靠譜了，還真是有點懷念。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最後雨涵趁著佟嬤嬤和流紫姑姑都不在的時候，威脅著茯苓，總算如願以償給寶寶喂了一回純正的母乳。真是落後的古代，親娘的奶才是對孩子最好的有木有啊！可憐的寶寶，大環境所逼，只能委屈你了。有些人，你娘我也惹不起啊！
　　月子裡無聊的某人現在想想自己當初剛生在張家做小嬰兒時候的事，簡直是恍如隔世。如今都成母親了，這個世界裡也有了跟自己血脈相連的人（跟張家人到底還是有隔閡，如果是現代的父母讓自己嫁給個名聲不好的人，絕對會大鬧一場才算完），再也不只是一個小說的世界了。歸屬感啊，雨涵抱著小團子有點想哭。

　　兒子保衛戰

　　小團子漸漸長開，雖說頭上還有點皮屑沒掉，但也能看出點白胖白胖可愛的影子了，雨涵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把小團子抱在懷裡掂掂看又重了多少。特別是每次吃了奶，抱在懷裡哄他睡覺的時候，小手握成個拳頭樣，小腳一蹬一蹬的萬分可愛。
　　有了小團子的陪伴，雨涵的月子倒也不是太過難熬。娘倆一起躺在床上，雨涵頗有點自己不是最慘的就是慘也是有人相陪的那種阿Q精神。雖然人家小團子同學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慘，每天吃喝拉撒睡。
　　倒是團子爹同情自己媳婦大熱天的捂痱子，每天都會站在窗戶外邊兒隔著蟬翼紗喊兩嗓子辛苦之類的話，讓雨涵有點感動。回頭再想想，小團子也是要叫他爹的，又有點咬牙切齒。沒處出氣，只能怒瞪旁邊捂著嘴偷笑的小丫頭們兩眼。切，笑什麼啊，在現代不守在老婆床前端茶送水洗尿布，都不算是合格老公。據流紫姑姑說現在家裡的婆子丫鬟們都在誇大爺知道疼人呢。哼，還不是我□的好！雨涵帶點傲嬌的想，嘴角止不住往上翹了翹。
　　“乖寶寶，放手啊，這是娘的頭髮。”一個不注意小團子就抓了把頭髮在手裡，可惡的封建主義舊社會，憑什麼不讓人剪頭髮啊。如今雨涵最多也就是用溫水擦擦身上，頭髮就只能讓人拿塊布乾洗一下，結果弄得像鳥巢一樣的堆在腦袋上，還時不時掉一縷下來，讓雨涵無限怨念。幸好這樣的日子也快結束了，否則非化身成“怨婦”不可。
　　輕輕扒開小手，總算把頭髮解救出來。明天小團子賈瑚就滿月了，養了一個月總算沒了當初紅通通的猴子樣，小胳膊小腿一節一節胖胖的像是洗乾淨的藕，小手一伸開就是幾個小窩，還時不時的抓幾下，可愛的樣子讓雨涵時不時的就上去啃兩口。
　　手裡的小團子嗯嗯兩聲，就去抓雨涵的胸，頭還一扭一扭的想著蹭開衣衫，在小團子的意識裡只要做這個動作肯定有就好吃的。雨涵倒是想喂，可她現在有心無力啊。本來剛生下孩子的時候奶水還挺足，都有些漲奶了，後來老是不用慢慢就少了，如今胸部雖然比生產前大了些，可是早就一點奶水都沒有了。最後只能交給奶娘去喂，雖然有點不甘心。
　　第二天，雨涵狠狠的洗了兩大桶水總算清爽了。換上新做的衣服，看看身材，胖了點，肚子上還剩下些妊娠紋，雖然淡了但畢竟還有，得好好鍛煉保養身體了。出嫁前老娘說了，自己的身子才是鬥倒小妾最大的籌碼，手段神馬的都是輔助啊輔助！
　　“大奶奶，外頭客人都來了，該抱著哥兒出去了。”好吧，滿月宴，賈家終於有嫡孫了，怎麼著也得宣揚宣揚啊。雖然孝期不能飲酒作樂請戲子，但是故舊親朋還是得來的，素齋神馬的也能成席面不是。只是，過了今天自己也就得重新站在了家鬥的中心了吧？！小團子啊，好好看著娘怎麼給你保住這個飄搖的賈家。雨涵緊了緊手裡包著天青色繈褓的兒子。
　　“太太好，媳婦來晚了。今天多謝各位夫人光臨，有什麼招待不周還請見諒。”說著話，就把小團子遞給了史夫人。不管如何，在外人面前一家人還是要表現得和和睦睦的。
　　“賈太太啊，您如今是真的能享福了，這大胖孫子可真是讓人羡慕哦！”瞅一眼，嗯，不認識，聽說話是沖著史夫人的面子來的。
　　“我看看咱們的小少爺，哎吆，長得多好啊，一看就是個有福的。”隨手還把塊玉牌塞在了繈褓裡。左右看看，在場的基本上都比自己大，還是乖乖沉默讓史夫人應酬吧。
　　“劉太太客氣了，他小小的孩子如何能得這福氣。老大媳婦，還不快謝謝劉太太。”哎？莫非這劉太太有什麼來歷？要好好記住了。
　　“謝劉太太厚愛。”行個禮，退回史夫人身後繼續當背景。雖然今天的主角是自己兒子，可能用得上自己的地方還真不多。
　　等著把小團子展覽了一圈，收了一筐好話加一堆禮物之後，總算是能回內室跟大姐姐和大嫂好好說說話了。先就近觀察一下兩位元的狀態，唔，都還不錯啊。看來小腹黑的大姐姐還是挺給力的，不愧是宅鬥大家老娘親手□出來的。自己大哥哥也很不錯，沒讓大嫂化身怨婦。（估摸著您就是個護短狂吧，自己大姐就是手段不錯，輪到大嫂就成了大哥的原因了，你怎不說是大姐夫很好，大嫂手段不錯嘞？）
　　三個人聊聊遠在川蜀的爹娘，聊聊養孩子的經驗，聊聊如何保養恢復身材，時間也就很快過去了。還是跟娘家人聊天愉快啊，也不用考慮算計想到什麼說什麼。
　　過了滿月宴，雨涵就一直致力於逗弄小團子和恢復身材，至於家鬥什麼的能晚一天是一天吧。可貌似願望都不是用來實現的而是用來打破的一樣，這才沒幾天史夫人的貼身大丫頭就親自來請了，用鼻孔猜都知道又該有事了，讓雨涵很是無奈。
　　抱著全副武裝好的孩子，身邊跟著遮陽的擋風的一堆人就到了史夫人的院子。“給太太請安。”
　　“老大媳婦來啦，快坐。人老了啊，就真的不濟事了，看看才管了幾天的家啊，就一直頭昏眼花的，跟著以前真是沒法比了。”動靜不對啊，史夫人會想放權豬都會上樹了，除非是聽她指揮的人代她管。
　　“媳婦真是慚愧萬分，大熱天的還得勞累太太，只是太太管家的本領可真是我們這些小輩拍馬也及不上的。”拍馬也及不上的昏庸愛享受！
　　“老嘍，不行嘍。這家啊還得你們年輕人來管，我呀也就剩下逗孩子的力氣了。”史夫人擺擺手，笑得像個彌勒佛。
　　聽到雨涵耳朵裡，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靠啊，這是要用管家權來換我兒子了？就你這麼個文化不高格局不大的老太太還想抓住賈家下一代？想想紅樓中你□出來的賈寶玉、賈璉吧，除了混跡脂粉說些甜言蜜語還會幹什麼？你要真把我家小團子教養成個賈璉第二，甚至是賈寶玉第二，姐姐我找誰哭去？！不行，堅決不行！管家權什麼的有的是時間奪回來，不急在這一時，可兒子養歪了我還不得痛苦一輩子。
　　“太太，您這才說笑了呢。養了團子我才知道，身邊有個孩子你得時時想著是不是餓了啊、尿了啊、拉了啊，晚上哭了還得起來抱著哄著，比管家還累呢。我如今和大爺在一處說話時也是感念著太太的教養，從這麼小個兒養到懂事，再娶妻生子可是不容易呢。”所以，您不是老了麼，就更不能養了。
　　“再說敏妹妹可還沒出閣，家裡又人多嘴雜的，以後家裡需要您掌舵的地方還多著呢。”賈敏還在呢，你要是什麼都不管了那怎麼教寶貝女兒啊，真放心讓個隔一層的嫂子教育？您老沒那麼信任我的吧！還是您老忘了王氏跟賈敏的恩怨了？沒您鎮著，可不保證這流言不會再起哦。
　　“再說二弟妹進門也有一年了，有些事也該瞭解瞭解了，咱們這樣的人家沒有正妻不會管家的道理，這些都還得勞您費心呢。”MD，放權給王氏我也不管了，大不了以後多費點勁收回來。你最疼的女兒，最偏心的兒子都算進去了，砝碼都這麼重了，我就不相信天平不傾斜。
　　雨涵看著史夫人搖擺不定的樣子決定再加把火，“哎，時間過得可真快，眼看著老太太走了都快一年了。二弟妹的身子趁著現在也該好好養養，等著再過兩年也好再給太太添個孫子。我也是自己生了孩子才知道，這生孩子還真得身子好才行。”別急，再等兩年你家小兒子就該有孩子了，完全可以抱過來養，何必養自己不喜歡的大兒子的孩子呢。
　　“你說的也是呢，我就你敏妹妹一個親生的女兒，其他的那些不是親生的不說還沒在跟前，我就求著她嫁到林家不被欺負就好了。只是敏兒自小體弱還偏偏牙尖嘴利不饒人，還要再好好教一教才行，你是做大嫂的，如果她有什麼不對你也說說她。”是該好好教一教，只是可千萬別再教些讓林家斷子絕孫的招數才好。如果自己實在生不出兒子來，有個庶出的也不錯啊，最起碼能撐門立戶的。若是實在不行大不了去母留子嘛，一個小妾用對了手段還不是說賣就賣的。還好有碧溪在，流紫姑姑教養出來的可比你靠譜多了。
　　“小孩子最不經折騰，你可要精心了。你自己也是，剛生了孩子還要好好養養，有什麼要用的就儘管去庫房裡拿。”阿彌陀佛，只要讓我親自養團子，你說什麼都行，別說只是賦閑在院裡了。等到有時間有空閒沒把柄了，再一樣樣扳回來就是了。
　　雨涵淡定的告退，淡定的回房，淡定的把人都趕出去。然後，一下子癱在了床上，摸摸脖子後面，全是汗。呵，要養自己的孩子還得機關算盡，雨涵嘴裡全是苦澀。

　　賈赦的小妾們

　　賈家榮禧堂偏院裡，賈赦小老婆可雲的娘和嫂子正小聲的訓著自家姑娘。“你看看你的軟樣子，同樣是家生子出來的，你看看人家二爺房裡的趙姨娘，再看看你。你還是以前老太太給的呢，不比趙家的丫頭更有體面？溫柔小意什麼的對著大爺用用就行了，現如今你也是半個主子了，該有的氣派就得拿出來。”恨鐵不成鋼的點點可雲的額頭。
　　“咱們院裡大奶奶可不跟著二奶奶似的，那手段你也是看見了的，真真的軟刀子。你們如今這是要逼死我呢？要真想要個爭氣的，趁早再生個什麼趙姨娘孫姨娘那樣的去！”一甩手，起身坐到床沿上撲簌撲簌的掉眼淚，“你們以為我不想抓住大爺的心啊？可是你們看看這院裡紫衣跟晚晴的下場！我如何還敢觸這禁區！”
　　“好姑娘，你小聲點，這還在人家的地盤上呢。”可雲老娘趕緊去捂可雲的嘴。
　　“如今大奶奶也有了嫡子了，想必子嗣上應該不會再把的那樣嚴。如今說是在孝期，只要不明目張膽的歇在正房奶奶房裡，不生出孩子來，誰還管有沒有跟著姨娘過夜啊。你只管這段時間好好討好大爺，等著過了孝期趕緊生出個兒子來，才算是真正站穩腳了。”咱們家也算有靠山了。可雲大嫂的眼裡各種期盼，恨不得把自己兒子重新塞可雲肚子裡才好。
　　“就是啊，想當初老太太還在的時候，大爺跟大奶奶看老太太面子也不敢過多的苛責你，如今可是沒誰會給你說話了。大奶奶有自己兒子，你要是生個兒子說不定還能養在自己身邊，就算是不養在身邊這以後也算是個依靠啊。”可雲的娘接著說。
　　可雲心裡搖擺不定，自己的娘和大嫂說的很有道理，現在確實是抓住大爺心的最好機會，等著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了。可是想想大奶奶身邊流紫姑姑那幾乎能看透心思的眼神，佟嬤嬤給紫衣和晚晴下絆子的手段，還真是有點害怕。“可是，可是……”擰著自己手指頭，可雲很糾結。
　　“可是什麼啊，咱們家比趙家在府裡的時間還長，難道還比不過趙家？！你沒看到那邊兒二奶奶都把周姨娘整得不能生了，趙家丫頭還不是一點事沒有嘛。你就是個麵團性子，你就是不為你哥哥他們想想，也得為你侄子想想啊。”可雲她大嫂，您真威武，真理直氣壯！
　　“那也不是我想生就能生的了的啊！”真是的，要是有個孩子這麼簡單，那些送子娘娘的香火哪還有這麼盛。
　　“只要你想生就有辦法，我們今天進來就是為的這個。看看，這是我跟娘一起到城外的廟裡求來的靈符，人家都說百試百靈的，十兩銀子一個還有好些人搶呢。只要放到枕頭底下枕夠六百六十六天，就能心想事成的。你從現在起就枕著，出了孝肯定能成。”坑的就是這些傻大帽，只要OOXX得當，身體沒問題，運氣不太背的兩年時間都差不多能懷上。
　　“本來還有香來著，只要到時候點上就行了，那個更管用。只是當初紫衣那小蹄子對著大爺用藥，讓大奶奶這方面管得嚴了，也沒辦法用了。”可雲她大嫂很是遺憾，倒是把可雲給嚇了一跳。“可千萬別想著這個，真要讓大奶奶發現了，就真沒我的立足之地了。”
　　——————————————————————————
　　同一時間，另一個偏房裡晚晴和紫衣也在交流著各自的經驗。“你這個太太身邊的大紅人今兒竟然到我這裡來了，可真是稀罕啊。”所以，說紫衣是賈赦四個小妾裡最蠢的一個，一點也不冤枉她。
　　“呵，你也別泛酸，要酸也輪不到跟著我面前酸。我如今是個什麼狀況，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咱們倆就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晚晴倒是實在。
　　“別跟這兒攀近乎，我跟你可不一樣，也不知道是誰仗著太太的勢跟正房奶奶打擂臺。如今我算是看清了，咱們這些給人當小的，就得好好地扒著奶奶過日子，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說不定還能得個善終。”真這麼想？做戲先偽裝下眼神好吧，妹子！
　　“哼，你說的輕巧。大房裡就我來得晚，我不扒上個髙枝能站得穩麼？誰願意做小啊，要是我有個好出身我也願當個不用看人臉色的正房奶奶。”聲音越來越哽咽，眼圈兒都紅了，看來這位很委屈。
　　“給，”紫衣伸手抽了塊乾淨的帕子遞給晚晴，“你也別這個樣子，誰不是想著能活得好一點。我也是知道廉恥的，要不是真急了怎麼能用館子裡的髒東西，還不是想著趕緊生個兒子出來。我是外來戶，不能跟著那些家生子比，要是運氣好真能生個長子出來，我這一輩子也就不用愁了。因為長得好，沒進府之前受了不少苦，好容易跟了大爺，我是再也不願苦哈哈的了。”幸福的人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誰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找抽。
　　“只是你沒想到大奶奶手段如此高杆，不僅沒讓你得逞，還讓大爺既厭棄了你又知道了她的賢慧，對吧？”晚晴壓下自己的情緒，捏著帕子介面道。
　　“是啊，就這樣大奶奶一步步攏了大爺的心，如今有了嫡長子更是把大爺徹底的收攏了去。是我自己手段不如人，我認栽。”晚晴瞅瞅苦笑的紫衣，真沒想到平時心高氣傲的紫衣還能有如今這幅模樣。
　　“我可沒你想的那麼開，自己在個犄角旮旯裡自生自滅。大奶奶手段是很厲害，可咱們不惹著她不就行了。你看平日裡咱們四個不管怎麼鬥，只要不傷大面不挨著正房，她不也不出手嗎。反正現在大奶奶嫡子也有了，地位也穩了，咱們只求大爺不這麼晾著咱們就好，又不是很過分。”屋子裡一陣靜默，只有晚晴拿著杯蓋碰茶杯的聲音。
　　“好吧，你說怎麼辦吧，我知道沒你心眼多，你說我聽著就是了。只要能讓大爺再記起我來，怎麼樣我都願意。”紫衣是真的怕賈赦把他忘到後腦勺去。
　　“還有兩年的孝期，又正好大奶奶剛生了大哥兒，可是個難得的機會。只要咱們倆聯合起來，不愁爭不過跟木頭一樣的綠柳和可雲。要不然依著咱們倆現在的處境，再過個一年半載誰也別想在大爺那裡留下丁點影子。”晚晴靠近了紫衣，悄悄說著自己的合作計畫。
　　——————————————————————————
　　被晚晴和紫衣比作木頭的綠柳正拿著個花樣子繡著，仔細看看是件素色的男人長袍。“姨娘，別繡了，繡同色的暗紋多傷眼睛啊。”綠柳身邊的小丫頭幫著整理筐子裡的繡線。
　　“不繡幹什麼去，跟著那三個一樣爭寵？呵，可真夠蠢的，既然是做小的就得任命。再鬥能怎麼樣，說到底還不是個奴才，只能讓上邊兒的看出不安分來。還不如老老實實的伺候著爺，只要讓爺信任你了，正房奶奶吃肉怎麼樣也能撈點肉湯喝喝。再說了，看就知道，我們四個人連奶奶身邊的管事姑姑都鬥不過，更別說大奶奶了。做人啊，首先要有自知之明！小魚，這句話你也得時刻記著。哎，那邊那個天青的線拿過來。”看來這位是安分守己型的。
　　“整天做那些無用功，還不如多給大爺繡件衣服，多讓大爺記著點好。到時候大爺願給我個孩子，就是大奶奶也不能攔著。”額，收回前言，這位是扮豬吃老虎型的。
　　正房裡，雨涵還在跟自家小團子很哈皮的玩著，丁點都沒覺出來有人在算計她。不過，話說回來，她就算知道了會去管麼？只要不弄出人命，不威脅自己地位，人家才不在乎來！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46

溫馨

　　秋高氣爽、風和日麗的下午，雨涵擺張軟榻坐在窗邊，拿著個青青的小蘋果逗弄胖乎乎的小團子，小團子現在開始認人了，就愛窩在自個兒親娘懷裡。無良老媽捏著把兒把蘋果拎到團子眼前晃晃，等到人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抓住了再猛得拿開。如此幾次下來，小團子撇嘴，肉肉的小手揉揉眼就要開哭。雨涵面對著自己兒子一口把蘋果咬去一半，小團子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扭頭左右瞅瞅，沒了，於是閉上眼握著拳正式開哭。雨涵趕緊手忙腳亂的再去哄，旁邊伺候的奶娘嬤嬤恨不得對著她豎個中指，有你這樣欺負自個兒兒子的親娘嗎！
　　趕緊把旁邊用各色寶石和小玉葫蘆穿成的小掛件拿過來，搖搖，叮叮鈴鈴的挺好聽。小團子張著嘴不嚎了，睜開眼看看，很不錯，伸出小爪子就要抓。這次雨涵不敢再逗了，湊近了手乖乖遞給他。揮著小胳膊，晃晃，很響，小團子滿意了，咧著的小嘴瞬間改成了傻笑，眼眶下麵還掛著一串兒淚珠兒。成功萌倒了旁邊以逗弄兒子為樂的雨涵，湊上去在他臉蛋上就是一口。小團子還以為娘親在跟自己玩呢，扭過臉來蹭了雨涵一臉口水。
　　賈赦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窗邊母子互親圖（其實我第一反應是母子互舔圖，我可真噁心，歎，鄙視我自己！）。自己媳婦頂著一臉的口水笑眯眯的親兒子，兒子咯咯笑著，小手裡還攥著一串小掛件，時不時的晃晃。真是可愛又溫馨的兩個人啊！沒看見自己媳婦欺負兒子的某人感歎。
　　“你們娘倆樂什麼呢？”隨手扯過張椅子坐下，伸手戳戳小團子肉肉的小臉，一戳就是一個窩。雨涵伸手拍開賈赦的鹹豬爪，“快別逗了，剛哄好呢，小心一會兒哭了要你哄。”幸虧旁邊的奶娘嬤嬤們在賈赦進來的時候就出去了，要不然肯定又得鄙視她，有這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麼！
　　“哭了？來，團子告訴爹為什麼哭了，是不是你娘欺負你啊？咱不理她了哈，爹抱你玩。”賈赦在經歷了痛苦的學習過程後，總算學會了如何抱孩子，雖然姿勢仍然有點僵硬。
　　小團子趴在他爹懷裡，可能是被親的時候給鬍子紮到了，雙手摔了掛件就去揪賈赦的鬍子。想當初雨涵對著賈赦還說過這麼年輕留什麼鬍子之類的話，結果一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噎得她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從那以後，只要雨涵在床上被折騰的狠了就去揪他鬍子，就盼望著有一天能給揪光了。如今小團子又接了自己娘親的班，在賈赦鬍子被揪光的大道上再接再厲著。
　　“好啊，這還守著我面兒呢，就敢說我壞話。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編排我呢，看我饒得了你！”說著起身跑到賈赦後背就給了他兩拳。
　　“哎，使點勁兒，往上麵點，真舒服啊！”微閉著眼裝舒服的樣子分外可恨，恨恨的瞪他一眼，轉轉眼珠兒，伸手撓他咯吱窩。他怕癢，這次肯定能收拾他。
　　“哈哈哈哈，別……別撓了，哈哈……”笑的都快喘不上氣了，手裡抱著小團子倒是沒敢使勁躲。
　　哼，看你再狂！“說，改了沒？還說不說我壞話了？”兩隻手放在咯吱窩下麵威脅著。
　　“沒，”剛說了一個字，賈赦就看到前面的媳婦有要繼續的徵兆，趕緊加快語速說完剩下的，“沒說過你壞話，奶奶待我好，還給我生了個這麼可愛的兒子，我感謝還來不及呢。”好話不嫌多，炸毛的貓急需要安慰。
　　雨涵聽了，滿意了，還算有點良心。收回手，整整衣服，坐下，又是一個正經八百的當家太太模樣。
　　旁邊的小團子看著自己爹娘玩的很哈皮，也依依呀呀的拍著小手要求加入。雨涵伸手接過來，點點小鼻子，“你爹是不是很壞啊，同意了就拍拍手。”握著小團子的兩隻小胖手拍了拍。旁邊賈赦摸摸鼻子，很無語，真幼稚！
　　“壞你還向著我，是不是越壞你越愛啊！”涎皮著一張臉，活活一個紈絝。“胡說什麼呢！孩子還在呢。小心那你這不正經的樣子學了去。”頂著好容易憋出來的一張紅臉，裝著羞澀的甩了他一帕子，扭過臉去。偷偷嘔了一下，真酸，在現代這種程度的話咱都當成笑話來說的，現在可好，還得裝羞澀！
　　“他還小呢，哪能懂這些。如今也不能碰你，可想死了。來，先親一個。”伸過頭對著雨涵就是一口，“團子餓了，我抱他去讓奶娘餵奶。”死不正經的賈赦，白讓你佔便宜了！雨涵擦擦臉上的口水，落荒而逃。後面傳來賈赦囂張的大笑聲。
　　———————————————————————————
　　賈敏的院子裡，碧溪姑娘（不對，已經嫁人了，不能稱姑娘了），碧溪正陪著賈敏做鍛煉。自從聽了雨涵那一套‘母體健康才能生出健康的孩子’的理論後，碧溪就根據自己上體育課的經驗設計了一套鍛煉計畫出來，如今已經實施了四五個月了，已初見成效，最起碼賈敏已經不經常吃藥了。只是雨涵對碧溪是怎樣說服史夫人的感到深深的好奇，還偷偷問過，被碧溪一句都是為了姑娘好給打發了。
　　“碧溪，我不行了，等會再跳吧。”賈敏正在跳在現代碧溪上小學的時候最常玩的跳繩，拿根繩往書包裡一裝，要用的時候拿出來就成，簡單方便還沒人數限制，幾個人都能玩。賈敏從一開始的只能跳一個第二個一定絆倒的狀態，練得已經能一氣跳上百個了。
　　“不行，說好了一刻鐘的。大夫也說了姑娘的身子太弱，得多活動活動。再堅持一會兒就行了，您昨天不就堅持下來了嗎。”碧溪同學是個好教練，碧溪同學的意志一直很堅定，為了以後的林妹妹我一定得把你鍛煉好了。流紫姑姑說了，做好管事姑姑最重要的就是姑娘犯糊塗的時候自己得保持清醒，還得能勸住姑娘。好吧，碧溪被流紫姑姑洗腦了，流紫姑姑的話之于碧溪就像毛主席語錄之于紅衛兵。
　　“可你也說了是活動活動就好啊，我早上起來已經走了半個時辰了，晚上還得做你說的那什麼仰臥起坐半刻鐘，現在睡醒午覺起來還得拿根繩子跳來跳去。你別忘了我才是主子呢，我現在累了我要休息！”扔下繩子嘟著嘴離開。這碧溪真奇怪，誰家的姑娘求的不是貞靜嫻雅，偏偏她說出一篇什麼要多動動啊的奇怪道理來，太太偏還信了，真是的！
　　碧溪在後面撿起繩，有些無奈。這賈敏平日裡仙子一樣笑嘻嘻的，生氣的時候還真是有些小性子和牙尖嘴利，對著自己喜歡的人刻薄，對著那些不喜歡的人更是一點面子都不留。可是在這個陌生的時代，也只有在陪著賈敏的時候才能有點方向感，如果離開了賈家還真不知道自己要去幹嘛。
　　賈敏回頭就看到碧溪拿著繩呆呆的站著，迷茫的眼神看起來好不淒涼。想起來自己大嫂的話，“敏妹妹，嫂子年長你一些勸你一句，碧溪是真心為你好的，真心換真心，你平日裡也注意著點別跟對待其他丫頭婆子似的，雖說有主僕之分不能親密的跟姐妹一樣，也不能太讓人家傷心了。有個忠心為你的不容易！”難道自己剛才過分了？
　　“嗯……碧溪，還要跳多長時間，趕緊跳，完了我好去歇著。”臉皮比較薄的小姑娘扭扭捏捏的說，雙頰通紅。
　　“再跳三十個就行了，等著歇好了我就教您昨天看的那種小狗的畫法。”碧溪的臉色瞬間轉晴，林妹妹的娘果然還是可愛的！
　　——————————————————————————
　　晚上雨涵坐在床上抱著小團子搖著，“小子，你可有福了，幾百年後的歌都能拿著當搖籃曲了。乖乖睡覺好長大啊，長大了你來保護你娘我。”懷裡的團子小朋友可能是嫌他娘太吵了，小胳膊揮兩下，小腿蹬了蹬。“臭小子，敢嫌我吵？打你屁股！”拍拍小屁股，嗯，滑滑的，真好摸。再摸兩把，等著長大了就沒機會了（你個猥瑣女，連你兒子的便宜都占！）。
　　等著把一切收拾好，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時候，雨涵滿足的歎口氣。這種日子真不錯，有吃有穿有人伺候沒有算計，雖說跟著上輩子比還有點差距，但咱也沒那麼高的要求不是。就算是賈赦這個渣人，如果只是搭伴過日子的話還是很不錯的。閑了還能玩玩小團子，多美好！如果一直能這樣就好了，可惜沒有人能代表月亮消滅了那些搗亂的人。不想了，先享受享受平靜的日子再說吧，反正只要賈敏不出嫁王氏就冒不了頭，史夫人做什麼事之前就得先慎重考慮考慮。

　　雷人番外之賈寶玉

    我叫賈寶玉，之所以沒跟大哥哥、瑚大哥哥、璉二哥哥一樣單字為名，是因為我出生的時候嘴裡含著一塊玉。這事兒家裡人全知道，聽說當年老太太認為是上天賜福還差點傳到外面去，結果讓大太太給攔住了。

    說到大太太，我最不願見的就是她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我去找姐妹們玩，只要被她看到就會挨一頓教訓。太太好像也挺怕她，應該還挺討厭她，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就聽到太太說她的壞話。而且在有些事上好像連老太太的帳都不大買，有好些事情就是因為她在才沒辦成。

    就說璉二哥哥娶媳婦的時候吧，本來老太太看好的是王家的鳳姐姐，太太都告訴舅舅了，可大太太死活就是不同意。把老太太氣得夠嗆，聽說後來還跟著大老爺大吵了一架，結果弄到最後鳳姐姐也沒能夠嫁給璉二哥哥。

      我是老太太最疼的孫子，從小跟著老太太長大，一直住在老太太那裡的碧紗櫥裡。可是等到仙子一樣的林妹妹來了後，我的房間就被挪到了前院。那時候我傷心了好久，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誰非跟著我作對把我移了出去。天知道我是多想跟著林妹妹住一塊兒啊！而且我一見到她就有種很熟悉的感覺，這不就是書上說的緣分麼。

    最可惡的是林妹妹身邊那個很厲害的碧溪姑姑和一點都不給我面子的大丫頭琳琅（聽說這兩人還是母女，果真是同樣討厭），一直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攔著不讓我見林妹妹，就算是見了也不讓我靠近，林妹妹身上的香味直到林妹妹回家我也沒能聞清楚，讓我悶悶不樂了好久。

    幸好還有姨媽家的寶姐姐，她溫柔貌美、肌骨瑩潤、舉止嫻雅，雖說嘴裡頭說的仕途經濟的話讓人煩膩，可終歸還是很好的，特別是寶姐姐身上也有香氣。前段時間太太還說讓寶姐姐嫁給我，雖然我認為女孩子嫁了人便失了靈氣成死魚眼珠子，但我是一定會護著她不讓她失了靈氣的。

    本來都想好了要護盡百花的，可是一個月前的一個詩會將我的生活完全打亂了。本來那天也就是幾個家世差不多的公子在一起聚聚，沒想到的是北靜王來了。那時候我正在跟劉家二爺的小舅子秦鐘聊著胭脂的制法，要說這秦小公子也是個風流毓秀的人物，清眉秀目、粉面朱唇、身材俊俏、舉止風流，當真是好神采，而且也討厭那些烏糟的仕途經濟，我們很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

    等著行完禮，抬頭再看王爺，呵，又是一個形容俊美的翩翩佳公子。看他一眸一笑總有種微風拂面的感覺，聽說話也是謙雅溫和，果然不愧為王孫公子。正好王爺回過頭來，對視一下趕緊撇開眼，不知怎麼就感覺到他的笑讓我有些不還意思。再細看又沒了，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這就是賈家的寶玉了吧，看你胸前還真掛著塊寶玉呢。”北靜王轉過身來溫和的說。

    旁邊的鯨卿（秦鐘的字）紅著臉走過來，“王爺不知道，這玉可是玉哥哥落草的時候就含在嘴裡的，來歷真真是稀奇。看看上面還帶著字呢。”伸手拿過玉來晃晃，看著王爺走近，我緊張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喔？我看看，通靈寶玉！看來咱們這個寶玉也是個通靈的。”這個王爺靠這麼近幹什麼啊，頭髮弄得脖子癢癢的真不舒服，扭扭身子，臉又有點發熱，真沒出息，我努力的保持冷靜。“莫失莫忘，仙壽恒昌。哦，背面還有，一除邪祟，二療冤疾，三知禍福。可真是個有靈性的寶貝，就跟咱們寶玉一個樣兒。”把嘴靠近了我耳朵輕輕的說，心莫名跳得就有些快。

    等著北靜王走了，我還有些暈暈乎乎的，拿著送我的鶺鴒念珠有點難以置信。旁邊的鯨卿靠近了湊在耳邊說：“可真是個有靈性的寶貝，就跟咱們寶玉一個樣兒。”拉開距離之後一臉揶揄的笑著說：“說說，是不是動心了？多麼溫柔可親的人兒啊，嘻嘻···”說得我臉上又開始發燒，真是的，今天怎麼這麼不爭氣呢！

    “說什麼呢，王爺豈是可以隨意編排的。快過去吧，大家都在那邊呢。”收起念珠，快步向人多的地方走去。後面鯨卿趕緊追上來扯扯我袖子，“好哥哥，我錯了還不行麼，一會兒散了咱倆找個地方去耍啊。”那時候的我也沒細想，胡亂的就點了點頭。

    可是，把小廝們趕出去，一起喝酒玩樂的兩個人怎麼會搞到床上去了呢。親親摸摸什麼的很正常，跟自己喜歡的人嗎，可怎麼就到那一步了呢！我到現在也沒搞明白。重點是我明明比鯨卿年紀大啊，而且比起來還是鯨卿長得美豔一些嬌媚一些的，我怎麼會在下面了呢？！

    那時候我還想著，如果是跟北靜王爺的話在下面還能理解，後來證明我的想法果然是對的。詩會過去後的第五天我後面的傷剛養好的時候，王府的管事就送來了帖子，邀請我去談論詩詞。我很高興的同意了，當然了也沒辦法不同意。

    臨走前很恐怖的老爺還把我叫去教訓了一頓，說是要好好聽王爺的話，不能惹王爺生氣云云。（寫到這裡我噴了，好像賈政正在送自己兒子去做小受的樣子。鑒於感覺很可樂，就不改了。）等到了王府，直接就被請到了書房。過了屏風，就看到房裡只有王爺和另外一位豐神俊朗的男子臥靠著拿著本冊子在看。“寶玉來了，快過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給你說的賈家那位含玉而生的公子。這位是我從忠順王爺那兒要來的琪官，大名喚作蔣玉菡。”旁邊的蔣玉菡站起身行了個禮，一副溫文做派，我對他很有好感。

    於是三個人窩在一起又拿起剛才那本冊子看，這時我才知道原來看的竟然是龍陽心經，臉刷的就紅了。“寶玉啊，這可是宮裡流出來的，看這用墨用筆的手法就知道出自大師之手。”旁邊的蔣玉菡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來是我大驚小怪了。看來看去三個人就扭成了一團，都三個人了怎麼還是我在下面啊，太不公平了吧！完事兒之後，蔣玉菡還把身上的大紅汗巾子給了我。

    之後，北靜王爺知道了我跟著秦鐘的事之後，就是四個人一起來了，於是我才知道，原來四個人一起，依然是我在下面！算算到現在，一起做了也有幾次了吧，幸好沒讓太太和老太太知道，最慶倖的是沒讓老爺知道，真是老天保佑！


　　初現利子錢

　　小團子快一周歲了，嘴裡能偶爾蹦出個爹、娘、奶、姑之類的詞，不過大多數時候還是在依依呀呀的說著外星語。
　　最近雨涵正訓練著他走路。讓丫頭拿著個金燦燦的長命鎖或是拿個綠瑩瑩的玉佩在前面引著，雨涵自己在旁邊虛扶著。雨涵時刻注意著，從來不用大紅色的東西去逗小團子，聽說小孩子喜歡豔麗的顏色，要真到抓周時候看到大紅的胭脂盒子好看，一把抓起來自己找誰哭去。幸好是雖然出了熱孝但到底沒出三年孝期，家裡紅色的東西寥寥無幾。甚至雨涵還當著小團子的面打開胭脂盒子，把放在裡面的辣椒粉抹在他嘴上，辣得小團子哇哇大哭。如此幾次之後，小團子只要看到跟胭脂盒子相似的東西總是伸手就打翻，讓雨涵放心不少。自己兒子會選什麼不知道，但至少不會搶了賈寶玉的做派了。
　　至於之後佟嬤嬤老是拿著小弓箭、毛筆之類的東西引著他玩，雨涵就睜隻眼閉隻眼當看不見了，對這明顯的作弊行為毫無壓力，反正只要知情人不說誰知道呐。
　　這天，雨涵正教小團子說話，“我是娘，團子喊娘∼來，娘……”小團子拍拍小手，“涼”，“是娘，再喊一遍，娘……”，“娘”，好容易的，終於蒙對了。把小團子抱起來親親，逗得他咯咯亂笑。這時候，茯苓走進來輕聲說：“大奶奶，流白姑姑進來了，看著神色有些不對頭。”
　　雨涵皺皺眉頭，這流白姑姑一向沉穩，出了什麼事會讓她這麼火急火燎的趕來，再過兩天就是團子的周歲宴了，過了之後再說都不行？“奶媽，你抱著團子先下去吧，一會兒給他喂點糊糊就行了，馬上就一周歲了，也該慢慢斷奶了。男孩子將來是要頂門立戶的，不能太嬌慣。其他人也下去吧，茯苓，請流白姑姑進來。”
　　流白姑姑進門行了個禮，開口就說：“茯苓，把房門和窗戶打開，然後去外面守著，誰也不能靠近，我跟大奶奶有話說。”茯苓看著雨涵輕輕點點頭，收拾好了就走到外面走廊的拐角處站好了。
　　“大奶奶，是我僭越了。可這消息真是把我嚇得不輕啊，乖乖不得了，可真沒見過這樣膽大的奴才，就是聽也是沒聽說過的。”
　　看來事情還真小不了，“姑姑慢慢說，橫豎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如今我就是看看孩子管管這榮禧堂內，有什麼事還得慢慢籌畫。”因為急也急不來，我倒是想把這府裡的陋習一下子全改了，那些勢大的下人全攆出去，可也就是想想罷了。
　　“哎，是我心急了。大奶奶前兩年不是要我家那口子去查查金陵管祭田的那個管事的底嗎，後來慢慢查了快一年才把老底給挖出來。只是那時候府裡事情多，大奶奶又要生小少爺，就沒報上來。左右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到時候抄了他的家，甭管貪了多少都得吐出來。然後我家那口子就想著，大奶奶雖然現在不管家了，但以後還是得挾制住那些奴才，就慢慢的開始查家裡那些管事們的底。說句大不敬的話，這賈府裡跟著以前咱們家還真是沒法比。”呵，何止是沒法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姑姑直說吧，查到什麼了？”別拐彎抹角了，以後更嚴重的還有呢，那才是真長見識呢。
　　“那些莊子鋪子的管事貪錢什麼的就不說了，一個個的花園子造的精緻秀麗的。還有一些仗著賈府的名頭在外面欺淩弱小、強買強賣，甚至強搶民女。最可恨的是二奶奶的陪房周瑞，管著些二奶奶的嫁妝莊子，手裡面有些銀錢，如今竟然串通了大管事賴大偷偷在外面放利子錢，打的還是賈府的名頭。以前在府裡的時候，太太就給我們這些人說過，利子錢這東西是要斷子絕孫的陰損勾當，讓外人知道了能徹底敗壞了名聲……”流紫姑姑義憤填膺。真不是個東西啊，要是讓外面人知道了，賈府最少得個管家不利的罪名，說不定有人就信了是賈家的哪個主子做的呢。
　　雨涵聽到利子錢這三個字已經懵了，拍桌子站起來。“你說什麼？周瑞和賴大到底做了什麼？說清楚點！”MD，簡直是找死。紅樓裡面鳳姐放貸，後面靠著的是王氏。我還奇怪王氏一屆高門大戶裡不出二門的婦人如何知道這些彎彎道道，感情是有人支招啊！沒想到啊沒想到，放貸的事這麼早就有了，而且竟然牽扯到史夫人的心腹賴大。雨涵的臉上滿是猙獰。
　　“我家那口子聽到這個事也是嚇了一跳，趕緊的就讓我進來稟告了。雖說還沒有查清楚，估摸著數目應該不多，要不然也不會才聽到風聲。這事還得大奶奶早日拿定主意才好。”流白姑姑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兩個該死的奴才給滅了。
　　雨涵努力平復了下心情，“姑姑，讓你們家那位接著查，如果人手不夠用，就去張家找我大哥，讓他借幾個嘴嚴又信得過的人過來。給我把賴大他們一家從進賈府開始做的醜事都挖出來，不論大小。還有周瑞，把他在王家做下的和二奶奶進門之後做下的都一條條的查清楚。我就不信治不了這些狗東西！”太氣憤了，心心念念要掐死在搖籃裡的利子錢竟然已經出現了，這讓在張家專門瞭解過利子錢操作的雨涵很有挫敗感。讓禦史知道了，說不定賈赦的爵位就沒了。
　　流白姑姑看看雨涵，從小到大還真沒見過大奶奶如此氣急敗壞的樣子。“那咱們現在怎麼做，就任他們作為？”
　　雨涵喝口水壓了壓火氣，“先等著團子的周歲過完了再說，那些東西也不是一日兩日能查清楚的，我還要好好想想。只是絕對不會放過就是了。”
　　“是，等查清了我就送進來給大奶奶。”
　　“告訴你家那口子悄悄地查，狗急跳牆，傷了自己個兒可就不好了。查清了連著其他管事做的事一起給我就成了。”賴大一家在賈家這麼多年，又是史夫人的心腹，勢力肯定小不了。要是讓他知道了，提前反撲就不好了。
　　“成，多謝大奶奶考慮周全。那我現在就回去告訴他。”這流白姑姑的性子還真是一點沒改。
　　“姑姑先別忙著走，您不是挺看好連翹那丫頭嗎，我問過小丫頭了她自己也說跟著您挺好的。你們家那小子也大了，看看是不是先定下來，到時候好成親呐。”也算是謝謝你們兩口子了。當然這後半句不用說出來，大家都明白就好。
　　“可真是謝謝大奶奶了，我就喜歡連翹那丫頭的聰明勁兒。回去我就請人說合，等來年就辦喜事，呵呵。”看來是真喜歡連翹了，也好，不用怕連翹嫁過去受欺負。半夏她們三個的年齡小點，不過也該注意著了，省得留來留去留成仇。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47

31、把柄

　　雨涵這幾天一直很暴躁，本來以為賈家這些下人現在還沒有書裡寫的那樣過分，誰知道竟然低估了他們。利子錢，利子錢！好一個利子錢啊！滾打滾，利滾利，真是個賺錢的買賣！還敢冒用主家的名頭，真是好啊！好得恨不得馬上收拾了這些見錢眼開的混帳！不過還沒拿到證據，攤牌只能打草驚蛇，就算是氣得噴出血來也只能混口吐沫咽回去。

　　幾天後就到了小團子的周歲，最大的看點也就是小團子抓周了。把小團子放到鋪好的毯子上，雨涵搭眼一掃，書本、小弓箭、毛筆、玉章、小金銀裸子等等都是寓意吉祥的東西，胭脂盒子什麼的連個毛都沒有。那賈寶玉是怎麼抓到胭脂的？雨涵陰謀論了。

　　小團子在毯子上依依呀呀的爬了會兒，終於不負佟嬤嬤教導的把小弓箭和毛筆抓在了手裡，迎來一片文武雙全的稱讚聲。

　　雨涵把團子交給奶媽跟佟嬤嬤照看著，找了空拉著自家大嫂到了自己屋裡，悄聲問道：“嫂子，大哥哥有沒有讓你捎什麼話給我？”

　　她大嫂看看窗子，“可還安靜？”看樣子是有話要說了，應該還挺重要。“放心，半夏他們在外面。”

　　“這就好，你大哥已經把人給了管事的，讓你放心。你大哥還說了，讓你們放開膽子做，特別是姑爺。府裡出了這種事情，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有心人想挖就一定能挖出來，怎樣都瞞不住，倒不如索性敞開了讓大家都看看，也算絕了後患。只是事後姑爺得上道摺子請罪，當今最恨這類事情，估計一頓申斥是跑不了的。不過也不用擔心，畢竟下人犯錯，主家只是個禦下不嚴的罪過。”說到這裡就頓住了。

　　雨涵靜靜的想了一會兒，“我會跟大爺說明白，到時候還要麻煩哥哥幫襯著些。”掂量掂量賈赦愛財的程度，好像也不是很難做到。

　　聽了這話，雨涵的大嫂才笑笑，又接著說：“一家人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還有一點，你哥哥讓我告訴你，現在瑚哥兒也過了周歲了，有些事你就該親手管起來了。你婆婆畢竟年紀大了，有些事情也想不周全，雖說是當今的乳母，可當今是個鐵面無私的，任誰犯了錯也不會姑息。”看來大哥哥的意思是要趁此機會將權利牢牢把在自己手裡，然後好好清理清理那些“污垢”。雨涵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我娘家那邊傳消息過來說，打量著王家是越來越失聖心了，明面上看著是不斷高升，實際上卻是離聖上越來越遠，可憐他們還不自知罷了。你們家二奶奶可就是王家的姑娘，你是賈家的正經主母，有些事可要管住了。姑爺的丁憂也快差不多了，最要緊的是要提醒著姑爺點，別讓他犯糊塗。”難道王氏現在跟王家勾著手兒？哥哥這是要賈赦離王家遠點兒？可賈赦跟王家沒關係啊？！

　　“大嫂是說我家大爺···”雨涵擰著眉欲言又止。

　　雨涵的大嫂拿著帕子掩嘴笑笑，“可是糊塗了，什麼你家大爺，是一等將軍府的大爺，真正撐門立戶的掌舵人！”聽到這裡雨涵就明白了，原來是要賈家跟王家拉開距離啊！

　　“還有一點，前不久老爺捎回的書信上說，讓你約束著點別再傳些什麼四大家族的混帳話。山東的孔家（假設有儒家正統）才是真真正正傳承千年的大家族呢，也沒見人家編出句什麼話兒來。何況四大家族的名頭聽在有心人耳裡可不就是結黨營私麼。”

　　“太太姓史，二房弟妹姓王，聽說王家還有個庶女跟著皇商薛家訂了親，拎起來就是一串，可不就是四大家族！我也犯愁呢，要不想個法子把二房分出去單過？”雨涵想著沒有王氏的日子，越想越美。

　　“你也別著急上火的，事情得一件一件的辦。現在分出去倒也容易，只是如果二房真出了什麼事你們大房這邊真能不管？別說你婆婆同不同意，就是姑爺也不會同意，還有外面的悠悠眾口也饒不了你，旁人可不管是不是你的錯，只要姓賈就跑不了。與其這樣還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呢，大不了各管各房的事。”雨涵的大嫂帶點同情，還有點慶倖。幸好啊，自己嫁的人家還算和睦，丈夫上進，公婆都不在身邊，自己管著家事，也不用看人眼色。

　　雨涵耷拉下腦袋，有些無精打采。兩人又有的沒的胡亂扯了些，也就出去了，長時間不露面畢竟不好。

　　——————————————————————————————

　　又是一個月過去，流白姑姑終於拿著一摞證據來了。這次特意留下了流紫姑姑和佟嬤嬤，這兩位都是管理內宅的老手了，聽了也能說點意見。

　　“大奶奶，這些是賴大一家做下的事，這些是周瑞的，那邊那些是那些有問題的管事的。有些事跟著內宅裡的婆子丫頭牽扯著，只是我們都在外邊也不好查，是不是要查下去還得奶奶發話。”流白姑姑和她男人一直管著外邊的事，人脈都在外面，裡頭的事更複雜，還真是不好查啊。

　　“裡面的事先不急，咱們先處理已經查清楚地。流白姑姑你先大體說一下，就先拿著放利子錢的兩位開刀好了，其他人暫時先不動他們。”有時候拿著證據威脅人為我所用，比重新換上個不知道聽誰話的人好多了。

　　“先說這周瑞吧，以前在王家當莊子管事的時候，就偷偷給佃戶們加過租子。還逼著個交不起租的佃戶賣了女兒，又拿著這個女兒當人情送給了王家的一個旁支少爺做妾。再後來就是偷偷放利子錢，至於放了多少已經查不清了，不過應該不超過三千兩。也是湊巧了，在咱們當鋪的本子上還有些他當東西的記錄，看著都是些好東西，應該是從王家順出來的。

　　跟著二奶奶來府裡之後倒是安分了一段時間，也就半年多之前攛掇著用了賴大的名頭，自己出錢算是兩人一起放利子錢，然後再平分利息。林林總總算下來，放了差不多有五千兩銀子，想著應該就是先試試深淺，就算是露餡了這些銀子也能賠得起。要是有還不上的，就報出賈府的名頭，下頭的小差役得上點銀子也就算了，是以才沒聽到風聲。去年秋裡，拿著二百兩就買了一座宅子，苦主聽見賈家的名頭至今不敢伸冤。還有些其他的事就是些小打小鬧，都記在上面了。”行，原來當個小小的管事就這麼賺錢，真長見識！

　　“至於賴大一家的事就更多了，直接從賴嬤嬤開始吧。賴大沒當大總管之前，外頭的宅子就已經不比一般的富人家差多少了，據在賴家伺候的人說，裡面也有不少平常人家見不到的好東西，這些怕不都是賴嬤嬤的功勞。

　　後來憑著太太恩典，賴大做了大總管，撈錢的手段就更上一層了。那些往府裡送收益的管事哪回來都得專門給他備一份禮，手下的那些小管事更是什麼好處都分他一半。這麼說吧，府裡廚房採買上人報帳的時候一個鵪鶉蛋就是一兩銀子，那麼最少有四錢銀子落在了賴大手裡，兩錢落在了其他那些大管事手裡，還有三錢由那些採買分了，剩下一錢或者說不到一錢就是買鵪鶉蛋的了。

　　平日裡走出去，一般人都要賣他幾分薄面，就算是賈家旁支的那些爺們誰不是巴結著他。他們家大兒子一落娘胎太太就給了自由身，如今比著那些公子哥兒也不差什麼。這放貸之事，錢財具是周瑞出的，平常的事物也是周瑞在忙活，他也就占了個名頭白拿著分紅。要真是以這事為理由還真是扳不倒他。”刁鑽奸佞，手段圓滑，說得就是他。屋裡的四人陷入沉默，如果真扳不倒他，就得小心反撲了。

　　“大奶奶，您說這其中真沒有太太和二夫人的事嗎？我怎麼覺得不大對勁呢！”流紫姑姑認為每一個下人背後總會站著一個支持他的主子，就算沒有支持也是默許。

　　倒是佟嬤嬤笑得滿臉褶子的說：“不聽話的奴才犯錯，跟主子有什麼關係。就算是有關係，那也是沒關係，咱們得相信一定沒什麼關係才對。辛勞一場幫著他們清理門戶，怎麼著也得落聲感謝才好。”

　　“噗，還是嬤嬤有見解，咱們只處理不聽話的奴才，一家人總要和和睦睦的才好。”笑了一會兒，雨涵嚴肅下來說：“這個賴大還是得想法子處理了，大嫂子捎話過來，這事一定不能拖！”

　　“嗯，他就沒順過什麼東西出去？或是說沒什麼其他把柄？”

　　“有，不過都找好了替罪羊，事情鬧出來了也動不了根基，最多給他搔搔癢。”流白姑姑也很無奈，這賴大還真是個泥鰍。

　　雨涵想了想，心一狠，“把他們家有多少家財算出來，我要給他好好算算帳，讓大爺好好看看自己無端少了多少財物！”抓不住把柄我就抄你的家，你還能把家藏起來不成！比主子還富的奴才，倒是要好好解釋解釋哪來的這許多財產。

作者有話要說：紅樓裡賈母真的不知道王夫人和鳳姐兒放貸的事麼？我表示森森的懷疑啊！

小團子揪著他爹鬍子說：“爹，我想吃肉。娘壞，嫌我胖都不讓我吃肉。”

賈赦哀怨的瞥一眼雨涵說：“團子，爹也想吃‘肉’啊。你娘壞，連肉湯都不給我喝。”

雨涵表示很無辜，都是作者寫的，你們去找她！

32、抄家

　　等著賈赦回到榮禧堂，跟著小團子玩了一會兒後，雨涵就讓奶娘先把團子抱出去餵奶糊糊了，又趕走了屋裡伺候的人，坐在桌邊擺出了一副談判的架勢。賈赦看得莫名其妙，不過也不自覺的坐端正了。

　　雨涵沉默了一會，拿出流白姑姑整理好的周瑞和賴大兩家的財產表，“我今天擺出這個陣仗來，是有些事要給大爺說，還請大爺一會兒別太激動，慢慢聽我說。”賈赦被壓抑的氣氛弄得有點不適，不太舒服的動動身子，“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以前咱們倆說事兒也沒這個樣子啊。”

　　雨涵抿抿嘴唇，想了一下才開口：“前段時間流白姑姑忽然進內宅來給我請安，給我說了個事，她家男人在外頭聽說咱們府裡有人放利子錢，用的還是咱們府的名頭···”旁邊的賈赦眉頭皺得死緊，估計也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太太曾經教過利子錢怎麼賺錢，還說那是有損陰德的勾當，有損子孫計千萬不能做，而且朝廷也是嚴厲禁止的。我想著，咱們府裡的主子都是大家子裡的，如何會做這些勾當。於是我就讓流白姑姑的男人好好地查查，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冒用主子的名頭做醃臢事，結果還真是有些不知死活的。”聲音漸漸地由溫柔變成了狠厲。

　　賈赦已經拍桌子了，“誰，是誰這麼幹，不知道放利子錢按律是要抄家滅族的嗎？！我非撕了他不可！”切，你是老虎麼？還撕了人家！如果沒有這些當主子的縱容誰敢那麼幹。

　　“大爺先別發火，等會才是重頭戲呢。”倒杯茶塞在他手裡，“查出來是那邊二奶奶的陪房周瑞和咱們府裡的大總管賴大，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看看，這是一些借銀子的人手裡的契紙，只是上面只有周瑞的名字罷了。”拿過一疊按著紅通通手印的契紙摔在桌上，雨涵如今看見這些東西就好像又看了一遍白毛女一樣。

　　賈赦一張張的翻著，臉色越來越黑，“這些是怎麼來的？周瑞！真是天大的狗膽！”

　　“拿著我嫁妝鋪子上的銀子換來的，大爺你還是看看這些再生氣吧。”把那份精心準備的“財產分析報告”放在賈赦手上。哼，看完了你要能受得住我名字倒過來寫。

　　賈赦疑惑的翻開，“這個又是什麼？”雨涵這會兒倒是很淡定的喝茶。

　　“啪”一個茶杯陣亡了，看來桌邊已經不安全了，雨涵拿著桌上那些證據就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坐在炕上慢慢的等著他發洩完。

　　“咚···啪···砰···”賈赦赫然已經化身黑魔王，周圍的東西都遭了“不測”。幸好啊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已經讓人把貴重的東西都收起來了，雨涵拍著胸脯慶倖著。“哐···”真厲害，一腳就把架八扇屏風給踹倒了。

　　“好，好，真好啊！做下人的比主子都富有了，是不是再過兩年就該著我們賈家的主子們求著他賴家過活了？！”不得不說賈赦你還真有做神棍的潛質，紅樓裡賈政可不就是向賴尚榮借過銀子麼！而且賈政要借五百兩，人家只送了五十兩寒磣人，想當年鳳姐兒隨便打發劉姥姥也是二十兩還帶些其他東西的啊。

　　雨涵看著賈赦甩袖子就要往外走，趕緊站起來緊走兩步抓住他袖子，“大爺，你要去哪兒？”這貨不是要到人家跟前質問吧！到時候史夫人出來一攪和，空出時間來把值錢的東西都藏起來，豈不是功虧一簣！

　　“我倒要好好問問這麼多東西他賴大是怎麼來的，莫非是天上掉的地上長的不成？！我還不知道一家子奴才能掙下這許多東西，說不清楚我今天就打死了他。”二不是病，二起來要人命啊！動點腦子行不行，誰能證明這張紙上的是真的，到時候東西一藏光剩個空架子，人家還能說你誣衊。見到東西再去也不晚啊！

　　“大爺等等，你我誰也沒真的親眼看到這些東西，只是流白姑姑的男人找人查出來的，還不能保證真假。總不如到時候直接抬著東西到太太面前對質，也有底氣不是。”這兒還等著抄家呢，聽著流白姑姑說大哥借過來一個對藏東西很在行的人（好像還是盜賊出身，也不知道怎麼成大哥門人的），也不知道有沒有這麼靈。

　　“我這就領了人去把賴大的家給抄了，看那狗奴才到時候還有什麼好說的。對了，你那個陪嫁姑姑的男人是誰，讓他過來一起去。”真是心想事成！

　　“我就擔心大爺可能會問，特地讓他在門房那裡等著呢，還有當初幫著他去查的那些人都在呢。”好加在，只要他去了，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基本上賴大一家是必死無疑了。如此一來史夫人的兩隻手（掌內宅的賴大家的和掌外宅的賴大）就算是折了，以後做事也不能跟以前一樣肆無忌憚了。

　　等著看不到賈赦的影子了，雨涵才叫過來流紫姑姑，“傳話出去，就說事兒成了，找人通知那些借過利子錢的人明天到府門口堵著，拿了咱們的銀子也得出出力。”周瑞，我手裡有你按了手印的借據，再加上那些人當面指證，看你還怎麼辯！這樣王氏那兒的周瑞和周瑞家的也同樣廢了，以後應該就沒有放貸這回事了吧，當然為了以防萬一王氏是絕對不會握著管家權的。

　　雨涵讓人收拾了被賈赦砸的稀巴爛的屋子，一個人在那兒走來走去。別看想的那麼輕鬆，真到跟前還真有點緊張。一直等到天快明瞭，才見到賈赦一臉疲憊的走進來。

　　雨涵趕緊擰塊帕子遞過去，等著賈赦收拾好坐下來喝了杯茶，雨涵才開口問：“怎麼樣？有沒有出岔子？”

　　賈赦一臉悲壯的神色，看得雨涵都有了想哭的衝動。哥哥哎，準備都這麼充分了您怎麼還辦不成呢，難道註定我多災多難？囧！“沒事，以後還有機會，只要仔細總能找到他的錯處。”

　　賈赦終於憋不住了，哈哈一聲笑了出來，“怎麼會沒辦成！抄出來的比單子上的東西還要多呢，這次就算是太太想護著也不行了。那些搜查的人裡面有個小子，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夾壁牆裡的暗盒都能找到，要不然那顆翡翠白菜還不知會便宜了誰。”看來那人還真是有些手段的。

　　“好啊，我在這兒擔心了半宿，你還來嚇我。”使勁錘了他幾下子。

　　“走，去床上歪一會兒，等著天亮了還有得忙呢！”看來賈赦也明白自己娘的脾性，知道明天不會善了。

　　兩個人歪著躺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面丫頭們打水的聲音，兩人起來，換了套衣服洗漱好。賈赦隨手指了個小丫頭，“去，看看二爺和二奶奶收拾好了嗎，讓他們趕緊到太太那裡。”然後兩人趕緊填了幾塊糕點在嘴裡，也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還是先墊墊吧。

　　走進史夫人的院子，裡面靜悄悄的一點沒有平時的熱鬧，兩人對視一眼，經過昨天大張旗鼓的鬧騰估計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吧。

　　小丫頭看到兩人趕緊打簾子通報：“大爺大奶奶來了。”裡面隨著就傳出一聲“哼”，看來史夫人氣得不輕。

　　“太太早安。”規規矩矩的請安。

　　“我不安，你們沒把我氣死就算不錯了！反正過幾年我也該去陪老爺了，如今是沒人把我放在眼裡了！”說著還輕輕拍了拍桌子。雨涵耷拉著眼皮沉默，安靜的當著壁花。心裡默默吐槽，就會以老賣老，等你到了地下敢對著國公爺說你做過的事兒嗎！

　　賈赦和賈政這哥倆撲通就跪下了，“兒子不敢！”還狠狠的磕了三個頭。

　　“起來吧，我也知道你們兩個是孝順的。”說著還扭頭看了雨涵一眼。那意思是只要你兒子不孝順了就是別人教唆的？而且這個別人目前是指~我？雨涵面上很淡定，心裡很暴躁。

　　“赦兒，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去抄賴嬤嬤的家，也不想知道，你把人家的東西還回去，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你就還是我的好兒子···”哈，怎麼有種當初看NC小說，裡面男主角對著自己父母大吼只要你讓XX嫁我我就還是你的好兒子的感覺？神啊，要不要這麼幼稚吆！

　　“太太說的話恕我難以從命，您怎麼不問問兒子從賴大家裡都抄出些什麼。東西連上現銀總共有三十五萬兩銀子不止啊，這還不帶那座大宅子和園子，試問太太咱們府裡有幾個主子能拿出三十五萬兩銀子？如果太太不信可以親自去看，那些東西我都放在客房那邊了，光裡面的那個翡翠白菜就值五萬兩以上。”說完賈赦就跪在地上低著頭不再看史夫人，賈政一看自己哥哥跪下了，得，自己也跪吧，兩人跪在地上頗有些難兄難弟的感覺。

　　史夫人一時無語，坐在上坐微閉著眼。正在這時，門外邊一個小丫頭氣喘吁吁的說著話，“好姐姐，快點通報，出大事了···”。史夫人猛得睜開眼睛，“誰在外面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讓她進來。”

　　進來的小丫頭馬馬虎虎行個禮，“太太，不得了了，咱們大門上忽然來了好多人，吵吵嚷嚷著要咱們賈家清理門戶呢，聽說都引來官差了，大爺二爺快去看看吧。”

　　跪著的賈赦和賈政聽了這話，趕緊起來對著史夫人行了個禮，就出去了。在場的除了雨涵心裡有底外，其他人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史夫人也顧不得賴家了，不斷的讓人到外邊打探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賴大家一家都是賣身給賈家的，唯一一個自由身賴尚榮還是史老太太特別恩典，賈赦應該能抄他們家吧。作者查了些資料，不過可惜的是沒有查到。如果出現了大BUG還請諒解。

五歲的小團子有天聽到自個兒爹當年的英勇事蹟，抱著老爹大腿就要讓他細講當年，於是賈赦開始BALABALA···

小團子聽完了很過癮，發下宏願：“我長大了一定把咱們家裡所有人的家都抄一遍。”

賈赦滿頭黑線~~

33、處理

　　“太太，有消息了，二門上的小廝剛剛傳話進來，說是咱們家有人放了利子錢，現在大概是有些人還不上錢就來咱們府門口鬧了。”一個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婆子急匆匆的進來回稟說。

　　“胡鬧，咱們府上怎麼會有這種事，告訴大爺二爺，趕緊把些刁民趕走是正經，省得敗壞了咱們府的名聲。”雨涵默默的鄙視她，事情出來了不考慮怎麼解決問題扭轉局面，反而只想著怎麼掩飾，果然是鼠目寸光。不知道所謂超過兩個人知道的事就不再是秘密麼，賈家要是有政敵瞅准機會寫個摺子遞上去，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過話說回來，賈赦應該知道怎麼處理吧，可別關鍵時候頹了。

　　————————————————————————

　　賈家大門口，臺階前面的空地上站著幾十個人正吵吵嚷嚷的喊些什麼，周圍圍了一圈又一圈看熱鬧的，還有幾個官差正維持著秩序。賈赦和賈政正在跟一個穿著官服的人站在門檻內說話，“賈大人，如今這事情鬧得有點大，咱們也不好犯眾怒的就這麼當場抹平了，況且傳出去對貴府的聲譽也不好，您說是不是？”賈家可是有個當今聖上的奶娘在呢，可不能得罪了。

　　“這位大人您秉公辦案就好，我也會馬上寫摺子請皇上治我治家不嚴之罪。我們賈家容不下這種天良喪盡不講仁義的狗奴才，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對著那人拱拱手，轉過身來對著下面的民眾大義凜然的喊起來：“各位，請靜一靜，聽我說兩句。我就是賈家的當家人，府裡出了周瑞這個敗類是我治下不嚴，在這裡給各位請罪了。”說著就是一彎到底。沒人注意到賈赦說我就是賈家當家人這一句的時候，賈政臉色變得很難看。

　　“大家放心，我絕對不會姑息縱容了他，定讓其承擔後果付出代價。這裡是你們當初簽下的借據，現在我就一把火燒了。還請大家做個見證，我發誓我們賈家不管什麼時候也絕對不會做出放利子錢這類黑心肝的事情。”旁邊的小廝很有眼見的遞過來火摺子，一把火燒了所有的借據。下面瞬間就沸騰了，叫好聲，感謝聲連成一片。事實證明，賈赦有些時候還是很精明的。

　　賈赦指著幾個自己的心腹，“你們幾個，現在就去把周瑞綁來讓大人們帶走。”旁邊賈政湊上來抽抽嘴角本來想跟自家大哥商量一下的，但看到他那副嚴肅正派的模樣又悄悄縮了回去。

　　等著周瑞被堵著嘴壓上來的時候，下面人又是一陣騷亂，甚至有位老大爺脫下鞋子就砸到了他臉上。賈赦繼續維持著自己嚴肅公正的形象，“各位不要激動，現在我就把這個敗類交給官府，他的罪自有王法制裁。大人，請！”很帥的讓出一條道來。賈赦看著不斷掙扎著被壓走的周瑞，心裡的小人兒揮著小手絹哈皮，好走不送哦。終於，終於有一次壓過二房了，哈哈，看看我們大房的下人，哪個不是老老實實的，再看看二房，這就是差距啊！

　　雖然可能會被因為這事被上面申斥一頓，但賈赦依然覺得心裡很痛快。只是他的痛快還得憋著，繼續裝淡定，“我再補充一句，以後有誰再拿著賈府的名頭胡作非為，各位儘管去衙門告狀，或是來賈家找我，我定會為大家做主。好了，現在就先散了吧。”

　　————————————————————————————

　　回到史夫人院子裡，賈赦和賈政哥倆就被婦女三人組給圍住了，最有權威的史夫人最先開口，“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又是利子錢又是拿人的，還跟著官差扯上了關係？這又是誰出了什麼么蛾子？”史夫人很憤怒。

　　“太太莫急，不是什麼大事已經解決了。”賈赦扶著史夫人坐回上座，還很貼心的讓伺候的人換了杯新茶上來。

　　“撲通”，又是一聲跪，雨涵翻個白眼，今天是下跪日嗎，怎麼個個都這麼喜歡跪呢！“都怪兒子治家不嚴，如今不僅連累了賈家的名聲，還得害大哥受罰，請太太責罰。”賈政哽咽著俯身趴在地上。

　　“二弟別這麼說，周瑞那個奴才膽大包天，假借著賈府的名頭私放利子錢如何能怪到你頭上。如今已交給官府治罪，跟咱們再沒關係了的，你也不必過分自責。”當然，小小的自責一下我還是很高興的。

　　“周瑞！老二媳婦，你帶來的好奴才！”王氏早在賈政說出周瑞名字的時候就已經跪下了，如今看史夫人發火更是嚇得戰戰巍巍說不出話來，只能不斷的磕頭請罪。

　　“起來吧，還真是多事之秋，什麼事都趕在一起了。老二媳婦，那個周瑞從今往後跟咱們賈家再無關係，周瑞媳婦你也不要再用了，聽明白了？”當然得趕在一起，因為周瑞的事和賴大的事根本就是一件事，只是分成了兩半而已。

　　“老大，你說說吧，賴大的事情你想怎麼處理？你是咱們府裡當家做主的，該怎麼處理你看著辦吧。只是賴嬤嬤是我身邊的老人兒了，我可不想看著她臨了臨了連棺材本兒都沒有！”也就是說不能處理的太過，至少要讓他們家能過上平常日子。我勒個去，被人那麼貪污還為人家著想，史夫人，我以前怎麼沒發現您如此聖母呢！

　　“那是自然，賴嬤嬤也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老嬤嬤，兒子自然不會太過分。就把他們一家全趕出府去，再給五千兩銀子當花用，如何？”五千兩銀子，夠一般的小康之家花用一輩子了。

　　“湊個整，一萬兩吧，那麼一大家子人少不了用銀子的地方。”於是這事情就這麼一錘定音了。雨涵看著自己準備了那麼久的大事如今就這樣結束了，真有點虎頭蛇尾的滑稽感覺。

　　繼而，史夫人臉上表情一整，換了個話題。“老大媳婦，今天還沒聽見你說話呢。我和老二媳婦身邊的奴才出了這檔子事情，算是把臉面丟盡了。看著你身邊的人個個都是好的，也給我們說說都是怎麼調\教的。”史夫人到底是經歷的事情多，轉頭就想到雨涵關於今天的事情肯定脫不了關係，就算沒直接插手至少也推波助瀾了。

　　看來今天的跪自己也免不了了，“太太，媳婦不敢。”至於不敢什麼你就自行腦補吧。“太太見多識廣怎麼能是媳婦比得上的，媳婦愚笨，所以挑下人的時候也就盡撿些愚笨的罷了。”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沒證據說出的話，也就是當個笑話聽。

　　“哼，這話可就謙虛了，你可不愚笨！你要是愚笨這世上也就沒幾個聰明人了。”語氣相當的不以為然。賈赦的神色倒是有些驕傲，那是，我媳婦是最聰明的人！

　　“起來吧。你敏妹妹的日子也近了，我這兒本來就忙，等著賴大家的出去了，就更不湊手兒了。現在團子也大一些了，老大媳婦你平日裡也多幫著我點，等著敏兒出了門子這一攤子事也該交到你手裡了。這人啊老了就得服老才行。”奇怪了，這話聽著怎麼就那麼詭異呢！這史夫人沒被外星人附體吧？！

　　等著賈赦夫妻和賈政夫妻都離開了，史夫人揮退了眾多伺候的人，單留下當年自己的一個陪嫁丫頭說話。

　　“金寶，咱們如今都老了啊，不頂事兒嘍。”（吐槽：賈母和王夫人身邊丫鬟的名字好些都比較“貴重”，像賈母身邊的琥珀、珍珠，王夫人身邊的金釧兒、玉釧兒。）

　　“太太有福氣呢，大爺和二爺孝順，如今又有了大胖孫子，就連當今聖上都是太太奶大的，這等福分誰能比得上！”

　　“還是你會說話，我如今也只能跟著你聊聊心裡話了。你說我是不是真該依靠著老大過老封君的日子了？看老大簡簡單單處理了周瑞和賴大我才發現，這賈家真正的當家人還是老大啊。誰身上還沒個泥巴點子，可是老大用當家人的身份拿著忠孝節義一壓，這沾了泥巴點子的人立馬就變成了個泥人，再沒有一塊乾淨地方。就算我不願意，可再怎麼樣我也不能違了大義啊。哎！當家難啊，都是我兒子，我總要讓他們兩個都吃穿不愁的才好啊！”如果你一定要次子也享受長子的待遇，這確實挺難的。

　　“要我說，太太您也不用發愁，等著他們自己有了兩個兒子也就知道了。不當父母哪能體會父母的難處呢？再說了，太太今兒不是示意大奶奶管家了麼，大爺肯定知道您心裡也是有他的。平日裡您對二爺的照顧，二爺肯定也心裡有數。”

　　“哎，但願吧！”大兒子與小兒子的平衡問題一直是史夫人心裡的結。小兒子本身沒有爵位已經夠委屈了平日裡難免偏疼了些，看在長子眼裡自然就成了偏心。天知道，她的本意真的不是偏心啊！

作者有話要說：下面是我搜資料時看到的一段話，感覺很有意思，放上來與大家共賞：

由丫鬟之名看賈母和王夫人

賈母的大丫鬟，名叫鴛鴦。其他的丫鬟出現的比較少，就不多說了。還有兩個丫鬟卻是不得不提的：襲人和晴雯。這兩個丫鬟本來是賈母房中，後來便給了寶玉。

有人也許會奇怪，賈母的丫鬟怎麼會起“鴛鴦”這個名字？難道只是為了“鴛鴦女誓絕鴛鴦偶”這一回目？

那鴛鴦，本來是多情的象徵。在紅樓中，最多情的一對，大約就是賈寶玉和林黛玉了，這就是“木石情”。

襲人，是芳香繚繞的鮮花；晴雯，是彩雲相伴的月亮。花與月，很浪漫的感覺。

常見的說法，是襲為釵副，晴為黛影。那麼，襲晴之爭的結局，大約就暗示了釵黛之爭的結局。

鴛鴦的結局，前八十回中沒有。可惜，也沒有她的判詞，因此也不好枉加推斷。

王夫人的丫鬟，大約就是金釧和玉釧，還有彩雲或彩霞。彩雲和彩霞有些分不清楚，姑且認為是彩霞吧。

有時也會奇怪，怎麼死的是“金（釧）”而不是“玉（釧）”呢？這種想法的基礎，是由於書中的“懷金悼玉”。這裡，“金”是寶釵，而“玉”是黛玉。

其實，在我看來，王夫人的“金玉”二釧，乃是指“金玉良緣”中的“金”和“玉”。金釧死，則“金玉”分離。這就預示了“金玉良緣”的最終解體。

由“彩雲”或“彩霞”，很容易聯想到“彩雲易散”或是“枕霞”，都是一種美而易逝的東西。在我看來，很像是一場美夢。

最後，在“來旺婦倚勢霸成親”一回，彩霞也去了。

在紅塵中，成就了“金玉”。可是，好景不長。當賈府破敗，寶玉撒手。這場“金玉緣”，就像是一場黃樑美夢。最後，便如彩雲一般地散去了。

寶玉絕塵，就是因為不忘“木石前盟”。因此，這意味著一種回歸。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47

34、立威

　　在回榮禧堂的路上，賈赦瞄著雨涵試著張了好幾次嘴到底沒說出什麼來。等到了屋裡，打發出去了伺候的人，終於忍不住了，“雨涵，你說太太對著賴大他們一家是不是太好了點？五千兩銀子已經不少了，好點的鋪子也得一年的收益呢。要不是這種種的顧慮，我能讓他們淨身出戶！”

　　那當然得好了，這一家子人幫著史夫人做了不知多少事，真要得個落魄下場，還不知道會不會拼個魚死網破毀了史夫人的名聲。不過這樣也好，雖然說損失了一萬兩銀子，但好歹是把最大的蛀蟲趕出去了，還能敲山震虎讓那些有小心思的人認清楚誰才是賈家的主子。

　　雨涵自己想清楚了，勸賈赦的話張口就來，“得饒人處且饒人嗎，這賴大一家畢竟是府裡的老人兒，還是的顧著些顏面。太太年紀大了念及舊情想讓他們出府以後過得體面，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大爺就當是花一萬兩給太太買個高興。”看著賈赦還有點不高興，雨涵轉轉眼珠，接著說，“也可能是周瑞做的事太過分讓太太傷心了，結果兩相一對比，覺得賴大也不是那麼罪無可赦，就放了一碼。”這句話就是真的在胡謅了，史夫人巴不得王氏的左膀右臂都沒了好便於控制呢。傷心？高興還差不多。

　　是啊，今兒周瑞一家可真沒討到好，周瑞送官了，家裡人也被趕出去了。向來偏心老二的太太別說求情了，還親自發話把他們家的人趕出去，還真是頭回見到啊！這下賈赦心裡舒服了，嘿嘿，老二家的以後連個幫手都沒有，家裡的上上下下還不都是在自己媳婦手裡。看來太太的心也不是什麼時候都偏向老二的嗎，這次還算是公正的，賈赦這個二貨自認為真相了。發現自己老娘心裡還是想著自己的，賈赦很興奮，“團子呢，應該醒著呢吧，我去看看他。”興沖沖的抱兒子去了。

　　雨涵看著賈赦的背影搖搖頭，算了，讓他高興高興吧，可憐的娃兒還是很缺母愛的。

　　——————————————————————————

　　自從出了賴大和周瑞的事情之後，賈府裡下人們的齷齪少了不少，懷著小心思的人也都暫時安靜下來，倒是出現了少有的清明氣象。

　　而史夫人也漸漸的察覺出來這整件事都是自己的大兒媳婦在後面推著的，而自己的大兒子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要不然老大絕不會突然沒點風聲的就抄了賴大的家，那些借了利錢銀子的人也絕不會就那麼恰好的出現。不過幸好賴嬤嬤還算比較忠心的，沒有亂說話。縱使不願手裡的權利也一點一點慢慢的移交到了大兒媳婦的手裡，不交也沒辦法，也不知道那賈張氏使了什麼手段，把那些莊子鋪子的大小管事一個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沒有了外面的收益，就算強抓著內宅的事務也沒什麼意思。

　　二房裡的王氏或許是認識到自己根基甚淺還不能與另兩個人相提並論，或許是意識到抓緊自己丈夫以後生個兒子才是目前最重要的，還或許是沒了幫手有心無力，總之也漸漸停止了到處蹦躂收買人心的行為。開始對著賈政噓寒問暖，兩人的關係倒是比之前親密了許多。當半夏告訴雨涵的時候，雨涵悟了，我還奇怪在賈政跟王氏那種雖不至相敬如冰也差不多了的關係下，王氏是怎麼生出三個孩子來的，原來如此啊！

　　既然找事的人都不蹦躂了，雨涵也不會去故意挑逗人家，整天教教小團子走路說話，再管管家事，有時候跟著賈赦鬧一鬧，倒也和樂。雨涵自己小時候喜歡聽她二哥給她讀三字經，現在則喜歡給自己兒子讀三字經，只是每次讀都從人之初三個字開始讀起，讓賈赦沒少嘲笑她。

　　————————————————————————————

　　又到了金陵的管事們送收益的日子，那些人雖說沒有京城裡面的管事消息靈通，但還算是有些人脈，關於府裡的事情多多少少也聽到了一些，交上來的銀子明顯比以前多了一些。但也就是一些而已，算是對著新上臺的當家人表表態，都是些老奸巨猾的人物，誰也不會忽然多交出一大筆來，明目張膽的告訴其他人說自己以前貪污了。

　　雨涵看著一本本幾乎沒有漏洞的帳本笑笑，抬手摔在桌子上。真是可惜了，要是遇上一般人說不定就糊弄過去了，偏偏遇上了她這個上輩子學經濟管理的，也只能認倒楣了。“茯苓，吩咐下去，把大堂佈置好，明天我要見見金陵來的管事，看看都長了什麼三頭六臂。”茯苓答應一聲就要出去，雨涵出聲叫住，“把這些帳本子搬回去，你好好看看，把不對的地方圈出來。好好看，這些可不是經常能見到的，我還等著你成為下一個流白姑姑呢。”茯苓心細沉穩又對銀錢敏感，還雷厲風行，在四個人裡是最像流白姑姑的，如果以後能有個女兒倒是陪嫁的好人選。

　　第二天，雨涵在史夫人那裡立完規矩，剛抱著小團子逗了一會兒，就聽到半夏來報說管事們都到了二門了。整整妝容，領著幾個丫頭，又帶著早就選出來的幾個粗壯的婆子，到了大堂裡的十二扇屏風後坐定，才發話說：“讓那些小丫頭都回避，不相干的人清理乾淨。把管事們都請進來吧。”

　　過了有一刻鐘的功夫，十幾個管事一起走進來，對著屏風行完禮後雨涵說話，“各位為賈家盡心盡力這麼多年都不容易，我在這兒先謝謝各位了。”站起來彎彎了腰，至於有沒有人能受得起這個禮，大家你知我也知。管事們趕緊行禮說不敢。“大家都坐吧，我年紀輕，以後有些事還得繼續仰仗各位，還請各位不吝賜教。”賜教二字說得及其重，那些管事的心裡不由發苦，誰還不知道賴大總管跌倒就是您在背後使勁呐，今兒有能討到好的就不錯了。一個個只坐了椅子邊兒，就等她突然發難。雨涵一看這做派，好嘛，心裡都很有數啊，那也不用多鋪墊了，直接來吧。

　　“孫婆子，把這東西拿給管祭田的王管事看看。”示意身邊的茯苓找出祭田的帳本遞給孫婆子，屏風外面有個人站起來接過去。

　　“王管事，能不能教教我你手裡拿的那是什麼？”雨涵聲音極其溫柔，那個王管事臉上的冷汗都要下來了。“稟大奶奶，是，是祭田的帳本。”

　　“哦，是帳本啊。孫婆子，把他手裡的那個帳本收回來。”前半句還是春風拂面，後半句就能聽出火藥味了。等到孫婆子從他手裡拿帳本的時候，王管事的手抓地死緊，等著屏風後又傳來一聲“嗯？”才放手。

　　“王管事說這是帳本，茯苓，你來說說，這是什麼？”

　　“回大奶奶，茯苓看這根本不是帳本，這分明是一本假賬！”話音剛落，王管事就叫嚷起來：“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不要血口噴人，你憑什麼···”

　　“王管事，您先坐著，莫急，我還沒定您老的罪呢，茯苓繼續說，這兒坐著的可都是摸爬滾打幾十年的前輩，眼睛如明鏡兒似的，你可不能亂說話。”雨涵端杯茶喝一口，嘖嘖，真可惜看不到那些人的臉色。

　　“是。各位請看這兒，五年前的帳本子上寫的是買良田三百畝，報的也是良田的價錢，這兒寫著今年收益二百兩，這裡面的道道相信大家也都知道。還有這兒，記著修溫室花費五百兩，可是兩年前因為沒來府裡送菜蔬，王管事親口說過因為溫室花用大還賺不了多少錢，所以做主去掉了，不知道這溫室收益二百兩是從哪裡來的，那五百兩又花到了哪裡？還有這兒的一千兩···”茯苓還在那兒一條一條的說著，外面的王管事已經跪下了，“大奶奶恕罪，大奶奶恕罪···”

　　“王管事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您勞心勞力的留點零花錢怎麼了，完全是應該的啊，你們說是不是？這帳本麼肯定就是王管事給咱們開的一個玩笑話。”這下子，所有的管事都跪下了，除了王管事沒一個敢吱聲的。王管事也是傻了一般的重複著，“是玩笑話，都是玩笑話···”

　　“既然今天王管事給咱們講了個這麼好的笑話兒，我也得賞一下啊。半夏從那邊挑出給王管事準備的那份禮來，孫婆子，給他拿過去！王管事，你可得好好看看啊！”雨涵的聲音溫柔的都快擰出水來了。

　　外面王管事戰戰巍巍的打開，一下子癱在地上，這些事她到底是什麼時候查到的？這回是真的完了！其他管事一看他這番做派，都有點面面相覷。聽著大奶奶剛才的語氣，好像給這裡的每個人都準備了一份啊！

　　“王管事，如果真要追究你的後果相信你也清楚。如今我也不把你怎麼樣，只是犯的錯要一一的改過來，該賠償人家的就賠償人家，貪的那些呢自己仔細算算，要是算不清楚就把那上面的一項一項的加一加，明年連著收益一起送來，咱們既往不咎。別以為你回到金陵就可以逍遙自在了，我自有辦法知道的清楚。”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嚇得王管事趕緊說：“是，是，再也不敢了，回去就按著大奶奶說得辦。”

　　“勸你一句，別存著毀屍滅跡的念頭，證據我早就找好了，你想毀也晚了！還有其他人也是一樣，自己幹了什麼自己清楚，要是有不清楚的就去看看王管事的，大體上也差不了多少。要是存著僥倖心理以為我查不到他，那就試試！相信我的手段大家都聽說過！”本來還存著點僥倖念頭的人聽到她這麼說，再想想有太太當靠山的賴大一家如今的處境，打了個哆嗦，咱可沒有太太當靠山，還是老老實實的吧。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火燒到自己身上可就不好了。

　　那些管事們趕緊磕頭稱是，幸好幸好啊，今天丟人的不是自己。雨涵看著也差不多了，“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回去之後把該辦的趕緊辦了，現在先在京裡好好玩幾天吧。”也好好好地打聽些消息，有了對比知道害怕了才能好好辦事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寫假賬那一段的時候真不知道該編什麼好了，這一刻我是多麼後悔當初上會計課的時候沒好好聽課啊！

35、雙喜臨門

    在雨涵將金陵的管事敲打了一頓後，本來就已經安靜下來的賈家內宅更加安靜了，誰也不知道出手就下狠招的大奶奶的下一個物件是不是自己，在這種危險時期自然還是謹慎一點好。最明顯的反應就是採買上報的雞蛋價格首次出現正常。雨涵笑了笑也沒過多理會，就先這樣好了，過猶不及，逼得太緊出現反彈就不好了。

    悠悠的又是一年過去，除服之後，賈敏的婚期正式提上日程，在古代十八歲真的是再也拖不起的年紀了。林家的公子年歲也不小了，兩家一合計，來年春天科考後就立即舉行婚禮。如此一來算算也就只有幾個月的準備時間，不過幸好大多數東西是早就準備好的，收拾出來現用就可以了。至於傢俱，木料是早就備好的，大部分不需要量尺寸的也早打造好在倉庫裡堆著了，時間倒也夠用。

    這次雨涵就沒有像上次賈政娶親時那樣輕鬆了，如今史夫人也就是在大事上說兩句話，小事一應扔給了雨涵。幸好下人們經過一年多的訓練已經很有秩序，偷奸耍滑之輩雖然還有，但畢竟已經減少了很多，再加上賈赦和賈政成親時候的經驗，倒也沒出什麼岔子。

    佟嬤嬤經歷的事情多，如今跟在雨涵身邊充當著軍事的角色，流紫姑姑因為要對碧溪進行特訓倒是不大出現。說到碧溪，這妹妹終於不像雨涵剛嫁進來的時候那麼想當然了，漸漸有了流紫姑姑沉穩又腹黑的做派。當然除了想到林妹妹就打雞血之外，在知道了賈敏與林海的婚期之後，雨涵分明聽到一聲“oh yeah”，要不是周圍人多估計她能跳起來。

    在除服三個月後的某天，雨涵和王氏正在史夫人跟前立規矩，一個小丫頭端著道水晶肘子在王氏面前經過，於是王氏吐了！成功引起一陣忙亂，請大夫的請大夫，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扶人的扶人。史夫人一點也沒不高興的樣子，咧著嘴指揮著丫頭好好伺候二奶奶。雨涵撇撇嘴沉默，真是，真是速度啊！果然，大夫來了一診斷，有喜兩個月了。

    看著史夫人高興地樣子，雨涵輕輕舒了口氣，這下好了，賈敏嫁了之後史夫人又有事幹了，而且小團子徹底安全了。算起來，這個孩子應該就是賈珠了吧，也是個可憐的娃！

    雨涵自從嫁進賈家就一直盤算著要起個小廚房，整天重油重鹽的菜式吃著實在是一種折磨。懷小團子的時候正是多事之秋，雨涵也不想落個嬌氣的名頭就沒有提，等到小團子生下來就更沒機會提了。如今賈敏要出嫁，王氏有孕，倒是個好機會。再說也有利於以後各管各家分而治之，也算一舉兩得了。

    於是，沒過幾天雨涵就在史夫人跟前申請小廚房了，如今雖然說是雨涵管家，但要做什麼事情到底還是要在史夫人跟前報備一下的。“太太，如今敏妹妹的好日子就要到了，我想著是不是單給敏妹妹設個小廚房調養調養身子，出門之後也好早點給太太生個大胖外孫子。還有，二弟妹如今也有孕了，有孩子的人口味都挑的很，我如今忙著這一堆事情，可能就有些照料不周的地方，二弟妹臉皮子薄估摸著也不好意思給我說，依我看也得在他們院兒裡設上一個，想吃什麼也便宜些。”

    史夫人想想，點點頭，“你說的倒也是，只是這份例如何出？”

    “這份例自然還是公中出，斷沒有說有了小廚房就得自己掏錢吃飯的。每個月末就把下個月的花用連著月例銀子一起發下去，敏妹妹那兒先訂二百兩，翠竹苑那邊兒就定五百兩，太太看如何？”多不退少不補，既然用公中的銀子不心疼，那就變成你自己的，想浪費？隨便！

    “是不是少了點？咱們平日裡隨便擺個席面不得上百兩的花用。”這史夫人還真是對金錢沒什麼概念。

    “現如今年歲好了，東西可不比以前的價格，以前一兩銀子買兩個雞蛋如今一兩銀子可是能買二十個了呢。”真的不是因為你管家不利的原因哦！“再說，如果實在不夠以後還是可以添補的。”要添補可以，只要拿得出理由。採買什麼的統一由大廚房裡的採買去辦，掌握不了管道就是想做假賬都難。

    “太太看可還有什麼缺漏的？媳婦年輕，許多事還得靠著太太提點。”雨涵糾結著怎麼才能讓史夫人自己說出各房都建小廚房的話來，自己說還真是沒什麼好理由。

    “哎吆，都怪我考慮不周，只想到二弟妹和敏妹妹了，竟忘了太太的辛苦。看我這個笨腦子，真是該打，最該建個小廚房的可不就是太太麼。”雨涵一語打斷史夫人的沉思，得了，別想了，再想又該把我給陰謀論了。拐個彎想，自己可以根本就不用有小廚房啊，家裡帶著賈敏一共四房主子，有三房分出去了，剩下的可不就是自己做主了麼。

    史夫人回過神兒來，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這回老大媳婦或許還真是為著老二媳婦和敏兒考慮。“你費心了，你的話是極對的，剛過了三年孝期，老二媳婦和敏兒身子都有所虧損，現在很該養養的。這樣吧，我這兒和你們榮禧堂那邊都各設一個，我這邊三百兩也盡夠了，你們那邊跟著二房一樣，也是五百兩吧。剩下的大廚房留下些爐灶給那些門戶上灑掃上之類的婆子丫頭用，剩下的精緻東西都鎖起來，等著需要宴客做席面的時候用吧。”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投桃報李？史夫人您老真上道！雨涵心裡的小人兒樂開了花。

    ————————————————————————

    一切準備妥帖後又等了小半個月，總算是到了科考之期。考試的第一天，早上請安的時候，賈敏很明顯坐立不安。雨涵看著她那個樣子直想笑，看看旁邊其他人也是要笑不笑的。怪不得人家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呢，這還沒嫁出去呢就心心念念著了，“小姑要是沒事就到我那裡玩吧，團子昨兒還問送他好玩皮球的姑姑怎麼不去找他玩了呢。”

    賈敏感激的看了雨涵一眼，怎麼都是那樣的表情啊，囧死了！“我也好幾天沒見團子了，正想他呢。太太，我先跟著大嫂去看看團子醒了嗎，要是醒了我一會兒領他過來玩兒。”還沒等史夫人發話，拉著雨涵就趕緊溜了。

    考試的三天賈敏就一直在榮禧堂領著小團子玩了，反正讓她做其他事也靜不下心來。幸好賈赦這三天白天都不在家裡，也沒什麼妨礙。所以說這古代的制度也真夠坑爹的，就算是親兄妹也得避諱著，只要賈赦在家，賈敏一定不會登榮禧堂的門。

    好容易三天的考試時間過去了，賈敏又化身成了祥林嫂，跟著雨涵聊不了幾句話一定會問上這麼一句，“大嫂，這次的考試應該不難的吧，大哥有沒有說過？”神啊，這小姑娘以前挺羞澀的啊，連聽到個林字都會臉紅，怎麼這會兒倒放得開了？！雨涵強忍著撫額的衝動，再次很肯定的回答：“你大哥說過外面的人都說這次考試不難的，問過監考的人說是蘇州來的人都答的不錯的。”這是一定的，人家林海可是探花啊探花，全國第三呢！

    “大嫂說什麼呢？真是個不修的。”我不修？好吧，是我不修。可是敏姑娘，你這句話說了多少遍了，老是這一個橋段，不累嗎？雨涵看著傲嬌的賈敏，很無力。

    幸好古代的評分系統還是很給力的，沒多久被派到外面打聽消息的小廝就傳進來消息說，林家的大公子中了，賈家的人個個臉上喜氣洋洋的。等到殿試之後，收到林海中了探花的消息，就更了不得了，史夫人直接下令府裡每人賞兩個月月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親兒子中了探花呢。

    只是賈赦的表情有點糾結，等到晚上，賈赦在床上連著翻了好幾個身，雨涵也沒法子再裝不知道了，“大爺睡不著嗎？要不咱們說說話？”有啥好糾結的說吧，我今兒晚上就是那知心姐姐了。

    賈赦翻個身，背對著雨涵，“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特別沒本事啊？”語氣期期艾艾。一個大男人用這種語氣說話，真挫！雨涵鄙視他。知道自己沒本事就好好努力，抱怨有用麼？！不過還是鼓勵鼓勵吧，真打擊壞了操心的還是自己。

    “沒得事！大爺這是又聽了誰的胡話了啊？人嗎，總有擅長東西和不擅長的東西，你讓老虎跟猴子比上樹這不是難為它嗎。”孩子，你只要以後不變殘，能保住賈家，就是功德無量了，沒人要求你非考個功名回來。

    “可是你的哥哥們都是有能為的，敏妹妹要嫁的林家公子也成了探花，比一比，好像就我一事無成。”嗯，有羞恥心就是好的。

    “誰說一事無成的，我就覺得你好。您要是真覺得沒事幹啊，可以經常去咱們賈家的家學裡看看啊，咱們團子再過兩年就該正式讀書了，你這個當爹的也算是給兒子先考察環境了。你要是去的次數多一些還能讓那些小輩多努力努力，說不定過幾年咱們賈家也能出個狀元探花什麼的。”唔，先讓賈赦認識到賈家家學的壞風氣吧，團子可不能去那種地方，真學成個紈絝子弟或是變得男女通吃，我還不如打死他呢。

    其實賈赦就是心裡不舒服，如今聽了媳婦的安慰覺得好多了。況且自己學問不好，可以讓兒子學問好啊，以後考個狀元還不是自己的光彩。嗯，等敏妹妹嫁了就去家學裡看看，有不好好學習的我揍死他，省得以後帶壞我兒子。想通了的賈赦，一把把媳婦撈過來就開始了精彩的夜生活。

    林家在京裡也有宅子，已經收拾好了，等著瓊林宴過後直接成親。忙亂之後，雨涵看著賈敏以前住的院子感歎，終於嫁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真不會寫出嫁的場景，一語帶過吧。望天···

36、社交

　　這天，雨涵處理完了雜事，又讓奶媽照看著小團子到院子裡跟著他的小玩伴玩，坐在窗前給賈赦繡一件外袍。說來這件袍子還是賈赦看著小團子穿著自己媳婦做的衣裳心裡吃醋，跟著雨涵撒潑耍混討來的，做了幾天也快要收尾了。

　　“大奶奶，胡家大奶奶派婆子送帖子來了，您要不要見？”這位胡家大奶奶就是雨涵還未出嫁時的閨蜜，郭家的獨生女兒，平日裡最是毒舌，動不動就得罪人，只是倒也沒什麼壞心眼兒，對朋友最是赤誠。

　　“叫進來吧。”估計是這段時間無聊了，又是要聚聚什麼的。這位胡家大奶奶是最受不了枯燥無味的日子的，聽說當初出了國孝以後硬是連著辦了好幾場宴會才消停。也幸虧她嫁的那位胡公子不知怎麼就是跟著她對了脾氣，要不然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等著進來的那個一等婆子行完禮，雨涵開口問道：“你們大奶奶和大哥兒可還好？可有說過請不請你們三姑奶奶？”她家三姑奶奶也是閨蜜之一，因為心眼兒實誠加上年紀小大家都拿她當妹妹寵著。後來嫁給了他們家世交家的二公子，如今剛成親一年。

　　“回賈大奶奶的話，我們大奶奶和大哥兒很好，如今大哥兒已經走的很穩當了，大奶奶還說讓您家的哥兒也一塊兒去呢，反正都是相熟的也不必顧慮太多。已經給三姑奶奶去了帖子，想是應該到的。”

　　“好，回去跟你們大奶奶說一聲我定是會去的，到時候帶著我家姑奶奶一塊兒去，讓她別見怪。紫蘇，領嬤嬤去喝茶。”紫蘇是連翹在帶來的二等丫頭中挑選出來，並且手把手培養出來的，連翹一出嫁她就轉成一等大丫頭了。

　　“半夏，找人去林家問姑奶奶一聲，三天后胡家的宴會要不要去。”林海現在在京城當差，賈敏也沒有婆婆領著進入社交圈，史夫人好像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一心撲在王氏的肚子上。沒辦法，只好自己力所能及的幫一把了，如今的官場，夫人外交什麼的還是很重要的。

　　等著到了日子，雨涵稟報了史夫人，穿好出門的衣裳，又檢查了一下小團子全身上下，都沒有問題了才出發。在半路上跟著賈敏的車會合之後才一起向胡家趕，“大嫂，人家又沒下帖子請我，這樣去好嗎？”賈敏有點緊張，兩輛車會合之後就把服侍的人趕到了另一輛車上，跟雨涵和團子三個人坐一塊兒。

　　“沒事兒，我提前打過招呼了，她們還是很容易親近的，就是可能說話不太講究，也是大家太熟悉的緣故，你別放在心上。姑爺也是在京裡當差的，大家你連著我我連著你的，不定什麼時候就用到了，現在你先混個臉熟也是好的。話也不用多說，反正還有我在呢。”雨涵倒是有預感賈敏跟胡家大奶奶應該能說到一塊兒去，兩人是差不多的性子，多接觸幾次應該會惺惺相惜。

　　說著話就到了胡府，剛下了車就走過來幾個引路的婆子，走到花園邊上就聽見嘰嘰喳喳的聲音，看來差不多都到了。“哎呀呀，可真是稀客啊，大家快看看，這是哪家的啊這麼難請！”

　　“都嫁人了還是一副郭大姑娘的做派，也不知道你家那位怎麼受得了你！快點過去吧，我今兒可是帶了位你沒見過的來，讓她們看看是不是能把你比下去！”伸手把身後但笑不語的賈敏拉過來，“這位是我家姑奶奶，嫁給了蘇州林家的獨子。”又指指小團子說：“這個小胖子是我兒子，大名叫賈瑚，你叫他團子就行。團子，這是姨姨。”小團子用糯糯的嗓音喊著姨姨，成功獲得怪阿姨的歡心，收穫一個做工精緻的荷包。

　　一行人說著話就到了此次聚會的湖心亭，周圍用細紗和屏風圍起來倒是頗有趣味。打眼看去坐了十幾個人，全是相熟的，能不能打進圈裡就看賈敏的本事了。“團子，去，挨著個兒的叫姨姨，誰不給你禮你就哭給她看。”拉著賈敏坐在自己身邊，往中間推了推小團子，小孩子就得見些世面。（你確定是為了讓你兒子見世面而不是故意捉弄他？）

　　“這是哪兒來的賴皮戶呢，讓自己兒子幫著賺脂粉錢。團子，過來，咱不給她當兒子了，跟著我回家去。”這些人一聽雨涵的話就笑了。

　　結果人家小團子聽了這話，就地立正，小臉板得嚴肅，“孝道本是天經地義，姨姨。”兩隻肥肥的小爪子並在一起平攤著，單等著別人放禮物。

　　大家靜了一下，又瞬間大笑。“太逗了，你這兒子是怎麼教的，怎麼能這麼可\愛！”“哎吆，我的肚子啊，快給我揉揉。”···

　　旁邊小團子明顯沒弄明白別人為什麼笑，大眼睛巴巴的看著雨涵，滿是茫然。旁人一看，那笑就更止不住了。

　　“沒事，團子，她們這是不想給禮物呢，看看那邊那位姨姨心疼的眼淚都出來了。”旁邊用絹子擦眼角的胡家三姑奶奶聽到這話，手下一頓。

　　終於團子成功從所有人那裡拿到了荷包，心滿意足的交給雨涵，跟著嬤嬤下去找小朋友玩了。

　　雨涵把賈敏介紹給眾人，大家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扯著八卦。“敏妹妹，過去玩吧，熟悉了就好了。”帶著賈敏走到靠在欄杆邊喂魚的幾個人身邊，雨涵等著賈敏加了進去，抽個空閃了。

　　“哎，你家小姑不是嫁人了嗎，怎麼你帶著出來了，林家人和你婆婆呢？”胡家大奶奶不改其八卦本色。

　　“林家本家離得遠，京裡沒什麼用得上的人。我家弟妹有孕了，婆婆得照看著呢。再說了，她跟咱們年齡相近，也好說話啊。哎，你可別欺負人家啊，她沒嫁的時候待我還是不錯的。”兩個人悄悄的縮在角落裡說話。

　　“知道了，你帶來的人我哪敢隨便欺負啊。說起來你家那個妯娌咱們還見過吧，記得當時還看不上眼呢，哪知道跟你成一家人了！說實話，你是不是欺負得人家很慘？”雖然是問句，但看那神色分明是已經確定了。

　　雨涵搖搖手絹，“我是那種人嗎？誰跟你似的，什麼小事都記到心裡，小心眼的很，不整得人家慘兮兮就不罷手，我向來都是好好講道理的。”胡家大奶奶鄙視的看著雨涵吐出兩個字：“虛偽！”

　　“好吧，虛偽的我要去看看我家姑奶奶了，你在這兒慢慢呆著吧。”起身向賈敏走去，小姑娘臉皮薄，別落單了才好。

　　——————————————————————————

　　等著要走的時候，小團子已經呼呼大睡了，小心拿著披風包著放在車上。輕聲跟賈敏聊著每個人的家世，到了要換車分開的時候才停下來。換了車，雨涵微微閉著眼不再出聲，一路上只剩下車子行走的聲音。

　　回到賈家，先讓人把小團子抱回去，領著其他人去史夫人那兒請安。還沒走到史夫人的院門口，就有婆子過來說：“大奶奶，現在大爺、二爺還有那邊兒的珍大爺都在太太那兒呢。太太說等著大奶奶回來不用過去請安了，直接回榮禧堂就行。”賈珍這個族長沒事到這邊來幹嘛？

　　示意身邊的半夏給這婆子些賞錢，“出什麼事了麼？”

　　那婆子湊近了說：“聽小廝說好像是大爺把家學裡的子弟們都給打了，不過大奶奶也不用擔心，都是一家人出不了什麼事。”

　　雨涵點點頭，家學啊，那就沒什麼問題了，那些人早就應該被揍一頓了。這麼一天下來，自己也累了，既然不讓管那就不管好了。轉頭回了榮禧堂。

　　榮禧堂裡倒是一點沒受影響，大家該幹什麼幹什麼。等著服侍著雨涵換了衣裳梳洗完，流紫姑姑進來悄悄的跟著雨涵說話，“大奶奶，聽說今兒大爺去了家學，結果裡面先生學生的都很不成個樣子，氣得大爺當場就把那些學生狠狠打了一頓，如今都驚動族長了。賈家家學怎樣本不是我該管的，只是再過兩年咱們大哥兒也該蒙學了，這樣的先生這樣的同窗可怎麼辦呐？！”好好地孩子可不能讓人給教壞了！

　　“姑姑以為大爺為什麼去家學？咱們大爺可是最不耐煩讀書的。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團子，現在既然知道了家學裡的道道兒怎麼可能還讓團子去，又不是請不起先生！”就算是以後家學整頓好了，賈赦也不會讓自己兒子去的，他可是還等著團子考個狀元回來出口氣呢。

　　流紫姑姑終於舒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自從聽說了我就一直擔心著。”感情這流紫姑姑一直擔心這個呢，怪不得臉色一直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雨涵的丫頭：

第一批：知春、知夏、知秋、知冬 出嫁之前就換了，出場機會不多。

第二批：連翹、木香、茯苓、半夏 是陪嫁丫頭，其中連翹已嫁給了流白姑姑的兒子，其他三人也快嫁了。

第三批：紫蘇、紫杉、紫堇、紫藤 其中紫蘇已轉正，其他人正在培訓中。

不知道各位有沒有發現第二批和第三批都是用中藥名來命名的。

PS：感謝1434140扔的地雷，鞠躬···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48

37、勸解
...

　　等到掌燈了賈赦才回到榮禧堂，梳洗了一下坐到椅子上就不起來了，看來是真的累了。“木香，快去拿點吃的來給大爺墊墊肚子。”雨涵吩咐完，走到賈赦背後給他按肩膀。

　　“大爺先歇一歇，折騰了一天也累了，什麼事情也得一步步慢慢來是不是。”看到木香端著飯菜過來，雨涵停下來洗洗手，給賈赦擺飯。賈赦這次做的真不錯，該獎勵獎勵！

　　賈赦拉著雨涵在身邊坐下，“別忙活了，讓她們來就行了。團子呢？還沒見他呢。”

　　“今天玩得太瘋了，從胡家走的時候就睡得跟個小豬似的了。”左右看看丫頭們都離得挺遠，湊近了小聲說：“聽說當今從登基以前身子就不好，今年天兒熱的時候又病了一場，有些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大爺還需謹慎行事。”千萬別摻合奪嫡！想歷史上多少人就是毀在奪嫡這條路上了。

　　賈赦一聽打起精神，“消息從哪兒來的，可靠嗎？”皇上可是賈家最大的靠山。

　　“李家不是有姑娘在宮裡當娘娘嗎，今兒去的呂家二奶奶就是李家的三姑娘，她偷偷透了個話兒給我。”所謂小道消息就是這麼傳的。

　　賈赦推開碗，撚著自己的小鬍子沉思，“該怎麼做我改天去你娘家跟大哥哥商量一下，如果真有其事還得知會一聲林妹夫才好，林家勢力不小，可如今是在京裡他是新人得到的消息不多，最容易被人鑽空子。”看來賈赦還挺護短的，不過人家林海可比你精明多了，要不然也不能坐到揚州巡鹽禦史這個位子上，絕對的肥缺啊。

　　“那也好，要是不好辦就寫信問問父親，不是說見多識廣嗎，父親經歷的事情多肯定比你們看得清楚。只是寧府那邊要不要說一聲，怎麼說也是族長啊。”賈家的沒落從甯國府開始這一點雨涵還是知道的。

　　“你以為那個賈珍是個好東···”，看看旁邊還有伺候的人在，賈赦趕緊住口，揮揮手打發出去才又開口，“那賈珍是個什麼東西，他也配當族長？！說起來我就有氣，什麼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難道我揍那群混帳小子還揍錯了？”氣得吹鬍子瞪眼的。難得賈赦也知道賈珍不成器，紅樓裡的兩人可是大哥不笑二哥同等腦殘的。不對，賈珍更殘，都能跟自己兒媳婦不清不楚。

　　雨涵趕緊倒杯水給他，“消消氣，怎麼了這是？前兩天不是說去家學看看嗎，怎麼今天我回來就聽說你把學生都揍了呢？現在還扯到珍哥兒了，你是長輩也不知道讓著人家點兒！都鬧到太太跟前來了。”哎，真可惜，怎麼沒把賈珍也揍一頓呢！這是雨涵的心聲。

　　賈赦端起茶杯來一口氣喝幹，“你知道我今天在家學裡看到什麼了嗎？竟然有人，有人···，說出來怕髒了你的耳朵。哼，不知羞恥！還有那些人書包裡，竟然夾雜了不知哪裡來的髒東西。就這樣的，我揍一頓還嫌輕了呢！我們出的月例銀子可不是供著他們行齷齪之事的。”雨涵翻個白眼，我要是不知道能鼓動你去查家學嗎，紅樓裡賈寶玉和秦鐘不就是在家學裡那啥啥嗎！

　　“那個賈代儒也是可惡，從我在家學的時候就整天閉著眼，現在還是整天閉著眼，要不是有人拉著我，非得給他兩巴掌不可。”唔，看來賈赦還真是夠無賴的，連自己老師都打。

　　“說來說去都跟珍哥兒不相干啊，怎麼連他你都怪上了？”

　　“誰說跟他不相干，他的族長是白當的？”賈赦鼓著眼珠子瞪了雨涵一眼，“還敢先到太太面前告我的狀，真當自己是族長就是根蔥了？！今天我還就當著太太的面踢了他兩腳，他能把我怎麼樣？！”雨涵都有掩面的衝動了，雖然賈珍比你低一輩，但好歹人家跟你年紀差不多啊，還是族長，你怎麼能使用暴力呢！不過，還真是解氣啊！

　　“大爺也沒做錯什麼，這珍哥兒也真是的，好好地到太太面前告什麼狀啊！”話說賈珍的媳婦也真是的，怎麼就不好好調\教一下呢。

　　這下賈赦就跟遇見知音一樣，抓著雨涵的手興奮地說：“你也覺得我揍那些小子一頓沒錯吧？哈哈，我就知道肯定有人覺得我沒錯。那些臭小子回家告狀，然後老子娘又到賈珍那小子那兒告狀，最後告到太太面前，都說我做得不對。哼，找個機會再去揍他們一頓，揍多了就老實了。”別，你自己都是個不愛學習的，就是揍多少次人家也不服你。

　　“我聽著當時二弟也在的，他怎麼說？”賈政雖然也不怎麼樣，但好歹也比賈赦強啊，人家如今漸漸有了紅樓中古板固執的影子，還是很適合當教導主任的。

　　賈赦很不屑的撇撇嘴，“還能怎麼說，掉書袋唄，一會兒是學生不對了，一會兒又是我打人不對了。既然那些學生不對，我打人就沒有錯，有什麼好說的！”

　　雨涵裝作沒聽到他的後半句，“既然二弟也說那些學生不對，不如讓他每天去家學轉轉監督一下啊，你也知道二弟最是看不過別人不愛學習的。只是先生最好重新找一個，年紀大的人精神頭畢竟比不過年輕人。”換了賈代儒吧，雖然不知道學問怎麼樣，但就算是學問好，如果不好好約束學生那也是不合格。

　　賈赦默不做聲，大概是不想承認自己比不過弟弟。雨涵轉轉手裡的杯子，慢吞吞的說：“或許有人是真的不愛學習呢，相必大爺也深有體會，不如再請個武師傅啊。我記得哥哥們也是學過武的，父親說習武不一定征戰沙場，用來健身也是好的。何況咱們家還是以武起家呢，祖宗們看到了應該也是高興的。”重點是我想讓小團子習武啊，萬一有個賈珠那樣的多病身，一不小心再弄個早亡，得多坑爹啊！

　　“對啊，不願學文的人還可以學武啊，當年我要是去學武說不定都是個大將軍了呢。”就你，還大將軍？要不是遇上我，說不定就陷在溫柔鄉里出不來了。“明天我就直接去找敬大哥哥，要是敢不答應，我就把丹爐給他掀了。”奇怪了，賈赦以前沒有暴力傾向啊，怎麼這兩天這麼暴躁呢？難道到更年期了？雨涵囧囧有神的想。

　　自那晚之後，家學的事情雨涵就沒有再多管。畢竟是外面的事情，除了吹吹枕頭風好像還真沒什麼手段可用，最多就是拜託娘家人送兩個有本事的人來，至於是不是要用還得看賈家男人們的決定了。

　　雨涵的日子又回到了無波無瀾，王氏的肚子也大了。雨涵為了避嫌乾脆將請穩婆找奶娘之類的事一股腦扔給了史夫人，反正王氏肚子裡面是她的金孫，辛勞一些也樂意。

　　本來雨涵根據上輩子看紅樓的認知，認為這個孩子肯定是會順順當當生出來的，誰知道生產的時候穩婆說孩子養得太大出來有些困難。坑爹啊！“大人、孩子全都得保住了，我有重賞！”史夫人顫抖著手撚著念珠說。

　　好容易平安生出個大胖小子來，抱過來看看，好像是比團子那時候大一點（你確定不是心理作用？）。好加在，差點兒把元春和寶玉的娘蝴蝶沒了。如果真把神瑛侍者的娘扇沒了，那一僧一道估計能把我吃了，雨涵在心裡腹誹。唔，咱好像還改了賈家和林家的命運。不過，這個應該不用怕那一僧一道，如果非要用幾個家族的悲催來成全那些所謂的歷練，那麼他們也枉稱神仙。

　　滿月的時候，賈政宣佈了名字，就叫賈珠。嗯，賈珠已經來了，元春也快要到了，後面的一個個金釵也不會遠了。賈珠的滿月宴上史夫人一直是笑眯眯的，雨涵想想讓史夫人把賈珠抱過去養還是自己的主意，心裡有點愧疚。轉頭朝王氏那邊看看，王氏正抱著賈珠笑得合不攏嘴，一點沒有察覺到過不了多久就要跟兒子分開。輕輕歎了口氣，張張嘴默默說了一聲：“對不住了！”

　　果然，百日宴剛過，史夫人就發話說要把賈珠放在自己身邊養著。史夫人這話是對著賈政和王氏說的，雨涵和賈赦都不在。聽說當時王氏是極不情願的，史夫人滴了兩滴眼淚說了些寂寞之類的話，賈政這個孝子就拿出一家之主的氣勢來直接答應，連王氏反對的資格都給剝奪了。史夫人還真是瞭解自己兒子啊，這一招也就對著賈政有用，對著賈赦絕對沒效。雨涵再次感歎，幸虧自己嫁的不是賈政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同學給了個測名字的網址，玩了好久。下面是我的筆名測出來的結果，呵呵。

清茶咖啡金色卷髮，自然散開，深紫雙眸。梨花帶雨臉。寬領，長袖素色衣。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討厭說他受。職業：獵手 屬性：弱受

38、博弈
...

　　史夫人把賈珠抱去養的兩天后就宣佈全家改稱呼，以後史夫人自己就是老太太，賈赦和雨涵是大老爺和大太太，賈政和王氏是二老爺和二太太。小團子被稱作瑚大爺這無可厚非，最不可思議的是賈珠要被稱作珠大爺。賈赦本還想著反駁幾句的，雨涵看著史夫人一副反對無效上訴駁回的做派給勸回去了。不就是一個稱呼嗎，反正也無關爵位，就當是給賈珠的補償吧。賈家不合規矩的地方多了，沒必要在這些小問題上太計較。

　　怕就怕史夫人想給二房，特別是王氏更多的補償。想想史夫人的做派無非是權利和金錢這兩樣，如今史夫人手裡沒有多少外快，給錢也不過是從自己的私房裡掏，可是史夫人的年紀不是很大，為了以後打算，想必私房還是不敢拿出來太多的。如此一來，新一輪管家權的爭奪勢在必行，上一次擼下來賴大一家和周瑞一家，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又要重新洗牌。

　　雨涵讓流紫姑姑悄悄吩咐下去內宅裡的人務必要謹言慎行，又讓流白姑姑警告了外面的管事，趕緊把自己屁股後面的爛事收拾乾淨。幸好上次收拾金陵管事的時候雨涵已經警告過他們，補救工作做得還算是不錯。

　　幾個月過去，就在雨涵以為自己這次猜錯了的時候，史夫人在請安的時候突然發難。

　　“老大媳婦，我看著你又是管著內宅又是打理莊子鋪子的，也是辛苦。團子也大了，你也該好好調養調養給他添個弟弟了。如今老二家的身子也調理的差不多了，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讓她給你幫幫忙，你說呢？”終於來了啊！雨涵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緊張，而是松了口氣，等了這麼久終於是來了啊！只是你確定只是幫幫忙？奪權才對吧！

　　“媳婦身為長媳，掌家理事本就是自己的責任，不敢說辛苦。”之前您老人家不是更辛苦？！先把大義站住了再說。轉頭看看低著頭的王氏，好像不關自己的事一樣，還真像一朵純潔的白蓮花啊！“弟妹，你說呢？”想爭就站到前臺來吧，有些話對著老太太沒法說，對著弟媳婦還是很好開口的。

　　王氏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估計是沒想到雨涵會直接把炮火引到自己身上來，看一眼老太太才回答：“大嫂說的是。”低下頭繼續沉默。怪不得紅樓裡什麼壞事都是王熙鳳打前鋒呢，感情是扮白臉的功力深厚啊。

　　“雖是這麼說的，可子嗣傳承才是做人媳婦最該重視的大事。多子多福氣，還是要趁著年輕多養幾個孩子才好。”重要的是再過幾年自己的人脈就真的剩不了多少了，這老大媳婦年紀輕輕識人的本事倒是不低，自己很早以前安排下去的人都能拎出來，找個錯打發出去。

　　雨涵笑笑，沉默。還能說什麼，說不想要孩子？又不是不想混了。

　　老太太喝口茶繼續說：“老二媳婦沒經驗，就給她找個簡單的來做吧。這樣，就把府裡的採買還有外面京裡的當鋪和銀樓管起來吧。採買嗎，比起管理那些丫頭婆子的來說還算簡單。當鋪和銀樓都有掌櫃的，也沒有太多事要管。”說的還煞有其事的樣子。

　　雨涵狠狠閉閉眼，都有沖她豎中指的衝動。史老太太你就算要偏心二房也不要這麼明目張膽行不行？！大家都管過家，誰不知道內宅裡採買是最撈錢的，外面當鋪和銀樓是大頭。當這些人都是傻子呢，還是坐等別人討價還價呢？！這又不是到大街上買東西，還需要漫天起價就地還錢的。

　　“最近當鋪和銀樓的生意正查帳呢，正是忙得時候。我看要不就撥兩個莊子讓弟妹練練手？”這倒是真話，這兩個鋪子的掌櫃是史夫人的老手下，雖然這兩人以前也有些不乾淨，但掌握到的證據就算揭出來也無傷大雅，偏偏又都有私產，就算抄家也不能說人家貪污。雨涵不放心，就怕拿著這兩家說事，正查它們的賬呢，總不能在查帳的時候就換了主事的人，到時候真有問題了王氏就是滿身是嘴都說不清。如果老太太執意要這兩家，那這賬就一直查下去吧，什麼時候雨涵有好對策了什麼時候算完。拖就一個字，不解釋啊！

　　老太太皺皺眉，“查帳啊，既然這樣，那金陵的南貨鋪子和金陵的那家當鋪也成，這兩家總沒在查帳了吧。”

　　雨涵連白眼都懶得翻了，老太太你的眼光要不要這麼好啊！金陵的南貨鋪子是進貨的關鍵，雖然賺錢不多，但架不住地理位置重要啊，想也知道不會給你啊！

　　就這樣兩方互打太極各不退讓，老太太縱使生氣也拿雨涵沒辦法。雨涵這邊也不好受，王氏還沒出手，不知道她會怎麼做呢。王氏在老太太那兒的時候一直沉默，回到紫竹苑的時候會怎麼樣就不好說了。

　　回到榮禧堂，雨涵趕緊下命令讓外面的人打起精神來，還特別強調了要小心王家人。王家把嫡女嫁到賈家來，可是有自己的算盤的，如今自己家裡的姑娘一點說不上話，不可能沒有一點動作。

　　果然，過了幾天，流白姑姑派連翹進來說王家動手了，“大太太，我婆婆讓我告訴您一聲，有人查咱們鋪子管事的底。幸虧上一次咱們自己就做過，有經驗，沒讓他們得手。讓您在裡邊兒也小心一些，背後的人不是那邊兒，就是那邊兒。”伸手指指老太太的院子和二房那邊。

　　“是誰做的有消息了嗎？”看著連翹搖搖頭，又說道：“告訴他們一聲，多注意王家的人。”自己娘家給力，人家的娘家也不賴。

　　管事這邊倒是沒被人抓住把柄，只是三個月後金陵那邊傳來的消息，讓雨涵知道這次自己勢必得妥協了。那天雨涵剛午睡起來，流白姑姑就急火火的來說金陵那邊送信進來說南貨鋪子出問題了。

　　雨涵擰著眉頭說：“說清楚點，不是讓你們小心王家人嗎，怎麼還出了問題？到底怎麼了？”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呢？（雨涵啊，你漏了一招，對商業有研究的可是姓薛的呢。人家可是四大家族，你想著把賈家摘出來，觸犯的可是薛、史、王三家的利益。）

　　“金陵還有幾家南貨鋪子，大家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這麼多年都是相安無事。管事的說，近兩個月其他幾家突然合起來控制了貨源，因為沒一點預兆，咱們家的鋪子愣是一點也沒進到新貨，以前的存貨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再過段時間就得關鋪子。後來好好查了一下才知道，是皇商薛家的手筆。”

　　雨涵握拳砸在桌子上，真是豬腦子啊，想到了王家怎麼就忘了王家的姻親薛家呢！皇商，皇商，最拿手的可不就是商場上那一套嗎！這年頭可沒有什麼反不正當競爭法、反托拉斯法，誰棋高一著誰就是勝利者，反之也只有認栽的份。

　　生過氣之後，還是得靜下來想想解決的辦法。眼前只有兩條路，一條是乖乖把南貨鋪子和金陵的當鋪還有內宅的採買交給王氏。另一條就是死扛著直到鋪子關門大吉，讓老太太說一句管家不力，或許其他的生意還會遭到攻擊。比較一下，在不徹底撕破臉皮的情況下，好像也只有第一條路可以走了。

　　“流白姑姑，給南貨鋪子的管事傳消息，照常運營著，過不了多久就能正常了。”再不甘也只能忍了。

　　“大太太這是要妥協了？可要是乘機再提什麼要求可怎麼辦？”見機提價可是常見的事情，以後要是都拿著這個事情來威脅可就不好了。

　　雨涵咬咬唇，咬得都快見血了才放開，“姑姑別忘了，薛家再厲害他也是個商戶，我雖然沒見過張家本家的人，可是豁出一張臉去求，讓大堂伯幫點小忙還是可以的。魚死網破她們敢嗎？！讓別人拿捏住，我愧對太太在家時的教導！”（前面提過，雨涵的大堂伯手裡握著漕運。）

　　等著流白姑姑回去了，雨涵又坐了一會才帶著幾個伺候的人去了老太太的院子。正好，王氏也在那兒逗自己兒子，倒是不用特意去請了。

　　“老太太好，弟妹也在呢。珠兒又胖了沒，哎呀，快看，吐泡泡了呢。”雨涵調試好心情，跟平常倒是沒什麼不同。

　　“老大媳婦來了啊，坐吧。珠兒讓奶媽抱下去吧，也該餵奶了。”揮揮手，屋裡的人走了大半，只剩下幾個各自的心腹。消息這麼靈通，真懷疑這一招制敵的招數是哪個想出來的。

　　“老太太，前段時間不是說要把金陵的南貨鋪子和當鋪交給弟妹練手嗎，這幾個月我好好理了理，如今正好能接手了。弟妹看看什麼時候方便，便把帳本接過去吧。”

　　王氏喝茶的手頓了頓，放下杯子擦擦嘴角才開口，“大嫂的本事大家都是看到的，我進門後還沒理過事，乍一上來就管這些不太好吧？要不大嫂看看有什麼比較簡單的先交給我管管？”這是神馬情況，看准了南貨鋪子握到手中了，所以趁火打劫？很好，就不應該這麼天真的以為你會見好就收！

　　雨涵擠出個笑容來，“既如此，那我也不強求了，弟妹什麼時候願意接手了就告訴嫂子一聲。老太太，團子該找我了，我先回去了。”行個禮，走了。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雨涵走了之後，史老太太皺眉看了眼王氏，“你不該這麼說的，見好就收行了，何必弄那些多餘的！”這個二媳婦真是有點貪心了，慢慢謀劃一步步來不好嗎，非要一步到位，鬧成這樣還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收場，大媳婦可不是吃素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是受了某位老師講的中國政府官員落馬黑幕的啟發寫出來的。

那位老師說，中國官員落馬的背後大多都存在著利益的爭奪。有位官員終於倒了，媒體大肆宣揚那位反腐十幾年的老人，真是笑話，其實如果沒有背後利益的博弈，就算那位老人再告幾年也很難取得什麼效果。雖然知道他說的有些過了，但還是反應了一些事實的。很想問一句，中國政府這是怎麼了？！

PS：紅樓原著已放進公共郵箱，郵箱名稱：[email protected]密碼：qingchakafei

39、釜底抽薪
雨涵強撐著走回榮禧堂，進了正房就看到小團子在那兒拿著小毛筆寫寫畫畫。看到自己兒子，雨涵眼圈兒一紅，拿著帕子擦擦眼角。“團子過來，領你去看好玩的東西。”自己還有兒子，不管怎樣都要堅持下去。

    小團子聽到自己娘親的聲音，歡快的跑過來撒嬌，“太太幹嘛去了啊，團子都找不到您了。”張開小手就要抱。

    “你是男孩子，怎麼這麼大了還要人抱呢，可不能嬌裡嬌氣的，知道嗎？”拿帕子給他擦擦手。

    小團子一看自己娘親嚴肅下來，趕緊站好，苦著小臉說：“知道了。”

    雨涵摸摸他的頭，“行了，別裝了。前段時間讓人給你做了套好玩的東西，走，去看看。”小團子一聽又呵呵笑起來。

    娘倆蹲在炕桌旁邊拼著木制的拼圖，安上最後一個小角，小團子指著拼圖叫起來，“太太，看，看，這上面是我對不對？哈哈，真好玩。”雨涵看著小團子開心的笑心裡暖暖的，為了孩子的笑這點小挫折算得了什麼！

    到了晚上，賈赦摟著雨涵說：“聽說你今天不痛快了，好點了麼？”雨涵本來沒想著給賈赦說的，畢竟一個妻子一個親娘偏著誰都不好，而且還是內宅的事情，這個時代官宦人家家裡大多數男人還是不耐煩管這些的。賈赦的一句話勾起了雨涵的委屈，要不是嫁給你，至於這樣麼？！張嘴就咬上賈赦的肩膀，我咬死你！

    “啊！”賈赦驚呼一聲，下一刻感覺到肩頭上的溫熱就不出聲了，自己的媳婦除了懷孕的時候掉過眼淚，平常還從沒哭過，看來這次是真的委屈了。自己的親娘自己瞭解，本來就一心想著給老二掙家當，如今把二房的孩子抱過去養著，想必就更偏心二房了。特別是自己掌家以來跟史、薛、王三家的關係漸行漸遠，家裡姓史的和姓王的遲早會有動作。今天回來就接到半夏的示意說大太太心情不好，看來家裡這是已經開始鬧騰起來了。

    伸手拍拍自己媳婦，賈赦安慰道：“有什麼委屈就給我說，大不了我去跟老太太鬧。反正都知道我是個楞的，也不能拿我怎麼樣。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啊，還值得哭鼻子，你看團子平日裡都不哭鼻子了。”

    雨涵鬆開口，“撲哧”笑出聲，在賈赦懷裡蹭蹭眼淚，紅著眼睛吸吸鼻子，“你先別管，等著我收拾不了了，你想躲懶都沒地方去躲。只是有一樣，等著鬧大了你得保著我，做我堅實的後盾。”有個無賴點的老公還是有好處的，能講道理的時候就講道理，不能講道理的時候就耍無賴。這兩口子越來越合作無間了！

    “這還用你說嗎，我不給你做後盾給誰做！好了，睡吧。”兩個人互相抱著去向周公報道了。

    不管前一天發生了什麼，第二天照舊得給老太太請安。剛剛還笑語晏晏在老太太身前逗趣，轉身回到榮禧堂後雨涵就開始考慮怎麼才能不聲不響的讓王氏和老太太吃個暗虧，要不然還真以為怕了她們呢。張家的勢是肯定要借的，只是還要找個臺階讓老太太下去才好，史老太太畢竟是長輩，而且賈家的勢力有很大一部分還是靠著她那個皇帝乳母的身份得來的。

    “紫蘇，去把流紫姑姑和佟嬤嬤叫過來，還有，連著半夏一起。”拿著指頭敲著桌子，雨涵慢慢的思考著，老太太年紀大了，也不會再親自上陣，要是能讓王氏沒空管事就好了。

    等著三個人都到了，雨涵示意坐下說話，“半夏，這段時間二老爺和二太太關係怎麼樣？”

    半夏大概沒想到雨涵會問這事，看了看佟嬤嬤和流紫姑姑才開口，“自從有了珠大爺，二老爺和二太太就一直挺好的，聽說二老爺一個月裡有大半個月都歇在正房裡。倒是這段時間趙姨娘好像又有些不安分，要不要給她加把力？”這小丫頭還以為雨涵是想讓二房從內裡亂起來呢。

    雨涵笑笑，“不用，我讓姑姑和嬤嬤過來就是想讓你們從旁邊看著點，從現在開始一定要讓二房裡的趙姨娘和周姨娘老老實實的，最好讓二老爺在二太太容易受孕的日子都歇在正房裡。老太太不是想要子嗣嗎，咱們助她一臂之力。”王氏肯定能想到有人要拿二房的後院生事，這回還就真不給你添堵了，我成全你。

    佟嬤嬤和流紫姑姑低頭想著什麼，倒是半夏一聽就急了，“大太太，現在您不想著自己，還想著讓二房那邊佔先，二太太不就更囂張了嗎？等著她有了孩子，孩子···哎？我知道了！”這丫頭終於想通了。

    “那這樣就行了嗎？”半夏有點興奮。

    “自然是不夠的。內宅的事情就先這樣，流紫姑姑回去告訴你家當家的，府裡的帳務必做的滴水不漏。剛才我說的事情，你們三人好好地處理，外面的事我自有其他安排。”怎麼可能就這樣，要不讓她們認識到自己根本不怕她們身後的娘家，以後類似的事情還有得瞧呢。

    雨涵把給自家哥哥的信寫好，讓人叫了流白姑姑進來。“姑姑，外面的事一切不變，該謹慎的還是要謹慎，注意著別讓人搗亂。我這兒有封信，你馬上送到張家我大哥手裡，記住，是親自交到大哥手裡。”薛家，你敢截我一個鋪子的貨，我就敢截你們家所有走水路的貨。資源是有限的，盯著你們四大家族的人多了去了，只是沒人出頭撕開個口子，都不敢輕舉妄動罷了。最起碼，據雨涵所知郭家就是時刻都在盯著王家呢。拔出蘿蔔帶出泥，真要是能像自己想的那樣，說不定這次還能讓賈家從所謂的四大家族裡成功抽身呢。

    過了半個多月，雨涵她家大嫂和二嫂親自來了，寒暄了一陣後清場進入正題。她家大嫂按住有點激動的二嫂，“涵妹妹，你大哥哥給父親和本家都去過信了，本家傳回信來說這次可以放手去做。還聯繫了我娘家、你二嫂子的娘家、郭家和李家一起，正好是個機會呢，相信這次之後所謂的金陵四大家族除了你們賈家也就剩不下什麼了。”

    “是啊，南邊大堂伯傳過消息來說水路上的貨物他負責，還要派你二哥去金陵坐鎮呢。”也怪不得她家二嫂激動，嫡次子的身份究竟是比不上嫡長子的，要是這次的事情做好了說不定以後金陵的財路就能握在自己這房手裡了，也算是有了出路。

    “二弟妹你穩重一點，好些事還得再商量呢。涵妹妹，這次要對付的還有金陵的甄家，至於原因麼我也不是很清楚，聽說你們家跟甄家很親近，你心裡要有個數。還有，你上頭還有個姓史的婆婆在上面壓著，恐怕以後的日子會難過了。”

    雨涵仔細想了想才開口，“我婆婆倒是沒什麼，反正都已經是這個情況了。只是確定一下子就能扳倒他們？”雨涵表示有點懷疑，要是真有這麼好對付紅樓裡面這幾家還能那麼蹦躂？

    “無縫的蛋自然不好叮，你們賈家退出來可就算是給他們開了最大的一條縫了。拿薛家開刀王家自然不會不管，史家也不能視而不見，薛家的錢財可不是白給的。至於甄家麼，同在金陵不愁不能拉下水。之後嗎，欲加之罪都能何患無辭，更何況不是欲加之罪呢，這幾家沒有一家是乾淨乾淨的。總之，你就放心吧，好好看著姑爺點，出不了什麼問題。”張家大嫂很淡定。

    等著雨涵的大嫂和二嫂都走了，雨涵有點坐立不安。自己的信裡寫的只不過是想讓張家幫忙給薛家一點教訓，讓他家損失點生意罷了，或者再擴大點讓賈赦徹底跟薛家鬧翻，脫離所謂的四大家族。怎麼發展到現在成了連根拔起了呢？雨涵有點苦惱。

    糾結了一會兒，狠狠心，罷了，自己手上早就不乾淨了，何苦還在這兒裝什麼悲天憫人呢，王、史、薛、甄四家倒了不也是自己樂意看到的麼？！不過，賈赦這次肯定不能旁觀了，等他回來還是要先跟他說一下的。

    等著兩口子坐在一塊兒的時候，雨涵剛提了個引子賈赦就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張家二哥哥專門找過我了，把他們的打算都跟我說了。”

    雨涵看看他繃得緊緊的臉有點忐忑，“你怎麼想？是不是覺得有點過分？”其實賈赦覺得過分也是情理之中的，史家是親娘舅家，其他三家都是世交。

    賈赦閉閉眼，“我怎麼想都不重要了，不牽連到賈家就很好了。我就怕牽連得廣了，咱們賈家也保不住。”

    雨涵一聽也害怕了，雖然自己娘家也參與了多多少少會顧及自己一點，可畢竟還有其他人家呢，誰知道到時候剩下賈家一家，人家會不會順道兒人道主義毀滅了啊。“那怎麼辦？都怪我，不就是個鋪子嗎，直接給二房不就好了，弄出這麼多事來。”

    “也賴我沒問清楚，要是早知道薛家胡亂摻和咱們家的家事，我直接就找他們當家人討個說法了。如今這麼多世家都參與了，你再說什麼也不頂用了，更不可能停下來。如今能做的也只有我跟珍哥兒一塊兒盡力保住賈家了，幸好咱們家不是他們直接針對的對象，還有可為之地。”賈赦有點疲憊，自從襲爵以來還真沒遇到過這麼大的事。甯府那邊也沒個有成算的人頂著，這事還能跟誰商量？要是能有個精明的長輩就好了！賈赦此刻無比羡慕那些家裡有老人的人家。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是不是有點狗血，或者說有點牽強？

    額，鞠躬，各位表拍磚~~~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49

40、分家
接下來的日子，不管是賈赦還是雨涵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從賈珍這個族長開始到賈政一致不贊成賈赦的明哲保身政策，在他們心裡四大家族不是那麼容易倒的，抱起團來總比單打獨鬥力量大。內宅裡王氏跟史老太太毫無懸念的跟雨涵對著幹，雙方也算是正式撕破臉了，雖然請安立規矩這些大面兒上的事情一樣不缺。

    等流白姑姑傳進消息來說外面的鬥爭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時候，雨涵果斷的封鎖了消息傳播的管道，所有消息只許進不許出。史老太太裝病就給她請最好的大夫，要絕食雨涵從頭到尾跪在床前陪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但是要想傳些什麼消息出去只有三個字：不可能。對待王氏就更簡單了，乖乖呆在老太太身邊盡孝就好了，身邊的人一律不准走出賈家大門一步。

    等到了關鍵時刻，賈赦在怎麼勸也勸不通的情況下，無賴脾性發作，把該做的事情安排好之後，對外宣稱賈家兩府閉門謝客，買了幾個美貌的女子拉著賈珍和賈政，三個人直接窩在個院子裡不出去了。吃的喝的玩的都是賈赦的貼身小廝送進來，外面讓人把守著禁止通消息。賈珍輩分小還真不敢跟賈赦當面鑼對面鼓的對著幹，賈政注重禮教，更不可能明著違逆自己大哥的意思。於是賈赦以很神奇的手段達到了自己目的，事情真正落幕之前愣是沒有人找到賈家能當家主事的男人，唯一一個能找到的賈敬還是個只會煉丹修道不管事的。

    事後雨涵知道賈赦做了什麼事，驚得目瞪口呆，這樣也行？也太無賴了吧！好吧，自己的招數好像也不是多麼的光明正大。真不愧是夫妻啊，這默契，嘖嘖！

    賈赦他們再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以張家為首的各大家族跟史、王、薛、甄四家的鬥爭已經到了尾聲，利益的劃分的也商議的差不多了。只是真正的落幕卻是在一年之後了，其他家族的情況雨涵不是很清楚，張家卻是撈足了最後一筆之後，痛痛快快向皇上上交了漕運這一塊肥肉，也算是激流勇退表了忠心了。雨涵真心佩服了下自家大堂伯的魄力，瞧瞧，這才是能讓家族可持續發展的明智做法啊，永遠不樹大招風，行為控制在上位者的可接受範圍內，絕不觸犯底線，不為眼前利益迷花了眼。雨涵決定以後教育小團子就以他當模範。

    話題轉回賈赦他們剛出院子的時候，三個人首先做的就是去向史老太太請過安。老太太看到大勢已去，罵了賈赦幾句混帳之類的話，揮揮手就讓他們各回各家了。

    回到榮禧堂，賈赦跟雨涵互相看了對方一會兒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雖然兩個人都瘦了一圈，不過總算是把賈家從泥潭里拉出來了，也不枉這麼一番辛苦。

    沒想到的是經過一番折騰，最後的最後，王家和史家到底把賈家給咬了出來，鑒於賈家寧府不乾淨的案底，雖然有不少人替賈家說話，上位者為了顯示公平到底還是懲戒了一番。於是賈珍作為主犯，三品威烈將軍的爵位被抹了去，徹底成了個白板，賈赦和賈政受其牽連罰俸三年，倒是沒有多大的損失。而王、史、薛三家全部貶為庶人，家財盡去，所謂的金陵四大家族徹底變成了過去時，金陵的甄家則直接抄家。

    消息傳回內宅，史老太太一病不起，這次不是裝病，而是怒極攻心氣病了。雨涵和賈赦秉持著任打任罵任勞任怨的良好態度服侍於床前，說起來雖然是為了整個賈家利益這樣做沒錯，但單站在史老太太的角度來看確實是有點不厚道。所以，在王氏和老太太讓人給自己娘家送體己的時候，雨涵就睜隻眼閉隻眼了，反正不是自己的銀子人家愛送給誰送給誰。

    雨涵一直好奇甄家到底是為什麼被抄家，好像在紅樓開篇之前甄家人就拜託王夫人幫著藏匿財產來著。等著賈赦和雨涵各自將自己手裡的事情理順，終於找到時間好好談心的時候，雨涵忍不住問了出來，“大老爺，這甄家到底是犯了什麼事啊，怎麼就單單他們家被抄了呢？”

    賈赦冷笑一聲，“還不是怪他們家自視甚高，非要去摻和皇家的那一攤子事，如今被抄了也賴不著別人。”唔，看來又是一個皇權爭鬥的犧牲品。聽賈赦說話，對摻和奪嫡這事兒上還是有清醒的認識的，這就好，不用怕他以後犯抽了。

    ——————————————————————————

    史老太太一直病著，請來的大夫都說是鬱結於心，需要好好開解開解。賈赦聽了這話很是內疚，整天長籲短歎的。雨涵無法，只好把嫁出去的賈敏找來陪著老太太，希望老太太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能開心一點。

    沒了娘家的撐腰和老太太的支持，王氏倒是一直安分守己。也是人家運氣好，沒過幾個月就又傳出孕信來。雨涵算算日子，現在是三月中旬，預產期應該就在過年的時候，如此一來，這個孩子定是元春無疑了。

    雨涵決定乘著自己風頭正盛的時候好好整頓一下賈家臃腫的下人體制，要不然等著老太太緩過勁來還不知道又要拖到猴年馬月了。誰知道就在雨涵想要下手的時候，人家老太太的病竟然好了。讓雨涵囧囧有神，早知道老太太看到自己有事幹病就會自動好轉，以前還費那麼多心思為毛啊，給她找點麻煩不就得了？！

    雨涵放下手頭的事情，去探望病情好轉的婆婆。進到裡屋看到賈珍和賈政也在，正想回避，老太太把她叫住了，“老大媳婦不用回避了，都是些至親，一會兒老大來了我有話說。”好吧，不知道您老又想出什麼來了。

    等著賈赦來了，都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老太太才說出自己的想法，“咱們這個家裡，老太爺走得早，我如今年紀也大了，除了含飴弄孫也做不了什麼，老大和老二也都各自成家連孩子都有了。我想著不如分了算了···”

    賈赦和賈政一聽這話連忙跪下了，雨涵和王氏也只好跟著跪下，“老太太，這可使不得，母親尚在，兒子們如何能夠分家啊。”賈赦很是惶恐。雨涵心裡卻是要樂開花了，分家好分家妙分家呱呱叫啊，我寧願少要點財產也願意分家啊。

    “你們都快起來，老二，快扶你媳婦起來，她如今有了身子可輕易跪不得。你們先聽我說完之後再開口。”看到他們又坐回自己的位子，老太太才又開口，“我的意思是還是住在一起，先把公中的財產分一分。以後二房的所有事情二房自己管著，大房管著府裡剩下的事情，我這兒有自己的體己錢和陪嫁用不著你們管。”

    頓了一下又說，“先把以前榮國府的舊園隔起來給二房住吧，等著以後我沒了再開宗祠正式分家，讓二房出府單過。珍哥兒雖說沒了爵位但終究是族長，如今也算做個見證。”雨涵微微撇撇嘴，你真不用強調賈珍是沒了爵位的人，誰都知道賈珍跟大房絕對不是一條心。其實只要能分家，財產什麼的都是浮雲啊浮雲，只要你兒子同意我是完全沒意見。

    老太太看著沒人有意見，從旁邊拿出個本子來，“咱們家公中的財產我大體分了一下，老大、老二、珍哥兒，你們看一下，有什麼意見就提出來。”

    三個人輪流著看完，賈赦剛想開口說話，“哎吆，快給我揉揉，人老了還真是不能生氣，怎麼突然間的胸口就這麼悶呢！”旁邊的丫頭趕緊幫著老太太揉胸口。雨涵偷瞧賈赦一眼，到嘴的話已經咽下去了。這老太太還真是人老成精了，真會抓機會，本來賈赦心裡就已經在內疚了，如今看到她這個樣子就算明知道自己吃了大虧應該也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來了。

    又過了一刻鐘，老太太才開口，“老大，你看這麼分如何？”聲音有氣無力。

    “老太太分的是極公正的，兒子沒什麼可說的。”賈赦的聲音有點悶。

    “老二呢，你怎麼看？”

    “一切聽從老太太和大哥安排就是。”

    這時候賈珍接過話來，“既然二位叔叔都沒什麼意見，那麼我寫張契紙，二位叔叔畫個押也算是憑證。”

    等著賈赦和賈政畫了押，雨涵還有些不真實感，這就算是分了家產了？自己好歹也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怎麼連個投票權都沒有呢，而且連自己分得了什麼都一點也不知道好吧！

    “老大媳婦，回去把帳理理，儘快把帳本交給老二媳婦吧。”這兒雨涵還迷糊著呢，老太太的命令已經下來了。

    “是，我會儘快把帳目交給弟妹的。”雖然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要交哪些。

    鬱悶著的賈赦拉著還有點暈乎的雨涵離開老太太的院子，回榮禧堂的路上一句話沒說。

    作者有話要說：嗯，我把原著裡賈赦住的花園隔出來的院子給了賈政了。

41、破財免災
...

　　回到榮禧堂打發出去伺候的人，雨涵伸手奪過賈赦手裡經過三方畫押的單子細看。掃了一遍，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呢，再細看一遍，咬牙，“啪”一聲把單子拍在桌子上，坐在一邊生悶氣。

　　兩個人靜默著坐了一會，雨涵推推賈赦，“哎，你怎麼···”賈赦猛得站起身，拿手狠狠揉揉眉心，“我到前面書房裡處理點事，你把帳理一理儘快交給二房吧。”就跟雨涵是洪水猛獸一樣，說完話快步走了出去。“哎···”我話還沒說完呢。好吧，人已經沒影兒了，什麼都不用說了。

　　雨涵又拿起單子研究，老太太的私產等老太太沒了大房二房平分，雨涵搖搖頭，等到時候也就是個空架子了，還分什麼啊！好吧，這是人家的私產，人家想給誰就給誰，這個不做計較。祭田歸大房這一點無可爭議，又拿出一個鋪子和兩個莊子給大房，支撐府中的人情往來和其他花銷，嗯，雖說少了點可到底聊勝於無，也就不做過多計較了。

　　剩下的六十幾家鋪子和八十幾個莊子大房二房平分，呵，不知道到底老太太是穿越的還是自己是穿越的，真有現代人分家的公平意識啊，頭次聽說家裡長子和次子平分家產的。莊子就不多說了，那些收益好的如今分到了哪邊管過家的人看一眼就清楚了。可是你把京裡和金陵的幾家銀樓還有京裡的當鋪都給了二房算怎麼回事，這可真是坑冤大頭呢，如果不是張家接手了以前薛家在金陵的一些生意，怕給二房使絆子，是不是連南貨鋪子也要分給二房呐。如果僅是幾家鋪子也就算了，可是給的都是總店啊總店，而且是下面分店最多的總店！怪不得賈赦這個不事生產的都能看出問題呢。雨涵有點想咬人。

　　正氣憤著呢，外面紫蘇的聲音傳進來，“大太太，大爺哭了，您快去看看吧。”

　　這下子雨涵也顧不得想怎麼給他們添堵了，趕緊去看寶貝兒子。跟著紫蘇走到院子裡，就看到小團子小鼻子通紅，站在一棵花旁邊抽抽提提的哭，旁邊一群人哄勸著。“怎麼了這是，團子，快過來給我看看。”雨涵因為當初看紅樓夢留下的陰影，一直怕自己兒子一不小心就長殘了，所以很少嬌慣著，小團子也算是聽話，一點也不嬌氣，平日裡更是很少會哭。

　　“哇！”本來雨涵沒來的時候還是小聲的哭，聽到雨涵的聲音，直接朝著雨涵沖過來，抱著腿就開始大哭。那個委屈吆！

　　雨涵彎腰摸摸他腦袋，問旁邊照看的人，“怎麼了這是？無緣無故的哭什麼啊？看這委屈的。”

　　“回太太的話，大爺剛剛想聞聞花地香味，奴婢想把花摘下來給大爺聞，大爺不讓，非要讓人抱著聞枝子上的。結果剛聞了兩朵，就跑出只蜜蜂來，落在大爺鼻子上，大爺就哭了。”奶娘也很無奈，誰知道怎麼就這麼巧，正好跑出只蜜蜂來，還正好落在小主子鼻子上呢。

　　雨涵趕緊給小團子檢查鼻子，被蜜蜂蟄了可不是鬧著玩的。旁邊的奶娘看了雨涵的動作，接著說：“太太，蜜蜂沒有蟄著大爺，大爺的鼻子是自己揉紅的。”要真是蟄著這個寶貝蛋自己早就跪下請罪了。

　　雨涵松了口氣，還好沒有蟄到。“以後再看花的時候，先把蜜蜂啊蟲子啊之類的趕一趕。”接著又低下頭來哄兒子，“快別哭了，啊？眼睛都快跟廚房裡的兔子一個樣兒了，讓老爺看到又該笑話你了。”以前團子哭得時候，賈赦經常笑話他男子漢還要流眼淚。

　　領著團子到他房間裡玩了一會兒玩具，雨涵看著兒子開心了，又想起了自己的糟心事。“團子啊，娘親問你件事，如果弟弟要搶走你的拼圖不給你了，你會怎麼做？”嗯，都說童言無忌，試試好了。

　　“是珠兒弟弟嗎？他幹什麼搶我的東西啊，太太不是已經給過他了麼？”小孩子想不明白為什麼弟弟已經有了還要搶自己的玩具。

　　“你的比他的好啊，他要是一定要搶你的，你怎麼辦？”面對利益權力，有幾個人會懂得滿足這兩個字，不都是越多越好麼。

　　“那我就揍他，二舅舅說過如果有外人欺負我就讓我揍他，如果我揍不過，就去找他幫忙。我肯定能揍得過珠兒弟弟，不用找二舅舅幫忙。”說著還揮揮自己的小拳頭證實自己的話沒錯。二哥你個不著調的，胡亂教小孩子！

　　外人啊，賈政他們算外人麼？“那如果娘親再給你生個小弟弟，這個小弟弟想要搶你的東西呢？就上次給你的那個七巧板好了，你們兩個都喜歡，你怎麼辦？”

　　“七巧板啊，”小團子抓抓腦袋，有點不舍的說：“既然是我親弟弟，我就讓給他好了，大不了以後再讓太太給我一個好了。上次在舅舅家，二舅舅家的三姐姐和大舅舅家的二姐姐都喜歡凱哥哥的那個手串，結果凱哥哥就給了二姐姐，我問他的時候他就說二姐姐是他親妹妹所以才給她的。一個太太生的才是親的呢，哥哥要讓著妹妹，如果是弟弟應該也差不多吧。”真難為他小小年紀能講出這麼一大串道理來。唔，年紀啊，過了今年團子也該正式請先生了，得記得把該準備的都要準備好才行。

　　雨涵抱著團子親了親，打發他去書桌邊寫字去了。也好，就先讓著二房一些好了，多給他們點好處，也省得老太太老是不依不饒的。分了家以後，賈赦努力工作不犯抽，自己再好好經營，不愁掙不來這麼點財產，何苦為了些小利跟著二房不清不楚的。就讓二房拿著那些東西自己玩兒去吧，沒有老太太背後出主意，沒有娘家做後盾，沒有得力的助手幫著，作為三沒人員的王氏，憑著她自己那點智商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如果自己真的把給二房的東西克扣一些下來，還不知道又有什麼神展開呢。再說，這些事情傳出去，老太太不公正的名聲算是定了，以後出了什麼事也算是有了群眾基礎，對大房來說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想通了的雨涵再去看那些帳本上已經沒多少感覺了，頂多默默詛咒一下王氏會管理不力。賈赦那兒連管都不想管了，讓他多糾結一段時間就多感悟一分老太太的不公平，以後真出現什麼不可調和的婆媳矛盾自己也能多一些勝算。

　　雨涵以眾人沒有想到的平和態度完成了財產交接之後，二房搬進了花園隔斷出來院子裡，自此也算是開始了自己管自己的日子。雖說代價有點大，到底也算是滿足了雨涵一開始的期望。

　　一切收拾妥當以後，也到了過年的時候，王氏的預產期就在這幾天，可是孩子老是不出來讓老太太整天坐立不安的。再加上過年的忙亂，整個府裡顯得亂糟糟的，看得雨涵直皺眉，等抽出空來一定要好好理理家裡的下人，該發賣的發賣，該放出去的放出去，有些人養著也不幹活就只會添亂。

　　等到大年三十晚上守歲的時候，王氏終於發動了，幸好產房和穩婆是早就準備好的。忙亂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早上終於生出了個女孩兒。因為這孩子生的時辰好，老太太沒得到孫子的不滿也平了，直說這孩子是個有來歷的知道自己選個好時候呢。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啊，這孩子以後的悲催日子絕對和這所謂的“好時辰”脫不了關係。

　　剛過了滿月，老太太就宣佈孩子叫元春，以後就放在自己的院兒裡養著。賈政無可無不可，王氏對於女兒被老太太養這事樂見其成，一方面是說明老太太看重這個孩子，另一方面又不用花自己的銀子何樂而不為，又不是說以後看不著了，珠兒一個男孩子養在老太太身邊不也挺好的嗎。賈赦和雨涵就更不管了，養個孩子讓她忙活一點少給自己添點堵正好，反正大房也不指望著老太太那些私房最後會落在自己手裡。

　　雨涵一開始聽到元春兩個字還沒什麼反應，畢竟原著裡就是這名字，已經有點先入為主了。後來一琢磨才覺出不對勁來，元，始也、體之長也，更有些地方的解釋直接就是，元，天也、君也。神啊，這老太太膽子也太大了！要是有人故意拿這個來說事，真是有多少張嘴也解釋不清。雨涵嚇出一身汗來，趕緊下令，大姑娘的名字誰也不能傳到外面去，誰要是漏一點風，打死不論。就算是在自己家裡，除了主子，一律都稱呼大姑娘。

　　莫非老太太現在就已經打著讓元春進宮的主意了？可是你也收斂點行不行，現在還不知道這孩子長大了是美若天仙還是醜若無鹽呢，憑著一個出生的時辰就定了人家後半生，還真是夠讓人無語啊！

作者有話要說：元,始也。——《說文》。按,當訓首也。

元,體之長也。——《左傳·襄公九年》

始加元服。——《儀禮·士冠禮》

狄人歸其元。——《左傳·僖公三十三年》

歸國子之元。——《左傳·哀公十一年》

勇士不忘喪其元。——《孟子》

牛曰一元大武。——《禮記·曲禮》。注:“頭也。”

吐蕃叛換方熾, 敬玄失律, 審禮喪元,安可更為西方生事?——《新唐書》

執元德於心而化馳若神。——《淮南子·原道》。注:“天也。”

元首起哉。——《書·益稷》。傳:“元首,君也。”

元,君也。——《廣雅》

故國斜陽草自春,爭元作相總成塵。——宋· 文天祥《得兒女消息》

42、劫數
...

　　自從財產分開之後，老太太忙著教養賈珠和元春，王氏不再盯著管家權之後二房內部風雲再起，正妻跟小妾的較量又成了鬥爭主線。雨涵很是過了一段舒心的日子，每日裡管管家看看賬，再對著兒子噓寒問暖一番督促督促學業，到晚上跟賈赦滾滾床單。

　　於是心情愉悅滾床單勤快的結果就是幾個月後檢查出來雨涵又有孕了，賈赦笑得合不攏嘴。等著三個月的危險期過去之後，賈赦詢問過老太太的意見直接帶著媳婦和兒子到京郊的莊子上體驗農家樂了。小團子興奮地河邊地裡到處亂跑，賈赦還挺有興致的親自捉了回魚，一家三口很是和樂。

　　賈赦摸著雨涵肚子給自己孩子起名字，“要是男孩兒就叫璉，跟瑚字一樣，寓意都是好的。要是女兒就叫瀲，波光瀲灩的瀲。賈璉，賈瀲，嗯，都是很好的。”雨涵翻翻白眼，最好是生個女兒，雖然賈瀲，假臉，不怎麼好聽，好歹也比賈璉強啊，名字倒是好聽了，就是人不怎麼樣。沒辦法，原著留下的陰影太大，雨涵怕自己兒子真的跟賈璉一樣不成器。

　　懷胎十月一朝分娩，雨涵這次很狗血的遇到了難產。秉著穿越難產必會母子平安的信念，雨涵使出全身力氣折騰了一天一夜終於生下了個皺巴巴的小猴子。聽到哭聲雨涵心裡一松就暈過去了，暈過去之前還在想穿越者難產果然都會母子平安，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在暈過去之後又大出血差點再也醒不過來了。幸好賈赦為了以防萬一提前請了個太醫過來，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只不過這次生產對雨涵的身子傷害還是很大的，太醫說以後的生育可能會受影響。導致賈赦很長一段時間對自己的次子有點不待見，倒是小團子對自己新添的弟弟很是好奇，整天嚷嚷著要看弟弟，還說要教弟弟讀書習武。賈赦上一年讓自己大舅子幫忙找了個很有學問又不願做官的舉人和一位江湖人士來家裡當先生，賈瑚小朋友現在住在前院每天上午跟著文先生讀書，下午跟武先生學武，學了一年多已經有模有樣的了。

　　倒是賈政對賈赦請武先生的舉動很不以為然，自己這樣的人家當然是要一心努力學習考科舉才是正途，學武除了會變得粗俗之外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雨涵出了月子之後又養了兩個月直到賈璉百日了才下床，雖然傷了身子，但是細細的養了幾個月也好的差不多了，除了以後很難生育之外，倒是沒留下其他的後遺症。老太太本來還想著給賈赦兩個丫頭伺候著，被賈赦給推了，自己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不用擔心子嗣問題。

　　雨涵身子好了之後，慢慢也看出來賈赦不是很待見賈璉，團子小的時候賈赦一天不抱就全身不舒服，輪到賈璉這兒如果雨涵不在場賈赦根本想不起來要去抱抱他。雨涵皺皺眉頭，這區別待遇也太明顯了一點，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要是以後因為父親不喜歡自己自暴自棄可怎麼辦。況且賈赦自己也是經受過家長偏心的苦處的，應該能體會得深刻才對。雨涵決定找賈赦好好談一談。

　　等到晚上雨涵估摸著賈赦快來了，讓人把賈璉抱過來，又把伺候的人打發出去，一個人抱著兒子玩。等著賈赦進來，一看小兒子還在，“這小子怎麼還在這兒？讓奶娘抱下去吧，該歇了。”說著話，自己就把大衣裳解了。

　　“什麼這小子那小子的，這是你兒子！看看，多可愛啊。”雨涵橫他一眼，“噢，笑了笑了···”

　　“一看就是個不孝子，生他就讓你受了那麼大的罪，長大了還不知道怎麼氣人呢。別玩了，趕緊讓人抱下去吧。”說著就要喊人進來。

　　雨涵一看急了，你個賈赦也太不講理了吧，難產只能賴命不好，關孩子什麼事！再說了，我生的兒子一定會好好教養，絕對不會重複紅樓裡璉二的挫樣。“我說，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有你這樣對親兒子冷嘲熱諷的嗎？看不慣我們娘倆就出去，有的是人願意你去。”

　　“哎，你別生氣啊，誰說過我對你有意見了。我不是心疼你受的苦嗎，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和團子怎麼辦？”賈赦坐到床邊摟著雨涵說得情真意切。

　　雨涵紅了眼圈，有點小感動，“那你也不許欺負我兒子，我千辛萬苦拼了命生出來的兒子可不是來招你不待見的，下次再讓我看到你這樣我可是不願意的。給，抱著，我記得當初抱團子的時候你抱得挺好的。”

　　賈赦趕緊手忙腳亂的接過去，有點小尷尬，自己把罪過歸到個不懂事的孩子身上是不是真的有點過分了啊。雨涵看著賈赦還有點小彆扭，“今天璉兒跟我們睡，你小心點翻身別壓著他。”

　　於是賈赦和雨涵度過了一個兵荒馬亂的夜晚，兩個人迷迷糊糊的起身又是把尿又是換尿布的，還起來讓奶娘隔著屏風喂了回奶。還好賈赦對著賈璉也開始親熱起來，雨涵的一番努力倒是沒有白費。

　　等到賈璉快要抓周的時候，佟嬤嬤像當年訓練團子一樣又開始訓練賈璉，不過這回換成了書本和小木劍。果然抓周還是靠作弊有保證，賈璉抓周的時候又是收穫了滿滿的讚賞。

　　不過，又過了幾個月雨涵就笑不出來了，小團子生病了。剛開始的時候是發燒盜汗，大夫診治了說是風寒吃點藥就好了。本來養了幾天都快好得差不多了，誰知道有天夜裡竟然又嚴重起來，再找大夫來看的時候，竟然成了傷寒。雨涵一聽就懵了，風寒和傷寒雖然只有一字之差，實際上卻是天差地別。在這個沒有抗生素沒有先進儀器的年代，因為傷寒送命的人多了去了。莫非自己的團子真的抗爭不過劇情？那自己是不是也一定會不得善終？賈璉是不是也還會娶王熙鳳，然後做個高級小廝？雨涵真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場。

　　看著燒得迷迷糊糊的團子，雨涵咬咬牙，不管怎麼樣也要跟這個老天爭一爭。打定了主意的雨涵安排好賈璉，就讓人把自己的鋪蓋什麼的都送到團子這兒來，自己就在這兒安營紮寨了，要麼娘倆一塊兒出去，要麼一塊兒把命丟在這兒，倒是要看看自己這個穿越來的異世之人能不能毀了設定好的劇情。

　　雨涵開始不分晝夜的守著團子，實在困了就到軟榻上躺一下。期間賈赦也要來守著，讓雨涵趕出去了，外面不能連一個壓陣的人都沒有，兩個主子都在這兒不出去外面就該反了天了。況且在雨涵的意識裡，這次就是賈瑚命裡的劫數，根據紅樓原著來看，賈赦在這兒一點用處都沒有。當然，要是雨涵知道不讓賈赦守在這兒會惹出後面的事情來，說什麼也不會讓他走。所以說，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一個月之後，賈瑚在度過了兩次危險期之後，病情總算是穩定下來，只要好好養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瘦了一大圈的雨涵抱著只剩下骨頭的兒子嚎啕大哭了一場，終於，終於蝴蝶成功了啊！看著兒子喝下藥，安穩的睡著，雨涵總算是放心下來。

　　走出屋門，抬頭看看天，“老天，你看到了沒，我兒子好了！”嘀咕完，眼一閉昏了過去。旁邊的紫蘇和半夏趕緊扶住，木香趕緊去叫大夫。一檢查，沒事兒，只是太累睡著了。雨涵連著睡了三天，期間也就迷迷糊糊起來吃了幾次東西。起來後，先去看望賈瑚，還算是不錯，比起以前有精神多了。又讓人把賈璉抱過來，小孩子一個多月沒見親娘竟然還認得，讓雨涵很是寬慰。

　　賈瑚慢慢的將養著，雨涵看著他身上的肉一點一點長回來，真是在夢裡都要笑。又是快兩個月過去，一個消息讓雨涵再也笑不出來。可雲懷孕了，而且是懷孕兩個半月了！

　　雨涵氣得眼冒金星，懷孕兩個半月？豈不是團子正病的嚴重的時候懷上的？好你個賈赦，你兒子還生死未蔔呢，你就有心情風花雪月了？真是好啊！等你兒子病好了再找小老婆你能死嗎？！“把佟嬤嬤叫來。”

　　“嬤嬤，可雲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管得後院？”

　　“太太，您生了二爺之後說過，避子湯不用再把得那麼嚴，那時候大爺正好病著，到處都亂糟糟的我也就沒多管後院裡的幾位。出了這事是我的不對，請太太恕罪！”說著就跪下了。

　　雨涵揉揉眉心，把佟嬤嬤攙扶起來，“嬤嬤快起來，我這是氣糊塗了，嬤嬤別見怪。可雲懷孕倒也沒什麼，我氣的是她懷孕的時間，團子還病著，那裡倒好，人命都鬧出來了！你去查一查到底怎麼回事，是老爺糊塗還是有什麼隱情。”先查清楚，但是，不管怎麼樣，賈赦你都在責難逃！

作者有話要說：兩口子過日子總是會吵架的，下一章讓女主和賈赦吵架···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49

43、漠視

    晚上賈赦回到榮禧堂正房，雨涵板著臉抱著賈璉坐在床邊，聽見聲響瞥都沒瞥他一眼。賈赦看著雨涵張了張嘴，最終一句話也沒說出來，無奈地摸摸鼻子，要是知道能惹出這種事來那天晚上就不喝酒了。（好狗血的橋段啊！）

    “紫蘇，告訴奶娘一聲，今天二爺就在我這兒睡了。木香，進來伺候著。”那些伺候的人從賈赦進來看著氣氛不對就都退出去了。

    “雨涵，我那天是···”賈赦看著就跟沒看到自己一樣的媳婦很是尷尬，想要解釋一下自己那天真不是故意的。

    雨涵照舊做著自己的事，就當屋裡沒這個人一樣。屋裡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喘，就怕一不小心掃到颱風尾，靜靜地做著手頭的事情。賈璉也敏感的感覺到自己爹娘之間的不和諧，靜靜的坐在那兒一聲不吭。

    雨涵梳洗完換上睡衣，又給賈璉收拾好，娘倆往床上一躺，“木香，把燈熄了，你們出去吧。”說完閉上眼，拍拍賈璉，睡覺！

    木香看看床上的主子，又看看站在屋子中間的自家老爺，決定還是聽主子的話吧，拿下燈罩把蠟燭滅了，自己悄悄的退出去。主子們的事情咱這個下人可摻和不起，還是先告退好了。

    賈赦看著這個陣仗很是心虛，嗚嗚，自己這次的禍闖大了。“雨涵，對不起，可我真不是···”賈赦走到床邊，湊近雨涵輕聲道歉。

    雨涵閉著眼吐出兩個字：“出去！”

    “不是，你聽我說，我···”賈赦有點急，還從沒見過自己媳婦這個樣子。

    “我說出、去！”

    賈赦無奈了，“好吧，我先去書房歇一晚，你先靜一靜，事情真不是像你想的那樣的。”歎口氣，摸著黑出去了。

    回到書房，煩亂的躺下，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自己怎麼就那麼倒楣啊，喝個酒都能喝出事情來！都怪那個可雲，你說你閑的沒事送什麼湯啊，爺又不是沒人伺候！不對啊，自己好像是喝了那什麼什麼湯之後才和她搞到床上去的，莫非自己中招了？對，肯定是這樣，要不以前喝醉了怎麼就沒發生過這種事情呢！這個可雲真該改名叫可惡才對！賈赦同學把責任全算在了可雲身上，也不想想要不是他自己享受可雲的小意溫柔怎麼會喝她那碗湯。所以說，可雲你可真是個杯具！

    第二天雨涵給老太太請完安回到榮禧堂的時候，賈赦的四個小妾包括可雲早就等在正房門口了。以前雨涵本著我不被膈應你也舒服的原則規定那些小妾們三天來請一次安，可如今大家都知道是在非常時期，還是早早過來等著好了。可雲戰戰兢兢的站著，聽說昨天太太把老爺都趕出去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收拾自己呢。

    雨涵等著她們請完安，說：“今天不是還沒到三天嗎，怎麼都來了？以後還是三天一請安就行了，先回去吧。”期間一眼也沒看可雲，卻讓可雲更加忐忑了。

    等著先把今天的家事理清楚，又去看了看賈瑚和賈璉兩兄弟，才把佟嬤嬤和流紫姑姑叫過來問話，“嬤嬤和姑姑應該都打聽清楚了，說說吧。”端起茶來喝一口，皺皺眉頭，放下茶杯。哼，可真難喝！（心情不好的人遷怒一杯茶，大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都打聽清楚了，那天正趕上大爺的病又有些嚴重，老爺發愁就在書房裡喝了點酒。讓可雲姨娘知道了，就端了碗湯過去說是給老爺補補身子，結果，進去之後就沒再出來。因為二爺百日之後避子湯就停了，所以下面的小丫頭就沒報上來。”早知道一個個的都這麼不安分，還不如繼續用著避子湯呢，太太倒是好心想給她們留個依靠，誰知道竟然敢趁著大爺生病自己算計主子。

    流紫姑姑看著雨涵泛青的臉色，忙轉移話題，“這可雲姨娘倒是個消息靈通又有些人脈的。這是我的疏忽，還請太太恕罪。”說著就跪下請罪。

    雨涵忙攙起流紫姑姑來，“姑姑說清楚一點，莫非還有隱情不成？”本來還想著女人何苦難為女人呢，在不威脅自己的前提下給別人留條活路也不是不行，何苦弄得後院怨氣沖天呢！沒想到剛放鬆了一點就有人起么蛾子了。

    “老爺前面書房看門的李婆子收過可雲姨娘老子娘的錢財，平日裡時常給可雲姨娘報告一下老爺的消息並傳遞一些財物，那天就是她給可雲姨娘傳過去的老爺喝醉了的消息。還有，昨天我審了一下李婆子，她說可雲姨娘的嫂子曾經托她捎進來一些大補的東西，我估摸著那天那個湯可能有些問題。這些可真是我管理不周了。”流紫姑姑很是自責。

    雨涵閉上眼想了一陣，“你們相信老爺那天真的喝醉了嗎？反正我是不信的。平常喝醉了就睡死過去的人怎麼偏偏那晚沒睡？那碗湯莫非是可雲灌進去的不成？就算是灌的，可雲一個人還能生出孩子來？哼！”說到底，雨涵心裡對賈赦的怨念比對可雲的大多了。

    佟嬤嬤和流紫姑姑對視一眼，女人還是要靠著自己男人才能過得好，太太要真是惱了老爺這以後可就難辦了。算了，還是先解決眼前的麻煩，以後再好好勸勸吧。“太太，那可雲姨娘那邊···”這孩子到底是留還是不留啊？

    “可雲？晾著！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什麼吃的喝的別克扣了，省的傳出個不容人的名聲出來。咱們也別針對她，晾著就行。傳我的話過去，孩子生下來之前不用來請安了，我不想見到她。”一個小妾還用不到自貶身價出手，至多多出個庶子或是庶女罷了。

    “還有，把那個私傳消息私遞財物的李婆子高調的趕出去，讓其他人也能好好地看看。可雲的老子娘哥哥嫂子，尋個機會隨便打發到個莊子上去好了，看門種地之類的活看著安排。姑姑，這些事你和你家那口子一起去辦，務必滴水不漏，既震懾了其他人又讓人挑不出錯處。”在古代怎麼就這麼累呢，還是現代好啊！爸爸媽媽，我累了···

    “好了，我累了，你們先下去吧。”把屋裡的人全趕出去，雨涵撲在床上，咬著被角掉眼淚。要是放在現代，賈赦這樣的早就一腳踹到北極去了，可雲這樣的早就潑她一臉洗腳水了，老太太這樣的早就分家另過了，王氏這樣的早就斷絕往來了，雨涵越想越委屈，淚珠子不住的往下掉。爸爸媽媽你們在哪兒啊？話說雨涵到了古代這麼多年，委屈的時候最先喊的還是爸媽。

    榮禧堂的後院裡很是熱鬧，自從雨涵停了她們四個人的避子湯，都憋著勁想快些生個孩子。現如今可雲有孕本來應該被其他人羡慕的，誰知道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羡慕就變成了看笑話。

    紫衣和晚晴躲在房裡幸災樂禍，“人家當初可是老祖宗放在房裡的有背景的家生子兒，怪不得能拔了頭籌呢。呵，可真是有運氣！”

    “只是這運氣太大了些，沒看老子娘都被這運氣給趕到莊子上做看門兒的去了嗎。哈哈，看她以後還怎麼擺家生子的譜！”晚晴接過紫衣的話。

    綠柳依舊是躲在房裡跟自己的小丫頭一起做繡活，“拔了頭籌又怎麼樣？！說到底也是個沒眼色的。她應該慶倖大爺沒事，要是大爺有個三長兩短，她這兒再有孕，那才熱鬧呢。太太能活吃了她。如今不過是調走了她老子娘，合該著燒香拜菩薩的。”

    可雲則是整日裡坐立不安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太太就把自己孩子給害了。如今娘家人都被調走了，自己去求老爺，老爺根本是連聽都不聽自己說話，就讓人把自己趕了出來。要是孩子再出了什麼事情，自己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還不如當初不聽嫂子的話呢，慢慢的熬說不定以後也能有個孩子。真是的，自己的耳根子怎麼就那麼軟呢！

    老太太聽說了大房的事，看著雨涵也沒苛待了可雲，同時也樂得兒子和兒媳婦疏遠，就沒有管。養著賈珠和元春，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44、可雲生女
...

　　雨涵可不管可雲的心裡會怎麼糾結亦或是在後院有沒有受其他人欺負，只秉承著視而不見的態度，全當沒這麼個人。但是對著賈赦的其他三個小妾卻又重新嚴密的看管起來，雖說避子湯什麼的沒有重新用上，消息財物是絕對不能私自傳遞的了。畢竟被人鑽一次空子可以說敵人狡猾，鑽第二次可就是自己蠢了。

　　賈赦最近很煩躁，也沒什麼心思再去找小妾了。以前自己媳婦也發過脾氣，哄兩天也就好了，這次可好，都好幾個月了還是整天把自己當成空氣，送禮物人家直接扔一邊，說好話當成聽不見。不就是個小妾嗎，就算懷孕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等著孩子生下來要打要殺還是不隨她的意！（所以說小赦子你還真是讓人無語啊！）揪揪鬍子，看來還是要讓瑚兒和璉兒敲敲邊鼓啊。

　　可雲一顆心一直緊繃著，連夜裡也睡不安穩，懷孕期間不僅沒胖反而瘦了下去。幾個月過去，算算時間可雲也懷孕九個月了，只是打眼看去除了肚子比較大全身上下看不出一點懷孕的樣子，臉上瘦的都能看到顴骨了，臉色蒼白得嚇人，平日裡伺候的婆子丫鬟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出現什麼三長兩短。

　　這天夜裡雨涵被一陣嘈雜聲吵醒，“外面誰守夜呢，出什麼事了？”

　　“太太，偏院裡可雲姨娘要生了，穩婆說看著很不好。可雲姨娘嚷著要見太太呢？”外面守夜的婆子趕緊稟報。那可雲姨娘叫得可真是慘啊！嘖嘖，這大家子裡的姨娘可真不好做！

　　可雲想見自己？“老爺呢，稟報老爺了沒有？”他的孩子讓他自己管去吧！

　　“老爺聽著說不好已經過去了，只是可雲姨娘一直嚷嚷著要見太太，旁人說什麼也不聽，老爺才讓奴婢來請太太的。”門外另一個婆子回答道。估計是賈赦派過來請人的。

　　請我？別人生孩子請我幹什麼！“去把大夫請來吧，母子平安之後老爺自然是會重賞的。我累了就不過去了。”自己還真沒那麼大度端著賢慧正妻的譜去盯著小妾生孩子，特別是這個孩子來的時間還那麼讓人膈應。

　　外面漸漸沒了聲音，雨涵心裡很是煩亂，翻了兩個身還是睡不著，乾脆披衣服坐了起來，靠在床頭閉著眼胡思亂想。

　　過了一會兒，雨涵聽見開門聲，睜開眼就看到一個打燈的小丫頭引著賈赦進來。看著小丫頭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估計這賈赦有點來者不善啊。

　　等著小丫頭把屋裡的燈點上，賈赦走到床邊直瞪著雨涵，“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可雲在那邊叫的那樣慘烈，就為了見你一面。你倒好，還真是沉得住氣啊！”

　　雨涵抬頭看進賈赦眼睛裡，“我狠心？我是在兒子生病的時候偷歡了還是給你的心頭摯愛下藥灌毒了？我就是心裡再有不滿也沒有克扣過她一星半點，莫非還得給她噓寒問暖親侍床頭老爺才滿意？可雲叫兩聲我就得過去，請問老爺一句，到底我是正妻還是她是正妻？還沒聽說過正妻還要給個妾室請安的理！”

　　賈赦讓雨涵看得一陣心虛，本來想好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喃喃兩聲，“自然不是讓你給她請安，只是她都快不行了，你就當可憐可憐她，啊？”語氣裡微微透出點祈求的意味。

　　“可憐？她有什麼好可憐的？團子快不行的時候她怎麼就不想著可憐可憐我的團子？我一沒給她使絆子，二沒想法子去了這個孩子，我已經夠可憐她的了。老爺還是回去看著吧，畢竟伺候了您這麼多年呢。”跟我談可憐？姐姐不做聖母很久了！

　　賈赦擰著眉頭又站了一會兒，甩袖子走了。雖然心裡也生可雲的氣，可是畢竟在自己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幾年，如今這個樣子還真是有些不忍。

　　賈赦走了之後，雨涵就盯著蠟燭上的火苗，飛蛾撲火到底是飛蛾的本性使然還是火的溫暖太過誘惑呢？

　　還沒等她傷感完，佟嬤嬤和流紫姑姑就聽到消息結伴過來了。

　　“嬤嬤，姑姑，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過來了？快坐。”

　　“太太，我聽說可雲姨娘難產就找了嬤嬤一塊兒過來了。以太太的脾氣必定是不會去偏院的，我們不放心就趕過來看看。”流紫姑姑扶著佟嬤嬤坐下。聽說老爺剛走，看來自己還真是猜對了。這太太也不小了，怎麼還是這麼不能忍呢！

　　雨涵皺皺眉，“這些事我還能處理，嬤嬤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還是回去歇著吧。”

　　“太太，當年在張家的時候太太讓我跟著您過來就是想著能幫襯您的，如今嬤嬤有些話說出來您也別不愛聽。內宅裡的人說到底也還是要靠著男人的，您就是再厲害那也得靠著老爺。就算您自己沒關係，還有大爺和二爺呢，如果不得老爺喜歡，大爺和二爺也得受委屈，要是以後再有了庶子，就更麻煩了。”

　　“是啊，出嫁從夫，太太和兩位少爺還是要靠著老爺的。您現在敢這麼鬧，您自己想想是不是心裡就想著老爺肯定不會不管您和大爺二爺，才這樣有底氣？您就沒想過，萬一老爺真的跟您離心了呢，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就是，您還當姑娘的時候太太就教過您的，千萬要抓住男人的心，萬萬不能使小性子太過，更不能作出以後難以彌補的事情來。您今晚上不去，心裡倒是痛快了，萬一可雲姨娘真的···，可不就是在老爺心裡紮了根刺嗎，以後再想拔掉可就難了。太太您可要想清楚了！”

　　佟嬤嬤和流紫姑姑輪流著說，把雨涵說得腦袋都快炸了。“行了，我再想想。”

　　佟嬤嬤還想再說什麼，流紫姑姑悄悄拉了她一下，讓她先別急。太太在張家的時候被教導了不少，現在不過是被氣糊塗了而已，想明白了自然知道該如何做。

　　“讓人進來伺候著。嬤嬤和姑姑一會兒跟我一塊兒去一趟吧。”雨涵掀開被子開始收拾。為了芝麻丟了西瓜可真是不值了，把心收起來也就不會傷心了吧，仔細想想自己還真是沒有任性的權利。

　　一群人到了可雲住的偏院，賈赦看到雨涵掩飾不住自己的驚喜，“你來了。”

　　雨涵在賈赦面前頓了一下，走進屋裡坐下，後面可雲一聲聲的叫聲傳來，還夾雜著“我要見太太”之類的話，讓雨涵黑了臉。自己如果真的不來，可真的是失策了。

　　“姑姑，陪著我進去一下吧。”人已經到了，做戲就做全套吧。

　　“太太，您不避諱一下嗎，還是先安個屏風吧。”賈赦聽到佟嬤嬤的話也跟著點點頭，還是媳婦比較重要的。

　　“不用了，我都有兩個孩子了，也不用避諱這些。”說著就走進了後面的產房裡。

　　產房裡的穩婆和婆子們看到雨涵進來，趕緊讓出點空來，然後接著忙活。可雲倒是眼睛一亮，努力擠出些話來，“太太，我知道自己這是快不行了，我知道對不起太太，只是孩子是無辜的，還請太太看在他是老爺骨肉的份上善待他。可雲來世做牛做馬報答太太的大恩大德！嗯···”話還沒說完就忍不住呻吟出來。

　　“先不忙說這些，你安安穩穩的把孩子生出來就好了。老爺也在外面呢，定不會虧待了你和孩子。”皺眉，急著托孤不如努力把孩子生出來再保住自己。

　　“···太太，孩子能平安我就知足了，可雲沒機會看著他長大了，求太太了，求求您了···”

　　“姨奶奶，使勁兒···”旁邊的穩婆趕緊把可雲的身子正過來，按她的肚子。

　　雨涵看著可雲蒼白的臉歎口氣，“你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努力保全自己才是正經的，其他的不必多想，我必不會為難一個孩子。”雖然不會為難，但也不會跟團子和賈璉一樣用心就是了。說完就走了出去。

　　折騰到第二天中午可雲才生下來一個女孩兒，只是可雲到底是沒有留住。穩婆說母體身體那麼差的前提下能生出孩子來已經是奇跡了，想母子平安就太難了。

　　雨涵給孩子安排好伺候的人和穿的用的就沒再管了，賈赦也不好開口讓雨涵養著這個孩子，等著滿月了隨便起了舒嵐的名字就託付給老太太了。老太太養著二房的賈珠和元春也就沒有推脫，只是在起名字的時候想順著元春的名字叫迎春的，結果被本來就心煩的賈赦一句話給頂了回去，“珠兒的排行都不順著大房來了，我們大房的姑娘也不必順著二房的姑娘起名字。這孩子就叫舒嵐行了。”讓本來想給雨涵上點眼藥的老太太乖乖閉了嘴。自己這個大兒子不順心的時候還是順著的好，要不然你說什麼他都能給你頂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賈家二姑娘就叫賈舒嵐，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歡迎指正。

45、煩亂
...

　　經過佟嬤嬤和流紫姑姑的勸解加上賈赦良好的認錯態度，雨涵對著賈赦倒不再是相見相識不相問了，只是再也沒有以前那樣親近了。如果說以前拿著賈赦當親人，如今則更像是當成了合作夥伴。畢竟你沒辦法要求合作夥伴對你一心一意不是，這麼一想心裡的不平之氣也就去了幾分。賈赦也感覺出來媳婦對著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對，除了更加努力地賄賂兩個兒子為自己講好話也沒什麼好的招數可想。

　　賈璉年紀小如今被他爹收買得很是樂呵，一看到親爹就笑呵呵的。賈瑚年紀大一點已經懂事了，雖然還不明白爹娘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到爹娘吵架心裡還是很擔心的，如今爹在他面前放下架子給娘示好，他也就盡可能的在娘親面前多講些老爹的好話。雨涵一看賈赦的親近能對兩個孩子影響這麼大，為了孩子也不想再跟賈赦冷戰到底了，也就順勢下坡，至少表面上夫妻兩個又親密無間了。至於心裡怎麼想，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午夜夢回的時候，雨涵經常會想可雲到底算不算是自己害死的。明知道孕婦應該心情舒暢，自己先把她娘家能依靠上的人調走，接著又故意晾著她讓她心情緊張，還對其他人的明嘲暗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她最後身體虛弱難產而亡。算起來，自從自己嫁到賈家手上就沒再乾淨過了，而這些從前的自己是想都不敢想的。只是自己也從沒有後悔過就是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鬥中容不得自己手軟。呵，果真是環境造就人啊！

　　舒嵐養在老太太身邊之後，也有些流言傳出來說大太太以前看著還是個大度的，現在才算是知道就是個假大度，要不然怎麼瑚大爺和璉二爺都養在自己身邊，姑娘就養在老太太那兒不管不問的呢，又不像是二房把正經嫡出的少爺姑娘都養在老太太身邊逗趣。雖然這些話剛傳出來的時候就被流紫姑姑給打壓下去了，可到底是傳了出來，不管幕後之人是誰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雨涵很是猶豫，雖然自己也算是想通了，可是養著這個孩子心裡還是有些犯堵，不養吧又會有其他人來給自己添堵。悄悄探探了賈赦的底，對著這個孩子倒是真的不在乎的，隨便誰養著人家一點意見沒有。而老太太那邊元春已經開始懂事了，老太太正折騰著給她請女夫子，舒嵐直接扔給奶娘看著，有空了才關心兩聲。

　　雨涵煩得狠了，直接叫上賈敏去胡家找閨蜜聊天去了。賈敏嫁過去這幾年和林海一直甜甜蜜蜜的，就是肚子一直沒動靜。碧溪鑒於對紅樓原著裡林家沒有男丁的深刻印象，好歹勸著賈敏給林海找了幾個小妾，就想著能給林妹妹蝴蝶出個哥哥來，誰知道那些小妾也愣是沒有一個懷孕的，就算碧溪用了現代計算安全期的辦法也是沒有半點改變，到最後把賈敏弄的也很是鬱悶。鑒於娘家不能經常回，賈敏就不斷出現在夫人們聚會的場合為林海進行夫人外交，一來二去跟胡家的大奶奶郭氏倒成了至交。

　　三個人再加上碧溪打了會兒葉子牌，賈敏把牌一推，“不玩了，煩！”

　　郭氏對著伺候的人擺擺手，“碧溪留下，你們都下去吧。”碧溪一直跟著賈敏，在最初賈敏進社交圈的時候她的那些現代的見識幫了不少忙，如今跟郭氏也是相熟的。

　　“你要是說你家大嫂煩我還相信，你有什麼好煩的啊，如今誰不知道林家老爺跟林夫人最是琴瑟和鳴的，況且還有碧溪這麼個妙人兒在你跟前。”郭氏移到賈敏旁邊坐下，甩著帕子打趣。

　　“我怎麼能不煩啊···林家歷代單傳，本想著到老爺這輩兒應該會好些了吧？誰知道竟然是這個樣子，你說我怎麼能不煩？！”賈敏很發愁，一開始想著萬萬不能生出庶子來膈應自己，可是成親幾年自己肚子一直沒動靜，再加上碧溪一直勸，自己在後院的管理上也就松了鬆手，誰知道那些買來的人也不爭氣。沒有孩子，林家的香火可怎麼辦呐！

　　“要我說你也別煩，高高興興的把身子養好才是正經的，該來的時候自然就來了。說不定到時候你又嫌孩子吵了呢。”有了三個兒子她從不為子嗣問題發愁。

　　雨涵在旁邊聽著淺笑，以自己跟賈敏的關係家裡那些事是真不適合在這兒說。怎麼就一時抽風叫上賈敏一起出來了呢，要不然自己也能吐吐槽了！雨涵想到自己的麻煩事萬分後悔叫上賈敏一起過來。

　　“說到孩子，聽說賈家又添丁了呢，哦？”郭氏側過頭問雨涵。

　　“知道添丁孩子滿月的時候也不見你送份禮過來，真是白白的結交了你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雨涵瞪她一眼。

　　“又不是你生的，我送禮送的著麼？！不提那些破事，如今王家又添了一女你們可知道？”說完看雨涵神色尷尬才反應過來，“看我真是昏了頭了，你們家可是有個王家女呢，哪兒能不知道呢！”

　　“呵，王家如今已是落魄了，那還有誰去關注他們家呢。我那個二嫂子也就那樣了，估摸著那個女兒也強不到哪兒去，恐怕長大了字都是認不全的。”賈敏如今對著王氏依然不喜，就是回娘家也是能不見就不見的。

　　“人家王家的女兒能礙著咱們什麼事呢，左右也就是一門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罷了。”雨涵對於這個孩子是不是王熙鳳一點興趣都沒有，橫豎自己兒子不會娶個王家女就是了。倒是旁邊的碧溪聽了雨涵的話明顯詫異了一下，估計也是想到賈璉和王熙鳳了。

　　“好了好了，叫你們出來就是想著鬆快鬆快的，沒得到這兒來還想著些煩心的事。”雨涵不想在賈敏面前說賈家的不是，畢竟人家是賈家的女兒，跟自己再親也比不上那些血脈至親。

　　雨涵回到賈家剛下車就有老太太身邊的人過來請，“大太太，東府送過信來說珍大奶奶有喜了，老太太讓您過去呢。”唔，賈珍的媳婦有喜了啊，生出來的孩子是賈蓉？如今東府已經不再是奢華的甯國府，不知道賈蓉還能不能再當個無憂無慮的紈絝子弟。

　　“老大媳婦，東府那邊雖說有你敬大嫂子看著，你還是要上些心。珍兒如今沒了爵位不比以前，咱們要多幫襯著些，都是一家人別弄的生分了。”雨涵無奈地點點頭。

　　要是可能雨涵真想貼個告示跟東府那邊的人劃清界限！這賈珍把爵位都搞丟了，還整天沒事人一樣風流好色。賈敬也依然煉丹修仙忙得不亦樂乎，在雨涵知道他是怎麼修仙的之後真想沖到他面前給他一巴掌，太不要臉了，連雙修這種禍害女孩子的法子都能想得出來！

　　想歸想，現在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媳婦知道了，回去就讓人把懷孕時候一應吃的穿的用的都送一些過去。”不就是一點東西嗎，我給！

　　“嗯，一些平常的東西就不用送了，撿些常用的藥材比如說人參什麼的送過去就是了。你先去看看嵐丫頭吧，這些東西也不急在一時。”切，不急在一時你還急火火的把人叫來。

　　雨涵到偏房裡看舒嵐，小丫頭已經長開了，依依呀呀的倒也可愛。雨涵摸摸她的小手，皺皺眉，就是有點瘦。打量一下房裡的擺設和奶娘的態度，看來老太太對這孩子也不盡心啊。雨涵沉思著去老太太那裡告退出來。

　　回到榮禧堂收拾妥當淨了手去看賈璉，賈璉這小子一點沒有他哥哥當年的乖巧，給他準備的識字用的小木塊扔的到處都是，整天拿著小木刀小木劍的東砍一下西刺一下，奶娘稍微多管管就大哭大鬧。讓雨涵經常暗地裡腹誹，一看就是像你那個爹，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太太，你把她趕出去，她都不讓我吃糖。”賈璉看到自己娘親過來，還在打奶娘的手立馬停下，跑過來惡人先告狀。

　　“站好！我是怎麼告訴你的？”這小子如果不好好教肯定是個飛揚跋扈的。

　　“說，說···”抬頭看看雨涵繃著的臉，摳摳手指，“太太說一天只能吃三塊糖，不准隨便打人罵人。”這小子把一切甜的東西統稱為糖，吃不夠就拿身邊的人出氣，為此雨涵專門給他定了規矩，隨便打人罵人就三天不准吃糖。

　　“既然知道怎麼還犯？你們記住從現在起三天不准給他糖吃，他要是再犯就繼續加，連著犯三次這一個月的糖就都免了。”

　　賈璉看著自己娘親動了真格的，委委屈屈的站在那兒不說話。自從雨涵打了他一次，他就再也不敢撒潑耍賴的胡鬧了。

　　雨涵冷了他一會兒之後才牽著他站在小幾旁邊學認字，“那，你要是把這十個字學會了，我就獎勵你兩塊糖，你可以留著明天吃。”

　　“真的？”

　　“真的！不信打鉤鉤。”

　　“那我明天再學會十個是不是還有糖吃？”

　　“對，這三天裡只要你學會十個字，我就獎勵你兩塊糖。”

　　“好！打鉤鉤！”

　　“你看啊，這是大，大蘋果的大···”

　　聲音傳出老遠老遠···願歲月靜好！

作者有話要說：寫的有些卡啊···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50

46、整頓

    雨涵這段日子被內院裡的事情煩的不行，乾脆就先撂挑子不管了，想著等著自己靜一靜之後再去處理。記得上一輩子有個老師曾經說過，有些事情若實在想不出解決的辦法還不如先放一放，讓時間去磨一磨棱角，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水到渠成了。

    雨涵決定趁著機會把自己手裡的財產理一理，嫁妝莊子和鋪子從自己十三歲就開始管著，具體事項自然是由掌櫃的操作，自己把持著大方向，再加上流白姑姑和她男人這兩個人監督著，一直沒出過什麼大問題，收益也算是可觀。只是自己還需要再完善一下制度，倒不是不信任流白姑姑一家，只是金錢面前太難控制住貪欲，防患於未然總比出了事情撕破臉好。再說，也可以形成一套固定的機制，長期保持下去。

    還有賈家那些分給大房的財產，雖說自己已經敲打過管事，但是這些總不是長久之計，一個不小心就容易再犯。如果以後團子的媳婦手段不夠，說不定又會回到以前的狀態。況且這一點財產也不夠兩個兒子分的，還是要想辦法好好經營一下才是。

    當然，做這些事之前還是要先把府裡的事情理清楚才行，要不然內外兼顧，遲早兩頭糟。而且現在自己在府裡的人脈也漸漸多了，連翹、茯苓已經嫁了，木香和半夏也快了，這樣算下來除了連翹嫁進了流白姑姑家不算，自己可信任的又多了三房下人，府裡的勢力分佈也是時候變一變了。賈瑚也大了，這些經濟上的事也該瞭解一下，就算長大了用不著，拿來開拓眼界也是不錯的，這次整頓正好拿來當教材用。

    “半夏，當初你是賣身進張家的吧，我還記得挑你的時候你那個不可置信的樣子呢，如今你也是大姑娘了，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示意半夏坐下兩個人聊聊天。

    “是啊，當初還不敢置信呢。我長得那麼瘦那麼小，旁邊比我好的那麼多，剛想著這次一定不會被選中，太太您就指了我了，我當時一下子就懵了呢。”

    “這就是緣分，註定了咱們得是主僕。你也知道我給你相中的林家小子是個沒了老子娘的，你們上面也沒個長輩照應著，有些事情總是想不周到，我給你找個長輩如何？”半夏要嫁的就是林之孝，當初雨涵拿著單子給丫頭們挑小子配，看到林之孝的名字直接就勾出來打算留給身邊的心腹，後來找人一查品性才幹還都算不錯，上面還沒有老子娘壓著，直接就留給半夏了。

    半夏轉轉眼珠子說：“給我找個長輩也行，可是除了佟嬤嬤我是不要其他人的。”

    “就你是個鬼精靈！說吧，這個親你想不想認？”佟嬤嬤當年夫婿早亡，留下的兒子又早夭，一輩子都貢獻給張家和雨涵了，如今她的年紀大了，雨涵想著給她找個小輩養老。平日裡半夏和佟嬤嬤相處的不錯，正好半夏和林之孝都沒有長輩，倒是可以互補一下。

    “當然想了，有佟嬤嬤在我就不怕以後做錯事了。”

    “那就行。去把嬤嬤請來吧，我給你們搭個線。”佟嬤嬤退下來之後，以後內宅的事情正好讓半夏接手。

    ······

    “嬤嬤，我也算是您老人家看著長大的，如今您這麼大年紀還為了雨涵操勞，雨涵實在是於心不忍。我看您跟半夏相處也算是相宜，不如我就搭個橋您認了半夏做幹孫女，等過些日子她嫁過去林家，您也跟去享享清福？”

    佟嬤嬤眼圈都紅了，“這讓我說什麼好呢？謝謝太太為我這個老婆子著想！本想著老了也就一個人過了，如今能得個幹孫女還有什麼不同意的！”

    “既然您和半夏都同意，那等明天我出份子擺上幾桌酒，這事就算是定了。行了，你們祖孫倆先去好好親熱親熱吧，慢慢說話不著急，我這兒有人伺候呢。”

    **************************************

    解決完佟嬤嬤的事情，流白姑姑一家也該好好安排才是，外面的人脈都掌握在他們一家人手裡終究不是件好事。只是人家一家辛辛苦苦這麼多年，也不能過河拆橋啊！還有流紫姑姑一家，兩家資歷相同，如果待遇相差太多，勢必會有一家不滿，到時候內鬥起來就不好了。

    “紫杉，請流紫姑姑和流白姑姑來一下。”直接把能用的人來個大調動好了，這樣誰也不能說不公平。

    ······

    “兩位姑姑請坐。”待兩人坐定了雨涵才又開口，“我最近想著那些小子們也都長大了，也該歷練歷練了。特別是兩位姑姑家的小子，也都成家幾年算是大人了，老是跟著自己老子也不是回事，該著好好安排一下讓他們獨當一面了。”想安排新人，就必須得有老人空出位子來。看兩位姑姑的神色，這潛在半句話應該也聽懂了。

    “兩位姑姑助我良多，我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以前一直忙著沒時間好好謝謝你們。如今我想著，每年就把我嫁妝鋪子和莊子的收益拿出一成來，你們兩家分了，也算是我的心意。那些管事和掌櫃這些年也一直盡心盡力的，再拿出一成來給他們，算是每年的獎勵吧。這事以後就是成例，只要東西還在我手裡，就一直這麼做下去。”這份獎勵力度應該算是不小了，天下沒有白掉的餡餅，手裡的資源該交的時候就交出來吧。

    兩位姑姑也算是看著雨涵長大的，雨涵的心思她們也能猜個差不多，兩個人對視一眼，點點頭。“太太對我們不薄，作為下人有自己宅子財產我們也算知足了。一家人的命都是太太的，太太的安排我們是再沒二話的，您怎麼安排我們就怎麼做。”

    雨涵在心裡點點頭，不錯，還沒讓金錢迷花了眼。“兩位姑姑放心，等過兩年我定會把你們兩家大孫子的奴籍廢了，等你們老了也能享享清福。”再加道籌碼，只要你們一直都好好辦事，總是虧不了的。

    “這樣，你們這一輩的都是老人了，經驗手段也都老到，都調過來管府裡的產業吧，我嫁妝裡的產業已經上了路，就交給他們那些小輩們來好了。流紫姑姑家的大小子先學學管著我的嫁妝莊子，再讓林之孝去學著管管鋪子，他們兩個要是有什麼不知道的就去問流白姑姑家當家的，流白姑姑還要告訴你家當家的一聲不要藏私才好。”這兩個人身後都有撐腰的，相信流白姑姑不會為難。

    “太太放心，他定會盡心盡力的！”

    “那就好。至於流白姑姑家的大小子，就進府裡來當個採買上的管事好了。同樣的，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流紫姑姑家的當家的。還有連翹，她於賬務是一竅不通的，就到府裡管管那些婆子丫頭的吧。茯苓倒是對算帳比較精通，如果流白姑姑有忙不過來的時候倒可以讓她去幫幫忙。”要選接班人的話就選茯苓吧，你自己的兒媳婦是一定不能當你的接班人的，如果形成慣例後患就大了。

    “佟嬤嬤年紀大了，以後內院的事流紫姑姑就帶著半夏管著吧。特別是偏院那兒，一定要盯死了，後院起火是大忌。”

    “最後一點，流白姑姑家當家的經驗多些，就去管咱們大房的田房事務吧，特別是祭田，那是家裡最後的退路，一定要好好經營。流紫姑姑家當家的就去管分給大房的鋪子吧，章程可以學學我的嫁妝鋪子那兒的。你們回去之後就讓他們準備著吧，相信很快就能聽到信兒了。”

    至於府裡的大管事，雨涵從賈家的家生子裡選出來一個，此人膽子不大但慣會左右逢源，在府裡的家生子中口碑很好。既能安撫下人又不敢使勁貪污的人做這個大管事剛剛好，反正雨涵也不指望著他拿主意。而且這人還有個兒子叫程富，是個實心眼兒，雨涵已經把茯苓配給了他，正想著找個機會好好用用，這種實誠人不用就太可惜了。剩下木香正好去管府裡的大廚房和自己院裡的小廚房，有她在相信採買上也不敢克扣太多。

    這樣下來，也算是各方勢力相互牽制了，至少短時間內是出不了什麼問題，也能騰出時間來慢慢想個漏洞少的監督審查機制。

    雨涵又想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可說的了，“暫時就先這些吧，等我想到了其他的再補充。兩位姑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嗯，太太，府裡莊子鋪子上的那些管事是個什麼章程？跟太太嫁妝那邊兒一樣的待遇嗎？若是不一樣怕是會有些人不服氣。”

    “先不給，就跟他們說，如果連著三年老老實實的我自然也分給他們一成，若是不老實別說獎勵了，就是想待在那兒我都是不依的。還有，我不介意剛去的時候抓出幾個人來殺雞儆猴，只要把莊子鋪子都給我理順了，該做的事情做好了就行。”

    “好，我們一定照太太的吩咐做。”兩人起身告退。

    雨涵看著她們出門，心裡想但願她們別起什麼隔閡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贈送番外：

    碧溪的自述（二）

    就在我盼星星盼月亮盼著賈敏出嫁的時候，皇帝死了，好吧，等出了國孝就好了。誰知道，緊接著老太太又死了。老天啊，你是故意跟我作對的是吧，是吧！三年啊，三年！不知道時間就是金錢嗎，不知道時間就是生命嗎？！我還想著盡可能早的給林妹妹折騰出個哥哥來呢，愣生生給拖了三年，這不是添亂嗎！

    垂頭喪氣了幾天，我終於想通了，反正已經成了既定事實不接受也得接受，這三年裡一定把賈敏的狀況調整到最佳狀態。宅鬥什麼的一定要嫺熟才行，要是生出個兒子來偏偏保不住就太坑爹了。正好，王夫人已經嫁過來了，就拿她讓賈敏練手好了，兩個人先結下仇，只要賈敏活著木石前盟就一定成不了。一舉雙得啊，哈哈，好，就這麼辦！

    正好賈赦老婆懷孕，賈敏趁機奪了管家權，真正近距離見識到所謂的管家我才知道這古代的女人還真是不好當，德容言功是最基本的還得精通算帳做生意，簡直可以參加十項全能了。

    等著王夫人緩過勁來果然如我當初所想的那般來搶管家權了，切，能讓你搶去才怪！只是這王夫人也太小人了吧，竟然耍陰招，拿著賈敏的名聲來說事。幸好大奶奶及時出手，要不然這次漏子就捅大發了，想想真是後怕啊，這後院的女人果然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流紫姑姑說內宅裡的事就是得做一步想三步，特別是做管事姑姑的更是得把目光放長遠頭腦永遠清醒，主子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要想辦法勸住了，自己這次明顯就不符合成為一個管事姑姑的要求。好吧，仔細想想，這次的做法好像是挺幼稚的，而且還差點毀了賈敏的名聲。

    不過，流紫姑姑那萬事掌握手中的淡定模樣真是我輩學習的典範啊！決定了，就按流紫姑姑的說的這三年剩下的時間就好好調養賈敏的身體，一定要制定出一套好的鍛煉計畫來讓賈敏成為健身達人。可惜了，要是自己在現代學過瑜伽就好了。而自己一定要在有限的時間裡盡可能多的把流紫姑姑的手段學到手，做個宅鬥達人，一個現代人老是被古代人比下去，想想都丟人。王夫人，等著以後我把這些盡數教給林妹妹，看你那些兒子親戚的還怎麼欺負她，哼！

47、有來有往

    等著把各個職位安排妥當，已經一個月過去了，忙亂中雨涵總算不是那麼煩了。於是雨涵想明白一件事，所謂的煩就是沒事幹閑出來的，不管是誰只要讓他整天忙得昏天黑地的一準兒沒空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於是雨涵決定以後再有什麼煩心事的時候就趕緊找點其他事做，省的化身成怨婦。還有老太太和王氏那兒，只要她們想找自己麻煩就趕緊給她找些事來做。

    至於財產增值，雨涵左思右想之後還是決定多買些地，至於開鋪子什麼的等著賈瑚和賈璉大了再說，如果賈璉真的如原著那般文不成武不就，到時候再多開寫鋪子給他練手，就是不走商途至少也能保證不敗家。

    時間又過去兩個月，等著那些關鍵位置上的人都把各自手上的事務熟練之後，雨涵終於下定決心要精簡人員。幹拿俸祿不幹活的、沒事淨愛傳遞小道消息的、死忠於老太太或王氏的、愛賭博喝酒的、喜歡欺上瞞下占小便宜的，不管有幾輩子的臉面通通放出去，反正賈家如今一個崗位上至少有三個人頂著，最不缺的就是下人。

    雨涵讓半夏把需要趕走的人的名單整理出來後，直接先斬後奏，越過老太太逮著個機會就實施了。如果這件事等著老太太批准了再做，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等到老太太秋後算帳的時候，大不了把賈赦推出來好了。雨涵算是看出來了，老太太不怕你給她講道理（反正她是長輩講道理得顧著孝道也不能一味的反駁），就怕你不講道理，賈赦一耍無賴老太太准得沒轍。現如今賈家就賈赦一個有爵位的人，史家又敗落了，老太太還真不敢跟賈赦釘是釘鉚是鉚的較真。

    “太太，老太太派人來請您過去呢。”得，還真是不經念叨，這不就來了麼。

    “給老太太請安，如今府裡亂糟糟的，如果擾了老太太清淨還請老太太恕罪。”雨涵笑著請安，態度挑不出一點毛病。

    “你也先別忙著請罪，先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麼要把在賈家伺候了幾輩子的老人趕走了是正經！老大媳婦，如今你是咱們府裡的當家太太，你如何行事我不管，但是你突然之間就要趕走伺候了幾輩子的老人兒，你是不是要外面人都戳咱們賈府的脊樑骨才高興？！我知道你心裡有氣，平日裡跟老大鬧鬧我也就不說什麼了，畢竟這事是老大的不對，可是你如今都要鬧到外面去了，我就不能再不管！你趁早把那些人都請回來！”老太太一開始還語重心長的，說到後面就止不住火氣了。好麼，還上升到賈家的臉面高度了，你確定賈家在外面還有臉面？

    雨涵站在那兒理理思路，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老太太您先消消氣，這事不是媳婦不顧咱們府的面子，實在是有不得不如此為之的理由。”說完，眼神兒瞟了一下四周伺候的人。

    “你們都先下去，”老太太揮揮手清場，“現在沒外人了，你有什麼不得已好好說說清楚吧。”

    “第一條，媳婦讓他們出府的時候可都是許了他們帶著自己的東西的，還額外給了他們一些財物傍身，也不算是丟了府裡的臉面。第二條，媳婦放出去的這些人都是些不老實或是有小心思的，老太太如果不信，媳婦那裡都有證據，您可以拿來一一比對。”雨涵停頓下來，先看看老太太的反應再說。

    “就算是他們這些人都有點小錯，你罰一下也就是了，至於要都趕出去嗎？”老太太擰著眉頭說。這老大媳婦的手段越來越毒辣了，這一下子把自己幾十年得的親信全毀於一旦了。

    唔，這老太太好像還不死心啊，好吧，關門放賈赦！作為合作夥伴，他絕對應該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當初老爺抄賴大一家的時候就說過，如果府裡還有不老實的奴才就讓他們一個個的淨身出戶。媳婦看著這次犯事的奴才有些多，如果真按著老爺說得做，于咱們賈府的臉面必定有損，就想著不如發點銀錢趁早悄莫聲息的全打發出去，省得老爺知道了之後鬧大。”反正這話賈赦是真的說過的，也不算自己說謊。

    老太太想想自己大兒子的無賴樣，有點頭疼，如果家裡當家做主的是二兒子該多好啊！還有這老大媳婦，如今說話的底氣是越來越足了，一番話說出來能讓人噎死，連反駁的理由都找不出來。如果當家的是老二媳婦，絕對不會如此博自己的面子！

    雨涵看看沉默的老太太，接著說：“都知道老太太心善，想必稍後來求老太太的人應該不少，到時候老太太儘管讓他們來找我就好，媳婦必會讓他們心服口服。”順便再錢財留下，人打出去。

    “行了，這些人攆了也就攆了，我讓人攔著不讓他們進來就是了，家裡還有這麼多事情，何必再去麻煩你！我累了，你先下去吧。”老太太扶著額頭閉上眼睛歪在床榻上。

    雨涵行個禮退出來，長舒一口氣，這個當家太太從現在起才算是名副其實了啊！哦，對了，回去要跟賈赦通個氣，要不然到對景兒的時候應不上就不好了。

    晚上跟賈赦一說，果然這位就叫囂著要把那些奴才打殘了扔出去，看來自己還是很瞭解他的嘛，雨涵腹誹。但是，您老人家到底明不明白把這些人趕出去的後果是什麼啊？大房到現在才算是正式當家了啊喂！還真以為把他們趕出去是因為犯的那些錯呢，你個二貨！

    讓雨涵沒料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剛起來，老太太就派人來說讓賈赦和雨涵一塊過去，還說賈政和王氏也會一起過去。這事不是已經解決了嗎？怎麼又整出個後續來？雨涵滿腦子問號。

    到了老太太住的正房，四個人請了安，端端正正的坐著靜等老太太“訓話”。

    “近來我這身子骨兒是越來越不中用了，照應三個孩子也有些吃力。珠兒也開始讀書了，就搬回二房去好了，老二有空還能夠指點指點他。元丫頭省心，還留在我身邊好了。至於嵐丫頭，就抱回大房讓老大媳婦養著吧，嫡母教養庶女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讓我不順心，我也給你添點堵，你不是不願見到嵐丫頭麼，我偏讓你養著。

    雨涵暫態就跟吃了蒼蠅一樣，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什麼來。老太太，你狠！果然會找人的軟肋來插刀子。旁邊的賈赦倒是覺得沒什麼，孩子麼，誰養著都一樣，既然老太太不願養，那就讓自己媳婦養著好了。（賈赦吆，你要不要這麼遲鈍啊，當初你們倆冷戰是為了什麼，你這麼快就忘了？）

    老太太說完，就見兩個嬤嬤進來，一個牽著賈珠，另一個抱著舒嵐，看來老太太意已決，反對無效只能接受了。

    等到回了榮禧堂安排好舒嵐，賈赦終於發現了雨涵的不對勁。“雨涵，你不高興？為什麼？”

    我當然不高興，換成是誰想到將要整天看到自己不願見的人都高興不起來。“沒有，又沒發生什麼讓我不高興的事，我怎麼會無緣無故不高興呢，就是有點累了。”

    “哦，我知道了，你是看老太太只養二房的姑娘不養大房的姑娘才不高興的對不對？你不是早就知道老太太偏著二弟了嗎，反正咱們已經是當家人了，何苦還在乎這麼點小事呢？”賈赦自以為真相了，喋喋不休的安慰雨涵。

    雨涵轉轉頭翻了大大的白眼，不懂就不要亂說話，我是因為這個才不高興的麼，啊？！對不對？對你個頭啊，你個自以為是的！就你這情商，要想哄女人，三輩子也不及格。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贈送番外：

    經歷了這麼多事我以為自己不管再遇到什麼也能hold住，但事實證明我還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淡定。聽到有人說周瑞因為放利子錢被大奶奶趕出去之後，我風中淩亂了。神啊，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放利子錢的事不是要到賈家快要滅亡的時候才會揭發出來嗎，而且明明是鳳姐做的事怎麼一轉眼就安在周瑞身上了呢？

    莫非賈赦的原配也是提早知道劇情的？可是從事情的發展來看，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這大奶奶也沒故意去查利子錢啊！看來應該是自己帶來的蝴蝶效應，周瑞一家你們節哀順變吧，姑娘我真不是故意的。（大誤啊！）

    不過，這大奶奶的手段可真不容小覷啊，聽說她親自把外面那些管事的請到府裡來，談笑間就拿捏住了一群老油條。嘖嘖，這份功力別說是在古代了，就算是放在現代的談判桌上，相信也是個強人級別了。阿彌陀佛，但願這位大奶奶能一直活著，邢夫人跟人家一比根本就不算一盤兒菜啊！只要有她在，別說是王夫人得靠邊站了，就是賈母估計也插不上手。

    三年孝期終於是過了，Ohyeah賈敏終於要出嫁了。得知林探花和賈敏會住在京城裡，賈敏上頭沒有婆婆下頭沒有小姑旁邊沒有妯娌，我終於大笑出聲，果然做女主角的娘就是受優待，比比賈家的大奶奶賈敏的生活簡直能幸福的升天了。

    人果然不能高興得太早，幸福是幸福了，可是賈敏老是生不出孩子就讓人惆悵了。幾年時間過去，我自己都生了兩個兒子了，可是人家賈敏呢，不管是計算排卵期還是食補，肚子愣是一點動靜沒有。莫非真的註定了賈敏生不出兒子來麼？

    不行，一定要給林妹妹折騰出個哥哥來才行，就算是個庶子也比沒有強。拉著賈敏好勸歹勸，終於讓她鬆口給林海買了幾個小妾回來，誰知道這些小妾竟然也那麼不給力，怎麼都懷不上。難道是林海的精子有問題？望天。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是真的坑爹了！

    好吧，革命尚未成功，姑娘我還得繼續努力。碧溪，加油，肯定能讓林妹妹有個依靠的，你一定能做到！

    PS：明天班裡同學一起出去玩，可能不能更了，請各位諒解。當然我會儘量寫的···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51

48、寶玉
   


    賈家，榮禧堂，雨涵正在和流紫姑姑商量賈瑚定親之後的事情。紫堇猛得跑進來，“太太，快點，那邊兒二太太快要生了。”

    當年雨涵以淩厲的手段徹底清除了老太太的殘存勢力，老太太雖然心裡憋悶但也對她無可奈何，最多平常多親近王氏一些罷了。

    隨著後來賈瑚中了秀才又中了舉人，老太太更是不敢隨便給雨涵使絆子，只是平日裡對元春的教養更加用心了，看來這老太太還是想著要讓元春去博個出身給她自己和二房加砝碼，元春這個可憐的娃啊！

    還有賈珠也是個命苦的，賈政這個愛面子的爹自己不給力，還非得逼著孩子必須有出息，看著賈瑚輕輕鬆松就中了舉人，整天壓著賈珠埋在四書五經裡。三個孩子在一起學習，但武學課只有賈瑚和賈璉這哥倆兒在上，賈珠從來出現過。偏偏王氏還做出一副良母的模樣，在賈珠的身邊早早的放上了通房丫頭，絲毫不考慮賈珠的小身板兒能不能受得住。雨涵給賈赦暗示過幾回，賈赦給賈政一說竟然還被賈政鄙視沒文化，氣得賈赦回來沖著雨涵發了好大的一通火，雨涵就再也沒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王氏去年九月查出又懷了身孕，雨涵猜著這個應該就是賈寶玉了。雖然現在府裡已經一改從前奢華高調的風氣，也甚少有婆子丫頭的敢隨便編排主子和傳遞小道消息，但是賈寶玉含玉而生的事情保不住還是會被老太太給嚷嚷出去，於是在王氏快要臨產的時候雨涵就讓人關注著，務必要保證賈寶玉出生的時候自己在場。

    “老太太過去了嗎？”雨涵聽說王氏要生了，趕緊放下手頭的事情，起來讓人伺候著穿大衣裳。

    “老太太已經聽到信了，想著應該已經過去了。”紫堇是半夏手把手教出來的，打聽起小道消息來也挺有一手的。

    等著坐車到了二房的院子，發現老太太果然已經坐在正堂裡了，雨涵上前給老太太行禮問安過後也坐下來等著。

    過了三個時辰就有人過來道喜說：“恭喜老太太，二太太生了個小少爺，這個小少爺可是個有福氣的呢，嘴裡含著鴿子蛋那麼大小的一塊玉，可見是個來歷不凡的。”

    老太太樂得嘴都快合不上了，“好，好，來人，賞！老大媳婦，這個孩子來歷不凡也是咱們賈家的福氣，給府裡的所有人賞一個月的月錢。”

    “是”，雨涵這時候也顧不上計較別的什麼了，正忙著吩咐紫藤讓她告訴流紫姑姑和半夏一定要把持住內院，不要讓消息外傳，順便多給穩婆些賞錢封住她們的嘴。天降祥瑞的名頭還是留給皇家和宗室去說吧，賈家一個算不上顯貴的家族沒必要出這種風頭。出頭的椽子先爛，就算不會讓別的什麼人記上一筆，也會給上位者留下不穩重的印象，賈瑚再過兩年就該大比了，這種時候家裡不能出丁點的差錯。

    吩咐完了，雨涵才走到老太太身邊看這個傳說中的神瑛侍者。全身上下紅通通皺巴巴的，跟別的孩子相比也沒什麼不同嘛。倒是那塊玉還真的是燦若明霞，瑩潤如酥，五色花紋纏護，一看就品相不凡，拿過來細看，正面寫著通靈寶玉四個大字，莫失莫忘仙壽恒昌八個小字，背面寫著一除邪祟，二療冤疾，三知禍福，果然是紅樓裡那個重要的道具。只是那一僧一道怎麼不來了？莫非看出來運勢發生了變化，所以放棄干預了？雨涵強烈盼望那一僧一道就此消失，要不然到時候認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就太坑爹了。

    “老太太，這孩子含玉而生的事情媳婦已經吩咐了不能外傳，小孩子最是嬌弱，誇獎的人多了怕是承受不住。再者，咱們家金尊玉貴的孩子可不能成了別人家嘴裡的閒話，這事親近的人知道也就好了，您說呢？”讓自己家的人甚至是女孩子變成街頭巷尾嚼舌根的物件，真不知道紅樓裡那位老太太是怎麼想的？！這時候又不是二十一世紀，出名了就有錢賺。若是說些好話也就罷了，偏偏還不是什麼好名聲！

    老太太皺眉，估計是雨涵說的話不和她的心思了，但是雨涵的話已經說出來了，老太太也不能再說出什麼反對的話來（造勢這種事情從來就是可做不可說的，既然別人已經說破了，也就沒機會去做了）。“你看著安排吧，你敏妹妹那裡別忘了去信說一聲。”

    “是，我回去就讓人去揚州報喜。”雨涵答道。

    林海一年前被點為揚州巡鹽禦史之後，就攜妻帶兒的離開京城上任去了。沒錯，林家已經有兒子了。兩年前，碧溪的一番努力終於結出正果，賈敏懷孕了，十個月之後一舉得男，紅樓的劇情走到這兒已經算是徹底脫離了原著。雨涵聽說了之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連林妹妹都可以有哥哥，還有什麼是不可能改變的呢！緊接著，雨涵又讓張家幫忙尋了幾個有醫術的女子送到了林家，這個男孩兒說什麼也要保住了，這可是劇情改變了的最好證明。到目前來看，一切還算是順利，從賈敏來的信上看，這個叫林晗玉的林家嫡長子還是挺健康的。

    過了洗三，又過了滿月，那一僧一道一直沒有出現，雨涵已經確定他們是不會來了。提著的心也慢慢放下來，只要沒有不可抗力，雨涵對於保住賈家還是很有信心的。老太太認定了這個孩子的來歷不凡，給他取名叫寶玉，又抱到自己跟前說要親自教養。每次想到賈寶玉吃丫頭嘴上的胭脂的情景，雨涵就有沖到老太太跟前吼兩聲的衝動，老太太啊，您老人家還真是不怎麼會教養孩子！

    只是雨涵現在根本懶得管這些事情，賈瑚已經定完親了，等大比之後就要娶親，要準備的東西還真是不少。李家（非李紈家）的姑娘雖說是二房次女，但也是正經嫡出，輕忽不得。再說人家爺爺先是侍郎後是尚書，退下來的時候已經官居一品首輔，為了兒子的未來雨涵也不會馬虎了。還好雨涵當年跟他們家的三姑娘也算得上閨蜜，有什麼拿不准的還可以問一問。

    賈寶玉周歲那天，雨涵以為在有作弊的前提下肯定不能再抓個胭脂盒子了吧，誰知道奶娘剛把他放在毯子上，人家伸手就把胭脂盒子抓了起來。旁邊賈政的臉都黑了，倒是老太太和王氏一點也沒當回事，還特地把那塊通靈寶玉拿出來顯擺了一下，讓雨涵又是無語又是無奈。

    等到王子騰的夫人領著自家姑娘來跟雨涵套近乎的時候，雨涵就顧不上管賈寶玉的事情了。靠啊！賈璉這麼小就被人覬覦了？你們王家如今連個爵位都沒有，王子騰早就被一擼到底，憑什麼這麼自信可以和我家結親啊？就算賈璉是次子，爵位輪不到他來承襲，也不是你們家能配得上的好吧！

    雨涵找了個空子就要閃人，你也不用套近乎了，你家姑娘要真想進賈家的門，還是去考慮賈珠好了，大房是絕對不可能接納王家女的。

    “老大媳婦，你領著王家太太去後面坐坐吧，正好讓王家姑娘跟著嵐丫頭湊一塊兒小孩子家家的好說話。”雨涵無奈地收回腳步。老太太，您老的眼神兒也太好使了吧？！

    老太太啊，您到底看中王家什麼了，一沒勢力二沒錢財的。賈璉雖然是大房的，但好歹也是您親孫子好不好！雨涵忍不住腹誹。“是。王家太太，這邊請。紫蘇，去告訴姑娘，讓她收拾收拾，一會兒我給她帶個姐妹過去。”真沒想著要接待你們，看，我家的姑娘還得現收拾一下才能見客呢。

    等著雨涵她們一行人到榮禧堂的時候舒嵐已經收拾好在那兒等著了，見到客人趕緊行禮。王家太太拉著舒嵐的手對雨涵說：“大太太，您可真有福氣，誰不知道您家兩個兒子都是頂好的，如今一看啊，您家的姑娘也是好的，真真跟個仙子似的，您可真是會教養孩子。我就不行了，您看我們家的這個，這麼一對比，可不就跟個丫頭似的麼，若是有機會啊我真想讓您給教一教，省的帶出門去我都不好意思。”

    把雨涵給下了一大跳，你說這話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呢，除了親娘和婆婆還有誰能教姑娘家啊！你家女兒我這兒可消受不起，傳說中的鳳辣子啊，不識字不懂大道理偏偏還傻大膽兒，誰家娶了就等著家宅不寧吧！

    “王家太太說笑了，我前些時候還聽人誇你家姑娘爽利呢。嵐丫頭，你領著王家姑娘去後面玩吧，也趁機會好好學學她的那份爽利。”趕緊打發走吧還是，“讓她們小姐妹自己玩去，咱們倆就靜靜的說說話。南大街那邊女兒閣新出了一款料子，我看著不比前些年的霞影紗差，···”

    雨涵岔開話題，開始說些衣料妝容之類沒營養的話題，王子騰的夫人一看這個架勢，也就只能掩飾住失望，順著雨涵的話題往下說了。雨涵悄悄舒一口氣，總算是避過去了，要真是明著說出來再拒絕還真是尷尬。

    晚上給賈赦一說，賈赦就說了一句話，“找誰家的也不能找王家的，她家的姑娘太不識大體。”讓雨涵頭次覺得賈赦還真是很具有真知灼見啊！放利子錢，代人打官司，讓人去衙門告自己丈夫，這一樁樁一件件可不就是不識大體麼！

    作者有話要說：晗,欲明也。——《集韻》

    給賈敏的兒子取名林晗玉，意思就是林家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PS:前兩天比較忙，所以有些留言一直沒有回復，現在終於又閑下來了，立馬就去回復留言~~~

    再PS：烤肉店果然很有存在的必要，自己弄出來的東西真是慘不忍睹啊！

    為了避免jj抽了，重發一遍：

    賈家，榮禧堂，雨涵正在和流紫姑姑商量賈瑚定親之後的事情。紫堇猛得跑進來，“太太，快點，那邊兒二太太快要生了。”

    當年雨涵以淩厲的手段徹底清除了老太太的殘存勢力，老太太雖然心裡憋悶但也對她無可奈何，最多平常多親近王氏一些罷了。

    隨著後來賈瑚中了秀才又中了舉人，老太太更是不敢隨便給雨涵使絆子，只是平日裡對元春的教養更加用心了，看來這老太太還是想著要讓元春去博個出身給她自己和二房加砝碼，元春這個可憐的娃啊！

    還有賈珠也是個命苦的，賈政這個愛面子的爹自己不給力，還非得逼著孩子必須有出息，看著賈瑚輕輕鬆松就中了舉人，整天壓著賈珠埋在四書五經裡。三個孩子在一起學習，但武學課只有賈瑚和賈璉這哥倆兒在上，賈珠從來出現過。偏偏王氏還做出一副良母的模樣，在賈珠的身邊早早的放上了通房丫頭，絲毫不考慮賈珠的小身板兒能不能受得住。雨涵給賈赦暗示過幾回，賈赦給賈政一說竟然還被賈政鄙視沒文化，氣得賈赦回來沖著雨涵發了好大的一通火，雨涵就再也沒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王氏去年九月查出又懷了身孕，雨涵猜著這個應該就是賈寶玉了。雖然現在府裡已經一改從前奢華高調的風氣，也甚少有婆子丫頭的敢隨便編排主子和傳遞小道消息，但是賈寶玉含玉而生的事情保不住還是會被老太太給嚷嚷出去，於是在王氏快要臨產的時候雨涵就讓人關注著，務必要保證賈寶玉出生的時候自己在場。

    “老太太過去了嗎？”雨涵聽說王氏要生了，趕緊放下手頭的事情，起來讓人伺候著穿大衣裳。

    “老太太已經聽到信了，想著應該已經過去了。”紫堇是半夏手把手教出來的，打聽起小道消息來也挺有一手的。

    等著坐車到了二房的院子，發現老太太果然已經坐在正堂裡了，雨涵上前給老太太行禮問安過後也坐下來等著。

    過了三個時辰就有人過來道喜說：“恭喜老太太，二太太生了個小少爺，這個小少爺可是個有福氣的呢，嘴裡含著鴿子蛋那麼大小的一塊玉，可見是個來歷不凡的。”

    老太太樂得嘴都快合不上了，“好，好，來人，賞！老大媳婦，這個孩子來歷不凡也是咱們賈家的福氣，給府裡的所有人賞一個月的月錢。”

    “是”，雨涵這時候也顧不上計較別的什麼了，正忙著吩咐紫藤讓她告訴流紫姑姑和半夏一定要把持住內院，不要讓消息外傳，順便多給穩婆些賞錢封住她們的嘴。天降祥瑞的名頭還是留給皇家和宗室去說吧，賈家一個算不上顯貴的家族沒必要出這種風頭。出頭的椽子先爛，就算不會讓別的什麼人記上一筆，也會給上位者留下不穩重的印象，賈瑚再過兩年就該大比了，這種時候家裡不能出丁點的差錯。

    吩咐完了，雨涵才走到老太太身邊看這個傳說中的神瑛侍者。全身上下紅通通皺巴巴的，跟別的孩子相比也沒什麼不同嘛。倒是那塊玉還真的是燦若明霞，瑩潤如酥，五色花紋纏護，一看就品相不凡，拿過來細看，正面寫著通靈寶玉四個大字，莫失莫忘仙壽恒昌八個小字，背面寫著一除邪祟，二療冤疾，三知禍福，果然是紅樓裡那個重要的道具。只是那一僧一道怎麼不來了？莫非看出來運勢發生了變化，所以放棄干預了？雨涵強烈盼望那一僧一道就此消失，要不然到時候認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就太坑爹了。

    “老太太，這孩子含玉而生的事情媳婦已經吩咐了不能外傳，小孩子最是嬌弱，誇獎的人多了怕是承受不住。再者，咱們家金尊玉貴的孩子可不能成了別人家嘴裡的閒話，這事親近的人知道也就好了，您說呢？”讓自己家的人甚至是女孩子變成街頭巷尾嚼舌根的物件，真不知道紅樓裡那位老太太是怎麼想的？！這時候又不是二十一世紀，出名了就有錢賺。若是說些好話也就罷了，偏偏還不是什麼好名聲！

    老太太皺眉，估計是雨涵說的話不和她的心思了，但是雨涵的話已經說出來了，老太太也不能再說出什麼反對的話來（造勢這種事情從來就是可做不可說的，既然別人已經說破了，也就沒機會去做了）。“你看著安排吧，你敏妹妹那裡別忘了去信說一聲。”

    “是，我回去就讓人去揚州報喜。”雨涵答道。

    林海一年前被點為揚州巡鹽禦史之後，就攜妻帶兒的離開京城上任去了。沒錯，林家已經有兒子了。兩年前，碧溪的一番努力終於結出正果，賈敏懷孕了，十個月之後一舉得男，紅樓的劇情走到這兒已經算是徹底脫離了原著。雨涵聽說了之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連林妹妹都可以有哥哥，還有什麼是不可能改變的呢！緊接著，雨涵又讓張家幫忙尋了幾個有醫術的女子送到了林家，這個男孩兒說什麼也要保住了，這可是劇情改變了的最好證明。到目前來看，一切還算是順利，從賈敏來的信上看，這個叫林晗玉的林家嫡長子還是挺健康的。

    過了洗三，又過了滿月，那一僧一道一直沒有出現，雨涵已經確定他們是不會來了。提著的心也慢慢放下來，只要沒有不可抗力，雨涵對於保住賈家還是很有信心的。老太太認定了這個孩子的來歷不凡，給他取名叫寶玉，又抱到自己跟前說要親自教養。每次想到賈寶玉吃丫頭嘴上的胭脂的情景，雨涵就有沖到老太太跟前吼兩聲的衝動，老太太啊，您老人家還真是不怎麼會教養孩子！

    只是雨涵現在根本懶得管這些事情，賈瑚已經定完親了，等大比之後就要娶親，要準備的東西還真是不少。李家（非李紈家）的姑娘雖說是二房次女，但也是正經嫡出，輕忽不得。再說人家爺爺先是侍郎後是尚書，退下來的時候已經官居一品首輔，為了兒子的未來雨涵也不會馬虎了。還好雨涵當年跟他們家的三姑娘也算得上閨蜜，有什麼拿不准的還可以問一問。

    賈寶玉周歲那天，雨涵以為在有作弊的前提下肯定不能再抓個胭脂盒子了吧，誰知道奶娘剛把他放在毯子上，人家伸手就把胭脂盒子抓了起來。旁邊賈政的臉都黑了，倒是老太太和王氏一點也沒當回事，還特地把那塊通靈寶玉拿出來顯擺了一下，讓雨涵又是無語又是無奈。

    等到王子騰的夫人領著自家姑娘來跟雨涵套近乎的時候，雨涵就顧不上管賈寶玉的事情了。靠啊！賈璉這麼小就被人覬覦了？你們王家如今連個爵位都沒有，王子騰早就被一擼到底，憑什麼這麼自信可以和我家結親啊？就算賈璉是次子，爵位輪不到他來承襲，也不是你們家能配得上的好吧！

    雨涵找了個空子就要閃人，你也不用套近乎了，你家姑娘要真想進賈家的門，還是去考慮賈珠好了，大房是絕對不可能接納王家女的。

    “老大媳婦，你領著王家太太去後面坐坐吧，正好讓王家姑娘跟著嵐丫頭湊一塊兒小孩子家家的好說話。”雨涵無奈地收回腳步。老太太，您老的眼神兒也太好使了吧？！

    老太太啊，您到底看中王家什麼了，一沒勢力二沒錢財的。賈璉雖然是大房的，但好歹也是您親孫子好不好！雨涵忍不住腹誹。“是。王家太太，這邊請。紫蘇，去告訴姑娘，讓她收拾收拾，一會兒我給她帶個姐妹過去。”真沒想著要接待你們，看，我家的姑娘還得現收拾一下才能見客呢。

    等著雨涵她們一行人到榮禧堂的時候舒嵐已經收拾好在那兒等著了，見到客人趕緊行禮。王家太太拉著舒嵐的手對雨涵說：“大太太，您可真有福氣，誰不知道您家兩個兒子都是頂好的，如今一看啊，您家的姑娘也是好的，真真跟個仙子似的，您可真是會教養孩子。我就不行了，您看我們家的這個，這麼一對比，可不就跟個丫頭似的麼，若是有機會啊我真想讓您給教一教，省的帶出門去我都不好意思。”

    把雨涵給下了一大跳，你說這話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呢，除了親娘和婆婆還有誰能教姑娘家啊！你家女兒我這兒可消受不起，傳說中的鳳辣子啊，不識字不懂大道理偏偏還傻大膽兒，誰家娶了就等著家宅不寧吧！

    “王家太太說笑了，我前些時候還聽人誇你家姑娘爽利呢。嵐丫頭，你領著王家姑娘去後面玩吧，也趁機會好好學學她的那份爽利。”趕緊打發走吧還是，“讓她們小姐妹自己玩去，咱們倆就靜靜的說說話。南大街那邊女兒閣新出了一款料子，我看著不比前些年的霞影紗差，···”

    雨涵岔開話題，開始說些衣料妝容之類沒營養的話題，王子騰的夫人一看這個架勢，也就只能掩飾住失望，順著雨涵的話題往下說了。雨涵悄悄舒一口氣，總算是避過去了，要真是明著說出來再拒絕還真是尷尬。

    晚上給賈赦一說，賈赦就說了一句話，“找誰家的也不能找王家的，她家的姑娘太不識大體。”讓雨涵頭次覺得賈赦還真是很具有真知灼見啊！放利子錢，代人打官司，讓人去衙門告自己丈夫，這一樁樁一件件可不就是不識大體麼！

49、倒楣孩子

    第二天，賈瑚和賈璉哥倆兒來請安，雨涵讓人拿出準備好的古扇、古畫、汝窯筆洗等文人喜歡東西來，“瑚兒，你快要大比了，平日裡多去李家走走，李家書香門第，家裡老太爺桃李滿天下，隨便提點兩句就夠你受用了。還有你大舅舅那兒，你大舅舅科舉出身，前兩年你大表哥也中了榜眼，多問問他們那些前輩的意見于你沒有壞處。況且，讓他們多介紹些人給你認識，你也好學學為人處事的學問，對以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些都是娘親找人淘換來的難得之物，每次出去的時候挑上幾件拿著也算是份禮，不算丟了面子。”兒子啊，世事洞察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多出去學一學看一看，千萬別憋在賈家這方小天地裡。

    “謝太太，兒子知道了。”賈瑚行個禮，示意旁邊的竹枝把東西接過去。

    “你先去忙你的吧，璉兒留一下，一會讓他直接去前面書房好了。”雨涵這話是對賈瑚說的。因為賈璉從小就淘氣不愛學習，賈瑚很有做哥哥的自覺，每次去讀書習武都會壓著賈璉一起，就算如今賈瑚已經不跟著先生念書了，這習慣也沒有改。

    “璉兒，還記不記得娘親給你說過的話了？你是男孩子，不許跟著些姐姐妹妹們胡鬧！”賈璉已經九歲了，因為練武的緣故個子倒是比一般九歲的孩子高一些，只是性子還欠穩重，就愛跟自己房裡的丫頭們胡鬧，還好半夏把那些丫頭管得還算聽話，總算沒有太出格。

    “又是哪個敢在太太面前告我的狀？讓我知道了我讓她好看！”賈璉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叫囂。

    “啪！”雨涵照著賈璉的後腦勺就是一下。傻兒子哎，你可真是隨了你那個爹的性子。誰跟你似的想做壞事還得先在家長面前報備一下，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吧！真是單蠢啊！

    “胡說！這算是告你的狀嗎？這還不是為了你好。你看你大哥哥什麼時候跟著丫頭們胡鬧過！夫子不是也教過你七歲不同席嗎。”

    “可是我現在都九歲了，早就過了七歲了啊！”賈璉小朋友胡攪蠻纏的功夫無師自通，而且還隨著年齡增長在不斷進化中。

    雨涵使勁忍了忍笑，這臭小子氣人的功夫是越來越厲害了，用力擰了擰他的耳朵。“你說你這胡亂掰扯的功夫是打哪兒學來的啊，啊？！”使勁點點他的腦門，“你說什麼也沒用，等你以後有了媳婦你願意怎麼鬧我都不會管你，但是現在不行。君子行之有禮，你現在就好好給我學學這君子之禮，聽到沒有？小心我把伺候你的人都撤了，讓你一個人幹活去！”

    賈璉扯著袖子沖雨涵撒嬌，“我就是玩玩，又不跟賈珠哥哥一樣，太太你就饒了我這次，啊？”

    “這麼大了還跟個皮猴子一樣，以後乖乖讀書習武我自然就饒了你，否則，你看我是不是說到做到！”

    “好太太，我再也不敢了。”朝著雨涵彎腰鞠躬的。

    “不敢就好！沒事少學你珠大哥哥，多學學你哥哥，你就算是不去考科舉也要知道些做人的道理才行，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萬不可錯了。”比如在親大爺孝期娶外室這種事就是萬萬不能做的。雨涵說得語重心長，這個賈璉真是不省心啊。

    “哎呀，先生該來了，太太，我先去前面了。”說完話行個禮，趕緊溜了。

    雨涵盯著門簾愣了一會，“紫堇，二爺是在洗臉的時候摸了知春的手吧？告訴二爺房裡的人，這一個月讓二爺自己打水洗臉，誰敢幫他立馬攆出去！”小子，你還在我手裡混就敢跟我打馬虎眼，膽子變大了啊！要真是一直這個樣子，小心我給你找個母老虎回來做媳婦，省的禍害人家好好的女兒。

    說到賈璉的媳婦，雨涵又想起來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她說的那些話。“昨天我看著王家的丫頭很是歡喜，過兩天讓老二媳婦接她過來住幾天，那小丫頭嘴甜性子也爽利，正好讓家裡也熱鬧鬧。嵐丫頭跟她同歲，兩個人應該能說到一塊去，你跟嵐丫頭說說，讓她準備準備。”

    雨涵很無語，二房的親戚元春陪著不就好了，關我們大房什麼事啊！翻個白眼，吩咐旁邊的小丫頭：“去，把姑娘叫來。”

    等著舒嵐低著頭坐下來，雨涵才開口：“昨天一直沒空問你，跟王家的姑娘玩的怎麼樣？”

    舒嵐抬起頭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來，又低下頭想了一會兒才開口：“回太太的話，女兒跟王家的姑娘有點說不到一塊兒去。聊點詩書方面的她也不懂，只能說些衣料擺設什麼的，可是她老是給女兒房裡的東西估價，女兒有點不喜歡。那些東西有些是太太和老太太賞的，有些是大哥哥和二哥哥送的，怎麼能一概用錢來算呢。”

    舒嵐的性子還真跟原著中的二木頭有些像，軟綿綿的，專門給她挑了個性格堅強的教養嬤嬤也不知道能不能轉變一些。倒是賈瑚和賈璉兩兄弟有什麼好東西都會給她留一份，跟對待元春的態度形成鮮明對比，也不知道這護短的性子哪來的（你確定不是你遺傳過來的？）。

    “沒事，說不到一塊兒去就少接觸點好了，你不是跟胡家和孫家的姑娘玩的好嗎，有空的時候下帖子找她們玩好了。”玩不到一塊兒去才好，省的有事沒事老是往大房跑，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真的給湊對了就不好了。

    不過倒也不用太當一回事，只要自己和賈赦□，就算老太太也沒轍。想原著裡老太太支持的林妹妹不是也沒PK過王夫人支持的薛寶釵麼。雨涵不斷地自我安慰著。

    果然，幾天之後，王氏就把王熙鳳接過來了。老太太還專門製造機會讓賈璉和王熙鳳見了兩次，可是很不巧賈璉正愁著早上沒人給端洗臉水的事情，連王熙鳳是圓是扁都沒記住。雨涵問他對王熙鳳的看法時，人家挑挑眼角回了一句：“那不就是二太太的一個親戚嗎，關咱們什麼事啊！”樂得雨涵一激動就宣佈讓他自己打洗臉水的懲罰到此結束。看到賈璉不自覺彎起的嘴角，雨涵那個後悔啊，個不長記性的，又叫這小子鑽了空子！

    送走王熙鳳這尊大神，雨涵以為老太太總該安靜會兒了吧，誰知道人家又出新招。

    “老大媳婦啊，瑚兒大比之後就該娶親了，我看著他身邊連個人都沒有，你這個娘對著孩子也是太不上心了點。這樣吧，我挑兩個人給瑚兒好了，咱這樣人家的孩子連個通房都沒有豈不是讓人笑話。”當年周老太太給賈赦送通房，如今史老太太又給賈瑚送通房，“優良傳統”果然是一代接一代。

    雨涵連白眼都懶得翻了，我兒子沒通房你著急個什麼勁啊！其實，雨涵也沒有說一定不讓賈瑚和賈璉納小妾，只是想找小老婆必須等到成親之後而已，而且絕不會親自給兒子安排。成親之後兒子納不納妾就是兒媳婦該管的了，作為一個深受過長者所賜的小妾之害的人，雨涵絕不會在兒媳婦還沒進門的時候就先給她添點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作為一個曾經的知識份子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老太太也知道，瑚兒過了年就要參加大比，他正是年輕好衝動的時候，移了性子耽誤讀書就不好了。再說，李家的姑娘也是大家子出身，這些事情等著她進門了讓她去張羅也不遲，橫豎也過不了多長時間了。”該大比了，正用得著人家李家呢，怎麼能上趕著不給人家姑娘臉面。

    “況且，老爺也說了，現如今一定要讓瑚兒專心讀書，誰要是敢挑唆著瑚兒胡鬧立馬趕出去。”賈赦一心想讓賈瑚在科舉上出人頭地，好出出心裡憋著的一口氣。想當初賈瑚考舉人的時候，賈赦當著賈瑚的面裝淡定，說些考不好也沒事反正年紀小之類的話。回頭沒人了卻比誰都緊張，等成績的那幾天急得嘴裡都上火了，後來賈瑚知道了傻孩子感動得淚眼汪汪的。

    後來雨涵拿著要讓賈瑚專心讀書的話一說，賈赦立馬同意了先不給他找身邊人的建議，甚至發出話來誰不老實就立刻趕出府去。如今這話正好拿來應付老太太。

    老太太沉思一會兒，“這樣啊，那要不先讓她們去瑚兒那兒伺候著吧，正是用功的時候，多個人伺候也是好的。”

    說到這份兒上雨涵也只能答應。不過回到榮禧堂，雨涵就吩咐半夏給老太太送來的露珠和雨珠兩個人分派個輕鬆又靠近不了賈瑚的活。安排好了，又把賈瑚叫過來，兩人針對何時應該有通房丫頭這個問題進行了一番探討，最後得出結論沒成親之前絕對不能碰任何女人，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願意。

    只是，願望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有些事情不是你不願就發生不了。

    這天雨涵剛起床還沒收拾好呢，半夏就慌慌張張的進來，湊到雨涵耳邊低聲說：“太太，昨兒晚上大爺醉了，大爺身邊的人一個不注意竟然就讓露珠爬到大爺床上去了。那丫頭還想著人不知鬼不覺的偷偷回房間呢，幸好讓打掃院子的孫婆子給看到了。”

    雨涵手裡的眉筆一下子折成兩半，“那些婆子丫頭幹什麼吃的，一個小小的丫頭都防不住。你去把大爺二爺給我請來，還有，給露珠灌一碗藥下去再把她壓過來。記住了，那藥一定不能出岔子，不管誰攔著也不管有誰說什麼，一定要先灌下去。”看來時間久了有些人還真是忘了自己的手段了。

    過一會兒，賈瑚先進來了，低著頭一看就是做了錯事的樣子。賈璉後進來，看著自己哥哥的樣子，眨巴一下眼，識趣的沒說什麼。

    “瑚兒，你犯了什麼錯你自己知道，我也不多說。把你和璉兒叫來就是想讓你們知道什麼是禦下之策，有些人自找死路就怪不得別人不給他留活路。來人，把露珠帶上來！”

    幾個粗使婆子壓著露珠進來，半夏沖著雨涵點點頭，意思是一切都處理好了。

    “太太饒命啊！大爺，大爺，求您看在露珠伺候您的份上，讓太太饒了露珠吧。”雨涵還沒說話，露珠在下麵就叫開了。

    “啪”雨涵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閉嘴！既然知道有錯你幹什麼還要明知故犯？看來今天也不用審了，半夏，去找人牙子進來把她領出去，咱們家裡留不住這種心大的丫頭。”

    “大爺，大爺，求求您了···”露珠跪著爬到賈瑚跟前磕頭，不一會兒額頭上就見了血。

    賈瑚面露不忍，“太太，要不···”

    “嗯？~~”雨涵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我教過你什麼，忘了？”

    賈瑚閉閉眼，“可是這件事畢竟兒子也有錯，所以···”

    “放心，忘不了你的錯！你也不用急著討罰。現在說的是露珠的錯，一碼歸一碼，懂了？”傻兒子啊，你如此心軟，出了賈家大門你可怎麼混啊！

    “是！”賈瑚往後退一步，轉轉身子，不再看露珠。

    “太太，太太，我是老太太的人，您不能賣了我，···”露珠一看賈瑚靠不住了，立馬轉過頭把老太太搬了出來。

    “我賣了老太太的人，自會親自去給老太太請罪，就不勞你費心了。你，我今天是賣定了！壓下去，等人牙子來了直接領走。”

    旁邊的賈璉有點犯傻，他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自己娘親這樣的一面。

    “你們兩個是不是覺得我太狠心了？”這哥兒倆低著頭一言不發，“你們還算是聽話，沒犯過什麼大錯。如果有一天你們有誰敢犯下不講禮儀不知廉恥的事，我同樣也饒不了你們。今天給你們再強調一遍，咱們家的男人不興欺壓良善、不興作奸犯科、不興出賣家人、不興寵妾滅妻、不興嫡庶不分、不興沉迷女色，有誰犯了可以等著試試。”如果賈璉再做出偷娶尤二姐那樣的事，看我不直接打斷他的腿！

    靜了一會兒，雨涵才又開口，“璉兒先回去想想吧，瑚兒，你的錯咱們先記著，你先靜下心來好好讀書，等著大比過了再說。”

    哎，兒女都是債啊！賈瑚太心軟，賈璉太跳脫，沒一個省心的。

    處理好這邊，還得去給老太太請罪，幸好老太太是打著照顧賈瑚生活的名義送過來的人。如今以不安分的名義發賣了，老太太也說不出什麼來。

    作者有話要說：47章到48章之間跳過了幾年，會有些不銜接，咖啡誠懇的說聲抱歉！鞠躬！

    PS：賈寶玉出生時眾孩子們的年齡：

    賈瑚：15歲13歲中了秀才，15歲中舉

    賈珠：12歲

    賈元春：10歲

    賈璉：8歲

    賈舒嵐：6歲

    王熙鳳：6歲

    林晗玉：2歲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52

50、所謂教育


雨涵又讓人把賈瑚身邊伺候的四個大丫頭叫過來囑咐了一番，“你們都是流紫姑姑精心挑選出來的，自己分內的事我不說想必也清楚，這次露珠的事情就先不罰你們。但是，你們也都記住了，別想著有誰能跟在大爺身邊做那半個主子，趁早說清楚，大爺房裡的丫頭都是要配出去的。你們四個好好的伺候著，配個管事是不成問題的。”跟主子有舊情分的人做了姨娘，整個就是攪家精，看賈政那兒的趙姨娘就清楚了。

善後事宜都做完了，雨涵開始犯愁，連舒嵐都算上吧，這些倒楣孩子該怎麼扭一下啊，平常也沒少教育，怎麼就是不見效果呢？！也沒見自己溺愛孩子啊，腹黑學也沒少講解，怎麼賈瑚就只學到了寬厚，賈璉就只學會了耍賴呢？還有舒嵐，身邊的丫頭婆子都是潑辣的性子，怎麼還是這麼軟綿綿的呢？這要是三個人中和一下該多好啊！

雨涵跟著賈赦抱怨，“你說這些孩子一個個的都是像誰啊？瑚兒吧，被人算計了還替人家求情，以前聽父親說官場上都是些笑裡藏刀的，算計人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他這樣的去了還不得被人給賣了啊。璉兒呢，文的會一點武的也會一點，偏偏兩個都不精通，胡攪蠻纏的功夫倒是與日俱增。還有嵐丫頭，人家說三歲看老，她都六歲了，還是那樣的性子，以後如何能夠當家？就算找個不用她管家的人家，可是自己屋裡的丫頭總得鉗制的住吧。”

“要我說你就是想的太多了，瑚兒不是挺好的嗎，前兩天還有人在我面前誇他學問好又溫文如玉符合君子做派呢。再說了，只要學問好還能怕埋沒了？我這個學問不好的還不是一樣混得挺好嗎，瑚兒怎麼樣也會比我強吧。”我兒子要是只能跟你比我還是趁早一頭撞死好了，雨涵腹誹。

“還有璉兒，他才幾歲啊，等著過兩年就好了。舒嵐有你看著教導，總是差不了的。”賈赦現在的心思都放在賈瑚年後的大比上了，其他兩個孩子人家近似忽略。

“璉兒這都九歲了，再過幾年就該訂親了，嵐丫頭今年六歲，再有六年也該相人家了，你怎麼都不著急呢？想當初我六歲的時候都已經跟在娘親身邊學管家了，你還以為這兩個是兩三歲呢！”雨涵掰著手指頭數數。

“姑娘我是沒辦法的，你看著辦。璉兒麼，我是沒看出有什麼問題來，大家不都是這樣嗎，跟珠兒相比已經算是好的了。你要是真嫌他不穩重，乾脆拿出個鋪子來讓他自己折騰去，多見識見識就好了。好了，你就先歇歇吧，整天想這麼多幹什麼，也沒見誰家的孩子從小就樣樣都好的，大了就穩當了。”賈赦對雨涵的擔憂基本上當成了杞人憂天沒事找事。

不過雨涵沒心思去計較賈赦的話，人家心思全放在讓賈璉開鋪子上了，“這主意好啊，你說讓璉兒管個什麼鋪子好呢？成本不能太高了，管的生意還不能太難了···哎，老爺你說給他專門開個玩具鋪子好不好？”雨涵新高彩烈的拉著賈赦的袖子問意見。

“哼，你自己看著辦，整天除了璉兒就沒別的了！”賈赦的語氣有點酸溜溜的。

雨涵轉轉眼珠，這又是怎麼了？沒惹他啊。看著賈赦不自然的臉色，雨涵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吃醋了啊！“老爺這是怎麼說的，還不是老爺您提醒我才想起這麼個法子來麼。”

“你看看你，整天把璉兒掛在嘴邊上，瑚兒都要大比了，你也不多關心關心。還有，咱們兩個有多長時間沒好好說說話了，你自己算算。咱們倆是最親的，就算是孩子都比不上，這話不是你說的麼？”賈赦哎，你都多大年紀了還跟著兒子爭風吃醋，真是···真是夠讓人無語啊！

雨涵很努力地忍住沒有翻白眼，雨涵覺得跟賈赦說話自己總是有翻白眼的衝動，“老爺這話說的，我關心孩子還不是因為怕孩子不爭氣惹老爺煩心。好吧，我不說了，說些別的吧···”兩人開始亂侃。

第二天，雨涵把賈璉抓過來研究開鋪子的事。“璉兒，昨兒我跟老爺商量了一下，打算開個鋪子讓你管，你覺得如何？”

賈璉拿著腳搓地，低著頭不說話。

“嗯？怎麼不說話？”拉過來摸摸他腦袋，按說以他的性格早就跳起來了，不該這麼沉默啊。

“太太，我知道我不如大哥哥愛學習，學武也沒學好，可是我不想做商人。人家說只有沒出息的人才去做商人呢！（此處不是在貶低商人，實在是古代的環境所限）”賈璉低著頭揪起雨涵的袖子玩。

雨涵抬起他的頭，呵，眼圈都紅了。雨涵猛得發現，原來自己真是受了原著的束縛了，竟然沒發現賈璉其實也是很敏感的，撒嬌耍賴或許只是他引人注意的一種方式而已。要不然自己不過是說了句要開個鋪子讓他管，他怎麼就想到要讓他做商人上去了呢。可是自己也沒偏心啊，甚至管賈璉的時間比管賈瑚和舒嵐的加起來的還多。嗯，一定是賈赦的原因，從來都是那賈瑚當寶拿賈璉當草，可惡！雨涵華麗麗的遷怒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和老爺只是想讓你管個鋪子，知道一下錢財來之不易，順便也讓你改改這跳脫的性子。放心啊，沒人要讓你做商人。”兒子啊，你是個男孩子，不要太玻璃心了啊！

“真的？我還可以跟以前一樣習文學武？”賈璉揚著張小臉問。

雨涵掐掐他的臉，笑道：“你這小小的孩子不習文學武幹嘛去？還真以為一個鋪子能養活自己呢！你一個男孩子如果不通經濟仕途才真正讓人看不起呢，就連你大哥哥等到大比過後我也會給他安排事情做的。”

“那鋪子賺了錢是不是就歸我了？”聽到不是像他擔心那樣不讓他上學，賈璉又開始算計起來自己能占到什麼便宜。

“那是自然，不管你賺多少我都不要你一分，”看到賈璉的星星眼，雨涵故意又補上一句，“當然，你的月例銀子我也不會再發了。如果你賺不到錢···”

賈璉比較了一會兒，覺得一個鋪子的收益怎麼著也能多過月例銀子，果斷點頭同意。雨涵心裡的小人兒跳著腳笑，兒子啊，一個玩具鋪子賺的錢是絕對比不上你的月例的，你就等著拿著積蓄填漏洞吧。

娘倆兒湊在一起商量著掌櫃人選和投資分配，都想著怎麼樣能占點便宜，“不行，哪有自己開鋪子讓別人給掌櫃的發工錢的。”“太太~~，反正都是咱們家的管事咱們家的錢，分那麼清楚幹什麼啊···”“那把你屋裡的那套犀角杯送給我怎麼樣？這說的是什麼話！”

過了一個月，賈璉的玩具鋪子總算是開起來了，雨涵給他找了茯苓當顧問，又囑咐了一下茯苓和掌櫃別出太多主意由著他折騰，就放開了手。孩子麼，還真不能讓他們太安逸了，手把手的教永遠學不會。

過了年，賈赦就跟進了更年期一樣，整天坐立不安的，偏偏又不敢問賈瑚準備的怎麼樣，就怕給他增加壓力。只能逮著雨涵一遍遍的嘮叨，“你說瑚兒應該能中吧？！”還每天都要檢查一下賈瑚的飯食是不是營養，問一問身體是不是舒服，標準的二十四孝老爹。

三天初試下來，就算賈瑚練過武身子比一般人壯實，也是憔悴了不少。賈瑚一回到家，他爹就忍不住要過去問問考得怎麼樣，讓雨涵一個眼神給逼了回去，“我已經讓豆苗在你房裡準備好洗澡水了，快回去洗個澡吃點東西睡一覺吧，有什麼話等睡醒了再說。”都已經考完了，早晚都要知道成績，何必去給他增加壓力，雖然雨涵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也幸好古代的閱卷系統夠給力，眾人沒糾結多長時間就知道了結果，要不然真懷疑賈赦的頭髮都能急白了。放榜那天，家裡早早的就派了程富領著幾個小廝去張榜的地方守著，全家人都坐到老太太院裡等著，就連老太太也時不時的瞅瞅外面看報信的來了沒有。過了午時，才有人跑進來報喜說：“恭喜老太太，大老爺，大太太，大爺中了，第五名呢。”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賞，重賞！哈哈···”賈赦直接拍桌子站起來了。

“吩咐下去，家裡所有人賞三個月月錢，都跟著粘粘喜氣。”雨涵也不嘲笑賈赦丟人了，自己也站起來發賞。兒子有出息了，真是比上輩子自己考上大學的時候還要高興。

高興歸高興，也不能忘了這才算是過了初試，後面還有個最終決定名次的殿試呢。慶祝了兩天，賈瑚就又投身到複習大業中去了，而且還三天兩頭的跑到李家和張家去取取經搞搞串聯，倒也不算是太呆。

殿試之後，賈瑚的最終成績終於出來了，得了個傳說中最容易讓人忽視的名次——榜眼，沒得到狀元讓賈赦有點小失落，但比起林海的探花來又高了那麼一級，也算是彌補了遺憾。而雨涵高興之餘也不由得感歎一下李老太爺果然很強大，初試第五複試就成了第二，要說一點水分沒有，打死她都不信。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留言可能會回復慢一些，各位見諒啊，鞠躬~~

防抽：

雨涵又讓人把賈瑚身邊伺候的四個大丫頭叫過來囑咐了一番，“你們都是流紫姑姑精心挑選出來的，自己分內的事我不說想必也清楚，這次露珠的事情就先不罰你們。但是，你們也都記住了，別想著有誰能跟在大爺身邊做那半個主子，趁早說清楚，大爺房裡的丫頭都是要配出去的。你們四個好好的伺候著，配個管事是不成問題的。”跟主子有舊情分的人做了姨娘，整個就是攪家精，看賈政那兒的趙姨娘就清楚了。

善後事宜都做完了，雨涵開始犯愁，連舒嵐都算上吧，這些倒楣孩子該怎麼扭一下啊，平常也沒少教育，怎麼就是不見效果呢？！也沒見自己溺愛孩子啊，腹黑學也沒少講解，怎麼賈瑚就只學到了寬厚，賈璉就只學會了耍賴呢？還有舒嵐，身邊的丫頭婆子都是潑辣的性子，怎麼還是這麼軟綿綿的呢？這要是三個人中和一下該多好啊！

雨涵跟著賈赦抱怨，“你說這些孩子一個個的都是像誰啊？瑚兒吧，被人算計了還替人家求情，以前聽父親說官場上都是些笑裡藏刀的，算計人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他這樣的去了還不得被人給賣了啊。璉兒呢，文的會一點武的也會一點，偏偏兩個都不精通，胡攪蠻纏的功夫倒是與日俱增。還有嵐丫頭，人家說三歲看老，她都六歲了，還是那樣的性子，以後如何能夠當家？就算找個不用她管家的人家，可是自己屋裡的丫頭總得鉗制的住吧。”

“要我說你就是想的太多了，瑚兒不是挺好的嗎，前兩天還有人在我面前誇他學問好又溫文如玉符合君子做派呢。再說了，只要學問好還能怕埋沒了？我這個學問不好的還不是一樣混得挺好嗎，瑚兒怎麼樣也會比我強吧。”我兒子要是只能跟你比我還是趁早一頭撞死好了，雨涵腹誹。

“還有璉兒，他才幾歲啊，等著過兩年就好了。舒嵐有你看著教導，總是差不了的。”賈赦現在的心思都放在賈瑚年後的大比上了，其他兩個孩子人家近似忽略。

“璉兒這都九歲了，再過幾年就該訂親了，嵐丫頭今年六歲，再有六年也該相人家了，你怎麼都不著急呢？想當初我六歲的時候都已經跟在娘親身邊學管家了，你還以為這兩個是兩三歲呢！”雨涵掰著手指頭數數。

“姑娘我是沒辦法的，你看著辦。璉兒麼，我是沒看出有什麼問題來，大家不都是這樣嗎，跟珠兒相比已經算是好的了。你要是真嫌他不穩重，乾脆拿出個鋪子來讓他自己折騰去，多見識見識就好了。好了，你就先歇歇吧，整天想這麼多幹什麼，也沒見誰家的孩子從小就樣樣都好的，大了就穩當了。”賈赦對雨涵的擔憂基本上當成了杞人憂天沒事找事。

不過雨涵沒心思去計較賈赦的話，人家心思全放在讓賈璉開鋪子上了，“這主意好啊，你說讓璉兒管個什麼鋪子好呢？成本不能太高了，管的生意還不能太難了···哎，老爺你說給他專門開個玩具鋪子好不好？”雨涵新高彩烈的拉著賈赦的袖子問意見。

“哼，你自己看著辦，整天除了璉兒就沒別的了！”賈赦的語氣有點酸溜溜的。

雨涵轉轉眼珠，這又是怎麼了？沒惹他啊。看著賈赦不自然的臉色，雨涵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吃醋了啊！“老爺這是怎麼說的，還不是老爺您提醒我才想起這麼個法子來麼。”

“你看看你，整天把璉兒掛在嘴邊上，瑚兒都要大比了，你也不多關心關心。還有，咱們兩個有多長時間沒好好說說話了，你自己算算。咱們倆是最親的，就算是孩子都比不上，這話不是你說的麼？”賈赦哎，你都多大年紀了還跟著兒子爭風吃醋，真是···真是夠讓人無語啊！

雨涵很努力地忍住沒有翻白眼，雨涵覺得跟賈赦說話自己總是有翻白眼的衝動，“老爺這話說的，我關心孩子還不是因為怕孩子不爭氣惹老爺煩心。好吧，我不說了，說些別的吧···”兩人開始亂侃。

第二天，雨涵把賈璉抓過來研究開鋪子的事。“璉兒，昨兒我跟老爺商量了一下，打算開個鋪子讓你管，你覺得如何？”

賈璉拿著腳搓地，低著頭不說話。

“嗯？怎麼不說話？”拉過來摸摸他腦袋，按說以他的性格早就跳起來了，不該這麼沉默啊。

“太太，我知道我不如大哥哥愛學習，學武也沒學好，可是我不想做商人。人家說只有沒出息的人才去做商人呢！（此處不是在貶低商人，實在是古代的環境所限）”賈璉低著頭揪起雨涵的袖子玩。

雨涵抬起他的頭，呵，眼圈都紅了。雨涵猛得發現，原來自己真是受了原著的束縛了，竟然沒發現賈璉其實也是很敏感的，撒嬌耍賴或許只是他引人注意的一種方式而已。要不然自己不過是說了句要開個鋪子讓他管，他怎麼就想到要讓他做商人上去了呢。可是自己也沒偏心啊，甚至管賈璉的時間比管賈瑚和舒嵐的加起來的還多。嗯，一定是賈赦的原因，從來都是那賈瑚當寶拿賈璉當草，可惡！雨涵華麗麗的遷怒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和老爺只是想讓你管個鋪子，知道一下錢財來之不易，順便也讓你改改這跳脫的性子。放心啊，沒人要讓你做商人。”兒子啊，你是個男孩子，不要太玻璃心了啊！

“真的？我還可以跟以前一樣習文學武？”賈璉揚著張小臉問。

雨涵掐掐他的臉，笑道：“你這小小的孩子不習文學武幹嘛去？還真以為一個鋪子能養活自己呢！你一個男孩子如果不通經濟仕途才真正讓人看不起呢，就連你大哥哥等到大比過後我也會給他安排事情做的。”

“那鋪子賺了錢是不是就歸我了？”聽到不是像他擔心那樣不讓他上學，賈璉又開始算計起來自己能占到什麼便宜。

“那是自然，不管你賺多少我都不要你一分，”看到賈璉的星星眼，雨涵故意又補上一句，“當然，你的月例銀子我也不會再發了。如果你賺不到錢···”

賈璉比較了一會兒，覺得一個鋪子的收益怎麼著也能多過月例銀子，果斷點頭同意。雨涵心裡的小人兒跳著腳笑，兒子啊，一個玩具鋪子賺的錢是絕對比不上你的月例的，你就等著拿著積蓄填漏洞吧。

娘倆兒湊在一起商量著掌櫃人選和投資分配，都想著怎麼樣能占點便宜，“不行，哪有自己開鋪子讓別人給掌櫃的發工錢的。”“太太~~，反正都是咱們家的管事咱們家的錢，分那麼清楚幹什麼啊···”“那把你屋裡的那套犀角杯送給我怎麼樣？這說的是什麼話！”

過了一個月，賈璉的玩具鋪子總算是開起來了，雨涵給他找了茯苓當顧問，又囑咐了一下茯苓和掌櫃別出太多主意由著他折騰，就放開了手。孩子麼，還真不能讓他們太安逸了，手把手的教永遠學不會。

過了年，賈赦就跟進了更年期一樣，整天坐立不安的，偏偏又不敢問賈瑚準備的怎麼樣，就怕給他增加壓力。只能逮著雨涵一遍遍的嘮叨，“你說瑚兒應該能中吧？！”還每天都要檢查一下賈瑚的飯食是不是營養，問一問身體是不是舒服，標準的二十四孝老爹。

三天初試下來，就算賈瑚練過武身子比一般人壯實，也是憔悴了不少。賈瑚一回到家，他爹就忍不住要過去問問考得怎麼樣，讓雨涵一個眼神給逼了回去，“我已經讓豆苗在你房裡準備好洗澡水了，快回去洗個澡吃點東西睡一覺吧，有什麼話等睡醒了再說。”都已經考完了，早晚都要知道成績，何必去給他增加壓力，雖然雨涵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也幸好古代的閱卷系統夠給力，眾人沒糾結多長時間就知道了結果，要不然真懷疑賈赦的頭髮都能急白了。放榜那天，家裡早早的就派了程富領著幾個小廝去張榜的地方守著，全家人都坐到老太太院裡等著，就連老太太也時不時的瞅瞅外面看報信的來了沒有。過了午時，才有人跑進來報喜說：“恭喜老太太，大老爺，大太太，大爺中了，第五名呢。”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賞，重賞！哈哈···”賈赦直接拍桌子站起來了。

“吩咐下去，家裡所有人賞三個月月錢，都跟著粘粘喜氣。”雨涵也不嘲笑賈赦丟人了，自己也站起來發賞。兒子有出息了，真是比上輩子自己考上大學的時候還要高興。

高興歸高興，也不能忘了這才算是過了初試，後面還有個最終決定名次的殿試呢。慶祝了兩天，賈瑚就又投身到複習大業中去了，而且還三天兩頭的跑到李家和張家去取取經搞搞串聯，倒也不算是太呆。

殿試之後，賈瑚的最終成績終於出來了，得了個傳說中最容易讓人忽視的名次——榜眼，沒得到狀元讓賈赦有點小失落，但比起林海的探花來又高了那麼一級，也算是彌補了遺憾。而雨涵高興之餘也不由得感歎一下李老太爺果然很強大，初試第五複試就成了第二，要說一點水分沒有，打死她都不信。


傷疤

    家裡出了個榜眼，親朋故舊少不了都要來祝賀一番，雨涵從成績出來就忙著收禮回禮宴客，每天晚上躺到床上都像是癱了一樣。

    這天剛又送走了一夥人，雨涵敲著背回到自己臥房裡，躺到床上閉上眼。又是一天過去了，迎來送往的應酬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幹得了的，雨涵現在無比佩服那些以遊走在交際圈為樂的人。

    躺了沒一會兒半夏進來了，“太太，姑娘那邊出事了。”伸出食指指指東院的方向。雨涵呻吟一聲，真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怎麼就不能消停消停哪！如果可能她真想給自己豎個牌子，上書：此人已死，有事燒紙。

    整整衣服坐起來，“出什麼事了？”聲音聽起來陰森森的，本來就累死累活的了，還有人給自己找麻煩，找出來非拆了她不可。只是賈舒嵐作為大房唯一的姑娘，雖然是庶出但也從沒有人敢克扣她，雨涵還真想不出她能出什麼事。

    “今兒下午姑娘領著碧桃和芍藥去花園拐角那裡喂魚，後來魚食沒了，碧桃就回去拿魚食。偏偏那陣兒正好起了點風，芍藥估摸著碧桃快回來了，就沒再叫人過去，自己回去拿披風去了。誰知道碧桃回來一看，姑娘已經伏在石頭上哭了，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唬得兩個小丫頭臉色都白了。扶著姑娘回去之後，問她出了什麼事她也不說，就一直哭，那時候太太在前面招呼客人也不好打擾，就沒去稟報。”

    這都是些什麼什麼事兒啊！雨涵真是有罵娘的衝動。（累了的人脾氣都比較暴躁，可以理解。）“姑娘現在在幹什麼？碧桃和芍藥呢？”

    “姑娘還在哭著，嬤嬤們怎麼勸都不頂事，碧桃和芍藥都在姑娘房裡跪著呢。這事情真是···哎！”後院出了事半夏也脫不了責任，只是這次的事還真的是有點莫名其妙！

    “你去找流紫姑姑，你們兩個一塊兒去查，肯定是不知道是誰在姑娘面前說了什麼了，仔細點，別漏了哪一塊兒。”是誰呢？如果那人真有什麼目的，怎麼著也不該算計舒嵐這麼個庶女啊。而且那人到底說了或是做了什麼會讓舒嵐如此失態呢？

    雨涵用力搖搖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領著紫堇和紫藤去了舒嵐院兒裡。剛進房門就看見一群人圍著舒嵐七嘴八舌的說著什麼，靠近門口的地方跪著碧桃和芍藥兩個。

    “太太來了。”紫藤看著屋裡的人都沒注意到雨涵，出聲提醒。

    “給太太請安。”滿屋子的人都俯身給雨涵行禮，舒嵐擦擦眼淚也站起來行禮。

    “沒事的都出去吧，吵吵嚷嚷的成個什麼樣子！”等著無關人等退下之後，雨涵走到舒嵐旁邊坐下，“怎麼了？跟我說說誰欺負你了？你是咱們大房的正經主子，誰要是敢落你的面子，只管拿出主子的派頭來處罰就是了，何苦哭成這麼個樣子折磨自己個兒呢。”

    “嗚嗚，沒，嗝，沒事兒，沒誰欺負我···”淚珠兒一串串的滾下來，小臉哭的通紅。

    “別哭了啊，跟我你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在咱們家裡就算是你大哥哥和二哥哥欺負了你也得受罰，何況是其他人呢。”雨涵恨不得搖著她肩膀化身咆哮教主，有事說事，你一邊說沒事一邊哭個不停算怎麼回事啊！但是為了不嚇著小孩子，雨涵還得繼續壓抑著煩躁溫柔的套話。

    “嗝，真沒，嗝···”舒嵐努力的想把話說全了，結果開口就是不停地打嗝聲。小姑娘家家的臉皮薄，這下子哭的更嚴重了。

    雨涵那個無奈啊！轉過頭去問碧桃和芍藥兩個，“你們兩個說，到底怎麼回事？我把姑娘交給你們伺候，你們就是這麼樣伺候的？把今天的事好好說清楚。”

    “太太恕罪！這次全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應該先等著碧桃回去再離開的。”芍藥跪在那裡不斷的磕頭。

    “這些等會子再說，先說要緊的。碧桃，你來說，怎麼回事？”碧桃是舒嵐身邊四個大丫環的頭頭，不管有沒有錯，她怎麼樣也脫不了一個連帶責任。

    “回太太的話，今兒姑娘睡醒午覺之後想到花園子裡走走，因為姑娘平日裡不願意讓別的人碰屋裡的東西，奴婢就讓山茶和薔薇兩個留在屋子裡收拾東西，跟著芍藥兩個人陪著姑娘。到了花園拐角那裡的時候，姑娘看那些金魚可愛就開始喂魚玩，後來魚食沒了，奴婢就去打掃院子的婆子那裡拿魚食，再等著回去的時候姑娘正趴在石頭上哭呢，旁邊也沒有旁的什麼人。後來芍藥拿著姑娘的披風回去，她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說她離開之前姑娘沒見過旁的人。”

    “那時候花園子裡還有其他人嗎？”

    “因著這幾天府裡來的人多一些，姑娘怕不小心衝撞了，專門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旁邊沒看到有什麼人。”碧桃又仔細想了想，“嗯，確實是沒看到有什麼人。”

    雨涵揉揉額角，帶點疲憊的說：“你們兩個下去吧，鑒於你們是頭次犯錯也不多處罰你們，一人罰三個月的月錢吧。”得嘞，賈瑚高中剛發了三個月月錢做賞錢，這下子全沒了。

    雨涵回頭看舒嵐，這位雖然沒有剛才哭的那麼凶了，可還是抽抽泣泣的。“得了，你不願說我就先不問了，先洗洗臉睡一覺，明天再說好不好？”

    看到舒嵐點點頭，雨涵吩咐山茶和薔薇伺候她洗刷，摸摸她的頭，出去了。走到門口給了舒嵐的奶娘一個眼神，等到出了院門口又走了一段距離，雨涵停下來，不一會兒奶娘就追了上來。

    “陳嬤嬤，等會兒回去了勸勸姑娘，等著姑娘睡了到我那兒去一趟。”如果能問出來前因後果就最好了。

    回到榮禧堂，賈赦已經在床上躺著了，看到雨涵進來，翻個身面朝著雨涵說話，“這麼晚還有什麼事，怎麼才回來？應酬這事可真不是人幹的活兒，一句話就幾個彎彎繞繞的，真是累啊！你說那些酸了吧唧的文人就不會好好說話麼，非得說些讓人想半天才能想明白的話，怪不得頭髮白得快！還是你們內宅的婦人好，一副鐲子都能說上半天，也不用挖空了心思應對。”

    “做官的麼，誰不是一句話要在心裡回味三遍方敢說出口。你是不在內宅不知道內宅的苦，你怎麼就不想想，那麼簡單的一個鐲子怎麼著才能說上半天啊，還不是拐著彎抹著角的牽扯這牽扯那的，想從別人嘴裡套出點什麼有用的話出來。”雨涵坐下來端著杯茶猛喝幾口。

    “哎，先別急著脫呀，一會還有事呢。”雨涵看賈赦那架勢像是要脫衣服，忙著阻止。

    “累死了，這麼晚了哪還有什麼事啊，有什麼事也等明天再說吧，趕緊洗洗睡了，明天還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人來呢。”說著話還打了個哈欠。

    “起來，你累也是因為你兒子，可也不能不管女兒啊。今兒下午也不知道是誰跟著她說了什麼，剛還哭著呢，我就是從她那兒回來。”雨涵決定這回要讓賈赦全程參與，背後的人也就是老太太、二房、賈赦的小妾這麼幾個選擇，不管哪個，如果有賈赦參與到時候處理起來都方便。

    “咱們大房就這麼一個姑娘，你多用點心也就是了。”別看賈赦學問不怎麼樣，對古代的禮教執行的很是徹底。跟舒嵐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就算見了面也只是說些聽太太話之類的，自從舒嵐六歲之後就沒有再同桌吃過飯，而且從不進舒嵐的院子。

    “太太，流紫姑姑和半夏姐姐來了，說是有事情要稟報。”紫藤在屏風外面高聲提醒。

    “讓她們進來。老爺，你就在床上躺著吧，我跟著她們在屏風外面說話，你也好聽聽，省得整天羡慕內宅婦人過的輕鬆。”也好知道知道給你當媳婦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太太，···”

    “別這麼多禮了，直說吧，查到什麼了？”半夏剛想說話，雨涵就給她打斷了，朝著屏風使個眼色。後面還有人呢，別什麼話都往外說。

    半夏眨巴眨巴眼，吞回沒說完的後半句話，改口道：“太太，問了一圈下來，姑娘在花園裡的時候沒人看到還有誰去過拐角的亭子。倒是晚晴姨娘去過離亭子最近的婆子們住的院子，問了晚晴姨娘身邊的大丫頭，說是去問問還有沒有曬乾的桂花，好給老爺做香囊。”說完了，悄悄伸手比劃了個二字。

    雨涵點點頭，看來晚晴和王氏還在藕斷絲連著，這事應該就是王氏和晚晴的手筆了，只是她們能在舒嵐身上做什麼文章呢？還有，她們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呢？無利不起早的性子，王氏可是一直貫徹的很好的。看她這些年管理鋪子的手段就知道了，但凡看到什麼生意賺錢，她是一定要去插一杠子的。雖然說等她去的時候，賺錢的時候也差不多已經過去了。

    就在雨涵想著她們的意圖的時候，外面紫藤進來稟報說：“太太，姑娘身邊的陳嬤嬤來了。”

    “給太太請安。”

    “起來吧，姑娘怎麼樣了？好些了沒有？”

    “回太太的話，姑娘已經好多了，剛才還拉著奴婢說了好大一會子話呢，現在已經睡了。”這個奶娘也是個識趣的，有些話不用問就說了。

    “哦？都跟你說什麼了，有沒有說在花園拐角那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雨涵故意調整自己的語氣，顯得很是急迫想知道的樣子，絕對符合一個慈母擔心自己孩子時的心情。

    “這些倒沒說。不過，姑娘問我她的親娘到底是怎麼沒的，還問了她當初是不是老太太養著，後來老太太不願意養了才又回大房的。”說完，陳奶娘就低下頭不說話了。

    雨涵是真沒想到她們會拿可雲來說事，在雨涵心裡可雲一直是一個結，在發生那件事情之前雨涵對人對事的態度一直是很樂觀的，不管遇到什麼事心裡總有陽光，之後做事的時候總是習慣性的考慮到最壞的一面，心裡面像是籠罩上了一層陰影。雖說死者已矣，可結卻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打開的。而且對於大房甚至於賈家而言可雲也是個一般不可提及的存在，想當年因為她，兩個當家人冷戰了一年多，大房的下人們在那一年多的時間裡都不敢大聲說話。

    屏風後面的賈赦也呆不住了，轉出來拍桌子瞪眼的吼：“查！給我使勁的查！查出來是誰那麼大膽我撕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去唱K了，好累啊！不過玩的很high，很高興。

    週末了，祝大家週末愉快哦！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53

真正的聰明人

    等到第二天，舒嵐來給雨涵請安的時候情緒已經穩定下來。雨涵揮退身邊伺候的人，把舒嵐拉到自己身前，感覺到她的僵硬，雨涵皺皺眉頭，在心裡歎口氣，看來這根刺已經是種下去了。

    “好點了麼？我看著眼睛還有些腫，等回去了讓碧桃給你拿巾子敷一下。”

    舒嵐不自然的動動身子，開口道：“謝太太關心，女兒沒事了。”

    “以後有什麼事也不能拿著自己的身子賭氣，知道嗎？”雨涵摸著她的頭，“你是可雲拿命換來的，要是知道你不愛惜自己，她在天上也不會安心的。”不是想知道自己親娘嗎，我就直接說了吧，省的以後再惹出什麼麻煩來。

    舒嵐低著的頭猛得抬起來，直直的看著雨涵。雨涵心裡苦笑一聲，果然是拿著可雲的事情來挑撥離間了。

    “可雲臨去之前求了我好好照顧你，只是從昨天來看，我還真是對不住她呢！到現在你受了什麼委屈我還是摸不著頭腦呢。”孩子，你親娘可是求了我來照顧你呢，比起其他人來更該相信誰，你可要好好思量清楚啊！

    舒嵐低著頭不說話，手裡的帕子都快擰成麻花了。

    看來還是在猶豫啊，雨涵深吸口氣再接再厲，“記得當初你剛生出來的時候，穩婆到外間報喜，老太太還跟著我和老爺說咱們大房總算是兒女雙全了呢。”你出生的時候你奶奶你爹都在那兒守著，你親娘有沒有把你托給我你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咱們平常顧忌這顧忌那的，從你懂事以來一家人就沒有坐在一張桌子上好好的吃頓飯。這樣，今天晚上咱們一家五口好好的吃頓飯，你也有機會跟老爺好好的聊聊。”有什麼疑問你就盡情的問你親爹吧。

    舒嵐聽的目瞪口呆，她本來還在糾結著該相信誰，如今看嫡母擺出一副我給你提供機會你去好好查清楚的姿態，心裡對嫡母的話已經信了**成。“這，這有些不符合規矩吧···”

    雨涵手一揮，“沒有什麼不合規矩的，咱們是親親的一家人，難不成還真的非得坐在兩張桌子上用屏風隔開才行？再說了，這是在咱們的榮禧堂裡，又沒人會說出去，沒事！”

    舒嵐微微露出點笑模樣，“是，女兒聽太太的。”

    雨涵舒了口氣，自己這不算是欺騙小朋友吧，雖然可雲的死確實跟自己脫不了關係，可自己也真的沒下手不是。再說，讓舒嵐知道了真相對她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這才對嘛。你記住啊，在咱們大房就五個主子，有誰要是敢在你面前不老實，你就拿出主子的款來。”

    “可是老爺的姨娘畢竟是長輩，這樣有些···”好吧，這才是今天的重點！

    “你呀，教養嬤嬤沒講過嗎，姨娘頂了天就是半個主子，面兒上的尊重要有，這是沖著老爺的。但是如果她們自己不守本分，你也沒必要給她們臉面。”

    “是。”

    “好了，快回去收拾收拾吧，看你這眼腫的，一會兒還得跟著先生學琴呢。”

    等著舒嵐離開，雨涵的臉色立馬暗下來了，真是好大的狗膽！讓人把半夏叫過來。“半夏，查清楚了嗎，到底怎麼回事？”

    “回太太，查清楚了。這事情確實是晚晴做的，而且晚晴跟二太太的聯繫就沒斷過，近幾天更是來往過密。”雨涵冷笑一聲，還真是得感謝晚晴不識字，靠人傳話才能這麼好抓線索，要是來個魚傳尺素還真是不好察覺。

    “綠柳和紫衣呢，她們兩個可還老實？”

    “紫衣那邊還是跟以前一樣也就是使點小手段，沒什麼大不了的。綠柳姨娘那邊一直都是最省心的，平日裡也就是給老爺做些衣服鞋襪什麼的，沒什麼其他的動作。只是，流紫姑姑說這次查的太順利了，懷疑有人暗中相助，查了查好像就是綠柳姨娘的手筆。”

    雨涵皺眉，這麼多年了，這個綠柳無疑是賈赦所有小妾裡最安分的一個，只是有些太安分了，雨涵對她反而不如對紫衣放心。這次忽然出手，有什麼目的呢？

    “去把晚晴叫來。”先把這次的事情處理乾淨再說其他吧。

    “給太太請安。”

    揮退閒雜人等，伺候的人只剩下半夏。雨涵坐在正座上看著晚晴，“晚晴，我沒有虧待過你吧，與二房的趙姨娘和周姨娘想比你也算是好過的了，我實在是想不通你怎麼就偏偏要這麼不安分呢！”

    晚晴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晚晴不明白太太在說什麼。”眼神閃爍，手無意識的攪著手絹，看到雨涵盯著她的手，晚晴慌亂的收起手絹，努力的擺正姿勢。

    “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昨天你幹了什麼忘了？一直以來你向誰通風報信也忘了？你是大房的人，大房倒楣於你能有什麼好處？！覆巢之下難有安卵的道理你沒聽說過？！”

    晚晴慢慢抬起頭來，“呵，就算是巢不覆我也安不了，既然結果一樣我為什麼不拼一拼？！”

    看到雨涵皺著的眉頭，晚晴忽然像是徹底看開了一樣，什麼也不怕了。“太太後院把的緊，於您自己當然是好事，可是我們這些人也想要條活路。我承認，除了子嗣，您對我們這些人是很大方。可是老爺不喜歡，自己又沒有孩子，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跟二太太合作雖然得不了太多的好處，但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那你有沒有想過後果？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你還真是有恃無恐啊，我就納悶了你到底哪裡來的自信呢？！不會是有誰告訴過你我不能拿你怎麼樣吧？”這個晚晴過了這麼些年的好日子，還真是把曾經受過的苦忘的一乾二淨啊！賈赦收用過又怎麼樣，該賣的時候還不是照樣賣。

    “太太也別忘了，您做的那些事老爺可是不知道的。大不了魚死網破，有您陪著晚晴也算是值了。”視死如歸的表情很是到位，只是效果就不怎麼樣了。

    雨涵冷笑一聲，“我說晚晴，你還真是天真啊！”站起來走到她身邊，靠近她的耳朵說：“實話告訴你，只要我敢做我就不怕會讓人抓到把柄，空口白牙誰都會說，重要的是你要有證據。就算是你背後那人，想抓我的小辮子也得再修煉修煉。我還就明白的告訴你，我還真的瞞著老爺做了些事，那又怎樣？！”雨涵要氣死了，自己就這麼沒威信嗎，接二連三的被人威脅！

    “你先回房裡等著吧，晚飯過後我給你一個交代。半夏，找兩個人把晚晴請回房去。”不是要向賈赦告狀嗎，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但願到時候不要讓大家失望才好。

    雨涵皺著眉想晚晴的話，子嗣啊！後院裡還有兩個呢，晚晴的不滿那兩位不一定就沒有。這次晚晴在舒嵐身上做文章，下一次或許就有人敢在賈瑚或是賈璉身上做文章了。還有這次綠柳的推波助瀾，現在想來，應該就是想要提醒自己後院怨氣很大吧，更甚至還有點威脅的味道，讓自己知道她們那些妾室手裡也握著不少的力量。

    剛想讓人把流紫姑姑叫來，外面紫杉就來報說：“太太，陳家太太遞帖子進來了。”好吧，這兒還有一攤子呢，先把這邊的事做完了再去考慮那邊吧。

    晚上，雨涵打發走了應該擔任布菜工作的賈赦的小妾和通房，一家五口坐在一起吃了頓飯。飯後，雨涵讓人把晚晴帶來，說到今天晚上的正題，“嵐丫頭，過來。”把舒嵐攬在懷裡，“說說看，昨天是不是晚晴在你面前說胡話惹你生氣了？”

    “太太，我和二弟還是先告退了。”賈瑚等著雨涵一句話說完，接著拉賈璉一起站起來就要離開。

    看到賈赦贊同的點點頭，雨涵瞪了他一眼，“你們兩個留下吧，也能瞭解瞭解這內宅的事務，省得到時候也被蒙蔽了。”賈赦臉上露出不贊同的神色，但鑒於要給媳婦留面子，倒是沒說出反對的話來。

    “嗯？”雨涵轉回話題，提醒舒嵐回話。

    “嗯，她說是太太害死我親娘，還說老爺因為怕太太害我把我抱給老太太養了，後來老太太也不願意養我，沒辦法才又讓太太養著的。”舒嵐眼裡又泛出淚花來，盯著賈赦想讓他給她一個答案。旁邊賈瑚和賈璉已經聽傻了。

    “胡說八道！說，這話是不是你說的？到底為什麼要造這樣的謠？”賈赦很暴躁，一腳把晚晴踹倒在地上。

    晚晴憤恨的瞪著雨涵，她沒想到雨涵還真的告訴賈赦了，甚至還把大房的主子全部都聚齊了。“太太，你敢問心無愧的說可雲的死與你無關嗎？你敢發誓嗎？”淒厲悲壯的聲音讓人聽了很是不忍。

    雨涵掃視一下四周，淡淡的說：“敢，我有什麼不敢的！各路神明在上，賈張氏在此起誓···”不就是起誓嗎，既然做得出那就承擔的起，就算真有天罰那也是應得的。

    “太太！”賈瑚大聲打斷雨涵的話，“老爺，斷沒有正房太太因為個通房或者是妾室一句話就起誓的道理，所以起誓這回事還是算了吧。”

    “胡鬧，你一個太太跟個丫頭較什麼勁啊！還起誓！”賈赦也反應過來了，誓言這東西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說出口呢！“來人，趕緊把她拖出去。”賈赦指著晚晴揮揮手。

    “老爺，你怎麼就不問問我為什麼這麼做呢？你知不知道太太都做過些什麼？但凡她給我點希望，我又怎麼會鋌而走險？！父、夫、子，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三個人我一個都沒有，如果不拼一拼要讓我怎麼活？！”晚晴一邊掙扎著一邊叫喊。嚇得舒嵐一個勁兒的往雨涵懷裡鑽。

    “拖下去！你一個丫頭要的倒不少。給你是恩典，不給你是正常，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要這要那了。怎麼活？你連命都是賈家的，能不能活也得賈家說了算。”雨涵對賈赦最滿意的地方就是對於妾室的定位很清楚，如果有人敢挑戰他的底線他絕對不會手軟。而這個底線就是規矩禮教。

    “記著，明天把她拉到莊子上去隨便配個人，也讓她體會體會什麼才是不能活！”賈赦轉頭對旁邊的人吩咐道。嗯，這次賈赦親自發話處理，別說是王氏了，估計就是老太太都沒轍了。

    等著送了三個孩子離開，雨涵和賈赦躺在床上說話，“老爺，今天晚晴有些話說的還是很對的，後宅的女人沒個孩子確實很難熬，我也不能斷了人家的生路。特別是綠柳，一直盡心盡力的伺候你，就給她個孩子吧。”綠柳心機深沉還沒有把柄在手上，常說咬人的狗不叫，雨涵還真怕把她逼急了來咬上一口。

    “哎！忙了一天你也累了，睡吧，這事以後再說。”以後再說的意思應該就是以後不用再說了，就這麼定了吧。看來賈赦也不是一點感觸沒有啊！幸好自己先說出來了，要不然就要留下芥蒂了。

    作者有話要說：真正的聰明人是那種你明知道他給你挖了個坑還依然往那個坑裡跳的人。

    晚晴啊，你個苦逼的娃，整個兒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哇！

    所以說，這兩章都是為了給賈琮的出生創造條件麼？！！！囧了個囧···

交鋒

    第二天雨涵叫來流紫姑姑吩咐道：“去把綠柳在後院的爪子都給我剁了！”妥協不代表著怕了你，敢出手暗算就要承擔後果。

    偏院裡，一個小丫頭正皺著一張臉向綠柳彙報，“姨娘，您怎麼都不著急呀，咱們好容易花錢買通的那些人都被太太調走了啊！”

    綠柳拿起正在繡的袍子對著陽光看，“看看，這幾杆竹子繡的怎麼樣？”

    “繡來繡去都是暗紋，您就是繡的再好別人也看不出來啊！”那小丫頭一邊給綠柳倒茶一邊抱怨。

    “你不懂，一件兩件可能看不出來，十件八件也有可能忽略了，可是要是連著繡十年八年呢，你覺得老爺就真的看不出來？！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溫水煮青蛙，看來這位還真是個能沉得住氣的。

    “不是，咱們這麼些年總共才積累了那麼點人，一次就折了這麼許多，實在是···”

    綠柳把袍子放下，端起茶杯了喝兩口，“調走也就調走了吧，自從出手的時候我就知道那些人定是保不住的了。而且不光是這次出頭的人保不住，咱們暗藏的那些人應該也保不住了，太太的手段可不是說著玩的。”

    “啊？那該怎麼辦啊？”

    綠柳搖搖頭，這個小雀還真是不能跟以前的小魚比，“不怎麼辦，我只是想要個孩子，男孩兒女孩兒都好。達到這一個目的就成了，又不是真想著要把太太給扳倒了，那些人有沒有都無所謂了。這次出了晚晴的事，老爺應該會想著給我個孩子的，太太也不能明目張膽的違了老爺的意，而且我又不像可雲那樣選了個尷尬的時間，讓太太絕對容不下。所以只要我能好好保重自己，不像可雲那樣自己把自己逼死，誰也不能拿我怎麼樣，這樣就夠了。”

    “可是，可是，哎呀，您怎麼能連爭都不去爭一爭呢，要是老爺能一心向著您，您不就熬出頭了麼？！”這小丫頭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讓綠柳皺了眉頭。

    這個丫頭看來是不能要了，如此不安分還不一定會惹出些什麼亂子來，要是自己身邊的丫頭爬上老爺或是少爺的床，太太還不得吃了自己，綠柳下定決心要換了她。“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這句話我以前對著小魚說過，如今照樣說給你聽。自從跟了老爺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一定不要妄想著把老爺攏在手裡，因為自己不過是個伺候人的。”丫頭啊，給你句忠告也算是主僕一場的禮物吧。

    等到去給雨涵請安的時候，綠柳就把要換丫頭的事情向雨涵申請了，著重暗示了她的不安分。“我看著小雀是個有大志的，跟在我身邊可是屈才了，不如太太重新派個差事給她吧，我那兒隨便選個愚笨的就行了。”大志兩個字咬得極重。

    雨涵端著茶杯的手一頓，看來這個小雀是不能留在大房了，“難得有個這麼上進的丫頭，我這兒正好有個差事沒人適合呢，你就把她送來了。這樣，小雀我就留下了，一會兒讓半夏領著你再去挑個丫頭吧。以後你要忙的事情還多著呢，丫頭可要好好選。”至於你一個姨娘為什麼會事情多，你知我也知。

    “太太說笑了，綠柳整天也就是做些針線而已。其他的事情綠柳幫不上老爺什麼，也就是一手針線能拿得出手，還好老爺也是喜歡綠柳的針線的。”話中帶刺笑裡藏刀的本事這位也挺拿手。

    雨涵把手裡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哦？”

    綠柳微微露出點懊悔的神色，自己不是那種沉不住氣得人啊，怎麼就逞了口舌之快了呢！“當然，綠柳的手藝是不能跟著太太的相比，老爺最喜歡的自然還是太太您做的東西。”說完就低下了頭。

    “你先下去吧。還有，既然老爺穿戴慣了你做的東西，平日裡你就安心的做些針線好了！”別淨想著算計。

    “是，綠柳記住了。”

    等著綠柳走出去，流紫姑姑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太太，這個綠柳姨娘的手段還真是不錯，除了這次冒頭的那些，這些也是她施過恩的。”說完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紙來遞給雨涵。

    雨涵仔細看了看，上面真正能管上事的還真是不少，“這些人找個理由調走吧。”沒有真憑實據也不好明著處罰，再說這些人也還沒犯什麼錯，找個理由打發到沒油水的位置上也就是了。

    “這些倒好說，可是太太真的要讓綠柳姨娘生下孩子來嗎，憑著她的手段難保以後不會為了孩子做出什麼事來。”高門大戶裡兄弟鬩牆的事從來都不少見。

    “姑姑說的那些我都懂，可是現在已經不是我允不允許她生的問題了，而是老爺一定會給她一個孩子。您想想她這些年的作為，在老爺眼裡她就是個安分守己溫柔體貼的形象，晚晴的話已經進了老爺心裡，憑著這麼些年的情分也絕對會給她個安身立命的根本。”為了一個綠柳失了賈赦的信任就太不值了。

    流紫姑姑皺了眉頭，“那就什麼都不做了？要是讓她覺得咱們奈何她不得，她以後豈不是會更加倡狂？不過，大爺的婚事已經近在眼前了，確實也不適合再出什麼亂子。”

    “這就是了，當前最重要的就是瑚兒的婚事，以後有得是機會給她使絆子。只是二房那邊還得先給他們找點事情做才行，省的太閑了來大房找樂子。”這次的事情如果沒有王氏也鬧不出來，還真是得好好回敬她一番才好，也省的她趁著大房正忙的時候使絆子。

    “姑姑，您和半夏給二房的趙姨娘加加火，大房已經有了個庶女不久後還會有個庶出的孩子，二房可還沒有一個庶出的孩子呢！”一報還一報也算是公平了。

    流紫姑姑點點頭，“老太太那兒是不是也···”

    “這次倒是不必，瑚兒怎麼說也是老太太的親孫子，老太太雖然看重二房，可是更看重賈家的前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老太太比我們還要明白呢，就算是二房那邊想搗亂說不得她還會替咱們壓下去呢。”出個榜眼可是全族的榮耀，老太太絕對不會允許有人破壞。

    “哎，對了，我給珠兒準備了份禮，姑姑你說我怎麼送出去好呢？”

    “太太說的是···？”

    “小雀啊，綠柳剛送來的。打蛇打七寸，總不能每次都是二房主動出擊，咱們被動承受吧，她敢算計舒嵐我就敢算計珠兒！”賈珠要怪就怪自己有個那樣的娘吧。

    流紫姑姑低頭想了一會兒，“府裡不是正好該買些小丫頭進來了麼，倒是能找個機會送過去，只要小雀那丫頭到了二房，不愁她不找機會往上爬。”

    雨涵想想也對，二房裡就賈政和賈珠兩個目標，別管找上哪一個給王氏添堵的目的都算是達成了，而且賈珠比之賈政可是有吸引力多了，就不信小雀會這麼沒眼光的看上賈政。“行，買小丫頭的事情您和半夏去辦就好了，等你們準備妥當了就送過去。現在先把那丫頭看好了，當然了順便給她透個風或是教她兩招也是可以的，您看著辦吧。”

    “好，我現在就去辦。”

    “姑姑先別忙著走，還有個事要拜託您呢。瑚兒和璉兒兩個也算是您看著長大的，他們的性情您也清楚，瑚兒于外務上倒還算可以，於內宅事務卻是多有欠缺。如今眼看著就要成親了，可不能讓他被人給拿捏住了，正好這次的事情他也都知道，您就借著機會好好教導教導他吧。”本來雨涵想親自教育的，只是理論教育的時候倒還好，每次舉實例的時候都因為想在兒子面前保持完美的形象而失敗。正好流紫姑姑在張家是見識過張太太如何教育雨涵她哥哥的，也算是有心得了。

    流紫姑姑看著雨涵抿著嘴笑，估計是想到雨涵為什麼不親自教導的原因了。

    “姑姑，我這不是想著您經驗豐富嗎！”雨涵很不好意思。

    “好，好，我來教導好了。”流紫姑姑可是好久沒看到雨涵這樣的一面了。

    流紫姑姑和半夏辦事的效率還是很高的，沒過幾天雨涵就帶著一群小丫頭去老太太那裡讓她挑選了。“老太太，這是新買的小丫頭，還沒怎麼教規矩，您先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老太太把她們都叫到跟前挨個問叫什麼、家在哪裡、平常在家裡幹些什麼、為什麼到府裡來，最後挑了六個小丫頭留了下來。當雨涵聽到其中一個姓花名叫珍珠的時候驚了一下，有心把她剔除出去，偏偏老太太還就把她選出來了，這時候雨涵萬分後悔把她們帶過來之前沒有提前問清楚，劇情是改的越多越好啊！

    挑完丫頭，雨涵剛想著告辭，就有人進來稟報說林家來人了。請進來一問，好麼，賈敏又有喜了！掰著指頭算算，賈寶玉抓周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賈敏肚子裡這個定是林妹妹無疑了。老太太笑的合不攏嘴，雨涵乘機問來報信的婆子道：“你家太太身子怎樣？大爺好麼？”

    “太太身子很好，大夫說定能順利的生出個健健康康的小少爺。大爺已經跟著老爺讀書認字了，身子也很是壯實。”

    雨涵點點頭，那就好，賈敏的身子好了林妹妹的體質也壞不到哪兒去，林晗玉健健康康的林家就絕不了後林妹妹也成不了孤女，碧溪果然是個強有力的蝴蝶，比自己可是強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賈珠的死如果雨涵摻上一腳，大家會不會覺得很難接受？

初現端倪

    接下來的時間，雨涵一心一意的忙活起來賈瑚的婚事，其他的事情怎麼著也沒有自己兒子重要。有些人就先蹦躂著吧，也不要太得意了，等著瑚兒能獨當一面了······

    “姑姑，這幾天我看瑚兒和璉兒的精神都不太好，您知道是為什麼嗎？”雨涵專門問了他們兩個身邊伺候的人，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估計就是跟流紫姑姑的教導有關了。

    流紫姑姑笑笑，“太太不用擔心，不管什麼人乍一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暗地裡的東西總是會想東想西的，等著他們想通了就好了。”

    “他們能想通吧？也怪我不早早告訴他們這些事情。”事關自己兒子，雨涵難免有些關心過度。

    “太太你是關心則亂了。大爺和二爺又不是真的不知世事不識人間百態，只不過是涉及到自己身邊的人甚至是親人，難免有些看不透而已，跟著所謂的燈下黑是一個道理。如今掰開了揉碎了擺在他們面前，容不得他們不去看不去想，看多了想多了自然就明白了。”真要相比起宅鬥水準來，流紫姑姑比之雨涵更加理智，也更加有手段。

    “那就好。”雨涵說著話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流紫姑姑道聲告退平靜的離開，出了房門之後眉頭就皺起來了，太太這種情況很不對頭。對老爺做的一些事視而不見，就連他跟著身邊的丫頭胡鬧，只要不爬到床上去都是不管不問的。對老爺身邊的人也是，就說綠柳姨娘這件事吧，這要是擱在前些年，別說是許給她孩子了，不想方設法把她趕出去就不錯了。對老太太那邊和二房那邊倒是極力打壓，二房跟風做的那些賠本生意絕大多數都離不開流白他們的暗中操作，珠大爺身邊的通房整日裡鬧騰不斷也少不了自己和半夏的煽風點火。

    最不對勁的還是太太對大爺和二爺的態度，在張家的時候老太太沒少說過慈母多敗兒，教育幾位爺的時候也沒避過她，所以太太不可能不知道該怎麼教育孩子。可是事實上呢，教育倒是教育了，但只要涉及到自己的手段的時候都避而不談，以至於到現在大爺對內宅事務還是一知半解。

    而且自己勸的時候總是一句自有主張就打發了，太太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呢？流紫姑姑百思不得其解。

    “嬤嬤，您說太太這到底是怎麼想的？我是怎麼想都想不通啊！”流紫姑姑實在糾結不出來了，只好來找自己的老搭檔，已經退休的佟嬤嬤一塊兒商量。

    佟嬤嬤閉著眼搖著扇子，“這明顯就不符合太太的手段，你細想想，太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流紫姑姑低頭想了一會兒，“應該是從那次府裡人員大調動開始的吧！細想還真是有點摸不著頭緒。”一開始還真是沒感覺出來變化，這次綠柳姨娘的事情出來之後往回想，流紫姑姑才發現不對勁。

    “大調動啊，你覺得太太那次的做法如何？”

    “四個字，雷厲風行。雖然那之後也有一些不安分的，但都是些小打小鬧，無關大局。可以說太太就是從那次之後才真正掌控了府裡的內務。”流紫姑姑對那次的調動印象深刻，多少人都在那場調動裡失了自己經營多年的人脈，包括自己家和流白家。

    “這就是了，太太的手段大家心知肚明，與其說太太心腸變軟了，我倒寧願相信太太有什麼新打算。而且這個打算怕是從大爺病好了之後，可雲姨娘有了姑娘的時候就有了的。”

    “就算是有什麼打算，那關大爺二爺什麼事啊，也用不著把自己兒子養的不通內務吧！”流紫姑姑有點暴躁，主子的想法自己猜不透不要緊，可是你不能犯原則性的錯誤啊。

    佟嬤嬤搖扇子的手停了下來，瞪他一眼，“你怎麼也這麼沉不住氣了呢？！大爺二爺那裡不是還有你嗎，耽誤不了事不就行了？！”

    “嬤嬤別氣，我這不是急嗎，我怎麼想怎麼就覺得那麼不對勁呢！”

    “有什麼不對勁也不是咱們能管得了的，你和半夏管好內宅就行了，有機會多勸勸太太就是了，你的話太太應該還是能聽進去的。”

    流紫姑姑無奈地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兩個月之後，賈瑚騎著馬迎回了與自己扶持一生的妻子。雨涵看著下面向自己行禮的一對小夫妻回想著自己在賈家這麼些年經歷的種種風雨，算算，好像幸福的日子屈指可數。心裡的小人兒瞬間淚流滿面，自己這個穿越者要不要這麼苦逼啊，啊，啊！

    賈瑚成親之前就從前院搬到了榮禧堂正後方的楓林院裡，如今小倆口就正式在楓林院安家落戶了。前三個月是例行的對新媳婦的考察期，品性如何、手段如何、身邊的人能力如何婆家都會在這三個月裡得出初步的判斷。雨涵發下話去，自己安排在賈瑚院子裡的人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其他的一律不准插手，就算是有什麼不安分的人也不用管，只要報上來就行了。雨涵平日裡管家倒是帶著李氏和舒嵐在身邊，也好讓李氏對於賈家的情況心裡有個底。

    賈瑚成親沒多久的一天，賈赦忽然來跟雨涵商量，“那邊的珍兒說是要給璉兒說門親事，你看如何？”

    雨涵皺眉，賈珍那麼個人能說什麼好親事？！“蓉兒和璉兒差不多大，怎麼不直接說給蓉兒，非得繞個彎來說給璉兒呢？”

    “這人身份有些特殊，要是珍兒還有爵位在身，說給蓉兒倒是最合適的。只是珍兒的爵位丟了，依蓉兒的身份就有些配不上了。”

    “哦？還是哪個大家的姑娘不成？”雨涵來了興趣，就憑賈珍還能說到大家子裡的姑娘，難得啊！

    “倒不是什麼大家子裡的姑娘，是營繕郎秦業家的，這個秦業跟著珍兒是好友。聽說他們家的姑娘長相才情都是極好的，重要的是這個姑娘的來歷有些特殊。”最後一句話，賈赦是湊到雨涵耳邊說的。

    “什麼來歷？”不會是什麼叛賊之女吧？

    “秦業對外說的是早年因為自己無後從養生堂抱來的，實際上是那兒出來的，有忠順王爺保著的。”說著指了指天上。

    雨涵心裡咯噔一下，這說的不會是那個以跟自己公公扒灰出名的秦可卿吧？“老爺可知道那姑娘的名字？”

    “聽說是叫什麼可兒的，姑娘的閨名我哪兒能知道的那麼詳細。你還沒說你覺得怎麼樣呢？”

    好吧，雨涵基本可以確定這個可兒就是秦可卿了，還怎麼樣？！賈赦不會是讓賈珍空口白話許下的好處迷花眼了吧！

    “不怎麼樣，這姑娘進誰家也不能進咱們賈家，別說是璉兒了，就是蓉兒都不能要。你還記得當年父親給你說的話嗎，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摻和的，就算別人許你一個一字並肩王你都不能動心。不參與天家之事就是其中最最重要的一條！”雨涵有點急。

    “你別急啊，我不是想著就只是個姑娘嗎，又沒有什麼大礙，只要咱們家的人和秦家的人不說出去誰知道啊！還有，珍兒說王爺許諾過他，只要照顧好了這姑娘，以後咱們賈家還是榮國公府和甯國公府，甚至還能更上一層。”賈赦覺得如果在自己這一輩能重新恢復榮國公的稱號，也算是上對得起祖宗，下對得起子孫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包不住火，總有露餡的一天。再說了，這許諾你就這麼相信啊，要萬一他失敗了呢，咱們家豈不是要落個抄家滅族的下場？退一萬步說，他成功了，咱們家也是榮國公府了，可是這稱號一不是馬背上拼來的，二不是官場上得來的，你讓別人怎麼看待瑚兒和璉兒！”

    賈赦沉默一會兒才又開口，“你讓我再想想。”轉身出去了，讓雨涵在後面乾瞪眼。

    作者有話要說：鑒於文下的評論，我把大綱拿給我家cp看了，結果她說這大綱不妥。於是，本人正在苦逼的修大綱，但願能跟前文銜接的自然一點，但願不用把前面的章節也來次大修，望天···

    話說我的設定真的有那麼陰毒嗎，滿頭黑線···

    這一章還是按原大綱寫的，實在不行再大修吧，哎！

    PS:如果改動大的話，明天會停更一天，希望各位諒解~~~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56

前奏

    等到看不到賈赦的身影了，雨涵關上門沉下臉，眼神幽暗。本來想著等到綠柳生下孩子之後就逼著賈赦讓爵呢，如今遇到秦可卿的事情，這個計畫倒是可以提前了。而且，只要運作好了，倒是用不著跟賈赦徹底決裂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呢。只是，這件事情還得要好好計畫一下才行，跟皇家沾邊的事情總是難以討到好的，告發秦可卿或許可以暫時得些好處，可是秦可卿畢竟是皇家的血脈，以後皇家想到這些事總是要膈應的，還是要想個法子借一借別人的手才好啊！

    這個別人要選誰呢？最好是急著立功又苦苦找不到門路，偏偏還有些人脈能讓這秘密傳到皇帝耳朵的裡的人才好。要不然，消息是傳出去了，可是老到不了該聽到的人耳朵裡也是個麻煩啊！

    “太太，老太太讓您過去一趟，說是有事情找您。”門外紫堇的聲音打斷了雨涵的思考。

    “進來吧。”雨涵起身讓人伺候著穿大衣裳，這種事要慢慢來，不能急，千萬要想仔細不能讓人抓了小辮子。

    “老大媳婦啊，當年你也是參加過選秀，你想想有沒有相熟的人家家裡供奉著宮裡出來的教養姑姑，元丫頭再過兩年就該小選了，這規矩也該學起來了。”

    雨涵剛還納悶今兒老太太怎麼這麼和顏悅色呢，不僅給了座位還一直都笑眯眯的，感情是有事相求啊。

    “當年敏妹妹不是就免了小選嗎，我還想著老太太如此疼愛元丫頭，也是要花些銀子免了的呢。難道老太太是想著要元丫頭進宮？”老太太你不是處處標榜疼愛元春嗎，怎麼還主動把她往那個吃人的地方送呢？怕你的疼愛都是假的吧！

    老太太一時語塞，端起茶杯來慢慢的喝著茶，雨涵也是不動聲色的坐著，屋裡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老太太長舒一口氣，拿著帕子沾沾眼角，“哎！我如何捨得這個捧在手心裡疼愛，金尊玉貴的姑娘啊！可是元丫頭來歷不凡，長得又是一副有福之相，說不得真能有一番大造化呢。整個賈家甯國府那邊已經沒落，別說官職了，連祖宗傳下來的爵位都沒了。咱們這邊老大的爵位已經降到了一等將軍，等到下一輩只會更低，好容易出了個瑚兒還算有出息，可也是獨木難支啊。如果元丫頭真能有造化，說不得咱們家也能進一步，到了底下見到國公爺我也算是有交代了。”

    雨涵默了，自己就想著能讓賈家避過抄家滅族的大禍，自己的兒子能有出息，倒還真沒想過要讓賈家怎樣怎樣風光。原來老太太的心裡還真是一直盼望著賈家能更進一步的，或許至少也要恢復到國公爺那時候的風光才算是不留遺憾了吧。

    “媳婦沒什麼大見識，但是媳婦還是認為家裡的男孩兒爭氣才算是真的家族繁盛，這個家的興盛與否都壓在元丫頭身上有點太過了。”或許自己該反省反省了，不缺吃不缺穿的過平安小日子真的好嗎？賈珠和賈寶玉這兩個自己管不著，賈瑚和賈璉兩個以後可是要嚴格管束了。

    老太太沉思良久才又開口，“不管姑娘還是爺們，有出息了總是好的。到底是宮裡有人好說話，你看宋家，出了個妃子全族都榮光，元丫頭的規矩還是要學起來的。”

    雨涵無奈，這老太太還真是一心覺得元春能大富大貴了，如今沒了秦可卿她拿什麼當上那個賢德妃啊？！“好吧，媳婦趕明兒就去大哥哥家問問大嫂子，她的娘家歷來都是供奉著宮裡出來的姑姑的。”正好讓大哥哥幫著參謀一下誰比較合適做揭開秦可卿身世的那個人。

    雨涵快出了大西院的時候正好碰到元春，看著面前笑容明媚的小姑娘，雨涵有些發呆，這麼個小姑娘要是沒被皇帝看中，在皇宮裡呆到二十五歲再出宮，一生可不是就毀了麼。

    後面的紫藤暗暗在後面扯了扯雨涵的衣服，前面大姑娘還在行禮呢，太太怎麼發起呆來了。

    “哦，大姑娘啊，趕緊起來，最近都不見你去找嵐丫頭玩了呢。”雨涵終於回過神來。

    “我正想著去找嵐妹妹呢，就遇到大太太了，還真是巧了。”

    雨涵伸手攜著元春一路說說笑笑的往榮禧堂走去。

    第二天雨涵給老太太請過安，一早就去了張家。跟著她家大嫂說好了教養姑姑的事，雨涵就讓人把她大哥哥請了過來，三個人說起來秦可卿的事情。

    “我說這賈家怎麼就這麼不消停啊，這不是要自己上趕著往泥潭子裡跳麼？！”雨涵的大嫂生氣的說。

    “妹妹說的不錯，這次的事情自己人千萬不要沾邊，急功近利是世家大忌。大外甥如今也是榜眼了，還娶了李家的姑娘，也該接了爵位了。只是妹夫那邊怕是會有些···”張清淼看著自己妹妹，如果真這麼做了，妹妹跟妹夫之間就得端看妹夫把爵位看得有多重了，要是看得很重，兩人之間還真是不好說。

    雨涵苦笑一聲，“我如今連著庶子都不在乎了，還會顧忌這麼多嗎？爵位在瑚兒身上跟在老爺身上想比，好處可是多了去了，這點帳我還是會算的。”

    雨涵的大嫂拉過小姑子的手來拍拍，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要是真想清楚了，這件事就交給我。王家的王子騰最近可是折騰的緊呢，這次這麼好的機會就便宜他吧。”不顯山不漏水的派人把這個消息透給他，就不信他不上鉤。就像是渴到極致的一個人，忽然看到一口井，就算是懷疑這口井周圍有什麼陷阱，也會忍不住去打水喝的。

    “你們家的二太太不是王家的姑娘嗎，她可能是要風光一陣子了，你要小心。”雨涵的大嫂提醒自己小姑子。女人就是比男人細心，她家大哥可沒想到內宅還有個麻煩在。

    “放心吧，她翻不起什麼浪的。”雨涵對王氏的套路已經很熟悉了，只要多給她找點事做，她也就沒精力摻和大房的事情了。正好賈珠也到了該娶妻的年歲了，這一件事兒就夠她忙得了。要不是賈珠和王熙鳳相差六歲，還真是想找機會把王熙鳳配給賈珠，讓你們姑侄倆鬥去吧，雨涵腹誹。

    雨涵回到榮禧堂，剛換好衣服坐定等著管事的來問事情，就看到門口露出個腦袋來，悄悄探一探又縮回去。“外面是璉兒吧，進來吧。”

    賈璉聾拉著腦袋進來，“給太太請安。”有氣無力的語氣。

    “怎麼了？沒吃飽啊這是，如此無精打采的，站好！”雨涵對著他腦袋就是兩下。

    “兒子都沒錢了，當然吃不飽了！太太，你就可憐可憐兒子吧，給些零花錢吧，要不把鋪子收回去也行。”鞠躬打千的耍寶。

    雨涵皺了眉頭，這賈璉的依賴性也太強了，自己做不好了就光想著求別人幫助，一點志氣都沒有。“站好！當初把鋪子交給你的時候，你可是答應的好好的，如今經營不好了就想著讓別人救濟你，你的志氣呢？！”雨涵板起臉，冷了語調。

    賈璉明顯的一愣，以前自己有什麼難以辦到的只要給娘親撒撒嬌娘親就會幫著自己了，就算不幫也會好聲好氣的講道理，今天這是怎麼了？賈璉委屈了。

    “如今我和老爺還在，你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們，要是有一天我和老爺都不在了呢，你是不是還是沒臉沒皮的去求你大哥哥？別人憑什麼幫你，你就沒想想？！遇事情不想著辦法解決，投機取巧，求人幫助倒是熟門熟路，都這麼大的人了，你羞不羞？！”

    賈璉眼淚都快出來了，“不幫就不幫，不就是一個破玩具鋪子嗎，我就不信搞不定，哼！”轉身蹬蹬蹬跑出去了，袖子還往眼上抹了抹，估計是掉眼淚了。

    旁邊的紫杉要追過去，雨涵叫住她，“站住，讓他自己去想。”

    “太太，二爺還小呢，還是要慢慢教才好。”旁邊的丫環婆子都開始勸雨涵。

    “不小了，有些事也該知道知道了。咱們繼續咱們的，不用理他。”是不是要過無憂無慮在一般人看起來胸無大志的小日子，還是等他長大了自己選吧。自己喜歡的生活，沒必要強加到孩子身上，以前自己確實是做錯了。幸好現在還不算太晚，還是能糾正過來的。

    自從有了教養姑姑，元春就開始了每日的苦練。每天早上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雨涵都會看到王氏在那兒得意洋洋的炫耀元春有多乖巧多有福氣，就好像元春已經成為了妃子一樣。雨涵從心底裡鄙視她，光看到了皇宮那層金光閃閃的外表，看不到裡面的黑暗，你還以為到皇宮就是享福呢，那是去受罪好不好。真不愧是當年曾經說出皇宮像仙境一樣的話的王氏女啊，很傻很天真！

    作者有話要說：我還在糾結前面的那些到底要不要改，該怎麼改。

    現在先寫著吧，我怕停久了真的坑了，那就太坑爹了。

對手戲
   
    果然，沒過幾天，賈赦就漸漸的忙了起來。有一天，賈赦回到榮禧堂的時候滿臉氣憤，雨涵揮退了身邊伺候的人，坐在旁邊開始做忠實的傾聽者。

    賈赦舀起茶杯把整杯茶一口灌下去，“哼，這個王子騰真不是個東西，舀著別人的性命換自己的榮華富貴，也不嫌愧得慌！”


    雨涵又給賈赦倒了杯茶，走到他身後給他按摩肩膀，“榮華富貴誰不愛？這個踩那個那個踩這個的，這種事情多了，只要不是踩著咱們上位，何苦管這麼多。”


    “你不知道！就是我上次給你說的那個秦業的女兒，前兩天，沒了。”賈赦向後靠了靠，閉著眼睛揉揉眉心。


    雨涵的手一頓，穩了穩心神繼續按摩。“這是怎麼說的？前段日子不還好好的嗎？”秦可卿到底是沒了啊！人命在皇權面前果然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還不都怪那個王子騰！想當初，就是因為他，珍兒才丟了爵位。現在，又是他將秦氏的身世捅到了御前，害得王爺跟著咱們賈家起了齷齪。呸，他個六親不認的瘋狗！”


    雨涵心裡冷笑，這才哪到哪兒啊，王子騰的兒子可是個連親外甥女都賣得主兒，賈家這個外八路的親戚跟他王子騰自己的前程比起來那是鵝毛與千金的對比。“這姓王的告發秦氏跟咱們有什麼關係，王爺的怪罪好沒有道理。”


    “王爺剛跟著咱們家說過秦氏的身世，接著就出了紕漏，任誰也得懷疑跟著咱們有關係，況且這王子騰還跟著咱們家沾親帶故的呢！哎，你說是不是二房把消息透出去的？不對啊，連二弟我都還沒告訴呢。”賈赦揉著眉心自言自語。可憐的賈赦，打死你也想不到真正洩密的正在你身後站著呢。


    “要我說啊，這秦氏的身世曝光了也好，要是以後再出事說不定咱們家也得牽連上。”雨涵想了又想，還是把這話說了出來，賈家要想崛起絕對不能再跟在那些有異心的王爺們身後。


    賈赦猛得轉過身看著雨涵，雨涵直直的回視賈赦，目光裡全是坦然。賈赦慢慢移開了目光，嘴裡喃喃自語，“話也不能這麼說啊，萬一···”賈赦萬一不下去了，秦可卿的事情一出來，有些以前還能藏著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的暴露在太陽光下了。皇帝不可能對那幾位毫無動作，把柄都捏在手裡了，下手是早晚的事。賈赦雖然有些糊塗，但這麼明顯的事情還是能看出來的。


    雨涵牽牽嘴角，你明白了就好，這樣後面的事就水到渠成了。“如今既已成事實，再多說也無益。只是，我還真是有些擔心，不會牽扯上咱們家吧？”


    “應該沒事兒吧，出頭的是那邊的珍兒，如今他連個爵位都沒有了，總不能踩到底吧？！這些天我也找了些人打聽，沒聽說上面有怪罪咱們家的意思。”賈赦覺得自己家還是很安全的，畢竟又沒有真的娶了秦氏。


    “沒事就好，我就擔心王爺那邊再找上咱們就不好了。你跟那邊的人都是相熟的，要是真找上門來讓你幫忙，你是幫好呢還是不幫好呢？幫了吧，就是跟皇上作對，不幫吧，就是無情無義，一家當家人掛上這麼個名頭怎麼都是不好聽的。就算是沒人找上門來，到時候萬一有人亂咬人，往你身上潑上盆髒水，以你跟他們的交情辯解都沒有人會信，那可怎麼辦呐？”在兩方勢力的夾縫中求生存，你可不要過於樂觀了。皇上那一方你是打聽了，另一邊呢，你確定真的安全無虞？特別是你這個當家人從前還跟人家交情甚密。


    賈赦的眉頭皺了起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伸手撫開雨涵在他肩頭的手。


    雨涵縮回手，回到自己位子上端起茶來慢慢的喝，一言不發。意思很明顯不是嗎，以識人不明的名頭把當家人的位子讓給跟那邊沒什麼交情的賈瑚，賈家的爵位從一等將軍降到三等將軍，同時你自己再避不見客，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賈赦受不住了，“我去前面書房，你歇著吧。”甩甩袖子走了。


    雨涵盯著手裡的茶杯一動不動，你得到了一些東西就得付出些代價，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大方的人，付出了就必定得收些利息回來。賈赦，這個爵位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想一直做這個府裡的當家人到老，然後妻賢妾美左擁右抱，兒孫孝順兄友弟恭？做夢！


    一直到第二天，賈赦也沒有再出現，紫蘇稟報說老爺昨晚歇在鸀柳姨娘那裡今兒一早就出門了，雨涵笑笑沒說什麼，只是告訴她們等到賈瑚回來讓他來一趟。


    “給太太請安。”賈瑚剛進二門就遇到了太太這邊派出去等著他的婆子，連臉都沒洗就趕緊過來了。


    雨涵使個眼色給旁邊，等周圍的人都下去之後才開口說：“坐吧。瑚兒，這些天你在外邊可有聽到什麼風聲？”


    賈瑚行個禮坐下，“這些天外面可是亂得很呢，真不知道有些人怎麼就這麼蠢，上趕著往泥潭子裡跳，不沾一身的泥絕不甘休！”


    雨涵輕輕笑一笑，“那你知不知道這風暴是從哪兒刮起來的？”


    “不就是那個王家的當家人嗎，想往上爬想瘋了，什麼事情都敢捅出去，等著吧，有他後悔的那一天。”賈瑚不明白自己娘親的想法，怎麼老說些不著邊的話呢？


    雨涵閉了閉眼，再睜開，盯著賈瑚加重語氣說：“是我告訴你大舅舅，你大舅舅又透給王子騰的，呵，沒想到吧？”


    賈瑚瞬間睜大了眼，手裡的茶潑在身上都沒有發覺。“為什麼啊？事情揭出來對咱們沒有半點好處啊？如今還讓咱們家陷入兩難了呢！”


    “為什麼？呵，你知不知道有個大人物想給你二弟做媒，物件就是那個前幾天剛沒了的秦氏？而且你父親在明知道秦氏身世的情況下還動心了。你說，要是上了那些人的船，咱們家將來會是個什麼結果？封侯拜相，風光無限？”


    賈瑚終於把手裡的茶杯放回了桌子上，衣服上的水漬一時之間是顧不上了。“老爺怎麼會這麼想？那些事情是那麼好摻和的嗎！”


    雨涵伸手打斷他的話，“我今天讓你來就是想讓你知道真相，順便再問你一句，現在就讓你襲爵，如何？”


    “這，這，老爺還在，兒子···”


    “說實話，我早就知道揭發出秦氏的身世賈家會陷入兩難的境地。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賈家要想脫身最好的辦法就是老爺不當這個當家人，你跟你父親不同，跟那邊的人關係不深，就算旁觀也沒人會說你什麼。”雨涵望著窗戶下邊的一盆萬年青，眼神兒就是不往賈瑚那邊飄。


    “太太，您怎麼···，不是，老爺他···，不是，···”賈瑚有點語無倫次。


    “既然已經說開了，那剩下的也就不瞞你了。等你成了親就襲爵這件事我已經計畫了好久了，本來是想著強逼老爺上摺子的，沒想到正好遇到秦氏這件事，倒也是個現成的機會。”雨涵轉過頭去看看賈瑚，可憐的孩子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雨涵臉上浮現出一個很奇怪的笑容，“是不是覺得我不配當一個主母？”


    賈瑚使勁呼吸了幾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終於能說出話來了，“兒子跟在李家老太爺身邊也聽了不少看了不少，兒子先不論對錯，想先問一問太太您是從什麼時候有的這個念頭？”


    “從什麼時候啊，”雨涵支著下巴回想，“從可雲懷了舒嵐開始吧，那時候剛把你從死亡線上拉回來，我就接到了可雲懷孕的消息，算一下竟然是在你生死未蔔的時候懷上的，當時差點瘋了。可是那時候我能怎麼辦呢，當場把可雲打死或是賣了？除了能得到個毒婦的名聲什麼都得不到。給老爺下藥？懷都已經懷上了再下藥除了露出馬腳還是什麼也得不到。如今好了，你也大了，能獨當一面了，爵位在我兒子身上，財產全握在我手裡，其他人不論是誰還不都得乖乖的！”在雨涵沒有察覺的時候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賈瑚聽的已經哭出來，走過去像小時候一樣伏在雨涵腿上，“太太別說了，兒子都懂，您放心，我一定會讓老爺上摺子的，讓您以後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雨涵像是聽不到賈瑚的話一樣，在那兒不停的說話，“以後估計你父親待你也不會跟以前一樣了，不過以前他待你還是很好的，你以後要是想念父親疼愛的感覺的時候，倒是可以回憶回憶，你說呢？”


    賈瑚這會兒是真害怕了，自己娘親的狀態明顯的不對勁，這麼多年下來自己竟然沒看出一點兒蛛絲馬跡，自己還真是該死！只是這會兒不是自責的時候，賈瑚打起精神來善後。


    賈瑚站起身來給雨涵擦乾眼淚，慢慢扶著她躺在軟榻上，又給她蓋上被子，嘴裡不停的說著“太太說得是，我聽太太的話”安慰她，等她睡著了才悄悄繞過屏風開門出去了。


    等著出去了隨手指了紫蘇去傳話，“去，把流紫嬤嬤叫過來。”


    說完話，賈瑚又進了房間，臉色接著就沉下去了，自己不是那種純潔如白紙的人，外面的黑暗也看了不少。只是沒想到這個府裡竟然比外面還要黑暗，竟然把自己的母親逼到了這種地步。換個角度想，也許並沒有那麼險惡，只是關係到了至親，一步走錯受傷的就是比自己還要重要的人，所以才會承受那麼大的壓力吧。自己欠了母親真是太多太多！


    等著流紫姑姑來了，賈瑚跟她交代了一聲要守在太太身邊，就離開了。既然母親費了這麼大的力氣謀劃，那麼自己也要有所作為才行。至於父親，誰讓當年做錯事的是您呢？！再說了，這爵位早晚要落在自己手裡，早幾年晚幾年又有什麼關係呢？！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神棍節快樂！


    祝已經脫離單身的gn美滿幸福，還沒有脫離單身的早日找到另一半！！！

怒火
   
    賈瑚黑著臉回到自己院裡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等著收拾妥當躺在床上之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李氏輕輕湊上來，“大爺怎麼了？”

    賈瑚一個打挺坐起來，順手也把李氏拉了起來，李氏趕緊把兩個人的衣服舀過來披上，賈瑚舀手使勁抹了下額頭，長歎一口氣說：“文繡，你說，是不是每個大家子的後院都是那麼不安穩啊？前些時候有人家裡後院起火，我還想著幸好咱們家還算是安穩，誰知道咱們家裡也不是那麼風平浪靜的。”


    李氏不敢隨意說話，自己是個新媳婦，可萬萬不敢隨意說婆家的不是，特別管家的還是自己親婆婆的時候。斟酌良久才開口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糾紛，誰家後院還沒有些小打小鬧的，鍋和勺子還時常相碰呢。哪兒能有真正的風平浪靜呢？除非是一個人。”


    “我今兒看到母親那個樣子，真是恨啊！一家人怎麼就不能好好過日子呢，非得要這樣算計來算計去的才行嗎？！”


    李氏微微搖了搖頭，“如果一口枯井裡有兩個快要餓死的人，上面只扔下一塊餅，只有吃了整塊餅的人才能爬出枯井，否則就只能留在枯井裡餓死，大爺說這兩個人有可能和平相處嗎？可能有些事你不想做，可是現實卻逼著你不得不做，這個道理相信大爺比我更清楚。”


    賈瑚又歎了一口氣，“哎！說到底這些事情還不都是作出來的！趕明兒你身邊陪嫁來的那幾個丫頭也趁早拉出去配了吧，咱們兩個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李氏吃驚的看著賈瑚，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大爺知道？”


    賈瑚嗤笑一聲，“我又不是傻子！那幾個人明顯不是你的心腹，長得都那麼標誌，偏偏還腦袋空空，稍想想就知道是為誰準備的。再說了，後院的那些門道你嫁過來之前就有人專門教過了，要是連這個都看不出來，真是枉費我跟著學了一場。”


    李氏是真的驚了，雖然出嫁前家裡的長輩也教導過，世家子弟對後院的事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瞭解，可也沒想到他就能這麼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啊。“大爺不生氣？”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穩，看看下面攥著被子顫抖的手就會發現她真的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鎮定。


    “這些也是你家的長輩教得吧？我幹什麼為了這些生氣？咱們從現在起算是說開了，以後你也不必再舀那些手段出來了，兩個人好好的過日子比什麼都好，要是有誰敢說閒話還有我呢，不用怕。”賈瑚從前還想過要享享齊人之福，可是體會到自己母親的苦楚之後，就下定了絕對不會納妾的決心，他可不想有一天自己的兒子也會為了母親逼著自己讓爵。


    李氏瞬間感動了，有這麼個夫君自己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賈瑚拍拍她，“睡吧。”


    兩個人相擁著躺下，慢慢的進到夢鄉裡，呼吸交互，留下一室溫馨。


    雨涵那邊，賈赦始終沒有出現，流紫姑姑實在放心不下她，在雨涵旁邊安置了一個軟榻湊合了一晚上。


    第二天，賈瑚和李氏一早就到了雨涵這裡，聽到小丫頭回報說老爺沒有來過的消息，賈瑚皺緊了眉頭，李氏也悄悄的抽了抽嘴角。


    聽到外面的響聲，流紫姑姑走了出來，賈瑚悄聲詢問：“太太醒了沒？”


    流紫姑姑剛想回答，裡面雨涵的聲音傳了出來，“是大爺和大奶奶來了嗎？讓他們進來吧。”


    屋裡，雨涵已經裝扮好坐在了正座上，臉上也擦了胭脂，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昨天的憔悴。賈瑚更擔心了，任誰昨天剛剛失控了一場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恢復過來，自己母親到底得有多壓抑才能到達到這種狀態啊。賈瑚悄悄遞給自己妻子一個眼神，你留下來多陪陪太太吧。李氏微微點點頭，在心裡蘀自己婆婆不值，公公和夫君是親親的父子倆，怎麼就差了這麼多呢？！


    “太太，讓文繡陪著您說說話吧，兒子前面還有事情要辦，兒子先告退了。”賈瑚實在說不出其他的話來，所有的安慰都是虛的，還是先去把正事辦了吧，或許等到這次事了母親也能開懷一下。


    賈瑚走到半路正好遇到蹦蹦跳跳正要去請安的賈璉，“大哥，去請安你怎麼不讓人叫著我啊，娶了媳婦的人就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賈瑚一陣頭痛，這個弟弟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剛想告訴他，太太這幾天身子不爽利沒事別煩她，就看到半夏沉著臉走過來。


    賈瑚拉著賈璉上前走兩步，“半夏姑姑，這一大早的去太太那兒有事嗎？”要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趁早別去給太太添堵。


    “給大爺二爺請安。”半夏舀眼光掃掃四周，示意進一步說話。等著賈瑚靠近了才悄悄的說：“鸀柳姨娘那邊剛傳來消息，怕是有了。我實在是不敢自作主張，正想著去稟了太太知道呢。”半夏是知道雨涵派過流紫姑姑教導過賈瑚後院事務的，如今告訴他這件事倒是沒有絲毫猶豫。而且，半夏對著鸀柳充滿了厭惡，偏偏雨涵還吩咐過不能輕易動她，如今告訴了賈瑚也是想著他能勸著雨涵點，最好別讓這個孩子出來。


    賈瑚快要氣炸了，當年自己生死未蔔的時候懷上一個，如今自己母親正在受苦的時候又懷上一個，該說活該自己娘倆兒倒楣麼？！“請大夫了嗎？”賈瑚陰森森的聲音嚇了賈璉一大跳。


    半夏搖搖頭，“那邊兒還想著要瞞過前三個月呢，怎麼會請大夫？”


    “那就好，姑姑，你也不用去給太太稟報了，這件事我做主，儘快想法子打掉這個孩子，到時候懷孕流產的消息一起遞給太太就行。”自己可沒有什麼婦人之仁，要是想著在我面前給娘親找不痛快就要看看你能不能承擔後果。


    賈璉在旁邊看著自己哥哥的冷臉打個寒戰，哥哥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的，外面的人誰不知道賈家大少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美名，如今忽然冷下臉來還真是讓人害怕。


    “哥，為什麼非得這麼做啊？太太怎麼了，我昨天見的時候還好好的啊？···”賈璉一邊被賈瑚拖著走，一邊開口問。


    賈瑚猛得轉過身來，賈璉一下子撞到他身上，“嗚，哥你幹嘛忽然停下來啊，我鼻子都撞痛了，···”“閉嘴！跟我到書房。”賈璉嚇了一大跳，乖乖的跟在後面一句話也不敢說了，自己可不想去做城門邊的池魚，還是沉默吧！


    哥倆兒走進書房，吩咐了不許人靠近，剛關上門，賈璉就看到自己大哥一腳踢飛了擺著棋具的矮幾。乖乖，這到底是誰把哥哥惹得怒到這種程度啊，連他最不屑的舀著東西出氣的招數都用上了，純紅木的矮幾哎，一般人還真踢不動。看著自己哥哥面無表情的走到書案後面舀起筆來寫字，賈璉再度打了個寒戰，好吧，這才是他的盛怒狀態，那個誰，你自求多福吧！


    寫完一幅字，賈瑚走到一邊坐下，“二弟，坐！剛剛嚇到你了吧？”


    “沒有沒有，大哥，那什麼，你怎麼開始管父親的事情了啊？於理不合啊！”賈璉摸摸頭訕訕的笑笑。


    “哦？於理不合？你倒是說什麼才是理？當初你剛滿周歲不久，我就生了一場大病，太太···”賈瑚給賈璉把事情從自己生病到昨天晚上都講了一遍，“你認為我做的不對？”


    賈璉搖搖頭，想想又點點頭，再搖搖頭，“哎呀，我不知道對不對啦，哥你自己決定吧，我，我···”什麼也我不出來了，鼻涕眼淚齊發，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


    賈瑚也不難為他，“這段日子我會讓老爺上摺子把爵位傳給我，你心裡先有個數。還有，要是有人在你耳朵旁邊說些有的沒的，不許胡思亂想，更不許去煩太太，知道了嗎？”


    賈璉扯出塊手絹來擦擦眼淚鼻涕，對著哥哥使勁點點頭，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哥哥也不會害自己，剩下的愛誰倒楣誰倒楣，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改了大綱，賈琮沒了···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56

賈瑚的成長史1


    我是賈瑚，賈家榮甯二府正經的長子嫡孫，是在賈家所有人都的期盼中出生的，據說我的小名團子還是太奶奶臨亡前給取得呢。


    從小父親和母親就特別疼我，特別是父親，記得有一年元宵節，我還騎在老爺脖子上去看過花燈呢。母親雖然會督促著我讀書識字，可是每次我闖了禍都會很溫柔的講道理，從不大聲呵斥，如果一天裡我都很乖的話還會有睡前故事聽。


    在珠兒弟弟出生之前，老太太（也就是我奶奶）還是很疼我的，有什麼好東西也會留給我，記得有一年夏天特別熱，老太太把自己好容易得的香露都給了我了。只是，等到珠兒弟弟出生老太太把他抱到身邊養之後，老太太就不再留什麼東西給我了。為了這個，我還曾向娘親抱怨過呢，結果娘親把我給教訓了一頓，說有本事的人想要什麼東西就會自己去掙，沒本事的人才會想著靠別人給，還說了得寸進尺和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羡慕過珠弟弟的東西（確定？），我是有本事的人，要自己去掙想要的東西，才不會只想著要別人給呢，哼！（賈瑚小盆友你傲嬌了喔！）


    說到珠兒弟弟，他是二叔的孩子。其實我跟二叔真的不熟（請想像q版四五歲的孩子搖著食指歪著腦袋說不熟的樣子），記憶裡二叔從來都是板著一張臉，只會說些好好讀書報效朝廷之類的話，至於讀什麼書，怎麼讀書一句都沒有提過，還不如母親懂得多呢，珠弟弟真可憐！

反省
   
    賈璉出了哥哥書房，心裡還是迷迷糊糊的，剛剛光顧著蘀母親難過了，到底也沒想明白哥哥要做的事情對不對。自己對父親的做法也很生氣，但是有小妾不是很正常的嗎，就算是大舅舅還有幾個小妾呢，而且父親畢竟是父親啊，做兒子的怎麼能跟自己父親作對呢？！

    “二爺，先生說今兒不上課了。”賈璉的大丫頭秋葉過來跟賈璉彙報。賈璉一聽不上課了，拐回自己屋裡換了身衣服，帶上自己的兩個小廝就出了二門。


    “去佟嬤嬤那兒。”賈璉舀著把扇子敲敲腦門吩咐道，佟嬤嬤懂得多，跟自己也親，找她說說話吧。賈璉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不得賈赦喜歡，就是後來也因為上面有個有優秀的哥哥比著而少了些關注，佟嬤嬤沒有出去養老之前跟著賈璉特別親，比著對賈瑚還要親上三分。


    半夏家的院子裡，賈璉正伏在佟嬤嬤腿上撒嬌，陽光暖暖，遠遠看去很是溫馨的一副祖孫和樂圖。


    “嬤嬤，你說哥哥的做法真的對嗎？那畢竟是老爺的骨肉啊！”賈璉也不是一點都不懂的孩子，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東西也看過一些，對於有的事情也有些瞭解，要不是雨涵管得嚴，早就開葷脫離處、男之身了。


    佟嬤嬤稍稍坐正了身子，指指旁邊的花說：“二爺是慈悲心腸，只是這種慈悲在有些時候是萬萬要不得的。就說這棵花吧，別看它現在開的多好，要是上面有個蟲子你不去管它，過不了多久這整朵花甚至是整棵花都得毀了。有些人也是這樣，你看著不起眼覺得無所謂，可是好多事情就是壞在這些人手裡的。有句話叫為母則強，太太能為了大爺和您算計老爺，鸀柳姨娘也能為了自己孩子算計大爺和您。”


    “還有，這要是個女孩兒還好，養上十幾年就嫁出去了，要是真生出個男孩兒來，跟大爺和您一樣都是老爺的孩子，您說老爺會對這個孩子不聞不問嗎？就算老爺這邊兒沒什麼，太太那兒呢，幾十年面對著個庶子不會累？”佟嬤嬤從一開始就不贊同有什麼庶子，跟張家一樣太太在府裡一頭獨大說一不二還好說，在賈家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算計了，這種情況下實在不適合有庶子。


    “那大哥的做法是對的了？”賈璉覺得自己心裡很亂，自己學到的東西有好些怎麼都矛盾了呢？！


    “對不對的就要看怎麼看了，至少我知道大爺是很孝順太太的。身邊的人多了啊，您就得分清楚該護著誰，把最親的人護好了就成，要想所有人都好那基本上是不可能辦到的。”佟嬤嬤自己沒有孫子，就把從小看到大的賈璉當成了孫子來疼愛，經常教給他些東西。


    賈璉沉默著靠在佟嬤嬤身邊，原來自己希望的大家一起和和美美過日子的想法只是不切實際的空想罷了。


    沒幾天，賈赦就感受到了來自各方的壓力，張家的、李家的、郭家的、胡家的，簡直是無孔不入，其他人還會迂回一下，大舅子直接就暗示他上摺子讓長子襲爵。賈赦只能鴕鳥似的躲在家裡，自己正值壯年就得要養老了嗎，自己還有滿心的抱負呢，又不是跟敬大哥哥一樣無心仕途，賈赦心裡很委屈很氣憤，這就是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啊，逼著自己親爹讓位，嘿，還真是孝順啊！


    可是在家裡沒躲三天，賈赦徹底頹了，鸀柳流產了，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還不知道的時候就沒了。難道自己真的是流年不利？賈赦很心痛。


    在大夫說鸀柳再也不能生了的時候，一向溫柔的鸀柳像瘋了一樣不顧自己還在坐小月子跌跌撞撞跑出來撲在賈赦身上叫囂：“老爺，老爺，你要蘀孩子報仇啊！那是你的親兒子啊！啊···”全身無力的軟在地上抱著賈赦的腿。


    賈赦很是不忍，使勁閉了閉眼對著旁邊已經傻眼了的丫頭婆子吼：“瞎了你們的狗眼，還不快把你們姨娘扶起來！”說罷，自己也彎下腰扶鸀柳，“快起來吧，這成個什麼樣子！也是疏忽了，誰知道你竟然懷上了呢。”賈赦以為這個孩子在流掉之前是沒人知道他的存在的，殊不知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而已。所以，賈赦啊，你的失敗不是沒有原因的。


    鸀柳猛得抬起頭，眼裡的光讓賈赦嚇了一跳，“老爺，這後院的人誰不知道我懷了身孕，怕是有些人容不下我們母子下了黑手了。這後院裡真的能這麼不知不覺就下手的除了···”


    “閉嘴！明知道自己懷了孩子，不請大夫還有理了？！我都不知道的事其他人誰能知道？真是胡言亂語！來人，鸀柳姨娘打擊太大腦筋不清楚了，讓她在房裡好好休息，沒事不要隨便出來。”賈赦聽著鸀柳的話越說越露骨大聲打斷。


    賈赦連著好些天沒見雨涵，又是氣她算計自己又是想她，正煩著呢，這會兒聽見有人說她的壞話，心裡直犯堵。我媳婦就算是不好那也是你們這些人的主子，你一個奴才還敢說主子的壞話了？反了你了！關禁閉！賈赦心裡哼哼。可是，可是，雨涵連我都能算計了，給個小妾挖坑還不跟喝涼水一樣簡單麼？那是自己的孩子啊！賈赦更糾結了。（看來有時候男人的心思也夠難猜，小赦子你對你媳婦到底是個毛態度啊，一個大男人這麼不清不楚的真是，真是夠了啊！）


    周圍的人望向鸀柳的眼神充滿憐憫，可憐見的，想給太太上眼藥上到自己身上了吧。同時也更堅定了這些人跟著太太走有肉吃的決心，看看，都這樣了，老爺還是護著太太的，這個後院果然還是太太最穩啊！鸀柳咬牙瞪眼全身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一閉暈過去了，旁邊守著的丫頭婆子們又是一陣忙亂。賈赦受不了這裡的煩亂，甩甩袖子出去了。


    這一晚，賈赦的書房裡亮了一晚上燈。賈赦趕走了所有人，一個人坐在那兒想著雨涵嫁給自己以來的點點滴滴，想著她勸自己賑災、鼓勵自己上進、安慰自己不要在乎老太太的偏心眼兒，想著剛有賈瑚的時候夫妻兩個毛手毛腳的學著照顧小孩子，想著她在賈瑚病好了睡了三天之後看到自己露出的笑臉，想著她流淚時的樣子，···，一直到那天自己拂袖而去之前她給自己按摩肩膀時的溫柔。是了，自己身邊的女子可以有很多，最親的卻只有那一個，就算是一直服侍自己的鸀柳也容不得說她半句不是，就算她真的做的不對又怎麼樣，那還是自己的媳婦！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在乎才容不下她的算計，才會賭氣！


    第二天一大早，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的賈赦彎著嘴角打開房門，隨手指了個人說：“你，去把大爺請來。”旁邊的人目瞪口呆，老爺不會是氣糊塗了吧，這幾天一直都陰著一張臉，怎麼鸀柳姨娘剛掉了孩子就陰轉晴了呢？！


    賈瑚進來恭恭敬敬的行完禮，低下頭不再說話，心裡默念著不妥協，堅決不妥協。


    “老大，坐，今兒就是隨便聊聊。這是我昨晚上寫的摺子，看看。”語氣很和藹，隨手遞過來一本摺子。賈瑚心裡不得勁了，父親這不是氣糊塗了吧，按說剛沒了一個孩子怎麼也得傷感幾天啊，雖然昨天的做派挺讓人感動的。


    賈瑚接過摺子來，搭眼一掃，驚了，揉揉眼細看一遍，確實是讓自己襲爵的摺子，理由充分感情真摯，簡直就是一篇模範文章。只是，內容也太詭異了吧！賈瑚又使勁揉揉眼。（所以說，賈赦你能想明白，還真是挺讓人不可思議的。）


    “撲哧，”賈赦笑了，“你啊，還真是跟小時候一樣，記得你七八歲的時候我給你那方你極想要的端硯，你也是這麼揉眼睛的，一晃都這麼大了，比我都厲害了。”賈赦想著賈瑚小時候，有時候雨涵管教的嚴了，父子兩個就會偷偷溜出府去逛兩圈，吃些小吃買些小玩意回來，萬一讓雨涵逮住了，賈瑚就會被罰去面壁，晚上賈赦就會被趕到書房。


    越想越樂，賈赦一不小心樂出聲來。賈瑚更驚恐了，不會把自己親爹逼瘋了吧？！“老爺，您沒事吧？”賈瑚小心翼翼的問。


    “沒事，沒事，就是想起那時候你被罰面壁，我被罰睡書房···咳咳，那什麼，這麼寫皇上應該會批吧？批了之後，你姑太太應該就生了，我正好去那兒看看，也算避避風頭。”


    賈瑚動動嘴角想說些什麼，但到底只吐出一句，“兒子看甚好。”賈瑚的眼角有些酸，當年那樣和樂的父子兩個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了呢！


    賈赦看著兒子的樣子，也傷感了，到底怎麼就成這樣了呢，當初不是說好了好好過日子的麼？！


    作者有話要說：為這幾天的懶惰，給大家道歉！


    賈瑚的成長史2


    後來，我終於有了自己的親弟弟，二叔從來不讓珠弟弟跟著我學武，等二弟長大了我就可以教他讀書習武了。不知道為什麼，父親好像不喜歡弟弟，佟嬤嬤說是因為弟弟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太淘氣的原因，我有點害怕，以後一定不能淘氣了，要是父親也不喜歡我了可怎麼辦啊？！嗯，我以後一定要好好教弟弟，讓他一直乖乖的。


    弟弟周歲之後，我生了一場大病，母親親自在床前照顧了我近兩個月。我一度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每次跟母親這麼說的時候她都會哭，然後厲聲呵斥我不許胡說。其實我真的不是胡說，我真的能感覺到生命在慢慢的流逝，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套在脖子上把我使勁的往身體外面拽，我努力的吃東西喝藥想趕走這種感覺都沒有成功。看著母親漸漸憔悴的臉色，我真的不忍心把這種感覺告訴她，只能在每天母親握著我的手說閒話的時候多說一些弟弟的趣事，提醒她不能因為我而太過傷神，還有弟弟需要她照顧。


    直到有一天，我身上突然一松，套在脖子上的東西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開頭的幾天我一直戰戰兢兢的，生怕這只是我的錯覺。等到感覺到力氣又一點一點回到身體裡的時候，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我知道，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等我病癒之後，又在院子裡養了一段時間母親才允許我出房門，重新開始讀書習武。可是我明顯的感覺到家裡的氣氛不對勁，四口人一起吃飯的時候父親總是訕訕的，母親的臉除了看我和二弟的時候上面有些喜氣其他時間都是板著的。我偷偷問過周圍的人到底出了什麼事，她們說是因為父親的姨娘要給我生個小弟弟小妹妹了，我隱隱約約有些瞭解母親為什麼生氣，但又不是很明白。不過夫子說過晚輩不要管長輩的事，那我平日裡多逗母親開心好了，彩衣娛親這是孝道。


    後來我就有了一個妹妹，只不過這個妹妹跟二房的大妹妹一樣是養在老太太身邊的，我也不能經常見到。父親問過我喜不喜歡這個妹妹，我問父親這個妹妹跟大妹妹一樣麼，父親說不一樣，大妹妹是二房的姑娘，這個妹妹是二房的姑娘。我又問父親那這個妹妹跟弟弟一樣麼，父親說也不一樣，弟弟是母親生的，這個妹妹是姨娘生的。我那時候聽不大明白這其中的區別，只知道這個妹妹比大妹妹跟我親，但是又比不過弟弟。於是我回答父親說，那我最喜歡弟弟，其次是這個妹妹，最後是大妹妹和珠弟弟好不好，父親點點頭沒說什麼。


送離
   
    雨涵這些天在人前又重新變成了那個端莊穩重的當家太太，平日裡教教舒嵐和李氏管家，遙控著外面的局勢，好像那天在賈瑚面前爆發出來的不是她本人一樣。

    鸀柳流產不久半夏就把消息報了過來，雨涵皺了眉頭，“怎麼回事，是意外還是人為？”雖然以如今的情形來看有沒有這個孩子根本沒什麼差別，左右賈赦跟自己是徹底回不去了，但自己沒發話的時候底下人就私自出手是絕對不能被允許的。


    “稟太太，是大爺的意思。得到鸀柳姨娘有孕的消息的時候正趕上您精神不太好，我在半路上碰到大爺，大爺說這個孩子不能要，等著孩子沒了的時候一起稟報您就成。半夏有錯，請太太責罰。”半夏說完就低下了頭，太太才是自己正經的主子，不經過太太同意私自按大爺的命令列事，雖說事出有因但到底是錯了。


    是賈瑚做的啊，看來這個兒子總算是不那麼心軟了，倒也算是這次事情的意外收穫了。雨涵釋懷了，只要不是下麵人自作主張就好，“既是大爺的吩咐，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不過，以後記住了，這件事是我下的令，跟其他人一點關係都沒有。”紙包不住火，要真是有心人來查總能查到些蛛絲馬跡，自己將事情擔下來落個善妒的名聲總比賈瑚落個不孝的名聲好。反正這次事情過後，自己跟賈赦也就面子上的事兒了，但他也不會舀自己怎麼樣就是了，畢竟老太太和二房還在那兒虎視眈眈呢，大房的便宜總不能讓外人占了去。


    說到老太太和王氏，呵，這些天還在那兒蹦來跳去的想佔便宜呢，她們還真以為賈赦是傻子不成，留著爵位不給兒子給侄子？還有府裡面，這兩個人手裡的人脈加起來總共就那麼些，還都管不到權利的核心部分，竟然也想著奪管家權？哼，掌握在手裡十幾年的東西要真是能那麼輕易就被奪走了，自己也不用混了，直接自掛東南枝得了！


    等著偏院又傳過來老爺怎樣怎樣維護太太，怎樣怎樣訓斥鸀柳姨娘的時候，雨涵冷冷一笑，這時候充什麼癡情種子呢，早幹什麼去了？！把別人弄得遍體鱗傷之後又來拉著那人的手說我最在乎的就是你，以為所有人都是你養的狗嗎？揮之即去招之即來！


    晚上雨涵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後來直接就披件衣服靠坐在床上咬牙切齒。賈赦！賈赦！雨涵心裡隱隱作痛。要是在現代···，要是在現代，直接就給你一板磚！雨涵越想越恨，心裡越來越疼，抓著胸口的手也越來越蒼白，後來乾脆蜷縮在了床上，牙齒將下唇咬破嘴裡充斥著鐵銹的味道。雨涵閉上眼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你不可以退縮，不可以當膽小鬼，不可以丟下屬于自己的責任不管。睜開眼，看著窗縫裡透進來斑駁的月光，雨涵慢慢平復下來心情。睡覺，等天明了就好了！雨涵逃避似的躺平閉上眼睛，一會兒就傳出平穩的呼吸聲，仔細看才能看到她額頭上細細的汗珠和蒼白的臉。


    第二天，穿戴整齊，慢慢的勾起嘴角，雨涵又是那個坐鎮賈府完美的賈張氏。給老太太請過安，剛出院門不遠，紫堇就來報，“太太，剛剛聽前院傳來消息，老爺書房的燈整夜都沒息，今兒一大早就把大爺叫過去了，現在還沒出來呢。”


    雨涵心裡一緊，莫非賈赦知道鸀柳出事是賈瑚做的手腳？不能啊，出手的都是自己的人，就是懷疑也是懷疑自己啊。況且，賈赦在後院的耳目有限，就算查一個晚上也搞不定啊。“派人去盯著，等大爺出來就回來稟報。還有，讓半夏過來見···，算了，盯著書房就行了。”這種時候還是少做些小動作吧，千萬別人家本來沒想到那兒呢，自己倒把人家引過去了。


    等了一會兒紫堇過來說：“太太，大爺已經離開了，據說大爺出來的時候臉色還不錯，老爺正往這邊來呢，送信兒的是抄了近路才提前送過來。”


    賈赦來這兒幹什麼，不是已經好些天沒來了嗎？莫非是來興師問罪的？雨涵覺得自己真相了。“給送信兒的多賞些東西，另外告訴伺候的人今兒都小心點，沒事別往跟前湊。”身邊這些人都是費心勞力好容易培養出來的心腹，要是被賈赦遷怒就可惜了。


    不一會兒就聽見外面請安打簾子的聲音，雨涵長舒了口氣，拍拍臉露出最標準的笑容。誰知道賈赦剛進來就笑眯眯的拖著站起來迎接的雨涵坐下，又揮退了周圍伺候的人，握著雨涵的手套近乎，“怎麼瘦了？是不是這些天沒好好吃飯？”


    雨涵那個震驚啊，這人傻了吧，難道不是來興師問罪的麼？“怎麼會呢？”借著倒茶的空兒把手抽了出來。


    “我已經寫好摺子了，也讓老大看了，明兒就把摺子遞上去。我呢，從現在起就開始閉門謝客，等著皇上批下來就去揚州看看，敏妹妹和妹夫自從離開京城咱們家正經當家的人還從沒去看過呢。那些王爺們愛怎麼鬧就怎麼鬧，跟咱們沒關係。”賈赦向雨涵邀功。


    正說著，紫藤敲門說有事情稟報，進來之後行禮說：“老爺，太太，鸀柳姨娘那兒伺候的人來稟報說姨娘很不對勁，從昨兒晚上就開始說胡話。”頓了頓，紫藤偷偷瞧了下賈赦的臉色接著說：“來的人說，她一個勁的說些孩子啊惡婦啊報應啊之類的話，好些話都是罵太太的呢，甚至連大爺和二爺都捎帶著呢。”


    “閉嘴，胡說八道什麼？！下去！”雨涵看著賈赦臉色一變，趕緊把紫藤趕了出去。


    雨涵看著賈赦的樣子一股子氣出不來，“鸀柳那兒剛沒了孩子，老爺還是去安慰安慰吧，畢竟是伺候了您那麼多年的老人兒了。”


    賈赦眼前飄過鸀柳憤恨的眼神，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我看著鸀柳有些不對勁，你把她送到個清靜的莊子上養著吧，讓大夫去莊子上蘀她診治。”有那樣眼神的女人自己是萬萬不敢碰了。


    雨涵真想把賈赦的腦袋掰開，看看他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怎麼一出一出的沒個邏輯呢，“如今還坐著小月子呢，還是一個月之後再說吧。”要真是現在送走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重新翻舊賬。


    賈赦搖搖頭，“不行，現在就送走吧，把馬車用厚氊子圍起來就進不了風了，我覺得她不大對勁，誰知道···”誰知道她會不會哪天發瘋傷人啊，這句話賈赦沒有說出口，不過想起鸀柳昨天的那個樣子賈赦的心裡就有些慌，再想想鸀柳記恨的物件，賈赦心裡更慌了。“今天就送走，莊子裡乾淨的房子還是有的吧，先收拾那些立時就要用的，剩下的以後慢慢收拾。”（所以說，賈赦感覺到威脅的時候還是很當機立斷的，當然也可以說他很冷血。）


    雨涵不說話了，人家自己願意把寵妾送走，自己何必裝好人呢。再說了，鸀柳昨天說的那幾句話早就有人報告過來了，現在又在那兒罵自己，甚至連孩子都罵上了，這是把所有的恨都嫁到自己身上來了呢。恨著自己的人被趕出門，自己不放鞭炮慶祝就不錯了。


    雨涵把紫藤叫進來，當著賈赦的面吩咐她：“你去鸀柳姨娘那邊說一下，老爺吩咐讓鸀柳姨娘去莊子上靜養，讓鸀柳姨娘自己在她院兒裡選些親近的人跟著伺候。再安排些人幫著收拾些現用的東西，注意別虧待了姨娘，其他的東西以後再慢慢運過去。然後吩咐管車馬的趙四，收拾出幾輛車來，注意著把姨娘坐的那輛用厚氊子圍起來，務必不許漏風。”


    雨涵看向賈赦，用眼神詢問他還有要補充的沒有。“咳咳，多派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過去。”賈赦補充道。


    事實證明賈赦的顧慮還是有必要的，過了不久兩個人就聽到院子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出去一看正是鸀柳，旁邊幾個粗壯的婆子正想法子制住她，只是顧忌到她平日裡還算是得賈赦喜愛倒也不敢使勁，就算如此衣服頭髮也已經扯的不成樣子了。“你們這些沒臉沒皮的婆子，快放開！老爺不會這麼對我的，一定是那個惡婆娘搗鬼，她害了我的孩子還不夠，如今又來害我了，一定是這樣的···”


    雨涵諷刺的扯扯嘴角，要趕你出門的還真不是別人，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老爺。抬眼看看身邊的賈赦，雨涵轉身回房了，這兒沒自己什麼事，還是不幹站著拉仇恨值了，要是萬一鸀柳狠勁上來了給自己來一下子，那得多冤呢！賈赦在後面看著雨涵轉身離開，伸出手要拉她回來，想了想，到底縮回了手。


    聽著漸行漸遠的吵鬧聲，雨涵慢慢放下翹著的嘴角，變得面無表情。敢賭就要服輸，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要是明明輸了還死撐著，吃虧的只能是自己。做了十幾年的衣服就以為自己不可代蘀了嗎？真是愚蠢！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沒有番外了，明天繼續。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57

新生

    綠柳到底是被送出去了，聽說那天她跟著賈赦大鬧了一場，要不是幾個力大的婆子攔著差點就撞了柱子。賈赦是真的被她的樣子嚇壞了，回去抱著雨涵抱了大半夜才睡著。

    從那天以後，賈赦倒是不再去他那些小妾通房那裡去了，也不跟著身邊那些小丫頭們胡鬧了，整天不是躲在書房裡就是黏在雨涵身邊。雖然雨涵現在看到賈赦就有拿茶碗砸他的衝動，但終究也只是想想而已。因著過了明路的正經妾室死的死送走的送走，在老太太明示暗示了幾遍之後，雨涵直接把晚晴和紫衣的月例提到了姨娘的水準上，只是不鬆口正式升她們的位分。通房拿姨娘的份例是自己在施恩，如果不聽話自己以後也好拿捏。

    又沒過幾天聖旨下來，賈瑚襲三等將軍爵位。送走傳旨的公公，老太太還沒進屋就冷下了臉，賈政和王氏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進了屋，還沒等坐下，老太太就指著賈赦罵開了：“你個孽障，襲爵是多麼大的事情，你怎麼敢，怎麼敢一句話不說就上了摺子呢，啊？！這個爵位是祖輩留下來的，是整個賈家的事情，一等將軍跟三等將軍差著什麼你能不清楚？混帳！混帳啊···”老太太罵著罵著往後一仰就要暈倒。

    “老太太您怎麼啦，快去請大夫，快啊！”王氏和雨涵趕緊上前將老太太扶到座位上，揉著她胸口順氣。至於屋裡伺候的人，在聽到老太太罵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悄悄出去了。

    好大一會兒，老太太才轉醒過來，指著賈赦繼續指責道：“你這些年都沒幹什麼正經差事我也不說你，只願你能保住爵位就算是對得起祖宗了。如今倒好，直接一聲不吭無緣無故就上了摺子，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才甘心，啊？”

    賈赦一開始跪在地上低著頭一句話不說，現在實在憋不住了，抬頭爭辯道：“老太太明鑒，兒子也是為了賈家才出此下策。瑚兒有本事，又有李家和張家幫扶著，以後的仕途怎麼都比我和二弟強，這爵位在他身上絕對比在兒子身上要有用得多，一開始不告訴老太太也是怕您不同意。再說，兒子急著上摺子的事歸根到底還不是王家所逼，要不是王家將與咱們家交好的幾位王爺拖下水，兒子怕濕了鞋，何至於這麼急切。”說後半句的時候賈赦還看了賈政兩眼。你不是偏心老二嗎，這次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的寶貝老二明顯比不過我兒子，而且我媳婦的娘家還能幫些忙，你家二媳婦的娘家除了添亂什麼都幹不成，這次的事情根子就在老二的大舅子身上（大誤啊）。

    老太太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指著賈赦的手指直打哆嗦，“你，你，你···”老太太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直接拿起桌上的茶杯扔過去，“你給我滾！”一杯溫茶潑了賈赦滿身。幸好老太太不喜歡喝熱茶，想像一下賈赦被燙的滿臉泡的樣子，雨涵慶倖著。

    雨涵看著賈政低頭冥想事不關己的樣子，再看看王氏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站出來打圓場。“老太太氣得狠了，老爺還是先出去吧。老太太您先消消氣，身子要緊，老爺是您的兒子，要打要罵定是不敢反抗半句的。以後日子長著呢，等您無聊的時候再罵他幾句打他幾下高興高興，也算是他盡孝了，可不能現在氣壞了您，人家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您可是咱們家的寶貝呢。”

    老太太讓她這些沒頭沒腦的話氣笑了，“我可擔不起你這寶貝的稱號，我看他是巴不得氣死我呢！你也不用再說這些沒用的了，說不準一會兒就有人來了，也提點提點瑚兒媳婦。”

    雨涵隨著賈赦一起退出去，屋裡只剩下老太太和賈政、王氏三個人，老太太斂了表情，對著賈政說：“政兒，回去多督促督促珠兒的學業，你們那一房只能靠珠兒了。”偏偏頭，對著王氏嚴肅的說：“以後少跟你娘家往來，淨踩著咱們家往上爬，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也不想想，當初他們王家倒楣的時候還不是靠著你的救濟才能有今天。”（老太太哎，您真的冤枉人家王家了，應該是你家大兒媳婦淨踩著人家王家往上爬才對吧。無知是福啊！所以說，王氏你節哀吧。）

    ———————————我是許久不見的分割線———————————

    榮禧堂裡，賈赦懶洋洋的躺在軟榻上跟雨涵說話，“東西收拾的怎麼樣了？儘快的收拾我也能儘快走，那些遞帖子的人閉門謝客都不管用真是煩死了。聽揚州來的人說敏妹妹的日子近了，這催生禮有我親自押送也能給她好好的撐撐面子。”

    雨涵一邊坐在桌邊對單子一邊跟賈赦聊天，“東西都快準備齊備了，我手裡的是最後一份單子了。你可別跟著外邊說這些話，一個大老爺們送催生禮你也不嫌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誰家定的規矩說不允許男人送催生禮了，任誰聽見也只能說爺友愛妹妹。”這個時候的賈赦跟著賈璉耍無賴時的樣子一模一樣，真不愧是父子倆。

    雨涵聽了笑著搖搖頭，“是，是，您最偉大，怎麼跟璉兒一樣愛耍賴了呢？”

    賈赦翻身坐起來，移到火盆旁邊烤火。“要不怎麼說璉兒是我兒子呢。”

    雨涵想起一件事來，停下筆問賈赦：“你說讓璉兒跟著你去怎麼樣？自從璉兒管著鋪子以來，倒是穩重了一些，但還是有些欠缺。人家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也讓他見見世面，省的整天書也不願意讀，武也不願意學，不知道幹什麼好。”

    “你就是操心太多了，旁人家的孩子不都是這樣麼，大了就好了。”賈赦閑著無聊，讓小丫頭拿來生花生在火盆上面用夾子烤著吃。

    “還小呢，這眼看著就該訂親了，是不是到八十你也拿著你兒子當小孩子啊！”雨涵看著賈赦燙得嘴直吸氣還是堅持不懈的吃著他自己烤的花生有些無語，這樣的賈赦還真像個小孩子啊。

    “行，行，你說去咱就去，在船上還能陪我說說話。來，給你個長果吃，長果長果，吃了就能長壽的果，還是我親自烤的，平常人可吃不到。”賈赦拿著塊帕子兜著烤好的花生走過來。

    雨涵把本子和筆墨收起來，跟著賈赦兩個人剝著熱花生聊閒話，讓雨涵有種溫馨的感覺，再看看眼前這個人，雨涵搖搖頭，錯覺吧。

    剛出了正月沒幾天，賈赦和賈璉爺倆就登上船一路南下，可是二月末就有揚州來的人送信說賈敏在二月十二花朝節的時候生了個姑娘。問來的人有沒有見到賈家的大老爺和璉二爺，來的人回答說沒有，雨涵很無語的想，這下好了，送催生禮的直接成了送滿月禮的了。

    到底是親娘親，雨涵先想到的是賈赦和賈璉父子，老太太先想到的就是賈敏了。“你家太太身子如何？不是說還有段時間才生嗎，怎麼這麼早就生出來了？”雨涵回頭想想，對啊，報信的不是說預產期在四月份嗎，怎麼二月初就生了？

    “回老太太的話，大姑娘是早產的，太太不小心滑了一跤，幸好老天保佑母女平安。不過，人家都說姑娘是百花仙子下凡呢，要不怎麼偏偏就生在了花朝節呢，而且今年花朝節上的花都開得比往年好呢，穩婆還說姑娘剛剛出生的時候，整個產房裡都是香的。”答話的婆子很是驕傲，就像是自己生出來個花仙子一樣。

    雨涵轉臉偷偷笑笑沒說什麼，產房裡都是香的這種話明顯就是胡扯，不過人家林妹妹倒還真的是仙子下凡。老太太聽見賈敏滑跤早產的時候死死地皺著眉，再聽到母女平安的時候長舒了一口氣，後面聽到外孫女是仙子下凡的時候就喜笑顏開了。“好，好，來人，賞！”

    “難得外甥女竟是挑了這麼個好日子出生，都是老太太平日裡積德行善累積的功德才得如此造化啊！可見啊，還是咱們老太太最有福氣了。”王氏的話惹得老太太笑的更燦爛了，真是難為她今兒沒破壞氣氛。

    雨涵已經把手裡的權利分了一部分給李氏，讓她開始正式管家，所以雨涵現在的閒暇時間倒是不少。

    這天，雨涵鼓搗著怎麼把細線擰成毛線，然後把上輩子會打的那些襪子圍巾手套的打一些出來。忽然想起來，自己娘家還培養著一些通些粗淺醫理擅長藥膳的丫頭呢，自己身邊的人身體一向很好，用不著這些。林妹妹可是早產兒啊，她的身體可不好，正好能用上呢，反正裡面本來就有給自己的兩個，只是一直沒有要過來罷了，現在正好用上。

    “紫藤，去給流白姑姑說一聲，讓她去張家把給我留的那兩個擅長藥膳的丫頭要來，給她們收拾收拾，然後送到揚州姑太太那兒，就說是專門給姑娘調養身體用的。”

    雨涵有些得意，自己也算是為林妹妹盡了一份力了，為偶像出力的感覺真是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的JJ真是無比的抽啊！

    賈瑚的成長史3

    記憶裡我的生活一直都很充實，每天上午學詩書下午學武，吃過晚飯逗一會兒弟弟就去做功課，有時候還要抽出時間來完成母親佈置的任務。所以有時候我還挺羡慕那些所謂的紈絝子弟的，有一次在父親面前隨口提了一句，嚇得父親每天都要去先生那裡詢問幾遍我學習是否努力，那些天兩位先生都給我留雙倍的作業，差點沒把我累趴下，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敢隨便在父親面前說不想學習的話了。

    等到十三歲，教文課的先生說我可以下場考秀才了。等著成績出來，名次不高不低，不過到底是中了，父親高興得不行非要擺酒席慶祝，還是母親一句低調做人給勸了回去。其實我自己的心情還是挺複雜的，考中了高興是免不了的，但我沒想到我引以為傲的學識只能得個中等，依這個水準來看，別說是狀元了，就是舉人也很難考中。大舅舅家的二表哥來的時候，我跟他打了一場才知道我的武學也還差得遠呢。合著以前我的那些沾沾自喜都只是笑話而已，得到的那些誇獎也只是別人看在賈家的面子上給的啊，認識到這一點，我有點灰心。

    後來有一天，母親讓我護送她去李家做客，還告訴我說他們家的老太爺是真正有智慧的人，到那兒之後要小心說話，我想著自己一個十幾歲的小輩怎麼也不能見著李家的老太爺啊，就沒當回事。沒想到，李老太爺還真讓人把我請到了他的書房，問了我幾句話就拿出棋具來，我微微放鬆了下，對下棋我還是有些把握的，應該不會輸得太慘，畢竟跟大舅舅下棋的時候我也能保證輸五子以下。

    “聽說你這個小子剛考上秀才，感覺如何？”

    我還在思考下一步應該下到哪裡，聽到有人說話隨口回答說：“可別提秀才了，我肚子裡的貨還少的很呢。”下完這一步，回過神來，我就後悔了，這個屋裡就我和李老太爺兩個人，剛剛的話明顯就是老太爺問的，自己的話可是有些不尊重了。

    我尷尬的笑笑，“晚輩唐突了。不過晚輩剛才的話也是實話，經過這次考試晚輩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果然是真理。”

    老爺子捋捋鬍子又下了一步，“年輕人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是好事，可也不能缺了霸氣，就得有我是第一的氣魄才是。你看你的棋路，本來好好的一個大飛，非要顧忌著後面給拆了，殊不知只要前面這個大飛能毀了我的這一步，你的後方也就跟著保住了。最近受打擊了吧？！”

    真是個老狐狸啊！我不由自主的在心裡感歎。不過，老爺子說的話很有道理啊，自己的學識不夠好，武藝也不夠好，但自己年輕啊，只要努力總能趕上去並超過其他人的。

61、風波

    林妹妹出生的消息剛報來沒幾天，賈瑚的媳婦李氏就查出身孕來，老太太更高興了，直說賈敏剛生的這個姑娘真真是個福星，話裡話外透出要將這個姑娘配給賈寶玉的意思。雨涵也就當成笑話來聽聽，不發表任何意見，讓林家嫡長女來配賈家次子的次子，老太太你是不是把賈家想的太高了？這裡的林姑娘可不能跟紅樓裡的相比，人家可不是無依無靠的孤女。而王氏整天耷拉這一張臉既不說反對也不說贊成，只是整日裡忙著賈珠的親事，如今賈珠已經十四歲，剛剛進了官學，賈政做主定了國子監祭酒李守中的女兒，已經定好了放定的日子。

    說到李守中所在的李家，跟賈瑚媳婦的娘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們家祖籍跟賈家一樣在金陵，也算是金陵有名的書香人家之一。只是那個李守中是個再迂腐不過的人，當家做主之後竟然一改族中男女無不誦詩讀書的傳統，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只讓自家姑娘認幾個字，記得幾個所謂賢女，學學德言容功。說來也巧，以清高自居的李守中倒是跟賈政的關係頗好，兩人時不時的湊到一起喝喝酒談談詩詞。一次酒宴上，李守中見了賈珠之後喜愛的緊，一時高興就跟賈政定下了婚約，兩個人還交換了信物，君子一諾千金，賈珠和李紈的婚事算是徹底定下了。

    因為李氏有孕，雨涵又重新把李氏手裡的事務接了過來，考慮到舒嵐也有十歲了，雨涵直接讓她跟在自己身邊幫忙，反正她也不用參加小選，規矩什麼的過得去就成了，學會理事才是最重要的。而元春早就接管了老太太院裡絕大部分的家事，除了學習和管家，剩下的時間全都跟著姑姑學規矩了。雨涵也是經歷過選秀的，知道練規矩的苦處，頭上頂著裝滿水的銅盆坐著不能灑出來丁點，衣擺上系著鈴鐺走路不能發出丁點聲音，簡直就是折磨人！有次舒嵐練琴嫌曲子難練跟雨涵抱怨，雨涵直接領著她去元春那兒走了一趟，回來後就再也沒見她抱怨過。想當年雨涵都活了三十幾年了，學規矩的時候還跟著娘親撒過幾次嬌，可是雨涵聽小丫頭們說元春愣是沒抱怨過半句，每天都咬著牙堅持了下來，從沒耍過小姐脾氣，甚至還求著教養姑姑多教些東西。雨涵打心眼裡佩服，看來人家元春能從女史爬到貴妃的位置上，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除了告密之外，她本身的手段和韌性也不可小覷啊。

    等到賈赦和賈璉回來的時候天氣已經開始變熱了，兩個人走的時候還穿著夾衣，回來的時候已經換成薄衫了。賈赦沒看出來有什麼變化，帶回來的行李中也沒見到多了什麼不該出現的人。賈璉倒是變了不少，不僅長高了，行動裡也少了些浮躁之氣多了份沉穩。分了他們帶回來的土產，又安頓好跟著出去的人手，雨涵才有時間跟賈赦和賈璉好好聊聊。

    “敏妹妹還好麼？小晗玉呢，是不是還跟小時候一樣愛哭？”林海和賈敏去揚州的時候林晗玉已經出生了，那時候他還不會說話，不熟悉的人一抱他就哭，雨涵去林家看望賈敏的時候沒少惹他哭鼻子。

    “敏妹妹和外甥女我都沒見著，不過聽嬤嬤們說敏妹妹挺好的，臉色紅潤精神頭也足，外甥女的顏色是極好的，一雙大眼水汪汪的跟會說話似的。嘖嘖，誇得都快成朵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晗玉也很好，已經跟著敏妹妹和林姑爺學認字了，見了我和璉兒也很是親近，那幾天整天跟著璉兒玩在一塊兒呢。倒是林姑爺上年生了場病，倒是不嚴重，只是沒除根，敏妹妹見了你送去的兩個懂藥膳的高興地什麼似的，直嚷嚷著要好好謝謝你呢。”跟著賈赦一塊兒去揚州的還有老太太和雨涵身邊的婆子，防的就是賈赦見不到賈敏的情況。唔，林海留下了病根？看來他在原著中早亡也不是沒有兆頭啊。

    “對了，林姑爺給外甥女取名字叫黛玉，說是要拿著當男孩兒養呢。”賈赦語不驚人死不休，雨涵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把仙子一樣的林妹妹當男孩兒養，林海和賈敏這是在搞什麼啊？！還有碧溪，說不定這就是她整出來的么蛾子。

    雨涵無語了好大一會兒終於緩過勁來，對著賈赦說家裡的現狀：“我看著老太太的意思，是想把外甥女配給寶玉呢。老太太自從聽說了外甥女出生在花朝節，就說這是個跟寶玉一樣有來歷的姑娘，一直惦記著把兩小湊成一對呢。特別是聽見喜信之後沒幾天老大媳婦就有了身孕，老太太說外甥女生來帶福，這心思就更明顯了。”

    賈赦搖搖頭嗤笑一聲，“老太太做夢呢！也不想想外甥女跟寶玉的身份配不配，林家祖上也是公侯之家，雖說現在沒有爵位了，林妹夫可還管著鹽政呢，是天子近臣，過上些年調回京城最起碼也是二品大員。寶玉呢，賈家二房的次子，要真是等他長大了出息了說這話還靠點譜，現今說真是太早了！”

    “我也知道這個理，不就是跟你說說讓你心裡有點底嗎。反正只要林家不鬆口，老太太想也是白想，咱們裝不知道也就是了。再說了，看二弟妹的意思，人家寶玉那邊還不一定同意呢。”雨涵想起王氏的態度來心裡暗笑，老太太不是護著王氏麼，看看，這回王氏跟你不是一條心了吧。

    “二房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跟咱們有什麼關係。這兩天我又聽說珠兒的身子不爽利了，你抽空去看看，總不能孩子病了做伯父伯娘的一面不露，讓人家知道了笑話。珠兒也是，小小年紀怎麼跟個老頭似的老是生病啊！”賈珠畢竟是他侄子，賈赦對他還是有些真心的。

    雨涵翻個白眼，有王氏這麼個愛往兒子身邊塞丫頭偏偏還掌控不住那些丫頭的慈愛娘，賈珠不病就不正常了。王氏這幾天忙賈珠的親事，可能害怕兒子被兒媳婦搶走吧，又往賈珠身邊送了好幾個鋪床疊被的小丫頭。本來賈珠身邊就有一大群丫頭在爭風吃醋，這下就更熱鬧了，偏偏賈珠還是個憐香惜玉的，誰也不捨得怪罪，只好自己多辛苦一些讓她們人人都滿意（當然了，或許人家賈珠對這種“辛苦”甘之如飴呢。），這樣一來二去可不就病了嗎，腎虛唄。當然，這話是不能對著賈赦說的。

    雨涵對著賈赦笑道：“哪還用得著老爺提醒，這些我都記著呢，剛剛讓紫蘇從庫裡拿了些補品，我一會兒就給他送過去。”

    雨涵又賈赦說了些家裡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小事，賈赦也對著雨涵講了講路上的見聞和揚州的景色，雨涵開玩笑的問了賈赦一句“老爺沒給我添個妹妹？”，賈赦羞著臉搖搖頭，這事也就算過去了。賈赦絕對不是那種潔身自好的人，只要不帶進家裡來或是金屋藏嬌養起來，雨涵也懶得管，雨涵自認沒那多精力去查他一路上跟多少人春風一度過。

    讓雨涵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趟回來惹麻煩的竟然是賈璉，其實也不算是惹麻煩，就是賈璉很明確的告訴雨涵他想要經商，讓雨涵很苦惱。這要是在現代雨涵肯定二話不說就支持了，可是在這個商人處於對底層的古代社會來說，從商真的不是一個好選擇啊。雖然只要有些家底的人家都有鋪子來維持生計，可誰也沒有沒有明著去當商人不是，何況賈家還是官宦人家，絕對不想有個從事賤業的直系子弟。

    雨涵很苦惱的跟賈赦吐槽，“你說璉兒是怎麼想的呢，當初我讓他管理玩具鋪子的時候，還擔心咱們讓他從商差點哭了呢，怎麼這麼快就變卦了呢？”

    賈赦一聽，虎著臉站起來就要往外走。雨涵趕緊拉住他，著急地問：“怎麼了這是？”

    “這個小兔崽子，反了他了！當初在船上他就跟我說過這樣的話，讓我揍了一頓關了兩天就沒再提，沒想到他還沒死心呢，看我這回非把他揍改了不成！”一使勁拖著雨涵就往外走。

    雨涵趕緊攔下，大聲吼了一句：“你先停下聽我說！”賈赦停下來喘粗氣，“你非要鬧得全天下都知道才好啊！把璉兒叫過來咱們好好問問不行嗎？紫杉，去把二爺叫來。”雨涵對著紫杉使個眼色，示意她跟賈璉透露一下這兒的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點小鬱悶，番外沒寫出來，大家見諒啊~~~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58

62、出路

    等著賈璉到了雨涵示意賈赦先別說話，好聲好氣的問他：“說說，以前不是最討厭商賈之事了麼，怎麼突然就想著從商了呢？”

    賈璉拿眼偷窺了下賈赦，嘟嘟囔囔的說“太太以前不也說過業無貴賤貴在自立麼，商事雖排在士農工商最末尾，可不是還有皇商呢嗎？再說了，二舅舅在金陵不就是以商事為生麼，也沒見誰說他的閒話啊。”

    賈赦不顧雨涵的阻攔，吹鬍子瞪眼的沖著賈璉吼：“皇商也是商！你以為皇商就高貴了？只要是商就得被人看不起！你能跟你二舅舅比嗎？你二舅舅是在替家族打理家業，不是真正的從！而且人家還有功名在身，你有嗎？”

    賈璉嚇得一哆嗦，默了一會兒之後鼓著腮幫子梗著脖子反駁賈赦：“就算是商人再低賤也比白吃白喝靠人養活好，我不能一直靠著祖宗餘蔭過活，更不能因為哥哥有功名就靠著他過活，而不為自己將來打算。”說完還餘音未了的哼了一聲，用看不起的眼神掃一眼賈赦，鄙視的意味相當之明顯。讓雨涵無語撫額，璉兒你就別火上澆油了，行麼？！

    賈赦立時就怒了，拿起茶杯就要砸，剛想下手，思量了一下又放下了，起身走到大花瓶裡拿起雞毛毯子，沖著賈璉就抽過去了。“小兔崽子，你，你還有沒有點孝道倫理，讀的書都喂狗了？！”對著屁股刷刷幾下子下去，賈璉疼得直跳腳，伸手就去護，一個不小心抽到手，立馬一道紅痕出現，看得出賈赦是真用了力的。

    雨涵的心一抽一抽的，自己身邊的幾個孩子還從沒這麼被打過，至多就是拿巴掌打兩下而已，看著賈璉疼的扭曲的臉，雨涵是真正體會到什麼叫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了。走過去把賈璉護在懷裡，眼淚嘩的就下來了，“老爺要想打他就先打我，誰讓璉兒是我生的呢，哦，不對，養不教父之過，璉兒能有今天老爺也推脫不了責任，你是不是應該先打自己幾下？！”

    賈赦聽了雨涵的話很無奈的拿著雞毛毯子指著賈璉說：“要照你這麼說這個小畜生我還教訓不得了？”

    雨涵低著頭檢查好賈璉身上沒什麼重傷才算松了一口氣，對著賈赦也不是那麼強硬了，“老爺要教訓兒子我管不著，可是老爺要先說清楚兒子犯了什麼錯值得你這麼打。璉兒不就是說了句想經商嗎，你連他為什麼有這個想法都沒問清楚，憑什麼就下狠手？反正我是沒聽見璉兒說的哪句話錯了！”

    “他沒錯？那是我錯了？你看看他剛才那個態度，就沖他那個態度我打死他都不為過！”

    雨涵一聽也來氣了，你自己可不就是靠著祖宗餘蔭過日子麼，自己做都做了還不許別人說？還打死他？當初你比賈璉還混，怎麼就沒人打死你呢？！“什麼態度？我怎麼沒看見他有什麼不好的態度？我就聽見他說不想靠著別人過日子了，這句話也有錯麼？”

    “你！好，你就護著吧，我看你能護出個什麼東西來，以後他不成器還有得你愁呢！”賈赦咬牙切齒的對著雨涵說完，把手裡的雞毛毯子狠狠一扔，跺跺腳出去了。

    雨涵看都沒看賈赦，直到聽見摔門聲才拉著賈璉握在軟榻上，找出藥膏來給他抹上。收拾好了，娘倆依偎在一塊兒說話。

    “璉兒，剛才你確實是做錯了，那是你父親，你怎能用那種眼神看他，孝乃立之本，這話要時刻記在心頭才是。”

    賈璉張口就嚷道：“哼，那他也得有個父親的樣子才行啊，太太不知道，在揚州老爺不知去了多少···”賈璉的聲音漸漸減小，直至低不可聞。雨涵笑笑，心裡一陣溫暖，傻兒子吆，我怎麼能不知道賈赦沒少去秦樓楚館煙花之地呢，就算賈赦心裡有我，身體上也不會絕對忠誠的，這道理自己早八百年前就想明白了，也早就沒了奢望。

    不過，自己兒子能想著替自己出氣，雨涵還是很欣慰的，伸手捏捏賈璉的臉蛋，不由的感慨，當年那個無法無天的傻小子也會替別人著想了。“這些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你與其為我抱不平還不如等你娶了媳婦約束好自己呢。當然了，你能為我著想我是很高興的，但是有些事心裡知道就行了，不要什麼都現在臉上，要是讓別人能輕易的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離失敗也就不遠了，不管做什麼都是這樣的，記住了嗎？還有啊，這兒就咱們娘倆，你好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突然地想著從商了呢？你要是說的有道理我替你說服老爺去。”

    賈璉的眼裡瞬間充滿光彩，“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雨涵伸出右手小手指來跟賈璉打鉤鉤，這種方式還是賈璉小時候雨涵引著他認字時用的，那時候雨涵與賈璉商定用幾塊糖換多少個字之後，兩個人就會打鉤鉤證明自己不會反悔。

    “其實那次哥哥跟我談過之後我就明白了有好多事根本就不像看起來那麼好，後來我就開始想我長大了應該去幹什麼。讀書吧，我只能記住先生講的那些道理，好些東西就算當時背下來了不久也就忘了，別說跟哥哥比了，就是珠大哥哥我都比不上。習武吧，就會些花拳繡腿，拿來鍛煉鍛煉身體嚇唬嚇唬人還好，真上了戰場肯定不成。而且我對這兩樣也沒多大的興趣，再加上我又沒有爵位，所以說官場我是肯定去不了的。哎，太太，我這可不是在抱怨啊，就是實話實說而已。”賈璉趕緊聲明，自己可沒對哥哥襲爵這件事有丁點的不滿。

    看到母親點點頭，賈璉接著說：“這次去揚州的路上，我在很多碼頭上看到好些跑船的商戶，咱們的船停下來補充東西的時候我就領著小富和小平在碼頭上轉悠，我覺得很有些賺頭。後來到了揚州，我除了跟晗玉弟弟玩就是去那些大商鋪裡逛，那邊做生意的人可是比京城裡多多了，也沒見有誰被人看不起。回京城的路上我想了一路，覺得從商跟看別人臉色生活比起來有尊嚴多了，於是就在老爺面前說了兩句，誰知道我還沒說完老爺就揍了我一頓，還把我給關起來了。回來之後我問了大哥，大哥也說我有事做是個好事，也沒說經商不好，還告訴我張家雖然不管漕運了，但水路上的人脈還是很多的，要真是下定了決心可以給外祖父寫封信過去讓他幫幫忙。而且，現在太太讓我管著的那個玩具鋪子已經盈利不少了，我覺得自己對商事還是很有點天賦的。”賈璉的語速很快，聽得出來其中的興奮。

    雨涵不得不承認賈璉有些話說得很對，真說起來，對於賈璉的未來自己也沒什麼好的規劃，一個不能襲爵的次子除了自己奮鬥好像確實找不到第二條路可走。“那你有沒有想過，要是真的走商途，你可能就得經常在外面奔波了，以後可能會好點，可最起碼開始幾年是免不了的，那種辛苦不是現在的你能想得到的。而且，娶妻也找不到高門大戶的姑娘，畢竟沒什麼人家願意把姑娘嫁給商人的，就算是娶到了跟你不交心你以後的日子也是難過。”

    “這些我都知道，哥哥已經跟我說過了。我不怕辛苦，做什麼事不都得辛苦之後才能成功嗎，就跟哥哥走仕途一樣，沒中科舉的時候得努力讀書，中了科舉之後得辛苦做官。至於娶妻，反正我也不愛讀書，高門大戶出來的姑娘或許我還聽不懂她說話呢，小門小戶出來的正好，只要會管家會算帳就行了。”賈璉看起來很坦然，仔細一看耳根處已經紅了。

    會管家會算帳啊，王熙鳳倒是符合這要求了，雨涵趕緊搖搖頭驅散這想法，絕對不娶王家女，鳳姐再見，您跟賈璉的情緣等來世再續吧，阿彌陀佛！

    雨涵思索了一會兒，看樣子賈璉絕對不是心血來潮一時激動想從商，應該是考慮良久了。“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跟你二舅舅去封信，你先到你二舅舅那邊學上三年，順便也把金陵的鋪子都交給你練手，三年之後你要是還不改決心我就許了你。”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用金陵的鋪子換兒子的成長，這買賣不虧。而且，賈璉今年十二歲，三年之後是十五歲，到時候再訂親也晚不了。

    賈璉歡天喜地的答應了，一溜煙的跑出去要收拾行李。

    雨涵既已答應了賈璉，就打定了主意要說服賈赦。對於賈赦，雨涵還是很有把握的，三十六計裡面隨便找兩個就能搞定。

    “你怎麼什麼都能答應他，璉兒是個兒子不是個女兒，用不著這麼嬌慣著！”賈赦聽到雨涵說要送賈璉去金陵跟著張家他二舅舅學做生意，急得直打轉轉。

    “其他的話不用多說，你只告訴我你想讓璉兒長大了去幹什麼，只要你有什麼好主意，我二話不說留下他按你的主意做！”雨涵拿斜眼看著賈赦。

    賈赦一時語塞，煩惱的揪揪鬍子，“他再怎麼說也是官宦人家的公子，還不至於淪落到從事賤業，反正我就是不同意！”賈赦很生氣，覺得自己的家長地位受到嚴重威脅。

    “你不同意？那你能養他一輩子麼？不能的話你至少也要有個好主意再來說不同意，否則你還真沒那個資格！”雨涵無視賈赦的怒氣，提不出建設性的意見還老愛擺一副所有人都應該聽我的的姿態，最鄙視這種人了。

    “我沒資格？我是他爹！”賈赦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茶壺叮噹響。

    雨涵冷冷一笑，“是啊，你是他爹沒錯。可你別忘了，你不光是璉兒的爹還是瑚兒的爹還是我的丈夫！我問你，瑚兒當年病重的時候你在幹什麼？舒嵐是什麼時候有的？老太太和王氏欺負我的時候你在幹什麼？你那些小妾聯手對付我的時候你又在幹什麼？晚晴罵我的時候你除了想著要給綠柳個孩子有沒有考慮到我的感受？年前我生病你知不知道，來看過我一眼沒有？璉兒苦惱以後要走的路的時候你在哪裡？這一樁樁一件件你倒是給我個答案啊！啊？！”

    沒等賈赦說話，雨涵拍桌子站起來，走近賈赦，賈赦看著她臉上的神色生生退後了兩步才穩下，額頭上汗津津的。

    “現在想起你是當爹了，你除了顧忌自己的面子可有一絲一毫是為璉兒考慮的？璉兒是什麼秉性你知道麼？學業如何武藝如何你知道麼？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你知道麼？經商是賤業？我看經商比起坐吃山空性喜漁色來好多了！”雨涵步步緊逼，厲聲指責。

    賈赦提提氣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當年在瑚兒病重時跟可雲有了舒嵐事實，老太太和王氏奪權是事實，晚晴離開後自己心裡怪罪雨涵想著給綠柳個孩子是事實，自己從不知道雨涵年前生過病，在揚州流連秦樓楚館是事實，自己對璉兒的事一無所知也是事實，這麼多殘酷的事實加起來自己確實無話可說，只能落荒而逃。


63、失敗的談話

   

    雨涵看著賈赦離開的背影扶著桌子平復了下心情，然後就吩咐人去給賈璉收拾行李，兒子的未來可是比跟賈赦置氣重要多了。  
    賈赦一路疾走到書房，甩下一句“誰也不准進來”摔門進去，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抱著頭，擰著眉細細的想著雨涵剛才臉上決然的神情和淒厲的質問。自己已經傷她至深，賈赦現在很清楚的明白了這一點。當年自己是被可雲設計並非自願、孝道大於天自己不能真的跟老太太對著幹、管好內院是妻子的責任、晚晴跟自己有十幾年的情分，等等這些看起來名正言順的理由如今看起來都成了蒼白無力的藉口，面對著雨涵是一個都說不出來，自己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就怕會在裡面發現掩藏不住的恨意。

    還有璉兒，許是因為雨涵生他時難產的緣故，自己對他始終不如對瑚兒親近。當初聽到他要去經商就已經是怒火攻心了，現在回想起來，好像當時光想著一個公侯家的公子從事賤業不成體統了，確實沒站在璉兒的位置上為他考慮。

    賈赦憤憤的揪揪自己的頭髮，自己可真是個混蛋啊，兒子的未來從來沒想過不說還在兒子面前···，賈赦呆了，賈赦終於想起來了，在去揚州的路上自己曾經好幾次帶著滿身的脂粉味訓斥過璉兒整天只知道閒逛不務正業，在揚州城也讓他碰到過好幾次自己大清早的滿身疲憊的從外面回去。完了，在兒子面前的形象全完了！賈赦後知後覺的想到。（話說小赦子你的反射弧是不是太長了，現在才想起來自己的形象，你在你兒子們那兒早八百年前就沒啥形象了。）

    賈赦在這兒糾結，雨涵的心裡倒是舒坦多了，這些話憋在心裡好久好久，就快要腐爛化膿了，如今一口氣問出來，雖不指望著賈赦能說出個一二三四或是改邪歸正來，但也總算是出了口氣。 至於原諒不原諒的，雨涵倒是沒想過，足夠多的失望早就將希望變成了絕望，自己還能跟賈赦湊活著過日子無非是為了自己孩子的名聲，要是還能有其他的想法自己也就妄自在二十一世紀走過一遭了。

    雨涵當做沒事人一樣照常生活著，賈赦把自己關在書房連著幾天沒踏進後院一步。榮禧堂裡的眾人敏感的發現自己又處在低氣壓當中了，一個個小心翼翼的做事說話，唯恐當了那倒楣的池魚。

    幾天的冷戰之後，賈赦淡定不了了，因為再裝下去兒子就要走了，話說賈赦在經過深刻的反思之後，終於認識到對賈璉的關心不夠，打定主意要好好彌補他。賈赦硬著頭皮找到雨涵，期期艾艾的說：“你真要讓璉兒去金陵啊，他一個小孩子去別人家裡多彆扭啊，再說了，不管璉兒以後做什麼，詩書武學總不能拉下啊。”

    雨涵看著他說：“璉兒不小了，也該見見世面了，親舅舅家裡住著有什麼可彆扭的，他要真是臉皮那樣薄，趁早死了經商的心吧。至於學業什麼的，我二哥家裡也有跟璉兒差不多大的孩子，聘著師傅呢，不愁耽擱了。還是說老爺依然不願意璉兒去學經商？”最後一句的語調明顯比前面的要高，賈赦有種要是敢說不願意就走不出這扇門的感覺。

    賈赦連忙搖搖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還給他三年的時間考慮嗎，又不是現在就去跑船走商，我就是怕他心不定耽誤學習。”

    “嗯，行李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二哥那邊也派人送信過去了，選個好日子就可以出發了，老爺有什麼要叮囑的，這兩天就好好囑咐囑咐吧。”

    雨涵說完就轉過身去幹自己的活，擺明瞭不想跟他多說什麼。賈赦下意識的伸手去拉雨涵的手，等雨涵回身看他的時候，賈赦望著雨涵疑惑的表情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這兒還有事情要忙，老爺要是無聊就去跟璉兒說說話吧，畢竟要幾年不見面呢。”雨涵看賈赦一句話不說有些尷尬，出聲打破屋裡詭異的氣氛。

    “我不要，”賈赦不假思索的喊出聲，開了頭剩下的話也就隨著出來了，“雨涵，咱們倆說說話吧，我都忘了咱們有多久沒有好好說話了。去揚州之前我以為咱們已經和好了，誰知道只是我一個人的想法而已，知道那天我才知道原來你心裡那麼怨我。”

    雨涵看賈赦擺出一副痛心疾首要說知心話的樣子，收起臉上面具一般的微笑，冷著臉抽出賈赦手裡的自己的袖子，坐到賈赦對面。“老爺要說什麼？”既然你想攤開說，那麼就攤開說吧，這麼多年了，自己也真的受夠了。

    賈赦看著雨涵的樣子，嗓子有些發幹，“咳，你，你是不是還在怨我？”

    屋裡一片靜默，好大一會兒之後，雨涵才回答道：“怨？我早就不怨了。”忽略掉賈赦喜出望外的神色，雨涵接著說：“我為什麼怨？憑什麼怨？有什麼資格怨？老爺不是認為過去種種都是理所當然的麼？大家不都是這樣麼？我沒有什麼可怨的。要真說怨，也只能怨我自己，誰讓我生在這個年代了呢！”

    賈赦的心又一點點涼下去，他覺得自己想哭，“我知道自己以前做錯了，真的，我真的知道了，以後絕不會那樣傷你的心了，你原諒我好不好？”賈赦一輩子還從沒在誰面前如此伏低做小過，就算當年在自己父親面前也頂多是認個錯挨頓打完事。

    雨涵眼睛發酸，低低的笑出聲來，“原諒？等著哪天你殺了個人，是不是道個歉認個錯人家就能活過來？現在你來跟我說原諒？告訴你，我的心早死了！”

    賈赦不去接雨涵的話茬，自顧自的說：“我一直記得你說過的話，那時候才剛有了瑚兒，我嫌你只顧著照顧兒子不理我，你說少年夫妻老來伴，咱們兩個到死都是最親的人，等著孩子們都大了的時候還有好長的日子要一起過呢，那時候誰也不會來打擾我們。如今孩子們都大了，我只剩下你了，你不能不理我！”

    控訴的語氣的相當明顯，讓雨涵直接氣樂了，拿帕子擦擦淚，“呵，老爺身邊年輕貌美的小丫頭不少，哪個不比不會討好又年老色衰的我強？！要是你嫌她們跟你的情分短，後院裡可還是有個跟你的比我時間的呢。就算不說這些，外面老爺的紅顏知己怕是也不少吧。”

    賈赦的眼裡又蹦出希望，只要她吃醋就證明心裡還是在乎自己的，好好哄哄總能原諒自己。“那些人都是逢場作戲，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再也不找她們了，就咱們兩個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賈赦能憋得住，豬都能上樹了，雨涵不屑的想。“女戒女則裡都說了，妒是身為女人首要戒除的，雨涵也算識字明理，斷不會明知故犯，這些話老爺還是不要說了。”原來賈赦想了這麼多天就想出來了這些，哼！雨涵不想再跟賈赦多說廢話，他不走我走，起身出門，領著一眾人去了賈璉那兒。

    一句話將賈赦噎了個死去活來，肚子裡多少要說的情話全說不出來了，眼睜睜看著雨涵出門，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作者有話要說：好容易擠出來這些，大家諒解~~~~~~

64、紓解

    自從知道了賈璉要去金陵的事，老太太有些不情願，但是聽到賈赦已經同意之後也沒再說什麼，只提了一個要求，在家裡過完中秋再走。這個要求合情合理，元春明年就要參加小選了，家裡已經拖好關係一定會入選，如果沒有意外，這應該就是一家人能聚在一起過的最後一個中秋了。於是，賈璉的行程只好拖延下來。

    至於雨涵和賈赦的關係，依然是那樣不冷不熱的，兩個人好像已經走進了死胡同，再也找不回曾經的溫情，只能相敬如冰。賈瑚和賈璉經常看著雨涵想說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具體能說什麼，能說出口的除了保重身體之類的廢話再無其他。李氏安安穩穩的養胎萬事不理，舒嵐安靜的按著雨涵的吩咐做事不多說一句話，後院裡唯一有名分的紫衣早已被接二連三的事情嚇得再不敢出頭，整個大房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

    直到進了八月份雨涵的大嫂一封請帖送來才打破了這種平靜，張家真正掌權的老太太，雨涵她老娘要回來了。張家諸人什麼心情雨涵不知道，反正雨涵的小心肝兒是顫了好幾顫，想念中夾雜著些許心虛，沒辦法，想想這些年過的日子，雨涵沒法不心虛，明明答應過她要好好過日子的，結果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個樣子。而且，雨涵聽她家大哥哥說，老太太這次是輕車簡行趕著回來的。京城裡沒啥大事發生，那麼這次老娘以這樣的陣勢單身回京，擺明瞭就是回來收拾人的，回想起張老太太的手段，雨涵想著千萬不要有自己的份，殊不知張老太太回京的起因就是佟嬤嬤發出去的一份信。

    張老太太回來的那天，雨涵和賈赦早早的領著大房的一干人到了張家，一大群人湊在一塊兒等著張清淼接老太太回來。等著張老太太下車，眼睛掃了一圈，定在雨涵身上幾秒才移開視線，雨涵當下就意識到老娘對自己不滿了，看來一頓教訓是免不了的。

    當晚，賈赦領著小輩們回賈家，只剩雨涵在張家住了下來。晚飯過後，張老太太跟雨涵娘倆坐在炕上，張老太太什麼話也不說直盯著雨涵，雨涵頂不住壓力微微側了頭不看她。

    哐當一聲茶杯與蓋互碰的聲響，“說吧，怎麼就弄成了這副德性？！”

    雨涵扯著嘴角乾癟的笑笑，“太太車馬勞頓的也累了，先歇歇吧，有什麼事也不急在這一時。”

    “我不累，用不著歇。你也不想想我這車馬勞頓的是為了誰，要不是因為你我會回來嗎，啊？聽聽這信上是怎麼說的，鬱積於心、心神恍惚、形容憔悴、行事沒有章法，就差沒說你要瘋癲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啊？！你說說你，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呢？！”張老太太使勁戳著雨涵的腦門，恨不得劈開她腦袋看看腦子還在不在。張老太太想想當初自己看到信時的擔心勁兒，恨不得拿根棍子來使勁兒抽她，看著挺機靈的一個丫頭，怎麼就這麼混呢，真是連雨婧都比不上。

    雨涵撲在張老太太懷裡哇的一聲就哭了，可算找著親娘了，雨涵這麼多年的委屈全化成了眼淚湧出來，怎麼收都收不住。

    張老太太看著自己當年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哭成這個樣子又是心疼又是憤怒，氣雨涵自己不爭氣，又氣賈家讓自己女兒受委屈，還氣張家當初讓女兒嫁到賈家的決定，更氣自己當初怎麼就沒頂住壓力呢。輕拍著雨涵的後背，張老太太在心裡默默的盤算著，等她哭夠了才替她擦乾眼淚。雨涵有些不好意思，這麼大年紀的人了，眼看著就要做奶奶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撲在娘親懷裡哭，真是有夠丟臉的。

    “我這還沒說什麼呢，你就委屈了，說說你有什麼可委屈的，走到這一步還不是你自己的問題。我交給你的那些手段，留給你的那些人你都用了沒有？別跟著我說你都給他們安排了差事，我都問清楚了，你安排的那點事情讓他們做還真是屈才了。流紫是幹什麼用的，那是後院的定海神針，你呢，就讓她去管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佟嬤嬤是幹什麼用的，那是留給你對付賈家的老太太的，你讓她幹什麼了，讓她去管著姑爺的那些小妾生孩子的事了。流白和那些陪房的管事是幹什麼用的，那是你在外面的爪牙，有了他們，你還硬生生的讓二房分走了一大半的家財。”張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點點雨涵的腦袋。

    “我跟你說過什麼來著，男人你就得哄著，讓他跟你貼心。小妾你就得壓著，讓她翻不出你的手掌心。婆婆你只能捧著，在外人眼裡你孝順賢良，實際上全攥在你手心裡。妯娌你要麼遠著要麼打著，讓她拿到她應得的不再來煩你。兒子你要教著，讓他能頂門立戶。你看你呢，跟姑爺冷戰著，讓個小妾威脅著，婆婆和妯娌聯起手來對付你，璉兒的未來你連點想法都沒有，你說你失不失敗！”張老太太越說越氣，最後拿手把桌子拍得乒乓響。

    “女兒，女兒也是沒辦法，事情就這麼···”雨涵咬著唇想辯解，可是她實在是想不出一個有說服力的理由或者說藉口來，眼裡不自覺的就帶了些焦躁出來。張老太太看的分明，知道女兒這是把錯都歸在別人身上了。

    張老太太瞪她一眼，打斷她的話，“什麼沒辦法，是你沒狠下心來做！要是我，當初滅王史薛甄四家的時候就徹底讓賈家的老太太和二房怕了我，別說賈老太太用孝道壓著，這都是藉口，你要是從史家入手，她一日不消停你就一日不放手，連著往牢裡送上那麼幾個，就不信她不怕。只要她們心存畏懼，以後哪還有這麼多事，斬草不除根你怪得了誰？！瑚兒生病的時候後院起火，說來說去還不是你沒有把嚴，再說了，一個小妾而已，你要是心裡不舒服，一副藥下去乾淨俐落，偏偏難為自己生生把自己逼成那個樣子，你怪誰？我不是沒跟你說過，男人就是那麼回事，你認真你就輸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不要怕被老虎咬一口。還有那什麼後來那兩個，聽說還威脅過你，這種跟外人勾著手兒的你還留著幹嘛，等著她來咬一口嗎，防患於未然的道理懂吧，年輕美貌沒人脈的丫頭外面有吧，輕而易舉就能解決的事情非要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格調降到跟個小妾鬥法，還有比你更蠢的嗎，啊？還有後來，既然下定決心要讓瑚兒襲爵，跟姑爺徹底翻臉，就要做絕了。幸虧姑爺後來沒跟你計較，要不然換個人來你試試，就你這拖泥帶水的做派，你就等著打蛇不死反被咬吧！”

    張老太太年紀畢竟大了，這麼一大番話說下來，再加上情緒激動，狠狠喘了幾口粗氣才緩過勁來。雨涵拿手撫著張老太太的胸口輕輕的順氣，低著頭不說話，自己的心不夠狠，偏偏還重感情，受傷害純屬咎由自取。

    張老太太看著女兒的樣子心裡一軟，這個女兒看起來冷心冷情理智得很，其實最是心軟重感情。“聽說你現在還跟姑爺鬧著呢，是不是真的？”

    雨涵手一頓，輕輕點點頭，輕輕的說：“女兒一見他就難受。”

    “拿真心換真心，他拿多少真心給你，你同等待之就好了，你放在他身上的心思不是早收回來了嗎。在那個家裡，你只有靠他才算是真正站得住腳。我知道你難受，這幾天現在這兒陪陪我，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都說給我聽，心裡的疙瘩咱們娘倆一起理順。”不能逼太緊，流紫說她精神幾近崩潰，還是慢慢疏導吧。兒女都是債啊！張老太太感歎。

    回到家的賈赦，躺在雨涵的床上，看著窗子上的樹影發呆，覺得雨涵不在自己身邊，自己還真的是很寂寞。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天涯上吵得熱鬧的帖子，一對情侶分手互爆其短，那嘴臉真的是很難看。那是你曾經愛過的人，他不是個好東西，那麼看上他的你又能好得到哪裡去呢？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58

65、心之所向

    雨涵連著好些天住在張家，每天在張老太太面前逗逗樂撒撒嬌，晚上娘倆聊聊家常，愜意非常。雨涵不是沒擔心過家裡，可是一方面捨不得親娘另一方面也不想回到那個壓抑的環境裡，所以就樂得裝作沒有那回事。張老太太一方面心疼女兒想讓她好好的放鬆一下，另一方面也想要急一急賈家的眾人，省得他們老是不知道珍惜，所以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裝作看不見那些賈家來送信相請的下人。

    一開始賈瑚和賈璉也來請過幾趟，看到母親明媚的笑臉，兩人沒多說什麼就回去了，再後來就只是來請安了，請雨涵回去的話再也沒說過。李氏開始還挺納悶，自己婆婆老是不回家相公怎麼都不著急呢，賈瑚回了她一句“我已經好些年沒看到母親那麼開心了”之後，李氏就再也沒有問過，只一心一意的管著自己的小院並安胎，有些事不是自己該管的，還是好好的管好自己的事吧。

    直到八月十二晚上，張老太太跟雨涵聊完了京裡的八卦之後，問她：“明天姑爺也該來接你了，準備準備回家吧。”

    剛才還笑嘻嘻的雨涵臉僵了一下，手裡的動作也頓住了，啞著嗓子說：“太太這是嫌棄我了？女兒好久沒見您了，多陪陪您不好麼？”

    張老太太不接她的話茬，嚴肅的問她：“給了你這麼長的時間，你也應該有個章程了吧？是想繼續好好過日子還是想和離說個准話吧，我不許你再這麼鬧騰下去，你看看我剛回來的時候你是個什麼鬼樣子，你不心疼自己我心疼，我好好的女兒不能就這樣被逼瘋了。”

    “我，我···”雨涵很掙扎，不甘心再跟賈赦那麼過下去，可也確實沒想過和離。猛得想明白，是啊，自己不想和離又不願意好好過日子，這麼折騰來折騰去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啊，就是為了把自己逼瘋麼？想到這裡雨涵想哭又想笑，一直以為自己還算明白，現在才知道原來最傻的就是自己。

    “當然還有第三個選擇，一不做二不休，要是姑爺沒了這些事也就全解決了，反正姑爺也沒有防備，這個還是很容易做成的。”

    “不要！”雨涵聽到要殺了賈赦無意識的就叫出來。叫出來之後，雨涵才意識到自己心裡是有賈赦的，就算不是愛情，親情也還是有的，退一萬步講革命友情總是有的。

    張老太太笑眯眯的看著雨涵說：“想明白了？”摸摸雨涵的頭，張老太太感歎道：“女人啊，不能太要強了，世上哪兒有那麼多心想事成的事，就是個農夫有兩個錢之後還想要養幾個小妾呢，何況是咱們這樣的人家。再說了，你當年嫁過去的時候就知道姑爺不是個清心寡欲的，如何還要去強求呢。當年在瑚兒重病時有孕的那個小妾都已經沒了這麼多年了，你也不要再放在心上，該放下的就趁早放下，否則難為的只能是自己。”雨涵趴在張老太太懷裡默不作聲，這些道理自己都懂，可是放到自己身上怎麼就那麼難呢。

    張老太太閉上眼回憶那些自己早年的經歷，“我剛嫁進張家的時候雖然沒有婆婆和妯娌的刁難，但也不是事事順心的。那時候老爺身邊有個他的青梅竹馬，兩個人感情深厚，我根本就難以插足。那位也是位手段高杆的，當著老爺的面小意溫柔，背地裡與我針鋒相對，偏偏老爺還對她深信不疑，就算有了確鑿的證據老爺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後來我發現老爺的底線就是祖宗家法，不管是誰只要觸犯了祖宗家法他是一定饒不過的，於是我就對避子湯做了手腳，讓她在我之前有孕，老爺知道後親自給了她一碗墮胎藥，然後她就落胎了，我就趁她病要她命，徹底解決了她。從那之後我就知道，這輩子絕對不能把心全部放在一個男人身上，因為男人心裡最重要的永遠是自己。可是最可靠的也是男人，因為你只有有了他的支持才能名正言順的做你想做的事。”原來自己老爹還有那麼一段風流史啊，這是雨涵聽了之後的第一感覺。

    “你要先想明白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然後再去爭取，什麼都想要的人往往什麼都得不到。”張老太太慈愛的拍拍雨涵的後背，然後閉上眼不再說什麼，屋裡一片靜默。

    雨涵心裡思量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呢，愛情？這個不考慮，早就放棄了。財產？已經在手裡了，以後要交給小輩，這個也可以忽略。那還有什麼呢？家和萬事興吧，只要自己孩子幸福自己不再那麼憋屈這一輩子也就過去了，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真是虧了啊！而且還連累老爹老娘替自己擔心，更是虧上加虧。

    “娘，我想清楚了，我不鬧了，我會好好過日子的，您別擔心。”這一刻雨涵不想再叫透著生疏的太太這個稱呼，叫娘才能表達出她的感激之情。

    “好，好，只要你好了我就放心了。”張老太太親生的孩子有三個，老大老二是男子，也經歷過許多事情，用不著擔心他們，現在只要這個最小的女兒也能過好自己也就放心了。

    第二天八月十三，果然不出張老太太所料，賈赦親自來接雨涵回家過中秋了。吃過午飯，雨涵也沒再矯情帶著大包小包的就回了賈家。

    兩個人坐在一輛車裡，雨涵看見賈赦偷瞄自己，笑了笑拉過他的手，“以後咱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等咱們老了就把手裡的事全交給小輩們，躲到溫泉莊子裡養老去。”

    賈赦瞬間有了精神，激動地握著雨涵的手點頭，“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放心以後我一定不再惹你生氣，要是再···”

    雨涵看著喋喋不休的賈赦微笑，這輩子就這樣吧，換了其他人也未必就會比賈赦強，都快是有孫子的人了還能怎麼樣鬧騰呢，就這樣吧。

    中秋剛過，八月十八是個宜出行的好日子，一家人送走了賈璉。雨涵看著賈璉坐的馬車越行越遠心裡澀澀的，這個兒子也要去追尋自己的前程了，小鳥離巢雛鷹展翅，自己身邊留下的只有這個自己從來都看不上眼的賈赦。正這麼想著，賈赦轉過頭來朝雨涵笑笑說：“回去吧”，雨涵怔了一下之後回她一個微笑，“好”。兩個人領著一群人往回走，好像兩個人之間從來都沒有過間隙一樣。愛情，親情，友情，什麼情不是情呢，只要有情總能找到原諒的理由。

    作者有話要說：吾心歸處是故鄉，雨涵跟賈赦這輩子就這麼過了。

66、蔫壞

賈璉走了之後雨涵就一心撲在了李氏身上，因為李氏的肚子大的超出平常，所以專門找擅長大夫檢查了一下，一檢查不得了，雙胎，還極有可能都是男孩兒！這下子連老太太也跟著重視起來，嫡出的重孫子啊，還可能是倆，不能不讓她激動。

看著大房裡眾人歡天喜地的樣子，王氏更生氣了，兒子不如大房的有本事就算了，趙姨娘竟然還有了身孕了，更氣人的是這個趙姨娘把自己護的嚴嚴實實的，連落了這個孩子的機會都找不到，這些都不說了，怎麼連懷雙胎這種好事都能讓他們碰到呢，老天還真是不公平！幸好自己還有寶玉這個含玉而生的福星，王氏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進了十月，大房裡的眾人都緊張兮兮的等著李氏肚子裡兩個小的瓜熟蒂落，雨涵晚上連覺都睡不安穩，大夫可是說了雙胎最易早產，預產期就在十月裡。十月初九剛要吃晚飯，楓林院裡的人就來報大奶奶發動了，雨涵聽了扔下碗就走，後面賈赦說了什麼是一句都沒聽清楚。

進了楓林院就看到到處都是亂糟糟的，這個喊著要誰誰誰去燒熱水，那個喊著要去哪裡哪裡報信，雨涵皺著眉喊了一句：“都給我安靜！紫堇去給半夏說讓她過來管著這裡，看看亂成了個什麼樣子。”

走進屋看見賈瑚正在那兒轉圈圈，雨涵沒理他，直接進了產房，看到早就過來的流紫姑姑正和李氏帶過來的唐嬤嬤正一起站在屏風外面指揮著婆子們，走過去輕聲問：“姑姑，怎麼樣了？穩婆們怎麼說？”

“還沒有破羊水，才剛剛第二波陣痛，穩婆們說大奶奶胎位正，平日裡也常運動，應該沒有多大問題。太太別擔心，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估摸著這會兒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雨涵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了點，沒辦法，在沒有高級醫療器械的古代生雙胞胎那風險實在是有點大啊。

十月初十清晨雞鳴剛過，穩婆興高采烈的出來報喜，“恭喜太太，恭喜大爺，大奶奶生了兩個小少爺，母子平安。小少爺生的時辰可真是好，十全十美的日子，又是應雞鳴而生···”

雨涵聽到母子平安這裡，崩了一晚上的心總算放鬆下來，抑制不住的笑出聲來，打斷穩婆喋喋不休的誇獎說：“好，好，辛苦您了，紫杉，賞！”

賈瑚已經從椅子上蹦起來，“文繡怎麼樣？”得，這位連閨名都叫出來了。

“大奶奶累了，正睡著呢。這是兩位小少爺，看看多可愛啊。”流紫姑姑和唐嬤嬤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從里間出來。

雨涵把兩個小子挨個接過來抱抱，雖然看不清相貌，但雨涵就是覺得怎麼看怎麼可愛。莫非這也跟著情人眼裡出西施一個道理？雨涵為自己的想法囧了一下。

這兒正說著，就聽見有人報“老太太來了”。

“哎，快給我看看我重孫子。”老太太扶著王氏進來了。

雨涵趕緊把孩子遞給唐嬤嬤，過去扶著老太太坐下，“老太太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鴛鴦，老太太昨兒睡得好麼？”鴛鴦是老太太剛從二等丫頭裡升上來的。

“我惦記著我的重孫子哪兒還能睡得著啊，這不，早早兒就起了，聽到信兒就過來了，等著看過了我再去歇著也晚不了。”老太太拍拍王氏的手接著說：“老二家的也惦記著呢，我剛出了門就看到她了。”流紫姑姑和唐嬤嬤趕緊抱著孩子給老太太看，雨涵看到老太太使勁搓搓了手去了手上的涼氣才去碰孩子，在心裡點點頭，看來老太太還是很看重這倆孩子的。

沒一會兒奶媽過來說要餵奶，幾個人才發覺時間已經過了好大一會兒，老太太直起腰捶捶肩膀說：“我就先回去了，老大媳婦和瑚兒也一晚上沒睡了，先去歇一歇吧，過會子親家就要來了，還得你們招待著。”說完扶著王氏就出了門。

雨涵看看賈瑚臉上大大的黑眼圈說：“你媳婦這兒也沒你什麼事了，先去躺一躺換身衣服，等會兒還有得忙呢。”

等著雨涵捶著後腰回到榮禧堂的時候，看到賈赦正在那兒拿著紙筆寫寫畫畫，“老爺幹什麼呢這是？”

“孩子怎麼樣？可愛不可愛？”賈赦看到雨涵回來，狗腿的倒好水端過來。

“可愛！老爺的孫子怎麼能不可愛呢？可真是年紀大了，禁不住折騰了，這麼一晚上下來，真是腰也酸脖子也疼。”雨涵可憐兮兮的揉揉脖子。

“來來我給你揉揉。”賈赦伸手給雨涵捏了捏肩膀，疼得雨涵齜牙咧嘴，“行了，行了，我可不敢讓您伺候我，這手勁也太大了，疼死了。剛剛幹什麼呢，看這一地的紙團子。”

“我又看了看以前起的那些名字，不行，太俗了，”說著跑到書案前拿過兩張紙來，“看看，這兩個名字怎麼樣？”

雨涵接過來一看，驚死了，明晃晃的蘭字和桂字，“老爺怎麼想起來這兩個字了？換個不好嗎？”

“他們這一輩是按草字頭來起名，蘭桂齊芳多好的寓意啊。”賈赦喜滋滋的拿著兩張紙翻來覆去的看。

“蘭字還有個草字頭，這個桂字怎麼看也看不到草字頭啊！”雨涵想了想，反正除了自己和碧溪也沒其他人知道這倆名字一個是賈珠兒子的一個是寶玉兒子的，那麼拿來給自己孫子用好像也不錯。

“桂樹不也是花木嗎，蘭桂齊芳的寓意這麼好，這點小事就不要計較了。就這麼定了，就是賈蘭和賈桂，過年的時候正好把他們的名字添到族譜裡。”賈赦一錘定音，雨涵淚流滿面，李紈啊，你兒子就重新起個名吧，寶釵啊，你兒子也另想名字吧。

等著這倆小子滿月的時候，賈赦一公佈這倆名字老太太和賈政臉都綠了，雨涵還挺不解的，回頭問過賈赦才知道，賈家族譜裡有句話就是蘭桂齊芳（杜撰，這個我真沒找到依據）。雨涵偷笑，怪不得人家臉綠呢，讓我我也得惱，一個蘭一個桂這一下子就全占了，連點湯都沒給人家留。我說賈瑚怎麼一點反對意見都沒有呢，原來這小子也憋著壞呢！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完結的問題，還有一些呢，沒這麼快完結，等原著裡的幾位打完醬油才會完結。

67正文 殤

“太太，太太，快來看啊，這兒的螞蟻要搬走了，是不是要下雨了啊？”一個穿著淺藍色小褂脖子上掛著的項圈下綴著一塊白玉的三四歲小孩正蹲在地上扭著頭朝屋裡喊。

“才不是要下雨呢，都是因為你早上澆花把螞蟻的房子弄壞了螞蟻才要搬家呢。”說話的小孩也蹲在地上，面相跟剛才那個有七八分相似，只不過這個穿的是杏色的外褂，脖子上掛著的項圈下綴著的是塊翠玉。

“要叫哥哥知道麼，父親說了，長幼有序！嬤嬤說過了，螞蟻搬家就是要下雨了，你管他為了什麼才搬家呢。”穿淺藍色小褂的小孩兒站起來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土，一本正經的說。旁邊站著的嬤嬤丫頭們都掩著嘴偷笑，看蘭哥兒的樣子又要欺負弟弟了這是。

“才不是呢，太太說過，要把原因和結果一起看才行，就是螞蟻就是因為沒家了才要搬家，才不是要下雨，你看天上還有太陽呢。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我才不叫你哥哥呢，哼！”穿杏色小褂的小孩兒沖著旁邊的小孩兒撅撅嘴做個鬼臉，轉身就要跑。

“好吧，你不叫哥哥就不叫吧，等著老爺問起來書房裡那些金魚怎麼死的，我就告訴他說是個笨蛋想知道金魚是不是真的會被撐死，就偷偷抓了好幾大把魚食扔進魚缸裡，結果就全死了。哎，那個笨蛋是誰來著，我想想啊。”穿淺藍色小褂的小孩兒小大人似的摸摸下巴，慢慢的踱著步。

穿杏色小褂的小孩兒嘟嘟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轉回身，“哥哥，好哥哥，你千萬不要告訴老爺啊。”看看對面小孩兒抬頭望天的樣子，小孩兒咬咬牙說：“要不，我明天跟你換衣服和玉好不好，讓你當成我去欺負寶玉叔叔。”

穿淺藍衣服的小孩兒翻翻白眼，頗得當年雨涵背著賈赦翻白眼的真傳，這個笨蛋弟弟吆，身邊整天跟著這麼多人，自己不說老爺就不知道了？不過就是因為他笨欺負起來才好玩呀，當然了穿著弟弟的衣服以弟弟的樣子去欺負更笨的小叔叔就更好玩了。“好吧，不過太太和老祖宗要是問起來，你得說是你纏著我換的。”小孩兒笑得像個偷了油的小老鼠。

“蘭兒，桂兒，時間到了，過來寫字。”屋裡傳來雨涵的喊聲，兩個小孩兒趕緊跑著進了屋。

不錯，這兩個小孩兒就是李氏生的那對雙胞胎，穿淺藍色小褂的是哥哥賈蘭，穿杏色小褂的是弟弟賈桂，這賈蘭頗有李家老太爺的腹黑風範，才三四歲就經常欺負雙胞胎弟弟和比他大三歲的小叔叔賈寶玉。倒是賈桂一直很乖巧，除了經常在他哥哥手裡吃癟之外也還算機靈。

去年賈珠將早就定好親的李紈娶進了家門，李紈一進門迎接她的就是賈珠一屋子的通房，一群人爭風吃醋的結果就是好脾氣的賈珠面面俱到夜夜笙歌，李紈為了早日生下孩子只能不斷的給賈珠進補，越補越虛，賈珠的臉色更難看了，王氏看著兒子疲憊的樣子以為是房裡人不合心意直接又送了一些進去。得，惡性循環之下，賈珠的房裡更熱鬧了。

前些日子賈珠科舉的成績出來，又沒有考中，賈珠的那些房裡人這個說是因為誰誰誰老纏著大爺，那個說是因為誰誰誰八字晦氣，甚至還有心大的直接說是李紈的命不好。這些消息傳出來府裡的其他人集體咋舌，這個二房裡可真是沒有規矩了。賈珠本來就體虛，加上落榜心情抑鬱，乍一聽見這些話，直接一口血吐出來，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老太太直接怒了，拎過王氏和李紈來就是一頓訓斥，“珠兒是你親兒子，你這個娘是怎麼當的，啊？！你以為塞幾個丫頭過去伺候著其他事你都不用管了嗎？還有你，你是正房奶奶，跟著那些上不了檯面的通房鬧個什麼勁，她們還能越過你去嗎？後院不穩，真不知道你這正妻是怎麼當的？！要是當不了趁早的說！”王氏低著頭不說話，李紈眼淚噗撻噗撻往下掉。

李氏聽到信，去請示雨涵說：“太太，您說我用不用去勸勸弟妹，怎麼說這事也不能勸賴在弟妹身上不是。雖說這是二房的事情，按理不幹咱們大房的事，可是弟妹剛嫁進來沒多久，沒個說話的人，年紀又小，鑽了牛角尖就不好了。”

雨涵擺擺手，“你是好心，這我知道，可是別人不知道啊，還以為你看著跟她同姓要替她撐腰呢。你嫁進來的時候咱們大房已經跟二房分開了，你不知道這裡面的道道，有空讓流紫姑姑跟你好好說說。總之啊，二房的事情咱們都少沾邊，一心管好咱們家的事情就行了，你要是有空就多照看下那幾家新開的鋪子，多關心下瑚兒和兩個小的好了。”

李氏愣了一下，回答雨涵說：“是，我聽太太的。這是近三個月的帳，雖說太太把家務都交給了我，但我畢竟年輕，賬務方面還得太太多多把關才好，求著太太給我看看，省得讓外人看到錯處笑話我。”

雨涵微微笑笑，這個李氏還真是乖覺，說話做事透著股為別人著想與人親近的味道，其實都是在免除自身的隱患。不愧是大家子教養出來的標準媳婦，手段圓滑說話玲瓏，聽著就讓人舒服。

“你也太小心了，我既然把帳交給你就是對你放心。反正啊我是不管事了，你也別再來累我，要是真忙不過來啊，呶，進來個現成的勞力。”雨涵指著正準備掀簾子進來的舒嵐說。既然李氏對自己足夠尊敬，那麼自己也得拿出足夠的誠意來，這帳是萬萬不能查的，查了就是擺明瞭對她不信任，可也不能讓她從此毫無顧忌，讓舒嵐跟在她身邊正好，一邊學習怎麼樣做人家媳婦，一邊也是提醒著李氏上頭還有個婆婆在。

“哎吆，看看我這腦子，怎麼把嵐妹妹給忘了呢，前些天東府那邊娶媳婦讓我過去幫忙，兩邊兼顧可把我給累壞了，早想起來我不早就讓妹妹幫我了嘛。妹妹啊，你可得幫幫嫂子，嫂子先給你行禮了。”李氏拉著剛進來的舒嵐的手就是一通的插科打諢。

“我可不敢受嫂子的禮，太太，您快給我說說，嫂子這是又想怎麼占我便宜呢，您可得替我做主啊！”經過這麼多年的鍛煉，舒嵐倒是一點點改了軟弱的性子，有什麼話也敢說了。

雨涵看著她們兩個大鬧，閑閑的坐在一邊喝茶，“我可不管你們倆的事，有什麼事自己說去，你嫂子要是真敢欺負你，你就去你大哥哥那兒告狀不就好了。”

舒嵐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太太的意思是要自己答應，“哎吆，我可不敢，省得大哥哥再把我教訓一頓。沒辦法，嫂子要殺要剮就請便吧，誰讓我是當妹妹的呢。”

請完安，李氏拉著舒嵐一起出去了，雨涵想著李氏的行事做派，覺得自己對這個媳婦還是很滿意的。

大房裡一片其樂融融，二房卻是愁雲罩頂，賈珠的身體越來越差，每個來看病的大夫都是搖著頭說元氣傷的太嚴重，情況不容樂觀。王氏嚇得不行，把放在自己身邊養著的賈探春送到了老太太那兒養著，親自守在賈珠床前照看。賈政也到處托人去找名醫，急得不行。可是終究沒能挽回賈珠早逝的命運，病了三個月之後，賈珠徹底闔上了眼睛。

賈政老淚縱橫，不知道有沒有後悔過當初逼著賈珠帶病進考場，王氏直接哭暈了過去，醒了之後大罵李紈是個喪門星，直到李紈暈過去之後查出已經懷有身孕才甘休，二房裡一切都亂了套。老太太在佛像前跪了大半天，起來後接著就病了，老太太帶病發下一條命令，賈珠房裡的讓人一個不留，全部賣了，這命令一下去，二房裡更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進入考試階段，這幾天更的有些少，向大家說聲抱歉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1:59

“生生”不息

二房裡的眾人自賈珠去世之後著實萎靡了一陣子，王氏看到誰都不順眼，經常是這邊兒剛挑過刺又去了那邊兒訓斥人。賈政本就不是個能隱忍的體貼人兒，剛開始一個月還宿在王氏房裡兩個人相互勸慰著，一個月之後就受不了王氏整天的唉聲歎氣了，又重新撲進了趙姨娘的懷抱。要說這趙姨娘也真是有手段，都半老徐娘了還能在一群嫩蔥兒似的小丫頭的包圍下把著賈政，可真是夠讓人佩服的，這不三個月之後又查出身孕來了。
雨涵聽到消息的時候很無奈的撇撇嘴，不會是這賈家的基因有毛病吧，賈赦和賈政這兄弟倆還真是半斤八兩，怎麼都愛讓小妾在自己兒子出事的時候懷孕呢。在這件事上雨涵倒是挺佩服王氏的，剛沒了兒子接著沒過半年就聽到丈夫的小妾懷孕的消息，還能一心的鑽在佛堂裡吃齋念佛抄經，別管她這麼做是為了平息怒火還是真心替賈珠祈福，反正人家不光能挺住沒瘋，還能關心關心趙姨娘的吃穿，這一條就足夠讓雨涵真心佩服了。不過“佛爺”的稱號也是這時候才練出來的吧，以前可沒見王氏有過吃齋念佛的時候。
倒是有一次李氏來給雨涵請安的時候，婆媳兩個說悄悄話，李氏一針見血的挑破王氏的心思，“乖乖，這個二太太可真是夠能忍的，能硬生生的把自己吐出來的血咽回去，咱們以後可得遠著點，讓這種慣於隱忍的人盯上可就真不好受了。看著吧，趙姨娘要是生個女兒還好，還能養在二太太身邊，最多是嫁個不是多麼好的人家，不過顧著面子也不會太差就是了，要是生個兒子可就有的受了，肯定會養在趙姨娘身邊，要麼養不大要麼養廢了，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雨涵笑笑，李氏漸漸的能放下防備跟著自己說說悄悄話了，這於自己倒是好事，但是有些話可不是能隨便說的，有些人也不是你不去招惹就能避得了的，自己還是得提醒一下才好，“這些都是二房的家事，咱們娘倆說說就好了，在其他人面前可不能亂說話。還有，這人啊，都貪著呢，有些人不是你想遠著就能避得開的，人家看著你的東西眼紅，就想著把你的奪過去，你除了跟他對著幹還能有什麼辦法？所以啊，你不光要想著怎麼樣遠著她，還要想著怎麼樣才能制住她。”
李氏眨巴眨巴眼，有些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怎麼會？！雖說還住在一個府裡，可是財產不是已經都分清楚了麼？”
“是分清楚了啊，可是人家自己手裡的東西不夠的時候，就是覺得你手裡的東西應該歸人家，沒什麼道理可講，你能怎麼辦？！你現在還是臉皮兒薄，沒經受過這種事情，多見見就知道了。遠的不說，就說跟咱們家有親戚的王、史、薛三家，你該聽說過吧，當年也是響噹噹的鐘鳴鼎食之家，如今呢，也就王家還存著口氣而已。這三家為什麼滅了？還不是因為家大業大受人覬覦，偏偏還沒相匹配的能力護著，只有被人瓜分這一條路可走。府裡的事情跟這個是一個道理，就是範圍縮小了一些而已，弱肉強食，亙古不變的道理！”有些道理也該講給接班人聽了，左右瑚兒也不會納妾，就讓她多想想他們那個小院之外的事情吧。雖然王、史、薛三家被滅的事情跟自己脫不了關係，但禁不住直接啊，逢年過節的時候史家的人還會來求著老太太接濟呢，只有親眼見過的才有足夠的說服力啊。
李氏臉色越來越凝重，看來是把這話聽到心裡去了。這就好，雨涵可不想要個白蓮花一樣的兒媳婦，倒是夠高潔了，可是有用麼，說不準什麼時候自家的東西就讓人家撈摸走了。
等到老太太那邊來請雨涵的時候，雨涵還挺納悶。自從老太太身邊的元春進了宮以後，老太太就一心教養寶玉，雖然嚴格說起來是有養無教，等著賈珠病重了之後才又把探春接了過去一直養在身邊，直到賈珠沒了也沒送回二房，沒事的時候一般是不會找雨涵的，當然了，有事的時候一般也只是找李氏過去。因為雨涵自從聽了張老太太的勸之後，直接就控制了史家剩下維持生計的幾間鋪子的進貨管道，等於把史家的命脈掌握在了手裡，老太太對雨涵憋了一肚子氣，偏偏還不敢隨便得罪，只好眼不見心不煩，儘量跟雨涵少見面。
“老大媳婦啊，今兒叫你過來是跟你說個事，要說起來這個事情呢，也怪你敬大哥哥胡鬧，連著你敬大嫂子都說著吧，這麼大的個人了，真是···”等著雨涵行禮問安之後，老太太就開門見山了，只是門倒是開了，山愣是沒見著。雨涵一聽涉及到賈敬兩口子了，想想還是閉嘴吧，自己一個做弟妹的還真不好管哥嫂的事情。
“這個敬兒，都跑到山上去了，還是不消停。東府那邊剛送來的消息，你敬大嫂子有了，都已經六個月了，我估摸著是這倆人有信的時候不好意思，眼看著過幾個月就要生了才不得不送信回來。”老太太說得很艱難，主要是賈敬這也太離譜了，你一個孫子都娶了媳婦的人了，在山上廟裡修仙玩玩丫頭也就罷了，這回孩子都出來了，就太不像話了。不過幸好是嫡妻懷孕，要是個通房大了肚子可就更好看了。
我嘞個去，尼瑪的賈敬，豎中指鄙視你啊！雨涵是真的無語了，沒有最極品只有更極品啊，跟賈敬比起來賈赦和賈政簡直是弱爆了有木有啊！ 氣憤歸氣憤，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我明白了，我這就親自收拾些吃的穿的用的東西送到山上去，不會讓大嫂子委屈了。”
“嗯，這就是了，珍兒媳婦還病著，蓉兒媳婦輩分太小又是新媳婦，你就多操些心吧。”
賈珍的原配自從去年年前入冬就一直病著，連賈蓉娶媳婦也是李氏過去幫忙辦的。因為雨涵蝴蝶掉了秦可卿，賈蓉又沒有了爵位，只能娶了個一般富戶家的嫡女，這家人家沒有兒子，女兒的嫁妝倒是十分豐厚，也算是給沒有啥進項的東府帶去一筆不小的收入。雨涵見了那小姑娘，長得沒有書上的秦可卿那麼風流嫵媚，渾身上下透著股溫柔嫺靜的氣場，不算漂亮，但給人的感覺絕對舒服。最起碼雨涵對她的感覺不錯，一看就不是那種會起么蛾子的人。
又是兩個月過去，李紈生下了賈珠的遺腹子，賈政起名為賈荇，自此揭開了生子的序幕。先是賈敬的媳婦生了個女兒，跟著賈赦這邊叫不好，跟著賈政那邊叫更不妥，乾脆兩邊都不靠，賈敬給她起名叫賈綝（見作者有話說）。接著揚州那邊送信過來，賈敏又生了一個兒子，生的時候因胎兒太大有些難產，但好歹母子平安，林海起名叫林昭玉，老太太因賈珠亡故而灰暗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後來趙姨娘也生了個兒子出來，賈政也露出了笑臉，樂呵呵的起名叫賈環，只不過聽說當天王氏的佛珠斷了好幾條。
作者有話要說：綝：破音字，在這兒讀chēn
良善的意思。
綝,善也。——《爾雅》

69 正文 有對比才有希望

賈敬媳婦生賈綝的時候已經是三十好幾的高齡產婦，生產的時候傷了身子，沒過幾個月就去了。賈珍媳婦拖著個病身子料理喪事，等著七七過了之後臉色蠟黃的躺在床上再也起不來了。沒過幾個月，偏偏又不知道從哪兒聽說賈珍早兩年就在外面置了外室，那個外室是個好人家的姑娘，長得頗為些顏色，就等著原配亡故了接進府裡扶正呢。結果多重打擊之下一口血噴出來，芳魂永逝。

東府一年裡喪了兩位能當家做主的女人，剛出生的賈綝總不能讓侄子媳婦養著吧，老太太跟雨涵商量過後決定還是抱過來跟探春一起養在老太太身邊的好，總不能讓外面人看了笑話。

等著賈珍原配喪期剛滿一年，賈珍就迫不及待的將養在外面的那個外室迎回了家，說是等著上頭太太的孝期滿三年之後就擺酒扶正。雨涵打心眼裡膈應他們府裡的那些爛事，連過去看都沒有去看那個未來的女當家人，就讓李氏去擋了擋門面。

李氏回來就跟著雨涵抱怨上了，“我真是不懂珍大哥哥到底是看上那個尤氏什麼了，要教養沒教養，要氣度沒氣度，跟著先前的大嫂子差的何止是一點半點，也就是一張臉能拿得出手了，偏偏還擺出一副柔弱委屈的樣子，整個就是小妾的做派。真是，就沒見過那樣的當家主母！”

“等等，你說她姓什麼？尤氏？”雨涵聽到了重點，尤氏啊，三姐妹啊，多麼熟悉多麼讓人想去抽一頓的人物啊這是，有一個據說還是賈璉金屋藏嬌的物件呢，雖說藏的這個嬌給他戴了頂綠油油的帽子。

“是啊，就是姓尤，聽說還有個繼母和繼母帶過來的兩個妹妹靠她養著呢。東府裡再有什麼事我可是不會過去了，想想要叫那種人嫂子我渾身不舒服。”李氏覺得自己一個大家子出來的千金小姐跟那種人放在一起真是掉價。

“你啊，也別替你去了的珍大嫂子鳴不平了，尤氏進不進門扶不扶正咱們是管不了的，大不了以後少跟那個尤氏見面就是了。左右等她扶正還有段日子，你先幫著蓉兒媳婦把家管起來，讓她做個有其名無其實的正房奶奶也就是了。”其實雨涵也氣，可是氣能有什麼用，東府的事情再也沒有自己這邊能管的道理，只能出個招讓賈蓉的媳婦趕緊掌權，讓尤氏撈不到什麼實質性的好處。

“哎！我真是替大嫂子不值，生生被人給氣死了，還得給那個氣死自己的人留位置出來，再沒有比她還冤的了。還有蓉兒，那是他的親娘呐，怎麼就能不哼不哈的一直忍著呢？！”李氏跟賈珍原配的關係還算不錯，想到她的下場就氣不打一處來，再想想賈蓉的態度就更氣了。

雨涵搖搖頭，自己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把紅樓裡所有自己看不慣的事情都給蝴蝶沒了，就算是自己有那個本事也不會去做，做多錯多，老是上下攛掇著找存在感的人沒幾個有好下場的。“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璉兒從金陵回來這麼長時間了，親事也定了快兩年了，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也該開始準備了，看著還有些時間，其實真正準備起來才知道時間過得有多快。”

賈璉從金陵回來之後，雨涵和賈赦又跟他深入的聊了聊，到底是決定了要走從商這條路，還很有氣魄的說要成為皇商。賈赦看他態度堅決，又考慮到他在金陵將家裡的產業管得不錯，只好不情不願的答應了。雨涵就更好說了，本來雨涵就不鄙視商人，只是考慮到這個年代旁人對商人的輕視而不願自己孩子受那種苦而已，既然賈璉在考慮過種種艱辛之後仍然堅持，那麼雨涵也就沒什麼好反對的了。

考慮到賈璉以後的婚姻品質，雨涵千挑萬選好容易找到一個合心意的二兒媳婦。本來想著今年春天就能娶進門的，誰知道正好趕上東府的喪事，也只好往後拖了。那姑娘姓陳，家裡以前也算是書香之家，只不過父親早亡又沒什麼近親，一家子只剩下陳太太帶著她和兩個弟弟過日子，四口人帶著一家老僕人靠收租過日子，平日裡陳姑娘和她母親也做些針線補貼家用。因著陳家太太沒主見家裡都是陳姑娘當家，把這陳姑娘的性子磨礪得頗為爽利有主見，但也不是不講道理敢胡作非為的那種人，雨涵就相中了她這點，相看了幾回就定了下來。王氏酸酸的說過幾回這姑娘的家世配不上賈璉之類的話，讓雨涵拐彎抹角的繞過去了，雨涵想著不就是你哥哥家的那個王熙鳳還沒找著婆家麼，就你們那高不成低不就的挑法能儘快的找著合心的才奇怪了呢。
賈赦倒是還嫌棄過陳家門第太低委屈了他兒子，讓雨涵三言兩語就給說服了。話說現在的賈赦真是乖得不能再乖了，沒事跟朋友一起吃個飯喝個酒看個戲，回家來也不再調戲小丫頭什麼的，就在書房裡欣賞欣賞自己的收藏，要不就去找雨涵聊天。總之就是內宅的事聽雨涵的，外邊的事聽賈瑚的，他自己萬事不理。

賈璉媳婦進門三個月之後的一天，賈赦正跟雨涵下棋，“吃！哈哈，這個劫到底讓我做成功了吧。”雨涵把黑子放到關鍵的點上，像偷吃成功的小狐狸一樣笑嘻嘻的看著賈赦。

“好了，好了，我認輸了。”賈赦看著黑子佔據大片江山的局面，識趣的放下手上的白子，走到旁邊撚起塊糕點來吃。

“璉兒也成婚了，你說是不是趁早給他們分家？讓他們把自己賺來的東西歸到公中，不管是瑚兒還是璉兒都會以為自己吃虧了，以後掰扯不清楚又是個麻煩，特別是璉兒，誰知道以後能賠多少賺多少啊。”兩個人舒舒服服喝著茶的時候賈赦忽然說。

“咳咳，”雨涵聽到賈赦的話差點沒一口茶嗆死，見鬼一樣的看著他，這還是賈赦嗎，這是別的什麼人假裝的吧，是吧是吧！

賈赦慢悠悠的給雨涵拍拍背，“我又不是傻子，這樣的事情在這些年裡也見過不少，更何況還有當年的教訓擺著呢，你至於這麼吃驚嗎？”說著說著賈赦有些不滿，自己媳婦也太小看自己了，這些事情自己能想到不是很自然的麼。

“咳，不是，我就是奇怪老爺怎麼突然就想到這裡了呢？咳！咳！”

“也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來了。下棋有輸有贏，做生意也是有賺有賠，要是不分家璉兒賠的就是公中的銀子，咱們兩個是沒意見，自己的孩子嗎，怎麼樣都行。可是瑚兒那兒呢，一次兩次的還好說，次數多了，就是感情再好心裡也得有想法。再說以後，要是璉兒賺的銀子都歸公中，數目多了，璉兒那邊肯定也會抱不平。到那時候再分就分不清楚了，不如趁早分了，誰有本事誰使，要是有困難了再去找對方借就是了。”賈赦頗為感慨的說著話，雨涵覺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智慧的光芒，揉揉眼再看，果然是自己眼花了。

雨涵頗為贊同的點點頭，跟金錢牽扯的越多感情消磨的越快，不如趁著感情好的時候就把那些利益糾葛掰扯清楚，兩個人一輩子兄友弟恭互幫互助。“老爺這話說的有理，咱們先計算一下公中的資產，把給嵐丫頭的嫁妝劃出來，其他的讓他們看著分吧。”雨涵現在有點體會老太太當年的心態了，大兒子襲了爵，自然就想多給小兒子留點財產，生怕有哪一個未來的日子不好過。只是，自己也是吃過偏心眼的虧的人，還真是說不出“瑚兒啊，你是哥哥，已經襲了爵了，財產方面就讓著你弟弟吧”這類的話，只好先看看兄弟倆的態度再決定了。

“沒事沒事，我已經跟老大談過了，他說會照顧璉兒的。”賈赦很胸有成竹的笑了。

雨涵有點囧，那自己剛才擔心的毛線啊還，既然利益相關人都說了會照顧另一個，那麼就差不多平分了吧。“嗯，既然這樣，老爺就先給他們兩個商量好了再分吧，省的倒時候爭得跟烏眼雞一樣，難看！”

幾天過後，賈赦來告知雨涵最終結果，果然不出雨涵所料，公中的財產留足舒嵐的嫁妝，除了祭田全部給賈瑚，剩下的兩人平分，賈赦和雨涵的私產暫時先不動。

請來老太太、賈珍和賈政做見證人，挑了個日子就把家給分了，還是跟當初和賈政分家時一樣，分產不分居，各自還是住各自的院子。看看李氏和陳氏兩個人都還算高興，也是，這兩人都是好強的性子，誰不願自己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雨涵解決了這一樁心事，就又重新開始了自己斷了好久的夫人外交，目標是找個好人家把舒嵐嫁出去。家世不用太好、孩子努力、家風正、通房少就行了，也沒有太高的要求，這是雨涵的想法。讓陳氏去套了套舒嵐的話之後又加上一條喜歡讀書，人家舒嵐也算是個小小的才女，夢想著自己未來的夫君能跟自己說得上話，閑了的時候一起談詩論詞揮毫潑墨賭書潑茶，這麼個不過分的小條件雨涵這個做長輩的也願意成全。

照著這麼個條件挑挑揀揀之後，終於選出來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傅家庶出的二公子，就在雨涵剛剛給舒嵐定下來的時候，揚州傳來個不怎麼好的消息，林昭玉病重，賈敏也累病了。老太太慌慌張張的把雨涵叫過去，以異常強硬的態度說要將現在沒人看管的外孫女兒接過來住著，等著賈敏好了再送回揚州，讓賈璉去接人。

雨涵一點反對意見沒替，甚至還催著賈璉快快出發。林妹妹終於要來了啊，等了真麼多年終於等到了，她容易麼她！

作者有話要說：考試，又見考試，都快烤糊了有木有啊！！！

黛玉到來

賈璉走了之後，雨涵就可著勁兒的收拾梨香院，就盼著林妹妹來了給她個舒舒服服的環境。要說雨涵為什麼別的院子不選非選了這個梨香院，主要是雨涵對這院子的怨念太深了，你說姓薛的那一家子跟賈家有個毛關係，憑什麼不去住客房非得占個院子，正兒八經的親戚倒沒有個單獨的院子住著，所受待遇高低立現，忒混帳了！書裡是王氏當家，她要找個藉口讓自己妹妹住梨香院誰也沒辦法，可是在這兒可是雨涵說了算了，這梨香院還就偏要騰出來給林妹妹住了，也算出了當年看書時候攢的一口氣。

賈赦對雨涵異常關注妹妹女兒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倒是李氏很不解，問她：“太太，把梨香院騰出來是不是不大合適，林妹妹就一個人過來，就算帶著些丫鬟婆子也住不了這麼大個院子啊，倒不如換個精巧雅致的地方。”

“你不知道，我經常收到你姑媽的信，信上說你林妹妹自小身子弱，平日裡身邊都跟著一群人精心伺候著，還要用藥膳養著身子，我估摸著她這回過來帶的人肯定少不了，還是準備個大院子的好，省的到時候忙亂。”最關鍵的是自己想讓林妹妹住梨香院已經好久了，當然這話不能告訴李氏。

老太太告訴雨涵說用不著麻煩讓林丫頭住在她院子裡就好，雨涵聽了笑笑沒反駁，只是說萬一林家跟來的人多了在大西院裡也住不下還是先準備出來的好。有碧溪在林妹妹來的時候不帶一串兒人就奇了怪了，說不定還得帶上幾大車的東西過來，甚至連著伙食費都要自帶也說不定呢。

事實證明雨涵絕對沒想錯，那邊賈璉帶著林黛玉下船就有人送信回來，一家子迎接的人聽說林家帶來的東西全驚了，老太太的臉色有點不好看。其實雨涵能理解老太太的心情，自己親外孫女兒來家裡住段時間，竟然帶這麼多東西和人過來這不明擺著擔心賈家照顧不好麼。雨涵倒是沒什麼感覺，有碧溪這個外掛在，帶再多的東西過來都是可以理解的，誰讓林妹妹受欺負的情形那麼深入人心呢。林家帶來的東西和人比雨涵想的還要多，四個大丫頭，八個小丫頭，兩個嬤嬤，好幾車的物品，甚至還有兩個廚子。最讓雨涵詫異的是碧溪竟然跟著來了，賈敏和林昭玉不是都病了嗎，她這個資深心腹不留在林府充當定海神針跑這兒來幹什麼啊。

且不說各人都是怎麼想的，自外頭丫頭說林姑娘已經進了二門屋子裡的眾人就都調整好姿態等著，老太太和雨涵眼裡掩飾不住的期待，李氏和陳氏對看一眼抿嘴偷樂，自家婆婆向來矜持穩重，沒想到今天為了林家姑娘破功了。

外頭打簾子的小丫頭剛報了一聲“林姑娘到了”，老太太扶著旁邊鴛鴦的手站起來，其他人一看，得，都站起來迎接吧，呼啦啦一群人站起來屋裡頓時顯得亂糟糟的。雨涵伸直了脖子向外瞅，奈何簾子擋著什麼都看不到。等簾子打開，一個身穿素色披風的小姑娘跨過門檻進來，年紀不大卻已脫了稚氣，雨涵的眼立馬直了，乖乖，好漂亮，好有仙氣的小蘿莉啊！

身後的李氏看到自己婆婆失態有些無語，不就是個氣質不俗相貌也不俗的小姑娘嗎，至於如此嗎？當然她要是知道雨涵等了這個小姑娘二十幾年，甚至還一度拿她當自己生活的動力可能就不會這麼想了。李氏仗著跟雨涵的關係比較親近，伸手拽拽雨涵的衣角，好容易讓她回過神來，可是看到偶像正在給自己行禮雨涵又蕩漾了，笑得合不攏嘴的彎腰去扶黛玉。

“你母親在家的時候就跟你大舅母親近，玉兒以後有什麼缺的盡可以管她要，看她這個激動地樣子，到時候她必是會感到非常榮幸的。”老太太看到雨涵的樣子也樂了，雖然跟雨涵之間有很多芥蒂但看到她親近自己外孫女兒老太太還是很高興的。

老太太這一句話說出來屋裡人全樂了，雨涵拉著黛玉的手順勢下坡，“我還真是喜歡林丫頭，真想搶過來做我親女兒再不還給敏妹妹。林丫頭放心，在這府裡就跟在家裡一樣，缺什麼少什麼或是有什麼其他的事情都跟大舅母說，大舅母必是會‘非常榮幸’的。”
“你可別說話了，小心嚇著玉兒你敏妹妹不願意你。玉兒，快別理你大舅母了，還是去你二舅母那兒吧。”

黛玉又拜過王氏、李氏、李紈和陳氏之後，才挨著老太太坐下。老太太問她：“你母親和你弟弟怎麼樣了？我聽說了之後真是急得不行。”

黛玉輕輕點了點頭說：“勞外祖母掛念，我來的時候母親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弟弟的病也穩定下來了，聽大夫講只要好好養著精心照料著最多一年也就好了。母親說她離開老太太身邊多年沒法盡孝，讓我過來陪陪您也能讓她減些愧疚。”

這個時候碧溪站出來說：“太太這些年一直掛念著老太太，這次璉二爺去接姑娘太太順道兒給老太太帶了些東西過來。”拍拍手，幾個婆子抬了幾個箱子進來。“這裡面的東西都是太太給老太太準備的。還有這五千兩銀票，太太說直接給老太太您定是不會收的，囑咐我說就說成是姑娘住在府裡的伙食費。太太好容易找了個能孝敬您的由頭，請您務必收下。”

這一番不軟不硬有些怪的話出來雨涵差點笑出聲來，這個碧溪對賈府到底得有多怨恨啊。只是這傷面子的也包括雨涵在內，雨涵還真不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熱鬧，“碧溪啊，不知道你們姑娘這次帶了多少人過來，我已經讓人把梨香院打掃出來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安排得下？”鴛鴦接到老太太的暗示已經把那五千兩的銀票接了過去，話說到這個份上再不接就真的傷了體面了。

碧溪的注意力果然被梨香院三個字轉移過來，很驚喜的對雨涵道謝：“多謝大太太，梨香院盡夠了。只是我們帶了兩個廚娘過來，姑娘體弱跟一般人吃的東西有些不同，不知道能不能在院子裡單獨建個小廚房？”碧溪這話是問句不假，可是答案卻只能是肯定的，人家理由多正當充分啊。

“那是自然，要不這樣，你先過去看著她們安排好，一會兒那三個丫頭也該過來了，讓林丫頭先見見她的三個姐妹，過後也好一起玩兒。”你可快走吧，等著寶玉回來要是還跟原來一樣，你還指不定怎麼暴躁呢。

碧溪跟黛玉身邊的一個小丫頭和一個嬤嬤使個眼色，行個禮出去了。過會兒，老太太讓人把舒嵐、探春和賈綝叫過來見客，相互見了禮之後，雨涵帶著黛玉去見賈赦。雨涵拉著黛玉的手說話，“你嵐姐姐比你大些，剩下的探丫頭和綝丫頭都比你小些，平日裡閑了多找她們說說話，你們四個可一通上學。但是也要記得，管家針線之類的功課也不可荒廢了，你母親給你的嬤嬤都是極好的，你要跟她們多學著點，有什麼不懂得問你大嫂子或是我都行，要是不願意問我們問你嵐姐姐也行。”

黛玉輕輕蹙了下眉，這個大舅母還真是奇怪，怎麼能對著剛來的自己說這些話呢，不過母親和碧溪嬤嬤都說大舅母是可以相信的人，那麼應該也沒什麼問題的，是吧？

雨涵見林黛玉蹙眉有些後悔，這麼急幹什麼啊，這些話以後再說也晚不了啊，這麼個敏感的林妹妹萬一想歪了可咋辦啊。

“謝大舅母關懷，黛玉知道了。”雨涵聽到這話舒了口氣，還好還好，林妹妹沒想歪。

這回雨涵帶著林黛玉一進榮禧堂就聽見小丫頭稟報：“太太，老爺在房裡等著林姑娘呢。”讓雨涵比較滿意，賈赦挺給面子啊，不錯！

“你父親母親哥哥弟弟都好吧？”

“在這兒就更在自己家裡一樣別拘束了。”

“有什麼事就找你大舅母，別擔心。”

······

賈赦對著黛玉講了一堆客套話之後，終於想起來黛玉還有個二舅舅需要拜訪了，“今兒也不留你飯了，你快去你二舅舅那邊吧。”

雨涵叫了幾個嬤嬤過來送黛玉去二房，賈赦和雨涵送到門口看著車走遠了才回來，“這回滿意了吧，也不知道你怎麼就這麼稀罕林家姑娘，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派我親自去送催生禮，出生之後每年送到揚州給她的禮愣是比給晗玉的都多。”

雨涵笑嘻嘻的點頭：“我是真喜歡林丫頭，誰知道為什麼啊，上天註定吧。”還真是上天註定，誰能想到自己死後能穿越到紅樓裡啊。賈赦搖搖頭無語，自家媳婦年紀越大越沒正形了。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2:00

71好戲

雨涵剛想撫額的時候就聽到老太太說：“可又是胡說，你又何曾見過他？”接下來就聽到黛玉接話說：“許是我跟母親長得像的緣故吧，母親是外祖母的親女兒自是像外祖母的，這麼算下來寶玉哥哥看我面善也是說得通的。”

雨涵有些反應不過來，嘿，這林妹妹怎麼不按劇本走了？又轉念一想，也對，碧溪定是已經給她做過許多功課了，這麼經典的開場白碧溪不想辦法應對才說不通呢。

“這話說的是，咱們家裡誰不知道敏妹妹的長相最像老太太啊，細看黛丫頭的眉眼可不是像敏妹妹麼。”王氏接過話來為寶玉解圍。

可人家寶玉偏偏體會不到他娘親的一番苦心，走到黛玉身邊繼續套近乎，問她：“妹妹可曾讀書？”

黛玉剛想回答，她身後站著的一個大約比黛玉大三四歲的小丫頭走出來，對著寶玉行禮回答道：“回寶二爺的話，我家姑娘剛上了一年學，也就是識得幾個字罷了。”黛玉見有人替她回話開始時還愣了一下，緊接著就恢復正常，好像本該這樣似的。

雨涵站在旁邊憋著笑，怪不得碧溪那麼乾脆的就去佈置院子了呢，感情人家已經全都佈置好了啊，看看黛玉身後那個嬤嬤隨時保持警惕的模樣，準備的手段應該還不止一種。得嘞，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咱老老實實的看戲好了。

寶玉就有些犯傻了，自己明明在跟仙子一樣的妹妹說話，怎麼換了個丫頭回答自己呢？也不知道這個賈寶玉的腦子是怎麼想的，一般人到這時候也該看出來人家不願搭理自己了，偏偏他還不屈不撓的繼續問：“妹妹尊名是哪兩個字？”說話間還想上前拉黛玉的手。

剛剛回話的小丫頭偏偏身子往前一站，正好隔在寶玉和黛玉之間，只是這次沒有代為回答。接著寶玉又問出一個讓雨涵撫額的問題，“那妹妹表字為何？”先不管雨涵的糾結，來看看屋裡其他人的反應，上面坐著的老太太看著寶玉親近黛玉還是笑著的，王氏的表情有點微妙，李氏和陳氏對視一眼挑了個別人注意不到的角度撇撇嘴，兩個人暗下決心以後絕對不能讓自己孩子跟寶玉太親近，李紈則是事不關己的漠然，舒嵐她們三姐妹興致盎然，賈蘭和賈桂兩個人說悄悄話就沒關注這兒。

這時候黛玉身後的嬤嬤走出來，“寶二爺說笑了，我家姑娘年歲還小，老爺如何會這麼早為她取表字，便是我家大爺也是沒有的。”說完又似笑非笑的加了一句，“莫非寶二爺已有表字？”

這一番話下來，老太太和王氏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本來麼，如果黛玉親自回答，不管怎樣都可以歸結為一句小孩子胡鬧。現在話從黛玉的嬤嬤嘴裡出來就沒那麼簡單了，鬧不好寶玉就得被人說成失禮。

“好了，快些吃飯吧，寶玉吃了沒有？一塊兒坐下吧。”老太太扶著鴛鴦的手朝飯桌走，表示話題到此結束。雨涵和王氏早已經領著各自兒媳婦擺好了碗筷，只不過這一番鬧騰讓眾人都忘了吃飯罷了，現在老太太一發話，丫頭們趕緊開始上菜。

雨涵松了一口氣，想著摔玉的鬧劇應該沒有了吧，誰知道寶玉非得把戲演齊了才算甘休。吃完飯要散場了，寶玉突然湊到黛玉面前問：“妹妹可也有玉沒有？”時刻關注著他們倆的雨涵徹底陣亡，真想豎中指鄙視老天，特麼的劇情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啊，這一段咱刪除行麼，行麼？行麼？！

不過幸好有個碧溪啊，看看人家林妹妹回答的，“我自是有玉的，雖沒有那種稀罕的靈玉，倒也有塊從小帶到大的玉璧，只是這次來京的時候怕母親想念留在家裡做念想了。我們家的孩子都有從廟裡求來的隨身之物，我的就是那塊玉了，就是連琳琅都有塊金鎖呢，是吧琳琅？”

飯前替黛玉回答的那個丫頭點點頭說：“是，廟裡的師傅說這器物是根據出生時辰選的，需放在自己身上或是至親身上才能辟邪震災，姑娘的是塊上雕百花的玉璧，我的則是刻了字的金鎖。”

雨涵腳下一頓差點沒抽過去，狠，真夠狠的，一下子連薛寶釵的後路也給斷了。

雨涵回到榮禧堂之後實在憋不住了，趴在床上就是一通笑。賈赦跟看瘋子一樣看著她，“我說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笑的這麼滲人啊？”

雨涵揪著被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不行了，你讓我笑夠了再跟你說，哈哈，憋了一路了。”

雨涵好不容易笑夠了，坐起身擦擦眼角，才對賈赦說：“你說這個寶玉怎麼這麼逗啊，笑死我了。還有林家，跟來的都不是省油的燈，老太太要想讓寶玉跟黛丫頭看對眼，難嘍！”

賈赦看著頭髮衣服都有些淩亂的雨涵搖搖頭，“我倒是聽說林家帶來的東西和人都不老少，幸虧你當初撿了屋舍多的梨香院來收拾，要不還真住不下。寶玉的身份哪能夠的上林家嫡長女，你可別跟著摻和，這親事准成不了，倒是老太太娘家那邊的那個史姑娘還有點可能。”

嘿，奇了怪了哈，賈赦什麼時候管起這些事來了，雨涵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賈赦說：“老爺什麼時候管起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了，還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這不是整天在家呆著無聊嗎，再說了，你平日裡老是跟我說這些事，怎麼著也能記著些啊。”賈赦有些臉紅，說完之後就閃了。

梨香院裡，黛玉、琳琅、先前替黛玉回話的嬤嬤和碧溪四個人正坐在桌邊商議，其實主要是碧溪和那個嬤嬤在說，黛玉和琳琅在聽。

“林嬤嬤，今兒沒出什麼大岔子吧？”

“虧的你先前想得周到，要不然可不就得讓賈家的人小看咱們姑娘了嗎。本以為都是大家子出身，話總是會說的，誰知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特別是那個寶二爺，說的那叫什麼話，還問表字，那是他一個小爺該問的嗎！”林嬤嬤憤憤的跟碧溪告狀。

“就是，有塊玉了不起啊，顯擺什麼啊！還要拉姑娘的手呢，男女七歲不同席沒聽說過啊！”琳琅小丫頭伶牙俐齒的附和著，她還以為寶玉問黛玉有沒有玉是在顯擺呢。

碧溪心裡想這個賈寶玉還真不知道什麼叫男女七歲不同席，“你少說兩句，讓你讀書不是為了方便你罵人的。姑娘怎麼看？”

林黛玉想了想回答說：“我覺得外祖母、大舅母和大舅舅都挺和藹的，二舅母也不大像母親說的那樣兒，舒嵐姐姐和兩個妹妹都還好，對我也熱情。就是像林嬤嬤和琳琅姐姐說得那樣，二舅舅家的那個哥哥有些不大好相處。母親囑咐了，到了賈家萬事都要聽嬤嬤的，嬤嬤有什麼話直說就好了，我必是會聽的。”

“姑娘也不用太過小心，老太太那裡和大房裡的人都是可以親近的，只是小心遠著二房就是了，反正咱們住在這個院子裡離二房也遠，倒是可以少些事端。還有一條姑娘要切記，姑娘馬上就到七歲該注意男女大防的年紀，定不可跟著那些小爺們胡鬧，尤其是養在老太太那兒的寶二爺，無事多去找賈家的三位姑娘玩也就是了。”叮囑完黛玉，碧溪轉過頭來叮囑琳琅，“還有你，別以為沒了奴籍就能無法無天了，這兒是賈府不是揚州的林府，以後不可失了尊卑上下，裝也要裝出平常丫鬟的樣子來，聽到沒有？”

琳琅撇撇嘴，拉長了音回答：“知道了，娘，我就是個丫鬟不是小姐，我要以保護姑娘為己任，我要拼死維護姑娘名譽！”

黛玉撲哧一笑，“琳琅姐姐別惱，沒外人的時候該怎樣還是怎樣就行。”

作者有話要說：古代男子成人，不便直呼其名。故另取一與本名涵義相關的別名，稱之為字，以表其德。凡人相敬而呼，必稱其表德之字。後因稱字為表字。根據記載，古時男子20歲時取字，女子許嫁時取字。

72選擇

自從林黛玉到了賈府，好像一顆石子投進湖裡一般，整個府裡都熱鬧起來賈寶玉想纏著黛玉的時候不是讓琳琅那丫頭攔下來就是讓林嬤嬤一不合規矩為由趕出去，急得寶玉直跳腳，有一次差點急魔怔了，把老太太那兒折騰的雞飛狗跳。黛玉還是那個敏感的性子，看著府裡因為自己的到來亂了套經常偷偷掉眼淚，讓以碧溪為首的林家人更加不待見寶玉，就差沒有把寶玉列為梨香院的拒絕往來戶。

雨涵閑的沒事，整天就聽這兩小的趣事解悶，有時候來了興致還跟李氏和陳氏分享一下感想，三個人看戲看得異常歡樂。雨涵不由的對著碧溪感慨，從來到這個世界就以拯救林妹妹為目標，到現在依然不改其初衷，到底執著到什麼地步啊得。

等到王氏說她娘家妹妹要來京城的時候雨涵才知道，賈雨村到底是得到舉薦做了官，而且這舉薦的人還是賈瑚。雨涵很是擔心，這個賈雨村可不是個好鳥，草菅人命攀爬富貴一套一套的，說不得就能為了什麼利益咬你一口，趕緊叫來賈瑚問問。

“老大，我聽說你林姑父舉薦來了個人，你還幫忙給他謀了官職，有沒有這回事？”

賈瑚轉念一想家裡的事，明白這事是王家的姻親薛家進京牽扯出來的，“倒是真有這麼回事，不過太太放心，我有數呢。這人叫賈雨村，有些手段但就是心術有些不正，是個真正的小人，既然林姑父給了他舉薦信讓他找上我，如果我放手不管，有朝一日他得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我幫他謀了官職也算仁至義盡，如今我正想著跟他斷了聯繫呢，只是還要老爺幫忙才好。這賈雨村不是因著二叔的關係剛幫了薛家嗎，誰不知道薛家跟王家是姻親，王家的當家人又跟老爺很不對付，我借著老爺的名頭跟這個賈雨村劃清關係誰也說不出我的不是來。”

雨涵怎麼聽怎麼覺得這理由有些牽強，“這藉口會不會有些牽強啊？”

賈瑚輕笑著擺擺手說：“這事情太太就放心吧，我和老爺都商量好了，不會牽強的。再說了，官場上的人看的是利益，這賈雨村跟咱們家攀上關係本就是為了有個前程，現在目的達到了，又上了王家的那條船，跟咱們家是斷還是連也沒什麼大礙了。”

雨涵點點頭，不再過問外面的事情，他們心裡有數就行了，自己一個整日在內宅的婦人還是不要多摻和了。又問了下他的日常生活，暗示了一下多子多孫多福氣，就放賈瑚出去了。

賈瑚出了門緊走出一段距離就沉下臉來，這個賈雨村確實不值得自己大費心思，可是二房跟王家勾起手來還真是大麻煩。賈瑚腳一頓，拐個彎沖賈赦的前書房走去。

賈赦皺著眉拿著把扇子敲著手心，“你確定王子騰要有動作了？”

“錯不了，看著自他告發秦氏女重回朝堂以來一直都沒什麼動靜，其實是在韜光養晦，最近看著大家將這事都忘的差不多了，又開始悄悄活動開了。其實咱們倒也不怕他的小動作，可是這回王家跟二房接上了線，現在正好有個九省統制的缺，據說是王子騰想要更進一步，順便讓二房在宮裡的大妹妹‘出人頭地’。”賈瑚說到後面的時候有些煩躁，一家裡的兩房背道而馳，偏偏外面人說起來還要放在一起，忒憋屈真是。

賈赦在大事上可能不精明，可是他知道王子騰和二房要是恢復了元氣自己絕對不會好過，至於對整個賈家來說是有利還是有害，人家賈赦才不管呢。只見他使勁一摔扇子，一把上好古扇折了幾根扇骨，惡狠狠對賈瑚說：“你要記著絕對不能讓二房和王子騰那個匹夫沆瀣一氣！”

賈瑚點頭，“這是自然，不管怎樣在外人眼裡二房跟咱們都是一體的，絕對不能讓他們跟一定會滅的王家勾結在一塊兒。只是于二叔來說我是小輩，有些話不好說，還是要麻煩老爺。還有那個賈雨村，也一併拜託給老爺了。”

賈赦很痛快的揮手，“沒事，沒事，交給我好了。”

大半個月之後，塵埃落定，王子騰到底已經失了聖心，九省統制的缺便宜了一個出身寒門的廉吏。賈政受到賈赦的警告，雖心裡不服但到底受禮教所限不敢反駁兄長。在處理賈雨村的事的時候，表面上看就是賈赦不滿賈雨村幫助薛家的行為向賈瑚施壓，賈瑚無奈只能疏遠了他，期間賈雨村也曾向賈赦示好，奈何賈赦就是不買他的帳，賈雨村只好一心攀著王子騰離了賈家。

薛太太依然帶著薛蟠和薛寶釵來到京城，只是薛家敗落薛寶釵早沒了小選秀女的身份，一家人只能打著探親的名義進京。可誰家探親會拖家帶口一副長住的架勢呢，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避難來了。這回薛家人直接就到王家住下，王子騰還在京城，沒道理薛家人要住在賈家。

待到第二天薛太太領著一雙兒女來賈家拜會，王氏到底有些不甘心，就在薛太太和寶釵要告辭的時候，終於開口了：“王家那邊僅有的姑娘就是鳳丫頭，還已經出閣了，寶釵丫頭過去也沒個做伴的。正好我也喜歡寶釵丫頭，要不就讓她留在我這兒吧，家裡有嵐丫頭她們四個在，小姐妹在一塊兒也好說說話。妹妹，你說呢？”

老太太笑眯眯的端坐在上位沒有說話，待到薛太太和王氏有些尷尬了才開口：“都是親戚，薛丫頭就住下來吧，你們小姐妹年歲相仿，正好玩在一起，人多了也熱鬧。”

雨涵靈光一閃，現在林黛玉跟賈寶玉基本沒戲對薛寶釵構不成威脅，可有人能啊，人湊齊了才好演戲嘛。“老太太，我記得史家的小姑娘以前常來府裡來玩，正好把她也接來，一群小姑娘在一起多賞心悅目啊！”既能好好看戲，又能向老太太表明自己心裡記得她的娘家人正好緩和一下關係，一舉雙得啊，多好！

雨涵回到自己房裡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點子出得好，這戲可是越來越精彩了，原著裡最財大氣粗的是薛寶釵，現在變成了林黛玉；原著裡寶釵和黛玉兩人爭奪寶玉，現在是寶玉喜歡黛玉，湘雲和寶釵爭奪寶玉。再加上碧溪的攪局，嘖嘖，還沒開演就能想像那精彩紛呈‘硝煙彌漫’的場景了。

王氏卻是恨死了雨涵，自己的好事全是讓她給毀了的，這次明明是自己兒子的事情，她幹什麼閑的沒事摻上一腳。以前老太太雖然想著讓林丫頭跟寶玉湊對，可是大家都知道不大可能，對寶釵而言根本不是威脅。但是那個史家的湘雲就不一樣了，家世年紀都跟寶玉相配，還是老太太的娘家人，要真論起來比寶釵還要適合寶玉。

老太太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然後吩咐身邊人去整理房間：“把挨著探丫頭的那間屋子收拾出來給薛家姑娘，再把碧紗櫥裡收拾出來留給雲丫頭。”看林家帶來的這些人的態度就知道女兒和姑爺這是不同意把黛丫頭配給寶玉了，這樣也好，照黛丫頭的性子來看跟寶玉也不大適合。那就雲丫頭吧，雖然父母雙亡可總歸是公侯家出身的，比起商戶出身的薛家姑娘可是好多了。

寶玉見到寶釵和湘雲大喜，連不能跟仙子妹妹玩在一處的鬱鬱之氣也少了幾分。寶釵容貌豐美大方嫺靜又會說話，湘雲活潑開朗不拘小節，兩人經常哄著寶玉，比起黛玉易親近很多，寶玉漸漸的也少了去梨香院找不痛快，只是依舊牽掛著黛玉罷了。倒是林黛玉眼看以前時常來糾纏的寶玉來的少了心裡有些失落，老覺得他就該和自己更親近，有時候想著想著就會哭出來，讓碧溪深感無奈。

作者有話要說：經常抽搐，下面是防抽的：


73 手段

“弟妹你快歇歇吧，當初我懷著蘭兒他們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吐得一塌糊塗，淨想著吃些酸的東西。把梅子舀來給二奶奶。”李氏跟陳氏正坐在一處做針線聊天，李氏看著陳氏因懷孕吐得辛苦趕緊勸她到軟榻上歇息一下。“可得記得了，酸東西也不能亂吃，像是山楂之類的最好別吃。”
“嗯，我記得了，多謝大嫂。”陳氏嫁過來這麼久，雖說婆婆和丈夫都沒說過什麼，也沒有說過納妾的話，可是自己老是不懷孕心裡著實不踏實，前兩個月查出有孕來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來了，就算是個丫頭也比讓人說生不出來強多了。

“聽說了沒，這二太太真是越發的不成個樣子了，這窮親戚找來不幫忙的話把人請出去也就算了，做什麼還動手腳呢，聽說是個老婆子和一個小娃，硬生生的推搡到地上。”李氏繡好了一枝梅花剪斷線抬起頭來說。

“怎麼回事？我這幾天身上累得慌，還真是沒聽說呢。只是這門子上的事情怎麼會傳進內院來呢？”陳氏半躺在剛收拾出來的軟榻上咬著梅子跟李氏說話。

“本來麼，這些小事是傳不進內院的，可誰讓那婆子和小娃被推搡的時候正好讓林家來的人看見呢，正好林家那位管事的嬤嬤聽說了，掏出幾十兩銀子讓人送給了他們。嬸娘的舊親戚她自己不救濟讓林家的人救濟，真是生生的被人打了臉。”李氏徹底追隨了雨涵的腳步，對二房的人除了鄙視還是鄙視。

“嗤，咱們這位二太太也算是個難遇的人物了，沒聽說過有誰一心想著讓自己兒子娶個破落商戶家的媳婦的，要錢沒錢要勢沒勢，也沒看出人有多麼出眾，你說她圖什麼啊？”陳氏看著屋裡僅有的幾個人都是自己和大嫂的心腹，說話也就隨意了點。

“那個薛姑娘是二太太家的啊，背後又沒什麼靠山，人家覺得娶進來肯定會聽自己的唄。那邊大兒子沒有了，養老肯定就是二兒子的事情，二兒媳婦選個聽話的才好嘛。不過啊，這個薛姑娘看著可不是個沒主見的主兒，真要是進了門才有的磨。再說了，還有老太太那邊的史姑娘呢，得，有的熱鬧瞧了！”

“姑娘來了。”門外面一聲通報打斷了她們的話，抬頭就看到舒嵐順著走廊過來。

“哎吆，兩位嫂子可真是會找地方，這個小水榭裡的風景可真是不錯。”舒嵐手裡舀著把團扇在入口處歪頭看兩人。

“怎麼過來了，不是跟那些姐妹們在一起玩嗎？”李氏讓丫頭給舒嵐收拾好坐的地方，示意舒嵐坐下說話。

“可別提了，一團亂！寶玉鬧著要跟林妹妹玩，跟著林妹妹的小丫頭就攔著，薛家妹妹說什麼主子下人的大規矩，史家妹妹纏著寶玉說了幾句陰不陰陽不陽的憨話。到最後，林妹妹在那兒哭，史妹妹裝憨賣呆，薛妹妹裝模作樣的勸這個勸那個的，林妹妹的那個丫頭氣得喘粗氣，寶玉抓耳撓腮，我是沒轍了，找了個空子就出來了。”舒嵐氣惱的舀著團扇使勁扇扇風，表情很無奈。

“噗，那三妹妹和四妹妹呢？”陳氏一個梅子吐出來，笑倒。

“三妹妹靠著薛妹妹說啊，說什麼寶姐姐識大體啊之類的，切！四妹妹就什麼也不說，擱那兒看著唄。”舒嵐哼哼幾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李氏停了刺繡，舀帕子擦擦手，端起茶來喝。“你也別怪三妹妹，她畢竟還要在二太太手下過活，也有她的難處。你要是不想跟她們玩就別過去好了，反正也不住在老太太那兒。”

“妹妹啊，要我說你還是去跟她們多接觸接觸的好，你可要好好跟著那個薛姑娘和史姑娘學學了。要不是大嫂和太太壓制著，林妹妹目下無塵尖酸刻薄的名聲早傳開了，那兩位端的是好手段啊！哦，還有那個襲人，那種丫頭哪個家裡都少不了，多看看對你以後有好處。”陳氏扶著腰坐起來，嘴裡的話最是直白。

李氏想了想說：“也對，雖然以前教了你不少，可是咱們大房裡一直都沒有過這種事，你也沒有接觸過，多看看也好，最起碼以後能知道怎麼應對這種人。再提醒你一句，你細想想薛姑娘家裡的事情咱們家那些下人是怎麼知道的，史姑娘的叔父嬸娘為什麼對她越來越不待見。”
舒嵐以前也聽了不少各種各樣的陰暗手段，但還從來沒有這麼直白的見證過陰謀的發生發展，有點反應不過來，“可是，可是她們才幾歲啊，史家妹妹還沒有蘭兒大吧！”

李氏和陳氏沒有說什麼，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自己想明白的，幾歲的孩子又怎樣，該有的手段一點也不會少。

雨涵聽說了趕人事件之後，也不去管被趕的那人是不是劉姥姥，她想的是二房的資產到底還剩了多少。王氏跟風做生意賠了多次之後終於明白不是自己的運氣不好是自己手段不夠，從那之後就開始穩紮穩打的買地收租，只是她到底是沒讀過多少書，不知道帳目作假有得是方法，再加上雨涵當初分給她的盡是些奸猾的管事，這些年賺的錢有限，連維持賈政養清客都不夠，她又不願意動用自己的嫁妝，免不了賣地買鋪子來填補虧空。雨涵算算二房的家底，加上王氏的嫁妝，維持到寶玉娶親應該沒有問題，再加上老太太那兒的東西，嗯，二房的人是不會餓肚子的。好了，那就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了，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碧溪在聽了琳琅的話之後再看看林黛玉葡萄一樣的眼睛，氣得直跳腳，nnd，兩個家族破落的人你們狗咬狗一嘴毛也就算了，還敢欺負林家嫡女我護著的人，真是好日子過太多有點不知死活了！

碧溪一封信發到揚州賈敏那裡，大概意思就是那個打死過人的薛家的女兒和跟著叔叔嬸娘一起過的史家女兒欺負你女兒了，你有什麼報復的手段沒，要是沒有就讓你男人去找找他們家的麻煩。發完信，碧溪決定要好好調、教黛玉和琳琅，讓她們倆陪著那兩位以嫁賈寶玉為終極目標的人練練，為變成腹黑奠定堅實的基礎。

也是趕得巧了，王家的王子騰正在思考著怎樣才能拉攏過林海這個聚寶盆來，沒想到還沒行動呢就讓薛寶釵給毀了。賈敏接到碧溪的信，剛養好的身體差點又氣出毛病來，讓林海嚇了好大一跳。等到林海知道了自家寶貝女兒受到欺負之後就把王家和史家恨上了，人家林海可不認為這是單純的小孩子嫉妒吃醋，人家認為這一定是家裡大人指使的，薛家已經是個空殼了不可能招惹自己家，定是王家在支招。所以說，王子騰啊，你就是一杯具！

隨後又出了一件事差點讓薛寶釵徹底成為府裡的笑話，寶釵不知道琳琅那兒也有塊從小帶到大的帶字金鎖，於是跟著寶釵到賈家的人就漸漸傳出來金玉良緣的話頭，等到兩塊金鎖相遇，特別是以下人身份出現的琳琅還不怎麼重視金鎖的情況下，寶釵的臉青了白白了又青，臊的她直接回王家住了好長一段時間。雨涵笑得肚子疼，這一看就是碧溪的手筆，簡單直接殺傷力大，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給大家講個冷笑話，我們今天上午上某門課最後一節，以前不去上課的大家紛紛去了，結果老師一看人數如此全，一激動說：“大家都來了啊，那咱們隨堂考試吧。”於是我們今天上午就考試了。oh，no，本來說好是課下自己寫論文的啊，摔！！！

防抽：“弟妹你快歇歇吧，當初我懷著蘭兒他們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吐得一塌糊塗，淨想著吃些酸的東西。豆苗，把梅子舀來給二奶奶。”李氏跟陳氏正坐在一處做針線聊天，李氏看著陳氏因懷孕吐得辛苦趕緊勸她到軟榻上歇息一下。“可得記得了，酸東西也不能亂吃，像是山楂之類的最好別吃。”

“嗯，我記得了，多謝大嫂。”陳氏嫁過來這麼久，雖說婆婆和丈夫都沒說過什麼，也沒有說過納妾的話，可是自己老是不懷孕心裡著實不踏實，前兩個月查出有孕來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來了，就算是個丫頭也比讓人說生不出來強多了。

“聽說了沒，這二太太真是越發的不成個樣子了，這窮親戚找來不幫忙的話把人請出去也就算了，做什麼還動手腳呢，聽說是個老婆子和一個小娃，硬生生的推搡到地上。”李氏繡好了一枝梅花剪斷線抬起頭來說。

“怎麼回事？我這幾天身上累得慌，還真是沒聽說呢。只是這門子上的事情怎麼會傳進內院來呢？”陳氏半躺在剛收拾出來的軟榻上咬著梅子跟李氏說話。
“本來麼，這些小事是傳不進內院的，可誰讓那婆子和小娃被推搡的時候正好讓林家來的人看見呢，正好林家那位管事的嬤嬤聽說了，掏出幾十兩銀子讓人送給了他們。嬸娘的舊親戚她自己不救濟讓林家的人救濟，真是生生的被人打了臉。”李氏徹底追隨了雨涵的腳步，對二房的人除了鄙視還是鄙視。

“嗤，咱們這位二太太也算是個難遇的人物了，沒聽說過有誰一心想著讓自己兒子娶個破落商戶家的媳婦的，要錢沒錢要勢沒勢，也沒看出人有多麼出眾，你說她圖什麼啊？”陳氏看著屋裡僅有的幾個人都是自己和大嫂的心腹，說話也就隨意了點。

“那個薛姑娘是二太太家的啊，背後又沒什麼靠山，人家覺得娶進來肯定會聽自己的唄。那邊大兒子沒有了，養老肯定就是二兒子的事情，二兒媳婦選個聽話的才好嘛。不過啊，這個薛姑娘看著可不是個沒主見的主兒，真要是進了門才有的磨。再說了，還有老太太那邊的史姑娘呢，得，有的熱鬧瞧了！”

“姑娘來了。”門外面一聲通報打斷了她們的話，抬頭就看到舒嵐順著走廊過來。

“哎吆，兩位嫂子可真是會找地方，這個小水榭裡的風景可真是不錯。”舒嵐手裡舀著把團扇在入口處歪頭看兩人。

“怎麼過來了，不是跟那些姐妹們在一起玩嗎？”李氏讓丫頭給舒嵐收拾好坐的地方，示意舒嵐坐下說話。

“可別提了，一團亂！寶玉鬧著要跟林妹妹玩，跟著林妹妹的小丫頭就攔著，薛家妹妹說什麼主子下人的大規矩，史家妹妹纏著寶玉說了幾句陰不陰陽不陽的憨話。到最後，林妹妹在那兒哭，史妹妹裝憨賣呆，薛妹妹裝模作樣的勸這個勸那個的，林妹妹的那個丫頭氣得喘粗氣，寶玉抓耳撓腮，我是沒轍了，找了個空子就出來了。”舒嵐氣惱的舀著團扇使勁扇扇風，表情很無奈。

“噗，那三妹妹和四妹妹呢？”陳氏一個梅子吐出來，笑倒。

“三妹妹靠著薛妹妹說啊，說什麼寶姐姐識大體啊之類的，切！四妹妹就什麼也不說，擱那兒看著唄。”舒嵐哼哼幾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李氏停了刺繡，舀帕子擦擦手，端起茶來喝。“你也別怪三妹妹，她畢竟還要在二太太手下過活，也有她的難處。你要是不想跟她們玩就別過去好了，反正也不住在老太太那兒。”

“妹妹啊，要我說你還是去跟她們多接觸接觸的好，你可要好好跟著那個薛姑娘和史姑娘學學了。要不是大嫂和太太壓制著，林妹妹目下無塵尖酸刻薄的名聲早傳開了，那兩位端的是好手段啊！哦，還有那個襲人，那種丫頭哪個家裡都少不了，多看看對你以後有好處。”陳氏扶著腰坐起來，嘴裡的話最是直白。

李氏想了想說：“也對，雖然以前教了你不少，可是咱們大房裡一直都沒有過這種事，你也沒有接觸過，多看看也好，最起碼以後能知道怎麼應對這種人。再提醒你一句，你細想想薛姑娘家裡的事情咱們家那些下人是怎麼知道的，史姑娘的叔父嬸娘為什麼對她越來越不待見。”

舒嵐以前也聽了不少各種各樣的陰暗手段，但還從來沒有這麼直白的見證過陰謀的發生發展，有點反應不過來，“可是，可是她們才幾歲啊，史家妹妹還沒有蘭兒大吧！”

李氏和陳氏沒有說什麼，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自己想明白的，幾歲的孩子又怎樣，該有的手段一點也不會少。

雨涵聽說了趕人事件之後，也不去管被趕的那人是不是劉姥姥，她想的是二房的資產到底還剩了多少。王氏跟風做生意賠了多次之後終於明白不是自己的運氣不好是自己手段不夠，從那之後就開始穩紮穩打的買地收租，只是她到底是沒讀過多少書，不知道帳目作假有得是方法，再加上雨涵當初分給她的盡是些奸猾的管事，這些年賺的錢有限，連維持賈政養清客都不夠，她又不願意動用自己的嫁妝，免不了賣地買鋪子來填補虧空。雨涵算算二房的家底，加上王氏的嫁妝，維持到寶玉娶親應該沒有問題，再加上老太太那兒的東西，嗯，二房的人是不會餓肚子的。好了，那就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了，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吧。

碧溪在聽了琳琅的話之後再看看林黛玉葡萄一樣的眼睛，氣得直跳腳，nnd，兩個家族破落的人你們狗咬狗一嘴毛也就算了，還敢欺負林家嫡女我護著的人，真是好日子過太多有點不知死活了！

碧溪一封信發到揚州賈敏那裡，大概意思就是那個打死過人的薛家的女兒和跟著叔叔嬸娘一起過的史家女兒欺負你女兒了，你有什麼報復的手段沒，要是沒有就讓你男人去找找他們家的麻煩。發完信，碧溪決定要好好調、教黛玉和琳琅，讓她們倆陪著那兩位以嫁賈寶玉為終極目標的人練練，為變成腹黑奠定堅實的基礎。

也是趕得巧了，王家的王子騰正在思考著怎樣才能拉攏過林海這個聚寶盆來，沒想到還沒行動呢就讓薛寶釵給毀了。賈敏接到碧溪的信，剛養好的身體差點又氣出毛病來，讓林海嚇了好大一跳。等到林海知道了自家寶貝女兒受到欺負之後就把王家和史家恨上了，人家林海可不認為這是單純的小孩子嫉妒吃醋，人家認為這一定是家裡大人指使的，薛家已經是個空殼了不可能招惹自己家，定是王家在支招。所以說，王子騰啊，你就是一杯具！

隨後又出了一件事差點讓薛寶釵徹底成為府裡的笑話，寶釵不知道琳琅那兒也有塊從小帶到大的帶字金鎖，於是跟著寶釵到賈家的人就漸漸傳出來金玉良緣的話頭，等到兩塊金鎖相遇，特別是以下人身份出現的琳琅還不怎麼重視金鎖的情況下，寶釵的臉青了白白了又青，臊的她直接回王家住了好長一段時間。雨涵笑得肚子疼，這一看就是碧溪的手筆，簡單直接殺傷力大，哈哈。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2:00

74.暗流

後院裡小姑娘們不安分，朝堂裡也是波濤暗湧。賈赦和賈瑚正坐在賈赦的前書房裡訓斥賈璉，賈赦舀手指著賈璉說：“其他的先不管，你馬上去把你那個外室給我賣了，聽到沒有？！”
賈璉梗著脖子沒說什麼，但臉上明顯的不服氣。賈瑚揉揉太陽穴歎氣，這個弟弟這幾年生意做的不錯，也算是經歷過風浪的人，怎麼還是這麼天真呢，出個門就能碰到個被藥鋪夥計推搡出門的女子，這個女子還正巧沒有兄弟姐妹親戚只有個重病的父親，而且長相清純心地善良善解人意，比戲文裡演的都傳奇，這不明顯就是個套嗎！

“你要是想納妾誰也不會攔著你，可你別出了格，你看看你找的那個，是個什麼東西，是不是要把咱們家毀了你才甘心！”賈赦的脾氣被賈璉滿不在乎的態度徹底激了起來，又是拍桌子又是轉圈圈，就差給賈璉來頓家法了。

賈璉暗暗給自己打了打氣說：“菲兒就是個可憐的貧家女子，哪裡會到毀了咱們家的地步，安排她住在外面是因為二奶奶有孕我不想讓她生氣，要不然早就接她入府了。”

“你還敢頂嘴？我告訴你，呼呼???”賈赦氣得說不下去了，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氣。

“老爺消消氣，您先歇著我來說吧。”賈瑚安撫住父親，站起來直視著賈璉。

“二弟，你是在何時何地遇到那女子的，那女子的言行舉止真的符合她的出身麼，說得露骨一點，你真的覺得普通貧苦人家能養出那種一舉一動都帶著風情的女子？你那個便宜岳父應該也在你買下的那個院子裡住著吧，那女子對那老漢的態度真的是一個孝順女兒該有的麼？”賈瑚說起賈璉金屋藏嬌的那位的時候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賈璉有點懵，賈璉娶陳氏之前雖然也知道男女之事是怎麼回事，可是因為太太管得嚴一直沒機會真正接觸，就是在金陵的時候也有人從旁邊看著不讓他碰女人，為此還被表兄弟們好好笑話了一頓。後來娶了妻，陳氏是個爽利的人，對賈璉也還算溫柔，小夫妻兩個相處的不錯，再一看自己哥哥沒有妾父親的妾也全是擺設，賈璉也就沒想過要納妾。可是菲兒不一樣啊，她給賈璉的感覺完全不同于陳氏，賈璉一度將那當成是真正的愛情，還想著等陳氏生下孩子就將他接到府裡做個貴妾。現在賈瑚忽然告訴他，那個清純可人與自己心意相通的菲兒接近他是有預謀的，賈璉是真的被打擊到了。

賈璉的嘴唇哆哆嗦嗦的，艱難問賈瑚：“大哥這話什麼意思？菲兒就是個普通的良家女子，為人正派，當初我說要讓她做外室的時候還哭著不同意，後來也是因為愛我才勉強答應了的。”

賈赦一下子扔了茶杯，跳起來指著賈璉叫囂：“還良家女子呢，良家女子能有手段把你留在床上一天一夜？良家女子會哄著你把帳本交出去？我呸！那就是個□！也就只有你個傻子才把她捧在手裡當成寶！”果然不能指望賈赦這個粗人說什麼文雅的詞，這話還真是夠粗暴夠直接啊，成功讓賈璉黑了臉。

“二弟也不要怪老爺說話難聽，你只想想，怎麼就會那麼巧她把你留在床上的那次，正好你就失了宮裡的訂單，最後那訂單又被誰奪走了，嗯？”賈瑚也不再說什麼廢話，直接就把查到的證據遞到賈璉手裡。“好好看吧，這就是你嘴裡的良家女子。”

賈璉接過那一遝子紙，翻到中間就直接摔在桌子上，臉色比得上書桌上硯臺裡的墨，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喜歡上個不是自己父母做主配的女子，就栽了個大跟頭，若不是老爺和大哥發現，差點就把整個家當賠進去。嘿，果然還是跟大哥一樣不納妾最保險啊，情愛什麼的還是去能陪自己走一輩子的那個人那兒找吧，賈璉猙獰的臉上泛上絲苦笑，握緊的拳頭已經泛白了。

賈璉回到自己院子裡，看到陳氏雙手放在肚子上正半躺在軟榻上懶洋洋的曬太陽，安靜祥和的氣氛讓賈璉焦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隨後，他自己連去那個外宅都沒去，直接吩咐人把那女人灌藥後賣進了樓子裡，於是等到陳氏聽到消息的時候，賈璉曾今‘真愛’的那個菲兒已經在妓院裡接客很久了。

雨涵知道這件事之後，沒再去教訓賈璉，經過這件事之後賈璉應該會吸取教訓，不會再輕易去招惹那些蛇蠍美人了。直接逮住賈赦問道：“那女的到底是哪個找來的？”

“還能有誰，能想出這麼個不入流的招數病急亂投醫的也就那幾個快被滅了的主兒，不光咱們家，幾乎所有表明了不摻合的家族都收到了‘禮物’，要不然我和老大也不會無緣無故去查璉兒。”賈赦搖著扇子表示自己心情不錯，“嘖嘖，他們本來想著從小處下手硬托大家下水的，誰知道偏偏讓宮裡的那
位元知道了，給大家透了消息出來。這一翻動作下來，收到‘禮物’的家裡不表態也不行了，要不然還不知道讓上頭怎麼樣顧忌呢。不過，不過，大家表忠心的物件可絕對不會是那幾個蠢貨啊，呵呵，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了！”

雨涵聽他這麼說就知道那爺三兒已經想好對策了，放下心來，也就沒有再繼續問。她自有自己需要操心的事，眼看著舒嵐就要出嫁了不好再帶著出門，唔，正好賈敏寫信過來說讓自己多照顧一下黛玉，要不自己以後就多帶林妹妹出門？再細想想，貌似能圓得過去，好吧，就這麼定了，多出去走走看看不局限於這一畝三分地的環境對林妹妹的成長應該會很有幫助，別的不說，最起碼會讓人知道林鹽政家有個長相標誌的姑娘，以後求親的人也會多一些。

林黛玉經常跟著雨涵出現在京城社交圈之後，寶釵和湘雲意識到林姑娘是由大房罩著的，再不敢輕易的去招惹。兩個人集中精神對付對方，爭著搶著在寶玉面前表現自己賢良淑德的一面，今天這個送個扇套，明天那個送個荷包，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到最後竟然是湘雲‘承包’了寶玉的鞋襪，寶釵‘承包’了寶玉的小衣，讓府裡的下人看足了笑話。雨涵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讓她們兩個互咬唄跟咱們又沒關係，讓李氏一說才明白過來，靠啊，你們自己的名聲不保也就算了，連我們賈府的名聲也得一塊兒受牽連啊，人家外頭人一說起來開口可是住在賈家的那誰誰誰啊。

不行，雨涵絕對不容許兩個外人壞了自家的名聲，在一次大家坐到一起看戲的時候雨涵似笑非笑的對著寶玉說：“哎吆，寶玉身上的東西可是越來越精緻了啊，只是這手藝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不等有人接話又看著戲臺上接著說：“嘖嘖，又是樓臺相會又是鴻雁傳書的，可見這戲啊純粹是瞎編的，要是誰家的姑娘真能跟人私定終身私相授受，傳出去一家子人都不用做人了，就是親戚家都得跟著蒙羞。”重點突出了親戚兩個字。

史湘雲還聽不出來是在暗指什麼，薛寶釵就通透多了，聽了之後身子輕輕晃了晃，看得出來是費了好大得勁才穩住不讓自己失態，黛玉抿了抿唇裝作聽不懂，寶玉左右轉轉頭一片茫然。老太太轉頭瞪了雨涵一眼，扶著鴛鴦的手站起來，“好了好了，這戲可真鬧騰，以後可要選個好看點的，今兒就先散了
吧。”走的時候給雨涵遞了個眼神讓她跟上。

“老大媳婦，你今天的話說的有點過了。”老太太也不跟雨涵多繞圈子了，反正這個大兒媳婦從嫁進來就沒跟自己一條心過，也不用有所顧忌。

“老太太可有聽見傳出來的話？那話實在是不好聽，咱們家還有三個未嫁的姑娘，我不能不蘀她們考慮。大家子裡都講究發乎情止乎禮，扇套荷包什麼的送送也沒什麼，可是一個大姑娘把小爺那些該屋裡人做的東西舀來做是不是太過了一點？！”雨涵就不信老太太沒有聽說過那些話。“哎！算了，我先把雲丫頭送回史家呆段時間吧，你也好好整頓一下內院，吩咐他們主子的事情少說！”老太太搖著頭走遠了，薛姑娘，那是誰啊，跟咱有關係麼？

作者有話要說

75 林家回京

這天雨涵正和碧溪在說林黛玉回揚州的安排，忽然前院裡賈赦使人來報說不用忙乎了，林黛玉會繼續住在賈家直到林家人回京。林家人要回京了？林海要調任到京城了？雨涵和碧溪兩人迷糊了好一陣，原著裡沒有這一節啊！“我說老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前幾天揚州還送信來說要讓姑娘回家呢，怎麼忽的就傳出林家老爺要進京的話來了？”根據以前的記憶沒有這一節啊，就算是蝴蝶效應也得蝴蝶振翅膀才行吧，這倆蝴蝶明顯就沒動嘛。

“還不確定呢，不過也**不離十了，看著吧，快則半年慢則一年，妹夫准得進京，官職還能再生個一兩品也說不定。這邊一封信過去，林家那裡肯定安靜不了，妹妹哪還有空閒照顧外甥女，而且外甥女的身子骨也不好就不要再顛簸了。”賈赦的神色一半擔憂一半得意，端的是糾結。

雨涵手裡的帕子攥緊，盯著賈赦等他繼續說，莫非是外面有什麼變故不成？說起來離元春封妃皇帝設局也不遠了。

“璉兒不經意間得了個消息說林妹夫的位子有幾波人正在算計，感覺很不對勁就告訴了我和瑚兒，瑚兒趕緊動用了關係好容易才打探到林妹夫的位子絕對保不住了，要是他識相主動讓出來還能有些轉機，要是等著人主動動手怕是連人都得折在裡面。”賈赦的神色轉成無奈。

“難道上面就不管？就任人這麼算計大臣？”雨涵自然知道林海的位子有多惹人饞，鹽從來就是掌權者必須控制的物品之一。

賈赦咬牙切齒的說：“管？管什麼？這根本就是上面默許的！要不是上面覺得林妹夫還算不錯，還能用得著，連這些消息都未必能打聽得到，直接等著人死燈滅之後讓人接蘀吧。”這群王八蛋！賈赦真想這麼罵上一句。

“他們怎麼能這樣？！”難道林海的死還有什麼隱情不成？不過也是啊，古代的男子會因為自己髮妻的死亡而病死還真是奇跡了。再說了林海還是有幾個小妾的，雖說那些小妾是為了生兒子才納的，可是該上床的時候還不是照樣上床，也沒有說因為專情就在別人的床上性無能啊，所以說什麼悲傷過度簡直就是胡扯，悲傷是一定會悲傷的，過度就是誇大了。

“知足吧，咱們的信兒得的多及時啊，現在林妹夫就主動請辭，上面怎麼著也得補償一下以安人心。所以啊，林妹夫這次進京升官是一定的了，只是職位還有待商榷罷了。”賈赦越想越覺得這次的事情自己家的貢獻最大，又有些得意了，嘿嘿，你們不是要使陰招麼，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們有本事繼續瞞天過海啊，繼續“殺雞取卵”啊。不是想著要這個職位麼，那就舀品級來換罷。

雨涵看著賈赦的樣子心裡的小人兒淚流滿面，童鞋你終於在腹黑的康莊大道上邁步了，能把你調、教成這樣，我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外面的事情我也不懂，你們爺幾個看著辦就成了，不過林家姑娘留在這兒我是歡喜的，嵐丫頭的婚事就在眼前，男方那邊已經讓人來催過兩遍不能再拖延了。老大家的要幫著我忙活這些事情，老二家的也快要臨盆了，都沒什麼空閒，難得的是嵐丫頭跟她相處的還算好，她留在這兒也能陪陪嵐丫頭，多好的事啊。”雨涵知道林家沒什麼大礙之後也就不再關注那些事了，內宅之中所知畢竟有限，而以前所有的先知優勢到現在也基本上沒有了，出錯了主意就適得其反了。

“除了當初預留出來的那些東西，咱們這邊還得再給嵐丫頭加些嫁妝才好看，男方傅家送來的聘禮不少，都快趕上嫡子娶親的規格了，要是嵐丫頭的嫁妝不好看姑娘嫁過去也沒臉面???”雨涵扳著指頭給賈赦算要給舒嵐多少嫁妝，哪些是公中預留出來的，哪些是自己這邊要添的。

賈赦最不耐煩聽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偏偏雨涵還愛跟他嘮叨這些，不一會兒他的頭就一點一點的，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了。雨涵也知道賈赦聽不進去這些事情，可是不說給他聽他就不知道居家過日子的艱難，為了讓他少惹事少花錢也得逼著他聽一聽。

從賈赦這兒聽到林家的消息，還得去跟老太太和碧溪解釋一下。在老太太面前就好說了，“老爺說林妹夫這是快要升官了呢，一家人眼看著就要回京來了，老爺心疼外甥女來回顛簸之苦，就說先不讓她回去了，快則半年慢則一年就能團聚了，也不在乎這麼點時間。”光林海升官賈敏回京這兩個消息就夠讓老太太歡喜的了，至於為什麼升官之類的自然是不用說了。

碧溪那兒就有點麻煩了，不好糊弄啊。正發愁呢就聽見外面有人說了句“讓你去你就去，問那麼多幹什麼”，雨涵猛地想起來，對啊，碧溪又不知道我是穿來的，在她面前我就是主子，根本用不著解釋那麼清楚。於是雨涵只是對著黛玉說：“你父親和母親就快要領著你哥哥弟弟一塊兒回京居住了，揚州的家裡現在應該正亂著呢，你就直接在這兒等著他們好了。”碧溪站在黛玉身後聽著連發問的機會都沒有。

舒嵐的婚期定在十月初八，大房的人從六月就開始忙碌，同時要忙的還有陳氏的生產，陳氏的預產期是七月初，穩婆、產房、奶娘等等都要精心準備。等到七月初七傍晚乞巧之前陳氏平安誕下一女，雨涵這次很平靜得就接受了，紅樓裡的各種正釵副釵是肯定會來走一趟的，只不過是出現的時間會出現偏差罷了，這次這個應該就是巧姐了。

要說巧姐的出生雨涵很平靜的接受，那巧姐的身體就讓雨涵想罵娘了，這會兒陳氏的底子不錯，孕期保養也很好，生產的時候也已經足月，怎麼就依原著生出個體弱的女兒來呢，變通懂不懂啊你個呆老天！雨涵氣憤難當，滿月的時候起小名一度想給這孩子改個名字，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巧姐這個名字順應了她的出生日期，還算是不錯的。

其實雨涵也想過要讓賈赦給小丫頭起個正式的名字的，人家賈赦翻個白眼說：“你見誰家的姑娘剛滿月就有大名的，不都是起個小名叫著嗎，有些連小名都沒有。”雨涵當即就問賈赦：“咱們家的姑娘不都是滿月或是百日取名麼？”賈赦鄙視的看著雨涵說：“敏妹妹當初那麼得老太太寵也是五歲之後才取的大名；元丫頭是老太太看她生的時辰好，怕以後別人取的名字違了自己心意逕自取的；咱們房裡的嵐丫頭，是我不想她按二房元丫頭的名字排序，叫什麼什麼春趕著取的；剩下的那兩個，一個是老太太賭氣定要有人按元丫頭的名字排序，另一個是敬大哥哥怕麻煩直接胡亂取的。你倒是說說咱們循的什麼例？”雨涵無言以對，又想想自己名字當初的曲折歷史，決定還是先給小丫頭取個小名吧，大名以後再說。

陳氏看著自己婆婆一會兒猙獰一會兒微笑有些擔心，悄悄的問賈璉：“是不是因為我生了個姑娘太太有些不滿意啊？”

賈璉自從經過外室風波之後已經下定決心跟媳婦相親相愛，這會兒最見不得自己媳婦難過，掩著袖子捏捏她的手，安慰道：“不會，你不知道當初有大哥家那倆小子的時候太太有多想有個姑娘，眼看著妹妹就要嫁出去了，有個姑娘正好讓太太不那麼難過呢。”

就像為了證實賈璉的話一樣，雨涵抱著剛去了小名為巧姐的小嬰兒過來了，“老二家的平日裡要幫著璉兒管賬，等你妹妹嫁出去我就閑著沒事了，要不就把這丫頭放在我那兒養著吧。”我要好好養養自個兒孫女，就不信養不出個健康的身體來，哼！當然，這後半句雨涵是不會說出來的。

陳氏有些捨不得自己閨女，不過想想自己要管的事情之多，再算算到婆婆那兒去的頻率，又想到自己還要努力生個兒子，也就同意了將巧姐養在雨涵身邊。賈璉對於女兒應該養在誰身邊一點意見沒有，反正都能每天見到，養在太太那兒更好，媳婦就有更多的時間陪自己了。

而在這段時間裡舒嵐和黛玉的關係明顯親密了好些，舒嵐溫柔黛玉尖銳，兩人性格正好互補，而且又都有些才華，能說到一起也不奇怪。雨涵曾經好奇的問舒嵐怎麼跟黛玉那麼親近了，舒嵐的回答是：“多虧了大嫂和二嫂提醒我多看多想，我才知道，做朋友麼，這種心直口快的人說話不好聽不要緊，因為她不會害你，那些內裡藏奸的說出來的話倒是好聽了，等你擋了她的路的時候還不知道會怎麼整你呢。”雨涵一聽就知道，這是李氏和陳氏舀著那幾個小姑娘之間的鬥法給舒嵐當教育範本了，寶釵和黛玉應該就是這兩種人的代表了。

說到那些小姑娘，寶釵和湘雲各自回家住了一段時間之後，借著舒嵐要出嫁要來陪嵐姐姐的藉口又搬回了賈府，只是兩人這回收斂多了，爭風吃醋依然，但至少不會表現得那麼明顯。只是從兩人跟著的人的態度來看，兩家的家長應該也告訴她們要好好抓住寶玉這根稻草了，畢竟老太太的年紀大了，萬一有個什麼意外史家就再也沒有讓賈家接濟的理由，至於薛家和王家，他們跟賈家的聯繫搖搖欲墜，定是想要再嫁進一位姑娘來鞏固。

十月初八，舒嵐出嫁，中山狼終於永遠的徹底遠離了賈家二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又不小心看到歌頌讚美順治和董鄂妃美好愛情的電視劇，胃疼！

看看順治的廢後詔書：自古立後皆慎重遴選，使可母儀天下。今後乃睿王于朕幼時因親訂婚，未經選擇，宮閫參商已曆三載，事上禦下，淑善難期，不足仰承宗廟之重。謹於八月二十五日奏聞皇太后，降為靜妃，改居側室。

尼瑪，這什麼爛理由啊！！！

76、管閒事

    舒嵐嫁出去之後，雨涵雖然有小小的巧姐陪著可還是有些空虛，畢竟是養了十幾年的閨女，雖說不是親生的，但相處了這麼些年還是很有些感情的。

    雨涵有些憊賴的縮在榮禧堂裡逗著小小的巧姐玩，閑了就把賈蘭和賈桂兩兄弟拉過來檢查一下功課，要不就是領著黛玉出去串串門子，不再過多的關注那群小的，就讓他們盡情的折騰去吧，左右跟大房也沒多大關係。這時候的雨涵深深的感覺到自己老了，不復當初的激情，看著這些小孩子們胡鬧竟然只覺得幼稚，一點沒有早時候想像出來的那種激動，更別提當年看紅樓時的那種欲罷不能了。

    雖說雨涵不再特意讓人去打聽了，可架不住身邊有一批愛看熱鬧的，消息還是源源不斷的傳到大房來，“寶二爺房裡的大丫鬟又吵起來了”、“三姑娘偷偷給趙姨娘送東西讓二太太撞了個正著”、“薛姑娘和史姑娘又鬧上了”、“林姑娘那裡的琳琅又把寶二爺趕出去了”，等等這些絡繹不絕。

    這群孩子們鬧得厲害的時候連賈赦都有所耳聞，專門把大房的人集合起來囑咐了一遍一定不能讓賈蘭和賈桂摻和進去，連後院都要限制他們進入。特別是聽聞寶玉和薛蟠等人有聯繫的時候，更是直接下令給他們身邊的人防著他們跟寶玉少接觸。

    讓雨涵納悶的是賈赦作為大房的男人都知道的事，身處二房的賈政竟然一點反應沒有，這得多強的“定力”啊。為此雨涵還專門問過賈赦，“你說二弟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寶玉的名聲和前途都不想要了吧？”

    賈赦的嘴角微微翹起來，整個人透出一種得意感，偏偏還壓抑著不想讓人看出來，就是那種好容易把以前壓在自己頭上的人踩在腳下，想大喊三聲我贏了又想裝作不在意的感覺，拿著他那把“破扇子”搖來搖去。其實說到那扇子的來歷還真是有點曲折，跟賈赦有點關係的人都知道賈赦雖然沒啥文化但熱衷於收集古物，尤其是古扇。某天有個沒安啥好心的人跑到賈赦面前來說某個姓石的人家有些古扇，品質上乘絕對值得收藏，擁有者又是個落魄之人很好擺平，可他沒告訴賈赦那人根本就不想賣那些傳家寶，讓賈赦誤以為花些錢就能買回來。於是順勢把事情托給了那個中間人，那人將扇子的主人打了一頓，強硬的要搶過來，回來還跟賈赦告狀說是那個姓石的不識抬舉借機抬價。幸好這事讓賈璉知道了，把那個中間人狠狠教訓了一頓，又給了石家一些補償，之後才花重金向石家人買過來一把給了賈赦。

    “二弟是文化人，忙啊，哪有閒工夫管這些小事啊！”挺正常的一句話，愣是讓他說出了嫉妒、嘲笑、諷刺各種味道。

    這邊兩口子談論寶玉的時候，李氏正在跟陳氏抱怨寶釵，“你說這個薛姑娘什麼意思嗎，這個府裡當家的是大房，下人犯錯也該我們來教訓，該不該罰怎麼罰也該我們來定，她一個二房的親戚，跟咱們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收買什麼人心啊，平白壞了府裡的規矩，真是夠了！”

    李氏所抱怨的事情要追溯到昨天，府裡早就規定守夜的人不許喝酒不許賭錢，偏偏就有人來挑戰權威，有個婆子在守夜的時候從公中大廚房裡摸了酒來喝，讓李氏抓了個正著。本來這事罰過了也就算了，誰知道李氏處置人的時候地方沒選好，正好讓寶釵撞見，撞見了躲開也就算了，可她不，聽了事情始末之後還替那個婆子求情，李氏憋了一肚子氣，可是也不能不給她這個親戚面子，只能意思意思罰了一個月月例了事。

    李氏也明白寶釵的目的，不就是想著能在府裡得個好名聲麼，可你不能隨便插手別人家的家事啊，你的名聲倒是有了，可是以後大房大奶奶的威望可就得大大的打折了。往上爬不要緊，可你不能踩著別人的臉往上爬，李氏看寶釵更加不順眼了。

    陳氏從來就看不慣寶釵左右逢源高高在上的姿態，這會兒說話更是刻薄，“大嫂你理她做什麼，那就是個看著像大家閨秀其實真真是沒有家教的，跟她計較都嫌掉份！”剛開始的時候陳氏覺得這個小姑娘還真是挺不錯的，溫婉端莊而且有眼力識大體，後來對比一下她對待二房珠大嫂子和賈荇母子倆跟對待其他人的態度，不自覺的就想起自己在娘家時受的那些白眼，再看看她跟寶玉房裡那些丫頭們稱姐道妹親熱無比的德性，從此再也不待見她。

    “我就是氣不過，聽聽那起子人說的話，她可真有善心真有大家氣度啊。我呸，她還自以為才女呢，難道除了會作那些“壯志淩雲”的閨閣詩作就沒聽過沒規矩不成方圓這句話麼！”李氏越說越氣，“她是不是以為嫁給寶玉就能掌控賈府啊？！”

    陳氏聽到這話笑了，“她要是真敢這樣想我還真服了她了，做夢都會這樣想。”

    梨香院裡也正在討論這事，碧溪直接拿著這種難得一遇的事情當教材了，黛玉和琳琅如今每天都要抽出一個時辰用來學習管家技能，現在正在從正面、側面、反面等各種角度來分析此事件。“薛姐姐這次有些急功近利了，光想著要幫那婆子了，沒考慮到府裡的規矩。”黛玉如是說。“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誰不知道她是二房那邊的，留下個好名聲就夠了，至於大房，人家才不用管呢。”琳琅插嘴道。

    “你們也別老是說些批評的話，人家的優點也是要學的。姑娘和琳琅都是嘴裡不饒人的，這樣以後肯定會吃虧的，有些話還是要學著怎樣說才能讓別人更容易接受，薛姑娘在這一點上就做得很好，不是長時間跟她相處的人哪個不誇她端莊賢淑。”

    “這倒也是，她就算是氣得要死的時候說出來的話也不會很難聽，真能憋啊！”琳琅裝模作樣的感慨一句，逗笑了黛玉和碧溪。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笑一個，嘻嘻。

    好吧，我先給大家笑一個，呵呵。

    額，我犯傻了···

    防抽：舒嵐嫁出去之後，雨涵雖然有小小的巧姐陪著可還是有些空虛，畢竟是養了十幾年的閨女，雖說不是親生的，但相處了這麼些年還是很有些感情的。

    雨涵有些憊賴的縮在榮禧堂裡逗著小小的巧姐玩，閑了就把賈蘭和賈桂兩兄弟拉過來檢查一下功課，要不就是領著黛玉出去串串門子，不再過多的關注那群小的，就讓他們盡情的折騰去吧，左右跟大房也沒多大關係。這時候的雨涵深深的感覺到自己老了，不復當初的激情，看著這些小孩子們胡鬧竟然只覺得幼稚，一點沒有早時候想像出來的那種激動，更別提當年看紅樓時的那種欲罷不能了。

    雖說雨涵不再特意讓人去打聽了，可架不住身邊有一批愛看熱鬧的，消息還是源源不斷的傳到大房來，“寶二爺房裡的大丫鬟又吵起來了”、“三姑娘偷偷給趙姨娘送東西讓二太太撞了個正著”、“薛姑娘和史姑娘又鬧上了”、“林姑娘那裡的琳琅又把寶二爺趕出去了”，等等這些絡繹不絕。

    這群孩子們鬧得厲害的時候連賈赦都有所耳聞，專門把大房的人集合起來囑咐了一遍一定不能讓賈蘭和賈桂摻和進去，連後院都要限制他們進入。特別是聽聞寶玉和薛蟠等人有聯繫的時候，更是直接下令給他們身邊的人防著他們跟寶玉少接觸。

    讓雨涵納悶的是賈赦作為大房的男人都知道的事，身處二房的賈政竟然一點反應沒有，這得多強的“定力”啊。為此雨涵還專門問過賈赦，“你說二弟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寶玉的名聲和前途都不想要了吧？”

    賈赦的嘴角微微翹起來，整個人透出一種得意感，偏偏還壓抑著不想讓人看出來，就是那種好容易把以前壓在自己頭上的人踩在腳下，想大喊三聲我贏了又想裝作不在意的感覺，拿著他那把“破扇子”搖來搖去。其實說到那扇子的來歷還真是有點曲折，跟賈赦有點關係的人都知道賈赦雖然沒啥文化但熱衷於收集古物，尤其是古扇。某天有個沒安啥好心的人跑到賈赦面前來說某個姓石的人家有些古扇，品質上乘絕對值得收藏，擁有者又是個落魄之人很好擺平，可他沒告訴賈赦那人根本就不想賣那些傳家寶，讓賈赦誤以為花些錢就能買回來。於是順勢把事情托給了那個中間人，那人將扇子的主人打了一頓，強硬的要搶過來，回來還跟賈赦告狀說是那個姓石的不識抬舉借機抬價。幸好這事讓賈璉知道了，把那個中間人狠狠教訓了一頓，又給了石家一些補償，之後才花重金向石家人買過來一把給了賈赦。

    “二弟是文化人，忙啊，哪有閒工夫管這些小事啊！”挺正常的一句話，愣是讓他說出了嫉妒、嘲笑、諷刺各種味道。

    這邊兩口子談論寶玉的時候，李氏正在跟陳氏抱怨寶釵，“你說這個薛姑娘什麼意思嗎，這個府裡當家的是大房，下人犯錯也該我們來教訓，該不該罰怎麼罰也該我們來定，她一個二房的親戚，跟咱們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收買什麼人心啊，平白壞了府裡的規矩，真是夠了！”

    李氏所抱怨的事情要追溯到昨天，府裡早就規定守夜的人不許喝酒不許賭錢，偏偏就有人來挑戰權威，有個婆子在守夜的時候從公中大廚房裡摸了酒來喝，讓李氏抓了個正著。本來這事罰過了也就算了，誰知道李氏處置人的時候地方沒選好，正好讓寶釵撞見，撞見了躲開也就算了，可她不，聽了事情始末之後還替那個婆子求情，李氏憋了一肚子氣，可是也不能不給她這個親戚面子，只能意思意思罰了一個月月例了事。

    李氏也明白寶釵的目的，不就是想著能在府裡得個好名聲麼，可你不能隨便插手別人家的家事啊，你的名聲倒是有了，可是以後大房大奶奶的威望可就得大大的打折了。往上爬不要緊，可你不能踩著別人的臉往上爬，李氏看寶釵更加不順眼了。

    陳氏從來就看不慣寶釵左右逢源高高在上的姿態，這會兒說話更是刻薄，“大嫂你理她做什麼，那就是個看著像大家閨秀其實真真是沒有家教的，跟她計較都嫌掉份！”剛開始的時候陳氏覺得這個小姑娘還真是挺不錯的，溫婉端莊而且有眼力識大體，後來對比一下她對待二房珠大嫂子和賈荇母子倆跟對待其他人的態度，不自覺的就想起自己在娘家時受的那些白眼，再看看她跟寶玉房裡那些丫頭們稱姐道妹親熱無比的德性，從此再也不待見她。

    “我就是氣不過，聽聽那起子人說的話，她可真有善心真有大家氣度啊。我呸，她還自以為才女呢，難道除了會作那些“壯志淩雲”的閨閣詩作就沒聽過沒規矩不成方圓這句話麼！”李氏越說越氣，“她是不是以為嫁給寶玉就能掌控賈府啊？！”

    陳氏聽到這話笑了，“她要是真敢這樣想我還真服了她了，做夢都會這樣想。”

    梨香院裡也正在討論這事，碧溪直接拿著這種難得一遇的事情當教材了，黛玉和琳琅如今每天都要抽出一個時辰用來學習管家技能，現在正在從正面、側面、反面等各種角度來分析此事件。“薛姐姐這次有些急功近利了，光想著要幫那婆子了，沒考慮到府裡的規矩。”黛玉如是說。“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誰不知道她是二房那邊的，留下個好名聲就夠了，至於大房，人家才不用管呢。”琳琅插嘴道。

    “你們也別老是說些批評的話，人家的優點也是要學的。姑娘和琳琅都是嘴裡不饒人的，這樣以後肯定會吃虧的，有些話還是要學著怎樣說才能讓別人更容易接受，薛姑娘在這一點上就做得很好，不是長時間跟她相處的人哪個不誇她端莊賢淑。”

    “這倒也是，她就算是氣得要死的時候說出來的話也不會很難聽，真能憋啊！”琳琅裝模作樣的感慨一句，逗笑了黛玉和碧溪。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2:01

77  黛玉的歸宿

    林海回京述職之後不久官職果然升了一品，留在京裡任職，受人擠兌的麻煩沒了，其他的麻煩隨之而來。雨涵就記得兩玉的感情糾葛，忘了林家沒敗的時候黛玉也是需要參加選秀的。林黛玉如今已經十歲，要是以後不想參加選秀現在也該開始活動了，怕就怕有些人為了拉攏跟林家親近的那一串人，到時候非要留下黛玉。要是黛玉能當個正兒八經的正室或是側室，嫁給皇子皇孫未嘗不是一條出路，可是林家的出身擺在那兒，黛玉的身份還真是夠不上妻的規格，她要是真的被留了牌子也頂多能做個妾室，林海和賈敏萬萬不想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去受那個苦。

    賈敏整天愁的沒法，這不又過來跟雨涵討主意了，“大嫂，我知道你最有辦法了，你快幫我想想該怎麼辦啊，總不能到時候再準備吧，要是真的讓人知道故意逃選，一個藐視皇族的罪名下來，這一大家子都不用活了。”林黛玉要參加的是大選，大選不比小選花點錢就能抹了名字，家裡的女孩兒都是從小就登名造冊了的，除非有特殊理由否則一定逃不過去，要是誰真的敢明目張膽的逃選，那麼藐視皇族的罪名那一大家子可就摘不掉了。當年雨涵落選那麼容易是因為宮裡沒人惦記，如今依黛玉的情況來看，這一招明顯不適用。林家一脈雖說勢力都不大可經不住多啊，仔細算算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偏偏這些人家裡要麼沒有姑娘要麼年齡不合適要麼身份不夠，要想用聯姻的方法來拉攏，能娶的只有這個三年之後選秀的林家嫡長女。

    雨涵想像一下林妹妹去給別人做妾，直接打了個打冷顫，忒恐怖特難以接受了！“妹妹別急，咱先讓教養姑姑教導著黛丫頭規矩，省的別人說不重視選秀，至於其他的還需要慢慢籌畫，總會有辦法的。”脫選的理由有哪些來著？趕緊想趕緊想，不管怎樣也得找個藉口出來，讓黛玉去演現實版金枝欲孽這不是糟踐人麼！

    賈敏拿帕子沾沾眼角，“嫂子放心，從家裡安定下來我就找了教養姑姑來每日裡教導規矩了，定不會讓人抓著把柄。只是我和老爺這些天真是吃不好睡不香的，要是還在揚州就好了，天高皇帝遠的，就算報病也沒人知道真假，頂多使些銀子再把她拘在府裡兩年就好了。偏偏老爺就在這當口兒被調回京了，想裝病都不行。”

    “要不直接報姑娘有頑疾，間歇發病好了。”碧溪也在旁邊出主意，剛說出口就反應過來自己出了個餿主意，“呸呸，這樣姑娘以後就別想嫁人了，不行。”

    之後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也沒想出什麼好主意了，無比挫敗。

    雨涵後來跟賈赦說起這事，賈赦根本不當一回事，“有什麼啊，說到底不就是林丫頭的身份不夠上玉蝶，你們又不想讓她做妾嗎。可是林丫頭生的時辰多好，花朝節啊，還帶著香氣，揚州人誰不知道林老爺家的千金是百花仙子投胎，只要把這個說法讓京城裡的人都相信了，到時候人心所向，再加上林妹夫的權勢，做個能上玉蝶的王妃還不是綽綽有餘！”

    雨涵的心猛地一抽抽，嘿，原來還有這種思路啊，賈赦到底知不知道那些王妃們的日子都不怎麼好過這件事啊！“做王妃有什麼好，連丁點的自由都沒有，還是想個法子落選讓她老老實實嫁人吧。再說了，你以為林丫頭真是仙子下凡啊···”不對啊，林黛玉確實是仙子下凡啊，要是欽天監有什麼不適合嫁進皇家的言論出來的話···，哈哈！

    “妹妹，你可知道每次要參加大選的姑娘指婚之前都是要讓欽天監算八字的？”雨涵想到好方法，第二天就趕緊把賈敏請過來商議。

    賈敏也是個聰明人，稍稍一想就知道雨涵的意思是在這上面做手腳，只是還沒有猜到這手腳該怎麼做，“大嫂的意思是？”

    “我仿佛聽碧溪說過你曾經去廟裡給黛丫頭批過命，那大師說的話···”雨涵一直好奇紅樓裡的一僧一道有沒有去過林家，等碧溪來京之後暗暗套過她的話，才知道那一僧一道也沒去過林家，只是賈敏曾經去一個據說很靈驗的寺裡給黛玉批過命，那方丈說黛玉不能嫁到京城裡面。

    經雨涵提醒，賈敏也想起來了，其實那方丈還有一句話只有賈敏和林海知道，那方丈當年說過若是黛玉嫁在京城裡，夫家和林家都有大禍，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再加上老爺也不大信這些，大家就都忘記了。既然有了這一茬，那就好辦了，只需要找個時機捅出去讓欽天監裡的人知道，就不相信黛玉還能繼續參加選秀。然後再在蘇州老家找個名門公子嫁過去，等如海致仕回鄉了還能經常見到，多好！

    “多謝大嫂，這法子好，我回去就給老爺說。”賈敏想到寶貝女兒不用進皇家那個虎狼之所對著雨涵謝了又謝。

    有人視皇家如地獄也有人看皇家是天堂，林家是前者賈家二房是後者。元春十三歲進宮，進宮之後被分配到三皇子妃身邊伺候，後來三皇子繼位，元春的地位水漲船高成了王皇后身邊的女史。就在上月王氏去宮門口見元春的時候，元春告訴她皇后要在身邊伺候的人裡面選一位來固寵，要家裡夾帶些錢進去好疏通關係。之後王氏就一直得意洋洋，上躥下跳的湊銀子，仿佛她女兒已經成了哪個宮的主子。賈政也整天笑眯眯的，雖然不說什麼，但看得出來他也是很得意的。

    賈赦明確表態，大房裡不贊同這件事情，元春靠著王皇后上位之後，賈家勢必要被人歸到皇后一系，皇上有那麼多兒子誰知道將來上位的是哪個，現在情形未明就糊裡糊塗的站位，簡直就是找死。

    老太太卻不聽那一套，堅決認為只要元春能上位就能為賈家博個光明的前程，說不定以後生個孩子也能搏一搏那個位子，到時候賈家就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拿出了壓箱底的好東西交給賈政，讓他想辦法送到元春手裡。

    賈瑚聽說之後氣得摔了最喜歡的筆洗，讓李氏安慰了好久才平靜下來。賈璉直接對外宣稱剛進了貨賬上一點銀子沒有，人不到快要天黑的時候不回來，陳氏剛檢查出來又懷孕了，每次王氏來借錢的時候就裝成累得不得了的樣子。

    王氏無法只好又賣了幾間鋪子和莊子，加上老太太補貼的那些，好容易湊夠了二十萬，換成銀票偷偷的夾帶進去給了元春。

    幾個月之後，宮裡傳來消息，賈元春得皇上臨幸封為答應。老太太和二房的人歡天喜地，大房裡賈瑚和賈赦愁眉不展。

    “等著吧，過不了幾天王國舅准來拉攏！”賈瑚在賈赦書房裡撂下這麼一句，甩甩袖子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近來回復留言是各種艱難，各位諒解啊~~~

    防抽：林海回京述職之後不久官職果然升了一品，留在京裡任職，受人擠兌的麻煩沒了，其他的麻煩隨之而來。雨涵就記得兩玉的感情糾葛，忘了林家沒敗的時候黛玉也是需要參加選秀的。林黛玉如今已經十歲，要是以後不想參加選秀現在也該開始活動了，怕就怕有些人為了拉攏跟林家親近的那一串人，到時候非要留下黛玉。要是黛玉能當個正兒八經的正室或是側室，嫁給皇子皇孫未嘗不是一條出路，可是林家的出身擺在那兒，黛玉的身份還真是夠不上妻的規格，她要是真的被留了牌子也頂多能做個妾室，林海和賈敏萬萬不想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去受那個苦。

    賈敏整天愁的沒法，這不又過來跟雨涵討主意了，“大嫂，我知道你最有辦法了，你快幫我想想該怎麼辦啊，總不能到時候再準備吧，要是真的讓人知道故意逃選，一個藐視皇族的罪名下來，這一大家子都不用活了。”林黛玉要參加的是大選，大選不比小選花點錢就能抹了名字，家裡的女孩兒都是從小就登名造冊了的，除非有特殊理由否則一定逃不過去，要是誰真的敢明目張膽的逃選，那麼藐視皇族的罪名那一大家子可就摘不掉了。當年雨涵落選那麼容易是因為宮裡沒人惦記，如今依黛玉的情況來看，這一招明顯不適用。林家一脈雖說勢力都不大可經不住多啊，仔細算算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偏偏這些人家裡要麼沒有姑娘要麼年齡不合適要麼身份不夠，要想用聯姻的方法來拉攏，能娶的只有這個三年之後選秀的林家嫡長女。

    雨涵想像一下林妹妹去給別人做妾，直接打了個打冷顫，忒恐怖特難以接受了！“妹妹別急，咱先讓教養姑姑教導著黛丫頭規矩，省的別人說不重視選秀，至於其他的還需要慢慢籌畫，總會有辦法的。”脫選的理由有哪些來著？趕緊想趕緊想，不管怎樣也得找個藉口出來，讓黛玉去演現實版金枝欲孽這不是糟踐人麼！

    賈敏拿帕子沾沾眼角，“嫂子放心，從家裡安定下來我就找了教養姑姑來每日裡教導規矩了，定不會讓人抓著把柄。只是我和老爺這些天真是吃不好睡不香的，要是還在揚州就好了，天高皇帝遠的，就算報病也沒人知道真假，頂多使些銀子再把她拘在府裡兩年就好了。偏偏老爺就在這當口兒被調回京了，想裝病都不行。”

    “要不直接報姑娘有頑疾，間歇發病好了。”碧溪也在旁邊出主意，剛說出口就反應過來自己出了個餿主意，“呸呸，這樣姑娘以後就別想嫁人了，不行。”

    之後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也沒想出什麼好主意了，無比挫敗。

    雨涵後來跟賈赦說起這事，賈赦根本不當一回事，“有什麼啊，說到底不就是林丫頭的身份不夠上玉蝶，你們又不想讓她做妾嗎。可是林丫頭生的時辰多好，花朝節啊，還帶著香氣，揚州人誰不知道林老爺家的千金是百花仙子投胎，只要把這個說法讓京城裡的人都相信了，到時候人心所向，再加上林妹夫的權勢，做個能上玉蝶的王妃還不是綽綽有餘！”

    雨涵的心猛地一抽抽，嘿，原來還有這種思路啊，賈赦到底知不知道那些王妃們的日子都不怎麼好過這件事啊！“做王妃有什麼好，連丁點的自由都沒有，還是想個法子落選讓她老老實實嫁人吧。再說了，你以為林丫頭真是仙子下凡啊···”不對啊，林黛玉確實是仙子下凡啊，要是欽天監有什麼不適合嫁進皇家的言論出來的話···，哈哈！

    “妹妹，你可知道每次要參加大選的姑娘指婚之前都是要讓欽天監算八字的？”雨涵想到好方法，第二天就趕緊把賈敏請過來商議。

    賈敏也是個聰明人，稍稍一想就知道雨涵的意思是在這上面做手腳，只是還沒有猜到這手腳該怎麼做，“大嫂的意思是？”

    “我仿佛聽碧溪說過你曾經去廟裡給黛丫頭批過命，那大師說的話···”雨涵一直好奇紅樓裡的一僧一道有沒有去過林家，等碧溪來京之後暗暗套過她的話，才知道那一僧一道也沒去過林家，只是賈敏曾經去一個據說很靈驗的寺裡給黛玉批過命，那方丈說黛玉不能嫁到京城裡面。

    經雨涵提醒，賈敏也想起來了，其實那方丈還有一句話只有賈敏和林海知道，那方丈當年說過若是黛玉嫁在京城裡，夫家和林家都有大禍，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再加上老爺也不大信這些，大家就都忘記了。既然有了這一茬，那就好辦了，只需要找個時機捅出去讓欽天監裡的人知道，就不相信黛玉還能繼續參加選秀。然後再在蘇州老家找個名門公子嫁過去，等如海致仕回鄉了還能經常見到，多好！

    “多謝大嫂，這法子好，我回去就給老爺說。”賈敏想到寶貝女兒不用進皇家那個虎狼之所對著雨涵謝了又謝。

    有人視皇家如地獄也有人看皇家是天堂，林家是前者賈家二房是後者。元春十三歲進宮，進宮之後被分配到三皇子妃身邊伺候，後來三皇子繼位，元春的地位水漲船高成了王皇后身邊的女史。就在上月王氏去宮門口見元春的時候，元春告訴她皇后要在身邊伺候的人裡面選一位來固寵，要家裡夾帶些錢進去好疏通關係。之後王氏就一直得意洋洋，上躥下跳的湊銀子，仿佛她女兒已經成了哪個宮的主子。賈政也整天笑眯眯的，雖然不說什麼，但看得出來他也是很得意的。

    賈赦明確表態，大房裡不贊同這件事情，元春靠著王皇后上位之後，賈家勢必要被人歸到皇后一系，皇上有那麼多兒子誰知道將來上位的是哪個，現在情形未明就糊裡糊塗的站位，簡直就是找死。

    老太太卻不聽那一套，堅決認為只要元春能上位就能為賈家博個光明的前程，說不定以後生個孩子也能搏一搏那個位子，到時候賈家就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拿出了壓箱底的好東西交給賈政，讓他想辦法送到元春手裡。

    賈瑚聽說之後氣得摔了最喜歡的筆洗，讓李氏安慰了好久才平靜下來。賈璉直接對外宣稱剛進了貨賬上一點銀子沒有，人不到快要天黑的時候不回來，陳氏剛檢查出來又懷孕了，每次王氏來借錢的時候就裝成累得不得了的樣子。

    王氏無法只好又賣了幾間鋪子和莊子，加上老太太補貼的那些，好容易湊夠了二十萬，換成銀票偷偷的夾帶進去給了元春。

    幾個月之後，宮裡傳來消息，賈元春得皇上臨幸封為答應。老太太和二房的人歡天喜地，大房裡賈瑚和賈赦愁眉不展。

    “等著吧，過不了幾天王國舅准來拉攏！”賈瑚在賈赦書房裡撂下這麼一句，甩甩袖子走了。


78  命

    不過這回賈瑚還真猜錯了，別說王國舅沒來，就是皇后一系的其他人也沒來，連在外面遇到跟以前也沒什麼差別。可是那邊越靜賈赦和賈瑚爺倆越不安，感覺這件事會是個大麻煩。

    府裡的風向也漸漸變化，一些人開始偏向二房，湘雲和寶釵的爭鬥也放到了明面上，很明顯史家、王家和薛家都對元春抱了很大的希望。李氏在管理家務上越來越吃力，特別是她作為小輩有些事根本就不好管，而陳氏懷孕才兩個多月正處於危險期也不好幫忙，只好重新請了雨涵出山。

    “太太，老太太非要讓我給史姑娘和薛姑娘安排院子，媳婦說不好讓外姓姑娘跟自家姑娘平起平坐，可老太太就是不答應，非說喜歡她們反正家裡的院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收拾出來，這事情媳婦也就不好再出言辯駁，求太太給我個主意。”李氏拿手揉揉太陽穴，感覺自己這些天精神很疲憊。

    雨涵想了想，問身邊的大丫頭如煙：“寶二爺從老太太那邊搬出去之後住的院子是哪個來著？”

    “是挨著後院梅林的那個大院子，本來沒有名字的，後來寶二爺剛搬進去就改名叫怡紅院了。”是了，雖然大觀園沒有了，可是寶玉住的院子還是叫怡紅院。

    “那個院子啊，我記起來了。”雨涵沉吟了下，“老大媳婦，我記得那院子旁邊還院子是不是？”

    “是，只是那個院子太大了，薛家姑娘和史家姑娘誰去住也不合適，而且就那一個也不好分啊。”李氏一開始也想著讓那兩個人跟寶玉離得越近越好，可惜地利不給力啊。

    “哼，既然不好分那就別分了，那兩個姑娘不是挺姐妹情深的麼，乾脆住一塊好了，把那個大院子分成兩半，一人住一邊。老太太那兒我去說，你只管吩咐人去收拾好了。”不同意就按規矩去住客房好了，客房雖說小了些，可也是獨門獨院的。

    雨涵到了老太太的大西院，剛進門還什麼都沒說呢，就見有人跑進來報信說：“老太太，二太太要趕走寶二爺房裡的晴雯，寶玉不願意，正鬧呢。”得了，今兒是沒機會說這事了，等等再找機會吧。

    剛進大門就聽到寶玉帶著哭腔嚷嚷道：“不許把晴雯趕走，林妹妹已經不在這兒了，我留著晴雯也不行麼？”

    雨涵立馬皺了眉頭，把個丫頭和林家嫡女相提並論，賈寶玉你可真“疼”你林妹妹！回頭把如柳叫過來，“去，叫人守住大門，誰也不准靠近看熱鬧。另外把這院裡現有的人都記下來，告訴她們誰敢把這話私傳半句打死不論。”

    老太太走在前面已經進了屋，“鬧什麼鬧！這又是怎麼了？”

    雨涵安排好外邊走進屋裡，看到老太太正一臉不善的盯著王氏，也是，孫子敗壞外孫女的名聲，老太太肯定不好怪罪孫子，只好把怒火撒在王氏身上。地上跪著的晴雯衣衫淩亂，雙目無神，旁邊站著的寶玉屋裡的其他人個個低著頭。

    王氏指著晴雯咬牙切齒的說：“就是這個小賤人，趁屋裡沒人的時候勾引寶玉，要不是我突然過來看看還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發現這個包藏禍心的呢。賤蹄子，壞了寶玉的身子，就是賣了你一家子都賠不起！”估計是回想起賈珠的事了，後面直接兒啊肉啊的哭上了。

    老太太看不下去了，“既如此，就把她送回家去吧，別在寶玉這兒伺候了。”看到寶玉要說話，怕他再說出什麼不好的來，又說：“寶玉現在要好好讀書，不要為了個丫頭頂撞你娘，要不然小心你爹捶你。”果然，抬出賈政來寶玉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王氏怎麼會突然想起突襲呢？雨涵掃了一眼站著的那些，雖然不知道有沒有這些人的參與，不過有個人可是能確定是很不安分的哦，而且這人還是薛寶釵的幫兇。是不是要趁機滅了她呢，畢竟比起寶釵來，大房更願意湘雲當二房未來的女主人。

    “這些丫頭可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老太太，我看還是請您那兒的老嬤嬤來瞧瞧剩下的這些吧，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這裡面還有那不安分的，那不是毀了寶玉的根基麼。”聽到雨涵說這話，王氏渾身一震，雖然王氏跟她不對付，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要是寶玉跟賈珠一樣毀了身子，那自己就不用活了。

    老太太一想也對，而且那些老嬤嬤中間有個看人極准的孫嬤嬤，看一圈就知道誰還是姑娘誰已經破了身，點點頭吩咐身邊的丫頭去把孫嬤嬤叫來。

    聽到這兒，那些站著的小丫頭都有些不安，雨涵特別注意了一下襲人，發現她的臉變得雪白，嘴唇都快咬破了，倒是跪著的晴雯一臉的快意。

    不一會兒，一個老嬤嬤進來之後，吩咐連晴雯在內都站成一排，那嬤嬤繞著每個人走了兩圈，又讓她們各自走了幾步，最後拉出襲人來說：“這個丫頭眉心已散。”襲人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哆嗦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寶玉早就被王氏趕到了別處，她連個求救的人都沒有。

    老太太指著襲人的手直哆嗦，王氏更是傻眼，好麼，鬧了半天原來自己的心腹早就把兒子拐上床了。

    “說，除了這兩個，還有沒有誰做過小動作？！”老太太回過神來直接審問那些近不了寶玉身的二等丫頭。有什麼小心思不要緊，重要的是不能真的爬到床上去，寶玉才多大，現在做多了可是會傷根基的。那些小丫頭也不敢隨便說話，都只是搖頭。

    又讓嬤嬤仔細檢查了幾遍，確定了確實再沒有已經破過身的才甘休，至於先驅者襲人和未遂者晴雯直接攆回家去。

    等到雨涵找到機會告訴老太太湘雲和寶釵的住處安排的時候，老太太很是疲憊揮揮手，表示你自己看著辦吧。

    賈瑚和賈赦一直等著出手的王國舅終於上門了，因為元春很快就升成了貴人，王國舅的說法是“要拿出足夠的誠意才好上門”。也不知道這爺倆怎麼做的，雨涵就只聽說王國舅走的時候是氣呼呼的，賈政都氣病在床上了，問賈赦的時候，賈赦只是說“就是明著拒絕了參與皇家之事而已，是他們氣量太小了”。

    雨涵於政事上不是很精通，可是她知道一點，在宮裡做皇上的女人，如果你加入了某一陣營，可是家裡卻不支持你的時候，那麼被當成炮灰的可能性會比其他人高很多。元春現在只是個小小的貴人，背後又沒有家族的支持，位小勢微，就是別人手裡現成的矛。雨涵想想當初在家裡時那個隱忍端莊的小姑娘，心頭就有些不忍，可不忍又能怎麼樣，讓自己的一家人去摻和那種奪嫡之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所以，當一年之後元春的死訊傳來的時候，雨涵除了心裡有些可惜之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元春在被老太太冠以元字為名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作者有話要說：預告，這篇文在這周之內完結。

    防抽：不過這回賈瑚還真猜錯了，別說王國舅沒來，就是皇后一系的其他人也沒來，連在外面遇到跟以前也沒什麼差別。可是那邊越靜賈赦和賈瑚爺倆越不安，感覺這件事會是個大麻煩。

    府裡的風向也漸漸變化，一些人開始偏向二房，湘雲和寶釵的爭鬥也放到了明面上，很明顯史家、王家和薛家都對元春抱了很大的希望。李氏在管理家務上越來越吃力，特別是她作為小輩有些事根本就不好管，而陳氏懷孕才兩個多月正處於危險期也不好幫忙，只好重新請了雨涵出山。

    “太太，老太太非要讓我給史姑娘和薛姑娘安排院子，媳婦說不好讓外姓姑娘跟自家姑娘平起平坐，可老太太就是不答應，非說喜歡她們反正家裡的院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收拾出來，這事情媳婦也就不好再出言辯駁，求太太給我個主意。”李氏拿手揉揉太陽穴，感覺自己這些天精神很疲憊。

    雨涵想了想，問身邊的大丫頭如煙：“寶二爺從老太太那邊搬出去之後住的院子是哪個來著？”

    “是挨著後院梅林的那個大院子，本來沒有名字的，後來寶二爺剛搬進去就改名叫怡紅院了。”是了，雖然大觀園沒有了，可是寶玉住的院子還是叫怡紅院。

    “那個院子啊，我記起來了。”雨涵沉吟了下，“老大媳婦，我記得那院子旁邊還院子是不是？”

    “是，只是那個院子太大了，薛家姑娘和史家姑娘誰去住也不合適，而且就那一個也不好分啊。”李氏一開始也想著讓那兩個人跟寶玉離得越近越好，可惜地利不給力啊。

    “哼，既然不好分那就別分了，那兩個姑娘不是挺姐妹情深的麼，乾脆住一塊好了，把那個大院子分成兩半，一人住一邊。老太太那兒我去說，你只管吩咐人去收拾好了。”不同意就按規矩去住客房好了，客房雖說小了些，可也是獨門獨院的。

    雨涵到了老太太的大西院，剛進門還什麼都沒說呢，就見有人跑進來報信說：“老太太，二太太要趕走寶二爺房裡的晴雯，寶玉不願意，正鬧呢。”得了，今兒是沒機會說這事了，等等再找機會吧。

    剛進大門就聽到寶玉帶著哭腔嚷嚷道：“不許把晴雯趕走，林妹妹已經不在這兒了，我留著晴雯也不行麼？”

    雨涵立馬皺了眉頭，把個丫頭和林家嫡女相提並論，賈寶玉你可真“疼”你林妹妹！回頭把如柳叫過來，“去，叫人守住大門，誰也不准靠近看熱鬧。另外把這院裡現有的人都記下來，告訴她們誰敢把這話私傳半句打死不論。”

    老太太走在前面已經進了屋，“鬧什麼鬧！這又是怎麼了？”

    雨涵安排好外邊走進屋裡，看到老太太正一臉不善的盯著王氏，也是，孫子敗壞外孫女的名聲，老太太肯定不好怪罪孫子，只好把怒火撒在王氏身上。地上跪著的晴雯衣衫淩亂，雙目無神，旁邊站著的寶玉屋裡的其他人個個低著頭。

    王氏指著晴雯咬牙切齒的說：“就是這個小賤人，趁屋裡沒人的時候勾引寶玉，要不是我突然過來看看還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發現這個包藏禍心的呢。賤蹄子，壞了寶玉的身子，就是賣了你一家子都賠不起！”估計是回想起賈珠的事了，後面直接兒啊肉啊的哭上了。

    老太太看不下去了，“既如此，就把她送回家去吧，別在寶玉這兒伺候了。”看到寶玉要說話，怕他再說出什麼不好的來，又說：“寶玉現在要好好讀書，不要為了個丫頭頂撞你娘，要不然小心你爹捶你。”果然，抬出賈政來寶玉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王氏怎麼會突然想起突襲呢？雨涵掃了一眼站著的那些，雖然不知道有沒有這些人的參與，不過有個人可是能確定是很不安分的哦，而且這人還是薛寶釵的幫兇。是不是要趁機滅了她呢，畢竟比起寶釵來，大房更願意湘雲當二房未來的女主人。

    “這些丫頭可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老太太，我看還是請您那兒的老嬤嬤來瞧瞧剩下的這些吧，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這裡面還有那不安分的，那不是毀了寶玉的根基麼。”聽到雨涵說這話，王氏渾身一震，雖然王氏跟她不對付，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要是寶玉跟賈珠一樣毀了身子，那自己就不用活了。

    老太太一想也對，而且那些老嬤嬤中間有個看人極准的孫嬤嬤，看一圈就知道誰還是姑娘誰已經破了身，點點頭吩咐身邊的丫頭去把孫嬤嬤叫來。

    聽到這兒，那些站著的小丫頭都有些不安，雨涵特別注意了一下襲人，發現她的臉變得雪白，嘴唇都快咬破了，倒是跪著的晴雯一臉的快意。

    不一會兒，一個老嬤嬤進來之後，吩咐連晴雯在內都站成一排，那嬤嬤繞著每個人走了兩圈，又讓她們各自走了幾步，最後拉出襲人來說：“這個丫頭眉心已散。”襲人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哆嗦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寶玉早就被王氏趕到了別處，她連個求救的人都沒有。

    老太太指著襲人的手直哆嗦，王氏更是傻眼，好麼，鬧了半天原來自己的心腹早就把兒子拐上床了。

    “說，除了這兩個，還有沒有誰做過小動作？！”老太太回過神來直接審問那些近不了寶玉身的二等丫頭。有什麼小心思不要緊，重要的是不能真的爬到床上去，寶玉才多大，現在做多了可是會傷根基的。那些小丫頭也不敢隨便說話，都只是搖頭。

    又讓嬤嬤仔細檢查了幾遍，確定了確實再沒有已經破過身的才甘休，至於先驅者襲人和未遂者晴雯直接攆回家去。

    等到雨涵找到機會告訴老太太湘雲和寶釵的住處安排的時候，老太太很是疲憊揮揮手，表示你自己看著辦吧。

    賈瑚和賈赦一直等著出手的王國舅終於上門了，因為元春很快就升成了貴人，王國舅的說法是“要拿出足夠的誠意才好上門”。也不知道這爺倆怎麼做的，雨涵就只聽說王國舅走的時候是氣呼呼的，賈政都氣病在床上了，問賈赦的時候，賈赦只是說“就是明著拒絕了參與皇家之事而已，是他們氣量太小了”。

    雨涵於政事上不是很精通，可是她知道一點，在宮裡做皇上的女人，如果你加入了某一陣營，可是家裡卻不支持你的時候，那麼被當成炮灰的可能性會比其他人高很多。元春現在只是個小小的貴人，背後又沒有家族的支持，位小勢微，就是別人手裡現成的矛。雨涵想想當初在家裡時那個隱忍端莊的小姑娘，心頭就有些不忍，可不忍又能怎麼樣，讓自己的一家人去摻和那種奪嫡之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所以，當一年之後元春的死訊傳來的時候，雨涵除了心裡有些可惜之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元春在被老太太冠以元字為名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79   預兆

襲人和晴雯的事出來之後，寶玉房裡的丫頭開始安穩起來，雖說還存著做姨娘的心思，可是行為都收斂了很多，再也不敢跟寶玉隨意的來點親密接觸了。倒是寶玉傷心了好一陣子，還專程去她們兩個的家裡送過銀子。

黛玉到底還是聽說了這事，不是誰嘴巴大傳了出來，而是黛玉過來玩的時候寶玉親自說漏了嘴，讓林黛玉那一頓好哭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早飯都吐出來了。小丫頭們把家裡能當家的全請了過去，老太太看到黛玉蠟黃的臉當場叫著要請大夫，寶玉呆呆的站在那兒好像癔症了一樣。嚇得賈敏再不敢輕易讓她到賈府來玩，氣得林晗玉要把寶玉揍一頓，聽說回了林家之後林海砸了一間書房。

後來陳氏生的賈菲滿月的時候，雨涵剛招待客人們坐上桌，就見有幾個小丫頭急匆匆的過來，貼在雨涵、賈敏和王氏耳邊報告說林家二公子和寶玉打起來了。老太太坐在主座上看著她們三人沉下臉也有些著急，滿桌子的人見這模樣還以為賈家出什麼事了呢，都靜下來等著主人家發話。

雨涵站起身貼到老太太耳邊說：“老太太不要著急，就是後面寶玉和昭玉小哥倆起了點衝突，沒什麼大事，我和二弟妹陪著妹妹過去看看，還請老太太安坐。”老太太一聽寶玉出事了，當場就想站起來，再一看這一桌坐的都是些尊貴的客人，只好按捺下心來說：“你們去吧，仔細看著別讓這小哥倆磕著碰著了。”

又正過身對著坐著的人說：“後院有些事需要她們幾個小輩們去忙，今兒只好就剩下我老婆子陪著大家吃酒了，大家別怪罪。”在座的人都說：“老太太哪兒的話，誰家還沒有點子事情。”

雨涵抱歉的笑笑，行個禮之後就領著賈敏和王氏出去了。三個人跟著領路的丫頭急匆匆的走著，雨涵邊走邊問：“都有誰在那兒呢？怎麼也沒人拉著就任由他們打起來了呢？”也不知道林昭玉和寶玉誰能打贏，雖然寶玉比昭玉大好幾歲，但禁不住昭玉長得壯實又學了兩年武啊。

“本來林二爺是跟著那些小爺們一塊兒的，後來荇哥兒說要對詩，林二爺覺得不好玩就說要去後面花園子裡，蘭哥兒說都是至親再說林二爺還小，也不怕衝撞了誰，就讓個奴婢領著過去了。林二爺到了花園子裡正好撞見回去換衣裳的寶二爺，寶二爺走過來打招呼，誰知道林二爺二話沒說跳過去就給了寶二爺一拳，接著兩個人就打起來了，兩個人糾纏到一塊兒嬤嬤們都拉不開。”這個丫頭正好是賈蘭派過去給昭玉領路的那個，將這事的發展經過從頭看到尾，說的倒也詳細。

王氏恨恨的瞪了賈敏一眼，也沒說什麼，畢竟賈敏是客況且雨涵還在旁邊，怎麼也不能失了禮數。賈敏也感到奇怪，昭玉小時候身子弱不愛跑動，性子也還算文靜，後來開始跟著師傅學武才壯實起來，人也才開始變得活潑，可也不愛惹事的性子啊。

幸好女眷擺酒的地方就在後院，離著小花園不遠，三人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就看見圍了一圈的人在那兒，還有昭玉和寶玉的聲音傳出來。

“你個破石頭，說，還敢不敢欺負我姐姐了？”

“我才不會欺負林妹妹，你別冤枉好人！”

“你沒欺負我姐姐，我姐姐做什麼哭成那樣？琳琅姐姐說了，就是你說我姐姐跟你的丫鬟一樣我姐姐才哭的。哎吆，你敢打我的臉？我咬死你！”

“啊！哇···”

寶玉的慘叫聲傳出來，王氏也顧不上禮儀了，甩了扶著她的丫頭的手加快了腳步。雨涵身邊的如煙趕緊喊一聲：“還不快讓開，大太太、二太太、姑太太來了。”

圍著的眾人趕緊閃出條路來，裡面昭玉和寶玉正滾在地上，昭玉頂著腫了的半邊臉正咬著寶玉的臉，寶玉眼淚一串串的掉，手抓著昭玉的頭髮不放鬆，昭玉的奶嬤嬤坐在地上試圖拉開兩人，卻又不敢使勁，一使勁兩個小祖宗不是更疼，只好一遍一遍的說：“兩位小爺，快鬆手啊。”

賈敏一看自己兒子的無賴樣，怒了，“林昭玉你給我鬆口，今兒你不好好給我個理由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麼說那一派快要輸了？”

“哪有那麼快，還有的鬥呢！王子騰只不過是個小卒子樣的人物，有他沒他起不到多大作用，只不過從這往後這個朝廷再也安穩不了是真的了。不過，這些都跟咱們沒多大關係，不摻合就是不摻合，當然了，現在咱們就是想摻和那兩邊也不會同意了，鬥爭都已經放在明面上了，誰也不想再去觸及皇上的底線。”

嘿，賈家什麼時候成了皇上的底線了，雨涵很想這麼吐槽一下。但想到自賈瑚接手以來自己就再沒管過外面的事，早已不清楚外面的天地，也就沒說什麼。

果然，王子騰在外調的路上遭遇強人，一行人沒留下一個活口。消息傳來，王氏在家裡的地位一落千丈，二房裡趙姨娘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明裡暗裡的擠兌王氏。

作者有話要說：防抽：襲人和晴雯的事出來之後，寶玉房裡的丫頭開始安穩起來，雖說還存著做姨娘的心思，可是行為都收斂了很多，再也不敢跟寶玉隨意的來點親密接觸了。倒是寶玉傷心了好一陣子，還專程去她們兩個的家裡送過銀子。

黛玉到底還是聽說了這事，不是誰嘴巴大傳了出來，而是黛玉過來玩的時候寶玉親自說漏了嘴，讓林黛玉那一頓好哭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早飯都吐出來了。小丫頭們把家裡能當家的全請了過去，老太太看到黛玉蠟黃的臉當場叫著要請大夫，寶玉呆呆的站在那兒好像癔症了一樣。嚇得賈敏再不敢輕易讓她到賈府來玩，氣得林晗玉要把寶玉揍一頓，聽說回了林家之後林海砸了一間書房。

後來陳氏生的賈菲滿月的時候，雨涵剛招待客人們坐上桌，就見有幾個小丫頭急匆匆的過來，貼在雨涵、賈敏和王氏耳邊報告說林家二公子和寶玉打起來了。老太太坐在主座上看著她們三人沉下臉也有些著急，滿桌子的人見這模樣還以為賈家出什麼事了呢，都靜下來等著主人家發話。

雨涵站起身貼到老太太耳邊說：“老太太不要著急，就是後面寶玉和昭玉小哥倆起了點衝突，沒什麼大事，我和二弟妹陪著妹妹過去看看，還請老太太安坐。”老太太一聽寶玉出事了，當場就想站起來，再一看這一桌坐的都是些尊貴的客人，只好按捺下心來說：“你們去吧，仔細看著別讓這小哥倆磕著碰著了。”

又正過身對著坐著的人說：“後院有些事需要她們幾個小輩們去忙，今兒只好就剩下我老婆子陪著大家吃酒了，大家別怪罪。”在座的人都說：“老太太哪兒的話，誰家還沒有點子事情。”

雨涵抱歉的笑笑，行個禮之後就領著賈敏和王氏出去了。三個人跟著領路的丫頭急匆匆的走著，雨涵邊走邊問：“都有誰在那兒呢？怎麼也沒人拉著就任由他們打起來了呢？”也不知道林昭玉和寶玉誰能打贏，雖然寶玉比昭玉大好幾歲，但禁不住昭玉長得壯實又學了兩年武啊。

“本來林二爺是跟著那些小爺們一塊兒的，後來荇哥兒說要對詩，林二爺覺得不好玩就說要去後面花園子裡，蘭哥兒說都是至親再說林二爺還小，也不怕衝撞了誰，就讓個奴婢領著過去了。林二爺到了花園子裡正好撞見回去換衣裳的寶二爺，寶二爺走過來打招呼，誰知道林二爺二話沒說跳過去就給了寶二爺一拳，接著兩個人就打起來了，兩個人糾纏到一塊兒嬤嬤們都拉不開。”這個丫頭正好是賈蘭派過去給昭玉領路的那個，將這事的發展經過從頭看到尾，說的倒也詳細。

王氏恨恨的瞪了賈敏一眼，也沒說什麼，畢竟賈敏是客況且雨涵還在旁邊，怎麼也不能失了禮數。賈敏也感到奇怪，昭玉小時候身子弱不愛跑動，性子也還算文靜，後來開始跟著師傅學武才壯實起來，人也才開始變得活潑，可也不愛惹事的性子啊。

幸好女眷擺酒的地方就在後院，離著小花園不遠，三人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就看見圍了一圈的人在那兒，還有昭玉和寶玉的聲音傳出來。

“你個破石頭，說，還敢不敢欺負我姐姐了？”

“我才不會欺負林妹妹，你別冤枉好人！”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2:02

80    完結章

    王氏與趙姨娘的爭鬥將二房內除了李紈和賈荇之外的所有人都卷了進去，連養在老太太身邊的探春也不能倖免，王氏拿捏住探春的婚嫁逼著她對付親娘，探春自是不肯，可又不敢明目張膽的頂撞，只好偷偷找機會接濟一下賈環，偏偏又讓王氏身邊的人得知了去，王氏隨便找了個家大業大的浪蕩公子哥兒就要讓探春嫁過去做填房。

    老太太在關鍵時刻出頭，把賈政叫過去就是一頓訓斥，幸好賈政從來不會反對老太太的意思，也幸好王氏心思貪婪手腳不快，因為聘禮的問題還沒有最後商定，這件事好歹攔了下來。只是影響還是有的，探春從那以後再也不敢反對王氏絲毫，就算讓她親手去對付親娘親弟弟也絕不遲疑；二房裡的婆子丫頭們也老實了很多，認識到王氏畢竟是正經的正房太太，就算現在娘家沒落了也還掌控著這一房大多數人的生死，就憑趙姨娘的出身，她就是再得寵也只是一個姨娘；趙姨娘更恨王氏，現在不光丫頭婆子們不把她放在眼裡，就是親生女兒都徹底靠到敵人陣營了，憋的久了漸漸就生了惡毒的心思，二房男丁總共就剩下三個，賈荇是矮一輩的也不得寵，如果沒有了寶玉，憑著老爺對自己的寵愛，說不定就是環兒繼承家業，到時候還不定是誰看誰的眼色。

    “老大媳婦，我知道你跟二房的人不親近，對我也有諸多意見，只是你現在也是做了奶奶的人了，應該知道做母親總會想著讓所有的孩子都好，老大襲了爵，我對老二自然就存了補償的心思，就連敏兒我也是總想著她好的，如今我也快不行了，你心裡有什麼怨氣看在人死燈滅的份上也都散了吧。”

    老太太看著雨涵要說話，抬手擺了擺，“你先聽我說完，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政兒和王氏以後怎麼樣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你只照應著別讓他們吃不上飯就好了。現在我擔心的就是養在我這兒的那幾個孩子，寶玉無心經濟仕途，大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支撐門戶，雲丫頭嫁進門以後日子也不會好過，你是咱們府裡當家的，若是王氏太過分了，還請你壓一壓她。剩下的探丫頭和綝丫頭，綝丫頭還好說，雖然珍兒媳婦不怎麼樣，但是最起碼當家的蓉兒媳婦還是靠譜的，她也不會虧待了蓉兒的小姑姑。

    探丫頭這兒幸好來得及阻止，要不然好好的一個姑娘就得交待到王氏手裡了，那個人家雖然富貴些讓探丫頭嫁過去做填房身份上還算配得上，可是你也知道，那家的孩子實在是不成樣子，上一個正房奶奶生生就是讓他和他身邊的妾室通房給逼死的。我想著探丫頭的婚事指望王氏是不成了，等我死了還不定又會怎麼樣呢，你認識的人多，幫探丫頭挑一戶吧，不拘身份背景，只要人好就行了，就當是我老婆子求你了。”老太太說到這兒眼淚已經下來了。活了一輩子，眼看著要不行了，連養在身邊的孫子孫女都安排不好，這麼久以來到底求的什麼啊！

    雨涵心裡也不好受，自己的前半輩子淨跟老太太鬥了，看她以老賣老偏心二房，看她裝神弄鬼挖坑下套，卻從來沒見過她如此低姿態的求自己，就算是當初弄垮史家來逼她低頭，她也只是裝病閉門不出沉默妥協。穩了穩心情，雨涵說：“老太太也知道我這個人不說虛話，今兒我直說了吧，二弟和二弟妹怎麼樣我不會管，這話當初分家的時候我就說了。寶玉和湘雲丫頭我會照應著，絕對不會讓他們吃不上飯。以後綝丫頭的婚事我也不會看著不管，絕對不會放任珍兒媳婦胡鬧。至於探丫頭，我回去看看哪家有相配的公子，回頭就把名冊給您送過來，您看看能不能從裡面挑出個合適的來。”平日裡看戲歸看戲，看不慣的時候罵兩句也就算了，如果真讓這些孩子因為別人的貪念毀了一生，雨涵自認沒那麼心狠，於自己而言也就伸把手的事情，幫了也沒什麼。

    出了老太太那兒，雨涵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大院子好像也感知到主人的生命在流逝一般，在夕陽下愈發顯得沉寂陰暗，沒有了一開始的風光。

    雨涵先找到李氏和陳氏，“老太太的八十大壽你們要好好準備，別怕多花銀子，怎麼風光怎麼來。還有，白喜事也悄悄的準備起來，不要大肆張揚。”

    李氏和陳氏對視一眼，看來老太太真的要不行了，怪不得前幾天姑太太來的時候哭得那麼厲害，娘倆說悄悄話說了有一個下午還戀戀不捨的。還有二太太這陣子也一直讓寶玉守在老太太那兒，連學都不去上了，看到蘭兒他們這些小輩去老太太那兒跟防賊一樣，這是讓寶玉去守著那些寶貝啊，生怕老太太把好東西撒給別人。

    “是，哎，我說二太太怎麼這陣子怎麼這麼孝順呢。”陳氏直接把心裡話說出來了。這讓李氏比較無語，這個弟妹在外面挺精明的啊，說話滴水不漏，怎麼一到自己家人面前就什麼都往外倒了呢，看吧，又來了。

    “別管這些了，左右咱們大房也不缺那點子東西，她願搶就給她好了。”雨涵現在心情不好，不想提王氏來噁心自己。

    陳氏也不是真的就在意那些東西，現在賈璉的生意正如日中天，這府裡最有錢的就是他們，沒必要眼紅別人的，她就是看不慣王氏那副小家子氣得樣子。看到婆婆沒跟以往一樣接話，知道她心情不好，直接跟李氏出去準備東西去了，老太太的八十大壽還有不到十天，席面要用的東西還要檢查一遍。

    雨涵這兩天參加了兩場宴會，又拜託娘家嫂子幫忙，總算在五天之內弄好了一份名單，入選的人家世都不是頂富貴的，探春一個庶女配過去也不算高攀。拿去給老太太，老太太劃拉劃拉挑出來一個剛滿十三歲的，對方家裡不算大家，但也是個富戶，父親是個舉人，母親溫溫柔柔的沒什麼主見，底下還有一個嫡出的弟弟一個庶出的妹妹。

    “這一個看著還不錯，就是不知道人怎麼樣。”

    “那孩子我見過，當時他年紀還小，跟著母親和外祖母赴宴，他母親不怎麼敢說話，他就擋在前面，大大方方的，挺討喜的。如今聽人說，剛十三歲就已經進學了呢。”雨涵一開始也是看好這個，怕老太太嫌人家身份低沒敢主動提。那孩子外婆家的身份勉強能參加雨涵去的那些宴會，他家裡就不夠格了，所以那時候他母親才一句話都不敢說。

    老太太聽了覺得還不錯，點點頭說：“行，我問問探丫頭的意見，如果她也同意就定下來。”她沒覺得人家會看不上探春，賈家怎麼說也是大族，賈瑚還是皇上信任的，就算是賈家二房庶女配給他家也能說得上低嫁，雖然知根知底的人都知道不是那麼回事。事實上，這麼想的還真不止老太太一個人，對方父母一聽是賈家的姑娘，一千一百個願意，以最快的速度放了小定，當然這是後話。

    老太太有沒有問探春的意見雨涵不知道，但雨涵知道老太太讓賈敏去查過那個孩子。其實雨涵很能理解老太太的做法，雨涵就是說的再真誠態度再誠懇，老太太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對她放心，如果真的拿探春的婚事來報復，毀的就是探春的一輩子。倒是賈赦聽說了之後發了一頓脾氣，說雨涵好心沒好報，替她委屈，讓雨涵好歹給勸住了。

    賈府眾人都知道老太太的八十大壽差不多就是最後一次做壽了，誰也不會沒眼色的在這時候挑事，除了那個趙姨娘。那天大家都想著怎麼哄老太太開心，就她揣著個紮了針的娃娃想著要找機會扔在寶玉床底下。順便說一句，雨涵當家之後就禁止了一切神神叨叨的人物到府裡來，生怕那個只認錢的道婆會來生事，趙姨娘現在手裡的這個娃娃是她托人讓廟裡的道士做了法才又帶進來的。本來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誰知道自從王氏那次整治了寶玉那兒的丫頭之後，小丫頭們就再也不敢擅離職守，趙姨娘扔娃娃的時候正好讓寶玉那兒的小紅抓個正著。

    因為這件事涉及巫蠱之事，直接就報到了雨涵這兒來，雨涵聽到還是出了這種有損家風的事，怒了，囑咐過王氏不可張揚不可讓老太太知道之後直接交給了王氏處理。王氏冷笑，這次的事情出來，就是把趙姨娘殺了賈政都不敢說自己半句，竟然敢動我的寶玉，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雨涵沒有去管趙姨娘，她一個小妾敢對嫡子下手，已經惹了眾怒，就算最看不起王氏的陳氏這次都是站在王氏這邊的，不管受到怎樣的懲罰都是她該得的。從那之後，二房裡再也沒有了趙姨娘這個人，賈政一句反對的話都沒說，就是賈環也只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哭一哭。

    老太太在自己大壽之後雷厲風行的定下探春的婚事，之後下了一條讓所有人都嚇一跳的命令，讓二房趕緊找房子搬出去住。這事不光二房的人不信，就是大房諸人也是不信的。老太太什麼人啊，偏心二房那是幾十年如一日的。賈政和王氏本來以為最起碼在老太太孝期的時候，大房是不好意思趕人的，過了孝期之後再裝裝可憐耍耍賴，搬家這事也就過去了，反正現在二房住的院子也是隔出去的，大不了以後把通道砌起來，另開一個大門好了。誰知道竟然是老太太先發話讓搬出去，這老太太是瘋了吧？！

    其實讓二房搬出去這事老太太心裡也是不願的，是賈敏勸她“您讓大嫂照應這幾個孩子，人家憑什麼啊。您也知道大嫂的脾氣，別人對她的好和別人對她的壞都是十倍回報回去的，您想讓她忘了以前的不愉快心甘情願的幫忙，就得先對她好點。二哥和二嫂是絕對不會想要搬出去過的，以後這事還得有的鬧，您覺得以瑚兒和璉兒的本事二哥他們贏得了麼？不如啊，還是您做主先讓二哥搬出去，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您還賣個人情給大嫂，何樂而不為呢。”

    老太太仔細考慮之後才下定決心，王氏是越發不成樣子了，政兒自從當年丟了官就再沒有正式的官職，只用錢買了個後補，寶玉他們以後不管能不能成才都還要靠瑚兒他們，絕對不能把這後路斷了。

    王氏直到看到賈政買房子的地契才意識到這件事是真的，拔了釵環穿上舊衣，哭哭啼啼的就就往老太太院裡走。到了院裡也不進屋，坐在地上就開始撒潑，“寶玉啊，可憐的兒，你以後沒了屋子住可怎麼是好哦”“珠兒啊，你怎麼就這麼狠心留下為娘不管了啊，你要是在你的爹娘妻兒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啊”“我的元春啊，都是那起子沒良心不管你，你才得了重病而亡啊，你怎麼就那麼苦命啊”······

    府裡的婆子丫頭從沒見過這個陣仗，一下子都嚇傻了，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慌慌張張的去請人過來。等到大房眾人過來的時候，老太太捂著心口坐在門口的一把椅子上，賈政跪在王氏身邊訓斥王氏。王氏看到大房的讓你過來，又開始大聲的哭嚷起來，賈政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賤婦，我這就把你休了，省的你沒事找事！老太太，是兒子沒管教好王氏，您千萬要消消氣。”

    賈瑚一看是這個架勢，對賈璉使個眼色，拉著各自的媳婦走了，二太太不管怎麼說都是長輩，這場面晚輩在這兒著實不合適。

    王氏受了一巴掌，哭的更響了，“老太太，都是您的兒子，爵位已經讓大房襲了，現在乾脆連容身之所也不給我們留了，有您這麼偏心的嗎？”

    老太太哆嗦著手指著王氏，“我偏心？我是偏心，你摸著良心問問你自己，我偏心的到底是哪個？啊？！”咚，老太太直接氣暈了。

    賈赦、雨涵和賈政趕緊跑過去扶，賈政眼裡含著淚，啞著嗓子朝已經呆住的小丫頭吼：“快去請大夫啊！”賈赦的眼淚也出來了，一個使勁抱起老太太朝屋裡走，屋裡鴛鴦早已經鋪好床，賈赦把老太太放上去，給她蓋上被子，“老太太，您醒醒啊，兒子再也不氣您了。”老太太一點動靜都沒有的躺在那兒，臉色蒼白。

    等著請來的大夫把過脈之後，老大夫搖搖頭說：“用老山參吊命，多活幾天算幾天吧，老夫也沒有什麼法子了。”剛進門的賈敏聽到這話一下子癱在地上。

    等到晚上就剩下賈政一個人守夜的時候，老太太哆嗦著嘴輕聲說：“政兒，讓你們搬家是為了寶玉他們好，你要記得，記得啊！”

    賈政流著淚點頭，“兒子知道，兒子明天就搬，老太太您安心養病，寶玉和雲丫頭的兒子還等著您養呢。”

    老太太牽牽嘴角，擠出一個微笑來，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賈政直接讓人把王氏囚禁在佛堂裡，也不管新買的房子有沒有裝修好，就吩咐二房所有人收拾行李，準備搬家。賈赦雖然想讓二房搬出去，可也不想讓他們在這種時候就搬，可是不管他怎麼勸賈政就是非得要搬。

    十天之後，二房搬家搬到一半，老太太與世長辭。賈府裡到處都是素白，賈赦和賈政哭的不成樣子，雨涵的眼淚也像控制不住一樣流下來，平常還真看不出來他們跟老太太的感情有這麼深。

    七七過後，二房才又接著搬家，自此之後榮國府這一支一分為二，雨涵再也不需要提防著王氏又會出什麼昏招，心裡卻也沒感覺到有多高興。

    大房這兒雨涵遣散了大西院裡伺候的人，改稱呼成了老太太，自此一言九鼎。

    至於二房那邊，聽說賈政再也沒跟王氏同房過，聽說王氏一直住在佛堂裡，改由李紈管家，聽說湘雲嫁過去之後和寶玉相處的並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紅樓這篇的正文到這兒就算完結了，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鞠躬···

    咖啡星期一開新文，還請大家繼續捧場！

    防抽：王氏與趙姨娘的爭鬥將二房內除了李紈和賈荇之外的所有人都卷了進去，連養在老太太身邊的探春也不能倖免，王氏拿捏住探春的婚嫁逼著她對付親娘，探春自是不肯，可又不敢明目張膽的頂撞，只好偷偷找機會接濟一下賈環，偏偏又讓王氏身邊的人得知了去，王氏隨便找了個家大業大的浪蕩公子哥兒就要讓探春嫁過去做填房。

    老太太在關鍵時刻出頭，把賈政叫過去就是一頓訓斥，幸好賈政從來不會反對老太太的意思，也幸好王氏心思貪婪手腳不快，因為聘禮的問題還沒有最後商定，這件事好歹攔了下來。只是影響還是有的，探春從那以後再也不敢反對王氏絲毫，就算讓她親手去對付親娘親弟弟也絕不遲疑；二房裡的婆子丫頭們也老實了很多，認識到王氏畢竟是正經的正房太太，就算現在娘家沒落了也還掌控著這一房大多數人的生死，就憑趙姨娘的出身，她就是再得寵也只是一個姨娘；趙姨娘更恨王氏，現在不光丫頭婆子們不把她放在眼裡，就是親生女兒都徹底靠到敵人陣營了，憋的久了漸漸就生了惡毒的心思，二房男丁總共就剩下三個，賈荇是矮一輩的也不得寵，如果沒有了寶玉，憑著老爺對自己的寵愛，說不定就是環兒繼承家業，到時候還不定是誰看誰的眼色。

    “老大媳婦，我知道你跟二房的人不親近，對我也有諸多意見，只是你現在也是做了奶奶的人了，應該知道做母親總會想著讓所有的孩子都好，老大襲了爵，我對老二自然就存了補償的心思，就連敏兒我也是總想著她好的，如今我也快不行了，你心裡有什麼怨氣看在人死燈滅的份上也都散了吧。”

    老太太看著雨涵要說話，抬手擺了擺，“你先聽我說完，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政兒和王氏以後怎麼樣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你只照應著別讓他們吃不上飯就好了。現在我擔心的就是養在我這兒的那幾個孩子，寶玉無心經濟仕途，大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支撐門戶，雲丫頭嫁進門以後日子也不會好過，你是咱們府裡當家的，若是王氏太過分了，還請你壓一壓她。剩下的探丫頭和綝丫頭，綝丫頭還好說，雖然珍兒媳婦不怎麼樣，但是最起碼當家的蓉兒媳婦還是靠譜的，她也不會虧待了蓉兒的小姑姑。

    探丫頭這兒幸好來得及阻止，要不然好好的一個姑娘就得交待到王氏手裡了，那個人家雖然富貴些讓探丫頭嫁過去做填房身份上還算配得上，可是你也知道，那家的孩子實在是不成樣子，上一個正房奶奶生生就是讓他和他身邊的妾室通房給逼死的。我想著探丫頭的婚事指望王氏是不成了，等我死了還不定又會怎麼樣呢，你認識的人多，幫探丫頭挑一戶吧，不拘身份背景，只要人好就行了，就當是我老婆子求你了。”老太太說到這兒眼淚已經下來了。活了一輩子，眼看著要不行了，連養在身邊的孫子孫女都安排不好，這麼久以來到底求的什麼啊！

    雨涵心裡也不好受，自己的前半輩子淨跟老太太鬥了，看她以老賣老偏心二房，看她裝神弄鬼挖坑下套，卻從來沒見過她如此低姿態的求自己，就算是當初弄垮史家來逼她低頭，她也只是裝病閉門不出沉默妥協。穩了穩心情，雨涵說：“老太太也知道我這個人不說虛話，今兒我直說了吧，二弟和二弟妹怎麼樣我不會管，這話當初分家的時候我就說了。寶玉和湘雲丫頭我會照應著，絕對不會讓他們吃不上飯。以後綝丫頭的婚事我也不會看著不管，絕對不會放任珍兒媳婦胡鬧。至於探丫頭，我回去看看哪家有相配的公子，回頭就把名冊給您送過來，您看看能不能從裡面挑出個合適的來。”平日裡看戲歸看戲，看不慣的時候罵兩句也就算了，如果真讓這些孩子因為別人的貪念毀了一生，雨涵自認沒那麼心狠，於自己而言也就伸把手的事情，幫了也沒什麼。

    出了老太太那兒，雨涵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大院子好像也感知到主人的生命在流逝一般，在夕陽下愈發顯得沉寂陰暗，沒有了一開始的風光。

    雨涵先找到李氏和陳氏，“老太太的八十大壽你們要好好準備，別怕多花銀子，怎麼風光怎麼來。還有，白喜事也悄悄的準備起來，不要大肆張揚。”

    李氏和陳氏對視一眼，看來老太太真的要不行了，怪不得前幾天姑太太來的時候哭得那麼厲害，娘倆說悄悄話說了有一個下午還戀戀不捨的。還有二太太這陣子也一直讓寶玉守在老太太那兒，連學都不去上了，看到蘭兒他們這些小輩去老太太那兒跟防賊一樣，這是讓寶玉去守著那些寶貝啊，生怕老太太把好東西撒給別人。

    “是，哎，我說二太太怎麼這陣子怎麼這麼孝順呢。”陳氏直接把心裡話說出來了。這讓李氏比較無語，這個弟妹在外面挺精明的啊，說話滴水不漏，怎麼一到自己家人面前就什麼都往外倒了呢，看吧，又來了。

    “別管這些了，左右咱們大房也不缺那點子東西，她願搶就給她好了。”雨涵現在心情不好，不想提王氏來噁心自己。

    陳氏也不是真的就在意那些東西，現在賈璉的生意正如日中天，這府裡最有錢的就是他們，沒必要眼紅別人的，她就是看不慣王氏那副小家子氣得樣子。看到婆婆沒跟以往一樣接話，知道她心情不好，直接跟李氏出去準備東西去了，老太太的八十大壽還有不到十天，席面要用的東西還要檢查一遍。

    雨涵這兩天參加了兩場宴會，又拜託娘家嫂子幫忙，總算在五天之內弄好了一份名單，入選的人家世都不是頂富貴的，探春一個庶女配過去也不算高攀。拿去給老太太，老太太劃拉劃拉挑出來一個剛滿十三歲的，對方家裡不算大家，但也是個富戶，父親是個舉人，母親溫溫柔柔的沒什麼主見，底下還有一個嫡出的弟弟一個庶出的妹妹。

    “這一個看著還不錯，就是不知道人怎麼樣。”

    “那孩子我見過，當時他年紀還小，跟著母親和外祖母赴宴，他母親不怎麼敢說話，他就擋在前面，大大方方的，挺討喜的。如今聽人說，剛十三歲就已經進學了呢。”雨涵一開始也是看好這個，怕老太太嫌人家身份低沒敢主動提。那孩子外婆家的身份勉強能參加雨涵去的那些宴會，他家裡就不夠格了，所以那時候他母親才一句話都不敢說。

    老太太聽了覺得還不錯，點點頭說：“行，我問問探丫頭的意見，如果她也同意就定下來。”她沒覺得人家會看不上探春，賈家怎麼說也是大族，賈瑚還是皇上信任的，就算是賈家二房庶女配給他家也能說得上低嫁，雖然知根知底的人都知道不是那麼回事。事實上，這麼想的還真不止老太太一個人，對方父母一聽是賈家的姑娘，一千一百個願意，以最快的速度放了小定，當然這是後話。

    老太太有沒有問探春的意見雨涵不知道，但雨涵知道老太太讓賈敏去查過那個孩子。其實雨涵很能理解老太太的做法，雨涵就是說的再真誠態度再誠懇，老太太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對她放心，如果真的拿探春的婚事來報復，毀的就是探春的一輩子。倒是賈赦聽說了之後發了一頓脾氣，說雨涵好心沒好報，替她委屈，讓雨涵好歹給勸住了。

    賈府眾人都知道老太太的八十大壽差不多就是最後一次做壽了，誰也不會沒眼色的在這時候挑事，除了那個趙姨娘。那天大家都想著怎麼哄老太太開心，就她揣著個紮了針的娃娃想著要找機會扔在寶玉床底下。順便說一句，雨涵當家之後就禁止了一切神神叨叨的人物到府裡來，生怕那個只認錢的道婆會來生事，趙姨娘現在手裡的這個娃娃是她托人讓廟裡的道士做了法才又帶進來的。本來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誰知道自從王氏那次整治了寶玉那兒的丫頭之後，小丫頭們就再也不敢擅離職守，趙姨娘扔娃娃的時候正好讓寶玉那兒的小紅抓個正著。

    因為這件事涉及巫蠱之事，直接就報到了雨涵這兒來，雨涵聽到還是出了這種有損家風的事，怒了，囑咐過王氏不可張揚不可讓老太太知道之後直接交給了王氏處理。王氏冷笑，這次的事情出來，就是把趙姨娘殺了賈政都不敢說自己半句，竟然敢動我的寶玉，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雨涵沒有去管趙姨娘，她一個小妾敢對嫡子下手，已經惹了眾怒，就算最看不起王氏的陳氏這次都是站在王氏這邊的，不管受到怎樣的懲罰都是她該得的。從那之後，二房裡再也沒有了趙姨娘這個人，賈政一句反對的話都沒說，就是賈環也只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哭一哭。

    老太太在自己大壽之後雷厲風行的定下探春的婚事，之後下了一條讓所有人都嚇一跳的命令，讓二房趕緊找房子搬出去住。這事不光二房的人不信，就是大房諸人也是不信的。老太太什麼人啊，偏心二房那是幾十年如一日的。賈政和王氏本來以為最起碼在老太太孝期的時候，大房是不好意思趕人的，過了孝期之後再裝裝可憐耍耍賴，搬家這事也就過去了，反正現在二房住的院子也是隔出去的，大不了以後把通道砌起來，另開一個大門好了。誰知道竟然是老太太先發話讓搬出去，這老太太是瘋了吧？！

    其實讓二房搬出去這事老太太心裡也是不願的，是賈敏勸她“您讓大嫂照應這幾個孩子，人家憑什麼啊。您也知道大嫂的脾氣，別人對她的好和別人對她的壞都是十倍回報回去的，您想讓她忘了以前的不愉快心甘情願的幫忙，就得先對她好點。二哥和二嫂是絕對不會想要搬出去過的，以後這事還得有的鬧，您覺得以瑚兒和璉兒的本事二哥他們贏得了麼？不如啊，還是您做主先讓二哥搬出去，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您還賣個人情給大嫂，何樂而不為呢。”

    老太太仔細考慮之後才下定決心，王氏是越發不成樣子了，政兒自從當年丟了官就再沒有正式的官職，只用錢買了個後補，寶玉他們以後不管能不能成才都還要靠瑚兒他們，絕對不能把這後路斷了。

    王氏直到看到賈政買房子的地契才意識到這件事是真的，拔了釵環穿上舊衣，哭哭啼啼的就就往老太太院裡走。到了院裡也不進屋，坐在地上就開始撒潑，“寶玉啊，可憐的兒，你以後沒了屋子住可怎麼是好哦”“珠兒啊，你怎麼就這麼狠心留下為娘不管了啊，你要是在你的爹娘妻兒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啊”“我的元春啊，都是那起子沒良心不管你，你才得了重病而亡啊，你怎麼就那麼苦命啊”······

    府裡的婆子丫頭從沒見過這個陣仗，一下子都嚇傻了，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慌慌張張的去請人過來。等到大房眾人過來的時候，老太太捂著心口坐在門口的一把椅子上，賈政跪在王氏身邊訓斥王氏。王氏看到大房的讓你過來，又開始大聲的哭嚷起來，賈政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賤婦，我這就把你休了，省的你沒事找事！老太太，是兒子沒管教好王氏，您千萬要消消氣。”

    賈瑚一看是這個架勢，對賈璉使個眼色，拉著各自的媳婦走了，二太太不管怎麼說都是長輩，這場面晚輩在這兒著實不合適。

    王氏受了一巴掌，哭的更響了，“老太太，都是您的兒子，爵位已經讓大房襲了，現在乾脆連容身之所也不給我們留了，有您這麼偏心的嗎？”

    老太太哆嗦著手指著王氏，“我偏心？我是偏心，你摸著良心問問你自己，我偏心的到底是哪個？啊？！”咚，老太太直接氣暈了。

    賈赦、雨涵和賈政趕緊跑過去扶，賈政眼裡含著淚，啞著嗓子朝已經呆住的小丫頭吼：“快去請大夫啊！”賈赦的眼淚也出來了，一個使勁抱起老太太朝屋裡走，屋裡鴛鴦早已經鋪好床，賈赦把老太太放上去，給她蓋上被子，“老太太，您醒醒啊，兒子再也不氣您了。”老太太一點動靜都沒有的躺在那兒，臉色蒼白。

    等著請來的大夫把過脈之後，老大夫搖搖頭說：“用老山參吊命，多活幾天算幾天吧，老夫也沒有什麼法子了。”剛進門的賈敏聽到這話一下子癱在地上。

    等到晚上就剩下賈政一個人守夜的時候，老太太哆嗦著嘴輕聲說：“政兒，讓你們搬家是為了寶玉他們好，你要記得，記得啊！”

    賈政流著淚點頭，“兒子知道，兒子明天就搬，老太太您安心養病，寶玉和雲丫頭的兒子還等著您養呢。”

    老太太牽牽嘴角，擠出一個微笑來，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賈政直接讓人把王氏囚禁在佛堂裡，也不管新買的房子有沒有裝修好，就吩咐二房所有人收拾行李，準備搬家。賈赦雖然想讓二房搬出去，可也不想讓他們在這種時候就搬，可是不管他怎麼勸賈政就是非得要搬。

    十天之後，二房搬家搬到一半，老太太與世長辭。賈府裡到處都是素白，賈赦和賈政哭的不成樣子，雨涵的眼淚也像控制不住一樣流下來，平常還真看不出來他們跟老太太的感情有這麼深。

    七七過後，二房才又接著搬家，自此之後榮國府這一支一分為二，雨涵再也不需要提防著王氏又會出什麼昏招，心裡卻也沒感覺到有多高興。

    大房這兒雨涵遣散了大西院裡伺候的人，改稱呼成了老太太，自此一言九鼎。

    至於二房那邊，聽說賈政再也沒跟王氏同房過，聽說王氏一直住在佛堂裡，改由李紈管家，聽說湘雲嫁過去之後和寶玉相處的並不好。


番外 賈家四女

    賈元春：賈元春做了個夢，夢裡自己被封為賢德妃，家裡為迎接自己專門造了個美輪美奐的大園子，夢裡沒有不支持自己的瑚大哥哥，也沒有跟老太太和娘親不對付的大伯娘。

    夢醒了，再看看自己身處的環境，冷冷清清，沒有價值千金的古董擺設，也沒有用不完的釵環翠玉，有的僅僅是小貴人們的份例，有的僅僅是主位娘娘的冷嘲熱諷。

    十三歲進宮的時候老太太說過賈家永遠都是自己的依仗，自己也信了，可是如今呢，瑚大哥哥明明就是皇上信任的人，為什麼不為自己謀劃？難道自己好了受益的不是家裡所有人嗎？依附皇后有什麼不好，太子昏聵，以後自己有了兒子正好借勢上位，這有什麼不好？！

    元春快要瘋了，皇后把她推出來對付周貴妃，自己又正好住在周貴妃陣營的柳妃宮裡面，前後左右全是敵人，全是敵人！

    柳妃上報說自己病重不宜接駕，其實自己當初不過是有點風寒而已，只不過，現在是真的病重了，元春苦笑。每天三碗藥喝著，一開始還不知道有問題，時間長了怎麼會不知道？可是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喝了身子會越來越虛弱，不喝身上的病還是會讓自己越來越虛弱。

    就這樣吧，自己註定會辜負老太太起的“元”這個字了，也註定要讓聽到自己被皇上臨幸眼裡放光的母親失望了。

    當晚，賈貴人將自己一天積攢下來的三碗藥一口氣喝了下去，做著被封賢德妃的美夢再也沒有醒來。第二天，柳妃娘娘上奏皇后，賈貴人封賈嬪葬妃園。

    賈舒嵐：舒嵐小時候最羡慕的人是養在老太太身邊的元春，元春姐姐是嫡出，還得老太太寵愛，頭上戴的身上穿的永遠都是最好的東西，就連名字也是別人所不及的，她還真沒見過有女孩子取名為元的，比男孩子的名字都有氣勢。舒嵐一度認為所謂三千寵愛於一身，就是她那樣。

    那時候舒嵐還專門跑到自己太太那兒耍脾氣，太太說的那些得到越多付出越多的話直到元春進宮舒嵐才明白，原來老太太的所有寵愛都是為了讓她去謀取榮華富貴啊。還好還好，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那種關愛，舒嵐拍著小胸脯慶倖。

    後來有了探春作對比，舒嵐更慶倖自己可以做大房的姑娘，旁的不說，凡是自己給大哥哥和二哥哥的針線，他們倆必會回過來很多貴重的東西，太太有時候也會表示感謝，探春經常給寶玉做針線，也沒見寶玉和二太太多感激她。大哥哥和二哥哥也經常給自己帶外面的禮物回來，他們從來不像寶玉一樣嚷嚷的全府裡都知道，好像是給了別人多大的施捨一樣，雖然可能他自己沒有那個想法。

    再後來府裡來了四妹妹，來了林妹妹，來了薛妹妹和史妹妹，越來越熱鬧。舒嵐卻越來越不喜歡出榮禧堂，她不懂為什麼薛妹妹和史妹妹那麼使勁的搶寶玉，文不成武不就說的不就是他嗎，而且還整天嫌棄這個市儈那個精明，好像所有人都不如他乾淨一樣，難道不知道男人最重要的責任就是養家糊口嗎？哦，這句話是她大嫂教的，舒嵐覺得很有道理。

    還好有個林妹妹可以說話聊天，才開始的時候覺得林妹妹不好相處，相處時間長了才知道她那種人才是最適合長期交往的。

    出嫁之前薛妹妹和史妹妹羡慕的眼光讓舒嵐明白，她們也有她們的無可奈何，或許她們並不是不知道寶玉不是合格的丈夫人選，只是不得不選他而已。

    嫁過去之後，舒嵐很感激大太太，丈夫雖不是嫡子，但人穩重上進，婆婆嫂子教養也都很好，整個家的氛圍很適合自己的性格。加上後面娘家撐腰，舒嵐在婆家還算比較有地位，連著生了三子一女之後再也沒人敢小看她。

    當舒嵐三十歲的時候，窩在丈夫懷裡做了個夢，夢裡她嫁了個會打她罵她的爛人，沒幾年就亡故了。醒來之後，發現丈夫還在睡，眼淚浸濕了丈夫的胸口，月光從窗戶裡透進來，安靜而美好。

    賈探春：從小探春就知道要討好二太太，因為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她手裡，所以探春疏遠自己的親娘和兄弟，像個丫頭一樣給寶玉做鞋襪衣帽。每當看到二姐姐無憂無慮的嬉笑玩耍，她都很嫉妒，同樣是庶女為什麼人家就可以跟嫡出的姑娘一樣受重視，連瑚大嫂子和璉二嫂子都討好她。嫉妒的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再看到的時候就默默的告訴自己，忍字頭上一把刀，嫁出去以後就好了。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幾年，不管自己多討厭寶釵都表現出跟她親厚的樣子，因為她是二太太心目中的兒媳婦，就算再喜歡林妹妹也要編排她的壞話，因為二太太討厭她。

    探春以為自己都這樣討好了，二太太肯定會給自己相應的回報，給自己找個好人家嫁過去，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悄悄給環兒送衣物的時候讓二太太身邊的玉釧兒撞個正著，於是，以前的種種努力全部歸零。

    探春聽說二太太要讓她去做劉家公子的填房的時候，一下子就懵了，她雖然還不知道劉家公子是什麼人物，可是選在這時間找的人能是什麼好人？！還是填房，看看隔壁珍大哥哥的填房，她的出身可是個連家門都進不了的外室啊，難道自己的身份就跟外室差不多？探春越想越絕望，她甚至打算出嫁的當天直接死在新房裡好了。

    雖然後來這樁婚事沒有成功，探春的恐懼依然存在，就連趙姨娘被扔到偏僻的莊子上囚禁，探春都沒敢去看一眼，跟別說求情，因為她怕再次惹怒二太太。

    等到後來老太太拿著一份名單問她這個人怎麼樣的時候，探春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樣，驚喜、不可置信、酸澀等等各種情緒一齊湧了上來，仔細看了那個人的描述，確實很不錯，也顧不得害羞了，直接點頭答應下來，就怕老太太忽然反悔。

    老太太過世之後，探春隨二房搬離了賈家大宅，雖然新住處不如大宅寬敞華麗，探春依然很開心，因為管家權到了珠大嫂子手裡，二太太被老爺囚禁在佛堂不能出來了，探春覺得頭上的烏雲終於開始散開。

    嫁人之後探春也遇到了一些苦難，可她從來沒有怕過，因為那時候的探春不管怎樣總有辦法反抗，不會像當初一樣只能絕望的接受。

    賈綝：賈綝管家的本事是自己侄子媳婦教的，她覺得這是這輩子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最不俗的事。除了這件事賈綝認為自己一輩子都挺平淡的，平淡的長大，平淡的上學，平淡的嫁人，平淡的相夫教子，最後平淡的死亡。

    按理說母親亡故應該由嫂子教導管家的，可誰讓哥哥的原配也早亡呢，新嫂子本是哥哥的外室，因為得哥哥喜愛才扶正，可就算扶正了又怎麼樣呢，手裡一點實權沒有，想要支取銀子必須經過蓉兒媳婦，也就是我侄兒媳婦的同意。

    本來在老太太去世之後，隔壁大太太想讓賈綝留在他們那邊的，還是賈綝她哥哥賈珍說不合适才接回來的。賈綝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該學管家理事的年紀了，她侄媳婦看不上她嫂子的出身，怕把個好好的姑娘教壞了，乾脆自己親自上手。於是家裡就時常出現這樣一幅搞笑的畫面：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坐在上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婦人坐在下手，年齡大的那個教年齡小的那個認帳本。

    等到賈綝該出嫁的時候，她侄子媳婦先找好了人選，再拜託隔壁的老太太（也就是當初的大太太）去相看，然後這邊她侄子媳婦還要打理她的嫁妝。

    賈綝覺得自己愛跟比自己輩分小的人親近，應該就是親近她侄兒媳婦的緣故。等她老了的時候，經常將這事當笑話講給她家老頭子聽，她家老頭子總是笑嘻嘻的說你娘家真奇怪，賈綝也總是附和，是啊，真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賈家四位姑娘各有特色，咖啡功底不夠，寫不出整章的來，就整了四個小段子出來，算是一個交代吧。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1-10 12:02

番外 湘雲和黛玉

之一：史湘雲

湘雲沒出閣之前最大的願望是永遠住在賈家，出閣之後最大的願望是離開賈家，此一生就像是上天給她開的一個大大的玩笑。

湘雲是賈府老太太娘家的姑娘，父母早亡，跟著叔叔嬸嬸過活。她聽說自己所在的史家當年也是大族，可惜有她的時候就已經落魄了，她在家裡沒享過一天做小姐的福，每天都要做針線補貼家用。

後來賈家老太太接了湘雲過去住，她才知道原來大家姑娘如此氣派，生活如此愜意，就連庶女都比自己這個嫡出的姑娘過得好。湘雲不平衡了，心裡對嬸娘隱隱有了幾分怨恨，既然史家當年是跟賈家齊平的家族，那麼父母肯定給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留下了不少財物，憑什麼現在還讓自己過得如此辛苦。她沒去想覆巢之下難有安卵，她父母去世的時候史家正值多事之秋，哪兒還有多少財物留給她。她也沒去想叔叔家的那幾位姑娘也同樣每日裡打絡子做針線補貼家用，嬸娘對她們是一視同仁的。她只是固執的認為自己就該跟舒嵐探春她們一樣，穿著綾羅綢緞帶著金玉釵環，無聊的時候吟幾句傷春悲秋的詩解悶。

後來賈老太太暗示要將她配給寶玉，家裡叔叔和嬸娘也告誡她不要輸給薛家的寶釵，爭取得到寶玉的心，嫁進賈府當少奶奶。湘雲覺得嫁給寶玉就是這一輩子最好的出路，看看瑚大嫂子和璉二嫂子，整日裡前呼後擁風光無限，就是平日不大出頭的珠大嫂子的生活也是令人羡慕的，自己再怎麼樣也不會比珠大嫂子差吧，至少有丈夫。

湘雲從此開始了與寶釵的爭鬥，兩個人一個背後有老太太撐腰一個有二太太做主，一個嬌憨可愛裝憨賣傻一個做事圓滑為人大方，鬥了個旗鼓相當。其實湘雲並沒有多討厭寶釵，只是利益相關不得不鬥而已。

湘雲最討厭的是老太太的外孫女林家的黛玉，憑什麼她把這世上的好處都占全，不光長相出眾，家裡還有權有勢，有父母兄長疼愛，就連弟弟都寵著她，甚至還有傳說說她是百花仙子下凡，最可恨的是明明她到哪兒都避著寶玉，寶玉偏偏還把她看得比誰都重，連長得像她的晴雯那丫頭都順帶沾了光。只是大房的人明擺著偏袒黛玉，不好明顯的表現出來而已。

終於！終於老太太把湘雲和寶玉的親事定了下來，回到史家嬸娘也不讓她做活了，還巴結她。湘雲一度以為這輩子的苦難從此就過去了，未來一定是一片光明。

可是，直到嫁進賈家湘雲才知道，原來這輩子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湘雲出閣的時候老太太已經離開四年，二房的管家權也已經在珠大嫂子手裡握了四年。所以湘雲過門之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寶玉那些通房的麻煩，而是去奪李紈的管家權，因為嬸娘說過只有一開始就把權利握在手裡以後才能讓自己兒子繼承家產，畢竟還有賈荇這個嫡長孫在上面壓著，雖然嬸娘說這話的目的是為了讓湘雲以後有錢接濟他們。

搬家的時候李紈就已經把下人都梳理了一遍，又經過這麼些年的鞏固，湘雲想奪權還真不是那麼容易，最後靠著王氏出面才撈了個共同掌權的局面。府裡人都說寶二奶奶厲害，才來就跟大奶奶平起平坐，只有湘雲自己知道這其中的苦澀滋味，為母則強，李紈為了保護兒子的利益，怎麼會輕易讓湘雲接觸到實權，湘雲管著的不過是些雞毛蒜皮又費心思又沒油水的事。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最讓湘雲傷心的還是寶玉，小時候看她體貼女孩子，覺得這人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做丈夫起碼溫柔體貼。現在他確實夠溫柔夠體貼，只不過對象從來不是她，也不能這樣說，新婚伊始兩個人確實濃情蜜意過一陣子，可是過日子不是只靠濃情蜜意就行的，湘雲看他無所事事就會嘮叨些經濟仕途的話給他聽，說的多了寶玉就煩了，湘雲還聽過寶玉對著他的一個通房俏兒說“二奶奶當初也是個水做的女兒，如何現在就像個死魚眼珠子了呢”，之後兩個人就吃吃的笑，徒留門外的湘雲淚如雨下。

一年之後，湘雲終於死了心，寶玉就是個扶不起來的，指望他還不如指望自己的肚子趕緊生個兒子。那時候賈荇剛考中舉人，李紈正想趁著這個勢頭給他找個門戶高地媳婦，湘雲總算奪了一部分實權過來。正想著更進一步的時候，很不巧的懷孕了，只好先想法保住到手的那些，其他的以後再說，二房正式開始了兩頭大的局面。

等到湘雲生下兒子賈茂之後，寶玉還是拒絕長大，賈政連管都不管，只一心跟那些清客們裝風雅，湘雲沒法，只好去求了大房幫忙，花錢給寶玉捐了個閒職。寶玉知道之後，覺得湘雲讓他也變得污穢起來，好好的大鬧了一場，從那以後就沒給過湘雲好聲氣，乾脆升了幾個通房做妾室，越發胡鬧起來。

寶玉的身子漸漸虧損，佛堂裡的二太太不覺的她的兒子有什麼錯，單把湘雲叫過去好一頓罵，在湘雲的認知裡婆婆不管怎樣對待兒媳婦都是應該的，她只能認真的聽著忍著。二太太可能終於又從湘雲這裡找回了當初說一不二的快感，沒事就把她拉過去罵一頓。

直到賈茂五歲的時候，寶玉的身子終於支撐不住了，一覺睡過去再也沒有醒來。二太太直接瘋了，每次發瘋的時候都要罵湘雲是個災星，小時候克父克母大了之後克夫，罵的次數多了家裡的人也都漸漸信了，說閒話的人越來越多，湘雲除了哭別無他法。

有時候湘雲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身子怎麼也暖不過來的時候就會想，這樣的日子還不如死了呢，第二天看到兒子就會丟開這種想法，晚上又會這麼想，周而復始。

之二：林黛玉

林黛玉愛哭，這是整個林府都知道的事。其實黛玉六歲之前雖然小性兒，可也不是那麼愛哭的，自從在賈府呆了幾年回來之後就變了，有時候看一朵花也能看得淚流滿面。賈敏和林海一想起這事來就頭疼，要早知道這樣，打死也不會讓她去賈府啊。

黛玉在見賈寶玉之前從來不知道，一個沒見過的人竟然可以如此面善，聽到他說“這個妹妹我見過”的時候，黛玉心裡也在說“這個哥哥我見過”。雖然來之前碧溪姑姑千叮嚀萬囑咐說是這個寶玉不怎麼樣，千萬不要跟他太親近免得壞了名聲，但黛玉從心眼裡很想親近他，直到見識過他嘗胭脂的輕浮舉動之後，才開始真心抗拒他的親近。

可是就算是有琳琅姐姐和嬤嬤們把守著，寶玉也經常能氣到黛玉，竟像是上輩子欠他的一樣。碧溪姑姑剛開始還氣得跳腳，哭的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經常嘮叨幾句“哭吧哭吧，把該還的淚還完了也就結了”，等黛玉哭完了再該做什麼做什麼。

薛寶釵和史湘雲到賈府的時候，黛玉已經徹底煩了寶玉，兩個人只是表兄妹不是親兄妹，男女大防這種事還是要注意的，就算是自己在家的時候跟哥哥晗玉都沒有那樣親近過，說難聽點這種舉動已經不是親近，都快接近沒有廉恥了。再說了，母親前幾天還專門來信囑咐，不可親近外男特別是寶玉的。

見識到寶釵和湘雲使勁解數爭奪寶玉之後，黛玉更是注意著遠離紛爭，生怕自己做了倒楣的池魚，雖然貌似那兩個人已經聯起手來排擠她了。幸好家裡還有個住在大房的舒嵐姐姐可以聊天，要不然非悶死不可。

後來林家回京，黛玉乾脆搬回家住。可就算是這樣，也有是非波及到自己身上，黛玉永遠記得那天，她再沒見過能無恥到那種地步的人。那天，黛玉跟著賈敏去賈家玩，寶玉還像以前一樣跟一群女孩子聊胭脂水粉，忽然開口說：“好妹妹，你以後可要常來，當初你回家的時候我心疼死了，還好有晴雯在這兒，我還有個念想。現在晴雯也不在了，你要是不來，我就沒法兒活了。”黛玉眼淚嘩的就下來了，這是什麼話，自己莫非就跟個丫頭是一樣的？還有，自己跟他有關係麼？這話要是傳出去自己趁早一死了之好了。

從那之後黛玉就很少去賈府，等到老太太沒了之後去的就更少了。免了選秀之後，林海給黛玉定了一門親事，對方是老家蘇州一門普通中等家族的嫡長子，聽說是才貌雙全。

後來見到已經嫁寶玉的湘雲的時候，黛玉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碧溪姑姑說的真對，寶玉果然不適合做丈夫。

出嫁的頭一天晚上，黛玉做夢夢見自己家破人亡，然後傾心寶玉，最後在寶釵和寶玉成親的吉時香消玉殞。這個夢黛玉誰也沒說，就怕說了之後眼前的一切幸福都化作泡影，因為這個夢太過真實，醒來後心還是痛的。


嫁過去之後，黛玉才知道父母為自己的親事花了多少心思，這一家上無婆婆大嫂下無小姑，有個小叔子年齡也還小況且還是庶出，丈夫溫文爾雅還沒通房，簡直就是千里挑一，怪不得當初光挑人家就挑了兩年呢！

殊不知，本來賈敏和林海的挑選標準裡根本就沒有男方不能有通房這一條，是碧溪力薦賈敏加上的。碧溪最滿意的一點，就是男方因為母親和未出世的弟弟死于小妾迫害，而立誓此生絕不納妾。

林海致仕之後，攜賈敏回蘇州養老，閑了就接外孫子外孫女過去玩。黛玉看著自己開開心心的一家人，在心裡想，夢果然都是反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試著寫了寶玉和寶釵的番外，結果寫崩了，可能是我對這倆人成見太深的緣故吧。

這次是真的結尾了，如果再來了靈感我會開個短篇放專欄裡。
作者: 豬∼    時間: 2015-11-17 22:03

為啥那些小姑娘除了湘雲那個嫁給寶玉的其他的都不錯,還有另一個穿越的碧溪也不錯,可是明明嫁的大爺弄的自己要瘋,鬥婆婆又要鬥妯娌,還鬥小妾過的如此鬱悶,虧她還是穿越的,感覺比那碧溪穿越過來就是ㄚ環還不舒心呢
作者: 鳳伶    時間: 2018-1-13 13:52

雖然紅樓夢裡對大房太太及賈瑚都是一語帶過  可是這二位的存在與否真的是影響ㄌ後面的一連串故事的走向
作者: psychopath    時間: 2021-7-4 19:20

女主有點自尋煩惱, 幸好她娘有找她讓她想清楚
碧溪讓自己變成宅鬥好手來幫賈敏和黛玉也是很強大



歡迎光臨 ☆夜玥論壇ק (http://ds-hk.net/) Powered by Discuz! 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