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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貼] 《(美隊+複聯)美國隊長的日常》作者：赤紅朱【完結】 [打印本頁]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09     標題: 《(美隊+複聯)美國隊長的日常》作者：赤紅朱【完結】

文案：

辛西婭以前有一隻金毛青梅，小小的，毛茸茸的，乖巧又聽話。

他叫史蒂夫·羅傑斯，是個喜歡畫畫的病弱少年。

但是在史蒂夫參軍幾個月以後……

史蒂夫笑容燦爛：「西婭，我回來了。」

辛西婭面無表情地關上門。

大胸壯士你誰？

食用須知：

1、只為了滿足自己的少女心，基本不涉及劇情。
2、只看了美隊和複聯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漫改電影，沒有非常認真地考據過。如果有考據黨發現bug，請不要大意地指出來，我能改的儘量改。當然，那種會動搖整個大綱的bug我是沒辦法改了，我下次會注意噠。
3、日更中，晚七點更新。

以上。

內容標簽：英美劇 甜文 情有獨鍾 超級英雄
搜索關鍵字：主角：辛西婭·巴恩斯；史蒂夫·羅傑斯 ┃ 配角：詹姆斯·巴恩斯；托尼·斯塔克；尼克·弗瑞；黑寡婦；鷹眼；布魯斯 ┃ 其它：美隊；複聯；美國隊長；嫖文；漫威；巴基；冬日戰士；美國甜心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11

第1章 青梅竹馬

　　門口的風鈴清脆地響了起來，辛西婭·巴恩斯將自己沾著麵粉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跑到玄關處。
　　
　　黑髮碧眼的高大少年正從打開的大門走進來，在他邁入大門後，被他的身體完全擋住的瘦弱少年才露出身形。瘦弱少年抬起頭，湛藍的眼睛仿佛永遠充滿了不服輸的堅韌，他看到辛西婭，先是露出呆呆的笑容，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慌慌張張地捂住自己烏青的臉頰。
　　
　　「別遮了，我都看到了。」辛西婭對他翻了個白眼，上前一步抱住高大的那個少年——她的哥哥——詹姆斯·巴恩斯。「hey，歡迎回家，巴基。」然後退出他的懷抱，轉而擁抱了一下瘦弱的少年——她的青梅竹馬加哥哥的基友——史蒂夫·羅傑斯。「你也是，史蒂夫。」
　　
　　「oh，該死的巴基！西婭，你不能用這麼挫的外號稱呼自己的哥哥！」詹姆斯收回與妹妹重逢的喜悅表情，懊惱地大聲說。他手上提著兩個皮箱，一個畫著小鹿，一個畫著蘋果。畫著小鹿的那只顯然是昵稱巴基，既「鹿仔」的，畫著蘋果的則是史蒂夫的。史蒂夫的身體從小就不好，巴恩斯兄妹跟他一起長大，早就習慣了照顧他，像是提重物這樣的活當然由壯得像頭小牛的詹姆斯一力承擔。哦，當然，他們也習慣了無視史蒂夫的抗議。
　　
　　「這句話你怎麼不對史蒂夫說，巴基。——新作？非常有創意。」辛西婭認出皮箱上的卡通圖案是史蒂夫所畫，對他做了個稱讚的手勢，幫哥哥接過一隻皮箱。
　　
　　史蒂夫撓著頭露出了靦腆的笑容，他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就見辛西婭轉過身，對他甜蜜一笑。
　　
　　「well，實際上你臉上的傷也非常有創意。」
　　
　　史蒂夫一呆，重新捂住自己臉上的淤青。
　　
　　巴基一邊踢掉自己滿是灰塵的靴子，一邊伸長了手去夠放在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後露出幸災樂禍的嘲諷臉:「勇敢的羅傑斯先生總算知道害怕啦，嗯哼？」
　　
　　辛西婭毫不留情地補刀。她輕哼一聲，用上揚的語氣吐出一句話：「男孩子。」
　　
　　史蒂夫捂住胸口，覺得有點心塞。
　　
　　他從小身體就不好，經常被同齡的男孩子們欺負。但史蒂夫從來不是一個懦弱的人，即使雙方武力值相差一個馬里亞納海溝那麼多，他也從不屈服。當然，這在秉持著「打不過叫哥哥，還是打不過就趕緊戰略性撤退」方針的辛西婭看來特別傻，她每次遇到史蒂夫因為不逃跑而受傷的情況都免不了要不高興一下。
　　
　　辛西婭和巴基將行李各自放好，她把擺在客廳木櫃裡的醫療箱拿了出來。辛西婭拍了拍身旁的沙發，示意史蒂夫坐下。
　　
　　史蒂夫老老實實地坐下，心虛地辯解：「其實不是特別嚴重。」
　　
　　辛西婭沒理他，用手指抬高史蒂夫的下巴。「保持這個姿勢別動。」
　　
　　沾著紅藥水的棉冰棒冷地落到臉上的淤青處，史蒂夫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蘋，蘋果的味道……他看向正認真替他擦藥的辛西婭。他們的頭髮都是金色的，不過辛西婭的金色要淺的多，更接近於鉑金色。午後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到她的頭髮上，這讓她本就顏色淺淡的金髮更加虛化，仿佛化作了陽光的一部分。她盯著他的淤青，濃密的睫毛下垂，蓋住她剔透湛藍的眼珠，一抹陽光被掛在了她的睫毛末端，散發出一束非常細小的不易察覺的七彩光團。辛西婭的睫毛一眨，光團消失了，史蒂夫猝不及防地對上她看過來的眼神。
　　
　　「哦，你臉紅了。」辛西婭面無表情地開口。
　　
　　史蒂夫窘迫得耳根都紅了個徹底，他避開辛西婭的雙眸，扯了扯衣角，又咳了幾聲，嘴唇張張合合，就是擠不出一個單詞。
　　
　　從廚房出來的巴基成功解救了困境中的史蒂夫。他看了看史蒂夫紅紅的臉，又盯著辛西婭那張無辜的臉蛋看了半天，挑起眉梢：「我錯過什麼了嗎？」
　　
　　「很顯然沒有。」辛西婭也對巴基挑起眉梢，「親愛的，偷吃可不好。」
　　
　　巴基狡黠地笑著擦掉嘴角的湯漬，對辛西婭攤開手：「西婭，你得體諒一個正在發育的男孩子，我通常只有兩種狀態——『餓』和『很餓』。」
　　
　　「好吧，我會試著體諒你的。」辛西婭收拾好醫療箱，轉頭問史蒂夫。「史蒂夫，你想先喝點蘑菇奶油湯墊一下肚子嗎？」
　　
　　史蒂夫：「我不是很餓，謝謝了。」
　　
　　辛西婭繼續道：「我今天做了你喜歡的蘋果派和巴基喜歡的香煎小牛排。作為交換，紳士們，你們能幫我整理一下花園嗎？」
　　
　　「願意為您效勞，公主殿下。」巴基摘下帽子對辛西婭行了個不倫不類的脫帽禮，攬過史蒂夫的肩膀把他往花園帶。「夥計，我們先去換身衣服。」
　　
　　可憐的史蒂夫完全就是被巴基拖著在走，他回頭看向辛西婭，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吞吞吐吐地說出了從見到她那刻就想對她說的話：「項鍊很配你，非常漂亮，西婭。」
　　
　　在他被巴基越拖越遠的路上，辛西婭還能斷斷續續地聽到他們的對話。
　　
　　巴基：「什麼項鍊？西婭今天帶項鍊了？天呐我竟然沒有注意到！她會生氣嗎？」
　　
　　史蒂夫用溫和的聲音開口：「這不怪你，畢竟你一直忙著嘲笑我。」
　　
　　巴基：「嘿，夥計！」
　　
　　
第2章 呆頭哥哥俏妹妹

　　吃過晚飯，詹姆斯負責洗碗，辛西婭則上樓去整理史蒂夫的臥室。
　　
　　「不不不，你別到這兒來，史蒂夫。」辛西婭奪過他手上的被子，把他推到房門口。「抖被子的時候羽毛會跑出來，為了你可憐的呼吸道著想，你最好有多遠躲多遠。」
　　
　　「西婭，我在寄宿高中讀了三年。」史蒂夫無奈地說，「我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well，如果你沒有好幾次住進加護病房，我會為你至今還活著的事實更加高興。」辛西婭每週都會和他們倆通信，雖然史蒂夫從來不會提及自己的身體狀況，但詹姆斯可不會。對於史蒂夫的身體狀況辛西婭可是瞭解得很。「珍妮阿姨應該早點通知我你也會住過來的，我還有很多東西沒來得及整理呢。」辛西婭環顧房間，微微皺起眉頭。
　　
　　這傢伙的身體嬌弱得很，連醫生都說他活到這麼大是個奇跡。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疏忽在第二天早上看到一隻病蔫蔫的小金毛。
　　
　　「要不你和巴基一起睡？」辛西婭詢問地看向史蒂夫，話剛說出口她就立刻否認了。「還是算了吧，他到現在還會踢被子呢，你肯定會被他弄感冒的。要不你睡巴基的房間，讓他睡這裡？」
　　
　　「西婭，嘿，西婭。」史蒂夫拉住焦躁得團團轉的辛西婭，按住她的肩膀——因為他們倆身高差不多的原因，他還稍微墊了下腳。「It』s ok。我不是玻璃娃娃。」
　　
　　辛西婭頓了頓，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雙眼中受傷的情緒。
　　
　　其實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有的人明明只是手上劃了條小口子，卻搞得像一刀捅到腎；而有的人從小就疾病纏身，隨時都徘徊在生死邊緣，他卻從來不會消沉絕望，就連表現出對他的照顧都會讓他覺得不自在。
　　
　　「抱歉，史蒂夫。我只是……只是……」辛西婭窘迫地將臉頰邊的碎發別到耳後，有些不安地看著斯蒂夫。
　　
　　「你永遠不需要對我說抱歉。」史蒂夫抱了抱辛西婭。她仿佛還是那個成天跟在他和巴基的小跟屁蟲，身上帶著稚嫩的牛奶味道。「我長大了，首先你得知道這一點。我能照顧好自己。」
　　
　　「那你臉上的傷怎麼算？」辛西婭把頭靠在他瘦弱的肩膀上。
　　
　　分分鐘就被打臉的史蒂夫僵了僵，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這個不算。」
　　
　　辛西婭笑起來。她沒有再次拒絕史蒂夫，和他一起收拾好了客房。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辛西婭站在史蒂夫房間的門外伸了個懶腰。
　　
　　「晚安，西婭。」史蒂夫笑了笑，緩緩合上門。
　　
　　「等一下。」
　　
　　辛西婭的手突然從門縫裡伸了進來，史蒂夫趕緊停住關門的動作，緊張地問：「西婭你被夾……」他的話被落到臉頰上柔軟的唇打斷，張著嘴巴愣住了。
　　
　　「晚安吻。」西婭對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蹦蹦跳跳地離開。
　　
　　史蒂夫愣怔地望著辛西婭的背影，過了半晌，他才垂下金色的睫毛合上門，恍恍惚惚地走到床邊，不小心碰倒了床頭的盒子——在整理房間的過程中，他委婉地表示了不希望辛西婭打開這個盒子的意見。
　　
　　一隻小熊和一遝紙從打翻的盒子裡掉出來。
　　
　　史蒂夫的繪畫技術是專業級別的，他的手一向很穩。但此刻他卻顫抖著，一張張撿起滿床的紙張——或者換個說法，他的病例和病危通知書。
　　
　　即使史蒂夫從來不會因為自己的身體而自卑，他也沒有勇氣說出那句話。
　　
　　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他就會死去。
　　
　　他給不起她承諾。
　　
　　他的心意就像這只小熊，永遠只能藏在黑暗的盒子裡。哪怕不經意地掉出來，也得再次小心翼翼地藏回原處。
　　
　　史蒂夫撿起那只毛茸茸的小熊，捏了一下它的右掌。
　　
　　「I Love You。」裝在小熊體內的發聲器發出機械的聲音。
　　
　　而小熊背後的標籤寫著——For Thea（西婭）
　　
　　*
　　
　　也許是結束了艱苦的高中生涯，一直緊繃的神經總算得到放鬆，詹姆斯和史蒂夫都起得很晚。
　　
　　史蒂夫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金髮迷迷糊糊地走出臥室，正看到辛西婭拿著書包出門。
　　
　　「早飯放在桌子上，我去上學啦。」辛西婭對史蒂夫招了招手道別，騎上自己的自行車出了門。
　　
　　標準美國審美金髮碧眼的姑娘五官張揚美麗，婀娜的身材即使是寬大的校服也遮不住，不時有熱情的男孩對她吹口哨。
　　
　　辛西婭早就習慣了人們的注視，她迎著微風眯起眼睛，一邊騎車一邊欣賞路邊的風景。
　　
　　一輛汽車突然靠近辛西婭的自行車，擋在了她的路上。
　　
　　辛西婭停下自行車，將微亂的碎發別到耳後，不滿地看向打開車門走出來的男人。
　　
　　「hey，甜心，我們兜風去吧。」同樣美國審美金髮碧眼的壯漢吉爾默·霍奇靠在車門上，故作瀟灑地把額發往後一抹。
　　
　　臥槽又是這個傻逼。辛西婭連罵他的欲望都沒了。她沉默地重新踩上自行車的踏板，繞開黑色的汽車遠離這個蛇精病。
　　
　　霍奇僵硬地注視著辛西婭無情的背影半晌，呆滯地轉頭看向坐在副座的損友：「這和我們計畫的不一樣。」
　　
　　損友happy地嚼著爆米花，完全無視了某人第一百零一次搭訕被拒絕以後幾近崩潰的心情，輕飄飄地開口：「well，現在開始策劃第一百零二次搭訕計畫吧，吉爾默。雖然成功的可能性依舊等於零。」
　　
　　辛西婭將車停在學校的停車棚，她的好友貝比·漢默一臉壞笑地走過來，模仿出剛才吉爾默·霍奇滑稽的表情：「我在路上看到了。『hey，甜心，我們兜風去吧。』哈哈，真是絕佳的邀請——讓我們的優等生蹺課。他怎麼不在你期末考試的時候邀請你去看電影？」
　　
　　「能別提那個傻逼了好嗎？」辛西婭面帶溫和的笑容不斷對一路上跟她打招呼的人點頭示意——不管她認不認識，嘴上卻刻薄地說道。「看來上次的撩陰腿他還沒爽夠。」
　　
　　「哦，你真是個小惡魔。」貝比感歎。
　　
　　辛西婭拿出化學筆記在手上帥氣地轉了一圈拋向空中。貝比驚呼了一聲就要來搶，卻被反映更加靈敏的辛西婭搶先抓進手裡。
　　
　　辛西婭晃了晃筆記，用上揚的音調叫了一聲貝比的名字：「貝比小姐？」
　　
　　「請務必借給我讓我通過週末的小測驗。」貝比面色肅穆，就好像剛才調笑辛西婭的人不是她一樣，無比嚴肅地加重語氣，「天使大人！」
　　
　　辛西婭把筆記本扔進貝比懷裡，拍了拍她的肩膀，猶如女王般傲慢地勾起唇角：「坦誠是你唯一的優點。」
　　
　　雖然貝比早習慣了她這種虛偽的作派，還是忍不住嘴角一抽：這種騷氣的人她打賭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第二個了！
　　
　　辛西婭走進教室的大門，金色的秀髮迎著陽光，頓時光芒四射。她扭著纖細的腰肢，搖擺著挺翹的臀部，荷爾蒙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釋放。皮鞋敲擊在地面的聲音就像踩在靈魂上，漣漪狀的音波擴散到旁人的心臟，帶來一陣一陣令人愉悅的酥麻。
　　
　　「早安，親愛的同學們。」她露出迷人的微笑，滿意地聽到四周的倒吸氣聲，心底默默為自己鼓了個小掌：啪啪啪，今天也有好好地裝逼呢。
　　
　　*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嗎，史蒂夫？」詹姆斯把麵包塞進嘴裡。
　　
　　史蒂夫把牛奶杯移遠，避開巴基牌麵包屑噴射機的範圍，平淡地說：「我準備去參軍。」
　　
　　「come on，說點實際的。」詹姆斯不正經地歪了歪頭。
　　
　　史蒂夫看了詹姆斯一眼，沒理他。
　　
　　詹姆斯盯著史蒂夫完完全全不像在開玩笑的表情幾秒，噴出了嘴裡的麵包。
　　
　　「Hey，巴基！」史蒂夫端起杯子，牛奶裡沉浮著被咀嚼過的麵包渣，他又看向放麵包的籃子，上面散落著慘不忍睹的馬賽克。……辛西婭親手做的早餐。他怨念地看著籃子，搞得好像這樣就可以時光倒流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詹姆斯胡亂擦了擦嘴，擺了一個「我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表情：「原來你不是開玩笑嗎？」
　　
　　史蒂夫幽幽地回答他：「一個開了18年的玩笑？」
　　
　　詹姆斯扳著手指頭數了數，又攤開手掌，再數了數，驚訝道：「等等你把完全沒有自主意識的嬰幼兒時期也算進去了？」他總共才18歲吧！
　　
　　這不是重點呆貨！
　　
　　詹姆斯偷瞄了一眼史蒂夫臉上的表情，換了個不打擊他自尊心的說法：「其實你在繪畫方面很有天賦，史蒂夫。為什麼不考慮一下這方面的工作呢。啊，我想起來了，布蘭登先生不是邀請你去藝校進修嗎？」
　　
　　史蒂夫終於從慘失愛心早餐的悲傷中回過神來：「事實上，我打算先去參加徵兵測試，你知道我的身體有點小問題。」
　　
　　「哦，小問題。」詹姆斯小聲地吐槽。
　　
　　史蒂夫假裝沒有聽到：「如果沒應徵上就先去藝校學習，鍛煉一年後再參加第二年的徵兵。」
　　
　　連失敗後的plan B都有了，這顯然證明了史蒂夫對參軍這件事的認真程度。
　　
　　詹姆斯眉頭抽成一團，糾結地思考該怎麼勸說史蒂夫改變計畫。打仗可不是兒戲，他這種身體去戰場不是給納粹送人頭麼。我家妹妹正值青春美貌，迷住的男人一火車都拉不完，這傢伙倒是放心→_→話說回來這傢伙風吹就到的體質，西婭嫁給他以後難道要親自搬梯子換燈泡修水管麼。我……還是陪嫁過去好了，這種重活絕對不讓妹妹沾手！
　　
　　詹姆斯表情複雜地盯著史蒂夫看了半晌，沉重地歎了口氣，扭頭看向窗外。哦，這時候再寂寞地抽根煙就更好了。他遺憾地想。
　　
　　巴基·想太多·巴恩斯先生今天也是操碎了一顆妹控心呢。
　　
　　
第3章 熊孩子X2就是災難

　　「我的玫瑰……」辛西婭心痛地捂住胸口，差點淚流滿面。她就知道叫這兩個白癡整理花園是個錯誤。
　　
　　看看巴基和史蒂夫都幹了什麼！剪掉玫瑰的花苞，拔了繡球花的幼苗。Shit，他們甚至弄壞了她精細製作的鳥屋！
　　
　　辛西婭終於沒忍住自己的情緒，憐惜地撫摸了一下慘遭斬首的玫瑰。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被她觸碰的枝幹迅速從斷掉的部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枝幹衍生，葉片由小變大，有一朵粉色的花苞鑽出枝幹的頂端，變大變紅，旋轉著舒展開花瓣。
　　
　　突然，詹姆斯的聲音從屋內傳來：「西婭。嘿，別管那些草了，我和史蒂夫做了咖喱藍莓麵包夾薯條。」
　　
　　辛西婭被詹姆斯的聲音嚇得一屁股跌倒在玫瑰花的花圃裡，她的雙手為了保持平衡支撐在地上，這造成了——只餘幾朵花苞的玫瑰花圃見風就長，鮮豔的紅色花朵幾乎將坐在裡面的辛西婭完全遮擋住。
　　
　　「Oh，my God！」辛西婭趕緊讓手離開地面，連滾帶爬地逃出玫瑰花的範疇。她一心急著遠離玫瑰花圃，壓根沒看清路，剛逃出玫瑰叢林就絆到了一根鐵鍬，以狗吃||屎的姿勢跌進金盞菊花圃。金盞菊的花圃再次重現了玫瑰花圃的盛狀，一瞬間變成黃色的花海。
　　
　　辛西婭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把落了一頭的金盞菊取下來扔掉，看也不去看這些可愛的花朵在離開她的手之後紮根進泥土裡長出枝幹的情景，咬牙切齒地低吼：「我總有一天要幹掉這些從來不知道把東西放回原處的男人！」
　　
　　「你在花園裡跟螞蟻打架了？」詹姆斯見走進餐廳的辛西婭頭髮淩亂，金色的髮絲中殘留著幾片紅色和黃色的花瓣，裙子也沾滿了泥巴，一臉驚訝地調侃她。
　　
　　「托你的福。」辛西婭氣勢洶洶地和詹姆斯擦肩而過，狠狠踩過他的腳，拉開椅子氣鼓鼓地坐下。
　　
　　「要喝點飲料嗎，西婭？」史蒂夫看向詹姆斯，用眼神詢問：她怎麼了？
　　
　　詹姆斯挑了挑眉，用表情回答史蒂夫：我怎麼知道。
　　
　　史蒂夫看向花園，一頓。詹姆斯也跟著史蒂夫的目光看向花園，他總算想起了昨天他們倆對西婭的花園做的好事，兩人訕訕地對視。
　　
　　史蒂夫對詹姆斯抬了抬眉毛：快道歉。
　　
　　詹姆斯瞪他：為什麼是我！你去！
　　
　　「為什麼顏色這麼噁心？」辛西婭一邊嫌棄，一邊端起墨綠色的飲料喝了一口。
　　
　　「噗——」辛西婭噴出的飲料噴了詹姆斯滿臉。
　　
　　「我的仙人掌聖女果蘆薈胡蘿蔔豪華果汁！」詹姆斯慘叫。
　　
　　那是什麼鬼啦！你們根本就是想毒死我吧混蛋！「你拿這個東西給我喝，史蒂夫？」辛西婭氣得整個胸脯起起伏伏，對史蒂夫和詹姆斯尖叫。「還有你，詹姆斯·巴恩斯！你對我的花園做了什麼！我是叫你們整理，不是叫你們毀了她！」
　　
　　「well，我們完了。」詹姆斯對手足無措的史蒂夫故作冷靜地聳了聳肩，他想了想，又認真地對辛西婭說，「事實上，剛才那杯果汁是我最新研製的美容聖品。作為一個純爺們，我為什麼要研究這種東西，我想你懂的，西婭。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是營養價值非常高。」他觀察到辛西婭越發猙獰的神情，補充道：「好吧，味道確實有點怪。」然後做出「哥哥這麼做都是為了你」的表情。他試圖把辛西婭的怒氣從花園轉移到飲料上，但很可惜他失敗了，這只是加重了辛西婭的怒火。
　　
　　深呼吸，深呼吸，控制情緒！辛西婭在內心裡大聲提醒自己。這個蠢貨是你哥哥，你不能揍他！
　　
　　「我很抱歉，西婭。我和巴基原本以為我們能做好。你總是能輕而易舉地照顧花園，所以我以為這很容易。然後巴基提議我們可以一邊鍛煉身體一邊整理花園，我們就……那是有點粗魯。你知道那個鳥屋看上去很結實。……好吧，I』m so sorry。」史蒂夫胡亂揮舞著手解釋，最後終於放棄，垮下肩膀可憐兮兮地道歉。
　　
　　「住嘴，史蒂夫。」詹姆斯戳了一下史蒂夫的腰，妄圖阻止他。但很顯然，這已經晚了。
　　
　　「什麼，你們還在我的花園裡玩打仗遊戲？」史蒂夫的解釋完全點燃了試圖平靜的辛西婭，她使勁一拍桌子，桌面上的瓶瓶罐罐跳起來。「我原本以為你們都滿十八歲了？！這是我的錯覺嗎！Oh，需要我把你們的尿布找出來嗎先生們！或許現在我該給你們沖瓶奶粉把你們扔進搖籃？」
　　
　　「我會幫你把花園重新收拾……等等是我記錯了嗎？花園在十分鐘前有這麼多玫瑰和金盞菊？」史蒂夫望向餐廳外的花園，驚訝地轉過頭看向辛西婭。
　　
　　「wah—oh。」詹姆斯看向生機勃勃的花園，驚訝地張開嘴。他很確信十分鐘前經過昨天他和史蒂夫整理的花園就像某個巫婆居住的頹廢荒野，完全不像現在這個樣子——開滿了鮮亮的花朵，藤蔓翠綠繁盛。
　　
　　慘了被發現了。辛西婭的怒火完全被慌張代替。鬼才知道為什麼在幾天前她突然有了讓植物快速生長的能力——當然，沒有今天這麼誇張。但這也嚇到她了。她不敢再去花園，所以才拜託這兩個傻蛋去整理花園，哪想到……冷靜西婭！
　　
　　辛西婭手疾眼快地拉上窗簾，擋住他們的視線。她將一隻手撐在櫃子上，擋在他們和窗簾之間，努力不讓自己露出心虛的表情：「事實上我有一個朋友，她是一個優秀的園丁。」當然，擁有這種奇怪能力的她肯定會是個優秀的園丁。「她剛才過來幫了我一下。很神奇不是嗎。咳咳，僅僅幾分鐘。哦，順便說一句她幫我搞定完花園的事就走了。」她撥弄了一下垂在肩膀的金髮，把目光集中到餐桌上顏色詭異的食物上。「話說回來，我們是不是該吃飯了？」
　　
　　史蒂夫和詹姆斯雲裡霧裡地對辛西婭眨了眨眼睛，有點搞不懂辛西婭·暴龍·巴恩斯為什麼突然熄火了。他們當然不會懷疑辛西婭的說辭，正常人都不會僅僅因為幾朵花就懷疑自己的妹妹/青梅是個魔法少女。
　　
　　「她忘了幫我們換尿布。」確定辛西婭真的不再生氣，詹姆斯完全不懂見好就收，反而對史蒂夫小聲嘟囔。
　　
　　「你的朋友非常棒。當然，我敢說你一定會喜歡今天的晚餐的。」史蒂夫巴不得辛西婭不計較他和巴基弄亂花園的事，立刻隨著辛西婭轉變話題。他隱蔽地踢了一腳詹姆斯：「你才要閉嘴。」
　　
　　「好吧，讓我看看你們都準備了什麼晚餐，男孩們。」辛西婭用一看就知道是裝的期待表情走向餐桌。一秒後，她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咖喱藍莓麵包夾薯條，其實我們應該為它取個名字。難道你們不認為我們應該為這道完全由我們創造的美味取一個同樣經典的名字嗎。」詹姆斯拉開椅子坐下，還為自己的作品沾沾自喜。
　　
　　「是的，我們嘗試了完全不同於以往的食材。」史蒂夫也一臉與有榮焉，他體貼地替辛西婭拉開椅子，將僵在原地的辛西婭按到椅子上。「來自印度的咖喱，新鮮的藍莓，菲力糕點房的招牌麵包，再加上一點點美國地道的薯條，完美。」他自信地下了定語。
　　
　　辛西婭絕望地捂住臉。
　　
　　「你想來點沙拉醬嗎，或者番茄醬，親愛的？」詹姆斯總算還有一點點搞砸了妹妹寶貝花園的愧疚，殷勤地把兩個瓶子移到辛西婭面前。
　　
　　「我現在想來片胃藥謝謝。」辛西婭翻了個白眼，站起來端走史蒂夫面前的盤子。「史蒂夫，你絕對不可以吃這種奇怪的東西。」
　　
　　「哈哈哈，你要給他沖奶粉了嗎？」詹姆斯擠了一大坨沙拉醬在那盤藍色黃色混雜的東西上，臉上露出欠揍的表情。
　　
　　「我一點也不想提醒你這玩意兒吃下去絕對會拉肚子，詹姆斯·巴恩斯先生。」辛西婭就看著詹姆斯作死懶得勸他，說實話，她覺得「no zuo no die 」這句話就是為巴基量身訂造的。
　　
　　「呃，西婭？」史蒂夫困惑地看向辛西婭，湛藍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極一隻為了順從主人的命令而強忍著不去叼骨頭的小狗狗。
　　
　　「NO。絕對不行。」辛西婭知道史蒂夫很想吃一口自己親手做的黑暗料理，堅決地搖了搖手指。她瞄了一眼廚房——像是被德國轟炸過一樣——這兩個熊孩子加起來簡直就是災難。→_→果然還是出去吃吧，在垃圾堆一樣的廚房裡，她完全提不起興致做飯。「你對燭光晚餐有興趣嗎，史蒂夫？」她刻意忽略掉那一點點羞澀，故作平淡地開口。
　　
　　「誒……」史蒂夫瞪大了眼睛，耳根慢慢染上薄紅。「我，我……」
　　
　　「你同意了。好的，不要反對，總之你同意了。我們走吧。」辛西婭一把拽過史蒂夫的手，已經夏天了他的手還這麼涼，辛西婭順路從衣架上扯下史蒂夫的外套遞給他。
　　
　　「等等你們要留下我一個人？」詹姆斯不滿地看向他倆。
　　
　　「我會給你帶止瀉藥的，巴基。不用謝。」辛西婭拖著史蒂夫「砰」一聲關上門。
　　
　　史蒂夫突然笑起來。
　　
　　辛西婭疑惑地看向他。
　　
　　「很久不見，你還是原來的樣子。我很高興，西婭。」這個矮小的少年微微彎起湛藍色的眸子，這雙眸子或許是他身上最出色的一部分——澄澈乾淨，堅定而溫柔。他的手靠近辛西婭的臉頰，取下了一瓣紅玫瑰的花瓣。
　　
　　「well，希望你說的不是我的胸部。」習慣性地在害羞時說出類似調戲的話語轉移視線，辛西婭扭過頭，象牙白的臉蛋浮現出兩朵紅暈。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13

第4章 暴動的災難

　　昏暗曖昧的燭光，纏綿的鋼琴輕輕奏響，辛西婭和史蒂夫四周的桌子上都坐著一對一對的情侶，他們或靠在一起耳語，或相互餵食，或者乾脆就摟抱著親吻起來。總之，這裡簡直是單身狗的地獄。
　　
　　史蒂夫不自在地收回目光，緊緊盯著桌子上的花瓶，就好像這個花瓶是金子做的一樣。
　　
　　辛西婭把菜單遞給侍者：「除了剛才的那些，再給我一杯檸檬水，不加冰。史蒂夫，史蒂夫？」辛西婭叫了幾遍史蒂夫的名字，史蒂夫才驚醒般抬起頭，迷茫地看向辛西婭。辛西婭不滿地挑起眉：「你在和我約會的時候看著一隻花瓶走神了？愛上它了嗎？Well，也許我們可以把它買回去？」
　　
　　「不，我不是。」史蒂夫愣了一下，「我只是。咳，我只是有點生疏。」他攤開手：「你知道的，幾乎沒有女孩會喜歡跟一個瘦弱的小個子約會。我們要先吃飽肚子，聊點政治歷史或者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在夜晚的街道慢吞吞地散個步，然後回家。是這個步驟嗎？」
　　
　　「一般來講，回家這個步驟之前還有來一發。」辛西婭對他不正經地眨了眨眼睛，成功地讓史蒂夫的故作淡定破功，碰倒了手邊的水杯。
　　
　　辛西婭哈哈大笑起來。
　　
　　史蒂夫手忙腳亂地扶正杯子，對幫他擦掉桌子上水的服務生不好意思地開口：「謝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先生。另外我推薦對面的沃爾森酒店，他們家的情侶套房棒極了，我打賭你們會喜歡的。」服務生對史蒂夫眨了眨眼睛，比了個手||槍開火的動作。
　　
　　史蒂夫張著嘴呆呆地望著服務生離開，剛轉過頭就對上辛西婭戲謔的眼神。他窘迫地整理了一下衣領，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在意這件事：「你半個月以後的期末考試準備得怎麼樣了？」
　　
　　「你在問一個從小到大都是年級第一的優等生她的期末考試準備得怎麼樣？Well，答案當然是——yes。」辛西婭把額發梳向腦後，驕傲到近乎於傲慢地回答。
　　
　　「要是巴恩斯夫人准許你跳級的話，說不定你會比我和巴基更早畢業。」史蒂夫遺憾地說。
　　
　　辛西婭：「我媽咪希望我像個普通的孩子一樣一級一級踏踏實實地讀下去。你知道的，她非常固執，認定了一件事就絕對聽不進去別人反對。不過這也很好，至少我能和我的朋友們一起畢業。」
　　
　　史蒂夫：「比如貝比小姐？」
　　
　　辛西婭點了點頭：「是的。她是個很有趣的朋友……」
　　
　　他們分別了將近半年，聊起來有說不完的話題，彼此的生活，彼此的興趣，交換關於總統的看法，一起探討鄰居家養的那只狗為什麼長得這麼肥……
　　
　　史蒂夫因為讀高中而離開辛西婭所造成的關於她的缺失，通過辛西婭的言語重新填補到他的生命中，他喜歡這種感覺。
　　
　　就好像他們無論分開多久，隔得多遠——終將重聚一堂。
　　
　　當然，如果少點這種甜蜜的麻煩他會更滿意。
　　
　　在和辛西婭走出飯店後，史蒂夫被一個高大的白人一把拽住領口，把他硬生生地拖到巷子裡，像是扔垃圾一樣把他扔到牆角。
　　
　　剛才他們所在的街道路燈不巧壞了，居然沒人發現辛西婭和史蒂夫的遭遇。
　　
　　「你們要幹什麼？」辛西婭幾乎是小跑著才追上那群人的步伐。「史蒂夫，你沒事兒吧？」辛西婭緊張地把他扶起來，發現他脖子蒼白的肌膚上袒露著深紫色的淤痕。她氣得眼睛都紅了，像只護崽的老母雞一樣把史蒂夫護在身後。
　　
　　「你拒絕我帶你去兜風，卻跟這個小矮人約會？」巷子裡的燈光大概是年頭久了，忽明又忽暗，但這短暫的明亮足夠辛西婭認出領頭的那個人了。
　　
　　「霍奇，你在發生什麼瘋？」辛西婭皺起眉。他聞起來就像是把整桶威士卡淋到了身上。
　　
　　「哈哈，我在發生什麼瘋？！哦，天呐，你叫我『霍奇』卻叫他『史蒂夫』？」霍奇拽住辛西婭的手腕，把她拖了個趔趄。
　　
　　「放開她！」史蒂夫掙扎著站起來，卻被跟著霍奇的另外兩個小混混按在地上。
　　
　　「嘿，小矮人。顧好你自己吧。」其中一個黑人咧開嘴，往史蒂夫肚子上踹了一腳。史蒂夫捂著肚子痛苦地幹嘔著，卻還是試圖掙扎開另一個白人的牽制。那個白人啐了一口，給了史蒂夫一拳。拳頭剛好落在史蒂夫的太陽穴上，他眼冒金星，耳朵出現了短暫的失聰，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他斷斷續續地低喊：「有什麼沖著我來，別碰她。」
　　
　　霍奇對著辛西婭大吼，滿嘴的酒氣臭氣熏天：「辛西婭·巴恩斯，你有什麼好，你不過就是仗著我喜歡你。」
　　
　　「滾開！」辛西婭雖然腦子聰明，但也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哪裡掙扎得過霍奇的力道。她想要扇霍奇的巴掌，卻被他抓住手腕，兩隻手被他握在手裡，高高地提在她的頭頂。聽到史蒂夫的呼痛聲，她瞪大了雙眼，剛做出轉頭的動作，就被霍奇狠狠掐住了下巴。
　　
　　「你看他幹什麼，辛西婭？看他怎麼被我哥們揍死嗎？哦，可憐的小矮人，他連還手都夠不著別人的臉。」霍奇躲開辛西婭的腳，惡劣地笑道。
　　
　　辛西婭憤怒到了頂點，整個人反而冷靜了下來。散亂的金髮貼在辛西婭的臉頰上，但那雙冰冷明亮的湛藍雙眼卻讓她看起來不見一絲狼狽：「霍奇，還有你們兩個，如果你們愚蠢的腦子裡還殘留著最後一絲理智，你們就不會想要知道對警察局局長的女兒和她的朋友施暴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你沒說她爸爸是警察局局長！」黑人被辛西婭的身份嚇了一跳，驚疑不定地看向她。
　　
　　「那又怎麼樣！反正你已經是幫兇了！」霍奇完全不在乎地大喊。
　　
　　那個白人也停下了毆打史蒂夫的動作，不滿地看向霍奇：「該死的，我可不想跟著你一起發瘋，吉爾默。」
　　
　　霍奇隱瞞了她的身份，說明這兩個小混混並不是聽命於他。再聯想到他們滿身的酒氣，擴散的瞳孔和亢奮的神情，他們可能是一起在酒吧裡喝了酒，頭腦發熱地跟著霍奇一起來堵她和史蒂夫。從這兩個小混混的反應來看，他們喝得不是太醉，沒有失去理智。出於對她身份的忌憚，再加上霍奇對他們的刻意隱瞞使他們受到欺騙而產生的憤怒，他們應該不會站在霍奇那邊了。這就好辦了。
　　
　　「聽著，夥計們。我可以不計較你們之前的冒犯。你們把這個醉鬼帶走，我和史蒂夫回家，一起忘記這件事。」辛西婭用眼神示意霍奇的同夥。
　　
　　「你今天休想……唔。」霍奇被他的白人同夥捂著嘴拖開辛西婭的身邊。
　　
　　辛西婭一脫困，首先做的就是跑到史蒂夫身邊，檢查他的傷勢。「你還好嗎，史蒂夫？」她看上去快要哭出來了。
　　
　　「如果沒死也算好的話。」史蒂夫苦中作樂地開了個玩笑，借著辛西婭的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我們怎麼知道你會說話算話，女人？」黑人不太相信辛西婭的話，活動了一下粗大的手腕，帶了點威脅詢問。
　　
　　如果她不能證明她會說到做到，這個黑人敢把她和史蒂夫弄死消滅證據嗎？顯然他不敢，這種小混混除了欺負弱小，幹點不大不小的缺德事，還沒有膽子犯下殺人的罪行。失去理智且對她和史蒂夫懷有惡意的霍奇被制住，辛西婭最大的威脅就解除了。其他的兩個人根本就和他們無冤無仇，也忌憚於她警察局長女兒的身份，辛西婭料定他們不會再對她和史蒂夫出手了，所以完全不理會那個黑人，只顧著看清史蒂夫傷到了哪裡。
　　
　　「回家好好醒醒酒吧，大個子。西婭沒法證明她說話算話，不過我保證明天你不會看到員警沖進你家。」史蒂夫按著自己的肚子皺緊了眉頭，說話的時候還不時「嘶嘶」地倒吸涼氣。
　　
　　「你敢叫她西婭！」霍奇突然打了金克拉一樣掙脫了白人小混混的牽制，怒吼著沖向史蒂夫。
　　
　　「小心！」史蒂夫用從來沒有的速度把辛西婭拉到自己身後，硬生生挨了霍奇一拳，摔到地上。
　　
　　「哢嚓」一聲，辛西婭的項鍊撞上了巷子的石磚，透明的碎片落了一地。
　　
　　昏暗的小巷子突然藍光大盛，不管是摔倒的史蒂夫，揍人的霍奇，前來拽霍奇的小混混都不約而同地停住自己的動作，驚訝地看向辛西婭。
　　
　　辛西婭掛在脖子上的鏈墜是一顆極其美麗的藍寶石，但在它破碎後，碎片卻是透明的，那汪藍就漂浮在辛西婭的胸口，像是活物一樣一呼一吸。在辛西婭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口的時候，藍光飛速擴散開，將辛西婭團團圍住，然後一股腦往她胸口鑽去。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白人小混混恐懼地後退了幾步。
　　
　　身體擠滿了陌生能量，將血管和神經撐到極致，辛西婭覺得自己像是一隻即將被吹爆的氣球，下一秒就會「砰」一聲炸開。
　　
　　血液從她的眼睛，鼻孔，嘴巴和耳朵裡不斷流出，可怕極了。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尖叫了，她太痛了……太痛了，讓她只有痛的意識，感覺不到身體以外的任何東西。
　　
　　地面在震動，就好像有什麼巨大的東西要衝出來。
　　
　　小混混和霍奇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得兩股顫顫，怪叫著拔腿就跑。
　　
　　史蒂夫如夢初醒地跑向辛西婭，他不知道辛西婭身上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他能為辛西婭做什麼，但至少，他得陪在辛西婭身邊。在史蒂夫的指尖即將觸碰到辛西婭一刹那，一隻巨大的藤蔓破土而出，飛快地變粗生長，甚至因為太過迅速的生長速度產生了綠色的殘影。史蒂夫只覺得眼前一花，就被藤蔓重重掃開了。
　　
　　這一掃居然把史蒂夫掃到了他們剛才吃飯的那家餐廳的三樓陽臺，好在另一個滕蔓正巧生長到這裡接住了史蒂夫，才讓他避免了被摔死的命運。他咳嗽著爬起來，卻發現這家餐廳也在顫動，數根巨大的藤蔓爬過他所在的陽臺，飛速地往遠處彌漫。史蒂夫強忍著痛避開這些大傢伙，順著藤蔓滑下三樓，左右張望了一下，朝剛才的方向跑去。
　　
　　從天空的角度看來，以辛西婭為中心，無數巨蟒一樣的綠色藤蔓鑽出地面，在街道與街道之間，房子與房子之間延生，旋轉著纏住幾層高的建築物，收緊，將一幢幢建築物擠壓成廢墟。
　　
　　人們無助地奔跑在災難片一樣的場景裡，有的人光著腳，有的人只來得及裹了浴巾，母親在呼喚子女，丈夫在呼喚妻子，失散的孩子在大聲哭叫……斷裂的建築物從空中掉落，電線杆傾塌，裂開的電線火花四濺，很快便點燃了地上撕裂的窗簾，火勢洶洶地點燃了一幢又一幢的建築物，在飛舞的火星裡，無數巨大的藤蔓仍在生長。
　　
　　史蒂夫飛身抱住一個小女孩就地一滾，躲過掉下的霓虹燈招牌。女孩的母親哭著從史蒂夫懷裡抱過自己的孩子，甚至沒有對史蒂夫道謝，就飛快地跑開了。
　　
　　「走這邊！那邊也起火了，大家走這邊！」滿臉黑灰的員警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高喊著疏散人群。他看見史蒂夫逆著人流跑過他身邊，趕緊拉住史蒂夫：「Hey，小夥子，你跑錯路了。走這邊！」
　　
　　「不。我沒有走錯。」這個不足一米七的瘦弱少年拉開員警的手，湛藍的眼睛目光複雜地看向災難的最中心，一字一頓堅定地說道：「我要把我的姑娘帶回來。」
　　
　　
第5章 過錯就是過錯

　　無數藤蔓糾結成綠色的奇異巢穴，盤踞在一幢十層樓高的大廈頂端。巢穴的正中間，一朵足有兩個成年男子高的紅色薔薇花苞靜靜地矗立著，巨大的花瓣在飛舞的火星和驚恐的尖叫中徐徐展開。
　　
　　有哭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飄渺得像是隔了一個宇宙。
　　
　　一條火舌慢慢舔上翻倒在路邊的汽車，它猛地躥高，順著油亮的水痕一口氣沖進汽車的油箱——「轟！」
　　
　　紅色的火浪氣勢洶洶地沖向史蒂夫，他只來得及護住頭就被火浪掀飛。短暫的失去意識以後，他晃了晃冒著金星的腦袋，感覺到一股粘膩的液體正從灼痛著的額角潺潺流下。
　　
　　空氣燃盡後釋放出大量二氧化碳，連同灰燼鑽進史蒂夫的肺裡，本就有哮喘的他幾乎呼吸不過來，他一邊長大了嘴巴拼了命地汲取少得可憐的氧氣，一邊眯著眼睛在濃煙與黑暗並存的環境裡用手摸索著可以支撐著他站起來的東西。
　　
　　是誰在哭嗎……嬰兒一般蜷縮在花苞裡的辛西婭動了動手指，模糊的意識從宇宙的那頭穿過萬千星雲，回到她的身體。
　　
　　巨大的薔薇終於盛放到極致，辛西婭站在花心中迷茫地望著天空，原本如同湛藍天幕的瞳仁在這漆黑的夜色中野獸一般閃爍著瑩瑩藍光，妖異得不似人類。
　　
　　雖然植物沒有眼睛也沒有耳朵，但是不斷有畫面和聲音從仍舊在肆意侵略的藤蔓中傳來。
　　
　　失去主人的玩具車孤零零地翻倒在道路中間，鮮豔的紅色高跟鞋在火焰中慢慢捲曲變形，一張沾了血的報紙淒涼地飄過倒塌的歌劇院……
　　
　　這世界末日一般的場景……
　　
　　辛西婭遲鈍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雙手，瞳仁劇烈地顫抖。
　　
　　「是……是我……」
　　
　　巨大的愧疚感仿若化作了實體堵在胸口，讓她難受得想吐，想要大吼，想要痛哭。
　　
　　她殺了人……不管是不是出於本意或者直接間接，毫無疑問，她殺了人。
　　
　　辛西婭能通過藤蔓看到那些殘破的屍體，真實到讓她痛恨自己的眼睛。
　　
　　而在造成這一系列慘劇以後，她還要表現得像個受害者一樣崩潰嗎？
　　
　　不！
　　
　　這是她的錯，她得在這個錯帶走更多人生命之前，挽回它！
　　
　　辛西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收住自己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努力地集中精神嘗試接管所有藤蔓的控制權。既然這些東西是由她的能力暴動產生的，那麼只要找對方向，她就可以控制他們……吧。
　　
　　所有的藤蔓都是獨立的個體，數量足有上百根。辛西婭在這之前只是個普通的姑娘——好吧有點小魔法的普通姑娘，她的精神力並不比旁人高出多少，這就導致了她在把精神觸角延伸到所有藤蔓上後明顯力不從心，被困在了藤蔓巨大的信息量裡。辛西婭木偶一樣呆滯地看著自己以另一種形態靈活地穿梭在街道之間，頂破商店的櫥窗，在黑暗的室內盤踞旋轉，恍然不覺自己奇詭的視角。
　　
　　直到一聲小孩子的尖叫聲驚醒了辛西婭，她才想起自己並不是一根藤蔓，而是人類。
　　
　　她猛地吐出一口氣，終於控制住了所有的藤蔓，停止了它們的蔓延，指揮著它們頂住即將倒塌的屋廈，將困在裡面的人卷起來送到安全的地方；挖開廢墟，一層層包裹住還活著的人類，將他們送上地面。
　　
　　破壞者儼然變成了拯救者，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觸手怪開始拯救世界。
　　
　　「西婭，是你嗎？」
　　
　　一根藤蔓擋住正在往破壞中心狂奔的史蒂夫，纏住他的腰將他抬起來，硬生生地調換了他的面向後才將他放回地上。
　　
　　「這次我可不能聽你的了，親愛的。」史蒂夫靈活地躲開還打算把他推走的藤蔓，而辛西婭也注意到了他一腦袋的血，不敢動作太大地阻止他。「我想我可以應付這些。」史蒂夫一邊說著大話一邊拿手擋住自己額頭上冒血的傷口，「你呆在原地，等我來找你，好嗎？別害怕，我馬上就到。」他試探性地摸了摸那根藤蔓，血液順著臉龐流下，卻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那種憐惜的，包容的無畏笑容給了辛西婭極大的力量，她甚至覺得心中灼灼作痛的痛苦和愧疚都減輕了一大半。她明知道史蒂夫看不見，還是點了點頭。
　　
　　辛西婭沒有再阻止史蒂夫，轉而把精力集中在尋找那個發出尖叫聲的小男孩，她仿若看不見天臺的邊緣一般，將腳邁向天空，下降的氣流帶起金色的髮絲。下一秒以後，一根藤蔓接住了辛西婭。如同一隻溫順的巨蛇，帶著她快速地遊移。
　　
　　在辛西婭看不到的識海，液體狀的精神力正在飛快地減少，由滿滿的一池萎縮成淺淺的一層水皮，即將消耗殆盡。
　　
　　夜風將辛西婭的金髮吹得獵獵作響，仿若流淌在風中的金色錦緞。那雙妖異的藍色雙眼劃破夜的深沉，在高速的移動中留下兩道瑩藍的殘影。
　　
　　找到了！辛西婭在咖啡館的廢墟裡發現了那個尖叫的小男孩，她正要驅使著腳下的藤蔓將她送過去，大腦卻突然空白了一瞬，失去了和所有藤蔓的聯繫，從高處落下。
　　
　　「西婭！」
　　
　　意想之中的痛苦並沒有到來，及時趕到的史蒂夫險而又險地接住了墜落的辛西婭，給她當了人肉墊子。
　　
　　「咳咳，你沒事吧？」即使被辛西婭的體重壓得肋骨都快要斷了，史蒂夫還是第一時間查看辛西婭的狀況。
　　
　　沒有辛西婭的操縱，所有的藤蔓都好像褪去了生物的活性，如同真正的植物一般柔軟地服帖下來。綠色從它們的表面快速褪去，藤蔓的表面開始起皺發黃，就像將植物由出生到枯萎的過程快速上演了一遍。
　　
　　而失去了藤蔓的支撐，那家咖啡館繼續了之前的坍塌。
　　
　　「史蒂夫，你的臉色看起來比我還要糟糕。我才要問……」辛西婭臉色一變，她飛快地從史蒂夫懷裡爬起來，沖進咖啡館裡。史蒂夫楞了一下，也跟著辛西婭沖了進去。
　　
　　「嘿，西婭，你在幹什麼！」
　　
　　「那裡有個孩子！」
　　
　　「什麼！」史蒂夫的臉色也跟著一變。
　　
　　史蒂夫和辛西婭在咖啡館的櫃檯後發現了那個孩子，他的情況不容樂觀，沉重的酒櫃倒下來壓住了他的下半身，讓他動彈不得。辛西婭還想使用她的植物朋友來幫忙，她的指甲冒出了一下瑩藍色的雲霧——這就是全部了。她的精神力完全耗盡了。
　　
　　「我會死嗎？」小男孩棕色的眼睛浸在淚水裡，他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稚嫩的臉上卻仍舊流露出了對死亡的恐懼。
　　
　　磚石和天花板從他們的頭頂紛紛掉落，大量的灰塵嗆得所有人都咳嗽不已，這間咖啡館馬上就要塌了。
　　
　　「你不會有事的，小傢伙。」史蒂夫快速地察看了一下他周圍的情況，沒去管疼痛的傷口，「西婭，你到我這裡來。等我抬起酒櫃，你就馬上把他拉起來，好嗎？」他躲開掉下來的彩燈，皺起眉。「我們得快點了，這裡馬上要塌了。」
　　
　　「雖然我現在說這個很不合時宜，但是你哪裡抬得動……」辛西婭看到史蒂夫找了根桌子的斷腿插入酒櫃的縫隙中，硬生生地止住話頭，像史蒂夫吩咐的那樣站到小男孩的旁邊，只等史蒂夫撬起酒櫃就將他拖出來。
　　
　　「所以我這算是智慧型的救災隊員，是嗎？」史蒂夫對辛西婭和小男孩眨了眨眼睛，手下毫不耽誤地開始使勁。他手臂上的青筋都鼓了出來，臉也漲得通紅，壓著小男孩的酒櫃搖晃了幾下，被撬離了地面。史蒂夫大喊：「Now！」
　　
　　辛西婭飛快地將小男孩拖出了酒櫃的範圍，反作用力使她們往後滾了幾英尺。
　　
　　「我們成功了，西婭！」
　　
　　然而這種讓人振奮的局面還沒有持續上一秒，咖啡館的水晶吊燈就砸落在了辛西婭和史蒂夫之間，濺起的碎片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不淺的傷口。小男孩被辛西婭護在懷裡，倒是還算安全。
　　
　　失去了照明工具，室內陷入了一片漆黑，喘息聲、破碎聲、坍塌聲顯得格外清晰。
　　
　　咖啡館的南側已經徹底坍塌了，在那一大推破碎的東西裡甚至能夠看到曾經在頂層飛揚的彩旗。
　　
　　昏暗的環境使得辛西婭看不清史蒂夫的位置，她一邊大喊著史蒂夫的名字，一邊抱著孩子摸索著往外走。
　　
　　「我沒事！往外走！我會跟在你後面的！」黑暗中傳來史蒂夫的喊聲。
　　
　　他聲音裡的痛楚和虛弱連掩飾都掩飾不住，辛西婭心中一涼。
　　
　　「哥哥在哪裡？」小男孩抱住辛西婭的脖子，瞪大了眼睛，試圖在黑暗裡找出史蒂夫的身影。
　　
　　辛西婭想對他安撫地笑一笑，卻發現自己連彎起眼睛的力氣都沒了。
　　
　　建築物的碎片不斷地掉落，咖啡館也在傾塌，一片嘈雜。在這片令人心慌意亂的雜訊中，辛西婭居然清楚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
　　
　　撲通……
　　
　　像是一尾在岸邊掙扎的魚，越是掙扎，就越是無力。
　　
　　史蒂夫就趴在剛才救出小男孩的地方的不遠處，酒櫃和水晶燈堵住了他的去路，一枚鋒利的燈柱插|進了他的右手臂，沾著血的尖端從另一面透出來。更糟糕的是，他的哮喘病犯了。他努力地張大了嘴，胸膛不斷地起伏，卻還是感覺不到空氣，他的臉因為缺氧變成了紫紅色，視線漸漸模糊，耳腔內轟轟作響。
　　
　　他握著插|入胳膊的燈柱的手慢慢失去了力氣……
　　
　　明明是黑漆漆，到處都是塵土的環境，史蒂夫卻看見了搖晃的樹葉，夏日燦爛的陽光穿過了綠色的縫隙，在地面上搖搖晃晃，灑下一地碎金。樹底下的小女孩正在對他笑，湛藍的眸子天真明媚：「我叫辛西婭，你叫什麼名字？」
　　
　　他總是在猶豫，總是在遲疑，總是在顧慮……
　　
　　史蒂夫想要把這個世界上所有最美的東西都獻給他的姑娘。而他自己很顯然不在那些美好的事物之中，他一直以來都是這麼認為的。
　　
　　他到了現在才發現自己做不到。他想要和他心愛的姑娘在一起，想要牽起她的手，想要把一直藏在心底的話告訴她。
　　
　　金色的睫毛微弱地顫了顫，無力地閉合。
　　
　　「史蒂夫！」
　　
　　強韌有力的藤蔓折斷了刺入史蒂夫手臂裡的水晶燈柱，卻不可避免地擴大了他的傷口。史蒂夫被強烈的痛楚帶回了神智，他不甚清醒地晃了晃腦袋，發現他的腰上纏著一根藤蔓，正拖著他飛速地往出口移動。
　　
　　黑暗中一個柔軟的東西被塞到了他手上，他驚得差點扔出去，然後才發現那是他和辛西婭救出的男孩。男孩在他懷裡掙扎，往他們走出的方向伸出手：「姐姐！」
　　
　　史蒂夫猛地瞪大了眼睛。
　　
　　藤蔓在還沒走出咖啡館的地方就開始了枯萎，它奮力地甩出纏著的史蒂夫，史蒂夫的身體撞破了咖啡館的玻璃窗，又向遠處滑行了將近30多英尺太勉強停下來。
　　
　　閃爍的電花爬入了咖啡館內破損的機器中，幾聲刺耳的爆鳴後，咖啡機和爐灶轟然炸裂。
　　
　　紅色的紅光照亮了跌坐在咖啡館深處的辛西婭的臉龐，剛才的活動已經榨幹了她最後一絲的力氣。她平靜的目光落在正在向她跑過來的史蒂夫身上，松了口氣。
　　
　　如果這個結局就是殺死別人的懲罰，她很願意接受。至少還活著的人都得救了。
　　
　　她露出釋然的笑容，積蓄已久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映照著火光的淚滴定格在空中，咖啡館轟然倒塌。
　　
　　「不！」
　　
　　
第6章 一波又起

　　在咖啡館的廢墟上，一個狼狽的男人跪在瓦礫上，機械地搬開一塊一塊的碎石。他已經在這裡連續挖了整整兩天，手心手背滿是傷口，每一塊被他親手搬開的石頭都留下了鮮紅的手印。
　　
　　汗水從他的額頭留下，在骯髒的臉上沖出幾道白痕，他用手隨意地擦了擦，那幾道白痕又重新被黑色的灰和鮮紅的血蓋住。他不在乎這些，不斷挖掘著。
　　
　　「詹姆斯，詹姆斯！」女孩去拉詹姆斯的衣角，聲音嘶啞地大叫，顯然已經哭了很久。「放棄吧。西婭已經死了！她死了！你這麼折磨自己，西婭也不會開心的。」
　　
　　長時間沒有飲水進食的詹姆斯·巴恩斯視線有些模糊，花了幾秒才對焦到女孩的臉上，不滿地皺起眉頭：「你別叫，要是蓋過了西婭叫我的聲音怎麼辦，貝比？西婭就在這裡，她在等著我呢。」他神經質地念叨著，又搬開一塊石頭。
　　
　　腦海裡閃過辛西婭燦爛的笑容，貝比哽咽了一聲捂住臉，淚水從指縫裡簌簌流下。
　　
　　「夥計，你連一塊方糖都要搬不動了。」一隻手落到了詹姆斯被汗水濕透的後背，遞過來一個散發著香氣的漢堡。
　　
　　詹姆斯不耐煩地看向來人，卻發現是穿著病號服的史蒂夫。他頭上纏著厚實的繃帶，臉上的幾條小口子剛結了痂，一隻手被高高吊起，唯一完好的那只手又把漢堡往詹姆斯的方向遞了遞。
　　
　　「嘿，我可不想剛把西婭挖出來就被她數落沒照顧好你。」詹姆斯拒絕承認西婭可能已經不在了的事實，說出的所有話都設定了西婭一定活著的前提。他也餓狠了，接過漢堡就咬了一大口，險些被噎死。
　　
　　「看在我剛從醫院逃出來的份上，閉嘴吧。」史蒂夫蹲下來繼續詹姆斯未完的工作——用那只完好的手。
　　
　　貝比震驚地看著昨天還在搶救室裡的史蒂夫，用顫抖的聲線不可置信地道：「你，你們都瘋了……這裡隨時都會再次塌陷，你們不要命了嗎！」
　　
　　比起歇斯底里，比起絕望消沉，史蒂夫和詹姆斯這種詭異的平靜反而更加讓貝比覺得可怕。他們拒絕接受現實，只活在自己想像的世界裡——自欺欺人地同時也試圖讓別人相信自己——他們的西婭還活著。
　　
　　史蒂夫和詹姆斯完全當貝比不存在一般，吃飯的吃飯，挖廢墟的挖廢墟。
　　
　　貝比淚眼汪汪地看著這兩個不可理喻的男人，半晌後，她擦乾淚水，默默地挽起袖子。
　　
　　才，才不要輸給他們呢。臭屁精，等著我。
　　
　　史蒂夫將半張裂開的桌子移開，一團沾了灰的金色髮絲微弱地反射著陽光。湛藍的瞳孔緩緩擴散，史蒂夫失聲叫道：「巴基，貝比，我找到她了！我找到西婭了！」
　　
　　詹姆斯扔掉漢堡，卻因為站得太急踉蹌著就要摔到在地。幸虧貝比就站在他身邊，勉強扶住了他。兩個人踉踉蹌蹌地跑到史蒂夫身邊，正好看到史蒂夫欲要搬開支撐在辛西婭頭頂充當穩固三角的沙發。
　　
　　「放手啊！」詹姆斯忍不住發出了女人一樣的尖叫聲。「史蒂夫你這個弱雞連花盆都搬不動搬什麼沙發你想謀殺我妹妹嗎！」
　　
　　「……」弱雞史蒂夫呆了呆，訕訕地放開摸著沙發的手。
　　
　　詹姆斯當仁不讓地上前一步，卻被緊接著的貝比的尖叫聲震得耳朵差點聾掉。
　　
　　「放手啊！」貝比小心翼翼地把手護在沙發兩側，防止對辛西婭造成二次傷害。「你居然不計算一下受力面積，平衡結構，移動速度就要搬沙發？！你知不知道莽撞的行為只會加重西婭的傷勢？你是傻的嗎！」
　　
　　貝比飛快地在心裡計算了一下有關於物理學的多個公式，指揮著詹姆斯換了個方向，提醒他用多大的力度。
　　
　　搬開沙發後，被一根成人大小藤蔓護住周身的辛西婭露出了全貌。
　　
　　「Oh，God……」貝比蹲下來按住她的頸側，確認辛西婭的脈搏還在微弱地跳動著。她捂住嘴，一屁股坐在地上喜極而泣。
　　
　　詹姆斯和史蒂夫小心地清理乾淨辛西婭周圍的石塊，史蒂夫下意識地對辛西婭伸出手，那只受傷頗重的手卻被繃帶束縛住，讓他驚醒過來。
　　
　　「別看了，就好像你沒受傷就能抱起西婭一樣。」詹姆斯見辛西婭沒什麼大礙，也恢復了平時的不正經，拍了一下史蒂夫的背——差點把他拍倒——輕鬆地打橫抱起自己妹妹。詹姆斯低下頭仔仔細細地看著辛西婭那張被塵土蓋得幾乎看不出原貌的臉蛋，他臉上絲毫不見之前的陰沉晦澀，燦爛的笑容看起來又呆又傻：「歡迎回來，my sweetheart。」
　　
　　*
　　
　　史蒂夫伏在辛西婭的病床邊，睡得不□□穩。史蒂夫金色的頭髮在瘦弱的手臂上蹭了蹭，他發出一聲含含糊糊的呻|吟，抬起頭去看掛在鐵架上的點滴瓶，臉上還殘留著紅色的睡痕。
　　
　　無色的葡萄糖液體流過橡膠管，滴入輸液裝置中斷的滴瓶中，在那個小小的瓶子裡泛起小小的漣漪，還沒來得及擴散就觸碰到了邊緣。
　　
　　她還是沒有醒過來，就像是童話裡的睡美人一般，金髮旖旎地散落在肩頭，像是一捧遺落的陽光；她的嘴巴紅潤得不像一個昏睡了十個月的姑娘，像是剛從枝頭鑽出的玫瑰花苞，顏色嬌嫩誘人得引人犯罪。
　　
　　史蒂夫執起辛西婭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感受她掌心的溫度，擔憂的眸子專注地看著她沉睡的模樣。
　　
　　「你要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
　　
　　護工雖然能處理好辛西婭的問題，但始終還是不及家屬的親自照顧。辛西婭的媽媽是個冒險小說作家，常年在人跡罕至的地方取材，現在蹤跡全無，自然也無法得知自己女兒出事的消息；而辛西婭的爸爸是布魯克林警察局的局長，每天有大量的工作要忙，也沒時間長期陪在昏迷不醒的女兒身邊。在這種情況下，剛畢業沒有工作的史蒂夫和詹姆斯就成了照顧辛西婭的最好人選。當然，他們自己也十分願意。
　　
　　史蒂夫守了辛西婭一整夜，在等來換班的詹姆斯以後才打著呵欠走出病房。他從開水房裡接了水，掏出衣兜裡的藥盒，數清楚份量倒進嘴裡，喝了水一口氣咽下去。
　　
　　光亮的鐵桶映照出他蒼白的臉頰，史蒂夫愣了愣，停下來仔細打量了一番自己難看的臉色。難怪剛才巴基叫他這幾天不要來了。他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好讓自己的臉看上去紅潤一點。要是讓巴基一個人沒有輪替地守著辛西婭，他也肯定受不了的。他得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像馬上就要倒下去死掉的病鬼。
　　
　　這時，一股煙味鑽進了史蒂夫的鼻腔。出於強烈的公共意識，史蒂夫順著煙味的源頭找到那個吸煙者，嚴肅地提醒：「先生，醫院禁止吸煙。……霍奇，你怎麼在這兒？」他驚訝地提高音量。
　　
　　「我願意在哪兒就在哪兒，關你什麼事，小矮子？」霍奇挑釁般地往史蒂夫臉上吐了一口煙，不屑地瞥他。
　　
　　史蒂夫其實對香煙有點過敏，他退後一步咳嗽起來。
　　
　　「辛……辛……咳，我是說西婭怎麼樣了？」霍奇叼著煙頭別開頭，不自在地問。他就像是要跟史蒂夫較勁一樣，硬是收回了「辛西婭」這個稱呼，改成了更加親密的「西婭。」雖然辛西婭沒有允許過他這麼叫她的名字。
　　
　　霍奇問這個幹嘛？史蒂夫警惕地看著霍奇。那天藍光在辛西婭體內爆發的時候，除了辛西婭和史蒂夫，還有霍奇和他的兩個混混朋友在場。而在那之後就發生了觸手怪大鬧布魯克林的事情，他們恐怕是把那件事和辛西婭聯繫在一起了。該來的還是來了……史蒂夫不時望向辛西婭的病房，止不住地就想要抱起她逃跑。
　　
　　他絕對不會讓辛西婭被逮捕！這明明不是她的錯！嚴格說來的話，這一切霍奇和他的同夥也要負很大一部份責任。
　　
　　「你瞪著我有什麼用！」霍奇被史蒂夫的目光看得起了火氣，一口吐掉煙對他揮了揮拳頭。「我要是真想動手，你以為你還能好好站在這兒！」
　　
　　史蒂夫無視了他們之間身高體形的巨大差異，也無視了多次被霍奇胖揍的經歷，仰著頭毫不懼怕地說：「你以為我會怕你嗎？你可以試試看！」
　　
　　「真不知道你的自信從哪裡來的。」霍奇其實也只是說說而已，他現在完全沒有心情欺負病秧子。他掃視了一眼史蒂夫瘦弱矮小的身材和他蒼白病態的臉龐，把手插|進褲兜裡。「看在辛西婭還要你照顧的份上，這次放過你。」
　　
　　聽上去似乎不是要找辛西婭麻煩的樣子，史蒂夫疑惑地看著霍奇：「你到底來這裡幹什麼，霍奇？如果你想進入看看西婭，我建議你先弄掉身上的煙味。巴基正守著她，要是你帶著這身味道進去，准會被他揍一頓的。」雖然霍奇因為辛西婭的原因經常為難史蒂夫，還在惹出辛西婭的能力暴動後沒義氣地逃跑了，但史蒂夫仍舊覺得他人不算太壞，至少對辛西婭不算壞。就只這一點，他也不打算將霍奇擋在辛西婭病房門外。
　　
　　提起這個話題似乎讓霍奇更加焦躁了，他來來回回踱了幾步，又搓了搓手，猶豫了半天，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色絲絨的盒子，遞給史蒂夫。「辛西婭很喜歡那條項鍊，替我跟她說一聲對不起，小矮子。以及那天……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後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了，希望她能原諒我。」霍奇戴上連帽衫的帽子，只留下一個胡渣點點的下巴。他與史蒂夫擦肩而過，小聲地說了一句話，消失在了醫院的拐角。
　　
　　史蒂夫震驚地瞪大眼睛，轉過頭去看他，卻只看到空無一人的走廊。
　　
　　他說：「放心吧，辛西婭的事沒有人會知道。那兩個人已經永遠不能開口了。」
　　
　　*
　　
　　「嗯……」辛西婭用手臂擋住刺眼的陽光，皺著臉張開雙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然後是點滴瓶，隨風飄蕩的米色窗簾，一顆趴在她床頭的金色腦袋。
　　
　　聽見辛西婭的動靜，那顆金色的腦袋迷迷糊糊地抬起來。
　　
　　「哦，我討厭薔薇。」辛西婭嫌棄地用目光掃過擺在她床頭的薔薇花束。
　　
　　「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嗎？」史蒂夫揉著眼睛問。他說完話頓住，不可置信地看著從漫長的昏迷中醒過來的辛西婭，眼睛裡幾秒就醞釀出一層透明的水汽。
　　
　　「你要是哭出來我會嘲笑你一輩子的，史蒂夫，我認真的！」
　　
　　「西婭，你醒過來了！」史蒂夫一把抱住辛西婭，哽咽著說道。「我就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姑娘。」
　　
　　明明這個人的胸膛算不上寬闊，肩膀也瘦弱得可憐，但即使是這種完全給不了女孩安全感的體格，因為這個人是史蒂夫，所以一切都不一樣了。辛西婭微笑著回抱他，在他胸口蹭了蹭。
　　
　　經歷了這種亂七八糟的事，辛西婭覺得肯定有許多東西需要解釋，有很多話需要說。但是此時此刻，辛西婭卻覺得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魔法異能或者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活下來了。
　　
　　她還能擁抱她的朋友。
　　
　　只有死過一次的人才知道活著有多好。
　　
　　有濕熱的液體滴到辛西婭的脖子裡——辛西婭就知道史蒂夫會哭出來。她吸了吸鼻子，退出史蒂夫的懷抱，同樣裝了滿眶淚水的眼睛滿懷柔情地注視著史蒂夫，啞著聲音輕聲道：「嘿，我回來了。」
　　
　　「雖然很老套，但我還是不得不對你說這句話。」史蒂夫低下頭，與她額頭相觸。「歡迎回來，西婭。」
　　
　　「天呐，西婭！」推門而入的詹姆斯完全無視了房間裡的另一個人，以及西婭和他周圍的粉色泡泡，雙手穿過西婭的肋下將她像小孩子一樣舉起來興奮地轉了幾圈。「你醒過來了！」
　　
　　辛西婭和史蒂夫每次一有點粉紅色的氛圍，詹姆斯就會從各種你想不到的地方跳出來。史蒂夫不止一次懷疑他是故意的。
　　
　　「停下，哦，該死！我已經十七歲了，巴基！」辛西婭懊惱地大叫。
　　
　　詹姆斯沖進來的時候沒有關門，每個從她病房門口路過的人都用看猴子的眼光看著辛西婭和詹姆斯，天知道辛西婭花了多大努力才沒有一腳踢爆他的腎。
　　
　　「事實上，你現在已經十八歲零三個月大了，寶貝。」詹姆斯高興夠了，歡歡喜喜地把辛西婭放下。
　　
　　辛西婭嘴巴張成O型：「……別告訴我我睡了一個世紀。」
　　
　　詹姆斯俯身親了一口她的側臉，然後幫她的花瓶重新換上新鮮的薔薇，用詠歎調開口：「當然不，睡美人小姐，你只是睡了十個月而已。」
　　
　　辛西婭捂著臉沉默地看向史蒂夫：他什麼毛病？
　　
　　史蒂夫攤了攤手，趁詹姆斯正哼著歌換花沒空注意這邊，壓低了聲音開口：「你得體諒他，西婭。之前醫生說你有可能一直醒不過來，這讓巴基很消沉。這是你出事以後我第一次看他笑得這麼開心。我想他只是有些興奮？」
　　
　　詹姆斯一臉慈愛地摸了摸辛西婭的頭，取下床邊衣帽架上的圍裙，繼續哼著歌從洗手間拿出拖把，開始賢慧地拖地。
　　
　　好吧好吧，換位思考一下，要是巴基昏迷上十個月再醒過來，她肯定得哭成狗，一邊哭還得一邊揍他不愛惜自己。所以他這種行為還是可以理解的……個鬼啊！
　　
　　「這不是興不興奮的問題，他連畫風都變了吧！」辛西婭指著詹姆斯一臉蛋疼。哦，好吧。辛西婭注意到幾顆晶瑩的水珠掉到了巴基前面的拖把上，死要面子的男人。
　　
　　「聽著，巴基。我只給你一個機會。要抱著你親愛的妹妹大哭就趁現在，別玩你的拖把了，你想要保潔人員失業嗎？」
　　
　　「哈，你以為我是史蒂夫嗎？」詹姆斯露出誇張的驚訝表情，扔掉拖把，靠牆擺了個帥氣的pose：「我才不會因為你終於醒過來就高興得哭出來呢。作為一個成熟的男人，我……」
　　
　　被指名道姓當作消極對比的史蒂夫面無表情地掏出一張手絹遞給詹姆斯，指了指自己的眼角，示意詹姆斯擦一擦：「先擦乾淨淚痕，我們再來討論一下『成熟男人』這個話題怎麼樣，巴基？」
　　
　　辛西婭對臉蛋迅速漲紅的詹姆斯吹了聲口哨。
　　
　　「咳，聽著，西婭。我剛才打了個呵欠……」詹姆斯心虛地換了姿勢，試圖用正直的表情哄騙這兩個心智正常的人。
　　
　　「哦，得了。」辛西婭主動走過去，抱住詹姆斯。他瘦了不少，抱起來滿身堅硬的骨頭都有些硌著辛西婭了。「哥，很高興再見到你。」
　　
　　「嗯……嗯……」詹姆斯雙臂伸直遲遲沒有回抱辛西婭，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直到辛西婭不滿地往他皮鞋上踩了一腳，他才猛地用力抱緊懷中的妹妹，不安地問她：「我待會兒不會突然醒過來吧？要是我再發現這是個夢，我發誓我一醒來就要跑到你病房裡揍醒你——嗷嗷嗷好痛！」
　　
　　鬆開詹姆斯腰間的軟肉，辛西婭露出假笑：「你不是在做夢呢，巴基。高不高興？」
　　
　　「你可以換個溫柔一點的方式，親愛的。」詹姆斯齜牙咧嘴地捂住腰。他其實只是覺得有點不真實，但辛西婭的提醒方式也太殘忍了吧。好吧好吧，雖然她睡著的樣子比教堂壁畫上的天使還要像個天使，但這個醒過來的小混蛋才是他的西婭。「親愛的，我得說……」
　　
　　「oh！！！！西婭！！！！！！」一道白色的旋風撞開詹姆斯，手腳並用地抱住辛西婭，發出可怕的大哭聲。「你這個bitch！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嘿，貝比！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詹姆斯不滿地瞪向貝比。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14

第7章 河邊野餐

　　從醫學上來講，辛西婭昏睡了這麼久，就算護理工作做得再好，也會出現不可避免的肌肉萎縮。但她卻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問題，一醒過來就活蹦亂跳的，仿佛那昏迷過去的十個月不存在一樣。
　　
　　詹姆斯堅持這是自己的功勞。「你不知道每天幫你的小胳膊小腿做伸展運動我得承受多大的壓力。我做噩夢都是你問我『我的手腳在哪裡？』的畫面，天呐。」他擺了個不想回首的表情。
　　
　　「你知道嗎，巴基。我當時比較想問我的成績單在哪裡。」辛西婭悶悶不樂地往嘴裡塞了個布丁。
　　
　　「別這樣，西婭。如果你能參加考試，年級第一當然是你的。」史蒂夫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
　　
　　「你不懂我的心情。我十八年的第一中出現了首次空白！」辛西婭看了他一眼，別過頭。
　　
　　「……」好吧優等生的心態我的確不懂。成績只是平平的史蒂夫聳了聳肩，他握在手上的魚竿突然開始顫動，史蒂夫露出驚喜的笑容：「嘿，夥計們，大魚上鉤了！」他站起身放長線，魚拖著魚線四處亂撞，史蒂夫等的就是它精疲力盡的時候。
　　
　　此時距離辛西婭出院已經過了2個月，時間再次回到夏天。青梅竹馬三人組正在進行夏天的保留活動——釣魚。
　　
　　船在魚的飛速遊動下也開始了移動。詹姆斯一手抓著船舷，一手按著辛西婭，看向那條魚遊動時產生的水波。「哇，果然是個大傢伙。史蒂夫，你一個人可以嗎？」
　　
　　史蒂夫忙著放線，隨口回答詹姆斯：「當然。話說回來，你一直覺得我是弱雞？」他皺了皺金色的眉毛，忙中抽空往詹姆斯那邊瞥了一眼。
　　
　　「一年了，他還記得這件事。」詹姆斯滿臉受不了。
　　
　　「這是你們男生之間的事，我才不要管。」辛西婭做了個鬼臉，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抓起一個紙杯蛋糕啃啃啃，含含糊糊地開口。「別擋著我的陽光，親愛的。」
　　
　　「好吧好吧。」詹姆斯翻了個白眼走去船頭站到史蒂夫身邊，防止他瘦弱的朋友一不小心就被那條大魚拉進湖裡。
　　
　　魚帶著一艘船三個人，應該很快就會精疲力竭。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辛西婭他們乘坐的小船還是在以相當迅速的速度移動。
　　
　　三人都感覺到了不太對勁。
　　
　　「please告訴我這片湖裡沒有出現過尼斯湖水怪。」辛西婭趴在船舷上緊張地開口。
　　
　　「oh，西婭。你真相信那些東西？」詹姆斯嗤笑一聲。
　　
　　呵呵噠我就是那些傳奇中的一員——是的，在辛西婭昏迷的時候，《觸手怪大鬧布魯克林》已經在電影院上演並且大獲成功了。
　　
　　這時候船猛地一頓，停了下來。
　　
　　史蒂夫扯了扯魚線，發現魚線的那頭已經沒有了拉力，很顯然他的大魚跑掉了。史蒂夫歎了口氣，失望地收回線：「跟我們的半個小時說再見吧。」
　　
　　「shit！」詹姆斯忍不住冒出一句粗話。
　　
　　史蒂夫：「嘿，注意言辭。」
　　
　　除了詹姆斯和史蒂夫說話的聲音，有一種非常非常奇異的聲音鑽進辛西婭的耳朵。她認真聆聽，發現那道聲音正從河底向他們的船過來。她表情自然地把手伸到水裡，幾團綠毛藻從她的指尖彈出，活物一般蠕動著爬到船底，將視野轉換給辛西婭。
　　
　　在清澈的河水裡，一團柔光正在緩緩上升，隱隱可以看見人類四肢一樣的東西。
　　
　　媽咪我想回家！辛西婭差點被嚇死，強烈的情緒波動使她退出了綠毛藻的視角，她往後跌退幾步，剛要站穩，船身突然被撞擊了一下。
　　
　　「噗通」一聲，多災多難的辛西婭掉進了藏匿著不知名生物的湖裡。
　　
　　「嗷嗷嗷嗷救命！」辛西婭狗刨著浮上水面，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Come on ，西婭。」詹姆斯完全沒有緊張感地把手伸進水裡，對辛西婭的臉彈了彈水花。「你不是最喜歡在這裡游泳了嗎，我最近的神經已經繃得夠緊了。」
　　
　　「閉嘴快拉我上去！」辛西婭腦海中竄過她剛才看到的影像，不停地蹬水，把手努力伸向船舷。
　　
　　「西婭，抓住我。」史蒂夫拉住辛西婭濕滑的手，他瘦弱的胳膊看起來比麵條還細，漲紅了臉都沒把辛西婭拉起來——so sad。
　　
　　「……sorry，我剛才好像聽到『哢嚓』的聲音了。」辛西婭沉默了片刻，目光懷疑地看向史蒂夫的腰。
　　
　　「噗，看來我們強壯的羅傑斯先生扭到腰了。」詹姆斯笑得賤賤地去拍史蒂夫的肩膀，史蒂夫大半個身子都探出了船舷去拉辛西婭，重心本來就不穩，被詹姆斯這麼一拍，史蒂夫直接步了辛西婭的後塵，也掉進了湖裡。
　　
　　他的臉正好跌在辛西婭的胸口，壓得毫無準備的辛西婭吐出一串驚慌的泡泡就沉了下去。夏天的衣服輕薄，泡了水就相當於沒穿一樣，史蒂夫清晰地感覺到了擦過唇邊的柔軟觸感，沒憋住氣咕嚕咕嚕地吞下一大口湖水。
　　
　　史蒂夫在水裡睜開眼睛看向辛西婭，細碎的小泡泡掛在他長長的睫毛上，隨著他睫毛的輕顫，擠擠嚷嚷地往湖面跑去。辛西婭滿頭燦爛的金髮像是海藻一樣夢幻地散在水裡，湛藍的眸子比湖水更藍，比天空更亮，此刻卻盛滿了驚慌。她似乎想要說什麼，張嘴吐出了一串泡泡，趕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瞪大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史蒂夫抓住辛西婭的手，將她拉向自己，右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身——老天，她的腰細得他只用了一隻手臂便滿滿握住——左手劃破湖水，往上游去。
　　
　　兩顆金色的腦袋破水而出，狼狽地咳嗽起來。始作俑者詹姆斯先生在船上笑得不可自已：「oh瞧瞧你們這幅落湯雞的樣子，哈哈。」
　　
　　「……」好想打死這個人→_→辛西婭對詹姆斯揮了揮拳頭。早在史蒂夫也落進水裡之前，辛西婭就重新連結上了綠毛毛——是的，她剛給自己綠毛藻取了個可愛的名字。那個疑似水怪的東西似乎被辛西婭和史蒂夫落水的聲音嚇了一跳，已經飛快地游向了其他的地方。
　　
　　哦，他被我們嚇到了。有了這個認知，辛西婭心底的恐懼漸漸消失。對辛西婭來說，那個疑似水怪的東西是個未知生物；但站在水怪的立場上來看，辛西婭這個人類又何嘗不是奇怪的未知生物呢？無論是什麼物種，在第一次見到完全陌生的東西時都會有恐懼和好奇這兩種情緒。辛西婭已經不怎麼害怕那個疑是水怪的東西了，自然，另一種好奇的情緒浮上心間。他是什麼呢？他長什麼樣子？他會咬我嗎？
　　
　　「巴基，拉我們一把。」作為被詹姆斯一巴掌拍進水裡的受害者，史蒂夫臉上卻沒有怒氣，反而一臉無奈，看得詹姆斯怪沒成就感的。他聳了聳肩，對史蒂夫伸出手。
　　
　　就在史蒂夫握住詹姆斯的手的一刹那，史蒂夫對辛西婭眨了眨他純淨的藍眼睛，辛西婭福至心靈地get到了他的意思，猛地拽住詹姆斯的那只手，和史蒂夫一起用力，把毫無防備的詹姆斯也拖進了水裡。
　　
　　「噗通！」
　　
　　「哦，這個水花太大了，巴基選手。0分。」史蒂夫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不疾不徐地說。
　　
　　「幹得漂亮，親愛的。」辛西婭伸出右手，掌心向著史蒂夫。
　　
　　史蒂夫笑著和辛西婭擊了個掌。
　　
　　「你們兩個壞傢伙。」詹姆斯抹了把臉，挽起袖子，露出惡作劇的笑容。「準備好接招吧！」
　　
　　湖泊的寧靜被三個打打鬧鬧的年輕人徹底打破，一波又一波的水花濺出大顆大顆的水珠，閃爍成七色的光點。
　　
　　可憐的水怪先生心驚膽戰地傾聽著人類巨大的動靜，默默流下兩行清淚：嚶嚶嚶宇宙魔方變成人以後更可怕了。
　　
　　
　　作者有話要說：
　　→_→女主當然不是宇宙魔方擬人化，我感覺又到了【蠢作者因為描寫不夠需要題外闡述設定】的環節了。
　　
　　是這樣噠，當初辛西婭帶的項鍊是製作宇宙魔方的邊角料，由於不知名的原因來到了地球，被辛西婭撿到做成了項鍊。項鍊潛移默化地改造了她的身體，使她慢慢具有了神奇的能力。
　　
　　如果時間允許的話，這個過程是緩慢且悄無聲息的。但項鍊碎了，項鍊裡的能量失去了載體，面臨著消散的危險，於是就一口氣沖進了辛西婭的身體中，造成了她能力的暴動。
　　
　　現在辛西婭身體裡面充滿了魔方的力量，所以才會被熟悉魔方氣息的水怪先生錯誤地當成魔方的人類形態。當然，等七十年後，辛西婭完全吸收了宇宙魔方的能量，她就真的跟人形魔方沒差了。
　　
　　哇喔，真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設定呢。我都為自己的腦洞震精了。
　　
　　這個設定支撐著整個文章框架，即使是bug我也不打算改了。當然，歡迎親們跟我討論一下這個設定的種種不科學之處，有交流才有進步麼╮(╯▽╰)╭
　　
　　至於水怪先生，讓我先賣個關子……好吧其實是我還沒設定好他的具體人設。不過作為一個優秀的作者，就算是「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鬼」的伏筆也要毫無壓力地埋下去！
　　
　　最後來一張魷魚崽親親畫的辛西婭的人設，果體大法好哈哈哈哈。
　　
　　
第8章 心之所向

　　「hey，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史蒂夫？」辛西婭只用一隻手就輕而易舉地提起了裝滿魚的鐵桶，邁上船舷跳到岸上。
　　
　　「……」史蒂夫就這樣看著辛西婭提著那個他使出吃奶的勁也提不起來的鐵桶蹦蹦跳跳地走著，訕訕地把手揣進褲兜裡。他聳了聳肩，安慰自己：well，史蒂夫，堅強一點。
　　
　　辛西婭把魚提到生長著大片蘆葦的岸邊，偷偷看了眼正在忙著弄篝火的詹姆斯，手指在地上輕輕一點，一朵饅頭大的花從沼澤地裡躥出來。
　　
　　它上下搖晃著長在主幹上的兩片葉子，抬起頭疑惑地看向辛西婭，露出了下方一張佈滿利齒的大嘴。
　　
　　「甜甜，來，張嘴。」辛西婭拿起一條魚，遞到甜甜面前。
　　
　　甜甜是朵霸氣的食人花，通常情況下只要是肉它都不會拒絕，但它討厭魚腥味！非常非常討厭！
　　
　　甜甜使勁搖了搖頭，把自己的根從沼澤裡趔趔趄趄地拔|出來，眼看就要逃跑。
　　
　　「come on，寶貝！」辛西婭獰笑著按倒食人花小姐，粗魯地把那條魚塞進它嘴裡。
　　
　　甜甜面朝天躺在地上，徒勞地用自己的兩片葉子拼命地拍打著地面，發出可憐的嚶嚶聲。
　　
　　辛西婭一直把魚往它嘴裡塞，直到整條魚只剩下一條魚尾露在外頭。她拉住魚的尾巴，猛地把魚從甜甜嘴里拉出來——鏘鏘鏘，魚身上的鱗片被完美地剔除了！
　　
　　甜甜用根跪在地上，不停地「呸呸呸」，吐出一嘴魚鱗。
　　
　　「你又在欺負它。」史蒂夫看著甜甜可憐的樣子，憐憫地伸手扶起甜甜。
　　
　　甜甜用它的兩片葉子抱住史蒂夫的手腕，搖晃了幾下她厚實的花瓣，一口咬向他的手指。
　　
　　「╮(╯▽╰)╭看吧，這就是對它好的下場。」辛西婭及時用兩根手指捏住甜甜的根，把它倒拎起來。說來也奇怪，辛西婭催化的植物無論品種都對她懷著母親一般的依戀信賴，溫順得跟小綿羊似的。唯獨甜甜一被催生出來就往辛西婭手腕上咬了一口。辛西婭剛開始還以為小東西怕生才會攻擊身邊的人，但是每一次召喚它，甜甜都對著她流口水是鬧哪樣啊！到現在為止，辛西婭零零總總被甜甜咬掉了將近2磅肉。還好她出事以後體質異于常人，就算肌肉被咬掉了也能很快再生，不然早就滿身傷疤了好嗎→_→
　　
　　就算相愛相殺，她也不要跟一朵食人花。
　　
　　這下連史蒂夫都不想為甜甜求饒了。辛西婭繼續剛才的剔除鱗片工程，花了一分鐘就將原本要做十多分鐘的事情做完。她總算知道打一棒給顆棗，等甜甜淑過口以後往她嘴裡塞了幾根牛肉幹才放它回……嗯，大概是寵物空間之類的地方？辛西婭這樣猜測著。
　　
　　「給我幾秒，讓我把這些東西想像成蔬菜汁。」史蒂夫看著魚身上屬於甜甜嘴巴的綠色汁液，表情木然。「你在這麼做之前沒想過這些魚是我們的午餐嗎，西婭。Please tell me。」
　　
　　「→_→事實上，它就是蔬菜汁。要不然你以為這是什麼？口水？come on，植物才沒有口水呢。」辛西婭理直氣壯地反駁。她在水裡洗掉魚身上可疑的綠色液體，把它們丟進鐵桶裡。
　　
　　詹姆斯那邊還沒把火堆點燃，這麼快就搞定魚鱗回去肯定會被他懷疑，辛西婭乾脆折了一大把蘆葦墊在濕地上坐下玩水。她拍了拍身邊的蘆葦，示意史蒂夫也坐下。
　　
　　「你真的不打算告訴巴基這件事嗎？」史蒂夫挨著辛西婭坐下。
　　
　　「其實我打算說的，但是……『嘿，巴基，我是去年那只觸手怪，你記得嗎？哈哈，對，沒錯！我就是那個在布魯克林市區害死了175個人還差點弄死自己的傻逼。』你覺得說這種話是不是傻得慌？」
　　
　　史蒂夫沉默了一會兒：「西婭，這不是你的錯。」
　　
　　「死掉的人也沒錯，史蒂夫。」辛西婭將目光放遠，透過大捧的白色蘆葦望向湖的盡頭，風兒吹著湖水，湖水泛起淺淺的褶皺，將倒映在其中的藍天白雲以及飛鳥的影子扭曲成一團團朦朧的色塊。「我總會告訴我哥哥這件事，但不是現在。我想我還沒做好準備。我害怕看到他看殺人犯一樣的目光。」
　　
　　史蒂夫將辛西婭的臉扭向自己，注視著辛西婭和自己相同色彩的眼睛誠摯地說：「我打賭他不會。我們都知道巴基有多愛你，西婭。告訴他吧，他有權利知道你的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共同分享彼此的秘密，沒有一件事是兩個人知道，而另一個人不知道的。我們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家人。可是現在，我有種背叛巴基的感覺。」
　　
　　「我讓你為難了？」辛西婭挑起眉。
　　
　　不但詹姆斯愛辛西婭，辛西婭也同樣愛詹姆斯。史蒂夫是一開始就在現場瞞不住，要不然她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知道。即使是萬分之一，她也不想看到詹姆斯厭惡的目光。所以等她想通這件事，大概還需要漫長的時光。
　　
　　史蒂夫滿臉期待地看著辛西婭，那雙濕潤的藍眼睛美得仿佛是兩顆剔透的藍寶石，皮卡皮卡地閃著光。
　　
　　「well，你就繼續為難下去吧。」辛西婭握拳敲史蒂夫的肩頭，拍拍屁股站起來。
　　
　　史蒂夫：「……」hey，這跟說好的劇本不一樣！
　　
　　「總之，如果你敢擅自告訴巴基，我就再也不跟你說話了。哼。」辛西婭回頭甜蜜一笑，使出了小學生的終極絕招——「人家不跟你玩了啦」。
　　
　　史蒂夫皺著臉，半天才沮喪地歎了口氣。他撿起一根蘆葦戳了戳寧靜的水面，不可置信地道：「她真的十八歲了？」要命的是，他居然真的被威脅住了。
　　
　　「哇喔，我們的小情人兒回來了？」詹姆斯接過辛西婭提著的鐵桶，一邊調侃她，一邊熟練地把魚串上鐵絲，架到火上烤。
　　
　　「如果不是你總打斷我的好事，我想在十四歲的時候我就搞定史蒂夫了。」辛西婭翻了個白眼。她見史蒂夫已經走近了他們，耳根一紅，趕緊岔開話題。「說起來，你的工作怎麼樣？」
　　
　　史蒂夫和詹姆斯都不是擅長讀書的類型，但史蒂夫好歹有繪畫上的天賦，可以去藝校進修，詹姆斯就完全放棄了繼續讀書，現在已經在警局當上了實習員警。
　　
　　「哦，完美。上午打掃辦公室，送咖啡；下午送咖啡，打掃辦公室。」詹姆斯給魚刷上醬料，故作愉快地說著反話。
　　
　　「夥計，我還以為你是個員警？」史蒂夫也學著辛西婭的樣子給魚串上鐵絲，結果沒抓住滑不溜湫的魚身，把魚落到了草地上。他尷尬地擦了擦鼻子。
　　
　　「很快就不是了。」詹姆斯把那條魚撿起來扔進鐵桶洗了洗，重新串上鐵絲，對史蒂夫擠了擠眼睛。「我對當打雜員警一點興趣都沒有。下個月107步兵團會到布魯克林進行徵兵測試，我想我們可以去試試，史蒂夫。」
　　
　　「你能不能別鼓動他去幹這種事。」辛西婭順口抱怨了一句，立刻反應過來。「I』m soryy。但是史蒂夫，我真的覺得軍隊不適合你。」
　　
　　史蒂夫臉上的笑容一頓，正色道：「西婭，沒有不適合，只要你嘗試去做。而一旦你邁出第一步，你就會發現，即使腳下都是荊棘，忍受這些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至少比放棄你的理想來得好。Well，人永遠不能低估自己的潛力，你說呢？」
　　
　　「哦，總有理先生。」辛西婭看著他堅定的表情歎了口氣，攤了攤手算作終結這個問題的談論。二十幾歲的男孩總是把自己的理想放在第一位，其他的都得靠邊站，不管你是他的青梅竹馬還是他老媽╮(╯▽╰)╭。但願史蒂夫能夠早點想通吧，畢竟就算是拋開能不能通過徵兵測試這個問題，他的身體也負擔不起軍隊高強度的訓練，更別說上戰場了。「不說這些，來杯威士卡？」
　　
　　那天史蒂夫終於明白了巴基帶著他偷喝酒的時候從來不帶西婭的原因——那真是個甜蜜的噩夢。
　　
　　接吻狂魔什麼的……
　　
　　「羅傑斯先生……羅傑斯先生？」
　　
　　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在史蒂夫的眼前晃了幾下，他眨了眨眼睛，總算回過神，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你覺得緊張嗎？」佩吉·凱特特工是個性感美麗的女人，她有一雙深邃迷人的金棕色雙瞳，當她垂眸注視著你的時候，你會感覺你就是她的全世界，她的唯一。
　　
　　「什麼？」史蒂夫遲鈍地反問，隨後才反應過來，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膀。「事實上，確實如此。」車窗外滑過熟悉的景色，他指著那個地方：「哦，我在那條巷子裡被打過。……還有那個停車場……還有那個餐廳的後面。」當人們在回憶往事時，才會發現時光如梭。五年前和西婭在那家餐廳共進燭光晚餐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一轉眼已是物是人非。
　　
　　「你為什麼不逃跑？」佩吉好奇地發問。
　　
　　史蒂夫收起回憶帶來的點點感傷，思考了片刻回答佩吉：「你要是跑了，你就會一直跑下去，而你要是站起來反擊，總有一天會有機會的吧。」說完這句話，他似有所悟，猶豫地摸索著拿在手上的信封，心緒複雜地看向窗外。
　　
　　車窗外，小男孩遞給了小女孩一束花，小女孩踮起腳，將甜蜜的親吻印在小男孩的臉頰上。
　　
　　他們似乎也有過這樣的過去，如此天真無邪，如此親密無間——直到他親手推開她。
　　
　　41年，辛西婭在埃比茨的棒球場對史蒂夫表白了，史蒂夫卻拒絕了她。即使她就在他背後哭泣，他也沒有回頭。他只是太在乎……他捨不得委屈辛西婭將來和他在一起。
　　
　　在那之後，辛西婭並沒有放棄。她仍舊試圖消除史蒂夫心中的顧慮，可史蒂夫卻一次又一次地拒絕了她。他始終記得辛西婭能力暴動的時候，如果不是他拖了後腿，她也不會被埋在廢墟下。
　　
　　就在史蒂夫進入科學戰略部隊訓練之前，辛西婭終於沒忍住和史蒂夫大吵了一架，表示她再也不會管他了。
　　
　　可是現在史蒂夫卻不得不承認，他一直以來的作為除了讓辛西婭傷心以外，並沒有實質性的作用。即使理智明白放手會更好，但他的心總是會遵循著本能走向她。
　　
　　
第9章 隊長今天豐胸了

　　想見她……
　　
　　想見她……
　　
　　史蒂夫並不畏懼死亡，但如果實驗失敗，他不想帶著遺憾死去。至少在告訴西婭他真正的心情之前，至少……見她最後一面。
　　
　　「停車！」史蒂夫捏緊了手裡的信封。
　　
　　「羅傑斯先生？」經過一周的相處，佩吉明白史蒂夫不是臨到頭了才退縮的膽小鬼，有些疑惑他此時的舉動。
　　
　　「抱歉，卡特特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請給我十分鐘好嗎？」他神態焦急地開口，在懇求地看著卡特說話的時候，還不停把目光瞄向窗外。
　　
　　卡特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詢問司機他們還有多久才能到達實驗室，在得出時間夠用的結論後，她才示意司機停下車，嚴肅地對史蒂夫說：「羅傑斯先生，我們的時間有限，我希望你能按時回來。」
　　
　　「非常感謝。」史蒂夫心臟跳得飛快，手抖得幾乎打不開車門，還是佩吉幫他開的門。史蒂夫在下車的過程因為太過激動的原因「碰」一聲撞上了車門框，他捂著額頭痛苦地辨認了一下方向就打算拔腿狂奔。
　　
　　「hey，拿著。」佩吉從賣花的小姑娘那裡買下一朵新鮮的紅玫瑰，扔給史蒂夫。「你還真是不懂女人的心思。花可比乾巴巴的信動人多了。」
　　
　　史蒂夫手忙腳亂地接過玫瑰，驚訝地看向佩吉，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你怎麼知道我要去見她？」
　　
　　「oh，come on。這麼明顯的事實我一點不想花時間去解釋。」她對史蒂夫揮了揮手。「快去跟你皮夾裡那個美麗的姑娘道別吧，別忘記保密條例。」
　　
　　「謝謝。」史蒂夫感激地對佩吉點了點頭，跑向街口那家紅頂的房子。
　　
　　直到史蒂夫按響了門鈴，他混亂的思緒才沉靜了下來，糾結地皺著臉，思考自己見到辛西婭的時候該說些什麼。或者先用玫瑰花緩和一下氣氛？……等等辛西婭現在超級討厭薔薇科的花！真是個「良好」的開端。史蒂夫絕望地想。
　　
　　等辛西婭打開門，首先看到的是一朵蔫巴巴的黃色小花，然後才是拿著花的人。
　　
　　辛西婭一愣，臉上的笑容立刻收斂，她抱著手臂輕哼一聲，仿佛拿眼睛正視那朵花會都讓她受到侮辱一樣輕輕地瞥了一眼就轉開視線：「謝謝你的花，真是美麗得讓人心醉。沒什麼事的話就帶著她離開吧，羅傑斯先生。」
　　
　　「西婭你聽我說！」史蒂夫激動地上前一步，那朵史蒂夫剛從辛西婭家門前摘的野花被他的動作一震，花瓣紛紛掉落地面，在史蒂夫和辛西婭兩人無聲的注視下只剩下光禿禿的花梗。
　　
　　「……咳。」史蒂夫飛快地扔掉花梗，企圖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樣子。他按住辛西婭的肩膀，直視她的雙眼。「西婭，我道歉。」
　　
　　辛西婭頓住，微微皺起眉。
　　
　　「為那天我在埃比茨對你說的話道歉，以及所有的事。」
　　
　　辛西婭有些奇怪史蒂夫的話，但她顯然不會這麼容易就忘記他那天拒絕她的事，這讓原本以為他們是兩情相悅的辛西婭難堪又傷心。辛西婭昂起下巴，倨傲地說：「well，羅傑斯先生，你覺得所有的錯誤最後都會被原諒嗎？」
　　
　　史蒂夫不在乎西婭冷淡的態度，幾乎是貪婪地看著她，仿佛他不是參軍了一周，而是離開了十多年。他的手指撫上辛西婭的臉龐，緩慢而溫柔地摩挲，濕潤的藍眸專注而深邃地望進西婭的雙眼：「我可能會離開很長一段時間，西婭。我不需要你的原諒，我只是……只是想看著你，跟你說說話。只是這些就足夠了。」
　　
　　史蒂夫很少對辛西婭做出這種超過朋友界限的舉動，辛西婭感到了他的異常，到底還是擔心他多一些，收回裝出來的傲慢姿態，拉住他冰冷的手：「你要去哪裡？出什麼事了，史蒂夫？」
　　
　　史蒂夫張了張嘴，想起卡特特工對他說的【別忘了保密條例】，於是搖了搖頭，露出溫和的笑容：「別擔心，我會沒事的。」
　　
　　「嘟嘟嘟……」不遠處響起了汽車的喇叭聲，史蒂夫知道這是卡特特工在催促他離開了。
　　
　　「我想我得離開了。這封信給你，我希望你能在明天以後再看。」史蒂夫把那封他反反復複修改了不下上百次的信塞進辛西婭手裡，抱住來不及反映的辛西婭，在她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話，轉身離開。
　　
　　「Ti Amo。」
　　
　　學霸之所以是學霸，那就是你永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懂的。史蒂夫自以為用義大利語的』Ti Amo』代替了英語的「I love you」就能既傳達自己的心意也瞞住辛西婭，真是太天真了。
　　
　　辛西婭在愣了一秒以後拉住史蒂夫的手，上前一步揪住他的領帶，將他拉到自己面前。
　　
　　辛西婭的氣息佔據了史蒂夫周圍的所有空氣，柔軟豐滿的軀體貼到他懷裡，甜美的吻落到他的唇上。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卻是第一次史蒂夫放開所有顧及——他糟糕的身體，情敵的威脅，辛西婭未來的幸福——積極地回應辛西婭。他收緊手臂，讓兩個人的身體貼得更近，莽莽撞撞地含住辛西婭的唇瓣，貪婪地品嘗著她的甜美，唇齒相偎，追逐糾纏著她靈巧的舌頭——直到史蒂夫·弱雞·羅傑斯先生因為喘不上氣放開了辛西婭。辛西婭雙眼含著迷蒙的春水，看上去完全有精力來一發，而羅傑斯先生已經喘得快要死掉了【蠟燭
　　
　　「我等你回來，60秒先生。」辛西婭跟史蒂夫咬著耳朵，替他將領帶整理好，在他泛紅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
　　
　　史蒂夫留戀地看了一眼靠著門注視著他遠去的辛西婭，轉身坐上汽車。
　　
　　我會回來的。他前所未有的堅定。
　　
　　*
　　
　　「八十……九十……百分之百了！」
　　
　　試驗艙透出的美麗藍光越來越耀眼，越來越耀眼，仿佛炸裂的星辰。
　　
　　實驗室的儀器一個接一個竄起短路的火花，紛紛停止工作。
　　
　　那藍光亮到極致，隨著燈光的熄滅，瞬間消失在那扇透明的觀察窗裡。
　　
　　「史塔克先生！」厄金斯轉頭看了一眼呆立的霍華德·史塔克，示意他打開艙門。
　　
　　因為高強度細胞運動而蒸騰的水汽從打開的艙門溢出，曾經瘦弱得幾乎只剩骨頭的史蒂夫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身材高大而強壯，結實的肌肉閃佈滿了汗水，他看起來性感極了。
　　
　　試驗成功了。美國得到了她的超級士兵——唯一一個。
　　
　　*
　　
　　「Hey，西婭。」金髮的大個子站在門後，對辛西婭露出她覺得非常熟悉的靦腆笑容。
　　
　　西婭仰起頭打量著他英俊的臉龐，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看起來挺眼熟的，但她真的不記得見過這麼個人。話說他的胸是不是大得太不科學？
　　
　　史蒂夫臉上的笑容都要僵掉了，他疑惑地重複了一遍：「西婭？」
　　
　　哇喔，這聲音簡直和史蒂夫一模一樣。仔細一看，西婭總算知道她對他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如果史蒂夫的臉多點肉，再加寬一點，和門口的這個人簡直是同一個人。西婭遲疑地開口：「你是史蒂夫的親戚嗎，表哥或者表弟什麼的？很抱歉，他最近出遠門了。如果你想聯……」
　　
　　「我就是史蒂夫，西婭。」
　　
　　「……」辛西婭的表情僵硬在臉上，「what？」
　　
　　史蒂夫按住辛西婭的雙肩低下頭，讓她更好地看清自己的臉：「你沒聽錯，我就是史蒂夫。」
　　
　　他有比史蒂夫更寬的額頭；眉毛更濃密一些，看上去比史蒂夫那張弱雞一樣的臉嚴肅多了；他們的眼睛倒是差不多，不過因為史蒂夫的臉更小，視覺上就會造成史蒂夫眼睛更大的錯覺。他任由辛西婭打量著，乖巧地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像是兩把金色的小刷子，濾過溫暖的陽光，在湛藍的眸底留下扇形的投影。史蒂夫的嘴唇因為身體不太好的原因，常年都是青白色的，嚴重的時候則是烏紫色，總之不是什麼健康的顏色就是了，但這個人的唇卻……臥槽為什麼這個壯漢的嘴唇是粉紅色的！還是薔薇花瓣一樣粉嫩的粉紅色！而且該死地適合他的帥臉！
　　
　　辛西婭的眼珠在眼眶裡不停地移動掃過史蒂夫的臉，史蒂夫覺得她驚訝得睫毛都要飛出去了。
　　
　　史蒂夫正要說點什麼好讓辛西婭回過神來，就見辛西婭往後一步退進門裡，「砰」一聲甩上了門。
　　
　　「……西婭？」史蒂夫摸了摸差點被砸扁的鼻子，目瞪口呆地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咦咦咦咦這是怎麼回事？辛西婭咬著手指驚疑不定地思考。史蒂夫剛說他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第二天就來了一個長得很像他的、但除了臉又完全不像他的大個子。按理說史蒂夫那種身體根本就不能加入軍隊。偏偏他不但進了，還是以A等進的。所以他是被選中執行什麼秘密任務了嗎？辛西婭深深地陰謀論了。然後敵方為了破壞他們的計畫，就派人偽裝成史蒂夫來她家試探她。啊，身材不像一定是那樣的弱雞在特工裡完全找不到類似體形的原因！自以為get了真相的辛西婭為自己的機智和腦洞點了個贊，整理了一下面部的表情，又梳理了一番那頭美麗的金髮，笑容滿面地重新打開了門。
　　
　　以為辛西婭終於認出他的史蒂夫一改剛才沮喪的表情，露出大大的笑容，帥得差點閃瞎辛西婭的狗眼。
　　
　　史蒂夫絕對不可能帥成這個樣子！這個意外反而更加讓辛西婭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嫵媚地將耳邊的頭髮拂向頸後，露出長髮遮蓋下精緻而性感的鎖骨，滿意地看到史蒂夫的目光集中在那裡。辛西婭拉住他軍裝的領帶，迫使他低下頭，在他耳邊低聲輕笑：「你為什麼不進來呢，史蒂夫？」辛西婭的目光越過史蒂夫的脖頸掃向他身後的街道，果然有兩三個形跡可疑的黑衣男子虎視眈眈地盯著這邊。哇喔，果然是敵人。
　　
　　史蒂夫下意識地摟住辛西婭的腰，力氣大得辛西婭皺了一下眉。史蒂夫立刻注意到辛西婭的不適，訕訕地把手勁放鬆了一些，歉意地說：「弄疼你了嗎，我想我要花更多的時間適應現在的身體。」
　　
　　成功地把這個特工騙進了家裡，辛西婭合上門，遮住外面那些黑衣男子的目光，她把史蒂夫推到門上，趴在他的胸膛上踮起腳尖，在他的注視下伸出舌尖舔了舔紅唇，往他嘴上吹了口氣：「嘿，換個方式補償我怎麼樣？」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15

第10章 外表再帥還是傻白甜

　　雖然沒有搞清楚辛西婭怎麼突然變得如此熱情，但當心愛的女人柔軟的身體緊貼著自己索吻的時候，想必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都會做同一件事——那就是，吻她！史蒂夫的眼睛裡此刻只剩下了辛西婭微張的誘人雙唇，他癡迷地低下頭，深深地吻住辛西婭。
　　
　　一根細長的藤蔓頂上纏著一隻平底鍋，悄無聲息地遊移到擁吻著的兩人近處，將平底鍋遞到辛西婭手上。
　　
　　就連親吻的感覺也好像史蒂夫……特工的偽裝裡還包括這個嗎？辛西婭疑惑地想，不過她一會兒就轉了念頭。她就只親過史蒂夫而已，鬼知道其他人親起來是不是一樣的。那個特工的手已經伸到她衣服裡撫摸她赤|裸的脊背了，辛西婭噁心得再也無法忍耐，接過那只平底鍋，猛地揮向吻她吻得完全忘乎所以的史蒂夫。
　　
　　史蒂夫被砸懵了，傻傻地看著辛西婭，嘴唇上還殘留著接吻後留下的銀絲。
　　
　　「What the hell！」這個人是鐵做的嗎？辛西婭瞪著被砸成人頭形狀的平底鍋，志得意滿的表情裂掉。不過她醒悟得也快，很快便從指尖召喚出她最喜歡用的蘿蘿——一根結實的鳶蘿，或者更通俗一點的名字，菟絲花——將還沒有回過神來的史蒂夫捆成毛毛蟲。
　　
　　「哦，蘿蘿。嚴肅一點。」辛西婭翻了個白眼。
　　
　　超級愛美的蘿蘿捆完史蒂夫之後為了美觀，專門在自己綠色的藤蔓上開出了幾朵粉色的小花花，結果卻沒有討得主人的喜歡，反而被教訓了。它沮喪地抖了抖葉子，將花朵抖到地上。
　　
　　「……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史蒂夫在地上扭了扭，仰起頭來迷茫地問。以他現在的力氣到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掙斷藤蔓，但是他……不敢。辛西婭可是向來把她的召喚物當作她的小寶寶來寵。
　　
　　「哼，我能和你有什麼誤會？」辛西婭惡狠狠地擦掉自己嘴唇上史蒂夫的口水，土匪一樣彪悍地提起一隻腳踩住史蒂夫的胸膛。這彈性……略爽。她用腳尖再壓了壓。
　　
　　史蒂夫下意識地順著辛西婭的腳尖往上望去，白皙的俊臉上忽然泛起一層薄薄的紅暈。
　　
　　粉色的蕾絲……
　　
　　蘿蘿憤怒地用葉子擋住史蒂夫的視線，惡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作為一個特工這麼純情也是奇葩啊。辛西婭抽了抽嘴角，隨意地蹲下來，拎著他的領口，毫不溫柔地逼得史蒂夫抬起腦袋。「說，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史蒂夫現在完全是一頭霧水，他不知道辛西婭為什麼用平底鍋打他，還把他捆起來，他皺著眉頭非常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漸漸露出心虛的表情。
　　
　　意外的好逼供呢。辛西婭遺憾地打消召喚食人花甜甜的想法。
　　
　　「我不知道仙人掌澆多了水會死。對不起，我錯了。」史蒂夫可憐兮兮地低下頭，又透過長長的睫毛偷偷地看了一眼辛西婭的表情。
　　
　　「我就說我的仙人掌養得好好的怎麼就死了！你們特工都無聊到這個程度了！？」辛西婭憤怒地把史蒂夫的領口拎得更高了。
　　
　　「特工？哈？什麼特工？」史蒂夫不解地看了一會兒辛西婭，然後他慢慢反應過來。「你把我當成特工了？Hey！西婭！我真的是史蒂夫！」
　　
　　「你說你是史蒂夫你就是史蒂夫？你有什麼辦法證明你是史蒂夫？」辛西婭嗤之以鼻。
　　
　　「可是我為什麼要證明我就是我自己。」史蒂夫挑起眉，明明被捆得全身動彈不得，看起來卻比辛西婭有氣勢多了。「親愛的，你沒認出我卻讓我吻了你？」
　　
　　「請把這招稱為女人的秘密武器，謝謝。」辛西婭不爽地瞪了他一眼，她可一點不想被一個對她懷有惡意的特工教訓。「別耍花招，老實交代你的目的。你不會想要知道食人花長什麼樣的。」
　　
　　「well，我當然知道甜甜長什麼樣。西婭，你真的認不出我？好吧，我承認我的變化有點大，但就算所有的人都不認識我了，我也一直覺得你是不會認不出我的。」史蒂夫用那雙帶著不滿和委屈的眸子看向辛西婭，依舊不反抗，只是用自己的眼神表達自己的不開森。
　　
　　辛西婭有點遲疑地再次打量他的臉，難道……史蒂夫他……美少女變身了？不對不對，辛西婭不要被敵人迷惑了！可是甜甜的名字他是從哪裡知道的？哦，天呐！難道她是個馬猴燒酒的事情也被史蒂夫的敵人知道了！
　　
　　辛西婭再次打開了她幽深的腦洞。
　　
　　史蒂夫看見辛西婭的表情，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又誤會了什麼。畢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已經熟到瞭解對方就像瞭解自己一樣了。「好吧好吧，如果你非要證明的話。」史蒂夫歎了口氣，「我後腦勺上有一道傷疤，是你四歲那年拿石頭砸出來的；我的肩胛骨上有一道傷疤，是你十歲那年釣魚的時候把魚鉤甩到我背後造成的；我的腳踝有一道傷疤，是你十二歲那年……」
　　
　　「啾~」
　　
　　辛西婭轉眼就將那張嚴肅的逼供臉轉換成天真甜蜜的笑臉，響亮地親了一口史蒂夫，飛快地把蘿蘿送回寵物空間消滅證據。
　　
　　「親愛的，你帥得我都要不認識了！」辛西婭討好地把史蒂夫從地上扶起來，對他眨巴著眼睛，看上去可愛極了。
　　
　　史蒂夫忍住笑，拉起辛西婭的手，輕輕落下一個吻，那雙漂亮的湛藍眸子看向辛西婭，仿佛是兩顆被陽光照耀著的藍寶石。「西婭，我們先來說說你沒認出我卻引誘我吻你的事怎麼樣？」
　　
　　「嗯哼？史蒂夫，我覺得我們應該先說一說我的仙人掌。」西婭假笑著把他迎進客廳，「我剛煮了咖啡，喝嗎？」
　　
　　「好吧，我們扯平了。」史蒂夫無奈地攤開手，補充道，「只要牛奶，不加糖。」辛西婭總能用她完美的歪理征服任何人，史蒂夫已經失敗過太多次了，早就養成了見好就收的習慣。他坐到沙發上，這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他反反復複調整了幾遍姿勢才把腿放到合適的位置。注射過超級血清以後，他的身體素質幾乎是從level 30直接提升到了滿級level 90，五感更加靈敏，發射神經異常發達，身體裡仿佛充滿了用不完的力量。這讓整個世界重新展示在了他的面前。就象現在，辛西婭的家史蒂夫明明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現在看來卻又有一番新景象。
　　
　　辛西婭端出兩倍熱氣騰騰的咖啡放到桌上：「老樣子，數一二三一起忘掉仙人掌和吻。」
　　
　　「哦，我不是小孩子了……好吧好吧。」收到辛西婭的瞪視，史蒂夫如她所願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像是小時候的他們一樣用這種方式忘掉他們爭吵的原因，達到合好的目的。他和辛西婭一起特別傻地開始數：「一……二……三……」
　　
　　「很好，我們完成了神聖的儀式。以後就算吵架也不許提起這件事了。」辛西婭滿意地點了點頭。「你不是說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關於超級血清的事是國家級的機密，史蒂夫不能透露給辛西婭，只能撿著能告訴民眾的部分告訴辛西婭：「我的任務完成了，但計畫失敗了。」史蒂夫想到死去的厄金斯博士，神色黯淡下來，他低落地摩挲著咖啡杯的邊緣，「我不能呆在軍隊了，但還好布拉德參議員給了我一個為美國繼續效力的機會，我不知道具體的工作，但願我真的能起到作用。」
　　
　　「你的任務就是長出一身肌肉，哈？」辛西婭吐槽了一句。「等等，你不知道要幹什麼就跟著陌生人跑了？嗯……你認識那個參議員嗎？親愛的，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不能信任的就是政客嗎。」辛西婭挑起眉，覺得自己真是蛋疼死了。不管是她哥哥也好，史蒂夫也好，總是這麼缺心眼！她才是他們三個人中最需要人擔心呵護的妹妹好嗎！妹妹這種生物不是只要會賣萌就可以了嗎，為什麼她要像老媽一樣擔心完這個又要擔心那個！
　　
　　「呃……」史蒂夫後知後覺地想到這個問題，他遲疑了一會兒，「他看上去似乎並沒有惡意。老實說，他還提升了我的軍銜。」
　　
　　「你能用肯定的語氣說這句話嗎。」辛西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麼新工作的地點在哪裡？可以通信嗎？」
　　
　　「……」史蒂夫抬起那張嘴角沾了奶泡的臉茫然地看著辛西婭半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你是被怪蜀黍一根棒棒糖就騙走的白癡嗎！」
　　
　　
第11章 所謂花樣虐狗

　　目送傻白甜史蒂夫離開以後，辛西婭回到家門口，從草坪上撿起新送來的《紐約參考報》。
　　
　　她一邊看報紙一邊往回走，剛翻開第一頁，她就見到了驚爆的頭條《紐約驚現納粹，神秘人拯救紐約》。
　　
　　照片上，一個男人正舉著被拆下來的計程車車門擋在身前，在車門的右下角還有一個明顯的彈孔。
　　
　　用屁股頂上房門，辛西婭飛快地掃了一眼頭版的文字內容，心底「what the hell」的彈幕不斷刷屏。雖然報紙上刊登的是黑白照片，但清晰度還是有的。這張臉不就是……剛才被她趕出去那個長了肉也不長腦子的蠢貨史蒂夫嗎？
　　
　　老天他可沒說他昨天跟納粹打了一架！辛西婭緊張地回想了一遍剛才史蒂夫的動作，他應該是沒有受傷的吧。早知道她就把他脫光好好檢查一遍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辛西婭掩著額頭呻|吟了一聲，他剛才完全沒有表現出有事瞞著她的神情，那就是說他是真的不把和納粹打了一架的事看在眼裡，也是心大。
　　
　　說實話，辛西婭對史蒂夫昨天給她的信興趣不大，真的。如上，他關注的重點和辛西婭關注的重點完全不是一個次元的東西。她慢吞吞地讀完了報紙剩下的內容才從茶几的茶盤下翻出了史蒂夫寫給她的信，昨天喝下午茶的時候她順手就藏在這裡了。
　　
　　史蒂夫說今天才能看，她就真的今天才看，辛西婭都為自己信守承諾的高尚品質感動了。
　　
　　在打開牛皮信封之前，辛西婭還在猜想這是不是史蒂夫寫給她的情書，畢竟互相暗戀這麼多年，他一封情書都沒給她寫過。然後打開信封之後，辛西婭就知道自己又想多了。
　　
　　這是一封類似于藏寶圖的手繪地圖，隨信附贈一把鑰匙。史蒂夫在信上熱心地提醒辛西婭這是他家的鑰匙。
　　
　　誰特麼不知道這是你家的鑰匙啊 （╯'-')╯┻━┻我的鑰匙鏈上就有一把！這還是史蒂夫參軍前親自給辛西婭的。所以說就不能指望那個人記住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辛西婭拿起外套和鑰匙打車去了史蒂夫家，按圖索驥地找出史蒂夫藏在壁櫥裡的箱子。她打開箱子，裡面裝著一張手工做的三色堇書簽，在角落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標了蘋果的圖樣，看樣子應該是史蒂夫自己做的。除了書簽外，箱子裡還躺著另一封信。
　　
　　For Thea：
　　
　　你曾經說過三色堇的花語是快樂。我希望你的臉上永遠掛著美麗的笑容。
　　
　　——————————————————————————————————S·R
　　
　　信上只寫了這句話，其它部分則畫上了另一張「藏寶圖」。
　　
　　啊哈，所以說史蒂夫在和她玩藏寶遊戲嗎？辛西婭感興趣地挑了挑眉，興致勃勃地按照信上的提示，前前後後找到了和史蒂夫一起看電影的時候留下來的電影票，一起在郊外種下的常青樹的一根樹枝，曾被史蒂夫打碎的修復好的水晶天鵝，第一次約會時剩下的半張餐廳的名片……各種零零碎碎又充滿了特殊意義的東西。
　　
　　找到的東西越多，辛西婭就越意識到原來他們已經共同擁有了這麼多的回憶。
　　
　　For Thea：
　　
　　當我搬開這塊石頭的時候，我終於找到了你。我想這就是天意，我不該再逃避對你的感情。無論疾病，貧窮或者死亡都不能阻止我了。我渴望你的未來。
　　
　　——————————————————————————————————S·R
　　
　　一滴淚水滴落在石塊上，那上面深褐色的污漬被淚水濕濡，慢慢從石塊上溶解下來，將透明的淚水染成暗紅色。這是早已凝固的血跡。辛西婭很難想像當初史蒂夫和巴基是如何忍著疼痛，雙手血跡斑斑地挖開每一寸碎石尋找她的。
　　
　　辛西婭已經找到了一堆「寶貝」，手上的信紙也累積了厚厚一疊。史蒂夫這個連鑰匙都記不得放在哪裡的馬大哈居然記得這麼多連辛西婭自己都不怎麼在意的小細節，簡直不像那個跟女孩說句話都會臉紅的史蒂夫·感情白癡·羅傑斯。辛西婭被感動得淚眼汪汪的，真想立刻瞬移到史蒂夫身邊把他撲倒，在他臉上印滿她的口紅印。
　　
　　
　　　　辛西婭再次按照信的指示，找到史蒂夫的床頭櫃，從裡面取出了一個盒子。
　　
　　盒子裡是一隻毛茸茸的可愛小熊。辛西婭十歲的時候曾經在商店的櫥窗裡見過它，一看就非常喜歡。不過小熊的價格實在太貴了，辛西婭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強忍著想要的欲望悶悶不樂地走了。她哪裡會想到現在會在這裡找到這個。史蒂夫那時也是個小孩，以他的每週的零花錢來說，買下這只小熊起碼得存上大半年的時間。
　　
　　「哦……這真是……這真是……」她又是感動又是甜蜜地說不出話來，匆匆把小熊放在腿上，迫不及待地展開放在小熊旁邊的信紙。
　　
　　信上只寫了簡單的一句話：捏捏它的右掌。
　　
　　辛西婭立刻捏了捏小熊的右掌。
　　
　　小熊的右掌裡有一個軟軟的東西。這玩意兒在當時的小孩裡知名度還是很高的，這是一種會說話的玩具。辛西婭好奇地猜想自己會聽到什麼。
　　
　　空氣似乎停頓了半晌，接著機械的聲音從小熊胸膛的發聲器發出。
　　
　　　　「I Love You。」。
　　
　　辛西婭捂住嘴倒抽了一口涼氣，眼淚便止也止不住地掉了下來。
　　
　　　　*
　　
　　辛西婭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真的覺得沒有史蒂夫她都要活不下去了，這種亢奮的情緒一直持續到一個月後她收到了史蒂夫從新澤西州寄來的信為止。
　　
　　在信裡，史蒂夫詳細講述了他是如何被騙穿上緊身衣變成一個歌舞劇演員的，並隨信附贈了n多張他穿著緊身衣，帶著頭罩的照片。他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自嘲地對辛西婭說，也許她的鄰居小肯特會喜歡這些。
　　
　　看著這些照片，辛西婭只想說：這個變態是誰她真的不想認識_(:з)∠)_
　　
　　「嘿，西婭。」身穿一件白色護士裝，胸部幾乎擠爆領口的黑髮護士款款走來，側頭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照片，驚訝道：「你也是美國隊長的粉絲？」
　　
　　辛西婭在選擇大學時，沒有選自己最喜歡的麻省理工，而是選擇了哈佛的醫學系。她當初能力暴動害死了175個人，她沒辦法把這件事當作沒發生過一樣，她想做點什麼。哪怕她永遠無法補償那些無辜死去的人，但她至少可以幫助還活著的人們。辛西婭花了五年，僅僅23歲就拿到了醫學的博士學位。目前她已經在布魯克林的聖彼得公立醫院工作了1年，以精湛的外科技術和沉穩的心態深得院長先生的看重。
　　
　　「什麼？」辛西婭趕緊把史蒂夫的照片放進白大褂的口袋裡。她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假裝很平淡地問：「美國隊長很有名嗎？你知道的，我不太看娛樂新聞。」
　　
　　「一個打敗納粹的英雄，一個出色的舞臺劇演員，一個身材誘人的士兵……嗯哼，也許你可以稍微留意一下你的周圍，親愛的。」黑髮護士聳聳肩，表情非常不以為意。
　　
　　雖然辛西婭自己也覺得史蒂夫穿上緊身衣的樣子挫爆了，但自己喜歡的男人被別人這麼隨隨便便地評論，她覺得不爽透了。但她又不能沖出去說「哦，你嘴裡的那個男人就是我家的，你才不知道他有多好呢！」，所以她只能黑著臉憋住。
　　
　　「你看起來很不爽？」拄著拐杖的紅發男人靠在門口，邪勾起左邊的嘴角，即使是一身白色的病服也掩飾不了骨子裡的不羈。
　　
　　辛西婭捏住他不老實往自己屁股上摸的手，警告地瞥了一眼他的雙腿中間：「看起來戰場並沒有讓你改掉你的壞習慣，傑克。你再管不住你的手，我就讓你的第三條腿也斷掉。」
　　
　　平時沒注意到還好，辛西婭現在稍微留心了一下有關於美國隊長的消息，發現他儼然有了成為一代偶像新星的樣子。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孩子們手上大多都拿著美國隊長款式的玩具盾牌，商場的櫥窗裡還可以看到穿著變態……咳，制服的美國隊長模特，書店裡甚至還出了他的漫畫。
　　
　　珍珠港事件後，美國也加入了二戰，全民都沉浸在緊張的戰爭氛圍內，經濟也一片蕭瑟。美國隊長的出現猶如一股活水注入了美國，人們非常樂意看到他在舞臺上打倒希特勒，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假的。孩子們和婦女們擁護他，男人們則不以為意。但只要征服了女人和孩子，他們才不會管自己的爸爸或者丈夫怎麼想呢。因為他們就是所有人守護的世界！所以你看，美國隊長能紅也不算一件奇怪的事。
　　
　　現在戰爭正火，辛西婭的爸爸是員警，她哥哥是士兵，她青梅竹馬也是——哦，雖然被歪成了演員，都是高危的職業，她一直試圖用自己的能力為他們做什麼。辛西婭研究了很久，雖然談不上完全瞭解自己的異能，但多少還是有了一些收穫。
　　
　　就比如說這朵秋海棠，它看上去是一朵極其普通的幹花，其實不然。這玩意兒是她從自己的精神體上剝落下來的部分幻化出來的。辛西婭給它取了個高大上的名字——精分花。這朵花能夠無視空間距離構架起剝落的精神體與本體之間的聯繫傳遞聲音和圖像。以辛西婭現在的能力只能搞出一朵，而且每天最多只能使用三分鐘，跟奧特曼似的。
　　
　　詹姆斯在三人中是最可能遇到危險的那個人，辛西婭理所當然地把這朵花給了他，連同一封寫給詹姆斯的語言極其惡毒地吐槽史蒂夫美少女變身後被騙賣藝的信。雖然這朵花只有電話的作用，真出了危險什麼卵用都沒有，但至少能讓辛西婭瞭解詹姆斯的安全狀況，讓她稍微安心一點。
　　　　
　　這時候的辛西婭沒想到，正是這朵頂個卵用的精分花讓史蒂夫，詹姆斯和她的命運完全被打亂了。
　　
　　
第12章 自殺的士兵

　　「起因是車禍。小腿骨折，骨骼刺破動脈血管，裸\\露體外；有內出血現象，不排除……」辛西婭接到緊急手術的通知，一邊聽著護士為她介紹患者的基本情況，一邊腳步匆匆地趕往手術室。
　　
　　一個人形的物體從走廊的窗外一閃而過，辛西婭和護士不約而同地停住腳步。護士搶先一步從窗口探出頭，往下望去。當她看清了那個掉下去的東西，她捂住嘴：「哦，上帝啊。」
　　
　　辛西婭從護士的表情裡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她也探頭往下看了看，少了一隻右手的人靜靜地躺在血泊裡，白色的腦漿流了一地——那是28號床的瑞恩，他剛從日本的戰地醫院轉到聖彼得公立醫院。他昨天還吵著要辛西婭給他一個晚安吻。
　　
　　從戰場退下來轉到聖彼得醫院的士兵們基本都受到了永久性的創傷，缺胳膊斷腿都還算是幸運的。身體的傷痛能夠被醫院治癒，可是精神上的創傷就沒有那麼簡單了。他們猛然從一個握槍的大兵變成備受人們同情的殘疾人，心裡的落差可想而知。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五起殘疾士兵自殺事件了。
　　
　　醫生是一個與死亡為伍的職業，辛西婭適應得不錯。她拉了一把還在發呆的護士：「雪麗，你還可以擔任我的助手嗎？或者這次讓邦妮代替你？」
　　
　　雪麗定定地看了一會兒辛西婭，似乎對她的無動於衷有些不滿：「謝謝你的好意，辛西婭醫生。雖然沒有你把死亡當作平常事的心態，我想我還是能夠繼續下去。」說完，她就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辛西婭前面。
　　
　　外科手術需要精密的操作，醫生的每一步操作都必須慎之又慎，這關係著患者的生命。主刀的醫生承擔著極大的壓力，比起精良的醫術，醫生的心理素質反而是第一位。
　　
　　險而又險地搶救回車禍患者的生命，辛西婭還沒來得及休息，下一個急需手術的患者就被送到了醫院，她只好往自己臉上拍了點冷水，再一次鑽進手術室。
　　
　　終於挨到了換班的時刻，從早上一直忙碌到夜晚的醫護人員都松了一口氣，有幾個體力不好的當場就在手術室的角落找了個地方打起瞌睡。
　　
　　辛西婭疲憊地在更衣室換上常服，一出房間就看到坐在地上正往自己腿上的石膏寫寫畫畫的傑克。
　　
　　辛西婭完全當作沒有看到這個人，從容地邁開步子：「我拒絕。」
　　
　　「嘿！我還什麼都沒有說呢。」傑克誇張地瞪大眼睛。「今天我想邀請你去個地方……」
　　
　　「我拒絕。」辛西婭翻了個白眼，「你看，最後的結局還是這樣。何必讓我多說一遍。」
　　
　　「我們為瑞恩舉辦了一個告別儀式。」眼看著辛西婭就要走到拐角，傑克扶著牆站起來，單著腳跳了幾步追上辛西婭喊道。
　　
　　清脆富有節奏的高跟鞋聲停頓。
　　
　　傑克看見一身白衣的辛西婭轉過頭，那雙美麗的藍眼睛閃爍著複雜的情緒，然後她點了點頭。
　　
　　傷兵們為瑞恩舉行送別儀式的地點是在醫院後面距離醫院化驗室2600英尺遠的小樹林，他們在一棵常青樹上掛了個花環，中間粘著瑞恩的照片，用了十多隻白蠟燭圍住常青樹。
　　
　　護士雪麗正一臉嚴肅地和傷兵們科普在化驗室周圍點火有多危險balabala，見到辛西婭自黑夜中緩緩走來，她不自在地停住，低頭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醫生小姐，你對病患最基本的同情心呢！」一條腿打著石膏只能拄著拐杖的傑克一瘸一拐地跟在辛西婭身後，追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深呼吸了幾下把氣喘勻了，才氣急敗壞地開口。
　　
　　辛西婭將一束白花放在瑞恩的照片前，淡淡地瞥了一眼傑克，氣場看起來特別的高冷，成功地讓傑克住了嘴。
　　
　　「我以為你一點都不在乎這種事呢。為什麼來？」雪麗不顧其他傷兵的拉扯，愣頭愣腦地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哦，我打賭她一定是新來的！」傷兵裡傳來陣陣竊竊私語。
　　
　　「如果我不在乎人們的生命，我為什麼要當醫生呢？」辛西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她沒等雪麗回答，又繼續開口。「比起在戰爭中死去來不及搶救的士兵，瑞恩其實算得上幸運了。壽終正寢的老人，病死的富豪，早夭的孩子……當你每天都在經歷這些時，你就知道我看到瑞恩倒在那裡時有多難過。」
　　
　　大家都安靜下來，聽著辛西婭開始隱隱顫抖的聲音。
　　
　　「每個人都只有一次生命，比起不能選擇的他們，傑克，約翰，湯姆……」辛西婭看著人群裡她熟悉的面孔，一個一個叫出他們的名字，緊盯著他們的眼睛。「你們至少還活著。我希望你們珍惜自己的生命，哪怕它是殘缺的。身體上的殘缺並不意味著你們的未來和幸福也會是殘缺的。」
　　
　　「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吻，我保證我會活到世紀的盡頭，親愛的醫生小姐！」傷兵中最滑頭的巴里打破了肅穆的氣氛，對著辛西婭吹了個響亮的口哨。他在義大利戰場被燃\\燒\\彈灼傷，失去了左耳和俊俏的容顏，留下了半張焦炭一樣的左臉。
　　
　　辛西婭的紅唇緩緩勾起，她撩了撩金色的發尾，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地走到巴里面前，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她真地要吻巴里的時候，她猛地往巴里臉上揮出一拳。
　　
　　戰鬥經驗豐富的老兵立刻接住了她的攻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可真是個火辣的美人兒~」
　　
　　「謝謝讚美。」辛西婭曖昧地按住巴里的胸膛，狠狠提起膝蓋。
　　
　　「嗷嗷嗷嗷！」巴里捂著雙腿中間慘叫著倒地。
　　
　　「……原來她是說真的。」下意識也捂住褲襠的傑克恍惚地開口。他還以為辛西婭說要廢掉他第三條腿的話是玩笑。
　　
　　辛西婭拉住雪麗的後領，把傻眼的她拎走：「跟瑞恩告別完就該走了。媽媽沒教過你不要單獨呆在一群缺愛的男人中間嗎？」
　　
　　「嘿，我們聽得見呢！」傷兵們不滿地叫嚷。
　　
　　「→_→誰在乎你們。搞完送別儀式記得收拾好這些蠟燭，明天我會來檢查的。如果我發現任何痕跡，我就囑咐照顧你們的護士取消你們的下午茶。」剛才還一臉哀寂的辛西婭換上了她平時面對這些調皮搗蛋的患者們常用的嘲諷臉，冷笑著說。
　　
　　人群立刻發出哀嚎。
　　
　　無言地跟著辛西婭一起走過那段黑暗的草坪，來到了路燈下，雪麗偷偷看了一眼辛西婭臉上的表情，發現現在的辛西婭似乎跟在醫院時的她不太一樣。她想起今天對辛西婭的態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對不起，辛西婭醫生。我那時候以為你是個冷漠無情的人。」
　　
　　辛西婭不是第一次被別人這樣看待，她稍微笑了笑。由少女長成女人的辛西婭五官更加明豔動人，她的眼神就像是海水和天空交接時那道混淆了天地的界限，即使無情也動人。當她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世界似乎都隨著她嘴角的弧度溫暖甜蜜起來。
　　
　　雪麗呆呆的看著她的笑容，完全沒聽清楚辛西婭說了什麼。辛西婭意識到剛才說的話白講了，無奈地歎了口氣。她從包裡拿出一張門票，遞給雪麗。
　　
　　雪麗依舊呆呆地接過。
　　
　　辛西婭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明天我們休假，你願意陪我去參加市長舉辦的畫展嗎？」
　　
　　「哦，哦……我非常願意！」雪麗小雞啄米一樣點著自己的腦袋。
　　
　　「很好。你需要多看看畫展上那些裸體的帥哥。說實話，我真怕你因為我變成蕾絲。」辛西婭矜持地點了點頭。
　　
　　「……」雪麗覺的心中剛剛豎立起來的女神金身裂開了一條大口子。
　　
　　「車來了，我先走了，親愛的。在夜裡我站在路邊太危險了。」辛西婭對雪麗做了個飛吻，蹦蹦跳跳地坐上公車。
　　
　　女神的金身塌掉了，存活時間59秒。
　　
　　辛西婭終於回到了家裡，連鞋子都沒脫就倒在沙發上，發出垂死的呻\\吟聲。除了一頓還算健康的早飯，她就在短暫的休息時間裡匆匆咽下幾塊楓糖餅和一杯提神的黑咖啡。做手術雖然不是什麼劇烈運動，但是因為精神高度緊繃，對體力的消耗很大。她現在已經快要餓死了。但是她的逼格又不允許她在外人面前露出虛弱的表情，總之她真是對裝逼之神愛得深沉_(:з)∠)_
　　
　　她在沙發上爬了幾步，抓起茶盤上的蘋果啃了幾口，積攢了一下力氣，才一邊踢掉高跟鞋一邊去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盒牛奶、昨天剩下的乳酪、沙拉和熏肉，坐到冰箱前的地板上就著裝乳酪的盒子把他們攪拌了一下，用手抓著塞進嘴裡。
　　
　　要是讓媽咪和爹地看到她這種樣子，他們絕對會以為她被巴基附身了_(:з)∠)_可是她忙了一天，是真的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做好精緻營養的晚餐，禮儀周到地享用了。
　　
　　比起其他的醫生，辛西婭還有個特殊的原因讓她更辛苦。她在最近對能力的研究中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不知道這能量從何而來，但從它能使植物生長上推斷，這玩意兒具有十分強大的活性。而聯想到她強大的恢復能力，辛西婭大膽地把能量用在了治癒病人方面。她偷偷用受了傷的小動物做過實驗，只要把能量聚集在她的指尖，在精神力的控制下緩慢輸出到傷口上，就能使細胞再生的速度提高幾十倍！
　　
　　但讓人遺憾的是，她依舊不能大量調動自己體內的能量並使用它。就算她敢冒著被發現異常的威險，治癒的能力在挽救病人生命的方面也起不到太多作用，還會大量消耗她的體力。
　　
　　辛西婭不明白，她既然能一個人毀了布魯克林兩個街區，為什麼就是無法自如地使用它。這就好像一堆放在窄口長頸瓶裡的金子，你能看見金子非常多，但你從瓶口伸進手，每次只能拿出一枚金子。
　　
　　辛西婭苦惱地思考著操控能量的問題，不自覺地在指尖上聚集了一小團能量，妖異的藍光看起來非常美麗。就在藍光亮到極點的時候，辛西婭突然發現自己的指尖變得透明了！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收回指尖上的能量，驚魂不定地盯著自己的指尖。
　　
　　它還在，真是謝天謝地。
　　
　　不過一會兒，她就陷入了沉思。這種情況以前從來沒出現過，她得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繼續使用她的能力，她的整個人也會像剛才的她的指尖一樣消失嗎？
　　
　　哦，天呐，這也太可怕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16

第13章 殘酷的戰爭

　　1943年是二戰轉折性的一年。
　　
　　1月底，德軍第6集團軍在斯大林格勒投降，蘇軍的整個戰線趨於穩定。
　　
　　2月7日，第三批也就是最後一批日軍從瓜島撤出，美軍取得瓜島作戰的勝利，從此美軍在太平洋戰場轉入反攻。
　　
　　5月13日，德北非軍團在阿尼姆上將指揮下向盟軍投降，北非戰事結束。
　　
　　7月4日，德軍發動庫爾斯克戰役，8月23日蘇軍攻克哈爾克夫，取得庫爾斯克戰役的勝利。德軍在東線發動進攻的能力被蘇軍瓦解。
　　
　　7月9日，盟軍開始在西西里登陸，8月17日佔領全境。（1）
　　
　　同盟國開始進入戰略反攻階段，戰況越發激烈。
　　
　　由於精湛的外科技術和強大的心理素質，辛西婭被選中加入戰地醫療分隊，深入歐洲戰場進行國際救援。
　　
　　戰地醫生是一種非常蛋疼的職業，在這裡工具簡陋，藥物缺乏，你需要在沒有麻醉藥的情況下拿著你的手術刀切開士兵的皮肉找出彈片。天上飛著轟炸機，戰場離你不到5000英尺，出去喝口水說不定都會被流彈擊中。
　　
　　辛西婭在這裡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屍體和將死的傷兵，因為人手、藥物和時間都不夠，他們只能放棄這些重傷患，去搶救那些比他們更有希望活下去的人。
　　
　　看著那些被放棄的士兵大睜著雙眼向每一個路過的人求救，卻無人回應，生命之火在雙眸中漸漸消失的情景，辛西婭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
　　
　　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被推進了根本沒有達到無菌要求的簡陋手術室。大量的失血使他的瞳孔開始放大，出現各種古怪的幻覺。
　　
　　為了給辛西婭留出適應的時間，這幾天的手術她都不是主刀醫生，而是擔任輔助。
　　
　　主刀醫生有條不紊地檢查了一番士兵的大致傷勢，對辛西婭點了點頭：「大量失血，我們需要立刻給他輸血。嘿，士兵，你還記得你是什麼血型嗎？」
　　
　　士兵的臉龐佈滿了黑漆漆的灰，那雙失焦的綠色雙眼幾乎是他臉上唯一的色彩，他思維遲鈍地反應了幾秒，才虛弱地說：「B型，醫生。」
　　
　　辛西婭乾淨俐落地用軍刀剝除士兵身上的軍裝，順手處理掉他身上不致命但會增大出血量的傷口。軍裝被傷口處凝固的血液和傷口粘黏到一起，在去掉這些可能會造成傷口二次感染的布料的時候難免會重新裂開傷口，劇烈的疼痛讓士兵在手術臺上僵直地弓起腰，發出幾乎聽不見的慘叫。
　　
　　辛西婭一邊隱蔽地用亮藍色的能量幫助士兵血管的癒合，一邊對正在消毒的主刀醫生說：「先生，我們必須得為他麻醉！否則他會休克的！」
　　
　　他們頭頂上傳來轟炸機可怕的「嗡嗡」聲，緊接著是一聲巨響，人們尖叫哭喊的聲音隨之傳來。一枚炸彈在離戰地醫院旁邊炸開了。
　　
　　「沒有了！最後一劑麻醉藥在十分鐘前已經用完了！」主刀醫生在喧囂中提高了音量。
　　
　　「救救我……我不想死……」士兵祈求地看著辛西婭，淚水濡濕了他綠色的雙眼。那樣的眼神會讓最鐵石心腸的人都心碎。
　　
　　辛西婭將紗布疊成一團放到他嘴邊，示意士兵咬住，握住他冰涼的手，給他力量。「你會沒事的，大兵。想一想你的父母！堅持！我們會救你的！」
　　
　　士兵的胸膛上鑲著一塊4英寸長的彈片，這是他身上最嚴重的傷。醫護人員所要做的就是將這枚彈片取出的同時迅速縫合他的傷口，不然不出三分鐘他就會因為過度失血死在手術臺上。
　　
　　為了防止士兵在手術中因為劇烈的痛楚而掙扎，辛西婭連同另一個護士將他的四肢用繩子綁在床的四個角上。
　　
　　手術本來進行得很順利，但一枚炸彈再次在戰地醫院炸開，這次是離他們手術室不遠的地方。辛西婭眼睜睜地看著一塊被爆炸掀起來的木板沖進帳篷，擊中了主刀醫生的腦袋。他這時候正在用手術刀清理士兵傷口裡的爛肉，在被擊中的一瞬間，他的刀偏離了原來的軌道，切開了士兵胸前的血管。
　　
　　辛西婭在護士的尖叫聲中回過神，慌忙地凝聚出藍色的光團，試圖修復他的血管。血從他的破損的血管中不斷湧出，阻擋了辛西婭的視線，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士兵的血就流了一大灘。
　　
　　「不……不……」無能為力的感覺籠罩了辛西婭，她抹了一把汗水，顧不得被發現，將兩隻手都按在了他的傷口上加大了輸入。
　　
　　「嘿，你是天使嗎？」與慌亂的辛西婭相比，臉色蒼白的士兵卻平靜得可怕，他眨了眨眼睛，輕聲說。他在手術中疼得滿頭大汗，如雨的汗珠將他滿臉的烏黑沖刷乾淨，露出他本來的面目——一張長著雀斑的年輕臉孔。
　　
　　辛西婭吼道：「閉嘴！保持神智！護士，拿紗布過來！強心劑！」
　　
　　「是，是的……」護士也被辛西婭手上的藍光嚇了一跳，但她既然能來這裡，心理素質自然也相當好，很快便收起自己的驚訝，順從地為辛西婭遞上她需要的東西。
　　
　　「現在這樣很好……我一點都不覺得疼了。」士兵的臉色迅速衰敗，但他的神情卻輕鬆起來。他轉了轉眼珠，望向深綠色的帳頂，眼睛裡出現一抹極其耀眼的光亮：「媽媽……我回來了。」
　　
　　士兵深深呼出一口氣，卻沒有再吸入。那抹耀眼的神采從他眼睛裡逝去，染上死亡的灰。
　　
　　辛西婭僵硬地站在他身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湛藍的雙眸。過了幾秒，她才從極度的茫然和痛苦中反應過來，伸手合上士兵的眼睛，側頭對同樣有些難過的護士說：「記錄下他的死亡時間，護士小姐。我去看看查理醫生怎麼樣了。」
　　
　　她幾步走到昏倒的醫生身旁，翻起他躺倒在地上的身體。她的手一接觸到醫生的身邊便有了不好的預感，等查理醫生被她翻過來，辛西婭發現他早已經死了。木板上的釘子刺中了他的太陽穴，當場死亡。
　　
　　這就是戰場。
　　
　　辛西婭掀起帳篷的門簾，遠處響著槍炮的巨響，不時有灰色的煙霧升上天空。由帳篷臨時組成戰地醫院人來人往，渾身是血的傷患，運送著傷患的醫務兵，行色匆匆的白衣護士……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戰爭帶來的陰雲。泥土被鮮血染成暗紅色，生靈的哀嚎幾乎傾耳可聞。
　　
　　胸膛裡像是被塞了一團硫酸，灼燒著內臟，腐蝕著肚腸；那酸楚和痛苦隱藏在肌膚下，無時無刻，無法治癒地傷害著辛西婭，以及每一個身處這裡的人們。辛西婭手上沾著的士兵的鮮血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迅速冷卻，很快在她纖細的手指上形成一層紅色的薄冰。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的雙手在這一層透明的冰殼中一寸寸消失，一直到手肘的位置才停下來。
　　
　　用來救治的能量越多，她消失的部分就會越多，重新恢復原狀的時間就越長。如果真的有一天她使用的能量達到了會讓她全身都消失的程度，那麼她就再也不會重新出現了吧。
　　
　　可即使是背負了可能死去的覺悟，辛西婭也沒有救活那個年輕的士兵。在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做的所有事都失去了意義。
　　
　　「辛西婭醫生……」護士怯怯地放下記錄冊，絞著手指結結巴巴地說。「你還是把門放下吧。要是被別人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怎麼辦？哦，我，我當然不是說你……很奇怪……唔……雖然是有點奇怪……不，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告密的！」
　　
　　辛西婭放下門簾，對護士勉強地笑了笑：「謝謝你的提醒以及保密，護士小姐。」
　　
　　「我知道你是為了救年尼爾才暴露自己的。哦，丹尼爾就是他的名字，我想你會樂意知道這個。」護士抹了抹自己的眼淚，卻還是努力裝出開朗的樣子。
　　
　　「我……」辛西婭張嘴剛要說什麼，她的神色猛然一變，拿出佩戴在耳邊的秋海棠。一束藍光從秋海棠的花心中射出，由點成線，然後由線成面。
　　
　　畫面上是許多的小腿，聲音嘈雜，有德國人的聲音，英國人的聲音，法國人的聲音……
　　
　　「嘿，你在幹什麼！」一個德國佬看到詹姆斯彎下腰，警惕地一槍托砸向詹姆斯·巴恩斯的腦袋，操|著不嫺熟的英語喝道。
　　
　　詹姆斯猝不及防地跌坐到地上，他沖著那個德國佬吊兒郎當地笑了笑，忽然爬起來對德國佬揮出拳頭，幸虧被瞭解他性格的戰友抱住，警告他：「你想死嗎！」
　　
　　詹姆斯掙扎了幾下沒掙開，發熱的腦子也冷靜下來，他捂著剛才被砸到的地方狠狠瞪了一眼那個德國佬，罵了一句髒話，解釋道：「我只想把我的花撿起來。」
　　
　　「哦，你的花。」詹姆斯的戰友用無奈的語氣重複了一遍，「別忘了我們的處境，別惹他們。」
　　
　　「你這個戀妹狂……不就是妹妹送的東西嘛。」站在落下的花旁邊的同盟軍戰友搖了搖頭，正要幫詹姆斯幫他的花撿起來，卻見一隻軍靴踩上了那朵詹姆斯的寶貝秋海棠，狠狠碾了幾腳。等到那只軍靴離開的時候，秋海棠已經被碾成了一團破碎的花泥。
　　
　　詹姆斯眼睛都氣成了紅色，剛才攔著他的戰友看情況不對，當機立斷把他劈暈，把他扛到肩上繼續跟上步行的俘虜大隊。要是讓這小子繼續鬧下去，德國人的子彈可不長眼睛。
　　
　　「快走，敗軍們。」走在最後的德國軍官目光森冷地提醒道。
　　
　　辛西婭那邊的秋海棠在德國佬踩碎詹姆斯的秋海棠的時候就接收不到資訊了，辛西婭看到押著同盟軍的德國佬們，心底冒出一個讓她發冷的猜測。
　　
　　107部隊被俘虜了。
　　
　　無人能看見的精神力從損壞的秋海棠中青煙一樣冒出來，飄飄嫋嫋地附著在詹姆斯頭頂。昏迷中的詹姆斯感覺脖子一涼，打了個哆嗦。
　　
　　辛西婭幾下扯掉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將自己滿是血的手按在護士小姐的肩頭：「親愛的，我必須走了！」
　　
　　「什麼？你要去哪裡，辛西婭醫生？」護士小姐一頭霧水。
　　
　　「記得幫我請假！」
　　
　　一朵巨大的食人花破土而出，頂破了臨時手術室的帳頂，在眾人驚恐的注視下一口吞進辛西婭，鑽入了地底。
　　
　　護士小姐倒退幾步跌坐在地上，大聲尖叫起來。
　　
　　
第14章 匯合

　　被帶回九頭蛇基地的同盟軍士兵要麼會淪為建設九頭蛇基地的苦力，要麼成為各種科學研究的試驗品，而詹姆斯·巴恩斯不幸成了後者。
　　
　　附著在他頭頂的精神體並不具有本體的情感，只具有兩歲小孩左右的智商，他能想出跟著詹姆斯好充當辛西婭的定位裝置都很了不起了，更深的就不行了。所以當它感覺到熟悉的波動從不遠處傳來時，它幾乎沒有猶豫就離開了詹姆斯頭頂，飄向自己的「本體」。
　　
　　隨著距離的縮短，那和本體相同的波動就越強烈，甚至強烈得不太像它的本體了。傻傻的精神體無法思考這件事，依舊保持著原速度向著「本體」前進。
　　
　　當它穿過重重嚴密的防線——對人類來說——終於來到「本體」面前時，卻只來得看清一個裝在玻璃罐子裡的藍色正方體，就被那個正方體吸入了體內，化做了閃爍的藍色光點消失殆盡。
　　
　　精神力的湮滅自然影響到了辛西婭，本就因為擔心詹姆斯而蒼白的面容頓時色如金紙，辛西婭腳下一軟，跌在甜甜的舌頭上，痛得直打滾。
　　
　　發覺認定的長期口糧在自己嘴裡氣息奄奄，甜甜還以為自己的體/液傷害到了辛西婭，趕緊從土裡鑽出來，把她吐到地上。外面正在下著小雨，辛西婭毫無疑問地滾成了泥人。
　　
　　「巴基……巴基！」辛西婭從劇烈的疼痛中緩過來的第一秒就嘗試著重新聯絡自己分離的精神體，可是卻毫無回應。她不甘心地伏在地上，拿拳頭使勁砸著地面，發洩著心裡的恐懼和驚慌。
　　
　　被德軍俘虜以後的同盟軍會受到什麼樣的虐待，亦或是直接被處決……辛西婭拒絕去想，拒絕去思考。她扶著它巨大的葉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觀察了一下自己所在的環境，竟然真叫她找到了線索。
　　
　　辛西婭現在身處一片巨大的橡樹林中，橡樹林中間的空地上有被履帶壓過的痕跡，從履帶印巨大的寬度判斷，應該是德國今年才投入戰場的的無敵坦克——虎式重型坦克，這種坦克威力十足，卻因為巨大的重量使得履帶負重過大，最多40分鐘就得更換一次履帶以保持坦克的機動性。這個痕跡已經很模糊了，扣除掉雨水沖刷的因素，坦克應該是在早上8到12點這個時間段內經過了這裡，和巴基被俘的時間恰好吻合。
　　
　　一團腥臭的口水滴落在辛西婭的跟前，辛西婭驚訝地抬起頭，才發現被她巨大化的食人花甜甜正在默默地對她流著口水。它現在可足足有兩個成年人那麼高，要是忍不住了一口咬下來，辛西婭相信自己絕對會比巴基更早翹辮子。她趕緊手一揮，收回甜甜身上的能量，讓它重新變回只有拳頭大的嬌小模樣，一腳把它踩進泥裡，呵斥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鬧！」
　　
　　甜甜兩片葉子大張地被嵌進軟乎乎的泥裡，舌頭一歪，發出可憐的哭聲。
　　
　　「……」辛西婭低下頭看了它半晌，念及甜甜把她大老遠帶過來的功勞，喪氣地把胳膊伸到它嘴邊。「只許一小口。」
　　
　　甜甜立刻歡呼著一躍而起，撲上辛西婭的胳膊，嘴張開的弧度像是要把她整只胳膊都咬掉一樣。
　　
　　辛西婭趕緊一甩手把它摔到地上，捏住它的兩瓣大嘴惡狠狠地強調：「我說了，一小口！」
　　
　　甜甜蔫吧著腦袋，難過地舔了舔辛西婭的胳膊，戀戀不捨地撕下一條肉，一邊吧唧吧唧地嚼著，一邊用葉子抱著辛西婭的胳膊不放，頗有吃不到抱一抱也好的意思在裡頭。
　　
　　看自己被吃真是一件讓人心情複雜的事。辛西婭齜牙咧嘴地包紮好傷口，一腳將吃完了肉又開始對她兩眼放光的甜甜踢回了寵物空間。害怕雨水徹底沖刷掉坦克的痕跡，讓她失去把巴基找回來的最後一點線索，辛西婭蹲到地上，手觸摸地面，森林裡最不起眼也是最常見的地衣從她指尖下蜿蜒而出，沿著坦克的履帶印連成一條細細的標記，彌漫向遠方。這項工程看起來簡單，需要的能量卻很多，畢竟是那麼長一段距離。在通過地衣看到戒備森嚴的德軍基地時，辛西婭才停下地衣的生長，用僅剩的能量讓一片落到她頭上的葉子變大變寬，成了一頂純天然的草帽。
　　
　　夜裡的氣溫接近零度，辛西婭渾身都濕透了，冷得要命。她需要找一個乾燥的地方讓自己暖和起來，活下去，然後等待力量的恢復，把巴基從納粹的手裡救回來！
　　
　　正當辛西婭在森林中上演野外求生記的時候，史蒂夫搭乘著霍華德·史塔克駕駛的飛機飛到了奧地利九頭蛇基地的上空，在地對空炮彈的攻擊中跳下飛機。
　　
　　當晚九頭蛇基地爆炸的動靜響徹了整片森林，辛西婭被驚醒，捂著自己的腦袋爬起來。精神體被破壞的後果遠遠大於她的預計，她直到現在還頭疼得要命。溫暖的毛毛擦過辛西婭的鼻尖，讓她打了個噴嚏，她無聲地笑了笑，撓了撓抱著她睡得正歡的棕熊的掌心。
　　
　　辛西婭融入項鍊的能量以後，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不算是一個人了。她的存在更類似於人形的植物，不但能夠輕而易舉地操縱植物為她所用，還能讓動物對她產生極強的親切感。所以在辛西婭誤入冬眠的棕熊巢穴時，她才沒有被驚醒的棕熊撕成兩半，而是被棕熊當做它的寶寶一樣收拾了乾淨，抱在懷裡一起睡了。
　　
　　棕熊非常勉強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清醒過來的辛西婭，伸出舌頭就要來舔辛西婭。作為一隻食譜雜亂又從不刷牙的棕熊，它嘴裡的味道可想而知。辛西婭早在進洞的時候就被它的口水洗禮了個遍，這時候索性放棄了抵抗，任棕熊把她的臉舔得臭臭的，才鑽出棕熊鬆開的懷抱。
　　
　　「小心那些人類。我不會忘記你的，朋友。」辛西婭也不管棕熊聽不聽得懂，抱著它的大熊臉親了一口，拍了拍它的背讓它安心冬眠就鑽出了熊窩，小心地為棕熊掩好洞口。
　　
　　經過幾個小時的修整，辛西婭的力量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她看向照亮天空的火光，知道自己不能耽擱了。她打了一個響指，當年那根肆虐布魯克林的常青藤阿綠出現在她的腳下，將她頂在藤首直立而起，仿若一隻活生生的森林巨蟒。
　　
　　阿綠有個要不得的毛病，最喜歡破壞亮閃閃的東西。這可能跟它出生時破壞了大量的路燈有關。它一見到九頭蛇那邊的火光，簡直是打了雞血一般往前沖，辛西婭被它的速度帶得一個趔趄，從藤首直接掉到藤尾。阿綠頓了頓，心虛地伸展出比它的主體小得多的藤蔓，纏在辛西婭腰上充當安全帶。
　　
　　辛西婭巴不得早點趕到德軍的基地，滿意地摸了摸阿綠的葉片，吩咐它就按這個速度前進。她也沒忘了已經蔓延到九頭蛇基地裡的地衣，將視野切換到那邊。
　　
　　穿著外來感十足的制服的納粹們和被俘的同盟軍正打得火熱，逃在最前面的同盟軍已經坐上坦克在前方開路了。
　　
　　借著槍炮的火光，辛西婭吃力地辨認著人群中的臉孔，試圖找出詹姆斯。
　　
　　你能理解那種心情嗎？千辛萬苦地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來到你的目的地，你看到了幾百個倖存者的臉龐，卻唯獨不見自己苦苦尋找的那個人。想要親自一寸一寸，仔仔細細地尋找，你卻在距離他10公里以外的地方。
　　
　　就在辛西婭快要忍不住自己的眼淚時，兩個相互攙扶著的身影沖出了爆炸的火光，狼狽的臉暴露在地衣的視角中。
　　
　　「巴基！」辛西婭激動地大喊了一聲，然後她辨認了一下另一個人的臉龐，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史蒂夫？」
　　
　　一邊撤退一邊與追過來的九頭蛇殘部作戰，俘虜後就斷水斷糧的同盟軍們顯現出體力不支的弊端，開始出現傷亡。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密密麻麻的藤蔓從森林那頭急射而來，一根一個人卷起就跑，原本還站滿了人的地方瞬間就只剩下兩輛被同盟軍偷來的坦克。坦克的操作員愣了愣，看了眼在不遠處人性化地朝他們招手的藤蔓，又看了看舉著槍神色癲狂的九頭蛇殘部，果斷加速轟隆隆地跟上了大部隊的步伐。
　　
　　大家起先都愣住了來不及反應，等到脫離了九頭蛇殘部的射擊範圍，他們才反應過來，有的拿槍托砸纏在自己身上的藤蔓；有的開槍射擊藤蔓的底部；有的乾脆一臉看淡生死地在自己胸前畫了個十字，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what the hell！」這基本上是所有人的心聲。
　　
　　詹姆斯使勁掰著腰上的藤蔓，又怕又怒地叫嚷：「嘿！為什麼布魯克林的怪獸這裡也有！」
　　
　　「It』 ok！抓緊它！它會把我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史蒂夫自然認識辛西婭的小夥伴，大聲安撫驚恐的同伴們。
　　
　　也許是出於史蒂夫前來救援他們的恩情，亦或是他輕鬆的態度，被俘的同盟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停止了掙扎，老老實實地讓一根像蛇一樣的藤蔓纏著，看它們會將他們帶往何處。
　　
　　藤蔓如風一般行走了大概十分鐘，徹底甩脫了九頭蛇的殘部。它們將被俘的同盟軍們放下，友好地對他們揮了揮葉子，像是鑽入深海的章魚一般聚齊起所有的分支鑽進地底。
　　
　　被俘的大兵們沉默地看著這神奇的一幕，現場靜得連掉根針都會被聽見。在這樣安靜的氛圍裡，一旦發出聲音是十分引人注目的。所以當辛西婭帶著一頭亂糟糟的金髮，滿是泥巴的衣服從樹後哭著跑出來的時候，飽受驚嚇的軍人們都不約而同地掏出了槍，把槍口對準了辛西婭。
　　
　　「巴基！巴基！你怎麼在這兒！這裡好可怕！」辛西婭掩面撲進詹姆斯的懷裡，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不動聲色地用能量將他的全身掃描了一遍。謝天謝地，他只受了點無關痛癢的皮肉傷。
　　
　　「西婭！」儘管現在的西婭狼狽得像只大腳怪，詹姆斯也一眼就認出來了她。他壓下手，示意同伴們放下槍，皺著眉端詳辛西婭狼狽的樣子：「你怎麼在這兒？路上碰到納粹了嗎？有沒有受傷？」
　　
　　「我沒有受傷……也沒有遇到敵人。我原本在戰地醫院好好地，可是突然出現了一朵可怕的食人花，老天！它足有兩個你這麼高。」說到這兒，辛西婭打了個哆嗦。「它一口就把我吞下去啦！我嚇得暈了過去，等醒過來，我就遇到了你們。巴基，這真是我這輩子最糟糕的一天。」演技帝辛西婭裝模做樣地啜泣幾聲，借著巴基的胸膛大聲假哭起來。
　　
　　「……」這個謊她是怎麼編出來的。史蒂夫看「大哭」中的辛西婭還有力氣對他調皮地眨眼睛，戰鬥遺留在他眸子中的冰冷和兇狠褪去，露出溫柔的本質。他也對辛西婭眨了眨眼睛，無聲地笑出來。
　　
　　「被吞下去了！你確定你沒有受傷嗎，西婭？」詹姆斯緊張地把西婭從他懷裡推開一些，恨不得把她上上下下檢查一遍。「……話說回來，你臭得簡直像跳進了糞坑，怪不得人家不吃你呢。」詹姆斯咧開嘴，然後他的視線就顛倒了。他被辛西婭頂住胸口過肩摔到了地上。
　　
　　千里苦苦來找詹姆斯還被嫌棄臭的辛西婭拍了拍手，對還呆呆地躺在地上的詹姆斯冷哼一聲，跳了幾步撲過去抱住史蒂夫：「見到你真讓人高興，親愛的。」
　　
　　要是以前，史蒂夫絕對會被辛西婭的飛撲撲到地上。但這次史蒂夫只後退了一步以緩解辛西婭的衝擊力就站穩了身體，把辛西婭抱了個滿懷。
　　
　　「我們來轉個圈圈？」辛西婭以前可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她興致勃勃地提議。
　　
　　等抱住辛西婭，史蒂夫才知道巴基說的話簡直太對了。史蒂夫的身體經過血清改造後，各項數值都到了人類所能達到的極限，其中當然包括嗅覺。辛西婭那身泥滾過，熊舔過，混著消毒水和鮮血的味道確實難聞得要命。但是巴基的遭遇告訴了史蒂夫：坦誠的男人是會被揍的。所以他強行忍住了皺眉的欲望，笑容略微扭曲地回答：「當然，西婭。我永遠不會拒絕你。」可惜的是，史蒂夫的面部表情一向誠實，完完全全把他極力隱藏的想法暴露在外。
　　
　　辛西婭沉默地掙開史蒂夫的懷抱，落到地上。史蒂夫知道辛西婭又看穿了她，她總是能輕而易舉地看穿他。他惴惴不安地注視著辛西婭，正想為自己的表現道歉時，辛西婭卻一撩夾雜著泥漿和野草的長髮，髒兮兮的臉上露出簡直甜到憂傷的笑容。
　　
　　然後……我們的美國隊長就步了巴基的後塵。
　　
　　辛西婭冷著臉踩過史蒂夫的胸口，幫受傷的士兵處理傷口去了。
　　
　　史蒂夫和詹姆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垮下一張帥臉。
　　
　　詹姆斯用眼神示意：「快去道歉。」
　　
　　史蒂夫張了張眼睛，沉默地看回去：「為什麼又是我……」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戰爭爆發前和剛才相同的一幕，忍俊不禁地看著對方笑起來。
　　
　　「嗨，我有沒有說再見到你真好，夥計。」詹姆斯對史蒂夫伸出手，史蒂夫抓住他的手，兩個好朋友擁抱了一下。
　　
　　「我早說過不可能總是你幫助我，事實證明，我是對的。」史蒂夫抬起下巴，故意拖長了尾音。
　　
　　「你當然是對的，兄弟！哄西婭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Yes,of cou……什麼？你這個狡猾的傢伙！」
　　
　　作者有話要說：

　　13號考四級啦，我11號請個假(*/ω＼*)
　　13號正常更新，不過時間不定。14號三更。
　　對你們好吧，哎嘿嘿。我真是中國好作者╮(╯▽╰)╭
　　
　　這一章感覺不太好，修改了十多遍換了好幾種敘事手法就是不得勁。好像趕緊快進到七十年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是女主就是不……哎_(:з)∠)_
　　
　　Ps：食人花甜甜在地下的時速等同於汽車，60公里/小時。
　　
　　這一章原本想寫的是辛西婭和史蒂夫此時都在義大利，一個表演一個救人。然後巴基被俘，一個救人一個趕路。等史蒂夫把巴基救出來，辛西婭剛好趕到巴基出事的地方。So，這個時間差必須得算出來。於是我百度了一下義大利版圖的實際數值，沒百度出來_(:з)∠)_
　　
　　我沒看過漫畫，就自己根據電影胡亂猜想了一下。
　　
　　假設巴基被俘是9:00 。
　　史蒂夫得知消息並決定救援是16:00
　　經過一夜的戰鬥，救援成功。
　　107部隊回到同盟軍駐地是第二天11:00。
　　
　　史蒂夫總用時19個小時。
　　
　　而辛西婭比史蒂夫提前了7個小時知道這個消息，但卻是在同盟軍回程途中碰到他們的。
　　
　　而史蒂夫是在離戰場五英里的地方表演，划算成公里大概有8公里，軸心國的陣線應該跟同盟軍離戰場的距離差不多，那麼同盟軍和軸心國陣線的距離就有16公里，電影裡菲力浦斯上校說巴基他們被關在敵陣後方30英里的地方，也就是史蒂夫去施救的總路程大概是64公里。
　　
　　也就是說辛西婭必須在10：00到11:00之間出現在路上，她趕路花了最少26個小時，走了969英里相當於橫跨四分之一個中國的路程，這是直接掉進地中海的節奏啊媽嘰！還有坐飛機去九頭蛇基地需要多長時間呢？107部隊與九頭蛇部隊戰鬥的時間到底多少才合理？畢竟他們回程只需要汽車開一個小時的時間。一路上的傷患怎麼辦？那不是歐洲最森嚴的防線嗎？他們就這樣從容地過來了？
　　
　　就這樣靜靜地思考了三個小時，打下無數草稿，我覺得我這種傻白甜還是放棄裝逼，老老實實地胡說八道好了→_→
　　
　　
第15章 凱旋而歸

　　107部隊不愧是王牌陸戰隊，在逃亡的路上不光順走了大量的九頭蛇武器，還沒忘記收集醫療包。一旦陷入長期作戰，藥物幾乎是和子彈同樣重要的。
　　
　　受傷對士兵們是家常便飯，普通的傷口他們自己就能處理了。辛西婭給重傷的士兵簡陋地處理了一下傷勢，確保他們能活到回營地進行進一步的治療。這並不是很難，這貨辛西婭在戰地醫院做得順手極了。儘管她的狀態不是很好，但依舊有條不紊地處理好了每個重傷患。
　　
　　長年跟一群邋裡邋遢的同性在一起，大兵們現在看一頭母豬都覺得眉清目秀的，更不要說本來就漂亮得過分的辛西婭了——雖然她看上去髒透了。不過不管是他們的戰友巴恩斯「敢碰她就打死你」的眼神，還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史蒂夫和善親切的笑容，亦或是辛西婭一口氣掀翻倆壯漢的武力都讓大兵們不敢造次，只敢像是做賊一樣用眼神頻頻偷瞄辛西婭窈窕的身影，小聲地竊竊私語。
　　
　　要是等西婭把自己收拾乾淨，就不會是現在這種程度了吧。史蒂夫這樣想著，默默收回本來是給辛西婭的濕毛巾，在辛西婭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尷尬地擦了擦自己的額頭：「今天的天氣真熱，你不覺得嗎，西婭？」
　　
　　「他在納粹的基地撞到頭了？」辛西婭挑了挑眉，詢問靠在樹樁上好讓她固定胳膊的大鬍子士兵。
　　
　　「也許。嗷，你可以輕一點嗎，女士！」大鬍子齜牙咧嘴地痛呼。
　　
　　「我得幫你把骨頭正回來，大兵。你不會想有一根胳膊肘往裡拐的手臂對不對？」辛西婭淡定地無視大鬍子猙獰的表情，找了根報廢的槍管和他的胳膊綁在一起，在上面紮了個蝴蝶結掛到他的脖子上。
　　
　　「perfect。」辛西婭笑容滿面地拍了拍大鬍子綁好的胳膊，成功地讓大鬍子又淒慘地嚎了一聲。
　　
　　史蒂夫賭一個蘋果辛西婭是為了報復大鬍子在她耳邊大吼才這麼做的。他無奈地看著辛西婭狡黠的笑容，也不點破，環顧了一圈圍坐在四處的士兵們，詢問道：「這是最後一個了嗎，西婭？」
　　
　　辛西婭點了點頭，收拾起醫療箱站起來。她本來就有點低血糖，又一天沒吃東西，再加上站得太急，眼前突然就一黑。
　　
　　史蒂夫剛問完就看到辛西婭倒了下來，表情緊張地接住她。辛西婭捂著額頭難受地呻|吟了一聲，也不再強撐著，乾脆就把全身的重量靠在史蒂夫懷裡。
　　
　　史蒂夫還沒來得及詢問辛西婭來到這裡的真實原因，不過看辛西婭的樣子，史蒂夫就知道過程並不輕鬆。在看到辛西婭的植物朋友出現的那一瞬間，他心中出現的第一種情緒不是高興，而是慍怒。她不該來這個危險的地方。甚至史蒂夫也是不希望辛西婭去戰地醫院的。他能夠為人民、為勝利或者為美利堅獻出生命，但在他從來沒有把他的標準安在辛西婭身上過。史蒂夫希望辛西婭待在安全的地方，不去看那些讓人痛苦的傷口和鮮血，不去經歷死亡與離別。她只需要在戰爭勝利後，帶著驕傲的笑容迎接勝利歸來的他，這就足夠了。
　　
　　大多數士兵加入軍隊為的不是世界和平，甚至不是為了國家，僅僅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妻女免受戰爭的驚擾。史蒂夫並不覺得這是錯誤的出發點。
　　
　　史蒂夫把皮衣脫下來蓋在辛西婭身上，將她打橫抱起，沉聲道：「你需要吃點東西，然後好好睡一覺。我想巴基那裡可能還剩了一點巧克力。」
　　
　　辛西婭在史蒂夫胸口摸了幾下都沒摸到能讓她抓住的領子，遲鈍地想起來他現在穿的是緊身衣，根本沒有衣領這玩意兒。她索性將無處安放的手放在史蒂夫的脖子上，小聲嘟囔：「留給那幾個流了好幾升血的大兵吧，他們需要能量。我忍一下去營地吃好了。」
　　
　　史蒂夫把辛西婭的身體往上抬了抬，拿下巴蹭了蹭她冰冷的額頭：「放心吧，有他們的一份。你也需要食物，親愛的。」
　　
　　「討厭，紮死了。」辛西婭不滿地推開史蒂夫冒出胡茬的下巴，往他身上掐了一把。當然，還是沒掐動。「我真的不想吃東西，讓我睡一覺就好了。說實話你現在真不好欺負了，我都揪不動你。」她孩子氣地嘟起嘴。
　　
　　「或許你可以用平底鍋？」史蒂夫熱心地提議，好像沒意識到這是在為辛西婭揍他提供意見一樣。
　　
　　「我試過了，根本沒用。嗯，好困……」辛西婭打了個呵欠，含含糊糊地說。睡意洶湧地襲來，她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睡吧，我會在你身邊的。」史蒂夫在辛西婭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低聲說道。
　　
　　等辛西婭的呼吸變得綿長而平緩，深陷lovelove世界的史蒂夫才驚覺他周圍的世界太過安靜了，疑惑地抬目四顧。
　　
　　詹姆斯和其他的大兵們站在離史蒂夫和辛西婭足有20英尺遠的地方滿懷怨念地看著他倆秀恩愛，發覺史蒂夫看過來，被閃瞎眼的單身狗們齊齊豎起中指。
　　
　　史蒂夫：「……」
　　
　　*
　　
　　坦克都被不便行走的傷患占滿了，史蒂夫就這樣抱著辛西婭走了一路。就連巴基想要跟史蒂夫換個手，也被史蒂夫用「你現在有力氣抱著辛西婭行軍？」的眼神盯回去了。
　　
　　→_→這絕對是在報復。詹姆斯當場就翻了個白眼。
　　
　　營地已經近在咫尺了，在前方探路的斥候對營地的警戒確認過彼此的身份，相互行了個軍禮，跑回史蒂夫身邊。他本來是想對史蒂夫來個熊抱的，但他注意到了史蒂夫懷裡的辛西婭，轉而拍了拍他的肩膀，高聲道:「夥計，我們回來了！不可置信，我們活著從九頭蛇的基地裡逃回來了！」
　　
　　最開始逃回來的107部隊的士兵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歡呼著撲向自己原以為再也不能見面的隊友。
　　
　　107部隊回來了！這個消息炸了鍋一樣瞬間就傳遍了軍營。正在責駡卡特特工的菲力浦斯上校看到士兵們高喊著「他們回來了，真不可思議！」紛紛往軍營前方聚集，他擰了擰眉，跟上人群一探究竟。
　　
　　走在前方的史蒂夫和詹姆斯身後跟著一大串風塵僕僕的士兵們，他們手上端著從九頭蛇基地順來的黑科技武器，或相互攙扶，或勾肩搭背地在士兵們的掌聲中緩緩走來，猶如凱旋之師驕傲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菲力浦斯上校一向不太喜歡史蒂夫，他在史蒂夫面前通常只有兩種表情——諷刺和麵無表情。但這次，史蒂夫卻在他臉上看到了另一種表情。那就像是一個鐵血父親看到了自己不成才的兒子終於有了作為後的樣子。
　　
　　但當菲力浦斯上校發現他懷裡抱了一個人後，那種欣慰和感激的表情很快便消失了。他又露出嘲諷的眼神，抬高尾音：「這是你從斯巴達搶回來的海倫，啊哈？」
　　
　　史蒂夫尷尬地看了看熟睡的辛西婭，又看了看表情不善的菲力浦斯上校，乾脆把眼一閉硬著頭皮高喊：「I』sorry，sir！」
　　
　　「……吵死啦！」辛西婭被史蒂夫的喊聲嚇了一跳，從夢想裡驚醒過來。猶帶睡意的湛藍雙眸對上臉上長滿褶子、表情冰冷的上校先生，辛西婭搞不懂情況地眨了眨睫毛，舉起手小小地招了招：「Hello？」
　　
　　作者有話要說：

　　【海倫是宙斯跟勒達所生的女兒，在她的後父斯巴達國王廷達瑞俄斯的宮裡長大。忒修斯和庇裡托俄斯遠征斯巴達，他們在阿耳忒彌斯神廟裡看見她跳舞。兩個人都抵擋不住愛情的□□，便大膽地闖進神廟，把她搶走，帶到亞加狄亞的特格阿。（摘自百度）】
　　沒錯，就是引發特洛伊戰爭的那個大美人兒
　　
　　下麵三章_(:з)∠)_我還在生產中，哈哈哈哈哈哈……全部寫完估計要淩晨了，建議你們明天看。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17

第16章 史蒂夫的決意

　　面對這樣一雙清澈剔透的湛藍雙眼，即使是嚴肅自製的上校先生也愣了一愣。雖然他馬上就回過了神，菲力浦斯上校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不自在：「咳，你好，女士。」
　　
　　他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辛西婭那張被灰塵和睡痕遮蓋起來的臉蛋，暗道難怪這個小處男會這麼寶貝地把她抱在懷裡，她倒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兒。不過卡特特工是怎麼回事兒？他還腳踏兩條船了？想到這兒，菲力浦斯瞪了一眼史蒂夫。
　　
　　史蒂夫沒有察覺到上校先生已經歪到利比亞去的思路，還以為他是在為了自己私自去九頭蛇基地這件事生氣，對上校敬了個軍……哦，他的手上抱著辛西婭。史蒂夫只好對菲力浦斯上校點了點頭，說道：「這是辛西婭醫生，她已經為士兵們做過緊急治療了。但他們中的一些人還需要進一步的醫治。Sir，我願意接受處分。」
　　
　　「沒這必要。」菲力浦斯上校就事論事，比起私自行動這項罪名，他更在意史蒂夫救回來的這幾百個人。這些都是他部隊裡重要的士兵，美國的希望，是史蒂夫讓他們活下來了。即使嘴上不說，他也非常感激史蒂夫，為史蒂夫勇敢的行為感到驕傲。當然，如果史蒂夫懷裡沒有抱著一個女人，或許他會更高興。菲力浦斯上校又瞄了一眼辛西婭，對史蒂夫有點恨鐵不成鋼。
　　
　　我們高貴冷豔的辛西婭大小姐其實有個萌萌噠毛病——她有起床智力低下綜合症。所以在她睜開眼睛後，她沒有讓史蒂夫把她放下來，而是就這麼心安理得地賴在史蒂夫懷裡。看到菲力浦斯上校又看向她，辛西婭眨了眨眼睛，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喔，我以為你們剛從九頭蛇基地回來，而不是酒吧？」菲力浦斯上校受不了辛西婭的傻笑，對史蒂夫諷刺地說了一句話，晃了晃腦袋轉身就走。卡特特工就站在菲力浦斯上校的身後，他猝不及防地見到卡特特工那張美麗的臉，竟像是自己出軌一樣覺得有點心虛，無言的拍了拍卡特特工的肩膀，歎著氣回辦公營帳了。
　　
　　「……他為什麼這麼看我？」卡特特工瞥了一眼上校先生的背影，奇怪地問。
　　
　　「被我迷得神志不清了？」辛西婭歪了歪腦袋，認真地說。
　　
　　「……」卡特特工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瞪大了眼睛看向辛西婭。史蒂夫常常會在休息的時間拿出辛西婭的照片，負責監視史蒂夫的卡特特工自然也對照片上那個漂亮得像個小天使一樣的姑娘非常熟悉。雖然現在辛西婭的臉蛋被煙塵糊住，但仔細看的話，並不難辨認出她就是史蒂夫照片上的姑娘。
　　
　　「哦，親愛的，你不能再看我了。」辛西婭一臉嚴肅地指向史蒂夫，「看看我家史蒂夫的帥臉洗洗眼睛，你需要穩固你的性向！不，不要看史蒂夫。看我哥哥吧，總的來說，我哥哥也蠻帥的。」
　　
　　站在一旁的詹姆斯下意識地對看過來的卡特特工露出充滿男性荷爾蒙的笑容，對卡特特工風流倜儻地伸出爪子，儘管滿身的硝煙讓他看起來有些嚇人：「嘿，美女。我是詹姆斯·巴恩斯。」
　　
　　卡特特工陷入了迷之沉默中。
　　
　　詹姆斯對史蒂夫做了個疑惑的表情。
　　
　　史蒂夫心情複雜地給了詹姆斯一個「別搗爛」的眼神，手一扣，把辛西婭的臉面朝向他的胸膛壓住，杜絕她再出口調戲卡特特工的機會：「我很抱歉，她剛醒時有點……嗯，意識模糊。」剛起床的辛西婭是最沒防備的，與其說她是睡迷糊了，不如說這就是她毫不遮掩的本性！不過一會兒等辛西婭徹底清醒過來，讓她知道他和巴基沒有阻止她暴露本性的話，最後倒楣的一定是他倆。
　　
　　「哦……哦。我不介意。」卡特特工對巴基點了點頭，馬上就無視了他，對史蒂夫說，「你沒有啟動收發器。」
　　
　　「呃……它壞了。被子彈打成了兩半。我很抱歉，卡特特工。」史蒂夫本來把收發器放在自己夾克裡，在最後的爆炸中一枚彈片飛向他的胸膛，正好被收發器擋住。這時候他還沒發現他刀槍不入的體制，對給他收發器的卡特特工滿懷感激。
　　
　　「你沒事兒就好。」卡特特工彎起紅唇，本就美麗的臉龐因為笑意更添上光彩。「厄金斯博士會為現在的你感到驕傲的。」卡特特工不會否認自己對史蒂夫有好感，畢竟他是個非常優秀的男人。但在發現史蒂夫有心上人以後，卡特特工就克制住了自己的情感。她的驕傲不允許她插足別人的感情。即使她現在仍舊對史蒂夫有好感，但那又怎麼樣？卡特自認自己同樣也是個優秀的女人，她總會遇見她的Mir.right。好吧，她得承認，見到辛西婭這個情敵她實在起不了敵意。你知道的，這就跟一個成年人不會跟小姑娘搶棒棒糖是一個道理。
　　
　　「或許你願意跟我講講卡特特工的故事？」詹姆斯摸著下巴看著卡特特工離去的背影，拿手肘捅了捅史蒂夫，對他擠了擠眼睛。
　　
　　史蒂夫無奈地歎了口氣：「當然，巴基。如果你能讓我先給西婭吃點東西，我保證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等等，等等！」詹姆斯一把拉住史蒂夫，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我還有一件事沒做呢！嘿，西婭，給我幾分鐘好嗎。」
　　
　　史蒂夫和他懷裡的辛西婭一起疑惑地望向詹姆斯。只見詹姆斯舉起雙臂，大叫了一聲把所有士兵的注意都吸引過來，然後高喊：「為美國隊長歡呼吧！」
　　
　　士兵們的口哨聲和掌聲頓時雷鳴般熱烈地響起來。這聲音的重量遠大於劇院裡那些天真的孩童，美麗的婦女。它是一種來自于戰士的認同，男人的肯定，讓一把熾熱的大火在史蒂夫心底熊熊燃燒起來。他不再是孩子和婦女心中虛構的演員，而正真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美國隊長——一位戰士。史蒂夫想到之前在軍營裡收到的奚落，再聯繫到如今的場面，終於確定了自己心中所期望的東西——他要戰鬥，為了美國的榮耀而戰！
　　
　　是的，他一直期望的不就是這個嗎？既然厄金斯博士將這份超越常人的力量賜予他，讓他得以從那副羸弱的驅殼解脫，為的不是解決美國的債權問題，也不是打造一個表演明星，而是為了結束這場戰爭！即使成功的超級士兵只有他一個，他也得為這場戰爭貢獻出自己的力量！他一直期盼的不就是這樣嗎？站在戰爭的最前線，為了身後的一億兩千萬同胞而戰，為了美利堅的勝利而戰，為了戰爭的結束而戰，為了世界的和平而戰。
　　
　　現在他有這個能力，那麼，為什麼不做呢？
　　
　　
第17章 論如何在軍營裡當軍醫

　　軍營紀律嚴明，在未查清身份之前，辛西婭都不被允許走出她所在的小帳篷，相當於被軟禁在裡面。她早就想過更嚴重的情況，比如能力暴露被逮進實驗室之類的。人一旦有了對比，要求就會降低。所以當辛西婭穿著暖和的衣服，喝著熱騰騰的可哥，她覺得自己過得還算不錯。她所在的部隊可沒這麼好的待遇。
　　
　　菲力浦斯上校進來的時候，辛西婭正在把幾包袋裝咖啡往口袋裡藏，打算拿回去給同事們解解饞。聽見有人進來，她忙中出錯，不小心把幾袋咖啡掉到了地上。她趁菲力浦斯上校還沒注意到她腳下，趕緊把這幾袋咖啡踢到行軍床下，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昂起頭，語氣略微不滿地開口：「您不認為在進入一個女士的房間前應該敲一敲門嗎，上校先生？」
　　
　　她現在這種高冷的樣子和菲力浦斯第一次見到她時那種傻兮兮的樣子相差挺大的，如果不是滿懷心事，菲力浦斯可能還會嘲諷她幾句。但他只是隨手拖出一張椅子坐下，疲憊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樑，聲音沙啞地說：「謝謝你的提醒，我下次會注意的。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的身份已經得到了證明，你的禁令解除了。然後我們有一個壞消息。」
　　
　　「什麼壞消息……」辛西婭下意識地捏住床沿，臉上的紅暈緩緩褪去。
　　
　　菲力浦斯上校抬頭看了她一眼，轉開頭，似乎是覺得一旦停止就再也不忍開口，他說話的語氣很快：「德國往義大利新派了200架轟炸機，你所在的132部隊正在他們的攻擊範圍。我們失去了佔領區，也失去了他們。」
　　
　　「上帝……」辛西婭捂住嘴，滿眼淚水地抬起頭。她還懷揣著為他們偷渡的咖啡和糖果，之後卻被告知，他們已經死在轟炸裡了。如果她沒有來救巴基，他們會不會就能在轟炸裡活下來？至少不是全軍覆沒。
　　
　　可是辛西婭知道自己心裡的答案，即使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巴基。她不會後悔，但她仍會覺得愧疚，覺得悲傷。
　　
　　等辛西婭的情緒平靜了一些，菲力浦斯上校才遞給她一張申請表：「鑒於你哥哥和……嗯哼，美國隊長都在107部隊，我想你更願意調到這裡。你知道的，沒有人會嫌棄醫生太多。」他在念到「美國隊長」的時候，語氣非常微妙。
　　
　　辛西婭看著剛列印好的猶帶余溫的申請表咬了咬唇，皺起眉頭。她看了一眼菲力浦斯上校，低聲道：「我能等會兒再簽嗎？我覺得羞恥和愧疚。就像一個在亡夫的屍體前和現任丈夫交換戒指的女人，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不過我以為你能理解這種感受，上校先生。」
　　
　　「哦，當然，新娘小姐。」自己的部隊全軍覆沒，自己卻意外活下來的心情菲力浦斯上校倒是體會過，不過他一向粗枝大葉，哪能理解辛西婭那種複雜的心情。這時候也不過是順著辛西婭的意思在笨拙地安慰她。
　　
　　「謝謝。」辛西婭擦了擦淚水，抬起頭感激地說道。「我知道那個食人花的說辭很扯蛋，謝謝您收留我。」
　　
　　辛西婭之前並不知道132部隊的消息，為了把謊圓過去只好硬著頭皮弄出一個食人花的謊言，雖然並不怎麼靠譜。不過這比直接承認她有超能力好多了。儘管她很可能會因為解釋不通自己一夜之間橫跨了600英里出現在九頭蛇基地前的事實而被懷疑成軸心國的間諜。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被遣送回國。早在出發之前，辛西婭聰明的腦袋瓜就分析出了這個結果。不過，who care？她當時在意的只是巴基的安危。
　　
　　這樣一個已經有了污點的人，哪怕她是一個戰地急缺的醫生，部隊也是不願意要的。如果她真是個間諜，這對部隊的影響幾乎是致命的。菲力浦斯上校保下她，並且願意收留她這件事其實冒著相當大的風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有什麼好處？辛西婭非常費解菲力浦斯上校的做法。總之不太可能是因為她長得太漂亮？嗯，仔細一想……可能性似乎也不是那麼低。
　　
　　「我的士兵告訴我你是個很棒的醫生。你救了他們的命。我相信我的士兵，而我的士兵相信你。你該為自己良好的外科技術和職業道德驕傲，女士。」菲力浦斯上校仍舊是那副嚴肅又刻板的表情，看上去一點都不和藹。但他做的事卻與他的表情和話語相差勝遠。也許他就是固執，言辭惡毒，但毫無疑問，他是個好人。菲力浦斯上校整了整自己的領帶：「從前有個老傢伙一直告訴我人不能太絕對，我想他說的有些道理。至少我在史蒂夫身上看到了。我正在嘗試著改變，去相信你們所謂的信念。這很冒險，女士，希望你不會讓我後悔。」
　　
　　「您會為您今天的決定感到驕傲的，sir！」辛西婭站起來，身姿挺拔，勢如松柏，對菲力浦斯上校行了一個教科書級別的軍禮。
　　
　　菲力浦斯上校從鼻子裡噴出一口氣，扣了扣桌子：「現在趕緊簽下你的名字，我可是忙得很的。」
　　
　　「不，我說過了，我要等會再簽。」辛西婭彎起嘴角，卻帶上了拒絕服從的強硬。
　　
　　女人真是莫名其妙的生物！菲力浦斯上校瞪了辛西婭一眼，氣鼓鼓地掀開帳簾走出去。
　　
　　107部隊裡其實沒有女人的位置。唯一的一個特例是佩吉·卡特特工。她是個訓練有素的特工，擅長出謀劃策，身手也遠遠超過一般人，可謂是完美的女神。起先士兵們還對她美麗的面容和婀娜的身材嚮往不已，但卡特特工很快便以她優秀的能力讓大家的目光從她女性的身份上移開，將她視作了超越性別的領導者。也就是說，除了個別的抖m，自尊心嚴重受傷的大兵們都不把她當女人看了。
　　
　　而在這個時候，辛西婭·巴恩斯——一個外表不輸卡特特工甚至更加有女人味的女醫生出現了！她簡直就是降臨在地獄裡一道明亮的聖光！無數個大兵削尖了腦袋都要擠到辛西婭面前秀一下存在感。而接近一個醫生最直接的方法是什麼呢？用生|殖|器想都知道啊！
　　
　　辛西婭對著來找他看病的第四十八個完全沒病沒傷的士兵忍耐了半天，終於在他看裸女一樣亮得可怕的目光中忍無可忍地掀翻桌子。
　　
　　「你不是說你頭疼嗎？」辛西婭挽起白大褂的袖口，笑得宛如冰雪消融百花齊放。
　　
　　色迷心竅的士兵完全沒感覺到辛西婭的殺氣，捂著鼻子點頭如蒜。
　　
　　「很好。」辛西婭的嘴角更加上揚，她默默拿出為史蒂夫準備的平底鍋，毫無預兆地揍上士兵的腦袋。她是醫生，自然知道打哪些地方又疼又不會造成嚴重的傷害。「不用感謝我，我只是完成你的心願。頭疼嗎，就讓我們實現它吧。」辛西婭獰笑著再一次舉高平底鍋。
　　
　　看著鼻青臉腫的士兵從辛西婭的醫療帳篷裡鬼哭狼嚎、連滾帶爬地跑出去，滿臉「要跟女神見面了人家家好羞澀」的大兵們都靜默下來，回想起當初是如何被卡特特工修理的慘狀。
　　
　　……這次的女神是個醫生，所……所以應該挺嬌弱的……吧……
　　
　　第四十九個士兵懷著這樣的幻想走進了辛西婭的醫療帳篷。
　　
　　三分鐘後，這名大兵享受到了空中飛人的待遇，被辛西婭一腳踢出了帳篷。
　　
　　「大腿根部發癢的話，我倒是有辦法幫你治哦。」走出帳篷的辛西婭嫵媚地將碎發撥到頸後，舉高手上拿著的辦公桌砸向跌坐在地上的士兵，辦公桌沒有倒下去，而是斜立著。它的一個角深深地插|入了地面，將它穩固在這樣一個危險的狀態。而那個角剛好卡在士兵的雙腿中間，離他的阿姆斯壯迴旋加速阿姆斯壯炮僅僅只有三四釐米的距離，他當時就嚇尿了。
　　
　　……這……這是女猩猩啊媽媽(ノへ￣、)
　　
　　不幸目睹了這一幕的士兵們都不約而同地夾緊了大腿，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第18章 惹人生氣的本事也是頂呱呱

　　「西婭，你好了嗎？」一身軍裝的史蒂夫坐在辛西婭房間的籐椅上，不時就扭動一下身體，要麼就是低頭看表。肩部肩徽的設計顯出他寬闊的肩膀，這是女人從男人那裡獲得安全感的直接源頭；腰部收緊的設計充分體現出史蒂夫勁瘦的腰身以及一雙筆直的大長腿；而扣到最後一顆紐扣的襯衫則讓他充滿了濃濃的禁欲氣息。怎麼說，反而更想讓人扒開他的衣服了呢。總之，本來就非常英俊的史蒂夫配上這身挺闊的軍裝以後，簡直帥出了新高度。
　　
　　辛西婭對著鏡子塗上妝容的最後一道工序——鮮豔的正紅色口紅，滿意地對鏡子裡的自己拋了個媚眼。她從衣架上拿下自己暖和的羊羔毛手套把手套進去，挽上自己的小皮包，應道：「好啦，我們出發吧。……等等。」
　　
　　「哦……」史蒂夫仰頭歎了口氣，克制地挑起眉梢：「所以你這次是忘了塗指甲油還是忘了帶你的項鍊？」
　　
　　「我忘了塗口紅的最後一個步驟。」辛西婭抬起自己被毛茸茸包圍的雙手，真心不想再脫一次手套，麻煩死了。她的眼珠在眼眶裡轉了幾圈，天真又可愛地看向史蒂夫。
　　
　　「……你可以直說，親愛的。」每次辛西婭有求于他時都是這種乖寶寶的樣子，史蒂夫攤了攤手，示意辛西婭直接提出她的要求。反正到最後她總是能以各種方法到達她的目的，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放棄掙扎。史蒂夫完全沒有意識到就是他的這種縱容把辛西婭寵壞了。
　　
　　「你先把手伸出來。」辛西婭對史蒂夫抬了抬下巴。「事先問一句，你的手乾淨嗎？」
　　
　　史蒂夫按照辛西婭說的抬起他的雙手，分別展示了一下他的掌心和手背，讓公主殿下充分地視察她的領地。
　　
　　他的手幾乎是辛西婭的兩倍大，看上去就厚實又溫暖；甲蓋是健康的粉紅色，邊緣圍著一圈半透明的指甲，稍微突出指尖一點，讓他本來就纖長的手指看上去更加修長，形態接近于完美。這些都不是重點，辛西婭又不是戀手癖。重點是他的手很乾淨。
　　
　　辛西婭隨手挑了一個她看起來順眼的手指——史蒂夫右手的食指。「把這根手指伸出來。」
　　
　　「你要做什麼？」史蒂夫疑惑地問。
　　
　　辛西婭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她含住史蒂夫的手指。柔軟濕潤的嘴唇包圍住史蒂夫的手指，緩緩往外退，身體上的癢化作細細小小的電流，從辛西婭舔過的皮膚瞬間便傳遞到神經中樞。在這個過程中，辛西婭的舌頭就壓在他的指尖下，頑皮地掃過他長了繭的指腹，若即若離的柔軟觸感撩人又折磨。
　　
　　史蒂夫咽了一下口水，聲音帶上了沙啞：「西婭，我想我們沒有時間做其他的事。」可他的手卻言不由衷地環住了辛西婭的腰身。
　　
　　「我就需要含一下啊。」這下輪到辛西婭疑惑了。她抿了抿嘴，好讓口紅的顏色更均勻。鮮豔的唇色襯得她的臉龐更加嬌嫩欲滴。「如果不用手指含一下的話，口紅可能會弄到牙齒上，那就太失禮了。我懶得取手套，就用你的代替一下。你不會介意的吧。」辛西婭挑起眉，理直氣壯地把最後的問句說成肯定句。
　　
　　聽完辛西婭的解釋，史蒂夫臉上的表情——難以形容。一抹紅色染紅了他的耳垂，他張了張嘴，喪氣地把頭埋在辛西婭的肩窩裡歎了一口氣。最近總是想太多，難道我真像巴基說的一樣，發情期到了？_(:з)∠)_
　　
　　辛西婭被他弄得癢癢的，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笑起來。「嘿，美國隊長先生，你不是一直催我快一點嘛？怎麼，你不去見他們了？」
　　
　　「哦……哦！你說得對，西婭，我們不能耽誤了。」史蒂夫拉住辛西婭的手，邁開腿就往外走。他沒料到女孩子化妝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如果不走快點的話，他們絕對會遲到的！這對一向守時的史蒂夫來說絕對是糟糕的開端。
　　
　　「你走得太快了！」辛西婭可不像史蒂夫一樣腿長得要命，她的步伐比他的要小得多，自然走得比他慢，被史蒂夫拖得差點摔倒。
　　
　　「I』m sorry。」史蒂夫歉意地扶住辛西婭。他看著辛西婭，突然靈光一閃，皺著的眉頭舒展開。
　　
　　「……我打賭你接下來一定會做我不喜歡的事。」辛西婭見到史蒂夫亮得幾乎快要發光的藍眼睛，防備地後退了一步。
　　
　　「come on，西婭。我們快要遲到了。」辛西婭的防備顯然並沒有什麼卵用，史蒂夫長臂一伸就把她撈進了懷裡打橫抱起，倏地跑動起來。
　　
　　美國隊長的平均速度是48公里/小時，比當時的汽車還要快一點。趕上一場聚會對他而言似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遺憾的是，他並不是一輛汽車，他沒有擋風玻璃也沒有車門。高速奔跑產生的狂風將辛西婭精心打理了一個小時的頭髮徹底毀了。
　　
　　辛西婭站在酒吧的門口傻傻地望著自己那頭慘不忍睹的金髮，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史蒂夫站在辛西婭身後可憐兮兮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無措極了，他看上去也快哭了。
　　
　　幸災樂禍看著這兩個逗比的佩吉·卡特打賭史蒂夫絕對不知道一個吻就可以解決掉所有的問題。→_→果然這種不解風情的男人還是留個辛西婭這種小丫頭吧，配在一起就當拯救世界好了。
　　
　　最後還是世紀好哥哥詹姆斯實在看不下去辛西婭淚眼汪汪的樣子了，使出美男計從一個貴婦人那兒騙了一頂足夠美麗的帽子給辛西婭帶上，遮住她那頭迎風招展的亂髮，才哄得辛西婭進了酒吧。
　　
　　在足足三個小時的聚會中，辛西婭硬是沒有跟史蒂夫說一句話。當然，我們遲鈍的美國隊長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狀況，當他成功地邀請了所有人加入他的部隊、興奮地想要擁抱辛西婭慶祝一下、而辛西婭卻像是一隻拒絕主人靠近的貓咪一樣拿手擋住他的臉遠遠推開時，史蒂夫才注意到辛西婭漆黑的臉色。
　　
　　是的，他以為一頂帽子就能讓辛西婭消氣了。我們的美國隊長就是如此天真可愛的男人呢，呵呵。
　　
　　史蒂夫不解地把目光望向跟他一個桌子的戰友們，表情十分的無辜。眾人紛紛不忍直視地移開眼睛，一個巨大的疑問浮現在心裡：這小子到底是怎麼追到辛西婭的？！
　　
　　因為某人鑽牛角拒絕了辛西婭人生的第一次表白，辛西婭為了報復，到現在也沒有答應史蒂夫交往的請求。不過是大夥都看出他們郎有情妾有意，下意識就把他們看做一對了。事實上他們倆連個非正式的名分都沒有呢。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18

第19章 酒吧驚現接吻狂魔

　　前線地區女人一向是稀有動物，美麗的辛西婭一走進酒吧就吸引住了幾乎所有男人的視線。儘管跟她同行的都是些強壯的大兵，美色惑人心，也還是有人蠢蠢欲動。
　　
　　而在看到了辛西婭拒絕和她同行的軍人中最出色的史蒂夫以後，那幾個年輕小夥子便自以為抓到了時機，推推攘攘地來到辛西婭面前。一個金髮的小夥子從他們中走出來，他挺了挺胸膛，露出平生最帥氣的笑容：「嘿，美麗的小姐。我能有榮幸邀請你跳一支舞嗎？你知道的，來酒吧總不能錯過這項經典的活動。」
　　
　　史蒂夫收斂起臉上輕鬆的表情，下意識地擋在辛西婭的面前。這大概是所有雄性動物的本能，一旦有其他的雄性試圖靠近他們認定的配偶，為了宣誓自己的主權，他便會站到自己的雌性身前，對挑釁者露出獠牙。史蒂夫臉上一貫溫和有禮的表情消失了，稍稍露出被人冒犯的不滿，他對金髮的小夥子硬邦邦地扔出一句話：「抱歉，我想這位女士有約了。」
　　
　　真是感天動地，這個感情白癡還有危機感這種東西。辛西婭嗤笑一聲，拿叉子戳了戳史蒂夫的背，示意他從她面前走開，讓她自己親自搞定這些人。但史蒂夫卻沒有識相地讓開，連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沒有地繼續擋在辛西婭前面。
　　
　　詹姆斯此刻還不知道他家基友的肌肉比平底鍋還硬，他理解辛西婭為什麼不高興，但是覺得辛西婭拿叉子戳史蒂夫的舉動有些過頭了。詹姆斯捏了捏辛西婭的臉蛋，拿走她手裡的叉子，無奈地低聲道：「你這個淘氣的小女巫，真弄傷了他，最後心疼的那個人反正不會是我。」
　　
　　「我就知道你們男人都是一夥的。」辛西婭對詹姆斯做了個鬼臉，踩在高腳凳上的隔板上站起來，搭著史蒂夫的肩膀從他背後露出一個腦袋：「嗨，男孩。很高興你邀請我，不過就像這個大個子說的一樣，我有約了。祝你下次能找到舞伴。」雖然辛西婭現在很樂意折騰史蒂夫，但她絕不想牽扯進一個完全無辜的外人，這只會讓小事複雜化。
　　
　　金髮男孩和他的同伴們露出沮喪的表情，但還是非常有風度地對辛西婭道別了。
　　
　　不同於面對覬覦自己所有物的男人的強勢，當史蒂夫轉過身面對辛西婭時，他又變得忐忑起來，似乎聯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他不知道西婭為什麼還在生氣，但詢問西婭是個壞主意，當然。但不搞懂西婭為什麼生氣的話，他又怎麼讓西婭消氣呢？這顯然是個閉環。史蒂夫滿臉都是「我想跟你說話」的隱藏句式，但偏偏就是一聲不吭，湛藍的眼睛帶點無措地看向辛西婭，像極了一隻犯了錯祈求主人原諒的大型金毛犬。
　　
　　「哦，好吧。你每次都用這招對付我。」辛西婭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環胸扭開頭。「如果你以為我每次都會心軟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史蒂夫·羅傑斯先生。」
　　
　　「西婭，我……」史蒂夫金色的發梢似乎都黯淡下來了。
　　
　　就在這時，身邊歡快的合唱零零落落地低了下來，人們看著一身紅衣美豔至極的卡特特工，不約而同地停下自己的動作。
　　
　　她仿佛是女王一般自人群中緩緩走來，胸脯飽滿，腰肢纖細，常年的軍旅生涯讓她的姿態乾淨俐落，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英氣和颯爽。
　　
　　卡特特工來到史蒂夫他們所在的桌子，也不多廢話，直接進入正題：「霍華德為你準備了新的裝備，明天去看看。」她環顧了一圈坐在史蒂夫身旁的軍人們，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似乎你的精英部隊已經準備好了。」
　　
　　辛西婭和卡特因為自身美麗的容貌和優秀的能力，經常被好事者拿來比較。而她倆又都和史蒂夫關係不錯，天哪嚕這八卦簡直溫暖了每個士兵們的心房——鑒於他們的娛樂活動一向少得可憐。他們甚至專門設了個賭局，打賭誰才是美國隊長的真愛。
　　
　　八卦誠可貴，美人兒價更高，若為妹妹故，兩者皆可拋。就算卡特特工完全符合詹姆斯的審美標準，他也完全沒有被美色迷惑。好吧，他得承認他就被迷惑了一下下，但是最多3秒不能更多了。重度妹控患者詹姆斯先生如臨大敵地觀察了一番史蒂夫對著卡特時的表情，又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悠閒自得的辛西婭，扯了扯她的衣擺，示意她注意一點史蒂夫這邊的狀況。
　　
　　辛西婭拍掉詹姆斯的手，對他露出死魚眼，面部語言如下：你情敵→_→？
　　
　　「……」詹姆斯頓時露出吃了蠟燭一般的表情。
　　
　　女人的直覺總是能讓她們分辨出自己的情敵，儘管卡特特工百般掩飾，辛西婭依舊知道她喜歡著史蒂夫。老實說，史蒂夫從小那個喘口氣都會昏過去的弱雞樣除了辛西婭沒有女孩會去注意他，辛西婭還沒體會過情敵到底是種什麼生物，這種感覺倒是蠻新奇的。
　　
　　卡特特工喜歡史蒂夫，但她和史蒂夫從來都是光明磊落的，止步于同志的範疇內。她幫過史蒂夫很多次，卻從來不會仗著這些要求史蒂夫為她做什麼。而且她又那麼漂亮，博學，勇敢，堅定……說到這裡，辛西婭發現不去喜歡她真的是一件挺困難的事。因為她用跟辛西婭同樣的心情去喜歡著史蒂夫，辛西婭總是對她存了一些感激和惺惺相惜的感情。當然，這一長串的鋪墊都是為了能夠解釋現在辛西婭的心態：吃醋的話，我會不會顯得太小氣了？辛西婭不開森地端起酒杯。
　　
　　正在和卡特特工交談的史蒂夫仿佛是背後長了眼睛一般按住辛西婭端起的酒杯，拿走，然後往她手裡塞了一杯白開水。
　　
　　辛西婭挑起眉，茫然地看了一眼詹姆斯。
　　
　　詹姆斯默默為史蒂夫點了個贊，對辛西婭聳了聳肩，露出不堪回首的表情：「親愛的，我真不想說你的酒品。」喝了酒就會變成無差別接吻狂魔這種設定簡直太糟糕了。他還記得上次出去釣魚的時候，他和史蒂夫被喝醉以後變得力大無窮的辛西婭按在地上……黑歷史趕緊忘掉！
　　
　　辛西婭喝醉以後通常沒什麼記憶，她只隱隱記得自己似乎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所以她從來不知道她的這個毛病，對史蒂夫連她喝什麼都要管感到一絲惱怒。於是怒火裡又被加了杯醋的辛西婭冷笑一聲，一把奪過坐在她旁邊的亞裔士兵的威士卡仰頭就灌，來不及吞咽的酒液順著她的脖子流下，讓她的動作充滿了野性的誘惑。
　　
　　辛西婭打了個酒嗝放下杯子，斜勾起鮮豔的紅唇，對詹姆斯露出挑釁的笑容。
　　
　　詹姆斯和聞聲轉過頭的史蒂夫臉上的表情都變成了名畫《呐喊》上的樣子。
　　
　　「我突然發現，你長得不錯呢。」湛藍明亮的眸子變得暗沉而迷茫，仿佛是惑人的妖精。辛西婭用手指勾起亞裔士兵的下巴，把臉靠過去。
　　
　　「啾~」響亮的聲音從辛西婭的唇和史蒂夫及時伸過來的手之間發出。
　　
　　「巴基我先帶西婭走了！各位非常感謝你們願意加入我的部隊！」史蒂夫不帶換氣地說完長長的句子，撈起辛西婭的腰就直接往外走。
　　
　　接吻狂魔發病啦趕緊把她轉移到沒人的地方這個想法是很好的，但架不住酒吧裡都是人呀。辛西婭隨便伸個胳膊就可以了扯住一個人的衣角，史蒂夫總不能不管不顧地扯壞別人的衣服吧。於是道歉，掰開辛西婭拉住別人衣服的爪子，往外走……辛西婭又抓到了一個人，繼續道歉，掰開辛西婭拉住別人衣服的爪子，往外走……短短的一段路史蒂夫走得簡直心力憔悴。
　　
　　再一次拿自己的手蓋在別人臉上擋住辛西婭的烈火紅唇，史蒂夫終於走到了門口。他剛松了口氣就被看起來嬌嬌小小的辛西婭一推，「咚」一聲撞到牆上。
　　
　　辛西婭一手撐著牆，一手扯住史蒂夫的領帶，迫使他低下頭。
　　
　　史蒂夫注視著臉色潮紅目光迷離的辛西婭，不得不承認他其實並不討厭辛西婭的醉酒後遺症。她看起來該死的誘人極了。
　　
　　辛西婭歪著頭打量著史蒂夫，似乎是在分辨他的樣子。他們靠得非常近，近得史蒂夫甚至能聞見辛西婭微張的雙唇中散發的淡淡酒香；看見她臉蛋上細細的絨毛，像是一隻成熟的蜜桃，不斷散發著香甜的邀請。
　　
　　「我其實不反對你喝酒，如果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話。」史蒂夫拿手指撫摸著辛西婭的唇瓣，辛西婭懵懵懂懂地咬了一口，大概是覺得味道不對勁，又嫌棄地吐了出來。這個舉動讓史蒂夫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我可以任你為所欲為。你說呢，親愛的？」他扣住辛西婭的後腦勺，湊在她唇邊喃喃低語，每說一個單詞，他們的唇就輕輕磨蹭在一起。
　　
　　「你長得很像史蒂夫那個討厭鬼……」辛西婭踮起腳尖啃了一口史蒂夫，皺起眉。「味道也像。」
　　
　　所以你根本不在乎親的是誰？史蒂夫覺得自己滿腔的柔情都化做了酸酸的滋味倒灌進喉嚨裡。他不滿地堵住那張惱人的嘴，直到把辛西婭吻得快要喘不上氣才放開她，遊刃有餘地替她理了理散亂的碎發，低沉地笑道：「你知道嗎，西婭。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記住誰才是正確的親吻物件。」
　　
　　
第20章 生命不息作死不止

　　鬧鐘從來不會管主人昨晚睡眠品質如何，怎樣頭疼欲裂，它總是能毫無人性地把它的主人從香甜的睡眠中吵醒。
　　
　　單人床上隆起的被子打了個滾，從裡面伸出一隻光裸的手臂，在床頭櫃上摸索了幾把，揪住鬧鐘響個不停的響鈴把它扔了出去。
　　
　　詹姆斯一進門就看到鬧鐘迎面飛來，他挑起眉準確地接住它，按下還在大聲吵鬧的響鈴。
　　
　　「西婭，起來吃早飯。」他把餐盤放到墨綠色的床頭櫃上，直接提起裹成一團的被子抖了幾下，只穿著小可愛和短褲的辛西婭軟綿綿地從被子裡滑出來，屍體一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看著仍舊昏睡不醒的辛西婭，詹姆斯挑起眉，悄悄地掏出一支馬克筆，試探性地往辛西婭臉上畫了一筆，停下來仔細觀察了一下她的睡顏。辛西婭連眉頭都沒有皺，睡得非常安詳。
　　
　　完全忘記自己已經26歲的詹姆斯先生捂住嘴無聲地笑了幾下，放心大膽地開始他的惡作劇。他把辛西婭秀氣的眉毛塗成一字眉；加長了她的下睫毛，在眼瞼上各畫出三道長長的直線；又在她的臉蛋上畫上了兩朵螺旋狀的圖案。詹姆斯摸著下巴得意洋洋地欣賞了一番自己的大作，總覺得缺了什麼。
　　
　　手指下胡渣粗糙的觸感給了詹姆斯·作大死·巴恩斯一個靈感，他提筆往辛西婭人中上畫了一撇軸心國軍閥中很流行的小鬍子。
　　
　　「哦，我美麗的妹妹，她有一頭金子般燦爛的金髮，初雪一般潔白的肌膚……」詹姆表情斯浮誇地念起一首不知從哪裡看來的詩，看著辛西婭臉上的塗鴉噴笑出聲。
　　
　　辛西婭卷翹的睫毛顫了顫，她睜開眼皮茫然地看了一眼詹姆斯，又皺著眉拿起枕頭蓋住自己的臉，話音裡因為睡意帶了一絲小孩子似的黏黏糊糊的奶氣：「哥，別吵。」
　　
　　詹姆斯揉了揉臉，好把自己臉上惡劣的笑容弄掉，換上好哥哥26.0版本表情，溫柔地推了推辛西婭：「西婭，九點了。你得吃點東西，別忘了你的低血糖。」
　　
　　辛西婭發出幾聲含含糊糊的呻|吟，閉著眼睛伸出自己的兩隻胳膊。辛西婭自從和詹姆斯分床睡以後就很少對他做出「求抱抱」的姿勢了，如果詹姆斯事先沒有在辛西婭的臉上惡作劇，他發誓他絕對會被妹妹萌shi的。可是現在嘛，光是忍住笑就費了他老大勁了。
　　
　　詹姆斯把辛西婭從床上抱起來，往她背後塞了個軟墊，讓她靠在床頭。他的動作沒什麼問題，可是他的手因為忍笑一直在抖，這讓辛西婭睜開眼睛奇怪地看了詹姆斯一眼。辛西婭那雙自帶柔光的美麗大眼下畫著可笑的下眼睫毛，看得詹姆斯面色扭曲起來——忍住！要是現在笑了絕對會被西婭發現，當場打死的！
　　
　　「你怎麼了，巴基？」辛西婭見詹姆斯臉色奇怪，全身上下抖個不停，還以為他生了什麼病，一下子清醒過來。
　　
　　「我，呃，事實上，我有點尿急。」見自家妹妹迷茫的雙眼一下子變得清明起來，詹姆斯暗叫不妙，他可沒想到辛西婭這麼快清醒過來，隨便找了個藉口就要走。
　　
　　原來是生理問題……辛西婭抽了抽嘴角，對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趕緊去吧，我自己能行。」
　　
　　「那我走啦，拜拜親愛的。」有了辛西婭的這句話，詹姆斯臉上的笑容簡直燦爛了不止一個百分點，火燒屁股一樣就沖出了辛西婭的房間。
　　
　　「……他到底是來幹嘛的？」辛西婭一邊咕噥，一邊端起詹姆斯給她送過來的牛奶，從潔白的水面裡，她看到了一張……
　　
　　「詹姆斯·巴恩斯！！！！！！！！！！！！！」
　　
　　*
　　
　　「巴恩斯醫生，你知道你哥哥臉上的傷……」士兵的詢問在辛西婭掰斷一支鋼筆後戛然而止。
　　
　　辛西婭從病歷表上抬起頭，五官綺麗的臉上勾起一個譏諷的笑容：「你是第21個對我問這個問題的人。聽著，士兵，如果你們真的這麼關心巴恩斯先生，為什麼不親自去問他呢。」要不是看在那個混蛋哥哥馬上就要隨軍進攻海德拉分部的份上，她才不會送他一個熊貓眼就住手呢，哼。辛西婭瞥了一眼惴惴不安的士兵，重新拿了一支鋼筆，稍微放柔語氣，一邊寫下配藥和劑量，一邊詳細地把療程中的注意事項說給他聽。
　　
　　不同于在醫院用高冷的形象杜絕男醫生和男患者的騷擾，對戰場上這些隨時可能丟掉性命的士兵，辛西婭的態度就溫柔多了——當然，要排除這些傢伙主動惹惱她的情況。
　　
　　殘酷的戰爭教會了辛西婭許多。前一天還跟你微笑著說再見的人可能再也無法相見，每一次的分別都可能是永別，就像曾經的132部隊。那個為她保密的小護士，那個嚴肅認真的主刀醫生，那些鮮活的年輕士兵……這個世界並不是童話故事，大家都能夠幸福快樂地活到happy end。每天都有人在死去，每天都有無數個家庭破碎，每天都有人在為戰爭中死去的戀人、兒子、兄弟哭泣……
　　
　　辛西婭大概有點理解當初史蒂夫執著地想要成為一名軍人的想法了。
　　
　　這場戰爭每一個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都有義務去終結她。
　　
　　結束完上午的工作，辛西婭趁著休息時間給遠在美國布魯克林的爹地和媽咪寫了封信。現在什麼東西都缺，她也不介意信紙的形式，隨手抽了張處方單下來就開始寫她的信。
　　
　　【致親愛的爹地媽咪：
　　
　　我現在在奧地利的某處軍事基地給你們寫信，具體位置涉及機密，我想你們懂的。我和巴基、史蒂夫他們一起在107部隊效命。沒錯，就是爹地你和羅傑斯叔叔以前呆過的部隊。至於我為什麼從132部隊調到了這裡，嗯……大概也是機密吧，誰知道呢。
　　哥哥被史蒂夫從海德拉的秘密基地救出來以後，我仔細地檢查過了他的身體，他一點事兒都沒有。你們可以放心了，我們家不會有一個叫「科學怪人」的家庭成員。
　　我們在這裡一切都好，士兵和長官們都是有趣的人。
　　希望你們在家裡好好照顧自己和我的花。
　　好想能夠回來過耶誕節，我想念爹地你做的烤火雞了。
　　PS：巴基還是老樣子超級討厭，他今天早上還捉弄我了，爹地幫我扣他的零花錢！
　　
　　祝你們身體康健。
　　
　　————————————————————————————愛你們的小天使西婭。】
　　
　　寫完信以後，辛西婭吹幹處方單上的墨蹟，重新把信閱讀了一遍，確定沒有語法錯誤以後才把它整整齊齊地疊起來，放進皮包裡。她決定先去郵政視窗把信寄出去，然後順便在那附近的餐館解決掉午飯問題。
　　
　　奧地利和義大利的邊界戰況激烈，辛西婭所在的佔領區在炮火的洗禮下飽經滄桑，除了人群集中的中心地區，邊緣幾乎都成了無人的廢墟。在那裡，生命力頑強的野花雜草從道路的青石板下，路燈的電閘中，霓虹燈的招牌上長出來，隨著微風輕輕搖曳，越發顯得這裡淒涼荒蕪。
　　
　　一隻貓兒鑽出倒扣在街道上滿是塵土的嬰兒車，好奇地張望著辛西婭，對著她糯糯地叫喚了幾聲。它的脖子上掛著鑲了金邊的吊牌，大大的雙眼一金一綠，原本潔白柔順的毛髮糾結成骯髒的一團聳拉在它瘦骨嶙峋的身體上，看得出它吃了不少苦。
　　
　　「可憐的小傢伙。」辛西婭的心立刻軟成了一塊海綿蛋糕，她半跪下來，從打包的食物中拿出一根火腿腸，撕了包裝放在它面前。貓兒顧不得警惕，飛快地奔到辛西婭腳下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它脖子上吊著的銘牌非常精緻華美，在正中央的地方甚至印著族徽，看得出它的主人曾經非常寵愛它。而如今，這只嬌生慣養的小傢伙卻流浪在這片荒無人煙的廢墟中。辛西婭無法得知是它的主人拋棄了它，亦或是它的主人早已在戰爭中死去。但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無論是動物亦或者人類，都淪為了這場戰爭的犧牲品。
　　
　　「嘿，吉蒂。這個送給你。」辛西婭念出貓兒銘牌上刻著的名字，對上貓兒寶石一般剔透的貓瞳。她點了點貓兒毛絨絨的小耳朵，一朵小蒼蘭在它的耳旁盛開綻放。貓兒疑惑地抖了抖耳朵尖，拿爪子扒拉了一下頭上的異物，對辛西婭喵了幾聲，似乎是在詢問辛西婭：你對我做了什麼呀？
　　
　　小蒼蘭的花語是：祝福你。
　　
　　辛西婭握住吉蒂小小的毛爪子微笑道：「吉蒂，要加油哦。我也會加油的。」即使不能夠跟著史蒂夫他們上戰場參加戰鬥，她也能為戰爭的勝利作出微薄的貢獻——憑藉她的醫術。她想要救治更多的人。不光指他們的身體，她還想要治癒戰爭在他們心底造成的傷口。
　　
　　在經歷這一切之前，辛西婭一直覺得那些把「世界和平」當做理想的人都矯情又虛偽；而經歷了這一切之後，現在的辛西婭心中卻再沒有比「世界和平」更偉大的理想了。
　　
　　她想念爹地和媽咪，想念她的花園，想念戰爭爆發以前悠閒快樂的大家。
　　
　　「好想回家……。」
　　
　　
第21章 海德拉奇襲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史蒂夫領導的咆哮突擊隊以奇跡般的零傷亡毀掉了一個又一個海德拉的分部，成功拖延了海德拉企圖爭霸世界的邪惡計畫。
　　
　　紅骷髏憤怒地將餐具掃到地上，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咆哮道：「你們又失敗了！飯桶！垃圾！為什麼你們會連續失敗在一個舉著盾牌的白癡頭上！」他踹起地上的碎玻璃，碎玻璃迎面飛向前來彙報的他的部下。那個可憐的人連躲都不敢躲，碎片劃傷了他的眉骨，殷紅的血跡順著他的眼皮滑下睫毛，在地上滴落出一朵血花。
　　
　　紅骷髏的部下謙卑地低下頭，沉聲道：「尊敬的施密特先生，我有一個計畫，請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哦？你有一個計畫？說來聽聽。」紅骷髏交叉起雙腿，用他可怕的眼珠盯著他的部下，好似只要他有一個地方讓紅骷髏不滿，紅骷髏就會立刻掏出槍結束他的性命般。
　　
　　「我們一直在試圖幹掉咆哮突擊隊，但總是失敗。」說到這裡，紅骷髏的部下小心翼翼地看了紅骷髏一眼，頓了頓才繼續。「我們何不換一個思路呢。與其和一個小小的武器計較，不如直接毀掉握刀的人。菲力浦斯上校才應該是我們的首要目標。失去了菲力浦斯上校這個靠山，不管是同盟國的戰略科學預備隊還是史蒂夫的咆哮突擊隊都不過是一盤散沙。」紅骷髏的部下露出陰測測的笑容。
　　
　　「絕妙的計畫。」如蛇一般絲滑粘膩的嗓音從紅骷髏的嗓子裡發出，他慢騰騰地拍了拍手，只剩下骨架的臉上拼出一個可怖的笑容。
　　
　　紅骷髏的部下驚喜地抬起頭，然而他迎來的不是紅骷髏的誇獎，而是一束藍色的能量束。他甚至連表情都來不及改變，就「碰」一聲炸裂成了藍色的煙霧。
　　
　　紅骷髏冷酷地哼了一聲，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瑟瑟發抖的副官，傲慢地抬高下巴：「所以你也想來一發嗎？趕快把我的命令發佈出去！突襲戰略科學預備隊的總部！殺了菲力浦斯！Now！」越說他的表情就越猙獰，到了最後他幾乎是在嘶吼了，沒有皮肉包裹的紅色頭顱仿佛是從地獄逃脫的厲鬼。
　　
　　*
　　
　　「如果您下次再喝這麼多酒，我就算是上帝也救不了您了。」辛西婭拿鋼筆敲了敲菲力浦斯上校的病歷表，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菲力浦斯上校。「萎縮性胃炎，胃出血，胃潰瘍以及結石，真是完美的癌變徵兆。」說完，辛西婭把病歷本塞進身邊護士的手裡，按住菲力浦斯上校的胃以及附近幾個關鍵的地方：「疼嗎？」
　　
　　菲力浦斯上校皺著眉點了點頭，淪落到被小輩教訓的處境讓他非常不自在，他輕咳了一聲，好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麼虛弱：「巴恩斯醫生，趕緊給你的長官弄點特效藥。你知道的，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耗在病房。」
　　
　　醫生都討厭不配合的病人，辛西婭聞言歪了歪頭，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您看我給您放個大治療術怎麼樣？哦，抱歉，我應該先問問您信不信仰上帝的。如果您不介意，出門右拐，教堂那裡有現成的聖水。喝上一杯的話不要說胃病，指不定您就返老還童了呢。」
　　
　　菲力浦斯上校的臉黑下來，狠狠瞪了辛西婭一眼。
　　
　　在辛西婭看來病人是不分尊卑長幼的，醫生才是手握生死大權的那方。她一點都不擔心這個面目嚴肅得能嚇哭小孩的老上校記恨她，淡定地取出他腋下的溫度計，讓護士記錄下他的體溫，不容置喙地開口：「您必須得靜養。兩天，這是我的底線。您可以讓部下把檔搬到您的病房，把這裡當做您的司令部。但是在這兩天裡，您必須按時接受檢查。鑒於您昨夜差點去見上帝，我不覺得這個小小的要求很過分，您說呢。」
　　
　　「轟隆！」隨著一聲巨響，地面搖晃起來。
　　
　　「發生了什麼？」辛西婭驚訝地走到窗邊，探頭往下望。
　　
　　「小心！」上校先生動作靈敏得不像個重病患者，從病床上一躍而起撲倒辛西婭，一束藍色的能量束擊中辛西婭揚起的發梢，將醫院的牆壁打出碗口一樣大的洞。
　　
　　「我恨海德拉的黑科技！Shit！」菲力浦斯上校看了一眼那個不科學的彈孔，罵了句髒話。剛才的動作似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躺在地上半天都沒爬得起來，氣喘吁吁地怒駡呆若木雞的士兵和護士們：「把你們空心的腦袋低下來！杵在那裡當靶子嗎！該死，誰來扶我一把，我們要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我可不打算窩囊地死在病房裡。」
　　
　　「謝謝你，上校先生。」辛西婭驚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焦糊的發梢，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被爆頭了，簡直嚇死了好嗎！辛西婭背後的冷汗幾乎把她的內衣都打濕了，到現在她的心還砰砰直跳，像是要從她的嗓門裡跑出去。她幫著幾個士兵連拖帶拽地架起人高馬大的菲力浦斯上校，帶著他們逃往醫院的負一層。那裡有直通基地的密道。
　　
　　菲力浦斯上校是昨夜突然病發送來醫院的，他的護衛隊還沒有跟過來，在這所醫院的只有零星幾個在職的士兵，其他全是醫護人員和從戰場上撤下來的傷兵。這意味著他們在海德拉的襲擊下毫無還手之力！
　　
　　鋼筋水泥的牆壁就像是紙糊的一樣，頃刻間便被射成篩子。天花板上的燈被一發子彈擊中，炸了一地碎片。同行的護士被嚇得大聲地尖叫起來。她的喊聲吸引了狙擊手的注意，一秒後，一束藍色的光線射中了她的額頭正中，她像是雲霧一般散開消失不見，連骨頭渣都沒剩下一塊。
　　
　　辛西婭連同其他人都臉色發白地看到了這一幕，越發加快了步伐。一路上不斷有從病床上爬起來的士兵加入抵抗的隊伍，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掩護菲力浦斯上校一行人。
　　
　　這是極其血腥的一條路。不斷有人加入保護他們的隊伍，不斷有人被藍色的光線擊中消失在空氣中。
　　
　　大家都沉默得可怕，就連突然見到辛西婭指尖下冒出藤蔓都沒了興致去理會，只是拼著一口氣護送著菲力浦斯上校。他是這支隊伍的腦，唯有他不能亡！這個認知深深刻在每個士兵的心中。
　　
　　辛西婭無法眼睜睜看著同伴們死去，自然也不再掩飾異能。巨大的阿綠載著一行人飛快地遊移，很快就將菲力浦斯上校送到了秘道的入口。辛西婭輸入只有她和菲力浦斯上校才知道的密碼，鄭重地對活到這裡的士兵們點了點頭：「菲力浦斯上校就交給你們了，請務必保護好他。」
　　
　　「巴恩斯醫生，你不跟我們一起來嗎？」
　　
　　「你要做什麼！回來，西婭！」雖然平時對辛西婭橫鼻子瞪眼的，但菲力浦斯上校心底早就把辛西婭納入了自己人的範疇，此時看到她不走進密道，不用想也知道她打算幹什麼，焦急地想要阻止她。「你以為你一個人能幹得了什麼，小丫頭！別逞英雄！」
　　
　　「菲力浦斯上校，我不是早就說過嗎，您會為您留下我的決定感到驕傲的。」
　　
　　「狗屁驕傲！你以為你是那個穿著緊身衣的白癡嗎！」
　　
　　海德拉的這次襲擊聲勢浩大，鬧出的動靜足夠引起當地駐軍的警覺，這意味著只要堅持一段時間，他們就會有援軍！如果有人能夠在這段空白時間中牽制住他們的主力，傷亡率一定會大大降低。而辛西婭顯然有這個能力，她也不抗拒擔當起這份義不容辭的責任。
　　
　　臭美的菟絲花蘿蘿，貪吃的食人花甜甜，力氣巨大的梧桐木童童，觸手怪阿綠……各種各樣形態的植物出現在辛西婭身邊。強行驅使數量眾多的植物使她那頭璀璨的金髮由頭頂向發梢都變成了暗淡的白色，然而她卻沒有發現一般若無其事地對著菲力浦斯上校一行人揮了揮手，讓食人花甜甜把他們全部撞進密道內。精鋼打造的大門緩緩合攏，辛西婭對憤怒的菲力浦斯上校嫣然一笑：「別以為我不在你就可以逃過兩天的禁足了，菲力浦斯上校。士兵們，替我好好監視他。」
　　
　　槍炮聲近在咫尺，和慘叫聲、怒吼聲匯成一首令人絕望的戰鬥之歌，這不是辛西婭第一次處在這樣的環境下，但是這是辛西婭第一次選擇加入戰鬥中。她害怕得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腳軟的幾乎站不住，腦子裡有一個小小的聲音不停叫嚷著：你沒有必要去。就算你逃跑了也沒關係。別做白白的犧牲。
　　
　　但是不可以。不能逃……如果我逃走了話，留在這裡的人們該怎麼辦呢……
　　
　　辛西婭腦海裡閃過那段路途中為了保護她而被擊中的士兵的臉龐，在倉促間她其實並沒有看清他最後的表情。但她知道，他一定是不想就那樣結束自己的生命的。
　　
　　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沒有誰比誰高貴。
　　
　　我有這個能力，是的，我有能拯救他們的能力。如果僅僅是因為膽怯而什麼都不做的話……那我和兇手有什麼區別……
　　
　　我可以的！
　　
　　辛西婭顫抖著邁出第一步。
　　
　　霧氣緩緩從她的瞳眸中散去，那雙湛藍的眼睛猶如泉眼一般釋放出炫目的勇氣之光。
　　
　　「別只顧著自己，現在是時候邁出第一步了！」辛西婭對自己大聲鼓勁。
　　
　　接著是第二步，她的顫抖完全停止了。
　　
　　第三步，她伸出雙手，耀眼的藍色光芒照亮了廢墟。
　　
　　無數巨大的綠色藤蔓從醫院窗戶，房門，下水管道……每個縫隙裡噴射而出，幾乎鋪天蓋地沖向海德拉的奇襲部隊。超乎常理的景象讓他們愣了幾秒，而這幾秒足夠阿綠纏住一個成年人，碾碎其全身的骨頭了。海德拉頃刻間便喪失了十分之一的戰鬥力。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21

第22章 精神力枯竭

　　海德拉是一個與納粹相同但又有所差異的組織，海德拉同樣以大義之名對士兵進行洗腦，讓士兵們相信他們所做的事是絕對正義的，以換取他們極致的忠誠；但不同的是，海德拉提供給她的士兵大量以當時的科學無法解釋的超科技武器，讓他們以絕對的武力站在所有軍隊的至高點，這讓他們對自己正義使者的身份確定無疑。不然的話，為什麼施密特先生會賜予他們神的力量呢？
　　
　　瘋狂的信仰抹殺了他們的恐懼，即使是面對阿綠這種只有神話裡才會出現的怪物他們也沒有退縮，而是盡自己一切的手段進行反擊。由辛西婭這邊發出的藍光和海德拉那邊發射出的死亡之光彙聚成一片藍色的死亡之海。
　　
　　辛西婭的植物大軍到底不是鋼筋鐵骨，加之她還需要保護醫院內的倖存者，海德拉的奇襲部隊不過幾分鐘就重新掌控了戰局。
　　
　　辛西婭不得不再次抽取幾乎快要見底的精神力，加快把倖存者轉移的速度。密道在24小時之內只能打開一次，這是為了首領的絕對安全。但是密道所在的地下一層同樣也不失為一座堅固的庇護所。
　　
　　控制數量如此之多的植物大軍耗費了辛西婭所有的心神，她根本沒有多餘的注意力去躲避海德拉的射擊。她原本都做好被射成篩子的準備了，但奇怪的是海德拉神奇的制式武器雖然能摧毀辛西婭催生的植物，卻完全對辛西婭本人造不成任何傷害。當那些藍色的光線擊中辛西婭的身體時，它們就像滴入大海的雨水一樣融入了辛西婭的身體。
　　
　　多虧了它們，辛西婭才能堅持到現在——她只能控制自己身體裡極少部分的能量，卻能直接調用這些原本該致她於死地的力量。更甚至有一種震盪波在辛西婭的腦子裡擴散，似乎是在呼喚她……
　　
　　辛西婭能感覺到自己在消失，從腳尖開始……她的皮膚，血管，神經，肌肉一寸寸化作虛無，但是射在她身上的藍色光束又在聚齊她消散的部分，將那些粉碎成分子的細胞重新凝結。
　　
　　不停地消散，不停地重生……這感覺很不好受，甚至說得上痛苦，讓辛西婭完全無暇顧忌那若有似無的呼喚。她漸漸將心神全都投入到操縱植物大軍身上了，完全忘記了自己的本體。
　　
　　巨蛇一般靈活而兇殘的藤蔓不斷被海德拉的武器擊成碎片，又源源不絕地再次生長而出。而在被藤蔓團團盤踞的廢墟中，緊閉雙眼的辛西婭漂浮在空中，正慢慢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中。
　　
　　她的精神力已經嚴重透支了，根本連接不上離她太遠的藤蔓。辛西婭在下意識地靠近戰鬥的最前線，以重新聯繫上那些正在漸漸枯萎的植物。
　　
　　近一點……再近一點……come on，動起來大傢伙們！
　　
　　萎縮的識海一開始只是在震動，當辛西婭再一次使用大範圍藤蔓攻擊時，它終於開始了崩潰。
　　
　　意識狀態的辛西婭站在她的精神世界中，瞪大了眼睛看著色彩繽紛的世界化作0和1的數碼一寸寸消失，仿若永無止盡的黑暗代替了天空，大地，海洋，她腳下的立足之點也開始消失。
　　
　　【「西婭，你今年七歲了，乖一點。」】
　　
　　【「妹妹，你又做噩夢啦？」】
　　
　　【「我的名字是史蒂夫·羅傑斯。」】
　　
　　從初生到現在的記憶一一浮現在眼前，然後緊跟著精神世界的潰散而迎風破碎。
　　
　　那頭曾經被譽為「辰星之光」的金髮全都變成了暗淡的灰白色，在能量的震盪下狂亂舞動。宛如君臨天下一般傲然立于空中的辛西婭神色越來越呆滯，湛藍的雙眼被冰冷的亮藍色光芒所取代。
　　
　　「怪物！她是怪物！」
　　
　　「殺了那個女人！」
　　
　　「射擊！」
　　
　　拼命趕來的史蒂夫看到了讓他心神俱裂的一幕——數百道藍色的雷射光束齊齊射向站立在空中的辛西婭。
　　
　　能量的撞擊製造出了一個威力十足的衝擊波，將史蒂夫從哈雷摩托上掀翻在地。劇烈的震盪呈碟形擴散延展，五層樓高的醫院和海德拉奇襲部隊的士兵們都在耀眼的白光中無聲地化作了粒子。
　　
　　「No！西婭！」史蒂夫忍著極度的暈眩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來，連盾牌都顧不得撿，發了瘋似的跑向剛才辛西婭所在的方向。
　　
　　為什麼總是晚一步！為什麼！他能救出所有被俘虜的士兵，他能帶領著咆哮突擊隊毫無傷亡地攻下海德拉防守嚴密的基地，他能贏得美國的勝利，為什麼，為什麼他總是沒辦法抓住他最愛的那個人……這不公平！這對他不公平……他能救所有人，為什麼就是保護不了他最想保護的那個人……史蒂夫的眼圈紅了，眼淚很快便從他痛苦的雙眼中滾落，沖刷過他滿是硝煙的臉龐。
　　
　　辛西婭安靜地躺在滿是血跡和槍支的地上，灰白的髮絲蜿蜒在鮮豔的血液中，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龐給了史蒂夫一種辛西婭脆弱得一碰就會碎掉的錯覺。
　　
　　史蒂夫跪倒在辛西婭身邊，顫抖著伸了幾次手才敢輕而又輕地觸摸了一下她脖子上的動脈。
　　
　　辛西婭的胸膛微弱地起伏著，纖長的睫毛猶如垂死的蝶翼一般，即使使出了全力也只是輕微地顫動了一下。辛西婭沒力氣睜開眼睛，只是虛著眼皮遲鈍地轉動了一下眼珠，望向面露驚喜的史蒂夫。
　　
　　「咳……親愛的，你不覺得……呼……戴著只露出下巴的頭盔又哭又笑很像變態嗎？」
　　
　　史蒂夫取下頭盔，伸出手想要抱辛西婭，又緊張地懸停在空中，按了按她的胸膛和頭骨，聲音沙啞地問她：「你覺得怎麼樣，這些地方痛嗎？西婭……西婭，哦，西婭。」史蒂夫深呼吸了一口氣，「我的心都差點被你嚇得停止跳動了，上一次是在布魯克林。你知道嗎，我的心臟病遲早會因為你復發的。」
　　
　　辛西婭虛弱地笑了笑，費力地抬起手。史蒂夫輕輕握住她的手，吻了吻她滿是灰燼的指尖，濕潤的雙眸定定地看著她，仿佛一輩子都不夠似的。
　　
　　「我能說這是我的榮幸嗎？——史蒂夫，我把倖存者都藏到負一層了，那裡距離地面足有十多米，我想他們很可能還活著。我……稍微……有點累……」辛西婭艱難地吐出一口氣，像是瞌睡極了一樣，眼皮直打架，好幾次她的眼皮都合上了，但幾秒之後她又再次艱難地把眼睛睜開一條小縫。
　　
　　史蒂夫握住辛西婭的手一緊，他的嘴唇顫抖著，下意識地不斷搖頭，嘶啞地呢喃：「NO,don't sleep，don't，please。」他伸手擦掉辛西婭臉上的塵土，痛苦的臉上扭曲出一個笑容。「西婭，你還記得我走之前對你說過什麼嗎？等我攢夠了錢就把河邊那座大房子買下來，幫你改造成花房。嘿，你不能讓留下我一個人打理那些嬌弱的東西。Stay with me，I beg you。」他的眼淚滴落在辛西婭的臉上，就好像辛西婭也流淚了一般。
　　
　　「我的老天，他們把最精銳的部隊派來了？」比史蒂夫晚了十多分鐘的軍隊終於趕到了，他們跳下運送士兵的卡車，張望著這片廢墟感歎道。
　　
　　「沒有敵人，醫院負一層還有倖存者！我這裡有重傷患，是巴恩斯醫生，讓醫生快過來！別忘了擔架！」史蒂夫扭頭對他們嘶聲吼道。
　　
　　「西婭！」
　　
　　辛西婭遠遠地聽到了詹姆斯焦急的聲音。
　　
　　「我很好……史蒂夫，我很好。我會好起來的……」她的聲音低到人耳幾乎無法傾聽的分貝，然後就再沒了聲響。「別擔心，我只是睡一下……」辛西婭眼中的神光慢慢散去，她閉上眼睛，金色的睫毛終於如同死去的蝴蝶，一動也不動了。
　　
　　*
　　
　　陷入深度昏迷的辛西婭的病房裡擠滿了學者和政客，他們鬧哄哄地爭論著。
　　
　　「所有人都看見了。巴恩斯醫生操縱著植物擊敗了海德拉！這是我們所不瞭解的奇跡，我們需要她的血液樣本。」
　　
　　「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位所謂的醫生的真實身份？為什麼當初她所在的132部隊全軍覆沒，只有她一個人活下來了？她是個間諜，天呐！我們得趁她沒有意識的時候解決掉這個隱患。」
　　
　　「她快死了！一旦她死了，她的血液，細胞和神經都會失去活性，我們不能失去這個寶貴的實驗材料！上校，我們得把她冷凍起來，她不能死。」
　　
　　「想一想，如果我們能夠研究出巴恩斯醫生的秘密，我們會得到比美國隊長更強大的超級戰士。美利堅將會君臨整個世界！」
　　
　　走廊上的衛兵擋住詹姆斯的道路：「中士，您沒有進入該地區的許可權。」
　　
　　「啊哈，許可權？」詹姆斯咧開嘴笑了一聲，一拳揍向衛兵的鼻樑，巨大的力道將他打暈過去。詹姆斯憤憤道：「我沒有見我妹妹的許可權？Fuck you！」
　　
　　「巴基，我們需要冷靜。」史蒂夫拉住還打算踢那個衛兵一腳的詹姆斯，眉頭緊皺。史蒂夫身為美國軍隊的超級偶像級人物，不用經營便有了一大群死忠，這股勢力從決策層到最低級，已經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史蒂夫雖然無意利用這些他的超級粉絲為他個人謀求任何利益，但這也不妨礙他從他們口中探聽他想要知道的消息，尤其是事關辛西婭。史蒂夫剛得到大量當年參與超級血清試驗的相關人士彙集到了醫院的消息便已察覺出了不妙，拉上詹姆斯就趕往辛西婭的病房。他沒想到現在已經有士兵在病房的走廊裡戒嚴了，事態的發展恐怕開始失去控制了。
　　
　　士兵得到的命令是無論誰接近辛西婭的病房都格殺勿論，有幾個心狠手辣的已經對史蒂夫和詹姆斯舉起了槍。常年與海德拉戰鬥，警惕性已融入血脈中的史蒂夫想都不想就拋出了他的盾牌，將目光所及的所有衛兵擊暈在地。
　　
　　「冷靜？」詹姆斯對言行不一的史蒂夫嗤笑一聲，扯開束縛著脖子的領帶，挽起軍裝的袖口，活動了一下手腕。「我會讓企圖對我妹妹不軌的所有人都冷靜一下的。」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看到有小天使提出「為什麼女主要有超能力」這個問題了。
　　其實我也設想過美隊和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談戀愛，一個勇敢強大，一個溫柔嬌弱，這其實是不錯的配對。
　　但是讓我們仔細想一想超級英雄電影裡英雄們的女盆友都遭遇了什麼？綁架，脅迫，暗殺……
　　雖然每次她們的英雄男友都會來救她們——嗯哼，英雄救美，我們都愛這個，但是一個操作不好就是掛點的節奏啊！看看蝙蝠俠喜歡的瑞秋→_→我真心疼這個無辜的女孩。
　　柔柔弱弱的美人兒確實比帶刺的玫瑰更惹人憐愛，但是真有了壞人要抓超級英雄的女友威脅超級英雄的話，前者會成為威脅超級英雄的萬能把柄，後者的話，→_→分分鐘鐘讓壞蛋跪下唱征服信不信。
　　So，這就是我為什麼把女主角設定成有異能的原因。
　　我是徹頭徹尾的女強主義者，我不討厭柔弱的美人兒，但是果然還是自帶BGM的戰鬥女王更符合我的胃口呢。
　　
　　以上都是鬼扯，其實呢，根本原因就是珠子我愛看女主裝逼。不裝逼，毋寧死。我就是如此坦蕩的女人，不用太崇拜我【手動再見
　　
　　PS：又是淩晨作業的節奏，大家先睡吧，明天起來看新鮮的二更。麼麼噠。
　　
　　
第23章 最後一朵秋海棠

　　辛西婭病房的門被詹姆斯一腳踢開，他看著就辛西婭身上每個部件的歸屬問題吵得不可開交的人們冷笑一聲，幾步便跨到辛西婭面前，彎腰抱起她。
　　
　　「嘿，你在做什麼！」
　　
　　「離開那裡，男孩！別碰她。」
　　
　　「這正是我要對你們說的，別碰她。」大概是史蒂夫的緊身衣留給他人的印象太深了，沒有穿戰鬥服而穿著一身軍裝的史蒂夫一開始並沒有被政客和科學家們認出來，直到他擋在詹姆斯和辛西婭面前，提起盾牌說了這句話。
　　
　　「美國隊長？！」
　　
　　史蒂夫掃了一眼暗中抽出槍的幾人，側過身體擋住他們的彈道路線，掩護詹姆斯走出這間病房。「不，請叫我羅傑斯，先生們。」
　　
　　菲力浦斯上校疲憊地掐了掐鼻樑，沉聲道：「巴恩斯中士，放下你那個麻煩的妹妹。」
　　
　　詹姆斯一直都很敬重菲力浦斯上校，聞言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將懷裡的辛西婭抱得更緊了一些。「絕不！」
　　
　　「放下她！你沒發現她在消失嗎！」菲力浦斯上校提高音量，不怒自威的面容帶上暴躁，一把拽過聞言低頭查看辛西婭的詹姆斯，強行把辛西婭從他懷裡拖出來。
　　
　　詹姆斯怕弄傷辛西婭，自然不敢跟菲力浦斯上校較勁。而也正如菲力浦斯上校所說的，辛西婭的發梢正在化作瑩藍色的光點消散。詹姆斯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病急亂投醫地把求助的目光看向那些穿著白大褂疑是醫生的人，將上一秒對他們的恨意拋到腦後，顫聲道：「我妹妹到底怎麼了？喂，別光看著啊，救救她！」
　　
　　菲力浦斯上校麻利地將床頭掛著的銀色金屬絲纏到辛西婭的手腕上，金屬絲的一頭插\在一把從海德拉基地中繳獲的黑科技狙|擊|槍中。幾乎是海德拉的另一種標誌的亮藍色光線從狙|擊|槍的核心繞著金屬絲盤旋而上，鑽入辛西婭的身體，她的髮絲再次聚集出原本的分子，隨著藍光緩緩飄動，然後恢復原形。
　　
　　「同源……我早該想到的。這樣相似的兩個東西之間不可能沒有聯繫。」史蒂夫想起了啟動辛西婭異能的那顆藍色的寶石，它簡直和海德拉武器中鑲嵌的核心動力源一模一樣。「上校，這些東西能讓她恢復嗎？」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們繳獲的海德拉制式武器並不是很多，而辛西婭損失了這麼多能量，憑藉這些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菲力浦斯上校看著期待地望向他的詹姆斯和史蒂夫，久久沉默不語。他對那些又開始申討起詹姆斯和史蒂夫、把賣國的罪名往他們頭上安的科學家和政客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作為辛西婭的直隸長官，我遺憾地通知你們，巴恩斯下士既不會成為你們的試驗品，也不會成為處決的對象。她將作為一位光榮的美國士兵享有最後的榮耀。我想你們不會願意人民從媒體那裡得知拯救了戰地醫院500多條人命的英雄成為了政治的犧牲品，而你們正是這一切的主謀。」
　　
　　「你……我們走著瞧！」人群被菲力浦斯上校三言兩語便捏住了要害，憤憤地奪門而出。
　　
　　「最後的榮耀是怎麼回事！上校，我不容許你用這個詞！」詹姆斯完全沒有要尊重長官的意思，揪住菲力浦斯上校的領口湊到他臉邊憤怒地低吼，臉上青筋直跳。
　　
　　史蒂夫：「巴基！冷靜下來！」
　　
　　「冷靜，冷靜！你倒是從頭到尾都冷靜得很！」詹姆斯被史蒂夫一直強調的這幾個字激怒了，將炮火轉向史蒂夫。「我的西婭為了救那群人的手下搞成現在這個樣子，而他們卻在討論著瓜分西婭的屍體！這是我的妹妹！」雙眼發紅的詹姆斯掄起胳膊握拳沖向史蒂夫。
　　
　　史蒂夫沒有躲閃，結結實實地受了詹姆斯用盡全身力氣的一拳，抬手便給了詹姆斯同樣力度的一拳，跟詹姆斯一起朝相反的方向跌坐到地上。他側頭吐出一口血水，拿手背隨意往嘴角一擦，赤紅著眼睛憤怒地低吼：「你怎麼敢懷疑我對辛西婭的感情！她也是我的妹妹！我的摯友！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女人！詹姆斯·巴恩斯，我們要救她，不是發洩怒火！」
　　
　　「啊哈，你倒是冷靜到對我出手了。」詹姆斯齜牙咧嘴地揉著已經腫起來的臉，冷笑道。
　　
　　「你們真的好煩……讓人睡個覺都不得安寧。」這個微弱得像是幼貓的聲音奇跡般的終止了兩隻野獸劍拔弩張的氣氛，讓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辛西婭。
　　
　　「我對兩個白癡打架一點興趣都沒有，剩下的話你自己跟他們說吧，西婭。」菲力浦斯上校對已經完全忘記他存在的兩個人翻了個白眼，拍了拍辛西婭的肩膀，轉身走出病房，將剩下的時間留給他們三個人。
　　
　　「嘿，別傻兮兮地看著我。勞駕幫我倒杯水，我現在渴死了。」辛西婭在他們熾熱的目光下笑了笑。她的笑容一向是燦爛的，仿佛方圓五百米都會被她照亮。但辛西婭現在這種虛弱到極點的笑完全沒有那種感染力，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色暴露了她生命垂危的現狀。
　　
　　光靠著海德拉武器的能量源已經遠遠不能夠抵消身體的自行崩潰了，瑩藍的光點從辛西婭的指尖冒出，她咬了咬了唇，悄悄地把手藏到被子裡，努力將消散的部分重新聚集回來。
　　
　　史蒂夫和詹姆斯手忙腳亂地幫辛西婭倒了一杯水，詹姆斯將辛西婭抱起來靠坐在床頭，史蒂夫拿了一根棉棒探進杯子裡沾濕，小心翼翼地點了點辛西婭的唇縫。
　　
　　「我覺得我還沒到這種程度，史蒂夫。」辛西婭舔了舔嘴唇上的水珠，忍不住笑出來。
　　
　　還沒等史蒂夫開口，詹姆斯就直接回絕了辛西婭的要求。「親愛的，我們得小心對待你脆弱的身體。」
　　
　　「嘖，虛偽的男人們。你們還記得在我10那一年你們是怎麼騙我去捅馬屁股，害得我差點被一蹄子踢死的事了嗎？」
　　
　　史蒂夫和詹姆斯對視一眼，強行收回臉上悲傷的表情，陪著辛西婭一起露出笑容，只是這笑容略顯苦澀。
　　
　　辛西婭用虛弱的聲音開始一一細數詹姆斯和史蒂夫小時候對她做過的壞事，就像是一個陷入了回憶就不願意走出來的絮絮叨叨的老太婆，臉上的表情恬靜美好。
　　
　　她正說到二十二歲那年在棒球場對史蒂夫表白，史蒂夫卻用一個蛋疼的理由拒絕了她的往事，門居然被敲響了。
　　
　　在得到史蒂夫的允許後，門外那個咆哮突擊隊的士兵才推門而入，對史蒂夫行了個軍禮，不自在地看了一眼虛弱的辛西婭，壓低了聲音：「我們現在得趕往海德拉在芬蘭的基地，有三百個同盟軍被關押在那裡，明天就會被處決。如果……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們的行動可能會失敗。」他羞愧地低下頭，不敢再看房間裡的三個人。「隊長，我很抱歉。」
　　
　　看到史蒂夫下意識地看向放盾牌的地方，辛西婭就知道他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了。
　　
　　史蒂夫半跪在辛西婭的病床前握住辛西婭冰冷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抬起頭深深的注視著辛西婭。清澈的眸子中充滿了矛盾，愧疚，痛苦，責任，決心都在其中一一閃現。
　　
　　他是那個為了別人的自由幸福而戰鬥的美國隊長，縱然心碎欲裂，他選擇的永遠也不會是陪著辛西婭安靜地死去，放任數百條人命置之不理的選項。
　　
　　如果真讓他做這個抉擇就太殘忍了。
　　
　　辛西婭捏了捏詹姆斯的手示意他別說話，對史蒂夫張開雙臂。史蒂夫站起來抱住辛西婭，他不敢用太大的勁，怕傷害到她的身體；但是又很想緊緊抱住她，感受她僅剩的溫度。矛盾的想法讓他的手臂都顫抖起來。
　　
　　「去吧，我等你回來。」
　　
　　儘管他們都知道這是個謊言。
　　
　　辛西婭從史蒂夫的懷抱裡退出來，直接以吻堵住史蒂夫的回答。
　　
　　史蒂夫的眼淚滑落到辛西婭的嘴裡，滋味比她這輩子嘗過的所有苦澀的東西加起來都要苦澀。
　　
　　辛西婭離開史蒂夫的唇，漂亮的湛藍色眸子彎成兩彎新月。
　　
　　「海德拉基地還有好多我需要的能源呢。把它們帶回來當做賠禮吧，我的英雄。」
　　
　　史蒂夫撫摸著辛西婭蒼白而冰冷的臉頰，閉上雙眼，與她額頭相抵，用溫柔得幾乎讓辛西婭忍不住流淚的聲音低聲開口：「西婭，我等不及攢夠錢買下你的花房當做求婚禮物了。其實在戰爭中結婚的人也不少。」他咽下滿腔的淚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開心一些。「我等不及了。我的姑娘這麼優秀，那麼多人喜歡著你，個個都想要從我身邊帶走你，不確定你將永遠屬於我，我每天每夜都不會安心。等我回來，西婭……等我回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我早就把戒指買好了，它在我的枕邊放了好久，天天都在吵著要戴到你的手指上。」
　　
　　辛西婭溫順地蹭了蹭史蒂夫，輕聲答道：「好。」
　　
　　她伸出指尖，一朵粉紅色的秋海棠徐徐綻放。她將秋海棠放到史蒂夫掌心，艱難地抬起手替史蒂夫擦去臉上的淚水，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帶：「別擔心，我在她就在，你不會錯過我，親愛的。」
　　
　　史蒂夫將秋海棠收進胸前的口袋珍重地放好，痛苦得幾乎分裂的大腦再也無法思考其他亂七八糟的問題，緊緊地把辛西婭擁進懷中，戀戀不捨地親吻了好幾下她的發頂，再也沒有停留，再也沒有回頭地走出去辛西婭的病房。
　　
　　他不敢。他不敢停下，不敢回頭，害怕自己立刻就會丟盔棄甲地跑回辛西婭身邊。他不能自私到對數百條人命視而不見。
　　
　　他是美國的美國隊長，他是所有人的希望。
　　
　　所以，就算是痛到指尖都在顫抖，他也不能停下。他得做他該做的事。
　　
　　哪怕……哪怕他這輩子最巨大的痛苦正在降臨。
　　
　　辛西婭在詹姆斯的攙扶下來到窗邊，一秒也不願錯過的盯著史蒂夫離去的背影。
　　
　　「哥，我是不是有點傻？」
　　
　　「我為你驕傲，西婭。」詹姆斯為辛西婭披上一件厚實的羊毛外套。
　　
　　「咳……至少我留下了咆哮突擊隊最出色的狙擊手，是嗎？」辛西婭摟住詹姆斯的脖子，像是小時候一樣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他支撐，將臉藏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裡，嘟著嘴咕噥。「我其實不太喜歡冬天，冬天的花實在太少了。」
　　
　　「春天很快就到了。我在你宿舍前面灑下了玫瑰的種子，春天你就會看到他們發芽了，西婭。」詹姆斯揉了揉辛西婭的頭髮，啞聲道。他緊緊咬著唇，生怕洩露出自己的哭聲。
　　
　　「春天啊……真是遙遠的季節呢。」晶瑩的淚水從辛西婭纖長的睫毛滾落到地板上，濺起一顆小小的水花。一點又一點瑩藍的光芒從地板上升起，辛西婭的白襪子空了，無助的躺在毛絨絨的拖鞋底部。緊接著，她的小腿也化作了瑩藍的光點……
　　
　　無數美麗的光點縈繞著辛西婭，她的臉色似乎再次恢復了平時那種健康嬌嫩的淺粉，在藍色的光芒中顯得虛幻而聖潔，像是不知從哪個神域誤入人間的小仙子。
　　
　　「西婭……別離開我，求你……不……」詹姆斯摟緊了懷中的妹妹，絕望地看著她化作數不清的藍色光點，哀聲祈求道。他伸出的手穿過辛西婭已化作虛無的胸口，顫抖著嘴唇試圖去拉住辛西婭的手，瑩藍色光點在他伸過來的一刻就遠遠地逃開了，就像一群害羞的小精靈。
　　
　　辛西婭殘餘的身體向後飄了幾步，明亮剔透的湛藍雙眼飽含著淚水，卻笑得像個小孩子一樣甜蜜又可愛。
　　
　　「我愛你，詹姆斯。也轉告爸爸媽媽，我永遠愛著他們。
　　
　　和你們相遇，我很幸福。別哭，親愛的，別哭，我在這裡，與你同在……」
　　
　　她閉上眼睛，整個身體被炫目的瑩藍色包裹，然後無聲地化作無數小小的瑩藍色光點。
　　
　　瑩藍色的光點繞著呆滯的詹姆斯飛行了一圈，閃爍著，跳動著，像是綻放到極致的煙花，暗淡，潰散，消融，完完全全失去了存在的痕跡。
　　
　　「不……西婭……」詹姆斯抱著辛西婭空蕩蕩的衣服無力地跪倒在地面。名為痛苦的巨獸在他心中翻滾嘶叫，將他的心撕得粉碎，無法發洩的絕望堵塞在喉嚨裡，連吸入的空氣都化作了尖刀，殘忍無情地刺入柔軟的臟器。
　　
　　「不！！！！！！！！！」承受著剜心之痛的兄長發出痛苦的咆哮。
　　
　　*
　　
　　「隊長，我們成功了！——你為什麼哭了？」
　　
　　史蒂夫看著那朵正在化作湮塵的秋海棠，撕心裂肺的痛楚逼得他緩緩彎下了擔負著整個美國、仿佛永遠不會彎折的脊背。
　　
　　他用那雙沾滿了不知是敵人還是自己鮮血的手狠狠擦拭著眼淚，防止因為迷蒙的視線錯過這朵花一絲一毫的變化。
　　
　　「你看起來狼狽死了。」一個透明的人影從史蒂夫指尖的秋海棠浮現出來，她對史蒂夫俏皮地皺了皺鼻子，然後用手遮住史蒂夫的眼睛——雖然她透明的手指根本什麼都遮不住。
　　
　　史蒂夫伸出的手穿過了辛西婭的腰肢，他似乎瞬間便明白了什麼，湛藍的雙眸刹那間便充滿淚水，絕望地、祈求地、無助地注視著這個幻象。
　　
　　「史蒂夫，最後一件事。不許反對，不許有異議。」辛西婭殘存的最後一點精神體霸道地板起臉，不過一秒又忍不住笑出來。「還記得我們解決爭端的小把戲嗎。閉著眼睛輸完123就忘記我們的爭執。我真的要走啦，這是最後一次。
　　
　　呐，現在跟我一起開始數吧，史蒂夫。
　　
　　1……」
　　
　　史蒂夫將手虛放在辛西婭透明的雙手上，就好像能夠觸摸到她一樣。他的嘴唇抖了幾下，最後成功地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嗓音嘶啞地跟著辛西婭一起數：「1……」
　　
　　「2……」
　　
　　「2……」他哽咽著，破碎的聲音從喉嚨中泄出，他再也不能維持臉上的笑容，痛哭失聲。「不，不……別結束，不要繼續……西婭，西婭……」他徒勞地收緊雙手，卻什麼也沒有觸到——唯有冰冷的空氣。
　　
　　「3……

　　忘了我。」這是她最後的聲音。
　　
　　
第24章 久遠的夢境

　　「你都做了什麼！」紅骷髏抓住從容器裡跌出來的宇宙魔方，寶貝地將它捧在手裡。他喘著粗氣，震驚地看著由內部開始散發出藍光的宇宙魔方，喃喃道：「No……」
　　
　　藍色的光柱沖天而起，一道浩瀚的天幕突破了飛機外殼的限制，將壯麗恢弘的宇宙星雲展現在紅骷髏的頭頂。
　　
　　藍色的雲絮狀電光四處亂躥，宇宙魔方散發出的藍光亮到極致，變成了肉眼所無法捕捉的色彩，只在視網膜中留下一大團白色的光電雲團。
　　
　　紅骷髏握著魔方的手開始分解，他不可置信地瞪著正在進行某種神奇變化的宇宙魔方，試圖驅動自己的身體扔掉手中的危險物品，卻目眥欲裂地發現他的身體被某種強大的力量壓制得動彈不得，早已脫離了他的掌控。
　　
　　魔方所彙集的能量越來越耀眼，紅骷髏發出一聲慘叫，在那道聯通了宇宙與地球之間的光之橋中化作一道細小的紅光，隨著宇宙魔方發出的浩大的藍光一起以光速牽引向上，在一聲巨大的炸裂聲後不見了蹤影。
　　
　　史蒂夫的眼睛被強光灼傷，只朦朦朧朧地看著宇宙魔方發出的藍光漸漸暗淡，由空中掉落到機艙的地板上，竟然融化了機艙的底板，叮咚一聲落到飛機的最底部，然後同樣輕而易舉地融化了最後一層遮擋，墜入飛機下的青空。
　　
　　中心盛開著一朵鮮紅玫瑰的美麗晶體迅速地消失在層層疊疊的雲層中。
　　
　　他曾經不止一次幻想，如果他早早地從紅骷髏手裡奪走了這塊小小的正方體，是不是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西婭在他懷中一點一點消散，是不是……她就能活下來。
　　
　　如果西婭還在的話，肯定會喜歡這塊漂亮的小東西吧。她一向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和花朵，這個魔方剛好聚齊了西婭最喜歡的兩大元素。
　　
　　她以前就常常幻象著以後會擁有一個大大的白色房子，坐落在湖邊。在那裡她會有一個面積足夠她種下所有花的花園。
　　
　　【等我有了小孩子，我就領著他們坐到花園裡綠色的秋千上，一邊慢悠悠地搖著秋千，一邊把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故事讀給他們聽。】
　　
　　史蒂夫還記得辛西婭說這句話時臉上溫柔的表情，她的眼神就像是一隻來至深林的小鹿，充滿了對未來天真的期盼。
　　
　　史蒂夫抿著唇撿起盾牌，坐到飛機的駕駛座，上下打量著完全陌生的作業系統。他看向位於左手邊的電子螢幕，一個白色的箭頭正指向美利堅的領土——紐約。史蒂夫眉頭一皺，接通了飛機上唯一一個頻道，試探性地發出一條資訊：「我是羅傑斯隊長，有人在那裡嗎？」
　　
　　宇宙魔方造成的光束把飛機前艙的玻璃弄破了一個小洞，高空冰冷的空氣從那個小洞中蜂擁而入，將史蒂夫臉上的熱汗迅速地冷凍成冰渣。他透過大塊透明的玻璃望向外面的天空，夕陽已經潛行到了雲層以下，殘存的光芒將廣袤的雪白雲層染上柔軟的焦糖色。
　　
　　「羅傑斯隊長，你打敗施密特了嗎？」
　　
　　史蒂夫聽出這個聲音屬於辛西婭上次差點親到的那個亞裔士兵，他脫下讓他呼吸困難的頭盔，回答士兵的問題：「施密特死了。我正在駕駛他的飛機。」史蒂夫檢查了一番飛機的驅動系統和武器裝置，發現飛機上還剩餘著6發導彈——它們將會飛向世界各地，造成成千上萬的傷亡。飛機的程式早就被設定好了，在剛才的打鬥中紅骷髏趁著史蒂夫不注意的時候悄悄下達了這道不可逆轉的命令。而史蒂夫沒有紅骷髏的秘鑰，他無法調轉飛機，停止導彈的發射系統。
　　
　　除了讓飛機落進海裡，史蒂夫覺得自己似乎沒有別的選擇。對一個已經一無所有的人來說，這並不是什麼艱難的決定，畢竟他的生命比起半個世界的人的生命根本不值一提。
　　
　　史蒂夫鎮定地按住飛機的方向盤，將它往前傾。
　　
　　三角狀的飛機以陡峭的抛物線迅速地飛向蔚藍的大海。
　　
　　「只有讓飛機墜毀才能終止施密特的計畫，我要讓它落到海裡。」史蒂夫平靜地闡述他的決定。
　　
　　「羅傑斯，冷靜！我讓霍華德過來，他……」通訊頻道裡卡特特工的聲音戛然而止，史蒂夫關掉了通訊設施。
　　
　　湧入機艙的寒風猛烈無比，史蒂夫脖子上吊著的士兵銘牌和戒指互相撞擊在一起，叮噹作響。
　　
　　史蒂夫抓住那枚樸素無華的戒指，虔誠地親吻這塊冰冷的金屬，風霜侵染的臉龐上露出微微的笑意。
　　
　　「希望再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不會因為我沒抓住巴基的手揍我一頓。」
　　
　　飛機穿破了焦糖色的雲層，急速地撞向肉眼可見的白色冰川。
　　
　　史蒂夫清楚自己將會迎來怎樣的結局，可是他卻並沒有多少恐懼，他心中更多的是輕鬆，宛如脫去了所有的負重，毫無負擔地重新變成他自己。
　　
　　在這一刻，在他生命的最後……他不再是那個承擔著重任、屬於所有人民的美國隊長——一個不能放聲哭泣不能崩潰弱軟的國家英雄。
　　
　　在此時此刻，他只是史蒂夫·羅傑斯，來自布魯克林的普通大兵。
　　
　　「現在我是你一個人的了，西婭。」
　　
　　冰雪飛揚，飛機重重地撞上了冰川。冰層被撞破了一個巨大的洞，飛機沿著這個巨大的洞口緩緩地，緩緩地滑進冰冷的北冰洋裡。
　　
　　那枚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戒指在冰冷的海水裡飄飄蕩蕩，最終凝固在了剔透晶瑩的冰塊中。
　　
　　*
　　
　　那是一個悶熱的夏日，蟬聒噪地吵鬧著，花朵在滾燙的陽光中蔫吧吧地聳下腦袋，一切都顯得精神不振。
　　
　　只有六歲的史蒂夫·羅傑斯剛被一群大孩子搶走零花錢揍了一頓，他堅強地忍了很久，直到躲到這片他自以為不會被人發現的樹蔭下才抱著膝蓋緩緩坐下，把腦袋埋在雙腿間哭起來。
　　
　　「你吵到我睡覺了。」一道軟糯的童聲突然在史蒂夫的頭頂響起，驚得他猛地抬起頭，正對上倒掛在樹上的小女孩的臉。
　　
　　即使是再可愛的臉蛋，猝不及防間離得這麼近都會嚇人一跳。史蒂夫發出一聲尖叫，身體往後倒去，「咚」一聲撞上堅硬的樹幹。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女孩毫無同情心地大笑起來。笑得酸疼的腰杆沒了力度，使她失去了對大腿的控制，筆直地從掛著的樹枝上掉下來。
　　
　　史蒂夫顧不上自己疼痛的後腦勺，急忙扶起小女孩，關心地看著她皺成一團的小臉：「你還好嗎？」
　　
　　「你覺得人家是還好的樣子嗎！」小女孩眼睛裡憋出兩團淚花瞪向史蒂夫。
　　
　　不善言辭的史蒂夫縮了縮脖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有點髒的手絹，怯生生地遞給小女孩：「你，你的臉花了……」
　　
　　自己這麼大了，卻還不如一個比她小的孩子懂事，真是……小女孩的臉慢慢紅了，覺得有點羞愧。但她又不想服軟，從史蒂夫那裡接過手絹，看了看史蒂夫，拿著手絹擦乾淨史蒂夫臉上的淚痕。
　　
　　這種樣子一看就是被欺負了，既然他都友善地對待我了，我也要回報他，嗯，我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女孩為自己高尚的品格感動地點了點頭，豪爽地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我看你人還挺好的，你是不是被欺負啦？我找我哥哥幫你揍回去呀。」
　　
　　史蒂夫愣了愣，他眨了眨那雙大大的藍眼睛，歪著頭的樣子像極了櫥窗裡販賣的小王子洋娃娃。他想明白辛西婭的話，挺起自己的小胸膛：「我沒有被欺負，我有狠狠地揍回去哦。」
　　
　　「那你為什麼哭？」
　　
　　「我……我只是想我爸爸了……他們罵我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可是我有爸爸，我媽媽說爸爸很厲害的，他是一個很棒很棒的士兵！」
　　
　　「誒，好巧哦。我媽咪也說爹地是個很棒很棒的士兵。」小女孩聞言拍了拍手，圓圓的小臉蛋上露出兩個深深的梨渦，看上去粉粉嫩嫩的，像是一隻熱氣騰騰的小包子。
　　
　　她是一道燦爛的陽光，驅散了夏天的炎熱與煩悶，帶著純粹的快樂來到總是孤單一人的史蒂夫身邊。
　　
　　史蒂夫永遠都記得當時的畫面。金色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一束一束地落在小女孩的身上，她那頭燦爛的金髮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又大又圓的眸子仿佛是兩汪清澈的湖水，清晰地映入站在她對面的他的身影。
　　
　　就好像……
　　
　　在整個世界中只注視他一個人。
　　
　　柔軟的嘴唇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觸，偷襲成功的小女孩笑得像一隻調皮的小狐狸：「我們做好朋友好不好啦，我們的頭髮和眼睛都是一樣的顏色誒。我叫辛西婭，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
　　
　　手機的聲音驚醒了史蒂夫，他從夢境中醒來，看著那個黑色的小盒子回想了一下使用說明，猶猶豫豫地按住綠色的圖案。
　　
　　掛斷弗瑞的電話，史蒂夫拿起床頭的相框，撫摸著黑白照片上辛西婭燦爛的笑臉，定定地看了她好久，嘴角才緩緩上揚。
　　
　　「早安，西婭。」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22

第25章 腦電波對接不上想死

　　偌大的浴池。
　　
　　洛基緩緩褪去身上的長袍邁進池水中，潮濕的烏黑卷髮蜿蜒在蒼白勁瘦的脊背上，對比鮮明的兩種色彩造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
　　
　　洛基將權杖和宇宙魔方都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趴在浴池的邊緣感興趣地觀察著它們之間的反應。俊美的五官在氤氳的霧氣下顯得溫柔安靜，碧綠的眼睛剔透而濕潤，此刻的他完全不像一位正在給地球帶來毀滅的大反派，反而像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大男孩。
　　
　　修長的手指沿著宇宙魔方冰冷的表面緩緩勾勒出其中心那朵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洛基有些不解它的變化。宇宙魔方是他來米德加爾特（地球）最大的目的，他在來之前就做過周詳的調查。而據他所知，一開始的宇宙魔方裡並沒有這朵花的存在。
　　
　　它從何而來，為什麼生長在宇宙魔方中，是否會對宇宙魔方的能量產生影響，他都不得而知。
　　
　　不過這也是樂趣的一種，不是嗎？鑒於這讓人無趣的米德加爾特。
　　
　　洛基不知道是不是水汽扭曲了光線，宇宙魔方裡的紅玫瑰似乎動了一下。他拿起宇宙魔方，仔仔細細地盯著那朵美麗的花兒。一分鐘過去了，玫瑰沒有絲毫的動靜。
　　
　　「我真該好好睡一覺了……」就在洛基將玫瑰的動靜歸咎為精神不濟之下造成的錯覺時，那朵玫瑰在他的注視下旋轉著化為一團紅光，一隻麵條那麼粗的胳膊猛地從紅光中探出。
　　
　　洛基嚇了一跳，魔方「咚」一聲掉進了浴池裡，濺起一朵混雜著藍色光芒和紅色光芒的奇藝水花。
　　
　　*
　　
　　當你從漫長到似乎沒有盡頭的睡眠中醒過來，迷迷糊糊地睜開你的眼睛，近在咫尺的卻是一隻巨大得超乎你想像的男性光裸|裸的小鳥時，你會有什麼樣的心情？
　　
　　辛西婭發誓她當時真的蒙了，真的傻了，三觀都要碎成渣渣了……上輩子到底日了多少條狗才會遇到這種事哦fuck！
　　
　　她張大了嘴想要尖叫，水卻迅速湧入了她的口腔。辛西婭咕噥咕噥地喝下好幾口水才反應過來自己正沉在水裡，連忙手腳並用地刨著水浮出水面。
　　
　　辛西婭的頭剛探出水面，一根頂端帶著利刃的金色權杖就危險地抵住了辛西婭的額頭，冰冷而危險的觸感很快便讓辛西婭心中的羞惱消散了大半。她抬頭去看那個拿著權杖的巨人，識時務地舉起自己的雙手。
　　
　　巨人顯然沒有因為辛西婭示弱的行為而放鬆警惕，他依舊舉著那根權杖抵著辛西婭的額頭不撤開，碧綠的眸子探究地注視著辛西婭，慢慢蹲下來伸出手，將還沒他手掌長的辛西婭握在手心裡。巨人挑起烏黑的長眉，說話的語調華美而悠揚，就像在念詩一般：「你是誰，小——女孩？」
　　
　　辛西婭默默地別過臉。雖然她知道這時候應該注視著對方的雙眸，這對不管是觀察對方的真實意圖還是有限地威懾對方都是不錯的方法，但是……
　　
　　「巨人先生，你能先穿上衣服嗎？」
　　
　　巨人——也就是洛基臉上優雅的笑容僵了僵，他明明用幻術製造出衣服的幻像了，為什麼這個來歷不明的小人完全沒有被迷惑。她對幻術免疫？母親以前確實對他提起過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幾個能夠看破幻術的族群。可是她為什麼在米德加爾特？等等宇宙魔方！
　　
　　洛基這時候也顧不得深究辛西婭的來歷了，他握著辛西婭就潛進了水裡，張大了眼睛一寸寸地掃過浴池的底部。
　　
　　沒有……什麼都沒有！
　　
　　「你偷走了我的魔方！」髮絲不斷滴落著水珠的洛基對著手心裡的辛西婭怒吼，他的眼睛裡殘存著浴室的水汽，看上去就好像哭了一樣。
　　
　　洛基的手沒有像一開始一樣控制力道，緊緊合攏的手指都快把辛西婭的腸子擠出來了。辛西婭一邊奮力從他的手指中將自己往外拔，一邊大聲辯解：「我才剛醒過來，我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我還沒你的拳頭大，我怎麼偷你的那個魔方！Are you kidding me？」
　　
　　洛基喘著氣半信半疑地打量著在他手心裡掙扎的辛西婭，大驚下喪失的理智終於回籠，他凝神掃描了一遍辛西婭的全身，驚訝地發現辛西婭身上的波動和宇宙魔方之前的波動竟然是一模一樣的。這個世界上沒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精神波動，擅長於幻術與精神操縱的洛基再清楚不過了。
　　
　　「你是宇宙魔方？」綠色眸子裡的詫異多到掩飾不過來。
　　
　　洛基已經不再緊緊地握著辛西婭的身體了，她虛弱地跌坐在洛基的掌心裡揉著她的小胳膊小腿。聽到洛基的話，辛西婭露出疑惑的表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中躥起一小把怒火。鑒於形勢，她忍下了一大串刻薄惡毒的回答，從裡面挑選了最沒有攻擊性的一句話：「如果非要用一個形狀來形容我，我希望你用「S」，而不是那個見鬼的魔方。我的臉不方，胸也不平，謝謝！——巨人先生，我說你到底要不要穿上衣服？」
　　
　　「……」洛基挑起眉，俊美的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他看上去並不怎麼為自己赤|裸的身體感到羞愧。他沒有急於去穿上衣服，先是用權杖構造了一個小小的牢籠把辛西婭塞了進去，確定她不能逃出來以後才轉身從衣架上取下浴袍，鬆鬆垮垮地遮住小腹和大腿，赤\裸的胸膛仍舊暴露在外。
　　
　　辛西婭是醫生，見過的男人裸|體多了去了。她其實也不是太在意這個，之所以一直提醒洛基穿上衣服只是因為他的身體對她來說太大了，與此相對的，那個赤\裸的器官對她的衝擊力也好大……
　　
　　「鑒於我們對彼此一無所知，我們不妨聊一聊，宇宙魔方小姐？」洛基把玩著關押辛西婭的小小牢籠，臉上露出看似毫無威脅的友好笑容。「如果你答應的話，我就把你從籠子裡放出來，怎麼樣？」
　　
　　我本來就不該被關在籠子裡！辛西婭看著他毫無溫度的雙眼，終是什麼都沒說，咬著唇點了點頭。她好不容易才挺過來了，才不要莫名其妙地被困在這個危險的巨人身邊。她得想辦法逃出去，告訴爸爸媽媽，告訴哥哥和史蒂夫，她還活著……她沒有死！老天，當初他們肯定傷心死了。
　　
　　洛基說話算話地消除了關押著辛西婭的牢籠，將辛西婭放在他的肩膀上走到與浴室相連的他的房間。他來到冰箱前面，打開冰箱的門，彎下腰從裡面拿出一罐啤酒和一瓶果汁。
　　
　　辛西婭差點從洛基傾斜的肩膀滑下去，她試圖召喚出蘿蘿，但除了冒出指尖的幾朵藍色螢光，她連片葉子都沒召喚出來，趕緊手忙腳亂地揪住了洛基的頭髮保持平衡。
　　
　　碧綠的眸子幸災樂禍地瞥了辛西婭一眼，洛基的唇角淺淺揚起。
　　
　　這個傢伙是故意的！辛西婭憤憤地踩了一腳他的肩膀——她的身體太小，根本沒有給洛基造成任何疼痛。
　　
　　「也許你會願意喝點東西。」洛基對肩膀上的辛西婭攤開掌心，辛西婭靈活地跳到他的掌心裡，像是搭乘電梯一樣讓洛基的手帶著她落到桌面。
　　
　　洛基扭開了果汁的瓶蓋，往瓶蓋裡倒滿了果汁放到辛西婭面前，自己也打開了啤酒的拉環，碰了碰桌面上的那個瓶蓋，做了個乾杯的動作。
　　
　　辛西婭看著足有一個臉盆那麼大的瓶蓋，覺得這個大傢伙真是惡劣到了極點。他是要她捧著臉盆喝水還是趴在地上喝水？
　　
　　見辛西婭沒有動，直勾勾地瞪著自己，洛基眨了眨眼睛，無辜地詢問：「怎麼，你不喜歡草莓汁？我以為女性都愛這個。」他只是小小地報復一下剛才以為魔方不見的驚慌，也不打算真的徹底惹惱辛西婭，從桌子上花瓶裡的插花上撕下一片小小的花瓣重新倒上果汁，送到辛西婭面前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是我疏忽了。現在可以了嗎？」
　　
　　→_→紅臉白臉轉化起來都不帶喘氣的，這個人當演員一定可以把奧斯卡搞到手。辛西婭輕輕地撇了撇嘴，接過洛基遞過來的花瓣喝了一小口果汁。現在形勢比人強，還是溫順一點吧。辛西婭也假惺惺地對洛基露出感激的笑容：「謝謝你，你真是個細心的先生。」
　　
　　「同樣感謝您的誇獎，宇宙魔方小姐。」洛基矜持地點了點頭，收斂起放鬆的表情，雙手交叉。「我們可以進入正題了嗎？」
　　
　　辛西婭對他所說的正題完全一頭霧水，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話說回來，她還在地球上嗎？為什麼會有巨人啦這一點都不科學！好吧，她自己就是個不科學的存在。
　　
　　當初辛西婭的身體確實是崩潰了，但當初那部分被宇宙魔方吞噬的精神體卻救了她。精神體就像是水一樣，可以分離，也可以融合。他們彼此聯繫，即使相隔再遠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而在失去實體以後，辛西婭的主精神體因為失去了存在的憑依只剩下了潛意識，如果沒有奇跡出現的話，即使當時辛西婭的主精神體已經遠遠超越常人，也會在失去身體的七天之後消散。
　　
　　辛西婭清醒時，她的自我太過強烈，忽略了宇宙魔方中的精神體微弱的信號；而在她的本我取代自我成為精神體的主導時，精神體之間天然的聯繫就顯得非常強烈了。主精神感覺到了宇宙魔方蘊含的強大的同源能量，主動和宇宙魔方進行了融合，這才讓辛西婭倖存下來。不過宇宙魔方的能量實在太強大了，使得辛西婭直到七十年後才完全和宇宙魔方融合完畢蘇醒過來。
　　
　　現在，宇宙魔方是她，她就是宇宙魔方。他們變成了完全相同的物質。
　　
　　「是什麼讓你產生了意識呢？翻遍九大王國漫長的歷史，我從沒聽聞過類似的傳聞。你是一個奇跡，獨一無二的奇跡。」
　　
　　「……」嚶嚶嚶為什麼一上來就是這種高大上的問題，完全就和這個人的思維沒有同步過好嗎！辛西婭沒有絲毫沉睡以後的意識，就連瞎掰都不知從哪裡掰起，苦逼得都快要哭出來了。但她硬是靠著裝逼之神的信徒加持扛住了幾乎崩潰的內心，連嘴角彎起的弧度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也幸好洛基心中對此早有了自己的答案，他也不等辛西婭開口，自顧自地說下去：「是因為這根權杖嗎？我曾經聽過一個傳言，不能讓無限寶石待在靠近的地方，難道這就是原因？可是為什麼你產生了意識，我的權杖卻沒有反應呢？」
　　
　　辛西婭食不知味地又喝了一口草莓汁，大腦轉得飛快 。她按著洛基說話的邏輯，在適當的地方插幾句話，假裝自己確實是在跟他認真討論同一件事。心好累，明知道驢頭對不上馬嘴，但你偏偏就要裝作他倆是天生一對，真是日了狗了。
　　
　　洛基說著他那些在辛西婭聽來不明覺厲的推論，突然拿低權杖的尖端戳了辛西婭一下，嚇得辛西婭從當做沙發坐的甜甜圈上蹦起來。
　　
　　「真的沒反應呢。」洛基平直烏黑的眉梢高高挑起，那張俊美到甚至有些邪氣的臉龐上露出不甚明顯的疑惑，使他看起來奇異的帶上了天真的孩子氣。
　　
　　……這種遭遇顏值逆天的熊孩子的悲壯感。
　　
　　辛西婭：_(:з)∠)_一覺醒過來整個人生都不對勁了腫麼破啊。
　　。
　　
　　
第26章 十釐米辛西婭

　　辛西婭：「你能別這樣做嗎，巨人先生。」
　　
　　「哦，你知道的，我只是擁有一點小小的實驗精神。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稱呼我為洛基，魔方小姐。由於某些原因，巨人兩個字對我來說很討厭。嗯哼，你明白麼？」洛基施施然地收回權杖，露出一看就是假裝的溫和笑容。
　　
　　辛西婭：「抱歉，洛基先生。我同樣也不喜歡魔方小姐這個稱呼，你能叫我巴恩斯嗎？」
　　
　　「這是你為自己取得名字？請恕我冒昧——這真的很難聽。」看到辛西婭一時間語塞的表情，洛基表現得非常無辜。
　　
　　→_→這是我的姓，謝謝。誰會拿巴恩斯當名字啊不難聽才有鬼了好嗎！難道他真以為我是那個什麼宇宙魔方的意識？這又是哪裡來的黑科技組織？算了，將錯就錯吧。辛西婭在心底分析了一下現狀，做下決定。在她搞清楚這裡到底是哪裡，這個人到底是誰之前，她要儘量減少透露自己資訊的情況。萬一真倒了血黴撞上了九頭蛇組織或者德國納粹，被他們發現她是美國人可不是件美妙的事情。
　　
　　想要征服地球其實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洛基的休息時間少得可憐，他不過和他的魔方小人說了幾句話，就有人來找他了。
　　
　　「主人，我需要宇宙魔方才能進行下一個步驟的研究。」又一個巨人——賽爾維格教授恭敬對洛基低下頭，說道。
　　
　　辛西婭注意到他的眼睛是一種很奇異的藍色，它不同于辛西婭所見過所有藍眼睛的顏色，那是一種冰冷的、機械的藍，看上去就像是一層漂亮卻毫無生機的玻璃罩在了原本的瞳孔外，隔絕了人真實的靈魂。
　　
　　「看來我們的談話得留到下次了。」洛基對辛西婭聳了聳肩，拿起權杖。
　　
　　辛西婭看到洛基的權杖伸過來，還以為他又要戳她，連忙往後躲。她身後正擺著一個水晶果盤，波浪狀的邊緣絆到了辛西婭的小腿，她的身體往後仰倒，頭朝下栽進了一大堆有她腦袋那麼大的葡萄中，層層疊疊的裙擺倒扣在辛西婭身上，把她的腦袋嚴嚴實實地蓋住，露出火柴棍一樣粗的光裸的雙腿徒勞地掙扎踢動。
　　
　　「哦，你可真是位有趣的小小姐。」洛基慢吞吞地拖長了「有趣」這個單詞的尾音，絲毫不掩飾他話音裡譏諷的笑意。他將權杖在虛空一點，幾乎透明的藍色波紋在空中擴散，辛西婭的身體周圍出現幾道藍色的光線，伸展連接出宇宙魔方的原型。與之前那個不同的是，宇宙魔方中心不再是一朵鮮豔的玫瑰，而是一個只有十釐米大的白髮小人兒。
　　
　　「這是……」賽爾維格看著在魔方內部捶打著魔方壁的辛西婭，震驚得眼睛裡的藍光都閃了閃。
　　
　　「你的任務只是製造傳送門，別管多餘的事，博士。」
　　
　　看到洛基面對賽爾維格時的表情，辛西婭才發覺洛基剛才對她的態度真的稱得上真誠了，至少他稍稍地表現出了他的情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似笑非笑讓人捉摸不透的樣子。不過這在辛西婭看來一點也抵消不了洛基把她關進魔方裡的惡行——看到了這個籠子的形態，辛西婭也終於知道洛基為什麼會以為她就是魔方的意識了。
　　
　　這玩意兒不就是她在睡夢中吃掉的能量團嗎。哦，當然不是真實意義上的吃。你知道的，那是一個非常奇妙的過程——融合。
　　
　　賽爾維格教授聞言，強行忍住滿臉「好像研究看看」的表情，對洛基鄭重地保證了一番自己絕對不會做多餘的事才將宇宙魔方放進專門盛放它的箱子裡打算帶出去。
　　
　　「稍等。」洛基打斷了賽爾維格教授關箱子的動作，把兩個白色的小東西隨手扔進箱子裡，然後才對賽爾維格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把箱子關起來了。
　　
　　辛西婭彎腰撿起洛基剛才扔進來的東西——那是一雙頂端帶著毛絨小球的白色小鞋子。辛西婭醒過來以後身上只有一件不知從哪裡來的白色長裙，她一直都光著腳。她還沒搞清楚現在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處境，自然沒心情去計較細節末梢的事。
　　
　　好吧，他看起來還不算壞。辛西婭在心裡想，猶如面具一般的微笑帶上了些許真實的溫度。辛西婭在逐漸閉合的箱子裡望向洛基，洛基也用那雙碧綠色的眸子望著辛西婭。他臉上露著虛假的笑容，眉宇間卻洩露了滿身的疲憊。但儘管這樣，他也將腰挺得筆直，把頭顱高高昂起，只給人留下強勢而危險的形象，仿佛一絲一毫的脆弱都不願讓人看見。
　　
　　「失眠的話，在床頭放一束薰衣草吧。你的傷需要休養。」辛西婭的話音剛落，箱子就徹底合上了。她的視野變得一片漆黑。
　　
　　賽爾維格教授傳達了洛基的話，所有研究人員都對魔方中的辛西婭視而不見。辛西婭試了好幾次都沒人願意跟她說話，只好抱著膝蓋坐下來，無聊地看著巨人們走來走去。
　　
　　也不知道媽咪和爹地怎麼樣了。希望她的哀悼信還沒寄到布魯克林，這樣才不會讓他們白傷心一場。哦，還有巴基，她消散時他哭得整個人都在顫抖，她傷透他的心了。她得先想想回去以後怎麼補償他。可憐的巴基。還有史蒂夫，她的殘魂會做什麼事她完全不知道啊！那時候她已經快要死了，勉強分裂出的精神體幾乎只剩下本能，理智少得可憐。如果她一時想不開一刀捅死了史蒂夫鬧一出相愛相殺的戲碼腫麼辦_(:з)∠)_
　　
　　辛西婭並不知道她一睡就是七十年，她的時間仍停在她死去的那一年。她不知道二戰結束了，她不知道她的哥哥掉下了懸崖，她不知道和她一樣睡了七十年的史蒂夫也是最近幾天才被人從北冰洋解凍……她像是一個被時間愚弄的傻瓜，以為自己只要逃出這裡就能重新回到父母，兄長和戀人的身邊。
　　
　　「……猜測有效。安迪，記錄下這次的實驗。2011年5月21日，15時26分。」
　　
　　每次實驗都需要記錄下實驗時間，以方便以後查閱。這是所有學術研究的慣例，作為醫學方面的專家，辛西婭對這個做法一點也不陌生。而讓她感到陌生的是他們所說的時間。
　　
　　「現在是幾幾年，告訴我！」
　　
　　身體的反應似乎比頭腦更快，在辛西婭還沒得到答案之前，她眼睛裡的眼淚就奪眶而出。
　　
　　沒有人回答辛西婭。
　　
　　巨人們似乎看不見辛西婭，也聽不見她。
　　
　　也，也許只是巧合而已，萬一這裡不是地球呢。他們看上去比哥斯拉還要大……所，所以只是這群巨人恰好採用了和地球相同的紀年方法，而又恰好比他們的紀年方法早了70多年而已。對，一定是這樣的，冷靜下來……辛西婭把頭埋在雙腿之間，緊緊地抱住自己，這是一種潛意識的缺乏安全感的狀態。
　　
　　她的眼淚並不是人類所擁有的那種透明的帶著鹽分的液體，而是一顆一顆介於固體和液體之間散發著藍光的物質。這些美麗的淚珠順著辛西婭的臉頰滑落，滴在魔方的底部，煙霧一樣散開，無聲地提醒著辛西婭，即使能夠重新回到他們身邊，她也不再是人類了……
　　
　　實驗器材發出了尖銳的警報。
　　
　　「魔方的能量在增長，博士！」
　　
　　巨人們鬧哄哄地炸開了鍋。
　　
　　連接著魔方的儀器一個接一個爆開，日光燈開始狂閃，炸開團團火花。實驗室瞬間變得一團漆黑，只余辛西婭所在的宇宙魔方散發著美麗而危險的藍色光芒。
　　
　　「你為什麼不能乖一點呢……」在冗長的混亂以後，辛西婭恍恍惚惚地聽到了洛基的聲音，然後腦袋一痛，失去了意識。
　　
　　辛西婭落下的眼淚所化成的藍色光霧已經填滿了大半宇宙魔方的內部空間，此刻她緊閉著雙眼躺在宇宙魔方的底部，睫毛上還沾著星星點點藍色的淚水，
　　
　　「好了，我們的魔方小姐睡著了。」洛基露出淡淡的笑容，但下一秒，他就將權杖的尖端捅\進一個研究人員的心臟，面無表情看著那個人倒下。在眾人的倒抽氣聲中拿那個人的白大褂蹭乾淨權杖沾到的鮮血，洛基用就像踩死了一隻螞蟻一樣滿不在乎的語氣柔聲開口。「看來你們並不在乎我的命令，我告誡過你們不要接觸她。」
　　
　　如果宇宙魔方真的出現了什麼掌控之外的異動，他的報復，他的計畫，他的王位都會變回一紙空談。難道他所受的不公正就那麼算了？那些屈辱——那些讓他咬碎了牙齒忍下來、一生都絕不會忘記的屈辱，他絕不會白白承受！托爾不是很愛米德加爾特，他偏偏要毀給他看。洛基十分期待托爾得知他完全奪得地球後，那張爽朗的、陽光燦爛的臉龐上會露出什麼樣愚蠢的表情。
　　
　　總之這肯定會讓他心情愉悅。
　　
　　
第27章 戀人重逢

　　有哭聲遠遠地傳來……又一次
　　
　　辛西婭有了不翔的預感。要是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毀了一座城市她真的會活不下的！迷你觸手怪大戰巨人國這是什麼鬼啦！
　　
　　辛西婭用手把眼睛捂住，先在手指的遮擋下張開眼睛，然後她才慢吞吞地，膽戰心驚地一點點打開她的指縫。
　　
　　一雙綠色的眼睛驚奇而充滿警惕地與辛西婭藏在指縫裡的雙眼四目相對。
　　
　　不是洛基？
　　
　　「哦，天呐，魔方裡有一個小姑娘。」
　　
　　辛西婭聽見那雙漂亮眼睛的主人——娜塔莎這麼感歎。她的聲音不同于一般女孩柔和，帶了絲沙啞的性感，聽上去別有一番滋味。
　　
　　「你受傷了？」辛西婭伸出手，她原以為她會像以前一樣撞到宇宙魔方的晶壁上，但這次卻不同了，她的手伸出了魔方的晶壁。辛西婭一開始是沒想到她能穿過晶壁的，這就導致她的重心完全沒有調整好，從安裝在量子傳送裝置上的魔方裡掉了下去。
　　
　　辛西婭出現在魔方裡，敵友不明，黑寡婦不是個心腸柔軟的女人——儘管這麼小的人兒的確很惹人憐愛——她沒有伸手接住辛西婭，反而握緊了洛基的那根權杖，警惕著辛西婭一絲一毫的動作。
　　
　　「啊啊啊啊……」雖然魔方擺放的高度只有5英尺，可是辛西婭整個人才只有0.3英尺高，也就是說她從有17個她那麼多高的地方掉了下來，她嚇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下意識就開始進行召喚。
　　
　　謝天謝地，這次的召喚成功了！
　　
　　一朵紅掌花憑空出現在辛西婭身下，將她接住。這朵花沒有順應地心引力往下落，而是漂浮在了空中。
　　
　　娜塔莎打算捉住這個小東西，但顯然她手腕下裝置的繩索並不適合辛西婭的體型，她對一旁的賽爾維格教授使了個眼神，示意他把衣服脫下來。
　　
　　賽爾維格教授捂著胸口瞪大了眼睛。
　　
　　「哦，come on。難道你要我把緊身衣脫下來嗎，教授？」黑寡婦不改她的女漢子作風，見賽爾維格教授還在遲疑，迅速果斷地扯下了他的襯衫，在教授「你也太熟練了！」的抱怨中一兜襯衫，將還在發呆的辛西婭罩住，捉了起來。
　　
　　一個單身男人的襯衫，還是一個近段時間都沉迷在研究中的單身男人的襯衫，它的味道真是太可怕了，辛西婭差點就被熏得能量暴動。
　　
　　她坐在紅掌花中在賽爾維格教授的襯衫中左沖右突，試圖逃出去。
　　
　　從黑寡婦的角度可以看到襯衫不斷鼓起一個又一個的小包，伴隨著驚慌的小小尖叫聲，可以想見其中的小人一定嚇破了她可憐的小膽子。「我想我有點喜歡這個小傢伙了。」黑寡婦對正在往樓上走的戰友們說道。
　　
　　「我要吐了，別這樣對我QAQ……」辛西婭捂住嘴，粉嫩的臉蛋都憋成了紫色。
　　
　　「I』m sorry。」黑寡婦毫無誠意地道了歉，走到托尼·史塔克的吧台前，隨手拿了瓶他收藏的紅酒——不太貴，也就五六萬美元吧——倒空了裡面的酒液，把還在襯衣裡折騰的辛西婭倒了進去，拿瓶塞塞住。
　　
　　「呼，清新的……」辛西婭深深吸了一口氣，吸入滿腔濃烈的酒香，一大滴酒液滴到她灰白的頭髮上，辛西婭猝不及防地喝進了幾口。「嗝……空氣……」
　　
　　Yooooooooooo~~~~此處應該有兩根冰棒的崩潰臉。
　　
　　等到雷神托爾，綠巨人浩克，鋼鐵俠托尼，鷹眼和史蒂夫來到頂層，他們目擊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每分每秒都在帥別人一臉的鐵血真爺們黑寡婦被層層藤蔓纏住身體，高高地掉在天花板上，一個0.3英尺的小人臉蛋紅撲撲地站在一片懸浮在空中的花瓣上，翹起她的小屁股，「啾」一聲響亮地親上黑寡婦性感的紅唇。
　　
　　一秒鐘後，托尼關上他休息室的大門。他拍了拍自己的臉，想：Ok，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現在我要重新打開這扇門。
　　
　　可是重新打開門並沒有什麼卵用，剛才的畫面還在繼續。於是托尼只好聳了聳肩，故作鎮定地點了點了頭：「guys，看來我們來到了新世界。」
　　
　　「米德加爾特也有森林仙子？」托爾轉頭詢問地看向自己的地球小夥伴們，森林仙子個個都性格善良單純，儘管她突兀地出現在地球，托爾也沒有把她和自己的弟弟聯繫到一起。他對辛西婭招了招手，像是喚狗狗一樣對辛西婭叫喚了幾聲，柔聲道：「嘿，小傢伙，到我這兒來。」
　　
　　辛西婭聞言轉頭看向托爾，她呆呆地打了個酒嗝，臉上露出傻笑：「你的鬍子好難看。」
　　
　　史蒂夫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浩克和洛基身上，對洛基，史蒂夫不想在這種時刻遭到洛基的臨死反撲——雖然有他哥哥在，他大概是死不了；而對浩克，史蒂夫則是不想他突然又失去了理智，等布魯斯清醒過來，他一定又會因為自己的失控而自責萬分。史蒂夫被剛才走進門以後的畫面驚到了一下，他感到有些窘迫，不太敢直視這只托爾口中的森林仙子，再加上辛西婭變得超級小，導致史蒂夫到現在也沒認出辛西婭——直到他聽到了辛西婭的聲音。
　　
　　那道幾乎快要刻進他骨血，與他的生命融為一體的聲音。
　　
　　他睜大了那雙湛藍色的眸子，目光仔仔細細地掃過那個正在飛過來的小人，她灰白的長髮，她瑩藍色的眸子，她雪白得幾乎透明的肌膚，以及她臉上那副喝醉了酒以後可怕的傻笑……
　　
　　史蒂夫認出了辛西婭，但是同時覺得蛋好疼_(:з)∠)_明明感動得整個人都要發出玫瑰色的聖光了，可是為什麼苦逼的淚水就要奪眶而出……
　　
　　「run！」還沒等黑寡婦喊完這個單詞，鋪天蓋地的藤蔓就將剛打敗了邪惡外星軍團的英雄們倒吊起來，就連浩克也不例外，浩克不斷地掙扎開藤蔓，卻有更多的藤蔓伸過來捆住他。
　　
　　站在花瓣上的迷你小人像是在挑選緞帶一樣捏著自己的小下巴圍繞英雄們飛了一圈。
　　
　　「這和電影裡不一樣！我以為我們可以happy end了，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種發展……嘿，夥計們，這個小傢伙看向我了，你們說她是要吃了我嗎？——啊哈，可愛的、親愛的小仙子，我這種滿身鐵皮的傢伙肯定不符合你的胃口，看看我左手邊的大個子，哦，你絕對可以吃到撐死。或者你更愛古典口味，我右邊的健美操先生同樣是個不錯的選擇。我猜他嚼起來一定非常爽口，鑒於他已經冷藏了70年。」托尼的能源已經耗盡了，他現在只是個穿著並無卵用的鋼鐵外衣的普通人。於是他毫沒同伴愛地賣了隊友，就好像剛才從空中接住他的人不是浩克一樣。
　　
　　「森林仙子，我們對你並沒有惡意！放鬆，我們只是要帶走我弟弟。嗯……你沒對他怎麼樣吧？」
　　
　　「他親起來都是灰塵！」辛西婭插著腰，不高興地抱怨。
　　
　　史蒂夫真的好想捂臉：「你居然還對洛基下嘴了！」
　　
　　浩克在怒吼→_→翻譯無能無視他。
　　
　　「聽上去你認識她，cap？」黑寡婦最擅長根據人們的言行找出真實，她微微張大了那雙美麗的綠眼睛。「她是我們這邊的？」
　　
　　一直沉默的鷹眼顯然比他的超人隊友們給力多了，他趁著辛西婭的注意力被其他人吸引的時候偷偷用匕首割斷了藤蔓，對辛西婭兇狠地擲出匕首。
　　
　　「NO！」無數個畫面閃過史蒂夫的眼前，與辛西婭錯過的指尖，接吻時顫抖的睫毛，在他懷裡消散的光點……不到一秒的時間內，所有令他疼痛的記憶在頭腦中一起爆發，像是□□一樣威力強勁地撕開他花光了所有感情壓抑住的思念。在這樣強烈的刺激下，史蒂夫竟然憑藉手勁就掙脫開了辛西婭的藤蔓，要知道那是雷神都沒有掙開的堅韌。
　　
　　史蒂夫撲向辛西婭，用後背擋住了鷹眼的匕首。所幸大家都戰鬥到脫力了，鷹眼扔出的匕首並沒有多大力度，史蒂夫的作戰服又有減傷作用，而他本身的肌肉強度也足夠卡住射入他身體的子彈，匕首只刺進淺淺一層就掉到了地上。
　　
　　「西婭，你受傷了嗎？」史蒂夫根本沒在意自己受了什麼程度的傷，緊張地看向坐在他手心裡的小小的辛西婭。他想要拿手指觸碰她，又擔心自己控制不好力度，只好可憐巴巴地看著她，湛藍色的眼睛濕潤得都快要滴出水來了。
　　
　　「嗝……史蒂夫？」辛西婭晃了晃暈沉沉的腦袋，歪著頭辨識著史蒂夫的臉龐。她扶著史蒂夫的手指頭搖搖晃晃地從他掌心裡站起來，對史蒂夫伸出一隻手。史蒂夫默契十足地把臉湊近，讓辛西婭的小手落到他的臉上。
　　
　　手底下的肌膚熱得像是一團火，辛西婭像是被燙到了一半倏地收回手，喃喃念道：「這不可能……七十年過去了，我的史蒂夫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她重新跌坐回史蒂夫掌心，捂住自己的臉蛋大聲哭起來。「嗚嗚嗚嗚，討厭討厭。我討厭你長得跟他一模一樣。他是我的！是我的！」她穿著一雙頂端帶著白色毛球球的小白鞋，坐下的姿勢剛好讓這雙可愛的小鞋子露了出來。她看起來真的像極了小仙子。
　　
　　「別哭，西婭，別哭。」史蒂夫只要面對辛西婭就會變得無比笨拙，此刻他忘記了他的使命，忘記了他的身份，忘記了一切，只餘下掌心裡的小人滴落在他皮膚上的淚水的溫度。「我是史蒂夫。時間把你還給我了，我們沒有錯過。嘿，你要我再證明一次我就是我自己嗎？親愛的別哭了，求你了。」
　　
　　即使是齊塔瑞星人大軍壓境，□□襲來，史蒂夫的隊友們也沒看過他這麼手足無措的樣子，他簡直不像那個傳說一樣的美國隊長了——他們大多數人都是看著他的故事長大的——他現在完全就是一個在戀人面前蠢笨到極點的普通青年。
　　
　　「如果有誰能把我放下來，我想我不介意一邊吃著爆米花一邊看他們上演這種老掉牙的戲碼。」托尼小小聲地對浩克說。
　　
　　浩克還記得托尼剛才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他，對著托尼大吼一聲，噴了他一臉口水。
　　
　　那邊鷹眼已經在和黑寡婦身上的藤蔓奮鬥了，他一邊用匕首割開那些比鋼絲還要堅韌的藤蔓，一邊瞥了一眼自帶「戀愛中勿擾」背景的史蒂夫和辛西婭，神情複雜地開口：「美國隊長和宇宙魔方小人，嗯哼？」
　　
　　「每個人都有一點特殊的興趣。」黑寡婦聳了聳肩，催促道。「嘿，你在用刀背割這玩意兒嗎？」
　　
　　「我不聽我不聽，我知道你是在騙我！七十年都過去了，他肯定娶了別人和別人在一起了！——我就知道史蒂夫其實對卡特特工有好感，他肯定和她在一起了！嗚嗚嗚嗚，史蒂夫是個負心漢！大壞蛋！我再也不要喜歡他了！我要嫁給我哥哥去！」辛西婭捂住自己的耳朵，在史蒂夫掌心裡一邊打滾踢腿一邊大哭，完美地演繹了一個醉鬼該有的模樣。
　　
　　「卡特特工？我什麼時候對卡特特工有好感了！西婭你冷靜下來，聽我講……」
　　
　　「嚶嚶嚶嚶我不聽我不聽！」
　　
　　史蒂夫都快被辛西婭的無理取鬧折騰哭了，他急中生智地拽下他一直掛在脖子上的戒指，遞到辛西婭面前：「我想要的人只有你，就算一百年，一千年我也只會和你在一起！西婭，還記得我說的話嗎，等我回來我們就結婚，我一直帶著它……」
　　
　　辛西婭淚眼汪汪地接過史蒂夫的戒指，她雙手捧著這個對她來講沉重無比的圓環，往她手指上比了比，當手鐲都太大了；她又拿著戒指往她腰上比了比，比她的腰大了整整一圈。這個玩意兒都可以當她的呼啦圈了，鬼才信這是戒指啦！辛西婭憤怒地把戒指砸到史蒂夫臉上，發出更大的哭聲，眼淚井噴一樣往外掉：「你騙我！！！」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23

第28章 宇宙魔方的去向

　　史蒂夫接住砸向他臉龐的戒指，塞進他制服的口袋裡。他在制服上找到最乾淨的地方反復擦了好幾次手，才小心翼翼地抬起手靠近辛西婭小小的臉蛋，用指腹輕輕地擦掉辛西婭的淚水：「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對你說謊，西婭。我真高興在北冰洋被冰凍了七十年。你還在這裡，不是在夢中一觸碰就會碎掉的幻象，也不是照片上只會對著我微笑的畫像。你在我的掌心裡，有溫度，有呼吸，會笑，會流淚……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對嗎？。」
　　
　　他的手指在顫抖，微笑的表情喜悅又苦澀，辛西婭不自覺地安靜下來，像是幼生的小動物一樣用臉蛋蹭了蹭他粗糙的指腹，瑩藍的眼睛迷茫地看著他濕潤的湛藍眸子：「史蒂夫？」
　　
　　「嗯。」他低聲回答，盈滿眼眶的淚水終於有一顆掉了下來。
　　
　　*
　　
　　打開通往外星的大門需要大量的能量，即使對宇宙魔方來講也不是一個小數目。辛西婭很快就在史蒂夫掌心中沉沉睡去。
　　
　　失去了辛西婭的控制，束縛著復仇者們的藤蔓退回虛空中出現的黑洞中，等到最後一根藤蔓鑽進那個洞口，它就像從未出現一樣消失在了空氣中。
　　
　　「嗷！」被倒吊的托尼根本沒有時間調整姿勢就帶著全身的重量——頭著地了，他吃痛地捂著腦袋站起來，脫下早已被扯壞的頭盔，抱怨道。「我從來沒有在看完肥皂劇以後受到這種傷害。」
　　
　　「我以為這是典型的美國災難片？」黑寡婦可不像倒楣的男人們一樣被倒吊著掛在天花板上——當然，無論以哪種形態掛在天花板上都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藤蔓消失以後，她靈敏地落到地上，握著自己的手腕活動了幾下關節，將權杖對準身後的方向：「guys，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終於把自己從地板裡摳出來的洛基：「……」
　　
　　碧綠的眸子掃過對他虎視眈眈的超級英雄們，洛基扯了扯唇角，那張和他們同樣傷痕累累的臉上露出一個帶著蠱惑意味的笑容。「難道你們就不好奇大兵手裡的小人是誰？」
　　
　　「她是我的妻……」史蒂夫在講出第一個單詞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帶著美國隊長式的強勢，但在說到「wife」這個單詞時，他頓了頓，換了個單詞。——「girlfriend。」然後他又露出了遲疑的神態，似乎自己也不太確定這個單詞運用得恰不恰當。兩次的遲疑把他嚴肅認真的氣勢毀了個徹底。
　　
　　七十年都過去了，連個名分都沒有的痛苦你們懂嗎→_→。
　　
　　「我建議你用『我的女人』來形容你和這位小仙子或者魔方小人——哦，管她是什麼呢——的關係。我說七十年前你們都是這麼泡妞的嗎？難怪你到25歲掉進北冰洋之前都沒有女朋友。等等……cap，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托尼用一種看變態的目光盯著史蒂夫看。就算是青澀老冰棒突然情竇初開，老樹開花對魔方小人一見鍾情，在紐約大戰的背景下也太詭異了些。而且正常人會對跟自己大拇指差不多大的女孩一見鍾情？
　　
　　恐怕也只有百無禁忌的鋼鐵俠才能把這個尷尬的問題問出口了。黑寡婦瞥了一眼史蒂夫，將權杖的尖端頂在洛基的心口，警告他不要有額外的動作。
　　
　　洛基做出個無奈的表情，把雙手抬起來，示意自己並沒有逃跑的打算。
　　
　　「……」史蒂夫看著抱住他的指頭睡得香甜的辛西婭，抿了抿嘴唇，明顯不太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謝天謝地鋼鐵俠也不總是那麼不著調，他沒有刨根究底——暫時沒有，將注意力重新放到洛基身上：「或許你自以為還能用同樣的方法讓我們上當，小麋鹿？我早說過你的計畫不可能會成功，在你招惹了我們所有人之後。」
　　
　　洛基臉色難看了一瞬，不過他很快便恢復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將目光落到辛西婭身上，柔滑的腔調宛如毒蛇滑過：「你們知道大兵手上躺著的是什麼東西嗎？哦，她看起來是如此嬌小，美麗，惹人憐愛——但這不是她的真正的魅力。開啟未來，掌控世界——這是在地球、在宇宙中所有人都渴望的巨大誘惑。得到了她——宇宙魔方的意識體，就能擁有挑戰整個宇宙的力量。」隨著洛基的話音，擺放在量子傳送裝置上的宇宙魔方化作藍色的霧氣，飄進辛西婭的身體中，以事實證明了辛西婭真實的身份。洛基勾起唇角：「哦，看看我們可憐的大兵，你能忍受再次和你的愛人分別嗎？所有人都要將你們分開……」
　　
　　黑寡婦一拳砸偏了洛基的臉，提起他的領口：「我以為你已經從我這裡得到了教訓，洛基。沒人會因為你的話動搖。」
　　
　　洛基吐出一口血水，眼眸中閃過報復的快意，低聲笑起來：「哦，沒人動搖？」
　　
　　雷神看著狼狽的洛基皺了皺眉，將他粗魯地拖拽向自己身後。儘管他的弟弟真的是個不可救藥的惡棍，托爾也做不到對他的慘狀坐視不理。那一千多年朝夕相伴的記憶仍舊藏在托爾的記憶深處，讓他對洛基始終懷著天真的希望——希望洛基重新變回那個跟在他身後，給他出壞主意，給他搗亂的麻煩弟弟。
　　
　　「我需要魔方的能量才能帶著洛基回到阿斯嘉。而宇宙魔方也只有待在神域才不會引發宇宙中其他勢力對地球的戰爭。」托爾見美國隊長看向自己的目光露出幾分敵意，十分能夠理解他的心情。托爾並不想用這件事為難他的地球朋友，他補充道：「但是阿斯嘉是個自由平等的國度，我們會尊重宇宙魔方的意志——如果她真的是宇宙魔方的話。阿斯嘉的王后——也就是我的母親，她是九大國度最出色的女巫，我想她會有辦法幫助你的戀人。」
　　
　　「So，你要cap帶著他的魔方小姐跟你們一起去神域？」鷹眼點出了問題的關鍵。
　　
　　「那個傳說中的永恆國度？」不知何時變回布魯斯博士的綠巨人接過托尼遞過來的襯衫，套到自己赤|裸的身上，對托尼低聲道了聲謝。
　　
　　托爾：「如果史蒂夫願意跟我一起來的話。我是說，當然。」
　　
　　「你曾經說過阿斯嘉不是神域，而是外星球對吧，大錘子。」托尼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他的肢體語言簡直豐富到了讓人討厭的地步，但說出的話卻提醒了所有人托爾這個計畫的不合理之處。「你會為我們的冰棒先生準備宇航服嗎？雖然他的名字前頂著一個超級戰士的頭銜，還被冷凍了七十年——好吧這不是重點——但他只是個地球人。你滿是肌肉的大腦裡就沒有思考過他該怎麼在阿斯嘉活下去嗎？」
　　
　　「他為什麼不能在阿斯嘉活下去？嘿，我討厭你叫我『大錘子』，那讓我聽上去像個傻瓜。」托爾早習慣了在九大國度中東征西討，他壓根就不清楚星球與星球之間巨大的環境差異可能對非本星球生物造成致命的傷害。
　　
　　「哦，只是聽上去？」在托爾身後的洛基翻了個白眼。
　　
　　托爾毫無防備地用後背對著洛基，這是洛基從小到大看到習慣的姿態。托爾總是將洛基護在身後，就像每一個哥哥做的一樣，試圖以自己所有的能力為幼弟撐起一片安全的天地，即使當時他自己也弱得像只小螞蟻。洛基努力無視心中升起的複雜情緒，強行移開自己的眼睛，看向米德加爾特藍色的天空，在心底告訴自己：洛基，他不是你的親人，你的兄長。至少現在再也不是了……
　　
　　「oh，come on，每個人都需要一個外號。比如——」托尼指向史蒂夫。
　　
　　「健美操先生，老冰棒，美國甜心。」
　　
　　他指向黑寡婦和鷹眼：「黑寡婦，鷹眼，我們優秀的殺手小夥伴。」然後他拍了拍布魯斯的胸膛。「綠巨人。」
　　
　　布魯斯退後一步躲開托尼的手：「我不明白為什麼cap有三個外號。」
　　
　　「你嫉妒了？」托尼偏了偏頭，露出「哎呀真拿你沒辦法」的霸道總裁專用表情。「綠笨笨？」
　　
　　布魯斯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要傻兮兮地去接托尼·史塔克的話。
　　
　　「我和你去。」史蒂夫站到托爾的面前，對他沉聲開口。「但是你得保證西亞的安全。托爾，我很抱歉說這種話，但是……她對我太重要了，我不想再發生一次意外。我要你發誓不會傷害西婭。我知道神的誓言是有效力的。」
　　
　　托爾本來就對辛西婭沒有壞心，他爽快地作出了他的誓言，還體貼地安慰了一下他的英雄朋友。「It』ok，我瞭解這種心情。我也總是放心不下簡，儘管海姆達爾時時刻刻替我注視著簡的一切……」
　　
　　「你派了其他的男人天天偷窺你的女朋友！」黑寡婦不可置信地喊出來。
　　
　　這下子輪到所有人用看變態的目光看向雷神先森了。
　　
　　洛基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只是輕微地撇了一下嘴，可是他的內心os就要激烈得多了：為什麼我會一直以為自己就是托爾的親弟弟，這種天壤之別的智商差距明顯就不是一家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更新結果沒有說話算數，我要向你們鄭重地道歉。
　　
　　對不起，寶貝們。讓你們失望了_(:з)∠)_
　　
　　我懶癌晚期，拖延絕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到十二月病全部得齊了，居然到現在還在身殘志地堅掙扎著日更，我自己也很震驚……等一下我又習慣性地賣萌了，要嚴肅一點。
　　
　　 固定時間日更是很好啦，大家不用時不時刷新一下，我心裡也有個譜。但是我這個人……經常掉鏈子……總是有各種東西把我的注意力從碼字上吸引開。如果繼續下去，我覺得我的信用就真的破產了。
　　
　　→_→不要跟我說已經破產了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存稿子惹！前一天就存好明天的章節設定好時間！這樣我還是需要每天碼3000+，但是更新的時間就有了保障。話說我以前怎麼沒想到呢。
　　
　　所以……六月的最後一天不更新啦，留到七月一號更新~\\\\(≧▽≦)/~
　　
　　絕對準時的日更來了，泥萌高不高興！
　　
　　最後是【步下紅毯之後】親親在評論裡的腦洞，她寫得萌死啦簡直賣萌小能手好嗎。我覺得很有必要跟你們一起萌一下。以下都是她的腦洞：
　　
　　
　　因為辛西婭很小，史蒂夫跟她說話的聲音又低又柔，還要努力辨別辛西婭的嘟囔，微微皺起眉頭一副認真又無奈的神情。辛西婭抱著他的一根手指頭抽抽搭搭地掉金豆，聲音漸弱，最後臉貼著史蒂夫的手指睡著了。
　　
　　*
　　
　　史蒂夫閉著眼，辛西婭踮起腳用手去摸他的眼睫毛，——睫毛怪嗎他是！為什麼眼睫毛有我的胳膊這麼長！辛西婭不高興地這麼想著，看見史蒂夫舔了下粉嫩的
　　嘴唇，好像有點緊張？
　　
　　*
　　
　　在史蒂夫手心不開心打滾，癢的他忍不住笑，又要憋住。辛西婭看見史蒂夫嘴角微微上翹，眉毛舒展，彎起來的眼睛裡好像有小星星！她呆了一瞬，更不開心了！生氣生氣！
　　
　　*
　　
　　辛西婭鬧著要史蒂夫的頭髮，史蒂夫好無奈，只好拔了一根給她。金色的髮絲在辛西婭面前亮亮地閃著光，好像繩子一樣。她借娜塔莎的刀把它割斷，花費了一天時間搗鼓這個。結果第二天，史蒂夫就見辛西婭灰白的長髮上戴了一個金色的頭環，顏色…好像跟他的頭髮有點像？
　　
　　
第29章 到達阿斯嘉德

　　七十年是一段很漫長的時光，史蒂夫錯過了很多，而辛西婭錯過得更多。
　　
　　「爹地最討厭的就是這張照片了，我沒想到他最後把它當做，當做……我不想說那個詞。」辛西婭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半晌，才輕聲說。
　　
　　這是他們一家的墓地。
　　
　　Frank Barnes(弗蘭克·巴恩斯)
　　
　　Phoebe Barnes(菲碧·巴恩斯)
　　
　　James Barnes(詹姆斯·巴恩斯)
　　
　　Cynthia Barnes(辛西婭·巴恩斯)
　　
　　四座墓碑平行排列，前面各擺放著一束已經開始枯萎的花束。史蒂夫從冰裡蘇醒以後曾經來看過，這些花就是他當時留下的。
　　
　　史蒂夫看著墓碑上詹姆斯燦爛的笑臉，無言地彎下腰，擦乾淨他照片上的灰塵。巴基的死是他的錯……如果當時他能夠小心一點，巴基就不會死了。
　　
　　辛西婭從史蒂夫的肩膀跳到他的手臂上，在史蒂夫「慢點」的叮囑中跑到他的掌心裡，她轉頭看了史蒂夫一眼，史蒂夫就默契地抬高手掌，讓自己的手和墓碑上詹姆斯的照片齊平。
　　
　　「我以為見不到的只是爹地和媽咪。在被關在一個小盒子裡的時候，我還想過怎麼跟白髮蒼蒼的你解釋你的妹妹不僅沒有死，反而變成了一個迷你小人。」西婭把臉貼在詹姆斯的照片上，吸了吸鼻子。「我猜你一定會嚇一跳，對嗎，哥？」
　　
　　淚水在辛西婭眼裡聚集，在她的眼眶裡滾動，然後終於一顆接著一顆掉落。「哥，我回來了。」她咬緊唇，哽咽從唇縫中溢出。「我回來了啊，你在哪裡？對不起，哥哥……」辛西婭捂住自己的臉，藍色的光霧狀淚水不斷落出指縫。「你說過會保護我一輩子的，不要對我說謊。」
　　
　　「西婭……」史蒂夫心底也難受極了，他嘶啞著叫了一聲辛西婭的名字，把手指放在她小小的顫抖的脊背上。
　　
　　「別說話，這不是你的錯。我不想在我傷心的時候還要安慰你，史蒂夫。」辛西婭推開史蒂夫的手指，腳下出現一朵風信子，載著她漂浮到空中。「讓我單獨待一會兒，我只是想跟他們說說話。」
　　
　　「這也不是你的錯，你也是受害者。答應我，別……」
　　
　　「please！」
　　
　　「好吧。」史蒂夫溫柔地用手指摸了摸辛西婭的發頂，從她身邊走開，一邊走一邊頻頻不放心地回頭看她。
　　
　　「cap！」站在墓園門口的黑衣特工看到史蒂夫走過來，下意識地並腿挺胸，把兩隻手貼在褲縫上，露出嚴肅又暗藏著激動的表情。他掃了一眼史蒂夫的周圍沒看到辛西婭，遲疑了一會兒，問道：「您的朋友呢？」
　　
　　史蒂夫搖了搖頭：「她想單獨待一會兒。我想我們可以在這裡等她。」史蒂夫發現特工一直在用目光偷偷地瞟他，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手還在口袋的地方摸來摸去，那裡藏著的不大可能是槍，而更可能是卡片集或者書本什麼的。史蒂夫秒懂，心底有些無奈，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一覺醒來自己的簽名會變得如此熱手。
　　
　　這讓史蒂夫又想到了犧牲的科爾森特工，他曾說過他花了幾年的時間才收集齊了整套美國隊長的卡片，不安又羞澀地希望史蒂夫能幫他簽名。
　　
　　戰爭總是讓史蒂夫不斷地在失去。
　　
　　時間帶回來了他的西婭，那麼巴基……史蒂夫苦笑著搖了搖頭，心道自己一定是在紐約大戰裡太累了，才會出現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這個世界哪有那麼多奇跡。和西婭再次相遇已經花光他所有的幸運了。
　　
　　黑衣特工都快把自己的口袋摸出一個洞來了，史蒂夫真的覺得無奈極了，這是要自己主動開口給黑衣特工簽名？這樣會不會讓他更尷尬？
　　
　　「我現在可了不起了，聽說宇宙裡每個人都想搶我呢。」辛西婭擦了擦淚水，盤腿坐在風信子上對著三座墓碑講話。他們一家人很少能夠聚齊，但是每次聚齊的時候，他們都會坐到一起對家人們講講自己的近況，聽到的趣事，新學會的技巧……總是有講不完的話。不像現在這樣，沒有家人們善意的嘲笑，沒有熟悉的歡聲笑語，只剩下無盡的死寂。辛西婭心中酸楚，只好不斷地說話，不斷地說話，就好像他們還在一樣。
　　
　　「我馬上就要去外星球了，聽說那是神話中記載的永恆國度。說不定我真的能看見小時候媽咪你給我讀的故事裡那些神奇的生物。哦，巴基，別指望我給你抓一隻龍回來，我才不要做那種事！」
　　
　　「媽咪，真希望你珍藏的那套娃娃套房還在，我打賭它對現在的我來說一定超級合適。」
　　
　　「爹地，你老是說我是你的掌上明珠，現在我真的大小是不是就是被你詛咒的？」
　　
　　「我很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也會照顧好史蒂夫的。你們別擔心我。」
　　
　　「你們知道嗎，我討厭一個人自言自語。」
　　
　　……
　　
　　「我得走啦，爹地，媽咪，巴基。等我回來。」辛西婭操縱著腳下的風信子一一飄到他們的照片前，親吻他們臉頰。
　　
　　風信子沿著出墓園的路平穩地載著辛西婭離開，她回頭看了一眼遙遙變成緊緊挨在一起的四個小點的墓碑，擦乾自己的淚水，對它們揮了揮手。
　　
　　*
　　
　　辛西婭站在一個圓筒型的玻璃器皿中，雷神托爾、戰犯洛基和史蒂夫分別將手放在圓筒上。
　　
　　雷神看向辛西婭：「準備好了嗎，辛西婭？」
　　
　　辛西婭點了點頭，按照托爾教她的方法調轉起自己的力量，去回應托爾口中海姆達爾的力量——那是定位的關鍵。
　　
　　一道連接天地的炫藍色光芒包圍了他們四人，強烈的失重感後，他們出現在了一個和地球完全不同的地方。
　　
　　史蒂夫眯著眼睛將四周的景色收進眼底，掏出托尼趕制的生存測試器。數值雖然發生了變化，但並沒有超過人類的極限。加之他又注射過超級血清，這裡的環境對史蒂夫來講還算適宜。至少他的防護服沒有從壓縮袋裡彈出來。
　　
　　辛西婭趴在玻璃上好奇地盯著托爾空中的阿斯嘉德，被她壯觀的土豪金建築群閃瞎了狗眼。她注意到建築群中飛行的生物不屬於地球上已知的任何品種，甚至還有幾隻一邊飛一邊灑著金粉的小仙子。
　　
　　「除了沒有翅膀，看起來和我真的差不了多少嘛。」也難怪當時托爾會把她誤當做小仙子了。辛西婭突然靈機一動，藍色的螢光出現在她的背後。這次她沒有用能量構建一整朵花，而是只構建出了四瓣翅膀狀的韭蘭花瓣，一邊兩瓣從她的後背長出去。辛西婭先是對著玻璃照了照自己的現在的樣子，把粉色的花瓣變成玻璃一樣的透明的質感，然後才試探著操縱它們。
　　
　　那四片花瓣在辛西婭背後輕輕扇動，辛西婭的雙腳離開了地面。辛西婭臉上露出抑制不住的快樂，她歡呼一聲，大力地拍大了一下翅膀，打算先酷炫地飛上一圈。她忘記了她現在被關在一個不太寬闊的玻璃筒裡，樂極生悲地撞上了玻璃，在裡面咕嚕咕嚕地滾了好幾圈，雙腳朝天地躺在圓筒底部，眼冒金星。
　　
　　「西婭，你沒事吧？」史蒂夫趕緊把玻璃筒打開，想要把她從裡面拿出來。他心裡著急，手又伸得太快，沒細想過玻璃筒的大小，一下子就被卡在了圓筒的開口裡。
　　
　　辛西婭：「……」臥槽我要怎麼出去！
　　
　　史蒂夫：「……」完了又要被罵。
　　
　　苦逼的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把目光看向雷神。
　　
　　提議用圓筒裝進辛西婭以方便傳送的托爾感受到了笨蛋情侶組的怨念，停下幸災樂禍的大笑，舉起他的錘子，活動了一下手腕：「別擔心，我來幫你們。」
　　
　　「走開你想害死我嗎！」辛西婭對他狠狠揮了揮拳頭。
　　
　　「可是除了這個你們還有其他辦法嗎？」托爾覺得自己的好心被辜負了，略受傷。通常出現這種需要智商的情況，他都有弟弟可以諮詢。但是……托爾瞥了一眼還帶著口枷的洛基。
　　
　　洛基對他翻了個白眼，扭過頭拒絕再看到托爾那張出現在視線範圍內就會掉智商的傻臉。
　　
　　史蒂夫：「對不起，西婭。我只是太著急了……我……」
　　
　　辛西婭背對著史蒂夫盤腿坐在筒底，剛構建出來的翅膀蔫了吧唧地聳在身後，轉頭不開森地瞪了一眼史蒂夫：「胸大別說話！讓我想一想靜靜好嗎！」
　　
　　
第30章 進行時

　　米德加爾特的超級英雄美國隊長手上卡著一個玻璃筒去拜訪眾神之父奧丁的畫面簡直太美了，辛西婭想想都要醉了。可是史蒂夫硬是憑藉著自己多年身穿緊身衣練出來的榮辱不驚的心態真的這樣做了。
　　
　　過程太酷炫辛西婭一分一秒都不願回憶【手動再見
　　
　　總之等他們被托爾的母親弗麗嘉忍著笑提醒辛西婭作為擁有空間之力的宇宙魔方完全可以自己曲折空間走出來的時候，笨蛋情侶組已經把一輩子的節操都丟盡了。
　　
　　「奧丁……也知道的吧。」但他卻什麼也沒說。辛西婭臉色難看地想起剛才見的那個看起來冰冷又嚴肅、正經到有些冷酷的老頭，總算知道洛基的一肚子壞水從哪裡學來了。
　　
　　「雖然在北歐神話裡奧丁無所不知，不過我想傳說也不儘然全是真的。眾神之父大概是真的不知道吧。」史蒂夫總是把人想得太好了。他看到辛西婭抱著一個大大的葡萄滿桌子打滾、想要把這個有她三分之一大的東西咬開，忍著笑把她和葡萄分開：「讓我來幫你，別把牙齒磕壞了。」
　　
　　辛西婭拍打著翅膀飛到水果盤裡一個大橘子的頂端，趴在上面眼巴巴地看他用修長的手指剝去葡萄紫色的外皮。
　　
　　「好啦好啦，給我！我都七十年沒吃過葡萄了！」辛西婭伸出雙手在橘子上跳了好幾下，鞋子上的小絨球也隨著她的動作抖動起來，十分可愛。
　　
　　「等等。」史蒂夫的目光在桌子上轉了一圈，找到弗麗嘉專門為辛西婭準備的迷你餐具，將剝好的葡萄裝進去。他用拇指和食指小心地捏起跟他頭髮絲差不多細的勺子遞給辛西婭。「慢點吃，別嗆著，也別濺到衣服上。」
　　
　　「我雖然變小了，但我覺得我的智商還在。」辛西婭從史蒂夫巨大的兩個手指間接過勺子，挖了一大勺葡萄放進嘴裡，腮幫子鼓鼓地抱怨。「從客觀事實上來講，我們倆都是90多歲的人了。」
　　
　　「我以為你不會喜歡別人叫你奶奶。」史蒂夫又切開一個蘋果，往辛西婭的小金盤子裡裝了一小塊。
　　
　　「那是因為你也90多歲了。要是別人敢在我面前提到年齡問題……」徒手幹掉一個軍團的馬猴燒酒辛西婭小姐冷笑一聲。但隨後她又垂下頭歎了口氣：「掩飾能量的波動真的好難，弗麗嘉給我講了一下午，但是我還是不太懂。這些理論聽上去太艱澀了。」
　　
　　在托爾的請求下，眾神之父奧丁答應了史蒂夫讓宇宙魔方繼續留在地球的請求，但同時他也提出了他的條件。辛西婭必須學會掩蓋她身上屬於宇宙魔方的波動，以避免有心人尋到她，再次挑起戰爭。
　　
　　即使奧丁不這麼要求，辛西婭也會這麼做。她可不想成為地球的□□。
　　
　　「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別著急。」史蒂夫摸了摸辛西婭的腦袋，柔下聲音安慰道。「紐約大戰後，我相信超級壞蛋們也會消停一段時間了。弗瑞可以一個人搞定這些事。」
　　
　　辛西婭吹了一聲口哨：「弗瑞？那個獨眼的大叔？哦，我記得他。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金子的巨龍。」
　　
　　「他是個好人，但……老實說我並不想說任何人的壞話。」史蒂夫挑起眉毛，臉上自然地露出了對弗瑞的某些做法不贊同的神色。「離他遠一點。如果他來找你的話，告訴我，交給我來處理。知道嗎，西婭？」
　　
　　「如果你說的交給你處理，就是像今天去拜見奧丁一樣，史蒂夫，你試試看，我保證不揍你。話說回來，你對我的定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變化？」→_→這哪是戀人，完全就是父女吧。「今天下午有點意外收穫，本來想過幾天告訴你的，不過是時候讓你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我了。」辛西婭拍打著粉色的翅膀，飛到史蒂夫面前。在他驚訝的目光中一點一點變大，恢復了正常的大小，掉到他的大腿上。
　　
　　史蒂夫和辛西婭都入鄉隨俗地換上了阿斯嘉德的長袍，這種長袍除了穿上去飄逸優美外，還有一個特別的優點——好脫。只要輕輕解開肩膀上固定的衣結，史蒂夫身上那件深藍色的長袍就順著他健壯的胸膛滑了下去。
　　
　　辛西婭的指甲染上了紅色的蔻丹，雪白到幾乎透明的手指按在史蒂夫比她肌膚深了一號色系的胸膛上，看上去就有一種讓人心跳加速的情se感。史蒂夫的目光仿佛被黏在了辛西婭的手指上，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不確定地喚了一聲辛西婭的名字：「西婭？」
　　
　　辛西婭的指尖滑過史蒂夫的胸口，輕柔的觸感仿佛羽毛一樣騷動著史蒂夫加速的心臟。她坐在史蒂夫的大腿上摟住他的脖子，像是貓兒一樣弓起纖腰，眯著那雙嫵媚多情的雙眸往他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嘴唇曖昧地擦過他的側臉：「嘿，你不說點什麼嗎，我的美國隊長先生？」
　　
　　史蒂夫僵硬了一下，像是被辛西婭燙到一般將背往後仰。大概是超級血清的功效，他無論怎麼曬，皮膚都永遠是那種乾淨明晰的白色。這種膚色讓他的羞迫根本無法掩飾。
　　
　　「你，你的衣服……」史蒂夫剛說完上半句話，臉上就露出了懊惱的神色，恨不得時光倒流。這種時候顯然不適合問這個問題。史蒂夫看向辛西婭的眼睛，那淘氣又不失誘惑的目光讓他心裡更加燒得慌，他立刻降低了目光，將目光落到辛西婭微微張開的嘴唇上。她的嘴唇生得好看極了，唇峰圓潤飽滿，唇線清晰流暢，即使沒有塗任何化學修飾品，顏色也是漂亮的淡紅色，水潤得好像剛喝過了花汁一般。
　　
　　史蒂夫咽下看到這幅景色以後自動分泌的唾液，再一次將視線艱難地調轉開。這次他放聰明了，再也不去看西婭身體的任何位置——史蒂夫相信就算是西婭的一絲頭髮也對他充滿了誘惑。史蒂夫把視線穿過辛西婭的肩膀，望向牆上的壁畫，就好像突然對那副壁畫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阿期嘉德可是神域，親愛的。」
　　
　　其實這貨在變大的時候才沒有想過衣服的問題，等她想到的時候，她已經變大了。如果衣服真的被撐破，你們現在看到的就不是女流氓調戲良家婦男，而是抱著胸藏進茶几裡的逗比了。→_→什麼都能輸就是不能輸了氣勢，辛西婭覺得自己的這個逼還是能夠好好裝下去的。
　　
　　辛西婭其實早就不滿意再見到史蒂夫時他對她的態度了。他明顯把辛西婭當成了什麼易碎品，還是弱智版本的。什麼都要操心，什麼都恨不得親手幫辛西婭代勞了。
　　
　　辛西婭知道這可能是當年她的死對史蒂夫造成的負面印象，但是她不準備縱容他。有了病就得治，這是一個醫生的原則問題。
　　
　　辛西婭把手掌放在史蒂夫的胸口，感受到底下傳來的鼓點一般急促的跳動，勾起紅唇:「還覺得我是需要人照顧的孩子？哦，有個小東西好像變硬了。」
　　
　　史蒂夫臉紅得更厲害了，他想要穿回他的衣服，辛西婭卻乾脆整個身子貼在了他身上，柔軟的肢體帶來了美妙的觸感，讓他想要推開辛西婭的手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尷尬地停在辛西婭的肩頭。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史蒂夫·羅傑斯。你覺得我是一朵嬌花，不好好呵護就會死掉對不對？」
　　
　　
　　「西婭，我並……」
　　
　　辛西婭對史蒂夫露出淡淡的微笑:「閉嘴，聽我說。」
　　
　　習慣了辛西婭嬌小可愛的樣子以後突然直面女王辛西婭，史蒂夫覺得壓力好大，他好像又變回了小時候那個總是被辛西婭欺負的瘦弱男孩，聽話地閉上嘴巴。童年的陰影大概是一輩子也消除不了了，不過史蒂夫也甘之如飴就是了。
　　
　　「我是死過一次沒錯，不過那是在我幹掉了敵方整整一個軍團以後。我不是什麼柔弱的小姑娘。我討厭你總是以我的保護者自居。你要保護你的美國，你要保護你的人民，你要保護你的世界，你要保護這麼多東西，難道不會覺得累嗎？在我面前，至少在我面前稍微放鬆一點吧，史蒂夫。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也不需要你來拯救，我們很多年以前就並肩而行。脫掉你的頭盔，換下你的緊身衣，不要在我面前還把自己當做美國隊長。親愛的，你在我眼裡從來不是什麼超級英雄，你只是你，和我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我的朋友，我喜歡的男人，那個雖然病魔纏身卻堅強樂觀的男人。
　　
　　除了在我面前，你不怎麼笑了，對嗎？別急著否認，你知道對我說謊有什麼下場。你並不快樂，但是你卻不打算跟我聊一聊，史蒂夫？或者你真想靠著右手打一輩子光棍？」辛西婭危險地眯起眸子。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24

第31章 阿期嘉德新體驗

　　辛西婭提出的問題太過尖銳，史蒂夫不由自主地皺起眉，看上去非常抗拒這些。
　　
　　無論誰一覺睡起來被告知時間已經過了七十年，他都不會感到高興。只是那麼一小會兒，對史蒂夫來說只是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的一小會兒，他至死都在守護的世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高樓大廈拔地而起，道路上車流湧動，人們穿著太過暴露的衣服行色匆匆，他就像一個格格不入的闖入者。
　　
　　他所熟知的一切都變成了教科書上的歷史，而他本人也成了教科書人物的一員。
　　
　　熟悉的人們化作一座座冰冷的墓碑，史蒂夫一一走過他們的終焉之所，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孤獨呼嘯而來。
　　
　　他被時間遺棄在了整個世界外。
　　
　　他的恐慌和寂寞無人可以訴說，也沒人會理解，大家都以為美國隊長無所不能，其實就像托尼說的一樣，他只不過是個被選中的試驗品，他還沒有堅強到對現在的處境無動於衷。
　　
　　史蒂夫定定地注視著辛西婭，她看上去沒有變，卻又和從前的她有了很大的不同。她的皮膚已經遠遠超過了白種人的極限，雪白到幾乎透明的地步，還隱隱透出朦朧的光暈。一個人的肌膚無論再怎麼細膩，湊近了看都是能夠看到毛孔的，但辛西婭沒有。不但如此，她也沒有血管，沒有神經，甚至連細胞都沒有。離開地球前，神盾局曾經對辛西婭做了詳細的檢查。在那台名字又長又拗口、能夠分層照出人類肌肉、血管、神經和內臟構成圖的儀器上，史蒂夫只能看見一團亮藍色的能量。
　　
　　是的，辛西婭早在七十年前就死了。即使現在她活過來，她也不再是一個人類了，現在的她只是一大團能量的集合體。比起悲慘的程度，辛西婭比起史蒂夫只高不低。不過不同於女性能夠輕而易舉地發洩自己的情緒，男性為了維護自己的自尊總是要內斂沉默得多。即使有再大的壓力和痛楚，他們選擇的也只是將之深深地埋藏在心底，面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史蒂夫將辛西婭抱在懷裡，頭埋在她的肩窩裡沉默了半天，苦笑著開口：「西婭，你總是能夠一眼看穿我。我的確不快活，但這和其他人，其他事都沒有關係，我猜我只是還需要時間去適應這個陌生的世界。七十年太長了，一口氣跟上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他抓住辛西婭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吻了吻她的額頭。「至於你的問題，我並不是把自己當做美國隊長保護你，親愛的。一個男人想要保護自己的女人，這是天性，也是我與生俱來的權利。我並不覺得這算得上負擔。我知道這幾天我把你看得太緊了，但是你得承認，你總是讓自己處在危險的境地。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別再讓我經歷那樣的事。你不會明白當時我有多絕望。」
　　
　　從他的聲音裡聽出壓抑的顫抖，辛西婭歎了口氣，知道史蒂夫說出這些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也不再跟他深究這些問題：「你總是在這種地方狡猾得要命。」
　　
　　這空白的七十年還有巴基的死是他們倆共同的痛苦，那不是交談傾述就能解決的問題。史蒂夫說得對，他們需要時間。辛西婭的手攀上史蒂夫的脖子，側頭吻住史蒂夫的嘴唇，合上自己的眼睛，纖長的睫毛輕輕掃過史蒂夫的皮膚。
　　
　　一個吻，無需言語就消弭了這對戀人之間的劍拔弩張，將空氣都染上曖昧的粉紅色。
　　
　　分開的唇發出曖昧的輕響，史蒂夫抵著辛西婭的額頭喘了喘氣，仍覺得不夠。親吻已經遠遠滿足不了他了。
　　
　　他握住辛西婭的腰肢將她從大腿上抱下來，放到他坐著的軟榻上，翻了個身，變成男上女下的姿勢，再次低下頭吻住甜蜜的源頭。軍用的逃脫術用在了解開辛西婭長袍的繩結方面，辛西婭的衣服柔順地從她毫無瑕疵的軀體上滑落，和史蒂夫的深藍色長袍落到一處，親密地混合到一起。
　　
　　「嗯……」辛西婭含糊的聲音溢出唇縫，她推了推史蒂夫，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嘗到甜頭的某人又哪裡停得下來，他在辛西婭的口腔裡橫衝直撞，吸允得她的舌頭都快麻掉了，來不及吞咽的銀絲順著兩人的下巴滑落到他們赤果著緊緊相貼的身體上。
　　
　　「西婭……我愛你。」湛藍的眸子濕潤得像是要滴水一樣，史蒂夫側頭啄吻了一下辛西婭的嘴唇，渴望又克制地看著她。薄薄的汗水濡濕了他的肌膚，讓他堅實的肌肉像是抹了一層橄欖油，荷爾蒙的激素似乎溢滿了整個房間。
　　
　　「可是今天不……」辛西婭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她的身體就倏地變成了小仙子的大小。看到史蒂夫脖子上青筋都冒出來了，辛西婭乾笑著構建出一朵花苞裙子遮住自己的身體，跑得遠遠的：「你看，這就是我原本打算過幾天再告訴你的原因，我的控制還不穩定，變身的狀態有時間限制。說真的，我一直在試圖提醒你，但是你老是堵著我的嘴不讓我說話……」辛西婭瞄了一眼史蒂夫雙腿之間支起的小帳篷，有些幸災樂禍地提議：「我想你現在可以體驗一下阿斯嘉德的冷水澡了，親愛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補全的部分挪到30章和之前寫的合併到一起啦，所以31章就空出了。難道你們都是現在才看31章？好吧，我把31章也用新內容填充完惹。
　　
　　在這裡更新一下辛西婭的外貌人物卡。
　　
　　膚色：象牙白——→白得透明，自帶柔光效果。（和魔方融合後，辛西婭已經是非人類物種惹。皮膚上的光是能量散逸造成的）
　　
　　頭髮：金色——→灰白色（能量使用過度）
　　
　　眸色：湛藍——→螢藍（魔方能量外放）
　　
　　為這一章可憐的隊長點蠟
　　
　　PS：今天我們結課了，明天要出去嗨就不更新啦，麼麼噠
　　
　　
第32章 接風宴

　　敲門聲響起，是托爾的聲音：「史蒂夫，辛西婭，晚宴開始了。我們快過去吧。嘿，有人在嗎？」
　　
　　「我們等一下就過去，謝謝你的提醒，托爾。」辛西婭拿出一朵喇叭花擴大了自己的音量，回答托爾。她看著史蒂夫的黑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分分鐘鐘就把所有過錯推給了托爾：「哦，這可不怪我。就算我不變小，托爾也會打斷你的。」
　　
　　她飛到那推白色的長袍裡，長袍接觸到她的身體，很快就變成與她體型相當的大小。辛西婭褪掉胡亂裹上的花苞裙，重新換上長袍。理論上來說，她能用魔方的能量構築出任何她想要的東西，但是只要想到衣服是由自己的能量構成的，辛西婭就覺得一點都不保險，她依舊喜歡穿由真實的布料裁剪的衣服。
　　
　　雖然辛西婭現在變小了，但身材比例可一點沒變，該有的都有，看了只會讓史蒂夫覺得更熱。他掩住眼睛歎了口氣，側過臉不去看她：「你在我面前能稍微羞澀一點嗎，西婭？」
　　
　　「小時候我們經常脫光了跑到湖裡玩水，到底有什麼可害羞的？再說了，剛才是我自己把我全身舔了一遍？」辛西婭挑釁似的挑起眉。她也沒有在意史蒂夫的反應，反而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衣服上，把皺褶的布料一一撫平，好讓別人不會一眼就看穿她剛才幹了什麼好事。
　　
　　史蒂夫的臉更黑了，他撿起自己的長袍，沙啞的聲音帶了一絲威脅：「我記下了，西婭。」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向了浴室。
　　
　　「這是反派才有的臺詞啦，史蒂夫。你難道不應該說『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原諒你』？」→_→巴恩斯兄妹都是作死作大的。辛西婭根本不把史蒂夫的威脅看在眼裡，反而飛過去落到他的肩膀上坐下，拿自己光生生的小腳丫踢了踢腳下堅硬的肌肉。
　　
　　史蒂夫抓住肩膀上的辛西婭，轉頭對她露出一個黑氣繚繞的笑容。
　　
　　……慘，把他惹毛了。
　　
　　*
　　
　　眾神的宴會比地球更加奢華，也更加狂野，氣氛一片火熱。
　　
　　辛西婭待在弗麗嘉的肩頭聽著女神們討論著阿斯嘉德的流行趨勢和各大八卦，興致缺缺地打了個呵欠。史蒂夫早被托爾拉到男神當中喝酒去啦，和一眾尚武的阿斯嘉德人聊得正歡。
　　
　　辛西婭魔方的身份只有神王神後，以及他們的兩個王子知道，對外弗麗嘉一律宣稱辛西婭是她在亞爾夫海姆的親戚，因為見辛西婭無親無故一個人可憐才把她接回了阿斯嘉德。這種說法激起了一大堆女神的憐憫之心。而辛西婭那不足成人拳頭的大小也註定了她無論表現得多高冷，別人也只會覺得她可愛透了的處境。
　　
　　短短一段時間，辛西婭就收穫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禮物：永遠不用蘸墨水的羽毛筆、一天一個顏色的披風、帶著花香的迷你花冠……
　　
　　男人那邊傳來一陣喧嘩，圍攏到一起的神們紛紛退後，留出一個半徑30英尺的圓形空間給了史蒂夫和托爾的朋友——三勇士之一的沃斯塔格。
　　
　　注意到那邊情況的女神們也停下了交談，興奮地注視著史蒂夫和沃斯塔格，紅著臉交頭接耳地細細說著什麼。
　　
　　辛西婭抱著一顆瓜子瓜子啃得正歡，突然被弗麗嘉的指頭戳了一下，差點嗆到。她漲紅了臉拍著胸脯順下氣，疑惑地抬起頭看向弗麗嘉。
　　
　　弗麗嘉對辛西婭擠了擠眼睛，示意她看向人群目光的焦點。
　　
　　「他們在幹什麼？」辛西婭的視線被一個女神高聳的頭髮擋住了，她拍打著翅膀飛到高處才看清那邊發生的事，詢問弗麗嘉。
　　
　　「這是男人們歡迎朋友的方式。」弗麗嘉對辛西婭露出一個笑容。
　　
　　那邊的斯蒂夫已經擺好了架勢，對著熊一樣高大的沃斯塔格點了點頭。大概是考慮到不想占史蒂夫的便宜，沃斯塔格沒有拿他的戰斧，和史蒂夫一樣雙手空空。他看史蒂夫準備好了，發出一聲吼叫朝史蒂夫揮出蒲扇大的拳頭。
　　
　　辛西婭的翅膀停拍了一下，差點掉下去：「你們歡迎朋友的方式就是打一架？」由於種種巧合，辛西婭從來沒有看到過史蒂夫真正戰鬥起來是什麼樣子。在她心裡，史蒂夫還是當年那個被流氓一拳就放倒的弱雞小個子，好吧，弱雞大個子。所以當辛西婭看到史蒂夫遊刃有餘地擊敗強壯兇悍的沃斯塔格時，她驚呆了。
　　
　　男人們紛紛發出歡呼，那是對武力的崇拜和對強者的尊敬。
　　
　　史蒂夫把手伸向倒在地上的沃斯塔格，沃斯塔格借著他的手站起來，他臉上沒有被打敗的不滿，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沃斯塔格豪爽地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米德加爾特人，我現在相信託爾的話了，你的確是能與他比肩的英雄。嘿，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史蒂夫·羅傑斯。米德加爾特人可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稱呼。」史蒂夫和沃斯塔格對擊了一拳，湛藍的眸子中是對戰鬥的興奮，贏得戰鬥的高興，以及對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這讓本就長相英俊身體強壯的他看上去更加有魅力了。
　　
　　那不是面對著辛西婭時溫和到甚至有些窩囊的史蒂夫，那是屬於美國隊長的姿態——堅定，強大，驕傲。
　　
　　弗麗嘉摸了摸辛西婭的頭髮：「男人總是會在心愛的人面前溫順得像只綿羊，但實際上……」
　　
　　「這只綿羊是猛獸偽裝的。」辛西婭接上弗麗嘉的話。她的表情有點不自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眼睛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聽上去頗為心虛：「弗麗嘉，如果你把你的小綿羊氣到了，你一般怎麼做？」
　　
　　「我以為羅傑斯都快把你寵到天上去了，他會生你的氣？」弗麗嘉驚訝地問。
　　
　　「……」哦，謝謝，就好像我們不是才認識一天一樣。為什麼你好像知道得比我還清楚？辛西婭聳拉下翅膀，可憐兮兮地把自己縮成一團，背景一片灰暗。「算了，你當我沒問吧。」
　　
　　「哦，可憐的小傢伙。」弗麗嘉的侍女薇吉芬憐憫地捧起小小的辛西婭，將她放到一個裝滿甜蜜蜜的蛋糕的盤子裡。「吃點東西吧，甜食會讓你感到好受些。」
　　
　　「今天我恢復原形的時候你也在吧，薇吉芬。你能像對待正常的女人一樣對我嗎？我是說體型正常。」辛西婭從杯子蛋糕上掰下一小塊蛋糕，沾了蜂蜜秀氣地咬了小小的一口。
　　
　　「因為現在的你超級可愛呀！」薇吉芬捧著粉紅的臉頰，滿臉沉浸在夢幻中的表情。
　　
　　弗麗嘉身邊的其他三個侍女也是一樣的表情，看得辛西婭一陣牙疼。她寧願這些女神看著那群孔雀一樣恨不得翹起屁股的男神們臉紅，也不願意她們看著她臉紅，就好像她是什麼供人放在手心裡把玩的小寵物一樣。
　　
　　「你能摸摸我嗎，小西婭？」侍女之一的哈琳眼巴巴地把手伸到辛西婭面前，眼睛亮得像裝了兩個小燈泡。
　　
　　弗麗嘉和她的侍女都對辛西婭好極了，貼心地為她準備了小房子小傢俱和小衣服，幾乎滿足了她所有的需求。辛西婭雖然有些不滿意她們對待自己的態度，但心底也很感激她們，當然拒絕不了這個小小的請求。她自暴自棄地想：好吧，寵物就寵物吧。辛西婭無奈地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摸了摸她的指尖。
　　
　　哈琳興奮地尖叫了一聲，居然暈了過去。
　　
　　姐妹一樣要好的侍女們這次誰也沒有去接住倒下的哈琳，反而全都摩拳擦掌滿臉潮紅地看向了辛西婭。
　　
　　「等等！」辛西婭驚恐地伸出爾康手，下一秒就被尖叫著「好可愛」、「人家也要摸摸」「你們走開，有什麼沖著我來」的姑娘們埋住了。
　　
　　一場接風宴，史蒂夫收穫了一群豪爽的戰士朋友，而辛西婭則征服了神域的女神們，真是皆大歡喜，皆大歡喜。
　　
　　「看吧，我就說大家都會喜歡辛西婭的。」托爾拿手肘撞了撞史蒂夫的胸口，遞給他滿滿一大杯麥酒。「別每隔三秒鐘就看她一次啦，我們痛痛快快地喝一場！」他率先喝完酒，往地上一砸，高喊道：「another！」
　　
　　「你們每場宴會得浪費多少杯子？」史蒂夫同樣仰頭幹掉一大杯酒，他粗魯地擦去嘴角的酒漬，學著托爾的樣子把酒杯往地上一砸。「不過我愛這個。」
　　
　　圍在他們周圍的男人紛紛起哄，砸杯子呼喊再來一杯的聲音絡繹不絕。
　　
　　托爾口中「大家都會喜歡她」的辛西婭掙扎在眾多美貌的女神中，滿身滿臉都是口紅印：「嚶嚶嚶放開我啦！」
　　
　　
第33章 新的么蛾子

　　雷瑟屈起身，投球，揮棒，一道弧線越過了格裡姆森。瑞佐得分了，雷瑟跑向三壘。
　　
　　在比賽的最後一刻，彼得·雷瑟以一記精妙傳球結束了比賽，道奇隊以八比四的分數戰勝了費城人隊。
　　
　　道奇隊的支持者們紛紛從座椅上跳起來，發出巨大的歡呼。
　　
　　辛西婭興奮地抱住彼時還瘦弱得像塊排骨精的史蒂夫，又跳又叫：「我就知道他們會贏！老天我愛死彼得了！你看到他最後的假動作沒！帥了我一臉啊啊啊！」
　　
　　史蒂夫覺得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太正常，他有點分不清楚這是因為道奇隊的勝利還是辛西婭的擁抱，但他表面上還是表現得非常自然，一本正經地跟辛西婭解釋了一下彼得剛才那個動作的幾個專業要點。
　　
　　「哦，別說那些了。我就是看個樂子！」人群太過喧鬧，辛西婭不得不提高自己的音量。人頭腦一發熱總會做出點衝動的事，比如現在的辛西婭，她完全被這場精彩的比賽和興奮的人群所感染，她拉住史蒂夫的手，那雙明亮得像是兩個小太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史蒂夫，用歡快的語調開口：「史蒂夫，我真的超級超級喜歡你。哦，當然我覺得你會更喜歡我，畢竟我是一個這麼優秀的女孩。現在快點點頭，說你願意當我的男朋友！我不介意表白讓我先來，但是求婚的時候我可不會先開口了。」
　　
　　她雙頰緋紅，但大半不是因為害羞，臉上的表情有一點點的羞澀，但更多的是篤定。辛西婭毫不懷疑史蒂夫會立刻點頭答應她的提議。老實說她早就想到結婚以後傢俱的佈置了，先當男女朋友也不過是考慮到了父母輩的心情。
　　
　　史蒂夫的眸子在眼眶中搖晃了幾下，臉上的表情並不是辛西婭預想中的高興或者羞澀，那是一種極難述說的神色，夾雜著痛苦，脆弱，甚至是難堪。
　　
　　辛西婭臉上鎮靜的神色隨著史蒂夫的沉默慢慢變得動搖，她往史蒂夫邁了一步，語氣裡多了一絲茫然：「你為什麼不說話？」她低頭在自己隨身的包裡翻找史蒂夫的藥，像是不想聽史蒂夫接下來的回答一般慌亂地開口，「是不是覺得哪裡不舒服了，我把你的藥都帶上了。學醫其實還是蠻，蠻適合我的，至少我能夠分辨出你什麼時候……」
　　
　　史蒂夫制止了辛西婭的動作，他話音艱澀，似乎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一樣：「西婭，我沒有犯病，我很好，至少現在是。我只是不知道怎麼拒絕你。」
　　
　　「拒，拒絕我？」辛西婭手裡的藥瓶掉在了地上，她沒有去撿，而是不可置信地望著史蒂夫，瞪大了眼睛。「你是什麼意思？」
　　
　　比賽結束，人群開始從球場離開，人流摩肩擦踵地擠過站在原地的史蒂夫和辛西婭，讓他們兩個看起來像是洪流中的浮木。
　　
　　辛西婭的眼中有了淚水，她覺得自己的臉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一樣火辣辣地疼起來，那些滾燙的淚水彙聚在她的眼眶中，她不願意去擦，因為她覺得那樣做只會讓她顯得更加可憐。
　　
　　「你不喜歡我嗎？或，或者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覺！從小到大都是我的錯覺！我不懂既然你不喜歡我，為什麼會在我收到情人節巧克力的時候吃醋，為什麼要半夜來敲我的視窗帶我出去看星星，為什麼會偷偷吻我，你別以為那天我睡著了！」眼淚溢出了眼眶，辛西婭抓住對史蒂夫的領口對他大聲質問。
　　
　　「西婭，你是個好女孩。是我配不上你，抱歉。」史蒂夫一一掰開西婭的手指，拉低了自己的鴨舌帽加入到撤離的人群中。直到確定辛西婭看不到他的正面了，史蒂夫才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他覺得自己哭得像個小孩子，還好西婭看不到他現在的樣子。
　　
　　醫生曾經預言他活不過十五歲，但他不信命，一直強撐到了現在。這是他和命運的戰爭，他不想牽扯進任何一個人。史蒂夫不懼怕失敗，更不懼怕死亡，但他無法想像如果他在這場戰爭中輸了，留下的人應該怎麼辦？如果僅僅只是出於愛戀的心情自私地和西婭在一起，那她的未來怎麼辦？他隨時都會因為病痛死去，而以史蒂夫對西婭的瞭解，她一定會固執地留在原地。如果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她不會再愛上其他人，他會毀了她的一生。
　　
　　史蒂夫這一輩子所希望的事情真的不多，他只是想要自己心愛的女孩能夠過上最幸福的生活，她應該得到公主一般的寵愛，而不是和他在一起承受著本就應該屬於他的不幸。
　　
　　那麼多人愛著他的女孩，她總是能夠重新找到自己喜歡的那一個。
　　
　　所有人都在走向出口，只余辛西婭孤零零的一個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是被隔絕在了整個世界的週邊。
　　
　　明明已經隔得這麼遠了，史蒂夫卻聽見了辛西婭低聲的呢喃。
　　
　　她說：「我不管你為什麼撒謊，史蒂夫。你在抗拒我，你不信任我，這次我不會原諒你了。」
　　
　　「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永遠。」
　　
　　「永遠」兩個詞讓史蒂夫悚然一驚，他連忙轉頭去看辛西婭，只見她整個人都在變得透明，被許許多多瑩藍色的光點包圍在其中。
　　
　　「西婭！」後悔的情緒排山倒海而來，史蒂夫拼了命地對她伸出手，他們之前卻隔著太多太多的人，讓他們的距離始終那麼遙遠。
　　
　　「我不要喜歡你了。」她的淚水來不及落到地上，就隨著她整個人一起化作了虛無。
　　
　　大量光怪陸離的畫面閃過史蒂夫的腦海，他驀地從床上坐起來。
　　
　　史蒂夫兩眼發直地望著黑暗的空間好長一段時間，才呻\吟了一聲捂住自己的額頭：「是夢啊。」
　　
　　從辛西婭死後，他就經常做這種夢，夢到他們的以前。這些夢無一例外都以辛西婭的消散作為結局。史蒂夫原本認為辛西婭回來以後這些噩夢就會結束了，沒想到它們還是附骨之疽一般糾纏著他不放。
　　
　　他抓了抓自己的金髮，下了床，輕手輕腳地走進辛西婭的房間，她的房間只和史蒂夫的房間隔了一扇沒有上鎖的房門。
　　
　　辛西婭的床放在一個鋪滿鮮花的圓桌上，圓形的頂賬灑下一層薄霧一般柔軟飄逸的紗帳將她的小床團團罩住，她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層粉紅色的柔紗裡，小臉睡得粉撲撲的，懷裡抱著一個小抱枕，一隻腳還不老實地伸出了被子外面。
　　
　　直到看到辛西婭，史蒂夫心中尖銳的疼痛才終於偃旗息鼓。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把辛西婭的腳塞進被子裡，給她掖好被角。他現在睡意全無，乾脆就趴在桌子上，撐著一隻手看著安睡的辛西婭發呆。
　　
　　「我不會再讓你流眼淚了，我保證。」
　　
　　你總會遇到這樣一個人，無論怎麼煩躁、怎麼痛苦，只要看到她，你的心就會沉靜下來，被甜蜜和溫柔填滿。你的眼睛會不由自主地尋找她；在看不到她的時候，你會時不時就想起她，她在幹什麼？她也在思念我嗎？如果她對你露出笑容，你會覺得這是上天對你這一生最好的恩賜。
　　
　　辛西婭的被子下亮起一層瑩藍色的光霧，從縫隙中流下床沿。史蒂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連呼吸都急促起來。他有些慌張地掀開辛西婭的小被子，發現那些光霧的源頭來自于辛西婭的背部，連忙把辛西婭搖醒：「西婭，西婭，醒一醒，你覺得怎麼樣？你受傷了嗎？」
　　
　　西婭一副迷迷糊糊的狀態，她看見史蒂夫緊張得整張臉都蒼白起來，又呆呆地看向自己身下那攤流動著的光霧，神色茫然：「我尿床了？」
　　
　　史蒂夫被她的反應弄得哭笑不得，他也不敢擅自去動辛西婭的身體，唯恐傷害到她。他開了燈，隨手找了一件外套披上，雙手捧起辛西婭的床，讓自己的手掌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平穩得好像跟放在桌子上一樣：「我先帶你去阿斯嘉德的醫院。」
　　
　　「哦。」起床智力低下綜合證的辛西婭傻兮兮地點了點頭，她重新躺下，把被子蓋起來，看樣子還想繼續她的美夢。
　　
　　「別睡，親愛的。保持意識清醒！我想我們遇到麻煩了。」史蒂夫把辛西婭的小杯子灌滿涼水，塞到她的手，凍得她一個激靈，意識清醒了大半。
　　
　　「我怎麼了？」辛西婭又把被子掀開盯著那攤流動的光霧看，心底覺得好奇怪。她拉過史蒂夫的手，把他的一根手指頭放在肚子上。「我肚子有點疼，借我暖一下。」
　　
　　「你還有哪裡疼嗎？」史蒂夫擔憂地看了辛西婭一眼。
　　
　　辛西婭想了想，搖了搖頭：「就是肚子疼，像是有什麼東西墜在裡邊。——我真的不是尿床了吧？」
　　
　　「別多想，你不會有事的。」史蒂夫安撫地對辛西婭說，但實際上，比起還不在狀態裡的辛西婭，他的腦門都急出汗來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25

第34章 再遇洛基

　　史蒂夫把辛西婭送進診治寮的動靜幾乎驚醒了大半個金宮的神，連弗麗嘉也匆匆趕到了現場。
　　
　　「你還能控制住你的能量嗎？」弗麗嘉操縱著靈魂冶治爐，橙黃的分子虛構出辛西婭體內的模樣。她就是一大團能量的集合體，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辛西婭試著調動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很正常。她點了點頭。從辛西婭被史蒂夫叫醒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十多分鐘了，再多的睡意也沒了。她感受著肚子中並不陌生的疼痛感，有了一個隱隱的猜測。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她的節操掉落值恐怕就要創下她這輩子的新高了【手動再見
　　
　　治療師長正拿著一個跟顯微鏡差不多的儀器觀察盛放在培養皿中的光霧，她對弗麗嘉和眼巴巴看著她的史蒂夫搖了搖頭：「我沒辦法分析這種物質，但是我可以肯定，這是一種神奇的能量，和構成辛西婭殿下的物質很相似。」
　　
　　「其實我沒受傷，我想我大概是……生理期到了。」辛西婭漲紅了臉蛋，眼神閃爍地說。「我體內並沒有生殖系統，所以我一開始沒有想到是這麼回兒事。」
　　
　　「……」史蒂夫的臉也火辣辣地紅起來，他現在看起來恨不得挖一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生理期？」阿斯嘉德的女人可不會像地球人一樣每個月都有親戚造訪，聽見辛西婭的這個說法，紛紛露出好奇意外的神色。
　　
　　「→_→你能出去一下嗎，親愛的。鑒於我要和姐妹們普及一下地球女性的生理常識。」西婭揉了揉鼻子，對史蒂夫使了個眼神。
　　
　　「我，我在外面等你。」史蒂夫尷尬地走出監察室，坐到走廊的長椅上捂住自己的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都做了什麼蠢事。
　　
　　等辛西婭解釋完地球女性的生理結構，治療師長女士提出了一個問題。「如果您的體內不存在生殖系統的話，那怎麼解釋現在發生的事呢？」
　　
　　「我也不太清楚。事實上，自從變小以後，我吃進去的東西遠遠不止我這個體型應有的分量，我能一口氣吃完有我體積十倍大的東西，而且一點也不會覺得撐。哦哦，別用這種眼光看我，如果要解剖也是讓我自己先來，我可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好奇我體內到底是什麼構造。」辛西婭好歹也是個臨床經驗豐富的醫生，一旦有了正確的方向，很快便確定了自己的身體狀況。她從靈魂冶治爐上爬起來，瑩藍色的光霧也隨著她的動作灑出一些。
　　
　　好一個羞恥play……
　　
　　阿斯嘉德沒有衛生巾這玩意兒，而辛西婭的血液也算不上液體，只是實際上並沒有形態的純能量，脫離了她的身體後幾分鐘就會消散，就算有也沒辦法兜住。她就保持著這種不斷流淌著姨媽血的狀態跟阿斯嘉德的治療師們進行了一場嚴肅的學術討論。
　　
　　該說還好她的血是漂亮又虛幻的能量狀態，感官上還挺唯美的嗎→_→
　　
　　*
　　
　　辛西婭的生理期持續了五天，在這一段算不上短的時間內，史蒂夫和她鬧出的烏龍已經傳遍了金宮的每一處縫隙。
　　
　　辛西婭真心覺得阿斯嘉德這個地方對她存滿了大宇宙的惡意。她現在都不敢出去玩了，一天到晚除了跟弗麗嘉學習掌控自己的能量就是幫著托爾和他的軍隊打開通往其他國度的時空大門，無聊得整個人都要發黴了。
　　
　　史蒂夫好歹還能跟托爾一起並肩作戰幫助平復九大國度的叛亂呢，就她一個人被要求待在匣子空間裡不許亂跑，一點都不公平。匣子空間是辛西婭在阿斯嘉德里製造的一個小空間，她能靠這個小空間把她的身體投影到九大國度的任何角落，別人能夠看到她的樣子，聽見她的聲音，聞到她的氣味，但就是沒辦法觸摸到她，要不怎麼說是投影呢。
　　
　　「我也應該用本體去的。我討厭那個牛頭怪嘲笑我不敢現身。」在又一次慶祝平叛成功的慶功宴上，辛西婭對著戰士中唯一的女性西芙抱怨。
　　
　　「後來羅傑斯不是幫你狠狠揍回去了嗎？」跟辛西婭相處了一段時間，西芙也從慘痛的教訓中得出了「絕對不要讓辛西婭碰酒」這個結論。她把辛西婭從巨大的誘人的酒杯群前面拿開，拎著她的翅膀把她扔進果盤裡。
　　
　　「難怪托爾從來不把你當女人。」辛西婭摔到一堆草莓上，潔白的衣裙都沾上了紅色的汁水。她揉著腰站起來，一點都不留情地諷刺。她餘光瞥到托爾朝這邊走過來，連忙飛到西芙前面拉了拉她的頭髮絲。西芙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怒瞪西婭。
　　
　　「快把你臉上那副凶相收起來啊西芙！你愚蠢的王子殿下過來了，微笑，微笑！」
　　
　　西芙擠出一個比起笑容更像恐嚇的表情，保持著上揚的唇形從唇縫裡發出聲音：「你以為我是因為誰才露出凶相的。」
　　
　　「我以為你比較想反駁『愚蠢』這個單詞。」辛西婭繞著西芙上下飛動，風一般快速地把她整個人打理了一遍，讓原本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女武神閣下閃閃發光起來，充滿了女性的風情。Well，至少外表上。她推了一把西芙：「放手去追男人吧，少女。我看好你！」草莓汁液很不幸地經由西婭的手染上了西芙的禮服，辛西婭瞄了瞄西芙，發現她整雙眼睛都注視著托爾，便小小地松了口氣，把手藏在背後飛去了史蒂夫的那邊。
　　
　　「你在撮合西芙和托爾？」史蒂夫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讓辛西婭落在他的掌心，他把辛西婭和西芙之間的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裡，放低了聲音詢問。
　　
　　辛西婭扯過史蒂夫的袖口擦了擦自己臉上粘噠噠的汁液，回答他：「是啊。聽上去你不怎麼贊同？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
　　
　　「呃，這其實也不怪你。那時候你還在魔方裡沉睡呢。」辛西婭沒有把臉真的擦乾淨，史蒂夫歎了口氣，拿乾淨的手帕沾了水，給她小心地擦乾淨臉上殘留的污漬。「托爾有一個地球女朋友，我也是聽羅曼諾夫特工偶爾說過一次。」
　　
　　「……」辛西婭糾結地撓了撓頭，「所以說我這是在無形中壞人姻緣？」
　　
　　「眾神之父似乎不太滿意托爾的地球女友，他倒是很看好西芙。他們之間的關係有點複雜，你還是不要管比較好。」
　　
　　辛西婭想了想，感情的事外人確實不好插手，她點了點頭，轉念一想又覺得有點不對：「等等你為什麼知道得這麼多？」
　　
　　史蒂夫挑起眉，對辛西婭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他的西婭總以為他還是當年那個除了畫畫什麼都不會的小個子，實際上當年與九頭蛇部隊作戰的時候，咆哮突擊隊也沒少執行過陰暗的任務，這些讓史蒂夫精通了暗殺術、審訊術、情報收集等等軍事技巧。由於超級血清強化了他的腦細胞，他不會忘記任何事，學習能力也強大到變態，學什麼都是一學就會。才來到阿斯嘉德六天，他就已經能夠大致聽懂當地的方言了，這大大提高了收集情報的便利。
　　
　　弗瑞有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地球不應該處在全無保護的狀態。他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心去評判這個星球對地球的看法。
　　
　　當年史蒂夫沒少執行需要保密的任務，辛西婭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這次他又得瞞著她了，這感覺可不好受，可誰讓史蒂夫是那個該死的超級英雄美國隊長呢。辛西婭氣鼓鼓地拍打著翅膀飛起來，在空中做了一個帥氣瀟灑的湯瑪斯旋轉360度加後空翻轉前空翻1080度的動作，一腳踢上史蒂夫的臉，在他臉上留下一個米粒大的腳印，撕開空間鑽了進去。
　　
　　這個動作真讓人頭暈，辛西婭似乎看見一圈小鳥繞著她的頭在飛舞。她暈乎乎地從空間間隙裡爬出來，立腳點卻是一個窄窄的滑滑的東西，那是一個茶杯的杯口。她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腳下一滑掉了進去，嗆了幾口水——紅茶味的水。
　　
　　「哦，看看我發現了什麼，一個從熱鬧的宴會上離開，跑到監獄裡探望囚徒的小客人？」柔滑低沉的聲音鑽進辛西婭的耳朵。
　　
　　辛西婭掙扎了一會才把住了骨瓷茶杯光滑的內壁，趴在茶杯的邊緣望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洛基？」她略微驚訝地張了張嘴，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她竟然跑到了阿斯嘉德的無盡深淵裡。「你最近過得……還是不問了，你肯定過得不好。」
　　
　　「嗯哼。」洛基可有可無地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哼，如同在花園裡散步一般悠閒地背著雙手踱步到辛西婭面前，彎下腰看著辛西婭，烏黑的長發落在頸邊。「你來這裡幹什麼呢，我的魔方小姐？」
　　
　　滑溜溜的茶杯根本沒有著力點，辛西婭的翅膀又沾了水飛不起來，她往上爬了好多次都失敗了，一次又一次地掉回茶水裡。她抹了一把臉上香噴噴的紅茶，對洛基伸出兩隻小胳膊：「我就從來沒有打聽出來你具體被關在哪裡過，能有什麼目的。別站在那裡看著了，快幫我一把！」
　　
　　洛基看夠了辛西婭的好戲，賞賜似的對辛西婭伸出一根手指，等辛西婭抱住了他的手指，他才抬起手，讓她落到桌面上。洛基微笑著遞給辛西婭一張潔白的茶巾，讓她擦一擦自己身上的茶水，不經意地問道：「哦，你打聽我關在哪裡想要幹什麼？」
　　
　　
第35章 回歸地球

　　辛西婭的動作一頓，她仔細地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語句，仰起頭對洛基真誠地說：「我想謝謝你。我想起來了，那時候是因為你的權杖和魔方發生共鳴，我才能夠醒來。」
　　
　　「just 『thank you』？」洛基挑起眉，他抬起手攤開掌心，對那層關押著他的金色光膜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如果你真的對我存在任何謝意，為什麼不做點實際的呢？」
　　
　　「我知道你做過什麼，洛基。我不會放你出去。」辛西婭搖了搖頭。
　　
　　「我做了什麼？」洛基輕輕念了一遍辛西婭的話，臉上露出古怪的笑意。「那麼他們是怎麼形容我的？一個瘋子？妄想王位的可憐蟲？告訴我，魔方小姐，他們是這麼說的嗎？」他沒有不甘，沒有憤怒，只是平靜地敘述，語調甚至稱得上溫柔。
　　
　　「他們只告訴我你帶來了外星軍隊，你殺了人，你挑起了戰爭。」辛西婭覺得這樣的洛基比他在紐約的時候看起來還要危險，她後退了一步，眼睛裡閃過警惕。
　　
　　「所以那就是你覺得不能饒恕的罪過？」洛基逼近了一步。
　　
　　「當然！」
　　
　　洛基嗤笑一聲：「對不起，剛才是空氣在對我說『謝謝』嗎？」
　　
　　辛西婭深吸了一口氣，暫且忍下心底冒起的小火苗：「你知道嗎，洛基，你這幅表情就是『快來揍我』的具象化。」還是沒忍住。「我的感謝和你的錯誤是兩回事，我絕對不會幫你越獄！你就該待在裡面懺悔自己犯下的罪行！」
　　
　　「不過是渺小的螞蟻。即使我不殺他們，他們的存在也不過是眨眼而逝。說真的，你難道不認為這對他們其實是一種解脫嗎？從那個滿是謊言的，空虛的，乏味的世界。」
　　
　　「你只能活幾千年，而我即使世界毀滅也會繼續存在，但是我從來沒把你看做螞蟻。」辛西婭的眸子中多了凜冽，沉聲道。「洛基，你沒有這個權利去決定別人的生死。奧丁不能，托爾不能，我們任何人都不能。」
　　
　　「新鮮的論調，我記下來了。也許等我獲得自由的時候，我會試著用這招馴服那些愚蠢的阿斯嘉德人。」洛基吊兒郎當地攤開手，露出讓人看到就手癢的欠揍笑容。
　　
　　「在這之前，我更期待你要怎麼從無盡深淵裡逃出來。」辛西婭冷笑了一聲。
　　
　　「你知道嗎，魔方小姐。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洛基回了辛西婭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兩個人保持著高貴冷豔的裝逼樣笑裡藏刀地對視了半天，辛西婭率先捂住自己酸痛的眼睛。
　　
　　「不科學，我為什麼比你先眨眼睛？」
　　
　　「呵呵，愚蠢。」
　　
　　哈，你有本事不要在我眨眼睛的下一秒因為眼睛乾澀流出眼淚啊。到底誰更蠢！以為我看不到你擦眼淚的動作嗎！
　　
　　「哦，謝謝你，大個子。這是我從宴會上帶來的酒，不要客氣。」托爾的聲音從通往出口的走廊傳來，辛西婭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洛基塞進了他長袍內測的口袋裡。
　　
　　「……」視野全黑的辛西婭覺得這個展開超出了她的想像。
　　
　　把辛西婭塞進口袋裡以後，洛基保持著那個動作僵硬了幾秒。鬼才知道他為什麼下意識地就這麼做了。托爾只花了幾秒大步流星地走到關押著洛基的監牢外，洛基馬上把手放回該放的位置，偽裝出一副驚喜的樣子，說出的話卻帶上了嘲弄的語氣：「哦，看看這是誰？我的哥哥。你居然從百忙中抽出寶貴的時間來看被你親手關進無盡深淵的弟弟來了，我該感到榮幸嗎？」
　　
　　辛西婭想要從口袋裡鑽出去，掙扎著往外爬。洛基歪頭笑了笑，非常自然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辛西婭眼冒金星地在他口袋裡跌成一團。「我感動得心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托爾。」
　　
　　托爾的額頭上冒出幾根青筋，他指著洛基一字一句地說：「聽著，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洛基！」
　　
　　洛基的目光在托爾提著的幾瓶美酒上掃了一眼，高高地挑起眉梢。
　　
　　托爾：「今天我們徹底平息了亞爾夫海姆的戰亂，大家都在慶祝，無數牛羊被擺上餐座，我們一邊跳舞一邊飲下甘甜的美酒……」
　　
　　洛基：「如果你只是想要在我面前炫耀你的慶功宴有多成功，我勸你還是省省吧，托爾。我真的不想提及你糟糕的語言表達能力，你除了一身蠻力還有什麼呢。哦，我說出來了嗎？」
　　
　　托爾氣得差點徒手捏碎了一個酒瓶：「你以為為什麼會有慶功宴？這些叛亂是誰造成的？」他試探地把酒瓶往那層金色的光膜裡塞，卻電得自己的手一陣發麻。
　　
　　「難道不是你毀了彩虹橋造成的嗎？」洛基露出諷刺的假笑。他看到托爾的動作，碧綠的眸子柔和了一瞬，但那道柔和的神色只是一閃而逝，立刻便被冷漠重新佔據。
　　
　　「是你！洛基！是你企圖用彩虹橋的力量毀了約拿海姆。我在你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之前阻止了你！我不敢相信你居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
　　
　　「所以呢，你也是來譴責我的？我就是在你閑得發慌的時候一個釋放你多餘的善心的存在是不是？你覺得我很稀罕你來看我？一個把我關進這裡的罪魁禍首，奧丁真正的兒子，在未來佔據本來應該屬於我的王位的哥哥？」洛基背過雙手傾身注視著憤怒的托爾，臉上連虛偽的笑意都沒有了，表情甚至有些扭曲。
　　
　　「……」能讓我走了再演家庭倫理劇好嗎？辛西婭和洛基的心臟就隔著一層衣服的距離，他的心跳得又急又快，像是憤怒的鼓點，讓她的情緒也跟著翻湧起來，很不舒服。她和巴基小時候也沒少吵過架，但是一次也沒鬧到托爾和洛基這種嚴重的地步。旁觀者清，他們倆之間明明不必鬧成這樣，如果有人能退一步或者想想對方的心情的話，一切都會好很多。但很可惜阿斯嘉德的兩個王子都是任性固執又傲慢的生物，想要他們倆敞開了心扉、冷靜地聊一聊星星月亮人生理想無異于天方夜譚。
　　
　　辛西婭還記得小時候無論她怎麼無理取鬧，巴基罵歸罵，但每一次都是他先低頭來哄她。爹地工作很忙，媽咪也經常不在家，她幾乎就是被大了她兩歲的巴基帶大的。詹姆斯照顧她，寵愛她，保護她，在他的世界裡沒有比辛西婭更重要的事，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辛西婭的人，甚至史蒂夫也比不上詹姆斯對辛西婭的感情。史蒂夫的世界太大太大了，辛西婭只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而辛西婭卻是詹姆斯的全部。在很長一部分時間裡，詹姆斯同樣也是辛西婭的整個世界。
　　
　　洛基和托爾最終還是不歡而散了，托爾把那幾瓶給洛基帶的酒狠狠砸到那面金黃色的光膜上。
　　
　　「我一定是醉糊塗才會來這裡！」
　　
　　鮮紅的酒液順著金色的光膜緩緩流下，讓洛基看不清托爾臉上的神情，不過從他憤怒的聲音來看，他臉上也不會有什麼好表情就是了。
　　
　　洛基面無表情地轉身，路上有椅子擋了他的路，被他一腳踢開，觸到金色的光膜斷成兩半。他一頭躺倒在床上，床的彈力讓他的身體往上彈了一下，辛西婭也借由此掉出了他的口袋。
　　
　　「他們就讓這種人當阿斯嘉德的王！」洛基憤憤道。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就像一個抱怨父母為什麼只給哥哥糖吃的小孩一樣。你在你哥哥面前真是幼稚得要命。」辛西婭的聲音沒有一開始的活力，帶上了淡淡的沙啞。
　　
　　「他不是我哥哥！」
　　
　　洛基的胸膛極大的起伏了一下，辛西婭從他身上掉了下去。幸好她的翅膀早幹了，她扇動著翅膀飛到床頭櫃上看向洛基。洛基不像阿斯嘉德的其他神一樣具有小麥色的肌膚，他的皮膚更接近於病態的蒼白，他臉上憤怒的粉色甚至讓他看起來健康了一點。
　　
　　「不要失去了才後悔，洛基。我就算想跟我哥哥吵架也沒這個機會了。」辛西婭低聲開口，空間間隙在她身後打開，她背對著它一步一步倒退進那個黑暗的空間，空間開口隨之閉合。四瓣韭蘭翅膀重新化作能量狀態融合回辛西婭體內，她任由自己不斷地掉落。
　　
　　無論她現在是什麼，擁有了怎樣巨大的力量，變成了什麼樣子，詹姆斯也不會再回來了。
　　
　　空間間隙連接著辛西婭的房間，並不是沒有盡頭。辛西婭從開在天花板上的開口掉了下去，正好掉在擺放她小床的桌子上。然而她的體型已經恢復了正常的大小，一下子就壓碎了那張精緻迷你的小床。
　　
　　人們都聚集在大廳裡，這裡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辛西婭縮成一團，把頭埋在雙腿裡。
　　
　　「我想要回家。」
　　
　　*
　　
　　想要回家的念頭為辛西婭學習掩蓋自己的氣息提供了巨大的動力，在來到阿斯嘉德的第100天，辛西婭終於通過了弗麗嘉嚴格的把關，獲得了重返地球的許可。
　　
　　在這一百天裡，辛西婭提供能量幫助奧丁修好了彩虹橋，史蒂夫在平叛戰爭中幫了大忙，這讓阿斯嘉德的神們對他們充滿了好感，為他們的離開舉辦了盛大的送別宴會。宴會已經持續了整整七天，史蒂夫只是疏忽了一秒鐘的時間，接吻狂魔就再一次驚現阿斯嘉德，連奧丁都沒有逃過辛西婭的魔爪。
　　
　　等辛西婭清醒過來，在托爾的調笑下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好事，她等不及還剩下14天的宴會，拉起半睡半醒的史蒂夫就跑了，並且決定在最近的幾百年裡堅決不踏上阿斯嘉德一步！
　　
　　一道亮藍色的光束出現在夜晚的紐約街頭，仍舊穿著阿斯嘉德長袍的史蒂夫和恢復成正常大小的辛西婭走出藍光。正巧散步到這裡的小情侶驚呆了，眼睛瞪得大大地看著史蒂夫和辛西婭。
　　
　　辛西婭看了史蒂夫一眼，聳了聳肩：「我該問他們一句『請問這裡是地球嗎』？」
　　
　　辛西婭的話驚醒了呆愣中的情侶，他們掏出了手機……
　　
　　喂等一下一般情況下不是逃跑嗎！
　　
　　紐約市民表示會這樣想的人簡直太沒見過世面了→_→
　　
　　辛西婭當然不願意自己被別人隨隨便便拍下照片，她板著臉告訴小情侶她不想還沒侵略地球就暴露了身份，壞笑著看著他們兔子一樣飛快地跑開。
　　
　　不過跑歸跑，你還轉過身抓拍一張是要鬧哪樣……
　　
　　辛西婭真心覺得七十年後的世界發展向了奇怪的方向。
　　
　　她看著閃爍的霓虹燈，夜晚了依舊車流滾滾的公路，奇裝異服的人群，有些呆住，甚至也有些膽怯。
　　
　　這跟在阿斯嘉德的時候不一樣，阿斯嘉德和地球的環境差得太多了，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可是這裡——七十年以後的美國卻是不一樣的。似乎每一樣東西看起來都似曾相識，但又卻是不同，相似的地形，建築物變了，穿梭在其中的人群也變了，它們在無聲地排擠你，挑釁你，叫囂著要讓你滾回自己的年代。
　　
　　溫暖的溫度從手上傳來，史蒂夫握住了辛西婭的手。他低下頭，影子擋住了外面世界的光怪陸離——以保護者的姿勢。輕柔的吻落在了辛西婭的額頭。
　　
　　「沒關係，我在這裡。」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
　　
　　辛西婭伸手環住史蒂夫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傾聽著他安穩的心跳，覺得那些被隔離的難受正在緩緩淡去。
　　
　　「你能做到的事沒道理我做不到。史蒂夫，七十年的時間不能一口氣跟上，嗯哼？」辛西婭的唇角勾起細小的弧度。
　　
　　
第36章 訂婚戒指？結婚戒指？

　　身無分文的兩人最終靠著辛西婭的微距空間跳躍來到了史蒂夫在布魯克林的公寓前，史蒂夫難受地扶住門，幹嘔了一聲：「我寧願背著你跑上三個小時，也不願意像剛才一樣花一秒鐘從滾筒洗衣機跑到另一個地方，這是我注射血清以後第一次想吐。」
　　
　　「嗯哼，人生總是要有很多體驗才算豐富，你不這樣覺得嗎？」辛西婭幸災樂禍地說，她仰著頭打量了一下史蒂夫現在住的公寓樓，手指躍躍欲試地活動在大門左邊那幾個數位按鈕上。「開門密碼。」
　　
　　「3142。」
　　
　　「為什麼不是我的生日？」史蒂夫的個人物品一般都用辛西婭的生日或者身份證號碼當密碼，辛西婭早習慣了這種被人時時刻刻放在心上的待遇，現在一聽到密碼既不是自己的生日也不是身份證號碼，立刻覺得有點小小的不爽。好吧好吧，老是用同一組數字也很容易被人破解。我得體諒他。她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
　　
　　「你不會以為這一棟公寓都是我的吧，西婭？」史蒂夫見辛西婭已經輸入了密碼，將解了鎖的大門拉開，讓辛西婭先進去，自己隨後也步入公寓內。
　　
　　辛西婭詭異地沉默了一下，哼著《莉莉·瑪蓮》像只小鹿一樣蹦蹦跳跳地走上了樓梯。
　　
　　史蒂夫無奈地笑了笑，拉住她的手：「你確定我住在幾樓？——我現在住的地方沒有以前那麼寬敞，我一個人住的時候還可以將就。不過我想你更愛大一點的地方？從冰裡蘇醒以後，我一直很迷茫。戰爭結束了，軍隊已經不需要我了，我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能幹些什麼。現在我大概有了個小計畫，你想聽嗎？」
　　
　　辛西婭被史蒂夫牽到了他公寓的門口，她不等史蒂夫動作就彎下腰掀開了門口的地毯，撿起藏在那裡的鑰匙，拿著那把鑰匙對史蒂夫晃了晃，露出狡黠的笑容：「老習慣，嗯哼？——說吧，我聽著呢。我看看你的計畫和我的計畫有沒有衝突。」
　　
　　史蒂夫接過辛西婭手裡的鑰匙打開門，皺著眉看向自己的鞋櫃，不大的小櫃子只躺著兩雙男士拖鞋，一雙是他的，另一雙是預備給客人的，儘管之前根本沒人拜訪過他。
　　
　　「怎麼啦，你不是要跟我說你的計畫嗎？」史蒂夫高大的身體完全擋住了辛西婭的視野，她見史蒂夫堵在門口，戳了戳他的背，催促道，「快進去啦。」
　　
　　「沒人穿過，希望你不會介意。」史蒂夫將那雙包裝完好的鞋子拆開，放到辛西婭面前。
　　
　　辛西婭脫掉自己在阿斯嘉德穿的涼鞋，把腳試探地塞進了那雙黑色的男式拖鞋裡。雖然她的身高在女性中稱得上高挑了，但她的手腳還是比男人的要秀氣很多，那雙47碼的鞋穿在她腳上就像兩隻小船。辛西婭噗嗤一聲笑出來，把腳抬起來晃了晃，小巧靈活的腳趾還俏皮地扭動幾下，在黑色的襯托下越發雪玉可愛。她沒注意到史蒂夫突然加重的呼吸，把壓根不合腳的拖鞋踢掉，光著腳就跑進了客廳，背著手好奇地打量著史蒂夫新家的佈置。
　　
　　「甜心，你介意我看看你的書架嗎？」雖然作出了這樣的詢問，實際上辛西婭早動手從史蒂夫的書架裡抽出了一本題目吸引她的書：「《夜行者》——聽上去是個黑暗的故事。」她自說自話地點了點頭，翻到目錄頁。
　　
　　身體的騰空讓辛西婭小小地尖叫了一聲。
　　
　　「如果我沒記錯，是這幾天了？別光著腳站在地板上，你會著涼的。」史蒂夫不慌不忙地對怒視他的辛西婭抬了抬眉毛，把她放到沙發上。
　　
　　「哦，別提那個。求你。」辛西婭打了個滾，窩到沙發的最裡面，拿書擋住自己的臉懊惱地開口。她到現在都還在煩惱怎麼製造一條宇宙魔方專用的姨媽巾，每次一到生理期都是一場曠日持久的羞恥play。「跳過這個話題，我要聽聽你的計畫。」
　　
　　房間幾乎沒有灰塵，應該是弗瑞按時派人打掃過了，最近的一次大概是兩天前。史蒂夫先習慣性地掃視了一圈家裡的環境，他有些猶豫要不要遮罩掉弗瑞安裝在這裡的竊聽設備。以前這裡只有他一個人倒是無所謂，可是現在辛西婭要住過來了，他就很有所謂了。史蒂夫想像了一下他在這裡跟辛西婭說著情話，而弗瑞坐在三曲翼大廈頂樓一臉嚴肅地竊聽時的場景，感覺有點……嗯哼，彆扭或者是恐怖？
　　
　　「在這之前，我還有點事要處理，等我一下，親愛的。」史蒂夫親了親辛西婭的臉蛋，從工具箱裡拿出幾個家中常備的零件，熟練地裝配出一台家用電磁干擾器。他敲了敲干擾器的外殼，確認它在正常工作，才對辛西婭解釋道：「之前我是神盾局的監視物件，所以他們在我家佈置了一些小玩意。」
　　
　　辛西婭點點頭，她從自己的異次元小空間裡掏出一個紅蘋果，「哢嚓」一聲咬了一口，抬起自己的下巴讓史蒂夫繼續，一副典型的「本女王知道了」的樣子。
　　
　　她的這種樣子讓史蒂夫還沒開口就有了淡淡的挫敗感，不過他還是把心裡的話說出口了：「西婭，時光一晃九十年都過去了，我們都認識……」
　　
　　「25年。謝謝，我只認識了你25年，中間的七十年你在冰裡，我在魔方裡，請不要擅自加入錯誤的參數。你刻意把時間說得這麼長其實並不會讓我感動。」辛西婭打斷了史蒂夫。
　　
　　「好吧，25年就25年吧。」史蒂夫見辛西婭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戲，也不再強調那完全空白的七十年。「這差不多也是人生的三分之一了。」
　　
　　「這是普通人類的三分之一，鑒於你注射過超級血清，我又是純能量體……」
　　
　　「西婭。」史蒂夫喊了一聲辛西婭的名字，無奈地看著她。
　　
　　「好吧，我閉嘴。」辛西婭在嘴唇上做了一個拉上拉鍊的動作。但下一刻她又說了一句：「這不怪我，史蒂夫。你得把邏輯理清楚了再說話。」
　　
　　史蒂夫深呼吸了一口氣，決定直到他說完最後一個單詞為止，他都不會理會辛西婭的插話了。但由於辛西婭的多次打斷，原本那些緊張害羞的情緒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本就不善言辭的史蒂夫難得想了那麼多感人的情話，現在卻一句都想不起來了。他乾脆直說了：「你不覺得我們該結婚了嗎？」
　　
　　辛西婭被蘋果噎在嗓子眼裡，猛地咳嗽起來。她捶著胸口把蘋果咽下去，瞪大了眼睛看向史蒂夫，被噎出的淚水濕潤了她瑩藍色的眸子，讓她看起來天真又無辜：「戀愛呢？為什麼沒有戀愛就跳到了最後一步！不幹，我還沒享受過被追求的樂趣。」
　　
　　「我以為我一直在追求你，我也以為我們一直在談戀愛。是我的錯覺嗎？」史蒂夫不知道該對辛西婭的這個認知做什麼評價。
　　
　　「哦，那上次是誰拒絕人家的告白的？」辛西婭瞥了史蒂夫一眼。
　　
　　這個仇你還要記到什麼時候！史蒂夫的胸口起伏了一下，但他硬生生咽下了這口氣，強迫自己露出笑臉。她對他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總之這一點絕對不是錯覺。
　　
　　「西婭，你老實說吧，你還要報復我幾次？」
　　
　　「誰在報復你啦，我是記仇的人嗎？」辛西婭眨巴著眼睛，天真無邪地說。
　　
　　史蒂夫定定地注視著西婭半天，辛西婭依舊天真無邪地回視他，就好像她真的沒有在報復一樣。「好吧，你贏了。」史蒂夫放棄了讓辛西婭妥協，因為他才是妥協的那個，誰讓辛西婭很久以前就吃定他了呢。「那麼現在我們算是戀愛嗎？」
　　
　　「嗯……」辛西婭捏著下巴沉吟了片刻，她偷偷瞄了一眼史蒂夫那張苦大仇深的臉，還是有了一丟丟的愧疚，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她就被史蒂夫捉住了手指，一個帶著史蒂夫體溫的東西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辛西婭抬起手背看了看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下意識就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但她馬上就反應過來，努力壓抑下自己的笑容，故作不解地看向他。
　　
　　「你就把它當做訂婚戒指吧，它是按照你無名指的尺寸定做的，戴在中指上有些緊，所以還是戴在無名指上比較好，你說呢，西婭。」
　　
　　「戀愛關係？」辛西婭晃了晃手指。
　　
　　「雖然七十年以後開放多了，不過我們還是按照我們那時的規矩來算吧。我們那時候的戀愛不就相當於訂婚嗎？」看著戒指時隔多年以後終於套上了辛西婭的手指，史蒂夫心情非常好。他狡猾地偷換了概念，對辛西婭眨了一下右眼，英俊的臉上難得的有了一些活潑的神色。
　　
　　兩個人忍著笑看著對方好半天，終於同時笑出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26

第37章 第n次求婚失敗

　　單身漢的房子裡多了個女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畫風，史蒂夫家裡的格局基本上沒有變動過，但冰箱上卻多出幾個蝴蝶樣式的磁力貼，茶几上擺上一個永遠插著新鮮花束的圓形花瓶，掛著男式襯衫的衣架上也增添了女性的連衣裙……種種細緻鮮活的變動讓原本冰冷得幾乎沒有人氣的公寓變得溫馨起來。
　　
　　史蒂夫按照辛西婭開好的單子買好一天分量的食材放進冰箱，他貪婪地嗅了一口佔據了整個廚房的香氣，從背後抱住辛西婭的腰，低頭拿下巴抵在辛西婭的發頂，去看鍋裡煮了什麼。
　　
　　「今天吃海鮮咖喱？」
　　
　　辛西婭給了他一手肘：「走開，你把我的地方都占滿了。」
　　
　　「你要我幫你把洋蔥切碎嗎？」史蒂夫聽話地放開辛西婭，後退一步走到案板前面。他隨手從正在瀝水的框子裡取了一個洋蔥，抽出刀架上的菜刀，挽了個漂亮的刀花將洋蔥俐落地切成兩半，然後——淚流滿面。
　　
　　「羅傑斯先生，你能別給我添亂嗎？」辛西婭翻了個白眼把洋蔥推進一個裝了水的大碗裡，用圍裙弄乾淨手上的辣椒籽，給他擦眼淚。理所當然的——史蒂夫的眼淚流得更厲害了。「哦，天哪嚕，我忘了我剛才掰過辣椒！你還好嗎？」辛西婭趕緊把自己的手拿洗手液洗乾淨，去查看史蒂夫的情況。
　　
　　「……西婭，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嗎？」史蒂夫紅著淚汪汪的眼睛警惕地躲過了辛西婭的手。他平時老是把那張英俊的臉繃得緊緊的，年紀輕輕就一副無趣又嚴肅的模樣，辛西婭打賭他一定因為這種「美利堅萬歲我的真愛只有美國」的表情無形中消滅了好多她的情敵。
　　
　　現在史蒂夫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全美國大概也只有她才能看到了吧。噗嗤，哭出來的感覺果然更帥氣了呢【喂
　　
　　「誰會故意欺負你啊！」辛西婭提高了音量，對史蒂夫小狗一樣招了招手。「過來，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你心虛的時候會做哪些動作我再清楚不過了。」史蒂夫悄悄說了一句，最後還是老老實實過去了。
　　
　　他彎下腰遷就辛西婭的身高，在辛西婭的注視下眨了眨自己湛藍色的眼睛，看上去有種溫順的乖巧感。
　　
　　「好啦，就是被熏到了一下。」辛西婭踮起腳一邊一下親了一口史蒂夫的眼角，拍拍他的頭。「飯一會兒就好，你自己去玩吧。」說完她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噴笑道。「我感覺自己好像媽咪哦。」
　　
　　史蒂夫抱起辛西婭的腰把她放在料理臺上，在她的驚呼聲中堵上她的嘴，洗乾淨的甜椒和甘藍紛紛滾落到地板上。
　　
　　良久，史蒂夫才放開辛西婭，在她耳邊沙啞地開口，帶著調笑的意味：「媽咪？」
　　
　　「你今天想不想吃飯了。」辛西婭掀起史蒂夫的T恤一擦自己嘴上的銀絲，看向地板上狼藉的蔬菜，然後瞪了史蒂夫一眼。
　　
　　史蒂夫遮住辛西婭含著兩汪春水的眼睛，又在她小巧的耳郭上落下一兩個親吻：「別這樣看著我，親愛的。我真的餓了。」
　　
　　辛西婭也察覺出頂在自己腰上那個硬東西，想了想，還是決定不逗他了。雖然她覺得sex是很自然的事，但是第一次就在廚房是不是太奇怪了一點？
　　
　　史蒂夫抱著辛西婭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氣息才鬆開她：「我想我得先去洗個澡。」
　　
　　辛西婭無奈地擋住他再次落下的吻，把他推出廚房：「看在上帝的份上，再親下去你就不止該洗個澡了。」
　　
　　等史蒂夫從浴室出來，辛西婭已經將主菜擺上了餐桌，她掃了一眼穿著家居黑短褲和運動白背心的史蒂夫，他的金髮還滴著水，水順著他的脖子滑進露在外面的鎖骨，繼續下滑染濕了貼身的背心，透出衣服下結實的肌肉。看來得給史蒂夫買更大碼的背心才對。辛西婭心底閃過這個想法，對他抬了抬下巴：「把沙拉拌好端出來。」
　　
　　飯吃到一半，史蒂夫突然冒出一句話：「西婭，你不覺得這就是老夫老妻的生活了嗎？」
　　
　　這種「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的感覺……西婭含著勺子呆了呆，不得不承認他們現在過的日子就是以前爹地媽咪的日常。
　　
　　每天早上史蒂夫會先起床晨練，回到家做好早飯和起床的西婭一起吃飯。他們分別出門工作。晚上辛西婭做晚飯，飯後他們手拉著手出門散步。臨睡前一個甜蜜溫柔的晚安吻。很平凡卻又很溫馨的一天。
　　
　　他接下來開始繼續他數不清多少次的求婚：「所以我們還是先結婚吧。」
　　
　　「不要。」辛西婭反射性地拒絕了。這都已經形成反射條件了，可見史蒂夫失敗的次數一定不低。
　　
　　「西婭，你總得往前看。這是你對我說過的話。」史蒂夫放下餐具，認真地看向她。
　　
　　「我，我只是……」人總是能對別人的問題一針見血，卻對自己的問題束手無策。辛西婭躲閃開史蒂夫的目光，她站起來，椅子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讓我想一想。」她轉身步入身後出現的黑洞，下一刻人已不在史蒂夫眼前，而是憑空出現在了遠隔大半個市區的墓地當中。
　　
　　史蒂夫歎著氣重新坐下，按住耳朵裡隱藏的耳麥。「你聽出什麼來了嗎，娜塔莎？」
　　
　　「我想知道之前你為什麼突然關了聲音，cap。」黑寡婦故作嚴肅的聲音從耳麥中傳出，就算遲鈍如史蒂夫也聽出了她隱藏的笑意。
　　
　　他的臉紅了：「我想那不是重點。」
　　
　　「好吧，如果你打定主意不告訴我的話。——我想你可以從她死去的哥哥著手，cap。你還記得剛才辛西婭在你提起她哥哥的時候打斷你了嗎？這就是癥結所在。」
　　
　　史蒂夫的眸子黯淡下來，他疲倦地按住自己的太陽穴：「我知道她現在去哪兒了。」
　　
　　「cap，你得去找她。她現在不單單是你的女朋友，她的身份你知道的，她隨時都處在危險中。而我們不能冒任何風險。」
　　
　　「但是那不是限制西婭行動的理由！那是屬於每個美國公民的權利！」史蒂夫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現在心裡很亂，他有些分不清楚這是因為神盾局干預西婭的人生自由而升起的憤怒，還是因為西婭對結婚的抗拒使他產生的挫敗感。但他不應該把自己的煩躁發洩到無辜的黑寡婦頭上，史蒂夫用手將額前的碎發梳向腦後，垂下眼睛歎了口氣。他歉意地說道：「抱歉，我會去找她的，但那是在她願意見到我的時候。我收線了，娜塔莎，依然感謝你的戀愛諮詢。」
　　
　　「哦，我該說一切為了美國嗎？」遠在田納西的黑寡婦晃了晃自己的頭，美麗的綠色眸子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第38章 這就是告別了

　　「史蒂夫？」
　　
　　辛西婭踏著清晨的第一縷日光走出墓園，第一眼就看到了正靠著柱子打瞌睡的史蒂夫，露水打濕了他的褲腿，也濡濕了他的金髮，甚至還有幾顆小小的露珠掛在他的睫毛上，隨著他睜眼的動作落下來。
　　
　　辛西婭握住他的手，很好，雖然沒有平時那麼溫暖，但也不是不健康的冰冷。她也只有在這時候才會特別感謝當年厄金斯博士選中了史蒂夫。
　　
　　「你走的時候怎麼不帶上外套？」史蒂夫反握住她的手，把她拉進懷裡抱住，人形暖爐一樣開始散發出熱量，將辛西婭變得冰冷的身體染上自己的溫度。
　　
　　辛西婭把頭埋在他胸膛，環住他的腰，閉上眼晴輕輕地嗅著他身上乾淨溫暖的味道。史蒂夫本可以逼著她面對現實，毫無疑問他有這個權利。但是他沒有，他從來都在等待辛西婭自己想清楚，他在等待時間來治癒辛西婭心裡的傷口。
　　
　　如果阿斯嘉德那段日子真的是神域的話，地球就是一個巨大的殘酷的現實。
　　
　　在這裡，辛西婭失去了她的一切，父母、兄長、朋友、住所、過往、甚至是身份……除了史蒂夫，她一無所有。
　　
　　而這些對她而言僅僅是一瞬間的事。
　　
　　在地球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環境裡，由不得她不去想，不去回憶，不去感傷。
　　
　　「我對著墓碑傻傻地說了一晚上的話。」她悶聲悶氣地說。「我聽見了貓頭鷹在咕咕叫，有老鼠爬過枯萎的花束，月光斜斜地照下來，墓碑的影子看上去很奇怪。下半夜的時候有幾朵磷火，我嚇壞了，躲到了詹姆斯身後——好吧，他的墓碑後面。我哭著縮成一團，但是沒人理我。你知道嗎，史蒂夫？」辛西婭吸了吸鼻子。「這很奇怪，我知道他們早就死了，是的，現在他們的骨頭都該壞掉了。可是我總是在想，我忍不住地想。詹姆斯馬上就會出現在我的面前，為我亮起一盞燈。爹地媽咪會出現在他的身後，一個提醒他天黑跑慢點，一個提醒他得快點找到我，他得把步子邁得大一點。我，我很抱歉，我該更珍惜還活著的人不是嗎？我以為我很堅強的，我，我只是……」
　　
　　「夠了。西婭，別折磨你自己了。」史蒂夫憐惜地吻了吻辛西婭冰冷的嘴唇，阻止她的語無倫次。「慢慢來，我們慢慢來。」他牽著辛西婭手來到巴恩斯一家墓地的不遠處，在一個青色的墓碑前面蹲下。史蒂夫目光柔和地注視著墓碑上的照片：「你還記得我媽媽離世的時候你怎麼安慰我的嗎？」
　　
　　辛西婭伸出手，一大束百合出現在她的手中。她將百合放到寫著珍妮·羅傑斯的墓碑前，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靜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說她會變成星星看著你。」
　　
　　「是的，我記得你陪我呆在這裡一整夜——帶著一床又厚又傻的被子堅持要我披上再哭，理由是怕我得感冒死掉。我很抱歉那天對你說了過分的話，也謝謝你一直沒有離開過我，西婭。」
　　
　　「你知道嗎，這個說法我是從書上看來的。你能想像一個醫學生相信這些嗎？我是說我瞭解什麼是屍體。」
　　
　　「但你不瞭解什麼是靈魂？我猜你也許解剖過許許多多男男女女的屍體，但是你在他們早已死去的屍體裡找不到靈魂。你沒辦法解釋人類肉體的哪個部分讓他們學會喜悅，學會珍惜，學會愛。西婭，我到現在也還相信你當時說的話。」史蒂夫站到辛西婭的身後，捂住她的眼睛。「那你呢，你相信我嗎，親愛的？」
　　
　　辛西婭的淚水滑過臉頰，她點了點頭。
　　
　　「想一想巴恩斯先生和巴恩斯太太平時是什麼樣子的。」
　　
　　爹地穿著他那身帥氣的警服，鬍子像是獅子的鬢毛，又厚又紮人，他總是喜歡用鬍子紮辛西婭；而媽咪呢，她不像其他媽媽一樣穿著長長的裙子，噴著香噴噴的香水，她總愛穿一身俐落的牛仔套裝，頭髮老糟糟的，就好像從來沒有梳開過。
　　
　　「現在他們得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了，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回來。你要對他們說什麼？」
　　
　　「我，我不知道。」辛西婭無措地咬住嘴唇。
　　
　　「這是最後的話了，親愛的，我知道你可以。」史蒂夫吻了吻辛西婭的發頂，輕聲道。
　　
　　辛西婭的睫毛顫了顫，她似乎聽見了爹地和媽咪呼喚她的聲音，但仔細一聽卻是風聲。她的聲音顫抖著：「我長大了，爹地，媽咪。我討厭你們經常把我和哥哥留在家裡，我也討厭你們總是不參見我們的家長會。不過沒關係了，我原諒你們。所以，所以你們也原諒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傷了你們的心吧。我活過來了，你們會高興的吧。你們一定很高興。」
　　
　　「好姑娘，西婭，我的好姑娘。接下來是詹姆斯，你猜他知道我求婚失敗這麼多次是不是快要笑死了？」
　　
　　即使眼中含著淚，辛西婭一想到詹姆斯可能會有的幸災樂禍，也勾了勾唇角：「他肯定會笑話你的。」
　　
　　史蒂夫稍有猶豫，但還是狠下了心繼續：「現在你的哥哥也必須得離開你了，西婭。我們和他告別好不好？讓我先來。」
　　
　　辛西婭整個身體都繃緊了，她按住史蒂夫蓋住她眼睛的手，似乎是想掙扎，但在史蒂夫的安撫下又重新平靜下來。
　　
　　「嘿，巴基。我一直覺得遇到西婭是上帝賜予我的奇跡，但我有沒有對你說過，你是另一個？我們那麼小就成了朋友，一起升上小學、初中、高中，我得說我和你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西婭還要長，希望她不會嫉妒。你還記得有一次你帶我去學校的菜地偷南瓜嗎？我們從圍牆上掉下來，我摔斷了腿，你摔斷了胳膊，我不得不在給我自己寫檢討的同時替你補上你的那一份。那是我一輩子最糟糕的記憶，我說真的。你當時為什麼就不願意從僅僅只有幾英尺遠的側門裡走進去呢？後來我們一起組建了咆哮突擊隊，那大概是我最喜歡的日子。我們那時候過得多快活呢，即使我們那時候喝的是最劣質的酒，吃的是最簡陋的食物。我很感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當你在我面前掉下那個鋪滿了雪的懸崖，我甚至有一種衝動，我想要鬆開自己的手。我為美利堅失去了西婭，失去了你，到頭來我什麼都沒有了。」史蒂夫抱緊了懷裡的辛西婭，聲音由一開始的平穩變得低落。
　　
　　「你哭了嗎，史蒂夫？」辛西婭的手在虛空裡摸索了幾下才摸到了史蒂夫的臉，冰冰涼涼的手指慢騰騰地摸過他的臉頰。
　　
　　「我沒有哭。西婭，都過去了……過去了。現在輪到你了。」
　　
　　「我其實沒什麼想對巴基說的。無論我表現得多獨立多自主，他總是能找到奇奇怪怪的地方擔心。他總是不相信我能照顧好自己。
　　
　　所以，好好地睡吧，我親愛的哥哥。」
　　
　　*
　　
　　「你怎麼了，冬日戰士？」
　　
　　「我聽到一些聲音。」冷酷的綠眸閃過一絲迷茫的情緒，讓這個凶獸一般散發著凜然殺氣的男人眨眼間變成了一隻收起爪牙的無害貓咪。
　　
　　當然他腳底下踩著的義大利人可不會這麼想。他嘴裡不乾不淨地怒駡著被稱為「冬日戰士」的男人，趁著冬日戰士跟同伴說話的時候猛地抽出暗藏的匕首刺向他的小腿。
　　
　　上面畫著一顆紅星的機械手臂輕而易舉地接住鋒利的刀刃，手掌合力，彎折的刀身從他的掌心掉落，發出清脆的聲音。
　　
　　冬日戰士用消音槍結束了腳下義大利人的生命，面無表情地敲掉屍體嘴裡的牙齒，切斷他的十根手指，防止有心人太快查找出此人的身份。
　　
　　他不像個人類，反而更像一把鋒利的武器，強大，無情，沒有任何道德底線。
　　
　　他根本沒有花心思去注意齊齊從他身邊退開的同伴們，抬起腦袋，烏黑的碎發滑落到兩邊，露出被黑色面罩遮了一半臉的面孔，冷聲道：「走了，去處理下一個。」
　　

第39章 天體彙聚

　　史蒂夫和辛西婭從墓園裡走出來，剛好有一輛公車經過這裡，他們就上了車。
　　
　　辛西婭看著那個埋葬著她所有親人的地方與她往兩個方向漸行漸遠，淚水再一次決堤。
　　
　　「我很好，我沒問題。」她哽咽著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對史蒂夫搖了搖頭。「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
　　
　　「別用手。」史蒂夫遞給辛西婭一張手帕。
　　
　　「謝謝。」
　　
　　風從打開的車窗中吹進來，很快風乾了辛西婭臉上殘餘的淚痕，她望著已經變成一個小黑點的墓地，低低地歎了一口氣。
　　
　　一輛黑色的悍馬與他們所乘的公車擦肩而過，打開的車窗裡迅速閃過一雙辛西婭熟悉到極點的綠色眸子。
　　
　　她僵了僵，隨後又自嘲地搖了搖頭。再和過去糾纏不清的話，即使史蒂夫不說，她也得去看心理醫生了。她現在不單單是她自己，她還是宇宙魔方，如果精神失常造成能量暴動，那她造成的破壞就不僅僅是當年那兩條街的問題了，她可能會直接炸掉地球。這麼說起來感覺還該死的帶感的。
　　
　　同樣看見辛西婭的冬日戰士只覺得一股劇烈的疼痛沖上腦門，他緊緊地按住自己的頭，疼得青筋都冒了出來。
　　
　　「鎮定劑！鎮靜劑！」他的同伴驚慌得直接說起自己的母語。
　　
　　開車的人急著從底座下拿鎮定劑，沒注意到自己逆行上了另外一邊公路。等他找到了針劑扔給後座的同伴，一輛車正以極高的速度迎頭像他們撞過來，他瘋狂地旋轉方向盤，黑色的悍馬在公路上失控地轉了好幾圈，輪胎和地面劇烈的摩擦流下黑色的印記。「碰」一聲，他們撞上了公路最左邊的山壁，悍馬側翻在路上，又往右滑行了數十英尺。汽車的前蓋火花四濺，冒出滾滾濃煙，裡面的人個個頭破血流。
　　
　　「哦，該死，我被卡住了！」開車的人使勁扯了扯安全帶，氣急敗壞地摸索出小腿上綁著的瑞士刀隔斷緊緊縛住他的安全帶。
　　
　　「NO，NO，NO！夥計們動起來動起來，後蓋起火了，那裡放著『紅標』！制式反坦克導彈！它炸了我們所有人都得玩完！」一個黑人雇傭兵吼道，他一腳踹碎汽車的前窗，也不管殘留的玻璃劃開了他的胳膊和脊背，麻利地鑽出車廂。
　　
　　車內的雇傭兵們聽了這句話都後背一涼，以前所未有的身手紛紛鑽出汽車。
　　
　　然而還沒等他們跑到安全範圍，『紅標』就爆炸了，爆炸的同時擊飛無數鋒利的汽車碎片，瞬間就將來不及跑遠的雇傭兵們紮成了馬蜂窩。
　　
　　冬日戰士用機械手臂接住飛射向他心臟的一大片尖利的汽車玻璃，淡淡地掃過滿地的屍體。他皺了皺眉毛，望向剛才那輛公車駛去的方向，念出一個以前從沒聽到過的名字。
　　
　　「西婭？」
　　
　　一個小小的淡藍色耳機吸引了冬日戰士的主意，他彎下腰撿起這玩意兒，親手研究了一番它的功能，這才確定它是同伴口中提到過的最新面部偽裝系統。他虛握了一下帶在自己臉上的面罩，垂下睫毛沉默地思考了一會兒。他已經被洗腦了太多次，腦子裡剩下的常識所剩無幾。他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取下面罩使用改變容貌的玩意，leader不讓他露出真容，這樣應該不算違規吧。——他為什麼總要聽leader的呢？冬日戰士又有了新的困惑。
　　
　　他覺得自己該回基地讓他們給他打一針了，亂七八糟的影像從他的腦海中冒出來，他又暈又疼，難受極了。比起這種持續不斷的疼痛，還是一次性清空腦袋裡的東西只疼一次好。
　　
　　這種觀念是誰灌輸給他的？啊，那個人好像叫左拉？他是個……好人？還是壞人來著？冬日戰士直覺自己不太喜歡他。
　　
　　不過在這之前，他想去看看那雙眸子的主人。
　　
　　他看到了。
　　
　　她的眼睛裡有淚水，該死，怎麼有人捨得讓她流眼淚？
　　
　　冬日戰士覺得所有互相矛盾的想法都統一了起來，他得先去瞧瞧那個女人，然後再回基地洗一洗他的腦子。
　　
　　他掀開面罩，將那個耳機樣式的高科技物品賽進耳朵，按下啟動的按鈕。他的臉立刻便被另一張普通得根本沒人會記住的面容取代了。他機械地轉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將一身的武器通通扔掉，找出一個最完整的死人拔下他的外套，套到自己身上遮住自己的金屬手臂。
　　
　　他在幹這一切的時候，汽車後座剩餘的彈藥再一次發生了爆炸，雖然冬日戰士及時護住了自己的要害，還是被爆炸的煙塵糊了滿臉，剛換上的衣服也變得破爛不堪。
　　
　　他抿著唇摸了摸沾著血和灰的衣服，那雙冰冷得不似人類的眸子裡明明什麼都沒有，偏偏給人一種委屈的感覺。
　　
　　「嘿，需要幫忙嗎？」這條公路上人煙稀少，好半天才路過了一輛車。車的主人是個日爾曼血統的青年，他下了車，震驚地看到了滿地屍體。
　　
　　巴基轉過頭，烏黑的髮絲掃過他的臉頰，那個青年只來得及見到一雙狼一樣殘酷兇暴的雙眼就失去了意識。巴基收回手刀，他掃了幾眼仍在燃燒的黑色悍馬，沉默了幾分鐘，將這個人提著領口扔進公路邊緣的排水道——這是用來在暴雨的時候公路能及時排水設計的，已經很多天沒下過雨了，排水道裡一點水都沒有，佈滿了乾燥的灰塵。日爾曼青年在這既不會被過路的車不小心壓死，也不會被爆炸禍及到，冬日戰士覺得自己做得棒棒噠。
　　
　　他用剛才摸來的鑰匙打開了日爾曼青年的車鎖，開著車繞過屍體，去追剛才那輛公車。他還在右座上找到了一件外套，因為持續的頭疼而糟糕的心情也好起來不少。他一邊開車一邊把那件粉紅色的外套穿上，除了覺得胸口有點空蕩蕩的，肩膀有點緊以外，他感覺他的偽裝更成功了呢。
　　
　　→_→對呢，現在的女裝癖變態這麼多，確實比一個未來機械戰士更容易隱藏進人群裡。
　　
　　辛西婭和史蒂夫回到了布魯克林，冬日戰士在路上。
　　
　　辛西婭和史蒂夫去三曲翼大廈做了一個為期三天的身體檢查，冬日戰士在路上。
　　
　　辛西婭和史蒂夫去阿富汗執行了一次秘密任務返回了美國，冬日戰士還在路上。
　　
　　辛西婭終於答應了史蒂夫的求婚，冬日戰士……把車開到了加拿大→_→，然後他就被海德拉組織抓住帶回去洗腦了【蠟燭
　　
　　*
　　
　　「你知道嗎，西婭。我不該嘲笑史蒂夫放著人形任意門不用，天天騎著他那輛大部分作用只是耍帥的哈雷，嘔……」鋼鐵俠扶著牆吐出了剛吃的午飯，他抬起頭，那雙睫毛濃密的棕色大眼映入一個高速飛行的物體。「嘿，那不是大錘的大錘嗎？哦哦，這麼說有點怪，我感覺自己像講了一個笑話，嘔……」他笑了幾聲又開始嘔吐。
　　
　　「come on，我帶你來不是為了讓你在曼哈本製造一堆垃圾，托尼，我們得解決這個外星飛船，剛才有兩架戰機在攻擊它的時候消失了。」
　　
　　「sir，我檢測出這裡的空間維度出現了異常。」鋼鐵俠的管家賈維斯提醒道。「距離外星飛船600英尺外存在維度扭曲，靠得太近我們會被吸進去。」
　　
　　「就像黑洞？」托尼擦乾淨自己的嘴，戴上頭盔。他擺出少女一樣的起飛姿態，率先升上天空。「It』s ok。我們這裡有任意門呢！」
　　
　　「sir，據我的統計，您剛才吐出的食物和您的攝入量相等，下次你會吐出膽水。」
　　
　　「shut up！」
　　
　　賈維斯和托尼用的都是公共頻道，辛西婭把他們之間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忍不出噗嗤一聲笑出來。她現在還是正常的大小，使用翅膀要比迷你形態的時候費力一些，也更容易成為攻擊的目標，她索性也就放棄了裝逼的機會，調整了一下自己身體周圍的大氣壓，在壓強的作用下緊隨鋼鐵俠飛上天空。
　　
　　「西婭，你們那邊還好嗎？」耳麥那邊可以聽到史蒂夫的喘氣聲，以及尖耳朵外星人的叫喊。
　　
　　「哦，我在這兒呢，Cap！鋼鐵俠就在你未婚妻的身邊，你覺得她會有什麼事？也許我可以把你剛才的話當成挑釁？我保證她……啊啊啊。」
　　
　　「……Hello？」
　　
　　辛西婭攤了攤手，就托尼剛才說的話挖苦他：「沒事兒，托尼被吸進空間斷層裡了。我過去看看他，免得我的保護者不小心掉到外星球再也回不來。沒了他保護我簡直一秒都活不下去了╮(╯▽╰)╭」
　　
　　現在地球的磁場和空間維度都很奇怪，許許多多本不該存在於地球上的東西憑空出現，給公眾造成了不少麻煩。辛西婭在阿斯嘉德的時候沒少用投影跟著托爾他們南征北戰，自然知道這些東西來自地球以外的其他王國。她打算等搞定這些麻煩以後親自去阿斯嘉德問一問托爾……
　　
　　Oh，shit。剛才從她眼前飛過的那個大紅披風是托爾嗎？辛西婭的眼前隨後又極快地閃現過一個灰色的身影，地球上出現的那種具有攻擊性的尖耳外星人驚詫地望了一眼辛西婭，很快隨著托爾的身影消失在又一個巨大的空間缺口裡。
　　
　　從掉落中緩過來的鋼鐵俠飛到辛西婭身邊，同樣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看到了嗎，西婭？這次我們的外星王子又為地球帶來了一個大驚喜，資料分析尤達大師同樣來自于那艘黑漆漆的飛船。」
　　
　　「他們在玩捉迷藏？話說尤達大師是誰？我在神盾局沒見過他。」辛西婭抱胸挑起眉梢。
　　
　　「哦，天呐。哦，天呐。」托尼捧著肚子大笑起來。「抱歉抱歉，請原諒我的失禮，只是真的太搞笑了。『尤達大師是誰？我沒在神盾局見過他』！」托尼刻意將嗓音變尖細，模仿出辛西婭剛才說話的腔調和姿態，「你和史蒂夫真該好好補一補你們錯過的精彩了。你知道嗎，我為復仇者大廈設計了一套極其偉大的影音設備，我隨時歡迎——哇哇哇哇！」
　　
　　托爾的雷神之錘撞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托尼身上，帶著他穿過空間缺口，一齊飛向遠在另一個國度的托爾。
　　
　　托尼有些自暴自棄地看了看頂在他盔甲上的雷神之錘，呼嘯的風聲從盔甲外傳來。他翻了個白眼：「你知道嗎，賈維斯，我愛飛行，但絕對不想靠著這個該死的大鐵錘——它看上去就像一個從劇院裡偷出來的廉價道具。你說托爾拿起它的時候會自卑嗎？」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26

第40章 五更之一

　　雷神之錘帶走了托尼，辛西婭只好跟隨著他們也穿過維度缺口。然而每次等她剛跑到交叉點的某個國度，雷神之錘就帶著因為巨大的壓強緊貼在上面的鋼鐵俠消失在另一個維度缺口裡，就像在玩打地鼠遊戲一樣。
　　
　　而雷神之錘為什麼會不停地在危險的維度缺口中穿梭呢？那是因為他的主人托爾在召喚它。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托爾和黑暗精靈的首領馬勒凱斯的運氣，他們總是打上那麼三四分鐘就碰到一個維度缺口，即使現在九大王國正在彙集，維度缺口又不是哪裡都有，這玩意兒一多整個空間都會塌陷好嗎！可他們就是三四分鐘就會遇到一個╮(╯▽╰)╭
　　
　　於是，最前方是托爾和馬勒凱斯，中間夾著可憐無辜的雷神之錘和托尼，最尾碼著一頭霧水的辛西婭，他們就保持著這種奇怪的隊形不斷穿梭過九大王國的維度缺口。
　　
　　*
　　
　　沉睡了不知多少個宇宙年的暗黑精靈一臉興奮地從他們的太空船裡鑽出來，還沒來得及擺個反派的造型就被等在外面的史蒂夫一拳摞倒。
　　
　　倒下的炮灰一號：「……」尼瑪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九大國度最弱小的地球人？！
　　
　　說實話，作為曾經稱霸了宇宙幾個世紀的霸主，黑暗精靈這個種族的戰鬥力普遍都不低。史蒂夫在切實地用拳頭感受過對方的肉體強韌程度後，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手腕，從身後取下盾牌，對陸續走出飛船的炮灰1234567露出不怎麼帶著好意的笑容：「總之，歡迎來到地球。」
　　
　　盾牌脫手而出，一眾炮灰撲街。
　　
　　史蒂夫的眼神掃過躺了一地的尖耳朵外星人，確定他們全都失去了戰鬥力，對不遠處藏在掩體後的科研組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過來了。
　　
　　科研組訓練有素地收拾好活生生的素材，雙眼中研究的欲望簡直要燃燒起來。他們拿出史蒂夫一個都不認識的儀器對著這架飛船一陣鼓搗，聚集在一起用專業術語討論起來。
　　
　　史蒂夫扯下頭盔，露出那張英俊的臉孔。他的臉上沾了不少塵土，黑一塊灰一塊的，但那雙堅毅明亮的湛藍色眸子卻將這種狼狽轉化成一種男人的灑脫和不羈。他皺著眉調試他的通訊器，辛西婭那邊的網路還是連接不上，這讓他有點擔心。
　　
　　「喂喂，其他人在嗎？」通訊器響了起來，卻不是辛西婭的聲音。
　　
　　「我在。」史蒂夫低聲道。
　　
　　「這裡是班納。」待在實驗室裡進行技術指導的布魯斯回答。
　　
　　「cap，我不是西婭真的抱歉，你的失望都要從通訊器那邊爬過來了。」黑寡婦調戲了史蒂夫一句才說起正事。「有人在英國看到托爾了，他要去格林威治。這些……」她那邊響起短促的破空聲，然後是重物落地的聲響。「謝謝，克林特，雖然我可以自己搞定。——這些尖耳朵戴著面具的外星人的首領似乎也在格林威治。除非我們找到辛西婭進行空間跳躍，我們沒辦法趕過去。說點題外話，如果我們真的過去了，會引起國際糾紛嗎？嘿，你們覺得英國政府會有超級英雄屬於全世界的認知嗎？」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史蒂夫還是不太適應他的隊友們在執行任務時這種隨時隨地都可以開玩笑的畫風，沉著聲音教訓了黑寡婦一句。
　　
　　「哦，我就知道cap會說這句話。」剛把自己的鋼鐵盔甲和托爾的雷神之錘分開，托尼愉快地加入「聊天室」。
　　
　　「托尼，西婭呢？Gps顯示她的位置還是圈外。」布魯斯觀察著顯示器上不斷跳動的資料，抽出空問了一句。
　　
　　「嘿，我聽見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從空間大門走出來的西婭剛好聽到了布魯斯的話。她把托尼的滿身狼狽看進眼底，一點都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幸災樂禍。
　　
　　托尼覺得自己不能忍，可是他剛張嘴說了一個單詞，史蒂夫的聲音就從通訊器裡傳出，將辛西婭的注意力完全吸引過去了。托尼翻了個白眼，心想：當我沒有小辣椒是怎麼樣？
　　
　　「我們得去英國。布魯斯，開啟定位裝置。西婭，準備傳送。」
　　
　　雖然辛西婭空間跳躍的副作用讓所有人都受不了，但絕對沒有人會否認這個能力巨大的便利性。為了以防萬一，復仇者聯盟的每個成員都隨身攜帶著模擬魔方能量波動製作的定位裝置，啟動它以後辛西婭就能感受到他們的具體位置。
　　
　　史蒂夫重新戴上頭盔，他關上了公共頻道，打開他和辛西婭的私人頻道：「你沒受傷吧，西婭？」
　　
　　「沒。」辛西婭輕笑著拽住鋼鐵俠冰冷的盔甲，將百般掙扎的他拉進空間隧道裡。「我只是全程圍觀了一下鋼鐵俠和雷神之錘不得不說的兩三事而已。」
　　
　　「你和cap可真是互補的天生一對……嘔。」鋼鐵俠頭暈眼花地從空間隧道跌出來，再一次忍不住暈眩吐了出來。
　　
　　打得正歡的托爾和馬勒凱斯同時看向突然冒出來的托尼，看得托尼一邊吐還得一邊解釋。要知道他現在可是沒有帶頭盔的，這時候被打樂子可就大了。
　　
　　「嘿，雷神。嘿，小尤達。」托尼擦了一把嘴，對他們揮了揮手。「你們繼續，我再吐一會兒？——哦，當然。我絕對不是被你們噁心吐的！」
　　
　　→_→嘴賤是種病啊妮妮。
　　
　　看到鋼鐵俠被馬勒凱斯用乙太粒子揍飛，托爾一點都不覺得意外。說實話，他現在鼓個小掌的話會不會很奇怪？
　　
　　等西婭把復仇者聯盟的所有成員——除了班納博士——都傳送到了格林威治，他們看著雷神和鋼鐵俠打得滾成一團，過程中還見縫插針地揍幾下尖耳朵的外星首領，都沉默地抽了抽嘴角。
　　
　　「我以為我們的敵人只有一個？」鷹眼翻了個白眼。
　　
　　「別管他們。」就連史蒂夫都覺得托尼和托爾這兩個人搶救不過來了。他裝作沒看見那兩個已經開始扯頭髮踢蛋蛋無所不用其極的熊孩子，對著馬勒凱斯沉下眸子。「不管你想要做什麼，你選錯地方了，先生。」
　　
　　「哼，低賤的地球人。」高貴冷豔的黑暗精靈之主不屑地抬高下巴。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群毆什麼的簡直不要太血腥暴力。
　　
　　洛基你不是一個人了，開不開森！
　　
　　*
　　
　　天體彙聚的最終結局以黑暗精靈的失敗落下帷幕，被托尼揍得滿面桃花開的托爾輕聲和抱著自己的簡·福斯特說了幾句話，牽著她來到辛西婭面前。
　　
　　辛西婭抬頭看著托爾感激的眼神，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她歪了歪頭，露出疑問的表情。
　　
　　「你是阿拉斯嘉的恩人，西婭。我替所有人感謝你。」托爾彎腰抱了一下辛西婭，拍了拍她的肩膀。
　　
　　「Excuse me？」辛西婭挑起眉。
　　
　　簡拿手肘撞開莽撞的托爾，責怪地瞪了他一眼，對辛西婭解釋道：「抱歉，托爾他就是凡事不經大腦。是這樣的，弗麗嘉受到了黑暗精靈的襲擊，她被刺了一劍。」
　　
　　辛西婭瞪大眼睛，連忙問：「老天，她還好嗎？為什麼弗麗嘉會受傷，奧丁呢！」
　　
　　「咳，父親當時被引開了。」托爾尷尬地插了一句，他頓了頓，表情鄭重地開口：「我得感謝你送給母親的護身符，西婭。雖然現在她陷入了沉睡，至少她還活著。謝謝你，西婭。我不敢想像我差一點失去了她。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感謝你。」
　　
　　「弗麗嘉沒事就好。」辛西婭松下一口氣。在阿斯嘉德的三個多月裡，辛西婭和弗麗嘉也結下了深厚的友誼，要不然也不會把保留著宇宙魔方一部分本源力量的防禦裝置送給她。「你要知道，弗麗嘉也幫了我很多。沒有她我根本沒辦法和史蒂夫回到地球，她教給了我華納神族的秘法，她為我做的值得我的任何回報。你不需要回報我，托爾。要不然這就讓我們的感情怪怪的了。嘿，你覺得用我的能力能讓弗麗嘉早點醒過來嗎？」
　　
　　簡狐疑地打量著辛西婭，紐約大戰的時候辛西婭並沒有出現在超級英雄聯盟中，而現在她又和他們站在一起，話裡話外都透露出她不簡單的身份。作為一個充滿求知欲的科學家，她感覺心裡就想小貓在撓一樣。
　　
　　越是喜歡鑽研學術的科學家就越是單純，簡幾乎沒怎麼掩飾的目光自然讓托爾和辛西婭的察覺到了。托爾和辛西婭對視一眼才不約而同地想起來，辛西婭的真實身份得保密，他倆差點說漏嘴了。
　　
　　現在的情形是簡知道辛西婭和托爾之間有不能告訴她的秘密，而她不知道這個秘密其實其他幾個超級英雄也知道。而且托爾還真不能把這個秘密告訴簡。在女朋友前和別的女人有共同的秘密絕對是情侶之間的大忌。雖然簡現在還滿腦子都是學術向的疑問，不過等她意識到這個問題，托爾就……蠟燭。
　　
　　「過幾天我去阿斯嘉德，我們到時候再聊。現在跟你女朋友好好解釋吧，親愛的托爾。」辛西婭拍了拍托爾的胸甲，對他擠了擠眼睛，乾淨俐落地轉身就走。
　　
　　「……」太沒義氣了喂！
　　
　　
第41章 五更之二

　　幾日後，辛西婭如約去了阿斯嘉德。
　　
　　她低頭查看了弗麗嘉的情況，在托爾期待的目光裡搖了搖頭。
　　
　　「抱歉，托爾。我們至少得等上兩百年了。」
　　
　　托爾難掩失望，卻安慰地拍了拍辛西婭的肩膀。
　　
　　「這是我們的錯。是我們的傲慢害了母親。西婭，比起失去她，這個代價已經好多了。她是個這麼好的人，每個阿斯嘉德人都愛著她。兩百年的時間不短，但對我們來說也稱不上長，我們能等到她。」
　　
　　辛西婭替沉睡的弗麗嘉掖好被角，她垂下眼睛看了弗麗嘉一會兒，才開口：「你說得對，托爾。」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對你的冒犯，但是有一件東西我想給你。」托爾猶豫了一會兒，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雕花銀盒。他看著這個盒子的眼神很複雜，連帶瞄向辛西婭的目光也奇怪起來。
　　
　　辛西婭接過托爾遞過來的銀盒，她先是觀察了一下盒子週邊華美的雕工，然後才輕輕打開。
　　
　　一雙豌豆大小的紫色小鞋靜靜地安放在紅色絲絨的底座上，鞋尖上的薰衣草花球顫巍巍地搖晃了幾下，看上去美極了。
　　
　　辛西婭以前也有一雙差不多的鞋子，不過它的顏色是白色的，鞋尖上是毛球球而不是薰衣草花球。那是在她變小的時候洛基給她的。
　　
　　「這是我們把洛基的遺體運回阿斯嘉德的時候，從他戰甲裡掉出來的。盒子底下刻著你的名字。」托爾的聲音更加低落，他垂下頭，撥弄了一下那朵可愛的花球。「我到從來不知道他會送別人這種東西。西婭，雖然我弟弟不能算得上一個好人，但是……」托爾深吸了一口氣。「他已經付出了代價。你能不能，能不能去看看他？我想如果你能去的話，他會高興的。」
　　
　　「……」托爾該不會以為洛基喜歡她吧？！她和洛基總共才見過幾面？而且每次都糟糕透了。第一次是洛基洗澡的時候，第二次是洛基帶上了手銬和口枷被遣送往阿斯嘉德，第三次是洛基被關進無盡深淵。全是黑歷史好麼！
　　
　　不過不論洛基到底有多壞，他倒是從來沒有害過辛西婭。他做出種種錯事，其中有一部分是他的性格使然，但有一部分確實也只能歸咎於命運。他是一個讓人同情也不是，厭惡也不是的奇怪的人。
　　
　　辛西婭收起那個銀盒子，對托爾點了點頭。
　　
　　*
　　
　　「他會和陣亡的將士一起躺在小船裡穿過世界之極，步入英靈殿。他死于榮耀。」托爾注視著身穿金綠戰甲的遺體，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他很後悔在之前對洛基說的種種氣話，也很後悔自己沒有注意到洛基的改變，沒有及時地拉住他。托爾原本以為他對洛基的感情已經因為洛基做出的那些事耗盡了，但直到洛基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他才意識到——這是他的弟弟，他從小疼到大的弟弟。即使洛基犯下了再多的錯，他也仍舊是愛著洛基的。
　　
　　然而一切都晚了，洛基死了。
　　
　　辛西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嗯」了一聲，表示她在聽。她想起最後一次見洛基的時候對他說的話，難過地抿住唇角。至少她應該稍微和善一點，而不是將失去巴基的傷痛發洩在他身上。
　　
　　洛基沒有戴那個有些滑稽的尖角頭盔，如墨的捲曲黑髮覆蓋在肩頭，緊閉著那雙總是帶著狡猾色彩的綠眼睛，不再暗藏惡意的五官看上去居然有種孩童一樣的天真。他就像睡著了一般安安靜靜地躺在靈床中，似乎隨時都會醒過來。
　　
　　她傾身將一束紫色的薰衣草放在他的身邊，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願你安息，洛基。」
　　
　　「殿下，陛下從尼福爾海姆回來了，他傳召您去大殿。」
　　
　　托爾疑惑地皺了皺眉，不知道這時候父親還有什麼事要找他。他對看向他的辛西婭點了點頭：「我先去大殿看看，西婭。」
　　
　　*
　　
　　洛基熟悉奧丁的每個舉動，他小時候是多麼崇拜他的父親呀，就連走路的姿態都非得模仿奧丁。為了這個，托爾和弗麗嘉沒少笑話他。可是當初那個一心想要得到父親寵愛的小男孩哪裡會在乎這些。
　　
　　他當初有多渴望得到奧丁的愛，現在就有多恨。
　　
　　怪不得奧丁從來不會用看托爾的目光看著他，怪不得他無論多優秀得到的永遠是一句敷衍的誇獎，而托爾，他總是能佔據所有的目光。
　　
　　誰會真心喜歡一個作用僅僅是和平契約一般的物件呢？
　　
　　洛基看著陷入沉睡的奧丁露出邪肆的笑容。他優雅地邁步撿起奧丁落于地上的權杖，在幻術的作用下變身成奧丁的模樣。那麼被曾經玩弄於掌心的小雜種搶走一切的感覺怎麼樣呢，眾神之父？
　　
　　弗麗嘉同樣也陷入了沉睡，至少要幾百年才能醒過來。而在這段時間裡，洛基有絕對的自信自己能夠扮演好奧丁，不露出任何破綻地侵佔他的王國。
　　
　　唯一的威脅就是——辛西婭。那個能看透他幻術的宇宙魔方。
　　
　　洛基特意在他的「屍體」上留下了一點小禮物，他相信他熱心的哥哥看到了以後，一定會將這個他「心愛」的女孩帶到他的靈堂。而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之前避開辛西婭，不讓她見到他幻化成的奧丁。
　　
　　一切都像洛基預想的發展。他按照原定的計畫支開了托爾，在辛西婭呆滯的注視下從靈床上緩緩坐起，邪惡的笑容在臉上徐徐展開：「魔方小姐，又見面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詐屍啦！」辛西婭哀傷的表情分分鐘鐘就變成了驚恐，她一邊飛快地跑開一邊從自己的異次元小空間裡掏出東西就往洛基臉上扔。
　　
　　她拉了很多下都沒有拉開靈堂的大門，知道門被鎖住了，立刻便抬手打開自己的空間大門往裡邊跑。結果她非但沒有按原定的計畫跑出靈堂，反而把自己送到了洛基面前。辛西婭不可置信地再次打開了空間大門邁入其中，下一秒出現在洛基的眼皮子底下。
　　
　　「你以為我會什麼準備都不做嗎，魔方小姐？」洛基嘲諷地說。
　　
　　被嚇得爆seed的辛西婭往洛基臉上砸東西的動作又快又猛，即使敏捷如洛基也被砸了好幾下。比較sad的是，這幾下中包括一個甜膩膩的奶油蛋糕，正中洛基的帥臉。雪白的奶油順著他的頭髮一坨一坨的往下滑，再配上那張「我是中二之神」的嘲諷臉，畫面簡直美到不能看。
　　
　　「你……你不是死了嗎？」辛西婭認識到自己沒辦法靠魔方的能力逃出去了，反而鎮定下來。她警惕地注視著洛基，比70年前看起來更加兇惡的食人花甜甜出現在她的身前。
　　
　　「我以為你比較希望我活著？」洛基總算是把自己頭髮上的奶油弄乾淨了，他拿起剛才辛西婭放在她身邊的薰衣草，輕輕嗅了一口，對驚疑不定的辛西婭挑起眉梢，帶了點誘惑的意味。「我想要問你一個問題……」
　　
　　「沒愛過！」
　　
　　洛基撫摸薰衣草的動作一頓，頭輕微地偏了一下：「你在說什麼？」
　　
　　「→_→對不起順嘴了，你繼續。」活人和死人以及活死人的差別還是很大的。作為一個心理素質極高的醫生，辛西婭在最初的震驚後總算找回了嚇飛的理智。她得仔細想一想她之前跟史蒂夫研究的大召喚術現在能不能用。你們以為美國隊長的作用只是拿來欺負賣萌的嗎！真是太甜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點都不想問了。」洛基將薰衣草花束扔到地上，毫不憐惜地用靴子踩過美麗的花朵。他抬起右手，一汪混合著黑絲的熒藍光霧出現在他的掌心中。
　　
　　「別過來！」辛西婭緊張得快要把自己嵌進那扇打不開的大門裡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直面一個神的殺意，還是一個差點毀了地球的神。她都把她自傳的名字想好了——《我這日了狗的一輩子》。
　　
　　從天花板上遊移過去偷襲洛基的蘿蘿被洛基左手上突然冒出的永恆之槍穿透了身體，綠色的血液順著金色的槍神緩緩流下。
　　
　　「蘿蘿！」辛西婭驚叫了一聲。
　　
　　「嘖嘖，你就只有這點能力嗎？我原本以為宇宙魔方應該更厲害一點。」洛基將穿在永恆之槍上的蘿蘿甩開，壓迫感十足地一步一步走向辛西婭。
　　
　　「你……」辛西婭剛準備召喚出攻擊力最高的阿綠，腰間就傳來一陣劇痛。
　　
　　一直站在她身前保護著她的食人花轉身兇狠地咬住了辛西婭，像是一隻進食的鱷魚一般猛烈地搖晃著嘴裡的獵物，擴大利齒造成的傷口。
　　
　　瑩藍色的血液撒得到處都是，辛西婭被咬下了幾乎半個身子，奄奄一息地被甜甜甩到牆角。她痛苦地看著食人花溫順地蹭了蹭洛基的靴子，像是個天真的小孩子一樣依靠在他的身邊，心裡充滿了被背叛的憤怒。
　　
　　「這孩子一出生就被他的母親扔到了米德加爾特，我得謝謝你救活了他，魔方小姐。」洛基對上辛西婭幾乎要冒出火的眼神，略微勾起唇角。
　　
　　難怪甜甜一出生就攻擊了她，他竟然不是她的造物。辛西婭恍然大悟，她想起之前和甜甜相處的時光，心裡又是心酸又是憤怒。先不論甜甜跟洛基什麼關係，她可是從甜甜一出生就和他在一起了！
　　
　　洛基恐怕第一次見到辛西婭的時候就察覺出了甜甜的氣息，他卻一直隱而不發，在關鍵時候陰了辛西婭一把。到真是好算計。
　　
　　受傷頗重的蘿蘿掙扎著爬上辛西婭的肩膀，用自己枯黃的葉片擦了擦辛西婭疼出來的汗水，將一朵因為沒有力量而開得格外難看的花遞給辛西婭。這個小傢伙總以為她自己的花美到能讓所有人開心起來。對比起毫不猶豫背叛了自己的甜甜，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逗辛西婭開心的蘿蘿讓辛西婭心底一暖，她想要把蘿蘿送回寵物空間，卻眼睜睜地看著蘿蘿被洛基扯成兩段，徹底失去了生命。
　　
　　「不！」辛西婭發出痛苦的喊叫。
　　
　　「別擔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洛基蹲到虛弱到幾乎只剩一口氣的辛西婭面前，表情溫柔地撫摸她蒼白的臉頰。
　　
　　如果辛西婭真是個人類，以她現在受的傷她早就死了。而作為宇宙魔方的人形，這種傷最多會讓她虛弱，卻不會傷害到她的根本，洛基這話倒是沒錯。
　　
　　洛基在辛西婭大睜的雙眼下將那團詭異的光霧推進辛西婭的額頭，光霧竟然毫無阻隔地融入了辛西婭的身體。
　　
　　「你……對我做，做了什麼？滾……滾開！」辛西婭握住洛基的手腕，力道小得根本無法阻止洛基的動作。
　　
　　「一點小小的改造。你好好地在地球生活，我放心地當我的王，這對我們倆都好，不是嗎？」仗著辛西婭馬上就會忘記現在發生的事，洛基略顯得意地說出了自己的計畫。「殺掉你是最保險的方法。不過按照我和一個人的約定，我不能破壞任何一個宇宙之石。這倒是讓我有點遺憾。」
　　
　　視野裡那雙冰冷的綠色眸子漸漸模糊，辛西婭頭一歪，終於昏了過去。
　　
　　「現在，睡吧，我的魔方小姐。」
　　

第42章 五更之三

　　托爾從大殿回來，看到辛西婭正趴在靈堂的角落睡得正香。他把西婭搖醒：「西婭，你現在看起來可不太好。你害怕屍體？」
　　
　　「唔……」辛西婭意識還沒清醒，嘴上卻一點不讓。「當年在醫學院，為了能徹底搞懂人體的結構，我可是在解剖室呆了整整三個月。」她按住自己的頭，難受地呻|吟了一聲。「我之前是撞到頭了嗎？頭好疼。」
　　
　　「嘿，你要我送你回客房休息一下嗎？」
　　
　　「不用。」辛西婭搖了搖頭，打開空間大門，對托爾揮了揮手。「我還得回去給史蒂夫做晚飯。托爾，我回去了，替我向奧丁問好。再見。」
　　
　　托爾本來還想說什麼，但聽到史蒂夫的名字以後他就頓住了。他抿著唇對辛西婭做了個道別的手勢，看上去居然有點心虛。
　　
　　辛西婭的腳剛一踏上自家公寓的地板，在托爾面前強撐的樣子就土崩瓦解了。她撲倒在最近才買的軟綿綿的沙發上，抱著頭一邊打滾一邊大叫：「好疼好疼，討厭我要疼死了。」她在沙發上爬了幾步抓起茶几上的電話，撥通了史蒂夫的號碼，淚眼汪汪地等著電話接通。
　　
　　「西婭？」當史蒂夫低沉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的時候，辛西婭鼻子一酸，居然哭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委屈又難過，想要撒嬌，想要被史蒂夫抱在懷裡好好地哄一哄。
　　
　　這次的會議並不是很重要，比起會議更像是小組討論。弗瑞讓史蒂夫參加也不過是想讓他更加適應現代的戰術機制，這也是他沒有關機的原因。
　　
　　「你怎麼了？」聽見電話那邊細細的哭聲，史蒂夫一下就站了起來。他對被他嚇到的戰術小組做了個歉意的手勢，拿著電話走出門，選了個安靜的角落：「弗麗嘉的情況不好嗎？」
　　
　　「不是。我，我只是想吃街對面那家點心店的草莓大福，蔓越莓黃油餅乾，還有他們家榨的杏仁奶。」辛西婭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說。「我不高興，史蒂夫。」
　　
　　史蒂夫不知道自己是該鬆口氣還是該歎氣，辛西婭難得任性一次，不管是因為什麼，他都認為自己應該回家去看看辛西婭。她可不是那種總是對別人撒嬌的小姑娘，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你還想要什麼嗎？冰箱裡還有你昨天剩下的蘋果派，你餓了的話可以先吃。我馬上回來，等我。」
　　
　　「不要了。我不要草莓大福，餅乾和杏仁奶了。我要你。史蒂夫，快點回來。」電話那邊的辛西婭似乎哭得都快喘不上氣了。
　　
　　史蒂夫對主持會議的布洛克·朗姆洛歉意地提出自己要早退的請求。
　　
　　神盾局的武鬥部門成員哪個不是耳聰目明，自然聽到了剛才史蒂夫電話裡傳來的女聲，朗姆洛對史蒂夫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睛，很是悠閒地揮了揮手，讓史蒂夫隨意。論起資歷和實力來，還真沒幾個人敢使喚美國隊長。與其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上為難美國隊長，朗姆洛覺得自己還不如做個好人放他離開。
　　
　　史蒂夫帶著辛西婭指名的零食打開家門，室內只剩下了辛西婭平穩的呼吸聲。史蒂夫把點心盒放到鞋櫃上，輕手輕腳地走進客廳。
　　
　　辛西婭蓋著一張絨毯在沙發裡縮成一團，睡得不甚安穩。未幹的淚水打濕了她長長的睫毛，仿佛淋了雨的翅膀，不堪重負地降落在她的眼睛上。她大概是從打通電話到現在就一直在哭，眼睛又紅又腫，像是兩個大桃子，看得史蒂夫皺緊了眉頭，心疼地親吻了一下她濕潤的眼角。
　　
　　辛西婭很少哭得這麼傷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唔……」辛西婭呻\\吟了一聲，慢吞吞地張開眼睛。「史蒂夫，你回來了。」辛西婭對史蒂夫伸出雙手，史蒂夫心領神會地把她抱起來，溫暖的手掌從她的發頂撫摸到後頸，像是怕驚擾到她一般柔聲詢問。
　　
　　「你現在想吃點甜食嗎，親愛的。我有一整天可以陪你。」
　　
　　「不想，眼睛好疼。」辛西婭難受地吸了吸鼻子。她摟住史蒂夫的脖子，緊緊地靠在他胸口，這樣的姿態給了她安全感。她就像一隻抱住了桉樹的樹袋熊，懶洋洋地動都不想動了。
　　
　　「冰箱裡有冰塊，我給你冰敷一下。」史蒂夫親了親辛西婭的額頭，想要起身去拿冰塊，辛西婭卻摟著他的脖子不願意放手。「西婭？」
　　
　　辛西婭把下巴放在史蒂夫的肩膀上，聲音裡帶了軟綿綿的委屈：「不要走。」
　　
　　「我只是去一下廚房。——好吧，別哭，我抱著你一起去。」史蒂夫看到辛西婭的眼睛裡又聚集起了一汪晶瑩的淚水，趕緊彌補。他像是抱小孩一樣左手托著辛西婭的屁股，右手攬著她的腰將她抱起來走向廚房。
　　
　　史蒂夫將辛西婭放在料理臺上，哄小孩一樣低下頭拍了拍她的頭。他現在站的位置背著光，長長的金色睫毛在湛藍的眸子裡留下淺淺的陰影，看上去溫柔得不可思議。他總是會在辛西婭的面前收斂起強硬的氣勢，變成這個世界上脾氣最溫和的男人。
　　
　　「你在這裡呆一下。我就在你面前，哪裡也不會去，好嗎？」
　　
　　辛西婭拉著他的手想了想，把嘴巴微微嘟起，但還是放開了他。
　　
　　史蒂夫輕笑一聲，獎勵似的親了一下她嘟起的嘴唇：「好姑娘。」他很快便弄好了冰袋，讓辛西婭仰起腦袋，輕輕敷在她的雙眼上。
　　
　　辛西婭閉著眼睛，世界一片漆黑。在這片漆黑的世界裡，心臟傳來的持續不斷的疼痛顯得更加清晰，她甚至能聽到血液流出傷口的聲音。她伸出手來抓住史蒂夫的手腕，嘟囔道：「不高興。」
　　
　　「或許你可以跟我講講？」史蒂夫試探性地說。
　　
　　「唔……就是不高興。這算是每個人都有的低谷期嗎？」辛西婭試圖從科學的角度去解釋她這種莫名其妙的悲傷。
　　
　　「我最近從山姆那裡學到了一項新技能。親愛的，或許你願意做我的第一個觀眾？」史蒂夫抓著辛西婭的手讓她自己拿著冰袋，從壁櫃裡取出七八個高腳玻璃杯，往裡邊倒了些水。
　　
　　辛西婭讓冰袋冰敷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則好奇地看著史蒂夫的動作。她帶了絲好奇地偏了偏頭，也不說話，就像一個乖巧的大娃娃。
　　
　　一直注意著辛西婭情緒的史蒂夫察覺到了她的變化，心裡也松了一口氣。至少她眼底的淚水收回去了。
　　
　　史蒂夫準備好了道具，做了一個略顯誇張的表情——謝天謝地他以前還當過演員：「So，Let\'s begin。」他的手指拂過玻璃杯的杯口，杯子隨之發出清脆的響聲。因為杯子裡裝的水不盡相同，它們發出的聲音也不盡相同。高高低低的音符連成韓德爾那首活潑歡樂的《 席巴女王進場 》。他一邊敲，一邊專注地看著辛西婭，眸子裡印著兩個小小的辛西婭，就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辛西婭總算是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我可以點唱嗎？」
　　
　　史蒂夫將最後幾個音符敲出，聳了聳肩：「目前為止我只學會了這一段。你還想再聽一遍嗎，西婭？我記得這是你小時候的平安夜保留曲目，等我把這首曲子學全了，我敲我的杯子，你拉你的小提琴，我們可以合奏。」
　　
　　「杯子和小提琴，聽上去是不錯的組合。」辛西婭跳下料理台，走到史蒂夫擺放的那排杯子跟前，曲起指頭好奇地敲了一下其中的一個杯子。史蒂夫就站在辛西婭的背後，胸膛貼著她的脊背，火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服傳染到辛西婭的身體上。史蒂夫拉住辛西婭手，彎下腰把下巴放在辛西婭的肩膀上，在她耳邊低聲笑道：「雖然我還是半桶水，但是我想你一定不介意我來教你，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蘿蘿失落地領了便當，對忘記她的辛西婭淚眼汪汪地說：媽咪，珠砸說過幾天會讓我出場，到時候你要認出我呀。蘿蘿要繼續給你開花花。
　　
　　後臺待機中的巴基冷靜地擦了擦自己的槍，言簡意賅：「送我去神域。」
　　
　　——————————————————待續
　　
　　辛西婭之所以這麼難過是因為她被抹除了關於蘿蘿的記憶。雖然不記得了，但是潛意識裡蘿蘿死去那一刻所感受到的痛楚留下來了。我記得我有提到過，她把她的植物小夥伴們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
　　
　　PS：已放棄治療，這次小黑屋是真的進定了。不過五更還是會好好更完的，就當是懲罰一下那個懶散的自己吧QAQ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27

第43章 五更之四

　　史蒂夫一開始只是想讓辛西婭開心起來，重新露出笑容，但事情到了後來就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他不知道是誰先吻住了對方，他只記得他情迷意亂地按住了辛西婭的後腦，像是快要渴死的旅人一樣如饑似渴地汲取著她口中的甜美。辛西婭柔軟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每一分的觸碰都增加了他的渴望。她把腿盤在他的腰上，他們一路穿過廚房，客廳，玄關，滾|到了床|上。
　　
　　辛西婭把史蒂夫的上衣扔到床下，濕漉漉的熒藍雙眼蕩漾著春意，微張著潤澤的唇瓣小口小口地喘著氣：「史蒂夫……」
　　
　　史蒂夫的手摸遍了辛西婭內\\衣的背面都沒有找到解開的扣子，乾脆把那件紫色的小東西推到辛西婭的胸|部前面。兩團晶瑩雪白的柔嫩從束|縛中跳了出來，一瞬間就吸引了史蒂夫所有的注意力。他似乎是呆了一兩秒，才在男性與生俱來的天分下埋下自己的頭，含住頂端的那顆小紅|果。他也沒冷落另一邊的雪白，滾燙的手掌握住那團滑膩柔軟得像是雲團的小東西，將它揉捏成各種形狀。
　　
　　美妙的觸感讓他的呼吸更加粗重，沙啞xing感的嗓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qing欲：「噓……西婭，別讓我再等下去。」昏暗的夜燈讓他的眼睛比平常的時候看起來更加深邃，閃爍著危險的暗芒。
　　
　　史蒂夫褪去辛西婭的上衣，嘴唇與肌膚之間發出曖昧至極的水聲。辛西婭的裙子也落到了床下，史蒂夫褲子之間隆起的部分不時磨蹭過她赤||裸的大腿，滾燙的溫度讓她整個人都要燒起來。
　　
　　辛西婭的手穿過史蒂夫的金髮，咬著唇弓起腰身，發出似歡愉似痛苦的shen吟。
　　
　　然後他們幹了個爽。
　　
　　做完以後辛西婭簡直連睜開雙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全身軟綿綿地仍由史蒂夫把她抱起來，感到那些填滿了甬道的粘膩液體正在一縷一縷從出口順著大腿流下。她想要夾緊腿，卻根本沒有力氣，只能羞恥地把自己的臉埋進史蒂夫赤|裸的胸膛裡，假裝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史蒂夫事先已經在浴缸裡放好了水，測試過了水溫才把辛西婭小心地放進浴缸裡。被磨蹭得又紅又腫的細嫩猝不及防地接觸到熱水，刺痛感讓辛西婭悶哼了一聲，不太高興地拽了一把史蒂夫汗濕的金髮：「你慢點。」
　　
　　「你剛才不是還讓我快一點嗎？」史蒂夫微微挑起眉梢，意味深長地說。
　　
　　→_→把那個親一口都會羞得滿臉通紅的處|男還給我。辛西婭有氣無力地瞪了史蒂夫一眼，被熱水環繞的感覺讓累到極點的她昏昏欲睡，辛西婭指定了今天想用的沐浴乳和洗髮液後就趴在浴缸邊緣閉上了眼睛，將清潔的工作全部交給史蒂夫。
　　
　　「晚安，西婭。」史蒂夫低下頭，將吻落在辛西婭的眉心。
　　
　　*
　　
　　一年後。
　　
　　「A symbol to the nation.A hero to the world.The story of Captain America is one of honor,bravery and sacrifice.Denied enlistment due to poor health,Steven Rogers was chosen for a program unique in the annals of American warfare……」
　　
　　「走這邊，過來，史蒂……夫。」辛西婭意識到在美國隊長的紀念館叫他的名字有點顯眼，後知後覺地壓低自己的聲音。
　　
　　一個小男孩呆呆地看著史蒂夫擋在棒球帽下的那張臉，張著嘴巴一副【天哪嚕我看到野生的美國隊長了】的表情。
　　
　　史蒂夫將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對他做了個保密的姿勢。
　　
　　小男孩傻傻地點了點頭。
　　
　　「美國隊長先生，你都快把他嚇傻了。」辛西婭忍俊不禁地看了看那個還呆在原地的小孩子。
　　
　　「你來過這裡？」史蒂夫見西婭熟練地帶他穿梭在紀念館裡，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嗯哼，畢竟這裡展出的是我男盆友。我就算是來逛個七八十次又怎麼樣╮(╯▽╰)╭」
　　
　　「七八十次？！」史蒂夫提高了音量。他注意到有人朝他這邊張望了幾眼，連忙拉低帽檐。
　　
　　「你知道有一種修辭手法叫做『誇張』嗎？」辛西婭聳了聳肩。她見史蒂夫懷念地注視著屬於他們那個時代的展品，也不去催他，只在他露出落寞的表情的時候牽住他的手。
　　
　　史蒂夫對辛西婭笑了笑，紀念館明亮的燈光穿過他金色的發梢，在邊緣留下一圈模糊漂亮的光暈，讓那張總是嚴肅認真的臉都溫柔了幾分。他低頭吻了吻辛西婭的眼角：「I』m fine。」
　　
　　他們有著相同的經歷，辛西婭當然知道史蒂夫現在在想些什麼，她也不去戳破，跟著他一路慢慢地走，慢慢地回憶起那段戰火中的歲月。
　　
　　他們倆走到了詹姆斯的展板前，靜靜地傾聽著廣播裡的男聲介紹他的生平。展板旁的螢幕正在放映著當初史蒂夫和詹姆斯的一段錄影。在黑白的畫面裡，他們仍是當年的那個樣子，詹姆斯沒了辛西婭的管束，放任鬍子在臉上肆意生長，他跟錄影的人說了一句話，側過頭嘲笑一直保持著傻笑的史蒂夫。史蒂夫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在嘲笑他，詹姆斯就忍不住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史蒂夫望著詹姆斯鮮活的樣子，湛藍的眼睛暗淡下來。
　　
　　「我們當初做的一切都是有價值嗎？……值得嗎？」
　　
　　「看看你周圍的人，史蒂夫。我喜歡他們臉上的笑容。」
　　
　　史蒂夫沉默了好長一會兒，才低聲回答辛西婭：「是的，我也很喜歡。」
　　
　　辛西婭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通電話，電話裡傳來她助手萬年不變的清冷聲音：「巴恩斯醫生，201公路發生了大型車禍，傷者很多，我們需要召集所有醫生。您的休假結束了。」
　　
　　「好的，我三分鐘後到。」辛西婭神色一凜。
　　
　　「抱歉，史蒂夫，我得先走了。」辛西婭抱了抱史蒂夫，從他手裡拿過自己的包，踮起腳在他唇上親了一口。「不管你今天發生了什麼事，答應我，在我回來之前別多想。」
　　
　　史蒂夫還沒有回答她，辛西婭就火急火燎地沖進了附近的一間女廁所，關上隔間的門進行了空間跳躍。
　　
　　「我……」史蒂夫無奈地看著辛西婭飛快地跑開，垮下肩膀。他現在終於知道每次他因為任務放辛西婭鴿子時她那種怨念的眼神了。「好吧，我發誓我不會像你一樣在牛排裡藏芥末報復。」
　　
　　美國隊長紀念館對史蒂夫來說不是什麼美好的存在，他自己一個人也不太想在裡面久待。他出了門，突然想起經常一起晨跑的山姆說過的退伍軍人服務處就在美國隊長紀念館的附近，他可以順路去看看在那裡工作的山姆。或者作為經歷差不多的退伍軍人，山姆能給他一些有用的建議。
　　
　　今天在三曲翼大廈地底看到的天空母艦以及弗瑞提及的洞察計畫完全顛覆了他對神盾局的認知。他現在迷茫極了，他不清楚在之前他到底幫神盾局做了多少他以為是對的，但其實可能並不是那麼正義的事。
　　
　　如果不是還有辛西婭，他都要懷疑自己醒過來的意義何在了。
　　
　　*
　　
　　「……」辛西婭一臉蛋疼地從垃圾桶裡爬出來，心裡的wtf開始刷屏。作為空間之石，她的空間跳躍怎麼可能出錯！
　　
　　她胡亂扯掉覆蓋在頭上的香蕉皮和爛菜葉，乾脆脫掉了不知道沾了什麼鬼東西的大衣扔到腳下。辛西婭剛走了幾步，高跟鞋尖細的鞋跟就卡在了兩塊石板的縫隙裡，差點讓她迎面摔到地上。
　　
　　辛西婭又費了半天勁才把自己的鞋拔|出|來，整個人都心累得不行。她張望了一下周圍，完全是沒來過的地方，重重地歎了口氣，從包包裡掏出她的手機，點開連連看的APP。
　　
　　「辛西婭女士，午安。」倫敦腔的優雅男聲不慌不忙地響起。
　　
　　「午安，賈維斯。我的空間跳躍出問題了，你能定位我現在的位置嗎？哦，對了。我還沒給你連上網，稍等。另外順便幫我叫輛出租……」
　　
　　辛西婭背後的巷子裡突然響起幾聲被消|音|器抑制住的槍鳴聲——那是一種難聽又獨特的「啾啾」聲，你只需要聽一次就會記住它。
　　
　　辛西婭機警地閃身躲進陰暗處，抬手召喚出……幾朵藍色的光霧。為什麼她感覺不到和造物之間的聯繫了？！作為無限能源的魔方本體，辛西婭從來沒想過當有一天她的超能力不見了會怎麼樣。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可是它偏偏真的發生了。
　　
　　_(:з)∠)_什麼叫禍不單行，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什麼叫大宇宙的惡意迎面襲來，她現在真是完完全全體會到了。
　　
　　寂靜的小巷裡，皮靴敲擊地面的聲音沉悶而詭異。辛西婭將手機的光調到最暗，焦急地看著那個顯示為零的信號圖示。該死，這裡到底什麼鬼地方，連個信號都找不到！
　　
　　一枚子彈射穿了擋在辛西婭前面的垃圾桶，射中了她的手機。子彈卡在手機螢幕上，手機立刻便黑了屏壯烈犧牲。
　　
　　要不是神盾局特質的手機具有諾基亞級別的優秀品質，報廢的就不止手機了，子彈會直接射中辛西婭的心臟。
　　
　　辛西婭也顧不上出現差錯的空間跳躍會把她傳送到哪裡了，打開空間門拔腿就往裡邊跑。
　　
　　戴著面罩和軍用護眼罩的怪人抬起槍，卻因為辛西婭絆到石頭摔倒時露出的小半張臉停止了扣動扳機的動作。
　　
　　眼睜睜地看著空間門在離她只有1英尺的距離消失不見，趴在地上的辛西婭眼淚簡直都要流出來了。如果她出一本自傳，那本書的名字一定是——《我這日了狗的一輩子》。……等等，這句話她是不是說過？
　　
　　「這裡怎麼有個女人？」後一步從巷口走出來的武裝分子問了一句，他也沒想得到任何人的回答。因為死人的身份沒有人會在意。他見冬兵沒有動手，便自己舉起了槍。這麼近的距離，他甚至都不需要瞄準，直接便扣下了Glock17的扳機。
　　
　　
第44章 五更之五

　　背對著武裝分子——阿爾·杜瓦爾的冬日戰士在子彈出膛前的零點一秒轉身抬高了杜瓦爾的手腕，讓他的射擊落了個空。冬日戰士面無表情地提起他的領口，將他撞向巷口的石牆。
　　
　　杜瓦爾的血液飛濺到了辛西婭的小腿上，驚得她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杜瓦爾順著石牆滑落到地上，額頭上的血液潺潺流出，很快便彙聚了一小灘鮮紅的液體。
　　
　　冬日戰士邁過杜瓦爾似乎已經失去呼吸的身體，蹲到辛西婭面前。
　　
　　護目鏡和面罩完全遮擋住了他的臉，辛西婭無法從他的表情推斷他的意圖。她努力讓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臟平靜下來，尋找脫身的機會。
　　
　　冬日戰士在辛西婭驚懼的注視下緩緩抬起手，猶帶著熱氣的血珠掛在他蒼白的皮膚上，順著他的手腕流進了黑色的作戰服袖口。他低下頭看了一會兒自己的右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辛西婭趁他低頭的機會一把拽下自己的高跟鞋，鞋尖對準他的頸動脈兇狠地刺過去。
　　
　　伴隨著輕微的機械運轉的聲音，冬日戰士的機械臂抓住了辛西婭的手腕。他從有意識以來就被當做戰爭機器培養，沒人教過他控制力道，他的握力幾乎捏碎了辛西婭的手腕，痛得辛西婭面如金紙，冷汗直冒。
　　
　　冬日戰士不知所措地放開辛西婭的手腕，伸出他的右手想要擦掉辛西婭疼出來的冷汗，卻被辛西婭一拳打在臉上。他帶著面罩，辛西婭失去了力量根本沒有攻擊力，他本來不會覺得痛的，但是不應該痛的地方卻痛了起來。他有些搞不明白為什麼他被打了臉，心口卻痛起來。
　　
　　辛西婭沒想到自己的拳頭那麼有用，那個奇怪的人居然就保持著被打歪頭的姿勢一動不動了。她愣了一下，馬上爬起來，朝隱隱有人聲的地方跑去。
　　
　　這次的任務理查·金偷了個懶，選了望風的活計。他站在陰暗處抽了根煙，估摸著冬日戰士他們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就丟了煙頭，把手插在口袋裡優哉遊哉地去幫他們做最後的收尾工作。他剛走了十多英尺，一個女人就從他們幹活的地方沖了出來，他定睛一看，那不是上面說要活捉的女人嗎？到底誰說天上不會掉餡餅的。
　　
　　「嘿，看我抓到了什麼？」他肩扛著被他打暈過去的女人興高采烈地走向同伴們，卻看到一個詭異的局面。
　　
　　行動小組的副組長杜瓦爾滿頭是血地躺在地上，組長奧利弗·斯通擋在冬日戰士身前，形成劍拔弩張地對峙局面。
　　
　　「金，如果你告訴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你還想搞女人，我馬上就殺了你，信不信？」斯通陰冷地睨了一眼金。
　　
　　「嘻嘻，這種女人我可玩不起。你知道她是誰嗎？——那個代號叫神跡的女人！成功把她帶回總部的人可是能得到100萬美金的獎勵！我可是立大功了啊！你就這麼冷酷地對待可憐的我？」
　　
　　冬日戰士看到被抗在金肩上的辛西婭，想都不想就邁步走向她，卻被身後的斯通用槍指住了腦袋。
　　
　　「聽著，冬日戰士，我不想追究你攻擊杜瓦爾的原因。畢竟怪物不可能總是成功克制住自己咬人的欲望。但是你得知道，如果你不按leader計畫來，他的怒火都會由你承擔。」
　　
　　「他幹的？」金心有餘悸地掃過重傷的杜瓦爾，慶倖自己跟他交換了工作，不然躺在這裡的就該是他了。和冬日戰士搭檔就是這點不好，他雖然大多數時候都像個機器人一樣上面吩咐什麼就做什麼，但偶爾卻會發狂，無差別地攻擊所有人。據說他不久前還弄死了整整一個精英小隊。
　　
　　冬日戰士不喜歡看到這個女人被別人粗魯地扛在肩上，但他也不想違背leader的指令，他對那個似乎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個人的leader有一種隱隱的畏懼感。每當他不耐煩地想要殺掉跟在他身邊名為搭檔視為監視者的同伴時，他就會想起leader對他的處罰，雖然具體是什麼他不記得了，不過那種感覺很難受，他非常不喜歡。於是冬日戰士就會聽話了。
　　
　　冬日戰士至少有幾百種辦法在斯通對他開槍前搶先一步殺了他，但腦子有個古怪的聲音告訴他要服從命令。他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對金伸出手。
　　
　　「這可是我抓到的！」金露出不滿的神情。
　　
　　斯通成功地讓武力值高出他幾個宇宙的冬日戰士服從了自己的命令，自尊心得到了變\\態的滿足感。他也不管其他的事了，隨手把手\\槍插\\回槍套，拉起杜瓦爾的身體，像是脫一隻死狗一樣把他拖到車上，對還在僵持的金和冬日戰士不耐煩地催促：「獎金最後都會平分，別像娘們一樣斤斤計較，金。冬日戰士想帶著那個女人就給他，你只要注意別讓他把那個女人弄死就可以了。上車，快！」
　　
　　「見鬼。」金翻了個白眼，把肩上的女人扔給冬日戰士，低聲咕噥了一句。「他們給機器人設置了發情期還是怎麼樣？」
　　
　　總是殺氣十足的冬日戰士有些手忙腳亂地接住了辛西婭，他還記得剛才自己用的力氣太大弄傷了她，不敢用機械的左臂碰她，單靠著右手像是抱嬰兒一樣勉勉強強地把她固定在懷裡，在斯通的催促中鑽進汽車。
　　
　　其他人都不敢靠冬日戰士太近，他也樂得有多餘的空間安放懷裡的女人。
　　
　　冬日戰士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熟悉極了，他記得她的名字很可愛，寓意也很美好，有著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音節。可是她的名字到底是什麼，他卻一點都想不起來。那個單詞每次要從他嘴巴裡脫口而出了，他都會感覺到腦袋劇烈的疼痛，然後她的名字就像狡猾的小魚溜走了。
　　
　　冬日戰士執起辛西婭剛才被他弄傷的手腕，手指觸了一下那道紅腫，飛快地移開。他扯下護目鏡，沒什麼情緒的眼睛看向正好奇朝他們張望的金，看得金出了一身冷汗。
　　
　　前幾天他也是跟冬日戰士一起執行的任務，冬日戰士一個人輕而易舉地摞倒了十多個俄羅斯特工，那種逆天的戰鬥力讓人不得不驚疑組織的科學家們到底把他改裝成了怎麼樣的怪物。金對冬日戰士這個戰爭機器充滿了忌憚，如果可以的話，金真想爬到車頂上坐著，而不是跟冬日戰士共處一室。這麼大的壓力遲早會讓人變禿頂的好嗎！
　　
　　金膽戰心驚地把自己挪向更角落的地方，但汽車的空間統共才那麼點大，他依舊能感到冬日戰士冰冷的目光。一身寒毛都豎起的金終於忍不住了，討好地看向冬日戰士：「你想要在這裡來一發嗎？別擔心，我馬上出去。」
　　
　　冬日戰士自動忽略聽不懂的單詞，依舊用他無機質的綠色大眼瞪著金。
　　
　　金：_(:з)∠)_誰來救救我。
　　
　　依舊昏睡中的辛西婭無意識地囈語了一聲：「好痛……」
　　
　　冬日戰士立刻把目光放回辛西婭的身上，他甚至不敢把手指按在辛西婭的手腕上，只是虛放在上面，那雙無論何時都像是裝飾品的眼睛閃過一絲人類才有的擔憂情緒。然後他又面無表情地看向金。
　　
　　金總算反應過來冬日戰士的意圖了。他利索地拿出他的醫療包扔向冬日戰士，臉上露出那種「好想吐槽但是槽點好多完全找不到開頭」的表情。能不能說話啊！直接說你要幫神跡包紮不就好了嗎！求求您跟別人溝通的時候說話啊！你以為自己那雙殺氣滿滿的眼睛像洋娃娃一樣會說話還是鬧哪樣！
　　
　　冬日戰士完全沒察覺到他的同伴瀕臨爆發的情緒，接住了醫療包，從裡面拿出藥盒和繃帶，略顯笨拙地處理辛西婭手腕的淤痕。
　　
　　十多分鐘過去了，繃帶的線軸咕嚕咕嚕地滾到了金的腳下。金順著線軸滾來的方向看過去，正對上冬日戰士看向他的碧色雙眼。他視線往下一移，看到他那卷可憐的繃帶亂七八糟的纏在辛西婭和冬日戰士的雙手之間，把他們兩個人綁在一起。
　　
　　冬日戰士依舊是那副殺氣外放面無表情的樣子，平直的聲線不帶感情說道：「手纏住了。」
　　
　　金沉默地望著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戰爭機器半天，用力地把腦袋撞向車壁。
　　
　　
第45章 弗瑞遇襲

　　史蒂夫從前臺小姐那裡問到了山姆授課的教室，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接受心理輔導的退伍士兵們正一個個步入教室。
　　
　　山姆吃驚地在人群中發現了史蒂夫，他剛把腳邁前一步，就看到史蒂夫對他做了個手勢，那是軍隊特有的手語，意思是維持現狀。他只好收回腳，裝作若無其事地翻開他的講義——除了把講義拿反這一點。
　　
　　史蒂夫選了個角落坐下，取下他的棒球帽放到桌面，畢竟聽課還帶著帽子是一件非常顯眼的事。他顯然低估了他在軍人中的影響力，也低估了他這張臉的辨識度，僅僅幾分鐘的時間，所有人都發現了美國隊長和他們坐在一間教室裡。
　　
　　「呃，您好。」蓄著鬍子的黑人緊張地挪到史蒂夫旁邊，他伸出一隻手，正當史蒂夫以為他是要和自己握手而同樣伸出自己的手時，黑鬍子伸出了他的另一隻手，把兩隻手合在一起搓了搓，眼巴巴地看著史蒂夫。你能想像一個一米九的長相兇惡的男人如同嬌羞的小姑娘一樣盯著你，就像盯著夢中情人的樣子嗎。
　　
　　史蒂夫硬生生地把伸出的手抬高，變成摸鼻子的動作。他彎起唇角，好脾氣地詢問：「你好，有什麼問題嗎？」
　　
　　「我……那個……ca，captain。」黑鬍子結結巴巴地開口，那張漆黑的臉因為激動的情緒都變成了黑紅色。
　　
　　史蒂夫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黑鬍子雙手捧著自己的筆記本：「您能，能給我在這裡簽個名嗎？哦，老天，我是看著您的漫畫長大的。我家裡還收藏著您各種制服的模型，達西公司出品……」他才說了幾句就把舌頭給擼直了，一串語速極快的話從他嘴巴裡冒出來。大概是種族天賦，還帶著幾分說唱的節奏感。
　　
　　山姆才不是那種膚淺的腦殘粉呢，他第一個站出來維護史蒂夫。從平時的相處來看，史蒂夫不是個喜歡張揚的人，他也不愛被人索要簽名。山姆當然不會讓史蒂夫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這可是活生生的偶像好嗎！「嘿，我想我們的重點是戰後創……」
　　
　　「好，是寫在這一頁嗎？」史蒂夫執起筆，這時候山姆的話剛說到一半，他扭頭去看山姆，帶了點歉意。「我是不是打擾你了，山姆。我出去等你比較好吧。」
　　
　　「不。」機會難得，山姆快速地從包裡拿出他的日記本，幾個跨步走到史蒂夫的桌子前面，把他的日記本攤開。「我的寫在這裡。」→_→說好的不是腦殘粉呢。
　　
　　連教員都是這幅樣子，學員們當然好不到哪裡去，全都蜂擁而上，將史蒂夫所在的角落團團圍住。他們那副興奮的樣子讓山姆覺得他們完全不需要上心理輔導課，因為史蒂夫為他們寫下的幾個單詞已經足夠讓他們開心上一年了。最後還是史蒂夫出聲提醒，他們才記起來自己到退伍軍人服務處是來解決心理問題，而不是圍堵童年偶像的。
　　
　　這堂課的後半節課還算正常，當然與之相對的是前半堂課輕鬆的氣氛完全被沉重破壞了，坐在這裡的退伍軍人們誰沒有自己的故事呢。
　　
　　「我猜如果不是我打擾了你，你能講得更好。」課後，史蒂夫再次對山姆歉意地道了歉。
　　
　　「哦，我就把這句話當誇獎收下吧。」山姆把小桌上的書本整理成一堆。「我們都有一樣的問題。愧疚，悔恨。總得有人把他們從回憶裡帶出來。」
　　
　　史蒂夫注意到了山姆臉上失落的表情，問道：「你失去了親近的人嗎？」
　　
　　「我的僚機萊利，夜間飛行任務。」山姆整理的動作一頓，臉上閃過一絲暗淡。「標準的空降救援任務，演練過幾千次的事了，可是一枚火箭擊中了萊利。我什麼也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我很遺憾。」
　　
　　「在那之後，我糾結了好一陣尋找一個留在那的原因……」
　　
　　「回歸正常生活很開心吧。」史蒂夫岔開了話題，山姆的經歷讓他聯想到了巴基。那大概已經成了他一輩子的遺憾。他不願意重新撕開山姆血淋淋的傷口，亦或是自己的。
　　
　　山姆也意識到談話太過消極了，配合地說起其他的事。他環起雙臂，就像剛才的傷感不存在一樣露出開朗的笑容：「給我下命令的長官們好像都不在了，算是吧。——你想退出嗎？」哦，這得原諒他。看著美國隊長臉上那副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我對人生充滿了迷茫」的表情，目前職業是心理導師的山姆很難不提出這個問題。
　　
　　史蒂夫垂下了眼睛：「我也不知道。說實話，我都不知道退出了還能幹什麼。」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立志要加入軍隊，經過種種事情，他也確實如願了。他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幾乎都是在軍隊中發生的，他想不出離開了軍隊他該何去何從。
　　
　　「去終極格鬥嗎？」
　　
　　史蒂夫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山姆忍著笑意聳了聳肩，解釋道：「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個。但說真的，你想幹什麼都行。你喜歡幹什麼。」
　　
　　史蒂夫的目光焦點落在虛空，他對上山姆的眼神，搖了搖頭，誠實地回答：「我不知道。——對不起，我接個電話。」史蒂夫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愛蓮娜·謝爾曼，辛西婭的助手。
　　
　　「Hello？」
　　
　　「羅傑斯先生，很抱歉打擾你。我已經等了巴恩斯醫生四個小時了，她說過她三分鐘後會到醫院。她從來沒有遲到過，而且電話一直打不通。你是她的緊急連絡人，所以我想問問你，你知道巴恩斯醫生現在在哪裡嗎？」
　　
　　辛西婭是空間之石，她哪怕想去阿斯嘉德，最多也只需要一分鐘，更別提是同在紐約的醫院了。史蒂夫察覺到了不對，他調出手機的隱藏操作介面，一張地圖出現在螢幕中。這僅僅只是一張紐約的地圖，那本該存在於某地的標記著辛西婭方位的紅點卻不見了。史蒂夫的眉心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辛西婭作為對地球意義重大的宇宙魔方，神盾局當然不可能一點措施都不做就放任她到處跑。她的耳墜裡安裝了全球定位裝置和獨特的虛擬作業系統，以確保她隨時隨地都處在安全中，即使是出了意外也能隨時獲得神盾局的救援。而現在，辛西婭失去了蹤跡，她沒有留下任何資訊，甚至也無法被定位。如此明顯的證據全都指向了一個猜測——
　　
　　西婭出事了。
　　
　　史蒂夫匆忙地對山姆道了別，一邊走出退伍軍人服務處，一邊撥通了弗瑞的電話。
　　
　　電話打不通……
　　
　　史蒂夫敏銳地感覺出有些事脫離了他們的控制。他按下通訊薄裡另一個人的電話。
　　
　　「托尼，我需要你的説明。」
　　
　　*
　　
　　「嘿，我們的王牌回來了。」金從手機上抬起頭，「恭喜完成任務，你看，你的小女朋友被我照顧得不錯，她還在睡。」
　　
　　辛西婭在冬日戰士出去狙|擊神盾局局長弗瑞的時候醒了過來，她能夠感覺到車廂裡還有其他的人，便繼續裝作昏迷的樣子，以待時機逃跑。作為醫生，她再清楚不過昏迷的人該是什麼樣子了。
　　
　　「任務失敗。」冬日戰士將槍遞給來接應他的同伴，冷聲道。「他切開了公路，逃了。」
　　
　　「……那你還有空買甜甜圈？」
　　
　　巴基！
　　
　　儘管這個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也沒有它應該有的吊兒郎當，但它就是巴基才有的聲音。辛西婭震驚得差點當場「詐屍」。
　　
　　不過稍微思考了一下這個人說的話——狙|擊弗瑞，辛西婭在心底給這個人的身份畫了個叉。他是神盾局的敵人。而且已經七十年過去了……但是她和史蒂夫都還活著，那麼巴基是不是也……沒有死？辛西婭心緒起伏，終於忍不住把自己的眼睛睜開了小小的一條縫，去偷瞄那道聲音的主人。
　　
　　她的眼睛正對上冬日戰士看向她的碧色眼眸。
　　
　　那雙眼睛是那麼熟悉，從小就注視著她，跟著她一起長大。有些東西變了，可唯獨這雙眼睛，一直不曾改變過。
　　
　　冬日戰士看到辛西婭微張的眼睛，知道她醒過來了，眼巴巴地把手上拿著的跟他的整體畫風完全不一樣的被包裝得花花綠綠的甜甜圈遞給辛西婭。
　　
　　辛西婭從冷硬的汽車座椅上坐起來，顫抖著接過她最喜歡的甜甜圈，咬住嘴唇，眼淚簌簌流下。
　　
　　「哥哥……」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28

第46章 失憶的哥哥

　　冬日戰士抬起手按住自己的臉頰，觸摸到淚水的濕潤。他低頭看著指尖上的水痕，覺得有些困惑。這就是眼淚嗎？他為什麼會流眼淚，僅僅是因為她的一句話？
　　
　　史蒂夫告訴辛西婭，巴基在1944年抓捕左拉的行動中掉下了懸崖，事後他們只找到了他的一截斷臂。當地生活著兇猛的灰熊，大家都以為他的屍體被熊吃掉了。辛西婭的目光落到冬日戰士的機械臂上，淚水流得更凶了。在巴基回來之前，辛西婭聽了不少他們關於冬日戰士的討論，他們甚至用「it」來稱呼他，他們把她的哥哥當做一件殺人的工具！他們怎麼敢！辛西婭盯著冬日戰士機械臂的目光鋒利得像是兩把利刃。
　　
　　冬日戰士把自己的機械臂往身後藏了藏，不安地看著辛西婭，抬起手想要擦掉那些礙眼的眼淚，又不敢真地去做這個動作。不久之前當他打算這麼做的時候，辛西婭給了他一拳，這讓他以為辛西婭不喜歡他的觸碰，就像他周圍的其他人一樣。
　　
　　辛西婭對上冬日戰士無神的雙眼，心裡有了一個猜測。這就是他會去狙|擊弗瑞的原因——他失憶了。辛西婭忌憚地掃視其他武裝分子，在心裡計算誘拐巴基逃跑的可能性。
　　
　　辛西婭如今失去了能力，能依仗的只有冬日戰士對她存留的情感。如果她要逃，巴基能打得過這麼多人嗎？儘管辛西婭從他們的言談中知道了巴基變|態的戰鬥力，但那畢竟不是她親眼所見，她無法準確地判斷出巴基帶著累贅一樣的她成功逃跑的幾率。而且這其中充滿了風險，他們可能不會對她下殺手，但巴基就不一定了。辛西婭不敢拿巴基的安危做賭注。如果她選擇留下，她將會面對的東西是未知的。而從這群人的作風來看，肯定不會是什麼愛與和平的的友好交流會就是了。
　　
　　「你是冬兵的妹妹？」全程圍觀的金沒有眼色地打斷了辛西婭和冬日戰士之間的沉默，好奇地問道。
　　
　　辛西婭才不會傻到對敵人提供自己的資訊呢。她無視了金的問題，把屁股往右邊挪了一點，拍了拍自己左邊的空位，示意冬日戰士坐下。
　　
　　冬日戰士在車椅的邊緣坐下，他觀察了一下辛西婭臉上的表情，沒有從上面發現厭惡，又小心地挪近了一點。
　　
　　辛西婭才不知道冬日戰士心中糾結的「她討厭我，不討厭我，討厭我，不討厭我……」，兩隻手勾下他的脖子，和他頭靠著頭。
　　
　　金髮出了響亮的倒吸氣聲。
　　
　　辛西婭斜睨了金一眼，扯了扯冬日戰士的腰帶，在冬日戰士的注視下對金努了努嘴。
　　
　　冬日戰士會意地抽|出|槍，遙遙指著金的腦袋打開保險，碧眸中的殺意噴薄欲出。
　　
　　「對不起，我會好好當空氣的。」金在嘴前面做了個拉上拉鍊的動作。
　　
　　冬日戰士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再看向辛西婭時，眸子中的殺氣全都消弭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皮卡皮卡的「求誇獎」。
　　
　　巴基你這樣超級像狗你造嗎→_→辛西婭果斷選擇無視了他的眼神，將自己的音量保持在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清楚的程度：「巴基，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別說話，用手指回答我。」她拉住巴基的右手。「『YES』畫一橫，『NO』畫一豎。懂了嗎？」
　　
　　冬日戰士見辛西婭不搭理他，失落地抿了抿唇，在辛西婭掌心裡畫了一橫。
　　
　　「你不記得我了？」
　　
　　冬日戰士畫了一橫，他想了想，添了一豎，然後又添了一橫。
　　
　　「好吧，我知道了。」辛西婭縮回手甩了甩。「你能別這麼輕嗎？我手心好癢。」
　　
　　冬日戰士把點頭的動作進行到一半，驀然想起辛西婭的要求，拉過她的手，在她掌心里加重力道畫了一橫。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辛西婭真想趁著他這個狀態好好捉弄他一把，然後把全過程錄下來，等巴基恢復了記憶再給他看，他一定會羞憤欲死的。誰叫巴基從小就喜歡欺負她來著。
　　
　　「別人問我們之間的關係，你不要回答，可以嗎？」
　　
　　冬日戰士畫了一橫。
　　
　　辛西婭怕到時候真的問起來，巴基的不配合可能會受到這個不知名組織的傷害，補充道：「不，你就說不知道。如果別人問起你為什麼和我關係很好的樣子，你就說因為我漂亮想泡我，知道了嗎？」
　　
　　冬日戰士默默地盯著辛西婭看了看，乖巧地畫了一橫。
　　
　　如果巴基沒有失去記憶，准會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辛西婭因為冬日戰士的過分配合露出些許晦澀的情緒。但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辛西婭甩了甩頭，繼續道：「你知道他們的計畫嗎？」
　　
　　冬日戰士沉思了一會兒，畫了一豎。
　　
　　「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抓我嗎？這個你可以說話，小聲一點。」
　　
　　「你可以換100萬美金。」
　　
　　「就這些？——好了，繼續我們的掌心遊戲，親愛的。」
　　
　　冬日戰士畫了一橫。
　　
　　「這些人交談的時候提到過神盾局嗎？」辛西婭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耳墜不見了，她耳墜裡裝著報警器和定位儀的事只有神盾局高階特工才知道，再聯想到之前針對弗瑞的襲擊事件，很容易便讓人聯想到內女幹方面。
　　
　　冬日戰士畫了一橫。
　　
　　辛西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裡一沉。史蒂夫今天才因為神盾局的洞見計畫和天空母艦與弗瑞不歡而散，而緊接著就出了一連串的事，這是一種巧合還是這根本就包括在敵人的計畫之中？
　　
　　汽車駛入了一家銀行的地下停車庫，駕駛汽車的人輸入密令，掃描自己的瞳孔，一扇隱藏在暗處的大門徐徐打開。汽車繼續前進，直到到達自己最終的目的地才停下。
　　
　　「最後一件事。答應我，無論我發生了什麼，別動。站在原地別動。巴基，我只要你好好的，明白嗎？」
　　
　　冬日戰士迅速地畫了一豎，眼睛倔強又委屈地瞪大，表示自己絕對不會照辦。
　　
　　車門打開，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在眾多黑衣特工的簇擁下對辛西婭露出寬厚的笑容。
　　
　　亞歷山大·皮爾斯——前神盾局局長。他的出現讓辛西婭眾多的疑問找到了答案。
　　
　　「謝謝你的甜甜圈，巴基。雖然你買了我最討厭的芒果味。」辛西婭對皮爾斯點頭致意，繼續小聲說道。「記住我的話，你不希望再也看不到我是不是？」
　　
　　她猛地抽出巴基綁在小腿上的傘刀沖向皮爾斯，當然，她還沒跑到皮爾斯身邊10英尺就被皮爾斯的護衛按倒在地上。傘刀沒有刺中皮爾斯，反而割開了辛西婭的手臂，她與人類完全不同的瑩藍色血液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皮爾斯盯著辛西婭的血液，毫不掩飾眼中的貪婪。他握住辛西婭的下巴，硬生生地抬起她的頭：「你是我提前的聖誕禮物嗎——魔方小姐。」
　　
　　「別碰我！」瑩藍色的雙眸盛滿怒火，美得像是在火焰中璀璨生光的寶石，不見絲毫應有的狼狽。
　　
　　辛西婭的掙扎被特工牢牢壓制住。
　　
　　「你會喜歡我為你準備的專屬房間的。」辛西婭在皮爾斯的眼中只是和冬日戰士相同的征服世界的工具，他不欲與辛西婭多言，對身邊的部下示意，讓他們把辛西婭押進特製的掩蓋伽馬射線的牢房中。這樣別人就無法靠追蹤伽馬射線找到辛西婭了。
　　
　　人群很快便散去，冬日戰士在他的監視者眼皮子底下撿起自己的匕首，垂著眼睛跟著他們走進基地。
　　
　　當他們經過一台正在運行的電腦時，冬日戰士突然擲出了那把匕首，正中電腦螢幕。電腦的螢幕呈蛛網狀裂開，數道電花伴隨著巨大的爆鳴聲將電腦炸碎了。
　　
　　冬日戰士在眾人驚疑的注視下抿起唇，無起伏的聲線居然明確的表達出不滿的情緒：「她騙了我。」
　　
　　為海德拉的同志們的八卦事業做出巨大的貢獻後，冬日戰士淡定地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附著在匕首上的熒藍血液無人察覺地滲透進電腦破損的網線中，再也見不到任何痕跡。
　　
　　*
　　
　　「這裡是我能追蹤到的伽馬射線的最後反應點。Cap，放輕鬆，沒人能對宇宙魔方動手，你還不瞭解西婭的威力嗎？或許你該檢討一下自己，你確定自己沒有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惹她生氣嗎？聽著，女人玩離家出走這一套並不新鮮。」
　　
　　「不，托尼。我瞭解西婭，她不會做這種事。」神盾局的洞察計畫和辛西婭的失蹤讓史蒂夫煩躁不安，他掛斷了鋼鐵俠的電話，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回到了布魯克林的公寓。
　　
　　他將哈雷鎖好，在樓下看著自己住所漆黑的視窗，疲憊地按了按額頭。或許他真該讓辛西婭變成小小的巴掌小人，把她塞進口袋裡隨身攜帶。
　　
　　史蒂夫走上樓梯，剛好在門口碰到了挎著洗衣籃子的護士鄰居。
　　
　　「嘿。」史蒂夫扯了扯嘴角，就算作是打過招呼了。他知道這樣不太禮貌，但他實在是沒有心情對別人露出其他的表情了。「你見過西婭回來嗎？」
　　
　　護士鄰居的笑容在聽到辛西婭的名字以後僵了僵，她低下頭擺弄著她放在洗衣籃裡的衣服，回答：「巴恩斯小姐？很抱歉，我今晚加班，剛才才回家。不過音響開著，我猜巴恩斯小姐回來了。」
　　
　　關心則亂，沒道理普通人聽得到的聲音史蒂夫卻聽不到，他只是太焦躁了，忽略了周圍的事。史蒂夫欣喜地掏出鑰匙，卻因為透過門板的吵鬧樂聲停下了動作，眉頭深深皺起。
　　
　　在房子裡的人不是西婭。
　　
　　
第47章 受困的辛西婭

　　史蒂夫自然是將屋裡的人和辛西婭的失蹤聯繫到了一起，他悄無聲息地從陽臺潛入自己的家，從書架上拿下辛西婭隨手放在那裡的小鏡子，將鏡子探出房間的拐角，照出視線的盲點——昏暗的房間內，弗瑞正靠在沙發上悠閒地聽著音樂。
　　
　　「該死。」心裡的警惕全都變成了惱怒，史蒂夫狠狠捶了一下牆面，在上面留下一個拳印。牆面上掛著的油彩畫被震了下來，史蒂夫接住掉下的畫，看到上面的內容——夕陽在湖面上落下大塊色彩斑斕的碎光，一艘小船穿梭在水草間，船裡的金髮少女笑得甜蜜燦爛。這是他前幾天才給辛西婭畫的畫像，她那時候還皺著臉抱怨史蒂夫嫌棄她現在的發色了。
　　
　　西婭……
　　
　　史蒂夫抿著唇把畫掛回原位，走出拐角。「我聯繫不到你，你卻不請自來。尼克，西婭失蹤了，你知道嗎？」
　　
　　弗瑞意味深長地發出一聲長音，「我沒想到你和西婭也吵架了。你知道嗎，我比你更慘一點，我老婆把我趕出來了。」
　　
　　「我們從來不吵架。」史蒂夫挑起眉，「我不知道你結婚了。」
　　
　　「哦。」弗瑞笑了幾聲，「那是因為你總是單方面地被罵。同樣作為家庭地位低下的可憐男人，你不考慮收留我一晚嗎？」他阻止了史蒂夫開燈的動作，對史蒂夫舉起他的手機，一邊跟史蒂夫說著是是而非的話，一邊在手機上打字給史蒂夫看。
　　
　　弗瑞只來得告訴史蒂夫神盾局暴露了的消息，就被窗外的狙擊手連射數槍，倒在了地上。史蒂夫連拖帶拽地把弗瑞轉移到射擊的盲點，弗瑞喘著氣將一隻硬碟送到史蒂夫手中，告訴他：「不要相信任何人。」
　　
　　緊接著，史蒂夫的護士鄰居就端著槍踹門而入，她竟然是弗瑞派來保護史蒂夫的特工。當然，「保護」這個說法他們雙方都知道只是個善意的掩飾，美國隊長哪裡會需要一個普通特工的保護。史蒂夫見他的鄰居或者換個說法——特工凱特開始緊急處理弗瑞的傷口，對她開口：「我去追他。」
　　
　　他舉著盾牌撞破了玻璃，跨過一條街道的距離落到另一幢大樓的內部，一路橫衝直撞，撞碎了數不清的牆壁和隔板，終於在頂樓追上了狙|擊弗瑞的狙|擊手。他躍下高層，靠翻滾的動作緩解了衝擊力，極快地調整了重心對準狙擊手擲出盾牌。
　　
　　然而出乎史蒂夫意料的是，狙擊手穩穩地接住了史蒂夫的盾牌。
　　
　　頂樓的風很大，狙擊手的黑髮飄動著遮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容，史蒂夫只看清了他那雙冰冷無情的碧色雙眼。他腦子裡閃過了一個模糊的東西，卻被狙擊手扔回來的盾牌打斷。史蒂夫接住盾牌，在衝擊力的作用下往後滑行了將近3英尺才停下來。
　　
　　狙擊手從樓頂一躍而下，等史蒂夫追到邊緣，那個人徹底失去了蹤影。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簡直集合了所有狗血電影的橋段。弗瑞傷重不治，史蒂夫被自己的組織圍攻通緝，他跳下了十多層的高樓，擊落了一架戰機才得以脫身。在去醫院取他藏起來的u盤時，他找到了此行的隊友——黑寡婦，從她那裡得知了冬日戰士這個傳說中的人物，開始了他們的追查之路。
　　
　　皮爾斯選的好時機，鷹眼在南非，布魯斯回了印度，托尼去了中國，超級英雄只剩下了不擅長陰謀詭計的美國隊長史蒂夫和見不得光的黑寡婦娜塔莎，操作得好的話，洞察計畫完全能夠順利進行。
　　
　　為了防止被追蹤到位置，史蒂夫扔掉了他的手機。在他走之後不久，躺在垃圾桶裡的手機自己開啟了運行介面，一小團藍色的物質侵佔進晶片，留下一個音訊檔，耗光了能量消失不見。
　　
　　如果這時候有人打開這個音訊，就會聽到規律的敲擊聲，這是摩爾斯密碼「皮爾斯叛變，巴基在這裡。」的意思。
　　
　　這是辛西婭跟冬日戰士商量好的，她假裝去攻擊皮爾斯，將自己的血液留在匕首上，冬日戰士負責將她的血液放進電腦中。雖然辛西婭現在異能全失，但她本身就是由能量體構成的，使用血液潛入英特網對她來說輕而易舉。比較困難的是如何在浩大的網路中找到正確的位置傳達資訊。誰知道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史蒂夫手機的波段信號，史蒂夫卻將手機扔了呢。
　　
　　*
　　
　　能夠隔絕伽馬射線的牢籠被做成了全透明的設計，以方便研究員觀察辛西婭的每一個舉動。
　　
　　辛西婭儘量使自己無視他們打量怪物一般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注意著他們身上的標誌和他們的神情。這個籠子隔絕了聲音，她在這裡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太過寂靜的環境讓她覺得煩躁極了，喉嚨裡噎著什麼東西似的，泛起一陣一陣的噁心感。
　　
　　一個研究員轉過身，掩蓋在白大褂下的徽章露出了一半，剛好被辛西婭看了個正著。
　　
　　一個骷髏頭，六根觸鬚。
　　
　　還真是……禍害遺千年。辛西婭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神盾局的前局長居然和海德拉的人混在一起，這說明海德拉已經控制了神盾局的高層。史蒂夫是海德拉的老對頭了，他們現在滲透了神盾局，肯定會對史蒂夫下手。但願史蒂夫不會因為她的失蹤分神。
　　
　　這些傢伙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設計了這個完全密封、隔絕聲音的籠子，不過如果他們的目的裡包括提防辛西婭探聽外界資訊的話，他們的算盤就打錯了。自家男盆友好歹算是軍事技術的全才，辛西婭當然不會浪費資源，她的唇語技術只是略遜於她的外科技術。除了一個講捷克語的外籍研究員因為語言問題聽不懂之外，辛西婭基本把他們之間的對話聽了個全。
　　
　　研究員知道得並不多，但僅僅是他們透露出來的些許東西就能讓辛西婭聯想到很多了。
　　
　　她總算瞭解海德拉為什麼要讓她哥哥去狙|擊弗瑞了，也搞清楚了洞察計畫的背後黑手。然而分析出這些根本沒什麼卵用，她失去能力被關在這個靜悄悄的小房間裡，什麼都做不了。辛西婭一會兒擔心史蒂夫的安危，一會兒又怕那個失去了記憶傻兮兮的巴基再被海德拉的人利用，緊張得都快要……吐出來了。
　　
　　喂喂我就打個比喻，要不要來真的！辛西婭彎下腰，幹嘔了好幾聲。
　　
　　她能品嘗出食物的味道，卻沒有消化的器官。被她吃下的東西都被體內的能量團吞噬掉了，她現在怎麼能像正常人一樣吐出來，只能是幹嘔罷了。
　　
　　辛西婭擦了一把生理性的眼淚，覺得真是什麼倒楣的事都撞到一起了。
　　
　　就她幹嘔的一小會兒功夫，辛西婭所在的地方就閃起了警報的紅燈，一個明顯是小頭目的白大褂站在籠子的操作臺前，按下幾個按鈕。籠子的頂部打開了一個缺口，落下來一架機槍對準辛西婭。
　　
　　「你還藏著什麼？交出來，否則我們就要開槍了！」籠子裡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辛西婭早在扔進籠子之前就被搜過身了，她被扒掉了所有的衣服首飾，甚至是取下了頭髮上的髮卡和皮筋。她現在披頭散髮地只套著一件兩片布料連在一起的勉強能稱作衣服的東西，哪裡來的地方藏東西。
　　
　　海德拉不是打著利用宇宙魔方稱霸世界的算盤嘛，辛西婭就看這個小頭目敢不敢真的對她動手。即使他真的動手了，辛西婭最多會覺得痛，卻不會有真正的危險。她又不是真的人類，物理攻擊可能會讓她受傷或者失去意識，卻無法對她造成致命傷害。他們根本對辛西婭做不了什麼，就像辛西婭現在也對他們做不了什麼一樣。
　　
　　辛西婭抬高下巴，露出挑釁的笑容：「對準我的腦袋開槍。」
　　
　　那個小頭目果然語塞了。他咬牙恨恨地盯著辛西婭看了好一會兒，讓人打開了籠子的門，指揮幾個身材強壯的研究員進入到籠子中。
　　
　　「……」慘。
　　
　　在這種受制於人的處境下，辛西婭一般都會表現出溫順的姿態麻痹敵方的注意力，就像當年她對洛基做的一樣。但身體的難受讓她的情緒失控了，沒有多想就露出了囂張的態度。看吧，後果來了。
　　
　　辛西婭瞄了一眼掃描器螢幕上顯示的畫面，藍色的那個是她，而在她的胸口，還有另一個淺藍色的玩意兒在向外界發散著另一種波段。那恐怕就是小頭目讓她交出來的東西了。問題是鬼才知道那個波段是什麼啊！
　　
　　_(:з)∠)_慘慘慘，今天難道要被襲胸？辛西婭捂著胸口不斷往後退，直到她的脊背靠上了籠子的牆壁退無可退。她只能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些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一步一步向她逼近，緊張得額頭的冷汗都流出來了。嚶嚶嚶好討厭史蒂夫那個大混蛋，明明是他自己提出要教她近身格鬥術的，結果才教了個開頭就把她抱到床上去了！要不然她現在就可以像娜塔莎一樣大殺四方，分分鐘鐘幹掉這些空有力氣的普通人逃出升天了。……好吧，也許到不了娜塔莎那種程度。但至少不是像現在一樣沒有任何反擊的能力。
　　
　　你們知道一個幾乎無敵的遠端法師失去法力以後被低級小怪近身攻擊毫無還手之力的蛋疼感嗎？
　　
　　讓辛西婭小姐帶你們感悟人生。
　　
　　
第48章 場外援助

　　辛西婭腰上粗糙的繩子將她身上的兩片白布系在一起，讓它起到一個基本的遮羞作用。從身側大片的空隙中可以看到她雪白的脊背和弧度挺翹的臀部，長而直的兩條腿俏生生地露在下擺外，沒有穿鞋的腳塗上了鮮紅色的指甲油，此刻正無助地蜷曲起腳趾。蒼白的髮絲淩亂地散落在她美麗的臉上，顏色妖異的藍眸仿佛蒙上了一層水膜，咬住唇的雪白牙齒在鮮豔的紅唇上壓出一圈白痕，展示出脆弱又誘人的美感。
　　
　　本來目的很單純的研究員們看到眼前的場景，頓時就有些把持不住。
　　
　　領頭的那個人情不自禁地放柔了自己的聲音：「別怕，只要你老老實實地把東西交出來，我們不會傷害你。」他在辛西婭驚恐的目光下抓住了辛西婭的手，。
　　
　　時間似乎暫停了一瞬，辛西婭身上爆發出一道強烈的白光，以她為中心轟然炸開。
　　
　　日光燈和各色試驗器皿紛紛炸裂，爆炸波一瞬間就掀飛了所有人。人類的身體無法承受這樣的壓力，他們甚至連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化作了一團團血霧撞到研究室的鋼牆上，沿著光滑的牆面宛如紅色的瀑布「嘩啦啦」地流淌而下。
　　
　　紅色的血液鋪滿了整個研究室的地面，猶帶著熱氣的液體淹過了辛西婭赤|裸的腳背，卻沒有引起她任何的注意。她現在正忙著和她胸口掉出來的奇怪生物大眼瞪小眼。好吧，它沒有眼睛。
　　
　　在爆炸發生的同時，一個迷你版的魔方就從辛西婭的胸口掉了出來。是的，就是掃描器掃描出異物的地方。辛西婭下意識地就接住了它。等接住它以後，辛西婭才發現它……它……它不僅僅只是個魔方，在魔方的底部還長著類似於人類軀幹和手腳的部分——一個魔方頭人身的小怪物。
　　
　　發動爆炸似乎讓它耗盡了力氣，它一動不動地趴在辛西婭的掌心好半天才恢復了元氣。而它能動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住辛西婭的手指蹭了蹭。
　　
　　辛西婭能感覺到它對自己全身心的依戀，而她在看到它的時候，想的居然不是要從哪裡解剖它，而是想要親一親它。
　　
　　我……上輩子到底日了多少條狗_(:з)∠)_
　　
　　女人的母性一瞬間就讓她明白了她和掌心裡小魔方的關係。辛西婭真想捂住臉，可是她好害怕這樣做會傷害到她的……呃……
　　
　　辛西婭抓住小魔方的大頭把它倒過來研究了一下它的雙腿之間。沒有小鳥，就，就暫且當做女孩子吧。——她好害怕這樣做會傷害到她的小公舉的自尊心。
　　
　　你這個舉動就嚴重傷害到人家的自尊了！
　　
　　幸好小魔方發育得還不完全，她還不知道這個舉動的羞恥性。她有些疑惑地拿自己餅乾棒一樣還沒有長出手指的手摸了摸她的胯|下，很快便把注意力轉移到辛西婭身上。
　　
　　她指了指辛西婭的胸口，咿咿呀呀地叫著。她的精神體同樣也發育得不完全，不能傳達出清晰的意識，只能靠動作提示辛西婭把她放回去。
　　
　　在小魔方掉出辛西婭的胸口後，辛西婭的能力就全都回來了。她能夠召喚出她的植物大軍，也能夠打開空間大門，構造腦子裡的東西，無所不能。
　　
　　這就是她為什麼之前不能使用異能的原因了。她的小公舉正在吸收她的能量構築自己的身體，只要小魔方還沒發育完全，辛西婭就會一直是個普通人。而小魔方在發現自己的媽咪受到威脅後，不顧自己還是個胚胎的現狀，硬生生和母體分離，保護了辛西婭。幸好她們都不是人類，只要及時回到母體內，她還是能繼續發育的。
　　
　　時間刻不容緩，辛西婭來不及多想，撕開空間，伸出手抓住巴基——辛西婭的血液有一部分沾到了他的衣服上，正好方便她定位——拉著他一起跳進通往阿斯嘉德的空間之門。等他們的腳觸及到金宮的金磚地面，辛西婭飛快地把小魔方往自己胸口一塞，對舉起雷神之錘正準備攻擊的托爾嫣然一笑：「嘿，托爾，報恩的時候到了。」
　　
　　「……讓我穿上衣服再說。」
　　
　　辛西婭還沒來得及說話，冬日戰士就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對準雷神暴露在空氣中的小鳥舉起了槍。
　　
　　「等一下，巴基。」辛西婭及時阻止了這場慘劇，她抓住巴基的槍口。「他是我的朋友。」
　　
　　「嘿，這個人是怎麼回事！」托爾的聲音帶了一絲怒氣。這不怪他脾氣暴躁，任何一個男人被人用槍指著小鳥都會怒髮衝冠的。
　　
　　「我哥哥。事情太長了我懶得解釋，總之快穿上衣服，我有事要你幫忙，癖好居然是果睡的雷神殿下。」
　　
　　「事先說好，我絕對不接受以身相許。」托爾胡亂套上長袍，跟辛西婭開了一句玩笑。
　　
　　「得了吧，說得好像我會接受一樣。——你穿好衣服了嗎？」辛西婭在得到托爾的回答以後抓下巴基仍舊擋住她眼睛的手，沒有放開，而是握緊了他的手，側頭注視著驀然來到陌生環境以後整個人都繃緊的他。「巴基，我們一件事一件事來，讓我先跟我的朋友聊聊，可以嗎？」
　　
　　冬日戰士的目光把托爾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略顯遲疑地點了點頭。
　　
　　「他看上去不是那麼……他怎麼了？」托爾斟酌著詞語。
　　
　　「他撞到腦袋失憶了。」辛西婭在托爾滿臉「敢不敢編個有技術的謊話」的表情中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愛信不信。我們來說說愛與和平的事，托爾。你還記得神盾局嗎？」
　　
　　「西婭，你直接說有什麼事要我去幫忙吧。」托爾歎了口氣。「你知道嗎，你現在的這種語氣就像我十歲的時候母親對我說話的語氣。」
　　
　　托爾說的意思其實是辛西婭太看不起他的智商了，而辛西婭卻把這句話理解成了托爾在調侃她的母性氾濫。她窘迫地頓了頓，才繼續開口：「神盾局出了叛徒，他們現在要讓一個危險的武器升空，這會危及到整個星球的安全。我希望你能幫我阻止他們，只需要等在三曲翼大廈就可以，看到天空母艦升空，就擊落它！我猜這件事對你來說輕而易舉，你連面都不需要露。史蒂夫應該也會去阻止他們，我想你會遇見他。等一下，上次托尼給你的通訊器你還留著嗎？」
　　
　　托爾點頭。
　　
　　「很好，你到達地球以後用它聯絡布魯斯。告訴他目前的情勢，他能幫你找到史蒂夫。還可以順便通知一下托尼、娜塔莎和克林頓，雖然我覺得他們十有八|九趕不回來。告訴史蒂夫，我找到巴基了，嗯……還有……」辛西婭看了一眼巴基，又看了一眼表情認真聽她講話的托爾，聲音裡多出不自在。「是時候買一架綠色的秋千了。」按理說現在還應該有一個捂肚子的動作，但是包子揣在胸口這種設定是要鬧哪樣啊！
　　
　　托爾疑惑地看著辛西婭臉上奇怪的表情，挑起眉問了一句：「這種事你自己不就可以做了嗎。還專門跑到阿斯嘉德找我？」他也只是隨口一問，說完立刻就收拾起行裝。
　　
　　「你現在見到我就沒什麼感覺嗎？」辛西婭聳了聳肩，身為神，沒道理感覺不出她現在無限接近于普通地球人的波段吧。
　　
　　托爾的目光掃過辛西婭披散到腰際的長髮，兩片布料樣式的暴露裙裝，沒有穿鞋的腳還有腳上可疑的血跡。
　　
　　「呃，地球的潮流？你要我誇你嗎？」他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辛西婭翻了個白眼：「謝謝你，托爾，你可真是個好朋友。」
　　
　　
　　*
　　
　　辛西婭帶走了冬日戰士，海德拉沒有了能與美國隊長和黑寡婦抗衡的武器，史蒂夫他們只費了一點力就突破了海德拉的第一道防線。正當他們要潛進三曲翼大廈破壞天空母艦時，離他們最近的一個電話亭突然響了起來。
　　
　　史蒂夫對黑寡婦和新隊友獵鷹做了一個騷安勿躁的手勢，走進電話亭，接起電話。
　　
　　「Hello，這裡是感覺受到了排擠的鋼鐵俠。」
　　
　　「托尼？！」
　　
　　「你好，cap。」布魯斯的聲音。
　　
　　「我該說什麼，日安嗎？」托爾的聲音。
　　
　　「咳，這裡是屍體弗瑞先生。」
　　
　　超級英雄們當年就被科爾森特工的詐死坑得不輕，弗瑞的話引發了他們一致的聲討。
　　
　　托尼：「你是不是只會玩這一套，尼克？要換做是我，我肯定不會為你傷心。」
　　
　　布魯斯：「弗瑞先生，我以為你們的死亡遊戲要在事件結束的時候才會揭穿。因為是美國隊長，所以你就放水了？」
　　
　　黑寡婦低聲輕笑：「下次再遇到屍體，先讓克林特直接射一箭。這樣我們就不用總是擔心隊友離奇復活了。嘿，為什麼克林特沒在？」
　　
　　「哦，我沒有找到鷹眼的蹤跡。當然，這肯定不是我的原因。也許他現在正忙著和獅子交朋友呢？」
　　
　　正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裡架著鍋煮餅乾的鷹眼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28

第49章 我有一個小包砸

　　「我和娜塔莎的聯絡器被監聽了，海德拉的人一路都在追捕我們。」史蒂夫解釋了一下為什麼沒有聯繫復仇者聯盟其他人的原因。他想不到他們是怎麼得知這件事的。弗瑞作為神盾局的局長，顧慮太多，應該也不會想把他們捲進來才對。「是誰聯繫了你們？」
　　
　　「西婭去阿斯嘉德找我幫忙，讓我聯繫其他人。」托爾回答。「哦，對了，她還讓我告訴你，史蒂夫。她找到巴基了。」
　　
　　「巴基！」史蒂夫提高了音量。他的心臟就好像從很高的地方降落一般，令人緊張的失重感和放下沉重包袱的輕鬆感交織在一起，在胸腔裡混合成奇怪的心情。就像巴基不會認錯西婭一樣，如果是西婭親口承認，那個人一定不可能是其他人假扮的。所以……所以巴基他真的還活著！史蒂夫覺得自己簡直想要轉身抱住身邊的娜塔莎和山姆大叫幾聲，他把電話握得咯吱作響，一向沉穩的聲線都激動得顫抖起來：「你見到巴基了嗎？他看上去怎麼樣？西婭呢，她突然失蹤就是因為去找巴基了？她有沒有受傷？」
　　
　　「等等，等一下！你這麼多問題我怎麼回答你。」雖然知道電話那頭的人看不見他的動作，托爾還是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他努力回想了一下站在辛西婭身邊的那個男人：「他的左手似乎是機械結構，冷冰冰的，像是個冰塊做的人。不過他變臉好快。我就對西婭舉了一下雷神之錘，他當時身上爆發出的殺氣讓我寒毛都豎起來了。結果西婭一拉住他的手，他立刻就變成老老實實的樣子了。」
　　
　　「……你對西婭舉起了武器？」史蒂夫的聲音沉了幾度。
　　
　　「床上突然冒出兩個大活人，換作你也是第一時間攻擊好嗎！」托爾聽出了史蒂夫壓抑的不滿，帶了點怒氣解釋。西婭在金宮有自己的房間，她的空間之門落點一直都設定在那裡，托爾哪裡知道西婭會掉到他床上。他在攻擊落實之前就認出西婭住了手這件事難道不值得稱讚嗎？
　　
　　「這個話題聽得我怪爽的。」托尼那邊響起了嚼薯片的聲音。「請繼續床上的後續情節。」
　　
　　「我以為我們是在商量怎麼拯救世界的？」布魯斯無奈地說。
　　
　　「抱歉，我偏題了。」史蒂夫頓了頓，做了個深呼吸。
　　
　　「等一下，床的問題我……」
　　
　　「托爾，這件事我們私下再談。現在我告訴你們我們這邊掌握的情報……」
　　
　　*
　　
　　辛西婭經常來阿斯嘉德拜訪弗麗嘉，順手替托爾和他的女盆友帶個情書什麼的，阿斯嘉德的侍衛都認識她了。他們公式化地詢問了一下辛西婭身邊陌生男人的來歷，就在辛西婭的要求下帶著他們徑直去了彩虹橋，去找守在那裡的海姆達爾。
　　
　　辛西婭現在沒有戰鬥力，又揣著小魔方，去了也是累贅，搞不好還會被抓住變成人質什麼的。她乾脆就和失去了記憶的巴基一起留在阿斯嘉德，免除了史蒂夫的後顧之憂，讓他安心去拯救世界。
　　
　　可這不代表她不在意史蒂夫和地球的安危。她得讓海姆達爾幫她看看地球上發生的事。這還是當年托爾拜託海姆達爾幫他看著簡的事情給辛西婭的靈感。既然海姆達爾都能「偷窺」到簡了，沒理由看不到史蒂夫。
　　
　　好吧，她得承認把海姆達爾這個守衛阿斯嘉德的最強戰士定位成偷窺鄰家美少女的猥|瑣老司機這件事很失禮。
　　
　　冬日戰士一直被海德拉洗腦這樣的理念——他被命令做的那些事都是為了世界和平。雖然他感覺自己其實不太在意和不和平的問題，但他看辛西婭聽得認真，也沒有去打擾她，保持著他那副「我是專業殺手」的表情雙目放空，開始發呆。
　　
　　在華盛頓的超級英雄只有美國隊長和黑寡婦兩個，好吧勉強算上獵鷹，儘管有了科學組的強力支援，他們仍舊經過了一番生死拼搏才阻止了海德拉的陰謀。
　　
　　「他們控制住局面了。」
　　
　　海姆達爾講完這句相當於事件告一段落的結束語，卻哭笑不得地發現他唯一的聽眾已經伏在她哥哥的膝蓋上睡了過去。
　　
　　冬日戰士正在溫柔地一下又一下撫摸著辛西婭灰白的長髮，好讓她睡得更加舒服。他察覺到海姆達爾的注視，抬起頭目光戒備地對上海姆達爾那雙金色的眼睛。
　　
　　「你知道嗎，阿斯吉德有一種野獸。」海姆達爾將劍豎在胸前，身姿筆直，不再看冬日戰士，而是將目光望向無垠的宇宙。「他們雖然冷血無情，兇暴殘忍，卻是世界上最好的家人。在找不到食物的寒冷冬天，他們會從自己身上撕下血肉餵食幼崽。」
　　
　　冬日戰士沒有對此表示任何回應，他小心地抱起辛西婭，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口，這樣就能讓她睡得更安穩了。
　　
　　「她需要一張床。」
　　
　　「跟著這道藍線走，它會帶你去辛西婭殿下的房間。」
　　
　　冬日戰士低下頭，他的腳下不知從何時起出現了一道藍色的線，從彩虹橋延伸向金宮的方向。然而他還沒走幾步，海姆達爾就聽到了托爾的呼喚，他將長劍插|入彩虹橋終端的插口，史蒂夫和托爾在一片耀眼的金光中出現在了冬日戰士的面前。
　　
　　冬日戰士被辛西婭從海德拉的基地帶到阿斯嘉德的時候還沒有換衣服，他仍舊穿著那身狙|擊弗瑞時的戰鬥服。如果只是衣服相同也就罷了，可是身形，髮型都相同就太過巧合了。
　　
　　史蒂夫在認出巴基的同時發現他的好朋友居然是海德拉派去狙|擊弗瑞的殺手，笑容僵在臉上。他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他是該先抱巴基一下還是先給他一拳，提起他的領口質問？
　　
　　而巴基自然也認出了史蒂夫，當然，僅限於狙擊目標的幫手這個層次。因為沒有史蒂夫那麼多糾結的心思，他的反應反而比史蒂夫要快。他把還睡著的辛西婭往堅固的金台後面一塞，從腰側抽出半自動步|槍，「喀拉」一聲拉開了保險對史蒂夫開了槍。
　　
　　史蒂夫舉起盾牌擋住子彈，他想要跟巴基好好說句話，卻被密集的火力壓制得前進不了一步。
　　
　　「發生了什麼？」托爾一頭霧水地詢問海姆達爾，順便躲開流彈。
　　
　　「……家庭糾紛？」海姆達爾重重地歎了口氣。
　　
　　「嘿，等等！別在這裡扔榴彈！」托爾揮出雷神之錘，將差一秒爆炸的榴彈打出彩虹橋的終端，榴彈在外面猛烈地炸開。
　　
　　「吵死啦，能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嗎！」就像老天嫌場面還不夠亂似的，辛西婭被他們鬧出的動靜吵醒了，模模糊糊地撐著手坐了起來，而史蒂夫用盾牌彈開的子彈正飛向她的方向！
　　
　　史蒂夫和冬日戰士看得呼吸都差點停止了，他們不約而同地大叫著辛西婭的名字撲向她。
　　
　　他們的動作當然快不過子彈，就在子彈即將擊中辛西婭額頭的一瞬間，一個小小的魔方從她胸口冒了出來，利用透明的能量罩擋住了子彈。
　　
　　睡迷糊的辛西婭壓根沒發現自己差點被子彈擊中的事，也沒有聽到被擋住的子彈「叮噹」一聲掉到地上的聲音，她按住她胸口的小魔方往下用力，把她塞回自己的體內，生氣道：「你還上癮了是不是，在你沒長好之前別出來！你會沒命的！」
　　
　　小魔方委屈地嗚咽了一聲，更加討厭人類了。他們先是把媽咪關在籠子裡，想要對媽咪不軌；好不容易媽咪逃出來了，他們還拿子彈打媽咪！讓媽咪罵她！討厭討厭，人類最最討厭了！
　　
　　撲向辛西婭的冬日戰士和史蒂夫如果繼續任自己自由落體下去，就會壓到辛西婭。他們倆見子彈已經不需要自己用身體去擋了，便都單手按住地面，在空中做了個翻轉的動作一左一右落到辛西婭身邊，互相瞪了對方一眼。
　　
　　「你們在幹嘛啊，演雜技嗎。」被吵醒的辛西婭心情不太好，打開他們倆向她伸過來的手。「好不容易久別重逢，你們怎麼搞得跟仇人一樣。」
　　
　　「是巴基先……」史蒂夫目瞪口呆的看著冬日戰士將多到快要溢出眼睛的殺氣一瞬間收回去，抿著唇垂下眼睛，露出一副不管怎麼看都無辜又委屈的模樣，剩下的話全都噎在喉嚨裡。
　　
　　「我哥哥怎麼啦！他失憶了你就不能讓著他點！你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呢！」辛西婭心疼地看著巴基臉上被史蒂夫揍出來的淤青，擰了一把史蒂夫腰間的軟肉。
　　
　　「……」都失憶了你的演技還是這麼好！史蒂夫在這之前一直都是被辛西婭維護的那一方，現在角色互換，他總算是體會到巴基當年的心情了，心好塞。他冷靜了一下，決定跳過這個話題：「剛才那個是什麼東西，西婭？你吃什麼奇怪的東西了？」這個是有前科的。上一次辛西婭誤食了阿斯嘉德一種神奇的植物，使她的頭頂長出了一個紅蘑菇。她每說一句話，句尾都帶著「蘑菇」的語癖。一直到她喝下弗麗嘉調配的藥劑，這種症狀才總算痊癒了。
　　
　　「你就管自己的孩子叫『thing』？」辛西婭不爽地挑起眉。
　　
　　「……什麼？」史蒂夫反應了一會兒，一臉呆滯地問。
　　
　　辛西婭看著史蒂夫，一字一句地說：「我懷孕了。」
　　
　　剛拯救完世界的美國隊長嚇得盾都掉了。
　　
　　「what！！！」
　　
　　
第50章 小芒果的日常

　　「我們有孩子了。」辛西婭又重複了一遍，她無奈地看著史蒂夫，不太理解他那副被雷劈了的樣子：「或許我應該把這些單詞拆開了給你拼一遍？」
　　
　　史蒂夫總算是從大腦一片空白的衝擊裡緩過來了，他一個箭步沖到辛西婭前面，伸出了手，又不敢真地觸碰到她。他從來沒有接觸過孕婦，天知道該用多大的力氣才不會傷害到她們。在他的印象裡，孕婦脆弱得碰一下都會產生嚴重的後果，這讓他忌憚極了，強行壓抑住想要抱住辛西婭的欲|望。
　　
　　「我，我以為……天呐，西婭！你，你還好嗎？神域的氣壓對你有影響嗎！我的老天，告訴我你之前沒有做過劇烈運動！你感覺怎麼樣？我，我是說孩子……她還好嗎？我剛才看到的就是我們的寶貝嗎？那個形狀有點奇怪。哦，天呐……我以為，我以為……」
　　
　　托爾和史蒂夫是酒友，人們都說酒後吐真言，托爾還真知道不少史蒂夫瞞著辛西婭的顧慮。他看著史蒂夫在那裡「我以為」半天，熱心地接上他的話：「他一直以為你們之間不可能有孩子。」
　　
　　「我可以抱你嗎？老天我現在發了瘋一樣想把你抱起來轉幾圈！西婭，西婭……」史蒂夫激動得前言不搭後語，就像一隻食物被玻璃圍起來的大型犬圍著辛西婭團團打轉，卻始終不敢真地行動，看起來手足無措極了。
　　
　　辛西婭剛伸出了手想要拉住史蒂夫的手，史蒂夫就往後退了一大步。他躲閃開辛西婭再次伸出的手，緊張地說：「我在天空母艦裡打鬥了一天，你說我身上會有輻射嗎？保險起見，我，我還是……」
　　
　　「笨蛋。」辛西婭上前一步，抱住還在碎碎念的美國隊長先生。「她哪有這麼脆弱。史蒂夫，深呼吸，跟著我深呼吸，你快要窒息了。」
　　
　　史蒂夫跟著辛西婭做了幾個深呼吸，勉強調整過來呼吸的頻率。他的下巴在辛西婭的肩膀上動了動，眼圈泛起紅色，湛藍的眸子波光粼粼，好似隨時都會滴下淚水：「我感覺像是做夢一樣，西婭。如果這是夢，它一定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一個。」
　　
　　「你讓我有一點小小地嫉妒了，史蒂夫。我以為你最美好的夢應該是和我結婚的那一天。」
　　
　　「哦，當然！不過你知道嗎，一個孩子，你和我的孩子……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是我們的孩子。西婭，她是我們血脈的融合。我猜我們的小公主一定會長得跟你一樣漂亮，和你一樣討人喜歡。哦，天呐，你說我以前不健康的體質會遺傳給她嗎？」史蒂夫猛地抬起頭，焦急地看向辛西婭。
　　
　　辛西婭對孩子的長相問題有點難以啟齒。對不起啊，親愛的，你的孩子不但是個魔方頭人身的小怪物，還是個在胚胎狀態殺傷力就堪比綠胖的人間兇器。她都不太忍心告訴史蒂夫這個殘酷的現實了，辛西婭呵呵乾笑了幾聲，把史蒂夫放在她肚子上的手移到她胸口，決定暫時不戳破史蒂夫關於小公舉的美好期待。
　　
　　「她在這裡，我可不是人類，親愛的。所以孩子的位置跟普通人有點差異。你能感覺到她嗎？」
　　
　　托爾忍不住吐槽這對蠢父母：「你才懷孕多久，根本……」
　　
　　「老天，我感覺她在跟我打招呼！」史蒂夫根本聽不見托爾的聲音，傻笑著大聲說。
　　
　　「好吧，你們非要這麼假裝的話。」托爾聳了聳肩。他看向被笨蛋情侶冷落在一旁的冬日戰士，拍了拍他的肩膀。「Hey，guy，你不想對你妹妹說點什麼嗎？」
　　
　　冬日戰士機械地把頭轉向托爾，碧色的冷眸帶了些迷茫：「懷孕是什麼？是值得高興的事嗎？」
　　
　　「你在跟我開玩笑？或者你是跟史蒂夫一樣高興傻了？哦，瞧瞧他臉上的傻樣，我打賭如果是簡懷孕，我絕對不會像他一樣表現得跟傻瓜似的。」托爾帶了點對人生贏家的嫉妒羡慕恨，信誓旦旦地說。托爾觀察到冬日戰士沒有反應的樣子，懷疑道：「難道你真像西婭說的，失憶了？」
　　
　　冬日戰士直勾勾地看向辛西婭，沒理托爾。他不太滿意那個金髮的大個子，他一出現，西婭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轉移到了金髮大個子的身上。
　　
　　「巴基，抱歉，我有點太激動了。」史蒂夫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他已經忘掉了之前冬日戰士試圖幹掉他的事，沒有任何防備情緒地抱了一下冬日戰士。「今天一定是我的幸運日。我重新見到了你，也有了和西婭的孩子。我很高興和你第一時間分享這個消息，巴基。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把我擁有的一切都與你共用。——嘿，我有對你說『歡迎回來』嗎？」
　　
　　冬日戰士摸著臉上被史蒂夫揍出來的淤痕，一點都不想跟他說話。冬日戰士徑直繞開還想對他巴拉巴拉說上一堆話的史蒂夫——孩子的事讓史蒂夫亢奮到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一向話不多的史蒂夫似乎開啟了話嘮開關——拉住辛西婭的手。
　　
　　他的唇張張合合，無聲地練習了幾遍辛西婭的名字，才第一次喊出了那個一直在記憶中忽隱忽現的單詞：「西婭。」
　　
　　辛西婭偏頭，露出詢問的表情。
　　
　　「孩子……」冬日戰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緊張，事實上他就是很緊張。這種情緒很陌生，讓他的臉繃得緊緊的，手上的動作卻放得很輕，小心地落在剛才小魔方冒出來的地方。
　　
　　「你會喜歡她的，巴基。」辛西婭將手放在巴基按在她胸口的手上，語氣溫柔。
　　
　　「你願意來當我們孩子的教父嗎，巴基？」史蒂夫也將手覆蓋在辛西婭的手上。他的手掌底下就是他的戀人，兄弟，孩子，史蒂夫想這就是他的整個世界了。
　　
　　「我覺得孩子的昵稱可以交給你，哥哥。你願意為我的小公主取個可愛的名字嗎？」
　　
　　巴基第一次不帶殺氣地看了史蒂夫一眼，他面無表情地呆立了片刻，開口：「甜甜圈。」
　　
　　「……你能嚴肅點麼。」辛西婭想像了一下自己帶著小公舉去蛋糕店買甜甜圈的場景→【「甜甜圈，你想吃甜甜圈嗎？」】，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我覺得這個名字不錯，你不是最喜歡吃甜甜圈嗎？」史蒂夫看巴基無措地抿起唇，為他辯護道。→_→就好像剛才不是他在吐槽冬日戰士演技帝一樣。
　　
　　「芒果。」巴基又提了個新名字。
　　
　　「最討厭芒果啦！你就仗著自己失憶使勁安利給我這玩意兒是不是巴基！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你喜歡的我真的不一定喜歡！」辛西婭豎起眉毛。
　　
　　「其實這個名字也……」
　　
　　「閉嘴，史蒂夫。」/「閉嘴。」
　　
　　兄妹兩人一致轉頭瞪了史蒂夫一眼，同時開口。
　　
　　「我的簡才不會這樣罵我呢。」雷神托爾見到史蒂夫尷尬的處境，驕傲地挺了挺自己健壯的胸膛。
　　
　　是啊是啊，福特斯小姐從來就沒有因為你的言而無信打你兩巴掌，殿下。海姆達爾保持著嚴肅正直的神情，默默地在心裡說道。
　　
　　*
　　
　　解散神盾局是一項大工程，你得考慮到原特工的安置問題，資訊洩露的後續問題，還有現在的任務該交給哪個機構來做的問題，眾人都為此傷透了腦筋。在這樣的畫風裡，只有史蒂夫全天保持著興致勃勃的態度，臉上不間斷地24個小時放送著傻笑——尤其是在他本來很嚴肅很認真的前提下，他的表現非常突兀。
　　
　　「他是不是外星人入侵了。」黑寡婦指了指自己頭，忍受了整整兩個月這種狀態的史蒂夫，她已經徹底放棄美國隊長能恢復正常的期望了。
　　
　　史蒂夫完全沒有察覺地把檔遞給黑寡婦，哼著歌走到另一個地方。
　　
　　黑寡婦假笑著對他道了聲謝，轉過頭來跟布魯斯吐槽：「哦，我真受不了他三句話不離小芒果的狀態。為什麼cap都能從核彈的發射指令把話題轉移到他家小公主身上了。」
　　
　　「而且毫不生硬。」布魯斯為她補上一句。
　　
　　兩個受害者心有戚戚地相對而視，同時捂住自己的額頭，一臉「天呐來個人把美國隊長帶走吧」的神情。
　　
　　而當這兩個受害者轉過了身……
　　
　　黑寡婦：「希爾，你知道嗎。昨天小芒果在我手底下動彈了一下，哦天呐，她一定很喜歡我。」
　　
　　布魯斯：「托尼，這是我的關於戰甲的新設想。嘿，你說小芒果喜歡這種樣式嗎，小孩子應該會喜歡這種顯眼的東西吧，剛出生的嬰兒視覺還不完全，我balabalaba……」
　　
　　管好自己吧，先生女士們。
　　
　　
第51章 超市一日遊

　　在神盾局前局長皮爾斯試圖利用洞察計畫威脅全世界安全的時候，娜塔莎為了揭露他的陰謀提前一步曝光了神盾局所有的機密，其中也包括了被稱作「冬日戰士」的詹姆斯的資料。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生於1925年，超級英雄美國隊長的好友。1944年11月掉下冰穀懸崖，被蘇聯部隊改造洗腦，經過幾重波折後淪為海德拉的戰爭兵器。
　　
　　其妹辛西婭·布坎南·巴恩斯生於1927年，美國隊長的戀人。1943年12月死於納粹襲擊，2011年以宇宙魔方的身份複生，國家頂級監視物件。目前工作於紐約市薩拉查私立醫院。
　　
　　單是美國隊長一個人穿梭了70年的時光在現代重新登場也就算了，然而有著相同經歷的人一下子又增加了兩個，而且這兩個人還分別是美國隊長最好的朋友和戀人，同時他們還是兄妹關係，美國人民和他們的小夥伴們都被這種從所未有的巧合感動哭了：這是上輩子做了多少次紅領巾才換來兄妹/基友/情侶再續前緣啊。
　　
　　#穿梭時空的奇跡#牢牢佔據了穀歌的搜索首頁，而第二個關鍵字則是#美豔特工黑寡婦#。
　　
　　「雖然我知道你當初是迫不得已，娜塔莎。但是我不得不說，這個主意真是太糟糕了。」整個超市的人都在自以為隱蔽地打量著辛西婭和詹姆斯，辛西婭甚至還注意到有幾個年輕人表情平淡地路過了她和巴基四五次。辛西婭長得很美，她早習慣了成為人們目光的焦點。然而那種欣賞美好事物的目光和現在人們看著辛西婭時好奇探究中帶了點警惕的目光又有所不同，這種目光可一點都不會讓人心情愉悅。
　　
　　她頭疼地歎了口氣，帶上衛衣的兜帽繼續跟黑寡婦抱怨：「我就因為好奇拿起一包狗餅乾看了幾眼，結果下午就收到十多封電子郵件，問我願不願意給他們的狗餅乾代言。什麼鬼啦！我幹嘛要給狗餅乾代言！」
　　
　　「至少你的形象很正面，親愛的。嘿，你不覺得「模範夫婦」這個詞簡直是為你和cap量身定做的嗎？」不管是在蘇聯還是在美國，黑寡婦從事的都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工作，機密的曝光讓她的陰暗全部暴露在了大眾的眼皮子底下，這可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不過娜塔莎從來不是個在乎他人眼光的女人，身處如此微妙的處境也依舊保持著她獨特的幽默感。
　　
　　辛西婭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比起黑寡婦的處境，她自己所遭遇的最多只能稱為甜蜜的煩惱。辛西婭的聲音帶了愧疚：「抱歉，娜塔莎。」
　　
　　「你不用太介意這些。」沙啞性感的笑聲從聽筒裡傳來，「西婭，你得明白我這麼多年不是靠名聲和臉蛋執行任務的，嗯哼。別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等熱度一過，你平靜的生活就會回來了。」
　　
　　「等一下，巴基！別拿那麼多牛排！」辛西婭把詹姆斯偷偷放進購物車的牛排放回原位，「我覺得你對【平靜】這個單詞的定義有問題，你管飼養著冬日戰士、美國隊長還有小魔方的宇宙魔方小姐的日常叫做「平靜」嗎？」
　　
　　「哦，謝謝。你安慰到我了，親愛的。」娜塔莎不負責地挑了一下眉，壞笑道。
　　
　　「……我該說不用謝嗎，幸災樂禍女士。——等等，別從中間拿走罐頭啊啊啊啊啊啊啊！」辛西婭驚恐地看著巴基從堆成A字造型的罐頭中間隨手拿走了其中一個罐頭，而那個罐頭偏偏是整個罐頭塔的重要支撐點。
　　
　　罐頭塔猶如洪流般傾塌而下，這下所有人都有了藉口光明正大地盯著辛西婭和詹姆斯看了。
　　
　　冬日戰士反應神速地拉著辛西婭躲開了倒塌的罐頭塔，無視自己造成的破壞，淡定地把他拿出來的那個罐頭放進購物車裡。他走了幾步發現辛西婭還站在原地沒有跟上來，面無表情地思考了片刻，回憶起剛才看到的小女孩纏著她媽媽買巧克力的畫面，往辛西婭手裡塞了一包旁邊貨架上的水果片，摸了摸辛西婭的腦袋，用生硬的聲音開口：「別鬧脾氣了，媽，咳，哥哥都給你買就是了。」
　　
　　「哦，你哥哥真可愛。」黑寡婦忍俊不禁地說。
　　
　　「下次再給你打電話，我得處理他的爛攤子了。」辛西婭有氣無力地掛了電話。她看了看購物車裡那個罐頭，有看了看滿地打滾的一百多個罐頭，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別忘記詹姆斯被洗腦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在心底這麼對自己說。
　　
　　「西婭，有人包圍過來了。」詹姆斯把手放到了腰後。
　　
　　「那是超市的保安和工作人員，親愛的。」辛西婭手疾眼快地按住詹姆斯的手，將他拔了一半的槍塞進槍套裡。「放鬆，放鬆，現在我們很安全，巴基。沒人會傷害我們，讓我來跟他們溝通，好嗎？」
　　
　　詹姆斯抿了抿唇，老老實實地站著不動了。
　　
　　辛西婭的心裡閃過一絲心疼，詹姆斯被洗腦太多次了，他只記得怎麼殺人，怎麼戰鬥，卻不記得怎麼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他在這方面就像一張白紙，讓辛西婭操碎了心。她不止一次苦中作樂地想：至少在小芒果出生之前，她就有了照顧小孩子的經驗了，不是嗎。
　　
　　解決完罐頭塔的事，辛西婭繼續拉著巴基在眾人的目光中買東西。
　　
　　辛西婭宇宙魔方的身份曝光後，紐約眾多的反派BOSS都在蠢蠢欲動。出於安全考慮，他們已經從布魯克林的公寓搬到了托尼的復仇者大廈，在小芒果出生以前都會一直住在那裡。搬了新地方，好多東西都需要重新添置，辛西婭列了好長一串購物清單。而她耗費了將近一兩個鐘頭，在巴基時不時鬧出個么蛾子的情況下僅僅完成了清單的三分之一。
　　
　　「你剛才扔了什麼在我的購物車裡面？」辛西婭拿起剛才詹姆斯扔進來的杜|蕾|斯，心底的wtf奔騰而過。見鬼，我哥哥昨天才學會自己疊被子，哪個小妖精就敢誘拐他上|床了！
　　
　　詹姆斯敏感地察覺到了辛西婭的怨念，疑惑地看著她：「你不是說家裡沒有口香糖了嗎，西婭？」
　　
　　「天呐，美國隊長居然用最小號。」
　　
　　「草莓味誒，看不出隊長還有一顆童真的心。」
　　
　　「你們為什麼不覺得這是冬日戰士用的？」
　　
　　「此話有理。那麼問題來了，冬日戰士和美國隊長究竟誰是最小號？」
　　
　　辛西婭雖然因為小魔方的原因不能使用能力，但五官還是遠遠強於人類的。她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人群的竊竊私語，拿著那個草莓味最小號的杜|蕾|斯僵硬住。
　　
　　「西婭，這個怎麼樣？」詹姆斯面無表情地舉起聖誕樹款型最大號的杜|蕾|斯。
　　
　　*
　　
　　史蒂夫打開家門，滿身的硝煙還未散盡，英俊的臉上有一兩處正在流血的擦傷，卻第一時間露出了輕鬆的笑意。
　　
　　他嗅著彌漫了整個房子的鮮檸焗蝦的香氣，一邊往裡走，一邊隨手褪去腰間的彈夾，手臂上的醫療包，大腿綁著的匕首……
　　
　　茶几上擺著一個足有三英尺高的蛋，辛西婭和詹姆斯正圍在它前面，好奇地研究它。
　　
　　「親愛的，你回來得正好。」辛西婭對史蒂夫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奧丁送了小芒果一個蛋。我和巴基正在研究怎麼孵化它。」
　　
　　「你去神域了？」史蒂夫脫衣服的手一頓。小魔方會不斷吸收辛西婭體內的能量，除非小魔方脫離辛西婭，否則辛西婭是絕對不能使用空間之力的。
　　
　　「你想太多了。托爾總得抽時間跟他女朋友約個會散個步什麼的吧，這是他順便捎給我的。」辛西婭聳了聳肩，站起身上前一步，幫助史蒂夫把他身上的各種危險物品取下來。「你完全可以在神盾局就搞定這些。」
　　
　　「親愛的，是前神盾局。」史蒂夫低下頭在辛西婭唇邊偷了個吻，解釋道。「今天的任務出了點意外，我怕錯過晚飯。——巴基的臉怎麼了？」
　　
　　「嘿，你髒死了！」辛西婭嫌棄地把史蒂夫推遠，手落到他脫|光的胸膛上，觸到一手汗。「你是跑回來的還是怎麼樣。——我哥哥的臉有什麼問題嗎？」她沒好氣地斜睨了頂著一隻熊貓眼面無表情的冬日戰士，挑起了眉梢。
　　
　　史蒂夫從洩露的資料裡得知了巴基這七十年來的經歷，知道他被海德拉洗腦培養成了戰爭兵器，對他感到非常愧疚。他總是喜歡把什麼都歸咎給自己。史蒂夫觀察了一下辛西婭的臉色，猜測巴基可能又做了什麼惹惱辛西婭的事，有意為他開脫：「西婭，你得知道多次反復的洗腦會對人體的大腦產生很嚴重的後果，你要對巴基耐心一點。」
　　
　　辛西婭對史蒂夫甜美一笑，不回答也不反駁，低下頭去觀察她的大蛋蛋。
　　
　　史蒂夫給了詹姆斯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換了個話題：「奧丁提到過這是什麼生物的蛋嗎？」
　　
　　「他沒說。他這段時間有點奇怪……算啦算啦，也許真像是托爾說的，他還沉浸在差點失去弗麗嘉的痛苦裡吧。——說真的，如果它孵不出小baby，我們就能吃起碼三天的全蛋大餐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29

第52章 小芒果的危機

　　孕育一隻小魔方比辛西婭想像得辛苦多了，隨著小魔方的成長，她吸收的能量變的越來越巨大。與此同時，流失了大量能量的辛西婭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虛弱。
　　
　　這一切布魯斯·班納博士都看在眼裡，七分出於對辛西婭的關心，三分出於對宇宙魔方孕育另一個魔方的好奇，他對辛西婭說想替她做個身體檢查。
　　
　　「你最近的表現不太正常，西婭。在這之前沒人敢想像宇宙魔方會孕育出小生命，我們對這方面的瞭解完全是一片空白。不管是出於你或者是小芒果的健康，我們最好能做一個檢查。」布魯斯用他獨有的慢吞吞的語調，認真地對辛西婭說。
　　
　　辛西婭也不是沒去醫院做過孕期的檢查，但她到底不是人類，醫院的設備根本對她沒有效果。她有些遲疑地看著布魯斯。
　　
　　「哦，放心。如果你在擔心儀器問題，看看你前面兩位世界頂級的天才。」托尼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
　　
　　布魯斯無奈地看了托尼一眼：「托尼的意思是我們已經準備好檢查宇宙魔方專用的器材了。」
　　
　　「好吧，既然你們都搞定所有的事了。」辛西婭聳了聳肩，隨後微微收斂起笑意：「不過夥計們，不管檢查結果是什麼樣的，我希望你們都別告訴史蒂夫。讓我來決定什麼時候告訴他，用什麼形式告訴他，好嗎？」
　　
　　布魯斯擔心地皺起眉。哪位母親不願意與孩子的父親分享關於肚子裡小寶寶的任何事呢？除非是母親的本能讓她察覺到了孩子的異常。
　　
　　辛西婭咬住唇沉默了一會兒，瑩藍雙眸懇求地看著布魯斯和托尼：「史蒂夫很擔心我和小芒果，我告訴他這是宇宙魔方和人類不一樣的地方。他很期待小芒果，我不想讓他擔心。他已經經歷太多了，我不想再增添他的負擔，你們懂嗎？」
　　
　　「好吧，你堅持的話。」托尼攤開手，率先領著辛西婭往他們的實驗室走。「你們知道，我在這一點上跟你有相同的處境——」他敲了敲自己胸膛上的方舟反應爐。「我也不希望佩普總是擔心個沒完。」
　　
　　「你也有了個小反應堆？」辛西婭習慣性地調侃了一下托尼。誰叫鋼鐵俠沒事就喜歡調戲美國隊長，辛西婭當然得幫史蒂夫欺負回來。
　　
　　「西婭……」布魯斯忍不住被她逗樂了。
　　
　　「嘿，我以為現在是溫情頻道！」托尼不滿地看著他倆。
　　
　　等辛西婭到了托尼和布魯斯特意為她佈置的實驗室，她才發現參與檢查的不止他倆，還多了一個來自韓國的女博士。布魯斯介紹說她是世界頂尖的生物學家。哦，當然了，辛西婭好歹還算得上生物，生物學家的檢查總比物理學家靠譜。辛西婭還能說什麼呢，反正都被他們騙來了。
　　
　　托尼觀察著顯示幕上超乎想像的能量數值，嘖嘖稱奇。「布魯斯，你得看看這個。現在小芒果體內蘊含的能量已經有芝加哥核反應爐的十倍多了。」
　　
　　托尼說話的語氣對一個母親來說有些冒犯，布魯斯看向辛西婭的棕眸帶著歉意：「你知道的，托尼一看到他感興趣的研究發現就會忽略其他人。」
　　
　　辛西婭現在累得連自己從試驗臺上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是靠了那個韓國的生物學博士海倫·趙的攙扶才坐了起來。
　　
　　「我以前跟托尼的爸爸霍華德見過幾面，他們倆對研究的熱愛倒是挺像的。」辛西婭不在意地搖了搖頭，對海倫輕笑著說：「謝謝你，海倫。你在這裡讓我放鬆多了。我總覺得這兩個科學怪人隨時都想要解刨我。」
　　
　　即使辛西婭虛弱到這種地步，她還是改不了喜歡調侃別人的壞毛病。布魯斯做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溫吞地開口：「我哪裡敢這麼做，西婭。我會被冬日戰士射成篩子的。」
　　
　　「然後我們就可以見到冬日戰士大戰綠巨人了。——幫忙一下。」海倫扶住辛西婭的肩膀，示意布魯斯把辛西婭從試驗台抱到她的輪椅上。
　　
　　布魯斯不像一般的科學家一樣手無縛雞之力，常年的逃亡生涯鍛煉了他的體魄，他輕而易舉就抱起了辛西婭，將她小心地放到輪椅上。
　　
　　「哦，好主意。」辛西婭偏了一下頭，露出壞笑。「我得認真地考慮一下這個提議，不過首先我們得把愛與和平的使者史蒂夫弄走，海倫，不然我們可繼續不下去。」
　　
　　「現在的姑娘們都這麼難纏嗎？好吧，我認輸了。」布魯斯抬起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
　　
　　「我覺得我好像被人無視了，賈維斯。」托尼默默地看著他們相談甚歡的模樣，跟他忠實的管家賈維斯抱怨。
　　
　　「sir，不是『好像』。」賈維斯很誠實地回答托尼。
　　
　　「結果怎麼樣，托尼？」海倫推著辛西婭的輪椅來到顯示幕前面，辛西婭被上面密密麻麻的資料迷花了眼，出聲詢問道。
　　
　　「小芒果發育得不錯，從她的胃口來看很健康。但是你就比較糟糕了，西婭。你的力量在衰弱。話說回來，魔方的孕育週期跟人類的一樣嗎？哦，我讀過一個中國的神話故事，有一個叫哪吒的小孩在他母親體內待了整整十年，我很好奇他爸爸是怎麼忍下來的，靠右手嗎。要知道小芒果現在才五個月大，你連三個月都撐不下來。」托尼彎下腰，手按在辛西婭的肩膀上，收斂起臉上不正經的表情，正色道。「西婭，你需要做出選擇。」
　　
　　辛西婭抿起唇，沉默著垂下眼睛。她自己的身體狀況她早就清楚了，她只是不讓自己去想。她還記得史蒂夫得知他們有了一個孩子時高興得像個傻瓜一樣的樣子，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史蒂夫他們的孩子或許生不下來這種話。
　　
　　「托尼，也許還有別的辦法。」布魯斯在這種氣氛沉重的環境裡很不自在，他在顯示幕上操作了幾下，調出更加詳細的數值：「小芒果已經發展出自己的意識了。你不是在讓西婭做出選擇，你是在讓她殺了自己的孩子。別這樣，在無可挽回之前，我們至少還有五周的時間可以商量對策。」
　　
　　辛西婭抓緊了輪椅的扶手，她的鼻尖發酸，眼圈泛著紅色，看起來就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海倫沉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強笑道：「別擔心，辛西婭。我們總會想到辦法的，我先帶你出去透透氣，好嗎？」
　　
　　辛西婭點了點頭，海倫推著她走出實驗室。
　　
　　「哦，布魯斯。你總是這麼天真。我們要用事實說話，繼續拖下去對誰都沒好處。」托尼雖然表現得比誰都要無所謂，其實他並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小芒果曾經用她細小的精神觸鬚纏在他的手腕上跟他交流過，她是那麼幼小，那麼惹人喜愛，誰捨得傷害她呢。托尼也希望她能夠活下來，健健康康地長大。可是仍由事態這麼發展下去，不但小芒果活不下來，辛西婭也可能因為力量耗盡而陷入無盡的沉眠。而誰也無法保證宇宙魔方會在失去意識以後會做出什麼事來保證自己的生存。這件事已經不單單是辛西婭和史蒂夫之間的事了，它關係到整個地球的安危。
　　
　　「托尼，你在阿富汗的時候可不是這麼幹的。」
　　
　　「那是因為我沒有隨手就能帶來外星軍隊的能力！」托尼擠開布魯斯，調出紐約大戰的視頻——人們在廢墟之間驚慌地逃竄。
　　
　　布魯斯的臉緊繃起來，他看上去隨時都會往托尼臉上來一拳：「你把紐約的事怪到了西婭頭上？那是洛基操縱了她，她當時甚至沒有意識。」
　　
　　「你說到點子上了，布魯斯。她沒有意識。如果繼續下去，她又會變成沒有意識的宇宙魔方！」
　　
　　「sir，史蒂夫先生在你身後。」
　　
　　兩個對著顯示幕吵得火熱的科學家僵硬地轉身看向他們身後的美國隊長。
　　
　　托尼懊惱地想：該死，我為什麼要把他的進出許可權設成頂級。
　　
　　如果托尼沒這麼設置，至少在史蒂夫進來之前，賈維斯就會提醒他。
　　
　　「我想我們可以就『沒有意識的宇宙魔方』這個話題聊一聊，布魯斯，托尼。」史蒂夫取下頭盔夾在臂彎，露出一個看起來溫和無害的笑容。
　　
　　*
　　
　　海倫推著辛西婭來到了復仇者大廈的空中花園，這裡到處都是托尼從世界各地搜集來的稀有植物，美得像是仙境一般。
　　
　　「辛西婭，你還好嗎？」海倫見辛西婭久久沒有開口說話，有些擔心地問道。母親的情緒會影響到體內胎兒的健康，海倫想要讓辛西婭開心一點——儘管海倫不知道小芒果到底能不能出生。
　　
　　「我……」辛西婭歎了口氣，伸手撫摸過一株絨蒿的花穗。「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這麼倒楣。好不容易養大史蒂夫了，結果剛一跟他表白他就跑了，因為他覺得他隨時都會死，不願意耽誤我。該死的他為什麼不問問我，我就是願意被他耽誤！」
　　
　　好吧，海倫沒繃住自己的臉，笑了出來。她對看過來的辛西婭作了個「你繼續」的動作。
　　
　　「然後我莫名其妙有了控制植物的能力，連花園都打理不了。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能量暴動，弄垮了兩個街區。這些都跟其他的資料一起被曝光了，我覺得他們寫得比我經歷的更有看頭，我建議你可以去穀歌搜一搜，他們還提供了下載功能。」辛西婭撇了撇嘴。
　　
　　「後來我為了贖罪，放棄了最喜歡的植物學當了醫生，被派到戰場。然後……」她聳了聳肩。「我死了。過了不久，我哥哥也掉下了懸崖，被蘇聯人找到。他們把巴基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洗成了空白一片，讓他做他們的殺人武器。我花了七十年好不容易活過來，找回了哥哥，和史蒂夫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以為我終於可以happy end了，結果……」辛西婭說到這裡，沒忍住沮喪的情緒，哭了出來。
　　
　　她哽咽著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我總是安慰自己：你看，你是個多麼幸運的女孩。你的哥哥和戀人在戰爭裡活下來了，你也沒有死，不要抱怨。可是……可是……該死我恨透老天總是在我高興的時候潑下一盆冷水了！再來幾次我發誓我就得跟反派BOSS們手把手毀滅世界去了！」
　　
　　小芒果這時候恰巧醒了過來，她正好聽到了辛西婭的最後一句話，高興地伸出精神觸角拍了拍自家媽咪的肩膀以示鼓勵。
　　
　　「哦，你這個壞東西。」這大概是母親的通病，即使心裡再難過，只要一看到自己的孩子，她們就會立刻重展笑顏。
　　
　　
第53章 生死抉擇

　　海倫看到小芒果從辛西婭胸口探出一根軟蹋蹋的粉紅色精神觸鬚對她招了招，驚奇地看向辛西婭。
　　
　　「她現在還不會說話，只能靠精神力和別人交流。她想跟你說說話，海倫，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辛西婭擦乾淨自己臉上殘餘的淚痕。
　　
　　「哦，哦……我當然不介意。我，我沒想到小芒果會是這個樣子，我，我有點……」海倫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自己的臉，動作輕柔地握住小芒果的精神觸鬚。「小芒果的名字有什麼來歷嗎？我倒是覺得小蘋果更配她可愛的顏色。」
　　
　　小芒果發出幾聲不高興的啾啾聲，顏色都變成了深粉色。
　　
　　「巴基堅決要取這個名字，你知道，他當時看上去都要哭出來了。」
　　
　　「……那個冷冰冰的冬日戰士！」海倫試圖在冬日戰士那張「我是殺手敢靠近就宰了你」的臉上想像出兩朵淚花，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辛西婭握拳咳了一聲。慘，說漏嘴了。「他其實很喜歡撒嬌。不過你得保密，海倫。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他其實是個動不動就擺委屈臉的撒嬌狂，那群大齡兒童一定會想法設法把他欺負得哭出來。我想你體會過復仇者幼稚園的威力了。」
　　
　　「哦，別說了。」海倫簡直不想回憶起那幾個湊到一堆就幼稚得堪比小學生的超級英雄們，顯然也是深有所感。
　　
　　說曹操，曹操到。辛西婭正在跟海倫分享撒嬌狂冬日戰士的趣事，詹姆斯就搭乘著電梯出現在了空中花園。
　　
　　他看到辛西婭，眼睛一亮，幾步就走到了辛西婭的輪椅面前，彎下腰擁抱她。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辛西婭張開手抱了抱詹姆斯，親了親他的臉頰。
　　
　　小芒果也特別熱情地拿精神觸鬚纏住了詹姆斯的脖子，熱情到可以讓一個普通人窒息的那種。
　　
　　然而討人厭的舅舅並不把小芒果的這點力道看在眼裡，他拉下小芒果纏在他脖子上的精神觸鬚，捏了捏雖然沒有實體但是觸感就是這麼肉軟多汁的小須須，把它們裹吧裹吧裹成一團，按進辛西婭的胸口，冷著臉非常認真地說：「暴露在母體外太久對她不好，西婭。」
　　
　　「你說得對，巴基。小公主，放風時間該結束了。」辛西婭拍了拍胸口，還想要跑出來繼續跟舅舅鬥智鬥勇的小芒果立刻蔫了，悻悻地縮回辛西婭體內。
　　
　　詹姆斯這時候才回答辛西婭的第一個問題：「我來接你回家。」
　　
　　海倫把小芒果和冬日戰士的「相親相愛」看盡眼裡，很不明白為什麼辛西婭看不到冬日戰士脖子上被小芒果累出來的淤痕。這難道是家族遊戲？她因為這個突然冒出的想法抽了抽嘴角，把自己的注意力從這上面轉開，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和辛西婭在這裡。」冬日戰士一瞬間看過來的眼神差點讓海倫尖叫出來。
　　
　　辛西婭熟練地檢查了一遍全身，從髮夾找到了詹姆斯藏在上面的跟蹤器。她上下拋動著被精心雕刻成與髮卡相同形狀的貓形跟蹤器，對詹姆斯高高挑起眉梢。
　　
　　剛才還在對海倫放殺氣的詹姆斯立刻心虛地移開視線。
　　
　　難怪冬日戰士看她的眼神那麼冰冷。海倫見了辛西婭手上的跟蹤器和冬日戰士的反應，秒懂。
　　
　　自從辛西婭的健康狀況惡化以後，詹姆斯和史蒂夫簡直一秒都放心不下辛西婭，偏偏他們兩個因為各種原因都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地守在辛西婭身邊，所以類似的手段簡直層出不窮。這個跟蹤器看似簡陋，其實材質一點也不普通，屬於神盾局還在試驗階段的秘密金屬，單憑還是重點監控對象的巴基根本沒辦法搞到手，辛西婭毫不懷疑史蒂夫也在裡面插了一腳。
　　
　　她也對這種每天都在自己身上找跟蹤器的局面絕望了，乾脆把跟蹤器重新裝回髮卡別到腦袋上，聲音裡帶了破罐子破摔的腔調：「我會天天帶著它的，這下滿意了吧。」
　　
　　「那個還不穩定。」詹姆斯從自己的暗袋裡摸出十幾個小巧的跟蹤器，從裡面拿出性能最好的一個遞給辛西婭。「這個給你。」
　　
　　「你還得寸進尺了！」
　　
　　*
　　
　　「我知道了。」史蒂夫聽完托尼和布魯斯兩人關於小芒果的分析，疲憊地垮下肩膀，用手掌捂住自己的臉。
　　
　　「cap，你還好嗎？」布魯斯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刻意讓自己的話有底氣一些。「我們還有時間，現在還沒到最糟糕的時候。」
　　
　　「理想主義。」托尼翻了個白眼，他不顧布魯斯示意他閉嘴的眼神，客觀理智地告訴史蒂夫。「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史蒂夫。女人對孩子的事恐怕沒辦法理智，你是唯一有立場替她做決定的人。」
　　
　　「托尼！」布魯斯忍不住生氣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沒關係，布魯斯。我知道托尼說得對。」史蒂夫搖了搖頭，失魂落魄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我來接西婭回家，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賈維斯？」
　　
　　「史蒂夫先生，辛西婭小姐和詹姆斯先生在一起，搭乘著電梯，目的地是101層。」
　　
　　101層正是復仇者大廈中超級英雄們的住所，辛西婭應該和詹姆斯回家了。史蒂夫不止一次被詹姆斯截胡了，他最近總是喜歡這麼跟史蒂夫較勁，卻沒發現自己的行為幼稚得像個小孩子。但史蒂夫這次沒了好笑的心情，他匆匆地跟托尼和布魯斯道了別，回到他和辛西婭暫時的住所。
　　
　　史蒂夫表現得像是平常一樣跟詹姆斯和辛西婭相處，一點端倪都沒讓他們看出來。等到辛西婭睡著了，史蒂夫才睜開清明的雙眼，抓住小芒果揪著他頭髮的精神觸鬚，皺著眉道：「小芒果，我得和你談談。」
　　
　　小芒果讓自己的精神狀態虛化，穿過了史蒂夫的手掌重新凝聚在一起，裝作根本沒有偷偷拔過自己爹地頭髮一樣自然冷靜地把自己藏回辛西婭體內。
　　
　　「你沒發現你媽咪越來越虛弱了嗎，小芒果？」
　　
　　史蒂夫的話成功地阻止了小芒果的動作。一團粉色的光霧從辛西婭的心口湧出，凝結成一個漂浮在空中的小小人兒。她有著和父親相同的金色頭髮，髮絲卻是辛西婭才有的捲曲，一雙瑩藍色的眼睛又大又圓，給人一種無論她做了什麼事都可以被原諒的錯覺。她僅僅只有普通嬰兒的上半身，下半身則被光霧包圍著，類似於鬼魂的形態。
　　
　　「你已經可以變成人形了嗎？」史蒂夫卻沒有露出高興的表情，看上去反而更加痛苦了。
　　
　　小芒果嘟著嘴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抓住史蒂夫的一根指頭，將自己的思想傳達給他：「爹地要幫我保密，我不想讓媽咪看到只有半截身體的我。」
　　
　　史蒂夫看著融合了他和辛西婭血脈的小公主，他怎麼也說不出在腦子裡練習了千百遍的話。他摸了摸小芒果柔軟的胎髮，強行忍下心中的酸楚，柔聲道：「爹地會幫你保密的。小芒果，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小芒果看不懂史蒂夫眼中複雜痛苦的感情，但她卻能讀到史蒂夫的想法。她從史蒂夫的想法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傷害到了自己的母親，而且正在一步一步帶領母親走向死亡的事。她不動聲色地移動向史蒂夫，雙手接觸他的身體，以便讀取到更多的資訊。史蒂夫還以為小芒果是在向他撒嬌，輕輕抱住懷裡的小傢伙。
　　
　　小芒果抬起頭看著史蒂夫，她眼睛的形狀幾乎和辛西婭的眼睛一模一樣，卻沒有她眼中溫柔鮮活的神采，更加類似於一隻幼獸，既有對這個世界的天真好奇，又有與生俱來的警惕戒備。
　　
　　她偏著腦袋細細地分析了一遍史蒂夫混亂的思緒，對他眨了眨眼睛：「爹地，你不想要我了嗎？」
　　
　　「你能看到我的記憶……」回想起辛西婭各種奇怪的異能，她和他的孩子能看到別人的記憶似乎也不是件讓人意外的事。史蒂夫確實想過捨棄小芒果換回辛西婭，這就是他想要跟小芒果談的事。但是當他看到長得跟辛西婭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小芒果時，原本以為已經足夠堅定的決心卻輕而易舉地被動搖了。他發現他沒辦法要求他和西婭的孩子為了西婭放棄生存的權利。他同樣愛著懷裡的這個小東西，那是一種來自於血脈的強烈羈絆。
　　
　　「小芒果，我很抱歉，為我之前的想法。西婭已經在我面前死過一次了，我沒辦法忍受第二次。我只是太害怕她再一次離開我了，我承認我被恐懼控制住了心神。我不是真地想要捨棄你。我會想到辦法的，小芒果。你可以怪我，但是先別難過，也別衝動，好嗎？你和西婭只需要好好照顧自己就好了，其餘的事爹地來負責。」小芒果比起人類的孩子有很大的不同，她有自己完整的思想。史蒂夫沒有敷衍她，而是很認真地對她解釋自己的想法。
　　
　　小芒果咬著唇搖了搖頭，抓住史蒂夫的指尖，傳達過來一句「爹地，再見。」就縮回了辛西婭體內，仍由史蒂夫怎麼呼喚都不再現身了。
　　
　　史蒂夫垂下眼睛注視著沉睡的辛西婭良久，將她的碎發別到耳後，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輕聲道：「別擔心，我會保護你和孩子的，西婭。」
　　
　　神盾局前前後後研究了宇宙魔方七十多年的時間，自然有許多關於宇宙魔方的機密文件。史蒂夫早在得知辛西婭懷孕以後就向弗瑞借閱，仔仔細細地研究過一遍了，上面所提及的各項資料對現在的狀況毫無幫助。他認為他需要去一次阿斯嘉德，也許見多識廣的眾神之父奧丁會對西婭現在的狀況有所瞭解。
　　
　　
第54章 玩脫了的小魔方

　　第二天辛西婭醒過來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她現在渾身上下充滿了力氣！她已經虛弱了整整一個月了，沒道理一夜之間就恢復了正常。突然，她震驚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接著便掀開被子，打開衣櫃，拉開抽屜慌慌忙忙地找起來。
　　
　　「西婭，你怎麼了？」正在廚房做早飯的史蒂夫聽到辛西婭的動靜，聯手上拿著的番茄都沒來得及放下，急匆匆地趕到臥室。
　　
　　辛西婭的一隻手放在胸口，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蒼蠅。她蒼白著臉看向史蒂夫，還沒開口就嗚咽了一聲：「怎麼辦，史蒂夫，我的小芒果不見了。她，她昨天還在這裡睡得好好的，可是我現在找不到她了……怎麼辦？她還沒成長到能夠脫離我的地步，她到底去哪裡了？她從來不會不聽我的話亂跑的，史蒂夫……」
　　
　　番茄掉到了地上，史蒂夫呢喃：「是我的錯。」
　　
　　「什麼？」
　　
　　「昨天你睡著以後，我和小芒果談了談。她知道了她可能會害死你的事。」
　　
　　辛西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大叫：「你怎麼可以跟她說這種事！」她就跟托尼和布魯斯說好要瞞著史蒂夫了，一定是托尼和布魯斯其中一個偷偷告訴史蒂夫了。該死，她早就該知道復仇者聯盟裡的男人們才是一夥的。
　　
　　史蒂夫實際上並沒有跟小芒果說過這件事，是小芒果自己通過史蒂夫的記憶看到的。但他卻覺得這不是自己推卸責任的原因，他低下了頭，沒有為自己辯解。
　　
　　「你，你……你這個混蛋！」史蒂夫的沉默讓辛西婭誤會了他，辛西婭對他抬起了手，身體卻像有自己的意識般，怎麼都揮不下去。她粗魯地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抬起手便在號稱世界上最安全的復仇者大廈上開了個洞。小魔方不再吸取她的力量了，她自然恢復了所有的能力。
　　
　　「西婭，你要幹什麼……」史蒂夫看到辛西婭從牆壁上的洞縱身跳出，嚇得心神俱裂。正當他飛速跑到窗邊要追著辛西婭跳下去的時候，卻看見一雙巨大的翅膀在空中展開。
　　
　　辛西婭臉上還殘留著未幹的淚痕，一向表情生動的臉孔卻凍結成冰，她不帶一絲感情地回頭看了史蒂夫一眼，一展雙翅，很快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辛西婭終於受不了你了？」剛從床上爬起來的詹姆斯還帶著他的芒果睡帽，他打了個呵欠，把史蒂夫掉在地上的番茄撿起來。
　　
　　「等等你手上的是什麼！」史蒂夫驚訝得都破音了。
　　
　　「小芒果啊。她昨天突然跑到我床上，說要跟我睡。她怎麼突然長這麼大？」詹姆斯掐了掐懷裡小嬰兒的小肥臉。
　　
　　小嬰兒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醒過來，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口咬住詹姆斯的手指，直到嘴裡嘗到腥甜的味道才肯鬆開嘴。
　　
　　「小，小，小芒果！你，你怎麼……」因為太過震驚，史蒂夫結結巴巴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他轉頭看了看辛西婭在牆壁上弄出的洞，又看了看詹姆斯手上的小嬰兒，頭疼地捂住額頭。
　　
　　「爹地好壞，你把媽咪氣跑了。」罪魁禍首指著整個人都不好了的史蒂夫，用軟綿綿的童音理直氣壯地開口。
　　
　　*
　　
　　小芒果昨天是有想過要放棄自己的生命讓媽咪活下去啦，正當她這麼幹的時候，她就被一截殘破的魂魄攔住了。
　　
　　這截魂魄有媽咪身上的氣息，所以小芒果就老老實實地聽了她的話，去詹姆斯床底下找到那個辛西婭耗費了所有方法都沒有孵出小寵物的蛋。
　　
　　「這是一個大壞蛋送來給你吃的。因為他不能讓媽咪死掉，所以這個是用來代替媽咪體內的力量，幫助你長大的。」自稱蘿蘿的殘魂這麼說道。
　　
　　「你為什麼叫我媽咪媽咪！我才是媽咪的小寶貝！」小芒果不高興地嘟起嘴巴。
　　
　　「可是我也是媽咪生下來的呀。雖然跟你不太一樣。」蘿蘿有些心虛地晃了晃她藤蔓上的花。
　　
　　小芒果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不太懂她的話。不過她的注意很快又轉移到了蘿蘿現在的狀態上。「那你怎麼死掉了？」
　　
　　「哼哼。」想到這個蘿蘿心裡還蠻驕傲的，她高高自己的藤蔓。「我是為了保護媽咪死掉的！」
　　
　　「可是媽咪記憶裡沒有你誒……」
　　
　　「呃……」蘿蘿僵硬了一下，哭喪下臉。「這是因為大壞蛋讓媽咪忘掉我了。你別問了，把這個大蛋蛋吃掉吧，快點長大，這樣媽咪就不會偷偷哭鼻子了。」
　　
　　小芒果偏了偏頭，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在你睡著以後，媽咪經常會躲起來一個人哭。我聽見她說就算她真的會死掉，也要讓你活下去。」蘿蘿啪嗒啪嗒地落下幾顆淚水。「我才不要媽咪因為你死掉呢。」
　　
　　小芒果抓住蘿蘿虛幻的魂體，直接讀取了她的想法。
　　
　　「所以如果不是媽咪要為了我死掉，你也不會出現在我面前？你原本打算看著我為了救媽咪選擇消散自己？」
　　
　　小芒果現在的語氣簡直像極了辛西婭微怒時候的語氣，讓蘿蘿害怕地抖了抖身體。她掙脫開小芒果的手，還是強作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我不是把活下去的辦法告訴你了嗎！」
　　
　　小芒果輕哼了一聲，暫時不計較根本沒有威脅度的蘿蘿，畢竟它現在只是一段殘魂。這天底下除了掌管海姆冥界的冥國女王海拉和她，沒人能看見蘿蘿。
　　
　　她擴散開精神觸鬚，將那個對她而言超級巨大的蛋團團包住。她能感覺到這裡面孕育著一個力量強大的生物，龐大的力量讓她整個人都蠢蠢欲動。她不忍心虐待自己可憐的肚子，開始汲取那個生物的生命力。
　　
　　曾經征服天地的天空巨龍的最後一個後裔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被小魔方化作了自己的養分。
　　
　　充足的能量使小魔方徹底蛻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宇宙之石，不再需要依附著辛西婭才能生存下去。她不像人類，沒有幼年期，一旦成型就擁有了自己獨立的思想，她的知識從萬千宇宙的碎片中獲取，生而知之。但她的媽咪顯然更偏愛人類那一套，小芒果也不打算讓她媽咪覺得她能夠獨立生活了然後把注意力分給她的爹地和舅舅，她在蘿蘿鄙視的目光中把自己凝聚成人類嬰兒的形態。
　　
　　雖然這個形態會讓她受到很多限制，不過為了媽咪的寵愛，一切都可以讓步！
　　
　　讓她想一想在她出生以前，多少人得罪過她。現在是時候好好報復了。童真可愛的嬰兒臉上露出小惡魔一般的笑容。
　　
　　傳達錯奧丁意思的托爾，經常欺負我的詹姆斯，想要丟掉我的爹地，調戲媽咪的托尼……等著人家喲~
　　
　　*
　　
　　辛西婭為了尋找小芒果，調動起了全身的力量。她飛到寒冷的高空，將雲層中的塵埃化作朵朵鮮花，驅散著他們飛往世界各地尋找小魔方的蹤跡，化作她的耳目。同時自己也用精神力一一掃過所有地方，瑩藍色的雙眼所散發出來的光芒幾乎刺穿了大氣層，穿透到宇宙。幸好她在身為一個走失了孩子的母親的同時，還沒有忘記自己地球人的身份，依舊記得隱藏起了宇宙宇宙魔方的波動。
　　
　　各種品種的花朵從天空墜落，下起了一場世界範圍的花瓣雨。花朵堆積在森林裡，荒漠中，大海上，讓整個世界都變成了柔和的色彩。落滿了花瓣的江河一直流淌了七天七夜才徹底恢復了本來的顏色。
　　
　　小芒果根本沒想到辛西婭會為她搞出這麼大的陣仗，還沒進一步挑撥自家爹地和媽咪的關係就被辛西婭抓了個正著。
　　
　　急瘋了的辛西婭壓根沒問小芒果為什麼突然凝聚出了實體，把她按在腿上，扒下她的尿不濕就是一頓打。
　　
　　「我告訴過你什麼！」
　　
　　「嚶嚶嚶媽咪我錯了QAQ」
　　
　　「大聲告訴我，我告訴過你什麼！」
　　
　　「嗚哇哇好痛……你告訴過小芒果不能亂跑，媽咪我錯了，別打了！」
　　
　　「以後還聽不聽話！」
　　
　　「嗚嗚嗚，聽話，小芒果聽話。」小芒果淚眼汪汪地大聲回答。
　　
　　跟小芒果一樣淚眼汪汪地辛西婭終於忍不住抱住她大聲哭起來：「你這個小混蛋！知不知道媽咪要被你嚇死了！你就跟你爹地一樣生下來就是氣我的！」
　　
　　正要安慰辛西婭的史蒂夫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怎麼敢一聲不吭地自己走掉，媽咪有多擔心你知道嗎！」辛西婭注意到她的手在碰到小芒果屁股的時候，小芒果瑟縮了一下。她趕緊把小芒果放下，檢查她的小屁股，抽抽噎噎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媽咪嚇壞了。我傷到了你了嗎，小寶貝？」
　　
　　「沒關係，是小芒果的錯。小芒果不應該因為爹地的話就傷心地想要離開媽咪。」小芒果一邊哭還不忘把錯全推給史蒂夫，真是深得她舅舅的真傳。
　　
　　「西婭，我……」被點名的史蒂夫馬上就想要道歉。
　　
　　「我想我們彼此冷靜一下比較好，史蒂夫。我暫時沒辦法跟你好好說話。」辛西婭冷著臉對史蒂夫丟出一句話，打開空間之門抱著小芒果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史蒂夫沒有錯過小芒果對他露出的勝利笑容，整個人都沉浸在「說好的小甜心呢這和我想像的女兒不一樣！」的悲傷中。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30

第55章 讓人尷尬的遇見

　　史蒂夫從來沒有想過他和辛西婭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爭執居然是被他一直期待的女兒一手造成的。
　　
　　真是……萬萬沒想到_(:з)∠)_
　　
　　為了不讓小芒果成為私生子，他和辛西婭其實早就領過了結婚證，證婚人找的是托尼和他的女朋友小辣椒。但是那時候辛西婭的身份剛暴露，她又沒了保護自己的能力，史蒂夫就打算將婚禮挪到小芒果出生以後再舉辦。
　　
　　也不知道他現在還有沒有舉辦婚禮的機會……史蒂夫心酸地想。他明白小芒果為什麼會想要報復他。他當然愛小芒果，可是他更愛的那個人是她的媽咪西婭。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依舊清晰地記得西婭在他面前一點一點消散的每個細節，他的心結仍舊沒有解開。這一切都讓史蒂夫慌了手腳，亂了心神。他當時應該做的是尋找方法保全西婭和小芒果兩個人，而不是……不可否認，他狠狠地傷害了他的小公主。無論什麼藉口都無法掩蓋這個事實。
　　
　　不過小芒果究竟是遇到了什麼才會在一夕之間獲得足夠她凝聚出人形、脫離母體的力量，她那時候的傷心和決然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史蒂夫還是決定按照原計劃去一次阿斯嘉德，他只希望小芒果的異常是好的方面。
　　
　　史蒂夫聯繫了托爾，然後他們就有了以下的對話。
　　
　　「恭喜你，史蒂夫。但我搞不懂你在擔心什麼，小芒果現在脫離母體不是很好嗎？這樣辛西婭不用提供給小芒果超出她負荷的能量，小芒果也能夠和你們見面。這是一件母子平安，皆大歡喜的事啊。」
　　
　　「托爾。你認真聽我說話了嗎？在小芒果知道她可能會害死西婭這件事的第二天，她就自己凝聚出了身體。如果她能夠自己做到這件事，為什麼之前不做？這就是問題所在。我擔心她做了什麼傷害自己的事，而且我也不確定西婭現在的算不算真正的健康。這就是物種不同的煩惱了，我不能單純靠人類的標準定義西婭的狀況。」
　　
　　托爾聽完史蒂夫的解釋呆了呆，他的眉毛古怪地上下動了動，遲疑著問道：「……我難道沒有說過那顆龍蛋就是為了預防西婭能量不足的情況，用來説明小芒果化形的？」
　　
　　「不，你沒有。你只說這是奧丁送給小芒果的禮物。我和西婭都以為這是寵物蛋。」說到這裡史蒂夫回過味來了，他咬著牙，聲音裡帶了些危險的徵兆。「托爾，你最好別告訴我你傳達錯了奧丁的意思。你知道我和西婭有多擔心嗎？」
　　
　　托爾心虛地移開了視線。他當時急著去和簡約會，可能，也許，大概真的把話說得太簡要了。
　　
　　關於#一顆蛋引起的暴力事件#我們就不詳加敘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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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定了整件事只是雷神語言表述有誤引起的烏龍後，史蒂夫就完全放心了……個鬼。
　　
　　他看著籌畫已久的婚禮事項列表，臉上的表情簡直可以被評為美國十大苦逼表情之一。史蒂夫的原計劃是等小芒果出生以後，他就可以準備妥當地和西婭走進教堂舉行婚禮了。結果小芒果剛一出生，就非常成功地坑了史蒂夫一把，帶著他的新娘跑掉了……他現在心裡苦得就像昨天巴基倒給他那一杯黃連苦瓜榴槤三合一果汁一樣——失去記憶的詹姆斯抱著完全版的小魔方睡了一晚上，已經奇跡般地恢復了記憶。他恢復記憶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始了爭霸黑暗料理界的偉大征程。
　　
　　然而最苦逼的現實是辛西婭本體是掌管著空間之力的宇宙魔方，她要是想躲史蒂夫，史蒂夫根本找不到她。辛西婭請的產假還沒到期，她不太可能去醫院。史蒂夫只好每天花幾個鐘頭上她常去的幾個地方轉轉，懷抱著幾乎等於零的希望能夠找到她。
　　
　　辛西婭對史蒂夫的寬容度一向很高，她當時只是氣不過史蒂夫對孩子說了不該提及的話題，害得她差點失去她的小寶貝，但事後回想起來，她當時根本沒給他解釋的機會。也許他只是因為太擔心她的身體慌了神說錯了話，他平時這麼寶貝小芒果，怎麼會說出傷害小芒果的話呢。
　　
　　可是發了那麼大一頓火，再一聲不吭地跑回去是不是有點丟臉？
　　
　　小芒果跟她媽咪一起隱藏在次元空間裡全程圍觀了他爹地到處尋找媽咪的整個過程，早就後悔這麼欺負他了。她雖然性格惡劣，說到底也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心性還非常單純。她是想報復她爹地想要拋棄她的想法沒錯，可她也不願意讓一向疼愛自己的爹地這麼難過。媽咪和她不見了，他都失落得鬍子都不願意刮了，看了簡直傷眼。她果然還是喜歡那個長得帥帥的，沒有鬍子的爹地。
　　
　　小芒果看著史蒂夫從路邊又買了一個草莓味的棉花糖——那是她在媽咪肚子裡一直嘟囔著想吃的東西，小芒果用小肉手抱住辛西婭的脖子蹭了蹭，提議道：「媽咪，我們不欺負爹地了，好不好？」
　　
　　「我哪有欺負他啦。」辛西婭小聲地反駁了一句。「不過我們總得想一個正常一點的出場方式吧？就這麼走出去，我們天天跟蹤你爹地的行為不就曝光了嗎？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肯定會笑話我們的。」
　　
　　「假裝能力失效，從天上掉下來？」小芒果認真地想了想。
　　
　　「你爹地肯定想也不想地接住我，要是玩脫了把他弄傷了怎麼辦？」
　　
　　「對哦。」小芒果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頭頂的小燈泡一亮。「裝作被壞人追殺！這樣爹地一定會像個大英雄一樣來拯救我和媽咪！」
　　
　　「好主意，可是壞人從哪裡來？」
　　
　　「……媽咪你沒看到你眼前的壞人嗎？」小芒果驚訝眨了眨眼睛，她媽媽難道看不到她幻化出的幾個壞蛋嗎？
　　
　　「媽咪能看穿幻術啦！」蘿蘿驕傲地說。
　　
　　小芒果控制住自己不去看飄到她眼前的蘿蘿，做出猜測的樣子：「媽咪，你是不是能夠看穿幻術？」
　　
　　「唔……」辛西婭想了想「我也不清楚。就像遇見鬼之前你不能確認你是不是有陰陽眼一樣，我從來沒有見過幻術，當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穿幻術啦。等等，我記得曾經有個人……嘶，好痛！」突然的頭痛攪亂了辛西婭的空間之力，她和她懷裡的小芒果毫無徵兆地暴露在史蒂夫視野裡。
　　
　　「托爾？」史蒂夫看著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雷神，驚訝地挑起眉。「你怎麼在這兒？嗯，這裡的草坪禁止踐踏，恐怕你得交罰金了。」他看著托爾腳底下的圖案說道。
　　
　　「托爾？」辛西婭一開始還不知道史蒂夫為什麼對著自己喊托爾的名字，但小魔方剛才的提問給了她提示。她的小公舉一定是用幻術把她偽裝成托爾了。她仔細回憶了一下托爾平時的舉止，誇張地笑了幾聲，使勁捶了一下史蒂夫的肩膀。「哈哈哈哈哈，好久不見了，史蒂夫。」
　　
　　史蒂夫自然留意到了「托爾」在聽到他名字時瞬間的不自然，而且他哪裡和托爾是好久不見，他前幾天才揍了……咳。史蒂夫不動聲色地拉著「托爾」走向路人稀少的公園深處，態度十分自然地跟他交談起一些關於神域的事，以此來分辨這個「托爾」是哪一方的敵人。如果他來自地球，對神域的事一定不甚瞭解；如果他來自神域，就會對神域的事知之甚詳。判斷出他的來歷，史蒂夫會採取不同的方案對付他。
　　
　　要一個舉止文雅的姑娘偽裝成托爾這種不拘小節的真漢紙真是一件恥度破表的事，當辛西婭學著托爾的樣子笑得前仰後合的時候，她的眼淚都差點掉下來。她可從來沒做過這麼糙的動作！可她偏偏是個幹什麼都要努力做到最好的性格，她沒辦法因為自己的彆扭表現出不那麼「托爾」的動作。
　　
　　哦，可憐的辛西婭，她還不知道史蒂夫早就察覺到「托爾」的異常了。
　　
　　「媽咪，堅持住啊！你要是現在露餡就丟臉死了！」小芒果透過精神力對辛西婭說。
　　
　　「你當初就不能把我像你一樣變成隱形的嗎？而且為什麼是托爾，他簡直……」辛西婭懊惱地把這句話用精神力傳達給小芒果。一片樹葉掉到了辛西婭頭上，她在史蒂夫的注視下晃了晃搖下頭頂上的葉子，強忍著自己瘋狂叫囂的淑女教條，像托爾應該做的一樣大力地抓撓了幾下頭皮，發出猶如沉鐘的笑聲。
　　
　　「寶貝我要堅持不住了！」她對小芒果的精神溝通像是在尖叫一樣。
　　
　　「媽咪，一定要堅持！想一想被拆穿的後果！爹地看到了心裡會想什麼！」
　　
　　「所以說我當初為什麼不直接走到他面前，大大方方地告訴他我氣消了……」辛西婭真是悔不當初。
　　
　　正當她想要坦白自己身份的想法和繼續裝下去的想法激烈碰撞的時候，史蒂夫動作極快地發動了攻擊，他將右腳橫入辛西婭的雙腳之間，絆住她的左腳讓她失去重心，單手握住辛西婭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朝右側摔去。
　　
　　小芒果尖叫了一聲，爆發出能量波，將正在攻擊她媽咪的爹地彈向十多英尺以外的地方。史蒂夫一連撞斷了四五顆樹才停下這股巨大的衝擊力，他咳嗽著站起身，目光沉寂而警惕地看向「托爾」，卻發現他自以為的敵人是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女人。她趴在地上，濃密的雪發遮住了她的容顏，不過那個身姿怎麼看怎麼都像已經離家出走將近半個月的辛西婭。
　　
　　「嗚哇哇，你是個壞爹地！」被辛西婭護在懷裡的小芒果發出了巨大的哭聲，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自己打開了空間之門，把她媽咪扶起來拽進裡邊。「媽咪我們再也不要理打我們的壞爹地了！」
　　
　　「西，西婭！小芒果！你們怎麼裝成托爾的樣子，我還以為……」史蒂夫還沒來得解釋完，小芒果就關閉了空間之門。
　　
　　史蒂夫苦逼地伸著手，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第56章 天臺的三人聚會

　　發現小芒果和辛西婭突然出現在客廳中，詹姆斯並沒有表現得特別驚訝，顯然早就和她倆狼狽為奸了。
　　
　　但下一秒他的臉色就變了。
　　
　　小芒果大聲地哭著，辛西婭則是雙目呆滯地望著空氣嘴裡念念有詞。
　　
　　詹姆斯首先抱起了哭得直打嗝的小嬰兒，托著她在臂彎中上下搖晃，輕輕地拍著她軟綿綿的脊背，用目光把辛西婭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確認她沒有受傷。
　　
　　「你們怎麼了？不是說今天要跟史蒂夫合好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嗚哇哇，爹地打我和媽咪！小芒果不要他了！不要了！」小芒果才不去管是她們先偽裝成托爾的樣子騙史蒂夫，史蒂夫以為她們是敵人才會攻擊她們的事實，伏在詹姆斯肩上哭得傷心極了。
　　
　　「……你們做了什麼？」算上失憶的七十年，詹姆斯都認識史蒂夫九十多年了。他簡直恨不得把這一大一小兩個麻煩精供起來，哪裡敢動她們一根手指頭。而且這句話還是小芒果說的，從第一個單詞的第一個字母開始就存了50%的水分。詹姆斯選擇了直接問自己的妹妹。
　　
　　「別問了，讓我靜一靜。」辛西婭捂住自己的臉，對詹姆斯揮了揮手。她今天簡直把一輩子的臉都丟完了。一想到她帶著小芒果暗搓搓地跟蹤史蒂夫，被發現以後強行未裝成托爾，在史蒂夫面前做出那些跌破女性尊嚴的動作，然後還被他現場撞破了偽裝……完蛋了，她感覺自己再也沒辦法平靜地面對史蒂夫了
　　
　　_(:з)∠)_啊，好想找台時光機。
　　
　　*
　　
　　可憐的史蒂夫在自己好基友的刻意隱瞞下根本沒有發現辛西婭和小芒果就住他在隔壁的事。
　　
　　他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家裡，將他帶出去的畫板放回畫室。空氣中還殘留著女主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史蒂夫打開冰箱，裡面放著幾個保鮮盒，這是他今天的晚餐。
　　
　　他該慶倖西婭雖然不願意見她，但還是每天為他做好飯放在冰箱裡嗎……史蒂夫歎了口氣，嘴角卻情不自禁地翹了起來。他拿起放在保鮮盒上的便簽紙，順手將保鮮盒裡的晚飯倒進盤子，放進微波爐裡加熱。
　　
　　「明天吃培根蘆葦卷，蘋果土豆泥通心粉和紅酒煎鵝肝。早餐自己買，我要陪小芒果睡懶覺。Ps：記得把你的襯衫和襪子洗掉，你邋不邋遢！」
　　
　　在和西婭住到一起之前，史蒂夫已經自己一個人生活了整整二十五年，他以為單身漢的生活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可是當史蒂夫突然從溫暖的家庭生活中脫離，變成被西婭丟在家裡的棄犬，他覺得這一切簡直糟糕透了。他想念每天躺在他身邊的女人，他想念每天的早安吻和晚安吻，他想念執行完任務回到家以後西婭溫柔的笑容……
　　
　　好吧，就算是狗，總也要牽出去散個步什麼的吧！光是定食餵養完全就是冷暴力好嗎！
　　
　　史蒂夫想到自己現在可悲的處境一半是由自己的小女兒造成的，心有點塞。他悶悶不樂地吃完了晚飯，從冰箱裡隨手拿了兩打啤酒，走上天臺。
　　
　　已經在天臺吹了半個小時冷風的不高但富帥總裁托尼·史塔克聞聲回頭，看到了站在天臺入口處的史蒂夫，露出有些尷尬的表情：「嘿，我沒想到美國隊長也會跑到天臺喝悶酒。」他瞄了幾眼史蒂夫提著的啤酒。
　　
　　「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怎麼了，人生贏家先生？」史蒂夫拉開啤酒罐的拉環，遞給托尼，自己再拉開另一罐啤酒，仰頭喝了一口。
　　
　　「人生贏家……天呐，史蒂夫，你終於願意承認我的成功了，我感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托尼接過啤酒，誇張地假笑道。他一口氣灌下大半罐啤酒，望向紐約的萬千燈火。「佩珀在今天的晚餐上又一次暗示我，我們該結婚了。哦，老天，我當時的表現一定糟透了。」他按住自己的腦袋，呻|吟了一聲。
　　
　　「別擔心，波茨小姐明天就會帶著笑容出現在你面前。托尼，你得承認，她幾乎包容了你所有的缺點。」
　　
　　「我鄭重地申明一下，我沒什麼缺點。好吧好吧，我知道人無完人，但是那些不完美的地方一定稱不上缺點！」托尼先生非常自負地昂起下巴。
　　
　　「有時候我覺得你和西婭更像兄妹，你們在自戀的程度上簡直一模一樣。」史蒂夫搖著頭笑了幾聲，對托尼舉起啤酒罐，在托尼和他碰了一下以後一口氣喝完罐子裡剩下的所有啤酒，長長吐了一口氣。「在結婚這一點上，你們也是一模一樣。如果不是西婭有了小芒果，我打賭她一定不會那麼爽快地和我結婚。」他在托尼質疑的視線中頓了頓，無奈地改口：「好吧，只是領了結婚證。我不明白，一個穩健的家庭聽上去多美好，你們為什麼都對它避之不及。」
　　
　　「哦，史蒂夫，你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炫耀。你得清楚我跟你是不同時代的人，我們有很長很長的代溝。」
　　
　　「西婭已經離家出走半個月了，我今天下午遇見了她。」史蒂夫打開又一罐啤酒。
　　
　　「如果她原諒你了，你就不會跑到這裡來喝悶酒。所以呢，你又做了什麼？」托尼托著腮瞟了史蒂夫一眼，帶了點幸災樂禍。
　　
　　「她當時把自己偽裝成托爾的模樣，我以為她是敵人……」
　　
　　「然後你就對她動手了？哈哈，你最近對他火氣蠻大的，報應了吧。」
　　
　　「恕我直言，嘲笑我並不會解決你恐婚的煩惱，托尼。」史蒂夫毫不留情地回擊。
　　
　　「我不恐婚好嗎！我只是還沒做好和佩普承擔起一個家庭的準備。」
　　
　　「托尼，你今年35歲了，霍華德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
　　
　　「哦，跟一個和我爸爸同時代的人討論這些真奇怪。你和我爸爸差不多大，看起來卻比我還要年輕。」托尼打斷了史蒂夫的話，從他手裡搶過一瓶沒有開過的啤酒，「砰」一聲拉開拉環。
　　
　　「如果不算上身份證上的年齡，我確實比你小，托尼，我今年才28歲。」史蒂夫挑起眉。「你最好別在西婭面前提起這個話題，我打賭你絕對會被她揍一頓的。」
　　
　　「這個話題還是等你把老婆追回來再說吧。」托尼笑得非常欠揍。「嘿，史蒂夫，說說你為什麼想要和西婭結婚的原因。說不定能給我點啟發什麼的。」
　　
　　「沒什麼原因。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嗎？」史蒂夫扔掉喝光的啤酒罐，又打開一瓶仰頭灌進嘴裡。「我愛西婭，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的。你不必把婚姻看做束縛，因為它同時也是一種保護。它會讓你擁有一個完全屬於你的家庭，給予你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一切。光有愛情還遠遠不夠，你要去肩負起心愛女人的一輩子，托尼。如果你做不到，就放波茨小姐走，她經不起你耽擱了。」
　　
　　「精彩的發言。我覺得我需要為此敬你一杯，史蒂夫。」托爾帶著臉上的巴掌印出現在天臺上，一點都不客氣地從史蒂夫腳下拿了一罐啤酒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完。
　　
　　「哦，請問我正在參加失敗男人的派對嗎？」托尼對不請自來的托爾翻了個白眼。他倆一向是復仇者聯盟最不對付的一對。
　　
　　「你的臉……」史蒂夫對托爾抬了抬啤酒罐，揚起眉。
　　
　　「……是簡。」他尷尬地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掌印，觸到了紅腫，倒吸了一口涼氣。
　　
　　托尼立刻補了一句：「毫無疑問。」
　　
　　「她抱怨我總是隔很久才去看她一次，我告訴她我要守護九大王國。」
　　
　　「SO……」
　　
　　「然後她問我離我們約定的日子過了好幾天，我為什麼現在才出現，我說奧丁舉辦了宴會……」
　　
　　「她是該給你一巴掌，托爾。」史蒂夫搖了搖頭。
　　
　　「你已經有了一點注孤生的苗頭了，大錘子，再接再厲。」托尼拍了拍托爾的肩膀。
　　
　　「嘿，為什麼你們都不等我說完！宴會上發生了騷亂，我被派兵去平息。我是那種因為宴會失約的人嗎？」托爾嚴肅地盯著史蒂夫和托尼看，發現他們都是一臉「你難道不是這種人？」的表情，憤怒地豎起眉毛。「兄弟們，我覺得我被你們傷害到了。」
　　
　　「我早就被你傷害過了，托爾。要不然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史蒂夫微笑著指出。
　　
　　「話說回來，我為什麼要在這裡聽兩個被自己女人拋棄的可憐男人的故事？我本來應該舒舒服服待在被窩裡，和佩普試試新姿勢什麼的。」
　　
　　「我也應該睡在孩子和西婭的旁邊。」
　　
　　「……」
　　
　　托尼和史蒂夫齊齊轉頭看向沉默著不發一言的托爾，目光犀利到托爾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努力把自己的臉沖著他們看不見的地方。
　　
　　「哦哦，瞧瞧我們無意中發現了什麼？你還沒搞定簡？」托尼發出噓聲。
　　
　　托爾尷尬地笑了笑，借著灌酒的動作掩飾住自己的窘迫。
　　
　　所以說，這果然是失敗男人們的夜間派對吧。
　　
　　
第57章 芒果復仇記

　　喝到興頭上，雷神拿出了他的無盡酒壺，從裡面倒出珍藏多年的佳釀，只需要一點點就可以放倒一頭大象那種。
　　
　　托尼根本沒有留意到托爾遞給他的不是啤酒，仰頭一口就喝完了小酒杯內的烈酒。
　　
　　史蒂夫差點沒接住毫無預兆倒下來的鋼鐵俠先生。他看向嘿嘿傻笑的托爾，雙眸仿佛沒有喝過酒般清明：「你把阿斯嘉德的酒給托尼喝？」
　　
　　雷神聲如沉鐘地笑了幾聲，摔下自己的杯子高喊：「another！」
　　
　　好吧他也醉了。
　　
　　史蒂夫看了看手上扶著的這個，又看了看那邊一邊喝酒一邊還在手舞足蹈的那個，頭疼起來。他現在該收拾爛攤子了。哦，老天，喝不醉的人總是這種待遇！
　　
　　小辣椒的到來簡直就是及時雨一樣的存在。
　　
　　「你們到底喝了多少？」小辣椒走出天臺的小門，目光掃過滾了一地的啤酒罐。
　　
　　「呃，其實也……」史蒂夫似乎從波次小姐的目光中看出了責怪。
　　
　　「佩普，佩普……」接近昏迷狀態的托尼搖搖晃晃地撲到小辣椒懷裡，在天旋地轉的視線中找到他女朋友的嘴唇，「波」一聲啾了一口。托尼嗅了嗅小辣椒的髮絲，大著舌頭道「你怎麼滿身酒氣，親愛的？」
　　
　　小辣椒翻了個白眼，奮力地支起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的托尼：「但願你明天醒來不會頭疼，托尼。」
　　
　　「嘿，親愛的，我們可以試試在天臺……」
　　
　　「呲啦」一聲，鋼鐵俠抽搐著徹底暈了過去。
　　
　　「對男人有時候就得狠一點，你說呢，cap？」小辣椒面不改色地收回電擊棒，對史蒂夫露出若無其事的笑容。
　　
　　史蒂夫：「……」
　　
　　小辣椒帶走了托尼，史蒂夫則扛起喝高了的雷神，打算把他安置到客房，總不能放他在天臺吹一整夜的冷風吧。雖然這個主意很讓他心動。
　　
　　喝醉的雷神一會兒嘟囔著「簡，原諒我」一會兒又唱幾句阿斯嘉德的戰歌，手腳動個不停。史蒂夫被他折騰出了一身汗。他看到家門近在眼前了，不由得松了口氣，將手放在門鎖上錄入掌紋。
　　
　　房子裡亮著燈，一個窈窕的身影站在史蒂夫放在客廳的畫板前，手上正拿著他的畫稿。
　　
　　「夜間派對過得怎麼樣？」燈光照耀下的辛西婭轉過頭，看著他狼狽的樣子，眉眼一彎。
　　
　　「西婭！」史蒂夫驚訝得忘記了肩上的雷神，可憐的托爾「duang」一下砸到了地上，他在地上滾了兩圈，頭撞上沙發又反彈回來，攤開手躺在地上不動了。
　　
　　「哦，我想你得先把托爾扔到床上去，親愛的。」辛西婭重新低下頭看著她手上的畫稿。
　　
　　「你不會突然跑掉吧，西婭？」史蒂夫向她確認，「我得先從你那裡得到保證。」
　　
　　「當然。」辛西婭挑了挑眉。
　　
　　即使得到了辛西婭的保證，史蒂夫仍舊放心不下。他動作迅速地拉起爛醉如泥的托爾，將他搬到客房的床上。
　　
　　辛西婭看到史蒂夫走進了客房，趕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深呼吸了幾口氣，在心裡給自己鼓勁：放鬆，辛西婭。放鬆！史蒂夫根本不記得你下午做的蠢事了！哦，不不不，你下午壓根就沒出過門，趕緊忘掉糟糕的記憶！
　　
　　等史蒂夫安頓好托爾，走出客房，他看到的又是那個表情柔和的辛西婭。
　　
　　辛西婭對他揚了揚手上的畫稿：「很棒的設計。」
　　
　　史蒂夫略顯局促地走到辛西婭旁邊，觀察了一下她的臉色才開口：「你喜歡嗎，西婭？也許你會覺得我的設計有些過時。如果你不喜歡，紐約有這麼多婚紗店，我想我有足夠的時間陪著你一家一家去尋找最美麗的那一件。」
　　
　　小芒果穿過隔開詹姆斯房間和史蒂夫房間的那堵牆，猝不及防地對上辛西婭的眼睛。小嬰兒一臉天真地對辛西婭嘟起嘴唇，用胖乎乎的小手做了個飛吻的動作，然後漂浮在空中轉過身，穿進托爾的房間裡。這個動作剛好暴露了她藏在紙尿布後面的大剪刀和馬克筆。
　　
　　史蒂夫似有所感，辛西婭趕緊捧住他的臉，往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給自己的小寶貝打掩護。
　　
　　「我愛死你為我設計的婚紗了，親愛的。她美極了，我想不出會有比她更美的衣服。」
　　
　　史蒂夫被辛西婭突然的親近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你知道這對一個已經被丟在家裡將近半個月的男人來說意義很重大。他松了一口氣，露出笑容：「你真的喜歡嗎，西婭？我還有些細節沒有完善，或許你可以親自參與進來。」
　　
　　很好，看起來史蒂夫完全沒有在意下午的事。辛西婭也松了一口氣。她和史蒂夫一起並肩在椅子上坐下，討論起婚紗的細節，就好像從來沒有鬧過彆扭一樣。
　　
　　「小芒果呢？」史蒂夫停下畫筆。「她今天被我嚇壞了吧。抱歉，西婭，我當時……」
　　
　　「Stop！Stop！趕緊忘掉下午的事！」辛西婭情緒激動地撲倒史蒂夫懷裡捂住他的嘴。
　　
　　史蒂夫看到辛西婭羞得滿臉通紅的樣子笑了出來，他把畫筆放到一邊，親了一口她變成粉色的耳垂：「好的，我忘掉了。」
　　
　　「一個字也不許提。」辛西婭很認真地對他說。
　　
　　「如果你堅持的話。不過在這之前我得搞清楚，我傷到你了嗎？西婭，給我看看，我不太放心。」史蒂夫將辛西婭的袖口輕輕地拉到手臂，謹慎地檢查她雪白的肩膀。他記得他當時按住了辛西婭的這裡。
　　
　　「我沒那麼容易受傷啦。」辛西婭忍不住嘟囔，她清楚史蒂夫把她當成易碎品的心態，知道他不自己確認是不會放心的，索性也就大方地給他檢查。「看吧，毫髮無損。」
　　
　　史蒂夫指尖下辛西婭的肌膚柔嫩滑膩，好像會吸附住他的指尖一般。他的眸子深了幾度，從辛西婭赤|裸的肩頭吻向她的鎖骨：「抱歉，再也沒有下次了。」
　　
　　「我下次也不會裝成別人騙你了，我也得道歉。」辛西婭的手指穿插|進史蒂夫的金髮中，她壓低語氣，嗓音中透出隱隱的誘|惑：「小芒果找到玩具自己玩去了。親愛的，抱我回房間去，今晚我是你的了。」
　　
　　#幹了個爽系列#
　　
　　*
　　
　　「早，史蒂夫，西婭。」睡了一覺後酒醒了一大半的托爾對正在廚房做早飯的史蒂夫和西婭道了聲早安。
　　
　　剛被辛西婭親自喂了口牛奶的史蒂夫「噗嗤」一聲吐出嘴裡白色的液體，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殘餘，看著托爾的臉忍了幾秒，還是笑了出來：「我不知道你喝醉了以後還有這個愛好。」
　　
　　「史蒂夫，你把牛奶全噴到我的沙拉上了！」辛西婭不滿地踢了史蒂夫一腳，隨後也抬起頭。她看著托爾臉上的烏龜和塗成黑色的眼皮愣了一秒，跟史蒂夫一起笑出聲。
　　
　　「我有什麼愛好？嘿，你們這樣做真的很不禮貌。」托爾一頭霧水地盯著他們倆看，皺起眉頭。他的眉毛之間被黑色的馬克筆劃上了又黑又粗的線條，變成了一字眉的樣子。皺起的眉間使這些線條變成了波浪狀，看起來更可笑了。
　　
　　餐廳的牆上掛著一面鏡子，托爾轉頭打量了一下自己，差點一拳砸向鏡子裡妖怪。
　　
　　「哦，老天……」辛西婭看著托爾轉身後露出的後背，伏在料理臺上快要笑死了。他的背甲上沾著三對雪白的小翅膀，配上托爾接近兩米的身高和壯碩的身材，簡直就是金剛芭比的神域版。
　　
　　托爾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已經沒有鬍子的臉上的墨水，一臉【WHAT THE FUCK】的表情看向史蒂夫和辛西婭：「你們幹的？嘿，我以為你已經報復過了，史蒂夫！這種手法一看就是你的主意，西婭。好吧好吧，來吧。你們還有什麼手段一起來吧。」托爾也知道自己之前的事做得不地道，他垮下臉，很明顯破罐子破摔了。
　　
　　「你怎麼報復他的？」辛西婭擦了擦自己笑出來的眼淚。
　　
　　史蒂夫聳了聳肩：「沒什麼，男人的方法而已。這是你幹的？我以為你昨天晚上沒有力氣去做惡作劇。」
　　
　　「媽咪~」小芒果抱著她的小毯子從托爾的房間裡飄了出來，笑得露出幾瓣小米牙。
　　
　　好吧，罪魁禍首不言而喻了。
　　
　　「嘿，早上好，我的小公主。」辛西婭笑容滿面地接住小芒果，香了香她的小嫩臉。
　　
　　「墨水洗不掉，史蒂夫……」托爾頂著一臉水從浴室走出來，怨念地說。
　　
　　「小芒果？」史蒂夫看向允著拇指、比小天使還要像小天使的小芒果。
　　
　　「媽咪，小芒果要糊糊！」小芒果才不管那兩個討厭的男人怎麼樣呢，她把臉蹭到辛西婭臉邊，軟乎乎地開口。
　　
　　「媽咪馬上給你做，乖。」辛西婭倒掉已經不能吃的沙拉，很快便投入到給小芒果煮糊糊的偉大使命中。
　　
　　「我晚上還得回去參加慶功宴會……」托爾痛苦地捂住額頭。
　　
　　「也許你可以提議奧丁改成化裝舞會。」史蒂夫同情地拍了拍托爾的肩膀，遞了個他隨手放在茶几下麵的防毒面具給托爾。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30

第58章 複聯二開幕

　　城市，人群，車輛，森林……無數景物在辛西婭的視線中層層推進，她雙目空茫地探視過整個地球，高速運動的精神力突然撞上了一座沉默的堡壘。她的身體抽搐了一下，從時光隧道一般的場景中脫離，往後倒去。
　　
　　「西婭，西婭，你能聽到我嗎？」及時接住辛西婭的史蒂夫拍了拍她的臉，辛西婭空洞的目光漸漸彙聚出光彩，將焦點集中在他漂亮的藍眼睛上。
　　
　　「呼……」辛西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她扶著史蒂夫的胸口勉強站穩，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好讓自己更清醒一點。「老天，我感覺自己剛出了一場車禍。」她對通訊器上正看著她的希爾點了點頭。「地球上有很多地方都在阻擋我的意志，我沒辦法百分之百地確認那就是你們要找的權杖所在地。但是有一點毫無疑問，權杖會克制我的能力。我的反應越劇烈，那裡就越可能藏著權杖。SO……」她將螢幕上的世界地圖上東歐的部分擴大，手指點在一個叫做「Sokovia」的城市。
　　
　　「我正在排查，縮小範圍。嘿，西婭，你有考慮過來Avengers嗎？你知道雖然鷹眼的名號裡有一個「眼」字，但那只是指他百發百中的好視力。」瑪利亞·希爾一邊操作著搜索系統，一邊對辛西婭提議。
　　
　　「你們救人，我也救人，這個世界少不了超級英雄，但是醫生也同樣重要。還有人記得我的本體是宇宙魔方嗎？我得花不少精力掩飾我使用能力的時候產生的波動，為了不給地球帶來宇宙級別的覬覦。我沒辦法像你們一樣隨心所欲。」辛西婭顯然不止一次受到邀請了，最多就花了3秒去想拒絕的臺詞。
　　
　　「如果給地球中所有引人爭奪的東西排個名，西婭一定在排前五名裡。我想我們最好找個地方先把她藏起來。」托尼遞給西婭一粒薄荷糖，手掌在空中翻了個面，倒退著走到聯絡器前面，低下頭去看希爾分析的資料。
　　
　　「謝謝你肯定我的魅力，史塔克先生。」辛西婭把薄荷塞進嘴裡，厚臉皮地曲解了托尼的話。清涼的味道湧入喉嚨，讓她頭疼的腦袋好受了不少。
　　
　　「我打賭cap剛才當真了。」黑寡婦沒有錯過史蒂夫一瞬間的皺眉，用手肘推了推站在她旁邊的鷹眼，帶著笑意說道。
　　
　　「你知道嗎，我最近也習慣他們的玩笑了。」和史蒂夫一樣人設比較嚴肅正經的布魯斯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對他溫和地笑了笑。
　　
　　「好吧，我只是不習慣把幽默感用在這方面。」史蒂夫放棄地攤了攤手。他跟著辛西婭一起站到聯絡器的顯示幕前，眸光漸凝。
　　
　　希爾已經用藍□□域標注出了權杖的位置：「這個範圍都是斯特拉克男爵的領地，據資料顯示，他跟不少九頭蛇的成員進行過暗中交易。」
　　
　　「經度……緯度……」辛西婭記下地圖上的經緯度，抬起頭來熱情洋溢地打開空間門。「嘿，誰想搭乘巴恩斯特快運輸嗎？」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退後一大步。
　　
　　辛西婭雙眸閃亮地看向仍舊站在原地的布魯斯，在所有人都退後的局面下，他本來不顯眼的位置就突出了出來。
　　
　　「什麼……」布魯斯迷茫地看了看離他遠遠的隊友，又看了看有些詭異的辛西婭，他剛才一直在思考該用什麼樣的方程式才能測定出權杖的具體位置，根本沒有留意辛西婭說了什麼。
　　
　　辛西婭看著布魯斯，用手對著她的空間大門，比了個「請進」的動作。
　　
　　布魯斯如果現在還不懂，就不是那個智商堪比霍金的物理學家了。他支支吾吾地拿手臂比劃了幾下，實在想不出合理的不傷害辛西婭自尊心的婉拒，將求救的目光看向娜塔莎。
　　
　　「你的空間連結會破壞儀器的電磁，所以我們沒辦法把這些東西帶過去，你能帶的只是布魯斯和你兩個人，你們兩個人能幹什麼呢？西婭，我們是一個團隊。」娜塔莎果然沒有辜負布魯斯對她的信任，一句話正中紅心。
　　
　　「那是因為你們都不願意讓我帶你們過去。」西婭小聲地抱怨了一句。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經歷過一次她的空間傳遞以後都對這個便利的能力避如蛇蠍，明明她和小芒果都沒有任何不了反應。
　　
　　眾人一起坐上戰機飛往Sokovia，飛機由托尼駕駛，史蒂夫則負責安排大體的進攻戰略。
　　
　　「斯特拉克男爵在他的私人領地裡構建了十五座碉堡，當然，這是明面上的數量。我找出了他設立基地以後所有的採購資料，保守估計他還隱藏了至少十座暗崗。Sokovia現在是冬天，我們得裝備上……」史蒂夫環顧了一圈制服各有特色的超級英雄們，話音頓了頓。「好吧，這一點我們可以忽略。」
　　
　　「如果你覺得必要，我想我可以把我的盔甲漆成白色的，cap。再把肚子做的突出一點，眼睛做成圓形，裝點治癒系的軟體什麼的。」托尼回頭對史蒂夫開了個玩笑。
　　
　　「然後我們就得到了一個花花公子版的大白？哦，這個我知道。」史蒂夫聽懂了托尼的玩笑，居然完美地接上了梗。
　　
　　「我覺得應該給cap鼓個掌。」鷹眼笑著搖了搖頭。
　　
　　「別打擊史蒂夫的積極性好嗎，夥計們。你們都快把他逼成補番狂魔了。話說回來，到底是誰把《巴黎最後的探戈》推薦給他的？」
　　
　　「西婭，別說……」史蒂夫捂住自己的額頭，深深地歎了口氣。他覺得他帶領的不是一群超級英雄，而是一群大齡兒童。
　　
　　「噗，cap看了？真是讓人難以想像。」黑寡婦忍俊不禁地看向臉色開始發紅的史蒂夫。
　　
　　「《巴黎最後的探戈》，聽上去像是文藝片。」布魯斯剛感歎完，就迎來了托尼、娜塔莎、克林特和辛西婭的注目，他不自在地動了動。「我說錯什麼了嗎？」
　　
　　四個老司機相視一眼，笑成一團。
　　
　　「……好吧，我是隱形的。」托爾·外星人·完全不懂地球文化·奧丁森撇了撇嘴，撐著戰機的內壁擺了個大衛一樣的健美造型，決定繼續當他的透明人。
　　
　　史蒂夫無奈地敲了敲全息地圖的金屬邊框，將偏題小能手們的注意力重新引到他們現在執行的任務上：「Guys，我希望你們沒忘記我們此行的目的。紅點是我們已知的碉堡位置，藍點是可能隱藏著暗崗的位置，我希望你們在經過這些地方時能夠小心一點。斯特拉克公爵擁有為數不少的私人武裝，他們極有可能利用洛基的權杖研製出了新型的武器，小心些。」
　　
　　戰機已經飛行到了預定降落地點的上空，機艙緩緩打開。
　　
　　史蒂夫提起自己的盾牌，金髮被勁風吹得往後倒去。他併攏食指和中指點在太陽穴向上揚起，比了個帥氣的手勢：「夥計們，接下來是自由發揮的時間。」他對辛西婭點了點頭，往後一到，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中。
　　
　　辛西婭：「……他不帶降落傘的毛病是什麼時候養成的？」
　　
　　「我以為他在二戰的時候就習慣這麼耍帥了。」娜塔莎擁抱了一下辛西婭，親了親她的臉頰。「飛機就交給你了，魔方小姐。See you later。」
　　
　　娜塔莎沙啞的聲音不但對男性充滿了誘惑，對女性來說也是非常性|感的聲音。這麼近距離地聽到娜塔莎的聲音，辛西婭覺得耳朵都要懷孕了。她就呆了那麼一下，所有人都跳下了飛機。剛才還人滿為患的機艙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
　　
　　「嘿，你以為誰都跟你們一樣精通海陸空的交通工具嗎？我連C級駕照都沒有！喂，有人聽我說話嗎？」辛西婭跑到打開的機艙處，厚實的雪花撲了她一臉。
　　
　　「辛西婭小姐，我已經啟動了自動駕駛系統，您無須擔心。」賈維斯的聲音從戰機的外放音響中傳來，他彈出一個儲物箱，裡面放著托尼做出來打發時間的幾個小玩意兒。「需要我提供娛樂服務嗎？」
　　
　　「謝謝，你真是貼心的管家。」辛西婭沉默了一會兒，虛弱地說。
　　
　　「樂意為您服務。」賈維斯就像完全沒有聽出辛西婭話裡的咬牙切齒一樣，謙虛地接受了她言不由衷的讚美。「辛西婭小姐，您要我為你同步進程嗎？」
　　
　　「這倒不用了。」辛西婭張開雙手在空中虛劃出一條直線，一道虛擬的螢幕出現在她的面前，畫面是以美國隊長為視野的。
　　
　　在史蒂夫的制服胸口，一朵豌豆大小的菟絲花閃過藍色的螢光。
　　
　　「托尼的技術給了我很多靈感，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他。」
　　
　　「我的資料庫裡沒有相應的記錄，辛西婭小姐。我無法解析出這個呈像系統的結構，掃描顯示它只是一團精神力與宇宙魔方力量的合成能量。」
　　
　　「我以為阿斯嘉德的存在會讓你們窺探到魔幻側世界的大門，賈維斯。你知道有些事不能通過科學解釋——有東西！」辛西婭抓起她扔到桌面上的聯絡器，「史蒂夫，有東西從你眼前經過！它的速度很快！你們要小心！」
　　
　　
第59章 危險的未來

　　「克林特受傷了，西婭。我打開了一號機，我需要你把他轉移到飛機上。」娜塔莎按住鷹眼左腰上的傷口，按住耳麥。
　　
　　「嘿，我能選擇其他的……」鷹眼聽見娜塔莎的話，頓時掙扎著坐了起來。
　　
　　「Hello，巴恩斯特快為您服務~」辛西婭在娜塔莎說完話的下一秒就出現在了她和鷹眼的身邊。
　　
　　「親愛的，你需要治療。」娜塔莎勾起紅唇，對克林特嫵媚地眨了一下右眼。
　　
　　辛西婭蹲下來以一個專業外科醫生的精湛手法快速地處理了一遍鷹眼的傷口，順帶安慰他：「我已經穩定過空間隧道了，我發誓一定不會像上次一樣糟糕。」她用精神力包裹住鷹眼的全身，整個人和他一起如同掉進水裡的墨汁一樣消融在娜塔莎面前。
　　
　　憋著一口氣的鷹眼還沒反應過來就回到了昆式戰機上，他驚訝地抬頭打量戰機的內部結構：「老天，西婭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你的震驚完全不會讓我拳頭發癢，鷹眼。」辛西婭從急救設備中拿了雙氧水、縫合線以及其他外科手術的醫療物品轉過身，她看到鷹眼現在的樣子，手裡的託盤砸到了地上。
　　
　　「別告訴我還有一半身體被你落在空間通道裡了……」鷹眼從辛西婭的表現中察覺到了異常，他費了老大勁爬起來，想要透過戰機的機窗看一眼自己現在的樣子，卻被辛西婭飛快地按回床上。
　　
　　「別動，傷口會撕裂得更嚴重的。我可不想在這裡處理動脈大出血。」辛西婭看了一眼鷹眼的腦袋，飛快地遊移開目光。
　　
　　「那就老實告訴我，我到底……」還想要說什麼的鷹眼被辛西婭按住百位穴，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辛西婭看著整個腦袋變成一朵風騷大紅花的鷹眼，默默地流下兩行清淚。
　　
　　空間本來就是不穩定的物質，構建一個空間通道需要強行在完整的空間裡開闢出新的空間，這個空間的邊緣是活性的，這樣就可以抵消大部分原空間的擠壓，保證空間通道內部的穩定。在空間隧道的人雖然感覺不到這種律動，但是他們身處的空間其實是在不斷扭動變形的。這就是他們會感到暈眩難忍的原因。辛西婭這次特意構築出了植物的體細胞排列在空間通道的內壁，以達到減輕暈眩的效果。結果她的空間之力和自然之力混到了一起，把鷹眼的腦袋變成了一朵花_(:з)∠)_
　　
　　這件事處理不好絕逼就是信任危機啊……
　　
　　「西婭，我們遇到了一個速度型的變種人，你能掃描出他的位置嗎？」史蒂夫一邊試圖找出剛才攻擊了他的變種人，一邊詢問辛西婭。辛西婭能聽到他耳麥裡傳來的風的呼嘯聲。
　　
　　「這裡有洛基的權杖，它在干擾我的意志。不過我可以試試，先讓我把克林特的肚子縫上，十分鐘。」好吧，腦袋的事挪到以後。她現在得幹點正事，辛西婭戴上橡膠手套，拉下醫用口罩。
　　
　　「ok，我搞定了。」辛西婭秉持著看不見就不存在的原則拿了張白布蓋住鷹眼的大紅花腦袋，將沾滿了血的手套扔進回收箱裡，扯開橡皮筋，釋放一頭蓬鬆如霧的雪發，將精神力以自己為點往外擴散。托尼已經將權杖的位置縮小到了1000英尺以內，她可以避免上次那種直接撞上權杖能量中心的慘劇，饒是如此，權杖散逸的能量分子也給她造成了不小的負擔。上次她因為權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被關在虛化的宇宙魔方裡面……等等，是誰用權杖控制了她？辛西婭的大腦之間躥起一股劇烈的疼痛，使她差點跌倒到地上去。
　　
　　「托尼，你身後有一個女人，她的精神力很高，小心！」辛西婭在精神掃描中斷的最後一秒發現了站在托尼身後的陌生人——她正在對鋼鐵俠舉起雙手。
　　
　　巨大的奇塔瑞怪魚張開長滿利齒的大嘴，由骨架死而復生。托尼差點就嚇得尖叫出來了，他飛快地躲開向他飛過來的怪魚，卻發現那條怪魚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從他頭頂上飛過，飛向看似沒有盡頭的黑暗。它所到之處，屍骸遍野。
　　
　　托尼發現他現在已經不在斯特拉克男爵的密室中了，他現在正站在一個堆滿屍體的黑暗空間。而這些屍體，他大部分都很熟悉。
　　
　　綠巨人的喘息聲輕微而虛弱，他那雙狂暴的雙眼變成了死寂的灰色。躺在他身邊的黑寡婦大睜著那雙曾經嫵媚勾人的碧色眼睛，她豔麗的紅發在輕風的吹拂下緩緩飄動，僵硬多時的臉孔越發被襯得陰森詭異。托爾一身是血地躺在地上，雷神之錘不知所蹤，在他呈握捶狀的右手旁邊散落著美國隊長破碎的盾牌，史蒂夫就躺在不遠處。
　　
　　托尼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睛，俯下身將手放在離他最近的史蒂夫脖頸，探測他的脈搏。史蒂夫突然睜開了雙眼，抓住托爾放在他脖子上的手。史蒂夫看著托爾的表情不像是戰友，他看著托爾，像是看著一個背叛者，劊子手：「你本來可以……救我們……為什麼……你沒有做更多……」
　　
　　史蒂夫的手無力地落到血跡斑斑的地面，他睜著殘留著仇恨和痛苦的眼睛，徹底失去了生機。
　　
　　機械運轉的聲音驚動了呆滯的托尼，他抬起頭，看到一個金髮的少女騎著奇塔瑞怪魚，身後跟著奇形怪狀的怪物飛進碩大的蟲洞中，而蟲洞的盡頭……是地球。
　　
　　金髮的少女似有所感地轉過頭，迎風飛舞的耀眼金髮遮住了她的下半張臉，托尼只看到了她那雙比地獄所有的惡鬼加起來都要冷酷的熒藍雙眸。
　　
　　辛西婭在聯絡器的大叫讓托尼徹底脫離了幻境，他猛地回過頭，手部的鋼鐵外衣飛速組裝完畢，掌心凝聚出危險的亮光，發射而出！掌心炮僅僅擊中了兩道紅色和銀色的殘影，托爾憤怒地脫口而出：「Shit！」他餘怒未消地拽下固定在整個密室中間的權杖。
　　
　　史蒂夫：「托尼，你那邊怎麼樣？」辛西婭使用的是公共頻道，所有人都聽到了她對托尼的示警。
　　
　　「他們帶走了權杖？」聽出托尼話音裡的怒氣，托爾猜測道。
　　
　　「不，權杖在我這裡。我拿到它了。我只是……只是……」平日裡聽得都膩味了的夥伴們的聲音此刻對剛看過了世界末日的托尼來說無異於天籟，但托尼·史塔克是誰？他可是鋼鐵俠！他發誓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剛才差點哭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下填滿了整個胸腔的酸澀，語氣恢復了不正經的腔調。「嗨，你們注意到了嗎。這次cap沒有說\'langue\'！」
　　
　　「好吧，我看你是要記一輩子了。」史蒂夫無奈極了。
　　
　　成功收回權杖的復仇者們走進戰機，一眼就看到了臉蓋白布的鷹眼，要不是她們都是善於觀察的人，發現了鷹眼的呼吸吹動著白布，他們一定會以為鷹眼掛掉了。
　　
　　「哦，西婭。你居然想到這招報復他。」娜塔莎一邊笑一邊順手掀開鷹眼臉上的白布，然後她的笑容就僵住了。「What the hell！」
　　
　　「我想我可以解釋〒_〒」辛西婭艱難地咽下口水，倒退了一步。她這一退剛好撞上了托尼提著的權杖，而托尼正欣賞著鷹眼的大花腦袋，反應的動作慢了一拍，沒有及時拿開手避免兩顆宇宙原石的相撞。
　　
　　「砰」一聲輕響，辛西婭變成了小仙子狀態。與此同時，那些被洛基動過手腳的記憶也盡數恢復。
　　
　　辛西婭想起了自己是如何被他暗算，他又是怎麼殺死了蘿蘿的，幾乎咬碎銀牙：「洛基！」
　　
　　
第60章 真愛聯盟

　　辛西婭揮動著翅膀撲到托爾臉上狠狠踢了一腳，揮手打開空間之門飛了進去。
　　
　　「嘿，我又做了什麼！」覺得自己躺著也中槍的雷神捂著自己的臉，和複聯的超級英雄們大眼瞪小眼。
　　
　　托尼對他聳了聳肩，臉上露出的表情比起憐憫更像是幸災樂禍：「這才是女人最可怕的一點，大錘子。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惹得她們生氣。」
　　
　　「容我提示一下，惹女人討厭的先生們。西婭消失之前喊了洛基的名字。」黑寡婦對他們倆翻了個白眼。
　　
　　在離辛西婭離開不超過一分鐘的時間，剛才打開的空間大門再一次開啟。辛西婭氣勢洶洶地從裡面沖出來，看到史蒂夫等人不由一愣，回頭往黑黢黢的空間之門裡面望了一眼。她的空間傳送又出錯了！她本想直接傳送到阿斯嘉德，結果走出理應連接著阿斯嘉德的空間之門，她根本還是在原地。
　　
　　「西婭，你剛才撞到了洛基的權杖。」史蒂夫蹲下身方便辛西婭跳到他的掌心裡，摸了摸掌心小人快要炸開的銀白長髮，放柔了聲音。「你不是說過它會克制你的能力嗎。無論你想幹什麼，親愛的，我想你至少得等自己恢復以後。現在冷靜下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好嗎？」
　　
　　西婭抬頭，望進他那雙湛藍的眼睛，被憤怒填充的大腦在他鎮定溫和的目光下慢慢恢復冷靜。她深吸了幾口氣，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聽著，夥計們。托爾又被洛基耍了。」西婭環顧了一圈超級英雄們的臉色，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他又詐死。」
　　
　　「你是說洛基還活著！」托爾倏地來了精神，狂喜在他的眼中快速擴散。「我就知道他沒那麼容易死！」他興奮地給靠他最近的布魯斯的肩膀來了一巴掌，對他笑道：「嘿，朋友，我的弟弟還活著！我真是太開……」他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他的地球朋友們戒備的神色，而不是他想像中的開心。
　　
　　好吧，對地球人來說洛基還活著這條消息確實不令人愉快。
　　
　　「呃，當然，我這次會看好他的。」他尷尬地收斂起自己的喜悅，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_→容我補充一點，愚蠢的外星王子殿下。你領我去洛基靈堂那天，在你被奧丁傳喚走的下一秒，他就從靈床上爬起來消除了我關於他的記憶。我不知道他在打什麼壞主意，不過奉勸你一句，小心自己的人生安全。」辛西婭從史蒂夫的手掌跳到他的肩上，然後又抓著他的金髮爬到他的頭頂，站在上面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臉蠢相的托爾。
　　
　　隨著記憶的復蘇，蘿蘿的存在也鮮明起來。蘿蘿是她的造物，並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她既然能使她誕生，自然也能使她複生。因為洛基權杖的影響，辛西婭現在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覺到蘿蘿的存在。不過等她的能力恢復好，她就能通過與造物之間神奇的聯繫找到蘿蘿的殘魂，為她重新凝聚出實體了。
　　
　　「雖然西婭是宇宙魔方，但她幾乎沒有攻擊力。洛基犯不著忌憚她啊。不……洛基最擅長的是幻術和控制心靈，而西婭剛好不會被幻術迷惑，她的體制也決定了洛基不能控制她。消除西婭的記憶意味著洛基在防備著西婭發現他的破綻，他在計畫做一件大事。托爾，阿斯嘉德最近有什麼異常嗎？」布魯斯揉了揉自己被托爾一巴掌打青的肩膀，一邊分析一邊借此理清自己的思路。
　　
　　眾人商討了半天，都對洛基的下落和他的目的毫無頭緒，只好就此作罷。
　　
　　「難道他們就不能給超級英雄們放個假嗎，鑒於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洛基的權杖。」托尼啟動了戰機，開啟賈維斯的自動駕駛模式，讓戰機飛回復仇者大廈。路過沉睡在病床上的鷹眼時，他彎腰讓自己的頭靠近鷹眼變成大紅花的腦袋，暗搓搓地自拍了一張。
　　
　　「哦，你提醒了我，托尼。」娜塔莎給托尼比了一個大拇指，湊到鷹眼的右邊，按下了手機上的連拍按鈕。
　　
　　「……」把柄！好多把柄！隨著戰機內的「哢嚓哢嚓」響個不停的聲音，辛西婭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詞。你們就不能把心思放在邪神洛基的邪惡計畫上嗎？！她憔悴地捂住額頭，虛弱地說：「夥計們，千萬別讓其他人知道罪魁禍首是我，我可不想被吊銷醫療執照。」
　　
　　「所以，現在你能體會到我平時面對他們時的心情了吧。」史蒂夫對她露出同情的笑容，就好像他沒有在幸災樂禍一樣。
　　
　　「話說回來，1944年以前西婭你還是金髮，後來為什麼……」托尼看到史蒂夫驟然變色的神情，遲疑地止住話頭。那雙棕色的大眼睛無辜地眨動幾下，托尼開口：「我是不是提起了不愉快的話題？嘿，如果是的話，我得說我非常抱歉。」他在幻覺裡看到的少女長得很像辛西婭，雖然他只看到了她的上半張臉。
　　
　　還在為鷹眼的大花腦袋糾結的辛西婭沒注意到史蒂夫的神色變換，她一邊抱著準備好的鎮定藥劑放進布魯斯的掌心裡，一邊回答：「力場排斥效應，他們當時應該是這麼稱呼我的情況的。力量使用過度使我無法控制自身能量的逸散，DNA鏈斷裂，又因為我本身具有的治癒能力不斷修復，從而導致……」
　　
　　「It\'s enough。」史蒂夫低聲說。他不喜歡聽辛西婭如此淡定地，就像在講一個與她無關的人一樣去形容自己死亡前的樣子。
　　
　　辛西婭歎了口氣，她不是沒察覺到史蒂夫一直很抗拒她曾經的死亡，但是作為那個死掉的人，她其實沒什麼太大的感覺，死亡的過程就像是入睡一般自然平淡。她握住史蒂夫的大拇指，臉蛋靠在上面蹭了蹭。他的指腹長著一層厚厚的繭，刮得迷你版的辛西婭的臉蛋有點疼。她吐了吐舌頭，在他掌心裡跳了幾步飛騰而起，來到他額頭前給了他一個軟噠噠的親吻。
　　
　　「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啦。」她甜蜜地說。
　　
　　「我遲早會被甜得蛀牙。」娜塔莎坐到布魯斯的身邊，餘光瞥了一眼那對散發著粉紅色氣場的情侶。
　　
　　「但是感覺不錯，對吧？」布魯斯取下耳機，目光平靜地看過辛西婭和史蒂夫，自嘲地笑了笑。「像是我們這樣的怪物……」
　　
　　「嘿，我希望你說的怪物沒有包括我。」沙啞的聲線帶著笑意，娜塔莎調侃地看向布魯斯。
　　
　　「哦，我不是說你。我，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怪物，不……」剛才還在就洛基消除辛西婭記憶一事分析得頭頭是道的科學家先生在面對娜塔莎時就笨拙起來，他越是試圖解釋清楚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舌頭就越是想打了十七八道結一樣攪和在一起，結結巴巴地說不清楚。
　　
　　娜塔莎好整以暇地欣賞夠了科學家先生急於解釋的樣子，才好心地岔開話題。
　　
　　「布魯斯，搖籃曲比以前管用了。」
　　
　　「我只是沒想到會突然變身。」布魯斯垂下眼睛，搖了搖頭。
　　
　　「如果沒有你，那就會兩敗俱傷了。我最好的朋友將會成為一段珍貴的回憶。」
　　
　　「你知道的，有時候，我想聽的，並不是我想聽的。」
　　
　　「要多久你才會相信我。」
　　
　　布魯斯看著娜塔莎那雙美麗深邃的碧色眼睛，久久沒有說話。光從外表來看，她只是個性感迷人的纖細女人，誰能想到她是如何從容不迫地擊敗一個又一個比她高大許多的男人，又是如何勇敢地靠近變身以後的他。腦海裡閃過自己變成浩克以後造成的慘像，血肉模糊的人體，倒塌的屋舍，尖叫的人群……布魯斯移開目光，嘟囔了一句：「我才不相信。」
　　
　　娜塔莎能讓變成浩克的他恢復部分神智，也能讓他毫無顧忌地將後背交付給她，如果這都不是信任，那天底下就沒有信任了。布魯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信任黑寡婦，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能從她身上移開眼睛。下丘腦分泌的多巴胺佔據了他的整個大腦，哦，這也許不是什麼愛情，也很有可能是他最近服用的抑制資訊素造成了錯誤的生理反應。
　　
　　「也許我們應該把組織的名字改成『真愛聯盟』？」又被娜塔莎和布魯斯這對散發著粉紅氣場的同伴刺激了一下，托尼撇了撇嘴，對正在擺弄權杖的雷神抱怨道。
　　
　　雷神托爾皺著眉思考了一分鐘那麼久，才詢問地看向托尼：「你說我現在馬上回阿斯嘉德，下次見面的時候簡會不會再給我一巴掌？」
　　
　　「你想放福斯特小姐的鴿子？」托尼挑起眉，對托爾假笑道。「說真的，我期待你的下場，大錘子。」
　　
　　「……那我還是等你們辦完狂歡派對以後回去好了。哈哈哈哈勝利總是值得用狂歡來慶祝的嘛！」托爾大笑起來，就好像他是真的不害怕自家女朋友發飆而是誠心實意地期待狂歡party一樣。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31

第61章 員警叔叔這裡有誘拐犯！

　　明月高懸，夜風探入復仇者大廈高層的陽臺，層層舞動的粉色紗質窗簾仿若腰肢柔軟的吉普賽女郎。
　　
　　一圈金色波紋憑空出現在陽臺的上空，波紋擴大，一雙穿著黑色靴子的長腿無聲地穿過金色波紋，踏上兒童房內柔軟的泡沫地墊。
　　
　　「哇，這是特殊的歡迎儀式嗎？」完全踏出空間斷層的洛基將永恆之槍幻化成的權杖在手上悠閒地玩了個圈，對拿槍指著他腦袋的小芒果挑起眉梢，似笑非笑。
　　
　　小芒果眨了眨那雙遺傳自辛西婭的瑩藍色大眼睛，毫無預兆地扣下扳機。她的認知裡沒有生存和死亡的概念，所以對於剝奪別人的生命這種事，她沒有任何感觸。
　　
　　噴濺而出的鮮血濺到了小芒果的額頭上，順著她沒有表情的臉緩緩滑落。她漂浮在空中靠近洛基倒下的身體，幾縷瑩藍色的光束從她的指尖中彈出，纏繞上他失去腦袋的脖子，又在他的肩膀處繞了幾圈，將他提到小芒果面前。
　　
　　她面無表情地查看洛基屍體上的裝飾物，淡色的眉微微皺起：「神域的人。」
　　
　　「如果你身上的波動不是和魔方小姐一模一樣，我都要懷疑他們抱錯了孩子，嘖。」完好無損的邪神大人不知何時坐到了小芒果粉紅色的兒童沙發上，他垂眸將桌子上擺的葡萄酒倒入長柄的水晶酒杯，勾住杯尾的五指纖長有力，蒼白的骨節透出白玉似的光澤，有一種虛幻奢靡的優美。他抬起那雙碧綠色的雙眸，對著迷惑的小芒果輕輕一笑。「我送給你的龍蛋好吃嗎？」
　　
　　小芒果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洛基抬了抬眉毛表示滿意，淺淺地啜飲了一口「葡萄酒」，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噴出一大蓬紅霧。帥不過三秒的基神難以置信地脫口而出：「他們就給你喝這個！」
　　
　　→_→你見過嬰兒桌上擺葡萄酒的？
　　
　　小芒果先對坐在她沙發上的怪蜀黍扣動了扳機，然後才用軟綿綿的童音解釋：「這是我媽咪給我買的魔幻廚房玩具。不能吃哦。」
　　
　　這次她非常努力地去觀察洛基被子彈擊中的畫面，卻還是沒有發現一絲破綻。「他」確實被她再一次爆頭了，然而她知道，這個闖入者並沒有被她擊中，這只是他的幻術。小芒果想起能夠無視幻術的媽咪，不滿地嘟起嘴。她討厭和媽咪分開！
　　
　　房間內安靜得只能聽見布穀鐘單調的鐘擺擺動聲，小芒果瞪大眼睛環顧整個兒童房，把手背到身後偷偷甩了甩。□□的殺傷力確實是一等一的大啦，可是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的後坐力也強得離譜，她明明是很厲害的宇宙魔方，手腕仍舊被震得發麻。
　　
　　不過……很好玩。
　　
　　儘管爸爸給的兒童積木和媽咪送的毛絨玩具也很有趣，但始終有一個尖細的聲音在她心底呐喊著不滿足。
　　
　　「你走了嗎？」半晌都沒有等到闖入者的出現，小芒果在空中轉了幾圈，奶聲奶氣地問。
　　
　　洛基沒有說話，他隱藏在幻象之下，手掌抹開小芒果面前的虛空，廣袤的宇宙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吞噬星星的吞星行者，流氓宇宙的奇瑞塔人，只存活在黑暗中的血精靈……奇形怪狀的生物閃過小芒果的面前，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黑洞，星際風暴，磁場墳墓詭異而誘人。
　　
　　小芒果的眼睛發著光，專注地看著這個美妙的幻象。洛基的聲音在她背後緩緩響起，低沉，沙啞，帶著漫不經心的引誘：「小小姐，只要你我聯手，整片宇宙都將成為您的玩具。」他溫度涼薄的手執起小芒果胖嘟嘟的肉爪子探入那片幻想中，引導著她掐住一隻血精靈的脖子。那只血精靈劇烈地掙扎著，小芒果如同魔怔了一般，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握緊了手心裡那截纖細的脖子。
　　
　　血精靈的掙扎越來越來微弱，它瞪著因為缺氧而充血的眼睛，目光中印著群星浩瀚的宇宙，腦袋往後揚起，碰一聲化作一團血紅色的光華，在黑暗中開出一朵絕美的靈魂之花。
　　
　　妖異的瑩藍色光芒在小芒果杏仁狀的眼眶中團團流轉，強烈的好奇和絕對的冷酷混雜出殘忍的天真。
　　
　　「這個宇宙……很有趣吧。」洛基露出微諷的笑意。
　　
　　小芒果看著自己那只剛才掐死血精靈的手，沒有說話。
　　
　　突然，蘿蘿的殘魂穿過牆壁飛快地撲了過來，一邊撲一邊高喊：「小芒果媽咪想起來啦！我感受到了，我馬上……就可以……」她停住自己的動作，震驚地看著單手抱住小芒果的洛基，失聲道。「大壞蛋！小芒果你快走！他可是傷害媽咪的大壞蛋！」
　　
　　在世界一片黑暗之前，是一片冰冷的瑩藍色……比這世界上所有惡鬼加起來都要冷酷的瑩藍色……
　　
　　夜風再次吹拂過粉紅色兒童窗簾，光線柔和的室內空無一人，唯有一顆彈珠大小的透明水晶被風吹動，滾落地板。
　　
　　水晶裡，精緻可愛的鳶蘿開出一朵粉色的小花。
　　
　　
第62章 可憐的復仇者大廈

　　戰機降落到復仇者大廈頂端，傷口經過初步處理的鷹眼被抬上擔架，海倫·趙看到他驚悚的紅花造型腦袋，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們沒告訴我巴頓先生的傷嚴重到這種程度。」
　　
　　走出戰機的超級英雄們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史蒂夫——和他制服前的口袋。
　　
　　史蒂夫頂著同事們看好戲一樣的目光，硬著頭皮說道：「……事實上，這是交通事故。你只要負責處理他腹部上的傷口就好了。他的腦袋……呃，我們會處理好的，大概。」
　　
　　辛西婭現在還沒有從迷你形態恢復過來，不方便在複聯以外的人面前露面。此時她就藏在史蒂夫胸前的口袋裡，聞言不由捂住臉哀歎了一聲。
　　
　　瑪利亞·希爾與海倫博士和躺在擔架上的鷹眼擦身而過，當然，作為黑寡婦好基友的她早就通過推特知道了鷹眼的遭遇，嚴肅而淡定地停下腳步對著鷹眼的腦袋自拍了一張。她矜持地對目瞪口呆的海倫點了點頭，走向駕駛艙的托尼：「實驗室都準備好了，BOSS。」
　　
　　「實際上他才是BOSS。」托尼從駕駛座上走下來，聳了聳肩，示意瑪利亞看向正低頭和辛西婭說話的史蒂夫。「我只是為一切買單還有設計一切事物，並且讓每個人看起來更酷的一個角色。」
　　
　　「斯特拉克怎麼說的？——親愛的，你不能讓所有人都失憶。」史蒂夫接過瑪利亞遞過來的平板電腦，低頭查看神盾局找到的資料，同時把還在對鷹眼一事耿耿於懷碎碎念的辛西婭按回口袋裡。
　　
　　「這可是一個醫生的自尊問題！」辛西婭不高興地重新探出頭。
　　
　　「嘿，西婭。」瑪利亞對鑽出史蒂夫口袋的西婭晃了晃手指打了個招呼，然後才回答史蒂夫的提問，「北約在審問他。」
　　
　　「很高興見到你，瑪利亞。」辛西婭扭頭給了瑪利亞一個淑女的笑容，面對史蒂夫時立刻恢復剛才的凶樣。她不甘心地想要繼續說幾句，目光在記錄著斯科維亞資訊的平板電腦上掃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現在不是爭辯的場合，把嘴巴緊緊抿起，鼓起腮幫子。
　　
　　雖然史蒂夫總是對辛西婭百依百順，不過工作是工作，私生活是私生活，他一旦處在工作狀態，注意力就會完全集中在正事上面，根本沒有分一個眼神給辛西婭。辛西婭本來不怎麼生氣，不過看到他這種態度，心裡那簇小火苗像是被澆了一桶汽油，唰一下躥得老高。
　　
　　「我回去了！」她氣鼓鼓地扔出一句話，作勢就要飛走。
　　
　　「西婭，我原本打算一會兒再告訴你。」瑪利亞動作一頓，神色猶猶豫豫地開口，「昨天晚上小芒果從房間裡消失了。我們在她房間裡發現了這個。」她遞給辛西婭一隻透明的水晶球，裡面凍結著一朵粉色的鳶蘿花。
　　
　　辛西婭現在的體型還沒有水晶球的三分之一大，史蒂夫代她將水晶球拿在手中。他認出那朵捆過他的花，低呼：「蘿蘿？」
　　
　　
　　同作為宇宙魔方，辛西婭能夠輕易地分辨出小芒果留下的資訊。這個由小芒果魔力凝結而成的水晶球是在她安全從容的時候幻化的，並不像是遇到了什麼危險。辛西婭落到那個水晶球旁邊，手伸出觸碰到透明的球體。一道瑩藍色的漣漪從她與水晶球接觸的地方蕩漾開，原本靜止在水晶球裡的鳶蘿花抖了抖花瓣，蘇醒過來撲到辛西婭身上，把她從史蒂夫的手掌上撞得飛了出去。還好辛西婭會飛，不然她們倆就得直挺挺地從有十六個迷你辛西婭那麼高的地方掉到地上。翠綠的藤蔓上一瞬間開出了七八多粉嘟嘟的小花，蘿蘿快樂得像一條終於等到主人回家的小狗，不斷搖晃著她末端的藤蔓。
　　
　　「蘿蘿，歡迎回來！」辛西婭大笑著抱住複生的小東西，狠狠親了一口她的枝幹。
　　
　　在蘿蘿離開水晶球以後，水晶球裡面出現了小芒果的臉，背景是地球上絕對看不到的壯麗星辰。
　　
　　「媽咪！」水晶球裡的小芒果露出燦爛的笑容，漂亮的眸子彎成兩彎新月。「我現在跟一個有趣的阿斯嘉德人在一起，他說要帶我去征服宇宙~\(≧▽≦)/~你別擔心我，我每個月都會給你打電話的。啊，他要帶我去穆斯貝爾海姆看火焰精靈啦，我先掛啦。再見媽咪！」
　　
　　辛西婭和史蒂夫的老熟人闖進正在關閉的畫面中，他似乎沒想到會看到史蒂夫和辛西婭的影像，掛在臉上的笑容擠進了戒備和懊惱，神色看起來略微扭曲。
　　
　　Yoooooooooooooooo~~
　　
　　史蒂夫：「……」
　　
　　辛西婭：「……」
　　
　　瑪利亞：「……」
　　
　　「我以為還要過十幾年我們才需要防範接近小芒果蓄意不軌的男人。」不小心看完全程的托尼同情地拍了拍完全僵硬住的史蒂夫。「至少我們知道小芒果平安無恙，同時也找到了小麋鹿的下落，夥計。」
　　
　　「哢嚓」一聲脆響，水晶球被史蒂夫下意識地捏碎了。
　　
　　辛西婭呆滯地看著水晶球的碎片掉到地板上，抬頭對上同樣呆滯的史蒂夫。
　　
　　「我……我只是太生氣，我發誓我就只用了一點點力氣！」史蒂夫蹲下身手忙腳亂地想要把水晶球重新拼起來，水晶球的碎片卻一點不給美國隊長面子，毫不猶豫地化作了瑩藍色的光霧消失不見。
　　
　　辛西婭氣極反笑：「呵呵。」
　　
　　「你們在斯堪維亞遇到的變種人士旺達和皮特羅·馬克西莫夫他們是雙胞胎十歲時因炮彈轟塌了他們的公寓大樓而變成了孤兒皮特羅的新陳代謝因為實驗加快了人體熱平衡也得到了改良旺達的能力是精神干擾和心靈控制。」瑪利亞一口氣不帶喘地念完重點情報，她深呼了一口氣，做了一個謝幕的姿態，對頭頂上燃燒著具現化火焰的辛西婭點了點頭，邁著看似優雅從容的步調飛快地消失不見。
　　
　　「呃，鷹眼快醒了。你們懂得，像我這種關愛隊友的人不去看看簡直寢食難安。」托尼眼睛都不眨地編出自己的虛擬人格，跟在瑪利亞後面飛快地閃人。
　　
　　最需要你關愛的隊友在這裡！史蒂夫左看看，右看看，所有神盾局的人都避開了他的視線，更加顯得他孤立無援。他只好硬著頭皮開口：「西婭，你還記得那天小芒果用魔力把我撞飛嗎？比起擔心她，我其實更擔心洛基。事實上，巴基一直想回到曾經呆過的基地，那裡保留了很多海德拉的秘密資料，我們覺得只是一天，小芒果沒人照看也可以，畢竟……你知道的，她現在已經有成年人的思維了。你的能力可以讓我們縮短尋找權杖的時間，我又擔心不能一下子保護你們倆個。我以為她呆在家裡很安全。」他亂七八糟地解釋了半天，成功地把一起作死的小夥伴巴基也拖下了水，順便讓辛西婭更加火大，他放棄了，垮下俊臉，一副不想做任何抵抗的破罐子破摔相：「好吧，我很抱歉，我不該瞞著你讓小芒果人一個人呆在家裡。」
　　
　　「你們倆是不是永遠十八歲羅傑斯先生！這種事情已經會被法院剝奪撫養權了！！！」身高只有3.9英寸的辛西婭憤怒地咆哮著，整棟復仇者大廈都被震得抖了抖。
　　
　　「你在頂樓養了條龍嗎？哈哈。」蘇醒過來的鷹眼接過托尼遞過來的飲料，將吸管放進嘴裡。「Cap這次又做了什麼，西婭好像已經超越狂暴的狀態了。」
　　
　　「哦，哦天呐……」托尼上前一步，眼睜睜地看著鷹眼的手指接觸到了他的下巴。你知道的，那其實不是他真正的下巴，那是一片碩大的紅色花瓣。托尼若無其事地退回原來的位置，叼著自己的那杯飲料的吸管把目光投向實驗室外美麗的城市夜景，假裝看得非常入神。
　　
　　「嘿，你們在我臉上弄了什麼？」察覺出不對的鷹眼放下飲料，雙手摸上自己的臉。「這很奇怪，這種感覺……就像我的腦袋變成了一朵花一樣……喂你們這是什麼表情！」
　　
　　「Oops。」黑寡婦尷尬地撩了撩頭髮，跟布魯斯和海倫對視了一眼，慢吞吞地給他一面鏡子，只用指尖捏住鏡子柄。「巴頓，你最好冷靜一點。」
　　
　　鷹眼懷著不好的預感往鏡子裡一照。
　　
　　……
　　
　　「What the hell！」
　　
　　復仇者大廈在又一聲咆哮中顫抖了幾下。
　　
　　鋼鐵俠悄悄戳了一下黑寡婦：「你說我該把我發的推特刪掉嗎？」
　　
　　黑寡婦拍開鋼鐵俠的手，飛快地瞟了一眼氣得花瓣都要掉了的鷹眼，壓低聲音道：「閉嘴，托尼！」
　　
　　
第63章 故友的曾孫女

　　辛西婭怒氣衝衝地飛出了復仇者大廈，她的飛行速度極快，人們只會以為經過他們面前的是一道莫名出現的疾風，完全不會想到有一個長著翅膀的4英尺小人和他們擦身而過了。
　　
　　她撞到了克制她能力的權杖，能力還處在恢復階段，沒辦法恢復原來的大小，也沒辦法維持空間隧道的穩定。就算是恢復了能力，沒有小芒果留下的通訊器，辛西婭也沒辦法定位她的位置。宇宙這麼大，要找一個小嬰孩的難度簡直是大海撈針的N次方。
　　
　　辛西婭落在陰暗小巷的垃圾桶上，憤怒地踢飛垃圾桶的蓋子。她就不該把小芒果交給巴基照看！瞧瞧他小時候過得是什麼日子！她的心怎麼就這麼寬！巴基可是敢用史蒂夫的盾牌煮湯給小芒果喝的奇行種！還有史蒂夫那個蠢爸爸也從來不讓她省心，小芒果只看了一眼寵物店的食人魚，他就背著她暗搓搓地給小芒果買了回來，甚至還同意小芒果在洗澡的時候把食人魚放進浴缸！這已經不是熊可以形容的家長了吧！以為食人魚是橡皮小黃鴨嗎掀桌！小芒果不是常常把長大了要統治人類這句話掛在嘴邊嗎，史蒂夫幹嘛還要當複聯的BOSS，乾脆直接退休回家幫女兒建立反人類聯盟啊！……不，女兒現在已經有了更崇高的目標——征服宇宙了(╯‵□′)╯︵┻━┻
　　
　　辛西婭憔悴地捂住臉，差點熱淚盈眶。她的人生為什麼總是這麼跌宕起伏，一般意義來講上完青梅竹馬生完孩子不是就可以Happy End了嗎？為什麼總有收拾不完的爛攤子在未來等著她？她現在真的好累，有一個作死小能手哥哥和美利堅萬歲的男人已經很讓人精疲力盡了，現在又要加上一個在肚子裡就表現出反派氣質的女兒，這兩個大的一個小的已經不是想一想靜靜就可以重新振作的負擔了。
　　
　　突然想起來還沒給史蒂夫和巴基準備晚飯，還有喂小芒果的食人魚……這種氣得吐血還想著做飯的家庭主婦思想是什麼鬼啦！
　　
　　對了，還有洛基。那也是個不省心的傢伙……虧托爾為他的死這麼自責，他居然能詐死兩次！→_→被騙了兩次的托爾也是「機智」得感天動地呢呵呵噠。辛西婭順著這條思路想了想，花心嘴賤矮富帥托尼，溫吞彆扭變身狂布魯斯，高冷逗比轉換毫不費勁的鷹眼……老天她認識的男人都不是正常人，這就是她小時候喜歡上史蒂夫的原因嗎？他除了身體不好以外，完全就是正常人。……雖然後來胸是有點不正常了。
　　
　　啊，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了。辛西婭憂鬱地歎了口氣，這時候再加上一根煙就完美了。
　　
　　以前被史蒂夫和巴基氣得離家出走至少還可以投靠貝比和其他的朋友，一晃七十年，她的朋友全都不在了，她現在只能躲在這個垃圾堆上一個人傻兮兮地抱怨。
　　
　　安葬著辛西婭父母的墓地安葬著許許多多她的熟人，親如姐妹的貝比，從小看著她長大的鄰家夫婦，甚至還有當初那個討人厭的壞小子霍奇。七十年並不只是閉上眼到睜開眼的一瞬間，它確確實實流淌過她的生命，將她原本觸手可及的東西奪去了。
　　
　　小巷連接著街道的那頭想起了高跟鞋清脆的響聲，辛西婭擦了擦自己不知何時掉下來的眼淚，將自己藏進石磚的縫隙裡。
　　
　　「奇怪，明明聽到聲音了。」走進小巷的女人有著一頭接近腰際的紅色卷髮，顏色鮮豔得仿佛隨時會燃燒起來。她往剛才辛西婭呆過的垃圾桶打量了幾下，注意到被辛西婭踢到地上的垃圾桶蓋。她咕噥了幾句，拿出紙巾蓋在垃圾桶蓋的把手上，將它重新蓋在垃圾桶上。
　　
　　她的動作使她的臉完全暴露在辛西婭的視線中，辛西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倒吸了一口涼氣：「貝比……」
　　
　　紅發女人「咿」了一聲，看向辛西婭藏身的地方，嚇得辛西婭趕緊捂住嘴巴往縫隙裡縮。最近麻煩事已經夠多了，她可不想以這種形態暴露在普通人面前。你知道現在是資訊時代，一個人知道了你的消息也就意味著其他人都知道了，自從有了推特和臉書這些東西以後。
　　
　　「是幻聽嗎？」紅發女人自言自語了一句，又往巷子裡看了幾眼，終於還是轉身離開。
　　
　　毛絨絨的爪子拍了拍辛西婭的背，她松了一口氣：「差點暴露了……」
　　
　　等等……她背後……！辛西婭僵硬地轉過脖子，蜘蛛恐怖的八隻眼睛和蠕動的螯牙近距離地出現在她視野裡。
　　
　　「嗷嗷嗷嗷嗷！！！」辛西婭尖叫著躥出石縫，撲到紅發女人的臉上，扯著她的劉海嚎叫。「貝比有蜘蛛啊！」辛西婭從小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蜘蛛！
　　
　　「啊啊啊啊啊啊啊！有怪物啊！」紅發女人也叫起來，一邊叫一邊瘋狂地想把自己臉上的辛西婭抓下來。
　　
　　三分鐘後，尖叫得嗓子都啞了的兩個人總算達成了共識，辛西婭從紅發女人的臉上下來，而紅發女人則幫辛西婭打死了蜘蛛。
　　
　　「小姐，小姐，你需要幫助嗎？」有聽到她倆尖叫的巡警走進小巷，支著電筒照亮這個陰暗的角落。
　　
　　紅發女人手疾眼快地把還在她肩頭喘氣的辛西婭往口袋裡一塞，跟巡警打了兩句哈哈，大步邁出小巷找到晚飯前停在這裡的車鑽進去。
　　
　　「你快把我的胳膊弄骨折了。」辛西婭抱怨著飛出她的口袋，坐到懸掛在車窗前的掛飾上。
　　
　　「你是什麼東西？」紅發女人一臉驚奇地打量著不足她手掌大的辛西婭。
　　
　　啊，不是貝比。辛西婭抿了抿唇，她只是稍微有點失望，畢竟她不能要求七十年前的朋友們全都容顏不變地活在當下，不是嗎。「我叫辛西婭·巴恩斯，如果你有看新聞的話，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我出了點意外。」
　　
　　「美國隊長的女朋友，我知道。你被變異蝴蝶咬了？」
　　
　　「→_→謝謝請不要把蜘蛛俠劇情擅自代入。」
　　
　　紅發女人笑了幾聲，對辛西婭伸出一根手指頭：「你好，巴恩斯小小姐，我是潔西嘉·漢默。」
　　
　　辛西婭把手放在她的指頭上搖了搖算作握手，若有所思地低喃:「漢默……」
　　
　　「我在我曾祖母的相冊裡見過你，所以說他們說的是真的，你和我曾祖母是朋友？」潔西嘉求證似的看向辛西婭，右手捏住自己的下頜。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和當年的貝比一模一樣。
　　
　　那傢伙都變成曾祖母了啊。辛西婭低頭笑了笑，聲音因為懷念的情緒變得柔和又輕緩：「當然，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她透過潔西嘉的臉，仿佛看到了正在對她微笑的貝比。
　　
　　「你怎麼在那個小巷子裡。我的意思是，你在執行任務？神盾局秘密任務，咻咻~」潔西嘉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出一把槍的手勢，壓低了眉頭好奇地詢問。「所以說醫生的身份只是掩飾，你一定也是神盾局的特工，美國夫妻檔什麼的。」
　　
　　「……你還真是跟貝比一樣八卦，外加想像力豐富。」辛西婭翻了個白眼，從掛飾上跳下來，不小心撞翻了車窗上擺的一副相框。辛西婭對潔西嘉說了聲抱歉，幫她扶起相框。但是辛西婭越看那副照片越覺得熟悉，她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這個人。
　　
　　「我叔叔——賈斯亭漢默。如果你有看新聞的話，我想你應該知道他。」潔西嘉尷尬地說，她打量著辛西婭的臉色，老實說她非常不喜歡人們在聽說賈斯亭漢默是她叔叔以後露出那種同情再加點嘲笑的眼神。她知道她叔叔傻，堅持不懈地跟鋼鐵俠作對，作到最後終於把自己搞進了監獄，但那好歹也是她的親叔叔。
　　
　　辛西婭倒是沒露出什麼奇怪的神色，反而同病相憐地拍了拍潔西嘉的手指。「這沒什麼，大家都知道我哥哥還有個名號叫冬日戰士。他到現在還在被人追殺。所以說，你懂的。」
　　
　　辛西婭和好朋友的曾孫女聊得投機級了，乾脆就跟著她回到了漢默家，躺在潔西嘉的枕頭上跟她開了一整晚閨蜜臥談會。和朋友在一起的感覺與親人情人都不同，這讓辛西婭感受到了醒來以後從來沒有過的輕鬆。她在潔西嘉家一呆就是好幾天，差點就錯過了托尼開的狂歡派對。
　　
　　*
　　
　　在把來接她的詹姆斯揍出兩個熊貓眼以後，辛西婭決定暫時不去計較他沒有照看好小芒果的事。
　　
　　音響放著40年代流行的歌曲，辛西婭撐著腦袋看著明顯是在發呆的詹姆斯，在他們即將撞上一輛大貨車的時候使勁拉了一把他的頭髮。
　　
　　詹姆斯一邊呼痛一邊手忙腳亂地轉過方向盤，避免一場交通事故。
　　
　　「你就不能換個方式叫我嗎！」他揉著疼痛的頭皮，不滿地抱怨。
　　
　　「→_→對不起我滿腦子只想著揍你，巴基。」
　　
　　詹姆斯沉默了幾秒，才小聲說：「我已經道過歉了。下次輪到我照看她的時候，我絕對把小芒果掛在子彈夾上寸步不離行了吧！再說了，洛基連綠巨人都打不過，對小芒果完全沒有威脅。」他抿著嘴看向辛西婭，碧色的眼睛無辜中帶點委屈。
　　
　　「道歉有用要神盾局幹嘛？」辛西婭翻了個白眼，「你到底把你的外甥女當成什麼！你覺得她有綠巨人那麼……算了，這個問題就算了。」搞得她都擔心起洛基的安全了。「你看到潔西嘉時候的反應比我見到她的時候大多了。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勇敢無畏的巴恩斯中士——居然會看潔西嘉看得撞彎他們家的信箱，她長得跟貝比一模一樣就那麼讓你驚訝嗎？」
　　
　　「哈哈哈我只是震驚那個自帶擴音器的女人居然還活著。」詹姆斯誇張地大笑了幾聲，在辛西婭面無表情的注視下悻悻地收起笑容，低聲開口：「誰知道那是她曾孫女嘛。」
　　
　　當你以為你已經習慣了七十年後的生活，那個巨大的時間鴻溝總是從各種細小的地方跳出來提醒你到底錯過了什麼。辛西婭一時不知道該和詹姆斯說些什麼，她看著車窗前滾滾的車流，將耳邊的碎發別回耳後。
　　
　　「她現在沒有男朋友。如果……嗯哼，我不會嘲諷你祖孫戀的。」
　　
　　「你在胡說什麼西婭> o <！！！「詹姆斯激動地大吼。
　　
　　「要撞上了巴基別踩油門嗷嗷嗷嗷嗷！」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31

第64章 奧創

　　等辛西婭和詹姆斯在警局裡做完筆錄，和相撞的車主談妥了賠償條件，天已經黑了。詹姆斯開著前蓋塌了半邊的豐田將辛西婭送到復仇者大廈。
　　
　　「史蒂夫的短信。Party結束了，客人們都散了。來自十分鐘前。」辛西婭把手機塞進包裡，拉住詹姆斯的手，將他扯進電梯。「好消息，只有自己人。你還可以上去感受一下Party的餘韻。比如掉在地上的蛋糕和被人喝剩的啤酒什麼的。」
　　
　　詹姆斯偷偷看了一眼辛西婭的表情，眉梢高高地挑起：「你怎麼不罵我？聽著，西婭，你沒必要太擔心小芒果。洛基在利用她搞些什麼，他不會傷害小芒果。只要我們快點找到她。」
　　
　　「我不罵你只是我已經習慣了，不是我因為擔心小芒果而精神失常，這一點你可以放心。」辛西婭盯著上升的數字，還差一層就要達到復仇者大廈的頂樓了。
　　
　　因為種種需求，托尼在建造這棟大樓時採用了大量的隔音材料，一直到電梯到達頂樓，槍聲和撞擊聲才透過打開的縫隙傳進電梯內部。
　　
　　金色的子彈在辛西婭的視線中無限地放大，她聽見詹姆斯大喊了一聲自己的名字，便被他猛地按下腦袋。那枚子彈擦過她的額角射入電梯。
　　
　　瑩藍色的血液啪嗒啪嗒地掉落在銀色的地板上，被詹姆斯黑色的靴子踩得粉碎。他將還沒反應的辛西婭粗魯地塞到臨近電梯門口的櫃子後面，側翻躲過一串連射，右腿橫掃向攻擊他們的機器人的腳，將他絆倒在地。在機器人的分析系統還來不及下達反擊命令的0.1秒揮下機械左臂，將機器人的腦袋一拳砸碎。
　　
　　「西婭！你受傷了嗎？」詹姆斯分別掏出綁在左腿上的SIG-Sauer P226和右腿上的COP 357 Derringer，動作流暢地打開保險扣動扳機，子彈的射擊聲和諧地融入混戰的喧囂中。
　　
　　「西婭！」史蒂夫焦急地看向辛西婭的方向，分神之下被正在和他交戰的機器人抓住肩膀砸進休閒區的桌椅堆裡。
　　
　　「我沒事！只是被擦傷了！史蒂夫你顧好自己！——巴基！」辛西婭的手指在額角的傷口輕輕一抹，血肉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她瞄到懸浮在詹姆斯上方的機器人，小心兩個字剛說出口，他已經擲出了固定在手肘的匕首，鋒利的刀刃正好切斷了機器人胸部的晶片。
　　
　　「老天，Party最狂暴的時候你們趕到了！」托尼扼著處在空中的機器人的脖子，在艱難地保持著平衡同時將叉水果吃的叉子推進機器人的頸部，試圖切斷運行的線路。機器人身上顯示運作的藍光驟然熄滅，托尼連同失去動力的機器人一起摔到地上。「嗷！」他痛呼了一聲，疑惑地掃過倒在地上的機器人，他明明還差一點才能切斷機器人的線路。
　　
　　從機器人體內鑽出來的蘿蘿纏到辛西婭的手腕上，合攏的花苞一張，吐出被它咬碎的機器人核心。辛西婭釋放出阿綠，數十根藤蔓如同炸開的煙花撲向不斷攻擊著眾人的機器人，看似纖細的枝條陰險的鑽進機器人的關節接縫，硬生生將它們直接擠壓成一塊又一塊破碎的零件。辛西婭把托尼連拖帶拽地拖到樓梯後面，從異次元空間裡拿出繃帶動作迅速地纏緊了他的上半截胳膊，防止他失血過多。他的小臂上插滿了玻璃碎片，從出血量來講極有可能傷到了動脈。
　　
　　「你的鋼鐵外衣呢？」整個大廳都回蕩著激烈的槍聲，辛西婭提高了音量詢問。
　　
　　「程式出了錯誤！」托尼也提高了聲音回答她。他從樓梯後探出頭，看著一個又一個鋼鐵軍團的機器人被同伴粉碎，嘲諷效果MAX的人生贏家笑容消失了，他深深地皺緊眉頭。
　　
　　「發生了什麼？」辛西婭指揮著蘿蘿纏住正在攻擊史蒂夫的機器人，史蒂夫默契地改變了盾牌的方向，鋒利的盾牌邊緣切下機器人的腦袋。她咬開鹽水的蓋子，將一整瓶鹽水倒在托尼的胳膊上，拿起鑷子熟練快速地拔掉他胳膊上面大塊的玻璃碎片。
　　
　　「啊啊啊！」
　　
　　「你別掙扎好不好！我把鑷子捅錯地方了！」
　　
　　「辛西婭醫生我申請注射麻藥！」好不容易做了一個深沉表情的托尼頓時痛得齜牙咧嘴。
　　
　　「沒有處方藥，閉嘴！」
　　
　　鷹眼將史蒂夫放置在大廳角落的盾牌扔向史蒂夫，史蒂夫跳起來接住盾牌，借助轉身產生的離心力擲出盾牌，將最後一個攻擊狀態的機器人攔腰截斷。
　　
　　「真是一出精彩的戲。」唯有最初那個殘破的機器人還活著，它開口道。
　　
　　詹姆斯陰沉著臉對它舉起槍，卻被史蒂夫阻止。他按下巴基的手，示意先按兵不動，聽聽這個機器人要說什麼，好搞清楚這場混戰的前因後果。
　　
　　辛西婭也停下了處理托尼傷勢的動作，和托尼一起從樓梯的遮掩後面探出頭，聆聽鋼鐵軍團第六號機器人的發言。
　　
　　「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本意是好的。可你並未細細考量。」它來回走了幾步，沒有朝著任何一個人，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你既想保護這個世界，又不行改變他。人類若故步自封，何求……」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詞。「——自保。看看這些，這些木偶，通向和平的道路只有一條。復仇者覆滅。」
　　
　　雷神之錘隨著一聲尖銳的破空聲砸中了六號機的身體，它碎成七八塊，眼中的藍光漸漸熄滅，卻仍舊從容不迫：「我曾被體現束縛，但我已獲得自由。」
　　
　　令人毛骨悚然。
　　
　　*
　　
　　在一場不愉快的討論後，超級英雄們開始發揮自己的特長，去尋找關於奧創的線索。
　　
　　辛西婭處理完最後一個人類傷患——詹姆斯·羅迪上校，大大松了一口氣，開始收拾自己的醫療用品。
　　
　　在所有人走了之後又回到實驗室的托尼大概是沒想到辛西婭還留在這裡，楞了一下方才露出跟往常一樣的欠扁笑容，秀了一句中文：「醫者不自醫？」
　　
　　「什麼？」辛西婭所學的語言包括法語，葡萄牙語，西班牙語，德語，拉丁語還有一點印度語，恰恰漏掉了中文。
　　
　　「意思是醫生不會給自己治病。」托尼指了指自己的額角，示意辛西婭注意自己的額角。
　　
　　「你知道嗎，我只有這種情況才會懷念我還是個人類時具有的加速人體細胞再生的能力。」辛西婭抬手按上那道傷口，瑩藍色的光霧自指尖噴出，堵住創口。她再用手指一抹，那些瑩藍的光霧就變成了皮膚的模樣，跟其他的組織細胞連接在一起。
　　
　　「我不懂你這是洛基一樣的幻象還是真把自己弄好了？」托尼打開虛擬投影的遙控器，賈維斯殘破的三D投影出現在托尼身旁。第一次見到賈維斯這個樣子時，他側過了頭，假裝毫不關心，實際上卻被憤怒和悲傷沖昏了大腦，在應該圓滑的時候選擇了將整件事和盤托出，以一種充滿攻擊性的姿態站在朋友們的對立面上。
　　
　　濕潤的棕色雙眸失神地看著死氣沉沉的三D投影，托尼在自己歎氣以後才發現自己非常不史塔克地歎氣了。
　　
　　「你幹嘛表現得像賈維斯死了一樣。」辛西婭奇怪地看了托尼一樣，擼起袖子，將整只右手數位化，伸入電腦。三D投影中賈維斯的電子流在托尼驚喜的注視中跳動了一下。
　　
　　「資料也是能量的一種，感謝你有個藝名叫宇宙魔方的朋友吧，托尼。」辛西婭聳了聳肩，繼續修復賈維斯的程式。「不用謝X2，包擴我今天救你那次。」
　　
　　「嗨，我當時就差一秒就把它搞定了！」
　　
　　「呵呵噠。」
　　
　　賈維斯的程式一點一點地恢復，辛西婭看了一眼在電腦上追蹤線索的托尼，把自己想說的話反復思考了幾遍，方才開口。
　　
　　「托尼，史蒂夫是有點理想主義，但他不是你認為的那種，嗯哼，完全理想主義的聖人。我們從這個時代蘇醒之前都處在戰爭中，那是再殘酷不過的東西。他只是想盡到自己的最大限度去保護我們的國民，我們的國家。你不得不承認他在戰爭方面比你體會更深刻。而你，托尼，你是現實主義，你總是能設想到最壞的結局並且做出措施。但是在明知道結果很壞的情況下，你難道不希望史蒂夫說點什麼話來激勵你？這支團隊少了誰都不行，同樣的，史蒂夫也需要你的説明。」
　　
　　「如果你是在勸和的話，西婭。我認為你找錯物件了。事實上，是Cap在對我發火。」托尼無辜地攤開手。
　　
　　辛西婭揚起淡淡的笑容：「如果有個醫生和我共同完成一場手術，卻一個字都不跟我提就擅自切除了病人的膽囊，我會打屎他。托尼，感謝被你瞞在鼓裡的那個人是史蒂夫吧。」
　　
　　「OK，我們來聊聊托爾。」
　　
　　「……看你被掐脖子其實還蠻大快人心的。」
　　
　　「喂！」
　　

第65章 綠巨人狂暴啦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數量眾多的實驗室和軍械庫遭到了奧創的洗劫，通過倖存下來的人的回憶，史蒂夫確定馬克西莫夫兄妹加入了奧創的陣營，他推測奧創和馮·斯特爾克男爵聯手了，卻被瑪利亞·希爾告知了斯特拉克的死訊。史蒂夫接過平板電腦，查看斯特爾克男爵的死亡現場，他倒在牆角，牆面上用血書寫了一個單詞「PEACE」。
　　
　　史蒂夫將平板電腦塞給托爾，告知超級英雄們這個消息。托爾平靜地看完，將平板電腦不客氣地拍到托尼身上——他還在為托尼製造出奧創生氣。托尼也被托爾幼稚的報復氣到了，他做了個深呼吸，勉強忍下嘴裡翻滾的N多句刻薄的話。好吧，是！他！的！錯！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至少現在，解決奧創還需要雷神的説明！
　　
　　托尼的目光集中在那行血腥的單詞上：「他在現場留了塗鴉，是給我們看的。」
　　
　　「這是一個煙霧/彈。」黑寡婦打開資料庫，否認道。「你剛長篇大論了一番，還要傳遞什麼訊息呢。」
　　
　　史蒂夫：「斯特拉克知道一些奧創不想讓我們知道的東西。」
　　
　　「我估計他……」黑寡婦看著空無一物的資料庫，撇了撇嘴。「是啊，我們關于斯德拉克的全部資料都被清除了。」
　　
　　「不是全部。」托尼帶著超級英雄們搬出他偶然存下的紙質文檔，在比他們加起來的高度還要高的檔中尋找著關于斯德拉克的資訊。
　　
　　托尼瞄到布魯斯手裡拿的那疊資料：「等等，我認識這傢伙。以前認識的，他在非洲海岸附近活動。是個黑市軍火販子。」托尼注意到了史蒂夫不贊同的表情，翻了個白眼解釋：「在軍火大會上你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我可沒賣給他任何東西。他當時說要找什麼翻天覆地的新武器，很有亞哈船長的感覺。」
　　
　　「這個。」雷神嫌棄地和托尼保持著兩英尺的距離，指了一下照片上軍火商的脖子。要不是他個頭高大手臂長，他是絕對夠不到照片的。
　　
　　托尼懶得對雷神的行為翻白眼了。他看向托爾指著的那個地方，回憶：「這是一個紋身，不過我不記得他曾經有過。」
　　
　　在尼達維勒的尼德霍克，俘虜會被戰勝方用燒紅的鐵器烙上記號，曾參加過尼德霍克戰爭的托爾很熟悉這些傷痕。他搖了搖頭：「不，那些是紋身，這個是個烙印。」
　　
　　布魯斯掃描過那個記號，做了個簡單的搜索程式找出那個烙印的意思。他推高眼鏡：「這是個非洲土語單詞，意思是小偷。呃，用的是一種很不友好的表達方式。」
　　
　　史蒂夫詢問：「是什麼土語？」
　　
　　布魯斯拼出那個單詞：「瓦坎達。」
　　
　　托尼和史蒂夫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托尼皺著眉：「如果這傢伙從瓦坎達出來，還帶了一些他們的商品呢？」
　　
　　「我以為你爸爸說他拿到的是最後一批。」史蒂夫頭疼地歎了口氣。
　　
　　托尼焦躁地推開布魯斯，往電腦裡輸出一串指令。他在心裡大喊：「快告訴我不是，快告訴我不是！」最後搜索出來額結果卻讓他呻/吟了一聲，捂住自己的臉。
　　
　　「我不明白，瓦坎達的什麼貨？」布魯斯好脾氣地沒有計較托尼粗魯的動作，看向說著只有他們倆才懂的話題的史蒂夫和托尼。
　　
　　史蒂夫回頭看著自己的盾牌，語氣沉下來：「地球上最強的金屬。托尼，查查這傢伙現在在哪裡。」
　　
　　*
　　
　　辛西婭協助史蒂夫穿好他的制服，拍了拍他的胸口退後一步，打量他現在的樣子。
　　
　　這套衣服跟40年代那身鮮豔得更像戲服的制服比起來，顏色做得深了很多，也不再像過去一樣緊緊貼在身體上，清晰地勾勒出每塊肌肉。這很好，至少讓史蒂夫看上去更像個戰士，而不是從舞臺上跑下來的演員。深褐色的皮革被安放在脆弱的關節部位，起到保護作用。他的肩膀兩邊分別勒了兩根皮帶子，用以固定背後的盾牌；腰上也換成了同種材質的皮革，裝備著各種有用的戰鬥用品。辛西婭想了想，才想出那個詞——束縛誘惑。
　　
　　「你在想什麼，西婭？」史蒂夫攬過辛西婭的腰身，低頭將親吻落在她的額頭。「我會儘量不受傷的，別擔心。」
　　
　　「我更喜歡聽你說你不會受傷。」辛西婭踮起腳，與史蒂夫交換了一個甜蜜短暫的親吻。
　　
　　詹姆斯靠在門口，無意識地旋轉著槍柄。他看到史蒂夫牽著辛西婭的手從裡面走出來，抬手捂住右臉。
　　
　　辛西婭瞟了他一眼，詹姆斯悻悻地放下手：「我只是突然覺得有點牙疼。」被膩的。
　　
　　「我不確定奧創會不會對辛西婭也下手，如果他發現辛西婭的本體是宇宙魔方的話。兄弟，幫我保護好她。」史蒂夫握拳抬起手，詹姆斯也握拳抬起手，兩人將拳頭碰到一起。
　　
　　「得了吧，這可是我妹妹。」詹姆斯收回手放在辛西婭的腦袋上，一時興起就揉了幾把，發現觸感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非常柔軟。
　　
　　辛西婭毫不留情地肘擊向詹姆斯的腰，讓他慘叫了一聲。她上前一步抱住史蒂夫，埋頭在他堅實的胸口柔聲道：「我等你回來，我的英雄。」
　　
　　辛西婭和詹姆斯看著美國隊長，黑寡婦，鋼鐵俠，雷神等超級英雄走入戰機，在螺旋槳造成的強風下對他們揮著手臂。他們乘坐的戰機快速地消失在天空盡頭。
　　
　　辛西婭歎了口氣：「他們總有解決不完的麻煩。」
　　
　　詹姆斯將雙手放在腦後，優哉遊哉地跟在辛西婭後面。「放心吧，他們哪次不是順利完成任務了。」
　　
　　辛西婭輸入實驗室的密碼，哼了一聲，補充道：「同時帶著一身傷？雖然我是外科醫生，可是我一點都不希望有機會給他們處理傷口。」她從門後的衣櫃中取出白大褂，隨手丟給詹姆斯一個遊戲機，在一大堆各色試管和科學儀器中間給他指出差點被淹沒的小方凳。「在接下來的八個小時裡你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玩遊戲，不是奧創進來不要打擾我。我現在要開始工作了。」
　　
　　「俄羅斯方塊？！」詹姆斯打開遊戲機，看著上面僅有的一個遊戲驚訝地問。「你絕對是在跟我開玩笑。」
　　
　　辛西婭穿上白大褂，帶上橡膠手套，拉下頭頂的防護鏡，連眼神都沒有給詹姆斯一個。「你為什麼不玩一下再說？」
　　
　　「我不知道俄羅斯方塊有什麼難度，我閉著眼睛都能……」詹姆斯按下開始鍵，在他將方塊擺滿一排後，一個對話方塊彈了出來。「希格斯場在什麼情況下會由原來具有su(2)對稱性的場破缺為沒有對稱性的場？這什麼鬼？」
　　
　　辛西婭一邊觀察著顯微鏡下的培養皿，一邊不耐煩地回答他：「只有在三秒內回答對了遊戲提出的問題，方塊才會消除。答案是當電弱相互作用與希格斯場耦合的時候。Now，silence！」
　　
　　詹姆斯臉色發黑地看著電子螢幕上「在路徑積分表述中，如果我們修改原始作用量，打破規範對稱性，使一般方法可以使用。我們需要添加什麼？」的問題，又看了看正在使用氧碘雷射器加熱金屬的辛西婭，不敢打擾她，只好隨便亂選了一個答案。
　　
　　「GAME OVER！」遊戲機的螢幕歸於一片血紅。
　　
　　巴基在失敗二十七次以後終於憤怒地砸掉了遊戲機，脆弱的小心臟被打擊成渣渣。我真傻，真的。我早知道我妹妹是個學霸，從初中起就被她天天掛在嘴邊的二硫鍵，腺苷一磷酸，β-α-β結構域，N-乙醯葡糖胺折磨得差點患上回家恐懼症，我現在居然還敢質疑她會玩那種普通的遊戲！
　　
　　「賈維斯，記錄下這組實驗資料，我們還需要……」辛西婭下意識地對賈維斯下達命令以後才想起賈維斯現在還處在恢復階段，她抿了抿唇，吩咐托尼用來替代賈維斯的星期天記錄下剛才的實驗資料。
　　
　　她總覺得給布魯斯使用的鎮定藥水還缺了點什麼，卻怎麼都想不出來。娜塔莎的搖籃曲不是任何時候都管作用的，辛西婭認為自己必須儘快把鎮定藥水研製出來。綠巨人一旦失控，那樂子可不比奧創給他們的驚喜小多少。辛西婭本來想趁著Party的時候跟海倫聊一聊她的藥劑，說不定同在生物科技方面頗有建樹的海倫能提出點創造性的構想。結果奧創給了那場狂歡Party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結局。海倫被嚇得差點從復仇者大廈摔下去。辛西婭不想在她飽受驚嚇的時候說這些東西，就一直拖到了現在。她脫下手套，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轉了個視線就看到詹姆斯抱著胸拿碧色的眸子瞪她。
　　
　　……好吧，在為美國的未來奮鬥的時候，她還有個麻煩的哥哥需要照顧。詹姆斯在這裡的一部分原因是要防止奧創綁架辛西婭，大部分的原因則是因為他生性活潑，衝動愛惹事——總之美國大兵的壞毛病他都完美地保留下來了——而他現在又是被國際通緝的狀態。只有在保護辛西婭的時候，他才會安安分分地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
　　
　　辛西婭留意到被詹姆斯扔到地上的遊戲機，疑惑地抬了抬眉毛：「怎麼了，我以為你會喜歡。」
　　
　　「謝謝我對希格斯場和路徑積分沒興趣。」詹姆斯翻了個白眼。
　　
　　「啊。」辛西婭恍然大悟，她撿起遊戲機，將俄羅斯方塊選項裡的粒子物理學和生物醫學取消，在軍事機械原理一欄打上勾。她把遊戲機遞給詹姆斯，「現在再試試。」
　　
　　「不。」他扭開腦袋。
　　
　　「好吧。」辛西婭在螢幕上點了幾下，「現在告訴我美軍目前裝備的榴彈發射器是哪幾個型號。」
　　
　　詹姆斯本來不想回答，可是他看到辛西婭危險地挑起了眉，只好不情願地告訴她：「M203式和PI－M203。」
　　
　　「OK。那1963年生產的7.62*51mm 口徑的M134型米尼岡加特林的射速是多少？哦，1963年，你可能……」
　　
　　「每分鐘2000到6000。」
　　
　　辛西婭的激將法起了作用，詹姆斯搶回遊戲機，抬著下巴斜睨辛西婭。「你休想用這種問題難倒我。被我刷新記錄的時候可不要哭，哼。」
　　
　　哥哥是個單細胞真好啊，呵呵。
　　
　　「巴恩斯小姐，Sir發來通訊請求。」
　　
　　星期天有一口陽光爽朗的德州口音，對比起來辛西婭還是更喜歡賈維斯的英式口音，看來她得加把勁修復賈維斯的程式了。
　　
　　「接通。」
　　
　　鋼鐵俠的語速本來就快，這次卻更快了，焦躁的情緒滲透了每個單詞：「西婭，班納發狂了！我用光了維羅妮卡機體內所有的鎮定藥水，可他……」畫面一花，托尼的痛呼了一聲，吼道：「But It just didn』t work！！！！」
　　
　　「你確定你用了全部？！老天那可是能搞定兩百頭大象的劑量！等等，我聽到了其他人的慘叫聲還有發動機的聲音了，你們在哪兒？告訴我托尼。」
　　
　　托尼的回答伴隨著急促的喘息聲，穿插著對綠巨人的叫嚷：「well，我們在約翰尼斯堡市區。——哇哇哇大個子不是那邊不是那邊——布魯斯出了點特殊情況！」
　　
　　「打開定位裝置！」
　　
　　「可是奧創……嗷！」通訊器那頭傳來巨大的撞擊聲。
　　
　　「西婭！」詹姆斯拉住辛西婭的胳膊，對她搖了搖頭。「你得呆著這裡。我跟史蒂夫保證過，你還記得嗎？」
　　
　　「然後看著無數無辜的人被綠巨人踩成肉醬，讓我的朋友再一次背負上這些痛苦和死亡嗎？巴基，我做不到。托尼，打開定位裝置！」辛西婭也曾經失控傷害過別人，她明白那種沉重的感覺。她將詹姆斯的手拉開，美麗的藍色眸子堅定地與詹姆斯對視。「我會把布魯斯傳送到撒哈拉，這可比做眼角/膜手術簡單多了。」
　　
　　詹姆斯被她眼中的堅定說服了，退後一步算作妥協：「好吧好吧，除非把你打暈，我就沒一次成功阻止過你幹你想幹的事。」
　　
　　辛西婭定位到了托尼的位置，知道他已經打開了定位裝置。她對詹姆斯點了點頭，如同墨汁融入清水中一樣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就出現在了與美國萬里之遙的南非街頭。
　　
　　
第66章 這樣求婚真的好嗎

　　狂暴的綠巨人吐出被鋼鐵俠打掉的牙，惡狠狠地看向他。
　　
　　托尼：「……I』m sorry。」
　　
　　剛瞬移到現場的辛西婭用手架在額頭，看著綠巨人一路狂揍鋼鐵俠順著摩天大廈往天上躥去，脫口而出：「幾個小時不見，你們退化成猴子了？」
　　
　　兩道尖銳的光芒撕裂了辛西婭後背的衣服，飛快地舒展成巨大的翅膀，辛西婭騰空而起。她的上空出現了數道鏡子一樣的圓形空洞，她鑽入第一面「鏡子」，流暢地出現在距現在這個鏡子有70英尺距離的第二面鏡子後。她使用空間之境，不出幾秒就追上了已經打到摩天大廈頂樓的鋼鐵俠和綠巨人。
　　
　　「Come，on，托尼！」
　　
　　辛西婭在空中撐開一個足夠容納七八個綠巨人那麼大的空間，托尼會意地抓住綠巨人，不顧綠巨人嵌入他戰甲中的大手奮力地將綠巨人撞進了那個敞開的空間之門中。
　　
　　他們倆宛如掉入了魔窟，無數遊動的蛇形物體密密麻麻地佔據了視線的所有地方，那些綠蛇有意識地纏上鋼鐵俠和綠巨人的手腕，手臂，脖頸，腰肢，胸膛，大腿……所有能纏上東西的地方，倏地收緊！無數綠蛇包裹著鋼鐵俠和綠巨人，在撒哈拉黃色的細砂裡不斷遊曳滾動，揚起大量的沙塵。
　　
　　「What the hell！西婭，我沒有變身！」和綠巨人一個待遇的鋼鐵俠因為綠蛇的作用和綠巨人額頭貼著額頭，鏡頭裡全是綠巨人那張又胖又綠的大臉。托尼控制著盔甲掙扎了一下，卻被纏著更緊，盔甲的損傷度直線上升。
　　
　　辛西婭捂著口鼻，揮動著翅膀將自己的位置拔得更高，以防吸入太多的沙塵。她對已經被阿綠結結實實團成一個球的鋼鐵俠_——連帶著綠巨人——做了個悲傷的表情：「……阿綠她喜歡亮閃閃的東西。」
　　
　　「吼！！！」全身動彈不得的綠巨人越發惱怒，發出了可怖的嘶吼，口水全部噴到了托尼鋼鐵戰衣的鏡頭上。
　　
　　托尼·斯塔克先生此刻的內心是崩潰的。「快點把我放出來啊，我是友軍！我們之間沒有信任了！」
　　
　　「這樣浩克也會出來的。」辛西婭觀察著綠巨人發紅的雙眸，眉頭皺起。「他的力量比以前更強了。」隨著辛西婭的話音，捆住綠巨人的綠蛇紛紛斷裂。不過在同時，更多的綠蛇纏上了綠巨人的身體，將他的皮膚勒成隆起的一條條綠肉。「他之前遇到了什麼？」
　　
　　「是那個小女巫搞的鬼，她能操縱別人的心智。」
　　
　　「難怪鎮定藥劑不起作用。嘶，她到底給布魯斯看了什麼！阿綠！」藤蔓再生的速度居然快要趕不上綠巨人毀滅的速度了，辛西婭給阿綠下達了嚴厲的指令，阿綠不情不願地鬆開束縛著維羅妮卡的藤蔓，將全部的力量都用在綁縛綠巨人身上。
　　
　　「噢，我要噁心死了。」托尼嫌惡地扯下殘留在維羅妮卡上的藤蔓，拿他們擦掉外視鏡頭上綠巨人的唾液。他對想要反駁的辛西婭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別講那個手術室裡關於消化系統的故事，謝謝。鑒於我的胃已經在翻騰了。嘔……」托尼爬出戰甲，躲到角落去吐了。該死的空間轉換後遺症！為什麼在紐約大戰的時候那群從蟲洞裡跳出來的皮皮蝦就沒事！
　　
　　辛西婭無奈地撇了撇嘴，利用完她的能力就開始嫌棄，這算是拔吊無情的另一種演繹方式嗎？
　　
　　「Hello？」鷹眼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來。
　　
　　「這裡是辛西婭，我們搞定浩克了。鋼鐵俠的前庭電信號受到了干擾——好吧，他在暈空間轉移。OVER。」
　　
　　浩克在綠蛇的包圍中發出震耳的吼叫。辛西婭按住耳朵，呼出一口氣：「Well，大概。你們那邊怎麼樣，振金回收了嗎？」
　　
　　「任務失敗。我們……唔，有點小挫折。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失去戰鬥力了。」
　　
　　「什麼！史蒂夫怎麼樣了？」辛西婭焦急地問。
　　
　　「只是精神方面。你知道旺達·馬克西莫夫有擾亂心靈的能力。我們現在在戰機上，我已經打開了定位裝置，你隨時可以過來。」
　　
　　「OK。等布魯斯醒了，我就帶著他和托尼過來。」
　　
　　*
　　
　　浩克恢復成布魯斯以後，辛西婭馬上就帶上了嚴詞拒絕的托尼和布魯斯轉移到了昆式戰機上，丟下那兩個到處找垃圾桶嘔吐的可憐人沖到史蒂夫面前。
　　
　　「你還好嗎，親愛的？」她捧住史蒂夫的臉，心疼地看到那雙湛藍眸子中的痛苦和脆弱。
　　
　　他看起來非常不好，一副恍恍惚惚的樣子，從辛西婭出現在戰機裡然後跑過來的這段時間中都沒反應過來，只是呆滯地看著辛西婭靠近他。
　　
　　史蒂夫感受到辛西婭掌心的溫度，瞳孔的焦點慢慢彙集到辛西婭的臉上，那些幾乎讓辛西婭以為他要哭出來的痛苦和脆弱猶如烏雲，從他湛藍的眸子裡散去，清晰無比地映入辛西婭的樣子。
　　
　　眼前一黑，辛西婭被史蒂夫按進懷裡。他埋在她的頸窩裡，深深地吸了口氣。
　　
　　辛西婭環抱住史蒂夫，像是一個母親，溫柔耐心地順著他的脊背緩緩撫摸。她感覺到他的肩膀顫抖，心裡一酸，沒有停下動作，而是將動作放得更輕。
　　
　　「難過軟弱也沒關係，如果你覺得哭出來會讓你好一點，你也可以哭出來，親愛的。但是答應我，發洩出來以後就別再想著這件事了，好嗎？那都是幻覺，那都是假的。」
　　
　　史蒂夫靜靜地抱著辛西婭，當然沒有哭出來。他吻著辛西婭的脖頸，聲音沙啞又低沉：「你答應過我，會等我回來的。」
　　
　　察覺出史蒂夫的手又收緊了一分，辛西婭反應過來，他說的那次不是今天，而是……在她作為人類消散那天。史蒂夫為了救援海德拉基地的俘虜，離開了即將死去的她。他從來不曾提起那天的事，辛西婭原以為她重新活過來了，那件事的陰影早該消失了才對。
　　
　　這就是他看到的東西嗎？或者說，他還沉浸在幻覺裡嗎？
　　
　　其實這件事滾個床單就可以解決了，但是戰機裡那些傢伙都在看著她腫麼辦？搞得像羞恥PLAY一樣。
　　
　　辛西婭瞪了一眼看著他們的超級英雄們，誰知這群傢伙臉皮更厚——布魯斯嗚咽了一聲，埋進了娜塔莎的懷裡。托尼和托爾也有樣學樣，不過等他們嗚咽過後，戰機裡可沒有他們的女朋友讓他們埋胸。他們倆嫌棄地打量著對方，一個抱住自己的鋼鐵戰衣，一個抱住自己的大錘子。
　　
　　→_→真是作上天了。
　　
　　史蒂夫在辛西婭的頸窩裡蹭了蹭，金色的頭髮刺喇喇地擦過辛西婭的脖子，讓她不禁懷念起史蒂夫還沒變成美國隊長的時候，那時候他的頭髮可是超級軟的。自從他的胸肌個子離奇增大以後，整個人就像一個荷爾蒙散發器一樣每天二十四小時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散發著男人的魅力，連發梢都溢滿了男人味兒。
　　
　　「你答應過我，等我回來就結婚的。」
　　
　　所以說你的重點是在結婚嗎？辛西婭哀歎了一聲：「我連戒指都帶上了，你還要怎麼樣？」
　　
　　「你願意嫁給我嗎，西婭？當然，我是說解決完奧創的事以後。」他的聲音低沉起來性感得要命，辛西婭聽得差點就腦袋一空點頭了。不過這是什麼味道……洋蔥？
　　
　　啊，說起來這些傢伙哪有鷹眼說的心靈受到了創傷，不是還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嗎？！
　　
　　辛西婭作為宇宙魔方，與洛基權杖中的心靈寶石天生就是相互克制的存在。而辛西婭是人形，在力量方面難免低於處在最原始狀態的心靈寶石，所以她才會屢次被心靈寶石壓制。但是她到底是宇宙中最強的六顆寶石之一，除了心靈寶石，她幾乎能免疫一切精神能力。經常和辛西婭待在一起的超級英雄們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她的氣息，這氣息在旺達對他們進行精神擾亂時保護了他們。旺達的精神干擾成功了，但沒有她想像的那麼成功。擾亂的程度不深，作為心智堅強的超級英雄，他們在上了戰機後不久就克服了自己的畏懼，恢復了過來。他們只是順著奧創的佈置演了一出落敗而逃的戲碼，為復仇者聯盟爭取出更多的反擊時間而已。
　　
　　史蒂夫一開始是堅決抵制這個亂來的求婚計畫的，他不想騙人，更別提那個人是西婭了。但是他的好隊友們正需要一件開心事驅散自己心底的負面情緒，完全就無視了他的抗議，雷神按住他的胳膊給他擺好憂鬱的造型，黑寡婦給他用上了洋蔥催淚，順便勸他「別忘記我們每時每刻都可能失去彼此，你經歷過，不是嗎？」……然後，辛西婭就來了。半是被說服，半是被強迫，史蒂夫不得不硬著頭皮照著計畫走下去。
　　
　　好吧，史蒂夫承認旺達的精神干擾確實擾亂了他，他看到了另一個未來。
　　
　　在那個未來裡，史蒂夫帶回了宇宙魔方救了西婭，他沒有開著飛機撞上冰山，戰爭也結束了。
　　
　　他站在教堂裡，以一身筆挺的軍裝代替了新郎禮服，每一根金髮都被摩斯打理得整整齊齊。辛西婭挽著她父親的手出現在教堂門口。陽光透過教堂的彩色玻璃，抖落下一地細碎的光斑。純白的婚紗裙擺輕輕搖曳過紅色的地毯，她像是上帝遺落在凡間的天使，在耀眼的光暈中款款向他走來。
　　
　　她的鞋尖在走動的時候偶爾會漏出層層疊疊的裙擺，那裙擺摩挲過紅毯的聲音動聽又惱人，讓史蒂夫以為時間都要禁止了。他想要衝上去直接拉住她的手，但是他不能，所以只能艱難地忍耐著。等辛西婭和她的父親終於走到了史蒂夫的面前，他迫不及待地從西婭父親的手中鄭重地接過西婭的手。
　　
　　神父在宣誓，他和她說了「I do。」
　　
　　伴郎是巴基，他將裝著戒指的盒子遞給史蒂夫。史蒂夫明明能輕輕鬆松地徒手抬起一輛卡車，卻差點沒有負擔住戒指的重量，險些將戒指掉到地上。他顫抖著手，將結婚戒指戴到辛西婭纖細的食指上。等到辛西婭輕笑著也為史蒂夫戴好戒指，史蒂夫在神父「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的背景音中掀起遮住辛西婭面容的白紗……
　　
　　沒有死亡，沒有七十年的空白，也沒有失而復得，他和她平靜地走完了一生。這曾經是史蒂夫最想得到的生活。但是隨著史蒂夫從冰裡醒過來，一切都不同了。戰爭結束了，但關於和平與正義的戰爭仍在繼續，似乎永遠不會結束。但是史蒂夫再也不想等待了，他和辛西婭已經是一個完整的家庭了。他渴望有一場婚禮，完成關於家庭這個名詞剩餘的最後一部分——不過這之前得把被拐跑的女兒先找回來。
　　
　　敢用洋蔥這一招→_→當我白癡嗎？辛西婭在史蒂夫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不過算了，總不能讓婚紗一直放在倉庫裡吧。她放下手，與斯蒂夫十指相扣。
　　
　　「我願意。」她輕笑著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終於要寫完了。
　　下面是自圓其說的瞎掰時間:關於為什麼托尼仍舊受到了紅女巫的精神干擾，有三個原因。一，他腦洞大。二，他不像黑寡婦，雷神和史蒂夫，是經過嚴格訓練過的戰士，他的心理相對而言沒有那麼堅強。三，他不作死，我寫個蛋。over。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1-25 19:32

第67章 英雄背後的女人

　　在史蒂夫即將吻上辛西婭的一瞬間，托爾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哦，當然，如果我打斷了什麼，我很抱歉。」他對瞪他的辛西婭嚴肅地說，就好像有人相信他真不是故意的一樣。托爾握拳砸開戰機的艙門，使用雷神之錘返回了阿斯嘉德——真是風一般的男紙。
　　
　　從艙門捲進來的狂風吹得眾人一片東倒西歪，如果不是史蒂夫牢牢抱著辛西婭的腰肢，她鐵定得跟托尼那個脫下鋼鐵盔甲就是普通人的弱雞技術宅一樣貼在機艙上被吹成紙片人。同樣命運的布魯斯被迎面飛來的扳手砸中了肩膀。他剛從綠巨人的狀態脫離，情緒還處在危險期。在布魯斯抬起頭的一瞬間，他那雙蔚藍的眼睛迅速變為危險的深綠，正巧目睹這一幕的辛西婭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保持定位裝置！」她匆匆留下這句話，拉住布魯斯的手腕帶著他進行了空間轉移。他的手腕在辛西婭掌心裡不斷膨脹增大，伴隨著熾熱的高溫。辛西婭沒忍住放開了浩克的大手，浩克怒吼著從一千多英尺的高空墜落進撒哈拉的沙堆中。
　　
　　「……事先說好，這個鍋我絕對不背！」
　　
　　沒有娜塔莎的搖籃曲，也沒有維羅妮卡來把他揍到清醒，浩克至少需要花費十多個小時才能重新恢復成文質彬彬的布魯斯教授。以浩克的速度，三四個小時就夠他跑出撒哈拉，而沒有了別人的輔助，辛西婭也很難逮住他進行精確的定點傳送。至今為止她的空間轉移都沒出現只傳送了一條胳膊或者一個腦袋的情況，她也永遠不希望出現這種意外！
　　
　　在空中跟著浩克跑了十多分鐘，同樣被分為「文質彬彬」那一類型的辛西婭極其不情願地變身成4英寸的迷你形態，落到浩克面前，往他臉上扔了一塊石頭，拿了喇叭花變形成的喇叭喊：「來追我啊，大個子！」
　　
　　浩克毫無察覺地和辛西婭擦肩而過……
　　
　　「……」
　　
　　她的迷你形態對人類來說都不容易察覺，更別說巨大化的浩克了。不過若不是辛西婭的迷你形態身形小速度快，她才沒那個膽子來招惹綠巨人。辛西婭努力地讓浩克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並且激怒他。在辛西婭終於召喚出阿綠把浩克結結實實絆了一跤以後，浩克總算注意到了在他眼前上下飛舞的「小蒼蠅」。
　　
　　在沙漠裡精疲力盡地狠狠玩了一番「來抓我啊哈哈哈哈」「你別跑啊小妖精哈哈哈哈」的遊戲，憤怒暴躁的綠巨人總算恢復成了老實好欺負的布魯斯·班納博士。氣喘吁吁的辛西婭抓住同樣氣喘吁吁的布魯斯跌跌撞撞地走進空間之門，兩個人一起面朝下摔進鷹眼家的木地板裡。
　　
　　「呼……我，我絕對……呼……要殺了托爾那個傢伙！」
　　
　　「我……呼……我負責研究……呼……追蹤雷神生，生命反應的程式！」
　　
　　這兩個狼狽的傢伙讓正在客廳裡召開戰術討論會的史蒂夫，巴頓，娜塔莎，托尼和尼克都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將手按在自己的武器上。
　　
　　辛西婭一邊努力平復自己的呼吸，一邊給他們解釋她和布魯斯沒有遇到奧創而是玩了個不怎麼好玩的小遊戲。毫無疑問復仇者聯盟裡的問題兒童都笑了起來，而復仇者聯盟裡除了史蒂夫全特麼是問題兒童。辛西婭覺得自己的眼睛也要變綠了→_→她這麼辛苦還不是為了幫助他們拯救世界。
　　
　　史蒂夫脫下手套，伸手將辛西婭從地上拉起來，抽了幾張紙幫她擦去額頭的汗水和灰塵，手腳卻沒個輕重，讓辛西婭額頭的皮膚都泛起一層被擦痛的粉色，他頓了一下，沉默地將紙巾塞到辛西婭手裡，扭頭避開辛西婭譴責的視線。
　　
　　「所以，你們商量出了什麼方法？」辛西婭接過紙巾自己擦起來。
　　
　　托尼壓低眉毛，下頜放在交叉的雙手上，看上去好不嚴肅，由一個吊兒郎當的花花公子徹底變身為言談間檣櫓灰飛煙滅的霸道總裁：「我這邊還是有點成果的，我修好了巴頓先生的拖拉機。」語畢，他一本正經點了點頭。
　　
　　你應該先修好自己的腦子！
　　
　　史蒂夫無奈地看了托尼一眼，認真回答辛西婭的問題。除了將團隊由明轉暗，他們目前對奧創的計畫仍是一無所獲。
　　
　　恢復過來的布魯斯瞄到餐桌上稚嫩的簡筆劃，這條平凡的線索串起他腦海裡的幾個關鍵點。他講出自己的猜測：「他想要的不是保護，而是促使人類進化。奧創想要的是進化。」
　　
　　托尼最快跟上他的思路：「你是說他在為自己製造身體。」
　　
　　「有人聯繫過海倫·趙博士嗎？」
　　
　　辛西婭看著他們默契地你一句我一句分析出了奧創的目的，搖著頭退出客廳。復仇者之間莫名其妙的化學反應有時候連她都會有點嫉妒。不過這才是他們，不是嗎？這才是史蒂夫應該呆的地方。
　　
　　她本打算給他們泡上一杯咖啡，等她找到了廚房，她發現咖啡已經煮在爐子上了。
　　
　　「讓我來猜猜。金髮碧眼，和美國隊長關係親密，辛西婭·巴恩斯小姐？」棕發的孕婦微笑著看向辛西婭。
　　
　　「請問你是……」
　　
　　「蘿拉·肯林頓。你可以直接叫我蘿拉。」她將咖啡壺端起來，往杯子裡倒入咖啡。
　　
　　辛西婭看她的肚子，沒有八個月也有七個月了。……鷹眼什麼時候結婚了？她有點傻眼。
　　
　　閒談了幾句話，蘿拉突然轉變了話題：「有時候你看著他為了別人的事，為了正義或者外星人入侵這種科幻故事一樣的事受傷流血的時候，你會抱怨嗎，巴恩斯小姐？請原諒我問這個問題，你知道的，我所知道的超級英雄的女朋友只有你一個。我想我是有點寂寞了。」她對辛西婭歉意地笑了笑。
　　
　　「well，如果你是指——在給他包紮傷口的時候故意按住傷口，一邊看著他隱忍的樣子一邊毫不留情地嘲諷——這種事。我想——是的。我可以加點牛奶嗎？」辛西婭挑起眉。
　　
　　「當然。」
　　
　　辛西婭在史蒂夫那杯咖啡里加了幾勺牛奶，將白色的液體攪拌均勻：「不過男人就是這種生物吧。他們的理想讓他們無所畏懼，他們的同伴讓他們勇往直前，稍稍不注意就會拖著破破爛爛的身體回來。不過你要相信……」辛西婭握住蘿拉因為孕育著孩子而有些浮腫的雙手，看進她滿是不安與矛盾的眼睛。「你們的家，有你和孩子的家會是他最終的歸屬。家庭會讓死亡無法帶走他，他會戰勝一切，重新回到屬於你們的日常。巴頓看起來可不是隨便許下承諾的人，不是嗎？既然他有勇氣背負上家庭，你也該相信他的決心。」
　　
　　蘿拉的眼睛明亮了幾分：「我得說我安心多了，巴恩斯小姐。我最近總是想得太多，也許是孕期的某種激素。」
　　
　　「不用謝，能幫到你我很高興。」辛西婭露出甜蜜的笑容。→_→反正她和史蒂夫倆都是走知心姐姐路線的，這種事做起來不知道多得心應手。啊，說起來史蒂夫在內負責復仇者成員們的心理健康，她在外負責復仇者家屬們的心理健康，真是……內外兼顧分工合理的夫妻檔呢呵呵→_→她會記下來找托尼多要一份工資的。
　　
　　
第68章 大結局

　　在復仇者們前往韓國阻止奧創製造肉體的時候，辛西婭跟隨弗瑞一起去往原神盾局的秘密基地。弗瑞登上那艘放置良久沒有打理，到處都髒兮兮的天空母艦，走進重重關卡取出了一個白色的箱子——辛西婭能從裡面感受到強大的誘惑力。
　　
　　「銥元素？」辛西婭疑惑地看向弗瑞。在紐約大戰的時候，洛基就是使用了大量的銥元素來加固宇宙魔方打開的蟲洞，召喚來了外星軍隊入侵地球。
　　
　　弗瑞對辛西婭點了點頭。
　　
　　辛西婭呻|吟了一聲：「別告訴我你想讓我打開蟲洞，弗瑞。」
　　
　　「只是預防萬一。」弗瑞對辛西婭抬了抬下巴，示意辛西婭打開那個白色的箱子。「我想不出比你更適合的人了，辛西婭。如果奧創的目的真的是毀滅人類，那可不是個小目標。」
　　
　　辛西婭心領神會：「你的意思是一旦奧創使用了他的秘密武器，我就負責把那個東西轉移到宇宙中？」如果主戰場不在地球上的話，損失將會降到最小。而他們也能夠毫無顧忌地使用高殺傷性的武器。
　　
　　就算弗瑞再睿智，他也沒料到奧創讓整個斯科維亞都升上了天空，並試圖通過這顆非自然的隕石撞擊地球，達到毀滅人類的目的。幸好他的智慧促使他做出了最周全的準備。而有了辛西婭這個異數，奧創的這個計畫說不定更容易被破壞。二戰結束後，海德拉的餘黨無人察覺地寄生進了神盾局，成為了這個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毒瘤，最終引發了神盾局叛亂事件。自從那件事以後弗瑞就對所有的電子資料庫產生了質疑。弗瑞再一次慶倖自己沒有將宇宙魔方的所有資料錄入神盾局的資料庫，幾乎潛伏在世界上所有網路內的奧創不知道宇宙魔方已經擬人化，並且就在復仇者聯盟中——雖然宇宙魔方本人一直聲稱自己只是個醫生，而不是復仇者的一員。
　　
　　沒有了量子傳送裝置的輔助，辛西婭只能靠自己去融合銥元素，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成功。她站在天空母艦的甲板上，用精神力包裹住整個斯科維亞，絢麗的熒藍光芒溢出她的身體。她合攏的雙手緩緩分開，一團粘膩扭曲的水晶果凍一樣的東西出現在她的兩隻手掌之間。辛西婭抬手拋出這個「果凍」，「果凍」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張開大嘴，一口吞下正在迅速往下墜落的斯科維亞，在天空之間留下一線刺眼的雪亮光芒。目睹了這一現象的人們都不由自主地抬手擋住了眼睛。
　　
　　正在洋洋得意地宣講自己邪惡計畫的奧創看到突然出現在斯科維亞週邊的星群和宇宙漩渦，整個機都懵逼了。
　　
　　宇宙空間缺乏氧氣，極度冰寒。辛西婭在將斯科維亞傳送出地球的時候特意在它的四周做出了一圈保護殼，可以短暫固定住其中適應人類生存的溫度和氧氣。但是辛西婭可不能憑空製作出地心引力，在斯科維亞離開地球以後，這座宇宙孤島就變成了失重環境，所有的一切都開始漂浮。得到大量銥元素補充的辛西婭簡直像打了雞血一樣，渾身充滿了能量。她精准地掃描過整個斯科維亞，鎖定每一個倖存者的座標，一口氣將他們轉移回地球。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像是下餃子一樣從天空母艦上方的空間之門掉到天空母艦的甲板上，有的人甚至還保持著奔跑的姿勢。
　　
　　確定斯科維亞上已經一個生命反應都沒有了。辛西婭張開五指以空間之力包裹住斯科維亞，五指緩緩合攏，包裹住斯科維亞的空間也開始緩緩收攏。等辛西婭將手握成拳的時候，一個擁有七十多萬人口的城市硬生生地被壓縮成了5英寸大小的圓球，密度堪比一顆小行星。
　　
　　機器人的戰爭結束了，日常又回來了╮(╯▽╰)╭
　　
　　*
　　
　　史蒂夫上次不小心捏碎了小芒果留給他們的通訊器，小芒果在發現以後又從宇宙中快遞回來了一個。辛西婭一邊做著早飯一邊跟通訊器那邊的小芒果閒聊。
　　
　　小芒果現在已經長成了人類十三四歲的模樣，除了眼睛的顏色不像那時候的辛西婭，她簡直是辛西婭少女時期的翻版。
　　
　　「我不懂為什麼大家征服宇宙的第一站都是地球，這個還沒發展出星際文明的藍色星球到底有什麼好爭的。我花了好大的功夫勸滅霸。」小芒果用右手支撐著下巴，偏頭對辛西婭說。
　　
　　「宇宙魔方，我不會放過你的！」一個只有雞蛋大小的蛋形機器人硬擠入鏡頭，紅彤彤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辛西婭。
　　
　　鏡頭裡伸進一根手指彈飛了蛋形機器人，畫面裡重新出現小芒果的臉。她收回手，看都沒看那個被彈進水杯裡拼命掙扎的機器人，繼續抱怨道：「真是的，比起征服宇宙，他們更愛和地球玩吧。」
　　
　　「結果呢？你說服滅霸了嗎？」辛西婭將攪拌好的蛋液倒進平底鍋裡。
　　
　　「滅霸決定先找到宇宙中散落的所有宇宙魔方，讓我吞噬它們。他正在製作無限手套，而我是他選中的材料之一，我越強，他的武器就會越強。可是他就從來沒想過，武器有時候可是會噬主的。永恆泰坦果然都是自大的傢伙。」
　　
　　「……我的小甜心，你在反派這條路上走得太成功了。」辛西婭將煎好的雞蛋連同溫熱的牛奶放進託盤裡，遞給通訊器那頭的小芒果。製作時空隧道對宇宙魔方來講簡直比呼吸還要容易，遠在宇宙盡頭的小芒果和辛西婭的空間之力匯合成一條線，早餐託盤出現在了小芒果那頭。
　　
　　小芒果嘗了一口牛奶，嘴唇上沾著潔白的泡沫不太高興地皺起眉：「媽咪，你又忘了給我加糖！」從水杯裡好不容易掙扎著爬出來的蛋形機器人死性不改地滾到鏡頭前面，被小芒果一叉子插|進機體，固定在桌面上。
　　
　　「別隨便把氣灑在別人身上，小芒果。別忘記你的淑女信條。現在，把叉子從奧創身上拿開！幻視把他交給你是讓你照顧他，不是欺負他！」辛西婭板起了臉，女兒是救世主也好，超級大反派也好，反正家教這一條她是絕對不會放鬆的！
　　
　　「誰要照顧這個只有身體可愛的大叔。」小芒果小聲抱怨著，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鬆開了叉子。
　　
　　「我好像聽到了什麼奇怪的名字？」史蒂夫走進廚房，對鏡頭那邊的小芒果打了個招呼。
　　
　　「早安，爸爸。」小芒果將奧創按進擺在餐桌上的盆栽裡，若無其事地對史蒂夫問安。
　　
　　結束了每天早上和小芒果的通訊，史蒂夫幫辛西婭收拾好餐具。他將最後一個碟子擺到瀝水架上，側身的時候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捂住左腹。
　　
　　「傷口又扯到了？」辛西婭把史蒂夫推出廚房，讓他坐到沙發上。她半跪在地板上掀起史蒂夫的白色工字背心，他的腹部纏著一圈繃帶，隱隱可以見到紅色的血跡。她拿出藥箱，沒好氣地給他拆開繃帶：「我都說傷好之前不能劇烈運動了，你覺得揍人不算劇烈運動嗎？話說回來，就沒有給美國隊長的公傷假期嗎？」
　　
　　他低頭對辛西婭笑了笑，笑容裡帶著歉意，唯獨沒有後悔。
　　
　　「打住。我不想聽你又救了幾個人。你那一套我都聽膩了。」辛西婭瞪了他一眼，飛快地撕下與傷疤黏到一起的繃帶。聽到頭頂上的史蒂夫悶哼一聲，辛西婭歎了口氣，放輕動作給他重新上藥，再用乾淨的繃帶纏起來。
　　
　　辛西婭沒有把頭髮紮起來，她低頭為史蒂夫包紮的時候，冰冷柔軟的髮絲總是會不小心滑過他裸||露在外的腹部，若有似無的癢意使史蒂夫下意識地繃緊了肌肉。因為疼痛而流下的汗水緩緩滑過堅硬的腹肌，無聲地散發著男性的荷爾蒙。
　　
　　「好了。」辛西婭為繃帶打上結，剪斷多餘的繃帶收拾好放回醫藥箱裡。「不能沾水……」
　　
　　「不能劇烈運動，不能喝酒。我都會背了。」史蒂夫挑起眉，話音裡帶著淺淺的笑意。「西婭，你每天都得念上十七八遍。」
　　
　　「那是因為你每次都不當回事。我告訴你，史蒂夫。超級戰士血清可不是萬能藥，你還是會受傷流血的。」辛西婭說完又瞪了他一眼，放緩不知道什麼時候加快的語速。「聽著，婚禮可以延期，這不會影響到什麼。你有的是時間去拯救世界，別想把所有的事一起做完。這次的傷就是教訓！」
　　
　　「可是我很期待它。」史蒂夫從背後抱住辛西婭，將下巴放在她的頸窩裡蹭了蹭，像是一隻正在撒嬌的大型犬。「我想要你穿上婚紗走過教堂裡紅色的長毯，走到我身邊。我不想推遲婚禮。而且……」他的聲音小得仿佛是鼻音。「也不是很痛。」
　　
　　「好啦好啦，粘人精先生。讓我把醫藥箱收拾好，現在放開你的手。我們三點還預約了婚禮策劃師。」辛西婭聽了史蒂夫的話以後，心底湧上蜜糖一般甜蜜柔軟的情緒，臉上不自覺地露出溫柔的笑容。她拍了拍史蒂夫握在她腰上的手臂，示意他放開。
　　
　　史蒂夫沒有放開手，反而變本加厲地將辛西婭攔腰抱起，他低頭對懷裡的辛西婭眨了眨眼睛：「親愛的，我們還有兩個小時。」
　　
　　「什麼？」辛西婭茫然地看著史蒂夫英俊的臉半晌，隨後反應過來，臉頰迅速羞成粉紅色。「都說不能劇烈運動啦！」
作者: j7a9n1e020    時間: 2016-5-24 12:58

我是頭香耶！很好看喔∼ 可惜沒有多寫一些小芒果的，還想看的說
作者: cousin    時間: 2016-6-19 23:35

小芒果太可愛了
巴基失憶時好呆萌
作者: 海藍天    時間: 2017-8-25 20:10

真的很好看很可愛∼
"這是上輩子做了多少次紅領巾才換來兄妹/基友/情侶再續前緣啊。" "#穿梭時空的奇跡#"－－－－簡直萌哭了LOL
小芒果喜好當反派真的很可愛∼
總的來說是挺歡樂挺治癒的文∼∼
辛西婭的人物設定真的很棒∼最神奇的是明明金手指很大但是不覺得誇張⋯⋯
作者: 粒子    時間: 2017-10-4 21:15

美國隊長真的是美國（大胸）甜心呢~
對於不在乎自己身體的超級英雄
是應該有個人來管管了（嚴肅點頭）
作者: 亞斯特    時間: 2018-2-21 15:38

很喜歡青梅竹馬的設定
女主消失那段超催淚的
不過就像女主說的
每次覺得生活平穩下來時
就來一個壞消息
不過都馬上出現轉機
心情大起大落的
好在沒怎麼虐巴嘰
喜歡他們三人間的感情
作者: 司塵影    時間: 2020-8-29 20:37

真好看！
辛西婭真是太棒了~~
既聰明又冷靜，
讓人好佩服加羨慕呢！！
跟隊長之間的愛情、
和巴基之間的親情，
令人好感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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