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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貼] 《(黑籃)七夜怪談》作者:指縫流砂 【完結+番外】 [打印本頁]

作者: 和泉初    時間: 2016-3-28 22:06     標題: 《(黑籃)七夜怪談》作者:指縫流砂 【完結+番外】

書名:[黑籃]七夜怪談
作者:指縫流砂

文案

立花七夜是個容易一見鍾情有告白癖的女生,那天在籃球部看到火神少年帥氣的灌籃之後……

立花七夜:火神君你果然還是和我交往吧!
火神大我:……

黑子哲也:立花桑,你對火神君真的是認真的麼?
立花七夜:我……

伊月俊:被她告過白的人兩隻手已經數不過來了……

少女你為何放棄治療!

立花七夜:我只是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而已

“每一個心懷少女夢的少女都會憧憬著有那麼一天,那就是在櫻花飛舞極富羅曼蒂克氣息的某處,有一個高高帥帥的男生深情款款地朝自己伸出手,目光滿溢著柔情地說道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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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有客串,例如乾貞治,接受無能者,請右上角×
◆本文慢熱型,感情發展慢,無耐心等待,請右上角×

◇本文男主黑子哲也,作者已經下定決心不換男主了。
◇本文女主正在從最初金玉其外的花瓶形象不斷成長中


內容標籤:黑籃 花季雨季 競技
搜索關鍵字:主角:立花七夜,黑子哲也 ? 配角:伊月俊,火神大我,青峰大輝,結城梨佳,淺田百合子,栗澤元,還有沒標出來的黑籃眾人 ? 其它:誠凜,成長,黑籃同人
作者: 和泉初    時間: 2016-3-28 22:07

☆、第1Q請和我交往吧


  每一個心懷少女夢的少女都會憧憬著有那麼一天,那就是在櫻花飛舞極富羅曼蒂克氣息的某處,有一個高高帥帥的男生深情款款地朝自己伸出手,目光滿溢著柔情地說道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
  櫻花季,開學季。
  像“為什麼這種連空氣裡都充滿粉紅氣息的戀愛季節卻要去學校上課而不是去公園約會”諸如此類的抱怨,只有立花七夜在不斷糾結,明明四月份本就是學生党結束春假的時候。
  也許是因為立花七夜國中時期同窗了三年的好友結城梨佳由於身體不好的原因,選擇了到她家那間名為紀年的書店裡幫忙而不是繼續念高中,這致使立花七夜越來越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來一雪告白n次連連被拒之恥。
  說起立花七夜那沒有一次告白成功悲壯歷史,並不是因為立花七夜長得對不起社會,恰恰相反,立花七夜有著精緻出眾的五官,高挑勻稱的身材,兼職作為平面模特還有著不低的人氣,不過由於本人懶得打理自己的原因,倒是很難將雜誌封面上那個風情萬種的時尚女郎和她本人聯繫到一起,甚至寧可相信她有一個雙胞胎妹妹。
  立花七夜高中填報的是誠凜,主要原因和她的青梅竹馬是誠凜的學生沒有分兩關係,而是立花七夜的青梅竹馬在她國中畢業的時候告訴過她誠凜有好多帥得掉渣的貨色,聽到這樣的消息,立花七夜立馬翻著白眼反駁道,不要告訴我是你們籃球部的那一群。
  即便知道自家青梅竹馬的話可信度並不高,立花七夜最終還是去了誠凜,她覺得去了那裡,至少告白被拒絕的時候在沒有結城梨佳的情況下還可以找個人吐苦水……等等,為什麼告白一定會被拒絕啊!這是什麼設定啊喂!
  開學典禮的那天,立花七夜以入學成績no.1而作為新生代表在無數雙眼睛之下站在主席臺的演講台前,發表了一篇又長又臭的演講。因為她弄丟了自己準備的那份演講稿,所以臨場發揮,張口就來了一段,而那段演講,是用她國中畢業典禮上她發表過的演講改編的。
  當演講完畢,立花七夜瀟灑地走下臺時,她絕對看見了校長那張黑得快要和元素週期表的第六號元素有得一拼的臉。雖然,她本人一點也沒有羞愧的自覺,甚至還在自我感覺良好地覺得自己的臨場應變能力簡直太棒了。
  一年b組,這是立花七夜的新班級。面對全都是陌生人的環境,立花七夜也只能揉著自己那一頭柔順的黑髮走進教室,找到自己的座位。
  立花七夜的座位就像多出來的一樣,沒了這個座位,整個教室的座位就可以橫縱協調整齊,而正是因為這一個凸出來的座位,立花七夜只有前桌。雖然大家都在互相認識中,可是立花七夜還是開始懷念起結城梨佳坐在自己前桌的日子,當然,三年積澱下來的友情怎麼可能被新環境泯滅呢。
  “你好,我是黑子哲也,請多指教。”
  “你、你好,我是立花七夜,請多指教。”
  立花七夜唯一的前桌是個存在感比稀薄的空氣還要低的少年,第一天的課,立花七夜基本上是睡過來的,而因為黑子少年那詭異的存在感,明明黑子也在發呆,為什麼老師卻可以直接略過黑子哲也,慍怒地走到她桌前,用教科書把她拍醒。
  開學第一天簡直不開心。
  *
  開學初段也是每個新生最忙的時候,不過立花七夜是個懶人,參加了一個只需要每個學期交一份報告純屬為了學分的社團,就像回家社一樣。至於社團叫什麼,立花七夜根本沒記住,所以她並沒有什麼社團活動。
  這天立花七夜和往常一樣,沒有社團活動。陰沉沉的雨天讓無聊的她更加煩躁,本來還想翻牆出校去紀年找結城梨佳玩的,不過下著雨立花七夜根本沒有離開教學樓的念頭。
  立花七夜將一側的臉頰貼在桌面上,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短信的震動讓她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
  短信是自家青梅竹馬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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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小俊
  來籃球部看練習賽吧,傍晚順便一起回家。
  ======
  立花七夜纖長的手指飛快地敲出一句話回了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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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奶奶這就過來給你賞臉。
  to 小俊
  ======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立花七夜還是打了傘往籃球部大跨步走去,自從入學誠凜,立花七夜還沒有和自家青梅竹馬見過一面,也罷,就去見見他。順便去鑒定鑒定籃球部的新部員品質如何。
  籃球部的舊部員立花七夜是都見過的,因為自家青梅竹馬作為籃球部正選,她立花七夜還是很有良心地把他們的每一場正式的球賽都到場去看。
  不過,等到立花七夜走到籃球部的時候,正好是一個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紅頭髮男生以漂亮的灌籃結束了整場比賽。
  “nice!”
  動作毫不拖泥帶水,果斷迅速的扣籃,以及最後單手掛在籃筐上逗留的幾秒,加上帥氣的落地讓立花七夜不由叫好。
  這一聲叫喊自是引來了籃球部在場所有人的注意,教練相田麗子上前幾步,“這位同學,請問來籃球部有事麼?”
  立花七夜倒是直接略過這位留著俐落短髮的少女,毫不掩飾自己那閃著星光正皮卡皮卡如狼一般直勾勾盯著扣籃少年的目光,快步走到少年跟前,接下去發生的就是驚世駭俗的一幕。
  “我是一年b組的立花七夜,少年你剛才的扣籃很帥,所以,請和我交往吧!”
  在場所有人,除了伊月俊之外,就連一向淡定面無表情的黑子哲也也露出了幾分訝異之色。
  “火神,告白誒?!有人和你告白誒!”貓咪嘴的小金井慎二拿手肘抵了抵火神大我,一臉矮油不錯哦地看著耳根已經開始泛紅的純情後輩。
  “我……那個……你……”高大的火神大我少年竟然因為有些害羞說話打起了結巴,運動系的少年不擅長接應女孩子也是正常的事,尤其是這種主動到在眾目睽睽之下跑自己面前無比直接地求交往。
  “不過立花這個名字,怎麼聽著得那麼像……”最早從對告白的驚愕中反應過來的還是隊長日向順平,他邊說邊在隊伍中尋找著伊月俊的身影,“像是伊月的……”接下去的話硬是被扶額的伊月俊滿身誇張的黑線壓了回去。
  “阿七,別鬧了……”伊月俊柔和的面容已有龜裂的趨勢。
  “小俊,我這趟來得挺值!”立花七夜倒是豎起了大拇指一臉興奮。
  阿七?!小俊?!
  在剛接收完妹子向火神大我告白這個信息量超高的資訊之後,那二人的相互稱呼便是更大的信息量正襲擊著眾人的大腦。
  伊月俊有個漂亮的青梅竹馬,在籃球部的所有人也只是知道她的名字是立花七夜,而見面,今天卻是第一次。雖然立花七夜曾經有去看過伊月俊的比賽,但是誠凜的隊員沒見過立花七夜的原因是因為,立花七夜總是在比賽結束的時候跑去尋找在賽場上看到的比較中意的帥氣男生而忽略了自家的青梅竹馬。
  “ano……立花桑,火神君是我們的同班同學……”就在眾人皆是震驚的時候,黑子哲也舉起手,弱弱地說道。
  “咦咦咦!黑子君你也是籃球部的?!”
  發出類似驚歎的還有籃球部其他人,比如,黑子你是什麼時候走過來的!
  “是這樣的,立花桑。”
  “可是,我從來沒在班級裡見過他!”立花七夜抬手指著不遠處不知如何開口依舊處在害羞和無措之間的火神大我,歪了歪腦袋表示不相信黑子哲也說的話。
  “因為立花桑在教室裡的時候都在睡覺。”語調平靜,一針見血。
  立花七夜是個直爽的人,就比如看見對眼的男生,她會毫不猶豫地去求交往,但這並不代表立花七夜花癡、花心,而是她本人是個異常遲鈍的人,根本不明白交往的真正含義。在立花七夜的概念裡,交往的前提就是對眼。這一點伊月俊表示非常無奈,因為從小到大,在立花七夜認識結城梨佳之前,立花七夜每次被拒絕之後吐訴的物件就是他伊月俊。
  至於立花七夜那慘澹的告白史,從她還在和伊月俊玩泥巴的時段就開始萌芽了。
  比如二人都還是國小的時候,立花七夜被伊月俊拉去神奈川看籃球名門湘北高中的比賽,然後立花七夜就對賽場上那個墨黑色頭發冷著一張臉的十一號球員一見鍾情,賽後就跑去告白。結果不想而知,有哪個正常高中生會接受一個素不相識的國小生的告白,除非有戀童癖。
  而此次立花七夜跑到籃球部的告白,在火神大我結結巴巴的“那個……抱歉……我暫時沒有打算……”之下結束了。立花七夜的第n+1次告白再次宣告失敗。
  “小俊qaq,我被拒絕了……”寬頻淚。
  又來了……
  伊月俊扶額,訕笑著朝籃球部眾擺著手,在相田麗子無奈的應允之下,拉著立花七夜離開了。



☆、第2Q日久見分曉


  告白被拒絕這樣的事情再正常不過了,況且對象還是身經百戰的立花七夜。火神大我那支支吾吾的婉拒對立花七夜來說根本算不上打擊,而立花七夜也不是輕言放棄的人。
  經過上回黑子哲也的提醒,立花七夜再也沒在課堂中睡過覺,因為她發現火神大我不僅和自己同班,而且座位就在黑子哲也的前面。以黑子哲也的身高倒是擋不住立花七夜的視線,加之他那超低的存在感。於是就有了每每上課,立花七夜都會叼著筆頭毫不掩飾地癡看著火神大我的後背。當火神大我轉身回視她的時候,她會毫不吝嗇地送上一個野百合的春天般的傻笑。
  終於,火神大我扛不住立花七夜每天的眼神攻擊。
  知曉了立花七夜是伊月俊的青梅竹馬,火神大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沖到了伊月俊的教室裡,一臉苦逼地吐訴著立花七夜的種種不是。
  伊月俊聽完之後攤了攤手,說他也沒辦法,立花七夜從小就這樣,習慣就好。
  習慣?他怎麼可能習慣,自從他發現立花七夜老是喜歡盯著他看之後,每到上課,他就覺得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全身發毛……總之,就是渾身不自在。就算睡著了,他也會在夢境裡看見立花七夜凝視著自己一眨一眨的大眼睛,然後被嚇醒。
  火神大我驚悚地繼續問了下去,立花難道和很多人告白過麼?
  伊月俊表示,被立花七夜告白過的男生,兩隻手已經數不過來了。
  火神大我黑線,思索了一會又問道,那麼立花向伊月前輩告過白麼?
  伊月俊的笑容僵了僵,她要是向自己告了白還會有機會去和別人再告白麼?隨後,伊月俊拍了拍火神大我的肩說,我不是後輩,你是後備(輩)。
  被冷到的火神大我抽著嘴角離開了,他覺得伊月俊給不了他幫助。
  而立花七夜這邊,她越是每次看見火神大我回避自己的模樣就越發開心,她覺得好久沒見過這麼可愛的人了。腦海中靈光一閃,追求火神大我計畫正式啟動……
  社團活動的時段,立花七夜哼著小調,心神蕩漾地往體育館去了。她今天心情很好,非常好。
  在訓練的籃球少年們和往常一樣,分成兩組在打練習賽。立花七夜趴在二樓的護欄上俯視著正激烈進行著的籃球賽,視線已經鎖定在了紅色頭髮的高大少年身上。
  籃球在紅發少年的手中,聽話得宛如木偶,迅速敏捷的帶球,就算是耍帥的動作也絲毫不讓覺得多餘。汗滴隨著揚起的發尖,在離心力的作用下被甩出,伴著籃球一下一下砸在地上又彈回的節奏落在地上。
  雖然從小就看著自家青梅竹馬打籃球,可是立花七夜始終不懂籃球,因為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一撥人要追著一個球折騰。即便如此,她也能感受到籃球給少年帶來的熱血沸騰,能感受到發自內心的對籃球的喜愛。因為這份熱情,所以球場上的他們最帥的。
  比起英氣的火神大我,伊月俊更像是柔弱得不堪一擊的美人,不僅僅是身高差,即是球技,也是不如前者的。面對火神大我處處緊逼的進攻,伊月俊終是沒有防住被他帶球過了。伊月俊不會輕言放棄,一如立花七夜,一如籃球部的所有人,奮力前追,卻還是在籃筐下沒反應過火神大我忽然三百六十度的回轉,然後高高躍起,再扣籃。
  “nice!”立花七夜打了個響指,連聲稱讚。
  小俊你真是弱爆了。
  當然,這一叫好聲的音量並不大,所有人依舊在回味剛才火神大我那漂亮的回轉和來不及防備的扣籃。
  “喲西!全員集合!”相田麗子清亮的聲線響起,然後抬頭望向二樓站在護欄邊滿臉興奮的立花七夜,“立花,你還不下來?”
  被點到名的立花七夜馬上直起腰板,豎起兩隻手指併攏,斜起一個半直角放在太陽穴的位置,大聲應道:“馬上下來!麗子大姐頭!”
  立花七夜在眾人或訝異不解或驚悚不堪(←火神)或無語凝噎(←伊月)的目光下,元氣滿滿地跑到相田麗子的身側。
  這樣的狀況,不用說其他人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就連隊長日向順平也不知道自家教練要做什麼,加之看了相田麗子那一臉意義不明的詭異的笑容,他就背脊陣陣發寒。之前有聽聞今天相田麗子可是一蹦一跳地來到籃球部,雖然可以預測到她約到了一個很強的校隊來打練習賽,只不過帶著非籃球部相關成員,就算是參觀,也不必帶到場上吧。
  “教練,她……”所有人的心境都是統一一致的填滿問號,日向順平代表了所有人,將心中的不解問出了口。
  “啊,你說立花?。”相田麗子非常豪爽地拍了拍立花七夜的……好吧因為拍肩的動作由於身高差做起來可能會很怪異,所以相田麗子拍了幾下立花七夜的手臂,“立花,你自己介紹吧!”
  “是!麗子大姐頭!”
  其實關於立花七夜對相田麗子的稱呼,純粹只是立花七夜覺得這麼叫好玩,尤其是因為這個稱呼囧到所有人的樣子,她覺得很有意思,當然,相田麗子本人也對這個是相當無奈的,不過立花七夜堅持,她就沒再介意了。
  “我是立花七夜,從今天起,籃球部的經理人由我來擔任!”
  “誒?!”
  “教練,這……”
  對於立花七夜擔任經理這件事,比起眾人的疑惑不解,其實更多的是不信任和不接受。
  雖然相田麗子的話在籃球部是極富權威性的,畢竟人家有著前國手的父親,而且誠凜籃球部的第一年是她和隊友們風風雨雨過來的,可是直接任命立花七夜這樣唐突不經思考的決定,實在讓人無法接受。
  她立花七夜算個什麼人?只是今年誠凜的新生,就算青梅竹馬是當下正選之一的伊月俊,可算上和籃球部眾人見面,今天也才第二次。一個連籃球部都不瞭解的人,怎麼能勝任經理。
  “好了好了。”相田麗子掃視了一遍眾人的表情,也大概猜到他們在想些什麼,“至於立花的能力,日久見分曉。”
  日向順平有些頹敗地扶了扶眼鏡,自家教練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既然是她親自任命,那一定有什麼原因,“不要影響平常的練習就行了。”
  如果立花七夜擔任經理是讓相田麗子蹦蹦跳跳的原因……想到這裡,日向順平心裡稍稍舒了口氣,不知是沒了練習賽的失望還是不用和強手對抗的放鬆。
  既然第一天上任,那麼樹立點自己精明能幹的形象這一做法就很有必要了,雖然粗神經的立花七夜並沒有注意到部員對她的懷疑態度,她只是嘟著嘴,從口袋裡拿出一本很q的筆記本和一支筆,“咳咳,關於打練習賽的事情,麗子大姐頭一定和你們提過,而這次練習賽的對手是,海常高中。”
  “和海常高中打練習賽?!”
  雖然日向順平給隊員們打過對手很強的預防針,可是聽到練習賽的對手是海常高中,第一個不淡定的反倒是他自己。
  “是的,這個對手值了!”相田麗子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一年級的也要上場哦。”
  這樣的對手,不是值了,簡直是強太多了。豪門級別的海常高校,每年打進全國大賽都是家常便飯。
  “而且今年海常又加入奇跡的世代的一人,黃瀨涼太。”
  奇跡的世代立花七夜不清楚,不過看眾人的反應,應該是很厲害的存在。至於黃瀨涼太……
  “黃瀨還是個模特。”日向順平接著相田麗子的話介紹道。
  “不是吧?厲害?!”伊月俊吃驚地回答。
  “小俊你是多沒出息……”立花七夜吐槽,看著自家青梅竹馬那張又是驚愕疑似崇拜的臉,“我告訴你我也是模特的時候都不見你這樣子。”
  “誒?!立花是——模特?!”
  眾人驚,此刻只有黑子哲也依舊淡定地托著下巴打量著立花七夜,最後點了點頭,作出了個肯定的結論,“嗯,從身高和身材來看的確非常有這個可能。”
  黑子哲也你是故意忽略不說長相問題的吧。
  “傻缺……”相田麗子強忍著不發飆地鄙視這些沒見識的人。
  體育館靠近門處的嘈雜聲不得不引起眾人注意,相田麗子轉身一看,“誒?怎麼回事?怎麼排起隊了?”
  疑惑的不僅相田麗子一個人。長長的隊伍,而且都是女孩子,而隊伍的首段,是個金髮的男生。
  是黃瀨涼太。
  雖然有些不可置信,但黃瀨涼太本人的確在誠凜的體育館內,而且還一臉無奈地給排隊的女生們簽名。
  “好久不見。”最先朝黃瀨涼太打招呼的是曾經同在帝光籃球部的黑子哲也。
  “好久不見。”黑子哲也一臉淡然。
  大概又過了五分鐘,排隊的女生們才離開,此刻黃瀨雙手插在褲袋裡朝誠凜眾人走來。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隊長日向順平總是一語先發地道出所有人的疑問。
  “一聽說對手是誠凜我就想起小黑子在這裡,今天就過來打個招呼,國中我們可是好朋友呢。”黃瀨來了笑眯眯地說著,走到黑子哲也跟前。
  “一般般吧。”黑子哲也毫不留情地潑著冷水。
  “啊好過分啊!&gta&lt”抹淚。
  黃瀨涼太,初二時才開始接觸籃球,依靠著優秀的體格與球感轉眼就成為帝光正選。和其他四人相比雖然經驗稍有欠缺,但是一個飛快成長的多面手。
  “初二才開始打?”聽著後輩機械地念著雜誌上關於黃瀨涼太的報導,日向順平發出驚歎。
  其實最先不淡定的總是日向君?……
  “不是啦,那個報導有些誇張啦。”黃瀨涼太有些不好意思地撓著後腦,“不過說起來,小立花呢?”
  “這麼一說,好像看到黃瀨之後就不知道去哪了。”相田麗子在所有人裡尋找著,但似乎的確找不到立花七夜,剛上任就早退是麼,相田麗子忽然拉高聲調,“立花七夜!”
  “嗨……嗨,我在……”蹲在牆角種蘑菇的立花七夜默默舉起手。
  “你在那裡做什麼?”
  “啊,小立花好久不見呢。”黃瀨揮著手打招呼,臉上的微笑就和他那頭金髮一樣燦爛,“這次練習賽多虧了你我才能又和小黑子比賽呢。”
  “因為立花?”小金井慎二兩根手指捏著下巴思考了一會,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亮起小燈泡,“立花是模特黃瀨也是模特,你們倆是同事所以認識。然後黃瀨又是海常的,於是經過這樣的聯繫,就有了和誠凜的練習賽?”
  “誒?真的是這樣麼?”火神恍然大悟。
  “嘛,我和小立花只是有合作啦,熟悉起來是一起在神奈川海邊拍外景的那次而已……”
  其實事情的經過完全不是小金井慎二所想的那樣。和海常聯繫上有一部分原因的確是因為立花七夜的關係,但是絕對不是因為她和黃瀨涼太是工作上的同事關係。再說了,黃瀨涼太只不過是海常剛入學不久的新生而已,就算成了籃球部的王牌,計畫安排方面也輪不上他插手。
  而能聯繫上海常大練習賽,這也是相田麗子同意立花七夜進入籃球部成為經理的原因之一。
  立花七夜想要進入籃球部,這場練習賽是一塊很好的敲門磚。當然,立花七夜進入籃球部的真正目的不是因為對籃球的愛,也不是因為伊月俊是籃球部的正選,而是……追到火神大我。
  這接近目標,是她立花七夜追求火神大我計畫的第一步。
  “喂,你們不要把事情想得這麼簡單啊!”相田麗子吼,“立花聯繫的是海常的隊長啊!”
  “誒?!!!”
  認識黃瀨涼太暫且放到一邊不說,還認識海常籃球部的隊長?!這樣的話無疑就是重磅炸彈,把所有人的思維炸得七零八落。
  關於立花七夜和海常隊長笠松幸男是如何認識的,還要從立花七夜在神奈川迷路那次說起,也就是黃瀨涼太口中的那次二人熟悉起來的外景所以立花七夜才去了神奈川。
  立花七夜迷路之後,由於拍攝時的衣服都沒換,沒錢沒手機,神奈川又人生地不熟。就在這萬般危急存亡之秋,笠松幸男出現了。在這種時候,尤其是立花七夜餓得快要抓狂的時候,笠松幸男的出現對她來說無疑就是看到了天使。在笠松幸男背映金光的朝立花七夜伸出手的那一瞬,立花七夜的少女心萌動了,然後就告白了,求交往了。
  光榮作為天使代表的笠松幸男當然……不能接受啊!面前這個穿著聖潔白色婚紗禮服的女子,怎麼看都像是逃婚的吧,怎麼可能接受!
  順帶說一句,神奈川那次外景是給一家攝影公司做婚紗照的宣傳……
  然後,立花七夜的告白再次完敗。
  再然後,立花七夜把這失敗歸結于和黃瀨涼太拍攝的錯誤。……沒錯,都怪黃瀨!
  這就是立花七夜見到黃瀨涼太會躲到一邊的原因了,她不想追人再次失敗!

 

☆、第3Q我才是經理


  既然擔任了經理,就要有經理的樣子。每次社團活動的時候,立花七夜除了遞遞毛巾送送水盯盯火神之外,也會站在場外,抱著小冊子記錄著場上少年們的資料。雖然真的對籃球算不上瞭解,但好歹從國小二年就開始看著伊月俊接觸籃球,籃板、斷球什麼的,她還是知道的。
  在宣告了自己是籃球部經理的當天晚上,伊月俊就和立花七夜坐到漢堡店裡,一邊吃著晚餐一邊小聊著。
  伊月俊問阿七你進籃球部是認真的麼?
  最瞭解立花七夜的人,只有伊月俊了吧,或許比立花七夜自己還要瞭解。他知道立花七夜是個粗神經的人,至今為止就沒有認真過的事情。
  立花七夜聽完,吸到嘴裡的可樂就差點噴出來,說她對火神君絕對是認真的,那次被拒絕一定是火神君害羞。
  伊月俊扶額,因為每一次立花七夜都說是認真的。
  若硬要說立花七夜有什麼執著的事情,無非就是告白,想要戀愛。
  其實喜歡立花七夜的人不僅不是沒有,而且還很多。就像兩人還都是國中的時候,立花七夜鞋櫃裡的情書每日每日就沒有停過。伊月俊曾問過既然想戀愛為什麼不在那些信裡選,這話被立花七夜鄙視了很久,她說只有自己告白來的才最給力。
  然後,伊月俊的三觀又被刷新了。
  立花七夜又說,火神君喜歡籃球,所以自己也要去關心一點的嘛。
  伊月俊頓時又被虐傷了,tat他也深愛著籃球啊!
  這麼多年,立花七夜至今為止那麼多的告白,被告白物件就從來沒有過他伊月俊。好歹他伊月俊在立花七夜還在因為被隔壁家小孩掀裙子而哭鼻子的時候就和她打下了堅不可摧的感情啊……
  談話在立花七夜看見了同在店裡吃漢堡的火神大我時結束了。
  *
  和海常練習賽的當天,立花七夜起了個大早,不知道怎麼就是睡不著了。
  立花七夜的父親立花弘貴是個律師,嚴苛的性格恨不得連一秒鐘都可以規劃成幾個部分來分配工作,她的母親立花智穗年輕的時候是夜店的女公關,現在是典型的家庭主婦。據說當時可是店裡的頭牌,這也是立花七夜能夠有漂亮皮囊的先天原因。
  “七夜,今天怎麼起這麼早?”立花七夜的父親拿著杯茶,看到從樓梯上下來的立花七夜問道。
  “籃球部有比賽。”立花七夜應著,坐到餐桌前拿過麵包牛奶。
  “籃球部?因為那個伊月家的孩子?”
  “爸爸,因為我是籃球部的經理……”
  “你什麼時候加的籃球部?怎麼都不說?”
  “啊,真囉嗦啦!”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了!立花七夜把玻璃杯裡剩下的牛奶一口氣喝完,“爸爸我走了。”
  不想和自家老爸繼續扯,匆匆出了家門後就跑到伊月俊家門口站著,這才發現天剛破曉,估計人家也沒睡醒,於是發著呆,什麼都不做,就那麼呆站著。
  雖然前一晚伊月俊和立花七夜二人有約好一起去乘電車,不過當伊月俊推門而出的時候看到滿身露水的立花七夜還是嚇了一跳。
  他一邊用手拭著沾在立花七夜髮絲上還晶瑩剔透的露水,一邊說站在這裡沾露水你是想一路睡過去麼?呃,露水……路睡……
  立花七夜渾身一抖,該死的還嫌她不夠冷!
  上了電車之後,立花七夜困意來襲,然後就像樹袋熊那樣整個人掛在伊月俊身上,正如伊月俊說的,一路睡過去。
  籃球部眾在海常高校的門口會合。火神大我的臉色很難看,濃重的黑眼圈和滿眼的血絲,而立花七夜也耷拉著張臉,抱著伊月俊的左臂昏昏欲睡。
  “喲西!全員都到了!”相田麗子依舊那麼元氣,她豎起食指,忽然笑得非常甜美,就像春風吹過了一樣,“今天的比賽要是輸了的話,就脫光了衣服去向喜歡的女生告白哦~~☆”
  海常高中不愧是有體育強項的學校,運動館從外觀來看就是宏偉壯觀,初建的誠凜與之對比,就像一粒米。
  “?,小俊。”立花七夜放開伊月俊的手臂,語氣中三分平靜,七分嚴肅,“海常的笠松君,很厲害。”
  “笠松?”
  “隊長笠松幸男,我看過他打球。他和你一樣都是控球後衛的位置,不過覺得他的大局觀和組織力比你強多了。”
  這……
  其實伊月俊被立花七夜貶低慣了,別人什麼都比他好,=_,=噢為什麼總要和他比……不過看著立花七夜那副難得認真的模樣……
  “阿七。”伊月俊也沉下了語調。
  “嗯?o-o”
  “你……”立花七夜對於位置,一直都是毫無概念的,伊月俊還記得以前和立花七夜說某個隊的一中鋒很厲害,後者居然一臉童真地反問中鋒是種有毒的蜜蜂麼之類的云云,“你什麼時候知道控球後衛這種事了?”
  這樣嚴肅的疑問完全偏了重點好麼?
  立花七夜有看過笠松幸男打球並不是近日為盡經理之責的特別調查,這還得追溯要神奈川迷路的那次。
  就在天使代表笠松幸男拒絕了立花七夜的突然告白之後,覺得把人少女心給傷了,作為關心後輩的好前輩怎麼可能忍心不管呢。所以他只好帶上立花七夜一起去了和別人約好的球場打了場比賽,在看到立花少女終於不再陰鬱的表情之後還是覺得拒絕了人家不太過意得去,還請人家吃了晚飯。在這之後,給人少女留了聯繫方式,這就是二人在那之後仍有聯繫了。
  至於知道控球後衛……
  後來被籃球部的相田大教練逼著狂補籃球知識,怎麼著也得有點進步吧,不然非得被撕了。
  “你們好~~”
  彼時正朝誠凜隊伍這邊跑來的黃瀨涼太老遠就開始打著招呼,金髮因跑動而柔軟地浮動著,面帶笑容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立花七夜身體一僵,機械地向伊月俊身後靠了靠。
  說起來黃瀨涼太也算是個優秀得犯規的存在。不僅人長得又高又帥,籃球還打得好,運動方面天賦異稟,可是立花七夜卻從來不曾對他有過要告白的衝動。
  【套用神棍語錄:b型血的立花和a型血的黃瀨性格是最合不來的】
  “就是這裡了。”
  在黃瀨涼太的帶領下來到了海常的體育館。
  球場被分成兩塊,一半正常練習,而剩下的另一半是留給誠凜的,顯然,海常並沒有重視這場練習賽,再加上海常的教練武內那輕蔑的態度,成功激起了誠凜眾的怒火,頓時士氣高漲。即便海常是強校,那也不帶這樣看不起人的。
  立花七夜站在誠凜隊伍的最後,即使她的身高不矮,甚至在同齡人中算是高挑出眾的了,但面對籃球部這群高大的熱血少年,尤其是常年沉默的水戶部凜之助和快要燃起的火神大我,這些人在她面前就像一堵牆,生生抹殺了她的存在感。
  “哈?你是教練?不是經理人麼?”
  對於相田麗子說自己是教練的時候,武內露出了他和他的小夥伴都驚呆了的表情。站在最後面的立花七夜擠開擋在自己前方的人,默默舉起手,“那個……我是才經理。”
  滿臉胡渣的武內看看額上已蹦出井字的相田麗子,又看了看一臉憨笑的立花七夜,用鼻子再次不屑地哼了聲。也是,在他看來,前者只是個並不高大毫無能力的普通女生,而後者白白瘦瘦的更像是個無所作為的花瓶。他扔下句不要輸三倍得分後就轉身走向自己的海常隊伍。
  誠凜被鄙視的不爽,正好用這場比賽來發洩。
  哨聲吹響的那刻,被注以無數目光的橙色球體高高拋起。海常先持球,笠松幸男靈活的手控制著球在地面和他的手之間來回跳動,他空出的另一手高高舉起,豎起食指:“拿下第一球!”。此言一出,氣勢如虹,笠松幸男不愧為海常的隊長,能在比賽一開始就彙聚起全隊的精神力。
  可就在這時,一抹藍色的身影閃過,本在笠松幸男手下聽話的籃球卻像是裝了轉向器一樣,忽然朝別的方向飛去,脫離了笠松幸男的控制。
  當然,被抄了球的笠松幸男雖然對黑子哲也的突然出現有些措手不及,但卻是在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並且追上了黑子哲也,就當黑子哲也被他阻止了向前移動時,黑子哲也將球帶到身後,反手一推,已經追上等待接應的火神大我非常默契地接過黑子哲也傳過來的球。
  笠松幸男轉身想要挽救,可速度不及火神大我。紅發少年早已一發當先,宛如颶風一般向籃球架沖去,在離籃球架還有一米左右的位置高高躍起,將手中的籃球狠勁往籃筐中扣入。
  砰的一聲,球進,完美的灌籃。
  然後,全場都驚呆了……
  “nice!”坐在場外的立花七夜也因為這一球激動的站了起來。
  紅發少年的力道之大,從還在震動的籃球架就可以看出來。籃球架前的少年臉上帶著張狂的笑,興奮地做了個捏拳鼓起的姿勢,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中抓著的是……被拽下來的籃筐。
  接著,人群中又是一陣諸如那個人好厲害的驚歎聲傳來。
  相田麗子正朝武內不斷鞠躬道歉,有這樣讓人不省心的後輩,太傷腦筋了。
  黑子哲也也走了過來,對於火神大我拽下籃筐而道歉。
  火神大我肩扛籃筐,笑得一臉明媚,嘴巴咧得大大的,露出一口好牙。
  武內都快氣炸了,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往球框裡塞,而就在這時,立花七夜更是沒頭沒腦地跑過來,對著火神大我一臉嬌羞+崇拜,添油加醋地說著無關重點的事,“火神君灌籃的模樣果然最帥了,所以果然還是和我交往吧!”
  火神大我在不知道做出何反應是,相田麗子便朝著立花七夜沖過去,伸手就是一記暴栗。
  “立花你不要再鬧了!”
  對於立花七夜那唯恐天下不亂還毫無自知之明的傻樣……她當初是腦抽了麼,把立花七夜放進籃球部!
  想到這裡,相田麗子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掃了眼場上的自家部員,黑子又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看不著人,火神明明犯了錯卻依舊非常得意的笑著,伊月正在拿著小本子記著冷笑話,水戶部想要調節氣氛可是張了半天的嘴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她籃球部就不能有正常人了麼!
  不過,也是因為火神大我扯下了籃筐,使得比賽不得不用上全場,就這一點來說,相田麗子還是覺得這一錯誤還是換回點東西的。
  正當相田麗子有些欣慰的時候,立花七夜又非常不合時宜地走過來,拿著她的經理記錄本,擺著張一本正經的臉,“麗子大姐頭,關於弄壞設施我們將要賠償的……”
  “滾!”
  她收回前言……
  比賽重新開始,哨聲吹響之後,海常先發制人再一次率先持球,比起先前,海常這一次的進攻又犀利猛烈了不少,很快,球被傳到了黃瀨涼太手中,而黃瀨涼太也以最快的速度沖向籃球架,並且模仿了火神大我之前的灌籃動作,為海常拿下了第一球。
  頓時,尖叫四起。當然,大部分是因為進球的人是黃瀨涼太才會有如此反應的女生。笠松幸男抽著眉角沖上去對著黃瀨涼太就是一腳,可是卻在立花七夜喊了句笠松君你的長筒襪好萌後以致於沒有把力道完全發出去,不過就算如此,中招的黃瀨涼太依舊覺得被踢得很痛。
  比賽第一節快得恐怖的節奏即便是外行的立花七夜也看出了不可行性,她身邊的相田麗子也是和她一樣的表情。攻守(第四音)互換的速度,不斷跳動的積分器,雙方的比分咬得很緊,而若是以這樣的比賽節奏繼續下去,恐怕會讓比分越拉越大,相田麗子申請了暫停。
  “火神君,你需要冷靜。”立花七夜給火神大我遞了水,然後退了一步,從火神大我呼吸的頻率來看,比賽打得真的很辛苦。他進攻的速度越快,黃瀨涼太的反攻程度就越猛。而火神大我又是個急脾氣,看到自己的動作被模仿一定很不爽,所以才會想要進更多的球。
  立花七夜皺著眉,看著眼前皆是氣喘的少年們,眯了眯眼,開口道:“這樣的比賽節奏,簡直像是亂來!”
  言語難得的嚴厲讓誠凜眾人一瞬驚愕,皆是頓住,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叉腰俯視眾人的立花七夜。這樣的立花七夜和平常那個火神癡漢判若兩人,經理的氣勢全部出來了。就連相田麗子,也被此刻的立花七夜鎮住了。
  說到底,對於立花七夜這個經理,誠凜的大多數人是信不過她的,就能力而言,連其青梅竹馬的伊月俊都覺得她只是一時興起來玩玩,只要不搗亂就謝天謝地了。可這卻又是相田麗子的決定,在不影響常規練習的前提下,也沒人發對,再者,練習被罰的時候,看完相田麗子笑得燦爛得如惡魔般的臉後再去看立花七夜恬靜溫婉的面容,堪比真•大治癒術!
  他們從來沒想過經理會提出什麼實質性的建議亦或者是針對訓練發表意見,在他們看來立花七夜只不過是用來養眼的花瓶而已。
  “這樣的節奏就算適應起來也很難受吧,別說超過海常的分,在追上之前我們就會自亂陣腳!”立花七夜很難得地板起了臉,像是訓話一般,然後又抬手指了指黑子哲也,“除此之外,黑子君的那個魔法一樣的傳球,過不了多久就會失效的吧。”
  這句話成功將所有人的注意轉到被點到名的黑子哲也身上,後者倒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並且還說了句“是這樣的”再次肯定了立花七夜的說法。
  “誒?立花你是怎麼知道的?!”日向順平推了推滑下的眼鏡問道,表情相較之前又加深了幾分驚訝。
  “我看出來的!=w=”立花七夜得瑟揚下巴。
  當眾人點著頭想對自家著花瓶經理改觀的時候,黑子哲也卻突然冒出一句話絲毫不留面子的拆了立花七夜的台。
  “立花桑不要撒謊了,這話我之前已經說過一遍了。”黑子哲也用他那古井無波的藍眸看著立花七夜,語調平緩毫無起伏。
  “……”
  “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早不說啊!”相田麗子怒。
  “可是麗子大姐頭,黑子君很早就說過的啊。”←立花七夜qaq
  “是啊,只是你們都沒聽見。”←黑子哲也0.0
作者: 和泉初    時間: 2016-3-28 22:07

☆、第4Q總會習慣的


  暫停的時間完全被浪費了,還沒商討好接下來的對策,便又要上場。
  笠松的三分球,森山斷了火神傳給黑子的球,火神躍起欲投籃卻被黃瀨蓋了……
  分差越拉越大,不用說坐板凳的小金井慎二和教練相田麗子,就連立花七夜也覺得自己的心跳和籃球跳動的節奏連在了一起。那是種說不出的感受,立花七夜從來不曾有過的,她從來都不知道看一場比賽可以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即使不是場上的人。她大概……能理解一點少年們對於籃球愛了。
  第一節的後半部分依舊是以那樣不正常的速度,以27對35的比分畫上了句號,誠凜在感歎還好比分沒拉太大的同時也開始商議著接下來的戰術,而海常那邊……武內正責?著海常眾正選為什麼比分拉不開。
  第二節開始,不僅僅黑子哲也和火神大我之間漂亮的配合,還有日向順平屢次的三分球,分差在不斷縮小,可是卻在誠凜士氣再度高漲的時候,黃瀨涼太在對位黑子哲也轉身的時候,不小心撞傷了後者。比賽被迫暫停。
  立花七夜很有自覺地開始執行作為籃球部唯二的妹子……咳作為經理的義務,替黑子哲也處理著傷口。後者現在是昏迷狀態,不可能再上場了,這對比賽來說絕對是一大損失,沒有了黑子和火神這對組(xi)合(pi),比分將可能會越拉越大。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嚴肅,這樣意料之外的突發狀況讓大家有些措手不及,相田麗子只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應變。
  比賽不可能就此中斷,沒有了黑子哲也還是得繼續下去。
  誠凜的所有人都在努力著,可是比分依然落後。直到最後一節還差五分多鐘的時候,分差依舊,相田麗子也坐不住了,放在腿上的手捏得緊緊的。
  “可惡,這時候如果黑子能上場就好了!”
  立花七夜坐在黑子哲也的旁邊,黑子哲也大概是聽見了相田麗子的聲音,竟然支支歪歪地從擔架上爬了起來。
  “我……知道了。”這是黑子爬起說的第一句話,一臉木然往前走了幾步像是準備執行相田麗子的命令。可跨出的下一步還沒著地,整個人就癱下往後倒。
  “喂,黑子君。”立花七夜一個大步上前,穩穩接住了接住黑子哲也並讓其舒服地靠在自己肩上。立花七夜和伊月俊一樣都是174,168的黑子哲也靠著立花七夜就顯得有些小鳥依人。
  黑子哲也借力站直身體,輕聲對立花七夜道了謝後便開始用他藍澈的眼眸直直盯著相田麗子看。
  ……
  “如果有危險的話我會馬上換人。”相田麗子答應了,在黑子哲也的堅持之下。
  望著黑子哲也一步一步走向賽場的背影,立花七夜有些失神。
  明明受著傷不是麼?一場練習賽而已值得這樣拼命麼……
  自己和伊月俊說的加入籃球部是認真的,可是在誠凜的隊伍中卻有種莫名的隔離感。因為……這並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對麼?能讓自己拼了命想得到的,能有什麼?
  恍然間,扣籃時與籃框間的撞擊聲伴著尖銳的哨聲響徹全場。立花七夜回過神的時候,比賽已經結束了,計分器上鮮紅的數字跳入眼簾,100:98……
  誠凜……贏了!
  ……
  不用全|裸告白了……
  ……
  “說起來,立花呢?”準備離開的時候,相田麗子看了看隊伍,卻不見立花七夜的身影,“有誰看見了麼?”
  *
  水流從水龍頭口沖出,朝著上方向打到金髮少年帥氣的臉上,只是,幾分黯淡的目光卻讓少年少了些許陽光。
  立花七夜沒能趕上誠凜眾人的大部隊。被人認出是雜誌上的那個“立花七夜”之後,便被圍著要簽名,這樣的情況立花七夜可是第一次碰到,她不像黃瀨涼太那般耀眼,在哪都能成為聚焦的亮點。有些不知所措的她在逃離人群的時候被絆了一下,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她邊拍打著身上的灰塵邊往水池走去,很遠就望見了水池前的少年,此刻少年垂著頭,額前的金髮擋住了眼睛,水滴順著他臉頰漂亮的輪廓流下,一滴一滴,落在水池裡。
  立花七夜頓了頓腳步,還是選擇上前開了離少年最遠的那個水龍頭。事實上,立花七夜只是潛意識地覺得到了黃瀨涼太身邊一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比如那次被笠松幸男的拒絕就是之前和黃瀨涼太一起拍了外景,再比如今天會摔倒一定是因為剛到海常的時候黃瀨涼太朝自己打招呼了。【砂:立花同學黃瀨朝誠凜所有人打招呼你不用特別強調是你=_=。立花:碼字的是你好麼!你不這麼寫我會這麼想麼!】
  “?,小立花……”
  黃瀨涼太很快察覺到了立花七夜,他聲音很低沉地叫了遍立花七夜,並沒有抬頭,依舊維持著手撐水池邊緣的垂頭姿勢。
  “怎……怎麼了?”立花七夜僵僵地轉過頭,回應的語氣也是僵僵的。本想洗完手馬上離開,可這被點了名,而且對方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小立花,失敗的感受,我第一次體會到了呢……”
  “嘛……總會習……”慣的嘛……立花七夜沒有把話說完,不對,應該是她的話硬是被黃瀨涼太此刻的狀態壓了回去。這樣的話說了會傷了人家玻璃心的吧,太沒心沒肺了!
  黃瀨涼太和立花七夜不一樣。他就像天才一樣,什麼都比別人優秀,光環太過耀眼,一次的失敗,就足夠打擊了。而立花七夜,臉皮厚神經粗……
  這二人在工作上合作的次數也是為數不少的,但黃瀨涼太是那種天生就適合站在聚光燈下,受著所有人的追捧,加之外形上的先天優勢。立花七夜從事平模這份工作和黃瀨涼太的性質就不一樣了。立花七夜會願意讓那些閃光的哢嚓哢嚓地對著自己是因為結城梨佳曾經對她說過她想在雜誌上看見最漂亮的七夜,然後,立花七夜就把她媽遺傳給她的漂亮皮囊和較好身材用上了。
  黃瀨涼太追求完美所以完美,立花七夜覺得無所謂卻因為某種原因在某些角度比較優秀。
  “被小黑子甩了,比賽也輸了,高中生活一開始就這麼糟糕呢……”說這些的時候,黃瀨涼太像是在回憶些什麼,語氣出奇地慨歎。黃瀨涼太逆著光,水珠在他的金髮上亮瑩瑩的,可他周圍的空氣,卻是有幾分壓抑。
  “嘛,別那麼想啦。”
  就算立花七夜再怎麼神經大條,但還是能理解黃瀨涼太此刻的心境,一如她告白被拒絕之後……【砂:你真的理解了麼?】
  伊月俊常常說立花七夜不會安慰人……
  “不過話說回來,你和黑子君是什麼情況?”立花七夜話鋒來了個神轉折,兩眼放光地問道。
  “……”
  事實證明,立花七夜的確不會安慰人。
  立花七夜關上水龍頭,甩了幾下殘留在手掌上的水。看著黃瀨涼太那快崩了的表情,連忙補充道:“比賽輸了,就贏回來,在全國大賽的賽場上。”
  黃瀨涼太一瞬驚愕。想起比賽結束的時候,笠松幸男在他耳邊說的,輸了比賽沒關係,從今往後,要在自己的字典里加上復仇兩個字。剛想開口說那就在全國大賽的時候再對上誠凜來完成,便被立花七夜搶了先。
  “嘛,最後贏的肯定是誠凜。”
  “小立花……”黃瀨涼太寬頻淚。
  指望立花七夜能說出什麼振奮人心了不起的話,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不過像黃瀨君這樣閃閃發光的存在……啊,我終於找到隊伍了qaq……黃瀨君,那我先走了哦。”立花七夜看到遠處的誠凜隊伍,話還沒說完就朝黃瀨涼太擺了擺手就此作別。
  立花七夜這一轉身,就見一身材頎長的綠發黑框眼鏡少年朝著自己和黃瀨涼太的方向走來。少年給立花七夜的第一反應就是:高冷。因為他比火神大我還要高,擺著張撲克臉渾身散發著我不想鳥你的冷漠氣質……嗯,又高又冷。
  ……立花七夜你這是在講冷笑話麼?【喂作者你亂入了!
  立花七夜恐怕根本就不在該少年的視線範圍內,因為來人直接從她的頭頂看過去,將目光投向了水池邊的黃瀨涼太,根本就是一副好基友許久未見又不肯表露此刻澎湃內心的死傲嬌面癱像!
  “雖說你的雙子座今日的運勢最差,但還是沒想到你會輸。”這是綠發少年和黃瀨涼太視線交匯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至於那二人有了怎樣的對話展開了怎樣的劇情,立花七夜沒能看下去,因為她清楚地瞭解著如果自己再不出現在自家教練相田麗子的眼前,下一次訓練見面的時候就是她的死期了。所以,最後在瞟了綠發少年手中那個顏色和他的頭髮一樣的綠青蛙一眼後,用最快的反應速度更新了對這個少年的印象後,急匆匆地離開了。
  和誠凜眾會合後,免不了相田麗子的一段責吼。立花七夜很自覺地抓著自己的耳朵,微蹲著身體讓相田麗子能和自己平視。
  再之後送了黑子哲也去醫院做檢查,檢查結果是完全沒問題。這讓所有人都放下了心中那塊擔心的石頭。
  神奈川長長的坡道和東京還是有些區別的,西斜的陽光柔和地映襯之下,處處泛著暖橙色的光暈。日向順平打頭建議著大家去吃點什麼吧,結果所有人把錢拿出來湊了湊,除去回東京的車費後……呵呵。
  “所以,我們還是回去吧……”
  一輛印著“牛排免費”廣告的小型貨車從旁側的街道呼嘯而過,帶來的陣風揚起了相田麗子清爽的短髮,然後,她突然轉過頭,雙眼發亮就宛如黑暗中閃耀著的夜明珠。
  對此,所有人動作一致地轉身,一邊走著一邊說著回去吧回去吧,身上掛滿黑線的冷色調和另一頭背景突然變得百花齊放的相田麗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聲哨響劃破空氣,“我們去吃肉,吃肉!”
  相田麗子的話誰敢反抗,誰都不想j□j告白。
  再然後,所有人都坐進了牛排店。
  擺著眾人面前的4kg超大份牛排正滋滋地響著,鐵板上的湯汁似乎還在沸騰冒泡,白色的蒸汽從眾人眼前飄起然後散去。這牛排……不忍直視!
  只要在30分鐘內吃完,就全部免費哦!
  看著餐桌對面笑得像天使一樣的相田麗子,所有人的的內心絕對產生了共鳴……惡魔!相田麗子絕對是惡魔!
  “怎麼了,不要客氣,大吃特吃吧!”相田麗子托著臉,笑眯眯地說道,而她的面前,擺著的是一杯柳橙汁。
  立花七夜也欲哭無淚,因為相田麗子也替她點了一份。她看了看面前的超大份牛排,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轉臉又望瞭望那一頭笑得一臉春花燦爛的相田麗子,仿佛一陣寒意襲來,她拿著刀叉的雙手不自覺抖了抖……所以,認命吧……

 

☆、第5Q用抱的比較好


  立花七夜表示,她這輩子再也不要吃牛排了。雖然她根本沒吃多少,吃不下的一大部分直接推給了伊月俊,伊月俊的表情明顯一僵然後又開始講著他那個牛排很牛掰的冷笑話……最終,好在大胃王火神大我的幫助之下,在店主“再也不要來了”的叫?聲中離開了牛排店。
  和海常的練習賽打得很辛苦,最終以兩分之差贏得了比賽的確是大快人心,尤其看到武內那張快把牙咬碎的臉。可這勝利的代價便是大幅度的體能消耗,當然,這樣的代價和立花七夜拉不上半點關係,她就一圍觀的。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立花七夜神清氣爽地起得很早,伊月俊當然累壞了,立花七夜去找他的時候,伊月俊的母親說他還在睡覺。立花七夜好歹良心沒有被全部吃掉,於是便一個人騎著自行車,元氣滿滿哼著小調,向著朝陽向學校進發。
  晚春清晨的空氣涼絲絲的,風帶起立花七夜黑色的長髮,露出精緻的側臉。眼角的餘光在髮絲飄起時,瞄到了人行道上無力將提著的書包扣在肩上精神萎靡的火神大我。
  “火神君!”立花七夜用力捏住了?車,輪胎和地面發出粗糙的摩擦聲。
  “……喲。”火神大我最平常的打招呼也顯得分外無力。
  立花七夜歪了歪頭,用下巴指了指自行車空空如也的後座,“我載你去學校吧。”
  “哈?”
  讓一個女生載著男生,怎麼看都是違和的吧。雖說立花七夜算不上是那種嬌小可人的弱女子,但對上火神大我這樣身高190的漢子……
  火神大我還在思忖著怎麼拒絕,可立花七夜的動作比他大腦的運轉速度快多了。彼時她就跨著修長的腿從車上下來,蹭蹭蹭走到火神大我面前取過他的書包,然後又???走回去,把書包往自己的車籃裡啪的一扔。最後又重新上車,扶穩了車龍頭,一腳踩在踏板上一腳撐在地上,一副就等著你上車的模樣。
  “上車吧!”
  “……”她那一臉興奮和得意是怎麼回事……
  火神大我沒再說話,癟著張嘴往車後座去了。一來是不好意思給立花七夜潑冷水,二來他真的很累,如果此刻在他面前擺上一張床,他一定倒上去就不起來了。
  立花七夜本就長得高,普通的自行車車型大小就那樣,比她更大只的火神大我再往上一坐,那輛自行車就顯得無比的渺小。
  在火神大我剛坐穩的時候,自行車就像離弦的箭矢一般飛射出去。好歹火神大我也不輕,可立花七夜依舊一臉輕鬆踩得飛快,那兩條明明看起來很無力的纖瘦大白腿就像裝了馬達一樣。
  “火神君你果然還是和我交往吧!”在沖進學校車棚的那一刻,立花七夜又一次驚天地泣鬼神地亂吼了出來。
  火神大我又被驚悚到了,身體一歪,直接從後座上摔了下來,而自行車卻因為負重突然變輕而加速,立花七夜沒來得及?車便徑直撞進了車棚裡,霎時間,擺放整齊的車如多米諾骨牌一般一輛接一輛地倒下了。
  有句話叫什麼,不作死,不會死,反之……
  火神大我愣了一秒,爬起來也顧不上拍掉自己身上的灰塵直往車棚跑去。上一秒還活力四射朝自己告白的立花七夜此刻正無比狼狽地倒在車堆裡,頭髮散亂暫且不說,她身上還壓著兩輛自行車。
  “沒事吧?”火神大我邊問邊幫著把立花七夜身上的自行車搬開。
  “沒事……多謝。”立花七夜搭上火神大我朝自己伸出的手,後者很是貼心地拉了一把,可立花七夜卻因小腿傳來的一陣劇痛又癱下了身體。
  “受傷了麼?”感到手中的重量突然變沉了,火神大我擔心地皺起他那極富特色的分叉眉。
  “大概吧……”
  立花七夜只覺得腿不像是自己的了,痛到麻木讓她幾乎無法控制。火神大我把她從車堆里拉了出來,移動的過程在地面上流了幾滴血。立花七夜也開始覺得似乎不像是什麼小磨小擦,一手搭著火神大我低頭查看著自己的小腿。
  黑色長筒襪被劃了個大口子,血液的浸染之下那黑色顯得更加暗沉,而血液正從破口處蔓延開。
  “豈可修……”立花七夜也緊緊皺起眉,柔順的平海因額上冒出的汗珠而貼合著肌膚有些中分。她滿是不爽地往倒成一片的車堆裡看去,一輛自行車後輪輪軸的螺絲頭處,沾著點點猩紅。
  “我送你去保健室!”火神大我當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拽著立花七夜就要往保健室跑。可男生終究是男生,細節的問題上總是忽略。
  立花七夜被火神大我這一拉,重心不穩時下意識繃緊了腿部肌肉,可帶動了小腿的傷口痛得讓她眼前發黑,抓著火神大我的手使勁一捏,幾乎要把指甲嵌進火神大我的肉裡。
  “……痛。”立花七夜最終還是忍不住地低聲喊了疼。
  火神大我這才意識到立花七夜的腿動不了,有些覺得麻煩起來,“你剛才幹嘛不說痛!”
  立花七夜翻了個白眼懶得回答。像碰到點小傷就嬌滴滴的嚶嚶喊疼那樣的事,立花七夜她做不來。
  從小因為個子高的緣故,立花七夜在學校裡就被同齡人當做異類很受排擠,被嘲笑甚至被群毆過。後來伊月俊開始打籃球了,每天都要晨練,立花七夜也開始天天陪著伊月俊跑跑跳跳鍛煉身體,然後開始用身高優勢和後來自己亂領悟的三腳貓功夫成功脅迫到了曾經欺負過她的人,再然後就開始收小弟,再然後……在以立花家為中心的方圓五百米都知道有個叫做立花七夜的很能打架的不良女,雖然,立花七夜根本沒打過幾次架。
  “那……我背你過去?”火神大我徵求著意見。
  “火神君,這種情況我建議還是用抱的比較好,這樣立花桑會舒服些。”突然冒出一個平靜如止水的聲音。
  “黑子?!”
  “黑子君?!”
  黑子哲也那雙毫無波瀾的藍眸盯著火神大我看了一會,又看了看立花七夜受傷的小腿,“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應該是送立花桑去保健室麼?”
  “說的也是……”然後火神大我真的隨了黑子哲也的提議,一手攬過立花七夜的肩,一手從她的膝下穿過抱起,“黑子,我和立花的書包拜託你帶到教室裡了,還有那些車……”
  “車的話我已經扶好了。”
  “誒?什麼時候……”
  “在你和立花桑說話的時候。”
  立花七夜被火神大我抱著離開的時候,竟然看到了黑子哲也朝她抖了抖眉毛……這,是在給她和火神大我製造機會?艾瑪黑子少年gj!
  保健室很安靜,校醫高宮是個身材矮小的中年大叔。火神大我破門而入嚇了他一跳,本想怪責一頓。可看見紅發少年懷裡的略顯虛弱的女生後,壓下了怒氣。
  立花七夜腿上的傷口比她想像的嚴重多了,剪開長筒襪之後,細膩的腿腹上赫然一道長約十五釐米的割口,血肉模糊這個詞一點也不為過,就是高宮看了,也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弄得?”高宮的樣子突然變得很嚴肅,慌慌忙忙拿來了急救箱,“只能先做個止血處理,這樣的傷,得送醫院去。”
  沾著酒精的棉花輕輕地擦過傷口的邊緣,高宮也不敢用力,對於一個女生來說,這的確是難以忍受的痛。只是坐在病床上的立花七夜一聲不吭,高宮疑惑地抬頭時,立花七夜的汗珠已經浸濕了發根。
  火神大我愣在一旁幹看著,結果被高宮罵著不懂禮貌,還不趕快去上課!?你等等……把這個證明拿去給她請個假!
  目送火神大我離開後,立花七夜也開始被高宮教育,女孩子怎麼不懂得好好保護自己?立花同學你上過雜誌的吧,身體要是留疤了怎麼辦?以後怎麼拍照?
  聽完立花七夜就問高宮老師怎麼知道我上過雜誌?
  然後高宮從他工作臺的抽屜深處拿出了一本雜誌,封面是穿著金色水波紋流蘇抹胸禮服斜靠在刺繡絨椅上,滿臉女王正傲視鏡頭的立花七夜。
  那是立花七夜第一次登上雜誌封面的照片。
  事實上,保健室不僅僅只有立花七夜和高宮兩個人。
  病床與病床間是用白色的布簾隔開的,大概是高宮的囉嗦惹得布簾另一頭的人不滿。布簾被粗魯的拉開,露出了一個全身長滿彪悍肌肉的男生。
  “高宮老頭吵死了!”肌肉男滿臉不爽。
  顯然,來保健室的人不僅僅是因為受傷生病,還有這種用狂拽酷霸的外表威脅校醫開請假證明的人,比如,眼前這位。
  立花七夜同樣不耐煩地轉頭,身後那位連臉上都堆滿肌肉的男生看見她先是一愣。
  正當立花七夜覺得此人應該是被自己的美貌所……咳咳,想太多……
  “大姐頭?”
  “哈?”
  “大姐頭,真的是你啊!”肌肉男一把鼻涕一把淚滿臉感動地沖到立花七夜面前,“大姐頭果然還是和當年一樣英俊瀟灑霸氣威武!一點都沒變!”
  這馬屁拍的……
  “(☉o☉)總二醬?”
  立花七夜盯著肌肉男的臉看了好長一會,才猛的想起這位是她國二的時候收過的小弟。
  大島總二,當初是個風一吹就會倒的小受,可是卻喜歡相撲,因為那瘦弱的小身板,在社團裡只是個打雜的,而且又經常受欺負,然後立花七夜殺到相撲社去給他出了頭,然後,大島少年被感動了,決定從此以後願追隨在立花七夜的身後。當然,那次立花七夜能成功幫到大島,是由於她國中時期相撲社那個渾身橫肉的社長喜歡她,然後為了討好她幫她教訓了那些欺負過大島的部員。要是真槍實彈地鬥起來……呵呵。
  “大島君,不要再晃立花同學了……”高宮弱弱地說著。
  “要你管啊!”
  “總二醬,我的傷口裂了……”立花七夜感到小腿一陣濕意。
  “(??°?°?)大姐頭,我錯了!”對上立花七夜,大島的態度馬上三百六十度轉變,一副狗腿子的模樣,這樣子略帶的忠犬屬性真的大丈夫?
  最後,立花七夜由大島一路護•送到醫院的。至於立花小腿上那個傷口,縫了好多針,而且醫生一臉沉痛(?)地說可能會留疤。立花七夜完全把重點抓在會留疤這三個字上,聽到之後,她整個人就消沉了。作為平模,皮囊就是本錢,如果雜誌那邊……誒……
  為了討立花七夜歡心(?),大島帶著他相撲社的一幹部員,在學校小賣部買到了每月27號特別限定的麵包。其實立花七夜真的很沒有食欲,但聽了大島介紹,據說吃了這麵包不管事戀愛還是社團一定都會一帆風順之後,立花七夜毫不猶豫地把麵包接了過來。
  本來縫了針就可以離開醫院的,立花七夜覺得呢,就算吃了那個傳說中的夢幻麵包,不管事戀愛還是其他,氣運還是需要醞釀的,就好比怒氣槽,只有蓄滿了才能放大招。所以,她硬是在醫院裡賴到吃晚飯的時間。
  這個時候天色很好,天邊的雲一朵一朵被夕陽染得紅紅的,顯然就是第二天必定放晴的徵兆。就連慘白的病房內,也因為這暮色有了幾分暖意。這件病房是個四人間,起初除了立花七夜還有兩個病人的,但是在看到那個像侍奉太后一般把立花七夜迎進來滿臉兇惡的肌肉男大島總二後,都紛紛要求要更換病房。
  伊月俊聽說了立花七夜“住院”,練習的時候就沒太上心,相田麗子一眼就看出了其心不在焉,加之又收到了全國大賽預選賽的通知,籃球部此刻正是不能鬆懈的時刻,於是就放伊月俊去了醫院。
  可當伊月俊滿懷擔心沖到醫院立花七夜所在病房,看到後者一臉悠閒地翹著裹著繃帶的腳在玩手機,完全就是沒什麼大問題的模樣,他伊月俊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以至於住院讓他擔心得不得了。
  “阿七,你……沒事?”伊月俊皺著眉向病床走去,抬手撥了撥立花七夜擋在額前的劉海,寬大的手掌覆上她的額頭。
  “小俊,我傷到的是小腿……”立花七夜抽開捧著手機的一隻爪子,打開伊月俊的手。
  關於立花七夜的事情,伊月俊是從火神大我那裡聽說的,嗯,是聽說。
  火神大我最初的認知是立花七夜用自行車載他的時候摔進車棚把腿刮了,然後校醫說傷口要到正規醫院去處理。本來就是挺簡單的事情,可是火神大我在午休去小賣部搶麵包的時候,碰到了大島總二。而大島總二就開始說他送完他家大姐頭去醫院,結果似乎好嚴重了要住院,他家大姐頭心情還很憂鬱,臉色看起來很差balabala……然後火神大我又添油加醋的和伊月俊轉述了一次。
  “傷口可能會導致炎症的,你真沒事?”
  聽到伊月俊又重複問了一次,立花七夜還以為他又想到了什麼冷笑話,於是終於把視線從手機上撈回來,可當看見伊月俊那張愁眉不展的秀氣面容,她只好歎了口氣,招了招手讓醫院坐到病床上,然後伸出雙手捧起伊月俊的臉,把自己的額頭往伊月俊的額頭上貼了兩秒。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都說沒問題了。”
  伊月俊僵硬地撇開臉,用後腦對著立花七夜。
  “對了小俊,我媽喊你今晚來我家吃飯。”

 

☆、第6Q如果信得過我


  因為珍視,所以在意。因為在意,才會擔心。
  立花七夜之于伊月俊就是這般。毋庸置疑,立花七夜是伊月俊最在意的人,雖然有一部分原因來源於二人從小到大這麼多年的革命友誼。
  在很久很久以前,兩個人玩家家酒的時候,小立花一臉嚴肅地問小伊月,伊月俊先生,你願意娶立花七夜當新娘子麼?小伊月也非常認真的回答了我願意,結果小立花突然笑得一臉狂妄地說等你長得比我高的時候吧。好多年過去了,伊月俊也沒能等到立花七夜所說的那個時候。
  說多了都是淚……
  後來相田麗子等籃球部的一干少年們也來了醫院,病房也就熱鬧了許多。看到啥事沒有的立花七夜朝眾人舉了舉爪子。
  “立花,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相田麗子挑了挑眉,突然伸出手,動作淩厲,用那宛如刀尖的手指指著坐在病床邊的伊月俊,“伊月,現在,去繞著醫院跑圈!”
  “哈?”
  “補訓!”
  大概是訓練的時候不認真,才會被罰吧,不過這禍的根源完全是因為立花七夜賴在醫院不肯走以及火神大我天花亂墜的轉述。
  待伊月俊被那蕭瑟的背景襯著,一臉視死如歸地走出病房,黑子哲也突然出聲,說他在火神提到立花的情況時,就糾正了火神的說法,並表示自己也看見了立花七夜的傷勢並沒有火神說的那麼誇張嚴重,只是所有人都沒聽見,然後他就放棄再解釋了。
  立花七夜接過黑子哲也給自己削的一個蘋果,默默在心中給黑子哲也定義為好人之後,咬了兩口,方才慢吞吞地開口:“其實我準備離開醫院了,麻煩大家過來了。”
  “在這之前,有件事要通知你。”相田麗子把準備從病床上下來的立花七夜又按了回去,然後從包裡拿出了一疊資料和表格,“離預選賽還有三周,預選對戰表已經出來了,還有這些,你好好看看,對第一場對戰對手的分析資料以及接下去的預算,可以做出來麼,立花經理?”
  經理,相田麗子特地點名了這個身份,她希望立花七夜對籃球部的事情認真點,上心些。
  至於立花七夜要求加入籃球部的原因,相田麗子並不是不知道。而相田麗子同意立花七夜成為籃球部經理除了海常的那場練習賽之外,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立花七夜強大的資料分析能力。相田麗子會知道這些事,自然是在立花七夜在對其說她想加入籃球部之後做了一番調查。新生代表立花七夜,入學成績no.1,伊月俊也說過其從小的成績就很好,擁有聰明頭腦的人能夠資料分析並不奇怪。據立花七夜本人透露,她的資料分析是和一個姓乾的東大數學系的高材生學的。
  籃球部擁有這樣的人,無疑是得到了一張靈活的情報分析網,不論如何都是有利無弊的。
  就像相田麗子能把看著眼裡的人體機能、肌肉狀況直接轉換為資料,立花七夜可以通過反復觀察運動時的一系列動作得到相應的資料,比如以前看那個姓乾的東大生打網球,根據對方擊球的動作,計算出球體旋轉方向、偏轉角度以及速度,可以分析出對方接不到的回擊應發出的力道、角度、以及位置。
  只可惜對籃球的分析,這是第一次。
  “資料方面,我……試試吧,如果信得過我。”
  “那就拜託了。”相田麗子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也鄭重朝立花七夜點了點頭,“那我們先回去了,順便把伊月叫上來,你這個樣子,不太方便走動吧。”
  立花七夜點了點頭。
  “那我先走了,好好休息。”
  *
  離開醫院之後,立花七夜由伊月俊架著一瘸一拐地艱難前行著。
  “小俊你是笨蛋麼?又沒人看著你,跑那麼賣力幹嘛。”比起剛剛到病房來找立花七夜的伊月俊,雖然不再是大汗淋漓的模樣,但也透著幾分累意。
  “你覺得能騙過相田的眼睛麼?”伊月俊無奈地回答道。自家教練那雙像火○忍者裡的白眼一樣犯規能看出身體機能數值的眼睛,有沒有好好補訓,自是一目了然。
  “也對。”立花七夜點點頭同意了這個說法,然後她把伊月俊扶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推開,換做自己抬起手臂勾過伊月俊的肩的姿勢。
  伊月俊任由自家青梅竹馬這般的舉動,他靜靜看著某人的側臉,夕陽似乎在她光潔細膩的皮膚上彈跳著,暈出淡金色的光暈宛若精緻的妝容。不得不承認,立花七夜真的很漂亮,當然,如果她能像個鄰家女孩一樣保持著普通女生的舉動。
  就在這樣的黃昏,伊月俊覺得似乎時間倒流到了許多年前,也是這樣的黃昏,兩人,斜陽,醫院門口。小伊月也是這樣攙扶著腳受傷的小立花,同樣的,後者調整姿勢最後保持在了把手架在前者的肩上,那個時候立花七夜還要比伊月俊高出一點。
  男孩子發育的比女孩子晚。立花七夜從國二開始似乎就沒再長高了,伊月俊有的時候就在想,是不是自己有朝一日長得比立花七夜高了,立花七夜就真的會來履行小時候玩家家酒時候說過的話。
  想到這裡,他再次稍稍偏過頭看了眼立花七夜,她那似乎是因為腿腳不便利而十分不爽的表情,硬生生毀了那張漂亮的臉蛋。伊月俊還是否定了心裡這個想法,如果提到這麼回事,他甚至可以想像立花七夜聽完之後一定會亮出一臉的得瑟地說著你想比姑奶奶高那是沒可能了。
  伊月俊送了立花七夜到家,後者的父親不在,而其母立花智穗在看到小腿上裹著雪白繃帶的女兒時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小七,你這是……怎麼了?有沒有很嚴重?疼麼?……小俊,小七她是怎麼受的傷?是被欺負了?還是她打別人碰傷的?”
  從立花智穗那慌慌張張已經語無倫次連珠炮似的問句就可以聽得出立花七夜從來不是個令人省心的孩子。
  “智穗姐你不要那麼小題大做好麼?”立花七夜毫無形象地仰在沙發上對自家母親無奈地回答。
  關於這個稱呼問題,這是立花智穗當年還是夜店頭牌女公關時候的稱謂。立花七夜這麼喊,一來顯得母親年輕,二來……好吧,這只是對自家母親十分無語的時候才會喊出來的詞眼。
  “少沒大沒小的。”立花智穗掐了把自家女兒的臉,轉身朝伊月俊尷尬地笑了笑,“還是要感謝小俊?,小七真是麻煩你了……”
  伊月俊也只是笑笑,反倒是沙發上的某人又開始喊著智穗姐表示不滿。這口氣是毛個意思?什麼叫麻煩人家了,她立花七夜小時候還幫伊月俊打過架,那時候怎麼伊月俊都不說麻煩自己了?
  話題又轉回來了,立花智穗對立花七夜受傷很緊張,雖說後者的確常常不是打了這家的孩子就是自己受了傷進醫院,可最嚴重的一次,是腦袋被人拿鋼管打了,送到醫院之後直接進了icu。那一次的事情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晚飯過後,如果立花七夜的腿沒受傷的話,她一定會送伊月俊出自己家所在的這條巷子的。伊月俊離開的時候突然沉靜下了,一臉嚴肅地看了立花七夜幾秒,然後說阿七你要好好吃東西,只有康腹了才會康復。
  立花七夜赫然轉過身,單腳跳進了房內,狠狠甩上門,發出的那一聲悶響像是回應了伊月俊的冷笑話。
  餐桌上的東西還沒被收拾完,立花七夜掃過今晚讓她食欲大開的那盤醬爆肉,突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
  “媽,醬爆肉是放了醬油的肉吧……”←這冷笑話般的句式是腫麼回事。
  “是有放醬油。”
  “怎麼能放醬油呢qaq!”她腿上還有傷口啊魂淡!不過話說回來,不放醬油的醬爆肉還是醬爆肉麼?
  立花七夜只得捧著她的內牛滿面回到自己的房間。
  坐到書桌前,打開相田麗子給自己的那疊資料翻閱著。對照賽事的安排表,誠凜第一場比賽的對手是新協。新協去年還處於中游水準,只是這一年新招了個留學生,實力就如同脫胎換骨了一般。
  新協資料上第一頁的那張照片奪走了立花七夜全部的注意,正是那個留學生,是個黑人。雖然照片只是他的上半身,但從身體健實的肌肉可以想像得出其不得了的身體素質。附在邊上的資料,身高2m,體重87kg,總之,作為籃球手來說的優勢,他都具備著。
  離比賽還有三周,這個留學生,不簡單。而這全國大賽的預選賽是先從淘汰賽開始,如果輸了,那麼,一切就都結束了。
  立花七夜叼著筆頭沉思了幾秒,輕歎了口氣。
  持筆刷刷刷在空白的紙頁上整理出資料裡的相關資料,在邊沿圈圈點點稍作分析之後,對於最後一行得出的資料,自己似乎幫不上忙?……只能去求助了麼?
  立花七夜掏出手機,啪啪把她自己整理出的關於那個留學生的資料照了下來,在手機通訊錄裡找到了“乾桑”,然後,發送。
  一分鐘之後,收到了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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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乾??
  給我一天時間,不過作為交換,我新開發的蔬菜汁,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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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花七夜眉角一抖,最終還是把回復打出的“好”給他發了過去。不過既然這位大神給回信了的話,那就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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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桑幫忙算算我這次的成功率嘍☆-☆
  [附件]火神??.jpg
  to 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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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立花七夜按下發送鍵還不到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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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乾??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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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特麼逗我呢……
作者: 和泉初    時間: 2016-3-28 22:08

☆、第7Q我們是朋友


  新協有留學生的加入實力大增,而誠凜迎來的火神大我和黑子哲也,也是一大變數。立花七夜終是沒有得出什麼有效的訓練方案或者是結果預測。
  腿部受傷,行動不便,這是相當正當的請假理由。本想一覺睡到中午,可卻被自家一樓的吵鬧聲吵醒了。
  深眠之中被驚醒以至於頭有些昏沉沉的,立花七夜擰著兩彎眉毛,把被子拉至頭頂。家裡的爭吵聲並沒有停止,似乎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實在沒法無視掉這些的立花七夜,把手探向床頭櫃摸來手機,看了看時間也才七點零幾分,平常有上學的時候也沒這麼早起。
  穿好拖鞋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前,握上金屬制門把的手頓時感到一股冰涼。立花七夜沒有直接開門出去,她就保持著抓著門把的動作。
  隔著門板,外頭的爭吵聲模模糊糊地傳進來。具體內容是什麼聽不清,但一直在說這話的是個男人的聲音。立花家唯一的男人,只有立花七夜的爸爸。可是立花七夜第一次聽見自己的爸爸用那樣的語氣吼著。
  接下去,是門被狠狠關上的碰撞聲,然後,汽車的引擎聲從立花七夜臥室沒有關上的窗外傳來,最後聲音漸遠直至消失。
  立花七夜輕輕推開門,走到樓梯的轉角處,聽見的是自家母親的輕聲啜泣。
  立花七夜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家庭很和睦,至少從她懂事以來,父母從來都沒吵過架。
  父親立花弘貴許是因為工作的原因,看起來是那種很不好溝通的刻板之人,可立花七夜從來都沒有見他真正發過脾氣。而立花七夜的母親立花智穗溫柔得更是無從挑剔,對立花七夜的父親向來是百依百順。立花七夜實在想不到他們爭吵的原因。
  “小七?你……怎麼起來了呢?”立花七夜會默默站在樓梯轉角顯然是立花智穗沒有料到的,她慌忙抹了抹臉頰上還掛著的淚珠,有些勉強地朝自己女兒掛起了笑容,“今天和學校請過假了吧,受傷就去多睡會兒。”
  “媽……”立花七夜輕聲喚道,想到前一晚自家父親就沒有在家吃晚飯,更是不知道幾點回的家,看著自家母親滿臉神傷,自己不擔心是不可能的,思忖了半晌覺得事情的原委自己很有必要知道,於是再度開口,“媽,爸爸他……”
  “你爸爸……你爸爸他接了個棘手的案子,最近心情不好。”立花智穗很快接過話,然後趕著轉移了話題,“小七你是不繼續睡了麼?”
  “媽媽。”
  “不然先下來吃點東西,一會再去休息?”
  立花智穗自顧自地說著,立花七夜也沒有辦法。這樣的情況她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去休息,對著自家母親滿是哀傷卻又故作堅強的面容又看了幾秒。既然自家母親執意不願透露,追問下去或許還會令她更難受,立花七夜深深吸了口氣,轉開了話題,“媽,我一會……去書店。”
  說實話,立花七夜是更願意留在家裡的,只是自己解不了立花智穗的心結,一同呆著也是給後者徒增煩惱,倒不如出去,留人在家裡靜靜心。
  “不留在家裡休息麼……”
  “昨天晚上已經和梨佳說好了的,中午,就不回來了。”
  *
  為了擋住小腿的繃帶,立花七夜穿了條及腳踝的雪紡長裙。怎麼說立花七夜也是個平模,先天的身高優勢,配上這樣的裝扮顯得整個人更加高挑。
  去找結城梨佳,只是個從家裡離開的理由。想到自開學起也只就給結城梨佳發過一條自己被火神大我拒絕的短信而已,便沒有再多的聯繫了,立花七夜覺得很有必要去看她一次。
  等電車的時候給結城梨佳發了條要去看她的短信,而此刻恰好趕上了上班上學的高峰期。上車之後,車廂內大多都是穿著制服背著書包的學生和提著公事包的上班族。立花七夜沒有占到座位,只能抓著扶手站立著。下車的時候,立花七夜是隨著人流出來的,準確的說是根本無法自主選擇移動方向。雖然小腿並不是骨折斷裂之類的大傷,可是被人碰了,還是很疼。
  “七夜!”
  在人群中要找到立花七夜並不是難事,熟識她的結城梨佳更是在立花七夜被擠出車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
  立花七夜對結城梨佳揮了揮手。
  兩個人走到一起的時候,已經是人群散得差不多的時候了。
  “梨佳,你在紀年等著我就好了,跑出來多累。”立花七夜抬手摸了摸結城梨佳沒什麼血色的臉頰。
  “想要快點見到七夜。”結城梨佳噙著和從前一模一樣的如陽光一眼溫暖的笑,只是在那張顯得病弱的臉上有些蒼白。
  立花七夜的朋友不多,結城梨佳也一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許是二人除了是因為同桌關係而交好的另一大緣由。
  「紀年」的模樣還是和立花七夜印象中的一樣,一點也不曾改變。木框的玻璃門推開,敲響了風鈴,內部不像市立的圖書館那般只有機械化的冰冷擺設,「紀年」有的,更多的是親切感和溫馨。比如,立花七夜國中的時候經常和她的那些小弟蹲在「紀年」的角落裡看著小黃書竊喜……
  “七夜,你今天……”看著立花七夜那張沒了平常那般朝氣的臉,結城梨佳很是擔心,開口,卻又中途擱淺,又想了幾秒之後才繼續說下去,“是去和誰告白了麼?”
  結城梨佳把話說得挺委婉,其實她想表達的是七夜你今天是被誰拒絕了麼。和立花七夜同學的這些年,她就經常聽立花七夜滿臉不高興地說著自己被拒絕的事,比如比她小一屆的池上拒絕了她,再比如她去神奈川的時候被一個叫做笠松的拒絕了,前段時間還給自己發短信說被籃球部的火神拒絕了……
  “……就一定要這種情況麼。”
  “誒?”
  “梨佳,你父母吵過架麼?”
  這樣的問題對結城梨佳來說當然是極其突然的,立花七夜沒頭沒尾就這麼來了一句,不過還是認真地回答了,“沒有吧,可能是因為我身體不好的原因,他們連大聲說話都很少有過……七夜,怎麼了呢?”
  雖說夫妻吵架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可是立花七夜的父母從來不曾有過矛盾摩擦,至少在立花七夜看來是這樣的。就像一個脾氣溫順的人,有一天突然生氣發脾氣了,那一定非常恐怖。
  立花七夜沒有保留,把之前家裡的事情和結城梨佳說了一遍。結城梨佳也只能安慰性地說立花七夜她想太多了,事情一定沒有那麼嚴重。
  木框的玻璃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帶動風鈴叮叮噹當地響了起來,來人高大的身影幾乎要把從玻璃透進的光線全部擋住。
  這個時間學校不是早該開始上課了麼?
  黝黑的皮膚,高大的身形,完美的肌肉曲線,狠戾的目光。進來的時候輕瞥了眼坐在前臺的結城梨佳之後,直接走進店內。
  “梨佳,那是不良麼……”面對那樣周身散發著戾氣的少年,立花七夜只能想到這個。看著坐在前臺後柔柔弱弱的結城梨佳,她保護欲突然爆棚,站了起來,把結城梨佳護在身後。
  “那是桐皇的青峰君……”結城梨佳扯了扯立花七夜的衣角,弱弱地說。
  “誒?你們認識?”
  “只是我單方面的認識他而已啦……”
  柔弱少女蒼白的面頰竟泛起了一絲不自然的紅暈,看得立花七夜饒有興趣地調高了眉毛一個勁地朝結城梨佳使眼色,“我幫你去問他叫什麼……”
  “啊,七夜,不要啦!”
  *
  最終,立花七夜敗在結城梨佳那像小動物一般萌軟的眼神之下。
  回到家的時候,夕陽已經完全落下了,周圍籠罩在一片灰朦之中。立花七夜站在自家圍牆週邊的鐵門外,建築在她的身上投下的陰影,一如她墨黑的頭髮一樣深沉。
  “立花桑。”
  清淡的聲線突然響起,如果不是因為發呆發得太走神,立花七夜一定會被這個憑空冒出的聲音嚇到。
  “黑子君?”
  藍發少年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就和他清淡如水的音色一樣。他從書包裡拿出兩本本子,向前一步朝立花七夜遞過去,“這是今天的作業,還有國語課的筆記。本來班導叫的是火神君給你送過來的,不過他現在應該還在繞著體育館跑圈吧,順說,伊月前輩也在跑圈。”
  黑子哲也這一解釋,意思就是本來自己不用過來的,是其他人都來不了了。
  “多謝。”立花七夜接過,垂下眼簾把視線放在本子上,淡淡地說道。
  黑子哲也打量了立花七夜幾秒,“立花桑的傷看起來已經沒事的樣子了,是有什麼心事麼?現在的立花桑和平時有點不一樣呢。”
  “誒?”
  “看立花桑在門口站了好久也不進去,明明家裡有人。”黑子哲也望了眼屋內透出的暖黃色的燈光,立花七夜依舊是愣愣的沒有給出反應,黑子眨了眨透藍的眼眸,又繼續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拜託立花桑請在這裡等我一會,我馬上回來。”
  說完,黑子哲也轉身一路小跑的離開了。
  暮色|降臨得很快,沒一會,整片天空也沒有了白天時的明朗,逐漸由暗橙褪變成灰色。
  立花七夜依著黑子哲也的話抱著對方給的兩本本子,背靠在牆上等待。
  “來的路上發現我常去的那家店離立花桑的家挺近的。”黑子哲也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兩杯奶昔,不由分說的就往立花七夜手裡塞了一杯,“喝這個心情會好一點的。”
  立花七夜點點頭,吸了一口,“草莓口味的麼?”
  “香草奶昔。”
  立花七夜又吸了幾口,還是懷疑性地小聲喃喃著,“味道和前幾天小俊給我買的草莓口味的奶昔一樣啊。”
  “請不要這麼說,立花桑。”黑子哲也卻異常認真地反駁,“香草味的比草莓味的口感好得多。”
  只是……這些,都不是重點。
  立花七夜望著眼前這個比自己矮上半個頭的少年,藍發少年毫無波動的眼眸看不出絲毫情緒,“所以呢,黑子君想說什麼?”除去籃球部訓練的那段時間,明明自己和這個幾乎找不到存在感的少年也沒說過幾句話。
  “立花桑,我們是朋友。”
  “哈?”
  “我說,我一直把立花桑當朋友。”黑子哲也重複了一遍,意思是讓立花七夜不用顧忌太多,有什麼話可以對他直說。可面對一臉茫然的立花七夜,黑子哲也還是繼續補充道,“所以,立花桑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請儘早地說出來,憋在心裡越久越難受。”
  “也沒什麼特別嚴重的事情……”
  “雖然這麼說有些不禮貌,立花桑,你不相信我。其實之前就有些話想和立花桑說了,籃球部裡是一群值得信任的人,立花桑不要覺得自己沒資格在那裡,所以也不要大張旗鼓地說著是為了火神君這樣亂七八糟的理由。雖然說,立花桑作為經理的能力我是不太相信。”
  還真是直言不諱呢……
  “立花桑在學校沒什麼朋友,除了會和伊月前輩一起回家還有訓練的時候和籃球部的大家比較熟之外,幾乎和其他人沒什麼來往。”
  “哈?”立花七夜聽得雲裡霧裡,她完全不懂黑子哲也從自己站在家門口發呆領悟出了什麼,然後給自己講了這麼一堆聽起來很高端的話,敢情,黑子哲也以為她立花七夜是因為沒有朋友而覺得孤單寂寞冷?
  不過黑子哲也說的也有幾點是對的,立花七夜的確沒什麼朋友。總喜歡用大咧咧的行徑來掩飾內心的空缺。
  “立花桑敢不敢捫心自問,對火神君真的是認真的麼?”
  立花七夜被這樣的質問問住了。這樣類似的問題,伊月俊也問過她,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毫不猶豫地說絕對認真,可在今天去看了結城梨佳之後,立花七夜對自己的心思產生了懷疑。
  結城梨佳喜歡上那個叫做青峰的傢伙,有的是心跳和羞澀。而自己呢,見到火神大我有的是什麼?僅僅是口口聲聲的說喜歡,要去求交往。
  “所以,立花桑……呃……”
  兩道車燈打在黑子哲也臉上,刺亮的光線讓黑子哲也下意識用手擋住眼睛。
  車向二人這個方向駛來,然後在他們身邊停下,車窗搖下,露出了車主的臉。
  “七夜,不回去吃飯麼,在這外面做什麼?”駕駛座上男人渾厚嚴謹的聲線宛若低音提琴的音符一個一個的被拉出來。
  “爸爸?”
  “同學麼?”立花弘貴掃了一眼和立花七夜面對面站著的黑子哲也。
  “叔叔您好。”黑子哲也稍稍鞠躬。
  “我先去停車。”說完,開著車走了。
  “看樣子,你的事情解決了呢。”黑子哲也看到立花七夜的臉上透出的釋然,說道,“送作業的任務完成了,那麼立花桑,明天見,希望訓練的時候你能在。”
  “嗯。”立花七夜揮了揮手,在黑子哲也又走了十步的時候,對著少年那並不高大的背影喊到,“黑子君,今天,謝謝了。我們,是朋友!”


☆、第8Q只是個意外


  一夜好眠。
  第二日立花七夜被鬧鐘吵醒的時候,心情也舒爽了不少。或許真的是她想的太多,昨晚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其樂融融算不上,但還是像從前那般,平靜和睦地一同吃著晚餐。
  “我去學校了!”
  在自家母親那句“一路走好”還未說完的時候,立花七夜就提上書包沖出了玄關甩上了門。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窗偷偷朝家裡看了幾眼,母親系著圍裙忙著家常,父親正襟危坐于餐桌前,一邊喝著還冒著白霧的茶水一邊看著今早剛送到的報紙。
  立花七夜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淺笑。
  “立花桑。”
  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立花七夜一跳,才邁出的一步落腳點還沒穩住,上身就一歪,朝地上倒去。受傷的一腳發不上力,立花七夜乾脆做好了摔倒的準備,在身體向下斜去的那一刻,將雙手曲起置於身前以增加觸地時間而減小衝量帶來的撞擊,然後,閉上眼睛。
  不過,意料之中地面堅硬粗糙的質感卻沒有從手掌心傳來,立花七夜感覺到的是柔軟和溫熱。身|下傳來一陣低微的吃痛吸氣聲,立花七夜才默默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皮膚品質不輸給女孩子的白皙脖頸,然後,衣領出可以看見鎖骨漂亮的形狀。順著脖子向上看……
  “黑子君?!”立花七夜微微瞪大眼睛。
  “啊……是我。”黑子哲也的眉毛擰成了一團,“那個,立花桑可以從我的身上爬起來了麼?”
  “噢,噢抱歉……”立花七夜才猛然發覺自己的雙手此刻正撐在黑子哲也算不上寬闊的胸膛之上,慌忙想要起身,可卻沒注意到摔倒時被壓在了黑子身|下的頭髮。
  立花七夜這一後仰,不但沒有爬起來,還被黑子哲也壓住的自己的頭髮拉了回來,她發力太猛,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由於頭髮的原因,立花七夜只覺頭皮傳來一陣刺痛,然後又倒了回去。
  這又一次的倒下可沒前一次那麼幸運,立花七夜全然沒有心理準備,朝著黑子哲也壓了上去,櫻粉的薄唇就准准地啃在了黑子哲也冰涼的鼻尖上。
  雖說鼻子是軟的,牙齒是硬的。先不說黑子哲也的鼻子有沒有事,立花七夜可是自己被自己的牙齒蹭破了嘴皮。
  稍稍拉開大概只有兩根手指的距離,立花七夜捂著自己的嘴把目光聚焦在黑子哲也的鼻子上。後者的鼻尖赫然被印上了一排牙印,印記處微微泛紅,當然,上面還有一些瑩亮的混雜著血絲的不明液體。
  立花七夜面色一紅,慌慌忙忙說了聲抱歉,然後伸手在和黑子哲也的鼻子上擦了幾下,而另一手依舊以黑子哲也的身體為支力點,想要再一次撐起……
  “立……立花桑,請等一下。”黑子哲也叫住了立花七夜,“請把你的頭髮先抽出來。”
  “噢,哦……”
  站好的二人,一個捂著嘴一個捂著鼻子,沉默了良久,立花七夜才哈哈了兩聲動作僵硬地撥了撥自己的頭髮,“第一次知道原來長頭髮麻煩這麼多!”
  “立花桑請不要那麼想,這一次……只是個意外。”
  “呃說起來,黑子君你怎麼在這裡?”
  “怎麼說呢,雖然昨天看起來立花桑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不過還是有點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黑子哲也說話的語調總是平平的,沒有起伏,他看了眼立花七夜腿上的繃帶,“說起來,立花桑的腿傷好些了麼?”
  “挺好,不使勁就不會疼。”
  黑子哲也點了點頭,然後提議道:“那麼,立花桑需要我幫你拿書包麼?”
  立花七夜囧了,她傷的是腿不是手,再說她現在手腳也便利著,看了看眼前這個身高不及自己的少年,如果讓他拿書包總覺得像是自己在欺負他一樣。
  “謝了,我自己提著就好。”
  “不是,我的意思是,需要我幫你把書包放到車籃裡麼?”黑子哲也側過身,身後停著自行車。
  “呃……”立花七夜一頓,定睛看了看黑子身後的車,“那不是我的車麼……”
  “嗯,是這樣的沒錯。那天立花桑和火神君離開的時候,車鑰匙沒有拔下來,後來我去看了下,立花桑的車已經撞壞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張的先把鑰匙收了起來,然後放學的時候把車拿去修理了一下。”黑子哲也說著,然後坐到了車上,轉過頭,朝立花七夜說道,“立花桑,請上來吧。”
  “哈?”
  “立花桑,我的意思是我載你去學校。”黑子哲也一板一眼地解釋道,“你還受著傷不是麼?”
  側身坐在車後座上,修長的雙腿併攏傾斜,然後雙手放在大腿上壓著制服裙以不會被風吹起。這是立花七夜自打出生以來第一次像個小女生一樣被一個同一年齡段的男生騎著自行車帶在身後,雖然,她明顯要比前面的男孩子長得大只。
  *
  這天學校的下課鈴敲響了之後,講臺上的老師方才依依不捨地停下了還未說完的課程講解,說了句我們下次的課再繼續後,抱著教案離開了教室。
  正值午休時分,學生們紛紛把桌子拼在一起,和玩得好的幾個圍在一起拿出了便當。所以說立花七夜的桌子就像多出來的,孤零零的在教室的角落裡。
  “如果不介意的話,立花桑我們一起吃便當吧。”喧鬧的教室裡也只有黑子哲也的聲線清澈好聽,當然,如果不是突然冒出來的話,那會更好。
  “啊完全不介意!”立花七夜瀟灑地擺了擺手,然後就看著自己這唯一的前桌動作不緊不慢有條不紊的把他的桌子往自己的桌子這靠。
  黑子哲也把便當放在桌上,拉過椅子坐好,然後把筷子夾在虎口處,雙手合十,“我開動了!”
  話說黑子哲也你真的是漢子麼?為什麼吃東西的樣子比小女生還要斯文!立花七夜心中吐槽無限,搖了搖頭伸手往桌肚子裡伸,探了半天,也沒摸出便當盒。
  立花七夜皺眉思考了一會這才想起在玄關穿鞋的時候便當放地上,出門忘記帶出來了。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立花七夜滿臉憂桑地站了起來,對上黑子哲也不解的模樣,道:“我去……買午飯。”
  “立花桑是沒有帶便當麼?”
  很明顯沒有帶!
  然後黑子哲也接下來的舉動看得立花七夜很想把斜前方栗澤同學的眼鏡拿過來跌破。
  黑子哲也非常大方的將自己的便當盒往立花七夜的方向推了推,“我可以分給你一些的,如果不介意的話。”
  “這……不好吧。”立花七夜看了看黑子哲也那容量本就不大,精緻小巧的便當。再分出去他自己還吃得飽麼?
  “喲!”這時火神大我已經從小賣部回來了,手裡抱著一大推的食物,看到立花七夜和黑子哲也拼在一起的桌子,打完招呼就順步走過去,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桌子被擺滿了。
  “火神君……”立花七夜抽了抽嘴角。
  火神大我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很自然地拿過麵包,拆開包裝,開始吃起來,“唔,怎麼了?”
  不得不說火神大我那很像松鼠的吃相真的很萌,只是,這樣影響到別人(←黑子哲也)吃飯真的大丈夫?火神少年你對這個是毫無知覺的麼?雖然說呢,這個別人倒是一點也不介意並且還非常自覺地把自己的便當盒拿起抱在了手上。
  “火神君,這麼多東西你吃的完麼?”立花七夜指了指桌面,本來還想要一點來填肚子,估摸著自己的食量,比起桌上的大一堆簡直就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火神大我將桌上的東西掃視了一遍,沉思了半秒,咽下口裡所有的食物之後,才回答道,“大概能吃到八成飽吧。”
  “……”
  “立花同學,外面有人找你。”戴著厚重眼鏡的栗澤少年喊道。
  “噢。”
  立花七夜應了聲,朝教室外走去。站在門口朝外面左右環顧,卻也不見人影,“栗澤君,你是眼鏡的度數不夠了麼?沒人找我。”剛想走回教室,裙角卻被人拉住了。
  “真是太有沒禮貌了!”
  低頭,這才發現一個頭上別著蕾絲花邊蝴蝶結,制服被私自改成了小洋裝模樣的……小學生?不對啊,這個制服不應該是二年級的前輩麼?
  “你……是哪位?”立花七夜用她的臉皮保證,眼前這位身高只到她胸前,臉蛋嬰兒肥的小盆友她絕對不認識。
  “太沒有禮貌了,你應該喊我前輩的!”
  “前輩我真的不認識你。”
  “你!”似乎是被氣到了,這位有著loli外表的前輩拽著被加上了花邊的制服裙跺了跺腳,朝立花七夜翻了白眼之後,開始自我介紹,“我是二年d組的淺田百合子,學生會副會長兼奇思妙想學術高等研究部的部長。”
  “那麼學生會副會長兼奇葩部部長的淺田前輩找我是有什麼是呢?”立花七夜真的很想吐槽那個這個長的莫名其妙的社團名。
  “立花醬,你這個學期的社團報告沒有交,以及有興趣加入學生會麼?”
  “淺田前輩你別鬧,這學期才剛開始交什麼報告。”立花七夜擺擺手,哪有開學初就來收報告的道理……等下,交報告?立花七夜的表情頓時龜裂,莫非自己加的那個所謂回家社就是這個奇葩部吧,“那個……前輩,我是奇葩部的麼?”
  “是奇思妙想學術高等研究部。”淺田又跺了跺腳,“你當然是!”
  立花七夜忽然想起來當初填入部申請的時候的確有聽說過這個部的部長是個很萌的妹子……
  嗯……的確挺萌的……
  不對,重點偏了!
  “淺田前輩,社團要求的是一學期只要交一次報告吧,我在這學期結束前給你不就好了麼。”
  “所以說啊,立花醬你來學生會吧。”淺田又扯了扯立花七夜的裙角。
  這之間有必然聯繫麼?說到底是來挖牆腳的吧。
  淺田百合子還想繼續說的時候,她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掏出來看了一眼,表情一變,然後仰起頭朝立花七夜非常不滿地堵了嘟嘴,“我下次再來找你!哼!”說完就氣勢洶洶地走了。
  這……是哪一出?
  立花七夜一臉鬱悶地回到自己座位的時候,桌上擺得滿滿的食物就只剩下包裝袋了。
  黑子哲也攤了攤手,看了一眼火神大我,然後臉上寫滿如你所見地回視了立花七夜。
  午休結束的鈴聲和立花七夜肚子叫囂的聲音同時鳴起,難道中午只剩下內牛滿面了麼……
  “立花桑,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分給你一些。”
  最終,立花七夜老淚縱橫一臉感激地接過了黑子哲也遞過來的便當盒。

 

☆、第9Q至少我能保證


  籃球部最不能缺的就是訓練。
  下午社團活動的時間,立花七夜沒有和同班的黑子以及火神一同去體育館,原因是她只不過去了趟廁所,結果就被很萌的奇葩部部長給堵在裡面不敢出來。
  “所以,立花醬你果然還是加入學生會吧!”
  淺田百合子仿若孩童般般奶聲奶氣的聲線在廁所外響起。
  立花七夜滿頭黑線地背靠著被自己關上的廁所門,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奈。她似乎有點理解火神大我再被自己告白之後的感受了。
  ——所以火神君果然還是和我交往吧!
  一模一樣的句式……
  ——立花桑敢不敢捫心自問,對火神君真的是認真的麼?
  這種情況下立花七夜竟然還能如此平靜地思考著黑子哲也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立花七夜覺得自己才感覺是絕對不會有錯的,而由此產生的一系列告白事件,就連其青梅竹馬的伊月俊都從最開始的驚愕慌亂轉變為了習以為常。結城梨佳見到青峰的時候會臉紅會支支吾吾說不出話,那是因為她喜歡青峰。如果真•喜歡的表現是這個樣子的話,那麼……
  想到這裡,立花七夜黑口黑面地得出了一個令她自己當時就震驚的結論,莫非她真正喜歡著的是那些她認識卻沒有告白衝動的人?
  身後的門突然傳來一震,震得立花七夜全身一抖,緊接著就聽見門外的淺田百合子努力用著很囂張的聲調大喊著,“立花醬,我要踹門了哦!你快出來不要逼我!”,可是,因為淺田天生萌軟的音色,這些話說出來變得喜感無比。
  語落,門板又是被踢得很有節奏的一震一震。只是……這個不符合淺田嬌小身型的可怕力道是腫麼回事!!
  “淺田副會長從小就在練習跆拳道,加上天生的蠻力……這扇門被踢開只是時間問題,立花同學,勸你離門遠一點。”留著金色齊肩卷髮的眼鏡娘一臉困意地從一間廁格裡走了下來,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之後又伸了個懶腰,就像剛睡醒一樣。
  “你……”
  “我弟弟和你同班。”立花七夜剛想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時候,這位金髮眼鏡娘一推那厚得和啤酒瓶底一樣的眼鏡,直接接過話,“噢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二年d組的栗澤元,風紀委員長。”
  “風……風紀!”立花七夜呈大字背貼在門板上,滿臉臥槽地看著嘴裡還在喃喃怎麼不小心睡在廁所裡、似乎下一秒就能再次睡著的栗澤元。風紀委員會和學生會是一家的吧?是吧是吧?門外有淺田,眼前又有栗澤,太兇殘了……
  “嘖,都說離門遠一點。”栗澤掏了掏耳朵,言語間倦意重重,又打了個呵欠後朝立花七夜走了過來,抬手指了間廁格,“不想被淺田副會長抓到的話,那就趕緊去裡面待著……”
  立花七夜也沒有別的辦法,既然栗澤肯給這個臺階,立花七夜照著爬就對了。如果被淺田抓出,還不知道要被搞去幹什麼,再者挺栗澤對淺田的描述,立花七夜覺得她連逃跑的機會都喪失了。於是在朝栗澤投了一個懷疑又感激的眼神之後,迅速走進廁格關上門。
  栗澤元以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淡定之姿拉開了廁所門,那一瞬正巧是淺田抬腿正朝門踹來。栗澤眼神一凜,依舊坐懷不亂,徒手就捏住了淺田的腳腕,“淺田副會長,社團活動時間還在教學樓逗留,並且蓄意破壞學校設施,明早請教一份三千字以上的檢查到風紀委員會來。”
  “元子好過分啊!”淺田抽回腳,然後一臉討好地擁上前,挽住栗澤元的手臂,晃了幾下,“元子我們今天放學之後去買紅豆奶昔吧,我請客!”
  “淺田副會長,我要去看我弟弟打棒球……”
  “啊元子不要這樣嘛!要喊人家小百合!”
  “……”
  “走嘛走嘛!”
  ……
  “元子,我好像忘記了什麼……”
  *
  立花七夜趕到體育館的時候,籃球部的眾人已經分成兩個小隊在打練習賽了。
  對這些少年們來說,球場如戰場,戰場上他們是主導一切的王者。立花七夜也開始覺得,籃球場上的少年是他們最帥的時候。那裡有他們的熱血,他們對籃球的熱愛。那顆被不停傳來傳去的籃球就猶如他們昂揚澎湃的內心,有力地跳動著,撞擊著。
  “立花,你來啦。”相田麗子注意到才走進館內的立花七夜,朝她招了招手。
  立花七夜一邊看著場內的比賽,一邊朝相田麗子走去。
  場邊的白色|界線就像一堵牆,把體育館分成了兩個世界。場上的少年們有著和平常截然不同的氣場,一向溫婉的伊月俊,很有賢妻良母風範的水戶部凜之助,眼神裡也都寫滿了淩厲。
  “今天怎麼不休息,傷還好吧?”相田麗子低頭看了看立花七夜小腿上雪白的繃帶,問道。
  “嗯,不休息,傷應該沒什麼事。”立花七夜搖了搖頭,表情淡淡的。
  這樣的立花七夜讓相田麗子越發覺得不對勁,照理來說,她不應該是對著場上大喊著火神好帥快和我交往之類的麼?
  場上正運球的伊月俊被火神大我攔了下來,在尋找合適的傳球物件時,注意到了場外似乎和平常有點不一樣的立花七夜。他伊月俊發誓這是自他和立花七夜認識以來,第一次在立花七夜的臉上看到了鄰家女孩一樣的柔和表情。
  “喂,伊月你在發什麼愣啊!”
  分到和伊月俊同一組的日向順平大喊著,可伊月俊依舊因為這一瞬失神,手中的球被突然出現的黑子哲也從手中捅了出去,一旁的小金井開心地撿了一個漏。
  “呃……抱歉抱歉……”訕訕地朝日向擺了擺手後,收回了投向立花七夜的視線。
  立花七夜把自己擺在了“其實自己其實並沒有喜歡火神”只是單純的經理的角度上來看這場比賽的,心境放得很平。前一日和黑子哲也的談話,立花七夜想了很多。
  “麗子大姐頭,我們……算是朋友吧?”
  黑子哲也說,籃球部是一群值得信任的人,不要害怕自己沒有資格站在那裡。
  “當然算啊!你可是我們的經理啊!”相田麗子非常豪爽地回答了這個問題,還拍了拍立花七夜的背。
  “經理啊……”
  黑子哲也那句“雖然說,立花桑作為經理的能力我是不太相信”突然冒上心頭。立花七夜臉色一沉,歎了口氣。若是沒有這個頭銜……
  “立花桑你又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黑子君?!”
  “黑子!!”
  黑子哲也還是同往常那般,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冒出來。
  “所以說,立花桑你在想什麼,表情看起來很奇怪。”
  “黑子!”相田麗子低吼,“你不是在場上麼,怎麼過來的!”
  “剛才換人了。”黑子哲也還在喘著氣,大汗淋漓甚至連發尖都沾著汗水,顯然是因為體力不夠了,才和同是一年生的降旗光樹交換。
  相田麗子扶額,剛想再說些什麼就聽見場內傳來一陣唏噓。轉睛一看,火神大我憑藉著他強大的衝擊力,托著籃球向籃筐沖去,是要三步上籃吧?火神高高的躍起,更是想展示自己的暴力美學,只是,跳的太高,頭直接撞到了籃筐。
  “火神!不要亂跳可以麼?就一定要扣籃麼?偶爾投投球不行麼!要是比賽前受了傷怎麼辦!”相田麗子叉著腰罵罵咧咧地著朝已經躺在地上捂著頭抽搐的火神大我走去。
  “……沒事吧,火神?”
  基本上所有人都圍了過去,立花七夜也想走過去,卻在側身時被黑子哲也抓住了手腕。
  立花七夜看著那只抓著自己的帶著黑色護腕的手,順手看上去,是黑子哲也略微疲憊,正灼灼直視著自己的臉,藍澈的眼眸裡有點認真,可立花七夜猜不到黑子哲也究竟想說什麼。
  “立花桑。”
  這是立花七夜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音色,可在這一瞬,立花七夜卻覺得,似乎和上了自己心弦的節奏。
  “即便不是經理,大家都依然是朋友,大家都會相信著你……至少我能保證我自己會,所以請不要想太多。”
  那雙平靜的藍眸,像是能洞察一切。黑子哲也說完,朝立花七夜淺淺勾了一下嘴角,然後,便朝還倒在地上的火神大我小跑過去。
  立花七夜愣在原地,只覺得身前一陣風,差點就淩亂了……只是,剛才的一陣心悸,感覺很微妙。
  火神大我被拖到一邊休息,比賽中止。相田麗子集合了眾人,開始對剛才的比賽總結,“伊月的注意力仍需集中,運球能力如果能提高就更好了,黑子體力需要加強……立花,你有在聽麼?”
  “呃,抱歉。”立花七夜想從口袋裡掏出她的經理迷你筆記本,可是發現,筆記本落在在教室沒有帶出來,“麗子大姐頭我錯了……”
  相田麗子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滿頭的井字已經無法把她此刻的無語表達得淋漓盡致了,低著頭一言不發,緊捏著的雙拳也在微微顫抖。
  所有人非常識趣地後退了幾大步,立花七夜左右看了看,然後突然單膝跪下,雙手抱著受傷的小腿,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對相田麗子說道:“麗子大姐頭,我受著傷不能跑圈……”
  “呵呵,受傷了啊。”相田麗子抬起頭,一展花枝亂顫的笑顏,“今天你就擦球吧,不擦乾淨不要回家哦!”
  眾人一口氣還沒歎完,又被相田麗子接下去的話給堵了回去。
  “當然也少不了你們哦,所以去繞著體育館跑圈怎麼樣呢?唔……就跑到立花把球擦完為止吧~~☆”
作者: 和泉初    時間: 2016-3-28 22:08

☆、第10Q其實一直以來


  離比賽還有一周,說短還算不上是迫在眉睫的程度,說長也做不了什麼實質上的突飛猛進。
  籃球部每天的練習都沒有停,少年們也都很賣力。立花七夜也難得靜下心,好好記錄著資料進行剖析,當然,這是在得到了那位姓乾的東大數學系高材生的援助之後。
  “黑子君的體力還需要加強,雖然說你的傳球技巧在進攻端完美的充當著二傳手的作用,但同時,防守能力因為身體的原因也是弱到一個境界了。”立花七夜一手拿著小冊子另一手抓著筆抵在唇下,在小冊子上圈圈畫畫了一會,然後用筆指著放在地上的標記物,“黑子君需要加強一下橫向移動能力,這樣至少讓別人突破費點勁。先試著從一端橫向移到另一端吧。”
  相田麗子並沒有插話,靜靜看著立花七夜的指揮。她竟然心生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受,立花七夜終於有點經理的樣子了。她很認同立花七夜的安排,黑子哲也的misdire傳球技巧雖然很厲害,並且可以和火神大我配合,但這種搶斷本身就是一種賭博,首先撇開這種技巧會因為時長而減弱,如若黑子哲也因為體力不足而跟不上火神的節奏,那麼極易造成四打三的局面。
  “小俊,如果你的進攻性在提高一些就好了,技術性的運球訓練再好不過了。火神君的話,那邊的負重看到了麼,這段時間請把它戴在腳上訓練。日向前輩三分球的准度需要加強……”
  相田麗子看著有模有樣分配著針對練習的立花七夜,嘴角拉上一個弧度,籃球部的情報分析網終於要展開了麼。
  “……水戶部前輩的話,請多說幾句話吧!”
  “……”
  大家訓練的時候都絲毫不敢放鬆,並不是因為精神力加強了可以一直堅持下去,而是如果做的不好,他們立花經理就會拿出一罐綠色冒著氣泡的詭異液體,聽說是那位姓乾的高材生親自製作的營養蔬菜汁。
  相田麗子能容忍這樣的存在,是因為這個蔬菜汁確實提高了訓練效率。自從第一天火神大我喝完之後就橫著進了保健室……但是醫務室的高宮表示這個蔬菜汁確實對身體有益,除了味道實在像毒藥之外。
  *
  訓練結束之後,少年們都喊著累要回去。
  推開體育館的門,斜進來一道暖橙色的陽光,照在木地板上投下一片光澤。
  “阿七,我來幫忙吧。”伊月俊走到正在認真擦拭著籃球的立花七夜面前,也抱起一個籃球。
  “啊不用了。”立花七夜放下懷中的籃球然後把伊月俊抱著的那顆也拿了過來,“這幾天訓練你已經夠累了,麗子大姐頭也要忙別的事情,這些小事就我來吧,你坐到邊上等我就好了。”
  “阿七……”
  伊月俊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家青梅竹馬賣力的模樣。其實伊月俊一直都知道其實立花七夜作為經理也很累,每天計算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雖然結果不一定派的上用場。立花七夜除了從雜誌社接到任務的拍攝之後會累得幾乎要趴到地上之外,籃球部經理還是她第一個能如此上心的工作。
  “怎麼了,小俊?”
  立花七夜疑惑的聲線拉回伊月俊的思緒,伊月俊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早已經撫在了立花七夜柔順的頭側,手指從發間穿過,手掌貼在立花七夜的臉頰上。
  “哎呀小俊你不要影響我幹正經活啦!不然我真的擦不完球的。”立花七夜歪了歪頭躲開伊月俊的手,責怪似的嘟囔著。
  立花七夜的皮膚細膩柔嫩,觸感就像煮熟的雞蛋。比起多年在手中拍打著的籃球,指腹和籃球間粗糙的摩擦,雖然相差甚多,但伊月俊的心境都是一樣的。立花七夜和籃球,都是他最為重視的一部分。
  “如果日向前輩的三分球準頭再高一點就好了,小金井前輩也是,投籃的准度應該都不如我!”立花七夜舉著擦完的籃球旋轉著看了看,口裡還不停地自說自話。
  “阿七你還會投籃?你似乎,是最近才把籃球規則搞明白的吧。”
  “嘛,這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繫,而且……小俊你那個不相信的口氣是在鄙視我麼!”立花七夜抱了個剛擦好的籃球,在地上拍了幾下,然後走到罰球線的位置,深吸了口氣,雙腳微屈,左腳稍前於右腳,右手持球,左手扶球……
  伊月俊訝異地看著立花七夜的動作,標準的投籃姿勢,就像是教科書一樣。
  球被擲出,在半空劃起一道?物線,只可惜,球下落的結果是連籃筐都沒有撞到。
  “誒?明明動作都是按照乾桑給出的資料做的啊……”
  雖然球沒進,但立花七夜的舉動足以讓伊月俊大吃一驚了。球不會進的原因很簡單,畢竟立花七夜是女孩子,投不出那樣的力道,從球還沒碰到籃筐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
  立花七夜的第一次投籃以失敗告終,雖然做了一個相當漂亮的投籃姿勢。
  “好痛……”手指傳來一陣酸痛,立花七夜不由喊出聲。
  伊月俊皺了皺眉,走上前去,握住立花七夜的手,輕輕地按摩著她的手指,“沒那麼大力氣就站近一點投啊,站在罰球線投就算是我也不一定百發百中。”口氣似責備,可卻又充滿寵溺。
  “所以你投不進是因為小俊你笨啊!”立花七夜毫不客氣地反擊。
  你自己也沒有投進……
  “明明手臂的擺法,持球的位置還有投球的角度都沒有錯……小俊,如果你的動作標準一定百發百中,我是不是應該和麗子大姐頭商量一下你的訓練計……痛痛痛,輕一點啊混蛋!”
  手指痛是正常的,發力本來就不是靠掌心,並且持球的時候,掌心不能接觸球面,用的是手指和掌根。立花七夜從來沒有玩過籃球,對籃球當然是不熟悉的,手指僵硬而導致動作不能完全發揮效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某人依舊自我感覺良好。
  “啊啊,糟了,籃球還沒擦完!”立花七夜想抽回手,可卻被伊月俊握著沒有放開。伊月俊的力道不大,不會弄痛她,也恰好沒能讓她成功把手抽出來。
  而立花七夜卻因為沒把手拉出來,自己力度又沒控制好,著力點被伊月俊這麼一固定,她就整個人撞到伊月俊身上。
  立花七夜和伊月俊一樣的身高,這就意味著,立花七夜是正對著伊月俊的臉撞過去的。結果不想而知,兩個人的唇碰在了一起,只是因為鼻子先撞了有了一定的緩衝,所以,立花七夜的唇也只是輕輕擦過伊月俊的嘴唇。
  當然,還導致的一個結果就是,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伊月俊順勢拉過立花七夜,本握著立花七夜雙手的手穿過她的腰間,把她摟向自己。
  “阿七……”
  沉靜的聲音在館內起了回音,偌大的體育館,就只剩這二人,還有一地的球。
  立花七夜對伊月俊這般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些不明所以,可是靠在伊月俊的身上,伊月俊過快的心跳她可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
  男生的肩膀總是要比女生寬闊許多,被伊月俊抱著的感覺和以往立花七夜抱結城梨佳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伊月俊的肩膀寬闊有力,是很能給人安全感的依靠。大概是從這一刻起,立花七夜才出現了性別意識。
  “小……小俊。”連開口的語調,也變得支支吾吾黏黏糯糯的。
  伊月俊對立花七夜的感情,從最初兒時的玩伴,慢慢發酵。大概是因為在一起的時間久了,這種感情就成了一種本能,印在身體裡不會被遺忘。
  “阿七,其實……”
  心臟劇烈地跳動,伊月俊神經緊繃,越是緊張抱著立花七夜的雙手就收得越緊。
  之於立花七夜每次的告白失敗,伊月俊還是很喜歡聽她對自己吐訴的。雖然從國中開始,因為立花七夜認識了結城梨佳而對自己吐訴的次數變少了,但至少,他可以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一年前誠凜的籃球賽,伊月俊就很有預感立花七夜會在看到木吉鐵平之後hold不住,比賽前一夜開玩笑似地問木吉如果有人和他告白他會不會接受。
  因為有比賽,木吉鐵平從早到晚都是笑的一臉桃花開的表情,回答伊月俊的時候也是很開心地在說如果對方很優秀自己似乎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好在第二天比賽的時候,立花七夜中途因為結城梨佳住院的事情離開了,後來把重心放在了結城梨佳身上而忘記了木吉鐵平。
  雖然伊月俊沒有做出什麼阻止立花七夜發展戀情的行為,但他絕對是在希望著立花七夜告白不要成功,雖然這麼想有些自私,但至少這樣他可以繼續等,等到小時候玩家家酒小立花說的那一天。
  只是,感情這種事,時機到了,就根本無法控制。
  “其實一直以來,阿七,我對你……”
  伊月俊貼在立花七夜耳邊吐露的話語還沒說完,門外便傳來一陣嘈雜。
  “降旗,今天明明輪到你和小金井一起擦球的!”
  “可是立花經理讓我先回去了啊隊長……”
  “被教練抓了還連累我這個前輩一起回來幫你擦又算什麼啊混蛋!你沒聽見立花一直喊教練大姐頭麼?應該去聽誰的話難道還不明顯麼!”
  門被推開。
  “啊,立花經理和伊月前輩……”
  降旗光樹和日向順平看到的是僵直站在原地的二人,臉側的微紅,應該是夕陽映的吧。
  *
  立花家的教育基本屬於放羊式的,立花智穗天生的柔弱性格從來都是隨著立花七夜的意思去,而立花弘貴基本不會干涉立花七夜,而且立花七夜的成績一直都很好,學習方面並沒有什麼令家長擔心的地方。
  “媽媽,我出門了!”
  難得的週末,立花大經理都沒來得及好好休息,極不情願地挎著小包往醫院趕。算時間的話,是時候去醫院把縫合傷口的線拆了。
  還好雜誌社那邊沒有什麼需要自己的工作,不然攤著這樣的傷,非得被好好訓上一頓。
  立花七夜想像著自己那位模特經紀人怒斥自己的模樣就不覺全身一顫,那位是名副其實的怪阿姨,只有自己和黃瀨涼太合作的時候才會露出像聖母一樣的光芒。
  甩掉腦海中經紀人的那張臉,立花七夜拉了拉挎包的肩帶,走上已經停下的公車。公車上難得沒什麼人,立花七夜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把包放在腿上正準備掏出手機玩耍……
  “立花桑,早上好。”
  “黑……黑子君!”
  實話說,立花七夜雖然一直都知道黑子哲也那詭異的存在感,並且可以說黑子哲也是她在學校裡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的人之一(另一個是火神),可是她依舊沒有習慣。
  前座突然冒出黑子哲也那顆藍色的腦袋,著實嚇了立花七夜一跳,立花七夜一手撫著胸口,看著黑子哲也面無表情地吸著手裡拿著的那杯奶昔。
  “真巧呢,在同一班公車上遇見。”

 

☆、第11Q靜靜看著就好


  透過那扇已有些刮痕的透明車窗,外頭的街景因車的開動而後移著街道並沒有往常那般擁擠,大概是上班族們週末都選擇了在家中休息。
  一路道通,唯一的波動就是到站或者遇上紅燈停下時,所給身體帶來的慣性了吧。
  為了方便說話,黑子哲也往後一排,坐在了立花七夜身邊空出的座位上。他的表情依舊很淡,在那杯奶昔喝到見底吸管發出茲茲的聲響之後,他才再度開口。
  “立花桑是要去哪呢?這週末的話,教練也讓我們大家休息不進行訓練了,所以在家裡好好休息不是很好麼?”
  “去醫院拆線。”
  黑子哲也也就順著立花七夜的話語看向後者的小腿,就算是前幾日剛換過藥的繃帶,似乎也被折騰得有些許污漬而失去了原本純白的雪亮。
  “已經可以拆線了?。拆線之後立花桑要注意保護傷口,別再弄傷了……”說到這裡,黑子哲也皺了皺眉,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提議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已經是陳述句的語氣,完全沒有徵求當事人意見的意思。
  “黑子君,我突然發現你很有媽媽的潛質。”←立花七夜=_,=
  “抱歉,我是男生,所以我和你一起去吧。”黑子哲也又重複了一遍。
  立花七夜當然擺著手拒絕,自己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移動不便下半身癱瘓或者重度昏迷什麼的,去個醫院還要人陪?
  “我不是在懷疑立花桑的年齡。”黑子哲也說得很認真,“只是,立花桑的父母讓你一個人去拆線真的什麼都不用擔心麼?”
  最終,立花七夜還是拗不過黑子哲也。本是打著提前一站下車,正當自己高興能甩掉黑子哲也的時候,才發現後者已經默不作聲地站在了她的後方時刻準備著一同前行。
  *
  拆線的時候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疼痛,而傷口也癒合得很好,醫生對立花七夜囑咐了一些拆線之後的注意事項,並且說明了如果保護的好應該是不會留下疤痕的。
  最後一句才是真正讓立花七夜高興起來的內容。對於一個平模來說,皮囊是最重要的東西。
  “立花桑,醫生的囑咐請一定好好記得。”
  黑子哲也在和立花七夜告別的時候,還是很不放心地又認真叮囑了一遍。
  立花七夜撇了撇嘴,腦中又浮起黑子哲也那張撲克臉。明明比自己長得小只卻讓她立花七夜出現了一種哥哥的即視感是腫麼回事!
  “別擋路快滾開啊!”
  低沉磁性的聲線伴著一些近乎被暴躁掩蓋了的焦急。立花七夜還沒抬頭看來者何人,面前就是一陣風擦身而過,自己被重重撞了一下。
  轉過身看著那人的背影,高大健碩的身型,健康黝黑的皮膚,還有那一頭藏青色的運動型短髮。因為腿長加之良好的運動神經,那人跑的很快。沖進醫院轉角的時候,立花七夜看見了那人懷中嬌小的身軀。
  海藻般微卷的柔軟髮絲因為跑動而晃動著,蒼白的面頰,緊閉的雙目,就像是童話裡的睡美人,只是那死氣沉沉的氣息讓她失去了些許美感。
  “梨佳!”
  立花七夜瞪大了雙眼驚呼道,毫不猶豫地追上了前者的腳步。
  醫生的囑咐,在徹底癒合之前,不要拉動傷口。加速的快跑怎麼可能不讓小腿的肌肉收縮,此刻的立花七夜哪裡顧得上那些,在她看清結城梨佳的臉時,腦中的思緒就全部變成了對後者的擔憂。
  醫院用最快的速度準備了搶救。
  急救室的紅燈亮著,就像警報一樣讓立花七夜的心一直懸著。
  送結城梨佳來醫院的男生比火神大我還要高大,立花七夜幾乎要抬著頭才能看清他的臉。對於此刻正在立花七夜對面倚牆而立的他,表情盡是些不耐煩和無所謂。立花七夜便耐不住地幾個大步到他面前,高高揚起下巴,憤怒地盯著他的眼睛。
  “你把梨佳怎麼了?”
  結城梨佳的身體是非常不好,立花七夜和其同窗的時候也住過幾次院,可像這般的情況她立花七夜第一次見到。能想到的就是一切都是這個男生的錯,立花七夜幾乎不經大腦地直接把這句話對著那個藏青色頭髮的男生吼了出來。
  “你這女人是誰啊……”
  藏青色頭髮的少年索性扭開臉不去看立花七夜。
  “我……”立花七夜雙手緊緊捏著拳,指甲幾乎快要嵌進掌心了。那人慵懶悠哉的語氣更是讓她氣紅了眼睛。她這才想起來,眼前的這個人是前些日子在「紀年」看見的那個不良,似乎……是叫做青峰吧。
  “喂,你認識裡面的那個人?”青峰突然想到了什麼,稍稍躬下|身體,木著張臉朝立花七夜湊近,“既然這樣的話,那我走了。”
  話說完,就真的果斷乾脆地轉身離開。
  想起結城梨佳在看見青峰是羞赧卻又有些竊喜的模樣,而此刻的青峰卻又這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青峰!”立花七夜徹底生氣了,連敬語都不帶地直呼其名,然後幾個大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到底對梨佳做了什麼!”恐嚇她?威脅她?還是更過分的事情?立花七夜想來,結城梨佳會這樣沒有理由莫名其妙地昏倒,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
  “你有完沒完?”青峰轉過腦袋,目光凶戾地盯著立花七夜。
  突然沉下的口氣再配上青峰那本來就兇狠的表情,立花七夜有些被嚇到,身體僵硬在原地,雙腿不自然打顫。這是結城梨佳的事情,立花七夜不可能不去在意,即便此刻內心的確是被青峰的氣場給震懾住了,但她在極力平復著內心的恐懼,捏著青峰的手腕,作勢要追問到底。
  青峰極其不爽地冷哼了一聲,抽回手的時候力道之大直接把立花七夜推在了醫院雪白的牆上,又哼了一聲之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結城梨佳從手術室出來之後,依舊處在昏迷的狀態,好在醫生說沒事,並且告知立花七夜病人很快就會蘇醒,讓她不要著急。這才讓憂心忡忡的立花七夜松下一口氣。
  這天不巧的是,結城梨佳的父母都去神奈川辦事,所以立花七夜就守在結城梨佳的病床邊,幾乎沒有動過。
  病床上雙目緊閉的少女,能給人想到的形容詞柔弱,性格柔和,身體病弱。
  每次見到結城梨佳這個樣子,立花七夜就會覺得心裡堵堵的。她希望有人能代替自己保護著結城梨佳,而那個人恰好又是結城梨佳最喜歡的人。而這個理想的設定,完全是立花七夜以自己為範本設想的。結城梨佳喜歡立花七夜,而立花七夜憑著她高人一等的身高和一幫忠犬型的小弟,足以給結城梨佳百分之百的保護。
  現在結城梨佳喜歡上那個叫做青峰的不良,而後者根本不鳥她,這讓立花七夜怎麼可以容忍。
  *
  “梨佳,那個青峰,真的很渣啊!以後離他遠點,以後別讓他進「紀年」!”這是結城梨佳蘇醒之後立花七夜忿忿的抱怨,她是真的非常不爽青峰在急救室前就那麼果斷離去的態度,“他那個模樣,明顯就是個不良啊,據對不是個好人!毫無疑問的……”
  結城梨佳只是依舊掛著那份很恬靜的微笑,也沒有打斷立花七夜的話,她覺得能這樣聽好友如此朝自己balabala地扯著,是一種幸福。因為,立花七夜是第一個走進她的知心朋友。
  “梨佳,你有在聽我說話麼?”立花七夜皺眉看了看坐在病床上只是一味保持微笑的好友,倏地站了起身,遏制不住心中的擔憂,“是不是哪又不舒服了?我去給你叫醫生。”說完,轉過身就要走。
  “七夜,我沒事,謝謝你。”結城梨佳拉住好友的手,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七夜,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看到結城梨佳這個模樣,立花七夜止不住又是心頭一緊,朝她點了點頭,拉近椅子坐了下來。
  結城梨佳兩隻纖細的手抓著病床上雪白的被單,垂下了目光,嘴角掛著一絲幸福的淺笑。
  她首先就向立花七夜澄清了這次暈倒的事情完全和青峰沒有關係,反倒是自己在「紀年」暈倒了,還是青峰送來的醫院。然後說了抱歉,因為自己無法阻止想要見到青峰的內心。
  “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要好好的。”
  結城梨佳的病是先天性的,只能好好保養著。而結城梨佳聽完立花七夜這話反倒笑彎了眼睛,然後拿出了一個青藍色的護身符,開心地比劃了一下,“只要有這個在,我就一定會好好的啊!所以七夜,別擔心我了。”
  “這是什麼?”
  立花七夜想要拿過來,可是結城梨佳直接收進了胸前,像寶貝似的藏了起來,“七夜記不記得我們國中畢業典禮那天,你把你襯衫的第二顆紐扣給我了。”
  “所以……裡面是我的紐扣?”
  “嗯,七夜的紐扣!”
  第二顆紐扣的位置是離心臟最近的地方,不過竟然把紐扣拿去塞在護身符裡面……
  “我不能像七夜那樣,喜歡了就去告白。”結城梨佳清泉一般透徹的聲線夾雜著點點憂鬱,“七夜你一定是誤會青峰君了。青峰君很優秀,是個很好的人。他優秀得讓人覺得耀眼,我能靜靜在一旁看著他就好了,靜靜看著就好,就足夠了……”
  “梨佳……”只要靜靜看著就真的足夠了麼?
  “七夜,我很喜歡青峰君,喜歡看他打籃球的樣子,他一個人在球場上的模樣,就像是王者。”結城梨佳說著,眼神的柔光愈見柔和。
  ……
  喜歡上一個人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
  從醫院離開之後,立花七夜不停地自問著。結城梨佳的那種狀態,自己從來沒有過,所以說是還沒有遇上那個會在“櫻花飛舞的公園裡朝自己告白”的真命天子麼?

 

☆、第12Q開始崇拜你了


  5月16日,全國大賽預選賽正式打響。
  晴朗的天氣陽光萬丈,絢爛一如如少年們此刻鬥志昂揚的內心。
  “火神君,你又沒睡好麼?”
  “……”
  最讓人擔心的還是那個來自塞內加爾叫做帕帕•恩百•式還是啪啪•恩•啪啪的留學生。真人長得比照片上還要可怕,走進大賽會場的時候,由於太高,頭就直接撞在了門框上。
  這人一長得太高,就眼高於頂,目中無人。這不,撞上了站在他面前的黑子哲也,低下頭看了幾秒之後就伸手用手掌撐在黑子哲也的腋窩處把他托了起來,並說著球場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
  小孩子,對於在誠凜籃球部眾球員中身型最為小只的黑子哲也,這的確是是個貼切的外在形容詞。對此,誠凜籃球部的少年們都捂著肚子憋笑,火神大我甚至笑得呈orz狀敲著地板。
  “老實說,我很生氣。”
  黑子哲也的表情沒什麼太大的波動,只是言語間似有似無的冷厲讓笑聲乍然而止。
  led顯示幕上的時間跳到了10:00,隊員們列成兩列,行禮之後,誠凜高中和新協學園的比賽正式開始。立花七夜坐在相田麗子旁邊,拿著小冊子和筆,隨時準備記錄資料。總的來說,立花七夜還是有點緊張的,這是她第一次以經理的身份近距離坐在正式的賽場邊。
  一聲哨響,裁判將球高高拋起,比賽隨著躍起的籃球拉開了序章。
  就著火神大我和帕帕出色的反應能力和精准的判斷力,在球到達最高點的時候幾乎是同時起跳。只是帕帕身高以及臂長優勢,用寬大的手掌直接將球用力拍向了火神大我的後方。
  球落地之後,帕帕迅速向前場跑去,而新協4號穀村佑介在接到球後把球長傳給了已跑到內線等待的帕帕手中。火神大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帕帕跟前防守,而帕帕卻連假動作都沒有,直接做出了跳投的動作,顯然篤定了自己的身高優勢,根本沒有把火神大我放在眼裡。
  在高度上從來沒輸給別人過的火神大我被激怒了,腳下發力躍起想要蓋掉帕帕,怎奈帕帕實在太高了,托球的雙手高過火神大我。籃球被投出,劃出一道?物線之後,完美地落入了籃筐。新協先發制人,率先拿下一球。
  誠凜持球,球很順利傳到了隊長日向順平的手裡。賽前日向順平在相田麗子的微笑和立花七夜手裡的蔬菜汁的雙重威脅下,三分投籃的針對訓練還是讓他大有長進。他站在三分線前,標準的投籃姿勢是進球成功的一半,只是球在空中的弧線還沒完美的劃出,就被跳起的帕帕拍了下去。
  能夠夠到那種高度,帕帕的防守範圍是可怕到一定境界了。
  滯空時間t,躍起的最大高度h,起跳速度v,下落時間是2h除以g開根號……立花七夜皺著眉,拿著筆在小冊子上圈圈畫畫計算著,帕帕的範圍超出了先前的預計之外。如果要有效地放下來,唯一有可能做到的就是火神大我,只是從現在來看,一切的資料顯然不如帕帕。
  “如果火神君要成功蓋掉啪啪恩,要算上每分鐘的力量平均減損百分之……”
  相田麗子聽到立花七夜口中念念有詞,又看了眼她寫下的一長串的公式以及計算過程,偷笑了聲,不得不說她的立花大經理有的時候還真是單純的可怕,要阻止新協得分,就一定得蓋帽麼?
  “麗子大姐頭,啪啪恩完全顛覆了我之前的資料,你怎麼還可以笑得這麼輕鬆!”立花七夜聽見笑聲之後,轉頭就見相田麗子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鼓著臉怨道。
  “在笑你白算了。”
  “可我並沒有算錯。”
  相田麗子拍了拍立花七夜的手臂,毫不掩飾嘴角那抹勢在必得的笑,“你再看看場上。”
  大姐頭都發話了,立花七夜便停下手中的筆,看向場內。比賽的節奏和之前沒什麼不同,誠凜若是投籃,就定被帕帕搶斷,而新協一持球,馬上就會把球傳到帕帕手裡。唯一改變的就是……
  “帕帕,怎麼又沒進!”新協的隊員發出了疑問。
  對於帕帕屢投屢不進命中率急速降低的節奏,立花七夜心中的不解和新協的眾人一樣,明明之前都投得好好的不是麼。
  “球沒那麼好進,因為火神不會讓他隨心所欲的。”
  “隨心所欲?”同是坐板凳的降旗光樹也加入了相田麗子的講解中聽著。
  “就算夠不到也有對策,水戶部直傳的哦。”
  在比賽之前,相田麗子就已經想到了火神大我可能會夠不到帕帕的高度。提到水戶部凜之助,這位常年在隊裡沒有說過一句話的中鋒,立花七夜倒是想起了火神大我和水戶部凜之助兩個人的單獨訓練。
  訓練的內容就是一味的讓火神做進攻方,水戶部做防守方。身高方面,火神大我要高過水戶部,而相田麗子的目的,無非是要讓火神大我用身體記住如何防守比自己高大的對手。
  而此刻,要守住比自己高的帕帕,火神大我的訓練結果總算得到了展現的機會。既然無法蓋帽,那麼,讓對方投不進球也是一種很好的防守方式。
  “不讓對手隨心所欲,不讓對手去想去的位置,讓對手不適應,施以壓力,不然他輕易投籃。”相田麗子不愧是誠凜最可靠的教練,正如她所預料的那般,從剛才起,帕帕的投籃就一直沒進。
  立花七夜把小冊子翻回最初的那一頁,記錄下從帕帕沒投進球開始,誠凜方每個人搶到籃板的個數。
  “麗子大姐頭,我覺得我開始崇拜你了。”
  比起乾教給自己的資料分析,相田麗子的預想顯得更有效。當然,立花七夜這種籃球門外漢,指望她短時間內起到大作用是不太可能了。而且賽場多變,那位乾前輩國中時期號稱能預知一切的資料網球還不是輸給了一個囂張無比的天才少年。數據,畢竟是死板的東西。
  除此之外……
  伊月俊傳給火神大我的球在被帕帕斷下之前,黑子哲也的二傳改變球路,球成功傳到對方籃下的火神大我手中,接著,是一個漂亮的灌籃。
  對於黑子哲也的出現,帕帕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賽前還在鄙視黑子哲也是小孩子,而此刻卻因為他沒能斷到球。
  看到帕帕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火神大我馬上點明著說道:“小孩子可是危險人物。”
  “不要再談什麼小孩子的話題了。”黑子哲也顯然還在生這個梗的氣。
  在第一節結束的時候,相田麗子讓黑子哲也下場。其一是因為黑子哲也的misdire傳球技巧會隨著時間而減弱,其二,黑子的體能不好,雖然之前被立花七夜要求做過一些體能訓練,但畢竟這和身體素質有關,短時間根本無法有顯著的提高。
  “你在算什麼,立花桑?”
  “黑……黑子君!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第一節結束的時候和小金井前輩換完之後就一直坐在這裡了。”
  這種詭異的存在感立花七夜至始至終沒能習慣,手一抖,抓在手裡的比就滑倒了地上。撿筆側過臉的時候,才看到黑子哲也正拿著準備好的毛巾擦拭著汗液。雖然沒有氣喘的聲音,但是黑子哲也起伏的前胸還是昭示著他體力消耗過大。
  “立花桑,能幫我遞一下水麼?”
  “嗯好。”立花七夜把筆夾進小冊子裡,然後把小冊子放在腿上,彎下腰去腳邊的包裡取水,這一拉開包就看見了裡面裝在玻璃杯中的乾給自己的青綠色濃稠液體,“蔬菜汁要麼?”
  “立花你快夠!”
  在黑子哲也拒絕之前,有人比他反應更快,直接往立花七夜頭上來了一記暴栗。
  “麗子大姐頭qaq……”
  黑子哲也下場之後,新協開始追分,不過值得一提的是,火神大我越跳越高的趨勢。
  立花七夜小冊子上的筆跡被劃掉了一行又一行。經過特訓之後的火神大我進步很大,在負重拿掉之後,彈跳的時候明顯覺得整個人輕盈了不少,並且發力得更為輕鬆。只是那越跳越高,近乎逆天的爆發力,一次次刷新著立花七夜計算出的下一次起跳高度。
  立花少女頹敗地看著紙面上被自己塗掉的一串數字,臉上的表情已經快崩壞了……
  黑子哲也對立花七夜做了一個拍肩的動作,一臉肯定道:“立花桑不用難過,雖然你的資料對比賽沒什麼效果,但是在訓練方面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的。”
  立花七夜寬頻淚,所以還是對比賽沒用是吧……
  不覺間比分已經被追到51:60,分差只是個位數了,在聽到場上有人在喊新協要逆轉也不無可能之後,相田麗子收回對火神大我訓練結果的超常發揮的感歎,再次讓黑子上了場。
  misdire再開,挫回了新協才恢復一點的士氣。
  最後,誠凜以79比67完勝新協,於是,誠凜高中平安闖過了全國大賽的第一場。
作者: 和泉初    時間: 2016-3-28 22:09

☆、第13Q粉你很久了


  爾後的幾場比賽,都順利的出乎意料,甚至有一場黑子哲也連續坐了四節的板凳沒有上場。從第四場比賽開始,賽制改變為一天兩場,上午十點和下午五點。一天兩場的比賽,對少年們來說,的確是一件費精耗神的任務。
  火神大我和黑子哲也兩人經常不分上下課的在睡覺,這致使立花七夜幾次上課在做別的事都被老師發現。因為火神大我一旦睡著了,囂張的睡相就會馬上把老師招惹過來,而黑子哲也睡覺不被發現是常事,再然後,坐在黑子哲也後面的立花七夜在做什麼便一目了然。
  比如立花七夜從乾前輩那裡得到了幾本綠色封皮高端洋氣的筆記本,因為上國語課的時候在上面寫寫畫畫計算得太入神,結果被看見之後,國語老師二話不說直接收走。
  會進行突擊小測的老師,大概只有他們班的國語老師了。立花七夜成績好,並不是因為有什麼天賦異稟,而是一步一步穩打穩紮念出來的,所以對於這樣的測驗,基本功扎實的她基本沒什麼壓力。但班級上總會有那麼幾個問題兒童,比如考試考到一半就那麼睡著了的火神大我。
  火神大我的國語成績本就差到人神共憤,加之考試睡覺,簡直是在挑戰國語老師的權威,於是乎國語老師用顫抖的手舉著他那張只寫上名字的答題卡當場就大發雷霆。在這之後,和火神大我比較熟的立花七夜多出了一個任務。
  ——立花同學,你和火神同學走得比較近,你在學習上最好幫幫他。
  這是國語老師的原話。本來這是學習委員栗澤的任務,可是栗澤少年連和火神大我對視三秒的勇氣都沒有,於是,就是現在這樣了。
  立花七夜點著頭接受了國語老師的任務,以此為代價把她的綠色封皮筆記本要了回來,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她看見了樓梯轉角處一抹嬌小的身影。
  =口=!淺……淺田百合子!立花七夜腦海中馬上亮起了紅色警報。
  二年的教室和一年是分開的,因為誠凜是新校,教室並不緊張。而淺田突然出現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再者她現在去的那個方向不就是一年b組麼?太兇殘了……這些天沒看到她還以為她放棄拉自己進學生會了。
  躡手躡腳準備朝另一個方向離開,可有些事就是這麼巧。
  “立花同學。”金色卷髮的栗澤元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的白光差點閃瞎立花七夜。
  “栗澤前輩……”雖說栗澤不像淺田那麼不講道理,但立花七夜還是覺得這個學姐怪怪的,深藏功與名的即視感。不過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在淺田百合子的視野範圍內趕緊消失!“栗澤前輩,我先走了哈哈哈。”
  “站住……”栗澤元的聲音永遠充滿綿綿的困意。
  立花七夜本著栗澤元無害的想法停了下來,才轉過身的下一秒就見栗澤元朝自己撲了過來,然後雙手掛在她的脖子上,接下去便是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栗澤前輩……喂,栗澤前……”
  “哈哈哈,立花醬!原來你在那裡啊!”遠處的淺田看見了自己要找的目標,興奮地往這個方向跑來。
  “喂!栗澤前輩醒醒啊!栗……”淺田百合子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小,立花七夜越來越捉急,邊喊邊晃著栗澤元的身體,可後者就像是被施了催眠魔法一樣,雷打不動依舊睡得酣甜。
  請問這種秒秒鐘就能睡著的技能是腫麼回事!
  立花七夜欲哭無淚,怕是躲不過這一劫了,於是嘴角扯起一個僵硬的弧度,“呵呵,淺田前輩,早啊……”
  “不早了啊!社團活動的時間都快到了。”淺田百合子跺了跺腳,然後揚起了一個十分明媚的笑容,“那麼,立花醬快和我來學生會的辦公室一趟吧!人家找你好久了!”
  “這個……”立花七夜眨著眼睛,用下巴指了指還掛在自己身上的栗澤元,“栗澤前輩抱著我不放手,而且一會我要去籃……”
  “把元子扯下來放在地上就好了啊!”淺田百合子說得理所當然,上前幾步開始試圖把栗澤元從立花七夜身上拽下來,只是她那身高是硬傷,“立花醬你蹲下來一點。”
  於是立花七夜親眼目睹了淺田百合子是如何用她那嬌小的手掌把栗澤元從自己身上拉下來並且甩到走道的角落裡揚起一片灰塵,而且最令人不解的是,明明栗澤元被重重甩出去了,她竟然還能繼續安睡!
  “我們走吧,立花醬!”淺田拉上立花七夜的手,誠•摯地發出了邀請。然後,立花七夜就被拖去了學生會辦公室。
  整個事情原委是這樣的。
  學生會的經費管理缺個把手(本來是由栗澤負責,由於她在混了一年之後越來越嗜睡所以就不想幹了),簡單來講,就是缺個算帳的,雖然實際上是淺田百合子私心想要個私人秘書。淺田百合子本人的原話是她想要那種“又高又漂亮頭腦還聰明的巨|乳娘”。並且所謂的奇思妙想學術高等研究部就是為了尋找符合這樣要求的妹子而存在的。
  立花七夜扶額,自己這是羊入虎口……
  之所以像奇思妙想學術高等研究部這樣沒什麼人的社團沒有解散,就是因為申報的時候說這是為了替學生會挖人才的部門,類似于人力資源部那樣的存在,再者部長是淺田,想來也沒有淺田做不到的事情,於是會長和顧問老師就通過了申請。
  “所以立花醬,學生會的入會申請就是這學期的社團報告。”淺田百合子給立花七夜遞過去一張表格,然後雙手托臉,眼神皮卡皮卡地在立花七夜的臉和胸之間來回打轉著看。
  “為什麼一定是我呢?再說符合那樣要求的也不止我一個人吧……”還有,那是些什麼奇葩的要求啊,什麼叫做“又高又漂亮頭腦還聰明的巨|乳娘”?而且,自己的乳真的有很巨?想到這裡立花七夜就開始往自己的胸前看,其實還好吧,雖然襯衫的確裹得胸口是有那麼點緊……
  “整個誠凜,我確信只有你!”淺田斬釘截鐵地說,然後打開了書櫥抱出一大疊雜誌,往桌子上一放,砰的一聲,整張桌子都震動了。
  立花七夜當時就震驚了。
  眼前的每一本雜誌正好都是以她作為封面的那一期,全部都翻看之後竟然是一期不漏。就是立花七夜她自己都沒有收集得這麼完整……
  “淺田前輩……”
  “其實我粉你很久了,立花醬。”淺田百合子羞澀捂臉,然後把一張表格推到立花七夜面前,“所以把申請表填了吧!”
  臣卜木曹這之間有必然聯繫麼?腦殘粉節奏之後為什麼可以來個神轉折,淺田你的腦回路果然有問題的對吧!
  “淺田前輩,我在籃球部挺忙的……”只能搬出籃球部來擋著了。
  “也就是全國大賽這段時間吧。”淺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顯然已經做過詳細的調查,“說起來立花醬,你下一次出封面似乎是要去拍比基尼的外景吧~☆v☆”
  “哈?”立花七夜聽得一頭霧水,“我從來沒接到過這種通知。”
  “我大姑媽和我說過的,再告訴你個事,這些雜誌都是從她那裡要來的。”
  說起來,自己那位經紀人的確姓淺田……=口=!這個世界太可怕了!
  比基尼是什麼情況……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打開,栗澤元一邊揉著她那頭本就不太整齊的卷毛一邊打著呵欠走了進來,又是那副沒睡醒的模樣。她用依然充滿倦意的雙眼瞟了瞟此刻正很興奮的淺田百合子。
  “淺田副會長……”
  困意綿綿的聲線還是慎得淺田渾身一抖,後者僵硬地抬起腦袋,對著栗澤元傻笑了三聲,“元……元子。”
  “淺田副會長,請你跟我出來一趟。”說完,然後朝同是一旁的立花七夜使了個眼色,“立花同學籃球部有事的話,就先去忙吧。淺田副會長給你帶的麻煩,真是抱歉了。”
  再然後,立花七夜就看著明明很不願意過去的淺田百合子還是笑得一臉討好地跑到栗澤元身邊,而後者面無表情地把她拖了出去。
  能制住淺田的人大概只有栗澤元了。立花七夜又想起先前在廁所那次,栗澤元徒手就接住了淺田的飛踹……說不定栗澤元才是boss。
  看了眼牆上的鐘,籃球部的訓練早就開始了。立花七夜腦海中飄過了相田麗子的笑容,渾身一毛,起身就跑出學生會的辦公室往體育館沖去。

 

☆、第14Q不試試怎麼知道


  所有參加全國大賽的隊伍都是一樣的,打敗一個又一個對手,能夠走到最後的就是強者。這就意味著,誠凜往後的路途,將會越來越艱難。
  下一場比賽遇上的對手,是被稱作東京三大王者之一的正邦。在此之前,任何一刻都不能放鬆。
  午休的時候,立花七夜同往常一樣,和黑子哲也拼了桌子,火神大我的食物,再次將拼好的桌子占得滿當當的。
  “火神君的胃口還是這麼好。”立花七夜將火神大我放在桌上的麵包推開一點,留出些許空位,擺上終於沒有忘記帶出來的便當盒。
  “似乎比平常吃的還多呢。”黑子哲也咬了一小口手中的三明治,打量了桌上的東西,得出如此結論。
  火神大我愜意地啃了口麵包,吸了一大口牛奶之後,斜眼掃視著黑子和立花二人的午餐,“不如說你們那麼一點點就夠了麼?立花是女孩子就算了,黑子你也吃這麼少,昨天可是打了兩場比賽,整個人餓到不行了。”
  “就算是平常沒有比賽,火神君也一樣吃得很多吧。”立花七夜接過話,視線全然落在自己便當盒裡的蔬菜沙拉上,之於火神大我的食量,是她和黑子哲也兩個人加起來之後翻倍還要多。
  “火神,黑子還有立花,剛好啊,過來一下。”抱著幾個大紙箱的相田麗子路過一年b組門口時朝裡頭的三人喊了喊。
  被相田麗子喊出去當然是去做苦力,這一點無須置疑。所以此刻便是火神大我、黑子哲也和立花七夜三人一人抱著一個紙箱在走廊上走著,而相田麗子兩手空空跟在一側。
  “我們可是肌肉酸痛……的說。”火神大我有些怨念,透著疲憊的雙眼看著走在身側的相田麗子,“你是魔鬼麼……”
  “?我說,是要讓少女搬東西麼?”相田麗子雙手背在身後,眉毛微曲,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這種事當然要拜託你們啦,男生們。”
  “麗子大姐頭,你可是讓作為少女的我搬東西了。”立花七夜反駁道,雖然她不會像火神和黑子那樣因為打比賽而肌肉酸疼,可她也勉強能算是個柔弱(?)的美少女吧,再說了,她的腿傷才好不久。
  “有哪個少女比男生還要高?”
  立花七夜語塞,這算是什麼理由?就算比男生(←黑子哲也)高,但從生理角度來說她絕對是個少女。其實就是相田大教練自己不想搬東西而已吧!
  “教練,這話聽起來怪怪的。”隱隱就中槍的黑子哲也說道。自家教練這話明顯就是在映射自己連一個少女的身高都不及,雖然不能將立花七夜當做普通少女來看待。
  “話說,這些是什麼?”火神大我把視線投在了半開的箱子裡。
  “從社團教室拿來的,去年和今年比賽的dvd。用來偵查的,而且社團教室又太小了。再怎麼說,半決賽和決賽是要和王者交手的兩連戰。”
  沒錯,半決賽和決賽會在一天之內比完。被稱作“東之王者”的秀德高校一定會沖進決賽,而在此之前誠凜將要面對的對手就是“西之王者”的正邦高校。這將是一場難啃的硬仗,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
  *
  這天社團活動的時間,籃球部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分成兩隊打比賽或者是做一些常規的練習,而是所有人聚在了教室裡,一起看著正邦以往的比賽視頻。
  就相田麗子之前的口氣,是篤定了必須闖過半決賽……不對,是一定要贏了半決賽。小金井慎二在看比賽視頻的時候表情變得有點頹敗,大概是憶起了去年的慘敗。隊長日向順平的表情也很嚴肅,過去的那場比賽對他來說,更多的是不甘和教訓,對於實力不如人的不甘,對於來年要去復仇的教訓。
  去年的那場比賽,作為今年新生的火神大我和黑子哲也固然不明白,而在此前輩們也沒有刻意去提起。不過,同是新生的立花七夜印象卻很深刻,那場比賽是她難得整場看下來的誠凜的比賽。她轉頭看了眼正盯著視頻,可是目光的焦點完全不在上面的伊月俊。果然,去年的那場敗仗,無疑就是誠凜眾人心中的一塊陰影。
  立花七夜當然想為籃球部做點什麼,雖然很可恥地什麼力也出不了。如果可以算出正邦隊員每一種打法的概率,如果可以預測正邦的防守戰略,如果可以制定出對策……想到這裡,立花七夜就開始往身上摸隨身攜帶的資料記錄的小冊子,沒在身上,又跑回教室在自己的座位上找了許久。
  夕陽早已退出了天空的舞臺,周圍被灰沉彌漫著,透過教室的窗戶,甚至可以看到路邊的街燈都已經亮起了。
  “真糟糕……”立花七夜懊惱地揉了揉頭髮,還真是越著急就越辦不成事。深吸了口氣,冷靜下來思考著到底把小冊子扔在哪,“啊啊體育館還沒找過!”
  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想到體育館時立花七夜眼神一亮。一定是前一天訓練的時候把小冊子落在那裡了。立花七夜不由打了自己的腦袋一下,真是丟三落四!於是興奮又著急地就往體育館的方向沖去。
  急切地推開體育館的大門,門板被推開時的鈍聲在空無一人的室內回蕩著。立花七夜喘著氣,也顧不得休息就往裡面去。可看到的,只有排放整齊的器械,被擦的乾淨到發亮的木地板,豁朗的空間盡收眼底,而至於她的小冊子,依舊不知所蹤。
  大賽將至,立花七夜也在慌張。平時對那本寫滿資料的小冊子她倒是從來不在意的,並且每次往口袋或者包包裡一摸,都能找出來,說白了,立花七夜對於資料簡直就是公式化的依賴,雖然打籃球的並不是她。就好比考試的時候,她能把所有的公式清清楚楚完全正確地背出來,但是她根本不理解其中的含義,這也是公式的死板之處,亦或者說,立花七夜本身的方法就有著致命的不靈活度。
  她不是選手,不可能上場去和對手比拼廝殺,更沒有相田麗子那般出眾的分析力和豐富的經驗,作戰計畫方面,自己幾乎幫不上忙。
  立花七夜就這麼呆呆地坐下,抱膝將臉抵在膝上,“到底去哪裡了啊……”。立花七夜自己的校園生活基本上就是教室體育館兩點一線,實在想不到還可能把小冊子放在什麼地方了,整個人就那麼頹然地坐在地上。而此刻她甚至冒出了有了資料就贏比賽的概率就是百分之一百的想法,如果找不到的話,比賽輸了一定有自己的錯。雖然這麼想是有些高看自己,可是作為籃球部的一員竟然一點力也出不上。
  “立花桑。”
  靜澈的聲線就像一塊石子投入湖中,蕩起圈圈漣漪。立花七夜抬起腦袋,眼前是一直伸向自己的手,手腕上帶著黑色護腕。
  “黑子君?”
  藍發少年的表情很柔和,看得立花七夜心中一陣暖意。
  “立花桑,你又在亂想什麼了。”這句話黑子哲也對立花七夜說過很多次。疑問句的句式說到現在,黑子哲也已經把它當做陳述句來說了,他的意思很明確,立花七夜就是在亂想些什麼。
  立花七夜搭上黑子哲也的手站了起來,扭開臉避開了黑子哲也的話,“說起來這個時間黑子君還沒有回家麼?”
  “落了東西在更衣室,出來的時候看見立花桑急衝衝的樣子,有點不放心所以就跟過來看看。”
  “我沒事。”
  “可是我看到的並不是像立花桑說的那樣沒事哦。”黑子哲也藍澈的雙眸直直望著立花七夜的眼睛,後者想要躲避,怎奈卻被他捕捉得死死的,“從之前在看正邦的比賽視頻開始,就覺得立花桑的表情怪怪的,似乎前輩們也變得有些沉重的樣子。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過什麼,但可以想像那一定是一道坎,留在大家心裡許久的坎。”
  立花七夜默立著,一言不發。黑子哲也猜得一點不錯,去年誠凜的那場慘敗,幾乎快要讓誠凜這只年輕的隊伍喪失繼續作戰下去的心。看著黑子哲也那雙藍得清澈的雙眼,立花七夜有些心慌。平時話不多的黑子哲也,反倒會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一個,自己每次每次的胡思亂想似乎都不能逃過他的雙眼。
  “立花桑,你試試投個球。”黑子哲也將一顆籃球放進立花七夜的手裡。
  “誒?”黑子哲也的此舉令立花七夜著實不解,“我不會投籃的……”
  “我有看過立花桑投籃的,姿勢很漂亮的投籃。”對於立花七夜的推脫,黑子哲也不容分說地堅持了自己的意見。
  立花七夜只投過一次籃,和伊月俊在體育館的那次,如果黑子哲也能看見館內立花七夜的投籃,那麼接下去的事情……想到這裡,立花七夜臉上略過一絲慌亂,“黑子君是看到了麼,那一次我和……”
  “立花桑不要再想什麼奇怪的事情了。”黑子哲也打斷道,他微抬著頭,清藍的雙眸直直看著立花七夜的眼睛,“現在專心投籃。”
  黑子哲也拍了拍立花七夜懷中抱著的籃球後不再說話,退到了一側目光平靜地看著立花七夜。而立花七夜在那樣的目光下也就只好乖乖地抱著籃球,走到了罰球線前,拍了幾下球作為預備熱身。按照資料中記錄的那般,雙腿微屈,左腳前於右腳,身體稍稍前傾。
  立花七夜深吸了一口氣,儘量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繼續按照標準做著動作。右手肘抬起並指向前方,右手五指自然張開,手腕向後屈,左手扶球……凝視籃筐,指間發力,將手中的籃球拋出……
  投籃的結果和上一次沒什麼區別,依舊是連籃筐都沒有碰到。如果非要細說點什麼,那就是劃出的?物線都和上一次失敗時的一模一樣。
  “我能投進籃的概率是百分之零。之前就試過一次,明明動作和資料記錄的那樣沒有偏差。”對於這個結果,立花七夜十分了然,完全就是在她自己的意料之中。
  “立花桑有想過投不進的原因麼?”
  “小俊說我力道不夠。”想到先前伊月俊對自己說的是因為力氣不夠所以才碰不到籃筐,立花七夜撿回球之後,向籃球架走近了幾步。
  按照資料寫的,立花七夜再度一板一眼地做好姿勢,準備投籃。對準籃筐的時候,持在手中的球,竟然沒有勇氣投出去。
  “怎麼了?”見立花七夜久久也不將手裡的球投出,黑子哲也問道。
  “這個位置的出投角度沒有計算過。”立花七夜收回雙臂,把球捧在胸前,視線就落在手裡那顆磚紅色的球體上,“球不會進的,不用試了。”
  “為什麼要這麼說,不試試怎麼知道。”
  立花七夜剛想反駁,垂下的目光就剛好落在了走到自己跟前盯著自己看的黑子哲也的臉上。他的表情從來都不曾有過過大的變化,哪怕是認真的時候,也要看著他那雙透藍的眼眸才能感受到。
  是了,立花七夜感受到了黑子哲也此刻的認真。
  “立花桑總是太過拘泥於資料,未雨綢繆固然可以做到有備無患,可是對公式化的東西太過依賴,那豈不是變成了一種束縛。立花桑覺得這個位置的資料沒有考慮過,所以一定不會進,這難道不是立花桑自己的心理作用麼?”黑子哲也抬起一隻手請放在籃球上,平靜地敘述著,“立花桑不試試看的話,怎麼能知道球會不會進。”
  “平常也不見黑子君講這麼多話。”立花七夜哼笑了聲,“我知道了啦,總是這樣擅自替我做決定,真是亂來……”雖然嘴上在嘟嘟囔囔地抱怨著黑子哲也,可立花七夜還是聽話地擺起了姿勢,然後將球擲出。
  球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只是下落之後“鐺”一聲清脆的打鐵聲,球彈框而出。
  “就說不會進的。”立花七夜表情淡然地聳聳肩。
  “但至少,球能碰到籃筐了不是麼。”籃球落地之後滾到了黑子哲也腳邊,黑子哲也彎下腰,將球撿起,小心地托著它,然後走到立花七夜跟前,再次將球塞進後者懷中,“立花桑放棄資料的嘗試結果顯然比先前要好。”
  立花七夜把籃球往懷裡又收了收,靜靜聽完黑子哲也的話。
  “資料就是立花桑的心結。”
  不要資料,靠自己的感覺對麼?
  立花七夜定了定神,走到籃架下,再一次舉起手中的球……


☆、第15Q加油


  預選a區的半決賽如期而至。
  伊月俊似乎很早就從家裡離開了,立花七夜去他家找他的時候撲了個空。說實話,立花七夜還是有些擔心伊月俊此時的狀態的,正邦,光是這兩個字就給能他,甚至可以說給誠凜的所有人帶來不少心理壓力。
  沒有小夥伴,立花七夜也就只好一個人搭著電車往賽場去。下車之後看了時間,還算寬裕,先前小冊子沒有找到,就算此刻去找應該已經開始熱身的少年們,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立花七夜選擇去給少年們買些運動飲料,畢竟乾的蔬菜汁某些角度等同於殺人武器。
  貨架上各類品牌的運動飲料看得立花七夜眼花,從來沒選過這個,哪種好她也不清楚,於是就托著下巴,盯著那排全擺著運動飲料的貨架不停地看。
  “啊~小立花!”
  聽到這個熟悉歡快的聲音,立花七夜渾身一抖。轉頭循聲望去,果不其然在此排貨架的盡頭看到了那個笑得一臉天真爛漫的金髮少年。
  “黃瀨君。”立花七夜也努力回給黃瀨涼太一個很明媚的笑。看到黃瀨涼太的話,絕對就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你在選飲料麼?”黃瀨涼太順著立花七夜的視線,一邊看著貨架上的飲料,走到立花七夜身邊,然後用手肘抵了抵立花七夜的肩膀,“我也在選啊,好糾結的。”
  “黃瀨!”
  大概是黃瀨涼太的身高太高才不足以讓立花七夜看見他身後的人,就見黃瀨涼太身體被拍得往前一傾,剛才還笑得明朗的面容馬上就轉成了想小孩子收到責罰一樣的怨委。
  “比賽都要開始了,買個飲料還這麼挑!”=_=+
  “笠松前輩……”
  同黃瀨涼太一樣身著海常校服的笠松幸男舉著拳頭數落著黃瀨涼太。
  “啊,笠松君!”
  “立花?”
  “真巧啊,你也在這裡。”直到現在,笠松幸男在立花七夜心中的定義依然是天使代表,無視了黃瀨涼太開始自己的話題,“話說笠松君有什麼推薦的運動飲料麼?我想給我們的隊員帶一點。”
  “運動飲料麼?”畢竟立花七夜是女孩子,而且笠松幸男一直覺得自己傷過人家的少女心,所以笠松幸男很愉快就答應了這個請求,開始在貨架上掃視著。而這對立花七夜的態度和對黃瀨涼太完全不一樣致使站在二人後方的黃瀨涼太只能一邊寬頻淚一邊種蘑菇。
  笠松幸男很快就在貨架上找到了自己常買的品牌,拿手指指了指向立花七夜示意,“我一般都在買那種哦。”
  “原來如此,多謝了,笠松君。”立花七夜很爽快地拿了夠整個隊伍份量的瓶數放進購物籃,“笠松君也是去看比賽吧,如果是的話,就順路一起過去如何?”
  “也好。”笠松幸男點了點頭,“我幫你提吧。”
  立花七夜也沒拒絕,很從容地就把籃子交到笠松幸男手裡,二人正準備往收銀台去的時候,身後的黃瀨涼太突然喊道,“笠松前輩等一下!我還沒選好飲料!”
  *
  立花七夜同黃瀨涼太和笠松幸男二人到達賽場的時候,比賽早就已經開始了。一路上立花七夜沒少看見笠松幸男對黃瀨涼太又是責怪又是捶打。
  一來就看見正邦以十二比零領先誠凜。雖然看過正邦的比賽視頻也事先知道正邦很強,只是這第一節才開始三分多鐘,就有了十分以上的差距,這樣的實力懸殊,到底是有多可怕。
  “抱歉,我得馬上到我的陣營去!”立花七夜心頭一謊,匆匆忙忙朝黃瀨和笠松二人道了別。
  趕到相田麗子身邊的時候,相田麗子已經沒有心思怪立花七夜遲到,而是雙眉緊皺,兩眼盯著場上的賽況。立花七夜也不敢說話,甚至連呼氣聲都不敢太大。
  火神大我被正邦10號壓制得很厲害,沒有辦法繼續進攻。
  “喂火神,持球太久了!傳過來!”伊月俊向火神要球,火神大我順勢給其作了個掩護。伊月俊接到球之後直接就往籃架沖去,本以為沒人防守托起球作勢投籃,卻被突然出現的正邦4號岩村給蓋了帽。
  “小俊……”立花七夜擔憂地低喃。和她想的一樣,伊月俊不在狀態,賽中向來冷靜的能被稱作司令塔的他,衝動到連對方有無防守都無法完全注意到。
  誠凜打不出以往的節奏,是因為總能激起動流的火神大我被對方10號的津川壓制得死死得,根本無法完全發揮自如。火神又是急脾氣的人,正邦強大的防守把他憋得難受,加上津川不知道對他說了什麼,直接激怒了火神想要迅速得分,可得到的反結果是帶球撞人。
  “白色10號,帶球撞人!”裁判吹哨,打著手勢。
  “那個白癡,到底有多容易火大啊!”相田麗子也氣得從板凳上站了起來,雙手握拳忿忿地看著場上的火神大我,“已經二犯了,才第一節而已!”
  火神大我可以說是誠凜的主力,要是因為太過著急而五犯被罰下場,得不償失。
  “火神君,請冷靜一些。”立花七夜也為此時的情況有些擔心。
  正邦防守的強大之處不僅僅體現在把火神大我壓制了,特殊的人盯人戰略讓誠凜基本沒有傳球路線,這種狀況黑子哲也根本無法發揮作用。看了幾組攻防之後,立花七夜大概能總結出正邦古怪的防守方式究竟是什麼,習慣性地往口袋摸小冊子,癟扁的口袋才讓她想起小冊子根本沒找到。
  依舊鴨蛋的分數讓誠凜不容樂觀,相田麗子請求了暫停。
  “正邦的動作,是古武術……吧?”沒有資料,立花七夜也不敢定下結論,只能根據腦中初略的計算猜測。然後她用眼睛望著相田麗子,希望得到權威的答覆。
  “立花說得沒錯,正是古武術。”相田麗子肯定了立花七夜的猜測。看著坐在板凳上休息的五人,氣喘的有些急促,這才第一節而已。接著相田麗子對眾人解釋了古武術的特點,古武術雖然難對付,但是……“但是,對方和我們一樣依舊是高中生,依舊會被假動作所騙到,依舊會因為不小心而身體失去平衡。打的一樣是籃球,像平常一樣打的話,一定能好好通用的,還不是放棄的時候!”
  相田麗子總是能做到穩定士氣,大家稍稍緩和的表情也讓人放寬了些心。快上場的時候,立花七夜跑到伊月俊身邊,還沒張口說話,後就就像已經感知到她在想什麼一樣,回給立花七夜一個令人放心的微笑。
  立花七夜很少這麼認真地去看一個人的表情,伊月俊的笑容,比任何一句話都來得令人安心。笑容是能傳染的,立花七夜也朝伊月俊勾了勾嘴角。
  “加油。”
  “會的。”
  一對一答,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也能夠相互感受到彼此此刻的心情。
  哨聲再次吹響,去往戰場的步伐再度踏起。
  火神大我戰意滿滿地上了場,接到球之後防守他的依舊是津川,one on one式的對決真好和雙方意,津川也很興奮,雙臂張開擋在火神之前。
  “我不管你是古武術還是什麼?但是籃球就是籃球!”火神大我眼神一凜,向左邊輕探一部,然後迅速作交叉步將球換到右手,用crossover過了津川。
  火神大我運著球像一陣風般向籃架迅速沖去,起跳,扣籃。
  灌籃得分!得分的哨聲吹響,就像落入湖中的石子,一石激起千層浪,打破了原先沉悶的僵局。相田麗子的目光閃爍著,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只是那個津川並沒有什麼錯愕的表情,反倒笑容更大。立花七夜皺眉看著,說實話她真的很想上前去抽津川幾個大耳刮子,那個詭異的笑,看得實在令人難受。
  表面上火神大我的這一球似乎是拉開反擊序幕的一球,可正邦既然能被稱作東京三大王者之一,一定是有過人之處,一組快攻完全壓掉了火神大我才打開的誠凜的氣勢。
  正邦從接球到出手都快的要命的傳球法讓誠凜措手不及,火神大我和津川再次對位,前者心急想要快速拿到球,只可惜又一次犯規了。
  “白色10號,打手犯規!”
  火神大我三犯了,局勢依舊沒有好轉讓相田麗子再次蹙起了雙眉。
  立花七夜的心境亦如比賽的節奏一樣緊張,雙眼盯著場上,因為沒有在記錄資料而空出的雙手一時竟然不知道放在哪,於是一個勁地摩挲著裙擺的布料。
  此刻正是伊月俊持球,正邦仍然採取一對一的緊逼防守,傳球路線再度面臨著全部被封死的狀態。伊月俊目光一閃,向空處傳球,對位伊月的正邦5號以為這是被自己逼得亂傳,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黑子哲也突然出現,改變了傳球路線把球拍給了水戶部。前方空無一人的防守讓水戶部凜之助輕鬆投籃得分。
  防守內側的傳球!
  “黑子君,幹的漂亮!”
  黑子哲也才是真真推動了節奏的發展,看著逐漸恢復氣勢的誠凜,立花七夜深深舒了口氣。
  水戶部的這一球像是打開了塵封,接著是火神大我蓋了正邦5號的帽,伊月俊拋投得分,日向順平的三分球……
  第一節終以19對19同分結束。
  勝負,才剛剛開始。
作者: 和泉初    時間: 2016-3-28 22:09

☆、第16Q這球好好打


  第二節比賽開始,正邦加強了防守。
  球傳到了火神大我手中,再次與之對位的正邦10號津川有了被過了一次的經驗,所以這次津川的防守幾乎沒有死角。可津川忽略的是,火神大我並不是一個人。
  藍色的身影閃過,火神大我目光一凜,迅速把球往地上一拍,球體從津川胯|下穿過,黑子哲也跟著節奏沖上前拍過彈起的籃球,籃球改變方向再次傳到了火神大我手中。火神運球來到籃下,正邦有著東京最強防守之稱的名號自然不可能放鬆,4號中鋒岩村馬上對上火神,而火神大我和黑子哲也用了和之前一樣的方式,漂亮的配合著過了岩村。
  扣籃,得分。
  “剛才是什麼啊?”
  “兩個人就打過了?”
  全場一片驚呼。
  得分是好事,只是火神大我看起來有些不對勁。臉上的汗液彙聚成小流順著臉頰滴落一地,球衣也被汗水浸濕得透徹,雖然過了津川,但看得出打得又累又費勁。
  雖然火神大我和黑子哲也默契的配合能夠打破正邦的防守,可是能得分的只有火神大我一個人,而且火神在第一節已經三犯了。火神是個急脾氣,為了得分很有可能不小心再次犯規,倘若五犯被罰下場,誠凜也許就真的盡頭了。
  “麗子大姐頭,如果火神君再犯規的話,情況會很不妙。”
  這一點並不僅僅立花七夜看出來,正邦一方也是一樣的,甚至這一點還可能成為正邦打壓誠凜的好機會。
  立花七夜的擔心並不多餘,津川像是下了一定要和火神對位到底的念頭,可卻和火神大我隔開了一個微妙的距離,似乎是要放棄防守,火神大我一個回身迅速作出投籃動作,卻被迅速逼上來的津川騙得一次進攻犯規。
  “白色10號,帶球撞人!”裁判的哨聲毫不留情地吹響。
  相田麗子申請了換人,火神大我不甘心地抗議,表示自己一定不會再犯規,由於太過急切,連敬語都說得很是彆扭。
  日向順平同身側的伊月俊和水戶部互視了一眼,代表發言道:“嘛,本來就打算換下你們兩個的。”
  “我也要麼?”黑子哲也有些意外。
  這是二年隊員早就決定好的,只讓新生打上半場的比賽。畢竟,和正邦的這場比賽對於他們,是一場絕對要上的復仇賽。既然火神面臨了四犯的風險,就借此機會,換上了原誠凜的陣容。
  “為了打到秀德,必須換下你們。”日向順平推了推眼鏡,語氣卻是毫無起伏的平靜,“正邦,由我們來打倒。”
  “可是贏不了這場比賽豈不是本末倒置了麼!”火神大我依舊很不甘心地反駁,雙拳也捏上了,戰意滿滿。
  “四犯沒資格說話!我們的目標是秀德,所以你們要休息。”相田麗子一掌拍向火神大我的背,“這是屬於他們的比賽。”
  “火神君,請你冷靜一點。”立花七夜難得往火神大我手裡塞了一瓶先前買的運動飲料而不是從乾那裡得到的蔬菜汁,“就像麗子大姐頭說得那樣,這是屬於前輩們的比賽。”
  “火神君,聽前輩們的吧。”黑子哲也和立花七夜對視了一眼,也開口道,面對火神大我訝異不甘的眼神,黑子哲也予以堅定的回視,“我相信他們。”
  誠凜,換人。沒有火神大我,沒有黑子哲也,雖然那個人不在,但這也是誠凜最初始的陣容。
  立花七夜坐在火神大我和黑子哲也之間,坐在自己右側的火神大我因為不能上場,躁動得緊,手裡飲料的瓶子一會兒抓起來,一會又放在腳邊。相比之下,黑子哲也要安靜許多,只是輕微地喘著氣,雙目盯著賽場。
  “火神君拜託你淡定一點。”
  立花七夜被火神大我動來動去鬧得有些心煩,其實她本來就心裡亂亂的。心煩之下,把火神大我手裡的運動飲料抽回來又塞給他一瓶墨綠色的濃稠液體之後,成功讓他平靜下來了。
  思緒遊回一年前的賽場,也是誠凜和正邦,三倍以上的分差把誠凜虐得體無完膚。誠凜以三倍以上的分差……完敗,這不可能不是慘痛的經歷。
  男生不比女生,女孩子受委屈了覺得難過了,可以肆無忌憚的掉著眼淚,男生都是錚錚鐵漢,就算是紅了眼睛,也會硬生生把即將湧出的熱淚憋回去。
  立花七夜記得很清楚去年誠凜慘敗的時候伊月俊的表情。她第一次在伊月俊的眼睛裡看見了對籃球的絕望,明明籃球早就成為他不可分割的血肉般的存在。討厭了曾經最為熱愛的東西,那會是一種多大的痛苦。
  誠凜是支年輕的隊伍,那般的挫敗無意就是晴天霹靂。如今的誠凜,是否已經跨過這道坎了呢?立花七夜緊抿著唇,目光的焦點卻全然不在場中跑動的球員和那顆被奪來搶去的籃球之上。
  手背突然傳來一片溫熱扯回立花七夜的思緒,立花七夜一瞬怔忡,愣愣轉回臉望著那只帶著黑色護腕的手的主人。
  “不要亂想了,立花桑。”
  這句話立花七夜從黑子哲也口中聽過很多遍,從一開始的不在意,到如今的令人安心。
  黑子哲也緊了緊握住立花七夜的手,雙眸一如往常藍得澄澈,“請相信前輩們。”
  沒了黑子和火神這對強有力的得分組合,誠凜並沒有想像之中的弱。日向的遠投,水戶部的勾手,以他們為中心的團隊得分模式,是誠凜花了一年的時間打造出來的。他們打得更加自如,配合得也更加默契。
  伊月俊左手托球,右手豎起食指舉高,“這球好好打!”
  這便是屬於誠凜的氣勢。如果說隊長日向順平是精神支柱,而比賽的節奏,全然掌握在控球後衛伊月俊的手裡。
  伊月俊對位正邦5號,對方篤定了右上方是伊月的視覺死角,著重防守伊月的左邊的時候,伊月俊卻把球往右傳給日向順平,利用正邦7號作掩護迅速跑到籃下接回日向傳過來的球,漂亮的拋投,得分。
  “那個角度伊月前輩看得到麼?”
  “伊月看得到哦。”相田麗子解釋道,“因為他有鷲之眼。”
  “鷲之眼?”
  “他的身體能力並非得天獨厚,但可以在腦中瞬間轉換視角,也就是說,能從各種角度觀察事物,場上的狀況他可以盡收眼底。”
  聽到這裡,立花七夜呼吸一滯。伊月俊能從各個角度看到事物,那麼自己每次從他背後悄悄走過去嚇他,每次他都一副被嚇到的模樣,是故意裝出來為了滿足自己惡作劇的內心麼?明明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在他身後的……
  比賽進行到第四節的時候,小金井慎二為了救球,整個人身形不穩就往場外摔。而摔去的方向正好是黑子哲也的位置,黑子哲也轉過身也沒來得及躲開就被小金井撞上,這一撞黑子慣性向前一撲,正巧碰上立花七夜,而坐在立花七夜另一側的火神大我以他優秀的反應神經早就躲開了,所以導致的結果就是,立花七夜被沖倒在地,而黑子哲也倒在立花七夜的身上。
  立花七夜只覺得胸口被撞得一陣沉痛,頭部也在和地面撞擊了之後一陣眩暈。皺著眉往胸前看去,淺藍色擠滿了視野。
  黑子哲也抬起腦袋,白皙的皮膚泛著一層緋紅。因為剛才,他的臉准准地撞上立花七夜柔軟的前胸,“沒……沒事吧?立花桑。”
  立花七夜呼吸時一起一伏的前胸讓黑子哲也又是一陣面紅,慌慌張張地從立花七夜身上爬起,然後一手從立花七夜的脖子之後繞過將她托起。
  小金井摔到一邊,兩隻眼睛都在打轉,相田麗子檢查了之後,初步斷定是輕微腦震盪陷入的昏厥,沒辦法繼續比賽,“需要換人了,小金井沒辦法繼續比賽了。”
  “那麼,讓我去吧!”火神大我馬上接過話。
  “不行!”日向順平毫不猶豫地拒絕。幾個小時之後對戰秀德,火神大我是必不可少的主力,如果這個時候消耗太多的體力,得不償失,“這股勁是為了什麼而蓄的你忘了麼?我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一邊呆著去!”
  “但是我也不能就這麼呆下去啊!”火神大我激動地反駁。
  “我同意前輩的說法。”黑子哲也打斷,把懷中意識似乎還有些不清醒的立花七夜交給相田麗子抱著,然後走到火神大我之前,抬起手臂攔著好像下一秒就要往場上沖的火神,“所以四犯的給我坐回去。”
  “黑子你這傢伙在說什麼!”火神大我憤怒地用他的大手捏住黑子哲也的腦袋。
  “再對上津川犯規的話就得退場了。”
  “所以他欠我啊!”
  “我知道了,那麼津川由我來打倒吧。”
  “你說什麼啊!你來打倒還有什麼意義……”
  ……
  比賽還剩五分鐘,和正邦的分差還有六分。日向順平同意了黑子哲也的提議,決定讓黑子上場對位同是一年生的津川。
  津川見火神沒有上場,做出一副不開心的模樣嚷嚷著要和火神打,而黑子哲也冷著臉對津川說著他是代替火神來打倒津川的。
  黑子哲也憑著他那超低的存在感,在津川還沒注意過來的時候就跑過了他,迅速上前助攻日向順平,日向上籃,馬上拿下了換人之後的第一球。
  隨著時間推移,誠凜眾人漸漸熟悉了正邦的節奏,整整花了大半場的時間才習慣正邦古武術式的動作。加上黑子哲也的穿針引線,在比賽還剩29秒的時候,誠凜終將比分逆轉,70比69。
  “你們想贏王者還早十年啊!”
  正邦當然不甘示弱,4號岩村大喊著,以狂暴的速度立馬給以隔人爆扣以還擊,71比70,正邦將比分扳回。
  土田底線發球給伊月,但是正邦居然將防線推到前場。是想防住秒違例以拿回球權麼!?
  水戶部迅速給伊月作了檔拆,伊月擺脫正邦5號的防守,將球傳給黑子。黑子瞄到三分線外的日向,卻被津川看穿向前試圖封堵傳球線路。在津川意料之外的是黑子左手揮空球,並沒有把球傳出去,緊接著用左手揮動產生的扭力帶動腰部右手迅速將球擊出,再將球傳給日向。
  日向順平接過球,冷靜地將球投出……
  立花七夜恢復意識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日向順平持球跳起,穩穩地將球拋出。球體劃出的?物線就像那天傍晚的體育館裡,自己投出的最後一球一樣……
  *
  ……
  “資料就是立花桑的心結。”黑子哲也是這麼對立花七夜說的。
  日落之後體育館玻璃窗透進的黯淡日光提供不了多少明朗的光線,立花七夜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把注意力集中在球和籃筐之間。
  撇開資料的投籃,嗯……不需要資料。
  球靜靜劃過半空,經過時帶動空氣的流動讓揚起的灰塵輕輕浮動著。不論是黑子哲也平靜的目光還是立花七夜自己期待的眼神,全都集中在那顆磚紅色的球體上。
  ……
  *
  那一刻和現在仿佛重合了一樣,正邦這道坎,已經不存在了。
  在球體還在做斜上拋運動的時候,全場的視線都鎖定在了上面。整個世界陷入一片寂靜,似乎,是剩下球體旋轉時和空氣間摩擦的聲音。
  ……
  *
  “啪”的一聲,球從籃筐的中心落入。
  “所以說,不試試看怎麼知道能不能投進呢。只要放開心裡的那些桎梏,就一定能做到,立花桑很厲害呢。”
  ……
  *
  伴隨比賽結束的哨響,三分命中!
  短暫的沉靜之後是雷鳴般的喝彩和歡呼。
  相田麗子從板凳上站了起來,眼裡猛地泛起一陣酸澀,傻乎乎地看著場上自家籃球部的那群高興得快要瘋掉的熱血少年,終是遏制不住聲音裡因為感動得要哭出來的顫抖,張口喃喃著,“贏了……誠凜……贏了呢。”
  終於還是淚濕了眼角,可相田麗子還是拉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看著眼前的所有人。有他們的努力,誠凜才能走到這一步,“謝謝……謝謝大家……”
  去年的失敗算什麼,正邦又算什麼……這口氣,已經爭回來了。贏了,就足夠了。
  立花七夜因為之前腦袋和地面的撞擊導致有些昏沉,此刻面部表情變得呆滯,在同誠凜的大家一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時,卻毫無防備地落入一個懷抱,一個很有力,也很短暫的擁抱。
  回過神時看見的就是伊月俊清俊的臉龐正朝自己微微笑著。
  “小俊,贏了呢。”贏的不僅僅是比賽,贏回的還有少年們胸中的熱血和激情。
  伊月俊的眼睛似乎有些泛紅,抬手揉了揉立花七夜的頭髮,“勝利了還有剩下的力氣。”說話的時候,像是在極力克制自己的哽咽不讓聲音顫抖。
  “高興的事留到贏了下場比賽之後!”日向順平抬手壓下伊月俊的肩,“還有伊月,你的冷笑話真的是夠了!”
  是呢,還有一場大戰等著誠凜呢。

 

☆、第17Q一起回去吧


  時間一點一點在流逝,牆上的鐘嘀滴答嗒的走著,而離和秀德的比賽,只剩下三個小時不到。
  休息室內,教練相田麗子一邊說著接下去的安排一邊輪流給少年們做腿部按摩,清脆俐落的聲線把一項項的事情說得清清楚楚。而火神大我,許是因為上半場體力消耗太大加上後半場不被允許上場的失落,坐地靠在衣櫃上睡著了。
  “話說,真的不需要蔬菜汁麼?”
  立花七夜手裡拿著裝著詭異液體的玻璃瓶,朝著眾人晃了晃。濃稠的液體還帶著墨綠色的絮狀漂浮物,因搖晃而附著在透明瓶壁的液體正在重力作用下,黏糊糊地往下滑。所有人在看到那瓶蔬菜汁的下一碼錶情齊刷刷地變成了=口=!再接著非常默契地扭開臉不去看立花七夜。
  “那種東西真的是給人喝的麼!”相田麗子翻了個白眼,此刻正給日向順平按摩腿部的她才抽不出空過去賞立花七夜一記暴栗。
  “除了長得確實沒什麼賣相之外,口感明明和普通的蔬菜汁一樣好麼。”立花七夜說著,還非常豪邁地打開瓶子,喝了一口,在所有人驚悚的目光下若無其事地把那一口咽了下去,“呃好吧我承認聞起來也不是很好,但是味道絕對保證!而且裡頭營養成分的含量乾桑全部都算過的,都是最均衡的搭配……”
  “阿七,不要用你自己的味覺來衡量正常人好麼。”伊月俊無奈地說著,還沒繼續說下去就被立花七夜一個給眼神瞪了回去。
  關於立花七夜的味覺,如果可以的話,伊月俊真的不願意也不會當著立花七夜的面提起,只是那個所謂的乾式蔬菜汁,獵奇噁心的口味可以讓人深刻地感受到世界末日的味道。
  “嘛,不要就算了,浪費人家一片心意。”立花七夜把瓶子放在靠衣櫃角落的地上,似乎是失落地哼了聲,走出了誠凜的休息室。
  “?,阿七……”
  始終還是叫不住立花七夜,伊月俊就看著那個有些蕭瑟的背影默默地開門走了出去。
  “立花經理這是不高興了?”
  “好像第一次看到她放下臉色……”
  “立花桑……”從洗手間回來的黑子哲也進門的時候和立花七夜擦肩而過,後者的臉色有些陰鬱,黑子哲也叫了她,可是她就像丟了魂一樣絲毫不理睬地走了出去,“話說,立花桑這是怎麼了?”
  “不小心提到了不該說的話題呢。”伊月俊一瞬失笑,“阿七她……很介意提起那件事。”
  知道原因的人,只有伊月俊。他懊悔地歎了口氣,除了雙腿很酸痛不能在立花七夜轉身之後的第一時間站起來追上去拉住她之外,他大概也想到立花七夜此刻不想看到自己吧。
  “伊月前輩,可否說一說麼,關於立花桑的事,剛才我進來的時候她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好。”黑子哲也有些擔憂地繼續追問道。
  “這個……要怎麼說起呢……”伊月俊把雙手撐在額頭上,像是在回憶些什麼,“她國一考到和我相同的學校,有一次她來等我,因為籃球場地的問題,和人發生了些爭執,她被人拿鋼管打到了後腦。”
  “打她?怎麼說也不能打女孩子吧。”旁聽的小金井慎二突然忿忿地嚷嚷起來。
  “嘛,阿七那個時候留的是短髮,而且個子也比我高,平時沒少惹事,沒穿制服的時候不少人都以為她是男孩子……”
  那個時候的光景仿佛又重現在眼前,想起立花七夜那個時候的模樣,伊月俊又止不住勾著嘴角,短髮不良女的立花七夜,經常被當成男生……所以從那以後立花七夜一直不肯剪頭髮就是為了表示她自己是個真•妹子,雖然她的身高讓她一直無法做出小鳥依人的姿態。
  “那次她在醫院醒來之後,就失去了味覺。”
  “怪不得那個時候分不出奶昔是草莓味還是香草味。”是啊,草莓味和香草味的差別還是挺大的,正常人怎可能弄錯呢。
  “黑子你在說什麼?”
  “抱歉,我現在要出去一下。”黑子哲也沉了沉目光,走出了休息室,也沒管相田麗子在他身後喊著趕緊回來休息之類的話。
  樓梯的轉角,黑色長髮的少女眼神有些暗淡,雙手抱臂,靠在牆上,若有所思的模樣看起來更像是在追憶過往。她面朝正對著她的那塊巨大的玻璃落地窗,放空的視線也不知在看些什麼。
  黑子哲也才不知道立花七夜到底去了哪裡,只是憑感覺找著,在下樓的時候,無意間就從樓梯和樓梯間錯開的縫隙看到了下方立花七夜消沉的身影。
  “立花桑。”黑子哲也向下朝立花七夜走去,站在離立花七夜最近的最後一層階梯上。
  “黑子君。”清透平靜的聲線拉回立花七夜的思緒,立花七夜站直了身體,側過身朝黑子哲也走近了幾步。看著眼前那個如一潭湖水般平靜的藍發少年,看進少年藍色的雙眸,立花七夜竟然開始有些慌張,連忙擺著手解釋著,“黑子君,我剛才並沒有亂想什麼。”
  “嗯,我知道。”
  “誒?”對於這種幾乎可以忽略掉的公式化回復句式,立花七夜還是有些訝異的,她還以為黑子哲也一定會擺著那張沒什麼表情的撲克臉對自己說著立花桑你又在亂想了之類的話。
  不過,這次立花七夜她撒謊了,正如黑子哲也以往說的那般,她胡亂地想起了一些往事。人都是這樣,越是害怕就會越想掩飾。對上黑子哲也仿若可以看透一切的雙眸,立花七夜就知道自己的心思大概是被看穿了,慌忙解釋之下卻沒想過黑子哲也會給出肯定的答覆,從了立花七夜的意思說她沒在亂想。
  立花七夜不說話,黑子哲也也不開口,就是毫不遮掩的將目光一直停留在立花七夜身上,看得前者有些不自在地眼神亂瞟。
  “啊啊剛才是我矯情了。”立花七夜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聳了聳肩。
  “嗯,剛才的確是立花桑矯情了。”黑子哲也點了點頭。
  “喂,你還真是不客氣!”竟然真的就這麼接著自己的話說下去了!立花七夜鼓起臉抗議。
  “但這句話本身並沒有錯不是麼,而且是立花桑自己承認的。”黑子哲也依舊用他平靜的語調敘述著。
  “……”立花七夜倒是沒有反駁了,微垂著的頭讓劉海在她眼前投下一片陰影,靜默了幾秒後嘴角扯開一個有些無措的弧度,語氣頹然地低喃,“嘛,其實過去了的事情本來就沒必要一直抓著不放……”
  黑子哲也雖然不明白伊月俊口中那次的事件究竟原委是何,但他差不多可以猜得出,那件事應該給立花七夜留下不小的陰影。喪失味覺,某種角度上可以說是失去了人生中品嘗美食的許多樂趣,或許立花七夜本人不在意,但能讓她露出那般消極低迷的表情,除了沒有味覺之外,定是還有什麼重要的原因。
  “我們身邊還是有很多幸福的事情的,比如籃球部那群值得信任也信任著我們的大家。立花桑,要好好留意身邊呢。”
  黑子哲也突然用一句非常哲理的話岔開了話題,立花七夜聽得硬是沒反應過來的一愣。而彼時,前者已儼然朝她伸出手,作勢要拉住她,“所以,一起回去吧。”
  黑子哲也柔和的音色總能像陽光一樣,一點點溫暖著立花七夜。立花七夜訥訥地舉起自己的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有些顫抖。而朝她伸過來的手,在她沒有繼續往前的時候主動探出一點握上了她的手。黑子哲也看起來不大的手掌,卻將立花七夜的手在掌心握得緊緊的。
  因為打籃球的緣故,黑子哲也的掌心有一層薄繭,握緊之後的觸感,有些讓人心悸。立花七夜覺得耳根有些發熱,彆彆扭扭地跟著黑子哲也的腳步上樓梯。
  ……
  “我就說剛才的視角怎麼不太對,黑子君你站在樓梯上太狡猾了!”
  ……
  黑子哲也走在稍前的位置,握著立花七夜並不是很溫暖的手往休息室走去,在推開休息室門的那一刻,很自然地把手放開了。
  “我們回來了。”
  “你們回來了啊!黑子你快去休息,還有記得補充氨基酸恢復體能,更別忘了補充熱量,立花你也別再亂跑了,和秀德的比賽就要開始了,過來幫我。”相田麗子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高效率的安排。
  立花七夜點了點頭,走進幾步看見躺在凳子上似乎在安睡的伊月俊。
  “你走了之後伊月就把那些蔬菜汁喝下去了。”日向順平指了指地上那個已經空了的玻璃瓶,“嘛,這是另一種形式的補充體能吧。”
  “真是笨蛋呢。”立花七夜低聲喃喃著,把伊月俊放在一旁的外套給他蓋上,“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為秀德之戰蓄上更多的能量。

 

☆、第18Q比賽開始了


  噠……噠……噠……
  分針擺到了數字十,離五點整還有十分鐘,是時候準備上場了。
  “現在該做的事情只有一件,直到最後都給我拼了命地打下去!”
  日向順平振奮人心的話語無疑給在場是少年們本就激昂著的熱情又添了一把火。秀德本就是被稱作東京王者之一的強校,今年隨著奇跡的世代之一綠間真太郎的加入,更是如虎添翼。這場是a區預選賽的決賽,贏下這一場,誠凜在全國大賽之路上又會跨上一大步。
  立花七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在新買的小冊子上重重地寫下一行字——日向順平的激勵,士氣加成百分百。
  對於綠間真太郎的認知,立花七夜除了在不久前那次和誠凜眾去海常高校時,曾經和他有過一面之緣,其他就只是從誠凜籃球部各位談話過程中捕捉到了一些資訊。綠間真太郎和黑子哲也是國中時期的隊友,他和黃瀨涼太一樣,同是奇跡的世代中的一人,
  小冊子翻過的一頁上,只寫著綠間真太郎,奇跡的世代之一,身高目測195cm短短一行字。立花七夜拿著筆在上麵點著,只能一味地感歎乾桑的資料庫是多麼的強大,自己簡直弱爆了!看了眼對方陣營那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綠發少年把一隻浣熊的信樂燒輕輕放在板凳上,她又默默地在那一頁上補充了一行字,疑似萌物控。
  “立花,不要再拿著本子寫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相田麗子走了過來抬手對著立花七夜的腦袋就是一下,“比賽開始了。”
  隨著一聲哨響,場中的籃球被高高拋起,誠凜對秀德,比賽開始!
  雖然跳球的時候火神大我拍到球為誠凜爭到了球權,而秀德在誠凜方還未開始進攻跑位就極快地做出了全場盯人的防守戰術,這讓持球的伊月俊陷入為難之境,想要快攻並非易事。
  全場盯人是最基本也是最有效的防守戰術,能有力地制約住對手的特長,只是碰上黑子哲也的話,超低的存在感也許只需要一眨眼的時間,就會把他看丟。
  伊月俊在極短的時間內找到了給突破防守的黑子哲也的傳球路線,迅速將籃球朝後者傳去。黑子哲也的特色就是,持球時間幾乎為零,在旋轉的籃球上找准一點,果斷地拍出改變其運動軌跡,籃球順利地傳到了已在籃架前跳起的火神大我手中。
  二人打出漂亮的空中接力,就當火神大我作勢扣籃,意料之外的是綠間真太郎早已迅速跳起蓋了火神的帽。
  誠凜和秀德互不相讓的對決讓比分在零比零上僵持了四分鐘,在秀德10號高尾和成背傳綠間,助攻綠間真太郎打出三分擊破了雙方長時間未得分的僵局。
  那是什麼詭異的投球!
  立花七夜驚訝之餘,沒控制住手中的筆,就這麼在紙上戳出一道深深的劃痕。三分球她不是沒見過,自家隊長日向順平就是一個很棒的三分球射手。而綠間真太郎超遠端的投射讓她不由想要刷新自己對三分投籃的認知。
  還沒來得及在紙上列出計算的式子,場上又是讓立花七夜訝異不已的一幕。
  球從籃筐裡落下,黑子哲也在接住球的下一秒沒有跑位而是直接在底線傳球,同樣是超遠端的發球,和綠間投出在空中做斜上拋運動的球體發出全然不同的氣勢。球體如同一枚子彈,以一種異常的高速在眾人沒做出反應之前直接略過大半場地,傳到了已經到後場的火神大我手裡。火神大我摸到球的那一刻就像被打開了開關,回身就是躍起灌籃。
  在綠間真太郎的三分球之後,誠凜以毫不輸給秀德的氣勢,一瞬間就回敬了一個球。
  秀德方值得注意的不僅僅是綠間真太郎,還有10號高尾和成。
  “秀德的10號,背傳都不用看的麼……”如果一次是偶然,兩次是碰巧,那麼高尾次次都能純熟地做出背傳動作就是他的能力了,就好像身後長了眼睛一樣。
  立花七夜輕聲發表著自己的意見,相田麗子卻好像想通了什麼頓時瞪大了眼睛,“他大概和伊月一樣,能從場上各個角度來觀察狀況……不對,他的視野,或許比伊月還要寬廣,他有的是縱觀全場的視野。”
  如此bug的技能在考試作弊的時候觀察監考老師的動向豈不是很方便!
  這話立花七夜當然沒有說出口,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被聽見絕對要被相田麗子的眼刀剮上千萬遍,況且現在場上的情況很不妙,黑子哲也的misdire傳球,被高尾封住了。此法一斷,他便無法打出和火神大我之間的配合。
  在秀德幾番進攻得分,雖然誠凜靠著日向順平的投籃還能勉強將稍稍落後的比分咬住,可綠間卻開始展示了他覆蓋半場的投籃技術。
  能在比賽中每一次都將三分球精准地投進的人很厲害,那麼像綠間這樣不僅百發百中而且還能任意位置超遠端的投籃簡直就是逆天的存在。
  球體在空中超高的運動軌跡,這樣的?物線不論從什麼角度分析都充斥著違和感。立花七夜手中的筆刷刷地寫著,那頁本字行整齊清晰的資訊此刻亂七八糟地被排滿了計算的式子,立花七夜的筆速又急又快,有些字跡在收尾的地方把紙都劃破了。
  因為距離遠遠超出三分線,那樣距離要投進所以籃球必須要有足夠的滯空時間,才能在開始下落之後以出射時的速度完成水準距離的移動從而落入籃筐。這就是綠間投籃時所帶來的違和感麼?
  由於離得太遠,並且跑動或者運球過程中綠間的手都是不斷運動著的,坐在板凳的立花七夜看不清綠間指間張開的角度,更看不到肌肉收縮的程度以此推算發的力道大小。
  估測……一切只能靠憑感覺估測……立花七夜眯起眼,想要好好看清綠間真太郎的每一個手勢,可下一秒帶走她注意的是被綠間那一球激出戰意的火神大我。
  火神大我幾乎是拿捏好秀德方還未做出防守準備注意力沒有完全集中的那一瞬,運著球光速般朝對方的籃架沖去。而綠間早就在投射後籃球還在空中的時候就回到籃下等待進攻方的到來,將火神攔在了三分線以外。
  火神大我並不擅長外線投籃,被截在三分線之外,這無疑就是封殺了他的得分點。立花七夜擔心得皺著眉站了起來,剛想喊出火神君請冷靜一點,只是火神大我接下來的舉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這一次火神大我卻沒有著急地想要快速突破防守沖到籃下,反倒在三分線之外,跳起投籃。
  “太急了啊火神君……投籃的姿勢偏了!”立花七夜跺了下腳,目光緊鎖在那顆被拋出的籃球上,眯眼細看著球體劃出的弧線,腦海中迅速計算著,“打鐵的概率是100%,球不進的概率是99.7%,0.3%是火神君出現反常表情會做出無法預測行為的保留數值。”
  就像立花七夜說的那樣,籃球撞在了籃筐上,並且沒有沒有像那樣會在籃筐邊沿上滾動可能會落進籃筐的僥倖存在,而是直接被往外彈出。
  “進不了的話……就自己灌!”
  火神大我擴大了嘴邊的笑,在彈起的球還未到達最高點,火神大我就縱身躍起身,將球有力地扣入籃筐內。
  這個進球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進球後誠凜方已回跑準備防守,可是綠間真太郎卻站在底線的位置,拍了幾下球,毫無前進的意思。就見他目視遠在另一頭的籃筐,緩緩舉起籃球,屈下雙膝。
  這是準備投籃?!
  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下,綠間真太郎表情平靜地瞄準,投射。球體在空中劃出了比賽第一節的最後一道?物線。在計時器數字跳成零的時候,球體平穩地從籃筐地正中心穿過,三分,命中。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投籃……”
  第一節的比分停在13比19,雖然和秀德的分差還處在個位數,可是實力上已見分曉。綠間真太郎的投射範圍,是全場。似乎已經無法阻止他的三分球了。
  第二節的比賽,誠凜仍然沒有應對秀德的策略。
  黑子哲也的傳球技能一直被高尾和成封鎖著,本來黑子哲也就不是能得分的隊員,在高尾和成的壓制下甚至連二傳手都做不了了,誠凜對上秀德無疑就演變成了四對五的局面;綠間真太郎一個又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遠距離三分投射也依舊讓人無能為力,那不合乎常理超高的?物線軌跡,就是彈跳力極強的火神大我,也沒辦法在綠間出射的那一刻把球蓋掉。這以至於第二節比賽結束的時候,誠凜落後秀德的分數拉到了近20分。
  20分是一個不小的差距,此番不妙卻又無從尋求突破點的迷茫之中,又該如何突破呢?
作者: 和泉初    時間: 2016-3-28 22:10

☆、第19Q勝利是什麼


  陰沉了許久的天空終於開始飄雨了,誠凜面對秀德毫不給人喘息機會的攻勢,似乎快要失去了反擊之力。至於怎麼應對,有怎樣的對策,依舊毫無頭緒。
  半場休息的時候,坐在休息室裡的誠凜眾人皆是垂著腦袋,表情凝重,誰也不說話,沉悶的氣氛就和外面滿布陰霾的天空如出一轍。
  立花七夜回到休息室的時候,就看見自家教練扭扭捏捏地玩著手指,臉上的表情變化萬千,一會糾結地挑眉,一會慌亂地目光亂瞟,一會還紅著臉出現了嬌羞狀,看得立花七夜渾身雞皮疙瘩。雖然大概能猜出相田麗子想說些什麼話來鼓舞此刻有些頹敗的少年們,只是究竟想說什麼啊竟然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立花七夜默默地移開視線,教練抽風中,鑒定完畢……
  突感一陣涼意,立花七夜渾身一抖,機械地扭過腦袋看回相田麗子。就見自家教練此刻眸光流轉,面帶緋紅,一臉百合花盛開的微笑地對著自己。
  “麗……麗子大姐頭……”不好的預感……立花七夜眼皮一跳,腦海中冒出了自己曾經記錄過的資料,甚至是那行字跡都清晰地浮現在了眼前——相田麗子的微笑,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會發生的概率高達99.9%,且微笑的燦爛程度和即將發生的事件惡劣性質成正比。立花七夜還記得自己在這句話的邊上畫了一個大概趨勢的函數圖像。
  相田麗子依舊保持著這個表情朝立花七夜勾了勾手指,後者知會地附耳過去。立花七夜聽著相田麗子的話,表情從=口=!→=_=→囧
  “所以要我說這個?可是這個麗子大姐頭你自己完全做得到吧!”立花七夜小聲反駁,在看到相田麗子臉上的笑容更加花枝亂顫的時候,她默默地閉嘴,向前走了幾步,清了清嗓子,道:“民那桑……咳咳,那個……”
  眾人的視線全部投向立花七夜。
  “那個……如果贏了比賽的話,我就給每個人一個吻作為獎勵……”
  “經理(立花)的kiss?!”
  相田麗子在正邦那次比賽的時候就說過類似的話,當然,由於立花七夜因為買飲料的事遲到了根本不瞭解有這麼一回事。因為那個時候被嫌棄了,所以這一次相田麗子決定讓立花七夜來說,反正賣的是自家經理,不賣白不賣。
  “立花,你別跟著教練一起胡鬧……”日向順平馬上明瞭這是相田麗子的意思,他當然知道自家教練是想給大家加油打氣,好意他們心領了,但好歹考慮一下某些人(←黑子?伊月?)的感受吧。
  “立花,水戶部說他弟弟很喜歡你,贏了比賽之後可以要個簽名麼?”小金井慎二說著,坐在他旁邊常年沉默的水戶部凜之助也點了點頭。
  ……完全偏離了重點的對話。
  “對了,黑子君,有人讓我把這個給你。”立花七夜遞給黑子哲也一個dv後,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掏出一看,是立花七夜的經紀人,也是淺田百合子的姑媽淺田竹子,“我去接個電話……”
  淺田竹子會打電話,那就說明一定是有工作任務了。立花七夜先前就被淺田百合子知會過她姑媽有讓她去拍一組比基尼外景的意思,所以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走出門按下接聽鍵之後,把手機拿得離耳朵遠遠的……
  “誒?是要和黃瀨君合作啊……”
  只有碰上了黃瀨涼太,淺田竹子才會如此如此的激動不淡定吧。
  “七夜你為什麼還是這樣失落的口氣,涼太會願意來和我們合作多難得的好機會!啊!這一期的雜誌發行之後一定會買得很好!”
  “這不是還沒拍麼……”就想到銷量上了麼?
  *
  第三節的比賽,立花七夜沒有及時地在開始的那一刻就趕上,因為和淺田竹子說了好長時間電話,準確來講是淺田竹子對著立花七夜嘮嘮叨叨地扯了好久。
  趕回場上朝自家教練相田麗子微微欠身致歉,自己這個經理真的很不稱職。在相田麗子點了點頭之後,立花七夜默默地坐在了板凳上,拿出小冊子和筆。
  “立花桑買了新的筆記本麼?”
  “誒誒?!黑子君你沒有上場麼!”終於又感受到了黑子哲也的底存在感,真是久違了。
  “嗯,是這樣的。”黑子哲也如往常那般的語氣回答著,目光一如以往的很平靜,“我不知道有沒有勝算,至少在高尾方面暫時沒有想到應對的方法,所以就坐板凳了。”
  白線劃分出的界限裡面也是一樣,綠間真太郎的三分投射,沒有突破點。
  如果拼盡全力還於事無補……這樣的想法對火神大我來說簡直就是放棄,即使面對著毫無勝算的敵人,除了不放棄之外,不贏下來根本毫無意義啊!
  綠間再次跳起準備投籃,火神大我毫不退縮地奮力躍起,可終是沒有成功截下球。不過綠間的這一球,並不像之前那般毫無懸念地從籃筐重心落入,而是在礦上打了幾轉後才勉強得分。
  或許這就是防住綠間的突破點,就像是圍牆一隅的裂縫,光從那裡透了進來。
  幾輪攻防交換下來,秀德方幾乎都是綠間在用三分球得分。這也暴露了一點,雖然綠間真太郎超遠端的三分投射的確看似無敵,但弱點就在於,距離籃筐越遠,他需要準備的時間就越長。
  此刻火神大我全身真散發著一股懾人戾氣,他始終如一地和綠間保持著一個投射一個欲蓋帽的節奏,一次一次的跳躍中,火神大我從最初的手指碰到了球體影響了其旋轉和運動方式讓綠間丟了第一個三分球,到最後能在躍起之後直接蓋掉了綠間。
  “火神君的彈跳力,在和海常那次練習賽之後我做過分析……”只是資料在丟失的那邊小冊子裡,立花七夜歎了口氣,又開始奮筆疾書,“在特定的時間段內,火神君彈跳高度每次都會遞增的概率是86.2%,只是,這個時間過了……”
  靠著如同bug一般逆天存在的彈跳力,火神大我不僅僅蓋了綠間,甚至在此之後,頻頻從秀德方手裡接到球,就是秀德的隊長,東京首屈一指的中鋒大坪都因為火神失了球。火神給誠凜打出了反擊的機會,比分在不斷追上。
  “好厲害啊火神!只要有他在的話……”
  “是麼?”黑子哲也打斷了同坐板凳的一年生的話,看向場上的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
  這麼打下去只會越來越不妙吧。火神大我的表情已經沒有了最初那般單純的熱血,他表現出的是如猛獸一般,為了目的可以踩掉所有人,不分敵我。
  立花七夜盯著火神大我的雙腳,不免發出擔憂,而且,他從剛才不斷扣籃得分開始,表情就變得越來越奇怪了,“火神君,很令人擔心啊……”
  連續連續地大力起跳加上大幅度地快速跑動,無意給腿部肌肉帶來極大的負擔。在立花七夜眼裡,火神大我雙腿的鐘錶在倒計時,時限快到了。在再一次對位綠間,後者始終不變的三分投射火神大我當然知道,只是,就在發力準備起跳的時候,他的雙腳像擊過電流一般,無法躍起了。
  秀德,三分!
  這一脫節,秀德又開始了猛烈的還擊,第三節結束之後,分差依舊不是很可觀,幾乎可以說同上一節相比毫無進展。
  “把球都傳給我,現在能和秀德抵抗的只有我了吧,現在需要的不是什麼團隊配合,而是我去得分。”火神大我沉下的聲線透著毫不退讓的霸道。
  籃球是團隊合作的運動,怎麼可能不需要團隊配合。立花七夜翻過一頁,在記錄火神大我得分的那一行統計出來的分數是18。在短短一節之內,一個人拿下18分可以算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成績了,只是不需要團隊合作這種話……
  立花七夜就見眼前一道藍影閃過,黑子哲也上前,捏著拳毫不客氣地朝火神大我的臉招呼過去。就像引爆了炸彈,火神大我狠狠地提起黑子哲也的衣領,吼道:“黑子你這傢伙!”
  “籃球不是一個人的運動。”黑子哲也的語氣很平靜,可看向火神大我的眼神,寫滿的忿恨的涼意就如同他透藍眸色的冷色調一樣,有著懾人的力量。
  “大家齊心協力,輸了也沒關係麼?!不贏下來就毫無意義啊!!”此刻的火神,已被強烈的求勝欲沖昏了頭腦。
  “只憑一個人的勝利才更加沒有意義吧!”黑子哲也雙眉蹙起,言語中已有了怒意,“嘴上說著要打倒奇跡的世代,腦子裡卻和他們一個想法怎麼能行?”
  黑子哲也退出帝光籃球部,離開那些耀眼的存在,來到一個毫無名氣剛剛起建的新校,遇到了火神願意成為他的影子,難道不是因為在火神大我身上看到了奇跡的世代最初的輪廓麼?最初因為愛因為大家一起的快樂才接觸籃球的不是麼?
  “靠這種無法相互信賴的關係,就算打倒秀德,也不會有人高興的。”黑子哲也毫不閃躲火神大我不快的目光。
  “少天真了!”火神大我的眼裡此刻只剩下了勝利,被如此說教的他惱羞成怒,舉拳就準備朝黑子哲也揮去。
  “火神你給我住手!”情急之下,立花七夜連敬語都忘了說,用力將黑子哲也推開,而火神大我的那一拳,自然就落在了她的臉上。
  “你……”火神大我呆住了,他當然沒想過立花七夜會突然冒出來,憤怒之下的發力一拳,只會比平常打得更重。
  立花七夜被打摔在了地上,本抓在手上的筆和小冊子被她自己甩在兩側。她單手捂著臉,就坐在地上,維持著這個動作。
  “立花……我……我不是故……”
  “不是故意的是吧……”立花七夜打斷道,因為疼痛讓她的呼吸聲有些粗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她顫顫巍巍地支起身體,站了起來。捂著臉的指縫間鮮紅的液體順著她的手背流了下來。她朝火神大我走近了一點,抬手狠狠地扇向火神大我。
  清脆的巴掌聲。
  火神被打得臉偏向一側,訥訥回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臉上掛著血流,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少女,一時間,他竟說不出一句話。
  “天真的是你吧!”立花七夜吼道,兩條眉毛已經因疼痛皺到一起,在眉間擰出了一個川字,“新協也好正邦也好,一場場的比賽都是大家一起打拼過來的,因為有大家,所以才會有勝利的喜悅。”
  立花七夜的憤怒和黑子哲也的不甘不一樣。
  立花七夜是因為從來沒有人願意和她一起。誠凜籃球部是第一個願意接納她進入團隊的地方,有夥伴是多美好的一件事,比賽也好什麼都好,團隊合作是因為在一起才會快樂。立花七夜在籃球部很快樂,是因為籃球部的人都相信著她,即使她真的就是一個花瓶經理。
  *
  ……
  “長得那麼高,簡直就是怪物!”
  “是啊是啊,怪物!我們才不要和她一組!”
  ……
  *
  “如果連信賴都不要了,如果連摸著籃球的那份心情都沒有了,勝利還有什麼意義!為了勝利,連夥伴都捨得放棄了麼?!”
  黑子哲也是在氣憤火神大我被勝利衝昏頭腦。做一件事的初衷不就是因為開心麼?時間長了,丟失了這份心之後,那和沒有靈魂的傀儡有什麼區別。他把立花七夜護在身後,重新對上火神大我的雙眼,“你以為勝利是什麼?比賽結束是不管贏對手多少分,如果不感到開心,那就不叫勝利。”
  火神大我無言以對,黑子哲也說的也好,立花七夜的話也好,勝利二字,都和所有人在一起這一條件密不可分。
  見到逐漸冷靜下來的火神大我,所有人也都舒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呼完,立花七夜出問題了,兩眼一翻,就直直地向後昏倒在地。

 

☆、第20Q哲也二號


  和秀德最後一節的比賽,立花七夜沒能看到。她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躺在了某家醫院的病床上,頭上被繞了好幾圈的繃帶。火神大我的那一拳,殺傷力真是太大了!直到現在,立花七夜還覺得腦袋一陣一陣的眩暈和脹痛,大概是被打得有些輕微腦震盪了吧。
  撫著頭部從病床上坐起,病房內很安靜,可窗外,陰沉沉的天空壓得很低,偶爾幾道閃電後伴隨著的雷聲,著實讓人煩躁不已。
  比賽,贏了麼?
  “立花桑,你醒了?。”
  “咦咦咦!黑子君?!”立花七夜嚇了一跳,身體下意識往後一傾,頭部和雪白的牆壁來了個親密碰撞,“好痛qaq……”
  “立花桑這麼一驚一乍的可不好哦。”
  那還不都是因為你!
  立花七夜瞪了眼面前這個面無表情的藍發少年,抱怨道:“黑子君你總是這麼突然出現很嚇人的啊!”
  “我有敲過門的,只是沒有人答應,所以我就自己進來了。”黑子哲也如實回答。
  “比賽結束了?贏了麼?”這才是立花七夜當下最關心的問題,只是黑子哲也卻一直用他的藍眸靜靜看著立花七夜以至於後者開始有些著急,“啊啊所以說到底贏了沒有啊!”
  “噗……”見到立花七夜這副模樣,黑子哲也突然輕笑出聲。
  這當然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滿,“你笑什麼!……啊痛痛痛qaq……”,氣急之下,立花七夜身體一直又是往後一傾,再次和牆壁來了個對碰。
  “我只是覺得立花桑著急時張牙舞爪的樣子……噗,沒什麼……”黑子哲也微垂下頭,捂著嘴,肩膀在微微顫抖,很明顯就是在憋笑的模樣。
  “你這個樣子就是有什麼啊,你這傢伙在憋笑對吧!等下……你剛才說我張牙舞爪了是吧?太過……分了……”
  話語漸弱於黑子哲也將手撫在立花七夜的腦袋上,而且,前者還順勢揉了幾下立花七夜柔軟的頭髮。
  “喂你幹嘛!”立花七夜不滿地抬起頭看著黑子哲也,說實話立花七夜還是有些不爽的,因為平常都是她的視角比較高。
  “立花桑請淡定一些,不然又要撞到了。”黑子哲也用眼神示意了牆壁,見某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癟起嘴不再說話了,他才強忍著笑意收回手,然後緩緩地開口,“比賽贏了哦,火神君的功勞不小呢。”
  “贏了啊,真好呢,贏了……”立花七夜的語氣有些感慨,轉而,又露出忿忿地表情,一手捏拳舉起,作勢打人的模樣,“說起來火神那個混蛋竟敢打我!”這一次是立花七夜自己不想說敬語。
  “但是火神君並不是故意的,而且立花桑也打回去了,不是麼?”
  “喂!”她立花七夜可是因為那一拳進了醫院啊,怎麼看都是火神那邊占的便宜多一點吧!
  “對了,有個東西要還給立花桑。”在立花七夜暴走之前,黑子哲也巧妙地轉移了話題,他從口袋裡取出一本小小的筆記本,遞給立花七夜,“這是前段時間在立花桑座位邊上撿到的。”
  “啊,是我的小冊子!”立花七夜趕忙翻看起來,這就是她先前一直找不到的那本,竟然被黑子哲也撿到了。可過了這麼久,黑子哲也有的是還給她的機會啊。“幹嘛早不還給我?”
  如果那個時候直接還給立花七夜的話,黑子哲也大概就不會在體育館裡讓她投籃,和她講那麼多關於心結的問題。那個時候立花七夜在因為比賽將至丟失了資料而不安,而黑子哲也,他只是想給她一個安心的理由。
  “忘記了,抱歉。”黑子哲也非常鄭重地道了歉,還朝立花七夜微微鞠了一躬。
  “喂……”這樣一來,立花七夜想再責怪都不太好意思了。
  “走吧,去吃點東西吧,大家都去體育館附近的料理店了。”黑子哲也把手伸向立花七夜,要拉她起來的意思。
  立花七夜點了點頭,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對於黑子哲也這樣的舉動,她似乎已經習慣了。
  ……
  “立花桑,如果再不快一點的話,教練找不到我們會生氣的概率是63.2%。”
  “黑子哲也!你是不是偷看了我的資料!”
  雨中,藍發少年打著傘,傘的位置很貼心地偏向了他身側的黑髮少女一些。
  “黑子君,不然我來拿傘吧,看你舉著很累。”
  “作為病號就請乖乖呆著,受傷了就應該要聽大人的話,這是小學生都懂的道理。”
  “黑子君!”=皿=+
  *
  比起下著大雨狂風不止的街道,料理店簡直就是溫暖的天堂。不僅僅明亮的燈光可以讓人忘記外面大雨中陰沉濕悶的氣氛,空氣中時不時飄來的食物的香味也令人有了食欲而心情變好。
  誠凜籃球部的大批人馬早已在店內就座,對於剛趕到的黑子哲也和立花七夜,紛紛招手示意。立花七夜坐到了伊月俊旁邊,而黑子哲也所坐的另一桌,看起來氣氛怪怪的。
  “阿七,你沒事吧?”伊月俊兩彎眉毛微微蹙起地看著立花七夜腦袋上那層根本不可能讓人忽視掉的繃帶,問道。
  “必須得沒事啊!”
  這個回答異常堅定。如果淺田竹子知道她受傷,並且在臉部的話,她絕對要被嘮叨上一個星期。除此之外,立花七夜的這點傷,又會讓她母親擔心上許久了吧。
  伊月俊始終在用擔憂的目光打量著自家青梅,倒是立花七夜被多看了兩眼開始全身不自在,“哎呀都說沒事了……嘖,小俊你不要那樣看著我啦。”說著說著,立花七夜就從伊月俊的手裡抽走了勺子,並從伊月俊面前挖走了好大一塊食物塞進嘴裡吃了起來。
  對於這位青梅,伊月俊有時候真不知道該她說什麼好,無奈地歎了口氣,找服務員要了功能表,開始幫某人點餐。
  眾人吃飽準備離開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在並不平整的地面上,留著一灘一灘的積水。立花七夜避開那些積水,跟著眾人走出了店外。
  “誒?黑子呢?”
  對於黑子哲也這樣是不是就消失找不到人影的存在,誠凜眾已經習以為常了。雖說沒什麼好擔心的,可人還是得找出來。
  彼時,黑子哲也抱了個箱子從轉角的陰影處走了出來,而箱子裡,是條小柴犬,大概是被人遺棄了吧。
  “啊!!超卡哇伊!”最先不淡定的是相田麗子,她新發地把小狗舉了起來,相當歡脫地在原地轉了幾圈,“?叫什麼名字啊你?”
  嘛,女孩子對於可愛的東西一向沒有什麼抵抗力。立花七夜也一樣,只是還沒伸手去摸的時候,相田麗子就沖了出來。
  “有沒有……覺得它像一個人?”
  “眼睛!眼睛像黑子對吧!噗哈哈哈哈……”
  “決定了!名字就叫哲也二號!”
  所有人都圍著那只剛剛被取名為哲也二號的小狗,只有火神大我,離得很遠,抱頭蹲在店門口的大招牌後面。
  “你在那幹嘛,火神?”
  火神大我僵硬地旋過腦袋,一臉見鬼的表情,“不是……那個……我,很怕狗的。”
  立花七夜抱過哲也二號,露出天使般的笑容,朝火神大我走了過去,幾乎是看准了路線,把火神往死角裡逼,讓他毫無退路。
  報復……絕對是在因為頭上的傷在報復!
  “?火神,它很可愛的!”立花七夜如是說,哲也二號還非常配合地軟嚎了一聲。
  緊接著的,是火神大我響徹半空的慘叫聲。
  *
  立花七夜自告奮勇要領養這只很討喜的小柴犬。她將二號抱在懷裡,二號柔軟的絨毛蹭得她暴露在外的皮膚癢癢的,二號似乎知道了這是自己的新主人,抬起腦袋舔了舔立花七夜的下巴。
  “二號,哲也二號……噗……”立花七夜輕喃著小金井慎二給小狗取得名字,忍不住笑出聲。二號那雙和黑子哲也一樣透藍的眼睛水汪汪的,很是傳神地盯著立花七夜看。
  哲也二號……哲也……
  一遍遍喊著小狗的名字,腦海中浮現的竟然是藍發少年那張經久未變的撲克臉,甚至還能聽見少年在說著立花桑不要亂想之類的話。
  “……你比那個哲也可愛多了!”
  夜晚無人的小道,只有昏暗的街燈帶來些許朦朧的光亮,因為下過雨的緣故,燈下那些趨光性的飛蟲,也比平常少了很多。
  “立花桑這麼說的話,我會不高興的。”
  襯著這樣的氣氛,黑子哲也清澈的聲線在濕潤的空氣中竟傳出了一股空靈的感覺。
  “哲也?!”立花七夜嚇得失聲尖喊起來,還以為見鬼了,下意識脫口而出的是之前心中一直在默念著的,和小狗一樣的名字。身體因驚嚇做出的反應是收緊手臂,這勒得她懷中的小狗嗚咽了一聲,立花七夜這才回過神猛地鬆開手臂。
  果然?,黑子哲也這般詭異的存在感她怕是這輩子都沒辦法習慣了。望著眼前矮上自己些許的藍發少年那張平靜的臉,立花七夜只能長舒一口氣,“哲……不是,黑子君……”
  “沒什麼,立花桑喊我名字的話,我並不介意。”
  “哲……哲也君?這樣?嘶……感覺怪怪的。”立花七夜渾身一抖,這尼瑪是什麼軟妹的腔調!“那喊黑子可以麼?”
  “請隨意吧。”
  “不對啊重點偏了!”立花七夜甩了甩腦袋,開口問道,“你為什麼在這裡?大家不是在車站就分開了麼?”
  “本來是這樣沒錯,但是我有點不放心立花桑一個人走回去。”黑子哲也摸了摸二號,“立花桑帶著寵物不能上地鐵不是麼?”
  “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立花七夜朝黑子哲也翻了個白眼,卻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一驚,“等下你是從什麼時候跟在我背後的?!”
  “地鐵站的時候我有和立花桑說過送立花桑回家,這話立花桑沒有聽見麼?”
  完全沒有注意到的說……
  “所以,一起走吧。”

 

☆、第21Q別鬧


  若說籃球部的目標是在全國大賽中獲得好成績,那麼闖進決賽圈就是一個很大的跨步了。而作為學生的主要任務除了學習和好好做作業之外,那就是要在考試中獲得優異的成績。
  這學期的學期考試近在咫尺,籃球部的眾人因為比賽的事情大概沒把過多的精力放在學習上。二年的前輩們已經順利地通過了考試,而一年的各位……作為優等生的立花七夜自然開啟了學霸模式,這是要在學期考試拿第一的節奏啊。比如前一天國語的隨堂小測,立花七夜考了班級的最高分,當然,黑子哲也的分數也不差。
  “火神君,如果學期考試的分數是這樣的話,暑假可能會被學校強制要求補習,到時候就沒辦法參加訓練了,而且還很有可能錯過比賽。”黑子哲也面無表情地闡述著這個慘痛的事實。
  “你以為是我想這樣啊!”火神大我把自己的試卷從黑子哲也手裡抽了回來,繼續趴在桌子上作苦逼臉。
  “班導的意思是讓我給你補習。”立花七夜走到火神大我的桌前,用指關節在桌面上敲了幾下,“不過最終效果還是得看你願不願意配合我咯。”
  “啊啊……”火神大我煩躁地狂揉著自己的頭髮。
  “火神,你的頭皮屑飄到我臉上了。”立花七夜嫌棄地用手在臉前扇著風。
  “嗯,的確有飄過來。”黑子哲也一本正經地對立花七夜的發言肯定了一遍。
  “你們兩個夠了!”
  立花七夜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拿出了她的小冊子翻了起來,“根據火神以往的學習態度以及卷面成績,再綜合上往期試卷的題型來看,這次學期考,火神過不了的概率是84.5%。”
  “這麼高?開什麼玩笑?!”火神突然直起身子,狠拍了下桌子,木質的桌面發出的一聲悶響成功吸引了班級裡無數的目光,不過,在火神大我那有些令人發怵的眼神之下,他們又瑟瑟地收了回去。
  立花七夜又翻看了幾頁,似乎是找不到什麼可取的資訊,無奈之下瞟了眼此刻抱著書本埋頭苦讀帶著厚眼鏡的栗澤少年,思索了半秒,得出結論,“若是栗澤同學考試的時候不會把自己的答案擋起來的話,火神你可以考慮看他的。”
  “立花桑,不要亂教火神君。”黑子哲也不贊許地搖了搖頭,然後看向火神,“火神君還是去跟立花桑學習吧,國語方面的話,我也是可以幫忙的,除此之外,我也想從立花桑那取點經,有些科目我也挺頭疼的。”
  “可以啊,那今晚開始一起學習?”立花七夜點頭,由於考試時間的關係,必須儘快地進入狀態。對於火神大我顯然注意力不在她和黑子的對話上,立花七夜用小冊子拍了火神大我的頭,“火神,你不要盯著栗澤同學看了,栗澤同學考試的時候會把答案擋起來的概率是100%。”
  “……”
  “立花桑的意思是今晚一起學習,火神君剛才有聽見麼?”
  “我……”
  “沒聽見的概率是100%……火神你這傢伙到底想不想通過考試啊!”
  “喂!立花不要老打我啊!”
  最終敲定了晚上七點半,到火神大我家一起學習。
  *
  看比賽的時候根本沒有意識考試已經如此逼近,立花七夜其實也是有些心慌的。比起國中的時候,雖然平時在學校一樣是洋洋灑灑地在發呆、睡覺,但晚上到家之後,她可是有抱著書本在臥室裡拼搏的。而現在,晚上屬於學習的黃金時段她都頭疼籃球部的事去了,最蛋疼的是她頭疼完之後的資料分析很大程度上派不上用場。
  第一啊……她其實壓力很大的有木有啊!
  把整理好的書本塞進書包,背上。
  “小七,你要出去麼?”圍著圍裙的立花智穗從廚房走出來,問道。
  “嗯,和同學說好一起學習了。”立花七夜從鞋櫃裡掏出了雙前段時間買來一直沒穿過的黑色漆皮鞋,系好鞋帶之後和自家母親又到了個別,走出了家門。
  在收養了二號之後,立花七夜倒是很樂衷地用拍完比基尼外景拿到的薪水給二號買了一個漂亮洋氣的狗屋,狗屋就放在立花家小庭院的一角,和立花家風格清新的庭院倒是非常契合。
  “哲也,我出門了哦。”立花七夜走近狗屋,朝裡頭看了看,她發現空空的狗屋根本找不見那只可愛小狗的蹤影,“哲也?……嘖,跑哪去了?哲也?”
  圍牆之外傳來了幾聲小狗撒嬌似的叫聲,立花七夜循聲找去,走出自家最週邊那扇鐵柵欄的門後,就看見一人一狗玩得不亦樂乎的場景。二號翻過身躺在地上,兩隻眼睛愜意地眯著,而蹲在邊上的藍發少年,表情柔和地撫摸著二號。
  “哲也。”
  這一喊,人和狗都把目光投在了黑髮少女的身上,透藍的眸子如出一轍。
  “不是……我剛才喊的是它。”立花七夜擺了擺手解釋道,也蹲下|身,抓了抓二號的脖子,“說起來黑子你怎麼在這裡?”
  “立花桑,我也是哲也哦,黑子哲也。”黑子認真地糾正這這個問題。
  “……”這不是重點吧。
  “最後都是會到火神君家去的,我也想過來看看二號,順便就想叫立花桑一起去,結果立花桑自己先出來了。”
  “原來如此。”立花七夜知會地點頭,然後抱起二號,“等我一會,我把哲也抱回去,馬上就出來。”
  才把二號抱起,這只聰明的狗狗就開始抗議了,不停地扭動著似乎想要從立花七夜的懷裡掙脫。
  “哲也別鬧,回去好麼?”立花七夜很無奈,想要按住小狗讓它乖乖待在自己懷裡,可偏偏二號一點也不配合,開始對立花七夜又撓又咬的,“哲也……呃別鬧……你別這樣嘶痛……”
  小狗能知道什麼,在立花七夜胸前亂抓一通,弄痛了立花七夜之後,終於如願地從那個懷裡解脫了出來,跳到地上搖著尾巴就躲到了黑子哲也身後。
  黑子哲也沒說什麼,低頭看了眼跑到自己腳邊的小狗。說實話他是不知道如何應對這時候的狀況,一個漂亮的女孩用近似于嬌嗔的腔調求饒似地喊著自己的名字,雖然那並不是在喊他,但怎麼說聽起來都怪怪的!
  立花七夜有些不耐煩地叉腰,襯衫的扣子被二號蹭開了她也並未發覺,有些不快地微微躬下|身,瞪著拼命在往黑子腳後縮的二號,冷下語氣道,“你給我過來!”
  這一附身,襯衫因為沒扣上衣料隨著重力垂下撐開,胸前白皙間的那道深溝打出的陰影,在並不明朗燈光的光線下,朦朧之中帶出了些別樣的誘惑力,因為呼吸而一起一伏更是令人眼見得面紅心跳。黑子哲也慌忙移開視線,把二號抱起以轉移注意力。
  “不然,就把二號帶過去吧。”黑子哲也提議,二號討好地舔了舔他的臉,“它好像很黏我。”
  “呃那就聽你的吧。”立花七夜也沒辦法,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了。
  “那個……立花桑,襯衫的扣子,還是扣起來比較好。”
  “!”
  *
  “你們把它帶過來幹什麼啊啊啊!!!”
  火神大我在開門後看到二號的下一秒,發出的驚叫聲足以讓他所住的公寓抖三抖,幾個踉蹌大退了幾步貼牆而立。
  作為海歸黨的火神大我,自然一個人住在公寓裡。房間的擺設很簡潔,不會像女孩子(←立花七夜)的房間那樣東西多得從來看不出有整理過的痕跡。
  “二號不肯跟立花桑回去,所以只好帶過來了。”黑子哲也說著,舉著二號就往滿臉驚悚的火神大我面前湊,“它很可愛的。”
  “好了都不要鬧了!”立花七夜想把二號抱過來,可是狗狗卻賭氣似地扭開臉不領情,“你再這樣對我我要考慮以後加餐了!”
  “立花桑,這樣對二號來說很殘忍。”
  “你們兩個夠了!不是來學習的麼!”
  ……
  三人進入學習狀態是在這的半個小時之後,好在二號異常乖巧,立花七夜把掛在書包上拉鍊上的迷你泰迪給它之後,它就跑得遠遠的自己玩起來。
  短時間內想要飛速提升分數,只能用最死板最直接也是最高效的辦法。立花七夜直接在火神大我的課本上圈圈畫畫,並告知其這些全部背下來之後考試的基礎分是一定能拿滿的,以她以往的猜題經驗。
  “這些百分數是什麼意思?”火神大我指了指標在圈劃部分旁邊的數位。
  “考試會考到的概率。”
  火神大我聽完之後立馬露出頓悟的表情,翻看書本的速度又變快了許多,“原來如此……呃你幹嘛又打我!”腦袋又被立花七夜拿著小冊子敲了一下,火神大我抱著頭抱怨起來。
  “不要因為概率小過百分之五十你就略過不看啊混蛋……你那是什麼表情?一會我抽查。”語畢,立花七夜就陷入了自己的狀態,不再搭理一旁快要抓狂了的火神大我。
  如果說相田麗子在訓練的時候會化身惡魔,那麼立花七夜在監督學習上的兇殘程度絕對是毫不遜色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考試的那天,火神大我已經不想去看立花七夜的臉了,他人看來素淨姣好的面容,在火神大我眼裡已經是惡魔在世了。
  考試的結果皆大歡喜,在此之後,籃球部的訓練再次運轉起來,準備迎接決賽圈的第一戰。
作者: 和泉初    時間: 2016-3-28 22:11

☆、第22Q就是喜歡這點


  日常的訓練重回正軌。
  這天天氣晴好,陽光並不刺眼,照在身上,感覺到的是恰到好處的柔和。
  立花七夜推開體育館的門,僅僅只是走進,立花七夜都覺得心裡有一股暖流淌過。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習慣了每天在籃球部的節奏,習慣了融入籃球部這個團體的感覺。
  從器材室推出那一車籃的籃球,看著每一個被認真擦拭得乾淨的球體,走在每天都被擦得光亮的木地板上,立花七夜的嘴角不禁上揚。
  “立花,來得好早啊。”相田麗子是和日向順平一起來的,這兩個人是隊伍的領導和精神支柱,籃球部可是他們的全部心血。提前來體育館,也是出於本能的積極,只是沒想過立花七夜來得更早。
  “早啊,日向隊長,麗子大姐頭。”
  搬器材方面日向順平接手做了,接著,陸陸續續的其他人也都到齊了,二號也被黑子哲也帶了過來。由於二號和立花七夜似乎相處得不是很好,黑子哲也以擔心立花七夜把二號拿去加餐為由帶走了它。
  “立花桑,你昨天掉東西了。”黑子哲也小聲叫住立花七夜,表情有點不自然。
  立花七夜聽完馬上開始在口袋裡翻找起來,找到了小冊子之後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就開始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黑子哲也,“我掉了什麼?”
  “麻煩立花桑跟我過來一下吧。”
  黑子哲也對立花七夜輕輕頷首,搞得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拎著包把立花七夜叫到和眾人分離有段距離的一角,默默地從包裡掏出了一本嶄新的雜誌。
  “昨天在立花桑座位邊上撿到的。”
  雖然只是看到雜誌的封底,但立花七夜馬上意識到這是本什麼雜誌了。臉色猛的一紅,連帶耳根都開始發燙,快速地把雜誌從黑子哲也手裡抽回來,捂在懷裡生怕被人看見,“你看到了?”
  “嗯……”黑子哲也點了點頭,手指輕撓著鼻尖,“怎麼說呢,封面的立花桑……嗯立花桑很漂亮。”
  這句話讓立花七夜的臉又升溫了不少,她恨不得此刻有個地洞鑽進去!果然被看到了,被黑子哲也看到了……好羞恥啊!
  只是,為什麼會害怕被這個淡然的少年看見呢……明明當時對著閃光燈對著照相機都可以大方慷慨地穿成那樣擺出那般風騷誘人的姿態……
  “看雜誌的日期,還沒有開始發售呢。”黑子哲也想要轉開話題,可似乎沒什麼效果。
  立花七夜訥訥地點頭,“嗯,淺田桑給了我兩本試印版看看效果。”
  “喲,你們在說什麼?立花你在藏什麼東西?”粗神經的火神大我大大咧咧地把雜誌從立花七夜懷里拉了出來。神經大條的人也單純的可愛,在看到封面的下一秒,火神大我尷尬得從脖子紅到腦門,然後捂著鼻子難得安靜下來把雜誌塞還到立花七夜的手裡。
  可以火神大我之前的音量,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好奇心人人皆有,再然後,立花七夜死命想要藏起來的雜誌就這麼公示於眾了。
  雜誌封面上的模特穿著比基尼,跪坐在黃金般的沙灘上,兩手彎到腦後撩起被海風吹得拂起的頭髮,擺著性感的姿勢正好能把豐碩的胸型展現出最完美的一面。海上的陽光點綴在她的身上,反射出肌膚瑩亮的光澤。這明顯就是一隻性感尤物好伐!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除了模特那張和立花七夜極為相似的連之外,是封面右下角的一行字——人氣平面模特:立花七夜。
  所以說這根本就是是立花七夜本人啊!
  眾人在看到之後,像說好了一樣,捂著鼻子,動作一致地僵硬轉過身背對立花七夜。而封面上的那個人,此刻滿頭黑線地扶額。
  靜默了數秒,挑起的話題更是神展開。一撥人像是在研究什麼學術性的問題,圍成了一圈。
  “立花穿制服的時候完全看不出來有這樣的身材……”
  “嗯好像的確是這樣的。”
  “這圖沒有ps過麼?”
  這種事情這麼正經的研究真的大丈夫?
  “喂!你們快夠!”立花七夜舉起手裡的小冊子就朝正討論得歡脫的少年們扔過去。
  伊月俊曾經去立花七夜家找她的時候,立花七夜大概是洗澡洗了一半裹著條浴巾就沖出來開門,並且這樣的情況發生過好多次,伊月俊自恃經過那樣的歷練之後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可以的,可比基尼這樣尺度的還是第一次看見。
  “阿七……那個,那個什麼……”伊月俊紅著張臉上前拉住亂舞著手的立花七夜,他似乎在憋著什麼,說話的腔調一頓一頓的,“以後這種東西……不要帶到學校來……不是,以後能別接這種外景了麼?”
  “今天的訓練加一倍好了!”相田麗子笑得如同天使一般突然加入了眾人的討論。
  “……”
  “啊??不然加兩……”
  “噢訓練了訓練了!”
  於是,這場雜誌(←比基尼)引發的血(←鼻血)案在相田麗子的微笑下成功化解了。所以說這種情況還能依舊淡定如初的相田麗子(因為同是女生)不愧是誠凜籃球部的boss。
  訓練照慣例,按照往常一樣分成了兩隊不停地做攻防練習,而火神大我,由於和秀德的比賽中為了阻止綠間的三分球,拼了命的彈跳傷到了腳,被相田麗子明言規定,只准觀戰。
  “可惡……手癢癢啊!”此刻的火神大我,正坐在場邊百無聊賴的將籃球在手中旋轉著把玩。
  “給我忍到腳傷恢復吧!”相田麗子嚴厲地說道。像火神這樣一刻沒有摸籃球就渾身難受的熱血少年,她一定要看緊了,免得給他的雙腳加重負擔,傷上加傷。
  “要不要考慮一下蔬菜汁?”立花七夜很合時宜地拿著裝著墨色詭異液體的玻璃瓶在火神大我面前晃了晃,“有利於腳傷恢復的概率是100%哦!”
  “會死的吧一定會死的吧如果喝了那種東西!而且你那個100%一聽就是騙人的吧!”←火神大我=口=!
  “火神你的口水噴到我臉上了。”←立花七夜=_=
  “我……”
  “你還噴……”
  *
  下午的訓練在游泳館進行,在眾人聽到游泳館這三個字的時候目光都下意識性不約而同地飄到他們家正在奮筆疾書的經理身上。
  關於雜誌封面上的立花七夜的身材是否屬實這個問題似乎即將揭曉了答案,只是相田麗子將有想過這個問題的人的想法全部扼殺在了搖籃裡。
  立花七夜雖然是換上了泳裝,可在走出更衣室之前就被相田麗子強迫性地要求穿了件襯衫,罩在外面,說是不這樣的話會影響訓練。
  此刻癟著張嘴的立花七夜和一臉無聊的火神大我,一個被要求遠離訓練的人的視線,一個被要求不准參與訓練,二人並排坐在泳池邊的板凳上圍觀,而其他的少年們在泳池內,聽著相田麗子吹出的哨聲,利用水的阻力在做一些提升體力和耐力的練習。
  “嗨~現在休息一分鐘。”
  在聽到相田麗子暫停訓練的哨響,泳池中的少年全都放鬆下來,口中紛紛喊累,黑子更是累得不想動,憋著口氣cos屍體浮在水面上。
  “喂黑子!你不要浮在水上睡啊!”←日向順平=口=!
  二號也被帶到了游泳館,起初是乖乖地坐在一旁,在相田麗子的哨聲吹響之後,它才搖著尾巴朝眾人這裡靠。火神大我因為二號的靠近被嚇得往板凳的另一頭挪,發力一猛直接把坐在旁邊的立花七夜撞到地上。
  立花七夜馬上黑下臉,爬起來抬手就想往火神大我頭上拍去,這才把手舉起,就被一聲少女專屬的柔美聲線岔斷。
  “好可愛的小狗呢。”
  桃色的長髮,漂亮的面孔,那雙和頭髮一樣顏色的眸子更是盈盈動人。中等的身高加上傲人的身材,女孩子該有的嬌俏美好都在她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桃井五月,國中的時候曾經是帝光中學籃球部的經理人。
  “請問你是哪位?”對於這位突然來此的少女,相田麗子禮貌地問道。
  “唔……該怎麼介紹自己呢?”桃色長髮的少女的目光有些閃爍,思索半晌,吐出了一句比當初立花七夜第一次來到籃球部對火神大我的告白還要令人震驚的話,“我是哲君的女朋友,等不到決賽圈於是今天過來見他。”
  “哲君是?”
  “黑子哲也君。”
  “誒?!!!黑子原來你是有妹子的啊!”
  “不是的,她只是國中時隊伍的經理人而已。”比起所有人的不淡定,黑子哲也倒是面無表情平靜地解釋著,但黑子哲也的解釋似乎被桃井少女接下去的舉動給推翻了。
  桃井五月嬌甜地喊著“哲君”,在黑子哲也從泳池裡爬上來之後,更是心情愉悅地給了他一個火熱的擁抱。
  一邊是光著上身的少年,一邊是比基尼的少女,這樣的擁抱無非就是肌膚的零距離接觸。
  “等等,為什麼會是黑子!”小金井慎二似乎不願意接受眼前所看到的畫面。像桃井五月這樣甜美可愛的女生,甚是可以算是女神級的人物,為什麼會喜歡黑子哲也,“不帥氣也不打眼,還不精神。”
  “誒?就是喜歡他這點嘛!”桃井五月掛在黑子哲也身上,臉上的表情正是少女面對喜歡的人才會有的羞澀,“不過比賽的時候就像變了一個人,威風凜凜的,更討人喜歡了嘛。”
  說著,桃井少女面色微紅地捧著臉,開始回憶著她是如何喜歡上黑子哲也的。
  至於桃井五月那些說得令她一臉幸福的回憶,以及她對黑子哲也的愛慕是如何展開如何發展的,立花七夜都沒有聽見。在桃井五月反駁小金井慎二的時候,立花七夜只覺得每一句,都是自己的心聲。
  黑子哲也在比賽的時候,場上同在打比賽的少年也許會因為他薄弱的存在感而忽視他,可立花七夜不一樣,旁觀的她能把黑子哲也每一個傳球,每一次跑位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是那個時候黑子哲也臉上持以何種細微的表情,她都記得很清楚。
  立花七夜現在所能看到的,桃井五月一定早就十分明瞭了,畢竟早在兩年多以前,她作為帝光的籃球部經理,就已經目睹過這些了。
  球場上的少年都是最帥的,正如桃井五月說的,那個時候的黑子哲也威風凜凜。
  如果這些和桃井五月的共鳴稱之為喜歡的話……
  立花七夜怔怔地站在原地,腦中一團混亂,她手裡緊緊抓著小冊子和筆,因為持筆過於用力導致筆尖戳進了紙頁之中,而戳進的地方,是一串式子等號末端的空白處。
  自己喜歡黑子哲也的概率是……
  無法計算……

 

☆、23


  防著自家的經理影響訓練,可卻防不到別人家的經理。相田麗子持著“對方不就是胸大了點長得可愛點所以沒什麼了不起”的看法質問著日向順平,要他肯定自己的看法,可日向少年卻目光放著桃井五月身上很敷衍地回答,這樣的態度讓相田麗子把他怒踢進水裡。
  “這樣日向桑是會死掉的啦。”桃井五月擔憂地跑到泳池邊,看到被踹下去的某人浮上來才放鬆了蹙起的眉毛。
  溫柔,甜美,可愛。比起同是經理的立花七夜,桃井五月簡直就是女神。當然,僅僅站在誠凜的角度來看,立花七夜和相田麗子比起來,前者自然外表上會贏。
  “誒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名字?”日向順平吐出口中的水,驚疑地看著水池邊桃色長髮的少女。在此之前,他並沒有對桃井五月做過任何自我介紹。
  “當然知道啦。”桃井五月聲線綿軟地回答著,豎起青蔥般纖長白皙的手指抵在唇下,微笑的表情讓人根本看不出她是在資料化述說誠凜籃球部眾人的資訊,“誠凜籃球隊隊長,神射手日向桑,鷲之眼控衛伊月桑,沉默寡言的勾手專家水戶部桑,擁有絕對彈跳的大前鋒火神君,還有小金井桑土田桑,還有……”
  桃井五月在句末拉長了音,把手撫在自己胸前,擴大了臉上的笑容轉向相田麗子,繼續道,“還有勉強到b的教練,麗子桑~~☆”
  相田麗子頓時炸毛了,憋紅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桃井五月踮起腳,把目光投向站在較遠處的立花七夜,由笑眯眯地繼續報著資訊,“以及……擁有絕對計算能力但是平時卻幫不上一點忙的模特經理立花醬!”
  立花七夜眉角一抽,小冊子上的紙頁又被戳破了一頁,什麼叫幫不上一點忙。不過,某種角度上其實這話說得也沒錯,比起同是數據型的經理桃井五月,立花七夜簡直就是廢柴一枚。
  被點了名的立花七夜把視線從小冊子撈起,抬頭就見那個活力四射的可愛少女朝自己這邊跑過來,光著的腳丫子踩在地面上啪嗒啪嗒地響著。
  “我還以為你會很難見到的呢,立花醬。我在青峰君書包裡的雜誌封面上有看到你哦,第一次見到青峰君會買堀北麻衣寫真集以外的東西呢!嘛,說起來為什麼要穿著襯衫啊,明明照片上看起來都有e了……”
  “青峰?”立花七夜很快捕捉到桃井少女話語中的那個名字,腦海中很快閃現出那個黝黑皮膚的張狂少年。如果是那本印著自己比基尼外景的雜誌,市面上不可能有發售,而立花七夜自己也就只有兩本,一本就是剛才黑子哲也還給她的那本,另一本,在她拿到的第一時間她就拿去給結城梨佳了。
  梨佳還在和那個青峰糾纏不清麼……
  *
  被下過禁令的火神大我對於訓練,也只能幹看著,他和立花七夜說了聲好無聊之後,抱著個籃球就離開游泳館。立花七夜也沒得攔住他,不過相田麗子也沒多說什麼,看她那樣子也就是默許了火神大我的行為,立花七夜最後只是提醒了句不准劇烈運動後,就隨火神大我去了。
  爾後,訓練的主場轉到體育館,立花七夜把印好的循環賽表發給大家之後,視線在眾人間又徘徊了好幾遍。
  “火神還沒有回來的樣子啊。”
  聞言相田麗子也在隊伍中搜尋了一番,“那個笨蛋就沒有時間觀念麼?算了別管他了……大家,就如循環賽表上寫的那樣……”
  循環賽的四所學校,除了誠凜之外,就是桐皇,鳴成和泉真館。
  “這還真是新鮮的賽表呢。”日向順平感歎道,畢竟去年進入循環賽的另三所學校正是由秀德、正邦、泉真館這三所有著王者之稱的學校取得的。
  “我有這麼想的說……”小金井慎二死死地盯著賽表,說了自己的想法,“在這些王者中我們打贏了兩所不是麼,今年,說不定能成功啊!”
  他那張僥倖的臉馬上就接收到了日向和伊月鄙夷的眼光。
  “?,就算輸給有桃井醬和青峰在的王者,打贏其他的話……”
  “青峰的話,在桐皇哦。”立花七夜接過話,能馬上反應出這條資訊並不是因為她事先認真地調查過,而是結城梨佳最近和她聯繫的時候,提到最多的就是青峰和桐皇的籃球部。
  似乎這條資訊很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覺得作為奇跡的世代之一的強者一定會去籃球名校是種慣性思維,不過也有實例,比如綠間真太郎去的就是王者之校秀德。
  “立花說得沒錯,我也好好調查過了。”相田麗子肯定道,“青峰和桃井去的是桐皇。”
  沉悶的氣氛彌漫開了,闖出循環賽似乎有變得遙不可及了。桐皇雖在前幾年並沒有什麼很強的名聲,但是近幾年卻在廣納好手,加之有青峰加入,誠凜與之對局一定會打出一場不輸給王者程度的艱辛比賽,或許還會更加坎坷。
  就在氣氛沉重地讓人不由去屏住呼吸的時候,火神大我回來了,他急急忙忙地在門口換上籃球鞋,跑進館內,“不好意思,來晚了。”
  立花七夜同眾人一樣,視線出於本能反應地往火神大我跑來的方向瞟去,火神大我看起來有些不太一樣,“那樣的表情因為疲憊的概率是65.9%……腳步著地之後再發力的時間似乎也比平時慢了一點?……”
  什麼都逃不出相田麗子那雙能看出身體機能數值的眼睛,相田麗子盯了火神大我的雙腳一會,徑直走到火神大我面前,沉下了語調質問道:“火神君,籃球,你去打了吧。”
  “呃沒有。”火神大我馬上否認。
  “這不是更惡化了麼?”相田麗子眉毛緊緊皺著,表情凝重地低頭看著火神大我的腳部。
  “不是……那個……是這樣……”怕是隱瞞不住自家大教練,火神大我開始支支吾吾地吐著幾個連不成一句話的詞,想要解釋,但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這個笨蛋火神!這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不准再打球了麼?你的耳朵就只是開了兩個孔的裝飾品麼?嗯?!”相田麗子厲聲喝道,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向火神大我的頭。
  “啊痛痛痛……對不起……啊好痛!”
  “今天觀摩就好,去保健室拿藥來敷!”下一戰火神大我是必不可少的戰力,這下他卻把腳傷弄得嚴重了。撇開作戰計畫的事要頭疼,火神大我還要讓相田麗子費腦,相田麗子都快氣瘋了,整個人氣得幾乎發抖地用手指指著火神大我的鼻子,“短跑……不這不可能,倒立!你給我用倒立地去!”
  *
  循環賽初戰就是和桐皇學園,立花七夜得知這條資訊是在相田麗子通知所有人之前,因為結城梨佳給她發資訊問比賽在哪裡舉行。
  對於如何回復這條短信,立花七夜猶豫了許久,可最終還是將比賽地點給結城梨佳發了過去。她可以猜到結城梨佳肯定是為著青峰去的。立花七夜想起結城梨佳不久前在坐病床上的時候,明明身體虛弱得說話連都泛著無力的沙啞,可是每每言語間提到青峰,她都會露出特別朝氣的笑。
  立花七夜對青峰的印象不好,況且今日又見到了青峰那個漂亮完美的青梅竹馬,她不希望結城梨佳再去對青峰念念不忘,可之於結城梨佳的要求,她永遠都拒絕不了。
  打掃完衛生之後,立花七夜也有些乏意,按掉手機螢幕上還顯示著結城梨佳短信的手機,眯了眯有些酸澀的雙眼。停歇了數秒,立花七夜才去整理好自己的背包,走出訓練完早是安靜得似乎連空氣都沒有波動的體育館。將門輕輕關上,夕陽通過門縫穿入館內在地上留下的一道光痕,隨著大門的合上消失了。
  上鎖,拔出鑰匙,立花七夜又輕歎了聲,轉過身欲走,卻被站在自己身後那個藍色的身影嚇了一跳。
  立花七夜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倒退了一大步,身體就貼在體育館的門上,她一手輕輕拍撫著胸前,一邊責怪道:“黑子你不要突然站在別人身後啊!”
  “是立花桑剛才一直都在發呆。”黑子哲也淡淡地解釋道,透藍的眸子裡竟寫著幾分無辜。
  “汪!”
  直到被黑子哲也抱在懷中的小狗叫了一聲,立花七夜這才看到那只和黑子哲也一樣眼神看著她的小狗二號。
  “為什麼連帶哲也都不出聲!”二號和黑子的默契也太足了吧!
  “這說明立花桑走神走得太厲害了而已。”
  立花七夜也懶得再多說什麼了,反正和黑子哲也怎麼說到最後都是自己的問題。她又看了看黑子哲也那張平靜的面龐,對黑子哲也舉起手上的鑰匙搖得叮噹作響,“你是落東西在裡面了麼?”
  “我並沒有落東西在裡面。”黑子哲也搖了搖頭,“倒是立花桑,看看有沒有東西忘在裡面,否則又要說找不到東西了。”
  “……”這是被教育了麼?
  夕陽淡金的光線把藍發少年的面龐襯托的柔和,注視了眼前似乎是無語了的少女,少年讓人不易覺察地勾了勾唇角後又恢復了往常那般平和的表情,開口道:“那麼,一起回去吧。”

 

☆、第24Q不要再亂想了


  午後黃昏的街道,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汽車的引擎聲,輪胎軋過地面的摩擦聲,放課後的學生們跑過時的嬉鬧聲,亦或者是成雙入對的小情侶在耳邊的細語聲……無時不刻都在體現著東京是個繁華喧囂的都市。
  在這般的街道上,藍發少年踩著自行車載著黑色長髮的少女,迎著夕陽淡金的光華,穿過街街巷巷。如果忽略少年那張木然的面龐和少女彆扭的表情,這一定就是像愛情故事裡描繪的那種青春唯美的畫面。
  立花七夜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把被風拂到臉前的髮絲撩到耳後,斜揚起頭,看著藍發少年並沒有特別寬大的後背,心裡莫名泛起一陣柔和。
  那只聰明的小柴犬被放在車籃裡,兩隻前爪搭在籃沿上,淺藍色的雙眸望著前方,很是乖巧。
  對於黑子哲也那句“一起回去吧”這種看似徵求意見的句子,在黑子哲也那雙清澈藍眸的注視之下,變得讓立花七夜無法拒絕。其實對於這樣的請求,立花七夜心中甚至還有些隱隱的竊喜,而這種心理,一次愈比一次強烈。
  雖然立花七夜本人最初的意願是她來載黑子哲也,理由是那是她的自行車,可卻被黑子哲也一句“立花桑難道忘記那次載火神君之後發生的事情了麼”給壓了回去,然後她就只好默默地用相當少女的坐姿側坐在了後座上。
  這是立花七夜第二次被像個小女生一樣地載著,換句話來說,載過立花七夜的人只有黑子哲也。
  “立花桑……其實有認識青峰君的吧。”黑子哲也難得的先挑起話題,打破了沉靜卻略帶些美好的氣氛。
  “算是吧,有和他見過。”提到青峰這個名字,立花七夜便不由有些反感地皺了皺眉,可聽黑子哲也不似往常那般而有些低沉的聲線,她心中不免升起一陣困惑,“怎麼了?”
  “今天火神君那個樣子,並不是沒有理由的亂來,他和青峰君打了一場。”黑子哲也的語氣很平穩。
  立花七夜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少年的背影,靜靜地聽著。
  “立花桑應該知道,我和青峰君國中的時期是隊友,我和他搭檔的時候,就像現在的我和火神君那樣。從前的青峰君,和現在的火神君真的很像呢。我是影子,光越強影子才會越濃……”說到這裡,黑子哲也頓了一下,轉過頭正巧對上立花七夜看向他的目光,“這個……立花桑大概聽不懂吧。”
  “喂!”不就是在表達青峰很厲害的意思麼?說起來立花七夜真的對青峰一點好感都沒有,雖然還沒有到嗤之以鼻的態度。
  “後來青峰君變得越來越強,他的籃球也變得越來越孤獨了,這樣脫離隊伍的打法,我不認同。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阻止青峰君。我和桃井桑約定了,打敗青峰君來阻止他。”
  “那個桃井桑麼……”
  立花七夜低聲重複了一遍,沉默了下來。她的重點完全在了那個和桃井五月的約定上,想起那個桃色長髮的甜美少女,揚著明豔的笑容抱著黑子哲也的模樣,立花七夜心裡竟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快。
  突然車身一陣顛簸,有些走神的立花七夜來不及靠自己穩住身形,本能的去尋找最近的支力點。她慌忙探出雙手,穿過坐在自己前方踩著踏板的黑子哲也的腰間,緊緊抱了上去。黑子哲也猛地一?車,慣性前沖讓她撞上了黑子哲也的背部。
  透過薄薄的襯衫,立花七夜感受到了黑子哲也的體溫。而此刻,立花七夜的雙手正扣在一起,靠在黑子哲也小腹的位置。
  立花七夜的心臟撲騰撲騰地狂跳著,雙臂也下意識地勒緊。立花七夜腦中一片慌亂,思維已經停住了一樣,她不知道接下去自己應該幹什麼,這樣抱在懷裡的感覺,似乎讓她有些眷戀。
  指尖逐漸泛涼,可下一秒,黑子哲也握住了立花七夜環著他的手,一股溫熱就在立花七夜冰涼的手掌間蔓延開了。
  二人之間,是無盡的沉默。
  “汪!”
  二號充滿活力的叫聲拉回黑子哲也和立花七夜的思緒,二人幾乎是在同時鬆開了手。相擁的數秒,卻恍如隔世。
  “立花桑……剛才沒事吧。”
  立花七夜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小聲說了句沒事之後,在後座上坐穩,愣愣地看著自己放在腿上的雙手。
  黑子哲也也沒有轉過身或者再說話,待身後的人不再動了,踩下踏板。
  “汪!”
  ……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誠凜終於迎來了在決賽圈的第一場比賽,和桐皇的對決。而比賽的時間,也是夕陽斜照的傍晚。
  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緋紅,朝霞像是潑了墨的水彩畫,大片大片地占著天空,而這片天空之下,四周都漾著溫暖的氛圍。
  距比賽開始還有一大段時間,而比賽的體育館外,來來往往已有好多人了,畢竟是全國級別的賽事,地區預選與之根本算不了同一個等級。
  誠凜休息室內的每一個人,皆是面容嚴肅,這場比賽,誰也不敢懈怠,結果將會如何誰都無法預料。
  這比賽還沒開始呢,觀眾席就已經人山人海了。立花七夜在等到結城梨佳安然在觀眾席的某處坐下了,才算稍稍舒了口氣,回到誠凜的休息室和眾人匯合。
  相田麗子在和少年們講著一些振奮人心的話,而立花七夜,依然是憂心忡忡,獨自站在靠著衣櫃的角落裡,手中的小冊子打開,可她的視線卻全然不在上面,而另一手抓著的筆筆尖早就在空白的紙頁上畫出了不規則的線條。
  “立花桑。”
  少年清澈的嗓音宛如教堂的風鈴,將立花七夜從雜亂的思緒中指引出來。
  立花七夜一頓,收回渙散的目光,將視線聚焦在面前的少年身上。比起自己滿是愁雲的眼底,少年那淺藍的眸子平靜得就像湖水,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黑子……”輕聲低喃著少年的名字,“我……”
  欲言又止,立花七夜不知道此刻的心情該用什麼語言來描述。結城梨佳承受不住喧鬧氛圍的身體,接下去即將開始的比賽,還有比賽的結果……立花七夜腦子都快亂作一團麻了,要擔心的事情已經擾亂了她的思維,看向黑子哲也的目光,無意中流露出一點無助。
  黑子哲也把立花七夜手裡那只在紙上亂畫的筆抽了出來,蓋上筆套,拉過立花七夜的手,展開她的手指,然後把筆放了上去。
  “立花桑,不要再亂想了。”
  還是這句話,對立花七夜說過很多遍的話。清晰的發音,一字一字地傳到立花七夜的心裡,立花七夜怔怔地望著黑子哲也那雙永遠看不出波瀾的藍眸。
  黑子哲也掌心貼著立花七夜的手指,帶著她握住那杆筆,“走吧,該上場了。”
  *
  四周的觀眾席爆滿,這場比賽似乎很受期待。
  雙方的隊員從兩側紛紛入場,立花七夜在對面走來的那些穿著純黑制服的少年們中,尋找著那個高大張狂的身影。
  桐皇的隊伍中找不到青峰,火神大我先她一步,開口詢問道:“那個……青峰不在麼?”
  被問到的那個少年似乎在聽到青峰這個名字之後,原先平靜的表情馬上轉成一片怒容,不快地回答道:“遲到了啊,那個以自我為中心的混帳!”
  青峰還沒有來?!
  聽到這個,立花七夜臉色一變。
  如果青峰不出現,結城梨佳這一趟等於白來。立花七夜很明白結城梨佳的身體再受不起刺激,激情的比賽現場這般的場合,結城梨佳整場比賽地待下去的話,恐怕會出事。
  “抱歉啊,那個傢伙不在我們也很困擾的說。”桐皇的隊伍中傳來一陣慵懶的關西腔,是個帶著眼睛笑眯眯的傢伙,“不過他說後半場會過來,我們啊……嘛就算是開場吧,還請手下留情。”
  語畢,彎起眉毛露出了難為情的樣子。
  後半場是麼……
  作為經理的立花七夜基本不可能在自家隊伍比賽的時候中途離場,關於青峰何時會到場的消息,讓她心裡不由又懸起了一塊石頭。視線在觀眾席中搜尋著結城梨佳的身影,雖然明白她大概的方位在哪裡,可是人實在太多了,像結城梨佳那般病弱嬌小的身體,幾乎是泯滅在了人潮之中。
  青峰不值得梨佳這樣!立花七夜一直秉持著這樣的心態。如果結城梨佳出事的話……
  想到這,立花七夜憤懣地咬了咬牙。那個頭髮像海藻般柔軟的嬌弱女生總是對她說著青峰的事情,總是說著“青峰君很優秀”“青峰君很耀眼”這樣的話,如果青峰連一場自己隊伍的比賽都不能出現,算什麼優秀。
  ……
  哨聲吹響,裁判才場中拋起了籃球。
  誠凜對桐皇,比賽正式開始。
作者: 和泉初    時間: 2016-3-28 22:11

☆、第25章 番外長夜


  冬至,黑夜最長的日子。
  那片漆黑的夜空乾淨得連一粒星辰都沒有,深邃得像要把人吸進去一樣。
  雪下得並不是很大,純白的雪飄飄搖搖從天際落下,落在街邊,和地上的積雪混在了一起。帶著灰色絨毛的高挑女子從屋簷下走出,她的臉被寒風吹得冰涼,鼻尖也被凍得泛紅。仰頭望著漫天的飄雪,她伸出手,接住落在手心的星點純白。對於那在手心化開冰冷的觸感,她竟然還心情愉悅地勾起了嘴角。
  “七夜。”
  清澈的嗓音穿過幾乎快要因寒冷凍結的空氣,擊著女子的耳鼓。女子轉過身,回望著那個喊著自己的男子。
  男子淺藍的發色在嚴寒的冬季裡顯得更加讓人看著發冷,他脖子上圍著一條巨大的白色圍巾,只是細看之下,圍巾編織得相當粗糙。
  “哲也。”
  女子擴大了微笑的弧度,輕聲喚著,朝著那個面容平靜得看不出起伏的男子走去,過膝的皮靴在積雪覆蓋的地面上踩出一個個腳印。
  男子往女子一隻手裡塞了一杯奶昔,握住女子的另一手,語調溫柔地說道,“一起回去吧。”
  立花七夜和黑子哲也,相識至今,已有七年。
  往昔那個並不高大的少年,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可靠男子了。
  “草莓味的?”立花七夜吸了口熱騰騰的奶昔,問道。
  “嗯,草莓味。”
  事實上,那是香草味的。
  黑子哲也側首看著身邊的立花七夜,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視角終於高過了這個面容清麗身形高挑的女子。
  “今天的節目不去,你不擔心淺田桑瘋狂地打電話催你?”
  從最初只是兼職平面模特的立花七夜,現如今在那個圈子裡也算是小有名氣了,有時會有一些綜藝節目請她去做嘉賓,比如今晚,某某綜藝節目的冬至特別篇。
  “我早就把手機電池拔了,淺田桑找不到我的。至於今晚的節目,有黃瀨在就足夠了吧。”立花七夜吐了吐舌頭,“而且媒體最近把我和黃瀨高中的時候給一家婚紗攝影公司拍的宣傳照挖出來了,那個無聊的節目肯定要拿這事作文章。”
  黑子哲也眼裡泛起了溫柔的流光,立花七夜回視著這樣的眼神,朝黑子哲也笑了笑,二人十指相扣的手不覺間又收緊了些。
  耶誕節還沒有到,可是不論是商店還是街道,都開始擺著紅紅綠綠的聖誕裝飾,儼然一副聖誕將至的情景。
  “七夜,今年想要什麼聖誕禮物?”黑子哲也的視線停留在街邊一個在給幾個小孩子分禮物穿成聖誕老人模樣的人身上。
  立花七夜順著黑子哲也的視線看過去,孩子們在拿到被包裝得精緻的禮物之後,紛紛跑到各自父母的面前,舉著小禮物高興地炫耀著,“我可不是小孩子。”
  “那你打算送我什麼呢?”黑子哲也饒有興趣地繼續問著。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立花七夜翻了個白眼。
  “可有人去年聖誕的時候硬要塞給我一份沒什麼品質的禮物呢。”黑子哲也說著,抬手抓著脖子上圍著的那條白色的大圍巾。
  立花七夜臉頰一紅,馬上探過手就去揪黑子哲也的圍巾,“那你現在還給我啊!”
  那條圍巾是立花七夜親手打的,樣子的確是相當不好看,黑子哲也在看到之後,毫不猶豫地說了四個字,手藝真差。這氣得立花七夜當時就說,再也不要送聖誕禮物了,要送也送小孩子,因為小孩子才不懂嫌棄她的手藝。
  “已經送出去的東西怎麼能要回去呢。”
  立花七夜朝黑子哲也傾過身去,而黑子哲也正好借勢把立花七夜摟進懷裡。他吻了吻立花七夜的額頭,張口欲言,卻又沒說出什麼。
  “喂,大馬路上的,別人看著多難為情。”立花七夜用手戳了戳黑子哲也的後背提醒道。
  “好。”黑子哲也馬上作出了肯定的回答,放開了立花七夜,繼續握上她有些冰涼的手,拉著她一步一步走著。
  夜越來越深,雪也越來越大,在寒風的呼嘯之下,大片的雪花漫天亂舞。好在二人早一步回到家,準確的來說,是立花七夜的家。
  打開大廳的燈,暖黃色的燈光瞬間吧廳堂找的明亮溫暖,立花七夜踢掉鞋底沾了不少白雪的皮靴,換上居家棉拖就往屋子裡跑。黑子哲也搖了搖頭,也換好了鞋之後,把二人的鞋整整齊齊地擺好在一邊。
  “凍死了,還好早回來一點!這雪下得太誇張了吧!”立花七夜一邊提著水壺準備燒水一邊慶倖地感歎道,“哲也,你要喝什麼茶?哦對了還有,這麼大雪你也回不去了,一會我幫你整理個客房……”
  “我自己來吧。”看著手忙腳亂的某人,黑子哲也無奈地上前,取過立花七夜抓在手裡的水壺,開口,“房間我自己知道,一會也我來整理。你趕快去泡個澡吧,不然感冒了。”
  “唔這樣也行,那你自己弄吧。”立花七夜點了點頭,然後匆匆忙忙地跑進了浴室。
  這麼多年,立花七夜身邊發生不少變故,從最初的結城梨佳的死,到後來父母婚姻的破碎,再到一年多以前,一場車禍帶走了留在她身邊的母親。
  這棟二層的房子,是當初財產分割的時候他父親大方地劃進了她們母女之下,而今,只剩下立花七夜一個人了。
  坐在冒著騰騰蒸汽的浴缸裡,立花七夜不由抱緊了身體,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已經是心裡一道抹不掉的傷疤。而這些年黑子哲也能默默地陪著她走過這些,她很感激,因為她的世界,似乎只剩下黑子哲也這樣的依靠了。
  突然,地面開始晃動,浴缸裡的水被震得泛起層層水波。
  地震了。
  浴室外傳來東西落地的破碎聲,還有,立花七夜清楚地分辨出了茶壺砸在地上的聲響。
  雖說在東京發生地震是很正常的事情,隨著地面晃動越來越劇烈,她已經無法淡定地繼續呆在浴室裡了,心臟像失了頻率般狂跳著,她害怕的不是這地震,而是怕這場無法阻止和逃避的災禍會帶走她身邊的那個人。
  “哲也……”
  慌忙裹上浴巾從浴缸裡跨出來,搖晃的地面已經讓她無法正常快速地沖出浴室,光裸的雙腳帶著水在浴室的瓷磚地上打滑,她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摔到浴室門前。
  燈光在一閃一閃的,立花七夜猛地拉開門,撞入的是那個熟悉溫暖的懷抱。
  抬起頭看到黑子哲也那張平靜溫和的面容時,她雙眼不禁泛起酸澀,視線朦朧了起來。
  “哲也……”
  立花七夜伸出雙手緊緊地摟上黑子哲也的脖子,口中不停不停地喃喃著他的名字,而她的聲音,此刻有些顫抖。
  “我沒事。”
  依然如初的清澈聲線就如同安神劑一樣,立花七夜的身體逐漸停止了顫抖。
  地震很快就過去了,總的來說,只是虛驚一場。黑子哲也輕輕地拍了拍懷中人的後背,而懷裡的那人似乎是黏住了一樣,死活不肯放手。
  黑子哲也一直都是個非常有禮貌的人,即便是熟人,也一直用著敬語。喊立花七夜的名字,還是在二人交往了有一段時間之後,兩個人的親近,最過無非就是親吻,而且還是那種特別公式化的展開,比如黑子哲也會事先徵求立花七夜的許可。像此刻這樣的接觸,黑子哲也有些不知所措,因為立花七夜此刻全身上下就裹著一條浴巾。
  “七夜……”
  黑子哲也有些面紅,挫敗地喊著某人的名字,立花七夜又僵持了幾秒才緩緩鬆開手。黑子哲也有些驚訝,立花七夜那張漂亮的面孔上,亂糟糟地掛著淚水,他能感受到,她真的在害怕。
  抬手托著立花七夜的臉,吻上她的眼角,順著淚痕,到了唇角。立花七夜身體一顫,配合地閉上了眼睛。
  覆上立花七夜的兩瓣薄唇,黑子哲也輕柔地吮吸著。立花七夜的孤獨,黑子哲也一直都很明白,他希望能陪著立花七夜,一直陪下去。
  慢慢地,黑子哲也加深了這個吻,用靈動的舌撬開了立花七夜的皓齒,在另一邊纏綿交織。
  立花七夜渾身戰慄起來,她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這個男子,這個自己已經無比熟悉的男子的霸道,不自覺地發出聲,摟著黑子哲也的手也下意識地在縮緊。她沉醉在這個吻裡,害怕卻又欣喜。自己這般幾乎算是毫無遮掩地被這個人吻著,不由開始……羞澀。
  黑子哲也那雙因為常年打球而磨出薄繭的手掌不安分地開始在立花七夜身上遊移,立花七夜j□j在外面的皮膚與之觸碰,擦出了撥人心弦的觸感。
  下一秒,那條唯一可以遮羞的浴巾,順著立花七夜的肌膚滑落在地,一股寒意刺激著她的皮膚,瞬間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立花七夜驚慌地想要推開黑子哲也去撿起那條落在腳邊的浴巾,可卻被後者更緊地拉入懷中。
  “?,七夜,我們……要一個孩子吧。”
  黑子哲也在立花七夜耳邊輕輕地說著,口氣吹得立花七夜脖頸一陣發癢,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兩腳突然懸空,她整個人被黑子哲也打橫抱起,身體每一處的肌膚,暴露無遺。
  此刻,她自己都不敢去看自己的身體更不用說黑子哲也的表情,羞赧地把臉往黑子哲也的胸前貼去,幾乎是用鼻音回答出了肯定的答案。
  這亢長的一夜,不僅是一年之中最長的一夜,也是立花七夜人生中最難以忘懷的長夜。

 

☆、第25Q少給我耍帥了


  比賽開始了,隨著那顆被拋起的球體,打開了這場大戰的閘門
  桐皇一開始就氣勢逼人,即便誠凜想在青峰到場之前拉開分數,可是這個想法似乎沒那麼容易做到。跳球之後誠凜並沒有取得率先持球的先機,而雖然日向順平在跟著桐皇4號今吉翔一的運球跑了幾步之後成功攔下了他,可是今吉翔一卻突然一個後傳,與之接應的9號櫻井良在雙手接到球之後,幾乎沒有反應時間快速果斷地就投出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
  所有人都注視著場上的時候,立花七夜的視線卻穿過了節奏緊張的賽場,投在了坐在正對面板凳的桃色頭髮的少女身上。而對面的少女,似乎是覺察到了立花七夜的目光,禮貌性地朝她微笑著輕輕點頭。
  對於桃井五月,大概是出於同性之間的天性排斥吧,立花七夜對她沒有什麼特別的好感,雖然那的確是一個漂亮可愛又討人喜歡的女孩子。
  立花七夜沒辦法像自家教練相田麗子那樣聚精會神地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比賽上,自那日在游泳館見到桃井五月以來,她心裡就亂亂的。之于桃井五月和黑子哲也之間到底是怎樣的關係,她一直都想知道,只是面對黑子哲也,她始終開不了口。
  場上的狀況不太妙,桐皇似乎把誠凜的每一步行動甚至接下去的動作都能摸得一清二楚。比如火神被壓在外線被迫投球,接下去便是火神大我一個人的空中接力,桐皇方很快就明白了火神大我的行動,除了把他防守壓死,其他人也全部採取了人盯人的方式不讓誠凜方的隊員有接到籃球的機會。
  籃球彈框而出。
  “好好研究過我們呢,恐怕就是她吧。”相田麗子目光投向面帶微笑的桃井五月,她那樣胸有成竹,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笑容讓相田麗子覺得有些刺眼,“桃井是個資料收集專家,說白了就是間諜。”
  比賽的節奏根本來不及給人分析反應的時間,水戶部凜之助的動作被看穿,被蓋了帽失去了一個得分的機會。
  “說起來,立花也是資料分析型的吧!”小金井慎二有些期待地側過腦袋往立花七夜攤開放在腿上的小冊子上看去,只是,小冊子翻開的那一頁上空空如也,一個字都沒有,“呃……”
  立花七夜一驚,馬上合起小冊子。她和桃井五月不一樣,桃井五月有著或許比運動員還要優秀的感知,籃球分析,她能做得頭頭是道,而立花七夜……
  “對方透徹分析過我們的概率是100%。”
  “這個不用你報數據也看得出來吧!”相田麗子低吼,看到立花七夜臉上略帶無辜的表情時,她只得無力地扶額長歎,她家經理怎麼就不能像人家的一樣給力點呢?她當初絕對是腦子抽了才把立花七夜放進籃球部,虧她曾經還對立花七夜抱過很大的期待。
  “不妙啊,得想想辦法啊!”土田對於場上的狀況很是擔心,不由把期望放在了相田麗子身上。
  “就目前來看,以不變應萬變大概是最好的對策了吧。”立花七夜陳述著自己的觀點,緊了緊握在手中的小冊子。她的視線隨著正在場上奔跑著的少年們飄移著,而目光的焦點卻只在那個淺藍頭髮的少年身上,注視著他的每一次跑動。
  “對資料太過依賴,反倒會成為一種束縛。”立花七夜說著,腦海中不禁浮現起那日和黑子哲也在體育館被教唆著投籃的情景,而這話,原本是黑子哲也對她說的。
  “說得沒錯,繼續這麼打就好。”相田麗子接過話,表情並不是那種隊伍被打壓之時會有的擔憂,而是截然相反的興奮,“不管掌握的資料有多準確,但是都過期了。人類是會成長的,這點常識都沒有,少裝博學了。”
  立花七夜沒有對方的資料,但是對於自家隊員,瞭若指掌可能算不上,但絕對還是有很大一番瞭解的。比如自家隊長日向順平,日向順平作為得分後衛,雖然進攻的速度不快,但卻可以發揮投射的優點,利用隊友掩護擺脫對手的防守在外線直接投出三分球。
  在這場比賽之前,日向順平苦練運球就是為了彌補自身沒發乾脆果斷地過了對手的缺點,而這樣的打法,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
  立花七夜的能力不如桃井五月,但收集資料卻是二人的共同點。對於能力和自己有共性的人,立花七夜倒是能非常理解其中的缺陷,那便是現有資料的局限性。而現在日向順平的新打法,桃井五月絕對不可能事先收集到。
  可是天不遂人願,一切都出乎了相田麗子的預料和立花七夜的共感。
  對位日向順平的是桐皇9號櫻井良,那個看起來無害的少年卻像是早就見識過日向順平假意投籃再帶球過人的招式。在日向順平屈膝欲以後傾一些身體來快速從對方身側繞過,可櫻井良先他一步,張開手臂攔住了日向順平的進攻路線。
  立花七夜猛地站起,放在腿上的小冊子滑落到地上。她驚詫地看著對面那個依舊保持著完美微笑的甜美少女,不得不承認,桃井五月作為經理簡直優秀得過分,不僅會分析收集到的資料,還能夠預判對方如何成長。
  場上日向順平礙于櫻井良的攔截,只好把球傳給前來接應的伊月俊。
  伊月俊的鷲之眼縱然能看清全場,可是這一點恰恰又是他這種能力弊端。正是因為伊月俊把局勢看得太清,他的打法總是非常保守,以至於此刻的他持球卻久久作不出下一步的進攻。長時間持球將會迫於持球違例時間的限制而必須做出傳球,可是伊月俊卻一直找不到能換手的最佳傳球路線,無奈之下,只好將球又回傳給日向順平。
  狀況和先前一樣,櫻井良滴水不漏地防著運球欲向前沖去的日向順平。此番境況之下,相田麗子突然揚起了一個自信的表情,“沒關係,你們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幹什麼?”
  誠凜的不定因素,除了火神大我之外,就是黑子哲也。
  黑子哲也突然出現在櫻井良的後方,替日向順平做了掩護。
  對於這一幕,桃井五月也露出了驚愕的表情,顯然,黑子哲也的出現不在她的料想之內。她也沒辦法預測黑子哲也麼?
  日向順平成功過了櫻井良,一個地傳把球傳給了在內線接應的火神大我,火神大我轉身躍起就是一記迅猛的灌籃。
  比賽的第一節誠凜以落後桐皇4分的結果結束。
  目前來看,拉開分數的突破點就在火神大我和黑子哲也身上,二人是誠凜一年的新生,撇開能被收集到的資料並沒有充分到完美這點來看,火神大我還在成長中,沒人能知道他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而黑子哲也是桃井五月沒辦法預測的人。第二節的重點,只能放在這二人身上。
  這一點相田麗子能想到,那麼桃井五月也絕對早早就設想過這樣的狀況。第二節開始以後,黑子哲也的大力長傳加上火神大我那恐怖的彈跳力,桐皇方兩個人欲蓋掉火神都沒能成功。可是,火神大我在第二節一開始成功灌了一球後,他的腿卻因頻繁的跳躍導致舊傷復發。
  “麗子大姐頭,火神有點不對勁。”立花七夜心中默計著火神大我跨出每一步的力道以及和地面的接觸時間,“和剛才相比,他走步的觸地頻率小了百分之……”
  “緊急情況,小金井趕快熱身準備!”相田麗子在立花七夜報出資料之前,瞬間就做出了應變的對策。那雙能看到機體的數值的眼睛讓她直觀的發現了火神大我的雙腳不能再這麼亂來下去。
  只是火神大我這一下場,誠凜經不住桐皇犀利猛烈的進攻,尤其內線部分,對誠凜來說有著壓倒性的不利,分差在逐漸拉大。
  相田麗子替火神大我處理好腳傷,準備讓火神大我繼續上場。
  “對不起呢。”在火神大我幹勁滿滿跨步往場上走去的時候,相田麗子突然沉下聲線,不甘心地說道,“老實說我不想把不是最佳狀態的球員派上場,但沒有火神你,我們贏不了。我的能力不夠,無法激發出所有人的潛力,結果只能依靠受傷的火神你,我恨這麼沒用的自己。”
  “麗子大姐頭別這麼說。”立花七夜上前握住相田麗子緊緊捏著的拳頭,自嘲地笑了笑,“誠凜籃球部的大教練都這麼說了,那我不就差勁得和蟲子一樣了麼?”
  “你們這是幹嘛,角色不對啊。”火神大我無語地看著籃球部的兩個妹子,一個從來都是霸氣側漏的大教練,一個從來不願意承認自己是渣的高傲經理,現在突然反常地說著這樣的話,“制定訓練計畫,監督訓練,坐在場邊指揮比賽,按摩,包紮,教練你的工作太多了啊。你是教練啊,不霸氣怎麼能行。”
  相田麗子愣愣地看著少年講出這一連串的漂亮話,心裡不知是感動還是欣慰,看著火神大我的背影,那個暴躁得時常讓人費心的少年形象竟然莫名地高大了起來。
  “再說了,這種情況下,立花你不拿出你的蔬菜汁麼?”火神大我攤攤手,“比起自嘲,你的蔬菜汁更能讓教練爆發吧。”
  “少給我耍帥了,笨蛋火神!”相田麗子挑起嘴角,叉著腰氣勢昂揚地對火神說道,“上吧!”
  “是!”
  立花七夜剛想再說些什麼,一人卻從她身側經過,幾個大步上前就勾住了火神大我的肩膀。
  “沒錯沒錯,全力去拼吧。”懶散卻又絲毫掩蓋不住囂張的聲線,“至少讓我享受享受啊。”
  高大健碩的身形,藏藍色的幹練短髮,還有那黝黑的皮膚,這個身影立花七夜永遠不會記錯。
  “青峰。”立花七夜咬了咬唇,低沉的語調暗含怒意,兩條秀彎的細眉緊蹙著。這個人,總算來了。

 

☆、第26Q真的很令人擔心


  火神大我重新上場,桐皇那邊,也換上了姍姍來遲的青峰大輝。
  第二節比賽還剩下半分鐘,可是就是這短短半分鐘之內,青峰大輝就向館內的所有人展現了他敏捷的身姿和誇張的籃球技巧。霎時間,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驚歎。
  在第二節結束的哨聲吹響那刻,立花七夜說了句抱歉要離開一會之後,便支身從隊伍中跑開。她現在擔心的首要問題是坐在觀眾席的結城梨佳。
  中場休息只有十分鐘,從賽場到觀眾席結城梨佳的位置並不是一段很近的距離,立花七夜只能加快腳步,盡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趕過去。
  趕過去的過程中,立花七夜在轉角的地方轉彎時,卻直接撞上了一個人堅硬的胸膛。立花七夜捂著鼻子退後了幾步,自思以她自己的身高能比她高出這麼一大截的人實在很少了,她抬頭像要一看究竟,卻直接對上青峰大輝那張木然的臉。頓時,她的火氣又上漲了幾分。
  而青峰大輝,本就處在高的位置,俯視的角度加上斜斜地瞥了眼立花七夜,他那只是不經意的一個眼神,可卻比不屑還要讓人不爽。
  立花七夜捏著拳頭上前一步,仰著頭剛想說點什麼,青峰大輝掏了掏耳朵,就跟沒看見她一樣直接從她身側繞過。
  “青峰君!你……”似乎是在追趕青峰大輝的桃井五月在看到立花七夜時,停下腳步和她打了個招呼,“啊立花醬。”
  “桃井桑……”立花七夜禮貌性地回應著,在仔細打量著面前的這個女孩之下,發現此刻的桃井五月比起先前比賽時坐在場邊時擁有著完美自信笑容的她,現在倒是滿面愁容的,兩道細眉微微曲著。
  “我先走了。”桃井五月頷首,沿著青峰大輝剛才經過的路追了上去,“青峰君!你這是要去哪裡?等等啊……”
  桃井五月就這麼匆匆忙忙地跑掉了。
  立花七夜回望了眼那個消失在轉角的少女的背影後,繼續自己的腳步。她現在沒有閒暇的時間去想桃井五月和青峰大輝的關係,她擔心的,只是結城梨佳的身體。
  立花七夜找到結城梨佳的時候,第三節的比賽已經快要開始了。她朝觀眾席裡那個弱柳扶風的女孩揮了揮手,後者馬上回給她一個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
  “七夜不是誠凜的經理麼,比賽都快開始了,還不趕緊回去?”結城梨佳細弱的聲線幾乎快要被現場嘈雜的聲響蓋了過去。她見立花七夜依然愁眉不展地看著自己,便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藥瓶子,對立花七夜搖了搖,“喏你看,我帶了藥的,況且比賽就剩下半場了不是麼。”
  “梨佳……”
  廣播裡機械版地開始播報著第三節比賽正式開始的消息,此刻立花七夜還站著結城梨佳的旁邊,她望向賽場,青峰大輝回來了,他周身的氣場就像是猛獸一樣。
  “是青峰君呢……”結城梨佳深深地注視著那個藏藍色頭髮的張狂少年,臉上漾著欣悅,“比賽開始了,七夜趕緊回去吧,不用擔心我的。”
  對於場上劍拔弩張的氣氛,立花七夜也不禁皺起了眉,又擔憂地望了眼那個依舊保持著溫暖微笑的病弱少女,立花七夜選擇了讓步。結城梨佳想要看青峰大輝,自己有什麼權利阻止人家呢?
  可就在立花七夜轉身準備回到場邊的時候,觀眾席就像被引爆的炸彈一樣,突然爆發了一陣狂熱興奮的?喊。立花七夜猛地回頭,遠方場上的是雙方王牌青峰大輝和火神大我的巔峰對決,而會有那樣的?喊聲,無非就是場上那兩個人打出了精彩的攻防戰。
  但是,結城梨佳就在這一陣歡呼之後,身體一歪,整個人倒下,而最可悲的事是所有人的注意都在場上,沒有人發現暈倒的她。
  “梨佳!”立花七夜胸口一疼,擠開人堆到結城梨佳面前,發瘋似的對著坐在結城梨佳周圍的人喊道,“喂,你們讓一讓啊,有人出事了啊!”
  沒能好好保護結城梨佳,立花七夜很自責。她不僅沒有聽結城梨佳的話回到場上去和誠凜的隊伍匯合,她也不能聽從了。立花七夜抱著結城梨佳就從體育館裡跑出去,整個人像發瘋了一樣地狂奔著,打到車的時候嚇壞了司機。
  結城梨佳對立花七夜來說是最重要的朋友,高中不能繼續成為同學已經是莫大的可惜了,如果她現在真的出了什麼事,立花七夜恐怕會真的瘋掉。
  醫院。
  急救室門口那盞炫得刺目的紅燈亮著,立花七夜筆挺地坐在門口的椅子上,一手拿著手機打著,放在腿上的另一手不斷敲擊著她自己的手指,暴露了她此刻的焦急和不安。
  電話那一頭沒有人接,立花七夜暴躁地站了起來,抬手把手指插|進發間,將頭髮往後撩起。捏著手機的那只手太過使勁,連指節都在泛白。
  現在能做的,只是等待。望著那扇緊閉的門,立花七夜的眉頭又鎖緊了幾分。
  *
  誠凜和桐皇的比賽輸了,以兩倍的分差輸的。比賽結束了以後,籃球部的眾人才意識到他們的經理不見了。當然,循環賽沒有結束前,忙於比賽的相田麗子和籃球部的少年們,無瑕顧及他們這個戰五渣的經理。
  許是因為被桐皇的那場比賽影響了情緒,在此之後和鳴成、泉真館的兩場比賽,整個隊伍不僅沒有正常發揮,而且還頻頻出現失誤,甚至是連一向淡定冷靜的黑子哲也都不在狀態。循環賽的三場比賽,誠凜沒有拿下一場,而全國大賽的步伐,也就到此結束了。
  結束,也意味著嶄新的開始。籃球部的訓練並沒有因為失敗而自暴自棄地不進行,在相田麗子貼•心•溫•暖的關懷之下,所有人的訓練都翻了三倍。
  “話說,雖然火神受傷了不能練習,可是讓他觀摩也沒見他來,這都一個星期了。”籃球部的更衣室內,日向順平抱怨著這不讓人省心的後輩,“連帶立花也是,和桐皇那場之後就再也沒看到她了,現在的後輩真的是越來越有膽了,竟然敢翹掉社團活動!”
  “黑子,你們同班對吧,知道些什麼麼?”小金井慎二問道。
  黑子哲也整理好自己的衣櫃,關上,語氣有些擔憂,“我不知道,最近的火神君很難搭話,而且,立花桑的話,已經一個星期沒有來上課了。”
  “誒?”小金井慎二把目光投向了伊月俊,“伊月,立花是你青梅竹馬吧,連課都不上,太反常了吧,我記得她可是優等生的說。”
  “阿七這個星期我也沒見到,唯一的聯繫就是她幾天前給我發短信讓我幫她找不想回家的理由轉告她的家人。”伊月俊搖了搖頭,“這段時間我可是變著花樣編理由騙阿七的母親?,實話說,她這樣玩失蹤,真的很令人擔心。”
  就是從和桐皇比完的那時起,立花七夜就再也沒在籃球部的人面前出現過,就像是消失了一樣,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對不起,我先告辭了。”黑子哲也欠了欠身,帶著二號離開了更衣室,離開時的表情透著隱隱的凝重。
  在輸掉比賽之後,不對勁的除了火神大我和立花七夜之外,黑子哲也也並不例外。
作者: 和泉初    時間: 2016-3-28 22:12

☆、第27Q迷途的少年


  訓練結束之後,天色已經漸暗。黑子哲也並沒有回去,而是回到了體育館。
  偌大的館內,僅照明了半場的燈光打下,在黑子哲也的腳邊投下一片陰影。他站在籃架前,雙手托著籃球捧在胸前的位置,他的目光垂在上面,定定的看著這顆磚紅色的球體。
  黑子哲也平靜的臉上隱隱透著一股不安的躁動,淺藍的眼底不覺間略過一絲愁亂。他突然仰首,眯了眯眼作勢瞄準籃筐,然後跳起,將手中的籃球拋出。籃球朝著籃筐飛去,最終砸在了籃筐之上被彈了回來。
  隨著那顆籃球落地,和地面砸出一聲一聲的聲響,然後頻率越來越快直至不再彈起地滾到了一邊。
  “動作不到位哦。”
  黑子哲也有些不敢置信地睜了睜眼睛,身體後方傳來的聲音,他已經好幾天沒有聽到過了。他猛地回過頭,那個高挑的身影撞入眼球。幾天未見,黑子哲也發現這個黑髮少女的面容滄桑了不少,臉色泛著不自然的蒼白,杏眼下濃重的黑眼圈也昭示著她一定沒有休息好。
  “從剛才黑子你的動作來看,如果手臂抬起的角度能稍微……呃等下……”少女的話語裡透著幾分疲倦,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接下去便是她翻閱那本記錄資料的小冊子時紙頁摩擦出的唰唰的聲音。
  “立花桑。”
  “嘛稍等……”立花七夜抬起一隻手做了一個打住的動作,視線全然在她自己手上的小冊子裡掃來掃去,一邊看還一邊自言自語,完全沒有注意到正在向她走來的黑子哲也,“誒……我記得我上回的確把資料寫在這裡的了……”
  “立花桑。”黑子哲也又喊了一次。
  “黑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耐心了?”立花七夜不耐煩地回答著,手裡依舊不停地翻找著。
  “立花七夜桑。”這一次,黑子哲也換了一種叫法。
  聽到這樣有些強調意味的稱呼,立花七夜好奇地把視線從小冊子上轉移開,這才發現黑子哲也已經站在自己面前,正用他那藍澈的雙目凝視著自己。
  “立花桑這段時間去了哪裡,可以解釋一下麼?”黑子哲也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和往常一樣,平靜得讓人聽不出起伏,可此刻,立花七夜卻感受到了一股質問一般的壓迫力。
  立花七夜皺了皺眉,她有點不明所以黑子哲也此刻之於她的態度,她在端詳了一會黑子哲也的臉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自顧自地點了點頭,開口問道,“你……在不高興?”
  “我並沒有。”
  立花七夜又看了看黑子哲也臉上和他言語不一的表情,也不再接話。默不作聲地走到籃球停下的位置,把球撿了起來,塞到了黑子哲也的懷裡。
  “黑子,你在亂想些什麼了?”立花七夜的聲音有些沙啞,不似原先的清利。
  這句話以往是黑子哲也常常對立花七夜說的,而當下從立花七夜的嘴裡說出來,黑子哲也有一瞬訝異,但是,他並沒有選擇反駁,而是再一次把目光垂在了籃球上。
  黑子哲也不是個會輕易把情緒不容易表露出來的人,而立花七夜也不像黑子哲也,能在看了一眼對方之後就能察覺到對方有什麼不對勁,她會說這句話,純粹是憑著直覺猜的,也沒想過黑子哲也看起來像是默認了的樣子。
  “看起來我說中了?”她伸出手拍了拍被黑子哲也托在手裡的籃球,“之於籃球,我知道我沒資格多說什麼,我也幫不上忙,可是現在的黑子,你給我的感覺是你很亂,好像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一樣。桐皇的比賽我沒有看下去,我不知道後半場的比賽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這件事,對黑子你的影響一定很大。”
  黑子哲也抬起頭,認真地看著立花七夜的臉。
  “如果不知道接下去要怎麼辦,那就換一個角度思考,或者建立一個全新的自己,重新來一遍。”說著,立花七夜突然在嘴邊扯開了一個笑,笑容有些苦澀的嘲諷,接著,她降低了音量,不知是說給跟前的藍發少年聽的還是自言自語,“我又在說什麼漂亮話……自己都像個瞎子一樣找不到方向……”
  然後,兩個人又不說話了,面對面的,都看著夾在二人中間的那顆籃球上。氣氛靜得就像凍結了一樣,就這麼一直沉默著,各懷心事地誰也不開口。
  黑子哲也的目光突然閃爍了一下,把籃球從立花七夜的手下移開,而立花七夜也抬起視線,不解地看著黑子哲也。
  “所以說,立花桑,這段時間你去哪裡了?有人會擔心的。”
  “誒?難道是小俊沒有和我媽知會過麼?”
  “……”
  黑子哲也皺了一下眉,轉身向籃架的方向跨出幾步,跳起,又一次把球向籃筐投射過去,結果和先前的一次一樣,球沒有進。
  “都說了你的動作有偏……”
  “立花桑既然回來了,下周部裡的訓練就請不要遲到了,今晚好好休息吧。”
  黑子哲也打斷道,看著立花七夜眼袋處像被刷了煤灰一樣的黑眼圈,他難以想像這麼多天來立花七夜是怎麼度過的,能把自己搞成這樣。
  “說起訓練……”立花七夜追到黑子哲也身邊,雙手持著她的小冊子,向黑子哲也遞出,“這個,是我進入籃球部以來,記錄過的大家的資料。黑子你的籃球,是建立在大家的基礎之上的協作籃球,如果能更瞭解上場的隊友,應該能發揮得更好。這些資料我想對你一定有用。”
  黑子哲也沒有把小冊子接過來,依然用他平靜的雙目看著立花七夜,而立花七夜卻以為黑子哲也誤會了這本資料的內容,連忙搖了搖頭解釋道:“這本不是你先前撿到的那本,裡面的資料我有做過整……”
  “立花桑。”
  “怎麼了?”這是立花七夜今晚第三次被黑子哲也打斷說話了。
  “立花桑給我這個是什麼意思?今天晚上的立花桑很奇怪。”
  立花七夜噤聲,抿了抿有些幹皺的薄唇,把腦袋扭向一邊不去看黑子哲也。說穿了,她不敢直視黑子哲也那雙眼睛,那雙能夠洞察一切的藍眸。
  “立花桑請看著我。”
  “今天晚上的黑子你才很奇怪。”立花七夜有些不悅,那個向來安靜的黑子哲也竟然一反常態地追問著她。此刻立花七夜有些不耐煩地直接把小冊子往黑子哲也身上一甩,深呼了一口氣後沉下聲音,“籃球部的事情,我不會再接觸了,剩下退部交接的問題,我自己會去和麗子大姐頭說的。”
  凝重的氣氛被不遠處二號撒嬌似的叫聲和一個人逗二號的笑聲打破。
  “哈哈哈乖啊乖啊。”那是個深棕色短髮的高大少年,摸著乖乖地翻過身躺在地上的二號,“話說你們兩個,哈哈哈是在玩過家家麼?”
  二人遁聲望去,而剛才沒有撿起的籃球,剛好滾到了少年的腳邊。
  “就像聽說到的那樣,你除了傳球以外的都不在行呢,黑子。”深棕色短髮的少年撿起球,他的手掌很寬頻,僅憑著一隻手,就把籃球抓了起來,“噢七夜,好久不見哦。”
  “兩天前我們才見過面,木吉前輩。”
  “哈哈哈其實之前聽麗子說你加入籃球部的時候我才想起來以前和你約好的事情呢,沒想到你真的來籃球部當經理了。”
  “這和約定沒關係……嘖……反正很快就要離開了。”立花七夜皺了皺眉,話茬差點就被這個人帶著走了。
  而木吉全然不理會立花七夜說了什麼,笑開了眉眼地繼續著自己的話題,他把籃球拋回給黑子哲也,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對黑子哲也說著,“雖然你其他的不在行,但是你的籃球,我很喜歡哦,你是個極端的專家呢。”
  立花七夜翻了個白眼,自己被無視了,轉身便準備離開。如果這一次回來她沒有遇到黑子哲也,她會直接把小冊子放到黑子哲也的衣櫃裡然後就離開,而不是在這裡和他做過多的糾纏。可立花七夜在去更衣室前跑到體育館,她只是想再看一次,這個第一個接納她的地方。
  “?,要吃糖麼?”木吉拿出了一大袋的黑糖,打開之後,對著立花七夜揚了揚。
  “木吉……前輩是麼?你和立花桑認識麼?”看著似乎很熟稔的木吉和立花二人,一頭霧水的黑子哲也不由問道。
  “啊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木吉拿了顆糖,拋起,然後用嘴去接住,含了一會準備開始自我介紹的時候,立花七夜替他說了。
  “木吉鐵平,創建了誠凜籃球部的人。”
  “七夜,你要吃糖麼?”
  立花七夜揉了揉眉心,本來就在頭疼,現在讓她更傷腦筋了,說實在的,她覺得她和木吉鐵平根本沒辦法溝通。
  “我走了。”即便覺得自己和木吉鐵平的思維不在一個層面上,出於後輩對前輩的尊敬,立花七夜還是朝木吉鐵平欠了欠身,然後朝門走去。
  “七夜,下周的訓練不准遲到哦!”
  木吉朝著立花七夜的背影喊著,聞聲立花七夜只是停頓了一下,並沒有回頭地繼續徑直向外走去。
  “立……”黑子哲也想要叫住,卻被木吉鐵平阻止了,就這樣看著那個高瘦的身影走出了體育館,最後在門前消失。
  “不要那麼著急想關心嘛!七夜她啊,這幾天心情差的很呢。”在立花七夜離開了之後,木吉鐵平笑呵呵地對黑子哲也擺起了手,“而且,你也是迷途的少年喲,還是關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先吧。”
  黑子哲也沒有回答,木吉鐵平說得沒有錯,自桐皇一戰以來,黑子哲也覺得自己的籃球似乎到了盡頭,似乎已經沒有可以突破的極限了。他的籃球不能給團隊帶來得分,在遇上強手的時候,無疑就是在給團隊拖後腿。
  “覺得自己的極限就是這樣了麼?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其他可能性呢?”
  黑子哲也不語,陷入了沉思。


☆、第28Q我很高興


  因為伊月俊的關係,木吉鐵平早在一年前就以伊月俊青梅竹馬的名頭聽過立花七夜的名字,在聽說立花七夜有來看過誠凜的籃球賽之後,木吉鐵平立馬哈哈哈地讓伊月俊去說叫立花七夜高中考來誠凜當籃球部的經理吧,明明那個時候他連立花七夜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只是誰也沒想到,一語成讖。
  立花七夜在醫院陪結城梨佳整整一個星期,雖然期間結城梨佳的父親有來,但出於他們家書店需要人看的緣故,立花七夜一把攬下了照顧結城梨佳這個任務。直到前一天,結城梨佳醒了,她才被結城梨佳本人勸說著隔了一天才從醫院離開。
  至於木吉鐵平真正見到立花七夜是在兩天前醫院裡撞到的。而木吉鐵平在和黑子哲也談話的時候,提到立花七夜口中的那個“兩天前才見過面”的事。木吉鐵平傷癒歸來,在出院的那天提著衣服的時候沒抓穩,不小心松了手,裝著衣服的袋子從樓梯上掉了下去,准准地砸在了立花七夜的頭上。
  認出立花七夜,完全是因為他在住院期間,隔壁床老爺爺最喜歡的雜誌封面上有立花七夜,這才認出那張臉。因為有聽相田麗子提過這個經理,所以木吉鐵平就馬上非常自來熟地喊起了立花七夜的名字,也不管立花七夜本人介不介意。
  *
  黑子哲也在和木吉鐵平長談之後,他算是想通了自己的問題,可見到的立花七夜是那個狀態,他始終還是放不下心。
  此刻他站在立花七夜家的圍牆之外,沒有按下門鈴,也沒有離開,襯著夜色,整個人幾乎快要被圍牆投下的陰影吞沒了。
  立花七夜的母親從房子裡出來,丟完垃圾準備回去的時候,方才看到了站在門外幾乎快被忽略掉的藍發少年。
  “你是小七的同學吧?”立花智穗走到黑子哲也面前問道。她對這個少年還是有點印象的,因為會送自家女兒回家的人,除了她一直很熟識的伊月俊之外,就是這張直到某一天起她才看見的新面孔。
  “嗯,是的,我是立……七夜桑的同班同學,我叫黑子。”黑子哲也朝立花智穗禮貌地點了點頭。
  “啊這樣真是太好了,小七她好不容易回來了,可是看她心情很不好的樣子,我也不懂該和她說什麼。黑子君不介意的話就請進來吧,小七有些心事的話同齡人之間肯定比較好溝通。”說著,立花智穗就把黑子哲也請進了屋子。
  立花家的客廳沒有什麼過分華麗的裝潢,最奪人注目的地方就是牆上掛著的那幅巨幅照片,是立花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上的立花七夜,大概只有五六歲的樣子。在天花板中心的那個歐式吊燈耀著暖色調的光華,也把整個空間都襯出了溫馨的氣息。
  家裡非常安靜,黑子哲也環顧了一遍,大概能確定了立花七夜的父親又不在家。他見過立花七夜的父親一次,似乎是個脾氣不太好的人。黑子哲也跟著立花智穗上了樓,來到一間房門口,門上掛著的小木牌上,用片假名寫著“??”(←七)。
  “小七。”立花智穗用她溫柔的聲線喊著,敲了敲房門,“你同學來找你了哦。”
  隔著門,立花七夜的聲音傳出來之後變得模模糊糊。其實她本人並沒有聽清自家母親究竟說了些什麼,就直接應了句請進。
  立花智穗聽到女兒這麼回答了,轉過臉對跟在她身後似乎有些緊張的黑子哲也溫和地笑了笑,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並對黑子哲也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
  黑子哲也此刻是非常緊張的,除了這是他第一次進女孩子的房間之外,在進了房間之後,他看到立花七夜此刻整個人就那麼毫無形象地仰在床上。她一手搭在眼皮上,由於手向上伸的緣故,衣服下擺被向上帶起,露出了一塊平坦的小腹。
  “小七,你的同學來了,還不趕快招待一下,我去把果汁拿上來。”立花智穗象徵性地說了句,然後便退出了房間,離開的時候帶上了房門。
  這時候立花七夜才慢吞吞地把手移開,翻了個身轉向來人的方向。雖然她一開始就對自家母親口中稱的“她的同學”感到奇怪,因為立花七夜在班上根本沒有那種和她好到會跑到她家來關心她的人,所以她根本對這個人提不起興趣。可看到黑子哲也的時候,她有些錯愕。
  “立花桑。”黑子哲也點頭打了招呼。
  立花七夜慌忙從床上坐了起來,整理了下衣衫,順了順有些淩亂的長髮,她拉過兩個坐墊,一個推給黑子哲也,另一個她自己坐了上去,“你怎麼來了?”
  “之前看立花桑的樣子很不對勁,有些擔心,而且有些事情我想找到答案。”黑子哲也用非常正式的姿勢跪坐在立花七夜推給他的軟墊上,面容嚴肅。
  “這些天我在醫院陪梨佳。”這是先前在體育館時黑子哲也對她的第一個發問的答案。
  梨佳這個名字,黑子哲也雖然沒有聽過,但可以猜得出是誰,因為在和桐皇比賽之前,他有看到立花七夜和一個看起來很柔弱嬌小的女生打招呼。
  “所以,你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黑子哲也灼灼地盯著立花七夜的臉龐。
  之於這樣的視線,立花七夜沒辦法閃躲,她的目光四處遊移著,始終不敢接上黑子哲也的視線。立花七夜那張憔悴得像病人一樣的臉讓她無從反駁黑子哲也的問話,這一周以來,她幾乎用上了全部的精力去照顧結城梨佳。
  “這個,我覺得還是還給立花桑比較好。”黑子哲也從背包裡取出先前那本立花七夜朝他扔過去的小冊子,推到了立花七夜面前。
  “這是我為籃球部能做的最後一點事了。”立花七夜把目光垂在小冊子上,沒有拿起,也沒有說話,語氣出奇的平靜。
  “就算立花桑想要退出籃球部,我想知道理由。”黑子哲也把雙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坐姿正式得不得了,“立花桑不是個會毫無理由就退出的人,即使最初是因為想追火神君的關係才來加入籃球部。教練從來不會放水,能讓立花桑進入籃球部必然說明了立花桑有那個能力。立花桑這樣什麼原因都不說地就要退部,我不能接受。”
  “黑子君,你似乎管的太寬了。”一個“君”的敬稱,疏遠了二人的距離。
  “倒是立花桑,一個星期,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你變成這個樣子?如果是因為那個梨佳桑的事情……”
  “梨佳和籃球部讓我二選一,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梨佳。”立花七夜冷冷的打斷。在醫院的一個星期,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隔著透明的隔牆看著icu裡的結城梨佳,立花七夜不敢閉上眼睛,她怕這一閉上可能就錯過了結城梨佳醒來的時間。
  結城梨佳的事情就像是立花七夜的逆鱗,誰也觸碰不得。結城梨佳是因為籃球賽才進了醫院,立花七夜覺得如果自己斷絕了一些和籃球有關的事物,就能好好保護著結城梨佳了。這麼做固然極端,但在她看來,的確是個不錯的方法。
  黑子哲也從立花七夜的話語間也捉摸得出這個梨佳對她來說有多麼重要,立花七夜在班級裡沒有同性朋友,所以才萬分地重視著這個叫做梨佳的女孩。
  “在立花桑眼裡,只有梨佳桑一個朋友麼?”黑子哲也這麼發問,他也沒法預料立花七夜會有怎樣的反應,因為這個問題對立花七夜來說太過敏感了。
  “當……”若是以前,在立花七夜加入誠凜籃球部之前,她一定會不假思索地做出肯定的回答,而今,她在開口說出第一個發音的時候便頓住了。
  腦海中那些有過眼前這個藍發少年的片段如走馬燈一樣地在記憶中閃現。
  ——立花桑,我們是朋友。
  ——我一直把立花桑當朋友。
  父母吵架的那次,無助站在門前的時候,那個平和的藍發少年是這麼對她說的。
  立花七夜發覺自己的無能,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站在籃球場邊頭頂經理這個職務的時候,是黑子哲也對她說他能保證相信她。
  是黑子哲也,那個眼睛澄澈得像清泉一樣的少年總能一眼看出她的心事。
  ——立花桑不要再亂想了。
  這句話幾度從黑子哲也的口中說出,平靜得聽不出感情起伏的話語,卻總能像安神劑一樣讓立花七夜舒上一口氣。
  “立花桑沒有辦法否認是麼?”黑子哲也適當地插過話,他朝立花七夜揚起一個很細微幾乎讓人察覺不到的淺笑,“我很高興,立花桑有把我當朋友。”
  立花七夜雙眸閃動著,鼓起勇氣看向了黑子哲也的眼睛。
  “所以,有心事,就請不要憋在心裡了。”
  “嘛,我好像……又被你開導了一次呢。”立花七夜向黑子哲也的方向以小狗的姿勢爬近了一些,湊近黑子哲也的臉,突然笑了起來,“不過……謝謝你,黑子,一直都很感謝。”
  黑子哲也沒有退開,二人就僵持著這樣的姿勢陷入了沉默。雙眸的對視,彼此間呼吸的感知。
  取了果汁上樓的立花智穗突然敲門嚇了立花七夜一跳,撐著地面的一手一崴,整個人重心不穩地朝黑子哲也撲了過去。而立花智穗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她家女兒壓在那個看起來很斯文安靜的少年身上,而少年的雙手攤放在兩側,似乎沒有反抗的意思。
  立花智穗默默地把裝著兩杯果汁的碟子放在門邊,關好門撤退了。
  這應該是立花七夜第二次壓在黑子哲也的身上了,上一次啃到黑子哲也的鼻子,這一次,卻是切切實實的雙唇相接。
  立花七夜的第一反應是檢查自己的頭髮有沒有被黑子哲也壓在背後,在檢查沒有被壓住的時候,她用生平最快地速度從黑子哲也身上翻了下來,沒有爬起,而是和黑子哲也並肩一樣躺在地上。
  砰砰——砰砰——
  立花七夜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身邊的人也沒有動靜,她自己也沒好意思開口說話。緊張之餘,立花七夜就覺得自己耳根發熱,指尖泛涼。
  沉默了半晌,立花七夜感到一股溫暖從手上傳來,黑子哲也抓住了她的手,從握住漸漸變成了十字相交。
  立花七夜胸前又是一陣狂跳。知道黑子哲也率先開口,打破了著似有曖昧的氣氛。
  “立……立花桑,下周的訓練,請不要遲到。”
  “哦……”

 

☆、第29Q你在發什麼瘋


  黑子哲也離開立花家之前,又特地叮囑了立花七夜一遍第二天要上課記得去學校,說完才似乎安下些心地離開了。立花七夜從黑子哲也離開她房間起就一直呆坐在地上,整個人處於混亂狀態,傻愣愣地看著剛才被黑子哲也握過的手掌,心裡亂七八糟的。
  這天夜晚,立花七夜失眠了,第二天她頂著張慘白得像鬼一樣的臉,換上制服去了學校。走到教室門口,她抬頭望瞭望門口一年b組的牌子,像是在確認自己有沒有走錯教室一樣。慢悠悠地伸出手勾住門把,立花七夜突然猶豫了要不要拉開,突然莫名地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怎麼面對黑子哲也。
  說到底,前一晚同黑子哲也的接觸對立花七夜的影響還是挺大的,當然,這個影響並不停頓在黑子哲也說過的那番話裡,立花七夜腦海中的片段已經全然聚焦在了那個因為一點小意外導致的雙唇相接,以及二人並排躺著是黑子哲也握著她的那數分鐘。
  想到這裡,立花七夜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她開始沉思自己之於黑子哲也到底持何態度,同學關係,說得近一點是前後桌的關係,加上同一個社團,可是這些都是根本無法打亂她內心節奏的關係……
  “喲。”
  走道另一側少年磁性低沉的聲線拉回立花七夜的思緒,深紅短髮的高大少年邁著一如既往的大跨步走到立花七夜身邊,立花七夜訥訥地仰起頭望了眼火神大我。
  火神大我的狀態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他也沒有回視立花七夜,連立花七夜回應他那個態度並沒有很好的招呼的機會都沒給,直接略過她抬手勾上門把手,粗魯地拉開,走進了教室。
  立花七夜的手也搭在門把上,火神大我這猛地一拉門,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推開的門帶動了身體,慣性作用下身體隨著門推開的方向直直撞到門框上。
  這一撞立花七夜就火了,加上火神大我根本是連頭也不回,道歉的話也沒有徑直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好端端的幹什麼突然就像發洩一樣?
  “火神,你在發什麼瘋!?”立花七夜低吼著,舉起自己的書包對著火神大我的後背就扔過去。
  而火神大我,被這一砸竟然還回以立花七夜一個不明所以的眼神,立花七夜還沒來得及繼續說什麼,上課鈴響了,班導抱著教案準時地走進教室。
  “立花同學,你在幹什麼?還不快回到座位上去。”他走上講臺放下教案之後,看著立花七夜忿忿地背影又補充了一句,“下課以後跟我到教職員室來一趟。”
  被班導叫去談話,無非就是提到立花七夜無故缺席一周的事情。班導說他給立花七夜的父親和母親分別都打過電話,而立花七夜這兩位雙親,對立花七夜不去上課的說辭一個是漠不關心,而另一個就是過分溺愛的隨性。
  立花七夜那經常不歸家的父親對立花七夜是不怎麼上心的,他直接把自己女兒的問題推開了,說手頭的案子很苦手沒有空關心別的。而立花七夜的母親則溫言軟語地拜託班導,表示要他諒解一下她家小七,最後也是以沒有結果結束了溝通。
  一年b組的班導對他們班引以為傲的優等生立花七夜表示深深的擔憂,尤其在看到立花七夜那對滿是血絲的眼球。
  立花七夜低著頭,雙手垂在腿側緊捏著制服裙的布料,她走出教職員室,心裡也說不清到底泛著什麼滋味。
  她自恃有一個和睦的家庭,對於父母之間,她覺得自己用不上擔憂,所以重心都擺在了自己那唯一的同性好友結城梨佳身上。因為好友的關係,立花七夜心情一直低迷,雖然被黑子哲也算不上開導象徵性地溝通過,可這一次被班導這麼一說,不由對自己家的事情也憂心起來。
  果然,籃球部什麼的,還是不要再參加好了,浪費時間又幫不上忙……
  “立花桑。”
  黑子哲也專屬安靜特質的聲線輕聲擊著立花七夜的耳鼓,立花七夜微微側過頭,瞥到了那個安逸少年平靜的面容之後又迅速收回了視線,握著裙擺的手又緊了緊。
  “早上火神君的事情,立花桑請不要放在心上。”黑子哲也認真地看著立花七夜,然後十分正式地朝立花七夜鞠了一躬,“我替他向你道歉。”
  一件小事搞得如此鄭重,除此之外對象還是黑子哲也,立花七夜一時語塞,也不知說什麼好。
  “沒……沒什麼。”立花七夜把滑到肩前的長髮撩到耳後勾起,也借此動作轉移注意來掩飾自身此刻略微的一點尷尬,因為畢竟她也因為心情不好,有些遷怒意味地把包甩到火神大我身上,她也不是有理的一方。
  黑子哲也平時並不是話多的人,當下立花七夜也提不起話題,兩個人就面對面地站在教職員室的門口,相互幹看著,無言的氣氛讓兩個人皆是有些不自在。
  “立花桑。”黑子哲也撓了撓鼻尖,率先開口打破沉悶,他稍稍側開身,像是一個邀請地姿勢,那雙平靜的藍眸在捕捉到立花七夜閃躲的視線之後,他才接著說道,“有些話想要和立花桑說,立花桑可否跟著我換一個地方說?”
  黑子哲也的言語總是溢滿繁瑣的敬語,立花七夜當然不會拒絕他,她點了點頭答應之後,就跟在黑子哲也的身後,和他在這走到上一前一後地走著。
  選在的位置是離教室沒多遠的樓梯口,黑子哲也站在樓梯的最後一階上,用著和平常一樣的語調,緩緩開口,“雖然很不想提到和桐皇的那次比賽,但是我想過之後,所有事情都必須從那場比賽追究起來。”
  桐皇的比賽對籃球部的所有人影響都很大,除了慘敗之後,也讓所有人見識了全國級對手的可怕和強大之處,黑子哲也當然不例外,如若沒有木吉鐵平的提點,他恐怕現在也無法走出心中的迷霧。
  黑子哲也說著的話才起了個頭,他就頓了幾秒,他的表情雖然沒有很大的變化,但他的心境絕對無法如同往常一般保持著冷靜和平和。
  “教練的訓練菜單比以往更加嚴苛,前輩們也已經在訓練之中回到各自的軌跡中去了,我也想通了自己該做什麼,而問題最大的是火神君。最近立花桑沒有來上課,在班級裡火神君也非常難搭話,訓練他也是一次都沒有參加。早上他會那麼對立花桑,我想還是因為比賽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但火神君還沒有從影響裡走出來。”
  立花七夜插不了話,她除了比賽結果之外,根本不知道籃球部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她靜靜地聽著黑子哲也的敘述,而黑子的話語中無不透露著對火神大我隱隱的擔憂。從她自己的資料裡可以很直觀地看出黑子哲也的籃球非常依賴於搭檔,用光和影來形容火神大我和黑子哲也真的是再貼切不過了,而火神大我不僅僅是黑子哲也的光,也是整個誠凜籃球部的光芒。
  “我想,立花桑也許幫得了火神君。”黑子哲也說完這句話,那雙藍澈的眼眸中似乎閃爍起了期待的流光。
  “我?”立花七夜挑起眉,不解地伸出食指反指著自己。
  “唔……其實我也沒有很確定。”被立花七夜這麼一反問,黑子哲也又不敢太過肯定前一句才說出口的提議,他托著下巴思考了幾秒,再度開口,“可畢竟,數據是能一目了然的東西。所以我覺得,立花桑的話,應該可以幫到火神君。”
  “我會把數據給他的。”立花七夜點了點頭,那些資料對她根本沒有存在的意義,而之於籃球部的少年,或許能幫上點什麼吧,“對了……”
  “什麼?”
  “黑子,和我說話的時候你為什麼總喜歡站在樓梯上?”
作者: 和泉初    時間: 2016-3-28 22:12

☆、第30Q幹勁是認真的


  淺藍的天際裡浮動的雲層,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得如同薄紗一樣輕盈。今天卻道是個難得的好天氣,許是週末的緣故,學校附近基本沒有學生,而在去往體育館的那條小道上,也顯得特別安詳,一直沒有聽過的鳥鳴聲倒是為難得靜謐下來的氛圍增添了不少朝氣。
  立花七夜這天沒有穿誠凜的制服,倒是換了一身雪白的運動服,一頭瀑布般的黑長髮也高高地束成馬尾紮在腦後,整個人顯得特別清爽。這是她在誠凜和桐皇比賽失蹤之後,第一次去體育館,她想像不到自己翹訓這麼多次,相田麗子會怎麼看待自己,因為入部的時候相田麗子對她的期望很高,可全然不知道她就是個渣,渣就算了,還沒規矩地翹訓。
  於是,她走向體育館的速度不禁放慢了很多,這導致了即便她今天雖然提早了出門,也依然避免不遲到。說到底,立花七夜現在已經完全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在糾結些什麼,或許黑子哲也那句話一直說得很對,她立花七夜總是亂想。
  籃球部的眾人基本上已經準備就緒,立花七夜推門而入的時候,相田麗子在看到她擺著張毫無認錯意思的臉時,沖過來就拿出紙扇,往立花七夜頭上狠狠一敲。
  “你還知道來啊,立花經理?”相田麗子叉著腰,抬頭怒視著立花七夜,當然,她不可能真的生氣,只是在立花七夜不在的日子裡,她原先能分擔掉的工作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這讓她很煩躁。
  “教練,阿七知道錯了嘛。”伊月俊走過來拍著自家青梅的肩替她說了句好話,然後突然豎起手指,柔美的臉色漾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知道不對就到了部隊!”
  相田麗子聽完後表情就崩掉了,拿著紙扇換了對象,朝說完冷笑話笑得更燦爛的伊月俊的臉上毫不留情地抽了過去,“冷笑話真是夠了!”
  籃球部翹訓許久的人不止立花七夜一個,另一個問題兒童這時候也到了籃球部。火神大我木著張臉走了進來,打了聲招呼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這個混帳火神,還真敢在那之後就不露臉啊!”日向順平轉過身望向火神大我,沉下的語調藏著隱隱的怒火,看起來似乎戳一下就會炸毛。
  火神大我倒是非常識趣,垂下頭擺出很誠懇的樣子,認真地道歉了。向來脾氣急躁心高氣傲的火神大我會這般地道歉,日向順平也不好再說他什麼了,擺了擺手也就沒再追究了。
  所以說,這一天遲到的人是一個接一個,而且還都有一個共同點,全是好久沒參加訓練的人。第一個立花七夜,第二個火神大我。這不?第三個也來了。
  “你們好啊!”
  高大的身影從門口緩慢走進,將館外的陽光擋出了大半,在館內的木地板上投下了和他身軀一般寬大的陰影。少年逆著光,但身形比火神大我還要高出一些,直到他完全走進了館內,才看清整個人的模樣,以及身上那套顯眼的誠凜隊服。
  “那麼,我們來練習吧。”平滑磁性的聲線也滿是躍躍欲試的激情。
  立花七夜打探著這位高大的少年,他的臉上滿滿的氣勢,笑容也如同外頭的陽光一樣,充滿活力。不過對於這個人,立花七夜只有一個概念,那就是“怪人”。
  “喲,好久不見?,木吉。”小金井慎二打了聲招呼。
  “喔!”木吉鐵平笑呵呵地回應著。
  而相田麗子在看到來人的時候,表情明顯hold不住地崩壞了,但先她一步的是隊長日向順平,日向直接走到木吉鐵平的面前,無奈地伸出手揪著他的領口,“喔你個頭啊,為什麼穿球衣啊你!”
  “因為久違的練習,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木吉鐵平越說越興奮,仿佛雙眼都在閃光。
  “你有打算要練麼?有麼?有麼?!”日向順平抓著木吉的領口邊說邊晃著。
  ……
  木吉鐵平是誠凜籃球部最初陣容必不可少的利刃,立花七夜也是看過他的比賽的,當然,那個時候的立花七夜對籃球完全沒有概念,純粹是因為伊月俊的比賽才去看的。
  “我從去年的夏天開始,由於某個原因而住院了,因為手術和複健,一直休息到現在。”木吉鐵平在被逼著換下球衣之後,向大家重新介紹著自己,“木吉鐵平,193公分,81公斤,位置是中鋒,請多指教喲。”
  木吉鐵平口中那個他住院的原因,立花七夜好像還是知道一些的,她只記得傷害木吉鐵平的主謀是個眉毛不符合風紀,被中二委員長看到那樣絕對是咬殺物件的存在。總而言之,那個人還算是個小帥哥,就是笑起來壞壞。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因為他在比賽上耍了點卑劣的小手段弄傷了木吉(立花對其當時的定位是伊月的隊友),指不定立花七夜在比賽結束後就會跑去告白了。
  “鐵平,已經沒事了呢。”相田麗子的表情釋然又欣慰,木吉鐵平的回歸,無疑是給誠凜增加了好幾倍的戰鬥力。
  “嗯,已經完美地痊癒了。”木吉鐵平給出的肯定答覆也讓眾人重新燃起了敗仗之後的激情。
  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之下,木吉鐵平繼續說道:“雖然是休息期間,但我住院的時候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喲。”
  “哦?學了什麼?”伊月俊來了興致地問道。
  “嗯。”木吉鐵平露出了些許得意的神色,像是要蓄力放大招一般,閉了閉眼後突然睜開,眼底寫滿了毅然,最後斬釘截鐵地報出了最終答案,“學了花牌!”
  “……”
  “(n_n)跟隔壁床的老爺爺學來的。”
  “所以呢?”
  “(≧▽≦)很有意思哦!”
  “=皿=!這跟籃球沒有一點關係吧!”日向順平崩了。
  還以為他修煉了什麼狂拽酷炫的招數……
  “啊,和籃球有關係的事也有啊?”木吉鐵平臉上依舊是一副相當天然的笑容,他指了指站在最左側的立花七夜,“有看七夜的雜誌啊,和隔壁床的老爺爺一起。”
  “阿七那是時尚雜誌吧……=_,=”伊月俊也崩了。
  “(☉o☉)七夜不是籃球部經理麼?”
  木吉鐵平這一系列驚天動地不斷刷新別人三觀的發言,讓降旗光樹他們那幾個今年剛入部的新生對他投以了懷疑的眼神,這個人……真的是創立了誠凜籃球部的人麼?
  “還有,這裡先講一點。”木吉鐵平收回笑眯眯的表情,正色道,“我將賭上僅剩不多的高中三年,這股幹勁是認真的,目標當然是……在哪裡?”
  前半句還是壯志豪言,後半句竟然還理直氣壯地問著這樣的問題。
  靜默三秒。
  “不是,我問全國大賽的舉辦地點在哪?”
  “每年都有換啊!而且我們已經輸了,現在的目標是冬季杯啊!”
  “那今年在哪裡?”
  “在東京啊!每年都是!”
  對於問出這樣問題的所謂的籃球部創始人,一年組的三位新生對其的懷疑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總而言之,要登山的話,當然是要以山頂為目標,景色也要好好享受哦。”總結的話,難得像個很可靠的前輩。
  至此,籃球部訓練例行的練習賽這才正式開始。立花七夜拿著她的小冊子站在場外,像以往一樣,記錄著場上少年們的各項資料。這一次,她把更多的注意放在了火神大我的身上,畢竟黑子哲也單獨找過她,覺得她也許幫得上忙。於是在幾天前,立花七夜特地跑到桐皇去,記錄了青峰大輝的資料準備拿給火神大我。
  青峰大輝的資料不好收集,因為他根本不參加桐皇籃球部的訓練,立花七夜去的那次難得他有在籃球館裡,只是他僅用了極短的時間,一個人秒殺全場後,就離開了。倒是他們的經理桃井五月一邊喊著他的名字一邊跟了出去。
  青峰大輝很強,強大得不像人類,關於他的資料立花七夜手頭所有的非常少,所以這份資料非常珍貴。讓立花七夜氣到的是,她熬夜整理外加分析後的資料拿給火神大我的時候,那個心高氣傲的狂躁少年竟然不接受。
  此刻場上的火神大我,打起球來的氣勢越發粗魯狂暴,灌籃的力道也是威猛無比,一副恨不得把籃筐拽下來的模樣。相田麗子屢屢吹響口哨指出他犯規,他更是不爽嗤聲。
  立花七夜觀察了一會,腦中演算了一段簡單的估測。火神大我現在的打法,和青峰大輝的相似的地方太多了,比如完全不顧及其他人,自己愛怎麼打就怎麼打,更是沒有團隊精神,拿到球就像得到了投籃命令一般,一個人往籃架前沖。
  他現在需要的不是資料,而是冷靜。

 

☆、第31Q應該是誤會了


  那次的練習賽上,木吉鐵平笑眯眯地說要和火神大我one on one,還賭上了球隊首發的位置,最終的結果是火神大我贏了,可這並不是什麼不合理的事情。
  先說兩個人的位置不同,打法自然不一樣,除此之外,木吉鐵平根本就沒有換上籃球鞋,而是穿著室內鞋直接上陣。這直接讓相田麗子氣壞,當時就跟立花七夜要蔬菜汁說要給木吉,可惜立花七夜沒帶。相田麗子的怒火最終是在木吉鐵平笑呵呵的狀態下無可奈何地平息的。
  立花七夜倒也不知道木吉鐵平究竟在打著什麼算盤,她也沒有閒工夫去瞭解,就目前來看,她最瞭解的問題在於火神大我,她只知道火神大我的事情不解決,比賽裡黑子哲也就打不出以往一貫的風格和幹勁。
  眼見著暑假就要到了,這學期很快也就要過去了,立花七夜不禁想到自己明明早些日子就做了決定要退出籃球部,只是拖到現在,她也沒和相田麗子或者日向順平提過這回事。除去一些事情的干擾不說,她本人好像也在眷戀著這個地方,有一些不舍。
  在這學期結束前,相田麗子安排了一連串的和別校的練習賽。第一場和德進高校的練習賽,木吉鐵平和相田麗子提了個全部讓新生上場的要求,這也就算了,木吉的想法誰也猜不透,讓人瞠目結舌的事相田麗子竟然同意了。
  整場比賽下來,黑子哲也至始至終沒有給火神大我傳過一個球,兩個人的配合一點也沒有打出來,這也是誠凜方一直取不到較大得分優勢的原因。火神大我就像一隻脫困的野獸,拿到球就直接準備去進球得分,整個人霸道得不行,相比之下,黑子哲也的普通打法顯得……不是一般的弱。
  訓練結束之後,黑子哲也大概是先走了,秉持著他一如既往超低的存在感,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他已經不在了。而立花七夜,是在和伊月俊一起坐到壽司店裡吃晚飯的時候,才猛地想起最後一眼瞥到黑子哲也時,他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阿七,你怎麼了?”伊月俊停住正夾著一塊壽司欲往嘴裡送的筷子,看向坐在自己身側明顯坐立不安的立花七夜。
  “抱歉小俊,我可能要先走了。”立花七夜蹙著眉站了起來,走了幾步之後還特地繞回來,從伊月俊的碟子裡夾走最後一個炸蝦球,一口塞到嘴裡後才匆匆忙忙地離開。
  伊月俊略微失神地看著自家青梅急切地跑出店內,她表情裡的些許擔憂,他看得清清楚楚。至此,他只能呆坐在位置上,苦笑。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連和她一起吃完一頓飯的時間都沒有了呢?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關心的事情不僅僅只有那個叫做結城梨佳的女孩了,甚至,她連心事都不再願意和他這個認識十多年的竹馬提了。
  *
  天色早已變暗,街燈霓虹亮起為這愈見暗下的夜色點出一片光彩。修長的雙腿邁開,在亢長的街道上奔跑著,立花七夜高挑的身形便顯得特別輕快。
  立花七夜想去找黑子哲也,賽後黑子哲也一個在隊伍之外那個落寞的身影,她不是沒有看見。今天的這場比賽,能讓人一目了然地看出黑子哲也和所有人的實力分歧,撇開他二傳手的這一能力,他真的是弱得不堪一擊。
  想到那個還沒有自己高的身影,立花七夜竟然頓生出一種強烈的保護欲。站在所有人之外,立花七夜好像看到了許多年前的自己,曾經被一直孤立的自己,所以她不想讓他失落和迷茫,這種心態,和當初她想要一輩子保護結城梨佳卻又不同。
  跑到體育館的時候,館內的燈亮著,並且還有球與地面撞擊的聲響,立花七夜這才舒下一口氣,但她始終不減步子的速度,推門沖進館內。
  門板和牆壁猛地碰撞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而館內正在練習投籃的日向順平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失手擲出了手中的球,球在撞到籃板之後,落了下來。
  “日向前輩?”
  “立花你是強盜麼?!有必要那麼用力推門麼?”日向順平顯然是因為被嚇了一跳,炸毛了。
  “抱歉,我……有些急事。”立花七夜鞠了一躬,滿是誠意。
  “嘛算了……”日向順平搖了搖手,雖是不介意的模樣,可嘴裡還是不停嘟囔著,“現在的後輩,簡直……一個個都莫名其妙,要麼跟鬼一樣突然出現嚇人,要麼像強盜一樣粗魯野蠻……”
  “誒?”跟鬼一樣?“日向前輩,是黑子麼?是黑子來找過你麼?”能讓人沒法察覺到已經走到自己身後的人也只有黑子哲也了吧。
  “是啊,他剛才突然來找我,說要我撤了他首發的位置。”
  “撤掉首發?”
  “我當然拒絕,他以為他是誰啊,有沒有考慮過其他人的感受,自以為是地就提出這樣的要求,真是的……”日向順平皺起眉,不快的語氣裡其實更多的是擔心。
  “黑子這麼做一定有原因的。”立花七夜忙擺著手解釋道,“就像今天的練習賽,他和火神不打配合,他的籃球根本就無法發揮該有的作用,我想黑子一定是覺得自己拖後腿了,為了整支隊伍的綜合實力著想,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吧。”
  “你什麼時候這麼瞭解他了?”日向順平挑起眉打量著站在跟前、幫黑子哲也說話說得快氣急的立花七夜。
  “我……”立花七夜臉一紅,慌忙扭開頭,“我是經理啊!”
  “以前也不見你這麼上心。”
  “我……”
  “好啦,不調侃你了”見立花七夜快要抓狂了的樣子,日向順平馬上轉回話題,“我讓他去找火神談一談了。”
  “讓他找火神?他們兩個的關係最近看起來不是很融洽呢,指不定火神會吵起來的。”立花七夜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著日向順平。
  “立花,你應該是誤會了什麼,火神啊,是最相信黑子的人啊。”日向順平說著,抱起一個籃球,視線投向球籃,“火神說,一直以來,都是靠著黑子啟動著整支隊伍,他想暫時和黑子保持一段距離,在這期間他要變強。”
  這兩個人,一直都互相信任著。
  “我知道了,謝謝,日向前輩!”立花七夜點了點頭,心情一下子暢快了許多。道完謝之後便直接離開了籃球館。
  *
  夜空裡那輪圓盤般的皓月格外明亮,即使有著薄雲稀稀疏疏地遮掩著,也絲毫印象不到皎白的月光。體育館外那條徑直的泥土小道,月光下顯得一片美好,昆蟲不停地鳴叫著,讓這無人的小道不會顯得特別清寂。
  路過離誠凜最近的街頭籃球場時,立花七夜看到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面對面站著場內,昏黃的燈光下看不清二人的表情。她本能地走進去,根本沒有思考過過去的理由。
  ……
  “……反正發呆也是浪費時間,總之當我對手,一邊打一邊想。”火神大我把手裡的籃球傳給黑子哲也,屈膝做出了防守的姿勢,眼角的餘光撇到了立花七夜,他又補充了一句,“立花你來得正好,當裁判吧。”
  於是,立花七夜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安上了裁判的任務,習慣性地往衣袋裡摸出小冊子和筆,站在白色|界線以外。
  立花七夜不明白這兩個人到底打著什麼注意,先不說火神大我身高上的絕對優勢,就是球技方面,二人之間的懸殊落差也是相當大的,沒用多少時間,火神大我就連續拿下了七個球。
  “火神,你不能手下留情些麼?”立花七夜替黑子哲也抱不平,這樣實力差距太大的one on one,她有些看不下去。
  “我已經手下留情了。”火神大我把籃球夾在手臂和腰間,朝立花七夜的方向望瞭望,“是黑子太弱了。”
  “這不一樣好麼,黑子他……”
  “立花,麻煩你幫忙去買瓶水。”也沒給立花七夜再次為黑子哲也說話的機會,火神大我直接打斷,並且提出了要求。
  立花七夜頓了一秒,看到火神大我認真的表情,大概也能意會到這是要支開自己,他有話要單獨和黑子哲也說。立花七夜也不是不看場合的人,雖然這樣被莫名其妙地使喚著略微地有點不爽,但還是收起小冊子和筆,離開了球場。
  她刻意沒有很快的回去,而是在買水的便利店留了一會,在這期間,卻看到了學生會的副會長淺田百合子一蹦一跳的往自己的方向走過來,她的身後還有兩道白光,來自栗澤元鏡片的反光。
  “立花醬!”
  淺田百合子身穿洛麗塔系的連衣裙,頭上箍著一個嵌有蕾絲花邊的發箍,興致衝衝跑到立花七夜的面前,眨了眨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淺田前輩……”立花七夜抽了抽嘴角。
  “立花,見到你就順便和你通知個事情。”邁著機械步伐的栗澤元推了推眼鏡,兩道寒光又是一閃,她喊住了立花七夜卻讓後者不自在地渾身一個激靈,她停頓了幾秒,方才緩緩開口,“籃球部有申請暑期合宿訓練,鑒於前段時間會計那邊說你們因為器材損壞的緣故開銷稍微大了一些,所以關於合宿的經費,希望你找個時間和你們的負責人過來找老師談一談。”
  “……原來是這件事。”立花七夜換下一口氣,她還以為是淺田百合子和栗澤元又在打什麼主意要把她搞進學生會做某某人的私人秘書。暑假合宿的事情,她也有聽相田麗子提過。
  “啊,運動飲料!這種口味我早就想喝一次了!”淺田百合子眼尖地看見立花七夜手裡的兩瓶飲料,踮起腳,伸出手……指了指,然後她轉頭朝栗澤元使了個眼色。
  就見栗澤元深吸了一口氣,立花七夜覺得眼前突然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再定睛一看,自己手裡的兩瓶飲料已經在淺田百合子的手裡了。
  “以前有練過忍術。”看到立花七夜一口能吞下雞蛋的表情,栗澤元雲淡風輕地解釋道。
  “立花醬,謝謝飲料哦!”
  語畢,淺田百合子就抱著飲料蹦蹦跳跳地拉著栗澤元離開了,留下立花七夜一個人在風中淩亂,她覺得這兩個人太兇殘了。
  最終,還是黑子哲也找過來的,他也沒問買水怎麼買了那麼久,塞給立花七夜一杯奶昔。
  “一起回去吧。”
  “……嗯。”

 

☆、第32Q不要提看相嘛


  相田麗子安排了兩次的合宿訓練,暑假開頭和結尾要去海邊和山裡,經費的問題,立花七夜和學生會那邊協商了許久,可因為相田麗子堅持要安排兩次,所以能撥出的經費就此對半開,籃球部的合宿開銷不得不面對開支緊縮的問題,這便導致了不僅會選擇比較便宜的民宿,而且伙食還要自理
  在一切都談妥之後,做為籃球部唯二女生的立花七夜就被相田麗子拉到了家政教室,相田麗子想要學做料理,可立花七夜說她現在做不出來。
  立花七夜是會做料理的,如果有食譜的話。對她來說,做料理就像是解數學方程一樣,照著食譜上的做法,一步一步進行下去就可以了。她本人因為受乾貞治影響很大,對資料依賴得可怕,伊月俊表示,立花七夜若是做同樣的料理,每一次做出來的味道都是一模一樣的。難吃肯定是不會的,就是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味道似乎太過正規了。
  這一次的料理試做,準備工作相田麗子倒是做得很充分,食材佐料什麼的都準備的很齊全,她舉起菜刀指向菜板上的食材,刀鋒寒光一閃,她也眼神一凜,朝立花七夜揚了揚下巴,“開始吧!”
  立花七夜點了點頭,從包裡拿出了那份乾貞治給她的蔬菜汁配料表,因為她只帶了這份唯一和料理有關的資料。
  *
  於此同時的籃球館
  *
  “所有人,再集合一次!”日向順平放大分貝召集了原本已經三三兩兩解散了的籃球部眾人。
  “我們現在正面臨著巨大的危機。”日向順平雙手環胸,面容嚴肅而凝重,“為了搞兩次合宿,旅館選擇了比較便宜的民宿,所以伙食自理,但是……問題就在這裡……”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閉了閉眼睛十分艱難的樣子,像是宣告遺書一樣,咽了口口水,言語沉重和不忍地吐出了最後一句話,“教練負責伙食。”
  相田麗子的料理能力可謂驚世駭俗,儼然有黑暗料理界的領袖風範……不對,她已經超凡脫俗完全超越了料理的境界。
  所有人皆是黑口黑面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
  相田麗子讓立花七夜把籃球部的眾位叫到家政教室,說是要開試吃會。而少年們到家政教室的時候,他們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前輩們會做飯麼?”見此狀況,後輩不由擔心地詢問道,相田麗子在認認真真地做著收尾工作,並沒有聽到。
  “最會做飯的應該是水戶部吧,黑子呢?”
  “如果是水煮蛋的話,誰也別想贏我。”
  “那立花經理呢,好歹她也是女生啊。”
  “阿七的話……”伊月俊的話在他看到了立花七夜笑得一臉陰險地按著榨汁機做蔬菜汁的時候乍然而止,他停頓了數秒之後給出了這樣的結論,“這次合宿我們應該會死得很慘……”
  彼時,相田麗子的大作已經完成,只見她笑得像是百合盛開般的面容轉過身,展示了自己的成品,“咖喱!”
  然後,所有人都驚呆了。碟子上所謂的咖喱醬汁,清晰可見沒有切過的胡蘿蔔、洋蔥、土豆還有看起來完全不像已經煮熟的肉。
  “嘛,不要提看相嘛,味道我可以保證哦,只是咖喱啊。”臉上的笑容又燦爛了幾分,隨即,她指了指已經開始吃的立花七夜,再次證明了她的作品沒有問題。
  “那就……開動了!”
  眾人舉著勺子的手完全是抑制不住的顫抖,滿臉冷汗地將勺子在面前這疊被稱為咖喱不明菜飯混合物挖了一小勺,塞進嘴裡。
  味覺大屠殺,突然有些羡慕立花七夜沒有味覺。
  見每個人都是難以下嚥的表情,相田麗子的眼神暗了暗,“果然……不太好吃麼?”
  沉下的語氣些許失落,讓人不忍心說出真的很難吃這個事實。
  日向順平呼吸一滯,看到相田麗子那個模樣,讓他一陣揪心,垂下頭看著面前那碟不堪入目的“咖喱”,在做了幾秒鐘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最終下定決心,就像傳說裡那般赴死的英雄一樣,堅定地舉起了勺子,挖了一大勺往嘴裡塞。然後,一勺接一勺幾乎不停頓地,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之下,解決了碟子中所有的東西。
  這是真的猛士啊!
  不過最令人瞠目結舌的是火神大我這麼一個粗獷的少年竟然會做料理,立花七夜也表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每次午休的時候,火神大我都是去小賣部買上一大推的麵包解決的。
  看著他圍上圍裙,在炊台藍色的火焰上動作純熟地操控著鍋和鏟子,食材在鍋內翻騰,接著就是陣陣飄香。裝盤之後放在眾人面前,菜色更是能令人提起食欲。
  “看起來超好吃啊!”小金井慎二忍不住夾了一塊嘗拉起來,“好吃!”
  立花七夜在觀看地過程中,實實在在地把火神大我每一步的做法以及放了多少食材佐料的量(她目測的)全部記錄了下來。
  相田麗子咬了咬唇,走到火神大我面前,意志堅定地說道:“火神,教我做咖喱。”
  於是,相田氏料理殘害世界的故事到此結束了。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天氣也越來越熱,在結束了學期考試之後,就是擁抱完美假期的時刻了。不過,誠凜籃球部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們的暑假,將非常艱辛,因為相田麗子早就放出話說她搞合宿的目的就是把人往死裡整。
  暑假的第一天,立花七夜睡覺睡到自然醒的願望被一陣電話鈴打破了,來電顯示是淺田竹子。
  看到這個名字,就意味著工作來了。立花七夜按下接聽鍵,用困意綿綿的聲音說了聲淺田桑。
  電話那一頭的淺田竹子聽見立花七夜這般沒有元氣的聲音,便開始絮絮叨叨地叮囑道,讓她最近好好保養皮膚,說是接了一支廣告。
  立花七夜聽到拍攝時間的時候,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和相田麗子通知的合宿時間好死不死地撞在了一起。
  “淺田桑,我可能那個時段沒空,您看能不能換個時間?”立花七夜討好地問道。
  “怎麼可能換時間!這次的導演是清浦徹先生,你知不知道和他合作一次有多困難麼?他是看到你上期的雜誌封面,所以跟我們指明要你來拍這只廣告的。”淺田竹子的口氣非常強硬,完全就是不給立花七夜回絕的機會,“而且這一次對你來說也是很難得的機會,指不定你就因為這支廣告紅了。”
  上一期的雜誌封面,不就是比基尼那一期麼……
  立花七夜又想到不久前那邊雜誌的試行版被黑子哲也撿到,然後換給自己的尷尬場景,紅著臉半天完全走了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淺田竹子以為她默許了,又詳細和她說了拍攝地點以及安排。
  “……一會我會再給你發一遍短信,到時候會派人去接你的。”
  等立花七夜回神的時候,電話裡只剩下掛了之後嘟嘟嘟的忙音。然後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對著手機欲哭無淚。淺田竹子肯定不會讓自己隨意亂推時間,另一邊,相田麗子要是知道自己去不了合宿,會被撕了的吧一定會的吧!
  立花七夜懊惱地揉亂了自己的頭髮,扔在床上的手機震動,她知道這是淺田竹子發過來的短信,其實她真的很想說她沒看見。
  不過,拍攝的地點又讓立花七夜看到了挽回的餘地。這是一隻為某塊沙灘做度假勝地的宣傳廣告,而那個沙灘,距合宿的地點很近,或者說根本就是同一塊地方。
  這簡直不能再棒了,只要拍攝結束之後再到合宿的地方去就可以了。
  *
  沙灘在豔陽的照射之下擁有了黃金一樣色澤閃閃生熠,那片遼闊的海,白色的浪沫隨著海波在海面上堆堆簇起,這裡絕對是一個讓人到了就不再想工作的地方。
  在來的路上,淺田竹子是不厭其煩反反復複地叮囑立花七夜不要讓清浦徹失望,而立花七夜在見到那個被淺田竹子說得聽起來很吊的導演之後,她就突然明白為什麼淺田竹子會事事那麼崇拜他了。這種情況就像她和黃瀨涼太合作的時候,淺田竹子事事以黃瀨為先是一個概念。
  清浦徹著著實實是個小清新的帥哥,比起黃瀨涼太的那種金光閃閃的明星氣質,清浦徹更多的是平易近人的溫柔,他每每在臉上扯開一抹微笑的時候,淺田竹子就就是打了雞血一樣,恨不得直接就撲上去。
  拍攝的總時長定了三天,可是拍攝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讓立花七夜穿著比基尼,海水和沙灘的交界處走那麼幾步,擺幾個動作。立花七夜一開始是這麼認為著的。
  “立花桑,你的表情不對。”清浦徹喊了停,“既然要宣傳這裡,你應該用你的表情來詮釋這兒哪裡值得人度假。”
  拍攝的時候清浦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即便是那張溫柔的臉龐,但是處處都是毫不留情的嚴厲。就這個鏡頭,他已經喊停了好多次了。
  “你的身材你的容貌固然無可挑剔,但是,我們拍的不是花瓶,而是要向大家展示這裡的活生生的人!”教訓人的時候,清浦徹也是毫不客氣的,只是他那柔和的音色,倒是聽不出責怪的口氣,“立花桑,今天先休息吧,我們有三天,你的狀態可以慢慢調整,今天想玩就玩吧。”
  清浦徹那張溫柔得可以滴水的表情,讓立花七夜根本提不起怪他太過嚴厲的心態,而是把所有問題都歸咎到了自己的身上,再者,他說出這樣的話,一般人哪裡有臉面真的去玩,不過立花七夜還有另一重壓力。
  她朝清浦徹用力點了點頭,衣服也沒有換,穿著那身拍攝時的比基尼就往合宿的地方奔去。
作者: 和泉初    時間: 2016-3-28 22:13

☆、第33Q夢中情人


  鬆軟的沙灘上被踩出一個個腳印,立花七夜匆匆忙忙地跑著,每次抬腳揚起的沙有時會濺在小腿上,有些癢癢的。
  合宿訓練的時間安排相田麗子給立花七夜看過一次,對於流程是怎樣的,立花七夜倒是記得很清楚。第一天的上午會在沙灘上進行籃球練習賽,沙灘和球場的地面不一樣,阻力大,並且不能隨心所欲地運球,這是一項很好的針對訓練。
  怎奈這沙灘太過廣袤,立花七夜翻然醒悟自己當初那個兩邊不延誤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她想要拿出手機給相田麗子打個電話,可往身上摸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除了那套性感無比的三點式比基尼之外,什麼都沒有。
  回望身後跑過的那段路,腳印已經被時不時慢上的海水沖淡,而立花七夜自己也沒注意到底跑了多遠,她唯一明瞭的就是已經看不見拍攝的地點了。不換衣服從拍攝中離開,忘記帶手機,然後迷路……話說這個情節怎麼這麼熟悉……
  立花七夜頹敗地呈orz狀伏跪在被陽光照射得暖洋洋的沙灘上,她不敢想像回去之後會有什麼事發生,淺田竹子肯定要罵她不配合清浦徹,相田麗子那邊……不行了,她想到自家教練那個如沐春風的笑容就不禁一身寒意。
  “你……沒事吧?”
  上方傳來溫潤磁性的聲音,而這個音色立花七夜當然熟悉,自家隊長嘛,不過似乎聽起來和平常又有些不一樣,更多的是以前從來不曾有過的溫柔,呃……還有一股奇怪的口音。對立花七夜來說,不論是籃球部的誰她,能看到她都等於救命,語調奇怪什麼的不是重點!
  “日向前……”立花七夜猛地抬起頭,看到此人的時候,輩字直接卡在了嘴裡說不出來。
  這個人不僅不是日向順平,他還讓立花七夜覺得她自己看到天使了。
  映入眼簾的男子逆著光,微微曲膝,他的雙手搭在膝蓋上,此刻正注視著跪坐在地上的立花七夜。
  立花七夜眯了眯眼睛,海灘之上那毫無遮掩的光線有些刺目,這讓她在看著男子的時候有一種此人背映金光的朦朧感。男子只穿著一條沙灘褲,身上姣好的肌肉曲線讓人看得不由鼻腔一熱,丁子茶色的頭髮,兩側向外微微翹起,面部的表情雖然因逆光而看不清,單從音色可以感受得到此刻的溫柔。
  “是中暑了麼?看你坐在這裡好久了?”他朝立花七夜伸出左手,他的左手纏著雪白的繃帶。
  立花七夜自然沒有注意到他的手,因為她在看到男子的時候整個人就都傻了。男子的聲音明明就是誠凜的隊長日向順平,但是帶著濃濃的關西口音讓她一時間非常不習慣。她就像中了邪一樣,一直看著男子英俊的面容。
  見立花七夜沒反應,男子乾脆用雙手扶住立花七夜的肩,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找個陰涼的地方休息一下吧,你的臉好像很紅。”說著,便使上些力準備帶著立花七夜走。
  這時候立花七夜回神了,抿了抿唇,開口,“我是立花七夜,請和我交往吧!”
  “哈?”
  立花七夜剛想開口重複一遍那個足以刷新眼前這位青年三觀的話,卻被另一聲洪亮的嗓音給打斷了、
  “白石!!!”
  就見一位看起來二十多歲行為卻像小孩子一樣的紅發青年氣哄哄地沖了過來,雙手握拳朝著他口中的那個白石吼道,“找你那麼久,你竟然跑到這裡釣妹子!!!”
  “小金……”白石心頭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他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他只是想問問立花七夜有什麼問題一直跪在沙灘上,結果開口之後,這個開起來純美的黑髮少女竟然說出那麼一句令他驚呆的話。求交往,如果否認勾搭,誰也不會信的吧。
  “啊啊啊!”被白石叫做小金的男子看到立花七夜的臉的時候,突然指著她大呼小叫起來,“你是那個!你是那個那個!就是那個!!”
  “小金,這樣太沒有禮貌了。”白石拉住躁動個不停的小金,賠禮地朝立花七夜笑了笑。
  “哎呀白石你不要一直抓著我啊!我想起來她是誰了!!”小金掙脫了白石的手,再次伸出手指指著立花七夜,一臉篤定,“她是謙也的夢中情人!”
  “哈?”立花七夜感到莫名其妙,那個謙也,是誰?
  “抱歉,他在胡說……還沒自我介紹呢,我是白石藏之介,他是遠山金太郎。”
  “白石你幹嘛不讓我把話說完啊!我沒胡說!”遠山金太郎再次炸毛,語氣很激動地要肯定自己的話,“我親眼看到謙也把她穿成這樣的照片放進包裡了!”
  白石又打量了一番立花七夜的臉,突然想到了什麼,試問道:“立花桑……難道你是那個雜誌模特?”
  立花七夜點了點頭。
  “噢,小金看到的是那本雜誌。”
  “原來如此。”立花七夜瞭解地點著頭,然後忽然揚起臉,很認真地看著白石,也不顧第三個人在場,一表深情地開口道,“白石桑,和我交往吧。”
  白石頓時就斯巴達了。一個遠山金太郎就夠不正常了,眼前的這個少女,腦回路也是有問題的吧,對一個認識才幾分鐘的人就求交往?就算一見鍾情也太猛烈了吧,身為女孩子的羞澀和矜持呢?
  結果不得而知,即便是要給人家女孩子留一些面子,但白石也絕對不能隨隨便便就答應下去做她的男朋友,是的,白石委婉地拒絕了。雖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貫紳士的他貼心地替立花七夜解決了當下的難題,把她帶到了在沙灘上打比賽的誠凜眾人面前。
  因為他剛好有看到一幫高中生在打籃球,這讓他看到了當年自己帶著網球部的熱血少年們來沙灘訓練的影子。畢竟知道位置,所以,他很快就把立花七夜帶了過去。
  立花七夜到的時候,籃球部的練習賽還沒有結束。沙灘上那倆籃球架,也不知道相田麗子是怎麼搞過來的,立花七夜驚歎了一會,就朝劃出的場地那邊跑去。
  “這種情況下,黑子會用地傳的方式來傳球的概率是86.4%,考慮場地因素,球砸在沙面的時候,沙面的接觸面會因形變而增大,還要加上細沙之間空隙分解掉球體原有的衝量,所以黑子這一次地傳會失敗的概率是99.8%,剩下0.2%是不排除力道因素的保留數值。”
  立花七夜說完,黑子哲也往地上狠拍下的球體在沙中轉了一會就停住了。
  “有道理。”相田麗子贊同地點了點頭,頓了一秒,她猛地轉過身,“立……立花!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早上集合的時候沒看到你還以為你不來了。”
  “抱歉,事務所那邊接了一支廣告,拍攝期撞在一起了。”
  “不早說!”
  “我剛剛可是直接從拍攝地點那邊趕過來的!”
  場邊兩個妹子一起一伏的談話聲自然引起了還在打比賽的少年們的注意,雖然聽到是自家經理的聲音,但是分散了注意把視線轉到場外某人身上的時候,伊月俊面色一紅,突然心跳得很厲害而這直接導致傳球失誤,把球砸在了火神大我小腹以下兩腿之間的位置,火神大我當即捂著自己跪地不起。眾人唯一一致的動作都是捂著鼻子扭開臉。
  簡直無法直視……
  當然,除了木吉鐵平,他不僅淡定如初,還笑眯眯地說了句他住院的時候,隔壁床的那個老爺爺看到立花七夜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非常興奮的。
  “喂你們幹什麼!比賽沒有結束繼續啊!!”相田麗子看到一幫人不成器的模樣頓時火冒三丈。
  於是,這場練習賽莫名其妙地多打了兩節。

 

☆、第34Q失戀的少女


  一時間立花七夜也回不去,於是就跟著籃球部眾去了他們所住的地方,反正她早回去遲回去都是要被罵,這樣一來立花七夜反倒是一點心理壓力也沒有了。
  從陽光的暴曬下轉入陰涼的住所,少年們由於劇烈運動過,一邊喊熱一邊毫無形象地就往地上坐。立花七夜走進房間的時候就覺得一股涼氣刺激著皮膚,不覺起了雞皮疙瘩,站在角落裡磨娑著自己的雙臂。
  該死的,自己的東西全在攝影組那邊!
  除此之外,身處一堆大男生之中的立花七夜穿成那個樣子難免有些不好意思,就一直保持著環胸的動作,站在角落裡微垂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色外套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立花七夜順著拿衣服的手看上去,撞見的是黑子哲也一如既往靜如止水的眼眸。
  “立花桑,不介意的話,先穿上吧,著涼了可不好。”
  立花七夜的臉刷的一下又紅了,慌忙接過外套,小聲地道了謝後用最快地速度套在身上。
  雖然黑子哲也沒有立花七夜高,但女生畢竟是女生,骨架小,尤其立花七夜那個纖瘦的模樣,黑子哲也的外套穿著她身上不大也不小,雖然沒辦法拖長能夠遮住下|身那條綁帶式的泳褲,但也比干穿著那套比基尼好。
  看著黑子哲也送完外套就走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立花七夜也不太好意思再去麻煩他向他借衣服,而相田麗子的衣服她肯定穿不下,能想到的人只有伊月俊。她四處張望了下,也不見伊月俊,就出了這間房去少年們晚上要住的房間一間一間地找過去。
  此時房間裡只有伊月俊一個人在整理東西,拉門也沒有關上,立花七夜象徵性地敲了敲,伊月俊抬起腦袋看了她一眼之後又繼續整理東西。
  “呀小俊你長膽了啊,敢無視我。”立花七夜一下被無視了,有些不滿地叉著腰走了進去。
  伊月俊又抬了抬眼皮,眉毛微挑,從包裡拿了一套衣服就扔給立花七夜,“快去換上吧。”
  立花七夜一時沒反應過來,那套衣服直接就甩在了她的臉上,她揪下來之後順了順頭髮,語氣有些哀怨地說道:“你就這麼對待一個剛剛失戀的少女?”
  “哎呀你跟誰告白又被拒絕了啊?”這一次伊月俊倒是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頭饒有興趣地看向立花七夜,後者嘟著嘴沒反應,他就只好很配合的故作沉思狀地托著下巴猜測道,“那我猜猜,難道是來的路上迷路了,有人給你帶路然後你就告白了?”
  “誒你怎麼知道?”
  “去年你跟笠松告白的時候不就是這個情況麼,你自己和我說過的。”
  “你不要揭我黑歷史!”立花七夜把手裡抓著的衣服往伊月俊的方向一甩,氣鼓鼓地說著,“這種時候你不都應該是安慰我的麼!哼還是梨佳好……”
  伊月俊無奈地搖了搖頭,就順著自家青梅的意思,擺出了一副奉承討好的模樣,像哄小孩一樣的語氣對立花七夜說道:“好好好,那人太沒眼光了,立花七夜小姐又漂亮又聰明,他怎麼能……呃!”
  伊月俊本來是準備走到立花七夜面前給她順順毛的,可誰料到他踩到剛才立花七夜朝他扔的衣服,兩腳一絆,整個人就朝立花七夜撲了過去,然後就把還沒反應過來的立花七夜一併撲在了榻榻米上。
  “痛痛痛……你扯到我頭髮了魂淡……”
  立花七夜閉著眼睛胡亂哀嚎著,雙手又被伊月俊扣在身體兩側動不了,她皺著細眉睜開眼睛,卻看見伊月俊那張柔美的面容近在咫尺,頓時就噤了聲。
  “阿七……”
  往常清澈的嗓音,此刻卻泛著一絲沙啞。
  伊月俊愣愣地看著身|下的人,烏黑的長髮散亂地散開在榻榻米之上,大概是因為摔倒時的疼痛導致現在雙眼微眯著,拍攝時沒有卸掉的妝容此刻已經半褪,不過在那張臉上依然能展現出少女的美麗姣好。
  身體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伊月俊半撐著自己的身體,把重心放在了左手上,伸過右手,輕輕地撫上立花七夜的側臉,他凝視著立花七夜的眼眸一會,最終把視線的焦點放在了立花七夜抹過櫻色唇蜜的薄唇之上,然後,一點一點,慢慢地靠近。
  在那份溫熱壓上自己雙唇的那一瞬,立花七夜仿佛被奪走了思考,僵著身體,整個人就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樣的狀況。
  她最為熟識的異性的確是伊月俊,從小時候一起玩泥巴開始,到後來拉著他去把別人家的貓從窗臺上扯下來,上同一所小學,同一所國中,現在立花七夜上高中了,他們依舊沒有變的在同一個地方。二人之間近距離的接觸也不是沒有過,打打鬧鬧摟摟抱抱都是常事,哪怕不久前在體育館的那次意外,都不曾像現在這般,能讓立花七夜感受到她至今為止從未擁有過的微妙感。
  伊月俊小心翼翼地吻著立花七夜的唇瓣,從最初蜻蜓點水般的觸碰,開始轉變成柔和細膩的輾轉。一手也從衣角的位置,順著她腰際的曲線,一點一點上移。
  立花七夜只覺得此刻的伊月俊不正常,身體間過近的距離讓她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他的體溫,太過火熱了。被堵著的雙唇讓她有些不能自由地換氣,而伊月俊越發深沉的吻讓她大腦空白一片。
  手掌遊移到立花七夜胸口外套拉鍊的位置,金屬拉鍊冰涼的觸感和伊月俊炙熱的手指差別鮮明,他把拉鍊慢慢的向下拉著,而深吻著立花七夜的動作也毫不停歇和退縮,就像在釋放著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壓抑著的感情。
  那件外套很容易就被拉開了,微涼的空氣不及伊月俊此刻的體溫散發出的熱度,他緊貼著立花七夜,即便隔著他那件打球時穿的運動衫,也把溫度一點一點順著立花七夜的皮膚蔓延開。
  立花七夜突然覺得自己的大腿上突然被一塊炙熱的硬物抵住了,這才讓她頭腦瞬間清醒,在這麼下去絕對會出事的……
  “唔唔……”她開始晃著腦袋,沒有被鉗制住的一手慌忙抓住了伊月俊放在她腰際的手掌,“小俊!你瘋了麼?”
  立花七夜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前一起一伏得很厲害,瞪大了雙眼盯著伊月俊。
  “阿七,我……”伊月俊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什麼,臉頰緋紅,躲閃著立花七夜的目光。
  他喜歡立花七夜,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自己都不知道了。剛才的行為,是他一直一直以來想要緊緊擁抱立花七夜的宣洩,他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他一直在等立花七夜能夠轉頭看看他,他想告訴她他的懷抱一直都在等她,他只怕有些話一說出口,倘若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的自作多情,恐怕連朋友都做不上了。
  垂下的目光撇到了立花七夜敞開的外套內襯,上面細細一行小字深深刺痛了伊月俊的眼睛。
  kuroko。
  自己似乎比別人慢了一步呢……
  “抱歉,阿七,抱歉……”伊月俊連說了兩遍道歉的話,他放開立花七夜,爬了起來,背對她地坐到了一邊,雙手插|進自己的頭髮裡。
  立花七夜也沒有生氣,坐了起來,撿起伊月俊的那套衣服給自己穿上。
  “小俊。”她輕輕地開了口,語氣很淡,“我好像想通什麼了……該說抱歉的好像是我,對不起,小俊。”
  穿好衣服,立花七夜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間。


☆、第35Q為你敞開


  訓練的節奏很緊湊,少年們並沒有過多閒暇的時間,晚上的安排則是在館內打比賽。立花七夜並沒有去籃球館,而是在這次合宿居住的旅館裡,一個人站在角落裡發了很久的呆。
  她想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她和伊月俊的回憶真的太多太多了,比起男女之間的感情,她對伊月俊更多的親人之間的牽絆。她也從來沒有想過,伊月俊對於自己懷有那樣的感情,不知是自己太過遲鈍,還是因為和伊月俊太過熟悉和親近了,才致使忽略的。
  立花七夜扯了扯身上的這套伊月俊給她的運動服,腦中浮現起伊月俊每次聽自己跟他說告白失敗時的表情,眼神裡除了調侃之外,更多的……還有寵溺。
  “啊啊啊我真是糟透了!”
  她心煩意亂地把手搭在身側的木櫃子上,不算太用力地把頭撞在上面。
  “立花!你竟然在這裡!”
  相田麗子清亮的聲線響起,立花七夜旋過腦袋,映入眼簾的就是對方皺著眉叉著腰的模樣。
  “麗子大姐頭……”
  “你不是都到這裡來了麼,難道不是來做比賽記錄的?剛才的練習賽你幹嘛不過去啊,現在比賽都已經結束了,立花?立花經理?你到底在搞什麼啊?”相田麗子仰著頭,語氣完全就是訓斥犯錯小孩的腔調。
  立花七夜垂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自知理虧沒敢對上相田麗子的視線,她就一直抿著唇任相田麗子數落自己。她不去看練習賽,是她不敢面對伊月俊。她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心裡的頭緒亂的一團糟,她也為自己總結了一點,那就是她覺得自己似乎對不起他。
  “我錯了,麗子大姐頭。”良久,她才吐出抱歉的話。
  相田麗子仔細地端詳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完全不在狀態的少女,怒意就像被水熄滅了一樣,她皺了皺眉歎了口氣,“發生什麼了?工作上的事不順?”
  “工作?!”聽到這兩個字,立花七夜突然就像發瘋似地起跳,一臉世界快毀滅了的苦逼表情,“完蛋了我完全忘了這回事了……怎麼辦我會被淺田桑抽死的……”
  相田麗子抽了抽嘴角,無語凝咽了。
  夜色已深,立花七夜想要回去是不可能的事了,因為她完全不知道回攝影組的路。相田麗子的原話是讓立花七夜在這裡先住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給我滾回去,要麼認認真真完成廣告的拍攝,要麼就把東西收拾好滾到這裡來做記錄!
  “你幹嘛啊,一副受了驚的樣子。”相田麗子用手肘戳了戳立花七夜的腰,她實在受不了立花七夜一直四處遊轉的眼神。
  “沒什麼……”
  立花七夜害怕遇到伊月俊,這種時候碰到他會尷尬死的。
  “你好像從伊月那裡拿了衣服之後就一自怪怪的。”
  伊月,聽到這個名字,立花七夜就像突然被電流擊了一下,頓時僵直了身體,強調性地拉高了聲調,努力否認道:“絕對和小俊沒有關係!”
  “哈?”
  “呃……什麼都沒有!”說完,就如同逃難一樣,轉了身就往臥間的方向沖。
  “立花……”相田麗子對著那個背影喊了句,後者根本沒反應,一溜煙地跑走,最後在轉角的地方從相田麗子的視線中消失。相田麗子也不知她怎麼了,疑惑地眨了眨眼,“搞什麼嘛,話說她這是知道房間是哪了?”好像自己還沒有和她說過吧。
  日向順平從另一個房間裡走出來,邊活動著手臂表朝相田麗子走近,順著她視線的方向也望瞭望,而那一邊就是空無一人的走道,“教練,怎麼了?”
  “噢沒什麼……”
  *
  立花七夜隨便拉開扇門沖了進去,然後迅速又把門合上。她的手沒有從門把上移下來,以此撐著自己的身體,垂著頭,長髮順著重力垂下,遮擋著她的側臉。
  靜默。可立花七夜的心裡卻根本不想此刻的氛圍這般,而是亂作了一團麻。可有些事情越害怕它發生,它就來得越快。就像此刻立花七夜怕見到伊月俊一樣。
  “阿七……”
  柔和的聲線在立花七夜身後響起。她聽到之後渾身就僵住了,瞪大了眼睛,卻一直不敢回頭。
  伊月俊當然瞭解立花七夜,他不像黑子哲也那樣能一眼看穿立花七夜的內心是否煩亂,但他用卻十幾年光陰的積澱,讀懂了立花七夜的一顰一動,不論何時何地。他知道此刻的立花七夜在覺得見到自己尷尬,畢竟先前對她做了失禮的事情。他自己何嘗又不是呢?可該面對的總該面對,他們之間不可能一輩子不見面。
  “阿七,你不用困擾。”伊月俊的聲線依舊柔和得像是冬日的陽光,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在一個平靜的狀態,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著,“得不到回應不是很正常的事麼。”
  立花七夜依舊保持著背對在伊月俊的動作,一言不語。
  “你被別人拒絕的時候都不見你這副模樣。”伊月俊只好扯一些輕鬆的話題。
  聽了這個立花七夜就突然回了頭,嘟著張嘴一臉怨婦像地望著對方,“你幹嘛又扯那個……”
  告白史就是立花七夜的黑歷史一點也沒錯,伊月俊拿這個揶揄她的時候,她就會特別怨念,總擺出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兔子的模樣。
  而看到立花七夜鼓臉嘟嘴時,淡粉的唇微微撅著,伊月俊的耳根一陣泛紅,他又突然想到那兩片薄唇柔軟的觸感。他品嘗的時候羞怯卻又激動的內心,回味起來,頓時胸口又止不住一陣悸動。
  “咳咳……”趕忙移開視線,捂著嘴假咳了兩聲讓自己淡定下來,頓了一秒之後,他扯了另外的話題欲轉移注意,“練習賽的時候跑去偷懶,教練沒說你?”
  “我不是偷懶!還不是因為……”你……
  說著說著,立花七夜的聲音又弱了下去。
  伊月俊見她表情不對了,也猜到她多半是因為自己的事,於是向她走近幾步,揉了揉她的腦袋,“無論如何,我這裡,一直都會為你敞開著。其他的,不要多想了。”
  立花七夜一瞬怔忡,可意識到某人在她頭上依舊沒有停下動作的手掌時,愣神的表情馬上轉成了囧字臉,“不要故意把我頭髮弄亂!”
  “被你發現啦。”
  在立花七夜抬腳踹人之前,伊月俊馬上拉開門溜了出去。
  關了那扇門之後,伊月俊調笑的表情馬上暗淡了下來,面色就像額前碎發打下的陰影般沉鬱,他轉身看了眼被自己拉上的門板,苦澀地歎了口氣之後,離開了。
  立花七夜癱下|身體,跪坐在地上,背靠著拉門,本是要整理頭髮的手就那麼停在頭上,一動也不動,她雙眼放空,又開始發呆了。
  直到許久之後,走廊裡傳來了相田麗子的大吼。
  “立花!你又跑哪裡去了?你要不要洗澡的!?”
作者: 和泉初    時間: 2016-3-28 22:13

☆、第36Q希望有一天


  立花七夜晚上並沒有睡得很好,第二天還沒有完全睡醒的時候整個人就已經覺得昏沉沉的了。這裡不像在家那般能夠隨心所欲地睡到自然醒,第二天一早,她就被相田麗子叫醒。
  睡眼迷蒙地拉開門,剛把手掌伸到嘴邊想要打個呵欠,就被門外路過的火神大我大咧咧的驚叫聲嚇了一跳,立花七夜頓時就清醒了。
  她仰起頭,眯著眼隨意掃視著眼前這個正手臂僵自指著自己的彪形大漢,“你幹嘛啊,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火神大我真的很想說他確確實實有一種看見鬼的錯覺,他頓了一秒後臉上驚嚇的表情馬上變成了無語狀,他把手指又朝立花七夜的腦袋上指了指,“你頭髮怎麼回事?”
  立花七夜那頭原本應該柔順的長髮此刻亂七八糟,就像個鳥窩一樣。由於頭髮還比較長,這樣一來亂得就更糟糕。
  “我頭髮怎麼就怎麼回事了?”被火神大我這麼一說,立花七夜抬手開始順著自己那頭已經開始打結的長髮。
  “你昨晚是怎麼睡的能把頭髮睡成這個樣子,簡直和黑子一樣。”
  “火神君,你在說我什麼?”
  黑子哲也平靜透徹的聲線很合時宜地在火神大我背後響起。
  “哇啊啊黑子你搞什麼啊!”顯然火神大我被黑子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整個人往旁邊歪了一步,轉過身低頭看著黑子哲也那張無辜淡然的臉,頓時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黑子哲也倒是直接略過火神大我,繞過他幾步走到立花七夜面前,一言不發地用著他那古井無波地眸子對著立花七夜看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道:“立花桑的頭髮是有點亂。”
  “……”
  “立花桑,你最好快一點去洗漱,教練讓我先送你回拍攝的地方。”
  “誒?你們不用早訓麼?”對於訓練計畫表,立花七夜還是在自家教練的威懾之下好好熟悉了一遍。計畫表上那滿到讓人不由想要豎起一根蠟燭的安排,立花七夜實在想不出黑子哲也還有什麼空閒的時間能陪自己。
  “秀德高中也在這裡合宿,所以教練把計畫改動了,改和秀德一起練習。”黑子哲也一板一眼地回答著,倏爾眉間細微地皺了皺,“立花桑還是快一些比較好,此後有和秀德的練習賽,送完立花桑之後我可以跑回來當做熱身了。”
  一些準備就緒之後,立花七夜穿著那身素淨的運動服走到這一次合宿所居住場所的門口,便看見黑子哲也一人端端正正地站在前方。
  黑子哲也正仰頭遠望著和他淺藍眼眸一樣色澤的天空,清晨微涼的海風柔和地拂過他,聽到立花七夜的腳步聲驀地回頭,藍色的髮絲也在這轉動下旋起輕柔的弧度。
  眼前這個靜好的少年不禁讓立花七夜呼吸一滯,少年的身後是明媚湛藍的天,在立花七夜看來,眼前的一切,于景於人在清早祥和的氛圍下,她情不自禁被襯出了一股寧靜安好的心情。
  “立花桑。”少年清澈的嗓音便如泉水一樣,乾淨得沒有雜質。
  “嗯。”立花七夜訥訥地點著頭,朝前走了幾步。
  “拍攝的地方,立花桑清楚在哪麼?”黑子哲也那張平靜的臉泛著幾許認真,那雙好似能將人看得通透的雙眸,將目光全都投向了立花七夜。當然,這是黑子哲也一直以來的習慣,和人對話的時候看著對方的眼睛是禮貌。
  然後立花七夜就囧了,放鬆的表情立馬就僵住,她哪裡記得拍攝地點在哪裡,況且能和誠凜眾人匯合,還是在別人的幫忙下才找到的。
  “果然會這樣。”
  立花七夜還沒想好怎麼說,黑子哲也就又接上了自己的話,她把視線移到黑子哲也的臉上,後者依舊是往常那般永遠不變的淡定表情。對此,立花七夜也只能攤手。
  “立花桑不必擔心,教練拜託我之後我就打電話到栗澤君的家裡,然後向栗澤君的姐姐問了淺田副會長的電話,淺田副會長已經把地點和我說了。”
  “……”面無表情說出這麼一大串看起來很麻煩的話真的大丈夫麼?這個知道地點的過程怎麼聽起來特別麻煩呢。
  *
  黑子哲也從來都是言語不多的人,立花七夜大概是因為覺得自己麻煩了他也不太好意思開口,於是就默默地跟在離黑子哲也一步左右距離的斜後方。這個時段還太早,臨近海水漫上又退下的那道交界線的地方向前後延伸,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著。
  立花七夜沒有穿鞋,淨白的腳丫子在踏向鬆軟的沙灘之後就被那些看起來像黃金粒一般的細沙沾滿,她也不在意,把自己的雙手背在身後,一步一步地跟著走。咸咸的海風吹起她有些寬鬆的衣服,寬大的褲管中伸出的兩條纖長的腿前後交邁著,立花七夜這樣的穿著不會顯得古怪,反倒還有幾分俏皮的感覺。
  “?黑子,多謝了。”
  來海灘玩耍的人還沒有出來,除了海浪的聲音之外,立花七夜甚至能清楚地聽見自己每一步陷進細沙中的摩擦聲,而當下無言的氣氛實在憋得她有些不自在。
  “不用謝。”黑子哲也偏過頭回應著,看著立花七夜少有的平淡表情,他又思考了半秒,開口,“立花桑是有心事麼?”
  心事的話,應該算有吧。立花七夜想到前一天夜裡伊月俊的表情,他對自己微笑,卻勉強又逞強。對方的心意,她收到了,可卻沒辦法回應。
  立花七夜的表情暗淡下來,垂下頭輕輕歎了口氣。
  “抱歉……”看到立花七夜為難的樣子,黑子哲也也不追問,朝她走進一步,剪掉了二人之間本來相距的一步之遠,他輕伸手握住她泛涼的指尖,“我希望有一天立花桑會願意對我說。”
  立花七夜一怔,把目光垂在了黑子哲也的臉上,在對方純藍的雙眸裡,寫著認真和堅定。
  眼角的餘光一直瞥見遠處有刺眼的閃光,立花七夜轉過臉朝光源望去,看到的就是舉著打光板的清浦徹朝她笑得溫柔的臉,在清浦徹的身後,是拍攝的器械。立花七夜慌忙把手從黑子哲也手裡抽出來,尷尬地笑了笑,“清浦導演……”
  “太自然了,簡直完美啊……”清浦徹對著拍攝到的鏡頭如視珍寶一般陶醉其中,他有朝立花七夜招了招手,“立花桑,和你的朋友一起過來看看吧。”
  “清浦導演,您怎麼一個人出來了?”立花七夜掃視了清浦徹身後那一大堆拍攝的傢伙,有些無語。
  “昨天淺田小姐讓人來找你結果找不到,今早我就想先取景看看,沒想到有意外的收穫。”清浦徹笑得很開心,他拍著兩個人的肩,又朝立花七夜點了點頭,“這次的拍攝任務差不多結束了,你先回去吧,淺田小姐一直找不到你很著急呢。”
  立花七夜一驚,拉著黑子哲也就回跑,心想著再不回去絕對會被淺田撕了的。
  一路小跑的過程中,黑子哲也突然停了下來,張著嘴僵了好幾秒,一直到耳根都有些泛紅了,才開口道:“立花桑,我有個請求。”
  “什麼請求?”
  “之前向淺田副會長問位址的時候,她有個要求……她要我拍幾張立花桑……嗯……立花桑泳裝的照片。”

 

☆、第37Q


  被淺田竹子相當看重的拍攝任務就那麼莫名其妙地完成了,立花七夜也表示很無語。不過拍攝任務能夠提前完成自然是好事,立花七夜也沒在拍攝組那裡多留,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完之後,立馬就往合宿的地方趕去。
  接下去和籃球部合宿的數日中,立花七夜便和以前做的事一樣,在少年們做訓練的時候協助相田麗子機械地記錄著資料。就像她毫無上進行的人生態度一樣,這些天不斷重複著對她來說枯燥得不得了的事情。是呢,籃球對她來說一開始就是毫無吸引力的,她已經想不通自己究竟在籃球部裡留念些什麼了,就算曾經被少年們對籃球的熱愛觸動過,可賽場上的畢竟不是自己,她的追求,究竟是什麼……
  在合宿結束的前一天夜裡,立花七夜不見了。當然,這一次並不像之前那般一聲不吭地就擅自離開,這次是立花七夜在和相田麗子泡澡的時候,趴在浴池邊沿玩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之後,她便馬上跟相田麗子說了句她要先回一趟東京市區,說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相田麗子也留不住她,畢竟腿長在人家自己身上,她也沒辦法,只能幹著眼看立花七夜裹了塊浴巾就沖出了澡堂,而且離開的時候滿臉慌張。
  對於這位時不時就會出點差錯的經理,相田麗子一直都處於無奈的態度。妹子當初是自告奮勇來加入籃球部,她後來也考慮進伊月俊的關係,就算妹子再不濟,她也不好意思遣人家離開籃球部,況且某種程度上,立花七夜還是能幫上一點忙,沒錯,只有一點點。
  *
  這一次合宿的最終目的,其實是全國大賽的四分之一決賽在旅館的附近舉行,時間便是合宿結束的第二天下午。能夠觀看一場全國級強校之間的對決,不論如何都是好處良多的,而且比賽雙方,都是曾經同誠凜交過手的海常和桐皇。
  比賽結束之後正是烈日絲毫不減的下午,即便站在樹蔭之下也完全抵擋不住炎夏的燥熱。這場和溫度一般火熱的比賽,它的結果到底如何,已經和誠凜的隊伍提不上什麼關係了,不過,卻收穫了重要的一點,那便是海常和桐皇的這一戰是成功激起了誠凜眾熱血少年的鬥志。
  哪怕是一向安靜的黑子哲也,他也按捺不住地抱著籃球,一個人默默地從隊伍中離開,就在附近找了個球場。接著是火神大我,他大概是早看穿了黑子哲也的想法,找到了黑子哲也所在的那個球場。
  火神大我從來都是個大咧的人,尤其在籃球上,被那場球賽點燃了激情也是在所難免之事。他看到黑子哲也都耐不住手癢地拍起了籃球,他自然是更加熱血沸騰。
  “你還是老樣子,除了傳球什麼都不行。”
  對於黑子哲也投籃意料之中的打鐵,火神大我還是說著這句對他說過很多遍的話。
  黑子哲也回過頭有些意外地看著火神大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火神大我從黑子哲也手裡接過球,二話不說就沖著籃架跑去,一記漂亮的灌籃。
  籃架之後,鐵絲網之後,穿過那些綠得油亮的植物,黑子哲也隱隱約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火神君,我離開一會。”
  朝火神大我擺了擺手,黑子哲也就跑出了球場,往那個身影的方向跑去。
  雖然周圍有的是綠化帶,可那個高挑纖瘦的身影就如同那些一動不動的樹幹一樣,微垂著頭愣愣地站在陽光暴曬的地方,然後在腳邊投下了一道濃黑的影子。
  “立花桑。”
  黑子哲也雖然有聽相田麗子說立花七夜先回了市區,可後者現在又突然出現在了這裡。比賽的時候沒見著她,顯然她的目的並不是那場比賽。
  “立花桑?”
  立花七夜對黑子哲也的叫喚沒有反應,黑子哲也只好又走上前幾步,讓自己儘量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即便立花七夜垂著頭想要把表情藏在劉海的陰影之下,可黑子哲也自身高度投出的視線卻剛好能把立花七夜此刻的表情一覽無餘。
  在看到她的表情之後,黑子哲也選擇了閉口不再言語。他好像經常看見這個模樣的立花七夜,算得近的就是第一次失蹤回來的樣子,再久遠一點大概是很久之前,他去她家給她送作業,然後在她家門口看到她的那一次。
  即便黑子哲也沒有說話,立花七夜在那抹清亮的淺藍撞入視線之後,才把視線的焦點放在了眼前少年的臉龐之上。
  “?……黑子……”她張了張口,聲音有些顫抖,那雙像是哭過了才泛紅的雙眼定定地望著眼前之人,“我們是好朋友吧。”
  黑子哲也愣了一秒,認真地回答道:“是,一直都是。”
  得到這樣的回答,立花七夜的表情緩和了一些,有點像迷途的孩子突然找到了歸屬一般,她沉了沉目光,開口說出的話語調有些輕飄飄的,流露著些許苦痛和感傷,“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加入籃球部,就不會知道每場比賽的地點,我就不會把誠凜和桐皇比賽的地點告訴梨佳,梨佳也不會去看,這樣一來她的病情就不會惡化,她就不會離開我了……”
  結城梨佳死了,死在了手術臺上。
  前一天夜裡立花七夜突然離開便是收到結城梨佳的短信,結城梨佳說想見她,想在手術前見她。立花七夜在收到短信之後,二話不說當即就趕去醫院好好陪著結城梨佳,那個時候結城梨佳的狀態一如反常的好,大概是應了迴光返照這樣的說法,她把她一直很寶貝的青藍色護身符給了立花七夜,說要是手術失敗了,希望立花七夜能幫她給青峰大輝。
  然後,一語成讖。
  立花七夜趕過來,就是找了青峰大輝,後者的反應倒是沒讓立花七夜有多生氣,至少他好好收下了那個護身符。而黑子哲也看到立花七夜,正是在這之後。
  蟬鳴聲毫無規律此起彼伏地叫囂著,就像昭示著這不是一個平靜的暑假一樣。
  黑子哲也什麼也做不了,說到底他還是不瞭解眼前的這個少女,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從哪裡開口。現在想回去,他和立花七夜相識不過幾個月,他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走進過她。即便曾經有過想要讓對方不失落,也拉過對方的手,可似乎用情竇初開的衝動來解釋也是相當貼切的。
  “黑子,你搞什麼啊,怎麼要去這麼久……立花?”
  這個時候在球場等得已經不耐煩的火神大我走了過來,看到黑子哲也和立花七夜站在一起,有的盡是滿面的疑惑。
  立花七夜揚起頭看向火神大我,自己當初竟是因為這個人高馬大的少年才加入的籃球部。
  “你幹嘛那樣看著我……”火神大我被盯得不自在,挑起眉詢問道,看著立花七夜一成不變的表情,卻頓感毛骨悚然,馬上擺著手不著調地扯起了別的,“那個……你別向我告白……”
  說起來其實立花七夜自己其實一直以來早就已經習慣了告白然後被拒絕的節奏了吧。聽到火神大我冒出這樣的言語,立花七夜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沒和你告過。”
  這樣神展開的對話只有發生在這兩個人身上才不足為奇。火神大我又一次被立花七夜無語到了,此刻他不知道該回應什麼才好,就光乾巴巴地張著嘴,而立花七夜說完,轉身不再理會這兩個人,自顧自地離開了,也沒留下一句話。
  黑子哲也沒有追上去,畢竟,他覺得他和立花七夜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好到要交心的地步,只是看著那個幽幽邁開的背影,心裡竟有點莫名堵堵的。
  當立花七夜一個人渾渾噩噩回到家的時候,夜幕也快降臨了,自己家門口的那條巷子並沒有特別明亮的燈光,而襯著天際血紅晚霞染出的暮色,有種步落在老照片中的場景的感覺,有的只剩下回憶了。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在立花七夜不在家的這幾天,家裡發生了一些翻天覆地令她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過來的事情,她的父母離婚了,在此之前她一點都不知曉。
  也虧得她作為律師的父親,辦起這類的事務來毫不拖泥帶水,一紙協議之後,領了離婚證便一乾二淨地兩清了。至於房產,他相當大方地劃給了立花七夜母女。
  這之後,立花七夜的母親大病了一場。這也讓立花七夜看清了很多,比如正是因為自己一直以來的天真,才對父母以及家裡的事情連瞭解都算不上了。
  這個暑假,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不好過。
  作者有話要說:雷點眾多,索性一章雷完_(:3」∠)_
  好的我又要扯梨佳&青峰的那個短篇了……

 

☆、第38Q


  這天從醫院陪完母親回來,立花七夜就守在那座空洞的房子裡,仰在客廳的沙發上,儘管天氣燥熱,她已經渾身冒汗了,也沒去開空調,就那麼一動不動地靠著
  立花七夜現在的狀態是,迷茫。
  她想要回憶一些不會難受的過往,結城梨佳的事情越想下去只會越傷感,伊月俊的事情她覺得沒有臉面去提,再撇開她自己那些丟盡人的黑歷史,剩下的大多都是那個淺藍發色的安靜少年了。
  當腦海中那張面孔愈見清晰,立花七夜自己也嚇了一跳。
  ——立花桑,不要再亂想了。
  這句話仿佛又在耳邊響起,對此立花七夜不禁失笑。接著,關於那個少年的記憶片段越來越多地在腦海中一段段晃過,平常溫和的他,球場上威風凜凜的他……
  門鈴被按響了,立花七夜才恍然回神,拖鞋穿反了都沒管上,跌跌撞撞地就往玄關的方向走去。開了門,她看到來人之後突然有種是天氣太熱所以產生了幻覺的感覺。
  “立花桑。”
  才想到的那個人彼時就出現在了自己家門口。立花七夜不敢置信地眨了幾下眼,皺起眉又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黑子哲也,“黑子?”
  “嗯,是我。”
  這樣的回答才讓立花七夜確定了眼前所見並非幻影,只是太過炎熱的天氣讓她乾脆把兩隻手都握在金屬冰涼的門把上,不想拿走了。
  看到立花七夜一副呆滯狀,黑子哲也又補充了一句,“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所以來找立花桑。”
  立花七夜這才鈍鈍地側開身讓黑子哲也進了屋子。
  黑子哲也走進屋子一股沉悶的熱浪就席捲而來,比起陽光直射的屋外,屋內的燥熱程度絲毫不遜色,許是因為門窗都緊閉的緣故,反倒是更加的悶熱難受。
  在別人家裡,況且還是一貫非常注重禮節的黑子哲也,他自然不可能直接向立花七夜提出要開空調的請求,他只是不解,這樣燥熱的環境下,立花七夜是如何忍受的。
  他才想開口發問,後他一步的立花七夜就像突然斷了電源,突然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立花桑?”
  黑子哲也上前蹲下|身想要扶起立花七夜,看到她額際的汗水把劉海潤濕得緊緊貼在了皮膚上,微眯著的雙眼目光渙散,臉色也開始不對勁地發白。在碰到立花七夜的皮膚時,也能察覺到她稍微要比自己高出一些的體溫。
  “立花桑,你中暑了。”
  立花七夜倒像是意識不清楚了,含含糊糊地應和著,身體卻一動不動,就任由黑子哲也把她扶起,讓她靠在沙發上。
  看立花七夜靠穩了,黑子哲也準備放開她,去取擺在茶几上的空調遙控器,可前者卻突然像八爪魚一樣,抱住了了他的手臂,並且還把臉貼了上去。
  “立花桑,我……”
  立花七夜的體溫比黑子哲也要高,黑子哲也對她來說無疑就成了一塊散熱器,她哪裡捨得放手。而黑子哲也也放棄了和她講理讓她放開,因為她根本就閉上了眼睛。
  無奈之下,黑子哲也只好隨著她,想來她也許過一會就會放開了,也就坐在沙發上想著把手抽出來之後急救中暑的措施。
  室內的溫度只增不減,而黑子哲也被立花七夜這麼一抱著不放了,也熱得不行,沒過多久身上就冒出一層薄汗。汗涔涔的皮膚之間擦出些許黏膩的觸感,黑子哲也繃直了身體僵僵地坐著,目光規規矩矩地看著前方,直到感到自己手臂上的力度放鬆了,他用最快的速度抽回了自己的手,拿了遙控器打開空調,然後讓立花七夜躺在沙發上。
  比起在這樣烈日炎炎的天氣下把人送去醫院,還是及時做出一些急救措施來得比較現實。黑子哲也做了冰袋放在立花七夜額頭之上,給她蓋了條毯子,這才歇下一口氣,坐在另一張沙發上開始休息。
  空調送出的涼風讓室內的溫度好轉了很多,黑子哲也把整個人都陷在柔軟的沙發裡,側過頭,靜靜看著躺在那一邊似乎開始沉睡的少女。
  他會來找立花七夜,除了口中說的某件想不明白的事情,說到底還是放不下心。他可能無法感受到立花七夜在結城梨佳死了之後會有怎樣的心境,但是他可以想像得出她極有可能把自己的身體弄得很糟糕,比如她第一次失蹤回來的時候,臉上厚重的黑眼圈和滿是血絲的雙眼。
  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走著,偌大的客廳內立花七夜均勻的呼吸聲異常清晰,她睡得相當安穩、放鬆。黑子哲也則端端正正地坐著,靜靜地看著她,等待著,每隔一段時間會去摸摸她的額頭,確認她的身體狀況。
  時間就像此刻平靜的氛圍一樣,悄無聲息地一點一點流逝著。窗外連窗簾都無法完全遮擋的刺目光線逐漸西斜,慢慢褪變成稍許柔和的金色,最後從窗簾下方的空隙裡漏下一道金線。
  立花七夜無意識地翻身使得她直接就從那張並不是很寬敞的沙發上摔了下來,她整個人就和毯子滾成了一團,她迷迷糊糊地掙扎著,卻和那條毯子越纏越緊。頭髮亂七八糟幾乎要把視線全部擋住了,她皺著眉依舊試圖著擺脫身上的束縛從地上爬起來,下一秒,身下一空。
  立花七夜被驚得吸氣低呼了一聲,脖頸之後有力的手臂把她輕輕托起,她慌亂地轉著頭,穿過長髮交錯的縫隙之間,看見了黑子哲也一如既往平靜柔和的臉龐。
  “黑子……”
  她滿是不解地看著少年,說話的語調是乏力的沙啞。
  黑子哲也輕輕地嗯了一聲,幫著立花七夜讓她在沙發上坐好,然後抬起頭看了看鐘,“立花桑,晚飯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買。”
  “晚飯?!”
  捕捉到這個關鍵字眼,立花七夜嚇了一跳,虛蓋在身上的毯子直接被她抖落在地,她仰起頭看向鐘錶的方向,時針和分針的角度已經快接近一百八十度了。
  “嗯是的,晚飯。”
  “啊啊真糟糕!”立花七夜煩惱地揉著頭髮站了起來,把毯子撿起來隨意地甩到一邊,風風火火地就沖向廚房,然後一邊系著圍裙一走出來問道,“黑子你要留下來吃晚飯麼?如果要的話,我就多做一些粥。”
  黑子哲也還沒回話,廚房裡就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像是打翻了什麼。走進廚房一看,就見碗盆打翻在案臺上,乳白的大米撒得到處都是,而立花七夜坐在地上,雙手抱頭。
  “立花桑,沒事吧?”
  瓷磚的地面加上一顆顆扁圓的米粒,這樣的地面踩上去當然容易滑倒,而黑子哲也看到立花七夜有些不對勁的模樣,慌忙跨起大步,接著便是腳下一歪,摔在了立花七夜身邊。
  立花七夜是覺得頭部有些暈乎乎的,沒站穩所以倒在地上,本來想休息一會就站起來,結果倒是看到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她側首看過去,就見黑子哲也的臉上印進了幾粒米,在他不似普通運動少年那樣粗糙反倒有些細滑的皮膚之上,被米粒印出的凹陷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噗……”立花七夜直接就笑了出來。
  “立花桑這樣的話,我會不高興的。”黑子哲也依然擺著張撲克臉,可語氣卻有些抱怨的意味,他坐直了身體,“我是因為擔心立花桑。”
  “抱歉抱歉……”立花七夜擺了擺手,隨後便開始清理著撒了一地的米粒。
  “要做飯的話,立花桑可以不用這麼著急的。”
  “不是的,我一會要給我媽媽送過去,她住院了。”
  “那我來幫忙吧……立花桑,你在找什麼?”幫著立花七夜整理好之後,黑子哲也就見她幾乎要翻箱倒櫃地在找東西。
  “配料表。”
  “配料表?你是說這個麼?”黑子哲也舉了舉剛才摔倒的時候粘到手臂上的一張小紙條,本以為是張廢紙,仔細看下來,紙上精細地表明著熬粥時米和水的比例、火候時間、以及一些其他的配料。
  “嗯。”
  立花七夜對資料的依賴又一次在黑子哲也的瞭解範圍內添了一筆。照著那張配料表上寫的,煲出像模像樣的粥對立花七夜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但前提是,她的頭腦處於清晰的狀態。
  事實便是如此,立花七夜因為中暑,頭腦還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按著她做出來的粥簡直不像是人類的食物,結果還是在黑子哲也的幫忙之下,帶著最普通也是最正常的白粥去了醫院。
  立花七夜在經過人多悶熱的公車、太陽下山也依舊不減陣陣熱浪的水泥地的摧殘之後,吐著舌頭就沖進了醫院的大廳,而醫院裡值班的小護士把空調溫度開得很低,這也恰好如了立花七夜的願,她直直對著空調吹了一小會涼風才去了自家母親的病房。
  黑子哲也不太好意思跟進病房去,就在病房外的那條走廊等著。立花七夜從病房裡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難看,細看之下,額上似乎蓋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立花桑?”
  立花七夜覺得黑子哲也的聲音好像飄得很遠,再走出的幾步就如同踏在棉花上一樣鬆軟無力,頭重腳輕的不適之感也愈見強烈。接著再跨出去的一步,就像踩空了一般,帶著昏沉的意識,撞入了一片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我不知道說什麼。。
作者: 和泉初    時間: 2016-3-28 22:15

☆、第39Q和我交往好麼


  “立花桑?”
  黑子哲也穩穩地接住了朝自己倒過來的立花七夜,後者的體溫有些燙人。立花七夜的側臉搭在黑子哲也的頸窩處,濕熱的呼氣全然打在了黑子哲也的脖頸上讓他感到有些不舒服。立花七夜粗重的呼吸聲在黑子哲也的耳徹顯得異常清晰,黑子哲也抬手撫了撫立花七夜的額頭,燙的嚇人。
  想來大概是之前對著空調自吹著了涼,只是沒想到立花七夜反應會這麼大,直接發了高燒。黑子哲也適當地調整了一下姿勢,隨後微微轉過臉,垂下眼皮看了眼靠在肩上的人,對方因病無意識的痛苦表情看得他心裡竟萌生出種莫名的不適,胸口淡淡的悶痛或許就是那個名為心疼的情緒了吧。
  好在此刻就在醫院,黑子哲也輕歎了口氣,伸手環過少女的腰際,讓她以一種舒服的姿態靠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摟抱中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憐惜。
  “都已經燒成這樣了怎麼才來醫院?”急診室的醫生拿著溫度計語氣不佳地說道。
  “抱歉。”
  “你……”醫生被黑子哲也嚇了一跳,如果他不出聲,醫生恐怕根本不會注意到站在立花七夜身後撐著她身體的藍發少年。醫生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探了幾眼黑子哲也,然後從胸前的袋子裡拿出筆,“罷了罷了,趕緊送她去吊個點滴吧。女朋友都病成這樣了,你也不知道不關心一下。”
  黑子哲也在聽到‘女朋友’這樣字眼的時候表情不由得頓了一下,他看著幾乎快要吹鬍子瞪眼的醫生,想要認真解釋什麼,卻被一旁的護士打斷了。
  “跟我過來吧。”
  到了病房之後,護士熟稔地給已經意識模糊的立花七夜掛上點滴,調整好掛瓶的滴液速度後,收拾好病歷表,轉身對黑子哲也笑道:“要好好照顧她啊,燒得很厲害……噢對,順帶一說,你女朋友很漂亮。”
  語畢,便轉身離開了。
  黑子哲也看著頭也不回的護士,呆愣的低聲喃了句“她不是我女朋友”,可是並沒有人注意到他這句話。
  多人病房裡的人,所有人似乎都跟沒有看到他似的,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照顧著自己的家屬。
  已經習慣被忽視的黑子哲也並沒有什麼失落的感覺,他只是輕輕抿了下嘴,走到立花七夜的病床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病床上面色通紅,呼吸粗重的少女。
  立花七夜那一頭烏黑的長直發似乎因為主人的憔悴而顯得暗淡無光,緋紅的臉頰更顯得嘴唇的蒼白和乾燥,那雙細細的眉毛此刻正緊緊地蹙起,似乎表露出了主人焦躁不安的心情。
  黑子哲也就這麼靜靜地坐在一邊,徑直看著床上躺著的少女,方才因為護士的打斷而沒空理會的心思又開始活躍了。
  他不知道立花七夜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更不知道作為同學的他此刻能為她做些什麼,只是……
  自己對眼前這個病弱少女的瞭解實在太少太少了,這天來她家中找她,不就是為了想要瞭解一些她麼,他想要直白地問一些關於她的事情。只是沒想到碰到這樣的事,如果自己沒有來找她,也許她就會一直那麼傻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直到中暑暈過去。
  “唔……”
  輕輕的叮嚀聲響起,黑子哲也立馬站了起來,走上前去。看著病床上的少女緩慢地睜開眼睛,帶著氤氳的眼眸中夾雜著些許迷糊。
  “立花桑。”
  黑子哲也輕聲喚道,床上的少女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然後開始盯著他的臉目不轉睛地一直看著,好像在觀賞什麼新奇的事物一樣。
  “立花桑,要喝水麼?”
  立花七夜也不做出回應,依舊眨巴著眼睛盯著黑子哲也看。
  “立花桑,是哪裡不舒服麼?需要我叫醫生麼?”
  黑子哲也轉身欲走,卻突然被抓住了衣角,他回過頭看著床上的人,一臉呆滯的模樣,大概是燒得過分意識不清醒吧。
  “黑子……”少女張口吐出了幾個音節,聲線沙啞得不像話。
  黑子哲也握住她拽著自己衣角的手,輕柔地應和道:“嗯,是我。”
  “黑子……”
  “嗯,是我。”
  “黑子……”
  “嗯,是我。”黑子哲也感到立花七夜也在緊緊地回握著自己,她的手有些顫抖,“怎麼了?”
  立花七夜根本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自己全身的難受之感,她頂著暈乎乎的腦袋,眼神越發迷離地深望著黑子哲也,她就像無助的孩子,手中緊握住的黑子哲也的手,此刻似乎就是她全部的依靠。
  “我以為已經擁有的足夠了,有小俊,有梨佳,還有一個美好的家庭……現在呢,我不敢看小俊的眼睛……”立花七夜的聲音有些類似嗚咽,“梨佳走了,我爸媽離婚了,這樣狗血的展開竟然就真實地發生在自己身上,還那麼突然一件接一件地跌重而至……”
  黑子哲也沒有說話,雙唇抿成了一條線,骨節分明的手掌有力地回握著立花七夜。
  立花七夜半眯著眼,她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動,沒辦法看清黑子哲也臉上的表情,只是,從手掌傳來的對方的力度和溫度,讓她覺得她此刻不會是一個人。
  “黑子……”
  然後,立花七夜就含含糊糊地說了很多話,說她小時候因為個子太高經常受排擠,所以後來學會了打架,然後就說到了結城梨佳,說著說著還開始責怪青峰大輝,說是青峰大輝帶走的梨佳。
  最終她又開始有意無意地叫喚著黑子哲也的名字,黑子哲也也極其有耐心地一句一句應和著。關於心中不解的答案,他似乎是找到了,想著,他將握住立花七夜手的方式換成了十指相扣。
  “黑子……”立花七夜這般的喃喃已經是無意識地
  叫喚了,高燒讓她大腦混沌一片,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黑子……你和我交往好麼?”
  立花七夜的語氣很弱,雙眼因為乏力也不知是不是完全閉上了。雖然這句話說得口齒不清,可黑子哲也聽得很清楚,淺藍的眸子中不由泛起了溫柔的流光,他清淺地勾起唇角,認真清晰地答出了簡單的字眼,“好。”
  只是說完的時候,他感到手中的力度不見了,而躺在床上的少女呼吸聲也變得均勻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_(:3」∠)_
  蠢七告白了……這章篇幅略短的說。。

 
☆、第41章 番外立花七夜和乾貞治不得不說的過去(上)

   那是發生在立花七夜小學五年級時候的事。

    那個時候的立花七夜,還不是後來的優等生,也還沒有絕對計算能力。除了可以在身高上藐視眾多男孩子——雖然她不喜歡——她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學生而已。

    ——嗯,最多脾氣比其他女生要壞一點,更像是男孩子一點。

    所以,作為一個普通的小學生,立花七夜也有著一般小學生,不,是一般的學生都會有的煩惱。

    那就是——暑假作業。

    作業這種東西,可以說是學生們的噩夢,是他們的天敵。而此時的立花七夜,正因此而困擾著。

    “可惡,為什麼會有暑假作業這種東西啊?那個老巫婆也是,給小學生佈置這麼多作業,她是更年期到了嗎?!我可是小學生誒!小學生做這麼多真的不要緊麼?”坐在圖書館裡,立花七夜咬著筆頭看著桌上的習題,鼓著張小臉,憤恨地抱怨著,“是誰發明了數學這個東西的啊?而且這年頭不都有電腦計算器了,為什麼還要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可誰又能想到未來對資料頗有研究的立花七夜,現在是一個數學白癡呢?

    坐在她對面的伊月俊抬頭看了看立花七夜怨念的模樣,笑得一臉無奈地說道,“阿七你還是趕快寫吧,暑假沒剩幾天了。”

    “啊啊啊,我不幹了!小俊你快幫我寫吧!”立花七夜把筆桿往桌上一扔,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自暴自棄地喊道。

    “喂喂,阿七,你太大聲了,這裡是圖書館啊。”看著周圍的人投過來的視線,伊月俊擺著手壓低了音量對立花七夜說道,“而且,我不是已經在幫你寫了嗎?”

    他用拿筆的手指了指擺在自己面前的習題冊,寫著立花七夜名字的習題冊。

    “所以小俊,剩下的也全靠你了!”立花七夜拍桌而起,瞪大了兩隻眼睛,“殷切”地看著伊月俊。她現在的關注點已經全在如何解決手裡的那本習題冊上,不僅對周圍的視線視若無睹,對於伊月俊的勸說也似乎完全沒聽到的樣子。

    “阿七,你聲音太大了。喂,阿七!”

    剛剛的那一下聲響是徹底把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伊月俊都看到有管理員朝他們這個方向走過來了。該說幸好他們都還只是小學生嗎?周圍的人雖然對立花七夜的行為不滿,但也沒有人為此生氣。特別是最靠近的幾個人,在聽到了立花七夜說的話之後,露出了無奈的、感同身受的眼神。

    “這位小妹妹……”

    就在伊月俊想著要怎麼樣讓立花七夜冷靜下來的時候,坐在他們旁邊的一個高大的,看上去像是國中生的帶著黑框眼鏡的刺蝟頭少年突然轉過頭來開口。

    那個刺蝟頭少年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個水壺遞給立花七夜,“喝杯健康的飲料冷靜一下吧。”

    “啊?啊,謝謝……”

    所以說都還是小學生,立花七夜直接就接過了刺蝟頭少年遞來的水壺,沒有絲毫戒心地打開水壺仰頭就喝了下去,也沒有發現那個刺蝟頭少年鏡片一陣閃光。

    “喂!阿七!你怎麼了?阿七!”

    在喝下那壺飲料之後,立花七夜的五官在一瞬間痛苦地揪在了一起,綠色的黏稠液體從她的唇角溢出,然後,伊月俊就眼睜睜地看著立花七夜就那麼直直地倒了下去。

    *

    立花七夜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伊月俊那張熟悉的、滿是慌亂的小臉。她坐起身,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質的長椅上,身上蓋著的是伊月俊的薄外套。

    “阿七你終於醒了!沒事吧?”伊月俊關切地問道,語氣中盡是焦急和擔憂。

    立花七夜晃了晃還有點暈的腦袋,胃裡又是一陣噁心的翻騰,她捂了捂嘴,緩了數秒,拉了拉伊月俊的手問道,“小俊?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圖書館的休息室。你剛剛暈倒了,那個刺蝟頭……學長,是他把你送到這裡來的。”

    奇怪的在學長兩字前面停頓了一下,伊月俊一臉古怪地指了指休息室門的方向。

    在門的附近,之前“好心”地遞給她飲料的刺蝟頭少年站在那,手裡拿著筆在攤開的本子上寫寫畫畫,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什麼。

    “昏迷時間一個小時零六分鐘,比總平均時間減少了26.1%,比同年齡人群的平均時間減少了40.7%……”

    說著,刺蝟頭少年突然抬頭看了立花七夜一眼,錚亮錚亮的鏡片讓立花七夜和伊月俊不約而同感到一陣惡寒。

    “今天收集到了很不錯的資料。”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刺蝟頭少年合上了手裡的筆記本,朝著立花七夜走來。看到他這個行為,伊月俊條件反射地張開手擋著立花七夜的面前,一臉戒備。

    見到伊月俊這個陣仗,刺蝟頭少年明智地選擇沒有靠近,只是將一直夾在臂彎裡的幾本冊子遞給了伊月俊,然後看向立花七夜。

    “作為獲得了資料的交換,你的作業我幫你完成了。”

    “誒?……誒?!”

    立花七夜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急忙從伊月俊手裡把自己的習題集搶了回來。唰唰唰的翻開作業,她驚訝地發現原本空白一片的冊子上竟然已經被一行行的字跡填滿了,而且還是和她的字跡十分相像的書寫痕跡。

    如若不是立花七夜十分確定自己沒有在這上面寫過半個字,不然她也會以為這是她自己的筆跡。

    “這、這是……竟然兩本都全部寫完了?!”立花七夜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刺蝟頭少年,她才暈過去多久啊,怎麼感覺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伊月俊也探頭看了過來,同樣表示不可思議,“怎麼可能?真的都寫完了?”

    刺蝟頭少年的眼鏡又是一陣反光,“沒什麼不可能,這種程度的數學作業對我而言困難度僅為0.035%。”

    “可是這才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啊……”

    原本還覺得眼前的刺蝟頭少年好詭異的立花七夜一下子就覺得眼前的人變得如此的高大如此的帥氣!她十分激動地跳下長椅,興致衝衝地跑到刺蝟頭少年的面前,抓住他的手,揚起一個明媚的笑臉,說道,“我的名字是立花七夜,今年國小五年。學長你真的太厲害了,所以請和我交往吧!”

    刺蝟頭少年推眼鏡的動作一下子就僵住了。伊月俊在一旁扶額,聽到立花七夜的開頭時,他就已經料想到結局了。

    “不好意思……她只是在開玩笑的,請別當真。”

    伊月俊趕忙拉住立花七夜,無視了立花七夜不停重複的“我才不是開玩笑啊,我非常認真的”,一臉尷尬地對著刺蝟頭少年笑笑。

    刺蝟頭少年攤開筆記本,拿出筆在上面又開始寫寫畫畫,“在計算得出的各種反應中,這是告白的幾率為0%……這不科學!”

    刺蝟頭少年說著,臉上露出相當不可置信的表情。

    對於刺蝟頭少年的訝異,立花七夜直接全部無視,擺脫了伊月俊的鉗制後又跑到刺蝟頭少年的身邊,拽著他的手,用一雙閃亮的星星眼皮卡皮卡地望著他。

    “??,厲害的學長,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在哪裡上學?”

    立花七夜如此的熱情讓刺蝟頭少年有些招架不住,從伊月俊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頭上有冷汗冒了出來。

    刺蝟頭少年將手裡的筆記本翻過一頁,有些機械化地念道,“乾貞治,十五歲,青春學園國中部三年級。”

    “原來是乾學長啊。”

    立花七夜那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讓乾貞治很不適應,“那個,不是,立花……”

    “叫我七夜就好了!”

    “夠了啦阿七,你沒看到學長很困擾嗎?都說了你不要隨便告白啊!”

    “我沒有隨便告白!我很認真的!”

    伊月俊伸手把明顯已經進入脫線狀態的立花七夜拉了回來,然後誠懇地對乾貞治鞠了個躬,“對不起乾學長,阿七她……經常這個樣子,希望你不要介意。還有,作業的事情非常感謝。如果沒事,我們就先離開了。”

    多年的相處讓伊月俊很清楚要如何處理這種情況——只要趕緊拉著立花七夜離開“事發當地”就可以了。過了那個熱度期,立花七夜的熱情就會降下來了。

    “小俊你不要拖我啊!等、等一下!”

    被拽著走的立花七夜哀嚎著,雖然想掙脫伊月俊的手,但是無論如何,比力氣,身為女生的她怎麼也比不過身為男生的伊月俊。只能望眼欲穿地看著乾貞治,然後不甘心地被伊月俊拖走了。

    回家的路上,立花七夜不停地念叨著伊月俊的壞話,那種持續不斷音波攻擊,讓伊月俊在忍受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受不了停了下來。

    “阿七,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特別興奮啊?”

    “誒?有嗎?”

    興奮的立花七夜完全沒有理解伊月俊口中的“特別”是什麼意思,傻傻地回問道。

    “要是平時的你,現在肯定已經冷靜下來了,然後抱怨著又一次告白失敗了。”

    對,這才是伊月俊覺得奇怪的地方。立花七夜這次抱怨的內容竟然全是他的。

    “我說小俊,”立花七夜鼓著臉瞪著伊月俊,“你是不是特別希望我告白失敗啊?”

    “啊?沒有……當然沒有這種事。”

    ——就算有,也絕對不可能告訴你的。

    “是嗎?”立花七夜狐疑地打量了伊月俊一眼,將信將疑。

    “是啊,只是你和平時反應不一樣我有點奇怪而已。”

    “那不是當然的嗎?今天怎麼可能和平時的告白一樣!”

    “誒?”

    立花七夜一臉驕傲的神情讓伊月俊腦袋裡的問號越來越多,然後他就聽著立花七夜舉起拳頭高呼。

    “這可是我第一次告白沒有被當場拒絕啊!”


☆、第42章 番外立花七夜和乾貞治不得不說的過去(下)

    那日在圖書館與立花七夜的相遇在乾貞治的眼裡絕對是他一生的夢魘。

    對乾貞治來說,圖書館是他的常往之地之一,那天本在安靜的圖書室內分析著蔬菜汁的成分可以做何調整的他,由於一直計算不出結果心裡稍稍有些煩躁,而坐在他身旁的立花七夜突然之間開始吵鬧。

    抱著多收一份資料研究的心情,乾貞治把他之前舊配方調配出來的蔬菜汁拿了出來,遞給了立花七夜,直到最後滿意地看著她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把立花七夜送到休息室後,那個看起來像是女孩弟弟的小男生對他突然防備起來,幾乎是不讓他靠近地護在女孩的身邊。乾貞治也有些覺得過意不去,在記完資料之後,幫立花七夜寫好了兩本習題,雖然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降低對方的戒心以便收集到更為細緻的資料。

    可在立花七夜醒來之後,那個理由扯淡的告白讓他措手不及。在這之前他根本推算不出一個小學生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行為,被小學生告白,不對,應該是被告白這樣的事情,在他的資料中發生的幾率根本就是0。

    幸好之後立花七夜被那個和她一起的那個男生拉走了,不然乾貞治對於這樣超出資料計算範圍的結果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才好。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乾貞治還不知道,這個告白其實只是麻煩(黑歷史)的開端而已。

    然後……他現在知道了。

    乾貞治再一次見到立花七夜是在排名賽輸給了一個後輩之後,他在高架橋下的某個街頭網球場內練習的時候。

    “??乾學長!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鐵絲網外突然出來一個富有活力的聲音,他轉過頭看見的便是一個穿著休閒裝的男孩子(?)正在朝他拼命地揮手。

    腦海中的資料如同程式語言一般開始快速滾動起來,他這才記起那個孩子根本就是不久前在圖書館遇到的,秒秒鐘就跟自己告白的小學女生。貌似是叫立花七夜吧?

    上次和立花七夜一起的那個纖瘦的男孩不在,這也讓乾貞治第一次正視了立花七夜。一頭清爽的短髮,中性的打扮,加上完全不似小女孩般嬌弱的身高,乾貞治保證立花七夜比自家網球部那個很拽的超級新人長得還要高。

    他習慣性地將雙眼所看到的的資訊轉化成資料在腦中緩存。

    “乾學長,你的筆記本上寫的是什麼啊?國中生學的就是這些東西嗎?”

    愣神間,乾貞治發現自己那邊綠皮的筆記本已經在立花七夜的手中被她翻閱著。

    “……不,這只是我做的計算而已。”乾貞治看了眼立花七夜,有些糾結,這個總是讓他出現資料無法計算出的結果的女孩,讓他相當無奈。他一向可以引以為傲的資料,在立花七夜面前幾乎都會變成一紙空話。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除了智商之外根本不像小學生的小學生,無奈對方的死纏爛打,乾貞治只能乾笑著放任她賴在球場內。在立花七夜翻閱他的筆記本時,他又默默地從包裡拿出了一本一模一樣全新的筆記本,打開第一頁,在內頁寫上了立花七夜四個大字後,又細心地標注了一行小字。

    ——大腦構造異常的概率為100%,接觸需小心謹慎。

    立花七夜在看過乾貞治的筆記本之後,便開始不停地纏著他問上面那些複雜的線條文字。除了是想得到上一次告白沒有得到的結果,她還真對筆記本上那些寫得如同印刷出來一樣整齊的文字數位。最後,她竟還孜孜不倦地提出問題。

    乾貞治起初只是隨意簡單地為她作答,可漸漸地,他對立花七夜能夠舉一反三的發散性思維感到訝異。不可思議地推了推那方厚重的鏡框,他自己也提起了興趣對立花七夜的問題進行了步步深入的剖析。

    果然在立花七夜身上沒有科學性可言。

    “乾學長,我好想學這個!你可以教我麼?”立花七夜閃著一雙星星眼,滿是崇拜的看著乾貞治。

    對於少女這樣的目光,乾貞治拿不出理由拒絕,竟然點頭答應下了。這個平時連筆記本都不讓人摸到的資料狂魔竟然會願意教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小學生他的獨門絕技。

    立花七夜見到這個在心目中形象無比高大的學長答應下來,頓時興奮得跳了起來摟住對方的脖子,然後在其臉上吧唧了一口。

    然後,乾貞治再度進入了大腦當機狀態。

    *

    不得不說,立花七夜是一個資質相當高的學生,對於那些繁雜的資料解析,幾乎都是一點就通。在和乾貞治學了資料流程之後,立花七夜的成績突飛猛進,讓所有教過她的老師都看得目瞪口呆。

    據說她連高她一年的伊月俊的作業都會做了。

    “阿七,你是不是被外星人綁架然後被洗腦了?”伊月俊摸了摸立花七夜的額頭,不過溫度毫無異常。

    “你是說乾學長是外星人麼?”

    伊月俊看著立花七夜從書包裡翻出了一本筆記本,筆記本的每一頁大批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毫無順序可言的資料,“那是外星語言麼?”

    “小俊你才被外星人綁架過。”她獻寶似的把筆記本遞給伊月俊,“這是我猜的下周小測的考題,老巫婆昨天劃的重點會考的概率竟然只有23.3%,太可惡了!”

    從那以後,伊月俊經常會看到立花七夜一個人拿著個小本子記錄些什麼。筆記本上最初的內容從考試考題出現的概率,到後來今天某任課老師會背哪一個包包的資料分析。

    伊月俊有個任課老師是個喜歡頭髮三七分的中年男士,有一天立花七夜神神秘秘地給了伊月俊一張寫著日期的紙,日期的後面都標注了比如“左(87.3%)右(13.7%)”這樣格式的字眼,然後讓他上那個任課老師的課時可以把這張紙拿出來看。

    後來伊月俊便看懂了左右以及後面括弧百分數的含義,這完全就是指他那個任課老師分頭髮是左三右七還是左七右三。並且連著兩個星期,紙上寫的資料都完全沒有錯誤。

    只能說立花七夜已經將學到的東西恐怖地發揮出來並為她所用了。

    不過立花七夜的境界始終不可能達到乾貞治那樣爐火純青的地步,這也為以後好多年以來二人都沒有中斷過的資料交流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作者有話要說:基友說新西皮誕生了_(:?」∠)_
作者: 和泉初    時間: 2016-3-28 22:15

☆、第40Q

    立花七夜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身體雖然依舊感到綿綿無力,但比起先前帶著頭暈的難受,已經好上很多了。枕在鬆軟白枕頭上的頭部轉了轉,她看到藍發少年坐在一旁,手裡拿了本書正安安靜靜地閱讀。

    “黑……咳咳……”她開口喚道,可喉嚨仿佛灼燒一般的幹痛,音節還沒完全發出便被劇烈的咳嗽堵在了嗓門。

    “立花桑,你醒了啊。”

    聽到聲響,黑子哲也將注意從書本中轉移出來,然後將書本輕輕放在一邊,走到了病床前。幫著立花七夜在病床上坐穩,又伸出手撫上對方的額頭,“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呢?還會難受麼?”

    立花七夜點了頭後馬上又搖了搖頭,喉嚨乾燥得難受,她開口想說話可又被無法控制的咳嗽聲打斷了。

    病房裡其他的病人都已經打完點滴離開了,只剩下兩個人的空間在沒人說話的時候便顯得異常的安靜。

    黑子哲也倒了杯開水遞給立花七夜,把椅子朝病床拉近了一些,然後坐下,“如果不難受了的話,就一起回去吧,在醫院待著畢竟不如在家舒服。”

    立花七夜吹了吹杯口的水汽,小心地抿了一點,垂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真是麻煩你了,黑子。”

    “沒什麼。”

    “剛才只顧自己地一直說了很多奇怪的話,也沒考慮到你願不願意聽。”立花七夜想起了自己情緒失控時說過的那些話,一時間覺得有些尷尬。

    黑子哲也的表情一如既往淡淡的,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他耐心等著立花七夜把那杯水喝完了,才繼續開口道:“我之前已經向立花桑表過態的,立花桑若是有什麼心事,我願意做那個聽眾。順帶提一下,立花桑對我說那些話已經是四個多小時之前了。”

    “那麼久了?!”

    “是這樣的。”

    許是睡了太久的緣故,立花七夜的臉頰上泛著粉紅,有點熱乎乎的感覺。黑子哲也就不一樣了,硬是陪著立花七夜,守在床前大幾個小時,此刻已經帶著不少的疲憊。

    又去了一趟立花智穗的病房看見立花智穗已經睡著了,立花七夜才放下心,輕手輕腳地取走了先前裝粥的保溫壺之後,才和黑子哲也一起離開了醫院。

    深夜的街道已是人跡稀少,只是偶爾能看見輛趕夜路的車從寬敞的馬路上呼嘯而過。霓虹和路邊的街燈仿佛就是為了夜晚不寂寞而光亮著,在墨黑深邃的夜空之下,顯現出一片璀璨絢爛。

    就算是炎炎夏日,時至深夜的微風也是帶著絲絲涼意的。立花七夜摩挲著被風吹得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立花桑,很冷麼?”黑子哲也轉過頭,看到立花七夜環抱著自己雙臂不停上下摩擦的動作有些滑稽,他表情頓了頓,把笑意硬是憋了回去。

    立花七夜點了點頭,“嗯,有點。”

    語畢,她便看見黑子哲也緩緩朝自己伸出了手,作勢要牽住她的模樣。

    黑子哲也和立花七夜之間的相處至始至終都會帶點古怪的感覺,畢竟他們不可能像普通的少年少女那般,男生可以在女生冷得時候抬手將對方擁入懷中,因為立花七夜一點也不嬌小,那麼做怎麼看都違和。

    立花七夜訝異地打量了一番黑子哲也那張平靜的面龐,淺藍的雙眸即便是黑夜時也還是那麼一如既往的澄澈。對方都做出了這樣的邀請,她當然不會拒絕,而且心裡好像還有一個嚮往的聲音在不斷叫囂著,於是她便也伸出手,將自己的手放進了對方的手心裡。

    ……

    “黑子,我怎麼覺得是你的手比較冷。”

    “……立花桑的錯覺而已。”

    兩個人的相處模式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個話題停止之後,就都不再說話了。無言之下,漫步在無人的街邊,也算是別有一番風情。

    立花七夜家前的那條只有昏黃燈光的窄巷子,在夜裡顯得特別靜謐,唯一的躁動只是燈下還在不厭其煩地飛舞的飛蟲。

    “真是麻煩你了,黑子。”在自家的大門前停下,立花七夜側過身朝黑子哲也笑了笑,她始終是覺得有些對不住對方,畢竟這一整天都在麻煩他。想抽回手好好地再鞠上一躬表示自己誠摯的謝意,但自己的手卻被對方緊緊地扣在手心裡,於是疑惑地開口,“黑子?”

    “立花桑。”黑子哲也認真地看著立花七夜,用叮囑地語氣說著,“保溫壺先放著別慌洗,你燒剛退,不要碰冷水比較好,回去之後早點休息,睡覺就不要開空調了,被子要蓋好。”

    “不要把我當小孩子看啦。”立花七夜稍稍有些無奈,打量了一番黑子哲也的表情,笑道:“黑子,我發現你很適合帶小朋友,說這麼多就像媽媽桑一樣。”

    “可在我看來,立花桑就像小孩子一樣不懂得照顧好自己,我認為很有必要囑咐一遍。”黑子哲也表情裡的嚴肅得絲毫不減,對於立花七夜的調侃他甚至還相當認真地反駁。他又看了立花七夜有些憔悴的臉一會,才鬆開手,“立花桑快回去休息吧,要是突然覺得不舒服了,就給我打電話,我的手機會一直保持開機狀態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立花七夜突然心情大好地揉了揉黑子哲也淺藍的頭髮,“我一定照你說得做,黑子媽媽桑。”

    “……”

    最後,黑子哲也看著立花七夜開了門進屋,二樓臥室的燈沒一會就亮起了,他仰著頭望著那個方向,一直等到對方熄燈了,才安心地離開。

    立花七夜第二天睡到了臨近中午,是的,被熱醒的。聽了黑子哲也的話沒有開空調,一晚上睡得也不錯,只是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睡衣有些被汗濕了。

    窗外的陽光強烈得就算隔著窗簾也絲毫不減其光線的強度,立花七夜猛地拉開窗簾,強光頓時透射進來,刺目得讓她眯起了眼。

    還沒完全清醒的她暈暈乎乎地走出臥室,揉著朦朧的睡眼一步一步緩慢地下樓。

    “早安,立花桑。”

    “早啊,黑子……”從音色上判斷了對方的身份,然後習慣性地回打著招呼,再然後,立花七夜瞬間清醒了,瞪大了雙眼看著樓梯下方的少年,“黑子?!你怎麼在我家裡?等等……話說你是怎麼進來的?”

    “是立花桑昨晚忘記把鑰匙從鎖孔拔出來了。”黑子哲也一五一十地交代著,摸著鼻子像是在思考什麼措詞一樣,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著,“發現鑰匙的時候立花桑已經睡下了,所以我就先收著了。這樣做雖然有些冒昧,但我有認真考慮過的。”

    “已經快中午了?。”立花七夜看了眼牆上的鐘,“我該準備做午飯了。”

    她準備往廚房走去的時候,被黑子哲也攔了下來。

    “立花桑先吃早餐吧。”

    “都中午了啊,而且一會我還要把午餐送到醫院去。”

    “因為不知道立花桑什麼時候會醒,所以早餐是土司和牛奶,午餐的話,我可以幫忙一起做的。”黑子哲也邊說邊把立花七夜推到餐桌之前,“立花桑先坐著,我去熱一下牛奶。”

    然後立花七夜囧了,她是今天醒來的方式不對麼?還是黑子哲也的角色選項不對,這從頭到腳的人夫氣質是她的錯覺麼?

    “?,黑子……”她對著黑子哲也走到微波爐前的背影喊道,之前已經很麻煩對方了,現在對方又這般地照顧自己,她只感到不解又慚愧,“你這樣對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托立花桑的福,我現在有義務照顧你。”

    “哈?”這樣的回答有些讓立花七夜摸不著頭腦,她想了一會,一直都是她在欠黑子哲也人情,她實在找不出黑子哲也口中“義務”的緣由。

    黑子哲也把冒著蒸汽的牛奶放在立花七夜面前,然後看向她,“立花桑不記得了麼?在醫院裡說過的話。”

    “誒?”

    立花七夜還是認真地回憶了一下,她的確對黑子哲也說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她說自己身邊重要的人,珍視的東西都沒有了,那個時候的心情幾乎可以用絕望二字來形容,所以對在身邊陪著自己的人講了也算是宣洩情緒的方式。然後,她的腦海中閃過了一些那個時候黑子哲也一瞬瞬溫柔的神色,即便很淡,但看起來卻意外的可靠。

    ——黑子……你和我交往好麼?

    大腦混沌的時候她也不太記得自己究竟說了多少,深思之後唯有這句話就像發芽的種子破土而出,突然清晰地在腦中迴響起來,是自己帶著含糊的沙啞聲線。

    立花七夜頓時紅了耳根,不過還是轉過身側坐在椅子上讓自己正對著黑子哲也,乾巴巴地笑了笑兩聲,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對他擺了擺手,“那個……如果那個給你造成困擾的話,你其實可以拒絕的……”反正已經習慣了。

    “立花桑是沒有聽見我的回答麼?”

    “誒?嗯……”當時頭暈得厲害,說完那句話便睡過去了。其實立花七夜也不太指望能得到皆大歡喜的結果,從她以往告白的經驗來看一直都是這樣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正式地再回答立花桑一次。”黑子哲也深吸了一口氣,將雙手搭在了立花七夜的肩膀上,透藍的雙眸直直地對著立花七夜的雙目,然後,他開口將每一個音節都說得異常清晰:“我接受。”

    “誒?”立花七夜仰起頭瞪大了眼睛看著黑子哲也,如同發生了奇跡一樣,她整個人怔住了。一瞬間仿佛世界安靜了,剩下的是自己頻率越來越快的心跳聲和亂了節奏的呼吸聲。

    “如果立花桑不相信的話……”

    黑子哲也緩緩低下頭,逐漸湊近立花七夜滿是訝異的臉,然後,在對方的薄唇上,輕輕地印下了證明。


☆、第41Q

    告白沒有被拒絕這種事對立花七夜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展開,她從來沒有做過被人接受的心理準備。黑子哲也用來宣告二人之間關係的那一吻讓她激動了好幾天,這也讓她在自家母親出院之後的好幾天不好意思和黑子哲也面對面接觸。

    最多,煲煲電話粥……比如現在。

    立花七夜穿著淺綠色的無袖睡裙,一手拿著手機放在耳邊,一手摟著抱枕,把半張臉都埋在了裡面地躺在床上,臉頰上泛著淡粉的紅暈,可卻一句話不說。

    某種角度而言,這明顯就是在浪費電話費的行為。因為不說話的不僅僅有立花七夜,電話另一頭的少年也是一樣,一言不發。或者這便是這二人常規的相處模式吧。

    長久的無言之後,互道了晚安,才結束了這亢長又詭異的沉默。

    立花七夜掛斷電話之後,就抱著抱枕開始在床上打滾,被子被她弄得和她的頭髮一樣淩亂。心潮澎湃得讓她止不住地想要大叫,所以說戀愛中的的少女和腦殘沒有區別,看立花七夜現在這副模樣就是最好的證明。

    太過激動地滾到了地上,只穿著單薄睡裙的身體和地面間零距離地碰撞讓立花七夜吃痛地喊出了聲。這時門被叩叩叩地敲響,門外傳來的是立花智穗溫柔又擔心的聲音。

    “小七,怎麼了?”

    “沒什麼!”立花七夜揉著被敲痛的部位,咬牙大聲地回答道。

    “早點睡吧小七,你不是說明早還有一組街拍麼?”

    “是哦……差點忘了。”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整了整睡裙,鑽進被窩,“媽媽晚安!”

    如果不是工作需要,立花七夜恐怕在近期的一段時間內都不會願意出門的。

    在這幾天裡,黑子哲也不是沒有約過立花七夜一起出去吃飯或者是一起看電影之類可以上升為約會水準的見面,不過立花七夜都拿了自己母親當了擋箭牌,以此婉拒。嗯,說穿了還是那句話,她不好意思面對黑子哲也,說到底這位突然羞澀起來的立花少女依舊沒有做好迎接戀情的心理準備。

    一大早匆匆吃了早飯就出了門,接著就被抓去連著化了很久的妝。妝容並不是那種誇張的濃妝豔抹,而是精心修飾的裸妝。換了一套街頭風的衣裝,就隨著攝影組的工作人員一同去了某個公園。

    這次的拍攝任務沒什麼特別的要求,主要在於攝影師的抓拍以及立花七夜的表現力。拍攝團隊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而立花七夜當時能夠憑著一次偶然的機會被發掘,必然是有著在攝像頭前與眾不同的吸引力。

    所以,這項工作很快就結束了,在別了攝影組的各位後,立花七夜覺得自己相當有必要收集一些關於如何成為優秀女友的資料,於是去了一家離拍攝地點很近的書店。

    是了,她又忘記把衣服換回來了。本來就相當出眾的身高,再加上腳上那雙十釐米的魚嘴高跟鞋,完全就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快看那個人,好高啊……”

    “是模特麼,身材很好的樣子……”

    聽到周圍的竊竊私語,立花七夜才恍然意識到有哪裡不對,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挫敗地歎了口氣。她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忘記把拍攝時的衣服換回來了,淺田竹子也說過她非常多次,可某些人就是屢教不改。

    她站在書架的最裡側,拿了本書擋著臉。

    “啊,小立花,好巧啊,在這裡遇見你!”

    立花七夜把書移開,看到的是那個對自己打招呼的金髮少年正笑眯眯地朝自己走過來,雙手隨意插|在口袋裡的姿勢,怎麼看都有種閃瞎萬千少女的殺傷力。

    “黃……黃瀨君。”立花七夜本能地後退了一步,可背後是書架的盡頭,她就這麼將身體貼了上去,“呵……呵呵好巧啊。”

    “話說小立花今早開始就有拍攝工作麼?”黃瀨涼太上下掃視了一遍立花七夜的穿著。

    “是的。”立花七夜的語氣又不自然地變僵了,她每次看到黃瀨涼太都會覺得全身不自在,總而言之就是有一種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的強烈預感。

    “又忘記把衣服換回來了麼?”比起她,黃瀨涼太倒是輕鬆自然,很容易地從書架的最高一層上取下了一本書,隨意地翻看起來。

    “什麼叫又啊!”

    “笠松前輩有和我說過哦,我們在神奈川合作的那次,你不是穿著婚紗走迷路了麼,笠松前輩說那個時候的你看起來就像逃婚的新娘。”黃瀨涼太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笑了,“其實還是很想看看那個時候的……啊痛!”

    “喂!”立花七夜一腳踢向黃瀨涼太的小腿,果然和這個人合不來,“話說你怎麼跑到東京來的?”

    “誒我今天也有拍攝任務?,說起來小立花不知道麼?晚上有組夜景我們是要合作的呢。”對於立花七夜的一片茫然,黃瀨涼太用他漂亮的桃花眼朝她疑惑地眨了眨,“難道淺田桑沒有通知你麼?”

    這麼說起來的話,立花七夜的確有收到一條淺田竹子的短信,不過內容大篇幅的都是在誇黃瀨涼太怎麼好怎麼帥,所以她看了開頭就不想看下去了。

    ……

    “啊!那個人是黃瀨涼太吧!是本人沒有錯吧?!天?好帥……”

    “真的誒!話說他身邊的女生是誰?好高啊……”

    對於黃瀨涼太這種發光體般金光閃閃的存在,立花七夜是想躲都躲不掉了,沒過一會,就有人上前向黃瀨涼太提出要簽名要拍照的要求,和立花七夜拍照只不過是順帶的,不過還是有少數人是認出立花七夜的。

    最終導致的問題就是,兩個人都被圍堵在書架和書架間的小道裡,霎時間,書店人數爆滿。

    “黃瀨君……”立花七夜低低的在黃瀨涼太耳邊說了一句,“我可以揍你一頓麼?”對於這個引發混亂的禍源,她表示相當無奈。

    “小立花你不能這樣qaq!”

    鬧了這麼多人,她還怎麼收集資料啊!立花七夜額頭上爆滿十字。

    美人自有英雄救,不過這個時候立花七夜的英雄肯定不是黃瀨涼太。

    混亂之中,立花七夜被人拉住了手腕,神奇的就是她就這麼被拉著,相當順利地從人群中撤離了出來。從外圈開來,那一窩的人擠得簡直可怕,好在大多數人的目標都是黃瀨涼太,她這一出來算是完全解脫了。

    “謝……黑子?”滿懷著感激之情準備道謝,垂頭看見的竟然是黑子哲也一如既往平靜如止水的面容。

    本來就比黑子哲也高的立花七夜再穿著高跟鞋,明顯的身高差就被拉了出來。

    “想過來看看立花桑工作的樣子。”對於立花七夜疑問的表情,黑子哲也直接做出了回答。

    “那……你之前一直都在?”聽到對方這麼說,立花七夜有些羞赧地紅了臉。她可以對著攝像機鏡頭擺著任何姿勢,但惟獨面對黑子哲也,心裡有種莫名的羞澀。

    “這倒沒有,找到這裡的時候似乎已經結束了,看到立花桑走的時候,本來想直接追上來的,可是後來錯過了紅綠燈,所以慢了一點點。”

    “這樣啊。”立花七夜明瞭地點著頭,轉頭望了眼黑壓壓一片的人群,心裡默默為黃瀨涼太點了支蠟燭之後,又轉回頭看著黑子哲也說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也好。”黑子哲也贊同道。拉著立花七夜的手才走出一步,身後的人就踉蹌一下,直接撲到了自己身上。

    現在的畫面看起來就是立花七夜將相較之下瘦弱的黑子哲也圈在懷裡,其實事實上卻是前者崴了腳,後者托著她而已。

    在黑子哲也的攙扶下,兩個人在公園裡樹蔭下的涼椅上坐下。

    那雙十釐米的高跟鞋廢了一隻,立花七夜的腳也因為那一崴,不僅扭傷了,腳小指還摸出了血泡。如果是平常她一定痛的嗷嗷哀喊了,不過現在,她只是咬著嘴唇不好意思喊出來。

    黑子哲也默不作聲地在立花七夜跟前蹲下,然後脫了那只壞了的高跟鞋。

    立花七夜猛地收回腳,突然的牽動導致的又是一陣疼痛,“嘶……黑子你……”

    “立花桑受傷了不是麼?”

    點頭。

    “所以我幫立花桑揉一下。”

    黑子哲也一表認真地這麼說,立花七夜倒是覺得相當不好意思,托著臉語氣有些乾澀地說道:“黑子,我果然還是覺得……”

    “我們在交往不是麼?”語氣柔和得像泉水一般,黑子哲也抬起頭,朝立花七夜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所以,這是我的責任,立花桑不要覺得不好。”

    責任?……那自己的責任呢?

    立花七夜偷偷地看了一眼此刻認真的黑子哲也,臉頰又熱了起來,捂著劇烈搏動的胸口,開口道:“?黑子……”

    “怎麼了?”黑子哲也抬頭,看著立花七夜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問道:“是我太用力了麼?”

    “不不……我……”雙手抓著衣角不停摩挲著,“那個……你閉上眼睛。”

    立花七夜的心裡馬上浮現了一個論題,如何履行優秀女友的職責,然後她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俯下|身,托住黑子哲也臉頰,在對方的雙唇上輕輕地碰了一下之後馬上坐直了身體。

    “立……立花桑其實像平常一樣就好的。”靜默了幾秒,黑子哲也才做出回答。以前從未見過立花七夜這個樣子,這讓黑子哲也覺得有些想笑,心裡的寵溺不覺間又多了幾分。他的耳根也泛著微紅,又頓了片刻,重複起了曾經對眼前的少女說過很多次的話,“所以立花桑還是不要亂想了。”

    陽光穿過樹葉間隙被剪得零零碎碎,那些光斑落在戀愛中的少年少女身上,正如他們的青春一般閃耀。

    而黑子哲也拉著立花七夜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先看了眼對方的鞋子,又抬頭望著對方清麗的面容,然後語氣鄭重地說道,“立花桑以後還是不要穿高跟鞋比較好……扭到腳的話,會很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我依舊在玩身高梗怎麼破。。
    來來算一下身高差174+10-168=16
    我突然覺得寫得特糾結,現在在想怎麼約個會啥的_(:3」乙_可是腦洞不夠了。


☆、第42Q

    炎熱的夏天總是有著讓人不想出門的煩躁,也是考慮到這一點,黑子哲也和立花七夜約在了晚上。這應該算是兩個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約會吧。

    此刻的立花七夜有些坐立不安,甚至有種要撓牆的衝動。她懊惱地往自己的衣櫃裡翻看著,然後拿著筆記本寫寫算算,好不容易決定了準備穿那套藍色碎花的連體褲,又開始糾結頭髮是紮起來比較好還是隨意地披散著。

    立花智穗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自家女兒在房間裡發出奇怪的歎氣聲,走到立花七夜的房間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小七,你怎麼了?”

    門裡沒有回應,抬手準備再一次敲響門板,門卻被突然拉開。

    立花七夜穿著那套輕薄的雪紡連體褲,瀑布般的黑長髮柔順地從肩上順下,手裡還提了一個曾經被她自己嫌棄過無數遍太少女的白色小包。

    “小七,你這是……”立花智穗上下認真地打量了自己的女兒一番,一副看起來就是精心打扮過的樣子,“這是要出門?”

    “嗯啊要出去。”立花七夜點了點頭,繞過自家母親才走出兩步,又折了回來,朝自家母親轉了轉身體,“媽媽你看我這樣的打扮好看麼?”

    “小七怎麼穿都好看。”自己的女兒永遠都是最美的,立花智穗笑彎了眉眼,溫柔地回答道。

    “媽媽我是認真問的!”

    “我也是認真回答的啊。”

    見到立花七夜這個樣子,立花智穗感到奇怪地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突然就笑了起來,然後朝她擠了擠眼睛,“小七,你這是……去約會?有男朋友了?”

    “智穗姐!”立花七夜跺了跺腳,轉過身不再面對自家母親那笑得讓她發寒的臉,???地沖下樓梯,“我出去了!”

    夏夜高遠的天空,像是被潑灑了深邃靛藍色彩的畫布,在無際的空中延展開來。習習微風帶來的是涼爽,吹走了白天殘留下來的燥熱。

    立花七夜緊緊拽著手裡的小包,有些不知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來和黑子哲也見面。

    “立花桑。”

    剛走出大門,便看到黑子哲也早就在門外等待。淺藍的髮絲在風中微微晃動,藍澈的眸子裡含著淺淺的笑意。他輕喚出聲,聲線如同一潭湖水般靜好澄澈。

    立花七夜很漂亮,這是黑子哲也一直都知道的。雜誌封面上的她和平時在學校時的她是完全不一樣的,這也是立花七夜不會像黃瀨涼太一樣在學校裡就會引起轟動的緣故。實話說,黑子哲也從來沒有見過立花七夜日常裝扮也能像雜誌上的那樣,清麗驚豔。

    於是,他的目光便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會。

    “怎麼了?”注意到這樣的視線,立花七夜覺得不好意思,雙手不自覺地又緊了緊手裡的白色小包。

    “沒,只是覺得現在的立花桑看起來和平常有點不同……比平時更好看一些。”

    “這樣麼……謝謝……”不得不說立花七夜此刻心裡是止不住的竊喜,糾結了許久後的裝扮,不就是為了在他面前展現出好看的一面麼。

    這時,黑子哲也上前一步,往立花七夜手中塞了一杯奶昔,似乎是想要馬上把她注意轉移到另一邊,免得她又亂想。

    “啊謝謝。”立花七夜慌忙接過,杯壁透著奶昔絲絲冰涼的溫度,她吸了一口,抿了抿唇似乎在回味這味道,考慮了半秒,朝黑子哲也舉了舉杯子,“香草味的?”

    “這一次是草莓味。”

    黑子哲也當然知道立花七夜沒有味覺,現在的他還會認真地指出對方判斷的錯誤,不過到很多年以後,立花七夜對他說了失去味覺的原因,從那之後,他便順著她對口味的判斷,不再去糾正了。

    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對於無言的氣氛,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立花七夜跟在黑子哲也身側偏後一點的地方,而黑子哲也像是已經有了目的地一樣,目視前方地走著。其實黑子哲也此刻也是緊張的,只是一貫平靜的外表讓他足以在立花七夜面前將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好。

    人行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有拉著小孩的一家三口,也有親密摟在一起的年輕情侶,就這麼說說笑笑地從立花七夜身邊經過。

    立花七夜的眼神飄向那對情侶相扣的雙手,然後偷偷地看了一眼黑子哲也依然平靜如初的撲克臉,稍稍向他靠近了一點,抓住了他的手。

    黑子哲也馬上趕到了手上的溫度,轉回頭望向立花七夜,後者倒是撇開了臉沒有回視他的眼神。黑子哲也忍不住地抬了抬唇角,“立花桑,其實像平時一樣就好了,以及……立花桑的手心裡有汗哦。”

    “哦……”

    立花七夜的確緊張得連手心都滲出了汗,她只是想要做出一些情侶之間應該會有的互動。果然還是黑子對自己比較貼心,暫時不習慣這樣的話,她還是把手抽回來比較好。可才鬆開對方的手掌,卻又被反握住。

    “立花桑,我的意思是心態和平時一樣就好。”

    狡猾的傢伙!

    “話說黑子,我們這是要去哪?”

    本來立花七夜不打算問的,畢竟在到達之前,可以保持著一份神秘感,只是一路傻乎乎地跟著黑子哲也,任由他拉著走了好長一段距離,不問的話心裡總是癢癢的。

    “唔……怎麼說呢,我想帶立花桑去看一點東西,很快就到了。”

    最終的目的地是立花七夜上一次拍攝時取景的那個公園,而公園裡那個美得有點小浪漫的人工湖周圍,不似平常那樣鮮有人至,而是一反平常的圍了好多人。

    “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麼,這麼多人……”立花七夜環顧著周圍,人山人海已然成了一道特色的風景線。她有些無奈地尋找著有什麼好一點的位置,沒想卻看到了熟人,是籃球部的兩大領導,“話說,我好像看見日向隊長和麗子大姐頭了……”

    “立花桑,我們走這邊。”

    “誒?”

    大概是因為天生的超弱存在感,黑子哲也相當容易地拉著立花七夜從人群中的間隙中不斷穿梭。這種感覺讓立花七夜想起了不久前和黃瀨涼太被圍堵在書店那一次,也是這樣被拉著無比輕鬆地從人堆裡溜了出來。

    “總覺得很有意思,被黑子你拉著這樣走。”

    立花七夜輕笑,黑色的長髮隨著走動被流動的空氣帶起,在臉側清爽地揚動著。明明人很多,而自己卻能在其中穿梭自如,這種感覺很微妙。

    兩個人停下的地方,是湖邊一道斜向下直至湖水中的坡道,因為沒有護欄,加之要到這的小道比較隱蔽,所以現在,這裡只有黑子哲也和立花七夜兩個人。

    “在這裡等著就好了。”黑子哲也朝立花七夜微笑,表情溫柔,他看了看表後抬手指向天空,“再過三分鐘,立花桑往天上看就好了。”

    這個位置不僅能對著被風吹得在燈光下水波粼粼的湖面,在湖的另一端,那棟高聳的大廈上巨大的LED屏也是搶人眼球的一處,特別是上面正在播放的廣告。

    這支廣告不是別的,正是去沙灘拍攝那次,立花七夜無意間被清浦徹抓拍到的和黑子哲也在一起的那一幕。

    海上朝陽的輝映之下,二人雙手緊握的剪影配上柔和的背景音樂,儼然便是一段戀情即將展開的畫面。然後鏡頭切換,剪進的是早前立花七夜穿著比基尼走在海水和沙灘交際之處漫步的背影,最後是她的一個回眸為整段廣告畫下了句號。

    立花七夜覺得被黑子哲也握住的手上,對方的力度又增加了一些。

    這時候,隨著一聲爆破的響聲,一束焰火沖上天際,在最高遠的夜空深處迸發了最璀璨的顏色,霎時間,空中一片明亮。

    那一簇最大的煙花拉開了今夜的序幕,伴著一聲聲巨響便是無數的焰火沖向空中,它們像是發洩般地綻放著這個夏夜沒有結束的熱情。

    黑子哲也扯了扯立花七夜的手,後者依依不捨的將視線從天空中移回,看向黑子哲也在煙火之下被照得清晰的面容。

    “立花桑,我……可以吻你麼?”

    依舊是毫無波瀾的聲線,黑子哲也淺藍的雙眸柔和地閃動著,立花七夜突然感到胸口一陣狂跳,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再次跌進了另一個高|潮,她笑了笑,輕輕地對黑子哲也點了點頭。

    焰火閃現的光亮之下,是唇與唇間纏綿的輾轉廝磨。或許這一刻,會成為這個夏天最難忘的記憶。

    事後某少女羞答答地坐在一邊,捂著嘴心裡一個勁地在暗罵某個先禮後兵的混蛋,而那個藍色頭髮的安靜少年,只是陪著黑髮少女坐在一起,淺笑著卻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到這裡應該已經不難看出文文在做收尾工作了。
    某砂拖這篇文也拖著很久了【都是你更得慢的錯!
    接近尾聲了也有點捨不得,感謝一直陪著某砂和這篇文走下來的小天使~~

[ 本帖最後由 和泉初 於 2016-3-31 18:53 編輯 ]
作者: 和泉初    時間: 2016-3-28 22:16

☆、第43Q

    開學已是夏末時分了,不過空氣中的暑期依舊沒有散去,校內的綠化林裡,還是能聽見嘹亮的蟬鳴在時不時的叫囂著。一個假期未到的學校,再一次回來便多了一種親切的感覺。許久未見的同學之間打著招呼,或者玩的要好的女生甚至抱在了一起……

    對立花七夜來說,最親切的地方,還是籃球部訓練的體育館,這個對她來說一切開始的地方。

    打掃過的木地板反射著光亮,一覽整塊場地,不難回想起那些少年們曾經在這裡揮灑過多少熱血的汗水,而立花七夜自己,總會站在場外像根木頭一樣注視著訓練的各位。

    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會把目光放在那個經常被忽略的少年身上要比其他人多一點,就像桃井五月說過的一樣,球場上的黑子哲也總是威風凜凜的,總是能一直吸引著自己的視線。

    立花七夜從器材室拿了一個籃球,抱在胸前,然後走到了籃架前。

    故事的開端,正是從籃球和籃筐的觸碰開始的吧,雖然那個時候她看上的是火神大我詮釋暴力美學一般的灌籃。

    她深吸了一口氣,雙腿微屈,擺好投籃的姿勢後,盯著籃筐的眼神一凜,將手中的籃球有力地擲出。就像重複曾經做過的事一樣,籃球在半空劃出一道熟悉的?物線,最後撞到籃筐後被彈了回來。

    “立花桑的投籃好像一直都沒有變過。”

    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立花七夜一跳,她猛的回頭,映入眼簾的便是黑子哲也那張熟悉又溫柔的臉龐,這真是久違的感覺了呢……

    “你怎麼到這裡了呢?”

    黑子哲也撿起滾落到腳邊的籃球,朝立花七夜走近了幾步。

    “立花桑不是一樣麼?”

    對視了數秒,兩人皆是一笑。

    “不止你們兩個哦。”

    “惦記籃球部的還有我們呢。”

    相田麗子和日向順平,以及籃球部的所有人……都到了。

    “早安,立花。”

    “阿七,早啊。”

    “喲!”

    火神大我打完招呼,朝黑子哲也做了一個準備接球的動作,作為其好搭檔的黑子哲也很快的意會了把球傳了過去。火神大我在觸碰到籃球的下一秒,便以行雲流水的動作,運著球到了籃架下,然後躍起,將手中的籃球狠狠扣入籃筐之中。

    ?的一聲巨響便在安靜的球場內回蕩起來。

    “火神的灌籃果然還是好帥……”

    立花七夜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便感到身邊的人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側過臉回望著身邊的少年,面無表情完全看不出任何波動,不過立花七夜看著覺得有點冷。

    “喂!籃球部的!”體育館的門板被敲得咚咚作響,檢查的教室板著一張臉朝在館內的所有人吼道,“你們全都聚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去上課?”

    “hai!”

    然後,一撥人作鳥獸散。

    對於立花七夜和黑子哲也正在交往這件事,相田麗子和日向順平是最早知道的,因為他們暑假去看焰火的那次,有看見立花七夜和黑子哲也手把手地一路小跑,想追上去個招呼可惜中途跟丟了,最後找到那兩個人的時候,那二人情調正好地在焰火之下擁吻。

    當時相田麗子差點沒把日向順平的眼鏡拿過來跌破,總而言之,他們在驚訝之餘還是選擇了默默走開不去打擾那兩個人。只是誰也不知道這二人之間發生過什麼,就那麼走到了一起。

    新的學期,立花七夜退出籃球部的申請相田麗子給予了批准,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她從今往後與籃球部再無瓜葛,畢竟,她已經結下了剪不斷的牽絆。

    午休的時候,立花七夜和坐在自己前面的兩個人拼了桌一起吃午飯。火神大我的食欲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麼好,桌面上依舊是他的份量占了大部分空間。

    “……咦咦咦!!你們兩個……你們……咳咳……”

    火神大我在知道了兩個人的關係之後,驚訝得一口麵包就噴了出來,用手指著坐在自己對面互動默契的兩個人。

    “不不……我想問你們什麼時候……咳咳咳……”

    “火神君你還是吃慢一點比較好。”

    “你噴到我臉上了……”

    所有人在知道之後的反應都如出一轍的驚訝,火神大我大概是籃球部最後一個知道的人了吧。

    “不過立花,你之前加的社團是什麼?退出籃球部的話,社團活動必須還是要有出勤的吧。”

    雖然說退出籃球部這個決定,立花七夜挺早就打算好的。籃球部對她來說很特殊,除了那群熱血的少年可以帶出無數青春的激情,還讓她得到了很多以前從未得到過的,比如有家一樣感覺的團隊,比如此刻坐在她身邊的藍發少年。

    “是奇思妙想學術高等研究部!不過這學期開始,立花醬將是我的私人秘書!”稚氣未脫的甜美嗓音突然插|入了他們的談話。

    “話說,誰在說話?”火神大我望著四周,滿臉疑惑。

    “太沒有禮貌了!你對前輩就這個態度麼!”

    火神大我低下頭,才看到一個將校服私自改得很哥特風的蘿莉鼓著臉不滿地瞪著他。

    “淺田前輩……”立花七夜幾分無奈,這個許久未見面的學姐依舊那麼有活力,“你怎麼過來了?”

    “元子說要過來找她弟弟有點事,我嘛……”說著,淺田百合子一臉神秘地朝立花七夜眨了眨眼,後者看得一身寒意。

    “我來找立花醬的啊!”說完對著立花七夜就是飛撲,然後一臉沉醉地在立花七夜的胸前來回蹭。

    “淺田前輩,你那樣的話,立花桑會很難受的。”

    說著,黑子哲也就把立花七夜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而他自己隔在了她們之間。

    淺田百合子頓時就不滿了,指著黑子哲也的鼻子道:“說起來你拐走了立花醬簡直不能忍!這種福利我為什麼沒有!”

    說完就把指向黑子哲也的手指一轉,對準了立花七夜的胸前。

    “淺田前輩,你這麼說的話……我很困擾的。”

    黑子哲也那張表情極少的臉看得淺田百合子再一次氣鼓了臉,“你困擾個球啊!這個福利我也要啊混蛋我也……啊啊元子你放手!”

    “副會長,您再這樣我也會很困擾。”栗澤元一把將淺田百合子從地上提了起來,空出的另一手推了推鼻樑上架著的眼鏡,鏡片寒光一閃,她朝幾位道了個歉,便抓著淺田百合子離開了教室。

    不過立花七夜好像已經習慣了栗澤元和淺田百合子這一對神奇的組合,畢竟在今後的一段時間內,她要和這兩位一同工作。

    下午放課後,立花七夜要去的地方不再是體育館了,而是學生會的辦公室。雖然淺田百合子一直嚷嚷這說立花七夜是她的私人秘書,實際上立花七夜的工作,是栗澤元偷懶不幹了所以空出來的會計工作。

    比起吵鬧的體育館,這裡實在太過安靜。

    這項工作對立花七夜來說並不會很難,栗澤元只是稍稍地提點了一下,她就已經能很好地接手做下去,畢竟自身的資料流程是和那個叫做乾貞治的資料狂魔學來的。

    桌臺上的日曆某一天被畫了一個圈,是冬季杯的預選賽。立花七夜看著用紅筆劃出的圈不由出了神,這個冬天,將會延續夏天沒有完成的夢想吧。

    工作完成得差不多時,視窗也打進了斜斜的夕陽,柔和的光芒映照了大半塊天空。立花七夜做好收尾工作,看了看時間,準備往體育館去一趟。

    而那條通往體育館的小道,也被籠罩在夕陽的緋紅之中。小道的另一端,是藍發少年的身影。

    相對而行不斷拉近了二人間的距離,少年臉上溫婉的笑意也愈見清晰地映入立花七夜的雙眼之中。

    “一起回去吧,立花桑。”黑子哲也朝立花七夜伸出了手。

    立花七夜沖他跑了過去,黑色的長髮肆意揚起,她加深了嘴角的弧度,“嗯,一起回去,哲∼也∼”

    很快地跑到了對方跟前,然後抱起了對方腳邊那條和有著和主人一樣淺藍色眸子的柴犬。

    ……

    “立花桑,這樣我會不高興的。”

    “那這樣呢?”

    把小狗輕放在地上,黑髮的少女張開自己的雙臂,用力抱住了藍發少年。

    夕陽將二人的影子拉的細長,那只乖巧的小狗背過身,抬頭看著那輪逐漸下落的紅日。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也覺得進展太快了╮(╯▽╰)╭
    不過我真的在收尾了,就是不知道要收多久……所以讓乃們先點番外。
    話說漫畫和洛山還沒打完簡直不能忍!這樣我沒辦法扯冬季杯結局。
    不過我猜八成誠凜會贏,畢竟最初黑子說要和火神打敗奇基的時代,現在就剩赤隊沒拿下。就是不知道卷叔要拖多久。。。


☆、第44Q

    天氣逐漸轉涼,初冬的氣息在校園中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了,學生們也都換上了冬季的制服。

    這天學生會的例會之後,立花七夜整理著各個社團經費的帳目表,注意便下意識地定格在了籃球部。好像最近體育館的籃球被籃球部打光了好多。是因為冬季杯快要來了吧,大家都在努力不懈的練習呢。

    籃球部夏天沒有完成的夢想,由這個嚴寒的冬季繼續下去。不過關於立花七夜的故事,到這裡可能就要結束了。

    對立花七夜來說,也許真的不需要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戀來刺激她那曾經被乾貞治鑒定為不正常的腦構造,不需要完美的邂逅,更沒有櫻花樹下浪漫極致的告白,她覺得現在能和黑子哲也一起平平淡淡地走下去便足矣。

    所以說黑子哲也是個神奇的人,總會在立花七夜最需要依靠的時候默然出現,沒什麼大張旗鼓的宣告,不過卻意外的可靠,一直到某人傾心。

    冬季杯開始的時候,立花七夜出現的地方不再是場邊和籃球部少年們一起的板凳上,而是觀眾席。黑子哲也的原話是立花桑的義務就是誠凜的每一場比賽都不能錯過,立花七夜很開心的答應,不過許久養成的習慣就是即便坐在觀眾席,她仍舊習慣性地掏出了小冊子,耐心地記錄著資料。

    直到很久以後,她也想不到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資料被誠凜籃球部一屆屆流傳下來,雖然她那一貫犀利的資料流程沒幾個人能看懂。

    *

    當又一個櫻花季來臨的時候,誠凜迎來了新的學期。二年的前輩們升入了畢業班,立花七夜這一屆的大家,也不再是後輩了。

    在和前一年同樣的地方,那棵櫻花樹之下便是籃球部的納新點。誠凜籃球部的名聲經過一年的打拼,在外也算是小有成就的,這一年的招新相比往昔要忙上不少,不過唯一不變的,是每個人對籃球這項運動的熱愛。

    “今年還真是熱鬧呢。”立花七夜整理著表格,朝身邊的相田麗子感歎道。

    “哇啊!立花!你什麼時候過來的!”相田麗子嚇得差一點就往後倒下去,她記得坐在自己身邊的一直是那個存在感從未變過的藍發少年,看著身邊黑髮少女對自己溫婉的笑著,她一時間還沒有適應過來,“剛才在這裡的是黑子吧,你怎麼跟也他一樣了沒聲沒息的……”

    “我過來代替一下嘛,哲也說他有點事。”立花七夜擺著手解釋道。

    “啊啦,什麼時候改的口啊,開始叫名字了?”相田麗子朝立花七夜擠了擠眼睛,滿是調侃地笑著。

    “嘛……”說到這,立花七夜倒是歎了口氣,彎下|身子把下巴抵在桌上,“我想聽他喊我名字,不過好像我改口之後他還是立花桑立花桑地喊。”

    “喂我說你們兩個,別聊天了。”坐在相田麗子另一側的日向順平已經開始手忙腳亂了,他手中不停地整理著表格,連斜眼看了一眼立花七夜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就問道:“話說立花,學生會那邊不忙麼,怎麼有空過來幫忙,這學期你不是副會長了麼?”

    “是這樣沒錯。”立花七夜結果日向順平遞過來的表格,一邊整理一邊回答,“不過對我而言你們比較重要嘛。”

    “別拉上我們,黑子就夠了。”

    “教練你在說我什麼?”

    被點到名的藍發少年突然出聲,平靜無波的聲線在喧鬧之中竟還有寫空靈的感覺。然後,相田麗子又被嚇了一跳,她滿頭十字地轉過頭,“啊啊真的是夠了!”

    “不過說起來,麗子大姐頭,你和日向隊長就沒有一點進展麼?”立花七夜笑得如沐春風,眼神在被點到名的二人之間打了幾個來回。

    “好了立花,學生會那邊事情一定很多,黑子你也去幫忙吧。”日向順平乾脆就開始趕人,推了推黑子哲也讓他趕緊把他家那口子帶走。

    黑子哲也和立花七夜互視了一眼,既然隊長都發話了,那就走吧,然後兩個人很自然地把手交握在一起,繞出了有些擠人的納新點。

    其實和黑子哲也在走在一起最大的優勢就是永遠都不用擔心被人擠到,立花七夜心情愉悅地握緊了黑子哲也的手。

    “哲也。”

    她輕喊了一聲拉著自己的少年,少年轉回頭,用和天空一樣顏色的藍眸望著她。

    “我突然想起來去年這個時候的自己,嘛也不知道今年的新生代表是誰。”

    提起這個,黑子哲也也想起了去年那個令人印象深刻的新生代表演講,雖然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會和立花七夜成為同班同學,更無法預料會和她走到今天。

    “立花桑那個演講有點像畢業的演講。”一點也沒錯,那的確是立花七夜用國中畢業典禮上的演講改編的,“怎麼突然提這個?”

    “?磚引玉嘛,雖然我想說的重點也不是這個。”立花七夜突然停了下來,注視著黑子哲也常年一個表情的臉龐,認真地說道,“我們去約會吧,就現在。”

    “今天還有課不是麼?”

    “哎呀像這種連空氣都有粉色氣息的季節不去約會太浪費了!”

    立花七夜這樣的想法和去年一模一樣,去年這個時候她還想著怎麼去邂逅一個高高帥帥的男生。

    “如果立花桑想去的話,我沒有意見。”

    不過去公園的計畫以失敗告終,因為在準備去學校門的時候,立花七夜看到了風紀委員長栗澤元的眼鏡對著自己的方向寒光一閃。

    黑子哲也明顯地感受到握在手中的手一顫,“立花桑,或許有個地方可以去。”

    他是這麼說的,然後拉著立花七夜神秘兮兮地繞過綠化帶後的林子。目的地是體育館此刻沒有人的籃球場內,立花七夜翻了個白眼吐槽說來個體育館幹嘛要繞路。

    黑子哲也則又擺出一張無辜的臉說這樣比較有神秘感。

    “你這是帶我來打籃球?”立花七夜叉著腰問道,和黑子哲也一起站在罰球線的位置,她又看了看籃筐的位置,“我不想投籃……”她已經對投籃完全喪失興趣了,自從黑子用不符合標準投籃姿勢投進了球徹底顛覆了她的資料之後。

    “不是的,有些話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和立花桑說,不過想了很久只能想到體育館了。”黑子哲也停頓了幾秒,像是在整理思路,最後微仰起頭,藍澈的雙眸將立花七夜的目光捕捉得緊緊的,“其實從一開始就覺得立花桑不太一樣,籃球部是我進一步認識立花桑的契機,那個時候覺得立花桑是個挺有意思的人,不知不覺間也多關注了立花桑一點,到後來一步一步的瞭解。”

    “你這是在拉著我一起懷念過去?”立花七夜覺得黑子哲也認真嚴肅地講出這一堆無關緊要的話有些好笑,借著身高優勢又揉了揉對方的腦袋。

    “立花桑再這樣我就不說了。”黑子哲也抓住正在亂揉他頭髮的手,清澈的聲音沉了沉。

    立花七夜訕訕地收回手,回視了對方仿若能看穿一切的眼眸。

    “雖然現在說起來可能有些太晚,不過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男生主動一點比較好……立花桑,我們分手吧……”黑子哲也往後退了一小步,耳根似乎是因為緊張而有些緋紅。立花七夜愣住的同時,他擺出相當正經的架勢,朝她伸出了手,鄭重地開口:“請做我的女朋友吧,七夜。”

    黑子哲也的手頓在半空中,而立花七夜垂著頭,就這麼僵持了數秒。

    ……

    “黑子哲也你怎麼不去死一死呢!”黑髮少女清亮的嗓音在空曠的體育館內爆發,“說話說一半嚇死人了!”

    她緊緊握住那只朝自己伸過來的手,然後順勢撲入對方的懷中。

    ……

    “我前段時間聽見你夢話有這麼說的。”

    “我說什麼了?”

    “你說如果有人朝你伸出手和你告白的話就好了,想滿足一下你。”

    “我說的一定是‘如果有一個高高帥帥的男生深情款款地朝我伸出手,和我說請和我交往吧就好了’。”

    “你記得真清楚,七夜。”

    “那請你快點長高吧,哲也。”

    ……

    到這裡,立花七夜的故事雖然結束了,不過,她和黑子哲也的故事,還有很長。

    作者有話要說:【END】

    說一下我設想的結局,本來蠢七不會那麼早告白的,她的告白會一直拖到新學期開始,然後把黑子拉到櫻花樹下告白,黑子會拒絕,然後再對蠢七求交往,這樣一來蠢七的告白史永遠都是黑的。

    那個時候趕榜單,不得已改變了大綱QAQ實在抱歉民那桑。

    這樣的結局,要噴就噴吧,我接受_(:?」∠)_

    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多方面受了點刺激= =

    再一次感謝陪我走過全文的小天使QAQ

    然後,不知道番外能不能安撫一下各位看官憤怒的心。

    啊D的婚禮番外收到,我正在捅腦洞了……等我心情好一點再認真寫吧_(:?」∠)_so sorry。

    然後會附上包子番外。

    以上!
作者: ac25272001    時間: 2016-3-29 17:02

很難形容這文的女主....
雖然從頭到尾印象最深刻的是女主有一副好身材及樣貌(?)
很可惜到後來女主的才能並沒有很活躍><
但兩人卻異外的相配?!
雖然文很甜(?)也無虐(?)
但我還是希望女主能力能有點發揮!
明明人設應該是強的阿!
怎麼到尾都有種粗神經讓人很無言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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