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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貼] 《(綜瓊瑤)禛心甄意》作者:姓趙的妖女【完結+番外】 [打印本頁]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06     標題: 《(綜瓊瑤)禛心甄意》作者:姓趙的妖女【完結+番外】

甄婉說:憑什麼我要嫁給弘歷那個腦殘?!為什麼不是嫁給胤禛?
容嬤嬤黑臉:格格!放肆!
甄婉說:格格我不屑為了乾隆腦殘爭寵,為了胤禛還可能!
容嬤嬤黑線:格格!您是先皇的兒媳婦!請不要覬覦先皇!
甄婉說:啊!原來胤禛你一直在我身邊!可是你為什麼成了我的奶娘啊ORZ
容嬤嬤咬牙:格格!上床睡覺!
……
黑白無常君:T_T 雍正爺我們錯了,我們不該喝多了把您魂兒給推錯位了。你就暫時當了嬤嬤吧。

當嬤嬤?好,當嬤嬤就當嬤嬤,爺什麼做不好?
可是你們誰給爺解釋下這是個什麼世界!這傻鳥蠢花叉燒鼻孔白花老鼠都是哪裡來的?!
掀桌~~~~


內容標籤:

搜索關鍵字:主角:甄婉,胤禛 │ 配角:數字幾隻,乾隆為首腦殘數只 │ 其它:崩壞,天雷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6-6-18 13:20 編輯 ]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06

☆、甄婉

作者有話要說:此文為突然爆發之產物。
也許短篇也許長篇。也許堅持也許棄坑。
目前屬於試驗田,要看大家的反應ORZ……
那,就這樣,大家看文吧。。。
女主堅定四爺黨!握拳!
甄婉睡得迷迷糊糊,只聽到耳邊似乎有人在哭,她以為又是舍友在看什麼瓊瑤劇,為了裡面主角的愛情曲折有感而發呢,只想揮揮手讓她不要再哭了!
哭什麼哭!一群腦殘瞎折騰有什麼好哭好感傷的?擾人睡覺要被天譴的知不知道啊?
抬抬手,卻發現身體重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壓著似的抬不起來。甄婉皺了皺眉,又試了兩次,連頭都疼了。
甄婉無力地開口道:「好吵。」
耳邊似乎立刻清淨了,然後又是一陣子鬧騰:
「嬤嬤,嬤嬤,格格好像動了。格格是不是醒了?」
甄婉邊試著地睜開眼邊想,格格?這廝又開始看獾豬格格了還是那神馬小三月格格?不行得好好說她一番。總這麼半夜看點子言情劇還跟著入戲哭的死去活來,她身為舍友吃不消了!
甄婉好容易睜開眼,只覺得這個平常的動作自己做起來竟是有千斤重一般。
眼前卻不是自己熟悉的宿舍床上因為夏天蚊子多而掛起的白紗蚊帳和小雛菊床簾。變成了絳紅床帳。還有這四個床柱——她不記得她住在上鋪三年床的四周有柱子啊。
那個聒噪的聲音又開始了:「格格醒了,格格醒了!」
甄婉皺眉,一扭頭剛要開口訓斥舍友小聲些,卻被眼前的情景震得開不了口。
床前站著兩個人,年紀略大的穿著天青色繡蘭花的長襖子,年紀略小的穿著一身鵝黃色小短襖,加一個水紅對襟馬甲。當然重點是——這兩人都梳著兩把頭。
甄婉緩不過神來——這,這,就算這倆人身高足夠到自己的上鋪了,可是什麼時候女生宿舍流行這種打扮了?
視線再掃過倆人身後的背景,木製的桌椅板凳,房梁角都刻著雕花,靠牆的架子上擺著瓷瓶玉器……甄婉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那年紀小的姑娘開口小聲地道:「格格?」
年紀略大的皺著眉,表情嚴肅:「格格,可有什麼不舒坦的地方?」
甄婉的視線再次回到兩人臉上,木訥地道:「你們喊我什麼?」
年紀小的姑娘立刻掉了淚珠子:「嬤嬤,你看格格怎麼這樣了?格格啊,你可別嚇奴婢啊。」
甄婉一聽到嬤嬤兩個字,受了舍友勁兩個月瓊瑤劇荼毒的腦子下意識地帶動嘴巴:「嬤嬤?容嬤嬤……」
年紀大的婦人立刻應道:「老奴在,格格可是有什麼吩咐?」
甄婉兩眼一瞪:「什麼?你真是容嬤嬤?」
容嬤嬤皺著眉看著自己主子躺在床上用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吃驚地瞪著自己,點點頭。
年紀小的急道:「格格,容嬤嬤可是您的乳娘啊,你怎麼不認人了啊。」
甄婉張張嘴:「那我是誰?」
小姑娘索性跪下哭了:「格格,您是我們的格格主子啊。格格您這是怎麼了?你可不要嚇菊蕊啊。」
甄婉閉上嘴巴,閉上眼睛——得,該死的真的穿了!
她怎麼還不被嚇暈啊?嚇暈了再回去好不好啊?!
正在菊蕊哭泣,容嬤嬤蹙眉的時候,外面一聲清脆的「福晉來了!」
簾子被人打開,走進來一個身穿紫紅色繡牡丹圖紋的長襖的婦人,戴著旗頭,頭上珠翠環釵,很是雍容。面容也是很美,只是那雙水眸有些紅腫。
容嬤嬤和菊蕊立刻福了福身:「福晉吉祥。」
甄婉看著婦人,心想這估計就是這副身體的娘了吧。
那拉夫人看著自家女兒有點茫然地看著自己,立刻走到床邊坐下,拉著甄婉的手,含淚道:「我的兒,你可算是醒了。」
甄婉就覺得心中一酸,好像這具身體自然出現的反應,嘴裡便喚了聲:「額娘。」
那拉夫人這淚就下來了,摸著甄婉的臉頰:「好,好,醒了便好。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餓了沒有?額娘讓廚房給你做些吃食。」
然後扭頭問自己身後那個嬤嬤:「可派人去請大夫了?」
那嬤嬤略彎了身子恭敬答道:「是,奴婢已經讓梅香去請大夫了。蘭沁也去稟告了老爺。」
那拉夫人點點頭。看著甄婉的樣子又是眼圈一紅。
甄婉生平就怕也就煩女人在自己個眼前哭,怕自己這個便宜額娘再來一出母女情深,立刻開口說道:「額娘,女兒餓了。」
那拉夫人立刻應著:「好,好,額娘這就讓人去給你弄些吃的。這想吃東西了,這病就好得快了。薛嬤嬤,快去讓廚房的人熬些粥來,佐上些清淡好消化的小菜給格格送來。」
那拉夫人身後的嬤嬤立刻應了走了出去。
菊蕊也在一旁含著淚花笑著說:「這才好,格格您剛可是嚇壞了奴婢了。」
那拉夫人現在一聽到女兒的事就緊張,連忙問道:「格格怎麼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菊蕊連忙跪下:「回福晉,格格……格格方才醒過來竟是不認識我和容嬤嬤了。奴婢以為……這還好,福晉一來,格格這才是好了。」
那拉夫人著急地拉著甄婉的手:「婉兒……」
甄婉歎口氣,早知道剛剛就管住自己的嘴巴,這會子也不能否認,只得點點頭道:「額娘,女兒醒過來就是頭疼,一晃神竟是覺得好多事記不起來了。許是睡久了,腦子有些迷糊,過陣子便好了。」
剛聽她們都在說什麼「可是醒了」的,估摸著這身子的主人是大病一場昏迷了,這個理由應該可用。
果然那拉福晉將甄婉輕輕摟在懷裡:「可憐的孩子。你這是何苦啊。」
甄婉也不吭聲,任憑便宜額娘抱著自個。
那拉夫人揮手讓跟著進來的人都退下,卻沒有讓容嬤嬤離開:「嬤嬤,你是婉兒的乳娘,這些話也不必避著你,日後婉兒嫁過去也需要你時時記住,時時多幫襯著婉兒。」
容嬤嬤頓了頓才福了身道:「是……奴婢知道。」
甄婉看著容嬤嬤的臉——怎麼明明是很恭敬的話讓這位嬤嬤說出來跟受了什麼委屈似的?可是看便宜額娘的樣子又好像很信任這位容嬤嬤。
那拉夫人看了看甄婉的臉,道:「婉兒,額娘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那拉家也只有你這麼一個嫡女,額娘知道,自小你被阿瑪額娘兄弟們捧在手心裡疼著,性子倔又傲。可是……皇上的聖旨下了,我們那拉家就算是滿洲貴族那也是皇上的奴才。皇命難違啊。額娘知道,讓你這麼個身份嫁給寶親王做小你是不甘的,可畢竟也是側福晉,皇上還是照拂的,你就算不情願,可也不能這麼著作踐自個兒,不愛惜身子啊。你這麼著不說被皇上知道了觸怒天顏,就算額娘和你阿瑪看了也是心疼啊。婉兒。」
那拉夫人說著便拿了帕子拭起淚來。
甄婉卻是聽的黑了臉——剛穿越來就是嫁人?還是做小?!坑爹的老天爺你玩我啊!
而這具身體的本尊大約也是不情願的,內心深處那股子反抗越來越強烈,甄婉出聲道:「額娘,我不嫁!」
沒等那拉夫人再說什麼,一旁的容嬤嬤皺眉道:「格格!」
甄婉被這中氣十足的聲音嚇了一跳,再看容嬤嬤那張直比寒冰還要低溫的臉,張了張嘴。那拉夫人似乎也是被嚇到了。
容嬤嬤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請罪道:「是奴婢逾矩了,請福晉責罰。只是格格,這話萬不能再提了。皇上既然下了旨賜婚,格格是必嫁的,格格再說這些話被旁人聽了,那就等同於違抗聖旨。請格格慎言。」
那拉夫人聽了也點點頭,對著甄婉道:「婉兒,容嬤嬤說的不錯,這話可不能再說了。」
甄婉又是看了容嬤嬤的黑臉一眼,再看看那拉夫人,只得點點頭。
恰好這時外頭一個小丫頭打了門簾進來說老爺來了,那拉夫人勸慰了女兒兩句,就出去同一樣著急女兒身體的老爺稟告了。
古代講究男女七歲不同席,就算是父親,女兒家的閨房也是不好隨便進來的。何況甄婉也醒了,那拉夫人便出去了,讓容嬤嬤再好好勸慰甄婉一番。




☆、老鄉

作者有話要說:偶是存稿箱~~~
祝大家神棍節愉快~~~~
  甄婉坐在床上琢磨著便宜額娘說過的一大段話,心思轉了好幾個圈。
聽話裡的意思,自己是滿洲貴女——滿洲,再看這些人的髮型,自己估摸著是清穿吧。而且看來在自己身份應該不低。貴族嫡女。就是被皇帝指給了別人做小老婆。白白糟蹋了這尊貴的身份。甄婉不禁腹誹——這皇帝是誰啊這麼傻缺。
額娘剛還說嫁給誰來著?想想……寶,寶什麼玩意?
甄婉想不起來了,剛她根本就沒放心思聽,於是問一旁站著的容嬤嬤:「嬤嬤,剛額娘說我要嫁給誰?」
容嬤嬤恭敬地道:「回格格,皇上半月前下了聖旨,封您為寶親王側福晉。」
雖然清史瞭解一般但勝在電視劇小說看得多的甄婉立刻就覺得頭上天雷滾滾——「你說誰?寶親王?弘歷?乾隆那個花心大蘿蔔?!」
容嬤嬤瞇了眼。甄婉立刻後知後覺地捂上嘴巴,驚恐地看著容嬤嬤——完了,她一看見討厭的人就管不住嘴巴先人身攻擊的老毛病又犯了!
容嬤嬤的表情——嗚~好恐怖。
本來以為會等來容嬤嬤的一頓訓斥,卻不料容嬤嬤只是瞇著眼睛打量了甄婉半晌,突然開口問道:「你不是甄婉格格,你是誰?」
甄婉眨眨眼——她要是說她借屍還魂的會有人信麼?嗚~在封建社會自己會不會被當成妖怪被架在火上烤肉串啊。不要啊,那好疼的。
於是甄婉乾笑著道:「嬤嬤在說什麼呢,我就是甄婉啊。」
說著心裡想,這格格的名字竟是和自己一樣的。額。這位嬤嬤,本小姐可沒騙你。
容嬤嬤審視的目光掃在甄婉身上,這讓甄婉有如芒刺在背一樣。
「那格格可知自己是滿洲那家的格格,格格的阿瑪額娘又是何名諱,格格今年芳齡……」
甄婉怒了——刁奴!什麼是刁奴!這就是!人口普查啊你!
雖然憤怒但是甄婉的腦子沒壞,這個容嬤嬤——有蹊蹺。難道她知道借屍還魂這回事?還是……難道她也是穿的?可是這個幾率太小,而且同為穿越人對待老鄉不該是她這副態度。
於是甄婉也瞇了眼。
同樣的動作,甄婉做起來卻是沒有容嬤嬤的氣勢和氣場,半晌便敗下陣來。既然對方認定了自己不是原主,這裡也沒外人,便聳聳肩道:
「我的名字的確是甄婉,這個不騙你,不過你倒是說對了,我的確不是你的主子,我想,你主子應該去見閻王了吧。我呢,用你們的話來說應該是借屍還魂。」
說完眼睛牢牢盯住容嬤嬤。
「但是,我想嬤嬤你是個聰明人,你該知道,污蔑主子被孤魂野鬼付了身,你身為一個奴才的下場是什麼吧?還望嬤嬤,三思。」
最後兩個字說的甚是重,甄婉的氣勢也便放了出來,話裡的意思也是十分明顯——就算我不是你原來的主子,但是我這副身子還是主子的身子,在這個封建社會,主子對上奴才,從沒有奴才贏得道理。
甄婉等著容嬤嬤說點什麼,不料容嬤嬤看了她半晌就收了那一身冰寒之氣,眼裡還有絲讚賞:「不錯,至少不是個不明白事理的。」
然後又看看她,點點頭:「穿越。」
甄婉差點一個跟頭從床上摔下來,穩住身子一把拉住容嬤嬤的手,興奮地道:「真的?嬤嬤你知道?啊不對,你肯定也不是嬤嬤,你是誰呀?你也是穿越來的嗎?」
老鄉見老鄉啊……
沒等甄婉兩眼淚汪汪呢,容嬤嬤皺眉把手抽了回來:「奴婢不是穿越來的,格格還請注意自己的儀態。既然你承認不是格格沒有禍心,那以後我會告訴你該如何做。我也會盡我的本分提點你,放心便是。」
甄婉委屈地看著容嬤嬤——你真的不是穿來的嗎?真的不是嗎?
容嬤嬤嘴角微抽:「奴婢的確不是穿越來的,請主子放心,奴婢也不會將主子的身份說出去。但既然你佔了烏拉那拉家格格的身子,便替人盡孝吧,莫要違抗聖旨給烏拉那拉家招來禍事。」
甄婉還是對容嬤嬤額身份耿耿於懷:「神仙?」
容嬤嬤:「……」
甄婉:「妖怪?」
容嬤嬤:「……」
甄婉還要說什麼,容嬤嬤制止道:「格格還是先休息吧。養好身子才好學習側福晉的規矩,宮裡也該派人下來教訓了。」
甄婉撇嘴:「拉倒吧。既然你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那我不妨告訴你,我不想嫁給弘歷那個混蛋,神經病,腦殘!就算他以後成為九五至尊我也不想!」
容嬤嬤的臉又黑了:「格格!謹言慎行。」
甄婉歎氣:「你我都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好容易找到一個知己,你這是幹嘛?還真把自己當成嬤嬤了啊?」
容嬤嬤吸了一口氣道:「奴婢就是這個時代的人,也是格格的嬤嬤。」
甄婉擺手:「算了,你不想說我不問了便是。看你自稱奴婢也挺不甘願的,算了吧。以後你我私下裡你不必這麼自稱,我那個世界的人也從不講這些規矩。」
容嬤嬤也沒再說什麼,看來真是不習慣自稱奴婢。
甄婉歎了一口氣坐回床上,很是豪邁地捋胳膊挽袖子,然後盤腿坐在大床上撐著下巴:「喂,你說,雍正好說話麼?我要是去求求他……」
容嬤嬤已經被甄婉這一連串毫不大家閨秀的動作弄得臉黑嘴抽了,聽到甄婉這話咬牙道:「格格,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甄婉抱過被子愣了半晌,然後把整個腦袋埋進被子裡大吼:「啊啊啊啊!我不要嫁給弘歷那個腦殘!種馬!蘿蔔!混蛋!」
因為埋在被子裡,這節氣被子也厚實,所以在容嬤嬤聽來聲音並不大,至少外面的人聽不到,但還是氣得容嬤嬤一把上前拉下了甄婉手裡的被子,手摀住甄婉的嘴,眼神鋒利:「你若不想明天就死無全屍,最好還是把這些話爛在肚子裡。」
甄婉翻個白眼:「看你是同病相憐的人我才不計較地說給你聽,我自然是知道利害關係的,你給我適可而止啊。」
容嬤嬤臉更黑了——她上一世何曾被人訓過適可而止這四個字。
甄婉歎口氣,拉著容嬤嬤坐下,道:「你說的其實我都懂。皇家的規矩最是重,我只是不甘心,我剛醒過來就要去做人家的小老婆,而且這個人還是歷史上有名的好色之人,我想,一個正常的女人都會不甘願把?」
容嬤嬤安慰了她一句,無非是甄婉的家世嫁過去就算是側福晉,只要謹慎些,日子也不會太難過的。安慰完了便想站起身,無奈甄婉突然拉住她的手:「喂,我長得難看嗎?」
容嬤嬤看了看甄婉的臉,十分淡然地道:「格格的容貌被說成是八旗第一美人,自然不會差。」
甄婉卻是很難過的樣子,捂著臉。容嬤嬤看了她好半晌,歎氣,這畢竟還是自己以後,甚至一生都要追隨的主子,於是出口問道:「怎麼了?」
甄婉抬頭:「我聽說大清的皇子們被指婚的女子也是要選秀才被看上的是不是?」
容嬤嬤點頭:「是這樣。」
甄婉泫然欲泣:「那你說我長得漂亮,胤禛為什麼不留下我?他不是皇上嗎?那應該好多女人站好等他挑剩下的才給兒子吧?」
容嬤嬤腳下一個沒站穩,直接從腳踏上倒了下去,摔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容嬤嬤邊揉著自己扭傷的腳踝,便低聲怒吼道:「格格!」
甄婉被她這動作搞得一驚,然後笑著邊拉她起身邊說:「我說你至於麼?本來就是麼,難道你不想看看穿越劇的終極男主角四四?」
容嬤嬤臉色很不好看,咬牙切齒道:「奴才不想!」
甄婉納悶:「難道你是八爺黨?」
容嬤嬤險些暈過去:「不是!」
甄婉拉著她起來:「好好,不是就不是,看你急的。怎麼樣?扭傷了?」
容嬤嬤推開她的手:「無妨,格格切忌在外人面前不要這麼對待下人。」
甄婉歎氣:「你真是被同化了。然後蹲下身子撩起容嬤嬤的褲腿,準備查看一下。卻被容嬤嬤制止住:「無礙。」
甄婉就著被容嬤嬤拖住手臂的姿勢站起身,坐回床上順勢再把容嬤嬤拉著坐下:「歇會吧,左右沒外人你就不要站著了。」
容嬤嬤坐下後忍住腳踝的痛,沉聲道:「你要記住,不管你之前那個時代如何,這裡是大清,至於……皇帝,不是你可以隨便議論的,不然會招來殺身之禍。」
甄婉歎氣:「可是我真的對弘歷那個草包沒興趣。大清的皇帝裡我只喜歡四四啊。」
容嬤嬤咬牙:「是四爺,皇帝!而且格格是女眷,不可以隨意把喜歡掛在嘴上。」
甄婉攤手:「那我沒辦法,我就是喜歡。」
容嬤嬤一口血悶在胸口,不想再教訓這個冥頑不靈的異世之魂。
坐了片刻,甄婉突然靠上容嬤嬤的肩膀:「嬤嬤,不管你是誰,哪裡來的,我在這只有你一個人了。」
只有你知道我是異類,只有你知道我不屬於這。
容嬤嬤怔了片刻,拍拍她以示安慰。
這時聽到門外的腳步聲,然後一個小丫頭的聲音:「嬤嬤?格格可還醒著?大夫來了。」
容嬤嬤扶著甄婉躺下,撂了簾子,這才道:「請進來罷。」




☆、練字

作者有話要說:苦逼的我考完了苦逼的試苦逼的坐車回來了= =
  小丫頭應了一聲便帶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大夫走了進來。
大夫先是見了禮,這才低頭走到床邊,小丫頭立刻拿出一方帕子蓋在甄婉唯一從簾子裡露出來的手腕上。
大夫號完脈,那拉夫人又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丫頭端著食盒。
仔細詢問了大夫自家女兒的病情。大夫說無礙,只是血虧氣虛,身子有些空,只要溫補些時日便可。
至於甄婉忘事兒的事,那拉夫人方才在大夫進門前已經私下問過了,這才來的晚了些,大夫只是說是怒火攻心,加上日後病了這些日子,沒什麼大礙,身子好了這腦子自然就清明了。
那拉夫人讓人賞了,然後讓薛嬤嬤帶著大夫下去開方子。甄婉卻是在帳裡留住了大夫道:「額娘,女兒方才想下床走走,可這身子軟綿無力,累得容嬤嬤為了扶我摔了一跤,扭了腳,就請大夫再為容嬤嬤看看腳傷吧。」
那拉夫人點點頭:「勞煩大夫了。」
老大夫連忙打了個千:「不敢。」
薛嬤嬤和容嬤嬤都是府裡的家生子,也是老姐妹了,得了福晉的首肯就親自上前扶了容嬤嬤,一起出了房向院子的下人房走過去了。老大夫在身後跟著。
福晉走到床邊,菊蕊將簾子掀起來掛好。
甄婉微微坐起來些:「額娘。」
那拉福晉扶著她,親自在她身後墊了枕頭,臉上也有了些笑意:「大夫說的可是都聽見了,這回可要把身子養好了,乖乖吃藥。」
甄婉順從地點點頭:「是,讓額娘擔心了,女兒不孝。」
那拉福晉溫柔道:「我兒是最孝順的。來,額娘讓人把吃食給你端來了,先用些吧,方好吃藥。」
甄婉點點頭,那拉福晉示意身後跟進來的丫頭們將食盒拿上來,丫鬟們立刻將裡面的吃食端出來。
那拉福晉甚至親自拿了碗喂甄婉喝粥。這讓甄婉見識到了這位烏拉那拉甄婉身為嫡女的受寵程度。
接下來的日子甄婉便是每日的吃飯喝藥,屋子都不曾出,古代的日子極是無聊,她身子剛好福晉又不讓她出門吹冷風,甄婉只能在床上滾床單玩。
容嬤嬤的腳傷好的倒是快些,打簾子進來看到自家主子又在床上滾來滾去,皺了皺眉,訓道:「格格,注意儀態。」
甄婉將臉埋在被子裡哀聲道:「嬤嬤,好無聊,我都沒事做。」
容嬤嬤道:「不如格格下床在屋裡走動走動,也好鬆快,若是有些力氣了,也可以練練字。寧神靜心。」
甄婉想了想便允了,左右無事,就當陶冶情操吧。
容嬤嬤得了首肯便喚來菊蕊鋪紙磨墨,菊蕊還挺高興:「格格,您想著練字那身子可是大好了。」
幾日下來甄婉也和這小丫頭很熟了。本來額娘身邊的薛嬤嬤是訓了四個家生子丫鬟出來的,取名為梅香,蘭沁,竹韻,菊蕊。名字以梅蘭竹菊,四個丫頭也生的都水靈靈的,後來額娘見幾個人很是聰明伶俐,便撥了兩個伺候自己,便是竹韻和菊蕊。四人中菊蕊年齡最小,性子也是最活潑。
甄婉讓容嬤嬤扶著下了床,又套上兩件衣服免得著涼,笑著道:「主子我身體大好你還不樂意?」
菊蕊笑嘻嘻地道:「哪敢啊?格格,剛剛竹韻姐姐去小廚房做了些點心,格格可是想吃些?」
甄婉點點頭:「讓竹韻端進來吧。」
菊蕊應了一聲,便跑出去了。
沒一會,竹韻和菊蕊一起走進來,請了安笑道:「我這點心才剛做好,你倒是會討巧跟格格獻媚了。」
菊蕊笑道:「我是想到姐姐做的點心一向能討格格歡心的,可不就上趕著撈點子功勞來吧。」
竹韻點點她的額頭:「你就是這張嘴呦。」
甄婉看著兩個水靈靈的姑娘笑鬧也是歡喜,拿過竹韻呈上來的點心嘗了一口,入齒鬆軟,口感綿潤,還有一股子桂花香,很是美味。碟子裡只呈著四塊點心,甄婉也是有些餓了,一口氣都給吃光了。
竹韻都有點驚訝了:「格格今個吃的倒是比往日多了。」
甄婉心想,這古代大家閨秀的食量都夠小,頭一次能自己吃飯了看著下人端上來的碟子裡都裝著的那麼丁點菜還以為是喂鳥呢,不過嘴裡還是笑道:「嗯,有點餓了吧,這點心可還有?」
竹韻點點頭:「是有的,可是格格,您大病初癒還是少吃些子吧。回頭仔細胃口受不住。」
甄婉笑著喝了一口容嬤嬤遞過來的茶,道:「我是不吃了,左右那些點心放著就不新鮮了。竹韻你拿來些給容嬤嬤,其餘的你們分了去吧。」
菊蕊笑道:「果然是格格疼咱們。」
甄婉打從醒來性子溫婉了不少,就算是生病前,本尊烏拉那拉甄婉雖然性子剛硬但對待下人也是極好的,竹韻也不稀奇,道了謝便領著菊蕊出去了。
看著兩人出去甄婉歎氣對容嬤嬤說:「難怪他們清朝女人都這麼瘦,敢情都是餓出來的,才四塊點心就嫌我吃得多了。」
容嬤嬤對她這些歪理都產生抗體了,也就沒開口。
甄婉放下茶碗起身走到書案前,先是摸著下巴看了看那張潔白的宣紙,又看了看旁邊的筆墨,然後挑了一支狼毫筆,蘸了墨在紙上認真寫起來。
容嬤嬤看她在案前一筆一劃的認真模樣,走過去一些想要看看甄婉的字怎麼樣。從前的烏拉那拉甄婉的字走的是和脾氣一樣的剛硬,不知這個冒牌貨能寫出什麼來。
容嬤嬤走過來的時候甄婉恰好寫完,立刻獻寶似的招招手:「嬤嬤來看看,我寫的如何?」然後微微讓開身子。
容嬤嬤走到甄婉身邊視線一放到書案上險些讓剛痊癒的腳踝再給扭傷。
四四方方的一張宣紙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兩個字:胤禛
容嬤嬤的臉當即就黑了:「放肆!」
甄婉嚇了一跳。
容嬤嬤怒道:「格格你怎可寫出皇上的名諱?」然後在心裡補了一句——還寫得那麼難看!
甄婉扁扁嘴:「一會寫完我會毀了的。叫喚什麼呀?」
然後笑瞇瞇的摸著自己爬出來的兩個字:「再說了,這放眼大清朝能勾引我的只有我的四四,我不寫他難道寫弘歷那個腦殘嗎?」
容嬤嬤看著甄婉的表情,再看她玉指在那兩個字上滑動的時候那眼神,只覺得這丫頭把那兩個字當成了雍正本人了,施以調戲。
聽聽她的話——勾引她?堂堂雍正皇帝會勾引她?!還說弘歷是腦殘,草包,那她腦袋裡裝的都是些子什麼!
容嬤嬤二話不說直接扯過那張紙撕碎團成一團,聲音冷硬:「你的字太難看了。」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06

☆、命運(抓蟲)

作者有話要說:收藏和留言是鼓勵啊是鼓勵~是動力啊是動力~
好吧我在無恥地求收藏求花花~~~
嘿嘿
偶們來教學相長吧!!!!!
  甄婉對自己的大作被人如此對待很不滿:「本來嘛,我以前從不寫毛筆字的。」
容嬤嬤道:「那不如我去給你找幾本字帖你照著練便是,總之你自己這字拿出去是沒法看的。」
甄婉眼睛一亮:「那可以找到四四的字帖嗎?」
容嬤嬤握著紙團的手一緊,盯著甄婉說道:「皇上的字是不能隨便外流的。」
甄婉撇嘴:「行了,還不能隨便往外流呢,你都不知道後世多少乾隆的字流傳。一生寫詩便有上萬首,都趕上大唐流傳的了。還沒幾個拿得出手的,走到哪都喜歡題字,歷代皇帝裡他的字估計最不值錢了!哎你說,四四那麼好,怎麼生出這麼一個草包?不會是他娘為了爭寵抱來的吧?」
容嬤嬤才剛新鋪上一張宣紙,聽到這話險些又把這紙給毀了!
「大膽!皇家子嗣血統豈是你可以胡亂說的。」
甄婉瞇著眼看著容嬤嬤:「你沒事吧?怎麼我一說弘歷你就這麼大反應?難道你穿越前是喜歡乾隆的?」
容嬤嬤瞪了甄婉一眼,那一眼跟刀子似的,甄婉縮了縮脖子:「算了,你自己喜歡裝神秘你當我樂意跟你搶白啊?去找字帖吧。既然沒有四四的,那……哎,對了,我在我那個時代的時候見過四四的朱批,貌似是……行書?那你見行書的便給我搬來吧。」
說著又拿起一支筆蘸了墨:「唔,等額娘讓我出門了去問問阿瑪四四的字是什麼樣的。」
容嬤嬤看著她皺眉的姣好側臉:「你就對當今皇上那麼感興趣?」
甄婉頭也不抬:「嗯,偶像。」
容嬤嬤問道:「什麼偶像?」
甄婉也納悶了:「你能說出穿越這倆字我一直以為你跟我一個時代的,怎麼你連偶像都不懂?」
容嬤嬤靜默片刻,沉聲道:「我死後靈魂飄蕩了一段時間,聽人說過罷了。」
甄婉點點頭——容嬤嬤這算重生吧?她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
然後笑道:「偶像就是說,喜歡,崇拜的對象。恩說多了你也不懂,就暫且這麼理解吧。」
容嬤嬤眼看著她又要寫出胤禛二字,連忙制止她:「不要寫這兩個字了。」
甄婉好笑道:「下意識的。罷了,你去找字帖吧。我聽菊蕊說烏拉那拉甄婉的哥哥似乎是個喜好收集書的人,去問問他吧,也許他能知道誰的字體和四爺的像一些。」
容嬤嬤也不動,反而換了紙拿起筆問道:「你還沒說,為何如此想瞭解……四爺。」
甄婉托著下巴:「嗯,因為他……陰險,腹黑,沒表情的面癱,哦,就是面部癱瘓。是個不會笑的大冰塊。在我們那啊,四爺這種人就被稱為冰山腹黑男。」
容嬤嬤剛拿起的筆險些給捏斷:「既是如此,這種人的筆跡你為何要學?」
甄婉翻白眼:「我喜歡,不行啊?」
容嬤嬤淡淡道:「你把四爺說的如此不堪還喜歡?」
甄婉反駁道:「什麼不堪,這些詞在我這可都是好詞來著,誇獎,一般人我都不這麼誇他。」
容嬤嬤嘴角一抽。
甄婉笑道:「你不覺得四爺是個好皇帝嗎?」
容嬤嬤看了她一眼,甄婉笑道:「從政十幾年,大膽改革,鐵血手腕,政治清廉。雖然最後被人稱為『抄家』皇帝,但他的政績是他那個草包兒子拍馬都比不上的。只是可惜,最後累死在龍案上,哎。」
甄婉的話讓容嬤嬤失了神……累死在龍案上……是啊,累死的……
甄婉沒看到容嬤嬤的表情,轉而哼了一聲罵道:「可惡的四四,那麼聰明做的什麼狗屁決定,讓我嫁給弘歷!」
容嬤嬤黑線:「格格!」
甄婉看看她笑道:「雖然你不是我的老鄉,但是你是唯一知道我不屬於這的人,你不把我推出去當妖魔鬼怪燒掉,我也不會虧了你的。你知道我以後會如何麼?」
容嬤嬤看著甄婉。
甄婉笑著接過她手中的筆,開始寫自己的名字,嘴裡淡淡道:「若是我清史沒記錯,我這個烏拉那拉側福晉,日後會登上皇后之位。」
容嬤嬤點點頭:「既然如此那你便更不需要擔心。」
甄婉瞟了她一眼,竟是一種魅惑的表情,容嬤嬤一怔就聽到甄婉慢慢說道:「但是我不受寵,弘歷會無視我這個皇后,寵愛一個包衣出身的魏氏宮女,抬她上妃位,忘了乾隆多少年,皇后剪髮被廢。死後連祭祀都不可享。據野史說說好像是乾隆下江南看上一個青樓女子想要納入後宮,皇后力諫來著吧。總之就是下場很慘。皇后的嫡子也因為母親的原因會被牽連,最後,魏氏上位,他兒子做了皇帝。」
一大串話說的緩慢,說完了名字也寫完了。
容嬤嬤已經被甄婉的話震到了,半晌無語。如果甄婉回頭看就知道容嬤嬤的手都在哆嗦。
甄婉看著紙上的字,輕笑著念道:「烏拉那拉,甄婉。」
說著執筆在名字上打了一個巨大的叉。
容嬤嬤看著那張紙沉聲道:「你既然來自未來知曉歷史,大可以改變……」
甄婉似笑非笑:「你是暗示我去爭寵?」
容嬤嬤淡淡道:「後宮從來容不得不爭。」不爭,就是個死。
甄婉點點頭表示贊同,然後摸著下巴瞇著眼道:「要是我進了胤禛的後宮也許我就考慮去爭一下。弘歷麼……算了。」
眼看著容嬤嬤又要黑臉,甄婉笑道:「我是肯定不會去爭寵的,這條路太凶險,一個不小心就是屍骨無存。何況我一個異世人,這些彎彎繞繞我也不會。日後我定是縱容著他順著他,興許博個『賢名』不會被廢。但是……」甄婉轉頭看著容嬤嬤,「如果我不剪髮仍然會受到冷遇,我會提前把你送出宮養老保你後半輩子安全。但在那之前,你得跟著我,幫我。」
容嬤嬤看了她片刻:「好。」
甄婉又是笑得輕鬆:「那麼去找字帖吧。」
容嬤嬤看她片刻,拿過她手中的筆,換上一張紙,就寫了起來。
甄婉驚訝地看著容嬤嬤寫字時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股子無法忽略的氣勢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再看那字,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甄婉拍手笑道:「好字啊,好哇嬤嬤你深藏不漏啊!」
容嬤嬤淡淡道:「上輩子的事,總還記得些的。」
甄婉笑瞇瞇道:「那好啊,不過你這句詞我不喜歡,來來,寫『胤禛』倆字給我瞧瞧。」
「啪——」
容嬤嬤手裡的筆終究還是斷了。
鼓掌:「哇!嬤嬤,這麼大手勁,你練過武功的吧?」
「閉嘴!」




☆、進宮

作者有話要說:啊~哦~
求撫摸~求表揚~求各種蹭>_<
啊。特此高示——
本文目前還是一天一更的- - 如果更完了同一天同一章又出現那就是抓蟲
希望姑娘們也踴躍發言找錯。。。啦啦啦~~~
  甄婉足不出戶地休養了小半個月天才被福晉允許出門。這些天裡,每日的娛樂便是跟容嬤嬤學習寫字。容嬤嬤的字是極好的,就連那拉福晉看到甄婉臨摹的字也是誇獎了一番,直說比以前的字漂亮了,就是納悶怎麼女兒的字體變了。
後來甄婉又找到一件事,便是美容護膚。
女人愛美都是天性,甄婉在沒穿過來之前就至少隔一天做一次面膜,回到古代又是大家嫡女這純天然的珍貴材料更是少不了,於是央著福晉去弄了一條奶牛養了,每日裡擠新鮮的牛奶煮了消毒去味,隔一日便洗一次澡,加上點花瓣,雖然時日不多,但是還是見效的,皮膚更加光滑了。
甄婉很滿意,同時也鬱悶嫁過門了不能如此張揚了可怎麼辦。
還有一個招數愣是讓容嬤嬤氣得不顧身份摔了碗出去。腫麼回事呢?
甄婉作為一個現代人對女人的線條是格外看重的,光瘦那是好看不起來的,還是曲線美重要啊。於是甄婉在發現竹韻有一手不錯的按摩手藝後特意讓她去跟給自己看病的大夫學了怎麼找穴位。然後讓菊蕊去買了大批的各種膏子,什麼玫瑰的,桂花的。香甜又不膩。
這樣,每日在自己床上避了人壓壓腿來點簡單的健身運動,這些基本的鍛煉甄婉在沒穿來前在宿舍也是常做的,現在時間多了還能多做一會,強身健體還減肥。出了汗洗完澡過後,甄婉便不著寸縷地躺在內室的貴妃榻上,根據以前看各種美容雜誌總結出來的美容美體穴位圖,讓竹韻手上抹了膏脂給自己按摩。
起先竹韻就是納悶幫主子敲打敲打鬆泛鬆泛是大院裡奴婢們做的常事,主子為什麼要不穿衣服,後來便知道了,甄婉竟然畫了圖給她看讓她幫自己按摩胸部和臀部。竹韻的臉羞紅了兩天才緩過勁,慢慢找到了竅門,這才習慣了。然後發現主子真會想,這才十來天的功夫,格格的身子便較之前更加凹凸有致了。
竹韻還記得,主子頭一天讓自己這麼幹的時候容嬤嬤見主子沐浴那麼久還不出來擔心主子受不了熱氣找進來了,看到這幕嚇得臉比自己都紅!險些碰翻了架子匆忙跑出去了。
偏偏格格還哈哈大笑。自己這個主子呦,打從病了一場就讓她們鬧不明白了。
容嬤嬤為這事私下裡訓了甄婉一番,甄婉不以為意,容嬤嬤氣得不行,甄婉笑嘻嘻道:「別急啊,聽我說嘛,不爭寵是說我不會費腦子在那些後院的女人身上,可是麼,要完全讓弘歷忘了我這麼一號人,那咱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不是。讓他只喜歡在我這妖精打架,但是呢,又因為我的腦子不好不會哄他所以不對我放侍寢以外的感情,這不是正好麼?」
容嬤嬤不否認甄婉說的沒錯,但還是接受不了,所以一連四五天那臉都黑的不行。每天甄婉一到沐浴的時候容嬤嬤的臉就那叫一個扭曲,還帶著不自然的紅暈。
甄婉好笑但是沒再刺激這個雖然重生但思想還是大清朝的靈魂了。
折騰了小半月,甄婉總算能出院門透透氣了。第一件做的事自然是去給自己的便宜阿瑪額娘請安。
烏拉那拉甄婉的阿瑪那爾布是佐領,這些甄婉還是知道的。進了正堂,阿瑪額娘已經在主位坐著了,甄婉娉娉婷婷地走過去:「女兒給阿瑪額娘請安,阿瑪額娘吉祥。」
那爾布一直疼愛這個嫡女,女兒大病已經是著急萬分了,偏偏規矩在,女兒病好了也沒怎麼去探望,這番見女兒面色紅潤,規矩也到位,自然十分開心,武將出身的那爾布不講究文士的儒雅,高興了自然就笑的十分開懷。
那拉夫人見女兒竟是比病前又美了幾分,且身體大好,也是十分寬慰的,拉過女兒的手細細問了,見女兒就連說話都溫柔不少,心裡想著這病興許是福不是禍吧,性子不再和以前一樣剛硬,又這副容貌,嫁過去總不會太難過的。
一家人和樂融融地說著話。容嬤嬤在一旁看得也點點頭。現在的甄婉在人前的規矩說話已經是沒什麼挑剔的了,看來也是個聰明的,懂得隱藏。
當然,也是她教導有方便是了。
既然甄婉大好了,婚期也定下了,那爾布和那拉夫人就開始著手為嫡女置辦嫁妝。甄婉就覺得自己苦逼了。
因為婚嫁的東西她還得自己繡。被繡花針扎的手指頭都快成蜂窩煤了,甄婉扁著嘴委屈地看著容嬤嬤。
容嬤嬤歎氣:「格格,這事必須你自己來。這是規矩。」
甄婉扯著手中的紅布:「什麼破規矩。」
竹韻和菊蕊也是在旁伺候著,連忙寬慰道:「格格莫急,這婚期還有些日子,慢慢來就好。」
甄婉歎氣,只得拿起繡花針,一針一針地戳戳戳。
以前覺得練字很累,現在發現——跟容嬤嬤學寫字那就是天堂般的日子啊!
備嫁的時候,那拉夫人也帶著甄婉去宮裡走了一遭。不為別的,弘歷的老娘想看看未來側兒媳婦。
進宮頭晚甄婉興奮地睡不著覺,直拉著容嬤嬤說她就要見到真正的紫禁城了!這可是皇上還住著的皇宮啊,不是幾百年後那個衰敗沒有人氣的建築物啊。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四四在裡面啊啊啊!
容嬤嬤看她興奮的樣子想的卻是怕她興奮過頭忘了規矩,於是又是一番囑咐。
兩個人雞同鴨講了半宿,這才堪堪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甄婉就被容嬤嬤搖醒,揉著眼甄婉又不樂意了——生病起碼還能睡個懶覺。外面天還沒亮呢!
被拉起來,用熱水洗了臉,甄婉還是困頓,瞇著眼迷濛的樣子坐在梳妝台前任憑竹韻和菊蕊給自己打扮,已經知曉格格不愛濃妝,而且格格皮膚白皙細膩已經十分漂亮,竹韻便只給甄婉掃了些胭脂。
容嬤嬤挑了一身桃紅色小襖加了一個象牙色對襟坎肩,嫩嫩的顏色更是襯得甄婉天生麗質出水芙蓉,看的竹韻和菊蕊連連讚歎。
總算折騰好了,那拉夫人已經在等著了。甄婉偷偷從點心盤裡偷了兩塊點心——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那麼多電視劇都看了,這宮裡規矩最多的,指不定折騰到什麼時候,還不得吃點墊吧墊吧啊,餓暈了怎麼辦?
甄婉的動作都被那拉夫人看在眼裡,笑了笑沒說什麼,只是讓薛嬤嬤取了食盒,然後拉著甄婉上了馬車。到了車上那拉夫人打開食盒,在甄婉看見肉骨頭一樣的眼光裡笑著把吃食遞給女兒。
顛顛簸簸到了宮門口,那拉夫人下了馬車,一回頭見甄婉都快倒在馬車座上了,甄婉本就沒睡醒,加上被馬車晃得更是迷糊,被喚了兩聲都沒反應。那拉夫人無奈道:「這孩子,還不趕緊醒醒,仔細一會失了禮數。」
容嬤嬤見狀道:「福晉,不如奴婢上去叫格格。」
那拉夫人點點頭,容嬤嬤邊進了馬車,還放下了簾子:「格格這睡著,突然受風不好,福晉放心,奴婢一會定然讓格格精神。」
進了馬車容嬤嬤皺眉看著甄婉睡得正香甜,也不說話,乾脆地捏上了甄婉的鼻子,總算把睡到太平洋的某人給憋醒了。甄婉揉揉眼:「嬤嬤,別吵。」
容嬤嬤道:「到皇宮了,還睡。福晉等著呢。」
甄婉哦了一聲。雖然坐了起來還是那副要醒不醒的樣子。
容嬤嬤無奈,只得咬咬牙,低聲在她耳邊道:「這裡是四爺住的皇宮。四爺!」
加重了四爺兩個字,甄婉果然立刻跟打了雞血一樣,一蹦而起:「啊胤禛嗚嗚嗚嗚……」
容嬤嬤黑著臉摀住甄婉的嘴:「記住,進去不許喊四四,不許喊胤禛,不然你除非腦袋和身子分家就別想出來了知道嗎?!」
甄婉點點頭。容嬤嬤才放開手。
甄婉揉揉臉蛋,低聲叫著:「啊,四四,我來了!」
然後在容嬤嬤掛滿黑線的黑臉裡精神百倍的跳下了馬車。
容嬤嬤只聽得福晉在外面笑著道:「果然還是容嬤嬤治得了你。」
甄婉笑著道:「啊,是啊,嬤嬤有偏方。」
只鬱悶得車裡的容嬤嬤想吐血。




☆、雍正

作者有話要說:哼唧。。。
霸王的冒出水來吐個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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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啥,感謝小米蟲的提醒。我又文盲了ORZ。。。耿氏的貴妃位那是腦抽龍封的我還以為四四。。。
咳咳。知錯就改。
俺是好孩紙。。╮(╯▽╰)╭
  宮門外等了一陣子,一個小太監匆匆跑過來,見到那拉夫人打了個千:「奴才給福晉請安,給格格請安,二位主子吉祥。」
那拉福晉看了薛嬤嬤一眼,薛嬤嬤立刻會意地上前將一個荷包遞到太監手裡,福晉笑著道:「不知娘娘可得空了,我們好去給娘娘請安。」
那太監將荷包收進袖子裡笑的更加真誠了,連忙道:「娘娘在宮裡等著福晉和格格了,福晉和格格隨奴才走吧。」
那拉夫人笑著道:「有勞公公了。」
那太監施了一禮,便帶頭在前面走著。
皇宮大了也有壞處,走到熹貴妃的宮殿裡甄婉覺得腿都走細了,進了殿內,只見兩個宮裝婦人坐在上首。一個穿著桃紅色,一個穿著天青色。甄婉分不清誰是誰,只得跟著額娘一起跪下請安:
「奴婢給熹貴妃娘娘請安,給裕妃娘娘請安,二位娘娘吉祥。」
那穿桃色衣裳的女人虛抬了一下手:「起吧。」 「謝娘娘。」
甄婉一起身,就感覺到兩道目光跟追光燈似的打在自己身上,甄婉畢竟是第一次進宮,盡量使自己落落大方些還是有些微緊張。桃紅色衣裳的又讓人賜了坐。
那天青色的笑著道:「瞧瞧這模樣,果然是咱們滿八旗出了名的美人,姐姐真是好福氣,討到這麼標緻的兒媳婦。瞧瞧,今兒個這衣裳都和姐姐衣裳顏色一樣呢,這不就是婆婆和兒媳婦的緣分嘛。」
這話一說出口,甄婉就分得清誰是誰了。立刻跪下道:「娘娘恕罪,奴婢只想著娘娘召見,高興非常,覺得穿的亮些能看著喜慶些,不想衝撞了娘娘。」
甄婉不傻,這宮裡任何一個小罪名都是可以無限擴大直到把人整死的,這熹貴妃的脾氣她還摸不清楚,就算自己得了雍正的指婚,難保不在日後教唆自己兒子給自己找點麻煩,不如自覺點,沒罪也認,起碼能得個識趣恭敬的印象。
那拉夫人也連忙從凳子上跪下來。
「快起來吧,這是做什麼。」
熹貴妃站起來,竟是走了幾步扶起了那拉夫人:「這日後都是一家人了,哪那麼多禮的不是。甄婉丫頭也趕緊起來吧,讓本宮好好瞧瞧。」
說著走到甄婉面前,甄婉不敢再低頭,於是乖乖抬頭讓未來婆婆觀賞。
熹貴妃應該已經過了四十了,可是保養得還如同三十歲出頭一樣,長得倒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溫婉模樣。
熹貴妃打量了甄婉片刻笑道:「可是耿妹妹說的對,瞧瞧這模樣,真是一等一的美人呢。弘歷那小子啊有福氣了。」
裕妃也起了身道:「可不是嘛,這以後生的孩子也指定是極標緻的人物。」
熹貴妃見甄婉看著自己有點愣的模樣,溫柔道:「婉丫頭,怎麼這麼瞧著本宮啊。」
甄婉臉兒立刻紅了,低頭又低聲:「我看娘娘漂亮溫柔,讓娘娘見笑了。」
熹貴妃更是開心了:「瞧這小嘴呦。」
裕妃也是跟著笑:「婉丫頭啊,一看就是個直白的人,這脾氣好,像咱們滿洲姑奶奶,可不能跟那些漢女學了說話都是彎彎繞繞。」
熹貴妃便想到了兒子尤為寵愛的高氏,心裡厭惡,臉上笑也淡了些:「婉丫頭,別站著了,跟你額娘坐著吧,咱們這沒外人,就自家人說說體己話兒。」
甄婉道了聲是,還是先將熹貴妃扶著回去坐下,才跟著額娘坐在了下面。
見甄婉有眼力見,熹貴妃也是滿意,和裕妃對視了一眼,然後又問了些話。
四個人有問有答,倒也是其樂融融。熹貴妃看起來是對甄婉很滿意的,賞賜了不少東西。甄婉對那些沒看見的東西沒什麼概念,倒是熹貴妃賞給她那一對翡翠鐲子讓甄婉用盡全力不讓自己樂出聲來。
這可是滿綠的翡翠鐲子啊,宮廷出品啊,這要是能帶回去賣了自己大學畢業還找什麼工作啊,不幹活都夠吃了。買個小店看著逍遙自在啊……
連忙把快要跑遠的思緒扯回來,甄婉大方地謝了恩。
裕妃和熹貴妃在藩邸時便關係不錯,於是也賞了甄婉一些小玩意,甄婉又是謝恩。
會見總算告終,熹貴妃放人,那拉福晉帶著甄婉行了禮準備告退。小太監在前頭帶著,一出門甄婉就見到了在外候著的容嬤嬤,挑了個不引人注目的角度沖容嬤嬤眨眨眼,容嬤嬤雖然沒笑意,但是點了點頭。
一行人正往外走著,又一個太監跑了過來。甄婉不認識,只是覺得他衣服比領著自己的小太監穿的好些。額娘在前頭不方便回頭,甄婉於是稍微側了側身子,想詢問自己側後方的容嬤嬤,卻見容嬤嬤盯著那個剛走來的太監,眼神不明。
領頭的小太監打了個千:「蘇總管。可是有事?」
蘇培盛點點頭,那拉氏自然是認識這位雍正帝最忠心的近身內侍,笑著點點頭:「蘇總管。」看見額娘這樣,甄婉必然是跟著做的。沒別的,在這皇宮裡頭,禮多人不怪。
蘇培盛連忙打了個千:「那拉福晉不必多禮了,還請福晉帶著格格和咱家走一趟吧,皇后娘娘聽聞福晉今日帶著格格進宮說多日未見,請福晉過去一敘,巧了皇上也在皇后娘娘那,便讓咱家來請福晉格格過去。」
那拉福晉應了,甄婉更是眼睛大亮——哦,我終於要見到四四了!
容嬤嬤一聽蘇培盛這話下意識就去看她主子,光看那側臉就知道主子的表情,在後方小動作地捅了甄婉一下,甄婉這才回神。
容嬤嬤暗暗想——這丫頭不會一會在皇帝面前露出這種快流口水的表情吧……
幾個人跟在蘇培盛身後走著,走到永壽宮已經有小太監遠遠看見便進去稟告了。那拉夫人帶著甄婉走到正殿門口,甄婉微微抬抬眼,餘光只掃到兩個袍子邊,斂下心神,壓抑住自己的激動,甄婉跟著那拉福晉進了殿門。
「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甄婉聽到一句清清冷冷的:「起吧。」竟激動地跪在地上的腿都抖起來。
偶像在上啊!膜拜啊!ORZ
跟著額娘起了,那拉皇后溫柔的聲音便在雍正帝那冷聲後笑著道:「快賜座,婉兒到姑姑這來。讓姑姑看看。」
甄婉這才敢抬起頭,只見上座一個穿著明黃色鳳袍的大美女衝著自己笑意盈盈,那張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竟是讓甄婉內心突然湧出一股子暖意來,像是本能一般走上去,嘴裡喊道:「姑姑。」
那拉皇后拉著甄婉的手,笑著拍了拍:「好孩子,前些日子聽說大病一場,可是清減多了,可是大好了?」
甄婉抿嘴笑笑:「讓姑姑擔心了可是婉兒的不是,都大好啦。」
那拉皇后笑著點點頭。甄婉微微抬頭,這才敢真正地看向那個自己惦記著的四爺。
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透著寒。雖然清朝的髮型很影響美觀,但是他清俊的臉容仍然讓甄婉心跳不已——冰山啊!帥哥啊!四爺啊!
那雙黑眸看向自己和那拉皇后的時候帶著那麼些暖意,待看到甄婉有些怯怯的表情的時候,竟是含了笑意。
雍正淡淡道:「婉丫頭許久不進宮,這次再見除了長大了,竟是怕朕了。」
那拉皇后笑著看著甄婉,甄婉憋紅了臉,心裡又是一陣似乎是本能的感覺,輕哼哼著:「姑父笑話婉兒。」
雍正這才露了些笑意,點了點頭。
甄婉心想——難道竟是從前的那拉氏就跟帝后親近的關係,現在自己就下意識的親暱喊了兩人麼?
甄婉不知道的是,從前的烏拉那拉甄婉因為容貌上和那拉皇后有幾分相似,又是同宗,那拉皇后便很是疼愛,時常接進宮來,那拉皇后嫡子早夭,甄婉更是時不時就勸慰這位自小對自己疼愛的姑姑,承歡膝下,甚至讓雍正帝都讚賞過這孩子懂事的。雍正和那拉皇后一直帝后和諧,經常來永壽宮小坐,見到甄婉長得漂亮,而且性子竟是一點不帶拐彎的,見慣了兩面三刀的雍正皇帝竟是對這小女娃也是喜愛的。私下裡甄婉親暱的喊著姑父雍正也沒有表現不滿過。
甄婉憑著心中那股子不受控制的熟悉感,說著一些討巧的話,逗得那拉皇后很是開心。皇后最近身體也是不大好,雍正正擔心,見甄婉來了皇后如此開懷便也心情好了不少。
說到練字的時候甄婉突然瞟了雍正一眼,雍正自然是察覺到了,問道:「婉丫頭想說什麼?」
甄婉不好意思地道:「甄婉病後便換了字體練,現在練得是行書,卻一直寫不好,甄婉記得小時侯看過姑父的字體貌似是,行書,想請姑父賞婉兒幾個字讓婉兒照著學學。」
那拉夫人皺了皺眉:「婉兒,不要胡鬧。怎可隨意要皇上的字跡。」說罷跪在地上請罪,「皇上請恕罪,這丫頭是被奴婢寵壞了,不知禮數,奴婢回去定會好好教導她的。」
雍正擺擺手:「那拉福晉起吧。這不妨事,婉兒小時候可是爬上過朕的書案子呢,與那會相比這會可是識禮多了。」
那拉皇后笑出聲,甄婉鬧了個大紅臉,心裡想——烏拉那拉甄婉你牛!敢爬上我家四四的書案,虧得沒被四四扔出去。
雍正笑著對蘇培盛道:「朕昨日練得那副字,去派人取了來給婉丫頭。」
甄婉歡喜地立刻跪地謝恩。那拉皇后待雍正說了起拉了她起來,笑道:「練字也是好的,磨磨你那炮仗性子。我看婉兒這次病好了,這脾氣倒是也好了些,皇上您看呢?」
雍正點點頭。
甄婉低著頭只是淡笑。她的心思早就飛到四爺賞的那副字上了。
待到近中午,那拉皇后因為要伺候雍正用膳午睡也不便留著甄婉母女了,便讓慈寧宮的大太監送了兩人出去,賞賜自是不提。
雍正得知甄婉練字便賞了她些字帖,當然甄婉最喜愛的莫過於雍正自己寫的那副字。
出了殿門卻看到容嬤嬤背著手看著永壽宮的匾額,臉上的表情竟像是在懷念什麼。
看到那拉福晉和甄婉出來,這才回神。
甄婉看了一眼容嬤嬤沒說什麼。只是那一步一回頭的樣子讓容嬤嬤恨不得直接把這丫頭打暈了丟上馬車算了!
上了馬車,甄婉就抱著雍正那副字不撒手了,弄得那拉夫人格外莫名其妙。
回府後問了容嬤嬤怎麼格格最近癡迷練字麼?抱著皇上賞賜的話死活不鬆手,下馬車都不用人扶自己跳下去的。
容嬤嬤頓時黑臉。
回到自己的小院甄婉更是進了門就撲到書案前,展開雍正那副字,粉面含春地看著,嘴裡傻樂著:「嘿嘿,四四的字。」
容嬤嬤就知道她回來後又得折騰,根本就沒讓丫鬟跟進來,只說自己侍候格格休息,然後打了簾子進來。饒是容嬤嬤做好了心裡設防,看到甄婉那副樣子還是想教訓她。
容嬤嬤繃著臉衝著甄婉走過去,還沒開口,甄婉就看到了她,於是一把拉過容嬤嬤眨巴著眼睛道:「我看到四四了我看到四四了!活的啊!不是清西陵的大棺材啊!」
容嬤嬤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她知道雍正最後是安寢於西陵了——可是有看見活人想到棺材的嗎?!
「來看來看,嘿嘿,四四賞我的字。哎呀,我的四四的字真是好看啊。」
容嬤嬤咬著牙道:「這幅字不會長腿跑了,您是不是該去休息了。一路上不都在喊困了麼?」
甄婉嘿嘿笑道:「我看到四四就不困了。」
說完坐在椅子上又是一副神遊的姿態:「啊,四四,那雙眼啊,跟深海一樣讓人一看就沉進去了,對了,他還對我笑了哦,嘖嘖,簡直是人面桃花,太勾引人了!雖然年紀大了些,可是我的四四就算人到中年,那也是秀色可餐,風韻猶存……」
容嬤嬤只聽她說的越來越不像話,終於黑著臉吼道:「你給我閉嘴!滾去睡覺!」
說完直接拉了甄婉起來,一把把她推到床上,幫她脫了鞋,然後起身準備拉帳子,就看甄婉一個骨碌翻身,抱著裡側的枕頭嘻嘻笑著:「嘿,四四,我要跟四四夢裡相見。」
容嬤嬤氣得臉都要扭曲了,只想衝著那個後腦勺一拳上去打暈完事。
甄婉嘴裡還念叨著,理智僅存不能跟主子動手的容嬤嬤看著房頂心裡,內牛滿面——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07

☆、出嫁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
女主是很花癡四四木有錯啦。。。
但她不是白癡哦~~~
皇上賜婚,又是嫡女出家,佐領府上開始了兵荒馬亂的籌備嫁妝階段。
甄婉看得出來便宜阿瑪額娘是真心疼愛這個女兒,不止金錢備下不少甚至城外收成不錯的莊子都貼進來兩個。哥哥嫂嫂也是慷慨,送了不少古玩玉器還有銀兩。甄婉雖然覺得封建嫁女真是坑爹——放現代社會哪有女方家裡這麼大出血的!可是也知道嫁進王府就少不了上下打點,錢財是萬萬不能少了的。
那拉福晉唯恐過去了嫡福晉放到女兒身邊的人陽奉陰違,愣是把貼身的丫鬟梅香和蘭沁也給了甄婉。甄婉對此感慨——這下子梅蘭竹菊可算是齊整了。
甄婉這天送走那拉福晉,拿起那快繡好的帕子戳了兩針,然後歎氣就放下了。
容嬤嬤送上一杯茶,道:「可是擔心了?」
甄婉搖搖頭,扭了扭帕子一把摔到笸籮裡,罵道:「還皇子呢!娶媳婦還要女方家裡掏錢!娶不起媳婦你答應個屁的婚事啊!在我們那,這男的估計得一輩子打光棍,除非有個富婆看上他養著,吃軟飯。」
容嬤嬤險些把茶碗打碎了,嘴角一抽咬牙道:「這是禮節,不是貧富的問題。何況,寶親王府是下了聘禮的!」
甄婉哼了一聲扭頭走到書案邊:「把蘭沁菊蕊喊進來吧。」
容嬤嬤只得出門把院子裡和其餘幾個人一起規整物品的蘭沁和菊蕊喊進來。既然都要跟著格格去王府了,自然得先對格格的嫁妝,帶去的東西有個數。這幾日姐妹四人就光倒騰這些了。
「嬤嬤可是有事?」
容嬤嬤點點頭:「格格喊你們進屋,去吧。」
蘭沁菊蕊跟在容嬤嬤身後打了簾子進來,給甄婉行了禮:「格格,您喊奴婢?」
甄婉打開雍正賞下來的那副字,頭也不抬:「嗯,蘭沁,我知道你女紅是四人裡頂好的。去幫我把沒繡完的都繡了。那一堆破布就帶去你屋裡吧,菊蕊去把把那些要貼在嫁妝箱子上的剪紙剪了吧。你們兩個,這兩日先忙著這個,收拾東西的事我讓額娘再找人,但是不可對外人張揚。」
蘭沁和菊蕊傻眼:「格格,這不合禮數啊,這些東西該是新嫁娘自己準備才好的。」
甄婉擺擺手:「什麼好不好的,你們去吧,我要練字,莫被額娘知道,不然又要嘮叨我。」
蘭沁和菊蕊求救般的看著容嬤嬤,容嬤嬤皺皺眉道:「按格格的吩咐做吧,隱藏些就是。」
姐妹兩個只得應了,便拿著東西出去了。
甄婉等到兩人出去衝著容嬤嬤挑挑眉:「果然還是嬤嬤疼我啊。」
容嬤嬤面無表情:「我只是覺得以你的手藝,大婚的日子也繡不完。」
甄婉撇嘴,拿起筆蘸墨開始照著那副字臨摹起來。
容嬤嬤在一旁看著,待到甄婉寫完扭頭看她,對著那期待的眼神微微點了點頭:「有些形似了。」
甄婉笑笑:「來日方長,慢慢練。」
看了看字帖甄婉歎氣:「可惜沒落款,我最想臨摹的還是胤禛兩個字啊。」
容嬤嬤嘴角微抽,索性拿過筆再鋪上一張紙,揮墨而就。
甄婉看了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容嬤嬤:「嬤嬤這字跟四爺的很是相似啊。」
容嬤嬤也不答話。不料甄婉突然撲上來:「你上輩子是不是伺候過我的四四?」
容嬤嬤的臉黑了,甄婉縮著脖子退了回去。
她已經學乖了。只要容嬤嬤臉一黑,她就主動閉嘴。不然那眼神跟冷刀子似的衝著你放過來,她就不信有幾個人頂得住。
容嬤嬤看她這副樣子也沒說什麼,放下筆就出門去院子裡和下人們一起清點東西了。
大婚之日臨近,最崩潰的事也就來了。
甄婉等到教養嬤嬤走掉,在梅香四個丫頭紅臉打趣著下去後,拎著手裡的春宮圖苦笑道:「我以為只是小說杜撰,原來還真的有這個玩意啊。」
容嬤嬤咳了一聲不太自在地道:「這是為了洞房之夜行周公之禮……」
甄婉翻了翻,然後笑道:「總結的姿勢倒是很全。」說罷將冊子扔在一旁,在容嬤嬤不贊同的目光下盤腿坐在暖炕上,托著下巴出神。
容嬤嬤清清嗓子道:「你也不必害羞,伺候丈夫是……」
甄婉歎氣:「我看起來像是在想和弘歷做那檔子事的樣子嗎?我只是在想……」
容嬤嬤等著下文,可是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甄婉突然粉面含春道:「我是在想,四四在床上喜歡哪種姿勢呢?」
容嬤嬤氣得咬牙切齒:「格、格!您莫要再惦記著皇上了成麼?」
甄婉拒絕:「不成,難道你要我想弘歷?那我會不舉的。」
容嬤嬤只覺得眼前發黑——不舉那是女人用的詞嗎?!
「你身為一個姑娘,說話怎可如此粗俗!」
甄婉翻白眼:「我說說就是粗俗了?那夫妻做那事又是什麼?你們這些古代人就是虛偽!」
容嬤嬤被她憋得無話可說,只覺得自己氣血上湧聚集在胸口怎麼都散不開。
甄婉乾脆大字型攤開倒在炕上:「啊,真的要面對弘歷那個臭男人嗎?」
容嬤嬤不想理她,收拾了一下逕自往外走。剛打起簾子就聽到甄婉在身後拍著手笑道:「有了!到時候讓他吹蠟燭,把他當成四四就好了嘛!」
容嬤嬤邁出去的一隻腳絆在了門檻上——
「碰……」
「哎呦,嬤嬤您這是怎麼了?可是摔著了?」
「快把嬤嬤扶起來!」
甄婉聽著外面的動靜微微勾起嘴角。
這麼大反應啊……
六月二十四,黃道吉日。宜嫁娶。
備嫁了許久的甄婉終於要被打包送去親王府做小老婆了。
老早就起來被人拉著梳妝打扮,不說衣服有多厚,那腦袋上的飾物險些就讓甄婉脖子被壓斷掉。於是撅著嘴,老大不高興的模樣。
那拉福晉看著女兒眉頭不展的模樣還以為是有什麼不舒服,甄婉拉著那拉夫人的袖子扁著嘴說:「額娘,女兒捨不得您和阿瑪,女兒能不能不嫁了?」
那拉夫人眼圈立刻就紅了,抱著甄婉落淚,又是說捨不得心肝兒,又是勸慰甄婉到了那要好好伺候寶親王。
伺候到大的小姐和待下人一直極好的夫人抱頭哭,房內一眾丫鬟也都默默用帕子擦著眼角。
當然容嬤嬤除外。
最後還是容嬤嬤上前勸住了母女二人,提醒不要誤了吉時。那拉夫人這才放開了甄婉,著人給甄婉繼續上妝。
接下來一切都按甄婉覺得繁雜異常的流程走過,打扮好了被攙扶著去大廳對著坐在高堂位置上的阿瑪額娘拜了禮,然後蓋上蓋頭,抱著蘋果,瞎子一樣被人送進花轎。
臨進門前甄婉小小聲問容嬤嬤——能不能多給一個蘋果,剛只顧著和福晉離愁別緒都沒吃東西,餓了。
容嬤嬤二話不說直接把甄婉推進了轎子。
上了轎子甄婉立刻揭開了蓋頭,仔細打量著這寬闊的轎子。轎內裝飾得十分精緻,內裡的窗欞和邊邊角角都雕刻了牡丹繞枝花紋和蝙蝠紋。
暗暗歎了一句連坐一次的轎子都這麼奢侈。甄婉又低頭看著自己的一身行頭,咧嘴笑了——剛怎麼沒注意自己身上掛了這麼多珍珠寶石玉石金鎖神馬的啊。甄婉邊摸邊想——這些用完能不能收進自己的小金庫裡作為私房啊。
打量完了陶醉完了,甄婉將身子放鬆倒在靠背上,起得太早還很困乏著呢,反正這轎子還得顛一陣子,不如小睡一會。
街上十分喧鬧,還能鞭炮聲,但是隨著轎子搖晃的頻率,甄婉的眼皮還是越來越粘了。
直到轎門上傳來箭射在轎門上的連續三響,甄婉才一個激靈睜開眼,收拾一下蓋頭,擦擦嘴邊隱隱要流出來的口水,然後正襟危坐。
接下來就是被人攙著出了轎,按著喜娘在旁的指示跨了門檻,過了火盆,吃了蘋果。再身子彎來彎去地拜了堂,就被送進了洞房。
坐下的時候甄婉覺得屁股鉻了一下,從喜帕下微微低頭看到幾個花生蓮子。甄婉先是皺著眉頭小小挪動了一下嬌嫩的臀部,接著就笑了。
等到甄婉吃飽喝足了,前頭應酬了賓客的弘歷也被釋放了。進了洞房,挑了喜帕,弘歷立刻就被自己這側福晉的美貌震撼到了。
甄婉裝著害羞地偷偷打量著弘歷。嗯,長得還不賴,臉型眉毛有那麼些像四四。就是那雙眼睛不像四四那般如冰洋深海般不可測——因為全是情\欲!弘歷那張因為喝酒隱隱透著紅光的臉龐,甄婉是怎麼看怎麼蕩漾!
色胚!
弘歷自然不知道自己這個新娶進門的側福晉心中所想,於是開始按著流程走。
脫衣服,上床,拉帳子——
和諧。




☆、敬茶

作者有話要說:被筒子一女侍二夫給傷到了T_T
求安慰啊求安慰。求解決此問題啊求解決。

照例第二日早上是要給嫡福晉敬茶的,於是甄婉又一次頂著黑眼圈起了床。然後伺候著弘歷穿衣服——這是培訓過的,她還做得來。
弘歷展著手臂看著自己的側福晉穿了一件裡衣,烏髮披散,美眸迷濛地為自己穿衣服,再從自己的角度看下去,沒扣好的領子口露出一段潔白光滑的脖頸,上面還有自己昨夜激\情的證據呢,於是下身又有些蠢蠢欲動了。
沒辦法,這個側福晉的味道很好,渾身的肌膚像上好的絲緞般光滑細膩,讓他愛不釋手的。此刻她靠得這麼近,更是有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微微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狀態。
甄婉迷糊地看著他:「爺,嗓子不舒服嗎?」
弘歷道:「沒事。」
甄婉點點頭,繼續和一排扣子作鬥爭。伺候好弘歷,外面的丫鬟們開始進來收拾自己。甄婉讓梅香將自己打扮的別太漂亮,不然指不定成為別的女人爭先攻擊的目標了。
待到弘歷收拾妥當去了外室,容嬤嬤和另一個嬤嬤走了進來。
甄婉已經穿戴好,揮手讓梅香退了出去。那眼生的嬤嬤也拿了床上落紅的帕子出了去。甄婉看著那塊帶著自己那啥血的帕子,看那老太太一本正經的表情,只想抽抽。
容嬤嬤見人退了出去,先是打量了一下甄婉的行頭,點點頭:「這身行頭不錯。不出頭也不失禮。」
甄婉看著鏡子摸摸自己的臉:「烏拉那拉甄婉這張臉實在太遭人恨了,若是我再打扮的花枝招展,那群女人保不齊就要集中火力向我開炮了。所謂堤高於岸,浪必催之——格格我又不是浪催的,怎麼可能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去。」
容嬤嬤強忍著胸口波濤的血氣,甄婉想站起來卻是哎了一聲沒站穩摔在容嬤嬤身上。
容嬤嬤見狀扶住她,問道:「怎麼了?」
甄婉卻是一把抱住容嬤嬤,伏在她肩膀上帶著抽泣般的聲音小聲道:「嗚,嬤嬤,你都不知道我昨晚忍得多辛苦,要不是給自己催眠說壓著我的是四四,是四四——我保不準就一腳把他踹下床去了。那技術太差了啊!我現在渾身都疼還要去給他大老婆請安。」
容嬤嬤黑著臉:「你不會真的對著弘歷喊他老子把?」
甄婉無辜賣萌:「沒。我就一直沒睜眼看他!」
「……」
容嬤嬤忍了又忍,終於控制情緒只是讓嘴角一抽:「別胡鬧了,趕緊出去陪王爺用些早膳,該去福晉那邊了。」
甄婉抽抽小鼻子點點頭,摸摸肚子:「是餓了。」
容嬤嬤將床帳掛好,甄婉咳了一聲道:「那個……嬤嬤,一會讓人把床下打掃一下。」
容嬤嬤納悶地看了甄婉一眼,然後掀開了垂下來的床單——只見床下一堆一堆的花生殼,桂圓殼,棗核……
甄婉覷著容嬤嬤的臉色,小聲道:「昨個折騰一天餓死我了,新娘又不許開口不能吃東西,我看著床上撒的都是吃的就順便給吃了。」
容嬤嬤只覺得……算了她都被折磨的沒感覺了!!!!!!!!!
容嬤嬤默默放下床單黑著臉道:「格格,這些是撒帳子寓意早生貴子的,你……」
甄婉拍拍肚子:「沒事,吃到肚子裡就更有寓意了,反正貴子也是從我肚子裡出來,而且我收拾得這麼乾淨,弘歷沒看見。」
容嬤嬤揉了揉額角,道:「今日起記得莫要再喊王爺名諱,你得稱爺……四爺也不許再喊了!」
甄婉歎氣:「知道了,走吧,吃完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容嬤嬤頭痛地看了她一眼,扶著甄婉出了屋。
伺候著弘歷吃了丁點早膳,甄婉跟著弘歷出了自己的小院,踩著花盆底地鞋,一步一不爽地跟著弘歷去了王府正廳。
到了門口就聽到裡面說笑聲一片了。甄婉在弘歷的右後方看著他的背影撇了撇嘴,這都聽到鬧騰了,你丫這是娶了多少口子啊?你是真不怕腎虛啊你!門口的下人衝著裡面通報了聲,甄婉就覺得跟消音似的安靜下來了。
跟著進了屋,一屋子的鶯鶯燕燕都紛紛起身給弘歷行禮,弘歷免了禮便坐到了正對著廳門口的主位上,跟著坐在他右手邊椅子上那個穿著大紅色旗袍的定是嫡福晉富察氏無疑了。甄婉看了看富察氏一點不花哨華貴的頭飾,心裡想著,原來就聽說過富察氏勤儉持家,看來是對的。
富察氏打量了甄婉一番,笑著道:「早就聽說妹妹可是八旗中一等一的美貌可人,今日一見果然是頂好。」
甄婉心想,這就開始來了。於是走上前幾步甩了帕子行禮:「那拉氏給嫡福晉姐姐請安。」
「妹妹快請起,」那拉氏含著笑虛扶了下,待甄婉起身了又囑咐道,「妹妹進了府,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妹妹定要好好侍候爺,有什麼事可隨時來找我。」
甄婉點頭稱是。然後端著丫鬟遞上來的茶盞穩穩跪在地上:「請嫡福晉用茶。妹妹初入府裡還不懂規矩,還需嫡福晉日後多多提點。」
富察氏笑著又客氣兩句,微微抿了一口茶。然後拿出一隻鐲子笑著套在甄婉手上:「這便送與妹妹做個見面禮吧。」
甄婉看見那鐲子立刻笑的更是開心了,這鐲子比起熹貴妃賜下來的那只也不遑多讓了,都是頂好的翡翠。然後又是謝嫡福晉賞賜。
這時旁邊一個穿著絳紅衣服的女人拿著帕子掩嘴而笑:「皇阿瑪真是用心了,為我們找來這麼一個國色天香的妹妹,爺,這可一下子把我們這些老人都比下去了。」
這女子一開口,甄婉只覺得氣氛頓時冷卻了。微微抬眼,只見那女子面白如玉,眸如含水,身姿柔弱,一股不勝弱風之態,身上自有一股江南女子般的婉約氣質。甄婉也大抵知道這是誰了。
果然,聽了這暗含醋意的話擺明了一副受用姿態的弘歷笑了聲,對著甄婉道:「這是你高姐姐,她入門時間比你早些,你便也去見個禮吧。」
弘歷這一句話出口,甄婉就用眼角撇到嫡福晉手裡的帕子都快擰成麻花了。屋裡的氣氛更是冷凝幾分。
眾女都知道,高氏不過是漢軍旗出身,往日霸著爺的寵愛幾乎和嫡福晉平起平坐,現在看到這新入府的側福晉,滿洲貴女,烏拉那拉府嫡女,皇上親自指婚的甄婉進了門竟還要向高氏行禮,既是幸災樂禍,又帶著一絲遺憾——看來也是個鬥不過高氏的。
甄婉聽到弘歷的話心裡冷笑了一下,然後揚著笑端著茶碗走到高氏身前跪下:「請高姐姐用茶。」
高氏很滿意,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起身親熱地扶起甄婉:「妹妹快起吧,姐姐也給妹妹準備了些見面禮,倒是爺往日賞下來的,望妹妹不嫌姐姐禮薄,借花獻佛罷。」說著讓身後站著的丫鬟上前,捧著的盒子打開,竟是一整套玳瑁掐金鑲寶石的首飾。簪子,鐲子,項鏈,耳環……看的甄婉眼都直了。也不管高氏這些禮壓了富察氏一頭不止,頓時眉開眼笑,甜著聲音謝了高氏的賞賜。
其實甄婉知道,讓她給高氏奉茶不止打了嫡福晉的臉面,也打了她烏拉那拉氏的臉面,興許這具身體的原主會不服甚至甩了茶杯指責高氏無禮,但作為穿越來的甄婉並不計較這些——那些臉面又不能當飯吃!既然弘歷寵妾滅妻,那她順著討好這位大爺就是了,何況還有那麼多的賞賜,不拿的才是傻子!
甄婉轉過身準備坐到自己位子上,卻瞥見跟在身後的容嬤嬤臉色十分不好看。扶著自己的時候那手勁也是讓甄婉微微皺了皺眉。
待甄婉坐定,又是一群位分低的侍妾們給甄婉敬茶,甄婉笑著小口小口喝茶。然後優雅地執著帕子把嘴唇拭了。再把準備好的賞賜紛紛給眾女。
容嬤嬤站在身後,看著甄婉的帕子上明顯有越來越濕潤的痕跡,知道她將抿了的那丁點茶水都抹在了帕子上,低著頭,眼裡卻是微微漾出些笑意。
待家禮行完,在旁陪同了好半晌的弘歷就不多待了,雖然大婚有那麼三兩日婚假,可是前朝事多,他也不能完全在後院陪著大小老婆廝混。
這番跟著甄婉來,不過是怕這個皇阿瑪親自指婚又身份高貴的側福晉會給他心愛的高氏沒臉才來盯著。見自己讓甄婉給高氏奉茶甄婉並無異樣,姿態也夠恭敬,心裡對甄婉滿意多了兩分,留到現在也算是給了甄婉顏面了。這就要去處理政事。
對甄婉滿意,弘歷站起來就暗示甄婉晚上繼續伺候便帶人走了。無他,這那拉氏是個識趣又安分的,他便不反感多寵她幾日。而且才娶進門,是皇阿瑪指婚,他也不能洞房完了立刻跑去心愛的高氏那邊。
弘歷走了,屋子裡的女人們便又開始說些無聊的話,聽的甄婉昏昏欲睡,只盼望著富察氏也應付的累了趕緊放她回去再補個覺。
富察氏提及甄婉初來乍到怕她不方便欲多安排兩個人手給甄婉差遣,甄婉謝過後婉拒了,只說福晉勤儉,做妹妹的不能越了福晉和高側福晉的份例去,娘家帶來的人也夠貼心。然後還不忘吹捧富察氏一番,只說福晉持家有道,定是不會有什麼不方便和不周到的。
一番話說的福晉和高氏都舒服。又閒聊了一陣子,福晉才開恩放人了。
甄婉又是行禮,才帶著容嬤嬤和丫鬟出了大廳,往自己的院子走。
收拾完了又讓竹韻做了些吃的,吃飽喝足的甄婉揮手讓眾人退了下去。然後笑著看了看容嬤嬤:「感覺如何?」
容嬤嬤看了她一眼:「你又是吐茶水又是給高氏奉茶,既然明瞭形式,何必再來問我。」
甄婉笑道:「據我所知,弘歷子嗣不豐,藩邸時也就是嫡福晉和一個富察格格生過一兒半女的,這裡面的門道我是不清楚,但是防著些還是必要的。至於高氏,左右不是個命長的,又能討好弘歷,我犯不著和她過不去。」
容嬤嬤瞇了眼道:「弘歷今日的行為的確是於禮不合。」
甄婉笑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這於禮不合的地方多了去了。以後你就等著慢慢看吧。記得告訴院裡的人,對上面賞下來的東西都仔細點。」
容嬤嬤點點頭。
甄婉的視線放到讓丫鬟擱在桌子上的首飾盒子上,立刻眼睛放光地抱過來,打開愛不釋手的摸摸這個,擺弄擺弄那個。一副愛財的樣子看的容嬤嬤很是無語。
甄婉笑呵呵地說:「這高氏還真是大手筆——不對,應該是弘歷大手筆,什麼好的都惦記著這個小老婆,玳瑁啊,我以前可是只在珠寶店看過,看看這雕工,還有這些鑲嵌的寶石玉石。嬤嬤,這應該很值錢吧。」
容嬤嬤實在看不下去了:「口水快流出來了。請注意儀容。」




☆、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哎。。。
考試水了。求安慰。
霸王表潛水。挨只戳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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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婉進了寶親王府,因為容顏盛極讓後院的女人們擔心了幾日,但是隨著回門禮後弘歷毫不留戀地去了高氏院中小半個月,賞賜流水般搬進去,讓大家也在心裡有了主意——這烏拉那拉氏越不過高氏去的。
弘歷在甄婉處一直宿到回門,幾日的相處下來發現他這個側福晉雖然樣貌頂好,但那性子卻是與自己不合拍,有些呆,不懂得迎合自己,也不善解人意,琴棋書畫一樣不知,只有規矩極好。弘歷雖然喜歡抱著滾滾床單,但是沒幾日便想念自己心愛的高氏了。那才是心靈的契合啊!於是一到日子立刻去看自己的心上人,高氏的柔情蜜意,溫婉小性和甄婉的有些刻板完全成了反比,直把寶親王迷得神魂顛倒。
而甄婉這邊呢,送走了弘歷她是巴不得放鞭炮慶祝。對於一個自己不管是不是帶著偏見都十分不喜的男人,每天裝得呆樣子應付他甄婉覺得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所以弘歷前腳一走,甄婉立刻讓竹韻去小廚房做了一堆自己愛吃的,然後拉著容嬤嬤和梅蘭竹菊四女陪自己在炕桌上大吃了一頓。弘歷在的時候,光是為了規矩每天只能吃兩頓,早就把她折磨夠嗆了。
至於每天去請安的時候,那一群女人先是嫉妒再是憐憫的目光,甄婉完全是懶得多看。對富察氏還是很恭敬,因為知道這位正妻在弘歷那極有份量,日後也會母儀天下一統後宮——在她掛掉自己上位之前,討好還是必要的。而對於高氏也一直很客氣,因為不想被惦記上被算計。
富察氏也仔細觀察了這位側福晉幾日,發現的確是個安分守己的,又對自己恭敬,於是不管真情假意,對甄婉一直是不錯。
高氏倒是跟甄婉示威了兩次,但是看著甄婉完全聽不懂自己話裡有話,而且還順著自己說話的時候,高氏也不知道用什麼表情面對她。再看雖然同為側福晉,出身樣貌皆比自己高一頭的甄婉竟願意伏低做小還沒什麼不甘願,只覺得是個腦子傻的。也就不再找她麻煩。
到最後,甄婉的入府完全等於沒激起任何波瀾。
後院的女人們仍然是把眼光放到了富察氏和高氏的明爭暗鬥之中。
夏去冬來,甄婉更是不被眾女放在眼裡了。在她們看來,這位側福晉腦子不好使,弘歷大婚後先是寵了高氏大半個月,完事就開始每個月各處走,在那拉氏那邊每個月也會去個兩日,而這兩日還被高氏給半夜敲門把弘歷劫走了兩次。
眾女在背後如何嘲笑甄婉都知道,看著梅蘭竹菊四女憤怒又疼惜的目光,甄婉執筆蘸墨,笑著勸道:「後院的女人們本來就沒事做,給她們些樂子算是咱們做善事了吧。」
菊蕊最忍不住,抱怨道:「格格,這高氏出身低微,仗著爺的寵愛就肆無忌憚。三番兩次地欺負格格,格格您怎麼忍得下去?」
甄婉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菊蕊,你這個月的例錢扣下一半。下次記得,這些話就算在咱們自己院子裡也不能說。」
然後又看了其餘三人一眼,說:「你們四個都是跟著我從佐領府出來的,我不想你們趟進後院這趟渾水惹禍上身,知道嗎?」
菊蕊知道格格為自己好,那扣例銀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格格雖然有點貪財,但是那些首飾不怎麼戴的賞賜給她們四個也不少,每件都抵得過好幾個月的例銀了。她就是為這個從小伺候大的主子委屈:「格格,那您就這麼忍著她欺負您嗎?」
甄婉笑道:「高姐姐可能是真的有不舒服,不然哪能半夜把爺喊走,你們也知道她身子一向是弱的。這也算不得欺負,你們莫要亂嚼舌根了。」
菊蕊跺腳:「主子!您都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麼說您了。」
甄婉挑眉而笑:「說什麼都隨他們去吧,你最管不住的就是人的嘴。」
菊蕊還想說什麼,被身邊的竹韻拉住了,對著她搖搖頭。
甄婉把字寫完,然後對一旁一直沉默站著的容嬤嬤招招手:「嬤嬤,看這幅字寫得如何?」
容嬤嬤看了看點點頭:「主子的字進步的很快。」
甄婉笑著道:「那便好,這幅字是我寫給姑姑的。」說完看了看窗外,「時辰差不多了,梅香蘭沁幾個幫我梳洗下吧,竹韻菊蕊去把我讓你們準備好的東西拿來。嬤嬤,馬車可備好了?」
容嬤嬤說:「回主子,備好了。」
甄婉點點頭,讓容嬤嬤將寫好的字待墨跡干了拿好,自己則去內室讓梅香蘭沁幫著自己打扮了。等著甄婉打扮好了,竹韻和菊蕊在廳內候著了,甄婉讓梅香拿菊蕊手上的東西,然後帶著容嬤嬤,梅香竹韻出了王府準備進宮。
自從大婚去宮裡謝恩後,甄婉入宮的時候便多了。自己的姑姑那拉皇后的身體狀況越發不好了,甄婉這具身子卻是對姑姑有著不可說的親暱和依戀。甄婉覺得佔了人家的身子,陪陪人家喜愛的姑姑也是應該的。而且就甄婉本人來說,實在厭煩了在後院和那群女人你來我往的暗鬥,眼不見心不煩,不如進宮陪陪那拉皇后,偶爾還能碰上來看皇后的雍正帝。於是同趁著帝后同在的時候求了個恩典,能時常進宮看望姑姑。
帝后為這個丫頭的心意都很感動欣慰,自然是允了。之後甄婉便隔三差五地就往宮裡跑。
當然既然進了宮也不能忽略自己的婆婆,所以每次甄婉進宮帶的東西都是雙份的。
「姑姑。」
行完了禮甄婉立刻撒嬌地纏上那拉皇后的胳膊,笑嘻嘻地說:「姑姑這幾日看起來臉色好了不少。」
那拉皇后笑著擰她的鼻尖:「你這丫頭有孝心,送來的花茶太醫也說益氣養血,本宮托了你的福了。」
甄婉笑呵呵地扶著那拉皇后坐下:「那就好。對了姑姑,我讓竹韻做了些點心,您來嘗嘗合不合胃口。」
那拉皇后笑著讓行禮的竹韻站起身,看著她道:「你這個丫頭做的點心的確是不錯,上次拿來的那個什麼什蛋糕,很是鬆軟香嫩,也不膩人,皇上吃了都說不錯。」
竹韻連忙行禮道:「娘娘謬讚了,奴婢就是個手藝,那蛋糕的做法卻是格格教的。」
那拉皇后有點驚訝地看著甄婉:「婉兒什麼時候學會下廚了?」
甄婉帶點得意地道:「婉兒在府裡無事,練字之餘就變著法折騰廚房去唄。」
那拉皇后笑道:「你呀,是自己的嘴貪吃,想法兒給自己做好吃的才是正經。」
甄婉搖著那拉皇后的胳膊:「姑姑,不帶這麼取笑人的。」
那拉皇后拍拍她的手,讓身邊的大宮女接過竹韻手中的食盒:「這次可又琢磨出什麼新法了?」
甄婉親自把碟子端出來,呈到那拉皇后眼前:「這個呀,叫糯米□,婉兒也是剛想的法子,姑姑嘗嘗。」
那拉皇后拈起一塊,看了看說:「這樣子看著倒是晶瑩討喜。」說罷嘗了一口。
甄婉立刻眨巴眼問道:「姑姑覺得如何?」
那拉皇后待嚥下,用帕子拭了唇角,笑著點點甄婉的額頭:「我的婉兒啊,都能去當御膳房的點心廚子咯。」
甄婉笑呵呵地道:「這主意好,不如姑姑就去跟皇帝姑父替婉兒討了這差事吧,婉兒就能天天給姑姑做點心,陪著姑姑了。」
那拉皇后笑著擰了她一把:「這孩子。」
甄婉站起身,走到那拉皇后身後:「姑姑,婉兒幫你敲敲背吧。」
那拉皇后點點頭。甄婉這是特意跟竹韻學來的手法,竹韻給自己按摩的時日不短了,甄婉雖然比不上竹韻的老道,但還是讓那拉皇后覺得十分舒坦,拍著甄婉的手又是稱讚甄婉孝心不提。
甄婉笑著和那拉皇后說話,然後看到容嬤嬤正用讚許的目光看著自己,掠過那拉皇后的臉時竟是帶著些許憐意。
姑侄兩個正說笑間,外面人來通傳說皇上過來了。甄婉立刻站到了起身的那拉皇后身邊。然後走到門口迎接走進來的雍正。一屋子的人也都紛紛請安。
雍正讓眾人起了,然後陪著皇后坐到主位上,看著桌子上的食碟,問道:「婉丫頭又是來送吃的了?」
甄婉甩了帕子,笑道:「姑父可是猜對了,這是婉兒新想出來的點心,姑姑方纔還誇婉兒比御廚做的好吃呢,都想給婉兒討了御膳房的差事了。姑父不妨也嘗嘗,看看婉兒當不當得起這御廚。」
雖然嫁給了弘歷,甄婉可以喊雍正皇阿瑪了,可是耐不住甄婉撒嬌耍賴,雍正帝還是允了她姑父的喊法。
那拉皇后笑著道:「貧嘴。你這丫頭可是臉皮厚的,明明是你的丫頭做的,怎麼就成了你的。」
雍正拿起一塊嘗了,點點頭:「不錯。」
甄婉笑著問:「姑父,那甄婉可是御廚了?」
雍正看了眼甄婉露出些許笑意:「婉丫頭,這御廚的差事你就別想爭了。倒是你這麼三兩日進宮給朕和皇后送吃的,這不知道的人可還以為我大清朝的皇帝皇后都沒吃的了。」
一席話說得那拉皇后和甄婉都笑了,周圍的宮女太監臉上也有笑意。
甄婉又從梅香手裡拿過在府裡寫好的字:「姑父,婉兒知道您喜歡佛,婉兒又學了您的字跡,這是婉兒寫了送給姑父的,姑父看看可還過得去,別嫌婉兒的禮粗陋就好了。」
蘇培盛連忙從甄婉手裡接過字打開呈給雍正,雍正看了看:「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那拉皇后在旁看著笑道:「婉丫頭倒是真用心去學皇上的字了,雖然比不得,可是竟是有些形似了。」
雍正點點頭,然後問甄婉:「婉丫頭,這又是送吃的,又是送字給朕,是要什麼賞賜吧?」
甄婉捂著胸口佯裝委屈:「姑父,您這話說得,婉兒這孝心都掉地上摔八瓣了!」
那拉皇后笑著斥她,雍正也笑:「好,難得你有孝心,看來是朕小氣了。」
甄婉又笑:「姑父哪能小氣,姑父這是疼愛婉兒,變著法想給婉兒賞賜呢。」
雍正看了看那拉皇后:「瞧這丫頭的嘴。利得很。」
那拉皇后慈愛地看著甄婉。
容嬤嬤看著這和樂融融的場景,微微低了頭。卻是被甄婉看在眼裡。
甄婉又陪著皇帝皇后湊趣了會,聽到皇后言語間提及快要年關了,甄婉這才留了些心思算算日子,一算心裡一跳,過了年就是雍正九年了。
那拉皇后……似乎就是九年還是十年薨的。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07

☆、後逝

作者有話要說:算是一章過渡吧。
在寶親王府和那群女人較真的日子我真的懶得寫。
反正丫也鬥不過高氏= =
咳。。。大早上起來碼字多勤勞。
乃們捨得霸王我啊。戳戳。
  存了那拉皇后快要去世的心思,甄婉便更加勤快的往宮裡跑了。也總是變著花樣地給帝后做些現代能做出來的點心,時不時還玩玩手工製作,做些小東西惹皇后開心。
雖然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可是雍正和那拉皇后都很承甄婉這份情,賞賜也不少。甄婉知道在這府裡,不出頭的女人才能活的好,總往宮裡跑,回來就時不時帶著賞賜,有些過於惹眼。
於是甄婉隔三差五地也會送些首飾擺件給後院的女人,不偏不倚。雍正賜下來的畫挑幾幅自己不喜歡的送給弘歷。然後抱著各人的回禮和弘歷賜來的珠寶傻樂。
日子久了,後院的女人們也就不眼紅甄婉得到帝后的青眼了,因為宮裡的賞賜而懷疑甄婉兩面三刀的心思也下去不少——因為這個側福晉真真是藏不住什麼事的,還是一副愛財如命的性子,只要誰送些貴重物件,就拿人當好人。這種傻大姐,在這府裡就算因為身份不會被拋棄,可也是活不多出彩的。想是那拉皇后早早的孩子沒了,甄婉又從小跟著,才親近吧。
富察氏對嬤嬤上報的關於府裡這些女人們的談資,笑得意味不明:「得了帝后的青眼?呵,那要看帝后能青眼多久。」
老嬤嬤彎腰道:「福晉的意思是?」
富察氏端起手裡的茶碗:「不用理會,就讓那拉氏去抱著帝后的大腿吧。呵,出了嫁的人竟然還搞不清楚自己的婆婆到底是誰,若有一日……你覺得,熹貴妃會看她順眼嗎?」
嬤嬤笑著撐開菊花臉:「福晉說的是。」
然而不論甄婉如何用心思,如何祈禱哪怕到了雍正十年,多拖一年也是好的,那拉皇后還是在雍正九年年中便過世了。
甄婉那時正在端著茶伺候弘歷,聽到這消息茶碗一下子摔在地上碎個徹底。弘歷看著側福晉愣住的樣子,也知道她和皇額娘親近,拍拍她的手:「皇額娘去了爺也心痛。」
甄婉抑制不住地淚眼迷濛——這個世界,唯有那麼幾個真心疼愛自己的人,現在,竟是去了一個。
弘歷勸慰了甄婉一陣子,歎氣走了。
梅蘭竹菊四女對視一眼,只得扶著甄婉到炕桌上坐下道:「主子,您也別太傷心了。」
甄婉擺擺手。容嬤嬤讓四女先下去,然後站到甄婉身前:「我竟是不知道,皇后過世你會這麼難過。」
甄婉歎氣道:「雖然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是我知道誰是對我好的。那拉皇后雖然是把我當成了她的侄女,可是待我的好,我都記得。」
容嬤嬤看了她片刻,歎道:「人固有一死,沒什麼可傷心的。」
甄婉點點頭,然後說:「不知道胤禛現在如何了。他和姑姑感情那麼好,怕是……」
容嬤嬤道:「他是皇帝,是皇帝,就分得清輕重,不會兒女情長感情用事,你大可放心。」
甄婉看了看容嬤嬤,然後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雖然皇后去世讓雍正傷心,但是正如容嬤嬤所說,他是個皇帝,也不會因為嫡妻的離開而頹靡。他還是那麼高高在上,身上氣質愈顯森嚴,讓人不敢正視。
只是身子卻越發不好。甄婉得知後很擔心。
熹貴妃卻在這會子找了甄婉入宮。
話說,熹貴妃到底對甄婉什麼態度呢?真的如富察氏所想不待見這個那拉側福晉嗎?
事實證明富察氏想錯了。
不說甄婉進宮後每每都不忘了給熹貴妃送禮請安,連帶著皇帝也去她的宮裡日子多了些。但就對甄婉這個人而言,熹貴妃就很喜歡。為什麼?身份高但是人傻唄。在熹貴妃看來,比起出身低賤的狐媚子高氏,比起大家出身心思通透不好掌握的富察氏,熹貴妃當然更喜歡這個有點傻的,好拿捏。
熹貴妃找甄婉入宮說的話也很簡單,就是知道甄婉在皇帝那吃得開,皇上身體日益消瘦,想讓甄婉做些好吃的,去安慰安慰皇帝。
甄婉自然是允了。
回府後被富察氏提溜過去問了兩句話,甄婉回到自己的小院,在院子裡坐了片刻,然後對容嬤嬤說:「去找些佛經來吧。」
容嬤嬤看了她一眼,應了。
甄婉此後便開始窩在自己的小院裡抄佛經,她的字雖然練得可以了,但是這密密麻麻的佛經抄下來也是夠受的。
甄婉帶著抄好的佛經進宮的時候,雍正正在皇后的永壽宮。得知甄婉來了,也就沒挪地兒,在永壽宮召見了她。
甄婉行過禮站起身,看到雍正憔悴的面容,有些不忍:「姑父,婉兒知道您比婉兒難過,可是您也得為了大清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雍正賜了坐,道:「朕無事。婉丫頭,遞了牌子見朕可是有事?」
甄婉拿過食盒:「還是給姑父送吃的。不然婉兒怕姑父埋怨婉兒,姑姑一走就不惦記姑父了。」
雍正歎氣:「難為你了。」
甄婉將食碟放在雍正手邊,然後拿出佛經:「姑父,婉兒自姑姑走後一直在自己房裡抄佛經,是為姑姑,也是為姑父祈福,姑父還是莫要太悲痛,不然姑姑在天之靈也會不安的。」
雍正拿過甄婉手裡的硬皮本子,看了看,點點頭:「無怪你姑姑一直疼你,放心,朕無事。這佛經雖好,你這小小年紀還是莫要再抄了。」
甄婉點頭稱是。
「姑父,姑姑雖然不在了,可婉兒是否還可以進宮來這打掃一下,也看望姑父。」
雍正看著這個先皇后的侄女,卻一直比自己孩子還親近自己的甄婉,總算露了些笑意:「既然你有這份心思,朕就允了你。」
「甄婉謝皇上。」
是想陪著偶像,也是從那拉皇后去世後知道了這位帝王也快走到生命的盡頭,甄婉對待雍正像對待那拉皇后那樣。只是雍正忙得很,甄婉進宮不是那麼頻繁,偶爾進去會送上自己抄的經書,會偶爾讓雍正指點指點自己的字跡。
甄婉是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對胤禛從來就是幻想,崇拜,外加那麼一點子花癡情節,所以她在雍正面前更多的是激動。加上皇后未大去時總看到,激動也慢慢沒了,倒是表現的更加得體和親暱。
雍正對這個小丫頭沒了皇后在旁還對自己的氣壓表示無壓力很感興趣也欣慰,後來又發現她思想異於常人(四爺,丫比你晚出生百年,能不異麼),倒也樂得無事的時候召她進宮說說話,探討探討佛經。偶爾還會去寶親王府坐坐。
弘歷對此表示,這側福晉是個厲害的啊,面對皇阿瑪的冷臉竟然從來不拘謹,放眼滿屋,福晉都一直小心翼翼陪著謹慎,她倒是敢衝上去和皇阿瑪撒嬌耍賴。真是……人才啊。
熹貴妃對此也滿意,覺得這個那拉氏不光傻,還是個有福的。有她中間拉扯著,現在在宮裡伴駕最多的就是自己,兒子那邊擺明了也有優惠。這媳婦娶得好啊。




☆、避孕(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額。。昨個沒碼字。於是就歇班了= =
話說我昨晚去某YY聽遊戲視頻製作組的配音PIA戲。
哎呦那一個個嬌柔的妹子。
還有一隻漢子。
那聲音,瞬間將朕秒殺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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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貌似抽了。。我昨個上午更上來的章節到現在還在審核。我也不能刪也不能操作= = 對不起各位了,那今個也就不貼了。。還得審。。所以不是我不更新啊 = = 我特麼苦逼!!

  甄婉陪著雍正享受天倫的時候,寶親王府內院裡爺鬥得波雲詭譎。
無他,最受寵的高氏懷孕了。弘歷每日裡都笑得合不攏嘴。高氏更是高興,雖然她受爺的寵愛幾年如一日,可是女人芳華已逝,當年華老去,爺的新人卻源源不斷,再寵愛也會變成舊人。何況她和富察氏斗了這麼多年,日後萬一榮寵不在,沒有一個孩子傍身她的日子會過的十分艱難。
甄婉在宮裡陪著雍正和熹貴妃遊玩賞花時知道的這件事。雍正只是點點頭,熹貴妃的臉上也沒有快要有皇孫時的高興表情。只是淡笑著讓人賞了便是。
甄婉知道,弘歷那個看見美人就不管不顧的個性,為了高氏衝撞了自己老娘不止一兩次,熹貴妃對高氏自然是不喜的。何況在熹貴妃眼裡,高氏是漢女,漢女前面還得加個點綴——狐媚子,對於生母低賤的皇子,還是自己討厭的生母,熹貴妃對於這個孫子並不是十分上心。
甄婉倒是沒什麼感覺,畢竟她不喜歡弘歷,就算在大婚前穿來經歷了和弘歷過府拜堂洞房的過程,可她未曾多想,畢竟不是自己的身體,她只是無法反抗而已。這會子聽說高氏有孕了,甄婉只是心裡暗想,福晉不知道會不會摔茶碗啊。
面子上倒是笑得極為真誠,笑著對熹貴妃道:「皇阿瑪和額娘果然是有福氣,又要抱孫子了。以後可別有了寶貝孫子就不需要婉兒陪著了。」
人前,她還是會顧全大局喚雍正皇阿瑪的。
皇孫哪能陪著皇帝宮妃,甄婉這麼說也不過是場面話而已,雍正沒什麼表示,熹貴妃倒是笑著戳戳她的額頭:「這孩子,你呀就恐怕皇上和本宮不疼了你去。這麼貼心的媳婦,本宮能撇開了去?」
甄婉笑著甩了甩帕子:「那婉兒就謝謝皇阿瑪和額娘了。」
熹貴妃拉著甄婉的手拍拍,然後笑看著甄婉說:「你呀,也別總往宮裡跑,皇上和本宮承你的情,自然知道你是個有孝心的,可你也是寶親王側福晉,也該早些為弘歷誕下子嗣才是正事。」
甄婉紅了臉:「額娘。」看著害羞,其實那都是憋的——搞沒搞錯啊,弘歷現在偶爾來一次老娘就很不想對付了,還想多滾床單生寶寶?
雍正看了看甄婉淡淡道:「熹貴妃說的沒錯,婉丫頭進門也有一年了吧。」
甄婉道:「是,皇阿瑪。」
雍正端起茶碗啜了一口:「弘歷待你如何?」
熹貴妃一聽這話就緊張了——自己兒子什麼樣她這個做娘的還不清楚嗎?心心唸唸就一個高氏,雖然甄婉沒說什麼,可若弘歷但凡寵愛甄婉,甄婉哪得了這麼多空閒往宮裡跑陪著她和皇上啊。皇上又擺明了很疼愛這個烏拉那拉皇后的嫡親侄女,簡直快當女兒疼了。這若是……
熹貴妃攥著帕子的小動作沒逃過甄婉的眼,甄婉笑著走到雍正身後,幫他捶背:「皇阿瑪,王爺待後院的女眷們一向是極好的。府裡的姐妹們一向相處融洽。」
熹貴妃聽了這話暗自點點頭,雍正卻是瞟了甄婉一眼:你可是在這姐妹裡。
甄婉但笑不語,輕輕為雍正捶著肩膀。是因為那拉皇后去世後對這個姑父的親暱,也是自己對偶像日益操勞感到心疼。還記得第一次甄婉走到雍正身後捶背的時候,蘇培盛那表情,甄婉想著就覺得好笑。她家四爺哪有那麼恐怖啊。
雍正嗯了一聲不再說話,甄婉給他敲著肩膀,看著雍正後腦勺的辮子,裡面的白髮越來越多了,再厲害的帝王,總也是個凡人,甄婉在心裡微微歎氣。
第N次會面就這麼愉快地結束了,甄婉陪著雍正和熹貴妃到晚膳後才回府,到了王府已經是傍晚了。
也是趕巧了,弘歷也才回府,甄婉在門口見了禮,弘歷問道:「今日在宮裡陪著皇阿瑪和額娘了?」
甄婉知道他想問什麼,於是低頭答道:「回王爺,御花園的花開的很好,皇阿瑪和額娘便去賞花了。後來知道了高姐姐有了身孕的消息,皇阿瑪和額娘都十分歡喜。」
弘歷滿意地點點頭:「跟爺進去吧。」
「是。」
甄婉跟著弘歷進了府,然後又很識趣地帶著不少的禮物去見了高氏,說了幾句場面話,都忙活完了才回到自己的小院,進了門立刻抱著竹韻撒嬌,兩眼水汪汪地看著竹韻。
竹韻哭笑不得:「我的好主子,可是餓了吧,奴婢這就去給你弄些點心來。」
甄婉皺眉搖搖頭:「不要吃點心了,晚上吃了怪難受的,讓小廚房熬點粥吧,嗯,昨個吃的那道竹筍不錯,讓人再做一碟子。」
「是,奴婢這就去。」竹韻福了福身就挑簾子出去了。
梅香和蘭沁跟著甄婉走到梳妝台前,幫甄婉卸了頭上的頭飾,問:「主子可是累了?」
甄婉拖著下巴把玩著梳妝台上的簪子:「還行吧,就是陪著皇上和貴妃娘娘在御花園待了會,也沒什麼累不累的。」
菊蕊憤懣不平:「主子,高氏有了身孕爺就迫不及待的差人進宮報喜去,可不想想主子還陪著皇上娘娘呢,王爺這也太偏心了。」
甄婉睨了她一眼:「別亂說話,要不還罰你銀子。」
菊蕊著急:「主子,你看你這個側福晉當的,被高氏比下去不止一星半點了!福晉前幾日才問了主子的情況,你這讓奴婢們可怎麼好對福晉交代啊。」
甄婉笑道:「那就不交代吧,不然也是讓額娘擔心。你呀,這性子改改,多大點事值得你這麼不平,比下去就比下去唄,左右你主子我也沒想過爭寵。咱們這不是過的好好的,何必自尋煩惱。」
菊蕊嘟著嘴不說話了,甄婉捏捏她的兩頰:「得了,去讓人準備水吧,一會吃完了我要沐浴。」
菊蕊只得應了出去了。
梅香和蘭沁利落地給甄婉拆了頭面換了舒服點的衣服,甄婉便揮手讓她們休息去了。
容嬤嬤還在陪著,甄婉拉著容嬤嬤的手笑著問:「嬤嬤今日在府裡做什麼了?」
容嬤嬤看了她一眼,把手抽回來:「想問什麼?」
甄婉眨巴眨巴眼:「問問嬤嬤想沒想我?」
容嬤嬤白了她一眼,懶得搭理她。
甄婉想了想,又聽聽門外的動靜,確定沒人走動就扒著容嬤嬤的肩膀湊近容嬤嬤的耳朵:「嬤嬤,有沒有辦法弄來一副藥,避孕但是不傷身體?」
容嬤嬤震驚地看著她:「你說什麼?」
甄婉聳聳肩,拉著她在炕桌上坐下:「今個我去宮裡,高氏不是懷孕了麼,熹貴妃聽了好像不怎麼高興,反而拉著我的手讓我趕緊生孩子,這叫什麼事,我都代替了烏拉那拉那個冤大頭嫁給弘歷了,可不想再給弘歷生孩子。」
容嬤嬤臉色有點發黑:「當日敬茶你還知道不喝,這會子是自己找事麼?」
甄婉委屈:「那茶裡可能是避孕的,也可能是老鼠藥呢,不明不白死了怎麼辦?我自己避孕不是來的更安全些嗎?」
容嬤嬤站起身黑著臉斥道:「不准!皇家子嗣豈是你能胡鬧的?」
甄婉看了她片刻,突然笑了:「皇家子嗣?皇家子嗣,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容嬤嬤語塞,甄婉盯著她:「嬤嬤,你本就是這裡的人,就算借屍還魂你也該知道,生在皇家,只有不幸,我何苦要讓我的孩子來趟這趟渾水,和兄弟們兵不血刃,為了那把椅子你死我活?」
容嬤嬤不語,盯著甄婉。
甄婉笑道:「嬤嬤很明白不需要我多說,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
容嬤嬤起身,還是那句:不准!
甄婉笑得越發開心:「每次跟皇家有點沾邊的事你的反應可都是奇怪得很。嬤嬤,你生前,是皇家的人吧。」
容嬤嬤橫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甄婉托著下巴:「真是奇怪,看你冷冰冰的樣子,又對皇室那麼敏感。若不是你是女人,若不是我的四四還好好坐在養心殿裡,我還真的懷疑,你就是……」
那口型擺明了在說「胤禛」。
然後自己又笑了,趴在炕桌上:「不過若是我的四四變成了女人,嘖嘖……」
容嬤嬤黑著臉罵道:「你每天少說一點胡話會死嗎?!你給我閉嘴!」




☆、糖砂

作者有話要說:咋還有點陰暗了。。咳咳
不行,我要走的是甜文!甜文!
堅持甜文路線不動搖
囧~~~~
不許霸王!!!!!!!
  關於避孕的事,甄婉自然是沒對梅蘭竹菊四女說,怕被嘮叨,就算說了四人大概也是和容嬤嬤一樣的不贊同,這是沒法子的事,古代的女人腦子裡幾乎就兩件事——漢子,孩子。在甄婉看來古代女人們大概都是「雙子佐」。
容嬤嬤雖然沒明面再為了這個教育甄婉——事實上她也教育不動啊,捶地。所以湯藥是按時給甄婉端來了。只是裡面的料就不用告訴甄婉只是滋補之用了。
日子還是那麼個過法,甄婉照例喜歡往宮裡跑,就是覺得奇怪,怎麼弘歷好像來的頻繁了。經常自己回府的時候他時不時就已經在自己院子裡坐著了,看見自己的時候那張臉笑的讓甄婉感覺格外——猥瑣(尼瑪人那頂多是討好中不中!)
甄婉只能應付。
這天弘歷又來了,甄婉努力讓自己平靜不要變成容嬤嬤臉,擠出一絲笑容問道:「爺,妾身去宮裡不累,只是您公務繁忙,難得有時間,高姐姐有了身孕,爺還是多去陪陪高姐姐吧。」
弘歷對甄婉這話很滿意,於是笑著說:「無事,你高姐姐讓我來看看你,說你在宮裡也算是為爺盡孝了,她也感激你的,這不是,她雖然行動不便還是讓我給你帶了些禮物來,看看吧。」
甄婉雖然對弘歷說的話嗤之以鼻——什麼叫高氏感激我?想暗示我就算我往宮裡跑弘歷還是她的?那她可真是打錯算盤了,弘歷這貨誰要給誰,她才不稀罕。
不過弘歷還看著自個呢,甄婉便走到桌子旁邊把那兩個盒子打開,一個盒子裡是一個掐絲琺琅纏枝蓮紋膽瓶,一個盒子裡又是一套碧綠的翡翠鐲子,釵子,和耳環。甄婉見了頓時眉開眼笑,這個高氏,雖然是漢女,但是畢竟也算是大戶小姐,出手一向是闊綽的。
甄婉笑著道:「高姐姐有心了。」
弘歷拍拍她的手:「看你這陣子跑宮裡可是比先前勤了,皇阿瑪額娘那裡還得有你幫襯著,別累著自個,爺看著你清減了不少,這樣吧,爺今個留在你這用膳,讓下人多做些你喜歡的吃食如何?」
甄婉這會子也明白了,心裡暗暗翻個白眼——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什麼叫我幫襯著?為毛高氏呆著沒事送東西給我——敢情你們倆商量好了要我幫高氏在你老娘面前說好話不就是。
歎了口氣想今晚這頓飯是別想吃好了,甄婉甩著帕子應了然後讓竹韻等人去準備。
甄婉讓容嬤嬤將東西收好,容嬤嬤走過來的時候甄婉見著她臉色是不大好。
伺候著弘歷吃飯又打著精神陪他扯了一會子,甄婉實在頂不住了,最後看弘歷竟然還有在這留宿的意思,甄婉連忙把高氏推了出來:「爺,妾身知道您關心,只是高姐姐這有了身孕,她身體又一向是個弱的,怕是更需要您關照著。」
弘歷看了甄婉一眼,微帶訝異,口氣不明:「不喜爺在你這呆著?」
甄婉連忙跪下:「妾身不敢,只是高姐姐卻是更需要爺,今個額娘也在詢問高姐姐的身子如何了呢,妾身這是……」
弘歷看了她半晌,然後擺擺手:「起來吧,那爺今個就不在你這留了。你自己好生歇著吧」
甄婉悄悄吐出一口氣,然後站直了身子:「爺明兒要是得空了妾身親自給您做些點心嘗嘗。」
弘歷這才滿意了——他就說嘛,他的側福晉怎麼可能不喜歡他留宿,你看,這還邀請爺明個吃飯不是?這會子肯定是怕高氏有點事找不著爺,這個那拉氏,看不出來很識大體啊。
甄婉看一眼就知道弘歷想的是什麼,微微低著頭佯裝害羞,眼裡卻劃過嘲諷的光。
弘歷看著甄婉略微低頭的樣子覺得十分美麗,不能睡了還能抱抱摸摸,於是甄婉忍耐著被吃豆腐的同時心裡把叫做弘歷的小人用狼牙棒揍了個滿身桃花開。
終於送走了弘歷,甄婉把自己早先就讓竹韻備下的點心端出來,拉著容嬤嬤和梅蘭竹菊四女吃點心,喝花茶。
梅香吃了兩口看看甄婉的臉,還是勸慰道:「主子,您別怪奴婢多嘴,你這麼著把王爺往外推,可別惹惱了王爺才是。」
甄婉笑著喝了一口茶,挑眼看她:「忘了爺在這歇息的時候高氏怎麼折騰了?」
菊蕊立刻插嘴小聲道:「那個高氏每回就不能消停點,非要折騰的咱們院子人大半夜都起來才算。」
甄婉對高氏三番兩次打擾自己的美夢也深惡痛絕,所以對菊蕊的話沒有喝止,淡淡笑道:「高側福晉這是試探你們主子我呢。」
四女對視,容嬤嬤在一旁老神在在地喝著茶,茶杯蓋住的嘴角卻是有些弧度。甄婉恰好這時候看過來,容嬤嬤心裡一突。果然,甄婉八爪魚似的湊了過來:「嬤嬤,抱抱。」
容嬤嬤黑著臉,四女都在她不好使用暴力,又不敢用手去推甄婉柔軟的身子,加之——她這樣被纏的時候不少了,罷了,靠著就靠著吧。T_T
四女掩嘴而笑:「難怪只有嬤嬤制得住咱們主子,主子在您面前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粘著您。」
容嬤嬤看著房頂——跟小時候一樣?小孩子會抱怨自己夫君昨晚上用了啥啥姿勢弄得自己不舒服嗎?小孩子會每天惦記著自己的公公嗎?小孩子會……容嬤嬤只想扔了茶碗——她才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想她粘著我!
甄婉在容嬤嬤身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然後轉著自己的戒指:「哼,她費盡心思忽悠王爺來我這,又帶了這麼多東西,不外乎是得知我現在在皇上面前乃至熹貴妃面前還算吃得開。不過示好罷了。她半夜必是還會喊了王爺起來的,到時候便要看我的反應了。若我高高興興把王爺送回去,那是讓高氏覺得我臣服她,但是接下來的拉攏會讓你們主子我直接被埋到這後院女人的爭鬥裡去。若是我憑著這些日子在皇上熹貴妃眼前的風頭跟她死扛不放王爺回她那,或者說點什麼話,那麼下一個高氏要鬥法的對象,就不是福晉,而是你們主子我了。」
四女聽著甄婉的話真真是一個激靈,道這高氏實在忒也狠毒了。
甄婉笑著在容嬤嬤腿上畫著圈玩:「她想玩,你們主子我還不想奉陪呢,左右一個男人,她喜歡便讓她抱著去吧。你們四個記住了,以後看見高氏院子裡的人躲遠點,她再送來的東西,吃食一律別往我屋裡帶。」
四女應了。容嬤嬤低頭瞧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邊說邊在自己腿上的畫圈動作。
半晌蘭沁看看其他三人,還是問道:「可是主子,您藉著高氏趕走了王爺,那王爺去了高氏那裡……福晉那頭不會以為您和高氏合夥的吧?福晉若是對您不滿怎麼辦?」
甄婉笑道:「福晉就好說話的多,只要我不像高氏那麼受寵,也沒有子嗣,就怎麼著也不會入了她的眼去,放心就是了。」
菊蕊的聲音裡帶著點抽泣:「原來進了這王府過的竟是這般累人,難怪格格當初知道皇上賜婚會氣得不吃不喝還大病一場,格格,皇上和先皇后那麼疼您,怎麼就捨得讓您來王府做一個側福晉啊。」
甄婉的手指頓了一下,然後坐直身子拈起一塊糕點:「看看這點心,若是沒了我讓你們粘在外面的這些糖砂,這味道如何?」
竹韻最是明白的:「先前咱們沒放,這點心的外皮就寡淡了不少,不像現在入口即是甘甜。」
甄婉笑著放下點心,將手指上的糖砂吮乾淨。容嬤嬤立刻拉出她的手指:「髒不髒?」
甄婉笑著將手指放到容嬤嬤眼前:「難不成嬤嬤想幫我舔啊?」
四女無語地看著她家格格抽風。對容嬤嬤深感同情。看啊,嬤嬤額角的青筋都快跳出來了……
容嬤嬤一巴掌拍掉甄婉放在自己眼前的爪子,然後抽出袖口的帕子使勁給甄婉擦手。甄婉撇撇嘴:「浪費這上好的糖砂,還不如我自己舔乾淨。」
容嬤嬤氣得差點把帕子摔到她臉上。
待擦乾淨了手甄婉看看四女,笑著道:「皇上把我指給寶親王,便是讓我去做外面那一層糖砂。」
四女不太理解:「啊?」
甄婉笑著摩挲著茶盞:「寶親王目前就像是這捲了餡兒的點心,內裡有,皮兒也有,皇上也看著喜歡。可是要想讓這點心看著更討喜,更符合滿朝大臣的口味,我烏拉那拉家族這一把糖砂那就必不可少了。上三旗的大族,眾多的族人,呵……姑父為了王爺,真是力求掃除一切不平啊……」
甄婉話說的諷刺又悲涼,四女卻是驚恐不定。格格日漸地去宮裡陪著皇上,現在說的話擺明了是那個意思啊……
甄婉說完趁著四女驚疑的片刻湊到容嬤嬤耳邊小聲問道:「嬤嬤我說的對嗎?」
容嬤嬤複雜地看了甄婉一眼,然後嚴肅道:「主子還請慎言。你們四個,今日什麼也沒聽到,不許透露半個字知道麼?不然牽連的可能就是整個烏拉那拉一族了!」
四女連忙離了凳子跪在地上表示絕不會洩露半個字出去。甄婉揮揮手讓她們起來了。
「我知道這事關重大,給你們提個醒,日後更要謹小慎微地過日子,懂麼?」
「是,奴婢知道。」
「得了,今個就到這吧,天色也不早了,你們幾個趕緊去休息吧。我也乏了。」
四女應了,收拾好桌子便退了出去。回到自己住的廂房,蘭沁點燈,菊蕊坐在炕上問幾個姐姐:「你們說格格怎麼會跟咱們提起這事?」
梅香皺著眉:「近日裡福晉和高側福晉鬥得厲害,主子也是給咱們一個警醒。總之以後後院什麼事咱們都不要摻和就是,主子從病了一場性子穩得多了,咱們聽話伺候好主子就是。」
竹韻歎氣:「這王府的後院真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呆的。」
蘭沁道:「梅香姐姐說的對,主子今個說這些怕是宮裡的主子……總之切勿多嘴,尤其菊蕊你那性子得好好收收,別給主子惹了麻煩。」
四女又是合計了一番,然後就睡下了。
屋裡甄婉也換了衣裳坐在床上,容嬤嬤正要給她放簾子,甄婉拉著容嬤嬤的手說:「嬤嬤,我有點怕……」
容嬤嬤只得坐下來問:「有什麼好怕的,這些事你既已都清楚,也知道以後的事……」
甄婉搖搖頭:「四四的身子越發不好了。」
容嬤嬤淡淡道:「人固有一死,不必想太多。」
甄婉不說話了,把頭靠在容嬤嬤身上,心裡慢慢算計著時間。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08

☆、斷袖

作者有話要說:噗。。。**抽了。。。我也不知道這章能更得出來不= =
話說。。。我回復的都顯示不出來。。撓牆。。。
明兒個要去市裡了。考試外加去學校弄點東西。。。
大概得兩三天吧。。。寶貝們乃們一定不要忘了我啊。。也不要霸王我>_<
挨個麼麼。。。
  對於甄婉把弘歷送回來這事,高氏也思索了半晌,然後典型地……唯心主義了= =
因為一個古代女人,還是古代內宅鬥出來的女人,她怎麼也想不到甄婉不喜歡弘歷,更不喜歡弘歷留在自己院裡。
於是……高氏滿意了——這側福晉還挺有眼力見兒的啊,知道自己和她誰更得爺的歡心,不仗著上面跟自己作對。
要麼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高氏和弘歷的唯心主義實在是……
得,倆帶著心思纏綿了一會子便入睡了。
第二天甄婉因著前晚兒上高氏送來的禮,只得在給福晉請安後,又帶著回禮單獨去了高氏的院落。
看往日裡高氏送的東西,甄婉琢磨了片刻,估計弘歷賞給她的好東西絕不在少數,所以珍寶古玩高氏也不一定能多看的上眼。甄婉還指望著高氏能拉著弘歷別讓他四處亂竄——起碼別讓他去自己那裡亂竄呢,於是把自己閒來無事做的一堆小物件帶了過去。
南方小點可是沒敢帶——人家現在可是國寶級的孕婦,以後乾隆朝最最受寵直逼皇后的慧賢皇貴妃!萬一吃壞了自己吃不了兜著走怎麼辦?
甄婉帶去的東西其中兩件果然得了高氏的歡心。一件是之前宮裡賞下來的江南風景的刺繡。高氏本就是江南人,進京多年思鄉也是有的,自然喜歡。還有一個是甄婉呆著沒事自己弄出來的套娃。大個套小個,每個都嬌憨可愛。
甄婉的話說的也漂亮:「高姐姐且安心養好身體吧,日後定能生出這些娃娃樣可愛的孩子。」
高氏抿嘴笑了:「妹妹費心了。妹妹今個沒進宮伺候?」
甄婉笑著道:「總不能整日往宮裡跑不是。皇上和貴妃娘娘也沒那麼多子時間陪我這個閒人呢。昨個晚了就沒來打擾姐姐休息,這不是今個得空就立刻來了。」
高氏看了看甄婉笑著問:「皇上和貴妃娘娘身體可還都爽利。」
甄婉點點頭,笑瞇瞇地:「爽利,打從聽了姐姐有孕的消息,也知道爺子嗣不多,都開心著呢。」
高氏就是想問宮裡兩尊大佛的態度,知道了就笑的越發真摯了,話裡和弘歷一樣透出讓甄婉幫襯說好話的意思。
說了一會話,甄婉該起身回去了,臨走的時候高氏又讓甄婉合不攏嘴了,因為高氏又給了甄婉好幾件古玩。
甄婉知道高氏打得主意,但她不介意——她和高氏沒仇,和高氏賞的好東西更沒仇。只用幾塊破木頭和一塊布就換了這麼多價值不菲的,賺大發了。
高氏仔細看著甄婉的表情,心裡暗記下,有些好笑的同時又有些鄙薄——真不知烏拉那拉一支沒落到這等田地了,堂堂大族嫡女,竟然會對這些金銀俗器這麼喜愛,這那拉氏也是個眼皮子淺的就知道點子眼前的利益,難怪長得一副傾城之姿也得不到爺過多的歡心。
但是心下也是微微放心,這樣愛財的人,好相處,也好拉攏。
此後高氏便時不時往甄婉那裡送些東西,甄婉便也回禮。不光回禮,還把弘歷順道打包回了過來。
高氏更是滿意了。她雖然懷著身子可是還是不希望這麼長時間讓弘歷忘了自己去別人處,於是多示意了爺兩次去甄婉那,沒想到這個那拉氏還真是……竟然又讓爺回來了。這樣一個側福晉高氏不介意多給她說兩句好話。
於是弘歷白日裡去看看甄婉,晚上回來抱著愛妾睡覺。一個月裡竟是差不多都耗在這兩位側福晉這了。
院子裡的女人們看到這情況也不知道撕了多少帕子,摔了多少茶碗。
富察氏雖然表面說都是爺的女人,都該盡心服侍,暗地裡卻也沒少咬牙。
富察氏身邊的老嬤嬤看著自己家福晉這樣,轉了轉心思道:「福晉,這那拉氏和高氏走得這麼近,怕不是被拉攏了。」
富察氏略一思索:「且先觀察著吧。這那拉氏……平日裡和府裡各位都關係過得去,怎麼這會子突然跟高氏走的近了。」
嬤嬤狠狠得說:「那個狐媚子倒是會收攏人心。」
富察氏問道:「這高氏經常送東西給那拉氏?」
嬤嬤說:「聽咱們在那位院裡的講,是從懷孕,爺先去開始的,第二日那拉氏便回了禮,打那之後高氏便時常送禮過去了。」
富察氏端著茶碗:「送的都是些值錢東西吧?」
嬤嬤點頭:「正是,福晉……」
富察氏突然就笑了:「罷了,我大概琢磨過來怎麼回事了。等那拉氏再從宮裡回來,你藉著我的名頭說她侍奉御前是替我盡了孝心了,多賞她一些好物件,你便知道了。」
嬤嬤應了。
等到嬤嬤帶著福晉賞賜見了甄婉後,第二日總算明白她們家福晉的意思了——怨不得這高氏這麼快就和那拉氏走得近乎了——感情這那拉氏只要看見值錢的東西,就笑的跟看見自個家孩子似的。真是……
然後又是一通鄙視,順便讚賞她家福晉就是明白,高氏那狐媚子再高的手段也翻不出大浪來。
富察氏也是很無語——給點值錢東西把人當好人,這那拉府怎麼教導的。何況這側福晉腦子都是個不會轉彎的,跟她說點隱晦的一概都不明白。
富察氏暗地裡揉了揉額角,然後倒也是想明白了,於是趁著甄婉又進宮和府裡眾女眷喝茶聊天的時候大概把這層意思透露了一下,大家都是明白人。
於是甄婉就開始莫名其妙地看著府裡的女人們都開始莫名其妙地送自己東西。
高氏知道了自然是摔了茶碗——我好容易摸著了這個側福晉的軟處,好你個富察氏,何事都要和我爭鬥一番!
於是再到最後,仍然成了富察氏和高氏的針鋒相對,甄婉作為一隻透明,在女人們腦子裡轉了沒幾個圈又被扔開了。
甄婉看著這些女人們總算消停了不把自己當靶子自然是輕鬆不少,安心按著自己穿過來前鍛煉身體的路子,挑了幾個簡單容易又效果不錯的姿勢,編了一套操。
然後扯著容嬤嬤站在院子裡,讓容嬤嬤跟著自己做。下人們看著莫名其妙,容嬤嬤黑著臉無奈地跟甄婉做完了這奇怪的動作,然後才明白甄婉的意思。
「這是給四四準備的,天天坐在龍椅上,時間長了身體好才怪啊,而且四四又不像他這個倒霉兒子超會享受,時不時大補一通,這樣鍛煉能紓解身體疲勞。」
容嬤嬤覺得她有點多此一舉:「五禽戲,打拳,皇上多的是健身的法子。」
甄婉擺擺手:「我知道,可是一天起來又要上朝又要批改奏折召見大臣的,哪有時間趴地上學貓狗雞鴨的,但凡四四抽得出時間,能像現在這麼虛弱嗎?」
五禽戲=學貓狗雞鴨?嬤嬤無語了……
容嬤嬤對甄婉的各種想法最後只有一句總結:「你對皇上的事可真是上心。」
甄婉皺鼻子:「那是自然!」
對待雍正自然不能像對容嬤嬤一樣拉著站在院子裡扭來扭去,天子這樣肯定會被說成失儀。於是甄婉除了練字還多了件事便是畫畫。她想把這些簡單的姿勢畫出來編成冊子給雍正帶過去——左右沒幾個動作,用不了畫多久……只是……
等甄婉拿著畫好的圖喊容嬤嬤進來看的時候,容嬤嬤還不知道她畫的就是早上拉著自己做的什麼操,於是一臉不解緊皺眉頭地問:「你這畫的是……蚯蚓?那蚯蚓這頭這個圈是什麼?」
甄婉無語,抗議道:「神馬蚯蚓?這是人體!人體!什麼圈!圈你個大頭鬼,這是腦袋啊腦袋!我在給四四畫健身操,你這什麼眼神啊?」
容嬤嬤聽到甄婉罵人先是臉一黑,不過跟著甄婉身邊這麼久對她某些大逆不道的話可以很快無視了,但還是嘴角一抽:「畫的真爛。」
心裡加了一句——跟你最開始寫的字一樣爛——不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甄婉看著容嬤嬤糾結的表情自己也糾結了,過了一會苦著臉問:「真的看不出是個人?」
容嬤嬤瞟她一眼:「你自個看得出來嗎?」
「……」
最後無奈,甄婉只能讓容嬤嬤執筆了,看容嬤嬤畫了一個小人覺得不錯,簡單易懂,便自己坐在一旁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看著容嬤嬤執筆作畫。
看了片刻甄婉道:「我這算不算想憑一己之力逆天?」
容嬤嬤點頭:「算,異想天開。」
甄婉耷拉腦袋:「那也沒辦法,你讓我知道了時間眼睜睜看著四四去死,我受不了。」
容嬤嬤看她一眼,繼續作畫:「這沒什麼。」
甄婉歎了一口氣,托著下巴皺著眉頭,十分納悶:「哎你說,四四沒什麼不良嗜好可糟蹋身體,當皇上是累了點,可也太短命了。」
容嬤嬤道:「人命天定,沒什麼可多想的。」
甄婉不說話了。
等到容嬤嬤將圖畫好了,甄婉走到她身邊,接過一角和容嬤嬤一起拿著畫看。然後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不錯。嬤嬤,你要是穿去我那,肯定是個簡筆畫大師!」
容嬤嬤在甄婉身邊沒少聽她說一些現代的語言,也能大概理解了,不置可否。
甄婉看著畫,突然嘿嘿笑了起來,容嬤嬤被她笑的發毛,扭頭瞪她。
甄婉還渾然不覺:「四四的身體啊,都是國事累出來的啊。」
容嬤嬤噎得慌:「那你有必要這麼高興嗎?」
「啊?我肯定是心疼的啊,不過麼……」
說完甄婉摸著下巴擺明了一副流氓地痞的姿態:
「嘖嘖,我家四四身體不好竟然不是因為抽煙喝酒玩女人這些胡糟地事,啊,果然是個好皇帝!還是個好男銀!」
容嬤嬤的臉扭曲了——玩女人?玩?這死丫頭說話就不能玩文雅些?這是一個女人說的話嗎?!
可是甄婉沒什麼自覺性,還一味地挑戰嬤嬤的極限——
「哎,聽說四四隻對以前那個什麼年氏寵了些,嗚嗚,不濫情的好男人!不過……嬤嬤你不是清代人嗎?你活著的時候有沒有聽過皇帝有斷袖之癖的。」
「……」
甄婉皺眉思索:「我們那個年代都說四爺和八爺是一對,所以相愛相殺造成了最後的杯具。」
「……」黑線
「也有說四爺和十三爺從小到大是一對的……」
「……!」黑臉
「額還有說四爺和十四爺不倫之戀的……」
「……!!」臉抽
「哦,對!還有太子!嗯,說是四爺因為太子爺被廢,為了繼承心愛之人的志願才跑去搶龍椅的……」
「……!!!」咬牙切齒。
「哎呀總之很多說法。你說四四不玩女人是不是因為和他眾多兄弟們有奸\情啊?」
終於連手背都青筋暴起了。
「嚓——」
甄婉立刻心疼地搶過撕裂的畫:「哎呀嬤嬤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上次就把筆掰折了,自己手勁大你不知道啊?怎麼一點自制力都沒有?」
容嬤嬤氣得一臉鐵青:「畫幾幅破話勾的你這麼多混賬話!你一天不琢磨四爺點事你心裡難受啊?閉嘴!」
甄婉愣愣地遞過手邊的茶碗:「消消氣。」
容嬤嬤狠狠瞪她一眼,拿過茶碗喝水給自己消火。
甄婉看著她喝茶,問道:「就算四爺和兄弟們搞基,我都沒嫉妒你這麼大反應做什麼,你說實話是不是也暗戀我的四四啊?」
「噗……」
容嬤嬤一口茶都噴在了書案子上。手都抖了:「你……混賬!」
甄婉看了書案一眼,然後鄙視嬤嬤:「真不講衛生。」
說著扭頭往外走:「收拾乾淨,再把畫兒畫好啊。主子我困了去睡會。」
身後傳來摔茶碗的清脆聲響。




☆、帝薨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朕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把四四弄死了T_T
不過不怕。姑涼們,咱還有容嬤嬤!
握拳!
來來都冒個泡給朕看看。。。
讓朕知道各位愛妃還在木有棄朕而去哪╮(╯▽╰)╭
甄婉帶著自編的運動體操進宮面聖了,也的確軟磨硬泡讓雍正收下並答應會照著做。一個禮拜後甄婉看著雍正的臉色的確好了些這才微微放心了。
就是人還是看著瘦,當然甄婉勸慰幾句就是了,身體調理方面她就算在現代有食補經驗也都是針對女人養顏的,自然不能派上用場,況且這裡的太醫院也不是光吃乾飯的。
能夠在御前伴駕的人之中,除了蘇培盛這個伺候了雍正一輩子的,連後宮的妃子都不如甄婉這兩年的時間長。當然蘇培盛也不敢不能借了雍正的書案子去練字。更不敢不跪下請示一聲便竄到雍正帝身後去摸腦袋摸肩膀的。
所以……某種程度來說,甄婉接近偶像的工作做得十分成功啊。
很快又是年底了,北京城冷了起來。甄婉一到冬天就懶洋洋的,只想靠在床上不動彈,容嬤嬤看著她抱著抱枕不文雅的睡姿,想,要不是每日裡還要去跟福晉請安,隔幾日就要進宮看看皇帝身體如何了,自己這個主子能睡一冬天。能冬眠的。
才進了十二月,京城就飄了雪,下了一夜,第二日起來,北京城都變了白色的。這日熹貴妃也派了人來,特意賜了甄婉幾塊皮子,讓她做衣服御寒。甄婉摸著這完全非人工的皮草,光滑柔順的觸感讓她愛不釋手——皮草啊,自己那個時代不說社會呼籲保護動物,就算真的有,那也動輒上萬塊,自己哪裡買的起?
容嬤嬤看她一臉傻樂的樣子,按捺住翻白眼的衝動,直接把皮子扯過來,然後拿出之前上頭賞的料子做的新衣服,讓梅香蘭沁兩人把那皮毛分開,小塊的鑲了領子和袖口,大塊的做個斗篷。
富察氏正在院裡喝茶呢,自己的嬤嬤就走進來揮退了下人,趴在自己身邊小聲說:「福晉,宮裡頭的主子特意給那拉側福晉賞了比府裡都好的皮子呢,賞的人剛走。」
富察氏端著茶碗的手一緊,然後淡笑著道:「也是呢,妹妹總日介兒的進宮,是該多添幾件厚實衣服御寒。嬤嬤,我那裡不是還有一件紫貂皮子嗎?也給她送去。」
嬤嬤皺眉:「福晉,老奴總覺得這那拉氏有點榮寵過盛了。」
富察氏笑著道:「府裡抱不上爺的大腿,又無所出,可不只能去宮裡抱大腿了。」
嬤嬤眼珠一轉,瞬間明白了福晉的意思。可不是麼,那拉氏歸根結底那也是寶親王側福晉,她的天是寶親王,抱皇上和貴妃大腿抱的再好,這府裡的女人沒了寵愛又能怎麼樣?
想明白了,嬤嬤立刻笑著應了,想轉身去庫房拿皮子。
富察氏留了她,問道:「府裡的雪可掃乾淨了?」
嬤嬤點頭:「是,下人們正打掃呢。」
富察氏放下茶碗慢慢道:「小花園裡的雪也乾淨了?那裡可得好好的,給我細心地掃著,別讓雪化了結了冰,高妹妹最喜去那裡賞梅花,這萬一腳下摔著了,傷了肚裡的孩子可就不好了。」
弘歷對高氏寵愛非常,府裡景致最雅致的一個小花園在高氏懷孕後就徹底分給了高氏讓她沒事散散心,只因那裡有高氏喜歡的梅花,還特別勒令府裡的人不可進去驚擾了側福晉。
嬤嬤哪能不明白,眉開眼笑地道:「老奴知道。」
富察氏點點頭。
雖然明白甄婉不太可能翻出什麼ど蛾子,可是讓富察氏作為嫡福晉看著她受盡嚴酷的雍正爺的寵愛,熹貴妃的惦記,爺也因為這個很給她面子,富察福晉說心裡一點不堵是不可能的,但是很快,富察氏就因為另一件事心情舒暢極了。
無他,隔了一天,下面傳來消息,高氏小產了。
一個成了型的男嬰。
富察福晉聽了這消息,雖然臉上哀戚,但心裡卻十分歡喜——高氏,你再休想得了子嗣威脅我們母子的地位!
面子是要做足的,用帕子揉了揉眼睛,眼圈立刻泛紅,然後立刻帶了眾人去高氏的院子裡。
弘歷也在,富察氏跪下請罪說沒照顧好高氏和王爺子嗣,實在難以自處。弘歷雖然傷心,但又哪能怪的上富察氏,於是把她扶起來道:「不怪你,都怪那群該死的奴才,竟連梅樹下石子路結了冰都不知道!」
看了看富察氏眼圈都紅了,歎氣一聲,這個嫡妻怕是知道自己子嗣不豐也是盼望著自己開枝散葉的,又是她眼皮子底下出的事,她想來也不好受。於是拍拍富察氏的手以示安慰,然後叮囑她多派幾個人來照顧好高氏。
此時的高氏躺在裡屋的床上,聽著外頭弘歷和富察氏的對話,失了神的眼睛才慢慢動了動。待聽到弘歷說讓富察氏看好永璉的時候高氏不平了。
纖細的手在身側攥成拳頭——富察氏你當我真不知道小院子雖然分給了我可平日裡還是你著人灑掃嗎?從我入府吃了你賜的東西,時隔這麼多年終於讓我有了身孕卻還是沒能逃得過!富察氏玉雅,我高靜雲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必要和你不死不休!
這麼大的陣仗就算甄婉想窩在院子裡也是不可能了,於是讓容嬤嬤幫著自己換了衣服,又是帶著補品去慰問。
事情的內裡甄婉並不知道,她也沒多難過,畢竟這院子裡的人於她來說都是陌生人,只是事後感慨府裡女人的命就沒一個好的。
只是甄婉沒想到,再進宮的時候雍正會問起這碼子事。還很莫名其妙,但也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甄婉不知道,高氏當側福晉是當日裡親自和雍正請旨冊封的,一個漢女,自然讓雍正印象深刻。
加上這幾日弘歷在朝堂上一臉憔悴的形容,雖然正事沒出什麼岔子,但那副哀戚早入了雍正的眼。
甄婉覷著雍正的臉色,還以為他為孫子夭折傷感了,於是斟酌著措辭慢慢道:「姑父,您也別難過了。王爺還年輕,這子嗣總會豐盛的。」
雍正不說話,也不看她,倒是問了一個問過的問題:「弘歷待你好?」
甄婉納悶了,想了想,雖然自己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自己,但是的確沒難為過自己什麼,於是點點頭:「很好啊。」
雍正輕哼了一聲:「好到入門幾年了,一點好消息都沒有。」
甄婉明白過來大囧:「姑父……」
四四還真是……怎麼擔心起這事來了?別說這生孩子不是勤奮就可以的,就她自己也不想生啊。
雍正看了看甄婉,甄婉入府後的情形他知道——別說寶親王府,滿朝文武誰家有事能瞞得過雍正帝親自養出來的粘桿處和血滴子。他自然知道弘歷寵愛高氏,對同樣是側福晉的甄婉比較冷淡。這丫頭也是個不爭寵不會耍心思的,除了進宮伴駕就是窩在自己屋裡不出門。
雍正暗暗歎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甄婉看著雍正的樣子,小心陪著笑:「姑父,這快過年了,咱就不說不高興的事了,不如婉兒陪您下棋?」
雍正好笑地瞥了她一眼,道:「朕才不和你這個臭棋簍子下棋!」
甄婉鬱悶了,蘇培盛在一旁微微低頭笑。
待甄婉到時辰該出宮了,看著甄婉出了店門口,雍正讓蘇培盛傳了話給血滴子的人。
甄婉這孩子乖巧可心,也是唯一讓他享受到在兒女身上享受不到天倫之樂的人,也沒野心,日後若是自己去了,這個樣子在這吃人的皇宮裡根本不成事。
這丫頭為自己勞心勞力的,雍正帝又不是冷血,自然想著多為她打算一二。
傳給血滴子的話也十分簡單。若自己大去後,保護烏拉那拉甄婉。
也算對得起那丫頭,對得起早去的原配那拉皇后了。
這個年寶親王府過的不怎麼吉祥,弘歷也沒什麼心思,只是按著慣例走,臉上卻不見笑容。
府裡低氣壓壓的眾人快喘不過氣,唯二淡然的便是富察氏和甄婉。一個是勁敵沒了籌碼高興還來不及。一個根本是懶得理會。
過了年日子還是照常過,府裡的氣氛便更加劍拔弩張。高氏自沒了兒子也不再像以前一樣給福晉軟釘子碰,完全做到了持寵而嬌,每日竭盡所能地霸佔弘歷不說,請安都經常用身子不爽利不去了。
富察氏表面笑著讓人伺候,心裡卻不是滋味。
對於富察氏和高氏之間的風起雲湧就連弘歷都察覺了,可是也無法,心愛之人徹底沒了孩子傷了身子他不忍對她苛刻,也就對她偶爾的不守規矩當做沒看到了。
只是私下裡對著高氏給富察氏上的眼藥,富察氏明裡暗裡示意出來的委屈,弘歷也頭疼不已。
府裡的女人們鬥得多凶甄婉完全不在意,她的心思都在算日子上,在怎麼能陪著雍正身上。這樣一來,淡淡然然的甄婉倒是入了弘歷的眼,時不時累了就去那坐坐,這個側福晉也不用哄——當然她也不會哄自己這點弘歷就懶得提了,覺得很是輕鬆。
一年又一年,甄婉膽戰心驚的雍正十三年還是到了。
因為不知道四四準確的駕崩時間所以從過了年甄婉就幾乎是在數日子,每日裡都眉頭不展的,容嬤嬤看不下去勸慰,卻也無法。
終於在八月二十三日這天,因為暑氣甄婉睡不著,讓竹韻燉了綠豆湯來解暑。綠豆湯才端進來,宮裡傳來消息,皇上駕崩了。
容嬤嬤皺著眉去看甄婉,發現她張著小嘴已經是呆了。
片刻甄婉猛然站起身,綠豆湯被打翻撒了一地。




☆、閒妃

作者有話要說:額。。。**還在抽
昨個看你們的留言全是亂碼。。。我那個汗。。。
——
話說——我之前說過的吧= = 要是同章節再出現更新就是抓蟲。
多謝親的提醒。嬪六個人 = = 我又文盲了!
T_T捂臉
  正在屋裡時候的梅香和蘭沁連忙上前想扶住甄婉,擔憂地低聲道:「主子……」
容嬤嬤也是看著甄婉,眼裡露出不贊同。
甄婉卻是誰都沒看,眼睛直直地盯著門口,半晌才道:「走了啊……」
幾人對視一眼,然後紛紛跪下:「請主子節哀。」
主子對皇上的上心,皇上對主子的疼愛她們都是看在眼裡的,知道主子肯定會不好受。
甄婉愣了半晌,終於長歎一口氣,揮手讓幾個人起來,然後打發了梅香和蘭沁去把自己為數不多的素色衣服找來換上便不用他們伺候了。
也不覺得熱了,帶著容嬤嬤走到平時練字的地方:「嬤嬤,磨墨吧。」
容嬤嬤也不說話,拿起磨石開始磨墨,甄婉拿了慣用的筆,把鋪在桌子上的經書再抄好,一直抄了一個多時辰總算抄好了,甄婉看了看這卷佛經,笑著捲好,對容嬤嬤道:「取火來吧,這是我本來想送給四四的,就燒了吧。」
容嬤嬤皺皺眉:「私下祭奠皇上,這於理不合。」
甄婉擺擺手:「只是祭奠姑父,不是雍正帝。且去吧,現在府裡肯定都在亂著沒人注意咱們這,避著點人就是了。」
容嬤嬤只得應了拿了字捲出去。
皇帝駕崩,舉國哀悼。但是國事一天都耽擱不得。
弘歷的名字早就被放到正大光明的匾額後面,應先帝遺詔登基便是情理之中的事。
寶親王府便開始忙碌起來,弘歷的登基,讓眾女為先皇表示哀悼的時候心裡也抑制不住的高興,大家都忙著收拾東西等著搬進那座金碧輝煌的皇宮呢。
雖然時間緊迫但有條不紊,甄婉對院子裡的事並不怎麼在意,除了必要的場合併不出去,期間倒是跟著弘歷進了宮看了熹貴妃一次,看得出來熹貴妃憔悴了不少,甄婉歎氣,縱使皇帝在後宮女人們眼裡不過是爭寵的目標,可是為了這個男人生兒育女,為了他的關注奮鬥了一輩子,可以說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去了不可能不傷懷。
弘歷帶甄婉去的目的也十分明顯。勸慰熹貴妃。甄婉也算不負弘歷所托,熹貴妃多少是好了些,不再坐在佛堂裡念著跟先帝去了。
歷史甄婉並不是很在行,所以當乾隆說出要在心裡為先帝守喪,省略形式,倒是上趕著給他大小老婆定了位分——雖然還沒冊封,可是甄婉徹底不淡定了!
她說乾隆腦殘,大部分是因為窮奢極靡,把四爺辛苦攢下的國庫全用在吃喝玩樂玩女人身上,卻萬沒想到,他竟然還不孝! 甄婉在來宣旨的人走後直接揮落了一桌子的茶碗,怒罵道:「王八蛋!」
容嬤嬤扶了甄婉,聲音也很冷:「果然混賬。」
甄婉瞇著眼冷笑:「哼,嬤嬤,他不守,我守,以後鮮艷衣服都收了吧。對外說我病了,不見人。」
容嬤嬤皺眉看了甄婉一眼:「皇帝不守你一個妃子守,很是惹人眼。莫要惹皇帝不痛快了。」
甄婉咬牙:「我不管,這幾天的事忙完就找太醫院的人來,說我憂思成疾,身體衰弱,見不得風見不得人。」
容嬤嬤複雜地看了甄婉一眼,便不說話了。開始想著太醫院那邊的可操作性。
然而當太醫院眾人請完脈直接跪下說嫻妃娘娘需要靜養許久的時候,容嬤嬤還是詫異——想的轍都沒用上呢,這些太醫是怎麼了?
甄婉縱然這幾天可著法的折騰消瘦了不少人也懨懨的,也不至於像說的這麼嚴重吧。
心裡卻也有些打鼓——莫不是真的折騰過頭了把身子折騰虧了?
於是容嬤嬤看著太醫的眼神十分冷冽。
太醫被這嬤嬤的眼神竟是嚇得一個激靈——怎麼這麼熟悉啊,關鍵是怎麼這麼冷啊。
然後立刻伏下身子說了一堆甄婉聽不懂的術語,反正歸根結底就是——你病了啊,病的嚴重啊,你不好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養著,你就要跟著先帝去了啊。
甄婉還以為是容嬤嬤做的手腳,在床上高興地不行,隔著簾子揮退了太醫,在床上翻了個身準備睡覺。
容嬤嬤在太醫走後卻是不讓甄婉躺著了,拉著她起來給她號脈,甄婉很詫異:「嬤嬤你也懂這個?」
容嬤嬤皺眉:「略懂。」
甄婉笑著又要纏上容嬤嬤的脖子:「嬤嬤您可真是萬能,你是我的小叮噹啊。嘿嘿。」
容嬤嬤沒理她,甄婉卻是拽著容嬤嬤沒帶耳對子的耳垂玩起來了:
「如果我有機器貓,我要叫它小叮噹,啊,我要叫它容嬤嬤,寫字畫畫下棋號脈釋放冷氣用處多……啦啦啦……」
容嬤嬤嘴角一抽,橫了她一眼:「別唱了!坐好。」
甄婉被容嬤嬤的嚴肅嚇得縮了縮脖子,哦了一聲乖乖坐好。歌兒肯定也不敢唱了。
容嬤嬤號脈號了好半晌,發現甄婉就是體虛了一些——雖然他於醫道並不算精通,但是若是甄婉真的到了太醫說的那個地步,自己還是能察覺的出來的。
所以容嬤嬤……有些糾結。
這糾結在容嬤嬤那夜發現宮裡的暗衛時便明瞭了,也放下心了。
是血滴子的人。
只不過雍正派來的血滴子從皇帝駕崩後就到了甄婉身邊,在聽到乾隆皇帝不為父守喪,這個受儘先帝寵愛的那拉氏不忘恩情的時候,便直接找了太醫院的人。這些事容嬤嬤就只能猜出一二不知全熟了。
但以她的腦子,也不會跟想的差的太遠。
也就安下心來,真的裝作照顧甄婉的樣子,每日裡看著她身著素服,練字畫畫抄佛經看些誌異類的書。
熹貴妃,在乾隆登基後便成了太后,倒是來關心過這個兒媳婦幾次,可是太醫說甄婉出不得門,又見甄婉躺在病榻上臉色蒼白,熹貴妃抹了眼睛:「我兒啊,哀家知道先帝一向對你疼寵他大去了你自是傷心,可這日子還是這麼個過法,你也萬不可太過傷心壞了自己的身子,咱娘倆可就互相勸慰著吧。」
甄婉當然是點頭應了,但這病還是得繼續裝下去。
乾隆也來看過甄婉兩次。甄婉根本懶得理他,他來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乾隆本來對甄婉為了父皇大去病倒有點不滿的——爺怎麼沒見你對爺這麼盡心啊,你總惦記皇阿瑪做什麼啊?
可是踏進宮門,看到甄婉纖瘦不少的身子躺在床上,一張花容白的都快晶瑩了,一點血色也無,病著的甄婉竟有種驚心動魄的美,乾隆倒是又不忍心了,也便關心了幾句就走。後來見甄婉久久不愈,就不怎麼來了。
他不來甄婉高興得很,要不她怕自己對這個不孝又腦殘的東西破口大罵拿桌子砸他出去。
宮裡不高興的除了甄婉,還有一個富察氏——現在已經是富察皇后了。
為毛捏?因為她那個腦抽的爺們在她沒死的時候封了高氏那個狐媚子當唯一的貴妃唄。
清朝後宮一後,一皇貴妃,兩貴妃,四妃,六嬪,貴人常在等無定數。皇上這是要幹什麼?高氏成了唯一的貴妃,那麼下一步還想做唯一的皇貴妃不成?
其實不得不說,富察皇后您真相了先知了!您那爺們還真就是這麼想的!
可惜富察皇后不知道自己言中了,和嬤嬤又去商討怎麼極力鎮壓高氏了。
同為側福晉,高氏這身份都能當貴妃,甄婉卻只封了個嫻妃。宮裡女人們對著高氏羨慕嫉妒恨,對著甄婉則是同情可憐幸災樂禍。
甄婉肯定是不在意的,反正她的確很「閒」,從府裡到宮裡,屬她最閒。但是甄婉還是很不高興,因為她得安撫她家嬤嬤和梅蘭竹菊四女。
高氏肯定是高興的。有了身份,才好和富察氏繼續鬥下去!
富察氏你且看著吧,我高靜雲一定要和你平起平坐!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08

☆、死光

作者有話要說:過渡章吧這算。
- - 我實在懶得太過細緻地寫孝賢慧賢的爭鬥了。總之就那麼回事。

  外面富察氏和高氏怎麼鬥都好,甄婉一點都不擔心。照樣過自己的小日子。因著被太醫說的快要歸天了似的,太后免了她的請安,太后免了皇后自然也得免了,然後都派人送來不少補品,乾隆那傻缺,派人送來的都是金銀珠寶——尼瑪你生病我給你個銀盤子你吃不?!
當然這些甄婉倒是都用不太上,留些滋補的燕窩啊什麼的在外面吃吃就是了,其餘的一律扔進了庫房。
甄婉病的期間,那拉夫人倒是進宮了一次,看到自己女兒歪在榻上的樣子,那拉夫人都顧不得禮節什麼的了,直接坐到甄婉身邊拉著她的手:「怎麼都瘦成這樣兒了?」
甄婉看到那拉夫人也是格外開心的。在寶親王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自己不能總和娘家走動;進了紫禁城,自己是完全不能出去了,命婦進宮都要遞牌子請示更是麻煩。
算算結婚這幾年竟然見到阿瑪額娘的次數一個手數的過來,甄婉也心酸。見那拉夫人想起來還未行禮要站起身,立刻把她拉了坐下:「額娘,我這院子沒人來,那些個禮數咱娘倆私下就省了吧,怪彆扭的。」
那拉夫人聽了眼圈更紅了:「怎麼就這樣了……婉兒,是否是皇上不滿意你了,找個由頭打發你在這院子裡?」
甄婉一聽,得,他要是以後都不鳥我我不知道多高興呢,可是對那拉夫人也不敢這麼說,忙勸道:「額娘,不是的,是我病了,太醫說需要靜養,太后和皇上都沒嫌棄我,還賞了不少東西,不信您問容嬤嬤。」
那拉夫人轉頭看著一旁站著的容嬤嬤,容嬤嬤點點頭。
那拉夫人略微放心了些,然後開始囑咐甄婉要養好身體云云。
最後話題又是拐到了子嗣上,那拉夫人暗示甄婉養好身子盡快生個皇子,也好有個依靠,甄婉躲這個話題還來不及呢,連忙岔開了去。最後說到大嫂子又有了身孕,甄婉一琢磨,雖然在佐領府呆的時間不長,這幾個哥哥嫂嫂和自己罩面的時間並不是很多,可是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於是讓容嬤嬤打開庫房取了之前太后和皇后賜下來的補品,讓額娘帶回去:「我這病也就是靠個靜養,這些藥啊補品的我用的少,額娘帶回去給嫂子補補身子,養好身子也給你和阿瑪生個胖胖地孫子。」
那拉夫人推辭了一番就收下了,然後代兒媳婦謝了恩。
母女倆樂呵呵地呆了小半天,那拉夫人才不捨地走了,出門時自然也不忘叮囑容嬤嬤好好照顧甄婉。
容嬤嬤回到屋裡的時候甄婉正坐在榻上擺弄棋子呢,看到容嬤嬤回來立刻招手:「快過來,把這盤棋下完。」
容嬤嬤實在不想和甄婉這個棋品棋藝都很差的下棋,可是誰讓她是主子了,於是憋屈地走過去坐下了,看了一眼棋盤,嘴角抽抽:「主子,能否先把老奴的五個黑子都放回來。」
甄婉笑的尷尬:「啊?我就偷了五個,這你都知道啊?」
容嬤嬤黑線。
甄婉笑得十分狗腿:「嬤嬤,好嬤嬤,你那麼厲害讓讓我嘛,就少了五個棋子不礙事的。」
容嬤嬤懶得和她理論,也不要棋子了,拈起黑棋繼續落棋。可是擋不住有人太賴皮。
「哎不對我不要走這了,我走這吧。」
「嬤嬤,你又吃了我一大片,把我的都吃光了還怎麼玩啊?這樣吧,讓我也吃你一片兒吧。平均一下。」
「哈哈,這次是你被我堵了吧,來來,這些我都吃了……哎嬤嬤看我有進步的份上,我吃了這幾個你再把下面幾個挨著的夜送給我得了。買五送六啊。」
「嬤嬤,嬤嬤……」
各種賴皮各種無恥,容嬤嬤最後險些把棋盤給掀了。
日子就這麼過,很快到了乾隆二年,後宮眾人得以正式冊封,之前的位分都是擬好了的,所以禮部也沒多忙亂。
自此,甄婉嫻妃的名號正式定了下來。
為了這那拉夫人又為女兒落了一次淚:「婉兒是側福晉,卻讓高氏那個漢女做了唯一貴妃,皇上這心偏得太大了些。」
甄婉不能說我巴不得他把我封的再低點呢,可是還是想了想勸慰那拉夫人:「額娘,我這不是很好麼,貴妃位分太高,被多少人明裡暗裡惦記著,何況皇后娘娘那……女兒我這個妃當得反而安穩。」
那拉夫人回府又跟自家老爺說了說,那爾布還算清明,呵斥道:「皇上的決斷豈是我們能議論的,夫人這些話不要再提了。」
那拉夫人也知道厲害,心裡為女兒不平,歎了口氣終於是不再說了。
可是那拉族上下對於乾隆這種明著打嘴巴的行為還是怨念了。
另一個怨念的就是太后了。
此時甄婉已經「病癒」了,加上已經冊封,就開始苦逼的晨昏定省的日子了,太后看到甄婉身體好了也挺開心的,可是架不住對自己兒子封高氏那麼高位分的不滿。
甄婉心裡不知道罵了弘歷多少回,都想讓蘭沁做個弘歷的布偶放在自己屋裡打沙袋了!
你說你色令智昏就算了,你老娘面前還得讓我勸著,靠。
出了孝期更能和高氏明著卿卿我我的弘歷在高氏的永壽宮裡惡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若說這次冊封唯一讓甄婉注意了的一點便是那個魏氏。現在是魏貴人了。乾隆的小老婆裡好像就這麼一個姓魏的,甄婉心想,這位難道就是下一任皇帝嘉慶帝的生母?好像後來是令妃來著?
存了好奇的心思,甄婉見到魏氏的時候就多看了兩眼。嗯,乾隆喜歡的揚州瘦馬型,嬌弱可憐,目光含怯。
甄婉覺得魏氏長得也就那樣了,都是江南女子的風韻卻及不上高氏動人。但人家日後也是斗倒了所有人的牛叉人物,甄婉還是覺得防備些為好。
乾隆二年眾宮妃冊封後不久,嫡子二阿哥永璉殤了。乾隆太后和富察皇后都十分痛心,畢竟這是唯一的嫡子,才這麼小就沒了。
甄婉去給富察氏請安的時候,覺得富察氏竟像是突然老了十歲一般的憔悴。
乾隆十年,後宮又一次讓眾人站不住腳的冊封——高氏成了皇貴妃。
大家都知道皇貴妃那就是副皇后,清朝入關以來,後宮除了愛美人不愛江山的順治帝冊封了一個董鄂氏,還真沒見過皇后和皇貴妃並存的——順治帝那還把皇后給廢了!
乾隆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富察皇后差點憋屈地暈死過去。
甄婉卻覺得沒什麼——高氏從貴妃開始就敢穿著只有皇后和皇貴妃才能穿的明黃色的貴妃朝服讓人畫像了,這次不過是穿明黃色穿的更加名正言順一些。
跟著高氏晉封的,還有四個人,甄婉和純妃蘇佳式都晉了貴妃,愉嬪升了愉妃,魏貴人升了令嬪。
縱然乾隆再榮寵高氏,也留不住自己心上人生命的流逝,高氏到底還是在乾隆十年未出正月的時候薨了,離她晉皇貴妃也沒多少日子。
這下子,除了乾隆傷心的抓心撓肝,甄婉渾不在意,其他女人從太后皇后到宮妃,無不心裡痛快——被高氏壓了這麼多年,這陰影終究是散了。
高氏被追封為慧賢皇貴妃,乾隆極盡哀榮地辦了她的葬禮。
少了個高氏富察皇后心裡安了不少,在乾隆十一年誕下了皇七子永琮。嫡子的誕生讓乾隆心情好了不少。
然而不知道乾隆的嫡子是不是都注定早掛,永琮只活了一年零八個月,便因患痘症便夭折。
富察皇后屢受喪子之痛(還有個皇長女也掛了),就此徹底傷了身體,大病不起。終於在乾隆十三年,跟著乾隆這個腦抽出遊山東的時候,病逝於出巡的德州運河翔鳳艇上。
甄婉很無語—— 一個病人,才能出屋你就非要帶著人「散心」,這回好了,散成不出氣的了吧?甄婉甚至懷疑乾隆是嫌皇后死得不夠快才拖了她出去的。
甄婉本來對皇后的薨逝還是有些傷感的,可是乾隆追封的旨意一下來——孝賢純皇后,得,甄婉差點為富察氏高興了——
你還是死了吧。高氏都「賢」了,你也「賢」,你再一次被小老婆壓過去了,早死早超生吧,不然早晚也會被你爺們那個腦殘氣死的。
最喜歡的大小老婆都死了,乾隆瞬間抑鬱了。
乾隆將孝賢皇后葬於孝陵西側勝水峪後面。隨即在這裡開始建造自己的陵寢裕陵。然後開始格外加恩於孝賢皇后母家,封孝賢皇后兄長富文為公爵,傅恆為保和殿大學士,兼戶部尚書,自此富察家可謂「外家恩澤古無倫」,到了頂峰。
然而就像前朝不能沒有皇帝一樣,後宮也不能沒有皇后。
孝賢皇后死後一年,太后把乾隆招進了慈寧宮,說了自己的想法:「皇后去世已滿週年,皇帝也該好好考慮一下了,六宮不可無主,選一人為繼後是勢在必行的。」
乾隆愣了一下,然後沒有說話。
太后又問:「六宮妃嬪,哪一個最使你合意?」
乾隆這回回答地乾脆了:「嬪妃雖多,但在兒子心中沒有一人能及得上富察氏。」
太后歎氣:「富察氏的確是最好的,可是人已去了,皇帝也不要太過惦念傷心了。」
母子倆都沉默了片刻。
然後太后看了看乾隆的臉色說:「我看嫻貴妃不錯,她侍奉皇兒多年,未有過失,人也端淑嫻靜,就冊立她為繼後罷。皇兒意下如何?」
乾隆一聽,雖然有些不願讓人取代孝賢的位置,但他奉事太后一向孝道,何況自己也選不出一個合適的人來,在腦子裡轉了轉甄婉的形象——沒轍,這個小老婆一病好久,乾隆都快忘了這號人物了。此刻想了想,覺得對她沒什麼不滿,那拉氏身份也夠尊貴,就是不太知情趣,想了想便也答應下來。
於是乾隆第二天下詔,冊封嫻妃烏拉那拉氏為皇貴妃,統領六宮事,並不馬上冊立為後。
直至富察皇后三週年過後,才正式冊立甄婉為皇后。
甄婉穿著皇后的朝服接受宮妃命婦跪拜的時候心裡想,在宮裡這麼多年,看盡了富察氏和高氏的明爭暗鬥,現在她們都死了,自己被推了出來,接下來,便是自己跳上那兩個女人曾經的舞台了麼……
一時間也說不清楚心裡什麼滋味了。




☆、令妃

作者有話要說:小令子出來蹦躂鳥~~~~然後果斷被老太太惦記上鳥~~~~
  自甄婉當了皇后之後更加同情富察氏,起早貪黑,什麼事都管便算了,連乾隆去哪睡覺都得給蓋戳——比如現在。
小太監來請皇后的寶印,上面寫著今晚又要誰侍寢了。甄婉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笑了,讓容嬤嬤拿來印鑒,乾脆利落地蓋了一個戳——
雖然做的工作一樣,可是甄婉比富察氏幸福的多,為啥子捏?因為她不喜歡乾隆。他愛和誰睡覺,只要不是自己侍寢,甄婉都高興。
小太監行完禮就走了,乾隆一整天倒是都沒露面。
容嬤嬤見得小太監出了廳,一甩袖子在甄婉身邊站的筆直,聲音裡含著怒氣:「荒唐,只為那場戲,廢了兩個兒子也就罷了,這幾年竟如此寵一個包衣奴才,不斷晉位。他要將滿蒙妃嬪置於何地!」
甄婉聽到容嬤嬤的話笑了出來,她知道容嬤嬤的話是什麼意思。從富察皇后去世,乾隆在皇后葬禮上怒斥了永璜和永璋,只因為他們哭的不夠悲切。朝廷中,因為皇后的過世,喪禮的辦理不合乾隆的心思,受貶斥和斥責的大臣多達數百人,首輔張廷玉也受到了牽連。
可以說,孝賢皇后的去世真的是前朝後室打擊了不少人。
然而唯有一個人,借這這次葬禮扶搖而上,那個人,就是魏氏。當日她在富察皇后的葬禮上哭的肝腸寸斷幾次昏厥,一副要跟著孝賢皇后去了的模樣,雖然讓眾妃鄙夷虛情假意,卻架不住人家戲演得好,得了乾隆的另眼看待。
此後可以稱的上一宮專寵。羨煞了後宮眾多女人。乾隆十四年,魏氏晉為令妃,晉封時魏氏已是令嬪,列眾嬪之首,排在了家世與資歷均比她有優勢的舒嬪葉赫那拉之前,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極大的榮寵。
甄婉可是還記得,那年那月,葉赫那拉氏屋子裡的份例可是都填不上缺了,盤子碗,茶杯等物,被一宮的宮女太監砸了個遍,跟集體半身不遂一樣只要是能摔壞的就都拿不住。
後宮眾女人也就是從那會子察覺出令妃的與眾不同來——以為她是孝賢皇后生前身邊伺候的人,皇上對孝賢皇后的夫妻情深從那洋洋灑灑不計其數的祭文上就看得出來,大家也便理解了皇上想找個人和自己悼念愛妻的心情。
然而隨著令妃幾年如一日的專寵,頂著一個包衣奴才的身份也能活的如此耀眼,眾女人不太淡定了——這情形怎麼這麼熟悉呢!這令妃不會是第二個慧賢吧!
宮妃們被令妃壓的又嫉妒又憤恨,可是無奈令妃到了妃位更是成了幾妃之首的姿態,又皇寵在身,也沒人敢不顧及地就去動她。
這種情況下,甄婉便被人盯上了——皇后這個直筒子恐怕是受不了令妃的氣焰比自己還要大吧?
與其自己動手不如看皇后和令妃怎麼鬥得天翻地覆吧——許會是第二個孝賢和慧賢也說不定。
宮裡的女人們的心思甄婉明白的不能再明白。每次請按時,令妃都是最晚到的一個,趁著這契機給她上眼藥的多得是,然後不外乎替皇后委屈。
甄婉表面上嚴肅得不得了,其實心裡白眼翻的眼珠子都要飛了——你們一天不惦記我這個皇后會死啊?宮務都讓人那個寵妃把持了,你們找我這個頂著個名號的皇后干毛啊?
就算你們猜對了,令妃是第二個慧賢,尼瑪老娘也不是孝賢啊!
——自雍正帝駕崩甄婉大病一場後,身體弱的印象就深深留在了乾隆和太后腦海中。封後之後,甄婉對著滿宮的爛雜事差點沒去用她那金甲指套撓牆,最後統統扔給了我們萬能的容嬤嬤!
「容嬤嬤是小叮噹嘛!」
一個無視容嬤嬤的橫眉冷對,一個架不住賴皮臉的死纏爛打,最後——好吧,嬤嬤成了隱形的後宮之主了= =
就在容嬤嬤不樂意甄婉焦躁的時候,令妃卻讓事情出現了轉機。
原來對於甄婉的「身體狀況不好」,乾隆的表現就是哪怕是初一十五也不怎麼讓甄婉侍寢(這讓甄婉很高興),而太后的表現就很微妙了——她想安排人手來幫甄婉處理宮務。
看到太后身邊的肅慎嬤嬤帶著人手過來的時候,甄婉只是挑了挑眉毛,看向容嬤嬤,卻發現容嬤嬤的臉都黑了。
甄婉雖然不太知道肅慎嬤嬤,可是甄婉明白太后的意思——這是要往自己這裡伸手了。
甄婉對著太后明顯奪權的架勢一點沒在乎,她甚至還巴不得太后趕緊把這些破糟事兒給收攬過去,然而卻被肅慎嬤嬤給攔了。
原來肅慎嬤嬤也是雍正帝的御用宮女,只是她不是隨身侍候,平日裡低調得很,也沒多少人知道她是雍正爺的親信。甄婉聽著肅慎嬤嬤表明身份,突然想,四四果然不愧是一手打造了軍機處這種特務機構的人物啊,身邊的宮女都訓成這樣了。
對待雍正身邊的人,甄婉一向是十分客氣的,於是得知了肅慎嬤嬤的身份甄婉便揮退了所有下人,想把她讓到上座,肅慎嬤嬤推辭了只在甄婉下手坐了,看了看這個先帝生前一直承歡膝下的那拉氏,瞟到她親暱恭敬卻不是諂媚討好的表情,肅慎嬤嬤在心裡點點頭。
伺候先帝一生,肅慎嬤嬤對先帝的忠心和感情不言而喻。看到先帝生前特囑咐他們這些暗處的人多加關照的那拉氏,肅慎嬤嬤微微笑了:「皇后娘娘不必緊張,老奴只是來伺候娘娘的。」
甄婉還愣了下:「啊?太后讓您來不是拿鳳印的嗎?我都準備好了的。」
容嬤嬤低頭瞟了甄婉一眼,然後繼續垂首站著。心裡好笑,人家什麼都沒說擺明了她自己不想幹活。不過也好,眸光一暗,太后這就是在要權,甄婉這麼來一遭太后也能認為甄婉對她絕對恭敬沒有二心。
肅慎嬤嬤神色不明地看了甄婉一眼,淡淡笑道:「娘娘說的哪裡話,太后只是讓老奴來侍候娘娘,無其他的事。」
甄婉鬧不明白了。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看著肅慎嬤嬤。
肅慎嬤嬤歎口氣——雖然不傻,知道太后要權立刻放,捨小為大(肅慎嬤嬤您錯了,丫就是不想幹活啊= = ),可是這脾氣還是稍嫌不深沉了些,也難怪先帝大去前還囑咐了盡量在暗處保護這孩子,這副不爭不搶的姿態在宮裡,是獨特,但是難以存活。
肅慎嬤嬤乾脆把話撩開來:「娘娘,奴婢是先帝的人,娘娘,是先帝惦記的人。」
甄婉眼圈紅了:「姑父……」其實想喊四四。
肅慎嬤嬤歎氣,心裡也有點難過,走過去拍拍甄婉的肩膀:「太后,就是太后,這六宮之主卻是皇后,所以娘娘儘管放心處理,一切有老奴幫襯著。」
這話說得夠明白了吧。
甄婉哇的一聲哭倒在肅慎嬤嬤懷裡。
肅慎嬤嬤以為她想念先帝了,也感動了,於是拍著甄婉的背安慰。
容嬤嬤在一旁卻是黑線外加抽嘴角——肅慎,這丫頭擺明了是傷心自己要做牛做馬累死累活忙宮裡的事,你把她想的太高尚了!
然而肅慎嬤嬤一來,容嬤嬤也輕鬆了不少——因為甄婉沒那麼多時間每天吊在自己身上了,都是被肅慎嬤嬤壓著學習如何處理好宮務,從篩選下人到國體國禮,無一遺漏。肅慎嬤嬤這頭訓練著甄婉處理宮務,那頭也在和太后保持聯繫,然而從太后和睦的態度上看,估計轉達的不是那麼到位就是了。
容嬤嬤對著肅慎嬤嬤的表現只是心裡點頭,也贊成她趕緊把這個不成器的主子訓出來,她們這群人畢竟不能陪著她一輩子不是。可是看到甄婉每天苦兮兮地耷拉一張小臉,一看到自己那大眼兒就跟要流出水兒來似的,又累又委屈的樣子,容嬤嬤又有點不忍心了。
哎,任誰長時間跟一頭豬做伴,突然有一天這頭豬被當成獵狗訓了,都會不忍心的吧。
就在一切步向正軌的時候,令妃削尖了腦袋卻是想往裡鑽了。
某日乾隆去延禧宮的時候,正和愛妃喝茶聊天,皺了眉:「愛妃何時喜歡這甜茶了。」
令妃柔柔下跪道:「皇上息怒,是臣妾的錯。這月延禧宮的份例還沒下來,皇上愛喝的老君眉卻是都沒了,臣妾無法之下只能先選了個充數,臣妾該死。」
乾隆哪會怪罪她,連忙拉起來摟到懷裡:「愛妃何罪之有。」快起來讓朕疼疼,看你這小臉嚇得。
被乾隆一輕薄令妃那臉也紅潤了:「皇上真的不生氣了?」
本來乾隆是光顧著美人在前了,這會子特意被提醒了哪能不生氣,於是揚言要問罪,敢這樣慢待娘娘,令妃「善解人意」地勸住了,然後說:「皇后娘娘身子一向不好,那麼繁重的宮務都要娘娘親自來肯定會有疏漏的地方,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皇上就算了吧,我這不差那點子份例,只要皇上不因為愛喝的茶沒了就不願往這來了就好啦。」
乾隆頓時又被迷暈了,又覺得令妃大度善良,然後自然是一通不要錢的肉麻話噴了出去。也沒忘提皇后的事,皇后身體不好,這時不時這樣大的紕漏可腫麼辦呢?
有了,乾隆撫掌:「太后!」
令妃嘴角一僵,又是勸,又是擺禮兒,歸根結底就是說——你老娘歲數大了該享福了,你丫個傻缺不要每次一有事就找媽,你多大歲數了還離不開你媽啊?
乾隆想了半天,令妃都等得要咬牙了,還是柔柔怯怯地自己上了:「若不是臣妾才疏學淺眼界兒不夠,也能為皇上和皇后娘娘分憂了,卻擾的皇上這麼煩心,都是臣妾的錯。」
乾隆被左提醒右提醒終於想到令妃了,於是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那就愛妃暫且代皇后處理宮務吧,你一向細心的,沒什麼做不好的。」
然後乾隆被哄暈了,令妃嗨皮了,於是就這麼與愉快地決定之後再次愉快地去滾床單了。
甄婉作為皇后對乾隆這種先斬後奏的事沒什麼感覺——她對乾隆整個人都沒感覺,只要不是欺負到頭上——何況把這攤子事都甩開她高興都來不及!所以甄婉痛快地點頭了。
乾隆倒是驚訝了——本來昨天一時暈頭答應了令妃,早朝完事就覺得不妥了。因為沒和皇后商量。以為皇后會不太高興,結果竟然一點沒有不高興,還誇令妃善解人意體貼人,乾隆咋能不驚訝麼,轉而又欣慰了——原來皇后也是很大度的。善良啊。
太后那邊沒這麼好說話了,好麼,老娘剛把皇后心數兒摸清了,派人過去臥底了,往坤寧宮那塊板子上要釘的釘子才釘上,你要把板子給老娘掀走扛去給你小老婆!不孝子!
可是太后也不能明著說,尤其乾隆搬出了「奉養皇額娘,不可讓皇額娘為這些破事勞累了,頤養天年」句句都讓太后心裡堵著表面還得樂開了花。
等乾隆走了,太后臉刷地就沉了——好一個令妃!




☆、養女(抓蟲)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先把梅花烙來炮灰掉!
我又來改文了——蘭馨是養女!!!!!!養女!!!!!!
眾人拾柴啊。每天發完你們就找錯。我就改好幾次>_<
團隊意識有木有!
捂臉
  令妃得了宮權,又皇寵在身,那自然是一時風光無兩。走著路都要飄起來了。
後宮眾人沒想到令妃竟然這麼大能耐,不聲不響拿了皇后的權。轉而又鄙視皇后——廢物點心啊!連個奴才都鬥不過!
甄婉忽略眾人各種眼神,聽著下面請安來晚了的令妃怯怯地說昨個忙著看冊子,休息地晚了,早晨皇上起床想起自己落了東西在別處,派人去尋發現那宮裡奴才竟然偷懶還沒掃灑乾淨院子,就晚了,就說管這些的不得力……
總之各種請罪——各種請不是自己罪地罪。
甄婉微笑著聽。
純貴妃看著令妃那張嬌媚的臉,恨不得用金指套在上面劃上個十七八道的大口子!這哪門子請罪?這不是抖威風來了?顯擺皇上又連著幾日翻了你的牌子,還是炫耀現在宮裡事情你都一把罩了?
和純貴妃存了同樣心思的人還是佔了大多數的——尤其位分低一些的嬪貴人們,心裡更是暗恨——咱們本來就不常見到皇上,幸運的一個月撐死也就那麼一次,就這一次你還要截胡!令妃你太囂張了吧你!
這麼想的包括連著被截走人的忻嬪,婉嬪等等。
甄婉要不是身份還在,真是想托著下巴看戲,或者挑撥一下讓眾女人打個群架來看看。心裡YY著這群女人撕破臉皮,而乾隆被眾人壓在身下的情形——
甄婉笑了。
皇后笑了——咋笑的那麼開心——不對,這笑有貓膩!
純貴妃轉頭看著皇后。納悶皇后不是該暴跳如雷嘛?人家都耀武揚威地上門了!這會子你笑毛啊笑?
令妃卻是被甄婉這麼一笑笑的抖了一下——皇后這是什麼意思?聽不出這是說她管理宮務不利嗎?
甄婉笑著又看了令妃好幾眼,那目光讓令妃有點如芒刺在背,偷偷一抬眼,就看到甄婉那雙漆黑的眸子,令妃心裡打了一個突——自己是不是太急進了?
正想著,就聽甄婉笑著道:「妹妹起來吧。」
令妃收斂心神,站直了。沒等坐下,就聽甄婉笑著對純貴妃道:「這平日裡請安令妃妹妹都是福一福身子便完事兒自己起來的,這會子蹲了這麼久我看的都給忘了。你說說,我這還真是管不了事的,不就是沒行過禮的人突然行了個禮麼,都能看傻了。」
純貴妃抿嘴偷樂,笑著道:「那也要有的看才好。娘娘千金之身,多少人巴不得給娘娘請安呢,那不會請安的奴才秧子娘娘自然是懶得瞧上一眼,令妃妹妹這禮標準的緊,也行的比我們好看,娘娘多看兩眼也不奇怪。」
令妃心裡雖然咬牙純貴妃拐彎兒罵自己是奴才秧子,但甄婉那一席話,不涼不熱地還是讓自己後背出了汗。暗道自己不該這麼著跟皇后直接對上,就算宮權在手,皇后的身份還在那,自己是急了些。
令妃連忙跪下請罪。
甄婉掩著嘴笑道:「哎呦,妹妹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吧。你看那腿抖的,這幾日天天服侍皇上累著了吧?來人啊,還不扶你們主子起來,沒看見主子腿都站不直了麼?」
令妃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根本沒想到皇后會說這樣的話。
而純貴妃等人的臉譏嘲又嫉妒——腿站不直了?這幾天侍寢侍嗨了你虛了吧?
令妃身邊的宮女臘梅扶了令妃起來。
甄婉指著椅子:「趕緊坐吧。被皇上知道了,我可要被責怪了。」
笑的那麼甜,可是令妃真是覺得皇后還不如直接雷霆咆哮怒斥自己不守規矩的好——本來請安晚了,炫耀一番,皇后不讓自己起身,那麼回宮後在皇上面前這眼藥能上得多多順理成章——偏偏皇后太不按理出牌,竟然連侍寢的事都說!
現在滿屋子嬪妃的眼睛時不時就往自己的腿上掃,像是恨不得看沒了自己這雙腿!
令妃在椅子上真是如坐針氈。
好容易時辰到了,甄婉帶頭站起來,道要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了。
眾宮妃這才都站起來,跟著皇后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坤寧宮。
自從那次後,令妃倒是收斂了一些——暗地裡不知道,至少明面上和皇后還過得去——
過不去也沒辦法,那天給皇后請完安,去了太后那裡,令妃敏銳地察覺到了太后對自己臉色的不好看。
令妃本來有些納悶的,回了宮讓臘梅找宮裡的釘子問話,這才知道老佛爺悄悄往皇后那塞過人。令妃琢磨過來了——老佛爺是要拿權的,卻被自己陰差陽錯給把持了。
令妃又要冒冷汗了——自此消停了不少。
自己現在還沒個兒子傍身呢,皇后那還能憑著皇帝的寵愛一爭高下,太后那裡這份量就差著了。
關於甄婉諷刺令妃的事,容嬤嬤在事後教訓了甄婉一通:「有你那麼說話的嗎?」
甄婉趴在床上咬著糕點看誌異小說,含糊道:「我怎麼了?實話實說。」
容嬤嬤皺眉,幫她擦著掉下來的糕餅屑:「令妃如今正得意,你在她面前能少說就少說,別給她尋著機會去皇上那添油加醋。還有,什麼腿打顫?這是你一個皇后該說的話嗎?!」
甄婉咯咯笑了:「哎呦我就是看她那小人得志的樣子不高興嘛。估摸著她這幾天也不敢總攔著皇上不讓去別處了。也好啊,這後宮啊,就該百花齊放,我才過得舒心點。」
容嬤嬤看了她一眼,承認甄婉說的沒錯,但還是不贊同她在那麼多人面前直接給令妃沒臉:「你仔細著點吧。」
甄婉應了一聲。
話說雖然甄婉穿過來的時機不對,佔了烏拉那拉家格格的身子就不得不代替原主嫁給乾隆,可是甄婉是沒有想過為乾隆生兒育女的,她唯一慶幸的就是這點。
歷史如何她不清楚,自己雖然是只遠道而來的小蝴蝶,可是萬一蝴蝶翅膀沒有煽動歷史的輪軸,一切按著既定的結局行駛的話,一想到自己肚子裡出來的寶貝要被乾隆禍害甄婉就一千一萬個不樂意——
好吧雖然這身子嚴格說不是她的,可是她跟人身子做伴這麼多年,身子裡出來的孩子也可以當她大侄子吧。
(作者:還大侄子呢,這丫又抽了= = )
總之說白了就是甄婉就沒想過給乾隆下崽子!
可是自己不生是一回事,別人送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乾隆十五年某天,甄婉就迎來了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後來也就成了差點沒劈死甄婉的一道天雷,狠狠砸在了甄婉的頭頂上。
那天,一群小太監宮女帶著一個小女孩入了宮。
甄婉和太后見那小姑娘五六歲的年紀,粉雕玉琢,臉兒圓圓,眼睛大大,梳著小兩把頭,穿著藍色衣裳,看著討喜。都是心下喜歡。
太后對小姑娘招著手道:「快過來,生的這麼標緻的小人兒,讓哀家仔細看看。」
小姑娘也不怯場,大方的走到了太后身邊。
甄婉事先聽乾隆備案了。知道這小姑娘是齊王府的格格。齊王戰死沙場,齊王福晉跟著殉情了。只留下這麼一根獨苗。
為了安撫忠臣之後們,也為了表現自己的慈愛,乾隆大手一揮就給人小姑娘接進宮來,準備收做養女了。
甄婉看著小姑娘的眼圈還有點紅,笑的柔和地問道:「可憐見兒的小人兒,告訴本宮,你叫什麼呀?」
小姑娘道:「回皇后娘娘,我叫蘭馨。」
聲音脆脆的。很好聽。
太后摸著蘭馨的臉歎氣道:「可憐齊王就這麼一個孩子。」
然後看著甄婉道:「皇后,你膝下無子,現在又養著身子沒有宮務煩擾,這孩子便放在你身邊帶著吧。你的規矩,哀家是信得過的。」
甄婉正在想——蘭馨,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呢?
聽到太后這樣說,也就起來謝恩了。
蘭馨就這麼著被安排著住在了坤寧宮。甄婉還讓蘭馨在府裡的奶娘秦嬤嬤繼續侍候,將坤寧宮後殿西面小院給了蘭馨住,又撥了幾個看著勤快的太監宮女去伺候。
對於蘭馨的到來,甄婉不牴觸。雖然不想給乾隆生孩子,可是白白撿來一個大閨女(甄婉喜歡女兒),甄婉挺樂意的。
蘭馨也十分懂事,雖然父母過世很難過,可是皇后對她不錯,她也不會總是在皇后面前掉眼淚珠子,孝要守著,日子也要好好過著。
蘭馨的規矩很快就學得很好了,為人也和善,坤寧宮上下都挺喜歡這個小主子的。
對於蘭馨名字熟悉,對歷史上那拉氏是否有這麼一個養女等等問題,甄婉想不起來也就直接拋在腦後了。
直到某天,那拉夫人,甄婉的額娘進宮來說話,閒聊間說起京城子弟。那拉夫人提到了一個名字——富察皓禎。
「……據說那富察家的皓禎把那白毛狐狸放了之後,那畜生還三次停步回首,好半晌才離去呢……」那拉夫人說,然後撇撇嘴不屑,「真真是個……他既存了悲憫之心,又何苦去打獵……」
甄婉卻是聽的傻掉了——
富察皓禎——白狐狸——蘭馨——
甄婉想起來了!她終於知道為毛蘭馨的名字她聽來那麼熟悉了!
咆哮貝勒——小白花——苦逼公主——
我靠!
尼瑪這不是梅花烙麼?!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09

☆、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我還是挺稀罕蘭馨的。。還是讓她正常點吧。。
話說。這章完了之後估計得停更幾天吧。
鄙人臨時要動個小手術。住院幾日~~~
筒子們~~~等我回來乃們還記得我不T_T
揮手絹~!偶會想念你們的。挨只麼麼~~~
  聽到那拉夫人說出「富察皓禎」這個名字開始,甄婉整個人就斯巴達掉了。剩下那拉夫人的話幾乎全都是進都沒進耳朵——
丫個呸的!讓老娘穿到清朝就算了!穿成乾隆的繼皇后也算了!現在好了,還穿成一本書了!
OK!穿成一本書我也認了!可是為毛要是QY奶奶的書!你這不是整我玩麼?!
「娘娘,娘娘……」那拉夫人發現自己女兒的神色明顯不對勁,說了半天話兒也不見回音,兩眼呆滯無神,不禁急了。
容嬤嬤聽到那拉夫人喚了甄婉好幾聲她都沒反應,也下意識的去看她一眼——那表情——怎麼說呢——
比初一十五侍寢時的表情還要來的慘烈的多!
容嬤嬤皺眉了——這丫頭這是怎麼了?
容嬤嬤伸手在身後捅了甄婉一下甄婉這才回神。看到自家額娘擔心的臉色,甄婉忙著安撫。
最後那拉夫人擔心甄婉是不是太累了,叮囑幾句照顧身子的話也就提前走人了。
容嬤嬤送走了那拉夫人,回了屋子,看到甄婉又是一副剛才的死樣子。沒等她問話,甄婉就撲過來:「哇,嬤嬤,我的命好苦啊!」
容嬤嬤差點被她撲的一個趔趄,扶住她皺眉問道:「你這又是抽什麼風了?!」
甄婉泫然欲泣:「梅花烙啊梅花烙!」
容嬤嬤看了她半晌——什麼梅花烙?
「梅花烙餅?」新琢磨出來的?
甄婉橫了容嬤嬤一眼:「啊呸!什麼梅花烙餅!嬤嬤你這吃貨!」
容嬤嬤嘴角一抽——吃貨明明是你!
恰好這時蘭馨帶著奶娘崔嬤嬤打了簾子走進來:「皇額娘。」
甄婉一看到蘭馨,立刻招手讓蘭馨走過來:「過來閨女。」
蘭馨走到甄婉身邊挨著甄婉坐下,然後掏出一個荷包:「皇額娘,這是女兒繡的,還請皇額娘掌掌眼,看女兒的繡功可有進步了。」
甄婉接過來,蘭馨在那荷包上繡的正是一枝紅梅,甄婉拿過來看了一眼就手抖了,連忙笑著道:「蘭兒啊,這梅花不是好東西,繡點別的唄。」
蘭馨很納悶:「皇額娘,梅花不好麼?」
甄婉斬釘截鐵:「不好!」
蘭馨納悶了。
不止蘭馨,容嬤嬤和蘭馨的奶娘崔嬤嬤都納悶了。
梅花自古就是高潔的象徵,怎麼個不好法了。
甄婉接觸到三個人怪異不解的眼色,才覺得自己過於神經了——看見個荷包上的梅花緊張個什麼勁!又不是那朵小白花肩膀上的。
咳了一聲,甄婉摸了摸蘭馨的頭髮讚道:「蘭兒的針線是頂好的,皇額娘看著就不錯。就是梅花素雅了些,也硬朗,不如繡些溫婉的花。」
蘭馨點點頭:「好,皇額娘喜歡什麼花色,蘭兒改日繡了給皇額娘。」
甄婉笑道:「難為你孝心。蘭兒繡的皇額娘都喜歡。」
蘭馨笑著挽住甄婉的胳膊:「皇額娘這麼疼愛蘭兒,蘭兒自然要孝敬皇額娘的。」
甄婉笑著捏捏她的鼻子。
氣氛這才活絡了些。
蘭馨陪著甄婉一直到晚膳過後,才帶著崔嬤嬤回自己小院了。甄婉看著蘭馨打了簾子出去,開著托著下巴坐在炕桌上思考了。
纖長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著,甄婉想,雖然蘭馨不是自己親生的,可是養在身邊就是自己的孩子,決不能讓她像電視劇裡一樣捲進那個咆哮冒牌貝勒和那朵小白花之中,看看電視劇那結局——好好一個公主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了?她的蘭兒決不能走原著的老路!
除了得知自己身在梅花烙的故事裡很天雷以外,甄婉擔心的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QY奶奶的書,金手指可謂是開到天外去了!自己這個小蝴蝶能扇得歪劇情,鬥得過主角光環麼?
若是乾隆腦子一抽,抽不回來了,執意要把蘭馨指給富察皓禎,她要如何做才能把蘭馨從泥潭子裡拖出來呢?
越想越煩躁,甄婉的手指在桌面敲得更急了。
容嬤嬤在一旁看著,從面無表情到皺眉頭。
直到梅香進來伺候甄婉梳洗,甄婉這才發現天都黑了。
揉了揉額角站起身,讓梅香先幫自己沐浴換了衣服。
待容嬤嬤打點好一切,回屋想伺候甄婉歇息的時候,梅香已經退下去了。而甄婉正披著頭髮穿著中衣,盤腿坐在床上,繼續托下巴。秀氣的眉毛仍然緊皺。
容嬤嬤不贊同地出聲道:「注意一下坐姿。不像話。」
甄婉甩都沒甩容嬤嬤:「我又不是沒穿褲子,怎麼就不像話了!」
容嬤嬤一口氣沒上來——她就不該跟她這位主子說什麼儀態問題!好吧,她嘴欠的!
緩了緩,容嬤嬤走到床前:「你今個怎麼了?從福晉進宮和你說了話開始就魂不守舍的,先是莫名嫌棄梅花,再是發呆到現在。」
甄婉歎氣:「因為我剛發現一個大杯具!」
容嬤嬤很不解:「杯具?」
甄婉凝重地點點頭:「我一直以為我是穿回清朝,沒想到此清朝非彼清朝!」
容嬤嬤點頭贊同——她都是嬤嬤了,自然這大清也不是自己認識的大清了。
甄婉鬱悶:「我到今個才知道。我竟然穿到書裡了!」
容嬤嬤皺眉:「書?」
「怎麼跟你這個古代人解釋呢?」甄婉頭疼犯難了,沉吟片刻抬頭道,「嬤嬤,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容嬤嬤挑眉看著她,半晌點點頭,正想坐下,甄婉攔住她:「等會,你先去抱個盆子,或者痰盂回來。」
容嬤嬤用眼神問她要幹嘛。甄婉撓撓後腦勺誠懇地道:「我怕你一把年紀了把苦膽吐出來。」
「……」
事實證明,咱容嬤嬤的胃口很強悍。不過雖然沒吐,那表情也是噁心得夠嗆。
甄婉擔憂的看著她:「要不你還是吐吧。」
容嬤嬤擺擺手:「你真的確定,我們在這樣一個荒誕的世界?」
甄婉沉重地點點頭,然後捧住臉:「我也不想啊!」
容嬤嬤閉了閉眼,然後冷聲道:「荒唐!自聖祖以來,哪裡存的什麼異姓王?那嫡福晉是入了宗譜的,怎敢冒著混淆皇室血脈的欺君之罪掉包格格換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冒牌貨!匪夷所思!」
甄婉鬱悶:「都跟你說了是書!作者那麼寫的,我能有什麼辦法?我也就是小時候看過這個破故事,記得不太全了,之前見到蘭馨還覺得名字熟悉,今個額娘進宮說了富察皓禎這個名字,我才想起來這麼一回事。哎你說可怎麼辦啊?乾隆本來就腦子不好使,書裡抽的更厲害,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蘭馨被指給一個冒牌貨吧?」
容嬤嬤皺眉:「你別如此急躁。現在蘭馨還小,指婚怎麼也得個幾年。左右你都知道以後的事,預防著些。」
甄婉想了想:「要不,讓阿瑪額娘他們在宮外幫忙看著點?」
容嬤嬤思索片刻:「可以,但得小心點,惹了旁人的眼這話就不好圓了。」
甄婉點點頭,然後說:「對了,也得對蘭兒留心著點,我得好好教育蘭兒,可別跟書裡說的那樣聽說那個二百五放了一條狐狸就以為是個心善的,長得又人模狗樣就傾心了,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容嬤嬤道:「且看著吧,你也別過於憂慮,蘭馨是個懂事的。」
甄婉又琢磨了好半晌,歎口氣:「得了,時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容嬤嬤幫甄婉拉了帳子出了屋,甄婉躺在床上看著帳子頂,還是沒有什麼睡意。
富察皓禎那裡——他自己以後會有大麻煩的。只要遇見小白花。自己暫且不需要動什麼腦子。
乾隆那裡——算了,本草綱目記載過——腦殘無藥可醫。
她還是想想,怎麼把蘭馨撥亂反正,改造一把吧!
可腫麼辦呢?!




☆、無題

為了讓蘭馨滅了以後可能對那個只會咆哮的耗子的好感,甄婉可謂是絞盡腦汁,第二天一早就拉著進來伺候的容嬤嬤大說特說蘭馨的教育問題。
容嬤嬤對甄婉這說好聽點未雨綢繆說不好聽點杞人憂天的心思弄得十分無奈和無語——蘭馨才多大!再說皇上也沒下旨要把蘭馨許配給那個什麼富察皓禎啊。
在聽到甄婉琢磨要不要討好一下乾隆騙他把八旗貴胄的兒子們帶進宮來玩玩,然後再騙他定個娃娃親什麼的時候,容嬤嬤黑線了。
「娘娘!」容嬤嬤無奈地只能把說過的話再說一遍,「蘭馨格格才六歲,您是不是擔心過頭了。」
甄婉撇撇嘴:「我們那有句話,一切要從娃娃抓起。哎跟你這老古董說了你也不懂,孩子的教育問題十分重要啊好不好。」
容嬤嬤不樂意了——老古董?她要是古董就不會讓她每天滿嘴胡說八道異想天開了行不行?
沒等容嬤嬤再反駁呢,甄婉自己反而把自己的想法推翻了:「哎呀,糊塗了糊塗了。不能訂娃娃親,這可是你們這群封建份子的惡習,我怎麼也被傳染了。不行不行,我可是崇尚自由戀愛自主婚姻的。」
容嬤嬤聽前半句還行,後半句就嘴抽了——什麼叫封建惡習?待到聽到甄婉說道自由戀愛的時候容嬤嬤快冷笑了:「你莫要忘了這是在大清,你是大清的皇后!你膝下的孩子就算是養女日後也會封個公主的品級,她的婚事連你都做不了主。」
甄婉雖然只是隨口那麼一說,可是容嬤嬤這盆子涼水潑的夠帶勁兒的,於是皇后娘娘一下子萎了。然後委屈地道:」我也就是那麼一說罷了。況且乾隆朝八旗子弟腐朽的都快爛了。我不會跑去給蘭兒訂什麼鬼親事的。」
容嬤嬤臉黑了:「娘娘!」
什麼叫八旗子弟腐朽的快爛了?!八旗不說是大清之根本,那也是統治根基之所在,根基爛了,這統治能好的了麼?這死丫頭真是一竿子掃一船!
甄婉也怒了:「我知道你是清朝人,不樂意聽我說你們大清的壞話。可是八旗**了就是**了。我還不能說點實話啊?你們要是不**,日後能亡國麼?中國能被侵略成那樣麼?我靠!」
容嬤嬤後頭一哽——也萎了。
但是——週身寒氣森森。讓甄婉不由縮了縮脖子。
完了。容嬤嬤又開冷氣了!
正在這時候梅香端了早膳進來,請了安笑著道:「娘娘,蘭格格過來了。」
話音剛落,穿著淡青色旗袍的小人就跑了進來,笑聲清脆:「蘭兒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吉祥。」崔嬤嬤也跟著跪下請安。
甄婉緩了緩臉色,讓兩人起了,然後拉過站起身的蘭馨,笑著問道:「蘭兒今個來的可是早。用過早膳了沒有?」
蘭馨靠在甄婉懷裡:「還沒有。」看了看甄婉的臉,蘭馨小聲問道:「蘭兒看皇額娘的臉色不太好,昨夜裡是不是沒有睡好?」
甄婉摸摸蘭馨的頭髮,道:「不礙事。來,蘭兒陪皇額娘吃些吧。」
「哎。」蘭馨歡喜的應了,等梅香等人布完早膳拉著甄婉到桌子邊坐下。
小丫頭雖然規矩但畢竟還是個孩子,看一直疼愛自己的皇額娘沒什麼胃口的樣子,自己用胖胖的小肉手抓著筷子給甄婉夾自己覺得好吃的。
甄婉看著蘭馨的小手拿著那笨重的銀筷子明明不太穩,顫著給自己夾菜,又是好笑又是欣慰。左右沒什麼人,自己的心腹也知道自己是個不著調私下裡不講規矩的,甄婉也就乾脆地把蘭馨抱到自己腿上,然後笑著喂蘭馨吃飯。
蘭馨還是有點害羞的,扭了一下:「皇額娘,蘭兒可以自己吃飯了,皇額娘抱著蘭兒胳膊會酸的。」
甄婉笑著夾了蘭馨多吃了幾口的菜道:「皇額娘沒看著你從小長起來,趁著還抱得動你多抱抱。那筷子也怪沉的,蘭兒也吃不踏實,皇額娘餵你不好麼?」
蘭馨也就不說話了。低頭咬了一口菜,眼圈卻是有些紅了。
阿瑪額娘沒去世的時候,都十分疼愛她,可是額娘是個十分重規矩的人,除了自己不記事的嬰兒時期被抱過,記事後卻是沒有這樣被抱著親自餵過飯。
崔嬤嬤在一旁也看的感慨萬分。皇后娘娘是個心善的,對公主實在是和親生女兒所去無幾了。
梅香等人在外面極守規矩,但在甄婉面前一向是自在慣了的,梅香見甄婉抱著蘭馨,遠一些的菜夠不到,就走上前幫著布菜,菊蕊笑著道:「蘭格格可別害羞,主子自打格格來了這日子過的有滋有味的,疼格格是自然的。」
甄婉笑瞇瞇地道:「那是,我可就這麼一個寶貝閨女,不疼她疼誰。」
蘭馨嬌羞地喚了一聲皇額娘,甄婉笑著擰擰她的鼻子:「行啦,飯菜都涼了,趕緊吃吧,梅香,幫蘭兒盛碗粥,大清早的,還是別吃太膩了。」
梅香應了聲。
抱著蘭馨軟軟香香的小身子,甄婉看著蘭馨的頭頂暗想,無論如何,這個女兒自己都要護著。
用過早膳,時辰也就差不多了,甄婉收拾好了,坐在正廳主位上等著妃子們的請安。蘭馨就帶著崔嬤嬤站在一旁陪著。
妃子們都知道皇后得了個養女,但是請安的時候見到卻是沒有的。一是蘭馨正在守孝,二也是小丫頭剛進宮怕不適應。這會子看到蘭馨在皇后身邊站著,心裡都明白了幾分。又見蘭馨雖然穿著很素淨的淡青旗袍,可是那氣質極好,也都不吝嗇地紛紛誇讚起來。因為是個女兒,且是養女,又不是兒子,所以妃子們誇讚起來倒是真心的多,誇得蘭馨當下就羞紅了臉。
甄婉從來不嫌棄好話,何況誇她閨女她也挺樂意的,所以一直笑瞇瞇地聽著。直到純貴妃斂了帕子說了一句,聽說令妃妹妹又身體不舒爽了,甄婉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還缺人了啊。
在座的女人們都暗暗咬牙,這個令妃,皇上昨個又去了延禧宮,她就又不舒服了,怎麼個折騰法讓她都下不了床了!
甄婉看著她們捏帕子的小動作暗暗好笑,心想,她給我示威,我還沒站不住腳,你們倒是先憤慨了。
清清嗓子,甄婉雖然對令妃沒啥感覺,還是說了幾句召御醫請脈,又讓梅香帶了點賞賜去看看令妃囑咐她好生休息的場面話。
女人們又扯了一會,甄婉看了看時辰差不多了,然後帶著浩浩蕩蕩的一隊女人往慈寧宮去給皇太后請安了。
本來麼,請安是每天要做的功課,就是對著老太太磕頭,然後坐下陪老太太說點沒用的話,到時候了走人就是了。可是甄婉忘了,深宮的女人都寂寞,而且很無聊,再而且——消息都很靈通。
太后也是宮裡的女人,所以她也很無聊。拉著蘭馨逗趣了一會,就希望有人給她說點新鮮事聽聽。舒妃也是討好老佛爺,就說起了碩王府貝勒皓禎捉放狐狸的事。
太后是信佛的,聽說放生就感慨這孩子是個有慈悲心腸的,聽說那狐狸竟然還三回首,再次感慨萬物有靈性。
底下的女人紛紛附和,然後又嫉妒這麼好的一個話茬竟然被舒妃搶了去。
唯有甄婉,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然後分了神仔細去看蘭馨的反應。
小孩子麼,對待動物,尤其白狐狸這種稀罕漂亮的都是會喜歡的,聽到有人不願傷害它們,對那人也就自然的有了好感。
當甄婉看到蘭馨眼裡果然露出喜色和贊同的樣子的時候,一邊感慨劇情果然強大,這破事都會拿來給太后說,偏偏蘭馨還在一旁都聽了去,一邊心裡警鐘大鳴。




☆、蛛絲

作者有話要說:額。乃們看
我這不是讓四四的身份被人有所察覺咩。
乃們想早點看到他的說
我好乖吧?
求虎摸~~~>_<
雖然皓禎的事是個新鮮,可也不能一直繞著這個話題打轉,捉放白狐的事說完了,話題又回到了胭脂水粉首飾之類無聊的事上。
往常這個時候太后已經要去後面佛堂禮佛唸經了,自會打發了眾人走,可是今個太后卻一直沒法發話,眾人有自己個的心思自然也不會主動張羅走——皇后不也沒說要走麼。
其實甄婉哪裡顧得上她們想什麼,大伙說話的時候她就在走神,想著回去怎麼教育蘭馨呢。
至於太后——老太太不是甄婉,對皇帝不上心,對皇帝的女人更不上心。只消一眼,老太太就看得出來今個誰沒到,加上兒子去哪留宿自己都知道,心裡自然也有自己的算計。看不出令妃這個包衣奴才出身的竟是有些好手段,拉著皇帝大半時間都耗在她那,這皇帝連續留宿了幾日竟然都不來請安了,矯情什麼呢,真當這後宮是她一個奴才秧子的了不成。
所以老太太忍著一群女人嘰嘰喳喳,也是為了等皇帝來,幫眼前這些背後鬥不過那令妃的在兒子面前長長眼,讓皇帝不要專寵那奴才。
順帶著看了兩眼皇后,連個奴才都鬥不過,果然是傻的。
正說著話,小太監在外面喊:「皇上駕到——」
好麼,一群女人從老到少(除了甄婉)等了許久的爺們終於下朝過來了。
一群女人頓時來了精神,目光看向門口。甄婉被容嬤嬤身後捅了一下也回了神,看到眾女人的目光,只覺得像是要見到肉的狼一樣,頓時好笑。
乾隆還穿著朝服。他也是剛下朝,下了朝自詡孝子的他自然得先跟老娘來請安。
「兒子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這裡今個可是熱鬧啊。」
太后笑瞇瞇地道:「皇上請起吧。可不是麼,妃子們怕我一把老骨頭呆著悶,陪我這老太婆湊趣呢,都是有孝心的。」
眾妃子由甄婉帶著都紛紛給乾隆請安。
自己朝政繁忙沒什麼時間陪老娘,小老婆們代替自己盡孝,自己果然是個好皇帝,連朕的後宮都如此和諧。乾隆自戀地想著,看著一群鶯鶯燕燕也就格外順眼,笑著擺手讓眾女都起了。
「這是在說什麼呢,看皇額娘高興的,說出來也讓兒子陪您樂樂。」
太后便笑著看了甄婉一眼:「皇后,和皇帝說說那碩王貝勒的事。」
甄婉歎了一口氣,頂著眾妃羨慕的眼神站出來,原原本本地將自己三番兩次聽到快要噁心死的事又和乾隆複述了一遍。
乾隆聽了笑道:「這事朕也聽說了,是個不錯的,有些善心。」
太后也應道:「就是說呢,哀家也這麼想。」
於是母子倆又說了一通,甄婉在旁邊恨不得去把乾隆腦袋砸開看看——尼瑪你娘婦人之仁就算了,你是皇帝喂!你還每年都木蘭秋狄呢,你不知道狩獵是什麼樣的嗎?你看到獵物會捉了再放掉嗎?!
再次對乾隆的腦殘有了見識的甄婉急了,就怕乾隆為了這事記住了富察皓禎這號人,以後真的會指給蘭馨——乾隆的親女兒自然是不用擔心的,因為碩王是異姓王,他的兒子就算襲了爵那也是看著風光實則不然,乾隆自然不會讓自己親閨女去做一個外姓王福晉。可是蘭馨不一樣,雖然蘭馨養在了自己名下,但一個父母雙亡的王府格格的身份還在那,配那皓禎卻是算得上門當戶對的。
一著急甄婉就想告訴乾隆他想岔了,正要開口卻被容嬤嬤暗暗在身後拽了袖子,甄婉側頭看了容嬤嬤一眼,容嬤嬤瞇了瞇眼。
太后和乾隆正在那母慈子孝呢,下面的宮妃們也是見縫插針能插話就插話力圖讓乾隆注意到自個,自然沒人看到甄婉和容嬤嬤的小動作。
只除了站在太后身邊一直冷著臉的肅慎嬤嬤。
乾隆這會注意到了站在甄婉身邊的蘭馨,笑著道:「蘭丫頭怎麼站的那麼遠啊,近些讓朕看看。」
蘭馨乖巧的過去,仍是請了安。乾隆看著蘭馨紅潤的臉色滿意地點點頭:「看著精神好了。」
太后也挺喜歡這個小丫頭的,看著就喜氣,便道:「皇后是個會養人的。」
甄婉只得道:「皇額娘謬讚了。」
乾隆也挺滿意的,又問了幾句話,蘭馨都回答得十分大方得體有規矩,讓太后和乾隆心裡又是點頭。
乾隆笑著說:「蘭兒近日來都在坤寧宮沒出門?」
蘭馨答道:「回皇阿瑪,蘭兒有孝在身實在不太好去外面走動,便在宮裡抄抄佛經,為阿瑪額娘祈福,也算盡了孝心。也為皇阿瑪皇瑪嬤祈福,沒有皇阿瑪和皇瑪嬤的照拂蘭兒也不能進宮了。」
乾隆最重孝道的,立刻對蘭馨更溫和了,太后也覺得這個孩子好,是個知恩的,於是說道:「雖然你守孝不適合總出去走動也不能總悶在屋子裡,無事就來慈寧宮陪陪哀家禮佛罷。」
蘭馨有禮地道:「蘭兒也想侍奉皇瑪嬤左右的,可是蘭兒重孝,怕衝撞了您老人家就一直沒敢過來,也沒敢去各宮娘娘那裡走動,很是失禮。」
太后抱過蘭馨:「可憐的孩子,你這孝心難得,哪裡就是衝撞了。」
蘭馨不好意思地笑笑。
甄婉在一旁看的不住點頭——小丫頭片子很會說話嘛。
下面的女人更是會看顏色的,看著乾隆和太后都對這格格挺喜歡的,自然是樂得說上些好聽話兒,也讓蘭馨沒事去各自宮裡走動,反正一句話:我們不怕衝撞,你可以隨便來!
乾隆也道:「蘭兒不必多想,這宮裡就是你的家了,想出來走動自然是可以的,就照太后說的,可以來慈寧宮陪太后禮佛,也算你盡了心了。」
蘭馨應了,然後謝過乾隆。
說了一會子話,乾隆眼睛開始往自己小老婆身上瞄了,瞄著瞄著卻是覺得不對勁了,於是問道:「令妃今個沒來?」
下面的女人們再一次攥緊了帕子,太后眼神閃了閃。甄婉哀歎一聲,只好繼續硬著頭皮出來頂槓:「回皇上,令妃今日說是身體不適,便沒有來請安。」
乾隆皺眉了:「令妃身體不適?」
昨個還好好地哪。自己明明抱著愛妃滾了半宿的床單來著。想到這乾隆暗咳了一聲。難道是自己太過勇猛折騰壞愛妃了?一面自得著一面又是擔心。
甄婉要回話自然就站起來站到了乾隆對面,看到他臉上連續轉換的擔心,疑惑,瞭然,得意,微赧,繼續擔心等神色,也大概算到了乾隆想的什麼,低下頭嘴角一抽,甄婉苦逼的道:「是,臣妾已經派人傳了御醫為令妃診脈了。」
乾隆點點頭:「那朕便過去看看吧,皇額娘,兒子這就告退了。」
太后瞇了瞇眼,笑著道:「皇帝且去吧,哀家也該去禮佛了。皇后留下陪哀家吧。」
太后這麼說了,一群妃子也不能沒眼力見兒,於是紛紛起身行禮告退,跟著乾隆走了——到延禧宮還有段路不是,還能趁機再在皇上面前露露臉兒。
等人都走光了,甄婉卻是很納悶——這老太太把自己留下做什麼?但還是按照太后說的,站到太后身邊恭敬地問道:「皇額娘,臣妾扶您去佛堂吧。」
太后瞥了甄婉一眼,然後使了個眼色給桂嬤嬤,桂嬤嬤立刻從太后懷裡拉著蘭馨的手,帶著蘭馨出去了。崔嬤嬤自然也是跟著自家格格走的。屋裡就剩下太后,肅慎嬤嬤,甄婉和容嬤嬤了。
太后看著人都下去了,嗔道:「你這孩子,真真是個不動心眼的。」
啊?甄婉有點傻眼。
太后雖然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可是甄婉覺得老太太心情似乎不差:「你啊,眼看著那個令妃奪了權又爭了寵,連安都不給你請了,這擺明是不把你這個皇后放在眼裡!我的傻孩子,你可就是個直性子實心眼兒。」
甄婉明白怎麼回事了,陪著笑道:「臣妾看令妃管理公務也算上手,何況臣妾身體的確不好,怕誤了事,皇上肯定是考量過的。」
言下之意:你兒子的決定,我反抗不了啊。
太后沉吟片刻:「話雖如此,一宮專寵必定不利於皇嗣的繁盛,你身為皇后,還是該勸誡著皇上些,要以社稷為重。」
甄婉嘴抽,多生兒子就是社稷為重了?就您老兒子那腦抽的基因,不生出來一堆禍害社稷的就不錯了好不?
當然只能心裡腹誹,嘴上還是恭恭敬敬的:「皇額娘提醒的是,是臣妾考慮不周了。」
太后點點頭。
容嬤嬤站在甄婉身後眼觀鼻鼻觀心,皇太后低頭思索的時候,容嬤嬤的視線才放在了老太太身上,眼神十分冷冽。
肅慎嬤嬤一直站在太后身後聽著太后對皇后說話,心裡暗暗也是皺了眉,太后這是想讓皇后去奪權啊,以皇上對令妃目前的寵信,一直不算受寵的皇后必定是得不到好的,太后這是想幹什麼?
肅慎嬤嬤若有所思地盯著太后的後背,突然覺得一陣發冷,一個激靈看過去,竟然發現容嬤嬤正神色冷峻地盯著太后。肅慎嬤嬤愣了下。
更讓肅慎嬤嬤驚訝的是,察覺到了自己的目光,容嬤嬤竟然還是不躲不避,一個眼刀掃過來,竟是讓在宮裡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肅慎嬤嬤腳下險些一軟——
這麼冷酷的眼神,如此熟悉而又強大到壓倒一切的氣勢,她在宮裡這輩子只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過!
大行的世宗先帝爺!
雍正皇帝!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09

☆、花樣

肅慎嬤嬤的震驚和不可思議只藏在了眼裡,神色卻是半分沒變。而且那眼神也只是一瞬。容嬤嬤讚賞地看了她一眼。不閃不避。
肅慎嬤嬤站不住了。
太后也突然覺得後心發冷,打了個寒戰。
甄婉看到了關心道:「皇額娘可是冷了?臣妾去給您拿件氅子吧。」
跟容嬤嬤朝夕相處,對某人背後釋放冷氣這一招甄婉再熟悉不過,心裡有點同情老太太了。一把歲數了還要被強冷空氣入侵,不會風寒吧?
太后納悶:「怎麼突然就冷了,罷了皇后不用拿了,哀家左右也乏了,便去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甄婉福身:「是,臣妾侍候皇額娘休息了再回去。」
太后滿意地點點頭,將手搭在甄婉伸出來的小臂上,站起身向著內室走去了。
肅慎嬤嬤糾結地看了容嬤嬤一眼,只得先跟著進去。
容嬤嬤看著太后的身影,冷冷地哼了一聲。
待甄婉帶著容嬤嬤回到坤寧宮,梅香和蘭沁早就按著甄婉的習慣將差點水果準備好了。菊蕊上前道:「娘娘今日回來的怎麼這麼晚?哎呀,嬤嬤,您的臉色怎麼……額……」
說不下去了,怎麼容嬤嬤的臉好黑啊——雖然她打小跟著甄婉敢和甄婉偶爾沒大沒小,但是對著容嬤嬤的強烈氣場,怎麼都放肆不起來。
甄婉笑瞇瞇地捏捏菊蕊的小臉兒:「嬤嬤今個吃壞肚子了,乖,你們幾個去太醫署那裡取一些利消化,益氣順脾的藥來。」
梅香皺眉:「嬤嬤可有其他不舒服?」
容嬤嬤黑著臉不開口,甄婉繼續笑瞇瞇:「啊,沒事,人老了這消化就不好,就按我說的拿些藥就是了。去吧。」
雖然看嬤嬤的臉色在娘娘說話後更黑了,但是梅香也不多問,扶著甄婉坐下,幫甄婉拆了她不喜歡的頭飾,這才帶著蘭沁菊蕊告退出去了。
沒了幾個丫頭,甄婉還在內室,容嬤嬤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拿過自己的專屬茶碗,呷了一口茶。主要還是想藉著茶水壓壓火氣。臉色還是那麼黑。
「我看哪,別喝茶了,我讓竹韻去給你熬碗綠豆湯,那個敗火可是更合適。」
容嬤嬤知道甄婉從裡屋出來了,一個側頭,一口茶噴了出來:「混賬!誰准你這麼出來的!」
甄婉愣了下,看了看自己:「我怎麼了?」
容嬤嬤氣得拿手指她,然後一甩袖子臉扭向一邊:「雖然是在坤寧宮,可是你大清皇后,這樣衣衫不整地出來成何體統!」
甄婉這才明白過來,撇了撇嘴,把沒穿上的另一隻袖子穿上,然後扣扣子:「換個衣服你也磨磨唧唧,喂,不要把氣撒在我頭上啊。我可沒有招惹你。」
不就是累了一上午想換身輕便衣服,穿著中衣套著衣服就出來了麼,她又不是裸奔!
翻個白眼不理那個低氣壓站著的嬤嬤,甄婉踹了鞋子直接坐到了炕桌上,盤腿端著茶喝了一口,然後叼著竹韻做的點心,享受美味。
容嬤嬤哼了一聲,將茶盞重重放在桌子上,冷道:「太后在那算計你,你倒是滿不在乎。」
甄婉撐著下巴看著容嬤嬤道:「嬤嬤這話說的,你都說了是『太后』算計我,那我就算著急又能如何?」
說完又笑了:「哎,你說我一個無實權只有名頭的皇后也每天有人惦記。嘖嘖。乾隆的小老婆們呢,是巴不得我上趕著去和令妃掐架,太后呢,也是巴不得我趕緊把權力拿過來。乾隆啊,我估摸著他也巴不得我趕緊退位讓賢把這後位讓給他的溫柔美麗的令妃吧。」
容嬤嬤一拍桌子:「胡鬧!皇后乃是後宮之主,皇上再昏聵也不可能讓一個包衣奴才替了你去!」
甄婉撲哧一聲笑了:「嬤嬤,你真的老糊塗啦?你忘了?乾隆三十年之後我就會成了廢後啦,不就是令妃上位了麼?」
容嬤嬤先是黑線——因為她竟然把這點忽略了,轉而又目光陰冷:「後宮連著前朝,若是枕頭風就能讓一個帝王不顧朝堂格局,那他這皇帝不如不做!」
甄婉雖然被容嬤嬤凍了無數次,但是這次除了冷意,甚至還有殺氣。立刻擺擺手:「放心放心,嬤嬤,你是我最親的人了,我會保護你的。」
容嬤嬤聞言冷意稍逝,但是隨之而來地鄙視也指數飆升:「你?顧好你自己吧。」不讓人保護就不錯了!
甄婉吧不服:「喂,就算看不起我你也別表現的這麼明顯好吧?很傷人的誒你知不知道?」
容嬤嬤無語了。
甄婉轉著手上的戒指——這是和容嬤嬤學來的習慣,想了想道:「若是正史我還能防著些,可是咱們偏偏在梅花烙的故事裡,那我還真不知道如何防著好了。」
容嬤嬤看了看她:「為何?」
甄婉聳聳肩攤開雙手:「因為就我瞭解,野史裡的乾隆更加不著調啊。」
容嬤嬤:「……」
甄婉咯咯笑著:「所以嘛,以靜制動,我什麼也不做,咱們且看戲吧。左右令妃拿了權,想蹦躂就蹦躂去。太后雖然讓我收權,可是皇上不同意我這個皇后能有什麼辦法,你說是不是?」
容嬤嬤看了甄婉片刻,竟然露出一絲笑意:「還沒蠢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甄婉鬱悶了:「喂!」
正說著話,外面蘭沁來傳話了,說肅慎嬤嬤求見。
甄婉納悶了,自從鳳印交給了令妃,太后覺得自己沒權利就把派來的人又收了回去,這會子肅慎嬤嬤過來是為的哪般?
雖然疑惑,但是甄婉還是很敬重雍正身邊的嬤嬤,於是立刻擺正姿態讓人請了肅慎嬤嬤進來。
容嬤嬤的眼裡倒是漾出些許瞭然的情緒,但是並不明顯。站起身,如往常在外人面前一樣站到了甄婉身邊。
肅慎嬤嬤跟著蘭沁進來,雖然告訴自己不可急躁,還是忍不住先看了容嬤嬤一眼,見容嬤嬤也在看著自己,眼神無波,立刻斂了心神,恭敬地請安:「老奴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甄婉親自把肅慎嬤嬤扶起來,笑道:「嬤嬤怎麼這會子過來了,快請起吧。」說著又讓蘭沁給肅慎嬤嬤看座。
肅慎嬤嬤忙道:「老奴是來找容嬤嬤,不敢叨擾娘娘賜座。」
甄婉瞭然,揮揮手道:「既然肅慎嬤嬤有事,那容嬤嬤就帶著肅慎嬤嬤去你屋裡吧,你們姐們也好說些體己話。本宮也正好乏了去休息會。」
肅慎嬤嬤倒是有點驚訝,皇后都不問自己找容嬤嬤為的是什麼就直接趕人了?眼神下意識的瞟向容嬤嬤。
只見容嬤嬤連跪安都省了,直接點點頭,示意了肅慎嬤嬤一眼就率先出了門。肅慎嬤嬤給甄婉福了身才出去。跟著容嬤嬤進了容嬤嬤住的房間。
看著兩人出去了,甄婉讓蘭沁服侍著自己也去內室休息了。
睡醒的時候也就是下午時分,甄婉晃晃腦袋清醒一下,然後下床穿鞋子。外面聽到動靜的梅香立刻進來了:「娘娘醒了?」
甄婉點點頭:「回來了?藥拿回來了麼?」
梅香扶著甄婉坐到梳妝台前,回道:「拿回來了,娘娘,嬤嬤若是不適還是召人看下為好吧,單是拿藥,若是吃壞了怎麼辦?」
甄婉好笑:「無事,太醫署開的藥從來都是溫和的方子,烈藥你讓他們用他們都不敢。容嬤嬤也就是上歲數了脾胃不大好,無大事。」
梅香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一邊給甄婉梳頭一邊道:「娘娘,蘭格格從太后那回來了,正在外面等著您起覺呢。」
甄婉嗯了一聲:「梳個簡單的髮式吧。下午我也不出去,不用太麻煩。」
梅香應了,迅速給甄婉收拾妥當,然後扶著甄婉從內室出來。
到了西偏廳,蘭馨正坐在窗戶下的炕桌上低頭專心地比著花樣,面前放著一個笸籮都是針針線線。陽光透過窗稜照在蘭馨稚嫩的小臉上,格外有生氣。
甄婉的心情瞬時就好了:「怎麼在這呆著,沒進去喊我?」
蘭馨一抬頭看到甄婉就笑了:「皇額娘可睡得香呢,蘭兒哪敢進去擾您休息。」說著在崔嬤嬤的幫助下跳下炕,跑到甄婉身邊。
甄婉笑著把蘭馨抱起來,一起坐到炕上,看看炕桌上的東西問道:「蘭兒在比花樣子?選什麼呢?」
蘭馨笑道:「蘭兒想給皇額娘繡個荷包,皇額娘上次說不喜歡梅花,蘭兒就選了別的花樣,皇額娘看看喜歡哪個?」
甄婉看了看,花樣倒是不少。牡丹,蘭花,蓮花,水仙,茶花,月桂……甄婉看的哭笑不得:「你可真是下功夫搜了花樣了,本宮都看花眼了。」
蘭馨笑嘻嘻地攀著甄婉的胳膊:「皇額娘快選一個。」
甄婉看來看去,突然眼前一亮:「這個好了。」
蘭馨拿過來:「皇額娘原來喜歡菊花。」
甄婉笑得意味不明:「蘭兒,好好繡,容嬤嬤也是疼你的,這次繡的荷包你要先送容嬤嬤知道嗎?」
蘭馨雖然不太明白,還是點點頭應了。笑著道:「原來容嬤嬤喜歡菊花啊皇額娘,怪不得嬤嬤有時候看起來就冷靜又清高,氣度好的不得了呢。」
「對啊對啊。」
甄婉憋了一會,在蘭馨不解的眼神中終於爆笑出來。
哎呦喂,菊花啊。嬤嬤到時候蘭馨送你一個開滿菊花的荷包,您老可一定要HOLD住啊。




☆、教育

半晌甄婉終於是止住了不雅的舉動,頓了頓,看著蘭馨的小臉,甄婉笑問道:「蘭兒,今個在慈寧宮聽到的故事好聽嗎?」
蘭馨起先還不明白:「皇額娘,什麼故事?」
甄婉擺弄著花樣子,淡淡道:「那個碩王府貝勒富察皓禎捉放白狐的故事,蘭兒可有什麼感想?」
蘭馨笑道:「哦,原來是這件事。回皇額娘,蘭兒覺得那皓禎貝勒是個好人,不忍殺生,放生那只白狐,那白狐也很有靈性哪,念恩情而回首三顧。」
甄婉笑道:「蘭兒,莫要被表面的事蒙蔽了眼,也莫要因為他人嘴裡說的話就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蘭馨雖然嬌憨但並不遲鈍,也明白甄婉有話要說,於是咬咬嘴唇問道:「皇額娘不這樣認為嗎?」
「皇額娘當然不這麼認為,」又抱緊了蘭馨一些,甄婉低頭看著蘭馨道,「蘭兒有沒有想過,若是那皓禎真的有慈悲心腸,又為什麼要去捕獵呢?」
「這……」
「那蘭兒又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別的獵物不放,獨獨放了那只白狐?」
「……」蘭馨張張嘴,困惑地說不出話來。
甄婉點點她的鼻子,蘭馨不好意思地道:「皇額娘,蘭兒笨,想不出來。」
甄婉笑笑,然後正色道:「那富察皓禎既然隨了他阿瑪去狩獵,那狩獵場裡哪個不是手上染了無數活物鮮血的?所以他必定不是什麼慈悲心腸之人。至於不放別的獵物獨獨放了那白狐,除去那白狐的確稀有值得保護母源留著繁衍後代,還有一個原因,怕是那白狐漂亮得緊,他才生出不忍之意。這種人,哼,第一,看見漂亮的東西就會昏了頭腦,以色取人取物,第二,既然是狩獵去的卻同情獵物,沒有立場,不知自己的責任和行事目的,哪樣看來,都不是個靠得住的主兒。」
「再說那白狐三回首,不過是落網後對於那皓禎舉動的出於動物本能的防備罷了。它總要回巢的,若是帶著一群人回去,也許它有崽子,那小狐狸也會沒命,怎能憑他人之說就認定那白狐竟是記了恩呢?那皓禎雖然放了它,可若沒有他,白狐也不會落網不是嗎?」
蘭馨聽的睜大眼睛:「皇額娘,真的是這樣嗎?」
甄婉也不多說:「你自個琢磨琢磨,是不是皇額娘說的這個理?」
多說無益,雖然是孩子,也有自己的思維,怎麼看待人事物他們有自己的想法,大人不需過多干涉,只要稍加引導即可。
蘭馨低頭皺眉思索了片刻,然後抬頭對著甄婉點點頭:「皇額娘說的對。」
甄婉笑著抱著蘭馨晃了晃,還順便在蘭馨嫩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我的蘭兒果然是聰明的。」
蘭馨害羞的笑了,往甄婉懷裡鑽。
甄婉擁著她:「蘭兒要記住,日後無論什麼事,都不能光聽他人說如何如何,即便不能親眼看到,也要從多方面去看待問題,這叫理智,萬不能感情用事,那樣會讓你被蒙蔽雙眼看不清事實,知道了嗎?」
蘭馨又是點頭:「是,蘭兒謹記皇額娘教誨。」
甄婉心裡暫且放了一件事,笑著又親了蘭馨一口。
另一邊,容嬤嬤的廂房裡。
容嬤嬤逕自坐在椅子上,指了身側一把椅子,示意肅慎嬤嬤坐下。肅慎嬤嬤心裡存了事哪裡坐得下。
容嬤嬤坐在椅子上倒是自在得很,側身倒了一杯茶,淡淡呷了一口,然後放下茶杯雙手交疊坐著。也不開口。
肅慎嬤嬤的目光一直放在容嬤嬤身上,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直到看到容嬤嬤的右手輕輕摩挲著左手上的一枚戒指,肅慎嬤嬤倒吸了一口冷氣,神情既是震驚的,又是狂喜的不可置信。但還是有一些遲疑。
容嬤嬤將肅慎嬤嬤的神情都看在眼裡,淡淡問道:「鈕祜祿氏在延禧宮安插了幾顆釘子?」
肅慎嬤嬤聽到這句話哪還有遲疑,立刻跪下:「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
容嬤嬤擺擺手讓她起來:「你我現在同是嬤嬤,禮可省了。」
容嬤嬤這麼一說肅慎嬤嬤汗下來了:「皇上,您怎麼……」怎麼成了嬤嬤了……ORZ
容嬤嬤臉色黑了黑,淡淡道:「前塵舊事朕不想提了,現在朕只是皇后身邊的嬤嬤,你也要謹記這點。」
肅慎嬤嬤點頭應是,然後開始說太后最近的動作:「太后看起來還是沒放棄宮權,往延禧宮已經送了兩批人,但是魏氏很是謹慎,卡的也嚴實,最後進去的也就是一個,但也不是魏氏的近身。」
容嬤嬤點點頭:「看著鈕祜祿氏些,魏氏那裡,你知道怎麼做的。」
「是。」
容嬤嬤嗯了一聲,閉上眼睛養神。
肅慎嬤嬤覷著這個自己伺候了一輩子的主子的神色,猶豫片刻還是問道:「皇上,皇后娘娘可知道……您的身份……」
容嬤嬤沒有睜眼,淡聲道:「她還不知道。不用和她透露什麼,在鈕祜祿氏那裡幫襯著她些就是。還有,把宮裡粘桿處和血滴子的人,盡快給我控制回來。」
肅慎嬤嬤點頭:「皇上能回來自然是太好了。如今這後宮的確亂的不太像話,魏氏一個包衣執掌鳳印,這心思未免大了些。」
容嬤嬤冷笑道:「那也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
「皇上可是想好了?」
容嬤嬤翹翹椅子的副手,半晌道:「皇后是個無心爭寵的,現在把宮權收回來倒是讓鈕祜祿氏得了去,何況以朕現在的身份不宜有什麼動作,且靜觀其變。監視好這後宮的一舉一動便可。」
「是。」
肅慎嬤嬤看著繼續沉默的容嬤嬤,心裡各樣的心思翻騰了一遍,最後只剩下了歡喜。
其實早在太后第一次派她來坤寧宮欲攬了皇后的權的時候,肅慎嬤嬤就注意過容嬤嬤,那樣的氣度,宮裡任何一個老嬤嬤都是比不上的,威嚴而讓人敬畏的強大氣場,哪怕自己是雍正身邊琢磨了多年的一顆暗棋,相比之下也是黯然失色如螢火之於月光一般。這讓肅慎嬤嬤不得不多看了容嬤嬤兩眼。
後來,見過甄婉的字跡,肅慎嬤嬤很是震驚,本以為是因為甄婉跟先帝感情深厚受先帝所教,無意間卻看到容嬤嬤督促甄婉練字的樣子。
在坤寧宮怎麼也呆過兩日的肅慎嬤嬤看著容嬤嬤將坤寧宮上下治理的鐵桶一般,對待下人的手腕,以及處理事情的神態,都讓肅慎嬤嬤很是疑惑不解。覺得熟悉可是也沒有想過太多。
直到今日在慈寧宮,容嬤嬤制止那拉氏時不悅的瞇眸,到後來對鈕祜祿氏爆發出的強大氣場,才讓肅慎嬤嬤驚了心。太后一睡下就立刻趕了過來想要解開心中的疑慮。
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爺死後重生,還成了容嬤嬤,可是爺就是爺,是她曾經誓死效忠的主子。現在爺眼看著是要扶持那拉氏,那她必然也要站到皇后這一邊。
其實就算沒有認出爺來,肅慎嬤嬤也是偏向甄婉的。先帝生前一直承歡膝下無慾無求的甄婉。
肅慎嬤嬤趁著容嬤嬤閉目養神的時候想了想留在後宮的暗衛和堪用的人。都在心裡濾過一遍又想了想實質性的問題,這才緩緩收了心思,讓自己平復下來。
只是……
一抬眼看到容嬤嬤那張開始爬了皺紋的臉,和那身素淨的旗袍,簡單的頭飾,肅慎嬤嬤還是擋不住嘴角抽搐的感覺——
尼瑪當成神一樣崇拜追隨的鐵血帝王主子一夕之間以一個中年婦人的形象出現——
爺——您回來就回來了,可這方式也忒獨特了——
尼瑪他們這些做下人的HOLD不住啊有木有啊!!!!!




☆、菊花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這個那個——
我是通知:明日入V。當日三更。
捂臉——不知多少姑涼還能繼續看著某妖講故事了。
但是某妖始終感激你們的陪伴。
謝謝你們。
╭(╯3╰)╮
容嬤嬤進屋的時候就看到甄婉抱著蘭馨坐在炕桌上,低著頭在蘭馨耳邊說著什麼,蘭馨揚著小臉對著甄婉笑的十分燦爛,甄婉的側臉也是笑意盈然,窗稜外的日光透進來,給甄婉美好的側臉鍍上了一層金邊。
畫面十分美好。容嬤嬤一時沒有出聲。
視線放在蘭馨身上。甄婉一直抗拒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現在能照顧她一二,待自己又去了的話,她雖然在宮裡有著皇后的名頭,到底孤單了些。蘭馨來的也正是時候,容嬤嬤能在甄婉身上看到一種天生的母性光芒。
容嬤嬤思索……若是有過帶孩子的經驗……甄婉會不會不再那麼抗拒自己誕下皇子皇女了呢?
正走著神,甄婉卻是突然轉過頭,笑開了:「嬤嬤,你回來了?」
那一笑襯著窗外的陽光格外艷麗奪目。
容嬤嬤看了她一眼,走過去福身:「是,老奴回來了。」
甄婉擺擺手:「怎麼突然又多規矩了?起來吧,肅慎嬤嬤可是回去了?」
容嬤嬤回了聲是。
蘭馨笑著拿起花樣子對容嬤嬤道:「嬤嬤,蘭兒給您做個荷包可好?皇額娘剛剛說……」
甄婉摀住蘭馨的小嘴:「蘭兒,這禮物可送的沒有驚喜了。你個快嘴的小丫頭。」
容嬤嬤挑了挑眉,蘭馨眨巴眨巴眼,然後點點頭,神色也有點懊惱。
甄婉戳戳她的額頭,然後放開她對崔嬤嬤道:「帶著蘭兒出去玩會吧,別總屋子裡悶著了,仔細著點。」
然後又對蘭馨囑咐道:「別跑得太遠了,出去加件衣服,這天氣近日轉涼了,知道嗎?」
蘭馨笑道:「知道了,皇額娘,那蘭兒就先告退了。」
甄婉點點頭。
崔嬤嬤知道皇后大概是有話和容嬤嬤說,聽話裡意思肅慎嬤嬤也來過了,那可是太后身邊的得力之人。心思轉了一下,但也就那麼一下,再沒多想——皇后娘娘現在對自家格格是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疼寵的,只需這麼一點就夠了,她就沒辜負了當初福晉的囑托。
應了聲是,崔嬤嬤從甄婉手裡接過蘭馨,扶著她下炕,然後帶著她出去了。
看著崔嬤嬤帶著蘭馨出去了,容嬤嬤才坐到甄婉對面。甄婉隨手倒了一杯茶給她,容嬤嬤接過來問:「方纔做什麼了?」
甄婉笑道:「蘭兒想給嬤嬤做個荷包,比了比花樣子而已。」
想到之前甄婉和蘭馨的互動,容嬤嬤點點頭:「有心了。」
甄婉笑覷著她一眼:「肅慎嬤嬤可是有事?」
容嬤嬤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無大事,就是太后那邊有些動作,讓我在你身邊多注意一二而已。」
甄婉歎氣:「難為肅慎嬤嬤了,身在曹營心在漢啊。」
容嬤嬤嘴角一抽:「這話聽起來不像是誇讚。」
甄婉笑嘻嘻:「就是誇讚。」
然後歪歪頭:「我知道,肅慎嬤嬤是看在四四的面子上,對我如此照顧……」
容嬤嬤瞥了她一眼,有自知之明啊。
沒等開口就見甄婉就像骨頭被人抽走了一樣趴幾癱在了炕桌上:「555555,嬤嬤,我好想四四啊,最近幾天其實我經常夢到四四,笑著喊我婉兒,嬤嬤……」
容嬤嬤憋了半天:「娘娘節哀吧,先皇去了多時了。」
為四爺守喪日滿後,容嬤嬤確實較少聽到甄婉再提起四爺了,冷不丁聽到這丫頭又來感慨,容嬤嬤有些不習慣了。
甄婉委屈地看著容嬤嬤:「嬤嬤……」
容嬤嬤:「嗯?」
甄婉:「我這算不算相思病……」
容嬤嬤額角一排黑線齊刷刷而下,平了一口氣,冷冷道:「娘娘,您這頂多算是單相思……」
甄婉:「……嬤嬤,你嘴巴真毒……」
容嬤嬤:「……多謝娘娘誇讚。」
甄婉:「……靠!」
容嬤嬤板臉:「娘娘!注意儀態!」
甄婉怒了:「這玩意兒多少錢一斤,本宮沒有!」
容嬤嬤險些氣得仰倒。
日子還在不緊不慢地過著,後宮的各種動態甄婉都看不到,也許看到了也要當做沒看到。每日裡就是接受眾妃請安,然後帶著眾妃給太后請安,聽一群女人廢話之後,回到自己宮裡就是和蘭馨享受母女之樂。
乾隆,甄婉幾乎很少看到了。除了每個月固定的初一十五,其餘時間能讓甄婉想到乾隆的,就是每晚敬事房太監呈上來的《某妃於今日嫖乾隆申請書》——因為需要甄婉這個做皇后的蓋戳。搞得和資格審查一樣。
面對幾乎每晚一份的這玩意,甄婉嘖嘖讚歎,真是每日無「肉」不歡啊。
某日送走了太監後,甄婉對著從外面進來的容嬤嬤感慨:「真是強健的體魄啊……嬤嬤,我很好奇……」
容嬤嬤心裡有不好的預感。果然。
甄婉托著腮靠在椅子扶手上:「你說弘歷每日價這麼來,早該精盡人亡了,怎麼還能活到八十多歲?」
容嬤嬤不知道如何回答,瞪了甄婉一眼乾脆不說話。
可是還沒完,甄婉頹喪地皺眉:「太不公平了!我家四四從不在後宮到處亂滾,怎麼死得那麼早?」
容嬤嬤乾脆一把把她從椅子上拖起來:「娘娘,您該睡覺了。」
這事也對甄婉來說只是一個小插曲,對容嬤嬤卻是動了心思。
忽略甄婉又去琢磨為什麼四爺不好女色還短命的感慨,容嬤嬤把思緒放在了侍寢這回事上。自然而然也就想到了懷孕這回事。
按說甄婉從進府到進宮都這麼多年了,肚子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她自己是以為自己喝了避孕的湯藥——可是容嬤嬤卻知道,那湯藥根本就沒哪個功效,她怎麼可能因為這丫頭是穿越來的又是自己帶大的而在皇室子嗣問題上容她任性。
存了心思,太醫又一次來給皇后請平安脈的時候容嬤嬤便私下順帶著解決了一下這個問題。太醫以為是皇后授意容嬤嬤來問,也不敢怠慢,長篇大論了一通,最後就是說,皇后體質有些寒,不易受孕。
容嬤嬤皺眉,這群該死的太醫怎麼不早說?!
容嬤嬤身上的冷氣釋放,那是太后乾隆都能背心冒汗的,何況一個太醫。老頭擦擦額頭上的汗,不敢抬頭了。
容嬤嬤頓了片刻問道:「可有解決的法子。」
太醫諾諾道:「這個……溫補驅寒即可,並不嚴重。」
容嬤嬤週身的冷氣這才收了些,嗯了一聲道:「那就有勞太醫了。」
太醫連忙說不敢不敢。然後領了賞退下了。
出了坤寧宮太醫鬆了一口氣,才發覺自己後心的衣服被汗打得都快濕透了,又是抹抹光亮的腦門,心裡想,這皇后身邊的嬤嬤氣勢可也太強了。
進了屋,甄婉正和前來請安的蘭馨笑鬧著。看到容嬤嬤進來,甄婉笑著推了推蘭馨:「去吧。」
蘭馨就跑過來拉住容嬤嬤的手:「嬤嬤。」
容嬤嬤微微俯身:「格格可是有事?」
蘭馨一雙白嫩嫩的小手伸出來,上面放著一個精緻的荷包:「嬤嬤,這幾日我給您繡了個荷包,嬤嬤看可還喜歡?」
自己差點都忘了這回事了,容嬤嬤接過來道:「蘭格格有心了,老奴自然是十分喜歡。」
瞥了一眼,小孩子的針線活在自己前世看到的眾多頂尖的女紅裡稍顯稚嫩,可是也相當不錯了。
蘭馨笑著道:「皇額娘果然是瞭解嬤嬤的,要不是皇額娘告訴蘭兒嬤嬤喜歡菊花,蘭兒怕是就繡錯了。嬤嬤您喜歡便好。」
自己什麼時候喜歡菊花?容嬤嬤下意識地看了甄婉一眼。
卻見皇后娘娘捂著肚子沒形象的趴在了椅子上,盯著自己笑著,那笑……怎麼看怎麼蕩漾……
容嬤嬤皺了皺眉,沒說話,又是謝過蘭馨。
直到蘭馨退下了,服侍甄婉午睡的容嬤嬤才問:「我何時說過喜歡菊花?」
甄婉肩頭動了一下,忍著笑道:「嬤嬤回去看看荷包自然知道了。」
容嬤嬤挑了挑眉,便不問了。
待甄婉睡下,容嬤嬤退了出來,交代了梅香蘭沁幾句話,回了自己的屋子。
拿出荷包看了看,荷包面上一朵黃\色嬌嫩的菊花綻放著。荷包本身還是鼓鼓的,翻開口,容嬤嬤從裡面抽出幾張紙。
是甄婉的字跡。
兩張紙,容嬤嬤看了一頁那臉已然是黑了。
這幾日甄婉練字,因為這麼多年筆法純熟了容嬤嬤也就不是每逢練字就陪在她身邊。就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子功夫沒看著,這死丫頭又出了ど蛾子。
這兩頁紙寫得赫然是那斷袖之事。淫\詞艷\語不絕於目!
最後還附著一行小字:二十一世紀**故事,與嬤嬤共賞之。
賞個屁!
容嬤嬤此刻才明白那菊花是何寓意——死丫頭滿篇寫著呢!
容嬤嬤只知道自己打從重生好久沒打過人了。
而現在,她只想去皇后寢宮將那個不知死活的死丫頭從鳳榻上拖起來暴揍一頓!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09

☆、上位


雖然之前這裡的雍正帝沒駕崩的時候,容嬤嬤就聽過甄婉什麼後世意淫四八等人之事,也知了**為何物,可是這麼明晃晃地看見如此……鉅細的故事,容嬤嬤還是覺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
雖然寫的不是讓自己深痛欲絕的四爺八爺,可是……一把把紙撕爛揉碎,容嬤嬤咬牙切齒。
最後守規矩的嬤嬤憑借爐火純青的忍功終於還是沒跑進坤寧宮寢宮一怒之下暴打皇后,可是為了這事,甄婉還是足足受了容嬤嬤三四天的白眼和不待見。
無論甄婉說什麼,容嬤嬤都不回話,也不看她。這讓甄婉開始反思是不是玩笑開大了。
終於四天後,容嬤嬤侍候甄婉睡下,甄婉坐在床上說了半天廢話容嬤嬤瞟都不瞟她一眼,只是準備拉帳子讓她睡覺的時候,甄婉爆發了——
咳咳,當然理虧的人是沒有什麼怒氣值可言的。所以甄婉的爆發方式有些丟人——
丫抱著容嬤嬤的脖子大哭:「嬤嬤,我錯了,打我罵我都行啊,別不理我啊。」
容嬤嬤猝不及防,踩著花盆底鞋子沒站穩,被甄婉一勾脖子直接撲在了床上,壓到了甄婉身上。
馨香和柔軟的身子讓容嬤嬤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連忙推開甄婉想要爬起來,可是甄婉還是吊在容嬤嬤脖子上兀自懺悔——
這回是甄婉壓在容嬤嬤身上了。
「嗚嗚嗚,嬤嬤,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再也不給你講**故事了,不給你說黃瓜菊花了……」
「嗚嗚嗚,嬤嬤,你最疼我了,原諒我一次嘛。好不好……」
「嗚,我在這就你一個親人,所以想要找你回味一下我那個時代的事而已,嗚……」
「嬤嬤……」
「……」
容嬤嬤黑著臉,無語地看著帳頂,直到甄婉哭訴的差不多了,容嬤嬤的心也被這個自己拉扯到現在的孩子哭得軟的差不多了,歎氣道:「起來。」
甄婉埋在容嬤嬤脖頸處的腦袋晃了晃:「不起。」
容嬤嬤怒了:「這像什麼樣子!」
甄婉悶聲道:「你不生氣了我才起來。」
容嬤嬤眼角撇了撇她鴕鳥一般往下扎的結實的腦瓜頂,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嘴裡冷道:「若是生氣,此刻就不會和你說話。」
那慢慢挪動的腦袋不動了,然後猛然抬起頭:「真的?」
容嬤嬤躲過了下巴被撞碎的危險,點點頭:「真的。」
甄婉頓時笑開了:「果然嬤嬤對我最好了!」
鳳眼兒裡還泛著水光,可那一笑時的眼睛像是映入了漫天星子一般,熠熠生輝。還掛著淚珠的嬌顏一笑,當真是傾國之色。
容嬤嬤咳了一聲:「起來說話。」
甄婉忙點點頭:「好啊好啊。」
說著自己坐起來,順便拉起了容嬤嬤。
可是……容嬤嬤坐起來就覺得……還不如趴著——
甄婉拱來拱去又是吊脖子的,就寢穿著的中衣領口大開,容嬤嬤撇開視線站起身,一回頭再次覺得——還不如坐著!
居高臨下視野好啊有木有!
容嬤嬤老臉微紅,又咳了一聲。
甄婉拽著容嬤嬤的手:「嬤嬤,你嗓子不舒服?」
容嬤嬤掙開甄婉的手:「無事,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有事明日再說。」
甄婉這才點點頭,躺下了還不忘拽了容嬤嬤的袖子一下:「說好了,明日不許生氣了啊。」
容嬤嬤勾勾唇角:「睡吧。我出去了。」
見甄婉又是點頭,這才放下了帳子。
總算哄好了容嬤嬤,接下來的日子甄婉很乖,很懂事——幾乎很狗腿了。完全沒了主子的樣子。
梅香幾個人看了好幾天容嬤嬤的冷臉,也知道敬重的嬤嬤被主子惹毛了,這會子看到甄婉那副樣子只覺得好笑。
崔嬤嬤看到皇后竟然討好嬤嬤,從最初的被驚嚇,然後臉抽,然後,淡定了。
就連蘭馨都歪著頭天真地問:「皇額娘,您惹嬤嬤生氣了嗎?」
甄婉訕訕地笑著:「是啊是啊,所以蘭兒,記住啊,在咱們坤寧宮,惹誰也不要惹容嬤嬤知道嗎?」
蘭馨咯咯笑著:「皇額娘你果然最怕容嬤嬤。」
甄婉撇撇嘴:「誰不怕?你給皇額娘找出來這麼號人。容嬤嬤那冷臉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跟懷裡抱了塊冰一樣,這快年底了,天冷,皇額娘受不住。」
蘭馨想說什麼,看到甄婉身後出現的人乖乖低頭:「容嬤嬤。」
額……其實皇額娘說的沒錯,容嬤嬤冷臉的樣子真是讓人害怕。
甄婉渾身一僵,若有若無的冷氣又出現了——
一回頭,哭著撲上去:「嬤嬤我錯了……」
容嬤嬤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娘娘,請注意儀容!」
趕巧了外面突然小太監通傳:「皇上駕到——」
屋子裡一群人幾乎沒反應過來——畢竟後宮鶯鶯燕燕那麼多,乾隆是很少來坤寧宮的。容嬤嬤最先反應過來:「老奴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乾隆一進門,就看到甄婉拽著容嬤嬤的袖子晃著,容嬤嬤跪下請安甄婉才轉過頭來,一臉委屈的小模樣竟然是乾隆從沒見過的。
紅唇微嘟,眼眶裡還有水光閃爍。
乾隆心頭一震——雖然皇后容貌好但因為一直沒什麼表情甚至是木訥所以自己從不多注意過她,此刻看到甄婉這副小女兒的神態,乾隆突然有一種想擁她入懷呵護的衝動。
甄婉眨巴眨巴眼,更是讓乾隆失了神,直到甄婉反應過來下跪請安,乾隆回神,上前扶起甄婉道:「皇后這是怎麼了?一副委屈的樣子?」
聲音都比平日裡輕了許多,讓甄婉微微訝異。
容嬤嬤卻是看在眼裡瞭然於心——
果斷的,這是起了色心了。
甄婉正正容色,低頭道:「臣妾無事,皇上今兒個怎麼得空來了?」
甄婉自然是不歡迎的意思,可是低著頭,加上乾隆前一眼才看到甄婉委委屈屈的神態,以為她是抱怨自己很久沒來看她,而這副「嬌羞」的姿態乾隆是不會發火的,想了想自己最近的確有些冷落皇后,尷尬地清清嗓子,道:「朕剛從皇額娘宮裡過來。來看看你。」
甄婉低著頭撇嘴,但還是說:「謝皇上惦記。」
乾隆更尷尬了。但潛意識還是覺得皇后這是在鬧女人家的脾氣。
一轉頭,正好,有緩解尷尬的。
於是招招手:「蘭兒,過來讓皇阿瑪看看。」
蘭馨走上前,甩了帕子請安然後乖巧地笑著:「蘭兒好幾日沒看到皇阿瑪了,皇阿瑪可是前朝事情太累了?您可要注意龍體啊,不然皇額娘和蘭兒都會擔心的。」
乾隆看著漂亮的女兒如此有孝心,樂得合不攏嘴,然後眼神又飄到了甄婉身上,見到皇后觸到自己的眼神就低下了頭,心裡挺樂,原來皇后雖然嘴上不說,臉上不表(沒表情),這心裡還是惦記著自己的啊。
容嬤嬤讚許地看了蘭馨一眼,然後又看了看甄婉。
甄婉低著頭,想,蘭兒你幹嘛要捎帶上我啊?誰惦記這個腦殘啊?我巴不得他不來我這礙眼!
表面上坤寧宮倒是和樂融融,乾隆被蘭馨哄得高興,又因為蘭馨時不時就捎帶上甄婉,一高興就在坤寧宮用膳了,再一高興,決定今個留在坤寧宮過夜了。
甄婉卻是不高興了。
靠,你還不如去找你的眾多小老婆,然後把被嫖申請書給老娘遞過來呢。
皇后侍寢也是要蓋戳的,甄婉糾結著臉,在心裡幻想著那柄大戳戳到了乾隆那張熊臉上去!
雖然甄婉不情不願地侍了寢,但是不爽之後,這事也讓冷靜下來的甄婉想到了別的地方。
在這宮中,子以母貴母以子貴相輔相成密不可分。雖然她一點都不想母以子貴,但是為了蘭馨好,還是要讓自己「貴」一點,至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巴不得在乾隆勉強當個透明人。
於是乾隆發現,他的皇后竟然變得溫柔了,眉梢眼角的風韻竟然讓自己經常看的走神,乾隆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寶藏一樣,接下來不少日子都樂於往坤寧宮跑。尤其看著甄婉時不時抱著蘭馨笑著講故事的時候,乾隆覺得這樣子的甄婉竟然十分美麗。
加上蘭馨十分乖巧可愛,總是能哄得自己開懷。自從和敬出嫁後,剩下的女兒裡都是規矩在前,對自己反而沒那麼親暱,所以蘭馨在自己面前少了敬畏多了親近的舉動讓乾隆十分受用。
一時間,坤寧宮竟然和延禧宮勢均力敵地分走了皇上的大部分時間。
後宮的風向變動一直是十分敏感的,眾后妃看自從蘭馨來了後,皇上常常往坤寧宮跑,不禁暗歎皇后好手段,竟然藉著一個養女就這麼在失寵多年的情況下鹹魚翻身了。雖然也擰帕子,可是想到延禧宮的那位恐怕會更憋屈更著急,也就紛紛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了。
帝后和諧,太后自然是樂見的,於是往延禧宮塞人的舉動也就暫緩了,且看著皇后能不能藉著這次上位把鳳印奪回來吧。
於是到了最後,後宮對於甄婉突然受寵之事,唯一不高興的便是令妃了。




☆、孕事


眾人心思各異,甄婉卻是不管的,她只顧著蘭馨的教育活動。
雖然之前就著白狐的事在蘭馨面前將富察皓禎打擊了一番,甄婉還是覺得教育有鞏固的必要。於是忙著翻箱倒櫃把自己看過的書裡的故事都整理出來,當然無一例外的都是將軍英雄的故事。
「殺神白起是戰國時期秦國郿縣人,是歷史上著名的軍事家、統帥。他的一生指揮許多重要戰役。伊闕之戰斬殺韓魏聯軍24萬。攻楚三次,攻破楚都,燒其祖廟,共殲滅35萬楚軍。攻趙先後殲滅趙軍60萬,其中包括了長平之戰。攻韓魏殲滅30萬……白起一生共殲滅六**隊約165萬……」
「漢代名將霍去病一生多次率軍與匈奴交戰,在他的帶領下,匈奴被漢軍殺得節節敗退,霍去病也留下了「封狼居胥」的佳話……他用兵靈活,注重方略,不拘古法,勇猛果斷,每戰皆勝,深得武帝信任。與衛青被稱為帝國雙壁。雖然英年早逝,但留下了『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千古名句……」
「唐初著名大將,秦瓊秦叔寶勇武威名震懾一時,是一個於萬馬軍中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的傳奇式人物。曾追隨唐高祖李淵父子為大唐王朝的穩固南北征戰,立下了汗馬功勞……」
「顯慶三年,唐高宗命程名振征討高麗,以薛仁貴為其副將。薛仁貴於貴端城擊敗高麗軍,斬首三千餘級。第二年,薛仁貴又和梁建方、契必何力等,與高麗大將溫沙門戰於橫山……」
上下五千年的著名將領,什麼廉頗,李牧,白起,英布,衛青,霍去病,孫武,秦瓊,楊延昭,文天祥等等的英勇事跡幾乎被甄婉當成口頭禪一樣隨時掛在嘴邊,講給蘭馨聽了個遍。
蘭馨連續半個月聽完這些故事不由納悶了:「皇額娘……蘭兒是姑娘家……」
甄婉眨眨眼,沒聽懂:「是呀,蘭兒想說什麼?」
蘭馨扭捏片刻:「皇額娘……蘭兒女兒家不能上陣殺敵做大將軍的……」
甄婉反應了片刻大笑著揉揉蘭馨的頭頂:「哈哈,我的傻閨女,想什麼呢?皇額娘給你講這些故事可不是讓你學習上陣殺敵的,皇額娘是要告訴你什麼樣才是真英雄,以後選夫婿就要照著這樣選,知道嗎?」
蘭馨先是囧——為了自己想歪了;後就是羞了——因為皇額娘竟然現在就和自己說選婿……
後來,不止中國將領的故事,外國名人甄婉憑著記憶搜索出來也不放過。
什麼羅馬帝國傑出的軍事統帥凱撒大帝,軍事巨匠拿破侖,塑造俄羅斯帝國的彼得一世,蘇沃洛夫以少擊多的攻勢作戰勒姆尼克戰役,鐵腕公爵威靈頓令拿破侖隕落的滑鐵盧戰役……
真是只有想不到,沒有說不到。
齊王生前本就是武將,關於中國歷史上著名的將領蘭馨聽說過不少,但是外國這些名將卻是不知道的。一時間又是驚奇又是好奇,不停地追著甄婉問甄婉嘴裡「西方」的事。
甄婉當然高興閨女不迂腐,不歧視外來文化,於是也很高興地給蘭馨講講西方的風俗人情,高興的時候還教給蘭馨英文字母教她念。蘭馨看到外國文字更是驚奇,這歪歪扭扭的字居然都有那麼奇怪的發音,可是聽皇額娘多說兩句還覺得蠻有意思的,於是也用心地學了一些。
當然這些都是避開乾隆來的時間,避開坤寧宮奴才們在私下裡秘密進行的。
大清到了乾隆這裡已經等同於閉關鎖國了,甄婉知道一個佐領府的格格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這些東西,何況甄婉從沒想過什麼以己之力改變什麼,所以這些本領還是不要外露,不然保不準自己會被架到火架子上去當燒烤了。
也囑咐了蘭馨這事是嚴肅也是嚴重的,決不可為外人道。蘭馨也是再三保證。
每次甄婉教蘭馨這些的時候崔嬤嬤甚至都被支使開了,獨留容嬤嬤。
容嬤嬤對於自己從甄婉那裡聽到看到的也是十分驚訝,看著甄婉的目光終於不只是鄙視了= =
很快就是過年,宮務在令妃身上甄婉樂得清閒,對於令妃示威般的「請教」一一擋了回去,只說令妃宮務處理的一向是好的,自己放心,自己身子也不舒爽,就讓令妃費心了。
反正只是意思意思,又是炫耀,皇后不插手令妃自然是樂意。這樣宮權還是在自己手裡。就算皇后分了些寵愛又如何,總歸是無實權空有個位分的。
何況,皇上最常來,來的最多的,還是自己的延禧宮不是。
最後,甄婉清閒地過了個年,只除了接受命婦的朝拜和國宴什麼的累了些,倒是根本沒操心。
乾隆十六年的日子仍然很平淡,甄婉照例是乾隆來了就順毛討好一小下,不來就和蘭馨關起門過自己的小日子,最有成就感的就是看著蘭馨在自己的日益教導下出落得越加聰慧和八面玲瓏,和太后皇上眾妃嬪的關係都處理得很好,甄婉萌生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雖然女才是個七歲的小奶娃。
進了七月天氣漸漸轉熱,清朝繁瑣的服飾讓甄婉由衷的厭惡夏天,還好皇后份例在那擺著,有冰塊消暑,於是甄婉沒事做又開始琢磨著怎麼鼓搗沙冰來消暑解熱。
在小廚房研究了兩天,沙冰倒是沒出來,甄婉自己先暈了。
坤寧宮眾人立刻慌了神,容嬤嬤讓梅蘭竹菊四人將甄婉抬回房裡,又著人立刻去請太醫。滿頭大汗的太醫孫之鼎被宮女拖進坤寧宮的時候立刻打了個冷戰,一抬頭差點哭了——果然又是這位!
容嬤嬤您別這麼瞪著老臣成不成?老臣心慌。
孫之鼎被帶進去的時候甄婉已經醒了,看到太醫滿頭大汗擺擺手歉意道:「煩勞太醫了,本宮無事,不過是天氣熱了有些暑氣罷了。這脈不用請了吧,本宮好得很。」
孫之鼎連忙道不敢,容嬤嬤在一旁瞪了甄婉一眼道:「娘娘,莫要胡鬧,讓孫太醫看看才是。」
甄婉撅嘴:「真的沒事……」
卻被容嬤嬤一個眼刀掃過去晉了聲。
容嬤嬤看她老實了對著孫之鼎道:「孫太醫,請。」
孫之鼎擦擦汗——乖乖,難怪容嬤嬤這氣勢如此之強,連皇后都敢訓斥的人,能不厲害麼?
小心地上前將手搭在甄婉的手腕上號了片刻,然後孫之鼎一撩袍子跪下了。甄婉有點傻眼:「孫太醫這是怎麼了?快請起,可是本宮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啥?不治之症?
孫之鼎一臉黑線,然後恭敬地道:「娘娘不必擔心,微臣是給娘娘道喜,恭喜娘娘,娘娘是喜脈,脈象顯示已經一月有餘了。」
此話一出,滿場鴉雀無聲。
片刻梅香最先回過神,帶著眾人跪下道喜:「恭喜娘娘!」
甄婉卻是傻眼:「喜脈?太醫,沒有出錯麼?」
孫之鼎微微抬眼,卻納悶的發現——怎麼皇后一臉不可置信,而且一點喜色都沒有?但還是恭敬地道:「回娘娘,雖然脈象還有些微弱,可是確實是喜脈。」
甄婉的僥倖心理被天雷劈了個粉碎,目瞪口呆。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容嬤嬤,眼神凶狠。
容嬤嬤自然注意到了,但不為所動,請出了太醫看了賞,又著一名宮\女和小太監分別去給兩大巨頭傳話,這才回了寢宮。
四女正激動地圍著甄婉,道喜,聲音說不出的高興,甄婉臉上的笑卻像是硬擠出來的,有些勉強。
見到容嬤嬤進來,甄婉瞇了眼,對著四女道:「你們幾個跟著太醫去拿方子,竹韻我餓了去幫我做點吃的,都下去吧,我有話跟嬤嬤說。」
四女一臉喜氣地退了出去。
待看到人都出去了,甄婉看了容嬤嬤片刻,然後一回身抄起身後的靠枕直接向著容嬤嬤砸過去:「你騙我!」
披著容嬤嬤殼子的某人何曾受過這樣的對待,便是重生成了奴婢也因為在甄婉身邊受人尊重。猛然被砸了一下容嬤嬤怒道:「這是做什麼?」
甄婉怒道:「你給我的湯藥根本不是避孕的是不是?你還想著讓我生下乾隆的孩子!」
容嬤嬤面無表情,聲音冷了下來:「你是大清的皇后,傳承皇嗣是你的責任。」
「我本以為,這麼多年相伴你會懂我,知道我怕什麼,我以為我是你最親的人,你會設身處地地為我想一下,可是我還是錯了,你滿心最看重的仍然是大清的江山和弘歷的子嗣!」
容嬤嬤聽到這話皺了眉,探尋地看向有些喘氣的甄婉。
甄婉道:「現在,一個可能成為皇位犧牲品的孩子來了,你滿意了嗎?嬤嬤?」
沒等容嬤嬤開口,甄婉勾了一個冷笑:
「或者我該喊你……胤禛?還是雍正爺?」
滿室寂靜,容嬤嬤看了甄婉好半晌,才開口問道:「你何時知道我的身份的?」
甄婉卻是嘴角抽了一下,然後面無表情道:「現在。」
容嬤嬤:「……」
甄婉越看她越來氣,又是枕頭甩過來:「出去!看著你就礙眼,氣死我了!」
說完掀開被子縮了進去,留□後容嬤嬤抄著剛剛接住的抱枕控制著自己想要上前掐死大清國母的衝動!
最後容嬤嬤一甩袖子臉色不好看地出去了。
然後月亮高掛的深夜時分,一黑一白兩道影子進了容嬤嬤的廂房……
(咳咳,淡定哇,這真的不素靈異片>_<客串,客串,姑涼們莫要害PIA ~)




☆、夢境


  容嬤嬤做了一個夢,好像很長,也好像很短。
夢裡,他又成了胤禛。
他駕崩之後,靈魂飄到圓明園上空沒多久,就被一股力量拽著往下墜了下去,頭痛地閉上眼睛,他再也不想醒過來了。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當胤禛再睜開眼的時候,竟然發現周圍一片昏黃,而且有些霧濛濛的,自己站在一條路的路口。
雍正爺皺了眉,正要抬腳向前走的時候,只見霧氣裡走來兩個人,胤禛站在原地不動,直到兩人走到他眼前,才又一次擰緊了眉毛。
這兩人的穿著甚是奇怪,胤禛沉聲問道:「何人?」
左邊那個穿白衣服的,手持一個又薄又大夾子的人低頭瞄了一瞄,拿著一隻像筆的東西在上面勾了一筆,然後「啪——」的一聲合上夾子,和右邊那個穿黑衣服的人對視一眼,點點頭
左邊的人:「白無常。」
右邊的人:「黑無常。」
兩人一起鞠了一躬:「歡迎雍正爺。」
「無常……你們認識朕?」
胤禛從不信什麼怪力神論,而現在,自己明明記得自己死了,親眼看著魂魄脫離了**,聽到蘇培盛悲慼的呼聲,親眼從空中看到了圓明園裡自己住的寢宮……那麼這兩人就是怪異話本小說裡的勾魂者?
可是為什麼這麼奇怪?
白無常黑無常對視一眼,心想,整個地府現在誰不知道您這位大爺了?
白無常笑著:「雍正爺隨我們來便知,請,閻王侯您多時了。」
胤禛穩了心緒,死便是死了,見什麼他都是不會怕的,於是點點頭:「帶路吧。」
黑白無常轉過身,走在胤禛身前,帶著他走進了濃霧之中。
走了一盞茶的時間,霧氣逐漸稀薄起來,胤禛也能看得清道路兩旁的景色了,這一看心頭一震,這路兩旁竟然全開滿了鮮紅鮮紅的花。這花沒有葉子,只有那紅的滲人的花朵在風中輕搖。
白無常看起來比黑無常健談些,笑著介紹道:「雍正爺,這是咱們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此花名為彼岸花,也叫紅花石蒜。」
胤禛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接下來,忘川河,鬼門關,每到一個地方白無常都很熱心地為胤禛介紹著這地府的風景和看點,可是不管他嘴裡把地府風景說的多美,再美的風景在我們雍正爺眼裡看來那也被風景上偶爾飄過的幽魂或者斷胳膊斷腿的各種鬼給醜化了。
於是胤禛一言不發,只是偶偶點點頭。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苦笑,這冷面帝王怎麼比傳說中還冷?!白無常覺得,一向寡言的黑無常在他面前那都聒噪了。
好容易到了閻王殿,殿門口兩個惡鬼正舉著叉子看守大門。見到黑白無常立刻行禮。看到二人身後的胤禛十分好奇,畢竟這下了地府的鬼都是有自己該去的地方的,這鬼一看臉色便知道死了沒多久,能讓黑白無常直接帶來閻王殿的——要麼很有來頭,要麼在上面犯事犯老了!
他們的閻王爺可是個嫉惡如仇的人!凡是有人死前在地面上作惡太多,足夠下三層地獄或者往上,都要先拖到閻王殿讓閻王爺親自胖揍一頓解氣。
看到兩鬼打量胤禛,而胤禛面不改色,白無常咳了一聲,拍了一鬼的頭:「這位是貴客,休得無禮!」
小鬼摸摸頭,白無常道:「咳,怎麼你們倆在這?閻王可是又在屋裡帶著牛頭馬面打麻將了?」
小鬼嘻嘻笑著:「夫人也在。」
白無常點點頭,指著胤禛:「那可巧了,這位就是夫人的貴客了。以後看見也莫要怠慢。好好守著吧,我和老黑帶人進去。」
說著白無常推開了殿門,和黑無常帶著胤禛走了進去。
看門的兩個小鬼直到大門從裡面被關上才反應過來——
「媽呀,剛進去那個就是夫人天天念叨的冰山四爺?!哎媽,我得趕緊通知消息去……」
四爺,地府人民等你等了忒久了啊!
胤禛走進大殿,裡面很空,跟著轉到後殿,才隱隱聽到聲音,轉個彎,就看到眼前不遠處一張桌子,四個人,哦不對,該說四個鬼圍坐在桌子前,其中兩個胤禛不用介紹也認識了,忒有特色,一個牛腦袋一個馬腦袋。
另外兩人,一人穿著黑色蟒袍,黑髮披肩面容俊美,對著牛頭馬面伸出的手格外無賴,對著身邊的人笑的格外討好。
男子身邊的女子卻是背對著胤禛三人的,只見那穿著一襲青衫的背影身形裊娜,黑髮挽成了婦人髮髻。但是傷風敗俗的是——那衣衫竟然沒有袖子!胤禛一路隨時皺起的眉毛又皺緊了!
而他們正在玩的東西胤禛不認識——一小塊一小塊的牌子。碼成一排一排的。
白無常咳了一聲:「閻王,王妃,我和老黑將雍正爺帶下來了。」
雖然帶著閻王爺的名字,可是這話卻是對著王妃說的。
只見那王妃手一抖麻將都掉了,然後激烈的一轉頭——
我們一路上面不改色的雍正爺死前畢竟也歲數不小了,這麼一眼立刻白了臉險些嚇了個仰倒。
偏偏那個青面獠牙打從進了地府見過最難看的鬼臉還興奮地衝著自己跑了過來:「四爺!四爺!」
胤禛的臉色十分不好看,好半晌才強迫自己安靜下來。
閻王在一旁偷樂——嘿,讓你讓我老婆天天惦記著,讓本王快被醋淹死了,嚇死你個大冰塊!
瞟了王妃一眼,嘖嘖,自己老婆明明是地府最美的人嘛,真是沒眼光。嘿,剛下來的凡人沒眼光。
那王妃衝到胤禛身前,咧著血盆大口看著胤禛道:「四爺,我可等你好久了……您終於下來了!」
胤禛看著她那雙幾乎沒瞳仁的眼睛:「你是何人?朕生前見過你?」
那女子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四爺,我是您的粉絲哦。哎呀就是我很喜歡您的意思啦,我是從你們朝代之後的幾百年穿越過來的,嘿,我叫萄醉,您叫我萄萄就好了。」
胤禛點點頭,看了她片刻,還是忍受不了一個惡鬼擺著一副崇拜的姿態看著自己,於是撇開視線:「為何要帶朕來?」
那女孩子竟然直接握住了胤禛的手:「四爺四爺,我很崇拜你誒,當然很想看看你咯。」
胤禛黑了臉:「放肆,還不放手!」
閻王一把拉過妻子:「萄萄,不許碰別的男人,這糟老頭子有我好看嗎?!何況他怕你那張臉,就這點膽子,哧。」
「什麼糟老頭子,你歲數都上千歲了,四爺才幾十歲!而且現在他已經恢復年輕時的容貌了好不好?」
萄醉反駁閻王,然後想起來自己的臉,連忙不好意思了:「對不起啊四爺,這個打麻將麼,一激動一發火就成這樣了,等我變回來。」
萄醉轉過身,再轉過來的時候已然是一個眉眼如畫的麗人了。
胤禛看著這女子眼裡的崇拜,看著那個被稱作閻王的人眼裡的醋意,看到黑白無常無奈的對視,看到牛頭馬面漠不關心的樣子——
郁卒了。
這到底什麼鬼地方!
(眾:爺,這就是「鬼」地方= = )
胤禛的到來在地府刮起了一陣風波,無他,閻王千辛萬苦丟盡臉面才娶到的王妃是四爺黨。
胤禛也從最初被圍觀的惱怒到後來視而不見穿街過巷。
時間慢慢流淌,胤禛每天都在自己的閣樓裡幾乎不出屋。
他對電腦什麼的正在感興趣。
其實,地府的一切現代化設施都讓這個清朝的帝王十分感興趣。
於是他看到了清朝幾百年後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他看到了各種高科技的東西對人類的創造歎為觀止,他看到了許許多多的東西。
眼看著胤禛對現代文化越來越熟悉了,萄醉笑瞇瞇得指使白無常給雍正爺送來了一份光碟。
白無常將光碟送到了胤禛手上就飛也似的跑了,胤禛還有些納悶。但是看到光碟上寫著的「清史」二字,胤禛好奇了,他好奇他的江山在他後人手裡如何壯大。
要不怎麼說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等到看完光碟,胤禛徹底怒了——
他看到他死後弘歷登機,驕奢淫逸地敗光了自己辛苦一輩子攢下的國庫,看到了他選了一個平庸的繼承人,看到閉關鎖國的大清日益衰落,看到西方人侵略自己珍惜一輩子的國土,看到了紫禁城被洗劫,圓明園被焚燬……
胤禛怒了,徹底怒了。
如果能重來,他不會再選擇弘歷。
清之衰敗,始於此人!
如果……如果能重來的話……
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的時候,萄醉又把胤禛叫到了閻王殿,笑瞇瞇地問:「四爺,您想不想重回大清開拓一個盛世局面?」
胤禛眸子一瞇:「條件。」
萄醉笑嘻嘻的:「沒有條件,只要您回去把這個國家治理好,開拓國門不要讓外敵再來侵略我們的國家,就算回報我咯。」
胤禛心裡第一次正視這個看著有些花癡的女孩,原來竟是如此愛國。
於是胤禛答應了。毫不猶豫。
一個禮拜後,胤禛被遲到了一個小時的黑白無常帶到了一個從沒見過的地方。
白無常指著那個發著光的圓圈道:「四爺,站進去,我與老黑用無常暢行陰陽界的鬼力幫您轉世重生。」
胤禛點點頭:「多謝。」
說完胤禛往光圈中心走去,走進光圈裡只覺得有人在身後推了自己一把。然後就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醒來的時候,胤禛覺得胸前濕濕的,皺眉醒來一低頭,只見一個小女娃正趴在自己胸前吸吮著,而如果自己沒瞎,那個女人的胸的確是長在自己身上。
饒是一輩子大風大浪,地府也被鬼怪嚇過了,雍正爺還是沒抗住此等打擊,一個倒仰暈了過去!
容嬤嬤也驚得醒了過來。太可怕了。自己居然又夢到了最不想夢到的事!
平復了一下呼吸,容嬤嬤敏感地察覺到屋裡有人:「誰?」
油燈被點亮,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讓容嬤嬤瞇了眼。
夢境裡他見過這兩個人:「黑白無常?」
白無常笑道:「四爺,一別幾年,可否安好?」
容嬤嬤的臉冷的像是北極的冰:「你說呢?」
白無常抖了抖,無奈地摸了摸鼻子。
無奈四爺不想放過他:「當初你們送朕重生,卻將朕的魂魄送入這嬤嬤體內,到底意欲何為?」
倆無常對視一眼:咋說?!
************************
夢境小番外*
在胤禛重生為容嬤嬤後。
在胤禛醒來看到自己長了一對那啥還給小娃餵奶暈過去後。
……
醒酒了的黑白無常在鏡子裡看到此情況急的直擦汗:「怎麼整啊老黑,王妃讓四爺轉世投胎可是為了給四爺配個女人好讓兩人出演一部穿越大戲看的,王妃還和天上那位口放豪言要贏了這次仙鬼兩屆的『天雷杯』穿越劇大獎呢……這,咱倆算不算失職啊?」
黑無常冷著臉,半晌道:「先封了他來過地府的記憶,只讓他記得自己的身份便可。」
白無常流汗:「這,行得通麼?」
黑無常瞪他:「有更好的法子嗎?!」
白無常一咬牙:「走……」
後來,看著甄婉的穿越,黑白無常再一次嘀咕了:「要是這丫頭一直把四爺當成嬤嬤看待,那可沒戲唱啦,王妃她不喜歡百合的。」
黑無常同意。
白無常又擦汗了:「這,這,上次咱們喝多了把四爺的魂推錯位了,王妃就怒了,這會子好好的言情戲成了百合……」
打了個冷戰,黑無常的口氣也十分沉痛:「罷了,一次破例兩次破例反正都破了,給這女孩點神識,讓她能察覺到容嬤嬤的身份。」
兩人聯手忙乎完了,對視一眼一咬牙:
「媽的不管四爺和這小妞能不能墜入愛河同時粉碎腦殘世界讓兩屆看得過癮,贏了這次穿越劇大獎,總之明個必須得寫辭呈了!」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10

☆、隔閡


容嬤嬤——或者現在可以喚胤禛,看著黑白無常尷尬的樣子,冷聲道:「說。」
剛才在夢境中自己看到了自己曾忘記的事情,原來他不是駕崩後就成了嬤嬤,他還有一段歲月是在地府度過的,可是卻忘卻到現在,若不是這個夢境,也許他再也想不起來。
明明是說放他重生為了重整大清,為何他卻成了一個婦人,想到進了那個重生的光圈時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胤禛眸子瞇著看向兩人。
這如有實質的眼刀掃過來,白無常立刻恭敬地站好,坦白從寬:「這個,雍正爺莫氣,我們兄弟那日也是……咳咳,也是飲酒過量,失職失職。」
胤禛怒地從床上站起身:「荒謬!」
黑無常瞪了白無常一眼:誰讓你實話實說了?
白無常更凶地瞪回去:你面癱好幾百年了臉皮厚了,老子能抗得住這帝王之氣嗎?要不你說啊?
兩人的眼神廝殺胤禛看在眼裡,平復一下怒氣問道:「你們兩個今日來又是為了何事?」
白無常連忙收回和黑無常廝殺的視線,道:「這……當日是我們兄弟兩人的疏忽大意造成大錯,今日甄婉看透了四爺的身份,所以我們才來陽間走一遭。解了四爺的夢境,把記憶還原歸位。」
胤禛想到了什麼,冷笑道:「你們確定是那丫頭自己看穿我的身份?」
白無常冷汗下來了,心裡叫苦:「這……咳,我們多少出了一點力,一點力。」
胤禛冷哼一聲。走到桌子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已冷掉多時,只是抿了一口,胤禛就將它握在掌心不再入口。
白無常連忙上前,一個響指,手心燃起一團碧青色的火焰,拖著茶杯底緣,杯子裡的茶水很快便蘊出了一股熱氣,然後狗腿道:「四爺請用。」
胤禛看了他一眼,不說話,將熱茶送到嘴邊。
白無常小心地覷著胤禛的臉色,正琢磨著任務完成是不是可以告辭了,胤禛發話了:「這裡與朕記憶中的大清不盡相同。」
白無常知道胤禛這是在問這是什麼世界,可是——不能劇透啊不能劇透,總不能說,這是後世一位酸死人的言情作家寫的大清,因為閻王妃有個反QY的個人愛好吧?
白無常只能說:「歷史洪流不可逆轉,四爺來的這裡是另一個時空的大清。」
胤禛點點頭。
白無常怕他再問什麼自己招架不住不知如何回答的問題,連忙道:「四爺,我和老黑的任務完成了,您的記憶已經完整,我們還有工作就先告辭了。」
說完拉著一直在旁邊充當雕像的黑無常化作兩縷青煙消失了。
胤禛看著兩人消失的地方,直到茶杯空了才轉身上床。
第二日胤禛起來照例去伺候甄婉起床,進了屋卻發現那丫頭已經收拾妥當了,但是形容憔悴,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活像是熊貓。
梅香剛給甄婉梳完頭,一回身看到胤禛立刻福了福:「嬤嬤。」
胤禛點點頭,甄婉還是沒看他,手裡擺弄著兩個簪子,然後選了玉質的那一個給梅香:「這個吧。」
「是。」梅香接過來給甄婉把簪子插上。
甄婉的打扮還是一如既往的素淨簡單,可是胤禛就是覺得她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疏離的氣息,就差貼一張生人勿近的紙條了——或者只是胤禛勿近。
胤禛也沒多說話,轉身打了簾子出去,吩咐廚房準備早膳。
甄婉用過早膳,就坐在正廳帶著來請安的蘭馨等著眾妃嬪上門來請安。
今時不同往日,甄婉肚子裡揣了一塊肉的消息,昨個太醫走後不久就傳遍了後宮。太后皇上前後腳的來慰問,賞賜也如流水般湧進坤寧宮的庫房,眾妃自然也跟風慰問然後紛紛獻上了賀禮。
可是甄婉對著那些奇珍異寶第一次沒了興趣。而且聽著大家都來道喜越聽越煩躁。導致晚上直接失眠。
這會子看著眾妃羨慕嫉妒的眼神不時地往自己腹部瞄著,甄婉心裡想,你們誰想要,我倒是想送出去!
越想越是憋氣,甄婉本就一夜沒睡頂著黑眼圈,現在沉了臉色更是週身泛著寒氣,搞得眾妃嬪面面相覷——都說了這麼多祝福話了,怎麼皇后臉色還是這麼差?這懷孕了不該是件喜事嗎?
摸不準日漸受寵又有了孩子傍身的皇后的心思,眾妃也漸漸收了笑語,一時間坤寧宮氣氛格外詭異。
令妃昨日裡聽了消息本來是砸了一整套琺琅彩茶具的,也憤恨了一個晚上,可是今個來,她對甄婉的表現也十分詫異,她以為皇后懷了孩子該耀武揚威才是,可是現在怎麼這幅樣子?眼黑臉白的……
念頭一轉,令妃心裡升出點喜悅——皇后身子一向不好,莫不是懷了孕就更虛弱了?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令妃心裡的酸氣總算壓下去一些,轉而輕哼,有復寵的架勢又如何,懷了身孕又如何,身子不好,這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還是個問題。
想到自己令妃捏緊了帕子,她也想要個阿哥傍身,這樣才能真正地站穩腳跟,不然就算最近她積極接近的五阿哥攏了過來,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心裡總是不踏實。
令妃微微低著頭算計,皇后目前有了身孕,就算蘭馨再得皇上寵愛幫著皇后拉攏皇上,皇后也必然不能再侍寢,這後宮裡就又可以繼續延禧宮獨佔聖寵了。她也該趁著這段時間好好伺候皇上爭取早日懷上龍子才是。
至於皇后……令妃眸裡寒光閃過,身子一向就不好的人,滑了胎,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各懷鬼胎地坐到時辰,甄婉起身帶著眾人往慈寧宮走去。
進了慈寧宮太后已經在那裡坐著了,眾人按著程序跪安,太后叫起,然後賜座。
老太太待眾人都坐定了,轉頭想對離自己最近的甄婉說話,一扭頭嚇了一跳——方才皇后站在下面她還沒注意,這會子才看到,怎麼這副樣子了?
「皇后今日臉色不大好,可是不舒服?」
甄婉微微低頭:「回皇額娘的話,臣妾很好,皇額娘不必擔心。」
太后皺眉:「桂嬤嬤,一會去傳太醫給皇后看看。」
然後伸手握住甄婉的手道:「你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又是頭一胎,一切皆要小心些,哀家和皇上可都期盼著嫡子嫡孫呢,身子不爽利了就要立刻讓人去請太醫,知道嗎?」
甄婉只得點點頭一副感動的樣子:「知道了,謝皇額娘。」
太后拍拍她的手背:「這孩子,跟哀家還說謝不謝的,你呀,且養好身子是正經的。」
甄婉連忙稱是。
太后這一番親暱的關懷可是讓下面眾妃紅了眼,可是甄婉就是皇后,她懷的孩子也就是嫡子,能怎麼樣呢?也只能扯扯帕子了。
其中令妃扯得最凶。可是面上還是笑著陪襯了幾句。
太后瞥了令妃幾眼,心中冷笑。這些話她有的就是說給這個包衣出身的寵妃聽的。讓她知道知道就算皇上喜歡又使手段拿了鳳印,她也不是皇后。
當然太后心裡對皇后也是有點不滿的,總想著讓皇后能把權奪回來,本來看著皇上往坤寧宮去的勤了指日可待,偏偏這當口皇后懷孕了,那令妃定然會用皇后有身子不宜勞累的借口繼續掌權。
但是不管怎麼說,老太太心裡還是歡喜佔上風,畢竟如果皇后能生個阿哥,就是嫡孫,正宗滿洲血統的孫子,老太太還是挺期待的。
於是扭頭又囑咐了容嬤嬤幾句,讓她看好自己的主子。
因為甄婉臉色的確不好看,太后也就提前揮走了眾人。讓甄婉回去好生休息。
甄婉回到坤寧宮的時候,孫之鼎已經在等著了,見到甄婉先跪下請安,然後仔細地號了脈,猶豫片刻小心措辭道:「娘娘,這有了身孕切忌憂思焦慮,且娘娘孕期還較短,更要注意養胎。」
甄婉皺眉:「孫太醫,若是過些日子,能查出這胎兒是男是女嗎?」
孫之鼎思索片刻,謹慎答道:「這……微臣不敢完全保證,但六七成還是有把握的。」
甄婉點點頭,孫之鼎覷著皇后的臉色,心想,皇后焦慮大概是急於想生個阿哥吧。這宮裡的娘娘們,哪個不是為了這個?
自以為猜到了甄婉心思的孫太醫在聽到甄婉提問的時候傻眼了。
皇后娘娘皺眉了好半晌,問了一句:「太醫,吃什麼能讓胎兒長成女孩?」
孫之鼎:「……」
胤禛在一旁聽到甄婉的話,嘴角抽了抽,索性直接開了口:「孫太醫請隨老奴出去開方子吧,娘娘也累了,需要休息。」
孫之鼎這才反應過來,見甄婉也沒阻止連忙點點頭跪安跟著胤禛走了出去。
心裡還想,皇后娘娘……這是怎麼個意思= =
胤禛送走了孫之鼎,回屋的時候甄婉還靠在榻上,擰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看到胤禛進來,垂了眼睛立刻起身下榻。
胤禛習慣性地走上前想扶她,甄婉卻是一扭身子躲了開去:「梅香,我累了,想睡會,扶我進去吧。」
梅香一早就察覺出主子對容嬤嬤的態度不對勁了,可是此刻這麼明顯的拒絕容嬤嬤靠近還是讓梅香小愣了一下,然後才上前扶住甄婉的胳膊,眼光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容嬤嬤,果然發現嬤嬤的臉色更不好看。
可是甄婉臉色蒼白,神色懨懨,梅香只得讓主子先休息,也不敢多問。
伺候甄婉躺下,梅香出來,胤禛正站在門口,梅香走過去:「嬤嬤,主子……」
胤禛擺擺手打斷她:「皇后這是第一胎,她年紀也不小了,你們這些日子小心伺候著。」
見容嬤嬤擺明不想多談,梅香擰了擰眉毛也就不再繼續說,點點頭應了聲是就出門幹活去了。
梅香走出去後,胤禛轉過身看了看寢室的方向,神色不明,終究還是化為一聲淡淡的歎息。




☆、冰釋


甄婉躺了下來也是睡不著,輾轉反側。閉上眼好像還能看到容嬤嬤皺眉的神情。可是她自己更想皺眉,從王府提防到皇宮,最後竟然被自己最親近的人算計了,是個人都會有脾氣。
翻了個身,甄婉歎氣,纖手輕輕摩挲了一下還很平坦的小腹——雖然問了太醫一個不著頭不著腦的白癡問題,可是甄婉大概知道要出來的這個孩子是誰了,那個歷史上因為母后被廢也鬱鬱早逝的十二阿哥。
甄婉右手放在腹部,左手卻是劃拉著床帳子,半晌捏緊帳子,甄婉閉上眼。
永琪,雖然生你的身體不是我本尊,我不期待你到這個黑暗的紫禁城裡來,可是既然你已經來了,我會盡我最大努力護你周全。
哪怕再也不能安居在這坤寧宮裝透明人,哪怕要出去和那麼多女人一起趟渾水。
蘭馨的屋裡,崔嬤嬤看著蘭馨笑呵呵地搬出針線說要繡東西送給皇額娘和未出世的小弟弟,猶豫半晌還是開了口:「格格,雖然知道不妥可是有句話老奴還是要說。」
蘭馨歪著頭納悶:「什麼事啊嬤嬤?」
崔嬤嬤走了幾步看看門外,把門帶上才湊到蘭馨耳邊低聲道:「格格難道沒有想過,現下格格受寵是因為皇后娘娘膝下無子,一心一意將格格當做自己孩子疼,可若是皇后娘娘誕下自己的孩子,保不準對格格就不再上心了……」
「嬤嬤,」蘭馨打斷她,「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可這話別再說了。」
崔嬤嬤低頭。
蘭馨看著自己的乳娘,微微笑著道:「嬤嬤,我進宮以來,雖然說受到太后和皇上的寵愛,但是身份難免尷尬,各宮的娘娘們不與我為難,除了是看在我養在皇額娘身邊且還算得眼的緣故,還有一點,就是我知道進退。」
崔嬤嬤不語,蘭馨轉過頭繼續用小手擺弄著針線,挑挑揀揀:「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會逾矩,就算皇額娘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不會想著去爭寵,只要我安分守己,我的身份也不會給皇額娘的孩子起衝突,咱們還是可以過得好好的。」
崔嬤嬤心疼的看著蘭馨:「格格……」
自己的小主子才多大年紀,竟然就要事事考慮周全,若不是王爺和福晉走得早,格格豈會小小孩子就有這般心思。
蘭馨笑著扯了扯崔嬤嬤的衣袖,然後道:「而且,我相信皇額娘不會的。」
這麼多日子以來,皇后對自己的好不亞於當初在王府裡被額娘疼愛,蘭馨都明白的。
崔嬤嬤一笑,握著蘭馨嬌嫩的小手:「是,是老奴想多了,格格聰明識禮,哪能不受寵。皇后娘娘也看得到的。」
蘭馨甜甜一笑,恢復小女兒的嬌態:「嬤嬤,蘭兒有些餓了,想要吃點心。」
崔嬤嬤忙道:「是,格格且稍等,老奴去給格格準備。」
胤禛覺得甄婉想通了,是因為看到甄婉更仔細地開始注意飲食,就連自己喜歡的冰都不敢多吃,然後每日裡不那麼懶散了,就算不去御花園也時常在坤寧宮的小院子裡走動走動,往日裡不想睡就熬夜點燈看雜書,現下一到點準時就寢,就連喝補藥都是皺皺眉二話不說地灌下去。
對甄婉種種保養身體的行為胤禛很滿意,可是不滿意的是,這丫頭連續六七日仍是不與自己說一句話。
終於第七日晚上,要休息的甄婉又一次裝作沒聽到胤禛的話,直接起身讓梅香與自己進去服侍自己就寢,胤禛憋不住了。
沒有跟前幾日一樣直接轉身回自己的屋子,胤禛跟著甄婉進了寢室,對著看過來的梅香使了一個眼色,梅香雖然納悶了一下,但是想到今日主子和容嬤嬤的冷戰,也就點點頭退了出去。
走出去的時候還在想,嬤嬤啊,趕緊把主子勸好吧,主子這幾日週身那詭異的氣場讓坤寧宮上下甚為不安啊!嬤嬤我們看好你呦>_<
甄婉從鏡子裡看到兩人的動作,沒說什麼,坐著自己拆頭上的頭飾。結果事實證明,一直有人伺候,她實在是四體不勤的典型,這又是釵又是什麼的,越拆越亂,往日裡看梅香等人做起來分外簡單,可是自己動手的話……甄婉看著鏡子裡越來越像亂草堆的頭髮氣憤不已。
胤禛站在她身後本來是安靜看著她折騰,越看越是無奈好笑,終於看不下去大清皇后要把自己弄成個瘋婆子,走上前壓住甄婉的手:「我來吧。」
甄婉從鏡子裡瞪了他一眼:「不用,哪敢勞煩雍正爺動手,我自己可以!」
胤禛剛散開的眉角又因為甄婉的話皺了起來:「耍性子也要有個度,不許鬧了。」然後伸手撥開甄婉的手,親自幫甄婉解開被她弄得亂七八糟的頭髮,慢慢拆下頭飾。
甄婉怒道:「我鬧?你也說得出口!」
胤禛淡淡道:「別亂動。」
「你……哎呦……」甄婉想回頭面對面,卻被扯得頭皮一疼。
胤禛還是淡淡的口氣:「說了,別動。」
甄婉怎麼聽怎麼覺得他幸災樂禍,耐著性子等著胤禛把頭上的東西取下來,甄婉一把扯過自己的頭髮站起身一扭身子拉過胤禛將他壓在了自己方才坐著的圓凳上。
甄婉咬牙切齒:「我記得前幾日告訴過你,別在我眼前晃吧?」
胤禛看著她快要噴火的雙眼,平靜地道:「太醫囑咐過,有了身子切勿動怒。」
甄婉一巴掌拍在梳妝台上:「愛新覺羅?胤禛!」
胤禛掃了她一眼:「這是要對爺動手?」
甄婉冷笑:「不自稱老奴了?」
胤禛理理被甄婉抓得歪斜的領口和袖口:「從你剛來的時候不是說過私下裡可以不稱奴婢。」
「你……」
慢條斯理的整理完,胤禛抬頭看著甄婉:「嗯?」
甄婉瞪了他片刻,一扭頭向著大床走去:「出去,我要睡覺!」
甄婉踢飛了鞋子爬上床,才掀開被子,胤禛開了口:「何時看穿爺的?」
甄婉愣了一下,快要躺下的身子又坐了起來,抱著被子看著還坐在凳子上的某人,翻了白眼:「真當我傻子?」
胤禛點點頭:「大多時候。」
甄婉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對著自己一直崇拜的偶像豎了中指。
然後把被子卷的高一點,將腦袋擱在上面:「你自始至終也沒刻意掩飾過不是麼?」
胤禛瞟她,甄婉撇撇嘴:「你一直以來對皇室都有著別人沒有的興趣,觸及皇室的事情就十分嚴肅,身為一個嬤嬤,卻從未對乾隆和太后有著奴才該有的敬畏。你教我寫的字,和四爺的一模一樣。包括你週身的氣勢,和四爺太像……」
說著甄婉看著胤禛:「本來我以為你也許前世服侍過這裡的四爺。」
胤禛點點頭:「繼續。」
「身為一個嬤嬤,你從不戴什麼首飾,就算頭上有,也從不戴耳墜子,和其他嬤嬤完全不同,衣服從來只穿男子普遍喜愛的天青靛藍等色……總之,你沒什麼女性特徵。」
「直到肅慎嬤嬤對著你露出恭敬的姿態,要知道,肅慎嬤嬤就算沒有雍正爺麾下的身份,也是從前朝就開始在宮裡有地位的老嬤嬤,卻對著我這個皇后身邊的嬤嬤那樣,還親自來找你,那時候,我才敢確定。」
胤禛挑了挑眉:「既然你一直懷疑,也在肅慎過來找爺的時候確認了,何故那日問出口才說剛剛知道?」
甄婉看了他片刻,突然笑了:「這叫逗你玩。」
胤禛:「……」
甄婉看著胤禛吃癟火氣消了不少,然後突然問道:「皇帝不是自稱朕麼?你為什麼要自稱爺?」
胤禛淡淡看了她一眼:「這叫爺樂意。」
甄婉:「……」
胤禛看著她皺起來的臉,淡淡勾了勾唇角。
沒告訴她的是,對曾經的肅慎,因為是主子,他自稱朕。對這個異世跑來和自己朝夕相對的丫頭,他卻不願再端著皇帝的身份壓著她。
雖然兩人沒再開口,但是氣氛還是好了許多,甄婉看了胤禛好半晌,終於是淡淡歎了一口氣。
胤禛問道:「何事?」
甄婉苦笑搖搖頭:「罷了罷了,對著你我也生不起什麼火氣來,就算你不是我喜歡的四爺,也是一直陪我的嬤嬤,即便你讓我懷孕……」
本來胤禛聽甄婉說生不起氣來心裡甚為寬慰,到底這丫頭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可是聽到後半句胤禛的嘴角又抽了——什麼叫爺讓她懷孕?!
一想到這句話的引申意思,胤禛的臉也黑了。
「這說的什麼話?!」
甄婉瞪眼:「我都服軟了,你還要怎麼樣?難道不是麼?要不是你私自決定不給我和避孕的湯藥,我能懷上麼?」
胤禛噎了一下,咳道:「注意自己的言辭。」
甄婉還想反駁,可是聽到胤禛這麼說,眼珠子一轉,笑的賊了:「你以為我剛才的意思是……我肚子裡的是你的種?」
胤禛差點從凳子上出溜下來:「胡鬧!你……」
「放肆!對不對?」甄婉攤攤手,「四爺,您老打從跟著我開始就沒說過別的詞了,除了胡鬧就是放肆,給點新意可不可以?」
胤禛哼了一聲,一甩袖子不欲理她。
甄婉覺得自己現在有些惡趣味,因為只要看見胤禛生氣又說不出話她就十分高興,嗯,不排除這有報復的嫌疑,本來她心眼兒也不怎麼大嘛。
甄婉用怪怪的語調繼續說道:「自己思想不純潔,還怪別人。當皇帝的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臭德行,所以你們那麼不招人待見。」
胤禛咬牙:「你該睡覺了!」
他來只是為了打破兩人冰封千里的關係,不是為了讓她調戲又挖苦的。
甄婉卻是不願意放過他,笑呵呵道:「別呀,本宮現在不困了。過來,小四兒,跟本宮說說,怎麼成了這具身體的奶娘的?」
「……」
「奶娘的話……小時候你餵過那拉氏喝過奶吧?」
「……」 「前世做了一輩子男人都是你享受女人的胸\脯,突然被人享受了作何感想?」
胤禛終於怒了:「有完沒完了?!」
甄婉學著胤禛的樣子挑眉,那意思很明白:沒完。
怕自己被氣死,胤禛直接甩袖子走人了:「爺去睡了,你也滾去睡覺。」
甄婉看著胤禛快步走出去的背影,喊了一聲:「嬤嬤,明日早膳本宮要喝奶!」
「碰……」外面傳來什麼東西撞在門框上的聲音。
甄婉加了一句:「要新鮮的——」
外面傳來怒吼聲:「閉嘴!」
皇后娘娘的主室有動靜,院子裡的下人房都亮了燈,梅香正擔心主子和嬤嬤能不能重歸於好本就沒有睡下,聽到容嬤嬤的怒吼聲立刻跑了出來:「嬤嬤,這是怎麼了?」
胤禛黑著臉:「無事。」
看著紛紛走出來的宮女道:「都回去吧,娘娘無事。」
梅香擔心地看了看裡屋,問道:「方纔聽到娘娘說什麼要喝奶,嬤嬤,主子這大半夜怎麼想要奶了?這是怎麼了?是餓了?您和主子……」
梅香沒往下說,因為容嬤嬤的臉那都不是人臉的顏色了。
難道主子還在跟嬤嬤置氣?梅香十分擔心。
半晌胤禛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皇后娘娘說的是明日早膳。現已睡下了。你也回去安置吧。」
沒等梅香再開口,胤禛就走了。
留下梅香擔心地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無措。
甄婉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貓在大大的緞被裡勾了嘴角——
狠得下心算計我?哼,就算玩心眼玩不過你,說也能說死你!
不想冷戰?成啊,咱來熱的!
只要你扛得住!




☆、折騰(抓蟲)


  第二日早上,胤禛準時起床,給下人們分配好任務,向著主屋走過去。甄婉果然還在睡著。
胤禛皺眉,怎麼睡覺都這麼不老實,被子都快被她掀到地上了。他不知道的是,懷孕的人更容易感覺到熱,甄婉又是一個怕熱的人,要不是估計到自己是懷孕的身子得小心些,她根本就不會蓋被子,現在只踹一半下床已經很給面子了。
胤禛將被子拉上來,喚甄婉起床。
甄婉正在做夢呢,夢裡她正坐在家裡的餐桌上美滋滋地享受早餐——喜歡的牛奶,還有她最愛的蛋糕,蛋糕咬了一大口噎得慌,正要端起牛奶卻被人拿走了。
甄婉不樂意了。睜開眼看到胤禛,迷糊中嘟囔出聲:
「我要喝奶……」
胤禛額角一跳,真想直接拿手裡的被子蒙上去捂死她了事!
容嬤嬤臉色又不好啦!
這是坤寧宮上下全都看出來的,今個還是小心點不要出錯。雖然容嬤嬤不常體罰下人,可是拎到院子裡一數落就數落一兩個時辰還會被要求背宮規,實在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啊。
坤寧宮的奴才們很自危,甄婉卻是一點自覺性都沒有。被服侍著起床洗漱用膳,端著竹韻端進來的**,看著胤禛笑的意味不明。
胤禛只好不斷自我催眠——這死丫頭這個德行不是一天兩天了。朕是皇帝,朕不能和一個臭丫頭一般見識。要大度!
雖然做到這點真的挺難的!
這一天就這麼雞飛狗跳地開始了——乃至於以後的很多天都這麼開始。
甄婉總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胤禛臉色不好看的機會的,不遺餘力地反覆逗弄這個嬤嬤身子皇帝心的帝王。
胤禛也很憋屈,他是可以理解懷孕的人脾氣大,可是……為什麼一到四爺祭日之時甄婉頂著肚子仍要忙前忙後—— 一絲不苟,虔誠,就像雍正還在一樣——胤禛鬱悶了,都是四爺,這反差也太大了吧!死丫頭厚此薄彼也太明顯了!
而這次祭禮也是唯一甄婉在懷孕期間和令妃正式對上,決不讓步的一次。
乾隆現在對甄婉印象不錯,也知道這個繼皇后算是皇阿瑪提拔的,還誇了她兩句,就揮手讓令妃放權不要管了了。
令妃的宮裡於是又換了一批擺設。
太后知道了十分樂呵,皇后還是懂的把握時機的,先皇對她甚為寵愛,為先皇盡心這個理由最是合適不過。
然而等到先皇祭禮過去之後,甄婉居然又把權都回了令妃,倒是讓令妃十分驚喜,可是太后卻險些氣得仰倒——
爛泥糊不上牆!
可是無論令妃還是太后怎麼想,甄婉都懶得理會,她只想安心地養胎。順利地把十二阿哥生下來。
懷孕頭兩個月,甄婉一點反應都沒有,可是到了三個月的時候,就開始吃什麼吐什麼,人沒見孕婦該有的豐腴,反而短短幾日就消瘦了不少,四肢纖細肚子鼓,就像一隻大蜘蛛。
這副樣子了簡直急壞了胤禛和梅蘭竹菊四女,可是又毫無辦法,變著方的給甄婉做吃的,可是她看見什麼都說沒胃口,補藥也跟喝水一樣,可是喝完了就吐個乾淨。
甄婉也覺得十分鬱悶——肚子裡這個不會和自己犯沖吧?怎麼這麼能折騰。
食慾不振甄婉人也暴躁起來,最常被開刀的自然是胤禛。杯具的胤禛看著她這副樣子也心疼,只好不說什麼,任由她鬧騰,不再和她鬥嘴。
雖然身體消瘦憔悴,可是甄婉還是堅持要散步鍛煉身體,這對日後生產有好處。只是沒想到會同時碰到太后和乾隆,好心情瞬間消散殆盡。
太后雖然免了甄婉的問安,可是偶然在御花園看到這麼消瘦的皇后也是大吃一驚。扶著太后的乾隆看著甄婉居然走路如弱風扶柳,偏偏頂著顯懷的肚子又有一種母性的光芒,險些再起色心。
蘭馨從甄婉身邊跑過去,跟太后乾隆撒嬌,哄得母子開心了還不忘說甄婉的狀況,老乾對女人一向是大方的,聽說皇后不能進食立刻一揮手,庫房大開讓人挑些進攻來的稀奇吃食給皇后。
甄婉對這個亂播種播到自己身上的男人是怎麼看怎麼膩歪,謝了恩立刻以不舒服為由告退了。乾隆在後面看著皇后的身姿,眼裡冒桃心了——原來懷孕的皇后這麼美啊,以前怎麼沒發現呢?(廢話,她以前又沒懷過)
胤禛看到乾隆那色相,皺了皺眉,跟著甄婉回了坤寧宮。
乾隆那些珍貴的貢品沒能讓甄婉長肉,倒是把梅蘭竹菊四女吃的水靈靈的。胤禛對這些玩意前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自然是沒那麼稀奇,所以對甄婉賞下來的直接給了坤寧宮已經備好的奶娘,這也是為了自己的孫子以後吃到高質量的奶水做準備。
最後還是肅慎嬤嬤抽空過來的時候帶了一些極酸的青梅果脯之類,這才看到甄婉吐得少了些。接下來就是每日抱著一個放滿了酸果子的雕花盒子,去哪都不撒手。
肅慎嬤嬤也囑咐了四女孕婦偏愛吃些什麼,聽的甄婉立刻指控胤禛一點常識都沒有。肅慎嬤嬤膽戰心驚地看了被挖苦的胤禛一眼,果然,臉色不好看。
肅慎嬤嬤看著甄婉又欽佩又無語——皇上以前哪裡伺候過孕婦啊皇后娘娘,您也忒冤枉我們爺了!
乾隆也來看過甄婉,聊表關心慰問。看到甄婉抱著的雕花盒子很是好奇。甄婉看到乾隆的視線放在自己手上,眼珠一轉:「皇上要不要嘗嘗?」
乾隆笑呵呵地點點頭,捏起一個酸梅送進嘴裡,還算不錯的臉孔瞬間就扭曲了,還打了個冷戰——為了顧及形象乾隆忍耐著嚥下梅子,然後有點驚恐地看著甄婉一顆接一顆地往嘴裡送那個他再也不想碰的東西。
甄婉卻是好笑,讓你好奇,送上門給我整,老娘能放過你嗎?!
於是乾隆留下來用膳的時候徹底悲催了——丫的這些菜全是酸的辣的,酸的特別酸,辣的特別辣!唯一不那麼重口味的菜就是豆腐了。
乾隆看著滿桌子的菜只覺得胃裡酸水不停往上湧。
自此,甄婉懷孕期間乾隆再也沒在坤寧宮用過膳。
待孕吐過去,甄婉的身體總算開始有豐腴的趨勢了,肚子也越發的鼓。胤禛和四女這才算放心了。
已是寒冬,外面下了兩場雪,胤禛便再也不許甄婉外出走動,只因當初高氏如何小產他還記得很深刻。甄婉也沒較勁,老老實實地呆在屋裡,和蘭馨寫字畫畫,給蘭馨同時也是自己肚子裡這個講故事權當胎教了。
不用給太后請安,不用讓宮妃們每日大早就來打擾自己,甄婉覺得這真是舒心的日子。
可是總有人是看不過她過的如此舒服的。
坤寧宮被胤禛治理得鐵桶一般,卻還是不小心飛進了蒼蠅,只因為那只蒼蠅是個粗使丫頭,所以胤禛知道也沒太在意。
太醫每日來診脈,胤禛每日都是親自看著太醫開了方子再親自跟著去太醫局拿藥,從不假借他人之手,這日就是他跟太醫走了之後,蒼蠅開始拍翅膀了。
夜間甄婉先是做惡夢總是驚著,睡不著,胤禛只得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在外屋守著,好容易甄婉睡下了,卻突然半夜喊肚子痛,胤禛急忙進屋,一走進寢室就覺得屋裡有一絲不太熟悉的味道。可這味道在之前甄婉做惡夢他進來查看的時候並沒有。瞄了一眼放了太醫親自選的安神香的香爐,胤禛皺了眉。
梅香等人已經打好水幫甄婉擦汗了。菊蕊跑去請太醫。胤禛看了看甄婉摸著肚子皺眉的模樣,也不多說直接拿了香爐出去。
孫之鼎半夜被拉起來也是十分納悶,一看等在外面的是菊蕊,又聽菊蕊說娘娘肚子痛,孫之鼎一個激靈立刻清醒了——
乖乖,不說皇后本身就是國母,懷著的是嫡子嫡女,就身邊那位能凍人的——當初孫之鼎剛給甄婉診出喜脈就被找了,肅慎嬤嬤和他通過氣了,兩人都是曾經跟著雍正的老人,被肅慎嬤嬤告知後,可憐的老太醫活活就厥過去了。
連忙收拾好藥箱,孫之鼎的帽子歪著就跟著菊蕊跑了出來。
到了坤寧宮內室,胤禛正靠在床邊,甄婉靠在他懷裡,嘴裡哼唧著,小臉煞白,胤禛低聲安慰她。
孫之鼎一看傻眼了——先帝爺什麼時候對別人這麼溫聲細語說過話。
胤禛一個眼刀掃過來,孫之鼎險些跪下,連忙回神上前為甄婉診脈。
慢慢的,孫之鼎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抬頭看了一眼胤禛,發現胤禛正盯著自己。孫之鼎心裡一顫,琢磨要如何開口。
胤禛拍拍甄婉的肩,讓梅香過來替自己托著她的身子,然後對著孫之鼎使了個眼色,率先往外走去。
到了外室,胤禛問道:「皇后的脈象如何?」
孫之鼎低聲道:「回……」
胤禛揚手:「不必,以後這些禮都可省了,直說吧。」
「是,」孫之鼎擦擦汗,「皇后娘娘的脈象顯示有小產的徵兆,但是還好發現的及時,臣一會開幾服藥,服上幾日,這半個月再細心調養,就無大礙。」
胤禛的臉色十分難看,聲音森冷:「小產?」
孫之鼎連忙跪下了:「是。」
胤禛想了想,拿起方才端出來的香爐遞給孫之鼎:「你仔細聞聞,看這是什麼香。」
孫之鼎連忙接過,打開香爐蓋子聞了片刻,立刻大驚:「皇……這香料本身是臣為了皇后娘娘開的安神香,幫助睡眠養神,可是裡面卻被加了另一味香料……」
胤禛瞇眼:「兩種香料混合起來有什麼作用?」
孫之鼎低聲道:「這……這兩種香料混在一起,能讓人夢魘纏身無法入眠,日子久了就會神志不清,若是放在孕婦身邊,則會滑胎小產……」
「哼。」胤禛冷笑。
孫之鼎見胤禛不說話,半晌問道:「這事……是否要稟告皇上?」
胤禛皺了皺眉,道:「暫且就說皇后是體虛需要靜養吧,這事勿要和其他人提,還有,這幾日的藥你親自來抓。」
往日孫之鼎不在職也有太醫院其他太醫來診脈開藥的,雖然是有胤禛親自監督著,可他畢竟不是精通藥理,而現在又是非常時期,一點失誤都不能允許。孫之鼎知道這是有人要對皇后動手了,明瞭其中的利害關係,立刻稱是。
雖然夜裡胤禛沒有派人通知太后和乾隆,可到了白天兩巨頭還是知道了皇后半夜魘著且動了胎氣的事,前後腳地來慰問,接著又是大批的賞賜進了坤寧宮的庫房。
宮妃們自然也都不能袖手旁觀,帶了東西來表達安慰。讓甄婉很是懶得應付。
這件事讓胤禛的臉沉了許久,但是未跟甄婉提過,只是藉著肅慎的手動用了血滴子。
才知道那日自己離開後的香,在往日送來的宮女拿到宮門口的時候就被坤寧宮一個灑掃的粗使丫頭連翹接了過去,那宮女正被趕來喊她的小太監告訴有差事,也就沒拒絕連翹直接給了她。
胤禛等了許久,終於等到連翹露尾巴,看到了她和延禧宮的一個宮女來往實在有些詭異,這才把目標定在了令妃身上。
胤禛冷笑,一個包衣奴才,坐到了妃位,且把著鳳印,竟然還不滿足麼?
雖然胤禛很想直接處決了令妃,可是現在的他還是什麼都做不了,且沒有證據直指令妃,乾隆目前對令妃的榮寵正盛。耐她不得。
胤禛做事,要麼隱忍不發,要麼一擊即中。從來沒有折中。
思忖了許久,胤禛最終決定還是且把這事壓了下去。
只是那個連翹,卻留不得了。
甄婉養了好幾日才被允許下床,這日正練著字,胤禛進了屋走到她身邊,甄婉頭也不抬:「你最近很忙。」
胤禛淡淡嗯了一聲。
甄婉笑問道:「知道是誰了?」
胤禛這才抬眼看她。
甄婉笑著蘸了墨:「那麼看我做什麼?當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雖然沒有大補,但身子一向不弱,莫名其妙突然地肚子痛已經很奇怪了,何況那日之後你就把安神香撤了。」
胤禛心裡欣慰,帶了這麼久,這腦子愈見開竅啊。不過……
「既然知道為何現在才問?」
甄婉眨巴眨巴眼:「有你這個不要錢的苦力忙裡忙外,打點的那麼好,我幹嘛要操那份心啊。」
胤禛險些吐血,他果然又嘴欠了!
甄婉低頭掩飾了一下嘴角的笑意,然後拉著胤禛讓他坐到椅子上,伸手幫他按著太陽穴:「令妃?」
胤禛先是為甄婉的行為愣了一下,然後慢慢閉上眼點點頭:「嗯。」
甄婉笑道:「那就更不用急了,且守好咱的窩就好。令妃現在寵冠後宮,我們還動不了她,只能防。」
胤禛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享受著甄婉的按摩,心裡琢磨——難怪這裡的雍正爺曾經都不阻止甄婉三番兩次這麼冒然的舉動,這丫頭按摩的手法的確很好。
可悲啊,朕繞著她轉了這麼多年,竟然現在才享受到!
四爺心裡極度不平衡了!
再說令妃,當日半夜得知皇后那邊宣太醫本來是興奮異常,可是直到天亮卻也沒有等到皇后流產的消息。令妃暗恨,竟然這樣都躲了過去。
本想再伺機而動,可惜胤禛再也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等待再等待,令妃最後只等到連翹犯錯被貶出坤寧宮發往辛者庫的消息。令妃還暗忖是不是自己被發現了,於是很是安分了一陣子,卻心痛自己好容易插\進坤寧宮的釘子就這麼折了!
然而時間越久,令妃越是沒有機會。
轉年,乾隆十七年四月,在後宮眾人尤其令妃為首的羨慕嫉妒恨中,甄婉順利誕下十二阿哥。
太后乾隆大悅,尤其乾隆,孝賢皇后所出的嫡子都夭折了,這個兒子就是他目前唯一的嫡子了。但是同時乾隆也擔心,是否這個嫡子也會是個短命的。
各種糾結中,乾隆為甄婉生下的這個兒子賜了名。
愛新覺羅?永琪。
胤禛抱著新出生的小粉團,心裡也是高興。這孩子也可以說都是他的孫子,上輩子沒來得及抱上,這輩子補上了。
抱著這個弱弱小小的粉團,胤禛看著床上睡著的甄婉,伸出手指碰了碰嬰兒的臉蛋,低聲道:「永琪,皇瑪法一定將你培養成大清的下一代明君。」
胤禛算看明白了,乾隆打從登基後越來越沉淪於享樂,讓他對自己的教育產生了嚴重的懷疑,而這個他期待已久的孫子的到來讓胤禛堅定了好好培育的想法,想到地府中看到的日後大清的命運,胤禛再怎麼樣都不會再讓魏氏那個包衣奴才的蠢貨兒子當上皇帝。而且他現在已沒了皇帝的身份,可以時時教導永琪—— 一句話:四爺,有信心!
抱著永琪又看了一會,胤禛才輕輕將他放到甄婉身邊——甄婉不許奶娘將自己兒子抱走,時時刻刻都要自己看著。
看著娘倆貼在床上睡著的樣子,胤禛淡淡笑了笑,然後輕輕地走了出去。
於是就沒看到,那個被他放下的小粉團,在他離開後睜開了黑黝黝的眼睛,裡面露出的一股詭異的神色。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10

☆、晴兒


永琪的出世讓坤寧宮上下喜氣洋洋的一片。蘭馨是沒有兄弟姐妹的,也就沒見過這麼小的奶娃娃,每日裡都湊在甄婉身邊用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永琪的一舉一動,就連粉團吃飽了奶吐個奶泡泡都能感慨吐得真圓。更別提梅蘭竹菊四女,更是不停地抓住看到肅慎嬤嬤的片刻工夫討教如何伺候小主子。
甄婉穿來前只是個大學生,連男朋友都沒有,更別提孩子。所以生下永琪後,對著這個從自己肚子裡跑出來的粉團,甄婉的好奇態度是佔了最上風的。所以從永琪生下來甄婉堅持自己每日餵奶哄他,哪怕自己坐月子被人提醒不可勞累讓奶娘抱著永琪也得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當然,這也是對懷孕期間令妃伸爪之事的防備。
可是也是因為好奇,最後胤禛受不了她了,等永琪吃完奶就立刻抱到一邊。不為別的,皇后娘娘因為好奇總是對著剛生下的寶寶左戳右戳,每次都把永琪戳的扁嘴大哭才手忙腳亂就此罷休。
胤禛為了甄婉這個舉動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白眼,但從不出口教訓,還記得他第一次出口教訓的時候甄婉拉住他問:「我小時候你也這麼餵我吃奶哄我睡覺嗎?」
於是那次本是第一次的開口教訓,也就成了最後一次了。
因為是乾隆唯一的嫡子了,所以永琪的洗三禮格外的隆重,從頭到尾太后都是笑瞇瞇的,皇后的肚子爭氣,為太后翻牌了些許的印象分,進宮後越發覺得皇后不爭氣的老太太看皇后也順眼了些。
甄婉許久沒看到太后笑的這麼真心了,頓時竟是覺得發毛,不過所幸洗三的時候她還沒出月子,不用出門,只讓胤禛抱著永琪去了。直到太后走了甄婉還在打冷戰——這老太太不會又想著算計她吧?還是……算計永琪?
甄婉皺了眉。
要說鈕祜祿氏這老太太也真算變態中的極品了!以前的富察氏出身做派好,除了控制點弘歷的子嗣問題上狠了些,其他可謂是賢內助的楷模了,可是這老太太就是嫌棄人家出身好又聰明所以不稀罕人家。到了高氏這吧,出身倒是比不上老太太自己了,可是卻有老太太一輩子沒有過的寵愛,所以老太太也不平衡。
至於自己——當初巴巴湊上來除了因為是雍正爺還在,對自己青眼有加的原因,大概也是因為自己身份比丫高卻和丫一樣不得寵吧?等到自己成了皇后呢,大概也是不想摻和宮裡的事勞心勞力,拱手讓權——她讓,就代表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太后讓,這讓老太太開始對自己不滿了。
甄婉感慨——難怪婆婆和媳婦的關係從古到今延續了幾千年都是民生一個頭號大問題——何況還是在皇家。而且又是這麼一個變態的婆婆!
甄婉開始琢磨怎麼不讓永琪被禍害了——
一直只記得那些皇子們之間的爭鬥和後宮眾人的眼紅,怎麼就忽略這個虎姑婆了呢!
想到這點甄婉在胤禛回來後都把自己考慮的和胤禛仔細探究了一番。胤禛只道讓她安穩些。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因為他要將永琪培養成大清未來的繼承人!扭轉大清衰敗的命運!
當然這話胤禛沒敢對甄婉說,甄婉至今也沒明確表示過要讓永琪去爭那把椅子,加上以前甄婉表示出來對爭奪皇位的不屑和為那些阿哥以後自相殘殺的惋惜,胤禛覺得要是對甄婉說了這樣的話,保不齊甄婉先扭斷他的脖子。
其實甄婉這也算摸清了太后的想法,太后本來是想藉著永琪吸引乾隆的目光,可是胤禛不會讓她有機會的,肅慎嬤嬤總能把太后要做的事及時匯報過來,胤禛再通過肅慎讓血滴子和粘桿處動手。總之,太后沒機會向永琪伸手就是了。
甄婉依然過著每日喂兒子戳兒子的美好生活。
永琪還太小,胤禛也不用這麼早就想著怎麼教育他,所以接下來胤禛的心思除了照顧甄婉永琪,其餘一大部分都放在了怎麼清理後宮這些存在威脅的勢力上。
永琪要健康長大,一切不確定的因素,都該掃除!
另一面,因為皇后懷孕產子不能侍奉的,不能一日無美色的乾隆皇帝,心思也順理成章地又都被令妃抓了過去。只是這一次,令妃不光是奉上了自己的柔情蜜意,還奉上了一個「優秀」的兒子。
因為皇后生了嫡子,令妃自己卻沒兒子,雖然權利還在自己手上卻還是覺得沒什麼安全感。也是在這個時候,令妃發現了一個大便宜。
這個大便宜,就是瑜妃的兒子,五阿哥永琪。
瑜妃算是跟著乾隆的老人了,卻一直並不怎麼受寵,人也因為身體不太好深居簡出甚少露面,沒什麼存在感。令妃也是無意間看到了在御花園被奶嬤嬤帶著玩的五阿哥,這心思便活絡起來了。
雖然自己沒生兒子,可是可以拉攏別的阿哥啊,尤其是這不受寵的嬪妃的阿哥。
有了這般心思令妃就開始頻繁出現在五阿哥經常玩的地方了。迅速就把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給籠絡過來。
同時,令妃開始極力在乾隆面前誇讚五阿哥,說他天資聰穎性子慈善。乾隆的兒子本來就少,年紀最大的永璋被自己貶斥了,四阿哥永□是個平庸的,剩下的都還是小蘿蔔頭,這樣看來半大的永琪長相俊秀,考過功課也的確不錯,乾隆倒開始真正也上了心。
令妃當然對這種情景樂見其成,枕頭風就刮得更猛烈了。
時間久了,乾隆倒真是開始將永琪當做繼承人開始培養了。
等太后發覺的時候,時間已經晚了。五阿哥明擺著已經成了令妃那一邊的人。
當然這就是後話了。
胤禛自然是知道令妃的動作和她的打算,除了冷笑胤禛一句話也沒多說,那個永琪他見過,一眼就看出沒有令妃說得那麼好。年紀也不小了可是做事並不謹慎,而且被自己那個被枕頭風煽暈了的兒子誇獎了幾次後,在上書房就自傲起來,和其他阿哥也不怎麼和睦。最咯胤禛眼珠子的就是,對著甄婉這個嫡母明著恭敬其實卻是有些不屑的,倒是對著令妃那個包衣奴才更像是對待嫡母。
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小包子,胤禛摸了摸永琪的小臉,冷哼,一個包衣奴才拉攏的怎敵得過他親自調\教的。
永琪長得十分快,一週歲過後甄婉每次抱著他都喊沉,直嚷嚷以後千萬不要變成一個胖子。每次甄婉捏著永琪肉呼呼的胳膊腿這樣感慨,都會被永琪毫不留情的給一腳丫子以示抗議,然後撅著屁股自己翻身一邊玩去。
甄婉每次都對著胤禛抽嘴角:「真是你們愛新覺羅家的種,打小脾氣就不是個好相與的!」
胤禛就會瞪她,這說的什麼話!怎麼什麼事都能扯到愛新覺羅一家子上!
後來,就算胤禛不想贊同甄婉的話都不行了,因為這個小子真的不是什麼好脾氣,每次胤禛抱著他指定就會一泡童子尿尿在胤禛身上,而且只針對胤禛,梅蘭竹菊四女和蘭馨抱著他的時候都是乖的要命。這讓有輕微潔癖的四爺實在無法忍受。
可是每次尿完了,永琪又會拍著胤禛的臉咯咯笑,大大的黑眼睛盯著胤禛實在也讓他發不出火起來,只好作罷。
當然如果這小子拍他臉的力度再輕點就更好了。
永琪快兩歲的時候,宮裡又來了一個女孩子引起了眾人關注。當然大家關注的不一樣罷了。
眾宮妃關注是因為這個女孩兒是個格格,她的阿瑪額娘都以身殉國了,進了宮就被太后帶在了身邊。有了蘭馨這個前例,大家都在猜測這個格格是否也會是個得太后皇上寵愛的主兒。
蘭馨關注,是因為這個小姑娘和自己一般年紀,身世也甚為相似,心裡就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很想盡快見一見。
而甄婉關注的是——這個新來的格格,名字叫晴兒。
看看正抱著永琪輕聲哄著的蘭馨,甄婉只覺得額角直跳。
晴兒,瑜親王遺孤,養在太后身邊——她穿來前舍友正在看的大型古裝腦殘連續劇是有這麼號人的——也直到此刻,甄婉正視了胤禛重生後的姓氏。
容嬤嬤——她當初醒來也是被舍友摧殘了許久下意識的聽到菊蕊喊嬤嬤就順口了一句,後來也不曾多想這個姓氏。
可是現在卻容不得她不多想了——
晴兒,容嬤嬤——
尼瑪不會梅花烙之後還有個還珠格格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甄婉就覺得眼前發黑……




☆、「拉攏」


胤禛也察覺到了甄婉的臉色不好看,立刻從永琪身邊走過來低聲問道:「怎麼臉色這麼難看?不舒服?」
甄婉抬頭看了他一眼,胤禛微彎著身子正低頭看她,甄婉被他關心的眼神一震,立刻回神:「哦,沒,沒事。」
胤禛微微揚揚眉角,沒說什麼,點點頭又走開去看著永琪了。
永琪包子看胤禛走過來也從蘭馨懷裡往外掙,張著胳膊跟要胤禛抱抱一樣的姿勢,胤禛糾結了片刻——通常這肉包子這樣的時候,就是要尿尿了。胤禛低頭看看自己今個才換上的天青色旗袍,十分猶豫。
永琪那邊也不樂意了,一看胤禛光看著他也不伸手,立刻伊伊啊啊地叫了出來。胤禛這才投降了,一咬牙,伸出手把永琪抱進了懷裡。
果然,這小子剛到自己懷裡,就嘩地一下尿了。
蘭馨在一旁看的好笑不已。
甄婉則是嘖嘖咋舌:「嬤嬤,您的衣服其實都是用永琪的尿布做成的吧?要不他怎麼一靠近你就尿?」
胤禛黑著臉不說話,懲罰性的拍了拍永琪的小屁股,就放下他回房換衣服去了。
玩累了,永琪就自己趴著睡著了。甄婉戳了戳他肉肉的屁股,看永琪真的不動了才拉著蘭馨到外室去。
「蘭兒可想見那個新來的晴格格?」
和蘭馨剛來的時候一樣,晴兒也還沒被帶到眾人眼前。只在慈寧宮學規矩陪著太后。
蘭馨點點頭:「嗯。」
甄婉笑道:「晴兒現在在慈寧宮學規矩不好見眾妃是真的,但你私下裡去見見她也無大礙,且你們身世相近,年齡也相仿,多走動走動你也可以開解開解她。」
蘭馨點點頭:「是,蘭兒記住了。」
甄婉笑著摸摸蘭馨的頭。
不管這個晴兒是不是還珠格格裡的那個,蘭馨和她走近了都沒什麼壞處。若是的話,讓蘭馨拉攏一下晴兒不要以後被那群腦殘禍害了拖下水,若不是,太后養在身邊,蘭馨和她交好也是百利無一害。且說不准晴兒會承了蘭馨的情。
又拉著蘭馨說了一會子話,甄婉才讓她去休息。
翌日下午,蘭馨便帶著崔嬤嬤去了慈寧宮。太后午睡剛起,知道蘭馨來了就讓人宣了進來:「蘭丫頭,晌午剛過怎麼就跑到哀家這來了?」
蘭馨笑瞇瞇地上前挽住太后的胳膊:「嘻嘻,蘭兒這不是聽說新來一個晴兒姐姐,怕皇瑪嬤有了晴兒姐姐就忘了蘭兒了,趕緊就來扒著了嘛?」
話說的十分俏皮,太后也沒有生氣,被蘭馨逗得合不攏嘴,然後用指頭點點蘭馨的鼻尖:「瞧瞧這丫頭被慣得,這晴兒才剛來就要和人家爭風吃醋了。」
蘭馨笑呵呵地道:「那是,誰的醋不吃,皇瑪嬤的醋也得吃啊。」
太后又是笑了。
蘭馨陪著太后又坐了一會,才問道:「皇瑪嬤,蘭兒聽說晴兒姐姐也是和蘭兒一樣的,蘭兒想去看看她,皇瑪嬤准嗎?」
太后想了想,自然是點頭應了:「可也是,蘭兒就比晴兒小兩個月呢,去吧,看看晴兒那丫頭,哀家也該去佛堂禮佛了。」
雖然得了太后首肯,蘭馨仍是扶著太后到了佛堂,將佛經什麼的都給太后準備好,這才跪安告退了出來,讓太后十分滿意。
從佛堂出來,蘭馨便帶著崔嬤嬤跟著帶路的小宮女,到了慈寧宮後殿西面的一個小院裡。
推門走進去,正巧看到肅慎嬤嬤和一個少女對面站著。
蘭馨笑著走上前:「肅慎嬤嬤。」
肅慎嬤嬤看到蘭馨,臉上也露了些笑意:「蘭格格來了。」對這個在四爺身邊的格格,肅慎嬤嬤一向是看著比宮裡其他格格還順眼的。
蘭馨點點頭,扭頭看了看眼前的少女。
和自己一般的年紀,眉目如畫,只是身子清瘦的過了,穿著一身白色旗裝更顯得有些弱不禁風。但那氣質卻十分高貴典雅,用一個詞形容就是氣質如蘭。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蘭馨笑著走過去拉住少女的手:「這位就是晴兒姐姐了吧。」
晴兒才進宮,一直忙著被肅慎嬤嬤教導規矩,沒有見過宮裡的人,自然也不認識蘭馨,對著蘭馨笑著點點頭又看了一眼肅慎嬤嬤。
肅慎嬤嬤教導了晴兒兩日,覺得這是個知書達理守規矩的,對她也是有好感,知道晴兒不知如何開口便為兩人介紹了一番。
「晴格格,這位是蘭馨格格,是齊王府的嫡女,現養在皇后娘娘名下。」
晴兒連忙行了一禮:「晴兒見過蘭格格。」
晴兒不傻,雖然兩人都是王府格格,可是蘭馨養在了皇后名下,從身份上就比自己高出一大截。
蘭馨連忙扶住她,笑瞇瞇道:「晴兒姐姐太客氣了,我們姐妹年紀相當又都是宮外進來的,私下裡這些禮便省了吧。前兩日就想來看看姐姐的,可是又怕姐姐不方便,便今日才來。」
晴兒淡笑道:「謝蘭格格關心。」
肅慎嬤嬤看看兩人,道:「那麼晴格格今日的規矩就且放到明日學吧。兩位格格想是有話說,老奴就先退下了。」
蘭馨和晴兒連忙道:「嬤嬤慢走。」
肅慎嬤嬤福了福身,便帶著宮女轉身走了。
蘭馨也讓崔嬤嬤留在院裡和晴兒的嬤嬤說說話,自己拉著晴兒的手進了裡屋。
兩人坐下,蘭馨打量了一下晴兒的屋子問道:「晴兒姐姐還習慣?」
晴兒笑道:「嗯。太后待我很好,一切都安排的十分妥當,晴兒很是感激。」
蘭馨看了看晴兒撲哧笑了,把晴兒笑的有些莫名其妙還有些緊張。
蘭馨拉著晴兒的手笑道:「好了,沒別人了,我知道你剛進宮緊張,當初我阿瑪額娘才去世,就被接到宮裡,也是和你一樣的。說實話,我來看你也沒其他意思,就是覺得我們都是王府出來的,在這宮裡也算同病相憐罷了,你輕鬆些。」
晴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又聽蘭馨說和自己身世相同,便也起了相惜的心思,安慰性地握了握蘭馨的手。
兩個女孩子本來就不大,晴兒溫柔內斂,蘭馨卻是熱情外向,沒多少時間兩個小姑娘便相談甚歡了。
蘭馨坐了好半晌才走,走前特意給晴兒留下一個荷包還有一個小小的匣子:「這荷包是我繡的,晴兒姐姐別嫌棄才好。匣子裡面的是皇額娘讓我拿來給你的。」
晴兒打開匣子看到裡面都是些銀兩和首飾,又聽說是皇后給的東西,立刻謹慎起來,連忙推辭:「這……晴兒謝謝皇后娘娘體恤,可這東西,晴兒卻是不敢收的。」
蘭馨笑著把匣子推到晴兒懷裡:「你別怕。皇額娘給你你便收下就是了。」
然後湊到晴兒耳邊低聲道:「你這才進宮,奴才們除了跟著你的嬤嬤又都是宮裡的人精,這上下都要打點,這點子東西雖然不多,但你現在還守孝不必滿宮裡打點,光這小院子裡的也就夠用了。」
晴兒有些感動但也更惶恐,她不知道這是不是皇后要拉攏自己還是什麼別的意思,防備心讓她不敢輕易收下這些東西。
「晴兒謝皇后娘娘體恤,可是這……」
蘭馨眼珠一轉,笑道:「你別怕,皇額娘心最好的,當初我進宮也曾這麼教給我,你不必擔心太過。」
「可是無功不受祿,我……」晴兒還是一臉為難。
蘭馨歎氣,低聲道:「晴兒,實話跟你說,皇額娘是拉攏你也不是。可是拉攏你卻是為了我。我們都是王府進來的人,在這宮裡處境如何尷尬不需我對你多說,且我們沒有利益衝突,皇額娘的意思是,讓我們兩個相互幫襯著些,在這宮裡能站穩站牢,這樣說,你懂嗎?」
晴兒對蘭馨說這樣直白的話也是有些吃驚,但心思轉了一個彎,晴兒便笑了:「那蘭馨就代我謝過皇后娘娘了。」
蘭馨點點頭:「可能我說的是太直白了些,可是我想你能理解我們兩個的難處的。皇額娘雖然是為了我著想,卻也有憐惜你的意思。這點也希望你明白。」
晴兒當然明白,她也不會將這事說出去,對著太后也不能。雖然太后將自己養在了身邊,可是就這幾日,她和太后感情還沒深厚到一定地步。而且她很理智,就算知道皇后的意圖又如何?只要對自己在這宮中存活下來有利的,她都能接受。
點點頭晴兒笑道:「蘭馨放心,我明白的。」
蘭馨這才又笑了,恢復小女兒的嬌態:「那好,打擾了你一下午你也累了,我也先回去了,趕明兒再來看你。」
晴兒點點頭,蘭馨想了想道:「明日我給你帶幾本佛經來,你可以在守孝期間抄抄佛經為你阿瑪額娘祈福,皇阿瑪和皇瑪嬤最是喜歡重孝道的孩子了。平日裡學規矩你也可以陪著皇瑪嬤去佛堂伺候。」
晴兒知道蘭馨在教自己什麼,真誠地道:「謝謝你,蘭馨。」
蘭馨笑:「不必謝我,晴兒,我們是一樣的。」
晴兒點點頭。
蘭馨站起身:「那我便先回去了,明兒個再來看你。」
晴兒笑道:「好。」
然後站起身將蘭馨送了出去。
送走蘭馨後,晴兒的奶嬤嬤秦嬤嬤走了進來,看到晴兒手裡的匣子先是吃了一驚,轉而明白定然是蘭格格留下的,微皺著眉問道:「格格,您說,皇后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崔嬤嬤和她說了不少話,雖然也在教她怎麼幫主子在這深宮裡立足,可是蘭格格可是皇后的養女,這番無論是教導還是敲打,定然都是皇后的意思了,皇后娘娘這是……
晴兒淡笑道:「嬤嬤,不論皇后娘娘什麼心思,目前她讓蘭馨來找我開解我,也留下這些,都是對咱們有好處的,我們只要謹慎些便是。左右我現在也不能出去走動,咱們還能觀望些時日。」
秦嬤嬤也只得點頭稱是。
晴兒輕輕柔柔地拿起一枚玉鐲。心思卻飄到了別處。
皇后麼……也許從肅慎嬤嬤那裡能探尋些消息?
另一邊蘭馨回到坤寧宮也把今日和晴兒的對話都與甄婉說了,甄婉聽了微微皺了皺眉,蘭馨察覺到了有些小心地問:「皇額娘,蘭兒做錯了?」
甄婉看了看蘭馨笑道:「蘭兒,皇額娘知道你想讓晴兒承皇額娘的情,可這話太直白了些也操之過急了些。畢竟晴兒心在哪,咱們還都不知道。若是她跑到太后面前……」
蘭馨這才急了:「對不起皇額娘,蘭兒只是想,幫了晴兒就讓她念著皇額娘的好,蘭兒……」
甄婉拍拍她的肩:「莫急,蘭兒,看這眼圈都紅了。別怕,皇額娘知道你的心。」
蘭馨卻是把甄婉方才額最後一句話記牢了,仍然著急:「若是她跑去太后那裡……」
甄婉拍拍蘭馨的手安慰她。
胤禛在一旁將果盤遞給蘭馨:「蘭格格不用急,晴格格不會去的。」
蘭馨見一向敬重的容嬤嬤開了口,心裡放鬆了些:「真的麼?」
胤禛點點頭:「她推辭娘娘送的東西,可見她有顧慮是個謹慎的人,這樣的人都懂的自保,若她真的跑去太后面前亂嚼舌根子,皇后頂多是被太后厭惡卻動不了根本,可是她自己,卻是徹底不會被太后接受了,到時候一個沒有背景的王府格格,得罪了皇后又被太后懷疑,在這宮裡是怎麼都活不下去的。」
甄婉摸摸蘭馨的頭:「就是這個理。蘭兒不要擔心了,皇額娘方纔那麼說,也是為了告訴你這一點。在這宮裡,無論對誰說話都要琢磨好了再說,謹慎再謹慎,哪怕她是一個才進宮又沒背景的格格,知道麼?」
蘭馨點頭:「是,蘭兒記住了。以後一定不會這麼草率行事了。」
甄婉點點頭笑著拍拍蘭馨的頭:「好啦,多大點事急的你這樣,眼圈都紅了。一下午陪著晴兒也累了吧?回去休息一會,過會來陪皇額娘用膳。」
蘭馨點點頭,對甄婉行了禮就出去了。
胤禛看著蘭馨出去坐到甄婉身邊:「蘭馨也是錯有錯著。回頭我讓肅慎敲打一番,晴兒那是不用擔心的。」
甄婉打了個哈欠:「我又沒擔心。」
胤禛白了她一眼:「你還知道教訓蘭馨,你自己這就是魯莽了。讓蘭馨去找晴兒怎麼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還好晴兒進宮時日未久,哪怕有什麼活動的心思也還能矯正。
甄婉直接靠在胤禛身上:「好啦好啦,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胤禛哼了一聲。看著甄婉沒骨頭的樣子,想推她起來,可是看她睏倦的樣子,想到她陪永琪玩了一下午也確是累了,伸出的手終究還是收了回來。
微微坐正身子……
嗯,爺是為了不腰疼,肯定不是為了讓這死丫頭靠的舒服的。恩。




☆、封號


總算有一個和自己身世相同相處沒什麼壓力的姑娘,蘭馨接下來的時間除了陪著甄婉和永琪,其餘時間都是去找晴兒玩。待到晴兒學好了規矩出了院子見了眾妃嬪,和蘭馨膩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多了。
晴兒也感念蘭馨對自己的處處提點,也許開始確實是防著的,可是時日久了,就真的喜歡起蘭馨這個開朗活潑卻不失分寸的格格了。另外在蘭馨的搭線下,晴兒也和和嘉等正宗皇女關係處的不錯。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得到了太后和乾隆的寵愛。晴兒的位置漸漸在後宮站得穩了。看到老佛爺日益離不開自己,宮\女太監們眼中自己日益重要,晴兒感念蘭馨對她的好。
至於皇后,晴兒曾試探過肅慎嬤嬤的口風,得知皇后一直和太后十分融洽,也就排除了皇后挖太后牆角的可能,後來也見過這個大清國母,雖然偶爾有些不著調,但人很隨和,對小輩們都很好,晴兒也就放下了心,偶爾也去皇后那裡走動。
甄婉見晴兒漸漸在太后面前吃得開,和蘭馨關係又要好,心裡也是滿意的。
可是令妃又不滿意了。一個蘭馨已經得到太后皇上的寵愛,養在了皇后名下,現在再來一個晴兒?站不住的令妃開始不著痕跡地接近晴兒了,時不時地就去噓寒問暖,送些東西。同時也在乾隆面前大肆讚揚晴兒多好多好,順便也暗示了一下自己膝下無子,可以讓晴兒養在自己名下。這樣的話,有了五阿哥也有了晴兒,自己的地位可不就是更穩了麼?
乾隆聽到愛妃這麼說也就上了心。本來麼,令妃得寵這麼久,自己也是想給她升升位分的,可是她一直無所出所以不太合適,如果晴兒養過來,令妃也算有了孩子,升個貴妃位就順理成章地多。乾隆於是跟令妃說這事會記下的。
令妃開心了。她琢磨著,晴兒這麼受寵,自己對她示好也是對太后賣乖,太后興許就對自己多些好感。
殊不知,令妃此舉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太后看到令妃頻繁地關心晴兒,就知道令妃什麼打算,又聽到兒子提起給令妃升位分的事,險些炸毛——好你個令妃!一個包衣奴才還想將正宗王府格格收為養女替你爭寵,這宮裡的格格們都有母妃,哀家身邊好容易有個完全惦記自己屬於自己的體己人兒,你還想奪了去,簡直不知所謂!
心情不好的太后立刻就沉了臉,但也明白自己兒子是個什麼德行,所以話說的還算婉轉,只說晴兒孝期還差著些,出了孝再說。乾隆也就點點頭不說什麼了。太后的臉色他也看到,不想違逆自己額娘的同時也對太后心裡有些不滿——
自己寵著哪個妃子太后就不待見哪個妃子。以前是慧賢,現在令妃服侍自己這麼久,過繼給她一個格格順便升個位分您都不痛快答應。
於是乾隆心裡郁卒了。呆了沒多久也就走了。
這事也算暫且擱下。
且不說太后不滿意,晴兒聽到這事也皺了眉——自己剛進宮時令妃對自己的態度是不冷不熱的,現在突然這麼熱情,作為已經在宮裡混了兩年的晴兒自然也多少猜到了令妃的心思,心下也就不痛快起來。此後令妃再差人來看望晴兒,晴兒總是找些借口推脫掉,見到令妃也是禮數周全盡快脫身。
這事自然也被肅慎嬤嬤遞話給了胤禛和甄婉。甄婉聽到後抱著剛睡下的永琪開始打算了。晴兒自然是不能被養在令妃名下的,不然好好一個格格以後被攪進了一堆爛事裡頭自己看著也不忍。
甄婉說不然對乾隆說自己養下晴兒,胤禛道時機不對。令妃才說完這話皇后又去說,乾隆難免會多心,覺得皇后有意針對令妃。雖然這些年乾隆對甄婉態度比以前的完全冷落好了許多,但仍抵不過令妃的份量。沒辦法,誰讓甄婉沒有令妃巧舌如簧會逗乾隆開心呢。
聽胤禛分析完了甄婉有些洩氣。也只得作罷。
直到乾隆二十年,這事才有了轉機。
乾隆二十年,晴兒正好除了服,令妃便又慫恿乾隆將晴兒納到自己名下。乾隆想著這會太后該沒什麼異議了,便又去了慈寧宮。誰想太后十分生氣,仍是不同意,結果母子兩人多少鬧得不太愉快。
令妃在延禧宮聽到太后發怒的消息慌了,只怕太后怒氣之下將這筆賬記到自己頭上,焦急之下,一直柔弱的令妃暈倒了。
乾隆趕到延禧宮的時候,太醫已經給令妃診完脈,見乾隆進來立刻道喜:「恭喜皇上,令妃娘娘這是喜脈。」
乾隆大喜,立刻一揮手就是大批賞賜。令妃聽到這個消息也十分開心。盼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能不高興麼?
既然自己有了,對晴兒的心也就淡了,何況此事惹了太后不高興,令妃也不敢再去觸太后的逆鱗。想著,反正自己也懷了,這可是正經的龍子,哪裡是一個王府格格比的了得,於是眼珠一轉,去跟乾隆請罪。
梨花帶雨地說自己是心存妄念了,本想想撫慰王府遺孤讓大臣們看到皇上是多麼仁慈,不想卻惹了太后不快,自己十分過意不去,這事就請皇上不要再提了,省的惹母子失和BALABALA……
乾隆一聽就感動了——愛妃啊,真是替朕著想啊。這時的乾隆哪裡顧得上想其他的,滿眼都是令妃的溫柔和善解人意。
甄婉聽到消息卻是樂了。和胤禛商量了一番,甄婉便打定了主意。
這日是十五,乾隆照例來坤寧宮的日子。
用過膳,乾隆先是看了看永琪。永琪現在已經三歲了,眉眼長得已是十分漂亮討喜,雖然一直擔心嫡子的命運,可是看到皇后將永琪養的這麼好,乾隆心情也不錯。
待奶娘將永琪帶下去,甄婉侍候乾隆脫衣就寢,便道:「皇上,臣妾還有一件事想和皇上說。」
乾隆嗯了一聲:「皇后何事?」
甄婉將乾隆的外服脫下掛在架子上才說:「是關於晴兒的事。」
乾隆納悶:「晴兒怎麼了?」
甄婉笑道:「這晴兒也大了,臣妾想著,晴兒得太后和皇上垂青,又是瑜親王唯一留下的女兒,這品級似乎也該給定下了。」
乾隆點點頭:「這事,令妃也提起過。可是皇額娘似乎不欲將晴兒養在令妃名下。」說起這事乾隆還是有些不快。
甄婉拍著乾隆的胳膊:「皇上,這也不怪太后,您想啊,老人家的不就喜歡小輩們承歡膝下的,晴兒投了太后的眼緣兒,您就要將她養給宮妃,太后這不是又寂寞了,心情哪能舒坦,萬不是太后為難您。」
乾隆一想,好像也有道理:「那皇后的意思呢?」
甄婉笑著說道:「臣妾的意思是,既然現在令妃妹妹也有了身孕,是要養好身子的不能過分勞累,晴兒這事呢也不好拖著,不然會讓大臣們對咱們皇家有意見,覺得咱們薄待了忠臣之後,不如……晴兒養在臣妾名下,但還是陪在太后身邊,皇上您看如何?若是晴兒養在臣妾名下,將來出嫁就是個和碩公主的品級,這樣也算是厚待太后身邊的人,太后自然是不會和您生氣的了。」
乾隆本來就因為太后近幾日的冷臉而煩悶呢,這麼聽皇后一說,的確有道理,於是感慨皇后就是皇后,做事大氣,也考慮周全。於是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但太后那裡還是得先通通氣,甄婉笑說明日請安就去詢問太后的意思。
翌日,甄婉在請安時與太后說了一番,見太后沒有明顯不悅,又加了幾句說道:「太后,這日前您和皇上正為了晴兒的事不痛快,皇上這也是希望討您歡心,您且就領了皇上這份心意吧。這樣對晴兒也好不是麼?要是晴兒知道太后您為了她和皇上置氣,這孩子最是心善的,肯定要不能自處了。」
甄婉那句「和皇上置氣」太后是領過味來了,立刻想到和兒子關係不能這麼僵著,不如順坡下驢才是,何況皇后的主意也好,晴兒既有了身份又能繼續陪著自己。於是點點頭也就同意了。
甄婉心下剛喜,就聽太后又道:「令妃這有了身孕,皇上說她身體虛弱需要好好靜養,請安什麼的都免了。哀家琢磨,令妃安胎是正經,不可再為宮務煩勞,畢竟這皇嗣是大事,馬虎不得。皇后,永琪現在也離得開人了,蘭馨也大了,這宮中事物你該接手了吧?」
甄婉心裡一苦,這是又要自己去奪權啊,可是太后剛賣了自己一個面子,自己不能不賣回去。然而心思一轉,想到宮務全在令妃手裡自己和永琪的確也是沒保障。為了永琪也得看好這後宮,於是也就痛快地答應了——
沒事,處理不好有胤禛呢!
太后見皇后這麼順從,也就滿意了。給晴兒個好身份,又從那包衣奴才手裡拿回了權,太后心情不錯。又和甄婉閒聊了一陣子才讓甄婉告退。
令妃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正在喝藥,砸了藥碗險些又動了胎氣——該死的皇后!事事和自己作對!攬過了晴兒也就罷了,反正自己也快有孩子了,可是還趁機奪了自己的權!
可是木已成舟,令妃也無他法,只能先養好身子,最好生下一個皇子才是正經。
然而把鳳印不甘願地送去了坤寧宮後,想來想去,令妃仍然是不甘心。就這麼著讓皇后得了女兒又得了太后的滿意嗎?!眼珠子一轉,令妃又計上心來。
晚上聽說愛妃不舒服的乾隆來到延禧宮的時候,令妃便將自己打算說了出來。
乾隆二十年年底,兩道聖旨下。
一道聖旨,就是瑜親王女晴兒養在皇后名下,封和碩晴格格。
另一道聖旨,太后得先帝寵愛,福澤深厚,為了皇家鞠躬盡瘁……總之說白了就是聽了令妃的話——太后生了乾隆這麼一個明君聖主,功勞苦勞皆有,乾隆決定,封號不能等死了再給,活著的時候就要讓老娘風光風光。於是下旨,敬太后為「老佛爺」。
皇上這道聖旨說實話,讓朝堂許多王爺不滿。可是深知乾隆爺好大喜功的個性,何況聖旨都下了,能抗旨麼?也只能在各種不屑中撇著嘴山呼萬歲罷了。
後宮中,太后,現在已經是老佛爺的鈕祜祿氏滿臉笑意,兒子這是給自己長臉,能不滿意麼?而且她覺得她挺當得起這個封號的。虛榮心膨脹到極致的老佛爺聽到乾隆說令妃提議的也就對令妃高看了一些,頭一次覺得這個包衣奴才不是一無是處。
這道旨意,老佛爺高興,乾隆高興,令妃也高興。
然而坤寧宮,有人不高興了。
聽到乾隆旨意的胤禛當時就揮手打碎了一整套茶具罵道:「逆子!惡婦!這老佛爺的稱號豈能是鈕祜祿氏能享用的?!簡直是放肆!」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11

☆、開場


甄婉也覺得乾隆這次抽的太厲害了。雖然不是個歷史通,可是有些東西甄婉還是知道的。比如皇帝的特稱。
我國歷史上歷代帝王除了有「廟號」、「謚號」和「尊稱」以外,有些帝王還有「特稱」。如宋代皇帝的「特稱」叫「官家」,明代皇帝的「特稱」叫「老爺」——而清代皇帝的「特稱」則是「老佛爺」。中國古代歷史上的清朝,也僅有慈禧和康熙皇帝被稱呼為老佛爺。
現在這個世界呢,康熙沒聽說,那就只有乾隆這個老媽了。怨不得胤禛生氣。的確是不太能接受。
不過甄婉同時也覺得慶幸,因為她以前只是懷疑,現在卻是肯定了,這裡一定就是還珠的世界。一個容嬤嬤,一個晴兒,還有一個敢稱老佛爺的皇太后,這要是還證明不了,那甄婉就去御膳房找根麵條把自己吊在坤寧宮門口。不然在大清,敢自稱老佛爺的只有慈禧那個敗家老娘兒們一個人,另一個,就是QYNN筆下的這位乾隆的老媽了。
解決了一直讓自己搖擺不定的一個心病的甄婉其實心情並沒有不好,然而看了看胤禛的臉色,也只能不好了。
說實話甄婉挺同情胤禛的,好容易挑了一個繼承人,還為他掃平了所有登基的狀態,最後丫做了皇上了才發現這個決定是錯誤的,這個欽選的繼承人是多麼不著調,某人一定倍受打擊。
看著胤禛黑著臉,放在茶几上的手都氣得發抖,甄婉心下不忍,過去把胤禛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裡:「好了,總犯不著為這麼個不著調的氣壞了自己個兒身子吧。」
胤禛看了甄婉一眼,冷道:「他登基開始,逐漸沉淪美色爺不管,他喜愛鋪張浪費大肆揮霍爺攢了一輩子的國庫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他現在居然,居然封爺的一個妾為老佛爺!他置各位祖宗於何處!」
甄婉歎了一口氣,走到胤禛身側拍拍他的後背:「可是這聖旨已然下了,又能如何?你現在什麼也做不了的。」
胤禛恨得握緊了拳頭,甄婉費了好大力氣才掰開他的手,摩挲著他的掌心:「你我的身份現在只能看著,不能做。胤禛,你是重生的人,何況這裡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大清,何苦呢,當做看戲不好麼?」
胤禛頓了片刻,沉聲道:「爺做不到!」
就算這裡不再是他活過一世的大清,可是這熟悉的紫禁城,熟悉的人——這裡是他上一輩子的家,讓他無法將自己置身事外。
甄婉歎道:「做不到你能如何?你現在只是一個嬤嬤。」
胤禛心裡一陣煩悶,扭過頭不想開口了。沒辦法,甄婉一針見血說出他最大的痛處了。
甄婉看著胤禛露出這副氣悶的表情覺得他突然間像個孩子一樣,好笑地拉拉他的耳朵。順理成章地得到了胤禛的一個眼刀。
甄婉拉過胤禛將他拽到炕桌上坐下,然後吊在胤禛身上,靠著他閉眼沉默,一隻手仍然在胤禛身後幫他順氣。早在甄婉不知道他身份的時候就時常這麼做,胤禛早已習慣,且知道甄婉此刻是安慰自己,所以沒有跟往常一樣訓斥她,也閉著眼思索。
可是思索半天那股子怒火就是壓不下去。
甄婉感覺到胤禛還是渾身冷氣不散,心裡歎氣,四爺啊,一個「老佛爺」就把您氣成這樣了——咱可是在還珠世界啊,真假格格大鬧紫禁城,五阿哥脫離皇家定了雲南戶口,倆格格幫您回疆兒媳婦跟情人私奔……那顆顆天雷,到時候您可怎麼抗得住呦。
想了想,甄婉還是決定暫時先不告訴胤禛還珠格格的劇情了吧。四爺現在很生氣啊。
當然,甄婉絕不會承認其實自己也很想看戲,想看看如果四爺被氣到一定程度會不會厚積薄發去找腦抽龍算賬。
被甄婉拍了半晌,胤禛好了些,把想活活剮了鈕祜祿氏的念頭按捺下去。
恰巧這會梅香進來了,看到甄婉和容嬤嬤撒嬌(?)笑了笑:「主子,您可別纏著容嬤嬤了,快些起來吧,肅慎嬤嬤來了呢。」
甄婉哦了一聲讓梅香將肅慎嬤嬤請進來,然後問胤禛:「肅慎嬤嬤該是為了太后的事來的吧?」
胤禛點點頭:「肅慎我安排在鈕祜祿氏身邊,她無事一般不會過來。」
這時肅慎嬤嬤已經進來了:「老奴給爺請安,爺吉祥。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吉祥。」
雖然這請安不合禮節,不過私下裡甄婉也說過,胤禛地位高於她。
胤禛讓肅慎起身,甄婉瞥了胤禛一眼:「肅慎嬤嬤都這麼大把年紀了,你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人。」
胤禛還沒說話,肅慎連忙道:「為爺做事是老奴的本份。」
甄婉下了炕扶著肅慎嬤嬤坐下:「得了吧,您這會子過來,是不是也為了皇上那道聖旨?怕你們爺狂怒之下做點什麼事?」
肅慎覷了下胤禛的臉色,她還真是為這事來的。在慈寧宮知道了這事第一想到的就是爺聽了會什麼反應,於是急忙找了個由頭出來了。
甄婉笑著分別給兩人倒了茶,這舉動也許不合規矩可是肅慎嬤嬤見慣了也就道了謝接了過來,甄婉看兩人有話要說的樣子便笑道:「你們說話吧,永琪也該醒了,我去看看他。」
胤禛點點頭,肅慎嬤嬤起身行禮,甄婉按著她坐下,這才去看兒子了。
那天胤禛和肅慎說了什麼甄婉不知道,但是她想,以胤禛的脾氣,完全無視這事是不可能的。定然是交代肅慎去不著痕跡地安排自己勢力問題了。
果不其然,沒兩天,和親王弘晝進宮去看新升級的老佛爺——其實老佛爺還是很疼愛弘晝這個孩子的。畢竟從小養在自己身邊,而且相比皇帝兒子,弘晝更會對著鈕祜祿氏撒嬌,能給鈕祜祿氏尋常母子般的感覺。
本來麼,弘晝隔三差五就會進宮,甄婉身為皇后,也算皇帝的內眷了,不方便見外臣所以幾乎沒正面照過臉兒,可是這回,弘晝卻莫名其妙地說想來坤寧宮看看自己的侄子,永琪,甄婉納悶了。
可是一扭頭看到胤禛沒表情地老神在在喝茶,甄婉心思一轉,大概也明白了。看來弘晝是在慈寧宮的時候被肅慎嬤嬤通知了的吧。
甄婉也沒避開,帶著永琪在坤寧宮正廳接見了這個乾隆現在唯一的兄弟。
弘晝來的時候也有些忐忑,肅慎嬤嬤是他那個冷酷阿瑪還在的時候的老人,今日突然找上自己說坤寧宮有人想見自己,弘晝很是納悶,同時心裡也不知道怎麼著就是覺得不安。這會子來了坤寧宮,弘晝還沒來得及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先被自己的嫂子給看了個毛骨悚然。
甄婉沒察覺弘晝的不自然,還是一味地打量著弘晝。
弘晝和乾隆分別繼承了雍正不一樣的特徵,弘歷是眉毛和臉型,弘晝卻是鼻子和嘴巴。
對這個歷史上有名的荒唐王爺,甄婉其實在穿來前就挺喜歡的,欣賞他懂得在心眼比針尖大不多少的乾隆身邊明哲保身,喜歡他荒誕不羈搶朝廷銀子給自己辦葬禮。
想到乾隆登基後,弘晝第一次給自己辦葬禮,嚇得太后和乾隆都慌了,就連自己身邊的胤禛都難過,可是後來一聽說這傢伙看到大伙哭喪又送禮高興地從棺材裡蹦了起來嚇唬來的人的時候,胤禛那表情,甄婉想想都覺得很有喜劇效果。
弘晝不知道甄婉的心思,只覺得這個皇嫂打量自己的眼神奇怪得很,更不自在。
胤禛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咳了一聲,甄婉這才笑著讓弘晝坐了。
弘晝正想著怎麼開口問為什麼把自己找來,突然覺得有人拉住自己的手,一抬頭,竟是沒見過幾面的侄子。
永琪笑著拉著弘晝的手,自來熟:「五皇叔。」
弘晝樂了:「永琪可是越長越俊秀了。長高了不少啊。」
永琪問道:「五皇叔,你最近還給自己辦葬禮麼?」
弘晝覺得這個侄子有趣了:「怎麼,永琪也喜歡湊熱鬧?」
永琪笑地溫和道:「五皇叔下次再辦葬禮,永琪肯定去給五皇叔哭喪。」
額……弘晝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突然,屋子裡空氣溫度下降,弘晝硬生生打了個冷戰,再抬頭,只看到皇嫂一臉憐憫的表情。弘晝莫名了。
甄婉看著自家兒子,感慨,你小子真是害慘了你五皇叔了,照顧你的容嬤嬤可是你皇瑪法,你五皇叔的親爹啊,幹嘛你非要提你五皇叔辦葬禮的事。咳了一聲甄婉道:「這個……和親王可是聽肅慎嬤嬤的傳話才來本宮這?」
弘晝點點頭:「正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可是有事找臣弟?」
弘晝想的是,能勞煩得動肅慎嬤嬤的,這坤寧宮只能是皇后一人了,可是又想到自己和皇后沒什麼交情,也不能有什麼交情,弘晝也正襟危坐嚴肅起來。
甄婉笑著對弘晝指著身邊的胤禛:「不是我找你,是他。」
弘晝傻眼了,眼珠一轉,就看到一張臉色十分難看的老嬤嬤。
弘晝更納悶了——這不是皇后的奶娘麼?
然後弘晝就看著皇后的「奶娘」瞪著自己開了口:「老五。」
甄婉縮縮脖子,招招手把永琪招來身邊:「本宮先去看看蘭兒,」說著拉著永琪的手往外走,走到弘晝身邊送了一個同情的眼神,「和親王,頂住。」
「啊?」
拉著永琪出了門,又給兩人將門帶上,甄婉這才捏了永琪的小鼻子:「以後不要亂說話懂不懂?」
永琪還是笑得十分溫和:「是,皇額娘。」
甄婉又捏捏永琪的小臉兒,拉著永琪的手帶著他去後頭找蘭馨了。
屋裡,弘晝看著這個嬤嬤,身上的感覺越來越涼,卻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下意識感覺這個嬤嬤的氣勢太強了。而且——她居然喊自己老五?
不太喜歡這種感覺,弘晝開口道:「你是誰?找爺做什麼?」
胤禛剛才聽到永琪的話就想到了這個兒子做過的種種不著調的事兒,心情哪裡能好,再聽到兒子在自己面前自稱爺,胤禛一甩袖子冷哼一聲,直接坐在了甄婉方才坐的主位上。
弘晝皺眉了:「放肆。」
胤禛哼道:「你才放肆。老五,是不是朕駕崩時間久了,沒人管了,你和弘歷學過的規矩讀過的書就全都讓狗吃了?」
弘晝瞪大眼。
「五歲就知道打破了東西讓那拉氏幫你求情,八歲木蘭就知道自己躲一邊讓手下人幫你打獵,十五歲就知道去爬你嫡福晉的院子被爺放出的暗衛看到將你扔回宮裡……怎麼,三十歲了就開始給自己辦葬禮了還不夠,還不準備認爹了?」
聽到眼前的嬤嬤歷數自己做過的荒唐事,再看到嬤嬤瞇著眼,邊說話邊摩挲著手上戒指的樣子,弘晝倒吸了一口涼氣。
胤禛罵道:「混賬東西,給朕跪下!」
弘晝一下子就從椅子上出溜下來了,跪在地上發抖,腦子整個是蒙的,這個,這個老太太,是,是……
胤禛越看這個不著調的玩意越來氣,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腳踢在弘晝屁股上:「朕該慶幸朕死得早,要不然看著你和弘歷這德行,朕早晚會被你們兩個混賬給氣死!」
這屁股上的一腳讓弘晝簡直印象深刻,從小到大被踹了無數次了,這力道,這角度,就一個人踹的出來。
於是抖得更厲害了:「皇,皇阿瑪……」
甄婉在蘭馨那呆了一下午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弘晝已經走了。甄婉問道:「你沒把人家怎麼樣吧?」
胤禛看她:「看他閒的給自己辦葬禮,找點正經事給他做。」
甄婉笑道:「我說你才認人家,能不能別這麼聲色俱厲的,我看弘晝很好啊,就是愛玩了點,但是大事上他沒捅過簍子。」
胤禛哼了一聲,甄婉拍了他一巴掌:「別否認。我看哪,弘晝現在這麼荒唐除了自己本身的性子,很大原因也是拜你所賜。你一老早就選了弘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個四兒子就是個心眼兒小的,弘晝若不這樣,指不定也早被弘歷膈應地圈了。我倒是覺得弘晝很聰明,做的不錯。」
胤禛納悶地看了甄婉一眼:「你倒是偏袒老五。」
甄婉瞥回去:「嗯,我挺喜歡弘晝的,我琢磨,要是那你當初把我指給弘晝,沒準現在我這日子過的舒坦多了。」
胤禛心裡一驚:「你不會真的喜歡老五吧?」
甄婉笑了:「喂,我就是打個比方而已,跟弘歷比起來的話,我當然看弘晝更順眼些。而且王妃和皇后,當然是王妃更舒坦些。這紫禁城,我可是一點都不喜歡。」
胤禛看著甄婉,不知為何,就是覺得那句「不如將我指給弘晝」讓自己十分不舒服。
甄婉半晌沒聽到胤禛再開口,在她印象裡,自己說的話對胤禛來說估計又是大逆不道的,接下來就是一頓數落了,可是不言不語就很奇怪了。
一回頭,看到胤禛正皺著眉看自己,甄婉愣了下,眼珠子一轉,甄婉賊賊地笑了:「喂,你不會是聽說我想嫁給弘晝就……吃醋了吧?」
胤禛回了神,一巴掌把甄婉的腦袋推回去:「坐好,把頭髮解了。」
甄婉咯咯笑著:「被我猜中了?」
胤禛嘴角一抽,覺得……「你吃醋了」這一句比「嫁給弘晝」那一句更然自己不舒服!
「閉嘴!」
日子過得流水一般,甄婉就算拿回了鳳印,日子還是過得十分舒服。
胤禛就不舒服了,因為甄婉把宮務都推給了他,既要清理後宮,壓下不安分的人,還要空出時間教導永琪。
還好永琪天資聰穎,教什麼都能立刻學會,這讓胤禛老懷甚慰。但是胤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因為永琪似乎總是有意無意針對自己——或者說針對不太準確,而是這孩子總能挑起自己的怒火,但又讓他發不出來。
胤禛雖然看著乾隆不順眼,但是為了大局還是讓永琪處理好和乾隆的父子關係。出乎意料的是,永琪不止處理好了和乾隆的關係,還處理好了和一眾阿哥的關係。已經建府的三阿哥永璋和四阿哥永□,一起在上書房的六阿哥永瑢八阿哥永璇,還小的,也被養到了皇后這裡的十一阿哥永瑆,總之,每個阿哥都和永琪關係不錯,對這個逢人就笑得溫和,做事也周到有禮的十二阿哥比較親近。只除了五阿哥永琪。
對永琪,胤禛雖然百般看不上,表面上文武不錯,可是實際上花拳繡腿,拿不出手。但不可否認的是,他仍然是乾隆最疼愛的皇子,儼然已經有儲君的架勢了。胤禛因為這個,更是對乾隆的眼光鄙視不已。
其實胤禛也是多少誤會了點乾隆。乾隆的兒子很少,永璋永□一個病歪歪一個平庸自然是不考慮的,永瑢呢對些風雅的詩詞喜愛非常文質彬彬更像個書生,永璇呢,性子太愛財,永瑆又太小,至於永琪……雖然處處都很好,可是嫡子的魔咒在乾隆的腦子裡始終縈繞不去,所以還算疼愛也並不太親近,只怕突然有一天這個嫡子又會那麼去了。這麼挑挑揀揀剩下來,似乎也只有一個永琪年齡合適,文武雙全(?)的了。
加上令妃在乾隆二十一年七月生下一個格格後,暗恨不是個阿哥,試了幾次又沒能把鳳印從皇后那裡拿回來,只能不放棄五阿哥這個現成的棋子,一直在乾隆面前盡力地誇讚,所以乾隆眼裡不說只剩下永琪也差不多了。
甄婉自然不會像還珠格格裡的皇后那樣,為了兒子不停找五阿哥的麻煩,事實上,不說她不太樂意讓永琪當皇上,單說五阿哥這個人,就算現在表現得再優秀又怎麼樣,一個預定了雲南戶口的,甄婉還不放在心上。何況遇到小燕子之後的永琪,自己都把自己折騰報廢了,哪裡用自己插手呢。還不如好好地和兒子閨女培養感情的好。
這幾年,蘭馨自不必說,晴兒也跟她很親近了,兩個水靈又懂事的女兒讓甄婉覺得十分貼心,永琪也十分懂事,新來的小蘿蔔永瑆也是個會逗樂的,甄婉過的十分舒心。
還珠格格的事甄婉琢磨再三,最後還是沒有跟胤禛提起——她還想看好戲呢,要是提前告訴胤禛,以胤禛的個性,加上這幾年慢慢培植起來的勢力,指不定會直接在好戲開場前去把小燕子滅口完事,沒準紫薇都不能倖免於難。唔,那不是會少了很多樂趣嗎?
說實話,甄婉在事事順心的情況下,開始有點期待腦殘們的閃亮登場了。
終於,時間到了乾隆二十四年。
剛過完年,胤禛就發覺甄婉十分興奮,像是在等著什麼一樣。
這日和肅慎見面回來,胤禛以為自己猜到了:「爺還琢磨什麼事讓你每日裡滿面紅光的,敢情是為了蘭馨和晴兒的婚事。兩個丫頭是大了,也到了指婚的年紀了。你也不用太擔心。爺告訴過弘晝了,在宮外多注意注意適婚的八旗子弟,必然會給蘭馨晴兒指個好人家。」
甄婉被胤禛一大串話說的懵了:「啊?指婚?」
胤禛納悶了:「你這幾日又焦急又興奮的,難道不是因為知道了鈕祜祿氏想給蘭馨晴兒定下婚事了麼?」
甄婉這才回過味來:「指婚?!」
甄婉傻了——她只是在等小燕子閃亮登場啊,怎麼變成指婚了?
被胤禛一說甄婉倒是急了——日子太舒服,自己又是個現代人,怎麼忘了古代女子很早就要嫁人的。
想到蘭馨,甄婉就不能不琢磨了——她險些忘了,這裡除了還珠格格,可是還有一出梅花烙呢!
果然,晚上,乾隆來了坤寧宮,在永琪永瑆蘭馨的陪伴下樂呵呵地吃了飯,快安寢的時候,和甄婉提了這事。
要給蘭馨和晴兒指婚。
甄婉表示知道了,心裡想,這戲,是要開場了啊。




☆、射燕


  得知後宮裡的主子要為幾位格格指婚的消息,前朝也是鬧騰開了。和嘉自然不必說,皇上的正牌閨女,生母又是貴妃,出嫁前怎麼都能封個和碩公主的。就算說蘭馨和晴兒,雖然是養女,可是現在誰人不知這兩位王府格格得盡了太后皇上皇后的寵愛,更何況,就算是王府遺孤,齊王,瑜親王舊部還在,且那王府剩下的萬貫家財怕不都是這兩位格格的嫁妝了。所以八旗貴胄紛紛往宮裡送銀子托人的打聽起消息來,也耳提面命讓自家兒子爭氣些。
這其中首當其衝,送禮最多的就是碩王福晉了。
胤禛看著粘桿處呈上來的折子,冷哼。甄婉正在旁邊剝花生。永琪快要下課了,她想給永琪做一碗牛奶花生露呢,上次那小子喝了讚不絕口,甄婉就記下了。
拍拍手,甄婉從炕上下來挪到坐在窗欞前椅子上的胤禛身邊,腦袋湊過去:「怎麼了?突然這臉就結了冰碴子似的。朝堂上出事了?」
胤禛現在不比以前,粘桿處除了監視好後宮,外頭眾人也沒有放鬆,加上還有個弘晝,對朝堂上的消息是手到擒來的。胤禛也沒避開,直接將折子遞到甄婉眼前:「看看吧。碩王府現在是跟令妃勾結上了。」
甄婉感興趣,湊過去大概看了下,折子上報,碩王福晉頻繁托人找令妃,大概意思就是讓令妃為皓禎美言幾句,甄婉點著頭看完了樂了:「哦?這碩王福晉還真是會找人啊。嘖嘖,令妃娘娘寵冠六宮,說的話的確是有份量的,不錯不錯。」
胤禛橫了她一眼。甄婉嘿嘿笑著,撿起一顆剛剝好的花生塞進胤禛嘴裡:「哎呀,擔心什麼真是的,勾結就勾結麼,反正碩王不過是個異姓王而已,再說,梅花烙的故事我都講給你聽了,那家人自己就會讓自己萬劫不復,為他們淘什麼神?」
說完又納悶了:「不過也奇怪,這碩王一家怎麼會這麼快就跟著令妃了呢?不說那一家子,令妃也接受他們很快啊。」
胤禛嘴角勾了個嘲諷的弧度:「這全是令妃那個遠房侄子福爾康在其中穿針引線。」
福爾康?甄婉脫口而出:「鼻孔君?」
知道是還珠,但是甄婉只是等著眾人自己登場,且她把宮務都交給了胤禛所以外面的事除非胤禛說的她自己也懶得打聽。一時聽到福爾康這個還珠核心人物(老多餿主意都是這貨出的,能不核心麼),很是好奇他是怎麼和皓禎搭上線的。說起來,因為是五阿哥伴讀的關係,福爾泰自己倒是見過幾面,福爾康卻是沒有見過。
胤禛皺眉:「什麼?」
甄婉擺手:「沒什麼,這福爾康是令妃的侄子?怎麼和皓禎湊到一起的?」
胤禛輕蔑地道:「一丘之貉。」
甄婉想了想幾個人在書中的表現,不由得為胤禛豎起大拇指,這概括的太精闢了!
胤禛眼裡寒光閃爍:「令妃先是枕頭風地讓弘歷升了福家,福爾康做了侍衛,福爾泰也成了永琪的伴讀,這會子又拉攏碩王一家。哼。這兒子還沒生出來,爪牙倒是培植得廣。」
甄婉點點頭,很是贊同:「不過他們也掀不起什麼大浪。對了,你可得讓弘晝仔細著點,我估摸著,皓禎和那個白吟霜也該接上頭了。」
胤禛道:「爺曉得。」
正說著話,外頭傳話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回來了。甄婉幫胤禛收拾好折子和密保,然後將兩個小子迎了進來,一手摟一個地親親,說了幾句話,享受了小十一的撒嬌,然後端著一疊子花生去了小廚房了。這是甄婉目前的愛好之一,給兒子做吃的。
胤禛倒了兩杯茶給兩個小子,永琪笑著接過,然後問道:「嬤嬤,今晚上可還有功課?」
胤禛每日裡都會給兩個娃娃佈置作業。
永瑆一聽嘴角就垮了,連忙茶也不喝了,拍著屁股往外跑:「我去給皇額娘打下手!」
胤禛無語,只得對著永琪道:「回十二阿哥,今晚是針對我大清和西藏幾番的交戰做出一篇文章,請明日交給老奴。」
永琪唇角含笑:「好。」
喝了一口茶,永琪轉身去取了棋盤:「有了十一哥在那搗亂,皇額娘短時間內是不會從廚房出來的,不如我與嬤嬤對弈兩局吧。」
胤禛點點頭,也想看看自上次過後,永琪棋藝是否有進步。
於是一老一少坐在窗前開始下棋。
永琪拈著棋子,下了半晌開口道:「五阿哥今日向皇阿瑪提議了考校八旗,和嘉姐姐,蘭馨姐姐和晴兒姐姐不是快要被指婚了麼,皇阿瑪就同意了,借此機會也給三位姐姐選了良人。」
胤禛嗯了一聲,落下一子。
永琪繼續道:「於是五阿哥在下了學後就迫不及待地見了富察皓禎。」
胤禛還是不語。
永琪笑著落下一子,清了胤禛左上角一小片棋子:「嬤嬤還是讓五皇叔動作快些吧。瞧皇阿瑪的意思,對那個富察皓禎是上了心的。」
胤禛手一頓,眼睛盯著棋盤,半晌道:「是。」
皇上要考校八旗的話一出口,宮外更是熱鬧了。眾人紛紛翹首等待皇上考校的日期。
弘晝沒過幾天就進了宮,在慈寧宮陪著老佛爺插科打諢了許久,把老太太哄得前仰後合的,臨走前終於逮著個機會,往肅慎嬤嬤手裡塞了紙條。
肅慎嬤嬤當晚就找了暗衛將弘晝的紙條遞去了坤寧宮。
甄婉送走了永琪永瑆,剛沐浴完出來,見胤禛冷笑著看著手裡的字條納悶:「怎麼了?」
胤禛看了她一眼:「弘晝傳的話,那富察皓禎為了白吟霜在弘晝名下的龍源樓和多隆打了一架,現下已是龍源樓聽曲兒的常客了。」
甄婉皺眉:「怎麼會……這都快八旗考校了,耗子還沒和那小白花上床?不OOXX,只是打抱不平這事就算捅出來,也傷不到他分毫。」
胤禛白了甄婉一眼,粗俗,然後道:「接上頭就好。難道還怕來不及讓他們出點什麼事麼?」
甄婉看到胤禛算計的眼光,打了個冷戰,心裡為耗子默哀一秒。
沒等胤禛算計皓禎讓他盡快犯錯,老佛爺倒是給甄婉爭取了時間。
老太太近幾日一直睡不安寧,然後某天早上突然驚醒,就開始在佛堂跪了半天,默默流淚。乾隆聽說後急了,立刻跑到慈寧宮安慰老娘,甄婉自然也是跟著去了。
結果老太太流著淚抓著乾隆和甄婉的手,直呼自己夢見先帝了。甄婉想翻白眼但是嘴上還是得安慰。
一番折騰下來,老佛爺做了一個決定:去五台山真真正正地為先帝為大清誦經念佛。
乾隆勸不住,最後只得同意。
有了老佛爺擺駕五台山的事在前,乾隆只能把考校八旗的事延後。老佛爺也留了話,讓皇上好好留心。左右指婚也得等著自己回來再說,先選出好的也是可以的。乾隆應了,和甄婉一起安排老佛爺去五台山的事。
幫著準備清點老佛爺要帶的衣服器具時,甄婉琢磨了好半晌,終於還是扔下冊子拉住胤禛,搞得胤禛莫名其妙:「怎麼了?」
甄婉嚴肅道:「老佛爺說夢見你了。」
胤禛看著她,不懂她什麼意思。
甄婉挑眉:「以前我也說夢見你了,你說我單相思!那她呢,你小老婆是不是也是單相思?!」
胤禛頓時滿臉黑線。
晴兒作為老佛爺身邊伺候的人自然是要跟著的,走之前甄婉特意拉著晴兒囑咐許久,又給了晴兒不少御寒的好皮子斗篷衣服和一些銀錢,讓晴兒感動不已。
蘭馨本來就捨不得和晴兒分開,於是去求老佛爺帶上自己,這次蘭馨還帶上了和嘉。倆人按著之前套好的戲路。蘭馨求著去,和嘉紅著眼表明自己想侍奉左右但是因為母妃身體實在不好不忍離開。老佛爺一手摟著一個直呼都是孝順的孩子,最後還是帶了晴兒。讓蘭馨好好陪著皇后,和嘉好好陪著純貴妃。當然也不忘囑咐乾隆和甄婉一定要給幾個孩子好好把關。
春寒過去,四月份天一暖,老佛爺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就動身了。
半月後,老佛爺到了五台山。待都安頓好了,送駕的人回來,已經是五月份了。
六月中旬,乾隆揮手,宣了八旗子弟進宮考校。
考校是永琪協助乾隆安排的,福爾康又事先和皓禎通氣了,所以考校期間,富察皓禎的表現相當不錯,加上那首詩也過得去,看的乾隆是頻頻點頭。
甄婉看的嗤之以鼻——老佛爺的事耽誤了兩個月,這兩個月,足夠兩個一腦子風花雪月的腦殘飛速發展,按著弘晝前兩日傳的話,這耗子已然是和小白花滾過床單私定終身的了。既然嚷嚷著堅貞不渝,皇上選額駙你瞎出什麼頭?!
對比皓禎那老子文武雙全天下獨尊的架勢,甄婉倒是更喜歡多隆,雖然不著調,做的詩也是讓人笑掉大牙,可是甄婉就是對這種性情的人喜歡。那扇著扇子搖頭晃腦的樣子讓甄婉好笑不已。
蘭馨也沒有像原著裡一樣對「文采斐然」的耗子一見鍾情,無他,不說蘭馨看不上他那份搶著出頭又裝出超然脫俗的傲氣,單說她從小就被甄婉灌輸的思想教育都足夠讓她對耗子看不上眼了。和嘉看起來也是對耗子無好感,和蘭馨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鄙夷和不屑。
而在甄婉身後的胤禛就更簡單了——這群蠢貨一個都入不了四爺的眼!
氣氛正熱鬧的時候,一個黑衣人突然竄出來,拿著長劍大吼一聲:「刺客來也!」
院子裡的王爺貴胄都慌了神。蘭馨連忙撲倒甄婉和乾隆身前,乾隆大受感動,甄婉更是擔心蘭馨被這不著調的「刺客」誤傷。
「護駕!護駕!」
耗子率先衝著乾隆撲了過去,擋在乾隆身前,一臉正氣地等著刺客上前:「皇上,請速速迴避。」看到乾隆滿意的眼神皓禎的胸膛挺的更高了。
然而一回頭,耗子傻眼了——刺客呢?
再一看,刺客已經趴在地上了!
甄婉知道這荒誕橋段所以拉過蘭馨表現十分淡定。胤禛雖然也被告知了可是此時此刻還是想一斧子把弘歷腦袋劈開,看看這個不著調的兒子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甄婉不著痕跡地拉著胤禛的手撫慰著,眼睛放到那個三兩下放倒了「刺客」的兩人身上,讚歎了一聲。方才兩人十分默契的那兩腳實在讓甄婉看的不得不誇讚。
此刻,在暖暖的陽光下兩人人傲然挺立,都是面容英俊,身形挺拔的青年俊秀,甄婉不可避免地犯花癡了。
「好帥。」
胤禛看著兩人本來是滿意的,聽到甄婉這句話立刻反捏住甄婉的手腕,用力大得險些讓甄婉叫出來。
乾隆爺十分讚許,開口道:「好了,慎琳,珊林,放過福爾康吧,他也是聽朕命令行事。」
甄婉眼中冒出粉色泡泡小聲對胤禛道:「原來這兩個就是傅恆的兒子啊。福靈安和福隆安?嘖嘖,傅恆這基因還真是好啊。」
胤禛皺了皺眉,冷哼:「擦擦嘴角,別忘了你是大清的國母!」
甄婉白了他一眼。
福爾康被兩兄弟極默契的二連擊給打得趴在地上說不出話來,福靈安和福隆安已經看乾隆的眼色上前請罪了。
乾隆看到孝賢的兩個侄子如此身手了得,也十分滿意。畢竟從小到大看著的孩子呢。
一轉頭看到皓禎,也點點頭,這個也不錯。
鬧劇總算落幕,滿院的人都不太開心,這皇上怎麼想出這餿主意的?弘晝坐在下面看看站在甄婉身邊的胤禛的臉色,拍拍小心臟又去看還猶無知覺,樂呵呵的乾隆,頓時感慨,皇兄啊,你早晚會杯具的!
(小晝子,你真相了!)
這次考校在甄婉眼裡根本就是個鬧劇,可是還是問了蘭馨有沒有相中的。蘭馨先是鄙視皓禎爭著出頭,然後又被其他人的不著邊際弄得煩悶,接下來就是刺殺那場戲,完全顧著擔心甄婉和乾隆了,哪有心思再看場下,於是只能搖搖頭。
甄婉本來還以為蘭馨會看上福靈安或者福隆安,這身份也是配的,可是說到兩人卻只看到蘭馨迷茫的神色,甄婉洩氣了。
也罷,反正據乾隆說還有一次考校。這次就是圍獵了。
摸著蘭馨的頭髮,笑著看蘭馨窩在自己懷裡撒嬌,甄婉心想,這次圍獵,那只燕子也該飛進皇宮了吧?
果不其然,皇上帶著眾阿哥才動身去圍場一日,就急匆匆地回來了。
甄婉已經接到了消息,看到永琪永瑆走進來還是裝著詢問道:「怎麼回來了?」
永瑆一臉喪氣:「誰知道,半路五阿哥從林子跑出來還抱著一個野女人,不停吵著要找太醫,皇阿瑪見了那個女人好像很吃驚,立刻就讓太醫醫治,然後就回來了。真是掃興。」
說著還揮了揮自己沒來得及放回阿哥所的小鞭子。
胤禛在一旁聽的皺眉,皇帝圍獵,圍場怎麼會無緣無故闖進來一個女人呢?
永琪笑道:「十一哥別這樣,以後行獵的機會多得是。」
永瑆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胤禛問道:「那女子現在呢?」
永琪笑著坐下享受著甄婉給他擦汗,端起茶碗:「被五阿哥抱著送去延禧宮了。」
甄婉點點頭,接著就是認閨女了唄。也不多問了,只是讓兩個小子趕緊回阿哥所去收拾一下自己換身衣服,晚上自己下廚給他們做頓好吃的補償圍獵無功而返。
永琪一如既往笑得很溫柔,永瑆一聽說有好吃的立刻也不氣悶了,抓起永琪的手就跑了出去,臨出門還不忘告訴甄婉:「皇額娘,永瑆想吃您做的糖醋排骨,可別忘了!」
甄婉看著兩個人跑出去,笑罵道:「這個饞貓。」
一回頭,看到胤禛自己在那思索,甄婉挑眉,還在想這女人接近你兒子什麼目的呢?放心,人家就是借「爹」而已,不是反賊,她哥才是!
甄婉也不理胤禛,自己帶著梅香竹韻去了小廚房給兩個小子準備吃食了。
果不其然,晚上剛過掌燈時分,宮裡就傳開了。
皇上射回來一顆滄海遺珠!宮裡多了位格格!
永瑆正抱著點心盒子吃的高興,聽到這話差點噎死,不停咳嗽,甄婉嚇得連忙給他餵水拍背。
一抬頭看到永琪笑的意味不明,甄婉皺眉,這兒子,怎麼越來越深沉了呢?
永瑆好容易不咳了,驚恐地瞪大眼:「皇額娘我沒聽錯吧?那個一身髒兮兮的村姑是皇阿瑪的女兒?!」
甄婉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永琪笑著仍是遞了一塊糕點過去:「淡定些,吃點心吧。」
胤禛則是一直鐵青著臉,直到送走了永琪和永瑆,一揮手又是一套茶具揮落在地,手背被燙到了都不覺。
「愛新覺羅?弘歷!!!!!」
你丫還能給老子更荒唐點嗎?!




☆、理由(抓蟲)


  甄婉心疼地拉住胤禛的手:「我說你這人!一生氣怎麼就和自己過不去呢。」
胤禛氣道:「考校八旗?考校女婿居然弄了一個女兒回來!皇家血脈這麼重要的事,弘歷竟然如此輕易地就開了口,簡直,簡直……」
甄婉無奈,雖然不太想為乾隆說話,但是看胤禛氣成了這樣子,只得推令妃出來承受胤禛的怒火:「你先別急,你想啊,這事如果是弘歷認定了的,也該正式旨意吧,怎麼能是奴才們傳話被聽到呢?別不是令妃那……」
點到即止,胤禛已經瞇了眼。
甄婉心想——反正乾隆認小燕子除了自己腦抽,還有一半原因是因為令妃,誰讓她睜眼說瞎話說小燕子長得像乾隆來著,所以自己這也不算給她潑髒水。弘歷畢竟還是胤禛的兒子,胤禛對他除了生氣恐怕傷心失望和後悔的情緒更多,而令妃就不同了,可以讓胤禛可勁兒撒氣。為了四爺著想,令妃,你受著吧!
胤禛沉默了片刻,直接走了出去。
甄婉知道,這傢伙肯定去找暗衛了。甄婉也不管,自己坐到椅子上喝茶。
待胤禛回來的時候,只對甄婉說:「明日你去延禧宮看看這位所謂的一箭射回來的格格。」
甄婉點點頭:「好啊沒問題。」
她還真想看看這還珠第一人形武器長得什麼模樣呢。
沒了老佛爺,甄婉就接受眾妃的禮就成了,不用自己再帶著人往慈寧宮跑,待眾人走後,甄婉就帶著胤禛去了延禧宮。
令妃正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看著臘梅幫小燕子擦汗。看著那姑娘,令妃真是覺得來的是時候。看皇上著緊的樣子,再聽五阿哥說什麼十九年前,折扇畫卷,令妃心裡就明白了,這樣一個沒爹近二十年的孩子對皇上來說,那就是一個利器,皇上素來是個心軟又感性的脾氣,對這姑娘定然會愧疚補償的,接下來就是疼愛。這姑娘人在延禧宮,皇上疼愛她,就是間接地對自己的寵愛。
令妃對五阿哥的表現也滿意,直接把這人送來了延禧宮而不是坤寧宮。
想到皇后,令妃冷笑,你那裡就算有兩個得寵的格格那也不過是養女,我這才是真正的龍女呢!
正琢磨著,冬雪跑進來:「娘娘,奴婢剛剛回來的時候,看見皇后娘娘帶著人往咱們這過來了。」
令妃挑眉:「皇后?」
接著令妃就笑了,昨日讓宮裡的人往外傳些話,皇后這是坐不住了?正好外面小太監也通傳了皇后駕到。
令妃整整衣服,帶著臘梅冬雪走出安頓小燕子的臥室,到了延禧宮正廳,對著已經進來的甄婉行禮:「臣妾給皇后請安,皇后吉祥。」
甄婉點頭:「起吧。」
「是。」令妃起了,甄婉看著她一副委屈的樣子很是撇嘴,不過行了一禮又不是打你了,這麼委屈做什麼?看的老娘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甄婉也懶得和她玩虛的,直接問道:「令妃,聽說昨日皇上從圍場帶回來一個姑娘,那姑娘人呢?」
令妃低聲道:「回皇后,那姑娘現在正在裡面休息,可憐的孩子,還沒醒過來呢。」
甄婉點點頭:「帶我去看看吧。」
「娘娘這邊請。」
令妃跟在甄婉身後進了延禧宮內室,甄婉一進門就樂了,這令妃還真是把寶壓在了小燕子的身上,竟然把自己的房間給一個丫頭住。不過也對麼,人家認定了這是皇上的滄海遺珠,可不得表現表現。
走近床榻,甄婉就看到了小燕子。
嗯,英氣的劍眉,圓潤的臉型,沒睜眼不知道眼睛大不大,甄婉現在是真的佩服令妃睜眼說瞎話的功力了,這小燕子長得哪裡和乾隆像了:「聽說,這位可能是皇上遺落在外的女兒?」
令妃道:「回娘娘,皇上是看這姑娘長得和皇上很像,所以……」
甄婉打斷她,似笑非笑:「哦?是皇上看出來的,還是你看出來的的?」
令妃捏緊帕子。臘梅在一旁悄悄扶住令妃的胳膊。
甄婉嗤笑,轉過頭打量小燕子:「容嬤嬤,你覺得像嗎?」
胤禛很想直接說不像!可是令妃還在那,不能給她什麼把柄去弘歷面前告甄婉的黑狀,於是道:「回皇后娘娘,奴婢看不出來。」
甄婉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是看不出來像吧?
胤禛回了她一眼:別鬧。
甄婉正了下表情,視線又放到小燕子身上,突然看到眼皮下的眼球動了動。醒了?
甄婉樂了,有意思啊。甄婉決定逗逗她,也提個醒。
於是特意離小燕子近了些:「本宮是真不覺得這位姑娘和皇上像,會不會弄錯了?也許……這位姑娘是來送信的?」
甄婉看到,小燕子的眼珠突然動的更快了,嘴角也抿起來。
甄婉笑了,回頭看著令妃道:「本宮知道妹妹素來最是能為皇上分憂解愁的,可是這皇室血脈是大事,哪能如此臆斷,這萬一弄錯了,可是砍頭的罪過啊。」
令妃臉一白,立刻跪下道:「臣妾知道臣妾讓皇后娘娘不滿意了,是臣妾做的不好,可是這孩子是皇上確認過的,而且實在可憐的緊,娘娘就請仁慈一點,憐惜她吧。」
甄婉嘴角一抽,尼瑪乾隆不在也說這麼漂亮的話?道行不淺啊。
胤禛在一旁看的又開始渾身冒冷氣。
甄婉受不了令妃的演技,擺擺手:「臘梅冬雪這是做什麼?還不趕緊攙扶你家主子起來?」
正爭執間,乾隆進來了:「這是做什麼?!」
甄婉嚇了一跳,不是吧?又來一個添亂的。
看到令妃楚楚可憐地跪在地上,乾隆立刻心疼了:「愛妃快起來,這是怎麼了?」
令妃拽著乾隆的袖子柔聲說:「皇上,請您別生氣,都是臣妾不好。說錯話了,惹得皇后娘娘生氣,臣妾知錯了。」
乾隆皺眉,看到甄婉挑眉看著自己懷裡的令妃,氣勢的確夠強,但想到這些年皇后沒有隨意處罰過人,也沒有和其他人為難,所以還是沒立刻發難,問道:「皇后今日怎麼來這了?」
甄婉笑著行禮,然後道:「臣妾聽說皇上帶回來一個姑娘,所以來看看,大概臣妾嘴拙不太會說話,不知怎麼著就將令妃妹妹惹哭了,您看這……」
哼,以退為進?別以為就你會!
乾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知道怎麼辦了。只好自己找了個台階:「好了好了,誤會而已,看看你們兩個。」視線放到床上,柔聲問道,「小燕子怎麼樣了?」
令妃正為甄婉的話暗恨,聽乾隆這麼問,立刻柔聲道:「回皇上,吃了藥了,可是人還是沒醒,這可憐的孩子。」說著又是用帕子抹眼。
甄婉冷哼,出聲道:「皇上,小燕子隻身闖圍場是很有勇氣,可是……臣妾聽說您要將她認為格格?」
乾隆聽甄婉說小燕子有勇氣就開心了,心想,像朕啊這是,笑著道:「是啊,皇后,哎,都是朕的錯啊,讓這孩子認爹都要走一圈鬼門關,朕對不住她啊。」
甄婉渾身發冷,扯著嘴角道:「可是皇上,這認格格是個大事,這麼做,是不是有些草率。」
乾隆不太高興看了,他就是個自大的人,自己認定的事誰也不能質疑,於是聲音冷了幾分:「皇后這是什麼意思?」
甄婉還沒開口說老佛爺那會介意的,就見令妃幾步上來:「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您覺得小燕子和皇上長得不像,可是臣妾看真是像極了,而且有皇上的信物,怎麼會認錯呢?」
乾隆果然問道:「什麼不像?皇后,你覺得小燕子不像朕嗎?」
甄婉瞇了瞇眼,淡淡道:「回皇上,臣妾只是覺得,這姑娘閉著眼,看不真切。」
乾隆揮揮手:「罷了,朕已經讓人擬旨了,皇后就不要再質疑了,先回坤寧宮吧。」這皇后,怎麼這會子這麼不懂事了。乾隆心裡琢磨。
令妃暗笑。
甄婉感覺到身邊胤禛越冷越冷的氣質,無奈,連忙行禮出了延禧宮。
揮退了下人,甄婉帶著胤禛去了御花園。
胤禛道:「你方才說的話太不謹慎了。」
甄婉笑著伸手撫上園子裡開的正好的花,她也知道這些話不太合適,但是看到小燕子又想到紫薇。那朵聖母花甄婉並不是很討厭,畢竟她很多時候都是被帶動。最初是無人可以依靠被福爾康騙了去,再後來,小燕子衝動總是犯錯都是紫薇給擦屁股求情,再再後來,就是那三個人總是腦子發熱,她也只能跟著走了。例如偷運含香出宮這事,紫薇是拒絕過的,覺得對不住乾隆,可是小燕子就偏偏要用義氣壓她,給她扣上自私自利不顧他人的帽子,紫薇受不住。
雖然擋不住她自己本身也有點腦殘,可是比起其他人,甄婉還算覺得紫薇比較順眼,又是真正的皇家格格,甄婉雖然也想看戲,但也想幫幫她,這才暗示小燕子。接下來,小燕子還要不要認爹,就不是她能管得了。
當然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胤禛見甄婉半晌不答話皺眉:「怎麼了?」
甄婉回頭看他,突然就笑了。
甄婉站在奼紫嫣紅的花中央,美麗的容顏因為那抹笑剎那間比花還要奪目。真真是人比花嬌。
胤禛微微愣神,覺得甄婉的笑除了美好,還有一些他看不清的東西。
甄婉笑道:「喂,四爺,我可是為了你一心惦念的皇家血脈盡力了,可是你兒子一心要認了那個小燕子,所以不關我的事哦。」
這才是更重要的原因。
捨不得看他每日為了乾隆這樣那樣的腦抽難過憤怒,捨不得他一心收拾好的紫禁城被那隻鳥搞得烏煙瘴氣——雖然這理由是和看戲博弈好久才佔了上風的。天知道決定捨棄看戲的時候自己心疼啊——多好的娛樂項目!
胤禛聽了甄婉的話,看著她笑的帶些俏皮的樣子,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11

☆、把草


第二日,乾隆正式下了旨,封小燕子為還珠格格,並且要帶她去祭天。
胤禛聽了這個消息自然是氣得眼前發黑——正宗皇子都不曾有這般待遇,一個民間的格格,哪怕是真的滄海遺珠,用得著昭告天下有個私生女嗎?!
可是永琪和永瑆都在,胤禛沒法再藉著摔東西來表達憤怒,只能是黑著一張臉。
甄婉擔心地看了胤禛一眼——上歲數了,不會被那個不孝兒子氣得中風吧?甄婉於是拉著胤禛的手讓他坐下:「嬤嬤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這裡沒外人,坐下休息會吧。」
胤禛感覺到甄婉在捏他的掌心,拍了她的手一下表示自己沒事便坐下了。
永琪吞下點心笑著問道:「嬤嬤,您昨兒個不是和皇額娘一起去看過那位格格了麼?是怎樣的?」
甄婉看了看胤禛的臉色,連忙接口道:「我們過去的時候她還沒醒,所以看不出什麼。」
永瑆擦著嘴巴上的糕點屑:「還沒醒皇阿瑪就這麼寵了?」
永琪笑道:「十一哥,不如我們去看看這位新來的姐姐,你看如何?」
永瑆眼睛一亮:「好啊,走走,十二咱們現在就去。」
永瑆拉著永琪跑出去了。
看著兩個小子跑了,甄婉連忙將胤禛手邊的茶碗都端走:「說好了啊,生氣也不許再砸東西了!」
上好的完整的古董在自己眼前砸來砸去,心疼!
胤禛哼了一聲:「弘歷這個不著調的,不查探清楚認下一個女兒就算了,居然還想去祭天!簡直不知所謂!」
甄婉把茶具放到離胤禛遠遠的地方,然後說道:「既然都認下了,你也就不用置氣了。最近你這脾氣犯的可有點勤,我看我一會讓梅香去太醫院給你拿點敗火的藥吃吃。」
胤禛白了她一眼:「用不著。」
甄婉好笑:「怎麼用不著?你要是被你那兒子氣病了,你讓我怎麼辦?」
胤禛心裡一跳,向著甄婉看過去。
甄婉走過來吊在胤禛脖子上:「爺,您要是累病了,這宮務可誰來幫我管啊?」
胤禛一口氣憋在胸口,頓時更加氣悶!
因為觸及到了皇室血脈的問題,而皇室血脈又是大清江山之後在胤禛心裡排第二的重要問題,所以胤禛找機會見了弘晝一次,讓他派人去山東濟南查查這位還珠格格的底細以及過往。
弘晝聽完胤禛的話,看看他阿瑪的臉色,默默為他哥哥在心裡拘了一把同情淚。
至於宮裡——
甄婉幾乎每日都能聽到關於新來的格格的傳聞。
聽說,新來的格格得到了皇上好多獎賞。
聽說,皇上每日下朝都要去延禧宮看看新來的格格。
聽說,那位新來的格格身體漸漸好了。
……
好多聽說,甄婉也就只是聽別人說說,自然不會往心裡去。對於小燕子,甄婉也沒再去看過,只是寫了信派人通知了五台山的老佛爺,之後就再也不管。
反正她也管不上。那日去看小燕子說了一句有些草率惹得乾隆不太高興,這陣子都不再來坤寧宮,甄婉可不想再去討人嫌。更何況延禧宮還有一位美麗溫柔的令仙子會對小燕子百依百順不是麼?
另一邊,小燕子在延禧宮過的那叫一個舒服。每日裡就算穿衣服吃飯都有美貌的宮女在旁伺候著,這種日子她以前在大雜院簡直連想都不敢想。沉浸在乾隆的慈愛,令妃的溫柔,日子的舒坦中的小燕子每日過的都像在雲端一樣,都快想不起紫薇來了。
直到這日,令妃見小燕子身體大好了,提議帶著小燕子去御花園逛逛。小燕子本來就是個喜動不喜靜的人,聽說可以出去逛,連忙點頭答應,嘴裡不忘誇獎令妃善解人意,惹得令妃那了帕子掩口不停地笑。
兩人走到御花園,小燕子被眼前精緻的雕樑畫棟亭台樓閣看的傻了眼,不停的問道:「這是一個院子還是一座城啊,這左一進,右一進,看得我都迷糊了。」「好奇怪哦,這裡又沒有河,造這麼長的橋幹嗎?」
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德行說的身後的宮女太監都微微撇嘴,這格格也太沒見過世面了。
令妃心裡對小燕子的沒見識也是很鄙夷的,可還是端著溫柔的笑容說道:「這皇宮內苑啊,一時三刻也是看不完的,你這身子也剛剛好,就隨意看看吧。」
小燕子點點頭,又往前蹦躂了兩步,從蔥鬱的樹木間看過去看到了一個簷角和一塊牌匾,驚喜道:「哎,這上面有一座亭子!」
仔細看了看那牌匾,納悶地道:「把草問?」
令妃等人俱傻眼。這還珠格格沒學問居然到這種程度了?挹翠閣能讀成把草問?!
令妃心裡對小燕子的不識文墨更是鄙視不已。她都忘了,自己也不過是包衣出身,不過是跟在孝賢皇后身邊久了,後來又做了乾隆的枕邊人,這才慢慢識字的。
小燕子沒看到眾人的表情,還自言自語道:「好奇怪的名字。」
然後也不管這亭子的名字了,笑道:「我好像到了一個仙境,太沒真實感了!將來我出了宮,回到民間,跟紫薇金鎖柳青柳紅他們說,他們肯定都不會相信的!」
小燕子一高興,想到自己的好心情要讓大家都知道,這才想起了紫薇,然後心裡想著,不知道紫薇怎麼樣了,自己做了這個格格她還不知道呢!想著,小燕子心裡升起一絲愧疚。
令妃聽完便皺眉了,只當小燕子說出的人名都是進宮前伺候的人也沒多在意,只是告誡道:「格格,我要告訴你一句很重要的話。」
小燕子扒著石頭晃動著身子,眼睛還在那亭子上轉悠:「什麼話?」
令妃笑了笑,說道:「你現在被皇上認了,就再也不是當初的小燕子了,皇上有那麼多的格格,我還沒有見過他喜歡哪一個像喜歡你這樣,被皇上寵愛,是無上的榮幸,也是十分危險的事,在宮裡,多少人眼紅,多少人嫉妒,我不得不告訴你,你一個不小心被人抓住了小辮子,你很可能就糊里糊塗地送掉了一條小命。」
令妃說到最後,那口氣那表情已經是很嚴重了,說的小燕子眨巴眼道:「哪有那麼嚴重啊。」
令妃瞇了眼:「你最好相信我。」
小燕子下意識地想到自己剛醒的那天,聽到那個皇后說的話——「這皇室血脈是大事,哪能如此臆斷,這萬一弄錯了,可是砍頭的罪過啊。」那個皇后聲音雖然很好聽,可這話聽的當時的自己險些出了一身冷汗呢。想到這,小燕子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然後辯解道:「可是娘娘,我遲早是要出宮回家的!」
令妃忙將帕子掩口,噓了一聲。看了看左右才說道:「這話就是犯了忌諱,什麼回家?這,就是你的『家』了。」
看了看小燕子的表情,令妃恢復笑容又說道:「從今以後,你的榮華富貴是享用不盡的,可是,你千萬不要再說你還懷念民間的生活,或者是有關你爹娘的疑惑,現在,皇上認定了你是格格,你就是千真萬確的格格了,你自己,也要毫無疑問地相信這一點。知道嗎?好了,我陪你去亭子坐坐吧。」
說罷令妃就抬腳要走,小燕子偏偏問了一句:「那萬一我不是格格?要怎麼辦啊?」
令妃剛抬起的腳被小燕子這句話嚇得頓時崴了,臘梅連忙走上前扶住要摔倒的令妃:「娘娘小心。」
令妃穩住身子,臉上的笑容已然退了個乾淨,只剩下白,令妃推開臘梅的手,走近小燕子與她面對面:「如果你不是格格,那就是欺君大罪,那是肯定會砍頭的!不止你一個人被砍頭,受牽連的人還有一大群,像我,,像五阿哥,像福倫,像鄂敏,都脫不了干係!所以,這句話,你咽進肚子裡,永遠不許再說!」
小燕子頓時傻眼了——這麼多人都會被砍頭嗎?那可怎麼辦?她不想這麼多人陪她死啊,最主要的是——她自己也不想死啊!
與此同時,亭子裡坐著的永瑆也傻眼了,壓低聲音永瑆對身旁的永琪道:「我說,這令妃娘娘也太會牽連人了!鄂敏頂多是事發時在場,人鄂敏又沒有攛掇皇阿瑪認這個格格!」令妃這是要鬧哪樣?!
小十一養在皇后名下,沒少見識到令妃的軟刀子,自然對這個女人沒什麼好感,尤其這次因為這個格格的事,惹得皇阿瑪好些日子沒來坤寧宮陪他們吃飯,小十一不太痛快。
永琪含笑拈起桌子上紙包裡的點心——這是甄婉怕他們課業多,腦力消耗最容易餓了,特意做好了包好讓他們帶著下了課墊肚子的:「小聲些,我們聽著就是了。」
永瑆點點頭,豎起耳朵繼續聽。
永琪看永瑆的架勢勾了勾唇角。沒想到下了課兩人遣走了下人只想來這偷懶坐一會放鬆放鬆,就聽到這樣一齣好戲。
假如我不是格格?
呵,看來,這個還珠格格說不定真的有問題啊。
要麼說人倒霉喝涼水也塞牙呢,小燕子在下面,看不到這亭子的完整面貌,又有樹擋著,自然看不到裡面還有人,永瑆永琪也沒出聲,令妃又看這比較偏靜,加上被小燕子的話驚到了忙著告誡她,自然也沒注意到。這可真是……
令妃也察覺到了,這小燕子似乎總在試探如果她不是格格該怎麼辦,該不會……令妃心裡打了一個激靈,然後堅決否認,不會的,就算真的有問題也必須沒有!不然自己肯定會像她說的一樣受到牽連!
何況小燕子有信物,大概只是不適皇宮的生活吧。看她看什麼都新奇的樣子,大概也是怕萬一自己不是這好日子就沒有了吧。
令妃這樣想著,才好了些。
正想再開口敲打一番,另一邊小路上,永琪帶著福爾泰走了過來。看到令妃和小燕子說道:「誒?這不是我一箭射來的格格嗎?」
令妃聽到聲音回了頭,看到來人立刻笑了:「五阿哥,爾泰,好久沒有見到你額娘了,替我轉告一聲,讓她沒事的時候來宮裡轉轉。」
爾泰連忙打了個千:「娘娘吉祥,我額娘啊,也天天叨念著娘娘呢,可是全家都知道,娘娘最近好忙,要照顧這位新來的格格。」
永瑆在亭子裡聽到直撇嘴,又壓低聲音說道:「哼,命婦進宮也是要遞牌子的,福倫的福晉倒是能來隨便轉了。本阿哥倒是不知道,何時這皇宮內苑這麼隨便!這令妃是生怕人不知道她受寵啊?你看看那福爾泰,竟然等宮裡主子說完話後才行禮,真是沒規矩,包衣就是包衣!」
永琪笑笑,將石桌上的點心包好收起來:「人多了,別等他們看見我們,走吧。」
永瑆有點不甘心,但還是點點頭和永琪一起起了身。從亭子另一邊的石階往下走。
剛走到一半,就聽五阿哥開了口:「你穿了這一身衣服,和那天在圍場裡真是判若兩人,沒想到,我有一個這麼標緻的妹妹。」
永瑆險些將腳扭了,驚恐地瞪著永琪。永琪也是皺了皺眉,然後也不說話,拉著永瑆往下走。走下石階,轉了個彎有一座假山,永琪停下腳步:「繼續看戲?」
永瑆連忙點頭。
兩人鑽進假山的石洞裡隱藏好。
另一邊,小燕子也聽出永琪誇自己長得好,羞澀地笑了笑:「原來,你就是五阿哥啊。」
令妃笑道:「格格大病初癒,只怕站久了不好,來,咱們到亭子裡坐一下。」
永琪笑著說聲好,便帶著爾泰跟在令妃身後往亭子走去。
幾人坐定,奴才們呈上糕點茶水,永琪又看了看小燕子,說道:「身體都好了麼?那天在圍場,我明明看到的是一隻鹿,就不知怎麼一箭射過去就射到了你,後來知道你傷的很重,我實在懊惱極了!」
小燕子擺擺手笑道:「你不用懊惱了,虧了你那一箭,才讓我和皇上見了面啊,我謝你還來不及呢!」
福爾泰在一旁也笑著插口:「那你可就謝錯認了,你該謝謝我才對。」
小燕子瞪著大眼睛看著爾泰,令妃看她的神情,笑著介紹道:「這位是福倫大學士的二公子,爾泰,他和大公子爾康,可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呢!爾泰啊,現在是五阿哥的伴讀,兩個人,可是焦不離孟。」
小燕子點點頭,歪著頭問道:「為什麼我該謝謝你呢?」
爾泰笑道:「如果不是我分散爾康的注意力,可能你就逃掉一劫,五阿哥瞄準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這才射到了你。所以啊,你該是被我們兩個獵到的!」
小燕子聽的似懂非懂,最後只能笑笑聳聳肩。
永琪在一旁看到,讚歎宮裡從沒見過這樣率性的女孩子,於是端起茶碗:「我以茶代酒,敬最美麗的小鹿。」
小燕子撲哧笑了,然後也說道:「敬最糊塗的獵人!」
永瑆在下面聽的已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了,就聽小燕子呸了一聲抱怨道:「哎呀,喝茶水都沒有味道,為什麼不真的喝酒呢?滿人不都是該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嗎?」
永琪眼睛一亮,只覺得眼前的小燕子率性灑脫地可愛,點頭道:「說的是,拿酒來!」
接下來,兩個人就看到亭子裡把酒言歡了。
永琪聽到幾個人說什麼規矩,就知道沒什麼可看的了,捅了捅永瑆,然後指了指身後。
永瑆還沒緩過神來,直接被永琪帶著走了。
直到回了坤寧宮,永瑆才緩過神來。問了菊蕊知道甄婉正在屋裡看書呢就直撲正廳:「皇額娘皇額娘!」
甄婉正坐在窗戶下的凳子上看雜記呢,胤禛在一旁翻看宮務的單子——因為胤禛反抗甄婉讓沒想帶回來的敗火藥,甄婉直接甩了單子:「看看,你最近砸了多少東西?學什麼不好學宮裡的怨婦!把你擱我們那不用培訓都能直接上崗當城管了!」
聽了甄婉解釋何為城管的胤禛也檢討了一下,再看看自己砸的東西,聽甄婉磨叨多少多少錢,便決定以後不砸了,順便看看這宮裡其餘各宮的份例是否超標了。
這點上甄婉倒是不詫異,畢竟當了一輩子摳門皇帝,肯定不會明知浪費還繼續浪費的,而且還會監督別人!爽啊。本來胤禛讓她看這些玩意就煩,現在直接給甩回去了!
這會甄婉正看雜記入迷呢,就聽到永瑆大呼小叫地進來了:「皇額娘皇額娘!你快來幫幫我,是我不是在這宮裡長大的孩子,還是他們不是?!」
重規矩的胤禛聽到永瑆的動靜就皺了眉。
甄婉卻十分納悶:「他們?誰們啊?」




☆、保護

甄婉被永瑆說的莫名其妙:「說什麼呢,小子?」
永瑆拉住甄婉的衣袖:「皇額娘,剛剛我和十二弟下了學,就去御花園,沒一會令妃就帶著那個新封的還珠格格走了過來,於是……」
永瑆辟里啪啦地將自己之前和永琪看到聽到的事說了個事無鉅細,永琪在一旁微微笑著,時不時糾正永琪說錯的台詞,將胤禛聽的目瞪口呆,甄婉倒是沒什麼感覺,多少年前開始這部電視劇就在某個台播啊播啊播,無論寒暑假,一二三部用不放過!
胤禛咬著牙黑著臉道:「果然是沒規矩。」他活了兩輩子就沒見過這麼沒規矩的!
永琪倒了一杯茶遞給胤禛:「嬤嬤,這有什麼可懊惱的,您歲數大了,莫氣壞了身子。」
胤禛只能接過茶水,看了永琪一眼,令妃那群混賬!氣死朕了氣死朕了,朕——朕真的歲數大了?怎麼最近總有人在我耳邊說這句話?
於是四爺憤怒之後又郁卒了。
甄婉好笑地看了胤禛一眼,然後道:「永琪說的沒錯,你生哪門子氣。再說這令妃幹這事不是一兩次了。」
永瑆挑挑眉毛:「包衣妃子倒是神氣。」
甄婉掐著他的鼻子:「你個小吃貨,記住啊,這話以後別亂說,仔細被宮裡人聽見,有你好果子吃。」
永瑆撇嘴不屑,撥開甄婉的手:「知道啦皇額娘!」
甄婉又掐了他嫩嫩的臉蛋一把,把永琪也拉過來,嚴肅道:「這宮裡的事呢,你們兩個不要摻和知道麼?就算再看到今天這樣的事也要繞道走,至於這新來的格格怎麼樣你們不要管,只要知道你皇阿瑪很寵她就是,記得避其鋒芒。」
永瑆皺眉:「皇額娘,我和十二弟才是正經的皇子,怎麼能避著一個野丫頭走?說出去會被人笑死!」
永琪抬頭懶懶看了他一眼:「十一哥,不繞開走難不成你想和今天五阿哥一樣,湊上去喝酒吃肉?」
永瑆想到小燕子那大腿一叉,雙手端酒的架勢,打了一個激靈:「算了算了,爺我不跟女人一般見識。」
甄婉笑著把永琪摟進懷裡親了一口:「還是永琪有辦法治得了這小十一。」
永琪的臉有些紅:「皇額娘……」
永瑆也不依了:「皇額娘!」
甄婉樂呵呵地將兩個孩子抱在一塊。
永琪看了看一旁的胤禛,笑道:「嬤嬤,我知道你最重規矩的,可是格格不在奴才管束之列,您的心思還是放在伺候皇額娘身上比較好。」
胤禛淡淡挑了挑眉,沉聲道:「是,十二阿哥的話老奴記下了。」
甄婉也看了胤禛一眼,歎了一口氣。
甄婉囑咐了孩子們看見那群腦殘繞路走,永琪永瑆也貫徹的挺好的,可是沒想到孩子們躲開了她自己倒是躲不開。
沒幾日,乾隆就過來了,這是自從甄婉去延禧宮後頭一次看到乾隆呢,於是甄婉也挺納悶的,請了安,給乾隆奉了茶,問道:「皇上今兒個怎麼得空過來了?」
乾隆笑瞇瞇的:「皇后啊,令妃今日派人跟朕說,小燕子大好了,朕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她。你意下如何啊?」
甄婉暗自撇嘴,心想,我能說不麼?您大爺估計又是聽了令妃那丫的教唆跑來找茬的吧?要是我說不去你又該衝冠一怒了吧?
於是甄婉笑著點頭道:「臣妾是嫡母,關心孩子也是應當的,臣妾自然同皇上一起去。」
乾隆滿意了,也不多呆:「那咱們這就去吧。」
兩人到了延禧宮,宮門口站著的小太監老早就通傳了,進去的時候,令妃正站在門口:「臣妾給皇上,皇后娘娘請安。」
乾隆將令妃扶起來:「令妃啊,朕和皇后今日來看看小燕子,那丫頭人呢?」
令妃拿著帕子掩嘴一笑:「格格剛打扮完,這會子聽說皇上和皇后娘娘來了,正在屋裡等著呢。」
乾隆點點頭,邁著大步就往裡走,甄婉看到身邊的胤禛皺了眉,就知道想什麼,可不是麼,妃子迎接聖駕都得出來,一個沒品級的格格還在屋裡等著。
不經意地掃了胤禛的袖子一下,胤禛看了甄婉一眼,慢慢地恢復面無表情。
幾個人進了屋,小燕子正杵在那呢,看到乾隆和甄婉進來微微有些慌亂,乾隆看了看小燕子笑道:「好好,果然人靠衣裝,小燕子啊,穿上這身衣服利落了許多啊。」
甄婉看了看小燕子一身大紅的衣服和那滿頭的珠釵環翠,歎了口氣,還沒等開口呢,令妃先搶話了:「格格,還不快給皇上請安?」
直接略過了甄婉。胤禛一個眼刀掃過去,雖然是在身後,令妃還是覺得背心突然一涼。
小燕子點點頭,然後想了想令妃之前教她的動作,甩了帕子:「皇阿瑪吉祥,皇后娘娘吉……啊——哎呦!」
一屋子的人驚愕地看著小燕子五體投地地趴在地上,甄婉喃喃道:「這……不用行這麼大禮吧?」
令妃連忙跪下請罪:「是臣妾不好,是臣妾沒有教好格格,皇后娘娘息怒。」說完哀怨地看了甄婉一眼連忙跑過去扶起小燕子。
甄婉還納悶呢——我沒怒啊,息什麼,乾隆就瞥了甄婉一眼開口道:「皇后,小燕子來自民間,這規矩還沒學會,就不要太嚴肅了嘛。」
甄婉看了令妃一眼,敢情這等著呢,於是福了身應了聲是。
待到一群人都坐下了,乾隆開始問小燕子在宮外的生活,小燕子這些日子沒少見乾隆,知道他對自己一向和顏悅色,也就放開了膽子說,最後說到謀生的時候更是手舞足蹈快要跳起來了,嘴裡那山東話也是往外冒,看的甄婉只覺得腦袋上是黑線一排一排的往下滑。
乾隆倒是看的很樂呵,時不時的大笑,令妃更是在一旁用帕子掩著嘴嬌笑,時不時說一句小燕子真是活潑什麼的。說到賣藝還擦了擦眼睛,心疼小燕子流落在外,惹得乾隆更是內疚。
終於看著消停了一些,甄婉開了口:「皇上,小燕子在外的確吃了不少苦,這進了宮就好了,您也別難過了。不過,臣妾有一事……」
乾隆道:「說。」
甄婉點點頭,對小燕子笑道:「格格,你這身衣服是不是該換了,這守孝期間,實在不該穿的這麼披紅帶綠的。」
乾隆一挑眉,看向令妃,令妃臉都白了,連忙跪下:「皇上恕罪,皇后恕罪,是臣妾的不是。臣妾思慮不周。」
小燕子一看對自己那麼好的仙子娘娘跪下,立刻急了:「皇阿瑪,令妃娘娘沒錯,為什麼要她跪下?」大眼睛瞪著甄婉——就是她說完話令妃娘娘就跪下了,肯定是她讓跪的,看來令妃娘娘說的沒錯,皇后最是壞的!
甄婉對小燕子的瞪視不予理會:「格格,犯了錯自然要請罪,這是規矩。」
小燕子的眼瞪得更大了,可是沒等說什麼,一股森冷的氣息縈繞住她全身,小燕子一個激靈,看到了胤禛那雙漆黑的眼睛。頓時只顧著張嘴而忘了說話。
不止小燕子,整個屋裡的人都覺得一股冷氣縈繞四周,甄婉兀自端著茶碗喝了一口茶,四爺的冷氣真是沒有人不怕啊,還好自己練出來了。
乾隆微微縮縮脖子,咳了一聲道:「令妃起來吧,這事的確不妥,小燕子,你娘的孝期你還得守孝,的確不該這麼穿,」說著轉向甄婉,「這事皇后來辦吧。」
甄婉應是。
小燕子剛想說這麼好看的衣服她才不脫,卻被令妃拉了一下袖子,不甘心地看了看甄婉,心想都是她害的,但也沒再說什麼。
雖然出了個插曲,但是不影響乾隆對小燕子的喜愛之情,甄婉對於這點倒是可以理解——乾隆自己就不怎麼孝,親爹死了都不服喪,別說,這點上小燕子還真是跟乾隆像極了!
後來乾隆被小燕子逗得高興更是一揮手將漱芳齋賜給了小燕子,讓她自立門戶。
小燕子一聽自己有自己的房子樂得不得了,令妃也是眼睛一亮,這到歲數的格格都是住在西三所,看來皇上真是寵愛這個還珠格格啊。
甄婉是沒感覺,胤禛直到此刻心裡才舒坦點——這種野猴子,就該扔去戲園子!讓她住進西三所,爺還怕帶壞爺的孫女們呢!
鑒於小燕子接二連三出狀況,乾隆沉吟片刻,最後還是將教導規矩的事交給甄婉。眾所周知,皇后是最重規矩的。當然,不排除乾隆有幫小燕子之嫌。皇后親自教導的,她自己就不能挑毛病了吧?
甄婉歎氣自己啥都不摻和還落上這破事,但也只能接下了。
於是小燕子搬去漱芳齋的第二日,胤禛就過去了。
本來甄婉是不想讓胤禛親自去的,可是胤禛覺得,在他管轄下的後宮不能有這麼粗鄙的人,所以堅決親自教導。四爺自從教導了永琪蘭馨永瑆後,完全把教育事業看成了一件捨己其誰的大事,甄婉只得同意了。
胤禛以為,對付一個野丫頭自己是手到擒來的,可是沒想到,這個野丫頭難馴的很!學個走路都要走上一兩個時辰卻還是走不對!好容易走的看得過去了,磕頭也是不好好磕,一付應付的架勢!最主要的是,跟她交流不了!完全是雞同鴨講!
到最後,兩人槓上了!
小燕子指著胤禛鼻子:「你不是要親自教我嗎?那你磕一個給我看看!」
胤禛臉青了!爺活了兩輩子除了皇阿瑪康熙爺還沒給誰磕過頭呢,現在居然要爺為了教你磕頭?
方才一直給小燕子示範磕頭的蘭沁本來就因為這格格不好好學累得自己磕來磕去就不太高興,聽到這話更是不滿極了:「格格,容嬤嬤年紀大了,還是奴婢給您示範吧。」
小燕子乾脆站起來:「我就要她磕!她不是親自教我嗎?那就先給本格格跪下!」
胤禛怒了:「放……格格,老奴知道您不願意學規矩,但是,您最好收了您的心思,早學完,老奴也好早交差!」
小燕子瞪著他:「你算那顆蔥?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胤禛瞇了眼,真是恨不得一腳將這個油鹽不進的東西給踢出去,可是不能跟格格動手,於是乾脆走過去按著小燕子的肩膀讓她跪下。
前世習武,這一世除了陪著甄婉胤禛也沒落下鍛煉,手勁自然不小。小燕子被壓的哎呦一聲跪下了,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叫喊:「嬤嬤,躲開!」
小燕子也不去看,直接就炸毛了:「你敢跟姑奶奶動手?」
甄婉又被紮了,一旁的蘭馨連忙抓起甄婉的手:「皇額娘,怎麼又扎手了?」
一旁侍候的梅香也是著急,菊蕊倒是笑道:「主子以前可不怎麼做針線活兒,今個和蘭格格學了一回,嘗到苦頭了。」
「沒大沒小,」竹韻橫了菊蕊一眼,然後看了看甄婉的手,「主子,要麼就先別繡了,仔細手,奴婢去把金瘡藥給您拿來吧。」
「哪有這麼嬌氣,」甄婉擺擺手,然後放下手裡繡了一排線的綢緞,「也不知怎麼的,今個就是心神不寧。」
蘭馨急了:「皇額娘可是不舒服?梅香,傳太醫。」
梅香應了一聲就要往外走,甄婉連忙將人拉回來:「哎呦我說,你們主子我哪有這麼嬌嫩啊,紮了兩下,我這就是覺得好像忘了什麼事來著……」
一屋子的人互相看看。
甄婉皺著眉,思緒左轉右轉。
突然一愣:「走走,快,本宮要去漱芳齋!」
一屋子的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蘭馨最先跟上去,梅香幾個人也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跟著出了門。
甄婉在前面走的飛快,該死的,她就該攔住胤禛不讓他去!也怪她多年前看的電視劇劇情記得細節記不清晰,怎麼就忘了,容嬤嬤教小燕子規矩的時候是被打了的! 四爺這一世也算上了年紀了,萬一被那個蠻牛撞了一下怎麼得了?
甄婉往漱芳齋趕著,汗都下來了。
甄婉進門的時候直接推開通傳的小太監,一抬頭就正看到胤禛壓著小燕子下跪,心裡一跳,二話不說直接跑了過去:「嬤嬤,躲開。」
小燕子正在怒火升騰的時候,也不看誰來了。倒是胤禛聽到甄婉的聲音微微詫異,轉過頭去看。
只見甄婉跑進屋的時候,釵都斜了。正要開口提醒一點大清國母的儀態都沒有,卻見甄婉直接跑過來將自己推了開去。
「敢跟姑奶奶動手,你算那顆蔥?!」
小燕子一個老拳就揮了出去,直接打在了甄婉的肚子上。
甄婉臉色一白,趴在了地上。心裡罵道——尼瑪你個蠻牛!這麼大力氣?想打死老娘啊?!靠!
跟著跑進門的蘭馨傻了:「皇額娘!」
梅香幾個人連忙跑了進來,離得最近的一直陪著學規矩的蘭沁立刻撲過來扶起甄婉:「主子,主子,你怎麼樣?」
說著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小燕子:「格格,你怎麼能和皇后娘娘動手?」
胤禛驚怒交加,甄婉方才將他推到了一旁,可也是摔在了椅子上,除了胳膊被椅背子鉻了一下也沒大礙,但是看到甄婉被小燕子打了胤禛的火徹底壓不住了。
小燕子愣了下,大聲道:「我要打的是這個惡毒的容嬤嬤,皇后你怎麼跑來了?不關我的事!」
這下子不管是在這的蘭沁還是跟進來的蘭馨梅香等人,皆是痛恨地看著小燕子。
胤禛更是猛然起身,揚手一把嘴巴直接扇到了小燕子臉上:「混賬東西!做錯還不承認?!」
打完一轉身從蘭沁懷裡擁過甄婉:「怎麼樣?」
甄婉咬牙道:「你試試?」
胤禛想到如果甄婉不推開自己那這會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個了,對著甄婉的沒好生氣一點怒火也無,只剩下喉頭有點澀澀的。
蘭馨慌亂地問道:「皇額娘,您傷到哪了?」
梅香更是連忙轉頭去請太醫了。
小燕子被胤禛打了一巴掌唯一的一點心虛就沒了,從背後推了胤禛一把:「還沒人打過姑奶奶呢!」
胤禛被他一推,直接壓在了甄婉身上,讓甄婉的腦袋磕在了地磚上,甄婉心裡哀嚎,尼瑪有完沒完了?!今兒個不把我交代在這不罷休啊?!
蘭馨都怒了:「你!」
小燕子從鼻子噴出一口氣:「我什麼我?要不是那臭老太婆為難我,姑奶奶才不會動手。哼!」
說著就往外跑。可是剛跑到院子裡大門口突然竄出幾個侍衛攔住了小燕子堵住門口。
原來暗衛們看到皇后和肅慎嬤嬤走後就管發號施令的容嬤嬤被打了,自己不方便出手便立刻去調侍衛了。
小燕子一看跑不出去,一扭身直接飛到了樹上,雙手雙腿抱牢。
胤禛氣得臉都要扭曲,看了一眼前面的兩個侍衛也知道誰找來的人,咬著牙道:「把這個還珠格格給我從樹上拖下來!」
侍衛應了聲是,正要動手。
門口傳來通傳聲——
「皇上駕到——令妃娘娘駕到——五阿哥到——」
作者有話要說:哎呦~~~
這算美女救——算了。美女救嬤嬤。。囧TZ……我太惡趣味了!
乃們不要急嘛!直接讓四四上手虐腦殘乃們還看啥= =
咋著都得挑戰一下四爺的極限再上手啊。反正永琪那蠢貨我都懶得留。
我得做好鋪墊讓四爺徹底心狠手辣一回!哼哼!證明我家四爺風采依舊!
表霸王!戳戳。
不霸王的熬夜都不長痘痘~~~




☆、陪睡(蟲)


  乾隆一進來就看見廳內一屋子的人,再看門口的侍衛皺眉皺了眉:「這是怎麼回事?」
小燕子在樹上一看乾隆來了,立刻大喊:「皇阿瑪!皇阿瑪!你來啦!快救救我!」
乾隆一抬頭傻眼了:「小燕子?你……你怎麼跑到樹上去了?!」
漱芳齋的太監宮女早就嚇壞了。小凳子小桌子噗通就跪下了:「皇,皇上吉祥,令妃娘娘吉祥,五阿哥吉祥……」
乾隆擺擺手打斷:「別吉祥了!格格怎麼跑到樹上去了?」
小凳子小桌子哪裡敢說話,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小燕子在樹上叫嚷道:「皇阿瑪!你幹嘛非要容嬤嬤那個老太婆教我規矩?我被她整的好慘啊!跑又跑不掉!被趕上樹來了?」
乾隆看了一眼走出來的容嬤嬤,那氣勢和臉色讓乾隆莫名心裡發顫,但還是瞪眼道:「容嬤嬤,怎麼回事?」
胤禛乾脆免了請安:「回皇上,還珠格格不願學規矩,動手打了皇后娘娘,然後便跑出來了。」
乾隆瞪眼:「打了皇后?!」
令妃心裡竊喜——打得好啊。
永琪看著小燕子在樹上難熬的姿勢,立刻拱手道:「皇阿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先讓小燕子下來吧。」
乾隆一點頭,揮揮手:「爾康爾泰,你們把小燕子帶下來!」
福爾康福爾泰立刻施展輕功,上樹將小燕子帶了下來。
胤禛瞇了眼看永琪,冷笑。
將小燕子捉下來,乾隆頭痛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帶著人進了屋。
蘭馨正紅著眼圈扶著甄婉坐在椅子上,見到乾隆進來立刻跪下了:「皇阿瑪,您要為皇額娘做主啊,還珠格格竟然跟皇額娘動手,皇額娘的臉現在還白著呢。」
乾隆看了一眼甄婉,的確腦門上都是冷汗,怒喝道:「小燕子!怎麼如此不成體統?!竟然敢對皇后動手?」
小燕子瞪了蘭馨一眼:「喂,你不要亂說!皇阿瑪,是那個容嬤嬤先對我動手,小燕子我才還手的,誰知道那個皇后從哪裡跑出來的,我也不是故意的。」
乾隆一轉頭瞪著胤禛:「容嬤嬤?這是怎麼回事?格格說你先對她動手,可屬實?」
永琪皺眉道:「容嬤嬤,小燕子貴為格格,你身為一個奴才怎麼能以下犯上?」
胤禛被乾隆給氣死了,壓著聲音道:「回皇上,奴才只是讓格格磕頭而已,格格不服管教就動了手。」
小燕子炸毛:「你這老太婆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壓著我跪下的!」
永琪瞪眼:「容嬤嬤,你真是放肆!」
小燕子見有人給自己撐腰,立刻神氣了。令妃在一旁看戲看的偷笑不已。尤其皇后現在狼狽的樣子,更是讓她暗爽在心。
甄婉見乾隆快要被小燕子和永琪忽悠過去了,咬牙開口道:「格格,容嬤嬤是老嬤嬤了,格格姿勢不對,容嬤嬤出手指導一下是常事,蘭馨也是這麼過來的,可是格格對待一個老人動手,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乾隆走過來,問道:「皇后沒事吧?」
甄婉翻個白眼,現在才看到我是怎麼著?輕聲道:「謝皇上,臣妾無事。」
小燕子小聲哼哼道:「不就是一下子,至於麼?這麼嬌氣。」
乾隆沒聽到,胤禛卻是聽到了,險些再上去給她一個嘴巴!一起在下面的蘭沁竹韻和菊蕊三人更是氣得不行,心裡對小燕子是徹底恨上了。
乾隆頭痛地看著小燕子:「規矩不好好學,淨給朕惹事,小燕子,朕關你一個月禁閉,禁閉完了就給朕去上書房,好好讀書!」
小燕子一聽要關禁閉不樂意了:「皇阿瑪,為什麼要關我?」
乾隆瞪眼:「打了皇后,還有理了?再反駁朕就再罰!」
小燕子氣得扭過頭。永琪看了一眼冷著臉的胤禛,插話道:「皇阿瑪,小燕子打了皇后娘娘的確不對,但是容嬤嬤也是以下犯上之罪。」
福爾康一拱手道:「皇上息怒,小燕子畢竟在民間生活了那麼久,一個沒有父母照顧的孩子受到威脅時出手已經成了最本能的反應,還請皇上手下留情。」
令妃連忙接口:「爾康說的正是,皇上,您就看在小燕子爹娘都不在身邊沒人教的份上留情吧,臣妾想,皇后娘娘最是慈善的,也不會跟一個小輩計較的。」
說完怯怯地看著甄婉。
甄婉沒看令妃,目光在福爾康身上來回打量,果然是嘴皮子利索,能說會道啊。
再看乾隆臉上又浮現了內疚的神色,甄婉也就知道結果了。這貨肯定又被這群人給忽悠得心疼那只傻鳥了。
偏偏令妃沒完沒了:「容嬤嬤,不是本宮說你,怎麼能真的對格格動手呢?雖然是讓你來教規矩,可是主僕之分還是要知道的,格格不懂規矩,你也不懂了?」
甄婉立刻怒了:「令妃!容嬤嬤是本宮的奶嬤嬤,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令妃一副受驚的無助模樣,眼圈含淚:「是,是臣妾逾矩了。」
永琪昂著頭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容嬤嬤不過是一個奴才,與主子動手的風氣不可助長!」
甄婉冷笑:「哦?那照五阿哥這麼說,子女對嫡母動手就是對的了?這等風氣可以助長?」
永琪的臉色不好看了,轉頭看了福爾康一眼,福爾康立刻笑著走上前道:「皇后娘娘息怒,五阿哥也是與格格手足情深關心則亂了,絕對沒有冒犯皇后娘娘的意思。」
永琪找到理由立刻又昂首挺胸:「請皇后恕罪。」
甄婉還是冷笑。
乾隆頭疼,揮揮手:「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小燕子關禁閉,容嬤嬤也罰五板子吧。」
小燕子那邊自然是喜上眉梢。甄婉這邊——蘭馨愕然,蘭沁等人不可思議,甄婉惱怒,胤禛則瞇了眼——好一個不辨是非的乾隆爺!朕真是找了一個好繼承人啊!
可是不能不認,胤禛剛要領旨,甄婉忍著肚子痛猛然站起身:「皇上,容嬤嬤沒錯,要是錯了也就錯在不該教導一個目不識丁的格格!就算容嬤嬤教導嚴厲也不該受這等責罰,請皇上收回成命!」
開玩笑!雖然只有五板子,四爺這歲數,何況頂著容嬤嬤一個女人的身子,受得了嗎?!
乾隆聽甄婉說小燕子是不識字的不高興了,皺眉道:「皇后!」
胤禛也出聲,不讓甄婉這會子和乾隆嗆聲:「娘娘!」
甄婉毫不退讓:「皇上,若是真的要罰,是臣妾讓容嬤嬤來教導的,臣妾也該罰。」
乾隆惱怒了:「皇后!」自己這是選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罰了小燕子這女兒定然是委屈,讓容嬤嬤一個老奴才出來領幾下板子又怎麼了?皇后怎麼如此不識大體?!
小燕子嗆聲道:「皇后!你就是維護容嬤嬤,單想罰我一個人對不對?!」
甄婉起身,眼光如電地看向小燕子和站在她身旁的令妃永琪等人,瞬間的氣勢壓的幾個人險些低下頭,甄婉看了半晌突然笑道:「格格初入皇宮,不熟悉規矩,所謂不知者不罪,本宮何時說過要懲罰格格了?」
小燕子愣了:「不,不罰?」
甄婉冷冷勾了唇角,轉向乾隆:「就像令妃等人所說,小燕子在民間長大,還不習慣,臣妾不追究了,也請皇上不要追究了。」
乾隆立刻答應,這可更是兩全其美了,轉過臉瞪著小燕子:「還不趕緊謝謝皇后恩典?」
小燕子不情不願,甄婉更不願,擺擺手:「不必了,格格學了一天規矩早些歇息吧,皇上,臣妾也累了,就先回宮了。」
乾隆因為甄婉給了一個大台階心情好了不少,道:「皇后去吧,記得找太醫仔細看看。」
「謝皇上。」
行過禮,甄婉帶著人走了。
回到坤寧宮甄婉立刻爬上床:「靠,疼死我了!」
蘭馨等人先是為了皇后說粗話而驚愕,轉而就更憤怒了:那個新來的格格也太囂張了!皇后娘娘這得多疼啊。
蘭馨眼圈還紅著:「梅香姐姐還不回來,皇額娘,你趕緊躺下歇會,蘭兒幫你揉揉?」
甄婉抓住蘭馨的手:「別別,估計是青了,沒事,回頭熱敷一下就好。」
說著轉頭看向胤禛:「你沒事吧?」
胤禛盯著她的眼,搖搖頭,甄婉笑道:「那就好了,得虧我趕過去,不然你這把年紀還不被打得骨頭散了架。」
蘭馨怒道:「還珠格格也太過分了!」
甄婉拍拍蘭馨的手:「蘭兒莫惱了,你皇阿瑪現在正寵著她,她做什麼都沒錯,你以後也理她遠著點,順便告訴和嘉,知道麼?別讓她傷著你們。」
蘭馨點點頭。
正說話間,梅香帶著太醫來了。胤禛一步過去:「怎麼這麼遲!」
孫之鼎被胤禛撲面而來的冷氣弄得險些趴在地上,心裡淚奔:爺!老臣已經是跑來了,現在氣兒還沒喘勻呢!
梅香連忙拉住胤禛:「嬤嬤,別生氣,方纔我帶著孫太醫跑了趟漱芳齋,到了才知道主子回來了,這不就耽誤時間了。」
事實上,找完了太醫,讓孫之鼎去漱芳齋後梅香自己又跑了一趟上書房,可是永瑆永琪正在上課,只有隨身的小太監候在外面,梅香傳了話往回跑,正好碰上又轉向坤寧宮的孫之鼎,這才一起回來。
胤禛點點頭,瞪著孫之鼎:「愣著幹什麼?還不去給皇后看看?!」
孫之鼎趔趄到床邊,連忙號脈。
這當口,得了信的永琪永瑆也跑了進來。永瑆最是咋呼:「嬤嬤,皇額娘怎麼了?」
永琪也是臉色不好,進了門看到甄婉躺在床上轉頭問胤禛:「這是怎麼回事?」
胤禛心情正不好,蘭馨連忙將這個弟弟拉過來,順便拉過要往上撲的永瑆:「永瑆,別打擾太醫給皇額娘診脈。」
永瑆急了:「方纔小順子進來告訴我和十二皇額娘出事了,嚇死我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啊蘭馨姐姐?」
蘭馨咬著唇,聲音裡滿是憤怒,將今日的事敘述了一遍。
永瑆聽完就炸了:「這野丫頭敢動手,看來小爺該拿著鞭子去抽她一頓!」說著就要往外衝。
永琪一把將永瑆拉回來:「十一哥!皇阿瑪偏袒那個丫頭,你這是去那裡找罵嗎?」
永瑆不服:「那不然看皇額娘被一個野丫頭欺負嗎?」
永琪冷笑:「著什麼急?剛蘭馨姐不是說皇阿瑪想讓她去上書房嘛?到時候你還怕沒機會?哼」
永琪咬牙:「對對,到時候折騰死她!」
孫之鼎雖然跟那位最近風頭正勁的格格素未謀面,但是聽完蘭格格的敘述,聽了兩位小阿哥的對話,孫之鼎都不用看自家爺的臉色,直接為那位還珠格格拘了一把同情淚。
被這幾位惦記上,格格,您一路走好啊。
把完可脈,孫之鼎說沒傷到內裡,但是表面可能會有一陣子淤青,然後開了兩帖外敷的藥膏,就告退了。
甄婉看著幾個孩子著急的樣子,心裡覺得特別窩心,抱著幾個人在床上說了半晌話。胤禛走的不見蹤影。
等晚上胤禛回來的時候,蘭馨永琪和永瑆都已經回自己住所了。踏進內室,梅香正在給甄婉換藥,菊蕊在一旁淚汪汪的。
甄婉好笑道:「我這挨打的還沒哭,你哭什麼?」
菊蕊跺腳:「主子從生下來哪遭過這罪?看這青紫青紫的,奴婢心疼不行?」
甄婉道:「行行,可別跺腳了你。」
胤禛這次沒再避嫌,走過去看了一眼,甄婉肚子上那一大片青紫真是觸目驚心,胤禛這好容易壓下去的邪火又開始騰騰上升!
甄婉驚訝地看著胤禛,四爺今個怎麼不非禮勿視了?平日穿個中衣晃他就嫌礙眼的啊。
換過藥,又讓甄婉喝了一碗牛乳安神,梅香幾人才退下。
胤禛坐到甄婉床沿:「還疼?」
甄婉挑挑眉:「四爺這是關心我呢?那不疼了。」
胤禛橫她一眼:「有心情開玩笑,倒是不疼了。」
甄婉笑瞇瞇的:「幹嗎還拉著張臉,心疼啦?」
胤禛瞟了她一眼:「誰讓你沒頭沒腦衝過來的?」
甄婉皺著眉打量著胤禛的表情,直到把胤禛看的不自然了,甄婉撲上去吊在胤禛身上:「哎呀,果然心疼了。哈哈,那還挺值嘛。」
胤禛想推開她,喝道:「說什麼胡話?」
「哎呦,疼,」甄婉捂著肚子,果然胤禛不敢動了,甄婉噗嗤一聲笑出來,傷在肚子,他推她肩膀,哪裡碰得到?看來四爺果然是心疼了,甄婉心情大好,「哼,我不過去挨打的不就換成你了?就您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可也得挨得住啊。」
胤禛不滿:「爺沒那麼弱不禁風。」
甄婉還是笑:「可是我捨不得嘛。你可是我的人,要打也是我動手啊,哪裡輪得到那個白癡鳥。」
胤禛想到漱芳齋就來氣更別提小燕子:「哼,早晚整治他,爺已經讓弘晝去山東找人查她了,上次永琪和永瑆不是聽到小燕子問令妃如果自己不是格格怎麼辦嗎?她最好是,如果她不是,爺就讓她屍骨無存!」
甄婉伸手將他皺緊的眉頭撫平:「好了,現在你兒子可惦記她呢,你小心些。」
「別跟爺提那個不孝子!」胤禛想到乾隆火更大,「對了,你今日跟弘歷嗆聲的行徑不可再有了,別忘了多想想永琪他們。」
甄婉笑著歎氣:「頭腦一熱嘛,不然你讓我看著你被拖出去打板子?」
胤禛道:「受那幾下還無事。」
甄婉拉住胤禛的手,笑道:「有事,除了我,誰都不許動你。」
胤禛看著她星般的眸子喉嚨一緊,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低聲道:「為什麼?」
甄婉的眼瞇的像一彎月牙兒:「因為你是四爺啊,我是四爺黨,你忘了?」
胤禛瞬時覺得心裡一鬆,但好像還有點說不上來的失落,拍拍甄婉的頭:「好了,時候不早了,你還有傷,早些安置吧。」
剛站起身卻被甄婉扯住了袖子:「怎麼了?」
甄婉睜著濕漉漉的大眼:「你陪我睡覺吧。」
胤禛差點坐在地上:「別胡鬧!」
甄婉撇嘴:「我還是傷員呢,萬一晚上想喝點水啊,或者去個廁所啊,誰扶我?」
胤禛被她說得也有點擔心,不過還是不能同意。
甄婉哪裡管他,直接將人扯到床上把胤禛外衣和鞋子扯下就壓上去:「睡覺!」完事不忘加一句:「你一動會碰到我肚子,我會疼的,所以不許亂動。」
於是胤禛就僵了。
甄婉在他頸窩蹭蹭:「抱著還挺舒服。」
胤禛沒好氣:「起來!」
甄婉咯咯笑道:「不要,反正你現在是女人,怕什麼?我又不能把你怎麼樣?」
胤禛翻白眼:「再說混話爺把你扔出去。」
甄婉哼哼:「你捨得就扔。嘿,我知道你捨不得。」
說著又笑了:「嘿嘿,我今個救了你,你這就算以身相許吧!」
胤禛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乾脆不再理她。
沉寂好半晌,甄婉要睡著前突然迷迷糊糊開了口:「對了,胤禛,看不過去也記得離那個小燕子遠一點,她整個就一個生化武器,別傷到你。」
胤禛心裡軟了,摸摸甄婉的頭髮:「嗯。爺知道,睡吧。」
甄婉咕噥了一聲,徹底睡了過去。
胤禛想著,她今個這是頭一次喊爺的名字吧?不是四爺,四四,小四兒,爺……是,胤禛……
想到這,胤禛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皺了皺眉。可是一低頭看到甄婉沉睡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只得幫她拉拉被子,也合上眼。
恩,爺就當爺抱的是以前養的小獅子狗。
= =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12

☆、饅頭


小燕子的行徑讓宮中眾妃嬪愕然不已,竟然敢公然毆打皇后?於是第二日眾人紛紛跑來坤寧宮探視,皇后是管理宮務嚴謹了些(這些人不知道甄婉就是個甩手掌櫃,真正管理後宮的,非四嬤嬤莫屬啊),但是對眾妃也算和善,比起總是裝柔弱博取憐惜半夜截胡的令妃,當然還是皇后看著順眼。
何況不管怎麼說,小燕子這個格格名不正言不順最多是個私生女,皇后都敢打,以後還囂張成什麼樣去,果然物以類聚,難怪跟那個令妃湊到一起。
舒妃是個嘴厲害的,性子也挺傲,平日沒少吃令妃的暗虧,得不到乾隆什麼好臉,逮著機會更是將令妃那一群人貶了又貶。
甄婉揉揉額角:「舒妃,這話別再說了。」這不是自找麻煩麼?何況這話在坤寧宮說,萬一被人傳出去,自己也得跟著吃瓜落。
舒妃不甘心地住了嘴。
甄婉看了看眾人:「你們也都仔細著點,小燕子已經是格格了,大伙說話就得考慮皇上的心思,小燕子不懂規矩,你們作為長輩,讓著些就是。」
大伙知道皇后也這算好心提醒,提醒看見那個榮寵正盛又道溜不懂的格格躲著些,都低聲應是。
要說後宮裡,跟甄婉關係最不錯的也就是純貴妃了,第一,府裡就認識了,第二,純貴妃自己兒子因為孝賢皇后被罵斥後,知道兒子也沒什麼希望奪位了,加上身子又不好,就徹底歇了心思,第三麼,就是子女關係都不錯。永琪對諸位哥哥弟弟都很友善自不必說,還在宮裡的和嘉和蘭馨關係不錯,也得到了皇后不少照顧。這讓純貴妃很是承甄婉的情。
這會子看到甄婉面露疲色,純貴妃道:「好了,咱們坐了這麼些時候,皇后娘娘有傷在身呢,也累了,咱們就別多打擾了。」
純貴妃一發話,眾人也就應和了,跟甄婉道了安往外走。甄婉把純貴妃留下。
待眾人都走了,甄婉笑道:「你身子不好還來看我做什麼,又不是什麼大傷。」
純貴妃皺了皺眉:「那也要好生養著,娘娘,這新格格果然如此沒有禮數?」
甄婉淡淡道:「她如何,你就不要多想了,只要記住,別讓她跟和嘉她們多接觸,把正經的皇室格格禍害了去。」
純貴妃點點頭。
兩人又說了會閒話,甄婉擔心純貴妃身體,便讓梅香跟著,送純貴妃回去了。
自此之後,小燕子徹底成了宮中一霸!簡直是橫著走,妃子們得了甄婉的暗示不照面就不說了,唯一的兩個格格,蘭馨是徹底恨上了小燕子,和嘉呢,一直很尊敬皇后,且實在瞧不起一個目不識丁又目無尊長敢與嫡母動手的格格,所以兩人壓根就沒打算去看這個新來的姐妹。至於阿哥,除了建府在外的和一個自視甚高的永琪,其餘阿哥都和永琪永瑆處的不錯,聽永瑆大肆渲染後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妹妹(姐姐)更是不欲相認。
一時間,所有人都繞著小燕子和永琪這夥人,這讓小燕子身上萌生出一股「皇宮大內捨我其誰」的錯誤光環。
不過的確不可否認的是,乾隆的確將小燕子寵上了天,這個認知在眾人得知小燕子在漱芳齋和宮女太監聚眾賭色子卻只被說了幾句後得到了徹底的肯定。
眾人懷疑了——這皇上到底怎麼了?小燕子真有那麼大魅力嘛?
甄婉卻是撇嘴——還能怎麼了,抽了唄!
胤禛雖然對小燕子的種種沒規矩的行為窩火,但也沒再說什麼,這陣子他正忙著查看皇室子孫的動態呢。
最開始是困在佐領府沒有門路沒有念頭,到後來進了寶親王府是怕給甄婉招來是非,再後來進了宮幫甄婉防著太后,收攬宮權,安排弘晝往各要處插釘子,現在總算有時間好好看看現在朝廷還有多少愛新覺羅家的人可用了。
他已對弘歷感到失望,更迫切地期待永琪盡快長起來,這樣才能擁立新主,而單訓練永琪還是不夠的,前朝的人脈和勢力也很重要。
弘晝的兒子永壁永璸都是嫡福晉吳扎庫氏所生,現在在位閒職,胤禛看到的時候就想起甄婉說的話,歎氣,的確,弘歷那個小心眼的,是不會讓弘晝的兒子擔任重要職位的,難為老五每日裝瘋賣傻的,胤禛頭一次覺得有點心酸,對不起這個小兒子,心裡暗暗想著,下次少訓斥老五兩句,少踹兩腳= =
看到弘曉的時候胤禛怒了——十三弟的現存唯一的兒子就是被弘歷那個混賬這麼薄待的?這讓他何等面目去見一直為自己盡心盡力操勞一生毫無怨言的十三?!
胤禛覺得有些心涼。
也抱怨自己顧著清理後宮,沒有過多關注前朝(四四,不是你的錯,你是個嬤嬤= = )
合上密報,胤禛的手輕敲著桌面。閉眼思索了半晌,決定還是要找個空見弘晝一次。畢竟宮外,前朝,自己的手伸不了那麼遠。
合上手中的冊子,胤禛剛起身就聽到外面梅蘭竹菊四女的聲音:「哎呦,雪白雪白的,真可愛。」「是啊,主子一定喜歡。」
胤禛一挑眉,想是自己讓人找的東西送來了,走出去,果然看見一隻雪白的小獅子狗安靜地趴在梅香懷裡,伸著舌頭。
胤禛前世是最喜歡養狗的,這一世還是勞碌命,但是權力不夠也沒多想,若不是那日被甄婉抱著睡覺失眠,不斷催眠自己懷裡的是獅子狗,也不至於想到再養狗。
胤禛將小狗抱出來:「給我吧,我給娘娘送過去。」
梅香托著小狗的後腿將它送到胤禛懷裡,笑道:「就說嬤嬤最疼主子了,知道主子最近悶得慌,阿哥們都去上書房,就想到了小狗。」
胤禛摸摸小狗的頭,轉身進了屋。
甄婉正靠在床上看閒書呢,冷不丁的一團白影竄上床來直撲懷裡,嚇得甄婉啊的一聲尖叫扔了書,竟然一骨碌從床上滾了下來。
本想來個驚喜的胤禛不禁滿頭黑線。
甄婉連滾帶爬地扒著床沿起來,四女在外面聽到甄婉淒厲的叫聲立刻跑進來,看到主子趴在地上,那狗倒是縮在床上。
「哎呦,我的主子,您這是怎麼了?」梅香連忙上前扶起甄婉。
胤禛揉揉額角:「沒事,你們主子被狗嚇到了。」
幾女都是一愣,菊蕊笑出聲:「主子,這狗這麼可愛,您怎麼跟見到鬼一樣?」
「狗?」
甄婉也是一愣,一轉頭,可不是麼,小白狗正蜷在床上,一雙葡萄一樣的黑眼珠委屈地瞪著自己,倒像是被她嚇到了的樣子。
甄婉黑線:「沒事沒事,你們幾個忙去吧。」
梅香扶著甄婉坐到床上,撿起書放好,這才忍著笑和其餘三人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甄婉撲過來掐住胤禛的脖子:「你嚇死我了!」
胤禛忍著笑將她的爪子扒下來:「自己膽小還怪別人……別鬧。」
甄婉給了他一個白眼,這才回去把縮在一邊的小狗抱進來。這狗甄婉不知道什麼品種,估計就是普通的串狗,但是難得的渾身雪白沒有雜毛,而且摸上去很是光滑,被人抱著也是乖乖的,還伸出舌頭舔舔甄婉的手指,甄婉被它舔得發癢,格格笑道:「這是從哪找來的?」
胤禛笑道:「喜歡就是了。」
甄婉瞥了胤禛一眼,然後專心逗狗玩。
沒一會,蘭馨帶著和嘉進來了,看到可愛的小狗又是一陣驚呼。
晚上,永瑆永琪過來吃飯,永琪沒什麼反應,永瑆倒是對著那隻狗看的直了眼。甄婉正要說他喜歡就抱抱,永瑆一抬頭:「皇額娘,狗肉好吃嗎?」
甄婉傻眼:「啊?」
包括胤禛在內一屋子人都黑線。
連那隻狗都嗚咽著往後退了一步。
甄婉無奈地拍拍永琪的光亮的腦門:「就知道吃!」
永瑆看到蘭馨不善地看著自己,嘿嘿一笑,轉移話題問道:「皇額娘,這狗有名字嗎?」
「額……還沒……」一下午眾人光顧著圍著這小傢伙轉,都沒想到要給它取個名字。
永瑆笑道:「那不如叫肉餅如何?」
眾人:→_→其實你還是想吃了它吧?
再看那狗,都快縮到甄婉裙子裡去了。
這次反駁的是永琪:「這名字不好。」
甄婉彎□子摸摸狗腦袋,頭也不抬:「永琪取個名字?」
永琪似有似無地瞥了胤禛一眼,揚起一抹溫柔的笑:「不如,叫小四如何?」
甄婉險些腦袋磕在桌子上。
「要不……四四?」
甄婉第一反應就是去看胤禛的臉——果然,黑了。
蘭馨十分好奇:「永琪,為什麼要叫小四,四四?」
永琪還是笑:「蘭姐姐,你看這坤寧宮,除了我們三個,被皇額娘當成小孩子一樣照顧的可不就剩下這條小狗了。排行老四,叫小四不是剛好合適?」
沒等蘭馨開口,甄婉連忙道:「額,肉餅,還是肉餅好啊,聽著就有食慾。」
開玩笑,雖然她也想喊小四,但是她敢肯定,如果她敢給這狗定下這個名字,那麼明天一早,它肯定再也不會在坤寧宮出現!不對,是再也不會在這個世界出現!
蘭馨覺得不好聽,幾個人就給狗取名字這事展開了討論,最後還是甄婉一錘定音:「白白的,圓滾滾的,就叫饅頭吧,別吵了。快吃飯!」
蘭馨覺得饅頭這個名字挺可愛的。
永瑆還是不滿意:「我還是喜歡包子,肉包子,饅頭沒餡……」
蘭馨:……
甄婉:……
眾宮女:十一阿哥,敢情您除了吃不記得別的了是伐?!
胤禛在一旁對這娘幾個的幼稚行徑一味的鄙視。待到眾人好好吃飯了,才把目光放在永琪身上。
沒想永琪冷不防抬了頭,對著胤禛微微一笑。
胤禛微微瞇了瞇眼——怎麼覺得這個笑容好像在哪見過呢?
念頭一閃而過,快到胤禛抓不住。
再看永琪,已經低下頭吃飯了。胤禛甚至覺得之前那笑都是自己的錯覺。
事實果然證明,沒人搭理小燕子她自己就能闖禍。這不,聚眾賭博沒幾天,又大半夜穿著小太監的衣服想偷溜出宮,結果被侍衛逮個正著不說,還被揍了個鼻青臉腫帶到了皇上面前。
乾隆雖然大怒,但是經過令妃永琪等人的求情,後來還是心軟了,最後更是以毆打格格的罪名罰了兩個領班侍衛的奉銀。侍衛們看領班受罰也不高興了,你說你一個格格大半夜爬牆,還穿著太監服,我們盡忠職守抓人有錯啊?
兩個領班倒是沒抱怨什麼,很簡單,兩個人都是胤禛手下的,之前也特意關照過,逮住機會往死裡打那個不著調的格格。所以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放過?何況銀子事後被胤禛補了只多不少。
因為小燕子這次動靜太大,讓乾隆甚是頭痛,等小燕子臉一消腫,立刻就把人送到了上書房。
永琪永瑆看到小燕子來的時候就對視一眼,雙雙笑了。
自此之後,小燕子每日的課桌上書本裡都會多出點東西,要麼是毛毛蟲,要麼是做成了標本的壁虎。小燕子一發火,永瑆就很無辜地看著她:「各位哥哥手裡都有的,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啊,小燕子姐姐你不喜歡?」
小燕子當然不喜歡,不過看永瑆還小,而且六阿哥八阿哥的桌子上的確也有這些玩意,她也不太好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天永瑆拿了鞭子來,說是蟒蛇皮做的,永琪拿過來看了看笑道:「上好的武器呢。」
小燕子看見鞭子眼睛立刻亮了,衝到永瑆面前央求永瑆把鞭子給她玩玩。永瑆笑瞇瞇地說打贏了他,這鞭子就送給小燕子。
小燕子一聽立刻點頭答應,六阿哥和八阿哥十分不齒,跟一個小孩子打架,真是出息!永琪在一旁笑了,那個腦子進水的五阿哥不在,沒人護著你,你就等著吧。
永瑆也是很開心,執著鞭子二話不說就抽了過去。




☆、禍精


要說小燕子會功夫,頂多是在民間小偷小摸的三腳貓本事,和皇家阿哥有專門的師傅教出來的武藝是完全不同的。永瑆看她兩下子就知道她罩門在哪了。
開始的時候永瑆還藏拙,不停嚷著:「小燕子姐姐好厲害啊,飛來飛去。」惹得小燕子更是驕傲不已,直把自己當成武林高手了。
小燕子想去搶永瑆的鞭子,卻也抓他不住,便有點急了:「你別跑啊,咱們得過招。」
永瑆怯怯道:「可是我怕我的鞭子傷到你。」
小燕子哈哈大笑:「小燕子我的功夫好得很!你儘管放馬過來吧。」
永瑆眼睛一亮,嘴上還是怯弱:「那,你當心點啊。」
小燕子不耐煩地揮揮手,只想著只要永瑆別四處亂跑,自己肯定能速戰速決地制住他!這種想法在永琪一鞭子抽到小燕子身上的時候就被徹底粉碎了。小燕子哎呦一聲也飛不起來了。只能在地上左躲右藏地躲開永瑆的鞭子。
永瑆笑瞇瞇地,下手卻越來越狠,不光招呼小燕子的胳膊腿肚子後背,連帶臉也不放過,抽的小燕子差點地上打滾叫娘。可巧這會永琪帶著福爾泰進來了,一看見立刻急了,一把拽過永瑆的鞭子扔到一旁,跑過去把小燕子扶起來,一看到小燕子臉上兩道紫紅的鞭痕險些跟永瑆動手。可是才拿起鞭子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永琪一抬頭,永琪含笑道:「十一哥只當還珠格格功夫好,而且是還珠格格自己說了要比試比試,五哥怎麼能認真呢。」
永琪還想說什麼,卻被永琪捏的手腕一痛,鞭子脫了手,永琪伸腳用腳背一接,鞭子衝著永瑆過去,永瑆立刻接住了。
永琪對永琪的手勁感到驚愕,沒等反應過來,永琪已經放了手,整理自己的袖子了。
永琪惡狠狠地瞪了永琪永瑆一眼,跑過去拉住小燕子的手:「小燕子,你沒事吧?」永瑢永璇見到永琪毫不避諱地與女子拉手,皺了眉。
小燕子叫嚷著:「你這小鬼怎麼下手這麼重?哎呦,疼死我了!」
永瑆連忙一把拉過小燕子,手緊緊抓住小燕子被抽的發紅的手:「小燕子姐姐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小燕子險些又痛得叫出聲來,永琪見狀連忙推開永瑆,永瑆沒站穩,還好被看不過去的永瑢扶了一把。永瑢不善地看著永琪,還沒開口,紀曉嵐就進來了。
看到小燕子的臉,紀曉嵐先是詫異,一看到永瑆手裡的鞭子,紀大才子就猜到了。呵,十一阿哥這是給皇后娘娘報仇來了啊。
紀曉嵐可不想多管閒事,加上這格格第一天來就作詩「師傅眼睛少半邊」讓自己成了笑料,他心胸可不怎麼寬廣。
於是看著永琪要開口的紀曉嵐率先把永琪堵住:「都坐好,我們上課了。」
永琪看了看小燕子,只能不太甘心地坐回座位。
永瑆為這事高興了一天,下了學立刻就跑到坤寧宮和甄婉說去了,聽的甄婉笑的不行。胤禛蘭馨梅蘭竹菊等人甚是解氣。
經過永琪的「好心」提醒,小燕子知道了永瑆是故意的,也試過幾次找回場子,可是永遠技不如人,只能幹跳腳!
沒幾日小燕子也顧不上永瑆永琪了,因為她頂撞了乾隆,觸了逆鱗,被當眾打了板子!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這一消息在皇宮立刻宣揚開來,阿哥格格們拍手稱快,妃嬪們也滿意——讓你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一次安都不來請!讓你橫衝直撞到處惹禍!
雖然最後還是乾隆先低頭了,可是得知移動武器半個月得休養不能下床,眾人還是高興自己能去御花園等地兒散步而不擔心看到一個咋咋呼呼的傻鳥了。
小燕子休養好後也沒閒著,才能出來,到了御花園正巧看到蘭馨和和嘉帶著饅頭在玩,眼前一亮就衝了過去,也不客氣直接跟蘭馨要狗。
蘭馨看到小燕子就沒好聲氣,抱了饅頭就想走,可是小燕子這人沒臉沒皮地拉住蘭馨硬是說她小氣,永琪跟著過來也為小燕子幫腔,把蘭馨氣得直哆嗦。
和嘉看不過去,想掰開小燕子的手,卻被推了一個趔趄——小燕子打不過阿哥們,可是那力氣推一個養在深宮的格格是沒問題的。和嘉摔倒在地,胳膊立刻火辣辣地疼。蘭馨也著了急,顧不上饅頭,趕緊扶著和嘉回了毓慶宮。
小燕子嘟囔了一句宮裡格格就是嬌貴,然後就高高興興地把饅頭抱起來繼續逛花園了。
純貴妃看著蘭馨扶著和嘉回來,挽起袖子看到胳膊擦掉一塊皮,立刻心疼的掉了淚,再聽說蘭馨講了事情經過,險些氣得暈過去。
和嘉知道自家額娘身體本就不好,這麼一氣又是胸悶難受的,讓和嘉擔心不已,心裡對那個小燕子真是恨不得剮了!
這事自然也驚動了甄婉,立刻帶著上好的祛疤藥來看了和嘉:「和嘉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這身上可不能留疤,我這帶了藥,太醫說祛疤效果最好的。」
然後也安慰了純貴妃不要氣壞身子。
純貴妃與和嘉紛紛謝過不提。
再說甄婉回宮後,永琪永瑆也回來了,看到永瑆懷裡濕漉漉的饅頭蘭馨立刻抱過來:「這是怎麼了?哎呀,我扶著和嘉回去都把饅頭忘在御花園了。怎麼都濕了?」
永琪笑了笑,永瑆說了經過。
原來小燕子抱起饅頭後,饅頭一直想掙脫,不願意呆在小燕子懷裡,走到荷花池旁邊,這狗忍不下去了給了小燕子一口,小燕子一怒順手把饅頭扔了出去,饅頭就掉進了荷花池。正巧永琪永瑆路過,就給撈了上來。小燕子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就是隨手一扔,永琪擔心小燕子的手被咬了,連忙拖著小燕子回漱芳齋上藥去了。
蘭馨聽了好容易散下去的怒火又上來了,對待一隻小狗都這麼殘忍!真看不出這個小燕子到底好在哪裡?!
甄婉撫慰蘭馨:「好了,饅頭回來了就好,一會把毛給擦乾就是了。」
想著想著甄婉噗嗤一笑,幾個孩子和胤禛看她,甄婉笑道:「這可讓我想起了一句話。」
「饅頭性子最是溫和不過的,誰抱都行也沒咬過人,偏偏看那小燕子不順眼,你們說,這是不是就是……人嫌狗也不待見?」
幾個小鬼也笑出聲,氣氛這才好了些。
胤禛無奈地看著甄婉笑得前仰後合,感覺到她拉住自己的袖子,最後也是笑了出來。
不過第二天,甄婉就聽說小燕子掉進了御花園荷花池,再看永琪永瑆進來的時候笑得得意的樣子,明白了幾分:「這事是你們兩個小子干的吧?」
永瑆笑著接過甄婉遞給他的點心:「是十二弟想出來的主意,哼,她不小心一隨手就將和嘉姐姐推倒,還將饅頭扔進了池子,我和十二自然也能一隨手,一不小心推她進了池子。」
甄婉笑著戳他的額頭:「你呀。」
永瑆笑著抱上甄婉胳膊,緊接著就是報出自己想吃的菜。
養傷的和嘉與純貴妃聽了這事,也是笑的合不攏嘴,直說十一十二鬼靈精,胸口的悶氣也消散不少。
小燕子那邊雖然不甘心,但是也沒辦法,因為沒有時間了,乾隆要她準備祭天的事。小燕子不懂祭天是什麼,但是聽說要出宮,立刻高興地不得了。
眾人本來以為祭天回來小燕子會更加猖狂,卻沒想到,這個還珠格格倒是深居簡出,不露面了。但是卻跟福家兄弟走得近了。
令妃對這種情況是樂見的,這個小燕子現在得盡了皇上的青眼,若是福家兄弟一個能娶了她,抬旗,加爵是少不了的。於是也不多管。
甄婉是更懶得管了,甚至拉要出手的胤禛也不要理會。她記得,祭天之後,那朵紫薇花就該進了大學士府了。也差不多就和小燕子接上頭了。
果然,沒幾日,小燕子夜不歸宿被老乾抓了個正著,雖然還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但是後宮哪裡藏得住事,很快,眾人對小燕子的鄙夷就更上一層樓——未出閣的姑娘半夜出去廝混,要不要臉啊?
這事還沒消停多久,小燕子又給眾人扔了一個炸彈——從宮外直接帶了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進來了!
後宮嬪妃的報警系統立刻啟動了——這小燕子不會是想給皇上塞兩個美女固寵吧?
甄婉在眾妃請安的時候聽到大家這個猜測險些一口茶水噴出來——你們真是看得起那只傻鳥的智商了!
哪裡是給你們的萬歲爺塞人?人那是塞女兒!
可是甄婉知道真相,眾妃卻不知道,尤其過了幾日,皇上與新來的宮女下了一夜棋險些誤了早朝的時候,諸人就更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胤禛得知這件事很是氣憤,令妃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如今鳳印不在她手裡,她竟然就敢不上報皇后就往後宮帶人?
雖然乾隆被小燕子又吹捧又磨蹭沒計較這事,可是胤禛不能不計較。深宮內苑不能有來歷不明的人隨便進出!何況還是勾著皇帝險些耽誤了正事!
但是為了甄婉著想,胤禛只得迂迴政策,這日趁著小燕子不在漱芳齋去了上書房,派人將紫薇帶了回來。
胤禛其實也沒別的意思,只是詢問一下紫薇出身以及如何認識小燕子如何進宮等問題,卻沒想到,自己為了後宮的謹慎心思卻險些讓甄婉遭到傷害。
也是這次,胤禛察覺到,自己不知何時起,不再用看孩子的眼光,看待這個陪伴了許久的人。




☆、夜探(正文放有話裡)

對於宮裡的事除非胤禛對甄婉說,不然甄婉那懶懶的性子肯定是懶得過問的,所以一整日窩在床上看話本小說的甄婉並不知道胤禛帶了人來坤寧宮。
胤禛不告訴甄婉也有自己的考量。
這事從那天甄婉替自己擋了一下子就在胤禛心裡扎根了。自己教小燕子規矩被還手也是突然的事情,可是甄婉似乎提前知道一樣進了門就讓自己躲開。於是胤禛就想到了,甄婉提起過他們在的這個世界有一出「梅花烙」,可是甄婉講故事的時候,小燕子這麼「出彩」的人又怎麼能漏掉呢?加上甄婉總是告誡幾個孩子和自己,對那個小燕子是有多遠躲多遠,好像小燕子身上有什麼大麻煩一般,而小燕子呢,每隔幾日還真就不負眾望的闖禍。
胤禛很想知道,甄婉瞞了他些什麼。
小燕子是個油鹽不進的,倒是她身邊這個被她親自弄進來的宮女可以下手。
所以胤禛在得知小燕子去了上書房後,派人將紫薇帶了回來。
才見到紫薇,胤禛心裡就彆扭,你說爺不過想問你兩句話,你幹什麼一臉苦大仇深的?再看那嬌嬌弱弱似乎風一吹就倒的架勢,胤禛不耐煩了,索性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她如何與小燕子認識,又是怎麼進宮來的。
果然是和小燕子混到一起的,這個紫薇也是問什麼都不說,就是端著那一臉被迫害相盯著自己,胤禛頭痛了。想著放人算了,但是還是要敲打一番,於是就差點誤了早朝這事胤禛說了一下,沒想到那紫薇開始猛磕頭,直說自己對皇上只有孺慕之思,沒有絲毫其他的想法,也沒有魅惑君上。
胤禛揮揮手,正要說讓蘭沁將人送回去罷了,那邊梅香進來了,說是還珠格格五阿哥帶著福家兩個少爺來坤寧宮找皇后要人。
胤禛皺眉—— 一個宮女,說和小燕子認識就算了,怎麼福家兩個也摻和進來。胤禛瞟了一眼紫薇,暫且將她留下便出去了。
到了正廳,小燕子一番吵鬧自是免不了的,胤禛一進門就聽到小燕子威脅甄婉說要是紫薇有什麼三長兩短一定要皇后好看!胤禛冷哼,一甩袖子進了門,甄婉看了他一眼,胤禛回看甄婉一眼對小燕子等人說,不過是怕新來的宮女不懂規矩,教育一二便讓人走了。小燕子在還算理智的永琪的勸阻下便氣哼哼地走掉了。
甄婉聽了胤禛的話已然是皺眉了,在幾個人走後揮退下人拉著胤禛坐下:「你真的去找那個夏紫薇了?」
胤禛點點頭:「嗯。」
甄婉連忙道:「我的爺,你老糊塗了?幹嗎去招惹那邊的人?你沒把那個紫薇怎麼樣吧?沒玩甩針舞吧你?」
胤禛的眉毛挑的老高:「什麼?」
甄婉急了:「就是針啊,你沒用針把那個紫薇紮成蜂窩煤吧?哎我說,你怎麼就去找她了你?」
再看胤禛一臉思索狀盯著自己,甄婉心裡一突:「不會她現在還在咱們宮裡吧?」
胤禛端起茶碗,輕輕吹了一口,點了點頭。
甄婉翻白眼,心想,真是是禍躲不掉,急了的甄婉又以下犯上了,用她那纖細的指頭戳著胤禛的腦門:「你啊你,哪裡有麻煩往哪湊!我說的話全當沒聽見是不是?」
胤禛被她戳的一愣,然後黑著臉抓住她的手:「越來越敢對爺動手了昂你?」
甄婉也不管了,搶過胤禛手裡的茶碗放下,把胤禛拉起來:「別說了,趕緊的,你帶著我去見那個夏紫薇,今晚上決不能讓她留在坤寧宮!不然麻煩就大了!」
胤禛一把拉回甄婉:「說罷,瞞著爺什麼了?」
甄婉一愣,然後眼珠亂瞟:「什麼,瞞著你什麼了。」
胤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說?那爺看這個夏紫薇不用留下了,反正她回去漱芳齋也要和那只傻鳥他們胡說一番,照樣對我們不利,不如爺就讓暗衛處置了她,反正血滴子動手沒人查得出來,死無對證。」
甄婉瞪大眼:「別說笑了!」
胤禛也不理她,把袖子從甄婉手裡抽出來逕自坐回了椅子上:「那就給爺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了。」 甄婉恨得牙癢癢:「老狐狸!」
胤禛也不看她,端起之前的茶碗:「你再罵爺就讓你自己處理宮務。」
甄婉連忙狗腿地抱上去:「嘿嘿,四爺最好了,我說還不行麼?」
胤禛嗯了一聲點點頭。
「這個……」甄婉看準胤禛喝茶的瞬間快速道,「夏紫薇才是夏雨荷的女兒啊,算是你的孫女了,所以你不能殺她。」
「噗……」
果不其然,胤禛一口茶噴的老遠。
甄婉笑了。
兩人去了後院,夏紫薇還在房裡跪著,甄婉揮退其他看著的人,然後仔細打量著紫薇,長得倒是我見猶憐的,就是可惜了,腦子不太好使。
紫薇也被甄婉看的發毛,連忙磕頭道:「請皇后娘娘明察,奴婢真的對皇上沒有絲毫二心,奴婢進宮只是為了侍奉格格的。」
甄婉擺擺手:「算了,本宮信你,你回去吧,別亂說話。」
紫薇好像有點不相信皇后就這樣放過她,睜著一雙大眼看著甄婉。好半晌確認了甄婉真的是讓她走了,這才慢慢起身。
走到門口的時候甄婉開口道:「記住,別亂說話,不然,一個死去的夏雨荷能成就一個京城混混當了還珠格格,也能讓你們一群人因為欺君之罪死無全屍。懂麼?」
紫薇猛地轉過身:「娘娘……」
甄婉笑著看她:「你們的事本宮一清二楚,所以本宮今日讓你回去也是讓你好好考慮清楚,到底該怎麼做才是對的,去吧,本宮乏了。」
紫薇甚是糾結地看著甄婉,可是甄婉已經拉著胤禛走了,沒一會蘭沁走過來,帶著紫薇出了坤寧宮。
紫薇魂不守舍地往漱芳齋走,一邊走一邊想著甄婉說過的話——皇后是什麼意思?她都知道了嗎?還是試探自己?如果是試探,她為什麼說出小燕子的身份?如果是都知道了,那她為什麼不向皇上告發她們?
紫薇甚為糾結地想了一路,直到一個宮女攔住她的去路:「紫薇?」
紫薇吃了一驚,抬頭看去,一個粉裝宮女正盯著自己,連忙點點頭:「是,我是紫薇。請問你是?」
那宮女點點頭:「是就跟我走吧,舒妃娘娘想要見你。」
知道紫薇走了,甄婉就放心多了,她可是記得清楚,原著裡皇后就是留下了紫薇又讓容嬤嬤嚴刑逼供後,被小燕子海扁了一頓,又讓乾隆吹鬍子瞪眼來著。
胤禛看她斜靠在床上,皺著眉頭揉脖子,問:「怎麼了?」
甄婉抬頭看了他一眼:「沒事,可能剛才歪著看書時間長了,脖子疼。跟扭了似的。」
胤禛瞪了她一眼:「每日懶得和豬有的比。」話雖如此,還是坐過去伸手為甄婉捏脖子:「你還沒吧那群人的事告訴爺呢。別想混過去,居然學著對爺防備了,嗯?」
胤禛手上的力道讓甄婉舒服地瞇起眼睛靠進他懷裡:「什麼叫防備?且,深宮後院的,就不行我看看戲啊,再說瞞著你不是怕你生氣麼,你看看你,自從那傻鳥來了不停生氣,我說,您老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怎麼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胤禛聽著她冠冕堂皇的理由翻白眼:「你想看戲是主要的吧?」
甄婉嘿嘿兩聲算是默認。胤禛手上用了一下力,甄婉連忙告饒:「好好,我說我說。」
胤禛哼了一聲,察覺到甄婉在他懷裡拱了拱,胤禛將身子往後靠了靠,讓她坐的舒服點。
甄婉也察覺到了,嘴角勾了一抹笑,拉起胤禛的手:「這說起來話長啊,話說,在幾百年後,遙遠的二十一世紀,不對,二十世紀,中國台灣,一個滿腦子綺思的絕世小三橫空出世,在……」
胤禛捏她的脖子:「說重點!」
甄婉笑:「好好,我說,重點就是,那位'天才'將滿腦子綺思寫了下來,於是風靡當代,賺足了淚水,她的書裡呢,都是情情愛愛,女人沒了男人活不下去,男人沒了女人會瘋狂,你已經知道了蘭馨的『梅花烙』,那麼小燕子來自於這位大師的另一部神作『還珠格格』,哇,那當時拍成電視劇可謂萬人空巷啊,勢頭空前!」
胤禛的嘴角一抽:「又是一本書?」
甄婉點點頭:「對,不過我也很納悶,這兩本小說不搭調的啊,怎麼就攪和到一塊來了?」
胤禛頓了片刻道:「爺想死了之後去你們那個世界一次。」
甄婉好奇:「為什麼?想去看這部電視劇?」
胤禛咬牙:「爺在這個寫書的生下來的時候去把她掐死!」
甄婉:「……」
對於還珠一二三的劇情甄婉說的只說了大概和重點,比如什麼真假格格,偷走含香,劫法場之類,邊邊角角的醉酒鬧事,讓蒙丹進宮私會含香,火燒老佛爺之類也就沒提,主要還是這小燕子一群人做的事實在比梅花烙裡耗子和小白花的更加驚世駭俗,她怕四爺受不了刺激。邊說甄婉邊拍著胤禛的手讓他不要氣。
已經見識過了小燕子,聽到他們後來的事胤禛也就沒那麼大感覺了,但還是很震驚——尼瑪弘歷他們都偷運妃子出宮了,你還放下臉面追出宮,你那腦子就算殘了!有個下限行不行?
胤禛黑著臉聽甄婉說完,再一次堅定,如果死後還能入地府,拼著讓那個閻王妃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也要爭取一次去後世的權利,他一定要掐死那個什麼窮聊的作者!真他麼能聊啊!都把我們大清國毀成什麼樣了!
再說到梅花烙甄婉就想起指婚的事,問道:「我說,你兒子是不是光顧著那個傻鳥,忘了他本來是要考校八旗的?」
現在胤禛是看見乾隆就來氣,哼了一聲。
甄婉又問:「弘晝有沒有說宮外那個耗子和小白花的情況?」
胤禛道:「倒是沒什麼進展,因為弘歷還沒指婚,所以耗子還沒鬧事,岳禮和他那福晉也還不知道。」
甄婉點點頭,半晌歎氣道:「就是這宮規太多,不然我倒是想讓蘭馨和嘉像我們那裡,自己去看看這些富家子弟,親自接觸接觸。現在倒好,兩眼一抹黑,什麼也做不了主。」
胤禛安慰地拍拍她的手:「爺在。不會讓兩個丫頭受委屈的。」
甄婉看了胤禛一眼,笑著又點點頭:「嗯。」
晚上,胤禛又被甄婉纏住,不得不陪睡,躺在床上的時候胤禛鬱悶了——上次陪睡之後這丫頭得寸進尺,天天要求陪睡,待她好了,胤禛態度強硬起來回了自己屋子,沒想到晚上起夜想喝水一睜眼就看見一個人穿著白衣裳坐在自己床頭,險些嚇得再次入一次輪迴。
可是抱著被子穿著中衣的人絲毫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還很委屈:「抱著你睡習慣了,我自己睡就睡不著了。」
氣得胤禛想掐死她,可是最後還是看不過那單薄的身子在夜裡這麼涼著,無奈就妥協了——於是,四爺杯具的陪睡抱枕生涯就正式啟動了。
轉過頭,甄婉已然睡熟了。胤禛對她的睡相一直頗有微詞——以前爺床上那麼多女人,醒了連床單都幾乎沒什麼褶皺,這丫頭倒好——被子總被踢開不說——你看你看,你的腿又壓爺身上了!
胤禛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挪開一些,可是甄婉似乎不滿了,追著也挪了一□子,腦袋在胤禛頸窩裡蹭了蹭,還哼唧一聲。
胤禛看的好氣又好笑,只能幫她將被子往上拉了拉。甄婉似乎潛意識也察覺到了,更緊地往胤禛身上蹭。
胤禛身子一僵……
挨著自己胳膊的——軟軟的——是那裡吧——
四爺淚奔了——尼瑪睡覺不能好好睡麼?往爺身上蹭個什麼勁啊!!!!!!!
察覺自己胸口有點熱,胤禛立刻轉過頭閉上眼。
爺抱的是饅頭……是饅頭……狗……狗……= =
(額……其實四爺,饅頭……也可以形容那個啥……您懂得……)
剛有些睡意,聽到外面似乎有動靜——別說胤禛做皇帝又做奴才那麼多年本就淺眠,就是當皇子的時候,常年習武,耳力也相當好。
皺了皺眉,胤禛慢慢坐起來,沒吵到甄婉,看她又睡得腿都露出來了,褲管上翻露出光潔的小腿,十分頭疼,幫她蓋好被子,又怕她抱不到東西起身後立刻將被子塞進某人懷裡= = 然後才披了衣服出門。
剛踏出門,胤禛就看見了越過牆的一道黑影。瞇了瞇眼,四爺眼裡閃過寒光。
沒一會,暗衛回來了:「爺。」
胤禛冷聲道:「到我房裡來。」
說罷回頭看了一眼,確認甄婉的房門關好了,帶著暗衛回了自己的屋子。
「怎麼回事?」
暗衛跪下道:「晚上奴才和暗二守夜的時候,發現三個穿著夜行服的人進了坤寧宮。」
胤禛瞇眼:「交過手了?」
「是。」
「知道是何人了麼?」
「他們蒙著臉,奴才不知,交過手他們似乎著急撤退,奴才看見爺出來就退下了。不過暗二跟過去了。」
沒一會,暗二回來了。胤禛問道:「可看清楚了?」
暗二道:「是,奴才扯下了一個人的面罩,兩外兩個雖然沒看到臉,但打鬥間扯下了其中一個人的玉珮。」
「誰?」
「那個被奴才扯下面罩的是是福爾康。這是玉珮……」說著呈上玉珮。
其實不看玉珮也能猜到,和福家奴才走的那麼近的,又有膽子來這裡的,除了五阿哥永琪不作他想。
胤禛接過玉珮看了一眼就想扔出去摔個粉碎,可是想到屋裡甄婉還睡著,別鬧出太大動靜,咬牙道:「愛新覺羅家可真是養出了一個好子孫啊!夜探坤寧宮,好,很好!」
暗一暗二同時低頭不敢答話。心中對五阿哥也是甚為鄙夷。他們是爺親自訓練的一批人了,爺去世前受命護著皇后,和肅慎嬤嬤搭線後得知爺重生了就更加對坤寧宮半刻不敢分神,雖然不知道主子怎麼死而復生,不過主子就是主子,冷血而果決,這次五阿哥敢觸怒主子的龍顏,以後定會付出代價的。
胤禛平息著胸口的怒火,然後揮手讓暗一暗二退下:「你們繼續出去,給我把這坤寧宮盯緊了!再讓什麼人闖進宮門,你們知道自己該領什麼責罰。」
暗一暗二同時打了個冷戰,今日讓人進來的確是他們疏忽了:「是。」
「下去吧。」
「奴才告退。」
平靜了好一陣子,胤禛才起身回到甄婉的寢室,看到床上睡得不知所覺的人,胤禛打了一個激靈——
夜探坤寧宮!那甄婉的寢宮呢?!
看著這丫頭又把被子踹開,那**橫陳的模樣,胤禛的邪火又起來了——永琪?福家兄弟?好!好得很!敢覬覦朕的人,敢看朕的婉兒,朕總有一天廢了你們的招子!
在心裡狠狠將福家兄弟和那個不著調的永琪虐了一遍,胤禛脫下外衣悄悄上床,幫甄婉蓋被子的時候胤禛手一頓——
朕——剛心裡——想到這丫頭可能被人看了——冒得不是酸味吧?
胤禛心裡一顫,看向甄婉的睡顏。
似乎感覺到抱枕回來了,甄婉又開始往胤禛身上蹭。
手比腦子快一步得將甄婉擁進懷裡,然後我們的四爺就糾結了——
朕,剛真的,不止憤怒了?
朕……
(眾:四爺,相信我們,您剛真的不止憤怒了→_→)
作者有話要說:四爺要開竅了。吼吼吼~~~
咳咳,我說的十章內會換身體就是一個底線,自認為應該不會到五十章的吧>_<
鋪墊一些,一是為了四爺和甄婉。而是為了腦殘們的下場。親們淡定~~~
哎呦。朕是勤勞的日更帝!所以不許霸王~~~挨只親親。
今個祝什麼呢?祝霸王的收不到紅包?
→_→
++++++++++++++++++
有孩紙說,**又抽了看不到= = 我偽更一下。給你們貼在作者有話說裡哈~~
如下: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12

☆、顧慮(抓蟲)


  第二日一早,甄婉一睜眼就看到胤禛的睡顏,再一看胤禛環著自己的姿勢,甄婉頓時笑得像個狐狸一樣,於是也不動,就窩在胤禛懷裡抬頭打量他的臉……這還是第一次自己醒在他前面吧。
最後甄婉認輸了——尼瑪對著一個嬤嬤的老臉,就算知道芯兒是四爺,還是動不了什麼綺念啊有木有!坑爹啊!
甄婉歎了口氣,看到胤禛睡熟還微微皺著的眉頭,伸手將他眉角撫平。
甄婉微微起身,盯著胤禛的臉低聲嘀咕:「你說你,上輩子做了多少缺德事倒霉催的重生還變成個女人,你要是個男人多好……」說完自己也糾結,「本小姐更倒霉,穿過來就被你兒子糟蹋了不說,現在都快和你百合了……」
甄婉此刻真的十分想咆哮——因為她越想越覺得自己苦逼——尼瑪一個四爺黨每天對著四爺,享受著四爺各種呵護,不動心那不是性冷淡就是腦子缺電啊,自己兩點都不具備,所以——丫動心了!又所謂心動不如行動,偏偏丫現在什麼行動都不能有——於是更加苦逼= =
想到百合眼光不自覺地就放在了自己剛躺過的地方——胤禛的胸口。甄婉眨眨眼,再眨眨,手比腦子快的就伸出去了。然後——
甄婉還在感覺手感的時候,就聽見胤禛森冷地開了口:「你的手往哪放呢!」
甄婉嚇了一跳,連忙將手縮回來,一抬頭就對上胤禛寒氣逼人的眼——糟了,佔便宜被抓包,但還是小聲反駁道:「反正這身子小時候都用嘴咬過,摸一下有什麼了不起——再說你都那麼乾癟了。」最後一句小小聲。
胤禛只覺得額頭青筋直跳,本來甄婉伸手撫平他眉毛的時候便已醒了,但是感覺到她的動作又下意識的沒有睜眼,聽到她自己嘀嘀咕咕的胤禛正氣憤她說自己缺德才轉生為女人——是那兩個不著調的地府官員扔爺過來的好不?!接著就納悶什麼叫做百合。
剛消聲就突然感覺到一隻邪惡的爪子伸向了自己胸部——那地方胤禛就算洗澡的時候都從來下意識的避開不看,現在居然被這個死丫頭揉揉捏捏!
四爺暴躁了——尼瑪重生為一個女人爺就夠苦逼了!沒想到重生為女人還被一個女人輕薄更加苦逼!
因為昨晚有了點心思而和甄婉同床共枕的四爺此刻是一丁點怪異心思都沒了,惡狠狠瞪了甄婉一眼自己起了身:「起床!」
甄婉吐吐舌頭,只能跟著爬起來。沒敢再說一句話。
四爺炸毛了,後果很嚴重。>_<
剛收拾妥當,外面就傳來大吵大鬧聲,胤禛皺了眉,甄婉看他一眼,拉著他的手出了裡屋,到了正廳,就看到乾隆帶著小燕子五阿哥福爾康福爾泰站在廳中央。
沒等甄婉納悶,看到甄婉出來的小燕子立刻撲了上來:「皇后!你把紫薇交出來!你昨天說教紫薇規矩就把她放出去了,可是紫薇一整晚都沒回漱芳齋!你把紫薇交出來交出來!」
雖然甄婉過來後無事也會練練身體活動活動,可也就是增強體質外帶保持身材,不是為了成為一介武夫的,小燕子那個手勁她哪裡抵抗的住,此刻被人掐著脖子晃悠只覺得自己快要駕鶴西去了:
「咳,咳,你,放手!」甄婉慌亂地想要扒掉小燕子的手,可是無奈力氣比不上。
小燕子等著那雙佔了臉蛋三分之一的大眼,咆哮著:「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把紫薇藏哪了?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紫薇給我完完整整地交出來,小燕子我今天就要和你同歸於盡!」
乾隆等人看傻了,胤禛是徹底氣得找不著北了,雖然今天一早死丫頭就惹到他了,可是看到別人欺負她就是不允許。
「放肆!敢跟皇后娘娘動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語畢胤禛一步上前,抓住小燕子的手用力一掰。
「啊!」小燕子慘叫一聲,立刻鬆了手然後左手捂著右手,只見她左手食指中指都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彎曲著。
「小燕子!」永琪心疼的不得了,忙上前扶住小燕子,看到她的手立刻紅了眼,「容嬤嬤,你好大的狗膽!」
甄婉正在胤禛的攙扶下順氣,扶著胤禛的胳膊大口呼吸,聽到有人罵她的四爺立刻炸毛了,纖手指著永琪鼻子:「本宮看你才放肆!大清早的來這胡鬧,小燕子和本宮動手,容嬤嬤身為本宮的嬤嬤怎麼奈她不得?莫不是這還珠格格比本宮還要高貴不成?」
永琪雖然不喜甄婉,也對嫡母沒放在心上過,他也隱約知道甄婉對自己也是不喜的,可是被這麼指著鼻子聲色俱厲地痛罵還是頭一次,立刻就被甄婉的氣勢震傻眼了。
小燕子不顧手疼了,伸出另一隻手也指回去,瞪眼罵道:「你和容嬤嬤都不是好人!藏了紫薇不承認!還動手傷人!」
胤禛氣得恨不得將她另一隻手也掰斷!
剛冒出這個想法,只聽啪的一聲鞭子響,小燕子立刻嚎得像殺豬一樣把自己的爪子縮了回去。
眾人被這橫空而來的鞭子抽的一愣,齊齊回頭,只見門口,永琪拿著鞭子,含笑看著小燕子。那笑容連乾隆看了都心裡一顫,嗜血一般的笑容。
永瑆被搶了鞭子,沒了武器,乾脆直接過去一腳踹到小燕子腿上:「宮外跑來的野丫頭還敢對爺的皇額娘動手?目無尊卑的下賤東西!」
永琪跟著走進來,收了鞭子,一拱手對著乾隆道:「皇阿瑪一早跟著還珠格格過來,就是要看著格格羞辱皇額娘嗎?」
乾隆早就被眼前混戰一樣的場景給弄傻了,此時聽到永琪的話身子一震,這才回過神來,怒喝道:「都給朕住手!這成何體統!」
永琪連忙扶起小燕子,惡狠狠地瞪了永琪和永瑆一眼,將小燕子挪開到一個安全範圍。
小燕子委屈地看了乾隆一眼,乾隆看她那樣子,再看看她的手,轉頭沉聲道:「永琪,永瑆小燕子怎麼都是你們的姐姐,怎可出手如此沒輕沒重?還惡語相向?還有你,容嬤嬤,怎可對格格動手?」
胤禛微微低著頭,眼裡掩不住的失望。
甄婉似乎感受到了,拍拍胤禛的手,然後拉住想嗆聲的永瑆,又把永琪抱過來,拍拍他的背,這才施施然走上前:「皇上,您今個一早就帶著還珠格格五阿哥還有福家兩個奴才到了臣妾這,就是為了在還珠格格打罵臣妾,臣妾的嬤嬤兒子力護臣妾周全後對他們施以責罰嗎?」
永琪和福家兩兄弟聽到「奴才」這兩個詞,臉色都不好看。
乾隆尷尬了,想來的確是小燕子先跟皇后動的手,要是別人,早就死不足惜了,打罵國母,這罪過不是責罰能解決得了的了。但是轉念一想小燕子一早跪在延禧宮門口求自己的理由,乾隆又有了些底氣。
「皇后,小燕子說昨日你派人將紫薇帶到了坤寧宮,可有此事?」
甄婉道:「確有此事,但是臣妾只是對紫薇那個丫鬟不經內務府就入宮為婢有些顧慮,叫來教教宮裡規矩而已,早就讓人將她送回去了。」
小燕子立刻大喊:「你撒謊!紫薇根本就沒有回漱芳齋!」
「小燕子,」乾隆瞥了小燕子一眼,然後看著甄婉說道,「就如小燕子說的,紫薇丫頭沒有回漱芳齋,皇后對此作何解釋啊?」
甄婉是徹底對乾隆被牽著鼻子走感到無可奈何了,冷淡地道:「臣妾還是那句話,臣妾已經讓蘭沁將人送出了坤寧宮,至於她有沒有回漱芳齋,臣妾不曉得。臣妾自認為沒必要派臣妾的人保護一個微不足道的宮女。」
乾隆看她那高傲的姿態已然不太滿意,聽口氣更是覺得不給自己面子:「確實不知?」
甄婉雖然也好奇自己沒扣押紫薇她怎麼還是不知所蹤了,但為了避免麻煩乾脆大方地照著原著走:「皇上若不信,可以派人搜我這坤寧宮。」
看甄婉底氣很足的樣子,乾隆倒是躑躅了。福爾康走到乾隆身邊一拱手:「皇上,每個宮裡都有暗房。」
雖然他們不能說出昨晚夜探坤寧宮的事情,但是跟守衛的人交過手,那兩個人武功極高,二對三依然游刃有餘,他確定,若是皇后沒有壓了紫薇做出虧心事,是不會讓此等高手看守的。
乾隆皺著眉,揮揮手:「爾康,爾泰,你們兩個去看看。」
福爾康大鼻孔一扇:「是。」
甄婉看到他那激憤的樣子直翻白眼兒。
永琪一個閃身擋住門口,似笑非笑:「皇阿瑪,您怎可聽人一面之詞就確認紫薇在皇額娘這呢?也許她是剛入宮對皇宮好奇四處逛著走丟了也未可知。再來,皇額娘是大清皇后,是國母,您派出一個奴才搜皇后的寢宮,這於理不合,也有失國體吧?」
乾隆一愣,甄婉怕他將火氣撒到自己兒子身上,連忙將永琪抱進懷裡:「乖,永琪,清者自清,便讓他們搜就是了。」說著拉住他握鞭子的手輕輕捏了一下,轉頭對福爾康福爾泰道,「你們去吧。」
永琪知道甄婉的意思,不要得罪乾隆,暗恨地在袖子下攥緊了拳頭——上一世,他護不得額娘周全,看著額娘因為出身在宮裡受盡冷落和欺凌,這一世,也要如此?
一抬頭看到胤禛,瞪了他一眼,愚蠢!他不是很會玩心計之術,怎可出如此紕漏,為何不護著皇額娘?!
胤禛被永琪一掃,接觸到那眼神,一愣,轉而瞇了眼。
乾隆被永琪一說,也覺得不妥,正要阻止,後院聽到信剛起身的蘭馨匆匆忙忙趕了過來:「皇阿瑪……」
乾隆雖然對甄婉不滿,但對蘭馨一直挺疼愛的,此刻軟化了面部表情:「蘭兒來了。」
蘭馨進了門立刻跪下:「皇阿瑪您不可以讓兩個奴才搜皇額娘的寢宮啊,十二弟說的對,這傳了出去,皇額娘身為大清國母要如何自處?皇阿瑪明察,昨日紫薇來的時候蘭兒正巧在房裡刺繡,皇額娘的確是叫紫薇在後院訓了幾句話就讓人走了呀,皇阿瑪……」
乾隆一怔,再看甄婉——莫非真的錯怪皇后了?
小燕子跳出來,瞪著蘭馨:「你和惡毒皇后是一夥的對不對?你當然幫著她說話了!」
蘭馨現在看到小燕子就想抓花她那張總是自以為是的臉:「放肆,不許你這麼說皇額娘!」
「你……」
正說話間,外面一個丫鬟喘著氣跑了進來:「格格,格格……」
小燕子一轉頭:「金鎖?你怎麼來了?」
金鎖進屋跪下給乾隆和甄婉磕了一個頭,轉而拉住小燕子的手:「格格,小……紫薇回來了,請您趕緊回去吧,她,她不行了……」
「什麼?什麼叫不行了?」小燕子連聲問著,福爾康已經是飛身衝了出去。小燕子看到爾康走了心裡著急也不問了,也跟著跑掉了。
「小燕子!」永琪自然是時刻跟著小燕子走的,走的時候不忘拉上福爾泰。
乾隆被這突來的變故又給弄傻了,但是他也明白——他的確是錯怪皇后了。心裡對小燕子等人微微不滿,怎麼事情不弄清楚就拉著朕過來,現在如何讓朕下台?
轉過頭,乾隆看著甄婉,想說些什麼:「皇后,朕……」
才開口,就見甄婉軟軟倒了下去。胤禛和幾個孩子立刻撲過去扶住她:「娘娘!」「皇額娘!」
乾隆一愣,吼道:「傳太醫!」
甄婉閉著眼,握住那雙最熟悉不過的手,掐了一下。
胤禛以為甄婉被氣大發了正慌神,不妨手被狠狠地掐了一下。那手的的觸感,他一樣最熟悉。先是一愣,接著胤禛就氣:裝暈倒嚇唬爺好玩啊你?!
但是看了一眼乾隆,胤禛不得不承認,此刻暈倒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心下又氣又無奈,只得繼續跟著演戲。
乾隆良心歸位,覺得皇后一早起來被自己冤枉是很委屈,自己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於是立刻上前一把抱起甄婉:「愣著幹什麼?還不去請太醫?」說完抱著甄婉進了去了寢室。
甄婉閉著眼也鬱悶:老娘裝暈就是不想看見你那張欠抽的臉!你趕緊去追你心愛的兒子女兒就是了,你趁機占老娘什麼便宜啊你!
此刻跟在身後的胤禛也是怎麼看這個兒子的背影怎麼不順眼——朕好好的婉兒許配給你,這麼多年沒對她寵愛就算了,你包衣小妾險些爬到婉兒頭上也算了——現在你私生女都能跟婉兒動手了!
胤禛真是恨不得衝著乾隆的屁股一腳踹過去!
大概乾隆自己當著兒女面也是尷尬,當然也擔心昨晚那個很有才情的陪自己聊天彈琴下棋的宮女,待太醫來了說皇后娘娘只是怒火攻心後,乾隆更是有點慚愧,交代幾句就走了。
乾隆前腳剛走,孫之鼎就擦著汗看皇后娘娘睜開眼看著眾人笑。
蘭馨永琪永瑆三個先是一愣,然後明白過來,不禁黑線:皇額娘,不帶這麼嚇唬人的!
甄婉笑著抱了抱三個小的,然後特意將永琪留下,讓永瑆和蘭馨出去了。孫之鼎自然是告退,胤禛看看兩人便也跟著出去讓人泡茶,順便交代孫之鼎一些事情。
待眾人都出去,甄婉的臉就沉了:「知道今日錯在哪了?」
永琪低頭:「是。孩兒不該頂撞皇阿瑪。」
甄婉看他一副認錯態度良好的樣子也不忍多說什麼,抱著永琪上了床,將他攬在懷裡摸著他的辮子:「兒子,你阿瑪現在是一心寵著令妃和小燕子那邊的人,額娘知道你為額娘抱不平,可是額娘雖為皇后並不受寵,你外公家也不如先皇后富察家那樣是肱骨大臣受重視,在這種情況下,你身為嫡子,更要注意言行知道嗎?」
永琪輕聲嗯了一聲:「兒子知錯了,是兒子魯莽了。」
甄婉笑著捏捏永琪的臉蛋:「你沒錯,只是時機不對。而且,現在額娘能為你們打算的也有限,若是某日額娘去了……」
永琪打斷她:「皇額娘!」
甄婉一愣,笑道:「小傻瓜,人固有一死,有什麼不可說的?額娘是要告訴你,你除了為了保護自己,若額娘……你還有你蘭馨姐姐和永瑆要維護,所以更是不可出錯。」
永瑆悶悶點點頭。
甄婉摸摸他的腦門,心想,是不是跟他說的太過沉重了——可是沒辦法,甄婉雖然這麼多年沒跟胤禛和任何人說過擔心的話,但是隨著在這裡時間越來越長,對幾個孩子越來越離不開,對胤禛也……
總之,當她融入這裡之後,她反而開始害怕,如果某一日她突然回到二十一世紀做她的甄婉怎麼辦,就像她睡了一覺醒來就莫名其妙成了烏拉那拉氏一樣……
永琪見甄婉好半晌不說話,一抬頭就看到甄婉皺著眉思慮甚重的樣子,心裡對這樣的額娘不喜,於是伸出手拉甄婉的袖子:「皇額娘在想什麼?」
甄婉回神,抱緊永琪:「沒事。」
永琪也不再多問,窩在甄婉懷裡靜靜不說話。
正巧這時候胤禛進來了,給兩人端了一盤水果進來,甄婉看見水果果然眼睛一亮,連忙接過胤禛遞給她的西瓜,然後遞給永琪一塊。
胤禛看著甄婉的吃相,在她低頭的時候看到了她雪白的脖頸,微微皺眉。
察覺到胤禛伸手過來扯了扯她的領子,甄婉納悶:「怎麼了?」
胤禛皺眉:「這會子青了。」
甄婉眨眨眼,然後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無奈道:「真是是禍躲不過。」然後瞪了胤禛一眼,都怪你,非要去招惹紫薇。
胤禛自認理虧也不說話。甄婉看到他這副樣子也就不生氣了——其實本來也沒生四爺的氣。
水果吃完,甄婉讓永琪先出去,永琪應了一聲行禮告退。
甄婉見永琪出去了這才往前一撲吊在胤禛脖子上:「讓你不聽話,哼。」 她撲過來的時候胤禛就接住了她的身子:「爺曉得了,日後再不管那些胡糟事。不給你惹麻煩。」
這次給他的記憶很深刻了。他決定,只有在確保婉兒絕對安全的時候,他會出手。不然以弘歷今日那德行,如果自己再有什麼動作,都會被賴到甄婉頭上。
甄婉卻是不高興了,微微離開胤禛的脖子:「什麼叫給我惹麻煩?」
胤禛看她。
甄婉一巴掌推在胤禛額頭上:「我發現你真的老年癡呆了。」
胤禛嘴角一抽:「把手拿下去。」
甄婉哼著又推了他一巴掌,在胤禛快要爆發的時候開口說道:「你沒腦子啊?我是怕麻煩嗎?我這還不是擔心呢?」
胤禛抓她胳膊的手一頓。
甄婉自覺地把手挪開繼續摟著胤禛的脖子:「我說我的四爺,我怎麼說也是個皇后,小燕子找我麻煩也就算了,畢竟她不能拿我怎麼樣。可你不一樣,我知道您內心很強大,還是那個雍正爺,可是你身子不是啊,別說小燕子因為教規矩和今日的事會把你當她死對頭看,你兒子寵她不會為了你這個『奴才』惹女兒不高興,就是她不搬出乾隆來,私底下找你麻煩打你一頓可怎麼辦?」
胤禛靜默片刻,抱住甄婉,拍拍她的背:「不會了。」
甄婉仔細看了他片刻,半晌說道:「胤禛,我不是令妃,綁不住你兒子,我也不想綁,我不喜歡他。所以你千萬別再去招惹小燕子她們,我們就當看戲,不然我怕我這個不得寵的皇后真的會在發生什麼事的時候護不了你……」
胤禛喉嚨一堵,好半晌才道:「放心,爺不會有事的。」
甄婉點點頭,在胤禛頸窩蹭了蹭:「我累了。」
胤禛道:「那就瞇會,一會爺叫你。」大早上起來就被折騰一番,是夠累的。
甄婉嗯了一聲:「靠著你睡。給我當抱枕。」
胤禛:「……」
於是四爺只能抱著甄婉,陪著她,等她睡過去,自己卻還要穩當當坐在這,當抱枕= =
直到甄婉呼吸均勻了,胤禛低頭看她一眼,淡淡勾了勾唇角。
一抬頭,看到寢室拐角的大屏風後一片衣角。胤禛瞇了眼。
果不其然,那人似乎也確定了甄婉已經睡過去,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胤禛看著自己意料中的十二阿哥永琪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淡淡看著他。
永琪也在看著他,微微而笑。
兩人的視線在寧謐的寢宮中交匯。然後於瞬間火花四射。




☆、出巡


胤禛和永琪對視好半晌,終於勾出一個不算笑的笑。輕輕將甄婉推開一點,托著她的脖子讓她躺好,胤禛整理一下衣服跟著永琪走出門。
走到胤禛的房間,兩人面對面坐下,胤禛倒了一杯茶遞給永琪:「許久未見啊,八弟。」
永琪接過茶:「彼此彼此,四哥。」
胤禛淡淡喝茶:「怎麼不繼續偽裝了?」
他一直覺得永琪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最初也只想到他畢竟算是自己的孫子所以未曾多想,直到今天,那眼神……現在想起來,那溫潤的笑,下棋先切上三的路數,交際的手腕——擺明是自己前輩子的首號敵對胤祀。至於他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胤禛想,大概是緣於他出生之時,自己那一句「皇瑪法」吧。
永琪淡淡笑道:「我看四哥總是看著我若有所思,您也一把年紀了,還是別總這麼勞心費腦子的好,弟弟我不如就孝敬一回。」
胤禛瞟他:「是麼。」
「當然還有其他原因,」永琪喝了一口茶,半晌道,「為了皇額娘。」
胤禛勾勾唇角,這個倒是和自己想的一樣。
永琪摩挲著茶杯:「我知道,四哥這些年,清了後宮不少妃子的勢力,前朝也沒少找弘晝幫襯,只是,四哥現在的身份,畢竟不妥當吧?」
胤禛也不惱,語氣還是很平緩:「你是想讓弘晝為你辦事,慢慢掌握前朝嗎?還是……迫不及待那把椅子了?」
永琪笑:「反正四哥這些年也打著讓我坐上皇位的打算不是嗎?那手裡的勢力早些給我和晚些給我又有何區別。」
胤禛嗯了一聲,也不看他:「繼續。」
永琪的笑淡下來:「繼續下去就是實話了,四哥大概不愛聽吧。」
胤禛輕笑:「弘歷?」
永琪想到乾隆也不端著臉了:「對,就是你那好兒子。呵,說起來我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很多事都看的淡了。本來他看重永琪給了皇位我也無所謂,但是,他今日帶著兒女來坤寧宮讓我看明白,皇額娘在這樣一個君主的後宮,如履薄冰。」
永琪深深看著胤禛:「我上一世的額娘我沒辦法維護,這一世,不可以。」
胤禛看著永琪,透過眼前這張稚嫩的臉,看到了上一世那張永遠溫潤的臉,也看到了那個被康熙貶斥為「辛者庫賤婢」女子總是平靜卻掩飾不住眼中哀傷的臉。
上一世啊……
沒幾日,弘晝接到胤禛的密旨入了宮,在躲過眾人到了坤寧宮的時候,詫異地在一向和胤禛密談的小院裡看到了十二阿哥永琪。
弘晝納悶了——他皇阿瑪這是——怎麼個意思?
是準備提前讓永琪接觸前朝了?雖然他知道他皇阿瑪對他那個不著調的哥哥不滿意,是準備培養這個嫡子,但是——皇阿瑪啊,您老不覺得十二阿哥才不到八歲有點太早了麼>_<
弘晝不敢多詢問,但是胤禛從他瞟永琪的眼神就知道這個兒子在想什麼,喝了一口茶胤禛淡淡道:「老五,見過你八叔。」
八叔——八叔?!
弘晝見鬼似的瞪著永琪,永琪含笑對他點點頭。
弘晝又從椅子上出溜下來了。
這頭胤禛讓弘晝不著痕跡地暗中幫著永琪發展前朝勢力,本來麼,這個任務有點阻礙,畢竟弘歷還在龍椅上呢,然而沒多久,弘歷就給了他們一個大好的機會。
事情是這樣的。
那日從坤寧宮走了以後,乾隆急匆匆地趕到了漱芳齋,本來是想訓斥小燕子和永琪的,可是乾隆看到前晚還和自己聊天下棋現在卻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的紫薇的時候,就說不出來了,加上小燕子在一旁痛哭著說,紫薇是她結拜的姐妹,進宮前對她照顧有加,進了宮自己卻不能保護她云云,乾隆感慨小燕子也是因為姐妹之情亂了方寸,加上一直不太懂規矩這才去坤寧宮鬧事,福爾康等人再敲敲邊鼓,這事也就這麼揭過去了。
但是乾隆仍然很憤怒,據令妃說,紫薇是受過刑的,渾身上下怕不是有成千上百個針孔,慘不忍睹,乾隆聽了摔杯子——朕的後宮竟然有人如此狠毒嗎?查!一定查!
說是查,可是紫薇什麼都不說,只讓皇上息事寧人,加上紫薇是在御花園的角落被明月發現的,一時半會根本查不到什麼人。乾隆又是感慨紫薇的善良又是斥責奴才辦事不利。
最後,還是令妃這朵溫柔的解語花出現,說臘梅無意間聽到兩個奴才說紫薇從坤寧宮出來後又去了舒妃的鹹福宮,百般盤問和追根究底,才算知道了紫薇的傷出自哪裡。
舒妃一向傲氣,本身是滿洲大姓葉赫那拉氏的貴女,也沒有孩子讓她顧慮太多,當然不會因為罰了一個奴才向小燕子低頭,何況,皇后接掌宮務以來,理應輔佐的純貴妃因為身子一向不好,不少事也被胤禛私下交給了舒妃,紫薇身份不明,舒妃自認為審問一番是可以的。
其實舒妃心裡也打鼓,她只道個把宮女失蹤了沒什麼事,皇上雖然和這個紫薇下了一夜棋,可是皇上一向風流,轉過頭就不一定記得了。直到聽聞小燕子帶著乾隆鬧上了坤寧宮這才擔心了,想著將紫薇處理掉。卻萬沒想到,那負責這件事的丫鬟根本就是個釘子!竟然將紫薇扔在御花園還故意引了明月彩霞過來。
舒妃是據理力爭的,小燕子也是肯定不幹的。她的人誰也不能動!
乾隆向著誰一目瞭然,加上對滿洲姑奶奶脾氣的舒妃一向不喜,就著此事便將舒妃禁了足。宮裡眾妃便明白了,皇上雖然念著葉赫那拉氏不動舒妃,舒妃也怕是從此等於進了冷宮了,同時也心驚不已——這新來的宮女到底是何等的狐媚子讓皇上如此衝冠一怒。
紫薇一夜間成了紫禁城頭號風雲人物,和眾女心中的頭號敵人。
當然這不包括甄婉。聽到這事的時候甄婉正在扯過彆扭的永琪玩兒子——咳咳,倆包子吃過午飯,永瑆閒不住出去玩了,永琪看起來精神不好就在榻上午睡,甄婉想到那麼小小一個包子一轉眼長這麼大了,就不由伸出手去戳啊戳,從臉蛋到屁股蛋。
胤禛在一旁看得十分愉悅,被戳醒的永琪卻是十分不愉悅。紅著臉想跑,被甄婉拉回來在懷裡揉啊揉。
正玩著呢,菊蕊和竹韻送點心和水果進來就說了這回子事,甄婉愣了下,待兩女下去,甄婉淡淡皺眉:「舒妃也太不謹慎了。」
想著轉過頭:「這事你知道嗎?」
胤禛看她一眼,淡淡嗯了一聲。後宮沒什麼事能瞞過他,除非他不想知道。本來是放了紫薇走就沒在意,但是第二日小燕子一鬧自己就派了人去查。比乾隆更早知道這事。
「舒妃若非個性如此,又怎會在嬪位之時便被魏氏壓在下面。」
甄婉歎了一口氣:「宮裡誰不好奇紫薇這號人,偏生她當了這出頭鳥。」
胤禛聽了冷笑,有令妃的釘子在她身邊埋著,還是個大宮女,這出頭鳥,她不當誰當?
因為紫薇的事,乾隆這個「性情中人」往漱芳齋跑得更勤快了。首先安慰最寵的女兒,再來就是看望漱芳齋床上的病美人。
每每看到紫薇眸似含情地看著自己,乾隆就覺得自己的魅力不減當年,當然這會子的乾隆還沒動什麼納了紫薇的念頭,畢竟只下過棋,但是他從她欲語還休似嗔似怨的神態看,能肯定,紫薇對他是有意的。
(作者:嘔——偶先吐下。別攔著我= = )
後來,登基後養成的習慣,加上西藏回疆戰事告捷龍心大悅,也算為了這次的事逗小燕子開心,便提出南巡帶著小燕子一起去的事,小燕子經過苦苦掙扎背下了古從軍行,彆扭的劍舞又是將乾隆逗得開懷大笑。
自詡紫薇必然對自己心存愛慕,加上對這個姑娘的確看著順眼,小燕子提出帶上紫薇的,永琪福爾康也說帶個丫鬟方便伺候乾隆的時候,乾隆很痛快地應允了。
乾隆不知道的是,幾個人極力要帶上紫薇大家一起跟著出宮,是因為紫薇到最後還是愛情至上友情至上地選擇了告訴幾個人,皇后似乎知道了幾個人的秘密。大驚之下,幾個人有些慌亂,得知乾隆出巡立刻拍板決定——先離開皇后所在的紫禁城再說,出了宮,在外面商量怎麼辦,就算要說真相,宮外也好說話的多。
早上看過了小燕子的表演,中午乾隆就來到甄婉這,先是照舊說了一番慰問身體的話,再就是說了要出巡的打算,甄婉表示知道了,問需不需要準備什麼,乾隆一揮手說輕車從簡,這是微服出巡,不宜聲張。
甄婉就不做聲了,心裡卻是大肆鄙視——你丫哪次不聲張過?這次更沒譜,連人家鄉裡首富的千金拋繡球還得寫字送給那個乞丐,還去人家詩社攪和,活該你被反賊盯上刺殺你!
想著想著甄婉出了神,因為——她實在沒想起來乾隆這次帶著小燕子那個禍害出門做過什麼好事,可憐那幾個遇上這群人的。
乾隆看甄婉兀自出神對自己冷淡,只以為皇后還為了小燕子大鬧坤寧宮的事鬧彆扭,於是心下不悅,沒呆一會就找他溫柔的解語花去了。
乾隆前腳剛走,永瑆永琪後腳就來了,蘭馨也抱著饅頭溜躂回來,甄婉看見幾個孩子就高興,立刻張羅著去廚房給閨女兒子弄好吃的了。
晚上甄婉想了想,就乾隆出巡的時候遇刺的事和胤禛提了一下,以前講還珠格格故事的時候只是一帶而過,沒著重說遇刺的事。胤禛聽完後自然是立刻黑臉,在這件事上四爺和甄婉的看法一樣——招搖到被反賊盯上,真是活該!
但是再不著調乾隆畢竟還是大清皇帝,尤其近日西藏和回疆那邊的戰事才剛剛平定了些,就算甄婉說乾隆被紫薇救了不會有事,但以防皇帝出事動搖江山社稷的萬一,胤禛還是在甄婉說完後招了暗衛讓人私下裡盯著。
暗一到暗十是暗衛裡最好的人,也是胤禛和這裡的雍正晚年培訓出最得力的一批血滴子——在血滴子上,胤禛感慨,還好這個世界雖然有些不一樣,雍正也不是自己親自當,但培養出的得力助手和自己在另一個空間是一樣的,省了不少麻煩——這十個人這一世血滴子裡僅有的知道他身份的人。雖然知道這些人是把自己當成這裡的雍正帝了,但是胤禛不介意,能為他所用就好。
暗一暗二留在坤寧宮是不能走開的,暗三到暗七被胤禛派去盯著朝堂了,胤禛便讓暗八暗九暗十帶著他們的一些手下跟著乾隆出了宮。
當然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紫薇那私生女給爺哪涼快哪呆著去!救什麼駕,惹得那個腦殘兒子險些把女兒納為妃子,簡直就是皇室天大的笑話!
雖然對兒子以出巡考察名義出去遊山玩水不喜,但胤禛不可否認的是,這對他和胤祀來說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於是乾隆前腳剛走,後腳,胤禛和披著永琪外皮的胤祀就開始動手了。
乾隆走了,腦殘也不在,後宮氛圍很是祥和,甄婉知道暗衛一直跟著暗中保護乾隆和大臣(小燕子那群人不在考慮之列,福家也不在),所以暗衛信一來,當天晚上就躺在床上扒著胤禛讓他說說劇情的跟進狀況。
劇情還是照著原著在進行,什麼拋繡球,救了苦逼婦女,幫了賣身葬父的採蓮等等……
其實暗八暗九暗十也十分糾結——只有他們三人是直接傳遞密報給胤禛的,因為手下們根本不知道爺的身份,畢竟這還魂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們十個若不是爺晚年親自培養為了駕崩後看緊朝堂的,也不會知道。
這五阿哥和還珠格格看起來很不尋常,經過採蓮之事後,兄妹**的戲碼浮出水面,不知內幕的三人對此等皇家陰私實在是感覺甚為苦逼——不說吧,這是大事,爺早晚會知道;說了吧,知道這等事的奴才一般早晚會被處理——
糾結的三人手忙腳亂得護著這群能惹事兒的人已經很辛苦了,這會子對著這麼一對不著調的阿哥格格更是每日在心裡破口大罵——最後還是忠誠佔了上風,將事情匯報給了胤禛。
沒幾日收到胤禛回信,四個字:視而不見。
三人心想,爺就是爺啊,無論何時都能如此鎮定!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在紫禁城中的胤禛饒是有了甄婉這個提供劇情的在,也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想直接下命令,將這幾個人在外面秘密弄死的好!
最後乾隆還是遇刺了,但是暗八三人在發覺人群過多的時候早就找到了當地知府,以福爾康那二百五的令牌調了兵——雖然知府不知道會有刺客,但是皇上萬金之軀駕到,必然是不能受一點損失,看了令牌立刻就帶著兵去了廟會現場了。
因為有了兵力,場面就不如原著裡那麼混亂不堪驚心動魄——本來麼,也就是一群白蓮教的烏合之眾,跟正宗的清兵沒什麼可比性,暗衛們也順了幾身統一的兵服套在身上,迅速地加入戰鬥隊伍。
暗八三人自然是穿著兵服直接去了乾隆身邊,既保護了皇上,也不會被懷疑身份。
但還是出了意外,就是在茶葉蛋老太太揮刀向著乾隆刺去的時候,紫薇大叫著往上撲,暗九看了只想翻白眼讓這個不會武功還亂叫的女人死遠點,於是暗九將紫薇給踹一邊去了。
但是三人低估了聖母花的爆發力,只見紫薇從後面還想撲上來,正好這時被暗十打飛的老頭子也從後面想衝著乾隆撲過去,卻被暗十踢飛了刀。
紫薇就想著往前湊——於是倒霉催的就被扎上了。喊了一句「皇上小心!!!」就撲街了。
乾隆一扭頭看到紫薇在自己身後趴下,後背還戳了一把匕首,自戀地立刻決定把紫薇想成了為自己從後面擋刀……
於是,最後紫薇還是「救駕」了。
甄婉聽說後瞠目結舌,只是感慨,原著的劇情太強大了。
胤禛很不高興——這白蓮教太沒用了一點,派老頭老太太搞刺殺,匕首用得一點力氣都沒有——暗八三人也不盡力——用力點踢,匕首刺深點直接瞭解了那朵花不就給爺省事不少嘛?!
後來暗八三人就收到了胤禛的回信,確切說是懲罰信,沒提這次的事,倒是罰了幾個人的銀子,然後說讓人盡快回宮。
三個人先是面面相覷,然後差點喜極而泣——能回宮就說明不用死了,爺這是不計較咱們知道陰私了啊,罰銀子算什麼,爺您罰多少都好啊!>_<
然後三兄弟一致認為——爺您這嬤嬤穿的,上輩子沒有過的心軟您這輩子當了女性就有了!
雖然想像有點偏差,但是胤禛的確沒想過要賜死幾個人。畢竟都是那群腦殘自己惹的事。而且自己一早就知道。能讓他們跟過去,也就是不怕被他們知道的。
可是察覺到眼前三人看著自己的眼神胤禛還是覺得十分奇怪——對著爺這麼激動做什麼?幹什麼一副膜拜神明的樣子看著爺?
= =
三人回來後半個多月,乾隆也帶著眾兒子女兒回來了。
倒不是玩夠了,而是西藏土司巴勒奔帶著公主塞婭已經在進京的路上了,不日即將到達。
另外,大小和卓叛亂也平息了,阿里和卓也動身進京,比巴勒奔遲一些,但也不會太久了。




☆、塞婭

乾隆帶著小燕子紫薇一行人回來後,將紫薇在漱芳齋安置好了才回了養心殿,之後更是大批賞賜流水一樣地進了漱芳齋,其中還有特意讓御廚照著紫薇說的那些酸不溜丟的菜名做的菜。這可真是樂壞了小燕子和紫薇,嫉妒壞了後宮眾妃子。
接下來一段時間,乾隆十分忙碌,每日裡上朝,下了朝批閱因為南巡擱下來的折子,獎賞從西藏班師回朝的一干將領,還要差人準備巴勒奔來朝的事儀,實在沒什麼過多的精力再去看自己最愛的兒女和新任的心上人。
乾隆本來想讓令妃幫他去探探紫薇的意思,可是國家大事在前,乾隆還是暫且把這事給擱下了。
甄婉那邊,胤禛看乾隆回來後只是忙著處理政務,沒再出什麼ど蛾子,破天荒的看乾隆順眼了一次。回來的暗衛**十也都和之前的暗三到暗七一樣,撥給了永琪,讓他自己拿主意。
雖然前世是宿敵,可是胤祀的手腕和心機他深有體會,也信得過,就像胤祀說的,死過一次的人,能放下許多事。比如權利。上一世他累死在龍案上,這一世跟著甄婉這個樂天又懶惰的丫頭,心思放寬了不少,而且就算他再留戀權勢又如何?身為嬤嬤的客觀條件不允許,本來就是打著要培養永琪的心思,現在好了,心思深沉的八賢王附了身,也不用他費心思教導了。
再比如兄弟關係上,其實上一世,他們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怨,本就是同根生的兄弟麼,只是身在皇家,都想要步上權利的頂峰,只能一步一步走向對立。沒有誰對誰錯,只是立場不同而已。誰還記得,曾經,他們也是可以下棋聊天的兄弟。
這一世,雖然說開了還是有些彆扭,但是胤禛相信,胤祀如果真能坐上皇位,一定比弘歷適合——更何況永琪的身份本來就是弘歷的兒子,沒有篡位一說。嫡子繼位,名正言順。
胤禛就這麼著把前朝徹底留給了胤祀再不管,胤祀不提他也不問,後世大清滅亡的命運他也都說了,其他的事,胤祀會有考量。
「胤禛,胤禛……」
胤禛睜開眼,看到甄婉正一臉急色地坐在自己身邊,愣了好一會,才在甄婉的攙扶下慢慢坐起身:「怎麼了?」
甄婉急道:「什麼怎麼了,你都快嚇死我了!你不知道,你睡了一個下午了,我怎麼叫你你都不醒。」
胤禛又是一愣,轉過頭一看,果然,外面天色已經黑了。
撒手前朝不管不顧除了一點點的報復胤祀知道自己身份還從小愛在自己身上尿尿之外,這,就是另一個原因了。
近些日子,他總是有一種神志不清的感覺。睡著了就起不來,精神日復一日地不好,偶爾睡著睡著,竟然有種靈魂能飄起來的感覺,好像還看到了甄婉和這一世自己的身子並排躺在床上的情景。
三番兩次之後,胤禛想,這副身子也的確上了年紀了,是不是,這一世他也快要走到盡頭了。
甄婉拉著他的手:「怎麼了?是不是還不舒服?我給你傳太醫?」
胤禛擺擺手:「不用,剛醒而已。」
甄婉擔憂地看著他,半晌道:「明日開始,宮務我來處理吧。」
胤禛聽到這話才是真正清醒了,怪異地看了甄婉一眼,半晌道:「懶得像豬一樣的人也知道上進了?」
甄婉反常地沒有反唇相譏,而是幫胤禛理理頭髮和衣服,笑著說:「你太累了,休息休息吧。後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來就可以了。」
胤禛看著她,半晌道:「好,你也該親力親為了。爺總不能陪你一輩子……」若是以我現在身體的狀況真的熬不下去了,你該知道在這深宮如何生存。
甄婉好像知道他的意思,不讓他繼續說了,抱著胤禛的脖子輕輕道:「別亂想了,你又不是老的走不動了……不過的確該享享清福了,是我疏忽了,對不起。」
胤禛沒說話,自然地摟過甄婉,拍拍她的後背,半晌說:「被你說的爺好像快要死了一樣。」
甄婉皺皺眉,但是靠在胤禛肩膀上沒被看見,反駁道:「我看就是。上一輩子怎麼死的你忘了?現在開始,什麼都不許想了。這陣子好好養著身子。別那麼早掛掉!」
胤禛氣道:「你是不是就盼望著爺趕緊死了好沒人管你這沒規沒距的死丫頭了?」
甄婉挪開身子狠狠盯著他:「少廢話,我看你是想偷懶了才總咒自己吧?告訴你,我在你就得陪著,要不跟你沒完!」
胤禛黑線。
胤祀在門口看著兩個人,半晌還是退了出來。
其實從他來到這的時候,就看得出來,自己的皇額娘對待四哥不同於別人。她很粘他,很依賴他,走到哪都離不開他。她喜歡和他撒嬌,喜歡氣他,但是萬分維護他……
今天晌午開始四哥便在睡,他還記得皇額娘下午怎麼都喊他不醒時那驚慌失措的表情,卻頑固地不肯請太醫來,告訴梅蘭竹菊四女嬤嬤只是累了。
傍晚時分仍然拉著他的手坐在床邊,就那麼愣愣地盯著四哥的臉。
既然和胤禛相認,胤祀自然也就知道甄婉也不是原主烏拉那拉了,所以腦海裡將兩人平日的相處在腦海裡轉了一個圈,加上剛才看到的,胤祀勾著唇角笑了。
不管甄婉來自哪裡,她都是這一世生他寵他愛護他的皇額娘。
四哥,現在看來,我的皇額娘是看上你了。母親大人對兄弟——您說我該幫哪一邊才好呢?
胤祀笑著越發開心了,心想,這重生和穿越,真是個有趣的事兒——尤其當一個男人重生成為女人,被一個穿越成自己兒媳婦的人喜歡的時候。
(眾:八爺,您笑的好陰= = )
萬眾期待中,巴勒奔帶著塞婭到了京城了。
像某人書裡寫的一樣,皇家來客沒有衛隊護送,被京城老百姓當成動物園猴子一樣的觀賞。隊伍前面,假面舞讓大家十分驚奇,因為從沒見過。再往後看,兩頂轎子。
因為西藏還是母系社會,所以女子地位極高,塞婭的八人抬大紅金頂淡青紗帳圓頂轎子行在巴勒奔那個明顯小一些的四角紅轎子前面。
一身紅衣頭戴珠簾黑皮小帽,腳踩金色鹿皮靴子的塞婭忙不迭地向著路兩邊的人揮手,神情那叫一個激動——
親愛的北京啊!老娘我回來了!
額。到這你們該明白了。恭喜你們,你們猜的沒錯。這個塞婭——她是穿的!
巴勒奔一行人終於到了紫禁城,和塞婭兩人先後下了轎子,一抬頭就看到乾隆率領眾阿哥和滿朝文武站在太和殿前。
塞婭跟著巴勒奔行禮後站起來,目光透過眾人看向身後的太和殿——這可不是後世只能隔著圍欄參觀的古建築啊,這是真真正正的紫禁城最宏偉的太和殿啊!
塞婭又一次不可抑制地激動了。
當然接下來的激動數不勝數——見到了還珠裡最大的腦殘BOSS乾隆,見到了叉燒五和大鼻孔,最後見到了趴著出來的小燕子。
塞婭好奇地微微彎腰觀察著這個還珠第一武器,唔,長得也就那樣,唯一出彩的的確是那雙大眼,真是……很大。
塞婭其實沒有惡意,她自穿越醒來知道了父親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後,就大概知道自己在一個什麼世界了,所以她現在真的只是源於好奇心才細細打量了小燕子一番。
沒想到小燕子不幹了——她之前躲在後面就覺得這個公主好神奇好氣派都比過自己了!現在居然還彎腰這麼打量自己好像看不起她似的,於是鳥類一蹦而起,延續原著的美好傳統,和塞婭對上陣了。
塞婭穿來前那也不是好惹的,穿來後巴勒奔捧著,哥哥們寵著,哪裡被人這樣大呼小叫過,反正她現在在這群清朝人眼裡就是個蠻夷,那她不妨就跟這個第一主角吵一吵。
於是太和殿前熱鬧了!
乾隆看傻眼了,五阿哥和福家兄弟也暗暗著急,弘晝在下面捂臉——真沒見過這麼丟人的東西!滿朝文武也是尷尬地不得了——
公主啊,我們大清是有規矩又涵養禮儀也好的格格的,您眼前這尊是個民間來的啊,不是正牌啊,您不要被誤導啊!
最後還是巴勒奔扯住了塞婭,說了兩句場面話,乾隆立刻就坡下驢請了巴勒奔進去,塞婭轉身前重重地哼了一聲,這次是真的不屑了——看來,進宮後這麼久的小燕子的確已經被寵壞了。
因為塞婭那一哼,小燕子更氣悶了!回了漱芳齋又是一頓鬧騰不提。
晚上自然是國宴,因為乾隆也覺得小燕子白天行為不當,但是更覺得自己的女兒不能比一個土司的公主差,於是叮囑甄婉帶著蘭馨出席。
甄婉在乾隆旁邊,蘭馨在甄婉下手,塞婭坐在蘭馨對面,經過乾隆介紹後暗暗咋舌——蘭馨,這裡還有梅花烙啊!
於是就多看了兩眼,蘭馨察覺到塞婭毫不掩飾的打量目光,微微對著塞婭笑了一下,然後悄悄舉杯示意。
塞婭當下拍板——這個蘭馨,她喜歡了!
打量完了蘭馨,塞婭又打量皇后——這個皇后很美啊,乾隆那個好色的為什麼不喜歡呢?而且看著這皇后舉止高貴大方,臉上一直帶著得體的微笑,不像是電視裡永遠板著臉的惡毒皇后啊。
甄婉也注意到了塞婭,以前看書的時候就蠻喜歡這個很鬧騰但真正是嬌蠻可愛的公主,虧了福爾泰還說什麼塞婭像小燕子,啊呸,塞婭這叫嬌蠻,小燕子那純粹是粗俗無禮。有的可比性嗎?
看看塞婭在國宴上的表現,一直進退有度,大方得體,那只傻鳥?算了吧。
心存好感,加上知道塞婭也在打量自己,甄婉便和蘭馨一樣對著塞婭笑了。塞婭先是愣了一下,轉而也笑了。
休整了一夜,第二日就是比武。巴勒奔本人就拳腳功夫極好,帶來的武士也是西藏王庭一等一的護衛。
本來塞婭是安靜坐著看比武,可是架不住小燕子在那邊大呼小叫得熱鬧,塞婭很不爽,惡作劇因子甦醒,乾脆就著小燕子得意地看著自己的時候站了起來——得,咱就跟著原著走,跟你玩玩!
於是滿場兩個女孩子的高呼聲。甄婉看得好笑。微微側頭對著側後方的胤禛道:「熱鬧吧?」
胤禛沒回話,心裡卻是咬牙——弘歷,你能把這不著調的格格給朕關起來麼?要丟人非要丟到西藏去嗎?!
斜眼看了一眼乾隆,胤禛更氣了,因為他發現這貨居然還看得饒有興味!
最後,塞婭還是上場了,不為別的,賽罕被那個想出風頭半路跳上去的福爾康給踢飛了——塞婭瞬間狂化了——老娘的人你也敢動?!
於是塞婭飛身進了比武場。和福爾康對戰起來。穿越過來在西藏,沒別的娛樂愛好,姑奶奶就喜歡騎馬狂奔和練這一手鞭子!
福爾康看到塞婭施禮抱拳說不打了,塞婭冷笑,直接揮鞭子就上。事實證明,女人和男人力氣還是有些差距,塞婭被奪了鞭子,接著就被挑了項鏈和帽子。這可把塞婭徹底氣瘋了!
甄婉胤禛和下面眾大臣紛紛尷尬——福爾康你這是要鬧哪樣?這不是公然調戲麼你?
唯有被紫薇狠狠拉住怕她也下場的小燕子高聲叫好。
賽罕也在一旁看的皺了眉,他方才打退了大清數個勇士,側過臉就看到大清皇帝臉色不善,這才故意藉著福爾康那一腳飛身出了比武場,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那一腳對他根本一點影響都沒有。
看到塞婭為自己出頭,賽罕本來還笑了,他也知道塞婭身手不錯,因為是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可是正是因為是自己教出來的,所以知道小妮子練功喜歡偷懶,鞭子耍的不錯但力量不足,拳腳也不足。所以賽罕知道塞婭會輸。
然而知道塞婭會輸是一回事,看到這麼個輸法賽罕卻不滿了。
正巧巴勒奔也看不下去了,喝了一身「塞婭,別胡鬧!」將塞婭喊了回去。轉頭向乾隆賠禮道歉。
乾隆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也覺得塞婭好玩,自然是不會計較。
回了驛館塞婭便爆發了:「阿爸!為什麼不讓我教訓他?」
巴勒奔道:「還說呢,誰讓你出場了?」
塞婭不服:「他敢動賽罕,我就要教訓他!賽罕是我的人,誰也不能動!」
巴勒奔看著塞婭霸佔性地抱住跟著進來的賽罕的胳膊,再看看賽罕微紅的臉,大笑道:「我的女兒一遇到賽罕的事就不精明了!丫頭,你看不出來賽罕是故意藉著福爾康下場嗎?」
塞婭看向賽罕:「真的沒受傷?」
賽罕看著塞婭關起的神色,點點頭,在巴勒奔打趣的目光下臉更紅了。
塞婭很高興:「我就說,那福爾康怎麼可能打得過我的賽罕!」
看著塞婭得意驕傲的模樣,巴勒奔笑的更歡暢了:「好,好,你們聊,阿爸就先去休息了!」
賽罕看到巴勒奔要走,自己也想趕緊跑路,無奈塞婭拉住他:「喂,不許走!今天陪我去逛北京城!」
「公主……」
「閉嘴!說過了,私下不許喊我公主,喊我名字!」
「……」
第二日,巴勒奔進宮受邀看戲,塞婭自然也跟著去了,見蘭馨沒有來,便問乾隆那個漂亮的公主去哪了。
乾隆也沒糾正塞婭蘭馨目前還是格格,出嫁了才是公主,畢竟麼,蘭馨養在皇后名下,這公主名分是早晚的事,於是只說蘭馨在坤寧宮陪伴皇后。
巴勒奔笑著說,塞婭看到美麗的大清公主喜歡的不得了,一定要和人家認識認識。乾隆高興地大手一揮,讓人帶著塞婭去找蘭馨了。
蘭馨正陪著甄婉逗弄饅頭呢,聽說塞婭來找她也很驚訝,連忙讓人將塞婭請進來。塞婭一進門就看到兩個美女,心情極好:「蘭馨公主,我來找你玩啦!」
蘭馨一愣,連忙道:「塞婭公主,我只是個格格,不是公主的。」
塞婭一拍腦袋,光記得梅花烙裡蘭馨是個公主,忘了這會子蘭馨還沒出嫁沒有受封,於是圓場道:「不好意思,我不太懂你們大清的稱呼。」
蘭馨柔柔笑了:「不妨事。」
塞婭笑嘻嘻地給甄婉請安:「皇后娘娘吉祥。」
甄婉點點頭:「果然是個漂亮的公主。」
塞婭笑:「皇后娘娘謬讚了。」
甄婉笑道:「好了,我在這你們兩個小的也玩不痛快,你們玩吧,本宮先去歇歇。」
蘭馨塞婭行禮送走甄婉。
甄婉進了寢宮陪著胤禛坐了一下午——打從知道胤禛身體不適,甄婉就徹底將胤禛的起居室搬到自己這裡了,這樣時時看到他,她比較放心。
何況乾隆現在幾乎不來坤寧宮,來了也不會進寢室,只要避開初一十五,她也不擔心被發現。
胤禛靠在床頭坐著看詩詞,甄婉拿著宮務的冊子慢慢研究,有不懂的地方就問胤禛。偶爾起身幫胤禛倒水,點心水果在一旁擱著,只是胤禛沒胃口沒有動過。
一個下午靜靜淌過。
晚間蘭馨回來的時候臉色有點奇怪,甄婉問了,蘭馨半晌說:「皇額娘,今日下午那個塞婭公主突然問我指婚沒有,是不是一個叫富察皓禎的。」
甄婉一愣:「什麼?」
蘭馨有點慌:「皇額娘,塞婭公主怎麼知道富察皓禎,難道……難道皇阿瑪真的要將我指給他了麼?」
甄婉安慰道:「蘭兒莫急,這事你皇阿瑪沒有提起,若真要賜婚,還有額娘給你把關,不會讓你嫁進碩王府的,只是……蘭兒,你沒問塞婭公主怎麼知道的麼?」
蘭馨擰眉:「蘭兒問了,可是塞婭公主沒有說,看她言辭有些閃爍,似乎是不方便講,蘭兒就沒多問。」
甄婉思索半晌,突然眼睛一亮:「她是不是還跟你說不要選那個富察皓禎?」
蘭馨點點頭:「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好像是這個意思。」
甄婉眼睛更亮了:「蘭兒,明日你邀請塞婭公主來玩,咱們要禮尚往來。」
蘭馨經過一天的接觸也很喜歡爽朗的塞婭,於是乖巧地點頭:「蘭兒記下了,皇額娘。」
第二日,塞婭來了,甄婉說要送塞婭見面禮,找個借口單獨將塞婭帶進了寢室。
兩人相望片刻,塞婭快被甄婉的目光看的發毛了:「皇后娘娘帶塞婭進來,可是有事吩咐?」
還在琢磨皇后說要給見面禮還不給的塞婭突然聽到甄婉開了口:「where are you from?21st century?」
塞婭瞬間石化,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你,你也是?」
甄婉一把抱住塞婭:「找到組織了啊!!!」這回真的是老鄉了!
塞婭也激動地不得了,抱著甄婉跳來跳去:「我去,居然在這還有同鄉!這太神奇了!」
兩人激動好半晌,終於坐下來,嘰嘰喳喳地交流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終於說的差不多了,塞婭問道:「對了,你如何看出我的?」
甄婉挑眉:「誰讓你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呢?昨日蘭馨回來就問我是不是乾隆真要給她指婚耗子,不然那西藏公主怎麼會知道。乾隆認了小燕子之後可把指婚的事扔一邊了,就算要指婚也不可能不經過我這皇后,你當我是擺設啊?」
塞婭吐吐舌頭笑道:「嗨,我這不也是看到蘭馨才知道這裡還有一出梅花烙,想到那個咆哮貝勒,再看蘭馨這麼招人稀罕,所以想提醒一下別讓她走上原著的老路嘛。」
甄婉笑:「所以我不就存了心思了,今個一早就趕緊找你進宮了嘛。」
塞婭點點頭,然後噗嗤笑道:「居然還知道用英文,我說,你也太不謹慎了,萬一我不是穿越來的,你就不怕我把你這皇后當成妖怪舉報給乾隆啊?」
甄婉撇嘴:「小瞧我,就是因為謹慎才用英文。」
塞婭挑眉:「屁,大清國母會英文?你當你英吉利留學過啊?養在深閨識字就不錯了!」
甄婉一臉嚴肅:「用英文,這樣就算你不是穿越的,我也有理由應對。」
塞婭:「什麼?」
甄婉:「公主抱歉,本宮為了表示友好特意學了藏語,但是看來沒有學好。」
塞婭:「……」
對視片刻,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作者有話要說:真的老鄉了= =
咳咳。。。這個。。。還有個三章左右吧,就會換了。
看唄。四爺最近都魂不附體了╮(╯▽╰)╭對吧?
話說——我怎麼讓四爺和八爺開仗呢= =
是否有點惡趣味。。。囧。。。
咳,不霸王的姑涼來大姨媽也是量少又不疼!!!!!!!!!!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14

☆、含香


本來塞婭就不再是原著的塞婭,不會因為比武看上了福爾康加上乾隆和巴勒奔有意撮合每日和永琪福家兄弟三人廝混在一起,巴勒奔熟知女兒的個性也根本沒和乾隆提過聯姻之事,所以塞婭自由得很,現在有了甄婉蘭馨,自然是喜歡往宮裡跑。尤其在和甄婉相認後。
這日蘭馨帶著饅頭去找和嘉了,塞婭便和甄婉一起呆著。兩人進了內室,胤禛正靠在床頭看著一本棋譜。打過招呼讓人上了茶點,甄婉便和塞婭坐在床邊聊天。
本來胤禛很是淡定地兀自看著棋譜的,可是身邊畢竟還有兩個大活人在嘰嘰喳喳,他多少就會聽到一些,再然後,因為這一些就又多聽了一些。再然後……四爺不能淡定了。
不僅不能淡定,如果他還是個男兒身,那麼他會蛋疼。
塞婭感慨甄婉倒霉,沒穿到康熙朝見到四四八八,嫁給弘歷不說還給人生孩子了!甄婉也長吁短歎自己命不好,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就穿過來了。
聊著聊著甄婉問道這次塞婭來還要不又要聯姻的事,塞婭笑說自己有了心上人了。甄婉一臉羨慕,哎,真好,西藏的公主呦。
胤禛納悶,她還是大清國母你,西藏邊陲夷族,公主比得上大清皇后體面嗎?不解的胤禛悄悄瞥了甄婉一眼。
就看到甄婉趴在桌子上用長長的甲套刮著桌面哀歎:「西藏公主,母系社會,你小樣兒能娶好多男人,555,我好嫉妒。」
胤禛險些將書衝著甄婉甩過去!和著她羨慕西藏公主就是為了人家可以名正言順有很多男人?!
甄婉道:「可惜了,你是和永琪年紀差的大了,要不你來給我當兒媳婦也好啊,反正你說你不想當土司。」
塞婭挑眉:「就算本公主不想累死累活管一攤子事,讓我哥哥去當土司,可是本公主是要娶男人的,不是嫁男人,一三五,二四六,週末來個大被同眠,我可不想進什麼勞什子皇宮日日只等著歪瓜裂棗的皇子臨幸。」
甄婉不依:「喂,雖然說大清皇帝的確都長得很沒有人模樣,可是我兒子絕對標準帥哥正太一枚好不好 ?」
胤禛想撕書——什麼叫做大清皇帝都沒有人模樣?!
塞婭眼珠一轉:「真的很帥?那要不你讓他跟我走得了。」
胤禛盯了塞婭一眼,希望她是開玩笑。
現在胤祀身為嫡子,但是並不受乾隆重視和喜愛,乾隆心裡始終把永琪當做繼承人,若是在戰況剛歇的情況下,塞婭公主提出聯姻,乾隆未必就不同意將嫡子送了去。
甄婉也張大嘴巴,不過她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我說……你口味太重了吧?我兒紙今年才八歲不到,我只是假設一下你怎麼還同意了?你這……戀童癖啊你?」
只見塞婭壞壞笑道:「喂喂,沒聽說過女人三十如狼四十似虎嗎?男人就不同了,三十勉強,四十那就根本不能用了,所以科學上來說,你兒子這歲數跟我差的正好,我需索無度的時候他還能年富力強百步穿楊啊!」
甄婉一口茶噴出去,胤禛更是坐不住了,險些從床上滾下來。
塞婭不滿:「喂喂,我說的是實話好不好?不然在咱們那能流行姐弟戀嗎?且,不然你來說,你也是和乾隆滾過床單的,難道他能滿足你這少婦了?」
胤禛糾結地看著塞婭——看來,婉兒不是最不著調的女人。這現成有個超越她的。
剛想說對甄婉改觀,就見甄婉一臉鄙夷:「得了吧,跟他上床我就夠噁心了,還好我只是魂過來身子沒過來,要麼我上吊去,就乾隆?他年輕時候那技術就沒好過。」
胤禛好想撞牆。
塞婭點點頭,同情地看著甄婉:「難為你了,被關在籠子裡,連閨房之樂都沒有。」
甄婉挑眉:「得了啊,我巴不得不進閨房,他給我滾得遠遠地。」
塞婭歎了口氣,然後托著下巴:「喂,你說這事是不是因為遺傳啊,難道四四也不行?那可毀了,清穿一族的男主角大都會是四爺的啊。」
甄婉看看塞婭,再看看胤禛——她怎麼回答。
胤禛氣得要冒煙了,乾脆摔了書在床上——其實他更想摔到塞婭臉上!
塞婭被「啪——」的一聲驚醒,轉過頭去,問道:「嬤嬤您不舒服嗎?」
塞婭第一次見到容嬤嬤也很詫異的說,不應該是個一肚子壞水的老太婆麼?怎麼渾身氣度比那乾隆還高貴似的,而且鮮言寡語的。據說,這嬤嬤也知道甄婉不是這裡的人來著。唔,真是淡定的老太太啊。
胤禛臉色鐵青瞪著塞婭,塞婭被看得發毛,往甄婉身邊挪了挪,小聲問道:「她老人家怎麼了?」
甄婉憋笑憋得痛苦,半晌還是大笑出聲:「說人壞話被抓包了吧。」
塞婭一臉問號。
甄婉賊笑道:「忘了告訴你,這位嬤嬤身子裡的,就是被你說遺傳基因不合格的四爺,雍正爺。」
塞婭的嘴巴張得能裝下一個蛋。
跟臉色漆黑的胤禛對視好半晌,終於吐出倆字:「我靠!」
之後塞婭每每找甄婉都是約她和蘭馨去御花園或者別的地方了,因為坤寧宮裡某個隱形的終極大BOSS貌似對她不太歡迎。= =
巴勒奔精力充沛,也對中原文化十分好奇,每日裡都閒不下來,拉著乾隆東逛西逛的。乾隆自然得陪著,這就又是一陣子沒去漱芳齋。
小燕子等人也無聊,於是偷偷溜出宮好幾次,去大雜院看看。因為小燕子一行人的關係,大雜院的生活的確是改善了不少,可是柳青柳紅也不願意一直靠著他們的接濟,便想說用他們給的錢盤個酒樓,這樣以後也能自力更生,地方也看好了。
小燕子一聽就來了興致,嘰嘰喳喳說一定要弄一個京城最好的酒樓!要多氣派有多氣派。
看小燕子手舞足蹈的,紫薇等人也是笑的合不攏嘴,福爾康當即拍胸脯保證,他能隨意出入皇宮,在宮外也方便的多,這酒樓就交給他了。
樂得小燕子拍著爾康的胸口直說他講義氣!
終於巴勒奔消停了點,回疆的阿里和卓又要到了,而且阿里和卓到之前,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老佛爺回京了。
乾隆有些詫異太后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一年麼,但也挺高興老娘回家陪自己過年的。巴勒奔也說要留下看看中原人最重視的春節,阿里和卓再來的話年前也是走不了的,這樣一來,還真是有點「各方來朝」的意味,老佛爺再回來,嗯,乾隆很高興。
其實老太太回宮那也是實在坐不住了,聽說乾隆突然莫名其妙認了一個格格還帶了去祭天,老太太就不痛快,加上晴兒和蘭馨一直有通信兒的,老太太就知道了小燕子的一系列鬧劇,這就派人時刻把宮裡的情況給自己匯報過來。
得知巴勒奔來了小燕子丟人丟到外賓面前了,老太太徹底等不了了,立刻決定回宮。
太后回宮的時候,乾隆為了表示孝順,帶著滿朝文武在太和殿前等著,冬天的風十分冷,甄婉擔心胤禛的身子就沒讓他出來。
巴勒奔作為來朝使節,對這個大清最尊貴的皇太后也是敬畏的,也就帶了塞婭等人陪著乾隆迎接。
老太太下轎子的時候,永琪爾康等人面露急色,塞婭看見了,甄婉也看見了,兩人越過諸人對視一眼——看來小燕子是去宮外搞裝修潑油漆了。
果然,客套話過後,乾隆和甄婉扶著老佛爺往裡走,突然一團花花綠綠的東西從天而降,把老太太嚇了個夠嗆。
待聽乾隆說這就是還珠格格,再看小燕子那歪七扭八的頭飾,色彩斑斕的臉,老佛爺險些氣得鼻子都歪了。可是礙於巴勒奔這些外人和滿朝文武都在看著,只能先忍下了,回了慈寧宮。
回到慈寧宮問了皇帝皇后近來情況,老佛爺就召見了小燕子。果然是一番雞同鴨講對牛彈琴,把老太太說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甄婉看的擔心——這老太太不會當場爆血管而死吧?
知道太后不喜歡自己,眼看著就要受罰,小燕子立刻飛身跑了出去,老佛爺仰倒:「這,這成何體統!來人!給我把這個還珠格格拿下!」
說著往外走去,臨走前瞪了皇后一眼:「這樣的格格,皇上認了的時候皇后竟然不知勸諫!」說的甄婉委屈——奶奶的,我勸也得你兒子聽啊!
乾隆早就跟著小燕子出去了,自然是沒聽到老佛爺的話,肅慎嬤嬤卻是聽到了,據肅慎嬤嬤看到蘭馨給晴兒寫的信上所述,皇后娘娘最初受冷臉,便是為了冊封這還珠格格的事。安撫地看了甄婉一眼,肅慎嬤嬤就跟在老佛爺身後出去了。
接下來就是雞飛狗跳,小燕子不止打了侍衛,還撞了晴兒,最後乾隆是真的怕他老娘氣死,便讓侍衛將小燕子捉了回來。可是小燕子還是不服氣,直說乾隆不講信用,答應不讓她學規矩老佛爺一回來就變卦。
乾隆也惱了,雖然他喜歡小燕子大大咧咧說話直白,但那得是在針對的不是自己的情況下。現如今一朝之君當著自己老娘媳婦兒子女兒還有一堆侍衛的面這麼被質問,乾隆毛了。
看到了乾隆的臉色,永琪連忙拉住小燕子,然後跪下磕頭請罪。
晴兒在蘭馨的信裡知道了小燕子對皇額娘不敬還傷了和嘉的事,現在又看她對這老佛爺這麼放肆,心下是不滿的,自然也不會幫她說話。但是晴兒很鬱悶——這福爾康看自己的眼神又是怎麼回事?一直盯著自己是想自己開口求情嗎?
沒了晴兒的求情,老佛爺打算將小燕子嚴辦,最後還是乾隆不忍心,說巴勒奔還在,外人面前不宜處理這些家務事,老佛爺一想也是,就罰小燕子閉門思過,罰了月俸,還派了桂嬤嬤去教小燕子規矩。
小燕子一聽說被關禁閉,還要罰自己的錢,還要被教規矩,立刻想站起來再鬧騰,可是永琪和福爾康死死拉住了她,結果小燕子回漱芳齋以後發了好大一頓脾氣,險些把永琪給砸出漱芳齋,還好紫薇金鎖給拉住了,慢慢勸慰著才好些。
乾隆終於擺脫巴勒奔和前朝的事抽個空來看了小燕子,當然主要還是看紫薇,問了紫薇的身體如何。一開始紫薇很高興乾隆還惦記著自己,可是慢慢地,總覺得乾隆話裡有話,而且態度也十分奇怪,也有點慌亂了。
金鎖一向敏感,立刻也驚了。待乾隆走後,連忙拉過紫薇,說不太對勁,皇上是不是被他們在出巡的時候給弄糊塗了。
小燕子也插話,說不如就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吧。得到了金鎖的響應。沒辦法,剛才皇上看她家小姐的眼神實在太……她怕節外生枝。所以立刻同意了小燕子的話。
其實如果老佛爺沒進宮的話小燕子是不想說的,可是一想到皇后跟自己作對,太后還和自己作對,又要學規矩還罰她的錢,她覺得這皇宮不適合自己。
以前和皇后對著幹也不想離開呢呢是因為出了宮她就捨棄了好生活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柳青柳紅開了一家那麼豪華的酒樓,自己以後有吃有喝不用回大雜院了,宮外又沒人管,不走的才是傻子。
紫薇想了想,也點點頭說:「好,可是這段日子皇上招待巴勒奔,沒幾日那個回疆王也要來了,現在說實在不是時候,待皇上忙完這些事,那兩個王走了,我們就把皇上叫來漱芳齋,讓他好好聽我們的故事。」
金鎖小燕子連連點頭。
當然,紫薇也沒忘記叮囑兩人不要將皇上今日說的話告訴福爾康,說怕他一激動壞了大家經營許久的局面。
金鎖小燕子自然也是沒有異議。
終於,阿里和卓也來了,也帶來了含香。
自從下了轎子,乾隆看見含香又聽阿里和卓說含香身帶奇香是回族的瑰寶,便對含香感了興趣。
記得誰說過,絕世美人絕不會是赤\裸\裸地給你看,而是猶抱琵琶半遮面。此時含香那一襲面紗就起到了這樣的作用。
眉如黛,眸如水,還透著點點憂愁,身子裊娜,白衣如仙,芳香陣陣,再聽那聲音也如黃鶯出谷……乾隆頓時就百爪撓心了。
阿里和卓看到了乾隆看含香的眼神暗暗點點頭。
晚上又是宴會,一行人吃過飯後去了戲園子看節目,巴勒奔和阿里和卓互相見禮後坐在了乾隆的左下手邊看節目。
女眷等都坐在右邊,甄婉整個晚上都不停地看著胤禛,怕他累著。胤禛把她的舉動都看在眼裡,無奈之餘也覺得心頭溫暖,不著痕跡地握住甄婉悄悄在袖子下拉住他的手。
另一邊的永琪老遠就看到他皇額娘胳膊那個角度了,擺明就不是放在膝蓋上的,端起杯子微微勾了嘴角。
蘭馨晴兒許久不見,自然是非常黏糊的,蘭馨還把塞婭介紹給了晴兒,晴兒一見一身紅衣如火的塞婭便稱讚說,她是雪山腳下燃燒出來的火焰。塞婭笑的不行。
再加上和嘉,幾個姑娘倒是相處的其樂融融。這樣一來,宮裡的格格們,除了小燕子幾乎都聚在一起了。
妃子們瞥了另一邊一眼,某人被孤立了還自我感覺良好呢。
可不是良好麼。小燕子被乾隆解了禁足帶來看戲高興地不得了,從戲開始就又呼又喊,就沒消停過。把老佛爺搞得不厭其煩。
甄婉等啊等,終於等到阿里和卓起身說含香為皇上獻舞——重頭戲來了。
只見含香被人抬了出來,落地後一亮相就驚艷全場——果然是天姿國色!甄婉也暗自稱讚。
乾隆更是眼都直了。
接下來,含香在孔武有力的維族武士的包圍下起舞,剛柔並濟,白衣翩翩,把乾隆看的更是心癢難耐,甄婉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好麼,她敢肯定,如果不是現場太多人,這色鬼估計就要撲上去了。
一席舞畢,含香下了檯子在台階下盈盈叩拜,說祝福詞。
乾隆激動地站起身親自去攙扶。待聽到阿里和卓說要將含香獻給自己時,乾隆哈哈大笑,也不管妃子們手裡的酒杯灑了多少酒,帕子被扯了多少,當即拍著阿里和卓的肩膀說兩國會一直交好。
並且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當場封了含香為「香妃」。賜住寶月樓。
滿朝文武尷尬不已——如此香艷的稱號真是……皇上您含蓄點好不好?!
胤禛更是巴不得立刻瞎了,別再看這個不著調的兒子那副色鬼樣!他缺女人嗎?真是丟人!還香妃?狗屁稱號!
接下來幾日,雖然又要陪著阿里和卓,但乾隆還是經常會爭分奪秒去寶月樓看望含香。有了這麼個天姿國色又有異域風情的美人兒,乾隆立刻把小家碧玉的紫薇給拋到腦後了。
看到含香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乾隆不停地賞賜,只盼能得美人一笑。因為怕含香吃不慣大清的吃食還特意找來一個回族廚子,讓他專門給含香做菜。
乾隆不停地獻慇勤,讓後宮眾妃都咬牙切齒。可是一想到,這含香再受寵也只是個番邦,哪怕生了兒子對眾人也是沒有威脅性的。倒是令妃比她威脅更大,何況令妃獨寵多年怕不是現在更鬱悶呢。這麼想著,再看令妃每日請安明顯不好的臉色,眾人也就舒心多了。
該!你也有今日!讓你總是裝病把皇上半路劫走!
令妃的確也很鬱悶。本以為皇上起碼來看自己一次,可是自己稱不舒服兩次皇上都是只派了太醫過來,自己沒露面,這讓令妃著急了。
令妃瞇了眼——本來皇上回來後看紫薇眼神明顯不一樣她就明白一二了,還想著怎麼處理這個吃裡扒外的,就算處理不了也要拉攏到自己身邊幫自己爭寵,可是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含香直接就讓乾隆再沒去看紫薇了。
令妃摸摸肚子,她有了身孕了。但是還在瞞著。本來這個孩子是想用來對付紫薇的,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皇上明顯已經對含香呵護如珍寶了,如果皇上鬼迷心竅,那她就算生了阿哥又能怎麼樣?阿哥格格不是根本,皇上的寵愛和注意才是最重要的!
捏著帕子,令妃決定,用這個孩子,賭一次。
還沒行動,卻聽到冬雪傳話說,老佛爺和皇后在御花園賞花,看到了一身回族白衣的香妃老佛爺十分憤怒,當即帶著皇后和香妃一起去了寶月樓了。
令妃眼睛一亮——怎麼就忘了老佛爺和皇后呢。
令妃舒服地將身子靠在軟榻上,撫著自己的甲套——既然有人迫不及待要去懲治含香,自己不如就先看戲好了。興許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也未可知呢。
含香封妃那日,紫薇看到自己的爹之前還那麼寵愛令妃娘娘,卻轉眼間愛上了這個回族公主,立刻想到了自己守了一輩子等了一輩子的娘,心情一度低落。小燕子不忍看她難過,嘴裡討伐皇阿瑪是個花心的,這麼多老婆還要娶!(眾:傻鳥,你全劇說過的唯一一句人話就是這句了!)
然後小燕子為了哄紫薇高興便帶著紫薇出宮去已經開張的會賓樓玩了。理所當然地就遇見了蒙丹。
所以含香進宮這些日子,小燕子紫薇等人已經從蒙丹那裡聽說了她和含香的故事,感動的稀里嘩啦的,也和含香接了頭。可以說,目前為止含香在宮裡認識的人,只有小燕子和紫薇了。
也正因為如此,維娜吉娜在看老佛爺帶著皇后和自家公主一起往寶月樓走的時候,維娜悄悄地脫離了隊伍,去漱芳齋搬救兵了。確切的說,是自己哪裡都不認識,只能去漱芳齋讓還珠格格幫自己搬救兵,畢竟這個格格是皇上最寵愛的不是麼?
剛剛老佛爺那臉色可是不好看,公主會吃虧的!
維娜跑到漱芳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明了來意,小燕子當場炸毛:「我就說那個皇后和什麼佛爺都不是好人!不行!我得去找皇阿瑪!」說著就跑出了門。
乾隆正美滋滋地選著要送給含香的回族飾品呢,就聽人通傳還珠格格來了,沒等乾隆宣小燕子已經撞了進來。
待乾隆帶著小燕子趕到寶月樓的時候就看到含香正從二樓縱身躍下。乾隆大驚失色,小燕子哎呀一聲叫,立刻撲過去接著。
主角光環很強大,倆人都沒死。乾隆膽戰心驚地連忙抱起含香就進了寶月樓,甄婉也從二樓走了下來,看到乾隆就歎了一口氣。心裡罵老佛爺:你丫倒是跑得快!老娘怎麼辦?!
將含香送上去,乾隆再下來時候臉色十分難看:「這是怎麼回事?」
甄婉請了安,道這是老佛爺的意思,香妃一身白衣去御花園衝撞了老佛爺。老佛爺認為香妃既然成了大清的妃子,於禮就該穿大清的服裝,自己只是想勸含香換衣服。
維娜吉娜在一旁生澀地比劃著,乾隆看的頭疼,還好小燕子沒少找含香,又有紫薇在一旁,兩人多少看的出什麼意思。
小燕子看完立刻指著甄婉鼻子罵道:「什麼換衣服!明明就是你來訓斥含香,強扒的!」
乾隆一聽眼睛瞪地更大了。想到含香之前瑟瑟發抖的可憐模樣,乾隆怒目圓睜,指著甄婉罵道:
「皇后!你今日敢扒含香的衣服!朕就扒了你的皮!你當真以為朕不敢廢了你?!」
甄婉早知道乾隆會這麼說,根本無所謂,只是微微低著頭。
胤禛卻是聽後大驚,然後看向甄婉微垂的臉,心裡一痛。
胤禛心裡冷笑,好,好得很。鈕祜祿氏自己看那含香不順眼,知她聖眷正濃就讓甄婉來當替死鬼,弘不分青紅皂白為了一個番邦女子竟然起了廢後的心思!
好,好一對母子!
胤禛至此是徹底記恨上了鈕祜祿氏,也對乾隆的不辨是非徹底寒心。眼前一黑,胤禛的身子搖搖欲墜。
被罵甄婉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看到胤禛暈倒立刻就急了:「嬤嬤,嬤嬤!」
乾隆看到甄婉被罵不反駁也很平靜,看到容嬤嬤暈倒卻急的沒了儀態,愣了下,轉而冷哼道:「朕不想看見你!給朕滾回你的坤寧宮去!」
甄婉本來就著急胤禛,而且她更不想看見乾隆,所以立刻帶著宮女,扶著胤禛親自回去了。邊往回走邊鬱悶——
胤禛身體最近還不錯自己便帶著他去御花園散散心,誰知道碰見一個老佛爺不算完,香妃也抽風跑出來了?!她招誰惹誰了?我家四爺招誰惹誰了?
甄婉在心裡將乾隆母子罵了個遍!
甄婉前腳剛到坤寧宮,後腳被禁足的旨意便下來了。隨後乾隆又去了慈寧宮找老佛爺理論,一番含香有多重要的言論讓老太太險些中風——生你養你,最後為了要給你小妾換身衣服就來跟我大小聲?!
但是看著乾隆的臉色,太后也心有餘悸,還好不是自己親自出手,而是讓皇后代勞了。
這麼一來,滿後宮都知道了,皇上為了香妃衝冠一怒,不止禁了皇后的足,還和老佛爺鬧得母子不和。
眾妃撇嘴,番邦來的禍害。
令妃扯帕子——雖然高興看到皇后被訓斥,可是這含香似乎更不好對付呢……再想到小燕子救含香的舉動,令妃暗恨,胳膊肘往外拐,眼看著含香受寵就往上扒,這小燕子哪裡是沒頭沒腦,明明就是很會看時勢的人!
後宮如何甄婉不在意,只要看到胤禛無事她就很歡喜了。在坤寧宮陪胤禛剛輕鬆兩天,禁足令又解了——
原來老佛爺安撫乾隆後說現在客人還在,國母被禁足實在不好看,乾隆想想也是,便解了禁足令,但是卻再不想來坤寧宮了。還讓傳旨的一個太監對皇后說收斂點,氣得胤禛險些又暈倒!
但是甄婉無所謂,仍然是足不出戶,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就將宮務都給了一直想掌權的太后,太后自然是樂得合不攏嘴。
其實甄婉藉機放權只是為了陪胤禛——他的身子實在讓她沒辦法不擔心。而不是因為老佛爺給自己說了好話。每日一起起床,現在她伺候胤禛梳洗穿衣,然後一起吃早點,在坤寧宮的院子裡走動走動,或者下下棋。
下午蘭馨塞婭如果來了就圍在一起說說話,塞婭還特意翻出了自己在西藏無聊時命人打造的麻將!之後下午如果湊齊人數就支桌子打麻將。如果蘭馨塞婭出去玩了,甄婉便陪著胤禛逗逗饅頭,看看書。晚上兩人躺在床上,聊天,一起睡。
甄婉覺得這幾日真是舒服極了。
有的人很安分,有的人就是能折騰!
沒幾日,後宮嘩然,因為含香刺傷了乾隆!




☆、重生(沒正文看有話說)

原來含香聽從了小燕子紫薇的建議,先對乾隆順毛捋,放鬆其警惕。含香以為這麼著乾隆能看她看的鬆些,沒想到那位大爺會錯意了,只以為含香是想拜倒在自己龍袍之下,於是這日晚上陪著美人吃完羊肉串,看美人輕輕一笑,老乾精蟲上腦了,加上這麼些日子只能看不能吃,老乾徹底激動了。
虎撲上去等待的卻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柔情蜜意滾床單,而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和胳膊上的大血口子,乾隆驚怒,含香也傻了,連忙扔了刀子認錯,美人哭的都那麼**。老乾於是又心軟了。
但是太后不幹了,老太太看到兒子受傷心疼得不得了,可是乾隆死死壓住了消息,不止前朝,後宮的妃嬪們都禁了口,加上阿里和卓還在,老佛爺就算想把含香給拆個屍骨無存也得顧全大局。無奈之下,老太太也只能差人教訓一頓完事。心想著等阿里走了之後,有的是法子教訓這個膽大妄為的番邦狐媚子。
乾隆被傷了,雖然在含香梨花帶雨地解釋下原諒了含香,可是心裡還是會彆扭,心裡鬱悶,乾隆便想起了一直帶給自己歡樂的漱芳齋。
這日無事,也不用招待巴勒奔和阿里,乾隆便去了漱芳齋。進去發現自己的開心果不在,連紫薇也不在,乾隆納悶了,便問金鎖兩人去哪了。
金鎖邊給乾隆上茶邊小心地回答:「回皇上,格格和紫薇說是去看望香妃娘娘了。」
乾隆一聽,感慨,果然還是這個女兒貼心啊。知道自己現在不方便去看香妃,代替自己去。聽說紫薇也去了,乾隆心裡難免還升起一絲尷尬的感覺——畢竟紫薇對自己也是有感情的,自己因為含香近日的確冷落了紫薇不少,她竟然不怨麼,還願意去看望含香?
乾隆正瞎琢磨呢,外面就傳來小燕子的嘰嘰喳喳:「紫薇,你說怎麼辦?含香這次惹了皇阿瑪生氣了。」
然後就是紫薇柔柔的聲音:「小燕子,你不要太擔心了,含香她也是太慌亂了,無心之失,這才錯手傷了皇上,皇上他那麼仁慈,那麼大度,那麼包容,我想他一定不會真的對含香惱怒的。」
乾隆一聽感動了——紫薇這麼看朕的麼?
「就是皇上被傷了,最近又很忙,不知道龍體是否要緊啊。」紫薇輕輕歎息。
乾隆聽不下去了——多麼溫柔善良的紫薇。
心裡愧疚了,乾隆乾脆站起身到門口迎接兩人:「兩個丫頭,去哪了?讓朕好等啊。」
小燕子和紫薇都嚇了一跳:「皇阿瑪,你,你怎麼過來了啊?」
乾隆笑道:「今日沒什麼事,朕難得空閒了過來看看你們。」說著看向紫薇,紫薇似乎瘦了啊,乾隆想到紫薇之前救駕,立刻問道:「怎麼幾日不見紫薇丫頭的臉色不太好?人也瘦了?可是身子的傷還沒好啊 ?」
紫薇本來這段時間心情不太好,只是因為乾隆對含香的態度讓她想起了她娘,心裡自然有些怨乾隆的,可是現在乾隆過來了還對自己噓寒問暖,記得自己的傷勢,紫薇立刻又感動了。
「回皇上,紫薇的傷全好了,勞煩皇上惦記,各種補藥一直往漱芳齋送,我這輩子都吃不完了,那些小傷怎麼能不好呢?」
乾隆不贊同:「誒,怎麼能是小傷呢?朕到現在想起當日的場景仍然是心驚膽戰啊。」
紫薇連忙道:「皇上不必掛懷了,為皇上擋刀是紫薇心甘情願的,而且現在我都好了不是麼。」
乾隆寬慰地點點頭。
紫薇笑了笑,看到乾隆吊著的手臂立刻心疼了:「皇上,您的傷勢如何?」
乾隆看了眼胳膊,道:「不礙事,是太醫大驚小怪包成這樣。」
紫薇上前扶住乾隆胳膊:「我扶您進去吧,這門口有風,吹到傷口不好的。」
小燕子連忙扶著另一隻胳膊:「對對,皇阿瑪,我們有事就到裡面說。」
乾隆笑著讓兩人扶著進去了。
坐下的時候看著紫薇心疼的眼神,乾隆歎息,她這麼溫柔,這麼有才情,這麼善解人意,又這麼為自己著想……自己是委屈了這個丫頭啊,不行,看來也得盡快將紫薇納進後宮了,不如今晚去跟令妃說說,讓她來探探紫薇的意思?
乾隆越想越覺得這樣最好,反正令妃一向跟這漱芳齋關係好,而且令妃也是溫柔的脾氣和紫薇一樣,以後紫薇進了宮和令妃也是一家人,讓令妃來問最好了。
從含香那裡受到的傷害在漱芳齋就這麼被紫薇撫平了,乾隆十分高興,陪著紫薇小燕子呆了小半個下午,這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坤寧宮。
胤禛靠在床上看著弘晝遞來的密保,甄婉坐在一旁幫他敲腿。本來胤禛是不樂意的,讓人看見免不了說些什麼,可是甄婉執意說他現在的身體不適合總去外走動,可是長期躺身子也容易疲軟,所以一定要保持按摩。胤禛拿她沒辦法,也只能由她了。
甄婉看胤禛皺眉,問道:「什麼事啊?」
胤禛道:「讓弘晝派去濟南調查的人回來了,夏紫薇的確是弘歷的血脈,去的人找到了夏府衰敗前服侍的老奴才,套出了話。」
甄婉點點頭不在意:「早說了麼,還非要勞費人力。」
胤禛道:「爺要的就是證據,爺不想再讓那傻鳥在這紫禁城礙爺的眼,更不想活著的時候看到自己兒子和孫女**的戲碼!」
甄婉拍了他一下:「別動怒。」
說著從胤禛手裡拿來密保,邊看邊咋舌,這弘晝辦事能力不錯嘛,夏紫薇從小到大事無鉅細全都在這幾張紙上了。
甄婉大略看了看笑道:「你呀,還是先養著身子吧,我知道你拿了這些證據想找機會揭發小燕子,可是現在外人還在,這事捅出來就是有失國體了,到時候你兒子一怒之下大翻徹查不少人都被牽連。還有啊,你看弘歷現在對含香那個慇勤勁兒,也有日子沒再去看紫薇了,按他花心多情的個性估計這紫薇也被忘得差不多了。現在的劇情呢,和我以前瞭解的並不一樣了,塞婭和我是老鄉,含香提前進宮,也許紫薇不會成為乾隆的目標了吧。」
胤禛半晌道:「以防萬一。」
甄婉歎氣:「好吧,不過最近你還是別想這些事了,我對這故事的走向也有點迷糊,先看看他們做什麼好不好?」
胤禛點點頭。然後突然道:「你不該此時放權給鈕祜祿氏。」
甄婉愣了下,笑道:「沒關係,鈕祜祿氏雖然想把持後宮,不滿的也就是我或者含香令妃而已,對皇子還是不會苛待的,永琪他們也懂事了,我很放心。何況塞婭他們還在,那老太太定不會在這段時間有什麼大動靜的,總之呢,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身體了,所以你也必須趕緊好起來,知道嗎?」
胤禛看了她片刻,點點頭,然後道:「嗯,肅慎想來知道該怎麼做,鈕祜祿氏若是不安分,爺會知道的。」
甄婉笑笑,繼續幫他捶腿。
這日晚上,乾隆宿在了令妃的延禧宮。本來令妃以為含香刺傷皇上會被就此冷落,皇上也終於想起自己的好了,琢磨著警報解除了考慮說自己懷有身孕的事,沒想到好心情沒持續多久,就聽乾隆說要她去探紫薇意思的話,令妃的臉又黑了。
有完沒完了?含香來了紫薇就被壓住了,現在含香犯錯了幾乎下台了,紫薇又上來了!
令妃暗恨,但是仍然擺著笑臉,說自己本就喜歡紫薇,以後定能相處的來云云。雖然被乾隆讚賞一番,但是第二日起來後,看到乾隆親自賜下來的說是給紫薇的新衣服,延禧宮又換了一套茶具。
但也沒辦法,令妃只能帶著溫婉的笑容和得體的儀態去了漱芳齋。但讓令妃比較納悶的是——怎麼紫薇一點高興的神色也沒有,反而很驚恐。小燕子也連忙說不行不行。
令妃納悶,難道這夏紫薇真的不願意入宮?反覆問了兩句,兩個丫頭都是堅決搖頭反對,令妃這才放心了,留下東西帶著人走了。
回頭跟乾隆一說,乾隆反而笑道:「也罷,小燕子的姐妹呢,那丫頭肯定捨不得,紫薇丫頭怕是也害羞了。就暫且緩緩吧,待巴勒奔和阿里和卓的事都忙完了,朕再親自跟他們說。」
令妃不樂意也只能這樣了。紫薇不願意,皇上鐵了心,能怎麼辦呢。
紫薇和小燕子也是急的團團轉,眼瞅著就要**了,能不急麼。福爾康知道這件事後更是噴著大鼻孔搖晃著紫薇的肩膀直說不可以,差點把紫薇晃暈了。
永琪一怕巴掌道:「糟糕!我們都差點忘記了,皇后上次叫紫薇去的時候就暗示紫薇她知道我們的事了!後來我們南巡迴宮又為含香蒙丹的事煩惱,居然把最大的隱患疏忽掉了,你們想,如果皇阿瑪要納紫薇,冊封之事肯定要跟皇后通氣的,到時候皇后把我們的秘密說出來,我們就真的在劫難逃了!」
一句話起到了火上澆油的效果,於是最後,接過頭的幾個人決定,真相要盡快說了,左右紫薇現在有了皇上的「特赦令」小燕子也死不了了。就等過完年巴勒奔和阿里和卓走了之後!
幾個臭皮匠在漱芳齋商量對策的時候,塞婭也在坤寧宮頭大地抱怨呢。
「喂,幫我想想辦法啊,我阿爸說,阿里和卓為了表示友好獻上了女兒,誠意就把我們比下去了,所以竟然跟皇帝提了聯姻,還跟我先斬後奏!尤其現在阿爸還沒打消讓我繼承他的土司之位的念頭,還說什麼就算我不留下來,也得帶一個人走。」
甄婉好笑:「不會吧?看來原著劇情還是很強大的,怎麼樣,你要不要帶福家那位公子回去啊?」
塞婭攤在炕上:「你饒了我吧,就那兩位?連我的下人都比不過,難道真讓我納為夫婿?我會被族裡笑死的,還有啊,本姑娘我有了心上人了!」
甄婉無奈:「那怎麼辦?」
塞婭沒好氣:「我是讓你給我出謀畫策的,你怎麼反過來問我?」
甄婉看了看裡屋,確定胤禛沒什麼動靜,這才壓低聲音道:「我說,其實帶福家兄弟沒什麼不好,老實跟你說,四爺現在手伸到朝堂了,他對乾隆不滿,一直想培養永琪,所以青年才俊早晚都會收入麾下的,若是你躲不過聯姻,挑了一個人才帶走,以後你們西藏的王庭搞不好都會落進大清的掌握中,如果你帶了福家兄弟中的一個,反正都是草包,好控制得多,實在看不順眼了,在西藏的地盤上還不是你說了算嗎?」
塞婭聽著眼睛一亮:「對啊,那個還珠第三部不是說福爾泰去了西藏沒兩年就死了嗎?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甄婉挑眉:「我聽說,西藏高原反應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哦。」
塞婭眼睛更亮了,翻身坐起來看著甄婉:「可以啊你,不愧是四爺養大的,這心思夠深沉啊。」
「去,」甄婉推了她一把,「我這不是看在你是老鄉的面子上特意告訴你的嗎?反正呢,如果聯姻,就算你看不上福家的,八旗子弟那麼都廢物點心,隨便挑一個帶走就是,這樣以後麻煩少點。」
塞婭點點頭:「有道理,就這麼著吧,回去我和我阿爸說。」
半晌塞婭笑道:「行了,八旗廢物就留下吧,看在你幫我解惑的份上,幫你一把,就帶福家的好了。省的他們天天和小燕子聚在一起給你找麻煩。」
甄婉翹起大拇指:「老鄉,夠意思!福爾泰就給你了。」
塞婭嘿嘿笑道:「福爾泰跑不了,本來呢劇情不一樣了我就沒多想,現在看來這劇情還是得我來推動一把啊。」
甄婉挑眉看著她。
塞婭賊笑:「我來讓真相大白如何?」
回了驛館,巴勒奔提起聯姻的事,塞婭同意了,說,就福家的福爾康吧。巴勒奔也就是以聯姻的名頭向乾隆表示一下要跟大清交好,帶什麼人根本不在意,於是痛快的答應了,轉天就和乾隆說了。
乾隆身邊的釘子太監聽了立刻去告訴了令妃,令妃聽了喜上眉梢,想著,爾康被西藏公主看上了,這對福家來說是天大的面子,爾康做了西藏駙馬,日後如果自己肚子裡是個阿哥,也會多了籌碼。加上兩兄弟一直和五阿哥小燕子走得很近,爾泰再尚了最受寵的小燕子,那福家就會一路高昇了。
令妃心情好,大方地打賞了小太監,便讓人去傳爾康進宮,回報的人說福爾康在漱芳齋,令妃便立刻起身帶著臘梅往漱芳齋去了。
到了漱芳齋,爾康爾泰都在,令妃笑的眉眼彎彎地,說了這個好消息,結果滿場就只剩令妃一個人笑了。
小燕子當場炸毛,立刻就拉著紫薇衝了出去,五阿哥和福家兄弟隨後,令妃詫異——這是怎麼了?於是也就跟著出來,到了御花園。
乾隆正和巴勒奔就聯姻的事說話呢,塞婭在一旁陪著,就見小燕子拉著紫薇炮彈衝過來,兩人看見乾隆立刻一起撲通跪倒,小燕子大嚷道:
「皇阿瑪!你不能將爾康許配給塞婭!你也不能納紫薇為妃子!紫薇和爾康才是一對,而且紫薇才是夏雨荷的女兒!」
塞婭一聽——呵——好傢伙,不光把真假格格的事說了,連老乾的私事都說了啊。
永琪福家兄弟也跪在兩人身後,不管外人在場就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來龍去脈,令妃跟來後怎麼都沒想到會受到這樣的打擊,再看乾隆鐵青的臉色,令妃乾脆軟倒。裝暈了。
得,到最後,沒想到肚子裡的肉沒能用在爭寵上,而是用在了撇清欺君之罪上。
乾隆越聽越怒,本來到了中年還保養得不錯的臉完全扭曲。
聽完幾個人的話,只咬著牙,喃喃兩聲「好,好。」便直接步了令妃的後塵——暈了!暈過去前還不忘狗血地吐血了……
一下子,御花園人仰馬翻。
再接下來,整個後宮都人仰馬翻了。
除了坤寧宮。
甄婉晃著胤禛的手:「起來啊你,不許睡了!」
可是胤禛就是沒動靜,孫之鼎在一旁沉聲道:「皇后娘娘,嬤嬤她,真的……」
甄婉怒道:「閉嘴!」
孫之鼎立刻噤聲。梅香等人眼圈紅著,勸甄婉。
半晌甄婉無力地揮揮手讓孫之鼎和梅香等人出去了。自己坐在床邊拉著胤禛的手,低聲道:「你還是離開了……」
胤禛躺在床上,只覺得靈魂好像飄起來一樣,整個人都失重。他聽得到甄婉的低泣,就像在自己耳邊一樣,可是他睜不開眼睛,也開不了口。
慢慢地,只覺得甄婉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
他整個人也陷入黑暗之中。
待到再有知覺,睜開眼的時候,觸目所及就是一片明黃色的帳頂。
「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一個奸細的聲音在耳邊叫著,然後就是一片混亂。
胤禛皺著眉慢慢坐起來,就見鈕祜祿氏在晴兒蘭馨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哭著抱住自己:「我的兒啊,那群混賬東西何值得你如此啊,你可是大清的皇帝,你若是出了什麼事,你讓哀家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啊!」
胤禛一愣,微微低頭,看到了自己身上明黃色的中衣。
蘭馨和晴兒還在喊著皇阿瑪。
胤禛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他——又一次重生了?
取代了弘歷?!
看看鈕祜祿氏一副自己死了的哭喪模樣,胤禛只覺得額頭直跳。
搞什麼啊?!
作者有話要說:換了。很多姑涼都猜到了為什麼「沒新意」這麼換。
某妖要說。除了是四爺黨偶爾會YY。某妖也十足一個小憤青。
不哈韓不哈日,偶爾看一兩部美劇而已。
最愛幹的事就是看百家講壇,或者在網上找圓明園和大明宮這些我們的物質文明沒被破壞前是什麼樣。
所以,四爺必須這麼穿。- - 他得保衛祖國(額……)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責任重大。(所以我也責任重大,我得好好研究研究去再)
這不算劇透,這不算劇透= =
另外。姑涼們的留言不少。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挨個回復後還是不能顯示。
但是我真的都看了。謝謝你們的留言。
我喜歡的一位大人說過——讀者們一條條用心的留言,是給作者最好的勳章!
就是我目前沒法回復OTZ 。。實在對不住你們!
還有謝謝喵小胖滴長評~MUA~辛苦了~~~
最後~~~~~~
不霸王的姑涼今天集體做春夢~~~帶著上一章你們不霸王攢下來的帥哥呦~~~咱要有始有終。。HIAHIA~
(揮手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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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身


  懶得再看鈕祜祿氏,本就重生過的胤禛也以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接受了自己變成自己兒子的事實。
腦子裡弘歷的記憶十分混亂,胤禛也沒什麼時間多加理會。
只因他想起陷入黑暗前甄婉低聲的哭泣,胤禛皺眉,也不說什麼就想穿衣下床。
鈕祜祿氏嚇壞了:「皇上,那幾個逆子晚些處置也罷,你現在龍體要緊啊。」
胤禛一愣——對了,弘歷是怎麼丟了魂的。
胤禛權當沒聽到鈕祜祿氏的話,一邊穿衣一邊在腦海裡搜索有效信息,當終於捋順了,知道弘歷為何氣得魂都沒了的時候,胤禛真是想掐死小燕子——
倒不是給弘歷那二貨報仇,你丫說出真相非要在巴勒奔塞婭面前嗎?!自己丟人也就罷了,皇帝不識親生女險些**說出去很光彩嗎?!
弘歷更不著調!不是寵含香寵的快上天了嗎?怎麼一轉眼又想提紫薇了?
氣得要死的胤禛眼前發黑,隨即想到現在,滿大清最丟人皇帝的皮是披在自己身上的,胤禛更想爆粗口——
爺寧可當嬤嬤!
胤禛臉色漆黑的就下了地,鈕祜祿氏還不自覺自己的礙眼,流著淚拚命勸著。蘭馨和晴兒也嚇壞了——在宮裡這麼多年,深知今日的事對皇上來說是多大的一個嘴巴。
蘭馨連忙跪下求道:「皇阿瑪,您且聽老佛爺一言吧,您現在身子還病著,怎可和小輩再生氣啊?小燕子她們的確犯了大錯,可您的身體才更重要啊!」
胤禛見到蘭馨總是比別人親切的,總歸是自己看大的孩子。這會子倒是冷靜了些。
看這幾個人的架勢,若是現在去找婉兒,保不準鈕祜祿氏就會跟了去。到時就算見了面也說不了什麼。還真不如就算了。
胤禛平息了一下怒氣,半晌板著臉道:「罷了,朕累了,老佛爺和蘭兒晴兒先去休息吧。」
鈕祜祿氏沒想到皇上突然間轉變這麼大,愣了下,但看著皇帝願意休息了也就不說什麼了,抹著淚勸慰兩句便想帶著兩個丫頭出來。
胤禛突然喊住蘭馨:「蘭兒,去坤寧宮看望看望你皇額娘。」
現在自己暫時不好出去,不然一堆人來煩,可是甄婉那裡又放心不下,就讓蘭馨先回去吧。
蘭馨愣了下,然後點點頭。
雖然不懂為何皇阿瑪說出這話,但蘭馨送了老佛爺回慈寧宮便立刻往坤寧宮走。
一進門就覺得氣氛不對勁。梅蘭竹菊四女都眼眶紅紅的,蘭馨心裡不安,連忙拉住梅香問道:「梅香姑姑,出了什麼事了?」
梅香行了禮,道:「蘭格格,容嬤嬤……容嬤嬤晌午就昏過去了,到現在人事不省,太醫說是熬不過去了,皇后娘娘把咱們都趕出來,自己在裡面坐著呢。」
蘭馨一驚,立刻跑了進去,一進甄婉的寢室便看到甄婉拉著容嬤嬤的手趴在床沿,蘭馨心裡一酸,走過去輕聲喚道:「皇額娘……」
甄婉半晌轉過頭:「蘭兒回來了。」
蘭馨走過去抱住甄婉:「皇額娘,您別太難過……」
甄婉獨自坐了一下午,腦子裡都是她和胤禛相處過的場面——從沒想過,就算百合也就罷了,本來她是皇后,哪怕胤禛是個男兒身也是不能有什麼想法的,可是每日相對,吵架相伴已成了習慣,他卻突然走了,讓她心裡瞬間有些失重。
但也明白,人死如燈滅,她難過,但是胤禛走了就是走了,她還有孩子要照顧,所以此刻甄婉已經回神了。只是很難受罷了。
拍拍蘭馨的手,甄婉道:「皇額娘沒事,蘭兒別擔心。」
說罷看著容嬤嬤的臉:「你容嬤嬤走了也好,他累了一輩子,現在可以歇歇了。」
蘭馨輕輕嗯了一聲,安靜陪著。
不多時,胤祀永瑆也來了。
永瑆進了門就咋呼:「皇額娘,怎麼了?我聽說容嬤嬤……」
胤祀拉了他一把,目光放到床上那個似是睡去的人身上。
一時間,胤祀不知該作何感想——他們上一世針鋒相對,這一世,他盡力照顧自己。當兩人才放棄以往開始合作,他卻又走了。
胤祀很不甘心。
這一世他會坐上龍椅的!他可以反過來向他示威了!他可以讓他知道自己當初不過棋差一招不然他不會是一個比他遜色的帝王!可是他怎麼就這麼走了——
甄婉看著胤祀永瑆,起身拉著蘭馨過來,抱住三個孩子道:「嬤嬤要走了,你們以後要乖一些,嬤嬤最疼愛你們了,你們別讓她走的不安生。」
永瑆紅著眼點點頭。蘭馨也咬著嘴唇不說話。
胤祀看了看甄婉,拉住甄婉的手:「皇額娘,您還有兒臣。」
蘭馨永瑆也連連表態。
甄婉擦擦眼道:「好,皇額娘有你們。」
幾個人沉默片刻,永瑆罵道:「都是小燕子那個掃把星!她來了就沒好事,皇額娘您不知道,皇阿瑪今日在御花園被那幾個混球都氣得吐血了,現在還在養心殿躺著。」
甄婉一愣,轉而想到塞婭昨日說過的話,便明瞭幾分了。乾隆怕是因為真相大白了氣的吧。
甄婉無奈,雖然看不起乾隆,但是想到他被自己最信任的兒子臣子,最寵愛的女兒玩的團團轉,又有些同情起他來。
可是同情歸同情,甄婉還是告誡三個孩子:「現在正是多事之秋,你們幾個切記不可多說話,永瑆,尤其是你,務必要收斂些。免得一個不慎就惹禍上身,知道嗎?」
三個人都點點頭。
幾個孩子很體貼,知道容嬤嬤對甄婉的重要性,勸慰過後便先告退了,留時間給皇額娘。據說容嬤嬤最多熬到今晚,這口氣便也沒了,那就讓皇額娘再陪陪嬤嬤吧。
送了幾個孩子出去,甄婉轉身又坐到了床邊,再次握住那雙已經皺了的手,甄婉歎氣——她多想期待奇跡,可是,不能騙自己了。
腦袋又靠在那雙手上,甄婉微微閉上眼。
不管這口氣還能撐多久,她會陪著他的。
天色已經黑了,胤禛睜開眼。
這一睡,他覺得好了許多,對付這具身子也容易得多了。
養心殿裡靜靜的,胤禛撩開帳子下了床,剛從架子上拿起衣服,高無庸便進來了:「萬歲爺,你怎麼起來了?」
胤禛嗯了一聲,高無庸忙接過衣服幫胤禛穿上:「萬歲爺,小心著涼,奴才讓人進來侍候。」
胤禛皺眉:「不必了。別驚擾其他人,朕無大礙了。」
高無庸還未開口,胤禛道:「你去拿件披風來,朕去坤寧宮。」
高無庸跪下道:「萬歲爺,老佛爺走前特意交代過,要奴才們好好看著您,您現在身子還虛弱著,還是別去外面吹風了吧?」
胤禛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老佛爺吩咐的……這紫禁城是朕說了算,還是老佛爺說了算?」
這話可真是誅心了,高無庸一下子趴在地上不敢起來。
胤禛冷哼,道:「要麼別張揚跟著朕去坤寧宮,要麼留在這等著你的老佛爺。」
高無庸連忙起身去取了件衣服,和一個滾了毛邊的大氅——可不能再把主子凍著了。
想著皇上之前的話,高無庸冷汗,皇上這是還在氣頭上呢,萬不可再多說什麼了。
坤寧宮。
甄婉迷糊間只覺得什麼東西在動,微微睜開眼,卻發現竟然是自己握著的那隻手!
甄婉先是一愣,然後喜極——難道真的有奇跡嗎?!胤禛你也捨不得嗎?
甄婉坐直身子,死死盯著容嬤嬤的臉——眉毛皺起來了,嘴也張開了:「水……」
甄婉大喜,也顧不上叫人,連忙倒了一杯水,然後扶著容嬤嬤坐起身,將水杯湊到他嘴邊:「來,水來了。」
容嬤嬤急切地喝著水,待一杯水下肚,也慢慢睜開了眼。轉頭看到甄婉,皺皺眉:「皇后?」
甄婉喜極而泣,將水杯乾脆放在地上,摟住她脖子:「太好了,胤禛,老天給我一個奇跡,你真的沒事,你真的沒事。胤禛,我嚇死了!」
容嬤嬤卻是傻眼了——皇后喊得是什麼?胤禛?雍正爺的名諱?
頓時推開甄婉用手指著她:「皇后,你太放肆了!你可知……」
話音在看到自己手的時候消聲。
這,這怎麼回事?這是誰的手?
甄婉看著容嬤嬤反常的舉動也愣了——難道——
甄婉的心漸漸涼了——
胤禛還是去了?另一個靈魂代替他了麼?
正在這時,後面有人喚自己:「婉兒。」
甄婉回頭,先是愣了下,然後立刻起身下跪:「臣妾見過皇上。」
乾隆不是氣暈了麼?怎麼大半夜上她這來串門子?糟糕——容嬤嬤還在鳳榻上躺著,這可如何是好?
卻不料床上的容嬤嬤比甄婉還震驚:「你是何人!敢冒充朕?!」
甄婉頓時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了——
胤禛聽到這話已然是明白了幾分,瞇著眼掃過去:「愛新覺羅?弘歷。」
床上的容嬤嬤果然大怒:「何方妖孽,竟然膽敢冒犯天顏?」
甄婉徹底傻了。
胤禛看著她紅腫得像核桃一樣的眼睛,心裡一痛,走到她面前,看著她。
甄婉看看床上氣得直喘氣的容嬤嬤:「你是乾隆?」
「放肆!皇后!你是不是和這個妖孽合起火來謀害朕?他怎能奪了朕的龍體?!」
甄婉卻根本不想理他,直直盯著眼前的人:「胤……胤禛?」
披著乾隆外皮的胤禛點點頭:「嗯。是爺。」
這回床上的乾隆也傻了——奪了他身子的是他皇阿瑪?!
可是沒等乾隆回過神,就見到了更讓他傻眼的一幕——
他的皇后竟然不顧禮儀撲進了「他」的懷中,也不顧袖管上翻,一雙潔白的藕臂死死圈住「自己」的脖子,泣不成聲:
「胤禛……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55555……」
而那個佔了他身體,被稱為「胤禛」疑似他皇阿瑪的人竟然自然地摟住他的皇后,還拍著皇后的後背,低聲道:
「別哭了,爺沒事。」
乾隆立刻暈死過去了!
暈過去之前,他肯定——皇后是妖孽!這個佔了他身體的也是妖孽!絕不是他皇阿瑪!
因為他皇阿瑪根本就不可能這麼對一個人說話!
嗚~皇阿瑪,你也顯靈救救兒臣吧!有人冒充您!!!!
>_<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15

☆、色胚


乾隆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沒在床上,而是被人丟在了窗戶下面的榻上,脖子酸痛的乾隆動了動脖子,一扭頭看到床上的兩個人,想起昨晚的事,險些再次暈倒——
那個妖孽竟然大刺刺地坐在床邊,皇后竟然在他懷裡睡著了!還帶著笑!以前怎麼沒發現皇后這麼不知廉恥!還勾結妖孽謀害君主!
氣急的乾隆一骨碌坐起身,還沒開口就見那妖孽一個眼刀掃過來,竟然愣是讓乾隆打了個寒戰,住了嘴。
一張臉忽然湊到乾隆眼前:「哥,醒了?」
乾隆嚇了一跳:「弘晝?!你怎麼在這?」
說完眼睛一亮拉住弘晝的手指著床邊坐著的人:「來得正好!快,這妖孽與皇后勾結,冒充朕!」
弘晝一個激靈,都不敢看「妖孽」的臉色,一把摀住乾隆的嘴:「我說哥,你可別對皇阿瑪大不敬了!」
乾隆瞪大眼,拉開弘晝的手:「老五!你怎麼也信這妖孽的話!」
弘晝冷汗都下來了。
背後一聲冷哼,弘晝立刻縮去牆角了。
胤禛冷冷開口:「愛新覺羅弘歷,朕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你這麼好本事。」
乾隆愣了下,還要再開口,甄婉卻是被這鬧騰的聲音吵醒了,伸出柔夷揉揉眼:「胤禛,怎麼了?好吵。」
胤禛拍拍甄婉的頭:「無事。」
乾隆目瞪口呆。
胤禛看過來,冷笑:「朕冒充你?你以為你這身丟盡了愛新覺羅家臉面的皮囊朕稀罕要?恩?不信?要朕將你從五歲就和弘時作對鬥得幾乎不死不休的事一件件講給你聽?」
乾隆只覺得後背心一涼,撲通一聲從榻上翻了下來:「皇,皇阿瑪……」
胤禛冷哼:「朕當不起你這個十全老人,千古一帝的皇阿瑪!」
乾隆的汗流的更多了。弘晝在角落裡畫著圈圈,同情地看著自己哥哥。
甄婉打了個哈欠,拍拍胤禛的胳膊:「別動怒,你身子不好。」
胤禛道:「爺沒事了。想來之前魂不附體的就是為了現在吧。」
甄婉這才醒了,坐起身也不看屋子裡另外兩人,只是牢牢盯著胤禛的臉——乾隆的臉看了那麼多年她怎麼看怎麼不耐煩,可是這裡面住著胤禛,她願意慢慢習慣。
笑著勾住胤禛的脖子:「不是做夢,你還在……」
胤禛淡淡勾了勾唇角。
弘晝在旁看得驚悚——他家皇阿瑪笑了!他嫂子勾著皇阿瑪的脖子——
蒼天啊!這又是皇家陰私嗎?!
乾隆也看的又驚又怒:「皇后!你怎麼……」
胤禛哼道:「弘歷!」
乾隆俯身,但十分不甘:「皇阿瑪,您老人家傳位於兒臣,怎麼能……怎麼能……」怎麼能再回來,奪了兒臣的身體,還抱著您的兒媳婦!
甄婉不滿了,反正現在乾隆住在嬤嬤身子裡她沒什麼好怕的:「喂!要不是你做了一堆糊塗事天怒人怨,你以為胤禛願意跑到你身體裡嗎?就連胤禛住了幾十年的嬤嬤身子給了你我還不樂意呢!」
乾隆站起身:「放肆!你身為皇后,知道皇阿瑪的身份,還如此欺瞞,現如今還不知廉恥地靠在皇阿瑪身上,你可知罪?!」
胤禛知道弘歷這也是在諷刺自己,臉色刷的就黑了,但是——弘歷說的是實情。胤禛頓時不知心裡什麼感覺。
環著甄婉的手微微鬆開些。
甄婉沒察覺到,瞪著眼道:「弘歷,我才不是你的皇后!別說你眼裡從來沒我,我也不是真正的烏拉那拉甄婉!」
乾隆傻了,連弘晝都噴了——難道這個也被換了魂了?!
胤禛淡淡道:「烏拉那拉甄婉在朕下旨賜婚的時候便死了,婉兒是從百年後穿越過來的異世之魂。」
乾隆弘晝都暈了——他們愛新覺羅家今日是要上演靈異事件集嗎?!
甄婉諷刺地笑道:「真正的烏拉那拉甄婉不願意嫁給你,把自己折騰死了,我要不是倒了血霉怎麼會附在她身上嫁給你?!」
乾隆回過神,咬牙道:「但你還是嫁了!」
胤禛心裡煩躁:「好了!弘歷,你現在還有心情指責皇后的不是!你別忘了,小燕子夏紫薇那一堆爛攤子還沒有人收拾!」
乾隆這才想起自己為什麼被氣得靈魂都出竅跑到容嬤嬤身上來了,頓時心裡恨極了小燕子紫薇對自己的玩弄,可在自家皇阿瑪不善的目光下只能心虛的跪下,再也不肯出聲。
正巧這時,胤祀穿過胤禛一早布下的守衛走了進來,笑道:「一大清早好熱鬧。」
乾隆瞪眼:「永琪,你的規矩呢?」
弘晝老老實實跪下請安:「弘晝見過八叔。」
乾隆腦袋險些磕在地上——八叔?!
胤祀看著胤禛,片刻笑了:「四哥,臣弟就納悶你怎麼會突然撒手而去,現在看來果真是禍害遺千年。」
胤禛嘴角一抽。
甄婉愣愣問道:「八……你是八爺?」
胤祀一頓,然後笑著給甄婉請安,站起身盯著甄婉道:「皇額娘,不管我前世是誰,這一世,只是您的兒子。」
甄婉其實只是詫異,卻並不介意。看到胤祀明顯開始有點僵硬的笑,甄婉下了地,走上前將胤祀抱進懷裡:「我知道,你就是我兒子。」
胤祀還沒鬆一口氣,就聽甄婉興奮道:「我居然生下了八爺,哈哈,我簡直是個超人!太給力了我太牛了!兒子啊,你怎麼能瞞著我呢?難怪你逮著機會就跟以前的容嬤嬤對掐,你早說,娘就不當你是年紀小不懂事,就會幫你了啊!」
乾隆弘晝同時黑線——這真的是皇后嗎?
胤祀嘴抽,胤禛額頭青筋直跳。
沒一會,孫之鼎也來了,跪下請安,給甄婉診脈。
乾隆見到孫之鼎都知道胤禛的事,唯獨自己被蒙在鼓裡,瞬間淚流滿面——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你們全都知道就是不告訴朕!
這一日的早上,坤寧宮真是好不熱鬧啊!
門外由暗衛進化成的護衛,曾經的暗一暗二同時望天——
爺就是爺啊。靈魂無限穿越!這是多麼強大的魂啊這是!
果然跟著爺走是沒錯的啊!
表明身份,確定甄婉沒事了,胤禛便走了——他現在佔了兒子的身子,就要再次坐回龍椅處理朝政,雖然今日因為皇帝突然病倒罷了早朝,可是還有一群混賬事等著他去解決呢。
胤禛走的時候也帶走了胤祀和弘晝,換了身子很多事情就方便處理了。瞥了一眼不著調的還在出神的乾隆,胤禛冷哼一聲踏出坤寧宮。
甄婉待人都走了便下了床,伸出手在乾隆眼前晃晃:「喂,回神兒。」
乾隆便回神,瞪著甄婉:「你給朕說清楚,關於皇阿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甄婉打了個哈欠:「你問我我問誰去?我穿過來的時候胤禛已經是容嬤嬤了啊。」
乾隆怒道:「放肆,不許直喊皇阿瑪的名諱。」
甄婉翻個白眼:「我樂意,胤禛都沒說話你發什麼火,還有啊,好心奉勸一句,你現在是我的嬤嬤了,把你那『朕』的稱呼改掉,當然你不改也行,那你等著被人叉出去當成妖怪燒了吧。」
乾隆氣得臉都紅了:「你,你……」
甄婉樂了:「我挺好,不勞你費心。」
說著坐到鏡子前面,片刻回頭:「愣著幹什麼?伺候主子我梳頭穿衣啊。」
乾隆氣得發抖,可是現在他真的只是個嬤嬤,甄婉成了他的主子,於是只能不甘心地上前。
半個時辰後,甄婉看著鏡子裡如瘋如魔的自己,嘴角抽搐:「算了,我這純粹跟自己過不去。你把梳子給我好了。」
乾隆便將梳子摔在了梳妝台上,甄婉從鏡子裡瞥見乾隆黑黑的臉,很不厚道地在心裡笑了。
看來以後樂趣多多啊。
因為容嬤嬤突然痊癒,得了信的蘭馨永瑆和梅蘭竹菊都是高興地不得了,圍著容嬤嬤又是撒嬌又是關切的,讓變成容嬤嬤的乾隆一時間很不適應。
尤其對著自己溫柔可愛的一直疼愛的養女蘭馨,乾隆真的很想抱著閨女哭訴自己苦逼的經歷。
同時乾隆也看到了他沒見過的甄婉。
不是他認識多年,規規矩矩面部沒什麼表情只偶爾才溫和的皇后,而是會和蘭馨爭辯自己繡的是菊花不是蜘蛛,會和永瑆搶點心戳他額頭笑話他饞貓,會嚇唬狗看到狗吃驚委屈的樣子笑的前仰後合,會慵懶如貓一般在炕桌上曬太陽的別樣的皇后。
此時的甄婉那麼鮮活,乾隆想,這麼多年,是她隱藏的太好,還是自己從來都不認識她。
最後還是肯定——皇后太陰險,隱藏太深沉!
午睡的時候,乾隆本想回自己的房間,甄婉卻攔住他將他仍然留在了自己的鳳榻上。說下午孫之鼎會來再幫他看看身體如何。
乾隆很詫異地看著甄婉——從早上的對話和之前甄婉折騰自己讓自己幫她梳頭的事乾隆能看出甄婉是對自己有意見的,怎麼難得他不想再礙彼此的眼,她卻關心起她了。
似是知道乾隆所想,甄婉倒在離床不遠的塌上,笑著道:「別多想,只不過因為你現在的身子是胤禛用了幾十年的,再不捨,既然給了你,那就得看著你別把這副身子弄壞。」
乾隆真想當場掐死她。
睡醒後,孫之鼎已經候著了,給乾隆看過了,說無大礙,開了補身的方子,孫之鼎走後胤祀便來了。
「皇額娘。」
甄婉笑拉著胤祀陪自己坐在炕桌上:「處理完了?」
胤祀歎口氣:「還沒有,剛回養心殿老佛爺就到了,讓皇阿瑪養好身子再說,而且因為昨日在御花園鬧得人盡皆知,大臣們也進宮了,皇阿瑪先將五阿哥等人關了起來,也想等明日皇額娘身體好些了一起審問。」
說出皇阿瑪這三個字胤祀心裡憋屈啊——以前是嬤嬤被皇額娘護著已經是自己長輩這麼多年了,第二次重生直接變成了這副身子的皇阿瑪——
因為胤禛重生成乾隆的那一點幸災樂禍在下午胤禛說到注意稱呼的時候就一點不剩了!
可是這一世,他真的只想做永琪。皇額娘雖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他不想「四哥四哥」地提醒她,他其實只是借用了她孩子的身體而已。
所以,咬牙切齒的八爺決定——喊就喊!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甄婉有點納悶了——這點事胤禛可以處理的啊,等她做什麼?
乾隆一拍桌子:「此等欺上瞞下的東西!就該全部處死!」
要不是他們!他會從高高在上的君王變成一個嬤嬤嗎?!
甄婉翻了個白眼,真是,最薄情不過帝王心。寵的時候上天,恨得時候下地。
「搞清楚,不是你當初不搞清楚就貿然認下小燕子,會有這麼多事麼?不要總想將責任往別人身上推,先想想自己做過什麼。」
乾隆憋得臉通紅,但又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胤祀看了乾隆一眼,淡笑道:「哦,對了,本來皇阿瑪也想將令妃一起下獄的,不過礙於她有了身孕,便先禁足在延禧宮了。」
甄婉點點頭。估計胤禛只是暫時看在皇室子嗣的面子上這麼做,待令妃生產完,宮裡還會不會有這麼號人還未知呢。
乾隆卻找到了發洩口——對了!令妃!自己認下小燕子都是被令妃唆使的!要不是她說小燕子和自己長得像,自己信任她,又怎麼會就那麼認下小燕子?!
甄婉看到乾隆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也不想再搭理他了。
皇帝當久了都自大,哪怕是事實證明他錯了,他自己也不會認為自己有錯的。
果然,不多時,聖旨便傳遍了後宮。小燕子夏紫薇福家一干人等都下了獄,五阿哥因為是皇子也被圈在了景陽宮派人看守。
晚上,胤禛來了坤寧宮。
甄婉看他面帶疲色便心疼了,迎上去拉他坐下,倒了茶遞過去:「累了?」
胤禛揉揉額角,道:「皇室陰私都傳到西藏回疆的首領那裡了,處理起來很麻煩。」
甄婉走到他身後幫他按摩,乾隆看到兩人的互動,發呆。
察覺到乾隆的目光,胤禛眼刀過去:「都是你這孽障做下的好事!」
乾隆連忙跪下:「皇阿瑪息怒,兒臣知錯了。」
甄婉怕胤禛氣大了,連忙道:「算了,弘歷你回自己屋吧。」
乾隆被甄婉的稱呼喊得一愣,然後再一愣——皇后是在為自己解圍嗎?
然而甄婉立刻接著道:「別在這礙眼了。」
乾隆吐血——只能縮著身子閃人了。
胤禛看到乾隆退下去好氣又好笑:「弘歷大概從沒想過自己多年的皇后說話這麼毒。」
甄婉聳聳肩,然後問道:「對了,永琪說你還想讓我明日和你一起審那群人?你不直接處置他們嗎?」
胤禛道:「嗯。就是來和你說這事。上次我把紫薇找來,看你有意拉她一把。」
甄婉恍然:「就這樣?其實我是以前看書的時候覺得這個紫薇就是個性聖母了些,打她左臉還要把右臉遞過去,倒也不是大惡,而且畢竟算你孫女,就想能救便救,不過後來看我都那麼明白的說了她還是和小燕子等人同進同出密不可分,也就大概知道她什麼選擇了,所以你看著辦吧,我不管她了。」
胤禛點點頭,甄婉看他一眼,突然樂了,彎□圈住胤禛脖子:「你對我做過的事還挺上心的嘛,難道我如果想繼續救紫薇你就真的會放了她麼?」
胤禛橫她一眼:「別鬧。」
甄婉還是笑:「好,那群人你自己處理吧。我就算明日去了可是只管看戲的哦。」
胤禛嘴角一抽:「還有一事,我記得你提起過小燕子的哥哥,那個叫蕭劍的。」
「嗯,怎麼了?」
「把他做過的事再仔細跟爺說一遍。」
甄婉雖然納悶還是按著記憶中的情節說給胤禛聽了。
胤禛聽完後沉思片刻道:「能準確地找到皇子皇女聚集的會賓樓,能幫香妃逃走後不被追回,能劫法場,逃亡時有那麼周密的路線部署,把一群嬌生慣養的阿哥格格安排的那麼妥當,爺覺得這人不簡單。」
甄婉贊同:「是不簡單。」
胤禛冷笑:「罪臣之後?想殺了皇帝為父報仇?呵。看來爺還是留著小燕子一段時間為好啊。」
甄婉愣了下:「你想留下小燕子?吊她所謂的哥哥簫劍?」
胤禛道:「兄妹失散那麼多年,信物都沒有就認準了這個妹妹,又做了那麼多事……」
甄婉腦子轉著,然後驚訝道:「你懷疑他是亂黨?」
胤禛淡淡道:「爺不會放過一絲可能的,待他出現再說。」
甄婉嘴角一抽:「可是你看,我來了,塞婭來了,劇情已經改變不少了,你現在又取代了乾隆,若是現在不會再出現簫劍這個人了呢?」
胤禛眸子一冷:「鳥類很會給自己惹麻煩。」
甄婉明白了——若是在胤禛能忍耐的時間內沒有簫劍這個人,或者沒有簫劍背後的秘密,這群人一個個都得去地府報道了——小燕子那麼會惹麻煩,處理她的機會多的數不勝數。
晚上,胤禛自然留宿在了坤寧宮。
他習慣了坤寧宮的床,也習慣了甄婉纏著他入睡。
然而習慣讓他忘了——他此刻已經是皇帝,是男人的身體了。
所以當甄婉又一次不老實地將腿和胳膊都纏在胤禛身上,還故態復萌蹭「抱枕」的時候,四爺尷尬了——
之前做嬤嬤,被這樣對待只是胸口熱還沒什麼別的感覺只以為彆扭,而男人的身子卻明白的告訴他,不是。
感覺下腹的熱氣,胤禛十分糾結地看著甄婉的臉——
爺居然對這個丫頭有反應了麼?!
這不是真的吧?!
胤禛伸出手想幫甄婉拂掉臉上散落的髮絲,可是才觸到那柔滑細膩的臉龐,胤禛的手就頓住了,早上弘歷那憤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身為皇后,知道皇阿瑪的身份……現如今還不知廉恥地靠在皇阿瑪身上……?!」
是,甄婉是皇后。
就算她的靈魂不是,可她還是替代了原主烏拉那拉氏嫁給了弘歷,為他生了孩子。
她——是自己的兒媳婦!
胤禛收回手。
望著帳頂好半晌——
爺沒有什麼**之心!爺只是對待一個從小帶大的小輩!
身體的反應都怪弘歷——
這個色胚!
胤禛暗罵弘歷。
睡在廂房已然入夢的乾隆猛然間打了個寒戰——
怎麼大半夜的這麼冷了?




☆、審訊


第二日,甄婉醒的格外早。轉過頭看著「乾隆」的臉,先是愣了一下,但是想到現在這個人是胤禛,心裡一片安寧。
甄婉笑著,想摸摸胤禛的臉,又怕淺眠的他會驚醒,於是就這麼看著。聽著胤禛的心跳。甄婉伏在胤禛胸口想……
沒了胸口的那兩團肉,果然抱在一起比較和諧。= =
然後甄婉腦子裡出現了各種不和諧的畫面……比如,她和胤禛已經是男人和女人了,抱在一起睡覺——其實這也不能怪甄婉太色,本來她對胤禛的心思就沒單純到哪去。
想著甄婉開始偷笑——四爺啊四爺,早晚推倒你!
頭頂傳來低啞的聲音:「笑什麼呢?」
胤禛醒過來就感覺到胸口的人肩膀微微顫動著,稍微抬起腦袋就不難看到她嘴角的笑意。什麼事一大早就能讓她樂成這樣?
甄婉抬頭:「你醒啦?」
胤禛嗯了一聲。
「沒笑什麼,」甄婉是肯定不敢現在對著四爺說她其實在想推倒四爺行圈叉之事,於是率先爬起來,「起來吧,時辰也差不多了。」
昨日罷朝,今日卻是不行的了。
胤禛也想到這點,便跟著起身。
甄婉隨便批了件衣服就下了地,然後拿過架子上胤禛的衣服和朝服,準備伺候胤禛穿衣服——以前她從不給乾隆做這些事,乾隆也用不著,可是現在是胤禛,她得好好學著怎麼幫他穿衣服了。
嗯,這條帶子該搭在這吧,這個珠子,嗯,掛在這……這個,那個……
胤禛嘴角抽搐地看著甄婉皺著眉專注與自己的朝服作鬥爭的樣子,半晌道:「……爺覺得再讓你伺候爺穿衣服爺今個也甭上朝了。」
甄婉臉一紅:「我這屬於業務不熟練好不好?以前又沒給你兒子穿過。」
胤禛聽到這話也不知怎麼著心裡舒服多了,但還是攔住甄婉:「天冷了別穿這麼少晃,朕讓高無庸進來侍候,你也把丫鬟們喊進來吧。」
高無庸是帶著乾隆和梅蘭兒女進來的。進來的時候甄婉還在執意與朝服做最後的抗爭。高無庸看到皇上被皇后繞的像粽子一樣抽了下嘴角,連忙上前道:「皇后娘娘,還是讓老奴來伺候萬歲爺吧。」
甄婉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胤禛無奈頭疼的表情,點點頭,然後站到一邊仔細看著高無庸如何打理這身笨重的朝服——越看越汗顏——自己不說完全搞錯,也差不多了。
梅香和蘭沁也打好了水,伺候著胤禛洗漱完事,甄婉把帽子拿來給胤禛戴上,笑道:「這個我總不會弄錯。」
梅香蘭沁雖然不曉得為何突然之間主子對皇上態度變了,但還是暗暗好笑。
高無庸也低頭。胤禛無奈地看著甄婉。
乾隆——本來以前的胤禛版容嬤嬤是很會伺候甄婉的,然而現在的容嬤嬤也和甄婉一樣屬於業務不熟期,便只能在一旁看著——
看著自己皇后對皇阿瑪笑的那麼燦爛,那麼俏皮,乾隆覺得那個礙眼喲。
胤禛瞥了一眼乾隆,道:「站著做什麼,還不伺候主子更衣?」
乾隆委屈——皇阿瑪,您明明知道兒臣不會這些事,您欺負兒臣!
但也只得走上前幫甄婉換衣服。可是被甄婉推開了。
甄婉倒是沒多看乾隆一眼,光顧著注意胤禛了——同樣穿龍袍,同樣的皮囊,可是他家四爺詮釋起帝王來,渾身的氣度乾隆拍馬也趕不上。
揮退了高無庸,又打發梅蘭兩人去幫竹韻準備早點,又讓乾隆出去,甄婉見沒人了便膩到胤禛身上:「還是你幫我穿衣服嘛。」
高無庸退出宮外候著了,梅蘭二人也出了屋,唯有不知道奴才該做什麼的乾隆在外室聽到甄婉的撒嬌險些摔倒——皇后太大膽了!居然讓皇阿瑪伺候她穿衣服?乾隆想著他皇阿瑪一定會大怒的,誰想皇后話音落好久,也沒聽到他皇阿瑪的怒吼聲。
想也知道胤禛肯定是在幫甄婉穿衣服。
乾隆好想撓牆——皇阿瑪!您這是腫麼了?!接受不能的乾隆乾脆也出門了——
屋內。
甄婉一轉身子卻要將中衣脫下來,露出一段白皙的後背:「胤禛,我要那件湖藍色的。」
胤禛手一抖:「鬧什麼,好好穿衣服。」
甄婉皺鼻子道:「不要,這身衣服昨晚睡覺就磨得我不舒服,我要換掉!」
胤禛瞇眼:「難道內務府給皇后呈上的料子有假麼?」說著想扯過衣服看。
甄婉心裡小愧疚了一下下,內務府啊,為了早日帝后和諧,你們就暫且背了黑鍋吧。
不讓胤禛繼續研究,甄婉乾脆將中衣都脫了,白皙的美背露在胤禛面前:「快點,想凍死我啊。」
胤禛無法只得將甄婉最喜歡的湖藍緞子中衣找出來給她換上,然後幫她再把衣服穿好。就是眼前的美景過於好了,胤禛覺得大早上的……
本來男人早上就容易那個啥!死丫頭還非要這個啥!
甄婉卻是低頭賊笑,以後天天有這樣的色\誘。四爺啊四爺,我總會推倒你的!握拳!
甄婉再次在心裡表決心
終於收拾好了,甄婉陪著胤禛用了早膳,胤禛走之前道:「下了朝我讓高無庸來喚你,你去養心殿。」
甄婉嗯了一聲。送走了胤禛,便等著眾妃前來請安。
妃子們發現,今日皇后眸子柔得像水一樣,笑容也自始至終掛在嘴角,想到皇上昨日非初一十五也來了坤寧宮,頓時嫉妒了。
再想到令妃被禁了足,皇后偏在這當口侍寢,莫不是這後宮風向又要變了?!
在座的都不傻,於是說起話來更是謹慎,也適當的討討甄婉的歡心。
乾隆在一旁看的特想抓著甄婉的肩膀狂吼——
不就是讓皇阿瑪幫你換衣服嗎?!你至於一整個早上這麼粉面含春的嗎?!
甄婉帶著乾隆踏進養心殿的時候,胤禛已經坐在正中的位子上了,老佛爺坐在左手邊,甄婉上前請了安,便想站到老佛爺身邊,胤禛開了口:「來人,給皇后看座。」
老佛爺頓時臉色不太好,胤禛自然看到了,冷冷勾了勾唇角也沒說話。
待眾人都坐定了,胤禛便讓人將小燕子等人都帶了上來。
甄婉沒有像原著一樣派人暗中施刑,所以一干人還是活蹦亂跳的,小燕子進來就高聲叫道:「皇阿瑪,你怎麼忍心把我和紫薇關到牢裡!您不知道那地方多恐怖,蟑螂會啃手指甲,老鼠會啃腳趾甲,而且那飯菜都是餿的……皇阿瑪,您……」
胤禛冷聲:「你冒充格格,朕就是斬了你都不為過。」
小燕子立刻不再抱怨了。胤禛懶得看她,冷哼一聲。
甄婉看了胤禛一眼,便聽老佛爺開口問紫薇:「你說你才是夏雨荷的女兒,可怎麼皇上認的卻是小燕子?你們都來自大明湖畔?夏雨荷到底有幾個女兒?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給哀家從實招來!」
紫薇被老佛爺嚴厲的口吻問的一抖,然後眼含淚水地看向坐在龍椅上的胤禛,哀怨的道:「皇上,我娘讓我見到您的時候問您一句話,除了問您是否還記的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另一句卻是小燕子都不知道的……蒲草韌如絲,磐石,是不是無轉移?」
甄婉翻了白眼,摸著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心想,這酸掉牙的台詞還是冒出來了。再看胤禛,果然臉色不好看了。
老佛爺一拍椅子:「放肆!哀家問你話,你這說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把你娘的那一套收起來!別讓這些醃攢的話污了皇帝的耳朵!」
紫薇如遭巨震,捂著胸口搖頭道:「不,老佛爺,不是這樣的,我娘她等了皇上一輩子,她和皇上的感情是真摯的啊,絕不是骯髒的事!」
三巨頭聽到這話更是臉黑,甄婉都受不住了。唯有站在甄婉身後的乾隆,想到那個大明湖畔等待自己一生的女子,心裡柔軟一下,但是看向紫薇的眼神仍然十分複雜。
小燕子看紫薇受了委屈立刻幫聲道:「皇阿瑪,紫薇的娘等了你一輩子!難道你就不感動嗎?」
永琪見小燕子出聲也道:「是啊皇阿瑪,有幾個女子願意為男子等候到死,這是何等偉大而高貴的感情!」
老佛爺震驚地看著他:「永琪!」這孫子腦子是怎麼回事?以往的明理哪裡去了?
紫薇仍然是哀怨地看著胤禛。
甄婉扶額,她總算知道了,其實乾隆無意間想**也不能全怪這傢伙色心氾濫,實在是——我說紫薇聖母,您到底是來認爹還是會情郎的?就這眼神,換誰都會誤會的啊!
胤禛冷哼道:「無關緊要的事朕不想聽,你們只需告訴朕和老佛爺,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紫薇聽到皇上說自己的娘是無關緊要的事,打擊更大了,癱坐在地上,金鎖扶住她,福爾康擔心地看了紫薇一眼,一拱手便將小燕子如何被誤認,他們如何見到紫薇,如何知道真相,如何打算兩全其美說了出來。
胤禛看他說的義正言辭,淡問道:「福家知道宮裡的是假格格,還窩藏真格格,朕很想知道,誰給你們這麼大的膽子欺君,令妃嗎?」
福倫福晉已經知道令妃被禁足了,這會子如果再扯到令妃身上,一損俱損,他們家也就真的不能翻身了,連忙磕頭說令妃娘娘毫不知情,接著就發表了自己那一番偉大的「欺君也是愛君」的言論。
胤禛險些被這家子顛倒是非的言論氣得笑了:「福家,果然是令妃的親戚啊,巧言令色的東西。」
小燕子雖然聽不太懂,但是看到眾人的臉色就知道不是好話,而且那『東西』兩字她還是知道不是形容人的,立刻大聲道:「皇阿瑪!令妃娘娘那麼溫柔那麼美好,仙子一樣,你怎麼能這麼說她?」
胤禛冷眼看著她。
小燕子被他冰冷的視線一掃,心裡只覺得一突——皇阿瑪從沒給過她這樣的感覺,好像他看你一眼,便已覺得喘不過氣了。
永琪也這麼覺得,和小燕子同聲同氣:「是啊,皇阿瑪,令妃娘娘毫不知情,您不能牽連到她身上啊。」
胤禛冷笑:「令妃還真是會收買人心啊。」說著端起茶碗,手一頓,直接毫無預警地向著永琪就砸過去了,精準無比,上好的瓷器在永琪的光腦門上碎裂開來,永琪頓時滿臉血,捂著頭驚愕地看著胤禛。
不止永琪,在座所有人都驚愕——五阿哥一向是最受寵的阿哥,儼然就是儲君之勢了,皇上怎麼會動手呢?!




☆、判決


  胤禛站起身,慢慢從台階上踱步下來:「好一個五阿哥,好一個愛新覺羅?永琪,皇后是你嫡母你不知尊敬,瑜妃是你生母你也不放在心上,每日裡卻把一個包衣奴才出身的下賤妃子掛在嘴上,你一個成年皇子,是想與後宮妃嬪結黨擾亂朝綱,還是迫不及待給你爹呆頂綠帽子,嗯?」
永琪瞪大眼睛,甄婉以為他會認錯的,誰想到——
「皇阿瑪!您怎麼可以這樣懷疑兒臣,兒臣的心痛的快要死了!皇阿瑪,從前那個高貴仁慈寬容偉大的皇阿瑪不會消失不見得,皇阿瑪,您不能受奸人蒙蔽啊。」
甄婉雞皮疙瘩又起來了,同時皺眉——你丫抬頭看我做什麼?
胤禛自然也看到了一腳踹在永琪肩膀上:「你看皇后做什麼?和包衣奴才走得近了自己也越來越像奴才,給人上眼藥的事都做得這麼順溜。暗示朕皇后是奸人?」
永琪趴在地上:「兒臣不敢。」
見一向最看中的皇孫被這麼對待,老佛爺有些不忍了:「皇帝……」不滿也不能這麼毆打兒子啊。說著老太太轉向甄婉,皇后怎麼也不勸勸?
想到皇上炮火轉向永琪是為了他不敬嫡母,覺得是在維護皇后的老佛爺也不滿了:「皇帝,永琪也是受他人蒙蔽,他畢竟是你的兒子,你……」
胤禛回身看著鈕祜祿氏,冰冷的目光讓鈕祜祿氏一個激靈,訥訥住了口。
「朕,可要不起這樣的好兒子。」
所有人都被這陰寒的口氣嚇得顫抖。
胤禛冷笑著將握在手裡的玉珮摔在永琪面前:「好好認認你的東西,想想自己做過什麼好事?」
雖然玉珮碎裂,但永琪仍然認得出來,這是自己隨身的玉珮,只是後來不知去向了。
胤禛看著他那副茫然的樣子更鄙夷:「帶著福家兄弟夜探坤寧宮,嗯?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嗎?」
老佛爺也呆了——永琪竟然敢夜探坤寧宮?
福倫夫婦差點癱了——爾康爾泰怎麼這麼沒腦子?!
小燕子不幹了:「皇阿瑪!你別怪永琪和爾康爾泰,是我求他們這麼做的!皇后那麼惡毒,她帶了紫薇去坤寧宮誰知道她會對紫薇做什麼事……」
小燕子話未說完就被胤禛一腳踢開,踢她還是沒有顧忌的,小燕子瞬間臉色蒼白如紙:「皇后惡毒?你們便是善良?」
永琪撲過去:「小燕子……小燕子……」
紫薇也慌忙扶起小燕子:「小燕子,你沒事吧?」
胤禛冷笑:「還有那個閒心袒護別人,你還是想想怎麼為自己的欺君之罪贖罪吧。」
鳥類被打了立刻就會炸毛,也就忘了害怕了,掙扎著大聲道:「皇阿瑪,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搖頭一顆要命一條,你說我犯了欺君,可是當初你也並沒有認我,只是說我是你在民間收的義女,難道你就不是欺民了嗎?」
所有人抬頭去看胤禛——
皇上今日下手這麼狠,再不是以前能以情動之的皇上了,小燕子這般犯上……
胤禛眼睛一瞇:「是麼……朕欺民……那,朕不妨多欺一次如何?殺了你,找人代替你做這個還珠格格,你覺得如何?」
一聽胤禛動了殺意,小燕子也不叫了,下意識地往後躲,紫薇不可置信,永琪連忙跪著往前爬了兩步想抓住胤禛的衣擺:「皇阿瑪!不要啊!」
胤禛閃身躲過,又走回龍椅坐下。
「皇阿瑪,您不可以殺了小燕子的啊!您若是處死了小燕子,那,那,那兒臣也不能獨活啊……」
永琪趴在地上涕淚橫流。
老佛爺震驚:「永琪!你這是在說什麼話?!」
永琪哭道:「老佛爺,請勸勸皇阿瑪開恩啊,孫兒已經和小燕子兩情相許,孫兒不能沒有小燕子!」
老佛爺險些坐不住摔倒:「你,你竟然會喜歡這個粗鄙無知的丫頭?永琪!她已然將你拖下水,你切莫為了她昏了頭腦,趕緊向你皇阿瑪認錯!」
方才被胤禛的氣勢所迫加上她的確不滿永琪和這群人攪和在一起,所以她沒吭聲,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雖然不知這個兒子今日為何和往日相去甚遠,但有一點老太太還是看出來的,那就是如果永琪再挑戰權威,那皇帝肯定會當場廢了他也說不定。
永琪一直是皇帝看中的儲君,這點以前的乾隆和老太太明面說過了,雖然今日被永琪的表現弄得也有點煩心,可是老太太還是想保住他——
秀女大選就在來年了,她因為之前乾隆重視永琪特意從鈕祜祿家族裡挑看了幾個想指給永琪一個人,這樣日後永琪登上大寶自家就能再出一個貴妃甚至皇后,對鈕祜祿一族是大大有益的,可是現在永琪被皇帝嫌棄了不說,再廢掉——
老太太可以肯定,永琪被廢了,永璋幾個不成事,對比下來,因為嫡子的原因永琪就會取而代之,到時候,烏拉那拉一族就會像富察氏一族極盡榮寵了。
老太太是不會想看到這個場面的。所以為今之計,先保住永琪,哪怕他廢了,也要等到自己選一個合適的孫子後再倒台。
胤禛大約知道鈕祜祿氏打得什麼主意,也沒有出聲,只是冷冷笑了笑。然後看著下面的永琪。
越看越膿包——自己就不咋地了,喜歡的人更差勁,這眼珠子是長在腳底板上了麼?
永琪不聽老佛爺的話,繼續道:「皇阿瑪,求您開恩啊,就當是為了兒子,饒過小燕子吧,雖然她犯了錯,可是她也一直很惶恐,而且她為這個皇宮為皇阿瑪您增添了那麼多歡樂,帶來了那麼多歡笑,皇阿瑪,您怎麼忍心啊?」
紫薇也撲倒在地:「皇上,紫薇知道,你的心中是仁慈的,是不會讓小燕子去死的,您只是很生氣,氣我們騙了您,可是我們也有我們的無可奈何啊,雖然小燕子替代了我,可是她有承歡膝下不是麼?皇上,您是天下黎民的父母,那麼小燕子就算不是格格,也是心懷百姓的您的女兒啊,您那麼高高在上,竟然卻不習慣人間最平凡的親情了嗎?」
胤禛被紫薇說的額角直跳,甄婉看的擔心,眼角瞥到乾隆,立刻又氣得恨不得把他扔出去——
你臉上那感動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丫又抽了?
乾隆的確又抽了,看到最疼愛的兒子女兒被打的頭破血流的,聽到夏雨荷對自己的感情,再加上紫薇聲情並茂的一大段話,乾隆怎麼可能不抽?
他甚至抽的立刻把險些納紫薇為妃的事歸結於父女天性——不然宮裡美女那麼多,自己怎麼可能就注意到她呢?
乾隆心疼得看了看地上腦袋流血的永琪等人,哀怨地盯了胤禛一眼——皇阿瑪會不會太狠了?那怎麼說也是他的孫子啊。
胤禛冷眼看著下面的一干人,輕蔑地笑了笑,然後道:「永琪,好得很。我愛新覺羅家沒有殺兒子的先例,但你這等逆子朕也不想再看見你,明日你便滾出宮自己建府吧。至於小燕子,既然你是用你的前程救回她,那便賜了她給你做個侍妾,今日起再沒有還珠格格。你帶著她出宮吧。」
永琪傻眼:「皇阿瑪……」
小燕子倒是聽到自己不用死了,還能出宮,心裡高興起來。心想,皇阿瑪果然是捨不得她的。
老佛爺一聽,永琪還是廢了,暗暗著急:「皇帝,這永琪一直是最出色的皇子,你這麼決定是不是有些草率。」
胤禛瞥了她一眼:「此事老佛爺便莫要插手了。」
老佛爺當眾被落了面子,一口氣沒喘上來。把乾隆看的直著急。
「至於紫薇,」胤禛看了下面的紫薇一眼,「看在你身上有一半愛新覺羅家血液的份上,朕給你個名分,認個旗人為父,日後便去和親蒙古吧。」
紫薇和爾康都傻眼了,同時大吼:「不——」
胤禛冷臉,這都是給她恩賜了,竟然還不滿足,還想做皇室格格不成?
紫薇哭求道:「皇上,你是那麼仁慈,不要這樣對紫薇,對我娘吧,我娘她一輩子只為了等您,您怎可以讓我認別人做父?這對我娘是種天大的侮辱啊。」
胤禛冷笑:「不能認別人做父?你還想認朕不成?」
紫薇又開始用那種眼神看著胤禛:「紫薇不敢奢望皇上承認我,紫薇自知犯下大錯不配。可是……」
胤禛打斷她:「知道自己不配就是了,那就不需多說。」
紫薇又一次癱軟了——她以退為進,皇上竟然承認她不配!紫薇傷心極了。
小燕子自己沒事了就特想摻和別人的事:「皇阿瑪,你怎麼能這麼說紫薇呢?紫薇怎麼不配呢?她那麼好,她明明比皇后養的什麼蘭馨還有晴兒更好啊,她們明明不是皇阿瑪親生的都能做你的女兒,皇阿瑪,皇后那麼惡毒的人教出來的女兒你都認了,你為什麼不肯認紫薇呢?皇阿瑪,你太無情了!」
甄婉火了——我的閨女容得著你在這指手畫腳?
再看老佛爺身邊的晴兒,先是驚訝地睜大眼,然後就氣得滿臉通紅——竟然拿她與一個私生女比較,她好歹是瑜親王府的正經格格!
甄婉一拍椅子站起來:「來人,給本宮掌嘴,你一個小小的侍妾,竟然敢侮辱皇家格格,真是反了!」
小燕子瞪眼:「皇后,你又要罰我!皇阿瑪你看,皇后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話音剛落,胤禛一抬手殿外就進來幾個小太監,手裡拿著板子,小燕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當眾摁住辟里啪啦地打臉。沒一會就滿嘴流血,臉瞬間腫成了豬頭。
永琪想上前救出小燕子,卻被侍衛牢牢摁住。只能痛哭求饒。
甄婉是看爽了——雖然知道自己剛才在胤禛面前說要動刑不太合規矩,可是小燕子的確犯錯,說她就算了,不能說她寶貝閨女!
胤禛側頭看了甄婉一眼,示意她安心。甄婉淡淡回了一個笑。
晴兒看到皇后為了自己和蘭馨出頭也是十分感動。感激地看了甄婉一眼。
福爾康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看到紫薇兀自在那裡哭,立刻道:「皇上,臣冒死,求皇上不要將紫薇和親,臣與紫薇早已生死相許,紫薇對臣說過,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皇上,您怎麼捨得讓我們這麼動人的愛情粉碎呢?」
胤禛哼道:「臣?福爾康,你一個包衣奴才也敢稱臣?」
紫薇哭著道:「皇上……」
胤禛看著紫薇道:「這就是朕說的不配,你娘知道朕的身份迫不及待攀龍附鳳爬上龍床,教出來的女兒更是好樣的,進宮勾引生父,還在孝期和一個奴才無媒苟合,真是不知廉恥。虧你好意思口口聲聲提到你娘,這就是你的孝道?」
紫薇蒼白著臉搖著頭:「不,不是這樣的,不是……」
福爾康扇著鼻孔大聲道:「皇上,臣……奴才與紫薇發乎情止乎禮,沒有做過逾矩之事,皇上這樣說讓紫薇太傷心了,她那麼仰慕皇上……」
胤禛不想聽他廢話,冷笑:「雖然塞婭公主要了你,不代表朕不敢殺你。」
福倫夫婦一聽兒子能尚西藏公主,立刻拉住爾康不讓他繼續說了。眾人犯了天顏,五阿哥是皇家阿哥不會有性命之憂,小燕子被五阿哥護著也能逃過一死,紫薇的確是皇上的親生女兒,頂多不被承認,可是他們家就不一樣了,搞不好會滿門處斬,此刻爾康被西藏公主看上,起碼全家性命能保全。
紫薇聽到情郎要被公主帶走,哭的更凶了。但還是堅持:「紫薇真的不能認他人為父,求皇上收回成命。」
福爾康也擺脫福倫夫婦:「奴才也不能娶西藏公主,求皇上開恩!」
福倫夫婦險些被氣得暈倒。
紫薇和福爾康四目對視,滿腔柔情讓胤禛和甄婉同時噁心的夠嗆!
甄婉不著痕跡地胤禛身邊挪了兩步:「紫薇,你要想清楚。」
然後低聲在胤禛耳邊低聲道:「喂,塞婭其實不是真的看上福爾康了,我老鄉眼光沒那麼差,她只是迫於巴勒奔先斬後奏也想幫我一把把這玩意帶走。」
胤禛瞪了甄婉一眼,不早說,早說他剛就直接下旨把福爾康弄死算了。現在怎麼辦?
甄婉吐吐舌頭。
胤禛頭疼地看著夏紫薇,真是難纏的要死。
突然後面咚的一聲,眾人齊齊轉過頭,才發現容嬤嬤暈倒了。
晴兒率先去扶起容嬤嬤,容嬤嬤對自己和蘭馨一直不錯的。
胤禛皺了眉,甄婉也詫異,乾隆怎麼了?
再膈應弘歷那也是親生的兒子,胤禛擰眉:「先把他們帶下去。紫薇,朕給你一晚上,給朕想清楚。」
說著揮揮手讓侍衛將一群人帶了下去。
老佛爺鬱悶——這為了一個皇后的嬤嬤暈倒就把這麼大的事押後——皇后這受寵太過了!
雖然不知道皇后為什麼突然間翻身,能在皇帝面前讓人動刑,一個嬤嬤也能影響皇帝,但是老太太直覺地認為,這不是好事。
可是才剛開口,就被胤禛堵住了,讓人送回了慈寧宮,老太太氣哼哼地只能先走了。
胤禛也讓人拖著乾隆帶著甄婉回了坤寧宮。
蘭馨和梅蘭竹菊四女看到容嬤嬤這樣自然是關切一番,良久才被甄婉打發走。
待人都走光了,乾隆睜開眼,從床上骨碌下來跪在胤禛面前:「皇阿瑪請開恩啊,放過那幾個孩子吧。」
半晌沒聽到答話,一抬頭就看到他皇阿瑪正在看著自己笑。
乾隆打了一個激靈。
他皇阿瑪的笑——好滲人啊……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17

☆、終決


胤禛看著跪在地上的弘歷,只是勾著唇角不說話,乾隆的身子慢慢開始發抖。
「原諒他們。嗯?」
胤禛幾乎是用鼻子出聲了。
乾隆縮了縮身子,但還是小聲道:「這……皇阿瑪,雖然小燕子她們犯了大錯,可是幾個孩子的確陪伴朕,不是,是陪伴兒臣許久,懲罰固然是必要的。可是,兒臣不忍幾個孩子就這麼……」
胤禛冷道:「弘歷,身為皇家阿哥不敬嫡母,和年輕庶母親近,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幫著一群奴才做出這等欺瞞皇父的事你覺得朕對他處罰的重了?」
「兒臣……」
「不調查便認了一個混混騙子,這混混把你親女接到身邊做了個奴才,卻不告訴你,欺君之罪朕只是宣佈她暴斃,還把她指給了看上她的阿哥你覺得朕狠了?」
「兒臣……」
「母親便未婚生子不知檢點在濟南被恥笑,害了家族名聲受損,女兒有樣學樣,孝期和一個奴才眉來眼去私定終身還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看父親的眼神與看情郎無二致,這等認回來只能成為愛新覺羅家恥辱的私生女你覺得朕給她一個機會讓她和親蒙古不慈了?」
「兒臣,兒臣……」乾隆的汗都下來了。
胤禛看著窩火,還沒等說什麼,甄婉見胤禛又要動怒,連忙拉住胤禛的手道:「弘歷,你不要昏頭了,胤禛這些懲罰已然很輕了。」
乾隆不敢對胤禛不滿,但是對甄婉還是敢大小聲的,當即瞪眼:「皇后,這幾個孩子雖不是你親生,你怎可如此不慈,情都不願求。身為嫡母,你自問做到嫡母該有的風範了嗎?」
甄婉歎氣,這貨腦抽的時候果然是沒有智商可言的。
胤禛冷笑:「皇后不慈?哈,弘歷,你好啊。」
乾隆立刻縮了回去。
甄婉看胤禛還是氣的大發了,狠狠白了乾隆一眼,然後拉著胤禛坐下,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兒子現在絕對鬼迷心竅一心想救出那幾個人,既然他這麼堅決,不如你就順水推舟吧。」
胤禛看了她一眼。
甄婉笑道:「這人啊,就是賤骨頭,越得不到的做不到的越惦記。弘歷現在正是寵他們的時候,雖然知道欺君之罪,但被那幾個人眼淚一衝,立刻就把被騙的事放在腦後了。何況那幾個人壞毛病,狂妄自大,只知風花雪月,這簡直就是你這兒子的翻版。他現在覺得好,若是每日裡看見他兒子女兒毫不避嫌,大庭廣眾不守規矩禮法,我就不信他能一直這麼袒護他們!」
胤禛沉吟片刻,半晌道:「如不是還有打算,爺真想就地處決了這幾個人!」
甄婉笑著拉拉他的袖子:「好啦。就當看戲唄。」
胤禛斜她一眼:「這才是你主要的目的吧。」
甄婉心虛地嘿嘿笑了兩聲。
乾隆在下面看兩人的互動,心裡也怪不舒服的。皇后反正從沒對他笑的如此明艷照人過。想到以前皇后還是側福晉的時候就總愛去宮裡陪他皇阿瑪,他皇阿瑪去世皇后就大病一場,現在他皇阿瑪還魂了皇后更是……
乾隆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難道他的小妾一直以來對他皇阿瑪存了心思嗎?!
乾隆跪不住了,出口訓道:「皇后!竟敢拽皇阿瑪的衣服,你簡直是大不敬!」
甄婉暗恨,心想這死腦殘太會破壞氣氛了!瞪了乾隆一眼甄婉道:「你身為一個嬤嬤還敢吼皇后?你更是大不敬!」
乾隆氣得險些仰倒——
胤禛看著自己兒子被氣得直喘氣,沉悶的心情竟然好了些,好笑地看著甄婉,十分無奈。
最後胤禛道:「好了,別吵了。」
說著看向乾隆,慢慢道:「弘歷,既然你一心為那幾個人求情,朕看在你的面子上保他們一命,你最好祈禱他們別再出什麼簍子,不然,朕會讓他們死無全屍。」
乾隆想到他皇阿瑪的手段,猛地打了個激靈,連忙趴在地上謝恩。
把乾隆踹出去後,甄婉問胤禛:「想什麼呢?」
胤禛揉揉額角:「那夏紫薇……」
甄婉拉下胤禛的手,自己的柔夷撫上去,道:「不如將她交給我吧。」
胤禛挑眉。
「我說爺,您那是什麼眼神,」說著甄婉靠在胤禛身上,「我是這麼想的,您看,那夏紫薇被福爾康救回去傾心救命恩人便算了,可是福家一家人敢冒著欺君之罪將紫薇送進宮,按理說,福爾康和夏紫薇想成婚隨時可以,畢竟一個包衣奴才罷了。可是他們非要讓紫薇和小燕子各歸各位,依我看,這福家想要尚主才是真的。」
胤禛不屑:「那種貨色……」
甄婉好笑:「架不住人家啊會來勁兒啊,你看你那孫女可不就被哄騙過去了?」
胤禛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爺沒承認她!」
甄婉拍拍他的手:「回頭我見見紫薇。」
胤禛哼了一聲:「你告訴她,最好心思給爺放清楚點,讓她去和親那是給她機會,就算她不去,皇室的宗譜也不會讓這麼個格格進來。」
甄婉道:「我說,你自己不稀罕這樣的格格,你放到草原上去人家就能喜歡了?這天天情情愛愛掛在嘴邊的女子,只知情愛,你將她嫁到蒙古,那這清蒙關係估計好不了了。」
胤禛臉黑:「一點用處都沒有!」
甄婉嗤笑。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高無庸便請示後進來了,傳的話讓兩人一起納悶了——香妃想見皇上?
胤禛和甄婉相視一眼,很是莫名其妙。這個香妃不是很防備乾隆的嗎?
甄婉眼珠一轉:「啊,該不會是擔心小燕子她們死了,她和蒙丹沒法私通,所以來求情的吧?」
胤禛也想到這點,甄婉一說瞇了瞇眼:「一個不知檢點的蠻夷女子,還真把自己當回事?爺就看看她,能說出什麼花來!」
說著站起身,問甄婉:「要跟爺一起去麼?」
甄婉站起來幫胤禛整理一下領口袖口:「不了,您去吧,我正巧去見見紫薇。把話說明白。」
胤禛點點頭,待甄婉把手放下,便轉身帶著高無庸走了。
甄婉見胤禛走了,沉吟片刻,讓梅香派人去把紫薇傳來,自己就在屋裡等著。
胤禛踏進寶月樓的時候就被那濃烈的香味弄得眉頭一皺。這什麼味?
習慣了坤寧宮燃香也是極淡香味的胤禛一時不適,微微咳嗽兩聲,胤禛喚了一聲高無庸,高無庸立刻乖覺地將窗子都推開。
帶著高無庸走上寶月樓二層,一轉角就看到含香正穿著一身維族白衣站在窗前,美好的側臉上有著揮之不去的哀傷。
如果此刻是乾隆看到此番情景,估計就會色心大發直接撲上去了,可是胤禛看到的話,只會覺得這哭喪的臉看著就不順眼。
胤禛懶得搭理那個眺望遠方出神的回族美人,逕自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高無庸瞥了一眼胤禛的臉色,只得「善解人意」地咳了一聲。
含香身後的維娜吉娜這會也看到了胤禛,連忙上前兩步低聲用回語告訴含香。含香也沒急著回頭,而是雙手交叉在胸前不知禱告了幾句什麼,這才施施然轉過身來。
含香昂著首,看著胤禛道:「皇上,你來了。」
胤禛當時就想破口大罵——弘歷這賤骨頭!這麼故作清高,目中無人,裝腔作勢的女人,你丫到底看上她哪了?!
胤禛嗯了一聲,也不說話。
含香看著皇上覺得奇怪——往日皇上一來自己這,必然是沒話也要找話說的,今日怎麼如此沉默。
胤禛感覺到含香打量的視線,冷聲道:「找朕何事?」
含香樂了,皇上果然還是憋不住,總會對自己說話的。
含香昂著頭道:「皇上,聽說你要懲罰小燕子她們?」
果然和自己與婉兒猜測的一樣,胤禛撇了撇嘴角,嗯了一聲。
含香一副傷心的樣子:「皇上,小燕子她們就算犯錯,那也是為皇上著想啊,含香願意相信,她們絕不是故意為之,皇上,你為什麼不能原諒他們呢?」
胤禛想翻白眼——你願意相信他們不是故意的,朕可不願意相信!
含香還道:「皇上,小燕子她們對您的尊敬崇拜和愛戴,含香看了也是深受震撼,皇上您難道身臨其中竟然沒感覺到那種震動嗎?」
胤禛快被她噁心的話弄得吐了,開口打斷道:「香妃,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含香頓時如大受打擊一般捂著胸口蹙著眉:「皇上,含香從沒想到,皇上竟然是這般冷酷無情的人嗎?」
高無庸冷汗都下來了——這香妃娘娘是仗著寵愛什麼話都敢說啊。要是往日高無庸定然以為香妃什麼事都不會有,可是自從還珠格格事發後,皇上那臉一日比一日還冷,對待寵了那麼多年的五阿哥都能直接圈了,連個封號都沒給,這香妃娘娘這會子來觸龍鬚,還真不敢保證皇上會不會一怒之下做什麼。
胤禛看了含香一眼:「朕,冷酷無情?」
含香點頭:「皇上,你……」
胤禛冷笑:「冷酷無情,就該在你不服皇后管教不換衣服的時候直接把你廢了,就該在你膽敢刺傷聖上之時把你分屍!」
含香打了一個激靈。
胤禛看了看她那一身白衣,想到甄婉就為這破衣服受過那麼大的委屈,加上含香一身白衣看在胤禛眼裡活像大白天出來飄的鬼魂,越發看的不順眼,冷冷道:「把衣服脫了!」
含香瞪大眼,然後立刻用一雙手抓緊衣襟:「皇上,你說過你不會勉強含香的,皇上你是九五至尊,怎可說話不算話?」
胤禛聽了這話對弘歷那個色胚更是鄙夷——對人家有心思,還自詡風流不願意用強,大清臉面都被那個不著調的東西給毀了!
更何況——爺就是讓你換了這破衣服,你真當自己天仙哪個男人看到就想擁有嗎?!
偏偏含香沒什麼自覺,繼續道:「皇上,我告訴你,雖然我聽了我爹的話把自己獻給你,可是我的心絕不會被你擁有,它永遠在天山南面,那個叫做庫車的地方,與我的家鄉,與我的族人,同在。」
胤禛險些氣樂了。這含香腦子也有病,而且很像婉兒說的一種病症,叫什麼來著?哦對,自戀!
胤禛點點頭:「你是說,你就算獻身,也不願交心?」
含香堅決地點頭。
胤禛嗯了一聲,道:「那你現在就獻身吧,朕本就對你的心一點興趣也沒有。」
含香怔住,不可置信。往日皇上不是這樣的 !
胤禛冷笑,什麼聖女,也就弘歷那小子會被這以退為進的招數迷惑,想糊弄爺?早著呢!
胤禛不耐:「脫衣服!你不是說你是代替回疆人民把自己獻給朕的麼?那就別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你不過是阿里和卓送來的一個禮物,別把自己當回事,若是你讓朕不高興了,你的子民,會受到你絕不願看到的災難。」
含香失聲:「皇上!」
胤禛冷眼看著她:「脫,還是不脫?」
含香牢牢盯住胤禛好久,終於確定胤禛不是開玩笑,於是屈辱地將手放在了胸前的紐扣上。
胤禛對著高無庸用了一個眼色,高無庸便帶著維娜吉娜下去了。
胤禛看著含香故作姿態地脫衣服,看了半晌便沒了耐心。索性站起身,走過去,三兩下將含香剝了個精光,然後拖著含香就到了床上。
含香是真的覺得恐懼了,瑟瑟發抖地哀求。
胤禛低頭看著含香,也不說話,修長的手指撫弄著年輕女子的肌膚。再怎麼樣胤禛上一世身為皇上,擁有過的女人必然不少,所以很快便將含香挑逗的臉泛紅潮,欲拒還迎。
胤禛冷眼看著。身上有香味?嗆人!一點都不如婉兒身上淡淡的味道好聞;皮相好看?胡說八道!還不如婉兒貌美,而且一點氣質都沒有;皮膚?比不上婉兒!身材?不過腰細了點……
比來比去,四爺甚至都沒發現,自己一直拿含香和甄婉對比。
而且把含香貶的一無是處!
待含香氣喘吁吁,已然情動了,胤禛突然起身,扯過床帳擦手,對上含香迷離的目光,冷笑道:「回族聖女?不過如此!」
含香立刻清醒了,然後眼圈便紅了:「你,你再不是含香心中仁慈可敬的皇上!難怪你會對小燕子她們下毒手。」
胤禛冷笑著將含香拖起來,拽到窗前,當著含香的面將她的衣服都扔了下去,然後看豬肉一樣看著含香赤\裸的身子,冷道:「要麼,有自知之明地換上我大清嬪妃的旗裝,要麼從今個開始,你就光著身子站在這窗口裝腔作勢懷念你的庫車。總之,別讓朕再看到你那回族服裝。」
「至於小燕子那群人,不是你一個小小妃子該管的事。你還是顧好自己,別讓朕有攻打回疆的理由吧。」
說罷,胤禛一甩袖子走了出去,走之前交代高無庸,毀了香妃所有回族衣服,然後著內務府送旗裝過來。
維娜吉娜還操著不熟悉的漢語想為含香求情,跟胤禛辯解了兩句。胤禛瞇著眼,一揮手讓侍衛將兩人拖下去教訓了。
奴才跟主子嗆聲,這事只有弘歷在位時會出現。想跟他胤禛來這一套?那就看他們能不能活的夠久。
含香已經被胤禛嚇傻了,蜷著身子靠在窗邊地上低低哭泣。
胤禛這邊料理含香的時候,甄婉也在與紫薇費勁交流。
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子一臉決然的樣子,甄婉頭痛:「你確實想好了?」
紫薇點點頭:「是,皇后娘娘。紫薇想好了。」
甄婉心道,怎麼說了一車子話就是油鹽不進呢,於是頓了頓問道:「寧可拋棄身份,也要和福爾康那個奴才長相廝守?」
紫薇激烈的搖頭:「娘娘,不是的,爾康他在紫薇心裡,從來就不是一個奴才啊!」
甄婉撇嘴:「但是他的確就是一個奴才!你不願意當公主去蒙古和親,那就只能作為一個沒名沒分的宮女嫁給福爾康,你可想清楚了?」
紫薇臉一白。
甄婉道:「紫薇,你要知道,你娘等了一輩子,卻還是讓你進京認父,你們縱然欺上瞞下傷了皇上的心,可是皇上還是給你機會了,和親蒙古怎麼說都會是個公主,也算完成了你娘的遺志,日後你好好為清蒙交好做點事,皇上認你為義女讓你喊一聲皇阿瑪也不是不可。可是你若是跟了福爾康那個奴才,你便永遠不要想還能成為愛新覺羅家的女兒。」
紫薇一抖。
甄婉道:「本宮希望你考慮清楚。」
紫薇白著臉低下頭,好半晌,才終於抬頭,神情堅定:「皇后娘娘,你是那麼高貴,那麼仁慈,您會理解紫薇的,爾康他為了我寧可抗旨不做西藏駙馬,紫薇也不能負他啊!」
甄婉嘴角抽抽:「我就算高貴仁慈,我也理解不了。紫薇,你欺騙皇上不忠,孝期與男子私定終身是不孝。夏雨荷真是教出了一個好女兒啊。」
紫薇連忙磕頭:「娘娘不是這樣的,紫薇的娘是很好的女人,就算紫薇犯了錯。娘娘不能如此誤會我娘啊。」
甄婉擺擺手:「你再狡辯都好,在世人眼裡,你不過是第二個夏雨荷。」
紫薇癱軟在地。
她突然想到她娘臨死前說的那句話——不要做第二個夏雨荷。
沒等紫薇再反應甄婉已經讓人將紫薇帶出去了。
晚上,胤禛過來坤寧宮,甄婉將紫薇的事都說了:「我自作主張了,但是起碼比她被強制和親後鬧出點什麼事的好。」
胤禛點點頭:「嗯,爺知道。」
甄婉笑著拱胤禛:「就知道四爺不會怪我的。」
胤禛感覺到甄婉某個部位蹭到了自己胳膊,再感覺到自己某個部位又起了不該有的反應,立刻出聲道:「安置吧,不早了。」
甄婉點頭,服侍胤禛脫衣服上床。然後繼續纏上去。
胤禛盯著帳頂感覺甚苦逼——
下午含香脫光了自己也懶得看一眼,怎麼一到晚上睡在這張床上就起不該起的反應呢?!
第二日,胤禛下了旨,除了讓五阿哥出宮建府,小燕子做侍妾外,夏紫薇也以宮女的身份嫁給福爾康。福倫降職,福爾康被踢出御前侍衛的行列。
加上令妃被禁足,明眼人都知道,福家再難翻身了。
傅恆心想,伴君如伴虎,自家姐姐不在了,富察一族更要小心謹慎。
弘晝則是想,怎麼他皇阿瑪這次罰的這麼輕?難道還有隱情?
(小晝子,乃又真相了!)
胤禛處理了這些事,便繼續留在養心殿批折子。
甄婉帶著乾隆回了坤寧宮,到了門口,感到乾隆的視線盯在一個地方,甄婉看過去,呵,好一個俊俏的侍衛,渾身氣度也是自成風流。
甄婉鄙視了乾隆一眼,一直知道丫好色,原來男色也不放過!
不過這個侍衛的確是太過俊俏。什麼時候她的坤寧宮出了這麼號人了?
看到甄婉走近,那侍衛立刻跪下行禮,甄婉讓他起身,問道:「本宮看你眼生,你叫什麼?」
那侍衛低頭恭敬道:「回皇后娘娘,奴才是剛被調過來坤寧宮的,奴才名為鈕祜祿?善保。」
甄婉先是哦了一聲,反應過來猛然抬頭——
鈕祜祿?善保?!
靠!這不是史上第一貪官和珅嘛?!




☆、賽馬


甄婉知道史上記載的和珅就是個美男子,不然乾隆也不會瞄上他,最後一步一步位極人臣,這看來,果然現代古代,靠臉混飯吃十分重要。
和珅雖然被甄婉打量許久,但是臉色依然淡然,絲毫沒什麼多餘表情。甄婉對和珅的氣度暗暗讚許。
乾隆本來也在心想,鈕祜祿氏一族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青年才俊,但是一轉頭看到甄婉直勾勾的目光,乾隆不滿了——你身為大清皇后,你這什麼眼神?!
乾隆咳嗽了一聲,甄婉看了他一眼,便帶著乾隆走了。
晚上胤禛回來的時候,甄婉便興奮地提起來,自己見到大清第一大貪官了!正在喝茶的胤禛一口把茶噴了出來——
鐵面皇帝雍正爺最恨什麼?自然是貪官。所以胤禛當即黑臉。但是把這個人名在腦子裡轉了一圈,發現滿朝文武中沒這號人,於是不解。
甄婉一拍腦袋。她忘記了,這會子的和珅還是善保呢,還是個沒被污染的少年郎君,而且現在乾隆成了嬤嬤,善保怕是也不會被改名字的了。
甄婉將自己知道的和珅生平說給胤禛聽,胤禛沉吟片刻道:「城府頗深,手腕一流。」
甄婉表示同意:「四爺,雖然和珅是個貪官,可是那也因為你兒子默認的嘛,他那麼能花錢,和珅那麼能賺錢,肯定就一拍即合了。但是和珅這人的確才學心機屬上乘,不如您見見啊,能為您所用最好。而且,錢財能收買的人也好控制,有您在他也不能成為大清貪官了不是。」
胤禛思索片刻:「嗯。且過陣子吧。爺這幾日忙著和老八整理朝中勢力,忙完了還有別的事。」
甄婉納悶:「什麼事啊?大事嗎?」
胤禛淡淡勾了勾唇角:「嗯。大事。幾個丫頭的夫婿也該提上日程了。」
甄婉一愣——這才想起來,整出還珠可不就是為了幾個丫頭選婿考校八旗才鬧出來的,後來乾隆不著調被一個假格格哄得團團轉,這就耽擱下了。當然乾隆一點小心思甄婉大概也明白——不就是愧疚加寵愛,想等著小燕子除服了也給她指了麼。
現在有胤禛在甄婉絕不擔心,道:「行,不過爺,你能不能給個恩典?」
胤禛看她。甄婉笑道:「您放心,我知道分寸,不會要求和嘉蘭兒晴兒親自去見八旗子弟的,但是……永瑆永琪也不小了,練練他們看人的眼光也好,您覺得呢?」
說完緊加了一句:「也省的再出來第二個富察皓禎那樣的敗類啊。」
胤禛心想,胤祀那眼光哪裡還用練。但也沒點破,就點點頭同意了。
「你倒是提醒爺了,料理了這群混賬,還有一個假鳳虛凰的在那等著呢。」
這晚正是十五,兩人說完話,甄婉想幫胤禛把衣服脫了,胤禛卻躲開了。
以往的日子他沒做多感想,畢竟這麼些年坤寧宮他熟悉一草一木,臨換身前又一直和甄婉住在寢宮,所以很自然。
然而初一十五,是乾隆會來坤寧宮的日子,胤禛從沒在寢宮留宿過,所以此刻感覺異樣起來。
加上想到自己佔了兒子的身子,今晚又是兒媳婦侍寢的日子,胤禛更加尷尬。
甄婉先是愣了一下:「怎麼了?」
胤禛咳了一聲:「無事,爺今晚回養心殿。」
甄婉皺眉:「不是說折子今個下午批完了麼?怎麼又要回去?」
胤禛眼角動了動,沒說話。
甄婉看看他的臉色,想到今個什麼日子,了然了。
眼珠一轉,甄婉笑道:「不早了,爺,您打算繼續這麼坐著啊?」說著湊近胤禛耳朵:「需不需要臣妾侍寢啊,今個可是十五哦。」
胤禛身子一震,低聲喝道:「胡鬧!」
甄婉笑著攬住胤禛脖子:「怎麼胡鬧了?你是皇上,我是皇后,我們是夫妻嘛。」
胤禛沉聲道:「丫頭,不許胡說了,你是爺的兒媳。」
甄婉一怔,問:「你一直把我當兒媳婦看待?」
胤禛不知作何回答,最後還是點點頭。
甄婉看了胤禛一眼,恨不得給他一拳:「喂,我只是借用了你兒媳婦的身子,你也是借用了你兒子的身子!我們不是公公和兒媳婦的關係好不好?」
胤禛淡淡道:「嫁給弘歷的畢竟是你。」
甄婉怒極反笑:「哦,那你現在佔了弘歷的身子也該替他履行義務吧?」其實甄婉並不是真的很想侍寢,但是就是對胤禛把自己看成兒媳的事十分不爽。
胤禛皺眉:「鬆手。」
甄婉氣得直接放開手:「胤禛,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以前把你當嬤嬤現在把你當公公吧?」
胤禛直覺覺得,接下來甄婉的話會讓他抵擋不住,所以直接站起身往外走。
「我喜歡你,是女人對男人的喜歡。」
胤禛腳步一頓,但還是接著往外走。
誰料甄婉在身後跺腳道:「告訴你,也就我不是你正牌兒媳婦。你要是去找這宮裡其他人,那些可真真正正都是你兒媳婦!那才叫**!」
胤禛的腳險些絆在門檻子上。真想回頭讓死丫頭閉嘴——爺什麼時候說要去找別的妃嬪了?
但最後還是二話沒說,出門帶著高無庸走了。
接下來的兩天,胤禛也沒再進坤寧宮,甄婉倒是去養心殿兩次,但胤禛要麼和大臣們商議國事,要麼就是找理由推掉了,最後,甄婉人都沒能進去,進去的只有補品。
那晚之後,甄婉想了許久,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喜歡就說她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胤禛既然一時接受不了,但晚上那擺明了是落荒而逃,所以甄婉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的,如塞婭所說,都近水樓台那麼多年了,再不能撲倒,以何顏面面對廣大二十一世紀死忠四爺黨啊!以何顏面面對更為龐大的穿越女群體啊?
當然這事是急不來的。
正好也有幾個丫頭選額駙的事擋著,甄婉順便想想自己的戰略部署問題。
另一邊呢,躲了好幾天養心殿的四爺也不好過。死丫頭大膽的表白讓他畏懼又不可忽視的有欣喜。可是一看到兒子那張臉,胤禛的臉也就黑了——當著兒子面與兒媳婦勾搭成奸,這事他做不出來!
最後只能看著甄婉送來的補品暗自糾結。
倒是讓一直陪著他辦公的胤祀好好地爽了一把!
甄婉想了許久,覺得直接讓永瑆永琪兩個皇阿哥跑去和一群八旗子弟聚會實在太過惹眼了,最後還是把塞婭找了進來幫忙。
塞婭還是一身大紅衣衫,看到甄婉的時候笑道:「幹什麼愁眉苦臉的?四爺躲了你就慾求不滿了?」
甄婉白她一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塞婭笑著坐下:「怎麼著,真被我說中了。」
甄婉擺擺手:「打住,今個找你來不是為了聽你打趣我的,有正事。」
塞婭點點頭:「你說,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甄婉道:「上次巴勒奔不是要求比武了麼?這次不如就來個賽馬吧。胤禛那裡我讓永琪傳個話他就會同意的。這次讓永瑆永琪好好看看八旗貴胄,我也可以再帶著幾個丫頭看看。」
塞婭笑道:「你這嫡母還真是盡職盡責,幾個姑娘的婚事這麼上心。」
甄婉揉揉額頭:「蘭馨是我一手帶大的,晴兒也是我名下的養女,至於和嘉,這孩子自小嫻靜,話也不多,純貴妃和我處的不錯,沒有衝突,何況她身子也不好,就當幫認識這麼多年一場的老姐妹的忙了。」
塞婭點點頭:「行,回頭我和我阿爸去說。」
甄婉笑著道:「妥了,姐們,道謝的話就不說了!」
兩人說了會話,塞婭也沒等到蘭馨和和嘉,就出宮回驛館了。才走到驛館門口,就被一個人攔住。
「塞婭公主。」
塞婭轉過頭:「是你?」
福爾泰大喜:「公主認得我。」
塞婭撇嘴,這福家人腦子都不好使,按理說奴才都該很有眼力見才對,怎麼這家子人,總把自己抬到和主子一樣的地位上去。
「嗯。五阿哥的奴才,本公主記得。」
福爾泰臉色一僵,辯解道:「公主好記性,奴才正是五阿哥的伴讀福爾泰。」
塞婭打斷他的解釋:「你攔著本公主幹什麼?」
福爾泰一拱手:「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塞婭看了他好半晌,才笑著說:「帶路吧。」
福爾泰將塞婭帶到一家茶樓,點了幾樣精細小點,推到塞婭面前笑著道:「這是京城有名的幾樣素點之一,公主不妨嘗嘗。」
塞婭心想,你這是當我土包子啊什麼都沒吃過?拈起一塊也不吃,塞婭問道:「不合本公主的胃口,說罷,找本公主什麼事?」
福爾泰臉色一正,道:「公主,奴才是替哥哥向公主致歉的。」
塞婭一挑眉:「替你哥哥?」
福爾泰一點頭:「是。家兄受公主抬愛,我們全家都不勝感激,只是家兄實在是已經與紫薇相知相許,這才不得不拂了公主的好意,實在愧對公主。」
塞婭道:「你哥哥犯的錯,為什麼要你來道歉。」
福爾泰道:「只因……只因奴才仰慕公主已久……」
塞婭冷笑。到這會她明白了——福家如意算盤落空,福爾康沒能尚主,現在令妃也眼看著倒台了,想到西藏公主看上福爾康,定然是喜歡大清子弟的,那麼福爾泰完全可以取哥哥而代之。
如果福爾泰做了西藏駙馬,那麼皇上看在清藏關係的份上,不會讓福家墮落的太難看的。
塞婭看著福爾泰,心說這如意算盤打得真是好,可惜了,本姑娘完全看不上你!
塞婭對福家的把戲沒興趣,站起身就想走,可是福爾泰還是攔住了塞婭。塞婭被他煩的手已然摸上了腰間的鞭子。
但是有人更快出手,賽罕不知從哪冒出來,一隻手握住福爾泰的手腕,當即痛的福爾泰汗都流下來。
福爾泰邊用力掙脫邊斷斷續續問道:「你,你是誰?」
賽罕冷道:「敢對公主不敬。」
塞婭一挑眉。
她和賽罕正在冷戰期,這死木頭就是個死心眼,就認為他身份低微不能和塞婭在一起,所以總是能躲就躲。這幾天更是不見人影。
沒想到啊,一個福爾泰就讓賽罕現了形。
塞婭勾勾唇角,突然發現福家的廢物還有點用處。
於是大聲道:「賽罕,住手,福公子是我的朋友。」
賽罕聽的眉毛一皺,福爾泰則是臉色一喜,趁著賽罕愣神的空檔把手抽了出來——呵,都青了!野蠻人!
塞婭順勢拉住福爾泰的胳膊:「走,本公主想去街上逛逛,你是北京人對這裡熟悉,你帶路吧。」
福爾泰大喜:「是,公主,請!」
塞婭昂著頭走了。福爾泰走之前還特意用眼神對著賽罕示威。
賽罕看著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眉頭皺得更緊。
這一晚,塞婭把夜市逛完了才回來。
福爾泰滿臉喜色地回了福家,報告已經成功接近西藏公主,讓福倫夫婦大喜。
巴勒奔雖然不知道女兒怎麼突然和福家的二兒子走得近了,但是這個女兒一等聰明,巴勒奔很放心。倒是塞婭提議的賽馬,巴勒奔十分有興趣。
於是第二日早朝剛過就顛顛進宮找胤禛去了。
這事甄婉對胤祀說過,胤祀已經知會胤禛了。胤禛覺得可行,加上是巴勒奔提出來的,當即應允。
賽馬當天,天氣還不錯,雖然冬日寒冷,但沒有風,陽光很足。
甄婉裹著貂皮斗篷,帶著蘭馨晴兒和嘉等坐在上首,老佛爺因為鬧彆扭沒被胤禛理會正不爽呢就沒來。
胤禛的冷臉近日被滿朝看在眼裡,都以為皇上心情不好,誰也不敢觸霉頭,連八旗子弟們今日站在大冷天裡也沒露出任何表情,一眼看去,整齊劃一的,從皇上到臣子,全是面癱。
賽馬過程不用多做贅述,巴勒奔再喜歡比試,也不能落掉大清皇帝的面子!所以大清武士贏得很沒有懸念。
當然,就算巴勒奔沒有退讓,西藏勇士贏得可能性也很小。
因為場上有福靈安福隆安兩兄弟在呢,兩人都是武藝不凡,馬術更是精湛。
甄婉看的不住點頭,剛想轉過頭問問三個姑娘的意見,卻發現,晴兒和嘉還好,蘭馨的臉卻是紅的不行。
甄婉一愣,順著蘭馨的目光看過去——
是福靈安?
甄婉摸下巴——這倆人難道有貓膩?!




☆、指婚


大約是甄婉歪頭看著蘭馨的動作有點大,胤禛也側過頭看了甄婉一眼。不止胤禛,晴兒,和嘉也是紛紛側目。
蘭馨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知道大家都在看自己,白皙瑩潤的臉龐更是紅得如血一樣,蘭馨挺直身子,小聲道:「你們兩個,這麼看我做什麼?」
晴兒和和嘉雖然都是古代深宮女子,可是這心思卻是七竅玲瓏的,看蘭馨這模樣也多少猜到了一些,只是沒像甄婉一樣順桿爬地搜索到福靈安。對視一眼,知道蘭馨不好意思,也是隆重場合,便都笑而不語。
甄婉也收回了目光,一轉頭看到胤禛看著自己,眨巴眨巴眼,胤禛便收回了目光。甄婉挑了挑眉毛。心想,悶騷啊。
賽馬結束後,胤禛對傅恆家的兒子也是比較滿意,各自賞賜了一番,另一個入了胤禛眼的,倒是碩王家的二兒子,富察皓祥。
看得出,這富察皓祥的身手比那富察皓禎要乾淨利落的多,想來大概因為一直有一個愛出風頭的哥哥又不是「嫡子」便被一直壓制著的緣故吧。弘晝曾因為被勒令監視那個富察皓禎,也多少調查了一番皓祥,據說皓祥和多隆是京城出名的紈褲子弟,不學無術,看來也不盡然。應該是藏拙吧。
再把目光轉向那富察皓禎,胤禛心裡冷哼。養了外室還想尚主,真當自己是天之驕子什麼好事都讓他佔盡了不成,不過也是一個不知從哪抱回來的野種罷了。
沒了小燕子等人的攪局,這場比試就在融洽愉悅的氣氛中結束了。
事後,甄婉示意三個姑娘跟著自己回了坤寧宮,一進門,甄婉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三個丫頭,可相上什麼人沒?」
晴兒和嘉也紅了臉,但是比不上蘭馨,甄婉含笑道:「看來蘭丫頭是相中了。」
晴兒和嘉想起賽場上看到的一幕,紛紛打趣著看向蘭馨。蘭馨跺腳不依:「皇額娘!」
甄婉笑著拉著三個丫頭坐下:「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蘭馨低頭扯帕子。
甄婉看了看三個丫頭,正正臉色道:「本宮也便直說吧,你們三個丫頭都聽好了。和嘉本就是皇室格格,蘭馨晴兒既是功臣嫡後,又是皇上和本宮的養女,你們三個任何一個出嫁都逃不了一個和碩公主的品級,自古皇室公主生活淒苦,本宮捨不得也無可奈何,嫁出去的女兒就成了潑出去的水,本宮就算貴為國母,待你們出嫁後也是沒法插手管你們的家務事,所以你們更要為自己打算。
「你們也知道,公主出嫁是皇上指婚,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力,可是現如今,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今個帶了你們幾個出席想來你們也明白皇上和本宮的用意,那就該好好把握,趁著皇上還考慮你們自己個的心思,抓緊為自己物色一個得眼的人,有些情意,總比被冷冰冰地指婚日子來的好些,三個丫頭,你們覺得呢?」
三個人對視一眼,紛紛道:「兒臣謝皇額娘體恤。」
甄婉擺擺手,看了蘭馨一眼,瞬間又換上八卦的笑容:「蘭兒,說罷,和福靈安是不是私下裡接觸過了?」
蘭馨的臉只有更紅沒有最紅了。晴兒和和嘉先是對自家皇額娘的八卦精神汗了一把,轉而驚訝——福靈安?
蘭馨咬著嘴唇,最後實在磨不過三個人,這才說出和福靈安偶然見面的事。
原來,胤禛換了身體後,和胤祀伸向朝堂的手就方便的多了,兩人最先看上的,便是傅恆家。
雖然君王從來忌憚太過顯赫的重臣,但是不得不承認,富察一家人才輩出,傅恆這兩個兒子更是人中龍鳳,曉以時日必成大器。所以胤祀露出了向著兩人示好的意思。
朝中混的都是人精,何況臣上臣的傅恆,立刻明白了十二阿哥的用意。自從還珠格格事後,五阿哥被貶斥淡出了朝堂,或者說被胤禛踹了出去,大家都明白,因為一個假格格,五阿哥這儲君之位怕是丟了個乾淨,這個時候,十二阿哥頻頻出現在皇上身側,人精們哪還能不明白呢——十二阿哥怕是要上位了!
傅恆也多少試探過,發現十二阿哥比起五阿哥那個繡花枕頭一草包實在高了不是一個等級,對一個聰明有城府又極可能成為儲君的皇子,富察一族不可能不願與之交好,所以傅恆默許了兩個兒子與十二阿哥走得越來越近的情況。
那日也正好是胤祀帶著福靈安福隆安進宮,蘭馨看著天氣好,便帶了饅頭去御花園溜。半路也不知道哪個貴人養的貓跑了出來,饅頭一見到貓,狗的天性立刻體現出來了,撒丫子追著那隻貓開始狂奔,踐踏無數草木。
蘭馨急的不行,連聲喊著饅頭讓它回來,可是饅頭太嗨了,根本聽不到小主子召喚,滿眼就一隻貓了。
一貓一狗在御花園追的不亦樂乎,蘭馨根本跟不上兩個傢伙,還追的氣喘吁吁,眼看著貓咪竄上假山,饅頭就要以頭撞在假山上的時候,蘭馨驚呼,一道黑影閃過,饅頭已然被人救出了血濺當場的厄運,被抱在一人懷裡安穩地送到了蘭馨眼前。
蘭馨抬起頭,只看到一張年輕俊朗,但因為上過戰場顯得有些凌厲的臉龐:「格格小心摔倒,這狗可是格格追的。」
一眼之間。
甄婉和晴兒和嘉聽完後,帶頭感慨道:「一見鍾情啊。」
蘭馨紅著臉道:「皇額娘……蘭兒,蘭兒就是覺得他心地好,哪裡就,就鍾情了。」
甄婉笑道:「瞧瞧,口是心非了不是?」
和嘉晴兒都用帕子捂著嘴笑了。蘭馨實在臊的不行,跺跺腳,跑了。
甄婉看著這副小女兒的嬌態樂得合不攏嘴,心想回頭和胤禛說道說道去,雖然福靈安是庶出,但是蘭馨是齊王府遺孤,身份也配得上。估摸有戲。
揮揮手,甄婉讓晴兒和嘉跟著蘭馨去繼續審問了。
幾個女孩出去了,甄婉靠在榻上想,的確是有幾天沒看到兒子來這蹭飯的身影了,原來是忙著和四爺伸爪子去了。
看來自己得把兒子找來看看累瘦了沒,順便合計合計,福靈安這人如何。
晴兒和和嘉陪著蘭馨說了會體己話,出來就跟和嘉分了手,和嘉去毓慶宮看純貴妃,晴兒則回慈寧宮。
路過御花園的時候,晴兒見梅花開的極好,琢磨著可以為老佛爺折回去一枝,老佛爺近日心情不好,雖然經過肅慎嬤嬤這麼久的調教晴兒對老佛爺的某些動作也不太認同,但是老佛爺畢竟一直對自己不錯,所以她也想哄老佛爺開心。
看上了一枝梅花,晴兒讓身後跟著的宮女先去慈寧宮自己的房間取那個粉彩花瓶,小宮女走了,這麼一會功夫,一個人不知從哪竄出來擋住晴兒的去路。
晴兒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大步直接把腳崴了,扶住梅樹才堪堪站住,一看,竟是福爾康。
他還能進宮?
晴兒不知道的是,今個因為賽馬,沒人注意五阿哥這群人,所以五阿哥偷偷將福爾康弄了進來,跟這個狗頭軍師商量目前幾個人慘狀的對策,商量完之後,癡情種子五阿哥自然是偷偷溜去看小燕子了,讓福爾康自己出宮,可是福爾康哪裡會這麼老實。
沒見到紫薇,路過御花園看打了晴兒,便衝了出來。
福爾康看到晴兒很是激動,大鼻孔扇動:「晴兒。」
晴兒微微皺眉,她和他不熟吧?竟然直呼自己名字:「福……」話說到一半想到福爾康已經不是御前侍衛了,便也沒客氣,「福爾康,你怎麼在這?」
誰想福爾康頓時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晴兒,你何時如此不近人情了?我們的交情,你何必喊我名字那麼見外?」
晴兒心想,我和你有什麼交情了?還好這會小宮女去拿花瓶了,這讓人聽到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轉而想到此刻周圍沒人,自己和一個男子這麼見面,被人知道少不得也被說三道四,想到這,晴兒忍著腳痛,站直身子想走:「既然你沒事,那我先走了。」
福爾康邁上前一步,又攔住晴兒的去路。
晴兒是有點著惱了:「你到底要做什麼?」
福爾康一臉指控的樣子:「晴兒,你變了,之前在五台山你不是這樣的。」
說起五台山晴兒更氣!
不過是護送老佛爺的隊伍去五台山,這福爾康半夜不好好值班,倒是跑來攔住了剛服侍老佛爺睡下出門的自己,還裝模作樣要和自己談詩詞歌賦。她哪有那個閒工夫?
難道這就算攀上交情了?就為這不算事的破事,所以他三番兩次對自己使眼色想讓自己求情?他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晴兒不欲和他廢話,乾脆閉嘴,換個方向還想走。
可是福爾康仍是不讓。
他當然不會讓了!
今日進宮,除了五阿哥召喚,想見見紫薇,攔住晴兒,他是考慮好的。
令妃娘娘倒了,福家一再遭到貶斥,本來以為紫薇那麼受寵又是正牌格格,娶進門來自己早晚還是會回到朝堂的,可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紫薇作為宮女進入福家的消息。雖然人還沒娶進門,可是福倫夫婦坐不住了。
這個時候,晴兒就成了目標——其實福倫夫婦也是被誤導,誰讓他們的大兒子太自作多情了,自以為五台山攔住晴兒那一幕就算迷倒了人家格格,於是一聽兒子這話立刻活泛了心思。
紫薇指望不上了,晴兒可還是太后皇后面前的紅人啊,娶進來一樣能讓福家抬旗,福爾康再度受到重用的!
就這麼著,福倫夫婦派了小兒子去接近塞婭之後,又讓大兒子想辦法見到晴兒,再續前緣。
福爾康也糾結過——哥這麼瀟灑英俊的男孩紙,迷倒皇室格格不在話下,可是會對不起紫薇啊。
再可是,如果我沒有好的前途紫薇會受委屈的啊。而且娶了晴兒,我愛的還是紫薇啊,紫薇在我心裡是不會被動搖的地位啊。
嗯。紫薇那麼善解人意,她一定也會懂得,我這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啊……
BALABALABALA……
糾結到最後,福爾康同學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於是進宮後沒急著走,真的堵上了晴兒。
上天都證明我們有緣啊!
晴兒已經快要爆發了,心想,早知道要折勞什子的梅花!直接回慈寧宮就是了!
再一想,蘭馨在御花園就碰到了福靈安這樣的英年才俊,怎麼自己就只能遇到這種玩意兒?!
晴兒冷下臉:「福爾康,你再不讓開,我就讓侍衛來了!」
沒等福爾康說話,一個笑聲近了:「呦,我說好狗不擋路呢,原來是條壞狗!」
晴兒眼睛一亮:「永瑆。」
永瑆背著小手走過來,鄙夷地看了福爾康一眼,然後轉向晴兒笑瞇瞇:「晴兒姐姐,你怎麼還在這啊?這都快傍晚了,老佛爺可等你很久啦。」
晴兒見永瑆為自己解圍,連忙點頭、:「是,我這就回去。」
永瑆護著晴兒走開,看著晴兒不太利索的腳皺了下眉頭,然後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福爾康:「我說,福家的奴才,本阿哥不記得皇阿瑪允許你入宮了啊?」
福爾康本來是瞪著永瑆怪他半路殺出來,聽到這話不由身子一震。
第二日,胤禛震怒,徹底將福家一群人貶為庶人,福爾康責打一百大板,打完了被拖回福家的福爾康跟條死狗也沒什麼區別了。
五阿哥私自讓福爾康入宮,也被一腳踹出了紫禁城,出宮建府了。因為倉促,也是胤禛懶得為這種貨色費錢,直接就把以前一個落寞的王府宅院賜了下去。什麼都沒準備,五阿哥就這麼著帶著小燕子出了宮。惹得眾人嘲笑不已。
隔了沒陣子,經過甄婉胤祀弘晝等人的查探,又經過三個閨女的含羞認可,胤禛又下了旨,封和嘉為和碩和嘉公主,指婚傅恆二子福隆安。養女蘭馨為和碩和寧公主,指婚傅恆大公子福靈安。封晴兒為和碩和慧公主,指婚章佳慶桂。
一時間,傅恆家兩個兒子尚了兩位公主,惹得朝中上下紅了眼。
雖然不是立刻完婚,但至少也算喜事。
在喜事的映襯下,這年尾也終於到了。
胤禛封了筆,休起了年假。
忙碌許久突然清閒下來,覺得疲憊不堪。發現自己此刻唯一想去的地方,還是許久都沒,或者說沒敢踏進的坤寧宮。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18

☆、失誤(抓蟲)


  胤禛站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子,驀然發現,竟然下雪了。
高無庸拿來披風給胤禛披上:「萬歲爺,下雪了,小心著涼。」
胤禛嗯了一聲。
高無庸本想低著頭退回自己該站的地兒,可是剛低下頭,看到皇上正摩挲著隨身不離的荷包,再看皇上的神情,高無庸眼珠轉了轉,小聲道:「萬歲爺,皇后娘娘那會子送來的湯都涼了,奴才差人熱熱?你喝口熱湯暖暖身子?」
胤禛愣了下,然後又是點頭:「去吧。」
高無庸喳了一聲,然後彎著身子退下了,退出殿門的時候心想,這試探的果然沒錯,萬歲爺這是掛念皇后娘娘了。
就是不知道最近帝后二人有什麼矛盾,萬歲爺就是不往坤寧宮走,人家夫妻間的事他們奴才又不能置喙,可是真是著急啊……有皇后娘娘的時候這萬歲爺還好些,這些日子,淨給他們放冷氣了。
高無庸帶上殿門歎氣,皇后娘娘,您趕緊和萬歲爺和好吧。萬歲爺現在越來越像先皇了啊,這氣壓奴才們頂不住啊!>_<
可憐的高無庸都沒想到,是他家萬歲爺在傲嬌,這跟皇后涼涼沒半毛關係。皇后涼涼巴不得和好如初呢!
再說甄婉,之前是忙著幾個丫頭的婚事,這到了年底,又開始忙活過年的事。本來麼,鳳印在老佛爺那裡,她倒是想躲個清淨,可惜四爺看不下去她太閒每天只剩下往養心殿送湯這個差事,又把鳳印給她了——這也是老佛爺的不滿再次進化的原因。
老太太耍性子每日裡就等著大家請安,請完了就轟人,甄婉只能上陣,安排宮裡過年需要的各種事情。
胤禛還是容嬤嬤的時候,她什麼事都不用發愁,雖然宮務上手一段日子了,可是這麼大型操持事還是頭一遭,不免有些□乏術和焦頭爛額。
就因為這樣,甄婉心情格外不爽。這種不爽在看到裝著乾隆靈魂的嬤嬤翹著腳在窗邊小榻朝陽地兒悠哉喝茶,悠哉看書的時候徹底爆發了。
甄婉大步衝過去一腳把乾隆踹翻在地:「你夠閒的啊你!」
乾隆爬起來一蹦老高指著甄婉怒道:「皇后!你放肆!」
「啪——」甄婉拍掉乾隆的爪子,「你才放肆!主子我忙碌的很,你一個奴才倒是悠閒!當主子的時候就驕奢淫逸,現在還好吃懶做!四四怎麼把你生出來的?他當時和你娘睡覺的時候肯定打瞌睡了!」
甄婉從來不是什麼說話溫言細語的善茬。這點從以前經常把胤禛氣得跳腳就能看出來。只不過以前老佛爺壓著,乾隆壓著,她就瞇著,現在乾隆落在她手裡,四爺是皇上,她怕他才有鬼了!
乾隆頭一次被人這麼擠兌,在坤寧宮日子不短了甄婉也沒這麼著向他開炮過,瞬間傻眼,反應過來就憋得臉通紅:「你,你……」
甄婉瞪眼:「你什麼你?胤禛在的時候從來事情都不用我操心,都是當過皇帝的,你怎麼這麼沒用啊?好意思浪費我坤寧宮的糧食嗎?」
乾隆不幹了,他就討厭被人拿來和他皇阿瑪比,尤其還是自己曾經的皇后:「你身為皇后,這些本就是你分內之事,你自己無能還勞累皇阿瑪他老人家,現如今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簡直不可理喻!」
甄婉叉腰:「我就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要怎地?我的男人我愛怎麼指使怎麼指使,干你屁事!」
乾隆張大嘴巴:「你,你說皇阿瑪是你什麼?」男人?!
乾隆臉都扭曲了,這種事普天之下任何男人都容忍不了,何況乾隆還是帝王!野男人是自己老爹也不行啊!於是咬牙切齒道:「好,好一個皇后,竟敢給朕戴綠帽子!」
甄婉冷笑,指指自己頭頂。乾隆一愣。
甄婉冷聲道:「看看老娘的頭上,想想你那龐大的後宮和你眾多宮外的情人,老娘被你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乾隆氣得仰倒——不行了,他頭暈眼花,他要氣死了!
甄婉可不管他頭暈不暈,一把把乾隆拽起來:「別裝死,你給我過來!把禮部呈上來的禮單給我清了,要不今個你別想吃飯!」
甄婉和乾隆一個在書案後面捧著長長的單子,一個坐在窗戶下的炕桌上皺眉看著手裡的兩個本子對比。
時不時兩人抬頭兩看相厭吵上一頓,甄婉煩躁急了就會衝過去拿著手裡的本子呼乾隆的臉。乾隆從沒被女人教訓過,又沒有他爹的經驗,於是手忙腳亂,只求抱住甄婉的腰讓她別再動手。
慢慢地,乾隆也摸出門道了——這女人動手把她錮在懷裡就是了,等她自己緩過勁了就自己走開了。
胤禛讓高無庸守在外面,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兒子抱著甄婉,甄婉坐在乾隆懷裡。
「朕給你收拾這些東西你不謝恩居然還三番兩次動手!」
「你沒動手嗎?!本來你就弄錯了禮單!還不許我說?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你……」
胤禛眉一皺,冷喝道:「這是做什麼?一點規矩都沒有!」
本來只是想進來看一眼就走,順便看看她的事做得如何,沒想到看到這麼一幕。胤禛只覺得胸口那叫一個堵得慌!還不是一般的堵得慌!
甄婉和乾隆同時愣了下,然後乾隆立刻推開甄婉站起身:「皇,皇阿瑪……您老人家怎麼過來了……」
甄婉高興了,請什麼安啊,直接撲上來吊住胤禛的脖子,小腦袋窩進胤禛頸彎處:「胤禛。你終於想到來看我啦?」
胤禛想推她,手又不聽使喚,最後還是握住她肩膀:「什麼事讓你們鬧成這樣?被奴才看到像什麼樣子?」
說著眼刀掃向乾隆,把乾隆掃的一抖。
乾隆看向甄婉的目光就更鄙視了——裝柔弱!裝可憐!表裡不一!蛇蠍心腸!
低頭看看自己。嗚——他現在也是女人!怎麼不能裝一裝呢>_<皇阿瑪,兒臣也很柔弱的,都是你懷裡這個女人欺負兒臣的!
(眾:小鉗子不是打擊你,你敢扛著四爺用過的皮做出一副嬌羞狀,四爺絕對立刻把這身皮給你扒了!)
胤禛來了後,自然就把甄婉手裡的東西接走了。甄婉看著胤禛專注的樣子咬著唇笑,輕輕靠在胤禛肩上,時不時遞個水果什麼的。
乾隆還是自己坐在書案前,沒人幫他只好自己苦逼。時不時哀怨地看看胤禛和甄婉。
乾隆的眼神被甄婉看到了,甄婉計上心來,一把抽走胤禛手裡的文件一股腦甩給乾隆:「整理出來。」
乾隆跳腳:「為什麼給我?!這都是你的事!」
甄婉鄙視:「胤禛忙活朝政很累了,終於封筆了難道還管後宮麼?再說這也是你的後宮。你自己處理!」
乾隆咬牙:「你是皇后。」
甄婉挑眉:「所以我位高權重我能壓搾你當苦力啊。不滿啊?不滿你來當皇后啊。」
乾隆氣得吐血。
胤禛實在懶得看這倆人繼續鬥嘴了,沒別的,又堵得慌了,於是站起身:「弘歷,一點小事就讓你抱怨成這個樣子,可想你以前處理政事憊懶成什麼樣了!」
乾隆淚奔——皇阿瑪!兒臣自從登基是很勤奮的!您腫麼可以因為兒臣不幫這個臭丫頭處理後宮的爛攤子就懷疑兒臣作為皇帝的專業素養?!
甄婉卻是看得樂呵極了,有了胤禛發話順便把身邊的冊子也都甩給乾隆。然後下地拉著胤禛就跑了。
饅頭正在窩裡睡得香甜呢,不妨就被甄婉給抱了出來,不滿的哼唧兩聲,最後把腦袋扎進甄婉懷裡,屁股向上繼續睡覺了。
甄婉抱著饅頭和胤禛走出坤寧宮,高無庸看到帝后一起出來長出了一口氣,哎呦喂,看來此次見面氣氛很是融洽啊,還抱著狗一起溜躂,那他們這群人可以不用享受冷氣了吧?是吧是吧?!
胤禛陪甄婉走到御花園,看著甄婉抱饅頭有些吃力——沒辦法,饅頭狗緣好,除了蘭馨每日餵它,晴兒和嘉也喜歡它,永瑆雖然一直想吃了它但是也很明白要宰掉先養肥的道理……所以在眾多人的美食攻擊下,饅頭真的成了饅頭,不是因為白,而是因為圓滾滾。
饅頭長個了又胖了,甄婉抱著它走了這麼一截子路胳膊就酸的厲害,胤禛看饅頭四條腿都快從甄婉胳膊的縫隙間掉下去了,再看甄婉穿的花盆底,便伸手道:「給朕把。」
甄婉笑笑,便將饅頭遞了過去。
胤禛剛接過來,甄婉噗嗤笑了:「要不咱們生個孩子玩吧,抱累了我也可以給你。」
高無庸在身後抽了抽眼角——皇后娘娘威武!皇后娘娘蕩漾!皇后娘娘您好主動!
跟著甄婉出來的四女之首梅香則是微微低頭笑了。
再看胤禛,險些把饅頭給扔了。
這死丫頭,又對朕有**之心!!!!
>_<
胤禛冷著臉抱著饅頭往前走,甄婉看他彆扭的樣子心裡偷笑,揮揮手讓高無庸等人守在下面,然後拉著胤禛進假山上的亭子休息。
高無庸看著胤禛的背影汗顏——皇上,您傲嬌了!再看甄婉的背影——涼涼,老奴看好你!
胤禛走到亭子裡坐下,把饅頭放在自己腿上。甄婉坐到他身邊,輕輕拽他的衣袖:「胤禛……」
四爺從鼻子出氣:「嗯?」
甄婉眨巴眼:「胤禛……四四……」
胤禛受不了,道:「有話就說。」
甄婉嘿嘿一樂,然後晃胤禛的小臂:「你看你都躲了這麼久啦,考慮的怎麼樣啦?要不要就照我剛才說的,咱們生個孩子吧。」
胤禛手一抖,立刻收回來:「胡鬧!」
甄婉不依:「我說真的哪!我都跟你表白了,示愛了,你起碼給句話啊!」
胤禛心裡頓時煩躁起來,猛然站起身,饅頭直接骨碌到地上了,摔得嗷嗚一聲,縮進了甄婉的裙子裡。
「此事別再跟爺提了,你的確該如弘歷說的收收心思整理後宮,爺能幫你把鳳印要回啦一次兩次,你自己握不住,你這皇后的位置永遠是個虛名!」
甄婉也不笑了,同樣站起身:「我從不稀罕這個位置!我現在問的是你接不接受我。我們已經是皇帝和皇后了!外人眼裡我們就是夫妻!」
胤禛冷道:「事實呢?」
甄婉盯牢他:「我現在就在跟你要事實!」
胤禛瞥她一眼:「此事莫要再提。」一句話沒說甩袖子走了。
甄婉看著他的背影,臉色一樣冷硬。
高無庸只感覺到一陣強大的冷氣颱風過境一般險些把自己刮倒,納悶的抬頭,看見亭子裡只剩下皇后主子一個人了,再一扭頭,皇上都要走的沒影了。
這情況高無庸肯定不會再以為洽談愉悅結束了,只能在心裡哀嚎一聲——皇后涼涼您辜負了老奴的信任啊!然後認命地朝著胤禛的背影追了上去。
甄婉回到坤寧宮的時候,蘭馨和嘉正陪著塞婭坐著呢,兩個人都被塞婭打趣得臉頰紅紅的,胤祀永瑆坐在一旁,永瑆時不時插兩句話,胤祀則是含笑喝茶。
看到甄婉黑著臉進來,幾個人一起一愣,然後胤祀最先站起來請安:「皇額娘。」
甄婉看見孩子,臉色緩了緩,拉住胤祀的手,對著幾個正要站起來的人道:「娘幾個私下裡沒這麼多規矩,你們聊你們的,都別起了。」
甄婉看了看和嘉,微微皺眉:「和嘉這幾日不見怎麼看著反倒是清減了,這備嫁的姑娘該把自己養的圓潤些才好。」
和嘉笑笑:「謝皇額娘關心,只是……只是額娘近幾日身子又不大好,兒臣有些擔心。」
甄婉剛剛緩和些的臉色又下來了:「純貴妃身子又不好了?太醫可去看了,怎麼說?」
和嘉道:「太醫說是舊疾,只能將養著吧。」
甄婉歎氣:「明日本宮去看看純姐姐,和嘉你也多陪陪你額娘,這病了養身子是得仔細,這心思也不能過多,現下你們兄妹幾個都有了著落,就勸慰她莫要擔心了。」
和嘉眼圈一紅:「謝謝皇額娘。」
甄婉擺擺手,道:「你們幾個小的聊吧,我就不在這討嫌了,正好本宮身子不爽快,進去休息會。」
說著吩咐梅香讓竹韻再做些可口的小點心給幾個人,這才進了內室去了。
蘭馨拍拍和嘉的手,和嘉柔柔笑笑表示自己不妨事。
胤祀則是轉向上茶的梅香:「梅香姑姑,皇額娘臉色不大好,方才出去可是有什麼事?」
梅香一臉難色,但幾個小主子都是主子疼愛的孩子,就算和嘉公主也必定是沒有二心的,因為純貴妃沒得可爭了:「這……」
永瑆一挑眉:「梅香姑姑你就直說吧,是不是什麼人衝撞了皇額娘了?小爺就納悶了,那傻鳥都出宮了,不該有人敢在紫禁城裡橫衝直撞了吧?」
梅香歎氣道:「不是,皇上今日來過,主子約是和皇上拌了兩句嘴。」
說著又道:「幾位小主子也幫著勸勸娘娘吧,娘娘這性子啊,哎,這若是惹了皇上不高興可怎麼好。」
幾個人面面相覷。唯有胤祀勾了勾唇角。梅香是多慮了,四哥不可能對他皇額娘發什麼火的。想來也不是拂袖而去,而是落荒而逃吧。
蘭馨和和嘉猶豫著要不要進內室去勸慰一番,又怕打擾甄婉休息,胤祀則是明白這事主要還是在他家四哥身上,便拉著永瑆不讓他添亂。最後還是塞婭說有東西想送給皇后娘娘,不如她進去陪皇后娘娘解解悶,這才在眾人予以重任的目光中走了進去。
甄婉自然是不會睡覺的,她心裡還堵得慌呢,哪裡睡得著,亂沒形象的趴在床上,咬著被角捶床。
塞婭看到這一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甄婉嚇了一跳,一轉頭坐起身:「你怎麼來了?」
塞婭挑眉:「外面你的兒女們聽說你和他們的皇阿瑪拌嘴了擔心你,又沒人敢進來,可不就是我這個不懂禮數的蠻族進來勸慰我們的皇后娘娘了麼?」
甄婉撇嘴:「別扯皮。」
塞婭好笑:「說說吧,今個為嘛和四爺拌嘴啊?其實我早就想問你了,就是你最近忙我也沒得空。我就納悶了,四爺還是容嬤嬤的時候你們好的跟年糕似的粘著扯一個另一個的皮都得破了,怎麼這終於換了身子了,反倒是疏遠了?你可別跟我說你不適應啊,就你那臉皮我真不信。」
甄婉歎了一口氣,盤腿坐著:「得了吧,我倒是臉皮厚,敢往上湊,那也得有人讓我粘啊。」
塞婭笑著坐在甄婉身邊,脫了靴子上床也盤腿坐下:「有貓膩,說說。」
「總覺得你在幸災樂禍,」甄婉白她一眼用手托著下巴,「問題當然不可能出在我身上啊,全怪四爺!我就不明白了,我們都是靈魂穿,身體又是夫妻,怎麼他就認為我是他兒媳婦了!」
塞婭張大嘴:「不會吧……那你表白了麼?」
甄婉道:「當然啊,就是表白了他才躲了這麼久,今個來了我一說咱們生個孩子玩玩,立刻甩袖子走人了,且。」
塞婭搖頭:「我可以肯定了,四爺屬性傲嬌。不論是攻是受,都是彆扭型的。」說著拍拍甄婉的肩膀:「姐妹,任重而道遠啊 !」
甄婉呲牙:「謝謝你的鼓勵啊。」
塞婭轉轉眼珠,賊笑道:「我看你不如直接推倒好了!」
甄婉看著帳頂:「姐姐,你讓我一個弱女子怎麼推倒一個大男人霸王硬上弓啊?還是讓我去找太醫來點春藥給丫下在飯裡?太醫還不得以為皇上不行了,被四爺知道我還要不要活了?你可真行。」
塞婭嘿嘿笑了兩聲道:「我說你挺聰明的怎麼這事犯傻了呢?二啊,你搞不來我可以給你啊,別忘了,西藏女子很多夫君,地位高的很,她們時常會來點小藥丸增加閨房樂趣的,這不是稀奇事,你要是需要我真就能給你搞來!」
甄婉斜眼看她:「就你?你要是能搞來,你對你那個心上人,什麼來著?賽罕是吧?那你怎麼不把他推倒?」
塞婭且了一聲:「我們是文明人好不好?再說了,我喜歡他,我可是想兩情相悅的。這藉著春藥來多沒意思。」
甄婉恨不得掐死她:「你可真區別對待,那我還喜歡四爺,我還想兩情相悅呢!你怎麼就讓我下藥呢?!」
塞婭心虛地笑了兩聲:「這不是為你著急嘛。」
甄婉哼了一聲。
塞婭過了半晌問甄婉:「怎麼個想法啊?我看四爺跟我那位還不一樣呢,賽罕他頂多自己彆扭,可是他還是喜歡我的,身份問題早晚會解決,你這……四爺那麼固執的人,都快偏執了,認定了你是他兒媳婦,你這可沒戲唱了啊。」
甄婉歎氣:「你別問我了,我也不知道呢,看看再說吧。」
塞婭同情地看著甄婉:「我精神上支持你。」
甄婉翻白眼:「別打聽我的八卦了,你呢?那個福爾泰還纏著你呢?我說你這招能讓賽罕上鉤麼?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真把福爾泰給領回去。」
塞婭不在乎:「領就領,王庭不少他一口飯,要是不老實,就讓他自生自滅去。賽罕最近的臉色倒是讓我很有成就感。」
甄婉點點頭:「我比較同情賽罕,本來在西藏混這地位就被你踩了,還不容許人家糾結一下呆著沒事給人找情敵玩。」
塞婭玩弄著自己的小辮子:「那就看他識不識時務了,反正從小到大我們都在一起,我什麼招都用過了,這次他還不就範,本小姐還不等了呢!」
甄婉半晌點了下頭,然後歎氣:「真是不公平,付出的心思沒回應,你起碼還有選擇的權利呢,老娘就只能幹看著了,我去!」
塞婭大笑:「誰讓你穿來大清,你若是在西藏,還能陪我。」
甄婉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道:「我要是混不下去了,我去投奔你,你覺得怎樣?」
塞婭看神經病一樣看她:「氣傻了吧?就你這皇后的身份,出宮都難,還想跑去西藏?說風呢?」
甄婉鄙視:「你傻啊,永琪以後肯定會當皇帝的,我跟我兒子說他老娘出去散心,他敢不答應!等我過去了,以咱們的關係,你還不找幾個帥哥陪我度過下半輩子啊?」
塞婭瞪眼:「你才傻!等你兒子登基,你最好的情況也是個半老徐娘了,不樂觀就是個老太太,還找帥哥呢,你能不能動彈還是一回事。」
甄婉也瞪眼,半晌往後仰倒在榻上:「我這是什麼苦逼命啊!」
塞婭也歎氣:「要是能回去,我去給你寫一篇悼詞,名字就叫【史上穿越第一苦逼】,讓你被人瞻仰,給你拉拉同情選票。」
甄婉抬腳踹過去:「滾!」
塞婭笑著躲開。
沉默片刻,塞婭從身上拉下來一個似玉又似獸骨的配飾遞過去:「拿著。」
甄婉接過:「這什麼東西?看著倒挺別緻。值錢麼?」
塞婭險些吐血:「我就納悶你身為大清國母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怎麼看到什麼都想到錢?掉進錢眼裡了?這東西不是值錢!是值地位!」
甄婉納悶。
塞婭道:「這是我的貼身配飾,巴勒奔在我滿月的時候在王庭眾人面前給我戴上的,在西藏,這就代表了我塞婭公主。不管你以後如何,和四爺能不能成,你若真在這牢籠裡呆不下去,就拿著這個信物去西藏找我,我管你下半輩子。」
甄婉看了看手裡的東西,半晌抱住塞婭:「謝謝。」
塞婭拍拍甄婉的背:「都說穿越好,過來才知道,融入一個不認識的世界是多可怕的事,我倒還自在,你在這紫禁城,說話都得掂量著來,若是累了撐不住了,等你兒子說話算數了,就去陪我吧,西藏的藍天綠地歡迎你。」
甄婉笑著道:「好。一言為定。我會去找你的。」
塞婭嗯了一聲。
兩人又說了半會子話,甄婉心情好了不少,拉著塞婭陪自己睡了一覺,再起來就覺得神清氣爽了。
胤祀晚上來吃飯看到皇額娘露了笑臉,很是感謝塞婭,特意送了她點小玩意,雖然是小玩意,可是皇子帶的東西哪有尋常的,上等的玉絕妙的雕工,塞婭把玩著玉珮愛不釋手。
被甄婉拉著吃了飯,快下鑰了才回了驛館。
再說乾隆,苦逼的忙活完了,第二日交完公就倒頭繼續睡覺——這大概是當嬤嬤最好的了,以前再累都得上朝,白日裡還有這樣那樣的事,當個有身份有地位的奴才,再有甄婉這樣寬容的主子,白日裡還能睡大覺。
很快的,過年了,舉朝慶祝。甄婉和胤禛很累自然不必說,國宴家宴,接見大臣命婦的拜賀……
往年兩人都在一起,累了甄婉可以握住胤禛的手尋找安慰,可是今年身邊只有乾隆,不虐他就不錯了,哪來互相依偎的心思。
甄婉坐在鳳座上,看著上首看節目的胤禛,忽視掉滿宴會廳的其他人,很想拉拉他端著茶碗的手,很想靠著他抱怨一番。
胤禛看過來,卻很快移開了目光。
甄婉心裡一疼——真的回不去了麼?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躲開了,要把我自己留在這深宮裡了?
心情不好的甄婉自然是喝多了,回到坤寧宮折騰了梅蘭竹菊四女好半天,最後終於扶上床了。
但是死拉著乾隆不放。
梅香看這架勢,道:「嬤嬤,今晚您就留在這陪娘娘吧,奴婢伺候您睡下。」
乾隆瞪眼——陪睡?開什麼玩笑?!於是繃著臉道:「這不合規矩吧。」
甄婉迷迷糊糊倒是同意:「嬤嬤,嬤嬤……」
梅香笑道:「娘娘從來離不開嬤嬤的,近日是太忙太累了,嬤嬤以前也是在這主殿住著的,不妨事。奴婢給您打水,您也梳洗梳洗,晚上有您照應著娘娘奴婢們也好放心。」
乾隆一聽「嬤嬤以前也在這住著」瞬間就蛋疼了,一不留神梅香就出去準備了。
等被沒想服侍著洗漱好了脫了衣服,乾隆才回過神,糾結地被甄婉拉上床,手腳並用的纏住。
乾隆氣得臉都紅了,死命扒開甄婉的手腳。可是甄婉醉了力氣倒是大得很,就是不放手。最後乾隆沒力氣了,只能硬挺著屍體一樣任由甄婉纏著他。
甄婉醉的那還知道容嬤嬤身子裡的是誰,但是這具身體她抱了那麼多年熟悉啊,所以鑽進乾隆懷裡喚著:「胤禛,胤禛……」
「嗚,胤禛你太過分了,都不理我,也不來坤寧宮看我,讓我每天對著你兒子,你都不知道我看見弘歷頂著你用過那麼多年的臉多想抽他。嗚……」
乾隆氣得要吐血……
甄婉還不知道得罪人了,繼續拱著,把腦袋擱在乾隆胸口:「能抱著你睡覺真好啊……臭四爺……那麼傲嬌!嗚,我說喜歡你你就躲著我,過分……我又不是你真的兒媳婦!為嘛不能喜歡你?」
「我告訴你啊,你要是不要我,我就要跑了,我去找塞婭,我去西藏!我找一堆男寵!我也不要你了!」
乾隆已經氣得有氣兒進沒氣兒出了。只能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半晌覺得不對勁,胸口有點涼,一低頭,就看甄婉淚眼朦朧的看著自己,乾隆傻眼了。
甄婉瞇著眼,只看到嬤嬤的臉,心裡委屈,只覺得眼前的就是胤禛,二話不說伸手勾住某人的脖子,親上去了。
乾隆嚇得一魂出竅二魂升天,反應過來一把把甄婉拍一邊去了。
待反應過來查看甄婉是不是昏過去了,乾隆抱著甄婉的腦袋傻眼了——
這個,這個……
手上的血是這死丫頭的?
不是真的死了吧?
他不要做殺人兇手啊啊啊啊啊啊!!!!!!!




☆、選秀


  乾隆傻呆呆地看著甄婉的腦袋撞到內牆後的血跡,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扶起甄婉,輕抱在懷裡試探鼻息,還好,只是暈過去了,不是死了。
乾隆鬆了一口氣,然後想到皇后被自己推撞的流血了,自己現在只是一個嬤嬤,肯定要吃不了的兜著走了!這渾身汗毛又豎了起來!
於是連忙下床穿衣服,喊起梅香等人,讓人去請太醫,梅香看到甄婉的樣子也是嚇了好大一跳,菊蕊更是快哭出來了,直問怎麼主子好好地撞破了頭。
乾隆哪敢說實話,嗯嗯啊啊地掩飾過去。
太醫半夜進了坤寧宮,胤禛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這紫禁城,什麼事能瞞得住四爺?於是胤禛大半夜披著衣服就匆匆趕了過來。
到的時候,孫之鼎已經診治完了,只是說皮外傷不礙事,上些藥就好。孫之鼎看看自家爺的臉色,心想,還是開點補氣益血的方子吧,雖然沒大事,可是誰讓受傷的是四爺護著的皇后啊。
胤禛點點頭,看著孫之鼎被帶下去,然後等眾人服侍完了甄婉揮退下去,一臉冰寒地瞪著一直心虛得目光閃躲的乾隆:「說!怎麼回事?!」
乾隆一抖,連忙訴說委屈,爭取撇清責任:「皇阿瑪,真的不怪兒臣啊,一國之母喝得爛醉如泥,還死纏著兒臣不放!居然還覬覦皇阿瑪,抱著兒臣喊皇阿瑪的名字,而且,而且……而且她居然輕薄兒臣,想要親兒臣,兒臣推了她一下,失手這才……」
乾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只因為胤禛的臉色越來越黑!
最後胤禛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冷著臉讓乾隆滾下去了。乾隆滾走後,胤禛看著甄婉安靜得小臉,歎了一口氣,半晌把外衣脫下來,脫了靴子上床,抱著甄婉躺下。
這一夜胤禛擔心甄婉自然是沒有睡好,第二日一大早感覺到懷裡的人動了動胤禛就睜開眼。
甄婉皺著臉撐著腦袋:「暈啊……」
胤禛沒好氣地開口:「喝了那麼多酒,宿醉自然難過。」
甄婉聽到這冷冰冰的聲音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冷冰冰的臉,愣了一下樂了:「胤禛。」
想爬起來還是覺得天旋地轉的。胤禛扶住她:「別動,你頭受傷了。」
甄婉想不起來:「怎麼弄的?別告訴我喝完酒自己撞的。」
說到這個胤禛口氣更加森寒:「弘歷推的。」
甄婉瞪眼。
胤禛接著道:「因為你輕薄他。」
說完,胤禛丟下傻眼的甄婉逕自下了床。
接著,下人們進來伺候,太醫又來查看甄婉的傷勢……忙活了一個早上,甄婉一直就沒回神——有沒有人來告訴她,她怎麼可能去輕薄弘歷啊啊啊啊啊!
這一天乾隆都沒敢在坤寧宮多呆,沒別的,就他老爹和他八叔那個冷厲的眼神他就扛不住,於是被嫌棄的乾隆只能在外面晃蕩。
本想去看看自己一直寵愛的令妃,但是令妃被禁足養胎沒辦法,想看看永琪過的好不好,他一個嬤嬤又不能出宮。轉了半天,乾隆決定去看看那個因為自己認錯而流落許久的女兒。
紫薇雖然被指給了福爾康,也沒身份,但是胤禛實在無法忍受還在孝期就讓紫薇進福家,所以就還把紫薇圈在宮裡,等著孝期到了再踹出去。
乾隆摸到紫薇的小院,一進門就皺了眉,居然沒有服侍的人。一抬眼,就看到他那個多才多藝的閨女正坐在窗前呢,秋水般的眸子中佔據著哀愁。
乾隆感性了一把,低聲喚道:「紫薇。」
紫薇一抬頭,看到容嬤嬤嚇了一跳:「容,容嬤嬤……」
金鎖也很詫異——容嬤嬤是皇后娘娘的人,怎麼會跑來找自家小姐?
乾隆走進屋裡,紫薇站起身把容嬤嬤迎進來:「嬤嬤可是有事?」
乾隆看著紫薇瘦的快脫形了,問道:「紫薇,你過得好不好?」
紫薇訝異,然後眼圈含淚:「嬤嬤,紫薇過的很好。」
乾隆看看屋子裡的擺設,十分簡陋,便道:「你這孩子就是心善,這叫過得好?」
紫薇笑笑:「紫薇能進宮,能見到皇上,能將我娘臨終的話告訴皇上就心滿意足了,雖然皇上不要認我,但是紫薇心中仍然是感恩的。」
乾隆感動的無以復加:「苦了你了啊孩子。」
乾隆陪著紫薇坐了小半天,言語中滿是關懷,讓一向把人看成好人沒壞人的花聖母感動的不行,認為容嬤嬤以前的冷臉只是因為嚴肅,但其實,還是一個心腸慈善的長輩,於是乾隆問什麼就說什麼,說自己在宮外的日子,說自己的娘親。
最後,紫薇還特意為乾隆彈琴唱歌,就是她娘自己創作的山水迢迢,更是讓老乾感動的差點哭了——雨荷是個對朕癡情的女子啊!這麼好的女子,朕居然錯過了!
苦情悲情溫情的會面終於結束,乾隆回了坤寧宮,八叔和幾個孩子已經走了,只剩下胤禛陪著甄婉。
見到乾隆回來,胤禛眼皮也不抬:「你去哪了?」
甄婉直接不客氣的指著乾隆:「你這個罪魁禍首,居然不負責任地想跑?!」
乾隆反駁:「若不是你不知檢點,喝酒大醉還對朕動手動腳,還親朕,朕會推開你嗎?簡直不知羞恥!」
甄婉只知道自己輕薄乾隆,不知道是親啊,當場氣勢就弱了:「我……親……你?!」
乾隆炸毛:「哼,記不起來了?死纏在朕身上還親朕,你這噁心的女人!」
甄婉還沒來得及開口,胤禛拍了桌子:「夠了!你們兩個都給朕閉嘴!」
甄婉不干:「親一下你又不少塊肉!就為這個你居然把我推得頭破血流的?你還當你純情怎麼著?女人一大堆,不知道親過多少人了,搞不好還有男人太監,我親你,損失的是我好不好?你還有臉說?!」
乾隆氣得想再推她一把:「你,你,朕何時對男人和太監存了心思?簡直胡說八道!」
胤禛聽不下去去了,摔了茶碗站起身:「有完沒完了?非要朕把你們兩個丟出去?」
甄婉和乾隆這才住了口,但是眼神卻還在廝殺,恨不得咬死對方的樣子。
胤禛看著,憋得慌!實在是憋得慌!
總算逮住了機會,胤禛抓住這個不著調的兒子,好好訓斥了一番,從冒認皇家血脈的糊塗,到前朝政事的疏忽,事無鉅細,從小到大,從大到小。
乾隆時隔多年又一次體會到他阿媽的毒舌功力,哪裡還記得和甄婉鬥嘴,哪裡還記得剛剛感動過他的紫薇,只想透明到消失不見才好。
胤禛中氣十足地教訓了乾隆兩個時辰,說的意猶未盡一轉頭發現甄婉都快睡了兩個來回了,再看兒子那不成人色的臉和抖啊抖的身子,冷哼一聲,這才住了口。
差不多也該用晚膳了,胤禛把乾隆踹了出去陪著甄婉吃飯。席間甄婉再度耍賴,胤禛不喂就不吃。胤禛氣得嘴角抽抽最後還是拿她沒辦法,只能由著她膩在自己懷裡,一口一口餵飯。
當然,在甄婉最初要求餵飯的時候,高無庸梅香等人見到皇上的黑臉就自動自發地退下了。沒人敢參觀。
因為腦袋受傷的原因,甄婉又享受到了胤禛全天候陪護的福利,所以這個年過的自然是十分高興,一掃之前的陰霾。
卻再沒想到,這一個溫馨愉快的年過完後,等待她的是更大的陰霾。
宮裡張燈結綵忙著過節的時候,宮外的人們也在折騰。以小燕子和五阿哥為首。
若是在往年,獨領風騷的五阿哥永琪那是眾人爭相巴結的對象,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永琪被胤禛踹出了紫禁城,封號就是貝子,正經府邸都沒有,這樣一個被摔到泥裡的阿哥,誰再重金巴結誰腦子有病。
以前大家爭相上門的時候,永琪用鼻孔看人家,今年門可羅雀,卻又覺得朝中人捧高踩低,跟紅頂白,都是勢利眼。
其實永琪喜歡權勢麼?他也喜歡,不然不會放著自己額娘不顧跑去跟寵妃套近乎,不會在乾隆面前賣乖這麼久,只不過永琪是最虛偽的那類人,追求權勢,卻不想承認。
眼看著過年如此冷清,胤禛也下了旨國宴不用他出席,永琪便跟著小燕子去了會賓樓,和柳青柳紅蒙丹等人一起慶祝。
小燕子出了宮,還有自己的地方住,自然不會像永琪一樣想得那麼多,滿腦子都是快樂。見天嘰嘰喳喳沒完沒了。
蒙丹獨自在一旁喝悶酒,聽到小燕子說自己的快樂終於憋不住了,摔了酒壺一把握住小燕子的肩膀搖晃著:「小燕子,你答應過我要幫我和含香的,可是你們現在只記得自己出了宮的快樂,卻忘了含香還在水深火熱之中嗎?!」
永琪看到小燕子被晃得七葷八素的立刻心疼了,也不管自己那點子心事了,連忙上前想掰開蒙丹的手:「蒙丹,你冷靜點,我們大家也都不好過啊。我們被皇阿瑪逐出了皇宮,我們都是有心無力,無可奈何啊。」
小燕子昏頭昏腦地點頭道:「師父,你別急,我們會想辦法的,救含香是義不容辭的事!」
柳青柳紅也在勸著,蒙丹這才慢慢收了癲狂的狀態,轉身又拿起一壺酒,鬱悶地喝著。
小燕子拉著永琪道:「永琪永琪,你想想辦法啊,我們不能光顧著自己的快樂,讓師父和含香受苦啊。」
永琪拉住小燕子的手:「小燕子,你也不要急,我們慢慢想辦法。最近皇阿瑪惱了我們,急不來。」
小燕子一聽這話撅嘴:「哼,皇阿瑪變了,他再也不是那個仁慈的皇阿瑪了!」
永琪也深感痛心:「皇阿瑪現在只是一時糊塗,我相信,給他時間,等他明白了,他會理解我們的,會原諒我們的。」
小燕子炸毛了:「他原諒我我還不要原諒他呢!居然在那麼多人,尤其那個惡毒皇后的面前打我耳光,還罰仙子娘娘,哼!」
永琪頭疼:「小燕子,不要這樣。」
「不聽不聽!」小燕子捂著耳朵跑了。
永琪只能深深歎了一口氣。
年過完了,巴勒奔和阿里和卓也就不好再繼續呆了。
胤禛最後還是把爾泰指給了塞婭,巴勒奔沒什麼所謂,帶個人回去吃飯而已,最主要的是,表示了自己願意與大清交好的意思沒讓阿里和卓貢獻「聖女」的行為比下去就可以了。而且看著塞婭和幾位受寵的公主交情不錯,巴勒奔越來越對這個女兒的手腕感到滿意。
阿里和卓這裡呢,含香進了宮就封了妃,皇上又總是上次不斷,雖然最近沒對含香像以前那麼熱乎,但是也是最近過年,必然是耽誤了。含香還是像以前一樣住在寶月樓過的很好不是麼?阿里和卓放心了,回子營留下族人,便準備離開的事宜了。
甄婉是捨不得塞婭的。好不容易見到一個老鄉,有了共同話題,就跟親人一樣了。塞婭自然也捨不得,但也沒有辦法。
甄婉本來就心情不高,對胤禛都沒以前那麼熱情了。這日去慈寧宮請安,等眾妃都走了,老佛爺便問甄婉,一些關於塞婭的事。
甄婉一一說了,老佛爺點點頭然後笑著道:「也罷,這茬子忙完了還有大事呢,你且上著心吧。這選秀也該開始了。」
甄婉一愣:「選秀?」
老佛爺皺眉,身為皇后怎可對這些大事如此糊塗?
聲音也就硬了幾分:「正是,今年大選,阿哥們身邊也該添人了,省的被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迷惑,皇帝膝下子嗣稀少,也該挑些品貌好的開枝散葉才是我大清之福。」
甄婉怎麼對答老佛爺的她自己都記不清了。
就記得選秀這回事。
老佛爺要給胤禛選女人……
甄婉因為有心事進坤寧宮都沒注意門檻險些被絆倒,被梅香扶住,站直身子的時候心裡想:
胤禛會同意麼?他會留下秀女的牌子麼?




☆、風沙


  甄婉再擔心選秀,那也得先忙塞婭走的事情了。因為快分別了,塞婭總是找時間過來,陪甄婉。甄婉也特意給塞婭裝點了不少好東西,從塞婭喜歡卻穿不到的服飾,到古玩玉器。
這日甄婉帶著塞婭一邊在坤寧宮庫房挑東西,一邊嘮叨:「我這也不全是給你的,我這不是琢磨著萬一我要去投奔你,也算為自己提前準備些財產麼。」
塞婭嘴角直抽:「你也想得太多了。」
甄婉苦大仇深:「一點都不多!」
塞婭挑眉:「怎麼了?」
甄婉放下一個琺琅瓶,道:「老佛爺說了,等你們走了,就得忙活選秀的事了。你說我這求愛求的還沒譜呢,就又得有女人進來了,這叫什麼事?」
塞婭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拍著甄婉的肩膀道:「看來你還真得多準備點東西,我看你投奔我的日子不遠了!」
甄婉衝她翻白眼:「烏鴉嘴!」
塞婭收斂了笑容,然後直視甄婉的眼睛:「姐們,我說真的。你我都是一夫一妻制下長起來的21世紀女人,我呢,還有點權利,能決定自己要什麼男人,要幾個,你呢,在這清宮說這話就等於是癡人說夢了。跟一群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我想這事如果你可以選擇肯定是忍受不了的吧?尤其你喜歡四爺。」
甄婉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我在等胤禛的態度。」
塞婭點點頭:「總之,記得,我在西藏等你。」
甄婉勾唇:「好。」
甄婉摸摸手邊的珊瑚盆景,心想,胤禛,你若無心,我便休了。
巴勒奔先帶著塞婭走了,接下來走的便是阿里和卓了。阿里走的不如巴勒奔痛快,因為他要求想讓女兒送自己一程。
胤禛挑了挑眉毛,最後還是同意了。
也正是胤禛這個點頭,給了腦殘們又一次噁心眾人的機會。
永琪雖然被踢出宮了,可是宮裡的事還都是知道的,加上蒙丹時不時就在回子營周圍亂轉,瞎打聽,含香會送阿里和卓出城的事很快就被幾個人知道了。
福爾康的傷也養好了,去了會賓樓,狗頭軍師一來,幾個人一合計,福爾康立刻慫恿永琪去主動跟皇上討要護送含香這件差事。一來,可以幫蒙丹含香見面,二來,還能借此機會重新入皇上的眼。
永琪當場拍腿說好,然後便進宮去請旨了。
胤禛對永琪其實是很不屑的,但是架不住……架不住乾隆的求情。兒子百般說這個孫子之前的事是有些糊塗,但是這麼多年看過來絕對是個好孩紙!讓胤禛給永琪一次機會。
胤禛看著乾隆只有冷笑——這麼多年朕看他的時候比看你還多!朕會不知道他什麼貨色?
胤禛略一沉吟便揮手同意了。乾隆大喜,心想,永琪辦好這件事是沒懸念的,得了皇阿瑪的認可那幾個以後的日子也不會這麼難過了。
胤禛看著乾隆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心裡冷笑,爺這是為了讓你死心!
答應了永琪護送的事,但胤禛還是同時讓打仗回來,打正在家休閒的慶桂跟著去了。
阿里和卓離開當日,刮了大風,可見劇情強大,這場沙塵暴非刮起來不可。
阿里和卓的隊伍行到城外,下了馬,含香也下了車,阿里和卓看著眼神幽怨也不掩國色的女人,歎了口氣,道:「含香,爹知道你不願意,可是你是為了我們回族,爹感激你,回族萬千子民也會記住你的!」
說著阿里和卓就要下跪,含香大驚:「爹!爹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阿里和卓被含香扶了一下,立刻往後退了一步。滿人的規矩他還是懂的,何況現在含香是皇上的女人,就算他是父親也不能太過親密。
含香含著淚道:「爹,含香都明白,含香會為了你,為了回族好好活著。」
含香心裡淒苦,皇上再也沒來過寶月樓,她鬆了一口氣,但也有失落,她才進宮,就已經被無視了麼?大清皇帝果然薄情,和她的蒙丹是不能相比的!
阿里和卓見含香答應也就放心了,囑咐女兒好好照顧自己,便翻身上馬,深深看了含香一眼就帶著車隊走了。
含香被胤禛教訓後,便換了旗裝,此時一身旗裝站在風口看著阿里和卓離去實在是沒有原著裡那種白衣飄飄的美感,但這不妨礙被永琪帶來的鼻孔君感慨:
「李白的詩,我現在才明白了,『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正是此時此刻的寫照啊。」
永琪用力點頭。
慶桂挑了下眉,沒什麼表情地對永琪道:「五阿哥,是否該護送娘娘回宮了?」
福爾康皺眉道:「慶桂,香妃娘娘千里迢迢來到北京,為了族人遠在他鄉,如今只是送別生父,你何必如此不通情達理,讓她多目送一會。」
沒等慶桂開口,永琪便幫腔道:「正是這樣,慶桂,你先退下吧。」
慶桂拱手退下,低下的臉上,嘴角掛著嘲諷的笑——不過一個包衣奴才,還是什麼職位都沒有的閒人,就是被五阿哥帶在身邊當一條狗罷了,竟然還敢如此趾高氣昂地對他說話。
身後的侍衛們體會不到含香的幽怨,他們只體會到了郊外的風大得很!怎麼五阿哥還不帶香妃娘娘回去啊?那他們要這麼著吃土吃到什麼時候啊= =
正在這時,尖嘯聲中,蒙丹閃亮登場了!
一身白衣,蒙著白色面紗,帶著一直散在京城中的幾個僅剩的下人,直奔含香而去!
慶桂大驚,連忙讓人護住香妃,然後拔劍衝了上去。慶桂的功夫是戰場上真刀真槍練出來的,福爾康和永琪的花拳繡腿比不上,蒙丹這個蠻族就更別提了,三兩下便制住了蒙丹,將劍壓在了蒙丹的脖子上。
此時,蒙丹帶來的幾個僕人也都被慶桂的手下幹掉了。
永琪和福爾康大吃一驚——本來今日只是說好兩人負責護送含香的時候幫蒙丹送信,怎麼蒙丹還是自己前來了?還鬧出了這麼大的陣仗!
永琪皺著眉微微不滿了——你說我好容易討到個差事重奪聖寵,也答應幫你遞情書了,你跑出來攪什麼局啊?這麼一鬧,我的差事不就玩完了?!
永琪心裡唾棄了蒙丹一下,什麼時候蒙丹如此自私了?
五阿哥啊,真不是我們看不起你,實在你現在才發現已經是智商夠低了——這貨什麼時候不自私了?打從你們相遇,他有一句半句離開含香麼?離開讓眾人幫忙麼?待大家被他們感動了,答應幫忙了,他就一副理所當然的面孔住在會賓樓,聯繫不到含香就對著眾人大吼大叫,根本不管皇宮禁圍多麼森嚴大家也是毫無辦法,就只知道自己每天學狼對月嚎叫。
你從哪看不出他自私啊?
雖然心裡抱怨,永琪和福爾康還是雙雙上前攔住慶桂,永琪直接擺出阿哥的架子:「慶桂,退下,本阿哥要親自審問。」
慶桂只能退下,永琪先是大聲喝道:「你到底是何人?!來劫持香妃娘娘意欲何為?」然後小聲對蒙丹道:「你怎麼來了?這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蒙丹也低吼:「這是我和含香唯一的機會了!我不能錯過這次機會!」說罷深情地看著含香。
含香這才回過神,連忙撲過去,抱住蒙丹,對著眾人聲淚俱下:「你們不要傷害他!要殺就殺我!」
眾將士傻眼了——這是皇上的妃子該說的話麼?
含香卻不自知,轉過頭和蒙丹執手相看淚眼,幽怨地道:「我不懂你們大清的規矩,我只知道我們回族有幾句話——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我和蒙丹從小一起長大,他就是風兒,我就是沙!」
在場的人險些連武器都扔了——除了永琪和福爾康兩個腦殘,以慶桂為首的全都恨不得立刻堵上含香那個滿嘴跑火車的嘴——
他是瘋子你是傻!你丫的活的不耐煩了當眾給皇上戴綠帽子,何苦非要讓我們眾將士看到?尼瑪知道了皇家陰私我們還要不要活了?
這時候慶桂最先回神,顧不得犯上,一把抓起含香將她推到侍女懷裡讓侍女拉著含香上車,大聲道:「送娘娘回宮!」
然後舉劍就要殺了蒙丹——無論如何,這個人絕不能留著!如果他活著,那在場的兄弟們都得死!
可是偏偏有人攪局,永琪一把攔住慶桂:「本阿哥在此,你要做什麼?」
說著奪過慶桂的劍刺向蒙丹,同時微微低頭在蒙丹耳邊低語:「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保命要緊!快回會賓樓!」劍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蒙丹一咬牙向後翻滾躲開劍刃,然後爬起來迅速跑了。
慶桂剛開口要追,但是永琪率先堵住了慶桂:「反賊逃脫,當務之急是要將香妃娘娘安全護送回宮。我們立刻回去!莫要再發生意外!」
慶桂雖然覺得不太對勁,但是身份擺在這,而且今日的隊伍裡永琪的確是老大,所以最後還是只得上馬帶著侍衛們往回走。
永琪和福爾康擔心地看了蒙丹一眼,也只得先裝著回宮的樣子。
至於含香,看到蒙丹中了一劍,哭得撕心裂肺只想跳車,一路上哭鬧不休。看的兩個侍女恨不得打暈了這個可能害的所有人喪命的女人!
回到皇宮,香妃被胤禛一早派去等著的人帶走了。永琪三人去養心殿覆命。胤禛手裡拿著褶子看著,弘歷在一旁陪著。
——打從又開始辦公,胤禛就不放弘歷了。看他每日就在坤寧宮和甄婉逗狗吵架胤禛格外窩火,乾脆抓過來幫自己批折子。批得不好還能隨時教訓一番。
讓人帶了永琪幾個人進來,胤禛也不看永琪,只是問慶桂:「事情辦得如何?」
雖然皇阿哥在場,慶桂思索片刻還是將實情都說了——這事瞞不住皇上,就算當面說出來可能得罪五阿哥也不得不說。為了五阿哥得罪皇上那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胤禛聽完只是冷笑——這劇情他從甄婉那裡早就知道了,讓它發生就為了給弘歷看看,他極力推薦的好兒子好繼承人是個什麼貨色!
胤禛問永琪:「是這樣麼?」
永琪一拱手:「皇阿瑪,請聽兒臣一言。」
然後便霹靂啪吧地把蒙丹含香的美好愛情訴說給胤禛聽,說完還不忘反問胤禛:「皇阿瑪,難道您不為這麼純潔美好的情感感動麼?」
這回乾隆是徹底傻眼了——
這兒子腦子到底怎麼回事?!那是你爹的媳婦!你怎麼能任由她和別的男人在眾人面前深情表白摟摟抱抱?還放走了那個男人!
胤禛看著弘歷遭雷劈的樣子,滿意了。也懶得搭理永琪,更是無視一臉我們是真愛使者的福爾康,揮手讓兩人滾了。又問了慶桂一些細節,也讓慶桂出去了。
可憐永琪福爾康出了養心殿的門,還在幻想著,皇阿瑪是性情中人,只是一時有些震撼,等他想想就會明白了。
悲催的倆腦殘。
胤禛待他們出去,站起身走到乾隆眼前,冷冷道:「這就是你極力保著的好兒子,果然好得很!」
說完一甩袖子就走了。獨留乾隆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
胤禛走後就去了寶月樓。雖然他不待見含香,更懶得看她那張裝的聖潔的面孔,但是有些話還是得說。
胤禛到的時候含香正伏在桌子上哭泣,見胤禛進來哭吼著道:「我的人已經是你的了,為什麼不能放過蒙丹呢?!」
話音剛落胤禛一把掐住含香的脖子,一雙幽深的眸子對上含香瞪大的雙眼:「朕告訴你,你這種女人朕碰一下都噁心,收起你那聖女的面孔,朕看了就想吐!惦記你的蒙丹?可以,你給朕老實呆著,等你的價值利用完了,朕會開恩讓你們自己做一對鬼鴛鴦!不然,朕會班師踏平你的部族,朕說到做到。」
說完手一甩將含香丟在地上,嫌惡地拿出絲帕擦了手,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含香嚇得咳嗽著發抖——
剛剛,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胤禛一肚子不爽噁心,自然是去了坤寧宮。
他最近越來越管不住自己了。就算年前許久不踏進坤寧宮,可是打從年節期間來過,再次重溫這裡的寧靜舒心,他就再也離不開。
不去想甄婉的話,甄婉的心意,他就知道,每次他累了,這裡就是他的歸宿,是最好的休息之地。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18

☆、大婚


  永琪和福爾康出了宮,立刻就直奔會賓樓去了。兩人都擔心蒙丹出事。結果兩人剛踏進會賓樓的門,就看見小燕子直衝過來:「永琪,我師父呢?」
永琪和福爾康對視一眼:「怎麼,蒙丹還沒回來麼?」
小燕子跳腳:「你們怎麼搞的?怎麼不把我師父安全帶回來呢?」
永琪皺了眉頭道:「小燕子,我們不是說好我和爾康幫蒙丹和含香先通信兒,然後慢慢來麼?你怎麼能讓蒙丹去劫人呢?」
小燕子瞪眼:「什麼通信不通信?我們現在都出了那個皇宮了,還怎麼通信?我師父說的對啊,他和含香只有這次機會了,那我當然要支持他把含香給救出來啊!」
永琪有些頭痛,小燕子永遠是這樣,自己認為對的,再多的理由都是沒用的,她也不會聽你講。
福爾康在一旁插話道:「小燕子,這事的確有欠妥當,含香已經是皇上的妃子了,今日護送不止我和五阿哥,很多事情都需要考慮我們這才說先讓兩人聯繫上再作打算,這下倒好,蒙丹衝動地去劫人,大庭廣眾之下,他重傷我們還放他走已經很不合情理了,若是……」
不止永琪,福爾康其實也有點不滿。
自己這群人被皇上嫌棄了他明白,當初以為爾泰做了西藏駙馬會扭轉局勢,誰知道皇上只給爾泰一個人抬了旗。他也想過藉著晴兒東山再起,可是晴兒很快也被指婚了,他不敢再有什麼動作。好容易五阿哥爭取到了這次差事,辦好了的話五阿哥會再入朝堂,那麼自己作為幕僚也能再翻身,卻都被蒙丹一時衝動給毀了。
福爾康憋著火,這麼說已經很客氣了,可是小燕子是什麼人,永遠不會管你那麼多,聽別人說話也是斷章取義,所以福爾康話還沒說完,小燕子就又瞪眼了:
「什麼什麼?你說什麼?!我師父受傷了?!」
這下好了,連福爾康都感到頭疼了。
小燕子知道蒙丹受傷,鬧騰了永琪和福爾康一番自是不提,好容易被柳青柳紅勸解下來了,一行人便開始商量著分頭出去找人。畢竟蒙丹現在身受重傷又下落不明的。
最後,永琪小燕子福爾康和柳青兵分四路去找人,柳紅留下,以防蒙丹回來找不到人。這日的會賓樓便早早歇業。永琪等人跑出去的時候絲毫沒察覺到四個人分別都被跟蹤了。
傍晚時分,蒙丹渾身是血地被人送了回來。小燕子看到又是一頓咋呼。永琪和福爾康倒是還記得感謝旁邊這個面容俊朗的俠士,抱拳感謝。
沒過多久,養心殿胤禛的案子上多了一封密報。皇上派人查探的那個回族人被一個掛著一把劍和一支簫的年輕人在城外救了起來,並且送回了會賓樓。
胤禛看完後冷笑不已。簫劍,等的就是你!
胤禛是巴不得這群腦殘快點接頭快點有動作好能讓他省事一鍋端了,所以現下簫劍現身的情況胤禛很滿意,派人監視好了便是。
讓胤禛頭痛的,還當屬選秀這事。
其實大清皇帝每隔三年都要選秀,胤禛在位的時候也很習慣了,雖然他像弘歷那個不著調的玩意兒一樣每到選秀就美顛美顛,可是每次也都會留下幾個看得順眼的女子。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職責所在。
可是現在,甄婉身為皇后,全權負責秀女大選的事,胤禛怎麼想怎麼覺得彆扭。這種彆扭感在胤禛去坤寧宮甄婉問了一句「您喜歡什麼樣的?」的時候更加強烈了。
當然,甄婉那臉皮……
胤禛沒來得及彆扭多久,丫就扒上來嬉皮笑臉道:「爺您喜歡的還是我這樣的對吧?」
胤禛當時就筷子一抖,然後聽到弘歷在身後嚇得被口水嗆得要死。
秀女大選還未正式的開始呢,各家也都是報了族裡適齡女子的名牌上來,倒是蘭馨晴兒和和嘉的婚事,甄婉想提前。
其實最主要的是,和嘉的婚事想提前。
純貴妃的身子一向是不好的,年節期間甄婉體恤連宴會都沒讓她多呆,露個面意思一下就讓人送回宮還讓太醫仔細瞧了,可是純貴妃還是日漸消瘦,這幾日飯都吃不下去了,哥哥們在外面,宮裡只有和嘉陪著,看著母妃這樣和嘉也是擔心不已,跟純貴妃一起消瘦。
甄婉想著,萬一純貴妃……那她最大的期望也就是看著和嘉成家了。既然早晚都成婚,三個閨女又感情好,甄婉問了胤禛後,覺得不如先把三個人的婚禮給辦了。反正指婚開始內務府就一直在準備著三個受寵公主的大婚事宜,也不算倉促。
太后憋悶又說過完年身子乏得很,省了眾人的請安,甄婉這日忙完手上的事,便得了空去了純貴妃的毓慶宮。
和嘉正在一旁伺候著,見到甄婉連忙請安:「皇額娘吉祥。」
甄婉笑著將和嘉托起來,又阻止住要起身的純貴妃,坐到床邊道:「你身子可沒好呢,別折騰了,我就是來看看你。」
純貴妃虛弱地笑笑:「勞煩皇后娘娘惦記了。」
甄婉看看和嘉,道:「今個來,看看你,順便有件事跟你們說說。」
純貴妃和和嘉對視一眼:「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甄婉笑道:「什麼吩咐不吩咐的,是件喜事兒!本宮昨兒和皇上商量了下,三個丫頭都不小了,這等著秀女大選又是一陣子,左右這婚事就指下了,不如就早些給她們完婚吧。純貴妃你看如何?」
和嘉臉一紅低了頭,純貴妃倒是眼睛一亮。看看和嘉,道:「和嘉你先出去,額娘和皇后娘娘說說話兒。」
和嘉應了一聲,福了身就出去了。就是步子有些亂,大約是害羞的緣故。甄婉看的失笑。
待和嘉出去了,純貴妃看著甄婉,不知哪來的力氣,硬是坐了起來,對著甄婉福了身子行禮:「臣妾謝皇后娘娘。」
甄婉嚇了一跳,連忙扶她:「這好好的又是怎麼了?你快靠回去,天兒沒暖和呢,仔細著涼。」
純貴妃執意不肯,拉住甄婉的手,道:「皇后娘娘,您受了這禮臣妾心裡安慰,我知道,我不得皇上喜歡,永璋永瑢都大了,雖然平庸但安安分分的我也能放心了。和嘉自小不愛言語,皇上對她態度一直是淡淡的,只打從和蘭馨晴兒在一起才得了些眼緣,這些臣妾都知道。最近我這身子是也越來越不爭氣了,我琢磨著,也是大限到了……」
甄婉連忙道:「可別胡說了。和嘉要大婚了,你這做額娘的可不興說這些。」
純貴妃虛弱地笑笑,握緊了甄婉的手:「我們從府裡就是跟著爺的人,許多事我也就直說了。妹妹你一向不爭寵,身上沒些烏七八糟的事,反而成了你最能得寵的理由。現下皇上看重你和你的孩子,姐姐也為你高興。只想求妹妹你一件事。」
甄婉想到在親王府的日子,想到當日的純貴妃是僅次於高氏的得寵,芳華正茂,此刻卻是病入膏肓,容顏憔悴,不禁感歎時光流逝,輕聲道:「你說吧。」
純貴妃盯著甄婉的眼睛:「我的孩子我都清楚,永璋永瑢是不會對永琪有任何威脅的,和嘉也是個本分孩子,我只求妹妹,待我大去後,妹妹能看在我們姐妹往日沒什麼芥蒂和怨懟的份上,多幫我照看幾個孩子。」
甄婉心裡歎氣,也沒猶豫,因為事實就是純貴妃說的那樣,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純貴妃這才笑了,手勁也鬆了些,感激道:「有你這句話,我立刻去也是安心的了。」
甄婉勸道:「別說喪氣話了,和嘉大婚就快了,你這額娘還要親自送女兒出嫁呢。」
純貴妃笑著點點頭:「好。」
甄婉回到坤寧宮的時候,胤禛也剛進來不久,看到甄婉臉色不是很好,便問怎麼了。
甄婉看看胤禛,歎氣道:「我去看純貴妃了。她身子又不好了。」
胤禛沉默,拍拍甄婉的手:「莫要多想了。」
甄婉瞪了一眼站在胤禛身後的乾隆:「花心蘿蔔,種馬!」
乾隆被瞪得莫名其妙,剛要開口反駁卻被胤禛的眼神凍住了。
甄婉懶得看他,拉著胤禛的手:「爺,您若是有時間去看看她吧。」
胤禛知道甄婉的意思,這後宮的女人的確都很可憐。雖然她們都是自己的兒媳婦自己不能讓她們在自己這爭寵什麼的,但是既然頂了兒子的身子,看看她們是應該的。
胤禛點點頭。
大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一下子嫁走三個閨女,甄婉也是捨不得的,純貴妃心裡想的也是一樣,兩人一個上座一個下座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有點紅的眼睛。
多囑咐了幾句,送了孩子們出門,甄婉看著她們年輕的背影,想到自己大婚的時候,那個時候,對未來太多未知的甄婉心裡也是害怕的,還好她身邊一直有胤禛。
轉過頭看著龍椅上氣勢凜然的帝王,甄婉心裡軟軟的。
胤禛察覺到甄婉的目光,看過來,甄婉柔柔一笑,胤禛也點點頭,嘴角輕勾。
三個公主的婚禮很盛大,宮裡宮外都見識到了,也都喜氣洋洋的,唯有紫薇,不曾出席但是身在角落也能知道外面的動靜。
紫薇心裡微酸,她不禁想,都是皇阿瑪的孩子,蘭馨和晴兒還是養女,她們都能風光出嫁,為什麼自己卻要備受冷落,難道就因為自己尋求真愛,就有錯了麼?
當然胤禛是不會在意紫薇怎麼想的,他都懶得記還有這號人。
唯有乾隆,三個丫頭大婚之後想到了自己這個還沒被承認的閨女,心裡憐惜,一得空就往紫薇這裡跑。
大婚之後,甄婉是的確開始著手選秀的事了。
過程如何不提,結果就是,除了指給阿哥們的福晉側福晉,胤禛留下了四個女子。兩個滿洲女子兩個漢軍旗女子。滿洲兩個一個貴人一個常在。漢軍旗的是一個貴人,一個答應。十分均衡。
太后這會子臉色才緩過來,近日兒子一直不給面子,好歹還是收了自己親自選的鈕祜祿家的女子。雖然是常在,但是以後有了自己的扶持,生了龍嗣再晉位也不是什麼難事。
選秀開始後,胤禛沒再來坤寧宮。甄婉知道為什麼,她也彆扭。
同時胤禛也都沒再進後宮。
老佛爺恢復了讓眾人請安的事,這日打發了眾妃走,單獨留下甄婉,提醒甄婉莫要獨佔皇帝,同時暗示今晚遞上去的侍寢牌子該放上新進宮的秀女了。
甄婉一一都應了。回到坤寧宮就讓人傳了敬事房的人過來,拿著四個秀女的牌子,甄婉發呆。
最後甄婉還是覺得,與其自己胡思亂想,不如直接問的好。於是派人傳話給胤禛,詢問晚上侍寢的事,四個新秀女皇上得意哪個。
梅香很吃驚——畢竟這才晌午,皇上翻牌子怎麼也得等晚上吧?而且侍寢這事,主子也管不著啊——但是主子發話她也不便多問,讓菊蕊蘭沁給主子準備茶點,又交代竹韻看著點宮裡,自己就去養心殿了。
高無庸越來越明白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雖然皇上不是總和皇后在一起,有時候還刻意躲著皇后,可是只要皇后開口的事只要不過分皇上都是點頭答應。而且皇上平日裡有什麼東西都是先惦記著皇后來的。
做奴才的要是再看不出來,他就可以去吊死在養心殿門口了。所以一得到門前的小太監傳話說梅香姑姑端著補品來了,高無庸立刻回身去報了胤禛。
胤禛剛批完折子,聽見就放下筆:「讓她進來罷。」
梅香端著補品進來先是請安將補品遞上去,待胤禛問有什麼事的時候看了一眼高無庸。胤禛瞭然,揮手讓高無庸退下。
待只剩下胤禛和梅香了,梅香這才忐忑地問了主子吩咐的話:「皇上,主子問您,晚上敬事房呈上來的侍寢牌子,你得意哪個小主。」
胤禛瞇了眼——那死丫頭這是來試探的?
敬事房呈牌子哪裡會只呈一個,皇帝喜歡哪個就翻哪個,勞得到她這皇后費心選哪個麼?
胤禛知道甄婉的意思,就是要看自己會不會選什麼人。
梅香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了,好半晌才聽到胤禛開口道:「瓜爾佳貴人。」
梅香得了答案,連忙應是然後退了出去。
高無庸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皇上正摩挲著皇后送來的補品的瓷盅,小聲詢問道:「皇上,可是補品涼了?要不奴才找人熱一下吧?」
胤禛道:「不用。」




☆、出逃

梅香帶著皇上的意思回了坤寧宮,剛坐下就看到永琪來了,連忙先請安:「十二阿哥吉祥。」
胤祀笑著伸手:「梅香姑姑起吧。」
梅香謝恩起身,看看永琪再看看上座的甄婉,終是沒說話。十二阿哥還在呢,這事不好說吧?
甄婉也不欲在永琪面前說這些,只是笑著說話。問了兒子最近都沒過來身體如何有沒有好好吃飯,但不問永琪是不是很忙。前朝的事她插不上手也不關心,關心兒子就是了。然後又問了最近都看不見人影的永瑆。
胤祀笑著說兩人最近都很好,讓甄婉放心。
梅香進門後那欲言又止的神態都被胤祀看在眼裡,胤祀心裡有了計較,看到掛念的皇額娘一切都好,自己那裡的確還有事情要忙,待了一會便也起身告辭了。
甄婉在胤祀進門的時候就讓竹韻去做他愛吃的點心了,這會子也做好了,便取來食盒親自裝上讓胤祀帶上走。胤祀笑著接過就跪安退下了。
甄婉笑著送走了兒子,這才轉頭問梅香:「皇上說什麼了?」
梅香一低頭:「主子,皇上說,晚上……是瓜爾佳貴人。」
甄婉的笑就退了下去:「嗯。知道了。」
梅香瞥了一眼甄婉的臉色,終於還是開了口:「主子,雖然這次大選皇上留下了幾位小主,可是奴婢心想,皇上最看重的還是主子,主子的地位也不是宮裡新進來人就會被比下去的,主子還請寬心啊。」
甄婉勾勾唇角:「梅香你且放心,我知道的。」
梅香這才點點頭不說話了。
甄婉托著下巴看著門外,心想,梅香,你不知道的是,我在乎的,不是這些。從來都不是。
胤祀從坤寧宮出來心裡也轉了兩個圈。打從胤禛取代了乾隆的位置,他就也忙得不可開交。前朝雖然局勢很穩定,就連位極人臣的富察氏也是小心翼翼沒什麼閒事,但是,前朝之外。
胤禛曾用了一整晚和他說後世之事,雖然兩個人沒以前那麼大仇恨,現在看著也是不那麼對付,但是兩個人共同的一點就是,絕不允許老祖宗留下的大清基業被外來蠻夷毀了!
最近兩人都在琢磨引進外來技術,和改造軍隊,軍火之事,說起來簡單,實施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忙得天昏地暗的,他都沒那麼多時間來看皇額娘,今日一看,自家額娘竟然是瘦了不少,再看梅香之前的神態,胤祀直覺知道皇額娘必定是有什麼事,但是自己在的時候不讓梅香開口也擺明了甄婉的態度,那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所以他就當做不曉得。
胤祀最後還是把能影響他額娘的因素鎖定在了自己那個上一世面癱到這一世的四哥身上。
事實證明,八賢王威武。
第二日一早,整個後宮都知道了。瓜爾佳貴人是秀女裡第一個侍寢承寵的,且侍寢第二日,皇上就給升了位分。現在已經是淑嬪了。可謂平步青雲。
胤祀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是挑了挑眉,什麼也沒說。
後宮的女人們為了這個消息,摔茶具,撕手帕的比比皆是。而甄婉又成了最淡定的那一個。表示自己只是知道了。然後端起茶杯喝茶。
乾隆坐在旁邊,幸災樂禍,看這臭丫頭還敢一門心思勾引皇阿瑪!他皇阿瑪可不是為一個女人動心的角色,哼。身為皇后不知檢點勾引公公,活該!
忙裡偷閒回了趟坤寧宮,看到甄婉死氣沉沉的模樣,乾隆暗爽在心。只覺得昨夜裡連夜批折子的勞累都沒了。
但是轉念一想,秀女本該都是自己的,所以小乾子心裡又不平衡了。555朕不想要女人的身子!
梅香端了差點進來,看見甄婉托著下巴看著窗外,容嬤嬤一臉憋屈地坐在一邊,主僕兩人都悶不吭聲,心裡歎氣。
主子打從嫁了就沒對皇上上過心,直到一隻白癡鳥飛進皇宮,雖然讓主子小主子沒少受委屈,可是後來皇上醒悟了,總算對自家主子開始好了。主子昨日裡派自己去詢問,這明擺著也是對皇上開始上心了,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出來一個淑嬪瓜爾佳氏,難道進宮後難得的好日子又要到頭了麼?皇上這是又把自家主子拋在腦後了?
梅香將東西放在桌子上,輕喚了一聲:「娘娘,用些點心吧,您午膳都沒怎麼吃東西。」
甄婉笑笑:「別忙活了,我不餓。」
梅香皺皺眉,最後還是道:「主子還請寬心,雖然淑嬪青雲直上,可是位分永遠越不過娘娘去,奴婢想,皇上不會因為一個新入宮的人忘了主子的。主子您……」
甄婉拉過梅香的手:「好丫頭,我知道你惦記我,擔心我,放心吧,主子我沒事。」
梅香不好繼續再說,雖然她看出來,主子這次的態度和以前皇上寵幸誰,納誰是完全不一樣的。
甄婉見到淑嬪瓜爾佳氏是在請安的時候,眉目溫婉,舉止大方,甄婉只消一眼就能知道胤禛選了她並且不介意迅速給她升了位分的原因,除了借此告誡慈寧宮那位,還有一點就是因為,這個瓜爾佳氏的眼神十分清澈。哪怕是侍寢了扶搖直上,言語間不見絲毫驕傲,一言一行全無錯處,又讓人覺得不虛假。
甄婉笑笑,胤禛不愧是胤禛,就連寵幸女人這件事上也是冷靜的可以,不像他兒子那般為美色,為情意,他的寵幸是考慮了朝堂和後宮的各種均衡和牽制的。還要謹慎觀察這個女人是否有野心是否安分。
甄婉突然間彷彿明白了——她似乎,怎麼都抓不住這個兩世為帝王的男人,無論他曾在她身邊陪伴她多久。
之後,胤禛挨個寵幸了新進宮的幾位秀女,但是瓜爾佳氏還是最受寵的一個。老佛爺有意讓鈕祜祿本家的姑娘多在皇上面前露露臉,可是胤禛只消一陣冷氣一個眼刀就讓老佛爺閉了嘴。兒子那裡不能強著來,老太太又打上了甄婉的主意。這個就簡單多了,提醒皇上後宮雨露均沾本來就是皇后分內之事麼。
老佛爺看著下面坐著的皇后。這些日子皇上再沒去坤寧宮,年前所擔心的皇后獨佔聖寵,位份尊貴的女人再得寵是老佛爺最顧慮的事,現在皇后又得不到皇帝的眼了,老佛爺放心不少,看著甄婉也就順眼了不少。請安的時候也就留下皇后透露了下自己的意思。
甄婉聽到老佛爺言語中的意思不由好笑。你說這老太太已經是大清最尊貴的女人,可是偏偏她還是想要更多,可是她越是這樣,胤禛只會越遠離鈕祜祿常在,也會更不待見老佛爺。
明白歸明白,甄婉還是決定照著做了。
回到坤寧宮,甄婉特意找了淑嬪。待請過安淑嬪坐下,甄婉又打量了一番這個最近聖眷正濃的女人。
雖然被甄婉細細打量,淑嬪仍然面色平靜,這份氣度讓甄婉暗暗讚許。
竹韻端來茶點,甄婉讓淑嬪品嚐,然後淡淡開口道:「本宮今日請妹妹來,也就不說暗話了,若是話不中聽,妹妹別往心裡去。」
淑嬪低頭稱不敢,願聽皇后教誨。
甄婉揮手讓她別多禮,然後道:「在這宮裡,蒙聖寵是福也是禍,妹妹是個聰明人,本宮的意思你懂的,皇上聖明,從來是標榜滿漢一家,著後宮連著前朝,剛進宮的秀女們唯有妹妹出身最好也最得皇上喜愛,本宮也為妹妹高興,可是這樹大招風,妹妹可知道?」
淑嬪稱是。
甄婉看了看淑嬪的臉色,笑道:「本宮記得,鈕祜祿常在似乎是老佛爺本家呢。這每次請安都是一群人,你們個個花容月貌的本宮實在有點看花眼,妹妹覺得,鈕祜祿常在為人如何?」
淑嬪看了甄婉一眼:「回皇后娘娘的話,鈕祜祿常在為人端莊識禮,是臣妾所不及。」
甄婉點點頭:「嗯。」
淑嬪站起身,福了身子道:「皇后娘娘,今日娘娘不召見臣妾臣妾也是想來跟娘娘告罪的。」
甄婉挑眉:「妹妹請起吧,你我都是皇上的人,有什麼事只管跟本宮說。」
淑嬪笑笑,道:「臣妾自幼身子並不是很好,前幾日染了風寒更是覺得氣力不濟,想跟皇后娘娘請罪,是否先撤了臣妾的牌子,免得連累皇上龍體?」
甄婉盯著淑嬪,淑嬪還是微微低著頭維持著標準的半蹲姿勢,但是從甄婉的角度看去,仍然能看清她嘴角淡淡的笑容。
甄婉點點頭,是個聰明人:「妹妹請起吧,妹妹的請求是為了皇上著想,沒什麼告罪之說,本宮允了你就是。」
淑嬪道:「謝皇后娘娘。」然後才站直身子再次坐在椅子上。
甄婉笑著和淑嬪閒扯了些,言談之間發現這個淑嬪讀過不少書,見識也很是不錯,加上她聰明,識趣,對她印象便不錯。
也許這溫婉的表象是裝出來的,可是這後宮的女人誰不裝?誰不帶面具?哪怕她是將野心暗藏在溫柔的外表之下,可是能裝到這個地步也是個人才。
和淑嬪說話很是舒服,甄婉還特意賞賜了淑嬪一些玩意兒。淑嬪謝過恩要走之時再次跪下謝甄婉。這次是大跪了。讓甄婉很是不解。
淑嬪抬頭看著甄婉:「娘娘今日的提點和幫助臣妾謹記在心,日後也會時時記得,皇后娘娘這份恩情,臣妾不忘。」
甄婉再次仔細打量著下面跪著的少女,從她的眼裡,甄婉只看到感激和明瞭,半晌甄婉親自扶起她,笑道:「你明白就好。但是在這宮中,凡事也莫要太過明白,難得糊塗。」
淑嬪點點頭。再次行禮才退了出去。
待淑嬪走了,梅香扶著甄婉進內室休息,輕聲問道:「主子,您把話說得這麼直白,這淑嬪表面上是感激,這背後……」
甄婉淡淡道:「無妨,她若是偽裝那就是個有野心的聰明人,聰明人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我特意提了鈕祜祿常在,她若明白這裡的利害關係還牽扯到老佛爺,就不會蠢得四處張揚去,本宮是救她,不是害她。」
梅香點點頭,幫甄婉拆髮簪:「可是皇上那……」梅香擔心的是,皇上已經不來坤寧宮了,不會再為這事誤會娘娘把?
甄婉笑道:「皇上的心思最通透不過的,一會你去告訴敬事房,晚上將鈕祜祿常在的牌子放得顯眼一些,皇上自然明白。」
梅香點點頭不再說話。幫甄婉拆了頭髮,讓甄婉躺下,放了帳子這才出去了。
甄婉看著帳頂,久久沒有睡。
晚上,養心殿。
胤祀剛走沒多久,胤禛還在批折子,外面敬事房的太監端著牌子進來,胤禛揮揮手:「下去吧,這幾日不翻牌子。」
敬事房那個太監臉抽了一下,糾結片刻低著頭道:「回皇上話,皇后娘娘今日說,皇上再不翻牌子,奴才等都要受罰,這……請皇上開恩。」
高無庸聽了連忙看了皇上一眼。
胤禛聽到是甄婉關照過的,手中硃筆一頓,半晌道:「呈上來吧。」
敬事房太監大大出了一口氣,連忙呈上放著牌子的盤子。胤禛掃了一眼問道:「淑嬪呢?」
敬事房太監忙道:「回皇上話,淑嬪娘娘受了寒,為了皇上龍體著想,近日撤了牌子。」
胤禛點點頭,再看了一眼那個顯眼位置的牌子,冷冷勾了勾唇角,果然如此。
修長的手伸出去啪的一聲翻了張牌子:「就鈕祜祿常在把。」
敬事房的太監任務完成,喳了一聲就退下去了。
高無庸看著皇上繼續批改折子,心裡歎氣,皇上喂,您什麼時候能直接去找皇后娘娘啊?奴才們不想才享受幾天溫暖就又承受冷氣啊。
想到皇后就想到淑嬪,這當口居然生病了,轉念一想,怕是裡面有什麼吧,再想到鈕祜祿常在,高無庸抖了抖肩膀,連忙站直身子繼續當值。
別瞎想別瞎想,知道的多死得快>_<
淑嬪……高無庸歎了口氣,皇上也就對著淑嬪才言語溫和些,氣勢也軟些。高無庸是知道的。只因為,淑嬪娘娘低頭和側身的時候,像極了坤寧宮那位啊。現在淑嬪都「陣亡」了,皇上這冷氣又要全天候供應了!
555,皇后娘娘,您別繃著了,解救奴才一把成麼?
抓心撓肝的高無庸沒注意到,書案後的胤禛手裡的硃筆,遲遲停在半空沒有落下。
甄婉的日子又恢復了平淡,每日接受請安,帶著眾妃請安,然後回坤寧宮,抱著饅頭玩玩,看書,偶爾去毓慶宮陪著純貴妃說說話,回來還是看書。再偶爾乾隆被放回來,甄婉心情好了就損他兩句,但大多時候是不會搭理他的。
梅蘭竹菊四女看著主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都是擔心不已。
這個情況直到富察府傳來消息才算好轉些。
蘭公主有喜了。
四女都高興不已,甄婉更是高興地不得了。連忙讓人傳話給太醫院小心伺候著,又是親自去了庫房選了上等的藥材和食材還有大批的東西賞賜下去。
甄婉是高興也是失落。女兒懷孕了,自己快要做外婆了,可是看女兒一眼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雖然很關心蘭馨,可是身為皇后不能隨便出宮,想召蘭馨進來,又怕蘭馨身子受不了馬車。
就在甄婉萬分糾結的時候,蘭馨竟然進宮了。原因是皇上下旨讓蘭公主回宮好好休養。直到蘭公主順利誕下孩子為止。
旨意一下,眾人傻眼了。這是哪出?
前朝是覺得,蘭公主真是受寵啊。甄婉是覺得胤禛總算做了件好事。福靈安則是覺得——皇上您這是欺負人啊!把我老婆拐進宮微臣腫麼辦?!
唯有高無庸知道,皇上這是知道皇后娘娘想閨女了。打從暗一回來報告了皇后娘娘今日做的事,得知皇后娘娘突然喜歡看佛經了皇上那臉就沉了半天,得知皇后娘娘因為蘭公主有喜又是歡喜又是想念便一個旨意將蘭公主接回來也不管富察額駙。
高無庸對此只能對天翻白眼——皇上喂!您直接去坤寧宮會SHI麼?會SHI麼?會SHI麼?!富察額駙您受苦了——實在是躺著也中槍!
最後還是甄婉良心發現,覺得這麼對待人家剛成婚不久的小夫妻不好,看蘭馨懷著孕身體狀態也不錯,雖然知道富察府上不缺人,還是特意找了個經驗老到的嬤嬤跟著,送蘭馨回了王府。
皇后娘娘這一手下來,簡直跟皇上成了鮮明對比,福靈安抱著回家的老婆差點感激涕零,讓福隆安和慶桂笑的不行。
福靈安自身危機消除便冷冷地對著幸災樂禍的弟弟和好友道:以晴兒和和嘉在皇上皇后面前的低位,你們早晚有一天會有和我一樣的危機的!尤其晴兒,還有個老佛爺疼寵著呢!
一句話將福隆安和慶桂噎得半死,再也不敢笑話福靈安了。
胤禛本就是看著甄婉最近過的太過清淡和……脫塵了,才想到讓蘭馨趁著孕期回來陪陪她,沒想到這貨把人又給送了回去,繼續拿起了各種閒書看了起來,一日一日地不出房門。胤禛聽暗一的回報,臉都快綠了!
死丫頭以前沒事也能找事給爺惹麻煩騷擾爺不讓爺閒著,現在居然還學起世外高人了?還日日不出門呢!就不怕憋壞了?!
讓暗一看看甄婉看的什麼書——其實胤禛是怕甄婉總看佛經。佛經雖然能讓人心境平和,可是總看看的平和的如不起波瀾的死水一般胤禛是不樂意的,何況人還見天的窩在屋子裡,看出問題怎麼辦?
誰承想暗一回報說根本不是什麼佛經,而是遊記。
胤禛這才是納悶了。
沒等胤禛納悶擔心幾天,這位大爺就又想把甄婉拖過來打屁股了——
死丫頭要麼沉寂在後宮跟透明的一樣,要麼就給爺偷溜出宮——國母偷溜出宮!成什麼樣子!
胤禛黑著臉,打發走了擔心自己額娘的胤祀,和趕進宮通風報信一臉佩服感慨的弘晝,留下高無庸,帶著一樣嘴抽的乾隆進了養心殿側殿。進了門臉色更黑,死丫頭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乾隆直接撲上去:「我掐死你我掐死你!你身為皇后啊皇后!你竟然敢給爺偷溜出宮!你,你,你成何體統!還敢招惹地痞流氓,要不是弘晝發現為你解圍,你要把我們愛新覺羅家的臉面都丟盡了!」
甄婉被乾隆晃醒了,躲開他掐著自己的手,反駁道:「什麼啊?我才不是故意招惹的!再說了,你們愛新覺羅家的臉面早就被你丟乾淨了!我就算想丟,也得有的丟!你不要血口噴人啊!」
乾隆眼都紅了:「你,你,我還是要掐死你!」
兩個人一個追一個躲,完全把某人晾在一旁當擺設了,直到胤禛忍無可忍大吼道:「你們兩個夠了!給朕站住!」
回頭看到胤禛漆黑漆黑的臉,兩個人立刻從扭麻花的狀態中掙脫出來,紛紛放開手,站好。
胤禛一撩袍子坐下,問甄婉:「為什麼溜出去?」
甄婉看了胤禛一眼,聳聳肩:「無聊,我想去看看蘭馨來的。」
胤禛眼角一抽:「爺讓蘭馨在宮裡養胎你把人送回去,非要自己往外跑是不是?」
甄婉翻白眼:「拆散新婚夫妻會被天打雷劈的。」
胤禛嘴角抽。乾隆跳起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敢詛咒皇阿瑪!」
「喂!我可沒這個意思!」然後指著乾隆對胤禛道,「是你兒子暗示你拆散蘭馨和福靈安的,我可什麼都沒說哦。」
乾隆一個激靈:「你敢倒打一耙!」
胤禛忍無可忍:「好了!弘歷你閉嘴!」
乾隆委屈地看了胤禛一眼,跑去一邊畫圈圈了。
胤禛瞪著甄婉:「你怎麼出去的?」
甄婉左看看右看看,不說話。
胤禛明瞭:「胤祀給你的腰牌?」
甄婉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好久沒見到兒子了。」
胤禛冷哼一聲:「欲蓋彌彰。」
甄婉扁嘴,小聲咕噥道:「狐狸一樣精明又陰險。」
胤禛只覺得額頭青筋直跳。
胤禛不知道,暗一回報的所謂甄婉看的遊記其實都有一個目的地,就是西藏!對,甄婉想跑路了。但是跑路前她覺得自己沒有實踐會在外面吃虧,而且西藏也不是說去就去的,估計得等到自己兒子上位了,所以才想利用還有的時間鍛煉一下自己出門在外的技能。這才跟胤祀撒了個謊,外帶拼著臉皮一把歲數了賣了一回萌,這才拿到了腰牌。(其實八爺都明白,八爺故意的,你就不要自詡聰明了喂= = )
之後甄婉找了個理由讓暗一暗二一個去看含香,一個去看令妃。暗一暗二對此雖然莫名其妙,但是還是去了。支開兩人的時候,甄婉就換了裝跑出了宮。
穿越過來以後甄婉有胤禛在側時時看守,偶爾不守規矩也是在閨房內,逛街更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個穿越過來N久的女人對自己生活的世界竟然什麼都感到新奇。
先是品嚐了一下京城有名的酒樓,然後逛街買了點小玩意,又看了看雜耍,最後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想回宮了。她還是有分寸的,雖然出來的時間不長,可是也夠久了,回去還得找理由搪塞暗一暗二呢,萬一再晚了,宮門關了,被人發現皇后丟了那不是好玩的!
不料一個拐角不小心撞到一個醉鬼,直說甄婉撞傷了他要賠錢,推搡間把甄婉的帽子打掉了。甄婉眼看著被纏住不能脫身,又不敢大喊大叫把巡城的士兵引過來以至於被官員看到,著急的不行,只好一拳過去然後撒腿就跑。
那人也是帶著兩個小廝的,之前主子調戲姑娘不好出手,可是主子被打了那就不能不出手了。於是奮起直追。
那醉鬼更是邊追邊大喊大叫的。讓甄婉恨不得縫上他的嘴!
弘晝當時正裝成一個要飯的在街上曬太陽跟路人要錢,他最喜歡熱鬧,看到紈褲子弟追著一個女子跑更是高興地往前湊了湊準備看個清楚,拿出隨身的小酒壺,喝著酒,眼睛一放到那被追的女人身上弘晝當場就噴了——
我靠!爺的眼沒瞎把?這不是皇后麼?!
弘晝以為自己幻覺了,揉了揉眼再揉了揉眼,那女子已經被捉住了,果然是皇后!弘晝嚇得半死,連忙讓不遠處的家丁跟著自己上前把甄婉救了出來。
然後就是趕緊回家換衣服,片刻不敢耽誤地進宮,順便把甄婉安全送回去——
他可是知道這個穿到皇后身上的丫頭是皇阿瑪手心捧著的,還不知道這一鬧皇阿瑪會發多大的火呢!果然,胤禛當場就摔了一整套茶具。
再之後——事情就是之前那樣了。
甄婉被結結實實地訓斥了一番。
胤禛心裡很不痛快,以前的死丫頭是不會這般胡鬧的!更不痛快的是,在他出聲數落的時候,甄婉一臉心不在焉,也完全不頂嘴,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
眼前的甄婉似乎變了。和以前某些地方不一樣了。
胤禛說不出來,或者是不想往深處想,但是心裡是愈加憋屈。
最後找了個理由讓甄婉禁足在坤寧宮,好好反省。
暗一暗二自然也受了罰。甄婉知道他們是被自己連累的,直到這個時候才和胤禛嗆聲半步不讓,在暗一暗二崇拜的目光中把責任都攬了過來,免了兩個人的皮肉之苦。
然後換了衣服帶著暗一暗二回了坤寧宮,完全不顧胤禛陰沉又若有所思的臉色。
第二天胤祀來了,甄婉抱著兒子訴說了一番,我們的八爺擰著眉直說不贊同,直到出了坤寧宮,臉上現出一抹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我也不知道有木有淑嬪這個人。虛構。表計較。劇情需要吧。
還有。咳咳。我錯了。。。
這個。本來是有肉的。。。可是我突然發現。= = 為了彌補你們一章我寫了1W多字。
結果我往上貼總是更新頁面緩衝呢。我都無語了。
於是就分成兩章了哈~汗
前兩天電腦檢修去了。。。我在想呢。是不是我該換電腦了= =
最近還忙著要看書。又是考試。哎。煩死人鳥~~~
因為考試的問題,更新就慢下來了。很是抱歉呢。
待考試過了我保證恢復日更。對不起啦各位!
各種鬱悶的某妖求安慰求虎摸求埋胸啊T_T




☆、和諧(抓蟲)

然後,沒過幾日,甄婉又「越獄」了,這次情節嚴重,因為弘晝是在妓院撿到我們的皇后涼涼的。
送甄婉回來的時候弘晝簡直就不敢看他皇阿瑪的臉色了!只想快點出宮回家!
皇后出逃,不能讓宮裡人知道,更不能當眾打板子,胤禛氣的沒辦法,乾脆出動了把暗三到暗十也找了回來,全都在坤寧宮看著甄婉。
可是就算布下了天羅地網,胤禛也是心煩氣躁,折子怎麼都批閱不下去了。胤祀在一旁看著,笑道:「心有旁騖啊四哥。」
胤禛摔筆:「別以為朕不知道是你幫著她跑出去的!」
胤祀笑著遞過去一杯茶:「四哥,消消火。」
胤禛抓過茶杯一飲而盡,胤祀的笑弧度更大了:「四哥不想知道皇額娘為什麼總想往宮外跑麼?」
胤禛看著胤祀。胤祀抖抖袖子,繼續在折子上寫著,嘴裡輕飄飄道:「若是四哥繼續招人侍寢,那這輩子你都別想再見到皇額娘了。」
胤禛瞇眼:「什麼意思?」
胤祀笑:「四哥做回了皇帝還真的是將皇額娘拋在腦後毫不關心了啊,你難道不知道,西藏公主走之前曾留下一個信物給皇額娘,告訴她,不想在宮裡呆了便可以去西藏投奔她麼?」
胤禛當然知道胤祀這句話的意思。咬牙切齒:「她還想跑去西藏?」
「不然為何開始學著逃跑了呢?」胤祀笑著繼續火上澆油。
胤禛氣的站了起來。
胤祀看了他一眼:「既然不在乎,不接受,何必管她去哪。臣弟倒是覺得,皇額娘走了也好,她那個脾性,有你在的時候還好說,單她自己,做不了這個國母,去西藏放羊牧馬逍遙自在也不錯,四哥也好找個有能力有心計又穩重的八旗貴女幫你協理後宮,是不是?「
胤禛一個眼刀掃過去。
胤祀毫不避讓的與胤禛對視,半晌嘲諷地笑道:「明明是有情有意,重生了一次偏偏還要守著什麼規矩不肯放。你不放過自己,就放過皇額娘吧。不然你現在不放,我,也會放。」
胤禛厲聲道:「你敢!」
胤祀笑:「你看我敢不敢。」
胤禛瞇眼。
胤祀卻是再也不看他,反而轉過頭看著窗外,自言自語道:「唔,天色差不多了啊。」
胤禛先是因為胤祀莫名其妙的一句感歎納悶了一下,然後猛然反應過來,扭頭就往外走:「高無庸!擺駕坤寧宮!」
胤祀在身後笑的陰險:「嘖嘖,早知道激將法這麼有用,皇額娘也不用獨守空閨了啊。」
胤禛只怕時間來不及,胤祀的手段他前世領教過,雖然對自己親自培養的暗衛有信心,可是保不準萬一——
想到那個死丫頭也許已經出逃去西藏了,胤禛止不住地加快腳步——死丫頭你要是敢跑了給爺留下一個爛攤子,爺踏平西藏也要把你逮回來打你一頓板子!反正愛新覺羅家沒什麼名聲可言了,不在乎多你一個皇后出宮被罰的丟人事!
高無庸跟在胤禛身後快步跟著,心裡長歎——萬歲爺啊您終於想開了要去看涼涼了啊!十二阿哥您威武啊!
坤寧宮。
甄婉托著下巴歎氣,梅香正在收拾東西,不由道:「主子,您可別再歎氣了。」
甄婉撅嘴:「你主子我都被關起來了,能不歎氣麼。」
梅香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主子!您身為大清皇后偷溜出宮,皇上只是讓您禁足,您就知足吧!」
甄婉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梅香沒有辦法。菊蕊在一旁道:「這說明呀,皇上心裡還是有咱們主子的,這麼大的事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提起胤禛甄婉憋氣,開口打斷她:「收拾得怎麼樣了?」
蘭沁笑著道:「嗯,差不多了,十二阿哥交代的東西都在這了。」
甄婉站起身過來查看一番點點頭:「不知道那孩子突然要我給他收拾這麼一大包衣服是要做什麼?」
看著兒子從小到大穿過的衣服,甄婉的心也軟了起來,道:「得了,我自己來把,來,把東西給我。」
菊蕊納悶道:「主子,這事有奴婢們呢,您歇著吧。」
甄婉笑道:「我自己兒子的東西我樂意收拾,快給我吧。」
菊蕊笑笑,將手裡剛拿起來的衣服遞給甄婉。
甄婉將每件衣服都疊得整整齊齊的,紛紛放進包袱裡。每摸過一件就想起兒子小時候什麼時候穿過,然後想到小時候穿著小衣服被裹得小毛球一樣的兒子在胤禛身上撒尿的事,不由笑出來,但是笑過後,心裡覺得空空的。
正發呆呢,一陣狂風將門簾捲開,幾個人一驚都抬頭看去,只見胤禛黑著臉站在門口。那雙黑眸掃過甄婉手裡的衣服,臉色就更黑了。
梅蘭竹菊四女還沒來得及請安行禮,胤禛喝道:「全都給朕出去!」
一群人嚇得一抖——皇上怎麼發這麼大火啊?擔心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也只能出去了。高無庸帶上門,帶著眾人紛紛站遠些。
甄婉也傻眼,待眾人出去了反應過來,行了個禮:「皇上吉祥。」
胤禛心裡一抽——這禮行的,像是在彼此間隔了什麼東西一樣,讓人那麼不舒服。
甄婉見他不叫起,便抬頭看了他一眼,皺眉問道:「皇上這個時辰過來,不是還要教訓臣妾一番把?」
胤禛瞪她。
甄婉撇嘴,乾脆自己站直身子:「皇上請放心,臣妾知錯了,左右日後臣妾也犯不著這種錯誤了。」說著繼續收拾衣服。
且,大不了不偷溜出去了唄。等我兒子當了皇上!老娘讓人抬著我去西藏!哼!
甄婉是這麼想的,可是聽在胤禛耳朵裡不是這麼個意思。
胤禛一步上前拉住甄婉的胳膊:「犯不著這種錯誤?是想徹底跑去西藏,不用在紫禁城進進出出了?」
甄婉瞪大眼:「你怎麼知道?」
胤禛的臉色更黑:「胡鬧!你當大清皇后是什麼?是你想當就當,不想當就逃跑的嗎?朕今日若是不過來,你此刻便已在驛站了?」
甄婉莫名其妙:「什麼啊?我也沒想今天跑啊?」
胤禛火大:「不是今天?那你收拾東西幹什麼?」
甄婉也上火,懶得解釋:「靠!你管我收拾東西幹什麼?反正我不是要逃跑的!喂喂,難道等我兒子當了皇上,大清有了國母了,我這個糟老太太的皇太后還不能出去遊山玩水麼?難道我倒霉穿越一回這輩子到死就非要賠給你們愛新覺羅家了啊?」
胤禛道:「對。」
甄婉險些絕倒:「我去!講不講理啊你!」
甄婉使勁掙脫著,可是胤禛手勁大得很,甄婉沒法只好上嘴咬了——這招還是跟饅頭學來的。額……= =
胤禛看著她抬起自己的手就咬,手背感覺到紅唇上的溫度,只覺得下腹一股熱氣往上湧。便也放了她的胳膊。
胤禛將手抽回來:「屬狗麼你?」
甄婉瞪眼:「臣妾養狗行不行?天兒晚了,皇上該去翻牌子了,臣妾要睡覺了。」說著往裡屋走。
胤禛問道:「淑嬪的牌子是你撤的?」
甄婉徹底炸毛了。轉過身惡狠狠地瞪著胤禛:「是!是我撤的!怎麼了?把你心愛的小老婆的綠頭牌撤了你沒人暖床了就來拿我撒氣?那真對不起,您找錯人了,出門右轉慈寧宮,謝謝。你前世小老婆要捧她家閨女,我一個無人問津的皇后能放屁多話麼?我拜託你們母子倆鬥法別殃及魚池好不好?你不是留下四個麼?少了一個淑嬪還有三個呢,你去找她們四個人一起大被同眠都行,跑我這來鬧算怎麼回事?看我不順眼直接廢了我,躲進冷宮我還落得清靜!靠!」
胤禛氣的額角青筋暴跳,可是心裡又有一種喜悅的感覺。
胸中熱氣越來越集中,胤禛壓抑片刻道:「身為皇后,善妒。」
胤禛剛說完甄婉就衝過來一把抓住胤禛的領子:「胤禛我告訴你。我喜歡你,你不接受可以,別跑來撩撥我。你是準備好和我**了還是怎麼著?我告訴你,能喜歡上就能放棄。誰沒了誰日子不是照常過?是,我是善妒,要不要廢了我啊?反正你又不喜歡我也不想來坤寧宮,你大可以找一個你喜歡的當這個皇后。」
胤禛只覺得氣的肝疼。
沒等他開口,甄婉突然放開了他的領子,看了胤禛半晌突然笑了:「其實,我還是喜歡你是容嬤嬤的時候。那個時候,多好。」
胤禛一愣。
甄婉抬手幫胤禛整理好領口:「皇上請放心,臣妾會安心禁足閉門思過反省的,唯請皇上免了眾妃的請安,讓臣妾清淨清淨,就算皇上念在往日帶大臣妾的情面。臣妾也會改了善妒的毛病,其實臣妾真的沒妒忌之心,臣妾不敢覬覦皇上了。」
然後退後兩步行了個禮:「天色不早了,臣妾要安寢了,臣妾恭送皇上。」
甄婉低著頭,心裡念道。從今後,你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我是等待刑滿釋放的皇后。帝王之心不可得。
唯有不見,不念。不戀。
沒等甄婉抬頭,只覺得一陣眩暈,清醒過來已然被胤禛打橫抱在懷裡了。甄婉傻眼地看著胤禛漆黑依舊的臉色。
胤禛咬牙:「死丫頭……」
最後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抱著甄婉往內室走去。
將甄婉放在床上後,輕吻落在甄婉額頭,讓甄婉的腦袋徹底當機。
胤禛感受著自己下腹的熱氣,暗罵:好,老八,敢給朕下藥!
再看甄婉水汪汪的眼,因為吃驚而無法合攏的紅唇,胤禛直接低頭吻了下去。
甄婉完全大腦一片空白,直到胤禛不滿她的不在狀態懲罰性的咬了她的唇瓣。甄婉吃痛地低呼了一聲,胤禛濕滑的舌就掃了進來。
甄婉看著上方的胤禛,不明白四爺突然的獸化是怎麼回事。
伸手急忙將胤禛推開,甄婉牢牢盯著胤禛的眼睛:「我是誰?」
胤禛:「……」
甄婉:「爺你吃什麼了?」
胤禛:「……」吃了你兒子下的藥!
甄婉:「喂,你不會吃敢抹淨不負責任吧?我告訴你啊,我可是個很傳統的人,跟你兒子那是迫不得已的,你就不行,你要是爬上我的床不負責賴賬,我會切掉你的龍根,我……」
胤禛滿臉黑線地低吼:「閉嘴!囉嗦的女人!」
說完直接用自己的嘴巴堵住那張煞風景的嘴。
甄婉只覺得週身湧來鋪天蓋地的熱浪,什麼都不能再思考。
胤禛的手撫弄著甄婉胸前的敏感,張口含住她小巧的耳垂,甄婉忍不住弓起身子呻吟。胤禛便彷彿聽到了鼓舞,另一隻手在甄婉身上肆意點燃火花,高聳的酥胸,柔軟的腰肢,平坦的小腹,感受著甄婉的變化,才慢慢往下滑去。在花園裡耐心地探訪,直到溫濕的觸感遍佈指尖,胤禛更用力地貼近她,讓她感到自己的欲\望。
臉色潮紅,氣喘吁吁,雙眼迷離的甄婉,讓壓在身上的胤禛更加難以自持。胤禛急切地揮開兩人身上礙事的衣服,直到肌膚與肌膚相熨帖。
甄婉學著胤禛的方式,伸出小舌掃過胤禛的喉結,得到了獎勵性的一個喉音。難得看到胤禛不自持的樣子,甄婉關鍵時刻肚子裡湧出了壞水。
一個翻身將胤禛壓在身下,甄婉用小粉舌從上至下掃過胤禛的唇,喉結,胸口,兩粒小小的豆豆,直到腰腹。
胤禛咬著牙一把將甄婉拉起來,雙手揉著她滑膩的肌膚,一隻手挑動她胸口的敏感,另一隻手滑下去摸到一片濕潤,相信她已經準備好了,胤禛不再忍耐,拖著甄婉柔軟的腰讓她半懸在自己身上,然後一個有力的挺身進入。
甄婉發出一聲低吟。胤禛卻覺得下腹熱氣更重。
火力全開。
……和諧……和諧……我是和諧……= =
待激情消退,甄婉伏在胤禛胸口上,手畫著圈,胤禛抓住她的手:「別亂動。」
甄婉笑著仰起臉:「喂,你會負責的吧?」
胤禛黑線。
甄婉將手撫上胤禛的臉,笑道:「奇怪,這張臉看了這麼多年一直很討厭,知道裡面是你卻再也討厭不起來。」
胤禛無語,將她攬得緊了些。
甄婉問道:「喂,你今晚……到底怎麼了?」
胤禛扶額——本該溫馨的時候為什麼這個死丫頭這麼煞風景!哪來這麼多話!
胤禛不耐,乾脆再次翻身壓住甄婉。
甄婉先是一愣,感覺到小腹那個硬硬的東西,再看胤禛的眼神瞬間明白了,轉而笑得嫵媚非常:「爺,來嘛……」
胤禛:「……」
堵上嘴!爺不想再聽你的廢話了!你這貨簡直就是個溫情殺手!
聰明的四爺採取了正確的決策——行動證明一切!
>_<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那個啥。
就介樣。
我覺得夠了。不然肯定被鎖= = 這樣我都木有把握啊。
所以親們抓緊看吧抓緊看吧看吧。。。。以防**也把朕和諧掉>_<
我這個網速啊。。。
要吐血!真的要吐血了!!!!!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18

☆、鬧事


翌日一早,甄婉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醒過來,一睜眼,看到胤禛的臉,想到昨晚的激情,微微臉紅地咬著唇笑了。
清醒了一些,甄婉開始察覺到身體的反應,又酸又痛。輕微的動了一□子,胤禛就睜開了那雙黑眸。直對上甄婉的眼睛。
甄婉笑著打招呼:「早。」
胤禛的大腦意識迅速回位,微微有些尷尬地回了一句早。想到昨夜自己獸性大發的根源,臉色又有點黑了起來。
甄婉看著胤禛一臉不豫,心裡動了一下,挑著眉毛出聲問道:「爺,您還記得昨晚的事吧?」
胤禛看了她一眼,咳了一聲道:「爺記得。」
甄婉翻白眼:「那您別大起早就這麼一副被糟蹋了的表情行不行?活像是我霸王硬上弓強了你一樣。」
胤禛噎了一下:「胡鬧。」
甄婉瞪了他一眼,然後又笑了,動了一下趴在胤禛胸口,笑瞇瞇地問道:「喂,現在我們來談談,你為什麼突然想開了?」
胤禛看著帳頂:「昨日老八暗示朕你想離宮出逃去西藏。又在爺的茶裡下了藥……」胤禛準備都說出來,第一是澄清自己不是那麼禽獸的人,第二是想拖著陰險的老八下水。
沒想到甄婉聽到這裡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神複雜地看著胤禛。
胤禛愣了一下,截住自己想說的關於兩人間的事的話頭,想到自己昨晚的確是有點……咳咳,剛想問甄婉是不是感覺不舒服了要不要叫太醫,就見甄婉柳眉倒豎。
沒等四爺反應過來,上輩子這輩子都沒遭遇過的一隻玉腳一腳踹了過來,伴隨著的還有甄婉的怒吼聲:
「你給我滾出去!」
門外正打算提醒萬歲爺起床早朝的高無庸聽到這句話,剛低下頭的動作險些變成了摔倒在門板上——
縱然高無庸竭力控制自己的身子,帽簷和腦門還是不可避免的磕了上去,抬起頭的高無庸捂著腦門內牛滿面——
皇后娘娘喂,我的親主子,一大清早的對著萬歲爺說滾,你這是要嚇掉老奴的命嗎?!
屋內,胤禛因為被踹下床直接傻眼了,反應過來嘴角抽搐眼角瞇著:「敢踹爺?」
甄婉指著他罵道:「你們愛新覺羅家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現在算是相信弘歷是你的種了!都是不負責任的混蛋!」
胤禛站起身怒道:「混賬,說話越來越放肆了!」
甄婉也坐直身子毫不避讓地與胤禛瞪視,美眸裡都是冷冰冰:「胤禛,算你狠,我告訴你,我不是沒了你不行!不想負責不想回應你只需說一時精蟲上腦就是了,何必拖我兒子下水?!就算永琪真的給你下了藥,你丫想一逞獸慾不會去找別的女人麼?!現在又來找這種借口,不就是上了一次床,難道我會因為這事死纏著你不放嗎?可笑!」
胤禛氣的額頭青筋直跳——這死丫頭,不等爺把話說完就辟里啪啦扣了好大的帽子,胤禛兩輩子加起來都沒受過這種氣。
於是冷冷道:「不長腦子。」
門外高無庸雖然聽不清楚但從音量來看,萬歲爺和皇后主子是在爭吵,高無庸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才**一度後者二位就打起來了,但是為了眾多奴才們著想,為了帝后的和諧,高無庸還是決定以身犯險,於是揚了揚聲音道:「萬歲爺,該早朝了。」
胤禛看了看天色,又看看甄婉的臉色,決定下了朝再跟這死丫頭算賬,反正兩個人的事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
於是扔下一句「爺下了朝過來。」便讓高無庸進門來服侍自己穿衣服了。
甄婉看著胤禛出去,眼圈立刻就紅了。
四爺大混蛋!
確定胤禛帶著高無庸上朝去了,甄婉立刻爬起身,忍著運動過度的不適,紅著眼圈讓梅香給自己準備水沐浴,然後穿戴好。
不穿皇后的朝服,派人去免了眾妃的請安,又去老佛爺那邊告罪說身體不適不能出門,甄婉在梅香百般不贊同的眼光中穿上了小太監的衣服,拿著胤祀的腰牌就跑出去了。
暗衛們一直在暗處盯著呢,看到皇后娘娘又這麼一身打扮,就知道這位主子又要跑了。暗一暗二對視一眼,竄出來攔住甄婉的去路:「娘娘,請回宮,請換衣服。」
甄婉怒道:「讓開!」
暗一低著頭:「娘娘,皇上下旨務必看好娘娘,請娘娘別為難奴才等人把。」
甄婉罵道:「我再說一遍!滾開!」
暗一暗二是不會退讓的,正巧此時,胤祀走了進來,看到院子裡的對峙,一愣,然後笑著走過來:「這是哪一出?」
甄婉一看到兒子眼圈更紅了,抱著胤祀哭了起來,暗衛們就傻眼了,現在可怎麼辦啊?胤祀讓暗一暗二去乾清宮回話了,自己則是用還沒長大的小手拍拍甄婉的背:「皇額娘這是怎麼了?」
甄婉盯著胤祀,問道:「兒子,昨晚是你給胤禛下藥了他才來找我的?」
胤祀聽完一怔,然後便明白了,扶額哀歎自己這個四哥,就算再重生,那也是不解風情的很,難怪皇額娘氣成這個樣子。春\藥不過是催化劑,他若不是對皇額娘有情也不會聽自己說皇額娘要跑路後就立刻奔來坤寧宮。
你說關鍵時刻,你不說重點,說這些用不著的幹什麼啊?!
胤祀只得點點頭。
甄婉頓時心灰意冷,但不忍責怪兒子,於是頓了片刻只是面無表情地道:「我要出宮走走。」
胤祀什麼也沒說,只是說好。
然後便讓梅香給甄婉換回了女裝,帶著甄婉坐上馬車出了宮。
胤禛覺得今日上朝總有坐不住的感覺。沒辦法,龍椅本來就是硬邦邦的不怎麼舒服,加上一大早龍臀就被踹了,不難受才怪呢。
胤禛擰著眉,下面奏報的大臣們就流汗,不知道是哪裡說錯話了還是如何,怎麼皇上的臉色這麼黑啊= =
直到胤禛冷著臉開了口點了頭,該大臣才抹了一把冷汗退回自己的位置。
先帝爺啊,萬歲爺真是越來越像您了!>_<
胤禛坐在上位,完全不知道,他惦記的那個死丫頭現在早就跑出皇宮了。
甄婉和胤祀到了宮外,就下了馬車自己走動,甄婉不開口,胤祀便陪著也不說話。娘倆慢慢在街上走著。
甄婉看著北京城內人頭攢送,心裡更顯荒涼。抬眼間看到一對賣糕餅的小夫妻。丈夫正給人包糕餅,那個婦人就幫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漢子送走客人就對著婦人傻笑,然後從衣服兜裡摸出一個手帕裹著的東西,拿出來餵給婦人吃。那婦人笑的甜蜜又滿足。
甄婉看的出了神。心裡只覺得自己大概是最傻×得穿越女了。雖然眾多穿越女入了皇宮,但是混到自己這份上的還真少見。人家要麼手腕高超把後宮玩的天翻地覆,要麼明哲保身。唯有自己是二百五中的二百五,穿成了宮中女人還愛上帝王。這完全是腦殘才會幹的事。紫禁城裡,哪裡容得下感情。
再看那對夫妻甄婉歎氣,真就不如穿成一個鄉野農婦,有丈夫有孩子,只要溫飽了就很知足。不用每天為些破事煩心。
胤祀聽到甄婉的歎氣便順著甄婉的目光看過去,看到那對恩愛夫妻就知道自家皇額娘想的是什麼了。
胤祀也歎氣——皇額娘,要不是時局不允許,兒子真的想把您送走的,隨便西藏還是哪,然後看四哥因為您的出走備受折磨,那是多麼大的享受啊。
母子兩人都在出神,就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動靜,直到那行人吵鬧的聲音越來越大,引得無數路人圍觀,這才回過神看過去。
只見一個男人正捂著臉大罵著站在他對面那對男女。那男人 別說胤祀,甄婉都認識,正是富察皓禎,那女人想也知道便是那個喜歡每天穿著喪服的柔柔弱弱的小白花白吟霜了。
胤祀皺了皺眉:「多隆。」
甄婉看著多隆,上次見還是乾隆身為皇帝時的神馬御花園考校,這次捂著臉她可沒認出來。
原來,這日多隆又約了一群狐朋狗友去招貓逗狗,去的路上碰上了富察皓禎和白吟霜。
要說白老爹去世了,多隆早該和他們遇上了,可是甄婉這只蝴蝶的到來煽歪了劇情。白老爹死了白吟霜是被皓禎收了,可是多隆也因為總惹事被自己阿瑪給圈起來了。等到他能出來的時候,正是宮裡最鬧騰的時候。
那個節骨眼,滿朝誰不老實呆著,就怕皇上一個怒火波及惹火上身的。多隆雖然不學無術但是不傻,憋屈也就老老實實家裡呆著了。
再然後,胤禛用了乾隆的身子,接著就是給幾位公主擇婿和秀女大選的事,誰鬧事誰就是找死。
這會子好不容易風頭都過去了,多隆也能出來放風了,玩的正是不亦樂乎。
皓禎也差不多,因為沒能被選為額駙,碩王和福晉對他沒少指責,讓他面壁思過。可是皓禎一心惦記他的小白花,兩人又是你儂我儂的時候,哪裡呆得住。頻繁的往外跑被雪如知道了,尾隨兒子而去便見到了白吟霜。
雪如自然是氣的發抖,可是見了白吟霜又覺得面善,加上當時白吟霜已然是懷了身孕,便只得和一樣氣得要死的碩王商量後將白吟霜接回了府。皓禎美得夠嗆,日日陪著自己的梅花仙子。
這日也是趕巧了,白吟霜之前因為身子弱被勒令養胎,前兩日大夫說了已無大礙,今日看著天氣好,皓禎便想陪著自己的仙子出來走動走動,竟然就遇上了冤家對頭多隆。
白吟霜當然記得是多隆害死了白老爹,見到多隆就哭著怒斥兇手,皓禎也對多隆早就不滿,於是連一言不合都沒有,直接上去把多隆打了個烏眼兒青。
多隆捂著臉,用扇子指著皓禎和白吟霜:「一對奸\夫淫\婦,你們自己做下醜事還不許小爺說了?白吟霜你少拿你那老爹說事,要不是你妄想攀附權貴,左右勾搭引起亂子,你爹還不至於從樓梯上滾下來。不知廉恥的女人!」
白吟霜搖搖欲墜,皓禎扶住她對著多隆怒目而視:「多隆你閉嘴!你犯下滔天惡行還不知悔改,今日本貝勒一定要教訓你!」說著又是衝了上去。
多隆打架是打不過皓禎的,邊躲邊大聲嚷嚷著:「白吟霜你也知道你爹死找小爺麻煩,你怎麼不想想你爹死了沒多久,你與人無媒苟合現在都懷了野種了,對不對得起你爹?說的什麼冠冕堂皇的話,真讓小爺我噁心!」
古代女子最重便是名節,多隆這一鬧喊眾人的目光刀子一般向著白吟霜飛去,猶如實質的利刃讓白吟霜險些暈倒。
皓禎急了,又給了多隆一腳連忙回身奔過去扶住小白花,然後就是握著肩膀搖晃吶喊:「吟霜!吟霜!」
甄婉本來不想理,可是該著的,多隆被皓禎踢飛就衝著自己飛過來了。胤祀連忙拉著甄婉往後退了幾步,甄婉一個沒站住,踩到了一顆石子滑倒在地,腳腕頓時鑽心地疼。胤祀雖然練武,但是情急之間,又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的身體,也被甄婉帶的一個踉蹌。
這麼一會子功夫,多隆就直接砸到了甄婉的身上。還是面朝下的姿勢。
多隆顧不上捂著眼睛,只顧哎呦哎呦的叫喚:「哎呦皓禎你這王八蛋,小爺早晚收拾你!這誰呀!墊在小爺下面了。小爺記你一功,回去打賞……」
話沒說完,睜開眼的多隆就傻眼了。
自己壓著的那張絕世容顏,雖然皺著眉一臉痛苦糾結——可是,可是,眼熟啊——
多隆的腦袋當機了。
胤祀一看多隆趴在自家額娘身上的姿勢,皺著眉剛要出聲讓多隆快點起來,才伸出手,身後傳來一聲厲喝。
「放肆!多隆,你想誅九族麼?!」
除了躺在地上,腳疼肚子疼後腦勺疼的甄婉,幾個人齊刷刷的回頭。
只見胤禛週身黑霧繚繞地站在幾步遠的地方,眼神凌厲地瞪著多隆——還有被多隆壓在身下的甄婉。




☆、又穿?!


胤禛凌厲的瞪視嚇得多隆一咕嚕爬了起來,跪在地上也不捂著屁股叫喚了,低著頭光顧著流冷汗:「皇,皇……」
胤祀皺眉。就怕多隆一不長腦子順嘴喊出一句皇上吉祥皇后吉祥,這麼多百姓目睹,到時候愛新覺羅家已經被弘歷毀的不剩多少的名聲就該徹底玩完了。
思及此,胤祀立刻開口截住多隆的話頭:「皇城腳下,多隆你當街鬧事實在是太放肆了。」
多隆委屈,他不就是想出去玩玩麼,不就是出門沒看黃歷麼,怎麼就怪他了呢。他也沒想鬧事啊。想到這,惡狠狠地瞥了皓禎一眼。
胤祀是不知道梅花烙劇情的,所以,他防備錯人了!
富察皓禎雙眼一亮,讓白吟霜站穩了直接從人群中衝了出來跪下大呼:「微臣富察皓禎,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胤禛本來是怒瞪著地上的某個趁著他不在又跑出宮的女人,還記得剛下朝暗一暗二上來奏報的時候,又一套景泰藍遭殃。換了衣服匆匆出宮找人,就怕因為早上話沒說完這死丫頭真的在胤祀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攛掇下往西藏跑了,沒想看到更讓他上火的一幕。
可是看著甄婉擰眉呼痛,胤禛又不忍心了,走上前兩步想先把死丫頭帶回去再說。不妨富察皓禎這一個大嗓門,胤禛險些也摔在甄婉身上。
刀子一樣的眼神和旁邊胤祀惱恨的暮光一起變成刀子向著那個大嗓門直射而去。兩個人的飛刀讓富察皓禎頓時縮了縮脖子。皇上怎麼這樣看他?
別說胤禛胤祀了,甄婉都抽空瞪了他一眼——她就算心情不好想出來溜躂溜躂,也沒想昭告天下皇后偷跑出宮啊!富察皓禎你這個沒有眼力見的東西!
再抽空瞥了一眼胤禛的臉,果然,更黑了!大庭廣眾下,四爺不會因為被百姓們觀仰了皇上皇后而氣死吧?
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又下意識地替四爺擔心,甄婉呸了自己一聲。然後繼續抱著腳喊痛了。
胤禛將她扶起來,甄婉把頭扭到一邊,胤禛看著那張小臉,更加頭疼不已,恨不得掐她腮幫子。
估計是還嫌混亂不夠,又一個大嗓門穿越人牆進了眾人的耳朵:「咦,皓禎吟霜你們怎麼在這?啊?!皇阿……」
不用說,來的人肯定是小燕子。小燕子在會賓樓等著富察皓禎和白吟霜等了好半晌就急了,本來也是個坐不住的個性便說出來找兩人,喊出口想到之前被罰的事,把那句喊順了嘴的皇阿瑪給嚥了回去,吐出一句皇上然後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胤禛扶好甄婉轉身,只見小燕子永琪福爾康帶著一個左簫右劍的人扒開人群站到了眾人眼前。胤禛想也知道,跟這群人混在一起的那個面孔生分的,除了簫劍不作二想。心裡冷笑道,倒是齊全了。
永琪見到胤禛分外驚喜,這也不怪他,倒霉孩子很久沒見到自己老爹了麼,於是立刻一撩袍子跪了下來:「皇阿瑪!」然後不甘心地加了一句皇額娘。
乾隆眼神複雜地看了這個從小到大最受寵最寄厚望的兒子一眼——終於摸不清自己到底對於他什麼感覺了,索性放棄,去看甄婉了——還是對著這個死丫頭眼神簡單點,就是怒瞪,怒瞪,還是怒瞪!
被甄婉察覺到,被反瞪了,外加得到了一枚白眼兒。乾隆真恨不得直接撲上去把這個貨掐死算了。你看你看,居然還靠在皇阿瑪他老人家懷裡讓他老人家攙著你!簡直是以下犯上!
爺再瞪!
福爾康等人也跟著跪了下來,周圍的百姓也回神了,若說剛剛富察皓禎那句「皇上」把眾人震傻了,那麼永琪等人就是把眾人震回神了。於是立刻紛紛下跪口呼萬歲。
胤禛更加頭疼——皇上皇后跑出皇宮,尤其皇后還弄得這麼狼狽不堪當街被壓,實在是丟臉丟到老祖宗那輩都不嫌多了!
胤禛擰著眉,他說的話從不多,前輩子當皇上也沒怎麼出宮過,這輩子時間都泡在後宮了更是不懂怎麼和百姓交流。正琢磨著,一個清如朗月的聲音帶著笑意響了起來:
「大家都起來吧,皇上和皇后娘娘微服出巡瞭解民間疾苦,是我們做臣子和百姓之幸,大伙都圍在這裡,耽誤了生意人的生意,也耽誤了萬歲爺的行程,這不是辜負了皇上出宮為了咱們走一遭麼?」
眾人聽了這話,紛紛山呼萬歲,然後便站起身來。自覺讓出一條路給胤禛等人。
胤禛和懷裡的甄婉一起看過去。甄婉頓時雙眼一亮——
和美人!
胤禛本來也詫異,見來人一身青衣風姿綽約,容貌俊美非常,雖然偏陰柔勝似女子卻自有一股挺拔之氣,笑容也是讓人如沐春風溫婉和煦。
觀此人非池中物,胤禛本來還想讚賞一番,可是察覺到甄婉的扭動,再看甄婉如狼見到肉一般的狠狠盯著人家,胤禛不爽的緊了緊懷抱,得到了甄婉的一聲低呼和一個不解的眼神。當然很快甄婉就又把頭扭開了。
胤禛無奈。
倒是胤祀,笑著迎了上去:「善保。」
甄婉想到,對哦。這輩子乾隆被胤禛取代了,那麼和美人就不會被賜名啦。
善保笑著一拱手:「見過十二阿哥。」
胤祀點點頭。
永琪把握時機站起身走到胤禛和甄婉身邊,道:「皇阿瑪,不如移步到兒臣……」永琪話未說完就被福爾康撞了一下肩膀,永琪愣了一下截住了話。
福爾康一拱手道:「皇上,不如請移駕會賓樓吧,那裡是我們這些人的大本營,也是另外一個家,而且旁邊有醫館,也好為皇后娘娘請個大夫看看腳傷。」
永琪順著福爾康的眼神看過去,見到小燕子瞪大眼睛盯著甄婉,了悟過來,感激的看了福爾康一眼——小燕子一向最恨皇后的,現下只有皇阿瑪還好說,多了一個皇后進了小燕子的地盤,她不嘔死才怪,事後也會在自己耳邊抱怨個至少三五天。還好爾康提醒自己。
福爾康接到永琪感激的眼神點點頭。心裡卻暗自有著盤算。若是去了五阿哥的府上,皇上若是單獨和五阿哥說話怎麼辦。若是皇上這次想起五阿哥,可是自己等人不在眼前皇上記不起自己怎麼辦?去會賓樓就不一樣了,他們一群人不能都在門外呆著,皇上要是記起誰的好,作為共同體其他人也不會被忘掉。其實說來說去,這貨就是想著怎麼多在皇上面前露臉重見天日罷了。
胤禛本來是不欲理會福爾康的,可是低頭看甄婉,還是點點頭。讓人在前面帶路——其實福爾康不說話胤禛也沒想去永琪府上。他對被倒騰的烏煙瘴氣的鳥窩沒什麼興趣——派人盯著,還能不知道永琪快要被小燕子騎到頭上任她在府中作威作福麼?
至於會賓樓——胤禛也不屑,能答應,除了想快點離開這個鬧市,就是想看看這個讓自己為了他裝聾作啞許久的簫劍到底是個什麼材料。
他沒忽略簫劍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一行人到了會賓樓,福爾康這個慣常會溜鬚拍馬的自然是先快兩步到了門口就讓人去請大夫。一回頭想像以前一樣看到皇上讚許滿意的眼神,卻發現胤禛根本一眼都沒掃他。
而是……而是看著會賓樓不低的一級級台階。
眾人看皇上停下來也就停了下來,頓了片刻眾人的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只見皇上微微皺了皺眉,乾脆一把打橫抱起皇后就邁步走了上去。
乾隆險些趴在地上——他從小到大就沒見過他家皇阿瑪抱一個女人!
胤祀則是微微笑了。
甄婉也傻眼——在四爺這裡享受到公主抱?誰給她一拳試試是不是幻覺了?這個面癱加好面子最講規矩的人還懂得這樣抱女人嗎?!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時竟然忘了兩人之間還有很大的彆扭呢。
喂喂,會賓樓外面人來人往也是不少老百姓的,四爺您確定你今個眼睛沒被眼屎糊上麼?= =
而小燕子瞬間就不爽了——這個皇后,一直找她麻煩,和她作對!帶著那個容嬤嬤也一直不給她好臉色,動不動就規矩,總用眼刀子剜她。皇阿瑪居然還對這個惡毒皇后這麼好!還親自抱進門!令妃娘娘那麼溫柔美好的人,生病的時候皇阿瑪都沒這樣過呢!
越想越氣,小燕子都想嗆聲了,還好永琪剛才被福爾康提醒了一下多少是多注意了小燕子一些,連忙將她拉住了。
簫劍在一旁冷眼看著這群人各自的動作,最後視線還是落在「乾隆」身上,心裡冷笑,手也握簫握的緊了些。
乾隆喜歡裝成微服出巡的德行然後還大搖大擺欲蓋彌彰,胤禛卻是不同,身份已經暴露了,乾脆讓暗一暗二帶人將會賓樓清場,何況他本來就喜清靜。
皇上不發話沒人敢說什麼,眾人就看著胤禛直接將甄婉抱去樓上,進了屋便放在床上讓她靠著,然後自己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沒一會,大夫一路小跑地過來了,趕緊幫甄婉看傷。因為男女有別,何況還是皇后娘娘的玉體,其餘人便都出去了,只有胤禛和乾隆留下,但也是放了屏風在床側——胤禛還沒忘了這個奶娘容嬤嬤的殼子裡是他貨真價實的兒子。
大夫查看了甄婉的腳踝,然後出來說只是尋常扭傷,好好養著就無大礙,然後開了外敷的藥方,胤禛著人給了錢便讓乾隆送大夫出去了。
走到床邊,看甄婉呲牙咧嘴揉著腳脖子,胤禛氣又氣不上來,笑又笑不出,表情分外糾結,甄婉往後縮了縮,不理他。
胤禛哼了一聲道:「回去跟你算賬。」說罷去打開門讓胤祀等人進來。甄婉衝著胤禛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多隆皓禎和白吟霜也跟著來了。聽到胤禛傳喚三人互瞪了一眼便都跟著進來,胤禛喝著柳紅低頭呈上來的茶,也不看幾個人,就輕飄飄地問了一句:「你們幾個當街鬧事,還傷了皇后,知罪麼?」
多隆連忙磕頭:「皇上恕罪,是奴才等人的錯,這,不知皇后娘娘傷勢可嚴重?」
一臉狗腿相,但是胤禛看著並不討厭。畢竟,真小人比偽君子要好得多,何況多隆不過是和大部分八旗子弟一般紈褲不學無術,還夠不上多小人。胤禛對多隆對甄婉的關心只是冷哼了一聲,然後抬抬眼角看看另一邊的偽君子,這才真讓人噁心。
皓禎見胤禛瞥了自己一眼,連忙正義凜然地道:「回皇上,多隆他不學無術,曾經傷害過一條人命,那人便是吟霜的父親,微臣與吟霜路上見到他,便教育他一番,可是多隆死不認錯,微臣這才出手。」
多隆立刻急了:「富察皓禎你少含血噴人!那白老頭明明是你我爭執間失足跌下樓梯的,這責任你也有份,憑什麼全怪罪在小爺頭上。」
然後一臉鄙視地看著淚眼盈盈的白吟霜,撇嘴道:「不過一個卑賤的歌女,還想當以後的王爺福晉不成?哼,要不是你貪慕權貴,你爹還不至於死得這麼早!」
一席話說得白吟霜搖搖欲墜,捂著胸口直嚷嚷:「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想攀附權貴,我和皓禎……我對他的心,日月可表啊。」說著對胤禛叩了幾個頭,「皇上,皇上明鑒,吟霜絕不是貪戀富貴之人啊。」
皓禎聽得心疼,怒瞪著多隆恨不得踹死他,然後轉身一把握住白吟霜的肩膀:「吟霜,我的吟霜,你是那麼的純潔美好,你是梅花仙子,你怎麼會和世人一般銅臭呢?你怎麼會貪慕權勢,這都是多隆胡說八道,皇上不會被他蒙蔽的!」
永琪等人也在一旁。之前令妃還風光的時候,福爾康便和富察皓禎搭上線了,令妃才會說富察皓禎如何好,連帶著永琪也對皓禎多看一眼,雖然交往的時候不如和福爾康等人在一起的時間多,可是因為一樣的超前衛愛情理論幾個人還算臭味相投。尤其小燕子,覺得白吟霜柔柔弱弱的,跟紫薇也有點像,身世又可憐,她最喜歡打抱不平的,更喜歡同情弱者。
於是聽到多隆的話,小燕子立刻跳起來指著多隆:「你好不要臉,明明是吟霜和皓禎先兩情什麼悅的,你看吟霜長得漂亮對人家動手動腳,皓禎打你一點都沒錯,可是你這人太壞了,居然害死人家的爹,還不認錯!」
永琪也在一旁幫著小燕子,只說多隆不該下此狠手。
多隆恨得牙癢癢。皓禎白吟霜小燕子,他都不懼,關鍵就是這個五阿哥。以前風光無限,就算經歷了還珠格格的事被皇上踢出來,到底人家還是正經阿哥,他不敢輕易還嘴。只好撲在地上呼冤枉。
胤禛懶得看他們吵鬧,更不想繼續看富察皓禎和那個白吟霜你儂我儂的噁心樣子,於是冷道:「閉嘴。」
眾人立刻噤聲。
甄婉也從屏風後出來,皺著眉道:「吵死了。」胤禛橫了她一眼,死丫頭又是出來看戲的吧?乾隆也橫了她一眼,怎麼不扭得再嚴重點讓你下不來床呢?!
甄婉看著皓禎和白吟霜,撇嘴道:「我說你們兩個,皇上在這,能不能有點規矩,摟摟抱抱的,白吟霜你是就怕別人不知道你歌女出身不知檢點麼?」
白吟霜險些暈倒,皓禎怒視甄婉:「皇后娘娘,您是那麼高貴,怎麼可以用這樣狠毒的話說吟霜呢?她是那麼美好……」
話音未落,胤禛把手裡的杯子砸到了皓禎腦門上:「朕還活著呢,當著朕的面說皇后狠毒,你是在控訴朕找了個狠毒之人當這一國之母麼?」
皓禎低頭:「微臣不敢。」
甄婉道:「富察皓禎,本宮倒想聽你說說,本宮怎麼狠毒了?難道本宮說錯了?你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是梅花仙子的訴衷腸又是摟抱的,難道不是有失體統了?」
富察皓禎重新昂起頭:「娘娘,我和吟霜是真心相愛的,我並不認為我們有錯。」
甄婉樂了。她怎麼覺得他們才應該是穿越過來的啊?
白吟霜聽到皓禎這麼說,立刻扭過頭去和他四目對視,其中情意看的腦殘以外的人紛紛打了個冷戰,甄婉更是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胳膊上已經泛起了雞皮疙瘩。真是受不了。
多隆冷哼一聲,十分鄙視,大聲道:「皇后娘娘您說的沒錯,若說您錯了,就錯在您不該好心的提醒他們他們做錯了,這種人,從不認為自己錯了,還當皇后娘娘您的好意是驢肝肺呢。」
甄婉撲哧笑了,她一直覺得這個多隆有點意思。皓禎卻是怒了:「你說什麼?!」
多隆可不是傻子,一看甄婉那表情就知道起碼自己說話皇后是不討厭的,對著皓禎就是一揚下巴:「怎麼怎麼,做了醜事還不許人說了?你們自己不成體統皇后娘娘教訓兩句那是你們的榮幸,竟然還敢詆毀皇后娘娘,我說皓禎就你這樣的還自詡文武全才?小爺我一百個看不上,你也頂不上皓祥,哼!」
甄婉好笑,還挺講義氣,這種時候不忘給自己好友撐腰。
皓禎一聽自己不如皓祥只覺得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皓祥就是總和你廝混在一起才變得如此不知上進。你也不要信口開河隨意侮辱我們,皇上自會公平的,休想以你的讒言蒙騙聖聽。」
「回皇上,皇后,奴才絕對句句屬實啊,」多隆磕了一個頭道,「奴才說皇后娘娘罵得對,是真的,皇上,這白吟霜熱孝期間就和那富察皓禎無媒苟合混在一起,現下肚子都顯了,可以證明微臣沒有說謊啊。」
這下子就連乾隆都皺眉了。他可是一直自詡大孝子的。
甄婉勾了勾唇角,看著臉色更加蒼白的白吟霜,突然問道:「白吟霜,你肚子幾個月了?」
白吟霜顫巍巍的回答了,甄婉往後靠在椅子上,轉向皓禎:「富察皓禎,若本宮沒記錯時日的話,你金屋藏嬌之時,正是你角逐額駙之時,本宮有沒有說錯?」
在場眾人汗都下來了。乾隆的臉色也無比難看。他怎麼不記得,當日聽令妃無數次提起著富察皓禎文武全才,自己也是在御花園考校過的,的確不錯,這麼說,當日他在御花園賣力表現之時,已經養了外室了?簡直豈有此理!
乾隆只覺得自己的面子又被剝掉一層——雖然現在替他丟人的是他爹,可是這樣會更慘!
甄婉咯咯笑了兩聲,道:「考校額駙之時,還在外面養了個熱孝的外室,富察皓禎,你果然是碩王府的文物全才貝勒。本宮長見識了。」
皓禎說不出話來,白吟霜連忙跪著向前幾步,哭泣著道:「皇后娘娘,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奴才和皓禎是真心相愛的,皓禎也並沒有想當額駙啊,他只是職責所在啊,我們,我們固然犯了錯不敢辯駁,可是我們是情不自禁的啊。」
甄婉皺眉,她現在最煩的就是情不自禁這四個字!冷冷看著白吟霜,道:「白吟霜,有你這麼個女兒,本宮都替你爹不值。」
白吟霜頓時坐倒在地,直搖著頭,皓禎看的心痛,跪地開始繼續補充說明兩人的情不自禁。
當然,除了小燕子等人,他的話只會讓在場的眾人反胃非常。
甄婉更是胃裡翻滾,連忙擺手:「本宮不想聽,收起你們的情不自禁,在不顧孝道不顧禮義廉恥之上建立起來的情不自禁,本宮聽得噁心。」
皓禎大呼:「皇后娘娘,您是如此高貴慈悲,竟然不明白我和吟霜之間這純潔的愛情嗎?!」
甄婉暗暗翻白眼兒,心想,老娘還家就是不明白了。
這會,小燕子又跳了出來,她已經不爽很久了,再憋下去她會瘋掉的,嘴裡對耗子和小白花道:「皓禎吟霜,我小燕子支持你們!你們沒錯!多隆殺了吟霜的爹就是該償命的!皇阿,不是,皇上,您怎麼可以這樣不聞不問聽小人的話呢?多隆他強搶民女還殺人,簡直是罪惡滔天嘛!」
甄婉冷笑:「打著真愛的旗號就能有恃無恐了?你是這個意思麼?」若她猜得不錯,小燕子這句小人並非說多隆,而是衝著自己來的。
小燕子大大的眼珠子瞪著甄婉:「皇后娘娘,雖然你是皇后,可是你也不能這樣不分青皂白皂啊,多隆也有錯,你怎麼就衝著皓禎和吟霜來?」
甄婉懶得理她,只是看著地上的兩個人——真是怎麼看怎麼討厭:「白吟霜,你敢說你確定,若是皓禎沒了這貝勒身份你還這麼愛他?即便他奪走了你的一切?」
白吟霜一震,只以為甄婉問的是名節,顫抖著點頭。皓禎頓時感動的不得了。
甄婉不說話了。
小燕子火氣更大,又開始口不擇言了:「皇后!你這是嫉妒對不對?你嫉妒吟霜和皓禎真心相愛,可是皇阿瑪根本不愛你,皇阿瑪愛的是令妃娘娘那種溫柔美好的仙子對不對?你自己得不到幸福,你還極力打壓別人的幸福!你怎麼這麼小心眼,怎麼這麼狠毒呢?難怪你以前在宮裡就對令妃娘娘挑東挑西的!你……」
小燕子的話讓眾人險些跪下,這皇上和後宮后妃間的事也是你一個野丫頭能胡說八道的?永琪汗都下來了,拉扯小燕子的袖子不讓她再開口。小燕子還是不停,沒等他想豁出去捂小燕子的嘴,小燕子的臉上就被賞了一巴掌。
本來胤禛自從甄婉出來就沒再主意幾個人,心思放在了幾乎沒什麼存在感的簫劍身上。雖然他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可是那眼神一直都在自己身上,他感覺得到。
至於什麼皓禎白吟霜,倆腦殘,胤禛根本無意理會,反正他早想端了什麼異姓王,只是無緣無故的指出來富察皓禎不是碩王親生的,會露出馬腳,這等於昭告滿朝文武,你們家裡可都有朕的人在監視呦~不許犯錯呦~
就算眾人礙於皇威不說話,難保不在心裡對皇室有微詞。甄婉切入的角度就正中下懷了,所以胤禛就想藉著甄婉的嘴,說完了給倆人定個罪,然後調查下多隆殺人的事,借此揪出皓禎的身世處理了碩王府也就算了。反正他們是沒什麼亂黨嫌疑,留著也釣不了大魚。
沒想到聽到小燕子那一番皇后沒人愛就變得惡毒的言論,都沒去看甄婉的臉色,胤禛直接上前給了那個口無遮攔的野鳥一個大嘴巴子。
甄婉正在想,沒看出來這死鳥嘴巴真毒。因為小燕子的話完全就是戳中她心口窩子了——
皇阿瑪不愛你!
胸口剛剛有些悶痛,就見胤禛甩了小燕子一個耳光,甄婉愣了。
屋裡死一般的沉寂,半晌,只聽胤禛冷冷的開口。
「皇后有朕愛護,令妃算什麼東西?你又算什麼東西,對帝后指手畫腳?」
小燕子捂著臉,瞪大眼睛。
胤禛冷笑:「就算皇后惡毒,也是朕點頭允許的,你又憑什麼有微詞?」
記得前世網上有個很火的說辭,說,好男人就是在別人指責自己媳婦不懂事的時候大聲回敬——就是老子慣得,怎麼著?
這,四爺此番話很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甄婉瞬間傻了——四爺——
您,難道又被穿越了?!




☆、鋪路


  不光甄婉傻眼,跟著胤禛出來的人也傻眼。弘歷更是下巴都險些掉下來——皇阿瑪他老人家,這是在,變相表白麼?是麼是麼?
他不信啊!捶地!
胤祀則是一臉理當如此的笑容,掏出懷中的帕子遞給胤禛:「皇阿瑪息怒,擦擦手吧。」
胤禛瞄了胤祀一眼,拿過帕子擦手。當他願意動手呢,哼。
多隆也回過味來,連忙狗腿地道:「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向是鸞鳳和鳴伉儷情深,還珠,啊,奴才掌嘴,小燕子姑娘這幾句話實在是沒道理,沒道理,皇上和皇后乃是龍鳳呈祥,大清之福,怎麼能侮辱帝后,與皓禎和白吟霜這兩個敗壞倫常的人相提並論還蔑視皇后娘娘呢,皇后娘娘有皇上真龍天子愛護,帝后和諧一直是我大清之福啊。」
一席話說得甄婉好笑不已。弘歷是牙酸不已,胤禛則是十分無語。
多隆暗暗得意馬屁拍的好,直到永琪狠狠瞪了多隆一眼。對方畢竟是皇子,多隆於是縮了縮肩膀,不吭聲了。
回頭看看甄婉還有點傻呆呆的模樣,胤禛感到有點氣悶又有點好笑。
兩世帝王,他上朝的時候也沒像今日這般居然稍微走神了,屁股疼其次,坤寧宮裡的那個人才是主要。下了朝知道甄婉不見,胤禛著急的換衣服出來。一路走來都想著怎麼掐死這個會惹事的死丫頭,可是內心深處的擔心他自己知道。
兩世,女人見過無數,後宮的女人在他自己那一世,就被各種爭寵的手段弄得無緣無故香消玉殞的也不少,胤禛從來是淡淡再淡淡,可是想到甄婉出逃很可能遇到什麼事胤禛就坐立不安再也淡不起來了。
他想,也許他明白了。
小燕子卻沒有在座眾人的腦子,不像永琪和福爾康一樣能往深處想,張嘴便質問道:「皇阿瑪!你怎麼能這樣呢?知道皇后惡毒居然還說是你點頭同意的?皇阿瑪你變了!你再也不是我小燕子以前認識那個好好的皇阿瑪了!你現在都分不清好人壞人了!」
這姑娘不長腦子,永琪卻不傻,雖然遇到小燕子之後殘了,但什麼話該說他還分得清(眾:丫自己那些不合時宜的話就沒少說!),連忙拉住小燕子,跪下請罪道:「皇阿瑪息怒,小燕子之前在宮中因為學規矩,是對皇額娘有些誤會,可是她沒有惡意的,只是不會咬文嚼字,心直口快罷了。」
眾人聽了齊齊翻了白眼,這意思還不是暗示小燕子說得對,皇后就是惡毒麼?紛紛抬頭去看皇上的臉色——卻發現胤禛一臉平靜,什麼表情都沒有。
一旁的善保卻是輕笑道:「五阿哥這話稍顯不妥。這位姑娘對皇后娘娘再有誤解都好,也不該用這樣惡毒的話當面指責一國之母。這樣顯得太不仁慈太不寬容了。」
甄婉回過神險些撲哧樂了,瞬間對和美人的好感大增——看來和美人掌握了腦殘的說話技巧啊,對著與他們成對立面得人,不贊同他們的人,就說對方是不仁慈不寬容的不美好的。甄婉眼角瞥著小燕子和永琪等人,想看看他們被別人這樣說的時候會是個什麼表情。
果不其然,難看得很。
永琪硬聲道:「放肆,鈕祜祿善保,你只是一個侍衛,竟敢這樣對五福晉說話,目無尊卑了麼?」
和美人是幫自己說話,甄婉自然也要幫回去,加上永琪的話實在好笑,便笑出聲道:「五福晉?本宮卻不知道,一個沒名沒分還冒名頂替的冒牌格格什麼時候逃過一死就成了五阿哥的福晉了?」
一句話問的永琪啞口無言,只能看著胤禛希望自己偉大的皇阿瑪看到他和小燕子之間的真情,能夠及時發覺錯怪了他們,為他們說句話。
胤禛冷哼一聲,甄婉看了他一眼,知道他這是沒耐心和這群人蘑菇了,乾脆交給自己了。
甄婉又道:「五阿哥也不必如此委屈,鈕祜祿侍衛在宮中當值,不是鄉野,身為侍衛是要保護皇上和後宮主子,皇子皇女們的安全,不是每日四處閒晃,不認識一隻野鳥,也十分正常。」
得,一句話,不光堵了永琪,意有所指地諷刺福爾康也曾身為侍衛卻不好好當值,更是直接點出來小燕子野鳥的事實。
小燕子瞬間炸毛:「皇后!是,我小燕子是野鳥,可是我小燕子活的自由自在光明磊落,沒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們在宮中才是見不得人呢!」
眾人冷汗涔涔的狀態在聽到甄婉的回答時瞬間成了仰慕。
甄婉喝了一口茶,點點頭表示贊同:「嗯,的確,我們是見不得人。本宮管理的後宮眾人都是守規矩的,各宮主子也是安分守己良家女子,就算是進宮前,甚至在閨閣之時,平日裡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看看書繡繡花,哪裡如你這般自在,大街小巷拋頭露面,酒樓裡大呼小叫呢。」
說完笑覷著小燕子:「想必你這只燕子,真是見得起人,也見過不少人了。」
鄙夷之意立顯,小燕子雖然聽不太懂,但想來皇后和她作對,肯定不會說什麼好話,眼珠子瞪得更大。
永琪也出聲:「皇額娘,還請慎言。」
胤禛沒聽到一樣又坐下,端起茶碗喝茶,唯有弘歷(以後喊這貨「閨名」好了,喊他乾隆顯得丫檔次有點高╮(╯▽╰)╭)看到他家皇阿瑪微微低垂的側臉,嘴角處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弘歷看了甄婉一眼,下意識站得更遠一點——這死丫頭嘴巴真毒啊。
弘歷之前一直在旁看著,第一,他現在是皇后的嬤嬤是奴才,皇上皇后在,沒他說話的份,第二,他家皇阿瑪最近總是冷臉,他不敢。
當初他還是皇上的時候,的確很寵愛小燕子,覺得她真性情不造作,有什麼說什麼很是難得,可是新鮮勁過了也會覺得她過於粗俗,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也就不計較,小燕子和皇后一直不對付,他出於內疚和令妃的煽風點火,也是一直站在小燕子這一邊的。
然而事實是,小燕子不止把後宮攪得雞飛狗跳,原來還瞞天過海欺騙君王冒充金枝玉葉,險些讓自己做下**的無恥之行。後來,還帶的自己最重視的一個儲君阿哥變得不著調,乾隆對小燕子已經不滿了。
進門開始,小燕子口口聲聲指責甄婉惡毒——平心而論,弘歷是對甄婉各種討厭,各種咬牙切齒,可是摸著良心說,甄婉除了總是說他,但對他的吃穿用度之類一直著人照顧著,對下人一直不錯,對皇子皇女們,從永琪這個嫡出,到永瑆蘭馨晴兒和嘉這幾個不是親生的兒女也是疼愛有加,實在稱不上惡毒。
小燕子早已被趕出宮,卻口口聲聲指責皇后,不知根據何來,但這明顯已經是個人情緒問題了,弘歷想到以前小燕子也是在自己面前說甄婉如何如何不好,心裡對小燕子更是膈應,所以就算永琪看著胤禛的眼神再誠懇,弘歷再從心底不捨這個一直很優秀的兒子,也不想為小燕子說什麼話。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弘歷內心深處認定,若不是小燕子這個禍根,自己還不至於變成一個老嬤嬤!
正緊張間,門外有爭執聲,胤禛瞇了瞇眼,站在門口一直假裝透明透明不存在的高無庸立刻轉身打開門想出去看看何人敢在皇上清場後還在帝架前喧嘩鬧事。
才推開門,就見門口兩個侍衛正竭力攔著一個五大三粗濃眉大眼的漢子。高無庸喝道:「放肆,你們兩個飯桶,怎能讓人在皇上面前大聲喧嘩?仔細你們的腦袋!」
那漢子一聽皇上兩個字,剛剛還醉漢一般的眼神立刻亮了起來,甚至有些凶狠,高無庸看的倒退一步,然後才尖著嗓子道:「放肆,屋內都是些貴人,想活命的立刻消失。」
誰知那漢子猛然間力氣大增,一把推開兩個侍衛,撞飛了高無庸大步走進門:「你就是皇上?」
永琪福爾康小燕子同時一驚,福爾康更是險些拍飛自己——他只記得要在皇上面前顯露,怎麼忘了會賓樓還有個名為蒙丹的定時炸彈呢?!
蒙丹的眼神十分不善,鈕祜祿善保第一時間站到他身前。含著笑警惕地看著他。
甄婉和胤禛對視一眼,大約知道這是誰了。那眉眼,不似中原人,身材也高大的很。
胤禛從來就沒把蒙丹當回事,留著他不過是因為甄婉說過,貌似這幾個人曾因為蒙丹的關係將他和簫劍弄進皇宮,以前為了等這個簫劍,所有有一點用的都留著,不少一個沒腦子就會大聲咆哮的東西。
蒙丹見胤禛不理他,藉著酒勁還想鬧騰,胤禛乾脆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了。
這群都是些什麼貨!
這個蒙丹還不如永琪等人,永琪那一群是腦殘,這個玩意兒簡直就是沒長腦子!何況——胤禛相信,某些人不會讓他失望的。
果然,簫劍立刻上前和善保一起攔住蒙丹:「蒙丹,聖駕前莫要大聲喧鬧。」說著掐了蒙丹胳膊一下,看著善保退開些快速地低聲在蒙丹耳邊道,「暴露了就再也見不到含香了,切記!」
果然,一聽到含香的名字,蒙丹立刻消停了,雖然眼神還是兇惡,但是至少身上那股子我是蠻牛我要打架的氣勢是消散了。
簫劍心中冷笑,真是蠢貨,但是現在還不能讓你死。你死不要緊,也不要妨礙了我好容易見到「乾隆」,慢慢接近他的計劃!
見蒙丹牌警報消除,簫劍笑著轉過身抱拳道:「還請皇上贖罪,我這位朋友平日好酒,喝多了一些是常有的事,加上一直都聽到五阿哥對皇上的讚美佩服,便十分想一睹聖顏,是以失態了。」
一席話幫蒙丹解了圍,又幫永琪說了好話,得到了永琪感激的一瞥。
胤禛將冷笑放在心底,睜開黑眸淡淡道:「罷了。」
甄婉懶得看那只壯牛一眼了,肌肉男神馬的,無感。轉過去繼續跟永琪玩語言藝術:「五阿哥,本宮需不需要慎言本宮不知道,本宮只知道,你該慎言了,何時一個騙子也能成為我愛新覺羅家的兒媳婦了?!」
永琪有些憤怒:「皇額娘,小燕子不是騙子,縱然皇額娘對小燕子諸多誤解也請不要這樣惡意指責,而且,兒臣與小燕子是互許終身過的,兒臣非小燕子不娶。」
甄婉樂了,看了看地上跪著默默對視的耗子和小白花,轉頭對胤禛道:「皇上,臣妾斗膽說一句,現在的社會風氣實在是太壞了,怎麼這姑娘家家的都喜歡與人私定終身了呢。」
胤禛橫她一眼,看了看眼前的幾個人,心裡更恨這個什麼故事的作者!
多隆一直在旁邊瞇著呢,這會子陪笑道:「皇上息怒,皇后娘娘息怒,奴才看來,這些姑娘家不過是沒落個像皇上和皇后娘娘這樣的嚴父慈母教養,您看和嘉公主蘭公主晴公主幾位公主,知書達禮的,可惜了我們這些人是沒福氣不是麼。」
甄婉笑睨了多隆一眼,罵道:「就你嘴貧。」
多隆嘿嘿一笑。
小燕子就恨別人說爹娘的事,罵道:「多隆。吟霜本來是有爹的!可是她爹被你害死了,你還敢胡說八道!」
多隆抗議:「不關小爺的事!」
小燕子揮拳就要打:「還敢抵賴!我小燕子就替天行道!」
甄婉沒等出聲,胤禛便甩袖子站了起來:「夠了!」
冷著臉,胤禛渾身的帝王氣勢飆升到最高值,讓眾人都噤聲,小燕子也沒敢真的動手。
胤禛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鬧劇!」
然後叫了高無庸進來,讓他著人調查多隆殺人一事,再派人去碩王府宣旨,富察皓禎御前失儀咆哮,對皇后不敬,且與熱孝女子苟合道德敗壞,奪貝勒封號,回家禁足。
多隆老老實實地被帶走了,皓禎卻是還想上訴,但是被高無庸率先帶著侍衛架了起來拖了出去,白吟霜哭著也被拉走了。
永琪等人想為皓禎鳴不平,直接被胤禛堵住:「有時間去禮部學學,別整日游手好閒。」
雖然話說得不客氣,但是永琪福爾康簫劍等人都驚喜非常。這代表著永琪能再入朝堂了!那麼翻身之日就不遠了!簫劍想的則是,能通過永琪接近那個皇宮了!
胤禛看看幾個人的臉色,冷冷勾了勾唇角。
沒說什麼,帶著人直接走了——簫劍想的,還算靠譜點。另外兩個,無視!
給解決碩王府解決簫劍鋪了路,胤禛也就不想和腦殘多呆了。
瞥了一眼甄婉,還有更重要的人和事等著解決呢!
「擺駕回宮!」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19

☆、衷腸


回了紫禁城,胤禛一路也不說話直接回了坤寧宮。甄婉跟在胤禛身後帶著乾隆也往老窩走。
梅蘭竹菊四女本來是看著時間已經過了往日主子回來的時間了,正站在宮門口擔心地等著自家主子呢,結果遠遠一看皇上過來了,嚇得立刻下跪請安,心想,這回完了,主子本來就在禁足期間呢,這懲罰不會加重吧?
甄婉看到幾個丫頭,從她們臉上看到擔心的表情,便安撫性的衝著幾個人呲了呲牙,結果——四女對著不著調的主子真是無語望天差點忍不住在皇上面前翻白眼,然後便是更加擔心了。
和這群人生活了那麼久,胤禛看到這五個人的小動作除了好氣好笑之外,竟然萌生出一股子久違的感覺。讓幾個人起了往裡走,到了門口胤禛讓所有人守在外面,帶著甄婉獨自進了屋。
四女的汗毛瞬間就險些豎起來了。
胤禛直接越過正廳走到寢室,然後大爺似的坐到床上,也不讓甄婉坐,冷聲問道:「誰讓你跑出去的?爺的禁足令當沒聽見,嗯?」
甄婉撇撇嘴:「回爺,聽到了。」
「那你還往外跑?」
甄婉低頭:「臣妾知錯。」
胤禛看著她的樣子,哼了一聲:「爺看你知錯就是嘴上說說。」
甄婉心想,知道還問。
「不服?」
甄婉懶洋洋地道:「哪敢。皇上威震八方,臣妾哪敢如以前一樣沒大沒小,以下犯上?皇上言重了。」
胤禛眼角一細,死丫頭還敢諷刺他:「怨氣。」
甄婉心裡豎中指,靠!你才怨氣!你才怨婦!嘴上卻道:「臣妾不敢。」
胤禛本也沒想懲罰她,這個話題不欲再提,咳了一聲道:「昨夜……」
話才出口就被甄婉打斷:「昨夜的事,臣妾瞭解了,皇上不需要解釋,是永琪做的太過,太沒有分寸。臣妾會好好教導他的,皇上恕罪。」
胤禛盯著她:「你這是怪爺。」
甄婉福身:「不敢,臣妾知道爺是一時不察造成失誤,臣妾沒別的心思,只希望爺以後莫要再進錯宮門。」
胤禛噎住——進錯宮門?然後冷冷道:「規矩都加上了,還說不敢。」剛才認錯都沒加禮節。
甄婉不語。福身的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做了,她自己都沒想要刻意。只是心底裡懶得提起這個讓自己格外難堪的話題。可是胤禛偏偏要提,甄婉也氣了:「那臣妾斗膽問皇上,臣妾有什麼可以責怪皇上的?這後宮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臣妾哪來的資格。」
胤禛哼了一聲道:「怪就是怪,別學套話,爺聽著都發假。」
甄婉一口氣沒上來。去你的擔擔面!你自己管不住自己跑來佔便宜完事了還是老娘的責任啊?我勒個去四四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個渣!
甄婉深呼吸,再深呼吸,就在胤禛以為她會缺氧而死的時候,硬擠了一個笑開口問道:「臣妾斗膽,可否向皇上求一個恩典?臣妾怕臣妾失言冒犯聖顏。」
胤禛看她那張憋屈的要死的臉,勾了勾唇角說:「允。」
甄婉假笑:「謝皇上恩典。」
再度深吸一口氣,甄婉叉腰指著胤禛罵道:
「你換了身體顧忌我當初嫁的是你兒子,你不把我放心上我認了,求而不得的帝王心,我沒那麼稀罕!打從你選秀後招人侍寢開始我也就死心了,不招惹你,老老實實後宮呆著,你說你丫的,兒子下點藥,你媳婦多的是你非要來找我!找我就算了!第二天吃干抹淨不認賬,那你昨晚上倒是別裝大尾巴狼整的好像意識清醒一樣啊!給人希望再讓人失望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你知不知道?」
胤禛知道她有怒氣,還有埋怨,他其實早上出了坤寧宮也感覺到有些話說錯了的,但是上朝耽誤不得,作為國事為重的皇帝,他想的是下了朝再解釋。想到了甄婉有話說,沒想到是這麼個說法。胤禛被罵的瞬間臉就黑了。
放肆!太放肆了!這簡直就是咒爺早死啊!
看著甄婉停下,胤禛黑著臉問:「罵完了?」
甄婉哼了一聲:「我這不算以下犯上,別忘了皇上您金口玉言,別想出爾反爾治我個大不敬的罪。」
胤禛點點頭:「爺答應不治罪,沒答應不罰你。」
說罷沒等甄婉反應過來一把拽過甄婉,把她放在腿上,巴掌直接奔著甄婉的翹臀來了兩下。
「第一,爺讓你禁足坤寧宮你沒聽話,跑到宮外單被老五看到就兩次。所以你並沒有老老實實宮裡呆著。
第二,爺沒吃干抹淨不認賬,給爺潑髒水,這是教訓。」
甄婉完全被胤禛的巴掌打懵了,根本沒反應過來。直到胤禛照著她屁股給了第三個巴掌,甄婉才使勁掙扎:「放開我!你說不過人又答應了不知罪就這樣報復!小心眼!」
胤禛按住她,又給了一巴掌道:「這兩巴掌,爺是要告訴你,你已經招惹爺了,沒爺的允許,你不招惹便是欺君。」
甄婉沒被胤禛的巴掌打老實,卻被這句話給震老實了。臉朝下只覺得自己腦袋充血,反覆琢磨胤禛這句話的意思。
胤禛見她不說話還以為打得重了,也察覺自己被這個死丫頭氣的失了分寸,有失風範,咳了一聲將甄婉推起來,結果沒等把手收回來,就被甄婉一把拉住。
甄婉牢牢盯住胤禛的黑眸:「說清楚,這算表白麼?爺。」
胤禛的回答是給了她一個白眼。然後開了門讓門外候著的高無庸派人傳膳去。
高無庸傳話下去就將以他大內總管多年經驗總結出來,早先準備好的茶和點心讓梅香端著跟著自己進屋,然後便看到皇后娘娘急切地拉著皇上的袖子。
「等等,等等,吃飯不著急。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自己琢磨。」
「爺~~~」
高無庸連忙低頭——皇后涼涼這是在撒嬌?
皇上……皇上的聲音很冷靜:
「腦子不夠用。」
高無庸的腦袋更低了——萬歲爺,不是老奴吐槽您,您小心繼續裝深沉再惹了皇后主子最後憋悶的還是您自個,皇后涼涼都撒嬌了,爺您換句溫情點的台詞會SHI麼?會SHI麼?就算您看不起皇后涼涼的智商——您起碼委婉一點麼,對不對?對不對?!
當然,雖然高公公吐槽無力,但當晚看到萬歲爺面帶柔和,涼涼面色紅潤唇角含笑,還是感到老懷甚慰啊。
四女一旁侍候,看到皇上沒有對自家主子大發雷霆也是感到慶幸,鬆了一口氣。
唯有弘歷,見那死丫頭時不時偷瞄他皇阿瑪的舉動,氣不打一處來。再看他皇阿瑪,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
果然,當晚他皇阿瑪再度留宿坤寧宮,敬事房太監還做了記錄的時候,弘歷覺得晴天霹靂啊——
丫的他的預感怎麼突然就這麼準了呢!
看著宮門緊縮,弘歷好想撓牆。但也只有含淚回自己在坤寧宮的下人房了。
屋內。
胤禛頭痛地揉揉額角:「傻笑夠了沒?」
甄婉理直氣壯:「沒。」
胤禛無語。覺得讓某人伺候自己更衣無望,只能自己動手脫了衣服掛上,穿著中衣上了床。
甄婉本來是盤腿坐在矮榻上的,看到胤禛上床,立刻跟著撲了上去,胤禛剛仰著躺下就見到一個人形物體砸下來,險些砸的他靈魂出竅。
「做什麼?」
甄婉嘿嘿樂著:「侍寢。」
胤禛面容有點僵硬。
甄婉卻開始思考下一個問題了:「爺,您這次是在上面還是在下面?」
胤禛:「……」
「唔,還是下面把,我覺得你挺喜歡在下面的。」
「……」
「爺,您還記得我出嫁的時候嬤嬤拿來春宮圖我說過什麼嗎?」
胤禛的臉黑了——那不是什麼好的回憶好吧?
某人尚不自知:「我記得我當時就納悶,四爺喜歡什麼體位,現在我知道了,以我的經驗來看,您比較喜歡女上位啊。」
胤禛咬牙了。
甄婉還在當好奇寶寶:「奇怪,是不是上位者因為『上位』久了,到了床上都喜歡被動了?」
胤禛只覺得頭疼,乾脆一個翻身將甄婉壓到身下:「少說兩句你會死啊?!」
說完直接用薄唇堵住那張嘴。
本來,這死丫頭在身上磨蹭是點火的,某位小爺已經立正了。但是再讓她喋喋不休地磨嘰下去,小爺會疲軟,大爺會崩潰!
所以死丫頭你還是閉嘴吧你!




☆、病重


這一次甄婉是真正意義上在胤禛的懷裡醒過來了。
睜開眼,意識剛回籠,就察覺到胤禛的手臂緊了緊,本來清冷的聲音在大清早聽著還有些暗啞:「醒了?」
甄婉嗯了一聲,往胤禛懷裡拱了拱。嘴角漾出笑意。
胤禛看了看天色:「時間尚早,你再睡會,爺去上朝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高無庸在外面輕聲喚起。
甄婉更清醒了,直接蹦了起來,嚇了胤禛一跳,然後皺眉責怪:「做事總是毛躁,這麼猛地起身,仔細回來頭疼。」
頭疼甄婉是沒覺得,但是她覺得渾身都疼——這身板怎麼也是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了,連續兩晚上劇烈運動的確是吃不消啊吃不消。昨個怒氣頂著沒顯,今個一放鬆了渾身各個部位的零件全都叫囂著要罷工。
看著甄婉擰著眉頭和不倒翁一樣瞬間就倒向另一邊了,手還揉著腰,胤禛就明白了,咳了一聲把甄婉拉起來道:「大早上就瞎折騰。」
說著手也放到了甄婉腰上,溫熱的手掌讓甄婉覺得舒服了不少。
高無庸又在門外催起了,胤禛看著甄婉沒那麼難受了,便鬆了手讓高無庸進來。
高無庸低著頭,帶著拖著朝服和帽子的兩個小太監剛進門,沒來得及請早安呢,胤禛便發話道:「高無庸,去讓人準備熱水,給皇后梳洗。」
高總管眨巴眨巴眼,立刻明白了,連忙應聲。沒等轉身去派人燒水幹活,甄婉又把大總管攔下了:「等等。「
高無庸連忙又轉回來:「皇后娘娘還請吩咐。」
甄婉跳下床:「熱水不急,先緊著皇上來。」
「這……」高無庸看著自家萬歲爺等待指示。帝后都發話了,這要聽誰的啊?
胤禛看著甄婉光著腳下地已經是皺眉了,待聽到甄婉的話眉頭更是緊鎖。
只見甄婉拿起朝服打量了一番,然後笑瞇瞇地回過頭對胤禛說:「臣妾服侍您穿朝服吧。」
高無庸險些趴在地上,連忙道:「回皇后主子,這事奴才來就好。」
千萬不能讓皇后涼涼給皇上穿衣服啊。上次穿衣服的噩夢還存在啊,涼涼穿的很費勁,可是他們下人把那幾乎全弄錯的朝服給矯正更費勁啊有木有!
高無庸實在不想皇上因為一件衣服誤了早朝怪罪到他們這些奴才身上啊。
胤禛想的和高無庸一樣,咳了一聲道:「不用你,你讓梅香他們進來就是了。」然後不等甄婉拒絕對著自己的跟班道,「高無庸,給朕更衣。」
「喳!」高無庸答應的很迅速很響亮。要不是怕皇后涼涼變臉,高無庸都想給自己的主子叩個頭了!
萬歲爺您太夠意思了!
兩人都收拾妥當用了早膳,胤禛便去上朝了,甄婉收拾妥當等著眾妃嬪來請安——眾妃來的時候眼神都怪怪的。這也不怪他們。之前皇后莫名其妙就被皇上下了禁足令,這又莫名其妙的就給撤了……
甄婉端著一張裝X的臉,淡定地面對眾人的目光。
也有那個別膽大的,身後靠山硬的敢當面說話,比如太后本家的鈕祜祿氏,現在是安常在。扯著帕子掩著紅唇笑道:「皇后娘娘這一禁足讓姐妹們好生擔心呢,索性這雨過天晴了。」
眾妃嬪不語,甄婉也笑:「勞煩妹妹惦記了。」
「皇后娘娘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們姐妹們在後宮仰仗的可不都是皇后娘娘您,您好了,我們姐妹才能順心啊。」
眾妃嬪端起茶碗喝水,紛紛不語。心想,你可真是仰仗的皇后娘娘,您都趾高氣昂地仰仗到慈寧宮去了!
甄婉笑著點點頭:「本宮管理後宮不過是為皇上分憂,瞧妹妹這話說得,皇上好才是咱們的福氣。」
安常在笑:「還是皇后娘娘深明大義。」
甄婉端起茶碗不說話了。心想,仗著太后本家,侍過寢就已經這麼鋒芒畢露,這樣的人,還想在後宮混……她有胤禛做靠山都不敢這樣。
這貨若是放在以前,有太后那個老太太護著也許還能過的順利點,這會子胤禛已然是不待見那個什麼都想插一手的老太太很不順眼了,這鈕祜祿氏再這麼著下去,老太太打著找個沒心沒肺好控制的本意定會變成巴不得從沒選過這麼一個人!
看出皇后不待見這個安常在,表情也冷淡淡的,淑嬪瓜爾佳氏便在冷場的時候搭了幾句話,軟綿綿地將鈕祜祿氏的話給擋了回去。
甄婉讚賞地看了淑嬪一眼,這一言一詞拿捏得讓人挑不出任何瑕疵。
又寒暄了半晌,時辰到了甄婉便帶著眾人去了慈寧宮請安。
今早的請安倒是有好事,眾人還沒散呢,宮外就傳來消息說,和嘉公主懷孕了。
甄婉自然是高興非常,這麼多年,和嘉蘭馨晴兒幾乎形影不離,十分要好,和嘉又是個懂事孩子,甄婉早就將和嘉當半個閨女看了,知道和嘉懷孕,純貴妃拖著病的身子沒準沾了喜氣也精神些,自然是開心。
別說甄婉,就是最近一直低氣壓的太后老佛爺,也笑開了一張菊花臉。
胤禛自然也是知道了消息的,也是十分高興,下了朝便讓人帶著賞賜去了公主府,和嘉也算自己看著的孩子,胤禛對自己看出來的孩子都十分滿意。
額……除了某只內存被換了的= =
那真是愛與恨並存的結合體啊。
本來是喜氣洋洋的,純貴妃為了這事都下床在小廳裡坐了半個晌午和甄婉嘮嗑,可是甄婉從毓慶宮回來的時候,又得到了一個壞消息。
胤禛拿著折子臉色陰沉。甄婉湊過去一看,驚了一下。上面寫的各種廢話她沒看懂,就看懂一句話,和碩和婉公主病重。
甄婉是知道和婉的,弘晝的獨苗閨女,被弘歷那個渣搶過來送去和親了,在心裡想了下,現在是乾隆二十五年了,歷史上,這位和婉公主貌似就是這兩年香消玉殞的吧?英年早逝的典型。
胤禛瞄了甄婉一眼:「回來了。」
甄婉點點頭,然後指指折子:「這……」
胤禛道:「朕準備讓人接和婉回來。」
甄婉點點頭:「理當如此。」
下午沒事,胤禛招了弘晝進宮,將這事說了,弘晝是紅著眼圈含著淚跪在地上謝恩的。甄婉看的怪心酸的。想到自己的父母……
她本來從不敢多想,就怕想到自己已經再也回不去,見不到這個世界上最疼愛自己的人就會撐不下去會崩潰。現在看到弘晝就不得不想——在現代的父母,得知女兒突然「離開」會不會也崩潰,也撐不下去?
因為心有慼慼,甄婉便勸慰了弘晝一句。
胤禛看著也有些心酸。這個小兒子,自己一直沒有多注意過。當初還是親王,最得意的大兒子弘暉死了,胤禛很心痛。之後因為康熙得意弘歷,自己看著也過得去便將心思放在了弘歷身上,弘晝幾乎就是一個透明般的存在。
轉世後,發現弘歷如此不著調,弘晝為了讓多疑的弘歷能放心,裝瘋賣傻大半輩子。自己的閨女也是送出去多少年沒聽親閨女喊過一聲阿瑪。這個小兒子該有多心酸。現在終於可以見到了,女兒已經病重。
胤禛心情不好,和甄婉對視一眼,一起看向一旁還不知錯的弘歷,一起眼刀飛過去,當場讓弘歷牌嬤嬤狠狠一個哆嗦。
其實……其實弘晝也很想瞪自己哥哥一眼,但是……還是算了。他哥哥小心眼的很啊。
解決了兒孫輩的事,晚上就是兩個人的事。
胤禛看著敬事房呈上來的牌子,面無表情。
甄婉也瞪著那個托盤,不言不語。
弄得跪在地上的小太監捧著托盤的手險些撐不住。
高無庸更是在一旁猛擦汗。
最後還是甄婉開口:「皇上,牌子……」
話音未落胤禛將甄婉的牌子扣了過來:「這個月朕留宿皇后這,牌子不用再呈了。」
敬事房的小太監聽到皇上發話先是一愣,啊?一個月全歸皇后主子了?沒反應過來,最後還是被高無庸一個冷眼給掃出去了。
高無庸是什麼都不會說得。低著頭在心裡想,涼涼,老奴果然木有看錯您!萬歲爺最得意的果然還是涼涼您啊!
甄婉心裡雖然歡喜,但同時也很詫異,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學著胤禛的面癱,坐在那裝雕塑。
直到下人們服侍了兩人準備就寢退了出去,甄婉坐在床上,攔住要躺下睡覺的胤禛,開口道:「爺,我們談談。」




☆、懲戒(抓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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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似乎並不意外甄婉提出和自己談話這事,點點頭盤腿坐在了床上:「說」
甄婉擺弄著手裡的小玉貔貅,問道:「這一個月你當真要在這裡和我過?」
胤禛沒說話,但是看著甄婉的眼神充分地表達了他的肯定意思。
甄婉又問:「好吧,這一個月過去了。下個月呢?下下個月呢?」
胤禛半晌道:「朕,是皇上。」
甄婉笑了笑:「明白了。」
言下之意,他是皇上,他有責任。
甄婉瞬間覺得,所謂穿越女總能在古代找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哪怕對方是皇上也會為了自己放棄後宮佳麗三千的事完全是扯淡外加YY,一個帝王,他的一切是刻在骨子裡的,就算真的動了凡心,但他的心和頭腦不會變,更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拋棄一切。
甄婉斜倚榻上,瞟著胤禛:「那,爺這是在提前安撫?」
胤禛瞪了她一眼:「爺是累了。」
胤禛想說的是,累了只要一有空閒時間就為了前朝在後宮各個有用的女人之間瞎轉,累了看她們討好又虛偽的臉,累了每句話都思量。跟甄婉在一起,這些卻是不必要的。兩個人剛剛跨過了門檻和好如初,他想好好休息。
可惜甄婉童鞋不領情,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看著胤禛:「累了?那臣妾是否該關照御膳房和御醫們,好好給爺補一補身子?」
胤禛的臉瞬間就黑了。
甄婉笑倒在榻上。
胤禛看著她半晌,眉頭慢慢舒展開,淡淡扔出一句:「爺需不需要進補,你該最瞭解。」爺這兩晚可都是在你這過的。
果然,那個捶榻大笑的人肩膀不動了。也不笑了。
胤禛勾了唇角:「還是你暗示爺,你需要補補。」
甄婉連忙正襟危坐:「謝爺關心,臣妾不需要。咱們可以換下一個話題了。」
胤禛雖然冷,但是不代表他腦袋缺電,甄婉想的是什麼他大概知道。一起過了這麼多年,甄婉說過無數次現代的所謂一夫一妻制,胤禛看得出那丫頭對三宮六院女人甚多的男人有多麼心存芥蒂,不然也不會對弘歷百般看不順眼,背後裡張嘴閉嘴都罵他兒子是一隻「種馬」。
於是胤禛道:「以後沒有選秀。」
「嗯?」甄婉抬頭看了胤禛一眼,「爺您搞笑啊?不選秀皇子阿哥們的媳婦怎麼辦?」
胤禛翻白眼,這死丫頭非要爺說這麼直白麼:「後宮不再進人。」
甄婉頓時笑了:「那爺您對臣妾是不是再不會用公公兒媳的借口來搪塞了?您這是承認。胤禛,對甄婉,認了?」
甄婉這是逼胤禛表白啊。我們的四爺於是又傲嬌了。
胤禛看也不看甄婉,乾脆躺下,半晌,甄婉只聽見,那個如躺屍一般躺在床幔後的人,鼻子裡哼了一聲。
甄婉樂了:「四爺,咱能不這麼彆扭麼?」
胤禛不耐:「你要不要睡覺?不睡出去,別打擾爺,爺還有早朝。」該說的都說了,可以承諾的也都承諾了,費什麼話!
甄婉下了榻,直接撲上床,把胤禛壓得快要內傷之時笑著道:「胤禛,我喜歡你。」
胤禛咳了一聲推開甄婉:「睡覺。」把甄婉推到身邊躺好,手臂順勢將她攬進懷裡。
甄婉看著帳頂半晌,輕聲道:「後宮的女人都很可憐,不說這個,她們也是皇家的責任,不管是以前的弘歷還是你……你讓她們侍寢……我沒話說。但是你答應我了,後宮不再進人了,你要記得……」
胤禛先是一愣,然後氣的翻身壓住甄婉——好啊,死丫頭,居然還琢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四爺挫敗又暴怒的罵道:「腦子進水了?那些都是爺名正言順的兒媳!」
侍寢個毛啊!去各宮裡爺不過坐坐裝裝樣子!找她們侍寢?這比對著當初沒想開的時候對著甄婉更加難以想像!
甄婉也愣了。半晌扒著胤禛的脖子:「你的意思是,除了新進宮的幾個可以侍寢,其餘人你都不要了?」
胤禛氣的想掐死她!他就是說她們都是自己的責任,什麼時候說過必須都來侍寢了!
「誰規定皇上留下來的秀女必須全部侍寢了?」
甄婉張大嘴巴——弘歷以前的老婆除了自己這個換了魂的都算名正言順的兒媳婦,堅決不能動!新進宮的也不是必須寵幸個遍——那胤禛的意思是???
是……
胤禛看到甄婉的表情就徹底敗了——丫的剛剛自己說的話這死丫頭完全是想岔劈了!兩世難為對著一個女人做了這麼重的許諾,結果人家完全理解錯了!
胤禛真想一巴掌拍暈甄婉怒吼——你才是腦殘!
不對,應該是——你這死丫頭有沒有腦子!
四四憤慨了!四四郁卒了。
於是四四一腳把甄婉踹一邊去自己蓋好被子睡覺了。
氣死爺了!
甄婉呢,好半晌才把這個消息消化乾淨,不敢置信又欣喜莫名——難道終於該死的作者開眼不準備虐她了,把四四完全分給她了?!
(作者:= = 你丫再罵我我還把他分出去!)
等反應過來再去看胤禛,好像已經睡著了。
甄婉輕輕靠過去,身子剛碰到胤禛的胳膊,就被輕輕環住了。
胤禛沒有扭過頭也沒有再開口。甄婉看著他安靜的側臉,輕輕笑著將小腦袋埋在了胤禛胸口。
好夢。
第二日,皇上對敬事房說的話就傳遍了後宮,除了純貴妃等不抱希望復寵只盼望安生過完下半輩子的老人,年輕些的嬪妃險些拆房頂——皇后這是要椒房專寵了?!
慈寧宮的老太太更是火大,這皇后怎麼總是能有ど蛾子出其不意?難道自己以前真的錯看她了?表面上傻了吧唧連個包衣奴才都爭不過,但是時機一到,剷除寵妃獨佔聖寵,這哪裡像是當初那個說話都琢磨不過來的傻貨?!
於是第二日請安完事後,老太太在眾妃嬪的期待目光中,不負眾望地單獨留下了甄婉好好地上了一堂《皇家媳婦必備常識》,訓斥了甄婉霸佔皇帝,不讓皇帝去其他宮裡開枝散葉的惡行。
總算放過了被訓得蒙圈的甄婉,老太太又覺得,必須雙管齊下,再和兒子談一次。
胤禛一下朝,前腳剛得知後宮的事,後腳老太太的傳話就到了。胤禛唯有冷笑,讓高無庸給自己換掉朝服。
高無庸這衣服換的是提心吊膽,外帶渾身打顫。萬歲爺今日的冷氣又馬力十足了!
胤禛到了慈寧宮,老太太正坐著喝茶呢,眼角都不吊胤禛一眼,胤禛壓著火請安:「老佛爺吉祥。」
天知道四爺現在是多想把這個老太太拽下來痛罵一頓——你都快進棺材了還瞎摻和後宮的事!好好養老不行嗎?!還得讓爺給你請安!
老太太輕哼了一聲:「皇帝坐吧。」
胤禛坐下來,等著老太太開口。
果然,老太太意思性的問了兩句皇帝身體如何,就把話扯到了正題上。
「皇帝,不是哀家管的多,也不是哀家對皇后有偏頗,如此正宮專寵實在是不該,你要知道,你是我大清的皇帝,開枝散葉是皇帝的職責,也是體現皇后賢淑的地方,現如今皇后這做法,實屬不當。」
胤禛淡淡道:「此事與皇后無關。」
老太太臉子刷的下來了:「她是大清皇后!是母儀天下的表率!此等做法,分明是善妒的婦人,哀家難道還錯怪她了不成?」
胤禛道:「是朕讓人撤的牌子。」
老太太心裡那個火啊——老娘不知道是你讓人撤的牌子麼?把過錯全都推到皇后身上不就是給你下個台階麼?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可是皇上這麼直白,太后不能跟皇上頂槓,於是老太太緩了緩口氣又道:「皇帝,哀家知道,皇后自府邸時便與你在一起,現如今,你掛念的慧賢孝賢都走了,純貴妃這身子也是讓人心裡不放心,也就剩下一個那拉氏還好好陪著你,你們感情深是自然的,哀家都可以理解,也能體諒。可是你要知道,這選秀剛過,留下的秀女還沒能得見聖顏,你便冷落了她們,這讓那些秀女的本家作何感想?你仔細琢磨,哀家說的是不是這個理?」
胤禛轉著手上的扳指,心裡冷笑。這話說得漂亮——欲擒故縱以退為進,且知子莫若母,深知弘歷的習性,鈕祜祿氏提起老人還特意將一個短命的慧賢放在了高她一級的孝賢前面。若是弘歷在這,定要感慨一番然後順著他娘給的這根桿子順桿往下出溜了。
感情牌打完了還想曉之以理——什麼叫秀女本家,這老太太指的大概是只有鈕祜祿一族吧?畢竟安常在是老太太自己選進宮來的。若真是明理,起碼後宮宮妃就得先擺在這屆秀女之前——畢竟老人們大家出身的不少,滿蒙閨女不缺,這屆秀女選進來的,和以前的純貴妃舒妃等人比家世比姓氏,還差得遠!
胤禛不願再留在這和這個前世的小妾打太極,於是道:「這些事皇額娘就不勞費心了,朕自有分寸。」
老太太氣的眼角一吊。真想開口把這個不孝子罵的七葷八素——你丫最近抽風了?不想當孝子了?怎麼總氣你娘我?!
老太太緩了一口氣,盡最後一絲和藹:「皇帝,興許哀家說的你現在聽不進去,可是就算不為了那些秀女想想,不為了這後宮宮妃想想,也得為皇后想想,這不是讓她被人閒話麼?皇后不賢,這是多大的罪過,你……」
胤禛乾脆站起身:「老佛爺說的是,朕這就去處理這事。」說罷也不跪安直接轉身走了。
老太太看著胤禛甩袖子就走氣道:「哀家養了他這麼大,竟然為了一個皇后專寵,還要哀家浪費這麼多口舌來勸!」
桂嬤嬤連忙上前給老太太順氣兒:「老佛爺您別急,皇上畢竟還是最在意您的,不管怎麼說,皇上不是在您一說完這就去處理了麼?」
老太太一琢磨也是,總算氣兒順了些。
唯有再次奉上茶的肅慎同情地看著主僕二人——爺怎麼會真的為了你的話去「處理」?就算是處理,也不是處理你想處理的人!
果然,肅慎嬤嬤真相了!
下午各宮便傳去了消息——
皇上杖罰了昨日敬事房所有值班太監。呈牌子的太監更是直接杖斃。罪名是背後亂議聖意。
各宮的人都不傻,知道皇上這是為了早上流傳出來的話惱怒了,於是紛紛閉嘴再不敢明面上說什麼皇后的不是,也不敢抱怨了。
再看慈寧宮那位,索性在聽到消息的時候直接氣得掀了一桌子的膳食。
飯都沒吃老太太怒拍桌子又要找皇帝理論!可是一道聖旨緊跟著傳遍後宮——鈕祜祿氏安常在升為安嬪。
各宮更是噤若寒蟬了——皇上這是腫麼了?算了她們還是都老實些吧,別回頭又不小心把自己搭進去。
老太太這心情啊,忽上忽下,簡直就跟坐了過山車似的,但是最後還是沒再找皇帝,畢竟皇帝領會了自己的意思,給了鈕祜祿家女兒面子,就等於給了自己面子給了鈕祜祿一族面子,那麼為了幾個奴才沒必要再去訓皇上一頓。沒準就適得其反了。
桂嬤嬤自然是寬慰老太太的,肅慎嬤嬤卻是把頭搖的更大力度了。
老太太隔日還專門為這事還特意將安嬪叫來教導了一番,語中透露出雖然對皇后不滿但暫且避其鋒芒的意思,畢竟皇后現在皇寵正盛!
不過老太太高估了她本家閨女的智商,沒幾日,安嬪便因為出言不遜對皇后無禮,被胤禛在老太太帶著眾妃嬪在御花園賞花的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不留情面地狠狠訓誡了一頓。
老太太氣的啊,手都哆嗦了。乾脆也不賞花了,陰著臉回了慈寧宮。事後又把安嬪叫來,自是訓斥一番不提。
肅慎嬤嬤仍是搖頭無語。
本以為完事了,沒過幾日,安嬪直接就被貶為宮女扔去幹粗活了。
罪名是:窺伺帝蹤!
老太太一聽說這事,得,直接暈過去了。
肅慎嬤嬤每次聽到消息都搖頭,這次也不搖了——事件完結了唄。鈕祜祿家的女兒沒戲唱了。
第二日,老太太便稱身體不適,免了宮妃們的請安禮。
老太太「病」了甄婉就不用去請安了,等眾妃嬪們給自己請了安散了,去純貴妃那裡探望一下便老老實實回坤寧宮等著胤禛下朝。看到胤禛的時候說起這事,表示了很大的關心:
「你說她這一起一落的,又那麼大歲數了,會不會得心臟病啊?」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19

☆、水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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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到底得沒得心臟病甄婉很快就沒心思探究了,因為她得忙著照顧胤禛。而胤禛,為了朝堂的事忙的焦頭爛額。
隨著天氣暖了,雨水漸漸豐沛,五月份開始,因為河間水災,大批河南河北山東等京畿近省的災民湧入京城,一時間京城治安亂了起來。胤禛命八旗大臣各按旗籍分在城外四處煮粥賑濟災民,派鄂敏,慶桂,紀曉嵐等人監賑。漢大臣也各分三處賑濟。
京城眼看著人滿為患,胤禛便決定遣各部司將在京的饑民們分送回籍。可是人都有求生的念頭,送走了這一批還有下一批,這次大饑荒,直接後果就是京城米價飆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同時,京城的治安也岌岌可危起來,人心浮動。局面十分緊張。
這日,胤禛剛和大臣們商議完賑災之事,疲憊地靠在龍椅上,甄婉便帶著湯進來了。對著要開口的高無庸擺了擺手。
高無庸看看皇后娘娘再看看龍椅上閉目養神的萬歲爺,點點頭便帶著梅香和其他宮女太監下去了,還捎帶著將門關好。
甄婉站在下方,微微仰視著高坐龍座的胤禛,感到一陣心疼。輕歎了一口氣將特意熬了一個上午的補湯放在案子上,然後輕手輕腳的走上台階,站到胤禛身後,手放在胤禛的太陽穴上,輕輕幫他按摩。
胤禛本已進入淺眠,被人按住太陽穴先是一驚,然後便放鬆下來:「來了?」
甄婉輕笑道:「爺怎麼知道是我?」
胤禛哼道:「其他人有這個膽子不讓通傳就進養心殿嗎?」
甄婉撇撇嘴:「那萬一要是有人行刺,將爺身邊的宮女太監處理掉了怎麼辦?」
胤禛白眼:「你當爺養的暗衛禁衛軍都和養你一樣,除了吃飯睡覺看閒書不做事的?」
甄婉抗議:「喂!好心好意來給你送補品,不帶這麼人身攻擊的!」
胤禛輕輕勾了勾唇角,靠在椅背上不說話了。
這笨丫頭,爺在你身邊這麼久,難道辨不出你身上的味道麼?
甄婉居高臨下,一邊給胤禛按摩,一邊瞥了眼折子:「災民的問題還是不能解決?」
胤禛皺眉:「人數過多,遣送也是治標不治本。」說著聲音冷了起來,「河道年年決堤,各省官員還好意思問爺要銀子,真是一群飯桶。」
甄婉沉吟了一下:「爺,我在以前一本書上看到過關於河流治理的一個案子。。」
胤禛頓了下,拉下甄婉的手讓她站到自己身邊:「說說。」
甄婉嗯了一聲,索性拿起龍案上的折子,詳細看了看,皺著眉道:「我記得,武則天年間似乎就曾有過這樣一個案子,上面說,每年朝廷都會撥下十幾萬兩的銀子讓河工維修河道,可是河道還是年年都決堤。案子裡提到過,朝廷派下的幾十萬兩銀子,分到每個河工手裡的,多說不過十文錢而已。」
胤禛的臉色沉了起來。甄婉的意思他懂了。各地官員貪污受賄,一層一層的剝削,讓本該用在實處的銀子都成了他們吃喝玩樂的消費。胤禛知道,朝廷不可能一派清明,但是甄婉說的這種情況倒是誇張的他都想不到。
「繼續說。」
甄婉放下折子:「我覺得,有這麼一群蛀蟲在,您就算把國庫和糧倉都搬空了也不過是讓他們多長几斤肉,與其養著他們,倒不如來點實際的,也不用派送了,銀子直接讓人下發給修理河道的工人,包括那些因為水災逃離家鄉的難民。.現在反正也是河道急需治理的時候,河工人數不夠,這樣,既把銀子用到了實處,也算是換種方式將這些人遣送回原籍,我覺得,如果能有錢有糧食,誰也不願意流落在他鄉,肯定會跟著回去的吧。爺,您說呢?」
胤禛點點頭,但是聲音不見輕鬆:「你說的,爺想過,可是現在這些官員,從上到下你看看,被弘歷這些年養的哪還有幾個有用的。就算有慶桂傅恆兒子幾個才俊,可是他們還有自己的要事,其他人,爺放不下那個心。」
想到那些貪官污吏,胤禛就恨得牙癢癢。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才換回來身子沒多久,朝堂貪污之風卻是養了好些年的。就算是皇上,一己之力瞬間逆天也不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知道,也不能辦。
說著,暗暗咬牙:「爺現在恨不得掐死弘歷那個不孝子!」
他當初背著「抄家皇帝」的罵名竭盡全力換來一個還算清明的朝堂,就這麼讓這個兒子全給毀了!
甄婉聽到胤禛的話跟著在心底裡把弘歷罵了個遍。然後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啪的一下拍在胤禛肩膀上:「爺!我有個人選!您要不要試試?」
胤禛被她拍的一驚,然後問道:「誰?」
甄婉挑眉笑道:「鈕祜祿善保。」
甄婉提出和美人,其實也是有顧慮的——那畢竟是大清史上第一大貪官啊!可是轉念一想,和珅貪是在他位極人臣飛黃騰達之後,而不是剛起步之時,以和珅心思之縝密,能屹立朝堂那麼久,是不可能在剛開始就給自己下絆子的,所以這銀子他不僅不會貪污,還會好好地按照皇上的指示分派到位。
事實證明,甄婉的考慮沒錯,和美人當得起皇后涼涼的賞識,雷厲風行地圓滿完成任務。就連胤禛都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對他讚賞非常。直接授正藍旗滿洲副都統兼戶部侍郎。
至此,和美人終於從幕後移居到了幕前。一時間風光無兩。
當然更重要的是,災民問題總算得到了很好的改善,京城的治安穩定了下來。
之後,甄婉和胤禛,帶上胤祀,再拉扯著承受無數眼刀的弘歷熬夜翻閱記錄在案的水災,饑荒等案例,詳細地做了記錄,然後列出了一些列措施。
甄婉更是拼著當年為了高考最操蛋的政治看來的各種新聞,提煉出其中關於發大水的內容,說河流治理在於疏通分流,並且提出現代的河流之根本——水庫。
雨季存水,閘門打開一層層過水,到了下游水量就基本沒什麼危害性了。若是旱季,還能將存下來的水灌溉農田,一舉兩得。
甄婉的提議讓弘歷都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原來這女人除了吃喝玩樂還會別的啊>_<
措施一項項交代下去,成效不錯,胤禛總算放下了一直懸在心上的大石頭,可以安穩睡覺了。
甄婉也是累得不行,不過看到胤禛迅速消瘦,還是更加同情他——所以補湯神馬的,不能斷啊不能斷!
與此同時弘歷也怨念了——為什麼你這死丫頭只給皇阿瑪送湯!朕的呢?!朕每日都被皇阿瑪拉著一起批折子朕也十分辛苦啊!為什麼你忽視朕啊忽視朕啊!
當然,對於弘歷的怨念,甄婉不會在意就是了。
被教訓被壓搾被忽視的弘歷不平衡了,於是忙過之後自然又跑到了自己惦記的滄海遺珠紫薇那裡。
紫薇大概也是知道水災的事,聽聞已經都過去了,直感歎老天爺果然不是無情的。災難總是會過去的。她也不想想,這關老天爺什麼事了?!老天爺要是不下雨還不至於發大水呢!
當然,姑娘還不忘掛念了一下日夜操勞的「皇阿瑪」的身體,讓弘歷感動不已,直歎還是有人關心自己的,自己也不是那麼苦逼的!
反過來,弘歷便對紫薇更加關心,每日必須去噓寒問暖一番才罷。
金鎖最初對容嬤嬤突然這麼和藹可親是很抱懷疑態度的,但是她家主子是誰?花聖母啊!聖母啊!她從不會當別人是壞人的。
於是後來,紫薇在容嬤嬤面前越來越放得開,直把這個老嬤嬤當成自己的祖母輩了,什麼都能說一說。
弘歷這人又毛病不小,雖然喜歡聽好話,但也喜歡別人跟他說說心裡話啊說話不拐彎啊什麼的——不然當初遇到直不楞登的小燕子也不會那麼稀罕了。
所以當紫薇站在窗前望著窗外,哀戚地說道:「我好想小燕子他們,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
然後便開始自己陳述自己是如何遇到小燕子的,如何遇到福爾康,如何進宮,講幾個人之間的事——雖然這些弘歷都知道了,可是紫薇大才女暈染一番再講出來,弘歷聽起來就沒有什麼憤怒的感覺了。
原著裡我們也知道,幾個人誠心犯的大錯,過一陣子弘歷都會屁顛顛自己湊上去求人家回來,完全是犯賤。現在,弘歷就犯賤了。
在紫薇這裡,他就聽到了紫薇對他的仰慕,夏雨荷對他的癡情,紫薇對永琪這個兄長的尊重,對小燕子這個結拜姐妹的交心——
咳咳,小燕子,弘歷勉強還是有所保留,畢竟這個傻鳥雖然在紫薇的華中的確算得上義氣,但她好幾次不給弘歷留臉面是真的。讓好面子的一個皇帝完全忘了人家怎麼抽自己臉,實在有點困難。
但是至少對紫薇,弘歷是更加憐惜了。
多麼善良的一個孩子啊。
就因為紫薇每日裡都掛念腦殘們一番,好話一卡車一卡車的,弘歷漸漸地,也跟著紫薇開始思念起自己當初最得意的兒子了。覺得永琪固然有錯,但是只是容易感情用事而已。
在這種心理下,當永琪聽了胤禛的話進了禮部去上任之後,受不了小燕子和爾康的磨嘰想方設法聯繫紫薇的時候,弘歷很光榮地幫兩個人搭了線。
兩個人也的確沒有辜負弘歷的「期望」,互相交代的都是彼此關懷的話語,弘歷老懷甚慰,誰說皇家沒有骨肉之情,這一對兄妹是多好的榜樣!
他哪裡想得到,紫薇那是不知道外界的事整個圈子裡只有這群人,永琪是對這個皇后的奶娘容嬤嬤仍然心存芥蒂,根本也不敢和紫薇說什麼關於蒙丹簫劍的話。
弘歷倒是滿意了,照顧紫薇也是更加用心。偶爾遞信也會不著痕跡地指點永琪一番。
可惜,弘歷以為自己好心為兒子打算,永琪卻覺得,皇后有陰謀,根本沒怎麼聽進去。但是至少為了假想的「陰謀」在禮部老實了一陣子,弘歷也算變相做了件正確的事。
這些胤禛自然都知道,但是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扔給弘歷的折子越來越多,讓他越來越沒時間跟著那群人接近。
弘歷每日在胤禛身邊,想過開口幫紫薇求情。讓這個女兒嫁得好一點風光一點,也算對得起等了自己一輩子的紅顏知己了。可是每次開口都是被胤禛給滅了回來,弘歷十分鬱悶。但是弘歷有時候也是死心眼,所以胤禛給一棍子賞一個甜棗,說可以不圈著紫薇讓她自由活動了。
弘歷高興了。
胤禛心想,圈著她,這群人就不齊全了不是。難不成還要爺從中給他們牽線?爺沒那個美國時間,讓他們自己去瞎折騰吧。
果然,在弘歷被胤禛綁在身邊的時候,沒了老嬤嬤的「監視」,永琪用最快的速度與紫薇交代了這群人的想法,並讓紫薇聯繫到了含香。
本來金鎖看自家小姐已經混到這份上不願意她再捲進這些事裡來,紫薇也不想再讓「皇阿瑪」失望,可是看到小燕子的指責信,和爾康動之以情的「開導」,花聖母最後還是屈服於愛情的偉大,不忍看到一對有情人飲恨紫禁城,毅然地趟進了這趟渾水裡。
沒幾日,含香便要去見胤禛。胤禛冷笑著聽完含香虛情假意的話,再忍著噁心看她故作清高的樣子,允了她獻舞的要求。
為什麼獻舞?
皇帝過生日唄。
雖然不是胤禛的生日,可是是弘歷的,胤禛佔了兒子的生日,就捎帶著過了。
甄婉也是被梅香提醒才記起來,著手準備給胤禛的賀禮。胤禛從含香那裡過來的時候甄婉正頭痛要送什麼的好,看到胤禛臉色不善便問怎麼了。知道事情始末後不禁咋舌:「這含香是被永琪忽悠只要能進了你的眼得點寵愛,就能不禁足多些自由,就能多點和蒙丹在一起的機會了吧?」
胤禛點點頭:「你倒是瞭解。」
甄婉翻白眼:「奶奶的書都是這樣的,就算很不切實際的理由,動之以情也成了為之奮鬥的目標!」
胤禛冷冷勾了勾唇角:「這次的理由還算靠譜,永琪現在在禮部任職,壽宴期間安排人進宮是很可能的事。」
甄婉一拍腦袋,她怎麼把這個茬給忘了。
轉念一想,甄婉皺眉:「他不會也把那個簫劍送進來吧?」
劇情有出入,簫劍這次如果進宮不會直接搞什麼刺殺吧?畢竟永琪等人不如原著一樣受寵了,機不可失麼。
胤禛冷笑:「他暫且還不敢。」
看胤禛的表情知道他會做萬全的準備,甄婉也就放了心。
胤禛沉吟片刻道:「你有時間去敲打含香一番,讓她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甄婉表示知道了。
四爺雖然是為了將他們一鍋端允了幾個人有聯繫往一起聚集,但是不代表真的要讓含香和蒙丹私奔——這種人,弘歷丟得起,胤禛丟不起!
於是甄婉百忙之中,走了一趟寶月樓。可惜含香不在。
甄婉只得轉身回來,奴才們說香妃娘娘去御花園散心了。甄婉便帶著梅香往御花園走。
甄婉進了御花園就找到了含香,為什麼?人香妃娘娘表演吸引蝴蝶的奇跡呢。
一樣解了禁足的紫薇在一旁聲聲驚歎感慨。
甄婉扶額——我說您老口口聲聲地不願意當皇上的女人,難道不知道這裡是皇上的花園麼?還這麼招人眼球——當初看電視看到這裡甄婉就吐槽不止一兩次了。
這時候,另一邊路上來了幾個人,胤禛帶著胤祀善保弘歷走過來了。
看到這一幕,胤祀善保面無表情,弘歷是滿臉色相。
胤禛——一臉漆黑。
甄婉再度扶額。




☆、教育

. 最後還是紫薇率先看到胤禛,驚喜又有些慌亂地跪下請安:「皇上吉祥。」
含香受驚一般將視線從手背的蝴蝶上移開,看到來人,很快便淡定地請安:「皇上吉祥。」
甄婉便也走過去請安。胤禛沒搭理地上跪著的兩個人,只是對著甄婉點點頭。紫薇和含香只得再對著甄婉請安。
甄婉知道胤禛不欲理她們二人,便出聲讓兩個人起身。
胤祀善保和不甘不願的弘歷也給甄婉問了好。
甄婉溫和地對著兒子點點頭,然後去看善保——嘖嘖,幾日不見,更加丰神俊朗了!和美人啊!這模樣簡直秒殺啊!
胤禛看到甄婉對著善保那個眼神就十分不滿,弘歷本來也是很氣憤——你丫的怎麼能吃著皇阿瑪還看著戶部侍郎?可是一瞄到他家皇阿瑪的眼神,弘歷就開始幸災樂禍了。
胤禛冷冷道:「皇后將香妃帶回去好好教教她宮裡規矩。永琪善保跟朕來。」
總算結束了這請安來請安去的局面。
弘歷看到紫薇委屈的視線追隨著他皇阿瑪的背影,感動又心疼,很想留下來安慰安慰這個女兒,可是最後還是不敢,跟著胤禛走了。
甄婉目送胤禛離開,轉過頭看看紫薇和含香,瞬間頭疼:「紫薇,你先回你的住處,本宮和香妃有話說。」
含香立刻一臉驚恐的表情,紫薇也十分為難:「皇后娘娘……」
甄婉拉下臉:「怎麼?本宮還能吃了她不成?」
紫薇連忙道:「紫薇沒有這個意思。」
甄婉哼了一聲轉過身:「香妃,走吧。」說罷帶著梅香往前走去。
含香只得不情願地跟著甄婉走了,還一步三回頭地看紫薇。紫薇也沒辦法啊,只能用眼神鼓勵含香。
跟在甄婉身後的梅香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皺起眉。
帶著含香回到寶月樓,甄婉和胤禛一樣,進了門就被這濃重的香氣給熏到了,直咳嗽,梅香立刻推開窗子,伺候甄婉坐下便倒了茶,然後退出門外。.相比之下,含香的侍女就很不識抬舉,好像皇后來了她們公主就會被害一樣,嘰裡咕嚕的嘴裡說著維語就是不願意出去。
甄婉最後實在不耐了,冷聲喚了暗衛:「暗一暗二。」
兩道影子竄出來,強行帶走了維娜吉娜。
含香立刻大叫道:「皇后娘娘,你把維娜吉娜弄到哪裡去了?」
甄婉擺手:「在宮中說話切忌大吼大叫。你的侍女等我離開自然有人給你送回來。」
含香想了想,昂著頭問道:「含香不明白,皇后娘娘想和含香說什麼。」
甄婉淡淡勾了勾唇角:「沒什麼,本宮看過不少遊記,對回疆風土人情十分好奇,所以想讓香妃為本宮講講,你們的家鄉有多美。」
說到自己家鄉,含香先是一愣,然後一臉淒然:「我們的回疆,是個很美很美的地方……」
甄婉看她這副架勢,便將身子往後靠了靠,等著某人的「美好回憶」。
含香說起回疆便滔滔不絕,讚美那裡多好多好,長篇大論完後,才想到屋裡還有皇后,於是看了過去。
甄婉明白她說完了回神了,笑問道:「那麼,你的家鄉比這紫禁城還好麼?」
含香傲然道:「我的家鄉比這裡好一萬倍。因為那裡有我的家人,我的族人,有自由的空氣,有藍天白雲,還有……」說完又是一臉回憶。
甄婉在心裡替她補充——還有蒙丹。且。
甄婉也不看含香的臉:「既然你知道你的家鄉很美,為何你總是想要毀了它呢?」
含香渾身一震,瞪大美眸看著甄婉:「皇后娘娘,您怎麼可以如此詆毀含香?我為了我的部落甘願將自己奉獻給皇上,從此囚禁在這紫禁城裡,我怎麼會想要親手毀了它!」
甄婉斜眼看她:「可是本宮覺得,你就是在給你的族人建造墳墓。」
甄婉笑道:「你說你為了你的部落甘願把自己奉獻給皇上,可是這甘願在哪本宮看不出來,本宮只看到,你曾經反抗侍寢將皇上刺傷。」
原來為了這事。含香理直氣壯了:「是皇上不尊重含香在先,含香只是自保,沒有辦法,才……」
甄婉冷笑:「尊重?」
含香用力點頭:「是的。」
甄婉輕蔑地道:「本宮告訴你什麼是尊重,你既然知道你爹是將你獻給皇上,那麼你只是一個玩具,一件禮物,皇上看你順眼封你為妃,你便該事事以皇上為主,皇上說什麼便是什麼,何況你已經進了這紫禁城,就是皇上的女人,反抗侍寢,才是你不尊重皇上。」
含香用力搖頭:「不是的!我是一個人!我不是禮物!不是玩具!阿拉說,人都是平等的!」
甄婉對這姑娘的腦子不抱希望了:「阿拉?那你們的阿拉有沒有告訴過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天下都是皇上的,你們回疆也一樣。你作為禮物進獻,卻擺出一副聖女的面孔是要給誰看?
你爹的意思我想你比我明白,不過就是要你得蒙聖寵,借此為回疆的和平保駕護航,你呢?三番兩次觸怒龍顏,你敢說你真的是為了保護你的部落?你就沒有想過,你的反抗會激怒皇上,讓皇上認為你爹是在挑釁,而不是謀求和平?」
含香猛退一步:「不不!皇上不會這麼誤會我爹的!我爹是懷著十二分的誠意才帶著我來到北京的!」
甄婉還是冷笑:「十二分的誠意?送來一個和人私奔七次,進了宮也不安分只想著怎麼與皇上對抗的女人,就是你爹的誠意?這也是阿拉教的?」
含香瞪大眼,揪著領口,一臉難以置信。半晌困難地道:「皇后娘娘,含香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但是含香要說,含香對回部的心是永恆的,至於含香對皇上……含香只能說,含香的身體含香無法做主,含香的心卻是自由的!」
甄婉看那副樣子就來氣。嘲諷地道:「心是自由的?你方才回憶你的家鄉時,說他們都尊敬你都崇拜你都對你很好,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因為你生來帶著香味,因為你是維族的聖女!
從小你享盡了榮華享盡了眾人的疼愛和維護,含香,難道沒有人教過你,作為聖女,你除了享受,還有義務麼?你享受到了別人享受不到的,你就要承受別人不能承受的。」
含香看著甄婉,極力想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懂。她都犧牲自己來到北京了,她不是將別人無法承受的都承受了嗎?為什麼要否認她的付出?!
甄婉看到她那副樣子就知道,道理講不通了。腦殘們根深蒂固的就認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是無害的,是偉大的,是無私的,從不想他們所謂的「出於好心」會給別人帶來多麼大的傷害。
甄婉乾脆將話挑明:「香妃,既然你冥頑不靈本宮也就不多說了,總歸一句話,要麼你安分一點什麼事都別出,皇上看在回族的面子上放你在這寶月樓繼續做你的娘娘。若是你執意挑釁皇權,非要做出些有辱國體讓大清丟臉的事,皇上不介意發兵,再多收一塊回疆。」
含香跌坐在地上:「不!娘娘,你不能這樣做!」
甄婉好笑:「我?我怎麼做?我只是提醒你,莫要選擇錯,路,還是你自己走出來的。」
說罷甄婉不再看泫然欲泣的含香,站起身喊了梅香進來。梅香扶著甄婉,甄婉最後瞥了含香一眼:「本宮說的話你最好聽得進去,本宮不想看到因為你這個不識時務的東西而枉死那麼多回族百姓。
還有,既然口口聲聲不願意讓皇上要了你就別太引人注意,御花園招蜂引蝶?哼,最好別有下一次,因為皇上最討厭這樣不守規矩的人,哪怕你吸引更多的蝴蝶風光的很。」
說罷甄婉就欲揚長而去。
含香在甄婉出門那一刻癱軟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當時看還珠,可噁心含香和蒙丹這一對了。
每天就知道讓別人幫自己 還理所當然。
含香,享受了那麼久榮耀,既然答應進宮還裝的很聖女想著情郎。
一點擔當都沒有。就沒想過,如果皇上大怒發兵,她的百姓會受到戰火傷害嗎?!
噁心!
這一章朕終於訓斥他丫的了 訓斥了!
哈哈哈~~~




☆、流言

.
甄婉從含香那裡回來就直接去了養心殿,因為胤祀和善保還都在裡面,甄婉怕他們有要事商議,便跟守在門口的高無庸打過招呼去了偏殿。.
等著胤禛的時候,甄婉隨手拿起書架上的書來看。胤禛的書大部分都很規矩,都是什麼治國之道聖人之言,甄婉翻騰了很久才看到一本不那麼規矩的書,其實也不是不規矩,不是野史也不是甄婉喜歡的民間小文,是一部講解船舶和遠洋的書,甄婉翻開看了幾頁,腦海裡突然閃現一個念頭。
船舶……遠洋……
滿洲貴族入關伊始,承襲了明末的海外貿易制度,對沿海人民出海經商並無明文禁止。後來是為了對付佔據東南沿海的南明反清勢力,迫使據守台灣的鄭成功就範,於順治十二年,十三年,康熙元年,四年,十四年,五次頒布禁海令。企圖斷絕大陸人民對鄭成功的支持,禁止沿海居民出海經商其實不如說是預防沿海向台灣明末殘留勢力靠攏。
當時,對於外國商船倒是不在禁止之列,但是海禁制度還是嚴重阻礙了海外貿易的發展和影響了政府的財政收入——最主要的就是,因為當時沒有自己所生時代的電話網絡和郵件,這種類似於閉關鎖國的政策讓中國不夠瞭解外國,看不到他人一直在進步。
甄婉摸著下巴,又想到了乾隆曾在1793年致英國國王書。表面文章都毫不客氣,字裡行間的意思不過就是說他對外國通商的態度是一種不屑,施捨,無所謂的態度,他自認為天朝物產豐富,無所不有。其實資源是會用完的,而乾隆也對英國不甚瞭解,當時的英國已經完成了第一次工業革命,而且未來不久,西方還會襲來第二次工業革命,不斷完善資本主義,技術也會突飛猛進——而一直夜郎自大的天朝……
想到清末天朝的慘不忍睹,想到本國的民不聊生——想到曾經在歷史課本上看到的一行行一張張讓人無比屈辱的文字和圖片——
甄婉眼光犀利起來,無論如何,後宮再不得干政,海禁這事她必須要和胤禛商量商量。
甄婉正在想如何與胤禛說這事,不妨肩膀被人攬住:「回來了。」
甄婉嚇了一跳,轉過頭嗔怪地看著胤禛:「您是屬貓的?走路怎麼沒聲音?事情商量完了?」
胤禛點點頭,然後帶著甄婉到炕桌坐下:「是你自己太出神了。」
甄婉哼了一聲:「永琪和善保走了?」
胤禛道:「嗯。走了一陣子了。」
甄婉看了看胤禛的臉色:「怎麼了?他們兩個犯事了?」
胤禛揉揉額角:「不是,他們兩個很好。是剛剛邊疆來了急報,緬甸似乎有些蠢蠢欲動。」
甄婉詫異:「緬甸?」那不是第三部才出現的劇情嗎?怎麼?提前挑事了?
胤禛嗯了一聲帶過這個話題:「方纔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聽說緬甸那邊有情況,甄婉決定關於海禁的事還是暫且押後吧,第一不想讓胤禛被太多事壓得喘不過氣,第二就是這當口說海禁也沒可能,連她都知道,這會子就算胤禛傻瞭解了海禁也不過是讓緬甸有空子可鑽讓大清更加頭痛而已。
於是甄婉搖頭笑笑:「沒什麼,看書愣神兒罷了。」眼睛瞟瞟發現好像少了一個人,便問,「弘歷呢?」
胤禛哼了一聲:「早先看他魂不守舍的,爺讓他走了。估摸著是去找紫薇了。」
甄婉撇嘴:「真夠二的,還不知道他的好兒女是憋著給他戴綠帽子呢,上趕著往前湊。我都能想像的到事情敗露的時候他臉是什麼顏色了。」
胤禛的回答還是一聲冷哼。
不得不說四爺真相了。弘歷的確是去找紫薇了。然後看著紫薇擔心含香的樣子,想想那個香美人兒,弘歷也想含香了,於是跟著紫薇一起去了寶月樓。
兩人進門的時候含香正縮在地上哭泣著呢,維娜吉娜在一旁嘰裡呱啦的好像是在勸慰。可是含香不為所動。
紫薇立刻上去扶起含香:「含香,你怎麼了?」
含香淒淒哀哀地看向紫薇,當看到紫薇身後的容嬤嬤時,嚇得倒退。
紫薇連忙安撫:「含香,你別怕,容嬤嬤是好人,以前使我們誤會她了。雖然容嬤嬤以前很嚴肅,可是她人心軟得很,大概以前只是跟著皇后娘娘,規矩多的不得不嚴厲了些。你不要怕。」
含香不說話了,抱住紫薇的胳膊腦袋埋在紫薇脖頸處繼續哭。
紫薇讓維娜吉娜先出去了,繼續安慰含香。
弘歷在一旁看著自己換身子前最惦記的美人哭得這麼難過,心裡也心疼的不得了,可是想到之前含香和自己老爹版的容嬤嬤似乎有過衝突,又不好親自安慰,急的百爪撓心的,問道:「香妃娘娘,可是皇后娘娘為難您了?」
含香這才楚楚可憐地對紫薇道:「皇后,皇后她說,我拒絕皇上是在給我的族人挖墳墓,我,我是罪人……我會害死我的族人……」
紫薇摀住嘴:「天,皇后娘娘怎麼可以用這麼嚴重的話說你?」
弘歷也怒了——丫的朕被拒絕的都沒起過動兵的心思,皇后身為後宮女眷,居然敢把這點小事牽扯到前朝政治了?
弘歷自然是不知道含香是惦記著和蒙丹逃跑甄婉才這麼一說,滿心裡認為甄婉就是嫉妒含香,於是弘歷衝冠一怒為紅顏,在確定紫薇將含香安撫得睡下後,急匆匆地回養心殿了——
哼,那個死丫頭這會子肯定是纏著皇阿瑪呢!
半路上,弘歷看到了同樣急匆匆在找紫薇的永琪,告訴永琪紫薇在寶月樓安慰含香,永琪便更急了,忙問含香出什麼事了。
弘歷大略說了一番,永琪更急了——皇后這是要對含香下手了麼?這後宮女人的爭寵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皇后又一向和他們這伙子人不對付,萬一皇后遷怒含香要置含香於死地——那蒙丹怎麼辦?
父子倆對著皺眉,半晌弘歷拍拍永琪:「你……五阿哥去找紫薇格格吧,老奴這就回去了。」
永琪有點複雜的看著弘歷,半晌道:「多謝嬤嬤了。」
弘歷笑笑轉身走了。永琪還是瞪著某人的背影——為什麼容嬤嬤突然這麼大變化呢?
要不怎麼說腦殘的世界是凡事皆有可能的,永琪與容嬤嬤這次會面,加上永琪守望容嬤嬤背影的這一幕被一個路過的小宮女看到,回去還繪聲繪色地講給了一起幹活的小姐妹,然後來了兩個小太監……
日後的謠言呦~~~弘歷你要如何承受?
話說弘歷回到養心殿,被告知皇上有事,皇后娘娘回坤寧宮了。不敢打擾他皇阿瑪辦正事,弘歷只好又轉身跑去坤寧宮。
一進門,就看到甄婉抱著饅頭在躺椅上曬太陽要多悠閒自在有多悠閒自在。
弘歷上前將甄婉拉起來:「起來,你這死丫頭。」
甄婉正快要睡著呢,被人弄醒,再看到那張臉立刻皺眉:「有病啊你?」
弘歷氣急:「你無故為難後宮嬪妃,現在還敢對朕這麼說話?朕看你才是反了!」
甄婉一愣,然後挑起嘴角:「怎麼,去看你那個香噴噴的妃子了?」
弘歷瞪眼:「你個死丫頭,對含香信口開河的,什麼發兵攻打回疆?這些朝堂上的事也是你能議論的?何況根本是子虛烏有!」
甄婉挑眉看著弘歷:「你怎麼就知道子虛烏有?你敢肯定,你皇阿瑪不想滅了回疆?」
弘歷一愣,然後繼續瞪:「就算皇阿瑪想開拓疆土攻打回疆,你也犯不著為了爭寵不擇手段的將責任推到含香身上。」
甄婉詭異地看了弘歷一眼:「你忘了她曾經在城外和那個回人在眾人面前擁抱情話綿綿了?」
弘歷一愣。
甄婉頓時就明白了——色令智昏,看到含香那麼我見猶憐梨花帶雨,這貨就自動忽略人家是有心上人的了。
甄婉自認為跟一個腦子缺電的二貨沒什麼可以交流的,便揮揮手:「得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警告你,你跟那群人最好還是離遠點,那群人就是火藥,點火就能炸起來,別到時候把你炸傷了,因為他們惹到了你皇阿瑪,你小心自身難保。」
弘歷本來是有點轉彎,可是看到甄婉這副教育十足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哼道:「就算香妃以前有錯,你當時不追究,現在皇阿瑪解了她的禁足反而去為難,擺明了嫉妒!朕才要警告你不要心太大!你自己是不能獨佔後宮的!」
說完趾高氣昂地出去了,甄婉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
天啊,來道雷劈死丫得了!
甄婉睡足了午覺起來的時候,梅香進來服侍,看著梅香神色不太好,甄婉就納悶了,這個大丫鬟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什麼事惹到她了?
甄婉便問道:「怎麼了丫頭?」
梅香猶豫了片刻,道:「主子,下午不知道哪傳出來的流言,說什麼看到五阿哥和嬤嬤在花園裡私會,還說什麼,嬤嬤走了五阿哥還站在原地留守許久……這話說得十分難聽。」
甄婉愣了,然後險些捶床大笑:「真的假的?五阿哥?容嬤嬤?哈哈哈」
梅香瞪眼:「主子!後宮有這種不實的流言,萬一太后和皇上追究起來,主子也難逃其責的。何況還把咱們嬤嬤牽扯進去了。」
甄婉笑的不行,直揉肚子——五阿哥?容嬤嬤?老天!她怎麼從來不知道古代人也這麼有想像力呢?光兩人的年齡也差的太大了點吧?弘歷啊你到底是做了什麼不合規矩的舉動讓人家如此誤會啊?
甄婉擦擦眼角,笑問道:「你不會真的信吧?」
梅香愣了一下,半晌低著頭咕噥道:「這……容嬤嬤年輕的時候的確不難看……最近嬤嬤也不侍候主子,都跟在皇上身邊。」
甄婉又傻了——原來她身邊也有如此天馬行空的人嗎?
甄婉不確定地問道:「這……梅香,你老實說,你不會以為,皇上看上了嬤嬤才從我身邊把他帶走的吧?」
梅香沒說話,但是那一臉糾結和沉鬱讓甄婉無語了。
然後又是一陣瘋狂大笑。額滴個神了!
梅香不依了:「主子!有那麼好笑麼?」
甄婉看著自己最得意的丫鬟轉眼就要炸毛了,連忙順毛:「乖,乖,不好笑不好笑。」
梅香瞪了甄婉一眼,然後還在糾結:「奴婢是真不知道皇上是何等心思,這主子雖然得寵了都沒有能日日陪伴皇上身邊,偏偏容嬤嬤每日裡都跟在皇上左右,就連主子每次去養心殿,容嬤嬤都在一旁。後宮女眷不得傳召都不能隨意進入養心殿呢。」
甄婉聽著梅香的話,憋笑憋到內傷。
總算緩過勁了,甄婉想到前陣子自己為了某人食不下嚥的,而某人的兒子還不時潑自己冷水,突然惡作劇心理大漲,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於是甄婉整整面容,歎了一口氣。
梅香回神,問:「主子,歎什麼氣啊。」
甄婉一臉幽怨地道:「梅香,你說的話我不是沒想過。可是就算想明白了又有何辦法呢?」
果然,梅香立刻渾身緊張了。
「梅香,你可曾聽過一句話?」
「什麼?」
只聽甄婉幽幽道:「深宮老嬤,男人最愛。」又是一聲歎息。
梅香:「……=皿=」
當晚,弘歷再來坤寧宮,沒來得及入睡呢就被胤禛派來的人叫走了,臨出門前,梅香披著衣服叫住弘歷,一頓訓斥,神馬「不能忘記主子的恩德」「嬤嬤那麼疼愛主子從小看到大怎麼忍心奪主子所愛」「就算深宮老嬤男人最愛也不可以」,一通話說得弘歷莫名其妙。
好死不死的,守夜的小太監聽到了——深宮老嬤?男人最愛?奪皇后所愛?
一傳十十傳百。
流言呦~~~~不可阻擋!
於是宮裡面的嬤嬤們開始花枝招展,一個個都如懷春的二八少女一般。
直到太后老佛爺特意找了兒子詢問難道你丫的真對可以當你娘的歲數的老女人感興趣的時候,已經聽過流言的胤禛渾身散發的冷氣足以凍僵整個紫禁城。
當天下午時分,胤禛坐在龍椅上,破天荒的沒有辦公,等人!同樣終於知情的弘歷一樣咬牙切齒得黑著臉陪在一邊,也等人!
甄婉帶著補湯進來的時候看到兩人撲哧一笑:「別說,現在看你們兩個還真是帶著父子相了。」
弘歷當場就撲上去想把甄婉掐死。兩人扭打在一起,直到胤禛喝止,趕了弘歷出去。
甄婉好笑地走到龍椅旁邊:「怎麼了爺,外面天氣不錯啊,怎麼臣妾覺得大殿裡是數九寒冬啊?」
胤禛咬牙:「你還好意思提?!」
甄婉無辜:「臣妾提什麼了?臣妾就是說這殿內的溫度有點低了。」
胤禛氣的七竅生煙:「爺最近對你放縱了是不是?這等流言你都敢往外傳?」
甄婉終於憋不住了:「哈哈,哈哈。」
胤禛怒了:「還笑!」
甄婉笑的站不穩,花盆底的鞋子本來就不容易掌握平衡,胤禛看她歪了一下立刻扶住她,甄婉順勢便坐在了龍椅上靠在胤禛身上:「哎呦不行了,我說,這話放在我們那估計也沒人會信,你們這些古人怎麼這麼好騙了?」
胤禛黑臉。
「別說,還真就有人YY過你的**之事,但是對象是弘時而已,選弘歷我也覺得給爺你掉價了的說。」
爺忍啊忍啊。
偏偏有人挑戰極限:「爺,我這也算給您的形象完善了不?只有人YY您和兄弟,和愛妃。可都是男人女人,現在弘歷十足一個人妖,您連中間地帶都跨越了,多麼偉岸的形象!光輝啊!」
胤禛爆發了:「光輝你個頭啊!皮癢了是不是?」
甄婉難得看到胤禛如此失控的暴怒模樣,不厚道地又笑了。
胤禛看她那笑的紅紅的臉頰,感覺她的小腦袋在懷裡一笑一拱的,加上不想再聽她那張小嘴裡吐出什麼氣死人的話,乾脆利落的用薄唇堵住了甄婉的嘴。
甄婉眨巴眨巴眼,抽出空問道:「爺,您要在這?」
胤禛讓自己冷靜再冷靜——媽的,冷靜不下來了!本來只有怒火,現在多了些慾火。
「爺讓你知道爺到底喜歡男人女人還是人妖。」
甄婉又笑了。
胤禛氣的再次吻住她。
兩人無意間擦出來的火花越來越旺,最後胤禛乾脆將甄婉壓在龍案上,欺了上去:「順便讓你知道,爺最喜歡什麼姿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麼?」
甄婉先是詫異一番,然後被猛然入侵的感覺衝擊的頭腦發昏。只能跟著某人的頻率起舞。
但是百忙之中,百般混亂之中,甄婉還是想到了一點——
四爺怕是真的被她氣瘋了,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四爺的下限看來是越來越低了啊!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19

☆、再孕

. 雖然經過一場激烈的XX00,可是醒過味來的胤禛還是氣甄婉亂說話的習慣,所以接著幾天,雖然還是同吃同住,但是就是不給甄婉一個笑顏。.
對此甄婉苦惱不已,弘歷卻是暗爽在心——讓你毀朕的名聲!讓你不思悔改還敢在養心殿這麼莊重的地方色\誘皇阿瑪!
為了進一步打壓甄婉,不讓她完成從自己小老婆到自己額娘的跨越,弘歷是極力地在胤禛耳邊說甄婉的壞話,意圖證明這死丫頭就是心懷不軌,污蔑大清皇帝和皇子的名聲!弘歷BALABALABALA,胤禛沒有一次開口應對,只是……扔更多的折子過去讓他批改。
弘歷很委屈,可是屢敗屢戰,直到某日,胤禛受不了他的聒噪,提起的筆停在半空,用正眼瞟了他兒子一眼:「後宮嬤嬤和五阿哥……」
弘歷激動地含淚點頭——皇阿瑪!您也發現影響不好了?您是不是打算為了這種匪夷所思的流言去懲罰那個死丫頭了?
弘歷的期待中,胤禛卻是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了弘歷好一番,半晌扭過頭去繼續批折子,口中淡淡甩出一句:「朕看可以,比起小燕子,你配永琪更合適。雖然不著調,但起碼知道些規矩。」
弘歷:「……皇阿瑪T_T」
您腫麼可以這麼欺負兒臣!偏袒那個死丫頭呢!
真正讓這股子流言蜚語過去的,是純貴妃。
天氣雖然漸暖,可是純貴妃的身體垮下去卻不是能挽回的,她不止一次對甄婉感激,感激甄婉能幫和嘉力爭一門好親事,感激甄婉在她彌留之際還是掛記著她時常來看看她,感激甄婉答應她在她走後照拂幾個孩子。
甄婉雖然總是讓她寬心,告訴她她還可以看著自己的孫子外孫出生,可是純貴妃卻總是搖著頭說,能拖著這副病歪歪的身子,活著看到兒女安定,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不敢奢求更多。
這話說了沒半個月,純貴妃便去了。五月,胤禛冊謚其為純惠皇貴妃。葬裕陵妃園寢。
宮裡忙著貴妃的葬禮,終於沒有人再想到些亂七八糟的流言。
和嘉知道這消息的時候當場就暈過去了,醒過來後被發現有了身孕,只是時日尚短,喜脈並不明顯。
永璋身體一向是不好的,後來胤禛替代了弘歷,不像弘歷一樣眼裡只有永琪,便派人專門幫永璋調理身子。才緩過了些,因為親母病逝的打擊,從純貴妃葬禮完成後,便一病不起。
永璋和和嘉都倒了,唯有一個永瑢,左右勸解兄姐,人也很快消瘦下去。因為和十二阿哥一向交好,知道皇后娘娘對額娘一向關係也不錯,永瑢沒什麼辦法,唯有請皇后出面。
甄婉這算是大大方方地出宮了。
永璋臥病在床,甄婉出宮前便特意讓人小心帶了和嘉去永璋府上。進門的時候,看到幾個孩子都蒼白著臉,身子不穩得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甄婉頓時怒上心頭。
行過禮後,幾人還沒來得及說話,甄婉便上去衝著永璋和和嘉一人一個巴掌扇了過去。把三個孩子,還有身後跟著來的弘歷,胤祀,永瑆,擔心和嘉的蘭馨等人給打愣了。
弘歷當場就要炸毛——好哇!再不待見那也是朕的嫡親孩子,你一個來歷不明的孤魂野鬼竟然敢對正牌的鳳子龍孫動手?!
弘歷要衝過去卻被胤祀一把拉住,險些踉蹌在地,終於站穩了便看到胤祀警告的目光。對於這個他阿瑪費盡心思鬥了一輩子才斗倒的八皇叔,弘歷其實是心懷畏懼的。當下只得暫時不做聲。
抬頭看去,只見甄婉一點國母形象都沒有,叉著腰指著屋裡永璋供奉的純貴妃的牌位罵道:「你們額娘死前心心唸唸的就是你們幾個過得好,為此不惜拖著病體向本宮行大禮,而你們竟然就這麼報答你們額娘?糟蹋自己個兒身子?你們兩個就不怕你們額娘死不瞑目?!」
和嘉比永璋接觸甄婉的時日多,從靠近甄婉開始,皇額娘一直是慈眉善目,無論什麼事,絕美的一張臉在面對他們幾個孩子的時候,無論嫡庶永遠笑的像是暖陽一般,別說動手打人,就是重話都沒捨得說過他們幾句的。所以比起永璋,和嘉的震撼來的實在太大。
半晌,永璋痛苦失聲:「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額娘這麼早早的去了。」
甄婉氣的想再上去給他一個巴掌,被反應過來的永瑆蘭馨永瑢拉住:「皇額娘,息怒。三哥他也是心裡難過。」
甄婉甩開幾個孩子的手,指著永璋:「你是認為皇上因為你的緣故疏遠了你額娘導致你額娘失寵在後宮,日日憂思成疾才早早離世?」
永璋低頭不語。他的確是這麼想的。若不是當初孝賢皇后葬禮上自己少不經事不懂看臉色,額娘也不會因為自己被罰被踢出皇宮失寵,還要日日為自己的身體和前途擔心。
永瑢永瑆卻是一驚:「皇額娘,不是的,三哥不是這個意思的。」
永瑢十分著急,若是永璋承認了,那就是變相地在指責皇阿瑪,皇阿瑪才對三哥上了心些,若是再來一出,三哥真的會沒命的!
甄婉冷笑:「別說後宮的水不許你們趟,即便你額娘真是因你而失寵,你此刻更該好好養著身子,記著你額娘說過的讓你保重自己保護弟妹的話,待身子大好重入朝堂,為皇上分憂解勞實現作為皇子的責任,而不是因為你額娘離了你們便半死不活,哪裡來的我大清兒女的氣魄!你口口聲聲害了你額娘,你現在這麼做,不止害了她,也是讓她白死!」
永璋身子一震。
甄婉轉向和嘉:「還有你!」
和嘉一個激靈,將放在哥哥身上的視線收回來。
甄婉看著和嘉比看著永璋還憤怒:「你在本宮身邊那麼久,陪你額娘也是最久,竟不能瞭解你額娘的心意嗎?她拖著病體參加你的大婚親自送你出嫁的場景你都忘了是不是?!若說你額娘真的還有什麼遺憾,就是沒能看著你們幾個有了子嗣,現在你哥哥身體不好,弟弟尚未娶妻,唯有你,懷了身孕卻如此折騰,你是想讓你額娘在地下不瞑目和她外孫見面不成?!你對的起你額娘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裡對你的擔心對你的牽掛嗎?!」
甄婉的目光一一掃過幾個孩子:「你們都給本宮記住!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們沒有損害的權力!為人子女連最基本的孝道都不知道,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誰家爹娘都不會陪著子女一輩子,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是人活著的守則,挽回不了,就該好好想想,怎麼讓離去的父母安心寬慰,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家人,別讓他們活著惦記你們死了還要不能投胎轉世!」
甄婉最近忙著純貴妃葬禮的事也是腳不點地,體力透支,且近日身子極不舒服,懶得讓太醫開著補藥折騰自己就拖著。此刻一通打罵下來,竟是氣喘吁吁。
梅香留守坤寧宮沒有跟來,蘭沁連忙倒上一杯茶:「主子,您還是坐下慢慢說吧。」
甄婉推開蘭沁的手:「不妨事,本宮今天非要罵醒這幾個不爭氣的東西!不讓純貴妃走的不安生。」
屋裡靜靜的,好半晌和嘉撲通跪下,泣不成聲:「皇額娘……」
甄婉看她不顧有孕在身這麼直挺挺跪下,剛想壓壓的火氣又上來了。但不再大聲。
甄婉往後退了一步,面對幾個孩子,眼神一瞟,一群人連忙跪下,甄婉居高臨下輕飄飄冷冰冰地道:
「別叫本宮皇額娘!本宮今個就明白告訴你們,連帶著永琪,蘭馨,永瑆你們有一個是一個也給本宮聽好了,不知道愛惜自己的,遇到點事情就折磨自己個兒的。全都不是本宮的孩子!別進我坤寧宮的大門!」
一屋子的人被甄婉的氣勢震了個結實,尤其是弘歷——他的一生,從沒見過一個女子敢這麼沒氣質的破口大罵,可那罵聲又如此讓人懷有希望。即便是最嚴厲的指責,也能感覺到她對每一個孩子的關懷。
尤其是現在鳳眼微挑不怒自威的氣勢——怎麼就能忘了,這個女人是大清的國母,她平日再懶散再不著調,她都是那個大清朝唯一有資格披上鳳凰圖紋的大清皇后!
甄婉頓了頓還是拉著和嘉站起來:「還不起來做什麼?真不當肚子裡那塊肉是回事兒想折騰掉了是不是?」
和嘉淚眼朦朧地看著甄婉,然後撲進甄婉懷裡放聲大哭。
甄婉歎氣,只得拍拍她的肩膀。
永璋也伏在床上痛哭失聲,永璋福晉在一旁流著淚勸慰。
蘭馨等人陪著哭。
眼見著這哭聲止不住了,甄婉罵道:「還都有臉哭!都不許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哭什麼哭?和嘉蘭馨,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是不是?把眼淚給本宮收起來!」
眾人這才慢慢地止住了哭。
門外,胤禛帶著高無庸靜靜站著,看到這一幕勾了勾唇角:「回去吧,皇后能將這裡處理好。」
高無庸連忙低頭:「是,爺。」說著跟著已經轉過身的胤禛,像悄悄來一般悄悄地走了。
臨走前高無庸回過頭崇拜地看了甄婉一眼——涼涼您威武!您不愧是老奴崇拜的,敢和生起氣來媲美先皇的皇上慪氣鬥嘴,敢在大庭廣眾下說生個孩子給皇上抱抱,敢流言皇上寵愛深宮老嬤——甚至敢在養心殿龍案上大白天就和皇上妖精打架的皇后涼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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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婉在屋裡突然打了個寒戰,四下環顧卻沒人。看了眼純貴妃的牌位,打了個激靈——純姐姐,你不會因為我罵了打了你的兒子女兒就要回來找我吧>_<
雅蠛蝶~~~
(高無庸啊,你認人不清啊,神馬崇拜神馬威武那都是假象啊假象,這貨的本質就是坑爹啊!)
經過這一罵,永璋和和嘉果然慢慢恢復了。一個積極調理身體,一個在婆家安心養胎。雖然表面見到甄婉還是淡淡,但是心裡,卻對甄婉感激不已,也對她更為敬重。永瑢永瑆幾個孩子更是打心眼裡尊敬和崇拜那個很牛叉的皇額娘。
所以沒幾日,甄婉被人氣暈險些出事的時候,幾個人差點衝去將那個名為富察皓禎的罪魁禍首打死!
事情是這樣的。純貴妃的事完了後,胤禛便想了結了碩王府的事。左右宗人府和大理寺聯合起來查案也早就水落石出了,只是礙於近期事多,幾個人也是沒什麼翻盤機會便留下來。沒想到,這幾日那邊人傳話說,五阿哥派人去看望那個假貝勒富察皓禎還有白吟霜。胤禛心裡恨這幾個玩意兒不好好折騰含香蒙丹那對沙塵暴去,居然沒事找事瞎摻和。
胤禛不知道,是永琪等人越來越覺得勝利在望,某次聚會的時候傻鳥一句——不知道皓禎和吟霜被皇阿瑪帶走之後怎麼樣了,永琪便回來打探了一番,才知道兩人入獄了。當然真假貝勒的事他並不知道,因為沒有胤禛的首肯,宗人府大理寺誰也不敢透漏這種消息出去。所以永琪等人就以為是因為那天在街上皓禎衝撞了皇后的事才導致獲罪的。
小燕子知道後又是一蹦三尺高大罵甄婉惡毒,不過被人說了幾句就要殺人滅口。然後要永琪無論如何得幫幫這一對有情人。
永琪是答應了,可是救還沒有辦法,只能先讓人去捎話給看守的人讓他們善待犯人一些。
胤禛知道了,覺得這幾個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加上碩王府的事一直壓著也沒必要,便要提人出來審問——其實不過也就是走個過場罷了,該判的判該殺的殺。
其時,甄婉已經住進養心殿了——純貴妃的事後,甄婉想來想去,人命太脆弱,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沒了,自己和胤禛好不容易到一起,這已經是跨越時空了,那就沒必要隔著後宮幾道牆,乾脆天天黏在一起過個夠。至於善妒神馬的,老佛爺訓斥神馬的,交給胤禛去解決——反正他也沒反對自己搬進養心殿不是麼?
忙完了純貴妃的事甄婉說累休息了良久,緩過勁來聽胤禛說要處理碩王府的事便湊熱鬧想看戲,這就跟胤禛一起到了主殿。
可是——那只耗子就不能好好說話非要咆哮嗎?!震得她耳朵疼得要死!
完了,腦袋也暈了!
於是審訊才開始,本來就體虛的甄婉被皓禎的震天吼給震暈了——至於胤祀等人不在現場認為是氣暈了,那是浮雲吶。
當甄婉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孫之鼎正一臉糾結地跪在地上,胤禛在一邊愣神兒。弘歷更是目瞪口呆兩眼無神的德行。
甄婉心裡咯登一下——難道她要死了?
「孫太醫……「咳了兩聲,她想知道她是不是有病了。
孫之鼎率先扭過頭,然後又跪到甄婉窗前低頭道:「恭喜皇后娘娘,娘娘您鳳體無恙,是喜脈,賀喜娘娘夢熊有兆,身懷帝裔。」
晴天霹靂。
甄婉傻愣愣地慢慢抬起頭,目光正巧和胤禛看過來的目光撞在一起。
夢熊有兆?身懷帝裔?
靠!她又懷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再霸王。再霸王不讓你們看包子!
>_<哼~~~反正現在剛進蒸籠呢!




☆、花落

. 孫之鼎等了好半晌,都沒聽見動靜,抬頭一看,得,皇后涼涼和皇上深情對視呢,那自己就撤了吧。於是跪安出去開藥方子拿藥了。
甄婉等到孫之鼎出門了才回神,低頭摸摸自己的肚子:「寶寶?」
胤禛被她的動作弄得一笑,走過去將手放在甄婉手上:「嗯。」
甄婉笑了:「四爺的寶寶。」
胤禛歎氣,拍拍她的頭:「爺壽誕得到的最好的禮物。」
甄婉咯咯笑著往胤禛懷裡鑽:「爺,你今個吃了甜點了?這麼會說話。」
胤禛掐了她一把,不說話攬住她。
旁邊被無視的弘歷徹底怨念了——死丫頭懷孕了!他皇阿瑪的種!尼瑪他活了兩輩子突然多了一個兄弟姐妹——還是通過他自己的身子有的,這尼瑪讓他情何以堪!
於是除了弘歷和他老娘,知道皇后再度懷孕,眾人都是一臉喜氣。尤其是幾個孩子。待聽說,甄婉暈倒都是因為被富察皓禎「氣」的茶點動了胎氣,險些衝去大牢暴揍那個咆哮貝勒。雖然最後沒有付諸實踐,但是胤祀還是讓老頭多多「關照」這位離死不遠的貝勒爺。
再於是,皓禎再次被提出來的時候,一身的傷。
待甄婉養了幾天身子,不顧胤禛的白眼,又跟著胤禛去看戲了。
碩王和福晉翩翩皓祥皓禎白吟霜,連帶多隆都跪在下首。
皓禎又是一進來便大聲爭執,說是多隆犯了人命案不該把自己等人關起來,自己就算衝撞了皇后娘娘那也是無心之失,有情可原,怎麼能牽連阿瑪額娘和懷有身孕的吟霜呢。
碩王趴在地上,他總覺得心裡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大兒子偏偏還在咆哮,碩王有些不滿地瞪了皓禎一眼,這孩子怎麼最近情緒這麼容易激動?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然後又瞪了一眼白吟霜——都是這個掃把星。自從她出現,皓禎不能尚公主,被皇上訓斥!現在又因為衝撞皇后當街鬧事被下獄!
胤禛瞥了皓禎一眼,也不理他:「碩王,你知罪麼?」
岳禮連忙低頭:「皇上,微臣知錯。」
胤禛歪歪嘴角——知錯與知罪可是兩個概念。
皓禎大聲道:「皇上!是我衝撞了皇后娘娘,這不關我阿瑪的事!」
胤禛冷哼。甄婉笑道:「富察皓禎,皇上什麼時候說是為了你衝撞本宮將你下獄了?當日可是你們親口對皇上說你們與多隆貝子之間有著人命官司,皇上才著人調查。現在你口口聲聲因為本宮讓你們一家子跪在這,是何居心,嗯?」
污蔑皇后!這罪名就更大了。岳禮連忙拉住皓禎:「皇后娘娘息怒,是皓禎誤解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但他不是有心的。老臣,代皓禎向皇上請罪了,請皇上看在皓禎年輕不懂事,老臣又一直忠心的份上,饒了皓禎這一回。」
甄婉看向皓祥,皓祥剛剛在岳禮說話的時候看了岳禮一眼,眼中擺明流露出了對父愛的渴望。可惜,岳禮眼裡只有一個皓禎,哪怕接下來可能是皇上的龍顏之怒也要代皓禎認錯。皓祥看了一眼便低下了頭,甄婉從心裡同情他。
只因為身為庶子,額娘出身不高,便被剝奪了父愛。這些古代人啊,嫡庶之分就那麼重要麼?不都是自己的孩子麼?
胤禛看著岳禮:「你代他請罪?憑什麼?」
「這……」岳禮語塞,不明白皇上這句話什麼意思。.
胤禛轉過臉去看雪如,淡淡問:「碩王福晉,你可知罪?」
雪如有些顫抖地道:「回皇上……臣妾,臣妾不知。」
胤禛冷哼:「不知?二十年前偷龍轉鳳,用一農家孩子冒充王府血脈,竟然敢說你不知罪?」
胤禛此話一出,從一邊站著的弘歷,到下面跪著的碩王一家子,多隆全都驚呆。
岳禮最先回神,想到胤禛剛問他那句「憑什麼」……不會吧?
雪如睜大眼睛,汗都要流下來:「皇,皇上,臣妾不知道皇上的意思,臣妾沒有……」
「沒有?!」胤禛將手邊的密報折子扔到岳禮和雪如腳下,「那朕的粘桿處是冤枉你們了?」
岳禮拿起折子一看,頓時眼前一黑。
胤禛道:「把秦嬤嬤帶上來。」
秦嬤嬤從外面進來,也不敢看地上跪著的人,直直撲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說了雪如二十年前換子的事。待秦嬤嬤說完,雪如已然是癱軟在地。
岳禮氣的想當場掐死雪如:「你……」
皓祥也呆了——他這二十年竟然被一個冒牌貨壓得不能翻身得不到阿瑪的一個好眼色?
皓禎待秦嬤嬤說完大吼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怎麼可能不是額娘親生的?秦嬤嬤你說謊!你敢欺瞞聖上!額娘,額娘!你告訴他們啊!我不是野種!我是正經的碩王府貝勒!」
白吟霜則是握著前襟爬不起來了——她二十年顛沛流離,卻原來是被人頂替了,本該是王府格格千金之體,卻淪為一個賣唱女。
淚眼看向皓禎——此刻她真不知道用什麼心情去面對這個她最愛卻也頂替了她讓她受盡冷暖的人。
秦嬤嬤哭叫重複道:「皇上!皇上!老奴句句屬實啊皇上!那白吟霜,白吟霜的肩膀處有個梅花烙印,皇上可以查,當年福晉就是用梅花簪在出生的四格格肩膀烙下了這一朵梅花啊。」
白吟霜抖著手摸摸自己肩膀,淚如雨下:「福晉……你,為何要棄我?」
雪如從知道白吟霜身世到現在已經是備受折磨,覺得自己愧對女兒,又不想放棄能為她得到利益的便宜兒子,兩相為難,現在事實被揭露,一時間大受打擊,不看白吟霜,撲上去掐住秦嬤嬤:「你,你竟然出賣我,你對得起我嗎?」
秦嬤嬤被雪如瘋狂的力道掐的很快就要吐舌頭了,胤禛一個眼神掃過去,高無庸立刻讓侍衛進來拉開兩人。
皓禎仍然在咆哮:「額娘!額娘!你說話啊!」
雪如一個巴掌扇過去:「說什麼?!說你是外面撿來的野種!你頂替我親生女兒享受了二十年榮華富貴!卻事事違逆我和王爺,沒用的連個公主都娶不回來!」
雪如已然是狀如瘋狂,罵完了皓禎又掙開侍衛搖晃著白吟霜的肩膀,想要撕開她的衣服:「你說,你為什麼被送走了還要回來?為什麼還要帶著這枚梅花烙印回來?!都是因為這烙印都是因為這烙印!我要毀了它!」
雪如已經不顧白吟霜的掙扎撕開了白吟霜的領口,肩上方那個梅花烙印立刻顯露在眾人眼前。但是大庭廣眾之下,一個女子袒胸露背實在有傷風化,胤禛黑臉。
岳禮猛然起身拉過雪如一個重重的耳刮子過去:「你個毒婦!竟然瞞著我犯下如此大錯,現在還有臉怪這個怪那個!我就是該早早休了你!」
雪如愣了一下,然後大笑,臉色猙獰地看著岳禮:「是!你在娶了那個低賤的維族舞女的時候你就看我不順眼了想休了我是不是?!我有什麼錯?!我才是正室!我才是你的嫡福晉!可你就是抬舉一個番邦狐媚子!我要保住我嫡福晉的地位!所以我必須要兒子!我要兒子!」
岳禮氣的又給了她一個巴掌:「你!你好惡毒!」
「我惡毒?!」雪如尖叫,「要不是你朝三暮四我會出此下策嗎?!」
說著指著翩翩:「還有你!和你那個低賤的兒子!都是你們害的!」
岳禮被雪如氣的再也說不出話,吐了一口血直直地倒了下去,被皓祥扶住。
甄婉看了胤禛一眼,怕他被氣著,也是實在頭疼這混亂的場面,大吼道:「都別吵了!養心殿是你們能喧嘩的地方嗎?!」
雪如能罵的都罵了能打的都打了,沒了力氣癱在地上,兩眼無神。岳禮是半昏迷,皓禎還是不敢置信地在哪裡低聲喃喃著「我不是親生的,我是野種。」而白吟霜是就差哭斷氣了。
甄婉站起身,想要下台階,被胤禛一把拉住。胤禛的眼神十分不贊同——這一家子都要瘋了,你下去被傷著怎麼辦?
甄婉因為胤禛的關懷微微一笑,拍拍胤禛的手,收回邁出去的步子,站在台階上看著雪如:
「你口口聲聲別人的錯,其實不過是你自己的私心,貪慕富貴。你一個上了宗室玉牒的正牌福晉,就算沒有兒子又如何,岳禮他也不能休了你!翩翩生了男丁又如何?你也可以抱過來養在膝下,你還是他的嫡母,可是你呢,你做了什麼?」
雪如身子一震:「我做了什麼,做了什麼……」
皓禎醒過來,抓著雪如的肩膀:「額娘!我不信!我不信!你和阿瑪那麼疼我,我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皓祥才不是對不對?!額娘,你是氣我讓您失望,沒有尚公主嗎?我聽您的話,娶公主,一定娶公主,你現在說實話啊!我是你親生的啊!」
雪如也不看皓禎,沒了魂一樣被左搖右晃。
多隆氣的想上去踹皓禎——皓祥是他兄弟!你自己是野種還要拉上別人!要不要臉了!
甄婉聽到皓禎的話也氣了——當初就怕他把蘭馨娶回去,自己費了多少心思啊!他還敢有臉說娶公主?
「富察皓禎!你當你是個什麼東西?!還妄想娶公主?下輩子你都別想!」
胤禛雖然也氣,但是擔心甄婉和肚子裡的孩子,便將甄婉拉回來讓她坐下,然後瞪了一邊的弘歷一眼。
這種玩意兒你當初還想選為額駙?瞎了你的狗眼!
弘歷被他阿瑪一瞪也想到以前自己做過的糊塗事,縮了縮脖子,轉過頭,不敢瞪皇阿瑪,爺就瞪你富察皓禎!
眼神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
岳禮拽開皓禎一巴掌扇過去,然後推開皓祥欲伸過來扶他的手,直直跪下:「老臣糊塗,治家不嚴發生此等醜聞,老臣不敢求皇上免老臣一死,老臣只希望,求皇上看在臣也不知情不是有意隱瞞,又一生安分守己的份上,放過皓祥,為我碩王府留一絲血脈,讓他做個平民吧。」
說完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阿瑪……」皓祥的聲音帶著顫抖。這是唯一一次,阿瑪為了他出頭,那三個響頭每一個都像是磕在了他的心上。
皓禎聽到這話撲過來:「阿瑪!我是皓禎啊,你看看我啊,我才是碩王府的血脈!你怎麼能說是皓祥呢!他哪裡比得過我!」
多隆終於氣的出聲:「不要臉!小爺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皓祥才是正經的碩王之子,你?且,誰知道你是哪跑來的野孩子!」
皓禎紅了眼:「多隆!我殺了你!」
想撲過去卻被侍衛一腳踹倒在地。
白吟霜看著這個她完全不認識的皓禎,先是傻眼,然後就是淒楚地笑了——他還是最愛身份地位的,看來當初蘭公主沒有嫁進碩王府也是因為皇上看不上,而不是他口中的他不願。此時此刻,大家都可能沒命,他不認罪,不自省,卻一味沉溺在自己丟失貝勒身份的事情之中。他就一點都沒有顧念到自己還為他懷著孩子嗎?!
而自己為了這個男人,孝期便甘願委身於他。爹泉下有知,不會原諒自己的吧?
再看看岳禮,雪如,他們是自己的阿瑪額娘啊!卻拋棄自己,讓自己走江湖賣藝顛沛流離。
白吟霜只覺得自己的肚子越來越痛,漸漸地也就失去了意識,頭一歪暈過去了,身上的白衣被身下流出的血水染的鮮紅刺目。
雪如愣愣地盯著白吟霜染血的身子好半晌,才突然打了個激靈,撲過去大叫道:「吟霜!吟霜!我苦命的孩子!你怎麼了?!你別嚇額娘啊!」
甄婉看的皺眉,雖然她不喜腦殘,但是孩子還是無辜的,放眼四周,唯有秦嬤嬤可用,便出聲道:「秦氏,去看看白吟霜怎麼樣了。」
秦嬤嬤戰戰兢兢地過去,頂著雪如恨不得殺了她一樣的眼神,仔細查看白吟霜,然後回復:「回,回皇上,皇后娘娘,白吟霜,她,她是小產了,又因為身體虛弱,這,有血崩的徵兆。現在,血,止不住了。」
雪如一聽這話崩潰了:「不要!我的女兒!」
皓禎也難得的不再想他的身份,撲過去把白吟霜從雪如懷裡搶過來摟得死緊:「吟霜!!!!!!」
這一聲吼險些將養心殿的瓦片震下來。讓同情白吟霜出神的甄婉險些從椅子上掉下去。
胤禛將甄婉拉的更靠近自己些,示意侍衛將白吟霜帶下去。
胤禛看看甄婉,道:「你先回側殿吧。」
甄婉順著胤禛的眼神看看自己的小腹,點頭同意了。她本意只想看一出認親的戲,沒想到這麼瘋狂。接下來胤禛肯定是要宣判了。這群人都難逃一死,她的孩子剛剛來,她不想讓他看到這些事。
拍拍胤禛的手:「你也別動怒。」見到胤禛點頭首肯便站起身離開了。
胤禛示意高無庸跟著甄婉,見到兩人都沒影兒了,這才回過頭,盯著腳下的一群人。
事後,甄婉是從弘歷嘴裡聽到的。
岳禮翩翩都處死。雪如腰斬。雪如的姐姐因為當年也摻和進來還算是出謀劃策的始作俑者也難逃罪責。
至於事件主角,皓禎在雪如對面斬首。而白吟霜,因為大出血,沒什麼求生意志,醫治無效,在出了養心殿不到半個時辰就沒了呼吸。
皓祥,則是胤禛網開一面,沒有處死,貶為了庶民。
甄婉聽完歎了口氣,這梅花烙到此也算完結了。
然後抬頭看著傳播消息的弘歷,順手將手裡的書砸到弘歷的旗頭上砸歪了。
弘歷吼道:「幹什麼?!」
甄婉再扔過一本書PIA在弘歷臉上:「不知道本宮現在看書就為了胎教嗎?!是讓你把這麼血腥的事說給我寶寶聽得?!」
作者有話要說:不許霸王。不許霸王= =
碎碎念~




☆、遣送

. 因為傳播暴力信息,被甄婉用書砸了出來,弘歷接下來幾天都沒給甄婉好臉色,也懶得看她,都跟在胤禛身邊,哪怕被說成「容嬤嬤又去勾引皇上了!」也不在乎。.
最近緬甸那邊突然又消停了,胤禛派人嚴加防守,又加派人手盯著邊境的動靜,然後……陪著甄婉養胎。
別說在古代,在現代甄婉也算是高齡產婦了,有事胤禛這一輩子可能是唯一的孩子,所以胤禛說一點都不緊張是假的。又有弘歷批折子,胤祀看著朝堂,胤禛倒是沒有什麼不放心。
至於甄婉,已經生過一次孩子了,對於懷孕有過親身體驗,所以不至於手忙腳亂,加上胤禛陪她時間很多,辦公也會把她帶在身邊,沒什麼糟心事所以心情很好,每日吃了睡睡了吃,過的十分愜意。愜意的讓弘歷很羨慕嫉妒恨。
本來日子挺爽的,偏偏有人看不過去。誰?弘歷的老娘。
自打胤禛頂替了弘歷,對甄婉處處寵愛,處處維護,老太太已然是不爽許久。眼見著十二阿哥開始跟著胤禛處理政事,甄婉堂而皇之搬進養心殿側殿,現在還懷了龍子,老太太覺得只有最不妙,沒有更不妙。
所以這日甄婉貪睡請安晚了半晌,老太太藉機發作了,從甄婉作為皇后一個人霸佔皇上,到仗著肚子裡的龍種不把老佛爺放在眼裡,恃寵而驕。反正舊酒舊瓶子,左右逃不過那些事兒罷了。不過以前是隱晦地提,現在是當著所有嬪妃面訓斥。
這讓眾嬪妃暗爽在心,讓懷了孕多少脾氣有長進的甄婉十分不爽。
於是回到養心殿後,看到弘歷又霸佔自己曬太陽的專屬位置,甄婉一腳就過去了,將弘歷掀翻在地。
弘歷是很想炸毛的,但是礙於他皇阿瑪還穩穩地坐在一旁,時不時有冷箭,只好哀怨地瞪了甄婉一眼就躲開了。
胤禛放下手裡的棋子問道:「何事這麼大火氣。」
甄婉看著胤禛那張臉——瞬間冷卻了。頭一次發現四爺的臉還有降火的功效= =
胤禛事多,最近因為陪著她養胎已經很偷閒了,何況鈕祜祿氏現在又是胤禛這具身體的老娘,甄婉不欲再給胤禛添麻煩,所以搖搖頭:「沒事,天氣越來越熱了,心裡煩悶。」
眼角一瞥,嗯,不給胤禛找麻煩,她可以去找弘歷的麻煩呀!折磨他是沒問題的啊!
胤禛見甄婉擺明了有心事的樣子,也沒多問,拉著甄婉坐下讓她陪著自己下棋:「天氣是熱了,回頭爺讓人把冰塊提前給你送去。」
甄婉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一個轍:「爺,這多麻煩啊。」天氣熱?她怎麼這麼聰明,隨口都想到一個這麼好的借口!
胤禛抬眼看她,等她的下文。
甄婉嘿嘿一笑,扯過胤禛的袖子:「爺~」
胤禛的手頓了一下,道:「好好說話。」
甄婉也覺得這撒嬌的舉動不適合自己,甩甩腦袋直奔主題:「爺,天氣熱了總用冰塊耗著也不是事兒吧,不如您把我送圓明園去吧。」
萬園之園啊!上輩子沒機會見識,這輩子一定要把握福利好好住宿上一段時間!就她自己,想想就爽啊,哇哈哈!
胤禛想了想,微微皺眉道:「現在去園子太清涼了些。」
甄婉拍拍胸脯:「沒事,反正我是孕婦,活力旺盛!哎呦,爺,你就答應我吧,反正這後宮的事您也知道我一向是馬馬虎虎處理,少了我這個皇后也沒什麼損失,反正老佛爺一直想掌權,不如就交給老佛爺看守麼。」
胤禛聽到這話,輕輕細了細眼角。老佛爺?鈕祜祿氏?
甄婉察覺自己失言,笑嘻嘻地道:「您不知道,沒來這我都沒看過圓明園呢,去看的也就是被八國聯軍燒成斷壁殘垣的廢墟,您都不知道我這心裡多遺憾,來到這以前在你兒子和寵妃的打壓下也只能老實宮裡呆著,您說您好不容易成了一把手了,還不成全成全我這個沒見過世面的人的心願啊?何況那裡沒到避暑的時候也清淨,我養胎也養的好啊。」
胤禛打斷她的長篇大論:「行了,知道了。別一大串一大串的道理了,爺被你說的頭暈。」
甄婉跳下炕桌跑到胤禛那一側貼著胤禛坐下,順便摟住胳膊搖晃:「爺,行不行啊。」
胤禛想了片刻,點點頭。
甄婉高興地不得了,乾脆的一把捧過胤禛的臉:「爺你老好了!愛死你了!」
胤禛萬年冰封的臉上瞬間升起兩朵紅雲。.但除了瞪甄婉一眼也拿她沒辦法。
弘歷縮在一邊一直聽著甄婉在說話,這會子看到她敢這麼……於是跳出來指著甄婉氣道:「你,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敢在養心殿調戲皇阿瑪!」
胤禛橫了弘歷一眼,可是弘歷一雙眼珠子就盯著甄婉呢沒看見——眼神殺死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死丫頭!
甄婉用鼻孔對著弘歷:「胤禛是皇上,我是皇后,我怎麼就不敢了!」
弘歷氣得跳腳:「你!你還知不知道羞恥二字!」
甄婉笑瞇瞇:「夫妻間什麼事沒做過,講羞恥就別做夫妻嘛。」
弘歷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你你你……就算你不要臉,皇阿瑪他老人家還要呢!」
甄婉無所謂:「他都敢和我在龍案上00XX了,他要不要臉,你自己琢磨吧。」
弘歷氣的語無倫次了:「你!你!不知羞!你,蕩婦!」
甄婉一愣,笑的很危險:「你爹讓我蕩的。」
弘歷險些仰倒。不行了不行了他快氣死了!
再看胤禛,隨著兩人的對話,兩朵紅雲被兩大朵烏雲徹底掩蓋住,臉色越來越黑,最後都有青筋直跳的趨勢,大吼一聲:「你們兩個都給朕閉嘴!」
弘歷委屈地看著他皇阿瑪,指望他皇阿瑪也說說那個死丫頭,沒想到他皇阿瑪只是說了一句:「你是太閒了是不是?有這種閒工夫和她吵架,給朕去把折子都批改完!批改完了沒事做了就本著緬甸問題給朕寫一篇文章上來,哼。」
轉過頭看著甄婉,咬牙道:「你給朕老老實實去偏殿睡午覺!雙身子的人裡爺就沒見過你這麼能折騰的!」
弘歷差點哭了——皇阿瑪!偏心!偏心都不帶這樣的!5555皇阿瑪,你不能因為死丫頭懷孕了就厚此薄彼至此啊!您要是這樣,兒臣就,兒臣……
兒臣也去懷孕了!
思及此,弘歷都被自己的想法給震傻了——我這是瞎琢磨什麼呢?!
再看看他皇阿瑪漆黑的臉,弘歷不敢多留嗖的一聲消失不見,心裡默念:我對皇阿瑪沒有覬覦之心,沒有**之心,我說的懷孕——啊呸,不是,我也不會懷孕!
嗚~爺到底是在說什麼啊!T_T
甄婉見弘歷跑了,咯咯笑倒在胤禛身上。胤禛沒好氣地道:「高興了?」
甄婉點頭:「嗯嗯。」
胤禛想掐她,捨不得。推她,怕傷著孩子。
最後無奈,只得抱起甄婉去了偏殿,冰著臉讓她好好休息。
待甄婉睡下了,胤禛出來召了梅香問話:
「你們主子今日在慈寧宮有什麼事?」
半個月後,甄婉收拾好了動身去圓明園。走之前,關於宮權,甄婉仔細想了想,胤禛說不必考慮老佛爺也不可放給老佛爺。甄婉經過思索也覺得一時賭氣交給這個老太太也不可行。丫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人是老了,心還大著呢!
關於人選胤禛讓甄婉自己看著辦。甄婉最後選擇了淑嬪。胤禛對甄婉的選擇只是一笑,拍拍甄婉的頭:「學會看人了。」
將淑嬪叫到坤寧宮,甄婉便將鳳印交了出去。淑嬪有些受寵若驚,但很快就平靜下來,承諾不會讓甄婉失望的。
甄婉滿意地點點頭。
隨後又是見見孩子們,囑咐他們身邊的奴才好好侍候主子。
都交代好了,甄婉便去了萬園之園。
圓明園此刻還很清淨,滿園春色未盡,讓人看了便心曠神怡。前世甄婉對這種走好久都看不到什麼人的地兒沒什麼好感,總覺得太過空曠。然而這輩子後宮呆久了,滿眼全是人,反而改了品味,喜歡這種空曠了。
甄婉看到宏偉的圓明園就樂得險些在院子裡飛奔起來,還好梅蘭竹菊四女拉住她讓她注意身體,本想著一天換一個屋子住,住過來算完,但是想到這完全是給奴才們找事兒干,最後只得放棄美好的願望,把其他地方都當做觀賞之地,直接住進了九州清晏。
理由簡單得很。胤禛上輩子就住這,還掛在這了嘛。
九洲清晏由三組南向大殿組成,第一組為圓明園殿,中間為奉三無私殿,最北為九州清宴殿;中軸東有「天地一家春」,為道光出生處;西有「樂安和」,是乾隆的寢宮。甄婉去看了一眼,一個字——俗!這貨果然就喜歡珠光寶氣的,什麼玩意值錢都給堆在外面。相比之下,還是四爺有品位啊。簡單但不失雅致。
甄婉住的是九洲清宴殿。是皇帝在園內最主要的一處寢宮。殿內鋪金磚並有東西暖閣、仙樓、寶貝格等。東暖閣內有火炕和床,西暖閣有床和風扇。寶貝格內有古玩瓷器等陳設。殿內還有自鳴鐘、銅盆等。殿前安設銅仙鶴一對,有桂花罩棚、梅花罩棚各四座,仙鶴西側還植有海堂、茶樹各一株。殿後設有碼頭。從碼頭坐船可以到對岸的慈雲普護拜佛,然後乘船到萬方安河改乘轎到月地雲居上香敬佛,再到安佑宮祭祖。在別處看書觀荷等遊山玩水之後,到坦坦蕩蕩觀魚,最後回到九洲清宴殿。
甄婉到這的第一天就感慨,難怪人人都想當皇帝,真是會玩,也捨得玩。當然甄婉就算目前想遊湖,梅香等人也不會讓她去的。
此刻園子別說清淨,出點意外來不及。就說這天氣,臨湖的九州清晏裡很是涼爽,甄婉雙身子又是懷胎初期,怕她著涼呢,雖然是有點小題大做,可是皇后的身子誰敢小作?所以甄婉只能不甘心的站在岸邊狠狠地看著對岸。最後歎氣回去「養胎」。
甄婉是過的如魚得水不亦樂乎,宮裡就很微妙了。
淑嬪拿了鳳印,加上為人得胤禛眼,胤禛為了讓她能鎮住後宮,也為了讓眾人別說皇后拉攏低位妃嬪選了她,又給她升了妃位——這事要是胤禛前世的本尊是絕對不會幹的,可是——頂著他兒子的皮囊,這個兒子又很不幸的是個色胚,給看過眼的女人升位快也就不是稀罕事了。連個維族的女人都能上來就封妃呢!
扯遠了,咳咳。再說淑妃,的確賢淑有德,雖然沒接觸過宮務,但胤禛調了肅慎去指點,也就很快能上手了。得到了肅慎嬤嬤的首肯。
然而,皇帝首肯肅慎嬤嬤首肯都不是事兒,老佛爺不首肯!
老太太對於甄婉將鳳印交給淑妃不和自己商量一事十分惱火,加上沒有了晴兒這個會看眼色觀察入微的人在旁邊看著皇帝的態度,肅慎嬤嬤被調走,桂嬤嬤只會一味的拱火兒,老太太就找上淑妃的茬了。
老太太之後又把胤禛找去慈寧宮,先是說皇帝迅速升妃子不妥,當然很隱晦,最後還是拐到了甄婉身上,說皇后用人不謹慎,逢迎皇帝把宮權交給淑妃這樣一個受寵但卻沒有經驗的妃子,擺明了拉幫結派,在她不在的時候盯著後宮。總之說來說去,過錯都在甄婉身上。
這回胤禛是怒了。
先前老佛爺忌憚甄婉,在慈寧宮當眾訓斥的事梅香都說了,胤禛想了想沒有發作。同意甄婉將宮權交給淑妃,也包括對鈕祜祿氏旁敲側擊的意思,告訴她別總惦記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現下淑妃處理一切事物自己也都看過,老太太就是沒事找事,這回胤禛是真的不想忍了。
於是在鈕祜祿氏長篇大論後,胤禛冷冰冰地看著她只是不說話。
鈕祜祿氏被這眼神看的一毛,隱約覺得這眼神甚為熟悉:「皇帝,怎麼了?」
胤禛勾勾唇角:「朕看你是坐了太后的位子太久,享福太久了。」
鈕祜祿氏一愣,轉而怒了:「皇帝這說的是什麼話?!」
胤禛道:「太后尊貴,但這後宮是皇后的職責,太后覬覦後宮不知用意何為,朕不追究不代表不知道。朕以為,太后年邁,是該頤養天年了,不如回盛京吧。」
鈕祜祿氏以為自己聽錯了,這皇帝兒子這是想趕自己走?什麼頤養天年?這明明就是放逐!
鈕祜祿氏一拍桌子站起來:「皇帝!你所謂的孝道就是如此?為了個女人趕你額娘回老家?」
胤禛瞥她一眼,輕飄飄地道:「不然太后更喜歡五台山麼?」
鈕祜祿氏一個沒站穩險些摔倒在地,索性桂嬤嬤手快地扶住了:「你……」
胤禛不欲多談,整理一下袖子站起身:「桂嬤嬤今夜便去收拾太后的東西吧,待朕將盛京那邊安排好便跟隨太后動身。」
然後又看了鈕祜祿氏一眼:「晚上朕讓肅慎回來,一切事情問她,你若還不糊塗,就知道怎樣做對自己最好。」
說罷也不顧鈕祜祿氏氣得要死便出門了。
晚間肅慎嬤嬤回了慈寧宮幫著收拾東西,被太后拉到了暖閣密談。
期間沒人在內伺候,只知道肅慎嬤嬤出來後,太后癱軟在榻上臉色蒼白呼吸急促,桂嬤嬤連續喚了好久才回神。
沒幾日,太后主動求皇帝收回老佛爺的封號,請求回盛京。
月底,太后輕車從簡,帶著幾隊人馬,離開了紫禁城。
太后的離開,後宮便有人猜測,其實最得帝心的才不是皇后,而是淑妃。你看看,皇后沒走就讓權。皇后走了又擠兌走了太后!
淑妃一時在後宮無人敢觸其鋒芒。
胤禛聽到這些流言沒說什麼,只是某日下了朝,到了淑妃住的儲秀宮。淑妃正在看下個月內務府的份例供給查查有沒有什麼缺漏,看到胤禛前來有些驚訝,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請安。
待兩人都坐下,胤禛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道:「後宮你管得不錯。」
淑妃邊倒茶邊道:「臣妾蒙皇后娘娘青眼看待,自然不能辜負娘娘一番期望。」
胤禛點點頭,端起淑妃遞過來的茶碗,喝了一口茶問道:「可怨?」
淑妃抬頭看了胤禛一眼:「皇上指什麼?」
胤禛低頭繼續喝茶,等她自己說。
半晌只聽淑妃輕笑了一聲。胤禛抬眼看她,淑妃笑的還是十分溫婉:「如果皇上指的是,讓臣妾獨立後宮,替皇后娘娘阻擋一些風浪的話,臣妾不怨。」
胤禛不語。
淑妃轉過身看著窗外,平靜地道:「臣妾是家中嫡女,入宮是家族職責,但是臣妾並沒有爭寵飛上枝頭的心思。後宮深似海,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說句大不敬的話,臣妾進宮之日就在想,臣妾能在這安然度過幾個春秋。皇上第一次召臣妾的時候,臣妾甚至覺得,暴風雨欲來。結果,皇上沒有寵幸臣妾卻還是給臣妾升了嬪位,臣妾更是擔心不已。然而當臣妾見到皇后娘娘的時候,臣妾就明白了臣妾的用處。
臣妾不敢說因為一絲相像便比肩皇后娘娘,但是娘娘為人讓臣妾傾心,太后刁難之時,本來皇后娘娘隨便找個錯處罰了臣妾便可,可是娘娘找了鈕祜祿氏分寵也沒有將臣妾丟掉,還教會臣妾明哲保身,幫臣妾撤了牌子,臣妾感念娘娘的恩德。臣妾也多謝皇上,給了臣妾另一種謀生之法。所以,世事皆沒有不勞而獲,臣妾憑著皇后娘娘才有了一個避風港,那麼為皇后娘娘擋些風浪,正是理所應當。」
胤禛隔了片刻道:「七竅玲瓏心,只是話語太過直白。」
淑妃回過身笑著對胤禛道:「臣妾知道皇上是想聽真話的,臣妾沒必要欺瞞皇上。」
胤禛看看她年輕的臉龐,站起身道:「這就是為什麼朕喜歡和明白人打交道。既然明白,希望你日後就莫要做糊塗事,隨時清醒。」
淑妃低頭:「是,臣妾謹記。」
胤禛點點頭,喚了高無庸擺駕回養心殿。
淑妃看著胤禛的背影,微微一笑。轉過身回到座位上繼續校對份例。
第二日早朝。
胤禛下旨,身體不適,前往圓明園休養,十二阿哥永琪留下監國。
旨意一出,滿朝都知道,只要十二阿哥不出意外,便是下屆君主的第一人選了。
因為某人走的這些日子裡胤禛一直都在部署,所以旨意下完,下午時分便帶著高無庸和弘歷去了圓明園。
到的時候都是夜晚了。眾人放輕手腳,胤禛也沒有讓梅香等人通報。
到了九州清晏殿的寢室,胤禛揮退眾人走進去,撩開床帳就看到某人正手腳並用的扒著被子睡得香甜。
胤禛褪了衣服輕輕上床,將甄婉抱進懷裡。
甄婉察覺到溫熱,也習慣性地扒了上來。胤禛低頭,黑眸從她的睡顏,掃到小腹,漾出笑意。
為她蓋好被子,抱著她入睡。
作者有話要說:這老太太太礙事了。。。= = 腦殘已經夠朕頭疼。。。
就不要讓她來攪和了,先把丫的處理掉!
啦啦啦~~反正你們都不喜歡她。哇哈哈~
我日更哦日更哦~~~
太激動了。。。求誇獎= =
好吧 去背書了>_<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20

☆、和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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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香甜無夢,甄婉早上天光大亮才睜眼。一睜眼就驚悚了,搞不明白胤禛怎麼會在她的床上。
抱著實踐求真知的態度,甄婉伸出手去捏胤禛的腮幫子,很快就看到剛剛還緊閉的眼睛睜開來,一雙黑眸不善地看著自己。
甄婉驚喜:「爺什麼時候來的。」
胤禛哼了一聲:「昨晚上就來了,見你睡得熟沒喊你。」
說著胤禛坐了起來。許久沒有像這樣睡得足了,才睜眼也不困頓,倒是神清氣爽。
甄婉聽說嚇了一跳:「怎麼著,處理完政事大半夜跑過來?」
胤禛道:「不是。爺休息休息,朝中給永琪看著了。」
甄婉更是驚訝了:「永琪才多大,這朝中大臣能服氣麼?況且永琪本身也……」
胤禛歎氣:「老八。」
甄婉愣了下,轉而拍拍自己的額頭:「給忘了。」
就算知道永琪的身子裡住著八賢王,甄婉還是只把他當自己孩子看待,完全就沒當回事兒。
胤禛無語。
甄婉笑覷著胤禛:「爺,從沒見您這麼能偷閒啊,不會是因為我走了您相思成疾了吧?」
胤禛斜視她:「你自己信麼?」
甄婉眨眨眼:「信啊。」
胤禛撇嘴:「爺不信。」
「且。」
門外,高無庸聽到帝后的說話聲,便請示是否可以進去伺候了,胤禛允了,高無庸便帶著人進來服侍兩位主子洗漱更衣。
兩人在一起,吃早飯也不許人伺候,甄婉遣退了下人,一邊給胤禛夾菜一邊納悶:「奇怪了,這園子裡只有我一個,爺您朝務繁忙,就算想來休假,那太后肯定也以為是我勾引您來的,她怎麼同意的。」
胤禛淡淡道:「鈕祜祿氏回盛京了。」
甄婉一愣:「啊?」
胤禛歎氣:「進了園子可是歡喜了,外面的事就完全不聞不問了?」
甄婉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可不是麼,在這裡這麼愜意,她才沒心思去關注外面的事,尤其是宮裡的事,有胤禛在,又是沒什麼危險性大事的乾隆朝。有什麼可關注可擔心的。過自己的日子比較重要好吧?
胤禛看看她的傻樣,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臉頰:「豐腴不少。」
甄婉翻白眼:「您直接說我胖了不就是了?」
胤禛道:「的確胖了。」
甄婉就算身為孕婦那也是有胖瘦的羞恥心的,於是微惱道:「這是你閨女要吃的!」
胤禛瞥了一眼她的肚子:「你怎麼知道是個女兒。.」
甄婉歪頭:「我想要女兒,難道你不喜歡閨女?你不要學重男輕女的思想啊。要不你也太對不起我這個二十一世紀人在你身邊天長日久的熏陶了。」
胤禛懶得理她了,扭過頭繼續吃飯:「爺是不介意格格還是阿哥,爺只是陳述事實,你的確不知道是男是女。」
甄婉哼哼。
吃了早飯,胤禛耐不住甄婉磨,帶著她去湖上坐了回船,梅香等人見主子有皇上陪著知道不會出事的,笑笑也就不在一旁守著了,回去給兩位主子準備下午的點心。
因為今日微風,湖面的風稍微大了些,甄婉不喜歡清朝的髮型,覺得在有風的天氣頭髮還被貼在頭皮上實在不浪漫不文藝,於是今個特意將大部分頭髮都散下來了。
胤禛怕她穿的薄被風吹著,一直攬著她,被頭發狂掃之後終於按捺不住問道:「你能不能去把頭髮給爺盤上去?」
甄婉問道:「您不覺得頭髮飄在空中看著很有范兒很裝B麼?」
胤禛嘴角一抽:「爺就知道你那一把頭髮掃的爺臉疼。」
甄婉想了想,退開兩步:「那您隔遠點看,是不是有效果了?」
胤禛黑線:「算了,離遠點看像瘋子。」
甄婉頓了片刻,轉過頭去看湖面。
胤禛見她不說話,走過去將她繼續抱進懷裡,被掃就被掃吧,比讓她被風吹著來得好:「想什麼呢?」
甄婉嚴肅地道:「想著把你這個不解風情不懂浪漫的皇帝推下水,我會不會被凌遲……」
胤禛:「……」
下午的時候,甄婉睡了個午覺,起來看到胤禛在練字,甄婉樂了,跑過去抱著胤禛胳膊:「我來。」
胤禛便將沾好墨水的狼毫遞給她。
許久沒練字,有些生疏,但甄婉學著胤禛筆記練字的,還是很像地臨摹了胤禛適才寫的字。
胤禛卻是皺眉:「該練字了。」
甄婉笑道:「我想起早先在佐領府讓你陪著我練字的時候了。」
胤禛看她:「你今個又想發表什麼高論?」記得沒錯的話,每次她學自己的自己練字總要調侃自己一番。
甄婉摸著下巴看了看胤禛,然後將狼毫塞回胤禛手裡:「來,你給我寫個『甄婉』瞧瞧。以前光我寫你名字了,你得還給我幾個。」
胤禛:「……」
在園子裡兩個人的日子是十分清閒的,模仿上述模式,早起吃早飯,然後散散步,下午兩人練練字看看書,逗逗饅頭。胤禛從來想不到日子可以這麼慢悠悠的過。
甄婉這次懷孕倒是沒有經歷之前懷著第一胎的時候的孕吐,一直很正常,這倒是讓胤禛十分寬心。
弘歷這次在沒有被胤禛帶來圓明園。胤禛說是弘歷自己要求留下幫著永琪處理國事,但是胤禛和甄婉都明白,這個貨怕是對於自己親娘被打包遣送有些不滿。
留下弘歷幫襯永琪倒也可以,只是甄婉表達了擔心:
「那我們下次回去的時候,宮裡不會傳出來,說十二阿哥和容嬤嬤湊成一對了吧?」
想到那個深宮老嬤男人最愛的流言,胤禛的臉瞬間黑了。
胤禛來圓明園住了六七日後,弘晝求見,原來是和婉到了京城了。
可是從弘晝的表情來看,那位和婉公主貌似身體的確很不好。甄婉想了片刻,對胤禛建議,不如讓和婉來園子裡吧,這個時候的北京城已經很熱了,和婉身為病人可能耐不住,不如來園子裡,清淨也好養病。
胤禛同意了。弘晝也很高興。
第二日,和婉便被德勒克送了過來。
甄婉只知道和婉身體不好,但沒想到是這副面如白紙的憔悴模樣,胤禛自然也沒想到和親的公主成這樣,於是沉著臉訓斥了德勒克一番。
有好的環境,好的御醫,加上德勒克每日也都來陪著和婉湊趣兒,和婉心情不錯,身體也就逐漸恢復了些。
胤禛對德勒克是沒什麼好臉色的,在他看來,他好好的公主成了這樣子,德勒克負主要責任,他每日來陪著是應該的。
甄婉倒是覺得這個德勒克看起來對和婉還是很上心的,雖然被胤禛冰臉對待,可是對和婉的關懷不是假的。於是這日德勒克走後,看著和婉睡下了,便將和婉身邊伺候的丫頭叫來詢問。
「老實說,額駙一直對待公主如何?」
那丫頭名字叫香冉,回道:「回皇上,娘娘,額駙待公主是不錯的,公主剛到草原不適應,額駙一應吃穿用的都是最先緊著公主來,還專門找了大夫就怕公主不服那裡的水土鬧病。」
胤禛不屑:「朕的女兒嫁過去他自然不敢怠慢,可是身為夫妻呢?德勒克也是有侍妾的吧?孩子有幾個了?」
香冉聽到這話連忙跪下了:「求皇上,救救我們公主吧。」
甄婉詫異地和胤禛對視一眼。
待香冉說了事情,胤禛和甄婉都怒了。
身為公主,和額駙每年見面還不到十次,都是因為陪嫁嬤嬤攔著,不賄賂便不讓額駙與公主見面,公主想要召見額駙,就要被說成不知廉恥,還有這等惡奴?
甄婉問了和婉這事,和婉只是默默垂淚,那就是默認了。
胤禛隔日便將甄婉身邊的嬤嬤給處死了,同時在圓明園擬了旨,廢陪嫁嬤嬤的制度。公主和額駙必須住在一起,無需再通過召見。但是同時公主也要給公公婆婆請安,盡媳婦的責任。
旨意一出,公主們都拍手稱快,弘晝更是跑來圓明園痛哭流涕地謝謝皇阿瑪的旨意,惹得胤禛一臉鄙視。
甄婉樂了:「爺,不如將和婉還給弘晝吧。」
弘晝一驚,抬起頭看著甄婉的眼神雖然感激,但是還是道:「娘娘,這,這不規矩。」
甄婉道:「縱使爺將和婉抱走了,你總歸是她親生阿瑪,親生父女每次見面還不能秉著天性親暱,這才不規矩呢,爺,您說呢?」
胤禛遲疑了一番,但是看看甄婉,再看看下面的兒子,想著自己也沒怎麼教育過弘晝,這小兒子就和婉一個閨女還被他那個哥哥給搶走了,也是虧欠,於是胤禛便允了。
弘晝高興地就差飛起來了:「那,那兒臣媳婦也能進園子來看望看望和婉嗎?」
甄婉掩嘴笑道:「這有什麼不行的?明兒就讓你媳婦來吧,也不用走了,就住在園子裡陪著和婉養身體。」
弘晝高興地直接站起來了:「那,那兒臣能不能也進來陪著?」
沒等甄婉回話,胤禛一個眼刀掃過去:「不能。你朝裡沒事做了?別想偷懶。」
弘晝耷拉腦袋,甄婉看的好笑:「行了,你忙完了朝裡的事,也能每日來看看和婉啊。」
弘晝連忙答應了。
他只看到他這輩子由小嫂子上位成小皇額娘的笑,沒看到他家老爹的黑臉。
嗯,沒看見。
作者有話要說:= = 這個……我說我又是面試又是往市裡跑考教師。沒完成更新,乃們信麼>_<
那個啥……這個月這文就完結鳥~~~這個你們高興了吧?哈哈。
接下來我會都放進存稿箱滴。。。大概是日更。乃們的留言要給力呦~~~
某妖在五一前會去麗江,也算是這一年悶頭考試的補償吧。
出去散散心。所以是存稿箱陪你們鳥~~~
愛你們呦~




☆、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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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漸摸清了他皇阿瑪很寵愛他這個後娘——尤其他後娘懷著孕呢,弘晝通過和婉這件事森森感覺到後娘的大腿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要抱牢的。
沒等到第二日,傍晚弘晝就帶著福晉吳扎庫氏進了圓明園,甄婉感慨弘晝的辦事效率的確是快,胤禛則是冷哼。
和婉出嫁多年,吳扎庫氏本來就十分想念女兒,知道女兒病重回京,過得也不好,自己也急的吃不下睡不好,可是礙於和婉小時候就被皇上認了,她就是親娘也沒辦法,只能暗自著急,日日在佛堂禱告。今日聽弘晝說皇上將和婉還回來了,還允許自己去陪著女兒直到女兒病好,吳扎庫氏還以為在做夢呢。
見到瘦弱的和婉,吳扎庫氏先是垂淚,母女兩相看淚眼讓之前來看和婉,還沒走的甄婉也紅了眼圈:「行了行了,母女倆好容易得見,和婉身子也沒大好呢,不興這麼哭的。把眼淚擦擦,本宮先走了,你們母女倆說說體己話兒。」
吳扎庫氏從弘晝那裡知道這次和婉的事大部分都是甄婉促成的,十分承情,這會子聽到甄婉這麼說,連忙謝恩,將甄婉送出門。
甄婉回了自己院子,胤禛正在榻上看折子呢,甄婉納悶了:「你不是不理政事都給老十二了,怎麼突然看起折子了?」
胤禛看了她一眼:「看看吧。」
甄婉拿過來掃了一遍,樂了:「看來這簫劍還真的有點背景啊。」
折子是粘桿處呈上來的,說是最近發現紅花會成員在京城有動作,而被胤禛派人監視的會賓樓裡有人和紅花會有來往,是一個腰上左簫右劍的人。這可不就是簫劍麼?除了他,誰還那麼惹眼騷包。
胤禛沒說話。
甄婉晃晃折子:「那您是準備等他們聚首的時候一鍋端?」
胤禛道:「這伙烏合之眾還算謹慎,每次都是幾個人聚頭,留下暗號給其他人,而且每次聚會人員不同,一鍋端,不易。」
甄婉哦了一聲,然後把折子塞回胤禛手裡,蹬掉鞋子上了榻,趴到胤禛懷裡,瞇上眼休息。
胤禛納悶:「不好奇?」
甄婉閉著眼打了個呵欠,懶懶地道:「我問這個做什麼?反正爺您有自己的打算,我犯不著操這個心。」
胤禛嘴角一抽:「你倒是想得明白。這算偷懶的心得?」
甄婉嘴角勾起:「答對了,因為有您能者多勞,我哪用得著費心。」
胤禛無奈。半晌看甄婉那困頓的樣子推了推她的胳膊:「也不早了,去床上安置吧。」
甄婉皺了皺眉,咕噥著在胤禛肩頭蹭了蹭,胤禛黑線,最後還是只得放下手裡的折子,起身將甄婉抱起來進了內室。
另一邊,簫劍還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積極地煽動永琪帶著自己去壽宴。眾人已經決定,不止讓蒙丹和含香見面了,他們要把含香偷運出宮!紫薇那邊也已經說好了。會幫助大家的。
「皇上不在紫禁城裡過壽換了圓明園,這樣我們偷運含香的大計劃就比在宮裡要好實施一些。.我帶著幾個信得過的老朋友一起跟你進去,萬一有突發狀況,我們也能保護大家全身而退。」
小燕子一聽就拍手道:「對對,簫劍說得對極了!我們人多好辦事!」
永琪見到小燕子和簫劍對視的樣子就一萬個不爽。最近他越來越發現簫劍對小燕子好的不得了,幾乎是千依百順,小燕子要幹什麼就幹什麼,把小燕子哄得別提多高興了,這讓永琪十分的不舒服。簫劍明明知道小燕子是自己的人,為什麼不懂得避嫌呢?小燕子天真不諳世事,不懂得男女之道,對誰都稱兄道弟,難道簫劍行走江湖多年又飽讀詩書卻還不知道麼?說簫劍和小燕子一樣是一根筋,永琪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
於是永琪皺眉將小燕子拉到自己身邊,語重心長道:「小燕子,你不要一聽別人說什麼都是好,你要想想,如果帶上簫劍就算了,可是還有他的朋友,這麼多生面孔,怎麼能一起出現呢,就算皇阿瑪壽宴改在了圓明園,那也是禁衛森嚴的啊。」
小燕子不懂:「可是你不是在那個什麼管這件事的部,你不負責這次的事麼?那你弄進去幾個人怎麼會有問題,以前我偷溜出宮,你在旁邊不是也沒人敢查我嗎?」
永琪想說,今時不同往日,可是他又不想講自己不如以前有地位的事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於是沉吟片刻道:「現在我只是輔助禮部尚書而已,並不是全權負責,所以,關於節目派遣人的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小燕子很著急,直說再讓永琪想想辦法,簫劍的觀察力可比傻鳥犀利多了,眼睛一轉開口道:「永琪,其實這件事也好辦,既然皇上壽宴當天有節目,含香也求了皇上免了禁令獻舞,那不如我們這群人也組織一個節目,到時候,混在其他藝人的隊伍裡就不容易被看出來了。你把我們的節目加到中間,這樣,宴會剛剛□,沒有人會注意一兩個小人物不見了,再讓紫薇幫忙,我們一起把含香偷出來!」
小燕子拍手叫好:「對對,簫劍,你好聰明哦!我們也可以表演節目嘛!到時候我們化化妝,哪裡有人認得出我們?」
福爾康想了想也深沉地點點頭:「嗯,這個辦法可行,也比較安全。那戲檯子離皇上嬪妃大臣們的看台不近,離那麼遠,再化上妝,沒人能看出我們本來的臉。」
永琪埋怨地看了福爾康一眼,還是不同意:「簫劍可以,可是他的朋友……」
簫劍道:「我的朋友,都是性情中人,重情重義,聽我說了你們的故事,都覺得像你們這些人的偉大是他們畢生所嚮往的,所以,他們義不容辭。」
小燕子跳到蕭劍身邊拍他的肩膀:「你那些朋友夠意思!我小燕子佩服!」
永琪惱了,拉過小燕子:「小燕子!你不要起哄了好不好?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那些人心懷不軌反而害了我們怎麼辦?」
小燕子瞪眼:「他們是簫劍的朋友!怎麼會害我們?」
永琪跟小燕子是說不通了,心裡更加鬱悶:「防人之心不可無。」
簫劍沒等小燕子開口便道:「我帶的人,你放心便是。」
永琪道:「簫劍,不是我多疑,只是我和小燕子,我們都不能再冒險了。所以我不得不小心謹慎。」
簫劍心想,這貨這個時候怎麼這麼不好騙了?難道突然長腦子了?雖然也很不耐,但簫劍還是道:「你放心,我不會害了小燕子。」
永琪就討厭簫劍對小燕子格外上心,便怒道:「你憑什麼保證?!」
簫劍看了小燕子片刻,笑著道:「憑……我是小燕子的哥哥,她是我尋找已久,失散多年的妹妹。」
眾人皆驚,回過神來便齊刷刷看向小燕子。
小燕子的眼睛已經瞪得比牛還大。
「啊?!」
孕婦體溫高不耐熱,氣溫越高,甄婉越焦躁。
湖面上有風,但是太陽毒。而且胤禛也不想她日日往外亂跑,於是著人在住的院子裡涼爽但不陰氣的一棵樹下打了架鞦韆,讓甄婉玩。而且應甄婉要求,也是怕她冰著,鞦韆坐的地方換了一張籐椅。做完了甄婉一看就樂了。很有現代那種小吊籃椅的趕腳。
自己院子裡隨便的多,有胤禛在甄婉也不需要別人伺候——讓皇帝伺候多有面子,於是也不介意胤禛每日的黑臉,只穿著漢人的小褂子大長裙,裡面連肚兜褻褲都省了,清涼的在院子裡蕩鞦韆。時不時地就讓胤禛推一把。
慢慢的,兩人身邊架了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甄婉不讓胤禛推的時候兩人就看看書,看累了想吹會風就讓胤禛推兩把。胤禛就放下書推她,等她玩夠了,就拿起書繼續看。
饅頭會趴在兩人腳下,吐著舌頭肚皮貼地。
這情景在梅香等人看來格外欣慰。主子看起來很開心呢。
胤祀這日來的時候看到他四哥推皇額娘蕩鞦韆也是一愣,然後便笑了。難得看到胤禛如此,便也沒出聲站在一旁多看了一會。
也沒一會,被胤禛輕輕推著的甄婉睡著了。胤禛便拿出張薄毯子蓋在她身上。想繼續看書,一轉身卻看到了胤祀含笑立在院門口。
胤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裡屋,胤祀意會,跟著胤禛進了屋。
甄婉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胤禛不在了,揉了揉眼睛,正好梅香來添茶水,便拉住梅香問道:「皇上呢?」
梅香笑著添好茶水,然後走到甄婉身後幫她捏捏肩膀:「主子可是醒了,剛才十二阿哥來了,皇上這會子在屋裡和十二阿哥說話呢。」
甄婉哦了一聲,醒了醒神兒,又喝了點水:「你先去忙吧,晚上做點永琪愛吃的菜,我也好久沒看到他了,我去裡屋看看。」
梅香應了一聲便走了。
甄婉走到門口,似乎聽到裡面兩人聲音都有點高。
皺著眉從門縫往裡看——乖乖,她看到了神馬?!
胤禛竟然被永琪壓在了椅子上,而且胤禛還拉扯著永琪的領口!
甄婉確認自己沒看錯以後,一腳踹開門衝了進去。
門內兩人只看見一個睡得釵都歪了的女人跑進來,一臉興奮的紅光:「怎麼怎麼?終於四八組合了?兄受弟攻嗎?哎呦不對,這輩子你們倆不是兄弟了,那就是換成父子了?!」
胤禛:「……」
胤祀:「……」
兩人對視一眼,一頭黑線的都放開了手。
胤禛橫了甄婉一眼:「爺就當你剛睡醒說胡話。」
胤祀笑的勉強:「皇額娘。」
甄婉抱著又長高不少的胤祀親了兩口:「乖兒子。想額娘了沒。」
胤禛黑線,不想理會甄婉,直直盯著胤祀:「你剛剛說的話朕就當沒聽到,再有一次,朕會殺了鈕祜祿善保。」
甄婉一聽震驚了:「怎麼了?」怎麼和美人最近不是很風頭正勁麼?怎麼就惹到胤禛了?兒子剛說什麼了?
胤祀冷笑著整理了一下被胤禛扯開的領口,慢條斯理道:「你若是下得去手,儘管去。」
胤禛瞇眼。
甄婉插話:「等等,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胤禛冷哼:「你的好兒子,父子你是看不到了,你兒子和大臣的斷袖你還能看到。」
甄婉張大嘴巴,轉過頭看著胤祀,聯想到兩人的話:「兒子,這是真的?你……喜歡男人?是……善保?」
胤祀承認得毫不含糊:「是,皇額娘。」
甄婉傻眼了——他兒子是同性戀?!
胤禛看到甄婉呆愣,怕她受打擊,扶著她坐下,對著胤祀道:「朕給你一次機會,絕了這個念頭,乖乖給朕娶福晉生子,盡愛新覺羅皇子的義務,朕還能留鈕祜祿善保一條命。」
胤祀笑的詭異:「我追了他兩世,再也不會放手。我也確信,你不會的。」
胤禛瞇眼。
胤祀笑著也坐下:「怎麼,四哥你忘了,上一世為了你被圈禁,出來為了幫你累死,你虧欠得最多的十三弟麼?!」
胤禛大驚:「你說什麼?!」
胤祀含笑不語。
甄婉是再次傻了。
等到大腦能夠再次運轉的時候,唯一的念頭就是——
尼瑪皇子攻受文坑爹啊!誰說四八CP的?!怎麼沒人告訴她老八和老十三不得不說的故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額……
驚訝麼?驚喜麼?驚雷麼?想抽我麼= =
哇哈哈哈~~~
謝謝寶貝們對於某妖旅行的建議哦~~~╭(╯3╰)╮
我這還在苦逼的查詢各種攻略客棧路線神馬的= = 俺家那只非要坐火車去。
行程更緊了。估計到那也就能玩個三四天。有木有寶貝去玩過,推薦個靠譜的客棧神馬的?




☆、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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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VS十三。.如此威武的組合實在讓甄婉接受無能。直到晚上躺下睡覺了,還抱著胤禛大哭:「虧我身為文科生歷史如此之差,八爺不是和四爺你相愛相殺,而是和十三爺求而不得啊!」
要不是她還懷著自己的寶寶,胤禛真想一腳把她踹下床:「你這說的算哪門子的歷史!」野史也不帶這麼不靠譜的!
甄婉還在暗自糾結,胤禛不想理她,躺在自己那一邊,腦海裡想的全是兩張臉。一張是前世的十三,一張是今世的善保。
兩張兩不斷交替,最後融合成一張。神采飛揚,丰神俊朗的臉。
胤禛心裡有些酸。十三啊……
聽到胤祀說了事情後,胤禛是想立刻就回京城去找善保的,可是——某個女人也非要一起跟著,胤禛不讓她還委屈,說竟然不能看最喜歡的貪官和阿哥裡第二喜歡的十三爺的結合體。聽聽這是什麼話?!有人喜歡貪官的嗎?!
加上甄婉的身子胤禛不放心讓她坐那麼趕得馬車,放她自己睡覺,她又的確晚上不太老實……
最後胤禛還是決定,讓人傳話回去,讓鈕祜祿善保下了朝便來圓明園見架。
胤禛一晚沒睡。天光一現便立刻起身穿衣,整的高無庸進門的時候看到穿戴整齊的皇上還以為今個是出事了。
「皇上,今個怎麼起這麼早?可是沒睡好。」
胤禛含糊應了一聲。扭頭看了眼還在睡的甄婉:「皇后娘娘還在休息,你們別吵到娘娘,跟朕去書房,伺候朕洗漱。」
高無庸輕輕喳了一聲,然後用手勢指揮著身後的小太監出門,自己扶著胤禛出來。
洗漱完後,胤禛便揮退眾人,自己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拿著筆練字。
沒一個時辰,甄婉打著呵欠推門進來了。
胤禛詫異:「怎麼起這麼早?」
甄婉半瞇著眼蹭到書房專門給她準備的榻上:「唔,我知道你想見善保肯定睡不著,我也起早些,我也要見。.」
胤禛一頭黑線地看著她又蜷縮在矮榻上,無語。
在這丫頭身上他徹底見識到了人類的八卦天性!
時光流逝的彷彿很快,又彷彿很慢。直到甄婉徹底清醒了,一睜眼,看到胤禛還是握著筆的姿態。
甄婉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到胤禛身邊,低頭一看,狼毫筆尖的墨汁已經將紙染透了,上面的字已經模糊不清,下面的字,甄婉隱約看得出來,是個「祥」字。
歎了口氣,甄婉將胤禛手中的狼毫拿過來放在筆架上:「你可別糟蹋這上好的紙和墨了。」
胤禛看她:「醒了?」
甄婉嗯了一聲,隨著胤禛的視線看向門口:「這時辰,早朝約摸該完了,你也別急了,下了朝,他自然會趕過來這邊的。」
胤禛點點頭。目光還是放在門口。
甄婉也就不勸了,泡了杯茶放在胤禛手邊,然後自己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繼續回到榻上看。
直到門外高無庸請示鈕祜祿大人是否可以覲見,胤禛失態地站了起來:「傳!」
甄婉也放下書。看著那個門外走進來的男子。
眉目俊朗,背對著陽光,整個輪廓都鍍上了金邊一樣。
高無庸很識趣地將門帶上。
善保進了門先是請安。然後看著牢牢盯著自己的胤禛,納悶的笑問道:「不知皇上這麼急召微臣前來可有要事?」
胤禛低聲喚道:「十三……」
甄婉看到善保明顯一震。
胤禛激動了,繞過桌子站到善保面前:「是……十三弟麼?」
善保這才開始細細打量起胤禛,那雙濃墨般的眸子……好半晌,善保才不確定地開口道:「四哥?」
胤禛明顯是鬆了一口氣——他很怕胤祀騙他。善保承認了,他也很激動。這是他上一世都最親近的兄弟啊。
善保也感到不可置信:「四哥……你怎麼也……」
說著善保笑了:「我們兄弟又見面了。」
沒等胤禛開口,甄婉便起身站到兩人身邊:「那可真是恭喜恭喜。不知爺需不需要臣妾去準備一壺好酒,來歡迎十三弟呢。」
十三一驚,看看甄婉,不解的看著胤禛,似乎在問為什麼皇后一點都不驚訝。
胤禛懂得,甄婉自然也看出來了,笑道:「關於十三爺的疑惑,不如就讓皇上代為解答吧。臣妾去給二位準備些酒菜,這時辰也快到晌午了,你們兄弟正好把酒言歡。豈不樂事?」
胤禛對甄婉道:「行了,去準備酒吧。」
十三雖然不明白,但也笑著拱手道:「如此便謝謝四嫂了。」
甄婉一愣,然後笑瞇瞇:「這個稱呼我喜歡。十三爺,我可是你半個粉絲哦~」
看著十三的蚊香圈圈眼,胤禛扶額。
中午飯甄婉並沒有和胤禛十三一起吃,她在知道消息後想看美人,看過了便是了,現在正是兄弟兩個久別重逢,她不想礙眼去當燈泡。
正在院子裡蕩鞦韆,順便問問高無庸自己離開後後宮如何,胤祀便來了。
「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吉祥。」
「起來吧。」甄婉將胤祀拉進自己懷裡,然後眼神示意高無庸等人退下。待人都走乾淨了,甄婉捏了捏胤祀的腮幫子:「怎麼跑得這麼勤快?別跟額娘說是因為想念阿瑪額娘了,我覺得你更擔心十三爺多一點。」
胤祀倒也大方承認:「我怕十三又被四哥拐騙。」
甄婉正黑線呢,心想怎麼叫拐騙了?就聽到胤祀又問了一句:「善保承認了?」
甄婉覺得自己快要跟不上兒子的思維了:「啊?什麼承認了?」
胤祀笑道:「承認自己十三的身份。」
甄婉先是一愣,然後瀑布汗流了下來:「你別告訴額娘說,你其實根本不知道善保就是十三,只是騙胤禛的。」
那也太——這樣隨便騙騙都能中?!
胤祀道:「那倒不是。我只是不確定,所以讓皇阿瑪幫兒臣確定一下。」
甄婉先是為自己沒那麼高的智商哀歎了一下,然後無語望天——
康熙爺,您到底是何基因?生出這麼一窩黑心包子啊?!T_T
胤祀呆了片刻便推門進去了,本來甄婉還想幫胤禛多爭取點和十三單獨相處的時間,可是胤祀一句「皇額娘,上輩子我和四哥較勁除了皇位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拐走了我的十三弟,最後兄弟反目,您不想看這輩子我又因為趕不及讓十三弟回心轉意所以父子反目弒君奪位吧?」直接便讓甄婉傻眼了。
看著兒子正在成長但還是稍顯清瘦的背影,甄婉內牛滿面——她怎麼會生出一個如此兇猛的兒紙!
想完連忙摸摸自己的肚子,喃喃念叨:
「寶寶啊,你如果還是個男孩,一定要給額娘正常一點,不要被換魂兒,更不要像你阿瑪和哥哥一樣腹黑啊。額娘怕扛不住>_<。」
作者有話要說:預計是八十章。
= = 我要存稿存稿~~~
24號滴飛機~~~
存稿~~~~
看我這麼勤奮,乃們要獎勵我>_<
昨天下午去逛街買東西,放存稿箱居然忘了定時間。我那個汗= =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20

☆、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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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十三相認,每日陪著甄婉過悠閒的日子,胤禛渾身的氣勢都減了不少,不再一個眼刀就掃的服侍的人瑟瑟發抖。.眼看著皇上週身氣息和這天氣似的,越來越暖和,周圍人不禁感慨,皇后娘娘的功勞自然不必說,看來這鈕祜祿大人也要平步青雲了啊。
果然,胤禛曾經還擔心善保真的會如甄婉所說成了他最痛恨的貪官,還是大清第一所以交任務什麼的還有所保留,在知道善保是十三以後,便不遺餘力地封官。於是鈕祜祿善保的為官之路,升級之快讓朝堂嘩然。
甄婉對此事點頭:看來和美人還是和美人,就算用了除貪污外的方式,還是大清最耀眼升級最快的官員了。
這日,甄婉午睡剛起,暗衛便來回報,說紅花會的人員在京城越聚越多了。胤禛微微冷笑。可不是麼,離「他」的壽誕也越來越近了。
甄婉看著胤禛冷冽的笑容,搖頭歎氣,腦殘們是不把自己整死不罷休啊。真是可歌可泣的偉大精神。
另一邊,被甄婉提前念悼詞的眾腦殘才剛剛聚頭過。紫薇和含香傳來消息說一切都可以了,尤其紫薇說,還和令妃娘娘的一個宮女聯繫上了更是讓福爾康驚喜不已,連忙探尋閉關已久的令妃的近況。
永琪和小燕子膩歪夠了,看了看時辰便回宮了。柳青柳紅有店要照顧,正事談完了自然是去接著招呼客人,蒙丹還是抱著酒罈子站在窗口,衝著紫禁城的方向想念含香。福爾康拿著紫薇的信,鼻孔一扇一扇的反覆閱讀著,彷彿紫薇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
看眾人都沒注意自己兩人,簫劍便將小燕子給扯了出來。
「哥,你拉我出來做什麼?」自從認了簫劍。小燕子立刻改了口,因為有這樣一個武功高強又聰明的哥哥真是讓她驕傲極了!
簫劍看看左右,對著小燕子嚴肅地道:「小燕子,今天我必須告訴你事情的真相,關於我們的父母。」
一聽父母兩個字小燕子睜大眼:「你不是說我們的父母是被人害死的麼?還說你走江湖就是為了尋找殺我們爹娘的仇人的!」
簫劍點點頭:「不錯,我現在已經找到他了。」
小燕子差點蹦起來:「是誰?是誰?!我們兄妹去誅他九族!」
簫劍一聽,立刻壓低聲音,對小燕子道:「小燕子,你真的想為我們的爹娘報仇麼?」
小燕子點頭:「我想啊我想啊我當然想!這個大仇人簡直太可惡了!害的我們失散,還害的我成了好多年沒爹沒娘的孤兒,不知道被多少人笑話呢!」
簫劍聽了這話勾了勾嘴角,沒被小燕子察覺:「聽我說,小燕子,要告訴你這件事我也很為難,可是,找到我們的仇人報仇的機會又太難的,我……」
小燕子急的扯住簫劍的衣袖:「哎呀,你要急死我啊,快說啊!」
簫劍看了看小燕子,然後一字一頓道:「我們的仇人,就是永琪的爹,當今皇上,乾隆!」
「啊?!」小燕子驚叫出聲。.
簫劍連忙摀住小燕子的嘴巴:「小聲點!」
小燕子不敢置信:「怎麼會?怎麼會?皇阿瑪他……」
簫劍怒道:「小燕子,誰都可以喊他皇阿瑪,誰都可以認他做爹,只有你不行!因為他是我們的殺父仇人!」
小燕子喃喃道:「可是……可是他是永琪的爹啊,他以前對我……」
簫劍咬牙道:「就算你認他,可是你看看他認你麼?好妹妹你別傻了!你以前不過是被乾隆當做一個玩物,現在他不喜歡你了就懲罰你,還把你趕出皇宮,你再看看他是如何對待永琪的,那可是他的親生兒子!乾隆,他本身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小燕子聽了簫劍的話,便想到自己在宮裡挨的板子受的懲罰,點頭:「嗯,對,他再也不是我的皇阿瑪了!」
簫劍點點頭:「小燕子,聽我說,我知道,他是永琪的爹這讓你十分為難,可是,殺父之仇不能不報,而且乾隆他這麼昏庸,被皇后那麼惡毒的人迷惑,他不配做皇帝!」
說起皇后小燕子怒火中燒:「對!那條龍已經打瞌睡了!竟然總是相信皇后和容嬤嬤那個小人的話,簡直太可氣了!」
簫劍火上澆油:「你想想,這樣一個被皇后控制的皇上連永琪是他兒子的話都聽不見去,還會聽得進去百姓們的話大臣們的話麼?他真的會造福百姓麼?別傻了小燕子,乾隆根本就是一個昏君!我們殺了他,既是報了殺父之仇,更是可以讓朝廷另立明主,為百姓造福!」
小燕子聽到簫劍說的「殺了他」,心中亂成一團。
福爾康在得知令妃即將生產的時候便興奮非常——如果這是個阿哥,那麼皇上說不定會念起舊情,只要皇上去看令妃娘娘,那麼一定會被令妃娘娘的美好善良所吸引,再也不會聽信皇后的讒言了。只要令妃娘娘復位,那麼將皇后拉下馬是指日可待的!
念及此,福爾康更積極地與紫薇書信來往起來。從而得到令妃的消息。
令妃在宮中,已經知道五阿哥一行人謀劃的事,冷笑,這幾個人,就算隔了這麼久,腦袋還是沒裝進多少東西,異想天開,偷運妃子出宮還覺得理所當然?!這是什麼道理。自己當初怎麼就會看上這麼一群人當做自己的助力呢?結果反而被連累。
不過現在也沒所謂,自己已經搭上夏紫薇了,自己被貶時含香不是很受寵麼?只要她幫自己出了這冷宮一般的所在,自己再幫那群腦殘們將她運出去一腳踢開!那麼後宮還是會被她掌握的。
令妃看看早就不復奢華的延禧宮,牢牢握緊紫薇又送來的信,摸著肚子想,快了,孩子,就快了,只要你爭氣,是個阿哥,你和額娘就有出頭之日了!
可憐的幽閉已久的令妃根本不知道,她以為的,是完全不可能的。
另一邊,小燕子經過幾日簫劍連續不斷的洗腦,終於答應了簫劍幫助他刺殺的要求,當然是不告訴永琪的前提之下。
眾人各存心思的謀劃中,令妃誕下了一個女孩。這個格格別說因為出生在鬼月,光是有了令妃這個額娘,就注定沒什麼福可享。
縱然失望,令妃還是站起來了。孩子不能指望,那她還是要靠自己!越是這樣,她必須越要出去!
經過令妃的暗示,福爾康的巧舌如簧,被忽悠的紫薇便找了含香,讓含香求求皇上,令妃娘娘誕下小格格,是不是可以取消禁足了。另一邊,紫薇想了想還是去找了留在宮裡的弘歷,只說令妃娘娘當日什麼都不知情,只是被自己等人連累的,可否請容嬤嬤也去和皇后娘娘說說情。
弘歷想起自己以前最寵愛的妃子,想到她也是被蒙蔽的,又給自己誕下第三個女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還是在胤祀再次去圓明園的時候跟了去。抽空拖出甄婉單獨說了這話。
同時,胤禛那邊也收到了含香的請求信。
待弘歷走了甄婉回來說了弘歷的來意,胤禛勾了唇角,本想放令妃一條路,可是她偏生還要攪和進來。
胤禛扔了含香的信,道:「這回人是徹底齊了,丫頭,你不是想看戲麼?」
甄婉歎口氣:「我說,這戲若是暴力血腥片還是算了。當為你沒出生的寶貝積德了,能不殺就不殺把。」
胤禛看了看她,半晌將她抱進懷裡,大掌撫上甄婉的肚皮。
眾人的盼望中,皇帝的壽誕總算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倒數第三章~~~
本人在路上了>_<




☆、壽宴



一大早,胤禛和甄婉便在高無庸梅香等人的服侍下,穿上了最正式的帝后服,時辰到了,胤禛去前面接受百官朝拜,甄婉在後頭接受命婦們的覲見。
園子裡帝后忙碌,院子外面,腦殘們也在忙碌。
一行人早早地畫好了妝容,戴上面具拿著鬼面舞需要的道具,然後抓緊時間對詞。以及默記萬一出現突發狀況的應對政策。
小燕子一早上緊張得很,畢竟她知道自己這一去,和哥哥不單單是表演節目那麼簡單的事。
簫劍握住小燕子的手安慰她,小燕子不自然的扯了一抹笑。想到永琪,想到昨晚永琪還溫柔的對自己說話,小燕子好矛盾,但是她還是決定聽簫劍的話,心想,永琪你不要怪我,以後我都會陪著你補償你的!
蒙丹四處亂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躁,直到柳青實在看不下去了,強行將他摁在了椅子上。
總算等的時間差不多了,福爾康帶著大家往外走。上了準備好的馬車,眾人前往圓明園。
到了園子外面,永琪正站著檢查前面進去的戲班子呢。看到小燕子永琪先是笑笑,再看看簫劍身後,永琪皺了眉。
抽個空永琪走到幾個人身邊,低聲問道:「簫劍,你帶來的人會不會太多了些?」
簫劍道:「放心,人多好辦事,他們也能為我們放哨,方便我們行事。」
說著,前面的戲班子已經放進去了,輪到自己這群人了,永琪不便多說話,回到了自己該站的地方,意思性的檢查。
當然只能是意思性的,畢竟五阿哥提前說過了,這是為皇阿瑪壽宴特別準備的節目!誰敢攔著——就算大家想攔著,皇上還下了旨不許攔呢。
胤禛和甄婉牽手到場,作了發言後,壽宴便正式開始了,對於見多了宮廷宴會,見多了電視聯歡晚會的胤禛和甄婉來說,這些真的木有什麼可以看得。兩人等的都是最後那場重頭戲。
含香獻了舞,穿的仍然是當初進宮時穿的那條潔白的裙子。京城回子營的首領,也是含香半個哥哥的那克看得十分滿意,看起來,含香還算得寵麼,能在皇帝壽筵上獻舞,還能穿著回族的服飾。
而在座的大臣們就明白了——身為後宮妃嬪,穿著自己的衣服先不說,單說,後宮眾妃不輕易見人,這個香妃居然給眾人獻舞,擺明了皇上沒把這位當自己女人看,撐死是個玩物——你看皇后,你看正經妃子,誰出來跳舞給眾人看得?!平日裡正經場合見面那也是不能讓人抬頭直視的!
含香跳完了舞,行了禮便匆匆回去了後台,紫薇已經在那等著了,拉住含香道:「爾康給你們安排好說話的地方了,一會的節目爾康說蒙丹只是扮演天神一露面,之後就可以下台了,你們就可以見面了。」
含香激動地握著紫薇的手,跟著紫薇去了一個偏院。紫薇安頓好含香道:「你不要急,在這裡等著我將蒙丹帶來給你,你們還有一會時間可以說話。還好他們的節目是倒數第二個,等最後一個也演完了,皇上就要去宴請群臣了,到時候,表演節目的藝人們都會被送出宮,你們就混在其中,遠走高飛!」
含香拽著紫薇的手,哽咽道:「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我和蒙丹,謝謝你們。」
紫薇回握住含香的手:「含香,我們之間還用說謝嗎?是你和蒙丹感動了我們大家,才有了我們今日的鼎力相助,如果你真的要謝我們,那就就和蒙丹遠遠離開這裡,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
含香用力點點頭。
紫薇笑著拍拍含香的手,然後道:「我去看看,順便迎接蒙丹。」
含香這才放手讓紫薇走了。
紫薇回到後台的時候,蒙丹等人已經上場了。紫薇從後面撩開簾子往前看,看到一群人都帶著面具在跳鬼面舞,蒙丹的面具最特別很好認,他已經在場中央獨舞了。
蒙丹的任務就是充當天神,為圍在自己身邊的其餘「鬼面」扮演的使者度化,亂舞一番後,眾人被點醒,蒙丹也就能功成身退了。
才回到後台,蒙丹就被紫薇拉住:「蒙丹,跟我走,含香在等你。」
等待的心情總是焦急的,當看到紫薇把蒙丹帶過來的時候,含香二話不說撲了上去和蒙丹緊緊抱在一起:「蒙丹,蒙丹,我還以為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蒙丹也死死抱住含香:「含香,我的含香,我終於見到你了。」
兩人肉麻的情話在紫薇看來卻是感動異常,將空間留給兩個人,紫薇轉身退出了這個偏僻的小院落。
才出來,看到了尋人來的令妃:「娘娘。」
令妃看看紫薇的身後:「馬車備好了,含香人呢?」
紫薇笑道:「我想,他們現在還是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間吧。」
令妃道:「紫薇,這裡怎麼說都是危險的,不如我去找含香,讓她們去馬車上,到時候也方便離開。」
紫薇想想有道理,便給令妃指了路,聽說爾康讓令妃傳話給自己說節目完了後台見,紫薇便急忙往回趕。
令妃順著紫薇指的方向進了那個偏遠的院子,正巧看到蒙丹在和含香激吻,尷尬地咳了一聲,令妃看到兩個人回頭立刻道:「跟我走,你們先去馬車上,他們這就表演完了,你們在馬車上說話。」
含香和蒙丹已經被告知過令妃是幫忙的,便都聽話地跟著令妃走了。
三人走到馬車外面,令妃道:「快上去吧,裡面都是很多衣服道具,記得萬一有人靠近,一定把自己藏好。」
蒙丹和含香齊齊向令妃抱肩示意:「娘娘今日大恩大德,蒙丹含香永世不忘。」
令妃點點頭:「去吧,本宮也該回去了,不然會惹人起疑。」
蒙丹含香點點頭,蒙丹轉過身托著含香的身子上了馬車,含香一撩開車簾子,驚叫出聲。蒙丹連忙將含香拽回來扯進懷裡。
剛剛轉身的令妃聽到動靜立刻回頭,然後驚恐地瞪大眼睛。
和親王弘晝正拿著一頂帽子耍弄著,嘴裡還嘟嚷著:「這破帽子不好看,不配爺。」然後抬起頭笑瞇瞇的看著三個人:「兩位娘娘,宴會還沒完呢,你們這備下馬車還帶著天神,是準備要去哪啊?」
紫薇回來的時候,台上的舞也快要完結了。最後,所有戴著面具的人都下了檯子,拜倒在胤禛身前的台階下方,高呼萬歲。
甄婉看著他們離得如此近,有些緊張,胤禛察覺到,握住她的手。
眾人紛紛鼓掌,永琪也鬆口氣的時候,電光火石間,只見一個帶著面具的人飛身而起,衝向坐在龍椅上的胤禛,跟著這個人起來的,還有十來個人,紛紛從腰間抽出軟件,劍尖直指向胤禛。
滿座大驚,高無庸的聲音尖銳無比:「來人吶!護駕!護駕!」
大臣們紛紛高呼著皇上。
這時,只見胤禛身後的大帳拉開,數十個弓箭手的弓已經拉開,箭在弦上。
鈕祜祿善保站在弓箭手最前面,抬手高呼:「放!」
箭如暴雨般向著行刺的人射了過去。善保直接纏住了躲過箭雨的簫劍。
眾人紛紛鬆了口氣,甄婉拉著胤禛往後退,大家也開始保命要緊地往外跑,一扭頭卻發現,不知何時,四周都已經被禁軍包圍起來。
當行刺的人的面具被揭開的時候,永琪看到小燕子的臉,險些暈過去。
而那克在看到被和親王帶著過來的含香和蒙丹時,也險些暈了過去。
甄婉看著地上被壓著跪下的眾人,心裡只有一句話——看來,還珠大戲,終歸是要落幕了。
審訊,甄婉沒有參與,想也知道腦殘們不會認為自己有錯的,而且胤禛不是弘歷那麼拖泥帶水非要求個究竟的人,掌握了所有證據,便不會再聽那些人的任何言辭。
甄婉只是回到九州清晏的院子裡,讓梅香推自己蕩鞦韆,讓蘭沁幫自己揉揉因為穿了厚重的朝服壓得酸疼的肩膀,品著竹韻做的精緻點心,看著菊蕊逗弄饅頭。
在甄婉快要睡著的時候,落進了一個懷抱。睜開眼,是最熟悉的那雙墨黑眸子。
胤禛抱起甄婉向著屋內走去:「結束了。」
甄婉嗯了一聲,往胤禛的懷裡扎得更深一些。然後輕輕合上眼睛。進入夢鄉。
作者有話要說:倒數第二章~~~
本人應該到了昆明瞭>_<




☆、終章


永琪被終生圈禁,簫劍小燕子和其餘紅花會亂黨一律處死在菜市口,令妃被廢,貶入辛者庫,福家發送寧古塔,夏紫薇被送到寺院削髮為尼。含香和蒙丹被打包送回回疆讓阿里和卓親自處置。
這便是還珠眾人的結局了。這鬧騰非常的一場戲總算散場。唯一的好處,大概也只有阿里和卓呈上來比戰敗時多三倍的貢品了。
還珠事了,緬甸那邊猛白終於忍不住了,開始大部隊攻打雲南,胤禛只得先回宮處理戰事。
晴兒也查出有孕,可是慶桂還是領命帶兵去打仗了。晴兒便被甄婉接到圓明園養胎。於是圓明園裡住了兩個孕婦。
雖然被認在了甄婉膝下,可是一直陪著老佛爺,晴兒不如蘭馨和嘉那麼瞭解甄婉,這番跟著甄婉生活在一起,便也瞭解了,何故讓皇上突然回心轉意,專寵皇后。
其實當初對於太后被送走一事,晴兒多少還是有些不忍的,畢竟也是自己陪伴多年又疼愛自己的老人。也以為皇上是因為寵愛皇后,寵愛淑嬪,可是肅慎嬤嬤的一番話讓晴兒明白了,這宮裡,容不下太大的**,即便是太后,觸犯了皇帝的底線,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何況皇上還是派人去照顧太后了。
想到宮裡掌管封印,處理宮務儼然後宮之主的淑嬪,再看看修理花枝的甄婉,晴兒問道:「皇額娘不擔心麼?」
甄婉頭也不抬:「擔心什麼?」
晴兒想了想,還是說的直接點:「淑嬪在宮中,皇額娘在這裡,離得那麼遠,皇額娘就不擔心皇阿瑪,不擔心鳳印會被名正言順麼?」
甄婉還是不抬頭,笑問道:「那又如何?」
晴兒驚訝:「皇額娘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甄婉將最後多餘枝條剪掉,放下剪刀,看著晴兒:「傻丫頭,那鳳印皇額娘從不稀罕。在誰手裡都一樣,只要能真正管理好後宮讓皇上不必日日為了女人的鬥爭頭疼就是了。至於淑嬪,她本就是你皇阿瑪的人,這位分不是已經名正言順了麼?本宮還多想那些做什麼?即便你皇阿瑪變心,本宮在這裡倒也是清淨的很。 」
晴兒語塞,半晌道:「皇額娘,您其實是相信皇阿瑪的,對嗎?」
甄婉答得毫不含糊:「對啊。」
晴兒愣了下,然後便笑了。也許後宮還會進人,可是無論後宮多少女人,皇額娘都是最愛皇阿瑪的那一個,因為只有很愛一個人,才會這麼毫無保留的信任,即使那個人,是九五之尊人間帝王。在皇額娘眼裡,也不過是個身份,就如看待皇后鳳印一樣,皇額娘看到的,只是皇阿瑪這個人。屬於皇額娘的男人。
晴兒看甄婉的眼神裡頓時多了些欽佩——要敞開心扉,完全去相信一個帝王,這樣的皇額娘,怎麼能不讓皇阿瑪心動呢。
與緬甸的戰爭持續了大半年,但終於還是戰勝了。慶桂班師回朝,在太和殿前被胤禛接見的時候,圓明園的消息也到了胤禛耳朵裡。
甄婉產下了一個男孩,大清多了一位阿哥!
胤禛十分高興,大臣們紛紛高呼皇子這個時候降生實在是天祐大清。
眾人的馬屁胤禛懶得理會,但是心裡也真的這麼認為,於是當即賜名,弘瑞。
獎賞完各將士,打發了眾大臣,胤禛便帶著胤祀十三趕往圓明園。
甄婉虛脫地睡了過去,奶娘抱著弘瑞給胤禛看,小小的身子,小小的手腳,小小的臉蛋,胤禛心裡柔軟一片。
胤祀胤祥也十分開心,圍著這個小傢伙看,胤祀更是伸出手逗弄這個新來的小弟弟。半晌,一抹壞笑染上臉龐,胤祀問胤禛:「皇阿瑪,您覺得弟弟會是老幾?」
胤禛聽了臉色一黑——他不想這個兒子還被換魂!
梅香不懂胤祀的深意,笑著道:「十二阿哥可是糊塗了,小阿哥可不是排行十四嘛。」這麼多年,被甄婉訓練的,對著皇帝阿哥也敢說話了。
胤祀聽完笑意更深:「十四啊……那兒臣可真是期待極了!」
胤禛的臉色則是更黑了。
胤祥在一旁看著這對冤家兄弟鬥法,苦笑不已。
唯有弘歷一直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透過眾人身子間的縫隙看到還在襁褓中的弘瑞,苦惱不已——朕是該喊他弟弟呢?還是喊兒子呢?
糾結好半天,弘歷還是決定——弟弟吧,喊兒子的話,自己會被皇阿瑪凌遲的!
>_<
甄婉醒了後也跟著擔心了好半天關於會不會又生出一個數字的問題,不過還好,弘瑞表現的和其他嬰兒沒什麼區別,吃了睡,睡了吃。沒有什麼異常反應。
胤禛還特意抱著弘瑞挨個把能想到的兄弟都喊了一遍,得到的只是弘瑞的傻笑和流的越來越多的哈喇子,這才勉強放下心。
緬甸戰事解決了,甄婉也十分高興,待能下地走動了,能去書房了,便將之前自己翻到的書給胤禛,然後說了關於海禁對於後世的危害,建議胤禛解除這個條文。
胤禛自然也是同意,這一世界的大清,決不能再像那個世界一樣,被外強任意踐踏侮辱直至亡國。
同甄婉,胤祀,胤祥一起商量過後,胤禛下旨,解除海禁,不僅如此,還要固定時間派使臣去海外求學求知識,師夷長技,強我中華!
海禁的事解決了,甄婉又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告訴了胤禛,比如修路啊,比如科技啊,比如國防啊——當然目前的技術原子彈是不要想了,但是火藥一定要利用好,這是真的,不要只用來放煙花,太沒前途了!
還有,日本和韓國是一定要制服滴!
胤禛對於甄婉口中那個竟然跑來中國大屠殺還肆意燒殺淫掠的島國和那個滿嘴造紙術,端午節,等等等等眾所周知的發家中華的文化全都佔為己有的棒子國是深惡痛絕,哪有忽略的道理?!
辦!一定要重重地辦!
於是在和緬甸戰鬥的休養生息後,胤禛用當初培養粘桿處血滴子和培養軍隊結合起來,建了特種部隊,同時大量訓練海軍。在乾隆二十八年和乾隆三十年的時候,分別將島國和棒子國都納為了大清的兩個行省。
另外,因為大清總是派人去海外聯誼,乾隆二十九年的時候,英國特使來訪,和大清簽了貿易合約,為友好邦國。甄婉很開心,這個時候的英國可是西方科技最發達的國家了,於是胤禛派了一大批學子去海外留學學習。
胤禛還是一貫的鐵腕政策,只要有利於大清的改革,不論朝中是否有人反對,多少人反對,全都視若無睹。
還好,胤祀胤祥弘晝,連帶著掌兵的慶桂富察家兄弟等人都是支持皇帝的。這麼多舉重若輕的人物,那些老古板再敢反對,也只能在心裡反對了。
大清日益強盛,甄婉卻日益無聊。
後宮的事有淑嬪,哦不對,現在已經是淑貴妃了。有她看著,自己這個皇后常年幽居圓明園跟退位也沒差別。
胤禛倒是說了幾次讓甄婉回去,可是甄婉不樂意,她在這多清閒多自在啊。每日裡招貓逗狗玩兒子就行了。
然而漸漸地,再度回到整日看書日子的甄婉呆膩了萬園之園了。各種遊記又將她前世的旅遊愛好勾引出來了!
這日,甄婉哄了弘瑞睡下後,開始倒騰自己的箱子。
在四女不解的目光中把屋子翻得亂七八糟後,甄婉從一大堆首飾裡拿出一樣物事,笑了。
將新出台的文件下發後,胤禛總算能睡半個月以來第一個踏實覺。睡醒了第二日下午便動身去圓明園,半個月沒看到婉兒弘瑞包子,他掛念的很。
胤禛決定,今天還得再勸說甄婉回宮一次,總這麼折騰他這個皇帝跑來跑去的算是個怎麼回事啊?!
然而進了園子,找不到甄婉。
梅蘭竹菊四女拼了命讓自己手別抖得太厲害,將主子的信遞給黑著臉的帝王。
「HELLO胤禛(你也學了英文的,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的哈?)我走了!別怪我沒通知你,我要是提前通知了你就不會讓我走了!我最近看書呢,覺得,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而且我這半輩子在紫禁城和圓明園呆夠了,所以我決定,下半輩子要去遊歷名山大川!警告你,不許派人抓我回去!不然我抱著兒子哭給你看!哦對了,弘瑞我帶走了!我可不想我的寶貝在腹黑的老爹和腹黑的哥哥熏陶下長成另一個腹黑,我就這麼一個正常兒子,我得保護好了!得了,話不多說。你要照顧好自己,別等我玩累了回來的時候又和上輩子一樣累掛掉了,我不會殉葬的哦!就這樣,BYE~(附:我還記得的一些對後世有利的給你寫在下面那張紙上了,自己看吧)。」
胤禛的手狠狠捏著這封信。他哪裡還顧得上下面那張紙上又是什麼富國強民的政策?!
走了?!不通知?!遊歷?!兒子也帶走了?!罵爺腹黑?!不許抓回來?!
當日,圓明園九州清晏上空迴盪著帝王的電閃雷鳴——
「烏拉那拉?甄婉!!!!!!!!!」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箱最後一彈~~~
正劇落幕~~~大家起立鼓掌~~~~
呱唧呱唧~~~
嘿嘿。。。
是不是有人說結局倉促。。其實吧。我覺得這樣挺好。我實在。。實在。。想到腦殘們據理力爭頭疼不已,胸悶噁心啊我。= = 直接處理掉吧。
而且我把婉兒弄走了,讓四四飽受相思之苦。乃們滿意不?哈哈哈~~~
話說~~我很好奇。為嘛之前已經快3.8千萬的積分突然掉回到3.6了= = **抽了麼= = 額。。。抗議!
好吧。廢話不多說了。等鄙人從麗江回來也許會有番外吧。
嗯。。。。等我回來吧親們!
作者: 點名簿    時間: 2016-6-16 01:21

【番外】才能

因為永琪認定了善保。也就是胤祀非要胤祥不可,甄婉覺得這沒什麼,真愛無性別吧= = 所以她是不會反對的。可是胤禛卻不同意:

「堂堂大清國皇子儲君,居然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這如何服眾,如何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甄婉在某些事情上是和胤禛講不通的——說過很多次了吧,這人的內裡還是個封建帝王的,雖然經過這麼多年改造調戲表面上接近了現代人一些。可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而胤祀則不同,他也是死過一次的,死前就是敢和胤禛各種斗的。

這日胤祥被胤祀「調戲」一番,述職完緬甸戰事便匆匆跑掉了。胤禛黑著臉訓斥胤祀要注意,胤祀抱著剛出生才在襁褓的小弟弟,摸著他光滑的小臉蛋,抬頭似笑非笑:

「皇阿瑪關心兒臣感情之前,是不是也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

胤禛皺眉。

胤祀瞟了一眼弘瑞:「我們這些兒子全部是永字輩,皇阿瑪偏偏給十四弟取名為『弘瑞』,沒想過朝廷大臣怎麼想麼?」

胤禛瞇了瞇眼,淡淡道:「你想讓朕的兒子降到孫子?」

胤祀笑道:「怎麼可能,弘瑞也是兒子最疼愛的弟弟,只是……皇阿瑪有私心,兒子也有,所以您老是不是別太多管閒事了。」

胤禛冷道:「弘瑞他不會成為皇儲更不可能繼承大統,你不一樣!」

胤祀翻個白眼:「那多謝皇阿瑪如此慷慨要將皇位傳給兒臣了,不過說實話,其實自從見到十三弟,兒臣對這皇位貌似也沒什麼興趣了。」

胤禛嘴角直抽抽:「胡鬧!」

胤祀看了胤禛一眼,乾脆站起身抱著弘瑞閃人了。留下胤禛一個人氣悶。

他也知道朝廷大臣們在聽到自己給弘瑞賜名的時候的疑惑與質疑,但是,那些都是可以解決的。而老八和老十三的事,比弘瑞的名字更讓他頭痛一百倍!

其實朝廷大臣們是很想聯名上書的,皇上怎麼能讓自己的兒子與自己的叔叔輩用一個「弘字呢,可是被出繼的果親王弘曬沒開口說什麼,就連跟皇上最親兄弟的和親王弘晝更是只有恭喜,他們這些外人怎麼辦?

於是大臣們雖然私下裡犯嘀咕,卻也沒說什麼——再者,皇上不是還沒正式賜名麼!

弘瑞滿月禮後,胤禛才正式頒詔書,賜名,外加嘉賞。封為貝勒。一朝嘩然——這當下皇上的兒子裡,哪有一出生就封的,看來皇上對這個老來子疼愛的不行啊!

再看詔書,大臣們嘴角一抽——鴻瑞。看來是他們多想了。皇上賜名的不是「弘瑞」。雖然只差了一個字,但是寓意差得遠了。這擺明了拋除這位十四阿哥繼位的可能性了,可是偏偏還備受寵愛,眾大臣紛紛覺得自己被皇上給誤導了。給耍了= =

胤禛倒是無所謂,這只是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在他心裡,兒子就叫「弘瑞」,是他愛新覺羅胤禛和烏拉那拉甄婉的孩子。

甄婉對兒子的名字是完全不介意的,因為名字麼,不過是方便別人稱呼的,弘瑞?鴻瑞?她還可以叫自己兒子二狗子呢,難道名字土氣一點不沾帝王家霸氣一點就不是自己兒子了嘛?當然,二狗子這種名字胤禛是不會同意的。

隨著弘瑞一點點長大,胤祀也和胤祥漸漸親密起來。胤禛看得出來,胤祥雖然還有些顧忌,但是已經快要對胤祀繳械投降了。這一發現又是讓胤禛苦惱不已。

雖然他內心不贊同,可是——是最疼愛最愧對的十三弟,如果他真的對胤祀……那他是不願意傷害他非要他們不能在一起的。

胤禛將這事和甄婉談了一次,甄婉還是很無所謂的態度:「年輕人的事,你瞎摻和什麼?人家看對眼了兩情相悅,你管什麼身份呢,什麼儲君,我倒不希望我兒子坐那把龍椅呢,看看你,當了皇上,看著牛掰吧?每天起得比雞早,干的比牛多,睡得比青樓的紅牌還晚,除了吃穿比老百姓好有人伺候,還有什麼新鮮的?受罪的命。」

胤禛聽到青樓紅牌這四個字拍了拍甄婉的頭:「敢拿爺和那些窯姐兒比。」

甄婉躲開:「只是比喻!比喻!難道我說的有錯啊?」

胤禛擰眉:「大清是我愛新覺羅家的,永琪他有這個責任!」

甄婉翻個白眼,把睡著的弘瑞放到搖籃裡,正面對著胤禛,扳著他的臉:「記住,這個天下是老百姓的天下!是人民的天下!你不要搞什麼個人主義,沒有這億萬臣民,你們愛新覺羅不過是一個滿洲姓氏,什麼都不是,OK?」

胤禛的臉色明顯有點黑。

甄婉道:「再說了,你幹嘛單獨就挑上永琪了?弘歷那小子那麼多兒子呢。哪個不行啊?我看永璋不就很好麼,母妃是純皇貴妃,身份絕對夠了,學識好,孩子之中他年紀最大也穩重。」

胤禛搖頭:「老八的心計和拉攏人心的手段,適合做一個帝王。」

甄婉撇嘴:「誰天生是帝王的,八八不也是上輩子在你老爹眾多兒子的刀光劍影中戰鬥出來的麼?」

胤禛揉了揉眉心:「還有一點。歷來皇位的爭鬥都是腥風血雨,而老八不會,畢竟他上位了這些皇子們表面上是他的兄弟,實際上是他的侄子,他不會對他們下手的,可是如果是永璋等人的話……爺不能冒這個險。」

這一點甄婉倒是沒有想到,愣了一下問:「那怎麼辦?那也不能讓胤祀登基了胤祥當皇后啊,讓胤祥當個外室?胤祀和胤祥也都不會同意的啊。」

胤禛歎了一口氣,眼光一轉,突然看到弘瑞包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醒了,正睜著烏黑的眼珠對著自己這個皇阿瑪傻樂呢。

甄婉順著胤禛的目光看過去,看到自家小兒子流著哈喇子的傻樣,黑線:「你不會真的看上這個小子了吧?」

胤禛沒答話。

但是,的確在心裡,胤禛起了培養弘瑞的心思。

可是弘瑞能說話,能自己跑跳玩之後,難得同意兒子作為儲君培養的甄婉都大搖其頭了。原因是這樣的。

最開始是弘瑞五歲的時候,有一天在圓明園裡亂跑,小太監跟著生怕這個大寶貝磕著碰著,正在身後喊主子慢點呢,卻發現弘瑞突然蹲在花叢前面,不知道在看什麼。

小太監氣喘吁吁地跟上來低頭一看,花叢腳下有一個團成球的刺蝟。

弘瑞覺得很新鮮,他還不認識這種動物,只覺得剛剛看到還露著小腦袋爬爬,突然間卻成了一個圓球十分有趣,於是想要伸手去抓。

小太監一看嚇了一身冷汗,沒來得及阻止,就聽見包子因為被扎手哇的一下子叫了起來。

小太監連忙抓起弘瑞的手,一看都被扎紅了,覺得背心都發涼了,這要是被皇上看到了——小太監連忙問道:「我的主子呦,您想要這個東西奴才給您拿著帶回去啊,您也別自己動手啊。這都紅了,主子,快回去吧,讓太醫給您看看。」

索性包子雖然小,但是不嬌氣,這也是甄婉訓出來的——他被他家額娘欺負的三歲前就哭夠了。所以皺著眉看了看手心,越發感興趣:「本阿哥沒事,小禮子,你把這個東西給我帶回去。」

怕弘瑞再自己伸手,小禮子連忙用衣服下擺包著那個刺球,然後跟著弘瑞回去了。

弘瑞一回到九州清晏便忙著向甄婉顯擺自己新發現的寵物,想拿又怕扎手皺著眉的樣子讓甄婉覺得格外好笑。於是抱著弘瑞,指著讓小禮子放在地上的刺蝟告訴他這是刺蝟,遇到危險的時候就會團成一個球,然後把渾身的尖刺豎起來自我保護。

見弘瑞有養這只刺蝟的心思,甄婉便告訴他刺蝟吃什麼,本來還想讓人拿個籠子來,可是弘瑞不同意,說圈上就沒意思了,非要放養。左右不是放在床上,是院子裡,甄婉也就同意了。

刺蝟被帶回來,除了吃東西,其餘時間都是團成球,不能讓弘瑞碰,這讓弘瑞十分苦惱。又跑來跟皇額娘求助,甄婉想了想,告訴他,如果刺蝟團成球,那麼往他團起來的那個縫裡倒一點水,他就會自己鬆開了。

弘瑞格外開心。謝了甄婉便跑了。不知怎麼回事,甄婉看著弘瑞的背影總覺得有點不好的感覺。

果然,下午小禮子說,刺蝟死了,十四阿哥很傷心。

甄婉知道兒子對這個沒見過的動物感興趣,怕他難受,連忙跑過去看兒子,進去的時候弘瑞正蹲在刺蝟身邊呢。

「寶貝,怎麼了?」

弘瑞撅嘴:「皇額娘,你騙人!你又欺負弘瑞!你告訴弘瑞澆水刺蝟就不是球了,可是刺蝟怎麼死了?」

甄婉也納悶,一轉頭,看到刺蝟的死相,再看弘瑞腳邊的那個水……桶,瞬間一頭黑線:「皇額娘告訴你倒一點水!你這把整桶水全都澆上去,不嗆死他才怪。」

這只刺蝟沒等弘瑞玩夠就英勇犧牲了,但是被弘瑞惦記許久,胤禛來看甄婉和弘瑞的時候看到寶貝不高興便問了緣由,得知是因為一個刺蝟,便讓人又給弘瑞抓來一隻。包子這才笑了。

這只刺蝟弘瑞倒是照顧的很精心,活了大半年都好好的。養的久了,弘瑞也沒那麼喜愛了,因為——實在太扎手了!

入冬以後,甄婉看弘瑞好幾天都只抱著饅頭玩,便好奇問道:「寶貝,你的馬蜂呢?」馬蜂是弘瑞給刺蝟取得名字,因為扎人。

弘瑞道:「哎,別提了皇額娘,馬蜂死了,我都把它埋了好幾天了。」

甄婉納悶:「頭幾天不是還好好地呢麼?」

弘瑞皺眉:「嗯,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不動了,也不吃東西,大概是天冷凍死的吧。」

甄婉哦了一聲,過了一會腦袋裡因為「天冷」兩個字一轉,眉毛一挑問道:「寶貝,你把馬蜂埋了之前它有什麼症狀?」

弘瑞歪著頭想了想:「總是昏迷不醒的,也不愛吃東西了,隔好久才喘一口氣兒,還總是紮在落葉堆裡。」

甄婉嘴角抽搐了一下,半晌給了弘瑞一個腦瓜崩:「你個二百五!馬蜂是在冬眠!不是死了!我勒個去啊。」

弘瑞很無辜地看著甄婉。甄婉是無語了——尼瑪她這兒子簡直就是個刺蝟殺手啊有木有!

馬蜂啊,你死的真是怪冤的= =

這以後,弘瑞無論養什麼都會死。最絕的一次是養了一隻小王八,甄婉永遠忘不了,她兒子往小魚缸裡灌滿了水,連塊石頭和可以爬上去曬太陽的石頭都不給那只王八,後來那只王八死相淒慘,死的時候王八殼都給泡的和面片兒似的了。

甄婉不得不稱讚:「兒子,你是個動物殺手啊!」

動物甄婉不讓養了——因為總殺生實在不好,於是弘瑞便又學著他皇額娘去鼓搗鼓搗花草,因為他覺得看著綠不拉幾的東西突然開出很美的花挺有成就感的。

可是在他弄死了甄婉的一盆曇花,一株玉蘭,一片薔薇——最後還把甄婉最愛的一株景玉,一株雪影桃花,兩株九天攬月,還有一株墨池金輝,幾乎每種顏色的牡丹都養死後,甄婉實在不能忍受了,於是乾脆的扔給他一盆仙人掌,再也不讓包子碰自己的花草。

然後,那盆仙人掌也被包子養死了。

對於弘瑞的這種才能,甄婉無言以對,某日胤禛再來的時候,看到甄婉的花死了也很奇怪,問怎麼回事,甄婉搖頭歎氣:

「讓弘瑞當帝王,你的國家子民全會死光光的,你要是非讓他有什麼作為的話,不如讓他當你的血滴子去吧,保準你想弄死誰他就會幫你弄死誰,不光人,動物植物,只要有生命,他都能弄死給你看。」

胤禛:「……」

作者有話要說:俺回來了~!哇哈哈~~

哎呦喂,跟團好累。不過就算踩點了。

麗江的風景是不錯的,但是呢= = 人太多了!

而且沒單反太噁心了T_T

【番外】落幕









【永琪】

坐在四四方方的院子裡,永琪看著天空。

已經是秋天了,葉子掉落,因為無人打掃,看起來格外蕭索。

院子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進來的老頭是這個府裡惟一的下人了:「吃飯了。」說著步履蹣跚地走進來將籃子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然後又顫巍巍地走出去了。

永琪打開籃子的蓋子,裡面一如既往的只有一個兩個饅頭一晚清可見底的湯還有一盤碧綠的菜。

當年他不屑這樣的菜餚。剛進這裡他也抗拒著不肯吃,可是不吃就要挨餓,他只有習慣。因為他已經不是天之驕子五阿哥,他只是一個被終生圈禁被皇帝遺棄的阿哥。

拿起饅頭,永琪機械地咬著,耳朵裡聽著院子裡的風聲。

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來:「喂,我好餓,你能分給我一個饅頭嗎?」

除了老頭,永琪不知道自己多久沒聽到過別人的聲音了,一抬頭,只見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孩子正趴在牆頭看著他。

那女孩子有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的時候骨碌碌地轉著:「喂,行不行啊?」

永琪喃喃道:「小燕子……」

那女孩子皺眉:「什麼燕子?現在哪裡有燕子?」

永琪還是盯著她。那女孩子被盯得發毛了:「喂,你幹嘛這樣看我?」

永琪道:「你好像我認識的一個女孩子。」

姑娘來了興致:「是麼?她長什麼樣子?有我漂亮嗎?」說著從牆頭跳了下來。

永琪遞給她一個饅頭:「她很漂亮,是最漂亮的。」

姑娘撇嘴:「那她人呢?」

永琪兩眼無神:「她?她死了。」

姑娘險些被噎住,咳了兩聲把饅頭嚥下去,道:「晦氣!」

永琪還在回憶:「我第一次見到她,她也和你一樣,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好美,她的眼睛,是最明亮的繁星,永遠純真地看著每一個人……可惜,她爹被我爹殺了,她雖然喜歡我卻不能和我在一起,她還想殺了我爹。」

大殿上,小燕子聲嘶力竭:「什麼皇阿瑪!他是你的皇阿瑪!是我殺父仇人!如果不是因為你爹!我才不會變成一個孤兒呢!」

永琪當場傻掉,不敢置信地看向簫劍:「不,這不是真的!」

簫劍吐出一口血:「這就是真的!你們皇家的每一個人!都活的那麼骯髒!」

小燕子嚷道:「要頭一顆要命一條!」

姑娘聽到這皺眉:「她喜歡你?但是不得不殺你爹?」

永琪嗯了一聲,輕輕道:「是啊,一開始,她不小心被我爹認成了女兒呢,那段時間我們每天在一起,那是我生命中最快樂的日子!」

姑娘嗤之以鼻:「且,不是自己的爹還隨便亂認,這人不就是個騙子麼?」

永琪本來呆滯的臉瞬間猙獰起來:「不許你這麼說她!不許!」

姑娘嚇了一跳,連忙跑開,饅頭都不要了,竄上牆頭,看著永琪咆哮,罵道:「真是個瘋子!倒霉!」

說著一個轉身不見了。

永琪看著空蕩蕩的牆頭,大聲道:「她不是騙子!她不會欺騙我的!不會的!」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風聲。










【紫薇】

「去,把今天的衣服洗乾淨!」小尼姑惡狠狠地將一盆子衣服扔到紫薇腳下。

「我,我已經洗過了。」紫薇怯怯地反駁。

小尼姑皺眉:「你是一個不孝之人,多泡泡水能洗清你手上的污穢和你黑暗的心,去吧。」

紫薇聽到這話一震,但咬著唇沒有反駁,唯有抱起木桶往河邊走去。

這話,從她進了寺廟便每日都能聽到,她一直不懂,為什麼大家都這麼討厭她,就因

為她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真愛麼?

後來唯一對她還算慈眉善目的主持給了她女戒和孝經等書,她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離譜。

紫薇抱著木桶在冰冷的山泉裡吃力地洗著衣服,沒一會金鎖跑了過來:「小姐,小姐,

為什麼她們又讓你洗多餘的衣服?」

紫薇吃力地笑笑:「不妨事的,一會我就洗好了。」

金鎖拉起紫薇凍得通紅的手:「你看你,手都這個樣子了,以後可怎麼彈琴呢。」

「琴……」紫薇失神,「金鎖,我們出不去了,我再也不會彈琴了。」

金鎖驚覺自己說錯話:「小姐。」

紫薇看著天邊不語。

金鎖咬牙恨道:「若不是遇到福家,被他們百般利用,小姐也不會……」

紫薇連忙打斷金鎖:「不!爾康他沒有利用我!」

金鎖睜大眼,然後大聲道:「小姐!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嗎?!當日在大殿上,皇上將

福家和令妃的交易說的那麼明顯,你都沒聽到嗎?!福爾康接近你更多的是為了當額駙給

福家抬旗給令妃增加砝碼啊!你怎麼還不明白呢!」

紫薇摀住耳朵:「不要!不要說了!」

金鎖看紫薇如此,氣的一跺腳跑掉了。

紫薇看著金鎖跑掉的身影,淚流滿面——

我辜負了娘,辜負了曾經要拉我一把的我爹,卻只為了一個迷醉權勢的人,如果他一

點都不愛我,那我,再沒繼續下去的勇氣了,。

所以,明知自欺,還是要欺下去的,金鎖,你明白嗎?!







【母子】

某人逃出圓明園後,在河北停留了幾天。

聽說去有雪山有遍地牛羊的西藏的弘瑞對他們停留的這個不太繁華的鎮子沒什麼感覺,兩天已經很不耐了:「額娘,我們到底什麼時候走啊?」

甄婉一巴掌拍在弘瑞腦門上:「告訴你了,出來要喊娘,不許喊額娘!除非你想被你爹抓回去!」

弘瑞撅嘴:「我看這是早晚的事吧。」

甄婉瞪眼:「再說就把你扔回去!我自己走了!」

弘瑞歎氣:「好吧好吧。」

甄婉白了包子一眼,拉著他繼續找客棧。

甄婉明白,胤禛的暗衛多得是,一旦發現自己跑了,肯定會動用粘桿處來尋人,加上女婿手裡的兵……要是不確定自己和弘瑞完全成了老百姓,那跑多遠都沒用。

於是這兩天,甄婉在這個小鎮子上帶著弘瑞從來都是住破破爛爛不起眼的小客棧,讓弘瑞學著穿普通孩子的衣服,學鎮子上的孩子怎麼說話怎麼玩。自己呢,就學鎮子上的農婦們的說話方式和語調。

因為自己帶著一個半大孩子,所以甄婉選的目標是……鎮子口住的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 = 那寡婦還是個南方人。

以前有逃跑經驗,知道民間的花銷,甄婉口袋裡裝的全是銅錢,絕沒有一出手一個砸死人的銀錠子這回事。本來甄婉還想交點學習費,給那寡婦一些錢,可是那寡婦也是個老實人,看到「同病相憐」的甄婉,一分錢都沒要,最後還邀請甄婉住下來多個照應。

甄婉覺得,自己現在還處在危險的時候,所以沒有住進人家家裡去。仍然帶著弘瑞住在小客棧裡。

五天以後,弘瑞學著寡婦家的小兒子學的已經很像了,開口閉口也都不會說出一絲半點顯露身份的話了,甄婉這才放心了些。她自己呢,她認為裝傻充愣更是沒問題的,何況還跟那個寡婦學了些南方方言。

跟寡婦道別後,帶著弘瑞開始往南走。

因為兩人都沒什麼武藝,甄婉為了安全考慮,還是雇了輛馬車,專門走官道。

走官道雖然防止被山賊和土匪打劫,但是也有一樣不好的,就是盤查比較嚴。快進山西境內的時候,臨近城門甄婉便看到了幾個不像是普通守城小兵的人。

低頭看看睡得正香的弘瑞,甄婉起身翻出自己提前預備的民間眉筆——其實就是一截炭,給弘瑞點在了臉上。

到了城門口,馬車果然被攔了下來,可是一掀開簾子往裡看——那人立刻轉過頭對著身後的人道:「不是,太醜了。」

甄婉嘴角一抽,但是低下頭假裝抹眼淚道:「我也知道我家孩子丑,這才雇了馬車不讓他見人啊。」

盤查的人一看甄婉「哭」了,再看甄婉那故意裝的很壯碩的身材,再聽甄婉一口聽不太懂的方言,便揮揮手讓甄婉進城了:「走吧走吧。」

甄婉謝過,連忙讓車伕趕著車進城。

離城門口足夠遠以後,弘瑞睜開眼,皺著眉看著甄婉:「娘,被爹知道你說我很醜,我覺得爹不會高興的。」

甄婉黑線——他當然不會高興!你這死小子長得最像他了!

但是看看弘瑞一臉的「麻子」,想到這麻子如果長到胤禛臉上……甄婉便又笑了。

山西的麵食,弘瑞吃不太習慣。吃了兩頓便嚷嚷著想念竹韻姑姑做的點心了。甄婉皺眉敲他:「不許再提了,出來就要能吃苦。到了我們要去的地兒,連這些都吃不上了!」

記憶中,藏民貌似都是吃牛羊肉,飲酥油茶和青稞酒,那些的口味……想著甄婉擔憂地看了弘瑞一眼,帶這個小鬼出來是不是錯了?只是不想把他留在那個黑暗的皇宮裡,可是卻沒有問過他的意願。

正出神,只見弘瑞三兩口扒完飯,然後放下筷子,拖著下巴歎氣:「哎,這過的叫什麼日子。娘,我深深覺得,我又被你欺騙了!」

甄婉險些從椅子上栽倒下去。

爬起來一頭黑線地瞪著弘瑞——愛新覺羅家的毒舌果然是遺傳的!

走走停停的,離開京城也大半個月了,甄婉多少才放鬆了些——如果一直繃著神經那就是逃亡了才不是遊山玩水。

但終究還是被追上了,倒不是胤禛的人,也不是胤祀的人。而是胤祥。

甄婉笑著搖頭:「果然還是善保你慧眼。」

胤祥淡笑道:「皇后娘娘過譽了。」

甄婉打量著胤祥:「可是我還是想說,我不想回去。」

胤祥似乎不意外甄婉的答案,笑道:「皇上手下那麼多暗衛,十二阿哥手裡也培養了不少人,娘娘以為如果這兩個人聯手尋一個人,會找不到麼?」

甄婉思索了片刻,歎氣:「其實我這一路都有人暗中保護是吧?」

胤祥笑了:「所差無幾,每次皇上的人要找到娘娘的時候,十二阿哥的人便會出來攪局。而其實,娘娘的行蹤,我想,宮裡都已經知曉了。」

甄婉笑道:「那你幫著誰呢?」

胤祥也笑:「這是皇上和娘娘的家務事,臣不便過問。不過,為了確保娘娘安全……」

甄婉乾脆耍無賴:「我不要回去!」

說著拉過弘瑞一起淚汪汪地看著胤祥:「十三爺……」

弘瑞雖然不明白他額娘為什麼喊鈕祜祿大人十三爺,但是也知道善保是來抓他們娘倆的,而他娘不想回去。從小被欺壓的教訓告訴弘瑞,除了皇阿瑪,任何人與額娘叫板他都得幫著額娘的,不然額娘就會收拾他。

胤祥面對這母子兩哭笑不得。

甄婉眼睛一轉道:「十三爺,你看,弘瑞這麼小,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我這個做額娘的,滿足孩子的心願罷了。您也算這孩子的叔叔,反正他也不是繼承人,您也是在宮裡過過日子的,難道不心疼嗎?」

胤祥一愣。

弘瑞歎氣。然後低了下頭,一抬頭就是比眼淚汪汪高等級的波濤洶湧:「十三叔……弘瑞想出去玩。弘瑞想去看看名山大川,弘瑞不喜歡紫禁城。」

胤祥被這張酷似胤禛但明顯要委屈可憐的多的小臉給折服了——也許,他不一定要把皇后娘娘和弘瑞帶回去?也許他可以和四哥商量一下?暫且只派人保護這對母子就可以了?

胤祥糾結好半天,終於歎氣道:「皇后娘娘,臣還是需要向皇上如實稟告的,包括您在哪,這……」

甄婉連忙道:「沒問題沒問題,你儘管去報告。」

胤祥再看看弘瑞,只得讓步,讓甄婉同意身邊有人保護,自己回京城去覆命。甄婉自然是同意了。

胤祥出門後,弘瑞摸著下巴看著關上的門:「我真是塊上好的擋箭牌。」

甄婉斜眼看他:「不然你這小子還能有別的用處嗎?」

弘瑞搖頭:「只能怪他們這些箭都不夠鋒利,如果換成皇阿瑪……」

甄婉一巴掌呼在弘瑞後腦勺上:「睡覺!」

第二日一早,胤祥便告辭走了,走之前給甄婉留下了五個護衛以確保甄婉和弘瑞的安全。

胤祥沒有再回來,但是有人跟了過來。胤禛帶著弘歷,在甄婉到達杭州的時候,追了上來。

甄婉起先還以為眼花了:「爺?」

胤禛黑著臉:「你還認得爺呢?」

弘瑞見此立刻往旁邊挪了兩步:「額娘,阿瑪臉好黑,你小心現世報啊。」嘀咕完了一看胤禛在盯著自己,連忙舉手投降,「回皇阿瑪,我是被皇額娘綁架的,兒臣絕對不是自願和皇額娘跑出來的。」

甄婉嘴角抽抽地看著弘瑞一臉小人的樣子,怒道:「臭小子,找收拾了你!」

弘瑞指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甄婉:「皇阿瑪你看,這就是證據,兒臣真的是被強迫的!」

開玩笑呢,皇阿瑪在的時候一定要站在皇阿瑪那一邊,因為在皇阿瑪面前,皇額娘就是一隻紙老虎!

胤禛和甄婉一樣,對這個兒子徹底無語了。

半晌道:「弘瑞,跟著容嬤嬤出去。」

弘瑞連忙識趣地跟著弘歷出去了。而弘歷,還滿肚子教訓的話準備訓斥甄婉呢,出去的有點不甘願。

甄婉單獨面對胤禛的黑臉多少有點毛,嘿嘿笑了兩聲道:「您追來了啊。」

胤禛冷哼一聲坐下,甄婉連忙狗腿地倒茶遞過去。胤禛瞟了她一眼:「丑。」

甄婉為了融入老百姓,穿的都是粗布衣服,臉上也脂粉不塗必要時候還會往臉上抹點灰,頭髮亂亂的,加上一個月的風吹日曬,不像在宮裡那般精心保養,自然是看起來滄桑許多,胤禛看慣了宮裝麗人都是細緻到頭髮絲都精雕細琢的,再看甄婉這樣,當然是說難看。

甄婉撇嘴:「丑您就回宮去看美女啊。」

胤禛挑眉:「你還敢跟爺叫板?」

甄婉低頭:「不敢。」

胤禛哼道:「大清國母,不修邊幅,帶著皇子私逃,你可真敢,被人知道,爺的臉面就全被你丟乾淨了!」

甄婉討好地笑道:「我知道爺肯定丟不起這個人,所以爺您是不是就別抓我了,我這自己一個人別人還看不出來,您給我留下一堆侍衛,多引人注目啊。這俗話說,大隱隱於市……」

胤禛眼刀飛過去:「你還來勁了?」

甄婉又不吭聲了。半晌有點不甘願地道:「反正我在宮裡也呆夠了,有淑貴妃在我這皇后也跟擺設沒區別,出來玩玩麼。」

胤禛頭疼:「就算是擺設你也是皇后!一言一行你都代表大清!想出來玩就出來?被人知道了會有多大麻煩你想過麼?」

甄婉歪著頭:「那……不然您就下旨說皇后暴斃?」

胤禛嘴角一抽。

甄婉縮脖子:「我就能想到這麼一個借口了。」

胤禛瞇眼:「這個借口可以讓你一勞永逸永遠不用回宮是不是?」

心裡說是,甄婉表面上可是不敢點頭的。

胤禛看著甄婉的表情,想到胤祥跟他說過的話,心裡也不知道什麼感覺,半晌才問道:「紫禁城就那麼讓你不能忍受?」

甄婉一愣,然後抬起頭:「不是不能忍受,而是喜歡不起來。」

「爺,你知道我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是不能完全當一個大清人,我的靈魂深處和你們都是不一樣的。你們看起來很理所當然的事,在我看來可能就是無法理解。我這麼多年都窩在圓明園,說是休養不如說逃避。因為我難得可以在你的保護下休息,不用和以前一樣處處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做錯連累孩子。

「可是我是個人,不是一隻金絲雀,我渴望去四處看看,在皇宮我已經呆的很累了,也很膩了,還有弘瑞,宮裡的水很深不用我說您都瞭解,弘瑞既然也不會成為繼承人,那您忍心他從小就被迫變得那樣深不可測滿腹心機麼?」

胤禛握著茶杯好半晌,終於什麼也沒說,而是拍拍自己的腿。甄婉先是一愣,然後立刻考拉一樣纏了上去。

胤禛環住她半晌道:「身邊的人不能撤掉。」

甄婉半晌點頭:「好。」

胤禛想了想道:「不許多管閒事惹禍上身。」

「好。」

再想想,手臂緊了緊:「不許看見漂亮男子就目不轉睛。」

甄婉咯咯笑了:「好。」

胤禛不高興:「還笑?私自出逃朕還沒懲罰你呢!」

甄婉轉了轉眼睛,摸著胤禛的臉頰,壞心眼犯了,調笑著道:「那……爺要不要去床上懲罰一下」

胤禛徹底黑臉,咬牙道:「你出宮這段時間到底去哪混了?!這等混賬話都學會了!」

甄婉卻還是笑的樂不可支花枝亂顫,氣的胤禛打也不是,罵也不是。也只好……只好到床上去懲罰了= =

門外。

弘歷看著弘瑞,神色很糾結——這個弟弟他每每面對都很糾結。

弘瑞被弘歷的眼光看得有些毛。他發現,以前在圓明園的時候這個老嬤嬤就總喜歡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自己,總是弄得他十分不自在。梅香姑姑也三番兩次提醒自己要離容嬤嬤遠點。

出宮後弘瑞問過甄婉這個問題,便也知道了答案。

於是小包子看著盯住自己不放的弘歷,義正言辭道:「容嬤嬤,雖然你是男人都喜歡的深宮老嬤,可是……我實在對你沒什麼興趣的,你還是省省吧。」說完搖晃著腦袋走了。

留□後的弘歷盯著包子背著手走遠的背影獨自凌亂。

胤禛在杭州逗留了幾日,因為是出來找皇后的,聲張起來實在太丟人了,所以胤禛沒帶太多人,更沒驚動當地官員。只是每日裡穿著平民百姓的衣服陪著甄婉四處閒逛,陪著她看風景。

當然雖然胤禛很低調,但是官員們不是吃素的啊,終於還是知道皇上帶著皇后娘娘微服出巡了。於是開始請客吃飯。胤禛不太高興,但是也不好完全置之不理,索性,這些人只道帝后微服出巡,不知道是皇后離家出走,要不胤禛真要考慮滅口了。

可是胤禛還是低估了這群官員。因為兩日宴請之後,節目便開始了。官員們之中一向是只道乾隆爺風流成性,卻不知道乾隆爺早就換成了雍正爺,於是……美女被送上來了。

這日晚上,甄婉說幾日魚肉吃得膩了,便沒有來赴宴,唯有胤禛帶著高無庸和弘歷來了。觥籌交錯間,遠遠地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江南女子獨有的柔軟嗓音拂過水面而來。

胤禛本來沒覺得什麼,這裡是江南,畫舫本就多,貴公子們聽聽曲是常事,可是待自己微微點點頭後,知府似乎發現新大陸一樣立刻站起身笑著道:「啟稟皇上,這唱歌的乃是一位叫夏盈盈的名妓,雖是名妓,但清高的很,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風雅的很,皇上可是覺得這歌聲悅耳?那不如微臣讓她上船來為皇上再歌一曲解悶?」

胤禛的臉瞬間就黑了。敢情是憋著趁皇后不在給爺送女人呢?這些官員們是要幹什麼?!借此巴結?

心情不好,胤禛便拂袖而去,弄得在場的官員們面面相覷。

弘歷本來正陶醉於歌聲呢,官員們的提議正和他的心意,可是皇阿瑪老人家生氣走了,他也只能跟著出來。

畫舫已經到了湖中央,胤禛也不能立刻上岸,著人將船划回去的時候便站在甲板上看著西湖夜色。高無庸則是站在門口,不敢再讓官員們出來打擾皇上。

高無庸是知道的,皇上除了皇后娘娘誰也看不入眼,這群大人們可真是走錯路了。

弘歷跟著胤禛在甲板上等著的時候,那歌聲也越來越近了,弘歷受到歌聲的誘惑抬頭看去,一艘很小但是裝點得十分雅致的畫舫正往這邊靠近。遠遠看到一位女子站在船頭抱著琵琶。

待那畫舫近了,看清那立於船頭的女子,弘歷吸了一口冷氣——

那女子面白如皎皎明月,眸如燦燦繁星,唇如鮮艷的含露玫瑰,身形拂柳一般婀娜多姿,整個人從夜色中的湖上走出來,像是月下的凌波仙子一般。瞬間就把弘歷看傻眼了。

那一瞬間的心跳讓弘歷覺得——久違的愛情來了!

胤禛看清夏盈盈的長相,再看他兒子那一臉色相,冷笑。弘歷這貨到現在還是喜歡這種裝腔作勢的玩意兒,那夏盈盈一舉一動都透露著一股假模假式,讓胤禛怎麼看怎麼彆扭,怎麼看怎麼膈應。

鄙視弘歷的時候。夏盈盈已經到了,在下面的小畫舫上盈盈下拜:「民女夏盈盈參見皇上,適才因為夜色太好,忍不住便放歌一曲,但是船上的大人派人來說打擾了皇上的宴席,民女惶恐,特來請罪。」

胤禛看都沒看她一眼:「知道打擾了便走遠些。」

弘歷哀怨的看著胤禛:「皇阿瑪!你怎麼能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呢?!」

夏盈盈也是一愣,似乎沒想到皇上會是這等反應。抬頭看去,胤禛的側臉在月色下呈現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墨眸凝視著夜色,深不見底。夏盈盈瞬間也心動了——這便是帝王之氣麼?

要麼怎麼說人都犯賤呢。這夏盈盈姑娘還真是和弘歷一樣。

於是弘歷盯著夏盈盈,夏盈盈盯著胤禛,胤禛盯著夜色……

高無庸在身後歎氣:這夏盈盈也是個想攀龍附鳳的,也是呢,這個出身又有些美色有些才華,可惜啊,皇上不會動心的。我說,這夏盈盈你怎麼還不走啊你?你沒看到萬歲爺都不鳥你麼?你看你看,皇后的奶娘容嬤嬤都已經死死盯著你了!你倒是有點眼力見啊你!

(= = 總管大人,您誤會了!)

這日以後,夏盈盈總是在湖上泛舟唱歌,似乎想再吸引胤禛。到後來,甄婉都出來參觀了——原著中乾隆的黃昏戀啊。不看看熱鬧怎麼行!

見到夏盈盈,甄婉很客觀的給了評價——很美的美人兒,但是匠氣太重,從頭到腳都是雕琢出來的,透著假。這種人,只能騙騙弘歷那種經常精蟲沖腦的貨,對胤禛,一點用都沒有。

看了兩眼,甄婉便沒興趣了,窩回船艙裡。胤禛正在喝茶:「看夠了?」

甄婉嗯了一聲:「沒勁。」

胤禛勾勾唇角,抬頭看到弘歷還沒出息地站在船頭盯著佳人猛看呢,又不由得冷哼一聲。甄婉也看過去,無語:「爺您不好女色,可是你這兒子簡直就是只種馬轉世麼。」

胤禛知道種馬的意思,瞪了甄婉一眼,然後怒喝道:「弘歷!你給朕進來!你看你那點出息!一個惺惺作態的妓女就把你弄得五迷三道的,都成了女人還不老實!可以想像你以前得昏庸成什麼樣了!」

甄婉在一旁幫腔:「就是就是,哈喇子都下來了!」

弘歷十分委屈十分不情願地進了船艙,不敢對著皇阿瑪嗆聲,只能瞪甄婉:「你少落井下石,不守婦道私自出逃的女人!」

甄婉挑眉:「我不守婦道?那你倒是守一個給我看啊!哪有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太太整日盯著年輕漂亮姑娘看的!你這就是守婦道?!笑死我了!」

弘歷急了,於是又一場戰火點燃。兩人你來我往的互踩。

胤禛充耳不聞。

喝茶正經。

胤禛走的那日,甄婉沒來送,只是早起幫胤禛收拾好了,囑咐胤禛保重身體便窩回床上了。胤禛也沒多說什麼,走到床邊順了順甄婉的頭髮,便起身出去了。

弘歷倒是很高興,這個死丫頭不跟著回宮,自己被欺壓的日子就少了許多!可惜他幸災樂禍的表情落在他家皇阿瑪眼裡了。於是——

胤禛走到城外再次見到路邊彈琴唱歌送行的夏盈盈的時候,冰著臉,當著弘歷的面將她賜給了杭州的知府——誰把你找來的你找誰去!陰魂不散!

弘歷頓時就哭了——為毛爺是個女人啊啊啊!只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佳人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啊!

皇阿瑪您老人家太不厚道了啊!

胤禛卻懶得理會他,回頭看了眼杭州城,然後冷冷道:「啟程!」








【落幕】

甄婉是繞了一個圈到了西藏的。胤禛留下了人,一路上自己過得還是很好,什麼都有人安排好,這讓甄婉省心了不少,當然最開心的還是弘瑞。小孩子麼,還是不那麼能吃苦的。

到了西藏,甄婉便將帶出來的,當日塞婭贈送給自己的配飾拿了出來,果然,一個小部族的頭看了立刻將他們奉為上賓,好生招待,並且往上回報

沒幾日,塞婭親自來迎接甄婉,掀開氈子的那一刻,塞婭獨有的爽朗笑聲帶著高原的風呼嘯而來:「死女人,果然還是被拋棄了來投奔我了?」

塞婭還是如當日一般,一身紅衣,紅的耀眼,紅的張揚。

甄婉笑著捶了她一把:「去,能不能有點正經的! 你就這麼盼望我被甩了呢?」

塞婭咯咯笑著躲開,看到甄婉腳邊的弘瑞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怪叫道:「我說你怎麼這麼快就找來了,都沒等你兒子登基,是不是因為你爬牆,這個是你的私生子,所以你被提前休了?」

甄婉瞬間就一腦袋黑線。還好人都被塞婭遣散出去了,要不這句話傳出去,北京城那人不氣瘋了才怪。

塞婭打量著弘瑞的同時,弘瑞也在打量這個滿嘴大不敬的西藏公主。半晌,包子搖搖頭:「我總算知道為什麼這麼大老遠皇額娘還要來找你了,你們就是傳說中的一丘之貉。」

塞婭:「……」

再看看包子,塞婭起身嚴肅地對著甄婉道:「我絕對猜錯了,就憑這毒舌,這小子絕對是那塊冰山的種沒錯!」

包子還在皺眉。甄婉卻是已經笑得快要站不穩了。

塞婭露齒一笑,抱住甄婉:「老鄉,歡迎你到我的西藏來!」

甄婉笑:「謝謝。以後靠你養我了。」

塞婭挑眉:「沒問題,你的開銷我會留著欠條去給你家爺們報銷的。」

甄婉:「……我靠!」

甄婉帶著弘瑞留在了西藏。

塞婭已經和賽罕成婚,生了一個很可愛的女兒,叫做格桑拉。

格桑拉是花名,格桑花種名叫「金露梅」,花瓣是黃色的,在藏區素稱格桑花。格桑花是一種生長在高原上的普通花朵,桿細瓣小,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樣子,可風愈狂,它身愈挺;雨愈打,它葉愈翠;太陽愈曝曬,它開得愈燦爛。它寄托了藏族期盼幸福吉祥等美好情感的,被藏族鄉親視為象徵著愛與吉祥的聖潔之花。

格桑拉雖然才五歲,可是已經很彪悍,完全繼承了塞婭的張揚,一身紅裝,奔跑在草原上是最有朝氣的風景。從小格桑拉便和他老爹賽罕學習拳腳功夫,鞭子塞婭也教給她了。小姑娘已經是草原上聲名遠播的第二個塞婭公主。其實也沒錯,她本來就是塞婭生命的延續麼。

本來,甄婉見格桑拉只比弘瑞小了一歲,還以為兩個小包子能來一出青梅竹馬,成為相親相愛的小夥伴呢,誰知道,兩人就像宿敵一樣,第一眼相見開始便結了樑子,之後大小爭鬥不斷,只要相遇,那就是天雷勾地火一般的場景,這讓甄婉頭疼不已。

無數次教育弘瑞格桑拉是女孩子,你要有紳士風度,弘瑞每次都撇嘴:「就她?女孩子?我怎麼沒看出來呢?誰家女孩子每天拿著鞭子往人家臉上招呼的?」

甄婉扶額:「你少說兩句,格拉桑也不會那麼生氣了。」

弘瑞理直氣壯:「君子動口不動手,我是堂堂君子!不能辜負君子的良好品質。」

甄婉摔。

不管怎麼樣不對盤,兩個孩子也都慢慢長大了。

甄婉本來還和胤禛保持通信,可是古代交通不發達,十分麻煩,後來便也放棄了,只是時不時會看向天邊,想著胤禛在紫禁城過得如何。

弘瑞本來看到高原上的人牧馬放羊十分感興趣,覺得一個人管理那麼多的羊群牛群十分神奇,便也想試試,把甄婉嚇得一身冷汗,連忙阻止。

塞婭不明白,只問甄婉是不是覺得兒子出身皇子牧馬放羊覺得沒出息,甄婉苦著臉將弘瑞的特殊才能說了:「我是怕他把你們的牛羊都養死了,到時候民族大暴亂,我會被你們的族人給活活打死。」

塞婭嚥了口吐沫:「這,的確的確,你把你兒子看好,我們這沒有青菜,再沒有肉,我的確也保不了你們了。」

甄婉歎氣。塞婭則是吩咐領地裡所有的放牧人——看到貴賓家的小孩子,雖然要恭敬要好好對待,但那僅限於他不碰自家牛羊的時候!

= =

弘瑞十歲的時候,已經和高原上的孩子一樣結實了。而且他也不會每日裡和格桑拉打架了,塞婭又生了一個姑娘,弘瑞在自家兄弟裡是最小的,難得看見比自己小的肉球便格外喜歡,每日都喜歡跑去塞婭那裡抱抱這個小妹妹。

這卻更加惹怒了格桑拉,只以為弘瑞這個小白臉要打自己小妹妹的主意,每每在母親那裡看到弘瑞,必以鞭子伺候。

但這依然不能阻止弘瑞每日去看望小妹妹達瓦。達瓦,藏語的意思是月亮。

這日,弘瑞笑瞇瞇地掀開帳子走了進來:「額娘。」

甄婉抬頭看了弘瑞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看書:「怎麼?今日去看達瓦沒被格桑拉的鞭子抽到?看你這麼高興。」

弘瑞一挑眉:「兒子保證,你會比兒子還高興的。」

甄婉不解地看向弘瑞,只見自己兒子笑的一臉詭異地看著她,然後轉身掀開了身後的氈子。

看著邁步進來的人,甄婉驚得將書都扔下了:「你……」

來人看了看被她扔在地上的書,淡淡道:「還是毛毛躁躁。」

甄婉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不裝會死啊?」

弘瑞看看阿瑪再看看額娘,立刻識趣地笑著退了出去。

甄婉走過去,摸著胤禛的臉:「瘦了吧。」

胤禛抓住她的手:「嗯,你沒心沒肺的吃喝玩樂,胖了。」

甄婉翻個白眼:「嘴巴還是毒的很。」

胤禛只是看著甄婉,唇角慢慢地勾了起來。

「你是出巡嗎?」

「不是。」

「永琪當了皇帝了嗎?」

「沒有,朕本想傳位給弘晝了。」

「啊?弘晝?」

「嗯,但是他當天夜裡就死了。第二天就出殯了。」

「……他喜歡辦葬禮的習慣還是沒變啊。。」

「老八和十三在一起總是不能繼位的,所以,朕選了永瑆。」

「啊?老十一?」

「嗯,這幾年十一表現得不錯。跟老八親近讓他知道怎麼謙和待人,但是也有永璋等人沒有的狠勁和魄力。」

甄婉想了想十一拿著鞭子的樣子,點點頭。

看向胤禛:「那你不走了?」

「朕這個太上皇已經駕崩了,你讓朕去哪?」

「我去哪你去哪啊。」

薄唇慢慢勾起,胤禛凝視著甄婉的眸子,道:「好。」

甄婉將頭埋在胤禛懷裡,笑得像草原上的朝霞。

和你在一起,無論去哪裡。都好。

地府。

「嗚嗚,終於在一起了,急死我了。」

閻王摟著自己的王妃安慰:「好了寶貝不哭了,在一起就好了啊。其實本王看啊,你那個四爺太沒攻擊性了,才讓你的劇本拖了這麼久!感情這回事哪能讓女人主動?你看本王,對你多麼主動。」

萄醉嚷道:「你懂什麼?四爺這叫內斂!你那根本就是耍流氓!嗚嗚,何況這年頭就是流行虐戀情深。你看人世間那些賣得火爆的小說和劇本,哪個不虐?嗚嗚,但是我還是覺得我這個故事比較感人。」

閻王連忙道:「好好,寶貝你導演的自然是最好的最好的,這次你絕對能和王母斗的,乖,不哭了啊。」

萄醉握拳:「嗯,這次『天雷杯』我一定能拿到!」

閻王點頭表示贊同,待王妃走了,一扭頭給玉帝發了信息:「我女人為了這破穿越劇比賽都魔怔了!你那邊呢?」

玉帝的口吻同樣無奈:「我真想把穿越的所有通道永久封鎖。王母已經癲狂了好幾天了,直說她親自導演的情深深雨濛濛顛覆版會讓你老婆輸死。還說比你們早完結已經勝券在握了。」

閻王撓頭:「為什麼女人總喜歡這些虛無縹緲的事!這群傻袍子!」

玉帝深表同意。半晌問道:「哎對了,你那玄幻小說追的如何了?」

「沒完結,千年巨坑,你的盜墓呢?」

「別提了,真想讓雷公一個天雷劈死那些挖坑不填的坑爹作者!難道他們不知道天庭和地府上班的日子很無聊嗎?!靠!」

閻王贊同:「太坑爹了!」

好半晌兩個人一起痛哭:「可是再坑爹也沒有這兩個女人喜歡看穿越瓊瑤劇坑爹啊!」

白無常:「老黑,王妃導演的劇本落幕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復職去了?」

黑無常:「……」

白無常:「雖然我們的失誤弄出了紕漏,可是大方向沒錯啊,這有虐有圓滿,咱倆這罪過應該可以打折了吧?」

黑無常:「……紕漏還在。」

白無常大驚失色:「哪?!」

黑無常:「BG劇裡出現BL……這是你自己想看的吧。王妃不一定喜歡。想復職,申請你自己寫。」

白無常:「……」











END
作者: 冰雪楓靈    時間: 2016-6-16 23:55

甄婉一朝穿越就一心惦記雍正,反而四四不愧是冷面王,又是重生容嫲嫲,之後又是乾隆,真不知要他重生的人是愛他還是恨他
作者: j7a9n1e020    時間: 2016-6-17 20:52

很搞笑如果四爺一開始就穿成乾隆就更好了
作者: 劉俐蘭    時間: 2016-6-19 19:30

很特別的故事內容
很喜歡甄婉跟四四的互動
沒想到八八和十三是一對
真是太神奇地說
作者: winterkxj    時間: 2016-6-22 21:12

一看到标题的四四就飞进来了,可没想到竟然是个容嬷嬷身的四四
啊∼∼∼作为一个看过还珠剧的人来说,我真的对这个四四爱不上啊
幸好四四后来又换了个壳子,否则
作者: 穹翼    時間: 2016-6-25 16:53

"BG劇裡出現BL……這是你自己想看的吧"
原來白無常有這種喜好啊!!!!XDDDDD
那他們倆到底何時才能復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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