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ard logo

標題: [轉貼] 《(網王)夏末未至》作者:沫景晞【完結+番外】 [打印本頁]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29     標題: 《(網王)夏末未至》作者:沫景晞【完結+番外】

文案:

張揚的青春深深地鐫刻在了青蔥歲月之上,屬於王子和公主們的炙熱夏天永不褪色。

一場偶然的邂逅,一個美麗的誤會,讓兩條平行線出現了交集。陰錯陽差的開始,她和他都無法預料到此後的發展。

為了心中的那份執著,她進入了冰帝學園,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的人生軌跡會因為命運的一個小玩笑而出現了無法控制的偏移。

當清冷毒舌的公主遭遇華麗張狂的帝王,故事才剛剛開始……

友情提醒:本文非披著網王外衣的小言,尊重原著風格,偏向青春校園劇,不光只描寫愛情,還有其他關於友情以及網球比賽的成分,且慢熱,入坑需謹慎。

內容標籤:網王 歡喜冤家 豪門世家 天之驕子
搜索關鍵字:主角:越前冰羽 ┃ 配角:王子眾,冰帝眾,配角眾,龍套眾 ┃ 其它:網球,冰帝,不二越,HE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34

第000章 越前冰羽

  手術室外,一位身著白色呢大衣的秀雅女子正等待著,女子臉上雖然沒有過多的表情,不過卻不難看出她此刻的緊張和焦慮。

  急促的腳步聲在安靜的長廊內響起,女子趕忙看向身後,見到來人的那一刻,女子終於松了一口,「二哥,你終於來了。」

  「小妹,倫子現在怎麼樣了?」南次郎不顧滿頭的大汗,一看到妹妹就馬上詢問妻子的情況。因為預產期還有一個禮拜,所以他才放心地去比賽,可是他剛準備進場就聽到小妹打電話來說倫子臨產被送進了醫院,所以他連比賽都沒顧就趕過來了。

  「二嫂剛進手術室沒多久,可能沒這麼快出來。」見平時吊兒郎當的二哥露出如此擔憂的表情,女子忍不住出聲安慰道,「二哥,你別急,之前醫生不是說胎位很正嘛,所以一定不會有事的。」

  南次郎一直盯著手術室的大門,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自家小妹的話。

  等待的時間永遠是漫長的,當手術室的大門被推開的時候,南次郎突然覺得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見醫生出來,南次郎立刻迎了上去,「醫生,我太太怎麼樣?」

  「放心,先生,你太太現在很好,」醫生笑著說道,「還有,恭喜你,先生,你太太為您生了一對健康的孩子。」

  聽到醫生的話,一旁女子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喜悅之色,而南次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松了一口氣,突然間覺得眼睛濕潤了起來。南次郎抬手擦了擦眼角,高興地說道,「我什麼時候可以見我太太?」

  「隨時都可以。」

  「南次郎……」見到丈夫進來,倫子終於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雖然依舊有些虛弱。

  「辛苦你了,倫子。」南次郎伸手握住了倫子的手。

  「南次郎,比賽怎麼樣了?」她記得今天南次郎應該有比賽的,而且是一場很重要的比賽。

  「那個傢伙差得遠了,看到他我就沒興趣比了。」南次郎無所謂地說道。

  「南次郎,真是的……」倫子嘴上雖然嗔了南次郎一句,不過心中卻感到一陣甜蜜,因為她明白南次郎是因為她才放棄了比賽,「對了,南次郎,給孩子們取個名字吧。」之前她看南次郎一個人琢磨了好久,也不知道他決定了沒有。

  南次郎摸了摸兒子的頭,嘿的一笑,「這小傢伙看起來挺有精神的,就叫龍馬吧。」

  「龍馬,越前龍馬,呵呵,不錯呢。」倫子慈愛地看著枕邊正呼呼大睡的小傢伙,忍不住伸手輕輕握了握他的小手。

  看著眼前這和樂融融的一家,一旁一直未曾開口的女子微微垂下眼瞼,斂去了眼中一閃而逝的哀傷。她心中很為二哥和二嫂開心,也很喜愛這兩個小傢伙,可是此情此景,她卻覺得與她那麼格格不入……

  「對了,小妹,我家小公主的名字就由你來取吧。」南次郎將一旁的女子拉到了跟前,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這好像不太好吧……」怎麼說,也不該由她來取名啊。

  「呵呵~~我看這樣挺好的,小妹,你取吧,我可擔心南次郎取什麼奇怪的名字。」倫子握了下女子的手,鼓勵地笑了笑。

  女子低頭看著睡在龍馬身旁的嬰兒,這樣小小的生命卻讓她心中充滿了感動,雖然她無法體會到為人父母的感覺,不過這一刻,她似乎從過往的黑暗中被解救了出來,僅僅是因為這兩個新的生命……

  「那麼,就叫……冰羽吧。」融化堅冰,化羽而出,願這孩子將來能獲得幸福。


GAME ONE

第001章 零星記憶

  美國洛杉磯郊外,一棟別墅的庭院中————

  「咦?隱退?!」

  「也許還會來。」

  「為什麼?下次大會優勝的話就初次成為世界排名第一了耶!」倫子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老公,她還真搞不懂南次郎在想些什麼。

  「和嶄新強敵對戰的日子,我就拭目以待了。」南次郎彎起了嘴角看向從屋裡走出來的小男孩,「來吧,龍馬。」

  四五歲模樣的龍馬歪戴著白色的帽子,兩手抱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網球拍慢慢走向南次郎,步履還有些不穩。

  看著兒子自信堅毅的琥珀色眼睛,南次郎對倫子說道,「倫子,你不覺得這傢伙有雙好眼睛嗎?」

  南次郎將手中的網球扔向龍馬,「喂,朝著這裡來吧,龍馬。」

  倫子歎了口氣,慢慢輕笑了起來。再一次找到了超大的夢想呢,南次郎……

  一顆網球在修剪得十分平整的草地上滾了幾圈直到撞到一雙粉色的小皮鞋才停了下來,一雙粉嫩的小手慢慢捧起了這顆網球。

  小女孩和龍馬差不多年紀,有著和龍馬相同的墨綠色長髮,五官與龍馬極為相似,只是比龍馬柔和了一些,最大的差別在於瞳色,龍馬是耀眼的琥珀色,而小女孩則是深邃的紫紅色。小女孩顯然是被精心打扮過了,一身白色的公主裙,與全身有些髒的龍馬形成強烈的對比。

  小女孩將手中的網球遞給南次郎,然後甜甜地笑了起來,露出了兩個小小的酒窩。

  南次郎接過網球就隨手將球扔得老遠,一把抱住小女孩,「啊~~~~我可愛的小冰羽,以後別碰這種髒兮兮的東西,你就像公主一樣長大就行了。」他要實施公主養成計畫,把他家冰羽打造成未來的超級大美人,迷倒萬千少男!他的兩個超級大夢想啊!就靠龍馬和冰羽了!

  冰羽戀戀不捨看了看網球扔出去的方向,然後不適地想從南次郎的懷中掙脫,好難受!

  「南次郎!」一旁的倫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她這個有嚴重戀女情結的老公,確實該好好教訓一下。

  「倫子,你下手輕點!」南次郎拼命地躲著倫子的攻擊,著實狼狽不堪。

  龍馬瞥了一眼,然後兀自坐在地上玩起了球拍,開始學著南次郎的樣子用球拍擊打著網球,可惜並不熟練。

  冰羽則走出了院子,一個人跑到外面的樹叢裡找著剛才被南次郎扔出去的網球。待找到的時候,冰羽高興地笑了起來,全然不在意白色裙子上沾到的泥巴。

  「冰羽,喜歡網球嗎?」

  清冷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聽到聲音,冰羽高興地回頭看向來人,「姑姑!抱!」

  女子臉上掛上了淡淡的笑容,將冰羽抱了起來,「冰羽如果喜歡網球的話,姑姑教你怎麼樣?」

  冰羽聽到姑姑會教她網球,立刻高興地蕩開了笑顏,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嗯!」她想學網球,想和爸爸還有龍馬更接近。而且網球很好玩吧?因為爸爸和龍馬碰到網球都很高興的樣子。

  「不過姑姑的訓練很辛苦呢,冰羽不怕吃苦嗎?」女子抱著冰羽一邊往院子裡走去,一邊問著。

  冰羽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怕!」

  「小妹!不准你拐帶我家可愛的小冰羽!」南次郎的抗議聲突然從屋裡傳來,有些氣急敗壞,「我家冰羽可是要成為公主的人!!」

  ……

  啪!啪!啪!

  網球擊打著牆壁的聲音在公園一處安靜的角落裡響起,伴隨著的是急促卻有節奏的奔跑聲。

  感受到背後注視的目光,冰羽用球拍停住了網球,慢慢轉身看向身後,只見一個帶著茶色眼鏡的男孩正看著自己。冰羽皺了皺眉頭,「你也會打網球嗎?」

  男孩點了點頭,聲音不似一般孩子那般稚嫩,多了一分沉穩,「會一點。」

  冰羽走過去從網球包中拿出一支球拍遞給了那男孩,「比一場,如何?」一個人一直對著牆壁有時也是會無聊的。

  冰羽氣喘噓噓地坐在地上看著對面一臉平靜的男孩,紫紅色的眼中閃著興奮,「你,很強呢!」沒想到居然會輸給一個陌生人,在她的認知裡,只有老爸和姑姑是強大的存在,這是她第一次體會到原來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厲害的人。

  男孩扶了扶眼鏡,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讚賞,「你也很厲害。」眼前這個墨綠色短髮的小男孩應該只有七歲吧,但是卻有著很強的球技,將來一定會更厲害的。

  冰羽站了起來,走到那男孩身邊,「你是這裡的人嗎?我怎麼沒見過你?」如果讓龍馬知道有個厲害的傢伙在附近,龍馬絕對會飛奔過來吧。

  「不,」茶色短髮男孩將球拍遞還給冰羽,「我和家人到美國來旅遊的。」

  「原來如此,」冰羽將球怕放進網球包中,然後背在肩上,「那麼明天這個時候你還會來嗎?我想和你再比一場。」順便把龍馬也叫來好了。

  男孩想了想,然後抬頭看向眼前的小男孩,「可以。」難得遇上這樣的對手,他也想再與他打一場,父親好像說後天才走,那麼明天應該有空。

  第二天,冰羽特意一早拉著龍馬興沖沖地跑到公園裡等那個男孩,可是他們等了一天那個男孩也沒有出現。

  「冰羽,你真的約好了嗎?」龍馬一邊對著牆壁打著網球,一邊問一旁的冰羽。

  冰羽沉默了,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明明都說好了的,難道他臨時有事,或者說已經離開了嗎?連續幾天,冰羽天天去公園練球,卻再也沒見過那個男孩。冰羽握緊手中的網球,早知道就問清楚他的名字了……

  這樣一個小插曲卻深深地印在了冰羽的記憶之中,那是一場她完全輸掉的比賽和一個未完的約定。

  ……

  『尊敬的乘客,飛機馬上就要到達日本成田機場,請帶好隨身物品。飛機即將著落,歡迎乘坐本次航班。』

  空姐悅耳的聲音伴隨著飛機降落的轟隆聲一起傳進了機艙,前排靠窗的位子上一位身穿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中褲的少女慢慢拉起了蓋在臉上的白色`網球帽,露出了原本清麗精緻的容貌。

  紫紅色的眼瞳還帶著一絲困意,少女稍稍坐正身體,重新戴上網球帽看向窗外,寬廣的飛機場頓時映入了眼簾,這就是日本?

  居然會夢到多年前的事情,冰羽攤開白皙纖細的手掌,不同于普通女孩的柔嫩,她的掌中早已佈滿細細的薄繭。後悔嗎?冰羽挑眉,理了理柔順的墨綠色及肩長髮,她一點也沒有後悔當初的選擇。

  背著大大的網球包,冰羽跟在乘客們身後一起走出了機艙。稍稍拉高帽檐,冰羽抬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呼吸著郊外清晰的空氣。在這片土地上或許會遇到什麼厲害的傢伙也說不定,想到這裡,冰羽慢慢彎起了嘴角。


第002章 公主歸來

  看著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冰羽皺了皺秀氣的眉,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已經下午1:00了,老爸怎麼還沒來?

  「冰羽~~~一定要乖乖在機場大廳等爸爸哦~~~爸爸一定會儘快趕過去的,所以你一個人千萬別亂走,日本可是有很多奇怪的大叔的哦~~~啊~~終於可以看到我家可愛的冰羽了,爸爸好開心~~~」突然回想起上飛機前接到的南次郎的電話,冰羽心中忍不住一陣惡寒。

  看著熱鬧的機場大廳,想像著待會南次郎出現時的情景,冰羽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明智地決定自己搭計程車回家,反正她事先已經問龍馬要了地址,應該沒問題的。

  這麼想著,冰羽便下意識地壓低了帽檐,往大廳出口走去。

  「下麵播放一則尋人啟事,親愛的越前冰羽小朋友,聽到廣播後請速到一樓機場廣播室來,你爸爸正在等你。請機場工作人員和乘客們注意,如果看到一位身穿白色T恤,牛仔中褲和白色FILA網球鞋,戴著FILA的網球帽,肩上背著超大網球包的小朋友,請把她帶到機場廣播室來,謝謝!下麵播放一則尋人啟事……」

  播音員悅耳動聽的聲音在冰羽此刻聽來卻覺得十分刺耳,感受到周圍探究的目光以及竊竊私語,冰羽認真地思索著如何手刃自己的老爸。

  雖然她很不想成為這則尋人啟事的主人公,但是無奈日本的好心人士實在太多,她想走也走不掉,最終還是被帶到了廣播室。當推開廣播室的大門,看到迎面撲來的某只龐然大物,冰羽開始後悔把自己回日本的時間告訴了他。

  「冰羽~~~~爸爸終於找到你了,爸爸好擔心啊~~~~」南次郎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沖向冰羽,可惜被冰羽輕巧地躲開了。南次郎又嘗試了幾次,可惜每次都以失敗告終,嗚嗚~~~他的小冰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小時候明明那麼可愛地爸爸~爸爸~叫他的。

  「……」她如果現在裝成不認識這個怪大叔,還來得及嗎……

  一旁的播音員看著冰羽,忍不住滿頭黑線,她一直以為這個小朋友只有五六歲!

  走出了成田機場,南次郎仍在喋喋不休地講著,冰羽習慣性地當他是空氣,抬手招了一輛計程車便坐了上去。

  「讓冰羽一個人乘飛機回日本,爸爸我真擔心啊!爸爸果然應該在美國等冰羽比賽完了再一起回來的。」該死的青少年網球比賽,為什麼女子組比男子組晚了那麼多,如果把龍馬丟在那邊他才不擔心呢。坐上計程車後,南次郎忍不住開始念叨了起來,沒辦法,他真的是好久沒有看到他家的公主大人了。

  冰羽繼續看著窗外,似是習慣了南次郎的嘮叨,臉上未有什麼表情變化。

  看著萬年沒什麼表情的女兒,南次郎心中懊惱萬分,果然不該把可愛的冰羽交給他那個冷冰冰的妹妹的,嗚嗚~~他的卡哇伊小冰羽去哪裡了……

  南次郎朝冰羽坐近了一些,一臉商量地說道,「冰羽啊,你看你都得了美國青少年網球女子組比賽的四連冠了,要不要放棄網球去學學別的?比如鋼琴啊,小提琴啊,會很有趣哦!」

  這一次,冰羽終於有反應了,冰羽轉頭看了南次郎一眼,「老爸。」

  「嗯?」南次郎期待地看著女兒,難道冰羽終於明白他的苦心了嗎?!

  「別靠我那麼近,你幾天沒洗澡了嗎?為什麼身上有股怪味?」冰羽淡淡地說道,仿佛在討論著天氣一般,臉上依舊十分平靜。

  「……」南次郎心中那個挫敗啊,為什麼他家的冰羽會變成這樣……不光冷冷淡淡的,而且還如此毒舌!南次郎感歎歸感歎,不過還是忍不住聞了起來,他身上真有怪味嗎?他可是天天洗澡的啊!

  計程車在一座寬敞的日式住宅前停了下來,聽到汽車的聲音,倫子立刻推門走了出來,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啊,是冰羽回來了啊!快進屋吧。」

  「嗯。」看到倫子慈愛笑容的那一刻,冰羽才突然發現自己其實挺想念家人的。在美國比賽的時候,一心只想著比賽的事,所以並沒有察覺到這點。當然,這個她可不會讓身後的老爸知道的。

  倫子走上前,接過冰羽手裡的行李,「媽媽今晚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烤魚和茶碗蒸哦!」

  她已經忍不住開始想念起媽媽做的烤魚和茶碗蒸了,果然還是媽媽瞭解她。突然想到什麼,冰羽開口問道,「奈奈子表姐和龍馬呢?」

  「你奈奈子表姐去學校還沒回來,龍馬去街頭網球場了。」倫子伸手推開了大門,率先走了進去。

  「街頭網球場?」冰羽忍不住皺了皺眉,疑惑地說道,「龍馬現在不是應該在參加青少年網球賽嗎?」她記得龍馬提早回日本就是為了參加在日本東京舉行的這個大賽,不過因為跟美國青少年網球賽的賽程衝突了,所以她放棄了。

  聽到冰羽的話,倫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嘛,說來話長,等龍馬回來,你自己問他吧。」將行李交還給冰羽後,倫子指了指樓上,說道,「冰羽,媽媽還要準備晚飯,你先去房間放行李,然後好好洗個澡,換身衣服。對了,你的房間在二樓右手邊第二間,就在龍馬隔壁。」

  冰羽點了點頭,繼續無視身後的南次郎,拎著行李便往二樓走去。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34

第003章 越前一家

  冰羽帶來的行李其實只是幾件替換的衣服和網球用具,她的大部分東西在一個月前就被一起帶回日本了。看著已經事先打掃過的房間和曬過的被子,冰羽這時才有一種回家的感覺。雖然這裡本來就是她的家,不過她卻是第一次住進來。

  將東西都整理好以後,冰羽便拿著替換的衣物往浴室走去。從出生開始的十二年間,他們都生活在美國,她不清楚老爸突然決定搬回日本有什麼原因,而且也不在意這些,畢竟她老爸越前南次郎就是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日本嗎?真有老爸說的那麼有趣嗎?

  洗了一個舒服的澡後,冰羽將濕頭髮稍稍吹幹,便坐到長廊上看起了網球雜誌。

  「喵嗚~~~~」

  冰羽正看得出神,突然院子中傳來一聲熟悉的貓叫聲,緊接著一只有點發福的棕白相間的喜馬拉雅貓便熱情地沖入了冰羽的懷中,撒嬌地在冰羽懷裡蹭了蹭。

  「卡魯賓。」冰羽似是習慣了卡魯賓熱情的迎接,放下手中的雜誌,溫柔地摸著卡魯賓的小腦袋,漸漸放柔了眼神,「好久不見了呢。」

  看著和卡魯賓玩得不亦樂乎的冰羽,越前南次郎羡慕地看著冰羽懷中的卡魯賓,「真好呐~~~」越前南次郎走到冰羽面前,一把將卡魯賓拎了起來,笑著對冰羽說道,「冰羽,來投入爸爸的懷中吧!」

  冰羽睇了南次郎一眼,伸手搶過卡魯賓,然後對著屋裡叫道,「媽媽!老爸在沙發底下放了奇怪的雜誌!」

  「哦~~~老公,我們好好談談呢!」這時在廚房裡的倫子突然拿著一把菜刀走了出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倫子,別衝動,有話好好說!」越前南次郎嚇得連連後退,「對了!那是龍馬的雜誌!」

  「笨蛋臭老頭!」就在這時,龍馬背著網球包從外面回來了,正好聽到了南次郎的話,也看到了被倫子擰耳朵的南次郎。

  龍馬放下網球包,抱起腳邊的卡魯賓,在冰羽身旁坐了下來,突然想到什麼,龍馬從一旁的網球包裡拿出了一罐柳丁口味的Panta遞給了冰羽,然後又打開一罐葡萄口味的Panta喝了起來,「下午回來的?」

  「嗯。」柳丁口味的Panta,還有點冰,龍馬果然瞭解她。冰羽喝了一口Panta,轉頭看向龍馬,「東京舉辦的那個青少年大賽為什麼沒參加?」

  聽到冰羽的話,龍馬不小心被Panta嗆了一口,「咳咳……錯過時間了。」

  「哦,原來是睡過頭了。」冰羽理所當然地得出了答案。

  「Madamadadane……」不,其實是問路的時候,一個辮子很長,已經記不清長相的女孩子給他指了一條相反的路。

  「對了,媽媽說晚飯有烤魚和茶碗蒸。」冰羽一邊喝著Panta,一邊翻著網球雜誌。

  聽到冰羽的話,龍馬琥珀色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晚飯時分,奈奈子笑著看著眼前兩個長得十分相似的雙胞胎兄妹,「龍馬和冰羽還是一樣喜歡烤魚和茶碗蒸呢,當然還有Panta,不愧是雙胞胎。」她記得以前去美國看叔叔一家的時候,龍馬和冰羽這個喜好就一直沒變過。

  「呵呵~~一旦是我們家龍馬和冰羽喜歡上的東西,就不會輕易改變了。」倫子慈愛地看著對面的兩個孩子,這兩人雖然表面性格不太一樣,但是骨子裡其實很像,一旦喜歡了就不會改變,烤魚和茶碗蒸是,Panta是,網球也是。

  冰羽和龍馬並沒有搭話,只是自顧自地吃著晚飯,顯然不太習慣面對這種話題。

  「對了,龍馬、冰羽,你們想好念什麼學校了嗎?」奈奈子突然想到龍馬和冰羽今年就要升國中了。

  「當然是青春學園啦!青學啊~~~~真懷念呐!」南次郎似是回憶起了國中時那段時光,整個人都陶醉起來了。

  「臭老頭搬回日本不就是為了讓我們去念青學,據說是因為臭老頭以前的教練在那裡。」龍馬一邊吃著烤魚,一邊用眼角睇了南次郎一眼,他打什麼主意,他都清楚。

  「男子網球部的教練和我沒什麼關係。」冰羽用勺子舀著蒸蛋,連一個眼神也沒有投給南次郎。

  「青春學園的男子網球部和女子網球部在東京可都是有名的,你們去了一定會滿意的。」南次郎立刻替青學宣傳了起來,他就不信說了網球,這兩個人會沒有興趣。

  「Madamadadane.」龍馬一臉臭屁地繼續吃著烤魚。

  「也就是說出了東京就沒人知道了。」冰羽面無表情地繼續吃著茶碗蒸。

  「……」南次郎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旋即又乾笑著說道,「好!既然你們都沒問題就決定念青春學園了,明天我就幫你們去辦入學手續!」

  龍馬和冰羽一致沒有理會南次郎,繼續埋頭吃東西,對他們來說,念哪所學校都無所謂。

  「待會吃完晚飯後,誰陪我打一場?不過我怕有人會怕輸。」南次郎得意地咧開了嘴,他知道用什麼辦法可以讓這兩人有反應。

  不出南次郎所料,龍馬和冰羽同時抬頭注視著他,琥珀色的眼睛和紫紅色的眼睛瞬間燃燒了起來,「這一次一定打敗你!」

  「哈哈~~~要打敗我,你們兩個還差得遠呢!」真是不錯的眼神啊,未來真讓人期待呢!

  「老公~~雖然不想掃你的興,待會打網球前我們還是先處理一下你的雜誌吧。」就在南次郎洋洋得意之際,一旁的倫子笑得一臉燦爛地說道。

  「……」啊~~~~他的私人珍藏!他的比基尼泳裝美女寫真集!


第004章 街頭網球

  早晨八點,鬧鐘準時響起,冰羽揉了揉惺忪睡眼,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有些陌生的環境,過了好一會才想到現在她已經身在日本的家中了。

  翻身下床,冰羽拉開窗簾,早晨的陽光從窗口灑進了房中,冰羽伸了伸懶腰,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待會去看看昨晚龍馬說的那個街頭網球場好了,這麼想著,冰羽便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冰羽剛走下樓梯便看到在廚房忙碌的倫子和在長廊上看報紙的南次郎,見冰羽起床了,倫子立刻從廚房探出頭來,「冰羽,先去刷牙洗臉,早飯放在桌上了。」

  冰羽應了一聲,走進了浴室。

  洗漱完畢後,冰羽回房間換上了一套白色的運動服,整理了一下網球包便走出了房間。冰羽本想叫龍馬一起去的,但是見龍馬的房門依舊緊閉著,又想到龍馬的貪睡,於是便只好作罷。

  簡單地吃完了早餐,冰羽戴上白色的FILA網球帽,一個轉身靈巧地躲開了南次郎的熊抱,徑直朝門口走去。

  「冰羽~~~接受爸爸熱情的早安抱吧!」南次郎再接再厲又試了幾次,可惜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冰羽滿頭黑線地回頭睇了南次郎一眼,每天早晨都來這一招,他不會覺得厭煩嗎?她老爸果然已經變異了,這絕對已經不是地球應該有的生物了。

  「冰羽,待會爸爸就去青春學園幫你和龍馬辦入學手續了,你不跟著爸爸一起去看看未來的學校嗎?」南次郎已經開始幻想美好的父女青學一日遊了,或許可以帶便當過去,然後相親相愛的父女兩人在櫻花樹下吃著午飯……

  「沒興趣。」冰羽冷冷淡淡的聲音瞬間將南次郎的美夢給擊碎了。拒絕了南次郎後,冰羽便轉身離開了。

  「冰羽~~~要小心哦!千萬別跟陌生人隨便搭話!也不要跟奇怪的大叔走哦!爸爸會很快辦完,然後在家裡等你的,所以記得早點回來吃飯飯~~~」南次郎一把鼻涕一把淚朝冰羽猛揮著手。

  冰羽忍不住一陣無語,奇怪的大叔,不就是指她老爸這種嗎?

  聽龍馬說街頭網球場離他們家並不遠,只隔了一條街而已,可是龍馬忘記告訴她出了街口應該往哪邊走了!

  冰羽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什麼網球場的影子,於是冰羽明智地決定,問路。

  「請問,街頭網球場該往哪邊走?」迎面走來一個梳著兩條長辮子的可愛女生,冰羽立刻上前問路。

  「啊?啊!往,往右邊走!」龍崎櫻乃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清麗精緻的女孩,哇!她長得很像前幾天她碰到的越前龍馬。

  「謝謝。」

  當擦身而過的時候,龍崎櫻乃忍不住瞥了一眼她肩上的網球包,她叫『冰羽』?名字後面是個『E』,和龍馬一樣耶!看著冰羽漸漸走遠的背影,櫻乃突然反應了過來,啊!糟糕!她的右手邊應該是冰羽的左手邊才對!怎麼辦?她又指了相反的路!

  當冰羽到達街頭網球場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小時。想起剛才給她指路的女生,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果然不應該找一個看上去呆呆的女生的。幸虧她走到一半發覺有點不對勁,然後重新問了路,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會走到哪裡去。

  遠遠便聽到打網球的聲音,冰羽又看了看手錶,這個時間恐怕已經有人了吧。待走到網球場週邊,冰羽便看到一群人正圍在護欄外看得出神。她沒想到在日本網球也這麼受歡迎,因為沒有空的場地,所以冰羽便找了個人少的地方看比賽。

  場中兩個奔跑的身影正打得難解難分,揮拍擊球,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控球的精准度和臨場的應變力都不難看出這兩個人實力相當了得,而且恐怕都未使出全力。

  在冰羽右手邊的少年右手執拍,使出了漂亮的網前抽擊球。一頭漂亮的紫灰色短髮,發尾微翹,白皙俊美的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仿佛是睥睨一切的帝王。

  不過更令冰羽在意的是在她左手邊左手執拍的戴著茶色眼鏡的少年,少年一頭茶色的碎發,即使在奔跑後都沒有淩亂。少年有著一股同齡人沒有的穩重和成熟氣質,英挺的五官沒有一絲表情,冷靜地分析著場中的形勢。

  冰羽看著他微微出神,這個人好像她小時候遇到的那個小男孩,看著場中你來我往的兩人,冰羽忍不住想起七歲那年輸掉的那場比賽。

  最後球因為擦網而輕輕落在了左手邊的場中,當這一球結束的時候,場外觀看的眾人忍不住發出了讚歎之聲。

  「啊嗯?就這麼贏了嗎?」紫灰發色的少年收起網球拍走到網前,嘴角掛著自信的笑,「下次在關東大賽決出勝負吧,對吧?樺地。」

  「是。」一個面無表情的巨型少年,好吧……據冰羽的目測,他也許還是少年,只是大叔臉而已。

  「各自全力以赴吧。」清冷的話語從茶色短髮少年的薄唇間溢出,但是少年心中卻十分明白對方說關東大賽而不是都大賽的原因,恐怕他並沒有將都大賽放在眼中。

  看著一左一右離開的兩人,冰羽忍不住問一旁興奮地討論著比賽的少年,「請問,那個人是誰?」冰羽指了指茶色短髮少年的背影。

  「啊!你不知道嘛,他很有名的!」少年轉頭看向棕發少年離去的方向,「他可是冰帝學園網球部的部長,跡部景吾!」

  「是嘛……」冰帝學園的跡部景吾嗎……

  看著聚滿了人的網球場,冰羽決定今天先回去,況且她還有一件事要做。這麼想著,冰羽便攏了攏肩上的網球包,轉身離開了。

  待冰羽離開後,少年身旁的女生忍不住笑著推了推那個少年,「不懂還裝懂,那個人可不是冰帝學園的跡部景吾,他是青春學園網球部的部長手塚國光哦!那個紫灰色頭髮的人才是真正的跡部景吾。」

  「咦?!不是吧!」少年驚訝地看著身旁的女生,「那你剛才不糾正我,害那個女生也搞錯了!」

  「有什麼關係,反正她只要稍微調查一下就知道了。而且我看她八成又是什麼愛慕者,搞錯了反而有趣了,呵呵~~」女生很無良地笑了起來。


第005章 冰帝學園

  「咦?什麼?!你要去冰帝念書!!」

  面對南次郎的巨吼,冰羽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簡單地吐了一個字,「嗯。」

  「冰羽啊~~~你再考慮考慮,那個冰帝有什麼好的,還是去青學吧!而且爸爸都幫你辦了入學手續了!」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冰羽本來根本不在意去哪裡念書,但是自從去了一趟街頭網球場後就變成要去念冰帝了。南次郎心裡突然一驚,難道是……戀愛?!不不不!他的冰羽還那麼小,絕對不可能!知道是哪個臭小子,絕對宰了他!南次郎另一個心聲立刻冒了出來。

  「退了,我已經決定去冰帝了。」既然知道她在意的人在冰帝,那麼她就不用那麼麻煩去念青學了。冰羽平常雖然對有些事情不太在意,但是一旦決定的事情就不太會改變,這也是南次郎現在會如此苦惱的原因。

  「不念青學也行,其他學校隨便你挑,只要不是冰帝!」南次郎只得稍稍妥協,他就是無法對冰帝有好感。

  「Madamadadade.」一旁的龍馬一邊喝著Panta,一邊用眼角瞥了南次郎一眼,「嗯~~臭老頭依舊保留著當年輸給冰帝的痛苦回憶嗎?」

  「青少年,我可不記得我有輸過!」他越前南次郎怎麼可能會輸!他只是單純討厭冰帝而已!

  「冰帝學園嗎?」這時倫子從廚房裡走了出來,「聽說是東京很有名的學校呢,我的一個朋友的女兒也在冰帝念書,是一間不錯的學校,聽說是推薦入學,那麼冰羽應該沒什麼問題,媽媽馬上幫你聯繫一下。」

  「謝謝媽媽。」冰羽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倫子,不行啦!你不能這麼溺愛孩子,我們要拿出做父母應有的威嚴!」南次郎立刻繞到倫子面前,阻止倫子打電話。

  倫子笑得一臉燦爛,「那麼首先來一起燒掉你那些寫真集吧,為人父母應有的榜樣嘛!」

  「啊!時間緊迫,我得去幫冰羽取消入學手續才行!」南次郎決定立刻閃人!

  「那個冰帝有厲害的傢伙嗎?」待南次郎離開後,龍馬才開口問一旁的冰羽。

  冰羽把玩著手中的網球,紫紅色的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嗯,很厲害!」『跡部景吾』比小時候見到的時候更厲害了,她很想再和他打一場。

  「嗯~~那我也去冰帝好了。」聽到有高手,龍馬立刻來了興趣。

  冰羽將網球丟給龍馬,打開了一罐柳丁口味的Panta,「放棄吧,龍馬,老爸可不會讓你去青學以外的地方。」她可沒忘記他們這次回國的目的。

  「切~~」龍馬將手中的Panta一飲而盡,然後準確無誤地將空飲料罐扔進了紙簍裡。

  冰帝學園,東京私立名門學校,1919年創校,占地36845平方公尺。冰帝學園設有幼教部、國中部、高中部和大學部,均採用推薦入學。冰帝學園對於社團活動和學生會活動的推動不遺餘力,所以社團和學生會都十分活躍,而且一直致力於海外交流,學園中也有很多留學生。

  冰帝學園的網球部最為有名,去年男女網球部都進入了全國大賽。另外,冰帝學園棒球部和籃球部去年也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績。每年想進入冰帝學園的人都很多,但是真正能進入的卻並不多。

  這幾天冰帝學園國中部招生辦正忙著查看報名入學的學生資料,個個忙得焦頭爛額。

  「哎……今年好像沒有特別出眾的學生啊!」招生辦的小林老師忍不住拿下眼鏡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怎麼會!不是說五十嵐家的大小姐也升到國中部了嗎?」佐佐木笑著說道。

  「五十嵐?就是那個超級大財閥!」小林立刻反應了過來,「我記得五十嵐家的兩位少爺現在應該在我們學園的高中部。」五十嵐家的兩位少爺一直是學園的風雲人物,無論哪一方面都是超一流,不過幸虧和跡部正好岔開了,不然可有的爭了。五十嵐家和跡部家都是冰帝學園的重要董事,也都為學園建設捐了不少款項。

  「你們是不是還忘記了一個人,」一旁的神尾抽出一張學生資料在眾人面前晃了晃,「IQ超過200的天才中的天才。」

  「這個人我聽說過,似乎從入學開始就一直保持全年級第一的成績,而且幾乎都是滿分,」佐佐木接過資料看了看,突然皺了皺眉,「不過似乎也有關於她的各種傳聞,不過這麼可愛的女生,那些應該都是謠傳吧。」

  「啊!發現一個意外的收穫!」小林高興地把一個學生的資料放到了眾人中間,「看看這個,剛從美國回國,四度蟬聯美國青少年網球大賽女子組冠軍,而且成績也很不錯呢!」

  「越前……」神尾突然覺得這個姓氏有點熟悉,突然看到父親那欄,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是那個越前南次郎的女兒!」神尾一直是個網球迷,所以對越前南次郎並不陌生。

  「哈!這下網球部的榊監督該開心了!」

  ……

  「龍馬,冰羽,快一點,要去定做校服了啊!」倫子看了看手錶,提醒著樓上的兩人。雖然不是同一個學校,但是兩人都順利入學了,真是可喜可賀!真想快點看到兩人穿上校服的樣子。

  「來了。」龍馬和冰羽一前一後走下了樓梯。

  「果然不該去念冰帝的,我有不好的預感~~~」此刻,南次郎依然糾結著,但是雖然糾結,卻不妨礙他繼續看美女寫真集就是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35

第006章 開學典禮

  白色簡約的襯衫,深棕色的領帶,深棕色的迷你裙,棕色的貼身西裝外套,黑色的半筒襪,冰羽站在鏡子前面理了理校服,然後轉身拿起桌上的書包和網球包走出了房間。

  「哎呀,很好看呢!」倫子滿意地看著穿上了冰帝校服的冰羽,不得不說冰帝的校服確實比青學的好看。

  「這就是青春啊~~~」南次郎熱情地朝冰羽跑去,「冰羽~~~接受爸爸的早安抱吧~~~~」雖然討厭冰帝,不過冰帝的校服真的好適合他家冰羽啊!他家冰羽真可愛~~

  冰羽微微一個側身便避開了南次郎,走到餐桌前拿了一片三明治,然後又從冰箱裡拿了一盒牛奶就往外走,「媽媽,我先走了。」

  「唉?不吃好了再去學校嗎?」倫子略帶驚訝地看向冰羽。

  「不了,我還要趕電車。」冰羽看了看手錶,不禁加快了腳步。因為他們家靠近青學,但是卻離冰帝有些遠,所以這個時間她就要出門了,而龍馬則還在睡覺。

  因為錯過了一班電車,所以當冰羽到達學校的時候已經遲到了,不過因為是開學第一天,所以校門口的老師並沒有為難她,這讓冰羽松了一口氣。

  上一次因為入學測試,所以並沒有好好看看這間學校,不過不愧是東京名門學校,校舍果然很氣派。冰羽走在偌大的校園裡,才發現周圍居然一個學生都沒有,這時冰羽才後知後覺地想到還有開學典禮。

  她記得是在大禮堂,雖然有點晚,不過還是去看看吧。這麼想著,冰羽便循著記憶中看過的冰帝入學指南找到了大禮堂。大禮堂旁邊豎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冰帝學園中等部,入學式』,確定沒有錯後,冰羽輕輕地推開了大門。

  因為禮堂裡有些吵鬧,所以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某個遲到的學生。冰羽在一個角落的位子上坐了下來,前面兩個女生的竊竊私語很自然地傳入了冰羽的耳中。

  「啊~~剛才那個人就是學生會會長跡部大人!好帥哦!」

  「嗯!就是啊!我就是為了見跡部大人才念冰帝學園的!」

  ……

  跡部?是跡部景吾嗎?這麼說來,他果然是在冰帝了。不過她們口中的跡部為什麼和她見過的那個跡部景吾好像有點差別……算了,有時傳言也不一定符合事實。

  「接下來,請新生代表發佈入學宣言,新生代表請上前。」

  這時,冰羽看到一個有著一頭墨色柔順及腰長髮的女生走到了臺上,這個女生長得十分可愛,大大的眼睛,甜甜一笑,嘴角有兩個可愛的酒窩,給人一種天使的感覺。只是這麼站著,卻讓台下的人都忍不住對她有了好感。

  「大家好,我是新生代表,一年A班的七瀨薰,」不光人長得可愛,連聲音都悅耳動聽,在場的師生都對她多了幾分好感,「我很高興能進入冰帝學園,這三年希望大家能擁有一個美好的回憶……」

  就在冰羽聽得快走神時,卻不期然聽到臺上傳來天使般的輕靈笑聲,「最後……」七瀨薰頓了頓,紫色的眼瞳灼灼生輝,「既然作為新生代表,那麼我就接下跡部學長冰帝學園帝王的寶座了!」

  七瀨薰剛說完,台下瞬間就鴉雀無聲了,這時七瀨薰突然可愛地吐了吐舌頭,「開玩笑的啦~~」說完便甜甜地笑了起來,放下了話筒走下了台。

  「原來是開玩笑啊!」

  「不過七瀨同學好可愛哦!」

  ……

  真的是玩笑嗎?冰羽微微挑眉看著笑得純真無邪的七瀨薰,她可沒有錯過她剛才紫瞳中那抹光芒,如果要用什麼詞彙來形容那抹光彩的話,那就是邪惡!對,是邪惡!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

  後來誰又上去講話了冰羽就完全沒有聽進去了,現在冰羽有些後悔不應該來參加這個無聊的開學典禮的,早知道還不如找個地方補眠。

  冗長無聊的開學典禮結束後,冰羽便回到了教室。因為還沒有上課,此刻教室裡十分吵雜,冰羽一般不太主動與人攀談,而且對這種事也興趣缺缺,於是索性從書包裡拿出耳機聽起了音樂。

  就在冰羽閉目休息的時候,突然感到有人的氣息的靠近,立刻睜開紫紅色的眼睛看向身旁,卻發現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今天的新生代表七瀨薰。

  冰羽拿下耳機,不解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你好,我是坐在你前面的七瀨薰,請多多指教。」七瀨薰依舊保持著甜甜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可愛了。

  「越前冰羽,多多指教。」冰羽很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下,臉上沒有多大的表情,也沒有受到七瀨薰笑容的影響。

  「嗯~~冰羽啊,很好聽的名字呢!」七瀨薰在冰羽前面的位子上坐了下來,然後指了指自己,笑著說道,「冰羽也可以叫我薰。」

  「……」這種自然熟的類型,冰羽並不太擅長應付。

  「人家一看到冰羽就覺得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冰羽難道討厭我,所以不想和我做朋友嗎?」七瀨薰一臉受傷地看著冰羽,眼中霧氣縈繞。

  「……薰。」從七瀨薰的表情看來,冰羽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那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冰羽。」七瀨薰立刻笑著握了握冰羽的手,哪裡還有什麼淚水的影子。

  鈴鈴鈴——

  上課鈴聲準時響起,一年A班的班主任中島拿著一疊資料走進了教室,「下面我們開始點名,藤井隆。」

  「到。」

  ……

  「五十嵐悠。」中島報了半天卻沒有人應聲,中島掃了一眼下面,見靠窗邊最後一個位子還空著,忍不住皺了皺眉,「還沒到嗎?」

  「終於到了!」就在這時,門口走進來一位留著亞麻色大`波`浪長髮的漂亮女生,女生有著耀眼的琥珀色眸子,整個人給人一種很明亮的感覺,「真難找呢!」雖然說著隨意的話,但是卻不會讓人覺得很失禮。

  那女生看了看下面,然後直接拎著書包便在冰羽後面的位子,也就是靠窗最後的位子上坐了下來,「我是五十嵐悠,老師,繼續點名吧。」

  「五十嵐同學,你為什麼會遲到?」雖然對方是五十嵐家的大小姐,但是作為老師,他還是得問清楚。

  五十嵐悠單手撐著下巴,無所謂地說道,「上學路線太複雜,我搞錯了。」開學第一天,她刻意甩掉家裡的司機和保鏢自己上學,沒想到迷路了,哎……為什麼她家到學校有這麼多彎路,為了不被人發現,她明明半夜就出發的。

  「……」這麼坦白?!中島突然無言以對了。

  「我叫七瀨薰,多多指教,」下課後,七瀨薰便走到五十嵐悠面前笑著自我介紹,「你可以叫我薰。」

  「五十嵐悠,叫我悠就好。」五十嵐悠不同於冰羽的冷淡反應,很快便接受了七瀨薰。

  「呐,冰羽,別見外嘛~~」七瀨薰點了點冰羽的背,笑著說道,「我們三人以後就是好朋友了,好要多多交流哦!」

  冰羽忍不住撫了撫額,她已經預見到這三年她的學園生活會如何的『多姿多彩』了……


第007章 勢均力敵

  冰帝男女網球部都是全國大賽的常客,在全國都享有盛名,所以冰帝學園對網球部的投入從不吝嗇。除了先進的器材和設備外,七面獨立的網球場以及在球場周圍設置的看臺都是其他學校無法匹敵的。

  冰羽站在看臺上看著底下一大片網球場,心中忍不住讚歎了一番。不過有個地方令冰羽有點在意,三片球場圍在一起,冰羽知道這是男女網球部的劃分,但是中間那一塊周圍上了鎖的獨立球場又是做什麼的?

  算了,現在離申請入部還有一點時間,而且球場也空著,先熱身吧。冰羽走下看臺,從網球包裡拿出球拍和球,然後對著牆壁開始打了起來。啪啪啪的擊球聲在空蕩蕩的網球場上顯得特別清晰,因為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所以冰羽並沒有發現看臺上多出了一位觀眾。

  「冰羽果然很厲害呢!」

  有些熟悉的聲音從看臺上傳來,冰羽在球彈回來的時候用球拍接住了球,然後側頭看向一旁的看臺,只見七瀨薰正趴在圍欄上對著她笑得燦爛。冰羽朝七瀨薰微微頷了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七瀨薰微微一愣,嗯~~意外的有禮貌呢,和外表的清冷完全不同。七瀨薰笑著指了指冰羽手中的網球,「一個人對著牆壁打多沒意思,要不要和我打一場?」

  冰羽略微驚訝地看著七瀨薰,「七……薰,也打網球嗎?」本來想叫七瀨,後來想到七瀨薰的一再要求,於是便立刻改了過來。

  「不太打,不過以前有玩過。」冰羽居然會真的按照她的要求叫她的名字,這又讓七瀨薰吃了一驚,她漸漸有點瞭解眼前這個人了,冰羽外在的清冷是一種保護色,其實並不是一個難相處的人,或者可以說是一個很單純的人也說不定。

  七瀨薰從看臺上走了下來,「我準備加入籃球部,所以沒帶球拍,冰羽借一個給我吧。」

  冰羽看了七瀨薰一眼,然後走到一旁,從網球包裡拿出一支備用的球拍遞給了七瀨薰。

  「不過話說回來,這裡的網球場真大呢,不愧是冰帝網球部呢!」七瀨薰走到網前,將球拍豎了起來,「Which?」

  「Smooth.」

  啪!球拍應聲倒下,而球拍底部的『F』朝上,七瀨薰撿起了球拍,「是正面,冰羽先發球。」

  看了看對面的七瀨薰,她似乎不太玩網球,而且也沒做熱身運動,就打簡單點的網球吧。冰羽右手執拍,將球拋到空中,發出了一個球路簡單而且球速比較慢的普通發球。

  七瀨薰笑了笑,一個揮拍很俐落地把球打過了網。兩人你來我往便這麼打了起來,甚至打了十五分鐘這一球還沒有決出勝負。此刻冰羽漸漸發現以七瀨薰的實力並不像初學者,標準的擊球動作,乾淨得沒有多餘動作的揮拍,而且每一球都正中球拍中心位置。雖然沒有什麼華麗的招數,不過每一球似乎都是經過了計算,落點十分精准,而且……她總能早一步到達球的落點,然後輕鬆地擊回。眼前這個人,或許是個高手也說不定。

  就在一瞬間,七瀨薰的眼神閃過一絲銳利,加大了揮拍的幅度和力度,球迅速朝底線飛去。

  這一球會出界,還是不會出界,在一瞬間連冰羽都猶豫了一下。不會出界!當冰羽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剛才那一球是壓線球,非常精准的壓線球,而且冰羽不覺得那一球是蒙的,薰從開始就瞄準了壓線球,她果然不是普通人!

  「呐,冰羽,讓我見識下美國青少年網球大賽四連冠的實力吧。」七瀨薰用球拍指著對面的冰羽,然後甜甜一笑,「人家想看冰羽認真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的?」冰羽並不認為這是很了不起的事,而且這也不是什麼人盡皆知的事情,更何況她們還是今天上午才見過的。

  「秘,密。」薰調皮地對著冰羽眨了眨眼睛。

  「……」這個人果然讓人看不透呢,不過她既然不想講,她也不會勉強。

  冰羽再次將球拋到空中的時候,紫紅色的眸中已是一片認真之色。這一球的速度已經不是上一球能比的了,而且球路也刁鑽了。

  薰迎上去,剛準備揮拍,卻發現球反彈的十分厲害,而且正朝她的臉襲來,薰立刻側首避開了球。

  「不要緊嗎?」這時冰羽才反應過來,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認真起來了,剛才那一球如果不是薰躲閃及時的話,恐怕要撞到臉了。

  「外旋發球嗎?果然有趣起來了。」沒想到七瀨薰反而高興了起來,紫瞳中充滿了興味,「冰羽,繼續吧。」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在薰的要求下,冰羽只得再發了一個外旋發球,不過這一次,薰刻意站在了落球點後面兩步遠的位置,然後一個後仰將球擊了回來。冰羽立刻對著另一邊的邊線位置擊出了抽殺,兩人打成了平手。

  「冰羽,別吝嗇嘛,你明明不止這點程度。」薰站在底線接住了冰羽的抽殺。

  「你才是吧。」冰羽跑到網前,然後放了一個短球。此刻冰羽的眼中已經燃燒起了鬥志,這樣的對手真是好久沒有遇到了。

  「人家不懂你在說什麼,人家現在已經疲於奔命了耶!」薰一臉無辜,「嗯~~真想見見呢,傳說中的七彩發球,七段回擊什麼的。」

  聽到薰的話,冰羽一驚,直接發球揮拍落空。冰羽忍不住看向前面一臉奸計得逞的薰,她連這個都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

  「哈哈~~終於看到冰羽你受到影響了。」她曾經遇到過很多人,沒有一個有冰羽這種堅定的心理。冰羽打網球的時候幾乎不會受到任何干擾,也不會有失望挫折等負面情緒,這個人果然很有趣呢!不過能讓她在球場上稍稍失態,感覺真不錯。

  「既然你要見,就讓你見見吧,所謂的七彩發球。」冰羽紫紅色的眼瞳瞬間散發出了平時鮮少會出現的光彩,一瞬間讓薰難得地感受到了戰慄般的興奮感。

  冰羽將球高高拋到空中,剛想揮拍卻被一個呵斥聲打斷了,「你們是新生嗎?誰允許你們隨隨便便進網球場的?!」這個突兀的聲音不光打斷了冰羽的發球,也中斷了兩人之間的比賽。

  冰羽接住了下墜的網球,轉頭看向球場入口,只見一群穿著灰白運動服的女生正朝她們這邊走來。


第008章 入部洗禮

  「這裡是女子網球部的練習場地,閒雜人等別隨隨便便進來。」為首的高個子女生走到冰羽面前瞥了她一眼,輕蔑地看了看冰羽手中的球拍,「哦?學了幾天網球就以為很了不起,所以急著來炫耀了嗎?」

  冰羽抬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接她的話。

  網球部的其他正選們都去參加練習賽了,只有她和高宮、遠野留下來負責處理新入部員的事宜,山田心裡本來就不高興了,沒想到一個新生還給她臉色看,山田立刻怒由心生,用球拍打掉了冰羽手中的球拍,「你這是什麼眼神?你對前輩有什麼不滿嗎?」

  冰羽依舊沒有開口說什麼,徑直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球拍,伸手調了調網線,眼神寒了幾分。

  「啊~~前輩午安,我們是今天準備加入網球部的新生,我叫七瀨薰,她是越前冰羽。」見到這劍拔弩張之勢,一旁的薰立刻趕過來打圓場,笑著擋在了山田。

  「她就是今天入學典禮上的新生代表。」

  「就是那個傳說中IQ超過200的天才中的天才嗎?!」

  一旁的部員忍不住竊竊私語了起來,山田現在正在氣頭上,哪裡肯甘休。山田推開薰,走到冰羽面前,一把提起了她的衣領,「這就是你對前輩的態度嗎?」

  冰羽對上山田的怒容,突然冷冷地開口了,「You still have lots more to work on.」

  聽到冰羽的話,一旁的薰忍不住悶笑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冰羽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山田知道肯定不是好話,「你這臭丫頭!」山田剛想揮下一巴掌,沒想到卻被一隻纖細但是卻有力的手攔了下來。

  冰羽轉頭看向一旁這個出手比自己更快的人,居然是五十嵐悠。五十嵐悠一邊加重手上的力道,一邊挑眉看向山田,「前輩,真難看啊!」

  山田吃痛地放下了冰羽,眼前這個高挑纖細的女生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你快放手!」山田給一旁的高宮和遠野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上前來幫忙。

  五十嵐悠哼了一聲,將山田一把推到了趕過來的兩人身上,三人正好撞了滿懷,一起跌倒在地。五十嵐悠伸手甩了下亞麻色的□浪長髮,惋惜地說道,「可惜了一場好比賽。」

  「你們!」在入部新生們的面前出了大醜,山田三人不禁覺得顏面盡失。

  「前輩,」就在這時,一旁的冰羽突然拿球拍指著三人,難得勾起了嘴角,紫紅色的眸子充滿了挑釁的光芒,「打一場,如何?」

  「對啊,前輩們,教教我們打網球吧?人家好想學哦!」一旁的薰也一臉期待地看著三人。

  三人對視了一眼,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既然你們想比就比吧,不過這可是入部測試,如果你們輸了,就算不合格。」

  「如果我們贏了呢?」這時五十嵐悠已經從網球包裡拿出了一支球拍。

  「贏的話,我們的正選位置就讓給你們!」她們好歹也是冰帝學園網球部的正選,曾經參加過全國大賽的人,怎麼可能會輸給一年級的小鬼!

  「一盤決勝負,誰先來?」山田首先走入了球場,「讓你們一年級先發球。」

  五十嵐悠從口袋裡拿出一條咖啡色發的帶將長髮紮起,拋下一句『我很快就會結束比賽』後便走入了球場。

  悠將球高高拋到空中,身體往後仰了很大的弧度,發球的一瞬間身體猶如彈簧一般將球猛地擊了出去。球如一支箭一樣射入了對方的場內,山田只聽到球沉重的落地聲,根本就沒有看到球。山田震驚地看著對面的五十嵐悠,這個新生到底是誰?!

  僅僅依靠發球悠便輕鬆保住了發球局,山田握緊了球拍,發球局一定要保住,不然就沒有勝算了。山田刻意瞄準邊線發球,但是五十嵐悠腳程之快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當山田接住五十嵐悠的球時,才發現球重得不像話,這樣的力量絕對不在同隊的中島之下!

  「悠,很厲害。」一旁的冰羽忍不住有些興奮了起來,悠身體的柔韌性極好,而且運動神經超一流。

  「不愧是東京青少年大賽女子組的冠軍。」

  冰羽轉頭看了一旁的薰一眼,她這也知道?!

  「6—0,勝者是五十嵐悠!」

  「哇,真的好快!下一個輪到我了。」薰拿著球拍走入了球場,笑著與迎面走來的悠擊了下掌,「前輩,我還是初學者,要多多手下留情哦!」薰甜甜一笑,然後便發了一個很普通的發球。

  「冰羽,你怎麼看?」看著場中拼命追著球的高宮,悠解下了頭上的發帶,問著一旁的冰羽。

  「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精准的控球技術,而且喜歡玩弄對手。」薰的發球、速度、力量都很均衡,沒有特別突出的地方,不過精准的控球加上天才的頭腦,已經足夠可怕了。

  「沒錯。」聽完冰羽的分析,悠莞爾一笑。

  「6—0,勝者是七瀨薰!」

  「哎呀,今天的運氣真不錯!」薰滿意地點了點頭,與冰羽擊了下掌,「冰羽,接下來就由你這個大將收尾了!」

  冰羽將球拋到空中,上來便使出了外旋發球,既然被人叫做大將,那麼就速戰速決吧。

  「冰羽果然很厲害,不過因為對手太弱了,她還沒有發揮一半的實力。」一流的反射神經和運動天賦,加上身經百戰所磨練出來的技術和反應力,這樣的人為什麼沒出現在東京青少年大賽上?甚至以前都沒有聽說過越前冰羽的名字。

  看出了悠的疑惑,薰笑嘻嘻地說道,「冰羽上個月還在美國參加美國青少年網球大賽,她才回國不久,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不過她爸爸的名字你或許聽說過,越前南次郎。」

  「那個二刀流武士越前南次郎!」她當年就是看了越前南次郎的比賽錄影才喜歡上網球的,沒想到冰羽居然是越前南次郎的女兒,不過他們的打法卻一點也不像。突然想到什麼,悠睇了身旁的薰一眼,「你居然知道得這麼清楚?」

  「冰帝網球部越來越有趣了,要不我也參加網球部好了,反正正選都到手了。」薰答非所問地說道。

  「6—0,勝者是越前冰羽!」就在兩人聊著的時候,比賽已經結束了。

  因為三名正選居然輸給了三個一年級新生,整個網球場的看臺上都沸騰了起來。

  「山田前輩她們居然輸給了一年級!那三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天才七瀨薰和五十嵐家的大小姐五十嵐悠倒是聽說過,另一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如果剛才的賭約算數的話,那她們三個從今天起就是冰帝網球部的正選了!太了不起了,才一年級!」

  ……

  「才贏了一場根本算不了什麼!」山田此刻才慌張了起來,正選的位置是她花了三年的努力才得到的,絕對不會讓給一年級的小鬼!「剛才我們都沒有盡全力,不過你們合格了,一年級的以後就給我乖乖撿球!」

  「前輩,想抵賴嗎?」冰羽冷睨了山田一眼,眼中充滿了譏諷。

  「你說什麼?!明明是一年級的小鬼,不要太囂張!我警告你別……」

  「哎呀呀~~~山田,太難看了哦!」就在這時一個戲謔的聲音從球場入口傳來,眾人轉頭看過去,只見一個穿著制服的高挑美□雅地走進了球場。棕色的長髮梳成兩條麻花辮垂在胸前,一雙漂亮的鳳眼中似是帶著笑意,卻有著讓人不容忽視的魄力。

  「手塚?!」看到來人,山田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不是應該去參加練習比賽了嗎?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剛才的比賽她都看到了?!

  「是三年級的手塚學姐!」看到手塚卿歌出現,看臺上的學生們都雀躍了起來,眼中充滿了崇拜。

  「手塚前輩,剛才我們的比賽根本沒有盡全力,是真的!」一旁的高宮和遠野立刻上前解釋了起來。

  手塚卿歌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把玩了起來,「是不是認真就由榊監督來判斷吧。」因為睡過頭沒有來得及參加練習比賽沒想到還能看到這樣有趣的事情,真是幸運。

  看到手塚卿歌手中的手機拍下的比賽,山田立刻上前哀求道,「手塚,別這樣,我們不像你那麼有天賦,正選的位置我們那麼辛苦才得到的,求求你了!」今年是她最後的夏天了!

  手塚卿歌的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容,「你應該知道我們冰帝向來是實力至上主義,榊監督早就說過了,」手塚卿歌從山田身旁繞過,「冰帝的榮耀是用勝利堆砌而成的。」

  手塚卿歌走到冰羽三人面前,笑著說道,「歡迎加入冰帝網球部,我是三年級的手塚卿歌。」今年真是來了不得了的新人呢,真讓人期待。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35

第009章 正選登場

  清早,冰帝國中部校門口,學生們三三兩兩走入了校園。

  冰羽看了看手錶,不知道龍馬起床沒有,聽說今天他要參加青學校內循環賽,正選嗎?想起昨天那件突發事件,冰帝的實力至上主義嗎?聽不起不壞呢。

  就在這時,冰羽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紮著馬尾的女生急急忙忙從她身旁跑過,可是還沒跑幾步便被自己的腳絆了下,快要摔倒的瞬間,冰羽眼明手快地上前拉住了她,「沒事吧?」

  「啊?啊!沒事,沒事!謝謝你!」黑髮少女因為跑步的原因,小臉紅撲撲的,圓圓的黑瞳,看起來十分可愛。少女感激地看著冰羽,對他深深鞠了一躬。

  因為對方的反應,冰羽忍不住覺得有些納悶,看她胸前的銘牌,她應該是二年級的吧,怎麼對低年級的她鞠躬?

  「我是二年級的千鳥霂,啊!你也打網球嗎?是昨天新入部的嗎?我也是網球部的,那以後多多指教哦!」這時千鳥注意到冰羽肩上的網球包,立刻笑著自我介紹了起來。突然想到什麼,千鳥看了看手錶,驚呼道,「哇!已經這個時間了!我可是今天的值日生啊!死定了!我先走了,早晨部活的時候再見啦!呃……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越前冰羽。」冰羽已經快跟不上眼前這個人的節奏了。

  「那越前,待會見!」千鳥笑著跟越前揮手告別,但是剛跑到校門口又摔了一跤,似是習慣了一樣,千鳥一點也沒叫痛,迅速爬起來繼續朝教學樓的方向沖過去。

  這個前輩不要緊嗎?冰羽忍不住替她捏了把冷汗。

  「二年C班的千鳥霂,你別看她那個樣子,她也是正選之一哦!」就在這時,薰笑著走到冰羽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早啊,冰羽。」

  「早。」現在冰羽已經完全不會去質疑七瀨薰的情報了,對於她的神通廣大,冰羽也漸漸能接受了,所以說,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冰羽,放學後一起去訂做隊服吧!」加入了網球部,也該去訂做隊服了,「嗯~~晚點叫上悠一起。」

  「好。」冰羽點了點頭,與薰一起走進了學校。

  冰帝女子網球部訓練場————

  「哇~~一眼望去都是人,不愧是冰帝網球部!」薰剛走進網球場便看到三片網球場上早就站滿了人,薰簡單地掃了一眼,有兩百人吧,果然和傳聞一樣。

  「確實壯觀。」隨後進來的悠也忍不住驚訝了一番,一旁的冰羽壓了壓帽檐,未開口說什麼,不過紫紅色的眸中也閃過訝色。

  「哎呀~~這不是昨天的一年級三人組嗎?」這時在看臺上的手塚卿歌笑著朝她們打了聲招呼。

  「手塚前輩。」

  「呵呵~~不過我更喜歡你們叫我卿歌前輩,」卿歌笑著取下耳機,走到三人面前,「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其他正選成員吧,昨天她們都去參加練習賽了,所以你們沒見到。」卿歌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完全沒有自己因為睡過頭錯過練習賽的自覺。

  「哦呀!這就是卿歌你說的那三個打敗那廢物三人組的新生嗎?」這時一個一頭酒紅色短髮的女生突然跳到卿歌身旁,然後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三人,酒紅色的眸中閃著興奮的光芒,白皙的皮膚和立體的五官不似東方人。

  「雖然確實是廢物,但是米婭你說得太直白啦!」卿歌笑著睇了身旁的外國少女一眼,然後替三人介紹道,「她是三年級的米婭?法蘭度,是法國人。」

  「法蘭度前輩?」三人怎麼都覺得這稱呼很怪異。

  「日本人說前輩前輩什麼的真麻煩,你們叫我米婭就行了。」米婭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大包零食吃了起來。

  「米婭,你又在練習場隨便吃零食了,小心被部長發現。」就在這時,一個留著清爽短髮的女生從場外走了進來,女生的長相偏向中性,大大咧咧的態度讓人覺得很有朝氣。

  「中島,你太不可愛了!」米婭朝中島吐了吐舌頭。

  「哦?昨天比賽的錄影我看了,三人都很不錯啊!」中島走到三人面前,笑著拍了拍三人的肩膀,「我是二年級的中島亞樹。」

  就在這時,場外突然鬧哄哄了起來,只見一個金色長髮,帶著白色頭箍的豔麗少女在一群男生的簇擁著走進了球場。

  中島忍不住撇了撇嘴,雙手抱胸譏諷道,「好一隻花蝴蝶,一大早就招來了這麼多公蝴蝶。」

  「男人婆,你的嫉妒我瞭解,沒人愛缺乏滋潤就是你這模樣。」金髮美女的藍眸中充滿了得意之色。

  看著再次吵起來的兩個死對頭,卿歌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對噪音最沒轍了。卿歌指了指那個金髮女生,為三人介紹道,「她是二年級的髙倉愛。」

  「啊!越前!我們又見面了!」一個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千鳥興奮地沖了過來,毫無所覺地將卿歌給撞到了一旁。

  「千鳥前輩。」冰羽看了看一旁被撞飛的某個前輩,然後又看了看眼前依舊沒有發覺的前輩,這個前輩才是真正的可怕。

  「前輩?!哇!終於有人叫我前輩了!被人叫前輩的感覺真不錯啊!」千鳥笑得眼睛都彎了。

  就在這時,原本吵鬧的球場突然安靜了下來,只見一個留著藍色齊耳短髮,戴著無框眼鏡的清麗女生走進了球場。女生掃視了球場一眼,然後開口說道,「二三年級開始練習,一年級先負責撿球。」女生的聲音柔柔的,不高,但是所有人都乖乖地按照她的指示開始了晨間練習。

  「是網球部的部長,也是學園的模範學生,三年級的鏡汐葉。」薰在冰羽和悠的耳邊輕聲說道。

  「就是你們三個嗎?」這時鏡汐葉朝三人這邊走來,然後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眼,嘴角染上了笑意,「榊監督已經認可了你們三人正選的資格,今後好好努力吧。不過……」鏡汐葉頓了頓,繼續說道,「冰帝網球部向來堅持實力至上主義,要坐穩正選的位置,還需不斷磨練自己的球技才行,因為想挑戰你們的人很多。」一年級成為正選已經算是特例了,沒想到今年居然還出了三人,不過只要有實力的人,冰帝網球部都歡迎。

  冰羽看向球場中,只見二三年級的學生都看著她們這邊,眼中都透著探究和戰意。冰羽從網球包裡拿出球拍調了調網線,不這樣就不好玩了,不是嗎?

  ===============================================================================

  小劇場——

  跡部:啊嗯?為什麼本大爺的戲份這麼少?

  沫沫:【擦汗】情節鋪展的需要……

  跡部:情節?情節需要本大爺變得這麼龍套嗎?嗯?!

  沫沫:快了,快了……【繼續擦汗】

  冰羽:我看這樣挺好,不必要的角色突然出現,讀者也會覺得突兀。呐,樺地?

  樺地:USHI

  跡部:……


第010章 跡部景吾

  清早,冰羽剛下樓便發現龍馬正坐在餐桌前用餐,不禁微微楞了楞。拉開椅子在龍馬身旁坐了下來,冰羽便開始吃起了早飯,「龍馬,今天真早。」以往這個時候龍馬應該都還在睡覺,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

  龍馬一邊吃著早飯,一邊打了個哈欠,依舊睡眼惺忪,「沒辦法,要參加早晨的部活。」他已經連續遲到了幾次,再遲到的話,就有乾前輩的乾汁在等他了,想到那恐怖的乾汁,龍馬立刻睡意全消。

  「呵呵~~你們兩人現在都已經是正選了,要好好加油啊!」倫子慈愛地看著眼前兩個孩子。

  「是。」兩人異口同聲地應了一聲。

  這時冰羽突然注意到龍馬左手邊的兩瓶牛奶,忍不住出聲問道,「龍馬也喝牛奶嗎?」她記得龍馬並不喜歡喝牛奶,而且居然一次喝兩瓶?!

  聽到冰羽的話,龍馬拿筷子的手頓了頓,臉色頗為尷尬,卻沒有回答。

  就在這時,倫子突然笑著說道,「龍馬的一個前輩特意囑咐龍馬讓他每天喝兩瓶牛奶,說能增高呢。」

  聽到倫子的話,冰羽略微驚訝地看了龍馬一眼,又瞄了瞄桌上那兩瓶牛奶,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不過眼底已經難掩笑意。

  「Madamadedade……」這一次龍馬的口頭禪說得可沒以前那麼有底氣了,想到同為雙胞胎,而且冰羽還是女生又比自己小,居然比他高了七釐米,這個七釐米是龍馬心中永恆的痛!

  「越前~~~~快點!要遲到啦!」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中氣十足的叫聲,龍馬暗叫一聲糟糕,飛快地灌下了兩瓶牛奶,然後飛奔了出去,「媽媽,冰羽,我先走了!」

  「我也該走了。」冰羽起身拎過書包和網球包便出門了。

  剛到門口就看到了一個留著黑色短髮很陽光的男生,想來這人便是龍馬口中提到的經常騎自行車來載他上學的桃城武,冰羽上前有禮貌地微微頷首打了聲招呼。

  「哇!你長得和越前好像!」看到冰羽,桃城不禁滿臉驚訝。這個女生和越前好像,同樣長得精緻,不過因為是女生的關係,她長得更加柔和漂亮,「我知道了,你是越前的姐姐!」桃城理所當然地從身高上判斷年紀。

  「越前冰羽,我是龍馬的雙胞胎妹妹。」

  「咦?什麼?!妹妹!!」桃城看了看龍馬,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冰羽,一臉不敢置信。

  「桃城前輩,再不走真的要遲到了!」龍馬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桃城那個眼神,更加堅定了他每天喝牛奶的信念。

  桃城看了看手錶,然後朝冰羽揮了揮手,便騎著自行車離開了,「越前的妹妹,下次見啦!」

  真是個熱血十足的前輩,看來龍馬的日子應該也不會無聊了,不禁想到冰帝女子網球部的各位前輩,冰羽攏了攏肩上的網球包,然後朝學校的方向走去。

  「冰羽,早上好!」冰羽剛走進教室,薰便熱情地與她打了聲招呼。

  「薰,早。」冰羽在位子上坐了下來,又與坐在後面的悠打了聲招呼。

  「對了,明天隊服應該要做好了,我們放學後一起去拿吧。」薰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於是轉頭對後面的冰羽和悠說道。

  「嗯。」

  「差不多該準備去參加早上的部活了,」薰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然後一臉好笑地看了冰羽一眼,「冰羽啊,辛苦了呢。」

  悠也站了起來,拍了拍冰羽的肩膀,「冰羽,加油吧。」

  聽到兩人的話,冰羽忍不住滿頭黑線。其實事情很簡單,就是因為冰帝的實力至上主義,加上她一年級便坐上了正選的位置,所以自從入部以來,挑戰她的人多不勝數,甚至有人還想在她打累的時候贏她,不過她至今未敗。如果只是這樣,冰羽也不會覺得很奇怪,因為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怪就怪在她們只挑戰她一個人,明明悠和薰也是一年級來著。

  悠因為在小學就已經比較出名了,所以挑戰她的人不多,到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人挑戰她了。比較詭異的是薰,不知道為什麼,從一開始就沒有人挑戰她,甚至網球部的人都很敬畏她,這個人果然深不可測呢。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或許她看起來比較弱也說不定。

  雖然她不介意有人挑戰她,但是現在已經開始影響到她的練習節奏了,差不多該稍稍認真一點了……

  解決掉最後一個挑戰者的時候,部活已經結束了好一會了。冰羽舒了一口氣,沒有理會呆若木雞的學姐們,直接走過去將球拍放進了包裡,然後拎起網球包便徑直走出了球場。今天一天又是滿滿的挑戰者,不過今天下來應該可以清靜一段時間了,因為除了正選的幾個前輩,幾乎所有的部員都挑戰過她了。

  走出球場後,冰羽抬頭看了看夕陽,差不多該回家了。

  正當冰羽準備回社辦換衣服的時候,突然從身後兩人的談話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真難得,跡部居然會單獨留下來練習。」

  「上次去街頭網球場,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最近都很有幹勁啊。」

  ……

  聽到兩人漸行漸遠的聲音,冰羽慢慢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男子網球部的訓練場,跡部景吾還在嗎?進入冰帝這麼久了,不是沒聽過跡部景吾的大名,只是一直錯開了時間,所以她至今還沒有見過跡部景吾本人。

  猶豫了一會,冰羽慢慢轉身朝男子網球部的球場走去,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她以及兩人之間的約定,還願意再和她比一場嗎?如果他不記得她了,或許她該學老爸和龍馬的樣子挑釁他,Madamadadane嗎……

  「樺地,就照上次在街頭網球場時的比賽來吧。」

  「是。」

  看著球場上奔跑的兩個身影,冰羽心中不禁湧上一陣疑惑,他們是誰?冰羽又轉頭看了看球場的其他地方,但是偌大的球場卻只有這兩人,跡部景吾不在嗎?

  看著這場似曾相識的比賽,冰羽終於想起來了,這個灰紫色短髮的張狂少年就是上次和跡部景吾比賽的人,他們難道是同隊嗎?

  一球終了,少年也發現了球場邊的人,她戴著白色的FILA網球帽,看不太清楚她的樣子,只見她身穿一件白色的運動衫,配上一條墨藍色的網球裙,肩上背著一個很大的網球包,少年心中便有了猜測,「你是女子網球部的部員吧,來男子網球部的練習場做什麼?」

  既然來了,就問問看吧,打定主意後,冰羽便向前走了幾步,問道,「請問跡部景吾是不是已經回去了?」

  聽到冰羽的問題,少年的灰眸中劃過一絲疑惑,旋即便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微微上揚了嘴角,不屑地說道,「啊嗯,新的搭訕技巧嗎?不過可惜這種方法以前就有人用過了。」

  冰羽微微皺起了秀眉,搭訕?她只是問跡部景吾的去向,這屬於搭訕嗎?她沒想到隨便問一個人,居然好死不死就遇到了這個自我感覺過於良好的人,「我找跡部景吾有事,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算了。」說完冰羽便準備轉身離開,就在這時,身後的少年卻突然大笑了起來,冰羽疑惑地回頭看著他,他瘋了?

  少年瀟灑地理了理劉海,微微挑眉,「今天我心情還算不錯,既然你想繼續玩下去,那麼我就奉陪了,」少年走到冰羽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冰羽,「本大爺就是跡部景吾,那麼接下來你要說什麼呢?」

  冰羽微微眯起了紫紅色的眼睛,冷冷說道,「這一點也不好笑。」他已經讓她開始覺得不快了。

  少年右手拿著球拍,左手叉腰,一臉高傲地說道,「本大爺從不開玩笑,我是跡部景吾。」


第011章 冰帝帝王

  他是跡部景吾?冰羽微微揚頭,從白色的帽檐處向上看,洋溢著自信的灰眸以及那居高臨下的姿態,仿佛是睥睨一切的帝王。雖然內心不想承認,但是冰羽的直覺告訴她,這樣的人確實不會撒謊來騙她。

  想到這裡,冰羽忍不住凝眉,那麼說有哪裡搞錯了嗎?如果眼前這個人確實是跡部景吾,那麼另一個人又到底是誰?此刻又在哪裡?原本簡單的事情突然變成複雜了起來,冰羽忍不住回憶起當時在街頭網球場時的情景,突然一個想法劃過心頭。冰羽微微瞪大了紫紅色的眼瞳,難道那個告訴她的男生搞錯了嗎?!

  想到這裡,雖然無法再得到求證,但是冰羽心中也明白了大概,難怪她在學校裡聽到的跡部景吾和她記憶中的人相去甚遠了。冰羽忍不住壓低了帽檐,這可真是烏龍了。

  「打擾了。」知道自己鬧了笑話,冰羽當然不想再繼續僵持下去,而且她可不想被人當成是所謂的『搭訕者』。

  跡部微微揚眉,「啊嗯?欲拒還迎?哼,無聊。」跡部不屑地哼笑了一聲,對一旁穿著同樣隊服的大叔臉少年命令道,「走了,樺地。」

  「是。」樺地立刻走過來接過跡部手裡的球拍,然後替跡部披上隊服外套,就像最忠誠的僕人一般。而跡部則像理所當然一般,接受著樺地的一系列服務,舉手投足間一派貴族姿態。

  跡部剛準備走出網球場的時候,一顆球突然從他身後飛了過來,跡部並沒有回頭,微微側頭就用右手接住了那顆網球。跡部回頭看著那個手持球拍的女生,原來她還沒有走,「即使是用網球,也不能吸引本大爺。」別說是引起他的興趣了,跡部更討厭有人使用網球來接近他。

  冰羽用球怕指著跡部,難得挑釁地說道,「打一場,如何?」活了十二年還沒有被人如此羞辱過,冰羽顯然已經動怒了。而且她也不想解釋什麼,因為這只自命不凡的花孔雀絕對會自動自發把她所有的行為全部解讀成『愛慕』兩個字!

  聽到冰羽的挑戰,跡部饒有興味地回頭睇了她一眼,「敢向本大爺挑戰,該誇你有勇氣呢?還是該說你不自量力呢?」因為冰羽的眼神未有絲毫的變化,只是堅定地看著他,而且充滿了鬥志,跡部微微揚起嘴角,對一旁的樺地說道,「樺地,陪她玩一局吧。」

  「是。」樺地立刻聽命令放下了網球包,從包裡拿出了網球拍。

  「你想逃跑?」冰羽明亮的眼睛從頭到尾只盯著跡部,仿佛是瞄準的獵物一般。

  「哼,希望你的實力像你的嘴一樣厲害。」跡部接過樺地手裡的網球拍,走到了球網的另一端,「話先說在前頭,本大爺可沒有多少時間,一個發球局決勝負,由你發球好了。」不錯的眼神,就讓他來試試她到底有什麼本事好了。

  冰羽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她忍!

  就在這時,跡部突然把外套拋到了空中,臉上揚起了自信到囂張的笑,「勝者是,本大爺!」

  冰羽的手下意識地抖了抖,滿頭黑線地睨了跡部一眼,誇張過頭了吧,這裡一共就他們三個人,他秀給誰看?以前不是沒遇到過自戀的,但是自從遇到了這個叫跡部景吾的人以後,冰羽覺得以前那些人病的真的不算嚴重。

  拋球,屈膝,彈跳,擊球,流暢的發球動作,即使不用洞察力也知道眼前這個女生是身經百戰的人。面對迎面襲來的球,跡部側頭避開,回頭望了一眼仍在網欄上打轉的球,跡部的眼中劃過一絲驚訝,「外旋發球嗎?」沒想到一個剛升到國中的女生居然能發出這種強勁的發球,確實有幾分實力。

  「15—0」

  試探了第一球嗎?冰羽可不會單純地以為能靠發球壓制住眼前這個人,上次在街頭網球場他雖然是小露身手,但是冰羽已知他實力不俗。正如冰羽所猜測那樣,第二球的時候,跡部便直接靠回擊發球得分了。

  「15—15」

  如果說第一第二球兩人都有試探成分的話,那麼打了將近十分鐘的第三球則是兩人之間回擊球的拉鋸戰,最後由冰羽的一個擦網球取得了領先,但是緊接著第四球跡部又以JACKNIFE追成了平手。

  「30—30」

  冰羽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網球,瞥了對面的跡部一眼,對付眼前這個人果然不適合保留實力。那麼……冰羽將彈起來的球緊緊握住,高高拋到空中,回到日本好像還是第一次使用吧。

  有什麼要來了,她的發球姿勢雖然與外旋發球相差不大,但是跡部還是發現了異樣,接下來會是什麼發球呢,果然還是有所隱藏,經久未被挑起的戰意居然在面對一個新生的時候重新燃起,真是有趣了。

  當球落于對方場中的時候,卻沒有像外旋發球那樣高高彈起,而且貼著地面曲線滑過。看著地上的球,跡部微微皺眉,是錯覺嗎?一瞬間他覺得那個球似乎是活著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發球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40—30」

  冰羽將球高高拋到空中,這一球就結束這場比賽吧。球又以同一個落點落于對方的場中,但是這一次球並沒有貼著地面滑過,而且往跡部所在的相反方向跳出。

  就在冰羽以為比賽結束的時候,跡部卻追上了球,並且準確地回擊了這一球,冰羽略微驚訝地看著對面的跡部,真是驚人的腳程,果然男女有別,在女子比賽中應該沒人能追得上這種落差了。

  「40—40」

  「這種發球應該還不止這些吧。」跡部突然伸出右手,拇指輕點右頰,食指和中指分開置於眉心,一雙銳利的灰眸仿佛洞察了一切。

  冰羽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訝已經洩露了一切。

  跡部突然左手叉腰,露出了張揚卻耀眼的笑,「最後一球,我們來賭點什麼吧?不然有點無趣。」

  「賭?」冰羽疑惑地看著對面的跡部,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跡部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不錯,如果我贏了,你就和我約會,怎麼樣?便宜你了吧。」對眼前這個女生的網球有興趣是事實,但是卻還不至於連帶著對她這個人也產生興趣,跡部會這麼說,完全是想看看對方的反應而已。卻沒想到她既不是羞怯,也不是惱怒,只是審視地看著自己,用那雙深邃的紫紅色的眼眸。

  跡部微微抬高下巴,睇了冰羽一眼,「啊嗯?你怕輸了?之前的膽量去哪裡了?」

  「可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冰羽不喜歡在網球方面被人瞧扁,或許是因為長期跟南次郎在一起的關係,龍馬和冰羽兄妹兩人在這方面都比較容易被挑起戰意。冰羽走回發球的位置,「相反的,你如果輸了,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跡部景吾的話,應該知道上次那個戴眼鏡的茶色短髮少年是誰。

  「當然。」如果你能贏的話,跡部此刻的眼中已經滿是帶著自信的認真之色。

  冰羽這次的發球又是相同的落點,但是這一次的球既不是滑球,也不是跳球,而且帶著輕微幅度的上漂球。跡部依靠出色的反應神經準確地回擊了這個發球,果然沒有錯,這已經是第三種變化了,或許變化還沒有結束,真是有趣的發球。

  兩人你來我往又開始了擊球戰,在冰羽打出吊高球的瞬間,跡部的嘴角幾不可查地揚起。是扣殺嗎?冰羽立刻放低了身體重心,準備接住跡部的扣殺,但是卻沒想到跡部從一開始瞄準的就是她手中的球拍。

  因為扣球的猛烈撞擊,冰羽的手一陣發麻,球拍應聲掉到了地上。跡部再次高高跳了起來,在夕陽的餘暉下,跡部的臉上鍍滿了耀眼的金色光芒,「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下吧!破滅的輪舞曲!」

  咚!重重的扣球聲從耳畔響起,跡部第二次的扣殺再次擊中了冰羽掉在地上的球拍。冰羽抬頭看著眼前一臉張狂笑意,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少年,這個人就是屹立於冰帝兩百名部員頂點的帝王——跡部景吾。

  「0—1,勝者是跡部!」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35

第012章 願賭服輸

  跡部走到網前,左手叉腰,傲然地說道,「本大爺的美學可是比太陽還耀眼!」

  冰羽剛剛對跡部升起的那麼一點點佩服立刻被吹得煙消雲散,冰羽抬頭看了看漫天的晚霞,「現在只有夕陽。」

  「……」跡部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不過他跡部景吾是何許人,又怎麼會被這小小的吐槽打擊到?跡部瀟灑地甩了甩頭髮,「黑暗也阻擋不了本大爺的萬丈光芒!對吧,樺地?」

  「是。」

  「……」冰羽斜睨了對面的跡部一眼,這傢伙真的還是人類嗎?這種類型她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想到自己剛才居然輸給這樣的傢伙,冰羽忍不住一陣挫敗,輸給誰都不想輸給這只花孔雀啊!

  跡部第一次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少女,白色的網球帽下是一張白皙的小臉,對於見過無數美女的跡部來說,這一張臉並不能讓他驚豔,不過卻也是十分清麗精緻,尤其那雙印著夕陽餘輝的紫紅色的眸子,那倔強不屈的高傲眼神使她的五官一下子亮了起來。

  當跡部的視線落到冰羽拿著球拍的右手時,灰眸中閃過一絲驚訝。跡部抬起右手,拇指輕點右頰,食指和中指微微分開置於眉心,「看來你還未真正拿出實力吧,啊嗯?」

  聽到跡部的話,冰羽一怔,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球拍,微微別開視線,「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哼,想瞞過本大爺的眼睛可沒那麼容易。」跡部將球拍遞給了樺地,任由樺地為他披上了隊服外套,「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越前冰羽。」冰羽放好球拍後便背起網球包往球場外走去。

  「別忘記這個週六的約會,上午十點,銀座和光店門口,盡情地為自己的好運而高興吧,哈哈哈哈!」

  冰羽真的很想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可是那個可惡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傳進了她的耳中。如果說曾經『跡部景吾』這個名字讓她有過什麼美好的聯想的話,那麼她現在只希望自己從來沒聽過跡部景吾這個名字!

  砰!

  聽到重重的關門聲,南次郎從心愛的雜誌中探出頭來,咦?他以為是龍馬,沒想到居然是他家可愛的冰羽!南次郎立刻收好雜誌走到冰羽身旁,「冰羽,怎麼了?誰惹我家公主大人不高興了?」他家冰羽一直冷冷淡淡的,居然能讓她動氣,連他這個老爸都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冰羽沒有理會南次郎直接跑到了二樓,沒過多久又咚咚咚跑了下來,不過已經換上了運動服,「老爸,打一場吧!」

  南次郎將球拍扛在肩上,走到網前低頭看著躺在地上喘氣的冰羽,調侃道,「冰羽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這不是在打網球,是在撒氣呢!」剛才簡直就把他當成殺父仇人那麼對付,作為父親,他還從來不知道他家冰羽是這麼熱血的孩子。

  南次郎跨過球網,在冰羽身旁蹲了下來,笑嘻嘻地問道,「冰羽,告訴爸爸,誰惹你了?」他真的很感興趣。

  「呿。」冰羽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掉身上的灰塵轉身離開了寺院,她才不想說呢,絕對不會說!

  ……

  「冰羽,冰羽!」

  「呃?」冰羽轉頭看向一旁,只見薰和悠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冰羽下意識地想壓帽檐,才發現現在根本沒帶帽子,只得尷尬地收回手。

  「沒想到冰羽居然會走神,真是一點也不像你。」悠將定做好的網球部隊服打開來看了看,和男子網球部的隊服同樣的款式,不過女子網球部的隊服下面是一條白色的網球裙。

  「嘻嘻。」一旁的薰笑得別具深意,那笑讓冰羽覺得有種被人看穿的感覺,難道薰又知道了?!想到明天就是週六,她真的頭大了,願賭服輸她還是知道的,雖然不想去,但是既然答應下來的賭約,也沒有不遵守的道理,想到這裡,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

  嘀!嘀!嘀!汽車的喇叭聲在外響起,悠將隊服整理好,然後朝冰羽和薰揮手道別,「我家司機到了,我先走了,週一再見。」說完悠便推門走出了網球用品店。

  取了做好的隊服後,冰羽和薰兩人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到了分手的十字路口,薰走了沒幾步,突然回頭對冰羽說道,「明天,加油哦!」說完,薰便笑著跑開了。

  「……」啊!她果然已經知道了!冰羽一陣挫敗,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她。

  無論冰羽如何不希望週六的來臨,這一天還是來了。冰羽雖然在房間裡看雜誌,但是視線時不時就瞥向牆上的時鐘,當指標終於走到上午九點半的時候,冰羽才不情不願地放下了手裡的雜誌。

  冰羽打開衣櫃,從衣櫃裡隨便拿了一條牛仔褲和一件淡綠色的T恤衫,換好衣服後,冰羽隨手拿了一件白色的休閒外套便走出了房間。

  看到在門口穿靴子的冰羽,倫子不禁開口問道,「這個時間冰羽還準備出門嗎?」

  「嗯,媽媽不用準備我的午飯了,我可能趕不回來了。」冰羽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趕去銀座應該還來得及。

  「哈!難道我們家小冰羽是準備出去約會嗎?」南次郎一邊看著雜誌,一邊開起了冰羽的玩笑。但是等了好一會都沒有聽到冰羽的反駁,南次郎不禁疑惑地抬頭看向門口的冰羽,只見冰羽尷尬地別開視線,說了一句『我出門了』就落荒而逃了。

  南次郎手中的雜誌掉到了地上,倫子手中的抹布掉到了桌上,龍馬口中喝了一半的PANTA噴了出來,三人異口同聲地驚呼道,「咦?約會?!」

  南次郎忍不住一躍而起,急得團團轉,「我就說不該讓冰羽去念那個該死的冰帝的,居然才開學沒多久就被人拐騙了!到底是哪個該死的混蛋,居然敢打我家可愛的冰羽的主意?!」南次郎越想越覺得冰羽此刻的處境十分危險,「不行!我不能讓我家冰羽落入狼堆裡,我必須去救可愛的小冰羽!」

  南次郎剛準備沖出家門卻被倫子給拉住了,「跟蹤自己的女兒才是真正的變~態,況且也不一定真的是約會。」因為在美國待過的關係,所以倫子的想法更為開放,所以即使真是約會,倫子也覺得沒什麼關係,而且她家女兒原來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嗎?真是太好了!她還以為他們家的孩子都只認得網球呢!

  「可是,倫子……」

  「等冰羽回來再說吧,」倫子直接打斷了南次郎的話。倫子走到廚房門口突然停了下來,回頭對南次郎笑得說道,「老公,如果我發現你偷偷跟去了,那麼……」倫子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南次郎剛才看的那本雜誌,威脅性十足。

  於是,南次郎開始在美女寫真集和寶貝女兒這兩個最愛之間開始徘徊,以至於錯過了最佳跟蹤時間。套句龍馬的話,果然還Madamadadane!


第013章 初次約會

  早晨的清風吹開了窗簾,將明亮的陽光灑進了屋內,也灑落在了床上安睡的人白皙的臉上,密長的睫毛動了下,優雅修長的手從被子裡伸了出來,拿過床頭櫃上的鬧鐘。

  指針正好走到早晨八點,跡部理了理頭髮,從床上坐了起來,習慣性的端過一旁櫃子上已經沏好,且溫度適中的紅茶喝了一口,喝完一杯early morning tea,跡部便睡意全消。

  當跡部喝完床前茶的時候,敲門聲從外傳來,「景吾少爺。」

  「進來。」跡部將空茶杯置於一旁。

  歐式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了,身著黑色西裝的老管家走了進來,恭敬地說道,「景吾少爺,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嗯。」跡部從床上下來,朝浴室的方向走去,「我待會就下去。」

  「是。」老管家走到窗前,將窗簾全部拉開,然後拿著空茶杯便離開了跡部的房間。

  開滿玫瑰的庭院中,僕人們正忙碌著。

  老管家見跡部從樓上走下來,立刻為他倒上一杯香濃的咖啡。跡部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端過咖啡喝了一口。

  管家將報紙遞給了跡部,「景吾少爺,這是今天的報紙。」

  跡部接過報紙展開,一邊看著新聞,一邊用起了早餐。

  管家接過女傭捧過來的一束剛摘的嬌豔紅玫瑰,將玫瑰花□了餐桌上的玻璃花瓶中,「景吾少爺,今天可有什麼安排?」

  「沒有。」跡部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跡部放下報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去書房看會書,替我泡杯紅茶過來。」

  「是。」

  聽著莫札特的小步圓曲,品讀著原版的莎士比亞名著,時間不知不覺流逝。

  「景吾少爺,午餐已經準備好了。」

  跡部抬頭看了一眼一旁的座鐘,已經十一點了,跡部合上書,將書重新放回到了書架上。一刹那似乎有什麼閃過腦海,跡部忍不住皺了皺眉,他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可是再細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算了,想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冰羽打開手機看了看,很好,非常好,中午十二點,她像傻子一樣足足等了兩個小時!現在回想起來,跡部景吾那時提出的賭約或許是有意捉弄她而已。不過輸了就是輸了,她自己應下的賭約,那麼即使被放了鴿子也怨不了別人,況且她也不是真的想和那只花孔雀約會。

  冰羽合上手機,剛準備抬步離開,突然想到什麼,又折了回來。冰羽走到和光店門口,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眼光,拿起手機便在店門口拍了張自拍照。

  滿意地看著剛才拍到的照片,這樣就能證明她確實來過這裡了,以後跡部景吾再要提起這個賭約她也不至於百口莫辯了。

  冰羽剛準備離開,一個悶笑聲突然從她身後傳來,「看來你挺中意這家店的。」

  這聲音化成灰她也記得!冰羽回頭瞪了身後的人一眼,這個遲到了兩小時的人居然還有臉敢來?!

  跡部當然知道冰羽眼中的怒意為何而來,他們的賭約他確實是忘記了,等到他恰巧來買東西,看到站在門口的那個在拍自拍照的熟悉身影,才恍然想起了約會這檔子事。從十點到十二點,等了整整兩個小時,也難怪她會生氣了,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如此守約一直等到現在。本大爺的魅力真是一種罪過,讓那麼多人趨之如騖,跡部忍不住自戀地揚起了嘴角。

  「看來今天跡部大少爺家全部的計時工具都罷工了。」冰羽的話中充滿了譏諷之意,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他臉上的笑意特別欠扁,這傢伙絕對在自戀。

  跡部挑了挑眉,「或許。」他已經發現了,她相當的毒舌。

  「我來了,也等了兩小時,算是完成賭約了,那麼我先走了。」

  冰羽掃了跡部一眼,剛準備轉身離開,卻聽跡部略帶戲謔的聲音,「啊嗯?有人想毀掉賭約嗎?本大爺記得賭約可是約會。」

  「那你想怎樣?!」冰羽咬牙切齒地問道,不知道為什麼,這只花孔雀總能讓她動怒。

  跡部笑著說道,「那還用說,當然是約會。走吧,陪我買東西。」說完,跡部便率先走進了和光百貨店。

  冰羽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挫敗地跟著跡部走進了店裡,如果她的臉皮有他一半厚的話,她絕對馬上走人。

  跡部回頭睇了冰羽一眼,這個人意外的單純呢,內在和冷淡的外表完全不同,讓他忍不住想捉弄她,真是有趣的人。

  「越前,你覺得這塊懷錶怎麼樣?」跡部指著櫥窗裡的一塊價格高的嚇人的懷錶問一旁的冰羽。

  「很好,你確實需要塊表。」最好給腦子也上個發條。

  「越前,這套茶具如何?」跡部指著櫥窗一套裡精緻的印著玫瑰圖案的歐式茶具。

  「很好,這套茶具很有你的風格。」一樣的花哨和過分的華麗。

  「越前,這件衣服怎麼樣?」跡部拿起一件暗紅色的休閒外套。

  「不錯,這件衣服和你很配。」尤其配上你的章魚頭髮型。

  ……

  「跡部少爺,歡迎下次光臨。」店長滿臉堆笑地將跡部和冰羽送出了店。

  跡部將買的一大堆東西遞給司機後,便往另一邊走去。

  還不回去嗎?冰羽歎了口氣,追上了前面的跡部,「喂,你還想去哪裡?」

  「吃飯。」跡部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在家沒吃?」她可記得他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

  「本大爺又餓了。」說完,跡部便拐進了一家高級法國餐廳。

  「……」跡!部!景!吾!


第014章 南轅北轍

  悠揚的鋼琴樂聲,奢華的水晶吊燈,柔和浪漫的燭光,鋥亮的銀制刀叉,水晶的酒杯,衣著光鮮的客人們優雅地用著精緻的餐點……

  所有的一切都讓冰羽覺得格格不入,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隨意的打扮,她覺得人家肯放她進來絕對已經算是給某只孔雀面子了。不理會周圍遞過來的各種探究目光,冰羽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尷尬之色,這樣的心理素質絕對得到了越前南次郎的真傳。

  「新鮮牛肝菌蘋果沙拉,焦糖霜淇淋烤餅,丹佛起司蛋捲,焗烤海扇貝,布列塔尼龍蝦,普羅旺斯海鮮湯,一杯不含酒精的香檳,」點了一長串的菜名,跡部將功能表遞給了服務生,「另外再幫我拿一杯藍山咖啡。」

  冰羽睇了跡部一眼,這傢伙好像很習慣這種地方,看來傳言說他是大財閥的公子並不假。不過話說回來,他都吃過午飯了,還吃得下這麼多東西嗎?

  冰羽轉頭看向窗外,現在已經快下午一點了,今天媽媽好像做了烤魚和茶碗蒸,真想快點回家,希望龍馬沒有全部吃掉……

  看著滿滿一桌子的精緻菜肴,冰羽才真正感覺自己餓了,早知道剛才應該買點東西吃才對的。

  「你嘗嘗看,這幾道菜都是這裡的招牌菜。」跡部優雅地端起咖啡杯輕抿了一口,他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還什麼都沒吃。

  冰羽略微驚訝地抬頭看了跡部一眼,難道這些菜是點給她吃的?原來這只花孔……原來跡部並不像外表這麼無可救藥,意外的懂得體貼人,雖然是他先放了她鴿子……

  「沉醉在本大爺的美貌下了嗎?」跡部挑眉看向盯著自己看的冰羽。

  她錯了,他絕對已經無藥可救了,哪個垃圾回收站好心來收了這只花孔雀吧!

  剛走出餐廳,冰羽抬步便準備回家,沒想到卻被跡部叫住了,「你準備去哪裡?」

  冰羽回頭看了跡部一眼,理所當然地說道,「回家。」陪他買了東西,又吃了飯,應該可以了吧。

  「當初贏的人是我,那麼你什麼時候可以走由我說了算,」跡部同樣理所當然地說道。

  「那你還想怎樣?」今天,她忍他。

  跡部指了指冰羽背後那面牆上貼著的海報,半命令式地說道,「本大爺要聽這個,走吧。」說完,跡部也不管冰羽願不願意便朝前面走去。

  冰羽疑惑地回頭看著身後那張巨型海報——『激情探戈浪漫音樂會』……呃,她能不能不去啊……

  冰羽滿頭黑線地追上前面的跡部,耐下心,商量著說道,「跡部,我們能不能別聽這個?」以她的年齡層,她真的不適合聽這個。

  跡部瞥了身旁的冰羽一眼,微揚嘴角,「聽這個,有助於你陶冶情操,提高修養。」

  跡部說這句話原本並沒有什麼惡意,只不過從跡部口中說出,加上他那種高高在上的口氣和措辭,著實讓冰羽憋了一肚子的氣,真可謂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拉丁音樂是一種以節奏為中心的流行音樂,其中的探戈採用頓挫感非常強烈的斷奏式演奏,配上2/4拍的伴奏音樂,所以探戈的節奏感非常強,這也是探戈的魅力所在。

  臺上的演奏者們激情演奏著音樂,台下的觀眾聽得如癡如醉。冰羽稍稍挪動了一下位子,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下午兩點半了,真是有夠激情的,已經演奏了一個小時了,手都沒抽筋。

  冰羽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跡部,這傢伙似乎很享受,都聽得入神了。冰羽歎了口氣,單手撐著頭,勉強打起精神繼續聽著臺上的演奏,心裡暗暗祈禱這場音樂會能快點結束。

  冰羽覺得上天是不是聽到了她的祈禱,這些人終於在抽筋般又演奏了一個小時後結束了這場 『激情探戈浪漫音樂會』。

  走出音樂會場,冰羽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她沒在裡面睡著已經算很給面子了,下次絕對不來聽這個了。

  「如何?很精彩吧?」此刻他的耳邊似乎還回蕩著那富有節奏感的旋律,強烈的聽覺衝擊正是他喜歡拉丁音樂的原因之一。

  冰羽斜睨了跡部一眼,聽了兩個小時讓人心力交瘁的音樂,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吐槽他了。

  就在這時,冰羽突然注意到跡部的視線落在前面一個黑髮少年的身上,只見那黑髮少年穿著學生制服,不苟言笑的面容完全不像一個少年所有。一個主意突然閃過冰羽的腦海,冰羽轉頭對一旁的跡部說道,「是你認識的人嗎?那麼我不妨礙你敘舊了,我先……」

  「哼,本大爺可不認識那麼裝模作樣的人。」跡部打斷了冰羽未說完的話,同時也收回了視線。

  冰羽滿頭黑線地看了跡部一眼,也不知道誰裝模作樣,明明就認識的。而且說到裝模作樣,誰比得過他跡部景吾。

  「我們接下來……」

  「越前,這不是越前嗎?」跡部還沒有說完,冰羽就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冰羽一慌,身體比腦子更快反應過來,一腳就將身邊毫無防備的跡部踢進了旁邊的走廊裡。

  冰羽有些僵硬地回頭看向來人,「卿歌前輩。」

  卿歌走上前,疑惑地看了看冰羽的四周,「咦?越前你一個人嗎?」她剛才怎麼隱隱看到越前身邊站著一個人來著,而且那個背影還很眼熟。

  「我和一個朋友一起來的,不過她有事先走了。」冰羽暗暗睇了個眼色給走廊裡的跡部,威脅性十足。

  「原來如此,」卿歌看到冰羽手裡拿著的音樂會宣傳冊子,「越前也喜歡拉丁樂嗎?」說實話,她還挺意外的。

  冰羽看了看手中的冊子,「我是陪朋友來的,她喜歡。」聽說卿歌前輩的父母都是音樂家,想來在這裡遇到她也並不意外。

  「嗯,那週一再見啦。」卿歌朝冰羽揮了揮手,便轉身離開了。

  看到卿歌的背影消失在轉彎處,冰羽這才松了一口氣。

  「和本大爺一起出來讓你很丟臉嗎?」跡部從走廊裡走了出來,語氣中充滿了不滿,居然直接一腳把他踢開,好大的膽子!

  「嗯。」冰羽毫不示弱地迎上跡部不滿的視線,她忍了他一天了,他還想怎樣?

  卿歌繞過拐角四下張望了起來,似在尋人。

  「卿歌,這裡。」茶廳裡,一個戴著眼鏡的茶色短髮少年朝她揚了揚手,清俊的臉上透著超越年齡的成熟穩重。

  卿歌走到少年身邊,接過少年遞過來的飲料,笑著說道,「又讓你陪我聽音樂會,又讓你請我喝飲料,真過意不去啊,國光。」哎……如果可以,她真想讓她家的小綿羊陪她一起聽,不過她可捨不得在休息日打擾他睡覺,只能勉為其難找她堂哥了。

  手塚國光睇了眼前說著歉意的話,但是臉上卻毫無歉疚的少女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剛才你去哪裡了?」他一轉身就沒看到她的人影。

  「看到一個後輩,過去打聲招呼。」卿歌率先邁開步子,「我請你喝下午茶,走吧。」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35

第015章 貌分神離

  「啊嗯?你給我說清楚,本大爺哪裡讓你覺得丟臉了?」走出音樂會會場,跡部揚高下巴,不滿地看著冰羽,他跡部景吾走到哪裡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他大發慈悲允許她越前冰羽走在他的身邊,她應該感激涕零了。

  冰羽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跡部一眼,淡淡說道,「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從前到後,從裡到外。」用一句話概括,那就是全部。

  聽到冰羽的話,跡部眯了眯眼睛,「哼,你以為欲拒還迎這招百試不爽嗎?」這個不知好歹的臭小鬼,早知道這樣,他當時就直接放她鴿子了。

  「有空去看看精神科的醫生,你的自戀已經快病入膏肓了。」這個自戀到極點的花孔雀,早知道這樣,她幹嘛還管什麼賭約不賭約。

  「作為一個手下敗將,你倒是夠囂張。」跡部哼笑了一聲,似在嘲諷冰羽。

  冰羽仰頭冷睇了跡部一眼,「一個發球局而已,你以為我真的會輸給你?」一場比賽幾個發球局,輸了一個發球局並不代表她會輸給他。

  「你就嘴巴比較厲害吧,啊嗯。」這點他倒是充分領教過了。

  「試試看,你就知道是不是只有嘴巴厲害了。」冰羽挑釁地抬頭看著跡部,紫紅色的眸子燃起了鬥志。

  同樣自信的眼神碰撞到了一起,誰也沒有先退讓。

  「我是模特公司的星探,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興趣拍我們公司的春季情侶特輯?」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滾開!」跡部用眼角瞪了那個星探一眼,不怒而威。

  「不是情侶!」冰羽冷冷地糾正了他的口誤,氣場全開。

  「前面的公園有個網球場,我們去那裡,如果你敢的話。」冰羽睇了跡部一眼,率先邁開了步子。

  「哼,希望待會你輸了不會再替自己找什麼藉口。」跡部哼了一聲,跟上了前面的冰羽。

  看著完全無視自己漸漸走遠的兩人,星探擦了擦冷汗,他做了十年的星探,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人,不過兩人挺合拍的,尤其是同時吼他的時候,怎麼不是情侶嗎?一個貴氣十足的俊美少年,一個洋溢著自信的清麗少女,同樣自信耀眼的兩人,真的挺適合他們這次的情侶主題的,真可惜……不過他可不敢再追上去,不知道怎麼的,這兩個學生的氣場太強了。

  當冰羽和跡部走到網球場的時候,球場上已經有人在打比賽了。冰羽還未來得及開口,跡部率先走到場邊,命令道,「喂,讓開,這裡本大爺要用。」

  「……」聽到跡部的話,冰羽頓感無語,這傢伙真的走到哪裡都是一副『本大爺是帝王』的派頭,連國語不太好的她都知道應該要加個『請』字。(沫沫:喂喂喂,冰羽你這個想法也不對啊!冰羽:為什麼?我都請他們讓開了,他們還不讓嗎?沫沫:這兩人沒救了……)

  「啊?!你是什麼人啊?懂不懂規矩啊?」球場周圍的人顯然都被跡部這種囂張到極點的態度惹火了,惱火地瞪著他,有幾個人已經走過來將跡部圍在了中間。

  跡部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依舊我行我素地說道,「規矩?本大爺就是規矩。」

  「不愧是花孔雀。」一旁的冰羽忍不住鼓起了掌,好了,那邊幾個長得很熊的傢伙不要客氣地盡情揍這只孔雀吧。

  「你要這片球場的使用權,很簡單,」就在這時,看臺上走下來一個留著一頭黑色碎發的高中生,「打贏我們就可以了。」

  走在他身後的另一個戴眼鏡的高中生,推了推眼鏡,微揚嘴角。

  「只要打贏你們就可以了吧?」顯然跡部並沒有將這兩個高年級的學生放在眼裡。

  「是這樣,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打敗其他的挑戰者,才能向我們兩個挑戰。」黑髮男生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十幾個少年,「忘了告訴你,我們這裡是雙打,你有拍檔嗎?」

  跡部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冰羽,挑眉問道,「你,行嗎?」

  冰羽將脫下的外套扔在一旁的長椅上,回了跡部一眼,「別問白癡的問題。」

  調了調借來的球拍的網線,冰羽壓低身體重心,擺好了接球的姿勢。冰羽等了半天,卻不見跡部發球,不禁疑惑地看向一旁的跡部。

  跡部滿頭黑線地看著站在他身旁的冰羽,扯了扯嘴角,說道,「這裡是發球線,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她是在耍寶嗎?

  冰羽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腳下,又抬頭看了看對面的兩人,這才慢慢走到了網前。

  跡部將球拋到空中,擊出了強有力的發球,一瞬間就用ACE取得了領先。

  在眾人的驚詫中,跡部又發了第二球,「雜魚們,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下吧!」

  跡部和冰羽輕鬆取下了發球局,同時也輕易破了對方的發球局。

  「別急,待會是那個女生的發球局,我們還有機會。」

  「我知道,這是逆轉的好機會。」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將目光落在站在對面的冰羽身上。

  看出了對面兩人的輕敵態度,在網前的跡部忍不住微微揚起了嘴角,待會他們恐怕要嚇一跳了。

  「剛才那是……外旋發球嗎?」

  「那個女生居然能打出那麼強勁的外旋發球?!」

  冰羽似是習慣了這種場面,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口氣拿下了發球局。

  到了賽末點,冰羽剛準備接球,突然發現了什麼,立刻收回了球拍。

  「40-15」

  「越前,剛才為什麼不接?」跡部走到冰羽面前,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剛才那一球,她應該能接住的,為什麼到最後突然停了下來。

  冰羽看了跡部一眼,又低頭看著剛才網球的落點,抬步走到裁判面前,說道,「剛才那一球出界了。」

  「沒出界,在界內。」做裁判的男生很肯定地說道,那一球並沒有什麼爭議。

  「是界外。」冰羽指著球的落點,同樣肯定地說道。

  ……

  現在一片安靜,所有人都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冰羽,冰羽微凝秀眉,她有說什麼奇怪的話嗎?

  跡部不理會冰羽的抗拒,將冰羽拉到了身邊,壓低聲音問道,「喂,你真的會打雙打嗎?」

  冰羽抬眼看著跡部,顯然不太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跡部眼角抽搐了一下,「你難道不知道雙打場地的寬比單打場地的每一邊都寬4.5英尺嗎?剛才那一球雖然在單打中出界了,但是在雙打中那絕對是在界內。」

  「……」冰羽眼中一瞬間閃過驚訝和窘迫,旋即下意識地別開了視線,「Madamadadane.」

  跡部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她果然不會雙打!還Madamadadane呢,他看最Madamadadane的就是她。他真不知道她的自信哪裡來的,剛才還很囂張地對他說『別問白癡的問題』,原來她完全是個雙打門外漢。


第016章 不歡而散

  跡部趁著換場的空擋,簡單跟冰羽講了一下雙打的基本規則,既然沒辦法換搭檔,也就只能臨時抱佛腳了。

  冰羽思索了一會,再抬眸,已然胸有成竹,「意外的簡單。」除了場內多了一個人,除了球場範圍變寬之外和單打並沒有什麼差別。

  跡部挑眉睇了冰羽一眼,「記得別拖本大爺的後腿,門外漢。」越前冰羽外表雖然表現得冷冷淡淡的,其實內在是個囂張高傲的小鬼,完全不是雙打的料。

  「你才是。」別以為她沒打過雙打就什麼都不知道,聽他剛才的解說明顯可以感覺到這傢伙不擅長雙打,而且以跡部景吾這種唯我獨尊的性格,想來也沒幾個人受得了。

  兩個半斤八兩的人相互在心中將對方鄙視了一下,完全忘記了自省。

  跡部和冰羽這對即興組合,依靠著絕佳的個人網球技術,倒也彌補了配合上的不足,連連取得優勝,大有越戰越勇之勢。

  「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下吧!」隨著跡部使出了破滅的輪舞曲,兩人又下一城。

  「GAME SET,WON BY ATOBE ECHIZEN PAIR,6—0.」

  「本大爺的美學無時無刻不在閃耀著光芒!」越前冰羽,比他想像中還要厲害許多。

  「Not bad.」跡部景吾,原來並不是徒有其表而已。

  啪!兩掌相擊,兩人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相同的自信和激賞,不約而同露出了會心一笑。跡部和冰羽同時看向球網另一端出現的新對手,在氣勢上就已經完全壓制住了對手。

  看著在場中簡直可以說是所向披靡的兩人,場外的那對高中生組合卻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舊是一臉輕鬆。

  「星野,你怎麼看?」黑色碎發的高中生轉頭問一旁正仔細看比賽的拍檔。

  星野推了推眼鏡,說道,「這兩人平時應該都是單打選手,個人能力很強,不過雙打完全不行,漏洞百出,這些我想井上你也應該都看出來了。」

  井上雙手交疊置於腦後,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這兩個人完全不足為懼,就讓我們來教教這兩個後輩什麼是雙打吧。」他和星野是全國級的雙打組合,要對付這兩個初中生綽綽有餘。

  隨著場外驟然響起的加油助威聲,比賽終於贏來了最高`潮,這時場邊圍觀的觀眾已經明顯多了很多。

  跡部走到網前,單手叉腰,看向對面的兩人,「啊嗯,終於輪到你們兩個上場了,希望你們的實力別像前面那些雜魚一樣讓人乏味。」

  跡部的話就像在現場投下了一枚殺傷力極大的炸彈,周圍頓時都炸開了鍋,當然大多數都是指責跡部的狂妄和目中無人的態度,緊接著這些不滿聲都化為了對星野和井上更大更賣力的加油聲,還有就是對跡部和冰羽的喝倒彩聲。

  這一次冰羽對跡部並沒有什麼不齒,因為雖然語氣可能有所不同,但是跡部說的話和她心裡想說的話差不多。至於旁邊的助威聲和喝倒彩的聲音,冰羽直接當是空氣無視了。

  「最近的初中生真是可怕啊~~」井上佯裝一臉害怕的樣子,旋即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希望你待會還笑得出來。」跡部哼笑一聲,完全沒有將這兩人放在眼裡。

  比賽開始後,由冰羽首先發球。

  依舊是犀利的外旋發球,很輕易就守住了發球局。

  「既然對方想觀察,那麼我們就盡可能多拿點分,不用客氣。」換場的時候,跡部對身旁的冰羽說道。

  「我明白。」冰羽調了調網線,斜睨了與之擦身而過的兩人,剛才他們是否盡了全力她當然知道,不過就像跡部說的,她不會手下留情。

  接下來是星野的發球局,都是很普通的發球,跡部和冰羽不費吹灰之力便破發成功,又拿下一局。

  「2—0」

  「我不管你們打什麼主意,但是本大爺的美技可是無懈可擊的!」跡部將球高高拋起,擊出了強有力的發球。

  井上更快一步來到了球的落點處,將球擊向了對角,「讓你們兩分,現在開始可要當心了,後輩們。」

  冰羽同樣追上了這一球,回擊的時候明顯感到了這一球的重量,這一球比之前的重了三倍。冰羽更加握緊球怕,一瞬間瞄到了井上的空擋,將球打向他的死角處。

  但是已經上網的星野在網前就將球直接打了回去。

  「0—15」

  井上將球拍扛到肩上,笑著說道,「這可是雙打比賽。」如果在單打比賽中,他肯定無法追上那一球,不過可惜這是雙打比賽。雖然個人技術值得讚賞,不過作為雙打選手還太嫩了。

  冰羽眯了眯眼睛,並沒有說什麼,她剛才忘記了場上還有一個人在。

  接下來的比賽,井上和星野故意製造漏洞引跡部和冰羽上鉤,因為越是優秀的單打選手越能發現對手一刹那出現的空擋,也越會攻擊對手的弱點,眼前這兩個人特別明顯,這是觀察了他們前面所有的比賽得出的結論。

  「2—3」

  「差不多可以進行下一步了。」星野將球遞給井上,用眼神暗示了他一下。

  「我明白。」井上走到發球線的位置,看了一眼對面已經連失三分的兩人,笑了下,是時候給他們最後一擊了。

  星野將球打向了中線的位置,跡部立刻趕了過去,「這一球是我的了!」

  但是在跡部接到球之前,冰羽比他更快一步將球打了回去。

  「15—0」

  「喂,剛才那一球是本大爺的。」跡部不滿地看著冰羽。

  「我得分了,不是嗎?」冰羽睇了跡部一眼,完全沒將他放在眼裡。

  「你是想說全是你的功勞嗎?」跡部不屑地哼笑了一聲。

  「這可是你說的。」冰羽別開頭,決定不再理這只瘋孔雀。

  看著對面已經爭吵開來的兩人,星野和井上對視一笑,這完全和他們預測的一樣。首先借由兩人單打的習慣取得領先,然後針對他們的雙打弱點進行攻擊,只是這效果比他們預期的還要好,這對即興組合比想像中更加脆弱到不堪一擊,看來這兩人應該原本就不怎麼合的來。

  最後一球,準備擊球的冰羽和同樣追球而來的跡部撞到了一起,球在摔倒在地的兩人的腳邊滾落,也宣示了這場比賽的結束。

  「GAME SET,WON BY INOUE HOSHINO PAIR,6—3.」

  「兩位,隨時歡迎你們再來挑戰,哈哈!」井上的話讓原本心裡就已經十分不爽的跡部和冰羽噌的一下又冒出了一肚子火。

  跡部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掉身上沾到的灰塵,對面前的冰羽說道,「我知道你不敢再和本大爺對戰,但也沒必要刻意輸掉雙打比賽。」

  「如果不是你像野豬一樣橫衝直撞,我早就贏了這場比賽了。」輸了比賽,他居然把錯都推到她身上?!

  野豬?!跡部額上的青筋爆了下,她這沒品的小鬼居然把完美到極致的他比作……跡部皮笑肉不笑地譏諷道,「弱者總喜歡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藉口,完全的自卑心理作用。」他居然會認為這個小鬼厲害,真是可笑!

  「智商學前班以下的人總喜歡開口閉口自稱本大爺,完全的暴發戶心態作祟。」她居然會認為他不是徒有其表,真是大錯特錯!

  「哼!」兩人同時哼了一聲,掉轉頭就往相反的方向大步離開。

  越前宅——

  「我回來了。」

  冰羽剛打開家門就看到南次郎一把鼻涕一把淚朝她撲過來,「冰羽啊~~~你終於回來了,到底去了哪裡啊?為什麼爸爸打了那麼多電話你都不接?爸爸還以為你被壞人給誘拐了!」

  冰羽避開了南次郎,徑直往樓上走去。

  「冰羽,你到底去了哪裡?見了誰啊?」南次郎不甘休地繼續追問,一旁的倫子和龍馬也不約而同豎起了耳朵。

  冰羽腳下頓了頓,咬牙切齒地說道,「去動物園,看了一隻花枝招展的臭孔雀!」冰羽說完就跑上了樓,留下了面面相覷的家人。

  跡部宅——

  「歡迎回來,景吾少爺!」

  老管家剛抬頭卻見跡部氣勢洶洶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心裡雖然納悶為什麼景吾少爺出去一趟回來就生這麼大的氣,不過還是盡責地跟了上去,「景吾少爺,您這是……」

  跡部在庭院內的長椅上坐了下來,鬆開了襯衫的領口,「沒什麼,遇到了一個不華麗而且沒品的小鬼而已。」


第017章 青學之行

  冰羽單手托腮,靜靜地看著車窗外飛快掠過的街景,與車內熱鬧的氣氛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越前!」米婭突然將一根香蕉丟向冰羽。

  冰羽急忙回過神來,險險地接住了差點就砸到她臉上的香蕉。

  「請你吃香蕉,補充下`體力,噗噗。」說著,米婭又拿起一根香蕉自己吃了起來。

  坐在冰羽後面的中島站了起來,靠在冰羽背後的靠背上,伸手拍了拍冰羽的肩膀,笑著說道,「越前,放輕鬆放輕鬆,不過是一場練習比賽而已。」

  原來中島前輩以為她不開口是緊張待會和青春學園女子網球部的練習比賽,冰羽剛準備開口解釋,坐在斜對面照鏡子的高倉比她更早一步開口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無憂無慮嗎?」

  中島瞪了高倉一眼,「你是故意找茬嗎?」

  「哎呀呀,難得一場練習賽,你們兩個別吵了。」坐在最後面的卿歌拿下耳機,無奈地睇了前面兩個冤家一眼,她好不容易沒睡過頭趕上了校車,本來還想在車上補眠的,這樣根本就睡不著了。

  「咦?是練習賽嗎?什麼時候的事啊?」原本和悠聊得起勁的千鳥突然滿臉疑惑地插了一句。

  眾人滿頭黑線地看了她一眼,喂喂喂,昨天不就已經通知過了嗎?反應不用這麼滯後吧?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的話,她為什麼還能這麼若無其事地坐在這裡談笑風生?!

  沒有受到周圍的影響,鏡汐葉繼續埋頭研究著手中的出場名單。

  薰收起紫色超薄掌上型電腦,笑眯眯地看向坐在身旁的冰羽,「冰羽,上個週六過得如何?」

  聽到薰的話,冰羽忍不住皺緊了眉頭,那是她最不想記起的事情,那個黑色星期六!想到某只花枝招展目中無人自戀成狂囂張跋扈的孔雀,冰羽的心情頓時蕩到了穀底。

  光是看冰羽臉上的表情,薰就猜到了大概,呵呵~~真是有趣。

  印有冰帝校徽的豪華校車在青春學園國中部門口停了下來,鏡汐葉起身站了起來,車內立刻安靜了下來。

  鏡汐葉推了推眼鏡,對眾人說道,「下面我來宣佈出場名單。首先是雙打,第二雙打,五十嵐和七瀨。你們兩個都是一年級,所以這次要好好加油。」

  「是。」薰和悠對視一笑。

  「第一雙打,卿歌、米婭,交給你們了。」他們冰帝女網部都是一些特立獨行的人,基本都是單打選手,雖然沒有足以誇耀的黃金組合,不過大家的雙打也並不弱,只是要應付青學的黃金組合,還是需要經驗豐富的三年級。

  「沒問題,米婭的節奏我能掌握。」青學那對黃金組合嗎?會一會也好,卿歌拿起耳機繼續聽起了音樂。

  「第三單打,高倉,第二單打,中島,至於第一單打……」鏡汐葉頓了頓,說道,「就由千鳥出戰。」

  「是。」

  替補嗎……冰羽垂了垂眼瞼,跟在眾人後面走進了青學國中部。

  「歡迎各位抽空來我們青學進行練習比賽,」剛走進青學國中部,身著白藍隊服的棕色長髮少女便迎了上來,少女身材高挑,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鏡隊長,好久不見了。」

  「龍崎隊長客氣了。」鏡汐葉禮貌地頷了頷首。

  薰拿出掌上型電腦,快速地操作了一下,對一旁的冰羽和悠小聲說道,「龍崎惠美,三年級,青學女網部毫無疑問的NO.1,是青學龍崎教練的孫女,從小就被身為網球教練的奶奶訓練長大,實力很強,據說將來肯定會進軍職網。啊,說曹操曹操就到。」

  「鏡隊長,榊監督沒來嗎?」說話間,眾人只見一個穿著運動服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精神極好的歐巴桑朝這邊走來。

  「龍崎教練,您好。」鏡汐葉鞠躬打了個招呼後說道,「因為男子網球部要和六角中學進行練習比賽,所以榊監督這次沒有一起過來,他讓我向您打聲招呼。」

  「呵呵,你讓他記得安排一場和我們男子部的練習賽就好。」突然注意到人群中有個熟悉的身影,龍崎教練走過去上下打量了一下冰羽,笑著說道,「你就是南次郎的女兒冰羽吧,南次郎當初還說你會念青學的,沒想到你最後去了冰帝,那個臭小子!」讓南次郎的女兒去了冰帝,真是可惜。

  「您好。」這個人就是老爸經常提到的恩師嗎?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她本人。

  「原來你就是南次郎叔叔的女兒啊!和龍馬真的很像呢!」聽到龍崎教練的話,龍崎惠美也走了過來。

  感覺到前輩們投過來的各種好奇目光,冰羽在心中歎了口氣,回去後估計逃不掉被盤問的命運了。

  龍崎惠美笑了笑,轉頭對眾人說道,「那麼大家跟我來吧,我們部員都已經在球場上等著了。」

  雖然沒有冰帝那樣的規模,但是青學的女子網球部也擁有兩片獨立球場和幾十人組成的部員,是東京區的傳統強校。

  看到冰帝正選們出現,球場上不禁議論紛紛。

  「快看!是冰帝!」

  「這次練習比賽居然連鏡汐葉都來了!」

  ……

  去年的關東大賽第二場比賽青學就對上了第一種子冰帝學園,同時也飲恨而歸,所以青學的人對冰帝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印象深刻,不光是對比賽,還有那浩大的聲援聲。

  「下面進行第二雙打的比賽,青春學園,長穀川愛子、加藤遠美,冰帝學園,五十嵐悠、七瀨薰。」

  看了一眼旁邊的冰帝選手,龍崎教練對長谷川和加藤說道,「你們的對手是兩個一年級,但是千萬不要輕敵。」冰帝學園的實力至上主義她很清楚,這兩個一年級能在冰帝坐上正選的位置,絕對是有實力的。

  「是。」去年輸給了冰帝,這次絕不會再輸給冰帝的一年級!

  「我沒什麼要說的,你們自己在實戰中調整吧。」鏡汐葉在教練席上坐了下來。

  薰調了調網線,對身旁做熱身運動的悠說道,「悠,你就盡情在網前打吧,後場就交給我。」她們兩人第一次組隊打雙打,而悠是上網型選手,她則擅長底線回擊,正好配合悠的攻擊。

  「好。」不愧是薰,這樣的配合方式正適合她們兩人,也能揚長避短。

  隨著比賽的進行,隨著越拉越大的比分差距,在場除了冰帝的選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比賽結束,6—1,勝者是冰帝學園,五十嵐悠和七瀨薰組合。」這是一場毫無疑問的壓倒性比賽。

  龍崎教練看著從場內走下來的五十嵐悠和七瀨薰忍不住皺了皺眉,冰帝這次真是挖到寶了,沒想到除了冰羽外,還有這樣的一年級選手,今年的冰帝女網部,說不定是歷屆中最強也說不定!

  「下面進行第一雙打的比賽,青春學園,高橋亞紀、櫻井玲奈,冰帝學園,手塚卿歌、米婭?法蘭度。」

  卿歌取下耳機,從包裡拿出了網球拍,莞爾一笑,「今天該演奏什麼曲子呢?」

  中島見一旁的冰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猜想她大概是因為做了替補所以不怎麼開心,於是對她說道,「越前,以後出場的機會多的是,現在就好好看看前輩們的比賽。卿歌前輩的音樂網球,米婭的特技網球,你以前都沒看過吧,這可是學習的好機會。不過對手是青學的黃金組合,同樣也值得觀察。」

  「嗯。」她只是看了薰和悠的比賽,有些技癢而已。

  就在比賽進行得正激烈的時候,場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大石!快點!比賽都開始了喵!啊!已經是第一雙打的比賽了!哇!第二雙打我們輸的好慘喵!」

  「英二,你聲音太大了,不要影響別人看比賽。」

  「我特地為輸的人準備了懲罰茶。」

  ……

  「咦!這不是越前的妹妹嗎?」

  身後傳來一個不太陌生的聲音,冰羽回過頭去,待看清來人後,略微驚訝地說道,「你是……桃城武,龍馬的前輩。」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36

第018章 那個身影

  「越前有妹妹?!」

  「越前有哥哥?!」

  面對兩邊同時響起的驚呼聲,冰羽正考慮要不要解釋的時候,一旁的桃城替她省去了這個麻煩,「越前龍馬和越前冰羽是雙胞胎兄妹。」

  「原來是雙胞胎啊!我就說你和小不點長的很像喵,不過你比小不點高呢。」

  小不點?聽到酒紅發少年的話,冰羽突然有點同情起龍馬了,看來龍馬的前輩很會撮他的痛處。

  「對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我是菊丸英二,」那個酒紅發少年熱情地替冰羽介紹在場的幾人,「桃城你應該認識了,我旁邊這個留著雞蛋頭髮型的是我的拍檔大石秀一郎,那個帶著頭巾長得很兇惡像蛇一樣的人是海堂薰,戴著不透光眼鏡每天筆記本不離手的是乾貞治,看起來最老實的是有著雙重人格的河村隆,加上小不點、冰山隊長和一隻腹黑熊,這就是我們青學男子網球部全部的正選成員了。」

  「……」聽他這麼一描述,還真的比較容易記住了……

  「不過話說回來,怎麼一轉眼就沒看到越前人呢?」桃城四下看了看,卻沒有發現龍馬的身影,明明剛才練習的時候還在的。

  乾推了推眼鏡,說道,「85%的可能是在某個地方睡覺。」越前今天早上並沒有遲到,現在休息的時間應該找地方補眠去了。

  「比賽結束,7—6,勝者是青春學園,高橋亞紀和櫻井玲奈組合!」

  正當眾人聊天的時候,場上的激戰終於結束了。

  「唉?沒想到米婭和卿歌前輩居然輸了。」千鳥的語氣中透著不敢置信。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對方可是青學的黃金組合。」中島到現在還記得去年那場和青學的比賽,三年級的前輩就是輸給了這對當時還是二年級的黃金組合。

  走下場的時候,卿歌舒了口氣,對身旁的米婭說道,「米婭,今年關東大賽的時候再來過吧。」

  「當然!下次我可不會輸了!」米婭接過鏡汐葉遞來的毛巾擦了擦額上的汗,眼神是難得的認真。

  「下面進行第三單打的比賽,青春學園,遠野幸,冰帝學園,高倉愛。」

  冰羽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對一旁的薰說道,「薰,我先離開一下。」

  「嗯,你去吧,有事我打你電話。」

  ……

  「冰,冰羽!」

  冰羽剛走沒多久,身後突來傳來一個有些怯懦的聲音。冰羽停下腳步回頭看去,只見一個紮著兩條長長麻花辮的女生正氣喘噓噓地朝她這邊跑來。冰羽微微凝眉,這個女生似乎有點眼熟……

  「冰,冰羽,上次的事真的對不起!」龍崎櫻乃剛跑到冰羽面前就連連鞠躬道歉,「上次給你指了相反方向的路,真的很抱歉!」

  聽到她這麼說冰羽才想起來她就是上次在街上給她指路的那個女生,「沒關係,不用放在心上。」她不說,她都快忘記那件事了,沒想到她也是青學的學生。

  「對了,我是龍崎櫻乃。你是去找龍馬君嗎?龍馬君現在應該在校舍旁的櫻花樹下睡覺。」剛才她已經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到了,原來冰羽是龍馬的妹妹。

  「……謝謝。」她出來其實只是想去買瓶飲料而已,並沒有準備去找龍馬。冰羽注意到櫻乃手裡抱著網球拍,猜想她應該也是網球部的,「肩膀不要太僵硬,自然揮拍。」見櫻乃一臉疑惑,冰羽指了指她手中的球拍,「我是說你打網球的時候。」

  「哦,是!」看著冰羽遠去的身影,櫻乃心中不禁有些好奇,冰羽沒有看過她打網球,怎麼知道她肩膀僵硬呢?而且她說的話和龍馬差不多。

  走到自動售貨機前面,冰羽投下硬幣點了一罐柳丁口味的Panta,想了想又點了一罐葡萄口味的Panta。

  教學樓旁的櫻花熱烈地綻放著,粉色的櫻花開滿了枝頭,隨著暖暖的春風搖曳著,點點飄落,樹下的少年安靜地睡著,斑駁的樹影落在他的身上,忽明忽暗。白色的帽檐遮去了他大半的臉,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冰羽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冰羽放輕腳步走過去,在龍馬身旁蹲了下來,有些惡作劇地拿起手中仍然很冰的Panta貼到了龍馬的左臉上。

  突然的涼意襲來,睡夢中的龍馬忽的一坐而起,捂住左臉,不滿地咕噥道,「前輩,你又惡作劇了。」

  「前輩?」

  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龍馬急忙回頭一看,只見冰羽正奇怪地看著自己,龍馬尷尬地咳了下,說道,「冰羽,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青學參加練習比賽,」冰羽將葡萄口味的Panta遞給了龍馬,然後在一旁的草地上坐了下來,打開手裡的Panta喝了起來,「不過你剛才說的前輩是誰?」又惡作劇?龍馬在學校經常被人捉弄嗎?

  琥珀色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可奈何,龍馬撇了撇嘴,「沒什麼,一個有惡趣味的前輩而已。對了,你來參加練習比賽,為什麼會在這裡?比賽結束了嗎?」

  「……」冰羽拿著Panta的手頓了頓,將已經湊到嘴邊的飲料又放了下來,「我是替補。」

  龍馬驚訝地看了冰羽一眼,「你們冰帝網球部那麼厲害嗎?居然連你都只能做替補?」如果讓老爸知道了,他絕對會哭的,不過是喜極而泣,因為老爸一直不想讓冰羽打網球。

  冰羽從草地上站了起來,拍掉身上的草屑,「比賽可能差不多了,我先過去,回家後再聊吧。」冰羽將空飲料罐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裡,然後朝網球場的方向走去。

  繞過彎角的時候,冰羽與迎面走來的人撞到了一起,正要摔倒時,一雙纖細卻有力的手及時拉住了她,接著冰羽聽到了一個和煦如春風般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你沒事吧?」

  「沒事。」冰羽一抬頭只見一個留著柔順的蜜色短髮,長得很乾淨漂亮的男生正笑著看向自己,當她抬頭的刹那,她看到了他忽然睜開的略帶驚訝的狹長藍眸,但是那僅僅如曇花一現,很快他的眼睛又彎成了一條。

  似乎感覺到冰羽不喜他人碰觸,待冰羽站穩後,蜜色短髮的男生不著痕跡地鬆開了手,「那再見。」

  回頭看了一眼他離去的方向,那邊好像是她剛剛走過來的地方……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冰羽看了下來電顯示,是薰。冰羽一邊接起了電話,一邊快步朝網球場趕去。

  「喂,冰羽,比賽結束了,你快點過來吧。」

  「嗯,我馬上到,對了,比賽結果如何?」

  「馬馬虎虎,三比二,我們贏了。」

  ……

  當冰羽趕到的時候,兩邊已經列隊了,「真是一場不錯的比賽,那麼期待下次在關東大賽再見了。」

  「鏡隊長,下次關東大賽再賜教了。」龍崎惠美笑著說道。

  「彼此彼此。」這一次兩隊的隊長都沒有出場,而在關東大賽的時候勢必都會派出最佳陣容了,包括另外一個人。

  待冰帝的選手離開後,龍崎教練對一旁的孫女說道,「看來冰帝這次還故意保留了實力。」

  「奶奶是說南次郎叔叔的女兒嗎?」她本來以為越前冰羽肯定會出場的,沒想到她居然是替補。

  「嗯,聽南次郎說冰羽並沒有跟著他學網球,而是跟著他妹妹學的,不過南次郎的妹妹當年可也是相當棘手的人物……」可以說,當年的南次郎和他妹妹兩人都是十年難得一遇的網球奇才,不過可惜一個因傷放棄了唾手可得的世界第一的排名,一個高中畢業後就銷聲匿跡了。

  校車緩緩駛動,車內的眾人開始討論起了剛才的練習賽,冰羽一邊聽著,一邊忍不住有些走神起來。

  車窗外一個人影一晃而過,冰羽攸地瞪大了眸子,急忙趴在視窗往後看去,只隱隱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走進了青學國中部的校門。

  那人身著青學的墨色校服,茶色的碎發不顯淩亂,雖然只是一個背影,卻給人一種難以忽視的存在感。

  難道是……冰羽猛地站了起來,剛想追上去,這才發現此刻正坐在校車上,而車子已經漸漸駛離了青學。

  「越前,怎麼了?」眾人不解地看著突然站起來,一臉焦急的冰羽。

  「不,沒什麼。」冰羽有些尷尬地坐了下來,嘴上雖然說沒什麼,但是心中卻有些亂了,難道說那個人他在青學嗎……


第019章 學園祭典

  「越前,去買裝飾品了,你一起去吧!」

  「越前,排到你的戲份了,快點回來,大家都在等你!」

  「越前,定做的衣服送來了,你來試穿一下!」

  「越前,還有半小時就要彩排了,這次你別再遲到了!」

  ……

  這幾天冰羽都處在這種水深火熱之中,除了上課的時間之外,其他時候基本都在疲於奔命,有時甚至連上課的時候都沒能例外,這對冰羽來說簡直比打一百場比賽還要心力交瘁。而這一切的起因,要從那天結束與青學的練習比賽回來後說起……

  從青學回來後,冰羽一整天都有點晃神,回憶起剛才匆匆一瞥見到的背影,忍不住將他與記憶中的那個小男孩的身影重疊在一起,會是那個人嗎……她相信他現在一定還在打網球,而且比小時候更厲害了,上次在街頭網球場看到的一定就是他。青學男子網球部的正選她差不多都見過了,那麼就是在『冰山隊長』和『腹黑熊』兩人之間了,不過以她對他的印象,他應該不是腹黑熊吧……那麼他就是青學男子網球部的部長了嗎?如果是真的,那麼事情就簡單多了,她回去後只要直接問龍馬就知道了。

  悠見冰羽一個人對著窗外發呆,忍不住小聲問一旁的薰,「冰羽她這是怎麼了?我見她盯著窗外看了快兩個小時了。」不是沒見冰羽走神過,不過從來沒這麼誇張過,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薰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不過能讓冰羽投入這麼多心思的,大部分可能與網球有關。」當然,能讓冰羽反常的,還有另外一個人,不過那個人應該屬於引起冰羽反面情緒的對象,那應該不是他。見悠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薰無奈地說道,「悠,我並沒有偉大到能瞭解別人心裡想的所有事情。」

  悠懷疑地睇了薰一眼,在她的認知裡,薰就屬於那種無所不能型,基本沒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同學們,安靜下,有件事我要宣佈下。」伴隨著上課鈴聲,一年A班班主任中島走進了教室,「馬上就要迎來我們冰帝學園的八十周年校慶了,這次是大家進入國中後的第一個學園祭,大家拿出點幹勁來!」

  聽到馬上就要舉辦學園祭,底下的學生們都興奮地討論了起來,中島老師笑了笑,補充道,「按照我們冰帝學園國中部的慣例,每年的學園祭會分別從各個班級和社團中選出最賣座的主題活動,贏得第一名的班級將獲得一個月的免費午餐券,而贏得第一名的社團將獲得最高的社團活動經費!」中島的話剛說完,下面學生的反應更加熱烈了,中島抬手讓大家安靜一下,繼續說道,「那麼大家來討論一下我們班選擇什麼主題!」

  「鬼屋!」下面立刻有學生提議。

  「鬼屋太幼稚了,辦場音樂會吧!」旁邊一個女生立刻提出了異議。

  「音樂會成本太高了,還是辦女僕咖啡店吧!哈哈~~」一個男生的提議,立刻贏來了全班男生的附和,一時間女僕咖啡店的呼聲大大壓過了其他主題活動的呼聲。

  真無聊……冰羽百無聊賴地繼續看向窗外,她才不穿那麼奇怪的衣服呢。

  「那麼大家都贊同女僕咖啡店這個提……」

  「老師。」中島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悅耳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話,這個聲音不高,但是卻瞬間讓全班都安靜了下來。

  「七瀨同學有什麼建議嗎?」見薰站了起來,中島老師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

  「勝負的關鍵是賣座率吧,那麼我提議開公關俱樂部,」薰眉眼帶笑地掃了一眼更加興奮的男同學們,接下去說道,「為了贏得更多的消費群體,我建議在我們A班的教室辦女公關俱樂部,在隔壁B班的教室辦男公關俱樂部。」所有的可利用資源,潛在的消費群體都要全部利用起來,這樣才能贏得最大的賣座率。

  「這……」聽完七瀨薰的話,中島老師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雖然他覺得這個提議很吸引人,可是身為身心健康的國中生居然光明正大地在學園祭上開起了公關俱樂部,這實在有點……「七瀨同學,你的提議不錯,不過B班的教室不可能讓給我們班的。」

  「老師,這個不用擔心,他們不需要教室,他們會舉辦露天演唱會。」薰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呃……什麼時候決定的?」他記得B班的鷹村老師上午還說過可能會開蛋糕店。

  「剛剛。」薰理所當然地說道,「放心吧,老師,交涉就交給我好了,您等著拿第一就行,其他同學應該沒有異議吧?」薰笑眯眯地掃了一眼教室裡的其他同學。

  「沒有!我們一致贊成!!」在場的其他學生立刻猛搖頭,生怕錯過了明志的機會。

  冰羽和悠不約而同抬頭睇了薰一眼,這個人果然是惡魔……

  這時的一年B班——

  鷹村和所有的B班學生突然覺得一陣冷風從A班教室的方向吹了過來,心中不禁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去網球社的路上,薰一邊算著活動預算,一邊笑嘻嘻地對身旁的悠說道,「悠,你應該不介意為班級做點貢獻吧?」

  悠一臉『我就知道』地看了薰一眼,「經費不足的話就告訴我一聲,我會安排的,不過薰你這次好像很興奮呢!」

  「嘻嘻,因為很有趣啊!」薰將預算記了下來,收起電腦,拍了拍冰羽的肩膀,「冰羽,放心好了,不用你出錢,你出人就好!」

  冰羽斜睨了薰一眼,一點也不好,她寧願出錢。

  「對了,不知道我們網球社這次會選什麼主題?」悠想起剛才班主任說過社團也要參加學園祭。

  「去了不就知道了。」薰笑得一臉高深莫測。

  ……

  「聽好了,這次校園祭社團主題活動的第一名我們網球社拿定了!大家要卯足全力好好表現,別給本大爺丟臉!」跡部站在看臺上,對著下面浩浩蕩蕩的由男女網球部組成的四百人多的社員說道,「這次學園祭社團主題活動最後一名的社團會面臨廢社的危機,當然,在本大爺的領導下,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要爭第一的,就跟著本大爺!」

  「跡部!跡部!跡部!……」

  面對周圍已經基本瘋了的社員,冰羽只好奇一件事情,這傢伙手裡閃亮亮的麥克風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啪!

  跡部對著天空打了一個響指,現場立刻安靜了下來,「勝者是,我們網球社!」

  「啊~~~跡部大人!」

  聽著周圍更加刺耳的尖叫聲,冰羽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這些傢伙的腦子到底是什麼構造的,這裡真的是網球社嗎?這時冰羽注意到男女網球部的前輩們惘若未聞視若無睹的鎮定模樣,忍不住心生佩服,前輩們果然是經過磨練的。

  站在跡部旁邊的鏡汐葉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然後說道,「這次我們網球社的節目是舞臺劇——《灰姑娘》,具體的角色安排我和跡部已經商量好了,角色名單待會會貼出來,有臺詞的角色對照著劇本把臺詞背下來,群眾演員負責準備服裝和佈置舞臺。」

  「灰姑娘?!」悠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看臺上的跡部,「沒想到跡部學長會選這麼沒品的舞臺劇……」這真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這可不是跡部學長選的,這次社團的演出節目是抽籤決定的。」薰所經之處,人群紛紛讓出一條路讓她經過。

  「那他還一臉很得意的樣子?」冰羽睇了臺上的跡部一眼,真不知道他得意什麼,八成是為了演王子。

  「那也沒辦法,跡部學長也不容易,」薰悶笑著說道,「等到跡部學長上去抽籤的時候,什麼音樂會演唱會,還有什麼羅密歐與茱麗葉這種經典舞臺劇都被人選走了,剩下的只有灰姑娘、小紅帽、美女與野獸、青蛙王子……這種劇碼了,他抽了灰姑娘,當然得意了。」試想一下,小紅帽的男主角基本是一頭大灰狼,當然,如果跡部學長不介意反串演小紅帽的話……而美女與野獸的男主角是只野獸,青蛙王子光看題目就知道王子是青蛙了。

  「呃……」原來如此,這麼一對比,確實灰姑娘看起來好了很多。冰羽湊到前面看著貼出來的演出名單,開始祈禱自己只是個群眾演員。

  不過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當看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冰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瞪向一旁看臺上的跡部,他,絕對是故意的!

  跡部抬高下巴,用眼角睇了冰羽一眼,眼中帶著明顯得意的笑。

  「 《灰姑娘》 演員表

  仙蒂里拉(灰姑娘):五十嵐悠

  王子:跡部景吾

  灰姑娘繼母:髙倉愛

  夏洛特(灰姑娘的大姐):七瀨薰

  凱蒂(灰姑娘的二姐):越前冰羽

  灰姑娘父親:芥川慈郎

  灰姑娘母親:手塚卿歌

  國王:宍戸亮

  王后:鏡汐葉

  大臣A:鳳長太郎

  大臣B:瀧荻之介

  士兵A:樺地崇弘

  士兵B:日吉若

  仙女:千鳥霂

  南瓜馬車車夫:中島亞樹

  猴子等動物:向日岳人、米婭?法蘭度

  旁白:忍足侑士

  群眾演員:網球部眾 」


第020章 焦頭爛額

  「七瀨同學,你定的服裝已經送來了。」

  「嗯,先放著,我待會過去看看。」

  「七瀨同學,飲品單和食品單我們已經做出來了,你看看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列的很全了,不過記得把價格全部上調兩倍。」

  ……

  冰羽坐在一旁看著圍在薰周圍彙報情況的同學們,不禁在心中感慨了起來,怎麼看薰都已經成了班裡名副其實的老大了,不過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薰平時基本都和她還有悠在一起,她並沒有見她做過什麼,但是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掌控全域了,不過如果這個人是七瀨薰的話,那麼也用不著太驚訝了……

  「薰,你讓我買的高腳杯、壁畫、裝飾品以及沙發我都讓人準備好了,這是樣品,你看看如何。」

  悠對身後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使了個眼色,男子立刻從箱子裡拿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高腳杯遞給了薰,「七瀨小姐,請過目,這些都是悠小姐特意去五十嵐集團旗下的家居公司叫人連夜定做出來的,還有壁畫和裝飾品都是出自名家的作品。」

  薰用食指彈了彈高腳杯,杯子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在陽光下泛著剔透的光芒,薰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不錯!」

  「不過離學園祭還有五天的時間,這些東西總不能堆在教室裡吧?」悠掃了教室一眼,都擺滿了書桌,根本放不下這麼多東西。

  「嗯,也是,就借學校的儲藏室用一用好了。」薰將高腳杯遞還給了男子,她記得學校的儲藏室挺大的。

  「這,這恐怕有點困難,我聽社團的前輩說,每年學園祭的時候,學校的儲藏室都被跡部大人徵用了。」班長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七瀨薰一眼,任誰都知道跡部學長在學校裡的勢力,即使是七瀨同學恐怕也……

  「喂,是校長嗎?嗯,我是七瀨薰,我想問你借儲藏室用幾天,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跡部學長一個人需要用那麼大的地方嗎?還是你希望我……呵呵,那好,拜託校長你了。」

  薰合上手機,對一旁的悠說道,「悠,你叫人把東西放到學校的儲藏室去吧,校長會安排的。」

  「……」冰羽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薰,看來她不止掌握了一個班級而已……

  薰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微微勾起了嘴角,「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外面突然騷動了起來,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而這些尖叫聲漸漸朝他們這邊靠近。

  就在這時,班級的門被人推了開來,走進來四個不同風格,但是同樣帥氣出眾的男子,其中一個金色短髮的俊美男子走到薰面前,很紳士地打了聲招呼,「薰小姐,我們依約來了。」

  「嗯,」薰點了點頭,然後對四人說道,「那麼接下來就拜託你們了。」

  「義不容辭。」金色短髮的男子笑了笑,然後對四周已經看傻眼的學生們說道,「從今天開始到學園祭的五天時間內,我們四人會不遺餘力教你們如果成為一個合格的公關,做好覺悟吧。」

  看著已經開始授課的四人,悠雙手抱胸說道,「這四個人應該是專業男公關吧?」

  「嗯哼。」薰的眼睛笑得彎彎的。

  「你認識?」冰羽挑眉看向薰,她直覺沒這麼簡單。

  薰笑嘻嘻地說道,「本來不認識,不過昨晚認識了。昨晚他們整個俱樂部的人都硬要和我玩百家樂,最後輸得只剩一條內褲,我好心讓他們來教課抵債,多麼仁慈啊~~」據說這四個人還是歌舞伎町四天王呢,也不怎麼樣嘛。

  「……」冰羽和悠睇了薰一眼,那眼神擺明瞭不信是別人『硬要』和她玩,也不信她所說的『仁慈』。

  砰!這時,班級的門被人大力推了開來,中島掃了一眼教室,最後目光定在了窗邊的位置,「啊!終於找到你們了,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快點跟我回社辦,排練開始了,就等你們三個了!你們再不去,跡部可要發飆了!」

  於是,三人很無奈地被中島拖回了網球社。

  「那麼下面開始排練吧。」跡部翹著二郎腿,舒服地靠坐在社辦內的豪華沙發上,一邊喝著飲料,一邊示意眾人可以開始了。

  冰羽睇了跡部一眼,他倒是輕鬆,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男子網球社的社辦內會有這麼格格不入的豪華沙發……

  「從前,有一個富人的妻子得了重病,在臨終前,她把自己的獨生女兒仙蒂里拉叫到身邊……」忍足站在一旁,開始讀起來旁邊,剛讀了開頭,就忍不住小聲吐槽了起來,「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我要讀這麼無聊的劇本……」

  「我的女兒,以後媽媽會在天堂裡守護你的,你不是孤單的……」卿歌一念完就躲在一旁繼續睡午覺了,真好呐,只有一句臺詞。

  ……

  「可是有一天仙蒂里拉的父親又給她找一個新媽媽,繼母帶著她以前生的兩個女兒一起來了。她們外表很美麗,但是內心卻非常醜陋邪惡。她們到來之時,也就是這個可憐的小姑娘身受苦難的開始……」

  「哦呵呵呵~~~多麼漂亮的莊園,以後我就是這裡的女主人了!」高倉將繼母飾演地入木三分,「來吧,我的女兒們,以後這裡就是你們的家了!」

  「這裡真是太棒了,我想我會喜歡這裡的。哦!那個女孩身上的衣服真是太漂亮,我很喜歡呢!媽媽,我可以要嗎?」出乎在場眾人的意料,可愛的薰居然很好地將姐姐的惡毒演了出來,只有冰羽和悠覺得她這完全是本色演繹……

  悠偷偷拉了拉冰羽的衣角,小聲提醒道,「冰羽,輪到你的臺詞了。」

  「她的項鍊真好看,我正好缺這樣一條項鍊配我的裙子……」冰羽照著劇本一字一句讀著。

  「停!」這時,一旁的跡部實在忍受不了,終於出聲打斷了冰羽,「我說你就不能帶點感情進去嗎?」有誰演舞臺劇念臺詞會像她這樣跟讀書一樣沒感情嗎?

  冰羽抬頭斜睨了跡部一眼,深吸了口氣,將臺詞重新念了一遍,不過依舊沒多少進步。幾遍下來,不光跡部快要抓狂,連冰羽的眉頭也越皺越深,她都已經儘量投入了,他為什麼還這麼挑剔?!

  「第一次排練就是先過一下臺詞的,慢慢來,我們接下去吧。」一旁的鏡汐葉出來打了圓場,才沒有讓情況惡化下去,她直覺她再不說點什麼,這兩人十有**會吵起來的。

  ……

  「在國王舉辦的舞會上,所有的姑娘都為王子的魅力所傾倒……」忍足看了下接下來的臺詞,看來這劇本絕對是出自跡部之手。

  「哦!凱蒂你看,王子是那麼英俊瀟灑,我從來沒見過這麼英俊的男人!」薰雖然心中忍不住想吐槽,但是臉上卻表現地一副癡迷的樣子。

  「……」冰羽死死地盯著接下來的臺詞,她終於確定這絕對是跡部在整她了!為什麼她的這段臺詞這麼長,這麼……最後在眾人的催促下,冰羽不想更加尷尬,只得硬著頭皮念道,「是啊,夏洛特,你看看他那……如劍般的英眉,通透的雙眸,攝人心魄的眼神,就像天神一般。我,我,我已經……瘋,瘋狂地……」

  「啊嗯,你是口吃嗎?為什麼不念下去?」跡部坐在沙發上,單手撐著頭,眼中有著難掩的幸災樂禍。

  冰羽瞪了跡部一眼,咬牙切齒地念道,「……愛,愛上了他,如果能……嫁給王子,我會幸福而死的!」聽到周圍的悶笑聲,冰羽忍不住在心中將跡部整個罵了個遍,可惡!

  跡部摸了摸下巴,說道,「今天就不計較了,記得下次多放點感情進去,知道嗎?要發自內心那種。」打破她的表像,看到她臉上難得生動的表情,果然有趣!

  冰羽冷冷地掃了跡部一眼,如果是發自內心的話,她保證,他現在絕對已經被打成豬頭了。

  ……

  於是,第一次排練就這樣充滿暗湧地結束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36

第021章 何為演技

  「我回來了。」冰羽疲累地推開了家門,蹲下身將撲過來的卡魯賓抱在懷裡,蹭了蹭卡魯賓毛茸茸肥嘟嘟的臉,一天下來還是這一刻最輕鬆。

  「冰羽今天回來的比較晚呢。」倫子從廚房裡探出頭來。

  「嗯,社團活動結束後又忙了些學園祭的事情。」其實這才是她真正覺得累的事情,不光要學習怎麼做個合格的公關,還要背那個該死的臺詞。

  「學園祭啊,真懷念呢。」似是想到了年輕時的那段歡樂時光,倫子忍不住有些陶醉起來。

  「龍馬和奈奈子表姐呢?」她就覺得今天家裡好像特別安靜,連老爸都不見人影。

  「龍馬在房間裡做作業,奈奈子今天學校有事,所以會晚點回來,」倫子走回廚房繼續切菜,「對了,你爸爸到後面寺裡去了,過會回來。」

  「嗯。」冰羽一手拎著手包,一手抱著卡魯賓走上了樓。

  回房間放好東西換了身居家服後,冰羽想了想,還是走到隔壁敲響了龍馬的房門。

  「進來。」龍馬埋頭糾結著國文,連頭都沒有抬。

  冰羽關上房門,在龍馬的床上坐了下來,看著前面趴在書桌上研究著課本的龍馬,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龍馬,你們網球社的……部長很厲害嗎?」

  龍馬放下課本,有些納悶地回頭看著冰羽,「部長確實挺厲害的,冰羽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難道冰羽聽說部長很厲害,所以對他有興趣嗎?

  冰羽一邊低頭逗卡魯賓玩,一邊狀似無意地說道,「我上次去你們青學聽說你們部長很厲害,但是卻沒有見到他,有點好奇而已。對了,你們部長是什麼樣的人?」

  「部長嗎?戴著一副眼鏡,每次見他都沒有什麼表情,一絲不苟的樣子,總覺得他這人太死板了,又嚴格得要命……不過,我是承認他的實力很強的,但是我比他更強!」說到最後,龍馬琥珀色的眸子裡盡是囂張和自信,果然應該再找部長比一場,對了,還有另外一個前輩他也要打敗他!

  「嗯~~~他叫什麼名字?」卡魯賓終於受不了這個反常的小主人,從床上跳了下來,跑到了另外一個小主人腳邊。

  龍馬彎腰將卡魯賓抱了起來,「手塚國光,不過冰羽你問這些做什麼?」會好奇這些事情,一點也不像冰羽。

  「沒什麼,隨便問問,」冰羽站了起來,一邊朝門外走去,一邊說道,「我先回房間了,龍馬你繼續做作業吧。」

  龍馬和卡魯賓對視了一眼,兩對貓眼都透著疑惑,果然還是一頭霧水。

  回到房間後,冰羽仰躺在床上,看著上方的天花板,聽到龍馬那麼說,她現在更加肯定了,青學男子網球部的部長,應該就是他了……手塚國光嗎……

  冰羽歎了口氣,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早知道當初就念青學好了,去了冰帝沒遇到他不說,還遇到了一隻臭孔雀。想到跡部,冰羽又忍不住想到了今天的排練,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冰羽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書桌上拿過那本劇本,翻開來看了一遍,然後試著讀了下自己的臺詞。果然還是不知道哪裡不好,冰羽坐回了床上,繼續研究臺詞,要不去問問龍馬?算了,龍馬的國文水準和她半斤八兩,還是等奈奈子表姐回來後去問問她吧。

  「灰姑娘啊,真懷念,想當年我們國中的時候也排練過呢!」奈奈子翻開劇本看了看,「對了,冰羽,你演什麼角色,是灰姑娘嗎?」

  「……不,是灰姑娘的姐姐。」冰羽皺了皺眉頭,「可是有個人總說我讀臺詞完全沒有感情。」

  「呵呵……」奈奈子把劇本遞還給冰羽,「冰羽,你讀一段給我聽聽。」

  於是冰羽選了一段讀了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樣?」

  「……該怎麼說呢?」奈奈子斟酌了一下,說道,「我知道冰羽你已經盡力了,不過總感覺還差了點。」見紫紅色的眸子黯淡了下,奈奈子立刻安慰道,「這也不能怪你,你一直在美國長大,本來就對國文不太熟練,要你一下子理解這些確實有點難……這樣吧,你把這些直接翻譯成英文記下來,等你理解了,一定能把臺詞的感情讀出來。」

  「嗯,我明白了!」紫紅色的眸子又亮了起來,冰羽點了點頭,立刻抱著劇本站了起來,「謝謝奈奈子表姐。」

  看著冰羽離去的背影,奈奈子歎了口氣,其實她也不知道這能幫冰羽多少,畢竟冰羽本身就不擅長表達感情。不過看冰羽那麼重視這次的演出,希望這真能幫到她。

  「Mum,who is she?……I like her necklace.……Cinderella, go and clean the room and then cook for us. Right now!……Hey, I will be the queen, not you!……」

  還沒走到天臺,便隱隱傳來了流利標準的英語,而且不光這英語的意思有些熟悉,連這聲音都很熟悉……跡部走到門口,透過玻璃門看過去,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他朗讀著。

  跡部的灰眸中閃過驚詫,是她,越前冰羽……

  冰羽讀完一段就在劇本上寫上注解,哪裡語氣該上揚,哪裡該頓挫都一一標明。奈奈子表姐說的這個方法果然可行,連她自己都明顯感覺比之前好了很多,不過總感覺還少了點什麼,離午休結束還有一點時間,再讀一遍好了。

  看著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朗讀著,又仔細地寫上標注的冰羽,跡部微微上揚嘴角。哼,這個臭小鬼果然是個表裡不一的人,昨天排練的時候,明明表現地很不屑這個舞臺劇,但是沒想到居然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在練習著。

  之前好像是聽說她和他一樣,國中之前都在國外長大,但是她應該不像他那樣有專門的家庭老師教國文課程,也難怪她一時之間理解不了這個劇本了,昨天自己好像對她太嚴苛了一點……這麼想著,跡部便推開門走上了天臺。

  聽到開門聲,冰羽立刻停下了朗讀,急忙回過頭去,見到來人後,忍不住皺起了秀眉,「是你。」冰羽在心裡嘖了一聲,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

  冰羽收拾好東西剛準備起身離開,卻不期然聽到了跡部那欠扁的聲音,「啊嗯,這麼怕本大爺嗎?果然是因為凡人抵抗不了本大爺的萬丈光芒嗎?」

  「遇到一隻猶如永動機一般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向四周千米範圍內持續擴散著臭屁到令人惡寒的自戀因數的孔雀,普通正常人類當然要退避三舍。」冰羽咬字非常清楚且一字不差地將一長串諷刺大氣不喘地說了出來,相當的一氣呵成。

  跡部一瞬間有些傻眼,這個時候到沒見她國文哪裡不好了。跡部在冰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伸手便拿過冰羽手中的劇本翻了起來,「啊嗯,記得倒是很詳細,不過還是欠缺了點感情。」

  冰羽本想搶過來,但是聽到跡部的話,又停了下來,「感情?」又是感情?!到底要怎麼做才行?她都已經用了所有能用的辦法了。

  跡部合上劇本,遞給了冰羽,「你試著把自己就當成灰姑娘的姐姐,如果你就是灰姑娘的姐姐,那麼你會怎麼做,怎麼說?」

  也就是代入角色嗎……冰羽集中精神想了想,感覺似乎抓住了什麼,但是又好像……

  「光想是沒用的,趁著現在的感覺,試著讀讀看。」跡部一眼就看穿了冰羽最缺少的東西。

  冰羽轉頭看了跡部一眼,深吸了口氣,就著現在的感覺讀了起來,由冰羽讀著原來的臺詞,而跡部則一人分飾其他所有的角色。

  原本兩個根本就不可能和平地坐在一起的人,卻在這個春日的午後坐在不算乾淨的天臺的地上,演繹著只有兩人的《灰姑娘》。

  讀完最後一個字,跡部舒了口氣,撫了撫眼角的淚痣,對一旁的冰羽說道,「你看,這次不是很好嗎?你回去後就照著這種感覺讀出來,也可以用錄音筆把自己讀的錄下來,等到讀完後再聽聽自己之前讀的,這樣就比較容易發現不足的地方。」

  「嗯!」冰羽點了點頭,嘴角蕩出了難得的淺笑,五官一瞬間明亮了起來。

  這笑讓跡部撫著淚痣的動作停頓了下,跡部很快地斂去了眼中的驚豔,又恢復了一貫的常態,「哼哼哼,你要記住,你的成功都歸功於本大爺孜孜不倦的教誨和一流的教授課程,哈哈哈哈!」

  冰羽滿頭黑線地睇了跡部一眼,收好東西站起來便大步離開了天臺,直接無視了背後某個不滿的大少爺。剛才一瞬間居然認為跡部其實也還算不錯的她,果然還Madamadadane!


第022章 開幕儀式

  在八十門禮炮的齊鳴聲中,東京名門冰帝學園終於迎來了建校八十周年的盛大慶典,同時也拉開了冰帝第八十回學園祭的序幕。

  看著從校門口一直鋪延進去,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紅地毯,以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滿整個校園的紅玫瑰,冰羽不太確定地抬頭看了看上方『冰帝祭』三個金光閃閃的字,似乎沒有走錯地方……但是話說回來,這可真是華麗張揚過頭了呢!學園祭什麼的不應該是充滿了學生自製的手工製品的嗎?不過聯想到某位國中部的學生會會長,這樣的場面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冰羽,你怎麼站在門口發呆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冰羽回頭看向來人,「薰,早。」

  「早啊!」薰低頭看了看手錶,笑著說道,「看來悠差不多也該到了。」

  薰剛說完,一輛豪華的白色房車就在她們身後停了下來。車上走下來一位身著冰帝學園國中部校服的俊雅男生,柔順的墨色短髮、黑曜石般的眸子,溫雅的氣質一瞬間就吸引人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只見那男生走到車的另一邊,恭敬地打開了車門,車內走下來一位留著亞麻色大`波浪長髮的明豔女生,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五十嵐悠。

  「悠!」薰笑著朝五十嵐悠揮了揮手。

  悠揚了揚嘴角,湊到那男生耳邊說了句什麼,那男生聽後點了點頭,然後便率先走進了國中部,經過冰羽和薰的時候,微微頷首打了聲招呼。

  那男生對悠的態度十分恭敬,但是卻好像還不止這些,似乎有更深的東西隱藏在裡面,而悠剛才臉上的表情也是她從未見過的……

  正當冰羽沉思的時候,悠已經走到了她們面前,「走吧,開幕式結束後差不多要開始了。」

  「嗯!」於是三人結伴踩著紅地毯走進了洋溢著喜慶氣氛的校園。

  冰帝學園的學園祭一共持續兩天的時間,第一天主要是開幕儀式和各班級的展示活動,第二天則是安排各個社團的主題節目表演以及夜晚的閉幕舞會,這些都是冰帝的傳統活動,具體的流程安排,則可以由各個學部另行安排。

  國中部中央廣場的噴泉邊,由一百人組成的交響樂隊正演奏著冰帝的校歌,紛揚的玫瑰花瓣下,一輛歐式馬車緩緩駛入廣場,在一片『跡部大人』的歡呼聲中,身著校服的跡部景吾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抬步走上了預先設置好的看臺上,拿下話筒,揚聲宣佈道,「冰帝學園國中部第八十回學園祭正式拉開序幕!」跡部勾起嘴角,對著天空打了個響指,「盡情地放縱自己吧!」

  一旁的忍足推了推眼鏡,感慨道,「雖然看了兩年了,不過還真是華麗……」

  「這次我們班一定會拿到第一名的!」向日嶽人拖著一旁某只正在呼呼大睡的綿羊便朝教室的方向沖了回去。

  看著周圍明顯已經燃燒起來的學生們,忍足歎了口氣,抬步往教室走去,「真是青春啊……」

  一年A班——

  更衣室內,冰羽剛拿起衣櫃裡的運動服還沒來得及換上,一雙手比她更快一步把她手裡的運動服搶了過去,直接扔到了一旁,「冰羽,你穿的衣服我早就替你準備好了。」

  看了看被扔到紙簍裡的衣服,又看了看薰遞過來的白色絲質旗袍,冰羽猶豫了下,還是接了過來。

  薰拍了拍冰羽的肩膀,「加油哦!」她就知道冰羽絕對不會準備這種衣服,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拿了一件運動服過來,冰羽果然不是普通人……

  杯光交錯,笑語盈盈,原本的夜之世界卻在白天,卻在東京的名門學園中展開。奢華的沙發上,三三兩兩的客人享受著宛如專業般的服務,不知不覺中點了一杯又一杯的飲料。

  優雅的環境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擾亂了,班長急急忙忙跑到薰身邊,氣喘噓噓地說道,「七,七瀨同學,第一輪的銷售額統計出來了!」聽到班長的話,在場的眾人都忍不住屏息以待,「第一名是,是三年A班,我們班是第十名。」

  三年A班是跡部學長所在的班級,他剛才還偷偷去偵察過,三年A班的法國餐廳簡直可以媲美真正的高級法國餐廳,奢華的程度讓人瞠目結舌,再加上在中央廣場和廣播站的連番宣傳,他們班根本毫無勝算,「七瀨同學,我們要不要也去求廣播社的學長學姐們幫我們宣傳下?」如果是七瀨同學去的話,也許……

  「不用。」七瀨薰合上電腦站了起來,從一旁的包裡拿出了一台攝像機,開始拍起了一個個不相關的小鏡頭。

  「冰羽,你別上這朵花飾比較好看。」薰將一朵精緻的百合花飾遞給了冰羽。

  冰羽接了過來,抬手撩起右耳邊的碎發,一邊將花飾別上去,一邊說道,「薰,你覺不覺得你給我的這件旗袍旁邊的開叉點太高……你在拍什麼?!」冰羽回過神來才發現薰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閃到了她的背後,還拿著攝像機對著她。

  薰合上攝像機的蓋子,笑嘻嘻地說道,「沒什麼。」

  看著薰離去的背影,冰羽隱隱有種不怎麼好的預感。

  小田湊到班長身邊,小聲說道,「班長,現在怎麼辦?在這麼下去我們輸定了。」

  班長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角落裡自顧自玩著電腦的七瀨薰,無奈地歎了口氣,「七瀨同學都這樣,我們還……」

  「還在幼稚到令人發笑的鬼屋裡瑟瑟發抖嗎?還在女僕咖啡店裡對著一群可笑的女僕流口水嗎?還在聽走音如鬼叫一般的音樂會嗎?還在什麼法國餐廳外面大排長龍嗎?你們都OUT了!一年A班的男女公關部,會讓各位體會到什麼才是真正的時尚青春!」廣播的聲音不間斷地回蕩在整個校園裡。

  ……

  班長僵硬地轉頭看向一旁的小田,「小田,那個聲音怎麼和我的聲音有點像?」

  「班長,那就是你的聲音,話說回來,班長你什麼時候說了這麼牛的話了?」小田很佩服地看著班長,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班長是這麼豪邁不怕死的人,說了這樣的話,不用到明天絕對會被其他班級的人宰了的。

  看著全班投來的各種飽含欽佩和同情的目光,班長此刻連要死的心都有了。目光最後停留在角落裡某個正笑得特別甜的人身上,班長的心更涼了,看來十有**是七瀨薰搞的鬼,不過她是怎麼得到他的聲音的?他記得他可沒有說過這段話,而且她一直在教室裡,又是怎麼讓廣播室的人放這段廣播的?

  此刻的廣播室——

  「喂喂喂!」鹿島拿著麥克風試了試音,但是卻怎麼也沒反應,依舊放著的是突然□來的那段廣告,「部長,不行了,完全沒聲音!」

  「部長,無法關掉廣播!連電源都切斷不了!」

  「部長,怎麼辦?外面都在敲門了!」

  廣播社的部長小島跌坐在椅子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還好好的,到底是誰操控了全校的廣播?!

  一年A班——

  「大家快看電視!」不知道是誰先開了電視,只見東京所有的電視臺都在播著一樣的畫面,而且還十分的眼熟……

  「噗——」冰羽忍不住把剛喝了一口的PANTA都噴了出來,她絕對沒有看錯,那段公關部的宣傳短片最後定格的畫面就是她!而且還足足定格了十秒鐘!

  緊身束腰的白色旗袍,正在別花飾的少女那淡然的臉上露出的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暮然回首的驚鴻一瞥還加上了柔化的處理技術,一切都顯得很唯美很吸引人,但是如果當這個女主角變成自己的時候,冰羽就再也笑不出來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悠一邊喝著不含酒精的香檳,一邊忍不住悶笑著對薰說道,「你居然算計冰羽,真是惡魔啊!」看冰羽現在的眼神,絕對想宰了某只惡魔。

  薰聳了聳肩,無辜地說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只是把女主角的寶座給了冰羽而已。」誰叫剛才冰羽回頭那一刹那的表情實在太棒了呢,這不能怪她。

  悠笑著搖了搖頭,「你可真大膽,不光侵入了我們冰帝的廣播系統,居然還敢入侵東京所有電視臺的電腦系統,嘖嘖嘖~~」雖然只有三分鐘的時間,但已經足夠轟動了,可想而知明天所有的頭版頭條會是什麼。

  「有悠幫我頂著,我可不怕。」薰討好地依偎在悠的懷裡,憑五十嵐家的能力,擺平這件事,封殺這條消息不是難事。

  悠挑眉睇了薰一眼,她就知道她肯定拖她下水。

  「嘻嘻……而且你不覺得這台電腦很陌生嗎?」薰將手提電腦合了起來,笑得賊賊的,「這是我問校長借來的。」

  剛走過來的冰羽忍不住滿頭黑線,好一個『借』,居然還戴著手套,連指紋都沒留下,這完全是在陷害校長,冰羽突然覺得校長比自己可憐的多……

  「悠,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突然想到什麼,薰收起笑容問道。

  「當然。」悠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只說了一句『送來吧』就收線了。

  沒多久,一群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便將一箱一箱的東西都搬了進來,眾人忍不住好奇地走上前打開了箱子,只見箱子裡都擺滿了各種上等名酒。

  薰讓人在飲料單旁邊又放了一份酒單,上面的酒的價錢都貴的嚇人。

  「薰小姐,我們看到廣告了,特意來捧場!」這時,歌舞伎町四天王突然帶著一大群客人出現了,一時間整個教室都熱鬧了起來,客人越來越多,昂貴的名酒一瓶接著一瓶拿了出來,銷售額直線飛升。

  一旁的冰羽撫了撫額,這真的還是學園祭嗎?和她之前聽說的怎麼一點都不一樣……就在這時,冰羽突然注意到門口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刻低著頭慢慢往角落裡退。

  她家老爸為什麼會來?她明明特意不告訴他的……對了!肯定是因為剛才那個廣告!千萬別讓老爸發現她,不然丟臉丟大了!

  好不容易躲進了一旁的茶水間裡,冰羽剛想鬆口氣,卻察覺到一絲異樣,回頭一看,居然發現房間裡還有一個人,而且居然還是跡部景吾,他為什麼在這裡?!

  跡部掃了一眼被冰羽關上的門,又看了看冰羽這一身打扮,挑眉說道,「啊嗯,終於露出本性,刻意製造這種曖昧的獨處機會來接近本大爺嗎?」剛才的宣傳短片他也看到了,沒想到越前這小鬼意外的大膽,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那麼『露骨』的樣子。

  「……」他還能再自戀一點嗎?冰羽涼涼地睇了跡部一眼,「你真看得起我,居然認為我有預知能力,知道你跡部大少爺會紆尊降貴出現在這小小的茶水間裡。咦?等一下……」冰羽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跡部,「偷偷摸摸躲在這裡……你難道特意過來偵察敵情的嗎?」

  「哼,你認為本大爺需要這麼做嗎?」跡部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有些閃爍的眼神卻還是被冰羽捕捉到了。

  冰羽斜睨了跡部一眼,那眼神擺明瞭不信他。不過不管如何,她寧願面對老爸,也不想和一隻自戀的孔雀待在這個地方。冰羽轉身想拉開門,卻發現門被人從外面關上了,糟了!她記得茶水間的門外面關了,裡面就打不開了!

  「看不出來,你為了和我獨處居然發揮了這麼好的演技,嗯?」過了一會,跡部也發現了不對勁,過去幫忙才發現他們被關在了裡面。這下可怎麼辦?難道打電話求助,然後讓所有人知道他跡部景吾居然躲在茶水間裡偵察敵情?!

  冰羽挫敗地歎了口氣,她發現了,只要和跡部景吾扯上關係,她就會變得很倒楣!

  學園祭,真是最混亂的開始,那麼接下來又會如何呢……


第023章 仙蒂里拉

  拉開帷幕的一角,冰羽從後臺偷偷往外看去,能夠容納上千人的大禮堂內早就已經座無虛席,看著底下黑壓壓的一片觀眾,冰羽忍不住微皺眉頭。

  如果說冰羽是因為緊張,那當然是不可能的,要知道越前家所有的遺傳基因中絕對不會包括這一項。那麼又是什麼讓冰羽露出難得的煩惱表情呢?答案就在觀眾席的最前排,那個穿著邋遢的黑色和服,手舉著某個可疑的牌子的大叔身上。

  她就知道經過昨天那個宣傳短片,她老爸絕對也會知道今天的舞臺劇,現在只能希望待會她老爸別做出什麼丟臉的事情就好。不過老爸、媽媽還有奈奈子表姐都來了,為什麼龍馬沒有來?冰羽掃了一圈下面的觀眾席,終於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了戴著網球帽,喝著PANTA的龍馬,看來龍馬已經有了先見之明,刻意沒和老爸坐在一起,此刻冰羽心中不祥的預感更甚之前……

  「冰羽的家人來了嗎?」換好戲服的薰趴到了冰羽的背上,視線同樣落在底下的觀眾席上。

  冰羽似是習慣了薰的突然出現,所以並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只是回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薰的父母呢?」她好像從來沒聽過薰家裡的事情。

  「他們在國外參加一個科學研究項目,才沒工夫來這種地方。」薰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說道。她的父母都是享譽國際的知名科學家,所以基本都不在家。

  冰羽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什麼,斜睨了薰一眼,「你昨天拍的照片呢?」

  「什麼照片?」薰歪著頭,眨著大眼睛,表現得十分無辜。

  「就是我和跡部景吾的照片。」她以為她會錯漏她當時手裡那個可疑的掌上型電腦嗎?

  事情要追溯到昨天下午越前冰羽和跡部景吾兩人被關在茶水間的時候……

  冰羽敲了幾次門,但是外面依舊沒有什麼反應,想來現在這個時候應該也不會有人來這麼隱蔽的地方。冰羽習慣性地摸了摸口袋,這才發現現在身上穿的是旗袍,哪裡有什麼口袋。

  冰羽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皺著眉頭的跡部,說道,「喂,手機借一下。」

  「做什麼?想要本大爺的電話號碼嗎?」跡部抬高下巴睇了冰羽一眼。

  「……」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這只花孔雀還不忘自戀,「當然是找人來開門啦!」

  跡部拿出手機剛準備遞給冰羽,突然又收了回來,「還是我來打吧。」他可不想讓多餘的人知道他在這裡。

  冰羽歎了口氣,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誰來開門她都無所謂,只要不和這傢伙關在一起就行了。

  「喂,樺地……」

  哢!

  跡部剛接通電話,茶水間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哦呀,這不是冰羽嗎?怎麼跡部學長也在啊?!」薰笑嘻嘻地靠在門邊,把玩著手裡紫色小電腦。

  冰羽和跡部不約而同看向門口的七瀨薰,然後視線同時落到她手裡的微型電腦上。如果剛才他們沒有看錯,她確實拿著那個可疑的電腦對著他們,似乎是在……

  跡部剛想開口,但是薰卻比他更快了一步,「跡部學長,最終回的銷售額就要公佈了,三年A班的學長學姐們都在四處找你呢。」

  跡部皺了皺眉頭,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了。瞥了一旁的冰羽一眼,跡部沒再多說什麼,轉身便走出了茶水間,與薰擦身而過的時候,跡部忍不住又掃了她手上的電腦一眼。

  「你當時是偷拍了吧?」當時因為還有事情要處理,所以她沒有深究這件事,但是現在回想起來,薰當時確實很可疑,她到底是如何知道她和跡部被關在茶水間裡的?

  「冰羽居然懷疑人家,真讓人傷心……」薰的臉上露出了受傷的表情,但是過了好一會見冰羽還是沒什麼反應,仍是直直地看著她,薰撇了撇嘴,收起了臉上的哀戚,「好啦,我已經刪掉了,你不用擔心。」真不好玩,冰羽居然都不會上當了。

  「最好是這樣。」冰羽懷疑地睇了薰一眼,不能怪她多疑,只能怪薰太可疑了,之前的種種教訓告訴她,眼前這個人是十足的惡魔,她這麼做絕對會有什麼目的,雖然她還不知道她準備做什麼。

  「好啦,好啦,昨天我們贏得了班級活動第一名,應該高興點才是。對了!舞臺劇也差不多要開始了,我們去準備下吧。」不等冰羽說什麼,薰拉過她便往後台跑去。

  冰羽歎了口氣,也沒再追問下去,想來薰也只是惡作劇一下而已。不過……冰羽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舞臺的佈景,一個校園舞臺劇需要這麼奢華貴氣的裝飾嗎?連真正的公開演出恐怕都沒這樣的投入吧,兩大財閥聯手,果然有夠誇張的……

  ……

  第五幕

  在嫋嫋的煙霧中,一位身著白色長裙的仙子從空中輕輕飄落到了灰姑娘的身邊,仙子手持著一根魔法棒,清秀可愛的臉上帶著淺笑。夢幻的時刻卻在一聲驚呼聲中蕩然無存,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剛才那位可愛的仙子此刻正十分搞笑地跌趴在地……

  在眾人愣神的時候,仙子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來,「哦~~我善良可憐的孩子,我會賜予你最華貴的馬車,最美麗的衣裳,最漂亮的水晶鞋,讓你去參加在皇宮舉辦的舞會,你會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

  在後臺看表演的卿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就知道無論之前如何交代,千鳥這個迷糊蛋絕對還是會出差錯的。卿歌打了個哈欠,轉身朝後臺的角落走去,她忍到這個時候都沒睡覺就是為了看千鳥的搞笑表演,現在她可以去找她家綿羊好好睡一覺了。

  ……

  第七幕

  在悠揚的樂聲中,帥氣華麗的王子慢慢走向全場最美麗的女孩,在場所有的觀眾都在屏息以待,期待著這最唯美的一刻,期待著王子和灰姑娘的獨舞。

  後臺的冰羽扶著牆,一臉挫敗和隱忍。要問原因,當然不是因為表演不出色,更不是因為某只孔雀走向了悠的方向,而是因為她的預感成真了,她老爸居然舉著那塊超丟臉的牌子在台下歡呼,神呐!她第一次覺得好想死!

  「小冰羽~~加油哦!爸爸在這裡!」

  聽到南次郎的歡呼聲,角落裡的龍馬舒了口氣,還好他有先見之明,早早就遠離了臭老頭,不然丟臉丟大了,不過冰羽真夠可憐的,居然被老爸知道了學園祭的事情,他也只能在精神上支持她了,冰羽自求多福吧……

  「冰羽,你爸爸很有趣呢。」薰看著底下南次郎手裡那個寫著『小冰羽,加油!爸爸永遠支持你!KISS~~』的牌子,強忍著笑意。

  「……」冰羽滿頭黑線地看了薰一眼,這個幸災樂禍的惡魔!

  「什麼?什麼?我也要看!」聽到薰的話,本來正準備換衣服的千鳥立刻朝這邊跑了過來。當看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慈郎時,千鳥很帥氣地跳了過去,哼哼哼,她才不會每次都摔跤呢!

  「哎喲!」千鳥還沒得意多久,沒想到又一次跌倒在地,摸了摸有些撞疼的鼻子,嗚~~她剛才踢飛了什麼東西?

  冰羽注意到站在她對面的薰臉上的表情發生了細微變化,冰羽皺了皺眉,剛想問什麼事,卻見薰突然閃到了一旁,冰羽正納悶的時候,不想身後一個龐然大物……或許也可以稱為是名叫手塚卿歌的生物突然撞了上來,把毫無防備的冰羽撞出了帷幕,直接撞到了臺上。

  冰羽腳下一個踉蹌,不小心踩著了裙擺,在台下眾人的驚呼聲中朝前面跌了過去。

  預期的疼痛沒有襲來,冰羽撫額坐了起來,嗯?地板怎麼不平,而且還有點暖……冰羽低頭一看,只見自己居然跨坐在某位王子身上,而這位王子頭上的那頂據說十分昂貴的王冠不知道滾到哪裡去了,所以她能清楚地看到他額上冒出來的青筋。

  看著底下瞠目結舌的觀眾,冰羽又低頭看了看臉色越來越難看的跡部,呃……她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嗎?不就是把王子當成了肉墊嗎……

  「喂,你要坐到什麼時候?」底下的跡部放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小鬼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

  這時冰羽注意到旁邊鏡汐葉手裡的一塊牌子:說點什麼,別冷場。

  說什麼……這可難倒冰羽了,冰羽微凝眉心,低頭看著跡部,半響終於在眾人的焦急中淡淡說道,「天色不早了,王子,你媽喊你回家吃飯。」

  噗!全體絕倒!

  如果要用什麼詞來形容此刻跡部王子臉上的表情的話,那就是抽搐到扭曲。不過跡部景吾是何許人,又怎麼會任由場面繼續混亂下去?

  跡部優雅地將冰羽扶了起來,走到灰姑娘仙蒂里拉的身旁,紳士地說道,「美麗的小姐,你願意陪我一同赴宴嗎?」

  「當然,我很樂意。」回過神來的悠笑著把手遞給了跡部。

  當兩人正準備離開,觀眾也已經緩和過來的時候,冰羽又開口了,「王子,那個……你的王冠。」冰羽將滾在地上的王冠撿了起來,遞給了跡部。王子沒有王冠,那還是王子嗎?所以冰羽覺得這個很必要。

  「……」跡部額上的青筋再次不華麗的登場,他要宰了這個小鬼!

  ……

  第九幕

  大臣(鳳長太郎):奉國王之命,全國所有未婚的女性都可以試穿這雙水晶鞋,只要誰能穿上這雙水晶鞋,那麼誰就是王子的新娘。

  士兵A(樺地崇弘):USHI.

  士兵B(日吉若):以下克上.

  王子:……開始吧。

  ……

  小心翼翼接過大臣遞過來的水晶鞋,冰羽脫下鞋子,一邊穿上水晶鞋,一邊忍不住在心裡松了一口氣,太好了,她的戲份終於可以結束了。接下來她只要穿不進水晶鞋,然後炮灰下就可以鞠躬下臺了。對,穿不進……呃,感覺有點奇怪……不會是那麼巧合吧?!冰羽有些僵硬地低頭一看,鞋子不大不小剛剛合腳……

  現場再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傻眼地看著冰羽腳上穿著非常合腳的水晶鞋。

  「糟糕了,那雙水晶鞋是我哥哥們特意去巴黎定做回來的,因為時間緊迫,所以直接就拿過來了,我和冰羽事先都沒穿過,我不知道冰羽的腳原來和我一樣大小。」悠揉了揉太陽穴,她就說不用那麼麻煩,可是曉哥和步哥卻堅持要送給她最好的水晶鞋。

  「現在怎麼收場?」後臺中,眾人忍不住開始著急起來,這樣不就全都亂套了嗎?

  就在這時,跡部突然走到冰羽面前蹲了下來,背向觀眾執起冰羽的腳踝,「難道你就是我要找的新娘嗎?」

  「啊!」就在冰羽疑惑跡部究竟想幹什麼的時候,跡部突然飛快地捏了下她的小腿,冰羽忍不住吃痛地叫了一聲,跡部便趁著這個空擋把她腳上的鞋子摘了下來。

  「原來你是強忍著痛把鞋子穿進去的,你不是我要找的新娘。」跡部轉身對繼母說道,「請問你們家還有人沒試穿過這只水晶鞋嗎?」

  冰羽低著頭站了起來,繞過跡部的時候,同樣飛快並且狠狠地用高跟鞋踩了他一腳。

  看著冰羽走下臺時雪白的小腿上露出的紅痕,跡部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丫頭真夠狠的,他就捏了她一下,她不用這麼用力吧……

  ……

  在雷鳴般的掌聲中,舞臺劇終於有驚無險並且『成功』地落下了帷幕,只是謝幕的時候,某位華麗的王子的腳怎麼看都有些跛……可喜可賀~~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36

第024章 閉幕舞會

  「冰羽,演的很不錯呢。」看到冰羽從大禮堂走出來後,倫子就將事先準備好的一束百合花送給了冰羽。沒想到她家女兒居然還能演舞臺劇,這可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謝謝。」冰羽有些羞赧地接過花,低頭聞了聞。說實話,剛才的舞臺劇真的有些驚險,她差點就搞砸了。

  「叔叔去哪裡了?」奈奈子看了看四周卻沒見到南次郎的身影,她就納悶為什麼會這麼安靜,原來叔叔不見了。

  「還沒散場的時候他就離開了,之後一直沒回來。」倫子抬手看了看手錶,正準備打電話給南次郎,卻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冰羽,演的實在太好了!爸爸為你感到驕傲,來爸爸抱抱~~」

  不同于南次郎的興奮,冰羽嫌惡地推開了他,剛才的事她還沒找他算帳呢。

  倫子一把拎過南次郎,「老公,你剛才去哪裡了?」

  「我就去了趟洗手間,哎呀!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說完,南次郎便徑直先離開了,怎麼看都有些可疑……

  「冰羽,今晚的閉幕舞會你準備穿什麼禮服?」倫子推開房門,卻見冰羽還坐在床上看網球雜誌,不禁歎了口氣,果然……「冰羽,你是不是什麼都沒準備?」

  「準備?需要準備什麼?」冰羽有些不解地看著倫子。

  「禮服?」

  冰羽搖了搖頭,閉幕舞會不是穿校服嗎?

  「舞伴?」

  冰羽皺了皺眉,要舞伴做什麼?她怎麼都沒聽說要帶舞伴?(沫:喂喂喂,班主任明明說過的,只是你那時在走神而已!)

  倫子撫了撫額,有些挫敗地看向冰羽,越前家的基因真是可怕,她年輕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子的呀!

  「呵呵,我就知道冰羽什麼都沒準備,」奈奈子拿著一身白色的禮服走了進來,「這是我國中時候的禮服,只穿過一次,還很新呢,冰羽你試試。」她當時的身形和現在的冰羽差不多,所以冰羽應該適合。

  「還是奈奈子想的周到,或許我們該幫冰羽好好打扮一下。」倫子接過奈奈子手裡的白色吊帶絲質長裙,裙擺下繡著銀色的花卉,十分清新典雅。

  「我去把我的化妝盒拿來!」聽到倫子的話,奈奈子立刻來了興趣。

  看著漸漸逼近自己,雙眼放光的兩個女人,一滴冷汗從冰羽額上滴了下來,呃……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白色絲質長裙更顯肌膚的白皙,清雅精緻的淡妝讓原本清麗的容貌多了一分嫵媚,冰羽站在全身鏡前,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這是她嗎?

  倫子替冰羽梳理了一下頭髮,然後為她別上了銀色的髮夾,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了。」

  冰羽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頭看向倫子,「媽媽,你難道要我穿成這樣走到學校去嗎?」她還是有些不習慣。

  倫子拍了拍冰羽的肩膀,笑著說道,「放心吧,媽媽會開車送你過去的。」倫子從衣櫃裡拿了一件白色的長衫讓冰羽穿上,「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兩人剛走到樓梯口,只見南次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套黑色的西裝,嘴裡叼著一支玫瑰花,見冰羽下來,南次郎立刻冒著愛心泡泡把花遞給了冰羽,「冰羽,爸爸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能做你的舞伴!」哦哦哦~~不愧是他家的公主大人,實在太漂亮了!

  冰羽將玫瑰花插`進了南次郎的口袋裡,很不給面子地說道,「不用了。」她才不會自掘墳墓帶老爸過去。

  「要不讓龍馬陪你過去吧?」沒理會南次郎哀求的眼神,一旁的倫子提議道。想想去參加舞會沒舞伴確實挺可憐的,南次郎就算了,龍馬應該沒問題。

  「沒事,我一個人沒問題的。」讓哥哥做舞伴確實沒關係,只是她和龍馬長得太像,一起出現在舞會上反而更引人注意。

  待倫子和冰羽離開後,龍馬心中不禁有些納悶,他記得冰羽以前在美國念書的時候挺受歡迎的,怎麼回到日本居然都沒人邀請她做舞伴呢?就在這時,龍馬突然注意到沙發的角落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包裹,於是好奇地走過去打開來看看。

  待看清裡面的東西後,龍馬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抬頭瞪了一眼趴在桌上獨自『黯然神傷』的南次郎,他就覺得奇怪,原來是臭老頭把所有的邀請函都藏了起來!現在想來,臭老頭當時突然離開絕對是去搜刮了冰羽書桌和櫃子裡的邀請函,而他這幾天一直特別留意信箱,原來是為了把所有寄到家裡的邀請函拿走了!果然是變態臭老頭……

  推開中央大堂的大門,悠揚且富有節奏的音樂頓時流瀉而來,奢華晶瑩的水晶吊燈、演出的樂隊、衣著華麗的學生和老師們一邊品嘗著精緻美味的點心和菜肴,一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談著,一瞬間就把人拉入了舞會的熱鬧氛圍之中。

  「冰羽,這裡!」

  循聲望去,只見一身淡紫色禮服的薰正朝她揮著手。待冰羽靠近後才發現薰的身旁還站著一位個子很高的俊朗男生。那男生穿著黑色的禮服,一頭黑色的短髮顯得很個性,不過更令冰羽印象深刻的是他臉上那燦爛卻又顯得十分隨意的笑容,他的笑讓人覺得十分安心。

  「我來介紹下,這位是我的舞伴,也是我的青梅竹馬兼鄰居,仙道彰。」薰笑著替冰羽介紹舞伴,「彰是我們學校二年級的學生,也是學校籃球隊的王牌哦!」接下來薰又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冰羽。

  仙道笑著和冰羽打了聲招呼,「你好。」

  「你好。」眼前這個男生果然親和力十足,忍不住讓人對他有好感,薰的青梅竹馬果然也不是普通人。

  「越前!七瀨!咦?仙道同學也在啊!」一身鵝黃色短裙的千鳥興沖沖地跑到三人面前,身後跟著一位臉色不豫的男生,那男生一頭海帶一樣的卷髮,十分醒目。

  「真是的,嗓門那麼大很吵啊!跑那麼快待會又要摔倒了,我可不會扶你的。」那海帶頭男生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小帶,你餓了就去吃吧。」小帶這麼凶,一定是餓了,千鳥自動自發曲解了他的意思。

  「……我不叫小帶!哼!」再和這個笨蛋交流下去他會吐血的,還是去吃東西好了,不過話說回來,冰帝的餐點比他們立海大好太多了。

  待那男生跑去一旁吃東西後,千鳥才簡單替三人解釋了一下,「他是切原赤也,是我們家一位世交的兒子。對了,其他人呢?」

  薰攤了攤手,說道,「我一直認為網球部的人應該很容易發現才對。」

  「嶽人,你別搶我的蛋糕,那是我的!」

  「米婭,你別耍賴,明明你搶的比我凶!」

  「哦呵呵~~男人婆,沒人請你當舞伴嗎?」

  「我可不像某只花蝴蝶一樣毫無羞恥心,一個人帶十幾個舞伴。」

  「宍戶前輩,這裡有你喜歡吃的起司三明治。」

  「長太郎,你怎麼也沒舞伴?不過話說回來,忍足你怎麼又換舞伴了?太沒節操了!」

  「呵……你情我願而已。」

  「USHI」

  「以下克上。」

  ……

  「大家都來了嗎?」就在這時,身著優雅的黑色無袖長裙的悠在三位不同風格但是卻同樣出類拔萃的男生的簇擁下走了進來,一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是三年級的風間學長!」

  「啊!另外那兩個是高中部的五十嵐學長!!」

  ……

  「真夠招搖的……」面對女生們瘋狂的尖叫聲,切原掏了掏耳朵,有些受不了地說道。

  「小帶,你羡慕也沒用,五十嵐學長可是學園裡的風雲人物。」千鳥安慰地拍了拍切原的肩膀。

  「我說了,別叫我小帶!」她哪裡看出來他在羡慕了?!

  「那……帶帶?」千鳥一臉好商量地看著切原。

  「……」殺了她!

  悠指了指身後溫雅的黑髮男生,介紹道,「薰和冰羽應該見過他了,他是三年級的風間皆人。」這個男生正是學園祭開幕式那天薰和冰羽在校門口見到的那個人。

  接下來,悠又介紹了站著她身邊的那對雙胞胎,「在我右手邊的是五十嵐曉,左手邊的是五十嵐步,他們兩個是我的哥哥。」兩人有著和悠一樣的亞麻色短髮,一樣的琥珀色眸子,同樣俊美的容貌沒有任何差別,但是散發的氣質卻能讓人分辨出兩人的不同。

  五十嵐曉戴著一副無框眼鏡,冷酷的眼神只有在看到悠的時候才會柔化,而五十嵐步的嘴角卻一直帶著笑意,看起來很容易親近,卻同樣帶著一股疏離,兩人都是存在感極強的人,是冰帝學園高中部當之無愧的王者。

  啪!

  就在這時,全場的燈全部都熄滅了,就在眾人驚慌的時候,一束光從頂上射了下來,一直投到了大堂門口。這時,兩位侍者恭敬地將門打了開來,只見一襲白色禮服的跡部景吾和身著藍色晚禮服的鏡汐葉相攜從門口走了進來,一時間尖叫聲再次回蕩在偌大的禮堂內。

  跡部走上台,拿過麥克風掃了底下一眼,微揚嘴角,「啊嗯,可以再放縱些吧?」享受過眾人的尖叫後,跡部對著上空打了個響指,大堂內所有的燈火一瞬間都亮了起來,現場頓時都安靜了下來,「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舞技下吧!」

  跡部景吾和鏡汐葉開舞後,冰帝學園國中部第八十回閉幕舞會終於開始了。


第025章 手塚國光

  抑揚頓挫的音樂、搖曳生輝的舞姿,所有的師生都卸下了平時的緊繃,盡情地享受著這屬於他們的歡樂夜晚。

  悠頗為無奈地看著身旁兩個就像門神一樣看守在她周圍的哥哥,忍不住歎了口氣,「曉哥,步哥,你們待在這裡沒事嗎?不用回高中部嗎?」一個是高中部學生會的會長,一個是副會長,居然翹掉了高中部的舞會跑到國中部來……

  「這種小事不用在意。」五十嵐曉推了推眼鏡,絲毫沒將高中部的事放在心上,一切以悠為最優先考慮。

  「對啊,我們可是悠的舞伴,當然要陪著悠。」五十嵐步笑著掃視了周圍一圈,將某些極有可能對悠有『非分之想』的人的樣子都暗暗記在心中,準備明天跟他們『好好談談』。

  自家哥哥在想些什麼悠當然知道,只是從她出生那刻開始,她這兩個哥哥就開始對她實施二十四小時全方位的『貼身保護』,過了這麼多年,她基本已經放棄抵抗了。

  接收到悠無奈的視線,風間皆人笑著安撫了她一下。風間家從他曾祖父那代開始就一直服侍著五十嵐家的主人,他從小就和曉少爺、步少爺、悠小姐一起長大,自然知道曉少爺和步少爺對悠小姐強烈的保護欲。

  看著步入舞池的悠和她那兩位英明神武的兄長,薰一邊吃著點心,一邊饒有興味地說道,「聽說五十嵐兄弟唯一的弱點就是他們的妹妹,看來不假。」嘖嘖嘖,真是可怕的妹控。

  冰羽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飲料,並沒有露出什麼驚訝之色。對於這種場景,她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因為她家裡也有這麼一位,不過她家那位是個怪大叔而已。

  「咦?怎麼沒見到卿歌前輩?」千鳥跳完一支舞回來才發現還少了一位前輩。

  看著神清氣爽的千鳥,切原一陣咬牙切齒,該死的,上當了!這個迷糊蛋先前還跟他誇口說她的舞技進步了,哼!確實是進步了,去年跳一支舞,她踩了他五十腳,而剛才她踩了他四十九腳……越想越氣,切原惡作劇地伸手拉了拉千鳥的辮子。

  「我剛才打過電話給她了,卿歌說她正在叫慈郎起床。」米婭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搶走嶽人手裡的蛋糕。

  聽到米婭的話,在場的網球部眾人不約而同產生了共同的心聲:只怕兩人一起睡過頭了……

  薰轉頭看向身旁的冰羽,說道,「冰羽,需要我借舞伴給你嗎?別看彰這樣,他跳舞可是很棒的哦!」說完,薰回頭對仙道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怎麼看都有拍馬之嫌。仙道臉上依舊掛著風輕雲淡的笑,只是眼神中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不用了,你們跳吧,」冰羽重新拿了一杯橙汁,「這裡有點悶,我到外面透透氣。」冰羽這句話確實不是客套話,她向來對這種舞會沒有多大的興趣。

  春日的晚風雖仍有些涼意,但是卻讓人覺得很舒爽。迎著微涼的晚風,冰羽靠在陽臺的圍欄邊,看著暮色中的校園,耳邊是隱隱傳來的舞會樂聲,不用於熱鬧的舞會,卻也是另一番風景。

  過了今晚學園祭也結束了,回到日本後的第一個學園祭雖然發生了一些小意外,卻也不失為不錯的回憶。當初進入冰帝雖然是陰差陽錯,但是她在這裡認識了薰和悠,也認識很多前輩,所以她並沒有後悔進入冰帝,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

  「啊嗯,怎麼是你這個小鬼?」

  好吧,那個美中不足果然又出現了……冰羽回頭睨了跡部一眼,他不應該待在舞池中央享受著眾人的追捧嗎?為什麼會跑到陽臺這裡來?

  跡部在冰羽旁邊一米外的圍欄邊停了下來,掃了一眼冰羽手裡的飲料,跡部微微挑眉,「喝橙汁?果然還是小鬼。」

  她喝橙汁也礙到他了?而且她才十二歲,難道不喝橙汁學他一樣喝不含酒精的香檳?!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跡部先開口了,「你今天的話怎麼特別少?」這也不能怪跡部覺得奇怪,要知道他平時可沒有少領教她的毒舌。

  「……」好吧,原來他還有被虐傾向……冰羽滿頭黑線地看向跡部,「跡部大少爺不在舞會中央享受歡呼,跑到這裡來難道是為了和我聊天嗎?」會覺得她平時話多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

  聽到冰羽的話,跡部眯了眯眼睛,「你以為這是誰的錯?要不是你在演舞臺劇的時候無故踩了我一腳,本大爺曼妙精湛的舞技早就讓眾人沉醉了。」不提還好,一提就來氣,她白天那一腳夠狠的,他的腳到現在還有點腫,剛才開舞的時候,他也是隱忍著跳完的。

  無故?她可記得是他先動手的。冰羽低頭睇了一眼被她踩過的左腳,或許是心理作用,她現在看倒還真的覺得他的左腳似乎有點腫,「或許大家對你的獨舞會很感興趣。」只可惜這個獨舞是獨腳舞……

  腦海中突然蹦出跡部一瘸一拐跳舞的笨拙模樣,哪裡還有平時的華麗,想到這裡,冰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跡部原本有些惱怒,但是小小的怒意卻在瞬間蕩然無存了。跡部頗為驚訝地看著冰羽,他認識這個小鬼也有一段時間了,但是看過她笑容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第一次是他們打雙打的時候,第二次是他陪她練習舞臺劇的時候,而第三次就是現在,而這一次她的笑容最為燦爛。

  這時跡部方才注意到冰羽今天的打扮,比越前冰羽更好看的人他不是沒見過,但是能讓他如此停駐目光的,至今只有她一個,「你應該多笑笑的。」跡部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聽到跡部的話,冰羽楞了下,很快便隱去了臉上的笑意,恢復了一貫的冷然。她不知道跡部為什麼會突然說這麼奇怪的話,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終於因為過度的自戀導致中樞神經壞死了。

  其實跡部說完也發覺這句話有點奇怪,於是哼了下,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每次面對一樣的表情,讓人覺得乏味。」

  要說一號表情,樺地當之無愧,跡部從小看到現在也並沒有覺得厭煩,所以跡部這麼說多少包含了欲蓋彌彰和誇大其詞之嫌。

  冰羽斜睨了跡部一眼,同樣哼了一聲,「總比面對一隻二十四小時都在自戀的花孔雀好多了。」他有資格說她嗎?而且他如果不想看見她,可以繞道。

  跡部剛想說什麼,身後突然傳來帶著濃濃關西腔的低沉聲音,「什麼啊,跡部原來你在這裡。」忍足揚了揚嘴角和冰羽打了聲招呼,然後對跡部說道,「你怎麼跳了一半就跑出來了,校長正在找你。」一向喜歡這種華麗場面的跡部居然沒在人群中央,真讓人意外。

  跡部睇了冰羽一眼,目光在她手上戴著的號碼牌上停留了一秒,然後便邁開步子離開了,「走吧。」

  紫眸中閃過一絲興味,忍足推了推眼鏡跟在跡部身後走進了大禮堂。越前冰羽,一年級就得到了正選的位置,平時似乎是個很冷淡的人,但是剛才和跡部似乎很聊的來呢。不過更令他覺得奇怪的是跡部,據他三年來對跡部的瞭解,跡部並不是個容易親近的人,說更直接一點,如果不是跡部認同的人,跡部甚至都不會花功夫去記住那個人的名字,更別說主動去接近誰了。呵……事情開始變得有趣了。

  笑……嗎?想起跡部剛才的話,冰羽微凝秀眉,沒事傻笑做什麼?冰羽撇了撇嘴,決定不再去想那只花孔雀的話。

  喝了一口杯中的橙汁,冰羽抬頭看著遠處的星星燈火,不知道舞會什麼時候結束……就在這時,冰羽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接近,忍不住歎了口氣,「你怎麼又來了?」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嗎?」不再是熟悉的囂張口氣,清冷低沉的聲音中透著沉靜。

  不是跡部景吾!

  冰羽急忙回過身去,「不,沒有。」抬首,入眼的是一張清俊如玉的面容,茶色的短髮被晚風撥動,但卻不會讓人覺得淩亂,鏡片後的黑眸深邃堅毅,不似一般少年的浮躁,眼前的男生身上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然而這一切都不是令冰羽失神的原因,這種熟悉的感覺……不會錯的!他是……「手塚國光。」自然而然的,冰羽便將心中那個名字輕念了出來。

  「你是……」眼前這個女生像極了他的一個後輩,不同的眸色令他想到了記憶中的一個人。

  「美國洛杉磯郊外的一座公園裡,我們打過網球,你贏了我。」這樣看他,冰羽就越發確定當時的小男孩就是他。

  「是你!」手塚的黑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其實他一直以來都以為當初和他打球的是個男生,所以他開始差點把越前誤認為是她,不過他們兩個長的真的很像。

  「嗯!」終於又見到他了,冰羽忍不住微微揚了揚嘴角,「我叫越前冰羽,龍馬是我的雙胞胎哥哥。」既然剛才他沒有否認自己是手塚國光,那麼他應該就是青學男子網球部的部長了。

  「原來如此。」

  兩人沉默了一會,冰羽開口問道,「當時你為什麼沒有赴約?」後來她一直等了他好長時間,那一次輸給他後,她一直很在意。

  「我父親臨時有事,所以我們提早回日本了,我不知道怎麼通知你,對不起。」這件事他也一直放在心上,那天他一回酒店,母親就已經準備好行李了。沒有能遵守約定,他一直覺得有些愧疚。

  「沒關係,只要你再和我打一場球就可以了。」其實後來她也猜到了,只是從他口中說出來她才徹底釋懷了。

  聽到冰羽的話,手塚下意識摸了摸左手手肘,然後點了點頭,「可以。」網球,她果然沒有放棄,對網球的執著也和越前一樣。

  「對了,你怎麼會來冰帝?」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冰羽才想到問另外一件事。

  「我陪我堂妹手塚卿歌過來的。」其實是卿歌找他來以備不時之需的,而這個不時之需就是當她男朋友又睡過去的時候,讓他背她男朋友回家……

  「原來你和卿歌前輩是堂兄妹。」這時冰羽才後知後覺想到兩人相同的姓。

  一陣冷風吹來,冰羽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摸了摸有些涼的手臂,冰羽有些後悔把外套放到了櫃子裡。就在這時,一件西裝外套突然披到了她的肩上,冰羽有些驚訝地抬頭看向手塚。

  「晚上有點涼,小心感冒。」

  雖然依舊是清冷平直的聲音,但是冰羽卻覺得暖意一直到達了心底。


第026章 紅娘潛質

  冰羽慢慢轉動著手中的杯子,橘色的果汁微微晃動,折射出淡淡的月華幽光。冰羽抬眸瞥了身旁的手塚一眼,見手塚只是這麼靜靜地站在那裡,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

  冰羽仔細想了想,卻發覺兩人之間除了網球外,並沒有多少話題。冰羽本身就不是個健談的人,想打破沉默,卻終不得法。

  「我就說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原來是躲到這裡來了!」卿歌的出現終於打破了沉默的氣氛,也適時地解決了冰羽的煩惱。這時卿歌也注意到了站在手塚身旁的冰羽,「咦?越前也在啊!」越前身上披著的外套十分眼熟,看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情呢。

  卿歌轉頭看向手塚,問道,「國光,你認識越前?」以她對她這個堂哥的瞭解,如果對方是陌生人,他絕對不會待在這裡,更別說會把外套給她穿了。

  「嗯。」他與她,應該算是相識的。

  「嘶~~這裡真冷,我們進去吧!」卿歌打了個冷顫,真不明白這兩個傢伙,裡面那麼暖和幹嘛待在外面。卿歌不由分說就拉過兩人走進了大禮堂,呵呵~~據她的觀察,這兩人或許有戲……想到這裡,卿歌忍不住賊笑了起來,看得手塚和冰羽一陣惡寒。

  「冰羽,你再不回來舞會可要結束了呢。」薰剛和仙道跳完一支舞,便見冰羽和卿歌一起走了進來,冰羽的旁邊還多了一位清俊的男生,薰見了,忍不住打趣道,「沒想到冰羽你出去一趟就找了個舞伴回來。」

  「舞伴?是誰?」千鳥聞言,一把推開身旁的切原,好奇地湊上來看。哇!雖然很帥,但是居然比冰羽還要面癱耶!

  抵不過眾人的好奇,冰羽只得開口解釋,「手塚學長是卿歌前輩的堂哥。」她是習慣了薰的調侃,但是手塚未必能接受。

  薰噗嗤一笑,側首對一旁的卿歌眨了眨眼睛,「我想卿歌前輩應該不介意讓她堂哥做你的舞伴。」

  聽到薰的話,卿歌的眼睛瞬間大亮了起來,「當然!我已經有慈郎做舞伴了,國光你當越前的舞伴吧。」

  見手塚睨了自己一眼,卿歌立刻附到手塚耳邊,輕聲說道,「你看看大家都有舞伴,越前一個人孤零零的多可憐,你就陪陪她嘛。」她這個堂哥真是一點也不開竅,難道沒看到她對他使眼色嗎?

  當下一首舞曲響起的時候,卿歌立刻將手塚和冰羽推下了舞池,「啊!開始了!好好跳哦!」

  面對卿歌的殷勤,手塚和冰羽無奈地對視了一眼,事到如今,也只能跳這一支舞了。

  兩手交握,冰羽將左手輕輕搭在手塚的右肩上,不太好意思地說道,「那個……我不太會跳舞。」她很少參加這種舞會,所以對於跳舞不是很拿手。

  「沒關係。」手塚輕摟著冰羽的腰將她帶入了舞池中央。

  悠揚舒緩的音樂,搖曳的裙擺,無一不透著優雅,而這一切的首要前提是,不踩人……冰羽歉疚地抬頭看著手塚,她又不小心踩到他了,「對不起。」

  「不用在意。」手塚垂眸看了冰羽一眼,眼中未有絲毫的責備和不耐。

  手塚的風度令冰羽對他更加另眼相看了,畢竟沒有多少人會有手塚這樣的胸懷和體貼。心中不免又想到另外一個對她大呼小叫的孔雀,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如果換成是那只孔雀的話,恐怕早就把她數落一頓,然後再自戀一回了。

  看著目不轉睛盯著舞池中的手塚和冰羽的卿歌,薰走到卿歌身旁,遞了一杯飲料給她,「卿歌前輩,你這個紅娘可做的太明顯了。」

  卿歌接過飲料,挑眉笑道,「嗯哼,你不覺得他們兩個很配嗎?」越前自然是不錯的,但是不是她吹,她這個堂哥除了有點面癱外,其他各個方面都是很優秀的。

  「配……嗎?」薰看了看舞池中的兩人,微垂眼臉,輕抿了一口杯中的果汁。

  「誰和誰配?」這時好不容易擺脫了兩個哥哥的『貼身保護』的悠也走了過來,正好聽到了薰和卿歌的對話,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薰指了指舞池中的手塚和冰羽,「喏,卿歌前輩說冰羽和她堂哥很配。」

  悠接過風間遞過來的盤子,裡面都是她愛吃的東西,悠對風間露出了笑容,而風間同樣回了她一個溫柔的笑。悠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說道,「喜歡不喜歡,要看冰羽自己。」這種事情是講不清的,關鍵要自己喜歡才行。

  「差不多要進行下一步了!」卿歌突然想到什麼,立刻把坐在一旁打盹的慈郎給搖醒了,「慈郎!慈郎!快醒醒!」

  「唔……」慈郎揉了揉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看向一旁拼命搖著他的卿歌,「卿歌,我還想睡。」卿歌今天是怎麼了?平時她絕對不會打擾他睡覺的。

  「乖~~回家睡。」發現了慈郎的一絲不滿,卿歌立刻採取懷柔政策。為了她堂哥的幸福,她只有忍痛委屈下她家綿羊了。

  「哦……」慈郎強打起精神站了起來。

  看完了兩人交流全過程的薰和悠忍不住一陣惡寒,沒想到卿歌前輩居然有如此特殊的癖好,完全的母性氾濫啊……大千世界果然無奇不有!

  「那就拜託跡部同學了。」

  「我知道了,校長,那麼我先走了。」關上校長室的門,跡部剛轉身便看到身後靠在牆上的忍足,「你還沒走?」

  「我是來告訴你,最後的閉幕儀式準備好了。」最後的閉幕儀式也是冰帝學園祭的一個傳統節目。

  「嗯。」跡部走到一半,突然放慢了腳步,「那些抽籤牌在你身上嗎?」

  「在。」雖然不明白跡部為什麼會問這個,忍足還是把一疊抽籤牌遞給了跡部。每個進入舞會的冰帝學生都會發一個號碼牌,男生是藍色的號碼牌,女生是紅色的號碼牌,而這些也是閉幕儀式的關鍵所在。在舞會的最後,會由抽籤決定由誰來和學生會的會長以及副會長跳這最後一支閉幕舞。這也是所有冰帝國中部的學生最期待的節目之一,要知道跡部和鏡汐葉在國中部可是擁有著相當高的人氣的。

  跡部掃了一眼袋中的一大疊紅色抽籤牌,很快地將其中一塊牌子折了一個角,然後才將這些抽籤牌還給了忍足。

  忍足微微挑眉,他可沒錯過跡部剛才那個小動作,「有什麼人讓你感興趣了?這可真是難得啊。」要讓跡部感興趣不是件容易的事,要知道跡部可是個極度自戀的人。

  跡部哼了聲,微微揚起嘴角,囂張地說道,「只是想讓某個小鬼切身體會到本大爺超凡的舞技而已。」她啞口無言的樣子他更感興趣。

  見跡部滿臉得意之色,忍足推了推眼鏡,似乎有有趣的事情要發生了,不過他應該已經猜到那個她是指誰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37

第027章 幸運號碼

  「舞會還沒結束,卿歌前輩你要走了嗎?」中島不解地看著卿歌,她記得去年卿歌前輩一直等到舞會結束才離開的,她當時本來準備先走的,還被卿歌前輩拉了回來。

  「嗯,因為慈郎他困了,說想回家睡覺。」卿歌笑著拉了拉慈郎,她說這個理由應該沒有人會懷疑她了。

  聽到自己的名字,慈郎打著哈欠睇了卿歌一眼,也沒有開口多說什麼。

  「對了!越前,你好像和我們同路呢,一起回去吧,你一個女生這麼晚回去也不太好,我們正好做個伴。」卿歌似是突然想到一般對冰羽提議道。

  冰羽奇怪地看了卿歌一眼,她們同路嗎?她怎麼一直都不知道,「無所謂。」反正她也有點想回去了,一起走也可以。

  「哎呀,我和彰也正好同路呢!」薰突然說道。

  見卿歌拼命對自己擠眉弄眼,薰莞爾一笑,「不過我還想等到舞會結束再回去,冰羽,你們先走吧。」薰回了一個眼神給卿歌:卿歌前輩,你記得欠我一個人情哦!

  「呵呵~~那麼我們先走了,大家再見。」卿歌皮笑肉不笑地瞥了薰一眼,這個惡魔後輩!

  「明天見。」冰羽和眾人道別後剛想走,突然想到什麼,回過身將戴在手上的號碼牌摘了下來遞給了薰,「這個你待會幫我還一下吧。」其實她一直不明白這個奇怪的數字牌有什麼用。(沫:班主任那時明明也說過的啊喂!)

  「好啊。」薰接過號碼牌看也沒看便一起戴在了手上。

  「接下來是舞會最後也是大家最期待的一刻!」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主持人示意底下的侍者分別將一紅一藍兩個暗箱拿上了台,「這兩個箱子裡放了大家的號碼牌,待會就會由跡部會長和鏡副會長上來抽籤,很快今晚的幸運者就會揭曉了!」

  在所有男生的期盼中,鏡汐葉首先從藍色的箱子裡抽出了一個號碼牌,被抽中的居然是宍戶亮。自然,宍戶亮成為了在場所有男生羡慕的對象,但是他本人卻只覺得麻煩……

  「下麵由跡部會長上臺抽籤。」主持人剛宣佈完,底下便傳來了女生們興奮的尖叫聲。主持人等了一會,卻不見跡部上來,忍不住小聲提醒道,「跡部會長,跡部會長,到你抽籤了。」看跡部會長的樣子,難道是在找誰嗎?

  跡部收回視線,抬步走上了台。

  在女生們的屏息以待中,跡部從紅箱子中抽出了一個號碼。跡部慢慢將牌子翻轉過來,紅底黑字清楚地映入了眾人的眼簾,197號!

  「下面我們有請這位幸運的197號女生上臺來!」主持人的聲音透過麥克風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在場的女生紛紛查看著自己的號碼牌,然後不約而同露出了失望之色,同時也好奇著到底是誰這麼幸運,居然能和跡部大人共舞。

  但是過了半天,卻依舊沒有人上臺,甚至都沒有人舉出牌子,主持人緊張地看了一眼身旁沒有任何表情的跡部,乾咳了下,對著底下說道,「請197號的女生上臺來!197號!……」

  跡部抬手阻止了主持人,「不用叫了。」他已經可以確定那個人不會上來了,或許可是說,她根本就已經不在這個禮堂內了。

  主持人忍不住擦了擦冷汗,小聲說道,「那要不要重新抽次簽?」他做了三年的舞會主持人,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居然放了跡部會長的鴿子……

  「不用了。」跡部說完便在眾人的失望中走下了台,最後一支舞,他已經沒有興致了。

  薰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號碼牌,忍不住失笑了下。

  「難道那個197號是你?」仙道側頭看向身旁的薰,她的笑似乎另有深意。

  「不。」薰摘下手上那個不屬於她的號碼牌,隨手把它放到了身後的桌上,正好遮住了數字,「彰,我們回去吧。」

  到了分叉路口,卿歌笑著對冰羽說道,「接下來不同路了呢,那麼越前明天見哦。」卿歌把身旁的手塚推到冰羽面前,「越前一個人回去不太安全,國光你送送她吧。」

  「哎呀,慈郎我們走吧!」冰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卿歌便拖著慈郎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了。

  「……」冰羽無語地看著卿歌離去的方向,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卿歌前輩居然這麼……多事。卿歌前輩所謂的同路其實只有一個路口而已,她做的這麼明顯,要她不發現她的用意也難。她想手塚學長肯定也發現了,這樣把他們兩個人留在這裡不是更尷尬嗎?「手塚學長應該和我不同路,我們就在這裡道別吧。」

  看了看寂靜空蕩的街道,手塚覺得卿歌的用意他雖然不認同,但是她說的沒錯,一個女生這麼晚一個人回去確實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手塚的話,似乎有著其他人沒有的威嚴,冰羽張了張嘴,卻也沒再反駁。

  街道兩旁的路燈將兩人的影子忽而拉近忽而拉遠,終究只留下了一片沉默。

  「前面就是我家了,手塚學長送到這裡就可以了。」遠遠便看到家中透出來的燈火,冰羽停下了腳步。

  順著冰羽的視線看到前面的越前宅,手塚收回視線看向冰羽,「那你自己小心。」

  「謝謝學長,再見。」冰羽轉身沒走幾步,突然回頭對手塚說道,「手塚學長,這次請務必記住我們的約定。」說完,冰羽揚起嘴角笑了笑,然後轉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約定嗎?看著冰羽的背影,手塚微微沉思了下。待看到冰羽走進家中的院子後,手塚才轉身離開。

  冰羽剛推開家門,南次郎便緊張地沖了上來,「冰羽啊!剛才送你到路口的那個長得賊眉鼠眼的男生是誰?!」

  賊眉鼠眼?聽到南次郎的形容,冰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那麼黑,她不相信他看得清手塚的樣子,而且說到賊眉鼠眼,她覺得她老爸更像。沒有理會抽風的南次郎,冰羽跟倫子和龍馬打了聲招呼後便跑上了樓。

  舞會結束了,所有的學生和老師都離開了,只留下幾位侍者和清潔人員打掃著禮堂。

  一位侍者整理桌子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張遺留下來的號碼牌,看也不看便把它丟到了一堆號碼牌裡面。

  耀眼明亮的燈光下,黑色的『197』清晰可見……


第028章 冰帝特產

  一早參加社團活動,冰羽就感覺今天整個網球社的氣氛都有點怪怪的,難道大家還沒有從昨天的學園祭中恢復過來嗎?但是感覺又好像不太像……

  冰羽一邊做著熱身運動,一邊想著昨晚的事情。與手塚在舞會上相遇,這並不在她的預料之中,多少有些驚訝。原本她是想等學園祭結束後,找個時間去趟青學的,現在這樣倒省去了很多麻煩。只是她昨晚忘記問手塚要他的聯繫方式了,手塚自然也沒有提及,關於約定的事,或許要找龍馬幫個忙了。

  「冰羽,今天很早嘛。」換好隊服的悠推開圍欄門走進了球場。

  「早。」悠的出現打斷了冰羽的沉思。

  悠看了看四周,奇怪地說道,「今天的氣氛真奇怪,前輩們今天好像很不同。」

  聽到悠的話,冰羽停下了熱身運動,原來並不只有她有這種感覺。

  綁好長髮,悠從網球包裡拿出了球拍,「話說回來,今天薰怎麼還沒來?」如果薰在的話,她肯定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冰羽剛想說什麼,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慢朝這邊走來,「來了。」

  悠順著冰羽的視線看去,只見薰一臉沒精神的朝這邊走來。

  薰慢慢踱到冰羽和悠面前,有氣無力地說道,「咳!冰羽,悠……咳咳!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起床後就覺得很難受,咳!頭暈暈的,我想我……咳!可能是昨晚著涼感冒了。你們這是什麼眼神?難道你們……咳!不相信我嗎?」

  冰羽和悠對視了一眼,一臉不信地看著薰。

  「惡魔也會生病嗎?」悠顯然不信她生病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冰羽自然也不信她的話,怎麼可能有那麼巧合的事情,今天網球社的氣氛這麼奇怪,薰又馬上生病了,冰羽直覺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關聯。

  計謀被拆穿,薰收起了病容,暗暗切了一聲,看來這兩個傢伙快對她的演技免疫了,嘖嘖~~真不是好現象。薰剛想說明,卻見鏡汐葉走進了球場,於是攤了攤手,說道,「馬上你們就知道了,哎……你們能裝作我生病了嗎?」

  冰羽和悠瞥了薰一眼,沒理她便集合去了。薰歎了口氣,一邊暗歎自己遇人不淑,一邊施施然跟了過去。

  見眾人都集合後,鏡汐葉方才開口說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我想二三年級的人都記得很清楚,學園祭結束後的隔天就是我們男女網球社對抗賽的開始。去年我們女網輸給了男網,希望今年大家能一雪前恥。」

  男女對抗賽?冰羽皺了皺眉頭,她怎麼都沒聽說過?原來這就是今天網球社氣氛奇怪的原因,難怪她覺得今天周圍來看她們練習的人多了很多,甚至還有許多別的學校的人。冰羽斜睨了薰一眼,看來她是想賴掉比賽所以才裝病的……

  鏡汐葉拿出一個小暗箱,將比賽程式大致對眾人說明一下,「對抗賽一共八場,由兩邊的正選對戰。至於出場順序則按照慣例,會由抽籤決定,而且不會事先公佈名單。這個箱子裡有八個小球,抽中多少數字就代表參加第幾場比賽。另外,當兩隊最終打成平手的時候,就由兩邊的部長,也就是我和跡部決出最終的勝負。」

  果然很麻煩……薰隨便拿出了一個小球,還好是「7」,希望輪到她的時候比賽已經提前結束了。薰湊到冰羽的旁邊,問道,「冰羽,你抽到了什麼?」

  冰羽把小球上的數字拿給薰看,立刻引來了薰的羡慕,「還是冰羽你最幸運,居然是「8」耶!」多好的數字,輪到冰羽的時候十有**已經結束了。

  冰羽低頭看了看手中小球上的數字,忍不住凝眉一歎,看來她還真的是替補的命。

  悠將手裡的「5」號球遞給了鏡汐葉,然後轉身對冰羽和薰說道,「之前我也聽說過網球社的對抗賽,只是沒想到學園祭一結束就開始了。」

  「學園祭結束後開始對抗賽是冰帝網球社的傳統,」薰指了指最中央那片將男女網球社的球場隔開且被上鎖的網球場,說道,「當初冰帝建校的時候原本準備建八面網球場的,但是因為規劃出了點小差錯,所以最後只建了七面球場。冰帝男女網球社歷來都是全國有名的強隊,所以為了這面球場沒少鬧矛盾,最後便決定以對抗賽的形式在學園祭結束後的隔天決定這一年這面球場的歸屬,久而久之這就變成了冰帝網球社的特產。到後來校舍翻新擴建,網球場重建後仍舊是建了七面球場,據說是為了保持這個對抗賽的傳統。」要她說的話,管他什麼優良傳統,那時就應該建個八面球場,現在也不用去打什麼對抗賽了,真無聊。

  「我是「1」,不知道待會對手是誰?」高倉一邊照著鏡子,一邊考慮著待會的比賽,哎~果然還是看著自己的美貌比較能讓人安心。去年她一年級的時候只是看著前輩們比賽,今年終於輪到她走進那片球場了。

  「高倉前輩如果想知道的話……」聽到高倉的話,薰的臉上蕩出了甜甜的笑。

  「呃……免了,還是保留懸念的好。」高倉滿頭黑線地睇了薰一眼,不是懷疑七瀨的能力,而是要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後輩幫忙的話,以後她可沒好日子過了。相處了一段時間,她多少對這個外表甜美可愛的後輩有了些瞭解。

  第一場

  「一局決勝負,由鳳長太郎先發球!」

  「一球入魂!」鳳長太郎將球高高拋到空中,灌注全部的力量和精神力擊出了超高速發球。

  眾人只聽到球沉重的落地聲,待反應過來的時候,球已經落在了高倉的腳邊,而高倉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高倉呆呆地看了眼滾到她腳邊的球,欲哭無淚地回頭看向女網部的眾人,只見眾人一致用同情加鼓勵的眼神看著自己,高倉那個心酸啊~~為什麼她這麼倒楣?!好死不死居然碰上了鳳!

  「6—4,比賽結束,勝者是鳳長太郎!」

  比賽中高倉雖然努力搶下發球局,但是和擁有必勝發球的鳳想比,仍舊處於劣勢。

  第二場

  「什麼呀,是向日你啊~~」

  「米婭,我要報昨天你搶我蛋糕的仇,你覺悟吧!」

  「你說什麼?我日語不太好,聽不懂。」

  這場比賽可以說是冤家路窄,也可以說是猴子對決……吧,眾人看著兩邊不停蹦來跳去的米婭和向日,忍不住在心裡如是想到。

  「4—4」

  「呼~~呼~~向日你完全不行啊!跳的怎麼越來越低了?」米婭氣喘噓噓地看向對面的向日嶽人。

  「你,你才是吧,你看你的步子都雜亂無章了。」向日額上的汗不停地滴下,整個人看起來很疲累。

  「哼!有種你先動!」

  「我賭你不能動了!」

  ……

  看著倒在地上開始吵嘴的兩人,跡部實在忍無可忍,終於示意裁判取消了這場比賽。

  「比賽取消,這場比賽無效!」

  於是,把兩隻『猴子』放在一起的結果就是,兩人只顧著比賽誰跳得高而忘記了比賽這檔子事……

  第三場

  「嗯?到我了嗎?」千鳥一抬頭便見宍戶亮已經不耐煩地等在網前了,於是立刻急急忙忙從包裡拿出了球拍跑了過去,剛跑到網前便跌了個狗吃`屎。

  「喂,你沒問題嗎?」宍戶亮一邊轉著球拍,一邊無奈地低頭看著眼前這個迷糊的女生。

  「對不起,我沒事,開始吧。」千鳥臉紅地爬了起來。

  宍戶亮奇怪地看了千鳥一眼,她跌倒了還跟他道歉?真是個奇怪的人。

  千鳥前輩的網球是什麼樣的風格呢?冰羽記得上一次和青學練習賽的時候她中途離開了,所以並沒有看到千鳥前輩的比賽。但是她能成為正選,應該也有些實力吧,只是她平常的樣子似乎看不出有哪裡厲害的……

  「呵……你別看千鳥前輩這樣,據說她可是下任隊長的不二人選呢。來年冰帝女網的領軍人物,就拭目以待吧。」薰似乎看出了冰羽心中的疑惑,笑著賣了個關子。

  如果說平時的千鳥一直是迷糊的話,那麼在球場上的千鳥則是截然不同的,高度的精神集中力、一流的反應能力加上特有的瞬技,即使身為對手的宍戶亮並不弱,卻還是被她壓制住了。

  「千鳥家裡是開道場的,而千鳥流是有名的古劍道流派,所以千鳥的網球中融合了千鳥流的劍術,從而也練就了千鳥獨有的瞬技,」一旁的卿歌替三位一年級的後輩解釋道,「你們別看千鳥平時那樣,她的握力可不會輸給中島和五十嵐,而且因為長年練劍的關係,她左右手都很強。」

  「6—4,比賽結束,勝者是千鳥霂!」


第029章 一枚硬幣

  第四場比賽,中島亞樹對戰瀧荻之介,兩人實力相當,所以一時間很難分出勝負,比賽一直以膠著狀態進行著。

  「哦,比賽已經開始了啊!」就在這時,冰羽身旁突然走過來一位穿著襯衫的中年人,那中年男子手中拿著記事本,正仔細地記錄著比賽,「芝,快點過來拍照片。」中年男子一邊記錄一邊還不忘囑咐身後戴著照相機的年輕女子,看他們兩人的樣子並不像是別校的偵查人員,應該是記者。

  那位名叫芝的年輕女子一邊氣喘噓噓地抱怨著剛才的堵車,一邊拿著相機拍了起來。

  芝拍照的時候,餘光突然瞥到了一抹熟悉的墨綠色,那模樣像極了一個人……「越前?」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冰羽回過頭去有些不解地看向芝,她記得她並不認識這兩個人。

  「啊!不好意思,認錯人了!」看清對方是女生後,芝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和越前龍馬真像,我都差點搞錯了。」現在仔細看看還是能發現兩人有很多不同的。

  「當然像啦!因為她也姓越前啊!她和越前龍馬是雙胞胎哦!」卿歌拍了拍冰羽的肩膀,然後轉頭對那兩人說道,「果然井上先生和芝小姐又來了。」

  「原來你和龍馬君是雙胞胎啊,我就說怎麼這麼像呢!」芝充滿興趣地盯著冰羽看了起來,冰羽壓了壓帽檐,並沒有開口。

  「你好,我們是網球月刊的記者,我是井上守,她是芝砂織,」井上將名片遞給了冰羽,「我想做一期你們越前家的特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受採訪?我曾經聽龍崎教練說過你的網球是跟你姑姑學的,所以我也想瞭解一下你姑姑的事情,不知道方不方便?」當年的越前南次郎和他妹妹在學生時代就非常出眾,但是和越前南次郎不同,他妹妹一直很低調,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人知道她的事情了。等到這個夏天全國大賽開始的時候,越前龍馬和越前冰羽這對兄妹必定會和當年他們爸爸和姑姑一樣造成轟動。所以越前家這兩對兄妹的故事,一定能引起很多讀者的興趣。

  聽到井上的話,冰羽抬眸淡淡說道,「我不接受採訪,你可以去採訪我爸爸和龍馬,但是姑姑的事情,你最好別去打聽。」不理會面面相覷頗為尷尬的兩人,冰羽繼續說道,「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下。」

  芝剛想追上去,卻被悠攔了下來,悠只是這麼看著芝,卻讓芝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芝忍不住在心中一嚇,這個女生給人的壓迫感好強。

  就在這時,芝突然聽到旁邊傳來清脆悅耳的甜甜笑聲,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黑發紫眸的可愛女生看著他們的名片笑道,「哦呀,你們專業網球月刊怎麼也負責報導國中生的比賽嗎?真敬業啊!」

  這就是未來號稱冰帝女網史上最強三巨頭的三人給井上和芝留下的第一印象,也是最深刻的印象……

  投下硬幣,冰羽習慣性地點了一罐柳丁口味的PANTA。在不遠處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冰羽一邊喝著PANTA,一邊回想起了來日本之前的事情。

  「冰羽,你明天就要出發去日本了,東西都整理好了嗎?」

  「好了,姑姑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不了,俱樂部這邊還有很多事情,以後再說吧。對了,冰羽你還記得姑姑以前跟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不能跟任何人說姑姑的事情。」

  ……

  冰羽抬頭看著碧藍的晴空,她知道剛才她的反應有些過激,她不喜歡採訪是一回事,但是最主要的是,她不能說任何關於姑姑的事情,這是她答應姑姑的。她不是沒有好奇過,但是小時候她問過爸爸媽媽,他們都沒說,後來她問了姑姑,當時姑姑的臉色不太好,雖然姑姑說是不想麻煩,但是她知道沒有這麼簡單,不過她之後也沒有再問了,因為她知道這會讓姑姑不開心。只希望那個記者別真的把姑姑當年學生時代的事情寫出來,保險起見,或許她該找悠和薰幫個忙……

  聽到有腳步聲的靠近,冰羽收起思緒,循著聲看向來人。待看清後,冰羽忍不住微微凝了凝眉,這是相當熟悉,也是相當經典的背影,跡部景吾。不過跡部一個人站在自動售貨機前面做什麼?她可不像某人那麼自戀地認為他是來找她的,因為長椅前面正好有棵樹,所以現在跡部還沒發現她。

  冰羽一邊喝著PANTA,一邊好奇地看著前面不知道準備做什麼的跡部。只見跡部一會盯著自動售貨機看,一會又動手搖晃了下那個售貨機。呃……他終於開始不正常了嗎?

  似乎感受到了背後的注視目光,跡部轉頭看向身後,終於在不遠處的長椅上看到了冰羽。跡部在心中嘖了一聲,她不是應該在球場那邊嗎?為什麼會在這裡?

  被跡部發現,冰羽並沒有露出什麼尷尬之色,她坐在這裡可不是為了偷窺他耍寶。起身站了起來,冰羽將手中的空飲料罐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然後徑直走到跡部身邊,將硬幣丟進了自動售貨機的投幣孔內,轉頭看向跡部,「你要喝什麼?」

  跡部一臉驚奇地盯著那個投幣孔看了一會,「……咖啡。」

  冰羽取出一罐咖啡,然後把它遞給了跡部,「下次記得帶硬幣。」

  「啊嗯,硬幣?」跡部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白金卡,皺著眉頭說道,「這個機器壞掉了,我剛才想刷卡但是刷不了。」之前他無意中聽到忍足他們居然打賭說他絕對沒有辦法買到自動售貨機裡的飲料,所以他特意趁現在大家都在看比賽的時候過來買飲料,絕對要讓那幾個傢伙跌破眼鏡。

  「……」刷卡?!冰羽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說得一臉理所當然的跡部,原本她以為他是身上沒帶零錢,原來他是腦子裡沒帶常識。

  幾年後,跡部財閥便研發出了刷卡式自動售貨機,而且意外的受歡迎。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跡部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飲料,忍不住皺緊了眉頭,「這麼難喝的東西也能拿出來賣?」這麼甜,像糖水一樣的東西是人喝的嗎?!平時他見喝的人還挺多的,以為會很好喝,沒想到這麼難喝。

  冰羽斜睨了跡部一眼,「這個自然不能和大少爺你家裡的咖啡想比。」聽到球場那邊傳來的歡呼聲,冰羽猜想第四場比賽應該差不多結束了,於是便準備回去看比賽,突然想到什麼,冰羽停下腳步回頭看了跡部一眼,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個,你的腳還痛嗎?」

  聽到冰羽的話,一抹驚訝從跡部的灰眸中一閃而過,「啊嗯,沒想到你還會關心我?不過你最好不要太迷戀本大爺。」此刻跡部心裡和他的語氣十分一致,都是上揚的。

  「我只是擔心待會有人輸了比賽會拿這個做藉口。」如果說原本她還有點歉意的話,那麼現在僅剩的一點也沒有了,這傢伙果然有讓人抓狂的能力。

  「哼,根本就不需要本大爺出場,在這之前我們已經贏……」跡部還沒說完,便見冰羽丟了一個東西過來,跡部伸手接住一看,才發現是一枚銀色的硬幣。

  「如果哪天你心血來潮還想喝這種難喝的飲料,就把硬幣投進去就行了。」說完,冰羽便抬步朝球場的方向走去。

  看著冰羽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跡部這才收回視線低頭看了看手中仍然有些溫度的硬幣,她這算是在不傷害他自尊的前提下教他怎麼使用自動售貨機嗎?明明可以趁這個機會取笑他的,但是她卻什麼都沒說……果然是奇怪的小鬼。算了,看在她請他喝咖啡的份上,他就大發慈悲原諒她昨晚放他鴿子的事好了。

  跡部將這枚硬幣放進了口袋裡,然後也同樣朝網球場走去。

  「7—6,比賽結束,勝者是瀧荻之介。」當冰羽趕到球場的時候,比賽正好結束,中島以一分之差惜敗。中島本是力量型選手,但是對手是男生,所以這項優勢自然不是很明顯。

  「輪到我了。」悠從網球包裡抽出了球怕,推開圍欄門走進了球場。

  「一局決勝負,由日吉若先發球!」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37

第030章 後生可畏

  現在的比分是2:1,男網領先1分,接下來還有四場比賽,如果他拿下這一局的話,那麼他們男子網球部就已經勝券在握了。日吉若瞥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場外的榊監督,這是他奪得正選之位的絕佳機會,對方雖然是個一年級,但是他不會手下留情的。

  「日吉居然一上來就使出了演武狀態,看來他想速戰速決了。」瀧接過鳳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額上的汗。

  「不過話說回來,真不愧是日吉,居然對一個一年級的女生都不留情。」忍足推了推眼鏡,語氣中有著一絲不贊同。

  「或許日吉早就感覺到對方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了。」右手拇指輕點右頰,食指和中指微微分開置於眉心,跡部的眼神犀利,似是看穿了一切。

  「1—0,換場!」日吉保住了發球局,先奪得了一分。

  「比賽已經開始了嗎?」

  溫潤如水的聲音從身旁傳來,冰羽側首望去,只見風間皆人的視線已經投注到了場內。此刻風間仍穿著白色的棒球隊服,而且額上有細汗,看來是特地趕過來的。

  「風間學長來了啊!」冰羽尚未開口,但是身旁的薰卻已經笑著打起了招呼。

  聽到有人叫自己,風間這才收回了視線,「七瀨小姐和越前小姐還沒比賽嗎?」對於悠小姐的這兩位好友,風間自然知道,所以對兩人也多了一分恭敬,少了一分疏離。

  「我們是最後兩場,」薰搭了搭冰羽的肩膀,而後者只是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薰的回答。薰看向場中,「哎呀,一會功夫已經2-0了,悠已經輸了兩分了呢。」

  聽到薰的話,風間轉身看向場中的悠,眼神漸漸柔和了下來,「悠小姐是不會輸的。」他看悠小姐差不多也該認真起來了。

  悠抬頭看著晴空,長長地舒了口氣,將演武與網球結合挺有趣的,觀察了兩局,她也差不多掌握住他的攻擊節奏了,既然對方準備速戰速決,那麼她就幫他一把吧。

  悠將球高高拋到上空,身體彎成很大的弧度,當球落到擊球點時,悠猛地揮拍將球擊了出去,然後利用身體向前傾的慣性迅速地來到了網前。

  這一球很沉!日吉接住球的時候明顯感到了球的沉重,這樣強有力的發球真的是一個女生能打得出來的嗎?當日吉將球打回去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阻止悠上網了,而悠很輕易就回擊得分了。

  「0—15」

  「嘻嘻,只要讓悠上網了,那麼就沒有幾個人能阻止她的攻勢了。」之前悠一直沒有上網,所以薰知道她還沒有拿出實力。她屬於底線回擊型的話,那麼悠就是網前截擊型選手,而且還是屬於爆發力很強的那種。

  之後的比賽就像薰的預測一樣,雖然日吉盡力挽回敗局,但是被打亂的步調卻很難再調整回來,面對悠快速的超進攻網球,日吉以『4—6』輸掉了比賽,男女網球部也打成了2:2的平手。

  「皆人,你來啦!」看到場外的風間皆人,悠立刻高興地跑了出來。

  「嗯,」風間淺笑著拿出手帕替悠擦了擦額上的薄汗,「我還得回去,這次是偷偷跑過來的。」作為部長卻逃掉訓練,被部員們發現了可不太好。

  「那你別忘記放學後陪我去買東西。」這是昨晚皆人答應她的,她怕他一開始練習就忘記了這件事。

  「我知道。」風間抬手想替悠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但是最後卻還是收回了手。

  「接下來輪到我了,今天就演奏爵士樂好了。」耳邊似乎已經響起了爵士樂那鮮明強烈的節奏,卿歌從網球包裡拿出了球拍,猶如即將演奏一場盛大音樂會的音樂家一樣優雅地走進了球場。

  但是等了好半天,她的對手卻還沒有出現。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薰眯了眯眼睛,轉身便拎著網球包往旁邊的空球場走去,「冰羽,我先去熱身了。」

  冰羽奇怪地看了薰一眼,卿歌前輩才上場,用得著這麼急著去熱身嗎?難道薰認為男子網球部的人會放棄這一場比賽了嗎?

  跡部歎了口氣,對身旁的樺地吩咐道,「樺地,去把慈郎叫醒。」

  「是。」樺地走到慈郎面前,把他倒拎了起來,然後使力甩了甩,總算是把慈郎給搖醒了。

  慈郎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拖著球拍慢死吞吞地走進了球場。

  而此刻女子網球部這邊的情況則是——

  「不會吧?!居然是慈郎!」

  「沒希望了!還好七瀨已經去熱身了。」

  「這可真是下下簽啊!」

  ……

  冰羽和悠不解地對望了一眼,為什麼前輩們都這麼悲觀,難道芥川前輩這麼強嗎?

  「千鳥前輩,到底是怎麼回事?」悠忍不住好奇地問身旁的千鳥。

  「唔,該怎麼說呢……」千鳥饒了饒頭說道,「只能說芥川前輩是卿歌前輩的剋星吧。」

  剋星?有這麼誇張嗎?冰羽和悠顯然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比賽結束,6—0,勝者是芥川慈郎!」

  嚇!這也太快了吧?!這簡直就是秒殺嘛!

  「我就知道。」已經熱身完的薰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比她預期的還快。

  「嗚嗚~~看到慈郎那麼可愛的綿羊臉,我就還不了手。」卿歌一臉陶醉地解釋道。

  這下冰羽和悠總算明白過來了,原來是一個『色』字惹的禍。

  「現在是3:2了,我們再輸一場就輸掉了。」米婭一邊抱著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零食吃了起來,一邊忍不住瞄了鏡汐葉一眼,深怕鏡汐葉想起她剛才那場比賽。

  「哎,我去了,真是麻煩……」薰脫下外套,有氣無力地走下看臺。

  「薰。」就在這時,冰羽出聲叫住了她。

  「什麼事?」薰停下腳步,回頭不解地看著冰羽。

  「需要我熱身嗎?」冰羽直直地看入薰的紫瞳之中。

  「那還用說。」薰揚起了一貫的笑容,那笑,有著七瀨薰獨有的自信。

  看著場中的兩人,卿歌忍不住驚呼道,「這簡直就是冰帝的天才對決嘛!」一個是男子網球部被譽為擁有千種絕技的天才忍足侑士,一個是女子網球部神秘莫測卻在談笑間已經掌控一切的天才七瀨薰,這下可有看頭了。

  「不要緊的,七瀨不是被稱為天才中的天才嘛,所以一定會贏的!」千鳥信心十足地說道。

  「希望如此了。」中島可沒有千鳥那麼樂觀,忍足前輩的實力她們都是見識過的,而七瀨雖然厲害,但是從平時顯示的各項資料來看,她的技術和體能都很平均,並不算特別突出,說實話,照這種情況來看,她的勝算並不大。

  「那個,忍足前輩,多多指教,待會還請手下留情。」薰頗為羞澀地朝忍足鞠了個躬。

  「彼此彼此。」入學以來便聽過許多關於七瀨薰的傳聞,但是他和她的接觸並不多,不過他直覺眼前這個女生不簡單,IQ超過200的天才嗎?就讓他來會會好了。

  「一局決勝負,由七瀨薰先發球!」

  這場備受矚目的天才對決,卻大大出乎了眾人的意料,七瀨薰上來就雙發失誤,隨後幾球都出現了不大不小的失誤,很快便失了一分。

  「真是一點也不像七瀨。」高倉看著場中一面倒的比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再這麼下去,她們可要輸了。

  「七瀨好像很緊張啊!」米婭也忍不住替薰擔心了起來。

  冰羽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場中的比賽,臉上未露出任何情緒,讓人看不出她現在在想什麼。

  「3—0」

  「呼~~呼~~」薰疲累地喘著氣與忍□換場地。

  「我勸你還是趁早認真起來比較好。」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忍足斜睨了薰一眼,她的那點演技他都看在眼中,即使她演的入木三分也騙不了他,「你想讓我放鬆警惕,從而露出破綻的話,那麼你可能要失望了。」

  「呵呵~~~」這時,薰突然笑了起來,臉上哪裡還有疲憊之色。薰同樣回視了忍足一眼,「你確定你沒有露出破綻嗎?」這三局中,她已經看穿了他。

  他的左腳微微往後挪動了半步,這一球會是對角的反手抽球……

  他的右手肌肉有收緊之勢,球拍微微往外傾斜,這球會是直角抽殺……

  ……

  忍足的反應都在七瀨薰的預料之中,剛才的一面倒現在正好相反,形勢全部倒向了七瀨薰。

  「3—4」

  薰一口氣扳回了四分。

  這一球是反手抽球!當薰跑到左邊的時候,卻發現球落在了另外一邊。薰不敢置信地盯著地上那顆黃色的網球,不可能的,明明應該是……

  「左腳微微往後挪動了半步,應該是對角的反手抽球嗎?」忍足微揚嘴角,推了推眼鏡,「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薰猛地抬頭看向對面的忍足,「難道前面這麼久你都在演戲,然後故意誤導我?!」

  「我只是順著你所想去做而已。」忍足攤了攤手,眼前這個女生很聰明,但是還是太嫩了,他能看穿她的想法。

  「不可能!人都是有弱點的,你不可能沒有弱點,我一定能發現的!」薰咬了咬下唇,她一定要看穿眼前這個人!

  「4—4」

  「5—4」

  「40—0,賽末點。」

  薰跌倒在地,看著滾落在眼前的網球,不可能的!她竟然看不穿眼前這個人,他居然能鎖閉心扉!

  看著倒在場中,輸得很慘的薰,冰羽拿過球拍便往旁邊的空場地走去。

  「越前,你去哪裡?」中島叫住了冰羽。

  「熱身。」冰羽理所當然地說道。

  「可是……」中島看了場中一臉頹喪的薰一眼,七瀨不可能贏了,她們已經輸了,根本輪不到越前出場了。

  「冰羽,我陪你熱身。」悠拿過球拍便跟著冰羽一起走下了看臺,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

  「七瀨同學,你沒事吧?還能繼續嗎?」裁判有些擔憂地詢問七瀨薰,剛才那一跤跌得挺重的。

  「嗯,沒事,我可以繼續。」薰從地上站了起來,低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讓人看不清她此刻臉上的表情,所以沒有人注意到紫眸中那一閃而逝的精光和她嘴角上揚的弧度。


第031章 薰的實力

  這一球之後這場比賽就畫上休止符了。忍足看了對面的七瀨薰一眼,然後將球拋到空中擊出了快速發球。

  「差不多可以收網了。」薰勾唇笑了笑,迅速來到球的落點處,滴水不漏的標準揮拍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球正中球網最中心的位置,發出了極致的擊球聲。充滿快感的觸感,最佳的力度……不錯,完美!瞄準落點,薰將球擊出,球如光速一般筆直地襲向對場。

  這一球會出界,還是不出界?僅僅是零點一秒的猶豫,可是當忍足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最佳的回球時間,這是毫無爭議的壓線球,因為球正停在底線上。

  「40—15」

  這是偶然嗎?不,這不是偶然!忍足眯了眯眼睛看向對面與剛才截然不同的七瀨薰,她掌握了什麼?還是說從一開始就……最後這個可能忍足不願去想。現在不是做無謂揣測的時候,他需要絕對的冷靜,冷靜分析對手和全場的形勢,那麼他就不會輸。還有一球,他不會給她翻身的機會,忍足的直覺告訴他,要遏制她,必須趁現在,如果錯過這個時機,恐怕……

  忍足的預感完全沒有錯,原本吵鬧的場外,漸漸鴉雀無聲了,眾人不敢置信地看著急劇逆轉的比賽,那個天才忍足侑士居然被壓制了?!

  「5—6」

  七瀨薰終於反超了比分,而且十分乾淨俐落。

  「果然如此。」當冰羽和悠熱身回來的時候,薰已經掌控了全域。

  「越前,你一早就看出七瀨她並沒有拿出實力嗎?」看得目瞪口呆的中島忍不住出聲問道,七瀨有這麼厲害嗎?為什麼她完全沒有發現。

  「全部都是薰實力的一部分而已,」冰羽看著場中的薰,說道,「薰和我們都不同,她在場中任何的表現都是她的實力,即使各種演技都是。」忍足前輩真的能憑一場比賽就看穿薰嗎?她和悠一直和薰在一起,但是她們都不敢誇口說瞭解薰。能被人看穿的七瀨薰,就不是七瀨薰了,這才是她被稱為惡魔的可怕之處。

  「透過瞭解對方的心理和情緒波動掌控比賽,薰確實擅長,但這只是輔助而已,薰是有真才實學的。」悠進一步替眾人解釋道,「沒有華麗的絕招,也沒有什麼特技,所有的個人數值都很平均,薰把一切都賭在了控球上面。」天才的算計頭腦已經足夠應付大部分的對手了,所以薰很少認真一搏,因此才讓很多人誤會這就是薰的能力,其實薰厲害的是她絕妙的控球技術以及可怕的動態視力和洞察力……當然,這都是她和冰羽看了薰的幾場比賽的猜測而已,真正的最強能力,恐怕只有薰自己知道了。

  這時一直未曾開口的鏡汐葉突然說道,「理論上,只要眼睛能捕捉到球,然後能追上球,將所有的球都回擊回去,那麼網球你就不會輸了。」撇去各種算計,或許七瀨薰的網球風格和她最像。

  忍足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玩弄在股掌間的無力感,以前他都能掌控全域,但是這一次,他有種被人掌控的感覺。開始她的演技他能看穿,之後她捕捉他的弱點他也看穿了,但是沒想到一切都是計中計,戲中戲。原來從一開始,所有的一切她都已經計算在內了,包括他所作出的反應,他以為他已經控制了全域的時候,卻全部在她的計算之內。前面的一切,她都順著他的劇本而走,直到最後,她又顛覆了一切,打出了完全不同的扎實球風,將局面全部扭轉。

  七瀨薰,與表面的可愛外表不同,那股不易察覺的黑暗氣息,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7—5,比賽結束,勝者是七瀨薰!」

  薰舒了口氣,忍足侑士嗎?果然不是容易對付的對手,好久沒遇到這樣的人了。

  「多謝指教。」

  握手的時候,薰笑著說道,「忍足前輩,用眼鏡做裝飾,你還真另類呢。」

  忍足的紫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她居然看得出他的眼鏡沒有度數?!原來如此,這樣的視力和洞察力,難怪她能看出他身體細微的動作變化了。

  走回看臺,薰笑嘻嘻地對冰羽說道,「我就說讓你熱身的吧,嘻嘻。」

  冰羽將毛巾遞給了薰,「我知道。」她從一開始就相信,薰會贏。而接下來最後一場比賽就要開始了,冰羽脫下外套,理了理手腕上的白色護腕,拿過球拍便走下了看臺。

  「對了,越前的對手是誰?男子網球部的正選中還有誰沒出場?」米婭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呃,難道是……」一個人的名字呼之欲出,眾人不禁替冰羽捏了把冷汗,那個人可是她們都不想面對的對手啊!

  「越前出場了,芝,你記得多拍點照片。」師承于姑姑的越前冰羽又會打出什麼樣的網球呢?井上忍不住充滿了期待。

  「是!」芝拿著相機緊緊盯著場中,越前龍馬的雙胞胎妹妹,不用井上前輩說,她也很感興趣。

  「侑士,沒想到你會輸給一個一年級的女生。」向日搖著頭,表示不敢置信。

  「呵呵~~~你不覺得她有一雙漂亮修長的腿嗎?」忍足推了推眼鏡,答非所問地說道。

  「啊嗯?她的腿哪裡漂亮了?忍足,你沒事盯著她的腿做什麼?!」聽到忍足的話,跡部有些不悅地哼了一聲。

  「什麼啊,我和她比賽,不想看也看到了。」忍足奇怪地看了跡部一眼,跡部這是怎麼了,吃錯藥了嗎?

  「……你說的是和你比賽的那個叫什麼七瀨的人?」跡部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

  「不然你以為我說的是誰?」哦?有點可疑。

  跡部別開視線,看向身後的樺地,「樺地,出場吧。」

  「是。」

  看著場中身高體型都差了一大截的兩人,連忍足都忍不住替冰羽擔憂了起來,「話說回來,真的不要緊嗎?越前看起來那麼嬌小,說不定接了樺地一球就受不了了。」樺地的怪力連他們都有些招架不住,別說越前一個小女生了。

  跡部雙手抱胸看著場中,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讓人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什麼。


第032章 流彩飛虹

  「一局決勝負,由樺地崇弘先發球!」

  雖然沒和樺地交戰過,但是她見過他和跡部打過一次,他的力量絕不可輕視。冰羽壓低身體的重心,更加握緊了手中的球拍。

  即使冰羽早有準備,但是真正接到球和想像中還是有很大差別。

  好沉!雖然正面接住了球,但是冰羽卻無法迅速回擊回去。冰羽咬緊牙關,右手緊緊握住球拍,試圖接下這一球,可是……

  砰!

  沉重的球將球拍擊了出去,震到了地上。

  「15—0」

  裁判見冰羽站著沒動,於是開口問道,「越前同學,你沒事吧?」

  「沒事。」冰羽走過去低身想撿起球拍,但是卻發現右手使不上力,球拍又從手裡掉了下去。冰羽皺了皺眉頭,手到現在還有點麻,真是可怕的怪力。

  「糟糕了,力量差距太懸殊了。」女網部這邊,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憂色。

  第二球,同樣沉重,但是這一次,冰羽雙手握拍,終於成功將球打了回去。犀利精准的對角球,冰羽很快又扳回了分數。

  「15—15」

  「看來越前也不簡單。」看著場中的比賽,忍足的眼中出現了興味。能接住樺地的球已經不容易了,但是她居然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打出角度犀利的回擊,除了要擁有絕佳的網球技術外,沒有經歷過大量的實戰,是不會有這種臨危不亂的應變能力的。

  「1—0」

  雖然能應付,但是面對樺地接連不斷的重球,冰羽還是有些吃力,所以樺地輕鬆就拿下了發球局。

  這場比賽不認真是贏不了的,這一點冰羽心裡很清楚,所以冰羽在發球局一開始就使出了外旋發球。

  角度刁鑽且強勁的外旋發球,立刻引來了在場眾人的注意,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國一女生居然能打出這樣的發球。

  「1—1」

  這一局,冰羽同樣拿下了發球局。

  「太好了!越前也拿下一分了!」千鳥高興地替冰羽加油。

  「但是千鳥你不要忘記,樺地可不止有力量而已。」一旁的卿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們不想和樺地打,除了因為樺地的怪力外,還有一個原因。

  面對突然迎面襲來的網球,冰羽急忙側首避開,但是被輕微擦到的臉頰還是有點疼。不過冰羽現在可顧不上臉上的那點小傷,她此刻在意的是樺地居然也會外旋發球,而且球的威力在她之上!

  不過……冰羽抬眸看了對面的樺地一眼,與其說他也會,不如說他是在模仿她的動作。她的外旋發球和普通的外旋發球不同,是經過她姑姑改良過的,所以細微動作會與普通的外旋發球有點不同,可是剛才樺地的動作幾乎和她一模一樣。模仿嗎?再觀察一球看看就知道了。

  經過第二球的仔細觀察,冰羽已經可以肯定樺地確實有模仿對方球技的能力。既然是這樣,那麼她也奉陪到底。

  面對再次迎面襲來的網球,冰羽十分熟練地往後退了半步,側身準確地將球打了回去。如果是回擊外旋發球,那麼她可是很有經驗的,因為她家裡幾個人都擅長外旋發球,所以她可以說是接外旋發球長大的。

  「1—2」

  冰羽居然在樺地模仿她的外旋發球時破發成功,這大大出乎了眾人的意料。

  再次出乎眾人意料的是,接下來的比賽,冰羽居然沒有使出任何絕技,全部的球都用最基本的網球技術回擊,一時間比賽變成了激烈的攻防戰和耐久戰。

  對於女子網球部三個一年級正選,眾人記憶最深刻的是天才七瀨薰和五十嵐家的大小姐五十嵐悠,而這一刻眾人記住了這個不喜言語但是卻實力堅強的越前冰羽。

  「真不簡單,兩球內就發現了樺地的超級複製能力。」薰摸了摸下巴,冰羽在網球方面的天賦果然是無與倫比,而且在這場耐久戰中,越往後,她的精神力就越集中,不愧是她感興趣的人。不過她可一點也不想面對冰羽這種類型的對手,這種類型最難搞了。

  「不用任何絕技,或許是封印樺地的超級複製的最好辦法,越前以退為進這招確實是高招。」卿歌也忍不住讚歎了起來,她真是越來越中意小冰羽了,果然和她家堂哥好配哦!

  「呵呵~~冰羽要是這麼想就好了。」薰笑著搖了搖頭,恐怕冰羽並沒有想的這麼複雜。

  聽到薰的話,悠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想冰羽只是想證明不管用不用絕技,她都能贏過樺地吧。

  「4—5」

  這場激烈的持久戰,一直持續了一個半小時還沒有結束,冰羽暫時以一分領先。

  樺地早就已經氣喘噓噓了,而冰羽雖然也喘著氣,但是紫紅色的眸中卻依舊是鬥志高昂。張揚的自信,那是只有在打網球時,冰羽才會露出的表情。

  「呐,樺地前輩,我們來結束比賽吧。」冰羽拿球拍指著樺地,嘴角微微上揚。只要一打起網球,冰羽體內的越前氏囂張挑釁基因就會顯現出來……

  「第一球,」冰羽將球拋到空中,快速揮下球拍擊出了第一球,球落到了樺地的腳邊,但是球卻沒有反彈起來,而是貼著地面筆直地滑行過去,「滑球。」

  「0—15」

  「第二球,」同樣的揮拍姿勢,同樣的落地,但是這一次,球落在地上卻沒有彈起來,一直打著轉直到球停下,「不動球。」

  「0—30」

  「第三球,」第三球落地後,居然以詭異的軌道朝旁邊彈了過去,「切削球。」似乎已經猜到樺地會追上這一球,冰羽更快一步來到了球的落點處,將球打了回去,「回擊?切削球。」這一次,球就如同剛才的發球一樣,以極大的落差朝另一邊彈出。

  「0—40」

  「最後一球,」這一次,冰羽將球高高拋起,在球落到最佳落點時猛地擊出,球以極快的速度落到了對方的場內,樺地此刻根本已經來不及反應了,「快速球。」

  「6—4,比賽結束,勝者是越前冰羽。本場對抗賽,由女子網球部以4:3獲勝!」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流彩飛虹』嗎……」井上有些激動地回想著剛才冰羽那最後四個發球和一個回擊球。

  「井上前輩,你說什麼?」芝不解地看著身旁興奮的井上。

  「『流彩飛虹,清鈴如歌』這就是當年所有人對越前冰羽的姑姑的形容,當年越前南次郎創了二刀流,而他妹妹越前清鈴則創了七彩發球和七段回擊。可是自從越前清鈴消失後,這兩種絕技就失傳了,沒想到今天能有幸看到。」

  「七?難道說剛才那麼厲害的發球和回擊有七種變化?!」芝不敢置信地驚呼道。

  「我也沒全部見過,不過據說有七種。」不知道越前冰羽她學會了幾種。

  流彩飛虹,清鈴如歌……好久沒有聽到人提起了。榊太郎有些失神地看著場中的冰羽,似乎與很多年前一個熟悉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清鈴,這麼多年了,你終究還是不肯現身嗎……

  「越前,你好厲害啊!」

  「是啊!你這傢伙,害我們白擔心一場!」

  ……

  面對熱情迎接自己的前輩們,冰羽不太好意思地壓了壓帽檐,這種場面她果然不太會應付。

  「越前,我們先走了,你整理好就過來吧。」

  「好。」冰羽整理好東西正準備離開,突然看到了站在圍欄門邊的跡部,看跡部的樣子難道是在等她?

  見冰羽走過來,跡部咳了下,問道,「喂,你的手沒事吧?」樺地的球有多重,他最清楚不過。

  冰羽揚了揚手說道,「沒事。」開始有點麻而已,現在已經沒事了。

  跡部突然抓過冰羽的右手仔細看了看,忍不住暗暗吃驚了起來,居然真的沒事,看來他是小看了這個小鬼的實力。

  手突然被跡部抓住,冰羽先是一驚,然後急忙抽回了手,有些不自然地說道,「我都說沒事了!」這傢伙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來關心她?而且為什麼他關心別人的時候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這時跡部也注意到了自己剛才的大驚小怪和失態,微微別開視線,很快就恢復了一貫趾高氣昂,「哼,是樺地擔心你受傷所以讓本大爺來問問你的。」

  不遠處的樺地打了個噴嚏,是誰在說他嗎……

  「樺地前輩有心了,你告訴他我沒事。」說完冰羽攏了攏肩上的網球包便抬步離開了,留下了一臉不爽的跡部。

  為什麼她叫樺地都加個前輩,可是到現在她卻連他的名字都沒叫過,更別說前輩這個稱呼了!於是,跡部大少爺不滿了。

  不過,跡部看著自己剛才抓過冰羽的手,剛才她的手怎麼這麼沉?突然想到冰羽手上的白色護腕,難道是……想到這個可能性,跡部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或許那個小鬼是個怪物也說不定。剛才那場比賽,他就稍微承認她的實力吧,但是他可不會承認她剛才打球的樣子讓人移不開視線什麼的,哼!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37

第033章 強化訓練

  「我回來了。」因為被前輩們拖去慶祝對抗賽的勝利,所以冰羽今天回家比平時都晚了很多。熟練地避開了熱情的南次郎,冰羽發現屋裡多了一個陌生人。雖然說是陌生人,但冰羽卻覺得有些眼熟。

  「你好,你就是越前的妹妹吧,我是越前網球社的前輩不二周助,我們見過了呢。」冰羽還沒有開口,那個有著柔順的蜜色短髮的少年便先打起了招呼。

  低柔的聲音,溫柔和煦的淺笑,男生少有的秀氣漂亮的臉孔,一瞬間便讓冰羽回想了起來,沒錯,他就是那次和青學練習比賽的時候,她撞到的少年,「你好。」除了經常來接龍馬上學的桃城武,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龍馬邀請前輩來家裡做客。

  「聽說越前你在冰帝上學。」

  「……是。」聽到不二叫越前,龍馬和冰羽都楞了下,所以冰羽的反應也慢了半拍。

  「你們兩個都叫越前,叫起來很容易混淆,不如我以後直接叫你們的名字吧,這樣就不會搞錯了。」不二笑眯眯地轉頭看向身旁的龍馬,「你覺得怎麼樣?龍~馬~」

  聽到不二對他的稱呼,正在喝PANTA的龍馬不小心嗆了一口,龍馬用眼角瞪了不二一眼,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咳咳咳!Madamadadane!」

  「那冰羽覺得如何?」不二笑著詢問冰羽的意見,不過笑容不若面對龍馬時那麼親密。

  「可以。」雖然才是第二次見面,而且也不算熟悉,但是冰羽覺得不二周助這個人不會給人輕浮的感覺。而且龍馬並不是一個容易親近的人,但是從龍馬剛才細微的反應來看,不難看出龍馬很信任這個前輩。

  聽到冰羽的回答,龍馬有些驚訝地看了冰羽一眼,他沒想到冰羽居然這麼簡單就答應了,冰羽明明不是那麼容易親近的人。

  「呵呵~~你們兩兄妹還真像。」不二笑著看了看面前的兩兄妹。

  「廢話,我們本來就是雙胞胎。」龍馬一臉『你是白癡』地睇了不二一眼。

  「不,我是說你們的性格很像。」

  不二的話讓龍馬和冰羽都吃了一驚,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們性格很像呢,尤其說這話的人還是個認識他們時間很短的人。

  其實龍馬和冰羽的外表,一個拽,一個冷,但是骨子裡卻很相似。不二能一眼洞察,足以顯示不二的過人之處。

  「呵呵~~龍馬,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你這題又做錯了。」不二笑著指了指龍馬剛才做的國文課題,他沒想到龍馬的國文會這麼差,小考的成績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盯著課本上那些讓人頭疼的文字,龍馬忍不住皺緊了眉頭,龍崎教練真是的,他國文和歷史不好,也不用特意找不二前輩來教他啊。在學校被這個前輩『欺壓』就算了,現在回到家還要面對他……

  看著低頭做習題的龍馬,不二笑著提醒道,「龍馬,別忘記這個週六的強化訓練,早上八點集合,需要我來接你嗎?」對於龍馬的貪睡,他可是相當的瞭解。

  「不要。」龍馬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強化訓練?一旁的冰羽聽到後忍不住開口問道,「網球社的社員都會參加嗎?」

  「不,只有正選會參加。」見冰羽似乎有些興趣的樣子,不二笑著說道,「如果冰羽週六沒事的話,也可以和龍馬一起來。」

  冰羽猶豫了下,問道,「不會打擾嗎?」這個聽起來像是青學的秘密訓練,她是冰帝的學生,這麼跟去沒關係嗎?

  「只是普通的訓練,沒關係。」

  青學的正選都會參加,那麼說手塚也會去了,或許可以趁這個機會和他打一場……想到這裡,冰羽便忍不住有些激動了起來,畢竟這是她多年來的願望。

  龍馬看了看笑容滿面的不二,又看了看難得露出一絲興奮之色的冰羽,微微眯起了眼睛。

  「龍馬!龍馬!快起來!要遲到了!」

  門外的吵鬧聲和敲門聲讓龍馬不爽地蒙緊了被子,一大清早怎麼這麼吵?難道不知道今天是週六嗎?呃……週六?!

  龍馬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這才發現鬧鐘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扔到了地上。龍馬撿起鬧鐘一看,糟了!已經八點了!

  冰羽看著急急忙忙跑下樓的龍馬,忍不住歎了口氣,龍馬的睡功可不是一般的強大,她都叫了他那麼久了,「龍馬,不二學長打電話過來說他們已經先出發了,讓我們直接到訓練地那邊去。」

  「你們什麼時候交換手機號碼了?」龍馬奇怪地看了冰羽一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因為不二學長早就猜到你肯定會遲到,所以提早做好了準備,」冰羽低頭看了看手錶,拉著剛整理好的龍馬就往外走去,「我們走吧。」

  當龍馬和冰羽趕上青學一行人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半山。冰羽抬頭看了看鬱鬱蔥蔥的山脈,青學選的集訓地還真是……與眾不同。

  「哦哦哦,小不點的妹妹又見面啦!」

  「越前的妹妹也來了啊!」

  「或許可以收集到不錯的資料。」

  「嘶……」

  ……

  與青學的學長們打過招呼後,冰羽抬頭看向一旁未曾開口的手塚,壓了壓帽檐,「打擾了。」之前她只想著或許能和手塚打球,但是現在真正見到手塚了,冰羽才覺得自己這麼跟著來有些唐突。

  見龍馬已經先行出發,手塚睇了眾人一眼,「你們怎麼能讓越前在遲到的情況下超過你們?」不理會眾人一臉『糟了』的表情,手塚冷冷地說道,「全員,快速跑到山頂。」

  「最後一個到達的就要喝這個。」乾不知道從哪裡端出來一杯詭異的蔬菜汁,嚇得眾人拔腿就跑。

  待眾人跑開後,手塚這才轉頭看向身旁的冰羽,說道,「既然來了,也一起跑吧。」

  「嗯!」手塚的話,成功地消除了冰羽心中的坎坷。冰羽攏了攏肩上的網球包,跟著手塚一起朝山頂跑去,不過心中忍不住好奇起剛才乾學長手裡那杯蔬菜汁到底有怎樣大的殺傷力,居然讓大家都聞風喪膽。

  山頂是S.K.B網球俱樂部的所在,而這間俱樂部的經理森崗是龍崎教練之前的學生,所以青學便將強化訓練選在了這裡。

  當冰羽到達山頂的時候,只見一個紮著兩條很長辮子的女生朝這邊跑了過來,「啊,冰羽也來了嗎?」

  面對這個友好的女生,冰羽楞了一秒,「……是你。」原來是之前那個指錯路的,好像是龍崎教練的孫女的,那個叫……什麼來著的。

  「……我是龍崎櫻乃。」因為經常被龍馬忘記,龍崎櫻乃倒也不是很在意這個了。只是……她真的那麼沒存在感嗎……

  「去告訴他們,讓國中生用這些場地簡直是浪費時間。」

  「森崗,你只不過是個雇傭的經理,你應該還記得這裡的老闆是誰吧?」

  「……那麼請至少讓他們在下午用這些場地,求你了。」

  「真煩人,好吧,就下午。」

  「非常抱歉,佐佐部。」

  ……

  不遠處的吵鬧聲讓冰羽微微皺起了眉頭,從剛才斷斷續續的對話中,她已經聽出來了大概,冰羽正準備拿出球拍,但是龍馬卻比她更快了一步。

  「喂,這是你們的球吧?」龍馬把剛才從地上撿到的球用球拍猛地擊向佐佐部,但是這一球卻被佐佐部接了下來。

  「你很有膽量嘛,小鬼,想和你的長輩玩玩嗎?」

  就在這一觸即發的時候,一個充滿威嚴的聲音打破了這緊張的局面,「越前,你在幹什麼?」

  「切,下次吧。」龍馬回頭看了面無表情的手塚一眼,壓了壓帽檐轉身離開了。

  冰羽偷偷將剛剛邁出去的半隻腳收了回來,其實剛才手塚的話不光制止了龍馬,也制止了冰羽,因為冰羽本來也準備走上前去的……要知道在美國的時候,這兩兄妹聯手挑釁對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青學上午訓練的場地是D場,破敗的樣子與之前的幾面場地比起來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下面進行單打比賽,誰先得兩分就算贏,」就在眾人以為這次的訓練很簡單的時候,乾拿出一顆網球放到了地上,這顆網球慢慢開始滾動了起來,「這是普通場地所沒有的,眾所周知的『山地訓練』。」將訓練原理簡單地解釋了一遍,乾推了推眼鏡,白色鏡片發出了可疑的反光,「當然,輸的人要喝下超級乾氏蔬菜汁。」

  看著乾手裡用罎子盛滿的詭異蔬菜汁,眾人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恐懼,當然,除了某個依舊笑得風輕雲淡的人除外。

  呃……又是這個,冰羽轉頭看向龍馬,真少見,龍馬居然也會露出驚恐的表情。不過……冰羽再看向一旁的手塚,除了鏡片上一閃而過的反光,手塚依舊沒有絲毫表情變化。

  接下來場中傳來的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則讓冰羽終於明白了所謂乾汁的可怕,她一直不知道,原來龍馬訓練的時候經常需要喝這種東西。這一刻,冰羽開始慶倖自己不在青學……

  當所有人的訓練任務都結束的時候,乾突然走到冰羽面前,說道,「既然來了,越前要不要也來試試山地訓練。」

  聽到乾的話,冰羽一下子來了興趣,她終於有機會和手塚打了嗎?!

  「越前的妹妹和龍崎的孫女都是女網的,不如你們打一場喵!」聽到乾的提議,菊丸立刻高興地蹦了過來。

  龍崎?冰羽側頭看了身旁的龍崎櫻乃一眼,只見龍崎紅著臉,一臉害羞又期待地看著自己。

  龍崎支支吾吾地開口說道,「如,如果冰羽,你,你願意的話……」其實她練網球也有兩個月了,奶奶和惠美姐姐也都教過她,她也想試試自己的實力,只是在學校她一直不敢和前輩們打,如果是冰羽的話,或許……

  「無所謂。」就當陪她玩玩吧。

  冰羽從包裡取球拍的時候,龍馬走到冰羽面前小聲說道,「她還是初學者,你記得手下留情。」龍馬覺得自己還是要提醒一下比較好,前輩們可能還不知道冰羽的實力,但是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知道。」這點她還是知道的。

  「比賽開始,由越前先發球!」菊丸充當起了臨時的裁判。

  看了對面有些緊張的龍崎一眼,冰羽想了想,決定發最簡單的發球,而且只用一半的力。但是當球落在龍崎正手邊的時候,龍崎卻尚沒有反應過來,冰羽直接發球得分。

  「越前,你妹妹真是一點也不手下留情啊!」桃城一邊搖頭一邊對龍馬說道。

  「Madamadadane.」龍馬對冰羽比了個『1』。

  一成嗎?冰羽歎了口氣,壓了壓帽檐,發了第二球。這一次,龍崎終於捕捉到了球,也成功擊中了球,只可惜球未過網,於是冰羽很輕鬆就贏下了一局。

  「……」冰羽有些無語地看著對面的龍崎,見她一臉打擊,於是開口說道,「這一次換龍崎發球吧。」

  第一球,雙發失誤,冰羽不費吹灰之力就贏了一分。第二球,就在冰羽猶豫著要不要接的時候,乾突然在一旁開口說道,「輸的人,也要喝乾汁。」

  那個詭異的蔬菜汁?冰羽眉頭一凝,想也不想便揮拍下去。呃,糟了,龍馬讓她別用全力的……

  「嗯,收集到了不錯的資料。」乾拿起筆記快速記了起來。

  於是龍崎櫻乃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喝乾汁,記憶深刻。其中,心理傷害程度最高,自此開始,只要她見到越前冰羽,就會忍不住回憶起那恐怖乾汁的味道……

  下午訓練的時候,佐佐部卻沒有遵守之前的約定,在龍馬的挑釁下,終於演變成了一場比賽,這一次,手塚也沒有再制止。

  「啊!這不是外旋發球!」

  「為什麼?龍馬君的外旋發球成了一個壞球!」

  「啊!不行了!球沒辦法朝對方的臉部飛去!佐佐部又贏了!」

  「怎,怎麼辦?龍馬君……」

  ……

  面對身旁聒噪的三個一年級生和龍崎櫻乃支支吾吾的擔憂聲,冰羽忍不住同情起龍馬了,她沒想到龍馬平時居然是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打著網球。冰羽揉了揉太陽穴,漸漸遠離了這四人,和這四人比起來,她突然覺得冰帝那些加油聲順耳多了,原來她之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感受到冰羽的靠近,手塚抬眼看了下對面依舊吵鬧不停的四人,瞬間便了然了。

  如果說這次來參加青學的強化訓練最大的收穫的話,莫過於冰羽終於見識到了手塚的實力,對手是前職網選手,但是手塚居然在有所保留的情況下仍以『6—0』取得了完勝。

  看著場中沉靜內斂卻難掩光芒的手塚,冰羽紫紅色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他果然很強,比之前,比她所預期的,還要更強!

  準備離開的時候,冰羽正猶豫著怎麼開口跟手塚約定比賽時間,沒想到手塚卻快她一步先開口了,「關於約定,我們以後再約時間吧。」說著,手塚便將一張紙條遞給了冰羽。

  冰羽展開紙條一看,發現上面寫著的居然是手塚自己的手機號碼,冰羽將紙條重新疊好放進了網球包的內袋裡。抬頭看向依舊沒什麼表情的手塚,冰羽的嘴角微微上揚,「好。」


第034章 遠足踏青

  「冰羽,都準備好了嗎?」倫子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把準備好的便當遞給了冰羽,「今天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烤魚哦。」

  「謝謝媽媽。」冰羽將便當放進了包裡,然後拉上拉鍊,背起包正準備出門,卻被倫子叫住了。

  倫子笑著走上前把冰羽肩上的網球包拿了下來,「真是的,去遠足怎麼還帶著網球包?」

  「……」呃~~她平時帶習慣了,所以順手就拿了。

  今天是冰帝國中部遠足的日子,一大早,所有年級的學生都背著行李到校門口集合了,大家有說有笑,難掩喜悅和興奮。

  「冰羽,這邊!」

  冰羽來到校門口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正發愁怎麼找班級集合地點的時候,便聽到了薰的聲音。冰羽順著聲音望去,只見薰笑著朝她揮手。

  「聽說今年的遠足增加了競技比賽,」閒聊時,悠便把昨天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山頂有一面冰帝校旗,誰先得到就算獲得優勝。」她覺得這比單純的遠足有趣多了。

  「爬山比賽嗎……」冰羽掃了四周一眼,難怪她覺得今天大家興奮的有些異常。不用問,她也知道是誰想到這個主意的。

  「嘻嘻,據說優勝獎勵是最新款的手提電腦,」見冰羽一臉興趣缺缺的樣子,薰又接著說道,「另外還有一套最高級的網球用具。」不意外的,薰看到某人的眼睛一瞬間亮了起來。

  「啊~~是跡部大人!!」

  在一片『跡部大人』的尖叫聲中,一輛黑色的豪華房車在校門口停了下來。跡部從車內走了下來,一身筆挺整齊的校服西裝穿在跡部身上卻依舊讓人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跡部瀟灑地理了理劉海,享受著眾人的歡呼,彷如帝王一般。

  跡部抬手對著天空打了響指,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跡部的身上,「今年的遠足,由本大爺親自策劃,盡情地享受春日的歡愉和比賽的盛況吧!」

  面對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和歡呼聲,冰羽第一次有了做為冰帝學生的羞恥感,難道大家都沒注意到這是在校門口嗎?難道大家都沒發現周圍路人投來的異樣目光嗎……

  東京郊外鬱鬱蔥蔥的山林間,只見身著淺棕色校服的冰帝學生們正卯足了勁爭先恐後地往上攀登著。

  來到一段分叉路口,悠突然停了下來,對身旁的薰和冰羽說道,「我以前來過這裡,知道有一條山路能更快到達山頂,我們走近路吧!」

  「好。」倒不是貪圖近路,冰羽只是覺得這裡實在太擠了,根本無法放開速度。

  「你們去吧,我反正對優勝沒興趣,慢慢走就行了。」薰攏了攏肩上的背包,繼續沿著原來的路往山頂走去。

  「那冰羽我們出發吧,你跟緊我。」悠走向了左邊的山路小道。

  「嗯。」冰羽抬頭看了看曲折的小道,抬步跟上了前面的悠。

  大約走了十來分鐘,冰羽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前面的山路越來越窄不說,四周也越來越荒涼,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發現她們好像不是往山頂的方向走了。冰羽停了下來,同時也叫住了一味地往前走的悠,「悠,等一下,我們好像走錯了。」

  「走錯了嗎?」悠疑惑地回頭看向冰羽。

  呃……問她?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冰羽試探性地問道,「悠你之前也是走這條路嗎?」

  悠瀟灑地甩了甩亞麻色的長髮,說道,「大概吧,上次是皆人在前面帶路的。」

  大概……冰羽現在終於明白薰剛才為什麼沒有跟來了,原來她老早就知道悠是個大路癡了!想到剛才笑得一臉純真地說對優勝沒興趣的某人,冰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這個惡魔!為了獲勝居然毫不猶豫撇下了她們兩個!

  冰羽抬頭看了看太陽的位置,現在是上午九點半,她記得山頂在東邊的方向,剛才過來的時候她記得有條山道是往東的……

  「不能繼續走下去了,悠你跟著我。」冰羽轉身往回走,如果待會真的還是行不通的話,就只能原路返回了,還好她還記得來時的路。

  冰羽一邊注意腳下的山道,一邊時不時看看方向,走了大約十分鐘終於隱隱看到了山頂。冰羽忍不住松了口氣,對身後的悠說道,「悠,我們終於走出來了。」

  但是過了半天卻沒人回答,冰羽奇怪地回頭一看,哪裡還有悠的影子!

  「悠!」冰羽一邊叫著悠的名字,一邊四下尋找了起來,但是卻依舊沒有找到悠。糟了,她錯估了悠路癡的等級,她完全沒有想到,讓她跟在她身後,她也會走丟……

  現在該怎麼辦?對了,打電話!冰羽拿出手機才發現手機居然沒電了!呃~~她昨晚忘記充電了……

  再這麼瞎找下去也不是辦法,搞不好最後連她自己也迷路了。還是先快點到山頂去通知老師,然後讓學校派人過來找才是最好的辦法。這麼想著,冰羽便加快速度沿著山路朝山頂跑去。悠,千萬別有事!

  兩條分叉路的匯合處,冰羽因為心中的焦急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另一邊跑過來的人,於是兩人好巧不巧就撞到了一起。

  「走路不長眼睛嗎?居然敢撞本大爺?!」

  不用抬頭她也知道是誰……不過現在悠的事要緊,她沒空和他吵。冰羽站了起來,跟跡部說了一句對不起後就繞過跡部繼續往前面跑去。

  是臭小鬼?跡部皺了皺眉頭,她今天怎麼這麼反常?不應該是……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孔雀也會走人行道。快點回去吧,動物園管理員正在找你。』

  ……對啊!應該是這種反應才對嘛!

  跡部猶豫了一秒,還是追上了前面的冰羽,「喂,你想贏過本大爺還早的很呢!」

  冰羽無奈地看了一眼身後的跡部,然後停了下來,讓了個地方給跡部通過,「那麼讓你跑在前面,不過希望你別跑得像個烏龜。」

  這個小鬼居然都不在意輸給他了,果然不正常!跡部納悶地問道,「你今天怎麼了?」此刻跡部完全沒注意到冰羽諷刺他是烏龜的事……

  「悠走丟了,我要去找人來救她。」冰羽也沒準備瞞著跡部,於是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告訴了他,「對了,你帶手機了嗎?帶著的話,就先打個電話通知學校那邊。」

  聽到冰羽的話,跡部皺了皺眉頭,「我沒帶。」他把手機放包裡了,而那個包現在在樺地手裡。跡部抬頭對冰羽說道,「那我們快點去山頂,然後派人來找五十嵐。」說完,跡部便不再多言,立刻朝山頂跑去。

  冰羽有些驚訝地看了前面的跡部一眼,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跡部這麼認真果斷的樣子。原來跡部這個人也不是一點可取之處也沒有,起碼他遇到問題時也挺沉著冷靜的,而且也還是會為別人著想的,她對跡部有那麼一點點改觀了。

  「喂,你還傻站著做什麼?」跡部回頭睨了冰羽一眼,「現在是沉醉在本大爺美貌下的時候嗎……啊!蟲子!」跡部本來還在臭屁,但是突然注意到腳步居然有一條噁心的蜈蚣,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沒想到腳下一滑,從山路上滑了下去。

  冰羽本來還在心中將跡部上下罵個遍,但是卻發現跡部滑了下去,冰羽來不及多想就跑上前,險險地拉住了跡部的手。多年打網球的經驗讓冰羽擁有不俗的握力,原本要救起跡部不算難事,但是因為這條山道周圍沒有可以依附的東西,急忙間,冰羽只抓住了一塊不算大的石頭,但是這一顆石頭怎麼承受得住兩人的重量?!

  此刻跡部也注意到了兩人現在的危險,立刻對冰羽命令道,「越前,你給我鬆手!你以為這點小坡度本大爺會有事嗎?」山坡斜道上都長滿了草,摔下去最多受點小傷而已。

  「別吵,煩。」冰羽瞥了底下的跡部一眼,開始想辦法怎麼爬上去。

  「……」冰羽只說了三個字,就成功地讓跡部閉嘴了。

  最後這顆石頭還是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終於從地表松脫了,於是跡部和冰羽便一起滾了下去。滾下山坡的時候,跡部下意識地護住了懷中的冰羽。

  山坡底下有個大坑,跡部和冰羽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正好就掉進了這個底下都是枯草的坑裡。

  跡部拍了拍冰羽的肩膀,「越前,你沒事吧?」

  冰羽從跡部懷裡坐了起來,伸出左手將底下的跡部拉了起來,「我沒事,你呢?」她知道剛才摔下來的時候跡部保護了她,所以要有傷的話,跡部肯定比她嚴重。

  「還好,就背上有點擦傷。」多虧了斜坡上的草和這個坑裡的枯草。

  冰羽不確定地看了看跡部的背後,只見白襯衫被碎石刮破了,露出來的背上有幾條深淺不同的刮痕,傷口上透著淡淡的血絲,不過情況不嚴重。

  「所以本大爺早就說了不會有事的,」跡部揉了揉肩膀,抬頭看著上方,「下面我們該想想怎麼從這個鬼地方出去才行了。」這個坑有五米深,周圍也沒有可以墊腳的地方,要爬出去並不簡單。

  冰羽同樣抬頭看著上面,現在悠失蹤了,她和跡部又被困在這裡,該怎麼辦……


第035章 肉墊大爺

  坑深五米,周圍沒有任何墊腳的東西,壁上也沒有可供攀岩的地方,要爬出去確實不容易。可是如果在這裡乾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人發現他們,更何況悠現在還下落不明。想到這些,冰羽就覺得無論希望大不大都要試試,不管怎麼說這都比傻等好多了。

  冰羽沿著坑轉了一圈,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找了塊最凹凸的牆壁試著爬了下,可惜這裡的土質太疏鬆,根本無法支撐一個人的重量。

  見冰羽試了幾次都無功而返,一旁的跡部忍不住開口說道,「別白費力氣了,這裡根本爬不上去。」他一眼就看穿了這裡的土質很疏鬆,看來這個坑應該是附近的人新挖的。

  「別傻站著,你也來試試,你不是最會跳嗎?」什麼破滅的輪舞曲,說不定跡部還有個兩級跳的特殊技能也說不定,畢竟動物的潛力是無窮的。

  聽到冰羽的建議,跡部一臉『你別想』地瞪了冰羽一眼,「本大爺怎麼可能幹這麼不華麗的事情?!」像個猴子一樣跳來跳去,完全不符合他的美學。

  「那你想被困在這裡?」冰羽挑眉看了跡部一眼,「你確定嗎?這裡或許有蜈蚣什麼的……」從之前跡部的反應不難看出,這個傢伙可能怕節足類的動物。

  果不其然,聽到『蜈蚣』這兩個字的時候,跡部的臉有那麼一瞬間的發白。

  ……

  「喂,你真的有努力在跳嗎?完全不行啊!」冰羽皺著眉頭看著滿頭大汗但是還在竭力保持完美形象的跡部,真是服了這傢伙了,都捨身扮演猴子了,還管什麼形象,他現在還有這種奢侈的東西嗎?不過跡部現在的樣子真經典,可惜她的手機沒電了,不然真想拍下來作為茶餘飯後的消遣。

  跡部咬牙瞪了冰羽一眼,這個臭小鬼!

  就在這時,某人的肚子很不華麗地發出了抗議聲。冰羽斜睨了跡部一眼,跡部尷尬地乾咳了下。

  冰羽看了看手錶,原來已經快十一點了。冰羽打開背包,把今天早上媽媽給她準備的便當拿了出來遞給了跡部,「給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跡部身上沒帶包,肯定也沒有可以吃的東西。

  跡部盯著冰羽遞過來的便當看了一會,然後又抬頭看了冰羽一眼,猶豫了一下才接了過來,「謝謝……」跡部打開便當,裡面都是些他沒見過的『奇怪』食物,不過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反胃,難道是因為太餓的原因嗎?突然想到什麼,跡部抬頭看向冰羽,「我吃了,你呢?」

  冰羽從包裡拿出一片三明治,「我吃這個就夠了。」這是早晨的時候,媽媽硬塞到她包裡的,沒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場。不過,她的烤魚……

  跡部鼓起勇氣夾了一塊『不明物體』放進了嘴裡,唔……味道還很美味,於是跡部這才放心地吃了起來。曾經有很多女生會送這種便當給他,他都覺得又噁心又不衛生,所以都直接丟掉了,不過越前的便當還不錯。

  跡部一邊吃著烤魚,一邊開口問道,「這些是你做的?」

  冰羽打開了一罐PANTA喝了一口,「不,是我媽媽做的。你的便當應該也是你媽媽做的吧?」說完,冰羽就發覺了不對勁,因為憑跡部家的條件,他媽媽還需要進廚房嗎?

  跡部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下,微微垂下眼臉,「我母親在我七歲的時候就過世了,不過她以前會做很多好吃的點心給我吃。」

  「……對不起。」她不知道跡部的媽媽原來已經……

  「沒什麼,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跡部無所謂地理了理劉海,睇了旁邊的冰羽一眼,「越前的父親是怎麼樣的人?」

  怎麼樣的人……冰羽皺著眉頭回想了下南次郎的樣子,忍不住惡寒了下,「一個怪大叔而已,不過……」冰羽看著手中的PANTA,紫紅色的眸子燃起了鬥志,「他是個值得打敗的男人。」

  盯著冰羽的側臉看了一會,跡部突然沉默了下來,灰眸中閃過一絲波動,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吃完了,我們也該離開這裡了。」冰羽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掉了身上的灰塵。

  「你有辦法?」跡部不確信地看了冰羽一眼。

  「我們把地上的枯草堆在一起,也好歹有兩米高了,加上我們兩人的身高,差不多超過五米了。」冰羽一邊解釋著,一邊動手搬起了地上的枯草。

  跡部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急忙伸手阻止了冰羽,「等等!你想拿本大爺做肉墊?!」

  「你難道不想出去嗎?還是你想踩著一個女生的肩膀爬上去?」冰羽沒有理會跡部的抗議,繼續堆放著枯草,「還有,別說的那麼難聽,我怎麼可能當你是肉墊?再怎麼說,你好歹也是肉墊大爺。」

  「……」打網球的時候怎麼沒見她有半點女生的柔弱?說什麼『肉墊大爺』,不還是肉墊嗎?!她難道就想不出別的更好聽,更能讓他接受的奉承嗎……

  冰羽雙手撐著牆壁,踩到了跡部的肩膀上,跡部握住冰羽的腳踝慢慢站了起來,「越前,夠得到嗎?」

  「嗯,剛剛好。」冰羽準備爬上去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麼,對下面的跡部說道,「你不准抬頭看。」她可沒忘記她現在還穿著校裙,跡部只要一抬頭就什麼都看到了。

  跡部低著頭,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認為本大爺會做這麼不華麗的事情嗎?!」在她眼中,他就這麼不堪嗎?

  冰羽涼涼地說道,「你剛才不也說過不會做不華麗的事情,可是最後不還是很蠢地跳來跳去了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難道不知道他心裡已經在意的要命了嗎?!而且不還是她叫他這麼做的嗎?現在她終於承認他剛才的行為很蠢了……他跡部景吾的一世英名都毀在她手裡了,這個可惡的臭小鬼!

  冰羽爬上去後,從旁邊的林子裡找了根比較結實的樹藤,然後把樹藤的一頭牢牢系在了一棵大樹上,又將樹藤的另一頭丟給了下麵的跡部。

  跡部爬上來後才注意到冰羽此刻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越前,你可真狼狽啊!哈哈哈~~~」

  冰羽上下打量了跡部一眼,「你怎麼還不回去?動物園管理員找得你好辛苦。」他還說她,他明明比她狼狽多了,哪裡還有那個冰帝帝王的半點華麗。

  「……」跡部無語地看了冰羽一眼,這句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37

第036章 宮本彩彌

  走在曲折的山道上,冰羽因為心中擔憂悠的安危,所以沒注意到腳下的路,被長到山道上的一棵樹藤絆了一跤,不過幸好走在前面的跡部反應快拉住了她。

  跡部皺著眉頭睇了冰羽一眼,口氣不太好地說道,「啊嗯,你這個小鬼真是有夠麻煩的。」說歸說,跡部最後還是朝冰羽伸出了手,「為了防止你待會一不小心又把本大爺給推下去了,本大爺還是紆尊降貴牽著你好了,別太高興了。」

  當跡部快要牽到冰羽右手的時候,冰羽先是楞了下,然後猛地甩開了跡部的手,「不用了,我沒事。」說完,冰羽也不待跡部的反應,繞過跡部便朝山頂趕去。

  看著冰羽的背影,跡部微微眯起了眼睛,她就那麼討厭他嗎?

  當冰羽和跡部趕到山頂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大家都在擔心他們兩個,而他們掛心的五十嵐悠卻安然無恙地坐在山頂的涼亭裡喝著涼茶。

  「悠,你沒事?」冰羽不確信地看著悠,她認為憑悠那種路癡的程度,應該沒那麼好的運氣能摸到山頂。

  「嗯,有皆人在不會有事的。」悠沖著一旁的風間皆人笑了笑,琥珀色的眸中充滿了信任。無論她在哪裡迷路她都不會擔心,因為皆人都會找到她,然後帶她回家。

  「我一看到風間學長就通知他去找悠了。」薰一手捧著最新款的手提電腦,一手拎著最高級的網球用具,樂呵呵地跑了過來。

  冰羽斜睨了薰一眼,這傢伙明顯是拿到第一後才叫風間學長去找人的……

  「不過冰羽你和跡部前輩怎麼都這麼狼狽啊?」薰好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冰羽和跡部,嘖嘖嘖~~這兩個人怎麼感覺像是剛剛參加完『野外求生』一樣。

  「……很多原因。」跡部和冰羽難得異口同聲地說道。

  晚上,跡部宅——

  「歡迎回來,景吾少……景吾少爺,您怎麼會弄成這樣?!」老管家盡責地站在門口迎接跡部,但是卻沒想到自家一直高雅華麗的小少爺會有弄得這麼狼狽的一天。

  跡部不舒服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對一旁的老管家吩咐道,「叫人幫我準備好溫泉水,我要沐浴。」

  「是。」老管家立刻吩咐一旁的女傭下去準備,突然想到什麼,又追上了前面的跡部,「景吾少爺,真一少爺今天從英國回來了。」跡部真一是跡部景吾的父親,但是老管家一直叫慣了他少爺,所以到現在依舊沒有改過來。

  「父親回來了?!」跡部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最單純的喜悅,「糟了,父親如果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一定會生氣的,我先回房洗澡換身衣服再去見父親。」說完,跡部便跑上了樓。

  「景吾少爺!景吾少爺!……」老管家忍不住歎了口氣,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跡部洗好澡重新整理好儀容後才走到跡部真一的書房門口,敲了敲書房的房門,「父親,是我。」

  房門被打開了,一室的燈光隨著門扉瀉了出來,但是跡部臉上的笑意卻凝住了。跡部皺著眉頭看著為他開門的陌生女人,不悅地說道,「你是什麼人?在我父親的書房裡做什麼?」

  一身白色洋裙的女子撫了撫墨綠色的清爽短髮,紫瞳看向門口的跡部,清冷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你是真一的兒子景吾吧,初次見面,我是宮本彩彌。」

  女子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下隱隱泛著柔光。精緻清麗的面容讓她充滿了魅力,只不過跡部卻一點也不這麼覺得,他從第一眼看到這個女人就覺得很不舒服,他討厭這個女人。

  「父親的名字也是你隨隨便便叫的嗎?還有,本大爺和你不熟,誰准你這麼叫我了,啊嗯?」跡部危險地眯起了灰眸,帝王般的霸氣讓年長的宮本彩彌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這時,一雙白皙修長的手從後面扶住了她,宮本彩彌回頭看向來人,忍不住舒了口氣,「真一。」

  跡部真一身著一襲筆挺的手工西裝,頎長的身材展露無遺。金色的短髮在燈光下越發耀眼,冰藍色的眸子冷冷地看向跡部,「景吾,這就是你的教養嗎?」不同于跡部景吾張揚華麗的俊美,跡部真一的俊美透著冷淩。

  「父親,她是誰?」對於父親的冷漠,他是習慣的,他知道這是父親的性格使然。但是父親之前那麼一心一意地對待母親,甚至母親死了八年不管別人怎麼介紹大家閨秀給他,他都沒有再娶,可是為什麼這次從英國回來會帶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回來!

  「宮本小姐是宮本家的大小姐,也是宮本商社現任的社長,是你的長輩,注意你的語氣。」跡部真一拿過一旁的外套替宮本彩彌披上,然後輕擁著她繞過跡部景吾往外走去,「我們待會要參加一個舞會,明早就會乘飛機回英國。」

  看著跡部真一與宮本彩彌相攜離去的背影,跡部景吾微微眯起了眼睛,灰眸中閃過一絲受傷,父親那樣的溫柔,他和母親都未曾見過……

  「景吾少爺……」老管家從樓梯口走了上來,剛才的一幕他都已經看到了,「您別生真一少爺的氣,真一少爺他也是……」

  「我知道,我不會生父親的氣。」至於那個宮本彩彌,或許他該找個時間好好查查這個女人。

  「對了,景吾少爺,您的肩膀受傷了嗎?那要趕緊處理傷口才行。」老管家一臉擔憂地看著跡部。

  「肩膀?我沒受傷。」他只有背上被刮傷而已。

  「咦?可是景吾少爺你的制服上有血跡啊!」於是老管家將跡部剛才換下來的制服拿給跡部看,只見白色襯衫的左肩處落下了點點血跡。

  跡部看著血跡想了一會,突然瞪大了灰眸,他想起來了,這血跡確實不是他的,是越前的!他記得越前摔倒的時候右手確實拉住了他左肩的衣服……難道她的右手受傷了嗎?對了,是那時她救他的時候,他記得她是左手拉著他,而右手確實握緊了一塊碎石!

  突然想到之後他想牽她右手時她過激的反應,這個小鬼真是的,受傷了,居然還瞞著他,她難道不知道右手對一個網球選手來說是多麼重要嗎?換了是別的女生受了這樣的傷早就哇哇大叫,要不然就是找他撒嬌邀功了,只有越前冰羽那個笨蛋,居然什麼都沒說。


第037章 醫院巧遇

  「你的手沒什麼大礙,沒有傷到筋骨,我給你開點藥,你回去後記得按時塗藥就行了,」身著白袍的醫生檢查了一下冰羽的右手,然後下筆開藥方,「不過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過度使用右手,尤其是做一些激烈的運動。」從這個孩子手掌中的薄繭可以看出她應該是經常從事某種需要握拍的運動,比如網球。

  「……嗯。」暫時不能碰網球嗎……她本來想等遠足過後就約手塚打一場的,看來又只能延後了。和手塚對戰,她想保持最佳狀態。

  「對了,越前,你待會配好藥後再回來這裡一趟,我先幫你包紮一下傷口。」她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子一個人到醫院來看病,應該是個獨立的孩子,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包紮,所以他想先示範一次給她看看,怎麼包紮才是最好的。

  「好的,謝謝醫生。」

  配好藥後,冰羽走到醫生辦公室門外,見一旁的護士不在,正準備敲門卻聽到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醫生,怎麼樣?」

  「你手腕的傷已經基本沒什麼大礙了,可以打網球了,不過你要記住不能太過度使用你的左手,因為你左手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隨時有可能會牽動舊傷。一旦你的手腕再出事,可能會影響到你的網球生涯。」

  「我明白了,謝謝你,醫生。」

  ……

  辦公室的門打開了,四目交接,手塚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越前冰羽,而冰羽更沒有想到無意中會聽到這樣的消息。

  冰羽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

  「越前,你來啦,進來吧。」

  醫生的話打斷了冰羽的解釋,冰羽抬頭眼神複雜地看了手塚一眼,鞠了一個躬便走進了辦公室。

  醫生為她包紮傷口時的叮囑,冰羽根本沒有聽進去,她此刻腦海中一直回蕩著剛才醫生和手塚之間的對話,她完全不知道手塚的左手手腕居然受傷了!之前進行強化訓練的時候,手塚的表現很正常,所以她並沒有想到他是帶傷上場的。

  剛走到醫院門口便發現了等在外面的手塚,冰羽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向了手塚,「手塚學長……」

  「越前,一起走一程吧。」手塚顯然是在等冰羽。

  「好。」冰羽跟著手塚一起走出了醫院。

  「越前,你的手受傷了?」剛才他已經注意到了她右手上的白紗布,忍不住輕輕蹙了下眉頭,他知道手傷對一個網球選手來說可能是致命的。

  冰羽抬起右手看了看,說道,「小擦傷而已,過幾天就好了。」

  「你自己要多注意。」手塚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手腕受傷的事,你知道了吧,我希望你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冰羽驚訝地看著手塚,難道青學其他人都不知道手塚受傷的事嗎?「手塚學長,你難道還準備參加接下來的比賽嗎?」剛才醫生不是還說不能過度使用左手嗎?但是如果參加接下來的比賽的話,免不了會遇到需要全力以赴,歷經惡戰的對手。

  手塚沒有開口算是默認了。成為青學的支柱……這是大和隊長對他的期望,也是他自己的責任,國中最後一年,他要帶領青學取得優勝。

  手塚看了身旁的冰羽一眼,「越前,至於我和你的比賽……」

  冰羽突然停下了腳步,打斷了手塚未說完的話,「手塚學長,我想打敗你,但是我希望是打敗最佳狀態的你,所以,我們的約定就等到你手傷完全好了之後吧。在這之前,比賽請好好加油。」手塚的決心她已經感受到了,手塚國光,不光是一個值得打敗的人,還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有這樣的部長,龍馬是幸運的,青學也是。

  手塚的黑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凡是知道他左手受傷的人,包括大石在內,都會勸他不要參加比賽,而她居然對他說加油……越前家的人果然都是特立獨行的人,「越前,地區大賽全力以赴吧。」關於這場約定的對戰,他也有些期待了。

  「彼此彼此。」冰羽淡淡地揚起了嘴角,她期待手塚手傷痊癒的那一天。

  和手塚告別後,冰羽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到附近的書店逛了逛。

  「真巧,是冰羽啊。」

  冰羽正在找書的時候,一個和煦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冰羽循聲望去,只見身著一襲清爽休閒服的不二正笑著看著她,「不二學長。」

  「冰羽也來買書嗎?」不二手中捧著幾本原版英文小說走到冰羽身旁,看了看她手裡拿著的書,哦?居然是古文,「沒想到冰羽你能看懂這麼深奧的書。」

  冰羽紫紅色的眸中閃過一絲尷尬,「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可惜我國文和歷史完全不行,所以想來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書看了會有幫助。」之前鏡部長還交代下來說,成績不好補考的話恐怕會影響練習。

  「呵呵~~不過冰羽你現在看這些不太適合,還是看這幾本吧。」不二走到書架前為冰羽挑了幾本淺顯易懂的書,「其實冰羽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來問我,反正我也要教龍馬。」這段時間他經常會去越前家教龍馬國文和歷史,龍馬比之前也進步了很多。

  「那麻煩不二學長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冰羽和不二也熟稔起來了,所以也沒再客氣,畢竟她也不想補考。

  「冰羽準備回家了嗎?那我送你回去,正好我要去找龍馬。」結完帳後,不二見冰羽右手裹著紗布,所以主動幫她拿書。

  「我出來前龍馬去街頭網球場了,不知道現在回來沒。」不二學長真是盡心,連週末都幫龍馬補課,真是不錯的前輩。

  「呵呵~~我剛才打電話給他,他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雖然剛才龍馬的口氣很不爽,不過他還是乖乖回去了。

  「不二學長和龍馬的關係真好。」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龍馬這麼聽一個人的話。

  「呵呵~~是嘛……」不二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越前宅——

  「跡部君,你等一下,冰羽去醫院也快回來了。」倫子替跡部沏了一杯茶,笑著看了跡部一眼,這可真是難得,居然會有學校的前輩來看冰羽,而且還是一個男生。

  跡部十分有禮貌地雙手接過了茶,「越前她手上的傷沒事吧?」昨晚他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今天過來看看,畢竟越前受傷也是因為他的關係,還好要找到越前家的地址不難。本來他是準備親自帶她去醫院的,沒想到他來的時候越前已經出門了,家裡只有伯母一個人。

  「沒什麼大礙,就有點擦傷。」倫子在跡部的對面坐了下來,笑著說道,「那孩子也真是的,去遠足居然還會在山上摔了一跤。」

  跡部拿茶杯的手頓了頓,不確信地問道,「她是這麼說的?」

  「是啊,沒想到那孩子也有迷糊的時候,呵呵。」龍馬和冰羽兩人從小不光反射神經一流,而且運動天賦也很高,這種摔跤跌倒什麼的,倒還真沒幾次。

  跡部一邊聽著倫子講著冰羽小時候的事情,一邊陷入了沉思,他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瞭解越前冰羽這個小鬼了。

  就在跡部和倫子兩人聊得投機的時候,門口傳來了開門聲以及隱隱的對話聲。

  「待會冰羽也和龍馬一起學習吧。」

  「好啊。」

  ……

  「冰羽你可回來了,跡部君等了你好一會了,」倫子迎了上來,看到冰羽身旁的不二,立刻笑著說道,「周助也來了啊!快進來,今天又要麻煩你了,待會留下來吃晚飯吧。」

  「阿姨,這是我媽媽托我給你們帶的水果茶。」不二將事先準備好的茶遞給了倫子。

  「哎呀,不二媽媽真客氣,要說送禮也應該我們送才對,一直麻煩你。」對於不二,他們一家都很喜歡,這孩子不光長得討人喜歡,而且還很懂事,如果不二做她家的女婿就好了。

  冰羽看著那個不應該會出現在她家的大少爺,心裡不禁有些納悶,跡部怎麼會跑到她家來?「你有什麼事嗎?」

  「本大爺只是恰巧路過,又恰巧發現這裡是你的家,然後恰巧進來坐坐,順便看看你的傷。」跡部掃了一旁笑眯眯的不二一眼,他沒記錯的話,這個蜜發少年應該是青學的天才不二周助,他怎麼會和越前在一起?而且看伯母的反應,不二他應該經常來越前家。

  聽到跡部的解釋,冰羽忍不住微微凝眉,去掉一些廢話和不必要的修飾,跡部的意思應該是來探望她的……原來跡部還是發現了她受傷的事。不過……為什麼這傢伙的口氣充滿了不爽,她受傷了,他在不爽什麼?

  「呵呵~~這不是冰帝的跡部同學嘛,真是久仰大名。」見跡部盯著自己看,神色不豫,不二笑得人畜無害地打起了招呼。

  「青學的天才不二周助,本大爺也是久仰大名。」他臉上的笑,讓他覺得很假,這傢伙絕對是只老狐狸。

  「不二學長,你們認識?」冰羽疑惑地看向身旁的不二。

  「呵呵~~以前青學和冰帝比賽的時候見過一面。」不二笑著對冰羽解釋道。

  「哼!你沒事的話,本大爺回去了。」跡部說完便抬步離開,和不二擦身而過的時候還不忘斜睨了他一眼。

  「冰羽,你送送跡部君,他可是特意來看你的。」倫子見狀,立刻推了推一旁的冰羽,示意她送人。

  冰羽正準備送跡部出去,卻被身後的不二叫住了,「冰羽。」

  「什麼?」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不二學長這次叫她的語氣好像特別親密。

  「待會我在房裡等你哦。」不二笑得眼睛彎彎。

  「好。」冰羽點了點頭。

  冰羽把跡部送到了門口,只見跡部那輛招搖的豪華轎車正停在前面的路口。於是說了聲再見便準備回屋,沒想到跡部卻開口了,而且語氣很不好。

  「啊嗯,在美國長大的人果然夠豪放。」跡部挑眉看著冰羽,話中充滿了諷刺之意。

  「什麼意思?」冰羽微微眯起了眼睛,她當然聽得出跡部話中的刺,只是不知道自己又哪裡惹這位大少爺不高興了。

  「你不用回房陪你的不二學長嗎?你再不回房,他恐怕在房裡會等的很不高興。」三個『房』字,跡部都刻意加重了語氣。

  「不二學長在我哥哥的房裡,你有什麼不滿嗎?不二學長待會教我國文,你又有什麼不滿?」聽了半天,冰羽總算聽出了跡部話中的意思,敢情他認為她和不二學長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呃……」被冰羽這麼一說,跡部忍不住有些傻眼了,難道不是他認為的那樣嗎?那麼說不二不是她的男朋友了。跡部乾咳了下,知道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於是明智地選擇轉移話題,「越前,你的傷沒……」

  砰!

  跡部還沒有說完,冰羽便甩上了大門,留下了某位碰了一鼻子灰的大少爺。

  就在跡部正鬱悶的時候,樓上的視窗處突然傳來了某個欠扁的聲音,「跡部君,一路走好。」

  跡部眯起了眼睛瞪了笑得燦爛的不二一眼,這個混蛋,剛才肯定是他故意那麼說來誤導他的!既然不是越前的男朋友,還冰羽冰羽叫得那麼親熱,真是的!咦?等等……跡部突然想到什麼,疑惑地皺了下眉,他幹嘛那麼在意越前和不二的關係,這和他好像沒什麼關係。再細想下,跡部又覺得自己今天來看越前的事本身就很奇怪。算了,臭小鬼的事與他何干,他何必在意。

  看著跡部離去的背影,不二笑得別具深意。呵呵~~今天發現了有趣的事情呢……


第038章 球類大賽

  期中考試的成績公佈的時候,冰羽心中還是有些坎坷的,其他科目她當然不擔心,主要的問題還是國文和歷史,不過幸好有不二幫她補習,她終於及格了,雖然是低空飛過……

  看著手中的試卷,冰羽忍不住舒了口氣,最近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是放下了,下次她該叫上龍馬一起請不二學長吃頓飯感謝一下才是。

  就在這時,冰羽手中的試卷突然被人抽走了,「哦呀,冰羽考得不錯呢,嘻嘻。」

  冰羽滿頭黑線地睇了薰一眼,一張剛剛跨過及格線的試卷被一個全科都滿分的傢伙稱讚,她一點也不覺得高興。不過這傢伙的腦袋到底是什麼構造的,上課的時候明明老是見她一個人玩著電腦來著……

  「後天的校園球類大賽,你們想好參加什麼項目了嗎?」這時一旁的悠突然開口問道。

  「網球。」冰羽想也不想就回答道,這還需要問嗎?

  薰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豎起食指對著冰羽搖了搖,「球類大賽規定了不能參加所屬社團的項目哦。」

  「……」有這種規定嗎……

  「呵呵,既然沒想好,不如和我參加一個項目吧。」悠笑著撫了撫柔順的長髮,琥珀色的眸中充滿了興味。

  「什麼?」冰羽和薰疑惑地看向悠。

  「棒球嘍!」悠剛說完,卻見冰羽一臉疑惑,而一旁的薰則摸著下巴思考著什麼。悠驚訝地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難道你們不會打棒球?」

  「不會,不過我想不會太難。」薰無所謂地說道。

  「什麼是棒球?」冰羽無所謂地問道。

  「……」喂喂喂,這兩個人還是日本人嗎?

  球類大賽當天,整個體育館內都熱鬧了起來,學生們身著運動服根據所報球類專案的對戰表進行比賽,一場場激烈的淘汰賽就此展開。

  米婭殺進排球決賽後,便趁休息的時候抱著一大包零食和同樣參加排球比賽的向日嶽人一起四處『串門』。一路上兩人又免不了吵了起來,不過周圍人似乎是習慣了兩人的鬥嘴,都沒有太大的反應。

  「米婭,向日前輩,你們排球比賽結束了嗎?」高倉一邊收起羽毛球拍,一邊問兩人。剛才的比賽真是可惜,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贏了千鳥那傢伙得到冠軍了。

  「沒啦,待會還要進行決賽,你就等著看向日猴子狼狽的樣子吧!」米婭說著還不忘瞪了一旁的向日一眼。

  「法國猴子也講日本話嗎?」向日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她一眼。

  「快看那邊!卿歌前輩和鏡部長也進入兵乓決賽了!」順著千鳥所指望去,只見乒乓賽區的決賽正激烈地膠著進行著。

  「哦,已經在比了嗎?」特有的富含磁性的關西腔從旁邊傳來。

  「侑士,桌球比賽結束了嗎?」見忍足過來,向日立刻開口問道。

  「嗯,結束了。」忍足笑著推了推眼鏡,沒有一個能讓他稍微認真一點的對手,真是無趣,「鳳和宍戶的足球比賽也快結束了。」真看不出,這兩人踢足球時默契十足,搞不好這兩人可以組成不錯的雙打組合。

  「怎麼沒見到中島呀?」千鳥找了半天都沒看到中島的身影。

  「男人婆在籃球場那邊,」高倉對著鏡子理了理頭髮,「對了,瀧前輩和日吉好像也在。」

  「哇!好厲害!操場那邊的人都在天上飛!那是什麼項目啊?」千鳥突然注意到遠處操場上的騷動,立刻興奮了起來,實在太好玩了!

  飛?忍足皺了皺眉看向操場那邊,呃……他記得那邊好像是橄欖球比賽的賽區,他還記得樺地好像參加了橄欖球比賽……他突然有點同情起了那些參加橄欖球比賽的人。

  「呼~~還是鏡你技高一籌啊!」這時乒乓球的決賽也分出了勝負,卿歌最後還是惜敗給了鏡汐葉。

  「比起勝負,你更享受比賽的樂趣吧。」鏡汐葉揚起嘴角淡淡一笑,相處三年,她又怎麼會不瞭解卿歌的性子。

  卿歌吐了吐舌頭,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她們家部長大人。突然想到什麼,卿歌立刻變得興奮了起來,「對了,不知道慈郎的比賽怎麼樣了?」

  「對哦,我好像還不知道慈郎參加了什麼比賽?」向日也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下面播放一則由冰球裁判發佈的特殊尋人啟事,如果有誰見到芥川慈郎同學,請速將他打包帶到冰球賽區。下麵播放一則……」

  ……

  「我記得冰球比賽好像就一個人參加……」忍足推了推眼鏡。

  「慈郎吧。」眾人異口同聲。

  「跡部那傢伙好像還在生徒室,我去看看。」說完忍足便抬步往生徒室的方向走去,其實他只是好奇以跡部追求華麗的性格,除了網球外,他到底會選什麼球類項目。

  「聽說那邊的棒球比賽很精彩,我們快過去看看!」

  「我也聽說了,那三個一年級女生太厲害了!」

  「等等我,我也去!」

  ……

  聽到周圍的對話聲,眾人對視了一眼,三個一年級的女生?難道是……

  「無人出局!一二壘有人!藤本,擊出去!這是好機會!」

  面對隊友的加油聲,藤本暗暗握緊了球棒,在小學時他一直是少棒裡的四棒,要不是因為他受傷的原因,他早就參加學校的棒球隊了,怎麼可以在這裡輸給三個一年級的女生!現在是三壞球二好球,這一球會是決勝球,從五十嵐至今投出來的球種可以看出,她的曲球和上漂球都比不上她的直球犀利,而且之前的比賽,他都觀察過了,她每次決勝球的球種都是直球。作為一年級的投捕搭檔來說,這兩個一年級都很不錯,不是還是太嫩了!

  薰暗暗瞟了一眼身旁的打者,見他握緊了球棒,紫眸中閃過一絲精光。薰打出了暗號,悠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踏板,然後擺好姿勢投出了這一球。

  球筆直地飛向捕手的手套,是直球!藤本心中忍不住一陣雀躍,用力準備揮下球拍,可是球卻在落入捕手手套前下墜了。

  糟了!是下墜球!當藤本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無法改變擊球的動作,只能勉強去擊球,最終只擊出了一隻二三壘方向的平飛球。這時遊擊手卻早就已經等在了那裡,輕鬆就接下了這一球,然後一腳踏上了二壘踏板,奔向三壘的跑者沒來得及回二壘,成功出局,同時奔向二壘的跑者也被觸殺了。

  「出局!三殺!」

  完美的三殺讓整個看臺都沸騰了起來,冰羽壓了壓帽檐,和悠還有薰一起走下了場,準備最後一輪的比賽。

  「冰羽,很棒耶!三殺很成功啊!」悠高興地挽住了冰羽的肩膀,剛才那個三殺真精彩。

  「還不是某人的預謀。」故意安排這種一二壘有人的局面,然後讓對手以為悠會投出直球,沒想到最後一球居然是一直沒出現過的下墜球,用了整場比賽做佈局,就為了最後的決勝球和事先準備好的三殺,這就是七瀨薰可怕的城府。

  薰但笑不語,三殺要成功可不是書上寫的那麼容易的,不光要能接住球,還要掌握好最佳的時機,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冰羽擁有很高的運動天賦和極其敏銳的球感。

  「第二棒,捕手,七瀨薰。」

  「下麵該為這場比賽畫上休止符了。」薰從櫃子裡抽出了球棒。

  第一球會是內角直球,薰毫不猶豫就揮下了球棒,擊出了一隻外野長打,輕鬆上了一壘。

  捕手小田驚訝地看著站在一壘的七瀨薰,她明明之前每次碰到內角直球都揮棒落空的,而且她總是喜歡看兩球再打擊的,為什麼第一球內角直球就打擊出去了?難道她前面都是在演戲?!

  「第三棒,投手,五十嵐悠。」

  乾脆俐落的揮棒,悠同樣擊出了外野長打。

  「第四棒,遊擊手,越前冰羽。」

  冰羽站到打者區,擺好了擊球姿勢,這時她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昨天悠對她講的話:「冰羽,你如果不知道怎麼打擊的話,就把它當成網球那麼打,不過這一次你球的落點不在場內,而在場外。」

  場外……冰羽抬頭看向對面的場外,打向那裡嗎?

  砰!清脆悅耳的擊球聲,球以四十五度角,筆直地飛向了場外。

  「擊出去了!是三分的再見全壘打!」

  生徒室——

  跡部將一束紅色玫瑰花□了新買的水晶花瓶中,抬眼看向一旁的忍足,猶豫了一下,問道,「忍足,如果你讓一個人不高興了,你會怎麼辦?」

  「你指的對象是男生還是女生?」忍足靠在一旁的桌子上,雙手抱胸。

  「啊嗯,這有區別嗎?」跡部挑眉睇了忍足一眼。

  「當然有啊。」忍足理所當然地說道。

  「那……女生的話呢?」跡部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那不可能,因為我不會惹女生不高興的。」忍足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混蛋!跡部一陣咬牙,他是在耍他嗎?!

  「呵呵~~跡部你別生氣,你是不是又惹越前不高興了?」忍足笑著在跡部對面坐了下來,一臉興味。

  跡部有些尷尬地站了起來,將花瓶放到視窗的長臺上,不滿地說道,「你怎麼肯定我說的就是那個小鬼?」他可不覺得他臉上有寫。

  「如果是別的女生,你會在意她高不高興嗎?」以他跡部大少爺的個性,只有他不高興的份,也只有別人來哄他的份,他的眼裡哪裡容得下別人。

  聽到忍足的話,跡部皺了皺眉,細細想想,好像真的沒有,甚至發現他根本記不清除了臭小鬼以外的女生的臉……

  「不過以越前那種性格來說,確實很難搞,和一般女生都不同。」忍足摸了摸下巴,他不覺得一般手段會對越前有用,這種性格的女生,他覺得最難應付了,「不過,跡部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讓她不高興了?」這點他倒是很感興趣,雖然說跡部的性格很容易讓人誤會,也很容易惹別人不高興……

  「……」不就是誤會她和不二有那種關係,然後多說了幾句嘛,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過分的,是越前那個小鬼小題大做了,要他不誤會,她和不二保持距離不就好了。越想下去,跡部越覺得果然有問題的還是越前那個小鬼。他都不計較了,她還不爽什麼。

  就在這時,一顆棒球從外面破窗而入,將跡部剛放到長臺上的水晶花瓶也撞破了,花瓶碎片和玫瑰花撒了一地。

  忍足推了推眼鏡,看來有人要倒楣了。果不其然,此刻跡部已經眯起了眼睛,滿臉的怒容。跡部走到視窗,準備記下肇事者的樣子,待會好找他算帳。

  出乎忍足意料的是,跡部在窗邊站了一會,突然卻像沒事一樣又坐回到了他那張專用豪華沙發上。忍足驚訝地摘下了眼鏡看著跡部,他應該不是眼花吧,跡部怎麼好像不但不生氣,還有點高興?!

  「跡部,你沒事吧?」他記得剛才打破的那個水晶花瓶是前幾天跡部特意去法國找人定做的,價格不菲,而且玫瑰花向來也是跡部的最愛,跡部居然還笑?!

  「啊嗯,本大爺會有什麼事?」跡部撫了撫眼角的淚痣,一臉興味,「現在看她還怎麼對我不客氣。」

  跡部突然想到什麼,一臉認真地問一旁的忍足,「對了,忍足,你說待會我要不要裝作很生氣的樣子,不然會不會沒有什麼說服力?你不知道,看到那小鬼吃癟的樣子真的很有趣。」說到最後,跡部難掩興奮,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隨便你。」跡部這傢伙難道對自己這種特殊的感情還沒有自覺嗎?果然沒救了,「可是,跡部你不參加球類大賽不要緊嗎?」他想到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沒事,我參加的項目在最後一個。」跡部看了眼旁邊的鐘,越前也差不多該上來了。

  「什麼?」說實話,他真的很好奇,不然他也不會沒事跑到這裡來了。

  「高爾夫。」跡部很敷衍地回了一句。

  「……」他們學校有這個社團嗎?話說話來,有高爾夫球場嗎?

  「忍足。」跡部突然認真地開口了。

  「什麼事?」忍足同樣認真地看向跡部,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你怎麼還不走?」越前吃癟的樣子,他可不想讓忍足看到,這是他一個人的樂趣。

  「……」他果然沒救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38

第039章 專屬苦力

  冰羽停下腳步,抬頭眺望了一下前面幾乎看不到盡頭的山路,忍不住歎了口氣。難得的週末,為什麼她要背著大包小包一大清早就到這種荒郊野外來?罪魁禍首就是前面那個正雙手叉腰,一臉不耐的跡部大爺。

  「越前,發什麼呆,快點啊!」跡部今天穿得十分休閒,一條深色的休閒褲,淡藍色的襯衫配上一件米色的休閒馬甲,雖然是普通的打扮,不過那股特有的大爺氣質依舊沒有改變。跡部嘴上雖然數落著冰羽,但是細細觀察,不難發現他今天的心情很好。

  冰羽斜睨了跡部一眼,攏了攏肩上的兩個大包,繼續沿著山路往前走。

  「在這種風景如畫的山林間渡過假日生活,真是極致的享受。森林的迴響,鳥兒的鳴叫,就連維納斯也在歡迎本大爺我。」雖然冰羽沒有開口接話,不過跡部依舊興致不減,「越前,感謝本大爺吧,要不是本大爺我,你能享受到這種優雅的假日嗎?」

  冰羽抬頭睇了跡部一眼,終於開口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雖然只有短短四個字,「洗洗睡吧。」她兩手拎著兩個包,肩上又背著兩個大包,而他則一身輕便。什麼優雅的假日,明明她就是代替樺地前輩來做苦力的!

  事情要追溯到幾天前校園球類大賽的時候,因為一支全壘打,她不小心打破了生徒室那個傳說中十分珍貴且和跡部感情深厚的……花瓶。

  「啊嗯,是你打破的?」跡部翹著腿坐在那張奢華的沙發上,單手撐著頭,一臉嚴肅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冰羽。

  「……是。」冰羽現在還穿著棒球服,她在眾目睽睽下打破了生徒室的窗戶,她想跑也跑不掉,畢竟整個國中部都是某位大爺的天下。

  「那你說該怎麼辦呢?」雖然跡部此刻臉色不豫,不過其實他心裡很想笑。

  冰羽瞄了眼地上破碎的花瓶和滿地的玫瑰花,她開始還以為只是打破了窗戶,沒想到還多了個花瓶,「多少錢?我賠。」

  「賠嗎?我來算算。」跡部摸了摸下巴,開始跟冰羽算起了賬,「窗戶的玻璃是用的最上等的材料做成的,那束玫瑰花是私人種植的,水晶花瓶是法國名家的設計,這些都是市場上買不到的東西。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們好歹也認識一場,我算你便宜點,給你打個八折,折合成日幣算你一百萬吧。」

  一百萬?!冰羽忍不住瞪大了眸子,那堆破玻璃值一百萬!不過看跡部一臉認真的樣子,應該不是騙人的……

  「怎麼樣?」跡部挑眉看著冰羽,其實他根本不是想要她賠錢,不過如他所料,越前聽到賠款數額時,表情果然很有趣。

  「……一百萬是吧,我賠。」冰羽歎了口氣,既然是她打破的,那麼也沒有辦法了。

  聽到冰羽如此乾脆的話,跡部反而楞了下,「這是你打破的,你想用你父母的錢來做出賠償?」好吧,他真的沒想到越前會這麼爽快就答應了,其實這個小鬼意外的單純。不過他現在有點騎虎難下了,因為他原意並不是要她賠錢,只是想看她有趣的反應而已。

  冰羽奇怪地看了跡部一眼,他要她賠錢,還在意是誰的錢嗎?「不,是我的錢。」她還不至於要父母負擔這麼大的數目。

  「你的錢?」跡部驚訝地看著冰羽,這倒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她才十二歲,怎麼掙到這筆錢?

  「嗯,我在美國的時候參加了很多比賽。」這些比賽都是姑姑幫她報名的,得到優勝,她也拿了很多獎金。平時她又不太用錢,所以這些錢她都交給了一個美國的朋友幫她管理,前段時間她好像還聽畢維斯說掙了一大筆,具體她也沒在意。

  越前家的主要經濟來源都是網球比賽的獎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越前一家人其實都很會掙錢。

  「……」這下可不好辦了,他根本就不在意這點小錢,也沒想過讓越前支付這筆錢。跡部微微垂下眼臉,喃喃說道,「這些東西其實在我心中都是無價的。」

  「……那你想怎麼樣?」冰羽滿頭黑線地看著跡部,他這又是唱哪出?一會跟她算帳,一會又說是無價的。他要是敢獅子大開頭,她不介意再多出一筆醫藥費給他。

  跡部想了想,說道,「就用你的身體來償還吧。」

  身體?!冰羽眯起眼睛,警惕地看著跡部。

  跡部無語地看了冰羽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你這是什麼反應,你想到哪裡去了?本大爺有可能會看得上你這種小鬼嗎?」說完跡部便站了起來,拿過旁邊的高爾夫器具,「本大爺現在要去參加球類大賽,至於到底是什麼事,到了週末你就知道了。」

  所謂的用身體償還,原來就是讓她代替臨時有事的樺地前輩,做他的專屬苦力!冰羽一邊甩著魚竿,一邊還不忘回頭瞪跡部幾眼。

  她說怎麼出來踏青釣魚要帶這麼多東西,原來包裡裝的都是些不必要的東西。遮陽傘、折疊桌、靠背椅……居然還有香檳?!他還能再更享受一些嗎?

  「雖然入浴時聽著瓦格納喝著香檳的感覺是最棒的,但是像這樣在淙淙而鳴的瀑布旁喝感覺也不壞。」跡部優雅地輕抿了一口香檳,然後對一旁釣魚的冰羽吩咐道,「越前,話先說在前頭,不要給我釣雜魚上來,無論如何,把這條小溪的主人,也就是國王給本大爺釣上來!」

  「……」典型的坐著說話不腰疼,不過幸好以前在美國的時候畢維斯也帶她和龍馬去釣過魚,所以這種西式毛釣,她也不至於一竅不通。

  在失敗了幾次之後,冰羽漸漸認真了起來,精神也越發集中了。當感覺到魚鉤上有動靜的一瞬間,冰羽飛快地拉出了魚鉤,只見魚鉤上一條魚正驚嚇地拼命甩著尾巴。

  「越前,不賴……」跡部還沒說完,那條被釣上來的魚,終於奮力掙脫了魚鉤,沿著華麗的抛物線一頭紮進了跡部手中的香檳酒杯裡,跡部被香檳濺了一臉。

  「呃……」冰羽眨了眨眼睛有些好笑地看著跡部,這是不是該稱為報應?感受到跡部的瞪視,冰羽聳了聳肩,「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只能怪國王之間隱含的相吸磁場作用,或許是這條小溪的國王覺得你這個冰帝帝王是同類吧,這是動物的本能。」

  「越!前!冰!羽!」跡部拿出手帕擦了擦臉,咬牙切齒地說道,「過來幫我把這該死的雜魚拿走!」

  是她打破跡部的花瓶在先,所以這一次冰羽並沒有和跡部唱反調,而且她也料想到跡部絕對不會自己動手去碰那條魚的。冰羽剛拿出那條魚,卻見不遠處有個人倒了下去,冰羽想也不想便扔下手中的魚跑過去扶那個人。

  「你沒事吧?」冰羽將摔倒在地的少年扶了起來,她沒想到這裡除了她和跡部外還有別人。

  「沒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少年揚起頭對冰羽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謝謝你。」少年擁有著男生少有的白皙漂亮的面孔,柔順的紫色碎發和晶瑩的紫色眸子,更添他的風華。只是略顯蒼白的臉色,帶著一絲病態。

  「越前冰羽,你這個小鬼居然敢這麼對本大爺!」跡部大步朝冰羽走去,這個小鬼為了一個不相關的閒雜人居然直接把那條雜魚扔到了他的臉上!還有,她既然把那個人扶起來了,幹嘛還不放手,盯著他看什麼?他就不信那個人會比他更帥。

  不待冰羽反應過來,跡部一把就把冰羽拉了過去,「發什麼呆,啊嗯?」跡部帶著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紫發少年,越看越覺得熟悉,跡部皺了皺眉,「你是立海大的幸村精市。」他和他有過幾面之緣,不過一直未曾交過手。

  「你是冰帝的……」幸村指著跡部,一臉絞盡腦汁的樣子。

  「跡部景吾!」顯然,跡部大爺很不爽這種丟臉的自我介紹場面,尤其是在某個小鬼面前。

  一旁的冰羽忍不住悶笑了聲,眼前這個叫幸村精市的紫發少年絕對是故意的,她突然對他興起了好感。

  跡部回頭瞪了冰羽一眼,這個臭小鬼待會再和她算帳。跡部轉頭看向幸村,一臉傲氣地說道,「啊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今年立海大的三連霸會在我們冰帝手中終結。」

  「我很期待,不過希望冰帝能支撐到決賽的時候。」幸村掃了跡部一眼後,便把目光投到了冰羽身上,不同於對跡部的敷衍和冷硬,此刻幸村的笑容很溫和,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剛才謝謝你,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冰帝學園一年級,越前冰羽。」冰羽一把推開了擋在她和幸村中間的跡部。

  「越前,你這混蛋!」

  「我是立海大三年級的幸村精市。」不理會一旁發飆的跡部,幸村完全不受影響地自我介紹了起來。

  「幸村,你沒事了怎麼還不走?」

  「幸村學長也是來這裡釣魚的嗎?」無視跡部,冰羽很自然地和幸村交談了起來。

  「喂,越前冰羽!」

  「不是,我看今天天氣不錯,所以來這裡賞花。」聽說這個山谷裡的白蘭花開了,他特意過來看看,沒想到卻撲了個空。不過想想也是,現在才五月底,白蘭花的花期應該是七月,怎麼可能會有。幸村看了看冰羽手中拿著的魚竿,問道,「越前喜歡釣魚嗎?」

  「……嗯,還可以。」她總不能說她是來做苦力的吧……突然想到什麼,冰羽把魚竿遞給了幸村,「幸村學長要試試看嗎?」他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好啊。」西式毛釣嗎?他以前和絃一郎也玩過的,真懷念。而且跡部的表情真有趣,他好像很不爽呢。

  「……」跡部看著相攜去溪邊釣魚的兩人,心中越發不滿了起來,這兩個人是存心無視他了。不過算了,他跡部景吾是什麼人,會幼稚地和他們計較嗎?

  難得來這裡悠閒地過渡假日,他應該好好享受才行。感受著大自然的清新,欣賞著美景,品著香檳,還有什麼比這樣更享受嗎?他何必在意一旁那兩個『卿卿我我』的人,他完全不在意!

  砰!跡部重重地把高腳杯放到了桌上,好吧,他承認,他有點在意。喂,釣個魚用得著那麼親近嗎?!越前那小鬼,對個陌生人,笑什麼啊,蠢死了!


第040章 那一瞬間

  冰羽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身形略顯單薄的少年,她沒想到幸村釣魚的技巧居然這麼厲害,沒一會工夫就釣了大半桶的魚!

  「幸村學長,你很擅長釣魚呢。」在幸村又釣上一條大魚時,冰羽忍不住開口了。

  「其實釣魚和打網球一樣,都要看準時機再出手,」幸村笑著將釣上來的魚放進了一旁的桶裡,抬頭看向冰羽,「越前你也是打網球的吧。」剛才越前扶他的時候,他一接觸她的手就知道了,那是常年打網球的人的手。

  「嗯。」雖然不清楚幸村是怎麼知道的,不過冰羽也沒打算追問,因為她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幸村學長,你的網球很厲害嗎?」剛才跡部說什麼三連霸,那麼說幸村學長所在的立海大網球部一定很強。

  幸村發現當越前說到網球時,整個人和剛才完全不同了,仿佛一瞬間被什麼點燃了。幸村淡淡地笑了笑,「還可以。」立海大的三連霸,他還能參與嗎……

  「哼,被譽為是日本第一的神之子幸村精市的網球如果是還可以的話,慘敗給你的那些對手會哭的,幸村。」跡部那張靠背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搬到了幸村和冰羽的中間。

  日本第一?神之子?冰羽紫紅色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這個人有這麼厲害嗎?那麼他和手塚比,誰更強?

  「幸村學長……啊!」冰羽話還沒說完,後腦勺突然被人拍了下,冰羽吃痛地捂著頭瞪向那個一臉拽樣的罪魁禍首,「你又發什麼瘋?」沒事幹嘛打她?

  跡部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皺了皺眉頭,很『無恥』地說道,「手滑了一下。」她一開口他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她都有他這麼厲害的前輩了,還去找幸村那傢伙做什麼?看到她一臉興奮地盯著別人,他就覺得煩躁,於是想也不想就出手了。

  冰羽一陣咬牙,她怎麼沒見他手滑打自己的頭啊!

  憑他對越前小鬼的瞭解,她差不多快要開啟毒舌模式了,於是跡部當機立斷決定扯開話題,「終於輪到本大爺出場了,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本大爺華麗的釣魚美技吧!」

  不一會兒,跡部就釣上來了一條大魚,跡部拉著魚線,難掩興奮的臉上洋溢著驕傲,「越前,你看!本大爺……」

  「原來幸村學長你是來看白蘭花的。」

  「嗯,不過這個季節果然還沒有。」

  ……

  「……」她完全沒有在看他!

  冰羽看了看手錶,已經中午了,差不多該吃午飯了。冰羽拿出早上媽媽幫她準備的便當,突然又想到什麼,問道,「幸村學長,你有帶午飯嗎?」

  「沒有。」他原本只是想來看看白蘭花的,沒想到又釣了會魚,現在也來不及趕回去吃飯了。

  冰羽看了看手中的便當,她只帶了一人份,不過或許跡部會帶的比較多也說不定,畢竟他這個人很挑剔的。冰羽轉頭看向一旁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有些不爽的跡部,「跡部,你午飯準備了什麼?」

  聽到冰羽叫他名字,跡部端著香檳的手頓了頓,剛才心中那點小小的不滿都不見了,不是『喂』,不是『花孔雀』,她居然叫了他的名字!不過為什麼只有對他是直呼名字,都沒有尊稱……

  見跡部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冰羽皺了皺眉頭,「跡部?」她說了什麼讓他驚訝的話了嗎?

  這一次跡部終於回過了神來,「啊嗯,午飯?」這種東西需要他準備嗎?

  「……」好吧,是她的錯,她高估了這個大少爺的生活常識。他想到帶遮陽傘、折疊桌、靠背椅,甚至都想到帶香檳,居然不知道帶午飯?!

  現在只有一份便當,他們有三個人,怎麼分都不夠啊!

  就在冰羽考慮著怎麼解決午飯問題的時候,一旁的幸村提出了一個建議,「不如烤魚吧。」這是他們現有的食材,而且小學參加童子軍的時候,他學習過野外生存,當時也教了如何烤魚的。

  「好啊。」聽起來似乎很有趣的樣子。

  「……」烤魚?跡部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聽起來好髒,衛生嗎?他絕對不吃這種不明食物。

  「跡部君,烤魚要去掉魚鱗才行。」

  「跡部君,你又烤過頭了。」

  ……

  一旁的冰羽好笑地看著烤得灰頭土臉的跡部,剛才他還說絕對不弄這種髒兮兮的東西,可是現在這裡就屬他烤得最賣力,跡部也是個不服輸的人呢。

  第N次失敗後,跡部抬手擦了擦額上的細汗,沒想到要做這種庶民食物還挺難的。就在這時,一條烤好的魚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跡部抬頭看去,只見越前把魚遞到了他面前。

  「我烤多了。」見跡部烤了半天弄得這麼狼狽,冰羽便把自己烤好的給他。其實要跡部大少爺親自動手烤魚,確實是為難他了。

  跡部盯著冰羽看了一會,最終還是接過了烤魚。看著手中的烤魚,跡部皺了皺眉頭,果然還是覺得很不衛生,不過……跡部瞄了一旁的冰羽一眼,硬著頭皮咬了一口。味道不算太美味,不過也不算太壞,不知怎麼的,跡部覺得不是很難下嚥。

  就在這時,冰羽突然注意到一旁的幸村捂著心口,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幸村學長,你沒事吧?」難道是吃壞了?可是又不太像。

  「沒事。」幸村虛弱地扯了扯嘴角,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瓶藥,「我帶了藥。」

  冰羽急忙倒也一杯水給他,「真的不要緊嗎?」之前突然摔倒果然也是因為身體的原因,他的臉色很差,看起來不像沒事的樣子。

  「老毛病了,吃了藥就沒事了。」幸村淡淡地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說道。

  一旁的跡部睇了他一眼,未開口說什麼。傳聞說幸村精市身體不好,可能無法參加這次的全國大賽看來是確有其事了。

  離開的時候,冰羽突然在一個石縫旁看到了一朵不甚起眼的白蘭花,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見冰羽突然停了下來,跡部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等一下!」冰羽突然快步走到跡部面前,把身上的大包小包都塞給了他,然後折回去摘了那朵白蘭花就朝另一個方向跑去。幸村學長還沒走多久,現在趕過去,應該追得上。

  「喂!越前!」跡部還沒來得及叫住冰羽,冰羽就已經跑遠了。看著冰羽離開的方向,跡部忍不住皺了下眉,他記得那邊是……

  「幸村學長!」果然如冰羽所料,幸村並沒有走太遠。

  「越前?」幸村有些驚訝地看著氣喘噓噓追上來的冰羽,不明白她的來意。

  「給你。」冰羽將剛剛摘到的白蘭花遞給了幸村。

  「這是……」幸村驚訝地看著冰羽遞過來的白蘭花,他沒想到這個季節真的會有白蘭花,更沒想到越前會特地跑過來送花給他。

  「幸村學長,奇跡還是會有的,所以別放棄。」冰羽揚唇淡淡一笑,然後便又折返回去,「那麼幸村學長,下次再見了。」她得趕快回去才行,某位大爺現在肯定等得不耐煩了。

  看著冰羽遠去的身影,幸村將花湊到鼻尖聞了聞,「奇跡嗎……」原來她已經猜到了……幸村將花小心地收好,然後轉身繼續往前走,看來今天不虛此行呢。

  等到冰羽趕回去的時候,果然看到一臉不爽的跡部。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不知道怎麼的,她覺得最近跡部真是越來越奇怪了,要不是知道他還是個國中生的話,她真的會以為他提早進入更年期了。

  冰羽認命地重新接過跡部手中的大包小包,再次感慨那支失策的全壘打。不過算了,反正今天也熬過去了,以後就可以擺脫跡部的使喚了。

  「啊嗯,你以為一百萬這麼容易就償還了嗎?」跡部挑眉斜睨了冰羽一眼,她在想什麼,他都一清二楚。哼,想擺脫他,可沒有那麼容易。

  「呃,你的意思是……」不會吧?冰羽忍不住皺緊了眉頭,難道從今以後她都是跡部景吾的專屬苦力了?!

  「記得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做本大爺的跟班是你的光榮,哈哈哈!」跡部突然伸手輕輕拍了拍冰羽的頭,「好好幹,總會有還清的一天。」

  「……」可惡的臭孔雀,她決定以後徹底無視他到底!

  「越前。」跡部突然收起了張狂的笑容,露出了認真之色。

  「什麼?」本來還在不滿的冰羽奇怪地看了跡部一眼,他怎麼了?

  「地區預賽快要開始了。」跡部雙手插在褲兜裡,眼睛直視著晴空。

  冰羽仰頭看著跡部,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個。不過此刻的跡部,讓人有種不容忽視的氣魄。

  「冰帝君臨天下的一天,拭目以待吧!」跡部微微上揚嘴角,灰眸中是無法隱藏的驕傲和自信,「越前,勝利女神最後會向我們冰帝微笑的。」

  「……嗯。」

  事後,冰羽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了,居然會去附和跡部。或許是一時的頭腦發熱,或許是因為那時跡部的話太有蠱惑力了。

  那個背著陽光,一臉張揚自信的少年……


第041章 地區預賽

  「冰帝!冰帝!冰帝!……」

  島田京子忍不住擦了擦額上的汗,無論時候時候和冰帝對決都像打客場一樣,這樣聲勢浩大的加油聲,雖然是第三次面對,不過她依舊不太習慣。而且……島田京子驚恐地看著對面那個壓迫感十足的女生,冰帝的強大她知道,可是誰來告訴她,眼前這個強得像怪物一樣的女生真的只是個一年級嗎?!

  島田瞄了眼旁邊的冰帝選手區,可惡!她們好歹也是地區預賽的第二種子學校,冰帝居然只派出了三個一年級正選,別說監督了,其他二三年級的正選連看都沒來看比賽!

  島田握緊了球拍,哪怕一分也好,她也要挫挫冰帝的銳氣!

  「GAME SET,6—0,WON BY ECHIZEN!」

  啪!島田手一松,球拍掉落在地。太快了,她根本沒來得及出手,今年的冰帝好強!

  「勝者是冰帝!勝者是冰帝!……」

  面對四周的歡呼聲,冰羽臉上依舊沒有什麼喜悅之色。將球拍放進包裡後,冰羽背起網球包走出了球場。這場比賽下來,地區預賽也結束了,下面就是都大賽了,希望都大賽的時候能遇到厲害一些的對手,不然真的很無聊,難怪前輩們都不出場。

  「嘻嘻,看到你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手會哭的喲,冰羽。」薰背著網球包,靠在圍欄旁,一臉調侃。

  「遇到你對手才會哭。」明明簡單就能贏的,薰卻還要耍得對手團團轉才甘休。

  「因為無聊嘛。」薰無奈地攤了攤手,這樣無聊的比賽,她總要給自己找點樂趣。

  「接下來就是都大賽了,前輩們應該會出場了吧?」悠低頭看了看手錶,現在趕過去或許還來得及。

  「按照以往來說,都大賽的時候二年級的前輩應該會參加,三年級的前輩則會在關東大賽時出場。」薰走到一旁的自動售貨機旁點了三罐飲料。

  接過薰遞過來的飲料,悠便急急忙忙離開了,「我要去看皆人的比賽,先走了!」棒球地區決賽也是今天,現在過去應該還趕得上看皆人的比賽。

  看著悠離去的背影,薰好笑地對身旁的冰羽說道,「冰羽,你猜悠趕得上嗎?」

  「……不迷路的話,應該可以。」沒有皆人學長在身邊,光靠悠那可憐的方向感,十有**會迷路的。

  「聽說新開的那家甜品店很不錯,要不要去吃吃看?」打完比賽突然覺得有點餓了,反正現在天色還早,不如去吃點東西好了。

  冰羽正想回答,突然聽到旁邊傳來的議論聲,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喂,你聽說了嗎?男子組那邊有人受傷了!好像是左眼被斷掉的球拍打中了,流了好多血!」

  「我聽說了,受傷的好像是青學一年級的選手。」

  ……

  左眼受傷?青學一年級?難道是……

  「冰羽,我們也過去看看吧。」她們口中說的那個人,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冰羽那個雙胞胎哥哥越前龍馬吧。

  「嗯。」冰羽點了點頭,不知道龍馬的傷要不要緊……

  等到冰羽和薰趕到的時候,大石正在為龍馬處理傷口。

  「不行,止不住血。眼球並沒有大礙,不過眼皮肌肉是壞掉了。」大石擔憂地看著龍馬,看來是無法繼續比賽了。

  「越前看起來很痛的樣子。」桃城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而一旁的河村已經暈血昏過去了。

  「這就是你魯莽揮拍造成的結果。」此刻,不二的臉上沒有了慣有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難得的嚴肅,還有一絲不難察覺的關切。

  不二正準備上前查看龍馬的傷口,突然注意了圍欄外的冰羽,「冰羽?」對了,女子組的比賽就在對面,冰羽應該是聽到龍馬受傷了特意過來的吧。

  「不二學長,這是怎麼回事?」地上龍馬的那支球拍居然折斷了,看來這場比賽沒那麼簡單。

  於是不二便將剛才伊武深司和龍馬的比賽簡單替冰羽講了下。

  「桃城前輩,順便請幫我拿支備用球拍出來。」就在不二和冰羽講話的時候,一旁的龍馬突然開口了。

  「那樣的傷怎麼能繼續比賽?!」

  「別勉強比較好,這樣比賽太不公平了。」

  「越前,你的血根本止不住啊!」

  ……

  面對前輩們的阻止,龍馬從位子上站了起來,伸手擦掉了眼睛上的血,「已經止住血了,我要參加。」

  聽到龍馬的話,不二和冰羽同時歎了口氣,嘴角露出了了然的笑意,果然……

  最後在龍崎教練的幫助下,總算是暫時止住了血,不過龍馬也和手塚約定,十分鐘必須結束比賽,不然就棄權。

  看著繼續比賽的龍馬,薰笑著對身旁的冰羽說道,「冰羽,你們兩兄妹還挺像的呢。」尤其是對網球的執著和喜愛,還有那不服輸的態度。

  冰羽斜睨了薰一眼,繼不二學長之後,薰是第二個這麼講的人,雖然她不覺得她和龍馬哪裡像了。

  「快看,那邊那兩個女生好像是冰帝的越前冰羽和七瀨薰。」

  「啊!就是傳說中的怪物一年級!不過她們怎麼會在男子組這邊,對了,那個受傷的一年級好像也姓越前。」

  「被你這麼一說……他們兩個長得還挺像的。」

  ……

  「哎呀哎呀,我們似乎成為名人了呢。」薰笑著摸了摸下巴,哎~~她明明很低調的說。

  冰羽則是壓低了帽檐,說實話,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被人當猴子看的感覺。

  看到龍馬再次因為瞬間麻痹而失分的時候,薰側頭看向身旁的冰羽,「冰羽,好像不太妙哦!」

  「不用擔心,因為龍馬有那一招。」如果是承自他們父親越前南次郎的那一招的話,一定能攻破瞬間麻痹,龍馬應該很清楚才對。

  不出冰羽所料,龍馬果然使出了二刀流,逆轉了比賽的局面。

  「二刀流嗎?那還真有趣。」薰瞥了一眼冰羽的左手,嘴角微微上揚。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了激情的探戈音樂,薰驚訝地看著身旁的冰羽,呃……她沒聽錯的話,那個音樂是從冰羽身上傳來的,「冰羽,沒想到你喜歡這種音樂呢……」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糟糕,忘記調成振動了。冰羽皺著眉頭直接合上了手機,「我想在瓦格納的結婚進行曲和探戈音樂中,你也會選這個的。」可惡的臭孔雀!

  「薰,你先幫我拿著,我過去看看龍馬。」比賽結束後,冰羽將網球包交給了薰,然後走進了球場,「龍馬,待會我陪你去趟醫院吧。」

  「真是亂來啊,龍馬。」不二抬手揉了揉龍馬的碎發,語氣中有著一絲無奈。

  「切,Madamadadane……」龍馬尷尬地別開頭,不過囂張的語氣依舊不變。

  探戈音樂不甘休地再次響起,薰從冰羽的網球包裡拿出了手機,突然興起了惡作劇的念頭,於是接通了電話。

  薰剛按下通話鍵,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某位大少爺不悅的聲音,「越前,你這小鬼居然敢掛本大爺的電話!」

  「我喜歡你……」

  聲音雖然不高,但是跡部卻聽得一清二楚。她說喜歡……一瞬間,跡部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一旁的忍足奇怪地看著傻呆呆的跡部,怎麼打個電話像被雷劈了一樣?呃……臉紅了,接著是傻笑?!等等!臉色突然變得鐵青了!跡部果然越來越不正常了。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接越前的電話?」很快的,跡部便反應了過來,那個聲音不是越前的。此刻跡部的語氣雖然和之前一樣都是不悅的,但是卻明顯透著寒意。

  「哎呀,真傷心呐,跡部前輩,這麼快就把我給遺忘了。」薰故作哀戚地說道,完全不在意冰帝帝王的怒意。

  「你是……七瀨薰。」這時,跡部也聽出了對方的聲音。

  「人家好高興,跡部前輩居然還記得我耶!我一直想跟跡部前輩說,我喜歡你……設定的手機鈴聲,真不錯呐,不過我個人認為如果換成瓦格納的結婚進行曲會更棒,嘻嘻。」憑跡部景吾的洞察力,居然過了三秒才反應過來接電話的不是冰羽,看來那句『我喜歡你』的震撼力不小,真是有趣啊!

  聽到電話那頭的滔滔不絕,跡部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越前呢?」她怎麼想,他完全沒有興趣,他在意的是越前為什麼沒有接電話,還有之前隨便掛他電話的事,一定找她算帳。

  「冰羽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呢,她正在和青學的不二周助聊天。」當然,聊的是越前龍馬的傷,「哎呀,他們準備要走了,我得把網球包還給冰羽才行,那麼跡部前輩再見啦!」當然,他們是準備帶越前龍馬去醫院。

  嘟…嘟…嘟…

  跡部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就被掛斷了。不二周助?!跡部微微眯起了眼睛,越前怎麼會和他在一起?越想越覺得在意,跡部忍不住又打了過去,可是這一次居然是關機!跡部不爽地把手機丟到了桌上,那個臭小鬼!

  「冰羽,怎麼了?」陪龍馬看完醫生出來,不二見冰羽正在找什麼東西。

  「手機突然沒電了,我想找硬幣打電話回家。」不管怎麼樣,得跟媽媽說一聲才行。

  「那用我的手機吧,」不二把手機遞給了冰羽,「對了,待會我們準備去隆家裡慶祝地區賽的優勝,冰羽也一起來吧。」

  「這……太打擾了。」他們青學的慶祝會,她跟著去似乎不太好。

  「呵呵,沒關係,去的不光是網球部的人,冰羽你來了,才能照看龍馬。」不二笑著睨了龍馬一眼。

  「切!我又不是小鬼,不需要照看,不過……冰羽一起去吧。」其實太熱鬧,他也有點不習慣,待會正好拿冰羽做藉口早點回家。

  「那……好吧。」還好青學的那些學長,她也都認識。

  吃壽司的時候,冰羽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冰羽,感冒了嗎?」龍馬一邊吃著壽司,一邊問道。

  「不是……」總覺得有誰在背後說她來著……

  「老師,來,請喝!」河村的爸爸很熱情地為龍崎教練倒酒。

  「我還要開車,所以不能喝酒。」

  「啊,那真遺憾,對了,這位老師呢?要不要來點酒?」河村爸爸笑著詢問一旁一直未開口的人。

  「我是部長,手塚。」手塚抬起了頭,臉上表情雖然沒有變,不過鏡片有那麼一瞬間的反光。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38

第042章 賭約風波

  「嗯~~果然不錯呢!」薰喜滋滋地吃著面前的巧克力聖代,看來這家新開的店不是浪得虛名。薰抬頭看向對面的冰羽,問道,「冰羽,你哥哥的傷不要緊嗎?」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冰羽舀了一勺草莓聖代放入了口中,味道挺不錯的,難怪薰一早就打電話來約她了。

  薰單手撐著頭,笑著說道,「很不錯吧,本來我也想約悠一起來的,悠大小姐的話,肯定沒在這種庶民的店裡吃過東西,不過她好像跟風間學長出去約會了,真是可惜。」那兩個人從小就在一起,難道還不會膩嗎?

  瞥了一眼冰羽放在旁邊的網球包,薰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個傢伙也是,每天打網球也不會膩煩嗎?叫她出來玩,她居然還帶著網球包……

  注意到薰的視線,冰羽解釋道,「我看今天天氣不錯,所以想待會逛完後去趟街頭網球場。」

  「真好呢……」薰一臉羡慕地看著冰羽。

  真好?冰羽不解地看著對面的薰,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冰羽也好,悠也好,都有自己熱衷的東西。」冰羽有網球,悠有風間學長……薰眯眼笑了笑,「呐,冰羽,有熱衷的東西,是什麼感覺呢?會熱血沸騰嗎?」

  「什麼感覺……我也說不上來,不過如果是網球的話,可能是一種習慣吧,從小就一直打著網球,不知不覺已經成為了生活的一部分。」冰羽抬頭睇了薰一眼,不解地問道,「薰難道沒有什麼熱衷的東西嗎?電腦、學習、調查、運動或者其他愛好什麼的……」細細一想,好像沒什麼薰不擅長的事情呢……

  薰聽後,突然噗嗤一笑,「沒有耶,沒有一件事能讓我熱衷的,也沒有一樣東西會讓我產生非常想要的衝動。」從小到大,她想做的事情都能成功,她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但是她卻覺得人生像一杯白開水一樣讓人覺得乏味,她唯一的樂趣只是不斷尋找能讓她產生興趣的東西,打發漫長的時間。當初會加入網球部,也是覺得越前冰羽這個人很有趣,讓她想繼續觀察而已,不過冰羽並沒有讓她失望。

  「你這樣說很打擊人呢,」冰羽歎了口氣,薰對什麼都沒有盡過全力,可是卻依舊能立於不敗,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嗎?「我很想看看你認真的樣子。」她不羡慕天才,可以的話,她更願意在網球上打敗發揮百分之百實力的七瀨薰。

  「嘻嘻,我也很有興趣看看自己全神貫注的樣子。」不過會有那樣的時候嗎?這個答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薰突然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今天的我真奇怪,居然會對冰羽講這些。」她真實的想法通常不會讓人知道,這是她一貫的作風,不過很意外的,今天她卻和冰羽聊得這麼深入。這就是友情嗎?看來事情漸漸脫離她原來那種單純的興趣了呢,不過也不算壞,起碼她覺得很開心。

  冰羽正想說什麼,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冰羽拿出手機一看,忍不住輕皺了下眉頭。只是這麼細微的表情變化,坐在對面的薰便猜到是誰打來的了,和冰羽在一起,果然常常有好玩的事情呢。

  冰羽剛按下通話鍵,電話那頭便傳來了一個極為熟悉的囂張聲音,「喂,越前,本大爺現在在你家附近的那個街頭網球場,不過這裡好像都是一些雜魚,連讓本大爺打發時間的傢伙都沒有。本大爺現在很無聊,你馬上……」

  啪!電話那頭的跡部還沒說完,冰羽便直接合上了手機。跡部景吾那傢伙還真的把她當成專屬苦力差遣了,最近甚至有變本加厲的趨勢,那一通一通的騷擾電話就是最好的證明。

  「嘻嘻……」薰突然賊笑了起來,紫瞳閃著莫名的光芒,「呐,冰羽,跡部景吾好像很中意你呢。」

  聽到薰的話,冰羽忍不住撇了撇嘴,「他的中意敬謝不敏了。」跡部的中意就是變相的折磨,她可不想變成樺地前輩那樣。

  「NO~~NO~~NO~~」薰笑著搖了搖頭,「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所指的中意是喜歡,跡部景吾很喜歡你哦。」雖然對完全沒有自覺的跡部前輩有點抱歉,不過這件事這麼有趣,她當然不可能不插上一腳。

  喜歡?!冰羽驚訝地眨了眨眼睛,然後一臉『絕對不可能』地說道,「你想太多了,那種自戀的傢伙有可能會看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嗎?」在跡部大爺的眼中,基本除了自己外就空無一物了,而且有誰表現喜歡的方式會那麼不可理喻……

  「什麼都是有可能的哦~~」冰羽這麼斬釘截鐵的樣子,看來跡部前輩平時做人還真的挺失敗的呢。

  她居然又擅自掛斷了他的電話!跡部不悅地眯起了眼睛,越前那個臭小鬼,好歹也讓他把話說完啊!不過話說回來,她最近好像越來越囂張了……跡部第一次有了一種莫名的無力感,這個認知,讓跡部很不習慣的同時,也越發煩躁了起來,他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合上手機,跡部決定不再去想那個可惡的小鬼的事,於是便在一旁的看臺上坐了下來,看著底下的人打網球。看了一會,跡部突然哼笑了一聲,「街頭網球果然都是一些不入流的雜魚,真無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跡部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足夠讓周圍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啊嗯,沒聽清楚嗎?我說你們都是不入流的雜魚。」面對周圍這種火藥味十足的情況,跡部依舊面不改色地重複了剛才的話。

  可以說,被越前掛了電話,跡部心中其實是極為不爽的,要知道跡部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種待遇,今天的挑釁,有一半可以說是遷怒。

  「我要你收回剛才說的話!」就在這時,一旁看臺上一個橘色短髮的可愛女生氣勢洶洶地走到了跡部面前,眼睛直直地瞪著跡部。

  「你是想挑戰本大爺嗎?」跡部挑眉睇了面前的女生一眼,敢挑釁他,這點倒和越前挺像的,不過越前的話,表情不會這麼豐富。想到這裡,跡部突然微微揚起嘴角,帶著一絲興味地說道,「要我收回那句話不難,如果你們能打敗我的話,要我道歉都行。不過如果你們全部輸了,你就要和我們約會,如何?敢打賭嗎?」

  被跡部這麼一激,那個橘發女生想也不想就應下了這個賭約,「好!不過輸的一定是你!」

  「杏小姐!」一旁的人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跡部從看臺上站了起來,走到下面的球場上坐了下來,「別讓本大爺太失望啊,對吧,樺地?」

  「是。」樺地拿出球拍站到了跡部旁邊。

  「可惡!他想憑一個人的力量贏雙打比賽嗎?太小瞧人了!」見跡部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那個橘發女生越發生氣了。

  跡部斜睨了那女生一眼,這情形還挺熟悉的,當初越前也是打賭輸給了他來著,約會嗎……想到那場糟糕的約會,跡部忍不住失笑了起來。

  「接下來冰羽你準備去街頭網球場了嗎?」從甜品店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薰看了看手錶,詢問一旁的冰羽。

  「嗯,薰要不要一起去?」一個人對著牆壁打,不如找薰打一場。冰羽抬頭看了看天色,這個時間,跡部應該回去了吧。

  「好啊。」反正現在回去也沒事,跟著冰羽搞不好會遇到有趣的事情。

  冰羽和薰剛走到街頭網球場附近便遇到了桃城武,桃城武看到冰羽,笑著打了聲招呼,「喲,越前的妹妹。」

  「桃城學長。」冰羽看了看周圍,龍馬好像不在,桃城旁邊那個人她之前沒見過。

  「他是不動峰二年級的神尾明,」介紹完後,桃城又向神尾介紹了冰羽,「她是越前的雙胞胎妹妹,越前冰羽,還有這位是……」桃城看向一旁的薰。

  「冰帝學園一年級,七瀨薰,我是冰羽的同班同學。」薰笑著自我介紹了下。

  桃城注意到冰羽肩上的網球包,「越前的妹妹,你是來打網……」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桃城還沒說完就被不遠處街頭網球場那邊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四人同時楞了楞,一旁的神尾首先反應了過來,「剛才的聲音是……」

  「我好像聽過這個聲音……」這個女聲桃城覺得很熟悉,可是一時卻想不起來,「喂,神尾!」見神尾突然朝那邊的街頭網球場跑去,桃城也立刻追了上去。

  冰羽和薰對視了一眼,暫時沒明白是什麼情況。薰指了指不遠處的網球場,「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嗯。」冰羽點了點頭。


第043章 自掘墳墓

  「不要!放開我啦!」

  「喂喂,別這麼大聲嚷嚷,你不是答應說只要我們能贏這裡所有人,你就要和我們約會的嗎?」跡部單手抓著橘發女生的手腕,那女生拼命掙扎卻依舊徒勞無功。同樣纖細的手腕,不過越前的力氣明顯大的多,話說回來,越前那種絕對是怪力了。而且是越前的話,只要是應下的賭約就絕對會遵守,上次約會,越前那小鬼好像等了兩個小時呢。

  「果然是杏小姐!」聽到聲音趕來的神尾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咦?是橘的妹妹。」隨後趕來的桃城也認出了那個女生。

  「怎麼?還有兩個嗎?」跡部哼笑了一聲,毫不留戀地就甩開了橘杏的手。

  神尾立刻跑到橘杏面前,擔憂地說道,「杏小姐,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地就答應他們呢?!」

  「因為,他們說這裡的街頭網球是……」

  「弱者聚集的場所。」橘杏還沒說完,跡部便不鹹不淡地開口了。

  可惡!橘杏想也不想便朝跡部揮下一巴掌,只可惜手剛揮到一半就被跡部鉗制住了。

  「你生氣的樣子挺的可愛嘛。」跡部勾唇一笑,如果是越前的話,應該不會選擇這種不明智的手段,她肯定會反唇相譏,然後挑釁他,最後用網球決勝負吧。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越前那不服輸的倔強眼神,跡部沒來由地覺得無趣了起來,索性放開了橘杏。不知道越前那小鬼現在在做什麼呢?剛才打電話的時候聽電話那頭周圍的雜聲,好像不是在家裡……

  哎呀哎呀~~真是奇遇啊!薰眨著大眼睛看著前面這意料之外的一幕,嘖嘖嘖~~她真佩服跡部了,完全扮演了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惡少角色耶!而且更慘的是,他完美的演出還正好被冰羽看到了……

  薰側頭瞄了身旁的冰羽一眼,只見冰羽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不過微微攏起的眉心,不難看出她此刻的心情。

  薰忍不住在心中替跡部捏了把汗,跡部前輩喲,你原本在冰羽心中那微薄的分數,又再次降低了,希望現在還沒有變成負分。

  見冰羽準備上前,薰立刻伸手拉住了她。薰搖了搖頭,正色道,「冰羽,我們好歹也是冰帝的學生,還是不要介入這件事比較好。既然桃城和神尾過去了,那應該不會有事了。」

  冰羽略微驚訝地看著薰,她剛才只是不爽跡部的惡劣行為,倒沒薰想的那麼深入。不過薰說的也有道理,跡部無論怎麼說,都是她們的前輩,在別校學生面前,確實應該給他留些顏面,「……我知道了。」她就暫且在一旁看看吧。

  於是薰便拉著冰羽躲到一旁觀察了起來,如果冰羽看到薰此刻閃著精光的紫瞳的話,一定會發現自己上當受騙了。其實薰哪裡是為跡部著想,她完全是為了不打斷跡部精彩的『演出』而已……

  「桃城,你能打雙打嗎?」見橘杏被跡部欺負,神尾哪裡咽的下這口氣,「不行的話就算了。」

  「不,那正是我擅長的。」桃城相當自信地說道。

  一旁玉林中學的人聽後,忍不住滿頭黑線地看了桃城一眼,桃城所謂的『擅長』他們可是見識過的,所以才擔心啊!

  「沒關係,來多少個都一樣,對吧,樺地?」跡部一臉無所謂地說道,完全沒有將眼前兩個人放在眼裡。

  「是。」

  「喂,桃城,你在網前沒問題嗎?」問一旁玉林中學的人借了球拍後,神尾不太放心地看向前面的桃城。

  「嗯,哪裡都一樣輕鬆。」

  「讓你們先發球,一球定勝負,省得麻煩,」跡部轉頭看向身後的樺地,「樺地,之後就交給你了。」

  「是。」樺地走到了球場中央,而跡部則在一旁坐了下來。

  神尾和桃城驚訝地看了跡部一眼,不約而同都皺起了眉頭,太小瞧人了!

  「我們的前輩還真是自信呢,對吧,冰羽?」薰側頭看向身旁的冰羽,只見冰羽此刻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場中的比賽。

  首先由神尾發球,神尾這一球速度並不慢,不過卻被樺地輕鬆地接了下來。桃城原本想追上樺地的回擊,可是卻被直接穿過去了,幸好神尾依靠驚人的腳力追上了這一球。正當神尾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樺地卻再次將球打了回來。

  這一次的回球是高球,桃城立刻抓住這次機會使出了入樽式扣殺,而且這一球筆直地朝跡部所在的方向飛去。

  球貼耳而過,可是跡部卻依舊紋絲不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眨。這個傢伙是在向他挑釁嗎?跡部哼笑了一聲,「上吧,樺地。」

  「是。」樺地雙手握拍用力將球打了回去。

  球直接撞向了還沒穩住身形的桃城的懷裡,就在眾人替桃城擔心的時候,桃城卻巧妙地在最後關頭用球拍擋下了這一球,球順利過網,落入了對方的場內。

  樺地原本想上前追球,可是卻被跡部阻止了,「夠了,樺地。」

  因為跡部的阻止,所以桃城和神尾終於贏了這場比賽。

  「今天就算輸給你們了,」跡部從地上站了起來,挑眉看向對面的桃城,「你叫什麼名字?」

  「青春學園二年級,桃城武,請多指教,你呢?」眼前這個囂張的人好像在哪裡見過,說起來,他們身上穿的應該是冰帝網球部的隊服。

  「冰帝學園三年級,跡部景吾。」跡部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等一下!我是不動峰二年級的神尾!」見跡部準備離開,神尾立刻追上來說道。

  跡部側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充滿了不屑,「沒有人問你。」

  「混蛋。」神尾哪裡受過這種屈辱。

  「神尾,算了吧。」桃城轉頭看向跡部離去的方向,他就是都大賽的一號種子選手,跡部景吾嗎……

  「青春學園嗎?看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嗯?」跡部剛走下階梯,突然看到了一旁的冰羽和薰。

  「喲,跡部前輩。」薰笑著打了聲招呼,不過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心態,嘖嘖嘖~~跡部前輩好像還沒有什麼自覺呢。

  不同於剛才冷漠疏離的態度,跡部心情大好地走到冰羽面前,「什麼啊,你不還是過來了嘛!」之前還掛他電話,最後不還是乖乖過來了嗎?真是不坦率的小鬼。

  冰羽眯了眯眼睛,嫌惡地說道,「真差勁。」她之前還一直認為跡部景吾這個人雖然狂妄、囂張、自戀、臭屁、目中無人、唯我獨尊又不懂得體諒人,但還不至於是壞人,但是看今天的情況,她還真是小看他了。

  聽到冰羽突然的一句話,跡部先是楞了楞,然後才想到她應該是看到了剛才的一幕。之前說他性格不好的人不在少數,不過他都直接無視了,但是這話從越前冰羽的嘴裡說出來,他就覺得很不舒服,「本大爺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管了,啊嗯?」

  「我可沒說過要管你,跡部大少爺。」不再理會跡部,冰羽側頭對身旁的薰說道,「薰,走吧。」

  「哦,好。」薰跟上了前面的冰羽,忍不住回頭睨了跡部一眼,完全是自掘墳墓外加火上加油呀,跡部前輩。不過話說回來,跡部景吾這個人看起來挺聰明的,怎麼自己的感情倒是理不清了呢?

  「等等!越前!」跡部突然上前拉住了冰羽的手,跡部在心裡嘖了一聲,其實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看到越前離開的時候,他想也不想就追了上來,不過有一件事,他很清楚,他不喜歡越前用那種看『有害生物』的眼神看他,「你,你誤會了,我並不想約她,我只是幫樺地約她而已……」這句話,跡部倒是沒有騙人,即使剛才那個他已經記不清樣子的女生願意,他也不準備和她約會的,他可不是來者不拒型。

  冰羽剛想說什麼,跡部卻又接著說了下去,「這件事又不是本大爺的錯,要怪只能怪那些傢伙太弱了。再說,如果你早點來的話,不就沒事了嗎?你難道不知道面對那些雜魚,本大爺很無聊嗎?話說回來,你最近總是隨隨便便就掛我的電話,這點很讓人不爽。」

  看著臉色越來越糟糕的冰羽和完全沒有發現異常的跡部,一旁的薰忍不住歎了口氣,不愧是跡部前輩,真是很有大爺風格的解釋,所以,安息吧,跡部前輩……

  冰羽終於忍無可忍,用力掙脫了跡部的手,然後用眼角睇了他一眼,冷冷說道,「那還真是抱歉了,沒事的話,我走了。」按照跡部景吾的邏輯,所有一切的罪魁禍首反倒是她了,真是不可理喻!薰之前還說什麼跡部喜歡她來著?真是無稽之談!

  「咳咳咳,跡部前輩,再見。」薰禮貌地打了聲招呼,然後跟著冰羽離開了。哎呀呀,看來跡部前輩之後的路會很曲折呢!不過……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了,嘻嘻!

  看著冰羽離去的背影,跡部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實在搞不懂,越前她到底在氣什麼?一個隨便的賭約,一個不值一提的女生,她至於和他發脾氣嗎?在他的印象中,越前並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啊……

  於是,完全搞錯了思考方向的跡部大爺,陷入了苦惱……


第044章 所謂約會

  悠揚的小提琴鈴聲在夜幕初下之時響起,忍足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是跡部。忍足翻開手機,按下了通話鍵,「喂,跡部。」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終於傳來了跡部的聲音,「……忍足,你現在在哪裡?」

  「我現在正在去音樂老師家裡的路上,有什麼事嗎?」他和跡部雖然熟稔,但跡部可不會無緣無故打電話給他。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一會,「……沒什麼,隨便問問。」

  忍足正要說什麼,不過跡部已經收線了。忍足皺了皺眉頭,不明白跡部到底打電話來做什麼。

  「今天就先演奏小夜曲吧。」森下在鋼琴旁坐了下來,看向站在視窗的忍足。

  忍足從小提琴盒中拿出了小提琴,調好音剛準備演奏,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不好意思,老師。」忍足放下小提琴拿起手機一看,依舊是跡部打來的。

  「喂,跡部,有什麼事嗎?」忍足推了推眼鏡,跡部今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啊嗯,我只是問問你到了沒?」

  「我已經在老師家裡了,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問這個?」忍足的語氣中充滿了疑惑和不確定。

  電話那頭的跡部依舊沉默了一會,「……是啊,你知道最近的治安不太好。」

  忍足揉了揉太陽穴,無力地說道,「跡部,我是男生。」

  「其實……現在女色魔也挺多的。」

  「……」忍足的頭上瞬間掛滿了黑線,「跡部,沒什麼事的話,我掛了。」今天的跡部果然不正常。

  悠揚悅耳的小提琴聲在琴弦上緩緩流淌而下,森下閉著眼睛欣賞著樂聲,忍不住微微揚起了嘴角,侑士的琴技又進步了。就在這時,另一段小提琴聲突然夾雜了進來,這個樂聲她並不陌生,是忍足的手機鈴聲。

  「侑士,先接電話吧。」手機鈴聲不甘休地響了又響,森下終於開口讓忍足先接電話。

  忍足歎了口氣,拿出了手機,果然還是跡部……「喂,跡部,你到底有什麼事?!」

  「你現在還在老師家嗎?」

  「跡部,」忍足走到了一旁,十分認真地再次問道,「說吧,發生什麼事了?你再不說的話,我關機了。」

  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兩次都長,就在忍足以為跡部不會開口時,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跡部悶悶的聲音,「忍足,我上次問你如果惹一個人不高興了該怎麼辦,你還沒告訴我。」

  「跡部,你又做了什麼讓越前不高興的事了嗎?」他就知道十有**和越前冰羽有關。

  「哼,是那個小鬼不可理喻!」這一次跡部倒沒有反駁,提到越前的時候,跡部一掃剛才的沉悶,一下子恢復了精神。

  聽完了跡部的描述,順便自動撇去跡部的大爺式立場,忍足也算弄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忍不住再次歎了口氣,他還真沒想到跡部的EQ居然這麼低,誰能想到電話那頭的感情白癡是那個傳說中不可一世的冰帝帝王呢?

  「跡部,你沒事去調戲別的女生做什麼?」跡部這傢伙還真是不遺餘力地扮演惡少角色呢,還好巧不巧被越前看到。

  「什麼調戲,我不是說了嘛,那只是打發時間的玩笑而已,況且我是為樺地約的。」聽到忍足的措辭,跡部立刻抗議了起來,他怎麼可能去做那麼不華麗的事情。

  「好吧,這件事暫且不說,你跟越前解釋就解釋了,幹嘛最後把錯都推到她身上去?」也難怪越前會生氣了,跡部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思考方式還真不是常人能接受的。

  「我又沒怪她,而且本大爺說的都是實話。」

  這個傢伙沒救了……忍足無力地歎了口氣,「哎,跡部,我看你還是去找別人幫忙吧。」要扭轉跡部這種唯我獨尊的性格他可沒有信心。

  「除了你,還能問誰?」這種事怎麼看都是忍足最拿手的。

  「不是還有慈郎嘛!你沒看到他把卿歌管得服服帖帖的,完全把卿歌訓練成了二十四孝女朋友。」這種時候就要趕緊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別人,「老師在叫我了,就說到這裡了,我手機快沒電了,所以要關機了,你去問慈郎吧,就這樣,再見。」

  「喂!忍足!」跡部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居然直接掛斷了!算了,越前那小鬼要生氣要怎麼樣隨便她吧,他才懶得去管她,要他去問慈郎,那不是丟臉丟大了,他才不去!

  初夏的午後,陽光顯得特別慵懶,南次郎伸了伸懶腰,真困啊……

  「今天的補習就到這裡,」不二笑著合上了課本,然後看向對面的龍馬,「龍馬,待會我要去買盆仙人掌,一起去嗎?」

  「不了,我還有事。」說著龍馬便站了起來,拿過一旁的外套走向了玄關。

  「哦?難道青少年你是準備出去約會嗎?」南次郎一臉揶揄地看向在門口穿鞋的龍馬。

  「不是,龍崎老師拜託我帶她孫女去球拍上弦匠的大叔那裡。」難得的週末他更願意好好休息一下,不過既然龍崎老師都拜託他了,他也不好拒絕。

  「孫女?那不就是約會嘛!哈哈!你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啊!」聽到龍馬這麼說,南次郎立刻興奮了起來。

  「我只是帶她去那裡而已。」不再理會南次郎,龍馬拿過球拍便出門了。

  「龍馬也終於有了喜歡的人了啊!」南次郎十分欣慰地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什麼,南次郎急忙站了起來,「等等,他知道約會要怎麼做嗎?我看我還是跟過去看看好了。」

  南次郎剛說完就已經不見了人影,屋裡只剩下了不二和冰羽兩個人。

  不二微微睜開了冰藍色的眼睛,一道寒光一閃而逝,不過瞬間不二又眯起了眼睛,「呐,冰羽,我的球拍弦似乎也需要重新調了一下了,你能帶我去那家店嗎?」

  「什麼店?」冰羽一臉疑惑地抬頭看向不二。

  「就是修理球拍的那家店。」難道冰羽剛才都沒聽到龍馬和南次郎叔叔的對話嗎?話說回來,今天冰羽好像有點走神,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事。

  「好。」既然要帶不二學長去,不如她也順便讓張辰大叔替她重新調下網線好了。這麼想著,冰羽便背著網球包和不二一起出門了。

  人來人往的車站,只見一個紮著兩條長辮子的羞澀女生正拼命低頭道歉,「啊!對不起,我遲到了,你一定等了好久!對不起!」

  不同于女生的緊張,那個戴著網球帽的少年則若無其事地喝著手中的PANTA,「張辰的店就在那邊。」說完,那個男生便轉身先走了。

  那女生一愣,立刻快步追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中間遠遠隔開了一米的距離,沉默壓抑的氣氛頓時彌漫開來。

  冰羽側頭看了身旁的不二一眼,不解道,「不二學長,我們為什麼不和龍馬一起去?」

  「呵呵,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不二臉上依舊掛著笑,不過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龍馬等了半個小時,他們也在旁邊等了半個小時,可是不二學長又不想讓龍馬發現他們……今天的不二學長真奇怪。瞄了眼前面鬼鬼祟祟的南次郎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加入跟蹤行列的桃城武和青學三個一年級,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今天可真熱鬧……

  等到龍馬和龍崎櫻乃離開張辰的店後,冰羽和不二才走進了店。

  「哎呀,真巧啊,龍馬剛剛走了沒一會,冰羽你就來了。」張辰停下手上的工作,抬頭看向門口的冰羽和不二。

  冰羽將球拍遞給了張辰,「大叔,麻煩你重新幫我調下網線,還有不二學長的也麻煩你了。」見不二打過招呼就離開了,冰羽立刻追了上去,「那我們待會過來取球拍。」

  怎麼走的這麼急?張辰將冰羽和不二的球拍舉起來看了看,看來冰羽平時花了很多時間在練習上,而且幾乎所有的球都正中球拍中心,不愧是冰羽啊。不過冰羽身旁那個叫不二的少年也不是泛泛之輩,從他的球拍就可虧得一二,不過這個球拍應該才調線沒多久啊,怎麼又要調了嗎?

  「龍馬君,今天多謝你了。」

  「沒什麼。」

  「張辰先生真是個很有趣的人呢!」

  「是嗎?」

  ……

  前面隱隱傳來龍馬和那個龍崎櫻乃斷斷續續的談話聲,冰羽低頭看了看手錶,好無聊,龍馬到底要走到什麼時候?

  「冰羽覺得無聊嗎?」

  耳邊突然傳來不二低柔的聲音,冰羽微微一愣,回過神來,立刻搖了搖頭,「還好。」不管怎麼說,不二學長都幫過她很多,所以冰羽依舊保持了禮貌。

  「呵呵~~」不二輕聲笑了笑,突然開口問道,「冰羽,你覺得他們如何?」不二意有所指地看了前面的龍馬和龍崎櫻乃一眼。

  「龍馬的眼中看不到那個女生的半點影子。」龍馬和她一樣,喜惡都分得很清楚,不喜歡的根本不會去在意。龍馬對那個龍崎櫻乃沒有半點意思,只有他們那個瞎起勁的老爸看不出來。

  不二正要開口,卻見龍崎櫻乃突然跑到龍馬前面攔住了龍馬,然後又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龍馬君,喜歡聽什麼類型的音樂?我……」

  「音樂?你為什麼問這個?」龍馬一頭霧水地看著前面的龍崎櫻乃。

  「咦?為什麼……只是隨便問問……」被龍馬這麼一反問,龍崎櫻乃突然覺得尷尬了起來。

  「那個,今天你怎麼了?」龍馬不解地問道,「你說話特別多,為什麼?」

  聽到龍馬這麼說,龍崎櫻乃深受打擊,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最後哭著跑開了,留下了依舊什麼都不明白的龍馬。

  「呵呵呵……」

  聽到不二的笑聲,冰羽側頭看向身旁的不二,見他終於舒展了眉頭,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冰羽忍不住舒了一口氣,太好了,不二學長終於恢復正常了。

  不二笑著看向一旁的冰羽,「冰羽,我們回去吧。」

  「嗯?不跟了嗎?」

  「呵呵,已經夠了。」不二回頭看了龍馬一眼,然後便和冰羽一起離開了,「呐,冰羽,你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沒什麼,只是發現不二學長也有天才的通病。」冰羽淡淡地睨了不二一眼。

  「通病?」不二不解地看著冰羽。

  「惡趣味。」這一點她已經在薰身上徹底領教過了。

  不二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失笑了起來。伸手揉了揉冰羽的頭髮,不二笑著說道,「原來冰羽也有調皮的時候。」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39

第045章 青學支柱

  「好了,你要吃的蛋糕也吃了,現在可以說了吧?喂!別給本大爺睡覺!」

  一家高級餐廳內,只見一位充滿貴氣的俊美少年一臉不悅地敲了下對面那個橘色頭髮的慵懶少年的腦袋。

  「唔,說什麼?」慈郎打著哈欠,一臉茫然地看著跡部。

  跡部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這個混蛋,點了這麼多東西吃完就給他全部忘記了!「慈郎,你確定忘記了嗎?」

  感受到從跡部那邊傳來的威脅,慈郎嘿嘿一笑,「上次去你家的時候,跡部你那張King Size的大床看起來好舒服的樣子……」

  「過幾天我會幫你定一張,這樣可以了吧?」他怎麼不知道慈郎這傢伙居然還學會了坐地起價?

  「好高興哦!」慈郎興奮地歡呼了一下,他看上跡部那張床不是一天兩天了,「其實,跟女生相處也沒那麼難的,多笑笑,會讓人看起來親切很多哦!」

  笑?跡部皺了皺眉,總感覺很蠢。

  「啊!還有,要懂得適時地撒嬌一下,這樣會激起女性的母性意識。」慈郎笑嘻嘻地說道。

  這裡要說明一下,慈郎會這麼說,完全是基於自己和女朋友的相處模式來說的。對於賣萌,請男同胞切勿亂用,如有萬一,概不負責……

  撒嬌?!跡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就在跡部準備開口時,慈郎突然驚訝地指著窗外說道,「咦?那不是越前嗎?原來她有男朋友啊!」

  聽到慈郎的話,跡部急忙轉頭看向窗外,只見明媚的陽光下,漂亮的蜜發少年正親昵地揉著身旁那個清麗少女的頭髮,那唯美的畫面刺痛了跡部的眼睛。

  跡部攸地沉了下眸子,冷著聲說道,「他們哪裡看起來像情侶了?」

  「……呃,不是嗎?」哇哦!跡部的樣子看起來好可怕!

  「不是。」跡部斬釘截鐵地說道。

  「……哦。」慈郎立刻乖乖地閉嘴了,直覺告訴他還是別再糾結這個話題會比較好,不然他夢想的KING SIZE大床就泡湯了。

  慈郎正蒙頭吃東西的時候,卻見跡部付完賬立刻站了起來往外走去。慈郎快速將桌上的食物席捲一通,然後追上了前面的跡部,「跡部,你去哪裡?」

  「散步。」跡部從餐廳出來後,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前面的冰羽和不二。

  「……」他是想跟蹤吧?他絕對是在跟蹤……不過跡部他想跟蹤就算了,為什麼還拉著他一起,他好困,好想睡覺!卿歌,救命!

  週末過後,冰帝網球部又恢復了日常訓練,為了迎接接下來的都大賽大家都增加了訓練量,不過細細一看不難發現正選中少了一個人……

  「越前,大家要喝的飲料都寫在這張紙條上了,記得都買回來哦!」

  因為下午部活的時候抽到了下下簽,所以冰羽不得不充當前輩們的苦力出來採購飲品。從超市出來後,冰羽有些吃力地拎著兩大包飲料剛準備返回學校,卻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龍馬。

  只見龍馬穿著運動服,肩上背著網球包隨著人流往前走著。冰羽忍不住心生疑惑,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時間龍馬應該還在學校參加社團活動才對,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想到這幾天心不在焉的龍馬,冰羽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抬步跟上了前面的龍馬。

  冰羽一直跟在龍馬身後,直到見到龍馬走進了一片球場。這裡是……冰羽抬頭看了看四周,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裡是春之野大學新建的那個球場,龍馬到底來……咦?球場上好像已經有人了,等等!那個人是……手塚國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準備打一場比賽嗎?可是手塚學長的手……

  「可以開始了嗎?」手塚從網球包裡拿出了球拍,抬頭看向對面的龍馬。

  「隨時奉陪。」

  如果說平時的手塚已經擁有了很強的存在感的話,那麼打網球時手塚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則是更加強烈的,連站在球場外面的冰羽都清楚地感覺到了那股壓迫感和緊張感。她知道這場比賽或許會對手塚的手傷造成影響,可是她卻無法阻止,因為手塚的眼神是認真的,而且私心上,她其實也想親眼見識一下手塚的實力。

  砰!

  手中的袋子掉落在地,飲料從袋子裡滾了出來,可是冰羽卻無暇去整理。冰羽激動地握緊了球場周圍的圍欄杠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場中的比賽,這是何等激烈的比賽!

  龍馬的實力她最清楚,可是像這種全場被壓制的比賽,只有面對他們老爸和姑姑時才有過,面對龍馬的攻勢,手塚居然連一步都沒踏出過!這就是手塚的真正實力嗎?還是說他只發揮了百分之七十,或者是更少……

  除了擊球聲,冰羽還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這種難掩的興奮感和激動感,真是好久都沒出現過了。手塚學長,果然沒有讓她失望,他比小時候更加厲害了,還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

  在日暮之下,這場比賽終於結束了,而理所當然的是手塚獲得了勝利。

  手塚走到龍馬面前,低頭看向眼前這個倔強少年,「越前,成為青學的支柱吧。」

  夕陽的餘暉渲染了他的黑眸,從他平靜無波的眼中,冰羽看到的不是勝利者的自傲,而且對龍馬的認同和期許。手塚學長,這才是你和龍馬比賽的真正目的吧……

  手塚走出球場的時候便發現了站在一旁的冰羽,黑眸並未顯露出任何驚訝,「你都看到了?」其實剛才,他就已經發現了冰羽。

  「嗯。」冰羽走到手塚面前,看了看他的左手,「手,沒事吧?」

  「沒事。」面對來自冰羽的關心,手塚的臉上雖然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不過心中卻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呐,手塚學長,再和我做個約定吧,」冰羽抬眸看向手塚,認真地說道,「在和我比賽之前,請別受傷。」她沒想到手塚對青學會執著至此,今天他能和龍馬全力一戰,在未來的都大賽、關東大賽、全國大賽勢必會有更多的惡戰,他的手肘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事。冰羽知道手塚是個極為守信用的人,所以希望自己這個微不足道的約定能對他有一些幫助。

  手塚低頭看了冰羽一會,最後才開口應下了這個約定,「……好。」

  看著手塚消失在夕陽下的背影,冰羽微微揚起了嘴角,手塚國光,真是個了不起的人呢……

  冰羽抬步走進了球場,在躺在球場中央的龍馬身旁蹲了下來,「龍馬……」

  龍馬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轉頭對冰羽說道,「冰羽,和我打一場吧?」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超想打網球的。

  「好啊!」琥珀色的眸中沒有絲毫的氣餒,那充滿鬥志的眼神讓冰羽露出了會心的笑意,這才是越前龍馬啊!

  「冰羽,我要變得更強,更強。」龍馬仰頭看著天際,嘴角揚起了自信的弧度。

  「嗯!」她也要變得更強才行呢。話說回來,她是不是忘記什麼事情了……總覺得有點奇怪,嘛,算了!和龍馬的比賽要緊。

  這一天,手塚國光同時在越前兄妹的心中點燃了一把火,一把炙熱的火……

  另一邊,冰帝網球部訓練場——

  「啊~~~越前她到底去哪裡買了啊?怎麼還不回來啊?!」


第046章 偶然闖入

  蹬蹬蹬……

  急促的腳步聲從二樓傳來,倫子抬頭看了看樓上,笑了笑,然後繼續做著手邊的家務。

  冰羽一邊急急忙忙地穿著外套,一邊敲著龍馬的房門,「龍馬!龍馬!快點起來!遲到了!」昨天晚上不二學長來幫他們補習的時候,老爸硬拖著他們去後面寺院打網球,最後睡覺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平時倒是無所謂,可是今天可是都大賽開始的日子啊!

  龍馬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拿過床頭櫃上的鬧鐘一看,猛地就清醒了過來,嘩的一下掀開被子跳下了床,糟了!遲到了!

  因為青學和冰帝今天都有比賽,而且男子組和女子組的比賽地點都是同一個地方,所以今天龍馬和冰羽一起從家裡出發了。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只見兩個長得十分相似的中學生正急急忙忙地趕路,似乎有什麼急事的樣子。

  鈴鈴鈴……

  手機鈴聲同時響起,龍馬和冰羽心中暗叫一聲糟糕,同時接起了電話,「喂。」

  「越前,你現在在哪裡?比賽快要開始了,你怎麼還沒來?」

  「……一位孕婦快要生產了,我送她去醫院了。」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然後又同時尷尬地看了對方一眼。

  在得知兩位越前的遲到理由後,無論是青學的人還是冰帝的人都冒出了一個共同的心聲:騙人!

  當兩人趕到比賽場地的時候,大部分選手已經集合了。冰羽看了公佈欄,終於找到了冰帝的比賽場地。

  當冰羽正要松一口氣的時候卻發現身著筆挺西裝的榊太郎正面無表情地看向她這邊,冰羽心裡咯噔了一下,怎麼一直不曾出現在賽場上的榊監督今天會來看比賽?還好巧不巧正好被他看到她遲到……

  就在眾人為冰羽捏了一把冷汗的時候,榊太郎卻開口了,而且話語中並沒有任何對冰羽的處罰和責難,僅僅是最簡單的一句話,「沒有時間讓你熱身了。」

  「沒關係,我跑步過來的。」冰羽並沒有想到榊監督會這麼說。

  「去吧。」榊太郎最後又看了冰羽一眼,然後才轉身看著場中的比賽。

  「是。」自從她進入網球部後並沒有見過榊監督幾次,更別說交談了,她一直以為榊監督這個人對部員十分嚴苛,原來他還是有人性化的一面的,不過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讓她覺得有那麼一絲怪異的感覺呢?應該是她的錯覺吧……

  「下面進行第三單打的比賽,請兩邊選手入場。」

  冰羽走到網前,只見對面那個理著平頭的女生一臉諷刺地說道,「真不愧是名門冰帝,遲到都這麼光明正大。」

  見冰羽不但沒有反唇相譏,甚至都沒露出一絲表情,那女生心中更加不悅了起來,「我們和你們的覺悟可是完全不同的,我們為此捨棄了作為女生的一切,所以我們不會輸!」她們為了網球,剪去了漂亮的長髮,當其他女生談著甜蜜的戀愛的時候,她們卻在球場上揮灑汗水,她們是不會輸給這些半吊子的傢伙的,尤其對方還是一個一年級的小鬼!

  冰羽歎了口氣,抬眸從帽檐邊緣看向對面那個女生,「呐,我說,能開始比賽了嗎?」為什麼她總遇到一些廢話很多的人……

  ……

  「GAME SET,6—0,WON BY ECHIZEN!」冰羽將球拍放進了網球包裡,沒理會對面目瞪口呆的人,背起包就走出了球場。

  接下來幾天的比賽,冰帝男女網球部在沒有派出最佳陣容的情況下,依舊輕鬆地贏下了一場場比賽,勢如破竹之勢不可擋。

  「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光臨!」

  走出運動用品店,冰羽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下午兩點鐘,回家的話有點早,不如去龍馬和不二學長去的那個網球場看看吧。

  冰羽正準備離開,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小帶,反正不管你帶不帶我去,我都去定了!」

  「我們練習,你跟去做什麼?煩死了!」回應的是一個男生不耐煩的聲音。

  「唔,我又不是跟著你,順路而已。」

  ……

  「千鳥前輩。」冰羽出聲叫住了對面那個氣勢洶洶的墨發女生。

  「啊!越前,你好!」看到冰羽,千鳥一改剛才賭氣的樣子,立刻笑嘻嘻地蹦到了冰羽面前,「嘻嘻,越前,遇到你正好,你現在應該沒事吧?那麼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喂!笨蛋,都叫你放棄了,你怎麼還不甘休?!」切原抬手敲了敲千鳥的腦袋,早知道就不跟老爸來千鳥家吃飯了,不然就不會遇到這種麻煩事了。

  「哼!我一定要見識一下你說的那個劍術超一流的前輩,我們千鳥流可不會輸給他!」說什麼他的劍術比他們千鳥流高明多了,她可不信。

  「……」冰羽看了看眼前的兩人,一時間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千鳥前輩這到底是準備去哪裡?

  看了眼「立海大附屬中學校」的校牌,冰羽又抬頭看了看前面整齊的校舍,她現在終於知道千鳥前輩想去哪裡了。不過立海大……立海大,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對了!幸村學長好像是立海大的學生來著。話說回來,今天是週末,學校都放假了,千鳥前輩到底來做什麼?

  「哎……既然來了也沒辦法了,不過你記得跟著我,別給我亂跑!」切原扒了扒頭髮,暗暗嘖了一聲,要是被副部長知道是他多嘴帶來了一個麻煩的話,他肯定又要被鐵拳制裁了。

  「那個你說劍術很厲害的前輩叫真田吧,吼吼!我馬上就去找他比試!」千鳥一說完便跑進了校園。

  「喂!你知道網球場在哪裡嗎?別給我亂跑!」見千鳥跑遠了,切原只得追了上去。

  此刻校門口只留下了剛剛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的冰羽一人,冰羽歎了口氣,算了,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畢竟被譽為日本第一的立海大網球部她也有點興趣。不過話說回來,怎麼一會工夫就看不見千鳥前輩的人影了呢?剛才好像聽他們說什麼網球場,應該去那邊了吧。

  冰羽看了看四周的校舍,立海大也挺大的,她轉了一會還是沒找到網球部的訓練場。就在冰羽猶豫接下來該往哪邊走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棕色長髮的女生從圖書館裡走了出來,於是冰羽便走上前問道,「請問,網球場往哪邊走?」

  棕發女生上下打量了冰羽一眼,「這個時間,你去網球場做什麼?」眼前這個女生並不是他們學校的學生,況且今天還是週末。

  雖然不喜歡這種被人盤問的感覺,不過冰羽並不想惹出什麼麻煩,「我找幸村學長。」冰羽原本想說和千鳥一起來的事,可是轉念一想,這樣只會讓事情更複雜,所以索性說來找幸村。

  聽到幸村的名字,那女生皺了皺眉頭,「我不知道你找幸村有什麼事,不過幸村前幾天已經住院了,不在學校。」

  「住院?!幸村學長的病有那麼嚴重嗎?」本來她只是隨便扯了個理由,但是卻沒想到聽到了這樣意外的消息。上次見到幸村學長的時候就覺得他身體很虛弱,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你來找幸村,卻什麼都不知道嗎?」那女生懷疑地看了冰羽一眼。

  「請問,你知道幸村學長住哪家醫院嗎?」想起那個優雅如蘭的紫發少年,冰羽沒來由地升起了一股憐惜感。

  另一邊,切原雖然去追千鳥了,不過追到一半也跟丟了,當他找到千鳥的時候,只見千鳥正拿著竹刀對著一個戴眼鏡的紫發少年,「喂,我把竹刀給你了,你怎麼還不和我比試?」

  「我為什麼要和你比試?」那個戴眼鏡的少年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不過依舊保持了應有的風度,雖然這句話他已經說了不下十遍了……這個女生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沖到他面前,二話不說就要他和她決一勝負。

  「可惡!你果然看不起我們千鳥流!」這個真田果然和小帶說的一樣,完全不把別人放在眼裡,「你再不舉刀的話,我就開始攻……哎喲!小帶你幹嘛打我?」千鳥捂著頭吃痛地看向身後的切原。

  切原二話不說就壓下千鳥的頭向對面那個戴眼鏡的少年道歉,「柳生前輩,不好意思,這個笨蛋是我的朋友。」

  「小帶你幹嘛道歉,他……咦?柳生?不是真田嗎?」千鳥眨著大眼睛一臉呆愣地指著前面那個十分紳士的少年。

  「真田?」柳生推了推眼鏡,笑著說道,「我們兩個長得應該不像吧。」

  「所以說她是笨蛋啊!」切原又敲了敲千鳥的頭,「說起來,我記得我給你看的是立海大網球部正選的合照,你怎麼就認定柳生前輩是真田副部長了?」

  「直覺,我覺得他看起來很強。」千鳥一本正經地說道,其實千鳥完全把眼鏡和實力畫上了等號,畢竟她們家部長也是戴眼鏡的。

  「喂,你是野生動物嗎?」還說什麼直覺,完全不准嘛!切原白了千鳥一眼。

  「Unbelievable!」千鳥無奈地聳了聳肩。

  「……笨蛋!不准說英文!」切原勾住千鳥的脖子,用力扯了扯她的辮子,這傢伙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一旁的柳生推了推眼鏡,但笑不語。


第047章 意外連連

  冰羽手捧著一束花站在一間病房外面,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伸手敲了敲房門。

  「請進。」門內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這個聲音,冰羽記得,是幸村的聲音,那麼看來她沒有走錯。

  冰羽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幸村學長。」當初問到了幸村所住的醫院,她便決定找個時間過來探望下。不過現在真的過來了,她倒反而覺得有些唐突了,畢竟她和幸村只見過一次面,說不定幸村已經不記得她了。

  「越前!」幸村有些驚訝地看著站在門口有些拘謹的冰羽,「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吧。」幸村從窗邊的座位上站了起來。走上前將冰羽迎了進來。

  「我聽說幸村學長你住院了,所以過來看看。」幸村體貼的舉動,成功地消除了冰羽先前那一絲不安。冰羽走到床邊的櫃子旁,將帶來的花□了花瓶中。

  「白蘭花嗎……」看著已然盛開的白蘭花,幸村淡淡一笑,「越前,你費心了。」

  「幸村學長喜歡就好,」冰羽在幸村對面坐了下來,有意無意地打量了幸村一眼,「幸村學長,你的身體還好吧?」這次見幸村,他好像比之前更單薄了,而且臉色也更差了。

  「嗯,沒什麼大礙。」幸村一臉輕鬆地說道。

  沒什麼大礙……應該是騙人的吧。比賽結束後,冰羽一邊喝著PANTA,一邊坐在樹下回想起前幾天去醫院看幸村的事。如果真的沒事臉色就不會那麼差了,更不會住院了,恐怕幸村學長是不想讓她擔心吧。幸村學長果然是個溫柔的人,雖然他不肯談他的病情,不過無論如何還是希望他能早日康復,她很想見識下『神之子』的實力。

  「啊嗯,你倒是挺悠閒的嘛。」

  突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用回頭,冰羽也知道來人是誰。

  沒有得到冰羽的回應,跡部微微皺了下眉頭,話說這小鬼自從那天在街頭網球場遇到他之後就完全無視他了。雖然這小鬼的毒舌讓人很無奈,不過當她什麼都不說的時候,跡部卻覺得心中莫名的煩躁了起來。

  「怎麼?利牙被磨平了嗎?」跡部走到冰羽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放到嘴邊的PANTA又放了下來,冰羽抬頭睇了跡部一眼,「這麼無聊在這裡大放厥詞,已經被淘汰下來了嗎?」

  「哼!這種程度的比賽,根本就不需要本大爺出場。」跡部不屑地哼笑了一聲,突然想到之前慈郎對他說的話,立刻換上了自以為親和力十足的笑容。

  雖然撒嬌這種不華麗的事,他不屑一顧,不過迷人的笑容的話,可完全難不倒他。

  跡部的願望雖然是美好的,不過實施起來的效果就……

  冰羽怪異地看了跡部一眼,「你怎麼了?臉部肌肉抽筋了嗎?」

  「……」這個臭小鬼,居然把他魅力十足的笑容看成肌肉抽筋?!慈郎那個傢伙,完全幫不上忙啊!

  跡部正準備說什麼,一位身著冰帝隊服的部員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跡部部長,不好了!」

  「什麼事?」跡部轉身看向來人,這個時候來找他,難道是比賽出了什麼意外狀況了嗎?

  「和不動峰的比賽,我們第一第二雙打都輸了,現在第三單打的宍戶也被對方壓制住了!」來人一邊著急地說著,一邊還不忘觀察跡部的臉色。

  不動峰?!跡部眯了眯眼睛,快步朝冰帝比賽的方向走去。

  不會真被她給說中了吧……冰羽看著跡部離去的方向,不禁一陣無語。

  「感興趣的話,去看看好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薰從一旁走了出來,身後還站著冰帝女網的其他部員,看來大家都聽聞了男網那邊的消息。

  「九州區兩大高手之一的橘桔平怎麼會在這個東京都大會出現?」看著場中以絕對優勢打敗宍戶的橘桔平,跡部忍不住露出了驚訝之色,雖然樣子有點變化,不過不會錯的,是他!當初看漏了這間名不經傳的學校,結果被他們有可乘之機,連勝了三場,好一個不動峰。

  「不動峰三場比賽全勝,進入四強!」

  面對裁判的最終宣佈,現在響起了一片冰帝的喝倒彩聲。

  「嘻嘻,我們冰帝喝倒彩都相當有氣勢呢。」薰頗為好笑地說道,完全沒有處在這種環境下的尷尬。

  「這麼一來,男子組就被淘汰了嗎?」一旁的悠雙手抱胸,毫不在意地問道。

  「不,能參加關東大賽的有五支隊伍,剩下的一個名額會在敗組裡決出,我想冰帝應該能出線。」薰無奈地解釋道,話說,她們都不知道規則的嗎?

  「喂,監督嗎?我是跡部,今天的比賽結果是……」通過電話,跡部將這次的比賽結果報給了榊太郎,「對,真想不到冰帝會在八強如此慘敗。」

  「立刻取消宍戶的正選資格。」電話那頭,榊太郎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

  「這是當然,」跡部瞥了一旁的宍戶一眼,繼續說道,「另外,請你叫慈郎那傢伙下星期來報導。」

  「我明白了。」

  跡部打完電話就把手機丟給了一旁的樺地,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開始。

  就在這時,跡部看到不動峰的神尾和伊武從對面走來,跡部抬高下巴,傲慢地說道,「你是神尾吧?輸給你們只是一時疏忽罷了,關東大會再見吧。」

  「神尾,你認識他嗎?」伊武面無表情地問道。

  「不,毫無印象。」神尾不屑地看了跡部一眼,一如當時在街頭網球場時,跡部對他的不屑一樣。

  聽到兩人的對話,跡部危險地眯了眯眼睛,哼,要得意也只有現在而已。

  一旁從頭看到尾的薰忍不住悶笑了起來,而冰羽眼底也染上了笑意,這一幕真是相當的眼熟。

  跡部走過冰羽身邊時,伸手拉下了她的帽檐,正好遮去了她眼底揶揄的笑意,「別幸災樂禍,小鬼。」

  嘴上雖然在斥責著冰羽,不過動作卻是出人意料的親昵,這樣一幕落在冰帝其他人的眼中,個個都看得目瞪口呆。周圍各種怪異驚奇的目光下,只有當事的兩人毫無自覺。

  「接下來就是都大賽的決賽了,不知道我們的對手是誰?」中島伸了伸懶腰,決賽終於可以好好打一場了。

  「按照實力來說,應該是青學吧。」高倉理了理頭髮,她記得去年都大賽女子組的決賽也是在冰帝和青學間決出勝負的。

  「呼!總算找到你們了!」負責調查各個學校比賽情況的藤本氣喘噓噓地跑到了幾位正選面前,然後拿出一本筆記本說道,「我們下一場的比賽對手已經確定了,是銀星學院。」

  「銀星學院?」千鳥皺了皺眉頭,「我怎麼都沒聽說過這個學校,對手不是青學嗎?」

  「銀星學院,我記得應該是升學名校才對,不過他們的體育項目並不是很強。」悠轉頭看向一旁一直未曾開口的薰,「薰,你小學的時候應該是念的銀星吧?」

  「嗯。」薰點了點頭,那個學校她已經玩膩了,所以國中才轉學了。

  「這次銀星學院爆出了冷門,居然以3:1的比分打敗了第二種子青春學園。」藤本翻了翻筆記本,慚愧地說道,「因為以前銀星學院經常在第一場比賽就被淘汰了,而且這次都大賽的每場比賽都打得挺吃力的,每次都是險勝,所以我們並沒有留意過這間學校,也沒有多少關於他們的資料。」

  「無所謂啦,只要打敗就行了。」高倉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指了指對面幾個同樣毫不在意的人,「這些人有哪次認真去聽什麼賽前分析會議了?」好吧,她其實也忙著照鏡子,完全沒聽……

  看著眾人無所謂的樣子,藤本心裡那個淒涼啊!正選都這樣,那麼他們這些偵察組的價值在哪裡啊?!

  離開的時候,薰突然停了下來,瞥了身後一眼。

  「怎麼了?」冰羽不解地看向身旁的薰。

  薰勾了勾了嘴角,「沒什麼,一條蟲子而已。」

  待眾人離開後,灌木叢後面,一副眼鏡逆著光,閃著詭異的光芒。

  都大賽男子組的決賽在青春學園和山吹國中之間決出勝負,而女子組則由冰帝學園對戰銀星學院。

  一大清早,賽場周圍就站滿了冰帝網球部的部員,就連男子網球部的人也過來加油了,四百人的浩大聲勢,令人瞠目結舌,如此大的手筆,就算在全國,也是首屈一指的。

  「嗚哇!好可怕哦!」身著銀白相間隊服的銀星學院的選手,忍不住露出了一個驚嚇的表情,不過很明顯的,她的眼中沒有絲毫驚恐。

  「呵呵……名門冰帝的人,怎麼看起來都這麼愚蠢呢?」另一名選手推了推眼鏡,不屑地瞥了周圍冰帝的人一眼。

  銀星學院的人如此傲慢的態度,立刻引來了冰帝所有部員的不滿。

  就在兩邊火藥味十足的時候,一個悅耳的笑聲突然加了進來,「嘻嘻,大家最近似乎混的很不錯呐。」

  這個聲音是……在場所有銀星學院的人都驚恐地看向聲音的來源處,待看清來人後,所有人都很一致地發出了一聲慘叫,「哇!是惡魔!」

  「嗯?」聽到這個稱呼,薰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不,薰大人!」銀星學院的學生齊齊地向薰鞠了九十度的躬,「我們不知道您在這裡,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吧!比賽的話,我們棄權!」完全沒有理會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眼光,她們現在唯一知道的只有如何在惡魔的爪子下活命而已。

  「喂!你們這些傢伙怎麼這麼沒志氣!不是說過要讓其他學校的人跌破眼鏡的嗎?!」一直躲在旁邊戴著方片眼鏡的栗色短髮的女生突然跳了出來,指著七瀨薰說道,「她都不在我們學校了,幹嘛還這麼怕她!」她選網球部,就是因為聽說七瀨薰進了網球部,她從小學認識七瀨薰開始,就被她壓迫了六年,無論她怎麼努力讀書,最後永遠都是第二名。所以即使七瀨薰轉校了,她也要打敗她一次。

  「哦呀,這不是黑羽同學嗎?真是好久不見了。」薰轉頭看向來人,果然是這個人在背後搗鬼嗎?

  感受到薰的視線,黑羽椿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聲音不自覺地有些發抖了起來,「我,我們才不怕你呢!對吧?」

  黑羽求助地看向一旁的隊友,可是……

  「對,裁判,我們決定棄權了。」可惡的黑羽,居然事先沒告訴她們惡魔大人在冰帝!

  喂!黑羽挫敗地想撞牆,她都把冰帝的資料研究透徹了,可是卻低估了這些傢伙對七瀨薰的敬畏,明明都不在一個學校了……待看到眼前笑著很甜的七瀨薰時,黑羽立刻否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不,看來她真正低估的是這六年來七瀨薰在銀星學院對大家身心的毒害,當然,也包括她自己在內……

  於是,這場決賽最後因為銀星學院的棄權,由冰帝學園輕鬆拿下了都大賽的冠軍。

  「Madamadadane……」冰羽壓了壓帽檐,轉身走出了球場。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39

第048章 出人意料

  社團活動結束後,冰羽、薰、悠便一起到一家霜淇淋店裡吃東西,然後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你們這個週四晚上應該沒事吧?」悠突然想到什麼,然後開口問坐在對面的兩人。

  「嗯。」

  「那記得早點來哦。」悠從一旁的書包裡拿出了兩張精緻的邀請卡遞給了冰羽和薰。

  「星期四那天是悠的生日嗎?」冰羽打開卡片看了看,是張生日邀請卡。

  「是的,曉哥和歩哥說這是我升上國中後的第一個生日,所以簡單開個小型Party慶祝下。Party只邀請親朋好友參加,所以你們隨意些就好。」他們家一直很低調,而且曉哥和歩哥也將她保護的很好,外界的人幾乎都不知道她長什麼樣,所以她才能這麼自由,即使坐在這裡吃冷飲,也不會有記者什麼來打擾她。

  回去的路上,冰羽思考著該送什麼生日禮物給悠,可是卻怎麼也想不到,這可比打網球難多了。冰羽轉頭看向身旁的薰,問道,「薰,你準備送什麼禮物?」不知道薰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悠是五十嵐家的大小姐,物質的東西她要多少有多少,送禮物的話,最好送一些外面買不到的或者悠需要的東西吧。」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不錯的禮物,絕對是只此一家的東西。

  聽薰這麼說,冰羽覺得更難了……

  「咦?那不是龍馬嗎?」薰指了指迎面走來的戴著網球帽的少年。

  冰羽抬頭看向前面的龍馬,不過龍馬好像並沒有注意到她們,冰羽出聲叫住了他,「龍馬。」

  聽到冰羽的聲音,龍馬才發現了冰羽和薰,「冰羽,你有見到桃城前輩嗎?」

  「沒有,出了什麼事嗎?」原來他是在找桃城學長。

  「沒什麼,那我先走了,你回去後跟媽媽說一聲,我可能會晚點回去。」說完龍馬便先行離開了。

  回頭看了龍馬一眼,冰羽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太好了,桃城終於又變回原來那個桃城了!」看到桃城使出了入樽式扣殺,橘杏高興地說道。

  「是這樣嗎?但是我從來沒有變過啊!」桃城歎了口氣,看向對面的橘杏,「算了,謝謝你,杏!不對,是橘的妹妹。」在校內排名賽上慘敗,失去了正選的資格,他就失去鬥志逃掉了訓練,用龍馬的話來說,他果然還差得遠呢!

  「你怎麼又把名字改回去啦!」橘杏立刻不滿地抗議了起來。

  「看起來挺愉快的嘛,桃城。」

  突兀的聲音突然加入了兩人的對話,桃城和橘杏循著聲音看向看臺,只見跡部正坐在看臺上看著他們,周圍還站著冰帝男子網球部的其他正選。

  「杏小姐,都大賽的時候被你哥哥打敗了呢,」跡部轉頭看向一旁的橘杏,哼笑了一聲,說道,「在關東大賽的時候,面對的可全部是我們的正選隊員,不會再有第二次那樣的失誤了。」

  因為上次在街頭網球場的教訓,所以橘杏這一次並沒有去挑釁跡部。

  「喂,跡部,這個傢伙真的是青學的正選嗎?看起來沒什麼了不起的嘛。」忍足雙手插在褲兜裡,淡淡地掃了下面的桃城一眼。

  「啊,強的話有種進來打一場。」對於忍足挑釁的態度,桃城也沒有示弱。

  「不好意思,我們可是打雙打的,或者你想和你身邊那個女的一組嗎?」一旁的向日笑嘻嘻地說道。

  就在這時,另一個聲音加了進來,「喂,又在偷懶了嗎?桃城前輩。」

  嬌小的個子,藍白色的青學隊服,白色的FILA網球帽,當越前龍馬出現在球場上的那一刻立刻引來了周圍人的注意。

  「越前?!」桃城並沒有想到龍馬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越前?聽到熟悉的姓,跡部細細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突然出現的少年,雖然因為帶著網球帽看不太清楚他的五官,不過跡部能感覺到這個小鬼和越前冰羽的氣質很像,「你就是那個傳說中青學一年級的正選球員嗎?」說起來,上次去越前家的時候,確實聽說過越前有個哥哥來著,好像是叫龍馬。

  「不是來得正好嘛,」向日一躍便跳入了球場,「趁這個機會我會讓你們好好見識一下的。」

  「不要。」

  眾人本以為會有一戰,沒想到龍馬和桃城異口同聲地拒絕了。

  「越前在雙打方面的領悟力很爛,一點雙打的樣子都沒有。」桃城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還真敢說,桃城前輩你也只會有勇無謀地亂打一通罷了。」越前瞪了身旁的桃城一眼。

  「囉嗦,你竟敢跟前輩頂嘴……」桃城不爽地說道,「總而言之,如何和這傢伙組隊的話,我寧願和橘的妹妹一組!」

  沒有理會桃城,龍馬直接朝跡部所在的方向走去,「喂,那邊坐著的猴子山大王,有沒有興趣玩玩?」

  跡部哼了一聲,嘴角微微上揚,「不用這麼著急啊。」這樣的長相,這樣的毒舌,看來確實是越前冰羽的哥哥了。

  「你想逃避嗎?」此刻的龍馬已經挑釁模式全開了。

  跡部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說道,「我會在關東大賽上親自打倒你的,但是先決條件是你們青學可要全部都到才行。走吧,樺地。」

  「是。」

  離開的時候,跡部又回頭看了龍馬一眼,灰眸染上了一絲笑意,越前的兄長嗎?挺有趣的。

  「關東大賽的賽程已經抽籤決定了,等到我們和立海大對決的時候應該是關東大賽的決賽了。」練習結束後,大家便坐到一旁一邊喝著水,一邊討論起接下來的關東大賽。

  「那個立海大很厲害嗎?」悠從一旁的椅子上拿過毛巾擦了擦額上的汗。

  「立海大的男女網球部都很厲害,立海大男子網球部連續兩年蟬聯全國冠軍,而女子網球部去年在關東大賽贏了我們冰帝,是關東大賽的第一種子球隊,同時也是去年全國大賽的亞軍。」去年她們止步于全國四強,兩次都輸在了立海大的手裡。

  薰一邊喝著飲料,一邊暗暗瞥了冰羽一眼,哇哦!眼神燃燒起來了……

  「剛才宍戶前輩打敗瀧前輩了!」千鳥蹭蹭蹭地跑過來報告剛剛上廁所時聽來的消息。

  「宍戶嗎?」卿歌拉下耳麥,單手托著腮,說道,「他肯定還在為都大賽輸給橘桔平,失去正選資格的事耿耿於懷啊。」宍戶這個人,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不過最終能不能如願,還得看榊監督的意思。

  「越前,你去哪裡?」眾人正聊著,中島突然注意到冰羽已經走開了。

  「PANTA.」冰羽邊說邊走出了球場。

  在自動售貨機上點了一罐柳丁口味的PANTA,冰羽打開拉環,一邊喝著一邊往回走。突然眼角瞥到了迎面走來的榊太郎,冰羽正準備打招呼,出人意料的事卻突然發生了。

  只見滿身是傷的宍戶亮突然追了上來,當著冰羽的面在榊監督面前跪了下來。

  「你又有什麼事?」榊太郎回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宍戶亮,眼中未有絲毫波動。

  「拜託您了!請讓我再次進入正選隊中!」宍戶亮頭貼著地面,不顧自己高傲的自尊,乞求著榊監督。

  「監督,我作為宍戶前輩的練習夥伴,在這兩個星期內親眼看著宍戶前輩像這樣流著血進行特訓,我也在這裡拜託您了!」隨後跟來的鳳也替宍戶亮向榊監督求情。

  「那麼,鳳,你是不是也想從正選中被剔除?」榊太郎淡淡地掃了鳳長太郎一眼。

  「……無所謂啊,只要……宍戶前輩你到底在幹什麼啊!」看著突然拿出剪刀將一頭漂亮的長髮剪去的宍戶亮,鳳趕忙上去阻止,「這頭髮不是宍戶前輩最喜歡誇耀的嘛!」

  只可惜鳳的阻止已經太晚了,宍戶亮已經剪去了長髮。

  看著宍戶亮那被剪得坑坑窪窪的頭髮,連榊太郎的眼中都露出了一絲驚訝。

  「監督,」就在這時,跡部突然走了過來,「那邊的那個傢伙還沒有放棄啊。」

  「跡部?!」看到跡部出現,宍戶亮忍不住驚訝了起來,剛才跡部明明是和監督一樣的態度啊!現在為什麼又過來說這番話?!

  跡部瞥了地上的宍戶亮一眼,然後認真地對榊監督說道,「監督,我也拜託您了。」

  「隨便你們吧。」榊太郎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太好了!宍戶前輩!」鳳高興地上前將宍戶亮扶了起來。

  「跡部……」宍戶亮百感交集地看向一旁的跡部,他沒想到從不求人的跡部會幫他向監督求情。

  「哼,別自作多情,只有這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了。」跡部哼了一聲,背轉身去,在無人看到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

  跡部這一笑,正好被站在不遠處的冰羽捕捉到了,冰羽紫紅色的眸中微微露出了驚訝之色,在跡部華麗高傲的鋒芒背後,似乎還藏著一些不易察覺的東西……

  待宍戶和鳳離開後,跡部抬步走到冰羽面前,挑眉說道,「啊嗯,被嚇傻了嗎?」

  「呐,跡部,」沒有理會跡部的調侃,冰羽突然認真地說道,「我第一次知道這身隊服的重量。」冰帝網球部兩百名部員,而正選之位卻只有這麼幾個,今天看到宍戶前輩,她才真正體會到這身隊服的沉重。這裡面不光有正選們自身的拼搏,還有背後拼命為他們加油卻不能出場的部員們的期望。而這一切,都是她在美國的時候體會不到的。

  聽到冰羽的話,跡部先是楞了楞,然後大笑了起來,「哈哈!你這小鬼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你只要繼續打你喜歡的網球就行了!」跡部突然惡作劇地摘下了冰羽頭上的網球帽,然後伸手揉亂了她的頭髮,「好好努力吧,啊嗯。」

  冰羽抬眸瞪了跡部一眼,氣氛都被他破壞了!冰羽報復性地想伸手去揉跡部的頭髮,奈何身高有限,最後鎩羽而歸了,反倒是跡部,笑得更厲害了。不過這囂張的笑聲,最後在冰羽的臨門一腳下,最終變成了一聲痛呼以及跡部大爺不滿的抗議聲。


第049章 別樣溫柔

  看著眼前裝扮得別具情調的大廳以及衣著華貴的賓客們,冰羽忍不住輕輕凝眉,這就是所謂的小型家庭Party嗎?怎麼看都是頂級的上流社會的縮影啊……冰羽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隨意的打扮,真是格格不入。

  「冰羽,這邊!」不遠處的薰朝冰羽揮了揮手,示意冰羽過去。

  冰羽走過去才發現網球部的前輩們都在這邊,不過並沒有見到悠的身影。

  「唔,好好吃!不愧是五十嵐家啊!」米婭和向日兩人完全不顧形象地開吃了起來。

  「不過這個所謂的小型Party真是有夠奢華的。」卿歌閒聊的時候還不忘替身旁的慈郎添菜。

  「和跡部家真是有的一拼,」忍足靠在一旁,推了推眼鏡,「話說回來,跡部怎麼還沒來?」網球部的正選現在就差跡部一個了。

  「跡部前輩的話,當然需要一個華麗的登場。」薰笑嘻嘻地說道,早來的話,賓客都沒有到齊,缺少觀眾的舞臺,跡部怎麼可能滿足。

  聽到薰的話,忍足贊同地笑了笑,而一旁的冰羽則是滿頭黑線。

  「啊!是跡部少爺!」

  不知道是誰先叫了一聲,霎時間,整個宴會都因為跡部的出現而轟動了起來。

  一襲裁剪得體的黑色禮服穿在跡部身上卻不會讓人覺得誇張,反而更加突顯出了跡部那貴族般的氣質,即便是平時喜歡吐槽跡部的冰羽,也覺得異常適合,當然,她可不會讓跡部知道這些。

  「跡部這傢伙,完全把自己當成這個Party的主角了呢。」忍足忍不住歎了口氣。

  跡部走到冰羽面前,雙手叉腰,笑著說道,「越前,今天穿的挺可愛的嘛!」

  「……」他是在諷刺她嗎?一定是的,因為任誰都看得出來她一身樸素的打扮和其他衣著光鮮的女子根本無法相比,冰羽這麼想並不是出於自卑,只是單純的就事論事而已。

  不過冰羽這一次倒其實是誤會跡部了,跡部這麼說完全是出自真心的誇獎,因為平時他基本很少看見冰羽除了運動服以外的打扮,所以才會這麼說的,而且Party上其他女子的打扮,跡部根本沒去注意過。

  就在這時,整個大廳的燈突然全部熄滅了,然後一盞聚光燈投射到了旋轉式樓梯上,在身著白色禮服的五十嵐兄弟的簇擁下,身著同樣色系的絲質長裙的五十嵐悠隨著燈光慢慢走了下來。

  五十嵐悠接過風間皆人遞過來的鑲鑽的麥克風,看了下底下的賓客,說道,「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十三歲的生日Party,希望大家今天能和我一起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接下來一系列的慶祝活動,將整個Party的氣氛推上了最高`潮。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大家將精心準備的禮物送給了悠。

  其中最令人咋舌的莫過於五十嵐兩兄弟送的禮物了,大哥五十嵐曉送的是一顆十克拉的裸鑽,而二哥五十嵐步送的則是一部全球限量版跑車。當然,跡部送的鑲鑽手錶也引來了不少豔羨的目光。

  「哇哦,大家送的都很厲害,我的就普通了,」薰將一台白色的小型電腦遞給了悠,然後偷偷在她耳邊說道,「用這台我改裝過的電腦,你想上什麼網站都OK哦!而且保證不會有人能查得到你的IP。」

  悠無語地看了薰一眼,難道她是在鼓勵她犯罪嗎?

  「這是我的禮物,雖然不是很值錢……」冰羽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禮品盒。

  悠打開禮品盒,看到裡面的禮物時,忍不住露出了驚喜的表情,誠然如冰羽所說,這不是很值錢的禮物,不過悠卻十分喜歡。這是三個陶瓷玩偶,不過令人喜愛的是,這三個陶瓷玩偶居然是照著她和冰羽還有薰的樣子做成的!而且做得相當細緻,也很形象,「謝謝冰羽,我很喜歡!」

  跡部盯著被悠握在手裡的很像冰羽的陶瓷玩偶,突然覺得十分可愛。跡部揚了揚嘴角,下次也叫人做一個好了……

  聊了一會,冰羽突然覺得大廳裡的空氣有些悶,於是便從侍者手中的託盤裡拿了杯橙色的飲料走了出去。五十嵐家的庭院修剪得十分雅致,冰羽一邊喝著手中的飲料,一邊在月下的庭院裡散起了步。

  夏夜的風帶著絲絲的暖意,不過卻挺舒服的,冰羽在庭院內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將杯中的飲料都喝了下去,看著空空的水晶杯,冰羽撫了撫額頭,這橙汁的味道好像以前都沒喝過呢……

  「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啊嗯?」跡部在冰羽身旁坐了下來,靠在後面的椅背上,抬頭看著漫天的繁星,「今夜的星空挺漂亮的,果然連星星都因為本大爺的光輝而雀躍了,哈哈哈!」

  白了一臉臭屁的跡部一眼,冰羽同樣抬頭看向星空,看著夜空中的點點星光,冰羽突然覺得頭有點暈了起來。冰羽揉了下太陽穴,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可是腦袋卻越來越昏昏沉沉了,而且臉也越來越燙。一旁的跡部還在講著什麼,不過冰羽卻怎麼也聽不清了。

  跡部正說得起勁,突然感覺到一個重物壓到了他的肩上,跡部側頭一看,只見一個墨綠色的腦袋正靠在他的肩上,而這個腦袋的主人,毫無疑問是越前冰羽。跡部驚訝地微微瞪大了眼睛,然後有些臉紅地咳了下說道,「越前,我知道你抵擋不住本大爺的魅力,不過沒想到你這麼熱情。」

  見冰羽依舊沒什麼反應,跡部這才感覺到了蹊蹺,伸手將冰羽扶起來一看,才發現她已經昏睡過去了。跡部心中一陣驚慌,叫了冰羽幾次,可是冰羽依舊沒有醒來。就在跡部準備帶冰羽去醫院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絲異樣,跡部皺了下眉頭,拿過被冰羽丟在一旁的水晶杯聞了聞,呃……一股酒味。

  跡部無語地看了身旁的冰羽一眼,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啊嗯,你是白癡嗎?居然連酒和飲料都分不清!」雖然知道冰羽聽不到他說什麼,不過跡部還是數落了她一頓。

  跡部原本想將冰羽放在這裡,然後去叫人的,可是想到把冰羽一個女生丟在這裡可能有危險,於是跡部大少爺下了一個十分痛苦而且艱難的決定。

  跡部將冰羽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哼了一聲,說道,「這回可是你掙到了,感謝本大爺的慈悲吧!話說回來,別人喝醉了就發酒瘋,怎麼你就睡得跟死豬一樣?!」

  低頭看著懷中臉色微紅,且睡的安穩的冰羽,跡部漸漸柔化了目光,果然是個小鬼呢。

  當跡部抱著冰羽走進大廳的時候,立刻引起了全場的關注,不過跡部完全沒有將他人的目光放在眼裡。

  「跡部,你終於忍不住出手了嗎?」忍足一臉『我就知道』地搖了搖頭。

  「跡部,這是你從哪裡學來的新手段嗎?」慈郎的瞌睡蟲瞬間被消滅了,興趣高漲地看著跡部。

  「……」看著周圍人投來的各種不贊同的目光,跡部一陣咬牙,這群混蛋,在他們眼中,他跡部景吾就這麼不可取嗎?!「你們這是什麼眼神,啊嗯?是越前這個笨蛋,她把酒當成飲料喝了,所以喝醉了!本大爺只是好心把她撿回來而已!」

  「哦~~是嘛!」眾人懷疑地看了跡部一眼。

  「……」這群傢伙真是越來越大膽了,明天一定給他們增加一倍的練習量!

  「先把冰羽送回家吧。」悠有些擔憂地摸了摸冰羽的頭。話說回來,旁邊明明有椅子,跡部前輩怎麼還不把冰羽放下來?算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送冰羽回去。悠轉頭看向身後的五十嵐曉和五十嵐步,說道,「曉哥、歩哥,你們誰送冰羽回去吧。」

  「嗯,可以。」

  五十嵐步剛想抱過冰羽,卻被跡部阻止了,「不用麻煩你們了,你們還是留下來應付這些賓客吧。」這兩個人看起來挺危險的,不能把越前交給他們。

  「嘻嘻,要不就交給忍足前輩吧,他好像順路。」一旁的薰突然提議道。

  忍足瞬間便了然了,於是很誠懇地說道,「嗯,我順路,就由我帶越前回去吧。」

  「你更不行!」把越前交給忍足,簡直是送羊入狼口。

  「那你說怎麼辦?」忍足攤了攤手,表示很無奈。

  「……還是我送她回去吧,反正我也順路。」說完,跡部便抱著冰羽離開了。

  順路嗎?忍足推了推眼鏡,微微揚起了嘴角,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跡部家應該在相反的方向才對……

  車子在越前家門口停下來的時候,冰羽還是沒有醒來。拒絕了盡職的司機的好意,跡部躬身將冰羽打橫抱了出來。

  按響了門鈴,出來開門的是一個穿著黑色和服的中年大叔,跡部禮貌地說道,「我是越前學校的前輩,越前她不小心喝醉了,所以我送她回……」

  跡部話還沒說完,那個中年大叔便一把抱過冰羽,說了句『慢走,不送』就甩上了大門,留下了碰了一鼻子灰的跡部。

  第二天,當冰羽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了。冰羽揉了揉太陽穴從床上坐了起來,唔……頭昏昏沉沉的,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記得她昨天晚上去參加悠的生日Party,然後在庭院裡遇到了跡部……可是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她就記不清了,她連自己是怎麼回來的都不知道了。

  算了,現在這個時間都已經遲到了,她還是先去學校吧,去了學校之後再問問薰和悠就知道了。冰羽翻身下床,很快地整理了一下,然後拿過網球包和書包就走出了房間。

  「冰羽,怎麼起來了呢?還覺得不舒服嗎?媽媽剛才都幫你跟學校請假了,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見冰羽下樓,倫子立刻走上前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冰羽在餐桌旁坐了下來,問道,「對了,媽媽,我昨天是怎麼回來的?」媽媽的話,應該會知道吧。

  「呵呵~~你不記得了嗎?是跡部君送你回來的,你昨晚喝醉了,多虧了跡部君,你去學校見了他,記得要好好謝謝他啊!」想起昨晚南次郎對他的態度,倫子失笑地搖了搖頭。

  喝醉了?跡部送她回來?!冰羽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原來那杯不是橙汁啊!不過怎麼跡部會送她回來呢……

  到了學校後,冰羽一邊把東西放進櫃子裡,一邊努力回想著昨晚的事情,不過依舊什麼也沒想起來,希望她喝醉後沒做出什麼失態的事情才好……

  就在這時,網球包突然動了起來,然後傳來了貓咪的叫聲,而且這個叫聲在冰羽聽來相當的熟悉……是卡魯賓!冰羽趕忙拉開了網球包的拉鍊,肥嘟嘟的卡魯賓立刻從包裡跳了出來,直接沖入了冰羽的懷裡。

  「卡魯賓,你怎麼跟來了?」冰羽伸手摸了摸卡魯賓的小腦袋。無奈地看著溺在她懷裡的小傢伙,現在可怎麼辦?她總不能把卡魯賓帶去教室吧,可是就這麼把卡魯賓悶在包裡,她也捨不得……

  「哦呀,很可愛的貓呢!」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冰羽回頭一看,只見薰正充滿興趣地看著她懷中的卡魯賓。

  「嘻嘻,如果冰羽你想找個地方藏這只小肥貓的話,我倒是有個不錯的提議。」薰伸手摸了摸卡魯賓的下巴,卡魯賓舒服地喵了一聲。

  「原來你說的地方是網球部的儲物室。」冰羽看了看這間房間,確實挺寬敞的,而且看起來平時應該沒什麼人會來這裡。

  薰靠在門邊,笑嘻嘻地說道,「這是網球部的老儲物室了,自從跡部前輩來了以後,就建了新的儲物室了,所以這間舊儲物室就這麼閒置下來了。這裡平時沒有人會來,所以不用擔心有人會發現這只小貓。」

  「嗯,也只能這樣了。」冰羽撣掉了紙箱上的灰塵,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卡魯賓放了進去。

  冰羽不舍地摸了摸卡魯賓,「卡魯賓,你要乖乖的,我下課後就過來看你哦!」

  待冰羽關上門以後,薰忍不住笑了起來,「嘻嘻,冰羽,我發現你對貓比對人熱情多了。」跡部前輩看到了,會哭的……

  「卡魯賓,是不同的。」卡魯賓對他們家來說,是家庭的一份子。

  「是是是,我們去上課吧,別讓你家卡魯賓等太久了。」薰拉著冰羽便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中午,冰羽高興地拿著便當推開了儲物室的門,「卡魯賓,今天有烤魚哦!」可是回答冰羽的是一室的寂靜,「卡魯賓?」冰羽一邊叫著卡魯賓的名字,一邊在房間裡找了起來,可是卻始終沒有找到卡魯賓的身影。

  就在冰羽開始著急的時候,薰突然走進來說道,「我剛才打電話問過了,上午我們離開後,好像有學生進來拿過東西,可是他們沒有看到卡魯賓,那麼說,卡魯賓可能是趁他們進來的時候偷偷逃出去的。」這次是她疏忽了,她以為不會有人進來的,可是誰知道正巧有人進來拿廢棄的器材。

  薰拍了拍冰羽的肩膀,安慰道,「我想卡魯賓很有可能還在校園裡,我們去找找看吧。」

  「嗯。」冰羽點了點頭,難掩眼中的擔憂,希望卡魯賓別出什麼事……


第050章 跡部和貓

  「跡部前輩……」

  夕陽下的網球場,只剩下跡部一人,收拾好東西,跡部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人叫住了。循聲看向球場入口,只見一個女生正站在那裡。她戴著白色的網球帽,頭低垂著,夕陽的餘暉讓她的五官越發迷離了起來。不過這個聲音,跡部並不陌生,是越前冰羽的聲音,不同於以往的清冷,今天她的聲音多了一份溫柔和羞澀。

  「越前?」跡部不確定地喚了聲她的名字。

  「跡部前輩,」似是下定了決心,冰羽終於抬步走到跡部面前,仰頭看著跡部,白皙的臉上透著紅暈,「我喜歡你很久了,你能和我交往嗎?」

  「啊嗯?」跡部驚訝地看著冰羽那充滿嬌羞和期待的臉,他沒想到她會突然跑來跟他說這個,不過在他無可抵擋的魅力面前,這也是無可避免的事情。跡部嘴角微微上揚,一臉『真沒辦法』地說道,「看在你這麼努力的份上,就先允許你站在本大爺的身邊吧!」

  「跡部前輩,最喜歡你了!」冰羽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一把就撲上前抱住了跡部。

  「沒想到你這麼熱情,啊嗯。」跡部抬手摸了摸冰羽的腦袋,毛茸茸的挺舒服的……不過,「越前,你挺重的,別再壓著本大爺了。」

  ……

  「越前,好重……」跡部難受地睜開了眼睛,入眼的不是被夕陽染紅的天空,而且白色的天花板。呃……跡部眨了眨眼睛,總算是清醒過來了,原來剛才那個是夢啊……

  連跡部都沒有發現,他心中那一瞬間產生的遺憾和失望。

  雖然那個是夢,不過他被壓得難受倒是真的,而且手裡毛茸茸的觸感也是真實的……跡部微微坐起身低頭一看,只見一雙藍色的圓滾滾的眼睛正看著他。

  「喵嗚~~」在跡部打量著身上這肥嘟嘟的小貓的時候,卡魯賓也正歪著頭在打量著身下的肉墊。

  一人一貓就這麼面對面對視了一會,跡部伸手將卡魯賓抱了起來,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啊嗯,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你的主人呢?」

  「喵嗚~~」卡魯賓閉著眼睛蹭了蹭跡部的手,發出了舒服的聲音。

  跡部揚唇一笑,眼底充滿了笑意,「啊嗯,你餓了嗎?」

  「喵嗚!」卡魯賓搖了搖棕色的尾巴,跳到了跡部的懷裡。

  跡部笑了笑,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樺地,幫我去買……」

  「冰羽,你去哪裡?」薰伸手拉住了轉身欲走的冰羽。

  「去哪裡……當然是去找卡魯賓啊!」卡魯賓很可能還在學校裡,所以她得趕緊去找才行。

  「冰帝這麼大,你這樣毫無頭緒地找,也不是辦法,」薰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台平時經常帶在身上的小型掌上型電腦,手指靈活地按動了起來,「你先等等,我幫你找找看。」

  看著聚精會神的薰,冰羽疑惑地湊上前去看看,她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去找的……呃!待看清後,冰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這傢伙居然能操縱監視器監視整個校園?!話說,她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天哪!連校長室都能監視?!冰羽終於知道為什麼薰會無所不知了……

  「薰,這些監視器是學校的嗎?」冰羽不確定地問道,因為連廁所都有,她不認為學校會這麼變態。

  「一部分是,一部分是我自己裝的。」薰一邊快速地操作著電腦,一邊回答冰羽的問題。

  唔……這個人真可怕。

  「真奇怪,沒有呢,我連幼稚園部、高中部和大學部都找了,可是沒發現卡魯賓。」薰皺著眉頭合上了電腦。

  「難道卡魯賓已經不在校園裡了?還是說監視器有死角?」聽到薰的話,冰羽忍不住猜測了起來。

  「我覺得應該還在學校,而且監視器沒有死角,不過確實有幾個地方沒有安裝監視器,」薰將電腦放進了口袋裡,繼續說道,「跡部前輩所在的班級和生徒室我沒有裝,還有五十嵐前輩那邊也是。」跡部景吾和五十嵐兄弟並稱為冰帝三大風雲人物,他們的能力並不是浪得虛名。就拿跡部來說,要在他的洞察力下裝上監視器而不被發現,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她現在還不想得罪冰帝最有權勢的人。倒不是怕了跡部,只是她發現了另一個更簡單更有用的辦法。

  「那我去三年A班和生徒室找找看。」冰羽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冰羽在三年A班的教室外面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卡魯賓的身影,倒是看到了一臉笑意的忍足,「越前,你到三年A班是找跡部嗎?」

  「……不是,」她其實一點也不想來跡部所在的班級,所幸跡部也不在教室裡,「忍足前輩,我還有急事,先走了。」冰羽說完便轉身朝生徒室的方向走去,忍足前輩的笑,讓她覺得怪怪的。

  忍足笑著推了推眼鏡,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跡部這個時候應該是在生徒室吧……

  「慢點吃,本大爺可是為你準備了很多食物。」

  冰羽剛走到生徒室門外就聽到裡面傳來跡部的聲音,不同于平時趾高氣昂的態度,此刻跡部的聲音是溫柔的,而且還帶著一絲寵愛。冰羽楞了楞,原本想敲門的手停住了,此刻跡部或許正與某個女生甜蜜地共進午餐,她這麼突然打擾是否合適呢……

  就在冰羽猶豫的時候,裡面又傳來了跡部的聲音,「都說有很多了,你還舔的這麼乾淨,看來是被你那個不負責任的主人給餓壞了。」

  舔?主人?!抱著一絲懷疑,冰羽從狹小的門縫邊探頭看了進去,只見此刻跡部正坐在他那張奢華的專用沙發上,單手撐著下巴,一臉好笑地看著趴在桌上吃著烤魚的圓滾滾的小傢伙。

  卡魯賓!冰羽差點失聲叫了出來,喜悅的心情還沒過,冰羽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什麼叫『不負責任的主人』?!

  「伊莎貝爾,我看你還是拋棄你那個主人跟著本大爺好了,哈哈哈!」

  聽到跡部的話,冰羽忍不住滿頭黑線地瞪了跡部一眼,別誘拐別人家的愛貓,還有別隨隨便便給卡魯賓取這麼奇怪的名字!不過話說回來,卡魯賓平時不太會對陌生人親密,怎麼好像挺喜歡跡部的樣子,難道是被那幾條烤魚給收買了嗎?

  算了,還是先把卡魯賓抱回去再說,不然真的就變成『伊莎貝爾』了……冰羽剛準備進門,卻被跡部突然的一個舉動震驚了。其實這樣的動作發生在別人身上,她會覺得很正常,可是發生在那個總是表現得高高在上的跡部景吾身上,倒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沒想到跡部會親自替卡魯賓擦嘴,而且還毫不嫌惡地摸了摸卡魯賓的腦袋,動作極其的溫柔。

  「誰鬼鬼祟祟地站在門口,啊嗯?」跡部靈敏地感覺到了門外的視線,猛地抬頭看向門口,在看到開門進來的冰羽的那一刻,跡部銳利的視線立刻緩和了下來,不過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和疑惑,「越前,你怎麼來……」

  跡部的話還沒說完,原本膩著他的小傢伙突然熱情地朝冰羽沖了過去,撒嬌地蹭著冰羽的腳。

  「伊莎貝爾是你的寵物?」跡部這句話雖然是問句,不過卻是肯定的語氣,因為從剛才伊莎貝爾的舉動來看,已經很明顯了。

  「嗯,」冰羽點了點頭,欠身將卡魯賓抱了起來,然後很認真地糾正道,「不是伊莎貝爾,是卡魯賓。」

  「啊嗯,你今天倒是挺精神的嘛,看來你把昨天晚上吐了本大爺一身的事徹底忘記了呢。」跡部皮笑肉不笑地睇了冰羽一眼,這個小鬼今天倒是表現得相當置身事外。想到昨天晚上,跡部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小鬼開始倒還乖乖的睡覺,可是到了車裡沒多久,就拉著他的禮服大吐特吐了,拜她所賜,他那件禮服已經徹底報銷了。

  「……」聽到跡部的話,冰羽尷尬地眨了眨眼睛,她果然做了失禮的事情了!

  見冰羽一臉尷尬,跡部理了理劉海,無所謂地說道,「啊嗯,本大爺可沒那麼小氣會去計較這些。」他說剛才的話,並不是心疼那件衣服,也不是為了讓越前難堪,只是單純地抱怨一下而已。而且因為這些讓越前沒精神,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昨天的事,還有今天卡魯賓的事,謝謝你了。」冰羽朝跡部鞠了一個躬,然後便抱著卡魯賓快步離開了。

  驚訝地看著冰羽離去的背影,跡部微微瞪大了眼睛,他以為越前會反諷他幾句,卻沒想到她會那麼真誠地向他道謝。

  突然又想到之前那個荒唐的夢,跡部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41

第051章 長兄如父

  「啊!又是那個人!」

  「對啊!他去年和前年都來了。」

  「呃,在看這邊了,感覺好差!」

  ……

  冰帝女網部訓練場這邊,女生們嫌惡地背著身交談著,言語間都充滿了不愉快的情緒。而一切的起因只因為看臺上某個身著白色制服的橘發男生,他原本俊朗的五官卻因為那色迷迷的眼神讓人印象大減。

  「又是千石嗎?」練習結束後,卿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無奈地抬頭看了看臺上的橘發男生一眼。

  「我還納悶他今年怎麼還沒來呢。」米婭在卿歌旁邊坐了下來,從口袋裡拿出棒棒糖吃了起來。

  「不過我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他曾經參加過青少年選拔比賽。」中島一邊擦汗,一邊歎了口氣。

  「實力和運氣兼具,千石清純作為一個網球選手來說,確實不容小覷。」鏡汐葉難得地加入了眾人的話題。

  抬頭睇了看臺上一臉花癡的橘發少年一眼,冰羽微微皺了皺眉,這個人有這麼厲害嗎……

  「哇!不愧是名門冰帝,女生的素質都好高,好可愛!今天的我真是超Lucky!」趴在看臺上光顧著看女生的千石清純早就把來冰帝偵查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今年新進的部員也都好可愛耶!」

  「確實挺可愛的。」

  身旁突然傳來另一個聲音,千石驚訝地側頭看向一旁,只見他的左手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一個俊逸的少年,少年有著一頭柔順的墨綠色短髮,琥珀色的眼睛中帶著一絲笑意,微微揚起的嘴角透著不羈。少年大約十七歲左右的年紀,一身墨色的運動服,只是簡單地坐在那裡,卻有種讓人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呐,Lucky君,你覺得哪個女生最可愛呢?」在千石觀察他的時候,那個少年突然開口了。

  「這個很難決定,因為大家都很可愛。」千石笑眯眯地說道,眼睛下意識地瞄了瞄身旁這個神秘少年肩上背著的網球包。陌生的面孔,之前並沒有見過,不過他的樣子看起來有點面熟……

  這時千石突然注意到在場邊喝著飲料的冰羽,驚訝地說道,「你和那個女生很……」

  「啊嗯,千石,你又跑錯地方了嗎?」跡部剛準備去男子網球部那邊,就看到了千石清純,這傢伙今年果然又跑來了,而且又再次跑到了女子網球部這邊。不過今天的千石看起來讓人覺得格外不爽,尤其是他手指的方向。

  「跡部,好久不見啦!」千石很厚顏地和跡部打起了招呼,在青少年選拔賽的時候,他和跡部在一起訓練過,所以不算陌生。

  跡部瞥了千石一眼,然後對身旁的樺地說道,「樺地,送他過去。」

  「是。」

  見樺地面無表情地向自己逼近,千石一邊擺手,一邊連連後退,「不,不用了,我自己過去。」說完千石便拎著網球包逃走了,對於樺地的蠻力,他去年可是領教過了,所以今年他可不想再次領教了。

  離開女子網球部後,千石一邊遺憾地歎氣,一邊還不忘看看四周路過的女生,果然冰帝的男生很幸福啊!不過話說回來,剛才那兩個人還真的長的挺像的,可是好像之前還在哪裡見過……對了!青學的越前龍馬!千石這時突然想到了那個囂張的一年級小鬼。

  就在這時,千石突然注意到了前面走來的一個留著墨色柔順長髮的可愛女生,於是立刻跑上前搭訕,「嗨,我第一次來冰帝,你能帶我參觀下嗎?」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七瀨薰抬頭看向眼前的男生,嘴角微微上揚。

  「呃,我好像突然記得怎麼走了……」眼前這個女生很可愛,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千石從她身上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難道真的像占卜書上說的,今天他不適合和女生搭訕嗎……

  千石離開後,跡部低頭看了場中的冰羽一眼,卻見冰羽也抬頭看向他這邊,而且眼中露出了驚喜之色。跡部眼中的笑意還沒有褪去,卻發覺到了異樣,因為他發現越前的視線雖然對著他這邊,不過她的焦距並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他前面那個墨綠色短髮的少年身上。

  跡部微微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前面這個少年,「啊嗯,你是什麼人?」剛才千石在,他並沒有在意這個人,不過從他的年紀來看,應該是高中生吧,為什麼會出現在冰帝。

  那少年用眼角睨了跡部一眼,用同樣囂張的口氣說道,「問別人名字之前,是不是應該先報出自己的名字?」對於跡部突然的敵意,少年感到一陣莫名。

  「哼,這要看你有沒有資格知道本大爺的名字了。」跡部瞥了一眼少年肩上的網球包。意味分明。

  少年攤了攤手,無所謂地說道,「打發一下時間我不介意,不過希望你別太讓人失望。」跡部剛才那一個眼神,他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少年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手插在褲兜裡,抬眸看向跡部,「去哪裡?」

  「跟我來。」說完,跡部便率先離開了。

  少年笑了笑,跟上了前面的跡部。

  一路上,看著周圍的學生對跡部恭敬的態度,少年哈哈一笑,說道,「看起來你在這間學校裡還挺有名的,我勸你選個沒人看到的球場比較好,因為我可以很強的哦。」

  「不用擔心,因為我可是King。」跡部勾起了嘴角,灰眸中充滿了自信。

  「哈哈哈!你這個人挺有趣的嘛!」聽到跡部臭屁得如此自然的話,少年突然對他多了一分欣賞,畢竟這種自信和氣魄可不是常人會有的。

  「龍雅哥哥!」

  冰羽從後面追了上來,沒有理會一旁的跡部,徑直走到了墨綠色短髮少年的面前。

  「喲,冰羽,好久不見了,你又變漂亮了啊!」龍雅伸手揉了揉冰羽的頭髮,一改剛才的吊兒郎當,展露了難得的溫柔。

  「果然是龍雅哥哥,」冰羽高興地笑了笑,說道,「龍雅哥哥,你什麼時候來日本的?」越前龍雅是她大伯越前禮一郎的獨生子,她大伯和嬸嬸在她三歲的時候就因為飛機意外去世了,而龍雅哥哥後來就一直住在他們家,直到兩年前,龍雅哥哥突然留下一封信就背著網球包出外旅行了,之後她就一直沒見過他,沒想到他會出現在冰帝。

  「今天早上的班機,我聽姑姑說你們回日本了,所以就順便過來看看你。」

  「老爸和媽媽看到你的話,一定很高興。」龍雅哥哥離開家的時候才15歲,老爸嘴上雖然沒說,不過她知道他其實很擔心龍雅哥哥。

  「你們好像很聊得來嘛。」見冰羽和這個什麼『龍雅哥哥』旁若無人地聊了起來,跡部滿心不是滋味地說道。

  「呃,你什麼時候來的?」這時冰羽才注意到了旁邊的跡部。

  「……本大爺一直在這裡!」跡部咬牙切齒地說道。

  看到跡部的反應,龍雅摸了摸下巴,他現在終於知道這傢伙之前的敵意是因為什麼了。嘿!他倒還挺有眼光的嘛,不過他們家公主大人可不好追呢。

  跡部瞪了一臉揶揄的龍雅一眼,說道,「不走嗎?」

  面對跡部的不快,龍雅只是簡單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跡部帶路。

  見跡部和龍雅一前一後離開,冰羽跟上去疑惑地問道,「龍雅哥哥,你們這是準備去哪裡?」他們兩人的樣子有點奇怪,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你的這位學長想找我切磋一下球技而已。」龍雅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無聊地說道。哎,看到冰羽,他就開始想念起倫子嬸嬸做的飯菜了,真想快點回去。

  切磋?跡部和龍雅哥哥?!冰羽皺了皺眉頭,看了前面的跡部一眼,猶豫了一下,才追了上去,小聲說道,「跡部,你是真的想比嗎?」

  「當然,本大爺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跡部斜睨了冰羽一眼,這小鬼總算注意到他了。

  冰羽思索了一下,斟酌著說道,「那麼可以選一個無人的球場嗎?」

  聽到冰羽的話,跡部突然停了下來,眯起眼睛睇了冰羽一眼,「你是怕他輸?還是認為本大爺會輸,啊嗯?」

  冰羽驚訝地看了跡部一眼,未再開口說什麼,她知道她剛才對跡部說了失禮的話,可是……她並不是看輕跡部的實力,只是身後這個看似吊兒郎當的人,卻擁有著連她老爸都贊許的天賦,不是跡部弱,而是越前龍雅太強了。

  越前龍雅將眼前這一幕看在眼中,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不過心中卻忍不住劃過一絲驚訝,真是難得,他家冰羽居然會關心別人,這個紫灰色頭髮的華麗少年,似乎也不簡單呢。

  比賽的結果一如冰羽的預測,是越前龍雅獲得了勝利,不過其實說勝利也不算正確,因為最後一球,越前龍雅突然收起球拍不打了,所以這一場比賽雖然是越前龍雅取得了毫無爭議的領先,不過卻是一局殘局。

  看著眼前氣喘噓噓,卻絲毫不示弱的跡部,越前龍雅又多了一份欣賞,真是不錯的眼神呢。以一個國中生來說,眼前這個少年已經十分了得了,尤其是他的洞察力、集中力和求勝欲,都不是常人能比的,再磨練幾年的話,真不知道他能到達什麼樣的境界。

  「今天我玩得很開心,後會有期啦,King少年。」龍雅背起網球包,拉過一旁的冰羽就轉身離開了。

  「喂!別擅自結束比賽!」他雖然不喜歡失敗,但他的自尊更不允許別人的施捨。

  越前龍雅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背對著跡部擺了擺手,「下次見面再打完吧,今天已經夠了。」

  冰羽回頭看了跡部一眼,然後便跟著龍雅離開了。

  「冰羽,真難得呢,你居然會關心別人。」回去的路上,龍雅忍不住開起了冰羽的玩笑。

  冰羽楞了下,才反應過來龍雅話中的意思,「其實跡部雖然表面不可一世,脾氣也不好,但不是壞人,而且他這個人自尊心很強,在那麼多學生面前輸掉,對他打擊不小。」前幾次都給跡部添了麻煩,所以她也不想跡部難堪。

  「是這樣啊!」龍雅雙手插`進褲兜裡,抬頭看著遠方的夕陽,原來冰羽是這麼想的,看來他有點多慮了。他們家冰羽雖然表面上冷冷淡淡的,但意外的是一個善良的孩子,愛情什麼的,對她來說果然還是太早了。長兄如父,他這個做兄長的也不容易啊!


第052章 集訓合宿

  「龍雅,來多吃點,今天可是為你做了很多呢!」倫子一邊替龍雅夾菜,一邊不舍地說道,「這兩年龍雅有好好地吃飯嗎?瘦了很多啊!」這孩子一個人在外面,一定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想到這裡,倫子忍不住歎了口氣,相處了這麼多年,她早就把龍雅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孩子般看待了。當初龍雅留下一封信就離家出走了,她可是擔心了很久,還好這孩子還知道隔段時間就寄張明信片回來報平安。

  「倫子嬸嬸的廚藝果然是世界第一流啊!超好吃!」龍雅大口地吃著桌上的飯菜,還不忘嘴甜地讚揚一番,逗得一旁的倫子笑彎了眼睛。

  「你這孩子倒是一點沒變,嘴還是這麼甜。」雖然知道龍雅是逗她開心,不過倫子聽著還是很受用。比起他們家那兩個不擅言語的孩子,龍雅明顯討人喜歡多了呢。

  只消倫子一個眼神,龍馬和冰羽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了。龍馬和冰羽對視了一眼,繼續埋頭吃著烤魚。

  「哈哈!龍雅,吃完晚飯後去後院打一場吧,我可要好好看看這兩年你的球技有沒有退步!」南次郎大笑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看起來心情很好。

  「叔叔,饒了我吧。」龍雅無奈地撫了撫額,從小他可沒少受到南次郎叔叔的『網球關照』。不過……龍雅抬頭看了看熱鬧的餐桌,忍不住勾唇一笑,雖然離開了兩年,不過大家都沒變呢,這就是家的感覺吧。

  「哈哈!龍雅,這就不行了嗎?」南次郎用球怕指著對面仰躺在地上氣喘噓噓的龍雅,大笑著說道,「你果然還差得遠呢!」

  眼角瞥到球場邊躍躍欲試的龍馬和冰羽,南次郎掏了掏耳朵,無所謂地說道,「下一個輪到誰啦?」

  ……

  看著不遠處這熟悉的情景,倫子不禁莞爾一笑,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在美國生活的歲月,這樣一幕每天都上演著。越前這一家人,果然都是為網球而生的吧。

  被南次郎『關照』過後,龍雅和龍馬並排仰躺在球場上,而冰羽則坐在一旁,三人一同仰望著夏夜的星空。

  「嘖嘖嘖,叔叔還是一如既往強得跟怪物一樣呢。」想起剛才的比賽,龍雅暗暗歎了口氣,都退役這麼久了,怎麼南次郎叔叔還一直保持著巔峰時期的狀態呢,真是可怕啊。

  「臭老頭由我來打倒!」點點星光映照在龍馬琥珀色的眸中,卻奇異的奪目。

  「哈哈!小不點,這句話你從會開口說話開始就一直說到現在了!」龍雅好笑地瞥了身旁的龍馬一眼。

  「切,Madamadadane」龍馬拉過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臉,決定不再理會龍雅的調侃。

  「對了,冰羽,姑姑怎麼沒有一起回日本?」突然想到什麼,龍雅撐起身問一旁的冰羽。

  「姑姑說俱樂部有工作,走不開。」這是姑姑告訴她的,其他的,她不會去多問。

  「是嘛……」龍雅笑了笑,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龍雅哥哥,你是準備留在日本,還是……」冰羽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一旁的龍馬也忍不住側耳傾聽了起來。

  「美國的星空和日本的星空也沒什麼差別啊!」龍雅突然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就在冰羽和龍馬以為龍雅不會再開口時,龍雅突然接著說道,「為了尋找更大更美的星空,我得繼續踏上旅途才行啊……」

  龍雅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邊往前走,一邊對身後的龍馬和冰羽說道,「龍馬、冰羽,要找到巨大的夢想啊!」

  巨大的夢想嗎……躲在一旁樹後的南次郎笑了笑,抬頭看著夜空,龍雅也成長了啊,大哥……

  龍雅在家中留了一天,第二天清早就背著網球包踏上了新的旅程,尋找巨大夢想的旅程。冰羽有時覺得龍雅哥哥或許比他們都更像老爸,宛如孤高不羈的浮雲,為了追逐夢想而隨風前行。不過,只要大家一直打著網球的話,總會再見的吧。

  「冰羽,東西都整理好了嗎?要不要媽媽幫忙?」倫子走到冰羽的門口,看著在整理行裝的冰羽。

  「不用了,已經好了。」冰羽一邊拉上挎包拉鍊,一邊說道,「媽媽,我只去三天而已。」

  「不過你們學校可真大方,居然替你們找了輕井澤這麼好的地方。」對於避暑勝地輕井澤,她可是想去很久了呢。

  冰羽無奈地抬頭看了倫子一眼,「媽媽,我們是去集訓。」不過學校可沒這麼大方,邀請他們的是跡部景吾。說是為了備戰接下來的關東大賽,她倒是覺得上次輸給龍雅哥哥後,跡部也挺不甘心的吧。

  說起來,跡部如果知道龍雅哥哥慘敗給了她老爸不知道會做何感想,不過直覺的,冰羽覺得還是不要讓這兩人見面會比較好。

  輕井澤位於長野縣東南部,淺間山的山麓平地上,是日本著名的避暑勝地。

  校車漸漸駛入輕井澤境內,從車窗外看出去,一片鬱鬱蔥蔥。群山環繞,翠綠青蔥,夏天的燥熱似乎一下子被驅散了。冰羽單手托腮,一邊享受著從車窗外吹來的清新舒爽的風,一邊聽著車內熱鬧的交談聲,微微上揚了嘴角,這樣的集訓也不錯呢。

  校車在一棟豪華的別墅前停了下來,一位身著褐色西裝的老管家和女僕們已經站在門口迎接了,看來已經等了有一會了。

  「藤原管家,好久不見了,今年又要打擾了。」鏡汐葉首先下了車,上前與老管家打了聲招呼。

  「鏡小姐客氣了,景吾少年他們已經在網球場那邊了。」

  男子網球部比女子網球部早來一天,所以現在已經開始集訓了。

  「藤原管家,今天有好吃的點心嗎?」米婭喜滋滋地跳到老管家身邊,毫不客氣地問道。

  「呵呵~~已經為大家準備了。」對於眼前這個毫不嬌柔做作的外國女生,老管家並不陌生。

  「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大家先進去放行李吧。」老管家笑著看了眾人一眼,突然視線在最後面一個嬌小的身影上定格了一下。

  感受到了老管家的凝視,冰羽有些疑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只見老管家更加驚訝地看著她,冰羽下意識地壓了壓帽檐,她不太習慣被人這麼省視著。

  注意到了這異樣,鏡汐葉開口打破了這微妙的尷尬氣氛,「這三人藤原管家還沒見過吧,她們是我們一年級的正選。」說著,鏡汐葉便對站在最後面的三人說道,「你們過來自我介紹下。」

  「你好,我是一年級的五十嵐悠。」

  「我是一年級的七瀨薰,藤原管家你好!」

  「越前冰羽,你好。」

  「三位小姐好,剛才是在下失禮了,裡面請。」目送眾位正選上樓後,老管家抬頭看著輕井澤的晴空,微微陷入了沉思。

  第一天的訓練,是以基礎訓練為主,所以這天大家雖然沒有進網球場,不過卻都累得不行了。

  「訓練完,泡泡溫泉感覺真不錯。」卿歌靠在一旁的岩石邊,享受著溫泉。

  「不愧是跡部財閥,居然整座山都是私人土地。」高倉抬頭看了看星空,天然溫泉什麼果然最棒了呢。

  「嗯,不知道山裡有沒有猴子。」千鳥好奇地四下張望了起來。

  「千鳥,別說煞風景的話。」米婭很沒形象地翻了翻白眼,突然想到什麼,立刻興奮地說道,「待會好像是吃壽司大餐哦!好期待!」

  「嘻嘻,當初加入網球部果然是明智之舉呢。」薰舒服地歎了口氣,然後轉頭看向身旁閉目養神的冰羽,笑嘻嘻地說道,「冰羽,難道累了嗎?」

  冰羽睜開眼睛,看了薰一眼,說道,「不是。」她只是還不習慣這種熱鬧的場面而已。

  「喲西!今天就教教越前怎麼做一個後輩!」

  看著一臉奸笑著朝她這邊走來的前輩們,冰羽的額上忍不住滴下了一滴冷汗,「前輩,有話好好說……」

  「嘿!嘿!嘿!」

  「嗚哇!住手,前輩!好癢,別碰那裡!」

  「女生那邊好像挺熱鬧的。」聽著女生那邊傳來的嬉笑聲,忍足忍不住失笑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沒聽到身旁跡部的聲音,忍足疑惑地側頭看向跡部,只見跡部臉色酡紅。

  「跡部?」忍足驚訝地喚了一聲,跡部這是怎麼了?

  「……啊嗯,這裡有點熱,我先出去了。」說完,跡部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哇!剛才的壽司真是太美味了!」米婭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死米婭!剛才你到底從我盤子裡偷吃了多少壽司?!」向日憤憤不平地瞪了某只一臉滿足的人一眼。

  「喏,給你吃香蕉,這個和你比較配。」米婭不知道從哪裡拿了根香蕉塞到了向日的手裡。

  「米婭·法蘭度!」向日拿過一旁女僕手裡的枕頭就丟到了米婭的臉上。

  「向日嶽人,你敢丟我?!」米婭哪裡肯示弱,於是又拿過枕頭朝向日丟去。

  「喂,別打了!」勸架1號被枕頭擊中。

  「有話好好說啊!」勸架2號再次被枕頭擊中。

  「哎呀,都是文明人,別動手!」勸架3號、4號……連續被散彈擊中。

  於是,原本簡單的小打小鬧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演變成了一場大規模的混戰。

  鏡汐葉無奈地撫了撫額,即使是她恐怕也阻止不了這些玩瘋了的傢伙了吧,算了,她還是先回房休息吧。鏡汐葉剛準備轉身離開,沒想到後腦勺就被一個枕頭打中了,然後接二連三的枕頭都砸了過來。

  鏡汐葉冷笑著回頭看了眾人一眼,看來有人存心想惹火她呢。

  這時,聽到吵鬧聲從房裡出來的跡部看到眼前這枕頭滿天飛的一幕,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怎麼不知道冰帝網球部的部員都這麼幼稚,而且居然連鏡都加入了……

  「喂,都給本大爺停……」跡部的話還沒說完,不知道哪裡飛來的枕頭以華麗的角度擊中了他的臉。

  「樺地,給本大爺把剩下的枕頭都拿過來!」什麼幼稚,都給本大爺見鬼去吧!

  「是。」


第053章 豁然開朗

  經過第一天的枕頭大戰……咳,不對,是基礎訓練後,眾人緊接著迎來了第二天的訓練項目。

  一大清早,天還未大亮的時候,網球部眾人就已經繞著後山跑了一圈。早餐過後,緊接著又在網球場集合了。

  「啊嗯,我想大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那麼開始接下來的訓練吧,」跡部撫了撫淚痣,看向一旁的鏡汐葉,「鏡,你來說明下吧。」

  鏡汐葉點了點頭,走上前說道,「今天的訓練主要是為了提高大家的配合度和控球能力,」說著,鏡汐葉便從一旁的網球包裡拿出了一支只有兩條交叉網線的特製球拍,「這是為了今天的訓練特別定制的球拍,如大家所見,要想回擊球,必須正中兩條網線的交叉點,也就是球拍中心才行。」

  就在底下眾人開始議論紛紛的時候,鏡汐葉又接著說道,「另外,為了提高大家的配合性,今天的訓練採用混雙回合制,男女兩名部員抽中相同的號碼為一組,至於比賽的順序,則全部寫在號碼牌的後面。」

  除去跡部景吾和鏡汐葉沒有參加外,其他正選都陸續開始了抽籤。

  經過抽籤,大家都確定了自己的隊友和賽程。八組隊員,四場初賽,在四面球場同時展開。

  一號球場

  二組:日吉若、高倉愛VS七組:忍足侑士、越前冰羽

  「越前,你知道怎麼打雙打嗎?」忍足不確定地問道,不知道怎麼的,他覺得越前應該不擅長雙打,事實上,他確實沒看到她參加過雙打比賽。

  「……知道。」冰羽壓了壓帽檐,她可不想承認是跡部教她的。不過雙打,她的確沒多少信心,尤其是想起上次在街頭網球場和跡部那場糟糕的雙打比賽。

  似是看穿了冰羽的想法,忍足笑了笑,說道,「越前,別把雙打想得太複雜,雙打比賽和單打比賽沒多少差別,只是球場上多了一個自己而已,如果你相信我的實力的話。」

  冰羽抬頭看了忍足一眼,忍足前輩看起來比跡部景吾可靠多了呢,「那麼請多多指教,忍足前輩。」

  「哎呀呀,是麻煩的對手呢,對吧,日吉?」忍足前輩和越前,這兩個人可都不是泛泛之輩呢,高倉回頭看了日吉一眼,只見日吉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話。

  「以下克上。」

  高倉暗暗在心裡嘖了一聲,她果然不太會應付日吉這傢伙呢,哎……他們這一組前途堪憂啊。

  二號球場

  四組:向日岳人、米婭·法蘭度VS六組:瀧荻之介、手塚卿歌

  「我嘔,為什麼是跟你這傢伙一組?」米婭嫌惡地睇了身旁的向日一眼。

  「這是我的臺詞!昨晚真是受了你很多『關照』啊!」向日咬牙切齒地說道。

  「呵呵~~這或許是場輕鬆的比賽呢,卿歌,我們抽到了上上簽啊。」看著對面爭吵的兩人,瀧笑著說道。

  「是啊,他們兩人完全不在同一個節奏上呢。」卿歌微微揚起嘴角,灰眸中透著自信的笑意。

  瀧看了卿歌一眼,忍不住松了一口氣,還好對手不是慈郎,只要不是慈郎,卿歌就能發揮實力了……

  三號球場

  三組:鳳長太郎、千鳥霂VS五組:宍戶亮、中島亞樹

  「一上來就是昔日夥伴之間的對決嗎?」中島走到接球的位置,對前面的宍戶說道,「宍戶前輩,可別手下留情啊。」

  「哼,那還用說!」宍戶看向前面準備發球的鳳,長太郎的發球可不好接,這一點他最清楚不過了。

  「鳳。」千鳥走到鳳面前叫了他一聲。

  「千鳥,不用擔心,我不會因為對手是宍戶前輩就放水的。」鳳握緊了手中的網球,即使對手是宍戶前輩,他也可以保持平常的求勝心。

  「不是……」千鳥撓了撓頭,指了指他手裡的球,「先發球的是我。」

  四號球場

  八組:樺地崇弘、七瀨薰VS九組:芥川慈郎、五十嵐悠

  「終於可以比賽了!超高興!哇!這球怕也好有趣!我越來越興奮了!」剛剛還睡得迷迷糊糊的慈郎一走進球場就忍不住興奮了起來。

  「呵……芥川前輩,對手可不好應付呢。」悠瞥了一眼對面一臉笑意的薰,尤其是這個人最難應付。

  「哇哦,一上來就對上了悠,叫我怎麼下得了手呢。」薰苦惱地歎了口氣,不過那略顯戲謔的語氣卻沒有多少說服力。

  「上吧,樺地。」薰雙手抱胸站到了一旁,把大部分場地都留給了樺地。嗯~~這感覺還不賴,難怪跡部景吾這麼樂此不疲了。

  「是……」樺地呆滯的表情微微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裂痕,糟了……條件反射應聲了……

  「……」看到四號球場的情況,跡部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鏡汐葉看了跡部一眼,自動忽略了跡部的失態,就著四號球場的比賽說道,「雖然這次抽籤是隨機的,不過這樣安排倒十分有趣。同樣是屬於網前截擊型的五十嵐和慈郎對上樺地和七瀨這對最單純卻又最狡猾的矛盾組合,對於兩邊來說都是不錯的體驗。」

  「同樣擅長瞬技的千鳥和鳳,以及作為鳳的最佳搭檔的宍戶和中島這對回擊高手組合,想必這場比賽不會太早分出勝負。」對於三號球場上展開的激戰,跡部簡單地分析了一下,雖然兩邊實力接近,不過贏的應該是……

  「……比起三號球場,二號球場倒是提早分出勝負了。」看著場中因為輸掉比賽又開始吵鬧起來的米婭和向日,鏡汐葉無奈地歎了口氣,撇去這兩人水火不容的性格來說,同樣擅長特技的超進攻網球,倒說不定可以成為擾亂對手從而達到先發制人目的的強力組合。

  「我看一號球場也應該快分出……」見識過冰羽那超遜的雙打實力的跡部,原本以為一號球場那邊,高倉和日吉會很輕鬆地贏下比賽,可是事實卻正好相反,忍足和冰羽居然已經完全掌握了比賽的局面,很默契地相互配合著將比分越拉越大。

  「不愧是忍足。」越前冰羽不擅長雙打,這一點鏡汐葉自然十分清楚,可是忍足卻能將越前的實力很好地引導出來的同時還能彌補她雙打上的不足,然後在比賽中讓越前自己慢慢去體會和改進,光是這樣已經十分厲害了。

  看著場中默契十足的兩人,跡部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湧出一股莫名的情緒。

  經過第一輪的激戰,四組進入了下一輪的比賽。

  六組:瀧荻之介、手塚卿歌VS七組:忍足侑士、越前冰羽

  嗯~~不錯的節奏!卿歌揚拍將球擊回了對場,其享受的表情和優雅的姿態,仿佛是在譜寫著樂譜。然而事實上,卿歌耳邊確實一直回蕩著一首曲子。

  「爵士嗎?不過真遺憾,我喜歡的是昭和時代的歌謠曲,」忍足將球回擊回去,並且給球加上了迴旋,「Drop Shot.」跟著別人的節奏走,這可不是他喜歡的。

  原本迴響在耳邊的曲子突然亂了調,卿歌凝眉看了忍足一眼,這個人果然不簡單,居然能發現她所演奏的曲子。

  三組:鳳長太郎、千鳥霂VS樺地崇弘、七瀨薰

  「一球入魂!」

  「千鳥流奧義之白斬!」

  面對鳳和千鳥連續的瞬技,樺地和薰被壓制著連連失分。等到比分被拉開至三分的時候,薰突然揚起了嘴角,對一旁的樺地說道,「開始吧,樺地。」

  「是。」樺地將球拋到空中,使出了鳳的絕招『一球入魂』。

  經過一場比賽的磨合,樺地已經習慣了七瀨薰的指揮,這讓一旁的跡部十分的無語。

  「這是雙打比賽,想以一人之力贏我們那是不可能的!」千鳥雙手握拍,抬起、揮下,一瞬的揮拍,快得讓人無法捕捉,「而且,千鳥流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被模仿的招數。」要學會千鳥流,沒有從小的艱苦訓練是無法達成的。

  「一人之力確實不行呢~~」一直站在場邊的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場內,並且接住了千鳥的球,將球準確地回擊了回去,「不過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們這邊只有樺地一人了?」

  最終決賽

  七組:忍足侑士、越前冰羽VS八組:樺地崇弘、七瀨薰

  「嘻嘻,這可真是因緣的比賽呢。」薰笑嘻嘻地看了對面兩人一眼,這簡直像是之前的對抗賽的重演啊,只不過是單打換成了雙打。

  「越前,看來我們能痛快地玩一場了。」忍足推了推眼鏡,眼神難得的認真了起來。

  「是啊。」因為瞭解,所以她更清楚這兩人的實力,忍足前輩沒有說錯,這是場讓人興奮的比賽。

  啪!啪!啪!

  被燈光照亮的球場上,傳來了富有節奏的擊球聲。一聲一聲,擲地清晰,劃過夜風的黃色小球在牆壁、地面和球拍之間不知疲累地做著周而復始的運動。

  經過一天的比賽,即使手臂已經開始微微發酸,不過冰羽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因為她現在很不爽,不是因為輸掉了比賽,其實白天那場決賽是她和忍足前輩贏了,但是她知道薰並沒有拿出全部的實力,這才是她覺得不快的原因。

  忍足站在走廊的窗邊看著底下球場上對著牆壁打球的冰羽,他當然知道她心中所想的事情,事實上他也覺得白天那場比賽毫無意義。他知道七瀨沒有認真一搏,不過他自己平時又何嘗不是,所以他也沒資格說什麼。

  「啊嗯,底下有什麼讓你感興趣的事情或者人嗎,忍足?」跡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一旁,長廊上明亮的燈光卻無法揉進他的眼中,那灰眸沉的可怕。

  忍足瞥了跡部一眼,無力地歎了口氣,「跡部,別把我歸類到你的假想敵中。」已經一天了,跡部這傢伙看他的眼神都是這樣的,不過他真的覺得自己挺冤枉的,他只是湊巧和越前抽到了一組而已啊。

  「假想敵?」忍足的話,讓跡部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只是覺得今天的忍足讓他看起來很不爽而已,這和假想敵有什麼關係。

  忍足挫敗地扒了扒頭髮,雖然他覺得遲鈍的跡部也挺有趣的,不過他可不想再被跡部這麼『如狼似虎』的眼神刺中了。忍足指了指底下球場上的冰羽,對跡部說道,「我想追越前……」

  感受到跡部更加具有威脅性的視線,忍足繼續說道,「我這麼說的話,你有什麼感受呢,跡部?會覺得看我更加不爽嗎?會想把越前保護起來不讓我靠近嗎?會在心裡說著『越前是本大爺的,別搶本大爺的東西』嗎?」

  忍足看了前面一臉明顯被說中心事的跡部的一眼,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跡部,我都說到這份上了,你應該明白自己對越前到底懷抱著什麼樣的感情了吧?」跡部要是再不明白,就徹底沒救了。

  跡部沉默了好一會,然後側頭看向底下球場上的冰羽,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你說,我喜歡她,喜歡越前冰羽……」

  十五年的人生中從未說過的字眼,從未體會的感情,第一次在跡部景吾的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42

第054章 玫瑰攻略

  喜歡……嗎?跡部側頭看著底下的冰羽,微微陷入了沉思。

  「跡部?」見跡部突然沉默了起來,忍足疑惑地喚了他一聲,該不會剛才那些話刺激太大了吧……

  「忍足,或許你說的沒錯。」跡部閉著眼哼笑了一聲,再睜開眼睛時,眼中已經沒有了彷徨。

  「嗯?」忍足一時沒反應過來。

  跡部收回視線看向身旁的忍足,說道,「我很瞭解自己的脾氣,對於不喜歡的東西,我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留戀,但是對越前,我卻很執著,我只知道她是特別的,但卻從來沒去深究過。」恐怕是他的高傲不願意承認自己會迷戀一個人吧。

  「跡部,逃避可不像你呢。」忍足似笑非笑地睨了跡部一眼。

  「哼,」跡部雙手插在褲兜裡,抬步與站在前面的忍足擦身而過,「本大爺只是要確認一下而已。」是不是真的迷戀上了,他要親自去確認,因為他跡部景吾的感情可是無價之寶。

  確認?看著跡部遠去的背影,忍足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冰羽用球拍停下了網球,回頭看向來人。球場上的照明很清晰地將那人近乎完美的輪廓勾勒了出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跡部景吾。

  起先冰羽並沒有準備開口,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今晚跡部的眼神和以往都不同,這種專注的神情讓她覺得很不自在,於是冰羽率先開口試圖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有什麼事嗎?」

  只可惜跡部依舊惘若未聞地看著她,似乎從一開始就不準備回答她的問題。

  這和她平時認識的跡部簡直判若兩人,冰羽突然覺得有些無所適從了起來,「呃,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氣氛越來越不妙了,她還是先離開比較好。

  冰羽收拾好東西,正準備離開之際,跡部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身後,伸手拉住了她。

  「你……」

  冰羽驚訝地回頭,話還沒說完,突然眼前一暗,原本照在臉上的燈光被一個黑影擋住了,跡部伸手摘下了她頭上的網球帽,溫潤曖昧的氣息漸漸靠近,在冰羽還沒來得及搞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的時候,只感覺到唇上被一片溫暖輕觸了下。

  咚!手中的黃色小球掉落到了地上,冰羽卻毫無所覺。瞪大了紫紅色的眸子,冰羽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她被吻了?被跡部吻了?!

  跡部鬆開了冰羽的手,右手捂著嘴,臉色微紅地看著冰羽。雖然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不過此刻他的唇上卻還殘留著她那令人眷戀的溫度,這種心跳的感覺,是他以前從未體會過的……

  不會錯的,他確實是喜歡上了越前冰羽,理清了自己的感情,跡部倒覺得輕鬆了起來。看了眼前依舊處於呆滯狀態的冰羽,跡部忍不住失笑了起來,沒想到他跡部景吾最後會栽在這種小鬼的手裡。

  以跡部景吾的性格來說,一旦他認定的事,就會義無反顧地做下去,不會有什麼迷茫和退卻,是屬於典型的行動派。所以當跡部確認了自己對冰羽的感情後,事情反倒變得簡單多了,因為他並不喜歡之前掌握不住自己的心和情緒的那種無措感。

  「越前,本大爺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不過你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因為我怕你知道後會激動得控制不住情緒。」跡部揚了揚嘴角,嘴上雖然說著囂張的話,但是替冰羽重新戴上網球帽的動作卻是出奇的溫柔,「我喜……唔!」

  跡部大爺光輝人生的首次表白,在被突然丟過來的網球砸中臉部的不華麗情況下宣告失敗了。

  「喂!越前!本大爺的話還沒說完呢!」跡部一邊捂著被砸痛的臉,一邊還不忘叫住憤憤離開的冰羽,不過冰羽完全沒有理睬他就是了。

  冰羽一邊猛擦著嘴,一邊在心裡將跡部罵了個遍。他今天到底是發了什麼瘋,難道夏天是孔雀的發情期嗎?想起剛才那一吻,冰羽白皙的臉上瞬間染上了紅暈,也不知道是因為惱羞成怒還是因為害羞……

  站在走廊的視窗將剛才發生的一幕都看在眼中的忍足忍不住失笑了起來,跡部果然是跡部,敢作敢為啊!雖然結局好像並不很理想,不過這還挺有跡部的風格的。現在越前可以逃開,不過被跡部看上了,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逃走的呢……看來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嘻嘻,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了。」

  甜甜的笑聲從一旁的視窗傳來,忍足循聲望去,只見薰正笑眯眯地看著他,「對吧,忍足前輩?」

  「七瀨,你什麼時候來的?」他因為太注意底下的跡部和越前,所以並沒有察覺到周圍的動靜。

  「從KISS那裡開始。」薰雙手托腮靠在窗沿上看著底下球場上的跡部,笑著說道,「真不容易,跡部前輩總算是開竅了呢。」

  「……」她的意思是該看到的都看到了嗎……忍足推了推眼鏡,睇了薰一眼,說道,「原來你也早就發覺跡部的感情了嗎?」

  理了理被夜風吹亂的長髮,薰噗嗤笑了一聲,「很明顯,不是嗎?」

  忍足笑了笑,微靠在一旁的牆上,抬頭看著外面的夜色,「說起來,今天的比賽你並沒有盡全力吧?」

  薰皺了皺眉頭,睨了忍足一眼,笑道,「這話從忍足前輩嘴裡說出來真是奇怪,」整個冰帝最沒資格這麼說的,恐怕就是忍足自己了吧。薰把玩著指縫間的長髮,繼續說道,「其實冰羽她根本不用在意這件事的,因為我並沒有刻意放水,贏了比賽靠的是你們的實力。」她和冰羽不同,她不會執著於比賽的勝負,甚至無法理解大家的想法。

  或許是夜的作用,忍足似乎在薰的紫瞳中看到了一絲落寞,突然萌發的憐惜,或許更多的是心心相惜吧,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冰羽!冰羽!」

  「呃……什麼事?」冰羽抬頭,疑惑地看向對面的倫子。

  「我是問你要不要添飯。」倫子指了指冰羽端在手裡早就空了的碗,「冰羽,集訓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嗎?」她發現昨天集訓回來後,冰羽發呆的次數明顯比之前多了很多。

  「……沒什麼,媽媽,我吃飽了,先走了。」冰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急急忙忙拿過包就離開了。

  看著冰羽匆忙的背影,剛從樓上走下來的龍馬一邊睡眼惺忪地打著哈欠,一邊忍不住在心裡感歎道:馬上就要關東大賽了,冰羽真拼命啊,一大早就趕著去學校訓練了。

  其實,龍馬完全高估了冰羽,她趕著離開只是不想媽媽再繼續追問下去而已……

  冰羽一踏出家門忍不住歎了口氣,雖然她告訴自己別在意那件事,不過果然還是有點在意啊……之後的集訓她都儘量避開跡部,不過去了學校難免總會見到的吧,看來在這之前她得重新調整下心態才行了。

  「越前。」

  熟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冰羽有些僵硬地轉頭看向路口,只見跡部正站在一輛及其招搖的房車旁,雙手抱胸看著她,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存在對周圍所帶來的影響。

  「別傻站著,走吧,你想遲到嗎?」跡部抬手阻止了準備下車的司機,十分紳士地親自為冰羽打開了車門。

  「……」看著周圍行人投來的各色目光,冰羽現在終於知道騎虎難下是什麼情況了。猶豫了一下,冰羽只得硬著頭皮坐進了車裡。

  看了眼房車內部奢華的擺設,冰羽總覺得自己身處其中顯得格格不入。原本她還想趁著上學這段時間調整好心態的,沒想到跡部居然會出現在她家門口,而且居然還送她到學校去,事情真是越來越匪夷所思了。

  「越前,你在避開我嗎?」跡部拿過一旁的水晶高腳杯,替冰羽倒了杯飲料,遞給了她。自從那晚後,越前就開始刻意避開他,這種疏離的態度,他覺得很不爽。

  「……是嗎?」任誰遇到這種事,都難免會尷尬的吧,冰羽瞥了一眼跡部手中的那瓶PANTA,雖然是她最熟悉的飲料,不過拿在跡部手裡,還真的挺奇怪的……

  看著水晶杯中冒著小氣泡的PANTA,冰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一如既然熟悉的味道呢……莫名的,心情漸漸地平復了,或許什麼都沒有變,之前的事也許只是意外……

  伴隨著一陣芬芳,一抹紅色突然躍入了眼簾,看著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這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冰羽忍不住驚訝地眨了眨眼睛,現在又是什麼情況?!不會是她想到的那種可能吧……

  「這是本大爺今早特意去花園裡采的,別太感動了,啊嗯。」跡部將花塞到了冰羽的手裡,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能讓他想送紅玫瑰的,至今只有越前一個人。

  「……」冰羽抬頭瞄了對面心情大好的跡部一眼,難道真的是她想的那種情況嗎?!冰羽正想著該怎麼拒絕才合適,突然發現車子已經駛進了校區,忍不住在心裡暗叫了聲糟糕。

  看著車窗外學生們投來的或崇拜或愛慕或尊敬的目光,冰羽撫了撫額,她差點忘了跡部景吾在冰帝裡的人氣了。現在她手捧著玫瑰花,還坐在跡部的車裡,不用想也知道待會下去後她會受到什麼待遇了……

  為了不成為全校女生的公敵,冰羽立刻將花還給了跡部,然後躲到一旁的座位後面,對跡部說道,「待會你先下去,請務必無視我。」

  冰羽的拒絕讓跡部不悅地眯起了眼睛,他為她做了這些,她難道沒有絲毫的感動嗎?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女生們的尖叫聲,這些都是跡部最為習慣的場面,不過聽到這些尖叫聲,跡部突然明白了冰羽的顧慮。

  將花放到一旁的座位上,跡部低頭看著冰羽,認真地說道,「放心吧,有本大爺在,你不用擔心。」他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的。

  聽到跡部近乎告白的話,冰羽楞了楞,感受到跡部的凝視,冰羽微微別開視線,說道,「我有辦法的。」

  跡部看了冰羽一會,然後收回了視線,沒再開口說什麼。

  趁跡部下車吸引了眾人目光的時候,冰羽偷偷從車裡跑了出來,幸好沒有人注意到她。

  「早啊,冰羽。」

  冰羽剛走到鞋櫃前,從外面進來的薰便和她打了聲招呼。

  「早。」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這幾天薰看她的眼神總是帶著三分揶揄。

  冰羽剛打開鞋櫃,裡面堆積成山的玫瑰花便傾瀉而下,整個房間瞬間充滿了濃郁的玫瑰花香。面對眾人的議論紛紛和滿櫃子的玫瑰花,冰羽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呵呵~~這就是玫瑰色的人生呢。」薰笑著將掛在冰羽頭上的玫瑰花拿了下來,放在鼻尖聞了聞,看來都是上品呢。

  就在冰羽以為事情已經結束的時候,沒想到這僅僅只是一個開端而已。除了鞋櫃外,凡是她放東西的地方都被強行塞滿了玫瑰花。當然,不用問,冰羽也知道這是誰幹的,會這麼做的只有一個人……

  「越前,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浪漫下了嗎?」

  中午的時候,冰羽好不容易一個人躲在天臺上安安靜靜吃頓午飯,沒想到跡部又出現了,而且手裡還捧著折磨了冰羽一上午的東西——玫瑰花。

  冰羽無奈地歎了口氣,抬頭看向跡部,說道,「跡部,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或許你只是開玩笑,不過我還是要說清楚,我對你並沒有那種感情。」她不是傻子,跡部做的這麼明顯,她已經猜到了。

  跡部沉默了一會,突然露出了一貫張揚的笑容,將花遞到了冰羽手裡,然後居高臨下地說道,「本大爺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你只要乖乖接受本大爺華麗的追求,然後徹底地沉醉在本大爺的魅力之下就可以了。」他知道越前現在對他並沒有他對她的那種感情,不過他跡部景吾是什麼人,這點事情根本無法動搖他的意志。

  如果越前現在不懂愛情,那麼總一天,他會讓她明白什麼是愛。當然,她的戀人,只能是他跡部景吾。

  周圍縈繞的是玫瑰香氣,而眼前這個華麗如玫瑰的少年,以及少年極具震撼性的話,讓冰羽有了那麼一瞬間的晃神。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戀呢,跡部。」跡部景吾,果然是個不可理喻的存在呢。

  冰羽抬頭看著夏天的驕陽,微微眯起了眼睛,真是耀眼……


第055章 遺忘之匣

  「冰羽,今天起的真早呢。」倫子從廚房裡探出頭來,笑著說道。

  「嗯,有點睡不著。」冰羽理了理頭髮,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看著空空如也的餐桌,問道,「媽媽今天是吃日式早飯還是西式早飯?」她和龍馬都比較喜歡吃日式早飯,不過媽媽喜歡西式早飯。

  「哎呀,冰羽,你在說什麼啊!」倫子端著一大盆紅色的玫瑰花從廚房走了出來,「早飯的話,當然是吃玫瑰啦!」

  看到那滿滿一大盆的玫瑰花,冰羽驚恐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連連後退了幾步。

  「發生什麼事了嗎?」

  聽到樓梯口傳來龍馬的聲音,冰羽急忙回頭對龍馬說道,「龍馬,你快來,媽媽她……」當冰羽看到不停往嘴裡塞著玫瑰花的龍馬時,接下來的話都驚訝地說不出來了。

  「冰羽!接受爸爸的早安KISS吧!」

  熟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可是當冰羽回過頭去卻只看到一個長著玫瑰頭的類似于大叔的生物朝她這邊跑來。

  冰羽驚叫一聲,拎過書包和網球包就從家裡跑了出去。

  好不容易到了學校,看著陸續走進校門的學生們,冰羽微微舒了口氣,還好,這裡還很正常。不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媽媽他們今天那麼奇怪?是聯合起來整她嗎?

  「冰羽,早啊!」

  「早。」冰羽停下腳步回頭看了薰和悠一眼,「真難得,你們兩個居然一起上學。」

  「碰巧在校門口遇到而已。」薰笑了笑,走上前說道,「對了,冰羽,關東大賽快到了,你怎麼還不抓緊時間練習?這樣可不行哦,因為大家都很努力呢。」

  這話從薰嘴裡說出來,冰羽難免覺得一陣奇怪,「薰,你終於對網球認真了嗎?」

  「網球?」薰一臉好笑地看著冰羽,「冰羽,你在說什麼啊?我們要參加的可是玫瑰關東大賽,你看看,大家都在努力呢!」

  順著薰所指看去,原本走在前面的學生都慢慢轉過了身來,而且大家手裡都捧著一大束玫瑰花在拼命地吃著。

  冰羽剛想跑開,卻被一旁的悠拉住了,「冰羽,你去哪裡?」

  「冰羽,來吃吧!」薰捧著一大束玫瑰花慢慢走向一臉驚恐的冰羽。

  「越前,沉醉在本大爺的玫瑰攻勢之下吧!哈哈哈哈哈~~~~~~」耳邊回蕩著跡部的聲音,冰羽想掙脫悠的束縛,可是卻是徒勞無功……

  「不要!!!」冰羽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喘著氣看了看周圍,這裡是她的房間,並不是學校……

  冰羽撫了撫額,原來是夢啊……拿過一旁的鬧鐘看了看,早上六點零五分,雖然時間還早,不過因為那個噩夢,冰羽已經沒有了睡意,於是索性起身下床了。

  拉開窗簾看著沐浴在晨曦下安靜的街道,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果然是因為這段時間被跡部荼毒太深了,所以造成心理陰影了嗎?

  想起跡部,冰羽微微凝眉,說實話,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跡部到底喜歡她哪點,回想起兩人的相處,除了爭鋒相對外,剩下的就是相互譏諷了……

  起初她會以為是跡部的惡作劇,可是幾天下來,她知道跡部是認真的,並不是開玩笑。雖然她已經很好地拒絕了,不過跡部依舊我行我素,還好在她幾次堅決的抗議後,他終於不再每天接送她,也不再大把大把地送玫瑰花了。只不過每天打開櫃子,總會有一朵玫瑰花靜靜地擺在那裡,這是跡部的堅持,漸漸的,她也習慣了。

  回頭看了一眼擺在書桌上,已經開始漸漸乾枯的玫瑰花,冰羽走過去拿起來放在鼻尖聞了聞,玫瑰的香氣猶在,這段時間她在習慣玫瑰花的同時,也習慣了這種香味。去掉刺的玫瑰,這是跡部的溫柔。端詳了幾眼手中的花,冰羽走出了房間,沒多久就拿著裝有清水的小花瓶走了進來。冰羽將玻璃花瓶放在書桌上,然後將玫瑰花插`進了花瓶中。

  整理好東西,冰羽走出了房間,順手帶上了房門。一陣清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在一室玫瑰的淡雅清香中,白色的窗簾翩然起舞……

  「冰羽,今天起的真早呢。」和夢中相同的話,讓冰羽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倫子笑著從廚房探出頭來,說道,「今天是你最愛吃的日式早飯哦!」

  聽到倫子的話,冰羽舒了口氣,忍不住輕笑了起來,「謝謝你,媽媽。」果然是虛驚一場啊!

  傍晚,除了備戰夏季大賽的各個社團的社員還留在學校訓練外,大部分學生都放學回家了,學校裡較于白天冷清了許多。

  網球場上,一顆黃色的小球被打到了看臺上,然後又從看臺彈到了場外。

  「抱歉,用力太大了。」看著消失在場外的網球,悠理了理頭髮,不好意思地說道。

  冰羽收回視線看了對面的悠一眼,悠的力量好像比之前更強了。

  「你們兩個去把球撿回來。」

  一旁的鏡汐葉下了命令,於是冰羽和悠只得放下球拍去找球。

  估摸著球的落點,冰羽和悠最後終於在網球場後面的一棵大樹下找到了球。悠撿了球正準備離開,突然在球旁邊的草地上看到了一個突起物。於是好奇地伸手過去摸了摸,從裸`露在地層表面的形狀看起來,不是石頭,像是一個盒子之類的東西。

  「昨天晚上下了場大雨,可能是那時沖刷出來的。」冰羽也注意到了這個東西,從表像來看,這個東西應該埋在地下有些時間了。

  悠拿過一旁斷掉的樹枝將盒子周圍的泥土撥開,把盒子取了出來。這是一個小巧的雕花木匣,木匣周身的花紋被泥土遮住了,看不出是什麼圖案,不過看起來並不像是廉價品。

  「這木匣裡不知道裝了什麼……咦?可以打開。」悠摸索了一會,不小心按到了一個開關,木匣慢慢打開了,悠揚的鋼琴曲慢慢循著老舊的發條流瀉而出。

  「是蕭邦的小夜曲,」悠端詳了一下木匣說道,「原來是個音樂盒。」這種款式的音樂盒,如今看來都是古董了,她記得這款音樂盒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停產了。

  「悠,我們先回去吧。」冰羽出聲提醒了一下悠,她們出來有一會了,再不回去就要被部長『惦記』了。

  「嗯,好。」悠站起身合上了盒子,音樂聲戛然而止。既然發現了這個木匣,就不能隨便丟在這裡了,還是先把木匣交給部長吧。

  待悠和冰羽離開後,一個白色的影子從樹後走了出來,乾澀沙啞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冰帝,真懷念啊……」

  鏡汐葉接過木匣看了看,說道,「這個匣子先放在社辦,等明天上學後我拿給校長看看。」年代久已的東西,或許是以前的前輩留下的,不知道校長還有沒有印象。

  鏡汐葉把木匣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拍了拍手讓眾人停下了訓練,「今天的訓練就到此為止,大家整理好球場就回去吧。」

  換好了衣服後,冰羽、薰和悠便相攜走出了社辦,三人還沒走到校門口就注意到了周圍的騷動。

  正當三人疑惑之際,便見手塚卿歌慌慌張張地朝她們這邊跑來,薰急忙拉住了卿歌問道,「卿歌前輩,前面發生什麼事了?」

  待薰拉住了卿歌,卿歌才注意到了她們三人,「出現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我得趕快去通知鏡和跡部。」

  注意到卿歌慘白的臉色,三人心中更加疑惑,「到底是什麼事?」卿歌前輩平時一直挺冷靜的,怎麼這次好像很驚恐的樣子。

  卿歌撫了撫額頭,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現在無法離開學校了,整個學校好像成為了一個獨立封閉的空間,手機和其他的通訊設備都無法使用……哎呀,我也說不清,你們到校門口看看就知道了!」說完,卿歌便繞過三人快步朝社辦趕去。

  卿歌所說的話三人一時無法理解,不過都不約而同拿出手機看了看,全部都顯示是『圈外』,薰又拿出自己的電腦看了看,同樣無法連接訊號。合上電腦,薰難得地皺了下眉頭,連她的電腦都無法接收到信號,看來事情確實很嚴重了……

  待三人來到校門口的時候,整個校門口早就亂成了一鍋粥,女生們個個臉色慘白,有的已經大哭了起來,男生們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當然,其中也不乏例外……

  「好有趣!超開心!這個實在太神奇了!」慈郎兩眼閃閃發光盯著學校大門興奮地說道。

  「好棒哦!我研究不可思議事件這麼多年,終於讓我遇到了!」千鳥一邊對著校門口拍照,一邊不停地驚歎著。

  「哎……真羡慕少根筋的人。」見到慈郎和千鳥興奮的模樣,一旁的高倉忍不住歎了口氣。

  校門口與平常並沒有任何區別,三人不解地對視了一眼,不明白大家在說什麼。

  「悠小姐。」溫和磁性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三人循聲望去,只見風間皆人正朝她們這邊走來。

  「皆人,出了什麼事了?」見到皆人的那一刻,悠頓時覺得安心了許多。

  風間皆人指了指校門口,一臉凝重地說道,「雖然我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不過這件事確實蹊蹺。」於是皆人就把情況詳細地說明了一下。

  從學校這邊看出去,雖然校門外是他們熟悉的街道,似乎只要踏出這個校門,他們就能離開學校了,可是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只要學生踏出校門,一瞬間他們又會重新走進學校。也就是說,整個學校變成了一個封閉的獨立空間,裡面的人無法出去,被困在了學校裡,而且所有的通訊設備都無法使用。

  耳邊是眾人擔憂的聲音以及嚶嚶哭聲,冰羽嘗試著想走出學校,可是最後她跟其他人一樣又走回了學校,一時間眾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絕望和恐懼之中。

  「在害怕嗎,啊嗯?」伴隨著跡部獨有的磁性聲音,整個學校的燈火都亮了起來。

  「跡部大人!!!」跡部的出現,一瞬間讓眾人臉上的驚慌都消失了。對!他們不用怕!因為有跡部大人在!

  看著站在人群中被大家簇擁著,同時驅散眾人心中的恐懼的跡部,冰羽淡淡笑了笑,雖然是極致的囂張自戀,不過跡部卻是擁有著足以折服眾人的人格魅力,這樣的矛盾,卻奇跡般地融合在了跡部景吾的身上。

  就在眾人開始同策同力想著對策的時候,一陣陰寒的風吹過,刹那間,所有的燈火都熄滅了。在一片黑暗之中,一個白色的人影慢慢從校園內走了出來,幾近透明的白影讓眾人驚恐地發不出一點聲音。

  待白影走近後,眾人終於看清了她的樣子。她身著一件老舊的校服,墨色的長髮遮住了大半的臉,不過隱約可以發現她那慘白如紙的臉色,以及脖子上一條觸目驚心的青紫色勒痕。

  「鬼啊!!!」不知道誰先叫了一聲,於是場面開始混亂了起來,眾人哭喊著,驚叫著想跑出學校,不過依舊徒勞無功。

  「一個,也別想跑……」那白影一步一步走向眾人,用那幹啞的聲音說道,「你們,都要死……」

  乾瘦枯槁的五指慢慢伸向了站在最前面一臉興奮的千鳥,就在她快要扼住千鳥咽喉的時候,一雙手更快地把千鳥拉向了後面。

  那白影慢慢抬起臉看向打擾她的人,冰羽亦無懼地看向她。

  兩人對視的那一刹那,那白影猛的瞪大了原本就凸起的眼睛,驚慌地向後退了一步,喃喃說道,「越前……前輩……」


第056章 萬靈本屋

  聽到那白影的稱呼,不光是冰羽,連在場的眾人都忍不住楞了楞,無論怎麼看,她都應該比越前冰羽年長,可是她剛才確實叫了『越前前輩』。

  「不,不對……你不是越前清鈴,不是越前前輩。」回過神來,那白影搖了搖頭,將剛才自己混亂的思緒重新整理了一下,雖然長得很像,不過她終究不是前輩,越前前輩的話,應該更加成熟,更加冷傲一些才對……

  冰羽正想開口,可是下巴突然感到一陣寒意,等她回過神來,那白影慘白的臉與她近在咫尺,而她那雙冰冷的手正捏住了她的下顎,將她的頭抬起來面向她,「真是讓人懷念的面容……」

  平復了一下心情,冰羽鎮定地與她對視,「你認識我姑姑?」

  姑姑?那白影楞了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了然,「原來你是越前前輩的……」

  那白影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股力量將冰羽拉開了。

  跡部將冰羽護在身後,用眼角睨了那白影一眼,毫無懼意地說道,「別用你的髒手碰她。」

  「不愧是跡部大人!」看到跡部對那女鬼無畏的挑釁,在場的學生紛紛為其喝彩。

  「跡部……」聽到熟悉的姓氏,那白影微微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囂張到不可一世的少年,突然猛的瞪大了眼睛,雙眼充血,眼神漸漸瘋狂了起來,「只有你,絕對不會原諒!只有你!」這樣的長相,這樣的態度,她早該想到的,他是那個人的兒子!

  感覺到了危險,跡部將冰羽推到了一旁。面對著撲面而來的陰寒之氣和四肢百骸傳來的陣痛,跡部的眼中未有絲毫的恐懼和害怕。

  「跡部。」冰羽剛上前一步,就被那個白影攔了下來。

  「我欠越前前輩太多,所以你可以離開這裡。」那白影輕輕一揮,便把冰羽帶到了校門口。

  「你想對他們怎麼樣?」她可以離開,那麼其他人呢?顯然眼前這個人並不想放了大家。而且她還有很多疑惑,鬼神之事她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不過她居然認識姑姑,難道說姑姑當年也在冰帝就讀嗎?為什麼老爸和媽媽都沒跟她提起過呢?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我放了你完全是給越前前輩面子,如果你再不走的話,我也不能保證我失控的時候會做出什麼。」想要毀滅的思想正在吞噬著她的心,她已經快無法控制自己了。

  「我……」冰羽剛開口,卻被突然走過來的薰推出了學校。

  站在校門外看著與平時無異的校園,背後的寒意告訴她一切都不是夢,剛才發生的事都是真實的,她很清楚。

  冰羽慢慢攤開手掌,看著躺在手心裡的一張小紙條,這是剛才薰推她出來的時候偷偷塞到她手裡的。冰羽打開紙條一看,上面寫著一個位址,雖然不知道這個位址到底是什麼地方,但是冰羽知道薰給她這個位址,肯定有她的用意,而且很可能是救大家的方法。

  冰羽將位址默記了一下,然後攏緊了肩上的網球包就出發了。紙條上記下的地址是在繁華的銀座,夜幕初下,繁華初上的銀座宛如夜晚的明珠般璀璨,可是冰羽卻無暇欣賞。冰羽繞了好大一圈終於找到了目的地,可是她看到的卻只是一條狹長黑暗的弄堂而已。冰羽拿出紙條仔細看了看,然後又觀察了一下弄堂兩邊,沒有錯,確實是這個地方啊。

  冰羽知道薰肯定不會和她開這種玩笑,也知道她不會因為緊張而寫錯,於是便義無反顧地走進了這條弄堂。

  待冰羽走進去後,才發現這條弄堂裡面黑得什麼都看不到,冰羽抬頭看了看上方,別說是銀座的燈火了,連月光都沒有透進來。冰羽深呼吸了一下,繼續往前面走著,可是前面的道路卻越來越狹窄,就在冰羽覺得永遠也走不到頭的時候,漆黑的前方突然出現了兩個舞動的金色骷髏,冰羽心中猛的一驚,待看清後,才發現是一隻翅膀上有著金色骷髏花紋的黑色蝴蝶。

  看著這只詭異而美麗的蝴蝶,冰羽像是受了蠱惑一般跟著他慢慢往前走。等到冰羽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到了一間典雅卻充滿神秘氣息的和式古樓前。那只黑金色的蝴蝶翩翩落在『萬靈本屋』的匾額旁邊,似乎在示意冰羽進去。

  就在冰羽走上前準備敲門的時候,大門卻緩緩打開了。裡面走出來一位身著白色旗袍的冷雅少女,黑色滾邊的白色旗袍下擺繡著幾片墨色的竹葉,更加突顯了少女典雅出塵的氣質。少女一頭齊肩的墨色長髮被晚風微微撩起,漂亮的狹長鳳眼正看著門口的冰羽,「請進。」

  「……打擾了。」注意到自己剛才失禮的打量,冰羽微微斂下了視線,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氣質的美人。

  那少女看了冰羽一眼,並沒有再接話,轉身便走進了屋裡。對於少女冷淡的態度,冰羽倒並沒有在意。

  與外面的漆黑不同,古樓內燈火通明,一盞盞精緻的花燈掛在長廊兩邊,漫步其中,讓人有種忘記今夕是何夕的夢幻感。整個古樓裝飾得既典雅又不失華貴,即使是最不起的擺設都顯示出了主人的品味和用心。

  那名女子將冰羽帶到長廊盡頭的房間門外,敲了敲門,說道,「真希小姐,她來了。」

  「進來吧。」悅耳的女聲從屋內傳來。

  隨著被緩緩推開的和式移門,一室的雅致便躍入了冰羽的眼簾。精巧雕花的銅爐內,熏香徐徐飄散到了空氣中,珠簾後的榻上,一位身著墨紫色華貴和服的女子正倚坐其上,如雲般的墨色柔順長髮毫無束縛地垂下鋪展到了榻上,絕豔的面容透著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女子身旁,那只印有金色骷髏花紋的黑色蝴蝶翩然飛舞,這畫面絕美,卻透著無法言喻的詭異。

  「歡迎來到萬靈本屋,我是這裡的社長,水原真希。」水原真希微微抬起白皙修長的手指,那只蝴蝶便飛落到了她的食指之上,「帶你進來的那位是我的助手,袁無憂。」

  「你好,我是越前冰羽。」冰羽打過招呼後便把在學校遇到的詭異之事簡單地說了一下,她直覺這兩人應該能幫助他們。

  「呵呵~~原來是薰那丫頭告訴你這個地方的。」水原笑了笑,單手托腮,說道,「我想她是要你來找千夏的,不過千夏她現在並不在這裡,我看就讓無憂陪你去一趟吧。」

  冰羽側頭看了一旁的袁無憂一眼,只見她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水原見狀,微微勾起了嘴角,灰眸中透著濃濃的笑意,「越前,你放心吧,雖然這位小姐看起來冷冰冰的又不通人情世故,還不擅長說話……」注意到袁無憂威脅的眼神,水原眨了眨眼睛,繼續說道,「……不過,她對付這種東西的能力可是我們店裡最強的哦,所以你不用擔心。」

  說完,水原便從榻上站了起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懶洋洋地說道,「那麼,無憂,拜託你了,記得早去早回,我等著你回來做宵夜。」

  無奈地看了霸道地下著命令的某人一眼,袁無憂拿過一旁紅木長臺上的桃木劍綁在背後,對冰羽說道,「我們出發吧。」

  「好。」冰羽點了點頭,急忙跟上了前面的袁無憂,希望大家平安無事。

  「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馬、張月鹿、翼火蛇、軫水蚓,奉請南方守護之神,降臨吧,朱雀!」隨著袁無憂的念咒,一隻巨大的火紅色三足神鳥鳴叫著展翅盤桓於上空,繞空盤桓幾圈後,那神鳥慢慢飛落在了袁無憂面前。

  袁無憂回頭看了站在身後早就已經目瞪口呆的冰羽一眼,然後輕輕一躍跳到了朱雀的背後,「走吧。」見冰羽愣在那裡,還沒反應過來,袁無憂又說道,「這樣過去比較快,不用擔心,其他人看不到我們。」

  「……」根本不是這個問題!冰羽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現在的情況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她到底遇到了什麼人啊?!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42

第057章 塵埃落定

  迎面襲來的強風刮得臉生疼,冰羽下意識地抬手擋住了臉,突然想到此刻她正處在千米高空之上,旋即又不放心地攀住了身下的神鳥。火紅色的三足神鳥,朱雀,她曾在神話故事中聽說過,可是並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遇到,更沒有想到自己此刻會坐在朱雀身上……

  低頭看了眼底下星羅棋佈的城市,點點燈火就像是璀璨的繁星,和夜空中的星星交相輝映,置身其中,仿佛是暢遊在星海一般,曼妙非常。

  從高空看下去,底下的一切都變成十分渺小,那麼她怎麼找得到冰帝學園呢?冰羽抬頭看了站在前面的袁無憂一眼,只見她逆風而立,卻未有絲毫動搖,如履平地,衣炔飄飄,墨發迎風舞動,恍如謫仙。

  正當冰羽看得出神的時候,袁無憂平淡的聲音隨著夜風吹入了冰羽的耳中,「到了。」

  話音剛落,朱雀便飛身而下,無視冰帝學園周圍設下的結界,直接沖入了校園中。

  「山本,加油!」

  面對大家的加油和期望,山本涼子心中愈發焦慮了起來。她家雖然是神社,她也確實有些靈力,不過她的靈力很弱,而且平時也疏於練習,加上這女鬼的怨念太深,別說是除靈了,她現在連困住她都越來越吃力了。

  被困的時間越長,女鬼的執念便越深,在力量此消彼長的瞬間,山本涼子所設下的結界最終還是被女鬼破壞掉了。而此刻從結界中出來的女鬼較之之前更加可怕,也更加兇惡了。

  那女鬼掃視了眾人一眼,最後視線在跡部身上停留住了。女鬼瞪大充血的眼睛,瞬間飄到了跡部面前,「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就在女鬼的尖利指甲準備刺向跡部脖子的瞬間,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沖了進來,女鬼一驚,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立刻飄到了一旁。

  一陣紅色的光芒散去後,眾人只見一位身著白色旗袍的脫俗少女站在了那個女鬼剛才所站的位置上。鳳眼輕挑,少女拔出了綁在背上的桃木劍,抬步朝女鬼走去,臉上平靜得沒有一絲表情。

  「我以為會是千夏過來,沒想到是無憂。」薰一眼便認出了來人,看來千夏肯定不在,不然的話,她可不會錯過讓她欠人情的機會。不過這對她來說可是相當歡迎的,畢竟無憂比千夏那傢伙可靠太多了,這當然也是為了他們校園的安危著想。

  「雖然你沒事,我很高興,不過……」跡部咬牙切齒地看著坐在他身上的某人一眼,說道,「你能從本大爺身上下來嗎?」這小鬼難道是把他當肉墊當上癮了嗎?!

  「……抱歉。」聽到跡部的聲音,冰羽才反應了過來,急忙從跡部身上爬了下來。

  其實剛才的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等到冰羽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們已經在校園內了,而朱雀也不知了蹤影,至於跡部……早就化身為肉墊大爺了。

  跡部從地上站了起來,瞥了冰羽一眼,這小鬼剛才絕對是無視他了。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現在最要緊的是解決這件既匪夷所思又棘手的事情。越前帶來的這個女生,看起來並不簡單,至於那個不知所謂的女鬼對他的敵意,一切還是先靜觀其變為好。

  袁無憂每靠近一步,女鬼便向後退一步。她並沒有見過這個冷若冰霜的少女,但是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少女很危險。女鬼瞥了一眼袁無憂手中的桃木劍,微微泛起白光的劍身透著令她恐懼的決然殺意,這是一把沒有絲毫猶豫的劍,她甚至能聽到曾經喪失在這把桃木劍上無數邪靈和妖魔的悲鳴聲。

  這個少女是被她放走的越前前輩的侄女帶來的,看了站在不遠處的冰羽一眼,從那熟悉的眉眼間,她似乎看到了當年的越前清鈴。她做了對不起越前前輩的事情,現在這樣灰飛煙滅是她罪有應得,不過沉寂十幾年再回到人間,她不能這麼簡單就消失,無論如何,她也要帶走那個人的兒子,她要讓那個人知曉痛苦的滋味!不光是她的痛苦,還有越前前輩的痛苦!

  微微向後退了幾步,女鬼趁袁無憂不注意的時候,猛地向跡部攻了過去,在還有一釐米就要觸到的時候,她卻被擋在了外面。

  在感受到阻隔的同時,一股電流隨著阻隔,從她的指尖逆襲向她的全身。虛幻的軀殼本不會被外力所傷,但是這噬人的疼痛卻傳遍了她的四肢百骸。女鬼痛苦地轉頭看向身後一臉平靜的袁無憂,這個人……她一早就料到她會攻擊跡部,所以早在一開始就在跡部周圍設下了結界!

  「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微。」袁無憂突然說了一句讓眾人不甚理解的話,然後毫不猶豫地揮劍砍向那女鬼。

  劍揮到一半卻突然停住了,袁無憂抬眼看向擋在那女鬼面前的男人,沉眸說道,「地界的事,不是人界的人該插手的。」

  「我只是來見見舊識而已。」榊太郎睇了袁無憂一眼,然後轉頭看向身後的女鬼,說道,「好久不見了,伊藤。」

  「你是……榊前輩!」榊太郎的出現大大出乎了伊藤靜香的意料,她沒想到榊太郎居然會在冰帝!突然想到什麼,伊藤靜香立刻低下頭遮去了自己如今醜陋的摸樣,她唯獨不想讓榊前輩看到自己此刻的樣子。

  「有十五年沒見了,伊藤你倒是一點沒變。」沒有任何驚恐,榊太郎的態度像是見了一位多年未見的朋友一樣。

  聽到榊太郎的話,伊藤靜香之前的隱忍再也控制不住,跪倒地上大哭了起來,「榊前輩,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越前前輩!我當年做了那麼多錯事,那麼多無可原諒的錯事……」

  「伊藤,夠了。」曾經他厭惡過她,可是看到她如今這幅摸樣,他才發現他已經沒有恨了。

  「可是,是我害得越前前輩她……」

  「伊藤,已經夠了,真的。」當年的事,她固然有錯,可是她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所以已經足夠了,而且他知道清鈴不會恨她的。

  「前輩……」這一刻,榊太郎的話讓她突然覺得得到了救贖,十五年了,她即使死都無法原諒自己,她一直徘徊在這個校園裡,寄宿在那個越前前輩送她的音樂盒中,這裡是一切的起點,而今天這裡也會是一切的終點。

  伊藤靜香從地上站了起來,再抬頭時,已經恢復了往昔甜美的容貌,「謝謝你,榊前輩。」即使過了十五年,眼前這個男人依舊讓她迷醉,不過此刻的她不再是當年那個為愛瘋狂的她了。

  伊藤靜香抬步走到冰羽面前,有些局促地說道,「請你轉告越前前輩,替我跟她說聲對不起……」

  在柔和的淡淡光芒下,伊藤靜香慢慢消失了。

  看著那道消失的光芒,袁無憂收起了劍。俗世中,人都有各種欲念,這些欲念蒙蔽了人的眼睛,人們掙扎著,痛苦著,或許當某一天無欲無求了,才能獲得心靈上真正的平靜。可是這又談何容易,恐怕連她自己也在欲念之下沉浮著吧……

  「無憂,這次麻煩你了,至於價錢方面……」待事情解決後,薰走到無憂面前,一臉商量地說道。

  「這次我並沒有做什麼,所以價錢就算了。」對於錢,她一向看得很淡。

  「哇!謝謝你,無憂!」果然還是無憂好啊!如果是真希小姐和千夏那傢伙的話,絕對不會這麼好說話的。

  「對了,無憂,你還能幫個小忙嗎?」突然想到什麼,薰正色道。

  「是要我消除在場學生的記憶嗎?」薰的顧慮她清楚,對於這種靈異的現象,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而且放任不管的話,可能會引起更大的騷動。

  「嗯。」這樣的經歷,對大部分人來說並不是好事。

  「我想保留這個記憶。」聽到兩人對話的冰羽突然走上前來,她答應了那個人,所以她要替她完成最後的心願。

  「什麼啊?已經解決了嗎?真沒趣!」一個頗為遺憾的聲音從校門口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少女正雙手抱胸站在校門口的圍牆上。

  袁無憂睇了她一眼,未開口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而薰則不雅地翻了翻白眼,說道,「星野千夏,你來的可真及時。」

  「我可是一聽到消息就趕過來了。」星野千夏輕輕一躍便從高高的圍牆上跳了下來,抬步走到薰的面前,「你可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得了吧,你完全只是想讓我欠你人情而已。」她打什麼算盤,她可是一清二楚。

  「切!」被看穿後,星野千夏撇了撇嘴,完全沒了剛才的『一臉擔憂』。

  紫灰色的長髮乾淨俐落地束成一條細長的馬尾,墨綠色的大眼睛此刻正不屑地看著對面的七瀨薰,高挑的身材、不同於一般東方人的深邃五官,她的美透著張揚和不羈。

  注意到了站在薰身旁的冰羽,千夏走過去毫不見外地拍了拍冰羽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可千萬別和這個惡魔做朋友,不然絕對會後悔的,我現在已經追悔莫及了。」

  「……」冰羽無語地看了星野千夏一眼,又頗為無奈地看了薰一眼,恐怕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回到家後,冰羽隨便編了個理由騙過了擔憂的父母,然後走到電話機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那串電話號碼。

  「喂。」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喂,姑姑,是我。」

  「冰羽,有什麼事嗎?」

  「姑姑,你還記得一個叫伊藤的後輩嗎?」問這句話時,冰羽有些擔心,因為她並不知道姑姑與她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知道這件事肯定不愉快。

  果然,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傳來越前清鈴的聲音,「……認識,冰羽你為什麼會問這個?」

  「我今天見到那位伊藤阿姨了,她讓我對你說聲對不起。」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一會,不過這一次沉默的時間並不長,「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原來姑姑並不知道伊藤在十五年前就已經自殺了的事情……冰羽握著話筒,轉頭看向窗外的夜色,說道,「啊,她很好,嫁了個不錯的丈夫,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全家一起移民去歐洲了。」

  「那就好,你如果再見到她就對她說,我沒有恨過她,讓她不用介懷。」

  「嗯,好。」

  合上電話,冰羽微微歎了口氣,她說了謊,但她覺得這樣就好了,不是嗎?


第058章 關東大賽

  「咦,冰羽你現在準備出門嗎?」見冰羽在玄關處穿鞋,從樓上走下來的奈奈子看了看一旁牆上的掛鐘,已經快十點了。

  「嗯,我去趟森林公園。」現在過去應該正好能趕上。

  「森林公園?」奈奈子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把手裡的書放到了茶几上,不解道,「我記得你明天才有比賽吧?」

  「我去看龍馬的比賽,」穿好鞋後,冰羽站起來推門走了出去,「奈奈子表姐,我出門了。」

  沒錯,今天是關東大賽開賽的日子,不過作為大賽女子組的第二種子球隊,她們今天並沒有比賽,她之所以去,只是為了看男子組的比賽而已。冰帝學園對青春學園……這勢必會是一場苦戰,也一定會很精彩。想到這裡,冰羽不禁加快了腳步。

  街道上,看著迎面走來有說有笑的女生們,冰羽忍不住想到了伊藤靜香,雖然她不知道袁無憂是怎麼做到的,不過第二天到學校後,她發現大家真的都忘記了那件事。面對平靜祥和的校園,她的內心卻無法平靜,因為那段記憶還在……姑姑以前也在冰帝念書嗎?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她卻無法問出口……

  待冰羽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面前站了十幾個女生。這些女生穿著冰帝的校服,臉色不善地看著她,冰羽楞了楞,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越前冰羽對吧?你跟我們來一下。」為首的一個高個子女生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冰羽。

  看來並不是認錯人……冰羽抬頭看著她,平靜地說道,「我趕時間,能在這裡說嗎?」

  「你一個一年級的,想違抗水戶學姐的話嗎?」一旁的幾個女生立刻上來幫腔。

  水戶學姐?誰啊?雖然完全不認識,也沒印象,不過冰羽還是禮貌地沒有問出口,「去哪裡說?」不是怕了這些人,冰羽只是不想在這裡這麼糾纏下去而已。

  「跟我來。」水戶玲高傲地瞥了冰羽一眼,然後轉身走進了一旁的巷子。

  還好是在附近,這麼想著,冰羽便抬步跟了上去。

  「跡部大人是大家的,你最好離跡部大人遠一點。」

  「別以為你在男生中還有點人氣,就把自己太當一回事了。」

  「像你這種窮酸的小鬼,跡部大人怎麼可能看得上你?!」

  ……

  看著剛才還故作優雅的大小姐們,此刻完全變成了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冰羽微微皺了皺眉頭,她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原來是因為跡部景吾啊。不過她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去糾纏過跡部了,而且她的事情,好像也輪不到她們來管吧。

  「學姐,都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我先走了。」她可不想因為這些人錯過了冰帝和青學的比賽。

  冰羽不以為然的態度顯然讓這些原本就看她不順眼的女生越發惱火了起來,「學姐們在和你說話,你這是什麼態度?你以為有跡部大人在,就有恃無恐了嗎?!」

  不知道是誰先推了冰羽一下,其他人也開始越發不客氣起來。推搡間,冰羽終於升起了怒意,一把抓住想打她巴掌的水戶玲的手,冰羽冷笑道,「學姐,你還差得遠呢。」

  眼前這個個子嬌小的一年級生,卻讓平時囂張慣了的水戶玲感到了莫大的壓迫感。被抓住的手腕動彈不得,不過她的自尊不允許她在這個時候對個低年級的小鬼示弱,「哼,你以為你一個人對付我們十幾個人有勝算嗎?」她這句話,不光是鼓動周圍的人,也是在自我安慰。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巷口突然傳來的刹車聲顯得特別清晰。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巷口停了一輛超酷的黑色機車,一位身著白色襯衫黑色馬甲和黑色緊身褲的帥氣女生摘下頭盔,一頭柔順的亞麻色大`波浪長髮披散而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五十嵐悠。

  「學姐,你想怎麼教育後輩呢?我也有點興趣。」悠將頭盔放到一旁,抬步朝眾人走來。

  五十嵐悠的出現大大超乎了水戶玲的意料,水戶家在東京雖然也是有頭有臉的名門,但是和五十嵐家比起來可是有著天壤之別,五十嵐財閥和跡部財閥一樣,都是她們得罪不起的。

  水戶玲一下子局促了起來,完全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五十嵐小姐,我們只是和越前聊聊,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是嘛,那麼希望學姐們下次別厚此薄彼,有什麼要聊的,就來找我好了。」悠的臉上雖然掛著笑,不過眼底卻是一片嚴厲。

  「……我們先走了。」水戶玲並不愚蠢,所以五十嵐悠話中的意思她當然明白,暗暗瞪了一旁的冰羽一眼,水戶玲轉身走出了巷子。不光跡部大人幫著她,連五十嵐家都拉攏了,好一個越前冰羽,哼!

  「冰羽,你沒事吧?」悠走到冰羽面前,上下打量了冰羽一下。

  「沒事。」即使悠不出現,她也不會坐以待斃,不過還真是一場無妄之災,「悠,你怎麼會在這裡?」

  「哈哈!迷路了!」悠笑得一臉燦爛,完全沒有什麼尷尬之色。

  「……」冰羽無語地看了悠一眼,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種話而不會不好意思,不愧是悠。

  冰羽低頭看了看手錶,不禁暗暗皺眉,「糟了,比賽已經開始了。」

  「比賽?」悠疑惑地看向冰羽,今天她們有比賽嗎?

  「嗯,我準備去看關東大賽,今天男子組首戰就是冰帝對青學。」現在趕過去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早知道這樣,她就不搭理那些女生了。

  「這樣啊,那我送你去好了。」悠走到機車旁,把頭盔丟給了冰羽,然後坐了上去發動了機車。

  「謝謝。」冰羽戴上頭盔坐到了後座上,還好遇到了悠,不然……等等!冰羽突然想到什麼,不確定地問道,「悠,你有駕照嗎?」她現在應該只有十三歲吧……

  「駕照?那是什麼?」悠並沒有將冰羽的擔憂放在心上,一踩油門,車子便沖了出去。

  「……」天!她果然沒駕駛執照!冰羽下意識地抱住了悠的腰,不過悠的車技卻大大出乎了冰羽的意料,正當冰羽松一口氣時,突然發現了另一個問題,「悠,方向錯了!是左邊!不是右邊!」

  「啊?什麼?右邊?我知道是右邊,放心吧!」呼嘯而過的風聲讓交談顯得更加困難了。

  「……」她覺得現在看到比賽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等到冰羽和悠趕到的時候,第一第二雙打以及第三單打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冰羽急忙看向計分板,第二雙打是青學獲勝,第一雙打是冰帝獲勝,而第三單打作廢了,也就是說現在雙方打成了平手。

  「樺地和青學的河村都受傷了,所以比賽無法繼續。」一旁的卿歌走過來替兩人說明了一下情況,卿歌的視線投向一旁還在看臺上呼呼大睡的慈郎,說道,「接下來就是第二單打的比賽了。」慈郎的實力她很清楚,不過這次的對手並不好對付,或者可以說,相當棘手……

  未嘗敗績的天才不二周助嗎?跡部回頭看了還在睡覺的慈郎一眼,會是一場有趣的比賽呢,「樺地,把慈郎叫醒。」

  「是。」

  「唔,已經打完了嗎?」慈郎扒了扒頭髮坐了起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開始脫掉長褲,準備接下來的比賽。

  「我帶河村和樺地去趟醫院,那麼由誰暫代我做場內教練呢……」龍崎教練的話剛說完,便發現場內的教練椅上已經有人坐上去了,這人正是越前龍馬。

  無視周圍人各種異樣的目光,龍馬坦然自若地坐在教練椅上,「這裡真好,還有椅背。」

  桃城和菊丸見狀,立刻上前去拉龍馬下來,「你在說什麼傻話啊?小不點!」

  「越前,你還未夠資格坐在這裡啊!」

  「不要!」龍馬死死抓住椅子,孩子氣地不肯離開。

  看臺上的冰羽看到後,尷尬地想拉帽子遮住和龍馬相似的臉,一伸手才發現今天沒戴帽子。

  「龍馬做場內教練,我並不反對。」不二笑著睜開冰藍色的眼睛睇了龍馬一眼,龍馬亦抬眼看向場中的不二。

  「比賽以一盤決勝負!青學的發球局!」隨著裁判的一聲令下,比賽正式開始!

  不二一上來就突然使出了下手發球,就在眾人以為不二只是想以奇招偷襲的時候,球卻在慈郎揮拍間消失了,這讓在場眾人都無比震驚。

  「是真的真的很厲害!」慈郎興奮地跑到跡部面前說道,「喂!跡部!你看到了嗎?他真的很厲害!」

  「我早就對你說過了,你沒睡醒嗎?」跡部雙手抱胸,無奈地睇了慈郎一眼。

  「我現在變得很興奮啊!」慈郎此刻的神情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慈郎終於開始認真了呢,呵呵~~~」卿歌笑著看向場中的慈郎,雖然慈郎睡覺的樣子也很可愛,不過她更喜歡看到慈郎打球時那種發自內心開心的樣子。

  「……」冰羽斜睨了一眼一臉陶醉的卿歌,她雖然不想提,但是難道大家都沒發現慈郎前輩現在只穿了一條內褲在比賽嗎?!冰羽轉頭看了底下的跡部一眼,她就不信跡部沒發現這個,難道他是故意不說的嗎……冰羽突然覺得發現了跡部惡作劇的一面。

  雖然慈郎開始認真以對,不過不二還是輕鬆保住了發球局。但是在接下來慈郎的發球局中,慈郎利用發球上網以及截擊球同樣保住了發球局。

  第三局,不二立刻調整戰術,將慈郎困在底線,不讓他上網,很快又取得了領先。

  換場的時候,不二走過龍馬身邊,龍馬把飲料遞給了不二,說道,「他還未夠水準呢。」

  不二笑著接過水壺,「謝謝。」

  龍馬用眼角睨了不二一眼,未再開口說什麼。

  感覺到風吹拂過髮絲,不二抬頭看向天空,說道,「龍馬,燕回閃和棕熊落網你都見過了吧,現在也是時候讓你見識一下三重回擊的最後一招『白鯨』了。」

  龍馬揚起了嘴角,眼神一如既往的囂張,「那麼快讓我看看吧。」

  不二笑了笑,抬步走進了球場。

  球逆著風從慈郎的頭頂飛向高空,就在眾人以為球會出場的時候,球卻又落在了後場,並急速迴旋著飛回到了不二的手中,這便是三重回擊的最後一招,白鯨。

  「不如趁著風還未停下來,再來一球,如何?」不二微微睜開了藍眸,那眼神是難得的認真。

  在不二勢如破竹的攻勢下,比賽最後以6—1結束,不二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你還未使出全力吧?」龍馬挑眉看了不二一眼。

  不二只是但笑不語,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太可惜了!」慈郎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不過卻完全沒有沮喪,「你真的太厲害了!還會有比你更厲害的人嗎?」

  「嗯,有啊。」不二回頭看了一眼脫下外套的手塚,意有所指。

  「我明白了,原來你在說你們的部長啊!這個我同意,不過手塚只是個別例子吧。」手塚的厲害,他當然知道。

  「除了手塚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不二笑了笑,接下來的比賽想必會非常精彩。

  「喂,手塚,可不要讓本大爺失望啊!」跡部睨了手塚一眼,灰眸中盡是一片自信和囂張。


第059章 雙部之戰

  「冰帝!冰帝!冰帝!」

  「勝者是冰帝!敗者是青學!勝者是冰帝!敗者是青學!」

  「跡部!跡部!勝者是跡部!」

  ……

  隨著跡部步入場中,整個球場上都響起了冰帝震耳欲聾的加油聲。跡部享受著周圍的歡呼聲,手所指之處都受到了冰帝學生的追捧。

  向著天空打了一個響指,球場上頓時都安靜了下來,跡部脫下外套拋向天空,發出了勝利的宣言,「勝者是本大爺!」

  頓時,整個球場又再次歡呼了起來。

  站在冰帝觀眾席的冰羽忍不住尷尬地低下了頭,她差點忘記跡部喜歡這一套了,早知道她應該站遠一點的,好丟臉……

  抬頭看向場中,不同於跡部的張狂,即使面對壓倒性的聲勢,手塚依舊一臉平靜,未受到絲毫的影響。這是一場備受矚目的比賽,不光是各個參賽學校都來觀戰,連高中甚至職網的教練都來了。雖然站在觀眾席上,不過冰羽的心情卻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可以開始了嗎?」手塚走到網前,看向對面的跡部。

  「嗯,可以了。」這樣的登場才適合帝王,瞥了看臺上的冰羽一眼,跡部微微勾起嘴角。

  「冰帝學園對青春學園的第一單打,現在正式開始!比賽以一盤決勝負,冰帝的發球局!」

  「和你還是初次碰頭呢。」之前青學和冰帝雖然交戰過,不過他和跡部卻從來沒比賽過。

  「啊嗯?是你一直不敢和我比賽吧?」跡部哼笑了下,將球高高拋到空中,擊出了強有力的發球,「來吧!」

  跡部一上來就擊出了一個犀利的對角球,不過手塚在跡部發球的瞬間便預測出了球的軌跡,於是輕鬆將球打了回去,球落在跡部的反手位置,跡部立刻向後退了幾步,接住了球。這一球的軌跡很低,貼著球網而過,形成了一個擦網球,手塚很迅速地做出了反應,追上了這一球,並放了短球。不過跡部似乎早就料到手塚能追上球,所以一早就等在了網前,將這一球扣殺了回去。手塚揮拍想接球,可是接住如此近距離的扣殺,手臂所承受的壓力是可想而知的。

  隨著手塚手中的球拍被震飛,跡部首先取得了領先。

  「15—0」

  僅僅只是一球就已經吸引住了全場觀眾的眼球,現場一片寂靜,眾人似乎還未從剛才的激戰中回過神來。

  「你們可別太迷戀本大爺的球技啊!」跡部的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啊~~~跡部大人太有型了!!」

  身旁突然傳來女生們興奮的刺耳尖叫聲,冰羽往一旁挪了挪,全程都在耍帥外加自吹自擂,哪裡有型了……

  「手塚,你怎麼了?速度變得這麼慢,啊嗯?」跡部語帶諷刺地看向對面的手塚。

  「很漂亮的截擊球。」手塚未受到絲毫挑撥。

  「是嗎?多謝讚賞。」跡部將球拋到上空,擊出了第二球,「下一球!」

  「啊!跡部太厲害了!手塚完全被壓制住了!」看著場中活躍的跡部,冰帝的學生忍不住雀躍了起來。

  不同于其他人的樂觀,仔細觀察比賽的冰羽微微眯起了眼睛。表面上看起來確實是跡部控制住了比賽節奏,可是手塚已經開始發揮實力了,而這一招她在之前手塚對龍馬的比賽中已經見識過了。

  跡部在全場奔跑著,可是手塚卻一步也沒離開過那個位置!帶著迴旋的球,全部回到了手塚的面前,簡直就像是被手塚牽引著一樣!這就是『手塚領域』!

  「15—15」

  看到手塚所展示出的實力,冰羽忍不住微微握緊了雙拳,眼神漸漸燃燒了起來,真的好想和這種令人感覺戰慄的對手打一場。

  此時此刻,坐在教練席上的某位少年亦同樣燃燒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就在眾人因為見識到『手塚領域』而驚訝無比的時候,場中的跡部卻突然大笑了起來。

  眾人不解地看向跡部,只見跡部左手輕觸面頰,擺出了招牌式的觀察姿勢,「手塚,以你這樣的手臂能打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跡部的話簡直像在觀眾心中丟下了一顆炸彈,球場上瞬間炸開了鍋,眾人不禁開始議論紛紛了起來。

  「啊嗯,你的左臂應該很痛了吧,手塚?」手塚雖然掩飾的很好,卻躲不過他的洞察力。

  手塚看著跡部,並未開口。

  「不對!手塚的手肘已經完全康復了!」

  「原來如此,是手肘啊!」跡部微微勾起了嘴角。

  顯然,大石情急之下為手塚辯解的話,很好地起到了反作用。面對擔心的部員們,大石只得把手塚受傷的前因後果告訴了大家。

  手,難道還沒治癒嗎?!冰羽擔憂地看著手塚的左手,那次在醫生辦公室門外,她確實聽到了醫生對手塚說的話,不過地區大賽和都大賽都沒事,她以為已經完全康復了,可是跡部這麼說肯定不會有錯的,難道手塚他……

  「青學手塚勝出,1—0!」手塚使出了『零式削球』,贏下了第一分。

  「別想太多了,跡部,使出全力吧。」手塚用自己的實力攻破了眾人的猜疑。

  「青學手塚勝出,3—2!」

  「很明顯對方一開始就積極搶攻,他利用對角抽擊,就是要消耗你的體力,看來對方是希望速戰速決。」換場的時候,榊太郎分析了剛才的比賽。

  「這是因為手塚不敢跟我正面交鋒而已,監督。」跡部瞥了一旁的手塚一眼,完全沒有比分落後的擔憂。

  「跡部,絕不能大意,是時候奪回比賽的主導權了。」

  「主導權早已在我手中了。」跡部話中透著絕對的自信,仿佛勝券在握。

  跡部抬頭看向看臺上的冰羽,卻發現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手塚身上,那種帶著明顯擔憂的目光,讓跡部不禁沉下了眸子。

  比賽繼續進行著,手塚放出高球後,就在眾人以為跡部要使出『破滅的輪舞曲』時,跡部卻放棄了扣殺,打出了普通的回擊球。

  「手塚,你手肘的傷根本還沒有完全康復。」手塚在潛意識裡掩飾手肘的同時,已經不斷地加重了肩膀的負擔,這一切他已經看穿了,只是手塚自己還沒有發覺而已。如果在二十分鐘內完成比賽便會安然無事,但是長時間比賽就不同了,只要再打一小時,手塚的網球生涯便肯定會完結。他能在三十分鐘內打敗任何對手,但是對於手塚,只是這樣打敗就太沒趣了,「給我乖乖地多打兩個小時,然後和你那肩膀一起邁向破滅吧!」

  看著場中的比賽,冰羽已經猜到了跡部的用意。對手塚來說,如果這場比賽變成持久戰的話勢必會影響到他的手臂,甚至影響到他以後的網球生涯,所以這場比賽必須速戰速決,可是只要手塚急於搶攻就會露出破綻,無論哪種局面對手塚來說都是不利的……

  可是,跡部,你忘記了那個人是手塚國光。冰羽意味深長地看著場中冷靜地打著比賽的手塚,手塚的決意和對青學的執著,她都非常清楚。為了青學的勝利,在這種兩難的局面下,他肯定會選擇犧牲掉自己的手臂……

  正如冰羽所料,手塚毫不猶豫選擇了持久戰。

  「6—5,青學領先!」

  「手塚你……」跡部完全沒有想到手塚會毫不猶豫地接受持久戰。

  「好,就這樣繼續盡力打吧。」鏡片後的目光帶著決然。跡部,進軍全國的會是我們青學。

  比賽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跡部已經滿頭大汗,看著到最後關頭依舊保持冷靜的手塚,跡部知道手塚的肩膀已經到極限了,可是為什麼他還在堅持?!而且還能使出『零式削球』和『手塚領域』!!

  還有最後一球了,一定要堅持下去……手塚握緊了手中的網球,將球拋向空中準備發出最後一個發球,可是當他剛剛舉起手臂就感覺到了手臂傳來的劇痛。球拍掉落到了地上,手塚咬緊牙關按著左肩忍受著強烈的痛楚。

  「手塚部長!!」

  「別過來!給我回去!比賽還沒有結束!」阻止了欲上前的青學眾人,手塚再次拿起了球拍。

  「跡部前輩是早有預謀吧,真是厲害。」看著場中的比賽,悠揚了揚眉,跡部前輩雖然厲害,不過青學的手塚國光卻更叫人佩服,跡部前輩又再次扮演了壞人了呢。

  「跡部他……看起來一點也不高興呢。」看了場中沉默的跡部一眼,冰羽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在接受緊急治療的手塚身上。這場比賽比她想像的還要激烈,或者說慘烈更恰當吧……

  簡單地處理了一下手臂,手塚不顧眾人的勸阻,再次走進了場中,「讓你久等了,跡部,我們來決一勝負吧。」

  一向狂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跡部,此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從沒想到會變成這種局面,原本他以為手塚是一個更加冷靜更加深思熟慮的人,卻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不顧一切的手塚。在極度惡劣的狀態下,仍能維持這麼高水準的表現究竟有多少人做得到……手塚對青學那堅定不移的信念,令他不能看穿他。這是一場獨一無二的比賽,所以他要以自己最高的實力一球一球地打,而這決勝局要打到什麼時候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比賽結束!7—6,勝者是冰帝學園的跡部景吾!」

  比賽結束,雙方握手的時候,跡部將手塚的手高高舉起,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這是一場無比精彩的比賽,冰羽慶倖自己見證了整個過程,這一刻,比賽的輸贏已經不重要了。

  「樺地,給我毛巾。」跡部放下球拍在看臺上坐了下來,毛巾蓋在他的頭上,遮去了他此刻的表情。

  在一片冰帝的喝彩聲中,跡部卻覺得四周安靜得可怕。

  看著跡部的背影,冰羽微垂眼瞼,這種局面恐怕並不是跡部想要看到的吧……

  「由於青學和冰帝都是兩勝兩敗,還有一場比賽無效,所以第六場比賽由雙方的候補選手以單打分勝負!」

  「日吉,到你了,出場吧。」

  「龍馬,輪到你上場了!」

  看著場中因為之前手塚和跡部的比賽已經徹底燃燒起來的龍馬,冰羽抬頭看著晴空,勝負已定了啊……想起前輩們之前那麼拼命的訓練和付出的那麼多的努力,這一刻,冰羽突然忍不住覺得可惜了起來,這又是之前在美國所沒有體會過的。

  ……

  「比賽結束!6—4,勝者是越前龍馬!青學以3勝2敗1和勝出這場比賽!請雙方球員列隊!」

  「多謝指教!!」

  雙方敬禮後,跡部突然對著天空打了個響指,全場都響起了冰帝嘹亮的助威聲,而這一次,冰羽並沒有覺得絲毫丟臉,微微上揚的嘴角,洩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之後的一段時間,場中仍能聽到冰帝啦啦隊的加油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43

第060章 孰輕孰重

  「咦,冰羽你還不走嗎?」在更衣室換好衣服出來,薰正準備回家,卻見冰羽往校門口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的護腕好像掉在健身房了,我去找找看。」整理東西的時候冰羽發現護腕不見了,猜想應該是下午在健身房做基礎訓練的時候落下了。

  不同於男子網球部在關東大賽初賽就落敗,她們在初賽以6—0的絕對優勢輕鬆晉級。也正是因為這樣,大家對女子網球部的期望更大了,因此她們的訓練量也增加了很多。

  想起男子網球部,冰羽在惋惜的同時卻也不由地欣賞了起來。被淘汰的第二天,她原本以為他們會暫停訓練,沒想到一二年級的部員比之前更有幹勁了,紛紛為來年的比賽增加了訓練量,而三年級的前輩也像往常一樣參加了訓練。

  當冰羽走進網球社專用健身房的時候,裡面已經空無一人了。還有半小時就要鎖門了,於是冰羽馬上找了起來。

  最後,冰羽終於在下午訓練的舉重器旁找到了她遺失的白色護腕。正當冰羽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的開門聲從一旁傳來,冰羽循聲望去,只見滿頭大汗的跡部正從壁球室走了出來。

  冰羽發現跡部的同時,跡部也注意到了冰羽。跡部先是一愣,然後拿過毛巾擦了擦額上的汗,說道,「啊嗯,真是奇遇,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是專程來找我的吧?」

  「……我是來找東西的。」跡部的話顯然讓冰羽有些吃驚,如果按照往常,跡部肯定會自戀地認為她是專程來找他的。

  「是嘛。」跡部看了冰羽手中的護腕一眼,然後將毛巾蓋在頭上,繞過冰羽便準備離開。

  「跡部。」與跡部擦身而過的時候冰羽突然出聲叫住了跡部。

  「還有事?」跡部停下了腳步,不過卻沒有回頭。

  「這樣一點也不像你。」冰羽轉身面向跡部,跡部的運動上衣已經被汗水浸濕,她不知道跡部在壁球室一個人對著冰冷的牆壁打了多久,不過她知道他還沒有放下之前的比賽。不光是現在,應該說自從和青學的比賽結束後,跡部就一直很奇怪。

  聽到冰羽的話,一絲波動在跡部的灰眸中一閃而過,不過跡部很快便斂去了眼底的情緒。跡部側頭看向身後認真地看著他的冰羽,笑著說道,「不像我?呵……壞人這種角色不正適合我嗎?」

  壞人?冰羽不解地皺了下眉頭,然後立刻明白了跡部話中的意思。冰羽奇怪地看了跡部一眼,說道,「比賽就是戰鬥,何來卑鄙之說?」比賽的時候瞄準對手的弱點進攻,這有什麼錯?從踏進球場的那一刻起,大家就應該心知肚明瞭,她想手塚也很清楚這一點。

  跡部微微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看著冰羽,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跡部扯下頭上的毛巾,理了理劉海,自言自語道,「看來是我庸人自擾了……」

  冰羽蹙眉睨了跡部一眼,她說了什麼讓人發笑的話了嗎?網球比賽對她來說就是戰鬥,這是她拿起球拍的那一刻,姑姑就告訴她的。

  冰羽正要開口,跡部卻突然上前伸手抱住了她。冰羽一驚,正要推開跡部,卻聽跡部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越前,謝謝你。」

  冰羽一怔,停下了手,不解道,「謝我?」她好像什麼都沒做過啊!

  「啊嗯,我好像又有力量了呢。」跡部微微揚起嘴角,俯身在冰羽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然後在冰羽揮拳的瞬間鬆開了手並避開了攻擊,「充電完畢!」

  「跡部景吾!」冰羽咬牙切齒地看著準備閃人的跡部,剛才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現在倒是精神的很!

  「哈哈哈!明天見嘍,冰~~羽~~」跡部一邊離開,一邊背對著冰羽揮了揮手,似乎是料准了冰羽不會從後面偷襲他。

  冰羽的眼角抽搐了下,果然不論什麼時候跡部景吾還是跡部景吾,一樣令人抓狂。不過……算了,這樣才像他吧。

  走出健身房的時候,冰羽伸手擦了擦被跡部輕吻的右頰,然後抬手聞了聞衣袖,唔…被跡部碰到的地方一股汗味……果然剛才不應該那麼簡單就放過他的,可惡!

  「冰羽,怎麼了?」

  冰羽一抬頭便見到在校門口等她的薰,立刻放下了手,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沒事。」見薰一臉探究地上下打量著她,冰羽立刻扯開了話題,「怎麼薰你還沒有回去嗎?」

  「哦,我等你啊。」薰揚唇一笑,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兩人回去的路上,冰羽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冰羽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上卻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的名字。

  冰羽立刻打開手機,按下了通話鍵,「喂。」

  「喂,越前嗎?我是手塚。」電話那頭傳來了手塚平淡的聲音。

  「手塚學長,有什麼事嗎?」這是冰羽第一次接到手塚打來的電話。

  「越前,明天放學後有時間嗎?我想約你見個面。」沒有多餘的寒暄,也沒有拐彎抹角,手塚一上來就說明了來意。

  「嗯,部活結束後我有時間,那在哪裡碰面?」雖然不知道手塚有什麼用意,不過冰羽知道手塚找她一定有什麼事。

  「五點半,在森林公園。」

  「森林公園嗎?我知道了……嗯,手塚學長再見。」

  冰羽合上手機才注意到薰正看著她,「薰?」

  「啊,沒什麼,走吧。」薰笑著拉過冰羽繼續往前走,不過滴溜一轉的紫瞳透著狡黠。

  翌日,訓練結束後,跡部正準備回家,卻見七瀨薰站在社辦外的樹下朝他招手。跡部微微皺了下眉頭,他和七瀨薰平時並沒有什麼往來,所以今天她過來找他,不由得讓他覺得奇怪。

  「你找本大爺有什麼事?話先說在前頭,告白什麼的最好省省,這只會讓我反胃而已。」跡部走到七瀨薰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聽到跡部的話,七瀨薰沒有絲毫惱意,反倒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嘻嘻,跡部前輩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嘖嘖嘖,這可不是普通的自戀和唯我獨尊。

  跡部不耐煩地瞥了七瀨薰一眼,「如果你是來找我閒聊的話,我可沒這個時間,也沒這興趣。」

  薰攤了攤手,無奈地說道,「跡部前輩,我很傷心呐,枉費我好心來通風報信。」

  通風報信?跡部不解地看著薰。

  薰一邊搖頭,一邊轉身離開,「哎……現在不知道冰羽趕到約會地點沒有?真好呐,約會啊~~」

  「等等!」跡部立刻上前攔下了薰,「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越前和誰約會?」

  「唉?跡部前輩不是沒興趣,也沒時間嗎?」見跡部臉色不愉地盯著她,薰也沒再繼續賣關子,笑著說道,「是個你意想不到的人哦,青學的手塚國光,跡部前輩應該不陌生吧?」

  「手塚?!」咋聽到手塚的名字,跡部先是一愣,旋即又發現了蹊蹺,「越前和手塚應該沒什麼交集才對。」即使越前龍馬在青學就讀,以冰羽和手塚兩人的性格來說,他們也不會有深交。

  「看來跡部前輩你還不知道呢,」薰伸出食指搖了搖,「真正和冰羽不應該有交集的是前輩你哦,而冰羽和手塚兩人可是大有關聯的。」於是薰便把冰羽小時候和手塚在美國見面的事,還有冰羽陰錯陽差進入冰帝,以及誤認跡部是手塚的事都告訴了跡部。

  聽完薰的解釋,跡部沉默了一會才開口問道,「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此刻,跡部的灰眸沉得可怕。

  「我發現了一點端倪,然後旁敲側擊從冰羽那裡打聽到的。」她之前就覺得冰羽和手塚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然後稍稍調查了一下,後來再問了冰羽,就什麼都清楚了。這件事還真是戲劇性,不過緣分這東西本來就讓人捉摸不透。

  「約會地點是哪裡?」跡部斂了斂目光,在抬頭時眼中已恢復了一貫的神色。

  「……森林公園。」薰有些驚訝地看了跡部一眼,見跡部轉身就走,薰立刻跟了上去,「我以為這件事對你來說很打擊呢。」難道跡部對冰羽的感情沒她想像得那麼深嗎……

  「確實讓本大爺很不爽,」或者說嫉妒更恰當一點,跡部眯了眯眼睛,說道,「不過,這些已經是過去式了,過去我無法改變,就像越前來到冰帝,然後和我相遇一樣,這些都已經是事實,我只關心現在和未來而已。」越前和手塚的過去讓他在意,不過他更清楚,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他跡部景吾向來不喜歡拘泥一些小事,也不喜歡鑽牛角尖,想太多還不如付諸行動,對於心頭所好就要緊緊抓在手中,不讓任何人奪走。

  薰深深地看了跡部一眼,不禁莞爾一笑,她開始明白眼前這個人為什麼會被稱為是冰帝的帝王了,這種氣魄可不是普通人會有的,事情果然越來越有趣了。


GAME TWO

第061章 各懷心思

  傍晚的森林公園較之白天安靜了許多,對這個地方冰羽並不陌生,因為關東地區的網球比賽的場地就是這裡。

  五點半,當冰羽到達森林公園的時候,手塚已經站在公園門口等她了。

  冰羽攏了攏肩上的網球包,走上前說道,「不好意思,手塚學長,我來晚了。」

  「不,是我來早了而已。」看到冰羽額上的細汗,手塚便猜想到她是部活一結束就趕過來的,「我們到裡面談吧。」

  「好。」冰羽點了點頭,跟在手塚身後走進了公園。

  今天沒有安排比賽,所以公園內只有住在附近過來散步的居民以及一些放學後過來打網球的小孩子。

  手塚在一片球場的看臺旁停了下來,視線投到了場中打網球的小孩身上。

  這片球場冰羽並不陌生,因為就是在這裡她目睹了青學對冰帝的比賽,特別是手塚和跡部的那場精彩比賽。手塚為什麼約她來這裡,冰羽還不知道,不過她也沒有問,因為她覺得手塚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哇哦,手塚選的約會地點真厲害,這裡很好地勾起了冰羽對之前那場比賽的回憶,也很好地記起了手塚那種令人折服的拼搏精神,以及某位前輩無恥的壞人形象。」躲在樹後的薰看到這情形,忍不住感慨了起來。

  「喂!給本大爺閉嘴!」同樣躲在一旁的跡部狠狠地瞪了七瀨薰一眼,她這話擺明瞭是說給他聽的,「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話說回來,你為什麼也跟過來了?!」

  「哎,我只是怕某位前輩嫉妒成狂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所以跟來看看而已。」薰一臉擔憂地看了跡部一眼。

  跡部正要說什麼,沒想到不遠處的手塚先開口了,於是跡部便決定不再理會身旁的七瀨薰,專心看著前面的手塚和冰羽。不過隱隱的,跡部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之前和你的約定,我又沒有做到。」手塚下意識地伸手握了下左臂,他並沒有忘記他之前答應過越前什麼。

  聽到手塚的話,冰羽先是楞了楞,然後淡淡笑了下,說道,「原來手塚學長你在意的是這件事啊,其實雖然我之前和你做下了約定,不過我很清楚到了勝負的緊要關頭,你一定會為青學犧牲自己的。」手塚對青學的堅持,她很清楚,站在她的立場,她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不過最後手塚的左手還是受傷了。

  鏡片後的黑眸閃動了一下,手塚看向底下快樂地打著網球的小孩,淡淡說道,「越前,很喜歡網球吧。」

  「嗯,應該是的。」看著底下的小孩,冰羽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小時候打網球的情形,她從小受的訓練很嚴苛,不過她都堅持過來了。當網球變成了一種習慣,變成了她的一部分,她已經分不清這是不是喜歡了,也許是比喜歡更深一層的東西,到底意味著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

  冰羽抬頭看向身旁的手塚,說道,「手塚學長,也很喜歡網球吧,那麼請一定要治好手傷,然後讓我來打敗你。」說到最後,冰羽還不忘說出了自己的願望。

  「越前……」手塚深深地看了冰羽一眼,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明明是一句很簡單的話,卻讓他心中湧出了一股莫名的感動。

  「突然有點想打網球了,手塚學長再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看著相攜離去的手塚和冰羽,跡部微微眯起了眼睛,這兩人還真是該死的融洽,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和冰羽相處的情形,跡部更加不爽了起來,怎麼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倒不見她這麼溫柔了呢。

  不過不爽歸不爽,跡部還是立刻就跟了上去。

  看著灑落一地,明顯是被人惡意折斷的樹枝,薰忍不住在心中嘖了一聲,看來跡部還不是一般的在意呢。

  「原來你說的是網球打擊中心。」手塚原本以為冰羽會去街頭網球場,沒想到會是網球打擊中心。

  拉開鐵門走了進去,冰羽蹲下`身往一旁的投球器裡放了三枚硬幣,「嗯,我偶爾會來這裡,這個時間這裡沒多少人。」

  冰羽站起身從網球包裡拿出了一支球拍遞給了手塚,「手塚學長,你先來吧。」

  見手塚有些猶豫地看著球拍,冰羽伸手把球拍塞到了手塚的手裡,然後走出擊球區,說道,「放心吧,設置的球速不快,簡單的揮拍不會有問題的。」她知道手塚顧慮什麼,這也是她選擇擊球中心的原因。

  啪!啪!啪!

  乾脆俐落的擊球聲悅耳動聽,即使不看,冰羽也知道手塚的接球已經越來越完美了。

  這種簡單而單純的網球,手塚突然有了一種久違的輕鬆感和愉悅感,這段時間以來積累的焦慮和緊張似乎一下子都煙消雲散了。

  「其實網球是很簡單的,」站在場外的冰羽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網球,一邊說道,「手塚學長,偶爾也為了自己去打網球吧。」手塚的網球是毋庸置疑的厲害,可是她總覺得他的網球中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東西。在她看來,打網球是很純粹的事情,所以她希望能真正看到屬手塚國光的網球,而不僅僅只是青學網球部部長的網球。

  手塚此刻已經明白了冰羽帶他來這裡的目的,原來從一開始她就是為了他而選擇了這裡。走出了練習區,手塚把球拍遞還給了冰羽,突然開口說道,「我開始期待和你的比賽了。」他想見見屬於越前冰羽的網球。

  「才開始嗎?我可是一直很期待的。」紫紅色的眸中充滿了鬥志。

  手塚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說道,「差不多到了晚飯時間了,河村家的壽司店就在附近,一起過去吧。」

  冰羽收拾好網球包正準備回家,沒想到手塚居然會開口約她吃晚飯,不禁驚訝地看著他。

  見冰羽驚訝地看著自己,於是手塚解釋道,「今天河村做壽司,所以叫大家過去試吃,其他部員也會去。」聯手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這麼多,明明他是想感謝冰羽今天抽空陪他的……

  「原來是這樣。」她正好準備找不二學長問課業的問題,現在過去不二學長和龍馬應該都在了吧。

  「冰羽還真是出人意料的心思細膩呢,真是溫柔。」待冰羽和手塚離開後,薰和跡部才從一旁的練習場走了出去。

  「我早就知道了。」聽到薰的感慨,跡部喃喃說了一句。

  「嗯?跡部前輩,你說什麼?」薰疑惑地看向身旁一臉深思的跡部。

  「沒什麼。」看到冰羽和手塚的相處情形,跡部心中相當煩悶。

  薰笑著摸了摸下巴,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跡部前輩,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一石二鳥的計畫。」

  跡部瞥了薰一眼,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什麼計畫?」

  「聽說德國那邊專門為網球選手康復治療建了一個醫療中心……」薰笑眯眯地對跡部說道,「跡部前輩,我想憑你的能力應該有辦法介紹一個人過去治療的吧?」

  跡部是何等的聰明,怎麼可能不明白薰話中的意思,不過這種手段未免有點卑鄙了……

  薰一眼便看穿了跡部的顧慮,於是解釋道,「其實對於手塚的手傷,前輩你也難免有些愧疚,而且像手塚這樣的勁敵你希望他因為手傷而結束網球生涯嗎?讓他去德國接受最先進的治療,這對手塚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另一個目的嘛,只是附帶而已,對吧?」

  經過七瀨薰的分析,跡部心中立刻覺得豁然開朗了起來。正如七瀨所說,他想要打敗發揮百分之百實力的手塚,關東大賽的時候,手塚因為手傷輸給他,他卻完全沒有勝利的喜悅。為手塚聯繫德國的醫療中心完全是出於對手塚傷勢的考慮,還有就是因為他的求勝心,不是因為想分開他和越前,絕對不是因為越前……想到這裡,跡部轉身便朝門外走去。

  薰追了上來,疑惑地說道「跡部前輩,你走的方向好像不對。」冰羽和手塚明明不是往這邊走的。

  「不用再繼續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說完,跡部便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國際長途,「Hier ist Atobe……」

  「……」看著跡部快步離去的背影,薰一陣無語,不愧是冰帝帝王,行動力真不是常人能比的,那麼快就打電話到德國去了,看來他真的很想快點把頭號情敵打包送走……

  薰拿出掌上型電腦開始熟練地操作了起來,嗯~~這次真是不虛此行,這麼一來跡部景吾就欠她一個人情了,以後一定會有很大幫助的,要好好利用。

  另一邊,跡部合上手機後終於想到是哪裡不對勁了,他跡部景吾居然會在別人的鼓吹下做出跟蹤這種事情,真是太不華麗了!

  站在校舍的天臺上,冰羽看了看手錶,然後仰頭看著碧藍的晴空,這個時候手塚學長應該已經登上了去德國的飛機了吧,希望他再回日本的時候手傷已經完全康復了。

  想起昨天晚上手塚打來的那通電話,冰羽微微揚起了嘴角,那還是手塚第一次主動提到兩人比賽的約定,她已經開始期待再次見面了……

  「咦,冰羽你在看什麼?」剛從樓梯口走上來的悠見冰羽一個人仰頭看著天空,不禁好奇地走過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開玩笑道,「難道是在想喜歡的人嗎?」

  「喜歡的人?」聽到悠的話,冰羽收回視線轉而一臉微訝地看向悠。

  沒有反駁?!等等……冰羽剛才的神色不會是真的在想誰吧?悠試探性地問道,「冰羽,你剛才是在想一個人?」

  冰羽點了點頭。

  「是男生?」悠又問道。

  冰羽又點了點頭,她剛才確實在想手塚,因為他今天乘班機去德國了。

  「那……冰羽,你會想見到他嗎?」悠將冰羽拉到一旁,兩人面對面坐了下來。

  「嗯。」再見面的時候就能見到手塚的真正實力了,還有他們約定的比賽。

  「見到他,你的心情會高興,會激動嗎?」

  「會。」看到手塚打球時所展現的實力,她會變得很興奮,也很激動。

  「他主動找你,你會很開心?」

  「是的。」手塚主動找她,肯定與網球有關,而且很大可能是答應與她比賽了。

  「他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你會覺得失望?」問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悠細細地觀察著冰羽的表情。

  冰羽沉思了一會,為難地說道,「大概會吧。」雖然手塚和別人的比賽也很精彩,不過目睹了手塚的球技,她更想親自和他比一場。

  悠抬手搭在冰羽的肩上,然後一臉認真地總結道,「冰羽,我很肯定地告訴你,你絕對喜歡上那個人了!」沒想到她們這位網球小姐也會開竅。

  「喜歡?!」聽到悠肯定的話,冰羽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喜歡上手塚了?!

  「對!你的這種心情即使不是喜歡,也一定對那個男生充滿了好感。」悠拍了拍冰羽的肩膀,笑著說道,「不用擔心,這種感情是很正常的,喜歡一個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哦!」

  冰羽不甚理解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抬頭看了看一望無垠的天際,她喜歡手塚……嗎?


第062章 極道手段

  「我回來了。」推開家門,冰羽在玄關處換好鞋子便走進了客廳。

  「歡迎回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奈奈子抬頭看向冰羽,笑著說道,「今天又大獲全勝了嗎?」她記得今天冰羽和龍馬都有比賽。

  「5—1」從關東大賽開始,冰帝女子網球部就勢如破竹般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經過今天的比賽,她們已經成功晉級十六強。

  「對了,阿姨他們去溫泉旅行了,所以今晚不回來了,龍馬剛才打電話回來說要在不二家吃晚飯,所以今天只有我們兩個。桌上有我買回來的披薩,冰羽你趁熱吃。」說完,奈奈子又聚精會神地看起了電視。

  冰羽把書包和網球包放到一旁,然後打開冰箱拿出一罐PANTA,在餐桌旁坐了下來。冰羽一邊吃著披薩,一邊忍不住回想起前幾天悠對她說過的話,喜歡嗎?她依舊不太理解……

  「井上君,無論你做什麼都沒有用的,我很感激你,不過我喜歡的始終是俊二。」

  「我知道你喜歡香取,不過我不會放棄的,因為這世上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了!」

  ……

  一旁電視劇裡的對話聲很自然地傳入了冰羽的耳中,冰羽忍不住把注意力投到了奈奈子正在看的電視劇上面。

  看到感動的地方,奈奈子忍不住從前面的茶几上抽了張紙巾擦了擦眼淚,回過神來,奈奈子才發現旁邊似乎安靜過頭了,於是便側頭看向餐桌那邊,只見冰羽一手拿著PANTA,一手拿著吃到一半的披薩,一動不動地盯著電視機。

  呃…她記得冰羽一直不看這種愛情劇的啊,怎麼今天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奈奈子看了看冰羽,然後又轉頭看了看正在播放的電視劇,試圖找到讓冰羽感興趣的東西。終於,奈奈子發現了端倪。

  奈奈子指著鏡頭中的某處對一旁的冰羽說道,「後面是東京大學的網球場,我上次去東京大學的時候正好路過網球場,那裡的網球場很大呢。」

  「……是嘛。」聽到奈奈子的話,冰羽才回過神來,其實她壓根沒有注意到背景畫面裡的那個網球場……她只是想從電視里弄明白喜歡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而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手塚而已。

  「啊,反正家裡就我們兩個,冰羽也來一起看吧,這電視劇不錯。」奈奈子往旁邊挪了挪,給冰羽讓出了一個位置。

  「嗯。」冰羽倒也沒推卻,拿著PANTA和披薩就坐到了奈奈子旁邊,其實她還真的挺好奇的……

  「這可是現在最紅的電視劇了,剛才那段是男二號和女主角的戲,唔…其實我很喜歡男二號的井上君,井上又帥又多金,而且對女主角那麼癡情,我想換成其他女生肯定都會選井上君的,對吧,冰羽?哎…女主角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放著那麼好的井上君不選,居然會喜歡那個死氣沉沉的冷酷男主角。」奈奈子一邊看電視劇,一邊還不忘替冰羽介紹劇情。有人陪她一起看的感覺真不錯,以前冰羽對這種電視都是興趣缺缺,和龍馬一樣滿腦子都是網球,現在總算是開竅了。

  「……哦。」聽著奈奈子滔滔不絕的講解,然後看著莫名其妙哭起來的女主角,冰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看了半天她還是不太懂。不過那個叫井上的囂張傢伙,怎麼看著那麼像一個人呢……

  「我出門了。」早上,冰羽從冰箱裡拿了瓶牛奶,然後從桌上拿過麵包便拎著網球包準備出門。

  「冰羽,比賽加油!」奈奈子笑著對冰羽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

  「嗯!」今天的比賽如果贏了的話,冰帝就進入八強了。

  從公車上下來後,冰羽看了看手錶,不禁加快了腳步。

  「越前冰羽,對吧?」幾個戴著白色口罩的高個子女生將冰羽攔了下來,手中都拿著一根棒球棍。

  這情形似曾相識,不過冰羽知道這次並不這麼簡單,因為從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來看,她們應該不是冰帝的學生,更像是不良,而且顯然是針對她來的。冰羽警惕地退了一步,看了周圍的四人一眼,問道,「有何貴幹?」這個地方一般很少有人經過,看來這些人是有目的的選了這裡下手。

  「呵呵~~沒什麼,只是想和你聊聊,不用擔心,最多耽誤你一點比賽的時間。」四個女生笑了笑,將冰羽圍在了中間,不給她逃走的機會。

  冰羽微微眯起了眼睛,難道這些人是作為她們今天比賽對手的西道國中的學生嗎?之前她確實聽偵察組的前輩說過,西道國中是東京有名的不良學校,和西道國中比賽的學校很多都因為選手缺席、遲到或者受傷等很多原因輸掉了比賽,前輩們還特意叮囑她們多加小心,可是她一直不相信有人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打贏網球比賽,如今看來這些人確實是來阻止她去比賽的。

  「唉,跡部你今天怎麼也來看比賽了?」忍足正和悠講話,遠遠便見跡部朝這邊走來。

  「正巧路過,過來看看。」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就是八強賽了。跡部看了四周一眼,不禁微微皺了下眉頭,「比賽時間快到了,怎麼正選大部分都沒來?」冰帝的學生向來很自律也很有時間觀念,怎麼今天這麼反常,連鏡居然都沒有現身。

  「是啊,今天很反常。」悠和忍足對視了一眼,他們剛才也在談這件事。

  跡部看了對面顯得異常輕鬆的西道國中的選手一眼,沉思了一下,開口問道,「五十嵐,你今天是怎麼來的?」

  「司機送我過來的。」在司機和兩個哥哥的親自護送之間,她選擇了前者。

  跡部想了想,正準備拿出手機打電話,沒想到正選們陸續都來了。

  「哦呀,看來我不是最後一個呢。」薰雙手插在衣兜裡,悠哉地朝球場這邊走來。

  「一大清早就活動筋骨,連熱身運動都省了。」

  「才只有五個人,連娛樂的價值都沒有。」

  「吼吼,早上真是有趣,不枉費我每天都帶著竹刀,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隨後過來的米婭、中島和千鳥忍不住興奮地交流了起來。

  「高倉同學,剛才有沒有嚇到你?」

  「高倉同學,有我們在,以後不用擔心。」

  ……

  在親衛隊的簇擁下,高倉優雅地理了理長髮,完全沒有絲毫害怕之色。

  「鏡,真的不要緊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卿歌擔憂地看著鏡汐葉的右手。

  「沒事,小傷而已,比賽完了再去也不遲。」鏡汐葉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路上發生什麼事了嗎?」聽到眾人的交談,悠已經隱隱發現了端倪。

  「也沒什麼,路上遇到幾隻小蟲子而已。」薰笑眯眯地睇了對面一臉驚詫的西道國中的學生一眼,哎…總有人學不乖,或許是缺乏疼愛呢。

  「我們在路上遇到了阻攔,鏡為了救我右手受傷了。」卿歌忍不住自責了起來,都怪她太不小心了。

  「卿歌,我說過了,真的沒有大礙。」鏡安撫地拍了拍卿歌的肩膀,被打中的時候,她刻意避開了要害,骨頭並沒有受傷,只是有些紅腫而已。

  「還好大家都沒事,待會可要好好奉還呢。」米婭和中島對視了一眼,忍不住陰測測地笑了起來。

  「唉,可是為什麼沒有見到越前呢?」眾人正聊著的時候,千鳥突然冒出來一句。

  「咦?!」聽千鳥這麼一說,眾人終於發現還少了一個人。

  「跡部,你說越前她不會是……」忍足側頭看向身旁的跡部,這才發生跡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在了。忍足看了看四周,哪裡還有跡部的人影。

  「跡部前輩的話,剛才就已經走掉了。」薰指了指公園門口說道。跡部可是比任何人都最早發現冰羽沒有出現,也比任何人都緊張呢。嘻…跡部前輩加油吧,這可是難得的加分機會呢!

  冰羽看了周圍的四人一眼,突然歎了一口氣,一臉沒表情地說道,「你們讓我比賽遲到了。」

  「你這臭丫頭!你本來就快遲到了!!」聽到冰羽厚顏的話,四人忍不住同時大吼了起來,她們在這裡足足等了她一個小時了!

  冰羽抬手看了看手錶,微微凝眉,喃喃說道,「再不去的話,部長肯定不讓我出場比賽了……」

  「喂!你一個人在嘀咕什麼?!」見越前完全不把她們放在眼裡,四人不禁大為惱火了起來。

  「我趕時間,四個人一起上吧。」冰羽雙手插在衣兜裡,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找死!」冰羽的態度顯然已經徹底激怒了這四人,為首的女生舉起棒球棍就朝冰羽砸去。

  冰羽輕巧地側身避開了對方的攻擊,然後一個旋身,掃腿將她手裡的棒球棍踢落在地。冰羽的身手顯然並不在這四人的計算之內,四人對視了一眼,於是決定一起聯手攻擊。

  待跡部急急忙忙找到冰羽的時候,只見冰羽抬腳把棒球棍勾起然後踢到了倒在地上的女生手裡,「啊,對了,別忘記你們的東西,沒事的話,我走了。」

  「可惡!居然看不起我們聯手都不用!」她們從來沒聽說過越前冰羽的身手了得,這丫頭居然不用雙手就打倒了她們四個,要知道她們在西道國中可也是有頭有臉的角色,被這種小丫頭打倒簡直是恥辱。

  冰羽淡淡地瞥了她們一眼,然後轉身就離開了,「我的手可不是用來打架的。」網球選手的手就是生命,這一點她很清楚,而且如果她動手的話,可能會控制不住力量,她並不想給學校還有前輩們添麻煩。

  冰羽剛邁出一步就發現了站在對面的跡部,呃…他是什麼時候來的?難道剛才他都看到了嗎?

  「啊嗯,沒想到你挺……活躍的嘛。」跡部走到冰羽面前,略帶驚訝地看著她,他還擔心她有事,沒想到她個子小小的,身手倒是不錯。

  「……你怎麼會在這裡?」跡部他果然看到了……其實她的格鬥術是在美國的時候,姑姑特意請老師教她和龍馬的。她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打網球需要學這些,不過她知道姑姑肯定有她的用意,起碼現在看來,這點防身術還是很有用的。

  「我準備去看比賽,正巧路過這裡,」跡部睇了地上的四人一眼,然後理了理劉海,率先邁開了步子,「別傻站著,快走吧,你不是遲到了嗎?」

  「哦。」冰羽抬步跟上了前面的跡部。

  額上密佈的細汗和沒有來得及掩飾的緊張擔憂的神情輕而易舉就攻破了跡部的謊言,冰羽並不笨,當然猜得到跡部是為了什麼而來,不過跡部既然沒有說明,她自然也不會揭穿他,而且有些事情,即使不說,也彼此心照不宣了。

  看著前面跡部背著陽光的背影,冰羽的心頭沒來由地感覺到了一絲溫暖和感動,想起跡部那蹩腳生硬的謊言,冰羽的嘴角幾不可查地微微揚起。

  當冰羽和跡部趕到的時候,比賽已經接近了尾聲,無論是雙打比賽還是單打比賽,冰帝都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了勝利。

  看著場中一面倒的第一單打比賽,冰羽忍不住又看了看手錶,呃…她才遲到了半小時,怎麼已經是最後一場單打比賽了,前輩們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鬥志高昂……

  「看來今天你不用出場了。」跡部垂目一笑,今年的冰帝女網果然是史無前例的實力堅強啊。

  「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看都很反常啊,而且為什麼不留一場比賽給她……

  「誰知道。」跡部丟下一句話便轉身走出了球場。

  這時,球場上比賽結束的哨聲也響起了……

  「比賽結束!6—1,勝者是手塚卿歌!冰帝以五勝勝出這場比賽!晉級關東大賽女子組八強!請雙方球員列隊!」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43

第063章 激戰八強

  寬敞的影音室內,一排排整齊的資料架上擺滿了各校的戰績和比賽錄影,巨型銀幕上正播放著比賽錄影。

  待播放完畢後,整個影音室的燈光都亮了起來,鏡汐葉走到前面,看了底下的正選一眼,說道,「對於這次八強賽的對手,我想大家都不陌生。上一次都大賽上青學因為大意輸給了銀星學院,但是從青學在這次關東大賽上的表現來看,大家應該已經很清楚了。」

  鏡汐葉推了推眼鏡繼續說道,「因為這次的對手大家都很熟悉,所以我也不多說什麼了,明天我不能出場,大家好好加油吧。」上次的手傷雖然沒什麼大礙,不過醫生還是讓她休養一段時間。

  散會後,鏡汐葉剛走出影音室,卿歌便追了上來。

  卿歌看著鏡汐葉的右手,輕蹙眉頭,擔憂地問道,「鏡,你的手沒事吧?」鏡果然不能參加下一場比賽……

  「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卿歌,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看卿歌的樣子,似乎有什麼話想和她談。

  「嗯,我希望下一場比賽,能讓我和米婭組雙打。」上次練習賽時輸掉的那場比賽,她和米婭都沒有忘記。

  「好,我會安排的。」求勝心也是獲勝的一個重要因素,而這正是他們冰帝的選手所擁有的特質。

  龍崎堇提起筆在白紙上剛寫了幾個字,又不滿地把紙揉成一團丟進了旁邊已經堆滿紙團的紙簍裡。這麼來回反復了幾次,龍崎堇索性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看著底下正在努力訓練的部員。

  雖然手塚離開了,不過大家並沒有因此而洩氣,反而比之前更努力了,這讓她欣慰的同時,也放心了不少。現在最讓她犯愁的是女子網球部的比賽了,能夠進入八強對大家來說是件高興的事,可是接下來的對手可不好對付。

  如果說今年的冰帝女子網球部是冰帝女網史上的黃金時代一點也不為過,每一位正選的實力都是出類拔萃,從地區大賽開始到現在的關東大賽幾乎沒有一支球隊能讓她們陷入苦戰。今年的冰帝女網似乎又回到了當年的全盛時期,那個由越前清鈴所領軍的獲得了國中女網三連冠,以及高中女網三連冠的冰帝傳奇時代……

  「奶奶,出場順序決定了嗎?」龍崎惠美推開辦公室的大門走了進來,卻見龍崎教練正一個人站在視窗沉思,眉頭深鎖。

  龍崎惠美微微一歎,走到龍崎教練身邊說道,「這次的對手很棘手呢。」她雖然鼓勵其他部員,但是其實她心裡也知道勝算不大。雙打上她們還稍占上風,可是單打就顯得薄弱很多,相反的,冰帝在單打上卻是人才濟濟。

  「如果柴崎還在的話,我們或許還有勝算。」如果有柴崎和惠美坐鎮單打的話,那麼她們就還有打贏冰帝的機會。

  「可是柴崎她……」

  叩!叩!叩!

  龍崎惠美的話還沒有說完,敲門聲便從外面傳來。

  「請進。」

  「教練,部長,好久不見。」辦公室的大門緩緩打開,一位留著一頭清爽的蜜色短髮的少女從門外走了進來。

  離比賽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不過球場周圍卻早就圍滿了人,其中除了冰帝和青學的學生外,還有其他學校的選手。

  「真好,又能和青學比賽了,這次一定要打敗高橋和櫻井。」米婭一邊吃著香蕉,一邊瞥了旁邊的青學選手區一眼。

  「米婭和卿歌前輩好像已經勝券在握了呢!」中島做熱身運動的時候還不忘插上一句。

  「那當然。」卿歌和米婭對視了一眼,兩人默契地笑了起來,她們這次可是有備而來。

  「啊!」就在這時,千鳥突然叫了起來。

  「千鳥,你傻叫什麼啊?」這次作為候補的高倉顯然心情不太好。

  千鳥指著青學的選手休息區,驚訝地說道,「那個很厲害的傢伙回來了!是那個……」千鳥說了半天還是沒叫出別人的名字,顯然是不小心忘記了……

  「是柴崎由加!」這時眾人才發現了坐在角落裡小憩的蜜發少女。

  「前輩,她是誰?」除了一年級的學生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外,在場二三年級的學生都忍不住議論了起來,悠直覺這個叫柴崎由加的人不簡單。

  「大賽上偶爾會出現一兩個超級新人,如果說越前是今年的怪物新人的話,那麼柴崎由加就是去年的超新星。」米婭無視了冰羽抗議的眼神,繼續說道,「去年大賽的時候,柴崎由加可是出盡了風頭,很多厲害的選手都完敗在了她手裡,當然還包括了當時還是二年級生的卿歌。」

  「米婭,謝謝你的解釋!」卿歌皮笑肉不笑地瞪了米婭一眼,雖然不想承認,不過柴崎由加確實很厲害。

  「柴崎由加,出身在法國巴黎,十三歲跟著父母回到了日本。三歲開始就接觸了網球,她的啟蒙老師是鄰居家的姐姐,也就是後來成為世界排名第一的四大滿貫得主,法國名將卡米爾·杜蘭德。和卡米爾·杜蘭德一樣,柴崎由加的體力和速度都堪稱一流,而且擅長正反手的上旋球。去年因為車禍導致手臂受傷,之後就回法國接受康復治療。她的經歷和冰羽其實有點像呢,果然很棘手。」

  薰合上了電腦,抬起頭才發現眾人都驚訝地張大嘴巴看著她,薰不解道,「大家這是怎麼了?」

  「七瀨,你居然連這個都知道?!」中島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薰,其實她們只知道柴崎之前在法國的事,還有她受傷的事,至於她的老師,她們完全不得而知。

  「這很難調查到嗎?」薰說了句很欠扁的話。

  「沒什麼好擔心的,打倒她就行了。」眾人議論的時候,一旁一直未曾開口的冰羽突然插了一句。

  「哇~~~我們的怪物新人已經燃燒起來了!哈哈!真是可靠!」米婭笑著伸手把冰羽的網球帽摘了下來,一旁的中島立刻蹭過來揉亂了冰羽的頭髮。

  「前輩!」冰羽不滿的抗議了起來。

  在一片笑聲中,眾人將柴崎由加的事都拋在了腦後。

  「關東大賽女子組八強賽即將開始,首先由東京的青春學園對東京的冰帝學園!」

  「今天因為賽程調整,所以五場比賽同時進行,去吧!」榊太郎右手一指,下達了比賽指令。

  「是!」

  在冰帝啦啦隊壓倒性的加油聲中,五面球場的五場比賽同時展開。

  「第二雙打由青春學園的高橋亞紀、櫻井玲奈對冰帝學園的中島亞樹、五十嵐悠,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看來青學是想搶下先機呢,」中島將球遞給了悠,側頭看了對面的兩人一眼,說道,「五十嵐,別大意。」榊監督本想讓她和五十嵐這對力量型組合先快速拿下第一回合的比賽,沒想到青學居然一上來就派出了黃金組合,這可不好對付。

  「嗯。」高橋和櫻井的雙打默契在之前與青學的練習比賽時她已經見識過了,自然不會輕敵。

  悠第一球就發出了高速發球,高橋和櫻井在失了一球後,很快便調整了比賽節奏,巧妙地變換陣型,破發成功後立刻展開了攻勢。

  「第一雙打由青春學園的長穀川愛子、加藤遠美對冰帝學園的米婭·法蘭度、手塚卿歌,比賽開始!首先是青學的發球局!」

  「切!青學好狡猾,第一單打居然不是高橋和櫻井!」米婭十分不滿地嘖了一聲,她和卿歌那麼辛苦研究戰略,就是為了報上次的一箭之仇,沒想到搞了半天居然一場空。

  「算了,起碼我們研究的戰術不是白費功夫,速戰速決吧。」雖然可惜,不過這場比賽,她們贏定了,「米婭,B·F&T!」

  「OK!」米婭站到網前,放低了身體重心,嘴角上揚,「It's show time!」

  「第三單打由青春學園的龍崎惠美對冰帝學園的千鳥霂,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對方是能和她們部長一較高下的龍崎惠美,千鳥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一上來就使出了最拿手的瞬球。

  黃色的小球飛快掠過球網落到了龍崎的反手位置,龍崎的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球,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強勁的反手揮拍,龍崎僅靠單手就將球打了回去。沒想到千鳥個子瘦小卻擁有這樣剛猛的力量,她的瞬技不容小覷,來年冰帝的領軍人物,就讓她來好好看看,千鳥霂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

  得意的發球被龍崎輕鬆破發,千鳥忍不住咬了咬下唇,這個人果然很強!不過,她現在越來越興奮了!

  「第二單打由青春學園的小田切瑩對冰帝學園的七瀨薰,比賽開始!首先是青學的發球局!」

  「小田切學姐,請多多指教。」薰禮貌且友善地向小田切打了聲招呼。

  「啊,多多指教。」她還以為冰帝的人都很狂妄呢,沒想到這個叫七瀨薰的女生還挺禮貌的,「比賽還沒開始,你怎麼流了這麼多汗?」見薰的額上佈滿了細汗,小田切不禁關心地問了句。

  「沒什麼,其實我第一次參加這種大比賽,有點緊張。」薰羞赧地摸了摸後腦勺。

  「呵呵~~沒事的,我也一樣,大家一起加油吧。」聽到薰的話,小田切不禁微微松了口氣,看來這次的對手不難應付。

  「嗯!」薰笑著點了點頭,今天天氣有點悶熱,在額上的清水沒幹之前,早點結束比賽吧。

  「第一單打由青春學園的柴崎由加對冰帝學園的越前冰羽,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聽說這次大賽你很活躍呢,真是後生可畏呀。」柴崎轉了下球拍,然後放低了身體重心準備接球。

  搭話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柴崎不禁微微皺了下眉,抬頭看了冰羽一眼,卻發現冰羽已經全神貫注投入到了比賽中。見到冰羽如此專注的眼神,柴崎不禁心頭一怔,真是可怕的集中力,看來她在大賽上取得的成績不光是運氣。

  之前聽到了有關於這個叫柴崎由加的人的事,所以冰羽並沒有準備試探什麼,一上來就打出了外旋發球。

  直朝面部的發球讓柴崎一驚,不過柴崎很快就做出了反應,急忙向後退了兩步,將球打擊了回去。雖然之前有聽教練說過,不過真正對決的時候才發現這發球相當的犀利。

  強勁的上旋球以極高的幅度和極快的下降速度落在了冰羽的半場內,較小的反射角度以及極大的前衝力,讓剛發完球的冰羽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

  「15—0」

  看著滾落在地的黃色小球,冰羽抬頭看了對面的柴崎一眼,百聞不如一見,她的上旋球果然很厲害。

  接下來的這一局,柴崎利用兇狠的上旋球成功地破了冰羽的發球局。

  「1—0,換場!」

  在場的冰帝啦啦隊忍不住露出了擔憂之色,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越前第一局就被人破發!

  不同於眾人的擔憂,冰羽表現得十分平靜。冰羽盯著球拍的網線看了一會,然後低下`身,並握緊了手中的球拍。

  「跡部,你怎麼看?」不遠處的樹下,忍足側頭看向身旁的跡部,只見跡部正全神貫注看著場內的比賽。

  「本大爺看上的人可沒有這麼不堪一擊。」比賽才剛剛開始而已,他相信越前不會這麼簡單就受制於人,她肯定有什麼想法。

  聽到跡部的話,忍足忍不住悶笑了一聲,然後決定安靜地看比賽,要不然某位大爺可能會叫樺地把他丟出去。

  柴崎的發球同樣帶上了上旋,不過發球的上旋力不若之前的回擊球那麼威力大,冰羽在球落下之前就直接將球打了回去。柴崎以驚人的腳程追上了這一球,然後再次以絕佳的控球力打出了上旋球。

  「15—0」

  冰羽又低頭看了看球拍的網線,嘴角微微上揚,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在接柴崎的發球時,冰羽刻意將球拍置於比球更低的位置,當球高於膝蓋時,大力揮動球拍抽出了一記幅度極大的上旋球。黃色的小球在球網上空五英尺處飛越,球急速落於邊線,然後低空彈開。

  「15—15」

  在一片鴉雀無聲中,裁判的報分顯得異常清晰。過了一會,球場上響起了冰帝啦啦隊高昂的歡呼聲。

  「這種球很有趣,我們繼續吧。」睇了對面驚訝無比的柴崎一眼,冰羽抬步走回了接球的位置。

  「1—2,換場!」

  冰羽在破了柴崎的發球局後,又成功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

  「由加,你到底在做什麼?我可不記得教你這麼打球的。」

  在一片『冰帝』的加油聲中,一句不算低的法語突然夾雜了進來,顯得特別突兀,眾人忍不住安靜了下來,紛紛把目光投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看臺上戴著一副大墨鏡的外國美女身上。

  「跡部,那個人是……」忍足驚訝地摘下了眼鏡。

  「嗯,她就是前世界排名第一的法國名將,卡米爾·杜蘭德。」跡部睨了卡米爾一眼,她怎麼會突然現身在日本?


第064章 名師高徒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的看臺上傳來,柴崎由加急忙回頭看去,只見一個不應該會現身在日本的人居然出現在了關東大賽的球場上,柴崎忍不住驚訝地叫道,「卡米爾!」

  當年在法國巴黎時,卡米爾·杜蘭德就住在她家隔壁。卡米爾是家中的獨女,沒有什麼兄弟姐妹,所以一直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看待,連訓練和看比賽都經常把她帶在身邊,可以說,帶她進入網球世界的正是卡米爾·杜蘭德。

  在她的記憶中,卡米爾是無人能敵的強大。在法國的日子,她總是坐在觀眾席第一排最靠前的位置為卡米爾加油,從最初的小賽場,到後來的法網,她親眼看著卡米爾一步一步走上了世界網壇的頂點。卡米爾不僅僅是她網球的啟蒙老師,更是她心中的偶像和追逐的目標。

  「由加,你的手已經完全康復了,不用擔心,盡情地揮拍吧。」由加在法國接受康復治療的時候她一直陪在她身邊,所以她很清楚由加的康復情況。這次的受傷讓由加產生了心理陰影,她瞭解了對於一個網球選手來說,手臂受傷是多麼的致命,可正是因為她切身體會到了,所以她開始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右手。在剛才的比賽中,由加她在不自覺中減小了揮拍的力度和幅度,這大大降低了上旋球的威力。

  對由加來說,現在是作為一個網球選手的關鍵階段。往前一步,那麼她今後的網球之路將豁然開朗,反之,她便只能浮于平凡,而這正是她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作為把由加帶入網球世界的老師,她要在她身後推她一把,這是為了由加,也是為了她自己,她未曾完結的網球夢想……

  「卡米爾……」聽到卡米爾的話,柴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球拍。卡米爾不遠千里趕來看她比賽,都是為了她,為了她這個不爭氣的弟子……

  柴崎閉著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黑眸中已經恢復了昔日的光彩,她不能在這裡輸!不能輸!不能讓卡米爾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因為她已經和卡米爾約定過了,一定會帶她再次踏上羅蘭·加洛斯的紅土球場!

  冰羽抬眼看了對面看臺上的卡米爾·杜蘭德一眼,看來薰的消息沒有錯呢。這似曾相識的球風……看來這場比賽會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冰羽重新調了下網線,準備迎接接下來更為激烈的比賽。

  「喂,你聽到柴崎剛才叫她什麼了嗎?!」

  「卡米爾·杜蘭德!她是那個前世界排名第一的法國名將卡米爾·杜蘭德!」

  「七年前橫掃各大賽事,輕鬆捧走了四大滿貫,短短時間內就躋身世界排名第一的法國國寶級年輕網球選手。卡米爾的球技出神入化,尤其在紅土場上,犀利強勁的正反手上旋球簡直是戰無不勝。」

  「不過五年前她法網獲得冠軍後就突然宣佈退役,選手退役並不出奇,可是在這麼年輕還是巔峰時期退役真叫媒體和球迷一頭霧水的同時紛紛惋惜不已,只可惜卡米爾本人什麼都不願意透露,直到現在,關於她突然退役的原因還是一個未解之謎。」

  「別說這些了!要不要現在去找她簽名?哇!我好高興,我可是她的球迷耶!」

  「我也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看她的比賽了!」

  因為卡米爾·杜蘭德的突然出現,整個賽場漸漸失去了控制,最後在主辦方的協調下比賽才得以重新進行。

  「比賽結束!6—2,勝者是冰帝學園的米婭·法蘭度、手塚卿歌組合!」

  「輕輕鬆松嘛,嘿!」走下場的時候,米婭笑著勾住了卿歌的脖子。

  「那當然,今天的節奏沒有絲毫混亂。」本來這一招是用來對付高橋和櫻井的,不過拔得頭籌的感覺挺不錯的。

  「不知道其他人的比賽怎麼樣了?我們過去看看。」因為五場比賽同時進行,所以現在還不知道其他球場的比賽情況。

  「好。」

  卿歌和米婭剛走出球場便見悠和中島一臉垂頭喪氣地朝這邊走來,於是兩人立刻迎了上去,緊張地問道,「比賽怎麼樣了?」

  悠和中島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歎了口氣,「4—6,我們輸了。」她們曾一度壓制住了高橋和櫻井,可是最後還是輸在了她們的默契之下。

  「不用自責,對手是她們兩個也沒有辦法,而且你們這次也是第一次組雙打,能贏她們四分已經很不簡單了。」卿歌一邊安慰兩人,一邊暗暗分析比賽形勢,現在雙打一勝一負,關鍵就是單打比賽了。

  「第三單打好像快結束了,我們快過去看看。」米婭指著隔壁的球場說道。

  「比賽結束!6—4,勝者是青春學園的龍崎惠美!」

  「嗚哇!好不甘心哦!居然輸掉了!來年我一定會變得更厲害,然後一定會贏你的!」雖然輸掉了比賽,可是千鳥卻沒有失去鬥志,反而興起了更強的求勝欲。

  那雙充滿鬥志的眼睛讓龍崎惠美不由得一怔,真不愧是來年領軍冰帝的人物,她的實力不容小覷,來年肯定會更強的吧。龍崎惠美笑了笑,伸手與千鳥握了握手,「我是很想和你再較量,不過我來年就畢業了,等你升上高中後,我們再比過吧,我很期待和你的比賽。」

  「唔,這樣啊!」千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笑著說道,「我會加油的!」

  「不妙啊!不妙啊!現在是一勝兩負了,不知道接下來的第一第二單打怎麼樣了?」沒想到連千鳥都輸了,下面的比賽她們已經不能輸了。

  「哦呀,大家都比完了嗎?真快呢。」

  聽說熟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七瀨薰一臉悠哉地朝這邊走來。

  「七瀨,比賽如何?」眾人立刻迎上去將薰圍了起來。

  「當然贏了啊,6—1。」除去和對手玩耍的時間,其實她只用是十分鐘而已,不過那個叫小田切的真是意外的單純呢。薰掃了周圍的眾人一眼,挑了挑眉,說道,「前輩們這麼緊張是怎麼回事?輸掉了嗎?」

  「現在兩邊打成了平手,接下來就要看越前第一單打的比賽了。」 越前的實力雖然很強,不過這次的對手也不好對付。

  「這麼說起來,第一單打那邊好像很熱鬧,比賽還沒結束呢。」薰抬頭看了眼不遠處圍得水泄不通的球場。

  「那我們快過去看看!」勝敗就看這場比賽了!

  「5—5」

  比賽依舊膠著著,雙方也緊緊咬住比分,誰都沒有退讓。

  走出受傷陰影的柴崎打出的上旋球,無論是球的軌跡、落點、反彈力、速度、力道都不是之前所能比擬的。不過冰羽也沒有束手待斃,失掉的比分又很快追了上來。

  「比賽漸漸開始陷入僵局了,不過兩人都不簡單。」忍足推了推眼鏡,不愧是去年和今年兩位超新星的對決,果然很精彩。

  「不,從來都不是僵局,她已經勝券在握了。」跡部右手拇指輕觸眼角的淚痣,食指和中指置於眉心,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洞察了一切。

  看著對面準備發球的柴崎,冰羽不禁握緊了球拍,差不多該上網了。

  當球以極高的弧度落於這半邊球場的時候,冰羽在球落下的同時便來到了球的落點邊,球剛彈起來,冰羽便猛地揮拍將球平擊了回去。沒有任何旋轉的平擊球以極快的速度落於對場的對角線上,讓柴崎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

  「0—15」

  「繼續接著來吧。」冰羽微微勾唇一笑,然後轉身回到了接球位置,雖然花了點時間,不過她已經完全掌握了這種上旋球的軌跡,接下來,她該結束這場比賽了,不然前輩們要有怨言了。

  剛才那一球是……

  將冰羽剛才那一球全部看在眼中的卡米爾突然摘下了墨鏡,碧眸中盡是一片震驚之色。再仔細打量了冰羽一眼,卡米爾不禁驚訝地捂住了嘴,太像了!她為什麼之前沒有發現?!

  五年前,法網女子組總決賽,世界排名第一的法國名將卡米爾·杜蘭德以壓倒性的優勢輕鬆拿下了2盤,再一次捧走了大滿貫冠軍獎盃。

  紅土球場上,卡米爾激動地朝觀眾席揮著手,球迷們為她歡呼,媒體們爭相採訪這位美女冠軍。接受媒體採訪前,卡米爾突然拿出球拍,將最後一個決勝球擊向了觀眾席。

  黃色的小球以極漂亮的弧度飛向了對面的看臺,當擊出這一球後,卡米爾心中不禁暗叫一聲糟糕,剛才她太高興了居然擊出了最拿手也是最強力的上旋球,如果這麼打向觀眾席,肯定會打中觀眾的!

  就在卡米爾擔憂的時候,一隻白皙漂亮的手很輕鬆地單手就接下了這一球。雖然沒有造成觀眾受傷是萬幸,不過卡米爾卻忍不住好奇是誰接住了這一球,能接下這一球的人絕不簡單。就在卡米爾準備看清那人的時候,一擁而上的媒體遮住了她的視線,待卡米爾再看向看臺時,只遠遠見到一位身著白色連衣裙,帶著一頂米色寬邊帽的纖細女子牽著兩個小孩離開了觀眾席,很快便消失在了熱鬧的人群中。

  接住那個球的是個女人?!懷抱著心中巨大的好奇和疑惑,卡米爾很快便結束了媒體採訪,一一謝過了前來祝賀的眾人,戴上帽子和墨鏡後便偷偷從休息室溜了出去,希望她還沒有走遠……


第065章 折斷的翼

  因為今天是法網總決賽,羅蘭·加洛斯體育場內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多,所以並沒有人會去特別留意從體育場內走出來的白衣女子和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小孩。

  「我們看完了澳網和法網,接下來就要去英國看溫網了,真期待。」墨綠色短髮的小男孩琥珀色的眸中閃著興奮的光芒。

  「這次女網又是那個卡米爾贏了呢,」墨綠色短髮的小女孩抬頭看向牽著她的女子,皺著眉頭說道,「姑姑,她真的是世界最強嗎?可是她沒有姑姑厲害。」

  「男網那個世界第一也完全比不上臭老爸。」說到這裡,小男孩忍不住有些失望了起來,他原本以為世界第一應該更強一些才對。

  面對兩個小孩的問題,女子淡淡一笑,抬頭仰望著巴黎的天空,即使是明媚的陽光也無法照亮她的眼睛。女子微微垂目,斂去了眼中的情緒,低頭看向仰頭看著她的兩個小孩,「走吧,姑姑請你們喝PANTA。」

  「太好了!」聽到PANTA,兩個小孩都忍不住高興了起來,也忘記了剛才的話題。

  當卡米爾找到那個女子的時候,只見她正溫柔地為兩個長得極其相似的小孩打開飲料的易拉環。

  「剛才是你接住了那個球嗎?」沒有多餘的寒暄,卡米爾直接走上前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女子回頭看了卡米爾一眼,然後從小男孩手中拿過那個網球遞還給了她,「還給你。」

  女子有著一張典型的東方美人的面孔,五官雖然不似西方人那麼深邃,不過卻極其精緻秀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那白皙漂亮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不是想要回這個球,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你接住了球而已。」卡米爾立刻擺了擺手,解釋了自己的來意。

  「算是吧。」既然卡米爾沒有想拿出去,女子也沒再堅持。

  「你也打網球嗎?」卡米爾看了看女子纖細的手臂,這雙手看起來並不像是經常打網球的人的手。

  「偶爾會打。」面對世界排名第一的網球選手,女子依舊回答得不亢不卑。

  「現在比賽結束了,我想放鬆一下,你有沒有興趣陪我打一場?」卡米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非職業選手提出邀請,要知道她一年不知道拒絕了多少練習賽邀請。

  見女子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卡米爾繼續遊說道,「想不想在法網總決賽的紅土球場上打球?我有辦法進去,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卡米爾覺得自己很狡猾,開出了這種誘人的條件,因為沒有一個網球愛好者會拒絕這種誘惑。

  「……好。」

  果然,最後那白衣女子也答應了。

  比賽結束後的球場沒有了觀眾,沒有了球童,也沒有了裁判,偌大的看臺上只坐著兩個差不多模樣的小孩,兩人一邊喝著PANTA,一邊並排趴在看臺上準備觀看比賽。

  站在選手區的入口,看著眼前沉浸在驕陽下的紅土球場,這樣的景致,和在看臺上看到的截然不同呢……女子閉了閉眼睛,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似乎在感受著球場上的氣息。

  「真的不要我借你網球服嗎?」卡米爾睇了身旁的女子一眼,她想穿著裙子踩著高跟鞋和她比賽嗎?難道是她看錯了,這個女人也許只是一個網球門外漢?

  「不用,借我一支球拍就可以了。」女子接過球拍,眼睛眨都不眨就很乾脆地扯開了裙子的下擺,然後脫下鞋子赤著腳便踏上了紅土球場。

  球場雖然被烈日曬得有些發燙,不過這並沒有讓女子有絲毫的退卻。白皙的雙足一步一步走上了這世界級的舞臺,在這片紅土球場上烙下了一個個淺淺的腳印。

  看著那女子手握球拍裸足立於球場之上,白色的背影被陽光照得有些晃眼,撕裂的裙擺被風撩起,仿佛是突然降臨在球場上的天使,讓人一瞬間迷離了雙眼。卡米爾突然覺得她原本不協調的打扮一下子變得異常和諧,就像她本該屬於這片球場一樣。

  「哇!姑姑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是啊!好久沒看到姑姑這麼開心了呢!」

  女子的臉上雖然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不過看臺上的兩個小孩卻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她內心難以抑制的喜悅。

  紅土球場屬於典型的軟性球場,而世界上最著名的紅土球場莫過於法國網球公開賽的場地。紅土球場的特殊設計,會使球速減低,球員在跑動中特別是在急停急回時會有很大的滑動餘地,這十分考驗球員的體能、奔跑和移動能力。另一方面,紅土球場能把球反彈到球員肩膀以上的高度,所以擅長上旋球的選手在紅土球場上可以說從一開始就擁有了制勝權,而這也是卡米爾在法網無往不勝的原因之一。

  黃色的小球與紅土球場摩擦後高高彈起,從後場一直彈到了背後的觀眾席上。卡米爾僅用了四球就輕鬆拿下了一分,而且每一球都是ACE球,強勁的上旋發球的威力可見一斑。

  卡米爾抬頭睇了對面的女子一眼,不禁皺了下眉頭,她對她的發球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她之前單手接住她的球僅僅只是因為運氣嗎?不對!她剛才的視線明明已經捕捉到了每個球的軌跡,可是她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她到底打什麼主意?

  卡米爾把球丟給了對面的女子,「下面是你的發球局。」就讓她來好好觀察一下,她要看看她到底有什麼能耐。

  低頭看著手中的網球,女子微微握緊了手中的球拍,然後抬步走到發球線的位置。閉著眼睛定了定神,再睜開眼睛的瞬間,原本清澈無波的紫瞳中盡是炙熱之色。

  「差不多要開始了!」

  「嗯!」

  看臺上的兩個小孩把PANTA放到一旁,雙眼充滿興奮地盯著底下的女子,似是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沒有絲毫多餘動作的漂亮揮拍動作,一氣呵成的發球,黃色的小球筆直地穿過網線,射向了對場。球與地面劇烈地摩擦著,然後猛地彈起朝卡米爾的臉上沖去。卡米爾一驚,急忙側頭避開,即使只是從她的發梢劃過,她的臉也感覺到了隱隱的發燙。

  這是何等強勁的外旋發球!卡米爾驚訝地看著對面的女子,她無法相信那麼纖細的手臂居然有這麼大的力量!柔軟而具有彈性的肌肉,難道她擁有極其少有的黃金手腕!

  不同于卡米爾的震驚,女子似乎對剛才那一球不甚滿意,自言自語道,「好久沒有打球了,好像有點生疏了……」

  女子抬眼看向對面的卡米爾,揚了揚唇,「我們繼續吧。」

  每一次的發球,都比之前的發球威力更大,地面上一個個越來越深的球印,尤其的觸目。雖然卡米爾奮力回擊,不過依舊沒有破發成功。雙方都暫時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打成了平手。

  卡米爾擦了擦額上的細汗,以前無論是面對什麼樣的選手她都未曾有任何害怕,不過面對眼前這個女子,她卻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懼意。不,她卡米爾·杜蘭德是不會輕易認輸的!這一次,她要拿出百分之百的實力對付這個女人,她決定不再試探,她要打倒這個人!

  這一次的發球,卡米爾沒有任何猶豫地使出了全力,因為一個非職業選手而認真起來,或許會讓人費解,但是憑藉一個頂級球員的直覺,她知道她如果再不全力以赴的話,她會輸……

  可是當球剛落在對方場內,還沒彈起來的時候,那白衣女子已經站到了球的落點旁。待球剛彈起來還未過膝,那女子便雙手握拍,精准地將球平擊了回來。

  沒有任何旋轉的球以極快的速度落在了卡米爾反手對角線的位置上,這一球換了其他選手或許已經無能為力了,不過卡米爾在體能和移動能力上都堪稱世界第一流,再加上紅土球場的先天優勢,卡米爾憑藉一個漂亮的滑動追上了這一球。

  只可惜球剛過網,就被事先已經站在網前的對手攔截了下來。

  球滾落到她的腳邊,卡米爾咬了咬下唇,從地上站了起來。她赤著腳居然還有這樣的移動速度,加上她那敏銳的球感,仿佛事先就已經料到她會追上那一球,所以一早就等在了網前!她到底是何方神聖,這麼厲害的人物,為什麼在大賽上從來沒有見過?!

  卡米爾所得意的上旋球在她最擅長的紅土球場上被一個從未聽聞過的選手輕易地擊破了,僅僅只是用最普通的平擊球!

  如果說那白衣女子在場下像一波平靜的湖水的話,那麼在球場上的她,那波瀾般毫不停歇的攻勢就像滔滔大海一樣,讓人喘不過氣來!

  只用了十分鐘,有『慢場』之稱的紅土球場上就上演了一場最戲劇性的比賽。世界排名第一的卡米爾·杜蘭德完敗給了一個籍籍無名的神秘女子。哪怕有一個球迷,一家媒體看到,這都會是震驚世界的頭條消息。

  「謝謝你的球拍,我今天很開心。」重新調好了球拍的網線,女子走到卡米爾面前,把球拍還給了她,然後對著看臺上朝她高興地揮手的兩個小孩說道,「龍馬、冰羽,走吧。」

  「好的!」兩個小孩立刻高興地從看臺上跑了下來。

  女子走到選手區入口處,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鞋子,剛準備離開,卻被卡米爾叫住了。

  「三盤兩勝制,你只贏了一盤而已,比賽還沒有結束!」她的自尊不允許她在這裡慘敗,她對她的技術和體能充滿了信心,第二盤才是勝負的關鍵。

  卡米爾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把這場娛樂性質的比賽看成了職業比賽。

  女子還未開口,那兩個小孩突然跑到她面前,伸手攔住了她,然後一臉認真地對卡米爾說道,「不行!姑姑已經贏你了,不用再比了!」

  「比賽結束了,沒有第二盤!姑姑,我們走吧!」兩個小孩一左一右拉著女子便走出了球場。

  「喂,你……」

  卡米爾剛想追上前,那女子側頭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謝謝你,今後也請加油吧。」

  謝謝她?為什麼要謝謝她?謝謝她輸給了她嗎?!為什麼擁有這種神乎其技的人會甘於平凡?她的眼神告訴她,她熱愛著網球,可是為什麼沒有進入職網?

  糟了,她忘記問她的名字了!想到這裡,卡米爾立刻抬步追了上去。

  「姑姑,在球彈起來之前打擊回去是對付上旋球最好的辦法嗎?」

  「理論上可以這麼說,不過要把握球的落點對你們現在來說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姑姑,回去後我想試試看接上旋球。」

  「龍馬這麼快就想偷師嗎?」

  「切,姑姑之前說教我們怎麼應付上旋球,自己還不是很享受比賽。」

  「龍馬說的沒錯,姑姑,你今天打了十分鐘了呢。」

  「呃,雖然打了十分鐘,不過我並沒有使出全力,你們知道的。」

  「老爸叮囑過,姑姑打網球的時間不能超過十分鐘。」

  「並沒有超過……好吧,別告訴你們爸爸。」

  「哎……明明是大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姑姑想以後都不能打網球嗎?多少注意下自己的傷勢。」

  「姑姑總是喜歡亂來,真拿你沒辦法。」

  「……」和這兩個小鬼在一起,她只有沒轍的份,女子歎了口氣,有些討好地說道,「姑姑請你們吃日式料理。」

  「我要烤魚和茶碗蒸。」

  「我也是,還要PANTA。」

  「是是是,不過先讓姑姑洗個澡,換身衣服。」女子無奈地牽著兩個小孩走出了羅蘭·加洛斯體育場。

  今天能擁有這樣的回憶,已經是奢求了,所以她很滿足,雖然只是十分鐘而已。

  躲在樹後的卡米爾將一切都聽在耳中,她原來從一開始就沒有使出過全力!天使墜于人間,原來是因為天使的雙翼已經折斷了。

  卡米爾突然覺得自己的世界第一毫無意義,因為她始終有個無法戰勝的對手,那個她終究只能遙望的對手。

  翌日,卡米爾·杜蘭德在新聞發佈會上突然宣佈退役,成為了轟動世界的大新聞。

  美國洛杉磯郊外的某棟別墅的庭院中,女子合上報紙,微微一歎。

  「比賽結束!7—5,勝者是越前冰羽!冰帝以三勝兩負勝出這場比賽!晉級關東大賽女子組四強!請雙方球員列隊!」

  比賽結束的哨聲將卡米爾的思緒拉了回來,看著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冰羽,卡米爾重新戴上了墨鏡,當年的小女孩也長大了,她似乎又看到了當年那個人的身影。

  「卡米爾,對不起,我輸了。」柴崎由加走到卡米爾面前,低著頭說道。

  「由加,你的網球之路才剛剛開始,明年再來過吧,你一定會變得更強的。」差不多要開始真正教由加打球了,那個人的夢想在那個女孩身上延續,而她的夢想也將在由加身上延續。

  「是!」來年,她一定會變得比現在更強!強到足以打敗越前冰羽!

  「越前,太棒了!」

  「越前,你最後的平擊球太厲害了!」

  面對前輩們的祝賀,冰羽壓了壓帽檐,喃喃說道,「還差得遠呢。」

  「越前,你說什麼?」

  「沒什麼,前輩,該列隊了。」她現在和姑姑想比,還差得遠呢。

  姑姑,我一定會變得更強,然後總有一天超越你……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44

第066章 去海邊吧

  夏日早晨的風帶著絲絲暖意從窗外吹進了房裡,冰羽將房間整理了一下,然後背起書桌上的挎包便走出了房間。

  冰羽走過龍馬房間的時候,發現龍馬的房門已經打開了,而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看來龍馬一早就起來了。冰羽不禁微微一愣,今天是難得的週末,她還以為龍馬會抓緊時間睡懶覺呢。

  「冰羽今天也這麼早起嗎?」看到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冰羽,倫子起身走進廚房端了一份早餐出來。

  「嗯,今天和薰約好一起出去的。」冰羽把包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後在餐桌前坐了下來,用起了早飯。

  「這樣啊,看來今天只有我一個人在家呢,那我也找朋友去逛街好了。」說完,倫子便走到電話機旁,撥通了一個號碼,「喂,是奈奈子嗎?我是倫子,你今天……」

  冰羽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立刻把剩下的三明治塞進了嘴裡,猛灌了一口牛奶便拎過挎包朝門口跑去,「媽媽,我趕時間,先走了。」

  「路上小心,對了,冰羽你們今天去哪裡?」倫子從客廳裡探出頭來。

  「海邊。」冰羽穿好鞋子便急急忙忙出門了。

  咦?又是海邊嗎?南次郎幫朋友打理海邊的店鋪,龍馬和社團的前輩們一起去海邊度假了,怎麼連冰羽也去海邊玩啊?早知道這樣,她也跟著南次郎一起去就好了,夏天去海邊果然很棒呢!

  「冰羽,這邊!」

  冰羽剛走到車站口就看到身著藍色連衣裙的薰朝她揮手,冰羽立刻走上前說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沒事,我也剛到,我們出發吧。」薰收起電腦,率先邁開了步子。

  「咦,不等悠嗎?」悠好像還沒到呢。

  「悠和風間學長一早就過去了,現在恐怕已經在海邊了。」有風間學長在前面打點一切,她們就可以安心地玩了,嘻!

  冰羽無語地睇了薰一眼,原來她打著這種如意算盤……

  「唉,這不是越前和七瀨嗎?」熟悉的關西口音從身後傳來,冰羽和薰回頭一看,只見一身便服的忍足正優雅地坐在兩人身後不遠處的露天茶座裡。

  「忍足前輩,真巧啊!」薰大方地走到忍足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然後笑著看向對面那個視線從頭到尾都沒有投到自己身上的人,「早啊,跡部前輩。」

  「忍足前輩,」冰羽走過來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在某人一臉期待的目光下,冰羽頓了頓,開口道,「……跡部。」

  跡部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為什麼叫忍足就是前輩,而叫他卻從來不帶敬語?!跡部無奈一歎,算了,起碼越前現在不再稱呼他『花孔雀』之類的了,也算是一種進步了……跡部很自我安慰地想道。

  見跡部一臉吃癟又啞忍的樣子,坐在對面的忍足和薰十分默契地悶笑了一聲,不同于一頭霧水的冰羽,他們可是知道的很清楚。

  感受到跡部威脅的眼神,忍足立刻明智地扯開了話題,「對了,你們這是準備去哪裡?」

  「我們之前約好一起去千葉的海邊玩。」薰相當自覺地拿起服務生剛送上來的蛋糕就吃了起來,唔,這家店的東西挺好吃的,難怪生意這麼好。

  「海邊嗎?聽起來很有趣呢!」看到薰喜滋滋吃著蛋糕的模樣,忍足沒來由地覺得十分可愛,「跡部,反正我們今天也沒事,不如一起去海邊走走吧?」忍足別具深意地睇了跡部一眼,給他創造和越前相處的機會,跡部這下該感謝他了吧。

  跡部只聽到了忍足的話,並沒有留意到忍足的眼神,於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嫌惡地說道,「啊嗯,日本的海有什麼好玩的?人又多又吵。」

  忍足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薰放下了手中的蛋糕,兩人再次十分默契地用鄙夷地眼神看著跡部,這傢伙果然沒救了!

  綿延數千米的沙灘上,林立的店鋪和來往不絕的遊客們讓整個海灘充滿了濃濃的夏日風情。

  赤著腳踩在沙灘上,看著碧藍的海水,感受著迎面撲來的海風,夏天的燥熱似乎也並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

  乾燥的天氣加上周圍吵鬧不休的遊客讓跡部感覺十分不舒服,與其在這裡浪費他寶貴的時間,他寧願去私人海島度過一個愜意的假期。不過……跡部側頭看向身旁的冰羽,只見冰羽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喜悅之色,見到冰羽高興,跡部這才舒展了眉心,只要越前喜歡就好,即使這裡確實讓人難以忍受……

  「啊!你們終於來了!」穿著鵝黃色短裙帶著米色花邊帽的悠興沖沖地跑到薰和冰羽面前,「這裡真的好有趣,我第一次知道海邊原來有這麼多人!」

  除了跡部感同身受地點了點頭外,其他人都無語地看著悠,看來悠大小姐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庶民海灘。不過不同於跡部的嫌惡,悠大小姐似乎樂在其中。

  「咦,跡部前輩和忍足前輩也來了啊,那一起過去吧,皆人都佈置好了。」說完,悠便拉著冰羽和薰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跡部和忍足對視了一眼,也抬步跟了上去。

  在看到風間皆人的『精心』佈置後,冰羽、薰和忍足三人不約而同連連後退了幾步,一臉的驚嚇。

  「大家站在外面做什麼?進來啊!」悠不解地看向突然和她保持距離的三人。

  「既然來到海邊肯定要下海游泳才對。」忍足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這裡風景不錯,我想沿著沙灘散會步。」薰尷尬地笑了笑,這次真是完全失誤了啊!

  「那邊有賣冷飲,我過去看看。」冰羽看了四周一眼,再次與悠拉開了一些距離。

  「啊嗯,這不是挺不錯的嘛,還以為沒有適合本大爺休息的地方呢。」無視周圍人各色的目光,跡部雙手插在褲兜裡,大搖大擺地踏進了白色透明的帷幔中。

  跡部瀟灑地在沙灘椅上躺了下來,一旁身著黑色女僕裝的女僕立刻恭敬地為他端上來一杯飲料,另一位女僕則拿著扇子盡責地替跡部扇風。

  這樣一幕落在圍觀眾人的眼中,無不看得目瞪口呆,他們何時見過這等陣勢!明明是很怪異的一幕,可是這對年輕男女身上散發出的那股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卻讓人不由得覺得他們本就該受到這種特殊待遇。

  「越前,你不是想喝冷飲嗎?這裡的冷飲挺……」跡部手舉著高腳杯看向一旁,可是哪裡還有冰羽的影子。不光是冰羽不見了,連薰和忍足也都消失了。

  逃出包圍圈後,三人不禁松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像動物園的動物一樣被展覽了。話說回來,有錢人的想法還真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突然有點口渴了,我們去前面的店裡坐一下吧。」忍足指了指前面寫著『海之家』的店說道。

  「好啊!」於是三人便一同往前面走去。

  「來一支霜淇淋怎麼樣?」

  「還有各種冰鎮飲料哦!」

  ……

  「咦,這不是青學的人嗎?」走近後,三人才發現這家店裡的服務生都是青學網球部的人。

  「啊!是冰帝的忍足,還有越前的妹妹和越前妹妹的朋友!」穿著粉色圍裙的桃城指著三人大叫道。

  「青學的人可真是悠閒,關東大賽准決賽前還有工夫在這裡閑晃。」忍足推了推眼鏡,開玩笑地說道。

  「哈哈~~很有原因……」桃城乾笑著搔了搔後腦勺,其實他們原本是準備來海邊度假的,沒想到招待券弄丟了,所以他們只能在這裡打工掙食宿費。

  「冰羽。」不二走到冰羽身旁喚了她一眼。

  「不二學長,龍馬不在嗎?」她來了一會了,也沒見到龍馬的身影。龍馬一早就出門了,她想他應該也在這裡才對。

  「龍馬正在後面和店長談話。」不二指了指後邊,笑著說道。

  「店長?」不二的話顯然讓冰羽不太明白。

  「呵呵,冰羽你去了就明白了。」不二神秘地對冰羽眨了眨眼睛。

  冰羽原本正猶豫著該不該打擾別人講話的時候,門外傳來的對話聲終於讓冰羽明白不二神秘兮兮的原因了……

  「我事先聲明,你是我老爸的事要保密。」這毫無疑問是龍馬的聲音。

  「為什麼?又沒什麼關係,你有什麼不方便嗎?」這個不正經的聲音冰羽也相當耳熟,正是她老爸的聲音。

  「丟臉。」龍馬嫌惡地說道。

  她就說這幾天怎麼沒看到老爸的人影,原來他跑到海邊來了。

  「你說什麼!我哪裡……啊~~~這不是我家小冰羽嘛!」南次郎原本正要抗議,待看到站在門口的冰羽後,立刻飛身撲了過去,「冰羽喲,是爸爸不好,不該不跟你說一聲就突然跑出來的,你一定是太想念爸爸了,所以千里迢迢來尋父的吧!真是太可愛了!」

  冰羽眯了眯眼睛,抬腳踢開了南次郎,「你想太多了。」原本就已經長得夠猥瑣了,為什麼還把自己包得像木乃伊?

  南次郎一手拉著冰羽,一手勾住龍馬的脖子,大笑道,「今天爸爸我太開心了,一家人追逐著夕陽朝廣闊的大海奔跑吧!這才是熱血的青春啊!哈哈哈~~~」

  「不要。」龍馬和冰羽掙脫了南次郎的束縛,異口同聲地拒絕道。

  「爸爸傷心了,為什麼連冰羽也是這樣?爸爸到底哪裡讓你們覺得丟臉了?」南次郎做戲似的擦了擦眼角。

  「全部。」說完,龍馬和冰羽便不再搭理南次郎,轉身離開了。


第067章 千葉新星

  「大石前輩,冰箱裡沒有食材了,怎麼辦?」

  「我們都已經等了三十分鐘了,炒麵還沒有好嗎?」

  「非常抱歉,請暫時等一下!」

  「桃城,海堂,你們別吵了!」

  ……

  等到龍馬和冰羽進來的時候,整個店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有一件事是顯而易見了……

  「不二,你剛才很明顯對越前拋媚眼了吧,啊嗯。」跡部不滿地用手指敲著桌子,他剛才一來就看到不二對著冰羽擠眉弄眼,一臉神秘的樣子。

  「跡部君,你指的越前是冰羽嗎?」不二歪著頭一臉疑惑地問道。

  「廢話!還有,她和你不熟,別叫得那麼親密。」很明顯,這個不二周助是在故意氣他,跡部雖然很清楚,不過聽到的時候還是覺得很不爽,「記得以後和越前保持距……」

  「跡部。」跡部越說越誇張,冰羽忍無可忍打斷了他的話。

  「越前,你終於來啦,本大爺等了好一會了,這裡真是有夠吵的。」見到冰羽出現,跡部立刻把注意力從不二身上移到了冰羽的身上,還不忘向冰羽抱怨一下大少爺的不滿。

  冰羽睨了跡部一眼,轉頭看向不二,不好意思地說道,「不二學長,不好意思,他給你添麻煩了。」

  「呵呵~~沒事,我怎麼會跟跡部君計較呢。」不二笑著看了跡部一眼,刻意加重了『計較』兩個字。

  「不二周助,你……」跡部剛準備發飆卻被一旁的忍足制止了,忍足拍了拍跡部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忍足湊到跡部耳邊輕聲說道,「跡部,別因小失大。」見跡部依舊緊皺著眉頭,忍足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你難道沒注意到越前剛才說話的口氣嗎?她為了你向不二道歉,你覺得這符合越前平時的作風嗎?」

  聽到忍足的話,跡部一愣,側頭看向一旁的冰羽,如果是平時的越前的話,肯定會當他是空氣直接無視他的,但是剛才越前居然破天荒地為了他向不二道歉了……雖然他覺得沒什麼道歉的必要,不過體會到越前這難得的關心卻讓跡部的心情莫名的大好了起來。

  見跡部剛才還一臉不滿,現在又一臉溫柔地對著自己笑,冰羽忍不住一頭黑線,他瘋了嗎……

  「嘶~~~嘶~~~」

  聽到背後惱人的噪音,龍馬回頭瞪向身後躲在櫃子後面對著他猛招手的南次郎,他沒事學海堂前輩做什麼?

  為了防止他家老爸又做出什麼更加丟臉的事情,龍馬只能勉為其難走了過去。

  「什麼事啊?」龍馬剛走到南次郎面前就被南次郎拉著一起蹲在了櫃子後面。

  南次郎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著冰羽那邊,輕聲問道,「龍馬,和冰羽在一起的那兩個男生是誰?」

  順著南次郎所指看去,龍馬忍不住滿頭黑線,原來他緊張這個啊!「冰帝的學生,是冰羽學校的前輩。」他差點忘記他老爸那變態的戀女情節了。

  「也是網球部的?」南次郎一邊摸著下巴,一邊眯起了眼睛。

  「嗯,戴眼鏡的那個是忍足侑士,囂張自戀的那個是猴子山大王。」怎麼老爸對其他出現在冰羽面前的男生都很抗拒,唯獨對不二前輩另眼相看呢?真不知道不二前輩對他們家裡人灌了什麼**湯,一個個都那麼喜歡他……

  「猴子山大王?」聽到龍馬的稱呼,南次郎挑眉看了龍馬一眼。

  「嗯,他姓猴子山,名大王。」龍馬臉不紅氣不喘地信口胡扯了一通。

  「原來如此。」南次郎一臉瞭解地點了點頭。

  跡部和忍足滿頭黑線地對視了一眼,這個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從左到右,從上到下,從前到後打量他們的變態木乃伊大叔是誰?!

  我看我看我看看!我瞧我瞧我瞧瞧瞧!我嗅我聞我又嗅又聞!

  南次郎原本圍著忍足和跡部兩人轉悠,最後漸漸把焦點集中在了跡部身上。他身上有淡淡的玫瑰花的香味,和這段時間他家冰羽身上沾到的香味一模一樣!

  鎖定了目標後,南次郎立刻摘下了墨鏡,兇神惡煞地盯著跡部,「喂!你叫猴子山吧!」他懷疑了好長一段時間了,今天總算被他逮到了!難怪他覺得這個傢伙面熟了,原來他就是上次晚上送冰羽回來的人!這麼一來肯定就錯不了了,今天他得好好和他『談一談』。

  猴子山?跡部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然後瞪向一旁若無其事喝著PANTA的龍馬,絕對是這個小鬼幹的好事!

  「本大爺有名有姓,我是跡……」

  「你不是嫌這裡吵嗎?我們到隔壁店裡去吧。」不等跡部自我介紹完,冰羽便拖著他離開了。她雖然不知道老爸想搞什麼鬼,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為了跡部的身心健康著想,她還是趁早分開這兩人比較好。

  「喂!我的話還沒說……哇!」南次郎接下來的話在突然飛過來砸向他的西瓜下自動收聲了。

  「兩份炒麵來啦!請慢用!」

  「這是您的咖喱飯和海鮮飯,請慢用。」

  「相川前輩,再來兩杯冰咖啡!」

  「今井,這裡的客人要結帳了!」

  ……

  不同於青學那邊的混亂,這邊店裡雖然賓客滿座,不過幾個中學生模樣的女服務生卻把這裡打理的井井有條。

  「冰羽,過來這邊坐吧。」薰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子,示意冰羽和跡部過去。

  原來之前薰和忍足已經逃到這邊了,而悠和風間後來也一起過來了。

  「這裡的冷飲味道不錯,冰羽你要不要試試?」薰把飲料單遞給了冰羽。

  看著寫得滿滿的飲料名稱,冰羽一時不知道選什麼好。

  「要不要試試我們這裡的冰鎮柳橙汁?很不錯呢。」就在這時,一個紮著馬尾的大眼睛女生突然走過來熱情地推薦道。

  冰羽抬頭看了這個笑容十分具有親和力的女服務生一眼,點了點頭,「好。」

  「我要一杯冰咖啡。」跡部隨便點了一樣就把飲料單遞還給了她。

  「好的,兩位請稍等片刻。」女服務生禮貌地鞠了一躬,然後便轉到了別的客人那邊。

  「你們覺得怎麼樣?」薰一邊吃著聖代,一邊笑眯眯地問道。

  「這裡挺乾淨的。」冰羽看了看四周。

  「服務態度還過得去。」跡部瞥了隔壁一眼,起碼比青學那邊好多了。

  「味道很可以。」悠舀了一勺沙冰放進了嘴裡,她還是第一次吃到這種東西呢,冰冰的,甜甜的,感覺不錯。

  「呵呵~~七瀨這麼說,肯定不是問這些吧?」忍足笑著睨了薰一眼。

  薰揚唇一笑,「還是忍足前輩瞭解我,」薰有意無意地掃了店裡的幾個年輕女服務生一眼,「你們難道沒有發現更多的東西嗎?」

  聽薰這麼一說,其他五人不禁細細地觀察了起來。

  「五月,把三號桌整理一下。」

  「好的!」那個名叫五月的女孩正是剛才為她們點單的那個紮馬尾女生。只見她雙手各拿著一個託盤,而兩個託盤裡都堆放著滿滿的杯子和碗碟。只見她在客人中間游走,但是兩個託盤裡的東西卻穩穩當當沒有因為晃動而翻到或者掉下來。

  「茜,冰箱裡沒有食物了,麻煩你去倉庫裡把三包食材搬出來。」

  「哦。」只見一個大塊頭表情有些呆呆的女生放下正在洗的碗筷,走進了後面的倉庫裡,沒一會工夫就抱著三大麻袋的食材走了出來,步履輕鬆,仿佛手中提著的東西根本不值一提。

  「友香,一號桌結帳。」

  站在櫃檯前戴著大大的近視眼鏡,留著妹妹頭的女生一邊清點貨物,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一共五千日元。」

  「你看都不看就知道多少錢啊?」一號桌的客人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三份咖喱飯,兩份海鮮飯,四盤炒麵,五杯可樂,五杯柳橙汁,還有五球霜淇淋,正好是五千日元,還有問題嗎?」名叫友香的女生脫口就將一號桌點的東西流利地背了出來,絲毫沒有出錯。

  「哈哈!今井算帳可不會出錯!」周圍熟識的客人忍不住笑著說道。

  「海老原,怎麼今天不去訓練,還跑來這裡打工啊?小心你姐姐待會過來找你算帳。」一位喝著啤酒的中年大叔開玩笑道。

  「藤代大叔,你饒了我們吧,你也知道我們學校那麼窮,我們不出來打工哪裡有錢去東京比賽?」海老原五月立刻擺出了苦瓜臉,逗著周圍的客人哈哈大笑。

  「哈哈!這樣啊!那我們可要多點點東西了,你們可是我們千葉之光啊!」底下的熟客們立刻加點了東西,「准決賽的時候大家一起去替海老原她們加油吧!」

  「好啊!那麼現在大家提前慶祝吧!」

  「明白了吧,她們就是我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船橋市立明川中學校。」薰從口袋裡拿出電腦,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說道,「她們是今年唯一打敗私立學校進入四強的公立學校,其實直到去年為止船橋市立明川中學校都沒有參賽過,主要原因是因為部員人數不夠,但是今年進來三個一年級後,情況就大不同了。」

  薰笑著睇了冰羽和悠一眼,「海老原五月、倉木茜、今井友香被稱為千葉的三新星,她們是將船橋市立明川中學校推上關東大賽四強的最大功臣。」

  「薰,這就是你約我們來海邊的真正原因嗎?」悠瞥了薰一眼,她就知道薰約她們沒那麼簡單。

  薰聳了聳肩,「這不是很有趣嗎?三新星的稱號只有一個而已。」薰轉頭看向一旁未曾開口的冰羽,挑眉說道,「冰羽,你說呢?」

  「我對稱號沒什麼興趣,不過我對她們開始有興趣了。」這三人看起來並不像是浪得虛名,她已經開始期待下一場比賽了。


第068章 晚餐時間

  人來人往的車站口,一對全身散發著與眾不同的高貴氣質的年輕男女顯得特別引人注目。忙著趕路的行人不自覺地把目光投到這兩人身上,這兩個年輕人難道是明星嗎?

  其實,只要他們稍稍靠近這兩人,絕對會幻想破滅的。

  「咦,為什麼不能過去?這攔著的東西是什麼?」悠站在車站口,疑惑地看著擋在她面前的橫杠。為什麼她前面的人過去的時候這杠子都會自動放下去,而她要過去的時候卻攔在這裡?是壞掉了嗎?悠忍不住伸手搖了搖這杠子,不過依舊沒有反應。

  「五十嵐,別做這麼沒品的事情,」跡部走上前,一臉不贊同地說道,「乘車當然要給錢,在生活閱歷方面,你不懂就請教本大爺好了。」

  跡部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白金卡,挑眉對悠說道,「今天就讓本大爺來教教你,所謂的庶民交通應該是,是……」跡部拿著卡插了半天硬是沒插進去。

  見五十嵐一臉疑惑地盯著自己,跡部的額上忍不住滴下了一滴汗,這該死的哪裡不對勁了?為什麼他看到別人拿著一張卡插進去後就可以通過了,而他的卡就不行?難道是因為銀行卡不同?

  這麼想著,跡部又拿出了幾張其他銀行的白金卡試了試,可是盡然沒有一張卡可以用。

  「跡部前輩,你到底行不行?」悠雙手抱胸睨了跡部一眼。

  「有本大爺不會的事嗎?本大爺連自動售貨機都會用。」跡部一臉驕傲地說道。

  「什麼?你會用自動售貨機?!」悠又是驚訝又是崇拜地看著跡部。

  「咳……能拜託你們兩個結束這段聽了讓人覺得丟臉的對話嗎?」從一旁走過來的忍足滿頭黑線地睇了兩人一眼,這兩人是在耍寶嗎?是在耍寶吧!

  「悠小姐,我已經買好票了,我們走吧。」皆人走了過來,細心地替悠檢了票,同時也很體貼地沒有讓悠感覺到尷尬。

  原來還要買票啊!看到皆人的示範,跡部這才恍然大悟,不過該去哪裡買呢?

  就在這時,一張票塞到了他的手裡,跡部抬頭一看,只見冰羽背對著他揚了揚手裡的票,「走了。」

  通過檢票口後,跡部頗為高興地看著剛才冰羽替他買的票,然後小心翼翼地把票放進了口袋裡。

  坐在回東京的新幹線上,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景色,跡部單手撐著下巴,嘴角微微上揚。偶爾坐坐這種庶民交通也是不錯的體驗,當然,如果沒有後面那個小孩子的吵鬧聲會更好。瞥了對面的冰羽一眼,跡部漸漸柔化了視線,和越前在一起的話,其他一些不盡人意的事情都變得能夠忍受了,不過如果沒有這四個閃閃發光的電燈泡的話,一切就更美好了……

  「跡部,還習慣嗎?」忍足放下手中的小說,側頭看向身旁的跡部。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恐怕是跡部第一次坐新幹線吧。

  「啊嗯,忍足你太小看本大爺了,憑本大爺一流的適應能力會有不習慣的時候嗎?對吧,越前?」跡部撫了撫淚痣,灰眸中盡是對忍足的話的不認同。

  冰羽抬頭掃了跡部一眼,然後繼續低頭看著手中的網球雜誌。跡部這傢伙,還真把她當成樺地前輩使喚了。

  沒有得到冰羽的回應,跡部的嘴角輕微地抽搐了一下,她偶爾也稍微配合他一下啊!而且她剛才那懷疑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請問各位需要點飲料嗎?」就在這時,一位元服務小姐推著餐車走了過來。

  跡部突然覺得有點口渴,於是便說道,「給我來一杯不含酒精的香檳。」

  聽到跡部的話,那個女服務生的笑容僵硬了下,不過瞬間又恢復了職業的笑容,「不好意思,列車上不供應香檳,或許您可以點其他的飲料。」

  「那就來一杯現磨的藍山咖啡。」

  「……對不起,沒有現磨的,即溶的咖啡倒是有的。」女服務生有些為難地說道。

  「啊嗯,你們這裡怎麼什麼都沒有?」跡部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看到那女服務生尷尬的樣子,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剛才誰說很習慣來著?冰羽無語地睨了跡部一眼,然後轉頭對那女服務生說道,「給他來一瓶礦泉水就好了。」

  見那一身貴氣的少年最終也點頭同意了,女服務生立刻拿了瓶礦泉水遞給了他,「謝謝惠顧。」

  離開時,女服務生感激地看了冰羽一眼,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六人回到東京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從車站出來後,悠和皆人便先走了,剩下了冰羽、薰、忍足和跡部四人。

  「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由我送七瀨回去,跡部送越前回去吧。」忍足看了看手錶,建議道。他這樣夠朋友了吧,他可是無時無刻都考慮著幫跡部製造機會。

  「不用麻煩了,我家離這裡很近,我走回去很快的。」冰羽並不想麻煩別人,而且憑她的身手足以自保。

  「哎呀,冰羽你別逞強了,再說忍足前輩和跡部前輩也是一片好意,你再拒絕可不好。」薰將冰羽推到跡部那邊,然後笑著朝兩人揮了揮手,「那麼明天見嘍,跡部前輩,冰羽就拜託你了。」

  「越前,走吧。」跡部看了冰羽一眼,率先朝越前家的方向走去。

  見跡部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冰羽猶豫了下,只得抬步跟了上去。

  看著跡部和冰羽相攜離去的背影,薰拍了拍手,笑著說道,「好了,大功告成了!」

  「忍足前輩,再見啦!」薰正準備離開,卻發現忍足居然跟了上來,不禁好笑地回頭看著忍足,「忍足前輩,我以為剛才你只是為了幫助跡部前輩才隨口說說的,難道你是真的想送我回家嗎?」

  「一個女生這麼晚回去確實不安全。」忍足覺得送女生回家是一個男生該有的風度和責任。

  「哦呀,沒想到忍足前輩還挺有紳士風度的呢!」薰笑了笑也沒再拒絕,不過她可不認為有人能害到她。

  這時,薰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薰看了眼來電顯示,然後按下了通話鍵,「喂,彰嗎?……嗯,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真的嗎?我要吃!……嘻嘻,知道啦,那待會見。」

  見薰合上了手機,忍足笑著說道,「是二年級的仙道嗎?七瀨和他好像很熟稔呢。」

  「彰是我的鄰居兼青梅竹馬。」唔,純子阿姨今晚做了她愛吃的章魚丸子,她要快點回去才行,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因為她的父母是世界知名的科學家,所以經常滿世界的跑,家裡常常只有她一個人,純子阿姨心疼她,所以經常照顧她,可以說,她從小便受了仙道家很多照顧。相對於她那一年見不到幾次面的父母,她覺得仙道家的人更像她的親人。

  「這樣啊。」忍足側頭看著薰的側臉,或許是夕陽的原因,他覺得七瀨此刻看起來有些寂寞,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有這種奇特的感覺了。

  感受到忍足的視線,薰揚了揚眉,說道,「忍足前輩,最好不要喜歡我哦。」

  聽到薰的話,忍足先是楞了楞,然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七瀨,你的自信倒是與跡部不遑多讓。」

  忍足的話並沒有讓薰覺得有任何難堪,薰理了理額前的劉海,笑著說道,「沒有就最好,因為我是不可能會喜歡你的。」

  「哦?」薰那斬釘截鐵的語氣倒讓忍足興起了好奇,「為什麼這麼肯定?是因為我的名聲不好?還是因為我不是七瀨喜歡的類型?還是說,七瀨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都不是,是直覺。」名聲什麼她才不在意,喜歡的類型她自己都不知道。雖然不曾有過那種經歷,不過她固執地認為,只要她喜歡的人出現在她面前,她一定能感覺得出來。事情看起來很複雜,其實也相當簡單,唯心而已。不過,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這個人到底會不會存在。隱隱的,記憶中似乎有那麼一個小小的肉嘟嘟的身影,只是她看不清了,也記不真切了……

  「呵呵~~沒想到七瀨也挺浪漫的。」這個話題到這裡便結束了,忍足並沒有想再追問下去。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當七瀨說絕對不會喜歡上他的時候,他心中似乎有那麼一絲失落。

  走到家門口後,冰羽轉身面向跡部,「這次麻煩你了。」

  「啊嗯,沒什麼。」為什麼從車站到越前家的路程這麼短?跡部忍不住在心中不滿地想道。

  「咳,那麼再見。」見跡部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冰羽只得咳了聲提醒他一下。

  「嗯,再見。」跡部低頭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冰羽,按照他的研究,這個時候不應該有個分別KISS什麼的嗎?

  他還不走嗎?

  要親下去嗎?

  就在兩人各懷心思的時候,一個驚訝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唉,這不是跡部同學嗎?」

  「媽媽。」

  「伯母。」

  冰羽和跡部同時看向來人,只見倫子正提著一袋東西從外面走回來。

  「呵呵~~~原來冰羽是和跡部同學一起去了海邊啊!」不待冰羽解釋,倫子便走到跡部面前,笑著說道,「還要跡部同學特意送冰羽回來,真是麻煩你了。」

  「伯母,您客氣了。」雖然只是上次見過一面,不過跡部對倫子的印象很好。

  「現在也不早了,跡部同學要不要吃了晚飯再回去?今天我正好做了很多菜呢!」對於跡部,倫子也很中意,這孩子很有禮貌,而且最主要的是,能讓他們家冰羽露出『豐富』表情的人可是少之又少,跡部算是特別的一個。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想到能和冰羽再多相處一會,跡部立刻欣然答應了。

  看著相談甚歡的倫子和跡部,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她發現她的意願完全被無視了。

  冰羽剛走進客廳便看見不二和龍馬正坐在地板上打遊戲,「不二學長。」

  「啊,冰羽回來啦!」不二放下遊戲手柄看向站在冰羽身旁的跡部,故作驚訝道,「唉,這不是跡部君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能來,為什麼本大爺就不能來?」這個不二周助會不會和越前家的人太親近了?為什麼他每次來都能見到他?!

  「跡部君的火氣好像很大,中暑了嗎?」不二一臉擔憂地打量了跡部一眼。

  「本大爺的身體可沒你那麼柔弱。」他當然不會認為不二是在關心他。

  冰羽頗為無奈地看著開始鬥嘴的兩人,她還真不明白這兩人為什麼一見面就這麼水火不容。跡部就算了,不二學長應該是存心尋跡部開心吧……果然是天才的惡趣味。

  冰羽歎了口氣,決定由著他們去,於是便走到一旁的龍馬身邊坐了下來,「不是說要在海邊的度假屋住一晚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被臭老頭搞砸了。」龍馬撇了撇嘴說道。老爸完全是自作自受,現在他肯定一個人在海邊收拾殘局了。

  龍馬瞥了對面的跡部一眼,轉頭看向身旁的冰羽,疑惑地問道,「你怎麼會和猴子山大王在一起?」

  猴子山大王?冰羽先是一愣,然後立刻明白了過來,忍不住悶笑了一聲,形容得還真貼切呢!「我們只是碰巧在路上遇到,碰巧一起去了海邊,然後他碰巧送我回來,又碰巧在外面遇到了媽媽,媽媽才叫他來我們家吃晚飯的。」

  聽完冰羽的解釋,龍馬用眼角睨了她一眼,這麼多碰巧,真是可疑。

  「可以吃晚飯了,大家過來坐吧。」倫子把晚飯都準備好以後便招呼大家過去入座。

  「倫子阿姨做的飯菜還是一樣好吃呢!」不二一邊吃飯還不忘逗倫子開心。

  跡部鄙夷地瞥了不二一眼,這個傢伙還真會找準時機拍馬屁。不過為了在未來岳母面前增加印象分,跡部可不會允許自己在這裡輸給不二,「伯母的廚藝比我們家那些大廚好多了。」

  「哎呀,沒想到跡部大少爺也吃得慣我們平民的飯菜,真難得呢。」不二笑眯眯地看了跡部一眼,刻意加重了『我們』兩個字,意味分明。

  「呵……不二你真會開玩笑。」不二這傢伙的意圖也太明顯了,想在談笑間隔開他和冰羽的距離,他可不會上當。

  「呵呵~~沒想到不二和跡部君這麼聊得來呢!」倫子笑著看了兩人一眼,「來,兩人都多吃點。」今天的飯桌可真熱鬧呢!

  一旁的冰羽和龍馬無語地看了倫子一眼,媽媽到底哪裡看出他們兩個聊得來的?明明那麼重的火藥味……

  冰羽和龍馬繼續默默地埋頭吃飯,明智地決定不蹚這灘渾水。

  吃完晚飯後,跡部又在客廳裡坐著聊了一會才起身告辭。

  冰羽將跡部送到門口,正準備進屋,沒想到又被跡部叫住了,冰羽回頭疑惑地看著跡部。

  「越前,今天我很開心。」跡部臉上的笑意讓冰羽看不出一絲虛偽。

  「啊,是嘛。」其實冰羽並不知道如何接跡部的話。

  「越前,我很慶倖你來冰帝念書,也很慶倖我會遇到你。」認識越前冰羽後他所體會到的快樂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無論多少次回想起來,他都會感激那個認錯他和手塚的人。

  「跡部,你今天怎麼了?」聽到跡部這樣一番話,冰羽在奇怪的同時,內心深處不由得泛起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

  「沒什麼,突然有些感觸而已。」跡部垂目釋然一笑,「那麼明天見。」

  跡部剛走幾步,突然又轉身拉過冰羽,在她額上印下輕輕的一吻,「差點忘記了。」

  冰羽有些臉紅地捂著自己的額頭,唔,跡部這傢伙!最近越來越……

  「晚安,祝你有個好夢。」最好夢中會有他。

  「原來猴子山大王喜歡冰羽!」躲在窗口偷看的龍馬忍不住驚訝地說道。

  「呵呵~~龍馬現在才發現嗎?真是遲鈍呢!」同樣在一旁偷看的不二忍不住笑著說道,他覺得跡部表現得已經非常明顯了。

  「切,我可不像你這麼無聊。」龍馬用眼角瞪了不二一眼,後者依舊笑得沒心沒肺。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44

第069章 掃地出門

  「景吾少爺。」從反光鏡中看到跡部從路口走了出來,司機立刻盡責地下車替跡部打開了車門。

  看著車窗外的萬家燈火,跡部從口袋中拿出了那張車票,將車票又細細地端詳了一遍,跡部微微揚起了嘴角。

  車子漸漸駛離了鬧市區朝郊區的方向駛去,最後在一棟宛如宮殿般的豪宅前停了下來。

  「歡迎回來,景吾少爺!」

  跡部從車裡走了下來,女傭和保鏢們在門口站成兩排態度恭敬。

  藤原老管家走上前接過了跡部手裡的東西,「景吾少爺,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錯。」

  「啊嗯,確實不壞。」

  老管家抬眼看著心情愉悅的跡部,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景吾少爺……」

  見老管家支支吾吾的樣子,似乎有什麼話要說,跡部微微挑眉,「藤原,發生什麼事了?」對於這個自小就在他身邊照顧他的老管家,跡部並沒有把他當成外人。

  「景吾少爺,其實今天宮本小姐她……」

  「景吾,你回來啦!」老管家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女聲就突兀地插了進來,打斷了他的話。

  跡部攸地沉下了眸子,冷眼看向從餐廳裡走出來的女子,原本的好心情因為宮本彩彌的出現瞬間消失了。

  雖然跡部的厭惡表現得十分明顯,不過宮本彩彌並沒有因此而有所退卻。宮本彩彌走到跡部面前,笑著說道,「這麼晚了,景吾你餓了吧,我今天特意下廚做了你愛吃的法國料理,別看我這樣,我對於料理可是很擅長的呢,連真一都經常誇我做得……」

  「你為什麼會在我家裡?」不待宮本彩彌說完,跡部就不耐煩地打斷了她。

  「……我原本是準備和真一一起回來的,不過真一他臨時有事要在英國多待幾天,所以我就先回來了。」她知道跡部景吾對她很排斥,所以她想趁這個機會和他多相處一下,讓他對她有所改觀。

  「回來?」跡部突然冷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十分可笑的笑話一樣,「這裡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家了?即使你迫不及待想踏進我們跡部家,也好歹裝得矜持一點,宮本小姐。」跡部刻意加重了『宮本小姐』這個稱呼,目的是在提醒宮本彩彌注意自己的身份,別把自己當成是這裡的女主人。

  跡部的話讓宮本彩彌頓時覺得十分難堪,她沒有想到跡部會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直接讓她下不了臺,這和她原本想的完全不一樣,「景吾,我和你爸爸是真心相愛的,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理解。」

  好一個『真心相愛』!跡部冷冷地看著眼前故作柔弱的宮本彩彌,不愧是在商場打滾的女人,演技果然一流,不過這種虛偽的女人他見多了,她別想騙過他的眼睛。

  「你這一套對本大爺沒有用,還是留著到父親面前去做戲吧。」不願再搭理宮本彩彌這個女人,跡部直接繞過她朝樓上走去。

  跡部剛走到樓上就發現長廊盡頭的房間的大門敞開著,房間似乎有被人動過的痕跡。跡部一驚,急忙朝那房間跑去。

  跡部剛一進房,就看到幾個女傭正在整理房間,原本紫色系的床套被換成了鵝黃色系,不光如此,整個房間的擺設都被重新擺放過了!

  「誰讓你們動這裡的東西的?!」跡部怒不可遏地出聲呵斥道。

  女傭們一嚇,趕緊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驚慌地看著跡部,「景,景吾少爺,是,是宮本小姐叫我們打掃的。」在她們的印象中,景吾少爺從來不曾這麼對她們說過話,景吾少爺這麼盛怒的樣子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聽到女傭們的話,跡部的灰眸沉的可怕,「明天之前,我要看到這裡恢復原狀。還有,把那個女人的東西給我從這間房裡,不,從這個家裡給我丟出去!」她居然敢動他母親的東西,真是找死!

  「是!」女傭們立刻按照跡部的吩咐動作了起來。

  宮本彩彌好歹也是出身在富豪之家,看著自己的行李被人從大門口直接丟出去,還是頭一遭,「景吾,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羞辱於我?」

  「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有數!」跡部朝站在門口的保鏢使了個眼色,寒著聲命令道,「好好送宮本小姐出去。」

  「是,景吾少爺。」幾個穿著黑西裝的高大保鏢攔在了宮本彩彌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宮本小姐,請。」

  宮本彩彌抬頭看了跡部一眼,咬了咬下唇,猶豫了一下,最後轉身撿起了地上的行李箱後便慢慢走出了跡部宅。

  待宮本彩彌離開後,老管家才走上前說道,「景吾少爺,你把宮本小姐趕了出去,要是真一少爺回來後知道了的話,恐怕不太好。」從上次真一少爺對宮本小姐的態度來看,真一少爺這次或許是認真的。

  「她碰了母親的東西,即使父親在,我也不會放過她。」說完,跡部便轉身上樓了。這樣的女人,連他母親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他不知道父親到底看上她哪一點。此刻的跡部除了滿心的怒火,什麼也聽不進去。

  看著跡部上樓的背影,老管家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當年的真一少爺和老爺是這樣,現在的景吾少爺和真一少爺也是這樣,似乎跡部家的父子總是合不來,哎!真不知道以後這個家會變成什麼樣……

  回到房間後,跡部煩躁地在落地窗邊的沙發椅上坐了下來,即使是窗外靜謐的夜色也無法使他平靜下來。

  莫名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冰羽淡然的模樣,跡部靜靜地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他特別希望越前能在他身邊,即使她什麼都不說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也好。

  跡部睜開眼睛看著偌大的房間,突然覺得這裡冷清的可怕,為什麼以前都沒有這種感覺呢?想起在越前家一起吃晚飯的熱鬧景象,那種溫暖的感覺是他在這個家裡不曾體會過的。

  在跡部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熟練地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跡部自嘲地垂目一笑,今天臨走前他突然親了越前,越前現在恐怕在生他的氣,不太可能會接他的電話了吧……

  「喂。」

  出乎跡部的意料,電話那頭傳來了冰羽的聲音。

  「喂,越前,是我。」聽到冰羽聲音的那一刻,跡部直到剛才還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

  「有事嗎?」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聽聽你的聲音。」跡部仰頭靠在椅背上,雙眼迷離地看著窗外的夜色。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跡部大抵猜得到冰羽此刻的表情,真可惜他看不到。

  「跡部,發生什麼事了嗎?」冰羽的聲音聽起來很認真。

  這次倒是跡部楞了下,他沒想到越前看起來單純,心思卻很敏銳,或許他可以自戀地認為她已經開始有點關心他了嗎?「一隻發春的母貓突然闖進了進來,不過現在已經被我趕走了。」

  「母貓?」跡部說了一句很隱喻的話,顯然冰羽並沒有聽懂。

  「不說這些了,」跡部並不想因為這些事而影響了冰羽的心情,「說正經的,越前。」

  「嗯?」

  「快點沉醉在本大爺的魅力之下吧!」跡部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地說道。

  「跡部。」冰羽的聲音突然溫柔了下來。

  「嗯?」

  「快點洗洗睡吧,現在開始做夢也不晚。」冰羽一字一句地說道。

  「哈哈哈~~~~」跡部突然大笑了起來,越前的毒舌真是好久沒有領教了,真是懷念。

  「跡部,早點休息吧,別因為一些不相干的事或人而煩心,這樣可不像那個總是高高在上又目中無人的跡部大爺了。」不知道怎麼的,冰羽總覺得今晚跡部肯定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

  聽到冰羽真真實實的關心,跡部突然覺得心中暖暖的,「越前,遇到你果然是我最大的幸運呢。」

  「你的幸運是我最大的不幸。」冰羽回答得頗為無奈。

  「啊嗯,後悔已經太遲了。」跡部勾唇一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一旁的雕花櫃前,「晚安,越前。」

  「晚安。」

  跡部將電話放到櫃子上,然後拿過櫃子上的相框,看著照片中那個高雅豔麗的貴夫人,眼底漸漸染上了暖意,「母親,你見到越前的話,也一定會喜歡她的吧。」

  翌日,關東大賽四強賽正式開賽。

  冰羽難得起了大早,早早就來到了賽場,因為離比賽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所以大家都還沒有到,於是冰羽便在樹蔭下坐了下來休息會。

  冰羽從網球包裡拿出了球拍和網球,一邊顛球,一邊想著昨天跡部的那個電話,跡部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還真想不到能有什麼事會影響到跡部,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來看比賽……

  「唉!你是昨天下午來我們店裡吃冰的其中一個女生!」就在這時,一個高亢的女聲突然打斷了冰羽的思緒。

  冰羽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運動服背著網球包的女生正興奮地看向她這邊。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冰羽一行人在海邊店裡遇到的海老原五月。

  「是你。」冰羽用球拍停住了網球,然後把球拍和球收進了包裡。

  「太好了!你還記得我啊!我真怕你回答我說『你是誰』,那我多尷尬啊!」海老原五月很自然熟地在冰羽身旁坐了下來,高分貝依舊不減。

  「你多慮了。」因為她們是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她沒有理由會忘記。

  「看你剛才在打球,你也是選手嗎?對了,還不知道你是哪個學校的呢!」

  「冰帝學園。」冰羽疑惑地看了海老原一眼,她難道認不出她身上穿的冰帝隊服嗎?

  「哇!那你不就是我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了!」海老原驚訝地看著冰羽,「對了,你們學校的網球部真的很強嗎?聽說你們有三個很厲害的一年級選手是不是真的?你認識那個叫越前冰羽的嗎?我聽說她很厲害呢!」

  「……」被海老原五月一連串的問題轟炸得啞口無言的冰羽只是眨了眨眼睛看著她,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尤其當她問的人就是她自己的時候……

  「五月,馬上就要比賽了,你怎麼又一個人跑出來閑晃了?再不回去,小心教練不讓你出場。」

  不贊同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海老原五月吐了吐舌頭,乾笑著看向朝她走來的今井友香和倉木茜,「看到一個認識的人聊了一會而已,這個人你們也認識的,她就是昨天在我們店裡吃冰的客人哦!而且非常巧的是,她是我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冰帝學園的學生。」

  聽到海老原五月這麼說,今井和倉木不約而同把視線投到了冰羽身上。

  冰羽從地上站了起來,拎起網球包朝三人擺了擺手便轉身離開了,「那麼待會比賽見了。」

  「唉?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海老原五月這才想到自己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五月,你看她的網球包上繡著的名字。」今井推了推眼鏡,「她就是越前冰羽,那個轟動整個關東大賽的超級新人。」

  她是越前冰羽?!看著冰羽離去的背影,海老原五月的黑瞳中閃著更為興奮的光芒。


第070章 突發情況

  「不行!打不通千鳥的電話!」

  「我也是!根本聯繫不到高倉和中島!」

  「現在怎麼辦?聯手塚前輩和米婭也還沒來,比賽就要開始了啊!」

  比賽開始之前,冰帝選手區這邊卻亂成了一鍋粥,離最後提交比賽選手名單還剩下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可是二三年級的正選們都沒有來,連榊監督都沒出現,冰帝眾人一下子沒了主意。

  「不用再打電話了,剛才部長打電話過來了。」悠合上手機,在眾人焦急的目光下把剛才電話的內容簡單地說明了一下,「部長她們昨天一起去露營了,今早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大塞車,現在被堵在了半路上,應該趕不上比賽了。」

  「呃,一起去露營?」冰羽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嗯。」悠點了點頭。

  「榊監督不會也和她們在一起吧?」薰挑眉問道。

  「對……」悠的語氣充滿了無奈。

  三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在心裡想道:真是可疑啊!

  「嘛,算了,事情都已經變成這樣了,我們只能重新調整一下選手名單了。」薰拿過選手名單,提筆在上面填下了幾個名字,「三場單打就由我們三個坐鎮,至於第二雙打就由高宮和遠野去應付,第一雙打就交給山田和藤本了。」高宮、遠野和山田以前都是正選,實力應該還可以。

  「咦?我也有份?!」藤本驚訝地指著自己,怎麼輪也輪不到偵察組的她呀!

  「嗯,你要相信自己這三年來所付出的努力。」薰鼓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實她只是腦海中突然想到她的名字,所以填了上去而已。

  「是的!」聽到薰的話,藤本激動地點了點頭,這或許是她三年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出場機會,她一定要對得起冰帝這身隊服!

  兩場雙打比賽,冰帝和明川都各有一勝和一敗,緊接著,比賽進入了更為激烈的單打項目。

  「可惡!冰帝也太瞧不起人了!雙打比賽居然只派出了候補選手!」

  「正選大部分沒有來,連監督都不在,看來我們明川被小看了呢!」

  ……

  此刻,明川的學生對冰帝的不滿和憤怒已經到達了頂點,雖然和身為東京名門的冰帝學園比起來,他們只是籍籍無名的公立學校,可是同為關東大賽四強,被這麼輕視,讓他們覺得很窩火。

  「別去管對手怎麼看,我們從千葉來到這裡,難道不是為了獲勝嗎?」坐在教練席上的海老原涼子開口打斷了議論紛紛的眾人。

  「老姐說的完全沒錯!我們只要贏了就好了呀!」海老原五月笑著安撫了一下為她們鳴不平的同學。

  「涼子姐姐,我去了。」倉木茜脫下外套從一旁的網球包裡拿出了一支黑色的球拍。

  「小茜,今天先拿第三支球拍吧。」海老原涼子看了一旁正在調網線的五十嵐悠一眼,「據我說知,五十嵐的力量也相當不俗,今天你或許可以發揮全力。」

  「哦。」倉木茜把黑色的球拍放了下去,然後又從包裡拿出了一支藍色的球拍。

  「哇!倉木居然一開始就拿出了藍色球拍,看來海老原教練是想先發制人了!」看到倉木拿出了藍色球拍,明川這邊的看臺上立刻熱鬧了起來。

  薰睇了倉木茜一眼,然後對悠說道,「悠,我剛才已經和你說過了,你自己多注意。」倉木的力量絕對不容小覷。

  「我明白。」悠揚了揚嘴角,然後拿出發帶將長髮紮了起來。擁有五支球拍的倉木嗎?她得儘快讓她拿出最後一支球拍才行。

  「第三單打由船橋市立明川中學校的倉木茜對東京冰帝學園的五十嵐悠,比賽開始!首先是明川的發球局!」

  「喝!」倉木一上來就擊出了一個強力發球。

  咚!球落地時發出了清晰的聲音,即使還未接到這一球,悠已經知道了球的沉重。悠更加握緊了球拍,然後揮拍接下這一球,當球撞到網線上的那一刻,悠明顯感到了一股巨大的推力。悠微微咬緊牙關,用力將球擊了回去。

  「15—0」

  雖然第一球破發成功,不過悠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開始微微發麻,看來這次真不能有絲毫的大意了。

  看著球場上你來我往的兩人,海老原涼子在心中將五十嵐悠的實力重新評估了一下,她的力量、瞬間爆發力和臨場反應能力都是出類拔萃的,看來是時候該解封倉木真正的力量了。

  她第一次見到倉木的時候就發現她的右手有著驚人的力量,這股力量如果能好好運用的話,一定能成為一位不錯的選手。抱著這個想法,她開始教倉木打網球,不過為了不讓倉木過於強大的力量傷害到對手,她特意為她定制了五支球拍,第一支黑色的球拍最重,然後依次遞減,最後一支白色球拍是普通球拍的重量。這有效地控制了倉木打球的力量,同時也使倉木右手的力量比之前更上一層樓。其實這五支球拍,她已經重新調整過三次了,每一次的重量都比之前重一倍!

  「3—2,換場!」

  「悠,你的手不要緊嗎?」在她的調查中,倉木茜之前所有的比賽都因為對手棄權而獲勝,而對手棄權的原因都是一樣的……

  「還好。」悠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

  就在這時,悠發現手中的球拍被人拿走了,悠側頭一看,只見冰羽正拿著冰塊幫她冷敷。

  「這樣會舒服一點。」冰羽一邊幫悠冷敷,一邊幫她按摩手腕。

  「謝謝。」她沒想到一向不善言語的冰羽會這麼細心,不過現在她的手確實舒服很多了。

  「小茜,是時候拿最後一支球拍了。」海老原涼子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下達了指示。

  「涼子姐姐……」海老原涼子的決定讓倉木茜也不禁楞了下,「我知道了。」倉木茜走過去從網球包裡拿出了一直未曾用過的白色球拍,當拿起這支球拍的時候,倉木突然覺得手中輕得似乎空無一物。

  「悠……」冰帝這邊也注意到了倉木拿出了那支白色球拍。

  「嗯。」悠微微眯起了眼睛,下面開始就是真正的戰鬥了。

  光憑力量和倉木對抗,她或許沒有多少勝算,在她的手還支持的住的時候,她必須重新調整策略。根據之前的幾局比賽,悠迅速地在腦中制定了一個可行的辦法。

  悠一發完球就迅速來到了網前,悠的這一舉動不免讓在場眾人都大為驚訝,任誰都知道在網前接球,所承受到的球的重力是最大的!

  看著場中眼神堅定的悠,冰羽的眸中閃過一絲了然。身為一個上網型選手,無論對手是誰,都會毅然選擇上網。恐怕悠心中已經有了辦法,不過這個辦法卻是有時間限制的,時限就是她的手,她在拿自己的手做賭注,這就是悠的決心……

  悠在網前接住了倉木的回擊球,不過這一球的重量卻不是之前所能比擬的,再加上悠是在網前直接攔截,所以球的重量就可想而知了。

  「15—0」

  悠彎腰想撿起被震飛到地上的球拍,卻發現手完全使不上力。悠咬了咬牙關,撿起了球拍,看來時間緊迫了呢。

  第二球,悠毅然選擇了繼續發球上網,不過這一次,她用雙手接球。悠在網前大範圍地擊球,將倉木調動地滿場奔跑。

  「悠在賭,賭是她的手先支援不住,還是倉木的腳先支援不住。」薰的臉上難得地隱去了笑意,悠的做法雖然極端,不過卻也是最好的辦法。

  看著場中頑強拼搏的悠,冰羽斂了斂目光,悠……

  「因為比賽雙方都無法再繼續比賽,所以這場比賽無效!」

  最後,悠無法再握起球拍,倉木亦躺在球場上起不來了。

  「第二單打由船橋市立明川中學校的今井友香對東京冰帝學園的七瀨薰,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薰站在發球線上,微微閉了閉眼睛,讓自己稍稍平靜一下。真是的,看了悠的比賽,居然連她都有些熱血起來了,真是糟糕呢……

  今井看了對面的七瀨薰一眼,擅長玩弄對手的心理嗎?不過今天可能要失效了呢,因為她和她之前所遇到的對手都不同。

  今井從小就很瞭解自己,她沒有小茜的力量,也沒有五月的天賦,她沒有任何特長,她唯一能追上小茜和五月的辦法就是不斷地訓練,除了訓練還是訓練,她相信只要付出比她們多一倍,甚至更多的努力,她也能追上她們!每天不厭其煩地做著基礎訓練,對著牆壁打上幾個小時的球,這樣的她是不會輸給那些只會耍花招的傢伙的!

  冰羽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這一球打的時間真長,已經足足打了十分鐘了。

  這時,坐在一旁接受緊急治療的悠突然笑了起來,「對手似乎誤解薰了呢,雖然她確實挺容易讓人誤解的。」薰太會隱藏真實的自我,別人只看到她鋒芒畢露的一面就對她退避三舍,卻不知道她張揚的表像下其實有著一顆溫柔的心……

  悠解下了頭上的發帶,繼續說道,「很多人為了練習網球的控球能力會把網球場的對場分成9分格來練習,這有點像棒球運動中投手的練習方法,當然也有厲害一點的人,會分成更小更細的分格,可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過,薰她卻能夠精確地將對場分成100分格,就才是她精准的控球能力的來源。」這是她無意中從薰那裡知道的,至此她終於明白薰的控球能力為什麼那麼好了。

  100分格?!聽到悠的話,冰羽淡淡一笑,「其實薰是我們中最擅長基礎功夫的一個。」想用基礎球和耐力拖垮薰,看來對手要失算了呢。

  今井氣喘吁吁地看著對面的七瀨薰,為什麼她的網球功底這麼扎實?她之前收集到有關於七瀨薰的資料完全不管用!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比賽結束!7—5,勝者是冰帝學園的七瀨薰!」

  這場耗時一個半小時的耐力戰,終於在冰帝啦啦隊的歡呼聲中拉下了帷幕。

  「第一單打由船橋市立明川中學校的海老原五月對東京冰帝學園的越前冰羽,比賽開始!首先是明川的發球局!」

  「哈!沒想到我真的能和你比賽耶!超高興的!大家都全力以赴吧!」海老原五月興奮地朝冰羽揮了揮手,「那麼我要發球嘍!」

  「球場上禁止聊天。」裁判忍不住出聲提醒海老原。

  「啊!對不起,我會注意的!」海老原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

  「……」冰羽無語地看了對面的海老原一眼,她真的很強嗎……

  當海老原的發球以強勁之勢朝右邊彈開時,冰羽便對她的實力沒有了懷疑。

  「15—0」

  側旋發球嗎?冰羽睇了海老原一眼,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大賽上遇到能產生這麼大轉折弧度的側旋發球,似乎有趣起來了。

  第二球發過來的時候,冰羽在球落下的同時便揮拍迎了上去,在球還未落地前就將球擊了回去。

  球筆直地飛向了海老原反手的對角線上,就在冰帝眾人以為這一球肯定得分的時候,海老原五月突然將右手的球拍換到了左手,然後正手將球打了回來。

  「30—0」

  「喂,你們看到了嗎?那個女生剛才居然用左手把球打回去了!」

  「她發球用的是右手,但是居然左手的回擊一點也不弱,難道她兩手都能用?!」

  ……

  「嗯~~你也會二刀流嗎?」冰羽突然饒有興致地看著對面的海老原五月。

  比賽結束後過來看冰羽比賽的龍馬見到這情形,想也不想便轉身離開了。

  「唉,龍馬不看了嗎?」不二追上了前面的龍馬。

  「一定會贏的比賽有什麼好看的。」龍馬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哦,這話怎麼說?」不二好奇地問道。

  龍馬雙手插在褲兜裡,理所當然地說道,「冰羽整天和我還有老爸打球,你說她每天面對的最多的是什麼?」龍馬挑了挑眉,繼續說道,「當然,如果那女生能比我更厲害的話,那麼也許還有勝算。」龍馬嘴上雖然這麼說,不過他心裡可不認為自己會輸給海老原五月。

  「比賽結束!6—4,勝者是越前冰羽!冰帝以三勝一負勝出這場比賽!晉級關東大賽女子組決賽!請雙方球員列隊!」

  「哇!越前,你好厲害!我還是第一次輸得這麼狼狽呢!」海老原五月一臉崇拜地看著冰羽,「你怎麼能那麼簡單就攻破了我的二刀流呢?」

  「呃,很多原因……」老爸、龍雅哥哥、龍馬都擅長二刀流,她想對二刀流陌生也很難。能用二刀流在她手上拿下了四分,海老原五月的實力確實是不能否定的。

  「嘿!都還差得遠呢~~」不遠處的南次郎哼著不成曲的小調轉身離開了球場。

  另一邊——

  「我說,我們這麼翹掉比賽真的好嗎?」中島有些擔憂地看了其他幾人一眼。

  「哈!男人婆,你怕越前她們輸掉嗎?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反正我們進了四強已經拿到了去全國大賽的門票了。」高倉一邊照鏡子一邊說道。

  「唉,可是小愛,你剛才已經看了第23次手錶了,而且你已經考慮了這麼多了嗎?」千鳥吃著聖代納悶地看著高倉。

  卿歌笑著拍了拍高倉略顯僵硬的肩膀,「千鳥,你就別拆穿她了,其實大家說不擔心都是騙人的。」

  「不,有一個人明顯是不擔心的。」中島、高倉和千鳥不約而同把視線投到那個猛吃著點心的人身上,這傢伙絕對已經忘記比賽的事情了!

  「服務生,我還要三份聖代!」米婭吃完後立刻又追點了三份。

  「……」眾人滿頭黑線地看了她一眼。

  「比賽結果已經出來了,我們贏了。」一旁的鏡汐葉將剛剛瞭解到的比賽情況向眾人說了一遍。

  「耶!太好了!」聽到比賽結果後,眾人都忍不住歡呼了起來。

  「全國大賽不光有很多強敵,還有可能會發生意料之外的情況,必須學會面對各種突發情況,並在這個時候能夠獨當一面。用一場比賽讓她們學到這一點是值得的,這也是監督和我們作為前輩想傳達給她們的。」未來的全國大賽,她們三人都是冰帝不可或缺的戰力。


第071章 無妄之災

  冰羽捧著高高一疊書在圖書館的書架間穿梭著,將手中的書按照圖書編號和類別重新放回書架上。

  放學後,很多學生都來圖書館還書或者借書,這周身為圖書管理員的冰羽自然也忙碌了起來。

  早上訓練的時候沒有看到悠,聽部長說悠因為手傷請假了,不知道悠的傷勢怎麼樣,待會回家後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吧……冰羽一邊把書放回書架上,一邊想著悠的事情,不想一個學生從底下經過的時候,不小心腳下一絆撞到了冰羽站著的梯子上。

  梯子受到突然的撞擊,直直朝另一邊倒去,就在冰羽整個人向後傾倒的時候,預期的疼痛卻沒有襲來,反而落入了一個溫暖且帶著淡淡玫瑰花香的懷抱。

  「謝……跡部?!」冰羽正準備道謝,一抬頭卻看到了跡部放大的俊容。

  「啊嗯,怎麼本大爺一來你就立刻投懷送抱了?」跡部笑睨了懷中一臉驚訝的冰羽一眼,嘴角的笑帶著一絲玩味。

  聽到跡部自戀的話,冰羽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原本的感激蕩然無存了。

  就在這時,四周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不愧是跡部大人!」

  看著或一臉崇拜看著跡部,或一臉羡慕看著她的學生們,冰羽再次在心中感慨這到底是一間什麼樣的學校。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改變這尷尬的姿勢,「能把我放下了嗎?」他想抱到什麼時候……

  「輕輕放下來還是直接鬆手?」其實跡部覺得這個姿勢挺好的,於是果斷地決定再抱一會,畢竟這種機會可不多。

  「你說呢?」冰羽咬牙切齒地問道。

  看到冰羽威脅性十足的眼神,跡部明智地決定見好就收,於是乖乖將冰羽放了下來。「今天你是圖書管理員嗎?」他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冰羽在整理書籍,還沒來得及上前打招呼就看到一個莽撞的學生把梯子撞倒了,還好他及時接住了她,不然說不定會受傷。

  「嗯。」冰羽理了理衣服,然後把梯子扶了起來,「你來看書?」

  「嗯,我記得圖書館有一本原版的《浮士德》,不過沒有找到。」他家裡的那一本上次被父親帶到英國去了,所以他才到圖書館來看看。

  「歌德的《浮士德》嗎?你等一下。」冰羽跑到一旁的電腦上查了下,然後走到最裡面的書架前,搬來梯子爬了上去,在最上面那一層找了起來。

  「有了!」冰羽伸手將書拿了下來,看了看封面,然後把書遞給了下面的跡部,「有人看過後放錯了地方。」

  「謝謝。」跡部接過書,突然笑了起來。

  「呃,你笑什麼?」冰羽從梯子上走了下來,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跡部。

  「啊嗯,沒什麼,只是覺得我好像離你越來越近了。」或許越前她自己還沒有發現,但是她對他的態度確實與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前的她總是遠遠地和他保持著距離,不是無視他就是對他反唇相譏,可是現在她漸漸開始正視他,關心他了,雖然只是細小的進步,卻也讓他欣喜。

  「什麼意思?」冰羽似懂非懂地看著跡部。

  「呵……你自己慢慢想吧。」他不想把越前逼得太緊,有些事情還是要她自己親自體會到才有意義。

  跡部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我等你一起走吧。」

  「不用了,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冰羽指了指一旁堆積成小山一樣的書籍。

  「那好吧,明天見。」跡部也沒再堅持,死纏爛打可不符合他的美學。跡部轉身剛走了幾步,突然又停下了,回頭對冰羽說道,「對了,恭喜你進入關東大賽決賽。」上次他沒去看比賽,不過後來忍足把比賽情況都告訴他了,在二三年級的正選都不在的情況下,她們的表現相當不俗。

  聽到跡部的話,冰羽先是一愣,然後嘴角微微上揚,「謝謝。」

  見到冰羽臉上那淡淡的笑意,跡部的灰眸中閃過一絲驚喜,心中暗暗感慨這一招對他所造成的巨大殺傷力,還好越前還沒有這方面的自覺,不然以後他會拿她越來越沒轍的。

  冰羽奇怪地看了跡部一眼,一會高興一會皺眉,他又在發什麼傻?

  「歡迎回來,景吾少爺!」

  跡部從車裡走了下來,不禁抬頭看了看天色,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呢,越前現在還在學校嗎?

  「景吾少爺,」老管家立刻迎了上來,接過了跡部手裡的書包,「真一少爺今天從英國回來了。」

  「父親回來了?」跡部的臉上立刻露出了驚喜之色。

  「嗯,」管家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宮本小姐也來了。」

  聽到這個令人厭惡的名字,跡部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她是跑來向父親告狀了嗎?」

  「景吾少爺,你是瞭解真一少爺的脾氣的,千萬別衝動。」管家擔憂地看著跡部,生怕這對父子的關係繼續惡化下去。

  「藤原,我有分寸。」跡部松了松領帶,抬步朝客廳走去。

  跡部剛走進客廳便看到宮本彩彌一臉柔弱地依偎在他父親的懷裡,眼角還帶著未幹的淚滴,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跡部在心中冷笑了一聲,真是精湛的演技。

  見跡部進來,宮本彩彌帶著一絲懼意往跡部真一的懷裡縮了縮,跡部真一低頭睇了她一眼,抬頭看向站在門廊邊的跡部,微微眯了眯眼睛,「一聲不響站在門口,你的禮儀課都白上了嗎?」

  「我只是怕自己打擾了兩位的興致,沒想到父親一點也不領情。」跡部走到兩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翹著腿,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搭在腿上,沒有絲毫的不自在。

  「我聽說前天宮本小姐到這裡來做客的時候,你叫人把她趕了出去。」跡部鎮定自若且毫不在意的樣子讓跡部真一更為不悅。

  「真一,真的不是景吾的錯!」宮本彩彌一臉驚慌地勸阻著跡部真一,「那天是我自己要走的,景吾沒有趕我,是真的!」

  跡部真一低頭看著拼命為他兒子解釋的宮本彩彌,那帶著一絲哀傷和隱忍的紫瞳令他覺得莫名的揪心。

  「那天我真的有事所以急著離開,和景吾完全沒有關係!」宮本彩彌笑著看向對面的跡部,「景吾,對吧?」這時,宮本彩彌才發現跡部壓根就沒有在看她,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外面突然傾盆而下的大雨上。

  「就是這麼一回事,宮本小姐說的就是事實。」跡部收回了視線,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轉身朝門口走去,「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不妨礙兩位了。」

  見跡部一副不知悔改的高傲態度,跡部真一不禁沉下了藍眸。

  「真一,景吾好像不太喜歡我。」宮本彩彌見跡部離開了,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肯定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以後我一定會努力讓景吾接受我的。」

  「他的個性向來乖張,你不用理會他。」對於這個兒子,跡部真一一直覺得很矛盾。

  宮本彩彌暗暗窺了窺跡部真一的神色,佯裝無意地說道,「不過景吾和真一都不太像呢。」

  聽到宮本彩彌的話,跡部真一的眼底漸漸染上了寒意,「他無論是樣子還是性格都像極了我那位高貴無雙的夫人。」

  「原來是這樣啊。」宮本彩彌輕輕靠在跡部真一的肩上,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

  管家見跡部從客廳出來後就直直往大門口走去,急忙追了上去,著急地問道,「景吾少爺,怎麼了?」難道剛才和真一少爺吵起來了嗎?管家忍不住往最壞的方面想去。

  「啊嗯,沒什麼,我去趟學校。」跡部剛走到大門口,司機立刻下車替跡部撐傘,並為他打開了車門。

  雨滴打在車窗上啪啪作響,看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雨,跡部不禁擔心起越前。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在學校還是已經到家了,如果走到半路突然遇到大雨該怎麼辦……

  跡部拿出手機撥通了冰羽的電話,可是電話那頭卻在通話中,跡部合上手機讓司機再開快一點。跡部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雨景,想起剛才在客廳裡父親那疏離的態度,眼底閃過一絲受傷,從小他以為父親對他的冷漠是因為不善於表達感情,所以他從來不像別的小孩一樣無理取鬧,總是努力做一個最聽話最令父母驕傲的孩子,可是如今,他才知道父親不是天生冷漠,只是吝嗇對他的愛……

  突然想到小時候,母親總是抱著他,然後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告訴他,父親是愛他們的,如今想來,母親或許也是自欺欺人吧,因為每當母親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他總能從她的眼中看到深深的哀傷。

  跡部抬手遮住了眼睛,原來帝王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呢,越前……

  冰羽站在圖書館門口,看著外面的滂沱大雨,不禁往後又退了幾步,也不知道這雨什麼時候會停。冰羽本想打電話回家,但是轉念一想,或許這雨下一會就停了,於是決定再等一會,等雨小一點再說。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冰羽拿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似乎還是國外的電話。

  冰羽猶豫了一下,按下了通話鍵,「喂?」

  「喂,越前嗎?我是手塚。」電話那頭傳來了手塚特有的低沉清冷的聲音。

  「手塚學長!」接到手塚的電話,冰羽顯然很意外,「你現在還在德國治療嗎?手傷怎麼樣了?」

  「嗯,已經好很多了,醫生說不用多久就能完全康復了。」手塚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高興。

  「那太好了。」聽到手塚說治療很順利,冰羽很替他開心。

  「聽說你們打進關東大賽決賽了,恭喜你。」

  「啊,謝謝。」她並不知道身在德國的手塚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不過也沒想深究。

  「不要鬆懈,繼續努力。」

  「……好。」手塚用他自己的方式鼓勵著冰羽,不過冰羽一時並沒有習慣過來,「手塚學長,你那邊還是上午吧?」

  「嗯,我剛做好複健,」手塚頓了頓,問道,「你那邊似乎有水聲,是在下雨嗎?」

  「嗯。」冰羽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考慮著是不是要打電話回家讓媽媽來接她。

  「替我問候你哥哥,那麼下次再聊,再見。」

  「再見。」

  直到結束通話,冰羽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手塚會打電話給她。想起悠之前說她喜歡手塚,可是剛才他和手塚通電話的時候除了開始有點驚訝外,她的心情並沒有多大的起伏。現在想來,她和手塚之間,似乎除了網球外並沒有其他的話題……算了,接下來還有很多場比賽,現在不是為了這個而煩惱的時候。

  未接電話上顯示著跡部的名字,冰羽正猶豫著要不要回撥過去的時候,卻見一個人影正朝她這邊快步走來。密密的雨滴讓冰羽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不過他穿著冰帝國中部的校服,應該是冰帝的學生。

  待那人走近後,冰羽才認出了他,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冒雨趕來的跡部景吾!

  「你果然還在學校!」跡部走到冰羽身旁,舒了口氣,收起了傘。

  「你怎麼又回來了?」冰羽驚訝地看著跡部,他不是已經回去了嗎?

  「我回去後看到下雨了,怕你還沒回家,所以過來看看。」跡部抬手撣了撣身上的雨滴,「走吧,車子停在外面,我送你回去。」

  「……」雖然跡部有打傘,不過大雨還是把他全身都打濕了大半,跡部此刻的樣子頗為狼狽,完全不似平時的華麗,可是冰羽卻一點也笑不起來。跡部這毫無保留的真切關心,讓冰羽心中湧出了一股巨大的感動。

  「啊嗯,感動過頭了嗎?」跡部笑著用食指彈了彈冰羽的額頭,動作十分親昵,「要不你考慮再次投懷送抱,如何?本大爺這麼優質,明顯是便宜你這小鬼了呢!」

  「不用了,太委屈你了,我的良心過不去。」冰羽涼涼地瞥了跡部一眼。

  「其實仔細想想也不是很委屈,本大爺……」突然注意到周圍的異動,跡部立刻收聲,伸手將冰羽拉到了身後,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

  冰羽也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定了定神,沒再開口。

  「哈哈~~~跡部家的大少爺可真是一位大情聖啊!這麼大的雨還一個人來接女朋友,不過也太不小心了呢!」

  「看來跡部少爺忘記自己的身價是多少了?居然連個保鏢都沒帶,我們今天真是走運呢!」

  六個穿著黑西裝帶著墨鏡的大漢走了過來,將跡部和冰羽圍在了中間,一看便是來者不善。

  「就憑你們六個人想抓本大爺,啊嗯?」跡部冷哼了一聲,顯然不把這六人放在眼中。他的姓氏使他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和普通人不同,為了應付這種場面,他從小就必須接受嚴苛的格鬥訓練。

  「看來跡部少爺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不過你以為我們什麼都沒打聽過就冒險過來了嗎?」說話間,黑衣人從腰際拔出了一支槍對著跡部,「如果你懷疑這支是不是真槍,我們不妨拿你身後的小姐試一試。」

  跡部沉了沉眸子,伸手緊緊握住了冰羽的手,「這件事跟她無關,你們放了她,我跟你們走。」他們是沖著他來的,他不想把越前帶進任何危險之中。

  「跡部!」聽到跡部的話,冰羽驚訝地抬頭看著他,手下意識地拉住了跡部。

  「哈!她都看到我們了,你說我們會不會放了她,然後讓她去報警?跡部少爺,不用擔心,只要你老爸乖乖按照我們的話去做,你和你的小女朋友都不會有事。」為首的黑衣人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趁現在沒人發現,把這兩人都帶走!」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45

第072章 齊心協力

  眼睛上被蒙了一塊白布,加上外面陰沉的天色,冰羽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她不知道她和跡部會被帶去哪裡,不過車子漸漸開始有些顛簸了起來,想來應該已經遠離了市區。

  綁架他們的那幾個黑衣人偶爾會小聲交談幾句,不過很快又靜默了下來,細細回想一下,這幾人似乎頗為專業,可是卻又讓冰羽覺得有些可疑,至於是哪裡可疑,她一時倒也說不上來。

  跡部自從上車後就未再開口說話,冰羽不知道跡部在考慮著什麼,不過直覺跡部應該有什麼打算。

  安靜的車內,靜謐和危險的氣息彌漫著,掌心傳來的溫度卻在不知不覺中驅散了冰羽心中的不安。雖然沒有言語的交談,不過冰羽卻能從交握的雙手中感覺到跡部無聲的鼓勵。

  車子停下來後,跡部和冰羽被帶進了一間廢棄的倉庫裡。

  「跟蹤了幾天,今天總算成功了,老大,快點聯絡吧!」將跡部和冰羽捆在一根石柱上後,其中一人忍不住興奮地說道。

  「這件事我們出去再說,你別多嘴!」為首的綁匪立刻出聲喝止了他。

  「哇!真不愧是跡部財團的大少爺,身上居然帶了四部手機!其中一部手機還裝了定位系統!」綁匪將跡部身上的聯絡手機都搜了出來,還仔細地一個個拆開來研究,果然發現了定位系統。

  「不知道這個女孩子身上有沒有藏幾部手機。」

  「你把她全身上下仔細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嘿嘿~~」

  聽到其中兩個綁匪的對話,冰羽下意識地往背後的石柱上靠了靠,眼前什麼都看不到,讓冰羽開始有些不安了起來,「手機在書包裡,你們已經拿走了。」

  「哎呀,仔細看看,這位小姐雖然年紀還小,長得倒還不錯呢。」

  感覺到陌生氣息的靠近,冰羽立刻別開了頭,他們身上的味道讓她想作嘔。

  「你們如果敢碰她一下,我保證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即使傾盡跡部家的財力我也一定會想盡辦法追殺你們到死!」跡部冰冷不含一絲溫度的話讓在場的綁匪忍不住都瑟縮了一下,雖然這話出自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口中,但是他們一點也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呵呵,跡部少爺你不要動氣,我們只是為財,不會動這位小姐的,他們只是和她開個玩笑而已。」為首的綁匪立刻笑著打圓場。

  「是啊,玩笑而已。」其他綁匪也立刻附和道。

  待綁匪離開後,屋裡只剩下跡部和冰羽兩人。

  「越前,你沒事吧?」雙眼被布蒙著,看不到冰羽,讓跡部覺得不太安心,尤其她剛剛才受了驚嚇。

  「……沒事。」說沒事是騙人的,其實她剛才真的感到一絲害怕了,不過她並不想讓跡部擔心。

  「越前。」跡部突然喚了冰羽一聲。

  「嗯?」

  「我能牽你的手嗎?」跡部突然問道。

  冰羽微微一歎,無奈地說道,「你不是已經牽了嗎?」而且他之前就一直牽著她來著。

  「啊嗯,本大爺隨便問問而已。」跡部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更加握緊了手中的柔荑,冰羽沒有拒絕的態度讓他覺得心喜。

  「……」冰羽一陣無語,這傢伙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占她便宜。

  「冰羽,」跡部突然很溫柔地喚了冰羽的名字,「如果我們這次能安然度過這個難關,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聽到跡部的話,冰羽的心突然撲通地跳了一下,冰羽定了定神,淡淡說道,「跡部,別趁火打劫,說吧,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他以為她今天才認識他嗎?

  這樣都能被她發現?!跡部忍不住在心裡嘖了一聲,這小鬼現在越來越精明了,「我的鞋底藏了一塊刀片,拿到的話就能割斷繩子了。」為了應付這種突發情況,他可不止留了一手而已。

  「……哦,加油。」她已經不想去問他的鞋底為什麼會有刀片了,畢竟在她看來,綁架和她本來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

  跡部摸索著按了下鞋跟內側的小按鈕,鞋跟立刻打開了一個缺口,跡部伸手小心翼翼地從裡面取出了一塊極小的刀片,然後開始割著綁在手上的繩索。

  跡部熟練的手法沒一會功夫就解開了兩人身上的束縛,冰羽解下了蒙在眼睛上的白布,看著跡部駕輕就熟地把刀片重新放回了鞋跟裡,忍不住驚訝地說道,「你好像很習慣應付這種場面。」從跡部被綁架後的一系列表現來看,他實在太過鎮定了,而且明顯是訓練有素。

  「這對本大爺來說只是家常便飯而已。」跡部一邊回答冰羽的話,一邊開始尋找這個房間有沒有出口。被綁架後如何與綁匪周旋,如何自保和脫險,從懂事開始他每年都會接受這樣的課程訓練。

  聽到跡部的話,冰羽才真正發覺跡部與她所處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不過話說回來,既然知道危險,這傢伙怎麼也不低調一點,還每次都那麼張揚……

  「看來他們是經過慎重的挑選才選了這個地方的。」跡部環顧了一圈發現這個房間根本沒有其他出口,連一扇窗戶都沒有,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大門,而大門外必然有人把守。

  「說說你的計畫呢?」冰羽並沒有露出慌張之色,反而認真地看著跡部。

  冰羽那充滿信任的眼神讓跡部忍不住揚起了嘴角,這比任何外在的讚美都更讓他覺得高興。跡部睨了放在牆角邊的網球包一眼,走上前在冰羽耳邊輕聲說出了計畫,「待會我先……」

  冰羽聽完了跡部的整個計畫,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冰羽走到一旁從網球包裡取出了一支球拍,並把包裡的網球都拿了出來,勝敗就在此一舉了,不能有絲毫的失誤。

  見冰羽已經準備好了,跡部正準備開門,沒想到冰羽突然上前拉住了他,跡部回頭不解地看著冰羽。

  「小心。」因為站在門口,所以冰羽不敢發出聲音,只能用口形對跡部說道。

  跡部笑了笑,突然轉身抱住了冰羽,然後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這樣一來,我就沒有失敗的理由了。」

  這傢伙……冰羽瞠了跡部一眼,抬手摸了摸微微泛紅的耳根子,深呼吸了一下,轉身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見冰羽已經準備好,跡部便轉動把手打了門。

  「是,我們知道該怎麼做。」門外的倉庫裡,為首的綁匪正在和人通話,而其他五個綁匪正在吃盒飯,見跡部大方地走了出來,五人立刻放下飯盒圍上來想擒住跡部。

  跡部側身避開了第一個沖上來抓他的人,然後微微蹲□避開了第二個人的攻擊,並迅速地揮出上勾拳打中了那人的下顎,將他擊倒在地。跡部一個迴旋踢將沖上來的第三人踢飛了出去,第三人和緊跟上來的第四人撞到了一起,同時跌倒在地。第一人和第五人想趁機前後包夾跡部,沒想到跡部一個閃身,這兩人躲閃不及直接撞到了一起。

  即使面對五人的同時攻擊,跡部依舊顯得遊刃有餘,沒幾下功夫就把五人打趴在地。俯瞰著倒地不起的五個綁匪,跡部不屑地叉腰哼了一聲,「啊嗯,就這點能耐也學人綁架嗎?」

  「別動!你再反抗的話,我真的會開槍!」為首的綁匪見跡部如此厲害,忍不住從腰間掏出手槍對準了跡部。

  就在他握著手槍發抖的時候,一顆黃色的小球突然從跡部身後朝他射了過來,在為首的那個綁匪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帶著強勁迴旋的球就直直地擊中了他拿槍的手,綁匪吃痛地鬆開了手,手槍便掉到了地上。

  那綁匪一驚,急忙想上前搶槍,沒想到第二第三顆網球接連擊中了地上的手槍,將槍打到了更遠的地方。那綁匪還想追過去拿槍,不過此刻跡部已經擋在了他的面前。

  見計畫成功,冰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放下了手裡的球拍。就在這時,原本倒在地上的兩個綁匪突然朝她這邊走了過來。冰羽斂了斂目光,這些人想捉她威脅跡部,看來她被小看了呢。

  冰羽抬腳便將沖上來的那人踢了出去,第二人見狀,立刻吸取教訓側身避開了冰羽的迴旋踢,還沒來得及自豪,便見冰羽二話不說就抬腳狠狠跺了他一腳,那人立刻捂著腳丫子滾在地上哇哇大叫了起來。

  見跡部那邊也搞定了,冰羽便走過去拿起一旁地上的網球包,繞過倒在地上兩人便朝跡部走去。沒想到冰羽剛跨出一步,腳踝便被倒在地上的其中一個綁匪死死抓住了。

  「別想跑!」那綁匪用力地捏住了冰羽的腳踝,完全沒有鬆手的意思。

  冰羽吃痛地皺緊了眉頭,咬了咬牙關,一個旋身抬起另一隻腳用力朝那綁匪的頭上踢去,直接將他踢昏了過去。

  將剩下的綁匪都綁好後,跡部立刻過來查看冰羽的傷勢,「越前,你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不過腳踝好像扭傷了。」剛才被捏住的地方此刻疼痛非常,冰羽的額上忍不住冒出了冷汗。

  跡部急忙扶冰羽坐下,然後蹲□脫去冰羽右腳的鞋子和襪子,只見原本雪白的腳踝此刻紅腫不堪。

  跡部輕輕一碰,冰羽立刻吃痛地叫了一聲,跡部心疼地看著冰羽,「都怪我不小心。」

  冰羽抬手拍了拍跡部的肩膀,忍著痛安慰他,「小傷而已,你的計畫很成功呢!」

  「不,一點也不成功,我的計畫中並不包括讓你受傷。」跡部伸手摸了摸冰羽的頭髮,灰眸中透著自責。如果早知道這個計畫會讓越前受傷,那麼他絕對不會實施。

  冰羽學著跡部的樣子伸出食指彈了彈他的額頭,開玩笑道,「跡部少爺皺眉的樣子一點也不帥呢。」

  聽到冰羽的調侃,跡部忍不住悶笑了一聲,然後頗為瀟灑地理了理劉海,臭屁地說道,「本大爺的美貌可是比太陽還耀眼,所以你快點迷戀上我吧。」

  「可是現在是晚上,而且還是陰天。」冰羽無奈地聳了聳肩。

  「你這小鬼煞風景的本事絕對是一流的。」跡部垂目一笑,站起身走到桌旁拿起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手機看了看,「看來這些都不能用了。」現在冰羽受了傷,他得儘快和外界取得聯繫才行。

  「剛才那個綁匪好像在通電話。」冰羽記得跡部開門的時候,那個人在打電話。

  「已經沒用了。」跡部瞥了一旁地上已經被摔破的手機一眼,最後那通電話很可疑,看來這些人應該是受了誰的指使……

  跡部走到倉庫外面看了看,帶他們來的車子已經不見了,看來這夥人不止這六個人,最少還有一個開車的司機。

  跡部回頭睇了被綁在一起的幾個綁匪一眼,看他們的樣子,他現在去問也大概問不出什麼,還是把這些人交給警方去調查比較好。

  心裡有了主意後,跡部便走到冰羽面前背對著她蹲了下來,「走吧。」

  「走?」冰羽驚訝地看著眼前的跡部,他這個姿勢不會是想背她吧?天知道,他們乘車來這裡都花了不少時間,跡部難道想背著她走回去?!

  「你也應該很清楚,現在沒有通訊工具,我們只能靠自己。」待在這裡等待救援,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冰羽咬了咬下唇,說道,「我可以自己走。」

  說著,冰羽便真的準備站起來,沒想到跡部二話不說上前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然後直接朝門外走去,「啊嗯,這個姿勢確實不錯,原來比起背,你更喜歡我抱你。」

  「跡部,把我放下來!」這比背還讓人覺得丟臉。

  「你的選擇是有限的。」跡部低頭睨了懷中的人一眼。

  冰羽沉默了一會,終於下定了決心,「那還是背吧。」她知道跡部在這方面不會讓步,所以二選一,她決定選個稍微能接受的。

  「不好意思,你現在已經沒選擇了。」跡部心情大好地笑了起來。

  「……」此刻,冰羽連要死的心也有了,可惡的跡部景吾!


第073章 未來的路

  經過雨水的洗滌,天氣不復白天那麼悶熱,帶著泥土和青草氣味的清新空氣讓人頓時覺得心曠神怡。田野間,蛙叫蟲鳴,譜成了夏夜的美妙樂章。大雨過後,晚風吹散了彌漫在夜空中的烏雲,漫天的星辰照亮了回時的路。

  空蕩蕩的柏油路上,遠遠只見一個少年朝前走著,少年的背上還背著一個人,孤零零的腳步聲在這冷清的鄉間小路上顯得特別突兀。

  抬頭眺望了一下前面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路,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不知道他們還要多久才能回到家。冰羽側頭看向背著她的跡部,只見跡部的額上早已佈滿了汗滴,想來跡部也應該很累了,畢竟他已經背著她走了大半個小時了。

  「跡部,你把我放下來吧,我現在已經不怎麼痛了。」雖然腳踝依舊疼的厲害,不過冰羽不想再給跡部添麻煩了。

  「我不是叫你先睡一會嗎?」跡部斜睨了冰羽一眼,突然笑著說道,「或者你在我面前表演一個連續後空翻,我就相信你真的沒事了。」

  「……」聽到跡部的建議,冰羽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下,「好久沒回猴子山,這麼想念你的朋友嗎,大王?」

  跡部不用想也猜得到是誰在冰羽面前提到這個稱呼的,那個死小鬼!

  「話說回來,跡部,你怎麼認識回去的路?」其實她剛才就有點納悶了,他們被抓來的時候眼睛被蒙上了,跡部怎麼知道該走哪條路,而且還沒有絲毫的猶豫?

  「來的時候我已經把路線都記在腦中了。」來的時候雖然眼睛被蒙上了,不過只要估摸著車速,然後在心中把整個東京的地圖描繪出來,就能猜到大概往哪裡去了,這也是訓練課程的一部分。

  聽到跡部的解釋,冰羽吃驚地眨了眨眼睛,雖然跡部說起來好像很簡單,不過這實施起來應該挺困難的吧……

  「啊嗯,不用太佩服本大爺,本大爺就是這麼厲害的人物。」跡部相當自傲地抬高了下巴。

  「啊,今晚有很多星星。」冰羽突然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喂,你扯開話題的手段太拙劣了。」跡部無語地瞥了冰羽一眼,真是口是心非的小鬼……

  突然想到什麼,跡部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正色道,「越前,這次的事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你沒遇到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這種經歷吧……」

  冰羽沉默了一會,有些悶悶地說道,「是啊,沒遇到不就好了。」如果當初不是將跡部和手塚搞混了,她應該會去青學上學,那麼她和跡部應該就是陌路人了……換成是以前,她會覺得怎麼樣都無所謂,可是現在聽到跡部這麼說,她卻覺得心裡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很不舒服。

  「哼,別做夢了。」見冰羽居然絲毫不反駁,跡部不爽地哼了一聲,平時倒沒見她配合他,不該配合的時候她倒是挺配合的。

  跡部抬頭仰望著閃耀的星空,眼瞳在星光的映照下閃著堅定的光芒,「我不能保證以後你一定不會遇到危險,不過我會保護你的。」

  咕嚕咕嚕~~~~

  原本是十分煽情的場面,可是當背景音樂變成了饑腸轆轆的聲音,就怎麼也浪漫不起來了……

  跡部和冰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然後過了一會,又異口同聲地說道,「是你吧?」

  「本大爺會發出這麼不華麗的聲音嗎?別說笑了,啊嗯。」跡部突然揚高了聲音不屑地說道。

  「跡部,肚子餓是人之常情,這種時候就別死撐了。」冰羽安慰地拍了拍跡部的肩膀。

  「越前,你這招嫁禍一點也不高明。」跡部微微挑眉,顯然不想在這裡敗下陣來。

  「哎~~不知道誰剛才還一往情深地說著甜言蜜語呢,沒想到翻臉比翻書還快。」冰羽十分感慨地歎了口氣。

  「喂!一碼事歸一碼事,別借題發揮!」

  「唉,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這可是關係到本大爺顏面的原則問……」

  咕嚕咕嚕~~~~

  清晰的兩重奏再次響起,打斷了跡部未說完的話,而這一次兩人沉默的時間比之前都要長。

  「咳,越前,我們別再爭論這種沒營養的事了,還是快點趕路吧。」跡部咳了下,打破了這尷尬的僵局。

  「啊,嗯……」冰羽的聲音也沒多少底氣。

  蟲鳴聲、蛙叫聲、腳步聲以及間歇性二重奏在繼續著,路程也在繼續,某位少年和某位少女決定短暫失憶,忘記這一段插曲,於是,這個夜晚依舊是美好的……

  原本漆黑的馬路上,兩個光點由遠及近朝跡部和冰羽這邊靠近,這是汽車前車燈的光!

  跡部和冰羽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中都透著一絲緊張。他們走了好長時間都沒有車子經過,這輛車很可能是綁匪同夥的車,如此一來,他們可能會被捲進新的危險之中,但如果不是,他們有可能得救,兩邊都是50%的可能。

  跡部將冰羽放了下來,然後指了指旁邊的樹叢,「越前,你先躲起來。」

  「不,躲起來的應該是你。」低頭看了受傷的腳一眼,冰羽的眼神異常的認真,「我的腳受了傷,即使要跑也跑不遠,與其兩個人被抓,還不如我留下,他們的目標是你,抓了我也沒用,再說你逃走了,才有機會到外面求救。」冰羽覺得這才是現在最好的辦法。

  跡部突然握住了冰羽的手,釋然一笑,「那就兩個人都留下吧。」他很清楚越前說的一點也沒有錯,雖然理智告訴他應該這樣做,可是他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跡部!」冰羽不贊同地看著跡部。

  「丟下自己喜歡的人逃跑,這種不華麗的事情可不是本大爺會做的。」跡部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冰羽百感交集地看了跡部一眼,現在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當汽車在兩人面前停下來的那一刻,跡部和冰羽的心都猛地提了上來,難道真的這麼倒楣嗎?!

  「冰羽!真的是你!」

  「跡部!」

  只見七瀨薰和忍足從車裡走了出來,一臉欣喜地看著跡部和冰羽,而跡部和冰羽則尚未從驚訝中回過神來。

  「你們兩個看起來沒什麼大礙,真是太好了!」忍足見兩人都沒事,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忍足,你們兩個怎麼會來這裡?」跡部可不認為他們是吃飽了撐著跑到荒郊野外來兜風。

  「這件事的經過由七瀨來解釋吧。」忍足笑著側頭看了七瀨薰一眼。

  薰點了點頭,然後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下,「吃晚飯的時候倫子阿姨打電話問我冰羽是不是和我在一起,為什麼手機打不通,我安慰了倫子阿姨幾句然後就打了冰羽的電話,果然沒人接。我覺得事有蹊蹺,於是用定位系統查了下冰羽你的位置,居然是在西郊,我就直覺是出事了。」薰睇了跡部一眼,繼續說道,「我想這種事十有**和跡部前輩有關,就打電話聯繫了忍足前輩,後來忍足前輩說跡部前輩傍晚出門後就沒有回去過,電話也打不通,我們就立刻趕過來了。」

  冰羽抬手打斷了薰的話,「等等,定位系統?」她身上什麼時候有被裝了定位?!

  薰笑嘻嘻地說道,「某一天,我在你手機上裝了定位系統。」冰羽也在她的保護圈中。

  「可是那些綁匪怎麼沒發現?」她記得他們只發現了跡部手機上的定位系統。

  「我裝上去的,他們發現得了嗎?」薰相當臭屁地說道。

  「……」冰羽一陣無語,這個人真是……不過算了,這次也多虧了薰,不然他們不知道要走到什麼時候了。

  「跡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跡部和越前的樣子看起來都很狼狽,他們之前到底遭遇了什麼?

  「這說來話長,我們先回去再說。」跡部看了身旁的冰羽一眼,得先送冰羽去醫院才行。

  「等等!有車子過來了!」薰突然抬手阻止了眾人,然後轉頭警惕地看向前面。

  一輛白色的豪華轎車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一位打扮得十分時髦的女人從車裡走了出來,蹬著高跟鞋急急忙忙跑到跡部面前,擔憂地上下打量著跡部,「景吾。你沒事吧?」

  「你怎麼在這裡?」跡部嫌惡地避開了宮本彩彌的碰觸。

  「綁匪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是我接到了電話,他們開口要五千萬,又通知了我交易的時間和地點,我怕你父親擔心,所以就自己拿了錢過來了,沒想到在半路遇到了你,你怎麼樣?那些綁匪有傷害你嗎?!」宮本彩彌的話語中充滿了濃濃的關心。

  跡部還未開口,一旁的薰倒是先開口了,薰笑得毫無心機地說道,「哇哦!跡部前輩家的傭人可真關心前輩呢!跡部前輩真幸福,有這麼關心你,又這麼會打扮的傭人呢!」薰一見宮本彩彌就直覺討厭她,這女人來救人,怎麼還打扮得這麼花哨?!真礙眼!

  「我不是傭人。」聽到薰張口閉口叫她傭人,宮本彩彌心裡十分不悅可是又不好當場發作。

  「哦~~我知道了,你是跡部前輩的奶媽吧!」薰一臉了然地說道。

  「不是!」這個女生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難道是傻子嗎?

  「那,是跡部前輩老爸的奶媽?」薰一臉篤定地看著宮本彩彌。

  薰的話讓在場除了宮本彩彌外的三人都忍不住悶笑了起來。

  「我不是傭人,也不是奶媽!」宮本彩彌決定不再搭理這個神經病,轉頭看向跡部,宮本彩彌一改不耐煩的態度,溫柔地說道,「景吾,你今天也累了,我們回去吧。」

  「你回宮本家,我回跡部家,我們不順路。」宮本百般討好,只可惜跡部根本不領她的情。

  「越前,我們走。」跡部扶過一旁的冰羽,直接繞過宮本彩彌就坐上了忍足的車。

  越前?!聽到這個姓,宮本彩彌震驚地回頭看著跡部身旁那個女生的背影,這怎麼可能?!這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因為天色太暗,宮本彩彌看不清被跡部喚作『越前』的女生的樣子,不過看著那個背影,宮本的心中不禁蒙上了一層不詳的陰影。

  因為腳傷,所以這幾天跡部都堅持親自接送她上下學。不光是人身自由被限制了,她還被前輩們勒令禁止接觸網球,外加每天吃一大堆某位大少爺為她準備的各種療傷補品……想到這裡,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再這麼被養下去,她就快變成網球部的吉祥物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最近開始有嘮叨趨勢的大少爺,冰羽正準備回家,沒想到在家門口看到了一個戴著大墨鏡畫著濃妝的時髦女人。

  冰羽本不想搭理她,不過那個女人卻主動叫住了她,「是越前冰羽嗎?」

  「你是誰?」冰羽不記得自己有見過她。

  「我們見過的,那天你和景吾被綁架了,我來救你們的。」墨鏡後的紫瞳微微眯起,仔細地打量著冰羽。

  「啊,你是……」冰羽本來脫口想叫『奶媽』,還好立刻收住了,沒辦法,薰的毒害太深了。而且話說回來,她什麼時候救了她和跡部?

  「我們能單獨聊聊嗎?」宮本彩彌擺出了友善的笑容。

  「隨便。」她並不喜歡她的笑,不過她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有幾分面熟。

  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坐下來後,宮本彩彌也沒摘下墨鏡。

  「越前你和景吾好像很熟呢。」宮本寒暄了幾句便佯裝無意地說道。

  「還好。」冰羽回答得有些敷衍。

  「景吾好像很關心你。」

  「是嘛。」冰羽低頭看了看手錶,她到底想聊什麼。

  「越前,你爸爸好像沒什麼正經的工作吧?」不同於舉手投足間的優雅,宮本說了一句有些失禮的話,「呵呵,你別怪我說的這麼直接,我並沒有惡意。」

  「他現在確實只是個代理住持,或許也很可能會馬上失業。」冰羽也回答地很乾脆,絲毫沒有因為父親的工作而覺得自卑。

  冰羽無所謂的態度倒讓宮本彩彌楞了下,宮本彩彌笑了笑,說道,「越前,你應該聽說過景吾家的事吧,跡部家在日本是數一數二的大富豪,可以說景吾和你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的人。」

  「你想說什麼?」這時,冰羽也總算知道了眼前這個女人找她的目的了。

  「景吾他現在可以關心你,因為他還年輕,可是你想過以後嗎?你們根本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你別生氣我說話這麼直接,其實我也是過來人,我只是不想你越陷越深,等到以後再分開,一定會比現在更加痛苦。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更好。」說話的時候,宮本一直緊緊盯著冰羽的神色,墨鏡很好地擋住了她銳利的視線。

  冰羽放下了手裡的飲料,然後抬頭不解地看著宮本彩彌,「失禮了,請問你是跡部的什麼人?」

  冰羽一個問題便讓宮本彩彌頓時語塞,宮本扶了扶墨鏡,「我是景吾爸爸的……朋友,是景吾的長輩。」

  「作為一個普通長輩,你對跡部可真是盡心盡力。」冰羽直視著宮本彩彌的墨鏡,視線仿佛穿過了墨鏡,與她對視,「首先,我和跡部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現在他只是我的一個前輩。其次,跡部的事情,我想應該由他自己決定,這是他自己的人生。最後,即使我和跡部有了更近一步的發展,未來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按照自己的方式走下去。」

  冰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這一頓算我請你。」冰羽拿過桌上的帳單,直接結了帳就走出了咖啡廳。

  看著冰羽離去的背影,宮本彩彌終於摘下了墨鏡,紫瞳上蒙上了一層冰霜,越前家的人果然沒那麼容易對付呢……


第074章 關東決賽

  午後,跡部在書房裡看書的時候,管家突然敲響了房門,「景吾少爺。」

  「進來吧。」跡部放下手裡的書,抬頭看向門口。

  「打擾了,」管家打開房門,走到跡部面前,恭敬地遞上了電話,「景吾少爺,您的電話。」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對於這個電話,跡部似乎早已心中有數。

  待藤原管家離開後,跡部才接起了電話,「喂。」

  「景吾少爺,我是山口。」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男人恭敬的聲音。

  「查得怎麼樣了?」跡部將書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後站了起來,走到了視窗。

  「我們按照您的吩咐來這間倉庫查過了,可惜現場並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我們暫時還找不到能證明幕後指使者身份的證據。」

  「看來對方喜歡玩捉迷藏呢。」看著院中盛開的玫瑰花,跡部微微眯起了灰眸。那天晚上,等到員警趕到的時候,那幾個原本被他綁起來的綁匪都不見了,現場也被清理過了,看來這些綁匪果然有同黨,這件事並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山口,繼續查下去,不管用什麼辦法,也給我查出那個幕後主使。」敢打跡部家的主意,那個人就必須付出代價!

  「是!」對於命令,他們需要做的是絕對服從,不過……「景吾少爺……」

  「怎麼了?」見山口欲言又止,跡部不禁疑惑地皺了下眉頭。

  「景吾少爺,現場這邊突然冒出來一個自稱是您朋友的小姐。」因為她一上來就報出了景吾少爺的名字,所以他們也不敢對她怎麼樣。

  「朋友?」聽到山口的話,跡部心中忍不住疑惑了起來。

  「她說她是……」

  「喲,跡部前輩,你好啊!」山口的話還沒有說完,手機就被一旁的人突然奪了過去。

  「你是……七瀨!你怎麼會在那裡?!」跡部立刻聽出了七瀨薰的聲音。

  「因為我鼻子靈啊,這裡有陰謀的味道。」對於這次跡部和冰羽被綁架的事,她覺得不是那麼簡單。

  「七瀨,這件事很危險。」跡部的聲音中不含一絲玩笑成分。

  「不是很有趣嗎?」薰的口氣雖然十分歡快,不過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如果有人存心想傷害她的朋友,那麼她要讓那個人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代價!

  「哼,隨便你。」說完跡部便掛斷了電話,相處了一段時間他多少有些瞭解七瀨薰的脾氣了,要讓她收手是不可能,而且如果是她的話,或許能幫到什麼忙也說不定。

  汽車的喇叭聲從底下傳來,跡部目送著汽車漸漸駛出了跡部宅,消失在了圍牆後。

  「景吾少爺,真一少爺回英國了。」這時,管家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是嘛。」跡部收回視線,轉身走到之前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拿過一旁的書繼續看了起來,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沒事的話,你先出去,我要看書了。」

  「是。」管家又看了跡部一眼,這才轉身走了出去,輕輕把房門帶上了。

  聽到關門聲,跡部放下了手裡的書,灰眸漸漸黯淡了起來,連離開都吝嗇和我道別嗎?父親……

  跡部拿出手機撥通了熟悉的號碼,「喂,越前,是本大爺……沒什麼,本大爺只是想告訴你,本大爺想你了……我沒發神經……我也沒吃錯藥……本大爺更沒有發春……越前,你還能更毒舌一點嗎?……算了,當本大爺沒說過……呃,越前,你國語又進步了……」

  關東大賽決賽當天,烈日當空,可是決賽球場周圍卻一早就圍滿了前來觀戰的觀眾。立海大附屬中學校,關東大賽的常勝軍,去年全國大賽的亞軍;冰帝學園,網球部在東京素以強校著稱,全國大賽的常客,去年全國大賽的四強。這兩支關東勁旅已經連續兩年在關東決賽碰頭了,不過之前兩次冰帝都輸在立海大手中,甚至在全國四強賽上也再次敗於立海大,可以說兩校積怨已深。

  今天冰帝的啦啦隊聲勢高漲,因為今年她們有著足以誇耀整個關東,不,是制霸全國的堅強陣容!

  可是,在冰帝選手區,有人對今天的安排表示了不滿,「部長,我的腳已經沒事了,比賽的話完全沒有問題。」她的扭傷已經沒有大礙了,冰羽覺得自己不需要特殊照顧,尤其她並不想錯過決賽。

  「我也是,手傷早就痊癒了。」一旁的悠也附和道。

  「你們這兩個傢伙,偶爾也讓前輩們表現一下吧!」中島笑著一手勾住冰羽,一手勾住悠。

  「中島說的沒錯,今天你們就好好坐著看我們比賽,別小看前輩們哦!」卿歌朝兩人晃了晃食指,這場比賽對她們二三年級的部員來說意義重大,或許一年級的不清楚,但是這種連續輸在一個對手手上的不甘心,她們要親自去摧毀。

  「就是啊!冰羽、悠,作為後輩,我們今天就好好看著前輩們的精彩比賽吧!」薰坐到冰羽和悠中間,然後相當賣力地替前輩們助威,「前輩,加油!」

  「你給我出場比賽!」眾人異口同聲打破了某人的如意算盤。

  呿!薰忍不住撇了撇嘴,她也好想休息啊!

  「關東大賽決賽,由神奈川的立海大附屬中學校對東京的冰帝學園,比賽現在開始!首先進行第二雙打比賽,由立海大附屬中學校的牧野純、南理香對冰帝學園的中島亞樹、高倉愛!首先是立海大的發球局!」

  「監督真是出了一張意想不到的牌啊!」看到場中的中島和高倉,冰帝的觀眾席上立刻都議論了起來,因為只要是冰帝的學生,都知道這兩人一向合不來。

  「你記得別拖我後腿。」高倉不爽地睇了中島一眼,怎麼會和這傢伙一起打雙打,真是最糟糕的安排。

  「你才是。」中島放低了身體重心,準備接球,這場比賽看來只能靠她自己了。

  「3—1,換場!」

  比賽暫時由立海大領先。

  悠低頭看了看手錶,才四局居然打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這場比賽看來會變成耐力賽。」

  「立海大的兩對雙打組合都擁有全國級的實力,是相當難纏的對手。牧野和南被稱為『雙打的鐵壁』,她們雖然沒有很強的進攻能力,不過卻都是防守的專家。」鏡汐葉看了坐在教練席上的榊太郎一眼,榊監督是想利用擅長旋轉球的高倉和擅長直線球的中島這對奇襲組合突破立海大的強力防守,只可惜她們兩個並沒有配合,這麼下去是戰勝不了對手的。

  糟糕,接不到了!高倉奮力上前接球,可是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球落到了後場,當高倉以為萬事休矣的時候,後場的中島上前替她接下了這一球。

  「男人婆,你……」高倉驚訝地看著中島,直到剛才為止,她們都採取互不干涉政策。

  「我雖然不喜歡你,不過我更討厭輸。」中島心裡很清楚,再這麼下去她們就毫無勝算了。

  「哼,這正是我的臺詞。」

  雙人上網,中島和高倉這對雙打組合第一次出現了配合,真正的比賽現在才開始。

  「比賽結束!7—5,勝者是立海大附屬中學校的牧野純、南理香組合!」

  雖然中島和高倉攻勢強勁,不過最後還是惜敗給了立海大的雙打鐵壁。

  「第一雙打由立海大附屬中學校的幸田麗奈、真木亞希對冰帝學園的米婭·法蘭度、七瀨薰,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後場的支援就交給我了,米婭就在網前大幹一場吧!」薰把球遞給了米婭,順便在比賽前把基本戰略講一下。她是底線型選手,而米婭是上網型選手,這樣的配合是最好的。

  「這主意我喜歡!」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這一直是她所奉行的準則。

  米婭利用發球時的慣性動作迅速地來到了網前,而薰也立刻來到了底線位置,默契的動作完全不像是第一次配合。

  面對立海大的回擊,米婭靈活地飛身接球,然後單手撐著地面一個旋轉立刻穩住了身形。冰帝的啦啦隊還沒來得及歡呼,幸田麗奈又將球截擊了回來。米婭與幸田、真木在網前激烈地交鋒了起來,比賽一開始就立刻進入了白熱化狀態。

  不妙呢,米婭以一敵二漸漸處於下風了……看著前面的戰況,薰不禁眯起了眼睛,被稱為『雙打的鐵錘』的幸田、真木這對組合果然名不虛傳。不同于之前牧野和南的堅固防守,幸田和真木是以毫不停歇的攻勢著稱的雙打組合,這兩人都擅長回擊和上網截擊,尤其當她們一起上網的時候,其猛烈的進攻往往叫對手應接不暇。

  見米婭形勢不利,薰剛上前想幫忙,沒想到球突然筆直地落於她身後的底線上。

  「七瀨,網前就放心地交給我吧,你的戰場在底線。」米婭抬手阻止了欲上網的薰。

  「米婭……」二對一,對米婭明顯不利。

  「我偶爾也要有點前輩的樣子啊,我可是一個值得後輩依靠的前輩!」不同於臉上的輕鬆,米婭心裡很清楚,論網前技術,七瀨還不足以對抗幸田和真木,而且一旦七瀨上網,對方肯定會趁機朝底線猛攻。

  「我明白了,米婭前輩。」米婭所考慮的事情,薰心裡也很清楚,這一刻她們都沒有退路,唯有迎擊。第一次叫米婭前輩,因為薰覺得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合適的稱呼了。

  「比賽結束!6—4,勝者是立海大附屬中學校的幸田麗奈、真木亞希組合!」

  「啊,說了那麼帥的話,最後還是輸了啊,可惡!」米婭氣喘吁吁地躺在球場上,不甘心地說道。

  「米婭前輩,已經足夠了。」薰走上前將已經耗盡體力的米婭扶了起來,這樣的前輩果然很可靠啊!

  「第三單打由立海大附屬中學校的木村優對冰帝學園的千鳥霂,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兩場雙打比賽都輸掉了,怎麼辦?」不安的情緒漸漸在冰帝啦啦隊這邊彌漫了開來。

  「千鳥,接下來就看你的了!」眾人不約而同將希望寄託在接下來的單打比賽上面。

  千鳥將球高高拋起,一上來就使出了得意的快速發球。這個對手太過於熟悉了,所以她不能有絲毫的大意。

  球以極快的速度落于對方場內,可是木村優卻很輕鬆地接住了球,「小霂,今次是第幾戰了?」

  「第901戰!」千鳥一邊回答木村的話,一邊飛快地上網接住了短球。

  「比分是450平,你說今天誰會贏?」木村跳了起來,將球大力扣殺了下去。

  「當然是我!」千鳥雙手握緊球拍,咬緊牙關接下了這一記猛力扣殺。今天她不會輸,冰帝也不會輸,她們要以關東第一的身份挺進全國大賽,然後制霸全國!

  「千鳥和木村,這一戰不知道誰會贏……」看著場中激烈的比賽,卿歌不禁皺起了眉頭。千鳥和木村從小一起長大,既是鄰居又是青梅竹馬,而且兩家都是開道場的,又同時喜歡上了網球,可以說兩人的境遇十分相似,實力也在伯仲間。

  「誰對勝利更加執著,那麼誰就會獲勝。」鏡汐葉看著場中的千鳥,這也是對千鳥的一次考驗。

  「比賽結束!7—6,勝者是冰帝學園的千鳥霂!」

  「第二單打由立海大附屬中學校的石田陽子對冰帝學園的手塚卿歌,比賽開始!首先是立海大的發球局!」

  「手塚,沒想到今年又是和你交手呢。」石田陽子笑著睇了對面的卿歌一眼。

  「我可是期待很久了呢。」卿歌臉上雖然帶著笑,可是眼底卻是一片認真之色。

  「怎麼卿歌前輩以前和她交過手嗎?」聽到兩人的對話,一旁的悠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去年卿歌就是輸在了石田的手裡。」米婭喝了口飲料,繼續說道,「卿歌被稱為『球場上的藝術家』,而石田陽子則被稱為『球場上的調控師』,石田陽子擁有極強的洞察力和球感,通過擾亂對手的節奏,從而掌控比賽。去年卿歌的節奏就被她打亂了,我想卿歌一定很不甘心。」卿歌雖然喜歡享受比賽,不過她其實是個相當好強的人,輸掉比賽她不可能無動於衷。

  「今天演奏的是搖滾嗎?」石田揚了揚嘴角,大力揮拍將球擊向了反手對角線的位置。

  「30—15」

  被石田發現了節奏,卿歌卻未露出任何驚慌之色,「石田,比賽才剛剛開始而已,別太早斷言比較好哦。」

  這次是探戈?!不!是桑巴!不斷變化的節奏感讓石田方寸全亂,一向自傲的洞察力被對手擾亂,讓石田頓時失了步調。

  「比賽結束!6—3,勝者是冰帝學園的手塚卿歌!」

  卿歌舒了口氣,抬頭看著對面的石田陽子,笑著說道,「我的演奏同樣會進化哦!」直到去年為止,她一場比賽只能演奏一種音樂,自從上次輸給石田後,她就發現了自己的不足,通過一年的苦練,她終於學會在球場上不斷變化音樂節奏。

  「第一單打由立海大附屬中學校的哀川千鶴對冰帝學園的鏡汐葉,比賽開始!首先是立海大的發球局!」

  「終於輪到鏡部長了!鏡部長加油!」鏡汐葉的出場讓冰帝的啦啦隊都沸騰了起來。

  看著走入球場的立海大選手,冰羽不禁微微吃驚,她對這個哀川千鶴有印象,上次她去立海大的時候還向她問過路來著,原來她就是立海大女子網球部的部長!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45

第075章 榮耀時刻

  關東大賽女子組決賽,冰帝和立海大雙方都是兩勝兩負,現在正在進行的是最後的第一單打比賽。

  哀川千鶴一上來就發了一個超高速發球,球一瞬間便落到了球場的另一邊,不過鏡汐葉此刻已經來到了球的落點處,俐落地揮拍將球擊了回去。

  哀川和鏡汐葉一上來就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只見黃色的小球在球網兩邊不停地來回飛過,比賽一開始就緊緊地吸引住了觀眾的眼球。

  在第33回合,因為哀川打出了一個擦網球,第一球終於結束了。

  「15—0」

  「冰帝的鏡汐葉果然名不虛傳呢。」看著對面的鏡汐葉,哀川微微眯了眯眼睛,三年來她第一次和鏡汐葉交手,她不愧是曾經打敗過麻生部長的人,看來不盡全力是無法打敗她的。

  「彼此彼此。」哀川還沒有使出她的得意技,比賽才剛剛開始而已。

  第二球,哀川微微改變握拍姿勢將球擊出,這一球和上一球是同樣的軌跡,不過球速卻很普通,鏡汐葉很輕易便接住了球,可是當接住球的那一刻,她明顯感到這一球的重量很輕!鏡汐葉想收力,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球大力地朝對場飛去,然後落在了場外。

  「30—0」

  第三球,情況正好相反,同樣速度的球卻相當沉重,鏡汐葉雖然在最後一刻加大了揮拍力度,可是球還是撞到了網上,未過網。

  「40—0」

  「那個哀川好像很有一手。」在一旁觀戰的冰羽看出了端倪,同樣球速的發球卻產生了不同的重力,這個叫哀川千鶴的不簡單。

  「這是哀川的雙重技之一,光。」看了場中的哀川一眼,卿歌繼續說道,「所謂『光』,是指在同樣姿勢和球速下,自由變換球的重力,這其實有點像越前你的『七彩發球』,不過你變的是形,而哀川的『光』變的是質。」

  「1—0,換場!」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部長居然被領先了。」悠忍不住驚訝地開口說道。

  「不用擔心,鏡可是站在我們冰帝200多部員頂點的人。」米婭笑著拍了拍悠的肩膀,其他前輩也同樣一臉信任地看著場中的鏡汐葉。

  這一局是鏡汐葉的發球局,哀川的回擊同樣使用了『光』,不過這一次鏡汐葉卻很快調整了過來,準確地把不同重量的球一一回擊了過去。

  「1—1」

  這一局,鏡汐葉同樣保住了發球局。

  哀川的發球同樣被鏡汐葉破解了,哀川沉了沉眸子,不愧是鏡汐葉,看來要用另一招了。同樣的發球姿勢,同樣的球速,不過這一次的球產生了變化,在鏡汐葉迎上前擊球的時候,球突然晃動了起來,產生了幾個球的幻影。

  「15—30」

  這就是雙重技之一的影嗎?看著滾落在地的球,鏡汐葉微微蹙眉。

  第四球,這一球並沒有產生幻影,而是直接在接觸到球拍的那一瞬間消失了!

  「30—30」

  「剛才那個發球……」見到剛才那一球,冰帝選手區這邊紛紛議論了起來。

  「哀川雙重技之一,影。」卿歌眯了眯眼睛,沒想到這麼快使出來了,「不同於『光』,『影』的變化作用在視覺,時而出現幻影,時而覺得球消失了。光與影的雙重技,這就是哀川的實力。」鏡,接下來你會怎麼辦呢……

  鏡汐葉微微放低了身體重心,雙眼緊緊得盯著對面準備發球的哀川,要打敗哀川,就必須攻破她的雙重技。即使再華麗的變化球,無論表面功夫做得多麼完美,有一點是不能夠隱藏的,那就是她發球時那一瞬間的肌肉變化,根據這細微的變化,她就能猜到哀川發出來的是什麼球種了。

  鏡汐葉憑藉過人的動態視覺和洞察力,在最短時間內分析出球種,然後展開反擊。

  「比賽結束!7—5,勝者是冰帝學園的鏡汐葉!冰帝以三勝兩負勝出這場比賽!獲得關東大賽女子組的優勝!請雙方球員列隊!」

  「多謝指教!!」

  在冰帝啦啦隊響徹全場的歡呼聲中,關東大賽圓滿落下帷幕。

  「本次大賽獲得關東區優勝的是東京的冰帝學園,請冰帝學園上來領取大會優勝錦旗和獎盃!」

  鏡汐葉從大會主席手中接過了優勝錦旗和獎盃,忍不住露出了笑顏,三年了,她們終於能將錦旗帶回冰帝了。

  「代表關東出席全國大賽的學校有東京的冰帝學園、神奈川的立海大附屬中學校、千葉的船橋市立明川中學校、琦玉的春日學園,希望大家在全國大賽取得優異的成績!」

  「哇!優勝大旗耶!我第一次摸到!」回去的車上,米婭興奮地和中島、千鳥一起圍在錦旗周圍。

  「啊!冰帝學園獲得優勝的錦條已經掛上去了!」千鳥摸著寫有『冰帝學園』的錦條,忍不住笑彎了眼睛。

  「這上面有好多學校的獲勝錦條,都是不同屆的,我們冰帝也不止一次獲勝呢!」中島一邊翻看著錦條,一邊嘖嘖稱奇道,「這裡連續三個錦條都寫著冰帝學園,好厲害,三連霸啊!」

  聽到中島的話,鏡汐葉放下手裡的書,笑著說道,「冰帝確實獲得過關東大賽的三連霸,其實更確切地說應該是全國大賽的三連霸。」

  「這個我也聽說過,那可是冰帝學園女網的傳奇時代呢,據說在那之前,冰帝女網根本不成氣候,甚至連參加大會的部員人數都湊不齊,大家提到冰帝網球部,都想到的是男子網球部。」一旁的卿歌也加入了談話。

  「咦?原來冰帝女網還有這樣一段故事啊!不過一個連大會人數都湊不齊的球隊怎麼能獲得全國大賽的優勝呢?」高倉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聽說當年的冰帝來了一位非常厲害的一年級生,她不僅重組了冰帝女子網球部,還挑戰男子網球部,從他們手中搶回了三面球場的使用權,最後帶領女子網球部取得了三連霸,據說她一直未嘗敗績。」卿歌將自己所聽到的事都講了出來,話語間充滿了崇拜。

  「她是誰?」聽到卿歌的描述,連一向不加入眾人話題的冰羽都忍不住感興趣了起來。

  「這就不清楚了,大家只說起有這樣一位人物,倒沒提到過她的名字,甚至連她的近況也沒人說起過。」卿歌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很好奇,如果有機會,她還真想見見那位傳奇人物。

  睇了一臉遺憾的眾人一眼,鏡汐葉笑了笑,說道,「待會我們會把錦旗和獎盃送到學校的陳列室裡去,在那裡擺滿了冰帝學園獲得的各種榮譽以及獲獎照片,在那裡應該能看到當時前輩們的紀念合照。」

  「對哦!」聽到鏡汐葉的話,眾人忍不住興奮了起來。

  在冰帝學園國中部的陳列室裡,擺滿了各種獎牌、獎盃和獎章,每一樣都顯示著冰帝學園這所東京名門學校的無上榮譽。而今天,女子網球部的獲勝再次為其錦上添花。看著放入玻璃櫥窗中的獎盃以及全體正選的合照,眾人忍不住露出了會心一笑,下一次再進來的時候,一定把全國大賽的優勝錦旗和獎盃帶回來!

  「大家快過來!我找到傳奇時代的合照了!」中島興奮地朝眾人招手,眾人立刻湧了上來。

  「唉,這就是傳奇時代的正選們啊!」

  「看起來都好強的樣子!」

  「咦?站在中間拿著獎盃的那個人怎麼好像有點眼熟。」

  千鳥突然的一句話不禁讓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中間那個手捧著獎盃的女生身上,不同於照片中其他人臉上的燦爛笑容,中間那個墨綠色短髮的女生雖然表情柔和,可是卻未有絲毫笑意。紫瞳微微注視著鏡頭,不過看起來似乎不喜歡拍照的樣子。

  眾人的視線漸漸移到了某位元少女身上,冰羽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睇了眾人一眼,「怎麼了?」

  「越前,你不覺得你和她有點像嗎?」

  「越前,你認識她吧?」

  面對漸漸逼近的眾人,冰羽忍不住朝後面退了幾步,搖著頭說道,「我不清楚。」

  眾人對視了一眼,有點可疑……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榊太郎的突然出現,成功地解救了冰羽,「下一節課馬上就要開始了。」

  聽到榊太郎的話,眾人立刻散去了。離開時,冰羽忍不住回頭看了照片中的那個女生一眼,微微凝了下眉,那個人是姑姑吧……為什麼姑姑在冰帝念過書的事情,老爸和媽媽一次都沒有跟她講過……

  待學生們都離開後,榊太郎走到櫥窗前,低頭看著照片中那個墨綠色短髮的女生,微微垂下了眼臉,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已經過了21年了,第一次在冰帝校園裡見到你,仿佛就在昨日……

  二十一年前——

  「榊同學,沒想到你會回到學校來當音樂老師。」教導主任戰戰兢兢地看了身旁的榊太郎一眼,雖然他曾經是榊的老師,不過他可沒忘記榊太郎另一個身份,冰帝學園最大股東——榊集團的繼承人。

  「做老師是我的個人興趣。」他喜歡音樂,可是繼承家族企業是他的責任,為了在兩者間找到一個平衡點,他選擇從維也納畢業後就回冰帝做一名閑賦的音樂老師。

  「呵呵~~~」教導主任乾笑了幾聲,其實他真的覺得和榊太郎搭不上什麼話,「雖然你對學校很熟悉了,不過我還是按照慣例先帶你參觀一下校園。正如你所見,冰帝學園這些年發展很好,學生們課上努力學習,課後積極參加學校的各項活動,鮮少會發生什麼衝突。」

  「聽說網球部發生大事件了!」

  「一個一年級的女生單槍匹馬挑戰男子網球部,據說是為了爭奪之前被男子網球部搶去的球場!」

  「那女生把男子網球部的正選都打敗了!趕快過去看看!」

  ……

  教導主任的話才剛說完,校園內便因為網球部的事情而熱鬧了起來。教導主任尷尬地看著榊太郎,解釋道,「其實學生們偶爾也會切磋下球技,這也是正常情況……」真糟糕啊,居然被榊撞見了這件事,還好巧不巧發生在最棘手的網球部!

  「過去看看呢。」榊太郎邁開步子便朝網球場的方向走去,單槍匹馬挑戰男子網球部?他開始對那個女生好奇起來了。

  當榊太郎和教導主任來到網球場的時候,球場周圍早就圍滿了前來看熱鬧的學生。榊太郎看向底下的球場,只見一個個子不高的女生背對著他站在球場上,而身著冰帝網球部隊服的男生們則氣喘吁吁地躺在對場。

  「我已經贏了,那三面,不對,是四面球場就歸女子網球部了。」那女生的聲音清清冷冷的,沒有夾雜多少情緒,仿佛只是在敘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你還未贏過所有正選呢,小鬼。」就在這時,一個披著冰帝隊服外套的金髮少年從球場外走了進來,冷冽的視線掃了地上的正選們一眼,然後抬眼看向對面的女生。

  周圍的聲音傳入了耳中,那女生馬上清楚了來人的身份,不過卻未有絲毫退卻,只見她用球拍指著那俊美的金髮少年,淡淡說道,「那如果贏了身為部長的你,應該沒問題了吧?」

  見那女生未受到絲毫的影響,依舊無畏地直視著他,那金髮少年突然哼笑了一聲,道,「今年的一年級真不可愛。」

  「冰帝的前輩也很不可愛。」那女生也立刻反唇相譏。

  「名字?」金髮少年挑眉看向她。

  「問別人的名字前先報出自己的名字是基本的禮貌,前輩。」聽到那女生毫不客氣的話,在場的學生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連站在榊太郎身旁的教導主任也不例外,由此可見,這少年應該來頭不小。

  「跡部真一。」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那少年破天荒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越前清鈴。」墨綠色短髮的發梢被風撩起,輕拂著少女秀雅的臉龐。

  那傲然自信的姿態和倔強不屈的眼神,讓人記憶深刻,即使歲月變遷,榊太郎依舊不曾忘卻……


第076章 青年選拔

  「咦?青年選拔?!」

  訓練結束後,冰帝女子網球部的正選們坐在一旁的休息區閒聊了起來,沒想到鏡汐葉無意中的一句話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驚呼。

  「啊,你們不知道嗎?」手塚卿歌喝了一口飲料繼續說道,「不久就要進行日美友誼青年選拔網球大賽了,對手是美國西海岸的青年高中選拔隊,本來是要等到全國大賽結束後在全國範圍內進行選手選拔的,不過因為美國方面的請求,比賽提前了,所以就臨時決定從關東各個學校裡選拔選手。」

  「青年選拔大賽啊,男生們可真好~~」千鳥雙手托腮,滿臉羡慕地說道。

  聽到千鳥的話,卿歌忍不住笑著說道,「我還以為大家都知道了呢,畢竟這幾天都沒見到榊監督和跡部他們。」冰帝入選了五人,為此慈郎可是相當惋惜的。

  中島聳了聳肩,說道,「要知道我們監督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

  「冰羽應該知道的吧?」薰笑著睨了一旁一直未做聲的冰羽一眼。

  「嗯。」因為龍馬也入選了,所以她知道這件事,而且還有跡部,她想不知道也難……

  「呀,分隔兩地,跡部前輩有沒有天天打愛心電話給你啊?冰羽~~~」

  滿頭黑線地睇了薰一眼,冰羽本想無視,沒想到一抬眼就看到前輩們一臉曖昧的表情,冰羽挫敗地撫了撫額,沒想到連前輩們都這樣……

  「越前,其實跡部前輩還是不錯的,你可以考慮看看哦。」高倉笑著朝冰羽擠了擠眼睛。

  「我認識跡部三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追求女生。」一旁的米婭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撇去性格不說,跡部前輩從其他方面來看還是滿符合白馬王子的標準的。」中島哈哈一笑,拍了拍冰羽的肩膀。其實她倒是覺得越前和跡部前輩兩人挺適合的,雖然越前肯定不會承認……

  撇去性格不說……冰羽無語地看了中島一眼,性格才是最重要的吧!不過除了自戀和唯我獨尊外,跡部的性格也不是太差勁。

  卿歌把冰羽拉到了自己身後,替冰羽解圍道,「喂,你們別拐騙越前,她還小呢!」冰羽感激地看了卿歌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沒想到卿歌又接著說道,「再說了,越前要選也選我們家國光!」

  「國光?是青學的手塚國光嗎?」

  「越前和手塚國光在交往嗎?那跡部前輩怎麼辦?」

  ……

  看著七嘴八舌湊上來的前輩們,冰羽非常無奈地看了卿歌一眼,多虧了卿歌前輩,事情現在越來越複雜了!她以前怎麼不知道,前輩們居然這麼八卦……

  就在冰羽準備開溜的時候,一個男子網球部的部員突然急急忙忙朝這邊跑來,「鏡前輩!不好了,有個外國人來網球部鬧事!」

  「鬧事?」聽到那男生的話,眾人不禁面面相覷。

  「他一來就直接說要挑戰網球部最厲害的人!」這麼光明正大到冰帝網球部來挑戰的人,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

  「日吉不在嗎?」鏡汐葉輕輕蹙眉,即使跡部他們不在,日吉應該也能應付這種場面。

  「日吉現在正在和那個外國人比賽,不過情況不太樂觀。」那個外國少年雖然個子矮小,不過他的網球實力卻很強,再這麼下去,日吉可能會輸。現在跡部部長不在,所以前輩們叫他過來叫鏡前輩過去,這畢竟是關係到他們冰帝網球部名聲的大事!

  「這樣啊,那就去會會那個囂張的外國人好了。」說罷,鏡汐葉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鏡片後的灰眸難得地隱去了笑意。

  「喂,你真的是這裡最強的嗎?」金髮少年鄙夷地瞥了對面氣喘吁吁的日吉若一眼,不屑地說道,「聽說你們冰帝網球部號稱是東京強校,原來不過如此嘛!」

  金髮少年的話立刻讓周圍的網球部部員都憤怒了起來!這個小鬼簡直太狂妄了!

  「去告訴越前龍馬,凱賓來了!」說完,那個金髮少年便把球高高拋起,朝著日吉的正面發出了一個外旋發球。

  當球正要擊中日吉的下顎時,一支球拍更快一步將球打擊了回去,球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底線上。

  驚訝地看了滾落在的網球一眼,凱賓抬頭看向對面突然出現的藍發女生,「怎麼,冰帝網球部已經弱到要女生來幫忙了嗎?」

  「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本來就是冰帝網球部的一員。」鏡汐葉上下打量了對面的少年一眼,雖然不知道他來冰帝有什麼目的,但是冰帝網球部的榮譽是不容欺侮的。

  「部長說的沒錯,接下來由我們來當你的對手!」

  凱賓循聲轉頭看向身後,只見身著冰帝白灰色隊服的幾個女生手持球拍站在他身後的看臺上,一臉挑釁地看著他。

  這時,原本沉寂的球場上頓時響起了嘹亮的助威聲,在一片『冰帝』的歡呼聲中,學生們的情緒都高漲了起來,沒錯!即使跡部大人不在,也沒有人能擊毀他們冰帝的驕傲!

  「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教訓女人,記得把我的話帶給越前龍馬。」說完,凱賓便背起網球包在冰帝學生的噓聲中走出了球場。

  經過冰羽身旁的時候,凱賓微微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冰羽亦同樣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凱賓哼笑了一聲,邁開步子離開了冰帝。

  「冰羽,他好像是沖著你哥哥來的,你認識他?」站在冰羽身旁的悠忍不住開口問道,剛才那個叫凱賓的美國人確實提到了越前龍馬的名字。

  「不認識。」冰羽收回了視線,微微凝眉,看來是來者不善。

  週末的上午,冰羽和薰一人拎著一大包東西走進了青年選拔的集訓中心。

  「這裡挺大的呢!」薰眺望了一下不遠處的訓練球場,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今天真是麻煩你了,週末還讓你陪我走一趟。」冰羽歉意地看了薰一眼,媽媽讓她帶點東西給龍馬,之後又做了28人份的便當讓她順便帶給其他選手吃。媽媽的一個『順便』可是讓她夠嗆的,還好在半路遇到了薰,薰主動幫她分擔了一半的重量。

  「沒關係啦,反正我也沒事,正好來這裡看看。」薰展顏一笑,讓冰羽不用這麼見外。

  「啊,是冰羽嗎?」

  正當冰羽和薰考慮該往哪邊走的時候,一個怯生生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冰羽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紮著兩條長辮子的女生朝她們這邊走來,那個女生她有印象,是龍崎教練的孫女,龍崎……冰羽皺了下眉頭,想了一秒鐘果斷放棄了,「你是龍崎。」

  「冰羽原來還記得我。」聽到冰羽叫自己的名字,龍崎櫻乃顯得有些開心。

  冰羽有些尷尬地勾了勾嘴角,一旁的薰見了,眼底忍不住染上了笑意。

  「冰羽,你來找龍馬啊,龍馬他們的訓練場在那邊。」龍崎櫻乃指了指右邊的球場。

  「謝謝。」冰羽剛走了一步突然停了下來,不確定地又問了一句,「你確定是右邊,我是指我的右手邊,你的左手邊?」不能怪她疑心,畢竟她以前按照龍崎所指的路走可是繞了好大一個圈。

  被冰羽這麼一問,龍崎櫻乃還真的認真地思索了一下,最後有些局促地說道,「是那邊,冰羽你如果不放心,那我帶你過去吧。」

  「不用了,我們送點東西就回去,那麼再見。」謝絕了龍崎櫻乃的好意,冰羽和薰便朝右手邊的網球場走去。

  見冰羽離開後,龍崎櫻乃忍不住松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她每次見到冰羽的時候,胃都有些難受,那股乾汁的味道總是不停地上湧……

  冰羽剛走到球場外面遠遠便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手塚學長怎麼會在這裡?他現在不應該在德國嗎?

  「冰羽,你怎麼會來?」看到冰羽出現在球場邊,龍馬忍不住走上前疑惑地問道。

  冰羽指了指自己和薰手裡拎著的兩大包便當,說道,「媽媽讓我帶點東西給你,順便給大家做了便當。」

  「哇!小不點的媽媽好好哦!」

  「有便當吃嗎?」

  聽到有便當,菊丸和桃城立刻興奮地跑了過來。

  「訓練還沒有結束,你們在這裡做什麼?」手塚走了過來,掃了三人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三人繞操場跑十圈。」

  三人在心中暗叫了一聲糟糕,不過還是乖乖地去跑操場了。

  「手塚學長,打擾了,我們放了東西就回去。」冰羽不好意思地看了手塚一眼,她差點忘記龍馬他們現在還在訓練中了,看來她來的不是時候。

  「無妨,越前。」他說的是不專心訓練的菊丸他們,並沒有責怪冰羽的意思。

  薰見狀,伸手拿過冰羽手裡的袋子,「你們先聊,我把東西先拿進去。」說完便不待冰羽回答,立刻識相地先行離開了。

  冰羽無奈地看著薰離去的背影,薰這一走她反倒覺得有些尷尬了……冰羽低頭看了手塚的左手一眼,問道,「手塚學長,你的手傷已經好了嗎?」

  「已經好了很多了,不過還沒有完全治癒,我這次回來是代替龍崎教練指導這組人的訓練。」他這次回來不是作為選手,而是以教練的身份。

  「這樣啊。」冰羽扯了扯嘴角,糟糕,該說點什麼話題好呢……

  昨天傍晚有人到冰帝去鬧事,指名要見越前龍馬,那個小鬼又惹了什麼事了嗎?真是的,居然牽扯到他們冰帝,這樣的話他就不能坐視不管了。跡部正想找龍馬問清楚這件事,卻不期然看到了冰羽的身影。

  一抹驚喜從灰眸中閃過,跡部正想上前,沒想到又看到了另一個人的身影,跡部微微眯起了眼睛,越前和手塚,他們在聊什麼?越前是特地來找手塚的嗎?

  當跡部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躲到了一旁的樹後,跡部在心中自我鄙視了一下,該死的,自從上次跟蹤以後,這種行為都成了條件反射了!他為什麼要躲起來?他堂堂跡部大少爺難道還比不過手塚嗎?!沒錯,他應該大大方方地走過去才對!

  「跡部,情況不太妙呢。」就在跡部做著自我心理建設的時候,熟悉的關西口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跡部還沒來得及回答,另一個戲謔的聲音也加了進來,「哇哦,這裡的視野真不錯,不愧是跡部前輩,洞察力真是一流。」

  回頭瞪了某兩隻明顯有些幸災樂禍的傢伙一眼,跡部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

  「跡部,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你得看緊越前才行,手塚可不好對付。」忍足推了推眼鏡,一臉鼓勵地看著跡部。

  「跡部前輩,你要相信,我從根本上來說還是比較支持你的,」薰不知道從哪裡拿出望遠鏡仔細觀察了起來,突然想到什麼,又補充了一句,「……暫時。」

  這兩個傢伙!看著完全把自己擠到後面,熱烈地討論起來的兩人,跡部努力壓下把這兩人丟出去的衝動。

  「越前,全國大賽也不能鬆懈。」手塚用自己的方式鼓勵著冰羽。

  「嗯。」冰羽點了點頭,暗暗瞥向不遠處的大樹後,那些傢伙到底在幹什麼?偷看的話也太明顯了吧……

  手塚轉頭看了球場那邊訓練的眾人一眼,對冰羽說道,「越前,下次再聊吧。」他並沒有忘記現在還是練習的時間。

  「好的。」

  目送手塚走入球場後,冰羽立刻轉身大步朝一旁那棵大樹的方向走去。

  見冰羽面無表情朝這邊走來,跡部心裡暗暗嘖了一聲,被人發現他跡部景吾居然躲在一旁偷窺,尤其對象還是越前,這該是多丟臉的事情啊!「都怪你們兩個這麼吵,才讓越前……」跡部本想數落一下忍足和七瀨薰,可是一回頭哪裡還有兩人的身影……這兩個無情無義的傢伙!

  「跡部,你在這裡做什麼?」冰羽走到跡部面前,雙手抱胸看著跡部。

  「本大爺在這裡訓練,當然在這裡。倒是你,你來這裡幹什麼?是來看本大爺的嗎?」跡部微微抬高下巴,決定蒙混過關。因為憑他對越前冰羽的瞭解,她不會抓著一件小事不放。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過來替龍馬送點東西。」不出跡部所料,冰羽果然沒再追問他為什麼躲在這裡。

  「哼,你不是和手塚聊得挺愉快的嗎?」想起剛才越前和手塚『相談甚歡』的模樣,跡部忍不住有些吃味地哼了一聲。

  冰羽滿頭黑線地睇了跡部一眼,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很愉快來著,「別擅自在自己腦中添油加醋。」

  聽到冰羽的話,跡部試探性地問道,「那是不是比起手塚,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更開心?」

  「為什麼這麼問?」冰羽不解地看了跡部一眼,「你和手塚學長沒有可比性。」在她心中,她從來不曾拿跡部和其他人比較過。跡部就是跡部,別人怎麼樣又有什麼關係。

  沒有可比性?!聽到冰羽這麼說,跡部心裡那個打擊啊!難道在越前心中,他就完全比不上手塚嗎?!

  因為平時冰羽毒舌的時候口齒伶俐,所以跡部完全忘記了她那不太靈光的國語表達能力。跡部正想追問,沒想到一個突兀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你是越前龍馬的妹妹,越前冰羽嗎?」

  冰羽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的美貌女人正笑著看著自己。冰羽心裡不禁一陣納悶,她好像沒見過這個人。

  冰羽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一旁的跡部倒是替她解惑了,「華村教練。」

  「跡部同學,我可不記得現在是休息時間。」華村笑睨了跡部一眼,後者則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華村並沒有再追究這件事,畢竟她現在感興趣的是越前冰羽,「越前,你和你哥哥一樣都能成為最棒的作品!不過你現在比你哥哥更接近完美,看來你有位更優秀的老師呢。」越前兩兄妹在關東大賽上的活躍,她都有關注,如果說越前龍馬是一塊還未被開發的璞玉,那麼越前冰羽就是一塊已經開始開發的寶玉。從兩人不同的球風來看,這兩兄妹是師從不同的老師,顯然越前冰羽的老師更加高明。

  作品?冰羽皺著眉頭看了華村一眼,這個女人到底想說什麼?

  華村笑了笑,終於進入了正題,「你是冰帝女子網球部的正選吧,其實今天有一件很緊急的消息要告訴你們。原本日美友誼青年選拔網球大賽只有男子組的比賽,可是美國方面突然臨時加入了女子組的比賽,因為時間緊迫,現在再進行選手選拔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我們最後商量決定由關東大賽的冠軍,也就是冰帝學園女子網球部直接代表日本出賽。這件事已經通知榊監督了,他稍後就會告訴你們。」

  冰羽驚訝地和跡部對視了一眼,要知道比賽已經迫在眉睫了。

  「呵呵,我很期待你的表現。」華村剛準備離開,突然想到什麼,回頭對跡部說道,「跡部同學,可別忘記了訓練的事。」

  日美友誼賽嗎?冰羽微微一歎,恐怕前輩們知道了只會更加興奮吧……

  「對,鏡你記得把比賽消息通知其他正選,這段時間要加強訓練。」

  合上手機,榊太郎正準備回集訓中心,一抹熟悉的墨綠色突然從眼前一晃而過,帶著淡雅的香氣。榊太郎微微瞪大了眼睛,急忙回頭看去,只見一位身著白裙的女子漸漸走入了人群,那一頭柔順的墨綠色長髮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晃動……

  會是她嗎?!僅僅只是一秒的猶豫,榊太郎立刻轉身追了上去。


第077章 日美大賽

  雖然只是中學生之間的網球比賽,不過依舊吸引了很多觀眾前來觀看,偌大的體育館內座無虛席。

  關東青年選拔隊女子組休息室內,選手們正用各自的辦法做著賽前調整。

  「比起關東青年選拔隊的白紅黑三色隊服,我還是更喜歡我們冰帝的隊服。」米婭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她還是覺得冰帝的隊服最好看了,女子組都是冰帝的選手,真不知道為什麼還要重新換隊服。

  「能比賽就好,其他的都無所謂啦!」千鳥透過前面的電視螢幕看著外面的球場和觀眾,托著腮說道,「不知道榊監督會怎麼安排出場順序。」日美友誼賽的出場順序是到比賽之前才公佈的,所以她們現在並不清楚自己會不會出場,以及什麼時候該上場。

  「啊!男子組的比賽開始了!」中島指著電視機說道。

  「不知道首先出現的是誰?」

  正當眾人好奇的時候,日本選手區的入口處走出來的兩個人,大大出乎了眾人的意料。

  「關東青年選拔隊,真田弦一郎!跡部景吾!」

  「哇!一上來就派出這樣的陣容!」卿歌忍不住摘下了耳機,驚訝地說道。

  「看來監督想先發制人。」靠在牆邊的鏡汐葉一臉若有所思。

  「不過話說回來,跡部前輩還真是有夠招搖的……」薰頗為無奈的一句話立刻在眾人心中引起了共鳴。

  透過電視的鏡頭,冰帝啦啦隊的助威聲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只見跡部站在萬人矚目的球場中央,對著天空打了個響指,然後帥氣地把披在肩上的外套拋到了上空,「勝者是本大爺!」

  喂喂喂!這可是直播比賽啊!眾人開始慶倖自己沒坐在冰帝觀眾區那邊,也開始慶倖沒穿冰帝隊服。

  冰羽無奈地歎了口氣,跡部這傢伙,果然還有這一手……不過,雙打的話,不要緊嗎?

  比賽開始的時候,因為美國隊並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所以跡部和真田即使不靠配合也輕鬆取得了領先。不過隨著美國隊之後的反擊,比賽的形勢開始倒向了美國隊。

  「情況不妙呢,跡部和真田雖然都是一流的單打選手,不過他們的雙打卻完全沒有配合,這樣下去是贏不了的。」卿歌忍不住蹙起了眉頭,這兩個人的自尊心都極強,會放□段相互配合嗎……

  「不會就這麼結束的。」冰羽盯著螢幕裡的跡部,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突然開口說道。跡部的話,不會這麼輕易認輸的,一定會做點什麼。

  在之後跡部的發球局中,跡部使出了最新的發球——唐懷瑟發球。緊貼著地面劃過的發球讓觀眾吃驚不已的同時,也讓美國隊一時無從招架。

  「哇哦~~跡部前輩不錯嘛!」薰忍不住讚賞了起來。

  「不過,這種發球應該很消耗體力。」要在球上加上那種程度的迴旋,對肌肉的負擔會越來越大。看著球的反彈漸漸高了起來,鏡汐葉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冰羽,你怎麼看?」悠側頭看向坐在身旁的冰羽。

  「比賽的形勢已經開始漸漸扭轉過來,接下來總歸會有辦法的。」不同於其他人的擔心,冰羽表現得十分樂觀。

  在被緊逼的時候,跡部和真田的雙打終於開始出現了轉機。

  「第一次出現陣型了呢!比賽開始有趣起來了!」

  「總覺得跡部和真田的步調很一致,感覺像跳舞一樣。」

  就在眾人看得聚精會神的時候,悠卻發現冰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忍不住開口問道,「冰羽,你去哪裡?」現在可正是比賽的關鍵時刻!

  「口渴了,我去買飲料。」說完,冰羽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休息室內的眾人不禁疑惑地對視了一眼,果然她一點也不關心跡部嗎……

  「我可不想讓喜歡的女人看到我狼狽的樣子!」美國隊的比利拼命追上了這一球。

  「那真抱歉,本大爺也是。」跡部高高跳起,使出了最後的扣殺,「破滅的探戈!」

  「比賽結束!7—5,勝者是跡部景吾、真田弦一郎組合!」

  隨著跡部和真田合力完成的『破滅的探戈』,比賽終於結束了。

  「沉醉在我們的美技下吧!」跡部側頭瞥了一旁的攝像機一眼,微微揚高了嘴角,自信之色展露無餘,此時此刻,越前應該也看到他的英姿了吧!

  哐當!

  冰羽彎腰從自動售貨機下麵取出了柳丁口味的PANTA,拉開易拉環喝了起來。這時,球場的方向突然傳來熱烈的歡呼聲,冰羽放下飲料,嘴角微微上揚,看來是贏了呢。

  最後跡部和真田的步伐節奏應該是探戈吧,想起那場讓她記憶深刻的音樂會,冰羽忍不住失笑了起來,不過也幸虧那場音樂會才有了今天的即興雙打。

  「喂,越前冰羽!」就在冰羽準備回去的時候,一個金色長髮的外國女生突然攔住了冰羽的去路。

  冰羽抬頭看向眼前的高個子女生,她不記得自己有見過這個人。

  「美國青少年網球大賽女子組的四連冠,曾經風光無限的天才網球少女——越前冰羽,跑到日本這個網球落後的國家,看來你的球技也生疏了呢!」那個高挑的外國女生十分傲慢地打量了冰羽一眼,然後不屑地開口譏諷。

  「是嗎?」冰羽無所謂地隨口應了一聲,繞過那個女生繼續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越前冰羽,你的時代會在我瑞伊·喬伊的手上結束!你最好給我記住!」沒有理會周圍人異樣的目光,瑞伊朝冰羽高聲喊道。

  「我會期待的,如果我還記得的話。」冰羽背對著瑞伊揮了揮手,然後轉身走進了一旁的拐角。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冰羽一邊喝著PANTA,一邊如是想道。

  倒不是說冰羽的脾氣有多好,只是以前在美國的時候沒少受到各種各樣的挑釁,所以對這種場面她其實是相當熟悉的。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那個叫瑞伊·喬伊的女生並沒有覺得反感。

  「比賽結束!7—6,勝者是越前龍馬!」

  最後的第一單打,龍馬打敗凱賓贏得了勝利,同時,關東青年選拔隊也以3:1的成績打敗了美國隊,獲得了男子組的優勝。

  接下來女子組的比賽,第二雙打,榊監督採用了男子組的模式,一上來就派出了鏡汐葉和手塚卿歌這對超級組合,兩人默契的配合和精湛的球技一上來就以『6—3』的成績輕鬆拿下了首勝。

  第一雙打,美國隊重整旗鼓,以靈活多變的雙打陣型,扭轉劣勢,最後以『6—4』贏了中島和五十嵐這對組合。

  第三單打,由米婭對戰美國隊最具速度的球員——塞拉·貝利。整場比賽,兩人都保持了最大的活動量,一連串連續且不間斷的拉鋸戰讓觀眾目不暇接,最後米婭因為體力不濟,以『5—7』惜敗給了塞拉。

  第二單打,面對擅長模仿對手絕招的美國選手菲利絲·史密斯,千鳥依舊使出了最擅長的融合了千鳥流劍術奧義的網球瞬技,在瞬技對決中,千鳥憑藉常年的劍術練習所磨練出來的獨一無二的技藝,以『6—4』擊敗了美國選手。

  比賽到此,雙方以2:2戰成平手,接下來是最關鍵的第一單打比賽!

  「第一單打,由關東青年選拔隊的越前冰羽對美國隊的瑞伊·喬伊!」

  「這場比賽,我沒什麼要指導你的。」坐在教練席上的榊太郎抬頭看向冰羽,開口道,「越前,贏下比賽。」

  冰羽微微一驚,旋即壓了壓帽檐,應聲道,「是!」

  「越前冰羽,這場比賽我會把你的高傲都踩在腳下!」瑞伊的藍眸中充滿了自信之色,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冰羽瞥了對面的瑞伊一眼,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針對自己,不過既然現在兩人是對手,那麼她就要打敗她!

  冰羽一上來就使出了外旋發球,觀眾還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沒想到又陷入了更深一層的驚訝之中。面對冰羽一開始就相當犀利的外旋發球,瑞伊很輕鬆地揮拍將球接住了,並且迅速地將球打到了冰羽的腳邊。

  「15—0」

  「那個叫瑞伊的人居然那麼輕鬆就破解了越前的外旋發球!」在一旁選手區看比賽的中島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無論如何,這個人不簡單。」僅僅只是一球,卿歌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瞥了滾落在腳邊的黃色小球一眼,冰羽抬頭看向對面的瑞伊,微微眯了眯眼睛,既然這樣的話……

  冰羽第二球就使出了七彩發球之一的彈球,不過瑞伊像是預知了球會高高彈起一樣,在球剛過膝蓋的時候就快速揮拍將球打了回去。

  第三球,當冰羽使出七彩發球的不動球時,瑞伊也像事先發現了一樣,在球還沒落地的時候就準確地回擊了發球。

  接下來,無論是七彩發球還是七段回擊,瑞伊都像事先知曉一樣,輕鬆破解了以變幻無窮著稱的『流彩飛虹』。

  「3—0,換場!」

  「情況對冰羽不利呢。」在休息室看比賽的不二已經斂去了臉上的笑意,藍眸中盡是一片嚴肅之色。

  龍馬緊抿著嘴未開口說一句話,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冰羽被除了老爸和姑姑以外的人逼入這種絕境。七彩發球和七段回擊逐一被人破解,這種一面倒的絕對劣勢,對冰羽來說無疑是最大的危機!

  「跡部,我們要不要去外面看比賽?」看到越前陷入危機,忍足忍不住開口對跡部建議道。

  「不用,在這裡看就行了。」跡部翹著腿端坐在沙發上,臉上完全看不出一絲擔憂。跡部撫了撫淚痣,完美的唇形微微揚起,「忍足,別小看她,她可是越前冰羽,是本大爺看上的人。」

  聽到跡部的話,龍馬琥珀色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訝,跡部對冰羽這種絕對信任的態度讓龍馬對他不由得有些改觀了起來。

  就像榊太郎在比賽之前所說的那樣,他並沒有給冰羽下達任何指示和指導。冰羽拿過毛巾擦了擦額上的汗,伸手摸了下手腕上的護腕,最後還是放了下來。側頭看向一旁美國隊教練席上的年邁老者,冰羽微微皺了下眉頭,然後把目光投到了瑞伊·喬伊身上。

  很顯然,她的網球已經被人充分研究過了,或許說徹底研究更恰當一些。她的七彩發球和七段回擊被人破解,其實她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沒錯,她的七彩發球和七段回擊並不完美,和真正的『流彩飛虹』相比,還有一個關鍵性的區分點,這一點到底是什麼,她自己最清楚。

  要學會真正的『流彩飛虹』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即使她知道區別在哪裡,可是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沒有了外旋發球,沒有了七彩發球,也沒有了七段回擊,那麼她越前冰羽的網球還剩下什麼?冰羽低頭看著掌中細細的薄繭,然後微微收緊了拳頭,再抬眸,紫紅色的眼瞳灼灼生輝。

  冰羽拿過一旁的球拍,再次走進了萬眾矚目的球場。

  看著冰羽的背影,榊太郎的眼中充滿了讚賞,越前,真正的比賽現在才開始……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45

第078章 用心良苦

  「越前的七彩發球和七段回擊有致命的弱點?!」聽到鏡汐葉突然的一句話,眾人不禁驚訝地看著她。

  「沒錯。」鏡汐葉睇了球場上的冰羽一眼,開口說道,「你們還記得立海大的哀川千鶴嗎?越前的『流彩飛虹』和哀川的『光影雙重技』有著相同的弱點。即使變化無窮,可是揮拍時的肌肉變化卻是無法隱藏的。」當時和立海大的比賽,她就是洞察了哀川的肌肉變化從而破解了她的雙重技。

  「可是要能看出對手的肌肉變化,甚至以此做出預測,這可不是那麼簡單地事情。」這種事情聽起來好像挺簡單的,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瑞伊·喬伊就是這樣的選手。」鏡汐葉側頭看了一旁的薰一眼,微微揚眉,「七瀨的話,應該也能做到吧?」七瀨薰的動態視力和洞察力比起她也不會有絲毫的遜色。

  「嘛,差不多。」看著全神貫注投入比賽的冰羽,薰斂了斂目光,冰羽,接下來你會怎麼做呢?

  接下來的比賽,冰羽沒有再使出外旋發球,也沒有再使出『流彩飛虹』,僅僅只是用不加任何迴旋的平擊球回擊著。此刻,觀眾的歡呼聲仿佛離她越來越遠,她的眼中看到的只剩下黃色的網球,她耳中聽到的只有擊球聲。

  沒有了七彩發球,沒有了七段回擊,那麼她越前冰羽的網球還剩下什麼?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網球!是這顆黃色小球和她手中的這支球拍!

  「我已經說過了,你是沒有勝算的!」瑞伊高高跳起,將球猛力地扣殺了下去。可是球還未落地,就被冰羽直接反扣了下來。

  瑞伊暗暗嘖了一聲,越前冰羽可真是狂妄,竟然直接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理都沒理她!可是漸漸的,瑞伊發現自己錯了,越前冰羽並不是故意無視她,而是她根本沒有聽到她講的話!她的眼中看到的僅僅只有網球而已!這是何等的集中力和精神力!

  隨著比賽的繼續,瑞伊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感覺到了壓迫感,明明是她處於上風,為什麼她感覺被緊逼的是她自己?!越前冰羽,她到底是……

  原本熱鬧的看臺漸漸安靜了下來,觀眾們沒有想到會看到一場這樣的比賽,這完全已經超越了網球的技術範疇,這是雙方毅力和執著的交鋒!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越前這樣的姿態。」看著努力追著每一個球的冰羽,中島忍不住驚訝地感歎道。在之前的比賽中,越前總是能依靠精湛的球技輕鬆獲勝,即使面對強敵,她依舊不失冷靜,最後總能發揮強大的力量贏下比賽。可是現在,她卻第一次看到了越前近乎狼狽的姿態。

  「這或許才是她真正的樣子。」薰微微揚唇一笑,冰羽平時總是冷冷淡淡的,其實她只是不太善於表達感情而已。跟冰羽接觸過以後就會發現她的內心和外在有很大不同,她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之前比賽的對手沒有人能讓冰羽陷入絕境,也就沒有人能讓她真正燃燒起來。此刻的冰羽,與其說她狼狽不堪,不如說她自己也樂在其中吧,畢竟越前冰羽可是標準的網球狂呢。

  休息室內,眾人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螢幕裡的比賽。

  看到冰羽幾乎將對手的每個球都回擊回去,不二忍不住微微睜開了藍眸,「冰羽的回擊能力或許是連她自己都不曾發現的強大武器……」因為擁有『流彩飛虹』這種絕技,所以冰羽平時都能輕鬆迎敵,以至於大家包括她自己在內,都沒發現她所隱藏的另一項才能。

  「我早就知道了,」一旁的龍馬並沒有露出任何驚訝之色,「她從拿起球拍的那一天起,幾乎每天都堅持對著牆壁打一個小時以上的時間。」開始的時候是普通的牆壁,之後冰羽就在凹凸不平的牆壁上打球,球的不規則反彈很好地提升了她的反應力和回擊能力。他還記得小時候,為了練習,他和冰羽還偷偷把家裡後面的牆壁敲得坑坑窪窪,之後補牆的費用還是從他的零用錢裡扣掉的……想到這裡,龍馬不禁皺了下眉頭,那個重女輕男的臭老頭!

  龍馬和不二的談話傳入耳中,看著電視螢幕中在場上奔跑的冰羽,跡部的嘴角劃出了淡淡的弧度,灰眸中只映照著她的身影。

  偌大的體育館內,眾人的視線都隨著場中的黃色小球而移動,比賽已經持續了一個小時,可是依舊沒有分出勝負。

  瑞伊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她身上的運動衫已經被汗水浸濕了,黏黏地貼在背後很不舒服。這場比賽是她打得最痛苦的一場比賽,不停地奔跑,不停地擊球,不停地回擊……這樣不斷迴圈著單一的動作,幾乎讓她感到反胃了,可是對面的人越到後面,注意力卻越來越集中。只要她一把比分拉開,她就馬上追了上來。越前冰羽,難道她是怪物不成?!

  「6—6,下面進入搶七局!」

  一滴汗滴從發梢滴落,可是冰羽卻根本沒有去注意,她全神貫注地盯著對面準備發球的對手,灼灼的眼神仿佛是盯著獵物一般。

  冰羽的眼神讓瑞伊一怔,瑞伊微微握緊手中的網球,要打敗越前冰羽,看來她要拿出最後的手段了!

  瑞伊將球高高拋到空中,當球落到最佳擊球點時,猛地揮下了球拍,球以勢如破竹之勢飛向了對場,冰羽正準備接球,球卻在地面上急速旋轉,直至停止。

  「1—0」

  「剛才那一球是?!」悠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啊,沒錯……」薰微微斂起目光,眼神是難得的嚴肅,「剛才那個發球是冰羽的七彩發球之一的不動球。」雖然不知道瑞伊·喬伊是怎麼學會七彩發球的,不過這可不是只要看看就能學會的絕招。

  瞥了對面的瑞伊一眼,冰羽轉身走回到了接球的位置,重新擺好姿勢準備接球,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沒有受到影響。

  瑞伊彎起了嘴角,如果越前冰羽以為她只會這一種發球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瑞伊把球拋到空中,擊出了第二球。

  球在落地後彈起來的時候,突然產生了第二段變化,直接朝對角線四十五度角的方向彈去。正當瑞伊以為勝券在握時,沒想到冰羽卻已經等在了那邊,一瞬間便將球擊了回去。

  瑞伊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此刻兩人的處境似乎掉轉了過來,瑞伊卻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看著場中的比賽,薰揚唇一笑,眼底重新染上了笑意,「看來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瑞伊·喬伊最後以為出了一步好棋,可是卻沒想到是最差的一步棋。『流彩飛虹』的弱點,冰羽自己可是最清楚不過的,尤其冰羽也同樣擁有出眾的動態視力和洞察力,看來是勝負已分了。

  「比賽結束!7—6,勝者是越前冰羽!關東女子青年選拔隊以三勝兩負獲得本次大賽的優勝!請雙方球員列隊!」

  在觀眾雷鳴般的掌聲中,比賽終於圓滿落下了帷幕。

  冰羽仰頭舒了一口氣,比賽結束後,她才開始感覺到了疲累,看來她也還差得遠呢……

  一旁的薰看到冰羽的表情,忍不住滿頭黑線,她不用想也知道冰羽此刻心裡在想什麼,又想著增加訓練量了嗎?這傢伙果然是怪物啊!

  冰羽放下球拍正準備回休息室換衣服,沒想到卻被瑞伊叫住了。

  「越前冰羽,我為我之前的態度向你道歉。」此刻的瑞伊沒有了之前的囂張跋扈,表情柔和,感覺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不需要道歉。」除了她在意的事和人,其他的,她都不太會放在心上。

  見冰羽抬步離開,瑞伊立刻伸手拉住了她,「等一下,我們的教練想見見你。」

  「教練?」冰羽納悶地看著瑞伊,她記得她們的教練是個年邁的美國老人,他想見她做什麼?

  「你來就知道了!」不待冰羽拒絕,瑞伊立刻拉著她朝美國選手的選手休息區走去。

  推開選手休息室的門扉,冰羽一瞬間就被一個背影吸引住了目光,「姑姑?!」

  聽到冰羽的喚聲,墨綠色長髮的女子回頭看向冰羽,白皙秀麗的臉上帶著一絲淺笑,「冰羽,好久不見。」

  「姑姑,你怎麼會在日本?!」冰羽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越前清鈴,姑姑不應該在美國嗎?怎麼會出現在美國女子青年選拔隊的休息室裡?

  「俱樂部委派我來當臨時的教練,所以我就來了。」把比賽成績表遞給了一旁的老者,清鈴轉身走到了冰羽的面前。

  「我看沒這麼簡單吧!」冰羽抬頭看著清鈴,語氣篤定地說道,「這次比賽也是姑姑你刻意安排的吧?」她就覺得瑞伊的出現十分可疑,尤其她不費吹灰之力就發現了她的『流彩飛虹』的弱點,如果是有姑姑的幫忙,那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呵……果然瞞不過你呢。」清鈴的回答算是默認了,其實她這次之所以接受委託,之所以回日本,確實是為了冰羽。看了一系列冰羽回到日本後的比賽錄影,她覺得冰羽還缺少一場能讓她的網球產生質變的惡戰。

  「抱歉啊!越前冰羽,之前那些挑釁其實都是故意的!」瑞伊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她已經刻意裝得很無理了,沒想到越前冰羽還是沒有受到影響。

  「原來是這樣。」冰羽無語地看了瑞伊一眼,難怪她覺得她雖然態度惡劣,卻不讓人覺得討厭了。

  「其實我之前一直是你的球迷哦!你之前在美國的比賽,我都有去看呢!我很喜歡你的網球,沒想到自己居然有機會和你比賽,知道的時候我可是高興了很久呢!」見冰羽沒有介意,瑞伊立刻恢復了本性,有些激動地說道,「不過這都要謝謝越前教練教我們網球,雖然只有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不過大家真的很快樂!」

  聽到瑞伊的話,其他的美國選手也紛紛附和。

  「一個月?」冰羽聽出了一絲端倪,不禁有些疑惑。

  「是的,我們女子組的選手都是從業餘愛好者中選出來的,然後由越前教練指導我們,」她們和男子組不同,她們全是網球愛好者。瑞伊笑著指了指自己,「越前老師為了讓我能夠和你抗衡,特別指導了我。」想起這一個月來的艱苦訓練,瑞伊不禁冒起了冷汗,還好結果是不錯的。

  冰羽轉頭看向一旁的清鈴,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了起來,姑姑果然很可怕……

  「冰羽,通過今天的比賽,你應該明白自己還需要提高的地方了吧?」她不光是冰羽的姑姑,也是冰羽的老師,所以她有責任幫助她進步。

  「嗯!」她已經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前進的方向,「謝謝您,姑姑!」

  「敬語用的不錯,看來你的日語也進步了呢。」清鈴抬手摸了摸冰羽的頭髮,冰羽,繼續朝著巨大的夢想前進吧。

  「姑姑既然回日本了,怎麼沒回家呢?」冰羽不禁疑惑地問道。

  「我這次回來是以美國女子青年選拔隊教練的身份,所以比賽之前有責任和選手們住在一起。」雖然出發點是為了冰羽,不過她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

  「這樣啊,那我先去換衣服,然後我們一起回家,老爸和媽媽見到姑姑的話,一定很高興!」和眾人道別後,冰羽便朝日本選手休息區跑去。

  看著冰羽離去的背影,清鈴微微一歎,雖然說這次回來是因為工作,不過其實她也很想念哥哥嫂嫂,還有冰羽和龍馬。

  冰羽剛走到休息室門口,就看到跡部雙手插在褲兜裡靠在一旁的牆上,看起來似乎是在等她。

  「比賽結束後,你跑去哪裡了?」見冰羽回來,跡部忍不住開口問道。

  「瑞伊找我聊了聊。」姑姑的事,冰羽覺得沒必要跟其他人講,「你來這裡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冰羽瞥了跡部一眼,他不會這麼無聊吧。

  「本大爺只是來這裡表揚一下你今天的表現。」剛才他只是隨口一問,盤根問底這種不華麗的事他跡部景吾可不會做。況且,剛才他來的時候見過手塚,所以越前絕不可能是去和手塚見面。

  「啊?」表揚她?冰羽不解地凝眉。

  「沒什麼,本大爺只是想告訴你,本大爺好像更迷戀你了。」冰羽今天的比賽,讓他覺得震撼的同時,也很感動。

  跡部說完便轉身離開了,留下了一臉呆愣的冰羽。

  冰羽回過神來,忍不住一陣臉紅,唔,她還是第一次碰到像跡部這麼直白又自大的人。跡部這傢伙,好像從來不會投曲線球,每一球都是直接投向她的直球。

  冰羽剛一打開休息室的門,裡面就嘩啦啦倒下來一大片人。看著倒在地上一臉訕笑的眾人,冰羽徹底地無語了。

  「哈哈,我們什麼都沒聽見!」眾人尷尬一笑,不過看冰羽的眼神都頗為曖昧。

  「對!我們沒有聽到你和跡部前輩的講話,更沒有聽到跡部前輩的表白!」千鳥連連搖頭,試圖替大家辯解。

  眾人滿頭黑線睇了千鳥一眼,這丫的不會講就別講啊,多少考慮下自己的智商啊!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冰羽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這群傢伙真是……話說回來,為什麼連鏡部長都在裡面?!

  晚飯的時候,倫子下廚做了一大桌的菜,一來是為了慶祝龍馬和冰羽獲得優勝,但是更重要的是為了好好款待歸國的清鈴。

  「哈哈哈!今天真是高興!青少年和小冰羽表現得都不錯,我們家清鈴也回家了!一家人這樣才開心嘛!」南次郎今天的心情顯然很好,話也不自覺地多了起來,「要是龍雅那小子也在就更好了!嗚嗚~~還有禮一郎大哥和大嫂,那樣該多熱鬧啊!」

  「二哥,你喝多了。」清鈴無奈地拿過南次郎手裡的酒瓶,她二哥的酒品,她可不敢恭維。

  「今天這麼高興,我當然要喝個夠!放心,我可是千杯不醉!」南次郎奪過清鈴手裡的酒瓶,又倒了一杯酒,然後全部喝了下去。

  南次郎突然一臉認真地看著清鈴,難得地擺出了為人兄長的表情,「清鈴,二哥知道你這些年心裡的苦,當年的事你一直沒有忘掉。你受傷的時候,禮一郎大哥和我都在國外,你一個人承受了所有的打擊,身邊沒有一個人陪你,大哥和我一直很內疚,你可是我們的寶貝小妹啊!」

  「二哥,夠了,你醉了,我扶你上樓休息。」說罷,清鈴便站起身想扶南次郎起來,沒想到卻被南次郎揮開了。

  南次郎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打了個酒嗝,吼道,「不行!這麼多年我果然還是咽不下這口惡氣!我這就去宰了那個王八蛋,替你出氣!」

  「老公!」

  「二哥!」

  倫子和清鈴正想上前拉住南次郎,沒想到南次郎自己絆了一跤摔倒在地板上,沒一會就傳來了南次郎的呼嚕聲,眾人頓時一陣無語。

  「真是的!」倫子失笑地歎了口氣,然後對清鈴說道,「清鈴,我們扶你哥哥到樓上去睡吧,在這裡睡覺要著涼的。」

  「好。」清鈴走上前和倫子兩人合力把南次郎扶了起來。

  待清鈴和倫子扶南次郎上樓後,一直未曾開口的龍馬和冰羽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到有關姑姑當年的事情……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姑姑為什麼會受傷?又為什麼會離開日本?還有那個老爸口中的王八蛋又是誰?事情似乎很不簡單呢!

  別具情調的咖啡館內,老式唱片機上正播放著貝多芬的《月光》,緩緩流淌的舒緩音樂,仿佛洗去了夏日的煩躁,讓客人們的心靈漸漸平靜了下來。

  「這家咖啡館似乎沒怎麼變呢。」打量了四周一眼,連小小的擺設都細心留意了一下,清鈴忍不住感慨道。到現在,她仍記得二十年前當榊太郎第一次帶她到這裡來喝咖啡時的情景。

  「有些東西,即使歲月變遷,也不曾改變。」榊太郎看著清鈴,沒有移開目光。

  清鈴微微垂目,淡淡地笑了笑,「十六年了,我沒有了當年的青澀,不過榊老師倒是沒怎麼變。」

  「在我眼中,你還是當年的越前清鈴。」記憶中的模樣漸漸和現在的樣子重疊在了一起,榊太郎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當年。

  清鈴將頰邊的髮絲理到耳後,然後抬眼看向對面的榊太郎,「榊老師,這次比賽的事麻煩你了。」上次在路上巧遇榊太郎後,她才知道他現在是冰帝網球部的監督,所以才冒昧麻煩他把冰羽安排在第一單打。

  「作為第一單打,她確實有這個實力,而且能夠讓她成長的話,對我們冰帝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對於清鈴的做法,榊太郎很贊同。

  「那孩子以後要多多麻煩榊老師了。」她沒想到當年對網球一竅不通的榊老師現在會成為網球部的監督,不過看到現在的冰帝女網,就知道他是當之無愧。

  「越前冰羽和你當年很像。」他常常能從冰羽的身上看到清鈴的影子。

  兩人沉默了一會,榊太郎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個最想知道的問題,「清鈴,這次回來你會留在日本嗎?」

  「不,我明天就要回美國了,這次回來只是因為俱樂部的委託而已。」她並沒有打算留在日本,她依舊還無法習慣這裡。

  一抹失望從榊太郎的眼底劃過,榊太郎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過了這麼久,你還放不下嗎?」

  端著杯子的手頓了下,清鈴放下了咖啡杯,淡淡說道,「我已經不再想過去的事了。」

  「清鈴,累了的話,別勉強自己,我一直會在這裡。」這麼多年,榊太郎一直後悔當初自己的退讓,這一次,他想抓住她的手。

  清鈴正想開口,沒想到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喂,是我……這樣啊,那我馬上過去。」

  清鈴合上手機,不好意思地對榊太郎說道,「有個選手水土不服去了醫院,我要趕過去看看。」說完,清鈴便起身離開了。

  果然不行嗎……榊太郎閉上了眼睛,斂去了眼中的情緒。就在這時,耳邊卻又傳來了清鈴那低柔的聲音,「對了,這是我在美國的聯繫電話和位址,再見,榊老師。」

  榊太郎急忙回頭看去,卻只看到清鈴消失在了門後。榊太郎拿起放在桌上的便簽,看著上面的位址和電話,微微揚起了嘴角。

  走出咖啡館以後,清鈴抬頭看著驕陽,微微眯起了眼睛,這一次,真的可以重新來過嗎……


第079章 什麼情況

  叮鈴鈴……

  悅耳的風鈴聲隨著打開的門扉從店門口傳來,冷飲店內的眾人瞥了一眼門口,只見一個身著白色T恤和牛仔中褲的清麗女生走進了店裡。這個女生十二三歲左右的模樣,墨綠色的齊肩頭發用深色的發帶梳成馬尾,肩上還背了一個大大的網球包,看樣子好像是在找人。

  冰羽掃了店內一眼,終於在最後面靠窗的位置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攏了攏肩上的網球包,冰羽走過去正準備打招呼,可是卻看到了好幾張陌生的面孔。

  「越前你來啦!快坐吧!」見冰羽出現,高倉立刻往裡面挪了挪給冰羽讓了個位子。

  看著一臉笑意的高倉、中島、千鳥和薰,以及埋頭猛吃的米婭,冰羽皺了皺眉頭,放下網球包坐了下來。抬眼看了坐在對面的五個陌生男生一眼,冰羽眼帶疑惑地看向薰,這些人是誰?

  可是薰像是沒看到她的眼神暗示一樣,繼續吃著霜淇淋。

  冰羽無奈地收回了視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們約她來不是去打網球嗎?可是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帶了網球包?還有對面這五個男生是誰?看他們正和前輩們聊天,難道是熟人嗎?

  雖然心下有很多疑問,不過冰羽還是沒問出來,於是便點了一杯冰橙汁,安靜地坐在一旁喝了起來。

  眾人偷偷地瞄了冰羽一眼,然後暗暗通過眼神交流了起來——

  中島:喂,越前她好像沒什麼反應呢!

  薰:嘻嘻,冰羽的話肯定還沒有發現端倪。

  高倉:那要不要提醒她一下,不然我們的用心不是都白費了嗎?

  薰:我看還是讓誰先活絡一下氣氛吧,這聯誼也夠冷場的了。

  千鳥:活絡氣氛嗎?讓我來好了!

  高倉:千鳥你安靜地吃就好了,千萬別開口!米婭,你快說點什麼!

  「再來兩杯霜淇淋!」接收到眾人的『鼓勵』,米婭毫不猶豫又追加了兩份。

  眾人聽後,一陣絕倒。

  冰羽奇怪地看了東倒西歪的眾人一眼,又看了看一臉無辜的千鳥,今天到底是什麼情況啊?大家一個個都好奇怪。

  「抱歉,我來晚了。」

  就在這時,一個略帶磁性的男聲突然從一旁傳來,冰羽側頭看去,只見一個衣著充滿貴氣的俊朗少年正笑著與他們打招呼。不同于其他五個長相平凡的少年,這個栗發少年無論樣貌還是氣質都明顯突出許多,甚至自他進來後,冷飲店內所有女性的目光都不自覺地投到了他身上。

  那個栗發少年在冰羽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自我介紹道,「我是及川光,和他們一樣是黑石中學三年級的學生,還不知道幾位怎麼稱呼?」

  見其他人也一一自我介紹,於是冰羽便簡單地說了下名字,說完就繼續低著頭喝飲料,沒有加入眾人的話題。

  「那個網球包是你的嗎?你也打網球嗎?」

  冰羽抬頭看了對面的及川光一眼,確定他是在和自己說話,於是便點了點頭。話說,今天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如果沒事的話,她想回去練習了……

  「真巧啊!我也喜歡網球!」及川光難掩興奮地說道。

  聽到及川的話,冰羽終於抬起了頭,眼神也不再若剛才那麼死氣沉沉,「哦?你厲害嗎?」

  「呵呵,還可以。我很喜歡看網球比賽,網球選手的話,我最喜歡……」

  見冰羽和及川漸漸聊得投機了起來,眾人不禁面面相覷,繼續展開了眼神交流——

  高倉:不是聽說黑石中學的男生都是傻頭傻腦的書呆子型嗎?這個及川光怎麼和其他人一點也不一樣啊!

  薰:嘻嘻,看來作戰失敗了呢,本來還說要通過聯誼,讓冰羽明白跡部前輩有多優質呢。

  中島:也不知道是誰的餿主意!

  高倉:我提出來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反對?!

  千鳥:嘛,你們兩個別吵了,要不我把這個及川光打昏了再說?

  米婭:這個我也行!

  薰:需要毀屍滅跡嗎?

  高倉:喂喂喂!可以拜託你們三個別說的這麼血腥暴力嗎?還是先想想辦法在兩人有進一步接觸前分開他們吧。

  薰:這個很簡單嘛,讓我來。

  「時間差不多了,冰羽我們不是約好去打網球的嗎?」薰指了指手錶,笑著對冰羽說道。

  「啊,好。」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和薰約好的,不過聽到有人陪她打網球,冰羽立刻起身站了起來。自從上次日美友誼賽後,她就一直想找個擁有一流動態視力和洞察力的對手打一場,薰的話最好不過了。

  見冰羽和薰準備離開,及川光立刻站了起來,說道,「網球比賽嗎?我能一起去看看嗎?」

  「哎呀,及川同學,你好像對網球挺瞭解的,能不能和我們談談?」見及川想跟著冰羽和薰一起走,中島和高倉立刻一左一右拉住了他。再讓他接近越前,要是被跡部前輩知道了,她們絕對會被記恨的。

  「冰羽,我們走吧。」說著,薰便拉過冰羽。

  「嗯。」睇了向她投來求救信號的及川一眼,冰羽拎起網球包就跟著薰離開了。

  對於一個網球愛好者而言,能遇到一個同樣喜歡網球的人一定很高興吧,難怪那個及川臨走前還惺惺相惜地看了她一眼,雖然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情況,不過也算是一種巧遇吧……

  越前冰羽,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聯誼,就在她自己完全不清楚的情況下開始了,然後又匆匆結束了。

  隔天,部活結束後,冰羽和薰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沒想到卻不期然遇到了昨天聯誼時見過一面的及川光。一襲黑色校服的及川光一手拎著書包,肩上還背著一個大大的網球包,看起來也是剛放學。

  「這不是越前和七瀨嘛,真巧啊!」見到冰羽和薰,及川光忍不住露出了驚喜了表情。

  「……你好」雖然知道昨天才見過,不過冰羽卻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及川君的家也是這個方向嗎?」薰瞥了及川肩上的網球包一眼,笑得一臉天真爛漫。

  「嗯,是啊。」及川光下意識地攏了攏肩上的網球包。

  「唉,可是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呢?」薰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呵呵,可能是學校放學的時間不一樣吧。」面對薰如此『純真』的眼神,及川光有些不太習慣,於是立刻轉開話題,看向一旁的冰羽,說道,「對了,越前你還有空嗎?今天要不要一起打一場?」

  紫紅色的眸子深深地盯著及川光看了一會,直到及川感覺渾身不自在的時候,冰羽才收回視線,低下頭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淡淡說道,「打一局應該來得及。」

  「太好了,那邊正好有個街頭網球場,我們就去那裡吧。」見冰羽應允,及川光似是松了一口氣一般,忍不住喜形於色。

  「那我先回家了。」這一次薰倒是沒有阻攔。

  「那下次見了。」冰羽還沒說什麼,一旁的及川光倒是先開口了。

  「嗯,再見。」薰似笑非笑地睨了及川光一眼,然後拍了拍冰羽的肩膀就先離開了。

  待冰羽和及川走進街頭網球場後,薰又從拐角處探出頭來,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薰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跡部前輩嗎?我是七瀨……你先別掛,我有一件有趣的事情要告訴你……」

  薰靠在牆上,看著手錶上的秒針一圈一圈地轉動,直到一輛黑色豪華轎車一個急刹車停在她面前,薰才抬起了頭來,笑著睇向焦急下車的少年,「哦呀,跡部前輩,你比我預想的還快了三分三十秒。」

  「越前在哪裡?!」沒有理會薰的調侃,跡部一上來就直接問冰羽的去處。這群混蛋,居然敢瞞著他帶越前去聯誼!

  薰指了指前面的街頭網球場。

  「哼,你們的賬之後再好好跟你們算清楚!」跡部丟下一句話,便大步朝街頭網球場走去,如果那個男的敢碰越前一下,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薰追上前面的跡部,一臉苦惱地說道,「跡部老大,秋後算帳什麼的話,我以後可不敢偷偷報信了呢。」

  跡部側頭狠狠地瞪了薰一眼,卻又不好發作。算了,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解決。

  等到跡部和薰走上臺階後卻看到冰羽在整理網球包,而那個叫及川的男生卻倒在球場上直喘著氣,累得滿頭大汗,看來一時半會還起不來。

  「不錯的熱身,我先告辭了。」說完,冰羽便背起網球包轉身便走,絲毫沒有疲態。

  冰羽剛走了一步就看到了入口處的兩人,不禁微微皺了下眉頭,旋即一想便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冰羽掃了薰一眼,後者則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冰羽只得無奈一歎,這就是所謂的損友吧……

  跡部看了冰羽一眼,然後繞過她徑直走到倒在地上的及川身旁,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那眼神充滿了不屑,仿佛是在看垃圾一樣,「喂,渣滓,如果你再接近她的話,就等於向我跡部景吾宣戰。」

  跡部說完便不再多看及川光一眼,直接走過去二話不說就拉著冰羽的手離開了。

  一旁的薰差點忍不住鼓掌叫好,不愧是跡部前輩,魄力十足啊!

  等到跡部和冰羽離開後,薰才踱步走到及川光身旁,臉上已經沒有了無害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陰測測的冷笑。薰蹲□用一根樹枝搓了搓他的臉,說道,「別以為你打的那點主意沒人知道,如果再接近冰羽的話,不需要跡部前輩出手,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昨天第一次見到這個傢伙,薰便直覺他不是什麼善類,因為他接近冰羽的手段太刻意了,之後回去調查了一下,才知道這傢伙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仗著自己的外表騙了很多女生。前幾天在電視上無意中看到冰羽在日美友誼賽上的表現後,便和人打賭說不出七天能追到冰羽,因此他才找准機會接近冰羽。

  丟下威脅後,薰正準備離開,突然覺得不太解氣,於是便回過身狠狠地踢了他一腳,聽到對方的哀嚎後,薰這才滿意地離開了。

  及川光心裡其實也挺委屈的,不就是打賭追個女生嗎?他容易嘛!先是為了接近越前冰羽去惡補了很多枯燥無聊的網球知識,沒想到卻被完全不解風情的越前冰羽在網球上毫不留情地教訓了一頓,然後又被突然冒出來的跡部景吾威脅,跡部景吾是誰他再孤陋寡聞也聽說過,他怎麼知道跡部景吾和越前冰羽有著特殊的關係。最倒楣的是,最後還被外表甜美可愛的七瀨薰虐待一番,他都招惹了什麼人啊?!

  之後,及川光之前的斑斑劣跡便在這個區傳開了,那一夜之間貼滿大街小巷的圖文並茂的宣傳帖,讓及川光充分體會到了什麼叫過街老鼠的滋味。以前他在女生中可是相當吃得開的,可是現在大家看見他都像看垃圾一樣。沒多久,及川光只得跟著父母搬離了東京。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跡部,現在能放手了嗎?」冰羽無奈地看了跡部一眼,他難道想一路牽著她回家嗎?!

  跡部停下腳步,沒好氣地回頭瞪了冰羽一眼,雖然滿是怒氣,不過跡部還是鬆開了手,「你怎麼會跟著那幾個傢伙去聯誼?」

  「聯誼?」冰羽揉了揉有些被弄疼的手,不解地看著跡部。

  「喂,別告訴本大爺你昨天沒和高倉她們在一起?」這一次,跡部可沒準備讓冰羽這麼蒙混過關,因為他非常生氣。

  冰羽皺著眉頭想了想,突然微微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道,「咦,昨天那是聯誼?!」

  「……」見冰羽不像是在演戲,跡部不禁一陣無語,她不會連聯誼是什麼樣的都不知道吧?!跡部突然什麼氣都沒有了,因為他覺得為這件事生氣的自己很傻。

  「為什麼陪那個渣滓打網球?」這件事,跡部也很在意。來之前,他就已經叫人調查過那個及川光了,所以他很清楚及川光的為人。

  「啊,這不是讓他快點消失最好的辦法嗎?」連標籤都沒摘下來的新網球包和嶄新的球拍,這可不是一個自稱網球愛好者會做的事情。

  「難道你早就知道了?」跡部不確定地看著冰羽。

  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別把我當成是單細胞動物。」她可沒那麼『單蠢』。

  「啊嗯,你從來沒想過讓本大爺從你身邊消失,是不是表示你對本大爺是不同的?」這樣的猜測,讓跡部的心情一陣大好。

  冰羽突然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還有這個辦法,我怎麼沒想到?!」

  「越前,別口是心非了,你抗拒不了本大爺的魅力的!哈哈哈~~~~」跡部狂傲地叉腰大笑,卻見冰羽沒有理會他,獨自打起了電話,不禁疑惑地問道,「你打給誰?」

  冰羽涼涼地瞥了跡部一眼,然後一本正經地說起了電話,「喂,是森林動物園嗎?……請問你們有沒有走丟一隻孔雀?……確定沒有走丟一隻紫灰色羽毛,喜歡自稱本大爺,又極度自戀到會產生不正當幻想的花孔雀嗎?」

  「越!前!冰!羽!」跡部忍不住一陣咬牙,這個死小鬼!

  接下來幾天的超強度訓練,終於讓網球部的眾人不堪忍受,在眾人的一致同意下,男女網球部第一次高等峰會終於在某個小黑屋裡召開了。

  「喂,都是你們女生不好,為什麼要帶越前去什麼聯誼,你們難道還不瞭解跡部的本性嗎?」這幾天被訓練折磨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的向日第一個發出了不滿,都怪她們,害他們男子網球部也被牽連了。

  「我們可不比你們輕鬆多少。」卿歌忍不住捶了捶發酸的腰,要知道鏡向來堅持練習量不輸給男子網球部,這段時間她們也受夠了。而且她才是最無辜的,明明她們都瞞著她帶越前去聯誼的。其實幹嘛要去聯誼啊,直接找她家國光不就好了。

  「我們不也是為了幫跡部前輩嘛!」高倉覺得自己挺冤的,她們的出發點可是為了讓跡部和越前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大家別吵了,還是快點想個辦法解決問題吧。」鳳立刻阻止了眾人繼續爭吵下去。

  「你們的出發點是不錯,不過方法不太對。」忍足推了推眼鏡,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觀點,「其實要讓跡部開心也不難,只要多增加一點他和越前相處的機會就行了。」

  「嘻嘻,說到底其實還是約會啦!」薰一針見血地說道。

  「對哦!促成約會啊!」一瞬間,眾人都贊同地點了點。

  「為了跡部,為了我們以後的好日子,這次的B計畫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眾人在最短時間內達成了共識。

  「是。」

  這聲音好熟悉……眾人滿頭黑線地循聲望去,只見樺地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居然也坐在了他們中間。嚇!終於連樺地都受不了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高倉:你們聽說了嗎?那個及川光的醜事全東京都知道了!

  中島:我也聽說了,沒想到跡部前輩這麼狠。

  米婭:是這樣嗎?我怎麼覺得這不太像跡部平時的為人。

  千鳥:除了跡部前輩,還能有誰?

  眾人沉默了片刻,慢慢把目光投到了某個正在玩電腦的女生身上。

  薰抬頭看了眾人一眼,笑眯眯地問道:怎麼了?

  眾人忍不住一個寒顫,惡魔啊……


第080章 浪漫殺手

  「啊嗯,網球部聚會?!」沐浴完剛走出浴室,跡部便接到了忍足打來的電話,不免一陣吃驚。怎麼他之前完全不知情。

  「對,大家說好久沒一起聚聚了,所以約好星期六一起去遊樂園玩。」電話那頭傳來了忍足低沉的聲音。

  「遊樂園?!」跡部將擦頭髮的毛巾丟到了一旁的桌上,然後在沙發椅上坐了下來,挑眉說道,「為什麼本大爺要陪你們去那麼沒品的地方?」

  「跡部,遊樂園這種庶民的地方,你應該沒去過吧?」忍足的聲音帶著一絲揶揄。

  「本大爺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跡部嗤之以鼻道。

  「這樣啊,那沒辦法了,我會告訴大家說你不去了,」忍足頗為遺憾地說道,「哎~~真可惜,聽說越前也會去……」

  「明天約在哪裡見面,時間呢?」忍足的話還沒說完,跡部便立刻開口打斷了他。

  聽到跡部的話,忍足的臉上露出了笑意,他從來沒擔心過跡部會不去。

  同一時間,冰羽也接到了薰的電話。冰羽一邊把球拍放進網球包裡,一邊聽著電話,「遊樂園嗎?好的,我知道了。」

  合上了手機,冰羽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多想。

  於是,眾所期待的星期六終於來臨了!當然,這裡的眾人並不包括毫不知情的越前冰羽……

  「唉,大家怎麼都站在角落裡?」遊樂園門口站滿了人,薰找了半天才找到了網球部的眾人。薰走過去掃了眾人一眼,微微揚眉,問道,「怎麼兩個主角還沒有到嗎?」

  「已經來了……」忍足指了指前面不遠處,表情複雜。

  薰有些奇怪地循著忍足所指看去,待看清後,不禁瞪大了紫瞳,憋著笑說道,「這兩人還真是天生一對呢!」一個穿得像要去赴宴,另一個則穿得像去參加運動會一樣,還不忘帶著網球包!這兩人根本沒注意到周圍異樣的眼光,不約而同眼露驚訝地眺望著遊樂園內的娛樂設施。

  眾人實在忍不住了,紛紛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噗哈哈哈!其實有很多原因!」

  原來跡部一直以為遊樂園是類似於會所一樣的地方……不過跡部不知道的話還可以理解,最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冰羽居然也是第一次來遊樂園,她之前竟然以為遊樂園就是康樂中心,於是就毫不猶豫帶著網球包過來準備打網球了……

  冰羽滿頭黑線地睇了眾人一眼,她當然知道他們在笑什麼,她之前確實沒去過遊樂園,小時候的記憶中,她和龍馬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網球場上,而且家裡也沒人會帶他們來這種地方玩。

  「啊嗯,笑夠了嗎?」跡部微微眯起了灰眸,語氣中包含著顯而易見的威脅。

  「你們不會真的想穿成這樣進去吧?」忍足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不確定地問道。

  「無論什麼衣服穿在本大爺身上都不會折損本大爺的美貌。」他跡部景吾可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無所謂。」冰羽並不在意其他人怎麼看她。

  「你們不在意,但是我們在意!」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他們可是一點也不想成為大家觀賞的對象!

  於是在眾人的堅持下,跡部和冰羽不得不換了身衣服。

  「好了,現在可以出發了!」買好票後,眾人有說有笑地朝檢票口走去。

  「等等,」冰羽叫住了前面的眾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眼跡部身上的衣服,不禁微微皺眉。「為什麼我和跡部的衣服這麼像?」這衣服是忍足前輩和薰跑去替他們買的,可是她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

  「那家店裡都是這種款式,你就先將就一下吧。」薰笑眯眯地說道。嘻嘻~~~當然像啦,這可是情侶裝啊!估計也只有這兩個後知後覺的傢伙還沒發現而已,不過跡部前輩倒是看起來挺高興的樣子,居然連穿便宜貨都沒有怨言……

  「一大群人一起玩挺麻煩的,我們正好男女各九人,不如大家兩人一組分開活動吧。」薰的一句話立刻得到除了跡部和冰羽以外所有人的一致回應。

  冰羽正考慮著和誰一組,僅僅只是幾秒的猶豫,其他人居然已經分好了組,而還沒有分組的只剩下她、鏡汐葉、樺地和跡部四人。冰羽的視線在跡部身上停留了一秒,立刻移到了一旁的樺地身上,「那麼我就和……」

  冰羽才開口,沒想到木訥的樺地居然走到了鏡汐葉的身邊。

  「既然大家都分好組了,那麼就各玩各的吧。」忍足的話音剛落,眾人頓時都散去了,現場只留下了跡部和冰羽兩個人。

  「……」冰羽無語地看著空空如也的現場,她還沒選呢……

  「你好像很不願意和本大爺在一組,啊嗯?」他剛才可沒錯過冰羽的眼神,她居然選樺地都不選他!於是,跡部大爺不滿了。

  「嗯。」冰羽想也不想便應了一聲。

  「喂,這種時候好歹也否認一下啊!」平時怎麼就不見她這麼坦白,這個小鬼果然一點也不可愛。

  「這樣啊……」冰羽轉頭看向跡部,目無表情地用平直的聲調說道,「好棒,居然能和跡部大人你一組耶。」

  「……」跡部又好氣又好笑地睇了冰羽一眼,這小鬼真是……

  「哇~~~兩人談話的氣氛好像很不錯!」拐角處的牆邊,一顆腦袋偷偷冒了出來。

  「跡部前輩顯然心情很好啊!」第二顆腦袋也冒了出來。

  「果然和跡部在一起的時候,越前的表情比較豐富。」第三顆腦袋……

  「他們眼神的方向一致,好像達成共識準備玩什麼專案了。」第四顆腦袋……

  「咦?第一個居然就玩雲霄飛車!」第五顆腦袋……

  「喂,你們難道不覺得這裡很擠嗎?」第六個人終於忍不住抗議了起來。

  「確實,而且這裡視野也不佳,為了不跟丟,我們去前面觀察。」不知道誰一句話,眾人立刻排成一排小心翼翼地往前面移動。

  ……

  「媽媽,有奇怪的人!」一個小女孩指著躲在樹叢後的一排人,忍不住拉了拉身旁母親的衣角。

  「別看,我們快走!」年輕的母親立刻拉過小女孩快步離開了,這些人太可疑了!

  ……

  「我們好像被當成變態了……」卿歌表情尷尬地小聲說道。

  「嘻嘻,確實挺可疑的。」薰的眼中充滿了興味,這麼多人躲在這裡,想讓人不注意都難,不過確實挺有趣的!

  「話說回來,跡部前輩和冰羽差不多把遊樂園裡的刺激項目都玩了一遍了。」觀察下來,悠發現跡部和冰羽玩的項目幾乎都很刺激。

  「不愧是跡部,這可是顯示男子氣概和表達關心的最佳時機。」忍足的語氣中充滿了讚賞,玩了這麼多刺激專案,身為女生的越前肯定多少會有些不舒服,跡部這個時候適時的體貼和照顧一定會讓越前有所動容的。

  「不,」千鳥一邊吃著甜筒,一邊指了指不遠處在長椅上坐下來的跡部,「跡部前輩的臉色看起來好像不太好。」

  眾人仔細一看,才發現跡部此刻臉色刷白,一副難受得想吐的樣子,而反觀冰羽倒是一臉神清氣爽……唔,這是唱哪一出?怎麼完全和他們所想的劇本不一樣?!

  被冰羽拉著玩了一大圈後,跡部終於有機會停下來好好休息一下了,此刻他不光覺得頭重腳輕,甚至連胃裡都是翻騰的難受。所謂的遊樂園,原來是這麼刺激的地方,他的腳幾乎沒怎麼著過地……

  額上涼意襲來,跡部睜開眼睛看向上方,只見冰羽拿著一瓶冰礦泉水貼在他的額上。冰涼的溫度,讓跡部覺得稍稍好受了一些。伸手接過冰羽遞來的礦泉水,跡部擰開了蓋子,喝了一大口水,「謝謝。」

  瞥了一眼跡部有些蒼白的臉色,冰羽在跡部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太熱了,先休息一下吧。」說著,冰羽也喝起了PANTA。

  跡部暗暗瞄了冰羽一眼,卻見她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不免一陣挫敗,他那完美無缺的高大形象……

  冰羽起身站了起來,走到垃圾桶旁把空易開罐丟進去後就徑直離開了。

  看著冰羽頭也不回地離開,跡部心中不禁一陣煩悶,這小鬼居然丟下他一個人跑去玩了,真是太沒良心!

  就在跡部在心中感慨的時候,卻見冰羽又折了回來。

  還沒等跡部開口,冰羽便把一小盒東西丟給了跡部,「不知道這個有沒有用,你吃吃看吧。」冰羽微微別開視線,聲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語,不是跡部還是聽見了。

  低頭看著手中名為『薄荷糖』的東西,跡部突然莫名的有些感動。雖然,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更不知道能不能吃……不過既然是越前特意為他買的,那麼無論怎麼樣他都會吃。

  冰冰涼涼的,從口中擴散開來,原本昏沉的感覺漸漸消失了,跡部驚喜地看著冰羽,「這東西還挺神奇的,味道也很奇特。」

  東西?奇特?難道他沒吃過?!冰羽本來脫口就想取笑他,可是當她看到跡部此刻欣喜的表情,突然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改口道,「有用就好。」

  「啊嗯,你也不想想本大爺是什麼人!」一恢復精神,跡部的大爺范兒立刻就出來了,好不囂張。

  「這樣啊,那我們繼續吧。」冰羽難得地露出了笑容,不過這笑怎麼看都有些惡作劇的意味。

  「……」聽到還要繼續,跡部頓時一臉菜色。

  「你說的就是這個啊……」隨著巨大摩天輪的緩緩升高,整個遊樂園的景致都映入了眼簾。夕陽下,整個遊樂園都蒙上了一層淡金色的面紗,即使在半空中,依舊能聽到底下遊客們歡樂的笑聲。看著此情此景,跡部的灰眸中染上了喜色。

  「嗯。」她去買東西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摩天輪,這樣的上升速度,跡部應該不會覺得難受了。

  當跡部和冰羽所搭乘的座艙到達最高點時,整個遊樂園內的彩燈一瞬間都亮了起來,初暮下的遊樂園更是別有一番美景,放眼望去一片璀璨燈火,仿佛是暢遊在銀河中一般。

  「越前,快來看!」跡部第一時間便想到要和冰羽分享這一幕,於是急忙伸手將坐在位子上的冰羽拉到了窗前。

  可是跡部卻忘記了兩人此刻正在半空之中,因為突然失去平衡,整個座艙猛地搖晃了起來。冰羽腳下沒站穩,隨著搖晃的慣性朝後面倒去,連帶著抓著她的跡部也一起摔了下去。

  清脆的兩聲碰撞聲,直叫冰羽疼得眼淚都冒了出來。後面撞到了杠子不說,前面的額頭還生生被跡部的鐵頭撞得眼冒金星,「跡部景吾!」

  跡部急忙起身輕輕摸了摸冰羽被撞到的後腦勺,感受到冰羽的怒視,跡部乾咳了幾聲,笑著說道,「還好沒受傷。」就是腫了個大包而已……

  看到跡部欠扁的笑,冰羽不禁一陣咬牙,碰到跡部,果然沒什麼好事!

  於是,原本最浪漫的情景,在頃刻間便化為了烏有,某少年和某少女果然還差得遠呢!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集合地點吧。」從摩天輪上下來後,冰羽看了看手錶,不禁加快了腳步。

  沒有得到跡部的回應,冰羽有些奇怪地回頭看去,只見跡部正側頭看向一旁。冰羽循著跡部的視線看過去,一抹了然之色劃過眼底。

  冰羽突然停下了腳步,跡部不禁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還剩下一點時間,我們再玩最後一個吧。」冰羽指向跡部剛才所看的地方,這個就在雲霄飛車後面,現在想來,跡部第一次所指的遊樂項目並不是雲霄飛車,而是這個吧……

  聽到冰羽的話,跡部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她好後悔!

  冰羽用手捂著臉,儘量遮住自己的樣貌。如果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她絕對會裝作沒看到直接走人的!

  在童趣的音樂中,在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中,旋轉木馬以歡快的姿態一上一下繞著圈。周圍都是七八歲的孩童,冰羽只得把頭低得更低了,她剛才站得比較遠,所以根本沒留意到旋轉木馬上坐著的人……

  冰羽幽怨地瞪了一旁的罪魁禍首,卻見跡部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冰羽一陣無語,一上來就挑了一匹戴著皇冠的白色木馬,這傢伙到底有多想做白馬王子啊……

  「越前,今天本大爺很開心。」

  她絕不承認她認識跡部。

  「越前,下次帶你去看看伊莉莎白吧,她可是英國純種的賽馬。」

  她不認識他!

  「越前,你幹嘛用手遮著臉?」

  「……」

  「雖然旋轉木馬引人發笑,不過兩人的進展好像不錯呢。」躲在樹後的眾人頗為欣慰,不枉他們跟蹤了一天,總算有些收穫。

  「嘻嘻,怎麼看冰羽都想撞牆呢。」薰好笑地看著冰羽尷尬的樣子。

  「太好了!我們終於可以從地獄訓練中解放出來了!」此刻,眾人激動得差點喜極而泣。

  可是,跡部景吾是何許人,難道會看不出這些人的用意嗎?既能訓練部員,又能有意外收穫,這筆賬怎麼算都不虧本,要知道跡部大爺可是一等一的精明人。

  於是,網球部的眾位只能自求多福了,嗚呼哀哉!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46

第081章 炙熱夏天

  鈴——

  隨著鈴聲的響起,學生們放下了手中的筆,將答完的試卷交到了老師的手中,心中不禁都有些雀躍,這學期最後一場考試終於結束了,接下來就是暑假了!

  交完試卷後,同學們都開始討論起暑期的活動安排,冰羽並沒有加入眾人的話題,只是一言不發地重新坐回位子上,安靜地看著窗外。

  碧藍的晴空萬里無雲,似火的驕陽烘烤著大地,教學樓旁的大樹上蟬鳴聲不斷……這是一幅最生動的夏日畫卷。視線微微上移,刺眼的陽光讓冰羽不適地眯起了眼睛,看來夏天真的來了呢。

  抬手看著掌心,冰羽微微凝眉,馬上全國大賽就要開始了,但是她自身的缺點卻還沒有完全克服,接下來得抓緊時間利用暑假的假期重新調整訓練安排了……

  「我說,天熱成這樣,你怎麼還這麼熱血啊!」

  薰的話打斷了冰羽的沉思,冰羽抬頭看向薰,卻見薰正笑眯眯地盯著自己,「嘖嘖嘖~~~頂著一張死魚臉,心裡卻是熱血沸騰,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啊!」即使冰羽不開口,七瀨薰也知道她腦中在想些什麼,這傢伙難道從來都不知道休息嗎……

  薰的形容措辭讓冰羽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她哪裡像死魚臉了?!不過,有個問題她更在意,「什麼是『冰火兩重天』?」

  「……」薰挫敗地撫了撫額,頗為無奈地說道,「冰羽,我開始擔心你的國文成績了。」要知道如果期末考試不及格的話,是不能參加全國大賽的。

  「冰羽應該沒問題的,你沒看到她連續幾天都頂著熊貓眼嗎?」這時,悠也加入了兩人的聊天,還意有所指地瞄了瞄冰羽的黑眼圈,這傢伙最近晚上肯定都熬夜複習國文和歷史了。

  「應該能及格吧……」冰羽眼神閃爍地說道,她當然知道不及格的後果,所以她最近都很努力。雖然不一定能考得多好,不過及格的話應該沒問題的……吧……

  「哈哈!和你開玩笑的,考試不會有問題的!」看出了冰羽的不自信,薰鼓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心裡卻冒出了另一個主意,即使萬一不及格,她也有辦法,嘿!

  「不說這個了,對了,你們下週一沒什麼安排吧?」悠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沒有啊。」薰表示自己那天沒事,一旁的冰羽也搖了搖頭。

  「那要不要一起去度假中心玩?」悠從書包裡拿出了兩張招待券分別遞給了薰和冰羽,「五十嵐集團新建的度假中心暑期就準備開始營業了,營業前我想先招待大家去度假。」

  「包場嗎?那挺不錯的。」看著手中的招待券,薰笑著說道。其實她之前就關注過這個度假中心了,這可是號稱日本最大的私人度假島呢,自然風光更是一絕。

  「那待會參加社團活動的時候我再叫上前輩們!」地區比賽、都大賽、關東大賽、日美友誼賽,再加上接下來即將舉行的全國大賽,大家確實應該好好放鬆一下了。

  暑假第一天的清晨,冰羽習慣性地醒了過來,待坐起身後才想到今天根本不用上學,看了看床頭的鬧鐘,時間雖然還早,不過冰羽已經沒有了睡意,於是索性便早早起床了。

  吃過早飯後,冰羽先做了會暑假作業,然後便到廚房幫著倫子一起準備午飯,一上午倒也過得挺充實的。至於龍馬,則一直睡到了中午。

  吃過午飯後,龍馬便背著網球包去了不二家,而冰羽則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客廳的地板上,一手翻看著網球雜誌,一手用球拍顛著球。即使目不斜視,顛球依舊沒有一絲淩亂,球與球拍之間仿佛有一條無形的紐帶連接著一樣。

  一絲警覺劃過心頭,冰羽稍稍用力改變了球的軌跡,讓球落入了另一隻手中,然後看都不看就豎起球拍擋住了偷偷摸摸撲過來的某個不明生物。

  「不愧是我的……女兒……」南次郎和球拍撞了個正著,慢慢沿著球拍跌落在地。南次郎從地上爬了起來,垂頭喪氣地轉身離開,「哎,我們家冰羽長大了,就不喜歡爸爸了……」說時遲那時快,南次郎一個俐落的轉身,瞬間又回撲了過來。

  砰!再次和球拍做了親密接觸……

  「哈哈!又是一個夏天開始了啊!全國大賽嘛,真是讓人懷念。」南次郎從地上爬了起來,狀若無事地扯開了話題。

  卡魯賓抬頭看了眼自家老主人臉上那交錯的網格痕跡,歪著頭喵嗚地叫了一聲,然後繼續趴在自家小主人的膝蓋上睡午覺。

  聽著南次郎侃侃而談自己當年的威風事蹟,冰羽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於是放下了手中的網球雜誌,開口打斷了南次郎的喋喋不休,「當年姑姑也在冰帝念書嗎?為什麼之前沒聽你說過?」

  聽到冰羽的話,南次郎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旋即立刻拿起一旁的寫真集,遮去了眼底的複雜情緒,南次郎佯裝無所謂地說道,「這件事啊,我覺得沒什麼重要的,所以就沒說……」南次郎停頓了一下,試探性地問道,「對了,冰羽,這件事你怎麼知道的?」

  「上次去學校的陳列室,看到了姑姑當年獲勝的照片。」照片中的那個人,冰羽確定是她姑姑無疑。

  「這樣啊……」南次郎心裡暗暗松了一口氣。

  「爸爸。」冰羽突然認真地看向南次郎。

  「嗯?」南次郎雖然盯著手裡的寫真集,不過卻什麼也沒看進去。

  「姑姑當年到底是怎麼受傷的?」之前她一直沒有過問,可是這一次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嘛,清鈴當年遇到了車禍,雙手都斷了,恢復了也不能再做劇烈運動了。」南次郎的語氣雖然輕鬆,可是握著寫真集的手卻不自覺地收緊了。

  「可是上次你喝醉後說的話好像並不簡單。」既然開口問了,冰羽索性便決定問個徹底。

  「你都說喝醉了,那麼那話還有什麼可信度?」

  冰羽還想追問,可是還沒開口就被南次郎搶先了,「說到酒,家裡好像沒酒了,冰羽你去買點回來。」

  「現在?」大中午的就去買酒?!

  「對啊!聽說暑假有促銷活動,你快點去買!」南次郎不由分說地把錢塞到了冰羽的手裡,然後催促她快點出門。

  剛走出家門,一陣熱浪便迎面撲來,冰羽忍不住抬頭看了看烈日,真的好熱……老爸真是的,扯開話題的手段太拙劣了,而且也不需要大中午就把她推出家門啊……

  炎炎午後,路上行人寥寥,馬路上也沒有任何可以庇蔭的地方,灼烈的陽光將影子深深地印在路上。冰羽抬手擦了擦額上的薄汗,早知道就不聽老爸的話出來買什麼酒了。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在她身旁停了下來,這輛車冰羽並不陌生,所以她也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搖下的車窗。

  舒爽的空調冷風隨著搖下的車窗吹到了冰羽的身上,跡部從車窗內探出頭來,眼露驚喜地看著冰羽,「啊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冰羽也沒想到會偶遇跡部,她可不認為跡部會刻意做出製造巧遇這種不華麗的事情。

  因為瞭解冰羽的性格,所以跡部並沒有因為她的冷淡和沉默而產生惱意,反而無事般地繼續開口問道,「你準備去哪裡?」她沒帶網球包,應該不是去打網球,不過大熱天的出門肯定有事。

  「買點東西。」冰羽隨口一帶,並沒有具體提及。

  「今天下午你應該沒什麼重要的事吧?」跡部從車內走了出來,今天的跡部身著一件寬鬆的紅色運動衫,整個人站在驕陽下,顯得格外的耀眼。

  冰羽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沒有。」冰羽在腦中直接過濾了替南次郎買酒的事。

  「這樣啊,那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吧。」說著,跡部便很紳士地替冰羽打開了車門。

  冰羽抬頭睇了跡部一眼,然後便坐進了車裡,這中間並沒有太多的猶豫。

  車內和車外簡直判若兩個世界,涼爽的風一下子吹走了酷暑的炎熱。坐進車內後,跡部十分體貼地替冰羽倒了一杯冰茶。

  冰羽端著茶輕抿了一口,頓時清涼的茶香溢滿口中,漸漸沁入心脾,即使是冰羽這種不懂茶的人也知道這絕對是一等一的好茶。不過想來也是,以跡部景吾這種挑剔的性格,吃穿用度有哪一樣不是取最好的。

  瞥見置於一旁的網球包,再加上跡部今天這一身的打扮,冰羽心中也有了些猜測,「跡部,你這是準備去哪裡?」

  「找一個適合給本大爺喂球的人。」跡部撫了撫眼角的淚痣,嘴角揚起了自信的弧度。見冰羽眼露不解,跡部垂目一笑,「越前,你就拭目以待吧。」

  聽到跡部這麼說,冰羽也沒再追問,只是安靜地喝著茶。跡部手上和腿上的肌肉都比之前結實了,看來這段時間他做了不少的訓練呢……

  當車子停下來後,冰羽才發覺這個地方她並不陌生。從車內走了下來,看了一眼一旁「立海大附屬中學校」的校牌,冰羽便跟在跡部身後走進了立海大的校園。

  因為暑假的關係,立海大校園內空蕩蕩的,偶爾經過的學生大多是留下來參加社團活動的。此刻冰羽已經大概猜到跡部是來找立海大男子網球部的人了,只是還不清楚他找的人是誰。

  當他們來到網球部訓練場的時候,立海大男子網球部的部員們正緊鑼密鼓地做著訓練,看來是在為接下來的全國大賽備戰。

  跡部掃了一眼場中,很輕易便找到了他要找的人,「真田,好久不見了。」

  其實在跡部開口之前,真田也已經發現了他。真田走到跡部面前,一臉無波地問道,「跡部,你來立海大有何貴幹?」

  「在參加關東青年選拔集訓時,我們還留下了一場未完的比賽,不是嗎?」跡部並沒有拐彎抹角,一上來便說明了來意。

  真田抿了抿嘴,顯然並沒有忘記這件事。

  「本大爺向來不喜歡半途而廢,當然,如果你要是怕輸的話,我也可以就此作罷。」跡部微微挑眉,眼中盡是高傲自信之色。

  此時此刻,冰羽不得不在心裡感慨了起來,跡部挑釁別人的手段果然堪稱一流。

  「進場吧。」果不其然,聽完跡部如此囂張的話,真田眯了眯眼睛,轉身便走進了場中。

  跡部景吾和真田弦一郎的比賽,立刻引來了周圍眾人的議論。大家紛紛停下手中的訓練站到場邊看比賽,畢竟這兩人的交鋒可是難得一見啊!

  周圍都是立海大的啦啦隊,冰羽稍稍往後退了退,站到了後面的坡上。看著場中一瞬間就激烈化的比賽,冰羽忍不住想起了之前在車上的時候跡部對她所說的話,喂球嗎?跡部到底有什麼打算……

  「越前。」

  溫潤如水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打斷了冰羽的沉思,冰羽側頭望去,只見幸村正笑著看向她這邊。

  冰羽急忙頷首打了聲招呼,「幸村學長。」

  「呵呵~~~越前真是客氣。」幸村走到冰羽身旁,低頭看著下面球場上的比賽,「哦?跡部也來了啊。」弦一郎居然在和跡部比賽,看來是受到什麼挑釁了吧。

  「幸村學長的臉色好了很多呢。」她和幸村偶爾也會聯繫一下,所以知道他手術很成功,終於能再打網球了。幸村現在的氣色比先前好多了,看來身體恢復的不錯。

  「嗯,這也是托大家的福。」想起他生病的時候,眾人對他的關心,幸村忍不住微微一笑,漸漸放柔了眼神。

  「對了,越前你是和跡部一起來的嗎?」幸村雖然這麼問,不過心裡已經了然了。

  「啊,嗯。」雖然是巧遇,不過她確實是陪跡部來的。

  「呵呵~~~看來越前和跡部的感情好像很不錯呢。」因為和冰羽已經熟悉了,所以幸村忍不住開起了她的玩笑。

  揚著一張天使般聖潔的笑臉,冰羽自然沒想到幸村是在和她開玩笑,於是急忙否認道,「絕對沒有這回事!」

  「越前真單純啊。」幸村倒沒想到冰羽會把他的玩笑話當真,不免揚唇一笑。注意到下面球場上的比賽情形,幸村斂了斂視線,道,「看來比賽快分出勝負了。」

  聽到幸村的話,冰羽立刻忘了之前的話題,全神貫注地看著場中的比賽。此刻真田已經完全占了上風,跡部顯得尤為狼狽。見到這種一面倒的情形,冰羽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跡部的實力應該不止如此,他到底在考慮著什麼……

  「不管打多少球都一樣!」真田猛地將球扣殺了回去,「既然敢單槍匹馬闖入我們立海大,水準是不是次了點啊?你到底有什麼能耐?」

  跡部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地喘著氣,並沒有回答真田的話。

  真田重新走到發球線上,然後將球高高拋起,「和絕望一起墮落吧,跡部景吾!」

  在場的眾人此刻都認為跡部必輸無疑,但是惟獨一人卻並不這麼想。看著場中的跡部,冰羽微微沉眸,跡部,我可一直拭目以待呢……

  當球以極快的速度飛向跡部這半邊球場的時候,跡部突然揚起了嘴角,從容地揚起手臂,然後在短短一瞬間,將球還擊了回去。

  球筆直地落到了真田的腳邊,可是真田卻沒有移動一絲一毫,更確切地說,真田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全場的人,包括真田自己在內都為剛才這一球而驚訝無比。

  「哈哈哈哈!」此刻球場上響起了跡部極其囂張的大笑聲,「完成了!」

  「到此為止。」就在這時,原本站在冰羽身旁的幸村走入了場中,打斷了兩人的比賽。

  「你要做我的對手嗎?」面對被譽為『神之子』的幸村精市,跡部的高傲依舊不減。

  「還是算了吧,」面對跡部的囂張,幸村依舊保持著笑容,風度極佳,「我很期待正式比賽的對局。」

  跡部睨了幸村一眼,然後哼笑了一聲,轉身走出了球場,「越前,我們走。」

  「幸村學長,再見。」冰羽朝幸村鞠了個躬,然後抬步跟上了前面的跡部。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直保持著沉默,最後還是跡部先開口了,「越前,本大爺今天是不是很帥氣,啊嗯?」

  「你是說你被真田學長狠狠教訓到狼狽不堪的樣子嗎?」冰羽單手托腮,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景色,並沒有看跡部。

  「喂,你難道就只記得這些嗎?還有,本大爺哪裡看起來像是狼狽不堪了?」對於冰羽的回答,跡部表示出了很大的不滿。

  「呐,跡部,」冰羽突然轉頭看向跡部,眼神是難得一見的認真,「我對你感興趣了。」

  聽到冰羽的話,跡部臉上的表情由驚訝變成了狂喜。

  可是還未等跡部開口說什麼,冰羽又說道,「是對你的網球感興趣了,少了三個字。」

  跡部景吾的人生再次體驗了一把坐雲霄飛車的感覺,他發誓,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越前冰羽,你這小鬼果然不可愛啊!很不可愛!」

  冰羽並沒有理會跡部,她心裡此刻正想著另一件事情:唔,看來暑假也不能忘記複習國文了呢!

  僅僅只休息了一天,網球部就重新開始了暑期的部活訓練,一切都是為了備戰全國大賽。炎熱的天氣,大家的流汗量都比之前大了很多,體力的流失也是。

  休息的時候,中島立刻把剛才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大家,「喂,你們聽說了嗎?我們學校的男子網球部也能參加全國大賽了!」

  「咦,我們冰帝的男子網球部不是在關東大賽的預算就輸給青學了嗎?」卿歌忍不住疑惑地說道,她記得男子網球部三年級的部員都差不多退出訓練了。

  「有最新進展啦!」於是中島把原因解釋給大家聽,原來全國大賽的舉辦地選在了東京,而作為舉辦地的東京可以推薦一所學校參加全國大賽,當然,這所學校就是他們冰帝學園。

  「啊!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眾人都忍不住替男子網球部高興了起來。

  「不過跡部前輩的自尊心那麼強,他會接受這種安排嗎?」薰的一句話,讓眾人都沉默了下來,她們差點忘記了跡部那『天下地下,唯我獨尊』的性格了。

  「男子網球部那邊好像很吵,我們過去看看!」

  待眾人都離開後,冰羽仰頭喝了一口飲料,自尊心嗎?或許有比這更重要的東西吧,對他而言……

  「喂!跡部!我們也可以參加全國大賽了!」

  「我們不管怎麼樣也想參加全國大賽!好好地跟青學那幫傢伙算帳!」

  「部長,拜託你了!」

  ……

  網球部眾人都向跡部表達著自己的決心,不過跡部並沒有開口。

  就在這時,校園內突然迴響起了『冰帝』的助威聲。跡部回頭看去,只見教學樓的窗邊和天臺上都站滿了學生,他們都在為網球部而高興,甚至還有人在教學樓上掛起了祝賀男子網球部進入全國大賽的大橫幅。

  「都是這樣,每一個傢伙都是這樣……」跡部微微垂下視線,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緒。

  就在眾人等待的時候,跡部突然朝著天空打了個響指,「跟著本大爺一起去全國大賽吧!」此刻的跡部,神采飛揚。

  在一片熱烈的歡呼聲中,站在一旁看臺後面的冰羽微微揚起了嘴角,冰帝嗎?真慶倖自己選了這所學校呢……


第082章 所謂度假

  一艘標有『IGARASHI』字樣的豪華遊艇在上午八點鐘左右停靠在了一座小島的港口上,遊艇上陸續走下了十幾個年輕男女。他們穿得一身休閒,手中都提著簡單的行李,一臉雀躍的表情,顯然是為了度假而來。

  「哇!這座度假島真不是蓋的啊!」

  「說是度假島,居然連遊樂設施都有!」

  「這裡好大哦!看起來真不錯!」

  ……

  剛下遊艇,眾人便忍不住讚歎了起來。

  整座度假島形似一輪新月,島上由三部分組成。東面群山環繞,樹木鬱鬱蔥蔥,百花爭相鬥豔,一座座復古的日式古宅別具清雅。中間一大片綠色的草地讓人心曠神怡,莊園般的歐式別墅和城堡,高爾夫球場、網球場、健身中心、SPA館……各種現代健身養生項目一個都不少。西面處是一座巨大的主題樂園,各種陸上、水上、海底遊樂設施一應俱全。

  這就是五十嵐集團旗下新建成的大型度假島,而今天這裡也迎來了度假島開業前的第一批客人,也就是冰帝網球部的各位正選。

  「夏天最棒的果然還是大海啊!」

  剛上岸,向日和米婭已經忍不住想跳下海游泳了,不過卻被鏡汐葉阻止了。

  「大家還是先把行李安放好以後再玩吧。」鏡汐葉側頭看向一旁的五十嵐悠,說道,「五十嵐,麻煩你先帶我們去住的地方。」

  「好,大家跟我來。」悠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朝身後最大的一座歐式城堡走去。

  大家放好行李出來後還忍不住在討論那座氣派恢弘的城堡,他們都沒想到度假居然能住在城堡裡,這種感覺就像身處在童話故事中一樣。

  「好了!接下來我們先去游泳吧!」米婭對海邊依舊念念不忘。

  「等等,我們走這邊,鏡部長和跡部前輩都準備好了。」悠指了指一條石子小路,示意眾人走這邊。

  聽到悠的話,眾人看了看周圍,才發現鏡和跡部居然真的都不在,於是便跟著悠一起去找兩位部長大人。

  「原來是游泳池啊!好大啊!」到達目的地後,眾人才發現這裡有一座偌大的游泳池,碧藍涼爽的池水在陽光的照耀下,碧波粼粼。

  「大家先去換衣服吧。」此刻鏡汐葉和跡部都已經換上了泳裝。

  待眾人在一旁的休息室裡換好泳裝,準備跳下水池的時候,卻又被跡部攔了下來,眾人一臉疑惑地看著跡部,可是跡部卻指著不遠處事先準備好的東西說道,「下水前都先戴上力量帶,每一個一公斤。」

  「不是吧?!」聽到跡部的話,眾人的頭皮一陣發麻。

  「啊,對了,記得雙手雙腳都要戴上,每人最少四個,多不設限。」跡部補充的一句話讓在戴力量帶的眾人的手不禁都抖了下。

  炎熱的夏天能在涼爽的池中游泳本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可是四肢被綁上力量帶卻讓疲勞來得更快。

  在池裡遊了一圈,向日便遊到岸邊,準備先上去休息一會,沒想到手剛撐到岸上,就被站在岸邊的跡部推了下來。

  跡部居高臨下地看著池中的眾位正選,挑眉說道,「還有一個小時,大家盡情享受吧!」

  什麼?!眾人看著守在岸上的跡部和鏡,這兩人絕對是早有預謀!

  在看到以身試法者無數次被踢下水後,眾人只得乖乖認命地游泳了。

  當一個小時過去後,游泳池旁的岸上早已『屍橫遍野』。

  「大家看起來都玩得挺盡興的啊!」跡部雙手抱胸,睨了趴在地上的眾人一眼。

  眾人繼續趴著,沒人回答跡部的話。

  「你們想躺到什麼時候?」見眾人完全沒起來的意思,鏡汐葉忍不住歎了口氣。

  現場依舊一片安靜。

  「好像不遠處有一大片果園,裡面種了很多新鮮的水果,解渴到正適合……」

  跡部的話才剛說完,眾人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一下子像就恢復了精神。天知道,他們遊了一小時真的渴的要命。

  「跟我們來。」跡部和鏡汐葉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帶著換好衣服的眾人朝果園走去。

  跡部果然沒有說錯,這一大片果園裡果然種滿了各種各樣的新鮮水果,成熟的果子看起來特別引人垂涎。

  「我和鏡剛才討論了一下,決定把摘下來的水果做成冰鎮果汁,所以大家可以去把自己想吃的水果先摘來放在這裡,最後再一起榨果汁。」這次跡部的話得到了眾人的大力支持,跡部揚了揚唇,繼續說道,「不過因為沒有工具,所以大家想吃什麼水果只能靠自己的雙手去摘。」

  眾人穿梭在果林間,尋找著自己喜歡的水果,因為沒有簍子,所以不得不來回跑動將摘下來裝不下的水果先放到集合地點。

  看著在暖棚裡興高采烈地采著草莓的薰,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然後抬頭看著高高的柳丁樹……她見過柳丁樹,但是從沒見過這麼高的柳丁樹,看來要摘到柳丁只能爬上去了……

  「咦?冰羽你還沒摘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冰羽循聲望去,只見米婭和向日兩人熟練地在香蕉樹上爬上爬下,甚至還有空表演隔空跳樹、翻跟頭等絕技……他們是猴子吧?果然是猴子吧!冰羽心裡好想吐槽,不過臉上依舊平靜無波,沒有表現出來。

  「冰羽你也不會爬嗎?」千鳥走到冰羽身旁,臉上盡是苦惱的表情。

  「千鳥前輩也想吃柳丁?」看到千鳥,冰羽心中突然有了個主意,「我們兩人合作的話,一定能摘到的。」

  「我不是想吃柳丁,不過我可以先幫你,然後你再幫我!」千鳥覺得兩人合作這個辦法不錯,其實她來找冰羽也有這個打算。

  於是,在千鳥的通力協作下,冰羽終於如願摘到了很多柳丁。將柳丁放到集合地點後,冰羽也沒有忘記要幫千鳥摘水果的事。

  「就是這裡了。」千鳥將冰羽帶到一處後就停了下來。

  首先映入冰羽眼簾的是一棵光禿禿的樹幹,冰羽順著樹幹慢慢朝上看,直到把頭仰直了才看到了樹頂……天!居然是椰子樹!即使兩人合作也不可能摘得到吧!!

  最後還是米婭出馬,才幫千鳥摘到了椰子。

  待榨好果汁後,鏡汐葉開口建議道,「現在也是午飯時間了,大家不如一邊吃午飯,一邊喝果汁吧。」

  其實活動了一上午,眾人早就餓了,於是都點頭同意了。

  「午飯為了領略山野口味,所以安排在了東面山頂的小築裡,大家現在就出發吧。」跡部說完就直接先走了,也沒去理會眾人的反應。

  為了填飽肚子,眾人只得跟上了前面的跡部。

  腳下是崎嶇的山路,眾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端著手中的果汁,生怕一個不小心把自己剛才的勞動果實給潑灑了出來。

  「早知道我就只榨一杯果汁了。」卿歌現在萬分後悔,她的手酸,眼更酸,兩杯滿滿的果汁真是夠她受的。

  「卿歌前輩,你看看米婭和向日前輩就會覺得心理平衡了。」只端著半杯草莓汁的薰就顯得輕鬆多了。

  聽到薰的話,卿歌不禁撲哧一笑,七瀨說的一點也沒錯,比起這兩人,她確實輕鬆多了。要知道任誰兩手各端兩杯果汁,頭頂還頂著一杯果汁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好不容易走到了山頂的小築,眾人早就累的不行了。本想開懷大吃,這才發現好像少了點什麼……

  菜有了,湯有了,飯有了,果汁有了……咦?筷子呢?!

  這時鏡汐葉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一臉嚴肅地對大家說道,「剛才我問過這裡的廚師了,他們說因為今天第一天營業,所以忘記買筷子了,不過他們說山下有間超市里可以買到筷子。」

  「不會吧!還要再下山買筷子?!」聽到這個消息,向日立刻像泄了氣一樣趴在了桌上,看著滿桌的美味卻不能吃,原來是這麼痛苦的事情。

  「我和跡部商量了一下,無論派誰下去買都不公平,所以還是大家一起下去買吧。」鏡汐葉突然蕩開了笑顏,那笑容特別的溫柔,「當然,如果有人放棄吃午飯的話,也可以不下去。」

  這絕對是威脅!

  於是,為了一頓午飯,網球部的正選們不得不在山上山下來回跑了兩次。

  被折騰了整整一上午,眾人早就沒了玩樂的心情,吃完午飯下山後,大家都只想回房間休息,可是這時跡部又有了新的提議。

  「跡部,你們就放過我們吧。」忍足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這種度假方式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兩位部長的心思他早就看出來了。

  「上午大家確實辛苦了,下午就好好放鬆一下,一起去釣魚吧。」跡部此刻的表情出奇的柔和,眼神出奇的真摯。

  「釣魚?」眾人面面相覷,將信將疑。

  「嗯,就在海岸邊,魚竿和魚餌都已經為大家準備好了,」鏡汐葉也加入了鼓動的行列,「放心吧,那個地方正好有樹蔭,很涼快,而且冰鎮飲料和點心也幫大家備好了,還有沙灘椅供大家休息。」

  「聽起來好像不錯。」米婭、向日和慈郎首先心動了起來,不過前面兩人是為了飲料和點心,而後者是為了沙灘椅……

  於是,眾人商量了一下,最後也決定一起去。

  去時的路上,七瀨薰本想偷偷溜走,不過最後還是被鏡汐葉拎了回來……

  到了海岸邊,看到沙灘椅和滿桌的飲料點心,眾人才終於放下了心,看來這次真的沒什麼奇怪的安排。

  跡部單手接過侍者手裡的銅質魚竿,然後看了眾人一眼,笑著說道,「有誰想先來試試?」

  「我來!我來!」慈郎興奮地舉著手跑了出來。

  「好吧,交給你了,記得握緊。」跡部將手中的魚竿交到了慈郎的手中,話音剛落,慈郎便驚呼一聲連人帶魚竿一起跌進了海裡。

  「哎,本大爺明明都叫他小心了。」跡部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

  眾人見狀,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直覺告訴他們,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好了,大家也來一起釣魚吧,魚餌已經掛上去了。」鏡汐葉的笑容愈發的溫柔了起來。

  等等!他們是不是眼花了?為什麼他們看到魚鉤上掛著的是一個大豬頭?!

  「我好像出現幻覺了,那個魚餌是豬頭嗎?」宍戶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宍戶前輩,我也看到了豬頭……」鳳長太郎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他有點暈了。

  「……」眾人這才明白為什麼慈郎會無緣無故跌進海裡了,原來是因為魚餌太重了!天啊!誰聽說過用豬頭釣魚的!其實兩位部長大人是想讓他們釣鯊魚吧!!

  釣了一下午的魚,不……是釣了一下午的豬頭,眾人不光手酸痛,連腿也早就站麻了。這與其說是度假,還不如說是受罪!

  「時間差不多了,回去吃晚飯吧。」

  鏡汐葉的話剛說完,在場所有人都扔下了手裡的魚竿,倒在了身後的沙灘椅上。

  「只可惜釣了一下午居然連一條魚都沒釣到,果然不行啊。」跡部摸了摸下巴,語氣中充滿了遺憾。

  「……」用豬頭能釣到的魚是什麼魚啊?!

  回去的路上,誰也沒講話,並不是大家在裝深沉,而是真的連開口的力氣也沒有了……什麼愉快的假期他們已經不想了,現在他們只想吃完晚飯,舒舒服服地洗個澡,然後蒙頭就睡。

  「對了,差點忘記一件事情了,因為這個度假島還沒正式開放,所以晚上這裡沒有工作人員,晚飯的話材料已經準備好了,大家一起做晚飯吧。」鏡的一句話瞬間將眾人最後的心願也打破了。

  雖然大家開始挺不樂意的,可是著手開始準備晚飯後,笑容又重新回到了眾人的臉上。大家分工合作,女生們負責做飯炒菜,男生們負責洗菜切菜,一時間整個廚房裡充滿了歡聲笑語,雖然很累,可是大家卻覺得非常開心。

  「本大爺洗好了!」跡部頗為興奮把自己洗好的不知名蔬菜捧了進來。

  看著被『蹂躪』得面目全非,疑似是青菜的不明物體,眾人無視了跡部的不滿抗議,將這位大少爺請出了廚房。

  「跡部前輩,真是亂來。」悠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也出去!」燒了半個廚房的人沒資格說這句話!

  最後,某位大少爺和某位大小姐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廚房的方向,然後在客廳裡乾瞪眼。

  「跡部前輩,其實你做的也不是很差,至少還能看出那是蔬菜。」

  「五十嵐,你也是,起碼你沒燒掉整個廚房。」

  在相互的安慰中,兩人莫名地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又歎了口氣。

  晚餐雖然不是十分美味,不過卻是眾人同心協力做出來的,所以大家都覺得非常可口。一頓晚飯,在眾人的笑聲中度過。這樣的度假,也不是很差,不是嗎?

  熱鬧的餐桌上,誰也沒注意到跡部和鏡汐葉眼底閃過的一絲精光……

  『假期』才剛剛開始而已!

  事情要追溯到五十嵐悠邀請眾人去度假島的那天——

  「度假嗎?確實是不錯的主意。」看著手中的招待券,跡部微微勾起了嘴角。

  這時,鏡汐葉正好把學生會期末總結報告送到生徒會室來,所以她也聽到了跡部的話。鏡汐葉將手中的報告放到跡部面前的桌上,開口道,「這一度假,就浪費很多訓練的時間。」

  「鏡,偶爾也該讓部員們放鬆一下,」跡部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然後淡淡說道,「而且度假和訓練也不衝突。」

  「哦?」鏡汐葉微微挑眉,她知道跡部肯定有了什麼主意。

  「這件事只要讓五十嵐稍微幫個忙就行了。」跡部單手撐著下顎,一手食指輕敲著桌面,胸有成竹。

  於是,網球部正選們的愉快假期就在短短一分鐘內被摧毀了……


第083章 孤男寡女

  黑壓壓的一大片烏雲突然籠罩在夜空之中,遮住了月亮的光芒,天色沉的可怕。古堡內的長廊上,燈火忽明忽暗,被風吹動的火影一晃一晃地跳動著。空蕩蕩的長廊盡頭,傳來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聲一聲在這寂靜的古堡內顯得尤為的清晰。

  窗外突然吹進來一陣冷風,將手中唯一照明的蠟燭吹滅了,就在這時,沉重的房門慢慢打開了,吱嘎的開門聲異常的綿長刺耳……

  吱嘎——

  眾人正圍坐在一起手捧著蠟燭緊張地聽卿歌繪聲繪色地講鬼故事,沒想到此刻,房門突然打開了,在昏暗的燭光下,一個白影慢慢出現在了門口,只見她披散著一頭黑髮,嘴角還淌著鮮紅的血!

  「哇!有鬼!!」眾人嚇得慘叫了起來,臉色刷白了一片。

  就在這時,房間的燈被人打開了,一室的敞亮,眾人終於看清了站在門口的人,哪裡是什麼幽靈,「原來是七瀨啊!」眾人忍不住松了一口氣,不過想起剛才那一幕還是有點心有餘悸。

  「嘻,不然你們以為是誰?」眾人的反應讓她覺得十分好玩,不過有一個人是例外……睇了靠在牆邊的冰羽一眼,剛才開燈的就是冰羽。

  「七瀨,你嘴角的血是怎麼回事?」千鳥指著薰的嘴角,臉上充滿了困惑,那灘紅色令她很在意。

  千鳥的話問出了在場眾人的心聲,眾人不約而同地把視線集中到了那灘觸目的紅色液體上面。

  「這個啊……」薰擦了擦嘴角,笑嘻嘻地說道,「剛才口渴了,我下樓去喝了一杯番茄汁。」

  「……」眾人頓時一陣無語,也不知道七瀨薰這傢伙是不是故意的……

  「會被這種表像所迷惑,說明大家的修行還未夠。」坐在一旁沙發上的跡部撫了撫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冰羽滿頭黑線地睨了跡部一眼,這傢伙的臉皮到底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想要教育別人,也等臉上恢復血色再說吧,而且他手裡緊緊抓著的枕頭是什麼時候被他拿過去的?!還說什麼不要被表像所迷惑,真是……一個想法突然閃過腦海,冰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禁陷入了沉思。

  「那還要不要繼續講下去?」卿歌試探性地問道。

  「咳……我看還是算了,今天是在度假島度過的最後一個晚上了,大家還是玩點輕鬆的吧。」剛才的刺激太大了,向日現在一點也不想再聽怪談了,而且這次的度假本來就已經夠他們受的了……

  「嘛,不如大家玩德州撲克吧。」忍足推了推眼鏡,建議道。

  「好啊!」忍足的建議立刻得到了眾人的附和。

  薰洗牌的時候卻見冰羽並沒有坐下來,而是朝陽台走去,不禁開口問道,「冰羽,你不玩嗎?」

  冰羽停下腳步,回頭搖了搖頭,「你們玩吧,我有點事。」說完,冰羽便推開了陽臺的玻璃門走了出去。

  夜晚,島上的風帶著絲絲涼意,這讓冰羽的思緒清晰了不少。回想起跡部剛才那一句話,雖然是說者無意,可是卻在機緣巧合中幫了她一個大忙。自從日美友誼賽後,她一直苦思著如何才能克服她的網球所存在的不足,可是無論她在訓練中怎麼努力調整,效果都不盡如人意。現在想來,她太在意形,而忽略了質。訓練中,她有意無意會去注意自己揮拍時的動作和肌肉變化情況,一直盲目地朝著這個方面增加訓練量,從而忘記了從更深層的方面去考慮這個問題的解決辦法。僅僅只局限於手部是不夠的,打網球應該需要全身的整體配合才行……

  想到這裡,冰羽不禁覺得豁然開朗了起來,好想現在就去試試!冰羽正興奮著,這才想到因為來度假,所以根本沒帶球拍……

  微微舒了口氣,冰羽仰頭看著漫天的繁星,嘴角忍不住上揚了起來,明天看來是個好天氣呢。

  透過陽臺的玻璃門,跡部清楚地看到了冰羽的側臉,見她終於舒展了眉頭,跡部這才收回了視線,看來最近一直困擾她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單純的人果然不適合有什麼煩惱呢。

  在島上的最後一天,因為兩位部長大人的高抬貴手,大家終於能夠盡情地玩上一整天,直到太陽偏西的時候,才一起登上遊艇離開了這座度假島。

  夕陽下,小島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稱著波光粼粼的海面和染紅的天際,充滿了無盡的美麗,這與身處在島中所看到的景色是截然不同的。這一刻,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而震撼了……

  當回到東京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冰羽雖然堅持說一個人走沒問題,可是跡部依舊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見跡部跟了一條街還沒有放棄的意思,冰羽終於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回頭對跡部說道,「跡部,你準備跟到什麼時候?」他不會是想一直跟到她家門口吧……

  「我只是正巧也走這條路而已。」跡部雙手插在褲兜裡,回答的時候依舊是一副拽拽的模樣。對於如何恰到好處地表達關心,跡部仍是不太擅長。

  冰羽微微歎了口氣,也沒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她很清楚跡部的脾氣,無論她說什麼恐怕跡部都不會聽她的了。

  路燈下,兩人一前一後安靜地走著,偶爾會說上幾句話,兩人之間一直保持著兩步左右的距離,這正好是伸手可以觸及的距離……

  終於走到了家門口,冰羽舒了口氣,回頭對跡部說道,「我到家了。」

  跡部側頭瞥了越前家一眼,微微皺起了眉頭,「越前,為什麼你家裡沒開燈,沒人在家嗎?」

  聽到跡部這麼說,冰羽才注意到家裡真的是漆黑一片,連一盞燈也沒有,周圍鄰居家的燈都亮著,看來並不是停電。

  冰羽從包裡拿出鑰匙打開了家門,迎接她的是一室的黑暗和冷清。摸著牆上的開關,打開了玄關處的燈,冰羽脫下鞋子走進了客廳,開燈後便發現窗戶都鎖上了,看來是真的沒人在家。

  「你沒告訴他們你今天回來嗎?」這時跡部也跟了進來。

  冰羽有些驚訝地看了跡部一眼,她還以為他送她到家門口就回去了呢。

  「沒有。」她走之前說可能會玩四五天,沒想到三天就回來了。因為媽媽平時不太出門,所以她回來的時候也沒事先打個電話,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巧,家裡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冰羽拿出手機撥通了龍馬的電話,「喂,龍馬,是我……為什麼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唉,這樣啊……不用了,我一個人沒問題的……嗯,再見。」合上手機,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原來鄉下的親戚家出了事,爸爸媽媽一大早就去了鄉下,而奈奈子表姐前天就和大學同學一起去旅行了,不二學長不放心龍馬一個人在家,所以叫龍馬住他家了。

  「越前?」

  聽到跡部的聲音,冰羽才想到跡部還等在一旁,「跡部,現在也不早了,你該回家了。」一回到東京,跡部連家都沒回就先送她回來,冰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跡部看了看空蕩蕩的屋子,微微蹙眉,「今晚只有你一個人在家吧?」從剛才的電話中,跡部已經聽出來了,「一個女生在家不太安全,你今晚就住我家吧,我家裡有很多客房。」

  「唉?不用了!」聽到跡部的建議,冰羽連連擺手。

  「那沒辦法了……」跡部很乾脆地就放棄了,這一點倒是很出乎冰羽的意料,正當冰羽松了一口氣時,沒想到跡部又接著說道,「那我今晚就勉為其難住這裡吧。」

  「不用麻煩了!」冰羽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這和她住跡部家有什麼區別?而且在她看來,跡部景吾本身就絕對屬於危險和麻煩的範疇。

  「越前,今晚吃什麼?」跡部自動無視了冰羽的拒絕,很大爺范兒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還蹺起了腿。

  「……」冰羽十分無語地看著跡部,無恥果然是無敵的……

  冰羽無奈地走進廚房,可是冰箱裡並沒有剩下什麼食材。冰羽找了半天,只在櫃子裡找到了幾包速食麵。冰羽看著手裡的速食麵,不禁皺了下眉頭,跡部會吃得慣這種東西嗎……咦?等等!這樣一來跡部不就只能回家去了嘛!

  想到這裡,冰羽頓時眼前一亮,整理了一下表情,冰羽從廚房裡走出來,將泡面放到跡部面前,頗為『無奈』地說道,「跡部,我家裡只有泡面,我想肯定不合你的胃口,你還是回家吧。」

  跡部瞥了桌上的速食麵一眼,無所謂地說道,「這東西本大爺也經常吃,今晚就吃這個。」

  冰羽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居然這樣都不行?!見跡部霸佔著沙發,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冰羽只得轉身走進了廚房,準備兩人今晚的晚餐。哎,居然有人放著家裡的山珍海味不吃,跑到別人家來吃泡面……

  見冰羽進了廚房,跡部一改剛才鎮定自若的模樣,好奇地端詳著擺在茶几上的速食麵。跡部拿起一袋速食麵,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又對著燈光看了看,這就是傳說中庶民經常吃的泡面嗎?!他很久以前就想吃吃看了,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沒想到今天居然能吃到!

  「好硬!這面一點也不好吃!」

  冰羽燒好了水,才想到速食麵落在了客廳裡,正準備出去拿,沒想到就聽到了跡部不滿的聲音。

  冰羽疑惑地探頭看去,只見桌上打開的速食麵袋子裡的速食麵塊少了一個角,而這缺少的一角去了哪裡,冰羽不用猜都知道,絕對去了某位大爺的嘴裡!跡部這傢伙說經常吃泡面毫無疑問是騙人的,這傢伙絕對沒吃過,也許根本就沒看見過……冰羽撫了撫額,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冰羽走過去,拿起了桌上沒有打開的兩包速食麵,抬頭睇了跡部一眼,「跟我來。」說完便朝廚房走去。

  跡部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跟了進去。

  待看到冰羽如何一步一步煮泡面,跡部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吃泡面之前還有這麼一個過程……想到之前自己所做的事情,跡部難得地覺得有些尷尬。瞥了一眼冰羽平靜的側臉,見她絲毫沒有取笑他的意思,跡部也立刻釋然了。

  小小的廚房,冰羽認真煮東西給他吃的模樣,這讓跡部不由得感受到了幸福的滋味,這種感覺比吃任何頂級料理都讓他覺得滿足。

  「好了。」把最後的雞蛋夾進了碗裡,泡面總算是完成了。

  冰羽一轉身便發現跡部正盯著她看,一瞬間的對視讓冰羽有些慌亂地別開了視線,「跡部,可以吃了。」

  「嗯,好。」跡部回過神來,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視線。

  看著跡部走出廚房的背影,冰羽忍不住撫著心口松了口氣,剛才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看著跡部專注的眼神,她會覺得莫名的心悸……

  「越前。」

  「來了。」客廳裡傳來跡部的喚聲,冰羽應了一聲,然後深呼吸一下,壓下剛才那種奇怪的感覺,端著泡面走出了廚房。算了,先不想這些了。

  冰羽倒了一杯水遞到了跡部面前,「怎麼樣?」她依舊擔心跡部吃不慣泡面。

  「越前,沒想到你的廚藝還不錯。」雖然是第一次吃泡面,但是跡部覺得挺好吃的,是和平時吃的東西完全不同的口味。

  「這是調料包的功勞。」這傢伙果然是大少爺……不過還好他沒有挑剔,不然她還真不知道去哪裡找適合他吃的東西。

  冰羽起身收拾好碗筷,然後從冰箱裡拿了一個柳丁,切好後端到了跡部面前。

  看著忙前忙後的冰羽,這是和她平時在學校時截然不同的一面,跡部單手撐著頭,視線隨著冰羽而移動。眼底漸漸染上了笑意,跡部突然說了一句很有衝擊性的話,「越前,你將來一定能成為一個好妻子。」

  「噗……」剛剛做完事情正在喝水的冰羽,聽到跡部這麼說,受到刺激太大,把剛喝進嘴裡的水都噴了出來。

  「哈哈哈哈~~~」見冰羽狼狽的模樣,跡部忍不住開懷地大笑了起來。

  「跡部景吾,吃完了就快點回家吧!」冰羽咬牙切齒地一個字一個字說道。

  「越前,這個東西怎麼玩?」跡部拿起茶几上的遊戲手柄,好奇地問道。

  「……」這傢伙,居然又無視她!冰羽耐著性子,繼續勸道,「跡部,真的很晚了,你快點回家吧。」

  「越前,這是什麼遊戲?」

  「我送你出去。」

  「越前,你怕本大爺學會了,你會輸得很慘嗎,啊嗯?」

  「……你說誰會輸來著?」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46

第084章 措手不及

  上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了屋裡,明晃晃的陽光尤為的刺眼。冰羽不適地皺了皺眉頭,翻個身繼續睡覺。話說回來,今天的床怎麼這麼硬啊,真不舒服……

  迷迷糊糊間,昨晚點點滴滴的記憶漸漸匯攏了起來,一瞬間便驅散了所有的睡意。這次冰羽已經徹底的清醒了,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的五感也變得異常的敏銳。感受到身旁那股既陌生又熟悉的氣息,冰羽硬著頭皮慢慢睜開了眼睛……

  啊~~~果然!

  冰羽在心裡哀嚎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從地板上坐了起來,並沒有吵醒還在睡覺的跡部。

  沒錯,就是跡部景吾!昨晚吃過晚飯後她就和跡部在客廳裡玩遊戲,剛開始她只是想著陪跡部玩一會,然後就讓他回家,沒想到後來他們玩著玩著就較勁了起來,誰都不肯認輸,到最後到底是誰先睡著的,她已經記不清了……

  真是失策啊!不就是個遊戲嗎?她和跡部較什麼真啊……冰羽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很馬後炮地想道。

  余光瞥向一旁的跡部,只見他仍安睡著,幾絲柔順的細碎劉海貼在他白皙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因為光線的作用在眼下投下了一排陰影。此刻的跡部沒有了平時的囂張跋扈,五官出奇的柔和,看得冰羽嘖嘖稱奇。

  冰羽正考慮著要不要叫醒他,卻突然注意了跡部那微微蹙起的眉頭,只消稍稍一想,冰羽便猜到了其中的原因,很顯然的,跡部十分不習慣睡在這硬邦邦的地板上。微微歎了口氣,冰羽表情複雜地看著跡部,明明可以舒舒服服躺在家裡的大床上,可是他卻選擇睡在她家的地板上……

  「一大早就沉醉在本大爺舉世無雙的美貌下了嗎,啊嗯?」

  冰羽正盯著跡部,沒想到跡部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且眼含笑意地看著她。

  可是,出乎跡部意料的是,冰羽並沒有因此而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反而很平靜地看著她,然後過了好一會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先擦掉眼屎再說這句話吧。」

  「……」聽到冰羽的話,跡部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這個小鬼……

  跡部歎了口氣,從地板上坐了起來,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其實他一直沒有真正睡著,不過為了不吵到越前,他就躺著休息了一下。剛才越前起身的時候,他是知道的,至於裝睡嘛,只是單純想戲弄她一下而已。

  跡部起身站起來,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朝冰羽勾了勾手指,「越前,過來替本大爺按摩。」

  「啊?睡了硬地板導致腦子僵硬了嗎?」冰羽雙手抱胸斜睨著跡部,顯然不買他的賬。

  「我記得昨天我們打賭說不管誰贏了,輸的一方都要滿足贏的一方一個要求。」跡部蹺著腿,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我沒有輸。」她記得他們昨晚打成了平手。

  「你輸了,在你睡著以後。」跡部咧嘴一笑,這笑在冰羽看來極為欠扁。

  「跡部景吾,你玩陰的!」冰羽指著跡部,一臉譴責,這傢伙居然趁她睡著的時候贏了她。

  「所謂兵不厭詐,這是帝王的權術。」跡部抬高了下巴,笑著睨了冰羽一眼,「越前,難道你想賴帳嗎,啊嗯?」

  冰羽自然是萬分的不情願,可是既然有約在先,那麼就沒有理由不遵守了。冰羽瞥了一眼一臉暗爽的跡部,這傢伙絕對是看穿了她這一點才這麼篤定的。真不想看到跡部奸計得逞的囂張模樣,可是還有什麼辦法呢……

  腦中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冰羽頓時舒展了眉頭,一改剛才不情不願的樣子,抬步走到跡部面前,頗為體貼地讓跡部先躺了下來。

  這次倒是輪到跡部心裡沒底了,跡部趴在沙發上,有些不放心地回頭看著冰羽,見她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跡部心中的不安又擴大了一分,「越前,你怎麼……你脫鞋做什麼?!」跡部本來想試探一下冰羽,卻見她突然脫下拖鞋踩到了沙發上。

  「做什麼?當然是按摩啊!跡部大人~~~」冰羽勾唇一笑,不過這笑怎麼看都帶著嗜血的光芒。

  「按摩?!」跡部下意識地往裡面縮了縮,不過卻立刻被冰羽拉了出來。

  「嗯,不是有一種按摩的方式是踩背嗎?」冰羽伸手將準備逃走的跡部按住了,然後很『親切』地解釋道,「說是按摩,又沒說用什麼辦法,我就挑一種最擅長的吧。」

  「等等!越前,我突然覺得好多了!」說什麼最擅長,他可不相信!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跡部果斷地反抗了起來。

  「跡部大人,真是見外啊!」想跑?沒那麼容易!

  於是,被眾人所津津樂道的冰帝帝王和網球公主此刻正絲毫不顧形象地扭做了一團,戰況十分的激烈……

  就在這混戰之中,冰羽突然耳尖地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以及門外隱隱傳來了交談聲。

  冰羽猛的一驚,腳下一個踩空,直接從沙發上摔了下去。

  「越前,沒事吧?!」跡部見冰羽摔下去本想拉住她,可是已經太遲了。跡部急忙將摔在地上的冰羽扶了起來,擔憂地看著她。

  「啊,沒事!」顧不得身上摔痛的地方,冰羽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急忙拉著跡部朝樓上跑去,跑到半路又想到跡部落下的行李包,於是飛快地折回來拿了桌上的行李包就噔噔噔地跑上了樓,沖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冰羽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可是被她拽著跑的跡部早就暈頭轉向,狼狽不堪了。

  「越前,到底是怎麼回事?」跡部撫了撫額,皺著眉頭問道。

  「不好了,我爸爸媽媽回來了!」冰羽焦急地在房裡來回踱步,思考著對策。

  「伯父伯母回來了嗎?那我去打聲招呼。」聽到南次郎夫婦回來的消息,跡部立刻對著一旁的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和衣服。

  跡部走到房門口,正準備開門,沒想到卻被冰羽攔了下來。冰羽擋在門口,壓低了聲音對跡部說道,「跡部,多少考慮一下我們現在的處境。」跡部昨晚留宿在這裡的事情要是被父母,尤其是老爸知道了的話,絕對會死的很慘的!

  經冰羽這麼一提醒,跡部也想到了問題的所在。雖然他是不甚在意,不過如果給越前帶來麻煩的話就不好,「那你說怎麼辦?」

  「冰羽,是你回來了嗎?」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了南次郎高興的聲音,接著又傳來了上樓的腳步聲,冰羽和跡部同時一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冰羽咬了咬下唇,想了想說道,「你先待在房裡別出來,我出去想辦法支開他們。」此刻,腳步聲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跡部點了點頭,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雖然私心上,他覺得提早拜見岳父岳母挺不錯的,反正是早晚的事……

  趴在門上附耳聽著外面動靜的冰羽當然不知道此刻跡部內心深處的想法,要是知道了的話,恐怕真要氣絕了。

  冰羽抬手示意跡部先躲到書桌後面,見跡部不情不願地躲過去後,冰羽深呼吸了一下,這才打開了房門,「爸爸。」

  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南次郎正好站在門外。

  「冰羽~~~你總算回來了,爸爸好想你哦!」南次郎激動地撲了上去,其實他早就做好了撲空的準備,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沒撲空!南次郎驚訝地眨了眨眼睛,顯然十分意外。

  好重!好難受!冰羽硬著頭皮帶上了房門,不是她不想躲開,也不是躲不開,而且如果她躲開了的話,老爸勢必會跌進她房裡,這麼一來躲在她房裡的跡部就會被發現了。

  南次郎既高興又欣慰地拍了拍冰羽的背,感慨道,「原來我們家冰羽也想念爸爸了,爸爸真高興啊!冰羽,盡情地對爸爸撒嬌吧!」父女情深,他一直堅信著,之前冰羽的反抗果然只是因為太害羞了,他們家的小公主果然是最可愛的!

  聽到南次郎的話,冰羽頓時冒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用力掙脫了南次郎的束縛,冰羽快步朝樓下走去。先把老爸帶離房間要緊,而且……冰羽尷尬地撫了撫額,剛才的對話跡部絕對聽見了吧……好丟臉!

  其實,冰羽所擔心的事情一點也沒錯,剛才越前父女間的對話,跡部確實是聽得一清二楚。待兩人的腳步聲遠去後,跡部這才從書桌後面站了起來。跡部靠在牆邊,捂著嘴,一臉忍俊不禁,原來這就是越前和她爸爸平時相處的方式啊!真是有趣的家人,不過為什麼伯父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呢……

  滴答滴答的秒針行走聲打斷了跡部的思緒,環顧了一下整間房間,跡部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了一件事情……這是越前的房間!

  沒有普通中學女生房裡的花哨,也沒有任何可愛的裝飾物,整間臥室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張椅子、並排的衣櫃和書櫃,僅此而已。不過房間很乾淨很整齊,看來房間的主人經常打掃。

  跡部抬步走到書櫃前面,掃了一眼裡面的書,忍不住上揚了嘴角,裡面除了幾本國文書和歷史書外,清一色的都是網球書籍和網球雜誌,越前這傢伙還真的很愛網球啊!就在這時,跡部突然看到了玻璃櫥窗裡的一排照片,忍不住好奇地看了起來。

  從照片中看到了冰羽成長的點點滴滴,這讓跡部看得入迷,尤其是那張冰羽五六歲時的照片,跡部更是喜歡。照片中,冰羽右手抱著球怕摔倒在地,左手還緊緊抓著網球,仰起的小臉上沾滿了泥土,雖然因為摔痛了眼底含著淚水,可是她的眼神卻依舊倔強不服輸地盯著前方。

  好可愛!跡部忍不住打開櫥窗拿出了這張照片,怎麼辦?他好想要這張照片……靈機一動,跡部立刻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跡部走到一旁翻開行李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張在度假島上拍的照片,然後從相框中取出了冰羽的照片,又將自己帥氣無比的照片放了進去,重新放回到了櫥窗裡。看著自己的傑作,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差點沒放聲大笑。

  在越前家的合照中,除了冰羽的父母和越前龍馬外,跡部還看到了上次在冰帝遇到的那個囂張少年,原來他真的是越前的哥哥。這時,跡部突然注意了站在冰羽身後的那個墨綠色長髮的秀雅女子,跡部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她是誰?

  可是此刻跡部已經無暇多想,因為他突然看到了一張讓他非常生氣的照片,在全家福旁邊的那張照片裡,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少年居然親密地牽著冰羽的手,而冰羽的臉上居然還掛著淺笑?!

  此時此刻,跡部已經將當下的危機全部拋在了腦後,一心只猜測著照片中那個外國少年的身份,跡部用最挑剔的目光省視著他,可是即使是這樣,他竟然還是找不出什麼瑕疵,這個認知讓跡部更加不快了,這人到底是誰?和越前到底是什麼關係?

  與此同時,樓下的冰羽正絞盡腦汁想著如何讓父母快點出門。媽媽那邊還比較容易,她只說想吃新鮮的魚,媽媽就立刻出門去買魚了,可是臭老爸就纏人了……

  「老爸,你不是代理主持嗎?今天不用去敲鐘嗎?」冰羽決定先曉之以理。

  「啊,無所謂,少撞一天鐘而已,還是陪我們家冰羽更重要。」難得他們家冰羽會粘他,笨蛋才會去敲鐘,他又不是真和尚。

  「……老爸,這畢竟是朋友的囑託,住持不是你的好朋友嗎?」既然理沒有用,冰羽只能曉之以情了。

  「哈哈!是損友啦!只知道自己出去旅行快活的損友!」丟下寺院跑去什麼環球旅行,把爛攤子丟給了他,真是的。

  「……」這都不行?!冰羽偷偷瞄了眼樓上,咬了咬牙,說道,「爸爸,我好想喝PANTA哦,可是家裡的PANTA都喝光了……」冰羽佯裝傷心地癟了癟嘴,然後可憐兮兮地看著南次郎。

  「冰羽,不用擔心,都交給爸爸吧!爸爸這就去買兩箱PANTA回來!」南次郎忍不住將冰羽抱了個滿懷,激動地說道。

  冰羽扯了扯嘴角,她忍!

  好不容易將南次郎送到了門口,冰羽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南次郎突然指著門口那雙HEAD運動鞋,危險地眯起了眼睛,「這雙鞋是誰的?家裡還有人在嗎?!」這雙鞋不是他的,更不是龍馬的!

  「這,這是……」驚心動魄的一瞬間,冰羽情急之下就隨便扯了個謊,「這是我昨晚回家的時候在路上看到的我看這鞋子挺不錯的丟掉多可惜於是就撿了回來現在仔細一看老爸和龍馬都不能穿啊所以我還是丟掉吧!」冰羽一口氣把瞎掰的謊話說的滴水不漏,這裡不得不感慨下某位少女在特殊時期所爆發出的驚人國文潛力……

  在南次郎聽得暈頭轉向的時候,冰羽打開大門,拎起跡部的鞋子毫不猶豫地就丟飛了出去,「好了,老爸你快點去買吧,我等你!」

  「啊,好。」其實南次郎還是雲裡霧裡的,不過既然他們家冰羽這麼想喝,他還是快點去買回來吧。這麼想著,南次郎便晃悠著走出了家門朝街上走去。

  看到南次郎走遠了,冰羽這才松了口氣,立刻關了大門朝樓上跑去,一邊跑一邊喊道,「跡部,快點!快點!」

  冰羽急急忙忙推開房門卻見跡部站在書櫃前一動不動,冰羽皺了下眉頭,也顧不得其他了,大步走過去拿起跡部的行李包拉過跡部就往外走,「趁他們回來之前,快點離開!」

  「照片裡的那個人是誰?」跡部果然還是很在意。

  「誰?」跡部突然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冰羽一時沒明白過來。

  「你房間裡的照片,那個和你手牽手的外國男生。」跡部完全沒發現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充滿了一股濃濃酸味,當然……冰羽也沒注意到。

  冰羽想了想,總算是知道跡部說的是誰了,「那個人是畢維斯,是我和龍馬在美國的朋友。」話說回來,為什麼他們在討論這個問題?

  畢維斯?朋友嗎?就在跡部思考的當口,兩人已經來到了大門口。

  「好了,總算是渡過這個難關了……」冰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可是當她打開大門的那一刻,卻看到門外站著兩個人,確切的說是,兩人一貓。

  四雙眼睛外加一對貓眼對視著,四周顯得格外安靜。

  「冰……」

  砰!

  龍馬抱著卡魯賓才開口說了一個字,大門就突然被猛地關上了。龍馬不解地皺了皺眉頭,一旁的不二則摸著下巴一臉深思。

  僅僅只隔了三秒鐘,大門又打開了,此刻,冰羽笑得異常的『自然大方』,「唉,原來是龍馬和卡魯賓回來了,不二學長也來了啊!快點進來吧!」

  「猴子山大王,你為什麼在我家?」顯然,即使是雙胞胎,也不一定都會心有靈犀,就比如眼前的這兩位,龍馬一開口就直接問出了冰羽極力想避開的話題。

  「一段時間不見,你的個子雖然沒長高,口氣倒是見長了嘛,啊嗯。」跡部扯了扯嘴角,低頭睨了龍馬一眼,立刻反唇相譏。

  聽到跡部的譏諷,龍馬立刻拉下了臉,他生平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高問題,也最恨別人拿他的身高說事。

  就在龍馬處在爆發邊緣時,冰羽立刻出來打圓場。冰羽『輕輕』地拍了拍跡部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跡部,「跡部,你不是在去忍足前輩家的路上順道過來說一下訓練的事嗎?怎麼還不走?可別讓忍足前輩久等了!」這傢伙倒是有閒情逸致和龍馬鬥嘴,難道他想等到她父母都回來嗎?!

  跡部原本還想說什麼,可是當他看到冰羽此刻臉上的神色時立刻噤聲了。過了一會兒,跡部才頗為困擾地說道,「可是,我的鞋不見了……」

  這時,冰羽才想到剛才她把跡部的鞋子丟出去了。不過還好,她事先早就有所準備,刻意把鞋子丟到了院子的樹後面,「跡部,你不是讓我把你的鞋子放到院子裡曬一曬嘛,你怎麼自己都忘記了。」

  冰羽跑到院子的樹後面把跡部的鞋子找了回來,放到了跡部的面前,就在這時,一隻青蛙咕咕叫著從跡部的鞋子裡跳了出來,朝院子裡跳去。卡魯賓見狀,立刻興奮地從龍馬懷中跳了下來,追青蛙去了。

  「……」如果換做是平時,跡部絕對是不會再穿這雙鞋子了,可是現在……跡部看向一旁的冰羽,只見她朝他點了點頭,跡部一咬牙,硬著頭皮穿上了鞋子。

  看著跡部遠去的背影,龍馬和不二對視了一眼,這是怎麼回事?

  「昨晚很晚回來,行李都還沒整理好,我先回房整理東西了!」不待龍馬再追問下去,冰羽說完便咚咚咚地跑上了樓,留下了更加疑惑的兩人。

  關上房門後,冰羽沿著房門滑坐在地,哇!剛才真是太驚險了,這簡直比打一天的比賽還累,她的心到現在都還在怦怦亂跳,不過還好,總算是蒙混過去了。

  突然想起跡部剛才提到的照片的事,冰羽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他剛才在看照片嗎?冰羽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書櫃前,掃了一眼櫥窗裡的照片……咦?等等!好像有一張奇怪的照片混在裡面!

  冰羽漸漸把視線回檔,一個笑得異常囂張自戀的少年赫然映入眼簾!冰羽頓時滿頭黑線,這混蛋是誰啊……

  冰羽從櫥窗中取出了這張照片,正想丟進一旁的紙簍裡,可是手卻在半途停住了,看了看照片中的某位少年,冰羽沉思了一會,最後還是把照片放回了原位。

  透過櫥窗的玻璃,照片中少年臉上的笑似乎愈發得意了……


第085章 各種混亂

  吃完早飯後,冰羽便一個人坐在客廳的地板上搗鼓著球拍,神情專注。一旁的南次郎見了,再次哀怨地歎了口氣,這到底是為什麼啊?!昨天冰羽明明是那麼熱情,為什麼今天就變得和之前一樣了……不,甚至比以前還要冷淡!

  「呵呵~~明天全國大賽就要開始了吧,冰羽已經充滿幹勁了嗎?」倫子一邊整理著餐桌,一邊笑著睨了客廳裡的冰羽一眼。

  冰羽一邊調整著網線,一邊說道,「前幾天球拍重新調過弦了,我想在比賽之前再檢查一下。」倒不是不相信張辰大叔的技術,只是球拍順不順手對比賽很重要,細心些總是不會錯的。

  「早。」就在這時,穿著睡衣的龍馬抱著卡魯賓從樓上走了下來,一副還未睡醒的樣子。

  「龍馬今天起的真早。」冰羽瞄了眼牆上的鐘,正好是上午八點半。其實這個時間已經不早了,不過對於嗜睡的龍馬來說,已經算是早起了。

  聽到冰羽的聲音,卡魯賓喵了一聲,從龍馬懷裡跳了下來,踩過躺在地板上的南次郎,沖進冰羽的懷裡撒嬌了起來。冰羽微微一笑,放下球拍,將卡魯賓抱了起來,輕撫著他的小腦袋。

  龍馬打了個哈欠,拉開椅子在餐桌前坐了下來,「明天早起的預習。」這幾天網球部的前輩們都紛紛打電話來提醒他比賽別遲到,他都快被煩死了。不說別的,今天早上不二前輩就打電話來了,還說什麼演習一下,真是麻煩。

  早起還要事先預習?冰羽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地睇了龍馬一眼,然後繼續陪卡魯賓玩。

  龍馬接過倫子遞過來的牛奶喝了起來,突然想到了什麼,龍馬放下手中的牛奶瓶,側頭看向一旁的冰羽,說道,「冰羽,下午不二前輩約我去街頭網球場,你也一起去嗎?」前天在不二前輩家裡時,他和不二前輩還有不二前輩的弟弟約好了,其實今天不二前輩打電話來最主要的也是為了提醒他這件事。

  冰羽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好。」她本來就想試試球拍,這樣最好,還能順便在比賽前調整一下狀態,畢竟因為去『度假』的關係,她好久沒真正打球了。

  「哎呀,是和周助一起去嗎?」聽到兩人的談話,倫子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問道。

  「嗯。」龍馬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應了一聲。唔,果然還是喜歡吃日式早餐,明天有比賽,一定要讓媽媽做日式早餐。這個時候,龍馬突然懷念起了昨天早上不二做的日式早飯,沒想到不二前輩的廚藝那麼好,果然沒有那傢伙不擅長的事情啊。

  「晚上叫周助過來吃晚飯吧,順便預祝你們比賽大勝。你們兩人給周助添了很多麻煩,尤其是龍馬,記得好好感謝人家。」既然提到了這件事,倫子就忍不住多叮囑了幾句。

  「是~~」對於倫子偶爾的嘮叨,龍馬和冰羽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午飯過後,龍馬和冰羽在客廳裡打遊戲消磨了一下時間,待午後的酷熱稍褪,兩人便背起網球包一起出門了。

  當龍馬和冰羽到達街頭網球場的時候,不二早就已經到了,不二旁邊還站著三個人,他們肩上都背著網球包,不過冰羽並沒有見過他們。

  「啊。」一旁的龍馬微微露出驚訝之色,顯然認識另外三人。

  「是龍馬認識的人?」冰羽用眼神詢問龍馬。

  「算是吧,站在不二前輩身旁的是不二前輩的弟弟,用手擺弄頭髮的是慘敗給不二前輩的人,嘴巴很翹的那個是被桃城前輩打翻在地暈過去的人。」龍馬用很平靜的語氣向冰羽介紹了這三人。

  「原來如此。」冰羽了然地點了點頭,這比說名字好記多了。

  「給我好好地介紹別人的名字!」顯然,另外三個人也聽到了剛才龍馬說的話,而且相當的惱怒。

  「呵呵~~~龍馬這可不行喲,要好好地介紹。」不二笑著朝龍馬和冰羽這邊走了過來,「冰羽也來了啊。」

  「不二學長。」冰羽十分禮貌地頷首打了聲招呼,而一旁的龍馬則是微微撇了撇嘴。

  「冰羽,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弟弟不二裕太。」不二首先向冰羽介紹了裕太,然後又向裕太介紹了冰羽,「裕太,這是龍馬的雙胞胎妹妹,越前冰羽。」

  「你好。」

  「好了,既然介紹完了,那麼我們開始練習吧。」說完,不二便朝球場走去。

  「不二,還有我們呢!」見不二完全把自己給遺忘了,觀月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唉,請問你是?」不二一臉疑惑地看著在他面前叫喧的觀月。

  「……觀月初!」觀月咬牙切齒地說道,不二到底想無視他到什麼時候?!

  冰羽看了看觀月,又看了看不二,這個觀月肯定是什麼時候惹惱不二學長了吧,不過既然得罪了不二學長,那麼這個觀月只能自求多福了……

  「我是聖道魯夫學園三年級的柳澤慎也,多多指教!」就在這時,一旁的柳澤慎也十分殷勤地跑到冰羽面前自我介紹了起來,「哇!沒想到越前龍馬的妹妹這麼可愛啊!要不要和我約會啊?」

  「不要。」冰羽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

  「哇!好打擊!」柳澤慎也沒想到冰羽說話會這麼直接,而且她居然從頭到尾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過,小小年紀就這麼酷,不愧是越前龍馬的妹妹啊!

  「柳澤,這個越前冰羽你還是不要招惹的好。」觀月見狀,湊到柳澤耳邊小聲說道。

  「為什麼?」柳澤不解地看著觀月。

  「你別看她這樣,她在冰帝可是相當有人氣的,不過即使是這樣,也沒有人敢光明正大地追求她。」說到這裡,觀月的表情突然曖昧了起來。

  「這又是為什麼?」柳澤更加好奇了。

  「全部都是因為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冰帝的帝王,跡部景吾。」觀月不意外地看到了柳澤驚訝的表情,然後又補充道,「根據我的調查,跡部似乎相當迷戀她。」要知道在整個冰帝,可是沒人敢挑戰跡部景吾的。

  「原來是那個人!」柳澤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腦海中立刻浮現出跡部高高在上俯瞰著他的模樣……想到這裡,柳澤忍不住打了個顫,那個人他可不想去招惹。話說回來,為什麼觀月連這個都知道?!

  冰羽莫名其妙地看了兩人一眼,自然而然地將兩人歸入了『奇怪的人』的範疇。

  「還以為這個時間網球場沒人呢,原來已經有人了!」

  「這麼多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輪得到我們,好麻煩啊。」

  「神尾,伊武,你們快看!那不是青學的越前龍馬和不二周助嘛!」

  聽到一旁傳來的交談聲,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不動峰的神尾明、伊武深司以及橘杏正朝這邊走來。

  「越前,桃城沒和你在一起嗎?」橘杏一見龍馬便開口問道。

  「沒有,我和不二前輩一起來的。」橘杏是少數幾個龍馬記得住的女生。

  「杏小姐,為什麼要問那個桃城來沒來?!」聽到橘杏的話,一旁的神尾立刻吃味了起來。

  橘杏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站在龍馬身旁的女生,忍不住驚訝地說道,「難道你就是那個最近名聲大噪的超級新人,冰帝學園的越前冰羽?!」身為女生,她當然也很關注女網的賽事,自然聽說過越前冰羽的大名,再加上她和龍馬相似的長相,便不難猜到了。

  「啊,嗯,你好。」其實冰羽也認識這個橘杏,一切都拜跡部所賜。

  「我是不動峰的橘杏,多多指教。」橘杏自然不知道冰羽認識她的事,所以還是做了自我介紹。

  「越前冰羽,你好。」對於眼前這個活潑可愛的女生,冰羽對她的印象不錯。

  「喲。」

  「你好。」

  一旁的伊武和龍馬也相互打了聲招呼,不過依舊十分的冷場。

  「不二。」

  就在這時,另一個沉穩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除了不二以外的所有人都沒想到手塚國光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啊,手塚你來啦。」不二笑著朝手塚打了聲招呼。

  手塚點了點頭,抬步朝這邊走了過來。昨晚不二約他來這裡打網球,他並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人。

  手塚的出現讓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其中,冰羽的轉變最為顯著。當然,這裡的轉變並不是僅僅指表情,而且指內心,手塚的到來讓冰羽瞬間燃起了鬥志,原本她只是想來做賽前調整的,沒想到竟然會遇到手塚,這讓冰羽覺得很興奮,「手塚學長。」

  「越前,好久不見。」自從上次日美友誼賽之後,他和冰羽就沒再見過面了,只是偶爾會電話聯繫一下。

  「時間也差不多了,不如大家各自選擇對手開始比賽吧。」柳澤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開口提議道。

  柳澤的話剛說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手塚身上。

  不二見狀,忍不住輕笑了起來,「我看不如這樣吧,兩人一組打雙打比賽,同校的不能組隊,大家進行擂臺賽。」

  「這主意不錯,不過去掉杏小姐不算的話,我們這裡有九個人,有一個人不能組成雙打。」神尾立刻發現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剩下的一個人做裁判就行了。」不二理所當然地說道。

  「誰做裁判?」在場的人,除了橘杏以外,都沒人想做這個裁判。

  不二笑著瞥了一眼一旁擺弄頭髮的某人,意有所指地說道,「呵呵~~~我們中間不是混進了一個球隊經理嗎?」

  聽到不二的話,除了不知情的冰羽外,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觀月身上。

  觀月擺弄頭髮的手指僵硬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著說道,「……我來做裁判吧!」

  「麻煩你了,觀星君。」不二臉上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

  「是觀月!」觀月忍不住大聲糾正道。

  最後的抽籤結果是:不二兄弟一組,龍馬和伊武一組,冰羽和手塚一組,神尾和柳澤一組。

  對於這個結果,冰羽並不是十分滿意,因為比起作為隊友來說,她更希望能和手塚一較高下。不過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只能希望下一次有機會了。

  說到雙打,就不得不說到雙打的默契配合,在這一方面,顯然不二兄弟佔據了上風。雖然不二裕太平時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經常提到自己的哥哥,不過從骨子裡來說,他還是相當崇拜自己的哥哥的,所以自然也很瞭解不二周助打球的風格。而不二周助本身就是很擅長配合別人的人,更何況是自己的弟弟,於是這一對雙打組合倒是打的得心應手。

  龍馬和伊武都是很優秀的單打選手,不過說到雙打,兩人都不是很擅長,雖然都擁有不錯的個人球技,可是還是輸給了神尾和柳澤這對組合。

  至於同樣不擅長雙打的冰羽倒表現得還算不錯,因為有像手塚國光這樣的超級搭檔在,即使是一對二也不會處於下風。而且出人意料的是,兩人雖然是第一次組雙打,不過卻並非毫無默契。這一點倒讓龍馬覺得有些奇怪,難道冰羽和部長早就熟識了嗎?

  「今天這是什麼日子啊?怎麼都是熟面孔,啊嗯?」

  中場休息的時候,冰羽正坐在一旁和手塚交流比賽情況,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冰羽和手塚同時回頭看去,只見跡部正坐在他們身後的看臺上,冷眼看著他們。

  「跡部。」其實剛才比賽的過程中,手塚就注意到了跡部,不過他並不明白為什麼今天的跡部對他充滿了敵意。

  「跡部?你什麼時候來的?」冰羽眼露驚訝地看著跡部。

  顯然,某位少女的反應更加遲鈍許多,這讓跡部覺得愈發不快了,他跡部景吾的存在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低了?還是說越前冰羽這小鬼一心只留意著手塚的一舉一動?!而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都使跡部更加怒火中燒,或者更恰當地說是,醋海翻騰。

  不過這一點上,其實跡部是誤會冰羽了,要知道只要一打網球,冰羽的精神集中力是相當驚人的,沒有留意到球場外的動靜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呵呵~~~既然來了,跡部君不如也一起來打一場吧。」雖然不二覺得事情頗為有趣,不過他可不想好好的一場比賽最後因為某人的醋勁而毀掉了,所以還是適時地出來打圓場。

  跡部斜睨了冰羽一眼,然後冷著聲說道,「我和樺地一組,對吧,樺地?」

  「是。」樺地依舊如最忠誠的僕人一樣面無表情地站在跡部身旁。

  「跡部君,同一所學校的人不能組隊。」不二出聲提醒道。

  聽到不二的話,跡部皺了下眉頭,掃了場中一眼,視線在冰羽身上停留了一下,不過很快又移開了。

  冰羽見狀,又是困惑又是無語,這傢伙在賭氣什麼?難道他還是小孩子嗎?

  感覺到跡部的視線投向這邊,觀月笑著擺弄著頭髮,他的機會總算來了,「跡部,不如我……」

  「我和她一組。」觀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跡部打斷了。

  眾人循著跡部所指看過去,只見橘杏驚訝地指著自己,「我?!」

  「就是你,橘桔平的妹妹。」跡部站起身從看臺上走了下來,然後挑眉看著橘杏,「難道你沒信心?」

  「誰說我沒有!打就打!」橘杏被跡部一激,立刻就答應了下來。橘杏一邊從網球包裡拿出球拍,一邊瞄了眼旁邊頗受打擊的觀月,她還真沒想到跡部會選擇和她組隊。

  「喂,待會你只要配合本大爺就行了。」跡部接過樺地遞過來的球拍,對橘杏命令道。

  「什麼?!」聽到跡部如此專斷的話,橘杏大為不爽,跡部景吾這個人的個性果然一點也沒有變,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劣!不過既然和他組隊了,也不能意氣用事,橘杏儘量壓下自己的脾氣,用商量的語氣問道,「那怎麼配合?」

  「這隨便你,站著不動也行,只要別妨礙本大爺。」此刻跡部一門心思只想著待會和手塚、冰羽的比賽。

  「那你幹嘛不自己一個人打?」橘杏這次終於壓不住火氣了。

  「因為這是雙打比賽。」跡部用『你是白癡嗎』的眼神看了橘杏一眼。

  「你!!」橘杏還想沖上去和跡部理論,不過被一旁的神尾拉住了。

  「杏小姐,比賽快開始了,你別和他計較。」跡部雖然很讓人生氣,不過經過上次在這裡的教訓,神尾覺得還是不要招惹他比較好,這也是替杏小姐著想。

  「呵呵~~~沒想到跡部和橘杏的關係還挺好的嘛。」一旁的不二忍不住笑著說道。

  哪裡好啦?龍馬不解地抬頭看了身旁的不二一眼,以跡部這種性格來說,也沒幾個人能和他合得來。

  不二自然知道龍馬心裡的納悶,不過他依舊是但笑不語,視線有意無意地瞥向站在他另一邊的冰羽身上。只見冰羽沉默著,讓人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什麼。

  「越前,走吧。」比賽再開,手塚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順便提醒站在一旁的冰羽。

  可是過了一會卻還不見冰羽跟上來,手塚疑惑地回頭看去,只見冰羽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手塚忍不住蹙起了眉頭,微微提高了聲音,「越前?」

  「啊?是。」這一次冰羽總算是反應了過來,急忙拿起球拍跟了上去。

  「越前,你沒事吧?」手塚低頭看著冰羽,表情雖然沒什麼變化,不過眼底透著關心。

  「沒事。」冰羽淡淡一笑,表示自己沒事。

  這樣稀鬆平常的一幕在跡部看來就立刻被解讀成了『濃情蜜意』,一時間火藥味又加重了,站在跡部周圍的人忍不住紛紛退開了幾步,以免被無辜波及。

  柳澤頗為後怕地對觀月說道,「觀月,你說的果然沒錯。」幸虧他沒去招惹越前冰羽,不然跡部這一身的怒氣就都轉移到他身上了。

  「啊,是嘛……」觀月此刻還沒從打擊中恢復過來。

  跡部上來就使出了唐懷瑟發球,一開始就全力以赴。而另一邊,手塚也感覺到了跡部的認真,不敢有所大意,同樣回以全力,因為他很清楚,跡部並不是那種能夠遊刃有餘應付的對手,如果不使出全力的話就無法戰勝他。

  一時間,橘杏和冰羽都無法插手,整場雙打比賽已然演變成了跡部和手塚兩人的單打比賽,激烈的戰況完全不輸給上次關東大賽的雙部之戰。

  就在兩人打得正酣之際,球卻被冰羽斷了下來,冰羽揚手揮拍,將球打向了跡部的死角。

  跡部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不滿地看著對場的冰羽,「你居然幫著他?!」

  「這本來就是雙打比賽。」冰羽不解地睇了跡部一眼,說什麼幫不幫,她和手塚本來就是搭檔,不過現在的重點已經不是這個了,冰羽轉頭對一旁的觀月說道,「這場比賽就打到這裡吧。」

  正當眾人疑惑之際,不二也上前說道,「冰羽說的沒錯,這場比賽取消。明天就是全國大賽了,在賽前因此而受傷就不好了。」手塚的手傷才剛剛康復,應該多注意才行,不二沒想到冰羽在這方面居然這麼細心。

  聽完不二的話,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跡部雖然知道這麼做是對的,可是仍不免有些吃味,「你倒是挺關心手塚的。」

  「像你剛才那樣打球,想受傷也很容易。」冰羽丟下這句話就走下了球場,不能說跡部對網球不認真,只是今天跡部的球中多夾雜了一絲情緒。

  跡部楞了楞,立刻明白了冰羽話中的意思。跡部一掃剛才的陰霾,抬步跟上前面的冰羽,頗為驚喜地問道,「難道你是在關心我嗎?!」

  「……你想太多了。」冰羽腳下停頓了一下,下意識地壓低了帽檐。

  「越前,你口是心非了啊!哈哈哈哈~~~」此刻跡部的心情已然大好,跡部伸手搭上冰羽的肩膀,感慨道,「也是啊,畢竟我們已經是這般那般的關係了。」

  冰羽滿頭黑線地撣開了跡部的爪子,「別擅自在腦中自我美化記憶。」什麼這般那般的關係,她怎麼完全不知道。不過……冰羽幾不可查地揚了揚嘴角,果然這樣才像跡部景吾啊,她不喜歡剛才那種刻意疏離的感覺。

  一旁的橘杏看到此刻才明白了過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外加性格極度惡劣的跡部景吾居然也有這樣一面,她今天可是大開眼界了呢!


第086章 大賽前夕

  「來來來,周助你多吃點!」南次郎一邊喝酒,一邊也不忘招呼不二。

  「嗯,謝謝南次郎叔叔。」即使南次郎口沫橫飛,不二的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容,絲毫沒有介意。作為少數幾個能踏進越前家,且不被南次郎排斥的男生,不二為人處世的手段顯然十分高明,同某位一句話沒說完就被關在大門外的大少爺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真是多虧了周助你的幫忙,不然龍馬和冰羽的國文和歷史成績肯定是一團糟。」倫子笑著睨了眼低頭猛扒飯的一雙兒女,說實話,拿到成績單的那一刻她還真的很擔心呢。

  「呵呵~~~這也是龍馬和冰羽努力的結果。」沒有過分的謙虛,但是卻在隨口一提中表揚了龍馬和冰羽,不二的回答恰到好處。

  「周助真是又懂事,又討人喜歡啊!」倫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一旁的南次郎,開玩笑道,「老公,如果周助做我們家女婿就好了。」

  「噗……」聽到倫子的話,龍馬和冰羽同時把剛喝進嘴裡的飲料噴了出來。

  「媽媽!」瞥了眼不二臉上有些僵硬的笑容,冰羽朝倫子嗔了一聲,雖然知道媽媽說的是玩笑話,可是如果不二學長在意的話,那麼以後見面就尷尬了。

  「如果是周助的話,倒還能讓人接受。」沒想到南次郎居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冰羽頓感無語,決定還是不加入這個話題比較好。而坐在冰羽身旁的龍馬則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有一下沒一下地扒著碗裡的白飯。

  「哈哈!不說這個了,明天全國大賽就要開始了吧,你們可要好好加油啊!」南次郎打著酒嗝,高舉著酒杯喊道,「預祝青學大勝!」

  「勝者是我們冰帝。」冰羽條件反射似的把冰帝的口號給喊了出來,感受到餐桌上眾人投來的各異目光,冰羽抿了抿唇,然後自顧自地喝起了PANTA。

  「啊~~~果然不該讓我們家可愛的冰羽去念冰帝的!怎麼短短一學期就變成這樣了?!」南次郎深受打擊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他們家冰羽不是這樣的,也從來不會說這種話的!天啊!去冰帝果然是個錯誤的決定!

  瞥了眼獨自耍寶且毫無家長形象的南次郎,冰羽絲毫不受影響地繼續吃著晚飯。雖然剛才的話是不經意間說出來的,不過她也沒有想要收回的意思,或許她自從進了冰帝后真的變了吧,不過她並不討厭這種變化。

  「老公,我想冰羽說的是女網比賽吧。」倫子替南次郎斟了一杯酒,安撫地說道。

  「咦?冰羽,是這樣嗎?」南次郎充滿期待地看著冰羽。

  冰羽沉默了一會,放下碗筷,說了聲『我吃飽了』就獨自上樓去了。剛走上樓就不意外地聽到了南次郎頗受打擊的聲音,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老爸的酒品真不怎麼樣啊!而且還是在不二學長面前,真是的……她看不出幾分鐘,龍馬肯定會拉著不二學長逃上樓的。

  想到剛才的那個問題,冰羽微微斂了斂目光,其實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一方面,她希望龍馬、不二學長和手塚學長所在的青學能贏,可是另一方面,她也不想看到冰帝輸掉比賽,前輩們付出的努力和汗水絕不比青學的人少,而且上次關東大賽輸給了青學對前輩們的打擊很大,尤其是那個自尊心超強的跡部……

  不過,既然是比賽總歸有輸贏,有時也強求不來,還是順其自然吧。

  回房後,冰羽先把明天比賽要穿的隊服疊好放在櫃子上。接著便坐在地板上開始整理明天比賽要用的東西,把替換用的幾支球拍、網球、護腕、半卷皮帶、毛巾和水壺都放進了網球包裡,然後拉上拉鍊把網球包放到了一旁的角落裡。

  好了,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就緒了!冰羽撣了撣手,轉身的時候突然瞥到了櫥窗裡的照片,視線自然而然地停留在了某個一臉張揚笑意的少年身上。冰羽想了想,走到一旁從抽屜裡翻出了一個青蛙鑰匙扣,她記得這是上次超市抽獎的時候抽到的獎品。

  冰羽打開櫥窗玻璃,將青蛙鑰匙扣擺在跡部的照片前,讓青蛙正對著他,然後滿意地關上了櫥窗。看著櫥窗裡『深情』對望的跡部和青蛙,冰羽又想起了那天跡部見到青蛙從他鞋子裡跳出來時的尷尬表情,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冰羽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冰羽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走到書桌前拿起了手機,來電顯示上是國外長途。

  「喂。」冰羽在床上坐了下來,按下了通話鍵。

  「喂,冰羽,我是畢維斯,好久不見了,最近好嗎?」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說著流利英語的少年的聲音。

  「嗯,還不錯,你呢?」按照時差來算,美國現在應該是中午吧。

  「我也是老樣子,不過你和龍馬不在,我一個人好無聊。還有你不知道,你和龍馬一走,清鈴阿姨就把你們的訓練量都算到了我的頭上,我的天,我也想逃到日本去了!」畢維斯忍不住訴起了苦,語氣頗為哀怨。

  聽到畢維斯的抱怨,冰羽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好啊,隨時歡迎你來日本,你來了的話,我請你吃你一直想吃的日本地道小吃。」

  「哈!既然是冰羽你請客,那我要吃鐵板燒、章魚丸子、關東煮、鰻魚飯……」畢維斯開始認真地細數起自己想吃的東西。

  「等等!畢維斯,你想吃到我破產嗎?」冰羽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

  「怎麼會?你可是非常有錢的,我忘記告訴你了,今年上半年你和龍馬放在我這裡的比賽獎金又翻倍了,這次我可又幫你們兩個大掙了一筆……哎,不過我想我不說的話,你們是絕對不會去看自己的銀行帳戶的。你們兩個對錢向來沒什麼興趣,害我這個理財人員很沒成就感。」電話那頭傳來了畢維斯無力的歎息聲。

  「交給你的話我很放心。」畢維斯從小對金錢的嗅覺就特別的敏銳,說不定是家族遺傳的原因。

  「聽到你這麼說,我稍稍安慰一些了。」畢維斯笑了笑,走到落地窗前拉開了窗簾,看著園中盛開的百合花,繼續說道,「我聽清鈴阿姨說明天你和龍馬就要參加全國大賽了,我忙完美國這邊的事情,過段時間就去日本看你們,或許還能看上一場比賽也說不定。」

  「嗯,好啊,我會轉告龍馬的,他聽到了一定很高興。」畢維斯是她和龍馬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而且兩家人的關係也一直很好。

  「那再見,冰羽,我會想你……和龍馬的。」畢維斯用手指在玻璃窗上寫下了一個名字,眼神漸漸柔化下來。

  「嗯,再見。」合上了手機,看了眼櫥窗的照片中那個如陽光一般的金髮少年,冰羽忍不住微微一歎,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呢……

  冰羽走到書桌前,拿起國文和歷史的暑假作業,然後走出了房間。剛好不二學長在這裡,不會做的題目去請教他好了,順便可以把畢維斯要來日本的消息告訴龍馬。

  冰羽走到龍馬的房間門口,想也不想就打開了房間。

  「打擾了。」僅僅只是一瞬間,冰羽又立刻關上了房門。

  冰羽站在門口驚訝地捂住了嘴巴,天!她剛才看到了什麼?不二學長和龍馬居然在……KISS?!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們兩個在交往嗎?現在細細回想起來,他們兩人好像確實挺曖昧的,不二學長對龍馬特別的寵溺,而一向不太親近人的龍馬卻一點也不排斥不二學長,甚至還有些依賴他,也獨獨只聽不二學長的話……這麼說來,他們是真的在交往啊!她覺得他們兩個挺般配的,可是一直以來他們為什麼要瞞著她呢?

  就在冰羽站在門口胡思亂想的時候,不二已經走過來打開了房門,「冰羽,進來吧。」此刻不二臉上的笑意已經斂去了,這是冰羽很少見到的認真模樣,甚至還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不安。

  冰羽在房間裡坐了下來,抬眼看向坐在她對面的龍馬,只見龍馬有意地別開了視線,並沒有正視她,略帶尷尬的臉上還帶著未消褪的淡淡紅暈。

  不二在龍馬身旁坐了下來,伸手堅定地握住了龍馬的手,抬頭看向對面的冰羽,藍眸中盡是認真之色,「冰羽,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和龍馬正在交往,我們是認真的,希望你能理解。」

  「你們果然在交往啊!」從不二嘴裡親口說出來,那麼這件事總算是得到了證實,雖然之前已經猜到了,不過聽到不二這麼認真地講出來,冰羽還是不免有些驚訝。

  聽到冰羽驚訝的聲音,龍馬微微垂目,斂去了眼中的情緒,不過與不二交握的手又握緊了幾分。

  感受到龍馬的情緒波動,不二朝冰羽深深地鞠了個躬,誠懇地拜託道,「冰羽,你是龍馬唯一的妹妹,也是龍馬最在意的人之一,我知道一時半會你不可能馬上接受我們的感情,但是希望你不要因此而對龍馬有所芥蒂。」

  「周助,你……」不二的一番話恰恰是說出了龍馬此刻的心聲,能遇到一個如此替自己著想,又如此瞭解自己的人,龍馬並沒有後悔選擇這段禁忌的感情。即使一開始知道是錯誤的,卻已經無法回頭,也不想回頭了。

  「那個……」冰羽打斷了眼前的兩人,有些不解地問道,「你們交往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我不能接受,又為什麼會有芥蒂?」她已經開始聽不懂他們的話了。

  「咦?!」不二和龍馬驚訝地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看向對面的冰羽,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難道不覺得我們兩個在一起很奇怪嗎?」

  「為什麼奇怪?」冰羽依舊不明白。

  「我們都是男生啊!」最後的一層禁忌終於被捅破了。

  「唉?!對啊!你們都是男生!」冰羽這時終於反應過來了,不禁瞪大了眼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就說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原來是這裡!

  龍馬和不二苦笑對視了一眼,也不知道現在是該哭還是該笑了,為什麼冰羽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她到底有多遲鈍啊?!

  「嘛,算了,男生就男生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僅僅只過了十秒鐘,冰羽便恢復了平靜。

  「冰羽,你的意思是說,你接受了我們的感情?」不二試探性地問道,一旁的龍馬也屏息以待。

  「喜歡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和性別無關,不需要抹殺自己的感情。」冰羽慢慢蕩開了笑容,給予不二和龍馬最真摯的祝福。他們兩個都是她所珍視的人,所以她比誰都希望他們幸福快樂。

  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不二的臉上,不二伸手溫柔地揉了揉龍馬的頭髮,感慨地說道,「真不愧是兄妹啊。」其實當初他抱著可能被拒絕被討厭的決心向龍馬表白時,龍馬也曾說過與冰羽類似的話,越前兩兄妹果然都不是普通人。

  「冰羽,暫時先別把我和周助交往的事告訴老爸和媽媽。」雖然冰羽能接受,但是父母那邊,龍馬暫時還沒有信心。

  「嗯,我會保密的。」冰羽知道龍馬在擔心什麼,不過她覺得龍馬有點小看他們的父母了。媽媽那麼喜歡不二學長就不說了,老爸的話,比起龍馬和男人結婚,更不能接受她和男人結婚吧……

  於是,這段小小的插曲就這麼有驚無險地度過了。而接下來真正要上演的就是,萬眾矚目的全國大賽了。

  全國中學生網球大賽,當天——

  「龍馬!冰羽!快一點!比賽要遲到啦!」

  「來了!」只聽咚咚咚的下樓聲,穿著藍白色青學隊服的龍馬和穿著白灰色冰帝隊服的冰羽一前一後從樓上跑了下來。

  「真是的,龍馬還說能準時起床呢!」從桌上拿了塊三明治塞進了嘴裡後,冰羽便急急忙忙朝玄關處跑去。昨晚她的鬧鐘沒電了,然後龍馬就自告奮勇說明天他叫她起床……結果就變成現在這樣了,果然不應該相信他的。

  「現在也不算晚,要知道大賽開始前,還有開幕儀式,有一大堆人等著講話發言呢。」龍馬喝完了一瓶牛奶,很自我安慰地說道。什麼事情都能忘,唯獨牛奶不能忘記喝,他一定要長得比周助更高!

  比周助更高,這是小王子繼『一定要打敗臭老爸』後的又一大雄心壯志!且持續地為之努力著,至於效果嘛……要知道我們的小王子有著長遠的目光,志在將來……

  「希望如此!媽媽,我們走了!」穿好網球鞋後,冰羽便和龍馬一直沖出了家門。

  「唉,這兩個孩子真的不要緊嗎?」倫子忍不住失笑地搖了搖頭。

  「沒事,沒事,因為他們可是姓越前啊!」南次郎一邊看著藏在報紙底下的美女寫真集,一邊笑嘻嘻地說道。

  加油吧!龍馬!冰羽!

  然而此刻,奔跑在路上的雙胞胎兄妹正在考慮著同一個問題:這次該找什麼理由呢?對了!就說送摔倒的老爺爺去醫院好了!其實老婆婆也行,哪一個可信度更高呢……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47

第087章 全國大賽

  「請問,你們也是去全國中學生網球大賽的會場嗎?」

  就在龍馬和冰羽一邊思考著遲到的藉口,一邊趕往比賽會場的時候,身旁突然傳來了一個清亮的女聲。

  龍馬和冰羽同時驚訝地轉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白色運動服肩上背著網球包的女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竟然跑在了他們的中間。這個女生步伐輕盈,幾乎聽不到腳步聲,最關鍵的是,她竟然很輕鬆就跟上他們的速度!

  「是的。」冰羽點了點頭,並沒有放慢腳步。

  「太好了!還以為會因為迷路趕不上比賽呢!」少女有著一頭銀色的齊肩長髮,過分白皙的臉上因為奔跑的關係透著淡淡的紅暈,「不過話說回來,東京真的有好多高樓大廈啊!讓人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最要命的是,東京好熱啊!

  龍馬和冰羽困惑地對視了一眼,面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少女,兩人顯然不知道如何搭話。

  「啊!差點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來自北海道的三浦雪奈,你們呢?」三浦雪奈這才想到自己還沒有自我介紹就說了一大通,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越前龍馬。」

  「越前冰羽。」

  「原來是姐弟啊!我就說你們兩個長得好像!」三浦雪奈看了兩人一眼,笑著說道。

  「是兄妹!」聽到三浦的話,龍馬皺了下眉頭,一本正經地糾正道。

  「對不起,失禮了。」三浦雪奈撓了撓後腦勺,看兩人的身高她還以為比較矮的那個是弟弟呢,原來搞錯了啊……

  「到了。」冰羽指了指前面的森林公園,對一旁的三浦雪奈說道。

  「真的呢!」三浦雪奈抬頭看著前面拉起的比賽橫幅,眼中露出了驚喜之色,她終於到了!三浦雪奈轉身朝龍馬和冰羽鞠了個躬,感謝道,「謝謝,希望有機會能再見面。」道完別後,三浦雪奈便急急忙忙跑進了比賽會場。

  看著三浦雪奈漸漸遠去的背影,龍馬微微眯了眯眼睛,對身旁的冰羽說道,「說不定是個棘手的對手呢,冰羽。」雖然還不知道這個人的球技如何,但是僅僅從她的步伐中已見不俗。

  「或許吧……」冰羽攏了攏肩上的網球包,然後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我們再不進去恐怕連參賽資格都沒了。」

  「糟糕!」因為剛才那個插曲,他差點忘記遲到的事了。

  龍馬和冰羽剛踏進森林公園,伴隨著哢嚓一聲,閃光燈一閃而逝。循著聲音,兩人望向一旁的樹後,很顯然,有人躲在那裡偷拍。

  「呵呵~~~沒想到最近名聲大噪的越前兄妹居然在全國大賽第一天就遲到了,這可是一條不錯的新聞呢。」帶著一絲嘲諷之意的笑聲從樹後傳來,緊接著,一個手拿相機的中年男人從樹後走了出來。

  男人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髮,滿臉的胡渣,身著一件有些發皺發黃的白色襯衫,穿著一條洗到發白的破牛仔褲,看起來又邋遢又潦倒。

  眼前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讓龍馬和冰羽同時皺起了眉頭,直覺地,他們無法對眼前這個人有任何好感,甚至隱隱有些反感。

  「真沒想到你們兩個年紀輕輕倒是意外的很鎮定。」男人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支煙叼在嘴裡,然後拿出打火機點著了煙。

  「如果是簡單的偷拍,你沒必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冰羽看著他,十分平靜地說道。只要仔細想一想,就不難發現他是故意讓她和龍馬注意到的,至於他有什麼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哈哈哈~~~看來不是浪得虛名啊!」男人大笑了一聲,抬步走到龍馬和冰羽面前,遞上了自己的名片,「我是《運動週刊》的記者黑澤吉田,如果方便的話,我想找個時間採訪一下兩位。至於剛才的照片,只是一個玩笑而已,我不會登出來的,兩位盡可以放心。」

  龍馬接過名片看了一眼便隨手塞進了口袋裡,並未多想就拒絕了黑澤,「採訪的話就免了。」他和冰羽向來不喜歡任何採訪,而且黑澤如果想把他和冰羽遲到的事情報導出來,他也無所謂,因為他們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黑澤並沒有想到會遭到拒絕,他之前採訪其他學校的選手時,大家都因為能上雜誌而沾沾自喜……待轉念一想,黑澤露出了了然的笑容,「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要求?」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先告辭了。」不想再理解黑澤的糾纏,龍馬和冰羽轉身就準備離開,可是沒想到黑澤又不甘休地跟了上來。

  「這不是龍馬和冰羽嗎?」就在這時,井上突然走了過來擋在了黑澤的面前,「原來黑澤先生也在啊。」

  「你是……《網球月刊》的井上守。」黑澤也認出了來人。

  井上看了黑澤一眼,轉頭對龍馬和冰羽說道,「龍崎教練和榊監督都在找你們兩個,你們快點去吧,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接收到井上暗示的眼神,龍馬和冰羽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便跑走了。

  「難道《網球月刊》也準備採訪越前兄妹嗎?」記者的敏銳洞察力讓黑澤一眼便看穿井上剛才是故意阻擾他的。

  「如果對方並不想接受採訪,我們也該尊重對方的意思。」井上雖然臉上帶著笑意,不過眼底卻是一片認真之色。

  「呵呵~~~真是令人敬佩的職業操守啊!我先失陪了,希望下次再有機會能聽到井上先生的高談闊論。」瞥了井上一眼,黑澤語帶諷刺地說道。

  看著黑澤離去的背影,井上忍不住沉下了眸子,《運動週刊》的黑澤吉田,這個人在記者圈子裡的名聲很差,因為他經常在雜誌中爆出選手的**,甚至還聽說他拿這些**威脅選手支付封口費。他這次找上越前兄妹,看來也是來者不善,可是龍馬和冰羽年紀還小,除了網球以外,應該沒什麼好挖掘的了吧……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找個機會把黑澤的事情告訴他們比較好。

  「冰羽,你知道你們學校的比賽球場在哪裡嗎?」龍馬一邊找著青學集合的地點,一邊忍不住問身旁的冰羽。

  「不知道,不過我想我會知道的。」冰羽顯然一點也不著急找不到冰帝的集合地點。

  正當龍馬疑惑之際,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嘹亮的冰帝啦啦隊的加油聲。

  冰羽微微一笑,眺望著不遠處加油聲傳來的方向,說道,「現在我知道了。」說完冰羽便朝龍馬揮了揮手,然後朝那邊跑了過去。

  龍馬一陣無語,原來在冰帝念書還有這個方便,不過冰帝的聲援在全國大賽上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吧。

  待龍馬和冰羽趕到集合地點時,自然免不了遭到了前輩們的數落,至於兩人苦思半天想到的藉口嘛……當然完全沒人相信!

  不同於被安排在第三單打的龍馬,冰羽被安排在了第一雙打,這大大出乎了眾人的意料,因為只要是冰帝的學生都知道單打才是冰羽的強項,大家一時都猜不透榊監督到底是什麼想法。

  全國大賽和之前的比賽稍有區別,全國大賽中各校的賽事由三場單打比賽和兩場雙打比賽交叉進行,無論勝負,都必須比完五場比賽。所以雖然在前面的兩場單打和一場雙打比賽中,冰帝都獲勝了,不過剩下的兩場比賽依舊要進行。

  「越前不要緊吧?」雖然冰帝已經拿到了下一場比賽的入場券,不過中島仍不禁有些擔心冰羽的雙打比賽。

  「起碼上一次集訓的時候,越前和忍足的雙打組合還算不錯。」剛剛結束了第二單打的卿歌倒是相當的放心。

  「那也要有像忍足前輩那樣的選手才能引導越前啊。」忍足前輩被稱為冰帝的天才,其智謀和洞察力都堪稱一流,上一次的集訓混雙比賽中,忍足前輩很好地彌補了越前在雙打中的漏洞,且引導她發揮出應有的實力。

  「呵呵~~~別忘了我們也有一位大天才在。」卿歌在看臺上坐了下來,趴在欄杆上低頭看著進場的選手。

  「原來如此……」看著場中的選手,中島了然一笑,看來監督早有打算呢。

  「第一雙打由四國香南學園的吉岡容子、尾崎花梨對東京冰帝學園的越前冰羽、七瀨薰,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薰將網球遞到了冰羽的手裡,笑著說道,「冰羽,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組雙打吧?」其實更確切地說是冰羽第一次在正式比賽中打雙打,把冰羽這種優秀的單打選手放在雙打比賽中,她們的監督似乎有著什麼考量。

  「嗯。」其實連冰羽自己都沒想到會打雙打。

  「冰羽你就盡情地打吧,後場支援就交給我了,」和冰羽組隊,薰覺得陣型什麼只會成為冰羽的束縛,至於配合,兩人完全可以在比賽中進行調節,「讓我們快點結束這場比賽吧!」

  「好。」冰羽微微揚了揚嘴角,轉身朝發球線走去。

  僅僅只用了十五分鐘的時間,冰羽和薰便拿下了這場比賽,趁著這個勢頭,第一單打也輕鬆獲勝。至此,冰帝學園女子網球部的首戰以五場全勝拔得了頭籌,與此同時,冰帝男子網球部也達成了完全比賽。

  接下來的幾場比賽,冰帝男女網球部都以絕對的優勢連連獲勝,雙雙進入了全國八強,成為全國大賽上最受矚目的學校之一。

  「哇!接下來就是八強賽了,我們學校太厲害了!」

  「以現在的形勢來看,說不定我們冰帝能一口氣捧走兩個冠軍呢!」

  ……

  比賽大勝後,冰帝的觀眾席上一片歡聲笑語,大家都討論著接下來去哪裡慶祝。人群中,一個身著黑色運動服的女生合上了手中的筆記本,揚了揚嘴角轉身剛準備離開,卻不小心與旁邊走來的人撞了一下。

  「你沒事吧?」薰上下打量著對方,順勢瞥了眼她手中的筆記本。

  「沒關係。」沒有多做停留,那個穿著黑色運動服的藍發女生丟下一句話就快步離開了。

  「薰?」見薰看著那人的背影出神,冰羽忍不住喚了她一聲。

  「啊,沒事,走吧。」薰斂了斂情緒,再抬頭時臉上已經恢復了一貫的神色。那身運動服她似乎有印象,剛才那個女生最近常常出現在她們周圍,果然還是有些在意,稍微調查一下好了……


第088章 比賽謀略

  作為全國大賽比賽會場的森林公園較之關東大賽時又熱鬧了許多,來自全國各地學校的選手雲集在此,只為爭奪第一的殊榮。

  隨著比賽的進行,賽況日趨激烈,除了還在進行比賽的幾支球隊外,全國八強學校大部分已經決出。從明天開始,全國大賽就將呈現白熱化的趨勢。

  身為全國大賽的常客,今年又展現出壓倒性的實力,冰帝學園自然而然成為了焦點話題,而作為這支名門球隊一年級的正選,越前冰羽、七瀨薰和五十嵐悠這三人無論走到哪裡都受到了極大的關注。

  「薰,你也覺得剛才那個女生有點可疑嗎?」似是習慣了眾人的注目,走在人群之中,悠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自在。

  「悠也是嗎?」薰微微挑眉看向走在她身旁的悠。

  「嗯,最近幾場比賽她都有出現。」開始的時候她也沒在意,畢竟每天來觀察冰帝的學校並不在少數,可是像那個女生那樣安安靜靜站在人群中記著筆記的卻不多,而一場比賽不落都出現的,就只有她一個了。

  「不愧是悠。」薰讚賞地揚唇一笑,悠的觀察力果然很強,和某個除了進場比賽外完全不在意球場外動靜的人完全不同。

  接收到薰那飽含無奈的視線,冰羽不解地回視了她一眼。就在這時,一旁的球場上傳來了青學的加油聲,冰羽忍不住側頭望去,難道龍馬他們的比賽還沒有結束嗎?

  「反正時間還早,我們去看看青學的比賽吧。」睇了冰羽一眼,薰開口提議道。

  球場上正在進行的是青學對比嘉中的比賽,等到冰羽她們走上看臺的時候,青學已經拿下了四場勝利,毫無疑問已經提前進入了八強。最後的第一單打比賽由青學的手塚對比嘉中的木手,手塚以壓倒性的實力大幅度領先。

  看著場中康復後展現真正實力的手塚,冰羽紫紅色的眼瞳中閃過興奮的光芒,這個人果然很厲害!

  「咦?跡部前輩他們也在。」這時,悠注意到了不遠處看臺上的冰帝男子網球部一行人。

  「真的呢!」薰朝跡部他們揮了揮手,「跡部前輩~~」

  可是不光跡部沒有任何反應,冰帝其他正選也像沒有聽到一樣緊緊盯著場中的比賽。

  冰羽伸手拉了拉薰的衣袖,朝她搖了搖頭。薰是何等的聰明,立刻便明白了冰羽的意思,看來上次關東大賽的敗北對前輩他們的打擊不小呢……

  冰羽睇了神情專注的跡部一眼,然後把視線移到了場中。

  「比賽結束!6—2,勝者是青學的手塚國光!」

  伴隨著手塚的勝利,青學以五場全勝的戰績進入了全國八強,而青學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就是冰帝。

  比賽剛結束,跡部便從看臺的座位上站了起來,一句話沒說就轉身離開了。

  跡部剛走了沒幾步,一個穿著冰帝校服的靚麗女生便興沖沖地迎了上來,把自己用心做了一個早上的便當遞了上來,一臉期待地看著跡部,「跡部大人,我做了便當。」雖然跡部中意越前冰羽的事情在冰帝並不是什麼秘密,可是她自認為比越前冰羽漂亮的多,所以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跡部冷冷地看著眼前突然冒出來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生,眯了眯眼睛,毫不留情地開口道,「別礙事,你這只母貓。」

  燦爛的笑容瞬間僵硬在了臉上,那女生手捧著便當楞在了當場,她萬萬沒想到跡部會這樣拒絕她,以這種羞辱的方式……

  沒有理會對方那一臉受傷的表情,跡部回頭看向仍站在原地的其他冰帝正選,「你們還在磨蹭什麼?我們走!」說完跡部看都沒看那女生一眼,直接繞過她就抬步先走了。

  「等一下,跡部!」其他正選見狀立刻追了上去,現場只留下了打擊過大還沒有回過神來的便當少女。

  看著那個可憐的女生,薰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忍不住開口說道,「哇哦!跡部前輩今天的氣場真強大。」幸虧剛才她沒去撞刀口。

  冰羽抿了抿唇,並沒有開口說什麼。跡部平時雖然一貫囂張跋扈,可是從來不曾如此煩躁過,而讓跡部這麼反常的原因恐怕是手塚吧……看了場中的青學眾人一眼,冰羽垂了垂目,側頭看向跡部離去的方向,無論如何,明天就會見分曉了。

  冰羽、薰和悠三人正討論著待會去哪裡吃午飯,沒想到在公園門口遇到了明川中學的人。

  「嗨!好久不見了啊,越前!我聽說你們冰帝進入八強了,恭喜啊!」海老原五月見到冰羽便熱情地上來打招呼。

  「你好。」冰羽伸手壓了壓帽檐,問候了一聲。

  「明川也贏了吧,那下場比賽又要和你們交手了呢。」之前就把比賽對戰表記了下來,所以薰很清楚接下來的賽程。

  「要交手恐怕要等明年了,」海老原五月抓了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因為我們今天輸掉了比賽。」

  「咦?!」冰羽、薰和悠同時露出了驚訝之色,因為曾經在關東大賽上交手過,所以她們很清楚明川的實力,即使雙打水準一般,但是由海老原她們三個一年級坐鎮的單打可謂是實力堅強。

  「我記得你們今天的對手應該不是強校。」薰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困惑,如果是強校的話,她肯定會有印象的。

  「確實不是強校,不過我們輸了,就是這麼回事。」一旁的今井友香走了過來,對海老原說道,「五月,車子來了,我們該回去了。」

  海老原五月點了點頭,然後回頭對冰羽擺了擺手,笑著說道,「越前,明年再見啦!」

  今井走過薰身旁時,突然頓了下腳步,小聲對薰說道,「白河千砂,要留意。」

  獅子樂中學,白河千砂嗎……看著開走的車子,薰微微斂起了目光。

  吃過午飯後,三人便各自回了家。

  薰隨手關上大門,還來不及放下肩上的網球包就咚咚咚地跑上了樓,空無一人的大房子內,腳步聲顯得特別清晰。

  薰一上樓便直接跑進了自己的書房,將網球包丟到一旁,拿起丟在書桌上的遙控器打開了空調,涼爽的風漸漸驅散了房中的悶熱。薰在電腦桌前坐了下來,一邊開電腦,一邊撥通了一個電話,「喂,藤本嗎?我是七瀨。」

  「是七,七瀨啊,有什麼事嗎?」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有些惶恐的女聲。

  「藤本,關於明川和獅子樂的比賽你應該有去看吧?」薰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

  「有!獅子樂中學以3:2險勝明川。」藤本將五場比賽的分數都一一報了出來,「其實明川也挺可惜的,就差那麼一點,而且海老原和倉木都很輕鬆就獲勝了。」

  「對這個獅子樂中學,你有什麼看法?」看著電腦桌面,薰突然開口問道。

  「說起九州的獅子樂中學也是相當有名的,不過這僅僅只限於男子網球部而已。獅子樂的女子網球部一直很弱,這次能參加全國大賽似乎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其實從至今為止的比賽來看,獅子樂女子網球部的實力並不強,在高手如雲的全國大賽也只算得上是弱旅,能贏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根本無法與我們冰帝相比。」

  「是嘛,可是這支弱旅卻贏了明川,進了全國八強。」薰稍稍坐正,對電話那頭的藤本命令道,「把你手上所有關於獅子樂中學的資料都傳給我。」僅僅只是靠運氣是進入不了八強的,她倒要看看這個獅子樂中學到底隱藏著什麼。

  「是!」

  過了一會,比賽資料開始陸續傳到了薰的電腦裡。薰倒了杯果汁重新坐回到了電腦前,然後一邊喝著果汁,一邊開始分析這些資料。

  待看完了所有的資料,薰的紫瞳中充滿了興味,「原來是這麼回事,滿有趣的嘛~~」

  薰拿出手機,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喂,榊監督,我是七瀨,關於明天的比賽……」

  翌日,全國中學生網球大賽中順利晉級八強的球隊開始了新一輪的角逐。

  「今天榊監督好像坐鎮男網的比賽。」

  「那是當然,這次的對手可是青學。」

  前往比賽球場的路上,冰帝女子網球部的正選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這次比賽的事。

  「不過說起來,我還以為這次又是鏡部長做場內教練呢,沒想到居然是……」聽到中島這麼說,眾人的視線都不悅而同投到了一旁正在安排出場順序的薰身上,接到榊監督的通知時,她們都大吃了一驚。

  「其實我也好吃驚哦!」薰抬頭朝眾人露出了相當驚訝的表情,隨後又立刻埋頭繼續排著出場順序。

  「……」她絕對事先就知道!眾人心裡相當清楚。

  「監督這麼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大家只要努力打好每場比賽就好了。」對於這次榊監督突然的安排,鏡汐葉倒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鏡汐葉側頭看了薰一眼,是這個人的話就不需要太過擔心了,明年開始真正領導冰帝女網的應該會是她吧……論個人球技,冰帝未來的王牌毫無疑問會是越前冰羽,越前也會以絕對的實力帶領冰帝前往更高峰,但是論起運籌帷幄,當屬七瀨薰。越前、七瀨,再加上五十嵐,這三人毫無疑問將來會成為冰帝女網的中流砥柱,今天就先看看七瀨的實力吧。

  「快看!是冰帝的跡部景吾!」人群中不知道誰先叫了一聲,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走在浩浩蕩蕩一行人最前端的那個紫灰色頭髮的俊美少年身上。

  冰帝兩支隊伍相遇,卻未有絲毫的交談和問候,擦身而過的時候,兩面天藍色的冰帝校旗迎風飛揚。目光不需要停留,因為對手在前方。

  「跡部……」看著迎面走來的跡部,冰羽下意識地輕聲喚了一聲。

  「嗯?」跡部微微停下腳步,用眼神詢問著冰羽。

  「……沒什麼。」到口邊的話,冰羽最後又咽了回去。

  「越前。」擦身而過的時候,這次是跡部出聲叫住了冰羽。

  冰羽不解地回頭看著跡部。

  跡部側頭看著冰羽,嘴角劃出了好看的弧度,「要贏啊。」

  聽到跡部的話,冰羽先是一愣,然後微微一笑,回過頭背對著跡部,說道,「你也是。」冰羽的聲音不高,但是她確定跡部能聽到。其實,她剛才脫口而出想說的話,正是跡部剛才對她說的話……

  當眾人看到薰最後排出來的出場順序後,都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天啊!她到底是怎麼排的?!

  「七瀨,你確定沒排錯嗎?」卿歌忍不住開口試探地問道。

  「沒有,完全沒錯。」說完薰便把填了出場順序的表格交了上去,然後瞥了眼同樣過來遞交出場順序的穿著黑色隊服的女生。這個女生留著一頭藍色的短髮,過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讓人無法窺視她眼中的情緒。

  眼前這個女生,薰並不陌生,她就是最近常常出現在她們周圍的那個女生。薰露出了相當友好的笑容,禮貌地打了聲招呼,「白河同學,請手下留情啊。」即使對方不報出姓名,薰也很清楚她就是今井要她多加留意的獅子樂中學二年級正選兼球隊監督——白河千砂。

  「彼此彼此,七瀨同學。」對於薰看穿她身份的事,白河似乎早就料到一樣,並沒有露出任何驚訝。

  冰帝學園和獅子樂中學的比賽剛剛開始就叫冰帝啦啦隊的眾人跌破了眼鏡,而其原因並不是因為冰帝輸了,其實正好相反,他們冰帝贏了,而且還是以『6—0』的成績迅速拿下了前面兩場比賽。只是讓他們震驚的是,他們的臨時場內教練居然一開始就派出了鏡汐葉、手塚卿歌和米婭這三個三年級正選!

  「第二單打由九州獅子樂中學的白河千砂對東京冰帝學園的七瀨薰,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輸了兩場比賽,你好像一點也不著急呢,白河監督。」發球後,薰仍在留在了底線的位置上。

  這是相當普通的發球,所以白河很輕易便接住了發球,「當然,因為好戲才剛剛開始。」

  薰揚唇一笑,將球擊了回去,「看來我們的想法一樣呢。」

  比賽開始就變成了激烈的拉鋸戰,更確切地說是一場底線的攻防戰。七瀨薰是典型的底線型選手,經過幾天以來的調查,白河相當清楚這一點,所以她也很清楚,要打敗七瀨薰,就必須把她引到網前。

  時不時出現的短球讓薰不得不在網前和底線之間來回跑動,增加的運動量加快了體力的流失。不過白河知道這還遠遠不夠,因為在七瀨薰所營造的平庸網球下,其實有著扎實的網球技術和一流的控球能力,所以要擊垮她,必須不停歇地進攻,直到她再也無法還擊。

  「4—2」

  「啊~~累了。」站在球場上的薰突然當著所有人的面伸了伸腰,然後抬手揉了揉脖子,一臉乏味的表情,「還是快點結束這場比賽吧。」

  聽到薰的話,白河勾唇一笑,「正合我意。」

  當薰發球後,白河又一次放出了短球,可是這一次薰並沒有追上去接球,就當眾人以為薰真的已經放棄比賽的時候,剛才那一球卻撞到了網上,並沒有過網。

  「15—0」

  「不可能!」白河不敢置信地看著地上的球,沒道理過不了網的,她的控球能力她非常有自信!

  「通過計算人向前跑過來時的慣性力,揮拍的速度、力量和弧度,球的重力和摩擦力,對了,對了,還有微乎其微的空氣阻力,這一球一定會過網,對不對?」風微微吹開了白河擋在眼前的劉海,薰清楚地看到了白河灰眸中露出的驚訝之色,「哇哦!真是不錯的計算能力和精確的控球能力,不過真是可惜,我稍微給球加上了一點旋轉,你的計算出錯了呢~~~」

  「你……」白河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七瀨薰,難道說眼前這個人的精算能力和分析能力在她之上?!

  看著場中急劇轉變的比賽形勢,悠忍不住笑著對身旁的冰羽說道,「這個白河還真是找錯對手了,這種比賽花招正是薰最擅長的。」

  「是的。」看著場中的比賽,冰羽知道勝負已定。不可否認,白河千砂為了對付她們做了很多調查,她也厲害得發現了薰那隱藏的扎實球風,只可惜,她太在意這一點,而忽略了薰顯露在外的狡詐和計謀。

  「比賽結束!6—4,勝者是冰帝的七瀨薰!」

  薰走到網前,側頭看了一眼冰帝的選手區,對白河說道,「我們冰帝可沒有下等馬。」

  聽到薰的話,白河猛地抬頭看著她,難道她一早就發現了嗎?!七瀨薰,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完全看不透!

  「下等馬?」等到薰走下場的時候,眾人忍不住疑惑地看著她,顯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千鳥前輩,高倉前輩,輪到你們上場啦。」薰在教練席上坐了下來,一邊用毛巾擦汗,一邊回頭對兩人說道。

  千鳥和高倉雖然也有疑惑,不過還是先進場比賽了。

  待第一雙打的比賽開始後,薰喝了一口水,然後才慢慢替眾人解惑,「我昨天看了獅子樂中學最近幾場比賽的資料,她們幾乎每場比賽都以微薄的優勢獲勝,尤其是昨天和明川的比賽尤為明顯,在這些比賽中我發現了一些規律,或許更確切地說是,白河的計謀。」側頭看了旁邊教練席上的白河,薰繼續說道,「在古代中國,有一個叫孫臏的軍事家,他曾經幫助朋友田忌贏了賽馬比賽。田忌和齊王分別有三匹馬,可是齊王各個等級的馬都勝過田忌的。為了贏這場比賽,孫臏替田忌出了一個主意,以下等馬對齊王的上等馬,以上等馬對齊王的中等馬,最後以中等馬對齊王的下等馬,兩勝一負,最後田忌贏了齊王。」

  「你是說白河也是用這種辦法贏了其他對手?!」這時眾人才醒悟了過來,想想之前獅子樂中學和明川的比賽,好像確實是這樣的!她們只以為白河擅長搜集資料,分析對手實力,沒想到她還有這種策略!

  「沒錯,不過我想她肯定猜到我會看出她的計謀,所以她才反其道行之,開始先派出了下等馬。」她知道白河的心思,不過與其破壞她的計畫,不如將計就計,因為她要向白河證明她們冰帝的選手都是一流的。

  冰羽想了想,然後看向坐在教練席上的薰,微微挑眉,「把我放在第一單打,意思是說我的實力最弱嗎?」按照薰的說法,冰帝的出場順序就等於是實力從高到低的排序。

  這時,場中的千鳥和高倉已經贏了比賽,球場上響起了冰帝啦啦隊的歡呼聲。

  在一片歡呼聲中,薰轉身趴在教練席的椅背上,將手中的網球丟給了冰羽,然後笑著說道,「完全不是,你可是我最後一張王牌哦!所以,王牌大人,快點拿下比賽吧!」

  冰羽微微一歎,從網球包中取出了球拍,轉身走下了看臺。

  「比賽結束!6—1,勝者是越前冰羽!冰帝以五勝勝出比賽!晉級全國大賽女子組四強!請雙方球員列隊!」


第089章 王者之姿

  冰帝和青學的比賽在經過激烈的角逐後,雙方最終打成了二比二平手。而即將進行的是決定勝敗的第一單打比賽。此時此刻,整個球場上已經籠罩在了冰帝啦啦隊的助威聲中。

  「會贏的是冰帝!會輸的是青學!勝者是跡部!勝者是……」

  啪!

  眾所期待的清脆響指聲響起,球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是我!」同樣囂張的口氣,但很顯然這話並不是出自跡部之口。

  全場觀眾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那個戴著白色FILA網球帽,身著青學藍白色隊服的少年身上。只見墨綠色短髮的少年一臉張揚的笑意,挑釁味十足。

  「終於到了和你對戰的這一天了,」龍馬抬步走到網前,抬頭看著跡部,「猴子山大王。」

  「我才不管你是什麼王子不王子的,」跡部微微抬高下巴,居高臨下地睨了龍馬一眼,相當傲慢地說道,「我可是帝王。」

  聽到跡部極為臭屁的話,龍馬揚了揚嘴角,出言諷刺道,「你也就那張嘴巴厲害,實際上真的厲害嗎?」

  「啊嗯,別給我狂妄自大。」跡部微微挑眉,越前家的人似乎都有與生俱來的挑釁本領。

  「說起來,你好像在追求我們家冰羽吧。」龍馬掃了跡部一眼,輕描淡寫地在眾人面前把不是秘密的秘密說了出來。

  「那又怎麼樣?」對於自己的感情,跡部覺得完全沒必要否認,只是他不清楚越前龍馬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件事。

  「怎麼說我也是冰羽的兄長,你是不是該稱呼我一聲大哥?」龍馬的眼中露出了得意之色,完全是看好戲的心態。

  長期以來作為冰羽毒舌的最佳承受對象,跡部也不是省油的燈,「等你個子比我高的時候,可以考慮一下。」

  「你也只剩□高能讓你沾沾自喜了。」聽到跡部的話,龍馬不禁嗤笑了一聲,一臉的不屑。這已經不是跡部第一次挖苦他的身高了,這該死的猴子山大王!

  「這話等你贏了本大爺再說吧!」突然想到了一個有趣的主意,跡部勾起了嘴角,用輕快的語氣說道,「如果我輸了,我就剃個光頭。」

  「唉~~那麼如果我真的輸給你的話,那我就剃光頭。」龍馬沒有絲毫的退讓,網球的話,他從來都是充滿了自信。

  「呵呵。」

  「呵呵呵!」

  「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

  ……

  兩人較勁般地大笑了起來,勢要把對方的氣勢給壓下去,誰也不肯先認輸。

  現場的觀眾,包括兩校的隊員在內,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場內的兩人,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第一單打由東京青春學園的的越前龍馬對東京冰帝學園的跡部景吾,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我們得快一點,不然就趕不上看我們學校和青學的比賽了!」一邊朝比賽的球場跑去,薰忍不住回頭催促身後的兩人。

  悠見狀,不禁莞爾一笑,打趣道,「薰,你怎麼比冰羽還著急?」

  冰羽斜睨了身旁的悠一眼,她哪裡有表現出很急切的樣子嗎?

  薰瞥了冰羽一眼,然後對悠擠了擠眼睛,笑著說道,「我這還不是為了冰羽著想嘛!」

  「……」冰羽忍不住壓了壓帽檐,遮去了眼中的情緒,為什麼她不插嘴,每次流彈都還能打到她身上?!

  冰羽雖然心理面在抱怨著,可是腳步卻沒有落下。一旁的薰和悠十分默契地相視一笑,冰羽的反應還真是有趣!

  「這不是五十嵐家的悠小姐嗎?」

  一個沉靜的女聲從前面傳來,三人不約而同停下腳步,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色校服的豔麗女生正微笑著看著她們。金棕色的長髮服帖地披在肩上,臉頰兩側的頭髮整齊地掠到耳後,將她白皙漂亮的臉蛋完全展露了出來。她身上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和相同色系的校裙,襯衫的領口、袖口以及裙子的下擺都鑲著黑邊,配上黑色的領帶顯得恰到好處。做工精細的校服一看就是出自名門學校,穿在她的身上更顯出了一股逼人的貴氣。

  這個女生身後還站著一個高大的黑髮女生,給冰羽的感覺很像跡部身旁的樺地,當然,冰羽所指的是氣質,並不是長相……

  「你是……九條家的九條真弓。」很顯然,悠是想了一會才想起她的身份的。前幾年在一個宴會上,她和這個九條真弓有過一面之緣。

  「我真榮幸悠小姐居然還記得我。」九條真弓優雅地理了理頰邊的碎發,臉上揚起了一個很親切的笑容。

  悠斂了斂目光,並沒有接話。因為家庭的原因,她從小就看多了各色各樣的人,要分辨一個人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是否一致,對她來說並不是難事。所謂上流社會的人,都喜歡戴著各種虛偽的面具,而這卻恰恰是她最討厭的。

  悠冷淡的態度並沒有讓九條真弓臉上的笑容化為尷尬,九條真弓看了眼站在悠身旁的冰羽和薰,微微揚高了下巴,和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輕蔑不同,九條真弓笑容真摯地說道,「我很期待決賽時和你們冰帝的比賽,彼此勉勵吧。」

  說完,九條真弓便禮貌地頷了頷首,優雅地轉身離開了,舉手投足間盡顯名門閨秀的風範。

  「九條真弓,京都名門九條家的大小姐,神風學園學生會主席兼女子網球部的部長。另外,這個神風學園就是去年打敗立海大獲得全國大賽冠軍的學校,同時也是全國大賽的常勝軍,嘖嘖嘖~~~」不知道什麼時候,薰已經從口袋裡拿出了她的那台掌上型電腦,把之前收集到的情報念了出來。

  冰羽和悠驚訝地看了薰一眼,她們之前只以為她只有冰帝學生的情報而已,沒想到……

  薰合上電腦,將它重新放回了口袋裡,然後憑自己的直覺做出了評價,「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人呢。」表裡不一,這是薰給九條真弓下的總結。

  聽到薰的評價,冰羽微微揚眉,她也直覺的不喜歡那個人。

  「別說不相干的人了,我們不是還要去看比賽嗎?」悠開口提醒兩人。

  「對哦!不知道比賽怎麼樣了?」薰說完便拉過冰羽跑了起來,悠笑著歎了口氣,然後抬步追了上去。

  「已經夠了,就因為你老是打這種網球,所以才贏不了手塚。」

  當冰羽、薰和悠三人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跡部用十分乾脆俐落的揮拍將球擊向對場,而站在對場的龍馬卻對這一球來不及做出反應。

  「0—30」

  「哇哦!沒想到跡部前輩的對手居然是龍馬!」薰看著場中的兩人,忍不住驚呼了一聲,眼中充滿了興味。瞥了眼一旁的比賽成績,現在雙方打成平手,勝敗就看這一盤了。

  「剛才跡部前輩的那一招是……」雖然看起來很普通,但是悠覺得並不是那麼簡單,似乎還隱藏著什麼。

  「冰之世界……」冰羽脫口而出說道。見薰和悠都疑惑地看著自己,冰羽解釋道,「跡部通過洞察力能看透對手所有的弱點,攻擊對手的死角,讓對手如同被冰凍住一樣無法動彈,這就是跡部的冰之世界。」這正是跡部上一次在立海大和真田弦一郎對戰的時候所完成的招數,不過取這種華麗的名字,不愧是跡部景吾……

  「冰羽你知道的可真清楚呢!」薰一臉曖昧地睇了冰羽一眼,什麼時候她和跡部前輩已經這麼親密了啊!

  「……湊巧而已。」冰羽又下意識地壓了壓帽檐,不過這個習慣性的動作卻更好地出賣了她。

  「4—0」

  在三人談話的時候,跡部已經取得了絕對的領先。

  面對跡部的『冰之世界』毫無招架之力的龍馬卻不顧大量消耗的體力,堅持使用『無我境界』,看到這裡,冰羽不禁微微皺了下眉頭,龍馬到底有什麼打算……

  「糟糕啊!越前,如果你輸了就要被剃個光溜溜的光頭了啊!」

  從一旁青學觀眾席那邊傳來的話,讓冰羽一陣疑惑,輸了剃光頭?!這是怎麼一回事?

  顯然薰也很好奇,於是便問了旁邊的冰帝隊員,從那個隊員的解釋中,冰羽這才知道了跡部和龍馬打賭的事情。冰羽忍不住撫了撫額,這兩人居然還這麼幼稚地打這種賭,真是的!

  此刻,冰羽完全忘記了她剛開始認識跡部的時候也曾經和他打過賭,還順便賠上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約會……

  接下來比賽形勢的逆轉卻大大出乎了眾人的意料,冰羽這時才明白了龍馬堅持使用『無我境界』的意圖。原來他是為了掌握手塚的『手塚領域』,然後用『手塚領域』去破解跡部的『冰之世界』!通過給球加上精妙的旋轉,使球落到自己容易打到的地方,這確實是破解『冰之世界』的好辦法。

  冰羽側頭看向場中的跡部,微微斂目,接下來你該怎麼辦呢?跡部……

  「GAME青學,4—4!」

  「GAME冰帝,5—4!」

  「GAME青學,5—5!」

  接下來的比賽,完全超越了技術的範疇,跡部和龍馬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

  看著場中越到最後集中力越好的跡部,冰羽陷入了深思,這麼拼命的跡部,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但卻是讓她最有感觸的一次。以前跡部打球的時候,都為了讓對手臣服而選擇了持久戰,他享受那種打球的樂趣。可是現在,他卻為了冰帝的最終勝利,克制自己的要求,不斷地進攻……這種超攻擊型網球,或許才是他真正的樣子吧。

  冰羽忍不住揚起了嘴角,紫紅色的眼瞳灼灼生輝,糟糕呢,她第一次有了想和跡部打球的衝動……

  比賽終於進入了搶七局,跡部和龍馬依舊互不相讓,高強度的拉鋸戰一直持續著。直到傍晚的紅霞染紅了天際,兩人再一次戰成了平手,可是與此同時,兩人都因為體力透支累倒在了球場上。

  「快點醒過來,跡部!」

  「站起來,越前!」

  雙方的隊員都在拼命地呼喊著兩人的名字,可是兩人卻依舊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冰羽下意識地伸手握緊了攔在面前的鐵絲圍欄,緊張的神色悄悄爬到了她的臉上,冰羽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龍馬,最後,視線落到了跡部的身上。

  站起來……

  「會勝的是冰帝!」不知道是否聽到了眾人的呼喚,跡部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堅定而執著地盯著前方。

  「你還未夠水準呢……」僅僅只差了幾秒鐘,龍馬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恢復了知覺。

  龍馬從口袋裡拿出了網球,發出了外旋發球。球在跡部的腳邊旋轉著,然後猛地朝跡部面頰的方向彈了上去,可是跡部卻毫無反應!

  「118—117,越前領先!」

  此刻,球場周圍一片譁然,眾人漸漸發覺了,跡部,他已經失去了意識……

  「真厲害啊,跡部前輩……」薰看著場中的跡部,喃喃說道。即使失去了意識,也要君臨天下嗎?這是薰第一次真心誇獎跡部,看來她要重新評估眼前這個冰帝帝王了。

  冰羽抓著圍欄的手松了下來,微微垂目,突然又迅速地抬眼看向球場,這場比賽的最後一刻,她不能錯過,要看得非常清楚才行,這才是對他真正的尊重。

  「比賽結束!7—6,勝者是越前龍馬!青學以三勝兩負勝出比賽!晉級全國大賽男子組准決賽!」

  不同於冰帝其他人的眼神回避,冰羽一直看到了比賽的最後,同時也把那個人屹立在球場上的身影深深記在了心中。

  就在眾人以為一切已經結束的時候,龍馬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電動剃刀走到了跡部的面前,不懷好意地說道,「雖然趁你失去意識這麼做不太好,不過……」

  就在龍馬上前的時候,瀧荻之介突然跑了過來,擋在了跡部面前,其他冰帝選手也紛紛跑了過來。

  「你這樣可不行,我們可是約好的。」

  聽到龍馬這麼說,身後的不二但笑不語,似乎有點帶壞了呢……

  「一定要剃的話,就剃我的頭髮吧。」瀧微微欠身,決定代替跡部履行賭約。

  「既然這樣的話……」龍馬想了想,沒有理會冰帝眾人的抗議,剛想剔瀧的頭髮,卻被一隻手拉住了,阻止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恢復意識的跡部。

  跡部哼笑了一聲,從龍馬手中拿過了電動剃刀,「你們以為我的美會因此而被毀嗎,啊嗯?」說著,跡部便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沒有絲毫猶豫地撩起頭髮剃了起來。

  紫灰色的髮絲在剃刀聲中飄落,跡部甩了甩頭髮,把剃刀丟還給了龍馬,「越前龍馬,你可要站上頂峰啊,畢竟你是贏了我跡部景吾的人。」說完跡部便轉身朝場外走去。

  「跡部。」龍馬第一次叫了跡部的名字,跡部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

  「忘了告訴你,冰羽最討厭光頭了。」龍馬勾起嘴角,把視線投到了場外的冰羽身上。

  跡部一愣,循著龍馬的視線望去,只見冰羽正站在人群之中。跡部蹙了蹙眉,她什麼時候來的?

  跡部徑直走到冰羽面前,隔著鐵絲網與她對視,「最後都看到了?」

  冰羽點了點頭,「很清楚。」

  想起龍馬剛才說的話,跡部微微挑眉,「聽說你最討厭光頭。」

  冰羽皺了皺眉頭,看了一旁正在偷笑的龍馬,她什麼時候說過最討厭光頭了?冰羽仰頭看著跡部的頭髮,開口道,「不是光頭,沒有剃乾淨。」這最多也只能算是平頭吧。

  其實,冰羽原本想表達的意思是,她不討厭跡部的頭髮,不過因為性格的原因,冰羽繞了個彎說出來,不過她忽略了自己的國文表達能力。於是,誤會再次產生了……

  冰羽的話在跡部聽來,完全被誤解成了幸災樂禍外加落井下石,「這就是你對本大爺頭髮的評價?」跡部覺得,冰羽該慶倖他們兩人中間還隔了個鐵絲網。

  他問的是她對他頭髮的評價嗎?聽到跡部這麼說,冰羽還真的很認真地盯著他的頭髮看了一會,然後說了三個字,「很奇怪。」跡部自己剃的完全不行啊,該去找理髮師修一下才行。不過……跡部沒了那標誌性的章魚頭,感覺還真彆扭,有點不太習慣了。

  很!奇!怪!這三個字在跡部的腦中炸開了鍋,不斷地迴響著。在幾番的誤會下,跡部被打擊得不輕,雖然他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可是眼前的人畢竟是自己最喜歡的人,她的意見和看法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跡部開始認真地思索有什麼挽救的辦法。而站在他面前的冰羽則不解地看著跡部,去哪裡剪頭髮也要考慮這麼久嗎?還是說他在考慮換什麼髮型能讓他看起來更加光彩照人?嗯~~~第二個可能性好像更高一些。

  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的薰和悠不禁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地對視了一眼,這兩人談話的時候根本不在一個頻道啊!真是服了他們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48

第090章 驟然風起

  「快看,是冰帝學園!」

  自從冰帝女子網球部在八強賽上,以5:0的成績大勝九州獅子樂中學後,冰帝儼然成為了本次大賽上的奪冠大熱門。

  「准決賽的對手是來自北海道的學校,以往來自北海道的隊伍都在初賽就敗下陣來了,今年能打進准決賽可以說是特例了,而市立富良野中學更是特例中的特例,因為這是這所公立學校第一次參加全國大賽,」藤本走在正選們身旁,把之前收集到的資料說給眾人聽,「不過根據我們偵察組的調查,這所富良野中學確實擁有這個實力,她們……」

  藤本還沒說完,卻見大家都停了下來,藤本停下腳步,順著眾人的視線疑惑地看向前面,只見身著雪白隊服的一群人正朝她們這邊走來,白色的校旗迎風飄揚,這身隊服藤本並不陌生,她們正是冰帝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北海道市立富良野中學校。

  為首的一個紮著馬尾的褐發女生從隊伍裡走了出來,走到了鏡汐葉面前,朝她伸出了手,「我是富良野中學網球部的部長玉木綾,多多指教,鏡部長。」

  「多多指教。」鏡汐葉也伸出了手。

  兩人友好地握了握手,不過眼底的神色卻都不是那麼簡單。

  「果然是越前啊!」

  對面的隊伍中突然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冰羽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銀色的小腦袋在人群中快速地往前移動,直到她從人群中探出頭來,冰羽才認出了她,她就是全國大賽第一天她和龍馬在路上遇到的那個銀髮女生,三浦雪奈。

  這時冰羽才恍然明白,為什麼她會覺得富良野中學的隊服這麼眼熟,原來是因為她之前在三浦身上看到過,「你好。」冰羽禮貌地朝三浦打了聲招呼。

  「玉木部長,她就是我跟你提到過全國大賽開賽第一天帶我來比賽會場的越前!」三浦有些興奮地走到玉木身旁說道。

  玉木笑著睇了三浦一眼,然後轉頭看向對面的冰羽,說道,「我聽雪奈說過了,那天幸虧有你幫忙,不然這丫頭可要錯過比賽了。」

  「舉手之勞而已。」一下子變成了焦點人物,冰羽下意識地壓了壓帽檐,除了網球場以外,很顯然冰羽並不習慣這種場面。

  「我很期待今天的比賽。」玉木笑了笑,率先帶領富良野的隊員走入了球場。

  「越前,彼此加油吧!」三浦朝冰羽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跟著隊伍走進了球場。

  「冰帝!冰帝!冰帝!……」

  與冰帝浩浩蕩蕩的兩百多名部員相比,富良野中學僅僅十幾個人的加油聲立刻被淹沒在了冰帝啦啦隊浩大的聲勢中。

  「真是不錯的旋律。」卿歌享受著微微閉上了眼睛,她從國一開始就一直很喜歡冰帝啦啦隊的助威聲。

  「手塚,我不說什麼了,去吧。」榊太郎依舊是一襲筆挺的西裝,面無表情地坐在教練席上卻不由得吸引了許多女性的目光。

  「是。」卿歌點了點頭,然後朝趴在看臺上朝她揮手的慈郎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第三單打由北海道市立富良野中學的的玉木綾對東京冰帝學園的手塚卿歌,比賽開始!首先是富良野的發球局!」

  富良野中學一上來就由部長出戰,這大大出乎冰帝眾人的意料。很顯然,為了對付勢不可擋的冰帝學園,富良野並非毫無準備。

  玉木一上來便發了一個高速發球,球以極快的速度落到球場的另一端,不過這並沒有難倒卿歌,在球落地的瞬間,卿歌便來到了球的落點處,擺正姿勢將球準確地擊了回去。這一球是刁鑽的反手對角球,正當冰帝眾人以為第一球就破發的時候,玉木卻輕鬆地追上了這一球,並將球打了回去。

  「15—0」

  冰帝觀眾席這邊頓時一片譁然,令眾人吃驚的不是玉木準確的回擊,而是她追上這一球的速度!

  冰羽眯了眯眼睛,看著場中的玉木,漸漸陷入了沉思。

  接下來的這一局中,卿歌雖然能接住玉木的高速發球,可是玉木的速度卻在卿歌之上,依託速度而形成的快速反擊,玉木輕鬆保住了發球局。

  「1—0,換場!」

  不妙呢,節奏被打亂了……換場的時候,卿歌故意放慢腳步,踩著步子尋找自己的節奏。接下來一局的比賽中,卿歌因為找回了自己的節奏,同樣保住了發球局。

  激烈的攻防戰,一直打成了「4—4」平手,兩人依舊只是保住自己的發球局,誰也沒有破發成功。

  當眾人以為這種膠著狀態會一直持續到最後的搶七局時,情況卻急劇轉變。玉木在保住自己的發球局後,突然在下一局頻頻出手打亂了卿歌穩定的節奏,一舉攻破了卿歌的發球局。

  「比賽結束,6—4,勝者是玉木綾!」

  「卿歌前輩,最後一局是怎麼回事?」中島將毛巾遞給了卿歌,忍不住開口問道。之前明明還好好的,怎麼最後一局會突然亂了陣腳?

  卿歌接過毛巾擦了擦額上的汗,斜睨了一旁富良野選手區的玉木一眼,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那個人沒有表面那麼簡單。」最後一局的時候,玉木的攻勢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每一球都攻向她的死角,現在回想起來,或許前面幾局玉木都在觀察她,真不簡單,她有點小看她了。

  「第二雙打由北海道市立富良野中學的的近藤玲、菊池美夕對東京冰帝學園的中島亞樹、米婭·法蘭度,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快速地發完球後,米婭便利用身體前傾的慣性快速地跑向網前,而站在網前的中島則在球擊出的瞬間快速地跑向後場。兩人的行動可謂默契十足,可是意外卻發生了,兩人尚未站定,只聽咚的一聲,球已經落回到了她們這半邊球場。

  「15—0」

  現場再次譁然了,這是何等的速度,近藤和菊池的速度甚至在玉木綾之上!

  「那是當然的,她們兩個的速度是我們全隊中最快的!」見到目瞪口呆的冰帝眾人,富良野選手區的隊員都露出了驕傲之色。

  「近藤和菊池這對組合,毫無疑問是整個大賽中的最速雙打組合。」玉木微微揚起了嘴角,近藤和菊池兩人的速度,即使是田徑隊都想招攬。

  「米婭和中島的情況似乎不太妙,真沒想到對手會有這麼快的速度和反應能力。」冰帝選手區這邊,眾人不禁擔心了起來,富良野中學的這對雙打組合不光擁有無人能敵的速度,反應能力也不俗,頻率極高的回擊球,根本沒有給米婭和中島任何擺出隊型的時間,現在兩人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

  盯著對方的步伐,冰羽突然開口說道,「她們的步伐很像,之前的玉木綾也是用這種輕盈步伐。」上一場比賽,她就覺得玉木的步伐很熟悉,因為她在三浦雪奈身上也看到過。

  薰沉思了一會,說道,「不同於我們這裡的天氣環境,北海道全年氣候寒冷,冬季漫長,積雪很厚,如果長時間在雪地裡行走,無形中就是一種鍛煉……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她也不是很確定,只是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不管是不是這個原因,對方在速度上優於我們是事實。」看著場中不利於冰帝的形勢,鏡汐葉不禁皺了下眉頭,不光是速度,還有跳躍力也是對方占上風,或許七瀨說的沒錯。

  薰抬頭看了看天色,剛才還有烈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積了厚厚的雲層,原本在炎熱的天氣下對她們更有利的,現在天時和地利都沒有了,看來今天的比賽註定不會輕鬆……

  「比賽結束,6—3,勝者是近藤玲、菊池美夕!」

  比賽雖然只用了二十分鐘,可卻絲毫不輕鬆,這是一場高強度的比賽,連續不斷的快速奔跑和快速回擊球讓雙方都幾乎耗盡了全部的體力。比賽結束後,米婭和中島早已氣喘吁吁,連話都沒說上就拿著水壺大口地灌著水。之後的比賽中,米婭和中島用盡全力已經漸漸能夠跟上近藤和菊池的速度了,可是之前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加上對方已經取得的領先,最後冰帝還是輸掉了第二雙打的比賽。

  此刻冰帝啦啦隊隊員們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賽前的自信,濃濃的擔憂充斥在眾人的心中,因為他們冰帝居然連續輸了兩場!這意味著,只要接下來再輸一場比賽,那麼他們冰帝就只能和去年一樣止步于四強了!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個富良野中學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什麼之前都沒聽說過?」

  「昨天我們冰帝男子網球部輸給了青學,難道今天我們也……」

  「接下來的第二單打,榊監督到底會派誰出場?如果是鏡部長的話,我們是不會輸的!」

  「鏡部長應該是在第一單打吧,或許是越前,從地區大賽開始,越前也從來沒輸過。」

  「對!我們冰帝還沒有輸,我們還有鏡部長和越前!」

  ……

  此刻冰帝觀眾席上已經開始討論起接下來的出場人選,其中鏡汐葉和越前冰羽的呼聲最高。

  「榊監督,其實我覺得應該要聽聽大家的意見。」某個被安排在第二單打的人覺得自己的壓力很大。

  「去吧。」很顯然,榊太郎並沒有把她的意見納入考慮範圍。

  「哎……這麼舉足輕重的位置真不適合我。」歎了口氣,從網球包裡拿出紫色的球拍,在眾人的屏息以待中,薰抬步走進了球場。

  「是七瀨!」眾人驚呼了一聲,旋即響起了熱烈的助威聲,其中多少含著一絲驚嚇,生怕不賣力加油以後會被人秋後算帳。

  薰揚唇輕哼了一聲,剛才他們可完全沒這麼看得起她呢。

  「第二單打由北海道市立富良野中學的的高橋麻衣對東京冰帝學園的七瀨薰,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薰依舊採取不緊不慢的打法,因為是底線反擊型選手,所以面對富良野的速度卻也不會很吃力。而且最重要的是,薰已經在之前的兩場比賽中找到了封印對方速度的方法。

  「不愧是薰。」悠忍不住讚歎了起來,沒想到只看了兩場比賽,薰就找到了辦法。

  「嗯。」冰羽點了點頭,薰把對手困在了底線上,通過把球打往兩個對角的位置,使對方不得不在底線的兩個點上不停地來回跑動,這大大減少了對手的活動區域,而且同樣在底線位置,薰顯然佔據了上風。

  「1—0,換場!」

  第一局,薰打亂對手的步調,保住了發球局。

  「好戲才剛剛開始!」高橋將球高高拋到空中,微調握拍姿勢,用力將球擊了出去。

  有什麼要來了!憑藉一流的動態視力,薰注意到了高橋握拍姿勢的改變,下意識地壓低了身體重心,準備迎接這一球。

  球在薰正前面的位置上落了下來,球在地上激烈地打著轉,然後猛地高高彈起。

  「15—0」

  第二球,薰在球彈起到膝蓋位置的時候就將球打了回去,可是高橋似乎料到她能夠接住這一球,所以已經早早地來到了網前,再一次改變握拍姿勢,擊出了一個大力的抽球。球猛地下墜,然後沿著極其詭異多變的曲線落到了薰所在的半場,而薰卻無法抓住球的軌跡。

  「30—0」

  接下來的比賽,高橋頻頻使出這種詭異的曲球,薰一時束手無策。

  「1—3」

  就當高橋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薰卻將她最自信的曲球還擊了回來。

  不!這不可能!高橋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一定是巧合!可是,當薰再一次準確地接住曲球時,高橋知道這不可能是碰巧了。

  「這,怎麼可能……」很顯然,高橋根本不相信有人能接住她的曲球,「這種毫無規律的球不可能接得住的!」她的曲球不止一種變化而已,這種曲球是她無意中學會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接住。

  「毫無規律?」薰似是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忍不住哼笑了一聲,「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規律可循的,雖然花了一點時間,不過我還是算出了這個曲球的軌跡路線……嘛,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5—3」

  就在薰將要贏下比賽的時候,天色漸漸陰沉了下來,大風驟起,將薰打向對角的最後一球吹出了場外。

  「哈哈!看來上天也不幫你們冰帝!」高橋原本以為輸定了,沒想到突然刮起的大風將球打出了界。最重要的是,大風對她更有利,因為在北海道的時候,冬季的風更大,而在風中,她的曲球的軌跡更加難測!

  高橋心中的如意算盤,在看到薰再次把她的曲球打回來,並準確地落到場內後,全部打破了……

  「比賽結束,6—3,勝者是七瀨薰!」

  薰無奈地攤了攤手,搖著頭說道,「人傻果然是沒救的。」她都說一切都是有規律的,這當然也包括風在內。

  天色越來越差,最後終於下起了瓢潑大雨,而且短時間內沒有停下的趨勢,所以大會最後決定,剩下的兩場比賽延遲到明天上午舉行。


第091章 夏天的雨

  夏天的雨來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從天空墜下,啪嗒啪嗒地在地上濺起了密密麻麻的水花,原本人聲鼎沸的大賽會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看到匆匆躲雨的行人。

  站在屋簷下,仰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迷離的眼神,顯然是在發呆,並不是在觀雨。薰側頭看了冰羽一眼,莞爾一笑。

  悠合上手機,轉頭對一旁的冰羽和薰說道,「司機馬上就到了,我送你們回家吧。」這雨下得這麼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

  「那最好不過了。」薰高興地說道,其實她今早看過天氣預報,所以帶了傘,不過這麼大的雨,她可不想撐著傘回家。

  冰羽道了一聲謝後,又繼續開始發呆。

  不多時,一輛豪華的白色LOTUS轎車就在三人面前停了下來,身著白色制服的司機撐著傘從駕駛座上跑了下來,走到悠面前撐過傘替她打開了車門,「悠小姐。」

  悠先坐進了車裡,然後薰也跟著坐了進去,冰羽正準備上車,沒想到薰突然關上了車門,然後搖下車窗,笑著對冰羽擺了擺手,道,「冰羽,那麼我們先走了,明天見。」

  就在冰羽呆愣的片刻間,車子已經揚長而去了。

  冰羽十分無語地看著車子離去的方向,完全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從表面來看,她毫無疑問是被丟下了……這不可能是悠的意思,薰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把冰羽一個人丟在那裡真的不要緊嗎?」車內,悠忍不住開口問道,雖然之前趁冰羽發呆的時候,薰已經說服了她,不過現在想想,卻仍不免有些擔心。

  「當然!」薰理著微濕的長髮,篤定地說道,「我們這可是成人之美。」在比賽的時候她瞥見了跡部的身影,她敢打賭,跡部絕對不會在這樣的大雨中丟下冰羽先回去。如果萬一跡部真的一個人先走了,那麼她以後絕對會干擾他到底,薰在心裡又暗暗地加了一句。

  聽到薰這麼說,悠揚了揚嘴角,側頭看著窗外的大雨,不知道皆人他們的比賽怎麼樣了,今年是皆人在國中的最後一個夏天了……

  淅瀝瀝的雨並沒有停下的跡象,冰羽正考慮著是要再多等一會還是冒著雨跑回家,至於七瀨薰那混蛋嘛,等明天再找她算帳也不遲。

  就在冰羽猶豫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撐著黑傘穿著藍白色青學隊服的身影朝她這邊走來。因為傘簷擋住了那個人的臉,所以冰羽一時不知道是誰。等到那人走近,慢慢抬高傘簷,冰羽才看清了他的樣子,忍不住露出了一絲驚訝,「手塚學長。」

  手塚走到冰羽身旁的屋簷下,收起了傘,側首看向冰羽,「越前,沒帶傘嗎?」

  冰羽點了點頭,開口問道,「青學的比賽結束了嗎?」

  「嗯,男子組的比賽比女子組提早開始一個小時。」手塚頓了頓,又說道,「剛才越前……我是說龍馬,他已經和不二先回去了。」當手塚直呼龍馬名字的時候,顯然有些彆扭,雖然越前龍馬是他認同的後輩,不過比起不二,他和龍馬的關係並沒有那麼親密,或許也可以解釋為他不習慣與人太親近。

  「是嘛……」冰羽禮貌地扯了扯嘴角,為了不陷入尷尬的沉默,冰羽儘量尋找一些話題,「比賽,贏了嗎?」

  「贏了,接下來就是決賽了。」離青學稱霸全國只剩下最後一步了,手塚抬眼看著雨中的球場,微微斂了斂目光。

  好吧,她又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冰羽覺得面對手塚她除了網球和手塚的傷勢外,真的很難找到別的話題……想到這裡,冰羽有些挫敗地輕輕歎了口氣。

  「越前,我送……」沉默了一會,手塚剛開口,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被嘀嘀嘀的汽車喇叭聲打斷了。

  一輛奢華過頭的黑色加長房車在兩人面前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後,身著冰帝校服的跡部從車上走了下來。跡部走到冰羽身旁,伸手撣了撣衣服上淋濕的地方,然後對冰羽說道,「雨太大了,越前,我送你回去。」

  「跡部?」連冰羽自己都沒有發現,當跡部出現的時候,她心裡暗暗松了一口氣。

  跡部不由分說便拉過冰羽的手,剛想走卻發現冰羽杵在那裡一動不動,跡部疑惑地回頭看向冰羽,卻見她有些為難地看了他一眼。

  兩人僵持了一會,最後跡部輕哼了一聲,算是妥協了。跡部轉頭看向一旁一直被他忽略的手塚,用一貫囂張的口吻說道,「啊嗯,好久不見了啊,手塚。」

  「跡部。」面對跡部陰陽怪氣的問候,手塚幾不可查地輕皺了下眉頭,如果他的記憶力還沒衰退的話,他記得他們昨天才和冰帝經歷過八強賽。

  「決賽的時候可別輸給立海大,畢竟你們青學可是贏過我們冰帝的。」說這話的時候,跡部的眼神是認真的。這種另類的表達鼓勵的方式是跡部獨有的,而顯然這一點,冰羽和手塚都很清楚。

  「我們是不會輸的。」這不是驕傲,是手塚和青學的決心。

  跡部垂目一笑,「那麼本大爺就拭目以待了。」

  跡部將冰羽拉到自己身邊,把視線移到了冰羽身上,「我們走吧,越前。」

  冰羽睇了跡部一眼,然後朝手塚頷了頷首,道,「手塚學長,再見。」

  冰羽剛說完,跡部便拉著她坐進了車裡。

  車子漸漸駛離了視線,手塚微微握緊了手中的雨傘傘柄,鏡片後的黑眸深沉。

  回頭睇了站在原地的手塚一眼,跡部沒來由的心情大好。

  冰羽奇怪地看了跡部一眼,不解道,「你怎麼了?」跡部此刻臉上的笑容,看起來特別的欠扁。

  「啊嗯,沒什麼,只是突然發覺即使擁有先機,不努力的話還是會失去,而機會是靠自己創造的,想要的東西就要緊緊拽在自己的手裡。」跡部理了理劉海,笑得別具深意。

  冰羽困惑地看了跡部一眼,完全是一頭霧水,見跡部好像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冰羽也沒再追問下去。

  「這裡是哪裡?」等到冰羽回過神來,才發現車子已經停了下來,而眼前這個地方顯然不是她的家。

  「現在時間還早,先陪我去一個地方。」跡部笑了笑,很紳士地替冰羽打開了車門。

  冰羽並沒有多做猶豫便從車裡走了下來,這時大雨已經停了,不過地上還是有積水,冰羽抬頭看著眼前的建築,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她沒想到跡部所說的地方會是網球中心。

  「走吧。」跡部說了一聲便走進了「跡部網球中心」,冰羽攏了攏肩上的網球包也跟著跡部走了進去。

  「跡部少爺!」兩人剛踏進網球中心,工作人員便恭敬地齊齊頷首。

  似是習慣了大堂裡眾人的矚目,跡部雙手插在褲兜裡,一派輕鬆地朝VIP專用電梯走去。電梯一直到最頂層才停了下來,冰羽剛走出電梯,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偌大的室內網球場,不過更令冰羽驚訝的是,她發現整整一層就只有她和跡部兩個人而已。

  「這是我的個人訓練場所。」似是看出了冰羽的疑惑,跡部開口解釋道。

  奢侈過頭了……冰羽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道,根據她的目測,這一層樓不光只有這座網球場而已,還有壁球室、健身房、休息室……簡直是一應俱全,不得不說跡部這傢伙很會享受。

  就在冰羽獨自感慨的時候,跡部已經不知道從哪裡取來了球拍以及一筐網球,跡部松了松領口,然後對冰羽說道,「那麼我們開始吧。」

  「開始?」冰羽有些疑惑地看著跡部。

  「當然是網球啊!」跡部理所當然地說道,突然想到什麼,跡部笑得一臉曖昧地看著冰羽,「還是說你在期待著什麼,啊嗯?」

  冰羽忍不住白了跡部一眼,「我當然知道是網球,只是為什麼你會突然帶我來打網球?」

  跡部抬起球拍,用球拍的網線輕輕敲了敲冰羽的腦袋,笑著說道,「比賽比到一半就被一場大雨突然中斷了,看了三場激烈的比賽,你能靜得下來嗎?」之後看到她老是神遊,他就知道她的心思還在未完的比賽上面。

  冰羽並沒有開口,算是默認了跡部的話。她不否認她到剛才為止一直在想著和富良野的比賽,被點燃的鬥志即使是大雨也沒有澆熄,無論如何,她今天很想拿起球拍,即使是獨自對著牆壁打球也好。不過現在更令她在意的是,眼前這個人居然這麼瞭解她,對於這個認知,冰羽覺得說不上好,卻也談不上壞,這種感覺十分微妙。

  跡部當然不知道冰羽在想他的事情,不過他很清楚她需要一場比賽,跡部率先走到了球場中,然後一邊顛著球,一邊對冰羽說道,「事先聲明,這只是練習,我可不想影響你明天的比賽。」現在這種時候不適合高強度的練習。

  冰羽點了點頭,放下網球包,從裡面取出了球拍,然後走入了球場。

  「我不是說過這只是普通的打球練習嗎?為什麼你用上了七彩發球?!」

  「你也用了唐懷瑟發球。」

  「啊嗯,這只是本大爺的普通狀態。」

  「真巧,我也是。」

  「越前,別幼稚地較勁!」

  「跡部,別一邊說這種類似于前輩的訓話,一邊打出破滅的輪舞曲。」

  ……

  打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比賽,兩人喘著氣並肩坐在了球場上,一邊喝著水,一邊還不忘鬥上幾句。

  「越前,在比賽中挑釁對手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你應該要稍稍成熟一些。」

  「被一個比自己大三歲卻在比賽中第一個挑釁對手,同時也是第一個被挑釁成功的人這麼說,我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本大爺只是太習慣每次都全力以赴了。」

  「一隻擁有犀牛臉皮的孔雀果然是強悍的存在。」

  「越前,我好歹是你的前輩,多少表現一下對我的尊敬,不對,是愛慕。」

  「哇哦!好漂亮好華麗好震撼人心的……一隻孔雀!」

  「……越前,這一點也不好笑!」

  兩人都扭頭瞪著對方,誰也不肯在這裡先敗下陣來。

  就在這時,冰羽突然發現了一件十分驚奇的事情,忍不住驚訝地開口說道,「咦?你的頭髮什麼時候長出來了?!」

  跡部忍不住撫了撫額,她到現在才發現嗎?!「越前,你遲鈍過頭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冰羽好奇地問道。

  跡部帥氣地理了理頭髮,驕傲地說道,「王者的秘密。」

  因為坐得近,所以冰羽抑制不住好奇心,抬手摸上了跡部的頭髮,就在跡部震驚的時候,冰羽不小心用力過大把什麼給扯了下來。

  冰羽看著手中的一大撮頭髮,或者稱之為假髮更恰當,然後又抬頭看了看跡部的平頭,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冰羽呆呆地把假髮還給了跡部,「抱歉。」

  「沒關係。」跡部接過假髮,重新戴在了頭上,然後一絲不苟地整理了一下。

  兩人安靜地坐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可是……

  最後冰羽實在憋不住了,終於倒在地上捧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甚至笑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天知道剛才那一幕是多麼的滑稽!

  「別笑了!」跡部咬牙切齒地看著冰羽,不過冰羽仍沒有停止的意思。

  跡部心一橫,抓著冰羽的衣領就把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直接以吻封緘。

  於是,一切都安靜下來了,真的非常的安靜,兩人能聽到的只是彼此的心跳聲而已……


第092章 北國之星

  雖然昨天的雨下得很大,不過今天又是豔陽高照的一天,而比太陽更炙熱的是沉浸在啦啦隊加油聲中的全國大賽會場。

  昨天的三場比賽,冰帝的第三單打和第二雙打都輸給了北海道的富良野中學,而在這之後的第二單打中冰帝扳回了一城,現在的比分是2:1,由富良野中學暫時取得了領先。

  比賽再開,首先進行的是第一雙打的比賽。

  「第一雙打由北海道市立富良野中學的的佐佐木千佳、若林久惠對東京冰帝學園的千鳥霂、鏡汐葉,比賽開始!首先是富良野的發球局!」

  對於榊監督這樣的安排,冰帝觀眾席這邊不禁議論了起來,在第一雙打中派出了現任部長和下任部長這樣的超級組合,看來榊監督是想一舉拿下比賽,畢竟冰帝已經不能再輸了。

  能在富良野中學擔任第一雙打,佐佐木和若林的實力自然是不弱的,兩人不僅擁有了像富良野其他選手那樣的速度,而且更重要的是,兩人一攻一守,配合無間。

  不過千鳥和鏡汐葉這對組合也並非省油的燈,鏡汐葉作為屹立於冰帝兩百多名部員頂點的人,實力已經遠遠超越了國中水準,而力量和爆發力都不俗的千鳥,她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尤其是她融合了劍道的瞬技,即使是富良野選手那堪稱大賽第一流的速度面對她的瞬技也占不到半點便宜。

  第一雙打比賽的走勢正如榊太郎事先預測的一樣,冰帝最終以「6—3」的成績贏了這場比賽,並與富良野中學打成了平手。

  「第一單打由北海道市立富良野中學的的三浦雪奈對東京冰帝學園的越前冰羽,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三浦雪奈,13歲,北海道富良野中學一年級,首次參加中學生網球大賽就以壓倒性的實力擊敗了所有對手,在北海道引起了極大的轟動,被譽為『北國之星』;越前冰羽,12歲,美國西海岸青少年網球大賽女子組四連冠,歸國後以一年級的身份成為了東京名門冰帝學園的正選,參賽至今未嘗敗績,被稱為『怪物新人』。

  這兩人都得到了雙方隊友的極度信任,同時兩人的比賽也受到了極大的關注。

  外旋發球比之關東大賽時又強勁了許多,球彈起後直朝顏面襲去,角度也更加刁鑽了。冰羽的第一個發球便沒有保留,不過面對這樣的外旋發球,三浦卻輕巧地側身拉起手臂將球大力地抽了回去。

  似乎對三浦的回擊已經做好了準備,冰羽一早便來到了球的落點處,輕輕揮拍放出了一個短球,這一個短球普通人根本已經無法追上,可是三浦卻在短短一瞬間便從後場來到了網前,並且揮拍將球擊向了冰羽反手的底線位置上。

  「15—0」

  一開始的交鋒便緊緊吸引住了現場觀眾的眼球,眾人屏息看著場中激烈的比賽,生怕錯過了一絲一毫的精彩。

  接下來的發球,冰羽使出了七彩發球,自從上次日美友誼賽之後,冰羽便獨自開始了特訓,直到全國大賽開始之前,她終於克服了之前的缺陷,現在即使是在揮拍的瞬間,她手臂上的細微肌肉變化和一些小動作也都已經消失了。

  「1—0,換場!」

  在第一局冰羽的發球局中,七彩發球的多端變化讓三浦一時找不到突破點,所以冰羽輕鬆保住了發球局。

  接下來是三浦的發球局,三浦先是閉著眼睛深呼吸一下,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將球高高拋起,一瞬間微微改變了握拍的姿勢,將球擊向了對場。

  冰羽來到球的落點處,正準備接球,卻發現球在彈起來後產生了幾段變化,毫無規律的曲線球一時根本掌握不住球的軌跡。

  「15—0」

  接下來的幾球都是同樣的曲球,而且每次球的軌跡都會有所不同,依靠這種曲球,三浦也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

  「薰……」看著場中的比賽,悠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相信薰肯定也注意到了。

  「嗯,這個三浦的曲球確實和之前高橋所打出的曲球一模一樣。」沒想到這個三浦雪奈也會這種曲球,這可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了,不過似乎沒這麼簡單。

  「雖然沒有薰的計算能力,不過冰羽應該會想出什麼辦法來應對的。」這種看似毫無規律的曲球確實很棘手,而且大部分人包括冰羽在內都不可能有薰這種超乎常人的天才頭腦。

  薰只是笑了笑,並沒有開口說什麼,雖然她在場外能把算出來的球的軌跡告訴冰羽,不過這樣就無趣了,而且冰羽也不會希望她這麼做的。那麼,接下來冰羽你該怎麼辦呢……

  「2—1,換場!」

  第四局又是輪到了三浦的發球局,三浦再次使出了變化無窮的曲球,不過這一次冰羽在球落地之前便接到了這一球,可是卻並沒有真正接住,因為球在球拍的網弦上不停地打轉,最後從球拍線上彈了出去。

  冰羽一邊走到接球的位置上,一邊重新調了調網弦,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來這種曲球好像並不容易掌控。既然不能掌控,那麼就……

  冰羽在心底有了主意,然後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準備發球的三浦身上。

  待三浦發球後,冰羽又在球落地前接住了它,球和網弦再一次激烈地碰撞著,就在這時,冰羽突然靈活地轉動手腕,用手腕帶動球拍,在球彈出去之前順著球使力的方向調整球拍,等到真正能穩住球的時候,冰羽立刻擺正姿勢將球擊向了對場。

  如果控制不住球的走勢,那麼就順著走勢去化解球的變化!

  「15—15」

  在冰帝啦啦隊的歡呼聲中,冰羽終於破解了這種曲球。看臺上的薰忍不住揚起了嘴角,這傢伙果然是個怪物呢!

  「4—1,換場!」

  破解了三浦的曲球後,冰羽趁勝追擊,一舉拿下了三浦的發球局,同時也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就在冰帝的眾人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三浦突然在自己的發球局中使出了冰羽的七彩發球!

  「4—2」

  「鏡,你怎麼看?」卿歌眯了眯眼睛,側頭看了身旁的鏡汐葉一眼。

  「看來並不是簡單的模仿。」之前的曲球也是這樣,三浦並不是在單純地模仿,這該不會是……想到這個可能性,鏡汐葉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被稱為『北國之星』看來並不是浪得虛名。

  「無我境界……」薰突然喃喃說道。

  聽到『無我境界』,冰帝的其他正選都露出了驚訝之色,這對於網球選手來說可是一個至高的境界,三浦雪奈只是一個國一的學生而已,她難道真的達到這個境界了嗎?!

  「無我境界是不經過思考而行動,依靠身體的實際經驗,無意識地進行反擊,並能運用所見識過的其他選手的絕招,只有心無旁騖、心無雜念且富有經驗的網球選手才能達到的境界。」鏡汐葉說到最後,忍不住將目光投到了三浦身上,她好像確實是在無意識中使出了曲球和冰羽的七彩發球,如果只是簡單的模仿,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像冰羽那樣消去手臂上細微的肌肉變化,這可不是光靠看就能學會的絕招。

  無我境界嗎……冰羽微微握緊了手中的球拍,其實她剛才就想到了這個可能,只是還不太確定而已。她對無我境界並不陌生,因為她爸爸、龍雅哥哥和龍馬都會使用無我境界,而她也很清楚無我境界的弱點,那就是急劇消耗的體力。

  冰羽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然後仰頭看了眼越到中午越炙熱的太陽,最後把視線投到了對場的三浦身上,對於北海道出身的選手來說,在這種天氣下打球應該更辛苦才對,再加上無我境界的副作用,她只需拖延時間就贏定了,不過……

  冰羽微微揚唇,紫紅色的眸中燃燒著和陽光一樣灼熱的溫度,如果是這樣贏了比賽就毫無樂趣了,沒有比享受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更令人興奮的事了!

  看著場中積極進攻的冰羽,站在看臺最上方的跡部忍不住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不這樣可就不好玩了,果然是越前冰羽的作風。

  「比賽結束!7—5,勝者是越前冰羽!冰帝以三勝兩負勝出比賽!晉級全國大賽女子組決賽!請雙方球員列隊!」

  「越前,很高興能和你交手,決賽加油啊!」三浦疲累的臉上揚著真心的笑容。

  「嗯。」冰羽握住了三浦伸過來的手,淡淡一笑。

  列隊的時候,悠突然湊到薰耳邊,輕聲說出了心中的疑惑,「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冰羽不會無我境界?」心無旁騖、心無雜念、富有經驗這些條件冰羽都達到了,而且越前家父子也都會使用無我境界,為什麼獨獨冰羽卻不會。

  「誰知道呢,或許只說明通往成功的道路不止一條吧。」薰睇了身旁的冰羽一眼,微微一笑,或許所謂的無我境界早就融入在她平時的網球中了吧……

  剛走出球場,冰羽便看到跡部正站在樹下看著這邊,冰羽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突然一個念頭劃過心頭,冰羽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難道跡部這是在等她?!

  「嘻嘻!冰羽,需要我們先知趣地離開嗎?」薰一手搭在冰羽的肩頭,一臉揶揄地說道。而一旁的悠則是但笑不語,不過那笑容看起來也挺曖昧的。

  見跡部朝她這邊走來,冰羽沒來由地想起了昨天那意外的吻,突然覺得臉上一陣發燙。冰羽下意識地壓低了帽檐,對於這種陌生的感覺,冰羽的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了起來,那一次在合宿集訓時,跡部也親過她,可是那時她只覺得有點討厭,並不是現在這種奇怪的感覺,她這到底是怎麼了,該不會是被跡部同化了吧……想到這個可能性,冰羽忍不住冒起了冷汗。

  跡部也注意到了冰羽臉上淡淡的紅暈,一下子也想起了昨天那美好的KISS,跡部也有些臉紅了起來,糟糕,被越前這小鬼影響了……

  看著突然變得害臊的兩人,薰和悠對視了一眼,看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就在跡部準備開口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緊接著便看到醫護人員抬著一個傷患朝他們這邊快步走來。

  「那個人是立海大的部長哀川千鶴!」悠眼尖地發現了躺在擔架上的人。

  擦身而過的時候,哀川千鶴兩邊膝蓋上那觸目驚心的紅腫讓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薰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今天四強賽另一組的比賽是立海大對京都的神風學園,如果說哀川的傷是人為的話,那麼毫無疑問是神風學園的選手造成的。現在去偵察的藤本還沒有回來,不知道勝負如何,不過看這情形,恐怕……

  就在這時,薰看到一個穿著立海大隊服的女生急急忙忙朝他們這邊跑來,薰立刻抬手拉住了她,「木村學姐,發生什麼事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是立海大二年級的木村優,是千鳥前輩的青梅竹馬,如果問她的話,她應該肯告訴她們。

  「啊,你們是冰帝的選手!」這時木村也認出了她們,木村看了三人一眼,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且隱含著一絲不安,「決賽的時候你們要小心,神風學園不簡單,無論是實力還是手段。」

  說完,木村便和其他隊員一起朝醫療室跑去。

  「看來我們決賽的對手是神風學園了。」聽到木村剛才的話,一切就很清楚了。

  「呵呵~~就是如此,多多指教呢。」

  就在這時,一個清亮的女聲突然插了進來,三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留著金棕色長髮,穿著白黑色隊服的美貌女生正朝她們這邊走來,這人她們見過,正是神風學園女子網球部的部長,九條真弓。

  九條真弓直接繞過三人走到了跡部的面前,微微仰頭看著跡部,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跡部,自從上個月在拉丁音樂會上見過一面後就一直沒再見了呢。」

  「啊嗯,你有在場嗎?」跡部微微挑眉,態度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呵呵~~~跡部你還是一點也沒變呢。」九條抿嘴輕笑了一聲,一顰一笑間都透著大家閨秀的優雅。

  「我們好像被徹底無視了。」悠不禁莞爾一笑,不甚在意地調侃道。

  「哦呀,你們不知道嗎?這個九條真弓據說老早就看上了跡部前輩……以及跡部前輩家的錢了。」薰的聲音不高也不低,不過確保能傳到跡部和九條的耳中。

  跡部的眼底忍不住染上了諷刺的笑意,不過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而九條臉上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間僵硬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

  「怎麼之前沒聽你說過?」冰羽看著前面的跡部和九條,突然開口問道。

  「咦,冰羽你也想知道這些嗎?我以為你只關心網球的事情所以就沒說。」薰笑得一臉燦爛。

  「……無所謂。」冰羽悶悶地咕噥了一聲,微微別開了視線。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48

第093章 口頭風度

  為了讓決賽的兩支隊伍能夠在賽前得到充分的休整,所以大會決定休息一天,把決賽安排在明天。

  上午睡到自然醒,冰羽打著哈欠從樓上走了下來。從冰箱裡拿了一瓶牛奶,冰羽一邊喝著牛奶,一邊看著桌上留下來的紙條。

  原來媽媽去參加國中的同學聚會了,冰羽將紙條重新放回桌上,媽媽不在家,而奈奈子表姐一早就出門打工了,龍馬從昨天開始就不知道被老爸拐帶到哪裡去了,這麼說來,今天家裡只有她一個人了。

  喝牛奶的這段時間,冰羽已經有了打算。回房後,冰羽先將房間打掃了一下,然後換了身衣服,將齊肩的長髮紮了起來,拎過書桌上的米色帆布挎包便走出了房間。

  既然家裡只有她一個人,那麼她就出去逛逛好了,明天就是決賽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把網球的事暫時放到一邊。不過在那之前,她得先去一趟運動品商店買一卷皮帶。

  所以說,某位少女最後仍然把網球的事情放在了第一位……

  從運動品商店出來後,冰羽覺得有些口渴,於是便拐進了旁邊的一家便利店。從冷飲櫃裡取了一罐柳丁口味的PANTA,冰羽正準備去結帳,卻在經過報刊區時注意到了一本雜誌上醒目的紅色標題——『今夏賽場上最受矚目的天才網球兄妹:越前龍馬、越前冰羽!』。

  從書架上取下了一本《運動週刊》,冰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本雜誌的封面人物居然是她和龍馬。翻開雜誌,冰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些照片明顯都偷拍的,而且寫到她和龍馬的也並不僅僅只是網球而已。比如說提到龍馬和某位男性前輩來往過密,又說她和某位大財閥的公子有著不一般的關係,而且更令冰羽為之氣結的是最後一段的內容:

  「本次中學生網球大賽上最受矚目的非越前兄妹莫屬,兩人的網球實力毋庸置疑,不過兩人的美式大膽作風也同樣叫人驚訝。兄長越前龍馬絲毫不在意他人和社會的目光,與網球部的前輩保持著可能已經超越友誼的關係。其妹越前冰羽也毫不遜色,雖然只有12歲,但是她卻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從入學開始就把目標鎖定在了某位元大財閥的繼承人身上,而越前冰羽最終能否如願以償飛上枝頭變鳳凰,請關注本篇文章的後續報導。」

  冰羽潔白的額上冒出了一排井字,敢情這個黑澤吉田是寫小說的嗎?為什麼一篇運動報導在他潤色之後就變成了這樣?!龍馬就不說了,可是她什麼時候變成了麻雀,還妄圖飛上跡部這棵枝頭了?!

  最近她確實隱隱覺得有人在跟蹤她,只是沒想到那個黑澤居然偷拍到了上次她和跡部一起去網球中心的照片,雖然照片經過了處理,可是她不相信打了馬賽克就沒人認得出跡部那囂張的模樣了……

  真是最糟糕的情況,所以她才討厭記者和採訪,只希望大家不會注意到這篇報導,尤其是某位元大財閥的公子。倒不是怕別人會議論,只是她不想徒增麻煩,至於不想被某位大財閥的公子看到,僅僅是單純不想讓他自鳴得意而已……

  「呵呵~~照片拍得不錯呢。」

  就在冰羽大為惱火的時候,身旁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冰羽驚訝地側頭看去,只見不二正捧著一本和她手裡一樣的雜誌在看。

  「不二學長!」冰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這篇文章裡的另一位主角,雖然文章裡沒有指名道姓,不過她知道說的就是不二,而且照片中不二的臉和跡部一樣被打了馬賽克……

  「多虧了這個黑澤吉田,我們完全變成有名人了呢。」不二的臉上雖然一如既往掛著笑容,不過徹藍的眸中卻是一片冰冷。如果只是說他的話倒還不至於不能忍受,但是這種有可能傷害到龍馬的行為就不可饒恕了。

  看來不二學長也被激怒了呢,不過這種八卦報導也沒有必要去計較,大家都喜歡圖新鮮,這種新聞過不了多久就沒人記得了,「不二學長,來買東西嗎?」冰羽把手裡的雜誌放了回去,換了個話題。

  「嗯,家裡的芥末沒了,我來買芥末。」不二又彎起了眼睛,恢復了平常的笑容。

  聽到芥末,冰羽突然覺得喉嚨一陣難受,忍不住想起了有一次不小心吃到了不二學長的芥末壽司的滋味,不二學長的口味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看到冰羽一臉敬謝不敏的表情,不二不禁加深了笑容,突然想起另一件在意的事,不二忍不住開口問道,「冰羽,龍馬回家了嗎?」昨天龍馬在電話裡只匆匆說和南次郎叔叔去一個地方,具體什麼也沒說,而且之後就沒再聯絡他,不二不禁有些掛懷。

  「沒有,不過既然和老爸在一起,應該不會有事的。」老爸應該是帶龍馬去特訓了吧,不過想起自家那個玩世不恭的老爸,冰羽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多少底氣。

  「嗯。」不二笑了笑,低頭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已經中午了,一起吃飯吧。」

  「好。」今天薰和悠都沒空,冰羽本來準備一個人去吃飯的,不過因為對方是不二,所以冰羽也沒有推辭。

  「聽說附近新開了一家不錯的餃子店,冰羽想去吃吃看嗎?」雖然龍馬挺喜歡吃餃子的,不過不二不確定冰羽是否也喜歡。

  「好的!」聽到餃子,冰羽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確實很喜歡吃中華料理。

  不二見狀,不禁莞爾一笑,不愧是兄妹呢。

  點了兩份水餃,不二把功能表遞還給了服務生,然後把目光投到了坐在對面的冰羽身上,「冰羽,下午還有事嗎?」

  冰羽搖了搖頭,道,「沒有,我今天只是出來隨便逛逛。」

  「那麼待會陪我去一趟花店吧,我想買一盆仙人球。」不二笑著開口邀請道。

  冰羽正想答應,沒想到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冰羽拿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非常熟悉的電話。

  冰羽抬頭睇了眼對面一臉笑意的不二,猶豫了一下,按下了通話鍵,「喂。」

  「喂,是本大爺。」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極度囂張的聲音。

  冰羽忍不住抬手撫了撫額,無論接了幾次電話,這傢伙囂張的口氣還是一點也沒變。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那篇報導,冰羽一陣無語,面對性格這麼惡劣的枝頭,她頭腦發熱才想飛上去……

  「越前,你在外面嗎?」聽到了電話那頭的吵雜聲,跡部微微挑眉。

  「嗯。」

  「最近新開了一家不錯的西餐廳,一起吃午飯吧。」跡部一邊坐進了車裡,一邊邀請道。

  冰羽抬頭看了不二一眼,然後微微側過身說道,「恐怕不行,我和不二學長現在正在吃餃子。」說完,冰羽忍不住輕皺了下眉頭,她為什麼要向跡部解釋?明明她以前都是直接拒絕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就在冰羽以為信號不好的時候,卻突然傳來了跡部很平靜的聲音,「這樣啊,那下次吧,希望你用餐愉快,對了,替我向不二問好。」

  「啊,嗯。」這麼彬彬有禮的跡部讓冰羽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收線後,冰羽仍舊懷疑自己剛才是否出現了幻聽。

  看著對面似乎驚嚇過度的冰羽,不二笑著問道,「跡部說了什麼?」雖然沒有聽到聊天內容,不過不二卻能從冰羽的反應中知道打電話來的是跡部景吾。

  「他祝我們用餐愉快,還讓我替他向你問好……」說到最後,冰羽自己都覺得十分彆扭,要是別人她就不會覺得怪異了,但是這話出自那個唯我獨尊的跡部口中,就有點……呃,匪夷所思了。

  「呵呵~~這話可真不像是跡部說的,難道他今天吃錯藥了嗎?他不是向來都不懂得體貼別人又狂妄自大的嘛,要時刻面對跡部這種人,冰羽可真是辛苦,還是趁早別理他比較好。」不二突然一改平時溫和的樣子,數落著跡部的不是。

  「其實並不是這樣的!」聽到不二這麼說,冰羽想也不想便反駁道,「跡部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又囂張又自我,可是他卻用自己的方式去體貼別人,而且跡部這個人並不難相處,只要你瞭解他的話。你看,他今天不就是很通情達理嗎?所以說我不覺得和他相處辛苦……」冰羽說得正激動,突然注意到了不二一臉忍俊不禁的表情,冰羽心裡暗暗呻吟了一聲,糟糕,上了不二學長的當了……

  丟死人了!冰羽難為情地趴在了桌上,不好意思抬起頭來。

  從不二的角度看去,只看到冰羽的耳根子都紅了,不二笑著輕輕拍了拍冰羽的腦袋,「冰羽,餃子來了,快吃吧,我不會笑你的,呵呵……」其實他早就覺得冰羽和跡部之間不簡單,今天一試,沒想到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這對兄妹都是單純的人呢。

  冰羽猶豫了一下,偷偷抬眼瞄了不二一眼,見他真的不在笑她,這才慢慢坐了起來,不過臉上還有未消褪的紅暈。

  「冰羽,你……」

  不二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個人影擋在了他面前,眼神犀利地瞪著他。不二抬眼看去,忍不住微微吃驚,他沒想到跡部的動作會這麼快……

  「不二,你剛才對越前做了什麼?」跡部來的時候便看到不二『柔情地撫摸』著冰羽的頭髮,而冰羽的臉上居然有著可疑的紅暈!

  不二揚唇一笑,目光看向坐在對面的冰羽,「沒什麼,對吧,冰羽?」

  「嗯,沒什麼!」冰羽自然不會讓跡部知道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所以立刻便附和道。

  看著形跡可疑的兩人,跡部不禁眯了眯眼睛,然後在冰羽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對於這個狡猾的不二周助,果然不能大意。

  感受到跡部的敵意,不二輕笑著喝了一口茶,然後對冰羽說道,「通情達理呢,冰羽?」

  冰羽當然明白不二這麼說的意思,有些尷尬地垂下了眼臉,然後暗暗地瞪了跡部一眼,這傢伙的風度難道只表現在嘴上嗎?!

  眼前這兩人這麼有趣,不二不禁玩心大起,「冰羽,我們的關係都這麼親密了,你再叫我學長就生疏了,不如和龍馬一樣叫我周助吧。」

  聽到不二這麼說,跡部的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不二的臉皮之厚連他都望塵莫及,咳……當然,他的臉皮不是厚,這只是一種自信的表現!以他對越前的瞭解,越前是絕對不會直呼一個不相干的人的名字的。

  「周助。」

  冰羽突然的改口讓跡部不禁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你居然叫他周助?!」

  「有什麼問題嗎?」冰羽疑惑地看了跡部一眼,不二是龍馬的男朋友,那麼以後他們就是一家人了,不二,不對,周助就是她的嫂子,不對,姐夫?也不對……到底該怎麼稱呼呢?

  「那請問你和這位周助到底是什麼親密的關係?」跡部強忍著把對面那個笑得一臉欠扁的傢伙丟出去的衝動。

  「當然是……」冰羽脫口就想說出不二和龍馬的關係,突然想到這是個秘密,於是立刻改口道,「不二學長曾經教過我國文和歷史,大家都這麼熟了,稱呼名字也沒什麼關係。」

  「哦?那本大爺和你不是更熟嗎?那你也該叫我景吾吧?」跡部這麼說雖然是為了反駁冰羽,不過不可否認這個提議充滿了誘惑,跡部不禁暗暗期待了起來。

  「景……景……跡部,別強人所難。」冰羽說了半天,依舊叫不出跡部的名字,總覺得這比叫不二的名字難的多,也尷尬多了。

  「越前冰羽!」跡部一陣咬牙切齒,她居然敢說叫他的名字是強人所難?!

  見跡部氣得不行,冰羽撇了撇嘴,輕聲咕噥了一句,「只有這一次……」

  「什麼?」跡部顯然沒有聽清冰羽剛才說了什麼。

  冰羽深呼吸了一下,轉頭看向跡部,在心裡自我鼓勵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地喚道,「景,景吾。」

  跡部的臉上一瞬間出現了呆愣,漸漸變成了激動和狂喜,從來不知道被人喚名字是這麼開心的一件事,可是從越前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那種感覺是無與倫比的美妙!

  被跡部這麼盯著,冰羽反倒不好意思了起來……

  「咳咳……你們再不吃的話,餃子可都要涼了。」見兩人的眼中只看到彼此,不二忍不住咳了聲開口打斷了兩人,看來他們家冰羽也差不多栽倒在跡部手裡了,哎……

  跡部收回視線,狠狠地瞪了不二一眼,然後夾起一個水餃蘸了蘸醋放進了嘴裡。

  「啊,跡部君,不好意思,那個醋碟子是我的。」不二指了指跡部剛才蘸的醋碟子。

  「不行嗎?」雖然覺得有些失策,不過他跡部景吾可不會道歉。

  「也不是,我只是想提醒你,我放了芥末。」不二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哇!」吃了沾滿芥末的餃子,跡部被嗆得眼淚都差點流出來,這可惡的不二周助!

  傍晚,冰羽還沒走到家門口,便遠遠看到在夕陽下,一個穿著白色襯衣的纖長少年正拎著行李箱站在她家門口,少年金色的碎發在夕陽下泛著炫目的光芒。

  見到她,少年高興地朝她揮著手,俊美的臉上透著難掩的喜悅。


第094章 青梅竹馬

  「冰羽!」金髮少年丟下行李,大步流星地走到冰羽面前,熱情地將她抱了起來還轉了一個圈才把冰羽放了下來,「真是好久不見了!」

  少年有著一頭耀眼的金色碎發,碧藍的眼睛宛如上好的藍寶石,比東方人更加深邃立體的五官讓他看起來充滿了魅力。

  「畢維斯,你什麼時候來日本的?怎麼事先沒通知我們一聲?」冰羽整理了一下衣服,抬頭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異國少年。雖然在風氣開放的美國長大,但是冰羽還是不太習慣美國人的『熱情』。

  「今天下午剛到的,一下飛機就過來找你們了,」畢維斯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用英文寫的地址,笑著說道,「我問清鈴阿姨要了你們家的位址,然後自己過來了,想給你們一個驚喜。」

  「原來是這樣,不過你來的可真不巧,今天家裡都沒人。」冰羽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請畢維斯進了屋。

  畢維斯將行李放到一旁,然後參觀了一下有著傳統日式風格的客廳和院子,開口問道,「龍馬也不在家嗎?」

  「老爸拖著龍馬去特訓了,不過明天就是決賽的日子,應該會趕回來的。」冰羽倒了一杯水放到了沙發前的茶几上,「對了,你來日本是準備住在我家還是住在酒店?」

  「當然是你家啊。」畢維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卡魯賓立刻跳到了他的腿上,撒嬌似的蹭了蹭。畢維斯抬手摸了摸卡魯賓的小腦袋,眼中露出了歡喜之色,「卡魯賓,你好像又胖了,看來日本菜很合你的胃口。」

  「我以為你會住不慣。」冰羽笑了笑,在畢維斯對面的地板上坐了下來。

  「怎麼會,你可別忘了我們小時候還在閣樓的地板上睡過。」畢維斯看了看一旁牆上的鐘,然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過去把剛坐下的冰羽也拉了起來,「好了,該兌現承諾了,走吧,請我吃壽司。」

  「遵命,大少爺。」冰羽似笑非笑地睇了畢維斯一眼,然後轉身朝樓上走去,「我先帶你去客房,我也順便回房拿點東西。」

  畢維斯拎著行李跟在冰羽身後走上了樓,看著冰羽的背影,畢維斯突然說道,「冰羽,我發現你來日本之後好像變得開朗了一些。」

  「會嗎?」冰羽回頭看了畢維斯一眼,微微挑眉。

  「表情也豐富了一點。」雖然很細微的變化,不過畢維斯還是敏銳地發覺到了。

  對於畢維斯的話,冰羽只是一笑置之,並沒有再接話。

  把畢維斯送進客房後,冰羽便回房去取錢,畢竟某人之前說過要大吃一頓的……

  冰羽拿好東西,正準備出去,沒想到畢維斯卻敲門進來了。

  掃了眼冰羽的房間,畢維斯忍不住笑著說道,「冰羽,你還是一點也沒變,房間真是一如既然的簡單。」雖然嘴上這麼說,不過畢維斯內心卻覺得簡簡單單才適合冰羽。

  「好了,我們走吧。」聽到畢維斯這麼說,冰羽突然想起之前跡部也曾說過同樣的話。

  「嗯。」畢維斯轉身正準備離開,突然餘光瞥到了櫥窗裡的一張照片,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側首看去,只見在一排熟悉的照片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的面孔。

  畢維斯走到櫥窗前,看著最角落的相框中那個一臉張揚笑意的俊美少年,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頭,「冰羽,這個人是誰?朋友嗎?」

  冰羽走到畢維斯身邊,疑惑地順著他目光所注視的方向看去,待看清那張照片後,冰羽的臉上一瞬間露出了一絲窘迫,原來好巧不巧讓畢維斯看到了跡部的照片,「呃,是學校的一個前輩。」

  「冰羽會在櫥窗裡放他的照片,看來你們的關係挺不錯的。」畢維斯睨了冰羽一眼,半開玩笑地說道。

  「這照片是上次被人偷放進去的,之前我想丟掉,不過一直忘記了。」冰羽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

  「嗯~~原來你想丟掉啊。」說著畢維斯便作勢要打開櫥窗拿照片,不過卻便冰羽制止了,畢維斯疑惑地看著冰羽。

  冰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阻止畢維斯,不過在她腦子反應過來之前,她的手已經先拉住畢維斯了。感受到畢維斯的審視,冰羽有些尷尬地解釋道,「……畢竟是學校的前輩,這麼丟掉不太好,我以後還給他吧。」

  「嗯,也對。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畢維斯深深地看了冰羽一眼,然後露出了一貫溫柔的笑容,並沒有再執著於這個話題。

  「好。」冰羽暗暗松了一口氣,看著畢維斯完美的側臉,忍不住微微揚起了嘴角,畢維斯一點也沒變呢,從來不會給她壓力,也不會讓她覺得不自在,又體貼又善解人意,和某人完全不同。

  唔,怎麼又想起跡部那傢伙了……冰羽忍不住皺了下眉頭,最近想起跡部的頻率好像增加了,似乎不太妙呢……

  畢維斯看著冰羽出神的模樣,又回頭瞥了眼櫥窗那張相片中的少年,微微陷入了沉思。

  全國中學生網球大賽當天,比賽場館內湧來了大批的觀眾,場面十分熱鬧。男子組的決賽安排在上午,是由東京的青春學園對神奈川的立海大附屬中學校,而女子組的決賽則安排在下午,由東京的冰帝學園對京都的神風學園。

  因為要看男子組的比賽,所以冰羽和畢維斯上午便來到了比賽會場。

  今天的畢維斯穿了一件白色T恤和深灰色的休閒褲,配了一條銀飾鏈墜,十分普通的打扮卻依舊受到了極大的注目,除了因為是外國人外,更重要的原因當然還是他那幾近完美的長相。對於這一點,冰羽倒是毫不意外,因為之前在美國的時候,她對這種場面早就司空見慣了,所以和畢維斯走在一起,她已經學會自動遮罩周圍各色的目光了。

  在青學這邊的觀眾席上坐下來後,冰羽便和畢維斯閒聊了起來。兩人正聊著,突然一片陰影擋了過來,遮去了光線。見畢維斯抬頭看向她身後,冰羽疑惑地回頭看去,只見身著冰帝隊服的跡部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和畢維斯,灰眸深沉。

  「跡部。」冰羽有些驚訝地喚了跡部一聲,雖然跡部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冰羽卻直覺地發現跡部好像不太高興。

  睇了冰羽一眼,跡部輕哼了一聲,臉色緩和了一些。跡部把視線移到畢維斯身上,而畢維斯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與跡部平視,兩人不約而同帶著審視的目光將對方上下打量了一番。

  「越前,他是誰?」

  「冰羽,他是誰?」

  兩人默契地同時開口問道,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一旁的冰羽,冰羽楞了下,然後替雙方彼此介紹了一下。

  「你就是越……冰羽在美國的朋友嗎?之前完全沒聽冰羽提起過。」什麼青梅竹馬,看了就讓人討厭,只是小時候的玩伴而已,表現得那麼親熱幹什麼?示威嗎?!與表面的平靜不同,跡部在心裡極盡諷刺地想道。

  「跡部嗎?我倒是聽冰羽提起過你……」在跡部臉上的驚喜尚未褪去之前,畢維斯又笑著繼續說道,「冰羽說你是喜歡到處傳播自己照片的普通前輩而已。」第一眼看到跡部,畢維斯就立刻認出了他就是相片中的那個少年,果然不出所料,這個人喜歡冰羽,而且似乎很執著。

  聽到畢維斯的話,跡部掃了冰羽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冰羽,本大爺真感動,你終於承認我是前輩了嗎,啊嗯?」之前怎麼沒見她對他這麼尊敬?!

  冰羽當然還不至於笨到聽不出跡部話中的挖苦,不過有件事情她更在意,「跡部,你什麼時候開始直呼我的名字了?」她記得之前他還一直叫她越前來著,怎麼突然就改口叫她的名字了……

  「有什麼不可以嗎,啊嗯?」其實跡部心裡也挺鬱悶的,他發現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和冰羽都越來越親密了。厚顏的七瀨就不說了,她認識冰羽的第一天就叫她的名字了,不過更令人不愉快的是那個青學的不二周助,還有現在這個突然冒出來就冰羽冰羽叫個不停的所謂的青梅竹馬。

  「冰羽!」

  沒錯,就是這樣!跡部心裡正不爽的時候,突然發覺這個聲音近在咫尺,而且並不陌生,跡部急忙循聲望去,只見不二和青學的其他人正一臉焦急地朝他們這邊走來。跡部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他都只是在心裡想想,不二這傢伙就真的出現了!

  「龍馬沒有和你一起來嗎?」不二走到冰羽面前,有些著急地問道。

  「沒有,龍馬昨晚並沒有回家,我以為他今天會直接來賽場。」冰羽低頭看了看手錶,忍不住蹙了下眉,比賽快開始了,難道會趕不上嗎?老爸和龍馬到底在搞什麼?

  不二想了想,然後開口問道,「冰羽,你知道他們在哪裡特訓嗎?」

  「我記得臨行前老爸說過會去輕井澤的山裡,具體是哪裡我就不知道了。」所謂老爸的特訓,她也是第一次聽說,之前老爸基本只是在逗龍馬玩……

  「我去找越前!」桃城自告奮勇地說道。

  「可是去輕井澤的話,一來一回根本趕不上比賽了。」大石的臉上滿是憂色。

  就在這時,一旁的跡部突然開口了,「桃城,跟我來。」

  跡部一邊大步走出會場,一邊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藤原,現在立刻給我安排一架直升飛機,地點是……」

  看著風風火火離開的跡部,畢維斯突然開口對身旁的冰羽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冰羽,你的前輩挺有趣的。」跡部景吾嗎……他記住了。

  「是嘛……」冰羽看著跡部離去的背影,隨意地應了一聲,現在只能祈禱跡部能把龍馬帶回來了……


第095章 記憶深處

  決賽開始的時候,龍馬依舊沒有到場,不過幸好青學找人假扮龍馬才蒙混過關,可是眾人心中仍不免七上八下的。

  「第三單打由神奈川立海大附屬中學校的真田弦一郎對東京青春學園的手塚國光,比賽開始!首先是立海大的發球局!」

  當兩人走入場中的時候,原本嘈雜的球場突然安靜了下來,現場的氣氛與剛才截然不同。

  「這兩個人看起來不簡單。」畢維斯雙手插在褲兜裡,背靠在椅背上看著場中的兩人,這是他第一次看日本選手的比賽,多少有些好奇他們的程度。

  冰羽側頭看了畢維斯一眼,然後把視線投到了場中的手塚身上,終於可以看到手塚真正的實力了。

  「很快的引拍,不錯的球速。」當看到真田使出風和雷時,畢維斯微微上揚了嘴角。

  「手塚學長可不會這麼簡單就輸掉。」即使手塚領域被真田的雷攻破了,冰羽依然對手塚的實力充滿了信心。見畢維斯疑惑地看著自己,冰羽解釋道,「畢竟他是在五年前打敗我的人。」

  「原來就是他。」畢維斯當然也聽說過當年的事,畢竟這件事冰羽一直耿耿於懷,只是沒想到冰羽回日本後居然會再次遇到當年那個男孩,不過……

  畢維斯打量了一眼冰羽專注於比賽的表情,然後繼續看著場中的比賽,看起來似乎還是剛才那個囂張的跡部景吾更需要注意。

  當手塚使出『手塚魅影』讓真田的雷落入場外時,全場都震驚了,這當然也包括真田自己。手塚利用『手塚魅影』將落後的比分一點一點地追了上來,比賽也變得更加白熱化了。

  「畢維斯,你怎麼看?」看著場中的手塚,冰羽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一招確實很厲害,不過並不是無法攻破,只能說對手被稱為雷的絕招,言過其實而已。」畢維斯說著,眼神漸漸肅然了起來,「不過我無法理解,一場中學生的比賽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以犧牲自己的手臂甚至是網球選手的運動生涯來贏得一場比賽的勝利真的值得嗎?」這種強度的迴旋球,每使用一次都在加劇手臂的負擔,打這種網球真的快樂嗎?手塚國光的網球太過於沉重了……

  冰羽微微斂起目光,並沒有說什麼。看著場中的手塚,冰羽突然覺得自己並不是很想和手塚比賽了。更恰當地說,她只是想和五年前那個為了自己而戰的手塚交手,而不是此刻身為青學網球部部長的手塚。

  「比賽結束!7—5,勝者是立海大附屬中學校的真田弦一郎!」

  因為手臂的負擔過大,到比賽後半段的時候,『手塚魅影』的威力漸漸減弱了,最後因為一個擦網球沒有過網,手塚惜敗給了真田,由立海大暫時取得了領先。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在第二雙打的比賽開始之際,桃城帶著龍馬趕到了賽場。

  「我以為今天看不到你的比賽了呢,龍馬。」見龍馬終於出現了,畢維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龍馬面前笑著說道。

  「越前,你總算來了,太好了!」這時青學的其他正選也都圍了過來,大家都不禁松了一口氣。

  龍馬一臉茫然地看著眾人,「請問,你們是誰?」

  眾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一旁的桃城擔憂地看了龍馬一眼,然後對眾人說道,「其實,越前他失憶了。」他們趕去輕井澤好不容易找到了越前,卻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現在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眾人一時間都無法接受龍馬失憶的事實,但是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單純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囂張的越前龍馬,大家知道桃城並沒有騙他們。

  「不二,你平時和小不點最要好了,你說該怎麼辦?」菊丸求助地看向身旁的不二,這才發現不二的臉色很不好,菊丸正想再開口,一旁的大石卻扯了扯他的衣袖,對他搖了搖頭,菊丸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也沒再去吵不二。

  不二站在人群後面,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隱去了一貫的笑容,不過拽緊的雙拳卻洩露了他的情緒。不二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內心深處的害怕,明明是那麼熟悉的人,此刻卻像陌生人一樣,那雙琥珀色的眸中不再有他的身影,人人都稱他為天才,可是面對這樣的龍馬,他卻束手無策……

  冰羽雖然站在一旁,不過卻也聽得一清二楚,對於這個突來的變故,冰羽吃驚的同時也有些疑惑,龍馬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失憶呢?老爸到底做了什麼?看著不二不言不語的樣子,冰羽微微凝眉。

  「情況就是這樣,對青學很不利。」這時,跡部也來到了冰羽的身旁。

  「我爸爸呢?」冰羽蹙起了眉頭,這種時候,另一個當事人怎麼沒現身?

  「伯父留在了輕井澤,並沒有跟我們一起回來。」想起見到越前南次郎的情景,跡部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他真搞不懂為什麼冰羽的爸爸對他似乎總是有敵意,他自認自己沒有哪裡讓別人不滿意的地方。

  冰羽拿出手機撥了南次郎的電話,可是幾次都沒人接聽。冰羽合上手機,微微眯起了眼睛,臭老爸肯定知道自己闖了禍,所以不敢接她的電話了!

  冰羽轉頭看向跡部,正想說什麼,突然注意到了跡部的頭髮,表情怪異地說道,「那個,你的頭髮好像有點歪了……」直升機的風應該挺大的……

  跡部抬手理了理頭髮,不過卻越弄越糟。

  冰羽實在看不過去,於是便示意跡部稍微低下頭,然後便踮起腳幫跡部重新整理了一下,「這樣就好了。」其實她真搞不懂跡部幹嘛好端端的弄個假髮,剪短了又沒什麼關係,難道他那麼中意章魚頭嗎?

  某人此刻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那句『很奇怪』以及這句話給某位大爺造成的影響……

  「你的頭髮也有點亂了。」因為靠的近,所以跡部自然而然地抬手替冰羽理了理額前的劉海。

  兩人親昵的舉動全然落入了另一雙藍眸中,畢維斯雖然因為龍馬的事有些分神,可是並沒有錯漏這一幕。

  第二雙打,因為乾受傷無法再繼續比賽,所以由立海大獲勝。接下來的第二單打由青學的不二周助對立海大的仁王雅治,比賽剛開始不二就一反平時穩紮穩打的習慣,一上來就使出了五重回擊,以「4—0」的成績取得了壓倒性的領先。

  接下來,仁王便展示出了球場上的欺詐師真正的實力,以幻影完全模仿手塚以及手塚的絕招,連連追回失分,並以「5—4」反超了比分。

  不過不二並沒有因此而喪失鬥志,反而用心眼破了仁王的『才氣煥發之極限』的絕對預告,把比分追成了平手。

  球場上響起了一片『不二』的歡呼聲,不二慢慢睜開藍眸,側首看向看臺上正看著他的龍馬,露出了溫和的微笑,無論龍馬變成了什麼樣,他依舊還是他。

  「要上了,第六種回擊球,星花火。」不二正色看向對場的仁王,做出了第六種回擊球的預告。

  將邊角球大力擊向空中,使球在視野中消失,利用圓錐形會場吹過的風給球帶上不規則的旋轉,帶向觀眾席,不二的這一招『星花火』讓全場的觀眾都震驚得無法言語。

  「明明是白天卻看見了星星……」站在看臺上的龍馬突然喃喃說道,琥珀色的眸中閃著一絲興奮的光芒。

  「比賽結束!7—5,勝者是青春學園的不二周助!」

  不二從場上走下來後,徑直走到手塚面前,抬頭看著手塚,微笑著說道,「這場大賽結束後,能再重新和我一決勝負嗎?」

  手塚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旋即露出了難得的高興表情,「正合我意。」

  看著不二和手塚交握的雙手,一旁的龍馬微微瞪大了眼睛,眸中閃動著道不明的情緒,心中的一個名字忍不住脫口而出,「不二……前輩……」

  聽到龍馬的喚聲,不二露出了驚訝之色,慢慢化為了一個溫柔的笑意。

  「不二周助嗎?很有趣的選手。」看到不二的六重回擊,畢維斯的眼中難得地露出了興味。

  「你的日語不錯嘛,啊嗯。」一旁的跡部淡淡地掃畢維斯一眼,不鹹不淡地說道。

  「我和冰羽一起學的,不懂的地方冰羽有教我。」提到冰羽,畢維斯的表情頓時柔和了下來。

  聽到畢維斯說跟冰羽學習日語,跡部側頭睇了冰羽一眼,那眼神充滿了懷疑,這不能怪他,因為他可是充分領教過冰羽的國語水準的……

  「……」冰羽滿頭黑線地瞪了跡部一眼,他那眼神是什麼意思?還有,他怎麼坐在觀眾席上還不忘擺個大爺式POSE……

  進行第一雙打的時候,桃城便拉著龍馬去熱身,桃城並不清楚如何才能讓龍馬恢復記憶,但是他堅信,網球的話,越前是不會忘記的!即使腦中的記憶不再記得,但是身體的記憶卻不可能遺忘。

  聽到越前龍馬失憶的消息後,之前與他交戰過的對手都拿起球拍決定去幫助他。

  「差不多該讓那個小鬼醒過來了。」跡部垂目一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跡部,」冰羽突然出聲叫住了跡部,見跡部回頭看著自己,冰羽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開口說道,「我哥哥就拜託你了。」

  「哼,本大爺就去奉陪一下。」跡部哼笑著應了一聲,嘴角劃出了好看的弧度,跡部接過冰羽遞給他的球拍,與真田一起走出了體育館。

  「真是不錯的前輩呢。」待跡部離開後,畢維斯突然開口說道。

  「啊?嗯……」冰羽先是一愣,然後抬手壓了壓帽檐,輕輕地應了聲。

  大石和菊丸儘量拖延比賽,終於等到了恢復記憶歸來的龍馬。

  「久等了。」此刻龍馬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單純天真的笑容,恢復了一貫的張揚和囂張,可這卻是眾人所期待已久的。

  看著這樣的龍馬,不二終於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在體育館外的球場上,所有幫助龍馬恢復記憶的各校選手都坐在球場上,而跡部則翹著腿囂張地坐在教練席上,仰頭大笑,「用自己的實力去改變時代吧!哈哈哈哈哈!」

  眾人紛紛側頭看著一臉張狂的跡部,不禁一片無語。

  「第一單打由神奈川立海大附屬中學校的幸村精市對東京青春學園的越前龍馬,比賽開始!首先是青學的發球局!」

  「終於到龍馬的比賽了,」畢維斯重新調整了坐姿,全神貫注地看著場中的比賽,「接下來要看看龍馬回日本後是否有進步了。」

  冰羽看了龍馬一眼,然後把視線移到了幸村精市的身上,微微斂了斂目光,被稱為『神之子』的實力,就讓她好好見識一下吧。

  比賽一開始,幸村就以壓倒性的實力和堪稱完美的球技取得了領先,不光龍馬所有的絕招都被一一破解,甚至連他使出『無我境界』和『千錘百煉之極限』也無法戰勝幸村。

  當龍馬發出『才氣煥發之極限』的絕對預告時,卻在最後一球出現了偏差,龍馬的扣殺竟然筆直地擊向了場外,而他落地的時候還因為沒有站穩而摔倒在地。

  接下來的比賽,龍馬的行動越來越奇怪,畢維斯微微眯起了眼睛,「龍馬好像失去了球感,不對,似乎……失去了觸覺。」他知道自己的話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這卻是解釋龍馬異常的最好原因。

  「……不僅僅是觸覺而已。」看著場中的龍馬,冰羽發現他的眼神沒有焦距,龍馬已經失去了視覺。

  「幸村精市之所以被成為『神之子』,除了他超一流的球技和不敗的戰績外,還因為他能剝奪對手的觸覺、視覺、聽覺,滅對手的五感。」越前龍馬現在應該已經失去聽覺了吧……跡部的灰眸漸漸沉了下來,幸村的網球或許用恐怖來形容更恰當。

  「你什麼時候來的?!」冰羽驚訝地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坐在她身旁的跡部,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而且他居然已經再次擺出了大爺式的囂張坐姿……

  「剛才!」跡部有些不滿地睨了冰羽一眼,他明明已經來了好一會了,她居然現在才注意到他!不過……算了,關係到網球,冰羽注意不到其他事情也很正常。

  「哦。」冰羽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看著場中的比賽。

  龍馬感覺自己處在一個全白的世界中,看不見任何東西,也聽不見任何聲音,整個世界仿佛只有他一個人。

  就在這時,龍馬的眼前突然出現了南次郎的身影,「龍馬,打網球快樂嗎?」

  龍馬漸漸回憶起了小時候打網球的情形,那種快樂的心情再一次回想了起來。

  「沒錯,我絕不可能會討厭網球的,因為……」龍馬握緊了手中的網球,眼神漸漸清明了起來,「打網球很快樂!」

  龍馬終於領悟到了最後那扇仍未被開啟門扉的天衣無縫之極致,接下來的比賽,龍馬壓倒性的實力讓幸村根本無法還擊。

  「比賽結束!6—4,勝者是越前龍馬!本次全國大賽男子組的決賽由東京的青春學園獲得優勝!」

  「天衣無縫之極致嗎?那種東西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啊,不存在。」站在看臺最頂上的南次郎垂目一笑,抬眼看著場中被隊友們高高拋到空中的龍馬,笑著說道,「別忘記打網球時那種快樂的心情啊,青少年。」

  「接下來就是我們的比賽了!」

  冰羽正看著底下的頒獎禮,身後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冰羽驚訝地回頭看去,只見冰帝網球部的其他正選都已經來了,冰羽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是。」

  接下來,該書寫她們冰帝的時代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49

第096章 狙擊王牌

  上午男子組的決賽由青學獲勝,下午即將迎來的是女子組的決賽。

  比賽開始前的半小時,球場四周的看臺上已經陸陸續續湧進來了很多觀眾,其中人數最多的當屬決賽的兩支隊伍各自龐大的啦啦隊。冰帝學園和神風學園都是名門學校,加上兩校都是網球名校,所以光是網球部部員的人數就十分可觀了。

  畢維斯和龍馬一早就占了前排的位子,青學大部分正選也都留下來看比賽,很湊巧的是,坐在他們隔壁的就是冰帝男子網球部的眾人。

  「怎麼又是你,啊嗯?」跡部坐下來後才發現隔壁座位上的是畢維斯,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真巧啊,跡部。」畢維斯十分有禮貌地朝跡部打了聲招呼,盡顯良好的修養。

  「咦,畢維斯你認識猴子山大王?」聽到兩人的交談,一旁的龍馬忍不住疑惑地問道。

  畢維斯先是楞了一下,然後立刻明白了龍馬說的是誰,有些好笑地說道,「嗯,上午的時候見過。」猴子山大王?還挺貼切的。

  「越前,你好像長高一公分了,真是可喜可賀,不過變化這麼小,不在近處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帝王就是帝王,永遠知道攻擊敵人的薄弱處。

  「當然,和你那一頭醒目飄逸的頭髮比起來,其他的一切都顯得不值一提了。」龍馬眼帶諷刺地瞥了跡部的頭髮一眼,意味分明。打死他也不相信跡部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長出這麼長的頭髮,所以他戴的一定是假髮!

  由著龍馬和跡部唇槍舌戰,不二和畢維斯不受影響地閒聊了起來,還聊得很投機,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隨著比賽的開始,現場的嘈雜聲漸漸安靜了下來,只留下兩邊啦啦隊聲勢浩大的加油聲。

  「第三單打由京都神風學園的藤原沙夜對東京冰帝學園的千鳥霂,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千鳥一上來就發了一個高速發球,球筆直地射向對場,藤原大幅度張開手臂,用力揮拍將球抽擊了回去,兩人一上來就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僅僅只是第一球就持續了五分鐘。

  「面對千鳥的瞬技,能把比賽打成持久戰,這個藤原不簡單。」看著場中你來我往的激烈比賽,卿歌忍不住開口說道。

  「藤原沙夜應該屬於底線防守型選手,她的回擊球很厲害,而且耐力也很好,這或許會變成一場持久賽。」鏡汐葉微微蹙起了眉頭,如果跟著對手的步子走,那麼情況會漸漸對千鳥不利,也就是說千鳥必須在比賽變成持久賽之前結束這場比賽。

  「不愧是去年的冠軍隊伍,面對千鳥的快速球,居然遊刃有餘。」米婭忍不住嘖嘖稱奇,千鳥已經使出了千鳥流的第一式『突』。這一招的球速比平時的球速還快兩倍,藤原居然也接得住,果然不簡單。

  「4—4」

  比賽再度比成平手,兩人的比分一直咬的很緊,一方領先,另一方立刻追了上來,比賽只進行到一半,可是卻已經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不同於已經開始顯出疲態的千鳥,藤原的呼吸沒有絲毫的淩亂,正如鏡汐葉所預料的一樣,當比賽變成持久賽時,對千鳥會越來越不利。

  再次輪到了千鳥的發球局,可是千鳥居然雙發失誤,由此可見,比賽已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千鳥抬手擦了擦額上密佈的汗珠,仰頭深呼吸了一下,再這麼下去可不行啊!千鳥微微閉上了眼睛,在腦海中回憶著小時候在道場苦練劍道的點點滴滴。霎時間,周圍突然都安靜了下來,她耳邊隱隱聽到了道場外溪水的潺潺聲,以及竹筒敲打石頭發出的啪啪聲,心也隨之靜了下來。

  再睜開眼,千鳥的黑眸如一汪平靜的止水。

  將球高高拋起,千鳥俐落地揮拍將球擊出,這一次,球並沒有撞到網上,而是直接落在了對方的場地內。當球被擊回來的時候,千鳥突然雙手握拍,將球拍高高舉過頭頂,更令人驚訝的是,她居然一改網球拍的握姿,將球拍框朝下,就像手中握著的是劍一樣。

  「千鳥流.三式.百鳥。」快得幾乎讓人無法捕捉的引拍,球直接以不規則的運動飛向對場,宛如百鳥齊飛。

  這一球的軌跡極難把握,藤原無法捕捉到球的軌跡,之後比賽的形勢開始倒向千鳥。

  「比賽結束,6—4,勝者是冰帝學園的千鳥霂!」

  「第二雙打由京都神風學園的立花春海、西村由紀子對東京冰帝學園的手塚卿歌、米婭·法蘭度,比賽開始!首先是神風的發球局!」

  「米婭,M·C&T!」

  「OK!」

  比賽剛剛開始,卿歌和米婭便展開配合,打出了自己的比賽節奏。

  「莫札特的C大調鋼琴協奏曲第三樂章嗎?不錯的節奏,可惜這並不能難倒我們。」一局不到的時間內,立花和西村就看穿了卿歌和米婭的配合,尋找到了節奏的中斷點,打亂了兩人的節奏。

  「在立花和西村面前擺弄音樂節奏可不是明智的舉動,要知道立花和西村在舞蹈方面可是全國頂尖級的。」藤原忍不住笑著說道。

  看著場中步伐輕盈,宛若在球場上曼舞般的立花和西村,九條真弓微微勾起了嘴角,「她們兩人的實力並不止如此。」如果不是戰術調整,她們兩人毫無疑問會在第一單打的位置上。

  就像九條說的一樣,立花和西村不僅在節奏上配合無間,還精通各種雙打陣型,交替變換的多樣節奏和陣型,讓卿歌和米婭打得十分吃力。

  「比賽結束,6—3,勝者是神風學園的立花春海、西村由紀子!」

  「哎,完敗了呢!」走下場的時候,米婭無比遺憾地說道。

  「下次或許我可以教你我自己寫的曲子。」卿歌笑著拍了拍米婭的肩膀,對她眨了眨眼睛。

  「不錯的主意!」米婭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下次就是高中的網球大賽了呢。

  「第二單打由京都神風學園的秋山千里對東京冰帝學園的越前冰羽,比賽開始!首先是神風的發球局!」

  冰羽脫下外套,從網球包裡拿出球拍正準備走下場,身後的藤本突然叫住了她,冰羽不解地回頭看著她。

  「越前,這個秋山千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藤本看了眼慢慢走入球場目無表情的秋山千里,開口提醒冰羽。

  雖然不知道藤本是什麼意思,不過冰羽還是點了點頭。

  待冰羽走進場後,一旁的悠忍不住開口問道,「藤本前輩,你為什麼叫冰羽要小心?那個秋山有那麼厲害嗎?」

  藤本緊皺了眉頭,一臉凝重地說道,「確實很厲害,可是比厲害更恰當的形容是可怕。」

  聽到藤本這麼說,眾人不禁齊齊地看向場中的秋山,可是她除了塊頭大了點,沒什麼表情外,看起來並不可怕,反而有點木訥。

  藤本當然知道眾人的疑惑,於是繼續說道,「還記得立海大網球部的部長哀川千鶴嗎?她的對手正是秋山千里。」

  提到哀川千鶴,眾人立刻想起了哀川那被打得紅腫不堪的雙膝,眾人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難道哀川的傷是秋山造成的?!」

  藤本點了點頭,「秋山千里被稱為『王牌狙擊手』,專門對付各校的王牌選手,比賽至今,凡是和神風學園交手的各支隊伍的王牌選手都因為受傷被迫退場。我以為這次她們的目標是鏡部長,沒想到是居然越前……」她剛才之所以沒有詳細告訴越前,就是不希望她過分擔心,不過仔細想想是越前的話,估計根本就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藤本的話讓眾人的心中都像被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此刻大家只希望秋山別再做這種過分的事情。

  就坐在選手區後面的跡部當然也聽到了她們的交談,跡部看了場中的冰羽一眼,然後把目光投到了神風學園選手區的九條身上,微微沉下了眸子。

  「3—1」

  經過這場全國大賽,冰羽的實力比之前更加進步了,再加上經過改進後的『七彩發球』和『七段回擊』,冰羽不光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還破了對方的發球局。

  比賽的形勢完全倒向了冰羽,而秋山並沒有做出其他特別的舉動,所以眾人也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或許冰羽並不是她的目標。

  在接下來秋山的發球局中,秋山將球拋到上空,然後快速揮拍將球擊向對場,球因撞到了球拍框的頂端,產生了極不規則的快速運動,冰羽順著球的走勢正想上去接球,沒想到球卻在她準備揮拍的時候突然拐了個彎,撞向了她的手腕。

  啪!

  因為球的突然撞擊,冰羽忍不住手一松,球拍掉落在地。

  「15—0」

  「秋山千里果然準備狙擊越前!」中島忍不住憤怒地捶了下前面的圍欄,滿臉怒容。

  薰的紫瞳攸地沉了下來,剛才她並沒有錯漏九條給秋山下暗號的那一幕,看來真正要對付冰羽的不是秋山,是九條!

  冰羽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球拍,重新調了下網線,臉上依舊是一臉平靜,並沒有因為剛才的衝撞而產生任何的負面情緒。

  冰羽重新擺好姿勢,全神貫注準備接下一球。

  第二球,第三球,第四球,接下來的三球都不偏不倚擊中了冰羽的右手手腕,且一球比一球沉重,原本只是輕微的紅腫,此刻冰羽的手腕已經明顯地腫了起來。

  「3—2,換場!」

  冰羽彎腰準備再次撿起球拍,可是手剛拿起球拍卻因為疼痛使不上力,球拍又掉了下去。冰羽皺了下眉頭,不理會手腕的抗議,執意將球拍撿了起來。

  接下來輪到冰羽的發球局,因為手腕受傷的原因,所以『七彩發球』的威力減弱了很多,秋山輕易就接住了球,可是她卻再一次打向了冰羽已經受傷的手腕。

  「秋山千里那傢伙實在太過分了!」米婭拼命壓抑著和中島一起下場去揍人的衝動。

  「越前為什麼還要迎上去接球?!」看著冰羽被一次一次擊中,卻又一次一次毫不退縮地迎上去接球,高倉實在不忍再看下去,冰羽的手腕早就已經紅腫不堪,甚至已經開始流血了!白皙的手腕上那一抹鮮紅更加的觸目驚心。

  「網球的話,冰羽是不會恐懼的。」薰忍不住歎了口氣,正是因為瞭解冰羽,所以她只能選擇在一旁繼續看下去。

  再一次被擊中手腕後,冰羽一邊彎腰撿起球拍,一邊喃喃自語道,「沒想到這種不規則球還挺難接的,或許下一次該再快一步揮拍……」

  秋山一直平靜無波的黑眸中第一次出現了鬆動,那一閃而過的是驚訝,不,是恐懼!眼前這個纖細的女生,她是怪物嗎……


第097章 解除封印

  去聽,去看,用心去感受……

  從球拍框頂端擊出來的球帶著劇烈的不規則運動直朝她襲來,冰羽再一次朝前面跨出了一大步,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讓她在無數次失敗後終於找到了球一瞬間的轉捩點。抓住這個短暫的時機,冰羽在球尚未轉向她的手腕之前終於接住了這一球,並咬緊牙關將球擊向對場。

  可是因為手腕的傷勢,球的威力小了很多,球在網前降了下來,撞到了網上,並沒有過網。

  「15—0」

  冰羽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下,漸漸失去握力後,球拍從她的手中滑落了下來,在安靜的球場上,球拍落地的聲音顯得特別的清晰。

  「監督,棄權吧!」卿歌知道冰羽受傷的手腕已經到達了極限,其實換了其他人,根本無法堅持到現在。

  「榊監督!」其他隊員也都懇求地看著坐在教練席上的榊太郎。

  坐在後面觀眾席上的跡部雖然未有什麼特別的表現,不過已經握緊的雙拳卻洩露了他的情緒。在冰羽受傷的那一刻,跡部就想阻止她再繼續比賽,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因為冰羽是執著的,是倔強的,她不會願意放棄比賽,這是她的堅持,同時也是她的驕傲。正是因為知道這些,所以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在一旁看著,即使這對他來說意味著更多的煎熬。

  以他的洞察力,跡部知道冰羽的右手手腕已經無法再揮拍了。那麼,接下來你會怎麼做呢,冰羽……

  榊太郎盯著冰羽看了一會,然後從教練席上站了起來,正準備開口棄權,沒想到冰羽卻對他搖了搖頭。榊太郎深深地看了冰羽一眼,只見她的眼神堅定而執著,這個眼神他相當的熟悉。榊太郎微微斂了斂目光,然後重新坐回到了教練席上。

  「你沒事吧?還能繼續比賽嗎?」一旁的裁判忍不住開口詢問冰羽。

  「可以。」冰羽點了點頭,然後低頭看了看紅腫的右手手腕,蹙起了眉頭。

  冰羽低□,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下,用左手撿起了地上的球拍。

  「呃,越前是左撇子嗎?」看著場中用左手握拍的冰羽,中島不確定地開口問道。

  「不,她是右撇子。」因為和冰羽的關係比較親密,所以悠很清楚地知道冰羽無論是拿筆,還是拿筷子都用的是右手,所以應該是右撇子。

  「我從來沒看見越前用左手打網球,難道她是想放手一搏,死馬當活馬醫嗎?」千鳥忍不住說出了心裡的猜測。

  「或許越前的左手也很厲害,你們想想,她爸爸和哥哥都會二刀流,沒道理越前……」卿歌的話還沒說完,黃色的網球便筆直地從她耳側飛過,直直地撞到了她背後的椅背上。

  「30—0」

  卿歌表情僵硬地看向場中正活動著左手手腕的冰羽,她怎麼想也想不通為什麼一個發球會發到她這裡,卿歌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她如果想收回剛才的話還來得及嗎……

  冰羽皺著眉頭,揮了揮手中的球拍,這次應該沒問題了。

  冰羽站到發球線的位置上,用右手托著球將球拋到空中,然後左手快速地揮動球拍,將球擊向了對場。這一次,球並沒有直接射向觀眾席,而是聽話地落在了對場的場內。

  這是一個犀利的外旋發球!眾人在驚訝於外旋發球的同時,更加驚訝於這絲毫不遜色於右手發球的威力和球速!

  難道越前冰羽也會二刀流嗎?!在場觀眾的心中都忍不住猜測了起來。

  秋山回過神來,立刻跳起來,將球回擊了回去,不過因為反應慢了一拍,所以這只是普通的回擊球,並不是不規則球。

  冰羽追上了這一球,然後揮拍將球擊出,只可惜球撞到了網上,未過網。

  「40—0」

  「左手果然不行啊,雖然有球速,可是控球卻差了很多。」高倉不禁歎了口氣,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冰羽疑惑地皺了皺眉頭,突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冰羽伸手摘下左手手腕上的白色護腕,然後把護腕丟到了一旁,護腕沉沉地砸在了地上,發出的沉悶聲讓在場的觀眾都震驚了,難道這個護腕是力量帶!!

  「終於解除封印了呢。」龍馬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是啊。」畢維斯原本擰起的眉心也舒展開來了。

  「什麼封印?」一旁的不二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顯然不太清楚他們兩人在講什麼。

  看著場中的冰羽,龍馬解釋道,「冰羽從小就是右撇子,這是毫無疑問的,不過在她五歲的時候,姑姑……」龍馬停頓了一下,側頭看了不二一眼,「周助應該知道冰羽的網球是由我們的姑姑教的吧?」

  見不二點了點頭,龍馬繼續說道,「姑姑無意中發現冰羽的左手擁有著強大的力量,也就是說冰羽擁有『黃金左腕』。姑姑為了幫助冰羽更好地開發左腕,花了很長時間制定了一套訓練菜單,因為冰羽的右腕也擁有不錯的力量,所以姑姑還是讓冰羽平時使用習慣的右手打網球,而在左腕上加了力量帶,暫時封印了她的左腕,還和冰羽做了在最後的緊要關頭才能使用左腕的約定。」

  「和南次郎叔叔隨性而為的網球訓練方法不同,清鈴阿姨是一位很好的教練。」畢維斯突然笑著說道。封印冰羽的左腕乍看之下好像是不必要的舉動,可是清鈴阿姨這麼做卻是在知道冰羽一訓練起來就不知道節制的情況下而做出的保護措施。要知道再好的利器,如果被過分的使用,也會消磨其鋒芒的。

  「原來如此。」不二理解地點了點頭,突然注意到跡部並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訝之色,不禁開口問道,「跡部,你難道一早就知道了嗎?」

  「嗯。」跡部應了一聲算是回答了不二的問題,他的視線從頭到尾一直落在冰羽的身上。其實他在對抗賽的時候就發現冰羽左手上的護腕是力量帶,之後他便留心觀察,以他的洞察力不難發現冰羽的左手有著更強的力量,只是冰羽不說,他也沒點明而已。

  解除了手腕上的力量帶,冰羽一下子覺得左手輕盈得不像話,活動了一下左手,冰羽沒有遲疑,立刻發出了下一球。

  一閃而過的揮拍,黃色的小球如在白天劃過的流星一樣射向了對場,咚的一聲,眾人先聽到球落地的聲音,之後才注意到滾落在地上的網球。

  「……40—15」

  球場上一片安靜,之後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

  「讓我們繼續吧。」冰羽的嘴角蕩出了明媚的弧度,眼底是未褪去的自信和張揚。

  「比賽結束,6—4,勝者是冰帝學園的越前冰羽!」

  接下來的比賽,秋山根本無法接住冰羽的球,更別說狙擊冰羽了。於是,比賽在毫無懸念的情況下由冰羽獲勝。

  冰羽剛走下球場,一抬頭便發現跡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場邊,手裡還拿著醫藥箱。

  冰羽楞了楞,抬步走到跡部面前,「跡部……」不知道為什麼,冰羽覺得自己有些心虛。

  「你太亂來了。」跡部嘴上雖然在數落著冰羽,不過牽起她受傷的手腕時的動作卻是出人意料的溫柔,看著冰羽紅腫的手腕,跡部忍不住緊緊皺起了眉頭,「別動,我幫你緊急處理一下。」跡部很清楚,比賽不結束,冰羽是不會乖乖去醫院的。

  看著跡部細心卻又有些笨拙地替她擦拭傷口,冰羽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被跡部弄痛的時候,冰羽也忍著沒表現出來。

  「痛嗎?」跡部一邊幫冰羽包紮,一邊問道。

  「……有一點。」其實是很痛,不過冰羽很給面子地撒了個小謊。

  「你也知道痛嗎,啊嗯?」聽到冰羽這麼說,跡部立刻想起了她剛才在球場上不要命的樣子,不禁有些生氣,氣她不關心自己的身體。

  被跡部這麼一說,向來毒舌的冰羽倒不知道如何反駁了。

  「好了,」跡部替冰羽綁好了繃帶,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讓本大爺親自動手包紮,你還是第一個,感激涕零吧!」

  「……」看著手腕上那個誇張的大蝴蝶結,冰羽徹底無語了。

  「第一雙打由京都神風學園的服部彩華、宇喜多芽衣對東京冰帝學園的五十嵐悠、七瀨薰,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的發球局!」

  「薰,為了讓不聽話的某人早點去醫院,快點結束比賽吧。」悠調著網線,頭也不抬地說道。

  「正合我意,不過……」薰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了,可是笑意卻未達到眼底,「我好像有點生氣了哦。」

  聽到薰這麼說,悠淡淡說道,「還在比賽中,別太出格。」

  「我明白。」薰接過悠遞過來的網球,走到了發球線的位置。

  因為冰羽,燃燒起來的有兩人!

  薰將球高高拋到空中,然後大力揮拍將球擊出,服部和宇喜多原本是嚴陣以待,可是出乎她們意料的是,這一球並不是朝她們這邊過來,而是筆直地朝她們的選手休息區飛去,然後出其不意地撞到了毫無防備的九條真弓的額頭上,將九條真弓整個人撞倒在地。

  「唉,抱歉,我的控球能力不太好呢,多多見諒。」薰朝滿臉怒容的九條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

  冰羽忍不住失笑了起來,薰這傢伙……

  「比賽結束,6—2,勝者是冰帝學園的五十嵐悠、七瀨薰!」

  正如賽前悠和薰所說的一樣,兩人用了十五分鐘就結束了這場比賽。

  「3:1」,冰帝毫無疑問已經獲得本次大賽的冠軍,可是按照慣例,必須比完五場比賽。

  「第一單打由京都神風學園的九條真弓東京冰帝學園的鏡汐葉,比賽開始!首先是神風的發球局!」

  「二十分鐘。」當悠、薰與鏡汐葉擦肩而過的時候,鏡汐葉突然輕聲說了一句。

  悠和薰驚訝地回頭看著鏡汐葉的背影,不會吧,她們那位以冷靜著稱的部長也燃燒起來了嗎?!

  「呵呵~~~我們的鏡部長可向來是最護短的,看到自己可愛的後輩被人這麼欺負,會生氣那是當然的。」卿歌忍不住笑著說道。而且用網球傷害別人,這也是鏡所無法容忍的。

  正如鏡汐葉所預告的一樣,她用了二十分鐘就打敗了九條真弓,獲得了勝利,也迎來了冰帝的優勝。

  「比賽結束,獲得本次全國中學生網球大賽女子組冠軍的是東京的冰帝學園!」

  頒獎典禮上,看臺上冰帝藍白色的校旗飛揚,『冰帝』的歡呼聲不絕於耳。

  所有正選的胸前都掛著閃耀的金牌,排成了兩排,前排的鏡汐葉手中捧著獎盃,個子最高的中島站在最後排的邊上,手裡舉著優勝錦旗。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連向來表情匱乏的冰羽也掛著淺笑。

  哢嚓!

  隨著相機的拍照聲,這一幕成為了永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冰羽有話說:那個,我能要求照片PS一下嗎?能幫我去掉手上那個怪異的大蝴蝶結嗎……

  大爺有話說:不能!蝴蝶結才是亮點,對吧,樺地?

  樺地有話說:USHI

  冰羽有話說:那我能要求手上再多拿一樣東西嗎,景吾?

  大爺有話說:儘管說吧,沒有本大爺拿不到的東西!哼哼哼~~~

  冰羽有話說:你的假髮!對吧,沫沫?

  沫沫有話說:……USHI

  【僅以此小劇場加上兩更作為給小蜃的中秋節回禮,旅行愉快!~~O(∩_∩)O~~也希望過客親生病快點好起來~~】


第098章 餘興節目

  「你的傷沒什麼大礙,回去以後記得按時敷藥,定時到醫院來做檢查,過一兩個月就能康復了,」中年醫師翻了翻手中的檢查報告,然後轉頭看向坐在他對面的女孩,繼續說道,「這段時間你要多注意休息,右手別提重物,當然也不能做劇烈的運動,比如……網球。」當瞭解到眼前這個女孩受傷的原因時,他真的挺驚訝的,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中學生的網球比賽居然變得這麼具有攻擊性了……

  「只要早晚敷一次嗎?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就這麼簡單?我建議你再仔細檢查一下,最好順便給她做個全身檢查。」

  當事人還沒有開口,站在她身後的兩個各有千秋卻同樣出色的少年倒是比當事人還緊張。中年醫師看了眼略顯不自在的女孩,然後抬頭看向那兩個少年,推了推眼鏡說道,「對,早晚各敷一次,記住不要吃發物和辛辣的食物,可以吃一些有助於傷口癒合的食物,也要注意保持傷口的清潔乾燥,避免感染。」醫師把開好的處方遞給了女孩,然後笑著說道,「至於全身檢查嘛,如果有需要的話,下次我們一定會安排的。」

  「……謝謝醫生。」冰羽接過處方,朝醫生鞠了個躬便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你走這麼快做什麼?」跡部追上了前面的冰羽,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什麼。」冰羽撇了撇嘴,隨便敷衍了一句,她保證跡部不會想聽到真正的原因……好吧,她真的是不想再繼續尷尬下去了,她幾乎可以看到醫生眼中快壓抑不住的揶揄,早知道這樣的話,她絕對會堅持一個人到醫院來的。

  跡部自然不知道冰羽心裡再想什麼,只是有些納悶地皺了下眉頭,也沒再追問下去。

  見冰羽幾不可查地歎了口氣,畢維斯淡淡地笑了笑,走上前體貼地拿過冰羽肩上的網球包,背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後側頭看向冰羽,微微揚起嘴角,說道,「今天是值得高興的一天,不是嗎?」

  冰羽抬頭看向畢維斯,先是楞了片刻,旋即便明白了畢維斯的話中之意,冰羽舒展了眉頭,嘴角掛起了淺笑,「沒錯。」今天是她們冰帝女網獲得全國冠軍的日子,她確實應該高興的!想起這件事,冰羽立刻將剛才那尷尬的小插曲拋諸腦後。

  看到兩人默契的互動,跡部不屑地輕哼了一聲,用眼角瞥了笑容燦爛的畢維斯一眼,有什麼了不起的,哼!

  跡部大爺雖然急欲表現自己的不以為意,不過基本上是個人都能聞到一股濃濃的酸味……

  車子在平穩的路上行駛了好一會,冰羽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並不是回家的路,眺望了一下窗外,冰羽轉頭看向跡部,開口問道,「不是送我們回家嗎?這是去哪裡?」

  「去了你就知道了。」跡部輕撫了一下右邊眼角下方的淚痣,一臉神秘。

  冰羽皺了下眉頭,然後側頭看向坐在她身旁的畢維斯,用眼神詢問他,沒想到畢維斯只是回以笑容,並沒有說什麼,不過冰羽可以肯定他也知道。

  很好,看來只有她被蒙在鼓裡了。冰羽往背後的靠背上一靠,索性什麼都不問了,反正這兩人也不可能把她給賣了,就看看他們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吧。

  車子在一片建築外停了下來,很顯然,冰羽對這裡並不陌生,這裡不是別的地方,正是冰帝學園的國中部。

  冰羽從車裡走了出來,抬頭看著沐浴在夕陽餘暉下的冰帝學園,因為是暑假的原因,所以此刻學校內空無一人,空蕩蕩的校園顯得異常的安靜。冰羽側首疑惑地看向一旁的跡部,顯然不清楚這個時候來學校做什麼。

  跡部微微挑眉看了冰羽一眼,然後抬手很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就在這時,原本緊閉的校門緩緩打開了,似在歡迎他們。

  雖然仍有疑惑,不過冰羽還是抬步走進了校園。

  冰羽跟在跡部身後,一直走到了網球部的訓練場外,就在這時,跡部突然停了下來,示意冰羽先進去。冰羽猶豫了一下,然後伸手握住了門把手,推開了通往球場的大門。

  一瞬間,原本昏暗的球場上突然亮起了一排排色彩繽紛的彩燈,將三面球場照得恍如白晝。這時,冰羽才注意到球場上早已站滿了冰帝男女網球部的部員們,大家一起拉響了手中的小禮炮,歡樂的笑聲和歡呼聲讓原本安靜的校園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冰羽,你總算來了!」

  「越前,就等你了!」

  薰和中島一左一右將仍舊沉浸在驚訝之中的冰羽拉到了球場中央,然後摘下了冰羽頭上的網球帽,替她戴上了由冰帝女網其他部員為正選們親手編織成的白色和藍色玫瑰花交織成的花環,代表著冰帝的色彩,更代表著冰帝的榮耀。

  「那麼,由本大爺親自策劃,眾所期待的慶祝Party可以開始了嗎,啊嗯?」

  回答跡部的是全場最高分貝的歡呼聲,伴隨著熟悉的響指聲,場中央最後一排彩燈終於亮了起來,照亮了懸在半空中寫著『慶祝冰帝女子網球部獲得全國中學生網球大賽女子組優勝』字樣的慶祝牌。

  Party就此開始,可是驚喜仍未結束。

  就在這時,兩束聚光燈突然投向了最後一片球場,只見球場的兩邊各擺放著一架鋼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上了白色西裝的跡部正坐在白色的鋼琴前面,而身著優雅的黑色晚禮服的鏡汐葉則端坐在黑色鋼琴的前面。

  站在白色鋼琴旁邊身著黑色西裝的忍足微微挑了挑嘴角,率先拉起了小提琴,一段悠揚的小提琴獨奏後,音質更加渾厚的大提琴聲也加入了進來,坐在忍足身旁的卿歌循著熟悉的節奏演奏起了大提琴。

  當曲子進入□時,跡部和鏡同時按下了手中的琴鍵,鋼琴清澈的聲音隨著兩人白皙修長的手指緩緩流淌在整個球場之上。

  開場的曲子是眾人都十分熟悉的冰帝校歌,可是如今被這樣演奏出來卻又別有一番風味,連靠在一旁側耳傾聽的榊太郎都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曲完畢,立刻贏得了全場熱烈的掌聲,Party也正式開始了。

  冰羽站在自助餐桌前,看著滿桌的美食,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當跡部彈完曲子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跡部忍不住悶笑了一聲,調侃道,「啊嗯,你是想用眼睛吃掉它們嗎?」

  聽到跡部的聲音,冰羽輕咳了一聲,側頭看向跡部,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什麼都沒說。

  「你……」看到冰羽有些不尋常的反應,跡部正想開口詢問,卻被一旁走過來的畢維斯打斷了。

  畢維斯把端在手裡滿滿一盤子的食物放到了冰羽面前的空桌子上,然後把叉子遞到了冰羽的左手,笑著說道,「一下午沒吃東西,我想你應該餓了。」

  冰羽眨了眨眼睛,低頭看著眼前裝了滿滿一盤子都是自己喜歡吃的食物,然後轉頭看向身旁笑容可掬的畢維斯,有些感動地說道,「……謝謝。」其實她剛才站在自助餐桌前就是在考慮怎麼夾菜的問題,她的右手還使不上力,即使是端個盤子冰羽都擔心會拿不住,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畢維斯居然早早就替她想到了這些,畢維斯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體貼呢。

  看到這裡,跡部才恍然明白冰羽剛才到底在想什麼,看著冰羽右手手腕上的白色繃帶,跡部微微眯起了眼睛,為什麼之前他會忽略這一點,而恰恰那個討厭的畢維斯卻替冰羽想到了……

  冰羽吃了一會便放下了叉子,剛抬頭卻發現跡部和畢維斯同時朝她遞來了東西。跡部遞過來的是滿滿一大盤看起來挺『華麗』的食物,而畢維斯遞過來的只是一杯橙汁。

  冰羽抬頭看了兩人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先接過了跡部遞過來的食物,就在跡部洋洋得意的時候,卻見冰羽接過他遞來的食物就放到了一旁,然後端過畢維斯遞來的橙汁就喝了起來。

  好吧,他也看出來了,冰羽只是口渴想喝飲料而已!跡部知道自己再次會錯了意,心裡有些挫敗。

  「這個看起來好像挺好吃的。」似是發現了跡部微小的表情變化,冰羽掃了一眼跡部遞過來的食物,從裡面找到了一個看起來唯一可能喜歡吃的熏魚,在跡部期待的目光下,冰羽夾了一塊魚肉放進了嘴裡。

  嚼了幾口,冰羽覺得熏魚的味道有點怪怪的,和她以前吃的好像有點不同,不過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下一首舞曲將由榊監督親自演奏,眾人都忍不住有些躍躍欲試,要知道榊監督演奏的曲子可是冰帝一絕呢!

  看著在球場上跳舞的眾人,跡部突然想到他和冰羽還從未一起跳過舞。跡部揚了揚嘴角,側首看向身旁的冰羽,正想開口邀請,卻發現冰羽的樣子有些奇怪,急忙扶住了冰羽略微搖晃的身子,擔憂地問道,「冰羽,你怎麼了?」

  冰羽拍了拍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迷迷糊糊地抬頭看向上方的跡部,見跡部的嘴一張一合在說什麼,可是她卻聽不太清楚。

  看到冰羽過於紅暈的臉頰,畢維斯突然想到什麼,急忙問一旁的跡部,「剛才那是什麼熏魚?」

  「是紅酒熏魚。」熏魚他也吃過,他可以肯定沒有問題。

  「該死,冰羽一點酒都不能沾的!」畢維斯抬手摸了摸冰羽發燙的臉頰,繼續說道,「冰羽從小只要碰到一點酒精就會醉的。」

  「什麼?!」這時跡部才想到上次冰羽喝了一杯水果酒就醉得一塌糊塗,他知道冰羽不太會喝酒,只是沒想到原來她不能沾到一點酒精。

  冰羽朦朦朧朧間只聽到兩個聲音不停地在她耳邊叫她的名字,冰羽有些吃力地眨了眨眼睛試圖看清眼前兩人的模樣,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在失去意識之前,冰羽下意識地倒向了那個令她覺得更加安心的聲音一邊……

  明明是夏天的夜晚,跡部卻覺得雙手異常的冰冷,在他和畢維斯的懷抱之間,冰羽選擇的是畢維斯,即使她是在喝醉時神志不清的狀態下,他依舊覺得內心充滿了莫名的失落感,不,是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我先送你們回去。」看了安睡在畢維斯懷中的冰羽一眼,跡部平靜地丟下這句話便打電話聯繫了司機。

  在送冰羽回去的路上,跡部未再開口說一句話,也沒再看車內另外兩人一眼,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車窗外飛逝的夜景,連一向善於觀察的畢維斯都猜不透跡部此刻心裡再想什麼,當然也包括此刻毫不知情的冰羽。

  於是,一種奇異的氣氛在車內蔓延開來,車內是前所未有的安靜,唯一能聽到的只是冰羽平穩的呼吸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49

第099章 捅破的紙

  伴隨著陣陣頭痛,冰羽慢慢睜開了眼睛,模模糊糊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冰羽扶著依舊有些作痛的腦袋坐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是她的房間。

  她最後的記憶仍然停留在慶祝Party上,冰羽低頭看了看已經換上的睡衣,皺著眉頭仔細回想了一下,可卻還是想不起之後又發生了什麼,隱隱只記得她好像突然沒了意識,至於原因……她就不清楚了。

  就在冰羽沉思的片刻間,房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冰羽側頭看向房門口,只見倫子端著一杯茶走了進來。

  「哎呀,冰羽你醒了啊!」倫子在床沿邊坐了下來,將手中的茶遞給了冰羽,「來,快把醒酒茶喝了。」

  「醒酒?」聽到倫子的話,冰羽忍不住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她並沒有喝過酒啊。

  「看來你還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倫子抿嘴一笑,解釋道,「昨晚你吃的那個熏魚是紅酒熏魚,含有酒精的。」

  經倫子這麼一說,冰羽才恍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端過醒酒茶喝了一大口,冰羽頓時覺得舒服了很多。對於這東西,冰羽顯然並不陌生,因為從小她只要沾到一點酒精就會醉倒,而且這麼多年了,她對酒精也沒有絲毫免疫……想到這裡,冰羽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

  「你呀,有時就是粗心大意,幸好這次有畢維斯在,你可不知道自己一醉起來睡得有多死,從進屋到上,要不是畢維斯背著你,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倫子一打開話匣子,話就頓時多了起來,「不過說到畢維斯這孩子,還真不錯,昨晚他可是一直照顧你到半夜呢,中間要不是我過來讓他去休息,他估計要在你房間的地板上睡到天亮了,呵呵~~」在洛杉磯的時候,畢維斯一家就住在他們家隔壁,而且兩家人又相處得很好,可以說倫子是看著畢維斯長大的,對他自然十分親近。

  「媽媽,畢維斯是客人。」知道是畢維斯照顧了自己,冰羽忍不住撫了撫額。

  聽到冰羽這麼說,倫子忍不住調侃道,「你從小到大還沒少受到畢維斯的照顧嗎?」見冰羽啞口無言了,倫子便笑著站了起來,「好了,快點起來,今天周助也來了,他們都在下等你呢。」

  說完,倫子就端著空杯子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上午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在地板上投下了一片光暈,冰羽側頭看向一旁床頭櫃上的鬧鐘,現在的時間是九點四十分,看來她真的睡的挺久的。翻身下床的時候,冰羽順手拿過放在櫃子上的手機翻開來看了看,一長條的未讀郵件,大多是網球部的隊友們發來的問候信息。

  冰羽一條一條翻下來,直到最後一條,卻始終沒有發現那個罪魁禍首理所當然的霸道郵件,連未接電話也沒有……冰羽合上了手機,側頭看向櫥窗最裡面的相框中的少年,微微斂了斂目光。

  等到冰羽整理好下的時候,便見到畢維斯和不二正坐在客廳裡聊得投機,一旁喝著PANTA看著網球雜誌的龍馬遇到感興趣的話題也時不時地插上幾句,三人看起來相處得很好。

  「冰羽,你起來了啊。」畢維斯首先注意到了站在梯口的冰羽,朝她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冰羽點了點頭,走下梯,在龍馬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冰羽,好點了嗎?」不二的臉上依舊掛著招牌式的笑容,不過這笑容卻少了平常的疏離。

  「好多了。」冰羽突然注意到了茶几上放著的柳丁口味的PANTA,剛想伸手去拿,卻在半路被畢維斯攔了下來。

  畢維斯收起了PANTA,然後把事先倒好的溫開水遞給了冰羽,「我想剛剛宿醉起來的人喝這個比較適合。」

  冰羽有些哀怨地瞄了畢維斯手裡的PANTA一眼,然後乖乖地接過了畢維斯遞來的溫開水,在龍馬的悶笑聲中喝了一口,忍不住在心裡感慨畢維斯的『過度保護』真是一點也沒變。

  不二笑了笑,說道,「我們和畢維斯剛才正在討論要去哪裡玩。」

  「對啊,不二跟我介紹了很多地方,我想去東京鐵塔、皇居、淺草寺、明治神宮、秋葉原、涉穀、銀座……」

  「畢維斯,我想你這麼龐大的計畫,我們一天肯定逛不完。」見畢維斯列舉了一大串還沒有停下的意思,冰羽忍不住開口打斷了他。

  「沒關係,在你沒醒來之前,我們已經制定了『游遍東京一周計畫表』。」說著,畢維斯便把一張壓在旁邊餐巾紙盒下面的寫滿了密密麻麻字的紙遞到了冰羽面前。

  冰羽從上看到下,額上忍不住掛滿了黑線,看來最近一段時間她可閑不下來了……

  冰羽從自動售貨機中取出了一罐柳丁口味的PANTA,然後在一旁樹蔭下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打開飲料拉環仰頭喝了一大口,熟悉的味道在口中擴散開來,稍稍驅散了夏日的炎熱。冰羽低頭看著自己仍舊綁著繃帶的右手手腕,微微握了握右手,雖然只過了幾天,不過因為恢復的情況比較好,所以現在右手已經能夠使上力了,看來在開學前手腕應該就能康復了。

  冰羽靠在椅背上喝了一會PANTA,突然想到什麼,伸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翻開來看了看,秀眉微攏,冰羽盯著熟悉的手機螢幕看了一會,然後又重新合上手機放進了口袋裡。

  「你在等誰的郵件或是電話嗎?」不知道什麼時候龍馬已經拿著一罐葡萄口味的PANTA坐在了冰羽的旁邊。

  冰羽收起了嚇一跳的表情,然後抬眼看著不遠處的明治神宮,平淡地說道,「沒什麼,我只是看看時間而已。」

  「哦?」龍馬微微挑眉,然後揚了揚嘴角,說道,「看來你這幾天對時間的概念很感興趣呢,光是今天一上午你就看了十幾回了。」

  聽到龍馬調侃的話,正在喝PANTA的冰羽不小心嗆了一口,「咳咳咳……」冰羽有些尷尬地斜睨了龍馬一眼,回敬道,「看來我以前真是誤會哥哥你了,沒想到你這麼關注我的一舉一動。」

  龍馬笑了笑並沒有再和冰羽爭論這個問題,明智地見好就收,再這麼繼續下去的話,冰羽可真要惱羞成怒了。

  龍馬站起身,將手中的空易開罐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側頭對冰羽說道,「走,再不去的話估計他們就要找來了。」

  「……嗯。」冰羽點了點頭,跟著龍馬一起離開了。現在回想起來,冰羽才發現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激了,最近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這讓她內心覺得莫名的煩躁……

  當冰羽和龍馬找到不二和畢維斯的時候,只見他們正在掛許願的神簽,兩人正想上前打招呼,卻因為聽到了接下來的對話而停下了腳步。

  「不二,你和龍馬正在交往嗎?」掛神簽的時候,畢維斯突然開口說道。雖然是問句,但是畢維斯的話卻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不二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過來,「是啊。」

  「果然是這樣。」畢維斯揚唇一笑,眼中一片了然之色。

  「你好像並不驚訝。」不二的臉上依舊掛著風輕雲淡的笑容,並沒有因為這個話題而感到絲毫的尷尬。

  「為什麼要驚訝?你們很般配,這樣就夠了。」畢維斯聳了聳肩,打趣道,「龍馬這小子從小就對女孩不感興趣,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聽到畢維斯的玩笑話,不二忍不住輕笑出聲,餘光瞥到了不遠處龍馬那精彩的表情變化,不二的嘴角又揚高了一個弧度,「那畢維斯你呢?你的公主殿下好像還是一無所知呢,你想再這麼繼續下去嗎?」

  聽到不二提到她,畢維斯漸漸放柔了眼神,「她還太小了,複雜的感情並不適合她,我可不想嚇壞她。」他想讓她繼續無憂無慮地打著喜歡的網球,至於感情,他會等,等到她長大的時候……

  「一片平靜的湖中投下了一塊石子就不可能再平靜了,我想你再等下去就不明智了,不是嗎?」不二意有所指地說道。

  畢維斯隱去了臉上的笑意,微微眯了眯眼睛,「石子……你指的是跡部景吾嗎?」不二說的沒錯,他這次見到冰羽,確實發現她和以前不同了……

  「跡部景吾可不是普通的小石子,對,冰羽?」說著,不二便把視線投到了站在龍馬身旁一臉震驚的冰羽身上。

  聽到不二的話,畢維斯才吃驚地回頭看去,眼神和冰羽驚訝的眼神相交,畢維斯才知道自己被不二擺了一道。很顯然,他們剛才的對話,冰羽都聽到了。冰羽在感情上雖然有點遲鈍,但本身卻並不笨,說到這份上,她肯定也已經猜到了。

  「機會就在你面前,接下來就看你怎麼做了。」不二拍了拍畢維斯的肩膀,然後抬步走到龍馬面前,拉過龍馬便朝一旁的神社走去,「龍馬,我們去那邊。」這種時候他們還是回避一下比較好。

  「周助,你是故意的。」龍馬很肯定,因為他知道不二已經事先發現了他和冰羽,「你這麼做,冰羽可是更煩惱了。」

  不二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問題既然已經存在了,還是儘早解決比較好,不過……」不二頓了頓,笑著說道,「畢維斯這樣優秀的人,如果輸給跡部景吾,還真有點可惜。」跡部雖然很有趣,不過畢維斯可是他的好友。

  「好,你說的沒錯,我也更喜歡畢維斯。」從小和畢維斯一起長大,龍馬私心上當然更支持他,不過……「一切的選擇都在冰羽的手裡,冰羽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和自己真正喜歡的人相愛的幸福,他也希望冰羽能夠體會。

  「當然。」不二微微睜開了冰藍色的眼睛抬頭看著明媚的陽光,他和龍馬最期望的是冰羽能明白自己真正的內心想法,做出心中真正的選擇。

  待不二和龍馬離開後,畢維斯和冰羽一時相顧無言。畢維斯舒了一口氣,抬步走到冰羽的面前,說道,「你都聽到了?」

  「……嗯。」即使剛才不二和畢維斯沒有指名道姓,她也明瞭了。

  「我喜歡你,是真的,從小開始。」雖然在這樣的情形下表白是突發情況,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畢維斯覺得也沒有必要退卻了,而且不二說得對,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這……你,我……」猜到和真正聽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冰羽一時手足無措了起來,咯噔了半天,也說不上一句連貫的話。

  畢維斯突然溫柔地牽起了冰羽的手,用令人沉醉的聲音說道,「冰羽,你願意接受嗎?」

  抬頭看著畢維斯碧藍如晴空的眼睛,冰羽一瞬間有些失神。或許是因為畢維斯的眼睛太過具有吸引力,或許是因為手中那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溫度,或許是因為那輕柔卻具有蠱惑力的磁性聲音……反正有很多或許的原因,冰羽在這一刻,忘記了收回自己的手……

  回到家後,冰羽關上房門,將自己丟在了舒適的床上,仰頭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微微出神。

  她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鬆開手,可是當她回過神來,看到畢維斯開心的樣子,卻實在不忍心甩開他的手……

  冰羽舉起自己的左手,微微眯起了眼睛,感情就是這麼一回事嗎?就這麼簡單嗎?為什麼她總覺得心裡似乎缺失了一塊?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

  就在冰羽胡思亂想的時候,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冰羽伸手拿過一旁的手機,來電顯示上是最近幾天銷聲匿跡的傢伙。

  不得不說這傢伙真是會挑時間……冰羽歎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翻開手機按下了通話鍵,「喂。」

  「喂,冰羽,是本大爺。」

  一如既往囂張的大爺式口氣,此刻在冰羽聽來卻覺得莫名的懷念,「我知道,有什麼事嗎?」

  「你的傷勢好點了嗎?」

  出人意料的是,跡部一上來居然就關心她的傷勢,如果是以前的話,跡部恐怕會拐彎抹角扯上一大堆,然後才問她這些,「好很多了。」

  「冰羽,夏日祭典那天你有空嗎?」

  冰羽不知道跡部怎麼也會關心夏日祭典的事情,不過還是如實回答了,「我已經和龍馬、周助還有畢維斯他們約好一起去了。」

  「這樣啊……」

  似乎聽出了跡部略顯黯然的語氣,冰羽想也不想便說道,「如果你也有興趣的話,不如就和我們一起去。」冰羽說完,自己都忍不住微微驚訝,她並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邀請跡部。

  「好!既然你都這麼熱情地開口邀請了,而且本大爺那天也正好有空,就陪陪你好了。」跡部顯然也有點驚訝,不過當然是高興的成分更多一些。

  聽到跡部這麼說,冰羽的額上忍不住掛起了黑線,「那還真是榮幸之至呢。」

  「嗯哼,你知道就好。」跡部頓了頓,突然轉換了語氣,認真地說道,「冰羽,這幾天……」

  「什麼?」跡部突然停了下來,冰羽忍不住開口詢問。

  「不,沒什麼。」最終,跡部還是什麼都沒說,「夏日祭典那天不見不散,再見。」

  「……嗯,再見。」冰羽合上了手機,微微陷入沉思。


第100章 夏日祭典

  叩叩叩……

  「進來吧。」跡部合上了手中的書,然後把書放到了一旁的櫃子上,抬頭看向門口。

  藤原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女傭,「景吾少爺,您定做的浴衣已經送來了。」

  藤原一抬手,身後的一位女傭便小心翼翼地將捧在手裡的浴衣展示開來。用上好的正娟做成的浴衣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即使還沒有試穿也能想像得到穿上後的舒適度。淺灰色、紫色、暗紫色交織的條紋讓這件浴衣看起來充滿了質感,配上黑色的腰帶更是透著一股無以言語的莊重和高貴。

  跡部上下打量了這件浴衣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

  「景吾少爺,你真的準備去參加今晚的夏日祭典嗎?」藤原又不確定地問了一次,要知道他家小少爺從小就對祭典那種又擁擠又吵鬧的環境敬謝不敏,沒想到今年居然破天荒想去參加這種庶民慶典,甚至還鄭重其事地刻意找人定做了浴衣。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啊嗯?」跡部示意女傭將浴衣收好,然後把視線投到了另一位元女傭手裡捧著的錦盒上面,眼睛攸地一亮,「我要的東西已經做好了嗎?」

  「是的,景吾少爺。」藤原接過女傭遞過來的首飾盒,然後在跡部面前打開了盒子,「今天上午剛剛從英國送過來,由世界頂尖設計師親手完成的獨一無二的作品。」

  陽光下,錦盒內的首飾泛著璀璨的光芒,跡部抬手輕撫了一下,灰眸中透著喜色,看起來相當的中意。

  「景吾少爺,今晚需要帶上這個嗎?」藤原自然知道跡部費盡心機準備的禮物是想送給誰。

  跡部沉默了一會,然後合上了首飾盒,微微揚起了嘴角,「不了,今晚可不是好時機。」

  前幾天,跡部去了英國一趟,一來是為了首飾的事情,二來也是為了散散心,最近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網球部的比賽、和父親之間的問題,還有冰羽……他需要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緒,不過唯有冰羽的事情,他越想越清晰,他很清楚自己的心,很清楚自己是不會放棄的。管他什麼勁敵,管他什麼青梅竹馬,他可是跡部景吾!

  「景吾少爺……」退出房間的時候,藤原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站在窗邊的跡部,一臉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嗎?」跡部疑惑地看向這位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老管家。

  「……不,沒什麼,希望您今晚能玩的愉快。」藤原斂了斂目光,最終只留下這麼一句話,便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書房的大門。

  或許他可以說出一切,可是這對景吾少爺來說又是何其的不公平,就讓景吾少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至於塵封的過往,或許終有一天會曝曬在陽光底下,但至少不是現在,不是此刻,不是由他嘴裡說出……想到這裡,藤原忍不住輕輕歎了一口氣。

  夏日的祭典,如果說這是整個夏天最熱鬧的夜晚也不為過,這一天,大家會穿上漂亮的浴衣,和家人和朋友一起出來逛廟會,一起欣賞在夜空綻放的璀璨煙火。

  在人來人往的橋邊,一個穿著帶有白色小碎花圖案的淺藍色浴衣的女孩正時不時地低頭看著手腕上的手錶,看起來似乎是在等人。女孩墨綠色的頭髮梳成了兩條小辮子,看起來有些俏皮,不過她的臉上卻沒有像周圍行人那樣的笑容,而是平淡得仿佛沒有一絲表情。

  就在這時,前面的路上突然騷動了起來,隱隱只見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慢慢朝這邊駛來,那個原本一臉淡然的女孩的臉上首次出現了一種名為無奈的表情……

  此刻,眾人的視線都聚焦在這輛與廟會顯得格格不入的名車上面,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司機從車內跑了下來,然後恭敬地打開了後座的車門,一個穿著紫色浴衣一臉貴氣的俊美少年從車內走了下來。少年掃視了一下周圍,視線最後停留在了站在不遠處的那個墨綠色頭髮的女孩身上。

  「啊嗯,今天那些討厭的傢伙都不在……」

  跡部的話還沒說完,冰羽便伸手拉過他快步離開了。

  「你這是急著和本大爺約會嗎?」好吧,跡部承認,一段時間沒見到越前冰羽,他確實很想念她,而且今天她真的挺漂亮的……

  「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起被觀賞而已。」冰羽滿頭黑線地回頭睇了跡部一眼,這傢伙真是到哪裡都華麗過頭,而且還毫無自覺。好吧,冰羽可不會承認,一段時間看不到跡部景吾,她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真的是那麼一點點地想念他……

  「冰羽,這邊。」

  冰羽拉著跡部穿過熱鬧的人群,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冰羽下意識地鬆開了跡部的手。

  手腕上突然失去了眷戀的溫度,跡部心中不免一陣失落,抬頭看向正朝這邊走來且臉上掛著燦爛笑容的畢維斯,跡部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果然對這傢伙喜歡不起來。

  「呵呵,好久不見了,跡部。」雖然身為外國人,但是淺灰色的浴衣穿在畢維斯身上卻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吸引力。

  「我以為你已經回美國了呢,啊嗯。」很顯然,對於二人世界被人打擾這一點,跡部覺得很不爽。

  兩人本身都是聚光點,如今站在一起,效果就可想而知了。當事人雖然已經習慣了成為焦點人物,不過在場的另外一個人對於再次成為觀賞物可一點也沒有興趣,「你們想站到什麼時候?快走吧。」冰羽現在有點後悔把這兩人聚在一起了,龍馬和周助現在恐怕玩得很開心吧……

  事實上,在冰羽去等跡部的時候,龍馬和不二就已經先去玩了。對於三角關係這灘渾水,聰明如不二自然不會想去蹚,所以早早就和龍馬先閃人了。

  而且,事實證明,不二的決定是完全正確的……

  整個晚上夾在跡部和畢維斯中間,冰羽終於發現這比打一天的網球還累的多。看著在金魚攤前鬥氣撈金魚的兩位大少爺,冰羽再次無語了,跡部幼稚就不說了,她還真不知道那個處處顯得成熟穩重的畢維斯原來也會賭氣。

  這一次,冰羽可學聰明了,不再加入這兩人的爭鬥,而是買了一盒章魚丸子,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吃東西。

  「撈金魚最主要看的還是速度。」

  「不懂就別裝懂,明明靠的是洞察力,本大爺可比你撈的多。」

  「只多一條而已,而且你花的還是我的錢。」

  「本大爺從來就不知道零錢長什麼摸樣。」

  畢維斯和跡部兩人一人一手拎著撈到的戰利品,朝冰羽這邊走過來的時候,還不忘鬥上兩句。

  聽到跡部最後那一句囂張的話,冰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跡部,這可不是值得吹噓的事情。」這傢伙的自大果然已經沒救了……

  「撈金魚還挺有趣的,冰羽你也應該一起來的。」見到冰羽,跡部一改剛才的態度,露出了像小孩子一般開心的笑容,完全沒在意冰羽剛才說了什麼。

  冰羽淡淡一笑,剛想說什麼,畢維斯突然伸出手來輕撫了一下她的嘴角,冰羽立刻驚訝地轉頭看向一旁的畢維斯,而跡部顯然非常的不滿。

  「剛才你的嘴上沾到醬汁了,」畢維斯伸出剛才撫過冰羽嘴角的手指放到嘴邊輕舔了一下,揚了揚嘴角看向冰羽,「看來這家店的章魚丸子味道不錯。」

  看到畢維斯這般舉動,冰羽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即使是青梅竹馬,她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是,是嘛……」

  跡部見狀,攸地沉下了眸子,該死的畢維斯,當著本大爺的面調什麼情啊!明顯是在向他示威!

  就在這時,前面突然湧過來了一群小孩子,將三人沖散了。

  「冰羽!」

  就在這時,跡部和畢維斯同時朝冰羽伸出了手。面對同時朝自己伸來的手,冰羽第一次覺得這麼無所適從……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秒鐘,但是對冰羽來說卻變得十分漫長,最後的猶豫間,冰羽還是習慣性地把手遞給了離她比較近的畢維斯,就像小時候一樣。

  「差不多要開始放煙花了,我們去河提上看吧,龍馬他們說過在那裡會合的。」緊緊握緊好不容易抓住的手,畢維斯並沒有放開的意思。

  「……嗯,好。」低頭看了眼依然被握住的手,冰羽本想收回,可是顧慮到畢維斯的感受,冰羽最終還是放棄了。

  突然想到另一邊的跡部,冰羽側頭看向跡部,問道,「跡部,你和我們一起去嗎?」不知道為什麼,冰羽有些不敢直視跡部的眼睛,那雙灰眸中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情緒,而這些情緒她害怕去瞭解……

  跡部沉默了一會,淡淡地說道,「太晚了,我不去了。」說完,跡部便轉身離開了,唯有那握緊的雙拳洩露了他的情緒。

  看著跡部漸漸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冰羽咬了咬下唇,覺得莫名的揪心。

  畢維斯叫了幾次,冰羽才回過神來,「我們走吧,畢維斯。」

  「嗯。」畢維斯深深地看了冰羽一眼,然後牽著她朝河堤邊走去。

  一路上,大多數時候都是畢維斯在說話,冰羽只是簡單地附和了幾句,略顯迷離的眼神,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這時,周圍突然吵鬧了起來,原本模糊的談論聲突然清晰了起來,漸漸傳入了冰羽的耳中……

  「不好了,前面出車禍了!一個穿著紫色浴衣的少年被貨車給撞了,整個人倒在血泊中,好像傷得很嚴重!」

  冰羽猛地抬頭看向眾人跑去的方向,心開始撲通撲通地直跳,一聲一聲撞擊著她的胸口,連呼吸都漸漸變得困難了起來。

  手中握著的手開始微顫了起來,而且變得有些發冷,畢維斯知道是什麼讓冰羽變成這樣,於是安慰道,「冰羽,放心吧,不可能是跡部的。」

  「我知道,不會是他的,我知道……」冰羽扯了扯嘴角,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抵不住心中的擔憂,冰羽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我還是去看一下好了。」那個方向,她記得跡部剛才就是往那個方向走的……想到這裡,冰羽轉身便想走,卻發現畢維斯還拉著她。

  「冰羽。」冰羽此刻的樣子,讓畢維斯擔心的同時,也隱隱地產生了一種恐懼。

  「你先去河提吧。」說完,冰羽想也不想就掙脫了畢維斯的手,急急忙忙朝車禍的方向跑去。

  看著冰羽離去的背影,畢維斯覺得自己和冰羽之間好像變得越來越遙遠了,不僅僅只是身體的距離,連心的距離也……

  擁擠的路上,行動變得愈發的困難起來,幾次和人迎面相撞,甚至撞到了還未痊癒的手腕,冰羽都沒有放慢腳步。去往車禍地點的這段路程並不遙遠,可是冰羽卻覺得自己已經走了很久,久到和跡部認識以來發生的點點滴滴都清晰地在她的腦海中一一閃過,久到冰羽覺得腳下的步子越來越虛……

  周圍的熱鬧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遙遠,冰羽唯一能清晰地聽到的是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現在冰羽已經無暇多想其他,只祈禱著跡部千萬別出事。

  當冰羽趕到車禍地點的時候,那裡已經圍滿了人,冰羽抬手撫了撫心臟的位置,深呼吸了一下,告訴自己肯定沒事的,可是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內心的焦慮和恐懼。

  「讓一下!讓一下!」車禍現場被圍得水泄不通,冰羽努力地想往裡面擠,可是卻總是被人推了出來,「讓一下!讓我進去!求求你們讓我進去……」

  就在冰羽心急如焚的時候,一雙手突然拉住了她的左腕,冰羽無暇他顧,本想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卻不想被一股更大的力量從人群中拉了出來,直接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你是……」冰羽本想掙扎,可是卻意外地發現這個人身上的味道她非常的熟悉,非常的令人懷念……

  冰羽慢慢仰起頭,看著上方那張張揚卻俊美非凡的臉孔,「跡部!你沒事?」冰羽不確定地回頭看了看剛剛被抬上救護車的少年,終於松了一口氣。

  「沒事,我沒想到你會這麼關心我,看來我是低估了自己在你心裡的重要程度。」跡部收緊了雙臂,將自己最珍惜的人緊緊抱在懷中。剛才的車禍就在他眼前發生,他也知道冰羽跑來是為了什麼,其實他曾經一度壞心地想讓冰羽繼續替他擔心一會,誰讓她居然選擇去牽畢維斯那傢伙的手,可是當他看到冰羽嬌小的身影在人群中被人推來推去時,當他看到冰羽著急得眼眶泛紅時,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誰關心你了,我只是想……」

  冰羽的話還沒有說完,跡部便吻了上來,堵住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一吻結束,冰羽的臉上已經染上了紅暈,「跡部,這是幹什……」

  可是令冰羽沒想到地是,跡部居然又吻了上來,很顯然,這傢伙是不想讓她再開口了……

  「你還想口是心非嗎,啊嗯?本大爺不介意繼續吻你。」額抵著額,跡部的笑透著狡猾和難以掩藏的幸福。

  冰羽盯著跡部看了一會,終於挫敗地歎了口氣,第一次主動回抱了跡部,「真是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像你這麼霸道的人,看來這次我是輸慘了。」冰羽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不過微微揚起的嘴角卻洩露了她的情緒。

  經過這件事,冰羽總算是理清了自己的感情,沒錯,她認栽了,她徹底栽在這個狂妄自大又自戀成性還霸道不講理的跡部大少爺手中了,可是這一次,她甘之如飴。不知道為什麼,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後,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壓在她心頭的大石也都消失不見了,冰羽覺得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跡部張口說了句什麼,可是突然在夜空響起的巨大煙火聲壓過了他的聲音。

  「你說什麼?」冰羽疑惑地看著跡部。

  「本大爺說,」跡部牽著冰羽的手,大聲說道,「越前冰羽,你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傢伙!」

  冰羽聽後第一次大笑了起來,同樣大聲地說道,「跡部景吾,你是全世界最自戀的傢伙!」

  漫天燦爛的煙火下,兩人相視一笑,握緊了彼此的雙手,沒有放開……


GAME THREE

第101章 戀愛新生

  「前往美國洛杉磯國際機場的KE1航班即將起飛,請各位乘客到26號登機口登機……」

  播音小姐清脆悅耳的聲音透過電波傳到了忙碌的機場大廳,迎來送別的場景在機場大廳每天都在上演著。

  「畢維斯,下次有空的時候再來日本玩吧。」聽到了登機的通知,不二將手中拎著的手信遞給了畢維斯,笑著說道,「也不知道送什麼好,這些都是東京的特產,希望你會喜歡。」

  「謝謝。」畢維斯接過手信,然後轉頭看向一旁的龍馬和冰羽,「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你們多保重。」

  「畢維斯,替我們向姑姑問好。」龍馬難得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會的。」畢維斯睇了一旁沒有開口的冰羽一眼,笑了笑,然後轉身朝登機口走去。

  「畢維斯!」冰羽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步追上了前面的畢維斯。

  畢維斯停下腳步,回頭用眼神詢問冰羽。

  冰羽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沉默了一會,抬頭看向畢維斯,認真地說道,「對不起。」她之前從來都不知道畢維斯對自己抱有的感情,當她知道後,她也試圖想去接受,可是最終她卻反而發現了自己對跡部特殊的感情……說她自私也罷,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因為這件事而失去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畢維斯先是一愣,旋即放柔了視線,抬手溫柔地摸了摸冰羽的頭髮,說道,「你和我之間,永遠都不需要道歉。」之前他還真擔心冰羽會因為尷尬而不和他說話呢,現在看來可以放心了。

  畢維斯給了冰羽一個禮貌的美式擁抱,「那麼後會有期了,冰羽。」

  結束了這個短暫的擁抱,畢維斯便轉身走進了登機口。

  飛機沖入了雲霄,畢維斯坐在窗邊的位置,看著窗外的綿綿雲層,微微陷入了沉思。從小和冰羽一起長大,他從來沒有擔心過冰羽會被誰搶走,這不光是對自己的自信,更是因為他瞭解冰羽的性格。冰羽對感情的事向來不上心也比較遲鈍,所以越前一家回日本的時候,他除了不舍外,也沒有多想其他,但是這次再見到冰羽,他就隱隱發現冰羽改變了,而改變她的卻是一個認識了僅僅三個月的陌生人。投入平靜湖中的石子嗎?現在想來,不二的比喻確實很恰當,不過他可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將來如何,一切還是未知數,不是嗎?

  送完機回來,不二、龍馬和冰羽三人便找了一家冷飲店一邊吃冷飲,一邊聊聊天,消磨假期的時光。

  「冰羽,你右手的傷還沒有好嗎?」見冰羽還是用左手拿勺子,不二關切地問道。

  「不,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冰羽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手腕,解釋道,「這段時間有點習慣用左手了,而且我想讓左手更加靈活些。」左手的力量雖然強於右手,可是在靈活性上還是有所欠缺,所以她想趁這個暑假加強左手的鍛煉。

  不二聽後,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看來越前這一家人無論什麼時候都忘不了網球呢。側頭看向蒙著頭喝著冰鎮葡萄汁的龍馬,不二微微揚了揚嘴角,「呵呵,昨晚提到的事情龍馬很在意嗎?」

  聽到不二這麼說,龍馬立刻撇了撇嘴,佯裝毫不在意地說道,「切,我可什麼都沒說。」

  「沒想到龍馬平時嘴上不說,原來心裡這麼喜歡我啊!」完全不受龍馬話的影響,不二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Madamadadane」很顯然,面對不二的超厚臉皮和金剛不壞之身,龍馬頗為無奈。

  而坐在一旁的冰羽則完全聽不明白兩人的話中之意,不禁疑惑地輕蹙了下眉頭。

  看出了冰羽的疑惑,龍馬用眼角睨了笑眯眯的不二一眼,說道,「就是三年級的前輩要退部的事情。」

  「嗯,沒錯,龍馬知道我要退部後很受打擊。」不二又緊接著補充了一句,立刻遭到了龍馬的瞪視。

  「退部?!」聽到退部這兩個字,冰羽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是啊,全國大賽結束後,我們三年級的部員都要退部了。」雖然心中有些不舍,不過不二的心裡卻很明白,這次的大賽就是他們三年級最後的比賽了,還好他們已經沒有了遺憾,「怎麼冰羽你不知道嗎?你們網球部三年級的前輩沒提過嗎?」

  冰羽搖了搖頭,微微垂下了眼臉,前輩們隻字未提退部的事情,她也沒想過這件事,現在經周助一提,她才知道的。

  「跡部也要退部了吧。」不二狀若無意地順口說了一句。

  跡部?!冰羽先是蹙了下眉,突然想到什麼,驚訝地抬頭看著不二,他怎麼會突然在她面前提到跡部的事情,難道……

  「呵呵,冰羽不是在跟跡部君交往嗎?」不二抿嘴一笑,見冰羽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不禁擴大了臉上的笑容,「夏日祭典那天……呃,我們都看到了。」

  冰羽僵硬地轉頭看向一旁的龍馬,而龍馬則尷尬地朝她笑了笑,算是默認了不二的話。冰羽在心裡哀嚎了一聲,頓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那天的情形他們都看到了,那該有多難為情啊!

  見冰羽如此困窘的樣子,龍馬抬手拍了拍冰羽的肩膀,安慰道,「嘛,之前你也撞見了我和周助的事情,大家算扯平了。」

  聽到龍馬這麼說,冰羽的肩膀僵硬了一下,頭低得更低了。很顯然,龍馬並不擅長安慰人……

  不二適時地出來打了下圓場,沒在這個尷尬的話題上再繼續下去,「說起來,今天跡部怎麼沒一起來?」以他對跡部的瞭解,對於送畢維斯回美國這件事,跡部應該十分樂意。

  「畢維斯回美國的事情需要通知跡部嗎?」冰羽的臉上露出了困惑之色。

  「你沒告訴跡部?」不二微微挑眉,見冰羽搖了搖頭,不二想了想,又問道,「還是你根本沒有主動和跡部聯繫過?」不二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不出不二所料,冰羽果然又搖了搖頭。

  不二忍不住笑出了聲,「冰羽,你真的在和跡部交往嗎?」真不愧是兄妹啊,連感情表達方式都一樣遲鈍……

  「交往?交往難道還需要做別的事情嗎?」在冰羽的認知中,所謂交往,就是大家互相明白對方的心意就可以了,其他應該和平時沒什麼改變。就拿網球來說,單打和雙打除了多一個拍檔以外,不一樣是打網球?

  「咳!也不是一定要做什麼事情,不過要想交往順利,還是必須明白一些……呃,常識的。」雖然看跡部吃癟很有趣,不過作為前輩,好歹也該給冰羽啟蒙一下,起碼不能讓跡部占去太多便宜。

  一個認真地教,一個認真地聽,不時還問上一兩句,一下午倒也過得很快,而坐在一旁的龍馬則困得連連打哈欠,最後索性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與此同時,就在街對面的一家咖啡店內,另一場交談也正在進行著……

  「我說,跡部你到底找我來出來有什麼事嗎?」忍足喝掉了整整五杯咖啡,最後實在忍不住開口詢問坐在對面那個自顧自『傻笑』的某位大少爺。

  「忍足,快點找個喜歡的女孩子交往吧,啊嗯。」跡部往後面的椅背上一靠,似笑非笑地看著對面的忍足。

  跡部突然沒頭沒腦地丟出了這麼一句話,忍足差點沒把喝到嘴裡的咖啡當場噴出來。忍足放下咖啡杯,驚訝地說道,「跡部,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該怎麼說呢?」跡部理了理劉海,一臉為難的模樣,「我是想告訴你的,不過又怕說出來以後感動會變淡。」

  他絕對是想炫耀!認識跡部這麼多年,即使跡部不明說,忍足也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而唯一能讓跡部露出這種欠扁的幸福表情的也恐怕只有一個人……

  「難道越前終於想不開了嗎?」忍足忍不住歎了口氣,看起來頗為惋惜。

  「本大爺會自動將你的態度看成羡慕的,嗯哼。」說完,跡部便湊到忍足面前,難掩興奮地說道,「告訴你,原來冰羽她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歡我哦!」

  「哦,那恭喜你了。」忍足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笑意,這傢伙,約他出來,果然是為了炫耀!而且還毫不羞恥地添油加醋了……

  「原來忍足你早就知道冰羽她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歡我的事了嗎?」見忍足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跡部理所當然地說道。

  「……不,剛剛知道了。」他有必要重複一遍嗎?!

  「嗯,本大爺這麼優秀,冰羽她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歡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跡部的嘴就差沒咧到耳後根了。

  「……」他絕對是故意的吧!

  跡部抿了一口咖啡,然後語重心長地對忍足說道,「忍足你也該收收心,好好談一場戀愛了。找一個你喜歡她,她也喜歡你的女孩子,就像我的冰羽一樣,她就非常非……」

  「跡部!」見跡部又要開始了,忍足立刻出聲打住了他,「我非常瞭解了。」

  跡部睇了忍足一眼,微微揚眉,「比如,網球部某個不可愛的一年級小鬼。」

  忍足一愣,旋即淡淡一笑,看著窗外的炎炎陽光,說道,「一切隨緣吧。」他覺得自己並沒有表現出來,沒想到跡部居然……

  「哼,想要的就要自己去爭取,畏畏縮縮的話,什麼都會變成一場空。」對於跡部來說,沒有什麼我想怎麼樣,只有我要怎麼樣。

  「或許吧。」他總是考慮太多,而跡部則是標準的行動派,而且總是充滿野心和無堅不摧的自信,這就決定跡部是當之無愧的帝王。

  「既然你和越前在交往,怎麼還有空約我出來喝咖啡?不用約會嗎?」並不想再繼續談自己的事情,所以忍足又將話題帶回到跡部身上。

  「約會?」跡部皺了下眉頭,之前和冰羽打賭的時候倒是約會過一次,之後好像都沒有這個機會……對啊!現在他和冰羽正在交往,可以光明正大約會了啊!一想到這裡,跡部便拿出手機想打電話給冰羽,沒想到卻被忍足攔住了。

  「等一下,你知道怎麼約會嗎?」他算是看出來了,跡部絕對是剛才才想到約會的事的……他要收回前言,跡部雖然是當之無愧的冰帝帝王,但是在戀愛這檔子事情上,絕對是個初學者。

  「約會就是約會,還有其他問題嗎?」這麼簡單的事情,跡部覺得忍足太低估他了。

  「好吧,那你知道越前的喜好嗎?」忍足隨便挑了一個問題問跡部。

  「網球。」跡部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這誰都知道,除了網球以外呢?」忍足推了推眼鏡,表情很嚴肅。

  跡部想了想,說道,「柳丁口味的PANTA。」

  「你能說一點我不知道的嗎?」忍足覺得自己的擔心果然是必要的。

  「對了,還有玫瑰花!」跡部篤定地說道。

  忍足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那是你喜歡的東西。」

  「那有什麼關係,本大爺喜歡的東西冰羽她當然也會喜歡。」對於自己的品味,跡部還是很有自信的。

  「……跡部,這就是你的問題所在。」連交往都這麼唯我獨尊,不愧是跡部,看來也只有越前敢往這火坑裡跳了……

  於是,忍足便開始給跡部灌輸該如何交往如何討女朋友歡心的事情,跡部雖然嘴上十分不屑,但是該聽的還是都聽了,至於效果嘛……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50

第102章 好好約會

  「藤原。」

  「是的,景吾少爺。」

  「我的衣服只有這些嗎?」看著整整一大房間的衣服,跡部微微蹙了蹙眉。

  「我這就聯繫各大專賣店的店長,讓他們儘快把這季最新款的服裝送來讓您挑選,或者景吾少爺您最近有哪些比較中意的設計師嗎?」藤原恭敬地立於一旁。

  「算了,來不及了。」跡部掃視了一圈,然後抬步走過去在最裡面的一排衣服中取了一件。

  待跡部走進更衣室後,藤原忍不住微微露出了疑惑之色,景吾少爺這麼鄭重其事挑選衣服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還有最後景吾少爺選的那件衣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這時,藤原突然想到了昨晚跡部偷偷在看的書,當下便了然了,原來是約會啊!怪不得景吾少爺最近的心情總是很好,看來和越前小姐的進展很順利啊!

  另一邊,冰羽同樣站在衣櫃前煩惱著,或許這可以說是冰羽十二年來第一次為了穿什麼衣服而考慮再三。如果按照平時,她肯定隨便拿件T恤衫,然後穿條牛仔褲就了事了,可是昨天經周助那麼一提點,冰羽才知道所謂的『女為悅己者容』什麼的……

  「去年生日的時候,龍雅送你的那條裙子就不錯。」

  一旁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冰羽驚訝地側頭看去,只見龍馬靠在門邊,一邊喝著PANTA,一邊建議道。

  「……我又不是在考慮穿什麼,只是突然想整理下櫃子裡的衣服而已。」冰羽的眼神微微有些閃爍,說話的時候也沒什麼底氣。

  「哦,是嘛。」龍馬用眼角瞥了眼冰羽那張鋪滿了衣服的床,勾了勾嘴角,轉身走了出去。

  冰羽看了看門口,見龍馬真的走開了,便趕忙從櫃子裡把去年生日時龍雅送她的裙子翻了出來。

  出門前,冰羽原本以為自己會是第一個到的,一來她向來不喜歡遲到,所以總是提早出發,二來畢竟上次有先例,跡部說不定又會遲到。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次等她趕到約會地點的時候,跡部已經先到了,而且看起來好像來了有一會了。

  即使站在人來人往的步行街街口,跡部依舊顯得十分醒目,吸引了不少愛慕的目光,甚至還有大膽一些的女生直接上前搭訕,不過都被跡部冷著臉拒絕了。讓冰羽驚訝的到不是這一點,畢竟這些在冰帝的時候她已經領教過了,讓她感到吃驚的是跡部今天的打扮。

  跡部素來衣著華麗,這一點冰羽可是深有體會的,可是今天跡部卻出人意料的穿著簡單,一件清爽的淺藍色T恤配上一條深灰色的休閒褲,這樣打扮的跡部冰羽還是第一次看到,但是不得不說,還是挺……呃,好看的。

  在冰羽打量跡部的同時,跡部也發現了冰羽。今天的冰羽和平時很不一樣,一條米色的束腰及膝淑女裙配上一件牛仔小外套,半紮的頭髮在頰邊垂下了幾縷髮絲,清麗的臉上少了平時的冷淡,卻多了一分柔和,大大的眼睛正看著他這邊。此時此刻,跡部的內心莫名地湧出了一種自豪感,真不愧是他跡部景吾的女朋友啊!而對於『跡部景吾的女朋友』這個稱呼,跡部顯得非常滿意。

  「你在笑什麼?」跡部臉上的笑,讓冰羽覺得有些可疑,這傢伙心裡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今天很漂亮。」跡部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謝謝。」冰羽沒想到跡部會說得這麼直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我們走吧。」跡部在心中把昨天忍足講的話以及昨天晚上看的書又整理了一下,頓時胸有成竹了。

  「嗯。」冰羽回想了一下昨天不二的叮囑,又暗暗默記了一遍,她以前還真不知道交往居然還有這麼大的學問……

  「前面拐角口有一家不錯的咖啡店,我們去那裡坐坐吧?」跡部指著前面的街口,詢問身旁的冰羽。

  「啊,好。」對於跡部居然會主動詢問她的意見,冰羽倒著實有些意外,若是按照往常的話,這些事情跡部應該會自己拿主意的。

  如果說剛才冰羽還有些驚喜的話,那麼接下來迎接她的可是更大的『驚喜』。

  冰羽抬頭看著這家幾乎快冒粉色愛心泡泡的蘿莉主題咖啡店,額上忍不住掛起了黑線,跡部確定說的是這家咖啡店嗎?她以為跡部中意的店應該更有層次一些……

  當然,如果這時冰羽回過頭看一下跡部臉上的表情的話,她會發現那也是相當『精彩』的。看著眼前這家沒有品位的咖啡店,跡部很有衝動回去把那本《約會制勝的100法則》甩在地上踩兩腳!

  「跡部,你確定……」冰羽的話剛說到一半,突然想到之前不二告訴她相處的時候要學會適時地為對方著想,於是冰羽硬著頭皮改口道,「那我們進去吧。」

  「……嗯。」既然冰羽喜歡的話,他也是可以忍受的!跡部咬緊牙關和冰羽一起走進了這家咖啡店。

  在一群賣萌女服務生和白癡情侶的圍繞下,跡部和冰羽尷尬地坐在可愛的香蕉船裡,不約而同以最快的速度喝光了一大杯甜膩的咖啡,然後飛快地奪門而出。

  『說到約會,當然少不了去看場電影,女生大多喜歡溫馨感人的浪漫愛情片。當然,如果你帶她去看恐怖片也是不錯的選擇,想像一下,黑暗的氣氛,驚聲的尖叫,難道不是拉近彼此距離最好的方法嗎?』

  雖然書上推薦的咖啡店讓人懷疑著者的品味和人格,不過跡部還是決定再相信一次,於是便和冰羽一起去了電影院,不過因為沒有恐怖片上映,所以跡部就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售票員極力推薦的一部愛情片。

  這個電影大概講述的故事是,男女主角在大學校園裡相遇相愛,一起度過了甜蜜幸福的四年大學生活,順便愛的死去活來。但是步入社會後,男主角卻突然性情大變,不但對女主角惡言相向,甚至還為了別的女人拋棄了女主角。後來女主角傷心絕望之餘,便接受了之前一直默默喜歡她的溫柔男二號。故事的最後,當女主角和男二號在教堂結婚的時候,男主角卻因為不治之症死在了家鄉的小醫院裡,直到最後一刻,他的手裡還緊緊握著和女主角第一次約會時拍的照片。原來,男主角之所以性情大變是因為不想女主角知道自己的病情而難過,所以故意演了一場戲……

  周圍的觀眾都看得感動不已,甚至有些女生已經忍不住偷偷哭了起來,不過反觀跡部和冰羽就平靜多了,不,與其說是平靜,不如說是根本就無動於衷,細細看還有些不以為然。

  跡部看完後的感想是,那男主角是笨蛋嗎?沒有求生意志就算了,居然還把自己喜歡的女人讓給別人。還有那個女主角是傻子嗎?那麼拙劣的演技都看不出來,還那麼快就另結新歡了。真是有夠無聊的電影,果然不該相信那本破書的!

  冰羽看完後的感想是,有病不去治,窮折騰什麼?好困……

  原來真正的約會這麼累啊!當跡部和冰羽走出電影院的時候,不禁同時這麼在心中感慨道。

  就在這時,不知道誰的肚子先咕嚕地叫了起來,兩人不約而同看向對方,斬釘截鐵地說道,「是你!」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最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之前的尷尬和拘謹都一掃而空了。

  「我們去吃飯吧。」跡部笑著朝冰羽伸出了手。

  「好!」冰羽也大方地把手遞給了跡部。

  一路上,兩人為了去哪裡吃飯而爭論了好一會,最後猜拳的時候跡部輸了,所以只得乖乖被冰羽拉著走進了一家看起來已經有些年歲的老字型大小拉麵店。

  不大的店裡坐滿了來吃拉麵的客人,顯得異常的擁擠,吃拉麵的聲音和吆喝嘈雜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這一切都讓跡部覺得很不自在。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一大碗拉麵,跡部微微皺眉,他以前從來都沒吃過這種小攤上的東西,這個真的能吃嗎?跡部側頭看了身旁的冰羽一眼,見冰羽已經開動了,於是只能硬著頭皮吃了一小口,不過令跡部感到意外的是,這拉麵居然很美味!

  「跡部,你能不把你討厭吃的叉燒丟到我碗裡嗎?」冰羽眼角抽搐地看著正準備再次『作案』的某位大少爺。

  「冰羽,你說錯了,不是丟,是交換。」說著跡部便把叉燒放到冰羽的碗裡,然後飛快地把鹵蛋夾走。

  「啊!把鹵蛋還給我!」冰羽正想過去搶,沒想到跡部二話不說就把鹵蛋塞到了嘴裡,冰羽當場氣結,這傢伙!

  「注意形象,注意形象,啊嗯。」跡部的表情雖然是一本正經,但是心裡卻在暗自竊喜,冰羽吃癟的樣子太有趣了!

  冰羽一邊瞪著跡部,一邊用力咬了一口叉燒,完全把叉燒當成是跡部在洩憤。別人交往的時候是怎麼相處的她不清楚,但是周助說的那些絕對不適合用在跡部景吾的身上!

  從拉麵店出來後,跡部便拉著冰羽一直往前走,冰羽忍不住開口問道,「跡部,我們這是去哪裡?」

  跡部揚了揚嘴角,笑容明媚,「當然是去做冰羽最喜歡做的事情。」白白折騰了一上午,跡部發現無論書上寫什麼,都不適合用在他和冰羽身上,他們或許並不清楚約會到底應該怎麼做,但是只要開心就好,不是嗎?而且他可是跡部景吾,肯定沒有問題的!

  「我喜歡做的事情?」冰羽加快了腳步,跟上了前面的跡部,疑惑地問道。

  「當然是網球啊!」跡部說得理所當然。

  「網球?!」冰羽驚訝地眨了眨眼睛,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今天好像不太適合啊……

  「到了,就是這裡。」在遊戲中心前停了下來,跡部仰頭看了看店名,應該就是這裡了,忍足說了那麼多,總算還有點有用的情報。

  「這裡有網球場嗎?」難道跡部又在耍她?

  「你不知道有一種虛擬網球嗎,啊嗯?」說著,跡部便拉著冰羽走進了遊戲中心。

  不多時,一台模擬網球機周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大家驚訝地看著來來回回打了幾百回合依舊沒有分出勝負的年輕情侶,忍不住發出了驚歎聲,這兩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將開店以來整整有一年都無人破的網球機記錄不知道刷新了多少!

  「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下吧,啊嗯?」跡部揮拍使出了得意的扣殺。

  「不要,」冰羽上前在球還沒落地前就雙手握拍將球接住,並大力地回抽了回去,「你還差得遠呢!」

  這樣才是約會啊!此刻,跡部和冰羽同時在心中感慨道,嗯,好好約會吧!


第103章 學期伊始

  嘀嘀嘀……

  熟悉的鬧鐘聲響起,提早起床已經換好校服正在整理書本的冰羽趕忙走過來關掉了鬧鐘。冰羽走到窗邊,拉開了米色的窗簾,清早初陽的陽光鋪灑在安靜的街道上,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學期也開始了。

  冰羽揚了揚嘴角,拿過書桌上的書包和網球包便走出了房間。經過龍馬房間的時候,房門依舊緊閉著,冰羽順手敲了敲房門,提醒道,「龍馬,開學第一天可不要遲到了啊!」

  「冰羽,你起來啦!」冰羽下樓的時候,倫子正從廚房裡把早點端出來,「快坐下來吃早飯吧,今天是開學第一天,我做了你和龍馬最喜歡的日式早餐。」

  看到有喜歡吃的烤魚,冰羽立刻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真是的,龍馬還沒起床嗎?」看著毫無動靜的樓上,倫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冰羽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說道,「我剛才叫過他了。」至於龍馬有沒有聽到嘛……

  「不說龍馬了,冰羽,開學要帶的東西都帶齊了嗎?」看著冰羽吃得津津有味,倫子覺得一早上並沒有白忙。

  「嗯,球拍和網球都帶齊了。」冰羽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聽到冰羽的回答,倫子忍不住笑了起來,「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你書本都帶齊了嗎?」要越前這一家人忘記網球的事可真難。

  「咳,帶了。」冰羽很快地吃完了早飯,然後拎過一旁的包就站了起來,「我吃飽了。」

  「冰羽,等等!」倫子攔住了冰羽,然後走進廚房,把準備好的便當遞到了冰羽的手裡,笑著說道,「別忘了帶上便當。」

  「謝謝媽媽,我出門了。」冰羽收好便當跟倫子告別後,就上學去了。

  看著冰羽離去的背影,倫子微微揚起了嘴角,她發現最近冰羽好像有所改變了,至於具體是什麼改變她也說不清,反正冰羽好像比之前開朗了,那就說明這是好的變化吧!

  冰羽剛走到路口,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冰羽拿出手機一看,是跡部打來的電話,「喂,跡部,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本大爺只是撥錯了號碼。」電話那頭,跡部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

  「啊?」冰羽忍不住皺了下眉頭,這傢伙開學第一天一大清早打電話給她就是因為撥錯了號碼?!「那我掛了。」沒等跡部回話,冰羽便掛斷了電話。

  冰羽還沒走幾步,旁邊突然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冰羽循聲望去,只見同樣身著冰帝校服的跡部正靠在車子旁邊,笑著看著她。

  等到冰羽回過神來的時候,跡部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一大早就沉醉在本大爺的美貌下來嗎,啊嗯?」

  「跡部,你怎麼會在這裡?」據冰羽所知,跡部上學應該不需要經過這裡,而且剛才他說撥錯號碼也是騙她的吧,他明明是故意打給她的……

  「當然是和你一起去學校啊!」跡部用『你是白癡嗎』的眼神睇了冰羽一眼。

  冰羽回睇了跡部一眼,這傢伙最近好像愈發的囂張了呢!

  「別傻站著,快上車吧,再不走可要遲到了。」說著,跡部便拿過冰羽手上的書包和網球包遞給了一旁的司機,然後替冰羽打開了車門。

  冰羽看了跡部一眼,沒多想就坐進了車裡,以至於錯過了跡部灰眸中那一閃而過的精光。而等到冰羽發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為時過晚了……

  看著圍在車子周圍那群瘋狂的粉絲團的時候,冰羽真恨不得從車底直接挖個洞鑽進去,她怎麼就忘記跡部這傢伙在學校有多招搖了呢?雖然她和跡部交往是事實,可是這傢伙並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學長,而是『冰帝帝王』啊!耳邊圍繞的都是女生們的尖叫聲,冰羽覺得如果她們知道她和跡部在交往的話,她不死也得被剝層皮了。

  「跡部,待會你先下去,我等人都走光了再下去。」冰羽略微放低了身體重心,小聲對跡部建議道。

  「啊?你說什麼,我沒聽到。」跡部一臉疑惑地看著冰羽。

  「我說……」冰羽的話還沒說完,盡責的司機就跑下來打開了車門。

  「冰羽,走吧。」跡部二話不說,牽著冰羽的手就走下了車,完美的唇形揚起了一個大大的弧度,看起來心情極好。

  「……」死定了……冰羽在心中忍不住哀嚎了一聲。

  此刻冰羽因為處在極度的尷尬之中,所以並沒有來得及細想整件事是否是某人故意設計安排的,而顯然,這位『某人』現在是非常的春風得意,與冰羽臉上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跡部景吾和越前冰羽一起上學的事情,很快就在冰帝國中部的校園內造成了極大的轟動。跡部景吾中意越前冰羽的事以及越前冰羽討厭跡部景吾的事在冰帝都不算是新鮮事,可是這兩人在開學第一天居然一起上學了,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大新聞。越前冰羽雖然一貫低調,不過經過全國大賽她已經成為了學校的焦點人物,再加上跡部景吾這個天然發光體,所以兩人交往的事情不消一小時就傳遍了整個校園,至於具體情況嘛,當然是眾說紛紜,不過每個版本都是相當的精彩,一時成為了冰帝最熱門的話題。

  早晨網球部訓練的時候,冰羽依舊是大家注目的物件。冰羽一邊做著熱身運動,一邊忍不住在心中歎了口氣,大家討論的聲音雖然不高,但足夠讓她聽見了。果然跡部一大早來找她肯定就沒有好事,只是一會的功夫,她的後背就快被校內各種『熱烈』的視線灼穿了……

  「哦呀,這不是最新版《美女與野獸》的女主角嗎?」

  七瀨薰戲謔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冰羽滿頭黑線地側頭睨了她一眼,「薰,這一點也不好笑。」美女與野獸?!薰這是什麼比喻?依照常理,不應該是灰姑娘更恰當嗎?等等!這不是她該考慮的問題啊!見鬼,她糾結這個做什麼……

  「沒辦法,開學第一天好朋友就成了學校最大的話題人物,到達了我們無法到達的高度,內心總歸是有點悵然若失的。」薰佯裝傷感地歎了口氣,不過眼底的笑意卻出賣了她的話。

  「好了,薰,你就少說一句吧。」注意到了冰羽的困窘,一旁一直未曾開口的悠適時地為冰羽解了圍。薰這傢伙,八成是氣冰羽之前什麼都沒說吧,真是的,這種時候倒像個普通人一樣了。

  薰聳了聳肩,沒再繼續捉弄冰羽。

  「越前,你和跡部前輩交往的事情是真的嗎?!」急性子的中島剛走進球場就忍不住朝冰羽這邊跑了過來,她的一句話立刻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視線,大家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了冰羽,一個個都豎起耳朵仔細聽著,生怕漏聽了什麼重要的環節。

  「呃,嘛……算是吧。」冰羽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地小聲承認了。

  「唔,我一直以為越前你討厭跡部前輩呢,原來你那些都是喜歡他的表現啊!」一旁的千鳥毫無心機地說了一句,立刻引來了眾人的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看來又多了一個故事版本了!

  「這,那個……不是……」看到眾人篤定的模樣,冰羽真是覺得有點欲哭無淚。

  「冰羽,你和跡部前輩到底是怎麼開始的?」高倉一臉感興趣地看著冰羽,她一路上聽到了無數個版本,真是好奇死了。

  看到眾人『虎視眈眈』的眼神,冰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額上忍不住冒出了一滴冷汗。就在冰羽進退兩難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三年級的前輩走進了球場,立刻說道,「鏡部長來了!」

  眾人看向門口,只見鏡汐葉、卿歌和米婭身著校服走了進來。

  可是正當冰羽準備松一口氣的時候,意外就這麼簡單地發生了……

  「呀!冰羽,聽說你和跡部交往了,是真的嗎?」米婭朝冰羽揮了揮手,大聲問道。

  「雖然跡部還不錯,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們家國光更好。」卿歌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好了,你們也別跟著其他人一起起哄了。」這一次,冰羽還沒有開口,倒是鏡汐葉出面替她解了圍。

  「部長……」終於有一個人站出來替她說話了,冰羽感激地看了鏡汐葉一眼,可是接下來鏡汐葉說的一句話卻瞬間讓冰羽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越前,你和跡部交往我很替你們開心,加油。」鏡汐葉滿含鼓勵地看了冰羽一眼。

  冰羽僵硬地笑了笑,但是面對部長,她又不能什麼都不說,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謝謝。」此話一說,立刻引來了周圍的一片悶笑聲。

  鏡汐葉輕咳了一下,抬手制止了眾人,「大家過來集合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待所有的部員都集合後,鏡汐葉才開口說道,「今年的全國大賽我們冰帝獲得了全國優勝,這是大家一起努力贏得的榮譽,作為部長,我也沒有了遺憾。」鏡汐葉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在全國大賽結束後引退,這是冰帝學園網球部三年級部員長久以來的共識,所以作為三年級來說,這是我們的最後一年。」

  「鏡部長!」雖然三年級的前輩引退的事情是眾人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大家仍然是充滿了不舍。

  「大家都打起精神來啊!等到你們以後上了高中,我們不又在一起了嘛!」破天荒的,一向大大咧咧的米婭居然開口安慰大家。

  「米婭說的沒錯,之後網球部還要靠你們呢。」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之前加入網球部只是單純地想找個運動類的社團鍛煉體魄而已,可是這三年發生的一切卻使她收穫頗多,所以即使到了高中,卿歌仍舊決定和鏡還有米婭一起加入網球部。

  「冰帝的榮耀是用勝利堆砌而成的,這一點,你們不要忘記。」鏡汐葉看了場中每個人一眼,然後把目光投到了淚光閃爍的千鳥身上,說道,「千鳥,冰帝網球部以後就交給你了。」

  「是!部長!」此刻,千鳥第一次感受到了肩上的重擔,這是冰帝女子網球部的榮耀。

  「好了,要說的也只有這些,大家繼續練習吧。」鏡汐葉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可以解散了。

  「謝謝你們,前輩!!!」在場所有的一二年級部員都向引退的三年級部員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嘹亮的聲音直入晴空,不多時,男子網球部那邊也傳來了同樣嘹亮的聲音。

  「哎,沒想到前輩們就這麼引退了,真捨不得。」待三年級部員離開後,眾人忍不住感慨了起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明年該引退的就是我們了吧。」中島靠在圍欄上,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空。

  「三連霸……」千鳥突然喃喃地嘀咕了一句。

  「什麼?」眾人一時沒聽清楚,疑惑地看著這位剛剛誕生的新部長。

  「我說,在我們這一代,要再次實現冰帝女網三連霸的夢想!」千鳥有些激動地說道,雙眼更充滿了難掩的興奮和決心,「雖然缺少了鏡部長、卿歌前輩和米婭,不過我們還剩下今年奪冠的六位正選,明年的大賽一定沒問題的。等到明年我們引退的時候,由那時已經是三年級的越前、七瀨和五十嵐坐鎮的冰帝女網,一定會更強的!」

  聽到千鳥的一番話,眾人不禁驚訝地眨了眨眼睛。

  「呃,我又說錯了嗎?」見大家都不開口,千鳥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不!千鳥你說得很對!」中島反應了過來,第一個附和道。

  「呵呵,新部長很可靠啊!」薰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見大家都贊同,千鳥更加燃燒起了鬥志,「好!讓我們大幹一場吧!」

  「說起來,怎麼沒見到榊監督?」高倉忍不住問了一個剛才就一直想問的問題,按照慣例,三年級引退的時候,監督應該會到場的。

  「你這麼一說,我今天經過監督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辦公室的房門還緊閉著。」其實之前悠就覺得有些奇怪。

  「……」聽到眾人自然地轉移了話題,千鳥憂鬱地一個人蹲在牆角畫圈圈,好歹也附和她一下嘛,一個人熱血地大吼,看起來好傻……

  「咦?很可疑哦,有誰知道監督發生什麼事了嗎?」眾人齊齊地把目光投到了一旁的薰身上,自動無視了憂鬱的新部長。

  「呃,難道你們已經發覺我和榊監督不一般的關係了嗎?!」薰露出了震驚之色。

  「七瀨薰!」眾人忍不住一陣咬牙,她居然到現在還不正經!

  「好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薰攤了攤手,無奈地說道,「我還沒進化成無所不知的神明,尤其監督的事不在我關心的範圍之內。」

  「那監督到底去哪裡了?」就在眾人忍不住猜測各種可能性的時候,一旁的新部長突然開口了。

  「那個,監督去美國了,我沒說嗎?」迅速恢復精神的千鳥自然地加入了眾人的話題。

  「沒說!」眾人忍不住滿頭黑線地睇了千鳥一眼,她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事都沒說?!「監督去美國做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聽鏡部長說監督是因為私人的事情去了美國,好像全國大賽一結束就過去了,跟學校這邊也請過假了。」監督的事情,千鳥也只是從鏡汐葉那裡聽來的。

  跡部和越前交往了,榊監督神秘前往異國……看來新學期果然有很多新變化啊!


第104章 嫉妒作祟

  薰剛走進校園,便在公告欄前的一群人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墨綠色腦袋。薰揚了揚嘴角,抬步走過去拍了拍冰羽的肩膀,「在看什麼呢,冰羽?」

  冰羽有些驚訝地回過頭看著薰,說道,「公告欄說這周有學生會的選舉。」她也是看到很多人在看公告,所以過來看看是什麼事,她記得現在的學生會會長是跡部來著。

  「哦~~這件事啊,這只是過過場子而已,學生會會長一職對跡部前輩來說可是十拿十穩的。」薰看了公告欄一眼,不感興趣地說道。

  「咦?沒人和他競爭嗎?」上一屆學生會會長的選舉她沒留意,所以也就不知道了。

  「起碼在冰帝國中部應該沒有人傻得去和跡部景吾競爭吧?」當然,如果換成高中部的五十嵐兄弟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不過可惜的是他們總是錯開了,不然就有趣多了,薰很惋惜地想道。

  「哦?連薰都不敢嗎?」一起走進校舍的時候,冰羽忍不住開玩笑地問道。

  聽到冰羽這麼說,薰微微挑了挑眉,無比自信地說道,「我的話當然就另當別論了,不過我向來不喜歡站在太受矚目的中心位置,比起這個,我更喜歡站在暗處,那才更有趣。」

  「……」唔,好陰暗!冰羽頓時一陣無語。

  選舉的事情正如薰所預測的一樣,跡部再一次以壓倒性的票數當選了冰帝學園國中部的學生會主席。

  看著選舉的結果,冰羽微微蹙眉,有時她還真搞不懂為什麼跡部這個囂張自戀,性格上又有一大堆缺點的傢伙會擁有這麼高的人氣,不過這或許就是跡部與眾不同的地方吧……

  「唉?果然比上學期少了一點呢!」這時,薰突然湊上來說道。

  「少了什麼?」冰羽忍不住驚訝地問道。

  「票數。」薰摸了摸下巴,喃喃說道,「果然還是有點影響嗎?」

  「什麼影響?」怎麼薰講的話她都聽不太明白。

  「不,沒什麼,跡部前輩果然是強悍的存在啊,居然有這麼多的擁護者。」薰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是嗎?」對薰的話,冰羽並沒有放在心上。看了看手錶,冰羽對薰說道,「中午的練習快開始了,我們走吧。」

  「嗯。」看著冰羽的身影,薰微微斂了斂目,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她相信跡部也都很清楚,不過他們都選擇不告訴冰羽……說不定她骨子裡和跡部一樣,都喜歡過度保護吧!

  中午訓練的時候,冰羽總有些心不在焉,這是很少會發生的事情。

  「越前,你怎麼了?」訓練結束的時候,千鳥作為新部長,她覺得有必要關心一下她的部員,尤其是這位王牌選手。

  「……不,沒什麼,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吧。」面對千鳥的關心,冰羽淡淡地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

  「哦,這樣啊,那你要多注意休息哦!」千鳥釋然一笑,拍了拍冰羽的肩膀。

  「嗯,謝謝部長。」冰羽剛說完,卻發現千鳥的臉上帶著興奮的酡紅,不禁疑惑地皺了下眉頭,「部長?」

  「呵呵呵……」千鳥傻笑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到現在還不習慣被人叫部長,總感覺每次被人一叫都好高興哦!哎呀,時間不早了,越前你也早點回教室吧。」

  「是。」待千鳥離開後,冰羽攸地眯起了眼睛,側頭看向訓練場門口,雖然那裡是空無一人,可是冰羽總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從中午訓練的時候開始,她就覺得好像被什麼人注視著一樣,那種感覺並不友善……

  冰羽搖了搖頭,或許是她自己太多心了吧。

  等到球場空無一人的時候,看臺背後的陰暗處慢慢走出來了幾個人影。

  「事情是不是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那些人已經同意說會幫忙的,不過,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在畏頭畏尾嗎?!」

  「……不,可是如果被跡部大人知道了的話,我們就……」

  「我們又不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只是以前輩的名義提點一下後輩而已!」

  「對,不然我們也咽不下這口氣,事情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那麼辦吧!」

  ……

  之後的一下午都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冰羽覺得自己先前應該是太敏感了。

  傍晚的訓練結束後,冰羽剛換好衣服就收到了跡部發來的郵件,因為她放學後還要參加部活,而跡部因為已經引退了,所以比她早回家。

  「訓練結束了嗎?」

  「越前,我們先走了,記得關門。」因為今天輪到冰羽值日,所以正選們換好了衣服就先回去了。

  「好的,再見。」待大家都離開後,冰羽便回了一封郵件給跡部。

  「剛結束,準備回家了。」

  「別怪本大爺有好事不提醒你,從現在開始到你回家的這段路上,你不斷地在心裡默念『景吾好帥,最喜歡景吾了』這句咒語,晚上准會有好事發生!當然,你實在按耐不住想大聲說出來的話,本大爺也勉強能接受。」

  冰羽看後,滿頭黑線地回了一句,「你又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身了嗎?」

  「哈哈哈!拭目以待吧,冰羽。」

  冰羽正想回郵件,突然有人敲響了社辦的門,冰羽收起了手機看向門口,只見一個穿著網球部隊服的女生站在門口,神情有些焦急,「越前,不好了!有別校的人到我們網球部來鬧事了!」

  「鬧事?」這個女生冰羽認識,她是二年級的部員,雖然之前沒什麼交集不過她能確定這個人是網球部的人,「怎麼會有人來鬧事呢?」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為和我們社團的一個女生有點感情上的問題。我本來想告訴千鳥部長的,沒想到她已經回去了,你快點去看看吧!都快打起來了!」女生擔憂地眉頭深鎖。

  「沒去通知學校的保安嗎?」在冰羽的印象中,他們校園一直挺安全的,沒發生過什麼暴力事件。

  「去過了,保安正巧不在!越前,快點吧!」女生忍不住催促道。

  「……好吧,你帶我去看看。」冰羽快速地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便關了門跟著那個女生離開了。

  那個女生將冰羽帶到了體育館內,冰羽忍不住心生疑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不過這件事冰羽並沒有來得及細細琢磨,因為在體育館的一間廢棄的倉庫裡,她看到有幾個穿著別校校服的男生正在欺負一個穿著冰帝隊服的女生。

  「你們快住手!」冰羽還沒開口,一旁的女生倒是先開口吼住了那些男生。

  在場的五個男生都停了手,兇神惡煞地轉頭看向她們這邊,那女生立刻縮到了冰羽的身後。

  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然後抬頭毫無畏懼地看向那幾個朝她走來的高個子男生,「不管是什麼事,可以請你們離開嗎?不然我會把這件事通知保安,如果事情鬧大了恐怕對你們也不好。」

  「嘿!你年紀不大,口氣倒是很大嘛!你以為我們會怕你不成?」其中一個男生的手還沒來得及搭到冰羽的肩上,就被冰羽單手抓住了。

  那男生皺了皺眉,想掙脫,可是無論他怎麼使力都掙脫不開冰羽的束縛!這個女生是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怪力啊?!

  「喂,你快放開他!」其他四個男生作勢要動手,這次冰羽倒是聽話地松了手,可是因為之前那個被抓著的男生一直在使力往後扯,沒想到冰羽會突然這麼一鬆手,於是他隨著慣性,朝後面摔了個底朝天。

  「你這個臭丫頭!」那個男生哪裡受得了這種窩囊氣,終於忍不住對冰羽真的動起了手。

  可是事情之後的發展卻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沒有幾下功夫,那五個男生就被冰羽打趴在了地上動彈不得了。在場的兩個網球部的部員也都驚訝地連嘴都合不攏了,越前冰羽也未免……強過頭了吧!!

  「哎,本來想和平地解決的……」冰羽撣了撣手,有些無奈地嘀咕了一句。

  就在這時,冰羽突然看到地上那個男生嘴裡喃喃好像在說著什麼,冰羽有些好奇地想低下頭去聽,一旁的女生立刻拉住了她,「越前,我好害怕,我們快走吧!」

  「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總要有個處理辦法,待會我去通知保安處。」冰羽因為注意著地上那個似乎想說什麼的男生,所以沒有留意到另外兩個女生聽到後略顯驚恐的表情。

  「怎麼……和事先說好的……不一樣……」

  「什麼?」地上那個男生的話,讓冰羽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冰羽突然覺得眼前一黑,什麼東西蒙住了她的頭,然後好幾個人突然湧上來壓住了她,速度地將她的手反捆了起來。憑直覺,冰羽知道這幾個都是女生。

  「你們這是做什麼?!」冰羽感覺自己被推進了一個房間,然後聽到了鎖門的聲音,她應該是被關在了什麼地方,想想體育館周圍的環境,她應該是被關進了之前那個舊倉庫。

  「這都是你不好!」外面幾個女生到現在手都有些緊張地發抖,她們原本只是想羞辱一下越前冰羽,卻沒想到她打架那麼厲害,三兩下就把五個男生給擺平了,不過這件事不能讓她鬧到學校那裡,現在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把她關起來再說,這樣才能消滅證據!

  「你們是什麼人?」她們應該都是冰帝的學生,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人了。

  「你不要管我們是什麼人,誰讓你搶走了跡部大人,只要你繼續和跡部大人在一起,你就是我們所有女生的公敵!」說到這件事,外面幾個女生的聲音立刻憤慨了起來,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說了起來,「你根本就不配站在跡部大人的身邊,跡部大人是我們大家的,你最好識相地滾開!」

  「……」她就知道跡部那麼高調准沒什麼好事發生,看吧!報應來得真快,可是為什麼高調是跡部,倒楣的卻是她……「這可不好辦,『滾』可是門技術活,我暫時還沒學會。」其實她覺得這些喜歡跡部的花癡女生挺單蠢的,她們認為憑她們幾句話她就會和跡部分手了嗎?真是有夠幼稚的,果然女人的嫉妒很可怕,可怕到能自動將她們的智商將為負數。當然,這些毒舌的話冰羽只能在心裡想想,她可不想再火上澆油了,不過看來已經有點晚了……

  「哼!這都是你自找的!你就在這裡待上一晚上吧!」

  不多時,腳步聲就消失了,周圍安靜得可怕,冰羽知道那些人並不是在開玩笑,她們真的預備關她一晚上。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真是無妄之災,反正和跡部在一起,她也只能認倒楣了。

  不過還好那些人並不擅長捆綁,她掙扎了一會,繩子就鬆開了。冰羽將繩子丟在一旁,然後把蒙在頭上的麻袋弄了下來。

  冰羽看了看周圍,果然沒有錯,這裡就是舊倉庫,冰羽試著想開門,可是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鎖上了,而且這間倉庫還沒有一扇窗戶,連電燈都壞了,難道她真的要在這裡待上一晚上了嗎?現在冰羽有點後悔不該把手機放在書包裡的。

  冰羽背靠在門板上,看著這黑漆漆的倉庫,微微垂下了眼臉,跡部那傢伙,現在在做什麼呢……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50

第105章 一切有我

  倫子將最後一盤菜端到了桌上,然後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快六點了。倫子側頭看向客廳,只見龍馬正坐在沙發上看網球雜誌,不禁開口問道,「龍馬,冰羽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龍馬的眉眼未動,顯然注意力還在手中的網球雜誌上。

  「平時這個時候冰羽早就回來了,今天怎麼還沒回來?不會有事吧……」放學後冰羽從來不會在外面逗留,總是早早就回家了,如果有事也會先打電話回來,怎麼今天會這麼反常?想起前幾天在電視上看到的有關誘拐少女的新聞,倫子不禁胡思亂想了起來,「現在社會的治安也不怎好,冰羽不會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壞人了吧!」

  龍馬抬頭掃了倫子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道,「那樣的話,你該擔心的是那個壞人了。」對於冰羽的身手,龍馬可是最清楚的。

  「不行,我還是打個電話給她吧。」說著,倫子便快步走到座機旁,拿起電話筒,按下了熟悉的電話號碼,可是她接連打了四五次,依舊是無人接聽。

  「怎麼沒人接?!」倫子此刻心中的焦慮更甚,不禁急得團團轉。

  此時龍馬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於是建議道,「不如打電話問問七瀨和五十嵐,她們或許知道冰羽的行蹤。」

  「對!」一語驚醒夢中人,倫子趕忙從抽屜裡翻出了電話簿,從上面找到了七瀨薰的聯繫方式。

  和冰羽不同,七瀨薰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薰嗎?」

  「嗯,倫子阿姨您好。」因為和冰羽的關係,所以薰經常到越前家去玩,自然和倫子也很熟稔,「有什麼事嗎?」這個時候倫子阿姨突然打電話給她,薰覺得肯定發生了什麼事,而這件事也肯定和冰羽有關。

  「冰羽現在和你在一起嗎?」倫子也顧不上寒暄了,直接詢問自己此刻最關心的事情。

  「冰羽?沒有啊,訓練結束後我因為有點事情就先回去了,我記得今天輪到冰羽值日,不過這個時候她應該早就到家了才對,難道冰羽還沒有回家嗎?」薰放下手中的筷子,從飯桌上走了下來。

  「沒有,這孩子會去哪裡呢?」聽到冰羽沒和薰在一起,倫子此刻更是心急如焚。

  聽出了倫子話中的擔憂,薰開口安慰道,「倫子阿姨,你先不要著急,我來調查一下,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好的,麻煩你了。」南次郎今天也不在家,倫子有些沒了主意,不過她也很清楚,越是這種時候越需要冷靜。

  合上了手機,薰輕輕蹙了蹙眉頭,立刻撥通了跡部的電話。

  「本大爺正在等重要的電話,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還有,給本大爺長話短說。」

  電話剛接通就傳來了跡部略帶不耐煩的聲音,如果是以往,薰肯定要譏諷一兩句,不過這一次薰沒有功夫去計較這些,「冰羽被你誘拐了嗎?」薰很認真地覺得這也是一種可能性。

  「啊?!本大爺有必要誘拐自己的女朋友嗎?」很簡單的否認,但是在薰聽來卻覺得這話帶著明顯的炫耀成分……就在薰這麼想的時候,跡部又接著說道,「之前我打了好幾個電話給冰羽,她都沒接,我有點不放心,所以正準備去一趟她家。」

  「看來你的擔心成真了。」薰一手拿著手機,一手飛速操作著手提電腦。

  「難道冰羽出事了?!」跡部的聲音一瞬間揚高,失去了平時的鎮定。

  「倫子阿姨剛才打電話給我,冰羽到現在還沒回家。」電腦顯示幕上,地圖在慢慢放大,一閃一閃的紅點越來越清晰,「冰羽現在還在學校裡,不,確切地說是冰羽的手機。」話音剛落,電話就被掛斷了,薰一陣無語,跡部那傢伙居然敢這麼掛她的電話?!不過……這一次看在冰羽的面子上就不和他計較了。

  把手提電腦上的GPS訊息傳到隨身帶著的迷你電腦上後,薰便起身快步走到玄關處穿上鞋子就出門了。之前冰羽讓她把裝在她手機上的追蹤器拆掉,幸虧後來她又偷偷裝一個最新的改良版,看吧,果然又派上用場了。

  電影中主角駕駛著名車在街頭狂飆的情景總是每每讓觀眾看得又激動又嚮往,當然更不用說是作為司機的雨宮了,可是當這一切真實地擺在他面前時,他卻一點也不想體會了。

  看著後視鏡中一排緊跟而來的警車,雨宮額上的冷汗不停地滴下,瞥了眼坐在他身旁安然不動的大少爺,雨宮小心翼翼地說道,「景吾少爺,我們是不是停一下?」

  「別管他們,你只管給本大爺開車,再快一點!」跡部顯然沒有把跟在後面的警車放在眼裡,他可不相信日本的警車能追得上法拉利跑車。

  「……是。」他絕對會被吊銷駕駛執照的!雨宮的心裡在淌淚,他實在不清楚景吾少爺這麼急著去學校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車子在冰帝學園國中部的校門外剛停下還沒有停穩,跡部便急著打開車門下了車。

  跡部剛準備踏進校園,卻不想被一個年輕的保安攔了下來,「放學後學生一律不能再進學校了,你還是回去吧。」

  「啊嗯?」跡部用眼角睨了他一眼,這個保安居然敢攔他?

  跡部那高高在上的姿態讓年輕的保安下意思地縮了縮,這個學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會這麼強?!他差點下意思就給他讓路了,定了定神,年輕的保安強調道,「這是學校的規定,希望你……」

  「這不是跡部同學嗎?」這時,一個年長的保安大叔從保安室裡走了出來,打斷了年輕保安的話。保安大叔走上前拍了拍年輕保安的肩膀,笑著對跡部說道,「這小子最近才來上班,所以不清楚學校的事情,跡部同學你別見怪,請進吧。」

  跡部睇了兩人一眼,並沒有多餘的寒暄便大步走進了校園。

  待跡部走遠後,那個年輕的保安忍不住開口說道,「前輩,那個小孩是誰啊?怎麼這麼囂張?」

  「跡部景吾,跡部財閥的大少爺,他可是這學校裡呼風喚雨的人物,不想丟飯碗最好別去忤逆他。」伸了伸懶腰,保安大叔轉身走進了保安室,「你先值班,我吃好後就來換你。」

  「是。」即使不關心財經新聞,他也知道跡部集團,那可是日本數一數二的大財閥啊!唔,剛才好險,差點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現在回想起來都不禁一陣後怕。

  就在年輕保安有些走神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一個穿著冰帝校服的墨發女生朝這邊走來,年輕保安立刻盡責地攔住了她,「這位同學,放學後學生不能再進學校了,你有需要幫忙的事可以告訴我。」因為有了前車之鑒,所以他這一次口氣好了很多,畢竟名門冰帝學園裡不缺大少爺和大小姐。

  「哦呀?」薰微微挑眉,看來這個新來的保安不認識她。

  薰的態度讓年輕的保安退了兩步,不會又是不能得罪的人吧……「你等一下!」說完,年輕的保安便轉身跑進了保安室,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不多時,保安大叔便走了出來,待看清來人後,他立刻迎了上來,態度殷勤,「七瀨同學,你怎麼來了?有什麼需要我們效勞的嗎?」

  「不用,我要進去一趟,不會不行吧?」說到最後,薰有意無意地瞥了站在保安大叔身旁的年輕保安一眼。

  「當然可以!」保安大叔立刻壓著年輕保安的頭向薰道歉道,「這小子是新來的,不懂規矩。」

  「很有趣呢。」薰揚了揚嘴角,然後抬步繞過兩人走進了校園。

  「前輩,她又是哪家的大小姐嗎?」見薰離開後,年輕保安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看前輩的態度好像比剛才見到跡部景吾的時候還要恭敬,這個女生到底是什麼來歷?

  「她家倒不是什麼大財閥,不過聽說她們一家都很了不得,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可怕的不是她們家,而是她本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覺得七瀨薰比跡部景吾更讓人畏懼。

  「前輩,到底是怎麼回事?」前輩的話讓年輕保安聽得一頭霧水。

  「以後告訴你吧,不過我覺得你肯定不會想知道……」保安大叔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年頭學校的保安不好做,尤其有這些問題學生的時候。

  一走進校園,薰便從口袋裡拿出了電腦,然後把GPS定位系統打了開來,薰一邊沿著座標顯示的方位走去,一邊繼續放大地圖縮小範圍。

  座標紅點顯示的地方是網球場旁邊的草地,當薰趕到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冰羽,倒是見到了跡部,「跡部前輩,你可比我預期的來得還要早呢。」

  「冰羽不在這裡。」此時此刻跡部因為過於擔心冰羽的安危,所以根本無暇去理會薰的調侃。他循著手機鈴聲找來,卻只找到了冰羽遺失的書包和網球包,可是卻見不到冰羽的蹤影,「現在該怎麼辦?對,報警!」

  想到這裡,跡部立刻打開手機從連絡人中尋找東京警視廳長的電話,不想卻被薰制止了,「跡部前輩,你看這個。」

  薰把電腦遞到跡部面前,跡部湊上一看,只見畫面中有幾個女生走過來把冰羽的書包和網球包丟在網球場旁邊的草地上,然後鬼鬼祟祟地離開了。

  「這是?!」跡部驚訝地微微瞪大了眼睛,難道說冰羽的失蹤和這些人有關?!

  「沒錯,監視器把這些都清清楚楚地拍下來了。」薰指了指不遠處的攝像頭,然後繼續操作著電腦,說道,「部活結束的時候應該是五點左右,推敲下事件發生的時間就能把需要的監視資料調出來。這幾個女生是從北邊那個方向走過來的,只要跟著監視影像,或許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薰異常熟練的電腦操作,跡部不免有些吃驚,之前就聽說七瀨薰這個人非常厲害,可是他卻覺得她只是有點小聰明所以一直並不以為意,今天他才真正見識到了她的本事。不過說起來,為什麼冰帝校園內的監視器影像會在她的電腦裡?!

  沒等跡部細想,薰便找到了事發地點,「在五點十三分冰羽跟著一個女生進了體育館,之後冰羽卻沒有再出來,我想冰羽現在應該還在體育館……」

  薰的話還沒說完,跡部便已經朝體育館的方向跑去了,薰不禁歎了口氣,又是這樣……不過看來跡部是真的很喜歡冰羽呢!但是事情不能這麼簡單地結束,薰打開了體育館內的隱形監視器,她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影像中那幾個女生很明顯是不懷好意,薰微微沉下了黑眸,看來過了一個學期,有人開始不安分了呢,很需要好好疼愛一下……

  屋裡很黑,冰羽不知道現在到底幾點了,肚子有些餓了,冰羽開始想著媽媽今天會做什麼菜,早上的時候媽媽好像說過會做茶碗蒸呢……好吧,顯然現在想這些只會加劇饑餓。

  冰羽輕歎了口氣,她到現在還沒有回家,媽媽他們該擔心了吧。這時,冰羽突然想到了訓練結束的時候收到的跡部發來的郵件以及郵件的內容,忍不住嘴角微抽,說不定明天跡部知道後會說『看吧,早點念本大爺的咒語不就化險為夷了嗎,啊嗯』……

  就在這時,門縫裡突然有燈光透過來,接著冰羽便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以及熟悉的呼喚聲,「冰羽,你在哪裡?冰羽!」

  是跡部!冰羽很快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急忙跑到門邊敲著門板,「跡部,我在這裡!」

  「冰羽,你讓開一下。」跡部的聲音就在門外,冰羽雖然納悶跡部為什麼沒去找學校的保安要鑰匙,不過還是聽話地讓開了。

  冰羽正疑惑著跡部準備幹什麼的時候,沒想到只聽砰的一聲,門板當場被踢了下來,與地面做了親密接觸。

  「咳咳咳!跡部,你……」被地上揚起的灰塵嗆了一大口,冰羽一邊咳嗽一邊想抱怨,沒想到跡部突然一個箭步上來將她抱了個滿懷。感受到擁著她的雙手有些微微顫抖,這和她之前想到跡部可能的反應截然不同,冰羽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沒事了,冰羽,一切有我。」跡部抬手摸了摸冰羽的頭髮,只要有他在,就沒有人能傷害冰羽。

  「……嗯。」這時,冰羽才發覺自己內心深處隱藏的恐懼,是的,剛才被關在裡面的時候她害怕了,而現在,跡部的到來將恐懼全部驅散了。

  薰站在體育館門口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微微一笑便轉身離開了,這一刻她也該識相一些,不是嗎?


第106章 矛盾初現

  走出體育館後,冰羽沒有再開口說話,看起來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跡部睇了冰羽一眼,微微挑眉,問道,「把你關起來的那幾個人你還記得嗎?」此刻跡部心裡正盤算著秋後算帳的事情。

  「……不,我沒看見。」那些人恐怕是為了防止她認出她們,所以才蒙著她不讓她看到,這麼說那幾個人她應該是認識的吧,不過聲音倒不是很熟悉……

  過了一會沒聽到跡部的聲音,冰羽不禁疑惑地抬頭看向跡部,只見跡部表情隱忍,似乎在憋著笑。冰羽頓時眯起了眼睛,這傢伙是想笑她被人關起來居然不知道對方是誰吧!可惡,也不知道是拜誰所賜,「你不是說會有好事發生嗎,跡部少爺?」

  聽到冰羽的諷刺,跡部自然地把手搭在冰羽的肩上,然後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很曖昧地說道,「這麼說來,你真的念過那個咒語了嘍!」

  「怎麼可能?!」冰羽用手肘撞開了跡部,不過卻控制好了力道,並沒有弄疼他。

  「哈哈哈哈~~~」空曠的校園內,跡部毫無顧忌地大笑了起來,心情看起來很好。

  冰羽白了他一眼,決定還是裝作不認識他比較好,於是便加快了腳步。

  看著冰羽的背影,跡部收起了大笑,不過臉上仍舊掛著笑意,今晚他本來確實要給冰羽一個驚喜的,可是因為有突發的情況,所以只能留到下次了。跡部舒了口氣,抬步追上了前面的冰羽。

  「怎麼沒看到七瀨的人影?」一直走到校門口都沒有看到七瀨薰,跡部不禁四下看了看,他記得之前她還在的,怎麼一轉眼就沒了人影。

  「咦,薰也來了嗎?」聽到跡部的話,冰羽的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嗯,還是她打電話給我的。」具體的情況跡部並沒有細說,畢竟秋後算帳的事情還是瞞著冰羽比較好,而且他很肯定七瀨那傢伙也有這個心思。

  「那個,跡部同學,在你們來之前七瀨同學就已經先回去了。」一旁的年輕保安聽到了跡部和冰羽的對話,弱弱地插上了一句。

  跡部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後便拉著冰羽離開了,「冰羽,我送你回去。」

  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回頭朝那個年輕保安微微頷了頷首,「謝謝。」跡部這傢伙果然不論走到哪裡都是一副大少爺的派頭……

  「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小冰羽現在一定非常害怕,一個人躲在小角落等著親愛的爸爸去救她!倫子,你別攔著我,讓我去!」

  「南次郎,你冷靜一點,剛才薰已經打電話過來說冰羽沒事了,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

  「那也不安全,我們家冰羽長得那麼可愛,在路上遇到了壞人怎麼辦?還是我去接她吧!」

  ……

  剛到家門口就聽到了南次郎的大聲嚷嚷,冰羽差點無地自容了。天啊,她老爸是想讓周圍的鄰居都知道嗎?!

  冰羽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跡部,只見他的嘴角幾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顯然是第一次遇到南次郎這種類型的人。

  就在冰羽準備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大門突然打開了,門裡門外的四雙眼睛愣愣地對視了幾秒鐘,還是南次郎首先反應了過來,一把抱住了站在門口的冰羽,「嗚嗚嗚~~~冰羽你總算回來了,爸爸好擔心你哦!有沒有受傷?誰欺負你了,告訴爸爸,放心吧,爸爸會做的很乾淨不會給員警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

  「唔,好難受……」因為剛才冰羽的反應慢了一拍,所以被南次郎抱了個滿懷,頭被緊緊埋在胸口,冰羽覺得呼吸都有點困難了。

  「伯父,您好。」看出了冰羽的難受,一旁的跡部適時地出來替她解圍。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除了他以為的任何人,包括冰羽的父親在內都不能這麼抱冰羽。

  聽到令人厭惡的聲音,南次郎收起了慈父的表情,將冰羽拉進屋,然後用看渣滓的眼神打量了跡部一眼,「我以為是誰,原來是猴子山啊~~」

  「不,我是……」

  跡部的話還沒有說完,南次郎便向前走了一步,一把拎起了跡部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是你小子綁架了我們家冰羽嗎?我之前就你總用一副色咪咪的饑渴表情看著我們家冰羽,果然不是什麼好人啊!」

  「……伯父,我看你對我好像有很大的誤會。」他什麼時候露出過色咪咪的饑渴表情了……因為對方是冰羽的父親,將來又是自己的岳父大人,所以跡部的大爺脾氣也不好發作,只能耐著性子,好言相勸。

  南次郎將跡部又拉近了幾分,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眉頭越皺越緊,「誤會?我可沒有什麼誤會,你的身上有著一股討厭的味道……」這個少年的眼神,讓他想到了一個非常非常厭惡的人。

  「老爸,你做什麼?快放手!」雖然老爸幾乎對靠近她的所有男生都有很大的排斥感,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這一次老爸對跡部的敵意比平時更強。

  見龍馬好整以暇地在一旁袖手旁觀,冰羽忍不住抱怨道,「龍馬,你還不過來幫忙?!」

  龍馬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今天老爸的戰鬥力這麼強,我可不是他的對手。」見冰羽盯著他不放,龍馬忍不住歎了口氣,朝南次郎喊道,「老爸~~我要去燒你藏在沙發底下的雜誌啦!」可是出人意料的是,這一次南次郎居然沒有絲毫反應。

  「你到底姓什……」

  砰!鍋蓋擊中腦袋的聲音打斷了南次郎未問完的話。

  「啊!好痛!倫子,你想謀殺親夫嗎?!」南次郎捂著頭上的大包,眼裡憋著淚看著自家的老婆大人。

  「今天讓你見笑了,謝謝你送冰羽回來。」沒有理會一旁的南次郎,倫子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向跡部道謝。

  「……不,沒關係。」說實話,今天跡部算是大開眼界了,冰羽的家人真的都好有,呃,個性……

  看到冰羽朝自己使眼色,跡部心下了然地點了點頭,「時間也不早了,伯父伯母,我先告辭了。」說完,跡部便急忙轉身離開了。看起來冰羽的家人都不太好應付,他得回去好好想想對策才行。

  「等等!我的話還沒問完!」等到南次郎反應過來的時候,跡部已經走遠了。

  「好了,我去熱熱菜,吃晚飯吧,大家肯定都餓了。」倫子將南次郎拎進了屋,然後走到餐桌前將冷掉的飯菜端進廚房準備重新熱一下。

  南次郎在客廳裡來回踱步,眉頭一刻也沒有舒展過,最後實在抵不過心中湧出的不安,南次郎轉身面向坐在沙發上的冰羽,問道,「冰羽,他到底姓什麼?」

  「問這個做什麼?」冰羽疑惑地看著突然變得認真起來的南次郎。

  「告訴我。」南次郎第一次用嚴肅的表情和語氣面對冰羽,不但冰羽驚訝,連一旁的龍馬都覺得事情有點蹊蹺。

  「跡部,跡部景吾。」冰羽不知道南次郎打聽跡部的姓名做什麼,不過面對南次郎難得的認真,冰羽還是乖乖告訴了他。

  聽到冰羽說出的名字,南次郎攸地瞪大了眼睛,旋即便咒駡了起來,「該死!我就知道!」

  此刻南次郎的眉頭又比剛才皺緊了幾分,幾乎擰在了一起,南次郎又踱了幾步,突然對冰羽命令道,「冰羽,你以後別和他來往了……不,至少要和他保持一百米遠的距離……還是不行,我看你就轉學到青學去吧,對!就這麼辦!」

  聽到南次郎的話,冰羽不禁沉下了眸子,毫不退讓地說道,「和誰來往是我的自由,還有,我不會轉學去青學的,我要待在冰帝。」即使對方是自己的父親,冰羽也不喜歡別人來左右她的意志。

  「怎麼了?」聽到兩人的爭執,倫子從廚房裡探出頭來。

  作為父親,南次郎當然知道冰羽的脾氣,平時他可以依著冰羽,可是在這件事情上他卻不能讓步,「無論如何,你不能和跡部在一起!」

  「為什麼?」越是這種時候,冰羽反倒越是冷靜,她覺得老爸今天的態度十分奇怪。

  「那是因為……」南次郎張口就想說,但話到嘴邊卻又收了回去,只強硬地說道,「不為什麼,反正不行就是不行。」

  「這不是理由。」冰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拎過書包和網球包正想上樓,卻又被南次郎叫住了。

  「那我們換個說法,」南次郎走到餐桌前,取過一個大玻璃杯,往裡面倒滿了酒,然後指著這杯酒,對冰羽說道,「如果你哪天能喝下這麼一杯酒卻沒有醉倒,那我就同意讓你和那小子來往。」憑他對自家女兒的瞭解,她一沾酒就醉,這輩子絕對不可能學會喝酒的!哼哼哼,他這招絕對高明!

  冰羽睇了南次郎一眼,然後盯著桌上那一大杯酒看了一會,突然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大步走到餐桌前,在南次郎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際,毫不猶豫就端著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砰!冰羽將空杯子重重地放回到桌上,然後毅然抬眼與南次郎對視。

  此刻南次郎心中只有驚嚇可言,天啊!他們家冰羽喝完一大杯酒居然沒有醉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是他拿錯了,其實酒瓶裡的酒被換成了白開水?南次郎不相信地拿過酒瓶聞了聞瓶口,沒錯啊,是酒啊!

  同樣的困惑也縈繞在倫子和龍馬心中,可是,他們並沒有疑惑太久,因為某人在他們驚嚇的時候就直直地倒下了。

  南次郎趕忙上前扶住了倒下的冰羽,看著冰羽酡紅的面色,果然是醉倒了……

  看到冰羽醉倒,倫子立刻跑了過來,摸了摸冰羽發燙的額頭,責備地瞪了南次郎一眼,「南次郎,你這是幹什麼?明明知道冰羽沾酒就醉,還跟她打這種賭?!」

  「我也沒想到她會突然把酒都喝光了。」南次郎摸了摸鼻子,心裡也有些後悔,不過如果能阻止冰羽和跡部那小子來往的話,他還是會這麼做。

  「好了,別說了,先把冰羽抱進房間吧。」倫子忍不住歎了口氣,反正南次郎也從來沒個大人樣。不過她也覺得有些奇怪,南次郎雖然對冰羽有點過度保護,但從來不會這麼不講道理,為什麼他對跡部會特別反感呢?這很不像他的作風,看來她以後得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聊聊。

  就在南次郎準備抱冰羽上樓的時候,一旁一直未曾開口的龍馬突然開口說道,「其實冰羽會突然把酒喝光並不奇怪,更讓人驚訝的是她居然能憑自己的意志力堅持了五秒鐘。」據他所知,冰羽沾到酒精就會馬上倒下的。

  見南次郎和倫子都看著自己,龍馬喝了一口PANTA,揚了揚嘴角,說道,「除了網球以外。能讓冰羽這麼執著的東西可不多。」或許他也低估了冰羽對跡部的感情,說不定連他都被冰羽平時冷淡的表像所欺騙了呢。咳,當然冰羽和他一樣,對PANTA、烤魚和茶碗蒸也都很堅持,不過這一點他就不說了,否則跡部知道了的話會被打擊死的……

  聽到龍馬的話,南次郎低頭看著懷中的冰羽,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不能讓情況再惡化下去,這也是為了冰羽著想,他不能再讓自己珍視的人受到傷害,可是這又該如何開口呢……


第107章 暗的一角

  頭好痛……

  冰羽扶著頭從床上坐了起來,腦子有幾秒的空白,緊接著昨晚發生的事情如潮水一般湧了出來。回想起昨晚南次郎認真堅決的態度,冰羽總覺得有些奇怪,那太不符合她老爸平時一貫的作風了,即使再反對她和異性來往,昨晚的反應都過激了。老爸為什麼那麼討厭跡部呢……好吧,不可否認,跡部那傢伙確實不太討人喜歡,不過在老爸面前,他還沒來得及表現出平時的趾高氣昂和不可一世啊……

  唔,頭更痛了,算了,不想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冰羽看了看一旁床頭櫃上的鬧鐘,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難怪她覺得又餓又口渴。還好今天是週六,不用去學校,冰羽翻身下床,整理了一下儀容就走出了房間。

  聽到樓梯上的響動,坐在沙發上的龍馬放下了手中的雜誌,抬頭看向一旁的樓梯口,「冰羽,你起來了啊!」

  除了龍馬外,冰羽還在客廳裡發現了另外兩個熟悉的身影。

  「喲,冰羽,早啊!」坐在地板上正在逗卡魯賓玩的薰笑著朝她揮了揮手,一旁的悠則只是簡單地向她點頭致意,接著又繼續像地球人首次登陸月球一樣參觀她家……

  冰羽從冰箱裡拿出冰水,倒了一杯水在龍馬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你們怎麼來了?」

  「嘻嘻,幸虧來了,不然可聽不到你昨晚的光榮事蹟了。」薰笑得十分曖昧,還不忘朝冰羽擠了擠眼睛。

  「咳!」聽到薰的話,冰羽差點把剛喝到嘴裡的水都噴出來。冰羽瞪了一旁裝傻的龍馬一眼,她以前怎麼不知道他嘴巴這麼大,她發現自從龍馬和周助在一起後,越來越壞心眼了。

  「既然你起來了,那我就出門了。」龍馬站了起來,拎過一旁早就整理好的網球包就朝門口走去,突然想到什麼,回頭對冰羽說道,「媽媽做了些飯團放在廚房櫃裡,你餓了就吃吧。」

  待龍馬離開後,冰羽洗漱了一下,換了件居家服又回到了客廳,一邊吃著飯團一邊和薰、悠聊起了天。

  「是為了昨天的事情來的嗎?」昨天的事情既然薰也知道,那麼就不會簡單了事,這是冰羽對薰的瞭解。

  「那只是小事啦,今天主要是和悠一起來串門的。」看了某位大小姐一眼,薰有些好笑地說道,「悠小姐,你準備研究到什麼時候?」

  「不,這麼緊湊的居家設計,我覺得很有創意。」悠猶豫了一下,還是像薰一樣席地坐了下來。

  「……謝謝誇獎。」冰羽滿頭黑線地睇了悠一眼,這位大小姐恐怕還是第一次看到普通家庭的住所吧,想到這裡,冰羽忍不住開始猜測起跡部第一次到她家來又有哪些奇怪的感想,

  薰無奈地拍了拍悠的肩膀,然後進入正題,「首先,我想冰羽你應該知道事情的起因了吧?」

  「和跡部有關吧。」這些事情都是顯而易見的,那些人會針對她,也是因為她和跡部在一起的關係。

  薰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道,「我已經知道她們是誰了,名單已經核對過了,凡是參加的人一個都沒漏掉。」薰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A4紙,展開來放在冰羽面前,上面寫了一長串名字,「這張名單我已經傳真給跡部前輩了。」

  「所以?」冰羽掃了那些人名一眼,微微挑眉,這上面幾乎沒幾個她認識的,女生的嫉妒真是可怕。

  「所以她們下週一都不會來上課了。」薰將紙團成一團,丟進了一旁的紙簍裡,毫不在意地說道,「礙事的沒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聽到薰的話,冰羽不禁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呃,事情沒那麼嚴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嗎?」她覺得那些人也只是惡作劇一下而已。

  「只是轉學而已,我可沒有毀屍滅跡哦,而且這次的事情跡部前輩是主謀。」對不起了,跡部前輩,有地獄你先下吧!薰在心裡為跡部默哀了0.001秒。

  「無論她們的初衷是什麼,她們最終都已經傷害到了你。」一旁一直未曾開口的悠突然淡淡地說道,「這種定時炸彈,跡部前輩是不會允許繼續存在在冰帝的。」最主要的是,還可以借這幾個人的事情,給那些想對冰羽不利的人一些警告。在這一點上,她和薰還是跡部的想法是一致的。

  「跡部嗎……我知道了。」倒不是同情那些人,只是他們的動作也太快了一點。昨晚發生的事情,他們一上午就搞定了嗎?!這時冰羽的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或許她身邊的朋友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好了,不談這些了,冰羽你和跡部前輩進展還順利嗎?」薰眉眼帶笑地看著前面的冰羽,適時地換了個話題。之前聽到龍馬說到昨晚發生的事情,她有點在意。

  「嘛,就這樣,還好吧。」談到這個話題,冰羽頓時變得有些拘謹了起來。

  「南次郎叔叔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看他也只是一時無法接受而已。」想起自家兩個同樣過度保護的哥哥,悠覺得很能理解冰羽的心情。

  冰羽只是笑了笑,並沒有接話,因為關於這件事她自己也沒弄清楚,只是隱隱的不安漸漸在心口彌漫。

  薰深深地睇了冰羽一眼,微微彎起了嘴角,笑著說道,「我說冰羽,既然交往了,你有沒有為跡部前輩做過什麼特別的事情?」

  「特別的事情?」冰羽有些不解地看著薰。

  「嗯啊,情侶之間不經常會做些讓對方開心的事嗎?你看,跡部前輩不經常為了你費盡了心機嗎?」

  費盡心機……有嗎?冰羽回想了一下,首先想到的就是跡部那副高高在上的大爺姿態……未等冰羽細想,薰又接著說道,「所以啊,你偶爾也該替跡部前輩做點什麼,那樣他肯定會很高興的。」

  「比如呢?」跡部會高興嗎……

  「比如你可以給他做便當什麼的啊!」薰笑著建議道。

  「便當?」冰羽腦海裡立刻浮現出全國大賽那次有個女生送跡部便當,卻被跡部當場拒絕的難堪摸樣,「不,跡部不會喜歡的。」

  「別人做的和你做的當然不同啦!」薰忍不住搖了搖頭,冰羽這傢伙即使交往了在感情上還是一樣遲鈍。

  「是嘛……」冰羽沉思了一會,一抬頭見薰和悠正笑著看著她,立刻撇了撇嘴說道,「我可不會做便當,也不需要討好跡部那傢伙。」

  「嘻嘻,我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說著薰便起身站了起來,「我和悠接下來還有點事情,先走了,下週一學校見啦!」

  「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悠也起身和薰一起離開了越前家。

  坐進車裡後,悠用懷疑的眼神看了薰一眼,「做便當什麼的,不會是跡部前輩自己要求的吧?你們不會是借機達成了什麼邪惡的協定吧?」來冰羽家之前,她就聽到薰在和誰通電話,看起來十分可疑的樣子。

  薰無辜地眨著大眼睛,否認道,「哪能啊,我不過是想讓他們增進下感情而已。」她又沒賣了冰羽,只是互惠互利下罷了,她幫跡部一個小忙,跡部也不追究她在學校裡裝隱形針孔攝像頭的事。

  悠往背後的靠背上一靠,微微揚了揚眉,說道,「無所謂了,反正冰羽也不會做便當的。」

  薰湊到悠面前,搖了搖食指,不以為然地說道,「悠小姐啊,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沒瞭解冰羽那傢伙的性格呢?她那人是外冷內熱,典型的悶騷哦。」

  聽到薰這麼說,悠的眼中忍不住露出了興味,「那我可拭目以待了。」突然想到什麼,悠又喃喃地說了一句,「或許我也該試試……」

  「你?!」薰先是一愣,旋即大笑了起來,「比起你,我還是更看好冰羽做的便當。」她可不相信這位大小姐進過廚房,恐怕她到現在連調料都分不清吧。

  悠不滿地瞪了薰一眼,這傢伙也太看不起人了!

  薰笑著拍了拍悠的肩膀,「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和風間學長還有什麼需要煩心的嗎?你們從小就在一起,而且風間學長可比跡部前輩體貼溫柔的多,事事都為你料理好了。」

  「我也說不上來,總覺得自己和皆人之間有一道無形的牆……不,沒什麼,是我多想了吧。」悠側首看著車窗外的街景,微微出神,有的時候她倒是蠻羡慕冰羽和跡部的。

  此刻,有一個人也在煩惱著……

  做什麼便當,也太蠢了吧!她為什麼要替跡部那傢伙做便當?!唔,這道菜好像不錯的樣子,不知道跡部會不會喜歡……

  冰羽此時就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下一邊上網查看做便當的方法,一邊把準備做的菜都摘抄下來。

  看著筆記本上摘抄下來的菜,冰羽又刪減了一下,最後確定了一下需要的食材,記錄好後準備明天去超級市場買菜,這些當然不能讓家裡人知道。老爸反對倒是其次,面子問題更重要,被大家發現了的話,多難為情啊!

  果然,做便當什麼好蠢!冰羽再次在心中自我鄙視了下,不過想歸想,卻不妨礙她認真地做好預習功課。

  嘀嘀嘀……

  淩晨四點,鬧鐘準時響起。

  好吵!冰羽伸手關掉了鬧鐘,翻個身繼續睡覺。就在這時,一臉不爽的Q版跡部大爺突然鑽進了迷迷糊糊的思緒裡,冰羽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對啊!跡部!不對,便當!

  外面的天色未亮,冰羽打開了床頭燈,翻身從床上下來,俐落地換上了校服,然後躡手躡腳地溜出了房間,梳洗好以後偷偷溜進了廚房。

  將藏好的菜從冰箱的角落裡拿了出來,冰羽突然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起來了,明明是在自己家,倒反像做賊似的。不過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這些了,還是在老爸老媽醒來之前做好要緊。

  冰羽將筆記本攤開放在一旁,然後圍上圍裙,開始仔細地做著便當。

  將最後一道菜夾進了便當裡,歷時一個小時的工程總算是完成了。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做好的便當,冰羽覺得特別有成就感。滿意地點了點頭,冰羽小心翼翼地蓋上了蓋子,如果跡部敢說不好吃的話,她絕對不會放過他,哼哼哼!

  將廚房打掃乾淨恢復了原狀,冰羽捧著做好的便當走出了廚房。冰羽剛走上樓,卻發現左手邊第一間房間的門縫裡透著燈光,隱隱傳來交談聲。冰羽一驚,那裡是爸爸媽媽的房間,難道他們醒了嗎?!不行!得在他們發現前溜回房間才行!

  冰羽脫下拖鞋,一手拿著便當,一手拎著拖鞋,小心翼翼地走著,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就在快大功告成的時候,從父母房中傳來的談話卻讓冰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冰羽和誰來往怎麼會扯到清鈴身上去呢?」這是媽媽的聲音……

  「和其他人當然沒關係,但是姓跡部的就不行!」這是老爸的聲音……

  「為什麼?」

  「哎,看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跟你說實話了。倫子,你知道清鈴的手為什麼會受傷嗎?」

  「不是說是因為一場嚴重的車禍嗎?」

  「不,那只是避免麻煩的說法,也是為了不讓孩子們知道後太難過才這麼說的……清鈴的雙手是被人活生生打斷的,因為太嚴重,所以即使後來好不容易治好了也不能再打劇烈的網球了。」

  「怎麼會這樣?!那難道和跡部家有關?」

  「關於這件事,清鈴其實一直沒肯細說,我和禮一郎大哥還是從清鈴高中網球部的朋友那裡聽說的,據說那天冰帝網球部打完了決賽,獲得了全國三連霸,但是比賽一結束清鈴就跑去找跡部真一了,也就是跡部景吾的爸爸,其實清鈴從國中開始就和跡部真一在交往了,這我們也都知道,我到現在最後悔的事就是當時沒有阻止清鈴和跡部真一來往。」

  姑姑和跡部的爸爸交往過?!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此時冰羽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可是南次郎接下來的話卻更讓人震驚。

  「清鈴按照約定去找跡部真一,不光沒有在約定的地點見到他,反倒碰上了黑幫的械鬥,清鈴被卷了進去,等被人發現送到醫院的時候,雙手已經粉碎性骨折了。在清鈴最痛苦的時候,跡部那傢伙一次都沒有出現過,最後等來的卻是跡部家的秘書以及跡部真一訂婚的消息,秘書把訂婚請柬和一張支票丟下後就走了。就為了這樣一個人,清鈴在十八歲的時候就結束了短暫而輝煌的網球選手生涯,那時已經有很多國外一流的俱樂部邀請她過去了,明明只差最後一步了……」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了,冰羽臉色慘白地站在門口。

  「冰羽?!」南次郎和倫子這時才發現了冰羽。

  「爸爸,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冰羽的聲音有些發抖,顯然受了很大的打擊。

  南次郎深深地看了冰羽一眼,這些都是他和清鈴一直想隱瞞的,可是卻陰錯陽差地讓冰羽聽到了這些。雖然很殘忍,但是這些也都是事實,這也是他反對冰羽和跡部真一的兒子來往的原因,或許他所擔心的一切都可以因此而結束了,「是。」

  一個簡單的回答,擊破了冰羽最後的奢望。

  砰的一聲,便當掉到了地上,精心準備的飯菜灑落了一地……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50

第108章 最是無措

  如何坐上了電車,如何下了車,如何走進了學校,如何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這些冰羽都記不清楚了,此刻她腦中想到的都是今早在房門外聽到的談話,這件事對她的衝擊太大了,一邊是她最敬愛的姑姑,一邊是跡部最親的人,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她該怎麼辦才好?雖然姑姑受傷這件事說起來和跡部的爸爸沒有直接的關係,可是他的所作所為卻讓人心寒……

  看著冰羽失神的模樣,薰和悠面面相覷了一會,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做便當失敗了嗎?不過只是一個便當也不至於這麼打擊吧……

  「冰羽!」薰開口喚了冰羽一聲,可是冰羽卻沒有絲毫反應,薰又連續喚了她幾次,冰羽才反應過來,茫然地抬頭看著薰。

  「差不多要開始早上的訓練了。」薰有些擔憂地看了冰羽一眼,難道又發生了什麼事嗎?

  冰羽楞了楞,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我知道了。」冰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若有所思地朝門外走去。

  薰和悠不禁又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和擔心。

  冰羽心不在焉地走著,不期然與對面走來的人撞到了一起,冰羽正想道歉,上方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一大早就投懷送抱嗎,啊嗯?」

  冰羽有些吃驚地抬頭看著一臉笑意的跡部,沒想到會這麼快就遇到他,冰羽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見冰羽呆呆地看著他,跡部抬手在冰羽眼前晃了晃,不禁開玩笑道,「怎麼了?不會是看到本大爺的美貌看傻了吧?」

  聽到跡部這麼說,冰羽趕忙收回了視線。

  冰羽今天異樣的反應讓跡部有些納悶,跡部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這時,跡部突然想到什麼,釋然一笑,開口說道,「本大爺也不是非常想吃便當啦,所以即使你失敗了,本大爺也不會怪你的。」

  感受到冰羽探究的視線,跡部立刻解釋道,「咳!關於做便當的事可不是我刻意叫七瀨在你面前說的,是她自作主張的,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跡部儘量讓自己表現出很無辜的模樣。

  「跡部。」冰羽突然開口喚了跡部一聲。

  「嗯?」跡部屏息看著冰羽,暗暗猜想著她到底瞭解了多少。

  「你父親是不是叫跡部真一?」出乎跡部意料的是,冰羽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是啊,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跡部倒沒有驚訝冰羽會知道他父親的名字,畢竟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只是他不知道冰羽為什麼會問這個,按照冰羽的性格,她也不可能會關心這些的。

  冰羽垂下了頭,自嘲地笑了笑,她真傻,還在期待最後一絲希望嗎?

  「你真的不要緊嗎?」此時跡部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今天的冰羽實在很不對勁。

  冰羽下意識地避開了跡部伸過來的手,然後丟下一句『早上的訓練要遲到了,我先走了』,就繞開跡部快步離開了。

  看著冰羽匆匆忙忙的背影,跡部微微眯起了眼睛,陷入了深思,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冰羽不會突然這樣的……

  晨間訓練的時候,千鳥見冰羽精神恍惚以為她身體不舒服,於是便讓她先回教室去休息,不用參加今天的訓練了。

  今天冰羽的心思本就沒放在訓練上,所以也就沒拒絕千鳥的好意,可是冰羽並沒有回教室,而是去了教學樓頂樓的天臺上。

  推開天臺的大門,早晨的陽光迎面鋪展而來,冰羽下意識地抬手遮住了眼睛,待適應了光線後才慢慢放下了手。此時的天臺上空無一人,非常安靜,這種靜謐的環境正是冰羽此刻需要的。

  冰羽捋了捋裙子,在一塊比較乾淨的地上仰面躺了下來,抬頭看著碧藍的晴空,半眯著眼睛發呆,任紛亂的思緒交纏。

  恍惚間,冰羽憶起了學園祭典的時候她和跡部也是在這個天臺上一起排練舞臺劇,那時他們還是爭鋒相對的,恐怕誰都不曾想到以後他們會走到一起,更沒有想到他們之間原來還隔了一道他們無法忽略的牆。

  她的網球大部分都是姑姑教她的,姑姑在她身上寄託了很多,包括自己永遠無法實現的寄望。小時候,她不明白姑姑為什麼會在獨自一人的時候露出哀傷的表情,姑姑那時的神情,她到現在都不曾忘記。然而讓她更想不到的是,這一切居然與跡部的父親有關,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迷惘了。十二年的人生中,她從來沒有這麼煩惱過。

  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任清風吹亂了髮絲卻不去理會。第一節課的鈴聲已經敲響,可是冰羽卻沒有絲毫起來的意思,索性就放任一回吧,反正薰總會有辦法幫她蒙混過去的。

  放學後,因為不用參加社團活動,所以冰羽比平時早回家。熱鬧的街道,行人們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可是冰羽卻覺得自己根本無法融入進去,仿佛只有她一個人被阻隔在外。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遊戲廳工作服的年輕人突然攔在了冰羽面前,熱情地說道,「同學,我們最新的拳擊機現在正在免費試營中,你有沒有興趣玩一下。」

  冰羽順著他所指看過去,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上次和跡部一起來過的遊戲中心的外面,「不用了。」

  「打拳擊機可是消除壓力和煩惱最好的辦法,砰的一拳下去,什麼氣都出了!」年輕人發揮自己的工作熱情,積極地遊說道,「這台可是擁有最高450磅的最新款哦,免費也只有今天一天!」

  冰羽本來興趣缺缺,但是聽到能消除煩惱,不禁有些心動了,「真的嗎?」

  「是啊!」顯然,這位工作人員以為冰羽問的是最新款的事。

  工作人員遞給冰羽一個右手拳擊套,然後替她解說了一下該怎麼打。

  看著前面的紅色靶子,冰羽將它看成是困擾著她的煩惱,然後深呼吸了一下,用力擊出了右拳,在一旁的工作人員險些掉下下巴的情況下,冰羽打出了330磅的成績。

  工作人員以及圍觀的行人紛紛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身形單薄的國中女生,她那是什麼蠻力?!

  「呵呵~~還有一次出拳機會哦!」工作人員回過神來看到冰羽解下了拳擊手套,於是便開口提醒道。

  「我知道。」冰羽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後將拳擊手套丟給了一旁的工作人員,轉頭看著紅色的靶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咦?不用手套嗎?」工作人員驚訝地問道。

  「不用。」冰羽右腳向前,以極快地速度擊出了左拳。

  眾人只聽沉沉的『砰』聲,接著顯示幕上顯示的數位居然是一串零。就在眾人愣神的片刻間,冰羽已經離開了。

  「機器壞了嗎?」一旁的行人忍不住猜測了起來。

  「不……」工作人員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有些僵硬地說道,「這種結果表示玩家擊出的磅數超過了機器的最高測算範圍,機器無法計算……」剛才那個國中女生到底是何方神聖?還有她擊拳時的那股狠勁,她到底有多恨這台拳擊機啊?!

  冰羽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那個工作人員騙人,煩惱根本沒有消失,不過最後直接拿跡部的老爸當靶子果然比較解氣!

  就在冰羽出神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伸手拉住了她,冰羽疑惑地回頭看去,待看清後忍不住露出了驚訝之色,「手塚學長!」

  「前面是紅燈。」手塚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經手塚這麼一說,冰羽才發現她差點闖了紅燈,心中不禁一陣後怕。

  「越前,發生什麼事了嗎?」手塚覺得冰羽的樣子有點奇怪,看起來很沒精神,似乎正被什麼事困擾著。

  冰羽咬了咬下唇,猶豫著該不該把事情說出來,這件事她憋在心裡一天了,她很想找個人好好談談,希望有人能告訴她該怎麼做,可是她不能告訴冰帝的人,因為那樣很可能最後會讓跡部知道一切,她不想跡部和她一樣為這件事煩惱。很顯然,手塚非常適合做這個傾聽者,而且以手塚的性格,也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只是她不想太麻煩他……

  「那邊有一家不錯的露天咖啡店,你能陪我坐一下嗎?」鏡片後的目光絲毫未有波瀾,手塚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冰羽內心的糾結,在冰羽開口以前就先提出了邀請。

  「嗯。」對於手塚冷漠外表下的溫柔體貼,冰羽心中感激的同時也有些感動,尤其在自己最是無措的時候。

  冰羽低著頭,一邊用勺子輕輕地攪拌著杯中已經有些冷掉的咖啡,一邊斷斷續續地把事情的大概告訴了手塚,而手塚從頭到尾都沒有催促冰羽,也沒有露出一絲不耐煩,只是靜靜地聽冰羽把話都說完。

  待冰羽敘述完以後,手塚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說了一個不相干的話題,「越前,你還記得我左手受傷的事情嗎?」

  「嗯。」雖然不知道手塚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個,不過冰羽還是認真地回答了。

  手塚看了眼人來人往的街道,淡淡地說道,「當時我也曾為手傷而煩惱著急過,我並不像表面上那麼鎮定。」手塚停頓了一下,冰羽並未插話,等手塚繼續說下去,「很多人都告訴我如果我再一意孤行的話,我會斷送自己的網球生涯,我知道他們說的不無可能,只是我有我心中的堅持,這是我思考了很久都沒有後悔過的事情。」

  在冰羽驚訝的目光下,手塚輕輕揚了揚嘴角,說道,「越前,無論是誰,遇到困擾的事都會煩惱,不用太過急切。別人或許可以給你很多意見,但是關係到自己的事情最終還是需要自己經過深思熟慮後作出無悔的決定。所以,不要著急,好好想清楚,到底什麼對你才是最重要的,什麼才是你該堅持的。」

  聽完手塚的話,冰羽露出了今天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謝謝你,手塚學長。」不知道為什麼,手塚身上透著一股讓人安心的氣息。

  「越前,有一點希望你能記住,對我……們這些關心你的朋友來說,你的開心才是最重要的。」鏡片下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恢復了一貫的平靜。

  「手塚學長也是,不要再做傷害身體的事了。」姑姑的事情讓冰羽更加明白,身體對一個網球選手來說有多麼重要。

  今天冰羽的精神不太好,又沒有參加社團活動,連開始的兩節課都翹掉了,這一切都很不正常,難道是生病了嗎?

  回去的路上,跡部坐在車裡卻一直想著冰羽的事情,怎麼也靜不下心來。跡部想了想,對司機吩咐道,「去越前家。」

  「是,景吾少爺。」身為跡部的專屬司機,雨宮當然很清楚越前家該怎麼走。雨宮調轉了車頭,車子往相反的方向行駛而去。

  跡部突然想到什麼,從書包中將一個紫灰色的正方形珠寶盒拿了出來,然後打開了盒蓋,看著裡面閃閃發光的飾品,眼神漸漸柔和了下來,不知道冰羽看到這個心情會不會好一點呢……

  在紅燈亮起後,車子平穩地停了下來。跡部將珠寶盒小心地收了起來,然後抬頭掃了一眼車窗外,突然在一旁街角的露天咖啡店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冰羽?!

  跡部忍不住瞪大了灰眸,今天在他面前吝嗇笑容的冰羽,此刻居然笑得那麼開心,而坐在她對面的居然是手塚國光?!難道冰羽你的笑顏是為了手塚而綻放的嗎……


第109章 無法傳遞

  冰羽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便想起身告辭,卻沒想到被手塚叫住了,冰羽有些疑惑地看著坐在對面似乎有話想說的手塚。

  「我們不是還有一個未完的約定嗎?」此時,手塚的眼神和剛才截然不同,變得異常認真。

  冰羽當然記得那個小時候的約定,她也很想和最佳狀態下的手塚比一場,不過……今天的天色已經不早了,「現在嗎?」

  「如果你今天不在狀態的話,我們也可以約下次。」雖然知道今天冰羽心事重重,可是手塚卻有自己的想法。

  「不,我狀態正佳!」無論什麼時候,對網球的熱忱都是不變的,何況是遇到這樣一個值得一戰的對手。

  「我知道附近有一個比較僻靜的球場,我們去那邊吧。」說罷,手塚便站起身率先離開了。

  冰羽沒有多少猶豫就跟了上去,先前的煩惱已經被暫時拋諸腦後,這場比賽可不能有絲毫的分心。

  夕陽的餘暉漸漸消失在了西邊的天際,球場周圍的兩排照明燈也亮了起來,燈光下,網球的影子在兩邊的球場上來回跳動,發出了富有節奏的咚咚聲。

  比賽開始的時候,手塚和冰羽還分心去記比分,可是隨著比賽越來越激烈,兩人也更加投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都將比分遺忘了,他們眼中看到的只是眼前跳動的黃色小球而已,與勝負已經無關了。

  比賽一直持續著,直到兩人都打到盡興為止。

  手塚輕輕舒了口氣,看向對面的冰羽,說道,「這樣我就可以沒有遺憾地離開了。」

  「離開?!」正在整理網球用具的冰羽站起身驚訝地看著手塚,燈光照射在手塚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鏡片上,鏡片微微反光,冰羽無法看清此刻手塚眼中的情緒。

  「嗯,等到國中畢業我就準備去德國了,」手塚抬頭看著天際,話語中帶著堅定,「在德國正式進軍職業網壇。」

  冰羽紫紅色的眸中露出了訝色,旋即變成了喜悅,「手塚學長的話,一定沒有問題的。」冰羽也發現了,今天的手塚和她以前見到的手塚有些不同了,他的身上不再有青學網球部的勝利負擔,他現在是為了自己而打網球,他的網球也不再沉重。

  手塚收回視線,看向對面的冰羽,微微柔化了臉部表情,「不要大意地上吧,越前。」

  「是!」冰羽的臉上揚起了會心的笑容。

  離開的時候,冰羽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手塚的背影,只要繼續打著網球的話,終究會再見的吧,手塚學長也好,龍雅哥哥也好……

  「是,我已經快到家門口了。」冰羽合上了手機,忍不住歎了口氣,因為上次她不小心被關在體育館的倉庫裡,所以至此之後,只要她稍微晚回家一點,老爸都會隔幾分鐘就給她來個電話,簡直是奪命連環CALL。

  心裡抱怨歸抱怨,不過冰羽還是不禁加快了腳步,就在這時,一旁路燈後的陰影裡突然走出來一個人,嚇了冰羽一跳。

  冰羽停下腳步定睛一看,發現來人是跡部後這才松了一口氣,不過旋即又不免有些驚訝,這個時候跡部不是應該回家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她家門外?難道他是為了今天早上她的反常嗎?!如果他問她是怎麼回事,她又該怎麼說呢?難道和他翻他老爸當年的風流帳嗎……

  就在冰羽躊躇之際,倒是跡部先開口了,「你的心情看起來好像不錯,看來我是白擔心一場了。」

  聽到跡部陰陽怪氣的話,冰羽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你這話什麼意思?」她不喜歡跡部說話的語氣。

  「字面上的意思,」路燈下,跡部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擺明瞭心情不爽,「沒想到手塚平時話不多,倒是挺會哄女生開心的嘛。」

  「你跟蹤我?!」原本心情就煩躁,聽到跡部這麼說,冰羽的眉頭頓時又皺緊了幾分。

  「你們那麼光明正大,還需要本大爺跟蹤嗎,啊嗯?」她不光不否認還反過來質問他?!冰羽的反應讓跡部頓時惱了起來,頭腦一發熱,跡部開始口不擇言了起來,「對了,我差點忘記了,你原本選擇來冰帝就讀就是因為誤以為手塚在冰帝,你從小就對手塚念念不忘,是不是現在手塚搭理你了,你就心花怒放了?還是說本大爺對你來說只不過是手塚的代替品而已,現在有了正品,你是不是不需要代替品了?!」

  其實話一說完,跡部就後悔了,尤其是在他看到冰羽眼中露出的那一絲無法掩飾的受傷時,「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

  「夠了!」冰羽打斷了跡部未說完的話,繞過跡部徑直往前走去,「不需要再多言了。」

  「冰羽!」跡部追上幾步拉住了冰羽的手,他知道他說的話傷害了她,但他並不是有心要說那些的,他只是氣昏頭了,不,他是嫉妒!他嫉妒自己無法讓冰羽重拾笑容,但手塚卻輕易做到了。可是這些話他卻不能對冰羽說,因為他也有他自己的驕傲。

  「今天我們不適合再談下去,大家都先冷靜一下吧。」說完,冰羽便掙脫了跡部的手,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自家的院子。

  其實,冰羽心裡清楚跡部說那些話並不是有心的,但是她聽到他那麼說真的是有些傷心的。如果是往常,她或許不會去計較這麼多,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罵跡部幾句,可是就在剛才,她看著跡部,卻突然聯想到了他父親,那個她素未謀面的人,他當年是否也像跡部今天這樣做出許多傷害她姑姑的事呢?想到這些,她就無法冷靜,也無法再繼續面對跡部。或許再多給她一點時間,她就能以平常心接受這些不愉快的事實,然後那時她和跡部也能變回和以前一樣了……

  熟悉的溫度漸漸消失,跡部微微握緊了右手,明明已經感覺抓住的東西,為什麼又漸漸從指縫間流走了呢……

  如狂風驟雨一般的鋼琴聲從房中傾瀉而出,藤原站在房間門口,有些擔憂地盯著褐色的大門,景吾少爺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琴房裡彈琴,而且還選了這麼激烈的曲子,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就在這時,一名侍女朝這邊走了過來,「藤原先生,有電話找少爺。」

  「推掉吧,景吾少爺說過今天不想被打擾。」這些在景吾少爺進琴房之前就已經吩咐過他了。

  「可是這是從英國打過來的……」侍女面露難色。

  「英國?!我知道了,你先在外面等一下。」藤原敲了敲房門,然後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我不是說過別進來打擾我的嗎?」跡部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彈奏,話語中透著不悅。

  「景吾少爺,有您的電話。」並沒有因跡部的話而有所退卻,藤原一如既然恭敬地說道。

  音符停頓了一下,跡部旋即又繼續彈奏了起來,「所有的電話都推掉……冰羽的除外。」

  「是真一少爺從英國打來的。」

  跡部的眉眼動了下,很快又恢復了常態,「不聽。」

  聽到跡部的拒絕,藤原先是楞了楞,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是。」藤原抬眼看了跡部一眼,這才慢慢退了出去,然後關上了房門。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是景吾少爺第一次不接真一少爺打來的電話吧……

  藤原拿過侍女遞來的電話,然後抬了抬手,示意侍女離開,待侍女離開後,藤原才接了電話,「真一少爺,景吾少爺他現在正忙著安排學校運動會的事宜,一時抽不出空來聽電話,您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先告訴我,我一定會如實轉達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這才傳來真一低沉的聲音,「貝多芬的暴風雨鳴奏曲,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差勁的演奏,節奏過快,過度短暫倉促,完全是自爽型的演奏。」

  「……」難道真一少爺都聽到了嗎?!剛才那個侍女實在太粗心了!

  「不顧音樂本身,只顧著自己情緒的宣洩,這很不符合景吾的一貫作風,」真一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息,開口問道,「藤原,景吾身邊有沒有發生一些特別的事情,或者說出現了某個對他來說特別的人?」

  「最近退出了網球部,景吾少爺好像心情不太好。」藤原心裡其實很清楚,真一少爺雖然平時表現得並不關心景吾少爺,可是終歸是父子,只是聽到景吾少爺的琴聲就瞭解了他的情緒波動,真一少爺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坦率啊!不過這件事或許暫時還是別讓真一少爺知道比較好,畢竟這件事的牽扯有點大,他不希望景吾少爺受到傷害,即使這需要他欺騙另一位元主人……

  「哦?呵呵~~」

  電話那頭傳來了真一的輕笑聲,這讓藤原心裡有些發虛,因為真一少爺的性格和景吾少爺不同,真一少爺向來冷峻內斂,平時的話都不太多,更別說是笑了。藤原正考慮著該怎麼接話的時候,電話那頭的真一倒是先開口了,不過聲音比之前又冷了幾分,「藤原,你在我們跡部家也有好多年了,我希望你最好不要想隱瞞什麼,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

  「……是!」藤原微微握緊了話筒,歷經滄桑的眼中透著堅決,他很清楚跡部真一的性格,因為他也是看著真一少爺長大的,不過比起受到責備,他更不想看到他最敬愛的兩位主人難過,起碼不是現在,不是這一刻……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真一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似乎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好的,時間不早了,真一少爺也早點休息吧,請您多保重。」藤原知道這個時間英國那邊已經是淩晨了,真一少爺又熬夜工作了,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嗯。」真一淡淡地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藤原收起了電話,側頭看了琴房一眼,暴風雨嗎?難道真的又即將來臨了嗎……

  收線後,真一將手機丟在前面的茶几上,然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靠在沙發椅背上閉目休息,就在這時,一雙白皙漂亮的手突然伸了過來,體貼地為他按摩肩膀,「真一,怎麼又把工作帶回家了?你這樣我可是會心疼的。對了,和景吾聊過了嗎,關於他今年生日的事情?」

  「沒必要,而且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也忙碌起來了。」真一的眼睛依舊閉著,不過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宮本彩彌觀察了一下真一的臉色,然後說道,「景吾明年也快升高中了,這個年紀的孩子多少會有些叛逆,過些時候就好了。」見真一沒有接話,宮本彩彌又接著說道,「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景吾今年生日派對的時候,我能不能帶我的外甥女一起去?她和景吾同年,之前就和景吾認識了,那孩子好像挺喜歡景吾的,纏著我讓我帶她去呢,呵呵~~真拿她沒辦法。」

  「外甥女?」真一的眉眼依舊未動,似乎並不怎麼在意。

  「是啊,是我姐姐的孩子,啊!說到我姐姐,真一你或許會有點印象呢!」說到這個話題,宮本彩彌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我姐姐當年也是網球部的,她還是京都名門神風學園網球部的部長,從國中開始就是呢。我還記得小時候經常跑去看姐姐的比賽,姐姐那時好厲害的,我想她女兒估計就是像她吧,現在也總是離不開網球。」

  「哦?叫什麼名字?」提到網球,真一似乎有了點興趣。

  「宮本彩子。」突然想到什麼,宮本彩彌睇了眼真一俊美的臉龐,微微斂起了目光,說道,「說起來真是可惜,姐姐當年那麼厲害,可是六年來卻都輸給了同一個對手,我記得那個人好像就是你們冰帝的學生,名字我不太記得了,不過那個女生真是強得不像話,我至今還記得她……」

  「你今天的話好像特別多。」宮本彩彌的話還沒有說完,真一便開口打斷了她,睜開的藍眸中透著冷冽。

  「呃,我說錯什麼話了嗎?」宮本彩彌的臉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真一推開了她的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俯視著她,冷冷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話多的女人,聒噪的女人讓人厭煩,你最好別再範了。」

  「對不起,可能是因為談到我姐姐,我一時就打開了話匣子。」宮本彩彌見真一如此冷酷的模樣,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她當然清楚真一喜歡什麼類型的人,只是她以為在一起這麼久了,自己對真一來說或許多少有些特別了,沒想到……

  見宮本彩彌如此,真一不禁皺起了眉頭,厭惡地說道,「只是些小事,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還露出了這麼多多餘的表情,這樣做只會毀掉你這張臉孔而已。」他不喜歡看到從這張臉孔上露出太多的情緒,那是一種褻瀆。

  「真一,我……」宮本彩彌深呼吸了一下,儘量讓自己恢復鎮定,對!這個時候更要謹慎!

  「夠了,今天我會待在書房,你出去吧。還有,你可以帶你外甥女去景吾的生日會。」真一走到落地窗邊,揚了揚手,示意宮本出去。

  「……我知道了,那真一你也別忙到太晚。」凝視了真一的背影一眼,宮本彩彌轉身正準備走出去,卻突然又被真一叫住了,宮本彩彌驚喜地回望過去,沒想到真一卻說了一句讓她更為受傷的話。

  「你的頭髮長了,明天立刻去剪掉。」

  「呵呵~~我也正有這個打算呢,那明天見。」努力營造的精心笑容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徹底瓦解了,宮本彩彌暗暗咬了咬下唇,她做了這麼多的努力,果然還是不行嗎?難道一個真真實實的她,還抵不過回憶裡的一個人嗎……

  待房裡重新安靜下來後,真一靜靜地站在窗邊,看著窗外夜空中的點點星光,然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任由回憶湧現,伴隨在人生最幸福的時光之後襲來的是早已熟悉的痛苦和絕望,十六年來從未淡去。


第110章 這是命令

  社辦內,眾人一邊換著衣服,一邊三三兩兩地聊著天,因為三年級的正選都退社了,所以社辦比之前冷清了一些,要等監督回來以後,候補的正選名單才能決定下來。

  薰關上了櫃子,理了理衣領,注意到身旁明顯精神不太好的冰羽,不禁開口問道,「冰羽,昨晚沒睡好嗎?」

  「沒什麼,有點失眠而已。」冰羽避重就輕地說道,其實昨晚她第一次想事情想到失眠,當然都是有關於跡部的,不過越想腦子裡越混亂,最終花了差不多一晚上的時間還是沒有想出什麼結果,想到這裡,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

  「最近也沒什麼比賽,如果你覺得不舒服的話,今天也請假吧。」一旁的悠看了看冰羽眼下的黑眼圈,忍不住微微蹙眉,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冰羽這樣。

  「是啊!越前,沒關係的。」千鳥聽到後,也忍不住附和道。

  「不用了,我去洗個冷水臉就沒事了。」冰羽擺了擺手,然後拿過櫃子裡的毛巾便走了出去,這個時候,她更想打網球。

  待冰羽走出社辦後,悠走到薰身邊,低聲問道,「冰羽的事,你怎麼看?」

  薰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冰羽什麼都不說,我當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薰微微斂了斂目光,若有所思地說道,「事情十有八九和跡部前輩有關吧。」

  「如果是感情的事,那恐怕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了。」悠側首看了薰的側臉一眼,然後伸手搭上了薰的肩膀,開玩笑道,「冰羽和薰不同,總是讓人忍不住想出手拉她一把。」

  薰故作不滿地嘟了嘟嘴,抗議道,「悠小姐,你這麼說我會受傷的。」

  悠挑眉看著薰,懷疑地說道,「你這傢伙還需要別人的幫忙嗎?而且說實話,我根本無法想像你喜歡的人會是什麼模樣,或者該說,這種人真的存在在地球上嗎?」這一點她一直很懷疑,薰總是在不停尋找各種有趣的事物,但是瞭解她後便會發現,她其實對什麼都不曾熱衷。

  聽到悠這麼說,薰慢慢擴大了臉上的笑容,一臉神秘卻隻字未說。

  擰開水龍頭,冰羽用雙手捧了一捧冷水,然後輕輕拍到臉上,雖然依舊是夏天炎熱的天氣,不過早上的清水卻帶著絲絲涼意,這讓一夜未睡好的冰羽頓時覺得清醒了一些。對,接下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要好好訓練才行。打定主意後,冰羽便伸手摸索著想去拿掛在一旁毛巾,可是摸了半天卻沒摸到毛巾,就在冰羽疑惑之際,毛巾突然湊到了她的手邊。

  冰羽用幹毛巾擦掉了臉上的水滴,然後側首看向一旁,待看清來人後,冰羽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榊監督!」

  榊太郎掃了冰羽一眼,微微皺了皺眉,「昨天沒睡好嗎?」

  「啊,有點失眠。」且不說在美國的監督怎麼會突然回來,光是監督突然對她的關心就叫冰羽夠吃驚的了。記憶中,她和榊監督講過的話都沒超過十句。

  「保證充足的休息,也是一個運動員必須做到的。」榊太郎雖然依舊穿得一絲不苟,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不過給人的感覺卻有些不同了。

  「是。」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監督的心情好像……很好?!

  榊太郎點了點頭,正準備轉身離開,突然想到什麼,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透明的小瓶子遞給了冰羽,說道,「清鈴……不,你姑姑讓我轉交給你的。」

  冰羽接過小瓶子一看,裡面裝的是幹玫瑰花苞,這個東西冰羽很熟悉,因為每年姑姑家院子裡的玫瑰花開的時候,姑姑都會親自做這個,然後泡玫瑰花茶給她和龍馬喝。

  院子裡的花又開了嗎?冰羽忍不住微微揚起了嘴角,不過很快她就發覺了不對勁,監督怎麼會認識她姑姑的?還直呼姑姑的名字,難道他們很熟悉?細細想想姑姑以前也是冰帝的學生,和監督認識並不奇怪。可是以前她從來沒見過姑姑在日本認識的朋友,這次是偶然遇到的吧……

  看了榊太郎的背影一眼,冰羽將小瓶子放進了口袋裡。

  因為監督突然提到了姑姑的名字,冰羽又忍不住想起了之前無意中聽到老爸說到的事情,心中不禁好奇起當年姑姑和跡部的爸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說實話,以她從小對自家姑姑的瞭解,她還真想不到姑姑居然也會喜歡上某個人。因為在她的印象中,姑姑總是過著清心寡欲的獨居生活,閑來不是教人打網球就是擺弄院子裡的花卉。姑姑一直是一個人,連朋友都少得可憐,不怕撞冰山的追求者倒是也有過不少,不過最後都絕望地放棄了。姑且不論之後發生的悲劇,能讓姑姑喜歡上的人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呢?腦海中突然蹦出了跡部趾高氣昂的模樣,冰羽忍不住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是這樣的吧……

  「越前,越前!」

  驚呼聲突然傳入耳中,冰羽疑惑地抬起頭來,待發覺眼前的情況後,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黃色的網球正以極快地速度迎面向她飛來!

  糟糕!她忘記現在是在練習中了!來不及躲開了……當球撞上來的時候,冰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越前!!」眾人見冰羽被球給結結實實地擊中了,急忙停下手上的練習朝冰羽這邊跑來。

  「越前,你沒事吧?」眾人圍在冰羽周圍擔憂地看著她。

  「中島,你也太狠了,你看看越前的額頭都被你打著腫起來了,還昏過去了。」千鳥用略帶責備地眼神睇了一旁的中島一眼。

  中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小聲說道,「我也沒想到越前居然會避都不避。」

  「不,我想大家好像有點誤會了,」這時,蹲在冰羽旁邊仔細觀察的薰突然開口說道,「被球打到是事實,不過我想冰羽並沒有昏過去,她好像是睡著了……」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首先反應過來的是悠,悠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冰羽,說道,「無論如何,還是先把冰羽送去醫務室吧。」

  「啊,說的也是!」這時眾人才反應了過來,最後由中島和千鳥負責把冰羽帶去了醫務室。

  絲絲的清風將夏天的熱浪吹散了一些,帶著青草的氣味慢慢飄散在鼻尖。柔軟的枕頭,舒適的薄被,這一切讓冰羽不由得舒服地歎了口氣,好久沒像這樣放鬆了。

  感覺到左邊的額頭有些刺痛,冰羽下意思地朝右邊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覺,可是卻整個人撞到了一個不明物體上面。冰羽不爽地皺了皺眉,迷迷糊糊伸手摸了摸擋住她的東西……不太平整,而且還有溫度,不是牆壁。冰羽忍不住嗅了嗅鼻子,這個氣味有點熟悉……

  冰羽慢悠悠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冰帝的男生校服,還有一本原文版的莎士比亞著作,以及拿著書的白皙修長的手指。視線微微上移,只見一雙好看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冰羽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混沌的腦子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跡部景吾正坐在床上,坐在她右邊的位置上看書?!

  「醒了?」跡部合上書,把它放到一邊的櫃子上。

  「……」不!這一定是在做夢!做好心理暗示後,冰羽立刻朝左邊翻了個身,然後用被子蒙住頭決定繼續睡覺。

  見冰羽如此幼稚的表現,跡部忍不住悶笑了一聲,「堂堂網球公主被網球給打昏過去,你是想用這個笑死我嗎,啊嗯?」

  聽到跡部的調侃,冰羽從被子裡露出頭來回頭瞪了跡部一眼,這傢伙還是和以前一樣討厭,果然不是做夢。突然想到什麼,冰羽又重新鑽進了被子裡,悶著聲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校園裡發生什麼事還有本大爺不知道的嗎?何況又是你的事情。」看著蒙在被子裡的冰羽,跡部忍不住微微皺了下眉頭,這麼熱的天,她不怕悶壞嗎?

  就在跡部考慮著把冰羽拎出來的時候,被子裡又傳來了冰羽悶悶的聲音,「不是說過大家先冷靜一下的嗎?我覺得我們還是……」

  冰羽的話還沒說完,卻發覺自己連人帶被子被擁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就在冰羽驚訝之際,上頭突然傳來了跡部的聲音,「我不喜歡你擅自隔開我們的距離,我比你想像得更加在意你,你也給我稍微有點自覺。」

  跡部的聲音是難得的溫柔,這讓冰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樣的話,跡部以前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時,冰羽突然感受到了頭頂上傳來的重量,雖然隔著被子,但是冰羽知道跡部的下巴正擱在她的頭頂上。對她說著這些話的跡部現在究竟是什麼表情呢?冰羽忍不住想掀開被子看看,可是卻被跡部阻止了。

  「能讓本大爺放下自尊心說這些話的也只有你而已,這是本大爺最後的驕傲了,所以別動。」感覺到懷中的人安靜了下來,跡部歎了口氣,看著窗外的操場,說道,「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我也不想逼你說出來,只是希望你別隨隨便便從我身邊逃開,你會受傷,本大爺也同樣會受傷。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傷害你的時候,我寧願選擇自己離開也絕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所以在這之前,你也絕不許離開本大爺,這是命令。」

  「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你再睡一會吧。」說完,跡部就輕輕地將冰羽重新放回到了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便拿過一旁的書離開了。

  聽到跡部離開的腳步聲,回過神來的冰羽立刻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跡部……」

  聽到冰羽的喚聲,跡部並沒有回頭,只是邊離開邊擺了擺手,「睡吧,這也是命令。」

  看著跡部的背影,直到他走出了醫務室,冰羽這才重新躺回到了床上,用手臂擋住了眼睛,心裡不禁抱怨道,跡部那個混蛋,說了那樣的話,讓她怎麼還睡得著啊……

  冰羽的心裡雖然在抱怨,可是臉頰上微微透出的紅暈卻洩露了她真實的情緒。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0:51

第111章 不准離開

  「冰羽,你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好像很不錯。」

  不二的話讓冰羽終於回過了神來,冰羽先是一愣,旋即馬上把視線投到了攤在桌上的書上面,佯裝平靜地說道,「有嗎?我覺得和以前沒差。」

  「周助,你看她滿面春風得意的樣子,不就一目了然了嗎?肯定是遇到什麼暗爽的事情了,最有可能的就是猴子山大王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坐在對面的龍馬,單手撐著頭,不鹹不淡地開口說道。

  「越前龍馬,愛情的滋潤讓你荷爾蒙分泌過剩產生什麼不正常的幻覺了嗎?」冰羽咬牙切齒地瞪了龍馬一眼,龍馬這傢伙絕對被周助帶壞了!

  被冰羽這麼挖苦,龍馬並沒有惱,反倒眼帶笑意地瞥了眼冰羽攤在桌上的歷史書,說道,「反駁之前,先把書放正再說吧。」

  聽到龍馬這麼說,冰羽低頭仔細一看,才發現書真的放反了,冰羽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把書擺正也不是,就這麼放著也不是,頓時尷尬萬分,只得狡辯道,「呃,我是在背書,所以才故意把書這麼放的。」

  「呵呵~~好了,你們的練習題都做完了吧,給我看看。」不二適合地出來打了個圓場,阻止了這對雙胞胎兄妹的『自相殘殺』。

  不二一邊檢查兩人的作業,一邊暗暗觀察了一下冰羽的臉色,然後像平常閒聊一樣隨口問道,「冰羽,前幾天看你好像有什麼煩惱的樣子,現在都解決了嗎?」其實之前不二來越前家替龍馬和冰羽補習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冰羽的心不在焉,只是當時不想讓冰羽更加煩惱,就什麼也沒多問。

  聽到不二這麼說,冰羽微微斂起了目光,看著窗外的夕陽,淡淡地說道,「問題雖然還存在,不過我現在好像有點想通了,也有點釋然了。」

  不二聽後,臉上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不二瞥了一旁微微蹙眉的龍馬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每個人成長過程中總會遇到各種煩惱,尤其是遇到感情問題的時候。感情這東西,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如果你有什麼心事,不妨告訴對方,兩個人一起商量解決,總比一個人悶在心裡要好,不是嗎?跡部這個人雖然性格上的缺點很多,但是,既然你選擇了他,就該試著多相信、多依賴他一些,這樣他也會開心的哦。」

  不二的話讓冰羽深思了起來,聯想到白天在醫務室裡跡部的反應以及說的那些話,冰羽不禁有些豁然開朗了,「或許你說的沒錯。」

  不二笑了笑,放下手上的作業本說道,「好了,既然感情問題解決了,我們就來解決一下你們兩個做錯的題目吧,最近你們的學業似乎荒廢了許多呢,得好好糾正一下才行。」

  「……」龍馬和冰羽同病相憐地對視了一眼,同時垮下了臉,所以說,他們最討厭國語和日本史了!

  吃完晚飯後,冰羽又在龍馬的房裡坐了一會,不過之後她就識趣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她再遲鈍也接收得到周助遞來的暗示眼神……說實話,她還真沒想到這兩人交往會這麼順利,起碼比她和跡部順利多了,不過想來也是,周助又沒有一個叫跡部真一的混蛋老爸!

  冰羽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順手打開了桌上的檯燈,冰羽本想看網球雜誌,可是卻注意到了放在桌上的一個大許願瓶。

  冰羽放下了手中的雜誌,伸手捧過了許願瓶,放到了自己的跟前。在檯燈的光照下,透明的玻璃顯得愈發的晶瑩通透。這個許願瓶裡裝的不是什麼許願紙,而且一片片乾燥的花瓣,雖然它們不再嬌豔欲滴,可是冰羽卻見過它們最美的時刻。這些都是用跡部以前送給她的花做成的,因為小時候經常待在姑姑身邊,所以冰羽知道如何保存它們。有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些,可是等到她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往往她已經動手去做了。

  看著瓶中的花瓣,冰羽忍不住輕輕揚起了嘴角,誰說玫瑰花的美麗沒有永恆呢?不過這個東西還是不要被跡部看到比較好,不然他絕對會愈發得意的。

  看到這個,冰羽突然想到了監督今天轉交給她的東西,立刻站起身從一旁的書包中將裝有幹玫瑰花苞的小瓶子拿了出來。好久沒有喝到姑姑做的玫瑰花茶了,今天正好可以好好喝上一杯。

  透明的玻璃杯,兩三朵小小的玫瑰花在杯中綻放,隨著冒出的熱氣,一股淡淡的玫瑰花清香飄了出來,頓時讓人覺得心曠神怡,仿佛看到了那個開滿玫瑰花的院子,以及在院中修剪花草的白衣女子的纖細身影。

  冰羽一邊喝著茶,一邊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終於下定決心明天去把一切告訴跡部。想通了這件事,冰羽頓時覺得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就在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冰羽拿過手機看了看,然後接通了電話,「喂,畢維斯。」

  「冰羽,最近還好嗎?」雖然之前發生了一些不算愉快的事情,不過畢維斯的聲音依舊像以前一樣溫柔。

  「嗯,已經開學了,每天都忙著學習和訓練的事情。」這次發生的事情冰羽並不準備告訴畢維斯,其實今天能接到畢維斯的電話,她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因為從那之後畢維斯就一直沒打電話過來,她還以為自己和畢維斯回不到小時候那樣了呢。

  「哈哈,我也是。對了,告訴你一個最新消息,」畢維斯語氣歡快地說道,「又有人來挑戰清鈴阿姨這座冰山了。」

  「咦?」聽到畢維斯這麼說,冰羽忍不住吃驚了起來。

  「這次好像是一個日本男人,總是西裝筆挺,穿得一絲不苟,連給人的感覺都是一絲不苟的,而且好像有點面熟。」說到最後,畢維斯忍不住又回憶了一下,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個人選,冰羽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那個人不會是叫榊太郎吧?!」

  「誒?冰羽你認識?」這次換成畢維斯吃驚了。

  「嘛,算是吧,他是我們學校的老師,還是我們網球部的監督……」監督去見姑姑,她還一直沒往這個方面想過,沒想到是這麼一回事啊!

  「那還真巧。」他只聽到清鈴阿姨叫那個人老師,沒想到那個人還是冰羽的監督。突然想到什麼,畢維斯有些神秘地說道,「冰羽,我們很快又能見面了。」

  「咦,你要來日本嗎?」畢維斯這麼說,冰羽便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不過畢維斯現在應該也開學了吧。

  「呵呵~~不用多久你就會知道了。好了,不說了,我下午的課要開始了,晚點再聊吧。」畢維斯顯然不想說明。

  「好的,再見。」雖然心中有疑惑,不過冰羽也沒再追問。

  早上坐在開往學校方向的電車上,冰羽思考著該怎麼跟跡部說這件事,畢竟這關係到他老爸。不過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合適,畢竟她日語的表達能力有時不是太靈光……於是,冰羽最後還是決定把聽到的都直接告訴跡部。打定主意後,冰羽便走進了校園。

  晨間訓練前,冰羽先去了三年A班和生徒會室,可是都沒見到跡部的人影。現在跡部已經退出網球社了,按道理他也只會在這兩個地方啊,難道今天遲到了嗎?

  冰羽低頭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不禁輕皺了下眉頭,訓練時間快到了,還是先去社辦吧,等中午的時候再過來找跡部好了。冰羽回頭睇了眼生徒會室緊閉的大門,然後抬步朝社辦的方向走去。

  冰羽剛打開社辦的門,正湊在一起交談的眾人突然都停了下來,然後齊刷刷地看向她這邊。

  見眾人眼神怪異地盯著自己,冰羽楞了楞,開口說道,「呃,我遲到了嗎?」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啊!」中島突然跑到冰羽面前,一臉焦急地看著冰羽,說道,「越前,你難道一點都不著急嗎?」

  「什麼?」冰羽被中島弄得一頭霧水,她著急什麼?

  「咦?越前你難道還不知道嗎?!」一旁的高倉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冰羽實在搞不懂她們在說什麼。

  「冰羽,你聽到後一定要保持冷靜,」薰突然抬步走到冰羽面前,一臉凝重地看著她,「今早跡部前輩已經離開冰帝了。」

  「離開?他去了哪裡?難道是轉學嗎?!」說話間,冰羽已經緊張地抓住了薰的雙臂,「昨天他不是還在嗎?為什麼這麼突然?!」

  「我們也是今早才聽說的,好像是臨時決定的。」靠在一旁牆壁上的悠忍不住歎了口氣。

  「怎麼會……」冰羽慢慢鬆開了薰,無意識地往後踉蹌了幾步,她從來沒想過跡部會就這麼離開……

  薰突然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紙條遞到了冰羽手裡,然後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冰羽,「這是跡部前輩上午乘坐的班機和起飛時間。」

  冰羽展開紙條一看,飛機起飛的時間是上午八點,飛往的地點是英國倫敦!還差四十分鐘,飛機就起飛了!

  「冰羽,去吧。」薰拍了拍冰羽的肩膀,給予她自己的支援。

  「對啊,越前,你快去吧!」其餘眾人也紛紛鼓勵冰羽。

  冰羽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旋即便睜開了眼睛,此刻紫紅色的眸中已經沒有了猶豫,「對不起,今早的訓練我不能參加了。」說完,冰羽便丟下網球包跑了出去。 

  冰羽在路上攔計程車的時候,打了跡部幾個電話,可是通話都轉到了語音信箱,根本無人接聽。冰羽皺了皺眉心,握緊了手中的手機,跡部難道就準備這麼一聲不響地離開嗎?!

  突然想起跡部昨天說的話,冰羽不禁瞪大了眼睛,難道他昨天是在向她告別嗎?所以他才會說如果到了不得不傷害她的時候,他寧願自己離開!想到這裡,冰羽除了責怪跡部的不告而別外,更恨自己的遲鈍,為什麼她當時就沒聽出跡部的話外之音呢?!明明昨天他的表現就很不正常的……

  乘上計程車後,冰羽又忍不住催促了幾次,不理會司機疑惑的眼神,冰羽現在心裡亂的很,一門心思都在想跡部的事情。

  到了機場後,冰羽按照薰給她的紙條找到了跡部所在的候機室,冰羽看了看時間,離飛機起飛還有十分鐘,還來得及!可是,因為是私人候機室,所以冰羽在門外就被人攔了下來。

  「我認識跡部景吾,讓我進去,我有話對他說。」

  「對不起,小姐,跡部先生說過不讓人進去打擾的。」

  「那你進去跟他說一下,就說越前……」

  就在這時,候機室裡面突然傳來跡部不耐煩的聲音,「連我帶著耳機都聽到了,到底是誰在外面吵?」

  「對不起,跡部先生,我們馬上會處理,請您……」

  保安的話還沒說完,便發現旁邊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在他不注意的時候,那個國中女生居然自己開門跑進去了!保安立刻追了進去,卻發現那個女生將坐在沙發上帶著耳機的跡部提著衣領一把給拉了起來。

  嚇!這個女生居然這麼兇悍,難道是來尋仇的嗎?!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保護跡部先生要緊!保安正想上去拉開那個女生,卻被跡部一個兇狠的眼神給瞪退了。

  瞪退了想碰冰羽的保安後,跡部有些吃驚地看著冰羽,「冰羽,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不來,你就準備這麼走掉嗎?跡部景吾!」此時,冰羽仍未鬆開抓著跡部衣領的手,反而比之前握得更緊了,他居然問她為什麼會來這裡?!

  跡部睇了冰羽一眼,然後將耳機取下來丟在了身後的沙發上,抬手示意保安出去。待保安出去並關上了房門後,跡部這才開口說道,「因為時間有點倉促,所以沒有告訴你,我本來想到了英國之後再打電話給你的。」

  瞪著跡部理所當然的模樣,冰羽突然苦笑了一下,微微鬆開了跡部的衣領,垂下頭說道,「跡部景吾,你真狡猾,明明是你先來招惹我的,現在卻又這麼輕易就想抽身離開,你讓我覺得追到這裡來的自己像個傻子一樣……」

  「冰羽,你……」跡部剛想伸手去碰冰羽,卻發現冰羽突然抬頭看著他,眼神帶著受傷以及無法忽略的驕傲和堅定。

  「跡部景吾,在得到本小姐的允許之前,你也不准隨隨便便離開,聽到了嗎?!」說完,冰羽便用力拉下了跡部的頭,然後踮起腳尖,霸道地親了下跡部的薄唇,很囂張地說道,「這也是命令!」

  跡部先是徹底呆掉了幾秒鐘,旋即俊顏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在冰羽疑惑之際突然猛地抱緊了她,「哈哈哈哈~~~冰羽,你實在太可愛了!沒想到你原來這麼喜歡我啊!我太開心了!」

  「呃……」這次倒換成冰羽不解了,冰羽試探性地問道,「那你不走了嗎?」

  「不,我得去英國。」正當冰羽想開口的時候,跡部又接著說道,「只是離開幾天而已,沒想到你也捨不得,看來你真的是超迷戀我的啊!」

  幾天?!直接忽略了跡部後面那些自戀的話,冰羽抓住了一絲關鍵,好不容易掙脫了跡部的熊抱,冰羽不解地問道,「幾天是什麼意思?」

  「咦,你不是知道了嗎?我去英國是為了談接下來和姐妹學校間進行的第一屆網球國際友誼賽的事情啊。」跡部理所當然地說道,「這件事情監督應該早就通知男女網球部了,即使你那時在醫務室,其他部員應該也會轉告你的啊。」

  聽到跡部的話,冰羽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事情已經非常明顯了……她!被!耍!了!想到網球部那些人,冰羽頓時有了殺人的衝動,那群混蛋居然聯合起來騙她!

  跡部看著冰羽的表情變化,然後聯想到今早七瀨薰突然打電話來說的那些奇怪的話,頓時便猜到了大概,「冰羽,難道你以為我會不告而別嗎?」

  冰羽瞬間垮下了肩膀,有些責備地瞪了跡部一眼,「都怪你昨天說了奇怪的話,說什麼不得不傷害我的時候寧願自己離開什麼的……」

  跡部笑著摸了摸冰羽的腦袋,很拽地說道,「本大爺怎麼可能會落到那種地步,對本大爺來說,根本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也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所以……」冰羽有些挫敗地看著跡部。

  「所以你放心,本大爺不會離開你的,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跡部捧著冰羽的臉,在她額上落下了承諾的一吻。

  冰羽哀怨地看了跡部一眼,然後無力地蹲□,把頭埋在膝蓋裡,悶著聲喃喃說道,「這次我丟臉丟大了……」她好想讓時光倒流,或者至少給她一個地洞鑽吧!

  跡部爽朗地大笑了起來,然後也蹲□將冰羽攬進了懷裡,提出了一個自認為非常好的主意,「冰羽,既然你都來了,不如和我一起去英國吧。」反正是私人飛機,帶上冰羽絕對沒問題。

  「不要。」冰羽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晚上我們可以去高登·拉姆西餐廳一起用餐,還能一起看倫敦夜景哦。」跡部進一步蠱惑道。

  「不要。」冰羽依舊沒有興趣。

  「我們還能一起去溫布林頓看網球比賽。」最後,跡部拿出了殺手鐧。

  這一次冰羽終於抬起了頭,當跡部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冰羽突然站了起來,丟下一句'旅行愉快,我回學校了'就大步離開了。

  雖然最後沒有成功拐到冰羽,不過今天能聽到冰羽說這些已經夠他開心的了,因為換在是平時,冰羽是絕對說不出這些話的!

  從飛機起飛到飛機在倫敦降落,跡部的嘴一直是咧著的,足見心裡有多暗爽……

  與此同時在冰帝的網球場上,除了一個人以外,其餘正選心裡都有些坎坷不安。

  「你們說,越前見到跡部前輩,然後知道了真相的話,會不會回來殺人滅口?」中島想到冰羽此刻的表情,忍不住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唔,越前應該沒這麼殘暴吧……」千鳥不確定地說道,其實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沒有多少說服力。

  「我早就說別騙冰羽的。」悠忍不住瞥了薰一眼,都是這傢伙的主意。她當時都忍不住歎氣了,可是冰羽都沒有看出來……

  「嘻嘻,這一招不是很厲害嗎?這麼一來冰羽和跡部前輩不就完全和好了,多省事啊。」薰毫無悔意地繼續說道,「再說了,我們也沒有騙人,跡部前輩確實是要去英國啊,我們只是沒說清楚具體的情況而已,至於說什麼轉學,不都是冰羽自己猜測的嘛。」薰利索地將渾水甩得一乾二淨,她做事可不會不給自己留條後路,至於挖了坑誰要自己跳進去就不關她的事了。

  眾人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麼一回事,於是便都釋然了,「七瀨說得也對啊!」

  一旁的悠忍不住再次歎了口氣,這些傢伙可真好擺平……

  「好了,好了,為了接下來的國際友誼賽,開始練習吧。」於是,眾人心安理得地開始了訓練。


第112章 想見你了

  放學回家的路上,冰羽和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這時,一架飛機突然從黃昏的天空飛過,飛機發出的轟隆聲讓冰羽和薰都不約而同仰頭看了看天空。

  「說起來,跡部前輩現在應該還在英國吧。」薰突然開口說道。

  聽到薰突然提到跡部,冰羽慢慢收回了視線,說道,「嗯,才走了幾天應該沒這麼快回來的。」

  「好像離開有三天了吧。」薰回憶了一下。

  「不,是三天零九個小時,考慮到飛往倫敦所需用的時間以及時差問題,跡部在英國應該只待了兩天而已。」冰羽很認真地糾正道。

  薰驚訝地眨了眨眼睛,然後忍不住悶笑了一聲,笑著說道,「冰羽,你記得可真仔細,我以前都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有心的人。」關於這些,如果冰羽沒有費心去記去查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知道得這麼清楚的。

  「呃,無意中在網上看到的……」冰羽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夕陽晚霞的關係,冰羽的臉上透著淡淡的緋紅。

  「真好啊!」薰沒有在糾纏這個話題,倒是突然發出了一聲感歎。

  冰羽有些不解地看著薰,她顯然不清楚薰這話是什麼意思。

  薰笑著睇了冰羽一眼,然後用食指輕輕貼在冰羽的眉心上,說道,「這裡,終於不再緊皺著了。」見冰羽露出了驚訝的眼神,薰不禁擴大了臉上的笑容,「你啊,不適合有什麼煩惱哦!」

  冰羽歎了口氣,伸手拉下了薰的手,無奈地說道,「真不知道你說這話是在關心我,還是在損我。」乍聽起來倒是有點感動,可是細細一想,這不是說她平時是無憂無慮的單細胞動物的意思嘛……

  聽到冰羽這麼說,薰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薰湊到冰羽面前,一臉討賞地說道,「冰羽你看,你和跡部前輩能成功和好不還是我的功勞嘛,我多關心你呀。」

  「哦?那我倒還要感謝你嘍?」冰羽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薰這傢伙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嘛嘛嘛,你和我是什麼交情啊,不用這麼客氣的,逢年過節送點禮就行了。」薰一臉『施恩不求回報』地說道。

  冰羽抬手勾上了薰的脖子,一臉陰沉地說道,「不用等到過年過節了,我現在就送你回歸地獄不更好?多虧了你,我可是把這十二年來的臉都給丟光了!」提到這件事冰羽就來氣,那天她回去原本想找網球部那群傢伙算帳的,沒想到她們說的比她還多,你一句我一句說到最後反倒變成她自己的錯了。不用想,冰羽也知道誰是幕後主謀。

  「誒,丟臉?」絲毫不在意冰羽的威脅,薰一臉好奇地問道。

  「不就是……」冰羽本脫口就想說出來,可是話剛到嘴邊就立刻噤聲了。冰羽收回了手,撇了撇嘴說道,「不,沒什麼。」好險,差點被這傢伙給套出來了,果然對她不能有絲毫大意。

  切!沒拐到!薰忍不住在心裡嘖了一聲,雖然她能猜得到大概,但是她還是很好奇那天的具體情形,一定非常有趣。

  睇了冰羽一眼,薰又有些釋然了,雨過天晴就好了,不是嗎?

  與薰告別後,冰羽便拐進了熟悉的街道。就在這時,旁邊突然閃出一個身影,拉過她的手就一把將她拉進了懷中,緊緊抱著她。

  冰羽一驚,本來條件反射就想將對方丟出去,不過待她聞到對方身上熟悉的氣味時變慢慢放鬆了下來。

  「喂,你這傢伙怎麼一點都不反抗啊!」冰羽還沒開口,對方倒是先不滿了起來。

  冰羽的嘴角抽搐了下,從善如流地說道,「既然你這麼希望,那我很願意把你踢飛。」

  「不,這樣就好了。」他可完全不想被踢飛……

  「跡部,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冰羽側頭看了眼靠在她肩上的跡部,不解地問道,她以為起碼要一周時間呢。

  「那都歸功於本大爺一流的組織能力和決策力,在短短兩天內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所以就提早回來了。」跡部避重就輕地說道。其實這兩天他在英國忙得要死,原本定為一周時間的部長會議被他強行縮短在兩天內完成了,弄得其他學校的網球部部長們都叫苦不迭。雖然去了英國,可是他連父親的面都沒見就立刻趕回來了,一切都是為了早點見到某人……

  雖然跡部說得輕巧,但是疲憊的聲音卻洩露了一切,冰羽抬手輕輕拍了拍跡部的肩膀,「你沒事吧?」

  「不,沒什麼,只是連夜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加上時差還沒來得及調整過來,所以有點頭暈而已。」跡部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有些孩子氣地抱怨道,「你這傢伙,放學了也不早點回來,居然讓本大爺多等了一個小時。」

  「為了接下來的國際友誼賽,監督把男女網球部的練習時間都延長了。」跡部下了飛機不會沒回家就直接來找她了吧……想到這裡,冰羽心中忍不住有些感動,自然對於跡部的抱怨就不怎麼在意了。

  冰羽難得順從的態度讓跡部什麼不滿都沒有了,跡部把頭埋進了冰羽的頸項間,深吸了一口氣,屬於冰羽那乾淨清爽的獨特氣味讓跡部覺得很安心很舒服。跡部更加收緊了擁著冰羽的雙臂,用磁性的嗓音低喃道,「我想你了。」

  冰羽先是一愣,隨即在跡部看不到的情況下嘴角揚起了幸福的弧度,「嗯。」

  「嗯?你想說的就是一個『嗯』嗎?」很顯然,對於這個答案某位大爺表示出了很大的不滿。跡部放開冰羽,抗議道,「這個時候你不應該說什麼『嗯』吧,你的正常反應和表現應該欣喜若狂地回一句『我也很想你,景吾』或者愛意氾濫地對本大爺表白才對啊!」

  「啊?」跡部那囂張自戀的模樣,頓時讓冰羽之前的歡喜和感動都消失了,冰羽上下打量了跡部一眼,反唇相譏道,「你是乘飛機還是用腦袋去撞飛機了?我為什麼要對你說那些肉麻的話?」

  「什麼肉麻,我去英國的那天你明明……」

  「停!」跡部的話還沒說完,冰羽立刻臉紅地打斷了他,慌亂地狡辯道,「我那是被網球打到頭導致精神錯亂才說了那些話的,不對,那些都是你的幻覺……」最後,冰羽的口氣變得篤定了起來,「對,正確地說是你做了場白日夢!」

  欣賞著冰羽臉紅慌張的模樣,跡部的心情沒來由地好了起來,「啊嗯?你在說什麼傻話,你說的每一個字,甚至做的每一個細微動作,本大爺都記得一清二楚。」

  跡部突然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一手扶著冰羽的腰,一手托著她的後腦勺,讓冰羽不得不緊靠著他。跡部微微低下頭,一臉曖昧地看著冰羽,「或許我們可以讓那天的事情重演一下,這樣說不定能加深你的印象。」

  「不,不用了!」看著跡部的臉越來越近,冰羽的臉比剛才又紅了幾分,連耳根都一併染紅了。

  就在跡部快要親到冰羽的時候,一旁突然傳來的暴喝聲很煞風景地打斷了他,「喂,你這混蛋想對別人的寶貝女兒做什麼齷齪的事啊?!」

  被喝止的跡部循聲看向聲音的源頭,只見一個穿著和尚服的大叔正氣勢洶洶地朝他們這邊走來,這個大叔跡部認識,是冰羽的父親!

  看到來人是南次郎,冰羽趕忙推開了跡部,這下糟糕了!冰羽忍不住在心裡哀嚎了一聲。

  南次郎走到跡部和冰羽面前,來回掃了兩人一眼,待看到冰羽臉上未褪去的紅暈時,南次郎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終於崩斷了。

  南次郎一把將冰羽拉到自己身後保護好,一副母雞保護小雞的姿態,當然,跡部就是那只兇惡的老鷹,不對,在南次郎眼中跡部更像是不懷好意的狼,還是帶『色』字的那種狼!南次郎用厭惡的眼神看著跡部,不滿地說道,「猴子山,怎麼又是你!你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

  「是跡部,跡部景吾,伯父。」跡部很認真地糾正道,他不明白他這麼優質,為什麼冰羽的爸爸會這麼討厭他,這不符合常理啊!難道是男人間的嫉妒嗎?跡部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畢竟他實在太優秀了,同性嫉妒他也實屬正常,這麼一想,跡部便有些釋然了。

  「快回去吧,以後別再來找我們家冰羽了,臭小子!」他才不會叫那個讓人討厭的姓氏呢,果然父子兩人都一樣讓人不爽!

  「這一點我不能答應你,伯父,」跡部睇了南次郎身後的冰羽一眼,然後眼神堅定地看向南次郎,說道,「我跡部景吾喜歡越前冰羽,現在、將來都不會改變,我很認真地和她交往,所以不可能也不會放棄她的。當然,冰羽也很迷戀本大爺。」

  「……」冰羽百感交集地看著跡部,說實話她聽到跡部突然的表白很開心也很感動,但是……他最後一句補充的話,為什麼聽著那麼多餘?!

  沒想到跡部居然會當著他的面做出如此大膽的表白,如果說南次郎心中沒有絲毫震撼那是假的,但是他可不會憑跡部三言兩句就認同他。

  南次郎雙手抱胸,用比跡部更囂張的眼神睨了跡部一眼,說道,「看起來你對自己很有自信,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了,如果你能在網球上打贏我的話,我就認同你,怎麼樣?不敢的話,就算了,我可不會勉強你。」

  說完,南次郎便拉著冰羽想離開,可是卻被跡部阻止了,「伯父,你說的話當真嗎?」

  「當然!」南次郎難得露出了認真的眼神。

  「那好,只要伯父什麼時候想打網球我都樂意奉陪。」對於網球,跡部還是很有信心的,況且對方只是個中年大叔而已。雖然聽說過冰羽的父親以前是職業選手,不過那也都是陳年往事了,看著南次郎吊兒郎當的邋遢模樣,跡部覺得自己多少有點勝算。

  看著一拍即合,然後相約去後山打網球的跡部和自家老爸,冰羽根本來不及阻止。糟糕呢,跡部十有八九,不對,百分之百會被虐得很慘的,她老爸那才是真正的怪物啊……

  想到這裡,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抬頭看著天際最後一絲晚霞,微微眯起了眼睛。之前她曾想把姑姑和跡部父親的事告訴跡部,可是卻沒想到因為突發情況而打斷了她原本的計畫。其實跡部離開這幾天,她也想了很多,跡部曾說過,他比自己想得更加在意她,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呢,她也同樣比跡部想的更在意他。

  也許,曾經姑姑和跡部的爸爸之間有過一段不愉快的戀人關係,但是姑姑的受傷卻是大家都沒有預料到的意外,和跡部的爸爸並沒有直接的關係,那跟跡部就更加沒有關係了,姑姑這些年來也從來沒有過恨意。既然如此的話,那她還有必要告訴跡部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嗎?如果跡部知道了這件事,他和他爸爸之間會不會也不愉快呢?

  冰羽忍不住搖了搖頭,從現在來看,說出這件事對大家並沒有什麼好處,或許她該先和姑姑談一談,但是她又該怎麼開口去揭姑姑的舊傷疤呢?畢竟她還無法確認姑姑現在是不是對當年的事情真的已經完全釋懷了……哎,看來這件事還有些棘手,只能再從長計議了。


第113章 關於王道

  翌日,天氣極好,冰羽深吸了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氣,然後抬步走進了教學樓。

  冰羽剛踏進教學樓,薰便叫住了她,「冰羽,聽說跡部前輩昨天回國了啊!」

  「啊,嗯。」冰羽點了點頭。

  見冰羽沒有露出任何驚訝之色,薰便猜到了大概,「跡部前輩回來後就去見你了吧。」以跡部的性格來說,這個可能性很大。

  「……算是的。」想到昨晚,冰羽就忍不住想起了昨晚那場比賽,昨晚可真是『驚心動魄』啊……

  「發生什麼事了?」注意到了冰羽臉上的細微表情變化,薰不禁好奇地問道。

  「不,沒什麼。」冰羽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把比賽的事情告訴薰,畢竟某位大爺還是很在意面子問題的。

  薰挑眉睇了冰羽一眼,並沒有再追問下去,「說起來,跡部前輩今早好像還沒來學校呢。」因為跡部每次上學的時候校園裡都會變得很熱鬧,而今天顯然過於安靜了。

  「呃,我想他大概是乘飛機乘太久有點累,所以想休息一天吧。」冰羽扯了扯嘴角,走到了自己的儲物櫃前。其實,昨晚那場比賽,跡部被他老爸打得身心受創了……老爸也太狠了一點,平時和她還有龍馬打的時候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是昨晚和跡部打的時候,居然完全沒有放水,真是的!比賽之後,不同於跡部的頹喪,他老爸倒是心情極好,跟吃了興奮劑一樣……

  想到這裡,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

  冰羽打開儲物櫃想拿裡面的室內鞋,卻突然發現裡面多出了一樣不屬於她的東西。冰羽微微蹙起了眉頭,這是什麼?

  「哦呀,難道是情書嗎?真沒想到在冰帝還有人敢挖跡部前輩的牆角!」發現了冰羽的異樣,薰立刻興奮地湊了上來,「情書在哪裡?快讓我看看!」

  冰羽滿頭黑線地睇了有些興奮過頭的薰一眼,然後從櫃子裡將粉色的袋子拿了出來,袋子裡裝的並不是什麼情書,也不是什麼恐嚇信,而是一本書和一本漫畫。

  冰羽好奇地看了看書和漫畫的封面,怎麼都寫著同一個書名?而且這漫畫封面上的兩個人怎麼好像有點眼熟……

  一旁的薰看到後,忍不住噗嗤一聲大笑了起來,搞得冰羽一頭霧水。

  薰一邊努力憋著笑,一邊拍了拍冰羽的肩膀,說道,「啊,我想可能是誰想把好書和經典漫畫和你分享一下,你就看看吧,別辜負了人家的好意哦。」說完,薰便快速地換上了室內鞋,然後飛快地轉身離開了。

  瞥了眼已經走上樓梯的薰,冰羽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書和漫畫,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把書和漫畫放進了書包裡,然後換上了室內鞋,跟在薰身後朝教室走去。

  因為這次的國際姐妹學校友誼賽男女網球部都要參加,所以為了進行更好更有效的訓練,在榊監督的安排下,男女網球部進行了重新整合,開始一起參加訓練。隔在男女網球部訓練場中間的鐵欄網也首次被取了下來,七面球場上壯觀的練習場景成為了最近冰帝校園內津津樂道的話題。

  為了這次的友誼賽,原本已經退社的三年級正選們也都重新歸隊,積極地投入到了訓練之中。

  在完成了增加的訓練量之後,球員們終於迎來了短暫的休息。正選們一邊坐在看臺上喝著水,一邊閒聊了起來。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監督以前對我們是那麼的仁慈。」高倉第一次不顧形象地趴在了圍欄上,這簡直是魔鬼訓練啊!

  「哈哈!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次的國際友誼賽,我們這些三年級的部員才能重新聚在一起。」不同於低年級的抱怨,三年級的正選們都表現得很開心,其實退社這段時間他們還是挺寂寞的。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監督這麼如臨大敵的模樣,那些姐妹學校的網球部真的有那麼厲害嗎?」一旁一直未開口的鳳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那麼多姐妹學校的情況我也不是都瞭解,不過我所知道的強隊確實有好幾個,在國外各大比賽中獲得優勝的也不在少數。」忍足喝了一口水,然後抬頭看了看天空,這一次的比賽不好打啊。

  「我聽說這次出賽的學校有二十所呢!」千鳥有些興奮地說道,太好了!又有比賽了,她還以為這學期會很無聊呢!

  「這次採取的比賽模式和我們之前碰到的都不同,首先男女雙打和單打各有一場,最後一場不再是第一單打,而是變成了男女混雙。」鏡汐葉皺了下眉頭,繼續說道,「這次五場比賽中有三場是雙打,對我們有些不利。」男子網球部暫且不說,就她們女子網球部來說,雙打一直是比較薄弱的,這或許也是監督擔心的原因。

  聽到鏡汐葉的分析,除了鳳和宍戶以外的眾人都不禁歎了口氣,他們更想參加單打!啊,還有一個人也沒有歎氣,那個人就是慈郎,因為他早就睡著了……

  「跡部前輩不是已經回來了嗎?那比賽賽程應該已經確定下來了吧。」悠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說起跡部,他今天怎麼還沒來學校?」忍足不禁疑惑地看了看手錶,跡部雖然一貫囂張,可是不會無緣無故遲到或是曠課的。

  「嘻嘻,說不定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薰笑著摸了摸下巴,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七瀨,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眾人忍不住好奇地看著薰。

  薰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暫時不知道哦。」

  「真難得,我以為比賽賽程的話,你應該早就知道了。」悠挑眉睇了薰一眼,這傢伙最近好像變乖了。

  薰思索了一會,順手從口袋裡拿出了她的迷你電腦,熟練地操作了起來,然後很淡定地說道,「如果是比賽賽程的話倒不難知道,只要入侵倫敦那邊的主辦學校的主機,應該能得到想要的資料,說不定還能獲得一些有用的情報也說不定。」

  聽到薰用平淡的語氣說出如此具有震撼性的話,眾人剛喝到嘴裡的水都噴了出來,急忙上前阻止薰,「千萬別再增加你的犯罪記錄了!」

  「放心吧,沒人會發現的。」薰一臉自信地說道,嘴角還咧開了一個邪惡的弧度。

  「不是這個問題!」這傢伙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跡部前輩都回來了,知道賽程也是早晚的事。」悠將薰的電腦收起來,然後放進了她的口袋裡。

  「這麼說也對。」薰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悠的理由。

  見薰終於放棄了,眾人不禁在心裡暗暗松了一口氣。

  「說起來,怎麼沒看到越前的人影?」為了以防萬一,卿歌適時地轉移了話題。

  「被你這麼一說……」眾人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光跡部不在,連冰羽都不在這裡,明明剛才訓練的時候還看見來著。

  眾人環顧了一下偌大的球場,最後卻發現冰羽原來就坐在離他們不遠處的看臺角落裡,更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冰羽居然在聚精會神地看書?!

  「呃,越前原來是這麼認真的學生嗎?」中島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確實挺不符合越前的形象定位的。」忍足推了推眼鏡,很中肯地下了總結。

  喂!冰羽的形象定位是什麼啊?悠滿頭黑線地睇了連連點頭的眾人一眼。

  「嘻嘻,我知道她在看什麼哦!」薰一臉曖昧地睇了忍足一眼,然後招了招手,待眾人都好奇地圍過來後才小聲地說出了實情。

  「哈哈哈!原來是那個啊!我也知道的,我還很不小心地拜讀過呢!」卿歌同樣一臉曖昧地睇了忍足一眼。

  而同樣知情的忍足,只有用無奈和汗顏來形容了。

  「我也知道那個!其實這在學校裡也不是什麼秘密了,最近低年級的女生都很迷這個。」高倉笑著理了理頭髮,一臉感興趣的模樣。

  「切!都是你們女生才會搞出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宍戶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過眼底的笑意卻洩露了他的情緒,他還真無法想像跡部和忍足……那個什麼的模樣,哈哈!

  忍足眼角抽搐地睇了宍戶一眼,笑容燦爛地說道,「其實,在女生中,宍戶和鳳的支持率也很高哦,畢竟你們可是冰帝的黃金搭檔嘛!」

  「什麼?我和長太郎?!」宍戶差點吃驚得跳了起來,「笨蛋!不要胡說!」

  不同於宍戶過激的反映,鳳只是臉紅地摸了摸後腦勺,其實這個他也聽說過,不過沒好意思告訴宍戶前輩。

  「總的來說,在我們冰帝,忍足前輩和跡部前輩或者忍足前輩和向日前輩都是很有人氣的配對,不過自從跡部前輩和冰羽在一起後,忍足前輩和向日前輩的粉絲就多了起來。」薰忍不住感慨地鼓起了掌,然後一臉佩服地看著忍足,「不愧是忍足前輩,無論怎麼配對,作為攻的地位都是悍然不動的,連跡部前輩在你面前都只能當個女王受。」

  「……即使你這麼誇我,我也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如果這些被跡部知道了的話,他絕對會被跡部殺人滅口的。什麼女王受,他還真不知道有誰敢把跡部那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傢伙壓在下面……

  喂喂喂!這些傢伙在說什麼?!剛到球場的跡部將眾人的談話都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掛起了滿頭的黑線,攻受什麼的,他也聽班裡的女生閒聊時講過,所以也有所瞭解,但是他沒想到這些會和他掛鉤。什麼受啊,他跡部景吾,堂堂的冰帝帝王,要有那個傾向的話,好歹也是個攻啊,帝王攻!

  呃……不對!他根本沒有那個傾向,想這個做什麼?!跡部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昨晚他見識到了那個變態大叔的變態實力,同時也體會到了人生最大的敗北,好不容易花了一晚上的時間調整好心態來學校,沒想到又聽到了這種事。那些女生真是有夠無聊的,有時間弄這些,還不如寫冰羽如何為他著迷不是更好?跡部頓時覺得這是個非常好的主意!未來果然是非常美好的,但前提是,他能打敗某個怪物……想到這裡,跡部忍不住歎了口氣。

  就在跡部準備喝止眾人的時候,一直未曾開口的冰羽突然說道,「跡部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聽到冰羽這麼說,跡部心裡那個感動啊!不愧是他的冰羽,果然瞭解他啊!

  冰羽合上名為《OA王道》的書,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跡部那種性格不可能是受,好歹也是個攻。」冰羽到今天才知道什麼是攻受,他們冰帝的那些女生可真厲害,靠幻想居然也能寫成書,畫成漫畫,不過為什麼她在裡面都變成了那種妄圖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麻雀角色了呢?而且無一例外最後都黯然退場了……看來這本書和漫畫應該是跡部和忍足前輩的支持者放在她的櫃子裡的。

  冰羽的話讓在場眾人的嘴巴都忘記合上了,原來她想說的是這個啊……

  跡部百感交集地看了冰羽一眼,冰羽,問題不在這裡啊,你好歹捍衛一下自己的主權啊!順便也別忘記捍衛一下他的面子啊……

  冰羽想了想突然又說道,「其實我覺得跡部還是和手塚學長比較配一些。」

  「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眾人忍不住沉思了起來,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不過他們還真沒想到,原本越前是這麼上道的人。

  「……」跡部現在連掐死冰羽的心都有了,他和手塚……跡部忍不住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頓時覺得不寒而慄。

  「說到青學的話,手塚和不二的人氣最高了,不過最近不二和越前龍馬的支持率也高了起來。」高倉突然很八卦地說道,她有一個朋友在青學上學,所以她們偶爾會交流一下,呃……八卦消息。

  聽到不二和龍馬的名字,冰羽的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唔,這一對倒確實是事實……此時,冰羽忍不住想起了他們的攻受問題,不過無論她怎麼想,她那位哥哥好像都沒有什麼翻身的機會……

  「嘻嘻,有些人的喜好還真的挺詭異的,比如說還有一小部分人支援跡部前輩和樺地前輩的配對,說是忠犬攻。不過大部分女生還是喜歡比較美型的在一起,所以這一對的支持率就不是很高了。」薰的一句話讓在場眾人瞬間都凍結了,同樣包括跡部在內。

  「喂!你們想偷懶到什麼,啊嗯?」跡部覺得再讓他們說下去的話,他的心臟會受不了的,於是便站出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跡部前輩終於來了!」見久未露面的跡部出現,部員們都興奮地圍了上去。

  跡部掃了眼走下看臺的正選們,視線在冰羽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後才開口說道,「比賽從下個月十五號開始,地點是英國倫敦,賽程的安排也已經通過抽籤決定了。」

  不知道為什麼,冰羽覺得跡部剛才的眼神充滿了殺氣和……怨念?!

  跡部打了個響指,身後兩名部員立刻將比賽賽程表貼了出來。眾人立刻圍上來看,終於在A組7番的位置上找到了冰帝的名字。

  「哇哦,跡部前輩好厲害,隨便一抽就抽到了死亡組呢。」將整個賽程表看了一眼,薰忍不住感慨了起來,根據她對所有姐妹學校的瞭解,A組的競爭比B組激烈多了。

  「哼,這有什麼不好,反正所有的對手我們冰帝都會打倒。」跡部毫不在意地哼笑了一聲,然後對賽程進行了近一步的解釋,「每組都會有十個球隊參加角逐,但是能入圍最後決賽的只有一支球隊。每組的1號和2號球隊都是本次比賽的種子球隊,為了比賽的公平起見,首先會將戰力分析中最強的四支球隊分成兩組交戰,於此同時,這四支隊伍只要誰贏了比賽,就能直接進入分組決賽。」

  聽到跡部這麼說,眾人立刻把視線聚焦在了1號和2號的球隊的名字上面。看到其中一所學校的名字,冰羽忍不住露出了驚訝之色,西岸中學……那不就是畢維斯所在的學校嗎?!這時,冰羽終於理解了之前畢維斯說他們很快會見面是什麼意思了。

  啪的一聲,跡部面向眾人,單手拍在賽程表上,充滿自信地說道,「不管是什麼戰力分析,真正的王者只有我們冰帝學園!」

  「冰帝!冰帝!冰帝!」聽到跡部這麼說,球場上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

  盯著賽程表,在場所有的正選都燃起了鬥志,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傍晚,結束了訓練後,跡部像往常一樣準備回家,樺地也像之前每一天一樣盡責地緊跟在跡部身後,替他拿著書包和網球包。

  走了沒幾步,跡部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睇了樺地一眼,「樺地。」

  「是。」樺地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

  「你以後不用每天都這麼跟著我,不,我的意思是說,你以後不用跟的這麼緊。」跡部斟酌著說道。

  「……是。」樺地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不過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多少改變。

  看出了樺地的疑惑,跡部滿頭黑線地單手捂著嘴喃喃說道,「……感覺有點糟糕。」不好,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不該出現的畫面了。

  「……」樺地僵硬的臉部表情終於成功地龜裂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1:02

第114章 體育祭上

  「請同學們安靜一下,接下來即將舉行我們冰帝學園的體育祭,希望各位同學都能體現公平競爭的比賽精神,堅持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校長掃了底下依舊在竊竊私語的學生一眼,然後視線在某個一年級女生身上停留了一下,感受到對方的視線也落向他這邊後,校長立刻收回了視線,然後拿起手帕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輕聲補充了一句,「……尤其是某位同學。」

  下面的講話聲越來越大,校長咳了聲,然後抬手示意眾人安靜一下,又接著說道,「本屆體育祭還是和以前一樣,將三個年級的學生分成紅白兩組,進行對抗賽。本屆體育祭的體育項目一共有五個,每個項目有100積分,最後哪一組得到的積分多就獲得本屆體育祭的優勝。作為優勝組的所有學生都將得到學校餐廳提供的一個月免費餐券,至於失敗組嘛……」校長又看了底下某個正朝他露出燦爛笑容的女生一眼,咽了咽口水,說道,「今年也相應的會有一些懲罰遊戲。」

  聽到校長這麼說,下面的學生紛紛討論了起來,他們之前根本沒有聽說過有什麼懲罰遊戲,以前也沒有過先例,今年到底是怎麼回事?也有一些學生開始抗議了起來。

  校長沒有理會眾人的疑惑和抗議,宣佈完體育祭開始後就快步走下了台。

  「我好像聞到了什麼陰謀的味道。」頭上綁著白絲帶的悠摸了摸下巴,一臉深思。

  「嘻嘻,你太敏感了。」薰笑著抬手搭上了悠的肩膀,頭上同樣綁著白絲帶。

  「跡部,你知道這件事嗎?」忍足記得這次的體育祭是跡部安排的。

  跡部在樺地為他準備好的沙灘椅上坐了下來,接過樺地遞來的果汁,一邊喝著果汁,一邊說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不過這不是很有趣嗎?況且本大爺所在的隊伍是不可能會輸的。」說完,跡部便把杯子放到一旁的小圓桌上,然後將白色的絲帶綁在了頭上。

  白色的絲帶代表白組,紅色的絲帶則代表紅組,這是兩組分組的標誌。

  「說起來這次的分組很有趣呢,」這時,卿歌也突然湊了上來,臉上充滿了興味,仿佛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我們網球部的分組可是相當奇特的哦!」

  聽到卿歌這麼說,在場的網球部眾人才開始注意這次的分組情況。被分到白組的有,跡部景吾、忍足侑士、瀧荻之介、日吉若、鏡汐葉、手塚卿歌、高倉愛、七瀨薰和五十嵐悠。而在紅組的則是,芥川慈郎、向日嶽人、樺地崇弘、宍戶亮、鳳長太郎、米婭、千鳥霂、中島亞樹和越前冰羽。

  「卿歌前輩是指我們紅白兩組正好都是九個人嗎?」中島數了數兩邊的人數,發現正好一樣。

  卿歌笑著晃了晃食指,然後突然一本正經地說道,「不正好是頭腦派和四肢派嘛!」

  四肢派?!所有紅組的人都當場掛起了黑線,他們承認分在白組的正選確實頭腦都很好,但是他們也不至於是四肢派吧?!

  「頭腦派和四肢派是什麼意思?」千鳥一臉疑惑地開口問道。

  「千鳥,」中島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欲哭無淚地說道,「你還是別開口比較好,你一開口就瞬間降低了我們紅組的平均智商。」

  千鳥剛想張嘴說什麼,立刻被紅組其他人給捂住了嘴,千鳥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她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了呢?

  「嘻嘻,冰羽,我們彼此加油吧。」薰說完便和其他白組的人一起走到了對面的白組休息區。

  「越前,即使我們是四肢派也決不能輸!」

  「對,我們一定要贏過頭腦派那些傢伙!」

  中島和米婭一左一右站到了冰羽兩邊,一副熱血燃燒的模樣。

  被夾在中間的冰羽忍不住歎了口氣,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已經徹底被劃分到四肢派了……

  第一場比賽是傳統的拔河賽,因為今年增加了懲罰遊戲,所以兩組人一上來就卯足了勁,誰也不想輸。在經過一番激烈的較勁後,這場拔河比賽最後由紅組獲得優勝。

  「太好了!先拿下了首場勝利!」

  正當紅組的人為勝利而高興的時候,一旁突然傳來了一個充滿『讚歎』的聲音,「不愧是四肢派,力量果然不可小覷啊!」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白組的人正一臉挑釁地看著他們。一時間,兩邊的火藥味更重了。

  冰羽看了看這邊,又看了看白組那邊,忍不住撫了撫額,這麼簡單就被挑釁了,真是單純……就在這時,冰羽突然注意到了大搖大擺坐在後面沙灘椅上一臉囂張的跡部,不禁眯起了眼睛,跡部這傢伙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看著真讓人不爽。

  「哇!好燙!」站在冰羽旁邊的千鳥第一個注意到了冰羽的異樣。哇!越前瞬間燃燒起來了呢!

  「……」注意到冰羽的變化,薰不禁扯了扯嘴角,這傢伙也真是單純得可以……

  第二場比賽是投球比賽。在操場中矗立著兩個大球筐,在限定的一分鐘時間內,哪一組投入筐裡的球更多就獲得優勝。

  比賽哨聲一吹響,兩組的學生便開始拼命地投球,一時間只看到難以計數的白色和紅色的小球在頭頂飛過。隨著比賽時間的推移,紅組這邊球筐裡的紅色小球越積越多,就在紅組的眾人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原本矗立著的球筐突然倒了下來,筐裡的紅色小球散落了一地。

  就在這時,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了。

  「白組共投入200球,紅組共投入0球,這次投球比賽由白組獲勝,白組獲得100積分!」裁判親自點算過兩邊球筐裡的球後,宣佈了比賽的結果。

  「等等!這不公平,如果不是因為球筐突然倒下來的話,獲勝的應該是我們!」面對裁判的裁決,紅組的人都抗議了起來。

  「關於這個問題,我剛才已經問過校長了,校長說這場比賽成立。」面對紅組的不滿,裁判指了指坐在看臺上的校長,表示自己也是聽命行事。

  感受到眾人投過來的不滿視線,校長一邊喝著茶,一邊冒著冷汗看著旁邊『悠閒』地吹起了口哨。唔,他這也是沒有辦法啊,誰讓他有把柄落在某個惡魔手裡,他真的不想自己禿頭的照片在校園裡被曝光啊!想到這裡,校長又不放心地摸了摸自己頭上戴著的假髮,以防露出破綻。

  等到沒人注意的時候,薰雙手背在身後,將手裡握著的一顆螺絲釘拋到了身後的草地上。

  「果然是你搞的鬼嗎?」這時,跡部突然走了過來,雙手抱胸看著薰,「我就覺得今天的體育祭有點不對勁,看來都是你的傑作吧。」其實之前他就有所懷疑了,不過看到剛才那一幕他就確定了,紅組的球筐之所以會突然倒下,都是七瀨薰做了手腳的關係。

  雖然被跡部發現了,但是薰卻未露出任何驚慌之色,反而笑嘻嘻地說道,「這有什麼關係,最後獲勝了不就好了。」無論做什麼都是一種手段,而所有手段最後的目的都是為了獲勝,在薰看來,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了。

  「即使不做這些,在本大爺的領導下,獲勝也是必然的。」跡部的語氣中透著一絲不滿。

  薰攤了攤手,歎了口氣說道,「跡部前輩,太自信也不是好事哦,你看看你這麼自信,最後不還是連續兩次輸在了青學手上?」

  跡部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這傢伙還真有本事面不改色地往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見跡部的臉色沉了下來,薰絲毫無懼地勾起了嘴角,「嘻嘻,其實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跡部前輩哦!」

  「什麼意思?」跡部微微蹙起了眉頭,他雖然開口問了,但是卻絲毫不信任眼前這個惡魔女。

  「就是關於這次敗組的懲罰遊戲啊!」薰突然湊到跡部耳邊,小聲給他解釋了起來。

  聽著七瀨薰的解釋,跡部原本皺緊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了,臉色也緩和了很多,隱隱還透著一絲驚喜。最後,跡部終於接受了薰的理由,「好,成交。」

  「嘻嘻,那就祝我們合作成功。」薰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

  在短短的幾分鐘內,跡部便迅速地和七瀨薰達成了惡魔協定,這就是所謂的利益共贏。什麼公平競爭都去見鬼吧,他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商人』。

  紅組和白組都各贏了一場,所以兩組暫時打成了平手,接下來是上午最後一個比賽專案——兩人三足!兩人三足的規則很簡單,就是將並排著的兩人相近的腳綁在一起,然後讓兩人協調著跑步,繞著操場跑完一圈,誰的速度最快就獲勝。不過為了公平起見,通常由一男一女進行配合。

  忍足綁好了腳上的繩子後便直起了身,見自己的搭檔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忍足微微揚起了嘴角,問道,「七瀨,是不是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了?」

  「嘻嘻,也不是,只是覺得體育祭本身就很好玩。」薰將及腰的長髮紮了起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忍足看著薰的側臉,微微柔化了眼神。在薰注意到之前,忍足很快又將視線移開了。看著跑在他們前面一組的跡部和鏡,忍足開口說道,「跡部和鏡可是連續兩年都奪得兩人三足比賽冠軍的默契組合,今年應該也沒有問……」

  忍足的話還沒說完,卻發現跡部的步子突然亂了起來,因為一個人出了錯,導致兩人的節奏都被打亂了,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來。

  忍足不禁疑惑地攏了攏眉,發生什麼事了?會犯這種錯真不像跡部啊……

  「啊,糟糕,我忽略這一點了。」這時,一旁的薰忍不住嘖了一聲。

  「什麼?」忍足有些不解地看著薰。

  薰歎了口氣,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那一組,說道,「你看了就明白了。」

  順著薰所指看過去,忍足頓時便了然了,跡部失常的原因是因為吃醋啊!

  原來跑在跡部他們旁邊一組的就是冰羽和鳳,兩人三足跑步的時候不可避免會有身體接觸,這畫面落在某位元大爺眼裡,當然立刻就吃味了,因為一直注意著冰羽和鳳的行動,所以跡部才會亂了自己的方寸,導致輸掉了比賽。

  因為最有可能獲得優勝的跡部和鏡這一對組合的淘汰,最後兩人三足的比賽由紅組的一對田徑隊的組合獲勝。

  看著紅組休息區的冰羽,薰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過於多疑了,為什麼她總覺得剛才兩人三足的時候,冰羽她好像有點故意……不!薰又立刻否定了這種想法,冰羽這個人比較單純,應該沒這個心思吧。

  上午激烈的比賽結束後,操場上響起了歡快的舞曲,眾人圍成兩個大圈在操場上跳起了團體舞蹈,這也是冰帝體育祭的傳統節目。每一段舞曲過後,大家都會順著舞步交換舞伴,一曲終了舞伴都不會重複。

  看著前面的男生一個一個握著冰羽的手,跡部的眼裡就差沒噴出火了,這該死的節目到底是誰安排的?!

  此刻跡部完全忘記了,安排這些的正是他自己……

  跡部暗暗算了下前面的人數,大概再過五個人就輪到他和冰羽跳了,想到這裡,跡部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其實仔細想想,她和冰羽好像還沒一起跳過舞呢……

  和冰羽跳舞的男生手心裡的冷汗直冒,跡部大人的眼神好可怕!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他早就千瘡百孔了,希望這一段舞曲快點結束吧,不然他真要嚇暈過去了,他不知道原來和越前接近是這麼可怕的事情,早知道他就排在跡部大人後面了,現在真是追悔莫及啊。

  終於等到前面五個男生都跳過去了,跡部剛興奮地拉過冰羽的手,音樂就停了,上面傳來校長的聲音,「團體舞蹈結束後,大家可以開始用餐了,下午還有兩場比賽要進行,請同學們繼續努力。」

  「啊,終於結束了。」冰羽將手從跡部手中抽了回來,然後伸了伸懶覺,瞥了一臉不爽的跡部一眼便轉身離開了。背過身後,冰羽難以抑制地揚起了嘴角。

  感受到跡部射來的不悅眼神,校長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呃,他有說錯什麼嗎?為什麼跡部同學的眼神這麼可怕……

  午餐的時候,原本水火不容的紅白兩組又恢復到了以前的其樂融融,大家有說有笑地坐在一起吃著便當,完全將上午的勝負拋在了腦後。

  「冰羽,你怎麼不吃?」薰有些奇怪地看了冰羽一眼,只見冰羽盯著便當盒發呆,忍不住伸手到她眼前晃了晃。

  「啊?嗯,就吃了。」就在冰羽解開包在便當盒外面的餐布時,一旁突然傳來了羡慕聲。

  冰羽循著聲望去,只見兩個女傭熟練地在跡部面前將滿滿一大桌超豪華便當擺了出來,最後還恭敬地為跡部遞上了銀質刀叉。

  「哇哦,跡部前輩奢華過頭了。」薰驚訝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整個人吊到了旁邊的悠身上,嘟著嘴說道,「悠小姐,你樸素過頭了,我也想吃那樣的大餐。」

  「跟我撒嬌可沒用。」悠伸手將薰從身上扒了下來,一邊吃著便當裡的蛋捲,一邊難掩興奮地說道,「我一直想試試這種坐在草地上吃著普通便當的感覺,感覺真是太好了。」

  「……」薰無語地低頭看了看悠的豪華便當,這個也算是普通嗎?看來悠八成又被風間學長三言兩語給忽悠過去了……

  「冰羽,過來一起吃吧,」就在這時,跡部突然走過來邀請道,「今天還特別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烤魚和茶碗蒸。」

  冰羽抬頭看了跡部一眼,然後又低下頭打開了自己的便當,悶著聲拒絕道,「不用了,我媽媽已經給我準備了便當。」

  「哇哦!冰羽,你一個人吃兩人份便當啊?!」看到冰羽打開的便當,薰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呃……」冰羽楞了楞,有些尷尬地說道,「運動會的話,那個體力消耗比較快,而且我其實胃口一直非常好,尤其是運動過後。對了,你們如果想吃的話,也可以一起吃的。」

  薰盯著冰羽那個外觀『奇特』的便當看了半天,努力憋著笑,說實話,她還真沒衝動去吃這個便當……

  就在這時,跡部突然在冰羽旁邊坐了下來,然後拿過冰羽手裡的另一個便當,「既然多了一份就給我吃吧,我好像餓了。」

  「你自己不是有便當嗎?」冰羽滿頭黑線地看著跡部,她可記得他那個豪華過頭的便當。

  「那個啊,因為樺地忘記帶便當了,我就把我的讓給他了,對吧,樺地?」跡部掃了旁邊的樺地一眼。

  「是。」樺地點了點頭。

  「你看,我現在沒有便當吃了,那這個我就收下了。」說完,跡部臉上便揚起了開心的笑容。

  冰羽睇了跡部一眼,然後微微別開頭,佯裝無所謂地說道,「隨,隨便你。」

  看著冰羽臉上來不及掩飾的一抹淡淡的紅暈,跡部笑了笑,然後夾了一道菜吃了起來。

  看到跡部居然在吃普通的便當,在場的眾人都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跡部是從來不吃別人的便當的。

  見跡部吃起了便當,冰羽暗暗關注著跡部臉上的表情,有些期待地問道,「怎麼樣?」

  「唔,和上次吃到的便當的味道好像有點不同……」聽到跡部這麼說,冰羽突然緊張了起來,就在這時,跡部突然點了點頭,滿意地說道,「伯母的廚藝比之前更好了。」

  聽到跡部的誇獎,冰羽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自己也開始高興地吃了起來。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薰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了起來,愛情的力量果然強大,連那個對食物異常挑剔的跡部居然都能硬著頭皮欺騙自己的味覺……

  其實看到冰羽手上貼著的幾個OK繃,跡部就猜到今天的便當是冰羽做的,而她做了兩份,很顯然另一個是想送給他的。雖然味道方面不是,呃,很好吃,但光是冰羽這一份心思,跡部就覺得很開心了。果然,冰羽很喜歡他啊!

  就在跡部心裡暗爽的時候,一旁的冰羽突然開口了,「那個烤魚和茶碗蒸還是拿過來吧,反正樺地前輩一個人也吃不了那麼多。」

  「……」跡部眼角抽搐地看了一臉期待的冰羽一眼,她對烤魚和茶碗蒸到底有多執著啊?網球暫且不說,跡部突然好奇起自己和烤魚還有茶碗蒸在冰羽心裡到底哪個分量更重一些,為什麼他覺得冰羽現在這個期待的表情和剛才看他的表情一模一樣阿?!


第115章 體育祭下

  經過中午的短暫休息,體育祭終於進入了下午的環節,首先開始的是接力跑。接力跑由紅白兩組各選出三支由四人組成的隊伍參加,最先到達終點的隊伍獲勝。

  這一次的比賽,白組由跡部領導,而薰則好整以暇地坐在旁邊喝著果汁看比賽。

  一旁的悠忍不住調侃道,「怎麼這次這麼乖?我以為你已經說服跡部前輩讓你全權負責了。」

  薰將空飲料罐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撣了撣手說道,「因為上午的比賽我們落後於紅組,跡部前輩想親自扳回一場,所以我們商量好下午的比賽一人負責一場。」

  突然想到什麼,薰嘻嘻一笑,說道,「接力賽不用擔心啦,田徑部的幾個王牌都在我們白組,這場比賽的勝利十拿九穩的。」

  這才是她這次這麼乖的主要原因吧!想到這裡,悠不禁慶倖起自己和薰同在一組。

  比賽正如薰所預料的一樣,由白組獲得了優勝。

  前面四場比賽,兩組打成了平手,現在只剩下最關鍵的最後一場比賽了。壓軸的比賽是騎馬戰,騎馬戰由四個人組成一個小組,其中三人是『馬』,排成三角隊形,第四個人騎在『馬』上,『馬』負責移動,而坐在『馬』上的人則負責搶奪對手頭上的絲帶,反之,如果自己頭上的絲帶被搶走,那麼這個小組就出局了。比賽最後由搶奪絲帶最多的一組獲勝。騎馬戰主要由男生參加,女生則負責在旁邊加油。

  「只要贏了騎馬戰,我們紅組就贏了,大家加油!首先在士氣上絕對不能輸給白組!」作為紅組暫時的領隊,宍戶氣勢十足。

  「是!」提到騎馬戰,男生們都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不同於紅組那邊的熱血激昂,白組這邊就顯得安靜很多了。

  薰將事先畫好的路線圖在眾人面前攤開來,仔細地解說了一遍,待所有人都理解後,薰才笑眯眯地說道,「我希望你們都按照計畫好的路線跑,要是陣型亂了……」說到這裡,薰臉上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你們就死定了哦!」

  「……是。」男生們立刻戰戰兢兢地應了聲。

  「噗……」聽完薰的話,卿歌把剛喝到嘴裡的飲料都給噴了出來,「七瀨原本是這種性格的人嗎?」這活脫脫就已經是冰帝的女王了啊!

  悠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只能說她漸漸開始展露本性了。」或許也是因為相處後大家都瞭解了她的性格,所以薰也就覺得沒必要隱瞞了吧。

  騎馬戰的時候,紅組的人雖然表現英勇,但是在白組的人形成的包圍之勢下,不久就全部出局了,最後騎馬戰由白組獲勝。

  三勝兩負,共得積分300點,這次體育祭的優勝組是白組,白組所有的學生也都獲得了學校餐廳一個月的免費餐券,而作為敗組的紅組自然不得不接受懲罰遊戲。

  「呃,雖然我也不清楚為什麼,不過還是由我來宣佈懲罰遊戲的規則,」忍足拿著話筒歎了口氣,然後推了推眼鏡,說道,「敗組的各位,今年的懲罰遊戲是找到自己喜歡的人然後向他(她)表白。」

  忍足剛說完,下麵就傳來了歡呼聲和驚呼聲,忍足咳了咳,繼續說道,「當然也不排除還沒有喜歡物件,或者不好意思表白的人,如果不想表白也有第二個選擇,那就是參加真心話大冒險。當然,大家也別認為這個就很簡單,因為已經有一名熱心的同學提供了測謊儀,所以大家最好不要撒謊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或許比向喜歡的人表白難多了。」

  悠滿頭黑線地睇了身旁笑容燦爛的薰一眼,好一個熱心的同學,原來她早就準備好了!

  聽完了懲罰遊戲的規則,下面立刻議論了起來,最後紅組大部分人都選擇了向喜歡的人表白。沒想到就是因為這次的懲罰遊戲,最後倒是成就了很多對恩愛的情侶,當然,這些是後話了。

  跡部不耐煩地看著一堆在他面前向他表白的女生,視線有意無意地瞥向冰羽那邊,最關鍵的那個人怎麼還不來向他表白呢?等等,這裡這麼多人,按照冰羽的性格來說,恐怕她會不好意思吧?就在跡部考慮著如何讓周圍這些花癡女消失的時候,沒想到冰羽居然到真心話大冒險那邊報名了!

  喂,冰羽這傢伙也太不給面子了,居然寧願參加真心話大冒險都不來向他告白?!跡部忍不住一陣咬牙,突然腦中想到一個好主意,跡部沒有理會還在向她表白的女生,抬步走到薰旁邊,跟她耳語了幾句。

  薰聽後,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沒問題,跡部前輩就放心地交給我吧。」

  想到待會冰羽聽到問題後的表情,跡部忍不住揚起了嘴角,心情大好。

  就在這時,薰又笑嘻嘻地說道,「跡部前輩,別忘記你已經欠了我多少人情了哦!」

  「……」跡部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或許他現在正在為自己的將來埋下定時炸彈也說不定……

  真心話大冒險有十個問題,冰羽聽了前面的人回答的問題稍稍有些安心了,聽起來都不會太刁鑽,應該不難應付,不過那個測謊儀好像挺厲害的,十有八九是薰的傑作。想起跡部剛才那一副『快來向本大爺表白吧』的表情,冰羽忍不住撇了撇嘴,才不讓他稱心如意呢!

  接下來,終於輪到冰羽了,被戴上測謊儀的時候,冰羽還是有點緊張的,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第一問:最喜歡的菜是什麼?

  這個很簡單,冰羽想也不想就說道,「烤魚和茶碗蒸,其實日式料理大部分都很喜歡。」測謊儀顯示冰羽說的是真話。

  第二問:最喜歡爸爸還是媽媽?

  冰羽很快就做出了回答,「媽媽。」——真話。

  第三問:如果有來生,你想當什麼?

  冰羽思索了一會,說道,「自己。」——真話。

  第四問:目前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冰帝能獲得友誼賽的優勝。」——真話。

  第五問:如果你喜歡的人要出國,你有什麼反應?

  聽到這個問題,冰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然後瞪向旁邊的跡部,絕對是這個傢伙的主意。冰羽收回視線,毫不在意地說道,「去機場送他,讓他一路好走。」——假話。

  「冰羽,要說實話啊。」跡部有些好笑地看著冰羽,能看到冰羽現在的模樣,即使被七瀨薰坑了也值了。

  冰羽歎了口氣,悶著聲說道,「問清楚他要離開的原因,再考慮接下來怎麼辦。」——真話。

  第六問:最信任的異性是誰?

  冰羽摸了摸下巴,說道,「大概是畢維斯吧。」——真話。

  聽到冰羽這麼說,跡部不淡定了,為什麼會是畢維斯那小子?難道冰羽更信任他嗎?!

  第七問:如果看到你最愛的人熟睡在你旁邊,你會做什麼?

  冰羽疑惑地皺了皺眉頭,「還能做什麼,讓他睡唄。」——真話。

  這傢伙一點也沒浪漫細胞嗎?好歹說一句偷親他之類的答案啊……跡部怨念地想道。

  第八問:你心中理想的愛人是什麼模樣?

  冰羽思考了片刻,說道,「溫柔體貼、成熟穩重、冷靜有責任感的人。」——真話。

  「忍足,沒想到冰羽倒是發現了本大爺很多優點呢。」跡部的心情頓時又好了起來。

  「……」忍足無語地掃了跡部一眼,怎麼看都不像是在說他吧!跡部可真有自信,無論有什麼好的品質都能往自己身上套。

  第九問:最想誰獲得幸福?

  冰羽斂了斂目光,說道,「姑姑。」——真話。

  冰羽的姑姑是誰?跡部忍不住微微蹙眉。

  第十問:錢包內放的是誰的照片?

  見冰羽聽到這個問題後居然露出了甜蜜的模樣,跡部頓時來了信心,這次一定是他了,他記得冰羽確實有他的照片的。

  「卡魯賓。」——真話。

  「……」跡部徹底無語了,繼烤魚和茶碗蒸之後,原來還有一隻貓……

  體育祭晚上的烤肉篝火晚會也是冰帝每年的傳統,在升起的篝火旁,大家一邊吃著烤肉,一邊看著學生們自己的表演,歡聲笑語充滿了整個操場。

  冰羽原本正在和悠聊天,突然感覺到旁邊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冰羽回頭看去,只見跡部向她比了比手勢,似乎有話要和她單獨說,冰羽向悠說了一聲後就跟著跡部一起離開了。

  離開操場後,跡部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冰羽不禁開口問道,「跡部,你準備去哪裡?」

  「去了你就知道了。」跡部回頭一臉神秘地說道。

  跡部牽著冰羽的手,一直走到了教學樓的天臺上。

  跡部推開天臺的門,回頭看向冰羽,笑著說道,「帶你來看星星,從這裡看星星會更漂亮。」

  「星星?」哪裡有星星?冰羽抬頭看了看天空,夜空中除了一輪新月外,只有零星幾顆星星。

  「啊嗯,你好像不相信呢,」跡部拉著冰羽走到天臺中央,然後指著夜空說道,「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夜空中出現漫天的繁星,你該怎麼辦?」

  見冰羽依舊是一副不信的模樣,跡部的嘴角揚起了自信的笑容,說道,「好吧,就這麼決定了,如果我有辦法讓星星出現,你就親我一下好了。」

  「喂,我可什麼都還沒說……」

  冰羽的話還沒說完,跡部突然鬆開了她的手,向前走了幾步,然後面向冰羽向著夜空張開了手臂。就在這時,只聽砰砰砰的連續不斷的聲音突然響起,無數璀璨的煙火在夜空中綻放,照亮了夜空,同時也照亮了跡部自信而俊美的臉龐。

  煙花綻放後的點點光亮就像是漫天的星光,撫平了夜空的寂寞。

  突然燃放的煙花讓下面操場上的學生都驚呼了起來,同樣驚喜的包括冰羽,冰羽完全沒想到跡部會這麼做,這些煙火真的很漂亮!

  「怎樣?願賭服輸吧,冰羽。」跡部走到冰羽面前,雙手叉腰,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聽到跡部如此囂張的話,冰羽立刻收起了臉上驚喜的表情,抗議道,「這又不是真正的星星。」

  「哦?如果煙花都不算的話,那這個呢?」就在這時,跡部突然從身後拿出來一個精緻的首飾盒,然後在冰羽面前慢慢打開,在漫天的煙火下,首飾盒內的飾品雖然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裡,可是卻閃著耀眼的光芒。

  首飾盒中放著三件同一系列的飾品,一對精緻小巧的網球狀的耳環,一條吊墜是球拍形狀的鑲鑽鉑金項鍊,還有一條是有著網球和球拍兩種形狀的小吊墜交錯排列的鉑金手鏈。

  冰羽並不是一個很喜歡首飾的人,但是卻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套網球系列首飾。

  即使冰羽不說,光是看她現在的表情,跡部也知道她很喜歡,「這可是本大爺親自設計的,如果你敢不喜歡的話就死定了。」

  聽到是跡部親自設計的,冰羽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她真的沒想到跡部會為她做這麼多。

  跡部笑著摸了摸冰羽的腦袋,然後走到冰羽身後,一邊為她戴上項鍊,一邊說道,「本大爺可是超級有品味又懂得浪漫的人,我怕你以後會感動不過來。」

  冰羽突然有些失笑了起來,「你這傢伙總有辦法把別人的好心情破壞掉。」

  聽到冰羽這麼說,跡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彼此彼此。」

  因為冰羽還沒有耳洞,所以跡部只為她戴上了項鍊和手鏈。跡部扶著冰羽的肩膀,讓她面向自己,跡部上下打量了冰羽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得不說,本大爺的眼光很好。」跡部一語雙關地說道。

  冰羽被跡部這麼盯著看,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了臉。

  就在這時,跡部突然伸手將冰羽攬進了懷裡,笑著說道,「看吧,只要念本大爺給你的咒語,就一定會有好事發生的。」

  聽到跡部這麼說,冰羽才想到跡部之前也說過這樣的話,難道那時他就想送這個禮物給她了嗎?

  冰羽還沒來得及開口問跡部,跡部又接著說道,「這次願賭服輸了吧?」

  「這上面都是網球和球拍,連一顆星星都沒有。」冰羽微微揚起了嘴角。

  「好吧,本大爺退而求其次,你不親也可以,好歹把錢包裡的照片換成本大爺的照片啊。」這一點他還是很在意的,總覺得他堂堂跡部大爺居然淪落到和一隻貓搶領地真是有夠淒涼的,而更關鍵的是他還沒搶過那只全身都是肥肉的貓……

  感覺到了跡部的失望,冰羽無奈地歎了口氣,鼓足勇氣踮起腳尖在跡部的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下,然後立刻轉身快步離開。

  跡部楞了楞,心情大好地追了上來,「我剛才忘記說了,是親這裡。」跡部指了指自己的嘴。

  冰羽頓時又是羞又是惱,「跡部景吾,別得寸進尺!」

  「哈哈哈~~~」跡部此刻的心情更好了。

  似乎考慮著什麼,冰羽突然用商量的口氣對跡部說道,「跡部,既然我願賭服輸了,那可不可以不要把卡魯賓的照片換掉?」

  「越前冰羽!」這傢伙難道親他是為了那只肥貓嗎?她到底有多喜歡那只貓啊?!

  在PANTA、烤魚、茶碗蒸之後,卡魯賓終於成為了跡部大爺最新也是最大的敵人。


第116章 集訓再開

  「不行!我再也坐不下去了!」中島雙手緊緊握拳,手心裡都是汗,頭上也掛滿了冷汗,臉色刷白,連嘴唇都有些泛白。

  一旁正在吃零食的米婭見狀,立刻攔下了準備起身的中島,「中島,別緊張,來深呼吸一下!吸~~~~呼~~~~吸~~~~呼~~~~」

  順著米婭的指示深呼吸了幾下,中島又很快放棄了,「這根本不會有用的,我要下去!」說著,中島不顧米婭的阻止解開了安全帶,起身便站了起來。

  中島還沒走幾步,就被卿歌和千鳥兩人一左一右又架回到了座位上。卿歌強勢地壓著中島坐了下去,替她重新系上了安全帶,「我可不想在明天的新聞報導上瞻仰你的遺照。」

  看到中島還在反抗想要起身,千鳥不知道從哪裡取來了一條粗麻繩,很淡定地說道,「卿歌前輩,我看還是把中島綁起來吧。」

  卿歌驚訝地眨了眨眼睛,看了鎮定自若的千鳥一眼,這傢伙沒想到還是個天然黑,「好主意。」當然,她也白不到哪裡去……

  「喂!你們幹什麼?!快放開我!我才不相信這破銅爛鐵能在天上飛呢!絕對絕對會掉下去的!我要跳機!!」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綁,中島忍不住咆哮道。

  沒錯,他們現在正坐著飛機身處在高空之中。他們此行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觀光旅行,而是為了下個月在英國舉行的友誼賽而加緊備戰。

  以往的集訓合宿最遠也就到輕井澤,沒想到這次居然會包機前往國外,而且還是為期兩星期的強化集訓,真不知道監督是如何說服學校的……不過不管如何,她再不下去就真的要虛脫了,「隨便給我個降落傘讓我下去吧!」自從小時候乘飛機遇到飛機故障後,中島就對乘飛機有了恐懼,今天也完全是被騙上來的!

  「嘛,中島前輩,冷靜一下,很快就到了。」薰放下手中的書,看向坐在走道旁邊的中島,笑著安撫道。

  「我才不信呢!明明起飛沒多久,要到達大洋彼岸絕對要好多個小時的,而且……唔唔唔!」中島說到一半,嘴巴裡就被塞了一大塊白色布條,中島憤怒地瞪向旁邊那個依舊保持著溫和笑容的某人,這個傢伙居然敢這麼對待前輩?!

  薰滿意地點了點,直接無視了中島眼中的抗議,拿起手裡的書繼續看了起來,「嗯,總算清淨了。」

  「……」這時,坐在飛機上的所有正選心裡都不禁冒出了一個想法,七瀨薰這傢伙才是真正的黑,而且還是腐朽到了骨子裡那種……

  經過這個小插曲,跡部也沒了看書的心情。合上手中的書,跡部側頭看向坐在他旁邊的冰羽,只見冰羽正單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的綿綿雲層,冰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也有些渙散,顯然是在發呆。

  跡部盯著冰羽的側臉看了一會,冰羽依舊沒什麼反應,跡部摸了摸下巴,他什麼時候這麼容易就被人無視了?好吧,雖然是他拉著冰羽坐在他旁邊的,但是冰羽的樣子確實有點奇怪。

  跡部抬手在冰羽眼前晃了晃,「冰羽,你在發什麼呆?」

  「……沒什麼。」冰羽這時才猛地回過神來,收回視線後才發現一直盯著外面看有些眼花了。

  跡部吩咐空姐讓她為冰羽準備一杯果汁,然後才開口說道,「我以為聽到這次的集訓地點你會開心呢。」

  「啊?還好吧。」其實聽到這次集訓的地點後她確實挺驚訝的,可是轉念一想,她心中不禁又升出了一絲憂慮,洛杉磯啊……她還是覺得暫時不讓姑姑和跡部見面比較好,不過應該也不會見到的吧,他們這次去洛杉磯畢竟是為了集訓的事,或許她想太多了。

  跡部揚了揚嘴角,抬手揉了揉冰羽的頭髮,笑著說道,「你啊,別擺出這麼老成的表情,真不是適合你。」

  冰羽避開了跡部的惡作劇,理了理頭髮正想抗議,沒想到跡部突然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困了吧?要不要睡一下?」

  「好像有點困了。」被跡部這麼一說,冰羽還真的覺得有些犯困了。

  「那好,本大爺的肩膀就借你靠靠好了,別太感動了。」跡部立刻咧嘴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副『看吧,讓你佔便宜了』的表情。

  「不用了,看來剛才的睡意只是錯覺而已。」見跡部這副模樣,冰羽頓時睡意全消。

  「這樣啊~~那不能勉強你了,」跡部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然後調整了一下坐姿,在冰羽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把頭枕到了冰羽的肩膀上,理所當然地說道,「既然你不困,那本大爺睡了。」說完,跡部便閉著眼睛睡了起來。

  哪有這樣的!冰羽無語地看著跡部,這傢伙的臉皮果然不是人類的級別!冰羽本想推開跡部,可是看到他眼底淡淡的黑眼圈又有些不忍心了。

  就在冰羽猶豫的時候,跡部突然睜開眼睛和冰羽對視,然後淡淡地補充了一句,「作為給你的報酬,本大爺就勉強允許你垂涎一下我的美色,不過小心別流口水哦,雖然我知道這有點難度,但是希望你能靠僅存的自製力忍住。」說完,不待冰羽發飆,跡部很快又閉上了眼睛,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樣。

  她能把這自戀的傢伙丟出窗外嗎?!冰羽咬牙切齒地瞪了跡部一眼,不過心裡罵歸罵,冰羽還是動作輕柔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跡部睡得更舒服一些。

  坐在後面的忍足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不禁失笑地搖了搖頭,這對白癡情侶還真是有夠膩歪的,這種不自覺的親密舉動恐怕更具殺傷力吧。忍足側頭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正在看書的薰,幾不可查地歎了口氣,看到跡部和越前,連他都忍不住想好好談一場戀愛了。

  飛機飛行了大約十幾個小時後,終於在中午12:16分到達了洛杉磯國際機場。下了飛機後,作為監督的榊太郎很大方地請所有正選大吃了一頓,待眾人吃完從餐廳出來的時候,來接他們的大巴也已經等候在外面了。

  大巴平穩地行駛在路上,眾人欣賞著沿途的異國風光,一時間將集訓的事情都拋在了腦後。

  身為部長之一,鏡汐葉當然思考的比眾人多一些。鏡抬頭看向坐在前面未曾開口的榊太郎,忍不住開口問道,「監督,關於這兩個星期的集訓,到底有什麼安排?」

  榊太郎並沒有回頭,眼睛依舊看著前面,淡淡地說道,「待會你們就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鏡汐葉覺得榊監督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錯,居然還跟她賣起了關子……

  大巴行駛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終於在一座非常氣派的網球俱樂部外停了下來。眾人興奮地下了車,難道這就是他們集訓的地方嗎?實在太讓人興奮了!

  「SKY?這個俱樂部的名字好像很熟悉……」看著俱樂部的名字,卿歌覺得似乎在哪裡聽過。

  「SKY……難道是那個非常有名的天空網球俱樂部嗎?!」剛才還萎靡不振的中島突然充滿興奮地說道,「SKY背後的大老闆是美國大富豪羅伯特·貝茨,雄厚的資本加上一流的管理,SKY可以說是美國數一說二的頂級俱樂部啊!許多世界頂尖的職業選手都出自這家俱樂部,其中還有很多是SKY自己培養出來的!」

  「我也知道,世界排名第一的德維特·鐘斯就是來自這家俱樂部!天啊,說不定我們能見到他呢!」想到這裡,千鳥忍不住興奮了起來,德維特·鐘斯可是她的偶像啊!

  就在眾人興奮地討論的時候,冰羽忍不住眼角抽搐了一下,不會這麼巧合吧……難道是監督故意安排的嗎?想到這裡,冰羽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榊太郎,監督到底有什麼打算。

  「哦?你們就是來自日本的中學生吧!」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是標準的美國口音。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留著褐色短髮的俊朗青年從法拉利跑車裡走了出來,雖然只是穿著隨意的休閒服,可是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卻讓人覺得他並不普通,而很顯然,他確實不普通。

  「哇!是德維特·鐘斯!是本人耶!」不知道是誰先反應過來,在場眾人都忍不住驚訝地看著正向他們走來的男子,雖然想過或許能幸運地遇上頂尖的職網選手,但是誰也沒想到居然一上來就遇到了這麼重量級的大人物。

  在就眾人找本子想請這位年輕的球王簽名的時候,球王卻筆直地走到了冰羽面前,很開心地說道,「這不是冰羽嘛!自從你們一家突然搬回日本後就一直沒再見了,對了,你爸爸媽媽和龍馬還好嗎?」

  「老樣子,都挺好的,臨行前龍馬還跟我說如果遇到你的話要替他轉告你一句話。」冰羽的表情依舊淡淡的,並沒有因為對方世界排名第一的身份而吃驚,看起來似乎相當熟稔。

  「什麼?」德維特好奇地問道。

  「龍馬說在他正式出道前,讓你儘量再多拿點獎金準備以後養老用。」冰羽模仿著龍馬拽拽的模樣對德維特說道,說完便立刻恢復了平時的淡然表情。

  「哈哈哈哈~~~龍馬那小子真是一點也沒變,下次見面可要好好搓搓他的銳氣了。」聽到冰羽的傳話,德維特非但沒惱,反而開懷地大笑了起來,看起來和越前家確實挺熟的。

  見冰羽和德維特相談甚歡的模樣,眾人簡直比見到德維特本人時更驚訝了,「難道冰羽和球王早就認識了?!」

  「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不過真好呐,冰羽居然和德維特那麼熟!」千鳥無限羡慕地說道。

  聽到其他人的交談,冰羽才想到現在不是說家常的時候,於是便向德維特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大家。

  「原來你們都是冰羽的同學啊,你們好,歡迎來到美國,我是德維特·鐘斯。」德維特用著還算流利卻明顯有些生硬的日語向眾人打了聲招呼,旋即忍不住又用英語輕聲嘀咕一句,「真是的,沒想到冰羽也會來,女神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

  「哇!沒想到德維特居然會說日語!」聽到德維特用日語向他們打招呼,眾人更激動了。

  「德維特,難道這次的集訓你會抽空指導我們嗎?」千鳥有些激動地問道。

  「指導?聽起來很有趣啊!」美國網球公開賽剛結束,現在正好可以放鬆一下。

  「作為一個遲到半小時的選手,似乎並不怎麼有趣。」就在這時,一個清清冷冷的女聲突然從俱樂部門口傳來,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白色網球運動衫黑色運動長褲的女性步伐輕盈地走下臺階。她看起來大概三十歲不到的樣子,墨綠色的長髮梳成馬尾紮在後面,隨著她每走一步都微微晃動。她雖然長得十分秀雅,但是卻也稱不上是什麼大美人,不過從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卻讓人覺得有些移不開眼睛。

  「姑姑!」看到來人,冰羽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姑姑?!」聽到冰羽對那位女性的稱呼,眾人忍不住也跟著驚呼了起來,這麼說來,她們兩個還真長得有點像,原來是姑侄啊!

  不過其中最為驚訝的要數跡部,雖然同樣驚訝于冰羽姑姑的身份,但是更令他驚訝的是眼前這個女人的樣貌,她長得實在太像……不,雖然外貌極像,但是氣質卻完全不同,眼前這個人和冰羽有著同樣純淨的氣質,不是另外一個女人能比得上的,不過這似乎也太巧合,難道這世界真的這麼小嗎……

  「啊~~女神,幾天不見你更加美麗動人了!」眾人還沒回過神來,卻又陷入了另一個震驚之中,那個世界排名第一的球王德維特居然很狗腿地撲到了冰羽的姑姑面前!

  「休假回來第一天的訓練你就遲到了,德維特。」似乎早有準備似的,清鈴輕巧地舉起手中的一本資料擋住了德維特熱情的親吻,淡淡地說道,「還有,我說過別那麼稱呼我的。」

  「難得而已嘛,而且美國公開賽也圓滿結束了,你的神經別繃太緊啊,清鈴……」感受到某人的瞪視,德維特聳了聳肩,「……教練。」

  「我說清鈴教練,你來美國這麼久了,也該入鄉隨俗,適應下美國人的問候方式嘛。」對於剛才自己的『問候』被再次拒絕,德維特還是不太甘休。

  「我是日本人。」清鈴隨口回了一句,翻了翻手中的資料,然後抬頭掃了一眼底下的學生,視線在跡部身上多停留了數秒,紫瞳微微轉深。

  「對了,今年我拿下了四大滿貫,你是不是該履行承諾和我交往了啊?」德維特並不在意清鈴的冷淡,笑嘻嘻地說道。

  清鈴瞥了德維特一眼,聲音毫無起伏地說道,「我可不記得和你有過這種約定,而且我對比自己小十歲的男人沒興趣。」

  「失策啊,又被拒絕了。」德維特忍不住感慨地歎了口氣,不過臉上卻沒有太過傷心的表情,一旁的助手習以為常地視而不見。

  沒再理會耍寶的德維特,清鈴走到榊太郎面前,禮貌地向他打了聲招呼,「榊老師。」

  原本之前有很多話想對眼前這個人說的,可是看到她這麼禮貌的態度,尤其是聽到她對他的稱呼後,榊太郎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只能像平常一樣,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榊太郎面向眾人,宣佈道,「在美國集訓的這兩個星期,將由我身邊這位越前清鈴負責大家所有的訓練,這段時間她就是你們的教練,你們照她的話去做就可以了。」

  就在底下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清鈴開口說道,「我是越前清鈴,這兩星期負責訓練你們。」

  簡短的自我介紹,眾人聽後先是面面相覷,然後異口同聲地大聲應道,「請多指教,越前教練!」雖然之前對突然冒出來的新教練有很多疑問,但是眾人心中卻突然莫名地產生了一種感覺,眼前這個人,很強!不過想想也是,畢竟這個人姓越前啊!而且聽說教越前冰羽網球的就是她的姑姑,也就是眼前這個越前清鈴,想想越前的怪物等級,也就可以猜到她姑姑的怪物等級了……

  「好了,談話就到這裡,接下來我們就前往集訓地吧。」清鈴合上了手中的資料,抬手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現在過去應該差不多了。

  「咦?」聽到新教練的話,眾人再次吃驚了,「難道不是在這裡嗎?!」

  「不是。」清鈴丟下兩個字就率先坐進了車裡。

  眾人見狀,只能略帶失望地跟著坐回到了大巴里,順便好奇一下他們神秘的集訓地點。

  車子開啊開,眾人又開始欣賞起窗外的異國風光……車子開啊開,眾人開始納悶集訓地到底在哪裡……車子開啊開,眾人開始對集訓地絕望了,天啊!這是哪個荒郊野外?美國也有這種鄉下地方嗎?!

  在西邊最後一絲晚霞即將消失之際,眾人以為永遠不會停的大巴終於停了下來,眾人爭先恐後地逃下了車,生怕車子再次發動。

  車子外面的空氣真清新啊!眾人忍不住舒服地深呼吸了一下,順便伸了伸懶腰。等等!好像清新過頭了……

  這時眾人才注意到現在的處境,除了他們眼前這座破舊的老農場以外,周圍居然是一望無際的草地,再也看不到第二家燈火了,這到底是哪裡啊?!

  等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大巴已經開走了,他們被丟在荒郊野外已成事實……

  「清鈴,你們終於到了啊!」這時,一對頭髮花白的美國夫婦從農場裡走了出來,揮手朝他們打招呼。

  「布朗叔叔,珍妮阿姨,這次又來打擾了。」清鈴將事先準備好的作為禮物的紅酒遞到了布朗手裡。

  「清鈴你真是太客氣了!大家快進屋吧,晚飯已經準備好了!」珍妮熱情地招呼眾人進屋。

  眾人對視一眼後便跟著進了屋,看來他們的集訓真是前途未蔔啊……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1:08

第117章 魔鬼教練

  天際濛濛亮的時候,異常刺耳的巨大鬧鈴聲沒有預兆地響了起來,而且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誰的鬧鐘啊?快關掉!」

  「還讓不讓人睡了啊?也不看看現在才幾點!」

  被吵醒的眾人紛紛不滿地發出了抱怨聲,好不容易睡著又被吵醒,任誰的脾氣都好不到哪裡去了。

  「十五分鐘之內起床吃早飯,過了十五分鐘還不出現在客廳的話,早飯一律取消。」鬧鐘聲終於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清冷不含溫度的聲音。

  一秒,兩秒,三秒……

  「啊~~~~~」

  布朗夫婦正把準備好的早飯端到客廳便聽到樓上傳來了慘叫聲,隨即便聽到了雜亂急促的腳步聲,老夫婦兩人不禁相視一笑。

  「好久沒這麼熱鬧了啊。」

  「是啊,年輕真好。」

  早飯過後,清鈴掃了一眼在農場門外排成兩排的正選們,只見他們一個個衣冠不整,頭髮都亂蓬蓬的,顯然剛才有多手忙腳亂。清鈴不甚滿意地皺了下眉頭,太懶散了。

  清鈴正了正色,正想說些什麼,卻見從一旁走來的榊太郎也沒了往日的整齊和從容,連平日服服帖帖的頭髮都還散落著,只是簡單地梳了一下,更別說還豎在那裡的襯衫領子了。清鈴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到嘴邊的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她對隊員們說教,不連帶著把榊老師也一併教訓了嘛……

  感受到清鈴驚訝的視線,知道自己今天失態了的榊太郎只得尷尬地咳了咳。

  短暫的尷尬過後,清鈴很快進入了今日的正題。掃了一眼眾人手中的球拍,清鈴指了指旁邊的竹筐,說道,「凡是帶球拍來的,都把球拍放到那個筐裡去。」

  眾人楞了下,不過還是聽從新教練的吩咐把球拍都放進了竹筐裡。這種訓練他們以前也做過,無外乎就是加強基礎訓練罷了,比如跑步啊,負重運動啊之類的。

  「清鈴,工具都準備好了。」這時,布朗夫婦從農場裡走了出來,兩人手中都各拿著一個竹筐。

  「好的。」清鈴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前面的隊員,說道,「女生先到珍妮阿姨那裡拿工具。」

  女生們雖然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還是走到珍妮那裡去取工具,待拿到工具後,眾人不禁露出了更加困惑的表情,這是……小鋤頭?!

  「越前教練,這是……」鏡汐葉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們跟著珍妮阿姨就知道之後要做什麼了。」清鈴隨口回了一句,然後轉頭對珍妮說道,「珍妮阿姨,她們就交給你了。」

  「好。」珍妮高興地應了下來,然後對女生們說道,「你們跟我來吧。」

  女生們面面相覷了一會,不過既然教練都這麼說了,那麼她們就按教練說的辦吧,也許這位叫珍妮的老婦人是個深藏不露的網球高手也說不定,比如說她是某位退役很久的職網選手之類的厲害角色。

  「哎呀,你們能來真是幫大忙了,要知道這個時候真不容易請到人來幫忙,尤其是像我們這種偏僻的小地方。我聽清鈴說了,你們除了有點力氣外,都不太熟悉農活,不過你們放心,那些都挺好學的,待會你們有什麼不懂就儘管來問我好了。」珍妮一邊往田地裡走,一邊笑著對身後的女生們說道。

  除了英語不太靈光的千鳥和中島還是一頭霧水以外,其餘眾人都頓時一臉菜色,敢情她們這是去地裡幹農活嗎?!

  眾人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她們的教練,但是她們的教練壓根沒往她們這裡看一眼,倒是一旁的榊監督用難得的鼓勵眼神看了她們一眼。

  「……」監督啊……

  看到女生們的遭遇後,男生們頓時心生警覺,連女生都要下地幹農活,那麼身為男生的他們難道要……

  此刻,男生們不禁想像起各種揮灑汗水的畫面,當然,這些想像也是因人而異的。比如樺地想到的是代替牛耕地,宍戶想到的是挑糞施肥,忍足想到的是曬穀子,跡部想到的則是修剪花草,園林設計……

  當然,其中最不靠譜的當屬跡部大爺,因為他腦子裡根本沒有幹農活這個概念。他只是看到大家都在想像,也跟著一起想像一下罷了……

  「你們跟我到農舍後面的網球場那裡去。」清鈴的話,大大出乎了男生們的意料,他們沒想到他們的訓練會如此的……正常?!

  見教練和監督都往農舍後面走去,男生們立刻跟了上去。待他們走到農舍後面卻發現這裡除了一個小山丘以外,並沒有什麼網球場。難道網球場在山丘後面嗎?眾人不禁心生疑惑。

  「越前教練,網球場在哪裡?」日吉率先開口問道。

  「你們沒看到嗎?」清鈴指了指前面的小山丘,見眾人一臉不解,清鈴抬步走到山丘前,指著事先已經畫好的白線說道,「就是這裡。」

  「等等,教練你的意思難道是……」忍足首先反應了過來,心下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為了接下來的正常練習,希望身為男生的你們能努力一下,早點造好球場。」清鈴淡淡地掃了一臉驚嚇的男生們一眼,繼續說道,「你們在美國的集訓時間是兩星期,也就是說你們早完成一天,你們就能多訓練一天,而如果你們不能按時造好,那也只能無功而返回日本了。」

  「我們是來集訓的,不是來打雜的。」即使對方是教練,跡部也覺得沒有必要配合對方的無理要求。

  清鈴側頭看向提出異議的跡部,沉默了一會才冷冷說道,「有一點你沒說錯,你們確實是來打雜的。難道學校沒有告訴你們嗎?這次集訓的費用學校方面只負責你們來時的飛機票而已,至於集訓的費用和回程飛機票的錢都要靠你們自己來掙。」

  「錢的話根本不是問題。」錢的話跡部根本不放在心上,這點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哦?那很好,」清鈴若無其事地說道,「那麼請你步行幾十公里到附近最近的鎮上去取錢吧,我想你快一點的話,或許走上個八九個小時就能到了也說不定。」

  「……」聽到清鈴的話,跡部頓時啞口無言,這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來這裡之前她根本沒講過錢的事情!

  見跡部沒話說了,清鈴微微揚了揚嘴角,說道,「如果沒問題的話,那就開始動工吧。」

  「教練,為什麼一定要選山丘這裡?」鳳不懂,明明平坦的空地那麼多,為什麼偏偏選有山丘的地方。

  「呵呵,這是我和珍妮的要求,農場其他空地都不能浪費,所以才選了這裡。」布朗笑了笑,解釋道,「我和珍妮都是網球愛好者,一直想在農場裡建個網球場。」

  「……」也就是說,讓他們建網球場真正的原因還是因為雇主的要求?!

  「就是這麼回事,那麼現在就開始吧。」清鈴側頭對身旁的布朗說道,「布朗叔叔,把挖土工具給他們吧。」

  「啊,好的!」布朗從竹筐裡取出了小鏟子,一一分到了男生們的手中。

  「……」看著手裡的小鏟子,男生們再次無語了,難道這就是他們的挖土工具?!會不會太迷你了?用這個他們要挖到什麼時候啊?!

  「現在農場裡就只有這種小鏟子了,大鏟子前幾天一起送到鎮上去修理了。」看出了男生們的疑惑,布朗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男生們求助地看向一旁一直未曾開口的榊太郎,只見榊太郎回視了他們一眼,然後擺出了平時最得意的剪刀手,充滿鼓勵地說道,「去吧!」

  「……」監督啊……

  其實啊,在地裡幹農活真的是出人意料的快樂,在大都市生活的人哪裡呼吸的到這麼清新的空氣?她們在這裡真的懂了很多東西,比如新鮮的水果和蔬菜,不過她們懂的最多的是大自然,這種回歸自然的感覺真是棒極了……

  其實啊,他們以前雖然一直在使用網球場,但是從來不知道建一座網球場原來要花這麼多心血,經過這次的集訓,他們終於體會到以後要更加珍惜球場,雖然只是一點點,但是他們感覺更加接近網球了……

  才怪!!!

  如果早知道所謂的美國集訓就是來做苦力掙日本的路費的話,他們絕對絕對不會上飛機的!

  晚上,小閣樓裡,男女網球部的正選們召開了秘密會議,會議還沒開始房間裡就已經哀嚎聲一片了。想他們冰帝學園網球部的訓練量也是多得出了名的,大賽前的各種集訓也從來沒有少過,可是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累過。其實說累還是比較輕描淡寫的,他們現在全身沒有一處地方不酸痛,手裡還都磨出了水泡,那滋味別提有多難受。

  「我們已經來美國三天了,可是每天做的事都是幹農活和建球場。」米婭捶著酸痛的小腿,忍不住歎了口氣。

  「監督什麼都不說,把集訓的事情都交給了越前教練,真不知道越前教練到底想不想教我們。」宍戶真不明白,明明榊監督是老師,為什麼還處處依著越前教練。

  「現在抱怨再多也沒用,關鍵是你們男生如果能早點建好球場的話,我們也就能早點擺脫農活了。」雖然自己也累得不行,但是作為二十四孝女朋友的卿歌還是很體貼地為慈郎按摩肩膀。

  「幹農活起碼比建球場輕鬆多了,那麼大的山丘,我們全靠一個小鏟子在挖,這三天我們是拼了命地挖,也就剛剛挖掉頂部而已。」向日覺得卿歌那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現在比誰辛苦也沒什麼用,還是考慮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比較好,這不是今天大家聚在一起的目的嗎?」忍足歎了口氣,把開始扯遠的話題又引了回來。

  「對了,問問越前不就知道教練的訓練是怎麼一回事了嘛!」中島注意到靠在窗邊看起來非常淡定的冰羽,忍不住開口問道,「越前,我們現在做的事情是不是教練以往的訓練手段啊?」比如說通過做這些雜務來鍛煉他們,中島覺得這個也說得通。

  沒想到會突然被點到名,冰羽先是楞了楞,然後才開口說道,「不,姑姑以前都是在球場上教我的,沒什麼特別的。」

  「那你怎麼表現得這麼冷靜?」高倉不解地追問道。

  「啊,這個嘛……」冰羽想了想,理所當然地說道,「姑姑這麼做肯定有她的用意。」

  「……」這就是傳說中的無條件信任吧……

  就在這時,一直未曾開口的跡部突然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跡部,你去哪裡?」見跡部不聲不響地突然離開,忍足忍不住開口問道。

  「有點事,出去一下。」跡部丟下一句話就走了出去,腳下未有絲毫停留。

  從閣樓裡出來後,跡部便頭也不回地朝客廳的方向走去。來美國的這三天他的心情簡直是差到了極點,在這種發出怪味的危房裡別說好好休息了,他連睡都睡不著,每天天未亮起來就算了,可是洗漱的時間居然只有十五分鐘,這比睡不著更讓跡部抓狂。每天做粗活還要忍受無法下嚥的食物,所謂的集訓卻連半點影子也沒看不到,跡部覺得有種被耍的感覺。

  當跡部來到客廳的時候,正巧清鈴和榊太郎都在。

  「跡部,有什麼事嗎?」首先開口的是榊太郎。

  跡部徑直走到清鈴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清鈴,說道,「我有話要跟你談,教練。」

  「是這次集訓的事吧。」似乎一早就猜到了跡部的來意,清鈴的表情依舊風輕雲淡。

  「是的。」跡部的眼神也絲毫沒有躲閃。

  「強者擁有話語權,對吧?」清鈴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到放在角落裡的竹筐旁,從裡面拿出了冰羽的球拍。

  「沒錯。」跡部也走過去從竹筐裡拿出了自己的球拍,然後轉頭看向一旁正在喝茶的榊太郎,說道,「監督也不反對吧?」

  榊太郎手一擺,做出了『悉聽尊便』的手勢。

  清鈴打開了農舍的大門,然後在門邊找到了電燈開關,打開了外面的大燈,大燈正好照亮了農舍外面的一塊空地。

  清鈴走過去用幹樹枝在空地上畫了一條線,說道,「雖然簡陋了點,不過做球場還算合適。」

  「一盤定勝負?」看著站在對面的越前清鈴,跡部開口詢問。

  清鈴用球拍敲了敲有些僵硬的肩膀,淡淡地說道,「差不多吧,不過規則要稍微改一下,不然對你不太公平。」想了一會,清鈴才開口說道,「這一盤中,如果你能贏一球,就算你贏,如果打滿十分鐘我還沒拿下六局,那麼也算你贏。」

  聽到清鈴這麼說,跡部頓時沉下了眸子,她是對自己太過於自信呢,還是太看不起他了?不過跡部很清楚這次的目的,如果能輕鬆贏得勝利,他當然也不會介意,「希望你別後悔。」

  清鈴把球拍從肩膀上拿了下來,然後擺好了接球姿勢,眼神認真,「那麼,開始吧。」

  站在門邊的榊太郎眼神複雜地看著清鈴,他沒想到還能再看到清鈴站在球場上打球,心中莫名地湧出了無法言喻的激動,即使場地是在破舊的農場上,即使這裡只有他一個觀眾,也無法折損那個人一絲一毫的風采,果然站在球場上的越前清鈴才是真正的越前清鈴啊……

  如果說和越前南次郎的一戰在跡部心中像是黑色的噩夢一樣的話,那麼在農場上和越前清鈴的一戰在跡部心中就是一場白色的噩夢。這對兄妹的網球雖然截然不同,但是卻同樣強得可怕。和強敵對戰,會讓人愈挫愈勇,但是和這兩人對戰卻不是這樣的,跡部體會到了一種絕望,就仿佛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溺水一樣,不管如何掙扎,最終還是會被大海淹沒。

  整場比賽雖然只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但是跡部卻覺得比勞作了一天還要累。跡部大口喘著氣看向對面的越前清鈴,卻見她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氣息沒有絲毫的混亂。她完全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跡部心裡非常肯定這一點。擁有這樣實力的人,為什麼甘願在一個網球俱樂部裡當教練,而不進軍職網舞臺呢?跡部忍不住疑惑了起來。

  「強者擁有話語權,那麼你還有什麼想談的嗎?」清鈴收起球拍看向對面的跡部。

  「……沒有。」越前清鈴的實力跡部已經親身體會過了,所以對她沒有了疑慮。

  「很好。」清鈴微微勾了勾嘴角,然後抬頭看向上面,對著趴在窗口黑壓壓一片腦袋說道,「我也隨時歡迎你們來找我談談。」

  「……」他們一點也不想找越前教練談話!

  沒錯,剛才跡部和越前教練的比賽他們都看到了,還看得一清二楚,現在他們對越前教練的實力沒有絲毫的懷疑。所以,以後他們堅決不和教練作對,尤其是不和魔鬼教練作對!


第118章 一面球場

  在見識過新教練的怪物等級後,大家都放棄了和她『談話』的想法,既然反抗和抱怨都沒有用,那麼他們也就只能乖乖地按照新教練的話去做了,畢竟越前教練可是榊監督絕對信任的人。

  幾天下來,大家也漸漸適應了農場的生活,加上心境上的轉變,工作效率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先前因為工作而出現的酸痛現象也減輕了不少,經過一個星期的努力,女生們忙完了大部分的農活,而男生們也終於建成了一座簡易的網球場。

  長23.77米,寬10.98米,隨著畫上的最後一條白線,網球場終於完成了!看著通過自己的雙手完成的網球場,男生們沒來由地覺得內心湧出了一股感動。

  跡部名下有很多球場,而跡部集團旗下也有連鎖的高級網球俱樂部,可是面對如今眼前這座矗立在泥地上,完全不符合自己高標準的簡陋球場,跡部卻是越看越順眼,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哦?終於完成了嗎?」就在這時,清鈴和榊太郎也走了過來。

  清鈴檢查了一下球場,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些傢伙的毅力和努力都大大超乎了她的預期。餘光瞥到大家盯著她嘴角的弧度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清鈴又很快恢復了以往的淡漠,然後對一旁的鳳說道,「鳳,你去叫女生們過來吧。」

  「是!」聽出了清鈴的言外之意,鳳高興地跑去叫人了。越前教練的意思是終於準備開始訓練他們了嗎?太好了!

  待人都到齊後,清鈴才開口說道,「既然球場已經有了,那麼接下來就開始訓練吧。」

  聽到清鈴的話,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終於要開始了!

  「為了方便接下來的訓練安排,大家先別上號碼牌。」清鈴把事先準備好的銅錢大小的號碼牌逐一發給了隊員們,號碼牌一共有兩組,分別是從一到九,而男女網球部的選手正好各有九名。

  等眾人都別上號碼牌後,清鈴才進一步解釋道,「首先,數位相同的人為一組,進行對打練習。連續對打一百球就下場休息,換另一組上場,不過這一百回合不能有中斷,一旦中斷就重新開始。」

  眾人聽後都點了點頭,對打一百回合只要雙方不出差錯應該不會太困難。

  「這次的對打練習每組都只要完成一次就行了,也就是說,和一個搭檔完成一次,等到下一次練習開始的時候就要換一個搭檔繼續練習。你們一共有九組人,那麼要完成這個練習項目的話,每個人都要和不同的搭檔完成共計九次的百球對打。」清鈴進一步解釋後,便讓大家去竹筐裡取出了自己的球拍。

  「教練,是不是從號碼牌是一號的組開始?」取出了球拍後,鏡汐葉開口問道。

  「只有一片球場這樣一組一組來太浪費時間了,從一組到六組一起來吧。」

  清鈴若無事情的一句話卻叫在場所有的隊員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六組一起上的話,也就是說,每個人所擁有的球場只有兩米寬都不到的地方了,這一揮拍就跑到別人的地方去了,更別說左右跑動了!

  「剩下的六人就負責幫場中的六組人數球數,每個人負責一組。」把訓練任務分配好以後,清鈴便在榊太郎端過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既然教練都下達指令了,前六組的隊員只得按照教練的吩咐走到了場中,而負責數球數的隊員也三人一排站到了球場兩邊。

  就在大家準備開始的時候,清鈴突然又說道,「對了,這次對打練習我想大家調換下平時的打球位置,比如上網型選手就站到底線位置上,而底線型選手就站到網前,至於全方位選手的話,就隨便站哪裡吧。」

  見眾人都愣愣地看著自己,清鈴喝了口茶,淡淡地說道,「好了,別發呆了,開始吧。」

  「……」這叫他們怎麼開始啊?!

  光是在坑坑窪窪的泥地上能控制球就不容易了,再加上十二個人擠在一塊球場上,那樣的對打難度就可想而知了。

  別說打的人吃力,連在一旁數球數的人也是相當吃力的。一片球場上有六個相同的球在來來往往,只要稍微一走神就完全摸不著北了,可以說連眨眼睛的功夫都快沒了。

  花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首先完全百球對打的是一號組,也就是跡部景吾和鏡汐葉這一對部長組合。

  等到兩人走下場準備換下一組的時候,清鈴突然開口說道,「誰說你們可以下來了?」

  「不是說打完一百回合就換下一組的嗎?」跡部不禁微微皺了下眉頭。

  一旁負責數球的日吉也走過來說道,「我認真數過了,確實打完一百回合了。」

  「六十九。」這時,清鈴突然說了一個數字。

  感受到眾人疑惑的目光,清鈴解說道,「六十九回合的時候,鏡你打到的是第二組的球,那個時候你們兩組的球交換了。」

  「怎麼會……」鏡汐葉急忙回想了起來,可是仍舊沒有印象。

  清鈴掃了三人一眼,見他們好像不太相信,清鈴便轉頭看向一旁的球場,然後目不轉睛地盯著球場那邊看了一會,聲音毫無起伏地說道,「第三組和第四組剛才犯了和你們一樣的錯誤,還有第二組和第五組也是,第六組在這之前就和第五組換過球了。」

  清鈴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揚聲命令道,「暫停一下,離球最近的人把自己這組的球停住。」

  待眾人都停下來後,清鈴讓拿球的人把球一起拿過來。仔細看過手裡的球後,眾人才發現球上居然標有數位,而球的數位已經錯亂了。

  第六組手裡的球是五號球,第五組手裡的球是一號球,第四組的是三號球,第三組的是四號球,第二組的是六號球,而第一組,也就是跡部手裡的球是二號球……和清鈴剛才說的一模一樣!

  沒有理會驚呆的眾人,清鈴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說道,「那麼,重新開始吧。」

  「……」比起知道打錯球更讓眾人驚訝的是越前清鈴超乎常人的動態視力,比起當事人,比起緊盯著球的動向負責數球的人,坐在一旁的越前清鈴居然看得比他們都清楚,而且絲毫無錯!或許他們都還低估了這位元新教練的怪物等級……

  知道了先前的錯誤,這一次隊員們更加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了練習當中。

  如果說這間老農場有什麼讓人比較滿意的話,那就是有一片天然溫泉。

  在這偏僻的鄉間,晚上也沒什麼活動,於是眾人舒舒服服泡好澡後就聚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打發一下晚上的時間。

  再次敗下陣來後,冰羽就把位子讓給了千鳥,然後在窗邊的位置上坐了起來,吹著夜晚舒服的風,看向對面兀自玩著掌上型電腦的薰,忍不住開口問道,「薰,你不過去玩嗎?」

  「我就PASS了,如果一直贏的話,我會不好意思的。」薰頭也不抬地說道。

  聽到薰充滿自信的話,冰羽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可不相信你從來沒輸過。」即便薰再天才,冰羽也覺得她不可能每次都贏的。

  「嗯,賭錢的話我確實沒輸過。」這一點薰倒不是吹牛,她從小到大賭運就非常好,一流的賭運加上超一流的頭腦,她想輸都難。薰抬頭看了冰羽一眼,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感慨道,「這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冰羽你是不會懂的,哎……」

  「……」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不過話說回來,冰羽你姑姑真的是非常厲害的人呢。」薰突然話題一轉,開口說道。

  「誒?」冰羽有些驚訝地看著薰,從薰嘴裡誇獎一個人還真是難得一見。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越前教練絕對不簡單。」聽到兩人的交談,一旁的悠也忍不住湊上來說道。

  「越前教練是領軍冰帝女網黃金時代的關鍵人物,這一點我們都知道,可是為什麼這之後她就沒了消息了呢?我以為像越前教練這麼厲害的人沒道理不進入職網的。」卿歌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對啊,我也很好奇呢!」千鳥看向坐在窗邊的冰羽,好奇地開口問道,「冰羽,你知道原因嗎?」

  「呃……」看到在場所有人投過來的好奇目光,冰羽猶豫了一下,斟酌著說道,「那個,姑姑她後來手受傷了,不能再參加激烈的比賽了。」

  「但是和我比賽的時候,教練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常。」跡部回想起前幾天的那場比賽,忍不住提出了疑問。

  「十分鐘以內的話沒問題,但是超過十分鐘就會引起舊傷了。」冰羽眯著眼睛瞥了跡部一眼,心想姑姑這樣也和你老爸有間接關係,哼!

  接收到冰羽不滿的視線,跡部疑惑地皺了下眉頭,冰羽瞪他做什麼?

  「嘻嘻,好像有好戲看了!」這時,趴在視窗的薰突然的一句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眾人急忙跑到窗口往外看,只見月色下,兩個人影站在葡萄藤架旁,好像在談些什麼,看起來有些親昵,雖然隔著夜色,但是眾人還是猜到了兩人的身份。

  沒錯!就是榊監督和越前教練!

  「他們在講什麼啊?這裡隔得有點遠,聽不清啊!」向日有些懊惱地說道。

  「我突然想到有點事情,稍微出去一下。」說完,薰便從地板上爬了起來,蹭蹭蹭地跑了出去。

  「啊,我也有點事情要出去一下。」忍足隨後便跟著薰一起出去了。

  「我也是。」

  「我也是。」

  ……

  最後屋子裡只剩下了冰羽一個人,冰羽頓時滿頭黑線,這群傢伙真是的,居然一個個都跑去偷窺了……看來她得幫姑姑看著這些傢伙才行。

  這麼想著,冰羽也急忙站了起來,快步朝樓下走去。

  她這絕對不是去偷窺,是監視而已,對,是監視!

  「不知不覺來美國已經八天了,」榊太郎一邊和清鈴散步,一邊說道,「或許他們還沒發現,但是我已經感覺到他們正以驚人的速度在進步著。」

  「他們的進步確實超乎了我的預料。」想起這段時間眾人的表現,清鈴不禁感慨道。

  榊太郎側頭看了清鈴一眼,說道,「其實一開始拜託你做教練,我心裡也沒底。」

  「老師以為我會拒絕嗎?」清鈴輕笑了一下,說道,「老師的拜託我怎麼可能會拒絕?我之前可是受了老師很多照顧呢。」

  聽到清鈴這麼說,榊太郎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我雖然拜託你,但是並不想勉強你的意思。面對那個人而讓你覺得不好受,這不是我想看到的。」之前他雖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但是他私心上想賭賭看清鈴的反應。清鈴毫不猶豫就接受了他的拜託,而且面對跡部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這讓他覺得欣喜,可是清鈴向來就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他不能肯定她是否真的放下了。

  「你在說什麼呢?老師,」清鈴抬頭看了看月色,微微斂了斂目光,淡淡地說道,「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現在大家也都有了各自的生活,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不要拘泥於過去,要向前看,這不是老師以前教我的嗎?」

  「清鈴……」這時,榊太郎終於忍不住握住了清鈴的手。

  被榊太郎突然的動作驚了下,清鈴驚訝地看著榊太郎,「老師,你……」

  就在這時,一旁的草叢裡突然傳來了悉索聲,清鈴急忙抽回手,轉頭看向一旁的草叢堆,冷著聲說道,「如果你們不想明天的訓練增加到九組對打的話,就乖乖出來吧。」

  「都是千鳥你不好,激動個什麼勁啊!」

  「因為他們牽手了嘛!我也不想的……不光是我,宍戶前輩也驚訝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喂,千鳥你別把我拖下水!要說激動,向日不更明顯!」

  ……

  在一頓相互抱怨過後,周圍的草叢堆裡陸續冒出來一個個垂得低低的腦袋。

  「很好,人來著可真齊,全體都到了。」清鈴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連冰羽都混在裡面,看來回到日本後,她也變了不少。

  「呵呵,監督教練,你們繼續,我們會很識趣地消失的。」

  「清鈴,」這時,一旁一直未說話的榊太郎突然開口了,「我覺得你剛才的提議非常好,值得一試。」

  「……」監督啊,你這絕對是公報私仇啊~~~


第119章 賞金大賽

  在距離這次集訓結束還有三天時間的時候,冰帝的全體隊員終於都完成了百球對打的練習。

  一早,清鈴像往常一樣準備叫眾人起床,卻發現大家都已經起來了,而且都穿戴整齊了,不禁有些驚訝。

  「教練,今天的練習是什麼?」

  看到眾人面對嚴苛的集訓卻絲毫沒有怨言,反而一臉期待的模樣,清鈴心裡不禁一陣激賞,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像往常一樣口氣冷淡地說道,「把帶來的行李整理好,吃過早飯後離開。」

  「誒?!」聽到清鈴突然的宣佈,大家都顯得很震驚,因為之前完全沒有聽說,而且離集訓結束也還有三天的時間,難道這次的集訓就這樣結束了嗎?!明明只進行了一項練習而已,大部分的時間還都在勞作……

  「如果你們還想繼續留下來務農的話,也可以。」清鈴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教練還是一如既往的酷啊……

  待眾人吃好早飯走出農舍的時候,來接他們的大巴已經停在外面的路上了,還是之前送他們來的那輛大巴。

  布朗將裝了錢的信封遞到了清鈴的手裡,笑著說道,「清鈴,這次真是幫大忙了,下次有空再來玩啊!」

  看到厚厚的信封,清鈴有些驚訝地說道,「布朗叔叔,這好像給多了。」

  「哈哈,這是他們應得的,這段時間他們幹活很賣力。」說完,布朗和珍妮便朝眾人揮了揮手,「日本的年輕人,下次來美國的時候請務必再來做客啊!」

  「謝謝,這段時間多謝照顧了!」在農場的這段時間雖然每天都很累,但確實過得很充實,而且也充滿了歡樂。

  隨著車子的發動,冰帝網球部一行人終於離開了生活了11天的農場。

  一路上,車裡都充滿了歡聲笑語。聊了一會,鏡汐葉突然想到什麼,開口問道,「教練,我們現在是不是準備回日本了?」

  清鈴一邊翻著手中的資料,一邊說道,「就這點錢你們以為能回日本了嗎?」

  「咦?!」清鈴的話讓眾人忍不住驚呼了一聲,然後車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清鈴合上資料,然後回頭看了眾人一眼,「你們在農場工作掙到的錢,抵掉你們的住宿費和伙食費,還有這次的包車費,也不夠買所有人的飛機票。」

  「……」那怎麼辦?難道他們回不了日本了嗎?!

  「辦法倒也不是沒有,」清鈴頓了頓,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不過明顯是早有預謀地說道,「在洛杉磯,週末的時候有會網球賞金大賽,是面向業餘網球愛好者而開設的大賽,每位參賽者要交20美金的參賽費,最後的冠軍能獨享這筆錢,這筆賞金的數目可是非常可觀的。怎麼樣,有興趣嗎?」

  越前教練這是早有預謀的吧?眾人看了清鈴一眼,心中不禁都冒出了這個想法。不過……這個賞金大賽聽起來好像非常有趣!

  「教練,我們參加!」這正是試試這次集訓成果的好機會,而且也正好可以試試自己的實力。

  清鈴滿意地點了點頭,進一步解釋道,「這周的比賽分成四組進行,每一組的冠軍都能獲得這一組所有的參賽費,這麼一來勝率就稍微大一點了。不過我要提醒你們的是,賞金大賽沒有年齡限制,也沒有性別限制,不要以為是業餘選手就掉以輕心,裡面經常會有一些厲害的選手出現,有的甚至是以職業選手為目標的人。比賽以一盤決勝負,而且所有的比賽都在週末的兩天內結束,所以可以說是高強度的比賽,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清鈴掃了眾人一眼,微微勾了勾嘴角,「當然,那些對自己的實力沒有信心的人可以不用參加,這樣也可以省了20美金的參賽費。」

  「教練,請務必讓我參加!」聽完清鈴的話,大家爭先恐後地報名,完全沒有因此而失去信心,反而更加有鬥志了。

  「很好。」清鈴終於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一旁的榊太郎也幾不可查地揚起了嘴角。

  賞金大賽在洛杉磯的一處網球公園舉行,雖然說是網球公園,但是其規模卻比召開日本中學生網球大賽的森林公園大得多,連綿的球場一眼望不到盡頭,而且不光參賽選手眾多,連前來看比賽的觀眾也很多,足以說明網球在美國的受歡迎程度。

  清鈴把報名費交到了大家的手裡,然後對一旁的冰羽說道,「冰羽,你帶大家去報名吧,比賽的具體規則也拜託你向大家說明一下。」

  「是。」冰羽點了點頭,然後便帶著眾人朝報名的地方走去。

  「誒?冰羽你很熟悉這裡嗎?」跟在冰羽身後的中島忍不住開口問道。

  「啊,還好吧,以前在美國的時候姑姑經常會帶我、龍馬還有龍雅哥哥來這裡。」冰羽一邊解釋,一邊和偶爾經過的熟人打招呼。

  到了報名地點後,報名處的美國大叔見到冰羽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哎呀,冰羽好久不見了啊!最近怎麼一直沒來啊?」

  「我們一家搬回日本了。」冰羽把報名費交給那個美國大叔,然後在登記冊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說最近怎麼沒見到你們過來呢!」美國大叔拍了拍冰羽的肩膀,笑著說道,「看來這周的比賽會很有趣了,哈哈哈!」

  又和那個美國大叔聊了幾句,冰羽這才回頭對眾人說道,「大家也快點報名吧。」

  「……」眾人驚訝地看著冰羽,什麼還好,這明顯是熟過頭了吧!

  報完名後,大家跟著冰羽走到了公告欄那邊,等著待會即將公佈的分組表。

  千鳥看了看周圍的選手,各種膚色的人都有,而且年齡跨度也很大,千鳥忍不住開口說道,「難道我們是年齡最小的選手嗎?」

  「大嬸,擋路了。」千鳥剛說完,身後便傳來了一聲童音。

  千鳥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八九歲模樣的金髮小男孩正仰頭看著她,一臉不爽。

  千鳥眨了眨眼睛,這不還是個小孩嗎?他也是來參加比賽的嗎?!不過……千鳥轉頭看向一旁的冰羽,不解地問道,「冰羽,他剛才說什麼?」

  冰羽斟酌了一下,說道,「他說『姐姐,能請你讓一下嗎?我看不到前面的公告欄了』。」

  「哦,原來是這樣!」千鳥一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然後馬上給那個小男孩讓了路,笑著說道,「對不起哦,不好意思擋到你了。」

  聽到冰羽的翻譯後,小男孩楞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聲謝後就離開了。

  當然,道謝這句千鳥聽懂了,千鳥忍不住感慨道,「美國的小朋友真的好有禮貌哦!」不過話說回來,英語有這麼言簡意賅嗎?那個小男孩之前那麼短的一句話,冰羽怎麼翻譯了那麼長一句?哦~~她知道了,因為冰羽的日語不太靈光,所以表達能力有限!

  這傢伙果然是個呆……卿歌無語地看了千鳥一眼,然後轉頭看向冰羽,有些好奇地問道,「冰羽,你第一次參加賞金大賽的時候是幾歲啊?」

  冰羽想了想,說道,「大概是六歲的時候吧,剛開始我完全不行呢。」

  「……」眾人一陣無語,果然教練從以前開始就是個魔鬼了……

  分組表出來後,大家領了號碼牌後就分別前往了各自比賽的球場。

  隨著比賽的進行,眾人才漸漸體會到了集訓的成果。因為最近常常在泥地上打球,一下子回到球場後,大家都覺得打起來異常輕鬆,而且球場也好像變得寬敞得不像話了。至於球速方面,在眾人眼中,對方打過來的球似乎比以前看起來慢了很多,慢得甚至連球轉動的方向都看得很清楚。不光如此,連以前自己不擅長打的位置都覺得不難駕馭了,甚至覺得自己能追上並回擊每一球……這就是百球對打練習的成效吧!

  不僅僅是這樣,隨著連場比賽的進行,他們甚至都不會覺得疲累,體力和力量都上升到了新的臺階,這恐怕是在農場勞作時得到的鍛煉吧!

  在眾人驚喜于自己實力增強的時候,清鈴和榊太郎也將大家的進步都在看了眼中。

  「我從以前就發現你不光有球員的天賦了,做教練也同樣出類拔萃。」榊太郎突然開口說道,這次找清鈴做教練果然沒有選錯人。

  「呵呵,沒想到老師也會恭維人。」榊太郎的話讓清鈴先是楞了楞,旋即便輕笑了一聲。

  榊太郎瞥了清鈴一眼,眼神認真地說道,「這可不是恭維,我記得很清楚,當年就是身為部長兼教練的你一手打造了冰帝女網的黃金時代。」沒有越前清鈴就不會有黃金時代,即使這麼說也一點不為過,讓那些孩子強大起來的就是當年同樣還是學生的越前清鈴,絲毫不懂網球的自己會成為冰帝網球部的監督,一大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受了眼前這個人的影響。

  聽到榊太郎這麼說,清鈴微微抬頭看向遠方的天際,思緒不禁回到了那個最張揚青春的年代,一張張熟悉的年輕面孔從腦海中一一劃過,耳邊似乎還能聽到大家喚她越前部長……過了這麼多年了,不知道大家現在怎麼樣了。都是已經做母親的人了吧,閑來還會打網球嗎?當年她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之後也沒再和她們聯繫,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怪她……看到這群孩子,清鈴沒來由地羡慕了起來,也愈發想念起以前的夥伴了。

  榊太郎似是看出了清鈴心中的想法,抬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其實大家都很想念你,偶爾接到她們幾個的電話,沒有一個不問我有沒有你的消息。」

  清鈴驚訝地轉頭看向榊太郎,微微瞪大了紫瞳,「真的嗎?」

  「嗯,其實我也是煩不甚煩了,這麼多年她們都沒放棄過,三天兩頭打電話來問我,我甚至開始懷疑她們是不是因為結了婚後覺得很無聊,所以故意整我的。」說到最後,榊太郎無奈地歎了口氣,雖然他是故意說得誇張些想刺激下清鈴的,但是卻也都是事實。

  榊太郎看著清鈴,放柔了視線,「這麼多年了,偶爾也和她們聯繫一下吧,她們都很想你。」說起來,他的境遇其實還是比較好的,因為他偶然聽說跡部真一比他倒楣的多,經常被她們惡意騷擾……當然,這個他是不會告訴清鈴的,他甚至不想在她面前提到那個人的名字。

  清鈴沉默了一會才喃喃開口說道,「是嘛,聯繫啊……」其實有幾次她也想聯繫她們的,但是拿起電話又猶豫了,過了這些年突然再聯繫,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總覺得有些尷尬,這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榊太郎本想再說些什麼,這時球場周圍突然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原來冰羽又輕鬆贏下了一場比賽。

  這個週末洛杉磯的賞金大賽看來要吹起一股冰帝旋風了,而且這股旋風暫時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經過週末兩天的激烈比賽,A組和C組首先結束了比賽,A的勝者是跡部景吾,而C組的勝者是越前冰羽。

  在領賞金的地方,兩人不期而遇。

  「剛才我去看了看其他組的比賽,其實本大爺比你早分出勝負。」跡部見到冰羽後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他到底有多不想認輸啊……

  領了賞金後,跡部的心情非常好,雖然只有區區一千多美金,但是這卻是他第一次自己掙到錢,「這種網球賞金大賽還挺有趣的。」

  就在這時,跡部突然聽到哢嚓一聲,不禁抬起頭來看向冰羽,只見她正拿著手機替他拍了張照。

  跡部忍不住自戀地揚起了嘴角,手自動勾到了冰羽的肩上,湊近冰羽,心情愉悅地說道,「是不是再次被本大爺的美貌迷倒了吧?」

  最近漸漸適應了跡部的親近,所以對於跡部親昵的舉動冰羽也並沒有多少抗拒,冰羽把剛剛拍好的照片給跡部看了看,然後笑著說道,「你看,拍得真不錯,完全把你第一次掙到錢後的傻樣子給拍下來了。這一定要留作紀念,沒想到堂堂跡部大少爺也會因為一千多美金而這麼興奮。」

  聽到冰羽這麼說,跡部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想上前去搶手機銷毀照片,卻被冰羽一早識破了他的企圖給避開了。

  「快把照片刪掉!」

  「咦?拍得這麼好,我才不要。」

  「你把這張照片刪掉的話,本大爺就讓你拍個夠!」

  「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張。」

  ……

  爭奪起來的兩人,在周圍人的眼中更像是嬉鬧的年輕情侶。

  「冰羽,你們……」

  聽到熟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冰羽側頭看去,只見清鈴正震驚地看著她和跡部。

  糟了!是姑姑!

  冰羽急忙停下了動作,二話不說就把跡部給推開了。

  措不及防被冰羽推開的跡部極為不爽,「冰羽,你幹什麼啊?!」

  這時跡部發現冰羽的心思完全沒有放在他的身上,她正看著前面突然出現的越前清鈴,而且她的眼中透著一絲驚慌和難掩的不安。

  「姑姑……」此刻,冰羽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不能讓姑姑知道她和跡部的關係,起碼不是現在……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1:09

第120章 院中玫瑰

  「姑姑,我和跡部……前輩都贏了比賽,剛才一時高興鬧著玩的。」冰羽有些支支吾吾地解釋道,一旁的跡部只是沉默地看著她,眼神深沉。

  清鈴看了兩人一眼,平靜地說道,「我只是過來看看而已,B組和D組正在進行決賽,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此刻清鈴已經恢復了以往淡淡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對冰羽和跡部的關係起疑,也沒有追問的意思。

  看著清鈴離去的背影,冰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還好……

  冰羽此刻的表情全然落入了跡部的眼中,跡部微微眯起了眼睛,開口說道,「和本大爺在一起就讓你這麼為難嗎?」

  聽到跡部的聲音,冰羽回過了神來,這才想到跡部還在這裡。冰羽抬頭看向跡部,見他沉沉地看著自己,回想起自己剛才情急之下對跡部所做的事情,冰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跡部一眼,開口解釋道,「跡部,我……」

  「不是前輩了嗎?」冰羽才剛開口,跡部就打斷了她的解釋。看著露出驚訝之色的冰羽,跡部眼帶譏諷地說道,「越前冰羽,本大爺讓你覺得很丟臉嗎?丟臉到需要你如此戰戰兢兢遮掩和我的關係嗎?」跡部的眼中雖然帶著諷刺,卻也同樣有著一絲難掩的受傷。

  跡部此刻臉上的表情讓冰羽覺得很陌生,跡部從來沒有這樣對她說過話。一瞬間,冰羽覺得自己和跡部之間的距離好像突然被拉遠了,這種認知讓冰羽覺得有些害怕,冰羽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稍稍拉近了自己和跡部的距離,「不是這樣的,其實是因為……」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啊?!」向日的突然出現打斷了冰羽的解釋,「B組的鏡和D組的侑士現在都處於下風,他們決賽的對手都很強!你們快點去看看吧!」

  等冰羽和跡部趕到的時候,B組和D組的比賽都結束了,而鏡和忍足都輸掉了比賽。

  「那兩個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也太強了吧!」

  「看他們的年紀好像和我們差不多呢!」

  ……

  正當大家聚在一起討論的時候,清鈴和榊太郎也過來了。

  清鈴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下,待眾人都停止討論後,清鈴才開口說道,「這次的賞金大賽只是給你們一次磨練自己的機會,比賽已經結束了就不用太過在意勝負了。而且這次我們已經贏了兩組比賽的勝利,之前在農場掙到的錢加上這兩筆賞金已經足夠買到回日本的飛機票了。」

  「車子已經等在外面了,大家拿好自己的東西就可以走了。」清鈴說完後,一旁的榊太郎才開口說道。

  正當冰帝一行人離開網球公園的時候,正在門口聊天的美國少年和少女也注意到了他們。那個少年留著一頭棕色的碎發,個頭很高,左邊的耳朵上有一個銀色的耳釘,少年的臉上有少許雀斑,整個人給人一種很陽光的感覺。而他身旁的少女則有著亞洲人沒有的豐滿,金色的長卷髮使她看起來有著超越同齡人的成熟。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決賽中打敗忍足和鏡汐葉的人。

  意外的相遇,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這兩人非常有禮貌地向清鈴打起了招呼,「清鈴教練,好久不見。」

  清鈴點了點頭,對兩人說道,「今天你們的表現都很不錯,回去如果見到畢維斯的話,替我轉告他,叫他有空到俱樂部來一趟,德維特回來了。」

  「德維特先生回來了嗎?!太好了,我們會轉告畢維斯的!」聽到清鈴的話,兩人頓時露出了高興的表情。

  上了車後,接收到大家探究的目光,清鈴開口解釋道,「過不了多久你們或許還會遇上他們,他們就是洛杉磯西岸中學網球部的成員。」

  「西岸中學?難道就是國際友誼賽的美國代表隊?!」眾人忍不住驚訝地說道。

  「沒錯,」清鈴點了點頭,說道,「那個女生叫安娜,是西岸中學女子網球部的部長,那個男生叫威爾,在西岸中學裡他的實力僅次於畢維斯。」

  清鈴的話讓眾人沉默了起來,見識到那兩個人的實力後,他們對西岸中學的實力也有了大概的瞭解,這絕對是個棘手的對手!而今天輸掉比賽的鏡和忍足兩人的心裡則是更加不甘心,下次絕不會再輸了!

  車子在洛杉磯郊區的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這是一棟典型的歐式風格的別墅,白色的別墅前有一座漂亮的院子,院子裡種滿了各色玫瑰花,其中以白色的玫瑰花最多。

  眾人剛下車,一個婦人便從屋裡走了出來,這個婦人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是個日本人,看起來十分和藹,「清鈴小姐,您回來啦!」

  清鈴將行李遞給了那個婦人,問道,「賀子,都準備好了嗎?」

  「晚飯和房間都準備好了,放心吧!」長谷川賀子照顧清鈴的飲食起居已經有十年了,正是因為有了她,這麼多年清鈴才能一個人生活過來。

  賀子熱情地招呼眾人進屋,「大家快進屋吧,房間都準備好了,今天晚上我為大家準備了豐盛的日式料理!」

  聽到久違的日式料理,眾人忍不住歡呼了起來。

  「啊,冰羽也回來啦!」看到人群中的冰羽,賀子驚喜地說道。

  「賀子阿姨,好久不見。」冰羽朝賀子笑了笑,不過心思卻還在跡部身上,從剛才開始,跡部就一直沒和她說話,甚至都沒看她一眼,看來他還在生氣……

  賀子有些疑惑地看了冰羽一眼,難道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冰羽很沒精神呢?

  晚餐的時候,眾人圍坐在餐桌前,一邊吃著豐盛的料理,一邊開心地聊著天,這是他們在美國的最後一個晚上了,所以大家一下子都放鬆了下來。不過其中也彌漫著一絲壓抑的氣氛,而散發這種氣氛的兩個當事人卻都毫無自覺,眾人有意無意地瞥了跡部和冰羽一眼,他們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吵架了嗎?

  晚餐在這種微妙的氣氛下結束了,眾人商量著去樓上玩遊戲,不過跡部並沒有什麼興致,於是便獨自走到了院中。這時,晚霞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暮色,一輪新月懸掛在夜空之中,點綴在周圍的無數的繁星,或許是身處在郊區的關係,這裡的夜色比東京更加純粹更加漂亮。

  借著月華和屋裡的燈火,跡部欣賞著院中盛開的玫瑰花,即使是對玫瑰花十分挑剔的他都不得不承認,這裡的玫瑰花開得非常好,看得出主人的用心。

  「你也喜歡玫瑰花嗎?」

  就在跡部看得出神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女聲。

  跡部回頭一看,只見清鈴正站著他身後,這時清鈴已經換上了居家服,看起來比白天做教練的時候溫和了一些。

  「非常喜歡。」

  聽到跡部這麼說,清鈴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些,似是找到知音一樣,開始和跡部聊起了玫瑰花的培育和栽種,以及玫瑰花的不同種類。

  跡部從來不知道越前清鈴是這麼健談的人,看著她神采飛揚的樣子,跡部發現她真的很喜歡玫瑰花,而且這個時候的越前清鈴少了以前的疏離,給人容易親近的感覺。

  「啊,對了,你等一下。」突然想到什麼,清鈴轉身走進了屋裡。

  過了一會,只見她端著一壺茶從屋裡走了出來。

  清鈴在院中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替跡部倒了一杯茶,「這是我自己做的玫瑰花茶,你喝喝看。」

  跡部在清鈴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在鼻尖聞了聞,頓時一股清新的玫瑰花香縈繞開來。跡部微微揚了揚嘴角,淺嘗了一口,頓時茶香四溢。這時,跡部突然想到了母親以前對他說過的話,母親告訴他,一個人泡的茶可以體現一個人的心性,所以每個人泡的茶都是不同的。如果說母親泡的玫瑰花茶帶著濃郁的玫瑰香氣的話,那麼教練泡的玫瑰花茶則是帶著淡淡的香氣,可是香味雖淡,卻回味無窮,直到飲盡了茶,那股香味依舊沒有消失。

  見跡部似乎很喜歡的樣子,清鈴淡淡一笑,「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一些給你。」

  「謝謝。」跡部確實很喜歡這茶,所以沒有拒絕清鈴的好意。

  清鈴端著茶杯正想品茶,沒想到跡部突然開口說道,「我家的院子裡也種滿了很多玫瑰花,開得也很好。」

  清鈴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哦?」

  跡部看向院中那開得最熱烈的玫瑰花,漸漸柔化了視線,「嗯,其實以前家裡並沒有種那麼多玫瑰花的,不過據說因為母親喜歡,所以父親才請人來栽種的。」即使母親去世了,父親還是很重視家裡的玫瑰園,每次回國都會在園子裡坐上好一會。他小的時候,有一次曾偷偷躲在一旁偷看,沒想到居然看到一向冷然的父親露出了哀傷的神情,他想父親一定是通過玫瑰園來緬懷去世的母親。

  「是嘛……」清鈴低著頭,劉海正好遮去了她臉上的表情。

  「只可惜玫瑰花雖然開得好,母親也看不到了。」跡部微微垂下了眼臉,若有似無地歎了口氣。

  清鈴正要放茶杯,聽到跡部的話,手不禁一抖,杯中的茶水也灑了出來。

  「教練,你沒事吧?」跡部關切地問道。

  「沒事。」清鈴把杯子放到桌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漬,過了一會才開口問道,「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母親在我七歲那年,也就是八年前就因為車禍去世了。」

  清鈴一瞬間瞪大了眼睛,雙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肘,她……死了……在八年前就死了……

  清鈴過於震驚的反應,讓跡部頓時心生疑惑,跡部試探性地問道,「教練,你難道認識我母親嗎?」

  「有過一面之緣。」知道自己反應過大了,清鈴整理了一下情緒後才開口說道。抬頭看了跡部一眼,清鈴的眼神有些複雜,「你和她,長得很像。」

  「確實……比起父親,我更像母親一些。」無論是樣子也好,還是性格也好,他都更像母親,這或許就是他和父親合不來的原因吧,想到這裡跡部忍不住歎了口氣。

  突然想到身旁還有人在,跡部立刻收起了多餘的情緒,換了個話題問道,「對了,教練以前也是在冰帝念書,那應該也認識我父親跡部真一的吧?」教練只比父親小兩歲,而且都是網球部的部員,應該見過面的。

  再次聽到他的名字,清鈴的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斂了斂目光,清鈴努力用很平靜的語氣說道,「名字有點熟悉,不過並沒有什麼交集。」

  「這樣啊……」雖然覺得清鈴的樣子有點奇怪,但是跡部並沒有深究,突然想到什麼,跡部又問道,「那你認識一個叫宮本彩彌的女人嗎?」

  聽到跡部說出的人名,清鈴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沒聽說過,她是誰?」

  「一個不相關的人而已,不過和你長得……有點像。」想到那個討厭的女人,跡部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雖然兩人長得很像,但是氣質上卻差了十萬八千里。

  清鈴挑了挑眉,並沒有追問。宮本彩彌?她記得以前京都神風學園網球部的部長好像叫宮本彩子來著,對了,那時宮本的妹妹總是跟在她身邊,而且對她有著莫名的敵意……不過應該不是她吧,她記得那個小孩和她長得一點也不像。

  雖然因為突然得知跡部母親的死訊讓她很驚訝,但是清鈴並沒有忘記這次找跡部談話的真正目的。清鈴側頭看了跡部一眼,突然開口說道,「你和冰羽是在交往吧?」

  清鈴雖然說的是問句,但是語氣卻很篤定。

  跡部聽後,驚訝地看向對面的清鈴,她居然知道!那也就是說,白天的時候,她根本沒相信冰羽的解釋,好吧,冰羽的撒謊技巧確實很糟糕……

  「是的。」既然被她發現了,跡部也沒想要隱瞞什麼,而且從一開始想隱瞞他們關係的也只有冰羽而已。

  「你也反對我們在一起嗎?」冰羽的反應和冰羽爸爸的反應跡部都看在眼裡,他不知道為什麼越前家的人那麼排斥他,他自認自己並沒有什麼讓人挑剔的地方。

  「也?」清鈴皺了下眉頭,然後很快就想到了原因,輕笑著說道,「我二哥有時確實有些過度保護。」對她是,對冰羽也是,清鈴知道南次郎在想些什麼。

  「……」聽到清鈴這麼說,跡部一陣無語,他覺得那已經不是有些了,而是到了變態的地步了……

  「因為白天的時候冰羽推開了你,所以你在生她的氣嗎?」之後冰羽和跡部之間那微妙的氣氛,清鈴都看在眼裡。

  跡部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道,「開始的時候是有點生她的氣,但後來我只是……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而已。」和清鈴交談下來,跡部發現越前清鈴和冰羽雖然有點像,但是深入瞭解後會發現她比冰羽要精明很多。

  清鈴理了理被夜風吹亂的長髮,看著遠方的天際淡淡地說道,「冰羽她啊,是個少根筋的孩子,那孩子太純粹了。」清鈴頓了頓,繼續說道,「冰羽的世界很簡單,除了網球以外,她對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很在意,所以從以前開始她的情緒波動就很少,人生也像一張白紙一樣。但是自從回到日本後,我發現她變了,而改變她的人就是你。」

  「我改變了她?」跡部微微瞪大了灰眸,眼中透著驚訝。

  清鈴點了點頭,又說道,「這次再見到冰羽,我發現她比以前多了很多情緒,怎麼說呢?感覺更有人情味了吧,這麼說好像有點奇怪呢……不過冰羽這樣的改變我是欣喜的,因為那孩子看起來比以前更快樂了。如果說冰羽以前的世界裡只有網球的話,那麼她現在的世界裡又多了一個你,這樣難道還不足以讓你釋懷嗎?那孩子的感情比較內斂,有時嘴上不說,但是心裡卻是很在意你的。」不知道為什麼,從冰羽的身上,清鈴看到了越來越多自己的影子……

  聽到清鈴這一席話,又想起後來冰羽好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跡部突然發現他以為冰羽傷害了他的時候,他的話也同樣傷害了她……

  見跡部似乎想明白了,清鈴輕輕揚起了嘴角,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輕笑著說道,「你也知道冰羽那孩子有時候,呃,挺遲鈍的,對於你居然能追到我們家冰羽,我其實還是挺佩服的。之前在美國的時候發生過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吧……以前有個男孩子挺喜歡冰羽的,還寫了封情書給她,不過冰羽那孩子居然把人家有些含蓄的表白信看成了挑戰書,到了約好的地點後,二話不說就用網球把對方打趴在地,臨走前還很拽地丟下了一句『你還差得遠呢』,之後那個男孩子再也沒敢在冰羽面前出現了。」

  「噗哈哈哈~~~」聽到這裡,跡部實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看來他追冰羽那會還不是最慘的,冰羽那小鬼果然從以前開始就是個奇葩了。

  笑完後,跡部便完全釋懷了,跡部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有些感激地看著清鈴,說道,「教練,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很好。」清鈴微微一笑,五官頓時柔和了下來。

  看著轉身準備離開的跡部,清鈴突然出聲叫住了他,「景吾。」

  跡部有些吃驚地回頭看著清鈴,這是教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但是沒想到教練一開口居然就直接叫他『景吾』。不過跡部轉念一想,教練是冰羽的姑姑,將來也是自己的姑姑,這麼稱呼反而不顯得生分,而且也說明教練認同了他,想到這裡,跡部頓時覺得心情大好,「還有什麼事嗎,姑姑?」

  「……」清鈴表情古怪地看了跡部一眼,呃……他好像誤會什麼了,她只是不想叫出那個姓氏而已……

  清鈴尷尬地咳了咳,調整了一下情緒,重新看向跡部,眼神深邃地問道,「我能對你放心嗎?」

  跡部怔了怔,然後眼神堅定地回視著清鈴,鄭重其事地說道,「我不會讓冰羽受到任何傷害的,冰羽由我來保護!」

  看著跡部異常認真的神情和堅定不移的眼神,以及他那透著與生俱來的自信和高傲的臉龐,清鈴忍不住瞪大了紫瞳,很像……他……

  『清鈴,我會保護你的,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曾經,有一個少年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只是,物是人非……

  跡部從來都是個行動派,想通後就馬上準備去找冰羽解釋清楚。跡部剛想上樓,卻發現冰羽正一個人坐在樓梯口。

  見跡部出現,冰羽趕忙從樓梯上站了起來,走到跡部面前,抬頭有些不安地看著跡部,鼓足勇氣說道,「跡部,那個,白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推開你的,我知道那樣做傷害了你,對不……」

  冰羽的道歉還沒說完,突然就被跡部緊緊抱在了懷裡。

  冰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過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問道,「跡部這麼做的話,我能認為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冰羽,你果然是個遲鈍的傢伙。」這個時候居然還不明白,跡部頓時覺得有些無力,不過旋即又忍不住輕笑了起來,這或許也是冰羽可愛的地方。

  「呃……」那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呢?冰羽靠在跡部的胸口濛濛地想道,跡部抱著她沒有鬆手,那就當他不生氣了吧。

  冰羽靠在跡部的胸口,聽著跡部平穩的心跳聲,剛才緊張的心情也漸漸平復了下來。

  冰羽思索了一會,似是下定了決心,正想說出真正的原因,沒想到跡部比她更快一步開口了,「道歉和解釋你都不用跟我說,你只要像以前一樣做你自己就行了,你不用遷就我,讓我來遷就你就行了。」

  跡部不想看到冰羽折去自己高傲的翅膀來迎合自己,他喜歡的不原本就是那個單純執著,骨子裡透著倔強和傲氣的越前冰羽嗎?

  聽到跡部這麼說,冰羽忍不住瞪大了眸子,眼中漸漸蒙上了一層霧氣,內心湧出了難以言喻的巨大感動。

  冰羽把臉埋在跡部懷裡,伸出雙手回抱住跡部,「跡部雖然很自戀,又總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而且臉皮也很厚,還總是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聽到冰羽這麼說,跡部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她確定自己是在誇獎他嗎……

  就在跡部鬱悶的時候,冰羽又接著說道,「但是,即使跡部有數不清的缺點,我還是最喜歡跡部的,這一點你不用懷疑。跡部以後也只要做你自己就行了,因為這樣才是跡部景吾啊。」

  「冰羽,你……」這次換成跡部震驚了,即使和冰羽交往了,但是冰羽也從來不曾對他說過喜歡,跡部沒想到會突然聽到冰羽的告白,這一刻,這位冰帝帝王所有的理智和才智都瞬間死機了,然後像個普通少年一樣傻笑了起來。

  「哇~~~看到了非常震驚的一幕啊!」

  「太好了,兩人終於和好了,可喜可賀!」

  「話說,你們要抱到什麼時候啊?」

  ……

  煞風景的話突然從上方傳來,跡部和冰羽驚訝地抬頭看去,只見樓梯上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蹲滿了一排人,黑壓壓的一片腦袋,而且都眼神曖昧地看著他們。

  冰羽刷的一下臉紅得像個番茄一樣,這個時候恐怕是連腳趾頭都紅了。被看到了,被聽見了,怎麼辦?!好想從地球上消失!

  「啊嗯,別把你們的嫉妒表現得那麼明顯,識相的話,快點給本大爺消失吧,別來打擾我和冰羽。」跡部擁著冰羽的肩膀,大方地親了下冰羽發燙的臉頰,然後眼帶得意地掃了眾人一眼,頓時引來了一片口哨聲。

  「……」無恥果然是無敵的,她太低估跡部臉皮的厚度了……冰羽欲哭無淚地想道,和跡部在一起,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第121章 高傲的愛

  聽到從屋內傳來的笑鬧聲,清鈴微微揚了揚嘴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花茶,然後靠在背後的椅背上,半垂著眼睛看著院中因為夜風而搖曳生姿的玫瑰花。

  輕柔的夜風,淡淡的花香,隱隱的歡笑聲……清鈴的思緒有些恍惚,很多不曾憶起的往事都像電影一樣一幕一幕從眼前晃過,原來她並沒有遺忘,只是不願去回憶而已……

  她記得,那一年的冬天,雪下得很大……

  那時,她即將從國中畢業,而他即將升上高三。如果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開始算起的話,他們差不多已經相識三年了,其中一年的時間他們用來相互針對,剩下兩年的時間他們用來相互暗戀,而這三年中,他們的競爭一直不曾間斷。

  二月十四日,是個特殊的日子,尤其是在校園內。

  看著不遠處學校的大門,清鈴幾不可查地歎了口氣,又到這一天了嗎……攏了攏肩上的米色圍巾,清鈴抬步朝學校的方向走去。

  「越前前輩!」

  「越前前輩,早上好!」

  ……

  一路上,學生們紛紛向清鈴打招呼,語氣中都透著敬意。作為帶領女子網球部獲得冰帝網球史上首個三連冠的最大功臣,清鈴在學生中擁有極高的威望和人氣。

  從校門口到校舍內這短短的路程中,清鈴已經收到了一大袋的情人節巧克力。

  「哇!今年也是一樣誇張啊,清鈴。」看到清鈴一走進來就拎著一大袋的巧克力,網球部的黃金搭檔山田葵和山本桃異口同聲地感慨道。

  「一大早就同調了嗎?」清鈴面無表情地看了兩人一眼。

  「清鈴,你的冷笑話只會讓這個冬天更冷而已。」一旁個子高挑的清秀女生誇張地搓了搓手臂,一副受不了的樣子。這個女生叫岩崎秋葉,原本是田徑隊的王牌,不過在一年級時就被清鈴挖角到了網球部。

  清鈴滿頭黑線地看了秋葉一眼,然後走到鞋櫃前想取室內鞋,沒想到一打開櫃子卻發現裡面也塞滿了巧克力,甚至滿得都掉出來了。

  「嗯,這點數量也在意料之中。」一個留著妹妹頭的女生推了推眼鏡,一臉『我早就知道』的了然表情。這個人叫泉久奈,是冰帝的第一才女,同樣在一年級時被清鈴拉進了網球部。

  「不愧是越前前輩!」說話的是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女生,這個女生是二年級的伊藤靜香,她是因為崇拜越前清鈴,所以才進入了冰帝就讀,「對了,越前前輩,也請收下我的巧克力!」突然想到什麼,伊藤靜香急急忙忙從書包裡拿出了一個包裝精緻的巧克力遞到了清鈴面前。

  「謝謝。」清鈴接過巧克力,道了一聲謝。

  正當清鈴發愁怎麼拿這些巧克力的時候,一旁一個沉靜的女生很體貼地遞了一個大袋子給清鈴,「部長,用這個吧。」

  這個女生叫北島琴乃,原來就是網球部的部員,因為清鈴發現了她的網球才能,所以一年級時就成為了正選,她的單打實力在網球部裡僅次於清鈴。因為尊敬清鈴,所以平時都稱呼清鈴為部長。

  「時間差不多了,該去教室了。」說話的女生表情嚴肅,給人一種超越同齡人的沉穩感覺。這個人叫真田恭子,原是劍道部的主將,後來也被清鈴拐進了網球部。

  待眾人離去後,清鈴低頭看著那裝滿一大袋子的巧克力,微微斂了斂目光,那個人今天又收到多少呢……

  「可以開始了嗎?」

  「嗯。」

  放學後的天臺上有兩個人正面對面地站著,他們之間隔開了很大的距離,兩人只是埋頭自顧自地數著袋子裡的巧克力,沒有絲毫的交流。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在這個寒風瑟瑟的冬日顯得愈發地孤單了。

  隨著口中數著的數字的不斷增加,兩人的表情反而越來越冷了,感覺不到一絲的喜悅。

  他們為什麼要做這麼蠢的事情?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為什麼心裡會覺得越來越空虛呢……

  「219個。」

  「210個。」

  「我比你多了9個,這次我贏了。」站在清鈴對面的俊美少年將最後一盒巧克力丟進了袋子裡,垂目快速地整理了一下情緒才抬眸看向清鈴。

  「是嘛,那恭喜你。」清鈴站起身便準備離開,從頭到尾一直低著頭,沒有看對面的人一眼。

  「越前……」見清鈴要離開,那少年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拉住了清鈴的手腕。

  即使隔著厚厚的衣服,清鈴似乎依舊能感受到那手掌中傳來的熱度。微微定了定神,清鈴這才回頭看向少年,佯裝鎮定地問道,「還有什麼事嗎,跡部?」

  夕陽金色的光輝柔化了跡部真一幾近完美的五官的同時,也讓他看起來更加耀眼了……

  視線相交了一會,跡部真一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最終說出口的話卻根本不是心裡真正想說的,「既然是勝者,那應該有獎勵吧?」

  「你要什麼獎勵?」果然,還是這樣,什麼都沒變……清鈴的心裡一陣苦澀滋味,可是臉上卻未有絲毫破綻。

  「我記得今天是情人節吧?」真一望進了清鈴的紫瞳之中,嘴角上揚了一個弧度,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一絲破綻。

  清鈴盯著真一看了一會,然後掙脫了他的手,隨便從袋子裡拿了一盒巧克力丟到了真一的手裡,「給你。」說完,清鈴也不等真一的反應,轉身就離開了天臺。

  看著清鈴離去的背影,真一慢慢捏碎了手中的巧克力,臉上原本遊刃有餘的表情也消失了,他要的明明就不是這種不知道是誰送的東西……

  低頭看到腳邊那滿滿一大袋的巧克力,真一毫不留戀地把這些巧克力全部都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如果不是那個人送的話,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她這到底是在幹什麼啊……

  走出教學樓後,清鈴半眯著眼睛仰頭看著天空,努力維持的鎮定表情已經再也裝不下去了。相互較勁了三年,她覺得越來越累了,而且毫無意義,一切都因為他們兩人過高的自尊心作祟,她和跡部誰也不肯先認輸,明明都很清楚自己和對方的心意的……難道他們要這樣一直繼續下去嗎?

  不光是今天而已,他們對對方的試探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明明喜歡著對方,卻不肯承認,不停相互試探,卻保留著最後的底線……這就是她和跡部一直在重複做的事情。其實想想這種幼稚的行為根本不符合她和跡部一貫的作風,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這麼做有多可笑。

  想到這裡,清鈴忍不住歎了口氣,或許兩個太過高傲的人根本不適合在一起吧……

  「咦,清鈴你還沒走嗎?」

  熟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清鈴趕忙收起了臉上多餘的表情,側頭看向正朝她這邊走來的山田葵和山本桃,「你們也沒回去嗎?」

  「啊,我們去網球部打了會網球。」雖然已經退社了,但是她們兩人還是會時不時回去練習。

  「最近你們很有幹勁呢。」清鈴已經幾次看到她們兩人練習到很晚才回家了。

  「哈哈,沒辦法啊,我們又不知道自己的雙打在高中網球界是否可行,只能再努力一些了。」山田葵笑著看向身旁的山本桃,「對吧,桃?」

  「嗯,沒錯!其實加緊練習的不光是我們兩個哦,網球部其他人都在偷偷練習呢!大家都決定高中也要在一起的,我們都不想拖清鈴你的後腿。」清鈴的網球水準即使在高中網球界也是超高級別的,為了能跟上清鈴的步伐,她們必須更加努力才行。而且冰帝高中的女子網球部也像國中部之前的女子網球部一樣弱得可憐,所以她們不能鬆懈。

  「你們……」清鈴有些驚訝地看著兩人,心中湧出一股感動,三年的時光,已經把她和網球部的大家緊緊聯繫在了一起。

  「怎麼辦,桃?清鈴被我們感動壞了。」山田葵一臉苦惱地看著山本桃。

  「嗯,我也發現了,葵。」山本桃同樣回以苦惱的表情,「要不我們來活絡一下氣氛?」

  兩人的一搭一唱讓清鈴忍不住失笑了起來,清鈴看了看手上拿著的一大袋巧克力,然後遞給了她們,「我記得你們喜歡吃甜食,這個就算犒勞你們吧。」她向來不喜歡吃巧克力這種甜的東西,收下這些也只是為了和那個人較勁而已。

  「咦?真的給我們嗎?!」葵和桃一臉驚喜地看著清鈴。

  清鈴點了點頭,正想說什麼,卻聽到校門口有人叫她的名字,而且聲音很熟悉。

  清鈴循聲望去,只見一位穿著灰色大衣的年輕男人正笑著朝她走來。男子留著一頭整齊的墨綠色短髮,微微分開的劉海露出了光潔的額頭,男子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俊逸中透著儒雅的氣質。

  待看清來人後,清鈴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驚喜表情,然後抬步朝那個男子跑去。

  看到清鈴和那個神秘男子之間親昵的舉動後,葵和桃不禁驚訝地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難得清鈴終於決定拋棄跡部前輩了嗎?!

  直到清鈴和她們道別,然後跟著那個神秘男子離開,葵和桃還沒有反應過來。

  「你們這是在發什麼呆,被凍壞腦子了嗎,啊嗯?」真一剛走出教學樓便看到山田葵和山本桃傻乎乎地呆立在寒風中。

  聽到真一低沉的聲音,葵和桃兩人終於回過了神來,然後緊張地對真一說道,「跡部前輩,大事不好了!你被甩了!」

  「什麼甩了?」聽到兩人的大呼小叫,真一不耐煩地皺了下眉頭。

  「清鈴剛才和一個長得很好看又很有型,看起來非常沉穩,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的大帥哥一起離開了!」葵一邊說,還不忘形容一下剛才那個神秘男子的模樣。

  「對!而且清鈴對那個人的態度很不一樣,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清鈴和人這麼親昵呢!」桃在一旁補充道。

  聽到兩人的描述,真一微微握緊了雙拳,臉色攸地寒了下來,「他們往哪邊走了?」加了那麼多主觀描述,真一知道這兩人有故意氣他之嫌,不過聽到清鈴和別人男人在一起,他確實再也冷靜不了了。

  「我看到他們往東邊的……」

  葵的話還沒說完,真一便順著她所指離開了。

  看著真一大步離開的背影,桃笑著對葵說道,「葵,好像有好戲看了。」

  「是啊,桃。」葵回以同樣的笑容。

  真一好不容易追上了清鈴,卻發現山田葵和山本桃說得並非完全是假話,清鈴和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男人確實該死的親密!

  跟蹤這種事情,真一以前連想都沒想過,更沒想到的是有一天自己居然也會做這麼低俗的事情,可是縱然他內心對此萬分不屑,但看到清鈴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又忍不住跟了上去,想一看究竟。

  真一的矛盾心情在看到清鈴和那個男人一起走進酒店的時候頓時煙消雲散了,隨著最後一根理智弦的崩斷,真一的內心充斥著一種名為嫉恨的心情。

  難道越前她是想踏過他們之間最後的底線嗎?還是說,她終於厭煩了兩人這種曖昧模糊的關係,想離開他了嗎?!無論是哪一種,他都不允許!因為越前清鈴是他的,他不會讓給任何人!

  意識到自己這三年來一直努力壓抑的強烈感情,真一終於拋開了自己一貫的高傲,毅然抬步朝清鈴走去,自己的高傲和清鈴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清鈴和身邊的男子聊著天,正準備走進酒店的大門,卻發現身後有人用力地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拉了回去。

  清鈴疑惑地回頭望去,在發現拉住她的人是跡部真一後,頓時忘記了掙扎,他怎麼會在這裡?

  「不要去。」真一眼神堅定地看著清鈴,此刻他的心中再也沒有一絲彷徨和猶豫,他很清楚,自己不想放開眼前這個人,「到我身邊來,清鈴。」

  「跡部,你……」清鈴瞪大眼睛看著真一,他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而且他第一次叫了自己的名字,難道他……

  「清鈴,這是怎麼回事?」一旁被完全忽略的男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聽到男子對清鈴這麼親昵的稱呼,真一不爽地瞪向那個男人,在清鈴解釋之前先開口了,而且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她是我的,別隨便對別人的東西出手!」

  真一說完便強勢地拉著完全呆愣過去的清鈴離開了,留下了同樣呆愣在酒店門口的男人。

  因為是情人節的關係,傍晚的街上依舊非常熱鬧,情侶們相攜著來來往往,沒有人會去特別注意其中的某一對手把手穿梭在人群中的男女。

  周圍熱鬧的歡笑聲似乎並沒有進入清鈴的耳中,清鈴只是注視著前面拉著她沒有停下腳步的少年的背影。

  跡部剛才的話是她認為的那個意思嗎……終於回過神來的清鈴抵不住內心的澎湃,叫住了前面的真一,「跡部,你剛才的話是……」雖然她聽得很清楚,但是她怕過後跡部否認一切。

  「清鈴,我認輸了。」真一並沒有回頭,不過他的聲音中雖然透著無奈卻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廣場上的人雖然也不少,但是比街上少了很多,所以真一的話清鈴很清楚地聽到了。

  清鈴先是一怔,旋即垂目一笑,「這場比賽沒有什麼輸贏啊,真一。」從一開始,他們之間就沒有所謂的贏家和輸家,不是嗎?

  「說的沒錯。」真一轉過身看著清鈴,眼中帶著清鈴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

  真一抬手輕撫了一下清鈴額前的劉海,用眼睛細細地描繪清鈴的模樣,然後將清鈴擁入了懷中,無限深情地說道,「既然被我抓到了,你就認命吧,這一生你也逃不掉了。」

  「那我能預約下一生的主動權嗎?」清鈴抬手回擁住真一,臉上綻放出了燦爛的笑顏。

  「那要看你這一生的表現了。」兩人相視一笑,真一捧著清鈴的臉,輕輕地在清鈴的唇上印上了最深情的一吻。

  這一刻,夜色終於取代了晚霞,萬千華燈都亮了起來,遠處的廣播中正播放著鄧麗君小姐的《時ソ流ホズ身メネろオ》……

  回去的路上——

  「什麼?那個人是你的大哥越前禮一郎?!」

  「對啊,大哥昨晚剛從美國回來,不過因為到日本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所以才先住了酒店。他今天來找我就是準備和我一起回家,我本來跟著大哥去酒店拿行李的,結果就被你中途拉走了。」

  「我感覺自己好像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那年,她16歲,而他是18歲,在認識第三年的那個情人節,他們終於成為了戀人。

  好久不曾襲來的疼痛感讓清鈴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手肘,好痛!

  清鈴不停地深呼吸,告誡自己別再去回憶,試圖減輕自己的疼痛。

  「清鈴,你怎麼了?!」榊太郎剛走出院子,便看到清鈴一臉疼痛難忍的表情。看到清鈴抱住自己的手肘,榊太郎吃驚地問道,「清鈴,難道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嗎?」

  「不,已經好了,老師不用擔心。」稍稍平復了心情後,清鈴扯了扯嘴角,表示自己沒事,不過臉色依舊白得有些嚇人。

  見清鈴似乎不想再談這個話題,榊太郎也沒再說什麼。在清鈴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來後,榊太郎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清鈴,你考慮過回日本嗎?」明天就要回日本了,榊太郎心裡卻不想和清鈴再分開,明明已經是四十歲出頭的人了,但是見到清鈴的時候,榊太郎卻發現自己當年那種熱切的心情沒有絲毫改變。

  清鈴微微避開了榊太郎的視線,淡淡地說道,「現在暫時還沒有那個打算,而且我在美國也住習慣了,這裡還有俱樂部的工作,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情。」

  「都過了這麼多年,你真正沒放下的還是當年的事吧,或者說是跡部真一?」榊太郎眼神灼灼地盯著清鈴,他不希望她再逃避下去,她該放過自己了。

  「老師!」清鈴瞪大眼睛看著榊太郎,雙手緊緊握住開始作痛的手肘,別再提起這個名字!別再她回憶起往事的時候提起!

  見清鈴情緒激動的模樣,榊太郎不禁歎了口氣,走到清鈴面前,抬手撫了撫她的長髮,眼神溫柔地說道,「清鈴,我不是想為難你,只是希望你能活得更開心一些。」

  「老師……」清鈴抬頭看著榊太郎,眼神複雜。

  「清鈴,這麼多年了,你應該很清楚我對你的感情,」榊太郎突然捧過清鈴的臉,一邊湊近,一邊說道,「如果你找不到幸福的方向的話,我希望能成為指引你的那束光……」

  看到榊太郎突然靠近的俊顏,清鈴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另一張俊美的臉孔……清鈴下意識地避開了榊太郎的親吻,然後慌張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老師,不早了,你明天還要回日本,早點休息吧!」

  說完,清鈴便轉身快步逃開了。

  看著清鈴慌張的背影,榊太郎微微歎了口氣,還是不行嗎?或許他該再多給她一些時間也說不定……

  逃回房間後,清鈴並沒有開燈,只是一個人靜靜地靠在門板上深呼吸了幾下,然後蹲□,把頭埋在了膝蓋裡,就這樣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房間裡只剩下時鐘的秒針走動的聲音,在這靜謐的房間中,顯得尤為突兀。

  過了好一會,清鈴終於站了起來,待發麻的雙腿稍微恢復了一些後便抬步走到床頭的櫃子前,然後打開櫃子開始翻找了起來。

  她記得一直放在這裡的,去哪裡了呢?她的手好痛……


第122章 集訓結束

  洛杉磯國際機場——

  熱鬧的機場大廳,來來往往的行人中,浩浩蕩蕩一行十幾人的日本中學生顯得特別引人注目。

  趁榊監督去取定好的飛機票時,中島想偷偷溜走,開玩笑!她才不要再乘飛機呢!

  不過可惜……未果!

  「喂!混蛋,快放開我!我絕對絕對不乘飛機啊!會死人的!」還沒溜出機場大廳,中島就被樺地像拎小雞一樣拎了回來。

  「中島,難道你想一輩子待在美國不回去了嗎?」卿歌有些好笑地看了中島一眼。

  「唔,我可以乘輪船回日本!」只要不是飛機就好,即使上一次安全著陸了,中島也不認為一塊鐵皮可以在天上飛,這完全不符合自然規律啊!

  「嘻嘻,所以我一早就說把中島前輩打昏就好,這樣我們就不用像猴子一樣被人圍觀了。」薰一邊笑嘻嘻地說著,一邊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根像手臂那麼粗的木棍。

  「不好!七瀨黑化了,快制止她!」眾人見狀,趕忙上前阻止,真敲下去的話搞不好會出人命的啊!

  「黑化?薰的話,一天24小時包括睡覺的時間在內都是黑的,所以沒有什麼所謂的黑化,因為她一直是黑的。」悠淡定地坐在一旁的座位上,很認真地糾正並吐槽道。

  「你也一起來阻止她!」

  看著鬧哄哄亂作一團的現場,一旁的清鈴微微上揚了嘴角,對坐在她身旁的冰羽說道,「冰羽,認識了不錯的夥伴啊。」

  「呃,有嗎?」冰羽滿頭黑線地看了吵鬧的眾人一眼,她以為姑姑最受不了聒噪了。

  似是看出了冰羽心裡的想法,清鈴不禁莞爾,「偶爾這麼熱鬧也不錯,不是嗎?」清鈴抬手摸了摸冰羽的腦袋,笑著說道,「冰羽,要珍惜夥伴啊!」一個人的強大終究是有限的,只有有了夥伴的支持,心中有了羈絆,那樣才能讓人真正成長起來。當初二哥堅持讓冰羽和龍馬回國念書其實也是想讓他們兩個明白這些吧,而她相信此時龍馬和冰羽也已經體會到了。

  「嗯!」冰羽展顏一笑,她明白姑姑的意思。

  「還有……」清鈴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你,是不是聽說了我之前的事情?」

  冰羽一怔,難道姑姑知道了什麼嗎?!偷偷瞄了瞄清鈴臉上的神色,冰羽清楚自己不擅長說謊,而且她從小也沒瞞過姑姑什麼,於是便說出了實情,「有一天不小心聽到了老爸和媽媽的對話,所以……」

  其實清鈴也大概猜到了,畢竟她不認為二哥會主動告訴孩子們這些事情,而且撇去早熟又精明的龍雅不說,他們家的孩子對網球以外的事情都挺遲鈍的……

  清鈴歎了口氣,然後鄭重地對冰羽說道,「冰羽,你只要考慮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不用顧慮姑姑,姑姑已經是大人了,知道怎麼處理自己的感情,而且我對以前的事情已經不在意了,所以你不用想太多。再說了,如果要自己的侄女處處考慮自己的感受,這可是會讓做長輩的很沒面子的。」

  「姑姑……」冰羽心裡一暖,果然姑姑是最好的……

  「不過,」清鈴頓了頓,神色認真地說道,「你們還小,將來說不定會遇到很多困難,我希望你也有勇氣去面對這些。」其實如果可以,她不希望冰羽這麼小就經歷這些事情,可是……這或許就是命運的捉弄吧。

  清鈴側頭用眼角睨了身後的人一眼,「你也一樣,景吾。」

  聽到清鈴的話,冰羽一驚,急忙回頭望去,只見跡部面露尷尬之色,冰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跡部這傢伙居然偷聽?!

  跡部咳了咳,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佯裝剛走過來一樣,很帥氣地裝傻道,「什麼一樣,啊嗯?」他剛才聽了一半,有些不太懂她們前面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後面的話他懂的。話說回來,為什麼教練那麼敏銳,明明冰羽一直沒發現來著……

  「……」居然裝傻,冰羽當場囧了一下。

  清鈴輕輕地哼笑了一聲,並沒有拆穿他。

  清鈴拿過冰羽正在把玩的網球,然後輕巧地轉動著這顆黃色小球,先是順時針轉動,然後又逆時針轉動,最後上下翻轉。

  正當冰羽和跡部以為清鈴是因為無聊所以一個人玩起了網球的時候,清鈴突然側頭對跡部說道,「景吾,你不覺得一顆小小的網球能有很多不同的變化嗎?」

  清鈴抬手把球丟向了跡部,因為球轉動的速度很快,所以跡部沒能一下子抓穩。清鈴笑了笑,然後對跡部說道,「別讓自己的網球太單調啊,可以再更華麗一些的。」

  聽到清鈴的話,跡部盯著手中的網球沉思了起來。

  看到榊太郎朝這邊走來,清鈴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眾人說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們該登機了。」

  「越前教練,等你有空回國的時候一定要來冰帝看看我們啊!」

  「越前教練,在英國的比賽,你會來看嗎?」

  「對啊!教練來看比賽吧,監督絕對願意免費提供往返機票外加負責你在英國的吃住的,多合算!」

  「我們也想讓教練看看我們的進步!」

  ……

  面對突然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學生,清鈴先是楞了楞,過了一會才忍不住笑著說道,「你們一下子說這麼多,叫我怎麼回答呢?不過在榊老師不在的時候這麼把他賣了可不好哦,老師會傷心的,呵呵~~~」

  「我很樂意負責你的吃住,不過我只提供單程機票,清鈴。」榊太郎一邊走過來,一邊開口說道,眼神認真地看著清鈴。

  榊太郎的話讓周圍的學生都忍不住開始起哄了,監督啊~~你終於覺醒了嗎?!

  「老師……」清鈴無奈地看了榊太郎一眼,自從昨晚之後,她發現老師比之前更積極了,這讓她有些苦惱。

  與大家告別的時候,清鈴沒想到所有的學生會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齊刷刷地向她深深鞠了一躬,並高聲說道,「教練,這段時間謝謝您的指導!」

  「……」清鈴心裡湧出了巨大的感動,這些孩子真是……之前她明明讓他們吃了那麼多苦頭的……

  離開機場大廳的時候,清鈴在門口看到了靠在一旁柱子上的金髮少年,不禁微微挑眉道,「既然來了,怎麼沒進去呢,畢維斯?」

  畢維斯垂目一笑,然後仰頭看著漸漸遠離地面飛往高空的飛機,「很快就能見面了,不是嗎?」

  清鈴深深地看了畢維斯一眼,這孩子的感情她一直知道,只是感情這東西真的讓人捉摸不透,如果冰羽不回國,或者說她沒有遇到跡部景吾的話,那麼她相信冰羽最後很有可能會和畢維斯走到一起,只是命運偏偏有他自己的安排,不因誰而改變。

  抬頭看著沖入雲霄的飛機,清鈴微微一笑,如果說兩個星期的集訓是她改變了那些孩子的話,倒不如說是那些孩子漸漸改變了她……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眾人終於再次回到了久違的故土。一下飛機,眾人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日本的空氣,真懷念啊!

  在學校解散後,大家便都各自回了家,畢竟已經離開兩周的時間了。

  冰羽剛打開家門就看到一個不明物體飛撲了過來,因為手上拿著行李,所以這一次冰羽沒有能避開某位大叔的熊抱。

  「嗚嗚~~我們家小冰羽終於回來了,想死爸爸了!」南次郎大叔表示,每天看著一點都不可愛的青少年,人生很無趣。

  「好痛苦……」冰羽的臉被緊緊壓在南次郎的胸口,此刻正處於呼吸困難中……

  「真是的!」倫子從廚房走出來就看到了這樣一幕,無奈地歎了口氣,走過來將自家的八爪魚老公給拎到了一旁。

  倫子看著明顯松了一大口氣的冰羽,笑著說道,「歡迎回來,冰羽。」

  「我回來了,媽媽。」看到倫子,冰羽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看得一旁兀自咬手帕的南次郎羡慕不已。

  「啊,對了!」冰羽準備上樓的時候,倫子突然想到什麼,開口對冰羽說道,「冰羽,今天上午有人送了一份禮物給你,我替你放在你的房間裡了。」

  「禮物?」冰羽奇怪地蹙了蹙眉,今天又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怎麼會有人送禮物給她呢?「我知道了。」冰羽也沒多想其他,點了點頭就轉身朝樓上走去。

  冰羽推開久違的房門,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放在床上的一個超大禮盒。隨手關上了房門,冰羽將行李放到一旁的地上,然後抬步走到床前低頭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禮盒。

  這個一個非常精美的米色長方形禮盒,上面的白色絲帶系成了玫瑰花的形狀。看到這個禮盒,冰羽大概已經猜到送禮物的人是誰了。

  冰羽解開白色絲帶,然後打開了禮盒,這才發現裡面是一件漂亮的白色禮服。冰羽拿起禮服上面的卡片打開一看,卡片裡只寫了一句話——「我是冰羽的最愛,猜猜我是誰?」,沒有署名。

  看到這張卡片,冰羽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然後拿起手機就撥通了某人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冰羽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便心情大好地搶先說道,「啊嗯,本大爺果然是你的最愛啊!哈哈哈~~~」

  「……」冰羽先是無語了一會,然後才滿頭黑線地說道,「沒寫署名,但下面那個臭屁的Q版頭像是怎麼回事?」冰羽盯著卡片署名欄上的Q版小跡部,這傢伙就怕她不知道是他吧,這也明顯過頭了,和直接署名有什麼差別嗎?!

  「怎樣?也一樣帥吧!哈哈哈~~~」很顯然,跡部的臉皮不是普通的等級。

  冰羽幾不可查地歎了口氣,然後決定說正經事,「跡部,你怎麼突然送這個?」

  「你把禮服拿出來看看。」

  冰羽雖然不太明白跡部的意思,不過還是把禮服從盒子裡拿了出來,就在這時,冰羽發現盒子底下放著一張精緻的邀請卡。

  打開邀請卡一看,冰羽忍不住驚訝地說道,「10月4日是你的生日?!」

  「即使你之前不知道,看到邀請卡後也稍微假裝一下嘛!這麼驚訝的口氣真傷人啊,冰羽……」跡部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家冰羽真是又老實又單純啊!

  冰羽尷尬地咳了咳,之前又沒人告訴她,連跡部自己也沒說過,她哪裡會知道。

  不過跡部並沒有因為這點小事而生氣,接著又繼續說道,「所以就是這麼回事,生日派對那天你就穿著本大爺送你的禮服來吧,這套禮服可是本大爺親自挑選的,和之前那套首飾很相配。」在去美國之前,跡部就已經把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也特意挑了冰羽回家這天讓人提前把禮服送過來,目的當然是為了給冰羽一個驚喜。

  「……」冰羽不知道該說跡部體貼呢,還是該說他強勢過頭了,連她去參加他的生日派對穿什麼戴什麼,他都已經全部幫她準備好了……

  「我知道了。」冰羽對網球以外的事情不是很堅持,而且既然是跡部的生日,她覺得這些小事也沒必要特地去拂逆跡部的好意,而且這傢伙現在的心情看起來挺好的,這個時候不太適合潑他冷水。

  「剛下飛機你也累了,先休息一會吧,晚上我再打電話給你。」冰羽的順從讓跡部的心情頓時上揚了幾個高度。

  「嗯,再見。」合上手機,冰羽拎起放在床上的禮服看了看,這是一條白色的束腰抹胸小禮服,束腰部分纏繞著一條柔軟的米白色半透明絲帶。冰羽不得不承認,跡部這傢伙的眼光確實很好……

  生日啊……冰羽側頭看向櫥窗最裡面那個相框中的紫灰色短髮的少年,那她該送什麼禮物才好呢?

  第二天是周日,冰羽吃過午飯後就一個人出門了。在熱鬧的街上轉悠了一圈,冰羽還是不知道該送跡部什麼生日禮物比較好。那傢伙的眼光那麼高,普通的禮物肯定看不上眼吧,哎~~這可比打網球難多了。

  要不問一下悠或者薰吧,冰羽拿出手機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放棄了。悠暫且不說,薰的話搞不好又要戲弄她了,而且送禮物這種事還是自己去想比較好吧……

  就在這時,冰羽突然聽到了整點報時的威斯敏斯特式鐘聲,已經三點了啊!冰羽循著鐘聲抬頭看向上方的鐘塔,突然發現這家店很熟悉……對了!這就是她和跡部第一次『約會』見面的地方,她還在這下面等了兩個小時呢,難怪她覺得這鐘聲很熟悉。

  咦?等等!她記得那天跡部在這家店裡買了不少東西,而且看起來是這裡的常客,那這裡應該能買到他喜歡的東西吧。打定主意後,冰羽便抬步走進了和光店。

  唔,這家店裡面的客人不是很多,而且和以前一樣給人一種高端奢華的感覺,冰羽瞄了瞄櫥窗裡商品的標價,好貴!不愧是少數幾家跡部看得上眼的店……

  聽說這家店以前是專門賣高端鐘錶的,難怪這裡的鐘錶專區弄得特別好。走過鐘錶區的時候,冰羽的視線突然被櫥窗中一個精緻的銀色懷錶吸引住了。

  這個銀色懷錶的表蓋上的浮雕花紋是一朵綻放的精美玫瑰花,做工十分精細,而且又不失奢華典雅,冰羽直覺這個懷錶和跡部很配。

  100萬?!當冰羽看到標價時,頓時先捏了把冷汗,她該慶倖自己看上的只是這家店裡比較中端的商品嗎……

  「小姐,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嗎?」櫃檯的店員立刻露出了溫和的職業化笑容,即使她覺得眼前這個女孩穿得一身寒磣……

  冰羽從錢包裡取出了一張墨綠色的信用卡,開口問道,「那個,請問你們這裡能用美國貝茨銀行的信用卡刷卡嗎?」100萬日元的話,大概是一萬多美金,應該足夠的……冰羽快速地在心裡換算了一下。

  與此同時,在家裡的南次郎接到了清鈴從美國打來的電話。

  「什麼?!你居然不介意冰羽和跡部家那個討人厭的小鬼交往的事情?!清鈴,你確定自己腦子沒被網球擊中嗎?!」聽到清鈴剛才的話,南次郎忍不住大吼道。

  知兄莫若妹,清鈴似是一早就預料到南次郎會吼叫,所以早早把話筒拉遠了,待南次郎吼完後,清鈴才重新拿過話筒說道,「一代人歸一代人,不要因為我們這一代的陳年往事而耽誤了冰羽的幸福,我都放下了,二哥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真是的,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有什麼氣也該消了。」

  「才不!我就是討厭跡部景吾那個臭屁小鬼!為什麼我們家的公主要去配那種混小子?!我們家冰羽明明那麼小,還是需要粘著爸爸的年紀,憑什麼被那種小鬼拐走?!而且姓跡部的都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他老爸以前傷害了你,那小子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有其父必有其子!」

  「……」清鈴算是聽出了一點端倪,敢情她二哥最不爽的是自己的女兒被人搶走這件事?

  南次郎又不甘休地繼續說道,「真要選的話,畢維斯也比跡部景吾好上百倍了,不過更重要的是,戀愛什麼的對我們家冰羽來說還太早了,起碼到個二三十歲再考慮啊,你說對吧,清鈴?喂?喂!清鈴?!可惡,居然擅自掛斷自家哥哥的電話!」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家之前和猴子山大王家有什麼恩怨嗎……站在玄關處剛回家的龍馬正巧聽到了南次郎與清鈴的通話,完全楞在了當場。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1:09

第123章 生日派對

  房間,安全!

  客廳,安全!

  冰羽躲在樓梯拐角口偷偷往下面看了看,太好了,不在呢!

  舒了口氣,冰羽下意識地又伸手理了理身上的禮服,連衣帶都沒有,不會掉下來吧……不管了,就這樣吧,再不去的話,某位大爺估計要炸毛了。

  冰羽輕手輕腳地走下了樓,剛走到玄關口就看到了某位突然穿得西裝筆挺,手裡還拿著一支玫瑰花的……大叔!

  「喲!冰羽,爸爸等你很久了!」南次郎朝冰羽眨了眨眼睛,拋了個媚眼。薑還是老的辣,想丟下他偷偷跑去參加跡部小混蛋的生日派對可沒那麼簡單。

  看到自家一向不愛打扮的女兒居然穿得這麼漂亮去參加某個討人厭的小鬼的生日會,南次郎心裡就更不爽了。為了防止跡部小混蛋有什麼不軌舉動,他得全程護駕才行!

  「……」她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順利的……冰羽無奈地撫了撫額,然後快速地換上鞋子,繞過南次郎就準備出門,「再見!」如果老爸去了的話,不把跡部的生日會搞砸才怪。

  在冰羽之前南次郎便搶先握住了門把手,一邊開門一邊笑著說道,「冰羽今天穿得這麼漂亮,一個人去太危險了,還是讓爸爸送你過去吧。」順便他也一起跟進去,嘿嘿~~~

  「不用了,跡部已經讓人過來接我了。」冰羽指著已經停在家門外的那輛加長型豪華房車說道。

  「……」看了看門口那輛閃瞎眼的豪華汽車,再回頭看看自家院子裡的那輛買菜車,南次郎默默地在心裡淌淚,完敗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冰羽還是很體貼地拍了拍一臉陰鬱地扶著牆面壁的自家老爸的肩膀,然後才走出了家門。

  看到站在車旁為她開門的司機,冰羽禮貌地頷了頷首,「這次又要麻煩你了,雨宮先生。」

  「越前小姐客氣了,請吧,景吾少爺已經在等您了。」這個來接冰羽的年輕司機是跡部的專屬司機,所以和冰羽也很熟稔。

  坐進車裡後,冰羽從米色小包裡拿出一個包裝精緻的正方形小禮盒,微微揚起了嘴角,不知道跡部會不會喜歡呢……

  車子在一棟占地面積極廣的超豪華別墅前停了下來,還未等冰羽自己開門,一旁的侍者已經訓練有素地在第一時間為冰羽打開了車門。

  道了聲謝,冰羽從車裡下來後才發現跡部的家真是大得嚇人,不知道該說他家在山裡呢,還是該說連山都在他家的範圍內……還好她之前已經去過悠家裡的豪宅了,也不至於太過驚訝。

  不過話說回來,好多車子啊……冰羽回頭看了看身後院子裡連綿駛進來的汽車,心裡不禁微微驚訝,跡部這傢伙過個生日而已,用得著請這麼多人嗎?想起自己和龍馬的生日正好是平安夜,那時一家人會聚在一起為他們慶祝,其實她覺得那樣就挺開心的了。

  「冰羽,你一個人在門口想什麼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冰羽回過神來回頭望去,只見身著黑色小禮服的薰和身著鵝黃色禮服的悠正朝她這邊走來。

  看到熟悉的人,冰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說實話,剛才來來往往的客人她一個都不認識,感覺挺彆扭的,「沒什麼,我也剛來。」

  「哦呀,冰羽你這衣服是跡部前輩挑的吧?」看到冰羽今天的打扮後,薰不禁笑著說道。嘖嘖嘖~~跡部出手就是大方,冰羽今天這身禮服加上一套的首飾,絕對價值不菲啊!

  「嗯,你怎麼知道?」冰羽從來沒往『價值』這個方向考慮過……

  「她胡猜而已,你不用在意。」悠覺得冰羽根本不需要去想這些,跡部前輩大概也是和她同一個想法。

  「嘻嘻,對啊!我們進去吧!」薰一手挽著悠,一手挽過冰羽便走進了別墅裡。以她對跡部的瞭解,跡部的想法應該不會就這麼簡單而已,應該會更有趣一些才對……

  等到她們走進派對大廳看到跡部後,薰終於知道跡部的用意了,這傢伙果然不簡單啊!這都想得到,噗……居然是情侶裝?!

  薰側頭看向身旁已經完全呆愣住的冰羽,可憐的冰羽,她估計到現在才知道吧……

  自從進入派對會場後,往她身上投來的探究視線就沒有中斷過,而一切的罪魁禍首是那個正笑得一臉得意往她這邊走來的跡部景吾!她想,只要視力沒問題的人都會發覺她和跡部身上的禮服有很多相似之處,雖然她不想承認,但……這是情侶款吧?是情侶款吧!

  冰羽低頭審視著大廳的地板,不知道大理石硬不硬,能不能讓她打個地洞……冰羽很認真地考慮著這個方案的可行性。

  「冰羽,你來了啊!」跡部看到冰羽出現後,便讓忍足幫忙擋掉了過來攀談的客人,抬步朝冰羽這邊走來。

  跡部走到冰羽面前,一改剛才面對客人時的疏離表情,開心地說道,「你穿這身禮服果然很適合呢!」當然這都是他眼光好,跡部在心裡又補充了一句。

  身為跡部財閥的繼承人,他的生日會不得不應酬一些連他自己都不熟悉的客人,這是作為繼承人的責任和義務。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虛偽的社交場合,即使這是他自己的生日會也一樣。但是今年卻不同,雖然依舊有很多枯燥的應酬,可是因為冰羽參加了,所以他覺得很開心。

  今天的跡部身著一身白色禮服,全身散發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和優雅,而他此刻因為自己的出現而展露了真心的笑容。冰羽盯著如此奪目的跡部看了一會,到嘴邊的抗議怎麼也說不出口,總覺得自己想說的話很破壞氣氛……

  「呃,是嘛,謝謝……」冰羽扯了扯嘴角,硬是將抗議的話吞進了肚子裡,心裡暗暗鄙視了自己一回,她覺得自己最近好像被跡部吃得死死的……算了,今天是他生日,只有今次而已。

  跡部正想說些什麼,突然注意到冰羽正戴著他送她的耳環,不禁驚喜地說道,「你特意去打了耳洞嗎?」沒錯,跡部驚訝的不是耳環本身,而是冰羽居然為了他特意去打了耳洞!

  「不是你說讓我戴的嗎?」冰羽奇怪地看了跡部一眼,上次打電話跡部說讓她戴他送的首飾,難道不包括耳環嗎?

  冰羽的話剛說完,跡部便突然上前抱住了她,有些激動地說道,「冰羽你這傢伙實在太可愛了!」他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冰羽居然那麼當真,還一板一眼照著他的話去做了。

  跡部突然的擁抱立刻引來了周圍客人的注目和竊竊私語,冰羽臉紅地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不是特意為了你去打耳洞的,只是突然看到店裡在促銷,對!是促銷來著!說是打一送一,所以我才順便去打耳洞的,你不要會錯意了!」

  「是是是,我會錯意了。」跡部笑著放開了冰羽,然後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打一送一?!這是什麼蹩腳的理由啊,這傢伙果然不擅長撒謊啊!真可愛~~~

  看到跡部一臉得意的樣子,冰羽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別像摸小貓一樣摸我的頭。」她怎麼覺得這動作這麼熟悉?簡直就像她平時摸卡魯賓一樣!

  聽到冰羽這麼形容,跡部終於忍不住開懷地大笑了起來,他真是敗給她了。

  「我覺得我們好像被徹底無視了……」一旁的卿歌一邊喝著飲料,一邊搖頭歎息道。

  「嘻嘻,卿歌前輩你又不是不知道熱戀中的情侶總是會很快進入無我境界的。」薰笑嘻嘻地揶揄道。

  「我已經習慣了。」悠笑著聳了聳肩。

  「對!我們就自己招呼自己吧!」米婭一說完便馬上過去和向日搶東西吃,絲毫沒有客人的自覺。

  就在眾人閒聊的時候,門口突然騷動了起來,接著便看到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少年走進了大廳。少年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長相非常英俊,讓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頭栗色的自然卷短髮。少年皺著眉頭掃視了大廳一圈,然後雙手插在褲兜裡大步朝跡部這邊走來,完全未將在場的客人放在眼中。

  少年走到跡部面前,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包裝精緻的正方形小禮盒丟到了跡部的手裡,「給你的禮物,老姐的那份應該明天能寄到了。」

  「椿姐還在美國嗎?」接過禮物,跡部看都沒看就交給了身後的侍者。

  「嗯,最近她老公正好有空陪她。」少年隨口回了一句,然後就把視線投到了跡部身旁的冰羽身上,帶著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冰羽一眼,然後勾起嘴角毫不避諱地說道,「景吾,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嗎?沒想到你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嘛!」

  「冰羽的好只要本大爺一個人知道就可以了。」面對少年的出言不遜,跡部毫不示弱地回應道,「況且跟一個絲毫沒有眼光可言的傢伙討論眼光這種話題,本來就不是明智之舉。」

  「要是本大爺的女人的話,一定會給人眼前一黑的感覺的。」少年一臉驕傲地說道。

  「司,先回去練好日語再來吧。」跡部無奈一歎,這傢伙的日語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他都放棄去糾正他了。

  大爺,有兩個……兩人的你來我往讓一旁的冰羽聽得一頭霧水,這個囂張的少年到底是誰?

  似是看出了冰羽的疑惑,跡部替冰羽介紹道,「這傢伙叫道明寺司,和我同年,姑且算是我的表哥。」

  介紹完道明寺後,跡部突然勾住冰羽的肩膀,很驕傲地向道明寺介紹道,「我女朋友,越前冰羽。」

  冰羽有些臉紅地看了跡部一眼,然後朝道明寺簡單地打了聲招呼,「你好。」話說回來,為什麼她覺得道明寺這個姓氏很熟悉呢?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道明寺?難道是那個很有名的道明寺財團嗎?」聽到那邊的對話,薰側頭詢問一旁剛走過來的忍足。

  「嗯,沒錯。」忍足推了推眼鏡,說道,「跡部去世的母親是道明寺財團現任會長的胞妹,道明寺雅。」

  「兩大財閥的結合嗎?看來跡部前輩出生時含著的金勺還不是普通的金勺呢,嘻嘻。」兩家都是日本數一數二的大企業,看來跡部確實有自傲的資本了。

  這時門口又小小的騷動了起來,薰抬眼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白色長款禮服的曼妙女子款款向跡部走去,薰不禁揚了揚嘴角,看來跡部這場生日派對註定會很熱鬧了。

  看到朝他們這邊走過來的少女,道明寺忍不住厭惡地皺了皺眉,刺鼻的香水味最讓人倒胃口了。道明寺和跡部說了幾句便拐到旁邊去了,他可不想留下來被不知所謂的女人荼毒。

  「真是不錯的生日會呢!」身著白色禮服的九條真弓走到跡部面前,裝扮精緻的臉上露出了優雅的笑容。

  九條從包裡取出一個精美包裝的禮物遞到了跡部的面前,羞怯地說道,「跡部,這是我為你精心挑選的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九條舉了一會卻發現跡部絲毫沒有接過去的意思,不禁驚訝地抬頭看著跡部,「跡部?」

  「我記得並沒有送邀請函給你。」跡部不悅地蹙起了眉頭,對於這個讓冰羽受傷,臉上明顯寫著想勾引他的女人,他一點好感也沒有。而且她今天這身禮服是怎麼回事?她是從哪裡打聽到他今天的服裝安排的?看著真讓人不爽,情侶裝的話他只想和冰羽一起穿而已,他精心的安排全被這個蠢女人給破壞掉了。

  跡部的話讓九條頓時尷尬非常,九條只得收起了禮物,努力維持著笑容說道,「是您父親邀請我的。」

  跡部斂了斂目光,他可不認為他父親會這麼無聊,百忙之中還抽空去邀請區區九條家的人來參加他的生日會。

  見跡部似乎不相信她的話,九條指著穿梭在客人中間的宮本彩彌解釋道,「我想你大概還不知道,宮本彩彌是我的小姨,不過大家都說我們長得不太像,你沒想到也可以理解。」

  看著像跡部家的女主人一樣堂而皇之地游走在客人中間的宮本,跡部的灰眸攸地沉了下來,「哪裡,你們像得很呢。」就犯賤這一點來說的話……

  「咦?真的嗎?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呢!」九條的臉上立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完全沒有聽出跡部話中的譏諷。

  「怎麼會呢?至少你們的臉皮是一個厚度的。」

  聽到跡部直截了當的惡毒諷刺,一旁的冰羽差點將剛喝到口中的飲料噴出來,而身後的冰帝一行人早就忍不住笑抽了。

  跡部毫不客氣的話讓九條羞惱無比,跡部在她眼中一直是優雅又有風度的,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樣?注意到跡部身旁的冰羽,九條厭惡地眯起了眼睛,原因是這個人嗎……

  感受到九條的敵意,冰羽覺得自己挺冤枉的,因為她覺得跡部其實本來就挺毒舌的,只是和她碰在一起的時候在這方面就顯得弱了一些而已。

  這時,大廳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接著大廳內便響起了開場舞的優美樂聲。

  在眾人的注目下,跡部優雅地向冰羽伸出了手,提出了邀請。

  面對跡部的邀請,冰羽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我可能會踩到你的腳……」她的舞跳得不是很好,所以冰羽覺得還是事先讓跡部知道比較好。

  「沒關係,本大爺的舞技可是超一流的。」跡部臉不紅氣不喘地自誇道。

  聽到跡部這麼說,冰羽忍不住噗嗤一笑,然後把手遞到了跡部的手中,在跡部的牽引下走進了舞池,「那待會被踩到你可要忍忍了。」

  「那你記得踩輕點。」跡部對冰羽眨了眨眼睛,開玩笑道。

  在全場的矚目下,跡部帶著冰羽翩然起舞,兩人的舞步宛如在地上盛開了朵朵白色玫瑰花,讓人炫目。

  在角落裡的九條忍不住握緊了雙拳,昏暗的燈光正好撕去了她臉上的虛偽面具,露出了真實的怨毒表情。又是這個越前冰羽,她憑什麼搶走跡部?憑什麼搶走大家的矚目?這一切本應該是她該享受的!

  一舞終了,跡部被一幫長輩圍著寒暄了起來,而冰羽則到一旁去找東西吃了。

  看著滿桌的美食和精緻的糕點,已經有些餓了的冰羽便從最愛的烤魚下手,開始品嘗了起來。雖然上次有過被醉倒的經歷,但是她相信跡部不會再安排含酒精的食物了,而且這裡很多東西都是她愛吃的呢。

  就在冰羽吃東西的時候,突然想起禮物還沒有送給跡部,冰羽側頭看了眼被眾人圍在中間卻一副遊刃有餘模樣的跡部,心想還是等會再給他好了。

  「越前。」

  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冰羽習慣性地轉過身去,卻沒想到胸前突然一涼,冰涼的液體突然潑到了她的身上,液體隨著慣性慢慢流下,在她純白的禮服上沾上了一大片觸目的暗紅色。

  有酒的味道,這是紅酒……冰羽低頭看了看潑到身上的紅酒,然後抬眼看向對面的九條真弓。冰羽的臉上依舊是木無表情,沒有憤怒,沒有羞惱,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面對冰羽的直視,九條不好意思地說道,「呀,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本來想找你聊聊的,沒想到手一滑就……」九條臉上的歉意未到達眼底。

  「沒關係。」冰羽沉默了一會,然後收回了視線轉身準備離開,卻沒想到九條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這怎麼可以,是我不好,我得向你表達歉意才行的!」九條從包裡拿出了一疊鈔票硬塞到了冰羽的手裡,笑著說道,「這點小錢就當是給你清洗衣服的費用吧。」

  因為冰羽的手沒有抓住,這些錢全都掉到了地上,冰羽低頭看著地上的錢微微沉了沉目光。

  「哎呀,越前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快撿起來吧,你看錢都沾到地上的水漬了。」九條覺得越前冰羽現在這種狼狽的模樣真是讓她看得通體舒暢。

  接著,九條又一臉惋惜地說道,「說實話,越前你應該覺得自豪的,你那廉價的衣服上沾到了這麼高檔的紅酒,我要是你的話恐怕都捨不得洗掉了呢!」

  九條的過分行為讓周圍很多客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個女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缺乏教養?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看熱鬧的人。

  「喂,你的女人被人欺負得這麼慘,你不過去幫忙嗎?」道明寺斜睨了身旁絲毫沒有動作的跡部一眼,連他都想去揍飛那個醜女了,更別說跡部了。

  「你太小看冰羽了。」跡部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也相信冰羽,但是雙拳已經忍不住握緊了。

  就在九條得意之際,冰羽突然一腳踩在掉在地上的錢上面,然後仰頭直視著九條,微微勾起了嘴角,「哎呀,我的腳也滑了一下,踩到你原本已經骯髒的錢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冰羽突然的咄咄逼人讓九條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這個女人也想和她鬥?

  「你不懂嗎?我以為你嫉妒我嫉妒到毀掉了你唯一值得誇耀的名門教養,沒想到連作為正常人需要的智商也一起不見了呢,真可悲。」冰羽用一口氣就把譏諷的話全部說完了。

  站在冰羽身後原本準備上前來幫忙的冰帝眾人心裡忍不住一陣歡呼,出現了!自從冰羽和跡部交往後就不太展示,但實力依舊不減當初的越前式毒舌!

  「哼!我嫉妒你?我需要嫉妒你這種小丫頭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自我意識過甚可不好!」既然大家撕破了臉,九條也顧不上其他了,把心裡想說的話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你問我什麼身份?」冰羽揚高下巴,一臉張揚自信地說道,「我是跡部景吾的女朋友!你又是以什麼身份在這裡朝我吠叫?」

  「你!」面對冰羽的囂張,九條氣得渾身發抖。

  九條揚手就想甩冰羽一巴掌,沒想到她的手剛抬起來,頭頂上就傳來了一片濕意,接著一大片液體順著她的頭髮傾瀉而下,帶著香醇的紅酒味道。

  「看來你挺中意我家酒莊釀的紅酒的,既然這麼喜歡就該多喝少說話,不過不得不說,這紅酒和你這身禮服真是配極了呢。」


第124章 本性畢露

  九條驚叫了一聲,頓時花容失色,但是身後的人依舊無動於衷。

  倒完了整瓶紅酒,跡部將空瓶子遞給了身後的侍者,優雅地撣了撣手說道,「比起白色,現在衣服的顏色更稱你。」

  跡部明顯的譏諷和當眾的羞辱讓九條頓時覺得無地自容,從小到大還沒人這麼對待過她,身為京都名門九條家的大小姐,她的舉手投足都受到別人的追捧,她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樣,而如今讓她如此狼狽的卻是她覺得最適合成為她伴侶的人,而這個人這麼對她卻僅僅是為了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庶民!九條內心羞憤的同時,也覺得非常不甘心,明明她才是最適合跡部景吾的人,為什麼他就是不明白呢?!

  「不愧是跡部,還真做得出來。」忍足嘴上雖然這麼說,不過嘴角卻是上揚的。

  「切!真可惜,被跡部快了一步。」

  聽到身後的米婭無比惋惜的聲音,忍足好奇地回頭望去。不看還好,這一看忍足不禁嚇了一跳。網球部那些傢伙居然個個手裡都拿了一瓶紅酒,他們難道都是和跡部一個想法嗎?!還有,五十嵐拿著紅酒瓶口的姿勢,這絕不是想倒紅酒,這完全是準備用酒瓶砸人吧?她身旁的七瀨就更誇張了,她酒杯裡冒著可疑氣泡的詭異液體已經不能稱之為紅酒了吧……

  忍足忍不住撫了撫額,如果跡部沒有提早出手的話,他真懷疑明天報紙的頭條會出現「豪門宴竟成鴻門宴,妙齡少女橫屍當場!」的驚悚大標題。

  宮本彩彌見場面一下子弄僵了,急忙過來打圓場,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景吾,你別和真弓計較了,她沒什麼惡意的,今天是你的生日應該開開心心才對呀!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回去我一定好好說說這丫頭。」

  宮本自己很清楚,要真正進入跡部家就必須和跡部景吾搞好關係,即使他和跡部真一的關係十分微妙也一樣。其一當然是因為他畢竟是真一的兒子,其二嘛,因為她早就聽說跡部老爺子過世的時候立下了遺囑,遺囑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在跡部真一之後,跡部家必須由跡部景吾繼承,所以無論她將來和真一有沒有孩子,跡部景吾都是跡部家唯一的繼承人。

  原本她以為跡部景吾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應該不難應付,沒想到這孩子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無論她做什麼,他都完全否定她,這讓她一籌莫展。本來她想通過這個生日會將自己的外甥女介紹給跡部景吾認識,如果跡部景吾能中意真弓的話,那就是一舉兩得了,沒想到最後事情會弄得這麼糟,完全弄巧成拙了。

  「給你面子?你又是什麼東西,啊嗯?」跡部本來就對這一家人討厭到了極點,這時在他最厭惡的人的名單中排名第一的宮本突然冒了出來,完全是直面撞到跡部的槍口上了。

  跡部這麼直截了當的一句話讓上來打圓場的宮本也僵硬在了當場,不過宮本畢竟比九條見過的世面多,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那就當看在真一的面子上吧,都是一家人,沒必要弄得這麼僵,再這麼鬧下去的話只會讓別人看笑話而已。」

  一家人?聽到宮本的話,跡部不禁冷笑了一聲,眼神淩厲地看著宮本,「父親的面子和你有什麼關係,宮本小姐?你連母親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不過就是父親打發時間的一件隨手可丟的玩具而已,我可不記得家人的範圍什麼時候包括玩具在內了。」跡部刻意加重了『宮本小姐』這個稱呼,就是為了讓宮本清楚知道自己只是個外人而已,少管跡部家的事情。

  打發時間的一件隨手可丟的玩具……跡部的話無疑是戳到了宮本的痛處,也是她最在意的地方。宮本的眼神攸地沉了下來,她放□段對跡部景吾萬般討好,別說面子,連裡子都早就沒了,可她換來的是什麼?不過是一次一次的羞辱而已!

  宮本抬手嫵媚地將劉海挽到耳後,然後仰頭看著跡部,一改先前柔弱溫婉的形象,冷冷地勾了勾嘴角,眼中盡是譏諷之意,「沒錯,我是及不上你母親道明寺雅的萬分之一,和她比,我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了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聽到宮本提到自己母親的名字,跡部不禁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呵呵~~~什麼意思?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母親當年令人歌頌的豐功偉績吧,啊!我差點忘了,你本身不就是你母親最大的……」宮本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到身後一股巨大的壓迫感漸漸逼近,說到一半的話不禁慢慢收聲了。

  「看來你這個老女人對我們道明寺家很有意見嘛!」道明寺走到宮本身後,眼神冰冷地俯視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說說看呢,你有什麼不滿?」

  道明寺的話讓宮本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猛地清醒了過來,她剛才被跡部景吾的話刺激到了便想也不想就發洩了心中的不滿,卻沒有深思熟慮,跡部家且不說,道明寺家也是她萬萬不能得罪的。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宮本不禁支支吾吾了起來,畢竟她只要稍微說錯一句話,都可能替宮本家惹來極大的麻煩。

  「哼,無聊!」道明寺冷哼了一聲便不再去搭理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了。

  見跡部眉頭深蹙地站在那裡,冰羽微微柔了柔視線,抬手輕握住了跡部的手。

  感受到掌中突然傳來的熟悉溫度,跡部這才回過了神來,在看到冰羽的那一刹那,跡部臉上的表情頓時柔和了下來。

  跡部走到冰羽面前,解開西裝紐扣,然後脫下西裝披到了冰羽的身上,「禮服髒了,我先送你回去吧。」本身對這種生日會就不熱衷,加上這麼一段讓人不愉快的小插曲,其實跡部早就已經沒了興致,生日的話,他寧願和冰羽待在一起。

  「嗯,好。」冰羽看了跡部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跡部向一旁的管家吩咐了幾句,讓他替他招呼客人,接著又和冰帝的眾人聊了幾句便拉著冰羽離開了熱鬧的大廳。至於當眾出醜的宮本和九條兩人在客人們的各色目光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立場尷尬萬分。

  兩人坐在車內彼此沉默了一會,冰羽側頭看著身旁的跡部,只見他蹙著眉頭看著車窗外的夜景,明顯有著心事。

  冰羽輕歎了一聲,然後伸手撫了撫跡部的眉心,在跡部驚訝的目光下開口說道,「這樣的表情可不適合你。」雖然平時跡部張狂得讓人無語,但是她寧願看到那樣的他,也不願看到這樣滿腹心事的他。

  跡部微微一笑,眉心終於舒展開來了。跡部抬手牽過冰羽置於他眉心的手,然後握於掌中輕輕一拉,冰羽便靠到了他的肩上。跡部抬起另一隻手摸了摸冰羽的頭髮,聲音低沉地說道,「本來生日會想讓你開心的,沒想到卻讓你有了糟糕的回憶。」

  冰羽抬眼想看跡部臉上的表情,卻只看到了他高挺的鼻樑,因為被跡部壓住了腦袋,所以冰羽只好退而求其次盯著跡部握著她的修長手指說道,「不算糟糕,起碼最後我很爽快地踩到滿地的錢了,其實我一直想試試這種感覺來著,可惜錢不夠。」

  跡部知道冰羽這麼說是為了讓他寬心,但聽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失笑,「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不過你不用擔心,本大爺的錢雖然不多,但是絕對夠你天天踩的。」

  「跡部。」冰羽突然喚了跡部一聲。

  「嗯?」

  「你這絕對是在炫耀吧!」冰羽的語氣非常篤定。

  「哈哈哈~~~」聽到冰羽這麼說,跡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有這麼明顯嗎?我以為自己已經很低調了!」

  「跡部。」冰羽突然又喚了跡部一聲。

  「嗯?」

  「我的肩膀雖然不寬,但也是夠你靠的。」冰羽突然很認真地說道。

  跡部楞了楞,然後垂目一笑,「我知道。」

  是的,他知道,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就在剛才……

  「到了。」車子停下來後,跡部便紳士地替冰羽打開了車門。

  冰羽從車裡走了下來,看著入目的海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這是東京灣吧,哪裡是她家啊!

  不等冰羽開口,跡部便拉著她走到了圍欄邊,在離海最近的地方看著海上的夜景。

  海灣對面的摩天大樓上燈光璀璨,在海面上映照了一片霓虹,橫跨東京灣的彩虹大橋同樣燈光絢麗,宛如貫通兩端的彩虹。最難得的是,今夜的天氣很好,能看見漫天的繁星,這在東京是很難得一見的,冰羽覺得這裡或許是全東京最適合看星星的地方了。

  雖然已是夏末,但是海邊的風依舊非常舒服,帶著海的味道。

  冰羽側頭看向身旁眺望著遠方海景的跡部,夜風吹拂著他的頭髮,雖然有些微微淩亂,但是卻非常唯美……好吧,冰羽不得不承認,跡部這傢伙長得還是相當不錯的。

  對了,還沒把禮物送出去呢!摸到包裡的禮盒冰羽才想起了這件事。冰羽從包裡取出了米色的正方形小禮盒遞到了跡部面前,有些不自在地說道,「那個,祝你生日快樂。」其實之前她在生日會上看到跡部收到了很多貴重的禮物,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她送的東西。

  見跡部只是驚訝地看著她的禮物,卻沒有接過去的意思,冰羽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了,這傢伙難道嫌棄她送的東西嗎?雖然對跡部來說不算是什麼貴重的禮物,但對她來說可是超貴的呀!

  「不要的話就算了。」冰羽有些賭氣地正準備收回禮物,沒想到卻被跡部搶了過去。

  「要!當然要!」跡部的臉上此刻滿是驚喜,他剛才愣住的原因是因為他沒想到冰羽居然會送他禮物,他以為這種事情她不會在意呢。

  跡部小心翼翼地拆開了禮物,發現裡面是一個精緻的銀色懷錶,只需一眼跡部就知道這個懷錶並不便宜,跡部忍不住側頭看了冰羽一眼,這小鬼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暗戶吧……

  「怎麼了?不喜歡嗎?」見跡部看到禮物後便眼神奇怪地看著自己,冰羽不禁有些緊張了起來,她原以為跡部會喜歡的。

  「不,我很喜歡!」這個懷錶跡部確實很喜歡,不過只要是冰羽送的他都喜歡。

  見跡部開心的模樣,冰羽不禁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你喜歡就好。」

  唔,好可愛!跡部忍不住上前擁住了冰羽,這傢伙好像越來越可愛了!

  「咦?咦!怎麼了?」正聊得好好的,突然被跡部抱住了,而且跡部的反應好奇怪,冰羽一臉的莫名。

  「沒什麼,我考慮回去空出一個大房間放你送給我的禮物。」跡部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呃,一個禮物需要那麼大的地方來放嗎?」冰羽腦海中想到的畫面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放著一個小小的懷錶。

  「怎麼會呢?我今年才15歲,即使一年送一件禮物,我至少也能收到85件禮物。」跡部腦海中想到的畫面是,滿滿一大屋子裡都堆滿了冰羽送他的禮物。

  「85件?!」而且還是至少……也就是說他認為自己最少能活到100歲嘍?!跡部這傢伙真是什麼都充滿了自信,自信到讓人無語……

  「嗯,一年一件生日禮物,一年都不能少。」跡部收緊了雙臂,語氣認真地說道,「所以,每年生日你都要在我身邊,從今以後,一直……」

  原來跡部想說的是這個意思……冰羽柔了柔眼神,揚起嘴角說道,「我比你小三歲,那至少比你多收到三件禮物,這筆買賣很合算,成交了。」

  於是,在跡部十五歲的生日這一天,兩人為了『生日禮物』,賭上了自己一生的時間。


第125章 惡魔陷阱

  「你剛才做事太欠缺考慮了。」

  院子一處僻靜的角落裡,有兩個人影正站在庭院燈下交談著。

  「可是我就是看她不爽,不過就是網球稍微打得好一點而已,其他完全一無是處,而且還囂張得可以,真不知道跡部為什麼會看上那種人!」提到這件事,九條真弓立刻就來氣了,要不是因為越前冰羽那個小鬼,她剛才也不會在宴會上出盡了醜。

  看到九條一臉憤憤的表情,宮本彩彌不禁無奈地歎了口氣,「真弓,你這大小姐脾氣得改改,別動不動就端出架子,也得看看場合。你在跡部景吾的生日會上公然刁難他女朋友,不是逼著他討厭你嗎?」真弓這孩子從小就被她姐姐和姐夫給寵壞了,事事順心順意的結果就是完全不知道退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該收斂。

  「這,有這麼嚴重嗎……」聽到跡部討厭她,九條心裡有些急了,求助似的看著宮本,「小姨,真一叔叔那麼喜歡你,你一定有辦法的,你可要幫幫我啊!」

  聽到九條這麼說,宮本心裡不禁苦澀了起來,喜歡嗎……她確實很愛真一,為了能站在他身邊,她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努力,可是真一始終對她很冷淡,即使兩人在一起快兩年了,但是她面對真一的時候依舊是戰戰兢兢的,生怕有一天真一毫不猶豫就丟棄了她。如果有確切的名分的話,她或許能安心一些,可是真一好像從來沒有這個意思……

  抬眼看了滿臉希冀的九條一眼,宮本最後還是答應了她,「我會替你想辦法把事情壓下來的,不過以後怎麼樣還得靠你自己了。」對於自己的親外甥女,宮本嘴上說歸說,心裡當然還是向著她的。

  只是,她真能壓得下來嗎?景吾暫且不說,真一那邊遲早會有人向他報告這件事的,說不定他已經在第一時間知道了。以她對真一的瞭解,他對真弓的所作所為絕對會產生厭惡感的,說不定還會牽連到她身上……等等!如果真一知道了越前冰羽的存在,那越前清鈴的事情不早晚會暴露嗎?!不!不能讓他們兩個見面,絕對不能!

  「小姨,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見宮本突然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九條不禁擔憂地問道。

  宮本撫了撫額,鎮定了一下情緒,「不,沒什麼,剛才喝了點酒突然有點暈,你先進去吧,我在院子裡吹會風醒醒酒。」她得冷靜下來想想辦法才行,她做了這麼多絕不能功虧一簣。

  「那,好吧。」九條不確定地看了宮本一眼,然後才轉身離開了。小姨的樣子好像有點奇怪,她看上去不像是喝醉了,倒像是在害怕著什麼……不,小姨的話她應該不用擔心,她還是多考慮下自己的事情比較好,小姨說的沒錯,要抓住跡部的心,她得再多努力一些才行!跡部現在對她的印象不太好,再這麼不溫不火下去的話,她就真的沒機會了,或許她該放手一搏了……

  雖然當年真一和越前清鈴之間分開的真相她不是全然知曉,但是憑直覺,宮本認為不能讓這兩個人再次見面!越前清鈴後來怎麼樣她不清楚,但是真一的話,她很清楚,她能憑這張不算特別出眾的臉孔就擊敗了眾多美女,不正說明了一切嗎?!

  想到這裡,宮本心裡立刻有了決斷,她必須儘快趕回英國,在真一知道越前冰羽的存在之前就先把這個消息壓下去!

  就在這時,宮本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細細的腳步聲,不禁警惕地回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黑色小禮服,留著墨色長髮的可愛女生正朝她這邊走來。這個人她有點印象,好像是越前冰羽的同學。

  「嘻嘻,終於找到你了。」薰笑嘻嘻地走到了宮本的面前,然後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不禁嘖嘖稱奇地說道,「宮本小姐,請問你有沒有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姐妹啊?」

  「沒有。」宮本敷衍地回了一句便抬步離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沒什麼閒工夫跟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在這裡閒聊。

  「那可真奇怪,我在美國的時候看到了一張和你超級像的臉呢!那個人是個厲害得一塌糊塗的網球教練,名字好像叫……對了,是叫越前清鈴來著,真巧啊,和冰羽是同一個姓氏呢!」

  聽到身後的女孩若無其事的話,宮本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她,一臉提防地問道,「你到底是誰?說這些有什麼目的?」她見到了越前清鈴?!

  薰一臉恍然大悟地自我介紹道,「我嗎?我是冰帝學園國中部一年A班的七瀨薰,優點是無私奉獻,缺點是太過無私,特長是幫助他人,愛好是人類研究學,理想是維護地球的和平和宇宙的穩定。」

  「你到底想說什麼?!」薰的自我介紹讓宮本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這個叫七瀨薰的丫頭是在耍她嗎?

  「沒什麼呀,我只是非常喜歡你的豪華轎車,忍不住想和你討論一下而已。」說著,薰便從黑色的手提包裡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到了宮本的面前,一臉得意地說道,「怎樣?拍的不錯吧!」

  宮本滿頭黑線地看著照片中那個一手撐在她的車上,一手比著勝利手勢的七瀨薰,難道是她高估了這個女孩嗎?

  「既然你沒事的話,我走了。」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宮本準備離開之際卻被薰拉住了。

  「哎呀,大人怎麼都這麼沒耐心啊?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說著,薰又拿出了第二張照片,照片中是汽車輪胎的特寫鏡頭,「名車真好啊,每個細節都是精打細造,你看看這輪胎,聽說是德國原裝進口的限量版,縱觀全日本都不多見呢,真羡慕啊!」

  宮本一臉不耐煩地看著眼前這個自說自話的女生,忍不住沉下聲說道,「你到底想……」

  「不過說來也真巧,我在研究人類的空暇時間無意中拍到了一組輪胎印,和你這輛車的輪胎印一模一樣呢!」宮本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薰打斷了。

  薰又從包裡拿出了一疊照片,照片中的泥地上清晰地留下了一條條輪胎印,和第二張照片中的輪胎上的輪胎印完全相同。

  薰指著照片中的輪胎印,笑眯眯地看著身旁的宮本,「呐,宮本大嬸,你知道這組照片我是在哪裡拍到的嗎?」見宮本瞪大眼睛的吃驚模樣,薰慢慢斂去了臉上的笑意,一字一句地說道,「居然是在上次跡部前輩和冰羽被綁架的那個郊外的廢棄工廠後面的泥地上,多虧了那天下過雨,所以輪胎印很清楚地留了下來,你說巧不巧?」

  薰的話讓宮本不禁握緊了手中的照片,心跳聲越來越清晰,宮本斂了斂神,將照片丟還給了薰,毫不在意地說道,「我不清楚你是什麼意思。」

  「哎呀呀,宮本大嬸你真會開玩笑呢,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薰一手各拿一張照片,然後擺到了宮本面前。

  「你的意思難道是說我找人綁架了景吾嗎?真是笑話,就像你剛才說的,這種輪胎只是限量版而已,並不是我獨有的。」宮本抓住了這一點便有恃無恐了起來,「這可算不了什麼證據,偵探小妹妹。」和她鬥,她還差得遠呢!

  薰搖了搖食指,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宮本,信心滿滿地說道,「都說了是限量版,那就表示擁有這種輪胎的汽車是有限的。為了讓你有個概念,我還特意幫你調查了一下。」說著,薰從包裡拿出了掌上型電腦,很快地操作了一下,然後把螢幕轉到了宮本面前,「使用這種輪胎的汽車全日本一共只有十輛,只要用排除法的話,我想範圍還能縮得更小呢。」

  宮本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拳,不過依舊保持著鎮定,「是嘛,那我期待你能儘快縮小範圍。」

  出乎宮本預料的是,剛才還自信滿滿的七瀨薰突然垂頭喪氣了起來。

  薰無奈地合上了電腦,一臉惋惜地說道,「看來是我輸了,我低估了你,以為這樣就能讓你方寸大亂了……其實我只能把範圍縮小到十輛而已。」

  就在宮本忍不住揚起嘴角的時候,薰突然拿出了手機,喃喃自語道,「我的能力確實有限,不過憑跡部家的財力和人力,我想他們或許會有辦法。不過跡部前輩也太嫩了,估計是不行的,還是想辦法通過跡部前輩聯繫一下他父親吧,聽說跡部前輩的父親蠻聰明的呢。」

  聽到薰想直接聯繫真一,宮本再也沒了剛才的鎮定自若,心裡不禁湧出了極大的恐懼。雖然真一平時對自己的兒子表現得並不上心,但畢竟是親生骨肉啊!如果真一知道了真相……不!即使只是一個可能性,按照真一的性格也會將這個可能性抹殺掉的!

  想到這裡,宮本急忙拉住了薰準備撥號碼的手,直直地看著她,「你,到底想怎麼樣?」

  「當然是維護地球的和平和宇宙的穩定啊!」薰一臉正氣十足地說道。

  「哼,少開玩笑了。」宮本突然鬆開了薰的手,一改剛才處於下風的模樣,再次掌握了主動權,「如果你真的想幫助跡部景吾的話,又何必跑來特意跟我說這些,直接去告訴跡部景吾不更好?你這麼多此一舉一定有什麼別的圖謀。」在商場多年的打滾讓宮本擁有了出眾的觀察力和分析能力,以及絕對的自信。

  「哎!不演了,不演了!果然演好人不適合我啊!」薰聳了聳肩,眼神一下子變得精明了起來,「我就是喜歡跟聰明人談話,既然你爽快,那我也爽快,只要你出得起價錢,我就把這照片的底片都給你。我拿到錢,你拿走證據,我們雙方得益。」

  果然是為了錢!宮本在心裡不屑地冷哼了一聲,然後開出了價錢,「100萬。」

  「什麼?!100萬!!」薰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不過這表情只維持了一秒,旋即就變成了鄙夷的表情,「100萬,你以為打發乞丐嗎?嘖嘖嘖~~暴發戶果然都很吝嗇,如果是跡部財閥的話,肯定出得起更高的價錢。」

  「200萬。」宮本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她沒想到這麼一個中學生居然這麼貪心,「你別得寸進尺,我勸你還是見好就收。」

  薰突然把手湊到嘴邊,然後對著中指上的紫水晶戒指說道,「咳咳!最後本人來總結一下,宮本彩彌這個女人又壞又蠢又小氣,完全不行啊!」

  「你到底在做什麼?」宮本被薰一連串奇怪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哦!我忘記你的智商有限了,還是給你解釋一下吧!」薰指了指中指上的紫水晶戒指,滿臉堆笑地說道,「我的最新作品,袖珍錄音器,不錯吧!」

  說著,薰便按了下重播鍵,兩人剛才的對話立刻重放了一遍,當然其中也包括最後的討價還價。

  越聽下去,宮本的臉漲得越紅,她居然被一個中學生玩弄在股掌之間?!

  薰關掉了錄音,感謝地看著宮本,「多虧了你,現在確鑿的證據已經有了。我啊,果然最喜歡跟蠢蛋談話了,因為會很愉快。」

  「你!!」宮本指著薰,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但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恐懼,宮本哀求地看著薰,「我求求你,你千萬別把這個交給景吾,更別交給真一,不然我的幸福就全部泡湯了啊!我努力經營這麼久的幸福全部都會消失的!七瀨,你開條件吧,無論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真的!」

  「你的幸福和我有什麼關係?」完全沒有任何同情,薰眼神淩厲地看著宮本,寒著聲說道,「你和跡部家的是是非非我沒有興趣,但是牽扯到冰羽的話我就不能坐視不管了,我生平最討厭有人在我眼皮底下倡狂過頭。」

  說完,薰便沒有再搭理宮本,繞開她就離開了。

  看來應該沒事了……躲在不遠處樹後的悠微微揚了揚嘴角,薰那傢伙果然是十足的奸猾啊!其實之前薰突然離開宴會她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所以便跟了出來,剛才形勢不妙的時候,她差點想上去幫忙,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薰的話一定沒問題的,果然最後形勢完全逆轉了。不過不得不說,薰很護短,尤其是對自己關心的人,總是無條件地充當保護角色呢……

  既然事情都解決了,那麼她也該回去了,這個時候皆人應該來接她了。這麼想著,悠瞥了深受打擊的宮本一眼,然後轉身便離開了。

  幾分鐘之後……

  悠看著周圍差不多的花草樹木,這個地方好像剛才已經走過了。不妙了,她好像又迷路了!

  悠又硬著頭皮轉了幾次,可是始終走不出庭院。這時,悠忍不住在心裡抱怨跡部家沒事幹嘛建這麼大,簡直就像是迷宮一樣,此刻悠完全忘記了自己家也是差不多的占地面積……

  就在悠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人影朝她這邊走來,悠不禁松了一口氣,這下應該能出去了。

  待那人走近後,悠才發現是之前在宴會上見過的囂張少年,她記得他是跡部的表哥,好像是道明寺家的吧。

  「那個,不好意思,我迷路了,你能帶我出去嗎?」悠上前禮貌地詢問道。

  悠之所以說帶她出去,而不是指路是有原因的,因為悠是超級路癡,即使是指了路也可能會再次迷路……從小到大經過了無數次的教訓,悠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了。

  又是一個搭訕的蠢女人,而且還是這種蹩腳的搭訕方法。道明寺冷冷地掃了眼前厚顏的女生一眼,連樣子都沒細看就直接走開了,完全沒有搭理悠。

  摸了摸有些被撞疼的肩膀,悠回頭瞪了道明寺的背影一眼,真是個無理又極其討人厭的傢伙!

  「悠小姐!」

  就在這時,前面突然傳來了皆人的呼聲,悠立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朝皆人揮了揮手,「皆人!」

  沒錯,無論她在哪裡迷路她都不會擔心,因為皆人一定會找到她!

  另一邊,薰離開沒多久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薰看了看來電顯示,微微勾了勾嘴角,按下了通話鍵,「都搞定了。」

  「她承認了?」

  「當然,也不看看是誰出馬。」薰洋洋得意地說道。

  「只有那麼一點證據你是怎麼做到的?」

  「嘻嘻,略施小計而已。」其實擁有那種輪胎的汽車在日本不下百輛,她之所以能騙過宮本是因為那種輪胎在之前確實是限量版,但是最近這一年被大量引進了,不過她相信一年大部分時間都留在英國的宮本是不可能知道這種小事的,再加上她一流的演技,宮本不上套才怪!

  聽完了薰的解釋,電話那頭的跡部忍不住笑了出來,「如果那個女人知道自己上了你的當的話一定會更鬱悶的。」想到終於可以除掉宮本彩彌,跡部的心情頓時大好了起來。他和七瀨一早就調查到了輪胎的事,可是他們還缺少一個時機,而這次的生日會就是最好的時機,這一次宮本那個女人終於上鉤了!

  「對了,冰羽回家了嗎?」這件事薰並不想讓冰羽知道。

  「嗯,已經送她回去了。」跡部同樣不想讓冰羽知道,這是他和七瀨的共識。

  「嘻嘻,跡部前輩你又欠了我一個大人情了呢!」想到這裡,薰更加得意了。

  聽到薰的話,跡部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你之前不是說無償的嗎?」

  「我無償的是冰羽那一份,對你當然是有償的。」薰理所當然地說道。

  「……」跡部一陣無言,這傢伙果然是惡魔,不過倒確實很能幫上忙。

  薰突然嘿嘿一笑,開口說道,「跡部前輩,放心吧,我的服務可是超一流的,買一送二,非常划算!」

  「什麼意思?」跡部不解地問道。

  「這個送二的意思嘛……」薰低頭看了看手掌中的錄音戒指,嘴角微微上揚,「其一是讓宮本彩彌跌得再深一點,其二是做一個跡部前輩你很想做的測試。」

  「測試?」跡部更加不解了。

  「沒錯,測試一下你在你父親心中的地位,如何?有興趣嗎?」薰有絕對的自信,跡部不會反對這個提案。

  「你想怎麼做?」

  果然……薰的嘴角上揚了一個弧度,然後向跡部細細說來。

  宮本渾渾噩噩地走在庭院裡,腦海中想到的畫面都是真一知道真相後絕情的模樣……宮本用力地捂住了頭,她不想這樣!她不想!她的幸福才剛剛看到一點曙光,她不想失去真一,不想失去金錢和地位,她不想失去一切!

  宮本痛苦地攥緊了雙拳,連指甲嵌入肉裡都不自知,她當時綁架跡部景吾根本沒想傷害他,只是想救出他後,讓他欠自己一個人情,讓他接受她進入跡部家而已……如果沒有那些照片就好了,如果沒有那個錄音就好了……不對!如果沒有那個叫七瀨薰的女生就好了!

  對!還有這個辦法!現在放棄還太早了!

  宮本原本渙散的眼神突然變得狠毒了起來,然後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是織田組長嗎?我是宮本,有件小事想請你幫個忙……」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1:10

第126章 窮途末路

  回去的時候,薰便換下了禮服,穿上了平時的便服,畢竟穿著禮服走在路上太過於顯眼了。

  並沒有讓計程車直接開到家門口,薰在街道的拐角口就下了車。

  下車後,薰拿出手機先看了看時間,然後翻開電話簿撥通了一個號碼,在一長串的嘟嘟聲之後,電話終於接通了。

  「打擾我休息,是想找死嗎?!」電話那頭傳來的女聲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一樣,濃濃的鼻音顯然是剛被吵醒。

  「喲!是我!」薰絲毫不受影響地笑著打起了招呼,「千夏,最近好嗎?」

  「一點也不好!」對方顯然不領薰的情,聲音中透著濃濃的不悅,「你知道我多久沒睡了嗎?!兩天兩夜啊!我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務能睡上一覺,沒想到又被你吵醒了!你這魔鬼難道是算准了時間來整我的嗎,嗯?」

  「千夏,你對我的誤會還真深啊,作為童年玩伴我很傷心啊!」薰煞有其事地無奈一歎。

  「是損友!」對方顯然不滿意玩伴這個稱呼。

  「嗯,這個『友』才是重點。千夏,你最親密的朋友,也就是我,好像遇上了一點麻煩,你能不能到我家來……」

  嘟嘟嘟……

  薰的話還沒有說完,對方就收線了。

  星野千夏將手機丟到了地上,然後把被子蒙在頭上繼續睡覺。不過那不斷響起的電話鈴聲卻似乎並不想放過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額上的青筋一根根冒起,千夏頭也不抬就順手拿起床邊放著的竹刀朝地上的手機劈去,哢嚓一聲,鈴聲終於停止了。

  千夏滿意地舒了一口氣,然後繼續睡覺,可是過了沒多久,抽屜裡又傳來了手機鈴聲……

  千夏忍無可忍從抽屜裡拿出另一個手機,開口便吼道,「七瀨薰,你到底想怎樣啊?!」這混蛋,什麼時候知道她另一個手機的號碼了?!

  「千夏!我好像真的遇到麻煩了,你快來救……」

  「哼!現在想求助是不是太晚了?今晚你逃不掉了,乖乖把東西交出來!」

  「你們想幹什麼,別過來!啊~~~」

  「砰!」

  電話那頭先是傳來了薰驚恐的聲音,接著是幾個男人的威脅聲,最後在一聲槍響後電話那頭就安靜了下來。

  「薰?薰!!」千夏噌的一下就從床上跳了下來,然後飛快地換上了衣服,頭髮都沒來得及梳就跑了出去。

  薰那傢伙到底又招惹了什麼麻煩事啊?!該死的!千萬別給她出事!

  在走廊上看到聽到聲響出來的袁無憂和水原真希,千夏只丟下一句『我出去一下』就跑出了門。

  「組長說的就是這個東西嗎?」黑道A將從薰手中搶來的紫水晶戒指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腳,紫水晶頓時碎了一地。

  「你們是宮本彩彌那個女人派來的吧!」沖著錄音戒指而來,絕對是那個女人沒錯,她居然和黑道聯手,看來那個女人真的是什麼都幹得出來,「那個女人到底給了你們多少錢讓你們來擺平我?好歹也讓我知道自己身價有多少吧?」

  「有時間想這個,不如考慮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黑道B從腰際拿出了一把手槍指向薰,「雖然對一個小孩子做出這種事有點殘忍,但是你好像做了什麼徹底惹怒宮本家的事情了呢。」

  「根據我對宮本彩彌那個女人的瞭解,她那麼小氣絕對捨不得花大錢,」雖然被手槍指著,但是薰的臉上卻未有恐懼之色,反而和眼前幾個黑道人士商量了起來,「這樣吧,我出雙倍的價錢,你們去幹掉那個女人吧!宮本彩彌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是保養得還可以,你們在殺人前和殺人後說不定還有額外的樂趣。至於什麼樂趣嘛,你們出來混的,肯定懂的啦。」

  噗!聽到眼前這個小女孩口中說出這種話,在場的幾個黑道差點忍不住噴笑了出來。她的意思是鼓勵他們先殺後[嗶——]還是先[嗶——]後殺嗎?!這小孩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啊……

  「咳!我們也不想殺你,但是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既然組長已經答應了宮本小姐,我們就必須除掉你了,你可別怪我們!」黑道C向黑道B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動手。

  這裡是一個黑暗的巷子,加上夜晚的關係,所以並沒有什麼路人,但是也不能保證就不會有人經過,所以他們必須早點完事,然後不留痕跡地逃走。

  千夏那傢伙也太慢了,怎麼還不來……看到槍口指著自己,薰慢慢後退了一步,手下意識地摸到了裙子內測,腳慢慢移到了地上的一個空易開罐底下。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快得幾乎讓人無法捕捉的黑影突然閃進了巷子裡,只聽砰砰乓乓幾聲,伴隨著接連不斷的哀嚎聲,剛才還活蹦亂跳的黑道男們已經被人踩在腳下了。這所有的一切,僅僅只是發生在一瞬間而已。

  這時,外面路上一輛車子開過,車前燈照進了黑暗的巷子裡,也照亮了那個一腳踩在黑道們身上的某人的臉龐。那是一張有著比普通東方人的五官更加深邃的漂亮臉孔,墨綠色的眸中透著無法忽略的張狂和不羈,紫灰色的長髮有些淩亂地披散在肩上,顯然是急急忙忙趕過來的。

  「千夏,你來得可真是時候啊!」看到星野千夏出現,薰高興地朝她打起了招呼。

  千夏突然冷笑了一聲,眯起眼睛看著好端端站在她面前的七瀨薰,「你的演技又進步了呢,七瀨薰!」看到薰毫髮無傷地站在這裡,加上這一群不堪一擊的渣滓,千夏毫不懷疑自己再次被騙了!她連覺都不睡,頭髮也沒梳,一路狂奔過來救她,在路上還一直擔心著她的安危,沒想到七瀨薰這傢伙又跟她玩陰的,如果可以,她真想連她也一起宰了!

  「什麼呀!連千夏也覺得我有做實偶派的潛質嗎?!討厭~~人家可不想被潛規則!」薰立馬害羞地擺了擺手。

  沒錯,那第二通電話她確實騙了千夏,那其實是她事先錄好的,要知道現在的電視劇上不缺這種黑道角色,當然也不缺這種臺詞,不過這確實離不開她的真情演出就是了!她可是奉行動腦不動手的,這種需要動手的事情當然要交給專業人士啦!

  千夏一臉受不了地扯了扯嘴角,「賣萌什麼的可不適合你,看著讓人反胃。」還潛規則呢,她怎麼看也只有這傢伙去潛別人的份。

  眼角瞥到趴在地上的人的小動作,千夏一腳用力往下一踩,就把地上的手槍踩了個稀巴爛。然後一手將想暗算自己的男人拎了出來,一甩手就把他丟到了對面的牆上。

  「啊!千夏!這是證據啊!」看著地上稀巴爛的手槍,薰一臉的惋惜,千夏這傢伙果然是人間兇器啊……

  沒有理會薰的抗議,千夏將地上痛昏過去的幾個黑道都丟到垃圾堆裡後,才開口問道,「說吧,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也沒什麼,就是我抓住了某個人的把柄,她想殺人滅口,然後沒想到被我反將了一軍。」薰無所謂地攤了攤手。

  就在這時,警車的鳴笛聲突然由遠及近,千夏瞥向薰,「你報警了?」

  薰向千夏比了個勝利的手勢,笑眯眯地說道,「所以我說了反將一軍嘛!」

  千夏正想說什麼,卻見薰突然驚恐萬分外加眼淚婆娑地跑向了剛過來的員警那邊。

  「嗚嗚嗚~~~~好可怕哦!」

  「小妹妹,沒事了沒事了!織田組的那些人在哪裡?」

  「就在那邊……多虧了這位同學路過才救了我,不然,不然……嗚嗚嗚~~~」

  「好了,沒事的,之後就交給我們警方吧!我們一定會將犯人繩之以法的!」

  囧……看到某人的『真情』演出,千夏的雞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這傢伙果然沒有下限啊!

  「徒手就把這些黑道打得跟豬頭一樣,那個路見不平的女生也太強了吧。」

  「聽說她家是開拳擊館的,從小就立志成為世界女拳王,拳打阿裡,腳踢泰森。」

  「那就怪不得了。」

  ……

  她都聽到了!什麼狗屁女拳王,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在背後造謠!要不是說什麼要錄口供,她真想快點回去睡覺,認識七瀨薰這傢伙果然是她人生最大的不幸。

  「手槍怎麼會被毀成這樣?這麼一來,要提取指紋難度就高了呢……」

  「那個……」就在員警取證的時候,薰突然取下頭上戴著的髮夾,湊上來說道,「這是我前幾天買的有錄音功能的趣味髮夾,我剛才不小心開了錄音鍵,把這些人說的話都錄下來了,他們好像提到了宮本家什麼的。」當然,自己剛才那些話她已經偷偷處理過了……

  「真的嗎?!那實在太好了,有這個的話,證據就充足了!」取證的警官立刻將這個關鍵的證物收了起來。

  聽到警官的話,薰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不過心裡想的又是另一回事……太好了,這次宮本老女人該氣得跳日本海了吧!哈哈哈~~~

  「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吧。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我們會打電話聯繫你們的,希望到時候你們能多多配合我們警方。」清理完現場後,員警便押著襲擊薰的黑道離開了。

  待員警離開後,千夏打著哈欠也準備回去,沒想到薰突然叫住了她,千夏不爽地回頭看著她。

  「千夏,謝謝你哦!」薰朝千夏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千夏重重地歎了口氣,再抬眸,眼中已經沒有了不耐,「你啊,別老是憑著自己的興趣去做危險的事情,可不是每次都會這麼好運的。」

  「嘻嘻,你沒聽說過『禍害遺千年』嗎?像我們這種壞人基本都能活很長的。」薰毫不在意地笑著說道。

  「……」她自己壞就算了,還不忘捎上她……千夏轉過身一邊抬步離開,一邊朝薰擺了擺手,「再見了,壞人種子選手,人情別忘記還。」

  看著千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薰微微一笑,也轉身回家了,接下來還有她必須去做的事情……

  回到家後,薰便直接進了書房。

  薰一邊打開電腦,一邊從包裡取出了一枚完好無損的紫水晶戒指。那些人實在太蠢了,她怎麼可能會把這麼重要的證據大搖大擺地掛在手上呢?

  宮本那個女人,看來是驚嚇得連腦子都不好使了,她之前能看出她對她說那些話是別有所圖,怎麼就料想不到她拿出錄音證據也是別有所圖呢?沒錯!她故意告訴宮本自己掌握了關鍵的證據,就是為了逼她鋌而走險,這一切根本只是等待她的下一個圈套而已。

  不過,說圈套也不正確,因為到底要不要走上絕路她並沒有逼宮本,是宮本自己一步步走進來的,那麼就不能怪她了。

  人的貪欲真的非常可怕,它讓人步步淪陷,最後走入不歸的絕境,宮本就是最好的例子。

  薰把宮本綁架跡部的證據,包括照片和錄音都傳到了一個郵件裡,然後按照跡部給她的郵箱位址發了出去。

  看著電腦螢幕上顯示的『已發送成功』,薰向後靠在椅背上,眼中帶笑,那麼接下來就期待測試結果吧!

  「已搞定,敬請期待!」

  收到七瀨薰發來的手機郵件,跡部的嘴角微微上揚,恐怕宮本那個女人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計畫都在某個天才的算計之中吧,真想看看宮本彩彌知道事情敗露後臉上會是什麼表情,想必一定很精彩!

  他雖然很想親自出手,但是就像七瀨說的那樣,他更想看看父親的決斷。

  今天是他的生日,不僅收到了冰羽親自挑選的禮物,還順便解決了宮本彩彌,跡部的心情想不好都難。

  而很顯然,家裡的傭人們也都發現了這一點,大家不禁松了一口氣,還以為之前在生日會上發生的意外插曲會讓景吾少爺不快呢,看來是他們多慮了!

  跡部心情大好地推開了房門,卻在一瞬間斂去了嘴角的笑意,雖然還沒有開燈,但是跡部卻聞到了一股不屬於他房間的氣味。這是……紅酒和香水的氣味!跡部的心中頓時有了糟糕的預感。

  跡部伸手打開了房間裡的水晶大吊燈,華麗的燈光驅散了一室的黑暗,將房間的每個角落都照得通亮。

  待看到他那king size的大床上隆起的被子時,跡部的眉頭頓時也隆到了一起。

  「唔……怎麼回事?」床上的被子動了動,然後幾乎半裸的九條真弓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看向站在門口皺眉看著她的跡部,「跡,跡部!」

  這時,九條『注意』到自己衣冠不整,急忙臉紅地用被子遮了下,不過還是『不小心』露出了一絲若隱若現的春光,九條害羞地看著跡部解釋道,「難道這裡是跡部你的房間嗎?我之前有點喝醉了,所以就跟管家先生說想在客房裡稍微休息一下,沒想到誤打誤撞進了……呃,你的房間,還讓你看到了我丟臉的模樣……」

  跡部冷冷地瞥了眼某人故意露在外面,向他展示的肩膀和長腿,這麼明顯的舉動確實夠她丟臉的了。

  感受到跡部冰冷的視線,九條心裡頓時也沒底了,不過為了達到目的,九條鼓足勇氣說道,「那,那個,跡部,我有信心能比越前冰羽做得更好!所以,希望你能給我一次機會!」九條對自己的身材和外貌都很有信心,她和越前冰羽那種乳臭未乾的臭丫頭是完全不同的!

  說著,九條便作勢想從床上下來,沒想到跡部突然抬手制止了她。

  九條心中不禁一喜,難道她成功了嗎?!

  就在九條充滿期待的時候,跡部突然轉身對門外經過的女傭說道,「叫人過來把我房間的床連同床上的垃圾一起丟出去,明天重新幫我訂一張新床。」

  「是,景吾少爺!」女傭恭敬地點了點頭,然後馬上召集了傭人進來拆床,所有人都對床上的女人視若無睹,一心一意做著跡部吩咐的工作。

  「對了,記得整個房間都要給我全部消毒,傢俱也全都給我換掉。」說著,跡部便從口袋裡拿出了手帕擦了擦剛才握過門把手的手,然後把手帕丟到了地上,「真髒,我今晚睡客房。」

  說完,跡部看都沒看九條一眼就離開了房間,留下了來不及在傭人面前穿上衣服,一臉傻愣的九條。

  此刻,英國倫敦正是午後。

  叩叩叩!

  「進來。」

  聽到應允聲,藤原和夫這才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走了進來。

  藤原和夫是跡部真一的秘書,同時也是藤原管家的兒子,大學畢業後就直接進入了跡部財團。藤原和夫比真一大七歲,在真一進入跡部財團前就已經效力于上一代會長了。藤原和夫的工作能力很強,同時也因為特殊的身份,所以對跡部家三代都很瞭解。

  這是一間寬敞的辦公室,偌大的落地窗正好可以居高臨下地看到倫敦繁華的街景,而此刻真一所坐的辦公椅正面向窗邊,所以藤原和夫不知道真一現在是什麼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這些他都不在意,因為這不是他該關心的。

  藤原和夫把工作報告完後才開口說道,「會長,景吾少爺的生日會出了點意外。」

  「哦?」略微上揚的語調,很顯然是讓藤原和夫繼續說下去。

  藤原和夫自然知道真一的意思,於是便把生日會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真一。

  「看來他也到這種年紀了……」

  真一的話像是在自言自語,藤原和夫知道這種時候他不需要接話,只要等待真一少爺的吩咐就行了。

  「和夫,調查一下那個女孩和她的家庭背景。」

  「是。」

  就在這時,一旁茶几上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在這安靜的辦公室裡顯得特別突兀。

  藤原和夫瞥了眼茶几上的手機,正想替真一拿手機,沒想到真一突然轉過身面向他這邊,眼神冰冷地說道,「從今以後我不想再接到這個女人的電話,更不想看到她的臉。」

  「是。」藤原和夫已經從來電顯示上知道了真一所指的『這個女人』是誰,但仍沒有露出任何驚訝之色,依舊是一副公式化的表情。

  「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待藤原和夫離開後,真一這才看向電腦上仍舊打開的那封郵件,雖然不知道這個署名是『K』的人是誰,但是他知道這些證據並不是造假的。

  那段錄音,讓宮本彩彌的醜陋嘴臉暴露無遺,他不是沒察覺到這個女人的本性,但他以為她仍懂得進退,也還算聰明,只是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觸犯底線的蠢事。

  真一微微斂了斂目光,終究只是一副皮囊而已,他到底在堅持什麼?又到底還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忘掉呢……

  視線在辦公桌上那個灰色包裝的長方形禮物盒上停留了幾秒,最後真一還是將這份禮物丟進了辦公桌最下面的空抽屜裡。

  幾天後的一個早上,冰羽正在吃早飯,突然聽到正在看早間新聞的南次郎嚷嚷了起來,「咦?這個女人長得可真像我們家清鈴呢!」

  冰羽本沒放在心上,可是接下來的新聞報導卻讓她驚訝無比。

  「根據本台記者從警方瞭解到的最新消息,原宮本集團的社長宮本彩彌涉嫌勾結黑社會蓄意謀殺一案證據確鑿,警方現在正在全力通緝在逃的宮本彩彌。因為社長蓄意謀殺未遂,加上最近被媒體爆料出的集團內部的不法運作,宮本集團最近幾天股價狂跌,深陷破產危機,連與宮本集團在多方面有密切合作的九條集團也因此受到影響。下面我們就來瞭解一下宮本彩彌的生平……」

  冰羽顧不得吃早飯便跑到了電視機前,沒錯!照片中的人確實是她認識的宮本彩彌!才幾天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新聞台的追蹤報導,冰羽眯著眼睛深思了起來,關於宮本企圖謀殺某位在校國中女生,那個國中女生該不會是薰吧?!她隱隱感覺到最近一段時間跡部和薰在謀劃著什麼,不過看到他們沒有告訴她的意思,冰羽也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了,因為她相信他們。只是,她沒想到會是這麼危險的事情,那兩人還真是……

  不過有一點冰羽不得不承認,那就是……他們實在幹得太好了!因為她也早就看宮本彩彌和九條真弓不爽很久了!

  心裡雖然有很多疑惑和想說的話,但是想到那兩人的用心,冰羽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第127章 隱隱預感

  英國,倫敦——

  藤原和夫將一天的行程彙報完後,抬頭看了一眼坐在辦公桌前埋頭工作的跡部真一,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一份資料,沉默了幾秒才開口說道,「關於景吾少爺喜歡的那個女孩的調查報告已經出來了,她是冰帝學園國中部一年級的學生,同時也是女子網球部的正選之一。她今年剛回國,之前一直住在美國洛杉磯,她的名字是……」

  「和夫,」藤原和夫的話還沒說完,真一頭也沒抬便開口打斷了他,「你應該知道十分鐘之後我還要參加一個重要的會議,所以希望你能挑重要的說。」

  「是,」藤原和夫微微斂了斂目光,低頭看著照片中那個留著墨綠色齊肩長髮的女生說道,「她的父親以前是職網選手,不過現在只是一間寺院的代理住持,而她的母親是一位家庭主婦。她還有一位雙胞胎哥哥,兩人都擁有極高的網球天賦,在中學網球界備受矚目。」

  聽完了藤原和夫的報告,真一手中的筆停頓了一下,「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了。」

  「會長您的意思是……」藤原和夫不確定地看著真一。

  這時,真一終於抬眸看向站在他面前的藤原和夫,絲毫無波的眼神中透著一絲諷刺,「該怎麼做難道還需要我教你嗎?我以為你在我父親手下那幾年已經充分瞭解了。」

  「我明白了。」藤原和夫頷了頷首,然後才退了出去。

  關上辦公室大門的那一刹那,藤原和夫保持得極好的完美公式化的臉部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世上真的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看到調查報告的那一刻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在驚訝過後,擺在他面前的是更多的難題。想到過往種種以及堪憂的未來,藤原和夫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資料,他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難道還是像上一次一樣嗎……

  今天中午參加網球部訓練的人明顯少了很多,而缺席的人毫無例外都是三年級的學生,至於原因嘛,是因為三年級的學生都去參加高中部的見習會了。說是見習會,其實也是為了讓即將升入高中的學生能更多地瞭解高中部的情況而已。

  冰帝學園是一所包括幼稚園部、小學部、中學部、高中部和大學部在內的綜合學園,不過各個學部之間並不是直升的,還是需要考核,當然本校學生的考核要求相對來說會比外校學生放寬一些。因為這一制度,所以也常出現本校優秀學生畢業後選擇他校就讀的情況,為了減少人才流失,校方便在學期末召開面向畢業生的高年級學部的見習會,說白了也就是一種招生宣傳手段。

  「參觀高中部啊,真好呢!我到現在都只見過高中部的大門而已。」趁三年級的前輩們和監督都不在,眾人便聚在一起聊了起來。

  「我聽說高中部比我們國中部大很多的!」中島忍不住興奮地說道。

  「五十嵐的兩個哥哥不就是高中部的學生會會長和副會長嘛,問她不就知道了。」高倉的話剛說完,眾人便齊刷刷地看向一旁正在喝水的五十嵐悠。

  「嗯,確實比國中部大,不過基礎設施的話,自從跡部前輩進入國中部以後也差不多了。」因為曉哥和步哥的關係,所以悠經常出入高中部,對那邊的情況還是比較瞭解的。

  「雖然這麼說,但是我還是好想看哦!尤其是高中部的網球場!」她們這些人包括三年級的鏡汐葉、手塚卿歌以及米婭在內都決定高中繼續留在冰帝就讀,所以千鳥自然而然對高中網球部很好奇。

  「嘻嘻,好奇的話就去看看不就得了。」一旁一直未開口的薰突然笑嘻嘻地建議道。

  「這提議不錯,嘿嘿!」反正前輩們不在,偷懶一次應該也沒問題!

  薰的建議立刻得到了眾人的支援,就在大家偷偷溜走的時候,薰突然注意到準備繼續練習的冰羽,不禁開口問道,「冰羽,你不去嗎?」

  「不了,我沒什麼興趣。」

  冰羽從一旁的球筐裡拿了一個網球正準備一個人對著牆壁練習,沒想到手腕突然被薰抓住,薰毫無預兆便拉著冰羽一起開溜了。

  「冰羽,這種時候就需要團隊精神了哦!」

  聽到薰玩笑式的話,冰羽不禁無奈一歎,這是什麼團隊精神啊……

  冰帝高中部確實比國中部大很多,不過因為有熟悉高中部的悠帶路,所以眾人很輕易便來到了網球部的訓練場。

  看著站滿八面球場的學生,眾人不得不感慨,冰帝果然是冰帝,無論國中還是高中都一樣,部員的人數同樣多得嚇人,而且水準都相當不俗。

  雖然在冰帝高中部最受矚目的社團是由五十嵐兄弟領軍的在甲子園稱霸的棒球部,但是作為全國大賽常客的網球部同樣很受關注,尤其是最近這六年在新教練的帶領下,冰帝高中男女網球部都取得了不錯的大賽成績。

  就在冰羽聚精會神地看著第三面球場上的練習比賽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女聲,「你身上的制服應該是國中部的吧。」

  冰羽一驚,急忙回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深灰色運動衫的女教師正低頭看著她。

  冰羽趕忙站起了身,這才發現周圍居然只剩下她一個人了……該死的!都逃跑了!冰羽暗暗在心裡將那群沒良心的傢伙罵了個遍。

  眼前這個留著清爽短髮的女教師大概三十多歲的年紀,原本木然的表情在看到冰羽的那一刹那有了一絲鬆動,「你,叫什麼名字?」

  呃……難道她準備深究嗎?心裡雖然有些擔慮,不過冰羽還是乖乖回答了,「國中部一年級,越前冰羽。」

  「越前……」女教師輕聲呢喃了一句,然後盯著冰羽的臉仔細觀察了起來。

  就在冰羽被她看得滿心納悶的時候,女教師突然開口問道,「你和越前清鈴是什麼關係?」

  這回輪到冰羽驚訝了,她沒想到這個女教師居然認識姑姑,不過看她年紀和姑姑差不多,難道她是姑姑的同學嗎?這麼想著,冰羽便告訴了她實情。

  「這樣啊!」黑眸中閃過一絲驚喜,那個女教師略顯急切地說道,「你能再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

  走回國中部的路上,冰羽忍不住回頭望瞭望網球場的方向,那個人好像是高中網球部的教練,聽她說她是姑姑以前的同學兼隊友,那麼她把姑姑的近況和聯繫方式告訴那個人應該沒關係吧……

  「冰羽!」

  就在冰羽沉思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冰羽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沒錯,叫住冰羽的正是跡部。

  參加高中部的見習會沒想到會遇到冰羽,跡部走到冰羽面前,心情大好地揉了揉她的頭髮,「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見本大爺嗎,啊嗯?」

  「……」冰羽頓時滿頭黑線,這傢伙能有一天不自戀嗎?雖然她已經領教過無數次了,但每次都還是覺得挺無語的。

  冰羽推開了跡部惡作劇的手,然後理了理頭髮,「我只是被人硬拉過來的。」然後順便還被那些人給丟下了……

  跡部笑了笑,然後回頭瞥了眼正在等他的老師和同學,對冰羽說道,「這週六你到我家來玩吧,上午九點我會去接你。」

  說完,跡部拍了拍冰羽的肩膀,不待她回答就走回到了班級的隊伍裡,繼續參觀高中部的校園。

  看著被簇擁在人群中間的跡部,冰羽微微一歎,這傢伙的強勢倒也是一點也沒變,基本不給人拒絕的餘地。不過,週六的話她也沒什麼事,去也無所謂,而且上次跡部生日會的時候因為一些意外,她確實沒特別留意跡部家,當然最關鍵的是,她聽說跡部的父親常年住在英國,所以她不用擔心會遇到她不想見到的人。

  週六,因為南次郎一早就出門了,所以跡部這一次進越前家的大門沒有受到多少阻力,不過讓他感到有點奇怪的是越前龍馬看他的眼神,雖然這小子向來不友善,不過這一次居然沒有挖苦諷刺他,只是用一種探究的深沉眼神看著他。而跡部不得不承認的是,越前龍馬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隱隱不安,因為前段時間冰羽開始疏遠他的時候也曾用類似於他這種的眼神看過他……

  但是在看到冰羽無意識對他露出的笑容時,跡部又釋然了,應該是他多慮了。

  到了跡部家後,跡部先帶冰羽參觀了庭院,尤其是其中最漂亮的玫瑰園,然後又帶冰羽參觀了別墅。

  到冰羽參觀得差不多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用餐的時間了。看著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各種自己喜歡吃的料理,冰羽不禁食指大動,不過在飲料方面,跡部堅決認為PANTA沒有營養價值,所以用鮮榨的橙汁代替了,這讓冰羽覺得有十分惋惜。

  愉快的午餐過後,跡部因為閒聊時冰羽一句『突然有點好奇你小時候的樣子』,於是便上樓去拿相冊了,而冰羽就坐在偌大的客廳裡一邊喝茶一邊等跡部。

  「啊,這不是景吾的女人嘛!」

  聽到這話,冰羽不禁皺起了眉頭看向那個走進客廳的囂張少年,回道,「原來是跡部的那個卷毛表哥。」

  冰羽記得這個少年,他就是她在跡部的生日會上見過的,跡部的表哥道明寺司。

  「果然是『佛靠衣裝,人靠金裝』,今天看你好像比上次更醜了。」道明寺在冰羽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很大爺范兒地翹起了腿,不屑地看著冰羽。

  「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吧,今天看你好像比上次更蠢了。」上次沒有還擊是因為給跡部面子,這次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場,冰羽可絲毫沒有吃悶虧的打算。不過不得不說,遇到一個日語比她還差的人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其實對於冰羽的回諷道明寺並沒有生氣,只是有點不爽而已,因為上次見識過越前冰羽的強悍,所以道明寺雖然嘴上和她較勁,但是心裡還是挺欣賞她的。

  突然注意到從樓上走下來的跡部,道明寺不禁抱怨道,「景吾,你的女人實在太不可愛了。」

  「是嘛,謝謝誇獎。」跡部笑著在冰羽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就是對冰羽最大的誇獎了,畢竟你的眼光向來有問題。」

  「跡部,如果我不小心把他揍飛了,你會介意嗎?」冰羽一本正經地開口問道。

  「當然不介意,但是我勸你還是不要這麼做,不然這個有嚴重戀姐情結外加M傾向的傢伙絕對會愛上你的,這樣本大爺會很困擾。」跡部同樣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看到眼前這對白癡情侶一搭一唱地尋他開心,道明寺不禁大為光火,「你們兩個是想找死嗎?!」

  「司,你今天怎麼有空會來?」惹惱了道明寺司可不是鬧著玩的,所以跡部見好就收,轉移了話題。

  「我正好經過這附近就到你這裡來坐坐。」其實是因為總二郎和玲又出去約會了,類則在家裡睡覺,他一個人很無聊。

  見跡部和道明寺聊了起來,冰羽便獨自看起了跡部拿給她的相冊。看到無數張非常可愛非常Q的小跡部,冰羽強忍著沒笑出聲,跡部果然從小到大都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不過實在太可愛了!

  翻到下一頁,冰羽突然看到了跡部一家的合照,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跡部父母的模樣。跡部的母親留著一頭紫灰色的長卷髮,冰羽覺得或許是自然卷也說不定,因為道明寺司也是一頭自然卷。不過不得不說,跡部母親的長相偏向華麗,五官非常明豔漂亮,而且與生俱來透著一股高貴的氣質。說實話,跡部真的長得非常像他的母親,尤其連眼角下方的淚痣都一模一樣。

  雖然好奇跡部母親的樣子,但是更令冰羽在意的還是跡部的父親。照片中的男子擁有著無可挑剔的俊美容貌,但是和跡部不同的是,他身上散發著一股冷冽的氣勢,如果硬要說的話,她覺得有點手塚學長的感覺,但是又不是手塚學長那種嚴肅感,該這麼形容呢……

  這時,冰羽突然注意到了身旁的跡部,然後猛地想到了那種她無法形容的感覺是什麼了。對了!就是張狂和自信!果然是父子啊,雖然跡部曾說過他和他父親完全不像,但是冰羽覺得某些方面還是很相似的。

  在這張合照中,跡部的母親親密地一手牽著小跡部的手,一手挽著跡部父親的手臂,笑得一臉幸福。不過不同于跡部母親和跡部的開心,跡部父親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笑容,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而且似乎無意識地和跡部母子隔著一絲距離。

  這個男人,就是姑姑所深愛的,卻也是傷她最深的人嗎……

  看著照片中的跡部真一,冰羽微微陷入了沉思。

  繼續翻看相冊,冰羽發現他們一家的合照好像只有這麼一張,其他大部分都是跡部和她母親的照片了,翻到最後,冰羽不禁蹙起了眉頭,她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一邊喝著下午茶,一邊聽著跡部和道明寺的閒聊,偶爾插上幾句,一下午倒也過得很快。在道明寺離開沒多久,跡部也送冰羽回家了。

  待跡部所坐的汽車消失在拐角口後,冰羽這才打開家門走進了屋裡。就在這時,冰羽突然注意到玄關口擺放著的一雙女式皮鞋,這不是她媽媽的鞋子……

  聽到客廳裡傳來的笑聲和談話聲,冰羽突然瞪大了眼睛,急忙脫下鞋子跑向客廳,難道是?!

  「冰羽,歡迎回來。」

  看到坐在客廳裡,被家人圍在中間的清雅女子,冰羽不禁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姑姑!」

  姑姑居然回日本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另一邊,跡部剛回到家就從管家那裡聽到了父親回來的消息,難掩高興地快步走進了客廳。

  看到正坐在沙發上喝茶的父親,跡部平靜了一下情緒,這才開口說道,「父親,歡迎回來。」自從上次宮本彩彌那件事,跡部才明白父親終究還是關心他的,只是不善於表達而已,所以說他不開心那是假的,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失態。

  真一看了站在一旁的跡部一眼,然後開口說道,「坐吧。」

  這還是父親第一次想和他談話,跡部臉上雖然努力不表現出什麼,但是灼灼生輝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跡部在真一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看到真一正在喝的茶,忍不住開口說道,「這茶是上次我去美國集訓的時候,一位教練送給我的,那位教練以前也是冰帝的學生,好像還是母親的熟人,或許父親也認識……」

  「景吾,聽說你有交往的物件了?」跡部的話正說到一半,真一突然開口問道。

  真一的話讓跡部微微瞪大了眼睛,旋即便點了點頭,「是的。」關於和冰羽交往的事情,跡部並不想瞞著父親。

  「是認真的嗎?」真一抬眸看向坐在對面的兒子。

  「非常認真,除了冰羽以外,我不會再喜歡其他人了。」跡部直視著真一的眼睛,堅定地說道。

  盯著跡部看了一會,見他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真一微微斂了斂目光,「我聽說她的家境非常普通。」

  「父親反對嗎?」跡部下意識地收緊了雙拳。

  真一優雅地喝了一口茶,然後靠到身後的沙發靠背上,輕輕勾了勾嘴角,「門第觀念嗎?對於這個最看重的恐怕是你祖父和母親了,我想他們恐怕會希望你更慎重一些,畢竟他們是那麼疼愛你。」

  祖父和母親……聽到真一的話,跡部不禁皺起了眉頭,在他的記憶中,祖父和母親確實都很看重血統問題,尤其是祖父,他曾經對年幼時的他說過,他的血統是最完美的……但是他不在意這些,冰羽對他來說就已經是最好的了!

  「父親,只要你見過冰羽就會明白她是……」

  跡部正想據理力爭,這時藤原和夫突然走了進來對真一說道,「會長,您該去公司了,會議還有半小時就要開始了。」

  真一瞥了眼似乎有話要說的跡部,然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最近會在國內,以後再談吧。不過希望你考慮清楚,畢竟你的身份是跡部財團未來的繼承人,你身上可是肩負著你祖父和母親最高的期許。」

  跡部再次坐回到了沙發上,冷靜下來後才開始思考了起來,父親剛才只說祖父和母親的期望,但是他自己卻一直沒有表態,他不明白父親到底在想什麼,不過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冰羽,他必須想辦法說服父親才行。

  坐進車裡後,藤原和夫便開始向跡部真一報告這次會議的大致內容,卻發現真一破天荒地走了神,完全沒有在聽他講話。

  「會長?會長!」真一用手指輕觸著唇瓣深思的模樣讓藤原和夫驚詫無比。

  「和夫。」真一終於回過神來看向坐在對面的藤原和夫。

  「是。」

  「會議結束後,你去幫我把所有種類的玫瑰花茶都買回來。」真一突然認真地下達了命令。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喝的玫瑰花茶有一種十分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卻讓人著迷,就像那個人一樣……


第128章 兩兩相望

  在十字路口與薰分開後,冰羽便獨自一人回家。隨著比賽的臨近,網球部的訓練時間也比以前延長了,看著西垂的夕陽,冰羽不禁加快了腳步。

  在必經的路口處停了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冰羽只是掃了一眼並沒有多加在意。就在冰羽經過的時候,那輛黑色轎車的車門突然打開了,裡面走下來一位身著筆挺的黑西裝,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子。

  「越前小姐。」男子突然開口叫住了冰羽。

  冰羽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身旁這個陌生的男人,她很確定自己沒見過這個人,「請問你是?」

  男子從西裝口袋裡取出了一張名片遞到了冰羽的面前,「我是跡部財團的秘書長,藤原和夫。」

  冰羽接過名片看了看,然後又抬頭看向藤原和夫,「有什麼事嗎?」

  「越前小姐應該多少有聽聞過跡部財團的事情,也肯定知道景吾少爺的身世背景吧,」藤原和夫推了推眼鏡,觀察了一下冰羽的神色,繼續說道,「我覺得你和景吾少爺的交往還是保持在一定的範圍內比較好,如果超過了這個範圍,對你們兩人來說都不會是件好事。」

  「這是威脅嗎?」冰羽眼神未有過多的起伏,只是筆直地注視著藤原和夫。

  「不,是友善的建議,畢竟越前小姐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如果為了一些小事而影響了你的未來發展就不好了。」越前冰羽那超越同齡人的鎮定讓藤原和夫不禁有些欣賞,果然和那個人很相似,不過,也正是因為她和那個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才更麻煩。

  「是跡部真一叫你來的?」冰羽的聲音不禁寒了幾分,雖然這話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卻是篤定的。

  冰羽的話讓藤原和夫楞了一秒後才開口說道,「只要越前小姐願意和景吾少爺保持一定的距離,無論是金錢也好,或者其他任何條件,我們都會盡力為你達成的。這幾天越前小姐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想通後隨時可以聯繫我。那麼,今天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藤原和夫便轉身坐進了車裡,並沒有正面回答冰羽的問題。

  看著揚長而去的汽車,冰羽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名片。

  「剛才那個人,冰羽你認識嗎?」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冰羽一驚,急忙將手中的名片揉成團放進口袋裡後才轉身看向身後突然出現的越前清鈴,「不認識,他只是向我問路而已。」

  「是嘛……」清鈴帶著審視地目光盯著冰羽看了一會,剛才她站得遠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隱隱地覺得那個和冰羽講話的男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嗯。」冰羽瞥見清鈴拎在手中的袋子,急忙轉移話題,「姑姑,這個時候你怎麼會在這裡?」

  「家裡的調味料用得差不多了,我剛才去了便利店一趟,順便替你爸爸買點酒。」好久沒有回來,附近的變化真的挺大的,和當年完全不同了,她轉了一會才找到了一家便利店。

  「這樣啊,那我們快點回家吧。」

  「嗯。」清鈴側頭看了冰羽一眼,並沒有再追問什麼。

  這幾天跡部很忙,首先是備戰英國友誼賽的事情,其次是關於他和冰羽的事情,他幾次試圖得到父親的理解,可是每次都無疾而終,父親的態度始終模棱兩可,既沒有表示支持也沒有明確反對,這反而讓他更加焦慮,他不清楚父親到底在想些什麼,或許該說他根本從來就沒有瞭解過父親。

  除了這兩件事外,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冰帝文化祭的事情。這是他在國中時代的最後一場文化祭,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把這一屆文化祭搞得盛況空前,讓所有的學生都留下一段永生難忘的回憶。

  除了傳統的擺攤、文藝演出、教室佈置和主題活動外,這次的文化祭跡部還親自策劃了一場 『拾光舞會』,所謂『拾光』就是重拾時光的意思,這場 『拾光舞會』會在夜晚的大禮堂舉行,所邀請的人並不是在校的學生,而是已經畢業的冰帝校友們。

  「跡部,所有的邀請函已經發出去了。」

  接過鏡汐葉遞來的來賓名單,跡部一目十行地快速流覽了一下,「我知道了。」能聯絡上的都已經聯絡過了,到了文化祭那天想必會非常熱鬧。

  跡部把名單簿放到桌上,然後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張尚未送出去的印有冰帝校徽的邀請函,眼神微斂,父親他會願意來嗎……

  冰帝文化祭當天——

  冰帝偌大的校園內擺滿了各種攤位,吆喝聲和叫賣聲不絕於耳,學生和校外人士來來往往穿梭在校園內,或流連各個攤位間,或欣賞各類精彩的文藝演出,歡笑聲和嬉鬧聲充滿了整個校園。

  隨著夜幕的降臨,一排排彩燈都亮了起來,整個校園又是另一番美景,文化祭也進入了第二階段。文藝演出和主題活動都結束了,但是為了迎接下一批的貴客們,各個攤位都已經開始準備夜晚的營業了。

  「好,可以開始營業了!」薰將小黑板上每樣小吃後面的標價都多加了一個零,然後滿意地撣了撣手。

  旁邊正在做炒麵的中島忍不住滿頭黑線地說道,「七瀨,你開的是黑店嗎?」

  薰晃了晃食指,一臉不以為然地說道,「中島前輩,你這話就說錯了,面對冰帝那些優秀的前輩們,價錢太低實在是太侮辱他們了。」

  說話間,薰一手一邊抓住了冰羽和悠的手,忍不住重重地歎了口氣,「悠,希望你別再嘗試做烤魚了,你已經烤焦了一筐魚了,求求你放過它們吧,它們已經夠可憐的了。冰羽,希望你別再順手拿烤魚吃了,你的任務是賣烤魚,可是你自己卻已經吃了十條了。」這兩個傢伙,簡直是給她添亂啊。

  聽到薰的數落,冰羽和悠兩人訕訕地對視了一眼。

  這時,收到邀請函的校友們開始陸續走進闊別已久的冰帝校園,原本開始冷清的校園一下子又熱鬧了起來。

  夜晚,才剛剛開始。

  與正門處的熱鬧不同,側門這邊顯得冷清很多。借著月色,只見一個有些鬼祟的黑影偷偷從側門這邊溜進了校園。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最近被通緝的宮本彩彌。

  曾經高高在上的名門大小姐,現在猶如過街老鼠一樣必須過著偷偷摸摸的生活,這樣的反差讓宮本無法忍受。以前那些所謂的朋友都對她見死不救,連最親的姐姐都和她劃清了界限,宮本這時才知道落魄是什麼滋味。最後還是真弓偷偷塞了點錢給她,讓她逃到國外避難,但是她宮本彩彌絕對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她還沒有輸,她還有機會!

  對!只要真一肯幫她的話,她依舊有翻身的機會!可是這一切的前提是要能見到真一的面才行,現在真一連她的電話都不接,她根本沒有任何為自己辯解的機會。不過幸好天無絕人之路,這一次冰帝學園的『拾光舞會』正是一個好機會,雖然不知道身在日本的真一會不會參加,但她還是要賭一把。

  打定主意後,宮本便把九條真弓給她的錢用來好好地打扮了一番,她堅信只要真一看到她的話,絕對不會丟棄她的!宮本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漂亮的白色晚禮服,然後又抬手摸了摸臉上精緻的妝容,忍不住揚起了自信的笑容,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宮本深呼吸了一下,然後踩著優雅的步伐朝大禮堂的方向走去。雖然她身上沒有邀請函,但是憑她這張酷似越前清鈴的臉孔,要混進去應該不是難事,何況當事人這麼多年都沒現身了,不會露出破綻的。

  宮本按照事先調查過的安全路線,沿著石子小徑橫穿校園,就在她快要到達大禮堂的時候,卻發現前面一個穿著黑色晚禮服的女子站在小徑出口處,正好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能讓開一下嗎?」宮本有些不耐煩地皺了下眉頭。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正低頭看著邀請函的女子慢慢抬起頭,然後回頭看向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的人。

  在兩人照面的那一刻,兩人的紫瞳中都露出了震驚之色,兩張極其相似的臉孔,簡直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

  兩人對視了幾秒,首先露出驚慌之色的是宮本彩彌,宮本連連後退了幾步,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墨綠色長髮的女子,「你,你,你是……」

  話到嘴邊,可是宮本怎麼也叫不出那個名字,沒錯!她是越前清鈴,是本人!

  不同于宮本的驚慌失措,在驚訝過後,清鈴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帶著審視的目光盯著宮本看了一會,用冷靜的語調問道,「你是誰?」

  「我,我是……」簡單的一個問題,可是宮本依舊答不上來。

  發現兩人之間似乎無法溝通,清鈴掃了宮本一眼,沒再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而她前往的地方正是不遠處的大禮堂。

  宮本呆呆地在石子小徑上站了一會,然後腳一軟便跌了下去,純白的禮服也弄髒了一大片。她最後的機會,就這麼輕易被越前清鈴給擊破了,而她僅僅只是看了她幾眼,根本什麼都沒做!但就是這樣才讓她覺得萬分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為什麼越前清鈴會在這個時候回來?為什麼她總是那麼一副任誰都入不了她的眼的那種高傲姿態?明明就是個什麼都已經失去的人了,為什麼?!

  而最讓宮本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麼這麼多年,真一還是對越前清鈴無法忘懷?她到底哪裡輸給那個女人了……宮本用力攥緊了拳頭,她好不甘心!

  盯著前面大禮堂明亮的燈火看了好一會,宮本慢慢垂下了眼簾,然後從地上站了起來,轉身頹喪地離開了。

  走出熱鬧的冰帝校園後,宮本靠著冰冷的牆壁滑了下來,然後把臉埋在了手臂裡,她接下來又該怎麼辦呢?她已經什麼都沒了……

  就在這時,一束強烈的燈光突然照了過來,宮本下意識地用手擋著眼睛看向車燈的方向。待稍微適應了光線後,宮本才看清了從車裡走下來的人。

  待看清那人後,宮本忍不住驚喜地瞪大了眼睛,然後急忙從地上站了起來,顧不得有些發麻的雙腿,奮力朝那人跑去,仿佛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真一!真一!」

  在宮本還沒有靠近跡部真一之前,就被兩個保鏢攔了下來。

  宮本想掙脫保鏢的鉗制,可卻是徒勞無功,見真一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準備離開,宮本急急忙忙喊道,「真一!我有話對你說!請你聽聽我的解釋!」只要真一肯原諒她,只要真一肯幫她,她還有機會重新來過,所以她不能放棄!

  真一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不過依舊沒有回頭,「我和你無話可說。」

  聽到真一絕情的話,宮本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跌了下去,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真一,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只是那麼一秒……」

  這一次真一終於回頭了,真一直視著宮本的眼睛,冰藍色的眼眸中沒有絲毫動搖,「沒有。」

  簡簡單單兩個字,對宮本來說卻是如此沉重,如此的殘忍,直到最後,真一連撒謊都吝嗇給她,她想要抓住的,終究只是一場虛幻的夢而已,荒誕而可笑,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想笑出來了。精心策劃了這麼多年,她到底在執著什麼啊……

  這時,警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預期的恐懼並沒有襲來,宮本覺得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反正她已經心如死灰了。

  看到宮本被戴上手銬的那一幕,真一幾不可查地歎了口氣,然後頭也不回地跨進了校園。

  在宮本正要坐進警車前,突然看到了靠在一旁冷眼看著她的跡部景吾,宮本心下便了然了,是這個人報的警,恐怕她出現在冰帝的那一刻,就已經落入他張開的網了,真不愧是那個人的兒子。

  「跡部景吾,你以為自己贏了嗎?」宮本直視著跡部,用一種好笑的語氣說道,「這場遊戲不玩到最後誰都不知道輸贏,但是只有你一開始就是輸家。」

  對於宮本的話,跡部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對於你的高談闊論,我想法官會更有興趣。」

  「你不信的話,不妨去查查你父母和越前清鈴當年的糾葛,這不正是你擅長的嗎?我保證結果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哈哈哈哈~~~」說完,宮本便大笑著坐進了警車裡。

  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裡的警車,跡部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宮本彩彌這話到底是無稽之談,還是另有深意……

  耳邊是警車刺耳的鳴笛聲,宮本低頭看著扣在她雙腕上的銀色手銬,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她今天這身衣服配上這副手銬倒也是相得益彰了。

  越盯著自己的手看,宮本越覺得自己鮮紅的指甲刺目,不過更讓她覺得刺目的是銀色手銬上隱隱映照的她的臉孔。不對,這根本就不是她的臉,這是屬於一個叫『越前清鈴』的女人的臉,真是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孔,根本談不上什麼美色,和她簡直不能比。

  她,究竟是長什麼樣的呢?太久了,連她自己都有點忘記了……對了,真弓長得就挺像她的,那時她明明就很漂亮,可是為了讓那個對她根本就不屑一顧的跡部真一多看她幾眼,她甚至毀掉了自己的容貌甘願頂著一張自己厭惡的臉。沒錯!她厭惡這張臉,這張越前清鈴的臉!

  想到這裡,宮本的眼神漸漸兇狠了起來,在坐在她身邊的兩個員警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宮本突然用自己尖利的指甲猛刮著自己的臉。

  「喂!你幹什麼?!快住手!」

  員警好不容易制止了突然發狂的宮本彩彌,一抬頭就看到她那血肉模糊的臉和嘴角揚起的詭異弧度,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另一邊,校友們齊聚一堂的大禮堂內熱鬧非常,在臺上負責演奏的音樂社的學生們也特意演奏了上個世紀很多膾炙人口的經典歌曲,大家一邊聽著歌,一邊和當年的同學聊天,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青蔥歲月。

  禮堂內的熱鬧讓門外的清鈴有些躊躇,不過想到特意打電話給她的榊老師和琴乃,清鈴最後還是踏進了禮堂。

  「是越前清鈴!」

  「越前前輩!」

  清鈴的出現立刻引起了小小的轟動,尤其是在當年那些目睹過黃金時代輝煌的校友們中間,畢竟當年越前清鈴的突然沉寂也是不小的謎團。

  就在清鈴面對過分熱情的前輩和後輩有些招架不住的時候,榊太郎終於出面替清鈴解了圍。不過清鈴還沒有來得及鬆口氣,立刻被一群更熱情的傢伙給圍住了。

  「清鈴!我們好想你啊!」

  首先一人一邊摟住清鈴的是昔日的黃金搭檔,山田葵和山本桃,現在或許該稱為山本葵和山田桃了,因為這兩人同時嫁給了對方的哥哥,現在兩人在涉穀合開了一家服裝店,感情依舊如昔。

  「唔,你們變胖了……」清鈴被壓得有些透不過氣。

  「真是的,清鈴還是一樣不會說話。」葵不禁抱怨了起來,她們身上也只是有點肉而已,和胖還差得遠呢。

  「就是就是,你試試連生三個小鬼就知道要保持身材有多難了。」桃立刻附和,不過話剛說完就後悔了,她從琴乃那裡已經聽說了,清鈴一直沒有結婚,「清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

  「沒事,我沒那麼敏感。」清鈴淡淡一笑,示意自己不在意。

  一旁的恭子敲了敲桃的腦袋,然後才開口問道,「清鈴,這些年過得還好嗎?當年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怎麼沒告訴我們呢?」真田恭子現在是東京警視廳的警部,典型的女強人。

  「當年我沒考慮那麼多,現在已經過去十幾年了,我做了網球教練,每天都能打網球,已經覺得很滿足了。」沒能進入職網這件事,清鈴確實已經放下了。

  「部長。」琴乃將取來的飲料遞給了清鈴。

  北島琴乃現在是冰帝高中網球部的教練,也是她聯繫上清鈴的,雖然時隔多年,但是琴乃依舊習慣性地稱呼清鈴為部長。

  「謝謝。」清鈴接過杯子,然後朝琴乃笑了笑。

  「清鈴,這次回日本準備長住嗎?」書卷味比當年更濃的泉久奈現在是東大歷史系的教授。

  「不,我暫時還沒有長住的打算。」關於這個問題,已經有好幾個人問過她了,不過她暫時還不想搬回日本。

  「咦,為什麼?清鈴你如果還介意跡部前輩的話根本就沒有必要,他基本常年待在英國,很少回國的。」秋葉的話剛說完就遭到了所有人的眼神警告,秋葉不禁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岩崎秋葉大學畢業後就嫁給了青梅竹馬的學長,現在是體育用品店的老闆娘。

  今晚清鈴的眼神第一次有了起伏,清鈴微微握緊了手中的杯子,開口說道,「我已經不介意了,都過去那麼久了,我早就忘記了。」

  騙人!在場所有人心裡都如是想道,不過大家還是默契地沒有揭穿。

  「啊,對了,怎麼沒見到靜香?」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清鈴立刻轉換了話題,當然這也是她本來就想問的,前段時間冰羽打電話給她的時候還提到過靜香,她難道在國外沒有回來嗎?

  「清鈴,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感覺到眾人突然變得凝重的神色,清鈴不禁面露疑惑,「什麼?」

  「在你離開後一年,也就是靜香高中畢業的那天,她就跑到國中部這邊上吊自殺了。」至今她們還不明白靜香自殺的原因,只知道清鈴離開後,靜香整個人都變得很奇怪,突然退出了網球部,整日渾渾噩噩的,情緒也很不穩定,聽說後來還接受了心理治療,但是依舊沒有見效。

  「怎麼會這樣?!」突然的噩耗讓清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榊太郎走過來拍了拍清鈴的肩膀,寬慰道,「你也別太難過,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之前他之所以沒告訴清鈴,就是不想她太難過。

  清鈴微微斂了斂目光,難道靜香的自殺和當年的事情有關嗎?雖然沒有什麼切實的證據,但是她知道靜香多少有些牽連,只是沒想到她會那麼想不開……

  這時,禮堂門口突然騷動了起來,清鈴有些奇怪地抬頭望去,沒想到視線突然被高挑的秋葉和恭子給擋住了。

  清鈴還沒來得及開口,葵和桃便一人一邊拖著清鈴往最裡面的角落走去,「這裡人太多了,我們去那邊好好聊聊。」

  「嗯,好。」清鈴對葵和桃的話並沒有任何懷疑。

  待清鈴被葵和桃拉走後,其他幾人立刻湊在一起商量了起來。

  「不是說跡部真一常年在英國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他以前明明從來不參加這種聚會的,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原本從來不出現的兩個人,像是商量好一樣都出現了。」

  「不管怎樣我們得想想辦法,不能讓他們見面。還好這禮堂又大,人又多,藏個人不難。」

  「不過這兩人都不是普通人,都有發光體質。」

  ……

  就在眾人召開緊急會議的時候,一旁的榊太郎突然開口說道,「其實見面又何妨?有時候一直不見反而是彼此心中的一根刺。」雖然榊太郎這麼說,但是他心裡其實也很矛盾。

  「老師,算了吧,你看清鈴以前一直都很熱衷於白色,這次突然穿了一件黑色的晚禮服,你這一身白色禮服算是完全配錯了,而相反跡部前輩今天倒是一身黑西裝,這兩人站到一起簡直就像是回到了當年被稱為『冰帝第一情侶』的時代了。」

  「……」久奈涼涼的一席話頓時讓榊太郎啞口無言。

  「我看這樣吧,讓葵和桃的老公還有我家老公去拖住跡部前輩吧,我們兩邊合作下,儘量不讓他們兩個見面。」秋葉的老公以前和跡部真一是同班同學,而葵和桃的老公以前也都是男子網球部的部員,他們和跡部真一都是舊識。

  「嗯,只能這樣了。」其他人也都點頭同意了。

  於是,直到舞會開始後很久一段時間內,清鈴和真一都被人拖著長聊了起來,隔著無數的人,在整個禮堂最遠的兩端,彼此都沒有發現對方。

  「這裡太悶了,我出去轉轉。」清鈴有些不舒服地蹙了蹙眉。

  「咦,那要不要等等榊老師,讓他陪陪你?」關於榊太郎喜歡清鈴的事情,她們都知道,也在努力為榊太郎創造機會。

  看了舞池中正在跳舞的榊太郎一眼,清鈴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我只是出去吹吹風而已。」

  看著清鈴離開,眾人也沒有再阻攔,因為她們剛才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跡部真一已經回去了!所以她們這次的任務圓滿完成了,終於可以好好放鬆一下了。

  走出了大禮堂,夜晚清爽的空氣讓清鈴忍不住舒服地歎了口氣,她果然還是不習慣那麼熱鬧的地方。

  清鈴走下臺階,在她面前有三條路,一條是她來時經過的石子小徑,一條是點綴著漂亮彩燈的熱鬧校園,還有一條是……

  看著眼前那條漆黑的路,清鈴微微揚起了嘴角,抬步沿著記憶中的路線走了下去。在繞過一片小樹林後,清鈴終於看到了記憶中那熟悉的網球場,真是好久不見了呢!

  清鈴原本以為進入網球場的大門是關著的,沒想到居然幸運的是開著的。清鈴走進了網球場,雖然因為沒有燈光,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但是因為太過熟悉,所以在她腦海中那廣闊的球場已經躍然在目了。

  清鈴向前跨了一步,突然想到什麼,彎下腰脫下了腳上穿著的高跟鞋,然後拎著鞋子赤著腳走向了球場中央。

  雖然是晚上,可是似乎白天太陽的余溫還沒有完全消失,所以清鈴赤著腳卻沒有感覺到地面上的涼意。清鈴站到球場中央,微微閉起了眼睛,以前在這片球場上發生的往事仿佛依舊清晰得歷歷在目。

  砰!啪!

  巨大的煙花聲突然接連不斷地在夜空中響起,清鈴睜開眼睛仰頭看著在夜空中綻放的一朵朵巨大的絢麗花火,真漂亮……清鈴的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這時,煙火的光芒也讓清鈴注意到了之前一直沒發現的站在對面球場上的人影,清鈴微微定神,借著煙火微弱的光注視著對場的人。

  而此刻,對面球場上的人也正注視著清鈴。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眼神,熟悉的容顏……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到讓兩人的內心都感到了巨大的震撼。

  會再見,或者不會再見,清鈴想過很多種可能性,也想過很多再見的場面,可是卻從來不曾想過是在這種情況下,也從來沒想過是在這裡。這是他們最初見面的地方,沒想到居然成了他們時隔多年再次相見的地方……

  沒錯,站在她對面的正是,跡部真一!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1:11

第129章 她的回憶

  離開熱鬧的禮堂時,跡部真一原本是準備直接回去的,可是最後卻不由自主地來到了昔日最熟悉的網球場外。

  很湊巧的,進入球場的大門並沒有被鎖上,真一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推開門扉,走進了球場。

  借著月色,真一能看到網球場大概的輪廓,雖然經過了很多年,但是真一覺得依舊很熟悉。抬步走到球場中央,真一摸了摸球網,有多久沒有來過這裡了呢?至少有十幾年了吧,自從她國中畢業以後……

  其實不光是這裡,甚至連學校,他後來也沒有再來過了,越是充滿回憶的地方,越讓人不想踏足。今天直到來到冰帝學園校門外的那一刻,他仍然在猶豫要不要進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當景吾把邀請函親自交到他手裡的時候,他為什麼會鬼使神差地過來,或許是心血來潮,又或許是因為其他……至於到底是因為什麼,他自己並不想去深究。

  就在真一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到平穩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有那麼一刹那,真一覺得這腳步聲異常的熟悉,不過他很快否定了心中可笑的猜測,那個人是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的。雖然他之前一直沒有出席過冰帝學園的同學聚會,但是他卻很清楚她也一次都沒有參加過,甚至很多年都沒有回國了。

  沒一會,高跟鞋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了,但是真一知道對方並沒有離開。因為今夜月色很淡,加上沒有燈光,所以真一只是隱隱看到一個黑影而已。

  應該是來參加舞會的人吧,大約也是和他一樣在這裡有太多的回憶了。對方並沒有注意到他,但是真一也並不想攀談,於是便轉身準備離開。

  砰!啪!

  這時,伴隨著接連不斷的巨響,無數璀璨的煙火突然在天空綻放,同時也照亮了球場這邊。

  開始只是無意的一瞥,但是之後視線卻凝固住了!記憶中的身影,記憶中的側臉,記憶中的淺笑……不是宮本彩彌,不是任何類似於她的人,那是真真切切的她!

  真一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不過在兩人視線相交的那一刻,真一知道這並不是虛幻的,她確實回來了,確實站在了他的眼前。

  沉默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彌漫,誰都沒有向前邁進一步,只是站在原地,凝視著對方那熟悉卻又變得有些陌生的臉龐。

  即使內心早已波濤洶湧,但是兩人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平靜,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表達了。

  時過境遷,他不再是當年的少年,而她也早已不是當年的少女,他們認識了二十二年,但是其中有十六年他們之間卻隔著千山萬水。

  「你,這些年過得好嗎?」想說的話很多,但是真正面對面的時候,真一卻發現能說出口的僅僅是蹩腳的問候而已。

  「嗯。」清鈴淡淡地應了一聲,不知道是出於禮貌還是自己真心想問的,於是又回問了真一,「你呢?過得好嗎?」

  「……」明明已經習慣了冷漠,明明已經習慣說些場面話了,但是面對清鈴,一句『我過得很好』卻變得異常艱難,最後真一隻說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無論好或是不好,人生終究還是會繼續。」

  聽到真一這麼說,清鈴心中不禁有些莞爾,「這麼消極可不像你了。」

  「是嘛,那麼在你心中我該是怎麼樣的?」真一順著清鈴的話便接著問道,冰藍色的眼睛直視著清鈴。

  其實清鈴剛說完就後悔了,剛才兩人的交談讓她產生了恍如當年的錯覺,所以她才想也不想就開口了。

  清鈴並沒有避開真一的注視,斂了斂目光,說道,「我無法回答,因為我從來沒真正瞭解過你。」

  清鈴的話讓真一微微收緊了拳頭,「我也沒有看透過你。」

  短暫的交談過後,沉默再次降臨到了兩人之間。十六年的時間,讓兩人都更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即使彼此曾經是最親密的戀人,一時之間也無法看穿。

  「比賽結束,6—0,勝者是冰帝學園的越前清鈴!冰帝以五勝勝出這場比賽!請雙方球員列隊!」

  伴隨著場外熱烈的歡呼聲,本次全國高中生網球大賽中最受矚目的冰帝學園女子網球部再次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了優勝。

  「清鈴,我們都已經拿到下場比賽的入場券了,你居然還絲毫不放水地把對方打得落花流水,每次看到你的對手,都不由得同情起她們了。」

  「秋葉,你太鬆懈了。」

  「部長,毛巾。」

  ……

  面對圍在她周圍七嘴八舌聊起來的隊友,清鈴只是聽著,偶爾回一兩句。這是她們高中時代最後一場大賽了,之後她們就將各奔東西,所以她不想留下任何遺憾。最後一年,她想和這群一起風雨與共了六年的隊友們再一次創造屬於她們的最高榮耀。

  整理好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清鈴看到了站在一旁等她的跡部真一,清鈴還未開口,其他隊員便識相地先離開了。

  清鈴抬步走到真一面前,有些疑惑地問道,「剛才我都沒看到你,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就在你開始比賽的時候,」真一掃了周圍一眼,突然牽過清鈴的手往一旁的公園走去,「我們去那邊談。」

  「發生什麼事了嗎?」在公園一處比較隱蔽的長椅上坐下來後,清鈴不禁開口問道。

  「沒什麼,你不用擔心,」真一抬手摸了摸清鈴的頭髮,表情終於柔和了下來,「我只是想見見你而已。」

  真一突然感性的話,讓清鈴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真一很少會講得這麼直接,難道是因為好幾天沒見面的關係嗎?說起來,他們真的好幾天沒見面了,她最近一直忙著比賽的事情,像這樣兩人安靜地坐在一起聊天真是好久沒有了,「大學部最近很忙嗎?」真一以前總是會抽空過來找她,像這樣好幾天不出現是不曾有過的,不過她對真一很信任,所以並沒有懷疑過什麼。

  「嗯,最近有點事情,等處理完後我會告訴你的。」真一斂了斂目光,顯然說得有所保留。

  清鈴盯著真一看了一會,最後並沒有追問下去,不過能讓真一困擾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呢?以前從來都沒有過,不知道為什麼,清鈴心中突然冒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見清鈴蹙起了眉頭,真一伸手彈了彈她的額頭,微微勾起嘴角說道,「別想太多了,你現在的心思還是放在全國大賽上吧,我可不想你輸了比賽後拿我做藉口。」

  「我不會輸的。」聽到真一這麼說,清鈴立刻不爽地糾正道。

  嘴角的笑意又擴大了幾分,真一伸手擁住了清鈴,然後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最近有點事情或許不能來見你了,等我解決了就馬上來找你。」

  清鈴正想說什麼,真一突然放開了她,然後站起身,狀若無事地說道,「接下來的比賽就加油吧。」說完,真一便率先離開了。

  看著真一離去的背影,清鈴微微陷入了沉思。

  正如真一所說,之後的一星期他一直沒有出現,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沒有,清鈴說不擔心那是騙人的,不過想起上次真一來找她時說的話,清鈴選擇相信他。

  結束了社團的練習後清鈴正準備回家,沒想到剛走出校門,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青年就叫住了她。

  「越前小姐,我們會長有話想和你談一談。」

  清鈴皺了皺眉頭,對於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提出的要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似乎看出了清鈴的想法,那個青年又接著說道,「我們會長姓跡部。」

  聽到『跡部』這個姓氏的時候,清鈴微微瞪大了眼睛,難道要見她的人和真一有關嗎?!既然得知對方和真一有關,清鈴也沒再拒絕,「我知道了。」

  那個戴著眼鏡的青年將清鈴帶到停在對面的一輛黑色豪華轎車前,然後替她打開了車門,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清鈴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坐進了車裡。待清鈴坐進車裡後,青年便關上了車門,然後站在車門旁等候。

  坐進車裡後,清鈴立刻注意到了坐在車裡的另一個人,那是一個身著深灰色和服不苟言笑的中年人,從他的五官中依稀可以看到真一的影子,加上他的姓氏,一切就不言而喻了,清鈴可以肯定他就是真一的父親。

  「您好。」清鈴禮貌地向他打了聲招呼,不過顯然對方沒有領情。

  跡部真一的父親,也就是跡部集團現任會長跡部正臣用居高臨下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女孩一眼,冷著聲說道,「你就是越前清鈴?」

  「是。」對於跡部正臣絲毫沒有隱藏的不屑,清鈴也早就感受到了,不過因為他是真一的父親,所以清鈴還是忍了下來。

  「我聽說你和真一在交往,」跡部正臣並沒有準備拐彎抹角,一上來就直接說出了來意,「我想你應該很清楚自己和真一的身份差距,身為庶民的你想進入跡部家那是絕無可能的。」

  見清鈴沉默不語,跡部正臣又繼續說道,「和你在一起對真一的將來有百害而無一利,我希望你清楚這一點,也希望你有自知之明。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兩手空空的,你有什麼要求跡部家都能滿足你,只要你從今往後和真一保持距離,不再蠱惑他。」

  「什麼條件都可以嗎?」清鈴低著頭,語氣平靜地問了一句。

  「當然。」聽到清鈴這麼問,跡部正臣更加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這時,清鈴終於抬起頭來直視著跡部正臣,譏笑著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你什麼時候把跡部家全部的財產都給我,我就什麼時候和真一保持距離。」

  「你!」跡部正臣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女生居然獅子大開口,奈何自己的話在前,也不知該如何駁回。

  「很高興見到您,那麼後會有期。」清鈴禮貌地朝跡部正臣頷了頷首,不待跡部正臣再開口就打開車門走了下去,然後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難道真一上次的異樣就是因為這件事嗎?和真一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不過在門第觀念中,她和真一之間確實有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真一的父親對她的鄙夷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這些本來就是這社會的現實。只是,她和真一真的要為了這個理由而分開嗎……

  雖然剛才面對真一父親的時候她並沒有示弱,但是清鈴很清楚,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的,或許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因為心中的混亂,清鈴在家附近的公園裡坐了一會,等到最後一絲晚霞消失在天際的時候才起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清鈴還沒走到家門口就遠遠看到門口的路燈下站著一個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一個星期沒見的跡部真一!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見清鈴平安無事地回來,真一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不過仍有些擔憂。

  清鈴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真一,「真一,你怎麼會來?」剛見過真一的父親,她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見到真一。

  「嗯,我想見你,也有話要對你說,」真一說到一半,突然發覺清鈴的樣子有點奇怪,不禁微微皺了下眉頭,問道,「清鈴,發生什麼事了嗎?」

  清鈴一驚,急忙避開真一探究的目光,關於剛才和他父親見面的事情,清鈴猶豫著該不該告訴真一,她不想讓他左右為難。

  「是我父親對你說了什麼嗎?」看到清鈴欲言又止的模樣,真一大膽地猜測道。而他的猜測在看到清鈴驚訝的表情時,得到了證實。

  真一捧過清鈴的臉,在她額上落下溫柔的一吻,然後緊緊抱住了她,「無論我父親講什麼,你都不用放在心上,我已經做好打算了。」

  「打算?」清鈴不禁露出了疑惑之色,真一到底有什麼打算?

  「嗯,你先專心應付比賽的事情,之後我會想辦法通知你的。」真一有些不舍地放開了清鈴,低頭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皺著眉頭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嗯。」難道他是偷偷跑出來見她的嗎?清鈴的心中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

  真一走了幾步,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頭看著仍舊站在原地看著他的清鈴,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笑容,「清鈴,等我。」

  清鈴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也露出了今天唯一的笑容。

  「比賽結束,獲得本次全國高中生網球大賽女子組冠軍的是東京的冰帝學園!」

  在裁判宣佈冰帝奪冠的那一刻,全場都沸騰了,因為他們見證了一個傳奇時代的誕生!冰帝學園取得了三連制霸,不,確切地說是,從國中到高中的六連霸!

  頒獎典禮剛結束,清鈴就被記者給圍住了,大家除了問獲得優勝的事情外,更關心的是清鈴接下來的打算,畢竟她哥哥越前南次郎現在在國際網球大賽中大放異彩,至今未嘗敗績,大家都猜測這對兄妹將來會在職網大賽上興起一陣日本風潮。

  在隊友們的幫助下,清鈴終於擺脫了窮追不捨的記者,趕快收拾了一下東西,清鈴正準備逃回家,沒想到伊藤靜香突然遞了張紙條給她。

  「這是?」清鈴不解地看著身旁的伊藤靜香。

  「是跡部前輩讓我交給你的。」伊藤靜香說道。

  清鈴聽後,急忙打開了紙條,裡面確實是真一的筆跡,紙條上寫著「6月18日下午,在去年情人節去過的那個舊公園見!」。

  一旁的伊藤靜香解釋道,「跡部前輩現在每天都被人監視著,所以他托我把紙條交給你。」因為伊藤家和跡部家是世交,所以她去見跡部前輩並不會受到阻攔。

  「我知道了,謝謝你,靜香!」清鈴又把紙條重新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後朝伊藤靜香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後便急忙離開了。

  6月18日就是今天,她得趕快趕過去才行,想到馬上能見到真一,清鈴不禁加快了腳步。

  等清鈴趕到公園的時候,真一還沒有到,於是清鈴便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等真一。之前看新聞說這家公園因為遊客少所以準備拆掉了,清鈴覺得挺可惜的,因為她很喜歡這家公園裡盛開的玫瑰花。其實,首先注意到這家公園的玫瑰花很漂亮的是真一,所以他才在去年情人節時帶她過來。

  清鈴一邊欣賞著盛開的玫瑰花,一邊耐心地等著真一,不過真一卻一直沒有出現。清鈴抬頭看了看一旁豎著的時鐘,已經快下午五點了,真一怎麼還沒來?

  清鈴拿出紙條又看了看,確實沒搞錯啊!或許真一有事情耽擱了,她再等一會吧。因為擔心和真一錯開,所以清鈴不光連午飯沒吃,甚至連晚飯也沒去買。

  清鈴又等了半小時,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腳步聲,清鈴不禁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不過這表情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她聽到的並不是真一的腳步聲,甚至不止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混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清鈴見到五六個打扮得像黑道的年輕人朝她這邊走了過來。不祥的預感襲來,清鈴急忙抓過長椅上的網球包轉身便準備離開這裡,不過清鈴還沒走幾步就看到這邊的出口也被人擋住了。

  清鈴攥緊了雙手,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天這麼晚了,加上這周圍又很少有人經過,她得冷靜才行。突然想到上次和真一來時發現的小路,清鈴急忙掉轉身朝那條隱蔽的小路跑去。

  終於找到了那條小徑,清鈴剛松一口氣,後頸突然一痛,接著她便失去了意識。

  手臂被人掐住的痛覺加上周圍吵雜的聲音,讓清鈴終於醒了過來。不過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因為她的眼睛被人蒙住了!

  黑暗的環境,陌生的聲音,糟糕的狀況……這一切都讓清鈴感到了極大的恐懼,「你們是誰?放開我!」

  這時,清鈴突然感到一束光照到了她的臉上,接著那束光便慢慢下移了。一種被人露骨打量的感覺讓清鈴掙扎了起來,不過因為雙手被人大力地鉗制住,清鈴掙扎了半天依舊徒勞無功。

  「剛才黑漆漆的都沒注意,這女的長得還挺不錯的,就這麼毀掉也太可惜了!」

  「哈哈!是啊,她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也喜歡這一型的!」

  「嘿嘿~~那在毀掉之前不如大家先樂一樂好了!」

  ……

  在聽到這些污言穢語之後,清鈴便感到有人突然壓住她,開始拉扯她身上的衣服!清鈴一驚,更加激烈地反抗了起來,心中恐懼的同時還有一股難掩的噁心和反胃感,「別碰我!滾開!滾開!!」

  不過清鈴的反抗只惹來周圍人的哄笑而已,就在清鈴快絕望的時候,突然在他們的□聲中聽到了一個細微的聲音,或許是因為眼睛被蒙著,或許是因為此刻她的感官特別敏銳,所以她確實聽到了!

  「別做多餘的事。」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然後壓在她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了,就在清鈴剛松一口氣的時候,她的身體突然被人翻轉了過來,手被人拉得筆直,背上也被人死死壓住了。一股巨大的恐懼突然襲上心頭,清鈴急切地問道,「你們想對我幹什麼?!」

  「忍一忍就過去了。」

  清鈴正想追問,突然有人把一塊布塞到了她的嘴裡,堵住了她的嘴,不讓她開口。

  就在這時,右手的手肘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清鈴猛地瞪大了眼睛,眼淚痛得直流,蒙在眼睛上的黑布馬上被沾濕了一大片。清鈴仿佛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但是她卻無法發出任何疼痛的聲音。

  這種比死更折磨人的痛楚還沒有消失,她左手的手肘再次受到了同樣滅頂的疼痛,不過這一次清鈴的痛苦是短暫的,因為她已經痛昏過去了。

  再次痛醒的時候,清鈴不是倒在草地裡,而是躺在一間白色病房裡。清鈴先是盯著白色的天花板呆呆地看了一會,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被打上石膏的雙手,最後才看到躺在床邊睡著的榊太郎。

  「老師……」清鈴剛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清鈴,你醒了嗎?!」聽到清鈴的聲音,淺眠的榊太郎立刻坐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清鈴扶起來一點,喂她喝了點溫水。

  看著榊太郎眼底的黑眼圈和擔憂的神色,清鈴虛弱地問道,「老師,我怎麼會在醫院?」

  榊太郎沉默地看了清鈴一會,才開口說道,「你已經昏迷三天三夜了,18號那天晚上你被人發現受重傷昏迷在公園的草地上,因為你家裡沒人,所以醫院方面就通過你的學生證,聯繫了學校。」

  「老師,我的手沒事吧?以後,以後只要好好做複健,打網球應該沒問題的吧?」清鈴滿含希冀地看著榊太郎,希望他給她肯定的答覆。

  榊太郎抬手摸了摸清鈴的額頭,答非所問地說道,「我已經聯繫了你在美國的兩位哥哥,他們今天應該能趕回來了。」

  「老師,我的手是不是能完全康復?!對!一定可以的!我要做複健才行,那樣就能快點好起來了!」說著,清鈴便不顧手上的傷勢,掙扎地想坐起身。

  見怎麼勸阻都沒有用,榊太郎只得緊緊抱住了清鈴,制止了她幾乎傷害自己的行為,「清鈴,別這樣,別這樣。」榊太郎很清楚從今往後不能再打網球對清鈴來說是多大的打擊,這比肉體的傷害更加讓她痛苦。

  清鈴的眼淚刷的一下便流了下來,這也是榊太郎最後一次看到清鈴的眼淚。

  之後清鈴便在醫院裡住了下來,再也沒有吵鬧,對於醫生的治療也很配合,這是大家所樂見的,不過卻也讓他們不安。因為清鈴表現得太過平靜了,平靜得異常,從得知自己不能再打網球後,清鈴不哭不鬧,甚至不再開口說一句話。無論大家怎麼和她講話,她都只是聽著,或是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天空,或是盯著病房的門口,似是在等誰一樣。

  「清鈴,告訴你一件事,」禮一郎在清鈴的病床邊坐了下來,看著注視著窗外的清鈴說道,「我剛才去了趟跡部家,我聽跡部的父親說跡部明天會來看你。」

  這時,清鈴終於回過頭來看著禮一郎,死寂的眸中終於露出了一絲光亮。

  「原來跡部他完全不知道你受傷的事情,我告訴他你受傷後他著急得不得了,本來他今天就想跟著我過來的,不過他家裡正好有事,所以才決定明天來的。」見清鈴稍微恢復了一點精神,禮一郎急忙解釋道。

  「嗯。」清鈴終於開口了,一邊流著淚,一邊露出了受傷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即使沒有了網球,她還有真一,她不是一無所有的。

  她想見真一,很想見他……清鈴開始盯著牆上的時鐘,看著秒針一格一格移動著,明天還有多久?

  看著清鈴這模樣,禮一郎的眼神複雜了起來。

  昨天一晚上,清鈴一直沒睡,一圈一圈數著秒針,終於等到了第二天的到來。

  上午931的時候,清鈴突然聽到門外走廊上傳來了談話聲,難道是真一來了嗎?!想到這個可能性,清鈴急忙從床上爬了起來,穿上拖鞋站起來走到了門口。

  站到門前後,清鈴才想到她的手受傷了還不能動,就在清鈴考慮著該怎麼開門的時候,門外的談話聲突然變成了爭吵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跡部真一不能來了?!」

  「南次郎,你冷靜一點……藤原先生,我以為我們昨天已經談好了,清鈴她現在最需要的是跡部的鼓勵,昨天我們兄弟兩人拜訪的時候也說過了,假如他今天抽不出空的話,我們能再多等幾天。」

  「越前先生,兩位的拜託讓我們很困擾,真一少爺馬上就要和道明寺小姐訂婚了,在這種大喜的日子來醫院的話是很不吉利的,希望兩位能理解。」

  「不吉利?!混蛋!如果清鈴不是為了去見跡部真一的話,會遇上黑道的人嗎?!她現在再也不能打網球了,而跡部真一居然在這個時候大搖大擺地和別人訂婚,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越前先生,你不用著急,臨走前我們會長已經交代過了,我們會做出補償的。這裡是一千萬的支票,希望你們能收下,畢竟住院的開銷也不小,如果你們覺得這個數目還不夠的話,請不用客氣儘管開口。」

  ……

  門外的爭吵清楚地傳到了清鈴的耳中,清鈴慢慢跌坐到了地上,不可遏止地冷笑了起來,她以為她還有真一,原來她從一開始就什麼都沒有了……

  手臂上突然傳來陣陣劇痛,那夜受到的傷害再一次清晰地重現了,清鈴無法抑制痛苦地叫了出來。

  聽到清鈴痛苦的叫聲,禮一郎和南次郎急忙沖了進來,他們剛進病房就看到清鈴跪在地上,痛得臉色刷白。

  禮一郎急忙上前打橫將痛得開始痙攣的清鈴抱到了床上,然後吩咐南次郎去叫醫生。

  醫生檢查過後,卻皺著眉頭說道,「按道理說應該不會這麼痛了啊,怎麼會這樣?」

  醫生又重新檢查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然後轉頭問一旁的禮一郎和南次郎,「她剛才有沒有受到什麼大的刺激?」

  見禮一郎和南次郎沉默不語,醫生無奈地歎了口氣,「重傷過後的病人如果再受到強烈的刺激的話,可能會引起心理上的疾病,我看現在病人最需要的是安心靜養。」

  待醫生離開後,禮一郎和南次郎聚在一起商量了一會,然後對清鈴說道,「清鈴,和我們一起回美國吧,在醫療更發達的美國,你的傷勢說不定會有所轉機。」

  「離開……我要離開這裡,馬上!」這種痛徹心扉,她再也不想體會到了,她要遠遠地逃離這裡!


第130章 暗湧的潮

  隱隱作痛的舊傷,將清鈴從過往一直努力想忘卻而不能忘卻的回憶中拉了回來。抬眼看著站在對面的跡部真一,十六年不見而已,卻讓人不禁產生了恍如隔世的感覺。

  那時的愛情就像是此刻在夜空中綻放的璀璨煙火一樣迷人奪目,轟轟烈烈,但是無論有多麼美麗,在短暫的綻放之後,終究會消散,什麼也沒有留下。

  今晚的偶遇,或許能為十六年前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畫上一個句號了……

  清鈴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然後說道,「琴乃她們還在等我,那麼再……我先走了。」清鈴想說『再見』,但是她知道他們或許再也不會見面了,所以最後說到一半又改了口。

  清鈴說完,不待真一的回答便轉身毫不猶豫地朝網球場的出口處走去,始終沒有駐足,更沒有回頭。

  看著清鈴漸行漸遠的背影,真一的表情變得複雜了起來,他想伸手去挽留她,可是最後伸出去的手只能無奈地放了下來,然後慢慢收緊。他們錯過了彼此,事到如今,他又該拿什麼去留住她呢……

  清鈴和真一並沒有發現,兩人今晚的偶遇全都落入了跡部景吾的眼中。

  跡部剛開始並不是有意要躲在一旁的,只是他見父親從禮堂出來,便追上來想和他好好談談冰羽的事情,沒想到父親居然走到了網球場這邊,就在跡部奇怪的時候,另一個人也出現了。

  跡部知道這兩人只是偶然遇到而已,但是他們之間那極不平常的互動卻值得人深思,尤其是越前清鈴曾在他面前否認過認識他父親的事!但是聽到兩人剛才的對話,跡部可以肯定他們是認識的,而且關係匪淺。

  而這中間最讓跡部感到吃驚的是父親的表現,那樣的父親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父親和冰羽的姑姑之間到底是……

  『你不信的話,不妨去查查你父母和越前清鈴當年的糾葛,這不正是你擅長的嗎?我保證結果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時,跡部突然想起了宮本彩彌離開前說的那句話,當時他以為她是信口雌黃,現在看來她說不定知道些什麼。回想之前的事確實有很多疑點,比如最明顯的一點就是,自從母親死後,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入得了父親的眼,而父親卻獨獨讓宮本彩彌這樣的女人留在他身邊,這本身就很匪夷所思,他不相信父親對宮本彩彌的本性一無所知,或者說,他可以理解為這與宮本彩彌和越前清鈴過分相似的長相有關嗎?

  越想下去,跡部越覺得即將得到的答案可能會很驚人,但讓他就此打住,他也做不到。無論怎樣,他都該查一查,既然是陳年往事,那麼或許有一個人會知道些什麼。

  打定主意後,跡部便轉身離開了球場。

  離開網球場有一段距離後,清鈴終於忍不住靠在旁邊的一顆大樹上滑坐了下來,所有的力氣仿佛在剛才背對著跡部真一離開的時候一下子都用盡了一樣。

  真丟臉啊……清鈴苦笑了一下,然後把臉埋在了手臂裡,還好這裡很安靜,沒什麼人經過,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十六年前,她以為遠離跡部真一就會沒事,結果在美國生活的頭幾年她依舊活得很累。十六年後,她以為經過這麼多年她已經放下了一切,結果再見到跡部真一時她發現那種痛苦並沒有消失。

  她一直知道自己沒有表面上那麼堅強,但是卻沒想到自己軟弱至此,明明對網球的事都能釋懷了,為什麼對他就不行呢……

  「清鈴,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擔憂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清鈴慢慢抬起頭看向因擔心她而過來找她的榊太郎。

  榊太郎在清鈴面前蹲了下來,低頭看了看她□在外的雙足,不禁微皺了下眉頭,「雖然仍是夏末,但是晚上還是很容易著涼的,而且還很容易劃傷腳。」

  聽到榊太郎的話,清鈴才想到自己剛才因為見到跡部真一,而把鞋子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

  榊太郎無微不至的關心,讓清鈴不禁輕輕揚起了嘴角,清鈴一邊穿著鞋子,一邊半沉思地輕聲低喃了一句,「如果當初喜歡的是老師的話或許會很幸福吧……」

  「你說什麼?」榊太郎並沒有聽清。

  「不,沒什麼。」清鈴微微一笑,然後從地上站了起來,此刻清鈴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脆弱,「老師,我們回去吧,不然她們又該念叨了。」那樣的話,清鈴不會對榊太郎說,因為那只會是對他的傷害而已。她在跡部真一那邊遍體鱗傷,卻要到老師這邊來尋求安慰,這種做法太狡猾,也太殘忍了。

  「嗯。」榊太郎用飽含深思的目光看了清鈴一眼,他並沒有錯漏她剛才的脆弱,之前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但很明顯,清鈴想瞞著他。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榊太郎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難道他們見面了?!

  直到清鈴離開好一會後,真一才走出了球場。

  今天會來參加冰帝的文化祭,也許可以解釋為是他的心血來潮,但是真一並沒有想到他難得的一次心血來潮居然會再次見到清鈴。見面時內心的五味雜糧如今全變成了一種比過往更苦澀的滋味,之前還想著時間或許能沖淡一切,現在看來他真是有點自欺欺人了,真一突然有種想苦笑的衝動。

  文化祭依舊很熱鬧,兩旁攤位上叫賣的年輕學生們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他們正享受著人生中最珍貴也是最無憂無慮的青春時光,少年不識愁滋味,真一突然有點羡慕他們。

  就在真一有些走神的時候,卻不小心和迎面跑來的一個學生撞到了一起。

  看著散了一地的魚和摔倒在地的女生,真一開口詢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那女生並沒有抬頭,只是揉了揉剛才撞到的肩膀便站起來開始把掉在地上的魚撿到筐裡。

  看著地上或翻白眼,或活蹦亂跳,並且散發著一股讓人反胃的腥味的魚,真一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想幫忙,但是卻怎麼也下不了手。

  就在真一糾結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另一個女生的聲音,「冰羽,原來你在這裡啊!快一點,薰在催了!」

  冰羽?

  真一突然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對了!他想起來了,景吾在他面前提到過!

  真一把視線落到了蹲在地上撿魚的女生身上,她就是景吾交往的物件嗎?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和景吾那一貫偏華麗的審美標準好像有很大的出路。不過他很喜歡她那頭墨綠色的頭髮,這一點倒是和清鈴很像。想到清鈴,真一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孩身上似乎有清鈴的影子……

  想到這裡,真一終於忍不住苦笑了起來,看來他真是病得不輕了,居然會將這孩子的身影和當年的清鈴重疊在一起。

  「好了。」冰羽將魚都撿起來後便抱著竹筐站了起來。

  冰羽剛一抬頭就和仍舊站在她面前的跡部真一對視了,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冰羽認出了跡部真一,因為她之前看過他的照片,她沒想到她居然會看到跡部真一本人!

  冰羽正想開口,卻被一旁的悠打斷了,「冰羽,快走吧!」

  「啊,好。」冰羽想想自己和跡部真一也沒什麼好說的,還是裝作不認識比較好,於是便和悠一起離開了。

  看著冰羽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真一仍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她不光是身形像清鈴而已,連樣子都有幾分相似,不,與其說是樣子,到不如說是氣質更像……和宮本彩彌不同,她和清鈴的相似是更深層的。

  冰羽……嗎?真一突然對她有了幾分好奇。

  「冰羽,怎麼這麼慢啊?」薰一邊收錢,一邊還不忘把烤魚翻個身,今天生意實在太好了。

  「剛才不小心和人撞了下,我去把魚洗一下。」說完,冰羽便走到了不遠處的水桶旁開始洗了起來。

  想起剛才和跡部真一的照面,冰羽忍不住蹙起了眉頭,那個人就是跡部的爸爸,也就是姑姑當年喜歡的人嗎?好吧,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同樣是大叔了,他比她家臭老爸好像高出了不是一個等級的問題……不過,就給人的第一印象而言,他和跡部給人的感覺確實是不同的。

  就在冰羽思索之際,一旁突然傳來了中島的聲音,「冰羽,那個,你現在有空嗎?」

  「中島前輩,有什麼事嗎?」冰羽有些不解地抬頭看著突然支支吾吾起來的中島。

  「有件事,我想了又想,覺得還是要和你說一下比較好。」中島扒了扒頭髮,顯然現在仍舊還在糾結。

  冰羽側頭看了看正在忙碌的薰,然後站起身摘下了戴在手上的橡膠手套,「嗯,好的。」雖然她不知道中島前輩神秘兮兮想和她講什麼,但是她知道中島前輩應該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談。

  中島將冰羽帶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才開口說道,「其實這件事是關於越前教練的。」

  聽到中島的話,冰羽忍不住露出了驚訝之色,她沒想到中島前輩會和她談姑姑的事情。

  冰羽正想開口,中島又接著說道,「而且這件事可能和跡部前輩有關。」

  「和跡部有關?」難道中島前輩知道了姑姑和跡部父親當年的事情嗎?不過她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就在冰羽納悶的時候,中島皺著眉,神色凝重地說道,「事情要從跡部前輩的生日會結束那晚說起,那天晚上我經過老爸的書房突然聽到老爸在和人通電話,因為突然提到了越前教練的名字,所以我好奇之下就躲在門外偷聽了。那時我也沒聽到多少,但是大概瞭解到是榊監督拜託我老爸調查當年越前教練受傷的事情……」見冰羽蹙了蹙眉,中島以為她不瞭解她老爸和榊太郎的交情,於是解釋道,「我老爸和監督以前是同學,所以關係不錯,對了,你應該知道我家是那個……黑道吧,有些時候要調查一些事情還是比較方便的。」

  「嗯,然後呢?」冰羽知道中島一定知道了些什麼。

  中島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道,「就在昨天,我從老爸的手下那裡知道他們調查出端倪了。當年打傷越前教練的確實是黑道的人,不過並不是意外,他們是被人雇傭的。事成之後,他們每人都收到了一大筆錢,然後全都離開了東京,所以當年警方也沒查出什麼。這一次我老爸出面,因為都是道上的人,所以我老爸就通過他的人脈找到了當年動手的其中一人,然後從他口中知道了這件事還有幕後主使。」

  「是誰?」當年姑姑受傷不是意外?!冰羽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如此憤怒。

  見冰羽的眼神一下子淩厲了起來,中島立刻解釋道,「其實也不一定是事實,畢竟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只是一面之詞而已。」

  「到底是誰?」冰羽握緊了雙拳,在生氣之外,她的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升起了一股恐懼感……

  中島咬了咬下唇,猶豫了一會才開口說道,「那個人就是……」

  幾個學生嬉鬧著從一旁跑過,正好蓋過了中島的聲音,不過冰羽卻並沒有錯漏。

  傷害姑姑的人居然是?!冰羽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嘴裡說不出一句話,也再也聽不進中島關切的聲音,滿腦子都是剛才得知的震驚消息,她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她和跡部又該怎麼辦?!

  回到家裡後,真一並沒有回房休息,而是去了書房。

  一走進書房,真一便將脫下的西裝外套丟到了一旁的沙發上,然後從帶回來的一堆檔中翻出了他之前隨手丟進去的有關於景吾交往對象的調查報告。

  真一松了松襯衫領口,然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隨手翻開了調查報告,但是當他看到第一頁時就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藍眸,因為他看到了熟悉的姓氏——越前!

  她居然也姓越前?!照片中的女孩就是他今天遇到的那個女孩,她打網球時的樣子和清鈴愈發相似了。突然間,真一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小女孩的模樣,難道她就是當年那個小孩嗎?!

  想到這個可能性,真一猶豫了半響,最後還是翻到了下一頁,當他看到她父母的名字時,一切的疑惑都解開了,她居然是越前南次郎的女兒!也就是說,她是清鈴的侄女?!

  真一又將調查報告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然而心中的困惑卻越來越大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如果越前冰羽是越前南次郎的女兒,那麼當年他看到的小女孩又是誰?是越前冰羽本人,還是他以為的清鈴的女兒?

  不過,當初那個小女孩確實和越前冰羽長得非常像,那如果她們是同一個人的話,他豈不是搞錯了?!

  真一煩躁地往後面的沙發背上一靠,然後抬手遮住了眼睛,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第131章 他的回憶

  十六年前——

  「你們要跟蹤我到什麼時候?」

  冷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正在找尋跡部真一身影的兩名保鏢猛地一驚,急忙回頭看去,只見跡部真一正站在他們身後,而對於跡部真一的靠近他們居然絲毫沒有察覺到!

  「真一少爺,我們是奉會長之命前來保護您的。」回過神來,其中一名保鏢急忙解釋道,原來真一少爺一早就發現了他們。

  「你們認為我需要你們的保護嗎?」對於這套名為保護實為監視的把戲,真一自然很清楚,他也很清楚父親派人監視他的目的。

  真一的話讓兩名保鏢頓時無言以對了,因為他們很清楚真一的實力,即使他們兩人聯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真一當然知道他們只是聽命行事,所以根本就不在乎他們的回答。

  雖然現在是特殊時期,但是今天是全國大賽開始的日子,同時也是清鈴高中時代最後一場大賽,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想過來看看。關於父親的事,真一並沒有告訴清鈴,其一是不想影響她的比賽,當然更重要的是不想她費心。等這次大賽結束後,他也應該有所打算了。

  瞥了眼身後的公園,真一繞過保鏢便大步離開了,兩名保鏢對視了一眼,又立刻跟了上去。

  不知道是否是得到了什麼風聲,之前父親只是派人跟蹤他而已,最近卻開始限制他的行動了。真一煩躁地將手中的書丟到了桌上,然後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看著窗外院子裡明顯增加的保鏢,忍不住蹙起了眉頭,他已經一個星期沒見到清鈴了,不知道她最近怎麼樣了……

  倒不是擔心清鈴會輸掉比賽,因為真一很瞭解清鈴的實力,只是……他想見她而已。當然,他也有些擔心父親會對清鈴說什麼或是做什麼,畢竟他很清楚自己父親冷酷的個性和強硬的手腕。

  就在真一獨自沉思的時候,身後的房門突然打開了,不過真一壓根沒有回頭去看。

  「本小姐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存在感這麼低呢!」

  揶揄的笑聲從身後傳來,真一漠然地回頭瞥向不請自來的年輕女子,用冷淡的語調說道,「希望你下次進來的時候能記得敲門,道明寺小姐。」

  「作為青梅竹馬,真一你實在太見外了。」道明寺雅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然後不等房間的主人開口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拿過真一之前看的英文書便翻了起來,「哦?你在看這本書啊,國內還沒上市呢。」

  不同于清鈴的清雅秀麗,道明寺雅的美更加強烈耀眼,明豔的美貌加上與生俱來的那股貴氣,道明寺雅無論走到哪裡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但並不包括跡部真一在內。

  「你今天來就是想和我聊這個嗎?」跡部家和道明寺家都是大財閥,兩家又是世交,所以真一從小就認識道明寺雅,說實話,真一並不討厭她,但是他不喜歡兩家刻意撮合他們的那種一廂情願的行為,所以在和清鈴交往後,他就有意和道明寺雅保持距離,不過她仍舊會時不時來找他。

  「不,只是來欣賞籠中鳥而已。」見真一沉下了眸子,道明寺雅微微揚了揚嘴角,習慣性地撫了撫眼角的淚痣,「不過,她真的值得你跡部大少爺付出這麼多嗎?」

  真一並沒有回答道明寺雅的問題,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感情不需要向別人交代,而且他也不喜歡把這些事掛在嘴邊。

  由於從小就瞭解真一的性格,所以道明寺雅並沒有因為真一的沉默而惱怒。道明寺雅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到真一身邊,二話不說就拉過他的手往外走。

  「你做什麼?」真一有些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做什麼?那還用說嗎?當然是幫你溜出去啊!」道明寺雅回頭笑睨了真一一眼,然後無視周圍的保鏢,大搖大擺地拉著真一離開,「如果你是和本小姐『約會』的話,我想應該沒有人會阻攔你了吧。」

  正如道明寺雅所說,他們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看來他父親之前應該已經交代過了,想到這裡,真一的眼神攸地又冷了幾分,他生平最討厭被人強迫,但可笑的是那個最喜歡強迫他的人就是他的父親。

  走出大門避開了所有保鏢後,道明寺雅便鬆開了真一的手,「到這裡應該沒事了,他們不會追過來了。」

  見真一看著她,未有所動作,道明寺雅笑著開起了玩笑,「怎麼?捨不得本小姐了嗎?」

  真一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為道明寺雅的玩笑而改變,只是認真地說了一句,「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說完,真一便繞過道明寺雅,往清鈴家的方向走去。

  看著真一毅然離去的背影,道明寺雅微微勾了勾嘴角。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從一旁的拐角口慢慢駛了出來,然後在道明寺雅身旁停了下來。

  「讓真一去見她,這麼做好嗎?」隨著緩緩降下的車窗,一個沉穩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從車內傳了出來。

  「呵呵,不用擔心,正臣叔叔,」道明寺雅將垂在頰邊的頭髮理到了耳後,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既然真一想見她,那麼就讓他們見一面又何妨。」

  見過清鈴後,真一才知道父親居然已經找過她了,雖然清鈴並沒有講他父親到底對她說了些什麼,但是真一知道絕不會是什麼好話,說白了就是讓清鈴離開他。之前他還曾想也許等父親瞭解了清鈴後就會接受他們的感情也說不定,但是現在看來他父親的門第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了,不管他和清鈴做什麼,父親都不會認同他們的。

  仰頭看著眼前偌大的宅邸,這是他的家,但是他卻並沒有多少留戀,或許該是他下定決心的時候了……

  真一剛進屋,管家便上前說道,「真一少爺,老爺在客廳等您。」

  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些,所以聽到管家的話時真一並沒有露出驚慌之色,只是點了點頭便抬步往客廳走去。

  「父親。」真一走進客廳時,跡部正臣正坐在沙發上看書。

  「捨得回來了?」跡部正臣放下手中的書,然後摘下眼鏡看向站在門廊口的真一,厲色道,「你最近的行為讓我很失望。」

  真一冷笑了一聲,毫不退讓地說道,「失望?如果你要的只是提線木偶的話,我註定會讓你失望。」

  聽到真一的回答,跡部正臣頓時沉下了眸子,「看來和那個庶民在一起久了,連你的教養都跟著倒退了。」

  「你根本就不瞭解她!」真一不在意父親怎麼評判他,但是他不喜歡父親說清鈴時的那種鄙夷口氣。

  真一的維護讓跡部正臣對越前清鈴又厭惡了幾分,「那種沒有教養又貪得無厭的女人根本就沒有瞭解的必要!你已經不小了,該明白誰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不要在不知所謂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你應該多為自己的將來考慮……真一!你去哪裡?我的話還沒說完!」

  真一冷冷地回頭看了滿臉怒容的跡部正臣一眼,「但我沒話和你說。」說完,真一便不再理會他,轉身就往樓上走去。

  回到房間後,真一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個信封,然後打開信封拿出裡面的東西看了看,似是下定決心一般,真一將東西又放回信封裡收好,然後走到電話機旁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嘟嘟聲之後,電話終於接通了,「喂,這裡是伊藤家。」

  「我是跡部真一,請問伊藤靜香在嗎?」

  「原來是跡部少爺,請稍等片刻,我這就叫靜香小姐聽電話。」

  大概等了一分鐘左右,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伊藤靜香的聲音,「喂,跡部前輩,有什麼事嗎?」

  「嗯,上次你問我要的有關於大學部科系的資料我已經準備好了,你明天放學後有空的話就過來拿一下吧。」

  電話那頭楞了片刻才回道,「啊,好的,我知道了,麻煩前輩了。」

  「明天我在家等你。」

  掛斷電話後,真一從抽屜裡取出了一支筆和一本便簽,然後動筆在便簽上寫了起來。寫好後,真一將便簽疊好放進了一旁的資料冊裡。

  其實說要給伊藤資料冊什麼的都是騙人的,真一真正的目的是想避開電話監控,通過伊藤把消息傳給清鈴。經過今天的事情他再想出去就沒那麼簡單了,而且雖然都是從小就認識,但是比起道明寺,他更相信伊藤一些,更何況伊藤向來尊敬清鈴,所以把這件事交給她再合適不過了。

  環顧了一下空蕩蕩的房間,真一突然發現這裡沒有一樣東西是他想帶走的,明明是住了十九年的地方,想來也不知道是該覺得可笑呢,還是該覺得可悲。

  沒錯,他決定離開這裡,離開跡部家!其實這個想法在父親開始反對他和清鈴在一起時就產生了,只是他一直還有些猶豫,直到看見剛才父親強硬的態度和變本加厲的手段時,他才最終下定了決心。他已經受夠了父親長年的控制,受夠了這個讓他窒息的地方,他想過屬於他自己的人生,和清鈴一起……

  他們或許沒有很多錢,但他們會過得很快樂,他可以半工半讀完成學業,然後從事自己感興趣的工作,清鈴可以參加職網的比賽,遇到更多厲害的對手。他們要一起迎接早晨,一起看夜幕降臨,一起慢慢長大慢慢變老。他們將來會有可愛的孩子,長得像誰無所謂,但是女孩一定要像清鈴,他會寵愛他們,給予他們他所不曾有過的快樂童年。每天一家人都會圍坐在一張餐桌前用餐,即使吵鬧一些也沒關係,週末的時候全家可以一起去野餐或是露營,假日裡一起出門旅行一定很快樂……

  這是他父親嗤之以鼻的未來,但卻是他所嚮往的,而這一切都已近在眼前。想到屬於他和清鈴的未來,真一終於柔化了臉上的表情,雖然他還不清楚清鈴的想法,但是他相信他們兩人的心意是相通的。

  到了約定之日,真一按照事先的計畫,利用保鏢中午換班時的空當,從小時候發現的秘密通道逃了出去。真一所帶的行李只是幾件替換的衣服而已,既然已經決定重新開始,他就不想再依靠跡部家什麼了。

  來到約定的公園時清鈴還沒有到,於是真一便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將背包放到一旁。真一從口袋裡拿出了之前的信封,然後把裡面的兩張機票拿了出來。

  這是今晚八點飛往美國紐約的機票,不過紐約並不是他最終的目的地,他真正想去的是賓夕法尼亞州的費城,因為那裡是美國網球的中心,他相信清鈴會喜歡那裡的。這機票是他之前拜託朋友幫他買的,不過為了防止被父親找到,所以他決定先去紐約,然後再從紐約前往費城,這是為了以防萬一。

  沒想到他跡部真一也有落跑的一天,不知道清鈴知道後會是什麼表情,不過即使是她,恐怕臉上的表情也會相當精彩吧……想到這裡,真一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從下午一點到晚上七點,真一一步也沒有離開這裡,不過清鈴卻始終沒有出現。

  昏黃的路燈照亮了公園一隅,原本就安靜的公園在夜晚更顯冷清了,真一從來不知道等待原來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情。從開始的期待,到緊接著的疑惑,最後變成了無盡的擔憂和害怕,真一一邊猜測著伊藤是否將消息帶給了清鈴,一邊又忍不住擔心清鈴的安危。

  真一有好幾次想去找清鈴,但是又怕自己一走開清鈴就來了,就在這矛盾之間,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當時針走到八點時,公園的路口終於傳來了腳步聲,不過真一並沒有開心多久,因為他很快發現那並不是清鈴的腳步聲,甚至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真一少爺,請您回去!」

  看著周圍的一群保鏢,真一斂了斂目光,慢慢握緊了雙拳,「如果我拒絕呢?」

  「真一,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低沉渾厚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帶著明顯的不悅。

  真一循聲望去,只見跡部正臣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眼中充滿了斥責和難掩的失望。

  「這是我的人生,我想怎麼過是我的自由,我不是你的傀儡!」從小到大,他的人生就像一本教科書一樣,完全按照他父親所期望的那樣進行著,直到認識了清鈴以後他才發覺自己之前的人生是那麼的枯燥乏味。清鈴就像是他人生中的那一抹曙光,但如今他父親卻要將他唯一的光抹殺掉!

  「把他帶回去,」沒有理會真一的話,跡部正臣背過身去,冷酷地下達了命令,「無論用什麼方法!」

  得到了跡部正臣的命令,保鏢們便不再有所顧忌,團團將真一圍了起來,不讓他逃脫。

  今天從早上開始,天就一直陰沉著,吃過午飯後天空開始飄下細細的雪花,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的落雪,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直到院中的樹上開始積上了薄薄的一層雪。這段時間以來,真一已經習慣了這麼發呆,因為他不知道如何打發這一天的時間,或者該說是一成不變的每一天才對。

  自從被父親帶回來後已經過了快半年的時間了,從夏天一直到冬天……開始的時候,他不被允許出房門半步,之後某一天房門終於打開了,但他的活動範圍也僅僅只是這個家而已。

  被軟禁的這段時間,他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因為那是不明智的,也是無用的,但他並沒有放棄,因為一旦他向父親妥協了,那麼他就徹底輸了。說實話,這半年的時間並不好熬,甚至可以說是絕望而痛苦的,父親阻斷了他和外界的一切聯繫,他已經半年沒有清鈴的消息了,他只知道當時伊藤確實把消息帶給清鈴了,但他不知道清鈴為什麼沒有去……

  不過,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清鈴的近況,這個時候清鈴應該在忙著畢業的事情吧,之前就聽說美國有好幾個網球俱樂部想邀請她過去,不知道清鈴會有什麼打算,原本他想去美國也是考慮到這個因素的,只是現在……

  還有一件事真一也很擔心,他突然不見了這麼長時間,清鈴一定會急著找他,他不知道父親會對清鈴做什麼,他父親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所以才不放心,而且他心中總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想到這些,真一忍不住歎了口氣,再也沒心情看雪了。

  真一轉過身才發現道明寺雅正站在門口看著他,他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但他並不想去問。道明寺雅是他這段時間以來唯一能見到的外人,不用想也知道是父親的安排,但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越來越討厭她了。

  「你不想聽聽我帶來的消息嗎?」見真一轉身欲走,道明寺雅終於開口了。

  真一並沒有表現出絲毫興趣,繞開道明寺雅便準備回房。

  「是關於越前清鈴的。」道明寺雅回頭看著真一的背影,微微勾起了嘴角,她相信他會有興趣的。

  正如道明寺雅所料,這一次真一終於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她,難掩激動地問道,「清鈴她還好嗎?」

  「嗯,很好,就某種意義上來說……」道明寺雅從包裡取出了一疊照片遞給了真一,「這是我特意找人幫你調查的。」

  真一急忙接過照片看了起來,不過越往下看,真一的眉頭皺得越緊,因為照片中清鈴和一個戴著眼鏡的陌生男人舉止親昵!

  「就在你被正臣叔叔軟禁起來的這段時間裡,越前清鈴已經離開日本去了美國,」見真一一臉的不信,道明寺雅又接著說道,「這個男人是她在美國認識的,沒多久兩人的關係就突飛猛進了,和你的頹喪不同,她可是精神著……」

  「夠了!」真一厲聲打斷了道明寺雅未說完的話,怒視著她說道,「清鈴不是那種人!」真一雖然依舊相信著清鈴,但當他看到這些照片時,說不受打擊那絕對是騙人的。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不乾脆自己去看看呢?」道明寺雅突然提出了建議。

  煩躁地一拳打在門板上,真一冷笑著說道,「你以為我不想出去嗎?!」他現在恨不得馬上就見到清鈴,然後好好地向她問個清楚,讓這些該死的鬧劇統統結束。

  「其實要出去並不難……」道明寺雅本想賣個關子,不過顯然真一並沒有這個耐心,見真一滿臉不耐,道明寺雅微微一笑,然後抬步走到真一面前,踮起腳尖,雙手環上了真一的肩膀,嫵媚地說道,「你說,如果你答應和本小姐訂婚的話,正臣叔叔會放你出去嗎?」

  真一揮開了道明寺雅的手,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你在威脅我?」

  聽到真一的話,道明寺雅不禁輕笑了起來,「呵呵~~真一你誤會我了,我只是說假訂婚而已,你我心知肚明不就好了?況且訂婚又不是結婚,根本不具備法律效力。」

  見真一認真地考慮了起來,道明寺雅又繼續說道,「難道你不想見越前清鈴了嗎?」

  真一用審視的目光盯著道明寺雅看了一會,然後才開口問道,「幫我的話你有什麼好處?」這個交易對她來說根本無利可圖,甚至將來還可能會對她的名聲造成不好的影響。

  「只是單純想幫幫你而已,作為青梅竹馬。」說這話時,道明寺雅的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容。

  因為和道明寺雅訂婚的關係,父親終於解除了對他的軟禁。半年來首次踏出家門,真一沒時間感慨便直奔清鈴家,但是當他趕到那裡時早已是人去樓空了。從鄰居那裡得知清鈴在四個月前已經跟兩個哥哥一起移居美國了,真一不知道清鈴為什麼走得那麼急,甚至都等不及畢業。

  真一又去找了清鈴幾個比較親近的朋友,但因為他訂婚的事情,幾乎每次都碰壁,但從她們的字裡行間也不難發現她們也不知道清鈴離開的原因,甚至不知道清鈴去了哪裡。四個月前,清鈴就像是突然從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道明寺雅那裡要來了清鈴在洛杉磯的住址,真一決定去美國找清鈴,不過為了掩人耳目,道明寺雅和他一起去了。

  清鈴住在洛杉磯市區旁的一棟別墅裡,和她大哥二哥住在一起。大哥越前禮一郎從耶魯大學建築系畢業後就和朋友合開了一家建築公司,現在是一位新銳建築師。二哥越前南次郎高中畢業後就開始闖蕩美國網壇,現在已經成為了職網舞臺上備受矚目的球星。

  這些是道明寺雅告訴他的,但現在他只想快點見到清鈴而已……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真一顧不得休息,剛走出機場便攔下了一輛計程車,把已經記在心裡的地址告訴了司機。

  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真一並沒有把道明寺雅的話聽進去,他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即將見到清鈴的事,半年了,他終於能見到她了!

  看著真一難得一見的激動模樣,道明寺雅慢慢斂去了嘴角的笑意,沉了沉目光,未再開口說話。

  車子在社區街道上停下來後,真一丟下錢便迫不及待地下了車。

  真一剛走到院外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屋裡走了出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越前清鈴!在看到清鈴的那一刻,真一的心情不禁整個都上揚了起來,不過旋即他又輕皺起了眉頭,清鈴好像比以前更清瘦了,而且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精神。

  因為圍欄邊茂盛的灌木叢的遮擋,所以清鈴並沒有注意到他,真一正想開口叫她,卻發現屋裡又走出來一個人,那個人真一很有印象,他就是之前在照片上看到的那個男人!

  在見到那個男人的一瞬間,清鈴的臉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那笑深深地刺痛了真一的心,他沒想到清鈴居然會對他以外的男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那個男人和清鈴聊了幾句,然後將手中拿著的外套披到了清鈴的肩上,順手替清鈴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舉止親昵,而清鈴居然沒有拒絕!看著這一幕,真一不禁握緊了雙拳,就在真一瀕臨爆發邊緣的時候,那個男人居然一把摟過了清鈴的肩膀!

  真一終於忍無可忍想沖上前分開兩人的時候,一旁的道明寺雅突然拉住了他的手,「真一,你想幹什麼?」

  「放手!」真一現在完全在氣頭上。

  「你過去又有什麼用?她現在很明顯已經放棄你而選擇了那個男人,你這時過去不是讓大家難堪嗎?」道明寺雅並沒有放手的意思,反而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你又知道什麼?你根本就不瞭解清鈴!」他和那個男人之間,真一自信清鈴會選擇他,因為他知道清鈴不是一個寡情的人。

  「是,我是不瞭解她,但我瞭解你!真一你太自私也太自我了,你總是一廂情願地以為什麼都必須照著你想要的去進行!」道明寺雅第一次對真一嗆聲,「你總是只為自己考慮,你有為越前清鈴考慮過嗎?正臣叔叔的性格你很清楚,他是不可能接受越前清鈴的身份的,她如果跟你回去,迎接你們的只是另一場大風暴而已。當然你也可以留下來和她待在美國,但是離開跡部家的你憑什麼養活你們兩個人?難道靠她的比賽獎金嗎?好吧,就算你一人兼職幾份工終於可以保證溫飽,但你們卻不得不時刻擔心著正臣叔叔哪時會找到你們,然後就這樣每天惶惶度日?你可以認為這是你的幸福,但你認為這會是越前清鈴想要的幸福嗎?」

  道明寺雅的話讓真一不由得心口一緊,難道他的愛真的那麼自私嗎?他想反駁,但是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要避開父親,他們就必須生活得很低調,但是清鈴的網球註定不可能會低調,一旦被父親發現,他肯定會想方設法阻撓他們,甚至對付清鈴,那時又該怎麼辦呢?

  看著那個男人摟著清鈴進屋,真一才發現,原來並不是清鈴離不開他,而是他離不開清鈴。他拼盡全力想拉住清鈴的手,到頭來卻發現自己成了阻礙清鈴的罪魁禍首,他想把清鈴從那個男人身邊搶回來,但他又有什麼資格這麼做呢……

  「真一,回去吧。」將真一的痛苦和猶豫都看在眼底,道明寺雅拉過了真一的手。

  慢慢收回了視線,真一背過身,艱難地邁出了第一步。

  如果他只是出身在一個普通的家庭,那麼或許他們可以牽手走在同一片明媚的天空下了……但一切只是如果,而現實中並沒有如果,所以他們註定擦身而過。

  「真一,我懷孕了!」

  冬末的午後,陽光很好,真一正躺在新建的玫瑰園裡午睡,道明寺雅突然闖了進來,丟下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但說是爆炸性也不恰當,因為真一只是懶洋洋地半睜開眼睛瞥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我偷偷去醫院檢查的時候不小心被我父母知道了,他們剛才打電話告訴了正臣叔叔……真一,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我很想要這個孩子,你……」

  看來是睡不著了……真一慢悠悠地坐起身,不鹹不淡地打斷了道明寺雅的話,「那就結婚吧。」

  「咦,你說結婚……真一你是在向我求婚嗎?!我雖然想要孩子,但我也不想勉強你,如果真一不想的話,我一個人帶大孩子也沒問題的。」

  「呵……」真一突然覺得一陣好笑,然後起身站了起來,眼神深沉地看著面前善解人意的道明寺雅,「這不正是你和他們所期望的嗎?這種時候要大大方方地承認才顯得可愛。不過如果你堅持的話,那就不結婚吧。」

  說完,真一也不待道明寺雅的回答,轉身便走出了玫瑰園。

  他曾期待過孩子,但那是他和清鈴的孩子而已,並不是這個被設計好作為逼婚工具的孩子。在洛杉磯那晚的酒後亂性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等他冷靜下來想想也不難想通,當然也包括道明寺雅的一些小心思,但是怎樣都無所謂了,如果不能娶到自己最愛的那個人的話,那麼娶誰又有什麼差別呢?

  他的人生從出生開始就已經被決定好了,宛如一場精心策劃的鬧劇,讓他覺得可笑至極。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1:11

第132章 漸行漸遠

  叩叩叩……

  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真一的回憶,真一整理了一下情緒才開口說道,「進來。」

  開門進來的是藤原和夫,藤原和夫進來後就報告道,「會長,英國那邊剛才打來電話,是關於和威爾森集團合作開發商業區的事情,威爾森先生想和您當面談一下合作細節。」

  真一並沒有回答,只是把手中的資料丟到了藤原和夫的面前,冷著聲問道,「你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藤原和夫彎腰拿起茶几上的資料翻開來看了看,眼中閃過一絲波瀾,不過語氣依舊平靜,「是不是這份調查報告有什麼問題?如果有不實之處的話,我會再重新調查的。」

  聽到藤原和夫答非所問的回答,真一不由得冷笑了一聲,「我沒想到和夫你裝傻的本事倒是一流。」越前冰羽和清鈴之前的姑侄關係,他不相信和夫會不知道,但是之前他卻隻字未提,很顯然是故意瞞著他。

  藤原和夫表情平靜地立於一旁,並沒有因為真一的挖苦而動搖半分,「您是指越前清鈴小姐的事嗎?我以為您並不在意。」

  和夫對於跡部家的忠心,真一從來沒有懷疑過,只是他沒想到事到如今和夫居然還會依照他已經過世的父親的決定去行事。

  真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書桌前,背對著藤原和夫說道,「關於越前冰羽的事暫時不用插手了,還有……不,沒什麼,你先出去吧。」

  「是。」藤原和夫盯著真一的背影看了一會,然後轉身走出了書房,輕輕帶上了房門。

  聽到身後傳來的關門聲,真一微微垂了垂眼瞼,然後從書桌最底下的抽屜裡取出了一本精裝版的書籍。即使一直放在抽屜裡,封面上依舊沾上了一些灰塵,其實這也不難理解,畢竟這本書放在抽屜裡已經有十幾年沒動過了。

  真一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翻開了這本《普希金詩選》,因為放置時間太久,加上沒有妥善的保養,所以書頁有些開始泛黃了,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舊書味。

  這本詩選真一其實一直沒有看完,不過如今再回過頭來看,卻和當年有著截然不同的感觸和體會。真一靜下心來一頁一頁往後翻,直到追上了當年的進度。

  真一從書頁中取出了夾在裡面的一張舊照片,在這張照片中,少年微微低頭認真傾聽著身旁少女的耳語,表情柔和。這少年就是他,而站在他身旁的少女正是清鈴,這張照片很顯然是被人偷拍的,但諷刺的是,他和清鈴為數不多的照片全都被父親處理掉了,唯一剩下的卻也只有這一張……

  很多塵封的往事隨著他們今晚的重逢再一次清晰地浮現在了他的眼前,看著照片中年輕的兩人,真一的表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經過今晚,他心中又有了新的困惑,他剛才本來想讓和夫再去調查一次的,不過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這件事無論如何他都要親自去查個清楚才會安心,或者可以當面和清鈴好好談一談……

  打定了主意,真一心裡便豁然了一些。盯著手中的照片又看了一會,真一這才小心地將照片收了起來,然後繼續翻看當年未看完的詩選,他記得他那時正讀到普希金的《我曾經愛過你》這首詩……

  從書房出來後,藤原和夫忍不住鎖緊了眉頭,有些事情即使他極力想掩藏,但最終還是徒勞無功。關於越前冰羽和越前清鈴的關係他並不是沒有察覺,相反的,他是最早注意到的,不過他刻意沒在真一少爺面前提及,是因為這勢必會牽扯到當年發生的很多事情。

  事情剛開始的確和他預期的一樣,真一少爺並沒有發現端倪,他也很肯定真一少爺不會有興趣去瞭解景吾少爺交往的對象,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今晚從冰帝學園的文化祭回來後真一少爺居然會去看那份調查報告!這是讓藤原和夫很不解的地方,難道在文化祭上真一少爺遇到了越前冰羽?還是說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

  就在藤原和夫沉思之際,一旁突然傳來了父親的聲音,「和夫,發生什麼事了嗎?」

  「父親。」藤原和夫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父親,因為當年的事情父親也知情,所以他不必隱瞞。

  聽到兒子的敘述,藤原老管家先是露出了驚詫之色,之後沉思了半晌才開口說道,「當我第一次見到冰羽小姐的時候也很吃驚,但我也和你一樣,並沒有跟景吾少爺提過當年的事情……」

  說到這裡,老管家的眼神漸漸複雜了起來,雖然知道紙包不住火,但他不想看到笑容從景吾少爺的臉上消失,就像當年的真一少爺那樣……想起當年的那件事,老管家忍不住重重地歎了口氣,「雖然這種欺瞞的行為有失偏頗,但是作為世代服侍跡部家的我們來說,唯一希望的就是這個家能夠和和睦睦。」

  本來真一少爺和景吾少爺的父子關係就很微妙,如果當年那件事情曝光的話,這對父子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當年老爺和真一少爺那種水火不容的樣子,藤原再也不想看到了。

  「是的,父親。」父親所擔心的,也正是藤原和夫擔心的,以真一少爺多年來對越前清鈴的執著來看,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的,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呢……

  「佐藤那傢伙絕對是故意針對我的,就因為上次我在路上看到他沒有和他打招呼,所以他今天故意出了一道那麼難的數學題目讓我來做,擺明瞭是讓我當眾出醜!不就是一個高中老師嘛,不知道他拽什麼……」

  水野若菜聽著身旁男友的喋喋不休,很不給面子地打了個哈欠,一天到晚講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聽得她耳朵都快長繭了,當初交往時的那麼一點好感,現在也都快消磨殆盡了。水野若菜瞥了眼身旁完全看不出她的不耐煩依舊講個不停的男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來是時候找個藉口甩掉這個人了。

  哎!為什麼她身邊出現的男人都是這種類型的呢?難道所謂的白馬王子都只存在於小說和童話故事中嗎?

  就在水野若菜感慨萬千的時候,一輛加長型的轎車突然從他們身旁駛過,然後在前面不遠處她家門口停了下來,司機恭敬地打開了車門,只見一名俊美少年從車裡走了出來。

  在看到少年的瞬間,水野若菜的腦中立刻蹦出了兩個字——王子!

  遇上王子這種稀有動物豈有放過的道理?水野若菜頓時振奮了精神,決心不浪費上天給予自己的恩賜。

  丟下一句『我到家了,再見』後就不再理會身後一頭霧水的男友,水野若菜一邊朝那少年走去,一邊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力圖給王子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

  「請問你找誰?」拜多年自拍經驗所賜,水野若菜對自己的笑容很有自信。

  跡部正準備按門鈴,旁邊突然冒出來一個滿臉傻笑的獅子頭女生,跡部不由得嚇了一跳,不過良好的教養使他並沒有把心裡的想法表現在臉上,「水野惠女士是住在這裡嗎?」

  「是啊,她是我奶奶!」王子要找的居然是她奶奶?!不過說起來她奶奶以前一直是在有錢人家當傭人的,那麼有機會接觸到王子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別站著,先進屋再說吧!」水野若菜急忙掏出鑰匙打開了大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王子拐進家再說!

  招待跡部在客廳坐下後,水野若菜替他倒了一杯茶,「你先坐一下,我去叫奶奶下來。」

  「麻煩你了。」跡部看了那杯茶一眼,並沒有要喝的意思。

  父親和越前清鈴的關係讓跡部很在意,再加上宮本彩彌那句意味深長的話,跡部越想越覺得事情不簡單,所以沒等到文化祭結束就急急忙忙過來找水野惠了。

  水野惠是服侍過他母親的老女傭,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在他母親的娘家道明寺家工作,可以說是看著母親長大的,之後還跟著母親一起到了跡部家,直到母親意外去世才退休回了家,所以有關於母親的事情,沒有人會比她更清楚。

  當然,如果是藤原的話也一定知道些什麼,但是跡部可以肯定藤原不會透露很多,尤其是事情關係到他父親的時候,因此他才想到了已經退休的水野……

  「奶奶!快點下來!有人找你!!」

  水野若菜突然的大嗓門打斷了跡部的思緒,跡部不由得慶倖自己沒有在喝茶,不然絕對會嗆到,他真沒想到水野的孫女會這麼有『個性』。

  「若菜,我不是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嗎?作為一個淑女不能這麼沒修養地大吼大叫。」隨著下樓梯的穩健腳步聲,一個略顯蒼老的女聲突然從樓梯口傳來,語氣中帶著一絲斥責和不贊同。

  「呃,奶奶,有人找你……」習慣性地扯了嗓門後水野若菜便後悔了,她完全忘記王子在場了,更讓她鬱悶的是奶奶還不忘數落她一番,簡直是雪上加霜啊!她完美的第一印象……不,等等,說不定王子就喜歡這種類型也說不定,偶像劇和小說裡不經常這樣嘛!

  看著表情豐富多變的孫女,水野惠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丫頭真是喜怒都行於色,看來她的淑女教育還是任道重遠啊!

  「奶奶,快點!別讓人家久等了!」見自家奶奶慢吞吞的,水野若菜便拉著她往客廳走。

  「你這麼急做什麼?」見孫女如此起勁,水野惠不由得好奇起來人的身份,尤其對方還選在晚上過來拜訪。

  水野惠剛走進客廳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俊美少年,少年見她進來,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水野惠覺得眼前的少年十分面善,先是楞了一愣,旋即驚喜地瞪大了眼睛,「你是……景吾少爺!」

  「水野小姐,好久不見。」跡部禮貌地打了聲招呼,自從母親去世後他就沒再見過水野了,不過她的樣子並沒有多少變化。

  「景吾少爺,您怎麼會來?」水野惠急忙走上前殷勤地招呼跡部坐下,待看到桌上擺著的茶杯時,立刻緊張地對身後不明所以的水野若菜吩咐道,「怎麼能用這種劣質茶葉和茶杯招呼景吾少爺呢?快去我房裡把老夫人送我的那套茶杯拿過來!對了,還有你爸爸出差時從英國買回來的紅茶也拿來!算了,你這丫頭笨手笨腳的,還是我去拿吧!」

  「水野,不用麻煩了,我今天來是想找你談些事情。」跡部趕忙制止了水野惠。

  見跡部似乎確實有重要的事想和她談,水野惠也沒再堅持,「那好吧。」

  水野惠忍不住上下打量了跡部一眼,不禁感慨地說道,「幾年不見,景吾少爺也長這麼大了,而且越長越像雅小姐了,雅小姐如果還在世的話不知道有多高興……」

  「水野……」其實見到水野,跡部也想起了去世的母親。

  知道自己失態了,水野惠趕忙換了話題,「景吾少爺您突然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跡部正想開口,卻見水野若菜居然搬了張椅子坐到了一旁,一時欲言又止。

  看出了跡部的顧慮,水野惠皺著眉對一旁正對著跡部發花癡的孫女說道,「若菜,你回房去做作業。」

  「奶奶~~」水野若菜拼命向自家奶奶使眼色。

  「上樓去,還有,不准偷聽。」水野惠立刻板起了臉,在景吾少爺面前可不能有絲毫的失禮。

  水野若菜哀怨地看了奶奶一眼,然後又依依不捨地看了看跡部,這才有氣無力地上了樓。

  待水野若菜離開後,水野惠不好意思地對跡部說道,「讓您見笑了。」

  「不……」跡部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我想問有關於越前清鈴的事。」

  聽到越前清鈴這個名字時,水野惠猛地瞪大了眼睛,水野惠的反應讓跡部肯定她知道越前清鈴的事!

  「景吾少爺您怎麼會突然問起越前清鈴這個人?」水野惠的左手有些微顫,她急忙用右手握住了左手。

  跡部仔細留意了水野惠的反應,「我聽說她和父親似乎交情匪淺。」

  「沒有的事!」水野惠立刻大聲否認了跡部的話,似乎知道自己反應過大了,水野惠接著又解釋道,「越前清鈴是真一少爺的學妹,所以她和真一少爺確實是熟識的,至於交情的話應該也談不上。」

  跡部很清楚水野的話有所保留,於是便狀若無事地說道,「對了,有件事說來挺巧的,我們網球部之前在美國集訓時負責教我們的教練就是越前清鈴,她跟我提了一些往事。」

  跡部在觀察水野反應的同時,水野同樣也在觀察跡部的神色。水野在道明寺家幹了大半輩子,一共服侍過三代主人,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不在話下,經過剛才的失態後,水野很快鎮定了下來。

  水野無奈地歎了口氣,眼神複雜地看著跡部,「景吾少爺,這件事我本來是不想讓您知道的,不過現在看來不得不告訴您了。沒錯,越前清鈴和真一少爺的交情確實匪淺,他們兩人曾經交往過……」見跡部微微瞪大了眼睛,水野話鋒一轉,又說道,「但這是雅小姐和真一少爺交往之後發生的事。」

  「你是說,父親他同時和母親還有越前清鈴兩個人交往?!」跡部本想說腳踩兩隻船,但用這話來形容自己的父親,跡部覺得太過粗鄙。不得不說,水野的話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跡部怎麼想都不覺得父親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這件事其實不能怪真一少爺,」為了不讓跡部有所誤會,水野便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跡部,「道明寺家和跡部家都是日本數一數二的大財閥,加上兩家又是世交,所以雅小姐和真一少爺從小感覺就很好,對於這對金童玉女,兩家人當然也是樂見其成的。也許是好事多磨吧,真一少爺在學校認識了越前清鈴,大概之前並沒有遇見過這種類型的女生,所以真一少爺對她挺有好感的。沒想到就因為這樣,越前清鈴便會錯了意,以為真一少爺喜歡她,於是就不顧真一少爺已有女友的事實,一直纏著真一少爺不放。之後真一少爺便和她交往了一陣子,不過很快真一少爺就發現自己真正愛的還是雅小姐,於是便和越前清鈴分手了。」

  「是這樣嗎……」聽到水野的敘述,跡部忍不住沉思了起來,原來他父親真的和冰羽的姑姑交往過,之前冰羽對他欲言又止,難道她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嗎?

  「哎,事情要是這麼簡單就結束那也好了。」似是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水野重重地歎了口氣。

  「難道事情還沒有結束嗎?」跡部有些驚訝地看著突然變得心事重重的水野,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越前清鈴並不甘心,即使去了美國以後仍不停騷擾真一少爺和雅小姐,雅小姐之前就因為真一少爺和越前清鈴的事很不開心,沒想到結婚後依舊擺脫不了越前清鈴的陰影,」說到這裡,水野的眼神漸漸哀傷了起來,「雅小姐婚後一直很壓抑,導致精神也越來越恍惚,最終才釀成了車禍的悲劇!」

  跡部從來不知道母親發生車禍是因為她精神恍惚,而這一切居然都源於越前清鈴的惡意騷擾!這個認知讓跡部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拳,跡部盯著水野,一字一句問道,「水野,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景吾少爺,您即使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您母親,相信雅小姐。」水野同樣以認真的眼神回視著跡部,沒有絲毫躲閃。

  跡部沉默了一會才收回了視線,微微垂下眼瞼,讓人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情,「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見跡部起身站了起來,水野也立刻跟著站起了身,「景吾少爺您不多坐一會嗎?」

  「不了,下次吧。」跡部很想擺出禮貌的笑容,但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目送車子駛離街區,水野知道跡部所說的下次只是客套話而已,或許她今生再也見不到景吾少爺了……她這一生受了太多道明寺家的恩惠,即使是來生也報答不完,所以就讓她再為雅小姐做最後一件事吧!


第133章 心中的結

  車子剛在門口停下,清鈴便急切地下了車。

  清鈴正準備進屋,身後卻傳來了榊太郎的聲音,「清鈴,你的包。」

  聽到榊太郎的提醒,清鈴才發現自己把包給落下了,接過榊太郎遞來的包,清鈴有些尷尬地說道,「謝謝。」

  「清鈴,你沒事吧?」榊太郎難掩擔憂地看著清鈴,她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太好,而且還有些反常。

  「可能後來喝了點酒,有些醉了吧。」清鈴攥緊了手裡的包,故作輕鬆地笑了笑。

  榊太郎看了清鈴一眼,然後體貼地說道,「那你早點進屋休息吧。」

  「嗯,老師晚安。」清鈴說完未再做停留,轉身便走進了院子,腳步有些急促。

  直到清鈴關上大門,榊太郎才收回了視線。榊太郎坐進車裡後,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從車門旁的抽屜裡取出了一盒香煙和一把打火機。

  榊太郎點著了一支煙,然後慢慢靠在背後的座椅上陷入了沉思,他已經很久沒有吸煙了,但今晚他心裡卻煩悶的很。他在去舞會之前接到了中島打來的電話,中島在電話中告訴了他有關於清鈴當年受傷事件的真相,他不是沒想過最壞的可能,但是真正聽到的時候仍舊無法抑制自己震怒的情緒,但是過後他卻有了新的煩惱,那就是要不要告訴清鈴真相……

  雖然清鈴有得知真相的權利,但是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他有必要為了陳年往事再去揭清鈴的傷疤嗎?而且還是那樣殘忍的真相……這些讓榊太郎猶豫了,所以即使今晚面對清鈴時,他仍舊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其實直到剛才那一刻,他都在猶豫該不該告訴清鈴這件事,可是到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說。榊太郎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但是唯有一點他是肯定的,那就是他不想看到清鈴再次露出當年那種痛苦的表情……

  關上大門的一刹那,清鈴一改剛才鎮定的模樣,手忙腳亂地脫了鞋子,然後急急忙忙朝樓上跑去。

  回房後,清鈴在牆上摸了幾下才按到了電燈開關,待房間恢復光亮後,清鈴將包隨手丟在了床上,然後將從美國帶來的行李箱拖到了腳邊,一邊急切地拉開拉鍊,一邊卻無法控制已經開始顫抖的手。

  沒有理會弄亂的行李,清鈴悶著頭翻找了起來,最後終於在箱子底下翻出了一個小藥瓶。

  「小妹,你回來啦!舞會怎麼樣?」

  清鈴剛倒了一杯水想吃藥,沒想到門口突然傳來南次郎的聲音,清鈴急忙將藥瓶握在手中,下意識地將手背到了身後,「嗯,挺熱鬧的,就是有點累。」

  清鈴的言外之意很明顯,就是說自己想休息了,讓南次郎快點出去,但她忘記了她二哥臉皮的厚度……

  南次郎啪的一下就在清鈴的床上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笑嘻嘻地說道,「我剛才在視窗全看到了!沒想到那位榊老師對你這麼長情,小妹你這回可要好好把握啊!二哥絕對支持你!哈哈哈~~~」

  「二哥你說到哪裡去了,我和老師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清鈴滿頭黑線地看了南次郎一眼,敢情他剛才是在窗口偷窺了嗎……

  對於榊太郎,清鈴知道他對自己的深情,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她之前也試著想去接受這份感情,但是面對榊太郎,她卻始終沒有當年的那種悸動。清鈴曾一度認為是因為過了這麼些年,自己又經歷了許多事,所以自然和年少時不同了,直到今晚……

  清鈴知道自己還沒有完全釋懷,所以她不能再以這種模棱兩可的態度對待榊太郎了,因為她實在是受到這個人太多的照顧了。

  「哈哈~~在二哥面前有什麼好害羞的!咦?你身後藏了什麼?」這時,南次郎也注意到了清鈴不自然的舉動,轉念一想,南次郎立刻露出了壞壞的笑容,「我來猜猜……難道是榊老師送的禮物?」

  「什麼禮物啊,根本就沒什麼東西,」清鈴往後退了幾步貼到了背後的牆上,扯了扯嘴角說道,「二哥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點睡吧。」

  南次郎看了清鈴一眼,然後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站了起來,一邊打哈欠,一邊朝門口走去,「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困了,那你早點休息吧……才怪!」

  南次郎趁清鈴放鬆警惕的刹那,飛快地轉身閃到了清鈴的面前,然後把她藏在身後的手拉到了跟前,賊兮兮地笑道,「看你這麼緊張,難道是求婚戒指?!」

  因為南次郎突然的行動,清鈴忍不住嚇了一跳,加上南次郎突然拉過她的手,清鈴的手不由得一松,握在手裡的東西也掉到了地上。

  南次郎盯著地上的白色小瓶子微微皺起了眉頭,在清鈴之前把藥瓶搶了過去。在看到藥瓶上的標籤後,南次郎先是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旋即不敢置信地看向清鈴,用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問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又吃這種藥了?!」

  和中島談完之後,冰羽就變得有些魂不守舍,悠發覺後便不顧某人的抗議讓冰羽先回家了。

  回去的時候冰羽並沒有告訴跡部,當然,她不是故意避開他,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跡部今晚一直不見蹤影,不過這也讓冰羽松了一口氣,因為此刻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跡部,所以見不到面反而比較好。

  冰羽懷揣著心事回到家,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樓上傳來的談話聲,但說是談話聲似乎也不恰當,因為那明顯是用吼的,而且這吼聲居然出自她那個玩世不恭的老爸?!

  「黑田不是說你已經完全康復了,為什麼你還在吃這種藥?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二哥,你冷靜一點,我沒吃,我只是帶著以防萬一而已。」

  這是姑姑的聲音!老爸居然會朝姑姑這麼大聲說話,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抵不住心中巨大的困惑,冰羽輕手輕腳地上了樓,然後偷偷躲在一旁的走道上偷聽了起來。

  「以防萬一?也就是說你的病情又開始反復了?」越前南次郎平時雖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是較起真來並不好糊弄。

  「沒有……」清鈴避開了南次郎灼灼的視線,正想退開幾步卻不想被南次郎一把鉗住了手腕,清鈴忍不住吃痛地叫了一聲。

  「果然!」看到清鈴的反應,南次郎頓時擰緊了眉,「不會是因為之前你在美國遇到跡部景吾那小鬼,所以受到了影響吧?不,只是見到那混蛋的兒子應該不會這麼嚴重……」突然想到某個可能性,南次郎猛地瞪大眼睛看向清鈴,「難道在剛才的舞會上你遇到跡部真一那混蛋了?!」

  清鈴並沒有回答南次郎的問題,只是別開視線,沉默不語,她知道自己說再多也瞞不過二哥,而且她深深厭惡今晚的自己。

  無奈地歎了口氣,南次郎漸漸放柔了視線,然後將清鈴輕輕擁進了懷裡,一如當年那樣溫柔地說道,「清鈴,不要緊的,有二哥在,二哥會保護你。」

  「二哥……」清鈴將頭埋在南次郎的肩上,聲音有些哽咽。

  南次郎拍了拍清鈴的背,安撫了她一下,然後便將清鈴按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開始替她整理起了行李,「你明早就乘最早的班機回美國,一刻也別再多待了。」

  「咦?」清鈴露出微訝之色,趕忙說道,「二哥,我剛才只是有些失態,現在已經沒事了。」

  南次郎沒有理會清鈴的話,態度堅決地說道,「我會提早聯繫黑田,你一回美國就去複診,從現在開始你別再亂吃這種鎮定藥了,也不知道吃多了會不會產生什麼副作用。」

  「二哥,沒那麼誇張,」聽到南次郎這麼說,清鈴忍不住歎了口氣,「黑田醫生都說已經完全康復了,你多慮了。我只是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情況下見到那個人才會這樣的,現在我已經調整好心態了,所以沒關係了。」

  「就是那個人才是問題關鍵,也不想想到底是因為什麼你好端端地居然會留下心理創傷這毛病,」南次郎可不聽這一套,不管怎麼樣他都要讓清鈴離那混蛋越遠越好,最好永世不想見,「總之一句話,你給我明天一早就離開日本!」

  冰羽拼命用手捂住嘴巴才使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不過驟縮的瞳孔已經顯示出她內心極大的震驚和心痛,她以前只知道姑姑有過嚴重的手傷,卻從來不知道她在心理和精神上也受到過極大的創傷!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冰羽一驚,急忙側頭看去,只見龍馬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示意她到他房裡去,好像有什麼話想和她談。

  冰羽不知道龍馬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但是她知道他對姑姑和跡部父親的事並不是完全一無所知。

  看著前面龍馬的背影,冰羽微微垂了垂眼簾,現在她心裡亂的很,很想找個人紓解一下自己的心事和煩惱,但她不確定該不該告訴龍馬,確切地說是她不確定自己該不該把藏在心裡的秘密說出來,可是說出真相後會是什麼結果呢,她不敢想像……

  因為,當年姑姑的受傷並不是意外,真正幕後的主使是道明寺雅,也就是跡部的母親!

  翌日,天剛濛濛亮,冰羽就聽到隔壁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以及她老爸的叫喚聲,「小妹!快起來!我送你去機場!」

  在老爸不斷製造的噪音下,隔壁的房門終於打開了,冰羽聽到了姑姑細微的抱怨聲。在一陣乒乒乓乓之後,所有的聲音終於在關大門聲中停止了,緊接著,冰羽就聽到樓下車庫裡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

  冰羽從床上起身,走到窗邊微微掀開了窗簾,目送車子駛遠。雖然昨晚聽到老爸說讓姑姑儘早離開日本,但她沒想到會走得這麼急,難道當年那件事對姑姑的精神傷害真的有那麼大嗎?可她卻偏偏……

  想到這裡,冰羽忍不住咬了咬下唇,用力攥緊了手中的窗簾。

  一天轉眼即逝,直到放學冰羽也沒見到跡部的人影,雖然在這種時候能不用面對跡部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但是冰羽也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

  冰羽剛繞過街角就遠遠看到她老爸在家門口和人吵得正兇,不過看情形,對方好像無意于爭吵,只是她老爸單方面在撒潑耍狠。只見那人衣冠楚楚,和她那一身邋遢的老爸比起來,就像是貴婦和潑婦站在一起,等級太分明了……

  待走近些後,冰羽才驚訝地發現另外一個當事人居然是跡部的爸爸,跡部真一!

  「在國外待久了聽不懂日語嗎?我說讓你滾回去!沒人想見到你!」老爸這麼怒氣衝衝的樣子,冰羽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說過很多遍了,我不想和你吵,我有事要和清鈴當面談。」跡部真一雖然極力保持應有的風度,但也開始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你想和她談,但是她不想和你談,更不想再見到你。」南次郎顯然不買跡部真一的賬,更語帶譏諷地說道,「我們這寺廟太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如果你再糾纏不清的話,我是不介意陪你一起出現在明天八卦雜誌的頭版頭條上的,不過身為上流社會著名偽君子的你應該會很困擾吧?」

  「你簡直不可理喻!」面對胡攪蠻纏的南次郎,跡部真一也不禁有些慍惱了起來,他以前和清鈴在一起的時候,南次郎就諸多阻撓,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他居然變本加厲了。

  「哼!對付你這混蛋還需要講什麼道理嗎?」這時,南次郎也注意到了放學回家的冰羽,於是便朝冰羽招了招手,期間還不忘瞪了跡部真一一眼,「我不管你今天惺惺作態過來找清鈴是有什麼居心,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絕對不會給你第二次傷害我妹妹的機會!」

  「傷害?你這話是……」

  「冰羽,我們進去。」不待跡部真一把話說完,南次郎二話不說就拉著冰羽進屋了,末了,還不忘鎖上大門,關緊了窗戶,完全將跡部真一擋在了外面。

  放學回家後,跡部便直奔真一的書房,他想了一天,與其去考慮水野話中的真假,還不如直接去問父親,他父親要麼不說,只要他開口就不會是假話。倒不是說他父親老實,只是他向來不屑遮遮掩掩,這一點他相當清楚。

  因為之前見過越前清鈴,對她的為人也有所瞭解,所以跡部對於昨晚水野的話並沒有全信,而且水野對道明寺家忠心不二,偏幫母親也在意料之中,更重要的一點是,她並不是當事人,所以也不可能知道事實的全部。

  他心裡清楚這些,但是要說水野的話對他沒有絲毫影響那是不可能的,因為這畢竟關係到他的父母,尤其是還涉及到他去世多年的母親,他多少有些失了平時的冷靜。

  在書房門口猶豫了片刻,跡部還是敲響了房門,「父親,我有事想和你談談。」

  跡部等了一會見書房裡沒有任何反應,於是便打開了房門。夕陽的餘光透過玻璃窗在書桌上灑下一片橘紅色的晚霞,書案前空無一人。

  見父親不在,跡部正準備離開,卻在轉身間瞥到了書桌上的一本舊書,跡部不由得被那本書吸引了,於是便走過去看個究竟。

  當跡部看到書封時,立刻印證心中的猜測,這本果然是十多年前發行的限量版《普希金詩選》,他之前找了很久一直沒找到,沒想到父親居然會有這本書,不過家中的藏書室裡有什麼書他都一清二楚,怎麼之前一直沒看到過這本書呢?

  既然父親不在,那麼他索性在書房裡等他一會吧。打定主意後,跡部便在窗邊的沙發椅上坐了下來,然後翻開了手中的書籍,這時,突然有一張東西從書中掉了下來,飄落到了地板上。

  跡部瞥了一眼,見似乎是一張老照片,於是便好奇地撿起來看個究竟。

  如果說跡部之前還懷疑父親和越前清鈴之間是否真有曖昧關係的話,那麼在見到這張照片的那一刻,一切都得到了印證,一切都不言而喻了,他們倆確實曾經在一起過!父親那樣溫柔的表情,他從來沒見過,甚至連母親或許都沒見過!

  他曾經以為父親只是不善於表達感情,即使臉上不表現,嘴上不說,但是心底裡還是愛著他和母親的,這也是母親從小就告訴他的,他也一直堅信著……但是,今天這張照片的出現卻告訴他,他之前一直篤定的東西居然全是謊言,他從始至終只是在自欺欺人,這是何其的諷刺!

  跡部曾經敬愛並憧憬著自己的父親,為自己的家庭而驕傲自豪,但是事實卻和他所認為的截然不同,他的父親原來是個冷酷殘忍的人,而他所驕傲的家庭居然是冰冷的,在華麗的外表下,裡面堆砌的都是虛偽和謊言。

  母親是否早已知曉了這一切,是否滿懷悲傷地在車禍中死去……想到疼愛自己卻終日鬱鬱寡歡的母親,跡部不由得沉下了眸子。

  至於越前清鈴,無論她為人如何,無辜與否,他都很難對她產生好感了,也不可能像之前在美國那樣和她暢談了。

  呵……說什麼『名字有點熟悉,不過並沒有什麼交集』,原來她也是在騙他,一個個都把他跡部景吾當傻瓜耍!

  跡部將書丟回到了書桌上,然後起身摔門而出。

  吃過晚飯後,冰羽和龍馬又在後面的寺廟裡打了一會網球,等他們準備回家時已經不早了。

  回去的路上,龍馬盯著冰羽平靜的側臉看了一會,才問出了剛才一直想問的問題,「冰羽,吃晚飯的時候老爸說的事你不反對嗎?」

  冰羽側頭看著龍馬,笑了笑,「能接到比賽的邀請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反對?」

  「我以為你會捨不得離開日本。」龍馬微微挑了挑眉,意有所指。

  「我們當初回到日本是為了網球,現在為了網球再回到美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而且你和我都不想錯過這場大賽,不是嗎?」夜色很好地隱藏了冰羽眼中的情緒,冰羽頓了頓,又說道,「龍馬,與其考慮我的事,還不如想想自己的事,你又捨得了?」

  龍馬沉默了一會,突然揚起了嘴角,「有些東西並不會因為距離的遠近而改變。」

  這回換做冰羽沉默了,不會改變……即使是一場錯誤,也不會改變嗎?察覺到內心的動搖,冰羽立刻將思緒拉了回來,既然已經有了打算就不要再想這麼多了。

  突然感到龍馬將帽子戴在了她的頭上,冰羽有些驚訝地望著龍馬。

  龍馬看著冰羽,難得擺出了兄長的模樣,語帶溫柔地說道,「別把自己逼著太緊了,有什麼事你可以和我談。」龍馬知道昨晚冰羽並沒有把全部的事都告訴他,她仍有隱瞞,而隱瞞的部分可能才是真正困擾她的地方。他不會逼冰羽向他坦白一切,但是作為兄長他仍希望能幫她分擔,仍希望她像以前一樣單純地享受網球的樂趣。說實話,龍馬並不喜歡把這些煩惱帶給冰羽的跡部。

  冰羽先是有些驚訝,旋即便露出了這兩天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謝謝你,龍馬。」對,她身後還有家人,她會沒事的,一定能變回以前的她。

  走到家門口時,冰羽才發現跡部真一居然到現在都沒有離開,還在她家門外等著。看著靠坐在汽車上,仰頭看著姑姑房間那扇黑漆漆的窗戶的跡部真一,冰羽不禁有些動容,這個人曾經真的那樣殘酷地對待過姑姑嗎……

  「龍馬,你先進去,我等一下再回去。」冰羽側頭小聲對龍馬說道。

  龍馬看了冰羽一眼,又看了看不遠處的跡部真一,然後點了點頭轉身先進屋了。

  待龍馬離開後,冰羽才走到跡部真一面前,語氣冷淡地說道,「你不用等了,姑姑今早已經離開日本回美國了。」冰羽知道她老爸故意不告訴跡部真一是有耍他的意思,當然也是為了不讓他去美國找姑姑。

  「這樣啊……」跡部真一的語氣中有著難掩的失望。

  見冰羽轉身欲走,真一突然開口叫住了她,「你是叫冰羽吧,我有聽說過你和景吾的事。」

  聽到跡部的名字,冰羽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真一,表情並沒有多少變化,「我只是來告訴你姑姑離開的事,並沒有要和你聊天的意思。」不管他現在看起來怎麼樣,都改變不了他曾經傷害姑姑的事實,所以冰羽依舊對他沒有什麼好感。

  對於冰羽明顯帶著敵意的話,真一非但沒惱,反而露出了一絲淺笑,「你和清鈴挺像的,果然是姑侄。」見到冰羽,真一不由得想起了當年的清鈴。

  冰羽不由得皺了皺眉,「我不想和你聊姑姑的事。」這人臉皮的厚度倒是和跡部一樣,不愧是父子。

  「那我能問最後一個問題嗎?」真一微微握緊了雙拳,內心既害怕又莫名地有所期待,「清鈴她……結婚了嗎?」

  冰羽的眉頭又皺緊了幾分,「沒有。」

  說完,冰羽便不再理會他,轉身進屋了,留下了處於複雜情緒中的跡部真一。

  有時候,即使兩人刻意避開彼此,但仍會想見,何況還是身處在同一個校園之中……

  這天,部活還沒有開始,冰羽便提早來到了球場,沒想到跡部也提早來了,兩人終於還是見面了。

  在短暫的尷尬過後,跡部先開口了,「最近還好嗎?」

  「嗯,你呢?」冰羽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球拍。

  「最近都忙著比賽的事,畢竟友誼賽近在眼前了。」見到冰羽後,跡部已經可以肯定她也知道了她姑姑和他父親之間的事,而且甚至可能比他更早知道。

  「是啊。」看來跡部已經知道上一代發生的那些事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冰羽深呼吸了一下,仰頭看著跡部,似是下定了決心想說什麼。

  別說……跡部暗暗握緊了雙拳,但是卻沒有開口。

  「跡部,對於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你應該有所耳聞了吧?」冰羽鼓足勇氣開了口,跡部的沉默印證了她的猜測。

  冰羽頓了頓,再次深呼吸了一下,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雖然是上一代的事,但是我們不能否認這對我們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影響……」除了心疼姑姑以外,冰羽還有深深的自責,因為她最終還是沒說出當年真正傷害姑姑的是跡部的母親,除了不想讓姑姑再受到刺激以外,她不能否認這裡面也有跡部的關係。

  別再說下去了……跡部盯著冰羽,依舊沒有開口。

  「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已經,已經不……」冰羽咬了咬下唇,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不適合再……待在一起了。」要不是爸爸說出來,她根本不知道上次在美國集訓時,姑姑居然因為見到跡部而勾起了往事,讓她的病情開始有所反復。

  冰羽,別說出口!因為現在的他說不出挽留的話,所以再給他一些時間……

  「跡部,我們……」冰羽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她的咽喉,讓她很難發出聲音,甚至產生了一種窒息感,「分手。」

  說出了最艱難的兩個字,冰羽立刻壓低了帽檐,然後飛快地轉身走進了女子網球部的訓練場,頭也不回。

  跡部只是站在原地,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


第134章 齊聚英國

  作者有話要說:擴音喇叭:請大家放心看文,您沒有眼花,這確實是更新,不是愚人節的特別節目!請放心閱讀!重複一遍,請大家放心看文,這確實是更新,不是愚人節的特別節目!請放心閱讀!O(∩_∩)O~~PS:今天小心被騙哦!~\(^o^)/~

  下面是作者的嘮叨:話說,看完網王最新劇場版了,好想吐槽,元氣彈就不說了,其實之前一直挺期待各國選手的比賽,沒想到是一對基友鬧彆扭的故事……囧!不過!!最後比賽結束時,不二越亮了啊!!!深情對望……我們的羈絆……作為堅定的不二越黨,我感到滿足了!!!!【狼吼】

  飛機平穩地行駛在綿綿雲層之上,少了雲層阻隔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了機艙裡,比平時顯得更加耀眼。

  中午,大家用過午餐之後又熱鬧了一陣,不過現在已經漸漸安靜下來了,大家聽音樂的聽音樂,看書的看書,睡覺的睡覺,用各自的方式打發著時間,等待一小時後飛機降落在倫敦希思羅國際機場。

  不過同上個月去美國時相比,機艙內的氣氛明顯壓抑了很多,倒不是說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讓他們覺得疲勞,只是其中有兩個人不停散發著生人勿進的陰鬱氣息,他們想無視都難,更何況這對問題情侶從文化祭過後就冷戰到了現在,還大有繼續下去的趨勢,這可苦了夾在中間的他們。

  瞥了眼異常沉悶的機艙,連一向不愛管閒事的悠都不禁小聲地問身旁的薰,「冰羽和跡部前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在忍足忍不住好奇地開口詢問卻被跡部無故增加了三千下揮拍練習後,就沒人敢再去撞槍口了,加上另一個當事人什麼都不肯說,所以至今他們都不知道這兩人鬧情緒的原因。

  薰從書中抬起頭來,掃了眼已經嚇昏過去的中島,攤了攤手,有些無奈地道,「我也不太清楚。」

  悠挑了挑眉,語氣頗為懷疑地說道,「你居然對這件事興趣缺缺?」自從冰羽和跡部前輩冷戰以來,薰對此不聞不問,悠覺得這很不符合薰的一貫作風。

  「這次的事很明顯是他們兩人自己的問題,和外人無關,所以我覺得其他人沒有插手的必要。」薰合上了書,突然想到什麼,有些好笑地說道,「再說了,戀愛不就是荷爾蒙分泌的一種化學作用嘛,最多維持3年,所以無論是戀愛還是分手都是很正常的現象,不必太糾結。」

  聽了薰的戀愛論後,悠不由得一陣無語,「你這傢伙還真不浪漫,小心哪天自己就栽了。」

  沒想到薰聽後,不但沒反駁,反而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道,「那樣的話也只有認栽了,不過我喜歡的類型並不多見。」

  「什麼類型?」惡魔也有喜歡的類型嗎?悠不禁好奇了起來。

  「嗯,」薰想了想,有些認真地說道,「大概會是冰羽那樣的吧,又單純又認真執著,有時看起來呆呆的,但是該聰明的時候又挺聰明的,會讓人忍不住想去靠近想去保護。」

  「……」悠看了薰一眼,扯了扯嘴角,「你的眼光還挺特別。」

  薰嘻嘻一笑,然後抱住了悠的手臂,賊溜溜地說道,「當然啦,像悠這樣的朋友我最喜歡了!」

  將某人湊上來的臉推到了一旁,悠一臉『嫌棄』地說道,「敬謝不敏。」

  入秋後,英國的天氣有些微涼,但這並不影響大家初到英國的愉悅心情。

  從機場到大賽預定的酒店還有一段路程,眾人坐在專用巴士上欣賞著沿途的英倫風光,一掃來時的陰霾。

  半個多小時後,巴士在一家富麗堂皇的五星級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威爾森酒店,全球著名的五星級連鎖酒店,隸屬于英國威爾森集團,是本次大賽的最大贊助商。

  「歡迎光臨威爾森酒店!我是大堂經理比爾,大家在英國期間如果遇到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我很樂意為大家效勞。」

  出來迎接的是一名彬彬有禮的英國男人,他首先用日語向冰帝一行人打了招呼,然後將一疊房卡交到了榊太郎手中,「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大家可以先稍作休息,晚上會在一樓宴會廳為所有參賽學校的選手舉行晚宴,請務必賞臉光臨。」

  威爾森酒店第80層到頂樓第100層這整整20層都只向參賽學校的選手開放,每所學校包下一層,並根據初步實力分析來劃分樓層,實力越強,則樓層越高,而冰帝所在樓層是第85層,也就是排名倒數第五。

  關於這個等級劃分,除了榊監督和兩位部長以外,其餘眾人並不知道,所以大家絲毫沒留意到當電梯在第85層停下來時,他們身後投來的輕視目光。

  把行李整理好以後,冰羽並未休息,而是換上了運動服和網球鞋。

  見冰羽拎過網球包便準備離開房間,同住一室的悠忍不住驚訝地問道,「冰羽,你不會是準備去練習吧?」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這傢伙難道不需要休息嗎……

  冰羽理了理剪到齊肩的頭髮,然後戴上了白色的網球帽,一臉認真地說道,「嗯,聽說除了分組決賽和總決賽以外,所有的比賽都在酒店內部的網球場進行,我剛才問過那位經理了,他說今天下午開放練習,我想去適應一下場地。」

  「這樣啊,那我待會過去找你。」雖然薰說這是他們兩人的問題,外人沒有插手的必要,但悠還是不免有些擔心冰羽,因為她最近的訓練量真的挺大的。

  冰羽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順手帶上了房門,冰羽剛一轉身就看到了正從房裡走出來的跡部,而跡部同樣也注意到了冰羽。

  周圍的空氣仿佛一下子凝結住了,冰羽腳下頓了頓,然後朝跡部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在經過跡部身旁時並沒有停留,禮貌又疏離地頷了頷首跟他打了聲招呼,過後便繞過跡部朝電梯口走去。

  看著冰羽離去的背影,跡部張了張口想叫住她,但是最後卻仍開不了口。待聽到電梯的關門聲時,跡部不禁有些挫敗地捶了下牆壁。

  經過酒店背後的一片歐式庭院就能到達網球中心,這是前臺小姐告訴她的捷徑。冰羽穿過庭院,果然看到了一大片網球場,一眼望過去大概並排著有六面球場,而且已經有其他學校的選手在練習了。

  冰羽挑了最裡面的一個空球場,從網球包裡取出了球拍和顏色相對較深的網球,然後對著牆壁打了起來。這是姑姑臨走前留給她的特製網球,這顆網球的重量不僅是普通網球的兩倍,而且球的重心偏移,所以即使對著牆壁擊球,球也會呈不規則運動,這就增加了擊球的難度,也能更好地達到訓練的目的。

  雖然向跡部提出分手已經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情了,但是冰羽並不如自己預期想的那樣能很快靜下心來,相反的,她的心裡反而愈來愈亂了,尤其是在見到跡部的時候……這是她之前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所以冰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這種迷惘和痛苦只有在打網球的時候,她才能稍稍擺脫。冰羽當然也知道這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因此她希望大賽之後回到美國能讓這一切都結束。

  結束……因為心裡突然冒出這個詞,冰羽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然後很少見地揮拍落空了。看著滾落在地的球,冰羽在原地呆立了一會,然後才抬步走過去,彎腰把球撿了起來。

  冰羽剛撿起球,球場入口便傳來了嚷嚷聲,冰羽並沒有聽懂對方講的話,因為他們說的是韓語,不過光是聽語氣,冰羽也知道他們說的不會是什麼好聽的話。

  一不想搭理他們,二不想惹麻煩,所以冰羽繼續自顧自地對著牆壁打球。不過冰羽這種息事寧人的態度在對方眼中立刻被解讀成了囂張和輕視,其中一個韓國少年趁冰羽不注意,半路將冰羽的球截了過去。

  「喂,日本人,這裡我們要用了,你去別的地方。」為首的一個打扮得很花哨的韓國男生用帶著韓國口音的英語對冰羽命令道。

  「佑哲哥,你和她說英語她也不一定聽得懂,還是讓我來吧。」一旁一個抹了鮮豔口紅的女生走到冰羽面前,雙手叉腰,很拽地用蹩腳的日語說道,「滾開,這裡我們要用。」

  聽到女生的話,同行的一群人立刻吹起了叫好的口哨聲。

  見冰羽抬頭盯著自己,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那女生用輕視地口氣說道,「倒數第五的三流日本學校也要用練習場嗎?還是說你想讓我們教教你怎麼打網球啊!哈哈哈~~」

  就在韓國學生哄笑起來的時候,冰羽終於冷冷地開口了,而且是用標準的英語回道,「很好,那你們是想一個一個來教我,還是一起上?」

  ……

  當悠和幾個前輩一起過來的時候,只見冰羽正坐在球場旁的長椅上喝著PANTA,額上冒著汗珠。

  「冰羽,你又訓練過頭了嗎?」悠見狀,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沒啊,只是適量的熱身運動而已。」冰羽笑了笑,站起身將手中的空易開罐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然後拿起了椅子上的球拍,「悠,我們來打一局吧。」

  等到晚上晚宴開始的時候,所有參賽學校的選手都到齊了,為了方便各個學校選手間的交流,晚宴採用了自助餐的形式,不過每樣菜都極盡五星級酒店的考究和奢華。因為是選手聚餐,所以大家並沒有被要求盛裝出席,大多都穿了各個學校的隊服。

  在場的好幾個年輕選手都曾是出現在各大網球雜誌上被譽為未來之星的網球選手,所以自然而然成為了宴會場中的寵兒。不同于其他學校選手那邊的熱鬧,冰帝這邊就顯得冷清許多了,不過眾人並不以為意,因為等到比賽開始,他們會證明一切。

  就在這時,宴會大廳的大門突然打開了,身著醒目的大紅色晚禮服的橘發美女手挽著身著黑色燕尾服的銀髮帥哥從門外走了進來,立刻吸引了在場眾人的視線。

  眼尖一點的人立刻認出了兩人的身份,「快看!是威爾森集團的莉莉絲小姐和道奇公爵家的波文少爺!」

  莉莉絲·威爾森和波文·道奇的出現立刻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薰踱到跡部身旁,一臉同情地說道,「跡部少爺,您的風頭完全被蓋過去了呢!」

  跡部睨了幸災樂禍的薰一眼,涼涼地說道,「你還是多吃少說吧,小心閃了舌頭。」

  就在跡部說話間,莉莉絲和波文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莉莉絲率先和跡部打起了招呼,不過語氣又囂張又得意,「景吾,不好意思啊,本小姐總是比你出風頭。」

  莉莉絲剛一開口,躲在一旁偷聽的冰帝眾人差點把口中的飲料都齊刷刷地噴出來,跡部總算遇到旗鼓相當又臭味相投的對手了,天下真是無奇不有啊!

  跡部很紳士地笑了笑,然後回道,「還好是你,剛進門的時候我差點以為波文帶了只火雞進來,你知道我並不喜歡吃火雞。」

  「呵呵~~景吾你還是那麼喜歡開玩笑,和小時候一樣不可愛呢!」莉莉絲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彼此彼此。」跡部的笑容充滿了魅力。

  「好了,保持風度,別一見面就抬杠了,你們現在又不是小孩。」一旁的波文見情形不妙,立刻出來制止了兩人。

  跡部小學曾在英國就讀,所以與莉莉絲和波文從小就認識,不過因為性格太相似,跡部和莉莉絲打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水火不相容,這也就是所謂的一山容不得二虎。

  眾人自動自發地遠離了火山口,省的被波及。

  就在這時,一旁一個高挑的外國男生突然走過來驚喜地和薰打起了招呼,兩人立刻熱絡地聊了起來,因為說的是義大利語,所以在場除了悠以外,其他人並沒有聽懂兩人的對話。

  待那個義大利男生離開後,中島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七瀨,你怎麼會認識義大利人?」

  「因為我爺爺和奶奶住在義大利,所以我小時候有段時間曾在義大利待過。」末了,薰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我奶奶是義大利人。」

  「咦?!」

  見眾人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薰摸了摸下巴,疑惑地說道,「難道我之前沒說過嗎?」

  「沒有!」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高倉盯著薰看了半天,費解地說道,「但七瀨你看起來完全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呢,真看不出你是混血兒。」

  薰聽後,笑嘻嘻地說道,「那當然啦,因為我只有四分之一是義大利血統,其餘四分之三都是日本血統啊!」

  冰羽並沒有加入眾人的話題,因為她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跡部那邊,即使她拼命告訴自己不需要在意,但她還是無法不讓自己去在意跡部和那位莉莉絲小姐的關係,因為他們看起來很『聊得來』,而且也很『相配』。

  當然,這是冰羽的視角,其實她所謂聊得來又相配的兩位此刻正在心裡將對方從頭到腳鄙視了個遍,順便不忘在口頭上將對方的囂張勢頭踩在自己高貴的腳下……

  正在冰羽走神的時候,迎面突然撞到了一個人,還不小心將杯中的飲料潑到了對方身上。

  「對不起!」冰羽急忙道歉,一抬頭才發現對方的個頭遠遠比普通的國中生要高出許多,她必須再仰高頭才能看到對方的臉,這人應該有兩米高吧……

  對方一開口就說了一大串冰羽根本聽不懂的俄語,而且一直陰沉著臉,加上身高上的壓迫感,一時間氣氛降到了零點。

  冰羽不確定對方聽不聽得懂英語,但見他似乎很生氣的樣子,所以冰羽只得繼續道歉,因為這件事畢竟是她有錯在先。

  冰羽在注意跡部的同時,跡部也一直在關注著冰羽的一舉一動。將冰羽此刻的窘迫和慌亂都看在眼中,跡部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抬步朝冰羽那邊走去,他果然還是無法放下她。

  只可惜,跡部就慢了這幾秒,因為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就在冰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時候,突然有一隻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冰羽側頭一看,只見身著白藍色運動服的畢維斯正朝她露出一貫溫和的笑容。

  在見到畢維斯的瞬間,冰羽如釋重負般地松了一口氣,很自然地顯示出了對畢維斯的信任,而這一切跡部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用擔心,他只是在關心你要不要緊而已,因為你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精神。」畢維斯把對方的話翻譯給冰羽聽,然後又用俄語向對方解釋了一下,對方聽後終於放寬了表情,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畢維斯,謝謝你。」冰羽忍不住向畢維斯道謝,要不是畢維斯,她還以為那人是在生她的氣呢。

  「什麼時候這麼見外了?」畢維斯有些好笑地看了冰羽一眼,然後拉過她的手往一旁的餐桌前走去,「好了,不說這些了,我看你晚上好像都沒吃什麼東西,這可不好。」

  於是,一場晚宴在『詭異』的氣氛中落下了帷幕,當然,這一切依舊是源於某對問題情侶……

  他(她)和那傢伙看起來可真親密!離開宴會廳時,兩人心中同時不爽地如是想道。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1:12

第135章 一步之遙

  在由倫敦國王學院的學生帶來的極具英國特色的開幕式表演結束後,國際姐妹學校網球友誼大賽終於拉開了序幕。雖然初賽安排在威爾森酒店內的網球中心舉行,但依然吸引了不少住客和周圍的居民前來觀看。

  在開幕式之後,首先舉行的是最受矚目的四支種子球隊的淘汰賽,分別是A組代表英國的國王學院和代表俄羅斯的克裡姆中學,以及B組的美國西岸中學和塞爾維亞貝爾格勒中學,無論哪一隊獲勝,都能直接晉級分組決賽,而輸掉的球隊則立刻被淘汰出局。

  大賽為團體賽,每場比賽分為五盤,分別由男子雙打、女子雙打、男女混雙、男子單打和女子單打組成,首先贏下三盤者為勝,不過無論獲勝與否,都必須完成五盤比賽。

  正如所有人預料的一樣,種子球隊的淘汰賽打得異常激烈,雙方緊咬比分,絲毫沒有退讓,均展現出了超越普通中學生水準的網球實力。

  在持續兩小時的激戰後,兩個球場均決出了勝負。A組和B組分別由英國的國王學院和美國的西岸中學獲勝,直接晉級分組決賽。

  上午的淘汰賽結束後,下午便開始了第一輪初賽,所有參賽球隊都卯足了勁爭奪兩組剩下的最後決賽名額。

  冰帝學園和韓國蔚城學園的比賽在第六球場進行,不過同其他賽場相比,前來觀看比賽的人寥寥無幾,顯然並沒有多少人看好這兩支亞洲球隊。

  「場外這麼安靜還真有點不習慣呢!」做熱身運動的時候,中島看了看周圍,忍不住感慨了起來。他們在國內比賽的時候,已經習慣了冰帝聲勢浩大的助威聲,現在一下子安靜了還真怪彆扭的。

  卿歌笑著拍了拍中島的肩膀,很篤定地說道,「放心吧,很快我們周圍會聚滿觀眾的。」

  「沒錯!沒錯!」一旁的米婭立刻點頭附和,「我們可是超強的!」

  「好了,現在公佈出場名單。」

  榊太郎的出現打斷了眾人的閒聊,大家立刻整齊地排成了兩隊,等候名單發表,順便在心裡期待自己能上場。

  榊太郎掃了眾人一眼,然後宣佈道,「男子雙打樺地、鳳,女子雙打中島、高倉,男女混雙日吉、千鳥,男子單打忍足,女子單打五十嵐,以上。」

  榊太郎剛宣佈完,下面立刻議論了起來,顯然大家都很意外這樣的安排,撇去忍足不說,其他出場的隊員基本都是一二年級的學生,難道監督根本不把韓國隊放在眼裡嗎?

  眾人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到了榊太郎身上,然後同時在心中想道:看來可以把之前的問號去掉了……

  「咦?越前去哪裡了?」不知道誰突然發覺他們中還少了一個人,眾人才注意到冰羽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然後又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到了跡部身上。

  「她剛才口渴去買PANTA了。」跡部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哦~~~」眾人一臉揶揄地看著跡部,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長。

  「……」跡部說完立刻就發覺自己上當了,他這不就是變相承認自己一直在關注著冰羽的一舉一動嘛!他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看著跡部的背影,榊太郎眼神複雜,其實當初跡部和越前走到一起的時候,他就隱隱有些擔憂,而現在他的擔憂得到了印證。他不知道究竟是因為這兩個孩子的相遇使過往的恩怨再一次浮出水面,還是說清鈴和跡部真一註定會被再次牽引到一起……

  想起清鈴,榊太郎心中不禁有些悵然,文化祭隔天的早上他接到了清鈴從機場打來的電話,清鈴最後只說了聲保重,就再也沒說其他了。他並不笨,也聽得懂清鈴這一句保重的深意,她終究不能接受他的感情……在那一刻,他說不出一句挽留的話,或許在他內心深處,他也知道自己無法挽留她吧。

  人一旦長大了,就沒了年少的衝動和義無反顧,他就像所有人讚賞的那樣,成熟冷靜,處事不亂,但他卻突然討厭起了自己的這種性格。十六年前,他克制著自己的感情,十六年後,他依舊小心謹慎,以至於他現在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這麼多年對清鈴無法忘懷的感情到底是因為愛,還是因為當年那種刻骨的遺憾和深深的憐惜呢?或許,都有的吧!

  這麼多年,他身邊出現過各色的女人,但沒有一個人像清鈴那樣讓他銘心刻骨,他不自覺地拿她們和清鈴比較,然後獨自品嘗著當年的後悔,後悔沒有緊緊抓住她,他曾想過,如果再有機會遇見清鈴,他一定不會再放手,但事實卻證明,他仍舊是當初那個他……

  不過這一次和上一次的心情卻又有所不同了,上一次他心裡充滿了悔恨,但這一次他的心情卻意外的平靜,因為這是清鈴最後的選擇,而他也不想成為她的困擾。他常說清鈴走不出過去的陰影,但他自己何嘗又不是被困在了當年,或許這一次,他和清鈴都能夠學著去釋懷了吧。

  榊太郎仰頭望著蔚藍的天空,微微眯了眯眼睛,他知道自己心中某一處的角落,始終會有一個人停駐在那裡……

  另一邊,正如跡部所說,冰羽從自動售貨機中點了一罐柳丁口味的PANTA,然後邊喝邊往回走。

  冰羽還沒走幾步,旁邊的拐角口突然傳來了嘻嘻哈哈的吵鬧聲,而且說的還都是韓語。冰羽停下腳步,側頭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一群熟悉的身影,當然那一群人也注意到了冰羽,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然後很默契地往後退了一步。

  「哦?」冰羽微微挑眉,一開口便用對方能夠聽懂的簡單英語說道,「這次又來教我打網球了嗎?」

  「……」全體韓國隊員都不由得冒起了冷汗,他們最想忘記的噩夢又來了!

  「比賽結束!6—1,勝者是五十嵐悠!日本冰帝學園以5:0勝出,晉級下一場比賽!請雙方球員列隊!」

  隨著裁判的宣判,冰帝以壓倒性的優勢贏下了初賽,並用自己的實力讓所有人對他們刮目相看!

  同一時間的美國洛杉磯,正值陽光明媚的上午。

  真一從機場出來後,並沒有先去酒店,而是直接去了清鈴的家。

  因為知道清鈴定居在洛杉磯,所以真一總是刻意避開這個城市,看著車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建築,真一不禁有些恍惚了起來。這是他第三次來洛杉磯,三次都是為了清鈴……

  第一次是十六年前,他追著清鈴而來,卻因為他們之間有太多的阻礙,最終不得不放棄。第二次是八年前,那時橫隔在他們中間的阻礙都消失了,他再一次來到了這裡,但是他卻發現他們之間有了無可逾越的新障礙,那時他以為他們已經無法再回頭了,所以他再一次選擇了離開。

  時隔多年,當他發現他所認為的障礙只是自己的誤會後,他拋下一切又來到了這裡,這一次,他不會只站在門外,他要走近清鈴,和她面對面把一切的誤會都解開,他想知道所有的真相,然後告訴清鈴他這麼多年來一直不曾改變的感情,他不想再失去她了!

  真一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像年少時那樣衝動,也不會再有當初那般炙熱的感情了,但當他再見到清鈴時,他發覺自己依舊一如當年,甚至因為多年的壓抑,使他對清鈴的感情更甚以前。

  簡直就像個傻子一樣,真一不由得在心裡自嘲了起來,真是一點也不像他呢……不過,正是因為物件是清鈴,所以一向自律又自尊心極強的他才能夠容忍這樣的自己吧。

  原本真一還擔心清鈴是否還住在原來的房子裡,但是在看到滿院精心栽種的玫瑰花時,真一便打消了疑慮。

  真一走到門口,既緊張又有些激動地敲響了大門,心裡想著待會第一句話該說什麼才恰當,也想著清鈴見到他時各種可能的反應。

  不過現實卻和預期完全不同,開門的並不是清鈴,而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陌生婦人,「請問您找誰?」

  難道清鈴不住在這裡了嗎?真一不確定地問道,「越前清鈴是住在這裡嗎?」

  「是,您找清鈴小姐有事嗎?」婦人見對方也是日本人,便猜想他可能是清鈴以前在日本認識的熟人。

  「嗯。」知道清鈴還住在這裡,真一不禁松了一口氣,不過他並不準備向這婦人細說來意。

  「您來得可真不巧,清鈴小姐昨天就出門旅行散心了。」婦人有些遺憾地說道。

  聽到婦人的話,真一忍不住吃驚地問道,「她去了哪裡?什麼時候回來?你能聯繫到她嗎?」

  婦人面露難色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清鈴小姐臨行前只說想去各地看看,並沒有具體說去哪裡,也沒告訴我聯絡的方式,之前她還向俱樂部請了長假,我想一時半會可能不會回來。」

  「是這樣嗎……」藍眸一瞬間黯淡了下來,短短幾分鐘內,真一的心情經歷了巨大的起伏,從滿懷希冀到最後被失望淹沒。

  就在真一的心情跌至穀底的時候,那婦人突然開口說道,「說不定黑田先生會知道清鈴小姐去了哪裡,我替你問一下吧。」

  見眼前的男人難掩失望的表情,婦人猜想他可能確實有急事找清鈴。

  「黑田?」婦人的話顯然引起了真一的注意,這個黑田是誰?他和清鈴又是什麼關係?

  「黑田先生是清鈴小姐的心理醫生,清鈴小姐離開前曾去拜訪過他,所以我想黑田先生或許會知道些什麼。」婦人解釋道。

  「能把這位黑田醫生的聯絡方式告訴我嗎?我想當面和他談些事情。」心理醫生?清鈴為什麼需要看心理醫生?很多疑團尚沒有解開,卻又增加了新的困惑,真一直覺或許能從這個黑田口中知道些什麼。

  「這……」婦人猶豫了片刻,見對方一臉真誠又相貌堂堂,猜想他應該不是什麼壞人,於是便點頭同意了,「好吧。」

  真一拿到聯絡方式後並沒有直接去找黑田,而是先去酒店放了行李,然後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前往黑田所在的診所。至於原因嘛,是由於真一有嚴重的潔癖,而唯一能讓他忍受風塵僕僕的只有清鈴而已……

  因為正好是中午,黑田並沒有病人的預約,所以真一沒花多少工夫就見到了他。在看到黑田本人時,真一才發現自己對他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記憶深刻,因為之前兩次去找清鈴時都看到他陪在清鈴身邊,真一曾一度以為眼前這個人就是清鈴的伴侶,現在想來才覺得自己可笑。

  在真一審視黑田的同時,黑田直樹也在觀察著真一,「你本人要比雜誌上年輕許多呢,跡部先生。」

  真一雖然不喜歡媒體採訪,但多多少少還是上過幾期財經雜誌,所以對於黑田的話,他並不驚訝,當然也談不上開心。

  「我聽說清鈴離開前來找過你,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真一並沒有拐彎抹角,一上來就直奔主題。

  聽到真一的話,黑田微微挑了挑眉,「我能冒昧地請問一下,你和清鈴是什麼關係嗎?畢竟我不能隨隨便便透露他人的隱私。」

  黑田的問題讓真一一時無法作答,他現在和清鈴該用什麼關係來形容才恰當呢?朋友,或者校友?但無論是哪一種真一顯然都並不滿意。

  真一直視著黑田,眼神沒有絲毫的躲閃,「她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沒有之一。」

  黑田先是楞了片刻,然後一改剛才生疏冷淡的模樣,恢復了平常溫和的表情,「清鈴只是過來複查一下,並沒有告訴我她的旅行計畫,而且據我所知,她也沒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行蹤。」如果剛才跡部真一給出的是模棱兩可的答案,那麼黑田絕對不會這麼乾脆,甚至不會透露半句有關清鈴的消息。

  她難道又要像當年那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他的世界裡了嗎?伴隨著最後一絲希望的破滅,真一仿佛再次跌回到了當年那種痛苦絕望的深淵之中。但是,他的自尊和驕傲,以及長久以來近乎自虐般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使他不會輕易在外人面前露出絲毫破綻。

  「我想知道清鈴她為什麼需要看心理醫生,這些年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也是他今天來找黑田的另一個重要目的,這十六年來,他一直以為沒了他父親的騷擾,生活平靜又家庭美滿的清鈴一定是幸福的,但事實卻並非如此,甚至和他所認為的有著很大的出路。

  找人調查並不是一件難事,但真一卻從來沒有這麼做過,因為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打擾清鈴的生活。當然,這並不是全部的原因,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源於他內心深處的黑暗面,他害怕去面對清鈴屬於他人的事實,並瘋狂地嫉妒著,這種陰暗的心理時刻啃噬著他的心,讓他備受煎熬,所以他寧願什麼都不去瞭解,什麼都不去想。

  黑田笑著摘下了眼鏡,然後往背後的辦公椅背上一靠,「跡部先生,你知道我們有作為醫生的職業道德,並不能隨隨便便透露病人的情況。」

  真一聞言依舊鎮定自若,「但清鈴並不僅僅是你的病人,更是你的朋友。」從剛才的談話間,真一便發覺眼前這個男人對清鈴的關心遠遠超出了醫生對患者的那種關心。

  「呵呵,你說的沒錯,清鈴確實是我的朋友。」黑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繞到了辦公桌前,然後雙手抱胸靠坐在辦公桌上,與坐在沙發上的真一面對面地說道,「作為心理醫生,我每天都在傾聽病人的各種煩惱和痛苦,裡面也不乏有過悲慘經歷的可憐人。我雖然盡力為他們排憂解難,但作為佛教徒,我很相信命運和因果迴圈,所以從來不曾為某一個病人的遭遇而動搖過,清鈴卻是唯一的例外。」

  認識越前清鈴並不是巧合,而是經由越前南次郎介紹的。作為越前南次郎的球迷,又同是旅美的日本人,年紀相仿的黑田和南次郎很快成為了朋友。黑田從南次郎口中聽到了很多關於他妹妹越前清鈴的事情,但他卻沒想到自己和越前清鈴的第一次見面竟然會是以醫生和病人的身份……

  到現在黑田依然清晰地記得第一次見到清鈴時的情景,那是一間白得有些晃眼的病房,一位身著白色病服的瘦弱女生靜靜地坐在窗邊的椅子上,一動也不動地看著窗外的天空,不言不語,甚至聽到開門的聲響都沒有動一下,就像是一具沒有生命的空殼一樣。

  從南次郎那裡聽到清鈴的遭遇時,即使是作為心理醫生的黑田都不免有些驚訝,驚訝於一個年僅十八歲的花季女生居然會遭到如此的身心創傷。看著坐在窗邊形容枯槁的女生,這和南次郎無數次向他描述的有著無限未來的優秀妹妹簡直是天壤之別。

  在瞭解清鈴的情況後,黑田很快認定她是患了嚴重的心理創傷,而且這種創傷是在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毀滅性打擊下產生的,比較複雜,所以黑田決定先接觸並觀察一段時間後,再尋找有效的治療方法。

  接下來的日子,黑田一有空就去看望清鈴,雖然清鈴依舊沒有開口和他說話,但漸漸的也不再排斥他了。這段時間裡,清鈴雖然出院了,但是病情卻並沒有好轉,只要一想到敏感的人或事就會引起劇烈的頭痛和手痛,剛開始大家以為是傷勢沒有痊癒,但是漸漸便明白這疼痛是由心理創傷造成的。

  之後開始的漫長治療過程中,黑田嘗試了各種國內外的先進治療手段,雖然清鈴的病情得到了緩解,但卻一直沒有辦法根治,這讓黑田苦惱的同時,也是素手無策。

  這樣一直持續了幾年,直到某一天在一間醫院的產房中,有兩個嬰兒降生到了人世。誰也不知道那時站在產房外的清鈴究竟經歷了怎樣的心理掙扎和心境變化,但就是在那一天,清鈴重新振作了起來,自受傷以來,第一次拿起了球拍……

  聽完了黑田的敘述,真一瞪大眼睛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只覺得心裡抽痛得厲害!他從來不知道清鈴受了傷,從來不知道她經歷了這樣的痛苦!他知道網球對清鈴來說意味著什麼,他以為她沒進入職網只是因為追求不同而已,卻沒想到是這樣殘酷的原因!

  清鈴最痛苦最絕望的時候,他為什麼沒能陪在她身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真一低下頭用手遮住眼睛,強壓下內心的洶湧,但依舊沒能阻止眼淚從指縫間滑落。

  他和她每次都只差那麼一步而已,仿佛一伸手就能抓緊彼此,但為什麼這一步卻是這麼的遙遠……

  清鈴,有太多的話想對你說,可是此刻的你又會是在哪裡呢?


第136章 超越五感

  因為白天的時候沒有上場比賽,所以冰羽適當地增加了晚上的練習量。連續打完一小時的壁球後,冰羽舒了口氣,然後整理好網球包就推開門走出了壁球室。

  冰羽剛走出來就發現一條乾淨的白毛巾被遞到了她面前,冰羽疑惑地抬頭望去,只見身著白色T恤衫的畢維斯正微笑著看著她。

  「謝謝。」冰羽接過毛巾,一邊擦著額上的汗,一邊跟著畢維斯在旁邊休息區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呵呵,你除了這裡還會去別的地方嗎?」聽到冰羽的疑惑,畢維斯忍不住輕笑了起來,然後把手中剛買的PANTA遞給了冰羽。

  「畢維斯,別說的我腦子裡都是肌肉一樣……」冰羽滿頭黑線地看了笑容燦爛的畢維斯一眼,然後拉開易拉環就喝了起來。

  唔,還是冰涼的,真好喝,她正好口渴了。冰羽喝了一大口PANTA,然後不自覺地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看著冰羽像小時候一樣可愛的小動作,畢維斯不禁放柔了視線。但是冰羽卻因為走神,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盯著手中的飲料罐,冰羽慢慢隱去了嘴角的笑意,如果是跡部的話,絕對會擺出一副不贊同的表情,然後在批評碳酸飲料之餘,還會不忘順便取笑一下她的飲食品味……她從來不曾拿跡部和其他人比較過,但每次卻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拿其他人去和跡部比較,畢維斯堡之跡部,不知道要溫柔體貼多少倍,但為什麼現在她的腦子裡想的都是跡部呢?

  不行!她不能再這樣了,她和跡部已經結束了!冰羽努力摒棄心裡的胡思亂想。

  「冰羽,冰羽?」叫了幾次見冰羽都沒有反應,畢維斯不禁有些擔心地伸手輕搖了一下冰羽的肩膀。

  冰羽這才回過神來,不解地看著畢維斯,「畢維斯,怎麼了?」

  「不,沒什麼,我只是問你是不是準備大賽結束後回美國。」既然冰羽自己並沒有注意到剛才的失神,畢維斯也不想刨根問底,見冰羽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畢維斯解釋道,「是龍馬告訴我的。」

  冰羽點了點頭,道,「嗯,下個月初邀請賽就正式開始了。」冰羽微微握緊了手中的飲料罐,關於回美國的事她還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她不知道怎麼開口,這比她預想的難得多。

  瞥了眼被冰羽捏得有些變形的飲料罐,畢維斯微微斂了斂目光,不過再抬頭時,溫柔的眼神卻與之前無異,「學校那邊我已經幫你們聯繫好了,你和龍馬隨時可以辦轉學手續。」

  冰羽看向畢維斯,眼中透著感激,「麻煩你了。」

  畢維斯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呵呵,怎麼回了日本一趟就變得這麼客氣了?真讓人不習慣。」

  冰羽狐疑地看了畢維斯一眼,「你是在諷刺我以前很不客氣嗎?」

  畢維斯並沒有回答,不過臉上忍俊不禁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耳邊聽著冰羽不滿的抗議聲,畢維斯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其實,他並不沒有冰羽想的那麼好,他這麼積極地幫她辦理轉學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於他的私心。

  從龍馬口中得知冰羽和跡部景吾進展並不順利時,畢維斯非常生氣,如果是他的話,不管出於任何原因都不會讓冰羽有半點的不開心。比起跡部景吾,畢維斯始終相信自己才是最適合冰羽的人,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要讓冰羽再回到他身邊。

  「又甜又辣的味道……沒想到你身上也會發出這種味道呢,畢維斯。」

  就在冰羽和畢維斯閒聊的時候,一旁突然傳來了一個溫潤的男聲,話語中還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笑意。

  冰羽循聲望去,只見另一間壁球室中走出來兩個身著墨藍色運動服的高挑少年,其中一個蜜色短髮的清俊少年正笑著朝他們這邊走來。

  「傑佛理,好久不見,沒想到你也在這裡。」畢維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

  「畢維斯,我們今天上午才見過面。」傑佛理『好心』地提醒道。

  「是嘛,那還真是抱歉。」畢維斯嘴上雖然說著抱歉,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似乎看出了冰羽的疑惑,畢維斯開口向她解釋道,「傑佛理和我曾在國際青少年網球大賽上交過手,他也是這次法國隊的隊長。」

  法國隊?!那麼說他就是他們冰帝明天的對手了……冰羽一邊想著,一邊抬起頭看向傑佛理,卻猛地發現傑佛理此刻正湊到她跟前盯著她看,冰羽一驚,不由得嚇退了幾步。

  「很苦澀的味道,看來你心裡有不少的煩惱和無奈呢。」傑佛理突然皺著眉頭說道。

  冰羽驚詫地看著傑佛理,突然發現他的綠眸異常深邃,讓她有種被人看穿的感覺。

  就在這時,畢維斯擋在了兩人中間,然後對冰羽說道,「明天上午你還有比賽,早點回去休息吧。」

  冰羽點了點頭,又看了傑佛理一眼才轉身離開。

  待冰羽離開後,傑佛理突然打趣地對畢維斯說道,「你對你的公主可真愛護有加啊,畢維斯。」

  「你今天的廢話可真多,」畢維斯收回視線,再看向傑佛理時,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面對冰羽時的溫和笑容,「如果不想再像上次那樣慘敗的話,我希望你別去招惹她。」

  面對畢維斯的警告,傑佛理非但沒懼,反而笑著說道,「和剛才比簡直是判若兩人,恐怕那位小公主還沒見過你這種表情吧?」

  畢維斯掃了傑佛理一眼,微微斂了斂目光,這傢伙的洞察力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敏銳,看來明天冰羽他們的比賽不會像今天的初賽那樣輕鬆了……

  翌日,依舊是秋高氣爽的天氣,但和初賽時相比,今天球場周圍明顯多了很多觀眾,除了住客和本地的網球愛好者外,還有來自其他參賽學校的球員,而這些人的主要目的當然是為了偵查未來對手的實力。

  和昨晚練習時賣力的模樣完全不同,冰羽此刻正百無聊賴地坐在球場旁邊的樹蔭下休息,至於原因嘛,是因為在剛才監督公佈的出場名單中並沒有她的名字。連續兩場比賽都沒有機會上場,冰羽著實悶得慌,但又不好向監督抗議……

  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冰羽側頭看去,只見悠正朝她這邊走來,「別懊惱了,我不也和你一樣坐冷板凳嘛!」

  冰羽撇了撇嘴,道,「但你昨天已經出賽過了。」雖然那個韓國隊弱得驚人……

  悠笑著走到冰羽身旁,不由分說便將她拉了起來,「好了,比賽快開始了,我們過去吧。」

  冰羽歎了口氣,彎腰撿起腳邊的網球包後就跟著悠過去球場那邊了。

  「下面開始進行法國凡爾賽中學對日本冰帝學園的比賽,首先進行的是男子雙打比賽,由法國凡爾賽中學的休伯特·德尼、藍斯·卡尼爾對日本冰帝學園的宍戶亮、鳳長太郎,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學園的發球局!」

  「長太郎,開始吧。」宍戶將網球交到了鳳的手中,眼中透著信任和鼓勵。

  「是!」鳳走到發球線上,將球高高拋到空中,灌注全部的力量一鼓作氣擊出了第一個發球,「一球入魂!」

  隨著球落地時發出了巨大聲響,不光是對手,連場外觀看比賽的觀眾都驚訝得發不出一點聲音,那一球實在太快了,根本無法看清!這種超高速的發球他們只在職網比賽中看到過,沒想到今天居然有國中生能施展出這種超高水準的發球,這所日本學校到底是什麼來歷?!

  在短暫的安靜過後,場外立刻響起了觀眾的掌聲和叫好聲。

  「鳳這次可是大出風頭了呢!」向日忍不住笑著說道。

  「經過美國特訓,鳳的發球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忍足推了推眼鏡,目測了一下剛才鳳的球速。

  「1—0,換場!」

  憑藉鳳的超高速發球,冰帝很輕鬆地贏下了一局。

  不同于其他人的樂觀,鏡汐葉輕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跡部,你也發現了吧?」

  「嗯,」跡部雙手抱胸,目光深沉,「那兩個人漸漸掌握了球的軌跡,很不簡單。」乍看起來他們好像對鳳的發球無計可施,但是只要仔細觀察就不難發現他們相當冷靜地分析著每一球。

  對方的發球與鳳比起來就遜色很多了,但是他們的行動卻很快,總會快一步到達球的落點處,然後準確地將球擊回。和預期不同,這場比賽很快變成了一場激烈的拉鋸戰,僅三局就打了半個多小時,雙方戰成平手。

  「2—2」

  發球權再次落到鳳的手中,就在場上大部分人認為這一局毫無懸念的時候,休伯特卻接住了鳳的超高速發球,並準確地將球擊了回去。

  「15—0」

  宍戶首先反應過來,回頭對仍愣在那裡的鳳說道,「長太郎,別在意,只是巧合而已。」

  「啊,嗯。」聽到宍戶的聲音,鳳才回過神來,但心裡卻怎麼也冷靜不下來,他的發球居然被打回來了,這真的是巧合嗎?

  鳳的擔憂很快得到了印證,因為接下來藍斯也接住了他的發球!內心開始動搖的鳳第一次丟了發球局。

  「2—3,換場!」

  隨著鳳丟失發球局,比賽的形勢一下子倒向了法國隊那邊,除了宍戶勉強保住的發球局外,冰帝接連丟了兩局。

  「3—5」,再次輪到了鳳發球。

  握緊手中的網球,鳳的內心不由得慌亂了起來,他的發球已經不起作用了,但是如果再丟掉這一局的話,他們就徹底輸了,到底該怎麼辦呢?

  「長太郎,」就在鳳內心動搖不已的時候,宍戶突然走到他的面前,目光堅定地看著他,「別懷疑自己,你的實力絕不僅僅如此,這一點我最清楚。」

  「宍戶前輩……」看著滿頭大汗的宍戶,鳳突然覺得慚愧了起來,和軟弱的他不同,宍戶前輩永遠是堅毅不屈的,剛才他丟了發球局後就一蹶不振,全靠宍戶前輩一個人撐著比賽,他不能再給宍戶前輩添麻煩了,他要成為能配得上宍戶前輩的搭檔!

  看著鳳重新燃起鬥志的眼神,宍戶終於舒展了眉頭,「對,長太郎,就是這樣,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再次站到發球線上時,鳳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猶豫,將球拋到空中,鳳的身體比之前彎得更低,凝聚全部精神力和力量將球猛地擊向對場,「一球入魂!」

  球擊出的刹那,全場再次屏住了呼吸,直到聽到球落地時發出『砰』的一聲時才回過神來,頓時驚呼聲不斷。忍足驚訝地摘下了眼鏡,剛才那一球居然快得連他都來不及目測,鳳這一球絕對刷新了大賽的新紀錄!

  「15—0」裁判楞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日本也有這樣的選手嗎?

  隨著鳳的振作,冰帝終於力挽狂瀾,扭轉了比賽的劣勢。

  「比賽結束!7—5,獲勝的是日本冰帝學園的宍戶亮、鳳長太郎組合!」

  「女子雙打比賽,由法國凡爾賽中學的愛琳諾·湯瑪斯、貝拉·蘭伯特對日本冰帝學園的高倉愛、米婭·法蘭度,比賽開始!首先是凡爾賽中學的發球局!」

  「誒?之前一直沒注意,居然有一隻奇怪的生物混在日本隊裡面呢!」剛走到網前,栗色短髮的貝拉就故作驚訝地指著同樣站在網前的米婭,用法語說道。

  米婭聞言,假笑了幾聲,也法語回道,「真可憐,連你唯一值得驕傲的眼睛裡都被眼屎塞滿了嗎?」

  「幾年不見,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讓人討厭。」貝拉瞪了米婭一眼,一臉厭惡地說道。

  「彼此彼此。」米婭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她一眼。

  米婭和貝拉幼時起就認識,但是她們的關係卻很糟糕,兩人無論做什麼都要和對方一爭高下,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米婭跟著父母去日本為止,但是兩人見面依舊勢同水火。

  「雙方球員請注意,禁止閒聊!」裁判忍不住出聲提醒。

  短暫的鬧劇過後,比賽正式開始,首先發球的是法國隊的愛琳諾。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快速球,站在底線附近的高倉很輕易便接住了這一球,並且準備地抽擊了回去,球以漂亮的曲線弧度飛向了對方場內。

  「1—0,換場!」

  冰帝很輕鬆地先馳得點,破了對方的發球局。

  「和之前男子雙打的情形很相似……」忍足若有所思地說道,他總覺得有什麼被忽略了。

  一旁正在喝水的宍戶聞言,微微蹙起了眉頭,「之前交手的時候我也覺得有點奇怪,他們好像總會快一步知道球會飛向哪個方向似的,很難應付。」

  「沒錯,但和跡部前輩的洞察力又不太一樣,更像是……」鳳說到一半,又覺得這個想法有點離譜。

  「更像什麼?」

  見眾人好奇地看著自己,鳳便大膽地說出了心中的猜測,「更像是他們聽到了球的聲音,」感覺到眾人更加不解的目光,鳳進一步解釋道,「開始我以為他們擁有比常人更加優秀的動態視力,但是卻發現他們的眼神的焦點並不在球上面,反而常常像在側耳傾聽著什麼,所以我猜測他們可能擁有超越常人的聽覺神經。」

  「我也和長太郎有相同的感受。」宍戶點頭附和道。

  就在眾人思考著這種可能性時,一直密切關注著場上比賽的跡部突然開口說道,「並不只是聽覺這麼簡單,場上那兩個女生的視線沒有一刻離開過球。她們能準確地接到高倉所有的曲球和削球,也能在網前和米婭展開高密度的連續對打,動態視力肯定不俗。」

  冰羽斜睨了跡部一眼,嘴上雖然沒說,但是心裡卻是和跡部同樣的想法。

  「比賽結束!6—4,獲勝的是法國凡爾賽中學的愛琳諾·湯瑪斯、貝拉·蘭伯特組合!」

  雖然米婭和高倉在最後連扳三局,但依舊沒能阻止敗勢,兩場雙打,兩隊戰成平手。

  「現在所有的想法也只是大家的猜測而已,接下來就讓我和七瀨來印證一下吧。」忍足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然後又重新戴了回去,嘴角始終掛著自信的笑意。

  「嘻嘻,沒錯!」薰從網球包中取出了球拍,然後伸了伸懶腰,剛才看了兩場比賽,其實她心裡也已經有想法了,看來這場比賽會很有趣。

  「男女混雙比賽,由法國凡爾賽中學的路易士·杜邦、蕾妮·蜜雪兒對日本冰帝學園的忍足侑士、七瀨薰,比賽開始!首先是凡爾賽中學的發球局!」

  看到站在場中的兩人,卿歌忍不住開口說道,「話說,你們不覺得這對組合很強悍嗎?」

  「確實……」眾人異口同聲地附和道,這絕對是他們最不想交手的雙打組合。

  「冰帝的天才組合,用來揭開法國隊的神秘面紗再適合不過了。」跡部微微揚了揚嘴角,臉上一派輕鬆,表現出了對忍足和薰這對雙打組合毫無保留的信任。

  法國隊的蕾妮打出了一個很普通的發球,但是和之前冰帝的積極進攻不同,這一次站在底線位置上的薰只是簡單地將球擊回,並不急於拿下比分,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忍足身上,兩人像是一早就商量好似的,遊戲般地戲耍著對手。

  雖然也是拉鋸戰,但是和之前兩場比賽相比,這場混雙比賽就顯得枯燥多了,在看了將近半小時的無聊對打之後,場外的觀眾忍不住開始喝起了倒彩,「喂!你們到底想不想打啊?!不想打就快點滾回去!」

  身處在一片喝倒彩聲之中,加上長時間緊繃著神經,兩名法國隊的球員開始頻頻出錯,比賽的形勢漸漸倒向了忍足和薰這邊。

  忍足和薰鎮定自若的模樣,連同隊的隊友都忍不住心生佩服,「這兩人可真厲害,換了普通人在這種時候絕對沉不住氣了。」

  「哈哈,他們兩個向來活在自我世界中,而且內心都異常強大。」向日忍不住開起來玩笑。

  鏡汐葉側頭看向身旁同樣聚精會神看著比賽的冰羽,開口問道,「越前,你看出什麼了嗎?」

  冰羽點了點頭,道,「對方頻頻出錯除了精神力和體力上的問題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出在忍足前輩和薰看似普通的回球上。」忍足前輩和薰回擊的球乍看起來只是普通的平球,但只要是擁有一流動態視力的人就會發現那一球比一球增加的迴旋,那是絕對的變化球!而這一點法國隊的兩名球員都沒有注意到,所以才會經常打出界外球和未過網的球,這就說明他們兩人都沒有超越常人的視覺神經。

  「沒錯,通過這種微小的變化球首先就能排除他們擁有一流動態視力的可能性,其中路易士的行動反應和休伯特、藍斯相同,也就是說他可能擁有的是一流的聽覺神經,至於另外那個女生似乎擁有另一種特殊能力。」,她對於風向等很微小的自然變化好像有很敏銳的感覺……關於另一個女生的能力,鏡汐葉一時也捉摸不透。

  聽到冰羽和鏡的談話,一旁的米婭忍不住開起來玩笑,「聽覺也有了,視覺也有了,那不就還差嗅覺、觸覺和味覺了嘛,哈哈哈~~」

  米婭無心的一句話讓冰羽和鏡都不禁露出驚訝之色,冰羽沒來由地想起了昨晚遇到的法國隊隊長傑佛理,他說畢維斯身上的味道是又甜又辣,說她身上的是苦味,難道他擁有的是超一流的味覺神經嗎?撇去聽覺、視覺、味覺,那就還剩下觸覺和嗅覺了,但蕾妮的行為表現也不像是觸覺,難道她擁有的是敏銳的嗅覺嗎?!這個法國隊看似普通,但卻意外地難應付,不過可惜,他們這次混雙比賽的對手是那兩人……

  「比賽結束!6—3,獲勝的是日本冰帝學園的忍足侑士、七瀨薰組合!」

  「咦?冰羽也認為是嗅覺嗎?我和忍足前輩也是這麼想的。」聽完冰羽的分析,正在喝水的薰邊說邊看了身旁的忍足一眼。

  接收到薰的視線,忍足微微一笑,進一步解釋道,「我們也想到了五感這一點,然後大膽地猜想她擁有的可能是一流的嗅覺神經,所以我們在比賽中也小小的試驗了一下……」

  忍足掃了捂嘴偷笑的薰一眼,然後猶豫了半刻,還是示意冰羽靠近一些。

  冰羽疑惑地湊近了一些,然後從忍足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而且還相當的熟悉……呃,這是跡部常用的那款。

  薰瞥了不遠處的跡部一眼,然後賊溜溜地從自己的網球包裡拿出了一個小瓶裝的香水,「這是我中場休息的時候,順便問跡部前輩『借』來的。這款香水的味道並不濃烈,加上我在忍足前輩身上噴的很少,所以不湊近聞,普通人是絕對聞不到的。但自從忍足前輩身上沾上了這個氣味後,蕾妮就頻頻皺眉,甚至不願意再靠近忍足前輩這邊,很顯然在她聞起來,忍足前輩身上的氣味很刺鼻,讓她很不舒服。」

  「原來如此,但請問你是什麼時候向本大爺借用的?」

  薰剛得意地說完,身後便傳來了跡部陰測測的聲音。

  聞言,薰的表情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十分狗腿地拍起了跡部的馬屁,「跡部前輩,你好厲害哦!連這款這麼受歡迎的全球限量版香水都隨便丟在網球包裡,不愧是霸王之氣四溢的男人,簡稱『霸王男』!」

  「……」她這是在誇他還是在損他?瞪了眼一旁忍不住悶笑出聲的忍足,要不是看在他們贏了比賽的份上,跡部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這對奸詐狡猾的老狐狸。

  就在冰羽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跡部有關於傑佛理的事情時,身後突然傳來了畢維斯的聲音。冰羽和畢維斯聊了幾句,再轉過身卻發現跡部已經走進球場了。雖然沒來得及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告訴跡部,但冰羽相信是他的話,一定不會有問題。

  「男子單打比賽,由法國凡爾賽中學的傑佛理·文森對日本冰帝學園的跡部景吾,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學園的發球局!」

  和之前混雙比賽的慢節奏不同,跡部一上來就打出了一個高速發球,並以自己習慣的節奏首先贏下第一局。

  「1—0,換場!」

  擦肩而過的時候,傑佛理笑著說道,「我以為你會像你之前那兩位隊友一樣用狡猾的方式試探對手。」

  跡部不屑地哼了一聲,高傲地說道,「別把我和那兩個喜歡耍小聰明的傢伙相提並論,本大爺的網球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對手都是無懈可擊的。」

  一旁的薰和忍足聽後,差點沒把喝到嘴裡的水全數給噴出來,跡部這傢伙絕對是在記恨剛才的事……

  第二局,傑佛理不甘示弱,同樣也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

  「1—1」

  雙方各贏一局,打成了平手,接下來再次輪到跡部的發球局。

  雖然用持久戰來讓對手臣服是他一貫的做法,但是他更不喜歡被人搶去風頭,跡部瞥了眼對場的傑佛理,一上來就發出了一個刁鑽的反手方向的切削球。

  但傑佛理似乎已有所察覺,在球擊出的瞬間就先來到了反手方向的位置上,「很濃的酸味,是反手方向的削球。」

  傑佛理準確地將球打了回去,破了跡部的發球。

  「傑佛理的味覺很靈敏,說起來可能有點不可思議,但他確實能通過球的『味道』來辨別球種和球路,他的這種洞察力並不好應付。」和傑佛理交手過的畢維斯自然知道他的本事。

  「跡部不會輸的。」冰羽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過後才發覺自己的失態,於是急忙解釋道,「雖然被預先知道了球種和球路有點麻煩,但並不是全然沒有辦法,況且跡部也有很出色的洞察力,所以按照兩人的實力分析來說,跡部獲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況且作為冰帝的學生,我當然更希望跡部能贏,只是這樣而已。」

  畢維斯微微揚起嘴角,一臉瞭解地說道,「我知道。」

  見畢維斯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比賽上面,並沒有生疑,冰羽不禁松了口氣,然後也繼續聚精會神地看比賽。

  畢維斯微微側首看了身旁專心看比賽的冰羽一眼,藍眸深沉。

  「40—0」

  發球逐一被破解後,跡部這一次發球時的姿勢比之前壓低了更多,「本大爺可不喜歡被人踩在腳下的感覺!」

  跡部利用腰部的力量,擊出了強有力的下旋發球,也就是跡部自創的唐懷瑟發球,球在對方場地落下後便貼著地面滑行過去,直接發球得分。

  「40—15」

  「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下了嗎,啊嗯?」跡部揚高下巴,一臉囂張地看著對場面露驚訝之色的傑佛理,經過美國特訓,唐懷瑟發球的轉速比之前提高了一倍,球與地面也貼得更近了,而且在後半段也不會再上浮起來了。

  之後跡部依靠唐懷瑟發球,漂亮地拿下了一局,以「2—1」領先。

  「微淡的甜味,是正手方向的側旋轉球……」早一步洞察了球的軌跡後,傑佛理擺好姿勢準備擊球,但球落地的時候,他卻突然發覺自己無法動彈,根本無法擊球!

  「地上的冰柱都是你的死角,我看得一清二楚,洞察力並不只是你的強項,」經過三局比賽,跡部已經洞察了傑佛理的所有死角,「歡迎來到本大爺的冰之世界!」

  「比賽結束!6—3,獲勝的是日本冰帝學園的跡部景吾!」

  跡部以絕對的優勢獲得了勝利,同時冰帝也以3:1的成績提早拿到了下場比賽的入場券。

  「真是敗給你了,你還真是個有趣的對手。」握手的時候,傑佛理忍不住笑著說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打網球這麼華麗這麼臭屁的傢伙,他比畢維斯那只笑面虎有意思多了。

  跡部收回視線看向對面的傑佛理,哼笑了一聲,道,「你的能力也很有趣。」

  「又苦又酸的味道……看來你心裡也藏著不少事,」傑佛理並沒有錯過跡部剛才的走神,順著跡部的視線看向一旁,傑佛理立刻便了然了,「帥氣又多金,平時也表現得很紳士,畢維斯作為情敵可不好對付。」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畢維斯確實很受女生歡迎。

  「多金?」跡部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傑佛理驚訝地看著跡部,「你不知道嗎?畢維斯可是美國金融大亨羅伯特·貝茨唯一的兒子,而且貝茨集團也是這次友誼賽的贊助商之一。不過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因為畢維斯平時一直挺低調的。」

  羅伯特·貝茨的大名跡部當然聽說過,他可是美國數一數二的大富豪,只是跡部沒想到畢維斯居然是羅伯特·貝茨的兒子,冰羽一次也沒和他提到過這件事。當然,他也不喜歡聽到冰羽在他面前說別的男生的事……

  見跡部不說話,傑佛理以為自己剛才的話讓跡部很受打擊,於是安慰道,「你也別太絕望,雖然我是第一次看到那個眼高於頂的畢維斯這麼在意一個女生,但在我看來那個女生好像對畢維斯並沒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你還是有希望的,別放棄。」

  聽到傑佛理的話,跡部在心裡苦笑了下,別放棄嗎?他也一點都不想放棄啊!僅僅是看到畢維斯站在冰羽身邊,他就恨不得過去把他們拉開,他怎麼能忍受冰羽倒向其他人的懷裡呢……

  接下來進行的女子單打比賽中,鏡汐葉以「6—4」獲得優勝,為冰帝再次錦上添花。

  如果說之前和韓國隊的比賽並沒有引起其他學校注意的話,那麼這次完勝法國隊便讓所有人都對冰帝學園這所來自日本的學校刮目相看了。


第137章 一本日記

  比賽在上午就結束了,下午的時間大家各自分配,或休息或練習或去倫敦街頭走走,並沒有什麼強制的要求。

  忍足走進房間便看到跡部坐在窗邊的椅子上,一手拿著一本英文小說一手撐著臉頰,正側首看著窗外出神,連他進來都沒發覺。

  忍足在跡部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伸手拿過跡部手中的書看了看封面,原來是七瀨耕造的偵探小說《暗夜Ⅳ》的英文版。

  因為忍足的舉動,跡部終於回過了神,「什麼時候回來的?」

  「兩分鐘前,」將小說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忍足再次把目光投到了跡部身上,難得地擺出了嚴肅的表情,「跡部,你和越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跡部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開口,關於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他並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尤其忍足也認識越前清鈴。

  見跡部不想說,忍足歎了口氣,道,「好吧,關於這件事我也不多問了,但像你現在這樣因為一些麻煩事就魂不守舍裹足不前可一點也不像我所認識的那個跡部景吾了。」其實忍足心裡也很清楚,能讓那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跡部這樣的,恐怕也只有越前了。

  「忍足,我並不想失去她……」這麼多天以來,跡部第一次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跡部,我不知道是什麼事影響了你們,但我相信這並不足以摧毀你們的感情,」忍足是看著跡部和越前如何走到一起的,所以他很清楚他們兩人的感情並沒有這麼脆弱,甚至比他想像的更深,「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們倆這麼幸運,自己喜歡的人也同樣喜歡著自己……」說到最後,忍足的眼神不禁黯淡了下來。

  「忍足,你……」既是隊友,又是好友,跡部當然也知道忍足那段壓抑的感情,只是看著第一次卸下平日偽裝的忍足,跡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畢竟安慰人向來不是他的強項。

  忍足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很快恢復了一貫的笑容,「呵呵,我沒事。」對於七瀨,忍足很清楚這是一段無果的感情,所以他在自己投入之前就冷靜地抽身了,只是有時仍會不自覺地想起,但他相信時間會沖淡一切。

  跡部和他不一樣,他是無能為力,而跡部和越前之間卻並不是無法補救,「跡部,不要把事情悶在心裡,有什麼話就和越前當面說清楚,然後一起找到解決的辦法。」忍足滿含鼓勵地看著跡部,語重心長地說道,「好好珍惜彼此,千萬不要錯過了再追悔莫及。」他不希望看到跡部將來後悔。

  其實這些天跡部心裡也一直有這個想法,只是仍有些猶豫,今天經忍足這麼一開解,跡部便下定了決心,「忍足,謝謝你。」除了必要的禮貌外,跡部很少言謝,但是今天對於忍足的感謝卻是發自肺腑的。

  跡部是個想做什麼就立刻會去做的人,既然已經想通了,跡部便起身準備去找冰羽。

  和跡部相處了這麼久,忍足當然瞭解跡部的脾氣,見跡部已經沒了之前的彷徨,忍足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快去找她吧。」

  跡部會心一笑,然後便走出了房間。

  跡部來到冰羽的房間門口,見房門開著正想進去,卻聽到裡面傳來了談話聲,剛開始跡部以為房裡不止冰羽一人,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冰羽是在通電話。原本跡部只是出於禮貌想等冰羽打完電話再進去,卻沒想到居然讓他聽到了意想不到的內容。

  「比賽大概會進行一周的時間,我要過幾天才能回去,轉學手續的話你們就一起幫我辦了吧……是這樣啊,那你們先回洛杉磯吧,不用等我了,我一個人沒問題的……行李我自己整理就行了,反正也沒多少東西……嗯,好的,我回日本後會打電話回去的。」

  這樣一來一切都會結束吧……掛斷電話後,冰羽又靜靜地在視窗站了一會,直到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響才回轉過身,「畢維斯,你……跡部!」

  因為跟畢維斯有約,所以冰羽起初以為來人是畢維斯,卻沒想到居然是跡部。見跡部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冰羽立刻想起了剛才那通電話,不由得心裡一緊,跡部他到底聽到了多少?!

  跡部無暇理會冰羽剛才脫口而出所叫的名字,他現在滿腦子只想著一件事——冰羽要離開冰帝,離開他了!

  「轉學是什麼意思?你準備離開冰帝嗎?」跡部的內心從來沒有如此慌亂過,如果他沒有湊巧聽到的話,她是不是想不告而別?!

  冰羽張口就想解釋,但一想到兩人此刻尷尬的關係,於是便輕描淡寫地說道,「原本回日本就是爸爸的主意,他想讓我和龍馬重新認識網球並取得進步,現在目的達到了,加上美國那邊又寄來了公開賽的邀請函,所以我們決定回到美國。」

  之前她不知道該如何啟齒,所以一直煩惱猶豫著,現在就這樣被跡部聽到也好。冰羽不禁慶倖起自己平常並不常喜形於色,如此一來她反而更能在此時表現得平靜一些,「為了不影響這次的比賽,我原本準備等比賽結束後再說的,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跡部前輩。」

  跡部一把抓過冰羽的手腕,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冰羽的眼睛,「隨隨便便闖入別人的人生,然後就想這麼隨隨便便地離開嗎?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嗎?你到底把我放在什麼位置,還是說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跡部難掩受傷的眼神刺痛了冰羽的心,雖然因為姑姑的關係,她再也無法坦然面對跡部,但她從來沒想過要去傷害他,「不是這樣的,跡部,你聽我說……」

  「我知道你在意上一代的恩怨,我也曾在意過,但是比起越前清鈴對我母親所造成的傷害,我更不能忍受你離開我!」到了現在這種地步,跡部也決定正視自己的內心,不再執著於過往。

  原本的不舍在聽到跡部的話後便蕩然無存了,冰羽蹙眉看向跡部,不悅地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時候變成我姑姑傷害你母親了?明明是……」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冰羽和跡部同時看向門口,只見身著黑色運動服的畢維斯單肩背著網球包站在門邊,「冰羽,我已經準備好了,如果你還有事的話,我可以先回避一下。」

  「你回避!」

  「你不用回避。」

  跡部和冰羽同時開口,然後又不約而同地瞪了對方一眼。

  「我們已經談完了,我隨時可以走。」冰羽掙開了跡部的手,然後拎過靠放在床沿上的網球包便跟著畢維斯離開了,直接把憋了一肚子火的跡部獨自留在房裡不去理會。

  隔天一早,冰帝眾人吃過早飯便早早去了網球場熱身,畢竟是分組半決賽,氣氛自然和之前有些不同。

  「你們聽說了嗎?總決賽居然在溫布林頓舉行呢!」熱身的時候,千鳥忍不住把今早在餐廳吃早飯時聽來的消息告訴了眾人,「如果能站在溫布林頓的球場上打球的話,我估計我做夢都會笑醒!」千鳥一臉興奮地說道,溫網作為四大網球公開賽之一,可是每個網球選手夢寐以求的地方。

  「你現在才知道嗎?」卿歌聞言,滿頭黑線地看了千鳥一眼。

  「之前跡部前輩不是早就說過了嘛!這次友誼賽的贊助商出資包下了溫布林頓的中心球場作為大賽的總決賽賽場,這可是大消息,你也太后知後覺了吧!」中島有時候真想撬開某人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千鳥楞了一秒,然後馬上恢復了剛才興奮的模樣,毫不在意地說道,「嘛~~這些都無所謂啦!我們一定要進入總決賽!」她徹底燃燒起來了,目標——溫布林頓!

  冰羽只是聽著眾人的談話,但並沒有加入。提到溫布林頓,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小時候姑姑帶她和龍馬去看比賽時的情景,那時她讀不懂姑姑眼中的深沉,現在回想起來,那是惆悵和哀傷吧……

  「請問,你是不是姓越前?」

  就在冰羽有些走神的時候,身旁突然傳來了一個細柔的女聲,說的是日語。冰羽側頭望去,只見一個留著墨色長髮的女生正靦腆地看著她,她的膚色很白皙,嘴角始終帶著溫和的淺笑,讓人不自覺對她有好感。

  冰羽點了點頭,問道,「有什麼事嗎?」來參賽的日本學校只有他們冰帝一所,而她之前並沒有見過這個女生,不知道她是什麼來歷。

  見冰羽點頭承認,墨發女生立刻加深了臉上的笑容,「其實我是想向你求證一件事,就是你……」

  「下面即將舉行澳大利亞南威爾學院對日本冰帝學園的A組半決賽,請雙方球員入場!」

  少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廣播聲打斷了,少女低頭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正欲再開口,身後卻傳來了催促聲。

  「青葉,快點!就等你了!」

  名喚『青葉』的女生看了看叫她的金髮少女,又看了看冰羽,糾結了幾秒,然後不好意思地對冰羽說道,「越前,對不起,比賽結束後我再找你談吧。」說完,青葉便朝金髮少女那邊跑了過去。

  比賽?看著青葉的背影,冰羽不禁心生疑惑,她也是選手嗎?

  「男子雙打比賽,由澳大利亞南威爾學院的克萊德·貝克、奧特·布雷爾對日本冰帝學園的宍戶亮、鳳長太郎,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學園的發球局!」

  「一球入魂!」

  鳳依靠進化的超高速發球,輕鬆贏下第一局,冰帝的黃金組合一上來就表現出色。

  第二局是對方的發球局,發球的是褐發綠眸的奧特·布雷爾,奧特的發球雖然比不上鳳的速度,但是球路卻和他的眼神一樣犀利,是壓線的對角球。

  這樣猝不及防的刁鑽發球變成ACE球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在移動速度上佔有優勢的宍戶卻以更快的速度趕到了球的落點處,在球未彈到最高點時便將球準確地抽擊了回去。

  和鳳一樣,經過美國的特訓,宍戶的超高速半截擊也同樣得到了進化,成為了兩人雙打中的一項利器。

  不過澳大利亞隊也不是省油的燈,很快便將宍戶的球打了回去,一時間雙方打得難解難分。

  鳳接住了打在底線附近的下旋球,並揚高球拍放了一個高球,球以漂亮的曲線弧度飛躍球網,從站在網前的奧特頭頂上掠過,奧特跳起來試圖去接,不過球太高,球拍壓根沒有觸到球。

  就在眾人以為冰帝會拿下這一分的時候,沒想到克萊德在奧特之後跳了起來,以驚人的彈跳力接住了這一球,並大力地扣殺了回去。

  跳躍的高度加上自上而下的作用力,面對這一記猛烈的扣殺,宍戶和鳳都來不及反應。伴隨著球落地時發出的『咚』的巨響,場上的形勢也漸漸發生了變化。

  與剛開始時平凡無奇的表現不同,自第二局後半段開始,克萊德便反守為攻,依靠驚人的彈跳力以及力量上的優勢頻頻出招,一波接一波的攻勢讓宍戶和鳳變得被動了起來。

  「哇!真沒想到那個美少年居然會有這麼驚人的爆發力!」與同隊的奧特相比,克萊德的身材就顯得纖細很多,加上偏中性化的漂亮臉蛋,所以高倉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誤以為他是技巧型的選手,沒想到他在力量和跳躍力上卻更加出類拔萃,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給人的感覺好像袋鼠哦!」看著場上積極進攻的克萊德,千鳥突發奇想地說道,見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自己,千鳥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疑惑地問道,「我說錯什麼了嗎?」

  「不,沒有……」千鳥不說他們並不會往這方面想,可是經她這麼一說,還真感覺挺像的。

  與冰帝選手區這邊略顯沉重的氣氛不同,澳大利亞選手區那邊則是一派輕鬆,仿佛早已勝券在握。

  「日本隊那兩個選手的實力雖然都不俗,但是要想打贏已經展開超進攻模式的克萊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克萊德毫無疑問擁有第一單打的實力,但是他這個人比較慢熱,連打網球也一樣,總要過一兩局才能進入狀態,不過一旦他進入狀態,專注力就不是常人能比的了。」

  正如隊友所說,比賽越進行到後面,克萊德的注意力就越集中,也越具攻擊性。

  「3—3」,比分再次追平。

  與奧特交換接球位置的時候,克萊德留意到了奧特嘴角那一抹詭異的弧度,忍不住開口警告道,「奧特,別做多餘的事情。」

  奧特只是涼涼地瞥了克萊德一眼,綠瞳中閃過一絲寒光,「你有你的堅持,我有我的執著,你見過有鱷魚會放棄到嘴邊的獵物嗎?」

  說罷,奧特便不再理會克萊德,徑直走到了接球位置,他生平最討厭有人對他指手畫腳,但是此刻他卻沒功夫去計較這些,因為他鎖定的獵物已經一步步走進他的狩獵範圍了,沒有比這更讓他興奮的事了!

  這一局是宍戶的發球局,宍戶發完球便快速上網,和鳳形成了雙上網的陣型,準備在網前進行封堵。

  奧特擺開架勢,看准接球時機便大力揮拍擊出了強有力的左邊方向的切球,球以極大地弧度沖向左邊的邊線,就在大多數人以為這一球會出界的時候,球突然改變了方向又轉了回來,並猝不及防地撞到了宍戶的右手手腕上。

  只聽『啪』的一聲,宍戶手中的球拍掉了地上,而他手腕上被球撞到的地方也泛紅了起來。宍戶只是皺著眉瞥了眼受傷的地方,便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球拍,並沒有痛呼也沒有抱怨咒駡,表現得異常平靜。

  「宍戶前輩,你沒事吧?!」宍戶雖然表現得像沒事一樣,但是一旁的鳳卻不由得著急擔心了起來。

  「我沒事,長太郎。」宍戶笑著拍了拍鳳的肩膀,安撫了他一下,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問題而讓長太郎分心。

  宍戶雖然想息事寧人,但是傷害事件卻並沒有因此而打住,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宍戶的右腕接二連三受到了像之前一樣的撞擊,原本只是泛紅的手腕此刻已經腫了一個大包,別說是打球了,宍戶現在連握著球拍都顯得很吃力。

  「宍戶前輩……」作為默契的搭檔,鳳當然知道宍戶所受的傷到底嚴不嚴重。

  宍戶抬手制止了想走過來的鳳,忍著痛說道,「我都說沒事了,專心比……」

  「我們棄權!」宍戶的話還沒有說完,鳳便向裁判宣佈了棄權,這是鳳第一次沒有聽宍戶的話,而且態度堅決,他很清楚宍戶前輩的右手已經不能再揮拍了,而且如果再堅持比賽的話,宍戶前輩仍會成為奧特攻擊的目標。

  「長太郎!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棄權了?!」見鳳自作主張說要棄權,宍戶急忙趕過來制止他。

  鳳看著宍戶,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宍戶前輩,我不想讓這場比賽成為我們最後一場比賽,以後我也想繼續和宍戶前輩一起打雙打,所以我們棄權吧。」鳳不希望宍戶的傷勢再繼續惡化下去,因為這可能會影響到他之後的網球生涯,所以他寧願犧牲掉這場比賽。

  宍戶盯著鳳看了一會,最後不甘心地長歎了口氣,終於不再堅持,「真是遜到家了!」

  「由於冰帝學園棄權,所以男子雙打比賽由澳大利亞南威爾學院的克萊德·貝克、奧特·布雷爾組合獲勝!」

  「女子雙打比賽,由澳大利亞南威爾學院的尤妮絲·拜倫、溫蒂·查理斯對日本冰帝學園的手塚卿歌、鏡汐葉,比賽開始!首先是南威爾學院的發球局!」

  「卿歌前輩和鏡部長的雙打組合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看著出場的兩人,悠不免有些驚訝。

  中島聞言,笑著說道,「別說是你們一年級了,就連我們二年級的也沒見卿歌前輩和鏡部長組過雙打。」

  「不過這兩人怎麼看都比較適合單打吧?部長暫且不說,光是要找到能跟得上卿歌前輩那種特殊的音樂步調的人就少之又少了,除非那人像米婭一樣精通音樂,而據我所知,部長在音樂方面並不擅長,這樣的組合真的沒有問題嗎?」雖然這兩位前輩的實力都是一等一,但是雙打可不是簡單的實力累加,還是需要講究配合的,高倉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就在眾人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不知道從那裡拿到了香蕉並吃得不亦說乎的米婭突然開口說道,「雙打?她們一年級的時候組過啊!」

  「咦?!」

  面對眾人驚詫好奇的目光,米婭很淡定地吃完了整根香蕉,然後才慢悠悠地說道,「鏡是第一個能和卿歌組雙打的人,而且她們的雙打很強哦!不過監督覺得把這兩人放在一起打雙打挺浪費的,所以就一直沒再組過了。」

  就在眾人交談之際,一旁的薰突然開口說道,「話說,你們不覺得這一球打了很久嗎?」

  經薰這麼一說,眾人才發現從他們交談到現在,第一局居然還沒有結束,與其說雙方實力旗鼓相當,到不如說鏡和卿歌被緊咬不放。

  「這兩個對手也太纏人了吧?!」向日不由得替鏡和卿歌捏了把冷汗,這樣難纏的對手他最不會應付了。

  冰帝選手區的反應全數落入了一旁澳大利亞選手的眼中,在他們大多數人心中根本就沒把日本的球員當一回事。

  「要想從蜘蛛和考拉的手中掙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那兩個女生碰上尤妮絲和溫蒂算她們倒楣!」

  「哼,區區日本人根本不足以放在眼裡。」說這話時,奧特的眼中充滿了不屑。

  克萊德皺著眉睨了他一眼,然後側頭對身旁略顯尷尬的青葉私語道,「奧特那傢伙又在大放厥詞了,青葉你別放在心上。」克萊德當然沒忘記青葉也是日本人這件事。

  青葉朝克萊德淡淡一笑,表示自己沒事,「我明白奧特並沒有什麼惡意,我不會介意的,不過……」青葉把視線重新投回到了賽場上,黑瞳深邃,「冰帝派出的這兩個選手絕非泛泛之輩。」

  正如青葉所預料的一樣,接下來比賽的形勢急劇轉變,原本佔據優勢的澳大利亞隊漸漸處於下風,而相反的,鏡和卿歌卻一改之前的被動,依靠十足的默契和自身一流的球技連連得分,最終比賽呈現出了一面倒的趨勢。

  「比賽結束!6—3,獲勝的是日本冰帝學園的鏡汐葉和手塚卿歌組合!」

  獲勝的那一刻,卿歌突然笑著對鏡說道,「每次和你組隊總會有意外的驚喜,今次我的腦海中又有新的旋律了。」

  鏡聞言,只是會心一笑,與朝她走來的卿歌擊了下掌,一切不言而喻。

  「男女混雙比賽,由澳大利亞南威爾學院的尼爾森·巴頓、維吉尼亞·卡特對日本冰帝學園的樺地崇弘、五十嵐悠,比賽開始!首先是南威爾學院的發球局!」

  首先發球的是澳大利亞隊的尼爾森,球從悠的頭頂上掠過,直直地落到了站在底線附近的樺地的正手方向,樺地連位置都沒移動就很輕鬆地把球打了回去,而這一球同樣也落在尼爾森的正手位置。

  樺地和尼爾森你來我往地對打了起來,但是雙方都沒有下狠招,仿佛只是在做對打練習一樣,都不急於得分。

  這樣悠哉地打了十幾個回合過,悠終於忍不住出手把對方打過來的球攔了下來,並大力揮拍把球抽向無人的空檔。

  不過之前在網前一直沒有動靜的維吉尼亞突然行動了,在短短一瞬間便來到了球的落點處,並將球打了回去。

  「15—0」

  「你的對手是我。」維吉尼亞用球拍指向悠,毫不客氣地下了戰書。

  看著場上奇特的雙打比賽,冰帝眾人忍不住議論了起來,「說是雙打比賽,但這怎麼看都像是單打比賽啊!」樺地對尼爾森,五十嵐對維吉尼亞,兩方似乎都沒有要合作的意思,自顧自地打著自己的比賽,完全把雙打變成了單打。

  「跡部。」忍足看向身旁的跡部,似乎已經從這場比賽中發現了端倪。

  跡部點了點頭,目光並沒有離開場中的比賽,「樺地的對手並不只是單單在試探這麼簡單,他應該另有圖謀,或許他也擁有像樺地一樣的本領。」

  「複製對複製……不知道樺地這次會怎麼應付。」忍足的紫瞳中不禁露出了一絲興味。

  跡部哼笑了一聲,絲毫不擔心地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樺地就一定不會輸,因為樺地有他所沒有的東西。」

  「3—1」

  再次被冰帝拿下一局後,維吉尼亞忍不住向尼爾森抱怨道,「尼爾森,你怎麼還不行動?已經交手四局了,你應該差不多能摸透那個傻大個的本事了吧?」

  尼爾森扒了扒頭髮,煩躁地說道,「他似乎知道了我的意圖,無論我怎麼給他喂球,他都同樣奉還給我,雖然外表看起來呆頭呆腦的,但是意外地機智過人。」他對維吉尼亞說的只是其中一點而已,更讓他覺得可怕的是,他根本看不透他的想法,樺地崇弘這個人實在是深不可測。

  維吉尼亞聞言,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擅長模仿和偽裝的變色龍也不過如此。」

  聽到維吉尼亞的風涼話,尼爾森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你呢?所謂豹的速度和力量不也是不堪一擊嘛!」

  兩人同時怒瞪了對方一眼,把比賽時積下的壓力都發洩到了對方的身上,原本就糟糕的氣氛更是降到了零點。

  「比賽結束!6—2,獲勝的是日本冰帝學園的樺地崇弘和五十嵐悠組合!」

  一對一中的優勢,加上對手起內訌,樺地和悠輕鬆贏下混雙比賽。

  「男子單打比賽,由澳大利亞南威爾學院的泰勒·大衛對日本冰帝學園的日吉若,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學園的發球局!」

  「終於輪到我出場了,我都忍不住興奮地顫抖了!喂,你有什麼好玩的招式嗎?」和之前沉默寡言的隊友不同,棕色短髮的泰勒一出場就表現得異常激動,還主動和日吉搭話。

  日吉並沒有搭理泰勒,他此刻的身心已經全部投入到了接下來的比賽中。

  以下克上……日吉在心裡默念了一下自己的信條,來讓自己的精神更加集中,待達到最佳狀態後便快速地揮拍發球,球如脫弦的箭一般射向了對場。

  泰勒原本還站在底線的位置上,一下子就敏捷地來到了球的落點處,一邊擊球一邊開心地說道,「球感不錯,但如果能再更快一點的話就更有趣了!」

  他是在嘲諷他嗎?日吉不悅地蹙了下眉,右手後拉擺開了演武的架勢,俐落地將球擊向了泰勒反手位置。

  「15—0」

  泰勒驚訝地看著滾落在地的黃色小球,然後抬頭看向仍擺著奇怪姿勢的日吉,表情從驚訝變成了狂喜,「哇!剛才那個是什麼?!太有趣了!」

  看到泰勒的反應,冰帝眾人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然後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從比賽開始就一直在旁邊呼呼大睡的慈郎。

  「1—0,換場!」

  第一局的比賽,日吉輕鬆保住了發球局,但是他心裡卻一點也不覺得高興,因為對方的舉動實在太詭異了!泰勒不但沒有接他的球,反而雙眼直直地盯著他的動作和球路,甚至還換了不同的角度來研究,不知道在想什麼,真讓人不爽。

  「你們發現沒有,」忍足意有所指地看向澳大利亞的選手區那邊,「雖然被領先了,但是他們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似乎對泰勒·大衛這個選手充滿了信心。」能得到全隊的完全信任,說明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還真看不出他有什麼本事。」看到沒一刻停歇的泰勒,向日倒覺得他像是還沒有進化完全的靈長類動物。

  如果說泰勒之前的舉動已經讓人覺得很怪異了的話,那麼接下來他的動作就完全叫人瞠目結舌了,他居然模仿拳擊選手的樣子跳起了碎步,而且還學得有模有樣。

  「居然用拳擊來對付古流武術,這傢伙還挺有創意的!」薰見狀,忍不住讚賞地說道。

  看到場上泰勒雜亂無章,比日吉的演武更讓人無法預測的動作,卿歌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傢伙的動作真是毫無章法可循,也絲毫沒有旋律,更像是出於身體的本能,真是毫無美學。」這傢伙難道是野獸嗎……

  「這樣的人才更難應付。」冰羽和跡部突然同時開了口,然後下意識地看著對方,現場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日吉前輩被壓制住了。」悠的一句話立刻轉移了大家的注意。

  冰羽感激地看了悠一眼,悠回以微笑。

  所謂的演武模式,就是以瞬間爆發力加上超乎常規卻順暢俐落的擊球來讓對方無法預測球路,但是這一次日吉卻遇到了一個讓人更難預料的對手,他根本無法摸清眼前這個泰勒·大衛下一步會做什麼,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泰勒癡迷於網球,但是卻從來不喜歡別人教他,每次都是在比賽中摸索打法,所以他的網球非常難應付,完全是自成一派。」看著場中的比賽,克萊德忍不住笑著說道,連他都不是泰勒的對手,而且泰勒的進步之快往往令人吃驚。

  青葉點了點頭,道,「泰勒就像海綿一樣不停通過自己的方式吸收著網球知識,他是我至今見過最有天分的球員。」

  「比賽結束!6—3,獲勝的是澳大利亞南威爾學院的泰勒·大衛!」

  「女子單打比賽,由澳大利亞南威爾學院的伊藤青葉對日本冰帝學園的越前冰羽,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學園的發球局!」

  「沒想到我的對手是越前你啊,我們彼此加油吧。」青葉的臉上依舊是一貫溫和的笑容,似乎完全不在意接下來比賽的輸贏。

  冰羽點了點頭,然後一本正經地開口說道,「但贏的人會是我。」

  青葉聞言,不禁一愣,呃,踏入球場後越前的人格好像有點變了……

  冰羽一上來就發了一個強勁的外旋發球,直接發球得分。

  「15—0」

  別說在場的其他人了,連冰帝選手區這邊也同樣很驚訝。

  「越前她還真是一點也不放水,一上來就動真格的。」中島不知道自己是該無語還是該佩服,畢竟能一上來就這麼進入狀態的還真沒多少人,越前這傢伙果然是強悍的存在。

  「嘻嘻,冰羽她可是憋了很久呢!」薰忍不住捂嘴偷笑,連續兩場比賽沒她的份,冰羽估計想上場都快想瘋了,現在終於輪到她上場,她當然盡情地打了,哪裡還有閒工夫試探什麼。

  冰羽以破竹之勢很快便拿下了第一局,在接下來的第二局比賽中,青葉並沒有受到第一局的影響,依舊以自己的步調來迎戰,絲毫沒有亂了陣腳。

  不過,雖然青葉的節奏沒有亂,但還是沒能阻止冰羽猛烈的攻勢,比賽漸漸變成一面倒的趨勢。

  「……青葉有這麼弱嗎?」維吉尼亞不敢置信地看著場上的比賽。

  「如果把我們比作各種動物的話,青葉毫無疑問就是馴獸師,她擁有一流的洞察力,不光能發現每個人身上的閃光點,同樣也能捕捉到對手身上的弱點。」青葉的實力毋庸置疑,這一點溫蒂很肯定。

  這時,一旁的克萊德突然開口說道,「那也要對方身上有弱點才行得通,沒想到冰帝還留了這麼一張王牌。」在之前的比賽中,他們並沒有看到這個叫越前冰羽的女生出場過,看來這所日本學校不簡單。

  「比賽結束!6—1,獲勝的是日本冰帝學園的越前冰羽!日本冰帝學園以3:2勝出,晉級A組決賽!請雙方球員列隊!」

  比賽結束後,冰羽整理好東西便準備離開,剛轉身卻發現跡部擋在了她面前。

  「冰羽,我們之前的談話還沒有結束。」跡部當然沒有忘記被畢維斯打斷的談話,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弄清楚。

  眾人見狀,立刻識趣地離開了,雖然他們非常有興趣知道兩人的談話內容,但是他們更希望跡部和冰羽能快點和好。

  待眾人離開後,冰羽正想開口,卻被一旁走來的青葉打斷了,「太好了,越前你還沒走。」

  「你找我有事嗎?」冰羽暫且放下和跡部的事,轉身不解地看著青葉。比賽之前青葉就似乎有話要和她談,但是她不記得自己有見過她。

  「是這樣的,我想冒昧地問一下,你認識越前清鈴這個人嗎?」青葉不確定地開口問道。

  冰羽和跡部同時露出了驚訝之色,反應過來後,冰羽才點了點頭,「認識,她是我姑姑。」伊藤青葉怎麼會無緣無故提到姑姑的名字?看她這個年紀也不可能是姑姑的熟人吧。

  「太好了,又姓越前又在冰帝讀書,我就想你們會不會有什麼關係呢!」青葉從網球包裡取出了一本老舊的日記,然後遞到了冰羽面前,「這是我小時候在日本老家的閣樓裡找到的一本日記,我看了裡面的內容一直很在意,無論如何也想找到日記中提到的越前清鈴小姐,麻煩你替我轉交給她吧,我想這也是我姑姑的遺願。」

  「請問你姑姑是?」冰羽依舊沒弄明白。

  「伊藤靜香。」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1:13

第138章 真相大白

  伊藤靜香這個名字,冰羽當然不陌生,雖然不知道她和當年的事情有多少牽扯,但是冰羽肯定她牽涉其中。

  和伊藤青葉告別後,冰羽便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翻開了手中的日記,沒想到跡部二話不說就在她旁邊坐了下來,顯然也對她手裡的這本日記很感興趣。

  冰羽睨了他一眼,也沒阻止,跡部大概已經猜到這日記裡可能提到了當年那一段往事吧。聽他之前的口氣,似乎是誤會了什麼,讓他知道真相也好,雖然這或許是件殘忍的事……

  6月18日,晴

  昨天美奈表姐打電話給我,讓我明天一定要去看她的比賽,其實即使她不說我也會去為她加油的。

  去之前我聽說對手是一間籍籍無名的學校,甚至連正選都是以一年級的選手為主,我想這場比賽美奈表姐一定會贏的很順利,但事實卻恰好相反,那個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的美奈表姐居然被一個一年級的女生輕鬆打敗了!

  那個一年生叫越前清鈴,我從來沒見過像她這麼厲害又這麼帥氣的人!她的網球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讓人不由自主地被她的球技所吸引,我決定接下來的比賽都去為她加油,當然,這可不能告訴美奈表姐。

  ……

  4月20日,晴

  今天大概是我有生以來最開心的一天,我終於進入冰帝學園,也加入網球部了!更重要的是,我見到了越前前輩,而且還和她說上話了!雖然只有短短幾句而已,但我還是高興了很久。

  越前前輩的話不多,外表看起來有些冷淡,不過卻意外的很溫柔,球技當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我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為正選,像其他前輩一樣站在越前前輩的身邊,所以必須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今天還有一個意外驚喜,教音樂的榊老師真的好帥好有氣質啊!簡直就像我理想中的白馬王子一樣,希望明天還能再見到他……啊,我好像有點臉紅了~~

  ……

  5月15日,陰轉雨

  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歡喜過,一切都要感謝這場及時雨。

  原本放學的時候天氣還好好的,沒想到等我忙完值日生的工作準備回家的時候卻突然下起了雨。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榊老師出現了,還把傘給了我,自己卻冒雨離開了。

  當時我的心情連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是有一點我很肯定,我喜歡上榊老師了。我不知道在榊老師心中我是不是有些特別,還是說他對每個學生都這麼好……榊老師是個成熟的大人,會不會覺得像我這樣的小女生很幼稚呢?

  ……

  6月2日,陰

  我的心情就像今天的天氣一樣,因為我發現了一個秘密,原來榊老師他喜歡越前前輩!

  這個秘密我想大概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因為沒有人像我一樣這麼關注他們兩個人。一個是我最尊敬的人,一個是我最喜歡的人,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覺得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心裡的魔鬼,我居然開始嫉妒起了越前前輩,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很不喜歡!

  我很清楚越前前輩是無辜的,甚至知道她喜歡的人是跡部前輩,而跡部前輩也喜歡她,他們兩人雖然沒有言明,但毫無疑問是兩情相悅的,雖然知道這些,不過我仍壓抑不了心中漸漸滋生的黑暗,大概這就是人性中的惡吧。

  我會試著努力去爭取,但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越前前輩的事,因為我對她的敬愛不會改變。

  ……

  2月15日,小雪

  有人說時間能沖淡一切,但為什麼即使過了兩年我對榊老師的感情非但沒有絲毫減少反而與日俱增了呢?

  這兩年我一直努力地去爭取,但得到的都是榊老師的委婉拒絕,其實想想也是,只要越前前輩還在,榊老師就不可能會注意到我,因為我永遠都比不上越前前輩。

  雖然不開心的事很多,但是今天也有一件開心的事,越前前輩和跡部前輩終於正式開始交往了!他們能走到一起真的挺不容易的,明明喜歡對方喜歡的不得了,但卻都不肯先示弱,還好最後還是在一起了,有時想想其實也挺羡慕他們的,希望他們能幸福。

  ……

  4月15日,晴

  今天我也升入高中了,雖然仍是在冰帝,但是因為高中部和國中部的校園是分開的,所以見到榊老師的機會也變小了,我不知道該以什麼藉口跑去找他才恰當……

  進入高中後,我加入了網球部,社團裡的人大多都是認識的,大家重新聚在一起真的很開心,不得不承認這一年我很想念前輩們。

  越前前輩和跡部前輩交往挺順利的,雖然有時兩人在社團成績上還會較勁,但是感情卻一直很好,聽說在高中部還被封為是『冰帝第一情侶』呢,大概誰也想不到這兩人在國中時期那麼水火不相容吧。

  ……

  6月20日,晴轉陰

  今天家裡來了一個意外的訪客,道明寺雅。她之前一直在美國讀書,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回國,但見到她的那一刻,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面對道明寺雅,即使是坐在自己的家中,聊著的是家常,但我依舊感覺如坐針氈。

  我和跡部前輩、道明寺雅三人從小就認識,跡部前輩雖然外表看起來不容易親近,但是卻不會讓人覺得可怕,而道明寺雅卻正好相反。

  有一件事我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小一的時候,母親在我生日那天送了一個很可愛的毛絨熊給我,我非常喜歡。有一次道明寺雅到我房間來玩,看到了那個毛絨熊便開口問我要,我因為喜歡便拒絕了她,她當時並沒有說什麼,隔天她又到我家來找我玩,但是等她離開後我發現毛絨熊不見了。

  開始我以為她因為喜歡所以順手拿走了,還大哭了一場,但是第二天花匠爺爺就在花壇角落裡找到了我遺失的毛絨熊,而那只毛絨熊早就被人用小刀割得面目全非,那一刻我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心裡只有揮之不去的恐懼。

  從那以後,凡是道明寺雅看中的東西我絕對不和她搶,凡是她要的我都給她,因為我深知她的可怕。

  讓我不安的是,我很清楚,道明寺雅從小就喜歡跡部前輩……

  ……

  7月20日,陰

  我惶惶不安的這一個月卻出人意料的平靜,但我依舊無法放心,因為這很可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事實證明,我的猜想並沒有錯。

  今天道明寺雅又來找我了,她居然知道了我喜歡榊老師,而榊老師喜歡越前前輩的事!我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但是我從來不懷疑她的能力和手段。

  她說要和我做個交易,她幫我得到榊老師,而我幫她搶回跡部前輩,她不停地蠱惑我,我雖然當場拒絕了她的提議,但是無法否認我的內心開始動搖了,因為我真的很想得到老師的愛。

  可是,越前前輩又該怎麼辦呢?即使我不同意道明寺雅的計畫,她依舊不會放過越前前輩,那倒不如我周旋在其中,說不定還能在最後關頭保護前輩。

  擺在我眼前有兩條路,我心裡非常矛盾……

  ……

  8月1日,陣雨

  經過十天的考慮,我最終還是答應了道明寺雅和她做這個交易,我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但是我知道從我答應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就沒有退路了。

  不過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道明寺雅並沒有所行動,我忍不住開口問她,她只神秘地說了一句『以後你會知道的』,我不知道她到底在盤算著什麼,只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或許我在無形之中已經把靈魂出賣給了惡魔。

  ……

  5月30日,晴轉多雲

  長久的平靜使我幾乎快忘記了和道明寺雅曾有過約定的這件事,直到聽聞跡部前輩被禁足,我才知道她終於開始行動了。

  從去年答應合作開始,道明寺雅便會不時地來找我,多數時候是向我打聽跡部前輩和越前前輩的事情以及他們的近況,也許是為了知己知彼,也許是為整盤計畫尋找契機,或許兩者都有,但這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今天越前前輩問我關於跡部前輩的近況,他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見面了,我知道,跡部前輩禁足的原因,我也知道,但是我不能說,因為道明寺雅曾叮囑過我。

  看著越前前輩失望擔憂的神色,我心裡很愧疚。

  ……

  6月15日,晴

  剛才我接到了仍在禁足中的跡部前輩的電話,跡部前輩在電話中說要把有關於冰帝學園大學部科系的資料給我,我知道他是為了避開電話監控才這麼說的,他約我明天去他家,我想他肯定有事情要拜託我。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自尊心那麼強的跡部前輩是絕對不會開口求人的,所以這個忙我無論如何都要幫,不管是為了跡部前輩也好,為了越前前輩也好,還是為了我的良心也好……

  有一點我很清楚,這件事不能告訴道明寺雅。

  ……

  6月16日,陰

  跡部前輩把要帶給越前前輩的紙條夾在了一大疊資料中一起交到了我手裡,並囑咐我在後天的決賽結束後再把紙條交給越前前輩。

  原本事情進展的很順利,我也躲過了一眾保鏢的監視,但是卻沒想到我從跡部家出來的時候居然撞上了道明寺雅!我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跡部前輩約我的事,或許讓我來見跡部前輩也只是她的圈套之一,不管我如何想藏住紙條的秘密,最後還是被她知曉了。

  她對我說需要我配合的時候到了,於是她奪過了紙條,在跡部前輩和越前前輩相約的日期上多添了一筆,把6月19日提早了一天,變成了6月18日,然後讓我把改過的紙條按照跡部前輩之前的吩咐交到越前前輩的手裡。

  她說只是不想讓他們兩人見面而已,但我這樣做真的沒關係嗎?

  ……

  6月18日,晴

  今天我們終於如願以償獲得了六連霸,這本該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但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看著越前前輩拿到紙條後迫不及待離開的樣子,我恨不得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訴她,但是我沒有,因為我和道明寺雅之間的交易,也因為我的自私……

  越前前輩去了那裡見不到跡部前輩一定很失望吧,我明天該怎麼安慰她才好呢?

  ……

  6月25日,陰

  自從把紙條交到越前前輩手裡的那天開始,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越前前輩一直沒來學校,我很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今天放學後我去了一趟越前前輩的家,但是卻沒人在家,聽隔壁的鄰居說她已經有一星期沒看到越前前輩了。

  越前前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難道和我給她的那張紙條有關嗎?!

  已經淩晨了,但是我一點也睡不著。

  ……

  7月2日,晴轉陰

  因為發現最近榊老師的舉動有些奇怪,於是放學後我便偷偷跟在他身後,心想或許會和越前前輩有關也說不定。

  我的直覺一向很准,但我卻萬萬沒想到會在醫院的病房裡看到越前前輩!因為心裡的內疚,我只敢躲在門外沒敢進去,從門縫中我看到越前前輩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而她的雙手都打上了石膏,那一刻我腦海中突然想到了小時候被毀掉的那個心愛的毛絨熊……

  即使不去求證,我也知道一定是道明寺雅幹的!她明明跟我說只是不想讓越前前輩和跡部前輩見面而已,為什麼要做這麼殘忍的事?我為什麼這麼笨相信了她的話?!

  我曾信誓旦旦地跟自己說過,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越前前輩的事,但最後卻是經由我的手把越前前輩推向了深淵!我因為崇拜越前前輩才進入了冰帝網球部,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網球對於越前前輩的意義,但是今天我卻從醫生口中得知越前前輩再也不能打網球了……

  我到底做了什麼啊!如果有選擇的話,我寧願是我自己失去雙手也不想越前前輩變成這樣,她將來毫無疑問會成為閃耀網壇的巨星,而這一切卻都毀在了我的手裡!

  ……

  8月2日,晴

  今天我又偷偷跑去醫院看越前前輩,這也是這一個月來我經常做的事,但是等我到了病房外的時候卻發現病房裡已經空無一人了,問了護士才知道越前前輩已經出院了。

  越前前輩的傷明明還沒有好,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急著出院,於是又去了她家裡,這才從鄰居那得知,越前前輩已經跟著兩個哥哥去了美國。

  越前前輩不在了,我和道明寺雅的交易成功了,但是我卻一點也不開心,如果榊老師知道越前前輩受傷是我一手造成的話,他絕對不會原諒我,而我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我想為越前前輩做點事情,我要把真相告訴跡部前輩,我知道這樣還是無法彌補我的過失,但是我不能讓道明寺雅的奸計得逞!

  ……

  8月9日,陰

  這一個星期來我用盡了各種辦法也無法見到跡部前輩,甚至連我打過去的電話也被人攔截了,我知道道明寺雅在防我,她大概知道了我想揭發她的事。

  今天父母找我談話了,他們希望我不要做損害家族利益的事,從他們的暗示中我得知道明寺雅通過道明寺家向我父母施壓了,目的就是想封住我的口。伊藤家雖然也是名門大戶,但卻無法和道明寺家相提並論,我瞭解父母的難處,也深知作為伊藤家的子女肩上承受的責任。

  我只能選擇妥協,但我的良心卻時時刻刻都在受著煎熬。

  ……

  9月1日,小雨

  越前前輩離開已經有一個月了,但是大家都沒有忘記過她。今天社團的前輩們又在聊起越前前輩的事,大家都不知道越前前輩為什麼會一聲不響就去了美國。

  我就坐在一旁聽著,什麼都不能說,心裡就像被啃噬一樣痛苦,我不知道如果我告訴前輩們是我害了越前前輩的話,她們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親切地待我……

  最近我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或許和我每晚失眠有關,我想等前輩們離開網球部以後也跟著退社,除了心力不足外,我也已經無法再打網球了。

  父母替我請了一個心理醫生,我知道他們很擔心我,我也順著他們的意配合醫生的治療,但是我知道這根本就沒有用。

  失眠、痛苦、自責、壓抑……所有的一切都在折磨著我的身心,我覺得很累,我想得到解脫,但是我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解脫。

  ……

  4月1日,陰

  今天不知道是什麼好日子,網球社的前輩們還有榊老師都先後來看我,大家和我一起聊了很多以前開心的事,這大概是半年來我最高興的一天了,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愚人節老天和我開了一個玩笑。如果是玩笑的話,我希望傷害越前前輩的事也只是一個玩笑而已,那我一定會大笑三聲。

  院子裡的櫻花開了,非常漂亮,但是我還是更喜歡冰帝國中部校園裡的那棵櫻花樹,不知道今年是否已經盛開。

  因為越來越差的精神狀況,我已經休學在家好一段時間了,大家都認為我得了什麼精神疾病,但我知道自己沒病,只是我一直無法原諒自己而已。

  ……

  4月2日,陰

  或許老天覺得愚人節還沒有結束,於是又來捉弄我。

  今天我接到了道明寺雅的電話,這是從越前前輩出事以來,她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我,在電話中,她洋洋得意地告訴我她和跡部前輩即將結婚的消息,我沒等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我現在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怕她了,甚至有衝動去殺了她,把她對越前前輩做的事也加諸在她的身上。但我不能殺她,我不怕坐牢,但是我怕道明寺家對伊藤家的報復。

  從小母親就對我說好人有好報,但為什麼現實卻不是這樣?像越前前輩那樣的好人失去了一切遠走他鄉,而像道明寺雅這樣的惡人就坐擁一切呢?

  ……

  4月3日,晴

  我想了一夜,終於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我不能殺道明寺雅,但我能殺了我自己,這樣一來我就能徹底解脫了,不過我也不能這麼輕易就放過那個惡毒的女人。

  我要選在她結婚那天死,然後永遠詛咒她,我不能讓她得到幸福!

  關於自殺的地點我也想好了,就選在我最喜歡的櫻花樹下,這樣一來我就能時刻陪在榊老師身邊了……

  今晚我終於能睡個好覺了,因為我已經不再迷惘。

  ……

  看完整本日記,冰羽和跡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實在太沉重了……

  跡部怎麼都想不到他母親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之前他還一直誤會越前清鈴,原來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在跡部的記憶中,母親總是溫柔慈愛的,他深愛他的母親,但是卻不知道母親為了自己的幸福居然做了那麼多的錯事。母親後來的抑鬱,或許並不只是因為父親的冷酷,而更多的是因為自己良心的譴責吧……

  雖然知道了母親所做的諸多惡行,但跡部依舊無法恨她,因為她始終是疼愛他的母親。

  「冰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冰羽看日記的時候並沒有多少驚訝,跡部猜想她可能早就知道了他母親的所作所為。

  「一部分,而我現在知道了全部。」此時此刻,所有的真相都浮出水面了,她無法原諒跡部的母親。

  跡部看著冰羽,不知道這時該說些什麼,冰羽一早就知道他母親所做的事卻沒有當面告訴他,他知道她是不想傷害他,所以寧願什麼都不說就離開他,而他此時又能做些什麼呢?

  冰羽從跡部的眼中看到了內疚,忍不住開口勸慰道,「跡部,這件事和你無關,你別放在心上。」她很清楚跡部是無辜的,但她……

  冰羽微微歎了口氣,將日記收好後便轉身準備離開。

  「冰羽。」

  冰羽還沒走幾步,跡部突然開口叫住了她,冰羽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跡部,只見他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不會替母親辯駁什麼,也知道無論我做什麼都無法彌補她的過錯,也許我這麼說有點自私,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希望你別因為這件事而全盤否定我們之間的感情。」

  和他高傲的自尊相比,跡部更不想就這樣失去冰羽。

  「跡部……」冰羽看著跡部,眼神複雜。


第139章 分組決賽

  大賽第四天,二十支參加球隊經過連日的激戰最終只剩下了四支球隊,其餘都已淘汰出局。在進入分組決賽的四支球隊中,除了種子球隊的英國隊和美國隊以外,B組的西班牙隊也是大賽的奪冠熱門,而唯獨A組日本隊的入圍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所以今天A組決賽賽場周圍一早就圍滿了觀眾,當然大部分人都是來為東道主英國隊加油的。

  今天冰帝選手區這邊已經沒有了先前比賽時的輕鬆,大家都用各自習慣的方式調整著自己的狀態,為即將開始的比賽做準備。而相反的,英國選手區那邊就輕鬆多了,似乎早已勝券在握。

  「下面開始進行英國國王學院對日本冰帝學園的比賽,請雙方球員入場!」

  隨著裁判的一聲令下,比賽正式開始。

  「首先進行的是男子雙打比賽,由英國國王學院的亞倫·布魯斯、亞伯特·布朗對日本冰帝學園的日吉若、向日嶽人,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學園的發球局!」

  日吉一上來就擺出了演武架勢,直接展開奇襲,不過英國隊方面似乎一早就對日吉的球技有所瞭解,所以對他的發球早有準備。

  亞倫接住了這一球,並將球打往對方左邊網前無人防守的區域,就在場外觀眾以為英國隊會先拔頭籌的時候,原本還站在右側網前的向日突然側身一躍,以敏捷的身手跳到了左邊的位置,並快速地將球打了回去。

  「15—0」

  日吉的古流武術擊球加上向日的月返,這種讓對手捉摸不透的超進攻網球很快便取得了成效,冰帝不僅連連得分,還讓對手一直處於被動,場上形勢一片大好。

  「這麼大的運動量,日吉和向日不要緊嗎?」日吉和向日的雙打組合在之前全國大賽時對青學的比賽中也出現過,他們的進攻雖然很強勁,但是體力上的問題卻也不容忽視,這讓宍戶不禁有點擔心他們會重蹈覆轍。

  忍足聽後,笑著推了推眼鏡,「自從美國特訓之後,嶽人的體力已經今非昔比了,日吉也是。」比賽進行到現在,岳人和日吉的呼吸都還沒有亂就是最好的證明。

  「是啊,這次一定能輕鬆拿下第一場比賽!」和宍戶的擔憂不同,鳳很樂觀。

  「真的會有這麼輕鬆嗎?」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卿歌突然說道,「你們看亞倫和亞伯特的步伐,不覺得有什麼異樣之處嗎?」

  經卿歌這麼一說,眾人才注意到亞倫和亞伯特奇特的步伐,他們的步伐和普通網球選手的步伐都不同,雖然怪異但卻異常流暢,因為注意到他們的步伐,眾人才發現他們的攻守轉換十分迅速,甚至不帶一絲一毫的多餘動作。

  「足球。」薰首先發現了端倪,不光是他們的步伐,連他們的打法策略都是足球上的技巧,難怪會覺得彆扭了。

  「英國人對足球很狂熱,所以把足球技巧融入到網球中並不奇怪。」在英國生活過一段時間的跡部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足球式網球嗎……這場比賽絕不能拖成持久戰,必須儘快速戰速決,不然對日吉和向日會很不利。」日吉和向日的體力雖然有了長足的進步,但肯定還是無法和足球選手相比,所以這場比賽拖得越久,他們的勝算就越低,這一點鏡心裡很清楚。

  「比賽結束!7—6,獲勝的是英國國王學院的亞倫·布魯斯、亞伯特·布朗組合!」

  正如鏡所料想的一樣,在最後的搶七局中,日吉和向日因為體力耗盡而最終惜敗給了對手。

  「女子雙打比賽,由英國國王學院的伊芙琳·雪麗、艾曼達·克拉克對日本冰帝學園的千鳥霂、中島亞樹,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學園的發球局!」

  經過美國特訓而得到進步的可不止是其他人而已,她也是!千鳥將球高高拋到空中,然後快速揮拍擊球,比過往更快的發球直襲對場,只聽『咚』的一聲,千鳥以一球便先聲奪人。

  「15—0」

  不僅是場外的觀眾,連站在網前的艾曼達都不禁露出了驚訝之色,不過她身後一直面無表情的伊芙琳卻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似乎依舊是興趣缺缺。

  千鳥一鼓作氣又發了第二球,不過這一次艾曼達顯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在網前便將球直接攔截了下來,同樣在網前的中島也立刻反應了過來,快速移動到球的落點處將球擊了回去。

  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攻防戰,但是與冰帝這邊千鳥和中島的密切配合不同,英國隊那邊只有艾曼達一人在應戰,而站在底線附近的伊芙琳從比賽開始至今卻一直沒有動過,只是呆呆地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像這場比賽根本與她無關一樣。

  「1—0,換場!」

  雖然艾曼達毫不示弱,但是畢竟以一敵二占不到半點優勢,最終由冰帝先拿下一分。

  第二局的情況依舊如此,艾曼達漸漸處於劣勢,但是伊芙琳卻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即使球打到她腳邊,她依舊無動於衷。

  「2—0」

  冰帝繼續領先,接下來輪到中島的發球局。

  交換接球位置的時候,艾曼達突然拉住了伊芙琳的手,笑著抬頭看向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伊芙琳,說道,「你該不會是想讓我一個人打滿全場吧?」

  伊芙琳聞言,微微蹙了蹙眉頭,有些猶豫地說道,「但我不想讓這場比賽變得無聊,艾曼達。」艾曼達是學校裡唯一願意和她組隊的人,面對這個從小一直像姐姐一樣處處照顧自己的人,伊芙琳不想掃她的興。

  艾曼達伸手彈了彈伊芙琳的額頭,笑著說道,「別胡思亂想了,讓我們快點贏下這場比賽吧,否則莉莉絲可不會放過我們!」

  感受到艾曼達的鼓勵,伊芙琳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淺笑,「嗯。」

  中島上來便發了一個快速球,球掠過球網在底線的位置上很快地落了下來,站在附近的伊芙琳向旁邊跨了一步,然後好整以暇地揚起了球拍,在擊球彈起到達擊球位置的時候便揮拍下去……

  咚!

  眾人聽到球落地發出的巨大聲響時才發現球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落在了對場,明明前一秒在他們的視線中伊芙琳才剛剛舉起球拍準備揮拍,很顯然他們錯過了中間最精彩的部分。

  「15—0」,裁判也楞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冰羽,你看到了嗎?」薰側頭看向身旁的冰羽。

  「……大概。」剛才那一瞬間實在太快了,要不是她一直全神貫注地看著場上的比賽,說不定也會錯過那一球,沒想到英國隊中還有這樣的選手。

  面對伊芙琳快如閃電的擊球和發球,千鳥和中島一籌莫展,場上的形勢完全倒向了英國隊那邊。

  「伊芙琳終於出手了,這場比賽我們贏定了。」英國選手區這邊,莉莉絲表現出了對伊芙琳百分之百的信任。

  一旁紮著馬尾的褐發女生聳了聳肩,頗為無奈地說道,「像伊芙琳這樣擁有怪物級的實力,還不知道放水為何物的拍檔,估計也只有艾曼達才能配合的了了。」其實說配合還是其次,她可不想整場比賽像電線杆似的矗立在那裡,讓伊芙琳一個人出盡風頭。

  「40—0」

  比賽很快來到了賽末點,千鳥和中島完全被伊芙琳壓制住了,毫無還手之力。

  身體上的疲累完全及不上精神上的疲勞,千鳥從來沒感覺這麼無力過,也從來沒被打得這麼慘過,所有的招式都被破解了,她難道就這麼輸掉了嗎……

  『作為劍士,永遠不要懷疑自己的實力。』

  父親常掛在嘴邊的話突然在腦海中響起,千鳥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眼神也恢復了以往的堅定,不需要任何懷疑,千鳥流絕對是最強的!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千鳥突然改變了接球的姿勢,只是全身放鬆地站立著,更讓眾人費解的是,她居然把眼鏡閉起來!

  「千鳥難道放棄了嗎?」高倉的想法也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不,」鏡汐葉看著千鳥,眼中沒有絲毫的懷疑,「千鳥是個不會輕言放棄的人。」意志薄弱的人是無法成為冰帝未來的領軍人物的,而這也是她看中千鳥的一個重要原因。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周圍的世界被黑暗取代,漸漸連聲音也消失了,千鳥仿佛又回到了去年的暑假,那時父親為了訓練她的劍術,特意選擇了夜晚寂靜的山林作為修行場……

  如果眼睛無法捕捉到球的話,那麼她就用全身的感覺神經去感知!

  「千鳥流.四式.歸林!」

  誰也沒看到千鳥是怎麼出招的,但她確實接住了伊芙琳的發球,並將球打了回去,只可惜……

  「出界!比賽結束!6—2,獲勝的是英國國王學院的伊芙琳·雪麗、艾曼達·克拉克組合!」

  千鳥睜開眼睛,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球拍,看來她的修行還未夠啊。

  雙方球員握手的時候,伊芙琳破天荒地開口對千鳥說道,「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和你交手。」這次大賽結束後,她原本是想放棄網球的,因為她已經厭倦了這種一個人的孤獨網球,但是今天千鳥的最後一球卻讓她重新看到了希望,也重新燃起了對網球的熱情,原來碰到一個值得一戰的對手是這麼讓人激動的事情,她或許該往更高的目標前進,那樣一定會遇到更多厲害的對手。

  聽到伊芙琳的話,一旁的艾曼達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來伊芙琳心中的煩惱和彷徨已經消失了。

  千鳥皺了皺眉頭,然後湊到一旁問中島,「中島,她剛才說什麼?」

  中島一臉篤定地說道,「她說,希望下次還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她猜應該是這個意思吧……大概……

  「可惡!」千鳥指著伊芙琳怒氣衝衝地說道,「下次我一定會打敗你!」說完便轉身走下了球場,留下了一頭霧水的伊芙琳和艾曼達。

  「男女混雙比賽,由英國國王學院的卡特·霍克、優娜·霍克對日本冰帝學園的芥川慈郎、手塚卿歌,比賽開始!首先是國王學院的發球局!」

  「慈郎!快起來!到我們出場了!」

  「唔~~真的嗎?」

  「真的!」

  「哇唔!超開心!終於可以上場比賽了!」

  「我也是,盼了三年,終於等到和慈郎你組隊的一天了,呵呵呵~~~」

  看著眼前的這對白癡情侶,眾人不禁擔心了起來,真的沒問題嗎?

  「話說,再輸一場我們就要被淘汰了呢……」

  「監督的決定還真是出人意料。」

  「對了,慈郎前輩的音感應該不錯吧?」

  「不,慈郎是音癡……」

  眾人沉默。

  見大家滿臉憂色,卿歌笑著朝眾人豎起了大拇指,極其自信地說道,「放心吧,包在我們身上,這場比賽贏定了!」

  「……」他們更擔心了……

  「4—0」

  剛才的保證還言猶在耳,沒想到不一會兒功夫,這兩人就丟掉了四分,眾人的臉上都不禁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不過慈郎和卿歌的配合雖然不盡理想,但這樣一面倒的形勢卻是另有原因。

  「冰羽,所謂的雙胞胎真的有心電感應嗎?」場中的卡特和優娜就是通過雙胞胎之間的心電感應做到了默契無間的配合,他們甚至不需要言語和手勢就能知道彼此下一步會做什麼,實在太匪夷所思了,中島忍不住開口詢問同樣有個雙胞胎哥哥的冰羽,她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呃……」冰羽楞了楞,有些尷尬地說道,「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樣,但我和龍馬從來沒有過心電感應。」天知道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所謂的心電感應這個詞。

  不同於大家的擔憂,米婭依舊很淡定地吃著零食,高倉見狀,忍不住開口問道,「米婭,你不擔心嗎?」

  米婭一邊往嘴裡塞薯片,一邊說道,「我不知道心電感應厲害不厲害,但是我相信卿歌和慈郎這三年來朝夕相處培養出來的默契。慈郎雖然對音律一竅不通,但他卻是卿歌唯一肯讓自己去配合他的人,同樣的,卿歌也是慈郎少數會去主動關心的人。」她看著他們如何認識,如何走到一起,所以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他們之間的羈絆了。

  卿歌飛身過去救球,雖然成功地接到了球,但自己卻摔到了地上,優娜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又把球打回到了卿歌那邊,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球筆直地朝倒在地上的卿歌飛去。

  卿歌本以為自己避無可避,沒想到在球擊中她的前一刻,慈郎趕過來替她攔下了這一球,並快速地把球打向對方的死角。

  「30—15」

  慈郎彎腰朝卿歌伸出了手,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燦爛的笑容,「差不多是時候該回擊了呢,卿歌。」

  卿歌握住慈郎的手,借力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同樣掛著會心的笑容,「說的也是,是時候讓他們見識一下冰帝第一情侶的實力了。」

  冰帝第一情侶?!一旁的跡部聽了可不滿意了,有他和冰羽在,這頭銜怎麼看也輪不到他們兩個白癡。

  從第五局開始,卿歌和慈郎展現出了絕佳的默契,兩人相互配合相互支援,不僅扭轉了之前的比賽局面,同時還打亂了卡特和優娜的步調。

  「不可能的!不可能有人能贏得了我們的心電感應!」他們之間的配合一次又一次被破解,卡特和優娜的臉上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這兩人明明先前還被他們打得毫無招架之力,怎麼轉眼的功夫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心電感應?」卿歌聞言,嗤之以鼻道,「別再耍什麼花招了,我們已經識穿你們所謂心電感應的把戲了。」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心電感應,他們之所以不需要言語和手勢的配合是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是用眼神和習慣性的小動作作為傳達意思的媒介,而這些也是大部分人會忽視的地方,她和慈郎也花了四局的時間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比賽結束!7—5,獲勝的是日本冰帝學園的芥川慈郎、手塚卿歌組合!」

  破解了卡特和優娜的『心電感應』後,慈郎和卿歌以絕對的優勢反敗為勝,為冰帝取得了寶貴的一分。

  「波文,這次贏的會是本大爺。」決定發球順序的時候,跡部表現出了一如以往的自信。

  「彼此加油吧。」面對跡部的囂張,波文似是早已經習以為常,所以並沒有特別的反應。

  「男子單打比賽,由英國國王學院的波文·道奇對日本冰帝學園的跡部景吾,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學園的發球局!」

  首先由跡部發球,跡部一上來就使出了唐懷瑟發球,直接發球得分。

  「15—0」

  「真少見,跡部前輩居然一上來就絲毫不做保留。」因為熟悉跡部的打球風格,所以日吉不免有些驚訝。

  「那說明對手並不好應付。」能讓跡部如臨大敵的對手,忍足相信這個波文·道奇必定不是泛泛之輩。

  忍足的預料很快得到了印證,僅僅只是第二球,波文便破解了跡部的唐懷瑟發球,不過跡部似乎早有準備,並沒有方寸大亂,而是很冷靜地應對。

  雙方你來我往展開了拉鋸,一個短球讓波文打出了挑高球,跡部抓準時機一躍而起,在跳躍過程中瞄準波文握拍的左手將球扣了下去,「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下吧!」

  「跡部,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天真。」似是早就料到跡部會使出這一招,波文在跡部擊球的一瞬間將球拍下拉,調整了球拍的角度,將球拍面對準了落下的球。

  跡部自信地勾起了嘴角,「天真的是你,波文。」

  出乎眾人的意料,球居然在球拍面上彈跳了幾下,然後跳落到了地上,黃色的小球就像是被賦予了靈魂一樣。

  「這是什麼?這絕對不是破滅的輪舞曲!」跡部的這一球讓冰帝選手區這邊都驚訝不已。

  「這次破滅的可不是輪舞曲,而是桑巴。」『破滅的輪舞曲』的不足跡部早就發現了,而真正讓他得到啟發的是離開美國時越前清鈴對他說的一席話。

  他的『破滅的輪舞曲』是從父親那裡學來的,現在想來其實並不完整,而越前清鈴想讓他知道的應該也是這點。雖然他不知道完整的『破滅的輪舞曲』是怎麼樣的,但是從今以後,他會創造屬於他自己,獨一無二的網球!

  「1—0,換場!」

  跡部首先贏了第一局,並利用『冰之世界』不斷尋找對方的死角乘勝追擊。

  和波文的這場比賽,並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對決,昔日在英國念書的時候,他曾經和波文交手過無數次,但說來諷刺,他沒有一次贏過波文。不過現在的情況不同了,他能清楚地看到波文的每一處死角,跡部覺得自己現在冷靜得可怕。

  當球再一次撞向凍結在地上的冰柱時,卻突然改變了軌跡,像是受到了牽引一樣轉向了波文所在的方向,波文一個轉身便很輕鬆地回擊了球,同時也破解了跡部的『冰之世界』。

  這是?!不可能!心中的猜想讓跡部震驚不已,跡部試探性地再次打向了地上的冰柱,但是球卻再次拐彎飛向了波文伸手可及的地方。

  不光是場上的跡部,冰帝選手區這邊也發現了端倪,紛紛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這是手塚的手塚領域!」

  鏡汐葉仔細觀察過後說道,「波文並沒有施展『無我境界』,也不像是單純的模仿,沒想到天底下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英國版的手塚國光,跡部前輩這次是抽到下下簽了呢!」千鳥忍不住驚呼道。

  這時,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冰羽突然說道,「不,沒有比這更讓跡部高興的了。」巧合嗎?或許說是宿命更恰當,原本手塚去了德國後,兩人交手的機會是微乎其微的,但是沒想到這場對決會以這種奇特的形勢在英國上演,無論最後的比賽結果如何,她相信跡部都會因為這場比賽而得到驚人的成長。

  正如冰羽所猜測的一樣,跡部現在的心情簡直可以用激動和狂喜來形容,尤其是在看到波文使出千錘百煉之極限和零式削球以後,因為他終於有機會可以打敗『手塚』了!

  沒有人比跡部更了解手塚的招數,他也留意過和手塚交手的球員們的各種不同的嘗試,其中大部分人所想和所做的事都是試圖使球脫離手塚領域,也就是想辦法化解球的旋轉,而像真田那樣的超高速球並不是常人能打出來的,當然,他也不屑於用別人的辦法。

  當波文再次使出『手塚領域』時,跡部握緊了手中的球拍,目光堅定,與其想盡辦法消除旋轉,倒不如反其道行之,加劇旋轉,讓球脫離掌控!這只是他的初步構想,但跡部相信憑自己過人的洞察力和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網球經驗,絕對能破解『手塚領域』!

  擊球的時候,跡部利用高速抽擊和球拍面的最大直徑使球的旋轉盡可能達到最高,並將球大力打向對場,只可惜球的旋轉過於猛烈,直接落入了場外。

  雖然這一球出界了,但是卻脫離了波文的領域,也證明了跡部所想的辦法是可行的。

  接下來的比賽,跡部不斷調整球的旋轉以及擊球的力度,在一次次的嘗試中,球的落點越來越接近邊界線,最後終於落入了球場中!同時,跡部也終於真正破解了『手塚領域』!

  「比賽結束!7—6,獲勝的是日本冰帝學園的跡部景吾!」

  經過連番激戰,跡部在最後的搶七局中戰勝了波文,也將兩隊的比分拉平了。

  「看來你在日本這三年進步了不少。」握手的時候,波文依舊保持著英國紳士的風度,並沒有因為輸掉比賽而有所不甘。

  「啊嗯,那當然,本大爺每天都進步神速。」某位大爺臭屁的性格很強烈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離場的時候,跡部突然開口對波文說道,「既然能讓球回到自己身邊,那波文你有沒有想過強制讓球飛出場外?」跡部所說的就是手塚已經使出來過的『手塚魅影』,其實他很想領教一下,如果波文能學會就再好不過了。

  波文聞言,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已經嘗試過了,雖然能夠成功,但是對手臂的負擔太大,所以最後我放棄了。」如果要犧牲自己的手臂去贏球,波文覺得這會失去網球的樂趣。

  跡部聽後,笑了笑,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女子單打比賽,由英國國王學院的莉莉絲·威爾森對日本冰帝學園的越前冰羽,比賽開始!首先是國王學院的發球局!」

  「我聽說你和景吾正在交往,是真的嗎?」決定好發球局後,莉莉絲冷不防地開口問道。

  冰羽掃了她一眼,然後兀自走到了接球的位置,她真搞不懂,打球就打球,為什麼總有些人喜歡在比賽的時候東拉西扯。

  「什麼啊,原來不懂英語。」見冰羽對她的話沒有絲毫反應,莉莉絲不由得輕聲嘀咕了一句,真掃興。

  莉莉絲的第一個發球是快速球,球速雖然很快,但是卻沒有任何變化,所以冰羽很輕鬆便接住了這一球。

  比賽一開始,兩人就進行了連續對打,雖然看似激烈,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她們都沒有盡全力,更多的是相互試探,或者也可以說是熱身。

  短暫的交手冰羽便發現了一點端倪,莉莉絲的所有擊球包括發球在內都沒有任何旋轉,是百分之百的平球。僅僅是看這一點,就說明這個莉莉絲並不簡單,因為她居然輕鬆地化解了她所有的變化球!

  又是平球……因為一流的動態視力,所以冰羽能很清楚地看到球上的任何變化。冰羽迎上去接球,但是在球觸到網弦的一刹那,冰羽突然發覺球相當的沉,雖然事先毫無準備,不過冰羽還是馬上調整過來,用力握緊球拍將球打回去,不過因為太過倉促,球撞到了球網上,並沒有過網。

  「1—0,換場!」

  「越前居然會犯這種失誤,還真是少見。」難道和跡部前輩之間的事多少還是對越前造成了影響嗎?作為知情人,中島心裡不禁有些擔心。

  「不,剛才那一球並不是越前的失誤,這個莉莉絲不簡單。」鏡已經察覺到了異樣。

  跡部只是注視著場中的冰羽,並沒有開口說什麼。對於莉莉絲,他當然不陌生,也很清楚她的實力,莉莉絲從小就不屑於拐彎抹角,她的網球也同樣如此。莉莉絲不喜歡任何變化球,但這並沒有成為她的阻礙,反而使她在其他方面更加精益求精,球的重量差只是其一而已。

  接下來的比賽,莉莉絲利用球的重量差和速度差將比分拉開,而冰羽也沒有絲毫示弱,立刻用七段回擊將比分追平,雙方都緊咬分數,在一次激烈的網前對打後,兩人打成了「5—5」平手。

  再次輪到了莉莉絲的發球局,莉莉絲發了一個慢速球,冰羽來到球的落點處,打出了七段回擊中的上飄球,可是之前還對七段回擊素手無策的莉莉絲突然像是預測到了這一球的球種,一早就做好了準備,並準確地將球打擊了回去。

  如果第一次可以說是巧合,那麼接下來連續幾次將七段回擊打回去就絕對不是巧合了。

  「這個回擊看似厲害,不過最多也只有七種變化,加上球下墜時細微的軌跡變化,所以並不難預測……」莉莉絲說到一半才想起越前冰羽壓根就聽不懂英語,於是聳了聳肩道,「看來說了也是白說。」

  「6—5,換場!」

  換場的時候,冰羽從網球包中換了一支球拍,然後用左手握拍,這一舉動讓在場除了冰帝以外的人都很驚訝,難道這個日本女生是左撇子?!

  冰羽微微握緊了手中的球拍,果然只是這樣是不行的。七彩發球和七段回擊都是姑姑在國中時代自創並傳授給她的,而之後的,姑姑就沒再教她了,冰羽明白姑姑的用意,接下來要靠她自己了,她要創造屬於她自己的網球!

  冰羽將球高高拋到空中,一上來就發出了一個超高速ACE球,震驚全場。

  「15—0」

  第二球,球速非但沒有降,反而比之前那一球更快了,不過已經有所準備的莉莉絲還是接住了這一球,並打出了一記沒有重量的輕球。

  冰羽接到球的一刹那很快調整了擊球的力道,準確地把球擊向了對場。面對和之前判若兩人的冰羽,莉莉絲不禁有些詫異,然後又試著打出了一記重球,沒想到同樣被冰羽輕鬆破解了,此刻莉莉絲心中更為驚訝了,難道她擁有的是黃金左腕嗎?因為只有擁有黃金手腕的人才能如此進退自如地調整臂力,這個越前冰羽果然不能小覷。

  面對迎面襲來的快速球,冰羽拉開手臂,擺出了七段回擊的姿勢,然後飛快地揮拍將球打出,球以筆直的一條直線沖過球網,飛向對場。

  「球還沒有下墜,難道是暴走了嗎?!」見球遲遲沒有落下,千鳥不禁替冰羽捏了把冷汗。

  「不,球的轉動有點奇怪。」動態視力極佳的薰注意到了球上詭異的旋轉。

  薰的話剛說完,球突然以120度的角度急速下墜,落入場內,是一記漂亮的上飄球!

  「如果七段回擊太過單調的話,那麼就讓它不再單調,也無法預測,」一直沒有開口的冰羽,突然用流利的英語說道,「暫名為,梯形抽擊。」

  梯形抽擊是在七段回擊的基礎上進化而來的,梯形抽擊同樣也有七種變化,不過不會有七段回擊下墜時的波動,加上可以根據力量和旋轉來控制梯形抽擊的下墜點,所以梯形抽擊會比七段回擊更加靈活多變,也更難把握和預測,如果靠右手的話是絕對打不出來的,所以梯形抽擊是只屬於左手的招式。

  這丫頭居然耍她?!比起冰羽新創的梯形抽擊,莉莉絲更介意她居然會說英語,卻一直無視她的事情!莉莉絲重新調了調一下網弦,原本是不準備出那一招的,看來現在不得不出了。

  冰羽發球後便很快調整過來,聚精會神地準備接莉莉絲的回球,可是當她跟著莉莉絲的接球節奏準備起步的時候,卻發現莉莉絲遲遲沒有揮拍!

  等到球落入場內的時候,冰羽才發現錯過了最佳接球時間。

  「30—15」

  接下來,冰羽又遭遇了同樣的情況,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慢半拍,而是快了半拍。

  「30—30」

  「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覺得莉莉絲的打球節奏很奇怪?」看著場上的比賽,悠不禁皺了皺眉頭,看莉莉絲打球,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和彆扭。

  薰同樣也察覺到了,「看來她不止掌握了重量差和速度差,還掌握了時間差。」一旦接球節奏被打亂,可不是開玩笑的,不知道冰羽會怎麼應付。

  在莉莉絲再次施展時間差的時候,冰羽原本是左手接球,突然換成了右手接球,將球準確地打擊了回去。

  「40—30」

  如果節奏亂了的話,那麼她就自己去尋找並適應節奏,用更靈活的二刀流。雖然平時不屑于用父親的招式,但並不表示冰羽不擅長。

  「比賽結束!7—6,獲勝的是日本冰帝學園的越前冰羽!日本冰帝學園以3:2勝出,晉級總決賽!請雙方球員列隊!」

  列隊敬禮的時候,冰羽抬頭間突然在場外熙熙攘攘的觀眾中瞄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待監督剛說完解散,冰羽便背著網球包繞開正走過來準備和她談話的莉莉絲而跑了出去,留下了自尊心再次受到嚴重打擊的莉莉絲和一頭霧水的眾人。

  冰羽循著那個身影一直來到了網球場旁邊那個安靜的歐式花園,然後忍不住出聲喚道,「姑姑,是你嗎?」

  聽到身後的喚聲,長髮女子終於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過身看向冰羽,一邊摘下墨鏡一邊笑著說道,「今天的比賽很精彩。」

  這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越前清鈴。

  冰羽走到清鈴面前,又是詫異又是驚喜地問道,「姑姑你不是去旅行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清鈴將垂至頰邊的髮絲撩到耳後,微笑著說道,「我只是旅行經過英國而已,我知道你在這裡比賽所以就過來看看,原本是不打算現身的,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之前的不放心在看到今天冰羽的表現後就蕩然無存了,冰羽真的成長了,她也可以放心地遠行了。

  冰羽突然想到什麼,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網球包從裡面取出了那本日記,然後遞到了清鈴面前,「這是伊藤靜香的日記,我想應該要交給你。」到了今時今日,她覺得自己無法再隱瞞下去了,這或許也是伊藤靜香的遺願。

  清鈴先是露出了驚訝之色,手抬起停頓了片刻,最後還是拿過了那本日記。

  花園異常安靜,翻頁聲顯得尤為清晰,冰羽注意著清鈴臉上的表情變化,不過並沒有她預期的吃驚和憤怒,清鈴的臉上始終只是籠罩著淡淡的哀傷而已。

  翻到最後,清鈴慢慢合上了日記,微微歎了口氣,然後將日記重新遞回到了冰羽的手中,「已經可以了,把這個交還回去吧。」

  冰羽看著清鈴,試探性地問道,「姑姑,你……難道早就知道害你的是跡部的母親了嗎?」清鈴的反應太過冷靜,冰羽不得不懷疑她早已知情。

  清鈴沉默了片刻,垂了垂眼臉,道,「嗯,算是吧。」

  她得知這件事,其實只是一個意外。那時跡部和道明寺兩大家族聯姻,兩家都想把訂婚宴辦得轟動熱鬧,所以進行了電視直播。她曾偷偷瞞著哥哥看了電視重播,她聽到了道明寺雅的聲音,那是她一輩子也忘不掉的聲音,因為這個聲音曾經出現在她雙手被毀的那個晚上!

  她知道了道明寺雅的所作所為,但她並沒有說出來,這並不是為了道明寺雅,而是不想兩個哥哥為她做傻事,所以她一直將這件事放在心裡。而今天,一切終於真相大白了,她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看到冰羽替她難過的模樣,清鈴不由得柔化了視線,然後溫柔地摸了摸冰羽的頭髮,勸慰道,「事情都過去了,別再耿耿於懷了,我都放下了,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見冰羽沉默不語,清鈴歎了口氣,道,「冰羽,我不希望你因為我的事而捨棄自己的感情,千萬別做出讓自己後悔的選擇。景吾和他母親不同,你要好好珍惜。」

  冰羽抬頭看著清鈴,問道,「姑姑,你不恨跡部的母親嗎?」

  清鈴聞言,紫瞳頓時沉了起來,「我沒有偉大到不恨她,但是人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好去計較的呢?況且道明寺雅犯的錯,沒有道理讓她兒子來承擔責任,這對景吾也不公平。」

  踏出家門,她才發現世界比她想像中的大,自己也比想像中渺小的多,人生短短幾十年,何必讓自己活在過往的痛苦中呢?自從出事後,清鈴從來沒有感覺自己像現在這樣心胸開闊過。

  「姑姑……」冰羽總覺得姑姑和以前有所不同了。

  清鈴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拐角,然後對冰羽說道,「好了,我該走了,明天的比賽也要好好加油。」

  待清鈴離開後,冰羽低頭看著手中的日記,微微沉思。

  「躲在這裡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清鈴剛拐過拐角,便見跡部雙手插在褲兜裡,靠在一旁的牆邊。

  跡部哼笑了一聲,充滿自信地說道,「本大爺的字典裡沒有放棄這兩個字,我會讓她回心轉意的。」

  「很好。」得到滿意的答案,清鈴便抬步準備離開。

  看著清鈴的背影,跡部突然開口問道,「你不去見我父親嗎?」

  清鈴的腳步頓了頓,然後繼續毅然地往前走,「沒什麼好見的。」

  說完,清鈴便不再停留。

  跡部又獨自站了一會,待轉身離開時,灰眸堅定,似是已經有所決斷。


第140章 我們的路

  因為一場突然的大雨,原本定于今天在溫布林頓舉行的總決賽被推遲到了明天。

  靠在窗邊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自從來到英國後,冰羽的心情也從來沒有放晴過,即使她表面裝作滿不在乎,但心裡卻恰好相反,尤其是昨天見到姑姑以後……

  連冰羽自己都不清楚今天為什麼會去找跡部,不過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跡部的房門外。猶豫了片刻才敲響了房門,不過半天都沒人應門,很顯然跡部並不在房裡,冰羽不知道是該慶倖還是該失落,不過即使讓她見著了跡部,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在冰羽心煩意亂的時候,敲門聲不期然地響起。

  冰羽回頭看向門口,微微瞪大了眼睛,難道是?!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冰羽這才打開了房門,不過站在門外的並不是跡部,而是畢維斯。

  「你在等誰嗎?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畢維斯並沒有錯過冰羽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失落。

  「不,沒有。」冰羽挪動了腳步,給畢維斯讓了條路,請他進來。

  畢維斯一邊進屋一邊說道,「我昨天接到龍馬的電話,他們已經到洛杉磯了。」

  「嗯,我知道。」昨天她也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冰羽,明天比賽結束後,你和我們一起回美國嗎?」

  畢維斯突然的一句話讓冰羽怔住了,冰羽回過神來有些慌亂地說道,「可是我的行李還在日本。」

  畢維斯在一旁的沙發椅上坐了下來,微微揚了揚嘴角道,「重要的東西倫子阿姨肯定已經整理好帶去洛杉磯了,留下的也只是幾件替換的衣服而已,從英國到日本,再從日本回到美國,這一來一回也挺麻煩的,倒不如直接跟著我們回洛杉磯。」

  見冰羽蹙眉不語,畢維斯笑了笑,問道,「還是說你在日本有什麼重要的事或是相見的人?」

  「不……」冰羽垂了垂眼瞼,暗暗收緊了雙拳,道,「我明天和你一起回洛杉磯。」

  畢維斯說的沒錯,她所謂的行李確實只是幾件替換的衣服而已,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是在不斷地給自己尋找藉口罷了。回洛杉磯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無論她怎麼拖延時間,最後她還是必須得離開,長痛不如短痛,或許是她該下定決心的時候了……

  來到英國的第七天,比賽終於進入了最後階段,也就是備受矚目的總決賽。

  溫布林頓是位於倫敦北部的一個小鎮,因為舉辦溫網而聞名於世,是每個網球選手嚮往的神聖之地。溫布林頓的中心球場很少對外開放,不過憑藉道奇家族和威爾森集團在英國的影響力,這次中心球場破例開放一天。

  雖然東道主英國隊在分組決賽時就敗下陣來,不過總決賽還是吸引了不少網球愛好者前來觀看,當然免費開放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這次的總決賽和分組比賽不同,兩隊都沒有事先公佈出場名單,而是通過大螢幕在比賽開始前公佈,這一舉措讓隊員們的心情既緊張又期待。

  「下面開始進行美國西岸中學對日本冰帝學園的比賽,首先進行的是男子雙打比賽,由美國西岸中學的科林·漢姆萊特、丹尼·傑克遜對日本冰帝學園的宍戶亮、鳳長太郎,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學園的發球局!」

  「一球入魂!」鳳一上來就全力以赴使出了自己最擅長的超高速發球,氣勢逼人。

  因為草地球場的關係,球的反彈速度比以往更快,鳳憑藉這一記發球先馳得點,同時也贏得了現場觀眾的一片叫好聲和掌聲。

  「15—0」

  「鳳今天的狀態很好呢!」

  當冰帝選手區這邊大家為鳳不怯場的表現而高興的時候,忍足卻有著一絲擔憂,「宍戶的傷勢不要緊嗎?」忍足並沒有忘記宍戶在三天前與法國隊的比賽中所受的傷。

  「男子雙打能與美國隊抗衡的,也只有冰帝的黃金組合了。」跡部很清楚榊監督這麼安排的原因,同時他也明白這對宍戶來說不會是場輕鬆的比賽。

  科林和丹尼很快便展現出了種子球隊的實力,僅僅看了三球就接住了鳳的發球,不過一直保持高度警覺的宍戶反應迅速地在網前將球攔截了下來,成功保住了發球局。

  「1—0,換場!」

  宍戶和鳳的默契是眾所周知的,兩人被稱為冰帝的黃金組合也不是浪得虛名,但是在接下來的比賽中,他們卻沒有占到半點優勢,因為科林和丹尼展現出了毫不遜色於他們兩人的極佳默契,雙方緊咬比分,比賽一時間呈現出了白熱化的狀態。

  進行了近三十分鐘的高強度比賽,雙方都漸漸顯出了疲態,在比分再一次拉平後,科林和丹尼交換了一個眼神,終於決定使出最後的殺手鐧——同調!

  對於同調,宍戶和鳳並不陌生,因為之前在與青學的比賽中,他們已經見識過了,不過相比起大石和菊丸的同調,科林和丹尼顯得更駕輕就熟,很顯然這兩人已經完全掌握了同調的精髓。

  場上的形勢逐漸倒向了美國隊那邊,一方面是因為同調,另一方面宍戶異於平常的出汗量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作為搭檔的鳳當然注意到了宍戶的異樣,不禁擔憂地問道,「宍戶前輩,不要緊嗎?」鳳很清楚,宍戶的傷勢並沒有完全康復。

  宍戶抬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忍著手腕的劇痛說道,「我沒事,專心比賽。」

  「可是,宍戶前輩你……」

  「長太郎,」鳳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宍戶打斷了,宍戶眼神堅定地看著長太郎,「這是我們國中時代最後一場雙打了,我不想留下任何遺憾,讓我們全力以赴吧!」

  「是,宍戶前輩!」宍戶的一句話讓鳳重新燃起了鬥志,宍戶前輩說的沒錯,這場比賽他們不能放棄!以往都是宍戶前輩在支持著他,這一次他要成為宍戶前輩的支柱!

  「比賽結束!7—6,獲勝的是美國西岸中學的科林·漢姆萊特、丹尼·傑克遜組合!」

  之後雖然宍戶和鳳奮起反擊,不過在最後的搶七局中還是惜敗給了科林和丹尼,可是這次他們沒有任何遺憾,因為他們的雙打才剛剛開始!

  「女子雙打比賽,由美國西岸中學的卡蜜拉·吉爾、莎莉·史密斯對日本冰帝學園的手塚卿歌、米婭·法蘭度,比賽開始!首先是西岸中學的發球局!」

  卿歌和米婭剛擺好姿勢準備接球,卡蜜拉就以一記高速曲線球直接發球得分,一上來就緊緊吸引住了場上所有觀眾的目光。

  卡蜜拉的表演並沒有就此結束,接下來她又以多種華麗的變化球連連得分,輕鬆保住了發球局。

  「1—0,換場!」

  交換場地的時候,卡蜜拉突然語帶挑釁對卿歌和米婭說道,「呵!你們有什麼本事就快點拿出來,不然可就沒機會了呢!」

  「你……」

  米婭正想發飆,不過卻被一旁的卿歌拉住了,「米婭,別和她計較,不然就正中她的下懷了。」這個卡蜜拉的變化球雖然厲害,但是只要她和米婭的步調不亂,她們就不會輸。

  發球前,卿歌通過拍球找回了自己的節奏,絲毫不受影響地發出了一個對角快速球,站在底線附近的莎莉勉強接住了這一球,然後很快將場上的主導權交到了卡蜜拉的手裡。

  因為卿歌的引導,米婭也很快調整了過來,兩人默契的配合讓卡蜜拉占不到半點優勢,甚至漸漸處於下風,比賽形勢一片大好。

  「卿歌前輩和米婭的配合真是越來越默契了,簡直是女版的黃金組合啊!」中島忍不住發出了讚歎。

  「我看這盤是勝券在握了!」高倉和中島難得觀點一致。

  薰看著場上的比賽,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這種彆扭的感覺是什麼?問題出在哪裡呢?

  「另一個人被忽略了。」一旁的冰羽突然開口說道。

  見眾人不解地看著自己,冰羽指著美國隊的另外一個選手,說道,「那個人才是關鍵。」不光是卿歌前輩和米婭,在場所有的觀眾都被美國隊騙了,卡蜜拉一上來就使出了奪人眼球的華麗技巧,加上高調的挑釁,她理所當然成為了大家關注的重點,而她的搭檔莎莉就顯得過於低調了,甚至完全被大家忽略掉,成為了比賽中的一個盲點,而盲點的存在對於雙打來說是致命的,尤其這個莎莉其實實力不凡。

  經冰羽這麼一說,眾人才察覺了異樣,卿歌和米婭大部分的失分都是由被忽視的莎莉造成的,她們完全落入了對方精心策劃的圈套中了!

  「比賽結束!6—4,獲勝的是美國西岸中學的卡蜜拉·吉爾、莎莉·史密斯組合!」

  雖然卿歌和米婭後來也發覺了對方的陰謀,但是因為比賽節奏被打亂了,最後還是輸掉了比賽。

  「男子單打比賽,由美國西岸中學的威爾·佛蘭克林對日本冰帝學園的忍足侑士,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學園的發球局!」

  2:0,冰帝已經沒有退路了,他也一樣,尤其是面對眼前這個對手……忍足握緊了手中的球拍,平靜的眸中第一次燃起了炙熱的火焰。

  「嗨,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真是巧呢!」威爾之前就覺得眼前這個日本人有點眼熟,想了一會終於記起來了。

  見對方沒有多少反應,威爾有些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的頭髮,嘀咕了一句,「難道他不記得我了嗎?」

  忍足當然沒有忘記他,對於這個在賞金大賽上打敗自己的人,他沒有一刻忘記過!

  忍足發了一個刁鑽的切削球,雖然是在反手位置,不過威爾還是很輕鬆地就將球打擊了回去。有過交手經驗的忍足自然清楚威爾的實力,剛發完球便迅速來到網前,成功將威爾的回擊攔截了下來。

  因為彼此熟悉,加上旗鼓相當,兩人一上來就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讓現場的觀眾看得大呼過癮。

  「3—3」,再次輪到了忍足的發球局。

  忍足拍了拍球,正準備發球,卻眼尖地發現威爾的身體重心比之前放低了很多。忍足的視線一下子銳利了起來,終於要來了!

  忍足將球高高拋到空中,然後發了一個快速球,只見威爾突然半蹲□體,利用強勁的腕力和身體的慣性,擊出了一記強力的下旋球。

  球以猛烈之勢沖向對場,在著地的刹那球緊貼著地面滑行過去,忍足握緊球拍在半路截住了球,不過因為這一球實在太重,忍足手中的球拍被撞飛了出去。

  「15—0」

  忍足活動了一下右手手腕,然後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球拍,重新調了調網弦,果然出現了,威爾的飛彈抽擊,他上一次就是敗在這種強力抽擊球上面,看來光用手腕之力是不夠的……

  「哇!那一球看起來超沉的,侑士沒問題吧?」向日不禁為忍足捏了把冷汗,他記得上一次賞金大賽之後,侑士整整修養了一星期手腕才完全恢復。

  「嘻嘻,向日前輩不用擔心,」薰絲毫不擔心地說道,「忍足前輩是不會輸給同一個對手兩次的。」

  薰剛說完,威爾又再次使出了飛彈抽擊,這一次忍足在接住球的刹那,用右腳頂住了球拍框,先借用腳上的力量抵消球的衝勁,然後再揮拍將球打了回去,破解了威爾的飛彈抽擊。

  「15—15」

  「嘿!你果然不簡單啊!」雖然飛彈抽擊被擊破了,但是威爾看起來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反而還誇起了忍足。

  威爾似乎對自己的飛彈抽擊很有信心,在被忍足破解之後還是繼續使用反彈抽擊。

  球落地後,忍足正準備用之前的方法接球,卻發現這一次球並不是沿著直線滑行,而是一個轉折滑向了左邊。

  「30—15」

  忍足的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原來飛彈抽擊並不只有一種形態!他一直以為擺在眼前的是一道單選題,沒想到居然是一道多選題,如果這就是威爾的自信來源的話,那麼他要徹底擊毀他的自信!

  「5—3」

  威爾利用飛彈抽擊連續拿下兩局,而與此同時忍足也通過這兩局的時間在觀察著威爾的擊球。雖然威爾的擊球姿勢相同,但是忍足相信要打出不同球路的球,在動作上絕對會有細微的差別,而忍足也確實發現了端倪。

  如果是往左邊滑行的球,威爾的手會稍稍往右傾斜,如果是往右邊滑行的球,威爾的手會稍稍往左傾斜,而如果是正中間的球,威爾的手不會有任何傾斜。

  發現了這個規律後,忍足立刻反守為攻,將失掉的比分重新扳了回來,並反敗為勝。

  「比賽結束!7—5,獲勝的是日本冰帝學園的忍足侑士!」

  「女子單打比賽,由美國西岸中學的安娜·萊恩對日本冰帝學園的鏡汐葉,比賽開始!首先是冰帝學園的發球局!」

  和忍足的境況相同,鏡所面對的對手也是曾經在賞金大賽上打敗過她的人,她必須感謝監督這樣的安排,讓她能有機會更上一層樓。

  沒有任何花哨的技能,鏡的發球普通而平實,安娜理所當然接住了這一球,不過鏡也一早就做好了接球的準備。

  與之前忍足和威爾緊張刺激的拉鋸戰不同,鏡和安娜簡直像是在做對打練習,當然不是說安娜的擊球平平無奇,只是無論什麼球到了鏡手上都變成了普通的擊球,不過只要內行的人都看得出鏡的厲害之處。

  「還有三球。」安娜突然發出了預告。

  眾人忍不住在心裡默默數著球數,一!二!三!

  鏡打出去的球撞到了球網上,沒有過網,球數正如安娜所預測的一樣,是三球!

  「2—1,換場!」

  接下來的比賽中,安娜不斷發出預告,且每一次都被她說中,仿佛整場比賽正按照她的劇本在進行一樣。

  「難道是才氣煥發之極限?!」米婭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嗯,有可能,我見過四天寶寺的千歲施展過。」宍戶還記得那場千歲和手塚之間的對決,那時千歲就使出了才氣煥發之極限,和現在場上安娜的情況很相似。

  才氣煥發之極限……嗎?冰羽只是蹙了蹙眉,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還有五球。」安娜再一次自信地說出了預告,只是這一次她的預告卻莫名地出現了很大的偏差,第五球並沒有決出勝負,反而一直打到了第十球,而且得分的是鏡。

  「30—15」

  「這不可能的!」安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無法相信自己的預告居然出了錯。

  鏡看著安娜,目光深沉地說道,「即使你模仿的再怎麼像,也終究不可能真正達到才氣煥發之極限的境界。」

  上一次賞金大賽上輸給安娜的時候,鏡也以為那是才氣煥發之極限,但後來她明白自己完全被騙了,那只不過是安娜通過徹底觀察和分析對手後得到的資料計算而已,不過托安娜的福,她也有所進步了。

  「就讓你見識一下吧,真正的才氣煥發之極限。」破天荒的,鏡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自信的淺笑。

  「比賽結束!6—4,獲勝的是日本冰帝學園的鏡汐葉!」

  二比二平,比賽進入了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環節,混雙比賽!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注視著大螢幕,期待著上面出現的名字。

  當選手的名字出現在大螢幕上時,眾人只見冰帝選手區那邊,除了某兩人以外的所有人都一臉菜色,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然後很快便炸開了鍋。

  「哇!這簡直就是把優勝拱手讓給美國佬啊!」

  「這組合也太具殺傷力了,不過可惜是自殺式的。」

  「榊監督真是出了一張讓人意想不到的牌呢!」

  ……

  到底是怎樣的球員能讓整個球隊如此崩潰呢?就在眾人好奇不已的時候,答案很快揭曉了……

  「你們想死嗎,啊嗯?就讓本大爺用華麗的美技讓你們統統閉嘴好了!」紫灰色短髮的囂張少年走入了球場。

  「即使是雙打,我也不會輸。」墨綠色齊肩長髮的女生戴上了白色的網球帽,滿是自信地踏入了球場。

  「男女混雙比賽,由美國西岸中學的畢維斯·貝茨、艾瑪·沃爾特對日本冰帝學園的跡部景吾、越前冰羽,比賽開始!首先是西岸中學的發球局!」

  冰羽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在冰帝的最後一場比賽居然是雙打,而且搭檔竟是跡部!真不知道這究竟算是上天的譏諷呢,還是眷顧……但無論如何這場比賽她都不想留下任何遺憾,她要為這一切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看了對場的畢維斯一眼,冰羽將原本握於右手中的球拍放到了左手,面對這個對手,她要全力以赴。

  看著站在網前的冰羽的背影,跡部的心情是複雜的,他和冰羽之間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卻突然被這麼出人意料地安排在一起組成了雙打,他不知道這樣的安排到底是好還是壞,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閒工夫去想這些私事了。

  跡部不喜歡輸,更無法忍受失去冰羽,而最近他討厭的事中又多了一樣,那就是畢維斯堡他更出風頭!然而現在所有他不樂於見到的事都聚在了一起,所以他絕對不能輸掉這場比賽!

  看了對場的冰羽和跡部一眼,畢維斯微微挑了挑眉,他沒想到會演變成這樣的對決,不過不得不承認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畢維斯將球拋到空中,發出了第一球,比賽正式開始。

  「3—0,換場!」

  比賽開始不到十分鐘,跡部和冰羽就連續失掉了三分,兩人毫無默契可言的拙劣雙打,贏得了全場的一片噓聲,比賽完全呈現出了一面倒的趨勢。

  「那一球是本大爺的,你跑過來做什麼?」憋了十分鐘,跡部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誰有本事接到就是誰的!」冰羽睨了跡部一眼,她也不爽他很久了,要不是他總擋在她前面,她才不會輸得這麼狼狽呢。

  跡部聞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喂,你到底懂不懂雙打啊?本大爺之前明明那麼悉心地教導過你。」

  「哈?」冰羽上下打量了跡部一眼,用質疑的口吻說道,「就你這可憐的雙打水準?」

  「臭小鬼!」

  「死孔雀!」

  兩人不甘示弱地怒瞪著對方,相似的境況讓兩人不禁回憶起了第一次在公園組隊打雙打時的情景,同時也想起了橫隔在他們之間那個無法忽視的問題,一時間又是感慨又是尷尬。

  「反正我不想輸。」冰羽首先避開了跡部的視線。

  「很高興我們想法一致。」她果然還在介意……

  而此刻在冰帝選手區,眾人的心中同時冒出了兩個字——果然!他們就知道這兩個唯我獨尊的傢伙聚在一起絕對是毀滅性的組合,只是沒想到他們毀滅的這麼快……

  「哎!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卿歌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轉頭問身旁的鏡,「鏡,你覺得他們還有贏的希望嗎?」

  「……或許吧。」鏡的語氣第一次充滿了不確定。

  薰嘿嘿一笑,開玩笑道,「這兩人分開的時候是兩條龍,一組隊就變成了兩條蟲呢!」

  眾人滿頭黑線地看了薰一眼,這幸災樂禍的傢伙!不過,她的形容還真是挺恰當的……

  這時,站在一旁的悠突然笑著說道,「這世上不是還有稱之為『奇跡』的東西存在嗎?況且他們兩人能走到一起,本身不就是奇跡嗎?」

  「4—0」

  眾人還沒來得及深思,跡部和冰羽就又丟了一分,眾人不約而同在心裡歎了口氣,看來他們還真的只能指望奇跡出現了……

  冰羽正想走到網前,卻突然被跡部拉住了手腕,冰羽試著掙脫,可是怎麼也掙不開跡部的手,「跡部,你這是幹什麼?」

  「冰羽,看著我。」

  冰羽蹙眉看向跡部,卻見他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冰羽的心裡不禁一緊,先前的不滿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害怕,連她都不清楚自己在害怕什麼……或許她潛意識裡知道跡部接下來的話會讓她產生極大的動搖。

  「冰羽,別再封閉自己的心,也別再排斥我了。」跡部緊緊盯著冰羽的眼睛,似乎要看透她的心。

  被跡部這麼盯著看,冰羽覺得渾身不自在,有種被人看穿的感覺,「跡部,我不想在比賽中討論私事。」

  只可惜跡部並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冰羽,你很清楚,如果你一直抗拒我,不全心全意和我配合的話,我們會輸。」

  「……」冰羽也知道這樣下去是不可能打敗畢維斯的,只是她……

  跡部突然又將冰羽拉近了幾分,用很認真的口吻說道,「或者你希望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吻你?」

  「好吧,我知道了。」冰羽終於投降了,她知道跡部不是在開玩笑,而且她從來不懷疑跡部臉皮的厚度。

  「很好。」跡部的臉上終於恢復了笑意,然後在冰羽沒反應過來之前飛快地俯身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看著跡部志得意滿的欠揍表情,冰羽又是羞又是惱,她就知道對跡部這傢伙不能有絲毫的大意,可惡!

  經過短暫的風波之後,跡部和冰羽終於恢復了以往的水準,兩人的雙打中也第一次出現了配合,場上的形勢也漸漸改變了。

  但是在冰羽冷靜的外表下,誰也不知道此刻她內心是多麼的波濤洶湧。

  隨著和跡部不斷加深的配合,冰羽發現自己的心越來越不受控制了,甚至每一次揮拍時腦海中都會浮現出過往的片段……

  第一次相遇時讓人討厭的跡部,學園祭時氣焰囂張的跡部,遠足時大出洋相的跡部,差遣她時可惡萬分的跡部,向她表白時笨拙霸道的跡部,比賽時認真執著的跡部……等冰羽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滿腦子想的都是跡部,原來短短半年的時間,他們已經經歷這麼多了。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跡部身上,他們兩個從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變成了最親密的戀人,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成為了這世上最瞭解彼此的人。

  雖然跡部和冰羽奮起直追,但是面對畢維斯的四段加速球和艾瑪的360度全方位防守,兩人還是占不到半點優勢。

  「5—3」,比賽終於來到了賽末點,美國隊領先,情況很不樂觀。

  「冰羽,我有話要和你說。」

  「跡部,我有話要和你說。」

  兩人同時開口,冰羽示意跡部先講。

  跡部看了計分的大螢幕一眼,然後開口詢問冰羽,「冰羽,你知道AE抽擊嗎?」

  冰羽驚訝地看著跡部,「咦,你也知道嗎?」她剛才也正想說這件事。

  跡部點了點頭,道,「嗯,昨天越前教練臨走前告訴我的。」

  「既然如此我們就試試看吧。」其實關於AE抽擊,姑姑也是昨天才告訴她的,當時她不懂姑姑為什麼要把這個只有在雙打時才派的上用場的絕招告訴她,現在她終於知道姑姑的用意了,原來姑姑一早就知道今天她會和跡部組隊打雙打,或許這也很可能就是姑姑的安排吧。

  所謂的AE抽擊,其實就是超強力的下旋球,和普通的下旋球不同,AE抽擊所打出的球前期會沿著一條水準直線筆直地沖向對場,然後在出界的前一刻會突然以九十度的直角猛地落在底線上,球與地面接觸後就會筆直地沖入觀眾席。

  之所以說是雙打絕招,是因為如此強勁的球力和旋轉度不是單靠一個人就能打出來的,需要兩個默契極佳的網球高手的通力配合才能打出真正的AE抽擊。

  在跡部和冰羽聯手打出AE抽擊的那一刻,畢維斯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勝算,無論是比賽,還是感情……

  「比賽結束!7—6,獲勝的是冰帝學園的跡部景吾、越前冰羽組合!日本冰帝學園以3:2勝出,獲得了本屆國際姐妹學校網球友誼大賽的優勝!」

  觀眾的掌聲,隊友的歡呼聲,讓10月的溫布林頓中心球場再次被熱情注滿,在這歡聲雷動的時刻,冰羽的眼睛只注視著跡部的身影,而跡部亦然。

  躲開了隊友熱情的擁抱,跡部走到冰羽面前,臉上掛著冰羽所熟悉的張揚又耀眼的大爺式笑容,「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下了嗎,啊嗯?」

  因為周圍很吵鬧,所以冰羽大聲回道,「是啊!」

  冰羽出人意料的坦白讓跡部不由得怔了怔,旋即便柔化了臉上的表情,那是只有冰羽才看得到的溫柔和深情,「沉醉在本大爺完美的愛情下了嗎?」

  「沉醉了!」冰羽的臉上綻放著燦爛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終究無法放手,或許她早就已經跌入了跡部景吾的陷阱,無法自拔。

  兩人會心一笑,緊緊相擁在了一起。

  末了,冰羽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不過,完美這一點有待商榷。」還是實事求是的好。

  「閉嘴,氣氛正好。」就破壞氣氛這一點來說,越前冰羽絕對是個中好手!此刻,跡部決定暫時失聰。

  頒獎結束後,冰羽首先注意到了站在入口處的人影,於是拍了拍跡部的肩膀,示意他看向入口處,跡部順著冰羽所指看過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他的父親,跡部真一。

  接收到了冰羽鼓勵的眼神,跡部將手中捧著的獎盃交給了一旁的忍足,然後朝他父親那邊走去。

  「父親。」看著眼前的真一,跡部的心裡是坎坷的,因為就在昨天他把從伊藤靜香的日記中得知的真相全都告訴了父親,父親當時的震驚和憤怒他都歷歷在目,他無法要求父親不恨母親,同樣的,他也不敢奢求父親不討厭他,一個他所憎恨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今天的比賽很精彩。」出乎跡部預料的是,真一此刻表現得十分平靜,語氣中甚至還有幾分讚賞。

  就在跡部感到奇怪的時候,真一突然有些感慨地說道,「AE抽擊嗎……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居然會在今天重現。」

  「父親也知道嗎?」跡部不免有些驚訝。

  真一微微揚了揚嘴角,「這是當年我和清鈴去看棒球聯賽時得到的靈感,A和E正是我們兩人姓氏的縮寫。」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深意……如果換做是以前,跡部或許無法理解這樣的深情,但是如今他也有了摯愛,所以他很清楚父親的感受,「父親,你不去找她嗎?」

  真一抬頭看著晴空,臉上是釋然的笑容,「我會去找她,雖然不知道她身處何方,但我終究會找到她的,無論多久。」

  低頭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真一轉身準備離開,「好了,我該去機場了,你如果有事,不,有空的話就打電話給我吧,我去哪裡也會告訴你的。」

  「父親,你恨我嗎?」破天荒來看他的比賽,又說出這樣讓他有所期待的話,跡部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最想知道又最害怕知道的問題。

  真一怔了怔,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把鑰匙丟到了跡部的手中,「書房最裡面的那個書櫃,你看了或許就明白了。」

  說完,真一便離開了,跡部看著手中的鑰匙微微出神。

  「要我陪你一起去嗎?」冰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跡部的身旁。

  「嗯。」跡部沒有拒絕,因為他此刻需要冰羽的支援,這樣無論是什麼結果,他都能承受。

  在那個緊鎖的書櫃裡,跡部看到了一整排大小不一但都包裝精美的盒子,不多不少整整有十五個,全都是他父親為他準備的生日禮物,只是一直沒有送出去而已。

  看著這一堆遲來的生日禮物,跡部心中湧出了難以言喻的感動,原來他一直不曾懂過父親。

  「他是愛你的。」冰羽說出了跡部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跡部還沒從感動的餘韻中緩過勁來,冰羽又丟出了一句爆炸性的話,「這樣我也能放心地離開了。」

  「離開?!」跡部驚詫地看著冰羽,追問道,「你要去哪裡?」

  冰羽奇怪地看了跡部一眼,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回美國啊,你之前不是已經知道了嘛!」

  「我們都已經和好了,你還回美國幹嘛?」跡部大爺眉頭緊鎖,很明顯是不滿了。

  「邀請賽啊,老爸已經幫我答應對方了。」而且比賽的時間也近了,她得回美國準備一下。

  「推掉!」跡部很乾脆很豪爽地說道。

  冰羽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然後站起身就往外走,完全無視跡部,「差不多該去和大家道個別說明下情況了。」

  「喂!越前冰羽你給本大爺等一下!你該不會是準備跟著畢維斯那混蛋一起去美國吧?!」跡部聽出了苗頭,立刻追了上去。

  「畢維斯不是混蛋。」冰羽第一時間做出了否定。

  某大爺跌進醋桶裡徹底炸毛了,「不行!即使非走不可的話,也得由身為男朋友的本大爺來送!」

  「呃,你不嫌麻煩嗎?」在冰羽看來,和畢維斯一起走只是順道而已。

  「不會,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在主權問題上,跡部絕不退讓。

  轉眼兩個月過去了,季節更替,現在日本已經入冬了。

  這段時間跡部並沒有閑著,不僅要忙升學考試的事,還有關於學生會的交接事宜也要由他處理,但即使是忙碌的時候,他還是會常常想起冰羽。

  在這次美國的網球邀請賽上,越前兄妹大放異彩,所以即使在國內他也常常能看到有關冰羽的報導,從這些報章雜誌的照片中看到冰羽活躍的身影也算是一種慰藉吧。

  雖然日本和美國之間存在著時差問題,但只要一有空他和冰羽還是會電話聯繫,一切依舊是美好的,如果忽略掉他未來岳父無所不用其極的破壞行為的話……

  想到這裡,跡部忍不住歎了口氣,今天是平安夜,也是冰羽的生日,可是他卻一直打不通冰羽的手機,而打到她家裡接電話的永遠是某位元大叔。

  跡部從外套口袋裡取出了一個正方形的深紫色精美小盒子,再次歎了口氣,好想見她……

  「跡部,這是明天聖誕舞會的節目安排,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這時鏡從外面走了進來,然後把一疊資料放到了跡部的桌上。

  「嗯。」跡部將禮物收了起來,然後認真地看起了資料,這是他在國中時代主持的最後一個活動了,他一定要辦得盛況空前,絕對不容許有任何失誤。說實話,要不是為了這個聖誕舞會,他早就飛去美國找冰羽了。

  「跡部,關於明天的舞伴,你有人選了嗎?」國中時代最後的舞會對每位畢業生來說都意義非凡,所以每年的聖誕舞會三年級的學生都會帶著自己中意的舞伴盛裝出席,這也算是冰帝的一項傳統了。

  「不需要,本大爺從來不委屈自己。」除了冰羽以外,他不想帶任何人去聖誕舞會。

  鏡聞言,不禁莞爾一笑,果然被大家猜中了呢。

  忙完手上的工作天色已經不早了,跡部離開生徒會室前又打了一次冰羽的電話,不過依舊無法接通,跡部剛收線,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不過打過來的不是冰羽,而且他父親。

  他和父親聊的都是一些簡單的日常,他們的話都不多,常常一個電話只聊一兩分鐘,他不知道其他父子是如何相處的,但是他對現在的狀況很滿意,因為他和父親之間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生疏了。

  父親今天回到了倫敦,他這次還是沒有找到越前清鈴,不過父親始終堅信他們總有一天會相遇的,或許就在某個城市的街角。

  跡部走出校舍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雪,跡部抬頭看著飄落的雪花,不禁微微揚起了嘴角,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呢,不知道洛杉磯那邊下雪沒有……

  跡部攏了攏頸間深灰色的圍巾,然後抬步朝校門口走去,因為跡部離開的比較晚,加上又是平安夜,所以校園內差不多已經沒有學生了。

  跡部還沒走到校門口就遠遠見到一個身影矗立在雪中,腳邊還放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因為衣衫有些單薄,所以她的臉頰有些凍紅了,不知道在那裡等了多久。

  跡部驚訝了片刻,然後急忙跑了過去,邊解下圍巾替她圍上,邊忍不住數落道,「真是的,你回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這麼冷的天站在雪地裡不怕凍壞了嗎?」

  跡部嘴上雖然說著教訓的話,但是依舊難掩心中的關心和歡喜,因為他的冰羽終於回來了!

  「比賽結束了,所以我就回來了。」在見到跡部的那一刻,冰羽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就點亮了。

  看了眼冰羽腳邊的行李,跡部不用猜就知道她是比賽一結束就連夜乘飛機趕回來的,甚至都沒來得及回家休息就直奔這裡,這些事冰羽不會對他說,但他心知肚明。

  跡部一手拎過冰羽的行李,一手牽過冰羽冰涼的手,就帶著她往停在馬路對面的汽車那邊走去,「好了,先回家換身衣服,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一起吃晚飯吧,看你這麼可憐,本大爺就賞你個驚喜。」

  「什麼驚喜?」冰羽頗為期待地問道,以往的生日都是和家人一起過,但是今年她想和跡部一起過,這也是她趕回來的原因。當然,這些決不能讓跡部知道,不然他的氣焰就更囂張了。

  「笨蛋,說出來了就不是驚喜了!」跡部立刻賣起了關子,突然想到什麼,跡部轉頭看向冰羽,笑著說道,「今晚我們吃日本料理吧,點你最喜歡的壽司、烤魚還有茶碗蒸。」

  「真的嗎?太好了!」天知道她在美國有多懷念日本菜。

  跡部突然哈哈大笑,很欠扁地說道,「當然是假的,既然是本大爺出錢,肯定要選本大爺喜歡的,就吃法國料理好了。」

  「那我出錢,我們吃日本料理。」

  「駁回!」

  「……那至少飲料我要PANTA。」

  「再次駁回!」

  「跡部,我發覺兩個月不見,你好像更霸道了。」

  「嗯哼,你現在才知道嗎?晚了。」

  「哎,臨走前,畢維斯說無論什麼時候我想吃日本料理都可以約他的,或許我可以打個電話什麼的……」

  「越前冰羽,你……好啦,我跟你開玩笑的,我們吃日本料理!」

  「呃,會不會很勉強?」

  「不!會!」

  在這華燈初上的平安夜,有兩個身影相依偎著走在雪中,笑語連連。

  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未來的路還很漫長,但只要他們牽手走在一起,那便無懼風雨!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1:14

GAME ZERO

OVA_01

  「飛機下降過程中可能會有點顛簸,請各位乘客坐在座位上並系好安全帶,飛機即將到達索菲亞國際機場,地面氣溫為……」

  廣播中傳來了空姐悅耳的聲音,越前清鈴合上了手中的書,側頭看向窗外,此刻飛機下降到了雲層之中,窗外霧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較之半年多前,清鈴的樣子有了些許變化,頭髮剪短了不少,人看起來也更精神了,這或許是和心境有關吧。這大半年清鈴去了很多地方,遇見了許多形形色`色的人,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而她也很享受這個過程。

  飛機著陸後,清鈴取了行李便直接上了一輛計程車,用剛學會的保加利亞語說了一個地名,「卡贊勒克。」

  途中,司機很自然地攀談了起來,「小姐,你是中國人嗎?」

  雖然母語是保加利亞語,但保加利亞人大多會說一些英語,尤其是像計程車司機這樣很容易接觸到外國遊客的職業。

  「不,我是日本人。」

  「去卡贊勒克想必是為了一年一度的玫瑰節吧!最近我帶了不少外國遊客過去,不過像你這樣一個人出行的倒是不多。」

  對於司機的話,清鈴不知道怎麼接才好,索性微笑以對,不過還好司機很健談,所以接下來兩個多小時的行程也不至於尷尬。

  托這位熱情司機的福,在如今這旅遊旺季的特殊時期,清鈴很幸運地找到了一家環境不錯的酒店入住,聽說只剩下最後兩個空房間了。

  「2501」

  抬頭看了眼門上的門牌號,清鈴拿出房卡刷了一下然後推開了房門,頓時一股清幽的花香撲鼻而來,是熟悉的玫瑰花香。

  清鈴放好行李後便先洗了個澡,同時也洗去了旅途的疲憊。走出浴室後,清鈴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走到小圓桌前,彎腰聞了聞花香,嘴角微微揚起,真不愧是玫瑰之都呢,花開得真好。

  清鈴抬步走到落地窗前,推開了玻璃移門,帶著花香的夏日暖風吹進了房內,讓人心曠神怡。清鈴泡了杯花茶,在陽臺的籐椅上坐了下來,一邊喝茶一邊欣賞著傍晚庭院中的美景,期待著後天玫瑰節的到來。

  夜幕漸漸降臨,隔壁的移門也推開了,傳來了細微的聲響,清鈴起身回了屋內,準備出門去吃個晚飯,順便看看鎮上的夜景。

  第二天,清鈴吃過早飯後便準備先去玫瑰穀看看,畢竟心儀已久了。

  卡贊勒克的玫瑰穀位於巴爾幹山脈南部的老林山和森林山之間,長120公里,平均寬約10公里,海拔高約350米,馬里查河支流登薩河流貫于其間,穀內土壤肥沃疏鬆,給玫瑰花的生長提供了有利的條件。

  玫瑰園內漫山偏野都開滿了各色的玫瑰花,每一朵都嬌豔欲滴,極盡風華,對於一個愛花之人來說,這裡簡直就是天堂。

  園內有衣著時尚的年輕人,有六七十歲的老人,還有十多歲的孩童,大家一邊聽著保加利亞傳統的民族音樂,一邊手腳麻利地採摘著園中的玫瑰,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快樂。

  同樣喜愛玫瑰的清鈴很快便融入了進去,一邊幫忙採摘玫瑰,一邊和剛認識的頓切夫一家討論起了玫瑰花的種植心得,受益良多。

  第三天,在霞光灑向玫瑰的花海中時,保加利亞終於迎來了一年一度的玫瑰節,這一天,人們紛紛湧入了卡贊勒克小鎮。

  玫瑰節遊行中,身著色彩斑斕的民族服裝的漂亮姑娘和英俊青年為兩旁的路人佩戴玫瑰花環,並向他們灑玫瑰花瓣和玫瑰花水,遊行走到哪裡,玫瑰花瓣就鋪到哪裡,香鋪滿路形容的就是此情此景了。

  眾人在《一枝保加利亞玫瑰花》的歡樂歌聲中載歌載舞,而剛剛加冕的玫瑰皇后則微笑著向人們揮手致意,或許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芬芳的全民狂歡了吧!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清鈴似乎隱隱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不過她四下尋找時,除了歡動的人群,什麼都沒有發現,或許是她的錯覺吧。

  在茫茫人海之中,跡部真一費力地搜尋著清鈴的身影,心情既激動又急切,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他肯定自己看見清鈴了!他找了清鈴大半年,卻始終一無所獲,但他記得很清楚,清鈴當年曾說過如果有機會一定會來一趟保加利亞,親身體會一下玫瑰之國的魅力,而一年一度的玫瑰節就是最佳時機。真一相信這一天清鈴一定會出現,果然如他所料,只是他沒想到會眼睜睜地看著清鈴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之中。

  從熱鬧的鎮上一直找到美麗的玫瑰谷,除了花農和遊客,卻再也沒有見到清鈴,真一悵然若失地在花海中矗立了一會,才慢慢轉身離開。

  就在真一轉身的刹那,花海中有位戴著花農斗笠的女子站了起來,手裡挽著一籃新摘的玫瑰花,臉上帶著快樂的笑容和身旁的農婦交談著。

  「清鈴,你真該嘗嘗我們這裡的玫瑰糕,對了,明天我做好後讓我兒子給你送去吧,反正我兒子早上去花市也正好經過你住的酒店。」農婦很熱情地說道。

  「謝謝您,瓦倫蒂諾小姐。」雖然已經向瓦倫蒂諾討教了如何做玫瑰糕,不過清鈴還是很想嘗一嘗原汁原味的玫瑰糕,所以也沒有客氣。

  隔天大清早,瓦倫蒂諾的兒子安東便來到了酒店,「我想找住在2501房的越前清鈴小姐。」

  前臺的服務小姐聽後,有些為難地說道,「先生,現在太早了,客人或許還在睡覺,我們不便打擾。」

  就在安東為難之際,一旁的服務生走過來說道,「安東,你把地址寫給我,我待會替你轉交給那位小姐吧。」

  這個服務生名叫博伊科,是安東的高中同學。

  「那太好了!謝謝你,博伊科!」因為要趕著去花市,所以安東便把地址和姓名寫在了便簽上,連同一盒玫瑰糕一起交給了博伊科。

  博伊科掃了一眼便把便簽塞進了胸前的口袋裡,然後去忙自己的事了。

  從餐廳那裡得知越前小姐已經用過早餐後,博伊科便上了電梯,準備替安東送玫瑰糕。博伊科從口袋裡找出了便簽,這才發現自己口袋裡的鋼筆掉了點墨水,正好遮去了門牌號的最後一個數字,此刻電梯已經到了五樓。

  博伊科的手機此刻正丟在職員室充電,於是他大概回憶了一下,便敲響了2502房的房門,不過開門的不是一位小姐,而是一位俊美不凡的東方男人。

  因為要找的人也是一位亞洲人,所以博伊科不確定地問道,「請問越前清鈴小姐是在這個房間嗎?」

  「你說誰?!」出乎博伊科的意料,在聽到他說出的名字時,原本冷靜的男人突然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敲門聲驟然響起,清鈴立刻想到昨天和瓦倫蒂諾小姐的約定,於是看也不看便打開了房門,但出乎她意料的是,站在房門外的既不是瓦倫蒂諾小姐的兒子安東,也不是服務生,居然是跡部真一!

  清鈴回過神來,想也不想便關上了房門,但過了一秒,又覺得這個舉動既不禮貌也不成熟,於是又重新打開了房門,生硬地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了,真巧。」

  「不,一點也不巧,自從你離開後,我一直滿世界地找你,而今天我終於找到你了。」真一原本以為自己又再次和清鈴擦肩而過了,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清鈴居然就住在他隔壁,他們之間僅僅只是一牆之隔!如果不是今天那個服務生粗心送錯了房間,或許他們真的又要失之交臂了,他不知道假如這次再錯過,他們何時才會有機會再見。

  面對真一深情的目光,清鈴一時無言以對,因為她不確定自己是否已經準備好再次接受這段感情,不,她真正不確定的是自己此刻對真一的感情是否還一如當年……這十幾年,她經歷了太多,而這大半年她終於學會了釋然,而且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自在,關於未來的人生,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需要跡部真一參與其中,畢竟這個名字曾經帶給她的痛苦勝過快樂。

  真一牽過清鈴的手,發自肺腑地說道,「我知道我們之間經歷了太多的分離和痛苦,也知道你所受到的傷害不是靠簡單的三言兩語就能消失的,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回到我身邊,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清鈴。」

  就在這時,真一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不過真一並沒有想接的意思,此刻他不想受到任何的打擾。

  清鈴抽回了手,對真一說道,「你先接電話吧。」

  因為電話鈴聲一直沒停,真一有些煩躁地接起了電話,「喂,什麼事……這些事你們處理就好了……告訴他我現在沒空……如果他不想簽約那就不要簽約了!」說完,真一便掛斷了電話,現在無論什麼事都沒有清鈴重要。

  清鈴看了真一一眼,微微歎了口氣,「跡部,你先回去吧。」

  真一正想開口,清鈴伸手阻止了他,「跡部,我現在真的無法做出決定,如果你願意等的話,那就再給我一點時間吧,或許下次我們再見時,我就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了……如果這期間,你遇到了對的人,那我也會祝福你。」

  「不,」真一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我會一直等你的。」除了清鈴以外,他不會再喜歡任何人了,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真一知道再繼續糾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成為清鈴的心理負擔,既然十幾年都熬過來了,那麼也不在乎這一年半載了,最重要的是,他見到清鈴此刻是快樂的,那就足夠了。

  兩人像老朋友一樣心平氣和地吃了一頓午飯,又聊了一會,到傍晚時分真一才離開了酒店,坐上了前往索菲亞國際機場的計程車。

  在陽臺上目送真一離開,清鈴的心情是複雜的,太多的心情包含其中,連她自己都理不清,還是交由時間去解釋吧。

  半夜,清鈴依舊無法入睡,於是決定坐起來看會電視,不過很多電視臺都已經休息了。清鈴無聊地轉檯,突然一則緊急新聞觸動了她的心弦。

  「今晚10點15分從索菲亞國際機場飛往倫敦西思羅國際機場的XXX航班在飛行途中發生故障,墜毀山中,到目前為止,已確定有55人遇難41人受傷39人失蹤,關於事故的原因還在調查中……」

  看著螢幕中慘烈的事故現場,清鈴握著遙控器的手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真一乘的就是這趟航班!

  清鈴的心一下子墜入了冰窖,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蔓延到了全身,清鈴嘩的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拿過衣服立刻穿了起來,因為手止不住地顫抖,一排襯衫紐扣清鈴扭了半天才全部扭上。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後,清鈴拎過放在桌上的包就沖出了房間,頭髮都沒來得及梳理。

  清鈴趕到前臺,問值班的服務小姐要了索菲亞國際機場的客服電話,然後確定了真一的名字就在那趟航班的乘客名單中,不過關於清鈴接下來的問題,對方只回答還沒有得到進一步的消息。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加上心裡的焦急和擔心,清鈴怎麼也坐不住了,於是決定趕去機場等消息。

  見清鈴準備離開,服務小姐急忙勸阻道,「小姐,這個時間已經沒有計程車了!」

  「碰碰運氣吧!」清鈴也知道這個時間叫不到計程車的,不過她無法在這裡乾等了,無論如何她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能讓自己不胡思亂想。

  正如服務小姐說的,外面別說車輛了,連行人都沒有。清鈴在夜風中等了一會,於是拿出手機開了導航,然後順著導航獨自往機場的方向跑去。

  連計程車都要開兩個多小時,清鈴很清楚光靠自己的腳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到達機場,但是她卻不想停下來,因為她不知道除了這樣以外,她還有什麼辦法能阻止心裡不斷滋生的恐懼,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

  清鈴跑了大半個小時,再也跑不動了,連抬腿都變得很困難。清鈴撫著額頭蹲了下來,眼中蓄滿了淚水,才十幾年而已,沒想到她的體力已經變得這麼差了……清鈴仰頭看著夜空,逼著自己把眼淚逼回去,她不能哭,因為她一哭就說明真一出事了,而真一是不會有事的,所以她絕對不能哭!

  望著前方漆黑的路,清鈴撐著酸疼的膝蓋站了起來,吃力地繼續往前走,她絕對不能放棄!

  一個小時過後,就在清鈴走得幾乎快昏過去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車子的喇叭聲,接著一輛大貨車在清鈴身旁停了下來。

  車窗搖了下來,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大漢,「小姐,這麼晚了你去哪裡啊?」

  「索菲亞機場。」這是一小時以來,第一輛從清鈴身邊經過的車子。

  「我也要去索菲亞,送你一程吧!」司機咧嘴笑道。

  「謝謝!」清鈴沒有猶豫便上了車,此時此刻她心裡想的都是真一的安危,也顧不上去提防別人了。

  清鈴很幸運,司機是個很好的人,知道清鈴去機場的原因後,不僅安慰她,還繞路先把她送去了機場。

  到達機場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清鈴跟司機道謝後便跑進了機場。

  「請問關於失事航班的傷亡情況有進一步的消息嗎?我想知道一位名叫跡部真一的乘客的情況!」清鈴跑到客服區,費力地擠進了一堆同樣過來追問事故情況的家屬中,急切地問道。

  「對不起!我們現在還沒有得到新的消息,請各位耐心等待!」客服小姐一邊忙著接電話瞭解情況,一邊不忘安撫情緒激動的家屬。

  還沒有消息……

  長時間壓抑的焦慮、緊張和恐懼一下子全都湧了上來,清鈴終於崩潰了。

  慢慢踱到大廳中央,清鈴環視了一下周圍,世界漸漸安靜了,然後變成了黑白,過往的一切飛快地從眼前掠過,清鈴才發現跡部真一對自己來說是那麼重要,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不會變!為什麼她會把這樣刻骨銘心的感情遺忘掉呢?為什麼她要讓他離開?!如果這世界再也沒有他的話,那她該怎麼辦……

  「跡部真一……真一……真一……」

  清鈴喃喃喚著真一的名字,眼中的霧水迷離了她的視線……就在這時,一雙有力的雙臂突然從身後環抱住了她,驅散了她心中的寒意。

  「你在叫我嗎?清鈴……」真一緊緊地擁住了清鈴,在清鈴的耳邊溫柔地說道,「我在這裡。」

  「真一,你怎麼會……」他不是應該在事故現場嗎?怎麼會出現在機場?

  「我一直想著你,所以不小心錯過了航班。」可以說,因為清鈴所以他才僥倖活了下來。

  一直強忍的淚水終於決堤了,清鈴緊緊握住真一的手臂,不斷呢喃著他的名字,聲音哽咽。

  這一刻,他們清楚了彼此不曾改變的心意,也知道他們不會再分開了,這一年,她35歲,他37歲,距離他們相識的初夏已經過了23年了。

  日本·東京

  「比賽結束!6—1,勝者是越前冰羽!東京冰帝學園以五勝獲得本屆全國中學生網球大賽女子組冠軍!」

  時隔一年,冰帝女子網球部成功衛冕了冠軍,獲得了冰帝女網史上珍貴的二連霸,而冰帝女網的王者之路才剛剛開始。

  「話說,才一年,冰羽真是越來越怪物了。」看完了一面倒的比賽,薰忍不住感慨道。

  「有時我還挺納悶的,越前明明已經參加了職網比賽,怎麼又中途放棄跑回來和我們一起打中學生比賽呢?」中島忍不住湊上來說道。

  「越前不是說自己還小,想再多磨練兩年嘛!」千鳥完全沒有懷疑冰羽的話。

  「大概吧。」悠掃了一眼正在和冰羽講話的跡部,想再磨練兩年是一個原因,恐怕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跡部吧。

  「嗯哼,還不錯,不過如果是本大爺的話肯定能以6—0輕鬆獲勝。」跡部誇冰羽的同時還不忘自誇。

  冰羽一邊整理網球包,一邊涼涼地睨了跡部一眼,「等你贏了幸村前輩再來吹牛吧!」今年的全國高中生網球大賽上,冰帝惜敗給了立海大,獲得了亞軍。

  「哼!你等著吧,明年獲勝的一定是我們冰帝!」這件事蹟部一直耿耿於懷,他可不會就此認輸。話說回來,冰羽這臭小鬼還真是一點也沒變,總是看准別人的痛處踩,他到底看上這小鬼哪一點啊?跡部有時也會忍不住這麼反問一下自己,不過為時已晚,因為他早就彌足深陷無法自拔了……

  就在這時,冰羽和跡部的手機差不多同時響了起來。

  「喂,父親。」

  「喂,姑姑。」

  聽到對方的稱呼,兩人不約而同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慢慢瞪大眼睛,異口同聲地驚呼道,「什麼?你們兩個現在在希臘?!」

  跡部和冰羽不禁會心一笑,看來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有美麗的故事發生了呢!

  一年後,跡部大爺終於甜蜜蜜地和自己的戀人過上了讓人羡慕的同居生活!不過,這裡的同居僅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也就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而已……

  因為真一和清鈴在去年秋天結婚了,所以清鈴就把原本一個人住的外甥女接來一起住了,這也就間接促成了現在的同居情況。

  最近,跡部和冰羽放學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家庭的新成員——今年冬天出生的跡部真清,跡部景吾的弟弟兼越前冰羽的表弟。

  兩人一人一邊趴在搖籃邊上,百看不厭地注視著他們那正呼呼大睡的可愛弟弟,兩人的臉上都掛著同一號的溫柔笑容。跡部和冰羽好玩地把食指塞到了真清的小手中,真清下意識地握住了兩人的手指,抿了抿小嘴巴繼續睡覺。

  似乎感覺到了異樣,真清終於睜開了圓滾滾的眼睛,看了看冰羽,又看了看跡部。

  「小真清,到表姐這邊來。」

  「別聽她的,小真清,到哥哥這邊來。」

  「到表姐這邊來!」

  「不,到哥哥這邊來!」

  跡部和冰羽同時瞪了對方一眼。

  真清紫色的眼珠子在兩人身上轉了幾圈,然後一甩手丟開了跡部的手指,側身轉向冰羽這邊,握緊了她的食指繼續好眠。

  冰羽得意地看了跡部一眼,跡部一陣咬牙,小真清啊,你不能這麼對哥哥呀!我可是你親大哥!那邊那個雖然是你親大嫂,但還沒過門,咱們才是同一陣線啊!


OVA_02

  這是一間充滿英倫風格的高檔咖啡店,店內的裝潢設計全都由英國著名的皇家設計師親自操刀,即便是裡面最不起眼的一個小擺設都及其考究,而理所當然地,這裡的消費也不是普通人所能負擔的起的。

  在咖啡店一隅的柔和燈光下,一位身著黑色禮服的美麗女子正端坐在黑色的鋼琴前,隨著她纖長白皙的十指在琴鍵上翩然起舞,悠揚悅耳的鋼琴聲緩緩流瀉而下。

  她是這間咖啡店聘請的鋼琴演奏師羽山奈緒,是就讀於音大一年級的優秀學生,此刻她看起來雖然神情投入,但心裡想的卻完全和音樂無關……

  打工掙來的錢去掉學費和房租已經沒剩下多少了,或許她該考慮再多兼一份工才行了……抬頭掃了眼底下衣著光鮮的客人,羽山自嘲一笑,世事真是變化無常,一年前她還是這家店的常客之一,而如今她卻要每天為了她以前認為最俗不可耐的金錢在這裡賣藝,多諷刺啊!

  一個富家千金因為父親生意失敗而一夕之間變得一無所有,然後不得不為了生活四處奔波……這聽起來似乎很狗血,但其實並不儘然,因為她的故事中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能拯救她的王子,從來沒有,而現實的殘酷也她不敢再奢望這些。

  一曲完畢,羽山微微舒了口氣,就在這時,一旁突然走過來一個暴發戶打扮的中年男人,他用那戴滿金戒指和寶石戒指的手遞了杯咖啡給她,然後自以為瀟灑地說道,「美麗的小姐,在下是否有榮幸請你喝一杯?」

  羽山的心中滿是厭惡,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禮貌地拒婉拒道,「謝謝您的好意,不過店裡有規矩,工作時間不能打擾客人。」

  「怎麼?你想拒絕我?你知道本大爺是誰嗎?!」男人不滿地眯起了眼睛。

  羽山看了看四周,發現很多客人都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動靜,頓時有些著急了起來,她好不容易爭取到了這份高薪的工作,她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羽山一咬牙,伸手便去接男人手中的咖啡,「謝謝您,我……」

  羽山剛觸到杯子,卻發現男人趁機摸上了她的手,一股噁心反胃感頓時湧了上來,羽山急忙甩開了男人無禮的手。

  乒乓一聲,白色的咖啡杯摔裂在了地上,香濃的咖啡濺了一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邊吸引了過來。

  「這是你對客人的態度嗎?把你們經理給我叫過來!」男人拔高聲音先發制人地怒斥道。

  羽山忍住內心的千萬分委屈,趕忙站起身壓低了頭拼命道歉,自尊這種東西對現在的她來說已經是奢侈,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如果我們的員工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客人您多多見諒。」這時經理也走了過來,他的態度雖然恭謙,但卻不亢不卑。

  男人並沒有因此而甘休,「你們到底怎麼教導員工的啊?我看她彈了這麼久,好心請她喝杯咖啡,她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把我的褲子給弄髒了!你知道我這條褲子有多貴嗎?」

  這家店的客人大多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男人的叫嚷讓周圍的很多客人都不滿地皺起了眉頭,有些甚至起身離開了。

  就在男人鬧騰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充滿磁性的年輕聲音……

  「擋著本大爺的路了,肥豬。」

  到底是哪個混蛋居然敢惹他?!男人怒氣衝衝地回頭瞪去,卻發現站在他身後居然臨下看著他的是一個穿著淺棕色西裝校服的俊美少年,少年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留著一頭漂亮的紫灰色短髮,發尾有些微微上翹,那俊美無儔的臉上滿是高傲和不屑,仿佛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

  男人一下子被眼前這個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給震懾住了,不過他很快回過了神來,在這種場合下,他絕不能示弱,不然他的面子往哪裡擺?!

  男人正想呵斥少年,一旁的經理卻走上了前,然後在男人開口之前恭敬地說道,「抱歉,打擾您的雅興了,跡部少爺。」

  跡部?!聽到這個姓氏的瞬間,男人完全嚇傻了眼,然後一改剛才兇悍的模樣,低頭哈腰地對眼前的少年說道,「對不起,跡部少爺,我不是故意要擋您的路的,我這就給您讓路!」

  男人不禁慶倖自己剛才沒有衝撞眼前的少年,不然他真的無法想像事情的後果……沒錯,他是有錢,但是在跡部財團面前,那簡直就是九牛一毛,完全不值一提!

  「跡部少爺,我這就為您引路。」

  跡部景吾鄙夷地掃了那暴發戶一眼,在眾人的矚目下跟著經理走到了最裡面的那個靠窗位置,然後優雅地入座。

  跡部走出咖啡店正準備離開,卻被一旁的羽山叫住了,「那…那個,跡部少爺,剛才謝謝您替我解圍。」

  跡部看著她,回憶了一下之後才開口說道,「沒什麼好謝的,我並不是有意幫你。」僅僅只是那個男人礙了他的眼而已。

  跡部的話讓羽山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不過羽山依舊道謝道,「無論如何還是謝謝您!」

  跡部收回視線,並沒有再說什麼便直接坐進了車裡。

  直到車子消失在街角,羽山仍然沒有收回視線……

  從那之後,羽山便有意無意開始留意起了跡部景吾,她知道了他尊貴的身份,知道了他在冰帝學園高中部就讀,知道了他和她一樣喜歡網球和音樂,還知道了他喜歡來這家咖啡店,而且總是坐在最裡面的靠窗位置,點上一杯藍山咖啡或是一壺英式紅茶,有時只是欣賞著窗外的街景,有時會看一些英文書。

  他偶爾會和一個木訥的大個子或是一個戴眼鏡的優雅少年一起來,但大多時候是獨自一人,他的身邊似乎從來沒有女伴,這一點讓羽山覺得有些費解,畢竟他是這麼一個有魅力的人,羽山不用猜都知道他在學校肯定非常受歡迎。

  「說不定他經常來咖啡店就是想追求你哦!」

  她最好的朋友明日香曾笑著這麼對她說過,但她立刻就否認了,「他怎麼可能會看得上我?!而且我還比他大一歲呢!」

  「怎麼不可能了?我們奈緒長得這麼漂亮又有修養,追求你的男生多得都數不過來了,哪裡配不上那位大少爺了?而且拜託……只是大一歲有什麼關係啊!」

  「明日香,你知道我家的事,這種事我已經不敢想了……」她和跡部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你真笨啊!電視劇裡不都這麼演的嘛,落難的灰姑娘遇上了白馬王子,然後兩人從此過著幸福甜蜜的生活!而且如果你真的和這個跡部景吾在一起的話,你就不用為錢發愁了,多好啊!你可得加把勁才行喲!」

  「明日香,我不是為了錢!」

  「我知道,我知道,反正你加油吧!」

  ……

  灰姑娘和王子嗎……羽山有些失神地走在街上,這時突然有水滴落在了她的臉上,羽山抬頭一看才發現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烏雲密佈開始下起了雨,起初是一滴兩滴,之後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夏天的雨來得又急又猛,羽山沒有帶傘,只得先躲在一旁的電話亭裡避雨。

  就在羽山擔心工作會遲到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加長房車突然停在了電話亭前,然後車窗搖了下來,裡面坐著的正是跡部。

  「去咖啡店?」跡部開口問道。

  羽山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然後急忙點了點頭,道,「是啊。」

  「正好順路,送你一程吧。」因為在咖啡店裡經常碰面,加上又交談過幾次,所以跡部對羽山也不算陌生。

  「這…好吧!麻煩您了!」羽山猶豫了下便答應了,一來她確實不想因為遲到而影響工作,二來對於兩人第一次的獨處她忍不住有所期待了起來……

  和羽山的局促不同,跡部自顧自地看著車裡的電視,並沒有攀談什麼。

  「5—2!越前選手第二盤的狀態還是很好啊!估計這場比賽又能以2:0輕鬆獲勝了!」

  「是啊!從去年夏天成為職業選手以來,越前選手到現在都未嘗敗績,完全不輸給她父親越前南次郎和兄長越前龍馬,如果這次美國公開賽獲勝的話,她就成為了史上最年輕的美網冠軍!這對我們日本來說絕對是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啊!」

  ……

  「越前選手果然厲害啊!」看著電視中越前冰羽的精彩表演,羽山忍不住讚歎道。

  跡部聞言,轉頭看了她一眼,有些驚訝地說道,「你也看網球比賽?」

  跡部的開口讓羽山心中忍不住歡喜了起來,「是啊,說起來我還是越前兄妹的球迷呢,他們年紀輕輕就有這樣出類拔萃的實力真的很厲害,最近大家討論的話題都離不開他們兄妹兩個。」

  羽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剛才好像看到跡部笑了,而且還是那種很得意的笑,像是她剛才誇的是他一樣……

  不過難得和跡部投機,羽山一下子便打開了話匣子,「其實越前冰羽除了球技讓人羡慕以外,她的愛情也讓很多女孩子嚮往呢……」

  「哦?是嘛!」

  這一次羽山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了,跡部確實笑了,而且相當的得意,無限趨近於自戀……好吧,他看起來確實很自戀的樣子……

  羽山突然覺得跡部這樣子很可愛,於是笑著說道,「是啊,畢竟她的男朋友不是普通人啊,不僅長得英俊不凡,而且還擁有赫赫家世,最主要的是他對越前呵護備至。對了,他們兩人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呢,幾乎每場越前的比賽他都有去捧場,真是一對讓人羡慕的金童玉女!」

  「等等!你說的到底是誰?!」跡部本來被誇得通體舒暢,但是越聽下去越發覺不太對勁……

  「當然是畢維斯·貝茨啊!」羽山驚訝地看了跡部一眼,他不知道嗎?

  羽山不看還好,一看整個人嚇了一跳,她一向認為高貴優雅的跡部大爺……炸毛了!

  「哼!就憑畢維斯那混蛋?」跡部不屑地冷哼了一聲,然後便不再言語。

  羽山滿是困惑,難道她說錯什麼了嗎?

  這天,羽山一如既往在鋼琴前坐下後便抬頭看了看最裡面靠窗的位置,不過今天跡部並沒有來,坐在那裡的是一個秀麗的少女。

  羽山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正想開始彈琴,突然想到什麼,羽山猛地抬起頭來驚訝地望過去,然後她看到了只在電視中見過的偶像,剛剛獲得美網冠軍的越前冰羽!

  天啊!越前冰羽居然出現在她面前,而且還是本人!

  羽山懷揣著激動的心情彈完了今天的曲子,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待會要去問越前要簽名的事。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羽山總覺得越前今晚似乎也一直在看她……

  「那個,越前,我是你的球迷,能不能麻煩你給我簽個名?」羽山有些激動在店外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越前冰羽。

  「……好的。」

  看著正在給她簽名的越前,羽山發覺她和電視上有些不同,墨綠色的漂亮長髮沒有紮起來,而是柔順地披在了肩上,換下了網球服取而代之的是一襲簡約的米色連衣裙,她整個人看起來比電視上還要小還要精緻呢!羽山這麼想著不禁彎起了嘴角,她畢竟還只是十五歲的年紀啊……

  這時,羽山突然被越前戴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吸引住了目光,那是一枚白金戒指,戒指上的圖案是扁形的網球,上面用小碎鑽點綴著,看起來非常漂亮,也非常適合越前,想必這一定是畢維斯送的吧!

  「好了。」這時越前也將簽好名的本子遞給了羽山。

  「謝謝!接下來的比賽也請加油啊!我會一直支持你的!」羽山高興地接過了本子,然後不忘替越前加油。

  越前正想開口,一旁卻湧上來了很多行人。

  「啊!是越前冰羽!」

  「越前!給我簽名!」

  ……

  看到被圍在人群中無法脫身的越前,羽山這才知道自己在這裡叫住了她,簡直就是給她找了大麻煩。

  就在羽山不知道該怎麼替越前解圍的時候,一輛拉風的紅色法拉利跑車突然一個急刹車在旁邊停了下來,跡部皺著眉從車裡走了下來,然後大步朝這邊走來。

  「跡部少爺,你……」

  羽山正想和跡部說什麼,卻發覺跡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而是直接從人群中把越前給拽了出去,然後拉著她就往跑車那邊跑去。

  「你回日本怎麼沒提前跟我說一聲?」

  「我想給你個驚喜嘛!」

  「我回到家連你的人影都沒看到,驚喜在哪裡,啊嗯?」

  「……突然想喝咖啡了。」

  「回去再跟你算帳!」

  ……

  看著親密離去的兩人,羽山這才知道原來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對,那枚戒指看來也是跡部送的吧,難怪那天她說越前的男朋友是畢維斯時,跡部會那麼生氣了……

  他們真的很相配,而她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很傻的局外人,這對她來說或許是一場美夢,但這終究是夢,是夢就會醒,而她現在終於醒了。

  羽山仰天自嘲一笑,什麼灰姑娘,什麼王子,與其怨天尤人,與其期望上天突然的眷顧,倒不如從今以後踏踏實實地用自己的雙手去抓住幸福,不是嗎?

  「喂,薰,是我。」

  淩晨,七瀨薰的手機很不識相地響了起來。

  「……越前小姐,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時差還沒調整過來,我睡不著就打給你了。」

  「……」這傢伙絕對是個天然黑,用純真的語氣說著惡毒的話,敢情她時差沒調整過來就能騷擾別人了?薰無奈一歎,然後坐起身問道,「事情怎麼樣?」

  「今天我去看過了,是個誤會,景吾沒有外遇。」

  「我早就說過不太可能了,而且這種事情,跡部前輩明顯比你更擔心呢。對了,這件事到底是誰跟你通風報信的?」她上次並沒有問這個。

  「忍足前輩,樺地前輩,還有景吾的司機雨宮先生。」

  「……」忍足她是猜到了,後面這兩人她還真沒猜到,跡部知道了估計准得吐血,一窩的白眼狼啊!

  「冰羽。」

  「嗯?」

  「以後有這種行動一定要叫上我。」

  「為什麼?」

  「如果你一怒之下要殺人滅口的話,不得找個心思縝密又聰明絕頂的人替你毀屍滅跡嘛!」

  「……」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惡魔!

  三個月後的淩晨,薰的手機再次很不識相地響了起來。

  「按1,費用查詢;按2,智能破壞;按3,殺人滅口;按4,毀屍滅跡;按5,薰牌機器人為您准點報時。如需更多幫助,請按#號鍵,重複請按0,謝謝!」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薰歎了口氣,挫敗地說道,「別按鍵了,是本人,不是智慧導航系統。」

  「……哦。」

  「這次跡部前輩又玩出了什麼花樣?需要我替你毀屍滅跡嗎?嘻嘻!」冰羽這麼晚打電話過來肯定和跡部有關,於是薰便開起了她的玩笑。

  「明天上午9點,在我們以前經常去的那家奶茶店門口碰面。」

  噗……居然沒有否認?敢情她真想殺人滅口嗎?!

  「冰羽,這次又是誰告發了跡部前輩啊?」她其實很好奇這個。

  「小真清。」

  「……」薰頓時為跡部捏了把辛酸淚,跡部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喲,居然這麼眾叛親離!

  雖然最後證實了跡部的『約會』物件其實是他嫁到美國的表姐道明寺椿,不過跡部還是因為冰羽的誤會而吃盡了苦頭,所以說悶騷型的人要麼不吃醋,吃醋起來不是人啊!這是薰的總結之一,至於總結之二嘛,就是寧願有虎一樣的對手,也不要有狼一樣的隊友!這裡的狼指的是一群白眼狼……


OVA_03

  大爺最近很煩惱,真的很煩惱,而且這煩惱還是很難對人啟齒的那種,那就是……大爺想吃肉了!

  當然,此『肉』非彼肉,堂堂跡部集團的大少爺怎麼可能因為口腹之欲而煩惱?事實上,這裡的『肉』指的是Sex,簡稱H。

  為什麼我們一向華麗的大爺會想這麼……呃,不華麗的事情呢?其實一切都源於一通無關緊要的電話……

  別具情調的義大利餐廳內流淌著悠揚的提琴聲,燭光的照耀讓高腳杯中的紅酒看起來更加晶瑩可口,也讓交接的四目蒙上了曖昧的暖色,這是只屬於情人的甜蜜夜晚,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完美,直到不合時宜的手機震動聲響起……

  瞥了眼手機螢幕上的來電顯示,忍足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他今晚果然應該關機的,僥倖心理真是要不得啊!

  歉意地看了眼坐在對面的新女友,忍足一邊起身離席一邊接起了電話,「喂。」

  「啊嗯,忍足你又在約會了嗎?」電話那頭是某位元大爺特有的囂張聲音,這也是忍足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了,因為從他認識跡部景吾開始,這傢伙說話的口氣就沒變過。

  「跡部,又發生什麼事了嗎?」尋了個安靜的地方後,忍足先是歎了口氣,然後才開口問道。

  「我說忍足,你也該收收心正正經經找個真心相愛的人了,一直這麼下去實在太不華麗了!」跡部正說著,突然話鋒一轉,語調也跟著上揚了起來,「你再看看本大爺,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找到了我家冰羽!你別看冰羽她平時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其實她每天都在心裡感謝上蒼把完美的本大爺賜給了她呢!哈哈哈~~~」

  「……沒什麼事的話,我掛了。」跡部這傢伙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他每次不分時間地方的騷擾,他的感情路能這麼曲折嗎?!說實話,連他自己都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被跡部打擾約會了,最要命的是這個向來唯我獨尊的傢伙還絲毫沒有自覺……想到這裡,忍足忍不住在心裡再次感慨自己當初年少無知誤交損友。

  「事情是這樣的……」跡部很快就切入了正題。

  追溯到一周前,跡部剛參加完社團活動回到家,就在客廳看到了坐在手工羊絨地毯上和遠在美國的不二視頻通話的冰羽,以及趴在冰羽腿上把玩著網球的小真清。

  眼前的這一幕讓跡部不由得柔化了視線,跡部走過去彎腰親了親冰羽的額頭,而冰羽則回以淡淡一笑,就在這溫馨甜蜜的時刻,一個煞風景的低笑聲卻從視頻那頭傳了過來……

  「呵呵~~你們繼續,不用顧慮我。」不二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和四年前相比臉上已然褪去了青澀,頭髮也剪短了不少,不過依舊非常美型。

  跡部摟著冰羽的肩膀,斜睨了不二一眼,「你就嫉妒去吧!」

  說罷,跡部也沒再打擾冰羽和不二的聊天,抱起獨自在地毯上玩的弟弟就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已經兩歲的跡部真清雖然臉上依舊帶著嬰兒肥,但已初見俊美,很有乃父之風。

  被動地被抱到了自家大哥的身上,原本玩得正開心的真清這下可不樂意了。真清小手一揮撣開了試圖捏他臉蛋的賊手,然後努力掙脫了束縛,朝冰羽那邊走去,沒想到半途又被自家可惡的大哥給拎了回去。

  於是,跡部兄弟倆的拉鋸戰再次拉開了序幕……

  「你和龍馬終於決定要跟家裡攤牌了啊!」

  「嗯,我家人那邊我已經和他們談過了,他們也表示理解,現在就剩下南次郎叔叔和倫子阿姨了。」

  「周助你不用太擔心,我爸爸媽媽早就把你當成是自家人了,我想他們會接受的。」

  不二還沒來得及開口,倒是一旁原本正在逗真清玩的跡部饒有興味地湊上來說道,「哈!不二周助沒想到你也還有點男子氣概嘛!放心吧,看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如果岳父不同意,本大爺替你說情!」

  關於不二和龍馬的事,其實在冰羽告訴他之前,跡部就看出了苗頭,畢竟不二國中畢業突然去美國念高中這件事本身就挺讓人費解的,但當他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免不了有些驚訝,不過或許是因為在國外長大的關係,跡部並沒有對他們的感情有所排斥。

  面對豪氣干雲的跡部,不二微微扯了扯嘴角,道,「跡部,相信我,以南次郎叔叔對你生理厭惡來說,你開口只會讓事情變糟。」

  「……」這個該死的不二周助,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但更可惡的是,他無法反駁……

  結束通話後,冰羽微微歎了口氣,「希望一切能順利就好了。」

  跡部笑著攬過冰羽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放心吧,他們雖然不像我們這樣天造地設,不過岳父早晚會理解的。」

  但是,事情的發展往往是出人意料的,跡部萬萬沒想到這個『早晚』居然僅僅只有三天的時間而已!

  三天后,南次郎便帶同全家一起回了日本,還愉快地和不二家的人共進晚餐,儼然是一副好親家的模樣了。

  回想起自己這麼多年來遭到的各種『迫害』,跡部那個辛酸淚啊,差別待遇也太大了吧?!

  聽完了跡部的控訴,忍足先是無語了一陣,然後才開口說道,「呃…跡部,你要知道越前大叔他只有戀女情結,沒有戀子情結,誰讓你看上了人家的女兒呢!」你要是看上了人家的兒子不就沒事了!忍足又在心裡補上了一句。

  「但你說說,像我這麼萬里挑一的女婿去哪裡找?」跡部還是覺得很憋屈,「多金帥氣就不說了,只要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最難能可貴的是本大爺的性格和人品也都堪稱完美,你說對吧?」

  「……」忍足第一次發覺撒謊是這麼困難的事,也終於證實了厚顏無恥是沒有底線的……

  「其實跡部你根本不用介意這些小事的,反正生米都煮成熟飯了,越前大叔也奈何不了你了。」忍足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從側面安撫跡部。

  「生米煮成熟飯?關煮飯什麼事啊?」電話那頭傳來了跡部困惑的聲音。

  忍足正要開口,跡部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而且反應相當的大……

  「忍…忍足你…你在說什麼啊!這…這種事怎麼能隨便說出口!」

  「拜託,我們又不是未成年人了,這有什麼不能啟齒的……等等!」忍足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端倪,斟酌著問道,「跡部,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和冰羽還沒有那個過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

  忍足不敢置信地撫了撫額,他真想直截了當地問跡部到底是不是男人?!不過考慮到某位大爺高傲的自尊,忍足還是決定委婉一些,「跡部,你今年都19歲了,你和越前住在一個屋簷下也快三年了,難道你們一直都沒有發展到最後一步的機會嗎?」這兩個傢伙會不會太純情了一點啊?!

  「這很奇怪嗎?難道你就……」想到女友不斷的忍足,跡部立刻改口道,「你看看慈郎和卿歌,他們在一起更久,難道他們也一定會發展到那一步嗎?」放眼整個網球部,跡部相信沒有比慈郎更單純的人了。

  「啊,對了,忘記跟你說了,卿歌懷孕了,所以他們決定下個月結婚。」忍足平靜地說道。

  「……」跡部徹底無語了。

  好吧,雖然有點扯遠了,但事情的起因就是這樣,也正是由於忍足的激發,跡部終於開竅了!

  不過開竅歸開竅,具體實施起來還是有些問題的,當然不是說不懂怎麼回事,跡部雖然純情了點,但並不單蠢。只是這麼值得紀念的珍貴第一次,向來追求華麗和完美的跡部當然希望一切都盡善盡美,於是問題就來了……

  一沒有經驗,二不能找別人來實戰練習,而一向心高氣傲的跡部也不可能拉下臉去請教他人,所以最後只能選擇自學成才這條路了,不過還好現在的網路很發達,能夠供他學習的『教材』還是有不少的。

  於是跡部便趁冰羽去俱樂部練習的時候,偷偷拿著電腦學習了起來……

  在看完了整個『教程』並抱著精益求精的精神鞏固了兩三次以後,某大爺的自信心終於又重新膨脹了起來,「哼,區區小事怎麼可能難倒本大爺!」

  「什麼小事?」

  淡淡的童音突然從底下傳來,跡部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急忙合上電腦,跡部低頭看向仰著頭一臉童真地盯著自己的真清,略顯尷尬地問道,「真清,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剛剛。」真清的臉上和衣服上都有點髒,額上還掛著汗珠,看來之前是在院子裡玩球了。

  「呃,有什麼事嗎?」他這個弟弟完全是他父親的翻版,小小年紀就深沉得讓人看不透,跡部很想知道真清到底看到了多少,但又不好意思問出口。

  「媽媽做了玫瑰糕,讓你下去喝下午茶。」真清說著,又掃了眼桌上的手提電腦。

  「嗯,我知道了,待會就下去。」應該是他多慮了,真清這麼小懂什麼啊。

  真清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跡部,「哥哥。」

  「嗯?」

  「你的臉真紅,別看奇怪的東西了。」說完,真清便踮起腳尖開了門,然後走了出去。

  「……」跡部頓時囧在了當場。

  雖然發生了一些小插曲,但這並沒有動搖大爺想吃肉的決心!

  這天,冰羽剛做完練習從俱樂部出來,就在門口看到了熟悉的跡部座駕,還真是一如既往奢華得誇張呢!冰羽失笑著搖了搖頭,正想抬步走過去,卻見一大束花……不對,是被一大束鮮豔的玫瑰花遮住臉的男人從車裡走了下來。

  男人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名貴手工西裝,額前的幾縷劉海用髮蠟帥氣地梳到了後面,貴氣逼人的打扮和周圍顯得特別格格不入。

  好……好騷包!冰羽頓時滿頭黑線,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傢伙是誰了……

  「本大爺來接你了!」跡部把一大捧玫瑰花送給了冰羽,然後帥氣地揚了揚嘴角。

  「呃,謝謝……」冰羽瞬間淹沒在了玫瑰花海之中……好重!

  坐進車裡後,冰羽好不容易擺脫了玫瑰花的束縛,忍不住好奇地開口問道,「景吾,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噓~~你待會就知道了。」跡部把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末了還不忘神秘兮兮地朝冰羽眨了眨眼睛,順便放了個電。

  「……」冰羽見狀,渾身頓時冒起了雞皮疙瘩,他又吃錯藥了嗎……本想開口吐槽跡部,不過見他似乎很開心的樣子,冰羽想了想便作罷了,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就順著他的意好了。

  先是帶她去做頭髮弄造型,接著又幫她選了禮服和首飾,這樣從頭包裝到腳的陣勢著實讓冰羽大感困惑。雖說跡部平時沒少給她『驚喜』,但像今天這樣鄭重其事倒還是頭一遭……等等!難道她又忘記了什麼重要的紀念日嗎?

  就在冰羽努力回想的時候,車子在一家高級的法國餐廳門口停了下來。

  跡部率先下了車,很紳士地替冰羽打開了車門,然後微笑著朝冰羽伸出了手。

  冰羽抬頭看了跡部一眼,沒有多餘的猶豫便把手遞到了他的手中,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只要握著這雙手,她就不會有任何疑慮。

  對於這家深受媒體和顧客追捧的法國餐廳,冰羽也早就有所耳聞,不過她之前聽說這裡一席難求,沒想到今天偌大的餐廳裡除了服務生外卻空無一人。

  「跡部少爺,恭候多時,」跡部和冰羽剛走進餐廳,等候在一旁的經理便立刻笑臉迎人地走了上來,「兩位這邊請!」

  入座前,跡部抬手制止了一旁準備上前的服務生,親自替冰羽拉開了椅子。

  看來今晚這裡是被跡部包下來了,她就看看他到底搞什麼花樣好了!打定主意後,冰羽便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並沒有拒絕跡部大少爺的服務。

  除了可口的美食和精美的餐具,浪漫的藝術情調也是法國料理的一大特色,而很顯然這家法國餐廳就兼具了以上三點,這也正是它受人稱道的地方。

  兩人用餐的時候,跡部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跟冰羽打了聲招呼後,跡部便接起了電話,「都安排好了嗎……嗯,我馬上就過去。」

  跡部剛結束通話,冰羽便忍不住開口詢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件事和一個我最珍視的人有關,所以我不得不離開一下,」跡部略帶歉意地站了起來,「冰羽你先吃吧,我待會過來接你。」

  說完,跡部也不待冰羽開口便轉身離開了,留下了滿是驚訝的冰羽。

  一會神秘兮兮地把她帶到這裡,一會又突然離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回想起跡部剛才說的話,冰羽心中的詫異漸漸變成了怒意,最珍視的人嗎?!她倒要看看那人是誰!

  冰羽正準備跟過去看個究竟,沒想到餐廳的燈一下子全都暗了下來,周圍頓時漆黑一片。

  停電了嗎?冰羽正納悶之際,上方突然投下來一束柔和的光,而在光暈下,原本應該已經離開的跡部卻端坐在一架黑色鋼琴前,一臉溫柔地看著她,並用他那特有的磁性嗓音對她說道,「謹以此曲獻給我此生最珍視的你。」

  一首唯美悠揚的《夢中的婚禮》從跡部的指尖流淌而出,然後縈繞在了冰羽的耳邊,溫暖著彼此的心。

  雖然依舊不知道跡部心裡在盤算著什麼,但冰羽無法否認這一刻她真的被跡部打動了。看著燈光下神情投入的跡部,冰羽微微柔化了視線,從十二歲那年認識跡部開始,已經過去四年了,在這四年中周圍的人事物都在變,她很慶倖他們之間的感情從沒有變過……

  這樣的話她很少掛在嘴邊,跡部也一樣,他們的感情經歷其實並不像外界傳揚的那樣驚天動地,更多的時候生活都是平淡無奇的,而他們卻很滿足於這份淡淡的溫馨和平靜,因為這才是真真實實的,也是他們想要的。

  枯燥乏味嗎?不,因為生活雖然平淡,卻處處有著驚喜,此刻不正是如此?

  就在冰羽難得感性的時候,跡部同樣是思緒萬千,只不過想的內容有些不同而已……

  事情正照著他事先制定好的計畫完美地進行著,這完全歸功於他過人的才智以及精心的安排!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畢竟他跡部景吾從出生開始就註定和『完美』這個詞脫不了關係了,哈哈哈~~~

  冰羽現在肯定激動得就差沒撲進他懷裡了,這時候他必須淡定,等一曲終了後大大方方地邀請冰羽去海邊別墅看夜景,至於接下來……那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嘛!

  如果冰羽聽到了跡部此刻的心聲,別說感動了,估計連大義滅親的心都有了。

  彈完最後一個音符,跡部滿意地舒了口氣,然後動情地望向冰羽,不過入眼的卻並不是他預期中的畫面……

  「你們怎麼來了?」看著埋頭猛吃的慈郎和卿歌,跡部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不爽』二字,這裡他早就包下來了,也沒對別人提到過這件事,這兩傢伙哪裡冒出來的?!

  慈郎邊吃邊解釋道,「我和卿歌慕名過來吃法國餐,沒想到來了以後才知道今晚這裡被人包場了,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裡面卻傳來了鋼琴聲,卿歌一聽就知道是跡部你在彈,所以我們就進來了,沒想到還真是你們,太幸運了!」哇~~這家餐廳的菜真的好好吃!

  「彈得不錯,跡部。」一旁的卿歌替慈郎夾菜的時候,不忘誇獎一下跡部,畢竟吃人嘴短嘛!

  比起四年前,兩人都成熟了不少,已經懷孕的卿歌看起來比之前多了一份韻味,而慈郎雖然長大了不少,不過依舊還是一張娃娃臉,完全不像是個即將成為父親的人。

  看著眼前這兩人,跡部頓感無語,他那麼問明擺著是趕人的意思,沒想到慈郎沒聽出來不說,還詳細地給他說明了一番,這傢伙的遲鈍還真是一點都沒變!想到連這樣的傢伙都快成孩子他爸了,而他堂堂跡部景吾居然連米都還沒下鍋!這一刻,跡部長久以來建立的世界觀徹底崩塌了……

  「人多也熱鬧一些,一起吃吧。」因為不知道跡部的盤算,所以冰羽認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跡部頗為哀怨地看了冰羽一眼,又不好明說,只能祈禱這兩人快點吃完快點離開,別妨礙他接下來的計畫。

  跡部正思考著怎麼儘快攆走這兩個電燈泡的時候,門口卻傳來了忍足的聲音,「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看著從門口大搖大擺走進來的忍足,跡部忍不住眉頭深鎖,他怎麼不記得自己有約過這傢伙?!

  「沒關係,我們也才來一會,快坐吧!」跡部還沒來得及開口,倒是一旁的慈郎很好客地讓服務生加了張椅子,順便又點了一大堆菜。

  「……」兩個電燈泡還沒走,怎麼又來了個瓦數更高的了?不管怎麼樣,讓這幾個傢伙快點消失吧!

  估計上帝和佛祖都沒有聽到跡部的祈禱,在接下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內,熟人來了一個又一個,最後除了聯繫不上的五十嵐悠以及遠在神奈川的七瀨薰以外,昔日網球部的正選們都到齊了。

  「今天是慈郎和卿歌的告別單身夜,讓我們舉杯祝福他們永遠幸福!」

  「乾杯!!」

  看著熱情明顯已經高漲起來的眾人,跡部頓時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這明明就是屬於他和冰羽值得紀念的美好夜晚,什麼時候變成那對笨蛋情侶的告別單身夜了?

  這晚,跡部除了一長條帳單外,什麼都沒得到……

  雖然第一次的計畫以失敗告終,但這並沒有讓跡部就此一蹶不振,跡部很快便制定出了第二套作戰方略,而這一次他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把約會地點改在了家裡,這樣一來就不怕那群傢伙再來礙事了!

  趁父親他們不在家的時候,跡部特意準備了燭光晚餐,還不忘配上自己最喜歡的曲子,與冰羽一起共舞。

  就在這濃情蜜意的時刻,一旁的餐桌上突然傳來了刀叉磨著盤子發出的刺耳聲音,跡部皺著眉循聲望去,卻驚見不知道打哪冒出來的南次郎正磨著刀惡狠狠地瞪著他,「別停,繼續啊,不用管我。」

  「……」跡部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下,他岳父大人一副見了殺父仇人的樣子,他哪裡還敢當著他的面打他寶貝女兒的主意啊,這不是找死嗎?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跡部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在經歷了無數次肉在嘴邊卻吃不到的痛苦後,跡部的心裡在淌血,為什麼別人一口一個肉,他吃個肉渣卻比登天還難!而且更讓人無語的是,不光是他岳父在從中作梗,越前龍馬和不二周助這兩傢伙也像是商量好一樣一次又一次地破壞他的好事,連那個平時見不到人影的越前龍雅居然都冒了出來,這越前一家子到底有多恨他啊……

  好不容易盼到這些絆腳石都離開了日本,跡部也實在沒有心力去搞那麼多花樣了,於是他決定單刀直入,用自己的熱情融化冰羽,而且在他看來冰羽根本抵擋不住他的魅力!

  是夜,跡部敲響了冰羽的房門,不過卻遲遲沒人應門。

  現在九點都不到,冰羽應該還沒睡吧?見門縫裡有燈光透出,跡部便開門走了進去。

  跡部在房裡並沒有見到冰羽的身影,不過卻發現被子鼓著,顯然有人躺在裡面。

  此刻,跡部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他活到這麼大,終於第一次體會到了緊張為何物,不過這並不能阻止他接下來的行動……

  跡部在冰羽的床頭坐了下來,動情地對蒙在被子裡的冰羽說道,「冰羽,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差不多是時候讓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了,你說呢?」

  這時,被子突然動了起來,一個小腦袋從被窩裡鑽了出來,眨著大眼睛滿臉困惑地看著跡部,「哥哥,怎麼個進一步法?」

  噗!為什麼真清會睡在冰羽的床上?!這也太坑爹了吧!

  「咦,景吾你怎麼來了?」這時,冰羽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本英文小說。

  跡部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真清立刻催促道,「冰羽,快點開始講吧,我想知道一夜是怎麼抓到犯人的!」

  「啊,好。」冰羽若有所思地看了跡部一眼,然後在真清旁邊坐了下來,翻開小說接著上次的內容繼續講下去。

  跡部頹喪地回到了房間,正感慨自己命運多舛之際,敲門聲卻陡然響起。跡部起初以為是藤原管家,沒想到站在門外的居然是冰羽。

  「真清呢?」跡部可不認為他弟弟會這麼善解人意把冰羽讓給他。

  「真清睡著了。」冰羽有些局促地把頰邊的一縷頭髮撩到了耳後,語氣不若平常那般淡然。

  「那你找我有事嗎?」跡部略顯困惑地問道。

  「……不是你找我嗎?」冰羽眼神閃爍著回避了跡部探究的視線,臉上有可疑的紅暈。

  這時,跡部總算看出了冰羽的異常,跡部可不笨,一想就明白了冰羽話中的意思。

  跡部激動地上前將冰羽一把抱了起來,開懷且得意地說道,「冰羽,我就知道你抵擋不住本大爺的魅力,哈哈哈~~~」

  「閉嘴,跡部!」看著跡部開心的模樣,冰羽不由得失笑了起來,他真的以為她什麼都沒察覺到嗎?就憑他三天兩頭往她床上鋪玫瑰花瓣這一點來說,她想不知道都難……

  十分鐘後——

  「真可惜我今天沒準備玫瑰花,總覺得不夠華麗。」

  「……求你了,忘記玫瑰花吧!」

  「氣氛正好的時候,冰羽你就不能不和我抬杠嗎?」

  「不行的話,那你還是一個人自娛自樂好了。」

  「什麼?你敢質疑本大爺的能力?!」

  「你想哪去了……哇!別碰那裡,好癢!」

  ……

  二十分鐘後——

  「……景吾,不行就下次吧,我真的困了。」

  「這次絕對沒問題,本大爺已經找到訣竅了。」

  「都讓你別相信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你還……啊!好痛!你快給我出去!」

  「冰羽,你都是大人了,忍忍就過去了,據說之後會非常舒服。」

  「舒服你個頭啊!啊……你先別動啊!」

  ……

  第二天清早,跡部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冰羽墨綠色的秀髮,此刻冰羽正安靜地睡在他的懷中……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跡部不可抑制地咧開了嘴角,雖然過程有些……呃,曲折,但冰羽終於真正成為他的人了,沒有比這更讓他感到幸福滿足的了。

  想到這裡,跡部忍不住低頭親吻了一下冰羽的頭髮,心中湧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如果以後每天清晨都能像這樣擁著冰羽醒來該有多好。

  跡部的碰觸讓冰羽不由得打了個顫,慢慢蘇醒了過來……

  「跡!部!景!吾!」冰羽扶著酸疼的腰從被子裡爬了出去,惡狠狠地瞪著眼前這個罪魁禍首,「我宰了你!」

  「呃,冰羽你冷靜一點,第一次都是這樣的,以後就舒服了,真的。」跡部立刻討饒。

  「還有以後?!」冰羽一陣咬牙切齒。

  第一次,她痛,其實他也痛,不過之後跡部比較不怕死又試了幾次,最後總算是皆大歡喜了,真是可喜可賀~~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3 11:14

OVA_04

  高中畢業以後,冰羽便回美國念大學了,跡部也提早修完了日本大學的課程,選擇去美國哈佛大學繼續進修。

  在18歲這一年,冰羽連續獲得了澳網、法網和溫網的冠軍,只要最後的美國網球公開賽再次奪冠,史上最年輕的大滿貫獲得者就誕生了,可以說冰羽此刻的風頭一時無二。

  溫網比賽一結束,冰羽就避開了大批的媒體,直接從倫敦乘飛機回了波士頓,並沒有在英國多做停留。

  滿懷疲憊地回到波士頓的家,在見到某位挽著袖子拿著鍋鏟灰頭土臉從廚房跑出來的大少爺後,冰羽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旅途的勞累也一掃而空。

  「景吾,你終於決定要征服廚房了嗎?」看著濃煙滾滾的廚房,冰羽一邊放下行李,一邊忍不住好笑地揶揄起了跡部。

  沒想到冰羽會提早回來,也沒想到會被她看到這麼狼狽的一幕,跡部先是低咒了一聲,然後才解釋道,「放了管家他們一天假,本來想親自下廚犒勞你的,沒想到今天的廚房不在狀態。」他以前看那些廚師做菜都挺容易的,怎麼輪到他自己下廚就處處不順手了呢?肯定是廚房的問題!

  聽到跡部的歪理,冰羽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說實話,跡部有這份心思她就很開心了,畢竟堂堂跡部大少爺下廚這種事恐怕說出去都沒人會信。

  「還是我來吧。」為了可憐的廚房和兩人的腸胃著想,冰羽覺得還是由她來掌勺比較安全。

  「我來幫忙!」

  跡部立刻尾隨冰羽走進了廚房,不過沒多久就被冰羽給請了出來,與其相信跡部會做飯,她寧願相信母豬會爬樹!

  吃飯的時候,跡部發現冰羽吃的比平時少了很多,不禁開口問道,「怎麼了?不餓嗎?」

  冰羽皺了皺眉頭,道,「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有些食欲不振,看到一些油膩的食物還會覺得反胃。」

  「可能是夏天的關係,也可能是連續的比賽讓你的體能消耗過多了,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下吧。」看冰羽的氣色尚好,跡部覺得應該沒有大礙。

  「嗯。」她確實覺得挺累的,為了備戰接下來的美網,她得好好調整一下才行,改天約營養師見個面好了。

  「好了,說完這個我們來談談正事吧。」跡部放下筷子,一臉正色地看向冰羽。

  「正事?」冰羽不解地望著跡部,不明白他指哪件事。

  「為什麼你比賽的時候穿的運動服都是貝茨集團的贊助?!」每次看到冰羽衣衫的胸前繡著『貝茨』的縮寫都讓跡部覺得非常不爽,有種自家女朋友被別人打上標籤的感覺。

  「因為我所在的俱樂部本來就是貝茨集團旗下的,而且貝茨集團一直都是我的贊助商。」冰羽理所當然地說道。

  自冰羽進入職網後,找她簽廣告約的公司非常多,不過她都沒什麼興趣,除了最愛的PANTA外,貝茨集團一直是她最大的贊助商,而畢維斯也一直幫她管理著那些比賽獎金,據她所知龍馬的情況也和她差不多。

  不過說實話,做PANTA的代言人真的很好,她和龍馬想喝多少PANTA都行,無限續杯!

  「冰羽,和你商量個事,」跡部拿走冰羽手中的PANTA,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美網的服裝贊助由我們跡部集團負責,畢維斯那傢伙給你多少贊助費,我都追加一倍,如何?」

  冰羽想了想,道,「可以。」其實她覺得這些根本就無所謂,不過看跡部這麼介意,就順著他的意好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由本大爺親自為你設計獨一無二的網球服,你就儘管期待好了!哈哈哈~~~」跡部的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不知道為什麼,冰羽莫名地有些不安了起來。

  一個月後,當美國網球公開賽開始的時候,冰羽的不安終於得到了印證……

  看著手中這件胸前印有Q版跡部,背後印著特大號Q版跡部的網球服,冰羽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起初以為跡部最多只會加點花哨的玫瑰花,沒想到她實在是太低估他了,玫瑰花確實有,只不過在玫瑰花環的中間還多了個臭屁的迷你跡部……

  比賽還有二十分鐘就要開始了,根本沒有時間去找新的運動服來替換,要麼穿著這丟人的衣服出賽,要麼就退賽,面對這兩難的選擇,冰羽最後只得含著淚穿上了這件跡部口中獨一無二的戰鬥服,以及那頂同樣印著跡部頭像的網球帽。

  冰羽在美網的初次亮相便成為了全球各大報章雜誌以及網路平臺的頭版頭條,只不過這一次大家的焦點都集中在了她的衣著品味上……

  自從美網開賽以來,跡部就覺得冰羽怪怪的,雖然她已經成功闖入了四強,但跡部看得出她並不在狀態,這對一向嚴於律己的冰羽來說是很少見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冰羽最近根本碰都不讓他碰!

  「冰羽,你難道還在介意那件網球服的事情嗎?」是夜,跡部終於忍不住決定找冰羽好好談談,他不喜歡冰羽對他的這種疏離態度。

  「啊?」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冰羽過了幾秒才反應了過來,「那件事我早就不介意了。」

  「那你到底在介意什麼?」跡部將冰羽的身體扳正,逼著她面對自己,「冰羽,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你有心事瞞不了我。」

  看著跡部堅定執著的灰眸,冰羽咬了咬下唇,低頭輕聲咕噥了一句。

  「什麼?」跡部顯然沒有聽清。

  冰羽抬頭看著跡部,深呼吸了一下,終於下定了決心,一字一句地對跡部說道,「景吾,我懷孕了。」

  這一刻,時間定格住了……

  一分鐘後,跡部終於從震驚中回過了神來,完全無法抑制自己內心的激動和歡喜,像個小孩一樣手舞足蹈了起來,「太好了!我要成為父親了!!」一個屬於他和冰羽的孩子,那可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看到跡部開心得近乎失態,冰羽先前的緊張和憂慮終於消散了,不過還有一件事她必須要和他說清楚,「景吾,關於我懷孕的事能不能暫時保密?」

  「為什麼?」跡部此刻恨不得馬上昭告天下。

  「你想啊,如果長輩們知道了這件事還能讓我繼續比賽嗎?」這也是她之前一直沒告訴跡部的原因。

  「什麼?你還想繼續比賽?!」跡部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冰羽,毫無商量餘地地說道,「不行!我絕對不會批准的!」

  「你批准?那我們來說說,到底是誰害我意外懷孕,又是誰害我不能參加比賽的,嗯?」冰羽斜睨了跡部一眼,她還沒跟他算帳呢,他倒是在她面前甩起了大爺派頭。

  「呃……一碼事歸一碼事,你總該為我們的孩子著想吧?」提到這件事,跡部說話也沒了底氣,畢竟是自己闖的禍,雖然是甜蜜的禍……

  「沒事,我已經想好了,之後兩場比賽我都用手塚學長的手塚領域就沒問題了!」冰羽相信這樣絕對萬無一失,她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景吾,你要記得保密啊!」

  「嗯。」今晚他一定會保密的,僅限今晚……跡部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第二天大清早,冰羽床前的電話鈴聲就沒中斷過,除了前輩們的祝福電話外,還有就是她父母和姑姑打來勒令她退賽的電話,最後在她討價還價下,他們終於同意讓她比完今天下午這一場再退賽。

  掛了電話後,冰羽本想找始作俑者好好算算帳,不過卻怎麼也找不到跡部的人影,沉思了片刻,冰羽撥通了七瀨薰的電話……

  今天的四強賽吸引了上萬名球迷前來觀看,偌大的球場內坐滿了觀眾,他們中大部分都是為了來一睹史上最年輕的大滿貫獲得者的風采,細細觀察,不難發現跡部也在其中。

  「忍足,都準備妥當了嗎?」跡部詢問著在他身旁坐下來的忍足,視線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場上的冰羽。

  「放心吧,萬無一失。」這次忍足抽空過來看冰羽的比賽,沒想到居然遇上了這種突發情況,真是始料未及,不過也算是值回票價了。

  跡部聞言,不禁揚起了嘴角,「那就好。」雖然準備的有些倉促,但他希望給冰羽留下永生難忘的回憶。

  「比賽結束!6—4、6—3,越前冰羽以2:0獲勝,晉級總決賽!」

  伴隨著比賽的結束,全場立刻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大家用自己的掌聲表達著對這位年輕選手的讚賞。

  「忍足,把花給我!」跡部接過忍足遞來的一大束玫瑰花便繞開擋在前面的觀眾,準備到場上去迎接冰羽。

  此刻,冰羽已經被大批的媒體圍在了中間。

  「越前,只要再贏一場比賽你就將成為史上最年輕的四大滿貫得主了,請問你現在是什麼心情?」

  冰羽對著話筒,用很平靜地語氣說道,「感謝各位球迷的支持,不過我要在這裡宣佈,我已經決定退出這屆的美網公開賽了。」

  冰羽的一句話立刻讓全場都炸開了鍋,明明只差最後一步就將成為載入網球史冊的巨星,大家都不明白越前冰羽為什麼會臨陣退賽!

  被問及原因,冰羽只是簡單地回答了一句私人理由便不再多說了。

  這時,眾人注意到向來吝嗇笑容的越前冰羽居然對著前面的看臺溫柔地笑了起來,只見她突然拿過一個話筒,指著看臺一方說道,「Atobe Keigo,Do you merry me?」

  冰羽突然的求婚再次讓全場都譁然了,旋即場上便爆發出了不下於剛才比賽獲勝時的熱烈掌聲和歡呼聲,大家都不約而同看向了那個傻傻地抱著一大束玫瑰花呆站在看臺前方,明顯還沒從喜悅中回過神來的幸運兒,看把這小子給樂的?各大媒體當然也不會放過這個大頭條,紛紛按下了快門。

  這時,場上突然響起了《愛的紀念》這首浪漫的鋼琴曲,大螢幕上更是盛開了一朵朵嬌豔的玫瑰花,無一不訴說著化不開的濃濃情意。

  但驚喜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天空開始下起了玫瑰花雨,眾人抬頭看向天空,才發現有兩架直升飛機盤桓在球場上空揮灑著花瓣,眾人都沉浸在了這無與倫比的浪漫之中。

  冰羽繞開記者,在全世界的聚焦下抬步走到了跡部面前,微笑著朝他伸出了手,「景吾。」

  明明是他準備了這些來向她求婚的,怎麼現在被求婚的反而是他了?!看著站在眼前這個他一生的摯愛,跡部無奈一歎便釋然了。

  跡部將花遞到了冰羽的手中,然後伸手將她緊緊擁入了懷中,在她耳邊溫柔地訴說道,「我愛你,冰羽。」

  冰羽聞言,垂目一笑道,「我也愛你,景吾。」

  七年後——

  「關於合同的細節你先擬好,等明天去了公司後再給我過目。」跡部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從樓上走了下來。

  現年28歲的跡部景吾比之前多了一分成熟男人的魅力,不過容貌依舊俊美非凡。硬要說不同之處的話,跡部的髮型變了,發尾不再微翹,變得更加俐落帥氣了。

  從幾年前開始跡部真一便帶著清鈴到處去旅行,跡部集團的大部分生意都交到了跡部的手中,這也讓跡部沉穩了不少。

  跡部剛掛斷電話,便有兩個小鬼跑到他腳邊,仰著小臉拽著他的褲腿甜甜地喊道,「爸爸!爸爸!」

  低頭看著自家的寶貝兒子和寶貝女兒,跡部蹲□溫柔地摸了摸兩人的小腦袋,柔著聲問道,「帝人、彩夏,怎麼了?」

  今年六歲的跡部帝人和跡部彩夏是一對雙胞胎兄妹,兩人都繼承了父母長相的優點,十分可愛討喜,不過他們卻不如冰羽和龍馬那麼相似。帝人繼承了冰羽的發色和瞳色,不過長相和性格卻更像跡部,而彩夏則正好相反,所以如果不說他們是雙胞胎的話,估計沒人看得出。

  「爸爸,以前你一直吹噓說是媽媽追求你的,我還一直不相信,原來是真的啊!」帝人眨著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家老爸,一旁的彩夏也忍不住點了點頭。

  「嗯哼,你們現在相信了吧?」雖然覺得這『吹噓』二字聽起來有些刺耳,不過在子女面前長了面子還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當然!看了真清叔叔提供的照片和視頻,我們全信了!」帝人和彩夏看起來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什麼照片視頻?」跡部不禁露出了困惑之色。

  「就是媽媽向你求婚的照片和視頻啊!」說實話,雖然是媽媽追求爸爸的,但是他們覺得媽媽實在太帥氣了!相比起來,爸爸那時看起來好像有點傻……

  跡部聞言,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他一輩子最恥辱的樣子就這樣被他兩個孩子給看到了,他顏面何存啊?!

  「跡部真清,那些東西你到底從哪里弄來的?!」跡部立刻質問坐在一旁沙發上看報紙的真清,經過他長期的努力,絕大部分當時的照片和視頻都被他銷毀了,他到底從哪里弄來的?

  真清從報紙中抬起頭來,露出了清俊的容貌。

  指著手中報紙頭版上的傻照,真清一臉淡定地說道,「你是指這個嗎?這是薰給我的,如果你要的話,她那裡還有很多。」

  「……」那個惡魔女!跡部恨得牙癢癢卻又拿她沒辦法。

  「呀,真懷念呢,你那時看起來可愛多了。」這時,從外面回來的冰羽忍不住湊上來說道。

  「冰羽,你絕對知情的吧?」跡部可不相信她在這件事上完全置身其外。

  「不是你一直說我當年怎麼費盡心思追求你的嗎?現在這樣不是很好,證據你都有了。」冰羽並沒有正面回答,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早就說明了一切。

  25歲的越前冰羽比當年多了一分成熟的韻味,不過樣子卻沒多大的變化,完全不像是兩個孩子的母親。雖然18歲那年因為意外懷孕沒有獲得四大滿貫,不過兩年後冰羽還是獲得了史上最年輕的四大滿貫得主的稱號,現在的她已經連續五年世界排名第一了。

  「越前冰羽,你玩陰的?」他那單純可愛的冰羽去哪了啊?都是讓七瀨薰那混蛋給帶壞了!

  沒有理會跡部的控訴,冰羽對在場的其他三人說道,「真清、帝人、彩夏,我們走吧,去遊樂園了。」

  「耶~~太好了!」帝人和彩夏立刻高興地歡呼了起來,一旁的真清也揚起了嘴角。

  見他們四人有說有笑地離開,跡部立刻拔腿跟了上去,嘴裡還不忘抱怨幾句,「切,遊樂園也太幼稚了吧?」說歸說,跡部的腳步可沒停過……

  歡聲笑語漸漸遠去,不過跡部一家的故事還在繼續,相信幸福也將一直繼續下去!
作者: 冰雪楓靈    時間: 2016-8-15 01:42

冰羽感興趣的只有網球,對跡部會動心全憑跡部一連串的追求方式吸引




歡迎光臨 ☆夜玥論壇ק (http://ds-hk.net/) Powered by Discuz! 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