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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愛做噩夢的莉莎》作者：藍瓏瓊【完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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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4 12:30
標題:
《(綜)愛做噩夢的莉莎》作者：藍瓏瓊【完結+番外】
文案：
莉莎不喜歡入睡。因為只要一閉眼，總會有誰哭泣。
第一夜的女人被割斷喉嚨吊死，
第二夜的兒童被深埋在地下；
第三夜的老人掙扎的窒息被絞死；
第四夜下棋的男人面帶微笑；
第五夜有人抱著死體哭泣；
之後……莉莎不敢閉上眼。
假如有停止噩夢的方法，我是不是可以睡好？
When your dream turn to a nightmare, you just have to stop it, whatever it cost.（當你的夢變成噩夢，你就不得不去停止它，無論做什麼。）
注：本文推理為主，不喜慎入。主角夜晚是有點恐怖的詭異蘿莉，白天卻是個小天使~另，劇情原創，原著黨請表介意。
內容標籤：恐怖 懸疑推理 英美劇 無限流
搜索關鍵字：主角：莉莎 ┃ 配角：JJ，布斯 ┃ 其它：罪案推理，凶案，犯罪，心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4 12:40
年幼的报案者
第1章 噩夢第一夜01
「媽媽，媽媽，我不喜歡這個房間。」
「噓，寶貝兒，這是搬了新家的緣故。」
「可是我不想一個人睡。」
「寶貝兒，你已經十一歲，是個大孩子了。一個人睡是好孩子的一個新開始。」
「如果做噩夢了怎麼辦？」
母親想了想，將床邊的小熊拿起來，塞在孩子的懷裡。
「大衛會保護你的。」
孩子用力地將小熊抱在懷裡，在獲得母親的吻之後，安心入眠。
============
第一夜的女人哭泣的被割斷喉嚨，
第二夜的兒童被深埋在地下；
第三夜的老人掙扎的窒息被絞死；
第四夜下棋的男人面帶微笑；
第五夜有人抱著死體哭泣；
第六夜……莉莎不敢閉上眼。
假如有停止噩夢的方法，我是不是可以睡好？
=============
「我們有case了！頭兒有令，所有人的屁股立即抬起來（指立刻站起來行動）！」
jj朝組員揮動著手。
是的，這裡是隸屬fbi的bau，行為分析小組。他們是專家中的專家，fbi最為專業的調查小組。一般他們接手的case不是麻煩，就是大麻煩。
「哦，我才剛從醫院回來，病人你懂麼，病人——」
唯一的一位黑人探員摩根不甘心的抬起一隻受傷的手掙扎。
當然，沒人理睬他，所有人已經披掛上陣，帶好裝備匆匆離開。於是摩根做出痛苦掙扎姿態，最終跳起來跟上——順便一提，那動作流暢完全看不出受傷跡象。
「哦，我的巧克力帥哥，你的動作已經暴露出真相，真有必要還繼續呆著那個用來延假期的石膏嗎？」
技術女神加西亞以詠詩的口吻調侃，回應的是摩根抬起一隻手揮動，嗯，受傷的那只手。
隨即他們的頭兒羅西輕拍一下他的後腦以示他不要頑皮。很快，隊伍上了車，大家在車上進行了一個簡短的口頭會議來更新情況。
「昨天晚上有人報案，說家裡有屍體。十分鐘之後員警趕到現場，挖掘開報案人所指的衣櫃，在衣櫥後面的夾層發現一具已經化成枯骨的屍體。因為這個案子相當詭異特殊，警方通知了我們支援。」
是的，一般的兇殺案還輪不到bau，更為重大的案件排隊等著他們解決，所以他們的資源只在最需要他們時候才允許被啟動。
「詭異？」
智商高超的瑞德大男孩對這種說法相當感興趣。
「是的，報案的是一個才十一歲的小女孩，她說她做了噩夢。」
「你是說他們為了一個小鬼的噩夢半夜起來去挖牆？」摩根覺得不可思議。員警都閑著沒事幹了嗎？
「是的，你們聽一下就明白了。」
說著，jj打開答錄機，播放出報警熱線給她的音訊。
「這裡是911，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你好，我是莉莎。」
果然聲音聽起來就很小，大家不約而同這麼想。
「好的，莉莎，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
「是的，我做噩夢了。」
到這裡，對話的內容只是讓人莞爾，猛地一聽覺得還有點可愛，恐怕接線員也這麼覺得，所以耐心的詢問；
「莉莎，你的家人在嗎？」
「姐姐在哭，黑色的怪獸把她推到了，他用刀劃破她的喉嚨。好多紅色的水流出來，他從脖子上抽下來領帶，繞在姐姐流血的脖子上，他是在止血對嗎？」
天！這描述的情景太栩栩如生，絕對不是一個小孩能想像的出來。陪著稚嫩的童音，令聽到的bau眾人全部毛骨悚然。
「莉莎，請問你的住址在哪裡？你家大人在嗎？」
「我在xxxx街xxx號，爸爸媽媽在睡覺，我不想吵醒他們。」
「襲擊你姐姐的人還在嗎？你的姐姐現在怎麼樣？」
「黑色的怪獸不在。嗯，還有她不是我姐姐，我不認識她。她現在睡在壁櫥後面。」
「我們馬上趕到，請叫醒你家大人，跟他們留在一起可以嗎？」
「嗯，好的。」
……錄音結束，車內只能聽到發動機聲音，大家一陣寂靜。
「這恐怕是今年我聽到最恐怖的一個鬼故事。」
摩根打了個冷顫這樣說道。
「科學表示，鬼的這一存在……」
哦，又開始了！大夥翻個白眼，開始調整自己的耳朵進入左耳進右耳出模式，避免被瑞德小博士的科普講座洗腦。
第2章 噩夢第一夜02
這個成功嚇唬到bau精英們的小孩子，實際見到比他們想的還要幼小。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女孩抱著棕色的泰迪熊，蜷縮在父母懷中忐忑不安，顯然被嚇壞了。很可能她自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的確是她報的警。
「哦，莉莎，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可憐的孩子，哦，親愛的。」
她的母親要比她嚇得更厲害，一邊掉眼淚一邊安慰，她的丈夫則懷抱著她跟女兒，輕聲安撫著。
其他探員上樓查看現場，他們的頭兒羅西正在跟當地警方交涉，瑞德只好自己咬著牙擼胳臂上陣。好吧，的確看起來他的娃娃臉會讓孩子跟家長消除一點戒心，他這麼自欺欺人的想。
「請告訴我當時的經過好嗎？我知道或許你跟其他警員講述過，請再告訴我一下。」
這對夫婦告訴他，他們是剛從另一個城市搬過來的，這才搬家的第二天。女孩晚上吵著要跟媽媽睡，但是格林太太想當然的認為是搬到新家不適應，於是將女兒安置在她自己的房間之後就跟丈夫一起入睡。直到員警沖進房屋之時，他們都沒弄清怎麼回事；而他們的態度被員警當做欲蓋彌彰，於是這些暴力的傢伙（丈夫語）不顧他們的反對砸開了女兒房間壁櫥的牆壁，當顯露出一具白骨時他們包括員警都嚇壞，兵荒馬亂了一晚上。考慮到死者已經死去很久，而小孩子又被折騰的疲勞不堪，當地警方隔日早上才通知bau過來。
瑞德好奇的端詳這個騷亂中心的小孩子，女孩有著漂亮的金色長髮，淡綠色的眼睛，像是商店裡的娃娃臉蛋圓乎乎的相當可愛。孩子倒也不惶恐，好奇的反過來打量他，顯然還弄不清自己造成多大的轟動。
「莉莎，這是你的名字對嗎？我是瑞德，很高興認識你。能告訴我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嗎？」
小孩沒有吭聲，立即扭頭縮到母親的懷裡。
瑞德相當氣餒。
「哦，看看這是什麼？」
突然一隻手從瑞德身側伸過來，展現在孩子面前。瑞德一扭頭，果然是jj。
小孩的眼睛亮了亮：「巧克力餅乾！」
jj笑著湊近：「想吃嗎？」
莉莎顯然頂不住誘惑，眼睛跟著餅乾走，那模樣逗得本來還抽泣的母親破涕而笑，父親也跟著放鬆下來。
「告訴姐姐，昨天發生什麼，這個就是你的哦？」
「你的年齡對比這個孩子的年齡，她應該叫你不是姐姐而是阿——哎呦！」
被掐了一下的瑞德識相閉嘴。
甜食對兒童有著永恆不變的誘惑，果然小傢伙鬆動了，不再警惕這本來看來相當可疑的兩個陌生人。
「昨天晚上，我不想睡覺。」
「哦，為什麼不想睡覺？」
「因為會做噩夢。」
這時候她的母親連忙解釋：「莉莎小的時候曾經掉到井裡面，過了一天才被找到。所以她有些怕黑暗的地方，以前晚上天天做噩夢還哭得很厲害，自從她有了大衛，嗯，就是她的小熊，之後才好了很多。」
jj點頭表示明白。
「所以我讓媽媽陪我，但是媽媽重色輕友，去跟爸爸睡不跟我睡。」
小孩噘著嘴的童言童語讓大家會心一笑。
「沒辦法，我只好將就一下跟大衛一起睡了。但是有人盯著我，睡不著。」
「有人盯著你？誰，從什麼地方？」
「壁櫥。」
「…………！」瑞德跟jj的汗毛都炸起來了有沒有！
「我打開壁櫥，什麼都沒有。我關上它，還是覺得有人從那邊看過來。我很害怕，閉上眼。」
莉莎表示，她後來好像可能睡著了，然後做了噩夢，夢裡的情景她描述的跟之前報警時候說的一樣。她醒來之後很害怕，但是又覺得爸爸媽媽不會當回事，於是她想起來能夠打911，於是就打了。
「…………！_！」
瑞德不由自主打個冷顫，然後吞咽一下。雖然他想說沒有任何科學證據表示靈異事件存在，但是科學也沒有證據表示它們不存在，所以他只能愣愣的回味剛才獲得的驚人資訊。
jj看起來顯得還比較冷靜，這讓瑞德從心底佩服他的同事。
「請問這是你第一次做噩夢嗎？我是說，你之前有沒有做過類似的噩夢？」
女孩猶豫的看看媽媽，又看看餅乾。
jj笑了，將餅乾遞給小姑娘，然後又拿出一塊巧克力。
小姑娘嘎吱嘎吱吃完，像個小倉鼠一樣一邊吃一邊還盯著巧克力不放。
「哦，可憐的寶貝兒，你可以都告訴這個姐姐，他們能幫助我們。」格林先生此時開口勸說。
「有。」
她說完，立即伸出手。
jj嘖嘖的搖了搖頭，表示要細節哦，否則拿不到巧克力。
「第一夜有個姐姐被割斷喉嚨吊死，第二夜有個小朋友被深埋在地下面叫喊；第三夜有個老爺爺喘不過氣很難受；第四夜有個男人拿著紅色的棋盤笑得好可怕；第五夜有個叔叔抱著死掉的東西哭。」
女孩說著詭異的話，簡直就像是在朗誦童話詩歌。
「第六夜，嗯，我不敢睡了。實在太可怕了，我害怕再做這樣的夢。這時候我認識了大衛，就不再做噩夢了。」
jj倒吸一口冷氣，摩根真的沒說錯，這恐怕是她聽過最恐怖的靈異故事了。
第3章 噩夢第一夜03
羅西此時已經上樓，跟勘察現場的摩根打了個招呼。
一般而言作為領導的他是不會親自上陣，但鑒於本案相當特殊，他擔心自己的組員們被忽悠了，所以跟著一起來。沒錯，他才不信什麼靈異鬼怪之類的東西，事情發生肯定有前因後果，不被外界干涉獲取真相才是他們該幹的事。
「怎麼樣？」
「正如你所看到，女性，面朝壁櫥外的位置，脖子上系著領帶被嵌入牆體。這個角度正好對著床，可憐的小姑娘肯定被嚇壞了，姑且不論她是怎麼知道的。或許牆上本來有縫隙被她看到了？被砸成這樣還真看不出原本有沒有縫。」
摩根用手敲了敲牆說道。
「這不可能。我們是搬開了櫃子才砸開的牆，當時牆壁跟櫃子是貼在一起的，她沒可能看到後面。」
旁邊還拿著斧子的警員接話。他的表情一臉畏懼的在胸前劃著十字，顯然也聽說了小姑娘報警的詭異經過。
「你說，會不會真的是……唔額！」摩根說著雞皮聳立。
「別開玩笑了，一個小姑娘會莫名其妙的做噩夢，然後找到一具屍體？這我不信。或許她聞到什麼味道——兒童的嗅覺比成人更靈敏，再或許她從鄰居那邊聽到一些故事，小孩忘記聽到故事的情節會把故事內容當做記憶進而做噩夢，再或者，只是相當湊巧她做了一個類似的夢，看到屍骨後反過來替自己把故事完善了。櫃子不可能無縫貼著牆壁，說不定她隔著縫隙看到了裡面碎裂的牆體中有屍骨。」
羅西也走過去觀察櫃子跟牆體，湊過去想從側面看是否能看到牆面，遺憾的是雖然有縫隙，但是太窄小黑暗了，除了陰影之外根本什麼都看不到。而一個孩子不可能自己移開櫃子看後面，他想回頭得問問父母，櫃子是不是他們搬過來之後放上去的，這塊牆體是不是之前裸|露？
「啊，不愧是老大，你已經快跟瑞德一樣了，一點想像力跟浪漫都沒有。」
摩根開玩笑說著仰躺在床上。
「喂。」羅西提醒，現在是辦案時間，你的領導我在這裡你還敢偷懶？
「只是想體會一下那個小鬼當時的感受。哦，真是柔軟的床。這樣的床還會做噩夢，她還真是——嗯——敏感——的小孩？」
羅西注意到摩根的語氣變化，扭過頭去看摩根。此時躺在床上的黑大漢頭正扭向另外一側，看著位於床對個兒的另一側，屍體正對面的那面牆。
牆上有個深淺不一的影子，是的，那是曾經有東西放置在這一位置很久，後來又被移開，牆壁所展現出被遮掩的那部分格外白淨的色差。
那個印的形狀大小太過熟悉了，兩人一起看向壁櫥，不，壁櫃。壁櫥是嵌入牆體的那種，壁櫃是可以移開的櫃子。這個壁櫃肯定原本是放在床靠著牆的這一側，如今卻被擋在屍體前的那面牆那側，而床被擺放的靠近了對側的牆。
顯然有人為了掩蓋屍體下了一番功夫。
「我想，這或許是她認為牆壁後面有東西的原因。她觀察到了，細心的姑娘。雖然她的大腦沒有告訴她觀察這一步驟的經過，她的潛意識已經替她進行推理，告訴她最可能發生的情況。這女孩相當聰明，她不一定非要從誰口中獲得什麼情報，這個房間已經給了她充足的線索。」
「喂，可是沒人告訴那個小巫女後面是死屍，而且是個女的，脖子上被割了一刀又被勒死吧？」
摩根忍不住反駁，老大，不科學的事有時候真的不科學，你別較真好嗎？
「一定有什麼讓她知道了這些情報，類似這堵牆一樣的細小線索。對了，他們才搬了家，所以改變了房屋原本住進來之前的擺設跟佈置。我們必須弄清楚在他們搬進來之前這裡是什麼樣，只有這樣才能看到她所看到的東西。」
這個時候，jj敲了敲已經敞開的房門，打斷兩人的思索。
「我很贊成你們的想法，恢復房間佈局應該能知道更多東西，但是我想我得告訴你們一件事。除了這個夢之外，她還做過其他五個夢，內容都很……嗯，殘酷。她的父母表示絕對沒有給她講過類似這樣的故事，給她這種書籍或者播放錄影電視之類。也就是說她的噩夢肯定有其他的獲得途徑。」
「哦，果然是巫女！」摩根驚叫。
老大順手又knock了他的後腦一下。
「當然不是。肯定有人，她身邊的人給她透露過類似的東西。」
譬如，兇手。
作者: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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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8-14 12:40
第4章 噩夢第一夜04
調查莉莎的家長跟她身邊接觸的人之後，bau沒有獲得有用的線索。
好吧，他們必須先將小姑娘怎麼知道這件事擱置一下，先調查其他可以用得上的線索，譬如還原整個現場。
說擱置也不算真擱置，這個艱巨又任道重遠的任務交給了瑞德，他不是博士麼，這類東西肯定比別人更能研究的透徹，所以這件事交給他最好。嗯，希望他不要在這個案子結束發表一篇關於論證鬼怪靈異的論文就好。
將房間恢復成搬進來之前的樣子沒有花費太長的時間，原本這對夫婦搬來的時候已經有很多傢俱，所以當時要求尋找的是沒有裝修跟傢俱的房子。在女孩的房間裡，除了一張單人床，櫥櫃跟牆上的一副掛畫其他什麼都沒有（格林先生將它從垃圾裡找回來，幸好由於警方封鎖垃圾車沒有過來）。
「因為畫中的是一個女的所以小巫女夢到被殺死的是個姐姐？哦，得了吧，我從中看不到有什麼關聯。」
摩根攤開手表示愛莫能助。
「她叫莉莎，別巫女巫女的叫，很不禮貌。」jj不滿的訂正，才一會兒工夫她已經喜歡上那個可愛的小姑娘。
這時候已經上樓的瑞德一眼看到掛在牆上的畫，裡面是一位有著長長卷髮的女子，由於是色彩濃厚的油畫，繪得相當立體逼真，像是3d圖畫。這樣的圖掛在房間裡的確很不舒服，還正對著床，難怪會被格林先生丟掉。
「這幅畫最初就掛在這裡？」瑞德驚訝的看看畫，再看看躺在床上的摩根。
「根據格林先生說是這樣。」jj查看了下筆記本。
「不，我是說高度——這裡本來放著櫃子對吧，就是那個櫥櫃。那麼這幅畫掛在這裡不是很奇怪嗎？」
羅西老大靈機一動：「摩根，把它推回去。」
「啊？什麼？為什麼是我，我是傷患！」摩根不滿的揮動『受傷』的胳膊。
「得了吧你，如果讓jj或者littleboy去推才會增加傷患。」
「才、才不會！」瑞德憋紅了臉否認。
摩根從床上彈起來，不置可否的聳下肩，單手將櫃子推回去了。沒錯，單手。這下瑞德徹底沒話說了。
這麼一看，果然古怪的很。櫃子旁白差不多人身高的那個高度，並排掛著一個畫像，簡直就像有個人站在牆邊靠著櫃子直視著床。
「哦，可憐的小莉莎，難怪她說有人盯著她。」jj完全明白怎麼回事了。就算是拿走畫像，這深刻的印象也會讓人難以忘懷。
羅西看一眼櫃子，又看一眼床。
「如果櫃子在他們搬來的時候就在原本的位置上，那麼也就是說在他們搬家來這裡之前，有人來到這個房間，把放置已久在床位置的櫃子推到這裡，又把床推過來，兩者互換。」
幾人腦中展現將現在床跟櫃子互換的情況，再將保留畫像原來的位置。
「天，那幅畫正盯著櫃子？」
調查過這麼多案子，jj還是覺得這個案子是她遇到過最詭異的一個。
「櫃子裡有什麼東西？」羅西問。
「我看看，根據格林先生說，好像是三個衣架，一個卷毯，一枚領帶夾，就這些了。」
領帶夾？眾人面面相覷，莉莎夢中第二個元素出現了，領帶，領帶夾，這是巧合嗎？不，如果仔細推想，就會發現這個房間的衣櫃花紋相當典雅古樸，房間的牆壁也粉刷成粉紅色，還有牆上的畫等證明這是一位女性的房間。在這樣的衣櫃裡出現領帶夾相當尷尬，而且領帶夾一般跟袖扣一樣，等同一種首飾的裝飾品，多數都會收在盒子裡或抽屜裡，就算是男性也罕有把它放在衣櫃裡。
瑞德的表情從驚訝變得興奮：「她僅僅從領帶夾聯想到有一位女性被害者被勒死！天，她是個天才，這真不可思議！」
「哦得了吧，你這種理論比鬼神說更恐怖，」摩根誇張的用手搓搓手臂以示雞皮，「要換做我頂多會覺得是同居吧，怎麼會聯想到勒死上去太不科學了。」
「不，很科學，你們看這幅油畫。仔細看頸部。」
大家圍過來一看，頭皮都發炸，ohmygod，竟然有淡青色的勒痕！這幅畫竟然是出自兇手之手，畫的是女子死去時的模樣！由於畫中加了深色背景，又是只有頭像經過美化的畫面，竟然沒有人注意到上面隱藏著這樣的細節。
「臉色一點血色沒有，嘴唇因失血過度而泛白，就連這種細節都……」
jj有點反胃，雖然這對他們來說等於兇手留下的線索跟被害人線索，等同是好的，但想想看，畫了死者的畫像掛在死者埋藏的牆壁旁白，一個神經纖細總是做噩夢的小姑娘睡在這裡，jj更加同情那可憐的孩子。
「但是這幅畫上沒有刀傷，或許是被勒痕掩蓋住了。」
仔細檢查後jj得出結論。
「那麼這個房間裡肯定有什麼東西告訴了她，被害人是被刺傷的。」
「喂，瑞德你別走火入魔，一個小孩怎可能比fbi資深探員更快速的發現這些犯罪證據並推導出結論？」摩根明擺不信。
瑞德已經低頭尋找起來：「人的智力不是單純靠智商來評估，還有人腦的開發程度。一般人的大腦開發程度的確是在一個穩定的比率範圍內，但也的確有記載一些偏高熟知的人在某些方面的感官強于常人。譬如超級音感，就是指一些人對聲音的辨別能力高於常人的領域；兒童跟成人不一樣，他們的聽閾本身就比成人廣。這只是個例子，我的意思是……」
此時其他人雖然沒有聽太懂，但也跟著開始尋找。
「……有科學研究表明兒童的感知能力比成人更強。人類的確是用視覺來瞭解世界，但聽覺跟嗅覺這樣看不見的感官也同時存在著。皮膚對體溫跟濕度變化的敏感，鼻子對氣味的敏感，還有等等這些綜合起來的細微情報，都是我們整個身體時刻在收集著的。」
瑞德低頭看，又站起來看，再度蹲下來看，又站起來看。果然，床頭的部分好像比床位的部分低個半釐米左右。
「這些情報大部分都被大腦當做無用之物放在一邊，但是，根據每個人腦的開發程度不同，也有人能夠將這些情報讀取。能迅速整理記錄下來的能力就是人們常常提到的速記，也就是我能閱覽很多書的能力。」
此時聰明的jj有點懂了：「那麼能將這些東西記下了又迅速分析處理的能力，就是莉莎的能力了對嗎？也就是大家常說的……直覺？」
「第六感。」
說著，瑞德掀起床墊，露出床板與床墊之間的部位。一把生銹的水果刀靜靜的躺在那裡。
摩根忍不住吹了個口哨：「你的第六感也挺靈驗嘛，kid。看來你找到你的同伴了，靈感小巫女pk高智商博士，聽來也挺押韻的。」
bau全員忍不住送他白眼，都在說什麼鬼啊你。
第5章 噩夢第一夜05
當然調查才剛剛開始，有關之前房主的調查，畫像上女子的調查等等都要立即進行，以便縮小嫌疑犯的範圍。
對於誰負責跟進小姑娘這邊，大家略有爭論。摩根覺得應該讓理科王子去pk一下巫女，看看能否角逐出科學跟第六感誰勝誰負；jj卻覺得小姑娘對陌生人尤其男性還是挺警惕的，現在自己跟她混熟了更容易打探口風。最終還是遠端遙控大家的大頭領——bau主管霍奇納發話，讓摩根跟小姑娘再聊一聊，之後跟大家匯合繼續查案。
「我？等一下，我可不行，我對巫術什麼的……！！」
摩根聽了臉色都變了，顯然，他很信。他絕對認為是什麼靈異事件導致小姑娘能看到犯罪現場什麼的，相當害怕自己被看不見的好兄弟給詛咒。
「噗，摩根，科學表明就算有鬼之類，做這行你也早被纏身了好嗎？」jj模仿著瑞德的口吻諷刺，大家哈哈大笑。
「摩根，剛才我聽到過jj，瑞德還有羅西對莉莎這件事的觀察跟推測，唯獨沒有你的。別跟我說什麼巫術之類，哪怕是巫術，你也得給我說的有理有據，把咒語找出來做論證。我要求你立即，馬上跟這位重要『目擊證人』直接的接觸，然後回來把觀察結果報告給我，我需要不同角度的推斷。當然我更希望能直接見她一面，但是我現在需要聽你的意見。」
摩根很無奈，他知道他們的領導這是在變相的培養自己，鍛煉自己的能力。但是，但是他真的對巫術靈鬼之類的不在行啊！唔，jj你戴十字架了嗎？大蒜也行。等等，你們別走啊！？？
被眾人拋棄的摩根只能深吸一口氣，咬著牙，一步一挪下了樓，去奔赴沙場。
****
有著網路女王加爾西的加成，調查房子的歷史沒用多長時間。這棟房子屬於一個老頭子叫漢姆斯，他自己就是個建築師，蓋過好幾個房子，全都是租給別人用好收租金。也就是說從這棟房子建成之日起就一直是長期出租的狀態。
由於是長租，租客也都挺好查的，在格林一家前面也就有兩家而已，一家是年輕的修道士跟他的家人，另一家則是一個單親媽媽帶著小孩。從白骨的狀態來看怎麼也有數年了，那麼排除單親媽媽。至於修道士那邊，他跟他的家人都不認識畫中的女子。他們表示之前沒有見過這幅畫，單親媽媽也沒有見過這幅畫。
「從上一個租客到下一位租客搬進來之前有六個月的空蕩，很可能是在此期間有人潛入了這裡，將畫放進去的。」
加爾西女王做出總結，而且鑒定組的人已經利用頭骨做出的3d模型電腦復原，主要特徵與畫中女人重疊，也就是說這幅畫的確事死者。畫中女子也已經通過公告發佈出去，等待回饋。同時她也會繼續催促鑒定科的人分析包括畫的製成材料在內的所有物證，來追蹤線索。
「屍體在被移動進來的時候應該還沒有成為白骨，否則就散開了而非保持人體的形狀留在牆裡。」
就算不是法醫，經驗老道的羅西已經看出端倪。
「比較可疑的還是修道士，建築商，還有當年參與建造房子的人。jj，你聯絡他們給個清單，將這些人員羅列起來挨個盤問。」
「好的，我這就辦。」
「哦，該死，那就得我一個人繼續後續的調查了？」
羅西很鬱悶，他是領隊的，按道理是指揮別人而不是幹苦力的。看來還是得趕快再找人加入團隊，替補某人離開時候的空缺啊！這一會得選擇一個優秀又圓滑的心理側寫師加入，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你純粹是為了長期偷懶做打算對吧！）
****
摩根沒有立即去跟小姑娘談話，而是繞道走到庭院，找了兩根樹杈做成簡易的十字架揣在兜裡才安心了點。
你別笑啊，這叫有備無患！萬一遇到什麼呢，萬一呢！等你因為這種原因掛了，哭都來不及哭！丟人就丟人，能活著才是好漢不是？
「哎喲！！」
想著摩根一扭頭，小姑娘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就站在他腿跟前！嚇得他驚叫一聲退了一步，隨即又相當不好意思的臉紅了。
還好我黑，看不出來。他自我安慰的想著，清清嗓子蹲下。
「莉莎，你爸爸跟媽媽呢？」
法律規定，未經過監護人許可跟未成年人的交談都不能有法律效力，所以摩根這樣問。
莉莎指了指不遠處，格林夫婦似乎在爭論什麼，格林夫人很傷心，有點歇斯底里，格林先生一開始也很惱火沮喪，但是後來兩人似乎又好了，抱在一起互相安慰著。
「走，我們過去吧。」
摩根主動伸出手去牽小姑娘的手，這時候他明白jj的意思了。這是一個相當幸福的家庭，遭遇了這些事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傷害，這個小丫頭其實也是個小小的受害者，讓人有點心疼。
莉莎搖搖頭，緊抱著懷中的熊。
摩根有點小受傷，他自以為自己的魅力上通80老婦下達三歲女嬰，不該有人抵擋得住。
「別害怕，我是jj的同事，也是你的朋友，我們是來幫助你的。」
摩根蹲下來對她說。
莉莎有點猶豫：「你不是黑色怪獸的同類？」
摩根失笑：「我不……等下，你剛才說黑色怪獸？你見過的黑色怪獸，是像我這樣的？」
是的，摩根的皮膚是偏黑色類似古銅的膚色，或許他血統裡有部分白人或者中東人種的混血，使得他的膚色健康有力。但就一般的白人小姑娘來看，的確是挺黑的。
莉莎點點頭，又搖搖頭：「比你黑。」
比我黑，該不會是非洲人吧？摩根相當脫線的想著。
「還有什麼特徵？我是說，黑色怪獸長什麼樣？」
小姑娘鼻子跟嘴都皺起來，最後搖了搖頭。
「想不起來？沒關係，慢慢想。」
摩根有些懷疑，她真的是根據瑞德所說的所謂第六感——由現場看到的那些證據下意識推導出經過的嗎？該不會，她從前在什麼地方目擊到過？可是他的情報女王已經告訴他，這一家人在一天之前都從未踏上過這片土地。到底有什麼地方遺漏了？
此時摩根完全忘記之前自己還一口咬定人家是巫女，還做十字架來著。顯然可愛的小孩子在獲取信任跟好感上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很快摩根想到一個可能性。
「莉莎，實話告訴我，有誰給你講述過類似你夢到過的故事嗎？別急著回答，好好想一想。或許你在哪裡聽到過這樣的話，或者見到過類似的情景？」
這時候，小女孩做了一件詭異的事。她舉起來小熊，好像在跟它說話。
「大衛，怎麼辦，要告訴他嗎？」她問。
「不行，這個人是怪獸，莉莎會被吃掉，吃掉~！砰！這樣吃掉！」
隨即小女孩模仿一個尖細的聲音給自己的熊配音，她說道棒的一聲時摩根不由打個激靈，因為那個聲音模擬的太像槍聲了。
「可是他說是jj的朋友，jj是我的朋友，朋友的朋友應該也是我的朋友呀？」莉莎繼續問。
「你忘記上一次輕信朋友就差點被吃掉嗎？砰砰砰！沒有躲到井裡早被吃掉了，大衛是為了保護莉莎，莉莎要聽大衛的話。」
說完，女孩放下熊抱在懷裡，直直的朝摩根看去。摩根的心裡早像長了草一樣毛的要命，但他還是強忍住沒有躲避女孩的目光。女孩回過身，抱著小熊朝自己的媽媽跑去。完全沒有察覺這邊發生什麼的母親將女兒抱起，柔聲安慰自己的女兒。
摩根撥通電話：「調查一下涉案人員裡面有沒有黑人。還有，告訴頭兒，我還是覺得那丫頭就是個小巫女。」
===========
如果瑞德遇到ghost：
瑞德：請問你哪位？
ghost：我……是鬼！！！
瑞德：科學表明鬼這一詞彙表達並不精確，你可能是幻想症造成的幻覺，也可能是人格分裂先兆的預警表現，你的存在方式是大腦給予自我暗示或錯誤回饋所造成，氣溫急速下降跟高頻電波也會干擾腦對資訊讀取進行誤判。當然，如果有強烈的磁場存在這一地域再加上氣候因素也會造成錄影機之類的效應。另外根據資料…………
……
…………
過了三小時，鬼還是沒辦法證明自己是鬼，只好鬱悶的離去了。
第6章 噩夢第二夜-1
之後小姑娘就像嘴上貼了膠布，鐵了心一言不發，無論她父母怎麼哄她都不肯搭理摩根。沒有其他收穫的摩根抱著哈哈怎麼會啊，一定不可能的不過我還是順便查查看——的心情前去一個跟本案毫無關係，只是他一時腦袋抽筋想去看看的地方。
沒錯，莉莎的母親曾經提起說她八歲時候出意外的地方，另一個城市某個樹林裡的古井附近。
這裡的草木繁盛，儘管靠著路還離社區不遠，但是站在路邊的位置可看不到林子裡面，反之亦然，只因植物太茂盛了遮擋了視線。摩根蹲下來查看做個很淺的小井，井內有鐵絲作為攀登物，所以說是古井其實也沒那麼古老。外面的青苔跟茂盛的植物遮掩了井口，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自己要找的東西恐怕一下半會兒還難以發現。井底都是碎石跟草，看來已經乾枯很久。
摩根擴大範圍搜索，終於在附近樹木上發現了彈孔，位置相當低且攝入角度是俯角。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了，樹木生長的時候只有冠部生長，樹幹基本不會改變，所以彈殼還留在原先的敵方。他沒有帶鑒定工具無法取證，只能從側面端詳了一下。
「9mm口徑，用這個來驅趕女巫的話還真是誇張。」
為放鬆自己緊繃的神經，摩根開口調侃道。他轉頭看向彈道的方向，能夠想像到一個孩子自叢林中穿過，追擊者開槍射擊的情景。
他站起身來，轉身看向彈道相反的方向，估摸著追蹤者可能錯過了掩蓋的古井朝更往裡的方向尋找。
「他不知道古井，恐怕不是住在附近的人。」
做出這樣的判斷後摩根再度扭頭，順著彈道方向尋找。雖然年月久遠，很多痕跡都被腐爛的草木覆蓋，他還是找到一兩個彈殼。真可惜，如果早些有人查看的話說不定能抓到這傢伙，可惜尋找失蹤女孩的父母跟其他人恐怕根本沒想到會有追蹤者吧？
不，等等。或許她的父母知道些什麼，卻沒有坦誠相告。
這也是有可能的，雖然在美國很多人習慣把員警當傭人沒事就打電話騷擾，但也有一些家庭擔心招惹更大的麻煩不願意隨便報警——畢竟這可是一個連續殺人犯都可能獲得假釋的神奇國度。
「哦，天使，我可愛的女神，幫我查一下格林家這幾年的行蹤，尤其是三年前後。」
「onit（正在辦）巧克力男孩。查到了，他們搬過兩次家，三年前搬過一次家，現在這是第二次搬家。」加西亞飛快在鍵盤上滑動手指。
「工作調動？」
「yes，第一次好像是女孩事故發生之後，家長擔心她再掉到井裡就搬離那個社區。第二次是他的父親在這邊找到了一份銀行職員的工作，所以舉家搬遷。」
摩根點頭表示理解，大城市的銀行裡的穩定工作，對於之前住在鄉下的家庭來說的確是一個值得舉家搬遷的巨大誘惑。
「查一下他們之前居住的範圍附近是否有誘拐犯，戀|童o，或者相關類別的犯罪者或被舉報過的潛在嫌疑犯。」
「沒問題。」
摩根立即又給jj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再跟那對夫婦好好談一談，看他們有什麼其他有用的線索。
做完這些之後，摩根繼續搜索這片地帶。直覺告訴他，就算誘拐失敗，也不會有人拿著槍去追殺一個小鬼。三年前這裡肯定發生過什麼事，讓一個成人不惜對小孩子開槍來掩蓋的事實。
很快，摩根在更為偏僻深遠的敵方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頭蓋骨。拿起來看，上面有個彈孔。9mm，為什麼他沒感到意外？嘖。
很多人身為將遺體掩埋在森林裡，總覺得這樣就永遠不會有人發現，但事實上反倒是森林的地面比城市更容易暴露屍體。因為城市下的柏油路一壓，基本數十年不會動一下；反過來森林裡的動物，還有雨水沖刷都會讓被掩蓋的秘密迅速暴露。
不過相反的是在森林中遺體暴露的時間有點不太好判斷，因為蟲子會更快的消耗蛋白質的部分，讓一具屍體變成白骨的速度比正常*演變快得多。光看著□□的白骨，具體是幾年前還是幾十年前摩根還真說不清。只有法醫或許能從中獲得有用資訊，希望如此。
事已至此，摩根必須報告自己的主管，畢竟這事現在看來有點失控。
「霍奇納，我這邊有發現一具遺體，請派人支援。不，或許是不同的兇手，死者被槍殺，作案兇手的mo（心理速寫）不一樣。簡單來說，我們現在有一個未成年的目擊者，跟兩個兇手。」
****
霍奇納決定親自見一下這位神奇的小姑娘，能成為兩起謀殺的目擊者還活著，她不是非常的不幸或者幸運，就是背後有什麼其他原因。這種情況下一般首先被懷疑的就是家長，所以他要求讓女孩離開家長獨立詢問。她未成年，這意味著兒童機構的人要陪伴她經歷詢問過程。
他要求jj來進行問詢，畢竟她已經獲取了女孩的信任更容易讓她開口。另外，他從之前申請職位的簡歷之中抽取了一位有修習過兒童心理學專業課程的應聘者——凱特.卡拉汗，她有犯罪心理學的學位，還做過fbi的臥底，更重要的是她是個打擊拐賣的專家，很適合這次案件。其實他一早就看中這位申請者，希望她填補空缺，不過他本想更晚一些做好其他準備工作在讓她進來的，現在似乎正好用得上她就直接先行動了。
霍奇納之所以如此重視這次案子的原因，不僅是因為作為知情者或者目擊者的小姑娘未成年，更重要的是女孩對jj講述的那段不詳的童謠似的噩夢。如果只是惡作劇或者幻想倒還好，就怕這背後隱藏更可怕殘酷的事實。
「你好，莉莎，又見面了，這位是卡拉汗，她是我的朋友，也是一名fbi。她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莉莎？」
兒童機構的人鼓勵的看看女孩，女孩抱緊懷中的小熊，看看jj，最終點點頭。
卡拉汗友好的笑了笑，她提出的第一個問題卻讓所有人處於預料。
「莉莎，你懷裡的小熊——聽說它叫大衛，它的眼睛，是你的媽媽給你縫好嗎？」
這時候jj才注意到，小熊的兩個眼睛並不對稱。因為都是黑色，猛地一看好像是一對；仔細看的話，其中的一個並不是玻璃眼珠，而是黑色塑膠疙瘩做的一枚扣子。
莉莎咧開嘴一笑：「不是的，我認識大衛的時候他就這樣。」
在bau的其他人為這位『新同事』莫名其妙的追問女孩『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認識的』問題感到奇怪時，女孩的回答卻讓他們的主管確信了果然自己沒選錯人。
在三年前女孩八歲掉到井裡之後，被找到的女孩發燒昏迷了一段時間而住院。她醒來之後，看到床上放著這只熊。女孩的母親以為是哪位慰問者留下的禮品，就鼓勵女孩收下了。大衛非常好，會跟她玩，還陪她一起睡覺。大衛說會保護她，不會再有噩夢騷擾她了。
「我能看看大衛嗎？」
卡拉汗伸出手，jj鼓勵的看著莉莎，莉莎最終將小熊交過去。
卡拉汗摸來摸去，發現熊的肚子處有一個硬塊，好像是電子設備。這種設計並不奇特，很多玩具被設計成只要按一下就會說話。於是卡拉汗按了一下，想不到熊肚子裡卻傳出一陣抽泣。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這裡好黑，好冷，我要回家……」
聽來是男孩的哭聲。
「不要哭，我是大衛。」一個男人的聲音這麼說，「我會一直陪著你，什麼都不用害怕。」
整個審訊室裡一片寂靜，就連兒童服務中心的人都表情悚然。
的確有這樣一種玩具，被設計成按著可以錄音，拍下能重放錄音這樣的設計。但是沒人想到莉莎的玩具就是這樣的玩具，而且聽起來它的前一個主人顯然落入危險的境地！
「你看，大衛一直陪著我，所以什麼都不用怕哦！」
小女孩指著小熊驕傲自豪的附和，此時聽來格外的刺耳。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4 12:41
第7章 噩夢第二夜-2
兩個案子同步進行，摩根和卡拉汗負責男童被殺，其他人繼續跟進牆體內女屍的案子，jj則負責跟女孩家人溝通獲得更多線索，尤其是她失蹤那天所發生的事。不過目前莉莎似乎因連續的詢問相當疲憊，兒童保護機構拒絕他們立即進行詢問。
bau的調查當然不能就此停頓，於是他們各自行動起來。調查表明，顱骨屬於9歲男童喬治亞.斯科夫，他於四年前失蹤下落不明，也就是說比莉莎躲在古井裡的時間還早一年。這讓人想起莉莎曾提過她的噩夢之一是被埋在地下喊叫的男孩。很可能女孩通過什麼途徑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會做噩夢。最合理的推測是她無意中弄響了玩具熊中的答錄機，但是格林夫婦一再表示，女孩有了玩具熊之後反倒不再做噩夢了，莉莎自己也這麼承認，認為是熊保護了她。
一年前男童失蹤的時候格林一家還沒有搬過來，從孩童的骨頭跟周圍土壤植物觀察他死亡的時間是同一時期。也就是說莉莎並不是兇殺案的目擊者。
「合理的推測是她見過兇手，甚至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她發現了異常從兇手的手裡逃脫掉，出於某種原因，兇手將前一個受害者的小熊當作禮物送給了她。」卡拉汗做出推測。
「從記錄看這件事剛一發生格林一家就搬走了，兇手很可能因此失去了他們的下落。現代有很多追蹤他人的方法，哪怕開車□□；兇手不是偶然錯過他們離開的時間，就是由於某種原因不能離開這個區域。」摩根立即跟卡拉汗進側寫。
「我們要找的是一個年輕白人男子，三十到四十歲，對兒童過分執著，或許曾因猥|褻兒童被捕過或因類似罪名起訴。格林一家搬家的期間他因某種原因不能離開城市，假釋，軍訓，出差，受傷或其他原因。」
「他相當衝動易怒，這解釋了他為什麼會殺死男孩並襲擊莉莎，有中等程度的躁鬱症狀。冷靜下來之後他又為自己的行為後悔，這也是為什麼他後來將玩具送給莉莎表示歉意。」
「他隨身攜帶槍支，因而兩次衝動犯案都有槍在手邊，可能從事的是能夠合法持有槍支並需經常佩戴槍械的職業，譬如員警，律師，看守，護林人等。」
「但是他對這一區域並太熟悉，除了作案之外並沒有在這一區域活動，這同樣是他對於埋葬在這裡的男孩有負罪感的表現。」
「他的外表親切，平日也跟孩子們有直接的接觸，使得孩子能毫不防備的接近他並聽從他的指示。但一旦與他們單獨在一起，他就摘下面具露出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
如此精確又豐富的測寫，很快讓我們的it女王將嫌疑人的範圍縮小。
「找到了！約翰.尼爾，三十八歲，銀行保安。曾被一位母親以猥|褻自己兒子的罪名起訴，但因證據不足撤訴。格林一家搬家期間他前往隔壁鎮進行長達三天的培訓。guesswhat（猜猜看怎麼著），他所工作的銀行就是格林先生在這裡工作的銀行。他認識莉莎，也能進入病房。」
得到這個消息，摩根得意的揚起笑容。看來他們要比瑞德他們組更快抓到其中的一個兇手了。
****
瑞德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摩根當作競爭對手，應該說他沒想到組裡最年輕的他能獲得此等厚愛。不過羅西此次親自上陣，可不願意讓摩根搶了自己風頭，所以他跟瑞德這邊的調查也步步緊逼。比起摩根，他們這邊的調查工作量更大，嫌疑人範圍也更為廣，最重要的是羅西不願意被一個小孩的證詞牽著鼻子走。
沒錯，就算她說的是真的，未成年兒童的證言在法庭上也沒有太大的效力，法官一向對未成年可信度相當低，更何況那些關於噩夢的證詞在他聽來都相當荒謬。他們需要更確切的證據來證實這起謀殺案的事實，並鎖定兇手。目前毫無線索的他們來說這是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困難。
幸好他們有女王加西亞來加成戰力，通過面部搜索跟顏料分析，他們找到了被害者的身份。要知道這對於破解命案極為重要，只有知道被害者的身份，她周圍的社會圈子，才能更進一步瞄準嫌犯。
「艾麗，二十三歲，白人女性。她是職業裁縫，有的時候要前往客戶家為其量身定做衣服。六年前下班後失蹤，她的丈夫發現她沒有回家報了警。之前摩根懷疑疑犯是黑人，但是被害者的交友圈沒有發現有色人種。」
加西亞給出讓人失望的結果。
瑞德的大腦飛速運轉，刺傷跟勒殺，都相當的al（私人），證明死者跟兇手之間有著某種情感相聯的關係。屍體完全腐化只剩下骨骼的現在也難以辨認兇手是否對死者進行sexabuse，所以只能推測出兇手跟死者有私怨。
「水果刀，她認識的之中有沒有關係比較曖昧的男性，或者受到她照顧的青少年？」
將水果刀作為兇器比較罕見，更像是意外事件。使用兩種兇器一種可能是兇手思維混亂有精神類疾病，為了確認她死亡使用兩種兇器一再殺傷她，另一種可能就是兇手其實是思想還不成熟，精神起伏不穩定的青少年。
「我們的嫌疑人年齡大約在十六到二十六歲，性格看起來張揚，實際比較自卑，相當不自信。遭到拒絕可能是受刺激的要因，在嫌疑人的幻想之中被害人跟自己有著相當親密的關係，當然這些都是他的幻想。他們大約經常在公眾場合見面，工作的地方，圖書館，休息室，或者其他公共場所。這延展嫌疑人的幻想，令他以為自己跟被害人正在一段感情關係之中，實際當然並不存在。」
「onit（在找），哦，哈哈，哈哈哈哈！猜猜看我找到了什麼？」
加西亞的笑聲從擴音機傳來，一張照片傳到瑞德跟羅西跟前的電腦螢幕上。
一個有著健康古銅色的青年的照片躍然而出，哦，這沒什麼，重點是——這個人，他是光頭。
「古銅色皮膚的青少年——青少年都流行將皮膚曬成古銅色以表示健康。順便一提，我大學的時候因為臉太慘白經常被嘲笑。」瑞德想，難道說莉莎說的黑色怪物不是指黑色皮膚的怪物，而是……這樣嗎？
「不是r（怪物）而是monk（和尚）。皮膚很黑還有光頭這兩個特徵跟摩根的確很形似。」
其他人大笑，kid，這要被摩根聽到，你的腦袋上就該多了個包啦。
第8章 噩夢第二夜-3
再說jj跟卡拉汗這邊的進展，鑒於孩子需要休息不能連續問詢，於是她們的目標轉到了莉莎的雙親身上。
「為什麼我們不能見自己的孩子！她什麼都沒有做錯，哦上帝，她一定害怕極了！」
莉莎的母親處於相當亢奮狀態，jj不得不一再強調這是不得不經歷的流程，她們只是想説明孩子並無惡意，尤其考慮到其中的一個兇手很可能知道莉莎是目擊證人，為保護她fbi必須儘快弄清楚誰才是兇手。莉莎的父親相對更平靜一些，不停的安慰自己的老婆。
「哦，寶貝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fbi會照顧她的，我保證。」
jj跟卡拉汗兩人對視一下，兩人相當默契的開始行動，jj表示要帶格林夫人去洗手間好洗把臉，卡拉汗則繼續追問一些問題使得丈夫不得不留下來回答。
「抱歉，有件事我很好奇，比起你的妻子，你似乎更希望莉莎留在這裡，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卡拉汗一個直球問道。
格林先生愣了一下，隨即虛脫一般癱在桌前。
「拜託，你沒有看到經過嗎？這太可怕了！太不同尋常，就算她是我女兒，你看到她之前的樣子了嗎？我的血液都要凍結了！她真的是女兒嗎？還是說掉下古井的時候被什麼奇怪的東西替代了？」
顯然格林先生被嚇得不輕，他的確被自己孩子的異常弄得心神不寧。
「你覺得自己的孩子異常，是因為她根本不覺得恐懼對嗎？實際上兒童的是非觀念還未形成，以至於對於危險跟恐懼的界限跟成人大有不同，他們的善惡是非觀念都沒有完全形成，所以他們身邊的大人對他們成長建立健康的理念非常重要。你的孩子很正常，發生的這些事都是巧合。」
卡拉汗的說法沒有讓格林先生覺得好一些，他反倒更加焦躁。
「不，你不知道！你沒聽到過她……說的夢話！」
格林先生講，就在自己的女兒發生事故之後，她晚上開始做噩夢，並且開始晚上說夢話。
「你沒有聽到過，不知道那種感覺……直到她得到那玩具熊，不再做噩夢之後才好一些。」
卡拉汗緊握手中用來做筆記的筆桿，追問格林先生都聽到過什麼樣的夢話。
「亂七八糟的，我也不知道都是在說什麼，但是那肯定不正常。」
格林先生回憶起當時的情景這樣描述道。
他記得一天晚上格林夫人摟著孩子睡了，半夜格林先生卻被細微的聲音吵醒，他睡得比較輕，所以一有聲音立即清醒。一開始聽來就像耳語，非常低的聲音，不仔細聽還聽不清楚。格林先生很快注意到是自己的女兒在悄悄說著什麼，可能是在說夢話。格林先生會心一笑，扯過被蹬開的被子想將孩子蓋好，卻聽到讓他毛骨悚然的內容。
「是嗎，他吃了你。哦，不要難過。別哭，一切都會好起來，我保證。」
然後，她突然開始抽泣，而且越哭越厲害，最後連她媽媽都被吵醒了。類似這樣的夜晚發生過好幾次，格林先生當然感到擔心害怕。
「你們沒有考慮帶她去見心理醫生嗎？考慮到她的經歷，或許她跟兇手遭遇過，甚至目擊到凶案現場。」
格林先生大驚失色，顯然當時完全沒想到過這樣的事。那是理所當然的，當時並沒有兇殺案被爆出，莉莎也從未說過跟兇殺案有關的事。
「我們有詢問過她到底事故那天發生過什麼事，但是她只是搖頭。我們以為她只是自己掉到井裡出不來，只是一起事故。至於心理醫生，哦，我們當時住的地方可不是城區，偏僻的鄉村沒有什麼心理醫生。不過，我們帶她去社區的教堂，見了神父。神父跟她談了談後告訴我們她只是被嚇到，讓我們多陪陪她。」
「有這位神父的名字嗎？」
格林先生給出一個名字——曼特斯.布朗，想必這個名字的主人能給他們更多的情況。
「還有一件事我很在意，關於莉莎……」
與此同時，jj在洗手間的水池旁也在問格林夫人相同的問題。
「唐突的請問一下，莉莎她還好嗎？」
「哦，這不是應該問你們嗎？你們甚至不讓我們，她的父母見她！」格林夫人越說越有氣。
「不，我是指其他方面。莉莎的表現跟言談舉止不像是她這個年齡的孩子，更像七八歲左右的孩童的表現。」jj儘量用柔和的語氣，如同聊天一般隨口問道。
一提這個，格林夫人立即激動起來：「她很正常，只是有的時候比較天真，所有孩子都這樣！等她接觸更多人之後就會好多了！」
jj詫異：「接觸更多人……她上學的時候沒有同學或朋友嗎？」
「那些小混蛋們，排擠可憐的莉莎，老師曾告訴我，在課餘時間沒人跟她說話，她總自己抱著一本書跑到人少的地方看。」
這聽著和他們所認識的小莉莎有點不同，jj這麼想。
「她看的是什麼書？」
「馬克吐溫還是什麼的，反正是類似名著的東西。他們學校有圖書館，她應該是從學校借的。」
jj立即通知it女王大人去調查記錄，這讓女王大人相當頭疼。因為圖書館的借閱記錄竟然在網上沒有保留。社區附近的學校規模不大，圖書館的借閱記錄竟然是手寫筆記。沒辦法，只能讓瑞德過去用快速閱讀法查閱有用情報了。
而與此同時，格林先生卻給對他提出相同問題的卡拉汗完全不同的答案。
「是的，自從事故後，莉莎的表現就像是停留在事故發生的那一年。這讓我們開始擔心，是不是她摔下去的時候撞到了頭之類的影響她的心智。我們帶她去看了醫生，她的腦部有個水腫，醫生說並不影響什麼會慢慢好起來。」
庸醫。卡拉汗內心責怪，大腦是相當精密的部位，任何腫塊對腦的壓迫都會造成不良的影響。正常情況應該建議再精密掃描檢查一下，而不是敷衍的說一切都很好。
「而且她的記憶力沒有受到影響，她在學校的分數也都還不錯，處於中上游。我們覺得她只是晚熟了一些，不是也有這樣的小孩比較晚熟嗎，等她長大以後一切都會好的。」
在卡拉汗聽來這更像試圖說服他自己的自我安慰。顯然丈夫有點擔心這件事，但為了不讓妻子擔憂，他獨自背負懷疑，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一切都好起來。
「您是否介意我們為她做智商測試？」
「不，我不介意。你是懷疑她……她……？」
格林先生都緊張的結巴了。
「不，我不覺得她的頭腦有問題。恰巧相反，我覺得她相當敏感聰明，因此她才會做出讓你們誤會了的表現。」
卡拉汗斷定。
「為什麼？」格林先生還不太明白怎麼回事。
「為了保護她自己。」
第9章 噩夢第二夜-4
現在的智商測試都是用電腦進行的，所以是加西亞帶著孩子做測試，結果當即出來了。
「你們絕對不敢相信這個！」加西亞興奮的告訴同伴，「莉莎的測試結果表明，第一次測試表明她的智商是79！」
「70-130是正常範圍，智商的平均值一般是85-115。」
卡拉汗皺眉，這跟她的推測不符。
「不，聽我說完，你不會相信這個。」加西亞繼續道，「我給她做了第二次測試，結果是78。第三次測試，結果是85。」
「根據測試題不同有上下浮動也很正常。」jj不解。
「但是我改變了題目的難度跟數量。」
好比讓你參加小學考試你考了80分那很好，但是給你中學跟高中的卷子你還是80分那麼怎麼看都不正常吧？
jj瞪大眼，終於明白加西亞想告訴她們什麼。
「她作假？」
「確定以及肯定。」加西亞點頭，「她或許以為能瞞過我的火眼金星，但是聰明的加西亞第一次測試結束後查看了一下她做題的記錄——是的，她每敲擊一次鍵盤，選擇一個答案的時間都被記錄下來。每道題2分零一秒，每一道題！哦當然有上下一秒的浮動，但這很不尋常，她一定在最初的時候就計算出每道題的平均時間。」
所以加西亞又讓她做了第二次測試，這一次增加了題型題量，給了她限定時間。第三次同樣。
「結果一樣，她花費在每道題上的時間相當平均，這絕對是計算出來的。當然很多經常考試的人也懂得這種小手段。問題是她的反應速度——從她看到卷面題目數量，減去她平均每道題所花費的時間，我算出她腦中計算分配時間所用的時間，有點繞口不是？不到半秒。」
「什麼？」
「當然，這並不精確，但是她在看到題目的瞬間就知道每題所需要分配的時間。」
「你是說她就像雨人（電影，講一個智障的數學天才的故事）裡的主角？」jj驚訝。
「不，如果是那樣我給她的卷子裡有關數學計算的那些題應該滿分才對。但事實上她錯誤的百分比跟其他題型的題一樣。」加西亞緊張的回答。
「一個假裝自己智商不高的人，不會是智障或者社交障礙。」卡拉汗做出結論，「她在隱瞞著什麼，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掩蓋她有事隱瞞這件事。」
加西亞點頭，也有點繞口不過正是如此了。
莉莎有著相當高的智商跟計算能力，但是她一直隱瞞這一點，在學校之中也故意讓自己的成績不突出——能做到這一點的人理論上也懂得如何在某種程度上處理人際。但她故意在學校疏遠同學，在家裡讓自己顯得很幼稚天真，甚至像是因事故有點智障。只有當你有要隱瞞的東西，才會用這些方式避免進行正常社交。
緊接著瑞德的調查也證實她們的推測，莉莎借閱的書都是很高深的東西，甚至包括線性數學。而且他跟學校核實過一切正如父親所說，女孩在父母面前跟在學校裡表現完全不同。
「在父母面前是個可愛又天真的孩子，在學校卻孤僻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不覺得這些特質很像某個人嗎？」
無意冒犯，但卡拉汗真的覺得這孩子跟瑞德某種程度相似，所以她才堅持為孩子做智商測試。
「合理的解釋是在事故發生的那一年她遭遇兇手，恐怕在那之後她依然擔驚受怕，所以為了隱藏自己，莉莎一直偽裝成低智商的樣子。」
卡拉汗做出測寫。
「不，還有另一種可能性。」瑞德說，「剛才我看到，她所借的書裡面有一本是————」
就在此時，他們的主管霍奇納打斷他們的談話，告訴他們兩個案子都分別有了嫌疑人跟進展，其中一位嫌疑人現在已經被請來了，羅西正在盤問他，而另一起案子的嫌疑人摩根還在追查，希望其他人能立即跟進調查加速調查結果。於是大夥連忙行動。
此時此刻的訊問室，坐在裡面玩著自己熊玩偶的女孩不經意的抬起頭，用一雙可愛如寶石的眼睛望向兒童機構的人，一位女士。
「潔西嘉阿姨，我餓了，可以去吃東西嗎？還有，我想媽媽。」
這位女士立即覺得自己的心被柔軟的撞了一下。
「哦，當然可以，寶貝兒，我這就跟他們說，等我一下。」
於是女士站起來跟門口的探員交涉，探員一看也不好一直扣押他們，表示有事情還會再聯絡，她們可以先回去了。
女孩微微側頭看向鏡子——雙面鏡的另一邊是已空無一人的監控室，又微微轉回頭，臉上浮起一個甜美的笑容。
****
被帶來的這一位就那位皮膚古銅色的光頭青少年。他是這所房子漢姆斯的兒子，就是那個跟摩根有點像的傢伙。
「dude（夥計），我已經說了這跟我沒有關係，我什麼都不知道，告你們非法監禁哦！」
就算是嚴肅的盤問場合，羅西還是差點笑出來。實際上應該讓摩根來跟這傢伙聊一聊，不光是相貌，就連語言風格跟神態都和他有點像。
等一下，相貌？
羅西仔細打量青少年，是的，他是白種人，皮膚的顏色是曬黑的，但是他的五官的某些特徵還是相當明顯有其他人種的特徵。
「你是混血兒。你的父母都是白人，所以其中一方的祖先——」
剛才還很悠閒的青少年惡狠狠的雙手敲擊一下桌子，打斷了羅西的話。
「所以，這就是原因？你討厭自己的血統？」
「閉嘴，你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血統的原因所以厭惡父母嗎？從被害女性的年齡為三十左右來看，你將她作為母親的替代品，將這些全部責怪於她？是誰想到將她埋在牆裡，是你還是你的父親？」
「不是那樣！」
「因為你的父親替你掩埋罪行所以你就這樣原諒他了是嗎？」
「他不是我父親！！」
在他衝口而出的時候已經知道事情不妙，但已經完了。羅西知道自己的策略生效，繼續用他嫺熟的盤問技巧，語調一轉。
「我知道變成這樣不是你的錯，但是，你必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青年抬起手擋住自己的眼睛，開始抽泣。
「他們殺了我的媽媽。」
「你的母親？可是我記得你母親是在醫院裡病死的。」
「她不是我媽！我是被買來的！他們殺了我的親生母親！」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4 12:41
第10章 噩夢第二夜-5
在監控室這邊的霍奇納立即聯絡加西亞，很快就我們的情報女王給了回饋。沒有任何的收養檔，有出生證明，但是接生的醫生在孩子『出生』當天將大筆錢存入帳戶。同一天，某旅館內一位單身旅行者上吊自殺，因為沒有找到證明身份的文件，這具女屍當作無名屍體被處理。
接到耳麥中回饋的情報，羅西繼續套問青年：「他們勒死了她，還把現場偽裝成自殺是嗎？」
青年痛苦嗚咽著點頭。
「你是怎麼知道的？」想必他的養父不會告訴他。
青年開始講述，原來這些房子的租賃簽約什麼的其實是他替父親來操辦的，在修道士一家搬走之後，雖然也委託了房屋仲介，但是他自己也在一些bbs發佈租房資訊。某天，有個女士想租房，於是他就帶著那位女士來看房。
但是當那位女士見了他之後驚呆了，在詢問他的名字之後女人更加驚慌失措。當然，他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於是他變了口氣，裝作什麼都知道的樣子惡狠狠追問她，結果得知驚人的事實。
有個強盜團夥專門鎖定獨自出門旅行的人，先勒死再偽裝成吊頸自殺，偷走他們身上的大部分財物，只留一點在他們身上讓人看不出目的是搶劫。在這個團夥犯下某起案子之後，意外的發現死者竟然還帶了一個嬰兒。於是他們將嬰兒轉賣給有錢人。
這位租房的女士就是負責轉賣孩子的人，所以她知道買家的名字，而且她也知道青年的真正母親的相貌，因而一眼認出青年是當初他們轉賣的嬰兒。
「這解釋了死者的死亡狀態。割斷她喉嚨是衝動犯下的罪行，後來想到母親的死他又用繩子勒死了她。」
之後青年聯絡了自己的養父，養父承認是當初沒有孩子所以買下的他，但是並不知道他母親是被殺害的。他的養父幫忙他將屍體掩蓋在牆壁內，並要他再也不提這件事。
當然，光憑青年一個人的證言不能立即結案，他們要找到相應證據並證明事實正如青年所說。想必這不會花費太長的時間。「看來這次是你搶先一步抓到犯人，幹得好，kid。」
摩根忍不住稱讚瑞德，可以說瑞德博士算他帶出來的，現在能做的這麼出色讓他相當高興。
「不，案子還沒結束，那些強盜還沒被抓到。而且，我有不太好的感覺，總覺得不止如此。」瑞德皺眉，「還記得有關噩夢的那個描述嗎？」
如果前兩個都被證實了，那麼，後面的三個呢？
好問題，但是摩根可實在不想深思這件事，他寧可當做是巧合，不然讓他以後怎麼直視小孩，會有心理陰影的！
吐槽先放一邊，男童被殺案件的重要嫌疑人——約翰.尼爾依然下落不明。恐怕是fbi到他們居住的社區調查時他就意識到不對，因而逃走了。
逃走是默認有罪的表現，現在摩根能很快申請下來搜查令。在嫌疑犯家中找到大量屬於不同孩童的物品，如果他不是個戀物狂，就是殺人兇手。從中發現了死去男孩的物品後，約翰.尼爾立即被當頭號嫌疑人通緝。雖然大家都希望抓到這個壞蛋，但是很多時候有的人就是能從眾人眼皮底下溜掉。他們沒有找到這個人，仿佛他人間蒸發了。
至於強盜團夥，fbi順藤摸瓜找到了他們。不過強盜團夥的主謀卻沒有抓到，這恐怕又會成為一場持久戰。
「算上強盜團夥的案子就是三起了，當初接到報警的時候可絕對沒想到會引出這麼多案子。」jj忍不住感慨。
「怎麼了，瑞德，你的這個表情可是在說啊我發現了什麼。」摩根敏銳察覺。
沒錯，瑞德眉頭緊鎖，這是一般他在發現重大線索跟案情的時候立即進入思考模式的表情。
「我在想你剛才說的概率，第三起案子是延伸案件不計入，僅僅是兩起案子都跟同一人有牽連且此人還都是目擊證人的概率相當低。以這兩個地區的犯罪率百分比來計算的話大概只有……」
「說重點，kid。」摩根知道再不打斷他們又要被資料洗腦半小時。
「我是說，莉莎捲入兩起案子恐怕不是巧合。記得我之前說到她借閱的書單嗎？其中包括格式塔心理學原理。她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做了註腳（解釋詞彙或段落漢譯時候的標準模式），我核對過的確是她的筆記。這代表她不僅能閱讀這本書並可以深入理解。」
一個孤僻的，或者說裝作孤僻的天才兒童，這樣的設定讓大家沉默的看向瑞德。因為瑞德小的時候就一直因為自己的高智商而困擾，上學期間也成為其他人嫉妒欺負的對象，所以他最清楚智商過高的孩子所承受的心理壓力。
「沒錯，加西亞為她做的智商測試也證明了這一點。」jj將之前的經過告訴大家，「很可能她是為了維持現有生活故意裝作平常人的樣子。」
霍奇納並不想帶入個人感情，但是莉莎的經歷很像瑞德，這讓他很擔心。瑞德有家族遺傳的精神性病症，實際上霍奇納個人甚至覺得這種精神病症可能不單單是遺傳學的問題——過高的智商可能也是導致它的原因之一。莉莎是否因高智商造成反社會傾向，甚至人格分裂呢？雖然她沒有表現出任何反社會的特徵，但考慮到她連智商測試都能偽造，在完全瞭解心理學原理的情況下偽造自己的表現也不是不可能。
「調查一下格林一家以前住過的地方，有沒有可疑的案件發生過。」
希望只是他們想多了。
但很可惜，不詳的預感總是比是比較准。
「雖然這是在格林一家搬家之前發生的事，但是我猜你們會感興趣。」加西亞這樣告訴大夥，「曾經社區學校組織野營活動，但是正好遭遇到暴風雨，有幾個孩子不僅跟大人走散，還被困在了塌方的山洞裡。饑餓的男孩們想出一個愚蠢的辦法——他們通過互相啃食來填飽肚子，等找到他們的時候，其中有個男孩已經因失血跟感染死去，其他人獲救。」
「被約翰.尼爾殺死的男孩就是倖存者之一。而且據證言來看，當初提出那個蠢主意的就是他。聽著，恐怖的東西在後面，死去的那個男孩叫大衛，是約翰的侄子。」
此時bau的所有人一陣沉默。
原來如此，約翰房間裡的那些兒童物品可能不是從受害人身上得到的戰利品，而是那起事故的死者大衛的物品。約翰在謀殺孩子前自稱大衛，就是因為這起事故的緣故。他不是戀童.癖，而是為了親人報仇。莉莎說過男孩是被『砰砰砰』的吃掉，並不是孩童的胡言亂語。她是在形容這件血腥的報復事件背後的真相。
「我們必須跟莉莎再好好談一談，她知道的太多了。還有之前的布朗神父，我們需要跟他談一下當初莉莎是怎麼跟他描述事故經過的。」
大家一致同意，但是就在這個時候bau卻得到一個不好的消息——布朗神父被殺了。
迷途的逃亡者
第11章 逃亡第三夜01
如果布朗神父是被勒死的，符合莉莎的描述，那麼恐怕就連霍奇納都要以為他們遇到靈異事件了。很遺憾的是，布朗神父是被槍擊斃的，9mm口徑，大家熟悉的槍孔直徑——是的，跟殺害男孩同一口徑的槍。嫌疑最大的當然就是在逃的那位嫌疑犯約翰。
可能接二連三的變故讓諸位的大腦還有點混亂，所以讓我們隨著bau一起重新梳理已經發生過的案子。
案件1，牆壁中被割喉後勒殺的女子。兇手為建築師的養子，動機為被害者為強盜事件幫兇，兇手為了替母親報仇而殺害她，並隨父親的指示將屍體藏入牆壁之中。
疑點1，掛在牆壁上的畫不是嫌疑人所畫的，那它是從哪裡來的？
疑點2，莉莎為何會知道這件事的前後經過甚至細節，並報告警方。
案件2，樹林中被殺害的男童。嫌疑人為小鎮的銀行保安員約翰（因為抓獲犯人且獲得招供，只能當做嫌疑人而非兇手），動機為替自己的侄子報仇。嫌疑人的侄子在數年前的一起事故中的食人事件而死。目前嫌犯在逃中。
疑點1，是什麼誘發了嫌疑人的復仇？當年案件剛剛發生之後他沒有去報仇，為什麼是過了將近一年多後才殺死男孩？
疑點2，為什麼他沒有殺死目擊者莉莎，是斷定她不會說出去嗎？他是否與目擊者之間有某種交易？
疑點3，莉莎是從什麼途徑知道這起案子的始末，從嫌疑人的口中還是其他源頭？
疑點4，莉莎還知道其他什麼情況，她在隱瞞的是什麼秘密？這個秘密又跟布朗神父的死有什麼關係？
案件3就是被殺的布朗神父，頭部的彈孔證實他被槍殺，現在bau才剛剛接到這個消息，前往現場確認這起命案是否是在逃的嫌疑人約翰所為。
一到現場，他們就看到焦躁的格林夫人走來走去，格林先生試圖安慰她，卻被她甩開手。此時眾人已經生出不太好的預感。果然，格林夫人一看到他們就激動的沖過來。
「你們總算來了！請幫幫我們，那個男人帶走裡莉莎！」
什麼？
「慢慢說，這是怎麼回事？」jj驚訝的詢問。
原來在警方詢問過後，兒童機構的潔西嘉女士認為警方不能一直強制要求分開莉莎跟她的父母，這對她的心理健康相當不好。所以潔西嘉提出了申請，讓莉莎跟家人團聚。
之後是格林先生的講述，他們剛接上女兒不久，布朗神父聯絡了他們。神父說他擔心女孩的心理狀態，希望能跟她談一談。於是跟自己的妻子商量之後，格林先生就直接開車前往教堂。神父在禱告室，莉莎獨自過去呆了十分鐘左右吧，她的母親覺得時間差不多就直接過去查看情況，卻發現布朗神父已經死在禱告室，自己的女兒已經不見了。
「一定是那個在逃的瘋子抓走了我的女兒，請快把她找回來，哦！可憐的孩子，你們一定要找到她！」
jj連忙安慰這對驚慌失措的夫婦，而其他人已經開始勘察作案現場。摩根跟瑞德查看神父的死亡狀態，死者面帶驚訝，顯然因兇手的到來嚇了一跳。是的，他多半能看到兇手，因為禱告室的門上有一截鏤空的結構，正好對應人臉部。恐怕子彈也是從這裡射入的，其中一個鏤空部位的破損痕跡證實這一點。一本聖經落在不遠處的地上，死者一隻手還保持在搭在禱告室門把上的姿勢，顯然是想出去的時候被殺了。摩根看著這個情景眉頭緊鎖，他覺得有哪裡不對，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
兩人又迅速勘察周圍的地形。瑞德想像著如果兇手開槍殺死神父的時候就在禱告室的門口，那麼小莉莎此時在哪裡呢？禱告室另一側的房間有不同的出入口，他繞過去看莉莎本應該在的那個房間。果然房門也是開著的，這不符合教會人員禱告的禮儀——正常情況下完成禱告之後進行禱告的人離開前都會將門關好。一隻玩具熊留在椅子上，恐怕是她倉惶離開前留下的。
這個禱告室很奇特的地方在於兩個門位於不同側，也就是說，如果兇手從神父這一側的門殺死神父後，過來抓女孩，還得繞過半個禱告室。瑞德走了一次，估算了一下大概時間，都有超過半分鐘，這樣的時間差下足夠莉莎跑到教會的側門並逃走。果然側門也是開著的，瑞德順著走過去，穿過側門看向前面是一個很大的斜坡，下坡之後就是一條公路。這條公路雖然不算繁忙，但還是有車偶爾經過。
再看一眼公路對面，又是類似發現男孩屍體的地方類似的樹林。
「莉莎已經逃走了。」瑞德查看斜坡附近後，沒有發現明顯的足跡後做出判斷，「兇手並沒有往這個方向追，或許是格林夫婦的出現讓他慌了神從別處逃走，他沒有選擇這條路。」
否則按照預估的兩人速度計算，在這裡莉莎應該已經被兇手抓到，並且留下掙扎的痕跡。但事實證明並沒有，莉莎應該是獨自一人從這條路逃走的。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有一個在逃的兇手，跟一個走失的孩童？很好。」
接到報告的羅西略帶諷刺的口吻歎息。
「立即出動警力跟警犬搜索，必須在兇手之前找到她。」
沒有食物也沒有水，如果小孩子在樹林裡迷路就難辦了。
然而搜索的結果讓大夥氣餒，是的，沒有任何孩童的痕跡，他們丟了兇手跟莉莎。現在，誰都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警方立即發佈通緝令跟尋人啟事，希望能儘快找到兇手跟走失的女孩。
霍奇納其實對莉莎有一些懷疑，但是他判定神父的這起案子恐怕不在『小女巫』的預料之中，由此來看最起碼這起案子她也是被害者。當然，她恐怕知道某些事，很可能告訴了神父，這也是神父被殺的原因。
「為了尋找失蹤的女孩，我們需要瞭解她的性格喜好，以及她可能去的地方等等情報。通知格林夫婦，我們需要調查他們家所有的物品，這是為了尋找他們的女兒。」
想必從調查之中他們能獲得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第12章 逃亡第三夜02
bau，jj跟卡拉汗正在整理查看鑒定科的人送來的現場的證物。
「她將大衛留在了現場，想必走的相當匆忙。」
jj將玩具熊從鑒定科的包裝袋中取出後忍不住這樣感慨。
「等一下，如果你手裡拿的那一只是大衛，」卡拉汗拿出裝在另一個證物箱子裡的東西，「那麼這個又是什麼？」
是的，卡拉汗手中還有一隻款式跟大小都相同的玩具熊！
兩人連忙查看，這兩隻熊的毛色其實有微小的偏差，在燈光下顯得不是很明顯，其中一隻的毛色比較深。相當要注意的一點是，兩隻熊都是兩眼中的一顆是扣子。
「這只是大衛。」
卡拉汗確定自己手裡的熊才是大衛，因為它的肚子裡有一個答錄機。
「她從哪里弄到的另一隻熊，是犯人給她的？」
意識到這是重要線索，兩人趕緊聯絡相關人士問詢。格林夫婦並不知道情況，他們還以為莉莎手中的就是大衛，並不知真正的大衛被警方當做證物扣留了。最後還是兒童機構的潔西嘉解開了疑惑，原來莉莎一只要大衛，不然就哭哭啼啼的晚上不好好睡覺。潔西嘉沒辦法就買了一隻很相似的代替，至於扣子，是莉莎自己釘上去的。
「我想大概是為了讓這只熊更像大衛，她拔下熊的眼睛把自己的一枚扣子釘上去。」潔西嘉女士這麼解釋。
jj拿兩隻熊仔細對比，忍不住皺眉：「她曾經說她認識大衛的時候，眼睛就是紐扣。顯然她說謊，看這裡的打結方法跟松垮垮的針法，這兩隻熊的眼睛都是莉莎縫上去的。」
她為什麼要在這件事上說謊？jj想不通，但是瑞德卻瞪大眼，所以其他人統統注視著他們的高智商博士kid。
「說吧，你想到了什麼，你的這個『啊』的表情絕對是想到了什麼。」摩根追問。
「《卡蘿蘭》，尼爾蓋曼的一部童話作品，於2003年獲得雨果獎，講述的是一個名叫卡蘿蘭的小女孩的冒險故事，故事之中她跑到一個鏡像世界，鏡像世界裡的所有人都比正常世界的更溫和可愛，但這些都是女巫為了奪取她靈魂的陰謀。鏡像世界裡的人眼睛都被扣子取代了，只要卡蘿蘭的眼睛也被變成扣子，她的靈魂就無法解脫；但是卡蘿蘭識破了陰謀，找到靈魂被束縛的小孩的眼睛，解放了他們的靈魂後逃離女巫的世界。」
摩根的表情像是被砸到門牙，這樣的恐怖故事分類竟然是童話？還得了雨果獎？這個國家的人都怎麼了到底是！
「我記得莉莎在學校借書的清單裡有這本書！」
跟心理學這類內容艱澀，借閱人比較少的書籍不同，童話故事還是很受孩子歡迎所以圖書館進貨了很多。瑞德想起這個細節，立即返回圖書館，讓他們將館內所藏的這本書全部拿來，仔細查看這些書籍，發現其中的一本裡最後一頁寫著一串編號。
這是圖書館的編號？不，圖書館的編號並不是這個位數。快想想，瑞德，你一定在什麼地方見到過這個編號。
這幾天發生過的事，各種畫面快速在瑞德的腦中播放，突然，瑞德的腦海中的圖像定格在死去的布朗神父的那間禱告室——聖經，是的，聖經的書脊上也有編號，位數跟這串編號的一樣！這相當不正常，因為神父一般都有自己的聖經，為什麼他的聖經上有編號？
瑞德趕緊去教堂詢問，得知之前教會發生過幾次聖經丟失的事件，不知道是不是教徒拿錯了。所以為防止再發生這樣的事件，神父將教堂內所有工作人員跟自己的聖經，還有為沒有帶聖經的信徒所借閱的那些聖經都編了號。根據編號，瑞德很快拿到了自己要的那本聖經。封面有些破損，打開看裡面的頁數也有殘缺，一般情況不會有信徒借閱這一本吧？
但是瑞德在聖經之中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一串數位跟頓點組成的資訊。
這是一個網址。雖然瑞德不如加西亞擅長電腦，也能看出這是某個網站的位址。他連忙打電話，將情報告訴加西亞，讓她查看一下到底是什麼網站。
合上聖經之後，瑞德準備回到局裡，沒想到剛走出教堂來到自己停車的地方，他就被擊中了！沒錯，子彈擊中他的左肩膀，襲擊者在開槍之後迅速逃走，他也只能看到一個影子一晃而過。
約翰？不對，那個身形要更……唔，疼！
瑞德呼叫增員，並爬到車裡忍疼踩了一腳油門，將車開向人多的地方，這才從車座上滾下來。聽到人們驚呼的聲音，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
「嘭嘭嘭。」
傍晚聽到這樣的敲門聲，雖然敢到有些疑惑，男人依然走到門前，透過窺視鏡往外看。看清之後，他很開將門打開，在門口站著一個渾身*的小姑娘正在雨中瑟瑟發抖。
「哦，天哪，發生了什麼？你渾身都淋濕了，快進來！」
男主人立即放棄了警惕跟懷疑，將小孩讓進來。
「怎麼了，親愛的——哦，天，可憐的小東西！你的爸爸媽媽呢？你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你得趕緊洗個熱水澡，否則會感冒的！」
女主人立即將同情心跟愛心無節制的揮灑。
如果你看到的是一個渾身髒兮兮的流浪兒，那麼你多半不會給他太好的臉色。但是如果你看到是這樣一個穿著打扮得體，又嬌弱需要保護的小姑娘，還有什麼阻止你去關心照顧她呢？你不用擔心被她糾纏，或被她偷走什麼東西；她一定是好人家的孩子，多半走丟了需要幫助。
於是這對夫婦開始忙裡忙外照顧這個小姑娘，雖然他們想打電話報告員警，但是暴風雨之中的信號實在不太好，況且小姑娘也需要好好的休息。都晚上了，就算報警也不可能立即把她送回家，還可能讓這可憐的孩子在警察局的板凳上呆一晚，不如明天再告訴員警也不遲，他們這麼想。
「轟隆！！」
一聲響雷下來，男主人看了一下光源閃爍的電燈，伸手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關掉，截斷了剛播放一半的新聞。
下雨打雷的天氣，安全起見還是關掉電器比較好。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4 12:41
第13章 逃亡第三夜03
瑞德博士只是失血昏迷，這讓bau的眾人鬆口氣。不管怎麼說襲擊探員也太可惡了，一定要將這個約翰繩之於法。
「不是約翰。」
卡拉汗嚴肅的告訴大家，在瑞德再度昏迷之前是這麼告訴她的，襲擊瑞德的人從身形上來看並不是約翰。那個人要更瘦也更矮一些，所以是其他的什麼人。
這個新線索的出現讓案情再度陷入迷霧，既然襲擊瑞德的人並不是約翰，那麼殺死神父的兇手也很可能不是約翰。現在他們對於兇手的目的、動機，一切都並不清楚，甚至連做出側寫都做不到。這樣錯綜複雜的案子讓眾人都感到挫敗。
就在此時加西亞告訴大家，瑞德之前給過她一個網址，她已經進入網頁並查看了內容。
「你們絕對不相信這個，這是個暗網。」
所謂的暗網，就是隱藏在常用互聯網之下，一般人看不到的網頁。它們因為上面的內容爭議，一般不會出現在搜索網頁，論壇等可以通過其他網頁查詢得到的途徑，只有知道網址跟登陸方式的人才能進入。
「handykillingpack（易懂殺戮包），當我第一眼看到這個網站的名字的時候心裡就有不好的預感。這裡面有五百零三條真實案例，甚至包括一些未曾對外披露的詳情；兩千一百一十四條討論貼，多數是案情討論，兇手犯罪模擬等等。這上的東西沒有入侵過兩三個政府系統絕對無法拿到。做這個網的是個高手，我還沒追查到他的ip。」
加西亞為了說明，將自己電腦上的內容展現在會議室大螢幕上，看的bau的眾人不禁皺眉。
「不管網頁製作者是高功能反社會，還是業餘偵探愛好者，這顯然提供了大量的現實case以供人研究探討。」
這也許只是業餘愛好者想要進行邏輯思考訓練，但是這更可能成為犯罪者或者有犯罪傾向的潛在犯人的反偵察教材。
「我看過，除了警方調查之外這個網站上有更為詳細的記錄，很多這個網站的愛好者對案子都進行了個人的跟蹤調查，並將結果發佈上來。」
「但是我們之前調查過格林夫婦的電腦，沒有發現任何東西不是嗎？」jj疑惑。
「相信我，如果能找到這個網站並成為這個網站的忠實擁簇，那麼硬碟上沒有找到我們所要的東西並不出人意料。看看這一條帖子，最好徹底刪除檔反追蹤查詢的方式不是直接刪除，而是用同樣檔案名的檔覆蓋。還真是handy（簡易操作）。」
bau的眾人沉默，如今已經清晰明瞭，莉莎有著相當高的智商，並且流覽這類的網站。很好現在他們也明白為什麼她會做噩夢了，看這種東西就算成人也會做噩夢好嗎！
「之前的幾個案子——」霍奇納問。
「沒錯，正如所料，之前的幾個案子也都在網頁之上。不得不稱讚加入這個網站的都是些高功能反社會，他們將能研究的研究分析了個透徹，簡直就跟這些案子裡的兇手一心同體了有沒有？」
加西亞接著告訴大家，更惱火的是所有登陸者的ip都被自動程式加密並跳轉過，難以追蹤。加密方式用的是一種自創的電腦語言，要分析研究需要花費很多時間，這就好比讓考古學家面對從未見過的古文書進行破解——還是在沒有翻譯詞典的基礎上。
「製作網站的人花費這麼多精力到底是想做什麼呢？」jj忍不住問。
「也許他什麼也沒想，只是個人興趣。」加西亞歎息，「以前我也幹過類似的事，你知道，當你能輕而易舉做到很多事的時候，就會變得相當無聊。」
霍奇納不這麼想，但是現在他們時間緊迫，現在不是深入探討這個網站的時候。
「大家，這一次的案子錯綜複雜，而且讓我們陷入僵局的最大原因就是因為案件背後還藏著其他案件，過於龐大的線索跟情報一起湧來，減慢我們處理的速度，造成了時間的耗費。現在我要說明接下來的辦案方向，並重新分配大夥任務。」
「首先，我們的目標是找到失蹤的莉莎，追捕逃走的嫌疑人約翰，這兩項最為重要。jj，有關尋人方面的事交給你來辦，要從舉報熱線中尋找出有用線索。」
「getit（明白）。」jj點頭。
「瑞德受到襲擊，應該是因為他在某種程度上接觸到真相，對兇手造成了威脅。我們要重新查看男童被殺案，神父被殺案的各項證據線索，確認兇手是否是同一人。摩根，這個你去跟進，要找出襲擊瑞德的人，人手不夠的時候可以抽調探員跟實習生協助。」
摩根點頭，這沒問題。
「羅西，你帶著卡拉汗一起去跟莉莎的父母，朋友，鄰居等，一切跟她接觸接觸過的人去交談，瞭解更多線索。我需要你們兩個對莉莎的心理狀況全面的評估。」
「ok。」羅西跟卡拉汗表示明白。
「加西亞繼續對網站進行追蹤調查，儘快找到架設網站的人。雖然莉莎家電腦的資料被清除，但是網站本身的伺服器肯定有流覽記錄，從這裡入手。」
加西亞忍不住佩服，不愧是頭兒，這都想到了。沒錯，從這個角度入手一定能獲得有用的情報。
「我負責整體調動，並重新梳理整個案情以及其他相關案情，大家現在開始行動。」
幾人之中，數摩根的任務最為重大，工作量也最多，但他知道這是霍奇納信任自己的表現。卡拉汗才剛加入團隊不久，還有不成熟的敵方；而羅西有豐富的經驗跟毒辣的看人眼力，他倆一組是必須的，那麼其他人又都分不開身，也只能他獨挑大樑了。更何況他算瑞德在bau的半個『監護人』，沒有誰能打了他家小孩就這麼跑掉，他一定要將那傢伙逮到。
第14章 逃亡第三夜04
「是的，我們一醒來她就不在了。」
一對夫婦正在跟探員講述他們收留一位迷路的小姑娘的前後經過。由於莉莎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他們就將自己外甥的衣服借給她穿了，結果第二天醒來她連自己的衣服都沒拿就直接走掉，只在桌上留條寫著『謝謝』。jj連忙記下那套裝扮，並迅速更新尋人啟事。
「你們為什麼沒有當時立即報警？」jj問。
「當時有雷陣雨，我們擔心電器損壞關掉了電視。第二天從新聞上聽到消息才知道你們在找她。哦，可憐的孩子，她一定嚇壞了，一個人她又能跑到哪裡去呢？」
夫人想起那個被淋濕的小姑娘來到她家的情景不禁心疼。
「她當初是什麼表情？請您仔細想一下，冷靜？恐慌？害怕？」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搖搖頭。
「不，她看起來相當焦急。就像丟掉了狗狗找不到那樣著急，有點坐立不安。我們以為她是找不到父母才那麼著急。」
焦急？jj覺得這裡面應該有點問題，但是一下子又聯想不出問題在哪裡。
「她是怎麼過來的，走路？坐車？還是有人載她？」
這對夫婦住的地方離教堂相當遠，莉莎一定是搭乘什麼交通工具過來的。
「我想大概是公車，我們對面的那條路上就有一個公車站。」
jj鬆口氣，有了這條線索多少能追蹤到莉莎搭乘過的公車，知道她從哪裡上車，哪裡下車，說不定能找到她下一站目的地。
「除此之外她有說什麼嗎？譬如她準備去哪裡之類的？或者有什麼其他你覺得可能重要的任何細節都行。」
夫婦兩人想了想，都表示女孩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個普通的害羞的走失的孩子。
「對了，她的膝蓋上有擦傷，我幫她處理了一下傷口。除此之外，她說過一句奇怪的話。」
妻子突然想起來了。
「她說，她晚上想開燈睡，因為她會做噩夢。我問她說是什麼噩夢，她說，如果我告訴你，噩夢會變成真實。當那發生的時候，你就不得不去阻止它，無論做什麼。」
lly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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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加西亞的跟進也有了結果，架設網站的罪魁禍首雖然沒找到，但是她獲得到網站的點擊記錄，從而逆向追尋到莉莎家的網端下的登陸者都看過什麼資料。
正如之前他們所知道的，登陸者的的確確流覽查看過食人事故，強盜扼殺案等案件的資訊，並流覽過相關當事人的報導。加西亞靈機一動，想到既然格林家的電腦沒線索，或許他們不是用家庭電腦上的網？於是她接入當地圖書館跟莉莎學校的公共網路進行查詢，果然發現有人用公用網絡搜索案件相關人的情報。
「這些足夠證明這個小丫頭不僅知道兇殺案的始末，更知道那些案件關係人的動態。看看這個電郵，【有人知道你所在意的當年那個案子的事】，約翰不是調職去那個社區的，而是被這封信叫過去的。因為是約翰前一個單位的工作郵箱位址，所以我才沒查到——當他離職的時候這個郵箱已經被註銷了。」
聽到這則彙報，霍奇納沉下了臉。
「另一個案子的關係人呢？是否也有人跟他溝通過？」
「就知道你會這麼問，頭兒。我已經查了，那位被謀害的女士首先獲得了一份在那所城市工作的offer，之後又收到過一份房價大打折的廣告電郵，這個價格跟當初建築師掛出來價格完全不符，但是那位女士估計也沒機會查詢了。順便一提，本來應該錄用她的公司在發送offer的三個月前就因資金問題而註銷掉了。因為是從公司郵件發出來的offer我們的被害人完全沒有懷疑。」
這並不奇怪，我們應聘的時候往往會海投幾百上千封簡歷，沒人會記得自己是否真的投過某個公司，畢竟投的太多了。收到offer後一看職位內容附和，多半不會去翻找過去的歷史記錄看看自己什麼時候投的。
如此一來已經相當明顯，有人故意撮合了前受害者跟兇手見面。
這不能算作謀殺，只是將兇手跟被害人找機會撮合在一起，並透露情報給其中一方，讓他知道對方就是多年前的被害者/兇手。
「聽著，我沒說完，可怕的在後面。類似的資訊不止這兩個案子。從公共網路上來看有至少三起案子用類似手法操作過。於是我又反向追蹤格林一家搬家前的住址，調查那邊的學校跟圖書館網路，啊哈，又是數十條。霍奇納，不得不說這回真是嚇到我了，如果真是那女孩幹的，她的確像巧克力帥哥說的是個可怕的小巫女。」
霍奇納沉默片刻後回答：「或許，從她的角度來看她所做的是正義的。還記得她說的話嗎？她想讓噩夢停止。如果網站上那些殘忍的兇殺案，無法昭雪的冤情是她噩夢的起源，那麼唯有讓兇手得到懲罰才能讓受害者安息。」
這樣一來，他們尋找的可能不是走失兒童，而是最大嫌疑人。如果是真的，那恐怕是bau歷史上最小的通緝犯了。
不，現在一切還不確定，不能貿然行動。霍奇納告訴自己。他要加西亞繼續調查，最好能找到網站的創辦者，霍奇納推測莉莎一定某種程度上跟這個人接觸過，進而確認與案件相關情報的真實性再具體行動。找到網站的幕後操作，就能更進一步找到突破口。
哦，jj一定會傷心的，她那麼喜歡那個小孩。加西亞忍不住這麼想。但是接觸過眾多案件的他們早該習慣『任何人都是嫌疑人』，『什麼都可能發生』這兩條定律。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麼殘酷，你不能裝作看不見，無論事實多傷人。
第15章 逃亡第三夜05
瑞德看起來是在昏迷，其實上他的大腦在超頻運轉，重播很久以前發生過的事。在校園時同學嘲笑他的事，以前經歷過的案子等等一起湧來；最後浮現並快速播放的記憶就是最近的這起案子，死亡，屍體，一切在常人看來是噩夢的東西在他腦子裡快速掠過，就像電影片段快進。
【「報警的女孩夢到了案發現場……」】
【「大衛一直陪著我，所以什麼都不用怕哦！」】
【「瑞德，布朗神父被殺的現場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可是又說不上。」】
【「卡蘿蘭找到了死去孩子的眼睛，解放了他們的靈魂。」】
【「瑞德，這是一個網址，哦不敢相信都是凶案的詳細資料跟物證照片！等一下，調查好了我回電話給你！」】
【「ihadabaddream（我做了噩夢）。」】
瑞德猛地睜開眼，急促的喘息著，他緩過神，發現自己在醫院。護士見他醒來，立即去通知醫生跟警方。此時瑞德發現自己已經滿頭大汗，渾身都濕透了。
「kid，你醒啦！」
摩根簡直是即刻趕到，他本來正在門口跟醫生爭執，想要跟瑞德談話卻被醫生以他依然在休息而阻攔，正好瑞德醒來了他就直接沖進來。
「摩根！快……快去找她。」
瑞德近乎急切的說道，摩根不得不連忙安撫，讓他不要激動。
「殺死布朗神父的不是約翰，莉莎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她在尋找約翰，真正的兇手也正在找她，必須在那之前找到莉莎！」
摩根迷惑不解：「我不明白，慢點說瑞德，你都發現了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記得布朗神父被殺的現場嗎？」
那個現場一直讓他們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哪裡，瑞德終於明白了。如果殺死布朗神父的是約翰，在明知約翰被通緝的情況下，布朗神父看到約翰的第一反應應該不是推門而出，而是往裡側靠，躲閃兇手。
布朗神父的遺體位置表示，他看到來人時完全沒有戒備，所以才會去開門，不想這時候被意外殺害。所以來人一定是一個布朗神父認為沒有威脅的人，絕對不是約翰。
這個布朗神父認為沒有威脅的人，同樣也是莉莎認識的人，兇手沒有追擊很可能是來不及追擊——格林夫婦正巧趕過去看情況，兇手只得逃走。莉莎意識到自己有危險，所以逃離了那裡。
兇手用9mm子彈射殺神父就是為了嫁禍給約翰，一旦有目擊人表示那不是約翰所殺，那麼兇手就麻煩了。所以莉莎的處境危險，這也是她不得不逃走的原因。
「那麼她為什麼不來報警，找我們呢？她不是很相信jj嗎？」摩根問。
「她本身有需要隱瞞的事，因而她不信任我們。她以她的方式留下了線索，讓我能跟進查找到網站。兇手可能從教會的時候就一直監視我們，這個人不知道莉莎留下的是什麼，以為我握有重要線索，因此冒險襲擊我。」
摩根點頭表示明白，他在將瑞德的情況告知大家後，給瑞德又講述了一下他們最近的調查情況。他告訴瑞德目前他們認為莉莎有很大的嫌疑，雖然她沒有直接進行犯罪活動，但很可能是在背後推了一把的幕後黑手。
「她還是個孩子，摩根，是的，她很聰明，甚至就連大人都會被她的天賦嚇到。但她不是什麼異類，她跟我一樣。她只是需要幫助。」
想到自己，瑞德無法對莉莎的情況置之不理。
「我明白了，放心，我們會儘快找到她的。」
摩根想這個案子恐怕對瑞德太過嚴厲了，如果結果正如霍奇納所料，那麼對他是多大的傷害啊！仿佛看到過去的自己一腳踏入泥濘之中，卻無法做什麼。
不管怎麼說，殺死神父的真凶正在追莉莎，約翰也在逃中，他們必須將這三個人快點找回來。
****
穿著背帶牛仔褲跟t恤的孩童抬起頭，看著櫥窗之中播放的新聞。是的，新聞上正重複播放著長髮小姑娘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是那麼柔弱無助，讓人忍不住想幫幫她。
孩童伸手拉了拉自己的鴨舌帽，確信所有的頭髮都被藏在其中，才安心的繼續看下去。
「如果有人見到我的孩子，請儘快聯繫我們，嗚嗚嗚……」
電視之中的婦人用手絹捂住奪目的淚水，抽泣不已。
女孩伸出手，觸摸櫥窗緊貼在上面。仿佛這樣做就可以碰觸到螢幕之中的婦人一般。
「對不起，媽媽，但是我必須這麼做。」
她說完，收回手，走向相反的方向。剛走兩步，她又回頭看看電視，於是又走兩步，又回頭看看，最終還是狠心扭過頭離開了。
三小時後，jj站在同一地點，正跟店家詢問情況並做記錄。
「是的，她就往那個方向走了，穿戴就像個小男孩。如果不是她趴在櫥窗跟前看，我也不會認出來。」
店主指著另一個方向回答，jj問店主可知道那裡的車是通往哪裡的？店主告訴她那邊其實不是車站，是個旅遊巴士的接送地。由於在意小女孩的去向，店主記下來女孩離開的時間跟搭乘的巴士，她前往金納西湖了。
jj連忙感謝，這恐怕是她聽到最好的消息了。希望莉莎還沒有離開那裡，jj連忙打開手機讓加西亞將旅遊巴士的路線完全告訴自己，驅車沿著同一路線前往金納西湖。沿途她一直注意著道路兩邊，生怕莉莎在中途下車。當車開到一個比較荒涼的地方時，jj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對，有一輛車在她的車後面跟著。她的位置反光，看不清後面的駕駛員是什麼樣子。
jj放慢車速，想弄清楚這輛車是哪裡來的。仿佛只是偶然同路一般，那輛車很快轉彎離開。jj皺眉，在猶豫是選擇繼續尋找莉莎還是抓住這個跟蹤者之中，最終選擇了前者。她鬆開刹車，車子朝前方開去。
在她的倒車鏡看不到的範圍之外，那輛本該離去的車又不知從什麼地方開出來，悄悄的尾隨，遠遠的綴在後面。
作者: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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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8-14 12:42
第16章 被捕獲的第三夜01
手機鈴響起，一看號碼是jj，摩根迅速接起。
「jj，有什麼發現？」
然而，電話那一端傳出的聲音嚇得他心臟差點停跳。
「please……」
那是一個小女孩帶著哭腔的聲音。
「快來救救她。」
摩根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巫女破了他的記錄，他很少被同一個人連續驚嚇！但是很快他回過神，追問手機為什麼在她手裡，jj發生了什麼事。
「她在流血，她會死嗎？我不希望她死，她是我的朋友，嗚嗚嗚嗚……」
摩根剛想繼續追問，就被瑞德一把奪過手機，瑞德知道摩根再用急迫兇惡的口吻問下去絕對適得其反。
「聽我說，莉莎，告訴我現在你們在哪裡，我們才能去救jj。你能找到什麼東西先包紮她的傷口嗎？告訴我流血的部位，我告訴你怎麼做。」
有博士的遠程指導，很快莎莉為jj做了簡易的包紮。聽到jj不再流血，摩根跟瑞德都鬆口氣。此時摩根已經趕緊聯絡加西亞讓她追蹤jj手機的所在地，而瑞德也在詢問莉莎她們的位置。
莉莎表示她們在一個農場的倉庫。她說她本來坐在從金納西湖回程的車上，結果通過車窗看到不遠處有輛車停在路邊，其中jj的車敞開的車門——她認識jj的車牌號，所以她立即要求下車。下了旅遊巴士後她靠近jj的車，發現車被從側面撞擊過，安全氣囊也已經彈出，方向盤上有血跡。旁邊有另一道車痕，所以莉莎沿著車轍印走了很遠，找到jj。
在一旁偷聽的摩根都無語了，這是多麼強大的偵查能力，如果她不是小嫌犯而且未成年，真希望立即讓她加入bau，比他之前指揮的那批實習生靠譜多了好嗎？
瑞德躊躇起來，按理講應該讓莉莎跟jj呆在一起等待援救，但是明顯襲擊jj並把她帶到農場的人依然在附近，莉莎留在那裡太危險了。所以他最終叫莉莎趕緊離開，找附近的警局呆好，等待他們的到來。
「no，jj是我的朋友，我不會拋棄朋友。」莉莎很堅決。
「但是你留在那裡只會成為妨礙。jj醒來之後可以自己逃走，甚至跟歹徒對抗，你呢？你只會成為人質，拖累她。聽話，然後趕緊離開。」瑞德勸說。
「但是，我有槍。」女孩用稚嫩的聲音說。
瑞德幾乎沒有思考直接就反對：「不行，太危險了，後坐力對孩童的身體太強大，你可以把槍交給jj，不要自己使用。」
摩根忍不住插嘴：「等一下，你從哪里弄來的槍？俘虜jj的人不會在她身上留下武器的，那麼你的槍哪裡來的？別告訴我是9mm口徑。」
沉默似乎已經是個相當糟糕的回答，摩根忍不住心底發涼，還真是啊？
「是從金納西湖找到的嗎，我明白了，別輕舉妄動，我們立即就到。」
瑞德掛下電話，他不希望莉莎分散注意力跟他說話，她更需要注意周圍的環境，小心隨時會回來的襲擊者。此時加西亞已經給出座標，摩根跟瑞德立即行動。其他的bau成員接到消息也往那裡趕去。
「你的意思是那個小巫女前往金納西湖是為了尋找槍？」
是她放的槍？不對，莉莎之前一直在警方這邊，沒有機會跑那麼遠。也就是說有其他什麼人跑到金納西湖將槍放在哪裡？是約翰還是槍殺神父的神秘人？
「她的目的不是找槍，而是為了尋找約翰，因殺死神父的兇手的下一個目標就是約翰。」
沒錯，那個人想嫁禍於約翰，誰會默不作聲的被嫁禍呢！被警方抓獲的話約翰一定會反駁，那麼一切都會暴露出來。不如讓約翰永遠的消失掉，成為背負數起命案的逃犯來的更容易一些。
「她找到了槍，也就是說……」摩根臉色相當不好。
「也就是說，她恐怕也找到了約翰。」瑞德的臉色更好不到哪裡去。
摩根一腳油門出去，車速快的難以形容。很快急速與顛簸讓瑞德忘記剛才的壞心情。如果一切正如他所推測的那樣，那麼jj就危險了。
****
jj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稻草垛裡。
她驚訝的想動一下，卻發現趴在她身旁的小女孩做出噓的手勢。
有人來了。
那個人站在門邊的位置掃一眼裡面，沒有發現jj的蹤跡，於是朝裡面走來。
「砰！」
jj嚇了一跳，她沒想到女孩會有槍！但是孩子的握力太小，子彈出膛刹那的衝擊力就讓槍口上仰從她手裡飛脫到身後的草垛上，jj手疾眼快將槍拿起。
雖然沒有射中犯人，但是槍響驚動了他，那人後退幾步迅速離去。jj本想跳下來追擊，卻因傷勢疼的動不了。
不能追擊。jj這麼判斷。自己的傷勢不明還帶著個小孩，這種情形她只能儘快撤離危險地區後等待救援。哦，她的手機？
jj驚訝的看著她腰間的手機，疑犯收走她的槍，卻沒收走手機？
「你掉到車裡的，我拿過來了。我已經給monk（英文發音接近摩根，但語義是和尚/禿子）先生打電話了。」莉莎解釋。
jj點頭，她發現女孩並無大礙之後欣喜的親了親孩子的額頭。
「終於讓我抓到了，你這難纏的小丫頭。」
女孩的眼裡轉著淚花，卻一聲沒吭。
哦，這場景實在擊中人要害。這恐怕就是未成年犯人得天獨厚的優勢，他們會犯錯是因為他們的心性還未成熟，有些錯誤的確不能輕易原諒，但jj覺得無論真相是什麼，她都無法責怪這孩子。
又呆了一會，警笛聲響起，莉莎站起來想走，卻被jj拉住。
jj沒有用力，只是用自己受傷的那只胳膊輕輕勾著孩子的手。
「不要走，莉莎。請相信我，噩夢也好，犯人也好，我跟我的同伴都能將他們趕走。留下來，我能保護你。」
我想，沒有誰能面對這麼有感染力的諾言鐵石心腸，更何況是一個孩子呢！
第17章 被捕獲的第三夜02
事實上，找到莉莎並沒有讓案情立即有什麼進展。這個倔強的小孩什麼都不說，只是一語不發的坐著。有潔西嘉這位兒童機構的人護駕，bau幾乎沒法從她嘴裡套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順便一提，潔西嘉認為bau對莉莎的懷疑簡直是沒有任何依據，喪心病狂。找不到兇手就賴在一個沒辦法為自己辯護的小姑娘身上嗎？別開玩笑了，你們這些白吃政府乾糧的耗子哪裡涼快哪裡去。
jj覺得自己或許能說服莉莎，但是她的主治醫師說她根本不是稍微骨折那麼簡單，如果不想將來殘疾就乖乖給他立即做手術，膽敢離開病床半步醫生就敢勒令護士把她綁在手術臺上，直接不打麻醉給她手術。這可是讓bau眾人聞者驚心啊，這麼個性的醫生誰找來的，下次我工傷千萬別把我推他手術室。
霍奇納本來想著要麼等一段時間，jj康復再詢問莉莎。但是瑞德表示他願意自告奮勇去嘗試一下，首先，剛過經歷過的事記憶最新鮮，他們需要得知更多襲擊bau人員的嫌犯的情報；其次，像莉莎這樣高智商的小孩如果想隱瞞什麼，時間越久越能編出能夠瞞天過海的謊言。不能給她充足思考時間，必須現在撬開她的嘴，哪怕是假話，他們也能從中獲得情報。
於是，瑞德從病床上爬起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跟這個害的他們辛苦至今的小女孩面對面談一下。監視鏡後面的圍觀群眾隊伍不要太壯觀，除了加西亞還在網上調查，其他人都已經炯炯有神盯著審訊室了。
記憶力超群的高智商博士pk涮了bau全員的恐怖蘿莉，無論鹿死誰手，這過程都讓人頗為激動。
「你們看像不像一個縮小版瑞德跟瑞德坐一起。」摩根忍不住吐槽。
「在人際上她要比瑞德厲害的多，看看那位兒童機構的女士，她的眼神都要把瑞德戳死了。」卡拉汗接茬。
「噓。」
霍奇納注意雙方都沒有說話，大概瑞德是忙著聽他們這邊的交談，於是讓同事們不要干擾瑞德。
實際上，瑞德的注意力不在大家的對白上，他緊盯著莉莎，目光裡略帶驚訝。
在同伴交談的時候，莉莎一直都微微低頭，大家停止交談的時候她抬起頭看向自己，時間把握的實在太好了，讓人覺得有點悚然。
等等，莫非是……
瑞德抬手點了一下自己的耳麥，略一側頭向她展示。
「你聽得到，對嗎？」
兒童耳朵的音域遠遠大於成人，有很多成人聽不到的聲音在兒童來說震耳欲聾。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但是，或許她的聽力範圍比一般的兒童還要廣，甚至能聽到非常細小的聲音。
女孩露出來到這裡後的第一個笑容。
「你是第一個注意到的人。」
圍觀中的眾人驚愕，此時就連坐在莉莎旁邊的潔西嘉也被嚇了一跳，畢竟這實在太不同尋常。
「會覺得吵嗎？」瑞德儘量壓低聲音問，「如果你能聽清那麼細微的聲音，平常人的交談對你而言很震耳欲聾吧？」
「一開始會。」她用甜美的聲音說，「一旦掌握到敲門就能控制了。我可以集中在我想聽到的聲音上，不去管其他的。」
「感官欺騙嗎，的確人的精神會對人體有一定調節跟保護作用，正如過度寒冷之下人類會失去寒冷這種感知，反而會覺得熱。你能夠欺騙你的大腦，讓你以為那些讓你焦躁的雜音不存在。你真讓人驚訝，我是說，你是我第一個見到能活用這項能力的人。」
「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儘管不去注意，大腦還是在擅自的搜集著外部的情報，在皮質下層悄悄的處理著它們。那些哭聲……我無法讓它們停止。」
女孩說著，微微垂上眼。
「什麼哭聲？」
羅西條件反射的脫口而出，很快他意識到持有溝通麥克風的是霍奇納不是他（有的時候是他用麥克溝通審訊人員）。
「that'（這是個錯誤的問題）。」
有那麼兩秒鐘，無論是監事室還是審訊室都靜謐得很。大家都嚇了一跳！
「錯誤問題？那麼什麼又是正確的問題？」羅西追問。
「這也是個錯誤的問題。」
女孩重複，這一會她微微回頭看向鏡面（審訊室玻璃牆）方向，笑了一下，又轉回頭。
摩根忍不住後退一步，吞咽一下。嘖，早知道他就不來圍觀了！她是的的確確能聽到鏡子這一邊房間裡的聲音，不是通過瑞德的耳麥，而是隔著一堵隔音牆直接能聽到！
等下，那麼之前的每一次審訊，他們跟同事交流的所有情報她都聽得到？細想一下真是讓人冷汗淋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們到底洩露了多少情報！
就在此時，加西亞突然接通了摩根，告訴他最新發生的情況——在湖附近沒有找到約翰，但是在湖附近的加油站的監控中顯示過他出現的痕跡，證明他當時的確去過那邊。另外，鑒定報告出來，莉莎帶回來的那柄槍是殺死神父跟射傷瑞德的槍，彈道痕跡與現場發現的彈殼相同。之前殺童案年代過於久遠，沒有找到有用的證據，所以難以斷定是否是同一把槍。
這一發現令摩根有點驚訝，他們一直以為莉莎找到的是約翰的槍，而殺傷神父跟瑞德的槍應該在那個跟蹤jj並撞毀她車的人手裡。但是，沒想到莉莎拿回來的是殺傷神父的槍，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約翰才是真正的兇手？可是瑞德明明說過襲擊他的人的身形不是約翰。
「還有這個，你真應該捂著嘴別尖叫出聲我的巧克力男孩，聽聽這個。」
加西亞緊接著播放了一段電話錄音。
「到金納西湖，把槍帶著，我能讓你離開警方追捕。」
那是一段明顯被變音器改變過的聲音，內容簡短卻引人肅容。
「猜猜這聲音是從哪裡找到的？還記得收留莎莉的那對夫婦嗎，他們其中一個人的手機有跟約翰的手機聯絡過。由於是語音信箱電話沒有被接通，我沒有立即注意到這個。你要問是怎麼變得聲？感謝偉大的安卓系統，變聲這種小事下個軟體就能達成。我反向還原聲音後測試過聲紋，跟莉莎的吻合。」
這是確鑿的證據，能夠充分證明莉莎與凶嫌接觸甚至是從犯。
「你到湖邊是為了見約翰對嗎？」摩根隔著玻璃問。
「yes.」
……承認了！！摩根覺得自己汗毛都炸起來了有沒有！她連加西亞的聲音都能聽到嗎？那可是隔著玻璃這邊的他的耳麥中的聲音啊！這到底是什麼變態的耳力！
不，不不，她不一定聽到，她只是承認不能證明什麼。說不定只是她想承認，她不知道我們調查到什麼。摩根安慰自己。
「他給了你什麼，一柄槍？」
「yes.」
「是他主動給了你，讓你銷毀槍對嗎？」
「yes.」
這是謊言，摩根知道。實際上是莉莎要求約翰帶上槍。莉莎說謊卻讓摩根鬆口氣，這證明她根本聽不到加西亞跟他的交談，那麼他所知道的情報就是一種優勢。
「你從一開始就跟約翰有聯繫對嗎，你們是一起的。你協助約翰報仇，那麼殺害神父的原因又是什麼？他是無辜的。」
「他知道我們的秘密。」
lie。這回霍奇納也忍不住皺起眉，他們都知道襲擊了瑞德的人其實不是約翰，顯然莉莎在說謊。
「我說，你是擺設嗎，總是讓牆另一面的同事替你詢問。多少也問一些有用的問題啊？」莉莎直視瑞德笑著說，「我期待你的問題。」
被這樣一個女孩刺入你靈魂一般的目光盯著，讓瑞德忍不住冷汗直流。
可怕。
相當的可怕。
讓瑞德害怕的不是不可思議的能力，或者對方是凶嫌這種事。讓他害怕的是這種一切盡在對方掌握之中的不安與恐慌，仿佛跌入了蜘蛛網怎麼掙扎都是按照對方的套路走。
不，瑞德，冷靜一下，不要中了計謀。她對心理學也有所研究，知道直視對方的眼是震懾對方讓人畏懼的一種方式，不要被她拖進去。
畏……懼……？等等！
瑞德恍然大悟。
她在試圖讓我害怕！不，不止我，她試圖讓bau所有審訊她的人，接觸過她的人，甚至她的親人害怕！
於是瑞德一開口，就問了一句相當尖銳，又是相當致命的問題。
「你在試圖保護誰，莉莎？」
第18章 被捕獲的第三夜03
霍奇納的雙眼精光乍現，只是瑞德的一句話，已經讓他明白了許多。
瑞德之前已經警告過莉莎不能用槍，她執意使用的理由並非為了保護jj（否則她可以將槍直接交給jj），而是為了給對方預警！
「摩根，告訴加西亞調查一下莉莎父母昨天的行蹤。」
「明白。」
「瑞德，繼續。」
瑞德知道自己這一回押對了寶，因為莉莎已經不再微笑，小姑娘面無表情的樣子簡直不像個活人，更像午夜凶鈴之類恐怖電影裡的加盟童星，越是漂亮，越是嚇人。
他必須乘勝追擊，現在是撬開這個硬蛤蜊的最佳時機。想一下，瑞德，把所有的情形都想一次，你一定能想出什麼才是正確的問題。
不，應該說是怎樣問。
他不該用疑問句，他應該用陳述句給她施壓，明白的告訴她，他已經全部都知道了。只有這樣她才能在壓力下鬆動。
「我都知道，莉莎，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
博士用平穩的口吻說，他儘量讓自己顯得無所不知。
「我們不關心周圍，也不在意其他人怎麼做怎麼想。我們只對自己在意的事感興趣，也只為自己在意的人付出。在我上學的時候，也因為過高的智商被周圍人排擠，但是不管他們怎麼欺負我，我還是認為沒必要去裝作自己什麼都不懂，因為某種程度上我並不在意他們是不是嫉妒，生氣，因為他們對我並不重要。」
「可是你不一樣對嗎，莉莎？你讓自己顯得平凡是因為你要讓你的父母更容易接受自己，你願意為他們付出一切。可是莉莎，有的事情不能裝作聽不到看不見對嗎，就像再怎麼命令自己不去聽，也無法阻止傳入耳中的哭泣。」
淚水從女孩的眼睛中滑下，她依然保持著木然的表情，這樣的情景卻讓人更為心碎。
「可是那只是噩夢，」她說，「只是噩夢！」
「你知道那不僅僅是夢，所以才想阻止它。你報了警，不就是想阻止它繼續發生嗎？莉莎，我知道你愛她，為了保護她不惜一切代價，但是這不能説明她，她需要的是真正的説明。莉莎，請相信我們，我們能夠幫助你的母親。」
「theyarecring（他們在哭）……」她抽泣著說，「我只是想讓它停止，我只是想讓它停止！」
「我知道。」
瑞德走過去在她身旁蹲下，與她視線持平。
「我會讓它停止的，我保證。」
****
「幹的漂亮！」
瑞德一出來，摩根就忍不住讚賞。博士羞赧的點頭，完全沒有剛才面對莉莎時候無所畏懼的模樣。
「你怎麼想到是她的母親？」卡拉汗問。
「只是突然靈光一閃。她一直試圖讓我們害怕，包括她的雙親她也採用同樣的策略，這樣我們才會認為她是嫌疑人。就在這時我想起來她的母親絲毫沒有害怕或者懷疑過她。」
卡拉汗恍然大悟：「可以解釋成她的母親溺愛她，也可以反過來認為她的母親才是我們要找的真正嫌疑人，所以自然不會害怕，因為她知道那些案件的真正兇手，而推動那些的幕後黑手就是她自己。」
是的，圖書館，學校，這些地方莉莎的確去過，但是別忘記她是未成年人，她去的時候都是大人帶著她去的——帶她去的人就是她的母親。她的母親才是真正流覽那些網頁的人。
「莉莎注意到了她的行為，她想揭穿，又不想讓母親擔罪。於是她想出一個plan（計畫），」瑞德解釋，「一開始她多半想將嫌疑引導向自己，所以她才會借閱那些心理學的書籍，試圖偽裝成雙重人格。她甚至將線索直接留在聖經上，布朗神父大概多少察覺了什麼。」
羅西明瞭：「但是她的第一個計畫被破壞了，神父被滅口，而接觸過她所留下線索的瑞德也遭到襲擊。為避免傷亡擴大她只能逃走。記得當時格林夫人的證言是她發覺長時間莉莎沒出來才過去的，實際上她過去的時候神父還活著，是她殺死了神父後再假裝呼救。」
或許莉莎在那個時候躲了起來或者跑掉了，格林夫人想先一步找到莉莎，是為了說服女兒不要告訴員警吧！
瑞德繼續講述：「應該是在逃亡階段，她想出來第二個計畫。當一個案件無法斷定嫌疑人是哪一個的時候，陪審團為避免傷害無辜，多數會做出無罪判決。她將約翰設定為混淆選項，讓人無法斷定是誰殺死神父。」
霍奇納點頭：「她知道警方能監聽約翰的電話，故意打電話過去讓約翰帶槍前往湖邊。實際上她並沒有拿走約翰的槍，約翰也不可能將槍真的交給一個小孩子。她拿走的那柄槍是格林夫人射傷瑞德之後藏起來的槍。這也是為什麼格林夫人襲擊jj的時候沒有用槍，而是直接用車去撞。」
格林夫人估計是在射傷瑞德之後發現他沒死，進而意識到必須消除兇器否則自己會被懷疑，所以將槍藏到了教堂附近的什麼地方。她沒想到莉莎其實沒有逃走，也藏在附近注意著她，等著她離開立即拿走了槍。
「莉莎並不知道瑞德看到了襲擊者的身形，她認為只要混淆視聽，我們會以為約翰才是襲擊者。她只知道瑞德發現了她曾經留下的線索，只有偽裝做自己跟約翰是同夥，才能將這個故事說通。」
大夥長出一口氣。這個小鬼，幾乎就成功了，幾乎，就把bau所有人，fbi中精英裡的精英給騙了！
「可惜她還是露出了破綻。首先，如果她真的跟嫌疑人——無論那個人是不是約翰——是一夥的，她就不該為了救jj而聯絡我們。更何況，她其實從一開始就留下了一個非常明顯的線索，只是我沒立即想到。」
還記得那個一隻眼的小熊嗎？童話故事之中，只有找到了被女巫藏起來的真正眼睛才能解放死者的靈魂——是的，那的確是扣子的用意。但比起被害孩童的眼睛，故事中讓人更為印象深刻的是鏡像世界裡主角的父母：他們的兩個眼睛都是扣子！而且其中的『母親』就是女巫所假扮的。
「為什麼是一隻眼呢？」卡拉汗問。
「她還抱著一線的希望，找到丟掉的那隻眼，讓母親恢復原本溫柔的自己。」
瑞德回答。
正如曾經有多少個日日夜夜，他都抱著希望精神分裂的母親能脫離痛苦，恢復正常。哪怕是現在，他偶爾也會做著這樣不切實際的妄想。明明知道是不可能實現的幻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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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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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8-14 12:43
第19章 被捕獲的第三夜04
後來的繼續調查證實了瑞德的推測，撞了jj的車子在附近的維修店留下了維修記錄，進而他們找到了租車公司。雖然是現金交易，店員還是輕易的認出了格林夫人是租車人。另外通過槍支的來源（黑槍市場）他們也找到足夠證據將它跟格林夫人聯繫在一起。顯然莉莎並不知道槍支的序號就算被抹掉還是能在槍上留下深刻足以辨識的痕跡，這真是讓已經將她當小怪物的眾bau鬆口氣。
有了確定的嫌疑人再跟進調查，就會發現很多證據實際上一開始就擺在他們面前，只是他們沒有將它們串聯起來。譬如莉莎所借閱的書籍，還有在她家裡的那些書——仔細想來，不會有大人毫不多想的為自己的孩子借這些明顯超越她年齡的書吧？想一想莉莎藏有線索的那本書是一本童話，那才是孩子正常情況下會借閱的書籍。是的，其他的書籍上面都有大量格林夫人的指紋，證明這些書她都看過。
格林夫人是一位相當聰明的女性，但是事業上卻不怎麼得治，她希望獲得的崗位被一位男性同事獲取，對方的工作業績不如她，但就是因為性別的關係她功虧一簣。之後生產的時候她不得不長期脫離崗位，終究丟掉了工作。自那之後她知道女性在社會上獲取成功太過困難，所以致力於協助格林先生，的的確確這種策略為這個家庭帶來幸福跟成功。
但是……發生了某種誘因，將她的心病誘發出來。
「看看這裡，莉莎的入學成績很高，是後期成績才變得居中。我想一開始她沒有考慮到要掩飾自己的高智商。」
霍奇納指了指成績單向大家解說自己的推斷。
「聰明到驚人的女兒刺激到格林夫人，她仿佛從女兒身上看到了過去的自己。更何況莉莎的智慧遠遠要超越她的想像，教育這樣一個孩子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她本來的自負與自尊再度遭到致命打擊。」
卡拉汗接話：「她從哪裡獲得網址還不得而知，但是通過利用網路撮合兇手跟被害者相遇的行為引發暴力事件，一定程度上讓她產生了滿足感，充分填補她被事業、家庭傷害的自尊心。」
「就是這個不得而知的地方讓人不安。」霍奇納皺眉，「如果她也是被人利用呢？如果格林夫人不認罪，我們無法獲得進一步瞭解，弄清事情的真相。」
雖然現有的證據足以起訴，但是格林夫人保持非暴力不合作態度。霍奇納很擔心她正如莉莎一般想利用在逃的約翰來做免罪辯解。莉莎在這件事上咬定自己去過湖邊但沒見到約翰，讓眾人無可奈何。
後續工作就是如何找到更充足的證據，在庭上用更有說服力的方式說服陪審團，讓他們確信格林夫人是殺死神父的兇手。瑞德需要出庭作證，不僅要作為目擊者說明兇手身形差異，同時要給陪審團闡述整體案件的證據跟推導結果。瑞德必須用牢不可破的證據來說服他們，殺童案是獨立的案子，跟殺死神父的兇手不是同一個人，格林夫人不能利用約翰做無罪辯護。
現在最為欠缺的就是這個關鍵性證據。摩根去調查那副描繪女子死亡情景的畫，沒有獲得有用的線索；最後是卡拉汗找到了決定性的證據——當年殺死男童的彈殼。有彈道痕的不同，足以證明兇器是兩把槍，兇手是不同的人。
「你在哪裡找到的？」
摩根驚訝，他確信自己帶著那幫實習生將現場掘地三尺，根本沒有半個彈殼。他甚至懷疑是兇手當時自己找回彈殼後帶走。
「在莉莎認為最安全的地方。仔細回想一下就知道，她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而一直以來她都拿著大衛寸步不離。我檢查了兩隻熊，發現第一隻熊被縫了扣子的眼睛部位都有個窟窿。她應該一開始就將彈殼藏在裡面，扣子是為了掩飾破洞的痕跡。」
恐怕當年殺童案的時候她在現場揀到了彈殼。一直以來的擔驚受怕並不是偽裝的，她知道自己握有關鍵的證據，並將這當做保險鎖，一旦自己被兇手找到就可以用這個要脅並脫身。事實上約翰在明知道莎莉就是目擊者的情況下卻沒有殺人滅口，或許就跟這個有關。
「不過我並沒有在第一隻熊的裡面找到彈殼，第二隻熊應該只是偽裝，上面沒有破洞。她應該一直拿著它，將它藏在別的自認為安全地方。你還記得她對收留她的夫婦說過的話嗎？她希望開著燈，那讓她感到安全。我跟格林先生確認過，以往就算她做惡夢也沒有開燈睡覺的習慣。所以我查看了一下燈罩上，發現燈罩邊緣裡藏著彈殼。」
這真是最為安全的地方，就連警方跟bau都不會去那對夫婦家搜查，畢竟他們似乎只是隨機的，偶然的收留了小姑娘而已。如果不是卡拉汗對莉莎心理的推測瞭解，跟細心調查，那麼他們恐怕永遠找不到這顆消失的子彈。
摩根真的有點脫力，別說是小孩，就算是成人的凶嫌他都沒遇到過這麼難纏的。
「真是個不省心的小丫頭。」
「她跟瑞德很像，你這麼說瑞德可是會難過的哦。」
摩根搖頭：「不，她跟瑞德可不像。瑞德不會利用別人的好意，或者將智慧用在掩蓋犯罪這樣的意圖上。我們家的kid要比她勇敢堅強的多。」
「但是瑞德不這麼想，他已經在四處找人幫莉莎請律師辯護了，jj也站在他這邊。」
摩根不太開心的嘟囔著魔女，女巫，魅惑人心什麼的奇怪詞彙，這讓卡拉汗不禁失笑，真不知道他是嫉妒有人奪走自家小孩關注度，還是說單純因monk這個外號而小心眼記仇。哦，或許更單純，只是『怕了』這個丫頭，誰都看出來一直以來莉莎都把摩根嚇得夠嗆。
「還是有沒解開的謎團，當初莉莎敘述了其他的死者對吧，那些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副畫像到底是誰畫的，如果不是格林夫人或者莉莎，那又是誰呢？」
卡拉汗聳肩，誰知道呢，總會有一兩個未解之謎對不對？
「遭了遭了遭了，有大麻煩了！你們快看新聞！！」
加西亞跑過來，手忙腳亂的打開他們背後的螢幕。
【事實上，正是這起案子的關鍵人物莉莎為案件偵破提供重要線索。她已經預知了兩起凶案，後面的預言是否成真？這並不是fbi第一次借助靈媒破案，早在多年前……】
「oh，我能想像到霍奇納跟羅西現在的表情。」摩根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太糟糕了。」
卡拉汗忍不住擔心，這恐怕是風暴開始的前兆。
第20章 被捕獲的第三夜05
正如卡拉汗所料，媒體的注意力馬上轉移到這位看起來可愛又可憐的小女孩身上，再加上之前她被警方通緝尋找的事實，讓大眾對她的好奇心跟同情心爆棚，連帶讓她的母親也獲得了公眾關注。
一旦變成公眾事件，一切都會往不可控發展。如果不能儘快結束這個案子，恐怕以後會變得更難以解決。
做出這樣的判斷，霍奇納聯絡到jj，讓她說服莉莎來勸說她的母親自首。這恐怕是他們能想到的唯一的一張有效的牌了。
審訊室內，母女兩人相對坐著，氣氛顯得有些沉重。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靜謐的讓人感到害怕。
「對不起，媽媽，都是我的錯。」
小姑娘這樣說著，漂亮的眼睛裡噙滿淚水，仿佛一對浸在水中的翡翠。
一直如同石像一般，沒有任何表情的婦人終於動容了。
是她可憐的孩子的錯嗎？不，不對，她沒有任何錯。就像當年的自己，如果智慧是一種錯，那麼誰還是無罪的？
「哦，這不是你的錯，絕對不是你的錯。」
說著，婦人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灑下。
「無論別人怎樣說，只有你，不要討厭媽媽好嗎？」
「不會的，嗚嗚嗚，當然不會！」
女孩撲過去跟母親抱在一起，沒有誰能鐵石心腸的阻止她們，大家只能看著她們哭泣。過了一會兒，格林夫人好轉起來，他鬆開自己的女兒，抬頭讓探員帶走她。
「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們，請不要把我女兒跟丈夫捲進來。」
「感覺好像我們是壞人似的。」摩根隔著觀測鏡說道，很快他意識到莉莎可以聽得到，立即住嘴。
後面的審訊就順暢多了，大部分都如大家所料，各種各樣的壓力積累導致嫌疑人的自信心被破壞，但是她不可能去傷害和自己相像的女兒，不得不尋找其他途徑緩解壓力。一開始，她只是在一個網站參加『殺人遊戲』——就是猜誰是兇手的game。她獲勝的準確率很高，都沒有任何問題。直到有一天，網上一位同樣玩兒遊戲的人，問她是否想要試試真人的。
於是她獲得了這個網站，記載於網上面的凶案資料和證據，遠遠超過了警方所獲得的水準，因為有很多其他類似她一樣參加遊戲的人時不時更新添加進去。很快她發現，單單是尋找證據和獲得答案，對她來說太簡單沒有任何挑戰。於是她開始將所知的兇手，跟被害者家屬撮合在一起，偷偷觀察之後的演變。先生每天要上班，孩子又在學校，她有充足的時間來完成這些，消耗對她對才智來說過於浪費的主婦生活。
格林先生獲知真相，並且聽過自己妻子的招供之後非常難過。他覺得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問題，如果他沒有光顧著工作，分一點時間在家裡就好了。自己的妻子跟孩子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竟然沒有意識到，還有什麼比這更難受的呢！看到經歷了這些依然愛著彼此的一家人，讓bau的全員尤其是羅西頗為感慨（這貨離婚很多次）。他們全都想要做到最好，卻導致這樣的結果，再次證明了愛不光是包容體諒，也要在對方錯誤的時候指出並説明。只有互相依靠，才能渡過難關，這才是所謂的家人。
莉莎還是很感激bau的眾人，是他們將自己的母親從罪惡的漩渦之中解救出來。雖然變回原先的母親還需要花費時間，但是她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她為大家做了小點心，感謝並向眾人為之前（混淆視聽）的事道歉，希望他們在母親的案子中儘量從輕判決。雖然知道這是賄賂，大家還是不客氣的接受了，本來他們也想在此案中，儘量說服法官考慮格林夫人的精神狀態，作出合適判決。
在主管大人巡查之前，大家很快吃掉了自己的賄賂，唯有摩根看看手中面目猙獰的黑色人形薑餅難以下嚥，那餅乾的扭曲笑容看起來誇張又諷刺，肚子上還用白色糖漿寫了個相當清晰明瞭的『monk』，如同嘲笑摩根說這就是他自己。
吃了一定會被詛咒。這種感覺的東西怎麼能吃得下去啊！
「看來她相當喜歡你，摩根。我們的都是普通的，只有你是署名的巧克力餅乾。」jj笑道。
喜歡？不不不，你喜歡的定義跟我詞典上的不一樣！
「就是因為你顯得害怕，她才會故意這麼做。」
瑞德表現同情。不過他能理解莉莎的心情，嗯，一部分。瑞德拿起他的那一份，選了一塊兒咬下去，很快也皺起臉。
「哦，我的也是特製的。」
味道雖然還不錯，但是米黃色的人形醬餅，此時正流著『血』——應該是草莓醬吧，視覺效果簡直像是在吃人！
……果然被詛咒了吧！摩根和瑞德不約而同這麼想
「還沒有吃呢？」莉莎探過頭眨眨眼，一副很可憐的委屈模樣，「果然還是討厭我？」
哦！不不不！不要上當啊jj！我親愛的同僚千萬別拋棄我！
可惜這樣的呐喊沒有傳達到對方心底。
「當然不會了，摩根和瑞德會立即把它們吃乾淨的，對吧！」
jj毫不在意的逼迫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吃掉恐怖醬餅，無視這兩人事後胃疼了很久的事實。
實際上，對於他們來說這個案子到此結束了。案件結束後，卡拉汗將本來屬於死去兒童的玩具熊歸還給孩子的父母，孩子的父母表示本來這個熊是跟孩子一起下葬的，不知道怎麼跑出來的。他們收下來，作為回憶孩子的紀念品。另一隻小熊則被jj歸還給了莉莎。jj問起最初是誰大衛交給莉莎時，得到一個很奇怪的答案。
「瑞德。是瑞德給我的！」
莉莎開心的回答，將小熊抱到懷裡。
jj感到奇怪：「你是說跟瑞德一樣的青年？」
「瑞德，就是瑞德！」
想起至今還是叫摩根monk的事，jj懷疑莉莎所說的瑞德其實是其他的意思。
「莉莎，你是不是記不清人名？」
因為她的智商很高，又有著超凡的記憶力，任誰都不會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問題，忽視了她還只是個孩子。
「我當然記得，monk（摩根）就是monk（禿子），jj是jj，瑞德是紅的（red)！」
紅色的……人？
jj的腦海中似乎浮現出這樣的景象，一個身上染有大片血跡的人，將玩具熊遞給小女孩。
「它是大衛，從今天起，它就是你的夥伴。」
這真是……毫無緣由又相當可怕的聯想。
jj甩甩頭,用手指頂一下小丫頭的腦門。又在嚇人了你，才不會被你嚇到呢。
****
昏暗的房間，正在作畫的男人筆觸一頓，拿起旁白的鏟刀割裂畫布。
「不，這不是我想畫的。」
他抬起一隻手用力拽自己的頭髮。
「re……（我需要更多），是，更多的『那個』，『那個』給了我強烈的印象跟靈感，有了『那個』我才能做出真正的作品。」
他鬆開手，畫鏟從他的指尖滑落。
「yesyesyes！我怎麼沒想到呢？是的，只要找到當時的感覺，我就一定能——！！」
男人抬起頭，欣喜若狂的笑了。
創造出真正的傑作！！
就像『那一天』一樣！
在他身後的畫作之中有數個都是繪製著死者，形象鮮明猶如身臨其境，將瀕死之人的痛苦躍然紙上，如同透過畫框伸出手掙扎著想求生一般。
在這些畫作之中，有那麼一副顯得格外突兀。因為它繪製的並非死者。圖案之中，有個漂亮小姑娘抱著玩具熊正沖著畫面外笑著，然而她懷中抱著的那只熊被挖出的一隻黑洞眼，正流淌著濃黑的血。手中攥著一隻眼的小女孩笑容甜美宛若天使，可是怎樣看她手裡的那個都不應是玩具熊，而是人類的眼珠。
畫作的題目是——【are】。
被敬畏的预言者
第21章 被質疑的第三夜01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的中年，不，老年（？）人的表情可不怎麼好。
是的，的確很難從外表界定他的年齡，銀灰色的頭髮與臉上的褶皺暗示著他早該是退休的年齡，但是精幹的身姿跟健壯的體魄都表明此人還能再戰個十年。唔，我指的不僅僅是戰場上意味，你懂。
顯然以他的年齡出入這些地方有點突兀，但這不是他第一次來了，哦，也許他應該考慮辦個vip看能否打折？
正想著，一隻小手將一個杯子遞到他面前。
男人微微一愣，仔細一看竟然是個才十來歲的小姑娘。原諒他一眼沒看到，他的身高造成他經常錯失視線範圍以下的事物。
「不是即溶的，我想你需要。」
女孩奶聲奶氣的說著，舉起自己手裡的咖啡。
男人接過咖啡：「謝謝。」
女孩點點頭，小跑著回到走廊的座位上，抱起座位上的玩具熊坐好。
如果說他是不適合出現在這裡的人，那麼這孩子比他更為突兀，有什麼原因讓一個這麼小的孩子等在律師事務所門口呢，父母離婚的監護權問題？
內心這麼猜測著，男人不禁想起自己的女兒。曾經，是的，曾經他有過一個女兒，現在他回憶之中的她永遠都是走的時候的模樣。那時候，她也是這般年齡，小得不可思議，讓人甚至難以想像長大後會是什麼模樣。
男人走到孩子面前蹲下來，與對方視線相平是基本禮儀。
「你好，我是gibbs，你可以叫我蓋布斯。能問一下，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女孩轉頭看向律師事務所方向——這是一家綜合性質的事務所，外面有毛玻璃牆圍著，但是還是能大致看到人形。數名律師被小桌子隔開，都在一個事務所內辦公。其中有個律師貌似正在接待客戶，與另一個男人交談著什麼，也沒用回避其他的律師。
「爸爸過來詢問，有什麼辦法能讓別人照顧我，鑒於媽媽不在而他又是我唯一的監護人。萊姆先生建議他帶我去做精神鑒定，只要出了鑒定報告，證明我是特殊的，那麼就能將我交給專門照顧我這樣孩子的特殊機構了。」
「……」
蓋布斯忍不住皺眉，他無法掩蓋自己瞬間難以壓抑的怒火。但是很快他忍住了。沒錯，這個世界總是這樣，對你來說珍惜難以抓住的重要之物，總有人不憐惜的輕易捨棄。
如果給他一次機會，無論是怎麼樣的女兒，他都會全盤接受，用盡自己所有的一切愛澆灌她，將她疼得就像幸福的小天使。是的，無論是什麼樣的她都好，如果時間能倒轉，他能回到過去……啊，這真是最自欺欺人的傷感。
「不要難過，對我們來說這是最好的方法。就像你跟你的妻子，既然已經不再愛著對方，那麼分開會對雙方都好。」
蓋布斯略微驚訝，但並沒有說什麼。他只是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頭，然後拿出一張名片塞在女孩的手裡。
「需要的時候打電話給我，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在。」
這讓女孩有點訝異，她露出困惑的表情，恐怕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你不害怕嗎？」她問。
「害怕什麼，你知道我前妻的事？或者我不喝即溶咖啡？這不算什麼，我知道有個單詞叫『觀察』。要知道，我可不信世上有什麼『巧合』存在。」
是的，什麼事都有原因存在，你不知道，並不代表它不存在。我不信巧合。
就在此時，他腰間的電話響了。他連忙拿起接聽，卻不知道碰到那個按鈕給掛掉了。不，不是掛掉，這裡的信號相當的糟糕。於是蓋布斯跟女孩道別，拿著手機匆匆離開這座樓。
女孩目送他遠去，這才舉起自己手中的小熊，讓它面對自己。
「大衛，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他被詛咒著。」她模仿著小熊的聲音，以壓低的嘶啞聲線說道。
「是嗎，可我覺得是他很強，莉莎希望能像他一樣。」
「……我會保護你。」
「太好了，謝謝你大衛！只有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就在此時，她的父親——格林先生有些猶豫又膽怯的站在離她幾步之遙的地方。
「莉、莉莎？」
女孩立即將熊抱好，從椅子上跳下來。
「好的，爸爸。」
她仰起頭，朝父親伸出手。
男人猶豫再三，還是伸出了手拉住她的小手。儘管這比她大的多的手其實因不明原因微微的顫抖。
莉莎的另一隻手將名片塞在小熊脖子的夾縫裡，將熊夾著跟父親一起離開。
****
這裡是兇殺現場。
是的。認真的。儘管有一個長得相當帥的高挑青年正在跟女警搭訕，看他春風得意的模樣肯定已經弄到了對方的電話甚至一次約會許可。
「迪諾佐！」
「是的boss，我立即工作boss！」
聽到自己的名字，青年條件反射立正站好，但是很快他反應過來自己被戲弄了，因為他的同事——剛才偽裝成boss嚇唬他的美女探員ziva，還有圍觀全程幸災樂禍的麥基，正哈哈笑個不停。
迪諾佐感到自己被欺騙了！被冒犯了！但是他看一眼ziva，嗯，他打不過這個以色列按照殺手標準訓練出的特殊探員，於是他沖過去用手狠狠拍一下麥基的後腦。
「有什麼好笑的菜鳥，好好工作！」
這是惱羞成怒加賊喊追賊嗎？作為團隊裡經驗值最低的麥基只能可憐兮兮摸摸腦袋，繼續手頭採集證物的工作。
「我說，boss怎麼沒來啊？」
迪諾佐悄悄問ziva。
「嗯，之前我在辦公室聽到了他接到了前妻律師的電話。啊，別笑，也別說是我說的。反正boss很快就趕來了，我們趕緊幹活吧。」
ziva一邊做著筆記一邊告知同事。
「哈，我猜是第四任。」扳指一數boss的前妻數量，迪諾佐猜測道。
「你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boss將他的個人*捂得很嚴，你不知道當初我（做特務潛伏）想獲取他情報的時候費了多少功夫。」
好吧，剛才那句我就當沒聽到，扯平了。迪諾佐內心這樣安慰自己，無視自己的同事語出驚人，開始進行現場的勘察；
「死者為年齡六十二歲的威廉姆.喬伊，現在正在進行個人旅行。他的兒子是海軍上校，在沒有及時聯絡到他就立即報警了。」
是的，海軍上校的家屬，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海軍罪案調查組會出現在這裡。只要跟海軍扯上關係的死亡事件都要由他們特殊立案調查。一般平民死亡的事件會被交給當地警方，排除意外跟自然死亡後，剩下的才交給犯罪現場調查組。也就是說，正常的程式是先預設『意外』，直到出現證據證明這不算意外，才按兇殺處理。
海軍罪案調查卻是反過來行事，鑒於軍方這樣敏感的組織內發生死亡事件，有很高風險比例會影響到軍事行動，所以所有案子都會被『預設』為兇殺來調查，直到找出不是兇殺的證據。
不過迪諾佐認為，這起案子肯定是兇殺。
……不會有人在脖子跟雙手上繞著鋼索的情況下，再跳到盛滿藍色溶液的浴池裡。又不是表演魔術水下脫逃。
「這味道真刺鼻，不知道是哪種酸性液體？」
迪諾佐將頭探過去查看，屍體被溶解了一部分已經刨露出骨頭。
「軟骨染色劑，一般用來處理標本的骨骼，用冰醋酸與95%酒精以體積比1:4混合後,加入亞裡西安藍染劑至溶液成深藍色，將標本浸泡。」
ziva一邊記錄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
「這是用來做魚類標本的染色法，對人類來說浸泡一天這個時間太短了。怎麼了，迪諾佐？」
「唔……沒什麼……」
迪諾佐忍住反胃的衝動，沒去吐槽一位漂亮女性把這件事說的像是課餘活動一樣的輕鬆。
「喂，大家，你們過來看一下記這個。」
麥基打斷他們，兩人走過來查看胖胖的探員手指所指的方向。
那邊的牆上掛著一幅畫。看起來似乎是水粉或者油畫，用相當鮮明的色彩繪製了一個藍色的骷髏躺在浴池裡的情景——浴盆裡的藍色液體猶如海水般浸透它，屍骨的脖子跟雙手上纏繞著繩索，猶如被墜入海中沉海而溺。
三人盯著這幅畫很久沒有言語。就連ziva都被畫作中神聖又美麗的詭異感所震撼。
這……簡直像是現實之中那具屍體被腐蝕盡的模樣。畫出這幅畫的究竟是怎樣一個可怕的傢伙啊！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我在什麼地方見過類似這樣的情景。」
迪諾佐伸出手，制止其他同伴們發言，費力運轉他那平常不怎麼運作於工作的大腦。
「電視？」ziva提醒。
沒錯，別看迪諾佐一副陽光花花公子的模樣，其實他還是個隱形宅，電視所有的頻道跟節目他都能倒背如流。
「啊，對！新聞！前一陣有一個很轟動的靈媒女孩案什麼的，裡面好像有個死者的死前畫像就被掛在靈媒家裡。具體情況不記得了，但好像發現的屍體是骷髏，畫像卻是死者生前的樣子。」
而他們發現的這具屍體死者還是*，畫像卻是死後變成骷髏的的樣子？
「你覺得兩者有關聯嗎？」ziva問。
「不知道。但如果是boss的話，他恐怕會說——」
【I Don't Belive Coincidence（我不相信什麼巧合）。】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4 13:11
第22章 被質疑的第三夜02
jj遇到麻煩，她接到自稱ncis的通知，說要求查閱他們已經結案的案件檔案及證物，甚至要詢問他們的證人？這是怎麼回事？
jj只得去請教主管霍奇納，是否要給予對方許可權。作為bau的主管，霍奇納卻感到為難了。
ncis，海軍罪案調查，說實話這個機構現在還在fbi的黑名單上。為什麼？因為以前這個機構一直默默無聞，處理一些軍方製造的小麻煩，直到有一次，ncis的主管蓋布斯從cia跟fbi的手中劫持走一個案子，是的，劫持，你相信嗎，他們冒充法醫把屍體給偷走了！因為死者是個死在總統飛機上的海軍軍官，為了跟fbi跟cia搶案子他們就敢這麼亂來！
現在又要幹類似勾當嗎？霍奇納感到擔憂，他不希望又被折騰出什麼亂子，讓fbi的頭頭難看。
「明白，我會跟他們的負責人聯繫，必要的話有可能會進行聯合辦案。」
畢竟是他們負責過的案子，有個知道全案情況的人協助會更方便。
「但是……」
jj比較擔心會出什麼問題，前一陣媒體才剛過炒作完這個案子，如果又出現什麼風浪，對bau的聲譽是很大的損害。
「如果你擔心的話，就由你負責溝通聯繫吧！」
jj有些失望，她以為霍奇納會派瑞德或者摩根和她一起進行調查，不過想一想bau的案件壓力本身就很大，還有堆積成山的案子等著他們處理，以目前的情況抽調出她一個已經算是不錯。
「如果需要其他組員協助，請通知我進行分配安排。」
主管補充了一句，反倒讓jj不好意思了。唉，這就是同事都是行為專家的好處跟不好之處，你想什麼大家都知道。
「明白，如果有需要我會立即通知。」
希望這次能不製造太大騷動的情況下解決案件。
但是理想是美滿的現實是骨感的，十分鐘之後貌似bau的全員都知道jj要去迎戰ncis的負責人了。摩根甚至表示自己願意保駕護航，不過jj一提這案子貌似跟莉莎有關這慫貨就退縮了。這叫什麼，天生屬性不對？總之我們的巧克力帥哥的確被壞心眼的小蘿莉嚇怕了，擔心她又折騰自己。
安撫大家說有需要一定會聯絡之後，jj抱著案件相關檔案跟證物什麼的前往海軍罪案調查處的總部。她跟那邊的主管會面交談後，又跟案子的負責人蓋布斯會了面。
事實上，出乎預料的是這位看似老頑固的負責人對女性還是很紳士，沒有為難jj，很快毫不防備的將她當作自己人，讓其他人給自己介紹案情並邀請她共同協作調查。
「之前你說的那個網址也給我們一下，交給我們這邊的人查看處理。」
「但是那個網頁ip已經封鎖關閉了，而且我們的人已經查過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jj不認為有誰往電腦能超越加西亞，哪怕是軍方的人。
「我知道，但是不同人看問題角度不同，而且我們這邊有比你們更多的資料跟許可權。」
蓋布斯說服了jj，於是jj將網址給了那個叫麥基的胖乎乎的探員……說實話，他看起來挺像瑞德剛加入bau那會兒，雖然有點靦腆但說不定很厲害？
「這位就是bau來到探員吧，天氣這麼熱還麻煩你跑過來。哦，資料，我幫你搬。順便問一句你有男友嗎？」
「迪諾佐！」
「是的boss！我這就立即為jj探員介紹案情！死者名叫……」
本來獻殷勤的青年立即立正站好，滔滔不絕的開始介紹案子跟進度，語速快又精准，一看這就是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類似情景，完全的條件反射啊！
聽完之後，jj立即從迪諾佐抱著的裝證物的盒子之中找到一疊照片，抽出其中的幾張分給ncis的諸位看，並清晰明瞭的將整個案子經過講述給他們。
「……但是關於這個畫像我們依然沒有線索。在死者租出去之後的房間掛的畫像，兇手已經否認跟這個東西有關，格林夫婦說他們搬入之前就有。」
「顏料跟質地？」
「已經跟你們送來的樣品比對過，的確屬於同一批顏料，因此可以確定在現場留下畫作的人跟bau案件中的人是同一個。但是除此之外沒有追蹤到有效的資訊。」
「迪諾佐，把這些證物交給艾比再查一次。」
迪諾佐立即跟jj解釋：「艾比是我們負責鑒定的人，她有點怪，但她是最棒的。她能根據一點點物質追查到大西洋彼岸的鯨魚身上的觸鬚，因為我們ncis有龐大的資料庫——明白，boss，是的，boss，我現在就行動！」
在boss大人抽了下嘴正準備揚起手掌之際，迪諾佐趕緊抱著證物跑路。
「我需要去一下之前你們負責的案子的現場，順便見一下跟案情有關聯的小姑娘。ziva！你去詢問bau負責案件中的兇手，弄清他是否知道內情。」
「是，boss。」ziva也立即行動。
jj來到ncis第一天，就對他們的行動力印象深刻。該說不愧是軍方嗎，在接到資料的第一天已經開始動作了。
很快她跟蓋布斯一起到了格林家，查看當初發現屍體的牆壁跟現場。他們沒有見到格林先生，據說他在附近租了間房子住——媒體給他們家帶來難以想像的困擾，使得他們不得不暫時住在別處。
來到格林先生的新居所沒有花太久時間，這裡的環境算不上好，很多住戶居住在一棟大樓裡，公用一個走廊。顯然已經是他們家在承擔所有一切後唯一能負擔得起的地方。房東告訴他們說格林先生今天帶著女兒出去了。
蓋布斯微微肅目，他突然轉過頭問jj：「當案件相關家屬有需要的時候，fbi會給他們提供推薦的心理專家對吧，有資格出精神鑒定報告的那一種？」
****
此時，坐在沙發上的女孩正把玩著玩具熊，輕聲哼著歌。具體是什麼曲子呢沒人知道，總之是一首沒有聽過的曲調。
「莉莎，你現在還做噩夢嗎？」
有個溫和，讓人覺得信賴的男聲這麼問道。
女孩停頓下來，從熊的後面抬起頭。
「yes。」
THEY ARE SCREAMING, NEVER STOP.
第23章 被質疑的第三夜03
一身哥特風打扮的女性在迅速調配著樣品，並將試劑放在儀器上迅速調設搜索。之後，她拿起大瓶可樂，用吸管喝起來，同時雙眼盯著螢幕。
「艾比艾比艾比，快出來結果，快出來你能找到的~~」
是的，ncis的鑒證人員艾比，不僅對鑒定科學有一手，同時還是個電腦高手。也許在程式設計，防火牆什麼的上她比不上加西亞甚至麥基，但是在獲取最新軟體、資料庫、以及其應用跟使用上她絕對是高手裡的高手。
應該說，她最大的本錢就是年輕。是的，年輕，反應快，有的時候手比腦先行，結果在思考之前就已經躍然而出。
「getit！蓋布斯！」
艾比扭頭想彙報領導，是的，她的領導簡直有靈異一般的特異功能，每次她一查出結果，幾乎同一時間蓋布斯已經站在門口了。然而這一次boss卻沒有出現，這說明她這次的調查速度遠遠快過蓋布斯的預測。
「yesyesyes！」贏了！她內心給自己撒了把花，立即接通蓋布斯，「蓋布斯！」
「正在等你，艾比，查到什麼？」
電腦那邊傳來蓋布斯沉穩的聲音，艾比有點失望，恐怕很難找到機會讓他驚訝一下吧！
「我找到了，那個繪畫的材料。」
是的，就連bau都手足無措的材料，艾比才接到證物沒多久就查到了。並不是說艾比的能力高於加西亞，而是很多資源是加西亞沒有的——雖然ncis這個名聲不如bau出眾，但是他們獲得的是最好的設備，最高新的軟體。
「我將顏料加入分析軟體，現代的顏料中都有添加特特殊光譜的物質，能追蹤到每一批產品——但是我沒有找到。於是我想，這一定是自製的顏料。裡面的主要成分是一種礦物，分佈地區還是比較廣。但是我想到這些顏料的顆粒結構很細膩，絕非手工研磨的。所以我從現代流行的一些繪畫流派入手，有提倡使用自製顏料的流派，他們認為礦物顏料能更持久的保持鮮明的色彩。我查找到那些採購原始礦物的……」
「艾比。」
「好，我知道你不感興趣。芬多來畫室，多羅大街32號，第五棟樓301室xxxx。他們是本城最大的原始顏料派，他們出售的畫作中80%以上用礦石顏料繪製，顏料均為自製。繪畫這個行當其實很小，只要給他們看那幅畫，他們應該能知道是出自誰的手筆。」
「幹得好，艾比。」
艾比滿意的點頭，就是這個，蓋布斯的稱讚就是她最好的獎勵。嗯，她值得獲得多一杯的可樂做獎賞。
****
正在開車的jj再度為他們的辦案效率驚訝，這讓她也同時羡慕起海軍罪案調查處的資源配置。下次她也想辦法去爭取一下，看能不能讓領導購進更好的分析系統。
「既然如此，要先去畫室嗎？」
坐在副駕駛席的蓋布斯思考了半秒，直接沖電話吼。
「迪諾佐！」
額！！正準備悄悄溜走的迪諾佐打個機靈，為什麼！他都已經竭盡全力站在攝像機的鏡頭外了，為什麼還是會被發現！boss有特異功能嗎啊啊啊！！
「好的boss，我這就叫麥基……」
「不是麥基，是你。立即拿著畫去艾比說的地方，現在，馬上！」
偷懶計畫失敗。迪諾佐沮喪的回答：「好的，boss。」，換來旁邊的艾比幸災樂禍的偷笑。
「他總是這樣？」jj有點失笑，bau也沒有這種活寶。
「有的男孩總也長不大。」
說著，車停下來，兩人從車上下來，他們來到了目的地——一家在fbi聯絡清單上的心理專家所開的診所。
大概是為了讓病人能安心，這類的診所總是會建在非常偏僻安靜的地方，即便是到了現代社會，大多數的人還是對這門行業誤解，總覺得見心理醫生是一種見不得人的事。
但這裡過於安靜了，有什麼不對。
戰場老兵從診所過於靜謐的氛圍中察覺出異樣，迅速掏出槍小心靠近。jj雖然不解，但也迅速掏槍四顧後跟著前進。
他們推開門，沒有人迎接。再往裡走，能看到接待室微微有個縫隙虛掩的門。悄悄推開一點，正好能看到一個中年男人躺在地上，他閉著眼，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他的脖子上有一條領帶虛脫的環繞著。
兩人微微一愣，蓋布斯立即將槍上膛，猛地推開門！
沒有任何動靜，沒人射擊或者逃逸。
蓋布斯制止jj，又用餘光掃視了一眼屋內的情況。
一個漂亮的小女孩一隻手拎著熊，略顯呆滯的將目光從地板上轉移到他們身上。
「莉莎？」
jj忘記了蓋布斯的命令，上前一步沖進去。蓋布斯連忙警戒，幸好屋內沒有其他人。
突然，地上的『死屍』直接坐起來！
「呀啊！！！」
jj嚇了一跳轉身用槍指著他，差一點她就開槍了！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擅自闖入？有預約嗎？」
那位先生頗為不滿的拍拍身上爬起來。
蓋布斯翻了個白眼：「ncis，請解釋一下怎麼回事。」
「ncis？沒聽說過。」
「bau，剛才是怎麼回事？」
「啊，fbi的那個，您好，我是心理專家德克萊恩，很高興認識你們。不過下一次提前預約一下更好，女士，還有這位先生。」
蓋布斯表示海軍罪案調查沒有bau有名很心塞。
德克萊恩表示，之前他是在做模特，演示莉莎的夢境。因為小莉莎似乎在描述問題上相當模糊不清，也不太喜歡繪畫，那麼能讓他更清楚明瞭的獲知莉莎所做的夢的方法就是自己來演示一下。哦，當然他也想過箱亭療法，可惜他是剛剛搬遷辦公地點，器材還沒來得及配置，沒有模型跟玩具的情況下只有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我的秘書沒有在門口嗎，估計是吃飯去了。格林先生也不在門外？他真是太不應該了，我這裡是心理診所又不是托兒所，一會兒療程結束我再打電話給他好了。」
醫生抱怨著自己的員工沒有盡職盡責，讓兩位探員沖進來嚇到了他，絲毫沒有他才嚇到了兩位探員的愧疚感。
「你真的有拿執照嗎？」jj忍不住責怪，哪有自己扮演病人夢中角色的，根本沒聽說過這種心理研究的方法！
「當然！不過接待病人是第一次，之前我都是在寫書。」
哦，天。jj簡直想掩面。
一般醫學上，或者心理學上，或者哪一行都一樣，都分為實踐派跟學術派。一派專門從事實踐工作來賺取酬勞，另一派專門研究學問發表著作，加深學識跟更深層的研究。
遇到一個剛過從學術派轉行來實踐派的r，他們真是太不幸了。
第24章 被質疑的第三夜04
「莉莎，又見面了。」
蓋布斯蹲下，沖女孩說道。
女孩眨眨眼，隨即揚起一個很大的笑容。
「縫隙~~（gaps，發音類同gibbs）」
「是gibss。」
「gaps~~」
「你……」蓋布斯一轉念，「用類比法記憶人名？」
莉莎點點頭，人名太難記了，還是這樣好記。
「還不如叫我boss，這個起碼我還聽得慣。」
「boss~！」
蓋布斯滿意的笑了，圍觀的jj忍住想吐槽的衝動，強制回歸正題。
「剛才你說你在模仿莉莎的夢境，是怎麼回事？」
德克萊恩醫生告訴他們，莉莎可能是疏於跟人交流的緣故，不太擅長表述。所以醫生用了很多方法逗她說話，他們來的時候正巧碰到就是這樣一幕了。
「夢境分很多種類型，一般都是獨自成體系，因為它是人腦釋放資訊整理情報的一個過程。莉莎的夢，很有趣，她的各個夢境看似沒有聯繫，但有的情景是上下銜接或者重複的，就像在構造一個完整的故事。這個現象相當有趣，你可以認為她實際上是在『思考』，儘管她已經睡著了。」
蓋布斯不耐煩的瞪著醫生：「我問的是剛才你模仿的夢境是怎麼回事，講重點！」
醫生聳肩：「真不夠耐心。好吧，在她最近所做的噩夢裡有個男人被領帶勒著，痛苦的掙扎。」
莉莎拽了拽在她身旁摟著她的jj，jj低下頭，看見莉莎抬手指向蓋布斯。
「好吧，是一個老人被勒死。」
蓋布斯很想抽這個庸醫，我哪裡老了，我還是（永遠的）中年呢！
「她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能用催眠或者什麼方法弄清楚，她是從哪裡獲得的這些情報？」
「別開玩笑了，你們這些外行人一點都不清楚這是多危險的事。現在的心理學家跟催眠師都只對催眠的領域只知道皮毛，就像拿著□□揮舞著的原始人一樣危險。」醫生不爽的回復，「尤其兒童是相當容易接受暗示的年齡，一個很隨便的暗示都會影響孩子將來的一生。」
其實bau的大家都經常用暗示法（輕度催眠的一種）來回溯目擊者的記憶。只是輕微的引導應該沒關係，jj這麼判斷。
「我是說只是用暗示來讓她回憶她的夢，這只是一種輕度的記憶喚起，一般不會影響到……」
「啊！給我等等！根據患者協定我不該告訴你們有關她的事！」醫生突然想起被他遺忘掉的重點，「抱歉，先生，還有女士，你們可以下次帶著搜查證來，謝謝~」
「哦，這樣嗎，但是你也是在沒有她家長的情況下私下跟她對話，而且還是躺著的。你覺得別人要知道你在跟一個未成年病人獨處的適合躺著會怎麼想？醫生，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合作比較好。」
薑還是老的辣，蓋布斯兩句把想把他們推走的醫生打回去。
「哦，好吧，隨便你們了，反正她父親還沒有來，你們跟她一起等著好了。我現在給格林先生打個電話。」
但是，格林先生沒有接電話。
最終在威逼利誘下，醫生最終答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莉莎自己同意了跟jj談話。至於jj對莉莎進行記憶喚醒問到的情報，就不算是他洩露的。
「莉莎，相信我好嗎？將身體放鬆，閉上眼，一切煩人的事都忘記。」
女孩坐在椅子上，雙手搭在扶手上面完全鬆懈下來。
「現在，告訴我，你都夢到了什麼？」
「……？（哪一個）」
「你第一次報警時候所夢到的，連續的噩夢，從頭開始說。」
「……」
「莉莎，相信我，沒有誰能威脅到你。我能保護你。所以不要害怕，告訴我你夢到了什麼？」
「……湖。不，海。」
那是一望無際，能看到邊界線的海，但是它太過平靜，猶如湖水凝固靜謐。
女孩低頭看下去，自己原來站在著凝固的海之上。倒影之中的自己抱著一個玩具熊。
但，真正的自己手中並沒有『那個』。是的，為什麼倒影之中有呢？
她情不自禁的俯下身，朝倒影之中另一個自己的手中的熊深處手，而倒影依然維持原本不變的姿勢。
她抓住了什麼，透過深入水面的手，明顯的觸覺傳遞過來；令她產生自己抓住了幻影的錯覺，於是她立即將拿東西提出水面——
——那是一只能看到微凸起血管的，如父親一般大的男人的手！那只手的手腕上所佩戴的，看似簡樸實則做工精細的錶針輕輕動了一下。
手猛的一拽，將她整個人壓入水中，溺死一般的痛苦讓她窒息，她在水中奮力劃動雙手，掙扎著想脫離水中。就在此時，她看到了截然不同的世界跟景象！
那是閃現的，如同片段一般的畫面。但是那些畫面猶如被打亂的電影膠片，仔細注意就會發現有一些情節是串聯在一起的。
被人從後面勒住脖子，奮力掙扎著的銀髮老人……
捂著汩汩流血的脖子，向後面的牆壁靠去的女人……
在黑色的泥土之中，被泥土漸漸掩面不再動彈的男孩，卻能聽到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孩童的叫聲回蕩在林間……
將一節人類的斷指豎著擺在棋盤上的男人，蹲下來從側面觀察後揚起笑容……
有著誰背對著她，抱著懷中不再動的黑色東西哭泣，那東西傳來腐爛的氣味……
男人用抽出領帶，狠狠勒住脖子上流血的女人的頸部……
有誰從橋上墜落，掙扎著掉入湍急的水中……
有人手握雪亮的刀在削制什麼材料……
玻璃瓶碎落，液體流撒一地，紮著數個牙籤的眼球滾到黑色皮鞋的邊上……
誰拿起刀，猛地朝女人的後背紮下去……
那數不盡的叫聲，如同回音一般在耳邊回蕩。互相交錯，難以分辨是誰的聲音。但是那生死一線的痛苦不容錯失。
「啊——！！」
「啊——！！！！」
「呀啊啊啊啊——！！！」
「莉莎，莉莎醒一醒！已經沒事了，睜開眼，醒一醒！！！」
jj拼命拍打女孩的臉蛋，直到她睜開眼，可是女孩依然尖叫不止！蓋布斯一把將孩子抱起來，完全將她舉在空中架在臂膀之上。他輕輕拍著女孩的後背。
「噓，沒事了，沒事了。看著我，是我，蓋布斯。沒事了。你在這裡，沒人能傷害你。」
可是淚水依然從她眼中奪目而出。
「theyarecyring！（他們在哭）」
「theyarescreaming！（他們在尖叫）」
「body(但是沒人能幫得了他們，沒誰）。」
「deservethat（他們不該遭受這個）。」
jj跟蓋布斯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如果去看待這件事。
有一件事肯定，如果沒有充足的心理準備去接受未知的事物，那麼他們沒有辦法承諾保護這個孩子。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4 13:12
第25章 被質疑的第三夜05
鏡頭再轉到迪諾佐這邊，這孩子正巧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首先我們要瞭解一件事，就是迪諾佐這傢伙，雖然有點花花公子風範又相當懶散，但是卻相當的聰明能幹——以一個體育系畢業學生的學歷，能混入ncis行動力最高辦事能力最強的一組，並成為ncis難搞領隊榜首的boss所信賴（真的麼……）的手下，你可以推測得出他有多機靈了。
他僅僅是獲得了一個地址，就順藤摸瓜找到了曾經去過這個畫室的所有人經常出沒的地帶，於是他選擇了幾個容易攻陷的美女藝術家，製造了一下偶遇，輕而易舉就從她們口中獲得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是的，既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就要考慮到很可能大家不想惹麻煩，或者不想讓朋友被抓而撒謊。這樣用『其他』身份獲得的情報反倒有很高的可信度。使用原生派材料的畫師是有不少，但是以死亡跟恐怖為題材的在這所城市只有一個——弗蘭克.紐頓。無論是誰都不得不承認，弗蘭克.紐頓是個天才，之前他主要繪寫實派的畫，賣的一向不錯。選擇比較偏頗的題材也是最近的事，這可能跟弗蘭克祖父的去世有關，天才畫手將『死亡』化作有形之物展現出來。
「祖父？」
「是的，他的父母很早離異，他是祖父帶大的，可以說他的祖父就是他的一切，唯一的親人。他祖父去世的那段時間他很久都沒來，好像靈感也跟著死去一般，畫不出任何的作品。但是又過了幾個月的時間，他開始繪製黑暗的題材。那些畫……的確是傑作，看著就讓人發冷，渾身麻痹，就連呼吸都忘記了去。是的，簡直就像真的一樣！但是這種偏激的題材不好賣，所以他後來不常來了。」
一位元熟悉情況的女士這樣告訴迪諾佐。代價當然是有的，一次約會，對迪諾佐來說這真是求之不得呢！不過他得先辦公事，否則又要被boss劈了。於是他急忙告別這位女士，打電話讓菜鳥，不，麥基查出這位超意識流畫家的住址。麥基很快給了他結果，更甚一步，麥基告訴他之前bau的技術人員（it女王大人~）追尋到的幾個登錄ip位址之中的原始位址包括這裡。查看訪問記錄，最早登錄時間竟然跟嫌疑人繪製黑暗題材的時間相近。
有了這些情報足夠去申請搜查令了，但是迪諾佐覺得那樣太慢了，很可能會有人通知嫌疑人令嫌疑人戒備。所以迪諾佐想先去摸摸底，跟嫌疑人接觸一下。當然這只是出自他那如同本能的野性直覺，他沒有去跟boss報備，就自己前去那個地址了。
「梆梆梆。」
「嘎吱。」
門打開一條縫隙，仿佛沒有人在家，門一直都是虛掩著似得，所以迪諾佐一敲門它就自己開了。
……出去了？還是出了什麼事？
迪諾佐摸出腰間的配槍，小心的推開門，沒有任何動靜。
他彈出一點手，很好，沒人射擊。再邁進一步，依然沒有任何聲響。
「有人嗎？費蘭克先生？我是迪諾佐，想跟您談談，您在家嗎？」
這樣的聲明是必要的，否則屋主有權以『未知入侵者』的罪名開槍打死他還不用承擔法律責任。
「弗蘭克先生？」
迪諾佐往裡走了一步，看起來真的沒人。
他整個環顧了一下房間，猶如任何一個藝術家的房間，挺亂的。他走了兩圈，覺得有哪裡不是很對。
哦，是了，這個人不是畫家嗎？畫室在哪裡？就算在別處有專門的畫室，家裡也總該有些畫具什麼的吧？他在家裡作畫的工具在哪裡，作畫的地方是哪個房間？
「一定有暗室，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
迪諾佐喃喃自語著四顧尋找，他找遍牆壁跟地板，最終發現一個書架很可疑。書架緊貼一個房間的牆，但是從房間的那一側看去，卻可以發現房間的寬度遠遠不及，也就是說書架後面的牆很『厚』。迪諾佐試圖推開書架，卻驚訝的發現這個書架其實不存在！
是的，所謂的書架，似乎是在直接『繪製』在牆壁上的；那些書看起來放在『書架』裡的書，其實是放在牆壁的空洞裡。
除了書架的『邊緣』之外，其他部分的牆也被整個用近乎白色的淡灰跟白繪製過，使得視覺效果好似書架是凸出來的。
「哇哦，真是厲害的傢伙，他繪製了整個牆，為了偽造這個書架！」
迪諾佐將書逃出來，發現空洞後面有個隔板。取出隔板，露出更大的一個洞。
這是……一個樓梯？
他將頭探進去，就在此時，有人在後面給了他後腦勺猛烈的一擊！
*！！
迪諾佐臨昏倒前翻個白眼，早知道再多帶一個人了啦！
當然，這種馬後炮不能幫助他。好了，看來前面那些，你應該知道迪諾佐面臨的是什麼處境了。他一醒來，自己就身處黑暗之中。
這種光線跟濕度，再結合之前的情況，他已經推測出現在自己身處一個地下室。
有個人背對著他，正在繪製著圖畫，那畫面真的很滲人，真的！因為……那是他自己！被綁在凳子上的他自己，頭歪倒著閉上眼，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
「弗蘭克先生？」
嘴沒被粘著應該是好運中的好運，迪諾佐舔一下唇，繼續說道。
「弗蘭克先生，我是迪諾佐，我想跟你談一談。你是在畫畫嗎？」
對方依然背對著他，手拿著筆在繪圖板上繼續繪製著，絲毫不在乎他說了什麼。
如果自己說的太多會不會因為被覺得煩而被幹掉？但是自己不說話的話更難以脫困，他必須發出聲音，是的，不然他一定會死。
迪諾佐迅速用雙眼掃視周圍的那些物品，想獲取更多情報。不可避免的，他看到了那些畫……是的，那些繪著各種死者的畫，考慮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尤其對方還在畫自己，這真的讓人頭皮發麻。
但是他很快發現了這些畫的共同點，畫作之中至少有三、四副中，頸部有纏繞東西。
迪諾佐想起bau的案子，靈機一動。
「你想找回那時候的靈感對嗎？那時候，被埋在牆壁裡的那個被絞死的女人，你想看到像那樣真實的死亡對吧？」
男人的手終於停頓下。
「不。」
男人回過頭，那是一個系著暗紅色領帶，帶一點鬍子茬，有著冰藍色漂亮眼睛的英俊男子，難怪他的同事對他的作品贊口不絕，恐怕他的相貌也佔有很大比例的原因。
「我想畫的是，面臨死亡之時，拼命掙扎著渴求一線生機的生命力。」
「就像，現在的你。」
迪諾佐瞪大眼！我、我擦！boss救命啊！！！
第26章 被質疑的第三夜06
「我都告訴過你們，這種方法不行！不管多聰明，她實際上還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對你們來說只是口述的情報，對她來說可是逼真猶如現實一般的情景。」
德克萊恩醫生再次翻個白眼，冷哼一聲表示看看你們都幹了什麼，這孩子要是被玩壞了什麼的都是你們的錯。
「你說逼真，她的夢境很像真的？」蓋布斯問。
「沒錯，這是我旁敲側引得到的資訊。就像是電影，或者真人劇。因為自己參與其中，才更為恐怖。她無法簡單描述是因為有太多的情報跟細節一口氣湧上來，無從分辨哪個是重點；再加上情景相當逼真，令她非常的恐懼。」
jj忽的明白了：「她的聽覺很敏銳，不僅如此，她的觀察能力也很細緻，這可能意味著她大腦的情報接受能力，資訊處理能力都是正常人的數倍。夢境是整理大腦情報的一種方式，所以她的夢中也蘊含相當大的情報量。瑞德曾經說過，莉莎可能從某些途徑獲取了相當多的情報，並且在她的腦中用夢的方式整合出來。」
德克萊恩相當感興趣：「哇哦，著已經接近超心理學了！有一種理論說世界的很多現象能用數學方式解析，如果是一個瞭解所有公式跟數學原理的超級電腦，甚至能推導出世界的流向，達到『預知』的領域。」
同樣，是不是獲得足夠資訊跟情報，根據難以想像的情報處理，能夠推導出這些資訊背後所隱藏的真相，並將其以相當真實，如同親眼見到一般的『夢境』展現出來呢？
這不是單純的思考，而是情報處理。譬如人的眼實際上看到的東西是顛倒的，但是在接受情報跟實體的對差之後，長期下來人腦就可自動校正這個資訊的反轉，讓你看到正向的東西。
大量的資料會給你一個分析的結果，通過這個能歸結一個沒有道理的『規律』，當你再次有資料登錄的時候，能再度給你更接近真相的結果。
「類似心理側寫，就是根據大部分疑犯會有的特徵來進行心理素描。譬如，犯下此種罪行，有某些行為的人，根據資料顯示80%口齒不清，因此可以判斷當有此種行為，80%可能疑犯口齒不清。」jj解釋。
蓋布斯翻個白眼：「說英語。」（表示他沒聽懂）。
「聽過尿布跟啤酒的故事嗎？學過經濟的人都聽過，超市做出資料分析，發現尿布的銷售量跟啤酒有一定關聯。雖然他們不知道原因，但是根據這個資料他們將尿布跟啤酒擺在很近的貨架上，結果兩樣東西的銷量都增長了。」
其實知道原因的話很簡單，因為一般出來採購尿布的不會是帶孩子的媽媽，而是下班回家路過超市的爸爸。在買了尿布之後，爸爸就會順手買一點自己喜歡的東西，譬如晚上可以看著電視享受一點的啤酒。可是，在沒有資料統計的話，幾乎不可能憑空來推導出這個因果。正是有了很多資料的積累，才能讓很多數學公式，科學原理，經濟學理論能跳過『因果』這一環直接得出結論。
莉莎有著相當優秀的情報接受能力，跟習慣處理這些龐大資料的優秀的腦——這是成長十幾年來，她的腦適應生活的結果。
這個結果導致，大量的資料被搜集，大量跳過『因果』這一環節的結論被積累，她自己並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跟道理，但是卻根據已有的情報，能夠『預知』結論，並將『結論』用接近真實的夢境演示。
「great！我要將這寫成論文，一定能……莉莎，希望你繼續做我的病人，你的病歷將是一個偉大的奇跡！」
德克萊恩立即進入興奮狀態。
「stop。首先，我們有更重要的事，就是解開案子，不要跑題。其次，別打這孩子的主意，她不是小白鼠，沒時間浪費在沽名釣譽的傢伙身上。」
蓋布斯的嘴壞起來真不是一般的狠毒。
「不不不，寫書是次要的，」德克萊恩違心的說，「再說就算寫，我也會先爭取莉莎同意，而且不會把她名字寫上去，這可是必須遵守的職業道德。最重要的的是她的情況很罕見，我希望能醫治好她，讓她能過正常的生活；哪怕失敗了，她的病歷也能幫助到未來有可能出現的跟她一樣的病人。」
真的假的雖然不知道，但這的確讓蓋布斯稍微消了點氣。
又過了一會兒，秘書小姐回來了，但是格林先生還是沒有回來。
「還真的跑了啊！說起來那傢伙聽過機構的費用後的確臉色大變，早點注意到就好了。」醫生後知後覺的自言自語。
「什麼意思？」jj追問。
「他有問過我關於精神鑒定後，如果證實有問題的話是不是相關機構會收留她，我告訴他正是這樣，不過要定期支付費用給機構，一年這個數字吧！」
jj看了一下寫在紙上的數字不禁皺眉，這不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能承擔的數字。
「在沒有找到你的爸爸之前，你願意暫時跟我一起嗎？」jj問。
女孩沒有猶豫的點點頭。
「好的，那麼謝謝您了醫生，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
於是jj帶著莉莎，跟蓋布斯一起回局裡。車開在路上的時候，蓋布斯注意到一個異樣的地方。
□□靜了，無論哪個屬下都沒向他彙報調查進度。
他給迪諾佐打電話，卻沒有人接聽。再給ziva打電話，也沒人接聽。於是蓋布斯忍不住翻個白眼。
「又擅自行動了，這兩個笨蛋。」
****
站在窗前的醫生目送他們的車遠去，順手拿起電話，撥通。
「他們把她帶走了，導師。不過，我弄到了一些有趣的資料，我想您一定感興趣。」
電話的另一端，一隻手壓下電話，這只手的手腕上佩戴著一款看似古樸，實則做工精細的手錶。如果迪諾佐看到的話，肯定要驚歎出聲了——iwc萬國，一款價格本身就象徵身份跟品味的表。
「跟他們走了？呵，藏身于『高的』地方嗎。」
就像藏在神壇之上，躲過她母親的搜索；
就像……第一次相遇時，自己教給她的那樣。
第27章 被質疑的第三夜07
那一日，完全是一個偶然。
不，也算不上是純然的偶然。作為一個r（狩獵者），自己也在搜索著合適的獵物，而其中他最喜歡的就是那些以為是的『獵人』。所謂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是說這種狀況。狩獵中的目標，最容易錯失自己的身後，成為脆弱容易得手的目標。
而且，打獵肉食性動物總比追逐草食性動物有趣，只要是打過獵的人都能理解。
不論是偶然還是必然，反正那個時候，那一天，他的的確確出現在那裡。
途中他遇到了一點點小小的意外，有尋求他協助的某人打電話給他，令他不得不花了一點時間應酬。等他能自由行動的時候，自己的目標已經消失在樹林深處了。
他將自己的車停到較遠的地方，等了一小會兒。
【嘭】。
是槍聲？不太確定，聲音比較沉悶，用了消音器？
他悄然下車，像一隻大型的貓科動物安靜又迅速的潛入樹林深處。
「whereareyou!（你在哪裡！）」
他看到倒在地上不再動彈的男孩，散落在一旁的玩具熊，跟瘋狂撥開雜草四處奔跑，大喊著的男人。
「我知道你就在這裡！給我出來！我看到你了，快出來！」
有那麼一瞬間，他產生對方在尋找的是自己的錯覺。
「啊哈！我——找到了！」
男人趴在地上，他的槍被扣在左手之下，以便用左手支撐地面來保持身體平衡，他的右手扒開地面上的什麼……那是一個長滿雜草的木質腐朽井蓋。
「我找到你了legirl！」
「呀啊！！」
那是，孩子的叫聲。
幾乎未曾思考，他已經出手了。
男人瞪大眼，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最終，突然的朝著地面倒下。
他俯下身，將刀從男人的背後拔下。
實際上，用刀不是什麼好的選擇，使用刀的話幾乎不可避免會某種程度的割傷自己，容易留下自己的dna。但是，有的時候你就是無可避免的想去選擇最危險的選項。誰讓他對刀——對切割，有著難以割捨的回憶與偏愛。
收好刀刃，擦掉自己手上的血跡，他走到井跟前探出頭。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年幼的女孩，金色的頭髮，淡綠色的眼睛。女孩仰頭看著他，沒有驚訝也沒有恐慌，那是看到難以描述，仿若另外一個世界神奇之物的驚訝目光。仿佛她在看著的是人類之外的某種生物。
「下一次躲到高的地方，那才是多數人不會去尋找的心理盲區。」
他伸出手，想將她從井底拉上來。
她沒有接。
「justlikeyou？（就像你做的那樣？）」
她問。
一開始他還沒反應過來，很快他注意到女孩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他的表。
【就像你，將真正的自己藏身於『上流社會人士』這個身份之後。】
他驚訝，隨即笑了。
「你試圖嚇唬我嗎？把令你覺得危險的，難以控制的事物嚇走？」
「……justlikeyou（就像你所做的一樣）。」
這一回，是陳述句。
他皺眉，下意識的抽回手。
「why……」
想問什麼，他也不知道。只是起了一個頭，就被打斷了。
「checkyourback（注意後方）。」
他迅速一個翻滾，勉強躲過從他後方射來的一枚子彈。
那本該斷氣的獵物竟然還沒死？
這是他從未犯過的愚蠢錯誤，這令他有點懊惱。
「啊——！！」
「啊啊啊——！！！」
「啊————！！！！」
井下的女孩瞪大雙眼，聽著刺耳的男人的尖叫聲，最終難以忍受的用雙手捂住耳朵。但是那並不能隔絕什麼，絕望的，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叫聲令她忍不住落下淚水。
請停止吧！她這樣祈禱。
可是，仿佛上帝要補償之前被殺的男孩的痛苦一般，讓殺害他的人發出比那時候男孩更淒慘，更刺耳的尖叫。閉上眼的話，你會錯以為自己身處於地獄的最深處。
漫長到呼吸都覺得苦難的時間，終於，聲音停止。
地面上傳來沙沙的細微聲音，很快，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女孩睜開眼，周圍什麼都沒有，仿佛剛才只是一場漫長的噩夢。
她抬起手，伸展手指，露出握在自己手掌中的子彈殼。
「呼，呼……！」
她猛地抽泣兩下，開始打嗝，就這樣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至——
「莉莎！！哦，她在這裡！找到了！」
——救援人員的手將她從井底抱出來。
她來到了醫院。
半睡半醒之間，有人來了又離開，離開又來了。
她緊握著手中的東西，無論發生什麼都不鬆手，就像握著不肯放棄的承諾。
又有人來了，疲倦令她幾乎睜不開眼，但是她聽到了聲音……
「對不起，閒雜人等不能——」
「你好，我是心理學專家，想就她現在的情況評估一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
「啊，是這樣啊！那麼就麻煩您了r。」
這個聲音……？
r……？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這個聲音……！！
那只戴著手錶的手……
r？
聲音、手錶、r這三者不停在她腦海中反復回閃，就像卡掉的機器不停重播，試圖將這三者的聯繫拼合起來。
「這是送給你的禮物，莉莎。」
男人的聲音這麼說，將一樣東西放在了床頭。
「當你醒來，看到它的時候，就不再害怕了。」
……！！！
「是的，你將忘記那些恐怖的，可怕的，一切的一切。」
有那麼一瞬間，發生了相當可怕的事。
記憶就像海灘上的流沙，不小心被輕輕沖走一樣，有那麼一瞬，她真的什麼都忘記了一般。
但是，藏在被子之下的手心之中堅硬的觸感讓她警覺，她明白了自己差一點，或者說即將失去自己的記憶！
忘記？
不不不！
那些尖叫，那些痛苦！沒有其他的誰聽到他們尖叫！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死去！不管是誰，做錯了什麼，都不該像這樣被無聲息的遺忘，像這樣痛苦的死去！
如果我忘了，那麼……還有誰記得呢？
no！我不能忘記！尖叫！死亡！大衛！男孩！我不能……！！！
就在此時，她突然想起了上課時候老師曾經講述過的事。
「一個家族的族譜是按照姓名排列的，這有點像我們書中注釋跟角標的排列方式。一個姓可以延伸出數個家庭，每個家庭又可以繼續延伸下去……」
那幾乎是瞬息發生的事，在她的腦海之中，一張屬於她自己的『族譜』形成了！每個單詞下面又延伸出數個分支，那些分支又延伸出更多的分支。在其中一個分支之中——（下層分支）r——dangouse（危險）——deadman（死人）——h（男士手錶），如同粗體一般清晰可見。
在這個族譜最頂端的頂端，那歸結一切的top主線上，只有一個單詞——
david。
killher（本該殺了她的男人）。
緊接著，如同電腦黑屏一般，黑暗將這個『族譜』吞沒。
她那零星破碎的記憶，悄悄隨著黑屏，隱藏在黑暗之中了。
……
「真是，還以為萬無一失。她應該一點都不記得才對。」
戴著手錶的男人有些疑惑的沉思。
是記起了，還是沒有記起？如果記得，又是用了什麼方法？
「呵，正如德克萊恩所言，真是個有趣的課題。」
****
「我說，」迪諾佐繼續試圖打破可怕的沉默，「要畫出意境未必要寫實，藝術什麼的都不是靠想像力嗎？就像科幻大片中拍攝的場景都是虛擬的，只是寫實的東西跟照片有什麼兩樣？」
顯然他的話戳到了對方的痛楚。畫手再度停筆，捏著筆桿的手抖動不停。
是的，想像力。
這是他最缺乏的東西。
沒有什麼刺激，沒有真實的對照，他無法畫出直至靈魂的作品！
「你……」
迪諾佐本來想繼續說什麼，突然，他被一副畫吸引了注意力。那幅畫本來在離他比較遠的位置，所以他一下子沒看到。
「你不是可以畫的出嗎，充滿想像力的作品。」
畫家微微一顫，扭過頭看一眼他，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副畫。
他不禁啞然失笑。呵，是這副嗎？不對，弄錯了，這不算什麼想像。
畫家站起來，走到那副畫前，轉身面對迪諾佐。
「這東西連十分之，不，百分之一都沒能表現得出。」
「是、是嗎？在我看來已經很恐怖了。」
挖眼球的天真少女什麼的，已經足夠普通人做噩夢了好嗎？
「恐怖？不，不對，這是……她是……」
畫家突然感到困擾，他該怎麼解釋呢？他煩惱的抓挖自己的頭髮，痛恨自己的詞彙貧乏。
「是什麼原因讓你畫了這幅畫？」迪諾佐不知不覺已經掌握了話題的引導方向，「她是不同的對吧？你的靈感女神？告訴我發生了什麼，那麼我就瞭解你想表述的感覺。」
畫家停止了狂躁，他轉過頭，瞪著迪諾佐。
「你不明白。」
這是語言難以表達，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明白的東西。這是刻入每一個人骨髓，難以忘記的東西，這是……這是……
來自最原始本能的，對生的渴望，跟對死的恐懼。
「你不會明白。」
畫家解下自己的領帶，走到迪諾佐面前。
迪諾佐瞪大眼，似乎毫無反抗能力一般用力掙扎著。
當畫家走到他身後，領帶繞上他脖子的那一刻，他的雙手竟然掙脫了繩索！他是怎麼做到？哦，這就不知道了，他可是神奇的迪諾佐，他的身上藏在刀片之類就未曾可知。但是他掙脫的還是有些晚，此時窒息與缺氧剝奪他的力氣，令他的奮力抵抗顯得有些困難。他將手指插入領帶的環扣之中拉出一點呼吸空間，但還是不足以掙脫。
「ziva！！」
幾乎是同時，有人突然從黑暗之中出現，狠狠的襲擊了畫家。沒用兩下功夫，畫家就被拳打腳踢揍了一頓，被人用自己的領帶幫助雙手放倒在地。
ziva活動一下脖子根手指骨節，發出嘎吱的聲音。
「咳咳咳，我不喊你，你就不準備出來嗎？」迪諾佐咳嗽著從地上爬起來。
「我怎麼知道你這麼肉腳，連這樣的菜雞都搞不定。下次得建議boss好好提升你們的體能訓練。」ziva撇下嘴，「話說你又怎麼知道我在？」
「你沒給我打電話。」
「……？」
「你看，你只是去審問一下犯人嘛，早該辦完事回來了。哪怕boss不派你出動，以你坐不住的性格也一定會行動的，這樣的話你就應該給我打電話，加入我這邊對犯人行蹤的直接調查。」
「所以我沒給你打電話的原因就是我已經在跟蹤你是嗎？不錯嘛，迪諾佐。但是你就沒考慮過可能我被人襲擊綁架了？」
「哈哈哈，誰能綁架你這個女暴龍，上次還是你們國家出動特務部隊才把你綁走的好嗎？而且自從發生過那樣的事之後，我就給你手機裝了關聯軟體，用我手機開啟查找功能就能定位你的位置啦~哎呦！！」
ziva毫不猶豫的用手拍了迪諾佐的後腦一下。
「給我刪除！」
就說他這貨怎麼膽子肥了自己行動，鬧半天是知道她在跟蹤！真是狗膽包天。什麼時候裝的軟體，下次讓菜鳥幫她看看有沒有裝其他的奇怪東西！
ziva，迪諾佐隊，完成任務抓到嫌疑犯，不，現行犯一個。
djob，迪諾佐！
迪諾佐摸著脖子給自己打了個滿分，心裡估計著能不能靠脖子上的傷申請個工傷病假什麼的？哦，可以跟上次要到電話的美女去約會哦！
……如果他不是這個樣子，蓋布斯估計早就能高高興興的退休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4 13:12
第28章 被質疑的第三夜08
事實證明，格林先生沒有遇害，而是逃走了。
沒錯，格林先生『失蹤』前，從銀行裡提走了錢。再加上之前跟他交談過的律師表示，之前格林先生問過他用法律途徑擺脫莉莎的方法，他的確有給過做精神鑒定的建議。但是後來格林先生又通過諮詢得知，如果這麼做，自己也要花一大筆錢交給照看莉莎的相關機構，而且是持久長期的支付。
也就是說比起被殺，更靠譜的可能性是——他走了。
是的，用法律途徑結束父女關係或許很難，實際上，直接的遺棄要簡單的多。他無法遺棄得了一個全國都知道的女孩，所以他只能遺棄他自己。拿上錢，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帶，自己到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那將殺人當休閒的妻子，那將死亡當夢境的女兒，將過去當噩夢，永遠的擺脫掉。
加西亞的追查證實了這一點，格林先生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國際機場，他離開了這個國家，躲到無論是誰都難以追尋他的另一個國家去了。
「他就這麼丟下這孩子？難以置信！」
bau的眾人聽說之後義憤填膺，這樣的家長真是太不負責了！
「其實倒也不難理解，她的父親只是普通人，跟她相處的時候一定遇到很多難處。」
瑞德這樣說著，神情卻相當低落。
是了，他在學校的時候也因為同樣的原因被普通人欺負，所以這件事在他看來相當有即視感吧！但他是個善良的孩子，所以他會從那些人的角度考慮，體諒他們的恐懼，進而原諒了他們。就是瑞德這一點最讓人覺得拿他沒辦法，要是他多自私一點就好了。
摩根拍拍瑞德的腦袋：「那是兩回事，做父母的要承擔起自己的責任，逃避是最愚蠢的做法。哪怕是最難辦棘手的孩子，也總有能相處的方式。」
瑞德不滿的噘嘴，你那一語雙關的口吻什麼意思，我才不是棘手的孩子！
大夥大笑，在bau裡，瑞德就像是被摩根這個家長/大哥帶的孩子。
「那麼後來的情況如何？」
羅西詢問霍奇納，目前jj還在ncis那邊，只是跟老大報備了一下情況。他們也是從霍奇納口中得知目前的進度。
「目前嫌疑犯已經被抓到。他甚至沒處理過殺人工具——就是他脖子上那根領帶。沒有人會想到他每天都把兇器戴在脖子上吧！還有，他們在那個人家裡發現了一個錄影，我想你們會有興趣看一下。」
那是一段偷拍錄影。從角度來看，應該是之前莉莎的所住的家裡。小姑娘正擺弄著自己手中的小熊，似乎一個人在玩耍。
「他在那個房子裡安裝了監控？」瑞德驚訝。當初他們搜查的時候可沒找到這類東西，是被撤走了嗎？
「噓。」摩根示意他安靜。
有聲音。是的，雖然不是很清楚，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般，但的確有聲音。
「——」
眾人忍不住皺眉，那是什麼，雖然有聽到，但完全聽不懂說了什麼。而且聲音相當小，幾乎難以辨識。
畫面上的女孩突然扭頭，盯著鏡頭！
觀看影像的眾人情不自禁的將身體往後仰，很快他們又發現自己的失態，迅速調整姿勢。
女孩站起來，一手夾著熊，一手拖過一個椅子。一會兒又拖過一個凳子。把它們壘起來，夠到通風口，也就是放偷拍攝像頭的位置。女孩突然伸手抓向攝像頭，接著一陣晃動，還有一片黑暗降臨。
這種簡直像是被挖出自己眼睛一般的視角，讓人內心忍不住一陣恐慌悸動，但是bau的眾人很快平復好心情。
「哇哦哇哦哇哦，這一定嚇得那傢伙夠嗆。」
「摩根你這麼說是因為你自己被嚇到了對吧？」
「我，別說笑，哈哈哈我怎麼可能——哎呦，你幹嘛突然拍我，很嚇人的好嗎！！」
「最初的那一段是說什麼？」羅西問。
霍奇納搖頭：「不清楚，我們已經將它發給語言學家，很快會得到結論。」
「莉莎的聽力很驚人，她聽到了房間裡不熟悉的儀器運轉聲很正常，但是在不知情的人來看有點可怕。」瑞德解釋，「最初的那一段聲音也應該是她自己在跟熊說話。她的父親曾經提到過有的時候她會跟自己的小熊說話，很多孩子都這麼做。剛才的語言，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我想那大概是希伯來語。」
「希伯來語？」
「是的，語言不像別的東西，光憑書籍就能學會，還需要實際聽到並進行練習。她能獲取語言的途徑除了書上，就是教會。希伯來語是最原始記載聖經的語言，有一些教會在佈道的時候偶爾會使用希伯來語原文。」
霍奇納點頭，知道語種就方便多了，他會立即通知語言學家弄清楚那是什麼。
****
再說jj這邊，她倒是想早點結案歸隊，但是要跟ncis的人來解釋莉莎的情況稍微有點複雜。她費盡口舌，用盡方法，最終，終於的終於還是有人聽懂了。
「我懂了，是七重罪，哇塞！沒想到真的有人能做到？」迪諾佐驚歎。
「什麼，七重罪！那部很經典啊！」麥基驚叫。
「真的有人能做到，哇哦！」艾比拿起可樂，誇張的轉了一個圈。
「等等，給我都等等，什麼罪？」不愛看電視完全不在狀態的蓋布斯跟ziva完全聽不懂！
「是這樣的，七重罪講的是一個人去聽心理學催眠課，不知道為什麼覺醒了一種超常能力——好像是那堂課能將人的腦波調節在貝塔範圍，不止一個人覺醒了這個能力。但是其他擁有能力的人都死了，只剩下這個人有這種能力。這種能力就是他能預知犯罪，不停的夢到人被殺的場景，他去阻止但每次都晚一步，於是他故意在屍體上留下記號，讓人知道這些人都是被一個人殺的。最終他殺了兇手，並向員警坦白一切後自殺了。」
麥基解釋道，他對這個影片印象很深刻。
「沒錯，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反復做死人的噩夢，要我也受不了，所以他寧可死去停止這些噩夢。」迪諾佐想，如果是他自己的話一天都堅持不了就會瘋掉的好嗎？
「等一下，你們說——她能預知死亡？」
蓋布斯用一種你別逗了我回頭抽死你們這群脫線囧貨的表情掃視眾人，於是眾人乖乖收斂興奮。
「但是boss你不能否認這世上的確有超自然現象！」迪諾佐依然不懂氣場繼續作死，「這世上的確有人有類似的能力！萬一，我是說萬一莉莎能預知呢，不是很酷嗎！」
ziva摸摸下巴：「倒不是不可能，我記得越南戰場上好像就有個當地的老頭兒能找到死者的屍體，沒人知道他怎麼做到的，很多在戰爭之中失去了親屬的人都去找他幫忙，單憑他一個人找到了近乎幾百具屍體。我曾經見過這個人，長得很平常的皮包骨老頭。」
於是眾人更加興奮的議論起來，蓋布斯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制止這幫人腦補，只得無奈的翻個白眼。他發現莉莎很茫然的看著眾人議論，於是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頭安撫。沒關係，這裡的都是囧貨，不會因為什麼奇怪的推斷做蠢事。
「既然能預知，請預知一下我的死期吧！」
迪諾佐一臉興奮的撲過來。
「你嚇到他了迪諾佐！」ziva忍不住拍他後腦一下。
「你會為了自己不會承認重要，想起她就很煩躁，天天跟你吵鬧的人而死。在那之前你會承認她死了你也沒法活。」
眾人為小孩的話一陣無語。隨便亂說的嗎？可為什麼好有代入感真實感超強？於是大夥忍不住扭頭看向ziva，包括迪諾佐本人。
「看、看我幹嘛！剛才你是亂說的對吧，故意嚇唬迪諾佐的是吧？」ziva連忙說道。
小莉莎扯著蓋布斯的衣角躲在他身後，顯然被氣勢洶洶的女人給嚇到了。
「哎？我覺得很准！那我呢，我呢！」
艾比瞪大眼一臉興奮。
「你會一直長命百歲，但在喝了一口可樂後因身體積累多年的有害酸性物質而死。」
「啊啊我要戒可樂！！」
「你會阻止為你願意去死的男人去死，哪怕你知道你死了他的生存幾率也不高。」
ziva吞咽一下。
「你會因為之前有點小受歡迎，但不知道哪天開始突然點擊率降低了，導演為拉人氣隨隨便便讓你掛在某個看起來很普通的案子裡，以便引入新人物。」
麥基想砸牆，怎麼就我的評論這麼奇怪，什麼鬼！
「有沒有逃生方法？」ziva問。
「有啊，只要安心等待，會有一個好幾次你都總以為他死了但是他不知什麼時候會冒出來的厲害人物救你們。」
大家默默看向boss大人。
jj嚇一跳：「你說的都是真的？你能預言？」
「假的，他們很好玩啊~~」
小姑娘咧嘴一笑，躲在boss身後。
眾人笑不出，這tmd真實感太強了好嗎太有代入感了！可惡的小妮子，有種出來！
生與死的界別
第29章 難以入眠的第四夜01
小莉莎這兩天都跟boss泡在一起，就跟小跟屁蟲似得，看的jj直冒酸泡泡。之前還比較黏她的說，孩子大了不中留？
不過離別很快來臨，莉莎的監護人找到了——她住在其他州的外祖母表示願意收養她。雖然眾人對於祖母的年齡感到憂慮，但她卻是莉莎唯一的親人了，沒有人能越過她的親人優先收留她。
「去另一個城市說不定是好事，一個全新的開始。」
jj忍不住這麼感慨，在這所城市發生了太多可怕的事，對這女孩來說，重新開始說不定會更好。
「是嗎，我倒覺得這裡更適合她。」
蓋布斯摸了摸小丫頭的頭，很遺憾的說。她已經熟悉了bau跟ncis的人們，就算都是跟屍體跟罪犯打交道的大人，也算是她的朋友。實際上，他想著自己要是能收養這孩子就好了，可惜他不符合收養政策的條件，無法充當合格的養父。想想也是，一個每天工作不著家，連老婆都沒有的大人絕對不是好的養父。
蓋布斯跟jj留下了他們的電話號碼，ncis跟bau的眾人還聯合舉辦了一次歡送會，就連摩根也買了一個玩具熊鑰匙鏈做禮物送給小姑娘。借著這個機會，雙方的人員也彼此認識了一下，霍奇納對蓋布斯的評分很高，表示將來還希望能有機會跟ncis合作。蓋布斯也很欣賞霍奇納，兩人相約下次一起帶上朋友去沙灘烤肉。
比較有意思的是名叫德克萊恩的醫生，竟然堅持要讓莉莎繼續在他這裡做心理治療，哪怕他要跑到另一個州出診。
「你們不曉得她的病例有多珍貴！只要能發表出……不，哪怕只是瞭解一點，對整個人類社會都很有益！」
當然他的說法並沒有打動人心，看看這傢伙閃爍的目光，你就知道他的目標絕對在寫書騙錢之類的事上，肯定不是為了人類公益。對於這看似靠不住的醫生，羅西友情提供了自己認識的另一個朋友的聯繫方式，說如果莉莎到了另一個城市需要幫助——譬如被莫名其妙的變態糾纏（醫生：喂！），就可以找他。
歡送的*是媒體好死不死又無聊的炒作新的案子，什麼女巫破案鬧得沸沸揚揚，很多記者跑來探聽情況，都被摩根跟jj連恐嚇帶哄騙的趕走，趁此機會迪諾佐跟ziva將莉莎偷渡出去，直接開車送往了機場。
boss沒有直接去送別，他實際上已經人也到了機場，卻只是遠遠看著沒有靠近。他目送在莉莎離開，此時他想起自己的孩子，那張笑臉在他的記憶之中依然鮮明如故。
他知道這孩子有很多秘密，也知道自己被信賴甚至依賴著，說不定自己開口問，就能得知所有的答案。
但，那不是能輕易做到的事。這代表一種承諾，一種接受了全部的對方，並願意提供全心全意保護的承諾。現在這樣的他，看起來剛毅，實際心早已支離破碎的自己……無法承擔這樣的重任。
他是行走著的死者，看似還活著，實際上只是一直在做一個活著的夢罷了。他的心，早已死去。
給予與愛，是活人才能給的東西。
蓋布斯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機來了一條短信，發信人是霍奇納。
【已查明，影片之中的希伯來語含義為：有人在看著我們。】
有人，在看著——我.——們.——。
****
莉莎坐在飛機上，在她旁邊的是兒童機構的一位女士。女孩透過窗子看著外面，試圖從一小點的影子之中找到自己熟悉的人們，可惜他們太過遙遠與模糊，最終她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要起飛了，孩子。把這個放到行李架上好嗎？」
女士伸出手，想去拿孩子懷中的熊。
「no！」
一直表情柔和的小女孩就像被驚嚇到的小獸，瞪著眼呲牙威脅，不允許誰去碰她手中的玩偶。
「但是抱著它很危險，它沒有安全帶，起飛的時候要將它放好。」
女士繼續勸說。
「no！！」
「莉莎，聽話——」
「————！！」
女孩突然說出來很奇怪的話，那是一種從未聽過的語言，而且她的口吻猶如壓低聲音的怒吼跟威脅，聽來讓人不禁的錯愕。
「————————！！！」
不是錯覺，這小孩在用其他的什麼語言說話！
「莉莎！！」
這位女士忍不住尖叫出聲，終於，那些聽不懂的音節嘎然而止。
小孩愣愣看著她，然後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這位女士，讓她跟她的熊在一起也沒有關係，我可以幫她用繩子將熊固定好。」
坐在附近的一個老人有點看不下去，不禁這樣說道。
女士紅了臉，這樣看起來簡直就像她不對似得。但，剛才她實在是被嚇一跳，現在想想只是她聽不懂這孩子說什麼而已，小孩子語言能力比較強會外語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thankyou！」
女孩轉過頭，對老者露出一個相當甜美的笑容。
「不用謝。」
老人一邊幫忙，一邊笑道。很可愛不是嗎，笑起來簡直像個小天使。讓他想起自己的女兒小時候也是這樣可愛。
是的，如果她還活著的話。
第30章 難以入眠的第四夜02
飛機起飛，一切看似平靜。
從登上飛機開始就一直睡死的男人被震盪跟顛簸驚醒。哦，god！他這才意識到他竟然已經睡了一陣。
看看時間，已經起飛一陣了，男人嘀咕一句，站起身走向廁所。
「一次只能一位使用，請你們兩位快點出來，這裡可不是什麼賓館。」
一位表情相當難看的空姐正敲著前面廁所的門。男人哇哦了一聲，走向後面的廁所。
但是當他猛地拉開廁所的門時，一下子給嚇得頭腦完全清醒了。
裡面竟然有更小孩？忘記鎖門了嗎？
「啊，抱歉。」
他退後一步剛要關門，就聽女孩說——
「你是聯邦探員嗎？」
男人驚訝，隨即迅速打量自己，哦，該死，會議結束之後他忘記取下別在裡面衣服上的胸卡。
但是男人還是有點詫異，因為胸卡上面只有名字跟logo（標誌圖），標誌上面印的字那麼小，誰能僅憑這個就看出對方是fbi啊？他自己就不能（喂！）。
「跟這個一樣。」
仿佛能讀心似的，女孩亮出一個帶有同樣標誌的名片，男人想接過仔細看，女孩卻迅速將它收好。
看起來是跟fbi內部人有關係的女孩，親屬或者其他關係者？正巧在一個飛機上碰到也算巧合。
「好了，小姑娘，你的家人呢，誰帶你來的？」
男人蹲下詢問，這丫頭一定是自己跑廁所藏起來玩，大人肯定在找她了。
女孩卻突然扭頭看向其他方向，引得他也不禁扭頭看去，但，那邊是廁所的牆壁，位置對著機艙吧？總之什麼都沒有。男人剛想說什麼，女孩子卻又說話了。
「sheiscrying（她在哭）。」
「誰？」
女孩依然看著那本該什麼都沒有的方向。
愣了半秒，男人將頭從廁所探出來，看向女孩本該看向的方向——是的，如果沒有牆壁的話，她看的就是這邊吧？為什麼這麼覺得，他不知道。直覺告訴他是這樣一回事，他就這麼做了。
此時，一男一女從對面機艙的廁所走了出來，看似場面平靜，但從女人顫抖的肩膀能看出一定發生了什麼。
「怎麼回事？」空姐也注意到不對詢問道。
「沒事，我女友不舒服，剛才吐了，我想她現在好多了。她現在不舒服所以跟我鬧脾氣。」
那個有著天藍色眼睛的男人說著，將女人安頓坐下，自己坐在她旁邊的位置。
「你說的是……？！！」
男人一回頭，卻發現小孩不見了？趁著他看外面的時候離開的嗎？那也速度太快了！
「哦，見鬼。」
嘟囔一聲後，男人迅速上廁所。上完廁所回去的路上他看到了那個小女孩！就坐在靠過道的座位上，正認真的玩自己旁邊被綁在扶手上的玩具熊。
男人猶豫一下，蹲下。
「嘿，剛才是你跟我說話對嗎？」
女孩仿佛初次見到他一樣，有些畏縮的抱著熊往裡靠。
「你剛才明明跟我說——」
「這位先生，有什麼事嗎？」
坐在女孩旁邊的那位女性很不爽的以氣勢洶洶的目光瞪著他，他不得不咳嗽一聲站起身。
「沒事，沒事。」
男人做回座位，卻怎麼都睡不著，他忍不住去盯著之前從廁所出來的那對『情侶』。也許只是情侶吵架，自己不該多管閒事對吧；但如果不是呢，假如有什麼其他的事發生，除了自己沒人注意到呢？
果然，那兩人的氣氛怎麼看都不像情侶。一開始男的還對女的說了幾句話，但後來兩人都一言不發，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等待什麼呢？
該不會是劫機吧？
男人緊盯著那兩人站起來，走向空姐們。
「fbi，抱歉，想打聽一下坐在那邊座位的兩位乘客。」
空姐們低聲將她們知道的資訊告訴男人。原來，一開始登記的時候他們兩個不坐在一起，但是兩人跟另一個乘客協商後換座位後坐在一起。一開始兩人還有說有笑，後來可能吵架了，女人去廁所的時候男人跟著一起進去，所以才引發後面空姐不爽敲門讓他們出來。
「之前他們還用visa卡打過一通電話。」其中一位空姐想起這個細節。
「visa卡……我可以打個電話嗎？」
「當然可以，先生。」
於是男人迅速給自己的同事掛了個電話。
****
「時間差不多了，打吧。」
有著天藍色眼睛的帥小夥這樣扭頭對旁邊的女人說道。如果只看外表，怎麼看都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好情人代表啊！
女人咬了咬唇，抬頭看向電話。
男人用信用卡在電話旁邊的卡槽裡刷了一下，電話成為能撥通的狀態。男人按下號碼，並將電話交給女人。
「喂？這裡是勒克斯大西洋酒店——」
「是我，新入住的幾位客人，你將他們安排到——」
女人還沒說完，電話就被一隻手奪過去。
「安排到任意不靠窗的房間，謝謝。」
說完，那人就將電話壓斷了！
男女兩人都驚訝的看向他，顯然不明白這是從哪裡突然殺出來這麼個人。
「麗莎.裡澤特小姐嗎，你的家人已經安全了，請你放心。我是fbi——」
還沒說完，藍色眼睛的男人一瞬間雙眼血紅如惡鬼，他突然暴起攻擊探員，探員與他扭打在一起。偏偏現在正是飛機下降的時候，氣流非常不穩，在狹窄空間內讓格鬥顯得更為激烈不可預測。
「h！」
裡澤特一聽家人安全，一直以來壓抑的怒火熊熊燃燒，她直接卸掉了飛機的小桌子，拿起來就朝著犯人頭上拍！天，這要多大仇恨多大力道！那些桌子可都是特殊材料加固的！
本來勢均力敵的情況明顯又偏向探員這邊，讓人深刻感慨不要輕易惹女人，女人發狂起來相當恐怖。
實際上，在飛行狀況下不能給開槍，否則一個彈孔就會讓整個飛機解體，這也是為什麼要有安檢措施的原因。但沒有配槍的探員看到明明肉搏處於他下方的男人竟然摸出一支槍後，內心把安檢局所有人都罵了一遍。
「很遺憾，遊戲結束了。」
藍眼的男人舔一下嘴角的傷口，站起來用槍指向探員。
探員的顧及他可沒有，他隨時可以開槍！沒錯，只要達成目的，個人性命又算得了什麼？他可是專業的！
「他們想襲擊國家安全部的官員！」裡澤特大聲尖叫，「之前一直讓我將官員安置到他們指定的房間入住！現在計畫失敗他們會殺了我的家人，甚至襲擊酒店！」
「你的家人請安心，酒店那邊有我的同事。你失敗了，傑克遜.裡普諾，不，red-eye。」
就在這時候飛機降落了，地面與飛機輪胎產生的碰撞讓整個機身連帶裡面的人都是一震。
「hell！」
眼看男人要扣動扳機，裡澤特女士突然踹向男人的下身，探員趁機奪下男人的槍，將他緝拿歸案。
「你才是應該呆在地獄裡別出來！」
裡澤特解氣的又踩了他一腳說道。
我們的fbi探員對犯人致以深切同情，看起就很疼，嗯。女人果然都是不好招惹的異形生物。
「哦！布斯，聽說你這次搭乘的航班精彩極了？」
等他下了飛機，並且將犯人移交後，來接他的同事興致衝衝圍過來。
「別提了。安琪拉，我更希望平凡一點的旅程，而非被捲入什麼暗殺劫機綁架事件。」
布斯無奈的聳肩，實際上追蹤調查發現那名女士就是國安局領導要住的酒店的大堂經理這條線非常曲折，他一下子也沒聯繫起來。感謝那張信用卡——匪徒打電話的信用卡直接追蹤到空帳號，但是這個帳號的註冊人卻是『榜上有名』的恐怖分子，且跟名為『紅眼』的恐怖分子來往緊密。再一調查女士的家屬，發現的確有恐怖分子在她家人附近活動，於是再順藤摸瓜監聽他們的通訊系統，弄清了他們的目的。
別的次要，重要的是抓捕的時機。不能給恐怖分子通知其他人的機會，所以必須是他們在飛機上的行動，跟地面上的行動同時才能一舉成功。因而只能等紅眼讓人質打電話這個時機，布斯說出暗號，監聽人員明白後立即行動。
「話說，你一開始怎麼知道他有問題？別告訴我是直覺。」
同樣來接機，一位有著自來卷的女學者——貝倫博士抱著自己的胳膊，表示完全不相信布斯探員會用頭頂上那個叫做大腦的部位。
「嘛，應該說是上天給的啟示？」
布斯看一眼其他下了飛機從乘客，這樣回答道。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4 13:13
第31章 [倒V]難以入眠的第四夜03
「安琪拉，這是你送我的？」
拿起自己桌上的盒子，女博士貝倫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的好友安琪拉。
「嘿，親愛的，為什麼不認為是布斯送你的呢？」
安琪拉故作驚訝的反問，看到禮物的第一反應不是自家親愛的而是好友，這說明貝倫的內心中感情定位還沒調整過來。
「是他的話會直接拿給我，或者放在床頭，而不是放在辦公桌上。」
貝倫拿著盒子晃悠了一下。
「喂，親愛的，親愛的，快把它放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禮物一般不是意味著浪漫，就是危險。」
安琪拉連忙提醒，要知道他們所做的工作大部分時候很安全，但是偶爾，也有那麼一兩次來自未知的危險。
「但是既然能進實驗室，說明已經經過了安檢。自從上次保安系統出問題後，整個保全措施全部更新並加強了。」貝倫表示安琪拉根本不用擔心，而且她剛才晃悠過它——如果是炸彈，早爆破了。
如果不是禮物，就是需要鑒定檢查的東西了。怎麼沒有放在鑒定組直接交自己桌子上了，實習生幹的嗎？一定要好好批評他們。這麼想著，一向嚴格的貝倫教授已經將盒子放在桌上拆包。處於好奇，安琪拉也圍過來看。
打開包裹，裡麵包著一幅棋，包括棋子跟棋盤。
「布斯！」
貝倫直接開口，叫住正從辦公室走出來的希裡布斯。
「怎麼了，小骨？」布斯直接用昵稱回話。
「這個——」
貝倫指著桌上的棋盤，布斯走過來隨手拿起一個棋子查看。
「誰送你的？你還玩國際象棋？」雖然自己不會玩，布斯也知道這是一種很燒腦的遊戲。
「不，我是想說，這東西應該是骨頭做的。看這枚棋子上，應該是骨縫。」
「額？」
布斯一鬆手差點就把棋子摔地上了，幸好他手疾眼快又趕緊接住，抿著嘴將棋子放回桌上。
「這是哪裡寄給你的物證？」
「不清楚。」貝倫博士查看包裹上的署名，「下次要投訴郵政局，這樣署名不清的東西不要隨便送遞。」
「快遞公司裡應該有從哪裡取件的資訊。」安琪拉安慰，「我猜指不定是你哪個朋友送你的禮物。」
的確，送給『骨頭』（貝倫的昵稱）一個骨頭做的禮物，聽起來似乎很浪漫情懷。但貝倫堅信在自己跟布斯死會之後，不該有哪個朋友會給她送這種『浪漫』禮物了。連署名都沒有，聽來就很可疑好嗎？
她小心的帶上手套，拿起一枚棋子，走到自己的工作臺前尋找到自己的工具包，拿出一樣東西在上面塗抹。
棉球變色了。
「有血跡，人類的。」
「喂，喂……」
布斯直咂嘴，忍不住跳起兩步退開桌子一段距離。
「是有人做這個的時候割破了手嗎？」安琪拉還儘量往好處想。
「不，我想……」貝倫博士蹲下，從側面查看棋子，「這是腕骨，這塊，應該是腿骨，一部分沒有雕刻直接用的生理自然弧度。這些東西我要再化驗一下。」
整個檢驗沒有花費太久的時間，很快就確定了，有人給傑佛遜實驗室的貝倫博士郵寄了一套國際象棋——棋子是用人骨做的。
這不是第一次有犯人囂張到將自己的『傑作』直接寄給警方或者相關人員，所以fbi立即反向追查究竟是誰寄來這個包裹。雖然包裹上的字跡並不清晰，但是快件系統裡卻有詳細資訊。這個包裹是從另一個城市的某家住戶手上取件的，本該更早郵寄到。但是由於天氣緣故耽擱了遞送，郵件擱置了將近一個禮拜才送到。由於包裹上署名遞送給研究所，快遞員便直接將包裹送到這邊。正好有其他人取包裹，看到標注bones以為是貝倫博士的，就幫她代拿放她桌上了。
送遞的地點已經沒有人在住，是個空屋。不過原先的租戶好像是名為格林.羅森威爾的先生。
「格林.羅森威爾？這個名字好耳熟。啊，對了，前一陣新聞報導過，那個被詛咒之家？」
——據說，他老婆是殺人犯，他女兒是巫女，結果巫女通靈抓住了作為殺人犯的媽媽，好像是有類似這樣的報導？
「早說過你看的報刊都是小道消息，沒一條靠譜的，布斯，你應該跟我一樣看看正規刊物。」貝倫博士吐槽。
「唉，那就沒意思了。那些報導有趣的地方其實很多的。」
布斯擺擺手聳肩，總看嚴肅話題怎能受得了，當然要看調劑型刊物啦！
布斯一調查，發現乖乖，可不得了！男主人失蹤？女主人坐牢？小女兒已經被收養離開原來的家？扳指算來，郵寄出來的時間不該有人在家，那是誰郵寄來的這東西，鬼嗎？快遞員說取件當天看到包裹放在門外，單子都填好了上面還放著現金就直接拿走了，打電話要求取快遞的是預付電話找不到資訊……這怎麼看怎麼可疑啊！
「接線員說是男性的聲音，只有這一個線索了。音訊他們沒有保留，因為是自營的小型快遞公司沒有那麼齊全的管理設施。」
布斯調查了一圈就只有這麼點線索，對此他感到相當失望。
「你們看新聞，我想你們就知道最新線索了！」
突然跑過來的哈金斯撂下這句話，就開始跟安琪拉親親我我去了。
貝倫立即用遙控器切換，找到了螢幕連接電視的開關，迅速點擊。
「巫女這一次的預言又成功印證了！這是不是說明fbi又要借住靈媒來破案了呢？我們再度回顧當初的預言，跟下棋有關的夢——」
「哇哦！」安琪拉驚歎。
「哇哦！」哈金斯興奮。
「哇哦。」布斯應該只是覺得驚奇，這幫記者還真能作。
「哇哦。」
眾人立即看向貝倫，他們都可以哇哦，只有貝倫博士不應該哇哦，這不符合她的性格！
「我是說，你們看，這個新聞是回撥，右下角是它前一次的播放時間。」
眾人一看果然，不仔細看會錯過這個細節。這個時間跟日期……竟然跟他們發現棋盤是同一天？
「真正預知未來的應該是播放這個報導的記者才對，他怎麼知道我們收到棋盤，而且跟那個什麼巫女的說法有關係？」
「為了炒作新聞而編制報導嗎，我看多半是他們自導自演。我現在就去查這個播報的傢伙是誰。」
布斯最討厭被耍，所以他擼起袖子就要行動了。
「話說，這個上新聞的話……」安琪拉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聽大家身後傳來熟悉的，此時特別不想聽到的聲音。
「你們幾個，我說過多少次，調查進度，新進來的案子都要經過我這邊。貝倫博士，布斯，麻煩你們兩個過來一下。」
他們真正的上司——卡密爾，來找他們討債了。
第32章 [倒V]難以入眠的第四夜04
「滴答。」
「滴答……」
「滴答…………」
水滴一顆顆滴落的聲音，在極度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透過水滴，能夠看到對面工作臺上正在勞作的人。他正用細軟的紗布摩挲著潔白物質的表面，隨著細碎的沙沙聲，白色的粉末隨之散落，如同一層紗布鋪展在桌面之上。
仔細看，桌面是石頭質地，表面有著橫縱兩行交叉的直線，疊加成一個個方格。
當一個作品完成之際，他將表面有著細微骨孔的棋子放置在桌上，再蹲在桌旁，從側面觀察棋子的高度是否合適，平面是否水準。
他再度拿起棋子，繼續細細磨砂，再放回水平面上。
「滴答……」
再回看水池，水滴自水管落下，匯入陶瓷水池之中——雪白的水池之中幾塊被清洗過的碎骨顯出淡淡的粉色。
****
布斯跟貝倫被批了一頓，無論什麼時候新聞記者搶先報導，讓他們當局都會陷入挨批局面。於是布斯趕緊追蹤情報道記者的事情，而貝倫則開始對那副骨頭雕刻的象棋開始研究。
結果表明，這幅棋盤是某個多事的記者為了自己的新聞報導而郵寄過來的。
令人驚訝的是，這幅棋盤的來源，還真的是格林家。格林夫人入獄，先生出走之後，他們的女兒又被親戚收養——所以他們的家裡所有的東西都被拍賣。這位元記者無意中發現拍賣的物件之中有這個，進而聯想到之前盛傳一時的死亡預言，自然而然把兩者聯繫起來。當然他不是專家無法確定這是什麼材料做的，正巧他有認識的朋友在研究所工作，就直接郵寄過去了。
被貝倫教授收到是一個巧合，誰讓快遞上寫了那麼大一個bone，貝倫教授的昵稱就是小骨，之前有過類似的快遞是給她的，導致同事直接將這份快遞轉給了貝倫。後來證實是人類骨骼後，研究室裡轟動了一小陣，周圍的研究員也都聽說了這件事。那位朋友覺得事情鬧大了，趕緊打電話質問記者怎麼回事，記者一聽有料，就立即發佈了新聞。
「真是太不負責了。」
卡密爾對這件事很生氣，給那個通風報信的內部人員停職處分，並嚴厲批評了關聯人員。她要求大家加緊調查，媒體帶來的大眾壓力可不是小事，如果不快點解決他們就要成為媒體的鬧劇跟笑柄。於是，整個實驗室進入如火如荼的備戰狀態。
第一個沖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的哈金斯博士。
「當當當，看看我發現了什麼！」
哈金斯興奮的奔過來，當然他不會忘記給自己最心愛的安琪拉一個飛吻。
「還記得我們之前的那個案子嗎，每一塊骨骼都對應著一個簡寫符號。」
「我們用那些符號拼出了線索，好了，當然不會忘記，繼續說。」
布斯揮了揮手示意同伴繼續，但實際上這裡幾乎所有人都都確信他肯定忘記了。就算記得，也只記得一個大概。
人類的骨骼有很多塊，為了分辨，每一個骨骼都有特定的醫學標示符號，一般由英文跟字母組成。之前某個案子之中的兇手用這種方式『留言』，令大家記憶猶新。
「我將製成棋子的骨骼重新排列了一下，應該是這個！」
眾人看著完全不明所以，如同亂碼一般的文字，面面相覷。
「我覺得一定是某種暗示，或者外星人留給我們的密碼，你們怎麼看？」
怎麼看？哈金斯你果然又腦洞大開了把重心放到破案之外的東西上了。所有人都翻個白眼，對之前認真了那麼一兩秒的自己感到唾棄。
「我覺得哈金斯你在浪費時間。」貝倫教授一如既往的直白，「比起這個，整幅棋是由超過兩個人的骨頭構成，現在其他的骨骼依然在鑒定之中。它們之中有的已經白骨化很久，應該之前被埋葬或者安置；但有的卻相當新鮮。」
「新鮮？怎麼個新鮮法？」
很快布斯會後悔自己問了這句話。
「新鮮到，裡面殘留的一點點髓質還保留著可以提取進行化驗。目前正在搜索這位被害者的身份。」
「還說不定這個人遇害不是嗎？或許只是有人拿走他的骨頭。」雖然不太可能，布斯依然抱有僥倖心理。
「我想說，沒有人能失去那麼多部分骨頭還能正常生活，所以我預計他死了。是的，是一位男性。另外一份佔有很大比重的骨頭分量的是位女性的白骨，我正試圖提取任何有用的dna。」
眾人吞咽一下，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讓他們頭皮發麻。
「布斯，你怎麼還在這裡？我還以為你會去應付新聞記者。」貝倫後知後覺的問道。
「記者交給卡密爾就行，我這邊趕緊破案對她來講比什麼都好。」布斯連忙回答，「我正要去跟案件有關的那家人那邊詢問，當然要叫上你，我的好搭檔。」
「啊？可是我這邊——」
「那邊都沒有大人，只有一個女孩啦！我一個男性探員去問話不方便，快點快點！」
布斯二話沒說拉著貝倫教授就跑路了。
「我說，布斯，剩下的那一個，該不會就是新聞上說的小女巫吧？」
「……什、什麼女巫，都是亂說的。小骨你從來不信這個不是嗎？」布斯結結巴巴的反問。
當然不信。不過布斯的反應讓貝倫覺得有趣：「我當然只相信科學，不相信預言之類，那只是概率學說的應用罷了。布斯，你該不會……覺得害怕吧？」
「怕？哈哈哈你說什麼，我才不怕呢，女巫之類的……雖然不知道存不存在，但我肯定能對付，嗯，應該能對付。你戴十字架了嗎？」
「……噗！」
「笑什麼笑！等到你真遇到，後悔都來不及！我告訴你，有的時候有些事你不得不信，小骨，我跟你說話呢，喂，小骨！」
「咳咳咳，哈哈哈哈哈！！」
第33章 [倒V]難以入眠的第四夜05
「it！」
哈金斯博士又興奮的奔出來，告訴大家自己的新發現。
「我轉換了一種思考角度，終於想到骨骼跟棋盤之間的聯繫。」
「哦？是怎樣的？」安琪拉安撫他的興奮問道。
「你看，棋盤上一共有多少個方格？」
小格子的確共8*8=64個，但：
每4（2*2）個小方格又組成一個方格，這樣的方格共7*7=49個
每9（3*3）個小方格又組成一個方格，這樣的方格共6*6=36個
每16（4*4）個小方格又組成一個方格，這樣的方格共5*5=25個
每25（5*5）個小方格又組成一個方格，這樣的方格共4*4=16個
每36（6*6）個小方格又組成一個方格，這樣的方格共3*3=9個
每49（7*7）個小方格又組成一個方格，這樣的方格共2*2=4個
整個棋盤是一個大方格即8*8的方格
所以國際象棋棋盤上一共有1491625364964=204個方格！
「人體的骨骼一共——」
「206塊，成人的骨頭是206塊，兒童多達305塊。」
跟貝倫教授混久了，安琪拉也略知一二。她不忍心打擊愛人，但還是實事求是比較好。
「不，那是整體而言，實際上亞洲人多數，譬如中國跟日本人多數只有204塊骨頭。歐美僅有少數人是204塊骨頭。通常認為第5趾骨有3塊骨頭，但是中日兩國人大多為2塊。由於每只腳少1塊骨頭，因而只有204塊。」
「啊！」安琪拉驚叫！
「啊哈！」哈金斯滿意的叫道，這證明他的發現是對的！
「那麼，這意味著……？」
「意味著——！！！」哈金斯激動又嚴肅的回答，「意味著——！！」
「意味著？」
「意味著——！！」
「親愛的？」
「意味、著！！」
「親愛的，其實你還沒想出來吧？」
「…………」全中。
「別著急，慢慢來。」
「……唔，就差一點了！」
204塊骨頭對應204個格子，然後，然後啊啊啊他一定會想出來的，堵上哈金斯之名！
****
布斯看到自己要問話的小女孩的時候，瞪大雙眼目瞪口呆好久！後來貝倫教授描述，他的表情簡直就像眼睛都要凸出來。
「喂，我說，小骨，我見過她！在飛機上！她真的是巫女，我親眼見到的！」
貝倫對於他的無稽之談翻個白眼，布斯很勇猛也很機靈，但唯一有一點——有的時候頭腦簡單，相當容易忽悠。
「在我看來，她只是個很普通的小姑娘。」
「可是，可是可是——！！」
哦，夠了。
貝倫教授再度翻個白眼，看來無法跟布斯正常交流了。算了，雖然她不擅長對付小孩，也不習慣跟孩子交流，因為孩子等於不理智等於麻煩，但總比這個已經智商脫線了的傢伙強。
「你好，我是唐普蘭斯貝倫，人類學博士，我們來這裡是想瞭解你們家的國際象棋。你之前曾經對媒體，或者其他人提過什麼下棋的人的噩夢跟兇殺有關對吧，你是怎麼知道它是骨頭的？」
「小骨！」
這回輪到布斯瞪圓眼睛了，哪有這麼跟小孩說話的？就算是正常的成年人聽到這對白也會嚇得不敢接話好嗎？簡直是火星人跟地球人單線交流，你這麼直接跳躍誰受得了！
「它比塑膠重，比象牙輕，表面摸起來粗糙，有孔洞跟紋路。」
布斯的眼睛瞪的更大了！這回他瞪著是怯生生抱著玩具熊的小姑娘，竟然能跟小骨對上話？光憑這點就絕對不正常！（貝倫：喂！！）
「那你又怎麼知道是人類的骨頭？」
貝倫好奇的追問，這女孩很像小時候的她哦！
「(大衛告訴我的）。」
「……？？」
貝倫跟布斯對視，大衛？誰，沒聽過這個人啊？
「ll,yourkind,hesaid。（它有鮮血淋漓的肉味兒，你們（人類）這種的，他說。）」
前半段話，女孩用一種壓低的假音說，像是模擬成年男性嗓音一般，流暢圓滑到你不敢相信這出自孩童的口舌。
貝倫緊繃眉頭，她繼續追問：「大衛？他是誰？長什麼樣子？他還跟你說什麼？」
「嗚……嗚嗚嗚嗚哇！！！」
這？等等，這不是她的錯好嗎？
貝倫倒退一步，覺得這女孩簡直不可理喻！
「小骨你都幹了什麼，看把她給嚇得！噓，別哭別哭，乖，別哭~~」
布斯連忙拍著女孩的後背安慰，帶過一個孩子的男人在這種時候就顯現出與眾不同的價值了。
「我什麼都沒幹啊？明明是她——？！！」貝倫覺得連布斯怎麼都這麼不可理喻了？
「噓，噓噓~~」這回布斯是對著貝倫說的，回頭他繼續哄小女孩，好一會兒孩子才安靜下來。
「布斯！我明明什麼都沒幹！你看著的！」
「我知道我知道。」安慰完小的，布斯又忙著安慰大的，「小孩子都這樣，一陣一陣的，有的時候我們覺得無所謂的東西他們覺得害怕，有時候是反過來，我們覺得害怕的東西他們覺得無所謂。」
「不，我覺得不是這樣，布斯。這丫頭是想躲避我的詢問，你看我一開始問她，她都沒哭，一問大衛是誰她就哭了，肯定有問題！」
「大衛？你們問大衛做什麼？」
見小孩哭了，過來查看情況的保姆問道。
「你知道大衛？」兩人異口同聲。
「當然知道，看到她懷裡的一隻眼的小熊了嗎，那就是大衛。」
「啊？」
這個答案，真是意想不到。
「說起來，還有一個人叫大衛……」
「他是誰？」「在哪裡？」
兩人再度同時開口。
「好像是個逃犯吧，跟她媽媽的案子有關，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於是貝倫跟布斯兩人再度面面相覷。
一直逃避的事終於發生了，他們，不得不，跟其他城市的fbi聯合進行偵查了。
fbi看似一個整體，實際上各個不同領域的，不同區域的人員負責的範圍都不同。當然有需要交叉協調的情況，但是，他們的領導卡密爾，由於是剛上任沒多久的緣故位置不如其他人坐的牢靠，一般而言，儘量不想讓別人產生『自己難以解決需要其他fbi骨幹協作』這種尷尬。當然，這可能也是因為她太想獨自完成case立功的緣故。所以就算知道這個案子涉及另外一個區域的fbi某部門——bau，擔心案子被中途劫走，卡密爾還是沒有主動跟bau聯繫。
可是看如今的情況，如果不將整個案例串聯起來，說不定無法破解這個謎。而且，格林一家人怎麼會連續涉及到案件中去，這絕對有什麼問題，bau恐怕也沒解開所有的謎團，這充分說明了聯合偵破的必要性。
「好了，我會去跟卡密爾說。」布斯深吸口氣，「而且我想，心理學家們肯定比我們更擅長面對這種情況。」
「我沒有不擅長面對！明明是她不對！這小孩突然就哭了？我明明什麼都沒做，是她不對！」
「好的好的小骨，她不對她不對。」
****
「阿嚏！」
摩根狠狠打了個噴嚏，怎麼回事，感冒？不，不對。那是花粉過敏？奇怪了，莫名其妙的打什麼噴嚏？
「摩根，過來一下。」
霍奇納招手，將摩根召喚過去。
「有個案子，需要你跟瑞德一起出差一下。本來準備讓jj去的，但正好她有事不方面，那麼就你跟瑞德了。別人我也不放心。」
摩根一聽（尤其最後一句）頓時powerup（充能），連忙點頭：「放心，交給我吧。什麼案子？」
「是這樣，前一段時間新聞上不是鬧得沸沸揚揚嘛，就是那個案子。」
新聞上鬧得沸沸揚揚？摩根第一聯想就是前一陣子富豪飆車，集體被扣下車的案子。這種案子還要他們出馬？是富豪撞死人了，還是那個車子裡有什麼被殺的屍體？或者飆車的是連環殺手？
「時間緊迫，你先跟瑞德出發吧，案子你們可以在飛機上看。或者你現在看一下決定是否要接再去。」
摩根失笑：「好了，除了我還有誰能罩著我們的littleboy，保護他安全呢？放心交給我們，沒有我們辦不了的案子。」
霍奇納滿意點頭：「那就好。」
摩根也滿意點頭，主管還是比較信賴我啊，這種跨省大案交給我來辦。好，我一會兒得好好看看是什麼案子，做好功課。
「好，摩根，交給你了，我一會兒要開個會先走了，會後聯繫。」
「好的，沒問題。」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4 13:13
第34章 [倒V]難以入眠的第四夜06
當摩根在飛機上看完案件，想中途落跑已經來不及了。他總不可能背著傘包跳下去吧？雖然他的確有那個衝動。
「摩根，你沒問題吧？」
發覺他臉色不對，瑞德教授關心的問。
「問題？你在說什麼littleboy，我怎麼可能有問題，哈哈哈。」
摩根冷汗直流，他當然不能在瑞德面前示弱的不是嗎！不然老大哥都倒下，誰能撐著這小鬼呢！心裡詛咒著壞心眼的霍奇納，摩根只能將這當成領導給他的試煉扛下來。
「其實摩根，我一開始就想說了，你不是無神主義者嗎，我還以為你不會相信超自然現象（神鬼靈異）之類的。」
「那是兩回事！我信了？誰說我信了，我才不相信不科學的東西。瑞德你就不信對吧？」摩根黑著臉回復。
「我？我覺得不能一概而論，要辯證的看事物。科學只是學科的一種，你想用一種學科能解釋世界所有的事物，這種假想如同用尺子去量包括虛數（i）內所有常數，不可能實現。所以應該也存在科學理論難以解釋，但實際上也是遵循著某種規律跟道理產生的現象跟結果。就好比看不見的暗物質，看不見不代表它不存在。未來有一天總有方法能理解的科學之外的理論也存在著，這樣的假設才符合客觀規律。」
……總之你辯證了半天就是想說你也不知道對吧！摩根更加冷汗，這可一點都沒給我安慰！
「不過，摩根，我有一點很好奇——你好像很怕見到莉莎？什麼原因呢？你見過的比她怪異的人很多，就連真正的靈媒也見過，都沒見你反應這麼激烈。而且，你什麼時候開始對孩子棄之不顧了？這一點都不像你。」
摩根瞪大眼，不得不承認瑞德說的沒錯。但這個問題，他從沒細想過。
有的時候，人怕一樣東西，就像本能一樣將這種感知傳達給你，不會有誰告訴你為什麼，你只是覺得不能接近，不要靠近。躲得遠遠才是最好。
是懼怕死亡嗎？他可是曾經開著裝滿炸彈的卡車最後一秒才跳下來的男人。是害怕未知嗎？他也從不恐懼於挑戰跟新生事物。仔細回想看看，他所怕的，其實是……
「她的眼睛。」
「啊？」
「你有仔細看過那孩子的眼神嗎？看著她，總覺得……」
……總覺得，似曾相識。
想不起是哪裡見到過，但是直覺警告我，它很恐怖，不要再接近，否則就會陷入可怕的深淵裡。
「莉莎的眼神？」
瑞德回憶了一下，的確很讓人印象深刻。恐懼的，害怕的，但是跟同齡孩子不同沒有像驚弓之鳥一般脆弱無助，卻有一種奇妙的堅定跟威懾摻在裡面，好像受傷的野獸呲著牙不讓人靠近。他回想起那孩子所做過的事，正是如此。當自己恐懼的時候就會恐嚇他人，以此來保護自己，或者自己珍重的東西。像個小小的戰士。
「我覺得她很像你，摩根。」
是了！摩根驚覺，瑞德說的沒錯。她的眼神很像他，不，很像從前的自己。沒有力量也沒有爪牙，充滿痛苦跟絕望，卻渴望著求生的眼神。
這就是我不敢面對的嗎，從前的自己？
不，還有別的什麼。
摩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他想，總有一天他會想明白。
「謝謝你leboy。」
瑞德受寵若驚的紅了臉，能獲得摩根的感謝，實在值得記錄下來炫耀一番。
****
現實告訴我們，理論歸理論，回歸實際上來——怕就是怕，tnnd有什麼道理我不知道！！
摩根瞪著小姑娘，表情僵硬。
「我說，bau的工作就是瞪著小女孩嚇唬人嗎？」
布斯不滿的問道。
這話一說，小莉莎立即咧嘴要哭裝，於是布斯趕緊蹲下來安慰（太過自然流暢到讓摩根跟瑞德驚悚了有沒有！）。
「乖，不怕不怕，看，這個黑色的怪人一點都不可怕。」
「你才是怪人！」
摩根厲聲反駁，但是不得不承認緊繃的情緒放鬆了很多。果然，小姑娘也心情好奇了，用亮晶晶的大眼看他跟瑞德，笑起來。
「和尚~瑞德~~」
「喂，我不是和尚是摩根，摩根！」為什麼瑞德的名字就是對的！連記人名都歧視智商嗎？
「bau就派來這麼兩人來，其中一個還是實習生？」
貝倫教授在旁邊插話，讓瑞德不禁汗顏：「我、我不是實習生。」
「是嗎？我第一次知道警員配槍要掛在臀前。」
「…………」不，不是啊！！
布斯趕緊打斷貝倫教授的唇槍舌劍，並對雙方互相介紹。這情景簡直像布斯爸爸哄著大小兩個孩子見老師，整體效果相當喜感。
於是我們快進一下，大家都瞭解情況之後，開始跟進案件。
「她告訴你，那只熊說話？」
摩根覺得自己被耍了。這話猛地聽來會以為小孩子是精神分裂，但他們一群側寫員跟莉莎相處那麼久，都沒見過她有這種症狀或者趨勢，要麼就是她離開bau之後突然就精神分裂了（這不太可能，時間太短，而且沒有明顯誘因），或者都是她裝著。
「等一下，也需她說的david並不是熊，別忘記那位在逃的犯人。」瑞德提醒。
是了，這也是一個線索，她之前跟david聯繫過，的確有可能有類似的事。
於是摩根跟瑞德對視下，覺得他們應該試試看引導女孩的記憶，弄清她身上發生了什麼。於是他們跟布斯跟貝倫商量之後，決定用暗示引導莉莎的記憶。
「那麼，現在，閉上眼，放鬆下來，隨著我的聲音去回想。」
女孩瞪著眼，絲毫不準備聽話。
瑞德尷尬不知道怎麼辦好，此時布斯很順手將那只玩具熊拿來塞在莉莎手上。
「別緊張，聽話回答問題之後我帶你去吃冰淇淋。」
摩根注意到這個細節忍不住皺眉：「為什麼你要把熊給她？」
十三、四歲的小孩，不是沒有玩具就會哭的年齡了吧？
「啊？但是我覺得有這個她比較安心。雖然拿著熊的時候她像個八、九歲的小孩，年齡跟被熊吃掉了似得，但是很好哄。」
「……！！」
「……！！！」
布斯感到很無辜：「你們都盯著我幹嘛？」
「布斯！剛才你說的話是你的直覺？」貝倫教授追問。
「啊？嗯？是啊？」
「那麼就是真的了，布斯的直覺一向很准，就跟野獸一樣。」
不像誇獎的誇獎讓布斯更莫名其妙，這什麼跟什麼？
「會是這樣嗎？」瑞德感到不可思議，「為什麼我們一直沒注意到……對了，因為當時那只玩具熊作為證物被存放起來，跟我們相處的時候莉莎大多數時候都沒有玩具熊。」
「你們在說什麼？」布斯覺得自己沒跟上狀態。
「我們懷疑，她的記憶被人做過手腳。」摩根肅容回答，「某種暗示讓她忘記了一些事，而其中的（鑰匙）key，就是玩具熊。」
第35章 [倒V]難以入眠的第四夜07
男人低頭用雙手流暢敲擊電腦，在螢幕上留下一行行字句。
心理專家德克萊恩，無論別人對他的實踐操作能力怎麼想，他在心理學的學術研究上的成就無人可及，哪怕是他的那位導師。
【這個課題有趣在key的雙重與矛盾性。】
文章中這樣寫著。
【已經通過心理暗示的方法，在她內心之中種下『忘記所發生過的一切』這樣的深層暗示，並不會引發心理退化。她所忘記的應該只是暗示之中所發生的事，僅此而已。但是，最一流的催眠師也會犯錯，人的心有時候強大的難以想像。】
【正如自然環境變化，為了生存下去人類總會找出適應它的方法。此次病例就顯現了這一特性，她拒絕忘記，並使用某種方式封鎖了記憶。這簡直超乎想像，沒有人教過她怎麼做，但是她的確做到了！在被催眠的同時她學會並應用這種手法，對她自己同時又進行了催眠，保存住被封鎖的記憶，以便於將來有機會再度將它開啟。】
手指敲擊的速度加快，德克萊恩忍不住揚起微笑。
【雖然不知道她或者當初那個催眠她的人所使用的手法，但催眠大體都是一個固定模式。催眠師會在目標的意識裡植入一個key，這個鑰匙可以是關鍵字，一個人，物品，現象，日期，或者任何東西。這個key可以作為讓人的行為或者動作被triger（觸發）的關鍵，也可以作為埋藏一段記憶的鑰匙。這個key甚至能作為後門，對下一次的催眠暗示開啟大門。】
【根據我的研究，最有可能發生的事是——在被催眠，埋入這個讓她忘記一切的key的同時，她學會了這種方法，並意識到key的重要性。她知道這個key能用作triger來對自己進行記憶調整，於是她自己沿用了這個key，對自己進行更深層的催眠。這看起來不可思議，因為要達成這一行為必須是近乎在被催眠的同時進行自我催眠，但一種奇妙的本能，類似求生般的本能讓這一特殊案例做到了！】
【那個人用那樣東西作為key，封印她的記憶。而她用自己的方式將記憶重整，並用同樣一個或者相近的key作為triger，以便於自己將來能記起。顯然她沒有完全的成功，但僅是如此已經猶如奇跡一般不可思議，她是個讓人著魔瘋狂的漂亮案例……】
敲擊鍵盤的手停止動作，德克萊恩想了想，又將最後的整段話刪除。
不，不不不。他不該在文章之中透露半點有關導師的事或者引發人聯想的猜測。
他甚至不想將這篇文章交給導師看，哦，他的引導者，那個男人絕對不會想到這樣的結果。他絕不會意識到自己輕輕放過的小魚其實是條幼鯊，在水下徘徊不去，只為找機會將他的指頭咬下。
那個人會臉色大變嗎？他會一時失手，栽入水中嗎？自他認識那個人起，那個人就一直保持高雅，完美的姿態，那過於完美到毫無破綻的姿態甚至讓人感到威懾跟恐懼。這樣一個人，唯一的一個小破綻，自己要幫他掩蓋嗎？
「no。」
自言自語著，德克萊恩合上手提電腦的螢幕。
「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導師。唯有這次，我一定要看到最後。」
說罷，他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
「準備好了嗎？」瑞德問。
摩根點頭，表示答錄機已經打開。布斯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應付隨時的各種變故。貝倫教授瞪大眼看看他們，又看看自己手中抓住的玩具熊，而玩具熊的另一角被小姑娘抓著。
「我說，她不願意放開。」
「哦，好姑娘，能把你可愛的小夥伴借給博士一下嗎，就一下，我們馬上把它還回來。之後我帶你去遊樂場。」布斯連忙勸說道。
女孩倔強的瞪著眼，這眼神就算是貝倫教授也覺得有點頭皮發涼。於是她故作鎮定的瞪回去……話說，對方只是個孩子，根本沒必要瞪回去的吧？
「如果害怕的話，你可以抓著我的手，我會代替它守護你。」布斯這樣溫和的說道。
小姑娘似乎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她微微一震，轉頭看向這位看起來很值得信賴的警員。
「你騙人。」她不確定的說。
「我從不騙人。不信你可以問貝倫教授，她認識我很久了，你知道她的性格不擅長說謊，對吧，貝倫教授？」布斯仰頭示意。
「不能說從沒騙人，有一次你騙了我，不過你道歉了，好吧，除了那之外大部分時候他的確說到做到。」完全無視暗示的貝倫實話實說的回答。
小姑娘猶豫一下，最終點點頭，鬆開了熊轉而抓住了布斯的手。跟父親的手不一樣，這雙手的主人的手指上有著適合開槍的繭，有點像boss，是的，就像boss一樣可靠。
貝倫立即拿著熊去做檢查跟化驗，同時也是為了讓熊脫離女孩的視線，這樣，瑞德他們就能繼續下一步驟，驗證他們的猜想。
「現在，莉莎，閉上眼。相信我，完全的放鬆下來。」
女孩看看布斯，布斯點頭，於是她轉回頭，閉上眼。
「我數到三的時候，你全身放鬆，一，二，三。」
「……」
「現在，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什麼？」
「一個餐桌。」
莉莎感覺到，周圍一片黑暗，只有自己周圍的小場景是清晰可見的。自己坐在一個長餐桌前，餐桌上擺放著精美的餐具，一共有……一、二、三，三套。
自己面前有一套，旁邊的位置有一套，自己對面有一套。
「有人坐在桌前嗎？」
是的，有。旁邊的位置是空的，可是對面坐著一個人。
「誰坐在那裡？」
是一個男人。
「能描述一下他的樣子嗎？」
他？他看起來跟爸爸一樣高，正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切牛排。不過那不是牛排刀，刀切入牛排之後還有鮮紅的血滲出來。不，等一下，那或許不是牛排？那是……紅色的，新鮮的肉。
「注意力放在那個人身上，告訴我莉莎，除了身高，還有什麼特徵？」
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是能看到他整齊的頭髮，鬢角。金色，不，白色，不，黑色？不……抱歉，我不知道。
「其他的呢，你能看到他的眼睛嗎？」
我看不到他的眼睛，都被黑暗遮掩起來。不過我能看到他的袖子，是亞麻質地的西裝，布料看起來相當柔順，不會留下褶皺。
「還有別的什麼？他的輪廓？相貌，或者其他的你能看到的東西？」
莉莎繼續看著對面的人，他看到那個人抬起手，將食指至於唇間，擺出『噓』的姿勢。就在此時，她看到了露出袖口一截的一塊手錶。
「莉莎？你看到了什麼？」
莉莎沒有說話，因為那個人說，噓。
【goodgirl。】
那人微微點一下頭，然後拉開椅子站起身。他從地下拽起一隻玩具熊，放在椅子上，然後自己離開了。
「莉莎？莉莎！坐在你對面的人呢？你現在怎麼樣了？」
坐在我對面？現在坐在我對面的是david。
「david？你說剛才坐在你對面的人是david？你能描述一下嗎？」
怎麼描述？david就是david啊，兩隻耳朵，一隻扣子眼睛，一隻正常的眼睛，我可愛的毛茸茸的david呀？
「……莉莎，你現在對面坐著的不是人，而是玩具熊嗎？」
是啊，就是david。
「剛才坐著的人呢？」
什麼人？一直坐在我對面的就是david。「」
「……好吧，莉莎，那麼，這個大衛跟你認識的大衛有什麼不同嗎？」
沒有，大衛就是大衛。
「它會說話嗎？」
【當然我會說話，蠢貨。】
熊說話了，當然只有莉莎能聽到。
【我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你可以伸手碰碰我。】
大衛這麼說。
「它讓你碰它？那麼試著碰一下它看，莉莎。」
這情景看起來挺詭異，但莉莎一點都不害怕，因為那是大衛，會保護她的大衛。於是她伸出手，碰到大衛毛茸茸的爪子上。
「你看到了什麼？」
……棋盤。
「你在什麼地方，莉莎，你在哪裡看到了棋盤？」
我？我在……
莉莎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是她的家裡。
周圍的傢俱整齊，地面乾淨，但是媽媽的房間有些淩亂，床上有一些雜誌。電腦正開著，媽媽正在看電腦，沒有注意自己站在門口。在床頭櫃的一角，她看到了拆開一半的包裝，跟露出一大截的棋盤。
她看向電腦，媽媽在跟人聊天，視窗上的聊天記錄顯示著她正跟一個人對話。
「跟她對話的人是誰，你能看到嗎？」
是的，她能看到，id的名字是。
——最終獲勝的那一步，將死。
第36章 [倒V]難以入眠的第四夜08
「他們在說什麼？」
媽媽說，收到了，非常滿意。
說，你喜歡就好，一般情況我不會脫手，正因為是你，才割愛給你的，所以要珍惜使用。
媽媽說，不要緊嗎，拿走你最珍愛之物。
說，好的東西應該交給欣賞它的人，不使用的話它就失去了作為物品的價值。沒關係，很快我會做出更好的，請珍惜它。我將珍愛的兒子交給了你。
就在這時候，媽媽回過頭看到了她，迅速切換了電腦頁面。
【莉莎，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可是媽媽，我做噩夢了。她這樣回答。
【哦，可憐的甜心。來，到這邊來，爸爸不在這幾天你可以來我床上睡。】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
莉莎突然睜大眼，嚇了瑞德一跳！
「莉莎？你怎麼突然睜開眼？我還沒說醒來，莉莎？」
瑞德以為催眠失敗，嚇了一跳。
「（離她遠點）。」
莉莎說，那是之中類似假音的沙啞聲音，摩根立即戒備起來，瑞德也異常緊張。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催眠過程中遇到這樣的情況。
「你……是誰？」瑞德忍不住問。
「嘻，呵呵，哈哈哈哈哈，你以為我是什麼？就像你嗎leboy。」
一直抓著莉莎手的布斯突然握緊她的手：「莉莎，莉莎！」
女孩突然倒回座椅靠背上閉上眼。
「莉莎？醒一醒，莉莎！」
布斯緊張起來，剛想把女孩抱起，就被摩根阻止了。摩根示意瑞德，瑞德連忙繼續。
「莉莎，聽到我的話了嗎？當我數到三的時候，你就可以醒來。一，二，三。」
女孩深吸一口氣，睜開眼從座椅上做起，那表情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在都說過什麼。
布斯鬆口氣，太好了，沒事。剛才簡直像，簡直像……
「多重人格？」
「惡靈附體？」
布斯跟摩根同時說話，又面面相覷。布斯有些尷尬的扭頭，沒辦法，的確很像惡靈附體的說好嗎！
「我不知道，我不能根據一句話下定論。她需要更專業的醫生。」瑞德回答。
摩根拍拍瑞德的後背，以示安慰。他知道瑞德也被嚇得不輕。因為剛才他們猜想莉莎是不是多重人格的時候，那個聲音竟然說出：就像你嗎leboy這句話。瑞德的家族有精神分裂的歷史，這也是瑞德一直害怕的類似『命運』的東西，畢竟基因遺傳不可逆轉。莉莎的能力是通過觀察來發現一些事並得出結論，既然她，無論是不是真正的她這樣說，那麼就表示她看出來瑞德有這樣的病史。
瑞德肯定開始懷疑自己跟女孩的交談，接觸之中，是不是哪裡顯現出這樣的現象。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的精神分裂已經發病自己又不知道？這恐怕比惡靈附體之類更讓他害怕。
「現在我們可以可定，有人用某種方法掩蓋了她的記憶。不過從能獲得的情報來看，這人的年齡比較大，品味也很好，是上流社會人士。我想可能是專業的催眠師或者心理學家。至於有關案件的情報——骨質棋盤是格林夫人從網上自某人那裡獲得，那人網名，我們之前沒有從電腦硬碟上發現有用資訊，可能是格林夫人清理或者更換過硬碟。我回去讓加西亞再看看還能查出些什麼。」
摩根總結了下情況，大家點點頭。
「david呢？」莉莎抬頭問。
「很快會還給你，這段時間，我替它來保護你，好不好？」布斯問。
莉莎看看布斯，最終笑了。
「嗯。」
這個人值得信賴，跟jj和boss一樣是可以相信的人。
****
霍奇納收到消息，立即派jj去探聽另一個知情者格林夫人的口供。他們從格林夫人口中獲知棋盤的來源並沒有浪費多大時間，她是從社交論壇上認識的，並從手中獲得棋盤的。加西亞調查網路服務器上的存儲資料，證實了她的說法。
「我們的愛好一致。」
格林夫人一句話涵蓋了她跟認識的經過。根據加西亞的資料，她跟曾經在數個比較另類論壇上都有留言，可能是因為這個緣故開始建立私下聯繫是個藝術家，對國際象棋相當的執著，但自己本人似乎不太擅長玩的樣子。
「他根本是外行。」格林夫人回憶時這樣評注，「那並不是懂得規則跟記憶卓越就能玩好的東西。」
告訴格林夫人，自己花了相當長的時間選材，製作，才完成了一套象棋。不過他也只是將這孩子放在家裡當擺設，象棋本身應該相當的寂寞，渴望能到可以使用它的人手中吧！於是格林夫人表示自己偶爾會玩，希望能收藏一套。
交易成立的相當迅速，甚至沒有超過市場價格。當格林夫人收到的時候，立即發現它並非圖上看起來類似象牙的質地，而是某種東西的骨骼製作。這再次證明此物絕對手工製作，相當有收藏價值。
當然，格林夫人聲稱並不知道材料使用人類的骨骼，對此霍奇納表示懷疑。
「她知道那是什麼，莉莎也知道。他們就這樣從一個犯罪者手上將血腥的證物當做工藝品買賣收藏。」
瑞德聽完消息後做出總結。自己講話說出口後，他心裡就像紮刺一樣難過。
「羅西，卡拉汗，你們兩個負責去調查莉莎的過去，尤其是她獲得玩具熊前後所接觸過的所有人，找出可疑者。jj，你配合加西亞負責尋找依然失蹤的大衛，並負責兩地之間的通訊聯絡。摩根和瑞德依然留在當地，等待威爾遜研究所給出的調查報告，期間繼續搜集情報跟證據。如果我的預感沒錯，關鍵的東西還在證物上面。」
霍奇納給出命令之後，又補充了一句。
「加西亞，查查看有沒有因病或意外去世的男性棋手。記得嫌犯說那套棋是他的兒子，也許不是比喻，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兒子。」
他剛說完，就聽視訊會議之中有人搶白了他一句。
「是因病去世。棋子之中大量使用的那位男性骨骼雖然已經失去髓質，無法鑒定dna，但是骨梢的各種特徵跟本表示，這名男人的膝骨邊緣處鈣化了，也就是說他長時間膝蓋都不能正常轉動，這是長期癱瘓，殘疾，或臥病在床的表現。」
在骨頭上，貝倫教授顯然是專家。她的斷定基本就是確證了。
「從骨質鈣化程度來看他是個20-30左右的青年人，你們要找的是年輕因病去世的棋手，而且他還有一個做藝術家的父親。」
「父親？你憑什麼斷定unsub（嫌疑人）是男性？」霍奇納奇怪的問。難道貝倫教授也懂心理測寫？
「棋子的表面沒有塗層，卻相當光滑。我認為是疑犯用砂紙打磨表面後，反復摩挲造成的。骨骼表面不易留下指紋，但是霍金斯從上面找到了很微量滲透到表層的油脂跟皮屑。於是我們磨碎了幾塊棋子進行分離測試，現在也只知道他是亞裔男性，血型o。」
「……你磨碎了證物？」霍奇納的表情相當詭異。
「哦，放心我給你們留了足以作證的數量。」貝倫教授理所當然的回答。
「你磨碎了證物！」霍奇納表示還不能從震驚中醒來。
「為了做測試我必須這麼做。」貝倫教授絲毫不覺得自己做的不對。
「可是你磨碎了……」
「抱歉，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我之後會遞交報告上去的。」
布斯連忙按住想繼續反駁的貝倫教授，連忙對霍奇納解釋。
「她……總是這樣？」
「嗯。」
霍奇納心中浮起一串省略號。果然還是他們家瑞德最好。等案件結束，趕緊把那兩個孩子召回吧，千萬不能被帶壞了。
她磨碎了證物，那可是證物！哦！
霍奇納一整天辦案過程中都處於離魂狀態。也許自己也該寫個報告？
雖然有了這麼多的線索，但是調查並沒有很大的進展。國際象棋這個行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再算上國外的那些，一個個查來的話加西亞差點沒累死。尤其死亡時間不確定的話，你會發現因病死亡的棋手，職業加業餘的多到足以讓你咂舌。
「不行不行，還需要一個變數將搜索變得更小。」
加西亞焦頭爛額的向大家求救。
「快點給我個變數，死亡時間？生病類型？什麼都好，我不想死在疑犯海洋裡。」
就在此時，瑞德想到了什麼。
「你說他父親是藝術家對吧？」
瑞德立即找出棋盤，拿著用來思考辦案時候買的塑膠棋子啪啪啪放在棋盤上。
於是瑞德將這個棋譜拍下來發給他認識的國際象棋老師，得到回復說他見過這個棋譜。大約是在某次的象棋比賽上，他只記得日期，並不記得是哪個人下的，因為這好像是一個落選選手下的棋步，他也只是掃到一眼。
瑞德立即將這個日期作為變數交給加西亞，這回應該能從參賽者中將疑犯縮小。
「goodboy，」摩根驚喜拍拍瑞德的肩膀，「你怎麼知道這個棋譜？」
「是霍金斯讓我想到的。他一直堅信棋子的制材，屬於骨骼不同位置這點隱藏著情報。所以剛才我才會想到——那不是棋手的思維，而是藝術家才會想到的事——」
——黃金分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4 13:13
第37章 [倒V]難以入眠的第四夜09
據說在古希臘，有一天畢達哥拉斯走在街上，在經過鐵匠鋪前他聽到鐵匠打鐵的聲音非常好聽，於是駐足傾聽。他發現鐵匠打鐵節奏很有規律，這個聲音的比例被畢達哥拉斯用數學的方式表達出來。
，黃金分割這一幾何上的『美學』比例，也被眾人所知。
如果你從網上搜查黃金分割這一關鍵字，不意外你能發現一個以人體為圓心的圖冊，這是描述並分析黃金分割的示意圖。
「注意棋子所用的骨骼位置，對應此圖，你便可以找到該棋子對應棋盤之中的位置。」
瑞德解釋。
「可是圖是圓的，棋盤是方的。」摩根提問。
「沒錯，這裡利用了另一種分割法。實際上並沒有那麼難想到，人體是立體的而非平面的，如果你這麼想就能理解。外面的這個圓並非圓圈而是球體。將球體展開變成平面的方法是什麼？」
摩根勉強跟上思路：「地球儀？」
「沒錯。用同等方式將這個圓分割後展開，原先圓上的位置也有相應位移。當然要這麼做需要瞭解展開圓的弧度切線，這是一個未知變數。我嘗試了多種可能變數，還原棋譜後刪除不可能出現的落棋的棋譜，留下幾率最高且最可能出現的棋譜。」
貝倫教授瞪圓眼：「這不可能，這不僅要有國際象棋常識，還要推算雙方可能下的所有棋步，你是說你在這麼短時間已經做到了？最精密的電腦也——」
摩根拍拍瑞德的肩膀：「他可不是電腦，電腦怎可能比得上他的運算速度，他是我們bau的致勝法寶。」
霍金斯忍不住吹個口哨：「cool！」
布斯無比開心：「真沒想到我有生之年能看到小骨被別人智商壓制，這個酸爽太難以描述的好！」
當然結果是他被貝倫教授狠狠踩了腳。
瑞德偷偷看一眼，就連莉莎都相當崇拜的看著自己，不好意思的同時覺得相當高興。看來這次他的確比其他人都更快一步，用布斯的話來說，就是那個酸爽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都有這麼多資訊，如果加西亞還查不到那麼她就愧對等待著的眾位了。很快她給出一個名字跟位址，一名亞裔的國際象棋業餘棋手，父親是學校的美術老師，這孩子因一場車禍失去雙腿，後來因車禍後遺症死了。他的父親退休後一直在做手工製品在網上買賣，通過網路ip能夠查出他的位址。這位父親本身沒有什麼醫學背景，但他一年前過世的妻子好像是外科醫生。
「這裡有個很嚴肅的問題，貝倫教授，你可以證明這些骨頭的主人是被害人嗎？」摩根詢問，「要知道如果對方辯護說是用已經死去的人的骨頭做了工藝品，最多也就是褻瀆死者這樣的罪名。」
「很抱歉，我不能證明這點。我可以證明除了那具男性骨骼之外的骨骼屬於三位被害人。骨骼的狀態說明它們是在活的時候被取出的，否則髓質不會這麼新鮮。雖然看起來數量很多，但人體的碎骨本身就很多，加上這些骨頭不是從同一被害人身體內取出。其中的兩個被害者，我個人認為失去這麼多骨骼足以令他們死亡。但是第三個，這位女性被害者，我只能說，失去足部跟關節大部分骨骼的受害者無法正常運動，無法斷定她是否死亡。」
霍金斯驚叫：「喂，等一下，這是說被做成棋子材料的人還有可能活著？」
「很有可能，」瑞德快速接話，「如果棋子的材料都是活著時候被取出骨頭的，那麼為保持材料新鮮他可能將被害者保存在什麼地方。」
想到有可能還有人命在旦夕，所有人迅速行動起來。
最先行動的布斯跑出兩步又跑回來，雙手按著貝倫教授的肩膀制止她跟著一起跑。
「不不不，小骨，你留下。」
「什麼？這不公平，是我發現了重要線索，為什麼我要——」
「一，抓捕犯人你幫不上忙，這邊有bau來的人就夠了，二，你得照顧她。」
布斯以眼神示意坐在那邊把玩小熊的女孩。
「什麼？我？跟她？？我不擅長應付小孩，尤其是她這樣不懂事的！安琪拉可以照顧她！」
貝倫教授極力反對，她跟這女孩呆在一起只會吵架好嗎？
「我覺得你更合適。可能你沒有注意到，小骨，這孩子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很自然，像個普通的小孩。面對別人，譬如瑞德跟摩根的時候都相當冷淡，難以接近。所以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了，交給你了，我相信你能做好。」
說完，布斯就跟其他人一起跑掉，留下貝倫教授在原地幹跺腳。
貝倫慢慢回頭，悄悄看一眼小孩。
女孩抬起頭，皺著臉吐舌沖她做個鬼臉。
……你哪裡看出她對我不同了，在我看來只是個討厭的小鬼！小孩子什麼最討厭了！！
「嘿，小姑娘，要去實驗室看看我的小夥伴們嗎？」
霍金斯試圖誘拐蘿莉，主要他也看出貝倫教授真的是一秒都不想跟這孩子呆在一起。
女孩搖搖頭：「no，我不喜歡蟲子。」
霍金斯驚奇：「你怎麼知道我要帶你看的是蟲子？」
「你胳膊上還藏了一隻。我聽到它爬來爬去。」
「哦！」
本來還貼著霍金斯的安琪拉迅速跳開，果然，從霍金斯手背上爬出一隻蜘蛛。
「我本來還想給你們一個驚喜，這孩子是剛來的小可愛。」霍金斯失望。
「這不是驚喜是驚嚇！」安琪拉反駁。
「但它其實沒毒！」
「跟有沒有毒是兩碼事，你不能帶著一隻蜘蛛隨便亂走！就算帶，也不能不提醒我一下！」
「哦，對不起安琪拉，我沒想故意嚇你，真的！」
貝倫教授無視身後的爭吵，走到小姑娘面前。女孩盯著她的眼神還是充滿警惕。她想起之前布斯所做的，於是她也蹲下，果然這樣好多了。看來警惕比自己大的生物是包括人類在內所有動物的本能。
「你說你聽到……你還能聽到什麼？」
女孩沉默半秒，轉頭看向某個方向。
「crying。有人在哭。」
安琪拉跟霍金斯停止親親我我，一起看向那裡，但那裡什麼都沒有。
安琪拉打個冷顫，霍金斯趕緊把她摟好。貝倫教授也只愣了半秒的功夫，快步走過去。
那是一堵牆，牆後面是衛生間。貝倫教授猶豫一下推門進去，發現他們的boss卡密爾薩洛揚正在洗手台前補妝，沒有其他人。
貝倫教授退後一步正準備關門，轉念一想，又推門探進頭。
「實際上，我們是支援fbi的實驗室又不是執法部門，只要向bau證明我們的用途，將來他們有別的案子也會樂意找我們合作。」
卡密爾驚訝的看著貝倫，這可不像貝倫的性格會說的話。轉念一下，這對於口硬心軟的教授來說，其實是在安慰了。翻譯成正常社交辭令就是：就算這一次案子被bau搶走並且偵破，也並沒有關係。
「謝謝，貝倫。」
於是貝倫教授撤回頭出去，想著原來連卡密爾這樣的女強人都會因這點小事哭啊，以後還是對她好點好了。
她不知道自己剛一關門，女廁所的門打開，有個女工讀生出來一邊擦眼淚一邊走向洗浴台。
「哦，怎麼這是？」卡密爾忍不住問。
「他把我甩了。」工讀生抽泣。
「別難過，你會找到更好的。」
「嗚嗚嗚嗚！！」
****
疑犯被成功抓捕，但是沒有找到受害人。最可怕的是他們在疑犯的水池之中發現了粉紅色明明是剛剛摘取下來的骨骼。整個房間搜索之後，都沒發現可疑的東西。正在大家一籌莫展之際，一滴水滴落在摩根的頭頂。
說來，那是很小的水滴，如果不是摩根（他沒頭髮）其他人恐怕還無法察覺呢。摩根抬頭，發現水滴是從上面掉下來的，但是上面並沒有任何有水的痕跡。但是他確信不是錯覺，的確有水。
「是蒸餾水嗎，當水蒸氣遇到低溫物體凝結於表面。有什麼東西讓你頭頂的天花板變得很冷。」瑞德迅速科普。
於是大家立即搬梯子上去，發現天頂竟然別有洞天，是個冷藏室！裡面有一個人昏迷不醒被泡在液體之中，這個人的膝蓋以下已經沒有了，只有膝蓋以上的部位。摩根趕緊用手比了一下對方的鼻下，立即抽回手。
「他還活著！快通知急救人員！」
雖然不是貝倫教授所說的那位女受害人，很可能是他們不知道的某位受害人，但是，他還活著！！
布斯立即招呼急救人員進來，大家將受害者搶救回去。不管多麼慘，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從頭跟到尾的布斯給bau的兩位探員內心打了十分，這就是fbi最精尖部隊的幹將啊！僅憑一滴水就找到了受害者。而且從立案探查到抓到嫌犯整體花費的時間少到驚人。他自信自己的武力值，也相信貝倫的智慧，但他們兩個配合起來絕對不像這兩人處理案件這麼嫺熟。這應該是大量實戰經驗所積累的結果，還要結合相當高的綜合素質跟判斷能力。
『真不愧是精英。雖然現在我們還無法做到，但將來可不會輸給你們的。』布斯這樣想。
圈套與獵人
第38章 [倒V]開始行動的第五夜01
抓住犯人，甚至人贓俱獲，按道理一般都是一個案件結束的標誌。
但實際上對於bau來說，調查才剛剛開始。如今各種線索表明，莉莎是通過收集外部情報這種方式來進行類似『預知』的推算，將『預測結果』以夢境的方式展現。現在已經實現的就有四起這麼多，那麼她剩下的夢境呢？還有未來她會不會繼續做這樣的夢？
另外，似乎有人對她進行過心理暗示，這麼做的人是誰，又為什麼這樣做？他知道莉莎的能力嗎？他究竟是什麼人？莉莎的暗示能否被解除？
對應這些問題，他們需要一位元資深專家。當然，他們也是心理學方面的專家，但是心理學是個非常大的學科，他們只是擅長心理側寫，對人類行為分析比較專業。對於催眠、人格研究等，需要真正這方面的專家來協助。
霍奇納求助自己認識的該行業內的某位專家，正巧那位專家正在其他國家。不過這位專家為他推薦了一個人。
「你剛才提到那個孩子似乎被強力的催眠洗腦——實際上，也只有真正有能力的催眠師才能做到這點。由此來看，國內的資深心理專家跟催眠師全都有嫌疑。我準備推薦給你一個人，她是我一位好友的學生，她的技巧可以說是一流的。她是個中國人，只有交換學習的這個月會留在這邊。」
一個剛來此地，並沒有涉世太深的外國人，對於bau來說似乎的確更為保險。於是他們邀請了這位女士，並且安排她與莉莎見面。鑒於之前莉莎容易哭鬧，所以留下布斯負責安撫她情緒，其他人都在觀測鏡另一端觀看。
「實際上我覺得我們應該在鏡子另一端跟他們一起。」摩根敲敲鏡面，「這玩意兒根本沒有意義。」
瑞德贊同的點頭。
貝倫教授簡直無法理解bau的人都在想什麼，他們真是精英嗎，連觀測審訊時候別人不該在場這種道理都不知道？
「你好，我是任小妍，很高興認識你。」
作為專家來說，她看起來太過年輕，不過瑞德也同樣年輕不是嗎？有時候不能以年齡跟外表來做判定。
「……」
莉莎警惕的盯著她，沒有回答任何問題。
「沒關係的，莉莎她是我們的朋友。你看，之前你一直做噩夢不是？她能讓你不再做噩夢。」布斯這樣安慰。
莉莎鬆懈了下來，任女士感興趣的看看布斯，又看看小孩。
「你是她的父親嗎？」
「啊？不，當然不是。」
「沒關係，現在你可以充當她父親的角色。因為她很信任你不是嗎？而且雖然說她的祖母收養她，但畢竟一個老太太的能力有限。孩子成長的過程中需要成年的男性作為父親的角色，」任女士用手指輕輕扣了扣桌面，「你就是她的父親。」
聽她這麼說，鏡子這邊圍觀的貝倫教授開始滔滔不絕。
「根據法律，收養關係必須在收養者具備一定條件，譬如是一對夫婦並有完善的撫養條件，或者是年齡與被收養者相差很多並具備收養條件的。我不認為像布斯這樣房子是租住的，薪水不高，整天跑在外面工作的單身男性能通過收養機構嚴格的審核條件。」
一同圍觀的瑞德竟然還點頭附和：「沒錯，我也這麼認為。」
摩根默默掃了他們一眼，我可是早提醒過你們，現在你們嘴巴說的這麼快，等著被『反擊』吧！呵。
「他不會成為我的父親。」莉莎說，「他們不會同意一個單身男人收養一個小孩。」
貝倫教授驚訝的瞪眼，又扭頭看向摩根。摩根聳肩，瞧，都說了別亂說，唉。
「是呢，不過如果他結婚的話？他的年齡也差不多很快就安定下了，跟一個我這樣年齡的女性結婚之後，他就有機會成為你的父親。」
貝倫教授立即瞪向任女士：「這不可能，布斯才不喜歡她這種類型！」
「比喻，只是比喻。」摩根不得不制止她的打岔行為，因為他知道……
「噗。是呢，我也覺得他會很快結婚，她也相當喜歡他。」
貝倫教授的眼睛瞪更大了：「她——！？」
「請你閉嘴。」瑞德終於忍不住了，「或者請你離開監測室，女士。莉莎的聽力相當驚人，你說話，會打擾那邊的進程。」
「我——」
「喝點果汁怎麼樣？」摩根迅速將飲料送到貝倫教授面前，「像您這樣美麗的女士還是不要浪費時間在這個惹人生氣的littleboy身上，年輕人不懂您的美麗來自知性。」
「謝謝。」貝倫嚇一跳，依然接過飲料，沒有朝瑞德發難。
「不過他還是不會成為我的父親，因為他喜歡的人不喜歡我。」
「是嗎。」任女士偏一下頭，「你覺得呢，布斯，她說的對嗎？」
「我覺得？我覺得不試試看是不會知道的。哦，當然她現在有監護人，而且我也沒結婚，但是，將來或許有一天，哪怕不會成為父女，我們也已經是好朋友了。」
哦，這樣暖心的話讓這些成人聽了都覺得心都化掉，更別提是個小女孩了。該說帶過孩子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嗎？
「你有個一個秘密，誰都不能說，也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如果是布斯，你願意告訴他嗎？」
任女士繼續說道，莉莎看看布斯，男人的眼底只有真誠，沒有絲毫緊張或提防。
「如果是他，是的。」
「布斯？有什麼想問的嗎？」
任女士一邊說，邊輕輕叩擊桌面。布斯如夢方醒，連忙將手中的玩具熊拿出來，放在桌上。
「你可以打開它嗎？」
打開？
莉莎莫名其妙的看看布斯，又看向熊。
啊，熊的肚子上竟然有一個拉鍊！
「這裡嗎？」
「嗯，請把它打開，莉莎。」
莉莎伸出手，拉開拉鍊，熊肚子裡竟然不是棉花，而像一個時光隧道能看到清洗的情景！莉莎嚇一跳，坐直身往後靠了靠。但是看到布斯跟任女士都沒有激烈的反應，她又將頭靠近，試圖辨識熊肚子裡的景象。
「你看到了什麼，莉莎？」任女士問。
「一個洞。」
「洞裡有什麼？」
「我。我看到，我躲在井下，捂住耳朵閉著眼，等待。」
「等待什麼？」
「等待……叫聲停止。必須有人制止他，必須有人制止！啊！！」
「怎麼了？」
「叫聲停止了。」
「誰的叫聲？」
「追趕我的人的叫聲，要殺我的人的叫聲。」
「你還在井下？」
「是的。」
「能爬出去嗎？」
「我想應該可以，但是我沒有。」
「偷偷爬出去看一下，就看一眼應該不要緊，看看外面的人是誰？」
「會不會被發現？」
「沒關係，不會被發現，你看，布斯在這邊保護你不是嗎？」
莉莎集中注意力，想著爬出去，果然畫面之中的自己爬出了水井。
但是，一隻手突然從後面捂住她的眼睛，讓她看不到任何畫面。
「呀！！！」
莉莎尖叫起來。
「呀啊——！！！」
「別怕，別怕！布斯會保護你的，莉莎！」
捂住他眼睛的人鬆開她，跑掉了。布斯追著出去，將那人趕走了。
「現在，告訴我你透過david看到了什麼。」
莉莎再去看熊肚子裡的景象，卻見熊將自己肚子的拉鎖拉上。
「別看了，莉莎。」熊對她說，「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我會保護你。」
「但是他們在哭！必須制止他，如果沒有人做什麼，那麼由我來做！」莉莎激動的反駁。
「我當然會實現你的心願。」熊說，「這就是我一直在做的事。」
「所以——」
所以！！！
【從旁觀者視角來看，實際上當任女士第二次敲擊桌面的時候，莉莎已經陷入睡眠狀態。這是清醒催眠，也就是催眠發動的時候被催眠人不知道自己陷入睡眠狀態。所以從第三者視角來看，莉莎睡著之後一直在回答任女士的問題。但是，突然，本該被催眠的莉莎睜開眼！】
「！h！」
說完莉莎猛地回過神，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完全不曉得自己剛才說過什麼的樣子。
「布斯！」
女孩滿眼委屈的看向自己一直相信的人。
布斯趕緊拍著女孩的後背安慰，同時示意其他人最好終止，這樣下去可不行。
任女士點頭，同意了他的請求。
「抱歉，我沒能解開那個暗示，對方是比我更強大的催眠師，不過，這不代表沒辦法取回莉莎的記憶。」
試驗性治療結束後，任女士對大家這麼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摩根追問。
「這是一個雙向暗示。有人想消除她的記憶，將熊作為暗示的關鍵，所以在莉莎潛意識裡，熊藏有她的記憶，而她透過熊看到的了發生過的事。但是後來那只熊說它是莉莎的守護神，甚至能讓莉莎直接說話——這並不是對方置入的資訊，這是莉莎自身的行為。她的自我保護意識將記憶分割出來，形成一個隱藏人格。只有當關鍵字被觸發的時候才會顯現。」
瑞德立即跟上思路：「關鍵字就是大衛是嗎，因為當你提到大衛的時候她才被』大衛『（熊）的人格控制。」
「由此來看，她並沒有失去記憶，而是記憶被分裂成另一個獨立的人格隱藏起來，這個人格只有在她危險，或者觸及原本記憶的時候才會顯現。只要融合那個人格，我想就能找回她的記憶。」
第39章 [倒V]開始行動的第五夜02
說來容易做來難，對於人格分裂的治療一般都需要長期的治療，而且還未必能見成效。
對於這點，並非任女士擅長的領域了。莉莎現在的心理醫生表示自己完全能勝任，當然bau的眾位對此人的能力還是深表懷疑。但是你又有什麼辦法呢？心理治療不是免費的，除了這位為了論文情願倒貼差旅費的醫生，沒有其他人會提供免費治療。收養莉莎的祖母也沒有經濟來源長期負擔這個。雖然貝倫女士表示自己願意承擔——這令大家大吃一驚，畢竟她看起來並不喜歡莉莎——但是被莉莎的祖母拒絕了，她覺得這幫熊fbi將自己家孩子當試驗品，她可不想讓他們再把莉莎攪合進去。
莉莎祖母的擔心並無道理，因為現在新聞上又在報導巫女破案什麼的事，jj不得不出去跟媒體溝通，否則這麼炒作下去說不定會引起騷亂。更可恨的是，有人竟然將莉莎的照片放到報紙上去了，畢竟之前莉莎失蹤的時候有照片流落在媒體手中，他們也只是找出來再加點文章就讓這小姑娘再度變得家喻戶曉。
當然你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一群狗仔隊老是前呼後應不說，還有很多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狂熱分子和跟蹤狂，著實讓fbi傷腦筋。最後他們都想著乾脆啟動證人保護計畫好了的時候——某議員正好爆出醜聞，吸引了大眾的注意力。fbi這邊終於松了口氣。
「從最終的調查結果來看，的確有人對莉莎進行了暗示，催眠掩蓋了她的記憶，甚至造成她人格分裂。卡拉汗得到訊息，此人在醫院見過莉莎，是個中年，白領，金色跟白色的花發，或者黑色跟白色的花發（在這裡點上莉莎的記憶相當混淆，而醫院的人說記得好像是黑髮，當然也可能是染得），自稱心理醫生。醫院見過他的護士也記不清楚，有可能他對她的記憶也做過手腳。這人是催眠高手，目前他的目的還不明，但從莉莎的回憶片段，跟我和羅西再度回到現場勘查來看，很可能真正的大衛在當時已經遇害，但是我們沒有找到大衛的屍體。」
「由此推測當初莉莎離家出走的時候，聯絡的人也不是大衛，而是偽裝成大衛的此人。莉莎的另一個人格應該知道此人的真面目，但是目前另一個人格拒絕與我們合作，我們甚至不能直接與她溝通。我認為我們必須從其他方向思考並獲得線索。譬如，這個不知名的嫌疑人為什麼當時出現在那裡，又為什麼要殺死大衛。鑒於目前我們獲得的情報稀少，且大部分都建立在推論上，這個案子官方不得不宣佈結束。所以後續調查都是私人進行，我希望有時間跟興趣的隊員參加，其他人可以自由。」
想當然而，霍奇納說完之後結果是全員都希望繼續調查，就連布斯跟貝倫教授的參與了。
「我答應過會保護她。」布斯的回答簡單明瞭。
「布斯答應了會保護她。」貝倫教授的答案更是讓人無從反駁，應該說太過難以瞭解她的邏輯所以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案子對bau來說只是很多案子之中的一列，而且很多時候你要耐心等待線索自己浮現。所以他們又開始忙身於處理其他的案子。摩根跟瑞德必須回去了，他們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跟電郵給布斯他們，還有小莉莎。
「有需要的時候隨時聯絡我們，我們隨時都會趕到。」
摩根鄭重其事的這麼對小孩說。
「任何時候？」莉莎問。
「任何時候。」
「哪怕是深夜？」
「哪怕是深夜。」
莉莎奇怪的看著摩根，因為她肯定知道摩根是怕自己的，否則她也不會老嚇唬摩根。但是摩根還是承諾隨叫隨到，這大概讓她覺得難以理解吧。
「就跟你一樣，你害怕做噩夢，害怕聽到那些哭聲。但你還是希望去幫他們不是嗎？我也是。」
摩根這麼回答。
瑞德看著莉莎改變的表情，心想以後她應該不會再去刻意嚇唬摩根了，這個女孩終於勉強的接受了他們。不過這也讓瑞德有點喪氣，話說他們明明先認識的莉莎，但結果是後來認識莉莎的蓋布斯，甚至是布斯更贏得這女孩的信任。是因為他們作為bau的行為分析師，總是用懷疑跟推測的態度去看待她的緣故嗎？小孩跟動物一樣，會直接反應出跟她接觸的人的心情。這一點他們要向布斯學習，他們不該忘記fbi是為了保護市民的存在，不該忘記人與人之間基本的信任。
布斯不放心小姑娘一個人，接送了她幾天，甚至讓自己的兒子陪她玩。很快小孩子之間就互相獲得信任，成為了好朋友。漸漸的之前的案子的影響似乎淡下來，一切都恢復正規。
直到有一天，布斯的兒子的話讓布斯感到了擔心。
「爸，莉莎是不是有別的親戚朋友？」
「唔，應該沒有，怎麼突然問這個？」
「下學的時候我看到一個不認識的叔叔把她接走了。」
布斯立即驚覺，馬上聯繫莉莎的祖母，發現她沒有回家。他於是迅速報案並著手調查，尋找她的下落。
他的兒子憑著印象，讓安琪拉繪製出疑犯（綁匪）的畫像，但是通報之後至今沒有獲得有用的資訊。
沒有任何人聯絡索要贖金，這讓情形更為險惡。失蹤人員，尤其是兒童若未能在最初幾小時內找到，死亡的幾率直線上升。布斯想到了bau，立即與他們取得聯絡。
「莉莎是個聰明的孩子，她不太可能跟不認識的人走。所以這個人一定在什麼地方跟她接觸過，布斯，你的兒子之前沒有見過這個人嗎？」
布斯搖頭，如果真的見過，他兒子一定會告訴他的。
「那麼就奇怪了，莉莎的祖母基本不出門，莉莎一個人也不會在外面逗留很晚或者參加社團。除了學校跟家，還有什麼其他的機會她跟陌生人接觸？」摩根問道。
「church（教會）！」
布斯驚醒，他竟然忘記這點，莉莎每週末都會去教堂一定是在這時候接觸到了疑犯！於是布斯立即沖出去，只剩下貝倫教授無奈的站在鏡頭前對他們聳肩。
「我個人希望你們能過來一趟，雖然我也相信布斯的能力，但是他很容易情緒化並帶入個人感情。」
布斯根本已經把小孩當女兒養了，貝倫教授甚至懷疑當初催眠的時候那位中國來的任女士是不是連布斯也一起催眠了，讓他認定莉莎就是自己的孩子。現在發生這種事，沒人阻止的話找到那孩子第一時間，布斯就會把綁匪給揍死。
霍奇納點頭，他轉頭看向自己的隊員們：「你們……」
「我去！」
比他預想的還多，幾乎所有人都立即舉手想參與行動。但bau本部不能沒人看守，況且他們手頭還有其他的案子沒有處理完。
「jj，你過去……」
「我去吧，霍奇納，我之前答應過那孩子無論發生什麼，一定會保護她。」摩根打斷。
霍奇納猶豫片刻，瑞德必須留下查其他的案子，考慮莉莎曾經跟jj關係緊密他才想派jj，既然摩根自告奮勇——這點他倒沒想到，於是他同意讓摩根前去支援。
「好，那就摩根跟卡拉汗，你們兩人前去協助尋找失蹤的莉莎。其他人繼續手頭的案子，加西亞，麻煩你跟進兩邊的進展並給予支援。」
加西亞點頭，這難不倒她這位元網路女神。
****
布斯來到教會，果然獲得了有用的情報。雖然這裡的神父不太記得所有來這裡的人，但是其他的教眾的確見過畫像上的男人，甚至有為女士跟他交談過。
「麥克，我記得他叫這個名字。」女士回答，「他來教會的次數不多，但是他的眼神很悲傷，所以我對他的印象很深。又一次我坐在他旁邊，跟他短暫的交談過。他說自己是位護林人，自己的女兒被殺害了，他來教堂是希望能得到啟示，找到殺死女兒的兇手讓他們付出代價。」
這樣的資訊聽得布斯毛骨悚然，這可是不妙的預示。如果說希望找到兇手繩之于法那還好，付出代價——這肯定是想親自報仇的人才會說的話。
布斯又詢問這位女士，這個人是否跟莉莎接觸過，女士回答不知道，因為每次禮拜的時候座位並非固定，人員也比較流動，所以某次他跟莉莎坐在一起或者交談之類，她不大可能會知道。不過女士表示，他認識莉莎並不奇怪，因為莉莎算這個教會的小名人。
「哦，那些心靈污穢的記者污蔑她是巫女，其實她是很虔誠的教徒，每次都會來做禮拜，而且為了解除大家的誤會肯牧師還專門為大家介紹過她。肯牧師還說，她所遭遇的一切是神的磨練跟啟示，她擁有的能力如果是真的，也是某種先知能力，絕不可能是巫女之類的。」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4 13:14
第40章 開始行動的第五夜03
布斯又問了幾個人，發現的確是這樣，似乎這裡的牧師很同情莉莎的遭遇，所以對大家都是這麼宣稱的，背地裡也很照顧莉莎。教會甚至利用這位『聖女』來擴充信徒，增大地區的影響力。連有先知能力的聖女都回歸聖父腳下，你為什麼還不趕快來呢？諸如此類的傳道意外的相當有效。
布斯將這些情況反應回去，貝倫教授立即通知bau的加西亞，讓她查找可能的嫌疑犯人選。
「我可以想像，被人排擠的她來到這裡卻感受到關心與愛，她一定很喜歡教會跟這個小社區。」
布斯感慨。
「可惜就是這些信賴讓她的理智被蒙蔽，就連三歲小孩都該知道不能隨便跟不認識的人走吧！」
貝倫教授冷冷評注，她對於莉莎如此不理智感到不高興。實際上時間久了她也不再討厭莉莎了，甚至覺得小姑娘算罕見能跟上她思維的人。這麼說，以貝倫教授的智商看來，大部分的小孩都是難以理喻的fish（蠢貨——金魚只有短暫記憶，由此引申而來），熟識莉莎後她發現莉莎其實很聰明，是個罕有的智商上線偶爾能溝通的小鬼。所以莉莎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才讓她不能忍受。
「是啊，真難以想像她跟一個不認識的人走。」
布斯自言自語的摸著下巴，突然他想到了什麼。
「或許她的確不認識這個人，卻自己決定跟他走。」
「你在說什麼啊？」貝倫覺得布斯在說傻話。
「記得嗎，之前他們說這個人在找殺死女兒的兇手，而莉莎則在教會裡被當做能預言的先知——」
貝倫驚訝：「等等，你是說——是他找上莉莎，讓莉莎幫他找兇手，而莉莎答應了？」
「她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丫頭，不會丟著求助於她的人不管，就像你一樣，貝倫。」布斯回答，「但是她恐怕不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那位綁匪如果所說的都是真的，他想要的也絕非公正的裁決。」
他想要找到兇手，幹掉他，自己親手。
「我們必須趕緊找到他們。」
****
自己肯定是腦子灌水了。
男人這樣想著，將冰淇淋遞給身旁帶著帽子的小孩。隨後，他踩一腳油門，讓車從麥當勞的汽車餐廳門口滑過。
他回想起見到這孩子時的情景，實際上，他並沒有清晰明瞭的計畫跟預謀，只是覺得應該來，所以就去了那所教堂。之後，他見到了這個孩子……好吧，也許潛意識裡自己還是有預謀的，否則也不會故意在其他人都不在的時候見她。
他其實想問很多話，但見到她時，他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她也是這樣的可愛，幼稚的目光中總帶著一種難以描述的野性。他想起那孩子的點點滴滴，情不自禁的熱淚盈眶。
「dyourhelp，please。（我需要你的説明，求你了）。」
結果這孩子什麼都沒問就跟自己走了，讓他產生一種愧疚的負罪感。
我到底在幹什麼啊？我到底……準備幹什麼？
或許在他心底已經有了答案，可他還是忍不住這樣問自己。
「我們去哪裡？」
女孩問道，聲音裡聽不出一點驚慌失措，這恐怕就是無知者無畏。
「去見她，我的孩子。」
男人看著前方倒退的風景，這樣回答。
「我想帶你去她被殺的地方。員警也好，誰也好，沒有人在意。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張紙，一張紙而已！她是我的孩子！」
說著，男人的眼中再度滑下淚水，他扭頭看向坐在副駕駛的女孩。
「你會幫我的，對吧？幫我找到他們。」
女孩靜靜的回望他，沒有回答。
「please，除了你，沒有人能幫我，沒有人。」
「……don't cry(別哭），」她仰起頭，這樣回答，「I will help you（我會幫你）。」
車駛向寬廣的道路，通往一望無際的原野。
一個半小時之後，摩根、卡拉汗還有布斯已經來到現場。
「監控錄影沒有拍到臉，但是麥當勞的招待看到了他跟女孩的臉，他帶著莉莎。」布斯告訴另外兩人現場情況。
卡拉汗點頭：「我會過去帶他素描，與之前的資訊做對比來——」
布斯伸手將兩張傳單交給他們：「我們已經做了，安吉拉用3d合成了他的相貌。目前也只能借助媒體尋找有用情報。」
「cool，」摩根不得不承認這幅畫相當不錯，「我想她跟加西亞一定有話題聊。」
「監控相機拍下了他的車牌號，但那輛車的車牌很早就失效了，原主人將車牌跟二手車一起買個了舊貨市場，也不知道怎麼流通出去。原主人已經確定跟案件無關，我們的人正在追蹤車牌——當然也已經給了你們那邊的加西亞小姐資訊，她也在追查。不過別在這上面抱太大希望，倒賣二手車的人有很多都不做電腦備案，只是用一些紙質交易。尤其這種明明已經註銷的牌子屬於非法買賣，更不會留下記錄。」
布斯將摩根眼底剛燃起的希望打滅，摩根想到的他也都想到了，布斯以前負責過誘拐案件，所以對這類案子的調查流程還是很嫺熟。
「從監控錄影跟店員都顯示莉莎是坐在旁坐，看起來並沒有驚恐擔憂的樣子，不像受到脅迫。」卡拉汗皺了皺眉，「莉莎是主動跟他走的。」
「果然符合了最糟糕的推測。」
此時此刻，幾人陷入詭異的沉默。
莉莎是基於怎樣的心理跟對方走的？他們完全無法推理想像。如果是不認識的女孩，他們或許會以為是被騙了之類的，但是他們都見過莉莎，知道她過去的經歷跟遭遇，這樣的孩子不可能沒有警惕心的跟一個外人走，哪怕是為了幫助對方。一定有什麼讓她確定對方說的是真話，她有著非去不可的理由。
「雖然我覺得不可能，但是，你還記得莉莎描述過的夢境嗎？」
卡拉汗回憶起來，哪怕做心理師多年那樣的描述還是讓她腳底一股寒氣。
「當然記得，哦，我真希望我忘記了。」摩根撇下嘴回答。
最可怕的是那個『詩歌』似得夢境描述之中，大部分的情節已經實現了。剩下的只有——
「hold the dead thing cry(第五夜有人抱著死體哭泣)。難道說的就是這件事？」摩根問。
「dead thing？不是corpse或者dead body嗎？」布斯插話問道，當初的案子他不是直接接受所以不清楚詳細情況。
「我肯定是dead thing，等一下，她說是dead thing，死去的東西……並不一定是人類。因為前面幾夜的描述都是兇殺案，所以我們理所當然的認為第五夜的描述也一樣。單單拿出這一句看，其實相當的奇怪不是嗎？有沒有可能，莉莎所說的dead thing並不是人類？」卡拉汗問道。
這樣一來，他們的偵查方向就完全錯誤了。
他們一直在找結婚之後，女兒意外身亡的家庭，因為根據男人的自述，他的女兒是被害者。但如果並不是這樣呢？
「只有一種方法能弄清。」摩根回答，「我們得去見見那傢伙。」
莉莎的心理醫生，只有這個人知道莉莎夢境的詳情。
「等一下，你們要根據一個夢來尋找這孩子下落？」布斯表示不可思議，「我承認，這世上的確會有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但完全根據一個虛渺的描述來尋找真凶，沒有任何現實的證據，萬一弄錯會讓我們付出嚴重的代價。」
最嚴重的代價就是調查被誤導，實際上綁架跟這些都沒有關係，莉莎只是被隨機的綁架了。耽誤營救時間，只會讓她身處危險之中甚至有可能被殺害。
「你說的有道理，我們不能完全從非直接證據入手，布斯，麻煩你跟貝倫博士繼續從現場證據入手，尋找她的下落。有任何需要協助的時候都可以聯絡我，由我協調bau總部給你們提供資源。卡拉汗，你去從心理醫生那邊瞭解一下具體情況，之後再跟進調查。我去跟進車牌的下落，既然很多檔都不在資料庫裡就得靠人為查閱。嘖，真希望瑞德在這裡，我問問看頭兒能不能把他徵用過來。」
摩根說完立即聯絡bau，當然，就算瑞德想過來，他也不能瞬間移動。但是摩根可以帶個攝像頭，直接網路傳輸給瑞德看。也就是說他只要翻資料頁就可以，大大節省了時間。不過被jj吐槽說他的閱讀能力會因有瑞德太方便而一落千里，摩根心虛的哈哈了兩聲，說實話除了他之外bau的其他人哪個不是這樣，都怪瑞德閱讀點數太高，讓他們變得懶了。
很快瑞德就協助加西亞找到了車牌的流通下落。該州的某個林業協會是這個車牌的最終去處，這說明，使用這輛車的人跟林業協會有關。
第41章 開始行動的第五夜04
bau正在瘋狂追查的時候，布斯已經行動了。跟犯罪行為分析小組的謀定而後動的行為模式不同，布斯更擅長一邊追查一邊尋找犯人。常年積累下來的經驗令他的直覺像警犬一般敏銳，直撲最可疑的線索而去。
如果往更深層次來討論，他的這種直覺，跟莉莎的能力有些相似，也許這就是他跟女孩特別親切的原因吧！很多時候他也說不上原因，只是這麼覺得，於是就追查了——事實正如他所『覺得』而發展。
這一次也一樣，當bau推論出有可能所謂的死體不是人類，又有線索表明車輛跟林業協會有關的時候，他的直覺告訴他應該行動了。
「告訴我最近發生的死亡事件吧，應該有人投訴，並且在被訴狀置之不理之後反復的上訴。」
布斯聯絡到當地負責野生動物保護的部門——很難以想像對吧，實際上fbi對於動物的偷獵行為，有著專門的部門負責管理。
是的，偷獵，當聽說車牌跟林業有關的時候，布斯第一想到的就是偷獵。
「你這麼說太籠統了，你知道我們這裡每年有多少動物被偷獵者殺死嗎？」接線的負責人忍不住吐槽。
「總有那麼一兩起印象相當深刻，跟普通的偷獵不同，有人對此相當在意。麻煩您立即告訴我，這事關一個小女孩的安危。」
「……你這麼說的話，的確有那樣一起。」
得到消息之後，布斯立即行動，不想貝倫博士也跟著他一起走。
「喂，小骨，這可跟骨頭沒什麼關係，你……」
「跟骨頭沒關我就不能去嗎？她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的直覺告訴你要去那裡，我的直覺告訴我必須跟你一起去。」
布斯微微一愣失笑，隨即帶著貝倫博士一起上車，驅車而去。
*****
那是林業保護局所控制的森林範圍內。
走在林間的女孩握緊手中提著的玩具熊，這樣的環境讓她有『似曾相識』的錯位感。是的，曾經也是在類似這樣的樹林之中，她奔跑著，躲藏著，有著誰……誰……
【啊！！！啊啊啊啊！！！】
尖叫……
「到了。」
男人突然停下腳步站定，莉莎也跟著醒過神來。她看著男人讓開，露出之前被他身體所遮掩的現場。
地面淩亂不堪，很多痕跡已經隨著時間消退，但你可以看得出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戰鬥。樹幹上有子彈擦過的痕跡，樹枝折斷的痕跡，還有地面上的鮮血就像深入泥土的最深層無法摳乾淨。女孩抬起頭，看到了那段折斷的樹枝原本所屬於的那顆樹，她的腦海之中已經重組構建了整個情景。這是一個難以置信的過程，在其他人來說最多是想像而已，但對於她，一切就像在眼前發生，她的確能『看到』這些情景，猶如幻覺降臨真實世界。
「she is beautiful。（她很美）」
女孩說。
男人的淚水再度滑下。
「yes，她是最美的。」
女孩側過頭，『看向』開槍的人。從狙擊的高度，以及沿途被擊中碎裂的樹幹的角度，能推算出那個開槍的人的身高、槍支長度、舉槍角度。
在那美麗的生物悲慘的墜落下來之後，她沒有像一般受傷的動物立即逃走，而是反撲向射擊她的兇手！這樣的距離，兇手難以躲過，他被撲倒了。在地面上掙扎之際，他又近距離給了她一槍。
這就是全部？
不，為什麼兇手不帶走自己的戰利品，否則也不會被她的『父親』找到這裡。
為什麼那美麗的生物沒有遵從動物的本能，第一時間逃走，而是負傷襲擊對方？
「she have a baby，」莉莎語出驚人，「they took her baby。」（她有個孩子，他們帶走了她的孩子）
那美麗的生物，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才拼死搏鬥。
男人跪下，雙手按住莉莎的肩膀，
「你知道那傢伙在哪裡對吧？你知道他在哪裡！帶我去找他，帶我找回她的孩子！」
****
「看樣子我們又來晚一步。」
布斯巡視現場後，蹲下來檢查地面的樹枝後判斷，剛才來這裡的人才離開不久，從樹枝上掛下來的絨毛玩具的絨毛來看，莉莎跟她的大衛都在。
「布斯，你過來看！」
貝倫教授招招手，布斯趕緊過去。他們在樹的附近發現了一個很簡陋的巢穴。
「我第一次知道這種生物會築巢。」布斯忍不住感慨。
「當然會築巢，否則他們要怎樣繁衍跟養育後代。你看這裡的糞便大小，這裡應該有一隻或兩隻小的。」
兩人對視，當野生動物在養育幼崽的期間遭遇人類，很高幾率會主動攻擊！
布斯想起了之前自己被告知的資訊。
【印象比較深刻的一列？的確有啊！它死的很慘，被射中數槍，偷獵者沒有來得及帶走它的屍體。這是相當遺憾的事，但是約瑟夫不能接受。沒錯，約瑟夫，那個看林人。他是個可憐的人，妻子跟女兒死于泥石流，一個人孤家寡人看守這片土地。他的妻女剛剛過世的時候，我們都以為他挺不下來了。就在這時候他遇到了娜塔莎。娜塔莎也在災難中失去了親人，於是約瑟夫收養了她。可以說她是約瑟夫看著長大的，就像自己的女兒一樣。所以在她死時，約瑟夫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他請求我們追查兇手。但是，我們沒有線索跟證據，正如所有的偷獵行為一樣，我們幫不上什麼忙。】
「小骨，你對一切骨頭都有所研究對吧，不僅僅是人類？」布斯突然這樣問。
貝倫教授挑眉：「別小看我，那是當然的事……等等，你要幹什麼？」
「他們還有那傢伙的屍體。我是說，雖然是動物……」
「我不是獸醫！我是人類學家不是野獸學家！」
「我知道，小骨，可是……」
「你知道動物有多少種類，它們的品種又多麼複雜嗎？人類跟動物不一樣，布斯！」
「但是我覺得你沒問題。把它當成人類就好了，把這個案子當成一起兇殺來調查，我想我們能以最快速度找到兇手。」
貝倫教授以看怪物的眼神看布斯，但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翻個白眼。
「事先聲明，我不保證結果。」
「哦，你當然沒問題了，因為你是無所不知的小骨。」
雖然很明顯是溜鬚拍馬的行為，但貝倫教授不得不承認，她很受用。
****
你說為什麼bau會比貝倫跟布斯的組合更慢一步？不不不，你搞錯了，應該說，他們直接跳過了中間的過程，更快一步的抓到了線索。
是的，因為有他們無所不在的資訊女王加西亞在，他們終於跟蹤上了這一輛疾馳的車，並追蹤到了他們的下落！
「他們上了高速？」
摩根皺眉，立即陷入思考。
不過未等他思考開始，他們的little boy瑞德博士已經完成了思考。
「他們在追查偷獵者的下落，而且有了眉目，如今正前往偷獵者所在地。」
「等一下，他們怎麼知道偷獵者上了這條高速，是往這個方向走？」摩根打斷。
「我想這應該不是常規的偷獵行為，如果只是偷獵，那麼偷獵者就會帶走屍體——動物本身就有相當高的經濟價值。」瑞德分析，「但是根據林業局的資訊，死去動物的遺體並未遭到破壞，這應該只是一場很偶然的遭遇，或者對方僅僅是以殺戮動物當遊戲。」
聽來殘忍，但對於大部分持有獵槍的美國人來說，這是很常見的事。不是為了吃或者什麼原因，僅僅是覺得打獵很有趣，奪取其他動物的生命滿足他們的空虛與支配欲。
「獵殺區域應該也不是對方的常規活動範圍，否則之前就會有類似的案例。以此來看，對方應該是從遠途來的，那麼這條高速是必經之路。靠近林區這一次側是單行，所以他們會選擇這個方向前進。」
「好吧，就算是這樣，他們怎麼知道什麼時候停下？別跟我說莉莎能通靈，嘖。」摩根說完，其他bau成員忍不住笑了。嘴裡這麼說，內心還是毛毛的吧摩根，我們知道，別掩飾了你。
「應該是從現場獲得了什麼其他我們所不知道的線索。」瑞德推測，「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我們可以先攔下他們。不管怎麼說誘拐兒童的罪名已經足夠讓他被逮捕了。」
眾人同意，但是他們依然擔心後續發展會不會脫離掌控。畢竟孩子在對方手上，對於一個失去理智的狂徒，會不會鋌而走險拿孩子當人質，這誰都說不準。
「嘿，他們停下了！」
加西亞提醒。
眾人心中一凜，在高速公路附近停下？
「加西亞，那邊是什麼地方？」
「一個停車場。哦，我想你們不喜歡這個消息，這裡有前往市中心的直達車。」
第42章 開始行動的第五夜05
就在bau為失去目標下落而擔心的時候，前往現場的布斯給他們來了電話，告知自己這邊的追查情況，以及小骨的發現。
「被殺死的之前它生產過，但是我們沒有在附近發現幼體的蹤跡。而且你們一定想不到小骨的發現。致命一擊的確是發自獵|槍，但是打入她體內的第一槍不是子彈，而是鋼釘。」
射釘槍？這遠遠出乎大家的預料。
「沒錯，跟氣槍跟步槍比起來，這東西的後坐力小的多，也容易入手。」
bau的眾人聽到這些資訊之後，再考慮釘子入射的仰角，推測當時發生的事應該是這樣：當叢林之中遭遇野生動物的時候，一個孩子面對猛獸的威脅，有些驚慌。他用射釘槍去射擊猛獸，想當然的被襲擊了。
相當近距離之下，有其他人用槍射擊了猛獸，救下了孩子。
他們帶走幼兒不是為了偷獵，而是認為這是他們所應當承擔的責任。
「貝倫教授，請立即將你們找到的釘子拍照給我們，並將圖像發送給加西亞。射釘槍上都有序號，我們能通過它找到購買它的人。」
一定要趕在劫持莉莎的人之前找到他們！
****
行駛之中的車中，莉莎透過車窗看著窗外的情景。
她『看到』那輛車行駛著，在高速公路之上。
為什麼在那篇林區停下？
在很靠近的區域有個加油站。
車胎距離判斷出的車型，吃油輛不是很高。就算加滿油也無法到達最近的城市。是了，是在最近的通往市區的車裡上車回到城中，帶著動物上車總會引人注意，無論你怎樣試圖去隱藏。獲得目標相貌跟他們的下車的車站並非困難的事。對方是一對父子，他們應該很頻繁的走這條路線，而且市區裡的家距離車站不遠。
「找到他們之後，你要做什麼？」
莉莎問。
「讓他們償還。」男人這樣回答。
莉莎沒有說話，她只是看著窗外，反倒是男人有些不安的看向她。
他不知道這女孩想著什麼。
為什麼同意帶他找對方？在正常人的價值觀來看，只是死去一隻動物。沒人願意為一隻動物做到這種地步，除了自己。
他的語氣，他的行為，他的一切一定早已訴說了自己的仇恨，傻瓜也該知道他想做什麼了，那麼這樣一個孩子，為什麼不畏懼害怕，而是繼續為自己指路？
不，她指路本身這件事就相當可怕。好像被看不見的線牽引，毫不猶豫的將他引導向這條路，他被這種毫不猶豫所說服，相信她所指引的是真實又正確的道路，通往他要復仇的物件。
但是這本身不就足夠的詭異嗎？她所指引的地點是通往天堂還是地獄？他簡直就像跟隨一個非人之物行走一樣，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深淵。
我是不是跟什麼未知的，可怕的東西提出了請求？男人忍不住這樣想。
「你害怕嗎？」
他忍不住問，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害怕的人是自己。
「no。」她說，「man is wor he is an animal.（當人是獸時，他比獸還壞（飛鳥集）），you are human being(你是人類)。」
我見過真正的獸。就像聖經之中從海上而來的獸一般，他是罪惡，他帶來災難，但是他……
……看起來宛若人類。
那是一頭有著人類眼睛的野獸，因為只有人類才會有那樣深邃的傷痛與情感，宛若，聽得到野獸痛苦的哀嚎。
來自深海之淵的獸啊，你為何哭泣？
****
「找到了！」
加西亞鬆口氣，立即將購買射釘槍的那家人的資訊發送給同伴。摩根與布斯同時行動了，只不過他們的目的地不同。摩根前去保護購買射釘槍的那家人，而布斯則直接按圖索驥，沿著他們前行的路線尋找他們。
「我們要找的是一個帶著孩子的成年男人，小孩可能手中拿著一隻玩具熊，見到他們之後不要立即施行逮捕，先跟蹤確定他們的方位。」
布斯叮囑部署在附近的警員，同時小心監控著每一輛城內公車。
「為什麼不跟bau一樣埋伏在那家人附近？」貝倫教授詢問，這樣尋找太沒效率了。
「直覺。」
「直覺？」
「嗯。」布斯點頭，「你或許要嘲笑我小心眼，但我並不全相信他們的調查結果。你沒有發現嗎，比起fbi，bau更像是一群科學家，跟你很像。」
「犯罪行為分析小組，他們本來就是科學家。」貝倫吐槽，「你對我們科學家有偏見？」
「哦，不，小骨，不是說你。我沒有針對誰的意思，怎麼說呢……」布斯回憶，「舉個例子吧，曾經有一起案子，發生過這樣的事。」
有名老員警被襲擊了，險些喪命。
根據現場情況來客觀判斷，電視打開著，他應該當時正在客廳看電視，之後被人襲擊，他奮力反抗，所以電視被砸壞了，他也受了傷。利用緊急發訊裝置他發出了求救信號，這就是經過。門被撬過，因此可以推斷，襲擊他的應該是外來者。
但是這名老員警最終脫離危險，他說出的真相出乎預料——兇手實際是他的老婆！他回家的時候門就有被撬的痕跡，但是他沒有注意。當他見到老婆的時候毫無防備，被一槍偷襲。以為他已經死掉，他的老婆匆匆離開。在意識模糊之間，他昏迷了好幾小時。當他清醒過來之時，他趕緊用緊急聯絡求救。失血過多期間，他怕自己會失去意識，於是摸索的打開電視，跌跌撞撞之下又把電視給推倒了。（這是一個fbi的真實案例）
「那些做現場勘查的人不夠專業，如果他們更認真——」貝倫教授激動的揮舞著手說明。
「我的意思是說，小骨，有的時候真相跟你想的並不一樣，哪怕是現場有時候也會說謊。」布斯按住激動了的貝倫教授解釋，「我只是覺得bau根據一根鋼釘推斷是兒童造成的意外，從他們所獲得的資訊推斷來看是正確的，但是現實往往充滿意外。」
貝倫皺眉：「你發現了什麼對吧，跟他們的推斷不符。」
布斯點頭：「不能說是發現，只能說是感覺。其實我也是剛想到射釘槍的射程問題。從直線距離來看射程似乎還挺遠，但被襲擊的動物其實是在樹上，也就是說一個斜角——根據樹的高度判斷，實際上射擊者跟動物的距離相當近。我是一個經過專業訓練的士兵，但就算是我，在那樣的距離下不驚動一頭護崽的野生動物都完全不可能。」
也就是說，在那樣近的距離下，一個孩童用射釘槍射擊一頭野生動物並且擊中的概率相當低。
「我們從現場的情況，跟釘子射入的角度判斷孩子是從樹下方射擊的。但假如實際上並非如此呢？」
能夠不驚動野生動物而襲擊它的方式，就是用hunting rifle遠端瞄準。
也就是說，實際上是拿槍的人先從遠處給了它一槍，它摔下來的時候可能還沒死，此時拿著射釘槍的孩童靠近，迫使它主動攻擊，在它一躍而起撲向對方之時射釘槍射傷了它，所以角度看來像是從下面射入。
「沒有拿走它屍體的另一個原因我們沒有考慮在內。這不是意外，也不是打獵，僅僅是為了遊戲享樂。」
「布斯。」
貝倫出聲安慰，她知道這個上過戰場，其實卻被誰都心軟的男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吧！
「bau推斷出可能的目標，但是，這個可能性太籠統了。一枚釘子，借給朋友，轉手賣掉，拿到公司去用等等的可能性很大。只是一枚誰都可以入手的釘子，又不是任何動向都被記錄備案的槍跟子彈，用它來精確定位當時的使用者並非百分百的準確。就像你說的，如果仔細查總能查出，但是我們缺乏的正是時間。」
總要有人用最原始老套的方法來查案，那麼就讓我當這個人吧！為了防止『意外』發生的可能，我來從另一條路徑追查下去。
「布斯警官，有情況。我們發現了可疑目標。」
一個警員利用無線電通知。他們在某個汽車站點附近發現了一個帶著孩子的男人。他們之所以注意到他們的原因，是小孩的書包。
是的，一開始他們以為那是個書包，很像玩具似得動物背包。但是這位警員敏銳的發現所謂的『背包』並沒有背包帶，而是靠繩子或者什麼其他的東西系在孩子後背上。周圍人以為是書包，都沒有注意。
再仔細看，那不正是他們所尋找的目標跟她的玩具熊嗎？
根據布斯的指示，他們沒有立即上去追捕目標，而是遠遠跟著，同時聯絡布斯。
布斯雙目一淩，立即行動。
「跟著他們，我馬上就到。」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4 13:14
第43章 開始行動的第五夜06
前行之中的女孩略微頓下腳步。
「怎麼了？」
男人敏銳的感覺到她的異動。
「你必須自己前行了。」
女孩抬起頭，對他揚起一個笑容。
男人的雙瞳緊縮，他立即抬頭查看四周，在街角附近果然看到有人立即縮回頭。
被發現了！
「走！」
男人伸手去拽她，卻被她的眼神嚇一跳。那種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了，是野生動物拒絕別人碰觸的威懾。
「你必須做出選擇，先生。」
她說，卻跟她平常軟糯的聲音不同，那是帶點嘶啞的低音。
「我，還是你親愛的女兒。」
沒有前因後果的話，男人卻聽懂了。
帶上她，員警會繼續跟蹤追捕，那麼他就沒辦法去見那個好不容易找到的兇手，為女兒報仇。
但是，萬一她說的不是真的呢？萬一他們找到的不是兇手？那麼他還需要她啊！此時此刻鬆手，豈不是將放棄唯一的可能性？
不，如果他們找到的不是真正的兇手，那麼她也沒用了不是？那證明她不是聖女，無法幫他找到犯人。
無論如何，他都要獨自前行。
「謝謝。」
他由衷的感謝，無論是與不是，這個女孩是至今以來唯一肯幫助他，唯一在意他女兒死的人。
「只有一件事要注意。」
女孩用獨特的聲音說；
「過去與未來只能選一個。在最後的時刻，一定要記得做出選擇。」
雖然聽不懂她的話，但不妨礙未知的恐懼爬上他的脊背。他微微點頭，迅速轉身離開。
女孩走向另一個方向。
「布斯探員，他們分開了！」
跟蹤他們的警員立即通知布斯。
理所當然，他們獲得迅速抓住逃走的男人的指令，但此時男人靠著自己的靈活行動已經融入人群之中。
警方立即將被遺棄在路上的孩子保護起來，十五分鐘之後，布斯跟貝倫教授終於見到了這個被誘拐的小女孩。兩人一看到她，同時沖過去開口詢問。
布斯：「莉莎，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貝倫：「那個男的跑去哪裡了？」
兩人停頓一下，面面相覷，總覺得角色跟臺詞還有性別有謎樣錯位感（性別錯位啦哈哈哈）？
這情景令女孩咯咯笑起來，顯然緊張的氣氛也跟著鬆弛下來。
「莉莎，能告訴我那個男人哪裡去了嗎？我知道你想幫助他，但你這樣做並不是幫他。我能夠真正的幫助他，請相信我好嗎？」
布斯蹲下來，用儘量平緩溫和的語氣詢問。
「r（推特，博客一種，可以用在手機上）。」
她說。
時間重播，女孩坐在汽車上之時無所聊賴的看向車窗外，她透過車窗的玻璃反射看到了遞給他們麥當勞的那位員工旁側的電腦螢幕，所打開的網頁的頁面是k。
只是一種念頭閃過，女孩讓男人上網查詢自己所看管的山林。網路之上並沒有多少描述跟宣傳才對，那是一個比較偏遠荒涼的地方，作為動物的樂園不為人知是第一位。
但是，依然能搜索到。有人在r上發表了去這裡旅遊的經過跟攻略，很多人跟帖。
跟著流覽記錄回訪，你很快就能找到那些有目的的拜訪者——尤其，對方甚至毫不介意的四處宣揚自己的豐功偉績。
人類總是這樣可愛又愚蠢。
****
已經順著射釘槍找到那家人的摩根正遇到麻煩。那家人竟然是開裝修公司的，釘子配送給好幾個裝修工人，甚至裝修過的人家問他們要，他們也會免費送給。他們裝修過的房屋有將近五十多家，這要怎麼著起啊！
加西亞立即聯絡上瑞德，兩人合作進行查找。加西亞利用資料庫篩選，瑞德用速讀迅速查看資料，以此來縮小範圍。
「等下，這篇！加西亞你看！」
瑞德指著一篇網路照片驚叫！這是其中一家人發在推特上的東西。
「哦，推特，我怎麼沒想到，天！」
加西亞瞪大眼將這張照片放在大螢幕上。
照片之中的兩隻小小的花豹，分明還在哺乳期！
能在近距離拍攝這種哺乳期動物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除非他們家有人是飼養員……好吧，資料表示他們家沒人是飼養員。單親家庭，父親帶著兒子，父親開零售店，同時是個業餘獵人。他們家最近才裝修過，裝修公司是……果然！我們找到了！摩根，摩根，你聽到了嗎？」
摩根趕緊安撫了一下興奮無比的女王大人，立即跟卡拉汗前往加西亞給他的地址。
當摩根趕到的時候，聽到了槍聲。他連忙沖進去，終於見到了他們一直追查的疑犯，以及潛在被害者——有位年輕男子正一隻手抱著自己三、四歲的小孩，一隻手握著槍，驚恐的轉頭看向破門而入的他。
摩根走過去，收起槍，檢查倒在血泊之中的男人。
男人顫抖的抬眼看向他，這情景觸目驚心。摩根立即呼叫急救人員，同時趕緊按住男人的傷口止血。
「過去與未來……我……沒辦法做選擇……殺……殺死一個孩子的父親……」
男人的淚水滑下，跟血水融合在一起，變成苦澀的顏色。
過去與未來，二選一的意思，在他找到這家人之後就明白了。
當他舉起槍指著他們的時候，那個為了保護孩子而迅速反擊的父親的身影，與他自己的影像所重疊。他可以殺死父親，但是這個孩子會怎樣？他能夠向過去的自己開槍，奪走這孩子的未來嗎？正如幼小的花豹，失去母親之後該如何存活下去！
失去最珍重之人的痛苦，他明明比誰都清楚。
正因為他的猶豫跟躊躇，沒能及時扣下扳機，造成對方先發制人，所以先倒下的是自己。
此時此刻他沒有懊悔，反而覺得松了一口氣。也許這才是一直以來，他真正想要的結果。
不要對他說，只是一隻豹罷了。你不明白摯愛之人全都離去之後，生不如死的孤獨與痛苦。那時候，是它，將他從寒冷寂靜的深淵之中解救出來。是它救了他。
它不是什麼隨隨便便死掉的野生動物，它是他的朋友，親人，它摯愛的女兒。
「我……」
「別說話！」摩根趕緊用手扶住他的胸口，胸口的起伏正在減弱。
「……我的孩子……請……帶它們回家……。」
「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摩根竭力想制止眼前生命的流逝，然而，男人的呼吸越來越微弱。
……真美啊。
男人想，腦海之中浮現出的最後景象，是那頭美麗又優雅的野獸趴在樹幹之上，微微側頭看著他，掃動一下懸在空中的尾巴。
僅僅看著就足夠幸福了，那是一種凝固的美麗與愛。
【爸爸！】
【親愛的。】
他的家人，女兒跟妻子，就在它的樹旁邊，笑著沖他揮手。一群小花豹在他們的腳邊嬉戲玩耍，猶如夢中的情景。
你們是這世上，我最美的瑰寶。
I love you，forever。
摩根沒有說話，將男人的手放在男人的胸口，之後合上男人的眼。
他站起身，轉身向激動解釋自己只是正當防衛的男人亮出執照。
「抱歉，需要你跟我走一趟協助調查，除了這起案子之外，還有關於偷獵，非法飼養野生動物的罪名等著起訴你。我建議你先找好一個律師。」
這個為心愛之物而不計一切手段的復仇之鬼，最終以人類的姿態死去。最後的願望僅僅是希望那些花豹幼崽能夠回歸森林，那麼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實現這個願望。
******
「原來如此，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啊。」
德克萊恩醫生的筆尖略頓，抬起頭看向坐在他對面的小女孩。
「你協助他的原因，是已經知道了這樣的結果嗎？」
「……」
女孩沒有回答。醫生替她繼續說下去。
「他沒有傷害你，甚至一直都很照顧你；再加上他用『女兒』來指代被殺死的豹，因而推斷他的確曾有一個跟你年齡相仿的女兒。他對於殺害兒童並沒有心理準備，結果輸在了命運的分歧點。」
「no.」她說，「as his wish（按照他的希望）。」
他不是輸了，而是滿足了願望。
「既然知道，」醫生的身體略微前傾，「你為什麼不去嘗試去阻止他，拯救他的性命嗎？」
「for him, living is a hell（對他來說，生是地獄）help him。（我試圖幫助他）」
醫生坐會身，雙手交疊思考、審視著。
這是一個奇妙的是非觀。也許是因為出生於那樣的家庭，有那樣的母親，又有那麼一系列的遭遇。她對善惡的界定與常人不同，她就像一個反應人心的鏡子，擁有她，可以實現你內心深處掩藏最深的願望。
她對人心的把握敏銳到可怕，之前的她並沒有達到這樣的程度，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啊，是在接觸自己之後。她……在學習。
她在模仿我。就像鏡子。
愉悅與恐怖交織的氣氛，令男人輕觸答錄機按鍵，將診療就此中止。
well，不要緊，我還有充足的時間用在你身上，我可憐又可怕的病人。
第44章 開始行動的第五夜07
jj焦急的來回走動，晃得人眼花，摩根不得不走過去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停下。
再看就離他們不遠處的長椅上，布斯跟貝倫教授也坐在那邊，看起來相當的沉默不安。
這有點像急診室外，焦躁等待的家屬們的表現。但這裡不是急診室，他們等待的人也不是傷患。
嘎吱一聲，離他們不遠的門開啟了。布斯立即跳起來圍上去。
「怎麼樣？」
看著一雙雙緊張的眼睛，出來的這一位——心理學者德克萊恩不禁挑了下眉，要不是自己脖子上沒有聽診器，不小心會產生自己是急救外科的錯覺呢！
「沒問題。」
「你確定？」
jj第一個提出疑問。協同犯人去找殺豹兇手，最終犯人行兇未遂被殺，怎麼看這樣的事發生在小孩身上都不是沒問題吧？
「你是在懷疑我的專業判斷嗎，她一點問題都沒有，就是有點疲憊。如果不相信你們可以去找別的心理醫生鑒定一下，她的精神狀態相當正常，甚至正常的超乎我想像。」
最後一句話引起布斯的警覺：「正常的超乎想像？您的意識是……？」
「她之前有人格分裂的症狀，其中表現在外的人格的心理年齡明顯低於她的實際年齡。但是現在這一次的會診讓我感覺到，她的心理年齡已經成長到跟實際年齡相當接近的程度。我認為她的人格分裂有好轉跡象。」
眾人內心惶恐又驚訝。
在經歷這些，甚至造成一人死亡之後，反倒心理情況好轉……這絕對不是什麼好情況。他們可不希望出現一個潛在的未來義務員警（指，心理偏執，認定自己所行為正義，用犯罪手段去懲罰犯人的罪犯類別）。
「我們可以跟她談談嗎？」jj問。
掃視一線眾人，德克萊恩回答：「只能一個，而且談話的時候需要我陪同，請你們記住她不是犯人，一群員警的盤問已經足夠給她心理壓力跟傷害。」
「那麼我——」
「我來！」
jj跟布斯同時開口，兩人對視一下後，最終jj讓開了，讓布斯去見莉莎。
自己當然是擔心這孩子的，應該說，jj察覺自己的擔心超過普通朋友的程度。但她沒有能走進莉莎心靈更深層的地方。莉莎喜歡自己，卻不夠信任自己，jj明白這一點。但是，布斯顯然不同，大概是布斯的形象填補了莉莎心中那已經捨棄她的父親的位置，對她有著相當的權威跟影響力。如果有誰能將走上歧途的人引導上正軌，那麼一定是布斯了。
布斯可不沒想太多，他沖jj點頭表示自己會確認莉莎的情況，之後立即進去見莉莎。
當布斯進門，看到莉莎坐在椅子正中間，卻沒有抱著玩具熊時愣了一下。他一轉頭，看到玩具熊被放置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布斯走過去拿起熊，走到莉莎面前。
他沒有將熊遞給莉莎，只是拿著，仿佛那不是熊而是一個孩子，他則牽著這孩子的手。
莉莎一直盯著他，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只是盯著。
布斯蹲下，正如他第一次見到莉莎那樣。
「害怕嗎？」
他問。
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想起問她這個問題的人。
很多人都忘記這個看起來可怕的小姑娘不是鬼怪也不是聖女，她，只是個小孩子。
女孩點點頭，委屈爬上她的臉，讓她僵硬的表情再也把持不住。
「做得很好，你已經盡力了。」
布斯說著，輕輕摟住她。
莉莎微微一愣，表情終於完全的崩盤了。她伸出手回抱這個溫暖的懷抱，大聲的哭出聲。
「你已經盡力了。」
可憐的小傢伙，布斯憐惜的想。別人忘記倒也罷了，你可不能忘記自己並不是神，也不是超人，更不是義警或fbi。你只是一個沒有爪也沒有牙的小丫頭。你已經做了你可以做到的最好，保護了自己，也試圖阻止他不要去復仇。你已經做得夠好，真的。他的死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事，有些時候就是這樣無奈。我們救不了所有人，真的。就算是我也一樣。
****
布斯跟bau的眾人商量之後，決定負擔起看護這孩子的責任。是的，這孩子有監護人，但一個老太太沒有能力幫助這孩子。鑒於這孩子的特殊情況，他以後上下學都接送她，將她當做自己另一個孩子一般照顧，看護。這是完全自願，沒有任何好處的行為，但對於身為教徒又是警員的布斯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也幫忙，雖然我討厭小孩，但是放著布斯一個人教一個小女孩，我很擔心會教出另一個布斯。」
貝倫教授還是同樣毒舌，但她的提議顯然出於好意。布斯對於小骨這種變相『組家庭』行為還是頗為滿意，甚至是得意。對於早看出兩人奧妙關係的bau來說，自然是全盤同意。
當然，孩子還是需要心理疏導，鑒於目前的治療情況良好，莉莎依然由瞭解她並且長期為她治療的德克萊恩來進行。布斯會定期帶她來檢查。
於是大夥交談之後紛紛離去，只有布斯跟貝倫在門外聊天，準備帶莉莎回家。
女孩臨走之前，又獨自折返回屋裡跟醫生道別。
「תודה。」她說。
那是希伯來語，意為謝謝你。德克萊恩筆尖一頓，抬起頭來，看向微笑直視他的女孩，靜默了片刻，隨即放下筆。
「it's my pleasure。不過，能告訴我為什麼是希伯來語嗎？」
女孩沒有回答，依然保持微微笑著的模樣一動不動，簡直像一個大號的洋娃娃——試圖模仿人類，卻不懂除了娃娃般微笑之外的其他表情。
「是因為聖經嗎。」
並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再三調查過，這的確是女孩唯一能接觸到希伯來語的途徑了。
如果只是通過書本，那麼應該只會讀寫，不能聽說。既然可以說，那麼一定是聽過——是的，唯一能提供希伯來語音訊的，只有教堂的聖經原冊光碟，那些光碟是教友可以隨意借閱的，甚至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詢問神父。可惜那位已經過世的神父無法提供答案了。
若說傳頌聖經的語言，包括英語在內明明有很多，為何獨獨選擇這一種？
「我學習它，是因為我想瞭解他。我見到了thekingofbeast（獸之王，這裡雙關暗示聖經之中出現的『獸』也就是惡魔，所以這裡說的是惡魔之王的含義）。」她認真回答，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kingofbeast，真是絕佳的頭銜，沒有比這個再合適了。你真是個神奇女孩。」
德克萊恩笑了，與之前虛偽的笑容不同，那是相當自然，發自內心的快樂笑容。
「但是就算你去學歌頌上帝的語言，你也救不了任何人。看清事實，孩子，你其實什麼都做不到，別被虛幻的想像迷了眼。」
他說完恢復冷酷嚴肅的模樣，仿佛剛才的景象是曇花一現的幻覺。
是的，當最後審判的鐘聲敲響，制裁天使的利劍選在空中之時，沒有誰能拯救待宰的羔羊。
……，那個時候……啊，這樣啊。
原來是這樣啊。
「你這個小騙子，差點被你糊弄住了。」
醫生輕笑起來。
「倘若你不想救那個男人，就不會告訴他『選擇過去還是未來』這句話了。任由他報仇，之後結束自己的生命不就好了？你希望他獲得解救，但是你救不了他。你所說的那些話，只是想掩藏這個事實，試圖讓我以為你預知了一切，進而對你感到害怕。」
「其實你無須恐懼。我什麼都不會做。我只是……」
醫生伸出手，將她的劉海撥開，露出她的雙眼。
「……想看到最後。」
意外的是，他沒有找到自己所期待的恐懼，反而是別的什麼讓他有點退縮，產生想要縮回手的衝動。
「then，（那麼）」她說，「帶我去見他。」
醫生微微一愣，趁機收回手。
「不，還不是時候。」
「梆梆。」門被敲了兩下，「請問一切還好嗎？已經過了十分鐘。」
布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再見，莉莎。下次再見。」
醫生看著門在自己的眼前關上。
「怎麼樣，莉莎，你覺得德克萊恩醫生真的可以嗎？」
牽著女孩手的警官問。
「我知道你用他做心理醫生很長時間了，但是如果想換醫生我可以幫你安排。」
「布斯不喜歡他？」她抬頭反問。
「啊，說不上。總覺得他有什麼地方不太讓人舒服。或者我本能對心理醫生這種職業過敏？」
布斯喃喃自語，他也不清楚為什麼。
「ilikehim（我喜歡他）。」
女孩回答。
「heisreal（他是真的/他很真實）。」
「real？」布斯不解。
嗯。
在這無法區分噩夢與真實的世界，he is real。
第45章 天使與惡魔的日間01
事實上，家長的關愛能輔助孩童心靈的健康成長，這點真是再正確不過了。在布斯的照看下，莉莎的情況相當良好，跟布斯的兒子也處的如同一家人。雖然沒有法律手續，布斯覺得自己其實已經算是莉莎的半個父親了。
bau的成員則繼續忙碌他們的工作，除了jj跟摩根偶爾過來看看或者打個電話之外，其他人基本已經淡忘這個曾經引起一時轟動的小女孩。畢竟案子太多了，過去的那些案子都只是變成一份歷史檔案，如此而已。
莉莎看起來也跟正常的女孩沒兩樣，只是她依然在做噩夢。很多時候她的夢境都為案子提供重要線索，被fbi的警探們戲稱為小靈媒。在這點上布斯跟貝倫教授有所爭議，布斯認為這些夢證明莉莎的敏感與不安，所以她才會注意一些小的細節，利用這些細節拼湊現實躲避危險，所以應該讓她去更安全跟安定的環境。貝倫教授則認為躲避不會讓情況好轉，倒不如繼續有效利用並習慣這能力，時間久了習以為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莉莎本人對此事沒有什麼特別看法。應該說，她一直以來都很少跟除了心理醫生之外的人交流自己的想法跟情況。最瞭解她的除了德克萊恩醫生之外，就是布斯可愛的小兒子了。他簡直就是莉莎的翻譯，很多時候莉莎不用開口，這夥子就替她說了。
偶爾布斯也會遇到很詭異的情況。
「你們在做什麼？」
布斯回到家一開門，看到兩個孩子一隻熊圍成一個三角坐在地板上，中央還有一根燃燒的蠟燭，於是他隨口問道。
「我們三個在玩傳話遊戲。」
他的兒子告訴他。
小孩子將玩具當成同伴好像是很正常的事，布斯也沒多想。至於傳話遊戲，其實有很多人都玩過，就是一個人悄悄耳語將一段話傳給另一個人，另一個再傳給第三個人，這樣一直傳下去內容會漸漸改變，到最後完全變成不同的話。
但是這種遊戲是建立在超過兩人的基礎上，否則怎樣才能產生傳話的偏差呢？
眼前只有兩個孩子跟一個玩具熊，熊當然不會說話。
不過布斯並沒有想太深，他理所當然的認為孩子們玩的可能是另一種同名的遊戲。大概是一旦跟親近的人有關，布斯爸爸就會選擇性智商掉線的緣故吧！此時此刻比起警覺，他內心想的卻是：【哦哦哦果然是兩個孩子放在一起比較好帶，下次再讓莉莎過來好啦~有機會再多添幾個小朋友，那我就省事=v=~~】
「今天骨頭不來嗎？」兒子開口問道。
「你說小骨？哦，今天她跟骨頭約會去了，她讓我替她把冰淇淋帶回來，下次會過來跟我們一起吃。」
一聽有冰淇淋，兩個小鬼雙眼發亮，立即拋棄正在玩耍的遊戲直撲布斯手上的塑膠袋。真是現實的小鬼頭們！布斯內心無奈的想著。
沒錯，實際上最近他跟貝倫教授的進展也蠻順利，雖然發生了這樣那樣的心煩事，但是布斯爸爸全部給他搞定。雖然布斯爸爸受了點小傷（他的標準是沒有掛就是小傷），但是能泡得美人歸也算夠本了。最可惡的是他的情敵是個該死的罪犯，這罪犯給他添了很多堵。可惜老天是公平的，給罪犯加了智商值，卻沒有給他加幸運值。因為這樣那樣的巧合之下，罪犯很快落網，真是世上最不走運的罪犯（巧合什麼的……再度為布斯的遲鈍默哀）。
所以總體而言，布斯過的還不錯，有滋有潤。
你說什麼？詭異蘿莉？誰說我家孩子壞話，出來我幫你洗洗腦啊！！
就在這時候電話響了，布斯連忙接起來，是局裡的事。他說了幾句之後，壓下電話看向孩子們。
「好了，不許偷吃太多哦，會肚子疼的。嗯？莉莎呢？」
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真的只是一轉眼。
「她說不是自己愛吃的蛋捲，所以她自己去買了。」
他的兒子瞥了眼敞開的門，這樣告訴老爹。
「啊？這樣啊？真是，讓我去買就好了。」
「夠了啦，老爸，別把我們當小孩子，只是買個冰淇淋不會走丟的。」
「可是你們就是小孩子。下次，她自己跑出去要告訴我哦！好了，我出去看看。」
於是，布斯也出去了。
等了半天，沒有任何人回來的情況下，布斯的兒子長歎口氣，只能拿起勺子自己先開動了。
是你們不好，總不能讓它化掉了不是？太可惜了。
****
某個金髮女郎走進小賣鋪，四處張望一下，最終走向貨架。
她躊躇的望一眼窗，自己最初下來的那輛車依然停靠在路邊，車上的人露出半個手肘扶著窗，似乎對於等待頗不耐煩。
她扭回頭，在貨架那邊走了一圈，看了兩眼保安，隨手拿了一些食物後回到了櫃檯。
「結帳，再來包煙。」
她說。
櫃檯的人給了她眼，她拿出錢包結帳，卻為打出來的金額大吃一驚。
「什麼？煙怎麼會這麼貴！」
「煙是沒有這麼貴，但是女士您帶的孩子手裡的冰淇淋是限量版的。」
女人驚訝扭頭，看到一個小孩緊跟著她，一隻手掛著一個玩具熊，另一隻手拿著霜淇淋正在舔。
「等一下，我不認識她！」
小孩伸出一隻手，抓住女人的書包的一角。雖然孩子什麼都沒說，但這動作已經讓周圍的大人確認她們兩個的確有關係。
「女士，你這樣的話我們很困擾……」
「等一下。」站在不遠處的保安擠過來，扯過女人的手包，「剛才好像看到這裡有我們的商品，我們要查一下。」
驚訝，如釋重負，這樣複雜的神情在女人的臉上顯露。她點了點頭，將自己的包交給保安。
這時候，小孩子已經鬆開握著包的手，轉而抓向她的手。
女人再度驚訝的低頭，她想甩開這孩子的手，卻被驚人的力量牢牢的扣住。
「他打你。」
那聲音這樣說。
如同孩童的呢喃，卻像從另一個世界傳出來，令她情不自禁的熱淚盈眶。
還以為，自己不能再流出眼淚了。
原來我還可以像這樣的哭。
在絕望之中無論怎麼哭喊，呼救，但無論怎麼做都無濟於事。本以為沒有人能聽到，沒誰會伸手幫助。
「對不起，女士，您偷盜我們店的商品，麻煩您跟您的孩子要跟我去警局一趟。」
當門外等待的車輛看到警車朝店邊駛來的時候，立即退開原先的位置，打了個轉向開走了。
一路上，女人都心情緊張，但是孩子的手此時就像救命稻草一樣讓她有踏實的實感。
啊，我在做什麼啊，她只是個小孩子，看到我很難過的樣子所以來安慰，只是這樣罷了。
女人再度試圖擺脫孩子的手，這次孩子還是沒用鬆手。
「別哭。」小女孩說。「不會讓他再打你。」
女人的身軀聞言微微的顫抖。
她不知道坐在自己旁白的究竟算是什麼，天使？惡魔？
但是她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噩夢，或許要結束了。
當面對審訊他們的員警，一位素未謀面的女警的時候，她鼓起勇氣開口了。
「也許你會覺得我瘋了，但是我偷東西，是希望能被抓住，因為這是我唯一能跟警方聯繫的方法。我的本名叫瑪麗.克拉姆，我是被欺騙誘拐，又被賣給別人當奴隸。他們逼迫我接客，再這樣下去我會死，請你救救我！」
女警露出無語的笑容：「就算你這麼說，也不能減輕你的罪，我親愛的朋友。」
是的，這內容太荒謬了，當員警是傻瓜嗎？
「她的頭髮左側發簾下掩蓋著淤青，她的雙眼紅腫佈滿血絲。無論是她選擇購買的食物還是她偷藏在包裡的食物都是綠色健康食品，可她卻同時選擇了香煙。她甚至無法擺脫一個像我這樣大的孩子的手，證明她的胳膊也曾嚴重的扭傷。」
一直默默無聲，甚至讓女警第一時間都沒注意到的小女孩突然開口這麼說道。
「sheiscrying,pleasehelpher。」
如果說這話的是一位成年女性，那麼你或許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是一個小孩，突然這樣跟你說，總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怪異彌漫。孩子跟成人最大的不同是知識跟經驗，他們所認識的世界，還有他們的觀念更天真幼稚。一個展示出出色觀察力跟智慧的小孩，在大人的眼裡看起來相當古怪，跟他們本來所認為的孩童形象不符會讓他們心生警惕——因為那簡直就像是裝成孩子外表，跟自己完全不同的其他什麼東西。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你的爸爸媽媽呢？」
壓抑不安，女警這樣詢問小孩。
女孩遞上一個名片，名片上印著一個名字跟電話。
這反倒讓女警松了口氣，fbi，是她的父親或者親戚？那麼就難怪了。
是的，因為這孩子的親屬關係裡有員警，那麼她的觀察力跟種種表現都有了『理由』，無需感到驚訝了。
作者: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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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8-14 13:16
第46章 天使與惡魔的日間02
布斯接到警方通報，過來警局來接莉莎。
「下次直接給我打電話，實在太讓人擔心了，你這孩子。」
布斯有些責怪的說道，他希望莉莎多依靠他一些，像這次的事完全肯以告訴他。
說是這麼說，實際上fbi的工作相當繁重，布斯也很忙。如果隨時都有電話打來，那麼他的工作也無法進行下去了。所以一般瞭解他的人都只有在重大事情發生的時候才會打電話給他。
莉莎判斷這一次的事是自己能處理的，所以沒有給布斯去電話。
這就是讓布斯不高興的地方了，她沒有弄清楚自己的能力範圍，亂來一氣逞強的性格跟貝倫倒是有點像。
「聽著，不管別人怎麼說，你是個孩子，也只是個孩子。別做力所不及的事，聽懂了嗎？」
莉莎點點頭。
布斯剛鬆口氣，卻聽她這樣說；
「如果我死了，布斯會抓到兇手嗎？」
「哦，別亂說！」布斯緊張壞了，「是有可疑人跟蹤你？還是有誰要脅你？發什麼什麼奇怪的事嗎？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莉莎搖搖頭。
「不會發生這種事，我不可能讓它發生。你是我重要的人，就像我的女兒，我不會讓誰傷害你。」
「但是，蓋布斯要比布斯更強，他還是沒辦法保護重要的人。」
布斯曾經跟蓋布斯見過面，也調查過這個曾經跟莉莎有交集的ncis領袖，知道蓋布斯有過妻子女兒，卻都被敵對的人殺害。他不知道莉莎為什麼會瞭解這件事，該不會是從誰那裡聽說了，所以才覺得恐慌嗎？
「我跟他不同，蓋布斯是蓋布斯，布斯是布斯。」
女孩眨了眨眼，顯然不懂兩者的不同在哪裡。
「如果是我的話，就算無法逃避死亡，也不會讓她們孤獨。」
我是個怕寂寞的男人，所以一旦有了重要的東西，是無法等待傷口癒合，再往前尋找下去了吧。
我珍重的只有那麼一點點的小世界，所以，唯有那個地方一定會守護，這樣的心情是有著更大世界去守護的蓋布斯所不理解的。
「抱歉打擾你們『父女情深』了，」女警敲敲門，走進來把報告書遞給布斯，「調查結果出乎意料，是humantraffic（人口販賣）。」
與以往的誘拐販賣行為不同，是更為可怕的人口買賣。
首先，男性會用普通的方式交往這些女孩，網路，酒吧，任何能釣到女人的場所他們都回去。他們會像對待公主一樣對待這位女性，讓她們確信他就是自己找到的唯一的摯愛。這中間花費的時間漫長到驚人，半年或者一年，甚至更久；他們會等待上鉤的魚慢慢放鬆警惕，全身心的信任他們。
當女孩們完全相信了他們，準備搬出來跟男友同住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前往的並非是新生活，而是地獄。
她們被早等在那裡等待收穫的獵人們抓住，捕獲。他們會盡情享用自己的獵物，之後給她們打毒|品，借此來控制她們。於是，從此他們就成為了這個人的奴隸，被『調|教』好後成為妓|女四處接客，自己得到的獎勵只有三餐跟毒|品。被打是家常便飯，女孩們還會以相當低廉的價格被隨意的買賣，她們生活在活生生的人間地獄。
當你瞭解他們對那些女孩做過什麼，你都會覺得與他們同為人類是一件可恥的事。
「有關humantraffic我們fbi有專門負責的小組，我會移交過去。」
布斯接過資料，翻了幾頁之後迅速合上，再看下去，他恐怕就要直接去揍那個被指認為幕後黑手的男人了——這對之後的調查跟營救不利。
同時他又有點後怕，莉莎就直接跟那位受害者接觸？萬一有其他打手在附近，將莉莎一起帶走了呢？說實話莉莎的行為實在太冒險了，但也的確有效。如果光憑那女人獨自一個面對女警——一名看起來又吸毒又偷盜的妓|女解釋真相，任誰都不可能相信她的話。正因為有莉莎，還有布斯這個fbi，這起事件才真正被嚴肅對待並調查。
是什麼讓莉莎這樣亂來？以前也是，現在也是，就好像……
布斯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他低下頭，抱起莉莎，將莉莎放在桌子上跟自己視線平行的位置。
「莉莎，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麼要置身於危險之中，你……不害怕嗎？」
「害怕。」
「那麼你害怕的是什麼東西？」
「我害怕，聽到哭泣的聲音。也害怕再也聽不到那些聲音。」
「那麼死亡呢，你害怕死亡嗎？」
「……」
她沒有回答。
布斯知道了她的答案'w。（她不知道）。
從小經歷死亡，母親又是兇手，自己又有特殊能力的她對死亡的認識遠遠超越普通人的想像跟理解。
「我很害怕。」布斯說，「我害怕死亡，敬畏死亡。我害怕自己死，也怕自己認識的人，重視的人死。莉莎，別輕視自己的安全，我會擔心。」
「……對不起。」
被人關心與愛的感覺，她大約不熟悉吧。布斯希望，能從這裡慢慢開始。
****
「最近你夢到了什麼？」
「噩夢停止了。」
「那是件好事不是嗎？」
「不，那算不上好事。只有一種人不再做夢。」
talk。(死人沒有嘴）。
當噩夢停止之即，代表著夢即將醒來了。
「你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嗎r？」
女孩問，仿佛早知道一切的口吻令人毛骨悚然之於，燃起一陣興奮到顫抖的戰慄。
但是，坐在他對面的男人克制住這種戰慄。他戰慄的並非女孩的話語，而是她的語氣——不知覺間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從被審視的人轉換到審視自己的人呢？僅僅是靠一直以來的診療跟對話，便學會這種能力並應用起來，這樣的才能才是真正恐怖的東西啊！
她已經知道了自己將她的情報透露給誰，甚至反過來利用自己反向獲取那一邊的情報。
噩夢停止。
催眠的效力變弱了。
她，就要全部想起來。
這當然是那位不想看到的，她提出這個問題，也就是說想要讓自己主動透露出去嗎？
「as your wish。」
男人微微點頭，這樣回答。
諸神之間的戰鬥，凡人還是避讓為妙。
第47章 夢境消失的第六夜01
女孩坐在黑暗之中的沙發上，她盯著眼的電視螢幕。
不，那是電視螢幕嗎？圖像懸浮於空中來回流動的情景，以半透明的姿態，一個長方形一個長方形的展示著——就像空中有著某種透明的螢幕，影像是映射在上面。這超出想像的景色，猶如未來世界的科幻電影之中才會有。
她注視著這些畫面，不再考慮這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她能夠做的就是將它們全部記下。
「莉莎？」
有個小男孩迷迷糊糊揉著眼睛，站在門口沖她打招呼。
從他的視角裡，能看到女孩坐在沙發前，盯著全部是雪花的電視螢幕目不轉睛，仿佛在看著什麼自己看不見的東西。
男孩忍不住出聲打斷這詭異的情景，以便證明自己沒有做夢。終於，女孩緩慢的回過頭。
有那麼一小瞬間，男孩產生希望她不要回頭的想法，但是只是一小下。
「嗨。」她說。
映入他眼中的正是自己所熟悉的小夥伴。
男孩鬆口氣，走過到沙發跟前。他看到莉莎身旁的唯一的座位被玩具熊占住了，卻沒有伸手去推開玩具熊，反而坐在沙發跟前的地毯上面。
「有找到什麼嗎？」他問。晚上應該節目不多的吧。
「。」她回答。
直覺吧，他知道莉莎所說的並不是他所問的問題的答案。
「如果你一個人害怕的話，」男孩彆扭的說，「我，我不介意陪你一下。」
微微一愣，女孩的表情如同融化一般溫和下來。
「thankyou。」
總是有會做噩夢的人，跟不會做夢的人，這樣的事真叫人害怕啊！
但是也有那麼一種人，能夠驅散他人的噩夢。
或許，人與人的相遇是一種命中註定，正如——巴黎聖母院之中，悲慘的男人刻印在鐘樓上的【命運】兩字。
也許，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有其意義。你說是嗎d？
****
最近布斯很心煩。
有個相當討厭的案子，最近有人在水邊發現了來歷不明的屍體。殘骸剩下一些碎骨，其他部分應該都被魚蝦吃掉了。他們通過搜索打撈，判定這些碎骨是從下水道沖刷出來了，但這裡的下水道網路極端錯綜複雜，數目繁多，不可能追查其最初來源。
如果只是如此不會讓他煩惱，讓他煩惱的是，小骨（貝倫教授）在這些碎骨中判斷，最起碼有三個人的踝骨。兩女一男，除了男人是老年，其他兩個都是年輕女性。
也就是說，不是某個墓地被衝垮了，就是他們有幸遇到一個乾淨俐落的連環殺手。
問題是，除了碎骨之外他們連個渣的線索都沒有。
比這還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他們的上司的上司竟然找上一個靈媒？oh,god，靈媒？他們是在開玩笑？你說什麼，莉莎？她才不是靈媒，她只是觀察力強分析力強而已，跟貝倫教授這樣的人相處慣了，你就會發現這根本沒什麼。這跟靈媒是完完全全兩回事好嗎！他雖然相信上帝，甚至是靈魂存在，但是他可不相信靈媒——尤其這位靈媒先生第一次見面就跟他們承認，自己其實完全不會通靈，被雇傭是因為他碰巧協助破了很多案子，並且他的妻兒被殺死了，所以想借用警方找線索。
「您好，我會協助你們破案啦~聽說你收養了一個小靈媒？我能見見她嗎？」
這樣揚著陽光笑容，嬉皮笑臉的男人，理所當然引起布斯的敵意跟反感。
「不行，你給我滾遠點。」
見莉莎幹嘛，誘拐兒童呀你？我家莉莎才跟你不一樣，哼！別想把她忽悠著跟你一起騙人！
偏見這種東西一旦形成很難扭轉，布斯認定fbi這次找來協助的靈媒是個騙子，想不理會他獨立破案。無奈之下fbi安排這位靈媒先生跟他的老搭檔，一位女探員合作。兩組一起來調查這個案件，互相溝通協作。
科學組對戰靈媒組？別這麼搞笑好嗎！布斯忍不住又吐槽了自己的上級。
啊，糟糕，光想這些破事浪費了好多時間，他得趕緊走了。
布斯跟周圍人打聲招呼趕緊離開。
「布斯這麼急是去哪兒啊？」一個新來的問。
「是接他女兒吧。」
「女兒？？」新來的疑惑，他聽說不是只有一個兒子嗎？
安琪拉拍拍他的肩膀：「就是你剛才要求見的小靈媒，說她是靈媒布斯會生氣的哦，他就像她的父親一樣。」
「是嗎？那可真有趣。」男人笑著回答。
安琪拉抽了下眼角，她有種即將發生混亂衝突的預感。
****
如果可以，特瑞莎警官真想把這一幕載入史冊。
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小孩面面相覷，一聲不發的情景，看起來格外詭異。
帕德里克.簡，以靈媒之名詐騙謀生，有著敏銳的觀察力跟推理能力，在他的妻子和孩子慘遭殺害之後協助員警進行破案。別人是怎麼想的特瑞莎不知道，但作為警員的自己來看，簡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他的推理能力來自他所積累的豐富經驗跟出色洞察力。
簡不相信靈魂跟奇跡，因為他自己一直都是個假冒靈媒，對於假扮靈媒的把戲也都瞭若指掌。每次遇到自稱有超能力，或者通靈能力的人，簡忍不住都要去挑戰一下，戳破他們的偽裝。
而如今，他面對的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
雖然聽說過是個小孩，但是十三、四歲的孩子大都已經進入青春期，離成人也就差那麼幾歲。
但是他們面前的這個孩子，卻拿著熊玩偶不放手，仿佛精神年齡凝固在三、四歲左右似得。
簡仔細觀察眼前孩子的雙眼，那並非是精神有問題的人或者智障的眼神，反而更像野生動物，對一切充滿警惕。
待簡剛想探索些什麼，布斯警探已經過來了。暫態，小不點的敵意都融化的不知道哪裡去，一蹦一跳去找布斯了。
「莉莎，跟你介紹一下，他們是來協助破案的同事。這位是特瑞莎警探，這位是帕德里克.簡，一個靈媒。」
「很高興認識你，女士。」
簡點點頭，行了一個吻手禮。
布斯爸爸表示莉莎我們回家趕緊去洗手！
「好了，我們一起去那邊會議室，貝倫教授會給我們解說現在的情況。」
「等一下，你是要帶這孩子一起去？」特瑞莎比簡更快一步提出這個問題。
布斯的臉糾結了半天，最終點頭。
「她是容易被捲入奇怪事情的體質，不把她帶在身邊實在不放心。」
總之蠢爸爸是準備將莉莎當裝備，隨身攜帶了？
「喲，我申請不去開會~~」簡竟然第一個舉手，「我在外面陪小淑女，特瑞莎，你跟他們去開會，回來告訴我不就好了？再說理論上講我又不是警員，開會也不太好對吧？」
眾人一聽，覺得這倒是一個好主意。
「好吧，那麼你要注意看著。」
「好的~」
「yes。」
兩人同時回答，布斯沒有深究，立即跟其他人往會議室移動。他哪裡知道特瑞莎的坐立不安。要知道以簡的性格每次不弄出一些事才奇怪，這次主動要求留下，肯定是有別的打算。
……你自己打算就好，別讓人家布斯的女兒陷入危險啊啊啊！！
特瑞莎汗流浹背的走到會議廳，她已經絕望的預感到，今天肯定不會就這麼平安結束。
還是讓周他們時刻準備出動吧！
糊弄（？！）完那幫人，簡拍拍手表示自己已經已經手頭沒有麻煩事，可以行動了。
突然，衣服被拽了一下。
「額，莉莎是嗎？放一下手，簡叔叔出去買雪糕，很快回來哦~~」
「liar(說謊者）」
「總之有重要的事，我必須去做哦，別纏著叔叔。」
「看著你。」
「……」簡都想流淚了，為嘛你的理解這麼奇怪，是我看著你，不是你看著我！
「就算覺得自己不重要，還是有人會為你哭。布斯是這樣告訴我的。」
簡愣了半天沒能回話。
一直以來都是拼命的抓犯人，不管怎樣的危險都無所畏懼，正是因為『死』這個選項在他的字典上已經成為一個美妙的榮耀。為什麼妻子跟孩子都被殺死，唯有自己還活著呢？明明是自己招惹了血手約翰，卻搭上了她們的命。
也許下意識裡，他也覺得自己的命不再重要。復仇已經成了他的全部，他要找到血手約翰，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能為我哭的人，已經不存在了。」
他壓抑住聲音中的哽咽，這樣回答。
「liar。」她說。
原來我的說謊技巧差到小孩都能看穿啊？簡啞然失笑。他伸出手，牽上孩子的手。
「那麼便一起走吧。」
有你在，我不會去做危險的事，這樣你放心了嗎？
第48章 夢境消失的第六夜02
男人悠閒的品著咖啡，翻閱自己手中的文稿。
偶爾，拿起筆在上面批改幾下，這就是他要做的全部。
有只蒼蠅盤旋，飛落在文稿附近，他揮手將其攆走。
抖動的文稿因動作過大錯開了幾頁。
男人注意到了什麼，他拿起幾分資料之中最下面的那份，打開翻閱到後面的幾頁，查看文稿的內容。
【這是一個相當罕見，又難得的破解暗示的例子——多重暗示。】
【當然，達成條件是有相當強大精神力，並有一定知識儲備的催眠師。】
【當被催眠者被暗示時，他潛意識所接受到的信號，一個達成暗示條件的鑰匙，是否能成為另一個暗示結果的關鍵字？】
【……用淺顯易懂的方法舉例，你的記憶被鎖在了一個保險櫃裡，櫃子只有一個鑰匙，只有這個key能夠開啟。】
【在鎖門的那一瞬，你一定見過鑰匙，知道它是什麼樣。你的潛意識將鑰匙的所有特徵記錄下來。】
【如果說，在這個時候，我再用一個小盒子把鑰匙裝起來呢？】
【是的，我想你懂我的意思了。催眠師將你的記憶鎖入保險櫃中，然而你用同樣的方法，在鑰匙剛剛拔出保險櫃的時候，將它封入另一個盒子裡，用另一個鑰匙保管。】
【這是相當新奇的一種破解催眠術的方法，被催眠人獲得第一層key的瞬即完成自我催眠，用其他的key將第一層key包裹。這樣看起來頭一位催眠師的催眠術奏效，其實鑰匙還掌握在他自己手裡。】
【只要時機成熟，他需要的時候，就可以利用自己手頭的鑰匙，獲取第一個鑰匙，再用第一個鑰匙開啟秘密寶庫。】
男人迅速合上資料，再次確定文稿的署名。
【德克萊恩】
男人微微皺眉，隨即露出一個難以形容的神情。
「傷腦筋，這樣的論文，就算想讓你通過也很難吧？」
你姑且，可以將他的表情稱之為笑容。
男人看了下手錶。今天他的時間還很充裕。那麼，他……
****
喜歡玩弄文字的簡，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傳言與描述的不準確。
所以他總喜歡到現場親自查看，從中發現那些調查員沒有發現的線索。
這一次也是一樣，他已經知道了幾次遺骨被找到的地方，又到那附近去查看。
這個案件的棘手之處在於，他們不知道屍|體的源頭。地下水如同蛛網一般互相聯繫，四通八達，只找到出口的一端去追查入口，簡直難上加難。技術上不允許他們將整個城市的下水道都檢驗一遍。
但也並非毫無線索，骨頭被沖的很碎證明水流相當急，那麼屍體是在源頭附近的位置被拋下去的。所以貝倫教授他們所做的是從接近水源附近不同路段的下水道進行打撈搜索，這相當花時間跟財力。不過至今收穫還算豐厚。與貝倫教授預測的相符，他們在鑲嵌濾網的幾個地方找到一些殘肢，以此推斷源頭是城市東部。
「這無異於大海撈針，你說對嗎，小公主。」
簡將冰淇淋遞過去，自己也拿了一個舔起來。
「但是，哇哈，從消防局拿到的下水道疏通記錄，就可以知道在比較接近的時間擁堵的下水區域。排除城市集中住宅區，頻繁出現的下水道焦點是——」
「公園。」女孩回答。
簡舔冰淇淋的動作僵硬一下，又繼續吃起來。
「是的，公園，沒有比這更妙的了。」
話說回來，自從拿到圖後都是自己在看，根本沒有給她看一眼吧，為什麼她會知道是公園！
是根據水的流速？撕裂物體力度的大小？不對不對，沒可能有誰給小丫頭看殘骸的吧！那麼是活動範圍估算，幾個圓重疊的位置？也不對啊，如果這就能知道，一開始fbi的人就能發現了不是嗎？
no，別想太多了，簡，她跟自己沒什麼不同，都是一個『靈媒』，一定有自己看漏卻被她撿起來的線索，如此而已。
「好吧我投降，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第一現場是公園？」
簡一邊說著，一邊帶著莉莎往公園方向走。
莉莎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回答他。
「我先知道結果，從這個結果得出的過程，即使是這樣你也要聽嗎？」
完全超越常規的做法，說實話這根本都不算推理。
簡依然點頭。對於這個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來說，超常的做法才是他所欣賞的一種常態。
「沒有痕跡，沒有遺|體，那些人可能都只被列做失蹤了的人。同樣的手法，同樣的方式，地點也一定相當的接近。他不是徘徊的獵人，而是等待獵物靠近的豬籠草。不可能是居家，下水道堵塞人體會很快被發現；適合遺棄身體的公共場所，且有著強力水流的下水道流過，這樣一來就是公園。」
簡想，這不是說的很好嗎，如果不是她事先說明，一定會覺得這就是推理出來的。
話說回來，的確有說法有些人的大腦思考傳導的速度過快，導致身體先思考而行。跟這類似吧，或許這女孩有另一個高速運轉的『頭腦』，在她自己意識到之前已經得出答案。
「但是假如如我們所想的，現場就是公園，時常過來的人失蹤會引起周圍人注意。」
簡一邊說，一邊對周圍幾個朝他們疑惑張望的主婦們擺擺手打招呼。
這邊的公園基本都是住在附近的人的活動場所，如果經常有人在這裡失蹤，鐵定會引起注意。
「目標並不是附近居民，」莉莎接話，「乞丐，背包客，其他流動人口。」
簡伸展開雙手，轉了個圈：「他們沒有大件行李需要處理，也無從追蹤他們的行蹤，真是絕佳的目標！」
莉莎有些緊張的看向四周，其他人完全沒有在意他們的行動。傍晚時刻，大部分是喝醉的人跟熱衷聊天的人，沒人在意簡，只當他是個醉鬼無視他的作怪。
「接下來要找罕有人煙地方的水井蓋，是的，找到那裡就是我們的目標。」
最終，聰明的男人如此做出宣言，興致勃勃如同探險中的小孩子。
「說起來，讓一個陌生人隨自己一起來公園的方法，貌似就在眼前呢？」
簡看著公園裡遛狗的男人，走動的情侶，圍繞著棋牌遊戲觀看喝酒的人們，不禁喃喃自語。
「水井，對了，水井應該就在這附近，不太遠也不太人多的地方，嗯，這邊，還是哪邊？你說走哪裡？」
來回來去說著不同的事，像他這樣思維跳躍的男人往往會讓跟他在一起的人感到疲憊。他似乎已經習慣了我行我素——是被他的老搭檔那位女警寵壞了也說不定。
「我得回去了。」
莉莎突然這樣說道，她的神情似乎有點戒備。
「啊，抱歉，我忘記了，你之前掉到過井底有心理陰影對吧？你就在這裡等一下，這裡的人很多哦有事情就尖叫~~」
說著，簡滿臉興奮的往一個方向奔去，剛跑出兩步，他是在草地上看到了什麼，又滿臉興奮的朝相反方向跑去。
「等一下，多等一下，已經找到了不是嗎？應該就在這附近~~！」
「我們必須回去了！」
她對他這樣喊道。
當然簡就跟沒聽到一樣，歡樂的奔向了某個方向。
真是讓人絕望的不靠譜。
有誰會把一個未成年的小孩丟到公園，自己跑掉啊！
女孩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最終抱著她的玩具熊向跟簡相反方向走去。
並沒有走多遠，她看到了一個空酒瓶。
從酒瓶被丟棄的方向跟附近的腳印來看，持有它的應該是朝相反一側——就是簡之前第二次跑去的方向走。
誘騙的方式是邀請喝酒嗎，那傢伙……?
「——是個聰明的男人。當然，也是一個愚蠢的男人。」
她懷中抱著的大衛這樣說道。
「不會那麼巧的。」她忍不住這樣解釋。
那麼多員警搜索這麼多天都沒找到兇手，怎麼會那麼巧被簡碰到呢？
「我當然不會說因為他是個靈媒哈哈哈哈！他的確有著天賦，但是跟你不一樣，莉莎。」
那個男人迫不及待的開心前往，因為他嗅到了危險的味道！就算是智商不高的野生動物，當被獵}槍瞄準的時候也會有所感覺，這就是生存的本能了。
與之相對的……是趨之若鶩，投入危險之中的本能。
本能搜尋著危險，或許還下意識尋求著死亡。簡.派崔克就是這樣的男人。
「要在命運的岔路上往哪邊走呢，莉莎。你來選擇。」大衛問。
莉莎捏緊懷中的熊，看向前方男人消失的方向，又看向與那相反的方向，最終，她邁向一方。
「嘛，我就知道，莉莎是特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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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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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8-14 13:16
第49章 夢境消失的第六夜03
「don'ldundert here.（別那麼做，那下面很冷呢）」
井邊男人的行動凍結。
他轉過頭，他的手還拎著一個人的衣領——那人面朝下昏倒著，顯然已經不省人事。
男人辨別出聲源處站著一個女孩。說是女孩已經約莫十三、四歲了，這樣的年齡手中抱著一隻熊，借用樹掩蓋一半臉跟他說話的情景，伴隨周圍奇妙的靜謐，竟讓他的內心滲出莫名的興奮。
「哦，看我發現了什麼，一隻小貓咪。」
丟下手中的人，他一步步朝對方走去。
她沒有逃也沒有躲，維持原來的姿勢盯著他，這讓他感到舌尖碰到薄荷油般清涼，讓整個腦袋都清醒過來。
她是目擊者，顯而易見的。怎麼看都是個普通的女孩，沒錯。她只是嚇呆了，沒有別的可能。
這樣說服自己，又抱著某種莫名的期待，男人伸出手。
「你應該逃走。瞧，我可以輕易擰斷你的脖子，再把你身上的血肉一塊塊撕下來。最後丟到井裡去，跟那個男人一起。」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這裡好黑，好冷，我要回家……」
那樣的聲音突然傳來，讓他的手略微一抖。
「不要哭，我是大衛。我會一直陪著你，什麼都不用害怕。」
然後，寂靜。
那人的手移動向她會中的熊，卻被女孩的眼神嚇一跳。她沒有抬頭，僅僅將視線上移——明明是仰視的視角，被上眼皮所遮擋只露出一半的眼仁令人渾身發麻。
男人蹲下，女孩的視線隨著他的雙目平行，變得不再嚇人。男人流露感興趣的笑容。
「你之前見過，這樣的情景。」
狩獵者跟獵物，死亡與恐懼，那聲音裡顯然記錄了最赤|裸的真實。
「你是怎樣活下來的？」
男人問。
「我遇見了r。他把大衛吃掉了。」
「r？」
男人感到好笑，隨即將自己的笑意大聲的宣揚出來。
「哈哈哈！怪物嗎？我之外的誰？比我更可怕，能讓你害怕的怪物？」
真是一個絕佳的諷刺啊！
「另外，你討厭用手去捏死人，那會讓你覺得手很髒。你習慣用酒瓶砸對方的頭，直至他不再動彈。跟別人相反，你在幹這些之前會用酒精拼命的洗手。你覺得混合酒精味道的血腥氣味兒就像品位死亡這道美酒。所以，你不會掐死我，那樣無法調出酒。」
對常人是一場謀殺，對他來說，則是調配酒。
讓哪怕剛來小鎮的陌生人都不會去提防的物件——酒吧的調酒師，品嘗他的酒哪怕有特殊的味道，也沒有人會帶上絲毫懷疑吧！
男人的瞳孔緊縮，隨即又舒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難怪啊，真是有趣。你這瘋狂又可怕的小姑娘，的確會讓不明所以的人嚇一跳。那個r也只是這樣的水準罷了。但是你的招數對我沒用，我還是會殺了你。」
女孩平靜的看著他，不像篤定他不會殺，反而像是接受了死亡。
這讓男人有些不甘，為什麼沒有恐懼呢？是我不夠可怕，還是說只有那個你口中的r才能給你帶來足夠深刻的印象呢？
總覺得這樣平常的殺了她就是他輸了。
一定有什麼更讓人恐懼，害怕，絕望如同地獄一般的死法更合適她。
哦，如果那樣做的話這裡不是絕佳的場所，那種死法要經歷漫長的時間跟痛苦。不過，他已經玩膩了過去的花樣了，漸漸對一無所知的愚蠢員警感到不耐煩。上天是在告訴他，現在就是時候，挑戰更高的頂點。
「……！」
就在此時，他注意到女孩驚訝的看著自己的身後位置。
有什麼人嗎？路過的？男人猛的回頭，沒有看到任何人。
愚蠢的小丫頭，想要騙我？他有些惱火的轉回頭，卻發現女孩的眼神依然盯著他身後，甚至充滿驚恐。
驚恐？
意識到什麼，男人再度回身，四處搜索，最終看到不遠處有個人仿佛偶爾路過一般，背對他們站在那裡。
男人從頭到腳都被麻意侵佔，剛剛他沒有看到這個人！就算這個人穿著類似樹木的灰褐色，他也不該完全沒看到！
之前藏起來了嗎？不，直覺告訴他不是這樣，如果男人是從什麼地方跑出來的，那麼地面厚厚的樹枝跟草葉的聲音會洩露方向。也就是說這個人一早就站在那裡，猶如變色龍一般融入環境之中，以至於自己完全沒有察覺！
【是什麼人】這樣的想法瞬即又被【果然如此】所覆蓋，獵人的直覺告訴了他這個看起來平常無比的男人的危險。
女孩迅速低下頭，用雙手捂住眼睛，就像三隻猴子（勿聽，勿看，勿語）之中的一個，掩住雙眼蹲下身縮成一團。
這絕非什麼好兆頭。男人察覺到危險，立即朝前幾步——是的，比起逃避，他更喜歡進攻，這就是狩獵者跟獵物的基本不同。
「我不得不說——」
那個人抬起一隻手撩開垂下來的幾縷髮絲。
「很遺憾，你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救。這是我的診斷。」
他，回過身。
****
一小時之後，來到現場的布斯真想把這個男人敲死，塞下水道裡算了！幸好有其他人攔著，沒有發生同僚相殘的命案。
「我也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從後面……唔，是個男的，比我還高一頭，力道很大啊！」
簡摸著自己的後腦呻/吟著。
「是一個圓形凹痕，如果取出他的頭骨我就能知道是什麼了。」貝倫教授一面嚴肅的說著血腥的話。
「你！！這個笨蛋！！竟然帶著一個小女孩跑到犯罪現場！！！」特瑞莎恨不得把他勒死！
「我也完全沒想到會這麼精准的找到地方，而犯人也在附近徘徊呢。」簡疼的直抽氣，「可是他沒有幹掉我而是綁架小姑娘做什麼啊？」
「可惡！！」布斯氣憤的捶了一下樹，樹木上的葉子嘩啦直響。
時間相當寶貴，必須快點分析，布斯，快點弄清楚犯人的意圖跟位置。
瞭解犯罪者心理的傢伙，果然只能想到那一群人吧！布斯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喂，我是布斯，莉莎遇到了危險，我需要協助。」
接到通知的bau很快就趕到了現場。應該說，他們本來就有某種預感吧，會再與那個小丫頭相見。為同一個受害人多次出動，這簡直都能看做是一種糾結的命運與緣分。
「你怎麼能放她一個人在危險的地方！」
jj一過來現場，就相當憤怒的質問簡。
「布斯已經揍過他了。」
貝倫教授冷靜的說道。揍完他布斯就衝動的跑出去了，哼，愣頭青，沒有線索就那麼亂跑有什麼用。
「注意別動他的腦袋，安琪拉正在用他頭部傷口掃描合成兇器的形狀。」
……好吧，這個理由一點都沒有同情心。
「她被下水道殺手帶走了？」
摩根蹲下來檢查現場的情況，隨口問道。
「下水道殺手倒不一定……哎呦！輕點！嘖……」
簡呲牙咧嘴的從安傑來的手下躲過，他極度懷疑這女的是故意的。他可憐兮兮瞅向自己搭檔，女探員無奈的翻個白眼過來幫他包紮。
「你是說帶走莉莎的人跟兇手不同路？」
瑞德立即接話，頭腦運轉飛速的他已經在結合現場思考種種的可能性。
「其實，我昏過去的時候沒有完全失去意識。模糊之間好像聽到很恐怖的叫聲。不是女人或者小孩，是男人的叫聲。鑒於襲擊我的傢伙對我這個只是路過而已的可憐人下手這麼狠來看，完全不能想像如果他是活到最後的那一個會把我留下來就這麼離開。」
「活到最後——是什麼讓你覺得對方一定已經死了？」摩根問道。
簡抬起頭，這樣嚴肅的表情對他的性格來說已經相當異常。
「只要聽到一次你就知道，那個人不可能還活著。」
就連意識已經墜入深深的地底，依然從那遙遠的上空傳來的聲音，正如置身於熔岩之中活活焚燒的生靈難以被救贖的歇斯底里。
沒有聽到其他任何聲音，就只有這個能聽到的程度。
那是難以用語言描述，聽過一次就不會忘記的淒慘呼喊。
【m……r！！】
「他管他叫——r。」
簡想，自己跟兇殘恐怖的罪惡分子一定有什麼不解之緣。直覺告訴他，這個r，恐怕如同他的老對手redjohn一般遠勝過普通連環殺手數倍的危險。
那是，人跟其他生物的根本差別。
「我想，你說的大概沒錯。」
看過整體現場的摩根已經得出結論，他看向臉色顯然也不太好的瑞德，微微點頭。
沒錯boy，不是我們眼花或者你推理有問題，的確發生了這樣的事。
「怎麼了？」jj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不懂為什麼他們不繼續說下去。
「果然是這樣嗎，我還想進一步調查確認一下。」
貝倫教授一邊翻看著筆記，一邊做著什麼記錄的樣子。
「根據現場的血跡反應，物質殘留來看這裡有大量的血，屬於成年男性。失去這麼多血液的人不可能還活著。我們在附近找到了一個小的火堆，剛熄滅不久，柴禾都是當地的樹枝跟枯葉的樣子。我們還找到了一點蘑菇。」
「哦，別跟我說……」特瑞沙捂著嘴，有點想吐了。
「雖然沒有找到有用的殘骸，但是我想，有人在這裡進行了一次很豐盛的野餐。」
第50章 夢境消失的第六夜04
「your eyes？（你想見我，為什麼不睜開眼呢）」
她沒有回答。
也沒有睜眼。
她想睜開，但是有著什麼『阻止』了她，令她無法睜開。
「。」
男人的聲音帶著笑意說。仿佛已經知道了她所不知道的原因。
「youchangeyourmind。」
男人伸出手，輕輕撫過她的頭髮。不像是長輩對孩子，更像是血脈相關的親人對同輩一般親昵。
「利用德克萊恩放出自己已經恢復記憶的消息，引我上鉤。抱著必死的決心做誘餌呢。但是，為什麼呢，莉莎？是什麼讓你渴望見到你的『死』？」
她沒有回答。
「沒關係，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
男人說完，走回對面的椅子前坐下。他手持叉子割下眼前餐盤之中的肉，刀叉碰撞盤子發出輕微的聲響。
這是一個昏暗的地下室之類的地方，正中間擺著一張木質餐桌，男人坐在餐桌這端，女孩坐在餐桌的那一端，在她旁邊的座位上坐著熊——這跟莉莎之前如同幻覺的夢境簡直一樣！
「為什麼……」
女孩用沙啞的聲音問，那是哭過之後喉嚨幹啞的聲音。
「為什麼要活著吃了他？」
如果渴望人肉，那麼殺死了再吃掉就好，為什麼要活生生當著一個人的面吃掉他？
【哦……！不！！求求你，別這麼做！不！我的……啊啊啊！！別吃我，求你停下！求……呀啊啊啊啊！！】
刀叉微微一頓，男人用紙巾擦擦嘴，為自己續上一杯酒。在飲酒的時候他隔著紙巾抓住杯腳而非杯身，從這一細節就可察覺這男人深邃的智慧。
「抱歉，還是第一次有人問我這個問題。原因啊，說真的，之前我沒想過。」
男人陷入短暫的思考，很快得出結論。
「從心理學上來說是一種倒錯行為。」
他插起一塊肉，轉動叉子仔細觀察被切下來的那片肉邊緣所流淌的肉汁混合血水。
「我也嘗試過其他的食物，但是吃下腹中之後還是難以忍耐可怕的空腹感。我不停的吃，不停的吃，吃的自己都要吐了，還是無法消除這樣的痛苦。最終我發現，只有這個可以滿足我的胃。我對這個的渴求不是生理上，而是心理上的。」
說著，他用牙將肉從叉子上摘下來，細細的咀嚼著。直至完全嚼碎後吞咽下去，他才抿了口紅酒，繼續說道。
「就像偏愛利用兇器去刺死女人的男子，大多數是在內心之中渴望她，通過刺入這一動作象徵性征服她。通過吃這一行為獲得心理上的滿足，我認為應該也是一種對愛的渴求吧。」
因為憎恨且愛著這個人世啊！所以也憎恨且愛著這些可愛又可憐的人類，大約，是這樣的。
自己的心理醫生不能幫自己分毫，而自己卻也無法肯定的說能診斷瞭解自己的症狀。但是，他寧願相信這是因為愛。
「至於你剛才的問題……食材的新鮮會保持味道，就像中國人喜歡用活生生的動物做菜，類似的道理。不過我不太喜歡生吃——恩，也有那樣嘗試過，味道的確還不錯，但從健康跟營養學的角度考慮熟食更好一些。」
說完這些，他頗有興趣甚至略帶玩笑般惡意，對著對面依然不肯睜眼的女孩提議。
「要來一點嗎？」
女孩立即搖頭！
「嘛，那還真可惜。」
男人垂目，仿佛真的覺得可惜一般。
「下次有機會教你做菜吧，女孩子要有好廚藝才能有好的未來。」
真是惡劣的行為，用親切的口吻說著可怕的事，分明是想讓人有心理陰影才對！
「嘛，那麼下一個問題。你不擇手段，冒著巨大的風險想要見我。你想要什麼呢，我這裡有什麼是你需要的，愛做噩夢的莉莎？」
女孩吞咽一下，克制自己的聲音，讓它聽來不太緊張。但是，她的動作跟表情已經洩露了秘密。
「我的爸爸在哪裡？」
繃得太緊的聲線，好像碰觸一下就會像繃得太緊的皮筋般顫抖。
「呵。」
男人用鼻音輕笑出聲，這或許對他而言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的問題。
「嘖，你為什麼會知道呢？」
一個問題，卻比任何答案更可怕。
得到了最可怕的回答，淚水難以控制的從女孩的眼角流淌。
「因……因為……爸爸是不會丟下媽媽的……嗚……嗚嗚嗚嗚！」
男人露出略微傷腦筋的表情，這顯然不是他想看到的。
「哦，別哭，抱歉。我沒想到那會傷害你。」
流暢的說著讓人惱火的謊言，男人真的做出很遺憾的表情，而且沒有半分虛偽；
「我只是對他稍微有點生氣。哦，別難過，我下次不會這樣做了。」
咬緊牙關，女孩還是無法克制哭泣的聲音，最後索性放聲大哭起來。
但是這個哭聲到了後來，竟然變成了笑聲！相當自然的過度還沒有絲毫的違和感，仿佛她本來就在笑一樣。
「嗚……哈哈，哈哈哈哈！an。（你真是糟糕的傢伙）」
「啊。」
男人禮貌的點點頭，對眼前的發展並不意外。
女孩睜開眼，這一個她不畏懼他，也不在意被殺死。
不，應該說不認為自己會被殺死。
一隻貓會認為自己被蜥蜴殺死嗎？沒錯，蜥蜴獵食螞蟻，但那僅僅是蜥蜴跟螞蟻，對貓來說只是這樣而已。
「那麼，就別說謊。」
男人將紙巾折好，然後點燃了它，任由它在手中燃起。
「你為什麼想見我，從我手裡逃走的患者。」
「ly（你創造了我，間接的）。」她說，毫不畏懼的直視他的眼，「我繞過了口令，但其實我並不知道那個密匙。」
男人驚訝：「你想要keyword？但是，如果知道了那個，她就會想起一切，你跟莉莎就會融為一體。」
「是啊，我不想死。」她回答。
「所以，作為禮節我先親自跟你打聲招呼。」
讓人困惑的話語，充滿讓人迷惑的色彩。
她是想要跟莉莎融為一體，所以要知道key？
還是說她視密匙為摧毀自己的危險物，對他發起挑戰？
從她的話語來看是後者，但是她這麼說的原因說不定是為了讓前者發生？
啊，陷入一個因果的邏輯怪圈。完全弄不懂她的真正目的。
作為一個心理學家，居然無法把握一個副人格的意圖，更值得諷刺的是這個人格的生身之父。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回輪到男人大笑起來，笑的幾乎流出眼淚。
啊呀呀，到底多少年沒有這樣毫無形象的放聲大笑了呢！
「fine，很好。那麼你要怎麼審問我呢？」
「.」
「哦，好吧。那我們走著瞧。我拭目以待。」
你要使出什麼手段逼著我說出密匙，讓自己跟莉莎融為一體？還是說你要毀掉我？或者都不是，你這麼做只是讓我好奇，讓我忍不住去思考，讓我不能自己的去期待，因而不得不在你看過我的臉之後還放過你？
或者，在這背後有什麼其他的理由。
想一想那個可能性，那個自己所不知道的理由，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來。
，你的確嚇到我了呢，小丫頭。讓總是掌控全域的我感覺到『未知』這樣危險。你是通過種種觀察察覺我的性格喜歡總攬全域，所以唯一可能恐懼的東西就是無法掌握局勢時的失控感。這樣的你，的確讓我感到不可確定的威脅存在於眼前。
一個聲音告訴他，必須趁現在殺死這個女孩。
另一個聲音則告訴他，如果他這麼做，將錯過更多的美好。
太危險了，她看到了他的臉！
但是，他想看這個故事的後續。她接下來要怎麼做？他想知道。
啊呀呀，這分明是一個陰謀跟伎倆。
他的手垂下，從他的袖口劃出一柄精緻的餐刀——正是他剛才用餐的時候悄悄留下的！你或許說，為什麼對個小孩還這麼小心翼翼，用這種手段。但是只要你見過就知道，那絕對是要全力以赴才能對付的對手。
他朝她走過去，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合上她的眼。
「莉莎，親愛的莉莎。最後再問你一次，為什麼想要讓我殺了你？」
一個是為了keyword。
一個是為了被殺死。
從某種意義來說，兩個她共同之處在於……死。
而且執著於死在他的手裡。
是什麼，讓你渴求著被我殺死？
「我的噩夢結束了。」
她說。
「但是，我還是能聽到哭泣的聲音。」
就像聽到死者的聲音一般，無法停止的，絡繹不絕的，鑽到耳朵裡。
「我還是能看到亡靈的幻影。」
就連真實與噩夢的界限都消除了。
「我想要……阻止這一切。」
當你的夢變成噩夢，噩夢又變成了真實，你就不得不去讓它停止。
無論做什麼。
第51章 夢境消失的第六夜05
無論bau還是在場任何一人都知道，目前他們遭遇的是最為糟糕的情況。
「從火堆的灰燼之中查出了一些殘骸，經過鑒定是人類的。」
貝倫教授帶來的果然是最讓人難以容忍的答案。
「這麼說莉莎她……」
「別胡說八道！」
得知bau來到迅速又趕回來的布斯不爽的拎起摩根的領子，卻被摩根兩下反制。
「先生們，冷靜一點。」
出聲制止的人卻是讓雙方都忍不住想揍一拳上去的簡。要不是他，莉莎也不會遇到危險好嗎！
「請相信我的聽力，莉莎是被帶走了，應該是沒有被殺。」
「你怎麼能保證！而且被變態食人魔帶走跟那又有什麼區別！」
布斯恨不得再揍一拳簡，可惜被摩根制止了。
「唉，冷靜點，我想，她跟那個人大約是認識的。」
……
…………
「什麼？！！」
bau的人跟布斯全都不可思議的盯著這個信口開河的男人，倒是霍奇納跟瑞德貌似想起什麼，沉默片刻對視一眼，似乎交流著某種情報。
「你看，從現場的情況來看，莉莎遭遇了襲擊我的男人——也就是我們所懷疑的嫌疑人。這種情況下她相當危險，但是出現了一個奇異的第三者r，他襲擊了男人並殺死了他。到這裡都ok。」
眾人壓抑吐槽他哪裡ok這樣的衝動，等他繼續說下去。
「但是從正常的角度來講r的行為很怪異。你看，如果他就此裝作見義勇為的樣子，誰也不會懷疑他好嗎？或者他等著莉莎被襲擊殺死，自己再出手不是更保險，也不會有目擊者？」
瑞德思維更快一步的介面：「這說明r因某種理由不能殺死莉莎。或許因為他的親戚之中有類似年齡的女孩，女兒，表親，或者妹妹。跟他關係相當親近，所以他無法對這個年齡的女孩下手。」
「再或者，他認識莉莎。莉莎也認識他。」
簡繼續解說著，並且走到火堆跟前用木棍挑動篝火。
「看看這，唯有蘑菇還剩下很多。說不定本來做的就是兩人份呢，但是她處於無法進食或者昏迷狀態，所以剩下了將近一人份。」
瑞德吞咽一下：「之後他帶走了莉莎。」
招待『客人』這樣的行為，是試圖獲取信任與認同感的標誌。
你不會給自己準備屠宰吃掉的食物準備跟自己相同的料理。
「一定有什麼契機，讓這個人跟小公主有交集。作為熟人的你們能想到類似的人嗎？」
bau的眾位臉色難看。要說這樣的人，潛在物件可是太多了。因為莉莎的能力比較特殊，在他們看不見的情況下被動的與犯人接觸也有一兩次。但具體是誰，怎麼接觸的，他們就真沒有任何把握。
「摩根，你還記得最初的那起案子——莉莎掉下井裡的事嗎？還有大衛失蹤……」
霍奇納的提醒讓過去的案件浮現於摩根的腦海。
某種關鍵的線索似乎從他手指縫中流過，可是速度太快，他沒來得及抓住。
「好像有人提過，有個心理醫生見過莉莎。」
「那個心理醫生。」布斯皺眉，狠狠捏了下手指，「我就知道我討厭一個人肯定有原因！」
見到布斯毫不猶豫沖出去，摩根沖霍奇納點下頭，也跟著一起跑出去。瑞德看看摩根又看看現場的淩亂，最終還是跟去。
倒是引發暴動的簡，瞧著其他人各幹各的，立即開始追查等行動，悄悄退後幾步準備跑到哪裡去的樣子。
「等一下。」
特瑞莎一拍他的肩膀，讓他忍不住渾身一抖站住身。
「你要去哪兒啊，簡？」
美女員警笑著問道。
「唔？啊？我，去下廁所。」
簡揚起一個笑容回答。
「這樣啊，一起去？」
「額？啊？哦好吧，一起去。」
簡無奈的歎口氣朝外走，特瑞莎撇嘴笑一下，就知道這傢伙掖著情報。
他們沒走多遠，看似忙碌的眾人一起停下動作。
「jj，瑞德，你們兩個跟上。需要支援的時候立即呼叫。」
「好的！」
可惜，想瞞過心理測寫師，他們還嫩著點。
****
「你可以睜開眼，看著我，等待你的死。但是你閉上了眼，還為我設了一個陷阱。」
男人撫摸著女孩的頭說著。
「其實你知道只有抓住我，才能讓你的噩夢停止。」
「liar。」她說。
「你才是說謊者。」
男人伸展手臂抱住女孩的頭，就像抱住自己的親人——要是割下來正好捧到眼前就好啦，那一定有種異樣的美感——當然他也只是閃過這樣的念頭。
「你知道死亡無法改變什麼，卻想用死亡來抓住我。你欺騙自己噩夢已經接近尾聲，明知道，那僅僅是開始。」
正如你知道擺脫噩夢的真正方法只有一樣，就是清除我們這樣的兇手。
男人鬆開手，退開一步的距離。
「你跟fbi跟員警混在一起，取得他們的信任跟關注。不停的協助他們破案，提高他們對你判斷的信賴感。」
之後放出風聲讓他感到威脅，逼迫他只能選擇殺了她這個結果。
然而，如果他真這樣做的話，就再也無法擺脫fbi跟員警糾纏，直至被捕。
「你對他們相當有信心，認為以自己的死為誘餌，他們一定能抓到我。」
男人用溫和又耐心的聲音描述著。
「ledoll，你還不瞭解我。你的計畫有一個致命的漏洞。所以，你無法抓住我。」
男人輕笑著舉起刀，刺下去！
女孩突然睜開眼！
「no——！！！」
刀刺入鬆軟的棉花之中，捅碎埋藏在玩具熊肚內的答錄機。
男人將手探進去，取出損毀的磁帶。
有誰會在這樣緊張的時刻注意到她一直帶著玩具熊的真正意義呢？也只有他這樣的怪物了吧。
女孩似乎受到強烈的刺激，昏暈過去。
那大概是必然的，畢竟在潛意識裡的另一個她，等同于『大衛』的呢。
（所以大衛是莉莎的另一個人格，之前她幻覺之中看到熊說話，其實是另一個人格在她內心世界產生的幻想）。
男人走過去，將她抱起來，放在餐桌之上。
「我不會告訴你，在你耳邊迴響的哭聲不是來自大衛，或者哪個受害者，而是來自你自己。繼續做著被人殘殺，被我追殺的噩夢，試圖抓住我的幻影吧。」
說著，男人的左眼中流淌下淚水。
殺了我，或者被我殺死。
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殺了我！！！
男人的視線移向胸口被撕裂的玩具熊上，將刀拔|出來收回袖口。
或，被我殺死。
我親愛的妹妹。唯有這樣，才能讓我最愛的你的哭聲停止。我是這麼想的，也許只是謊言，但，這樣就好。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4 13:16
第52章 夢境消失的第六夜06
「喜歡少年派漂流記？如果你知道這電影背後喻示的真正含義，你要是還能繼續喜歡，那才是真的喜歡。」
坐在飛機上的他，略帶作弄的將那個故事的寓意講給坐在自己旁白的妹妹聽。
「壞人！壞人！」
他記得女孩憤怒的捶打自己，換得自己快樂的笑聲。
突然，飛機震盪了一下。
緊接著是機長廣播，跟更為劇烈的震盪。
剛才還吵鬧的孩子們縮在座椅上，緊緊握著座位的扶手，移動都不敢動。
他的手疊放在女孩的手上。
就在此時，坐在他身側的孩子突然扭過臉，那蒼白的臉色充滿危險的預示。
「我喜歡少年派，真的喜歡。」她突然認真的說，「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所以——」
「't…….」
她在說什麼？別人的尖叫蓋住了最關鍵的詞語。不要獨自什麼？是don',還是don'？
「呀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下墜，鮮血，火焰……
還有漫山遍野的死亡，最後化為徹底的絕望。
他拼命抓住她，用盡全力抓住她！在劇烈的衝擊之下他頭昏腦漲，身體都飛出去了一樣。當他清醒過來，察覺自己還活著，她就在他懷中之時，喜悅沖昏他的頭腦。
他抱著她站起來，想高呼一聲，想告訴她，他們是奇跡！
但是，他懷中的女孩只有上半身。
依然維持伸著手的姿勢，他居然還以為這是一個奇跡。
「啊啊啊啊！！！！！」
此時，他終於知道了那段耳語的含義。
哥哥。我喜歡少年派。
所以如果我死了，別留下我孤獨一個。
我想與你同在，我想要你……
……活下去。
****
如果布斯在這裡，有人要又要被揍了。
簡.派崔克，以通靈為幌子，有著敏銳觀察力的男人目前正悠閒的坐在別人辦公室的椅子上轉圈玩。
「簡！」
他的好搭檔忍不住提醒他，現在不是自娛自樂的時候。
「抱歉，特瑞沙，我只是有點著迷。」
「著迷？」
特瑞沙奪過簡手中翻閱的紙張，看了半天也只是一些論文類的東西，都是比較深奧的心理學理論，她沒看出裡面有什麼有趣。
「是氣息。你看這辦公室的佈置，擺設，裡面的東西，文件。」
特瑞沙環視，沒有任何問題，但，的確哪裡有些怪怪的。
「瞧，一個心理學教授，書架上都是心理學的書籍，論文都是心理學的論文，抽屜裡整齊放著筆記本跟筆，連張便條紙都沒有。」
簡又蹬了一下桌子自轉一圈。
「我不明白，這說明他是非常愛乾淨的人？」特瑞沙皺眉。
「喲，的確愛乾淨，垃圾桶都空空如也，甚至沒有垃圾袋。」簡隨意拉開幾個抽屜，「名片，就連名片都沒有。你見過哪個做生意的人沒名片。抱歉，你想說心理學者不做生意，但這也是一門生意不是嗎，給別人看病收費……」
「你是說這個現場是佈置過的。」
一個聲音讓特瑞沙緊張舉槍，待對方進來一看是bau的人，她鬆口氣收回槍。
「抱歉，跟蹤了你們。我們擔心你們擅自行動會有危險，簡才被襲擊過。」
jj這個美女的解釋一向容易被人接受，雖然知道多半不是那樣簡還是點頭表示接受。
「佈置，不，我想這裡——是精心準備的。」
瑞德走到書架邊上查看了下書籍立即回答。
「書籍的名稱排列順序是順序的，從編碼來看也是從一家書店訂購。除此之外這個房間沒有任何屬於個人的物品，毫無人類使用的痕跡。做這個的人很專業。」
瑞德說完看向jj，jj內心中忍不樁啊』了一下，她想到了什麼，但是沒有說。
「因為說出來不太好嘛，讓我這樣不是fbi的人知道。」
簡調笑的擺了擺手，這一舉動嚇了另外兩個側寫員一跳。這貨，真的不是bau培訓出來的嗎？
「你們在說什麼？」特瑞沙不在狀態。
「簡單來說，fbi啊，cia啊，現在雖然掛著政府的名頭，很多分支機搆都市場化了。既然會有專門負責國際保全的安保組織，只要收費辦事，任何運行模式都跟公司一樣——那麼自然也有專門負責清理現場的清潔大隊，雖然不屬於bau但是他們也會外包給這些公司來進行工作。」
特瑞沙頭上驚出冷汗：「你是說，這裡是被這樣的機構佈置過的現場？」
簡的雙手交握：「當然，這裡的主人有私人關係是那邊的也不一定。無論哪邊都要龐大的關係網跟金錢，總之是能做到這種事的實力，明白了嗎？」
就好比——。
「現在下定結論還太早，或許這是這裡住的主人的習慣。」jj反對簡的偏執，當然，或許也有掩飾剛才簡提到的事的意思。
「negative。」瑞德博士直覺性反駁，「正如簡所說，這裡簡直如同陳列一個『心理醫生』的房間樣品，沒有任何個人生活的氣息。每個人都有一定習慣，從茶杯位置，空調溫度，檯燈光線上都能看出端倪。但是這裡只是一個樣板，沒有人實際使用過這裡。」
但這是不可能的，布斯曾經多次帶莉莎來這裡，jj聽其他人提起過。
「也就說，這個房間的一切都被重置過，之前使用的東西都被運走，全部換上一套新的，擺設，佈置，所有的一切全部被重置，因而無法從這個房間得到有用的資訊。除了一個地方。」
瑞德說著低下頭看向地面，簡一愣，立即咧著嘴也跳下椅子摸向地板。
「smart！地板，只有地板他們沒辦法換掉。就算他們清理了地板表面，也有東西會順著縫隙滲入其中。」
扣了扣木質地板之後，簡揚起一個大大笑容，然後拿出手機接通一個號碼。
「喂？貝倫博士嗎？我有東西要送你，一份大禮哦！真的很大，所以，嗯，你覺得鏟車怎麼樣？」
「該不會……」jj瞠目結舌。
「要把整個地板帶走？」瑞德也瞪大了眼。
「yes,哦貝倫博士你真是性感的美女~~（づ￣3￣）づ╭∼重點是地板下的東西，對，石質切割機也一起帶來吧，說不定切水泥會用到呢！」
特瑞沙略感同情的看向兩個bau，看到他們的表情，總覺得自己這麼些年的辛勞都被人理解了，真是舒心，嗯。
來到現場的貝倫教授跟幾人點頭示意一下，立即開始準備勘察工作。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這乾淨到不合理的現場證據側面反應這裡一定發生了什麼——弄清真相就是她要做的了。
「話說，布斯呢？他不是第一個沖出來的？」貝倫教授不解。
「啊，那個，我拜託他去幫忙辦點事。」
簡很隨意的介面，卻讓所有人都以懷疑目光打量他。畢竟布斯因為這件事特別討厭他才對，怎可能接受他的拜託？
「嘛，本來是想自己去的，但怎麼看他都比我更適合做體力活，所以在出門前一刻改變了主意，跟他交換了下目的地。」
也就是說，簡出去之後悄悄聯絡到布斯，讓布斯去了某個地方，而自己則前往本來布斯應該去的地方？
瑞德皺眉，這種行為的目的應該只有一個吧！
「為了不讓人知道你們的真正目標？為什麼，警員裡面有對方的線人？」
這句話讓大家的心都沉下來。
「只是一個小小的預感。」簡隨口胡謅，「好吧，別掐我特瑞沙！你看，那個或許，可能，多半被吃掉的殺人狂先拋開一邊。帶走莉莎的人如果跟莉莎認識，那麼帶走她就不是巧合。他知道我們的行蹤。明明是臨時才決定的，只有當時在現場的人才能做到。」
警方之中一定有一個洩露了情報。
既然bau的人看到簡溜掉都派人跟過來，別人肯定也都是這麼想的。應該說，當時在場的每個人的行動都有被洩露的可能性。
那麼只有一個人完全可以信任，一個人完全不用擔心。
布斯，他對莉莎猶如父女一般的親情不是假的。
而且他臨出門前的表現讓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去找那位心理醫生，那麼，中途稍微改道一下也不要緊吧？
「你這傢伙！」特瑞沙忍不住翻個白眼。
簡笑了。這可是身為前.靈媒欺詐師之前常用的伎倆呢。那麼，就希望那邊能進展順利。
第53章 夢境消失的第六夜07
大衛就是自己。
那是不能說的秘密。
因為一旦說出口——謊言就會碎裂，真實再也無法掩蓋。
擁有所有記憶的大衛，知道所有真相的大衛，如果是莉莎的話……
……那麼，莉莎又是誰呢？
那個抱著熊，在黑暗中尋求一點溫暖；
那個渴望父母能回頭，站在空蕩的路上悄悄哭泣的女孩；
那個……有著純正又美麗的靈魂，無論多麼懼怕都不曾放棄去救贖他人的女孩——又是誰呢？
仿佛一眼望不到邊界一般的平靜湖面，看不到湖底隱藏著危險。站在湖水之上的女孩對望著，她看著她，另一個自己。
對面那個手中抱著熊的自己。
她笑了，手中的熊如星屑的碎片撒入湖裡。
留在她手裡的，只是一個人類的頭骨。
「你只是想找到這個，對嗎，大衛？」
將頭骨捧在手中的那個她對自己說。
「不是的。」能聽到自己用沙啞的聲線的回答，「那早已不重要！不再重要！」
大衛這一人格真正的核心跟本質在於——負罪感。
面對大衛死亡無法幫助，甚至無法告訴他人的負罪感，未能找到他的屍骨的負罪感，無法救贖絕望靈魂的負罪感，這些記憶跟負罪感產生了大衛這一人格。
最初，只是不想忘記有這樣一個人死去，一定要找到他的屍體。
只是這樣可怕又絕望的記憶的最後掙扎。
但是，這個人格逐漸的成長，她開始有自己的性格，跟自己的喜好。她開始察覺，比起那所有的所有，最重要的其實只有一個啊！
「哪怕永遠都找不到他也無所謂，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一個想殺你的人！莉莎，我想保護的人是你啊！」
納西索斯的神話，愛上水中倒影的自己。
這湖，這景色，這個心理映射，一開始就訴說了唯一不可言喻的真相。
明明什麼都不知道，明明什麼都無法做到，同樣是軟弱又無力的身體。她甚至只有兒童的情商，就是這樣一個如同幼兒一樣的自己，卻有著自己無法想像的堅持。
為了生者而冒險，為了死者而落淚，有著純真願望，堅強又可愛的自己——她絕非鏡中映射，絕非一個倒影。
「大衛，那是謊言。」
手中捧著顱骨的女孩朝自己走來，站在她的面前輕輕笑了，宛若最親密的朋友。
「你知道，我們在意。」
頭骨如同之前的熊一般，化作星屑的碎片掉落入湖中，沉入湖水裡。
此時能看到湖水之中朦朧的倒影，那是平鋪在湖底高低起伏的一具具屍體。
「騙子。」自己憤怒的呢喃，「騙子！如果你在意，為什麼*******！！」
自己的嘴在動，聲音卻沒有傳達出去。
因為另一個自己的手指輕輕比在唇邊，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那是不能說的話語，不可以揭露的秘密。
「我不懂，莉莎，我不懂。」
她痛苦的回答，淚水奪眶而出，滴入湖心。
「ledoll，這是keyword。」
莉莎說著，伸手去擁抱自己的姐妹，而另一個自己則一動不動任由她抱著，無法停止的流著淚。
到底是出於什麼理由呢？那個男人在最後的時刻不是選擇封印她們的記憶，而是讓她們完全想起來。
這完全出於大衛的預料，超出的大衛的想像，完全破壞了她的佈局。
她的本意是激怒那個男人，讓他覺得自己危險卻又難以輕易下手殺死，進退兩難之下只能再度封印她的記憶。
她的本意……只是讓另一個自己，沒有那些可怕回憶的莉莎能繼續存在下去。
但是現在……
「我不懂，莉莎，為什麼不恨他？我不懂，我不懂！為甚你會——！」
情景重播，男人拿起刀朝她們刺下的時候。
唯一也是最後的機會！狩獵之中集中精力的獵人，正是毫無防備的獵物！
男人知道玩具熊之中藏有答錄機。
男人聽到她重播過錄音，知道玩具熊依然由錄音功能且保存著一些證據。
男人需要毀掉證據，並且以當時的情景會判斷莉莎使用錄音記錄下一些不利的證據。
所以，摧毀的動作是必然的。
無論早晚，這是必然的。
選擇布斯作為類似養父的角色並非偶然。
布斯對親近的人毫無防備，他又能經常出沒於某個研究所，借此機會她能隨意進出平常看來難以接近的地方。
包括……接觸一些平常無法接觸的東西。
為什麼被刺穿的玩具熊內，只有被破壞的答錄機？為什麼本來被她放置在其中的□□沒有爆炸！
究竟是什麼時刻察覺，又在什麼時候取出了那樣東西！
「別難過，大衛。」
抱著她的女孩面帶笑容這樣說道。
「神說，會與我們同在。就算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也有愛。」
謊言。
真是最為拙劣，又最為可惡的謊言。
莉莎這一人格是完全沒有記憶的自己，所以一旦恢復了記憶，她就……！！
如同液體一般溶解，化成了水，最終融入了湖水之中宛如從未出現。
「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她像絕望的野獸跪在湖面上哀嚎！她伸手去湖中撈，卻只能撈取粘稠的枯骨。她怎麼找，再也找不到自己遺失的東西，那另一個自己。
黑暗的地下室之中，躺在桌子之上的女孩睜開眼。
淚水在她的臉上留下的痕跡還未乾涸，又覆蓋上新的印記。
全部都記得，所有的一切，除了一樣。
那個人的相貌跟聲音，全都不記得。
原來是這樣，雙重的枷鎖，利用同一個key讓自己想起過去，又封鎖特定的情報。
真是，完美到讓人噁心的手法。
「不會原諒你，絕對！」
女孩咬著牙詛咒著，就像用生命去承諾完結誰的性命。
不會忘記的東西，另一個自己。不會忘記的事，你尋找的屍體。不會原諒的人，殺了你的那個人。
我定要——讓他嘗嘗我現在所承受的痛苦！
為了我最愛的你。
第54章 夢境消失的第六夜08
男人猛地一怔，睜開眼，這才意識到之前是自己的夢境。
啊，明明那麼多年都沒有去刻意回憶，本來連面孔都應該忘記了才對，沒想到在夢裡她的一切都那麼的清晰刻骨。
「真是……懷念的夢啊。」
男人露出溫和猶如做了什麼美夢一般的幸福笑容，只因能聽到她的聲音，再見一次那張幾乎被他忘記了的臉。
「人的心理真是奇妙呢，明明跟她完全不一樣。」
為什麼會讓他想起那個人呢？雖然這樣問著自己，其實內心深處已經有了答案。
大概是第一次見面，在危險面前竭力求生的頑強，跟她對瀕死之人的善意，讓他想起了懷念的人。
危險！
他的本能如此警覺著。
這個女孩，相當危險！
喚醒他早已壞死的情感的人，他沒能殺死的這一人，設下圈套險些抓住他的人，終有一日會將他拖入煉獄！
作為一個心理醫生，他卻無法闡明自己內心到底希望的是什麼呢？逃離？追逐？殺死她？被她殺死？恐懼著還是渴望著？他不知道。
自己的行為在這複雜的思想之下也矛盾重重。如果渴望生存就該殺了她，但是他沒能下手。如果渴望救贖就該被她抓住，又為何讓她忘記自己的相貌？尤其是在已經知道催眠術失效過的情況下，還是用了那不穩定成熟的技巧。
正如那些充滿殘酷與甜美味道的過去，如果真的不願想起，為何在夢醒之後微笑呢？
在想什麼啊，這一個自己。就連自己都無法搞懂。
男人看著飛機的窗子，為即將離開這件事感到寂寞與惶恐。
簡直像是落荒而逃，這個狼狽的自己。
這樣想著，機內廣播突然響起。
「各位尊敬的乘客，很抱歉需要您依然需要再等候一下，飛機起飛前會通知您，謝謝。」
像是某種本能，原始的，求生的本能，讓他完全清醒過來。
d。
他解開安全帶，迅速掃了一眼整個飛機。
相當的混亂呢，大家議論紛紛，對於飛機依然需要等待起飛這件事感到失望。
空乘站在門口，並沒有表現出警惕或者緊張的樣子。這絕非演技。
那麼就是說，這些機組成員也僅僅認為只是普通的延誤罷了。
男人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類似哮喘吸入器的東西，用手帕將它蓋住。然後將自己紙杯裡的水中加了一點胡椒粉，跟旁邊坐著的老人的杯子換了一下。
鏡頭回閃，從來不去速食店的他，在登機之前看到一家麥當勞，進去拿了一包胡椒粉。
鏡頭再次回閃，登機之時，有一位老人試圖將托運行李拉上去的時候，他過去搭了一把手，同時看清了老人行李之上的座位號。之後他迅速打開電腦進行網上登機操作，選擇了旁邊的座位號。
以及，上了飛機之後，他友好的為隔壁的老人叫了一杯熱茶水，得到對方的感謝。
很多人以為他能預知一切，其實他只是個凡人，沒可能預料到一切的發展。但是，他喜歡設想各種情況，做好萬全準備。
正在看雜誌的老人隨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立即，他劇烈的咳嗽起來！
「冷靜點，別著急，慢慢呼吸！」
這麼說著，男人迅速站起來，將吸入器抵在老人的口鼻之上，老人咳嗽了幾聲後昏暈過去。
「糟糕了，他好像發病了！乘務員，乘務員！」
男人一邊呼喊乘務員，一邊將一個全新包裝的吸入器抖落在地上。
緊接著機上一片混亂，乘務員連忙查看病人情況。很快救護車趕到，病人被大家擁簇著抬下來送到車上。
與此同時，幾輛車朝飛機方向駛來。幾個人下來，小跑到飛機周圍攔下一個機場工作人員。
「fbi！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倒下了，正送去搶救！」機場工作的人高速他們。
幾人面面相覷，迅速一隊人留守，另一對人立即驅車去追救護車。
「謝謝您。」一位fbi點頭道謝。
「不客氣。」
這位機場工作人員點頭，轉過身走向其中一輛機場的車——於此同時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容。
「不用謝呢，瑞德探員。」
他低聲說，可惜忙碌的fbi根本聽不到那遠去的壓低的聲音。
從時間上來說，不可能是莉莎。也就是說他們憑藉自己找到了這裡？
good job, young boy。
幹的相當不錯。我對你們，很有興趣。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4 13:17
第55章 迷失方向的第七夜01
來自警方的聯繫沒有出乎他的預料。
應該說，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真沒想到我的學生會……那麼我可以問一下，被捲入事件的他，究竟是被害者，還是嫌疑人嗎，霍奇納先生？」
霍奇納略微沉默了片刻，並不是因為思考，而是仔細注視著自己對面的這個人。
沒有不自然的地方，相對他的身份跟地位是非常理所當然的老成反應。不過，也未免將鎮靜與驚訝把握的過於恰到好處——沒有過分張揚，又適當程度的表達，恰恰踩在會引起fbi注意的警戒線邊緣。
當然了，那是因為對方也是專業的吧，跟他自己一樣。誰能想到他會因為一個人表現的過於符合心理側寫而懷疑這人事先做過準備呢？
「在獲得充足的情報之前，就算是我也不能斷言。不過，不管是受害人還是嫌疑人，找到他都是當務之急。所以請您將他的相關情報告訴我，作為他導師的您，想必比任何人都瞭解他的情況，萊克特醫生。」
那名有著典型上流社會氣質，金灰色頭髮的中年男性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漢尼拔.萊克特，年紀輕輕就在心理學這一領域獲得相當地位，曾經多次協助警方以及fbi破獲離奇案件，充滿傳奇色彩的一個人物。他的學歷，履歷，工作經驗加起來簡直是一個貴族版本的reid加年輕版本的傑森（bau曾經的領隊），太過耀眼以至於找不到什麼破綻。應該說，這人光輝矚目到一舉一動都被業界關注，反倒成為完美的證據。莉莎被綁架期間此人的行程冊上填滿了其他幾個地區的各個病人的名字，摩根他們也都一一走訪過這些病人，完全找不到任何破綻。
但是這人一定知道什麼，霍奇納這樣懷疑。因為這麼優秀耀眼又注重專業性的人物，對於自己身邊的人一定也相當的瞭解。如果他聲稱什麼都不知道，恐怕他自己都覺得是在騙人吧！
「你在想，如果我聲稱什麼都不知道一定是在騙人對嗎？」
這樣說著，萊克特醫生很隨意的交疊雙手，露出一個職業性的笑容。
「啊。我只是覺得像您這樣的人，一定相當的專業，所以請給我一些專業的意見。」霍奇納圓滑的回答。
「你是想問我對我的學生瞭解到什麼程度是嗎？畢竟是做這個行業，就算是無意識的坐在這裡休息，也會情不自禁觀察對面坐著的人，他是不是熱愛自己的工作，是不是因為某些事造成他認為如果自己能更完美的解決這些工作上的問題，就能帶來更好的結果。是不是因為逼得自己太緊，以至於跟家人的心分離……抱歉，我不該涉及您的*。我想表達的是，我懂您的意思。」
萊克特醫生點了下頭，繼續說道。
「但是做我們這行的也瞭解，人的潛意識對人的影響有多大。我不希望給您過於偏頗的情報，以至於對您的案件造成誤導性判斷。」
「我們明白了，非常感謝您。不過，請將是否有用這個問題交給我們來判斷，先告訴我您所知道的情報。」
聽到這裡裝作認真做筆記，其實已經用眼睛將整個房間裝飾『記錄』一遍的jj很快接話，女性的作用就是當問題有些尖銳的時候把它表現的更圓滑。哪怕是拒絕的詞語，從漂亮女性口中說出總是柔和了許多。
萊克特醫生表示明白，他告訴這兩位bau成員，他對自己學生的瞭解只鑒於論文的基礎上。跟以往的一對一教學不同，現在的大學更開放，學生的範圍也更為廣泛。不算國際學生的話，光本土就有超過一千人掛名在他所教課學校的心理學專業。並不是說只有心理學專業才能聽某一課程，只要情況允許條件符合，哪怕你對心理學一竅不通也能報名課程。
「實際上，這樣做令我也感到疲倦，甚至覺得這樣並非面對面的傳授課程無法達到所想要的效果。所以我早在去年就已經遞交過請辭信，但是校長親自跑來請求我，直到推薦一個繼任者之前都留下來代課，要知道我當年獲得了學校的很多幫助，所以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說no。」
霍奇納點頭表示理解，來自母校的請求總比其他地方的更難以拒絕。
「所以今年的課程我增大了難度，指定的作業跟考試都比較靈活，論文的深度跟廣度也一併提高了。」
jj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在學生之中尋找繼任者嗎？」
萊克特醫生點頭：「沒錯，就像我之前所說的，我的學生範圍很廣，裡面像德克萊恩博士這樣本身已經有相當程度資歷的心理醫生也有幾位。他們就經驗上稍微有些欠缺，但教導學校的學生應該沒什麼問題。」
忍住吐槽『那樣的醫生真的沒有誤人子弟嫌疑嗎』的jj，抖了下唇把吐槽憋下去。
「其實德克萊恩醫生是我重點培養的學生之一。他的觀點非常新穎，有的時候甚至讓人覺得瘋狂。但是仔細一想，就會發現他用很巧妙的角度看問題，並將之用常理之外的方法解決。這就是我很欣賞他的原因。」
「那麼對這次的事件您怎麼看，他就是嫌疑人，或者知情人？」霍奇納緊迫的追問。
「這不正是警方應該調查的事？我的專業是心理學，而非破案。」萊克特醫生溫和的回答，「不過，他的最近一篇提交上來的論文相當有意思。既然是您的話，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說著，萊克特醫生將一份論文的稿件遞過去。
霍奇納看著那厚厚一疊文章，知道將它完全讀完需要花費時間，果斷決定回頭把它發給reid去讀。
「請告訴我，您想表達的意思。我相信您的專業判斷。」
這話直白翻譯就是：別浪費我時間了親，長話短說！
「這篇論文研究的是有關心理暗示對病人的影響，其中提到了一種能繞開作為心理暗示的『鑰匙——關鍵字的方法。非常特殊，標新立異，所以我看了很多遍。根據文字的語法，時態以及各種細節描述來看，他的論文裡所使用的案例是真實案例，而且並不是文獻之上查出來的，他應該跟這個病人直接接觸過。」
jj跟霍奇納對視一下，看到彼此眼中的驚訝！jj迅速拿過文稿，翻看起來。
「雖然我瞭解的不多，對於這個案子。不過從你們的反應來看，正是我想的那樣。被綁架之後又失蹤的那個小孩應該就是這個病例。以此來推斷，就算德克萊恩不是嫌疑人，也是知情人。雖然我並不覺得他真的會為了心理實驗綁架病例，那樣太超過了。」
果然，德克萊恩的嫌疑更為加重了。有動機，又有機會，他很可能就是綁架了莉莎的人。
想起德克萊恩的辦公室過於乾淨，簡直像是為了清理什麼痕跡相當徹底清掃過，以及等等不祥發現，bau的兩人心驚肉跳。難道說，莉莎已經……？！
「有一點我很好奇，我聽說你們曾經為了此案攔截過一架飛機，也就是說你們追蹤到了兇手的線索。那麼你們卻不知道兇手把她帶到哪裡去了？線索上沒有任何她的下落嗎？」
仿佛只是學術上探討一般，醫生隨口問道。
「是樹葉。」在霍奇納試圖拒絕之前，jj已經回答。
無奈，霍奇納只得解釋。
「研究所把現場的土全帶走一點點篩選，發現裡面有一種當地沒有的植物枯葉的碎片。」
所以他們知道了，這是兇手留給他們的線索。
根據植物分佈地區，結合當日航空時刻表，他們列出高懷疑對象城市。篩選這些城市的當日機票之中最近幾日往返的，再對比護照尋找任何可疑資訊，他們找到了最為可疑的一個人。此人的護照已經掛失，但由於還未來得及消除檔案，所以航空局之中還算有效護照。
他們追蹤此人，然而卻沒有抓到人，被對方逃掉了。
「這樣啊，真是遺憾。」
萊克特醫生惋惜的點頭。
「機場沒有任何莉莎的情報，此人是單獨行動，所以莉莎如果還活著，就是被他關在什麼地方。」
萊克特醫生微微一愣，隨即搖頭。
「還有一種可能性，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是女孩自己離開後躲起來的呢？」
jj跟霍奇納相當驚訝，似乎完全沒有考慮這種可能！
「想想看，根據你們告訴我之前案子的前後經過，很明顯你們警方內部有人把情報洩露給犯人。不管犯人是不是我的學生，這個犯人都是相當有才能跟勢力的人。我無法想像這樣性格嚴謹的犯罪分子，會毫無準備的狼狽逃走。如果我是他，我可以開車或者坐火車回到原來的城市，這不會需要護照也無法留下可查詢的證據。就算稍微有點時間差異，也能用他的勢力解釋搪塞過去。」
霍奇納皺眉，他從未這麼想。現在經醫生這麼一說，的確很奇怪。
「這麼著急的逃走，一定是有讓他不得不逃走的事物追趕著他。譬如，自己抓住的女孩逃了之類。」
要知道，那樣簡陋的牢籠可關不住差點殺死獵人的鷹隼呢！
「等一下，那麼她為什麼不回來找我們？」jj反問。
「一定跟我們一樣，想到了內奸的問題，所以不信任警方。」霍奇納得出答案。
「這麼說要找到她的話——」jj瞪大眼。
「——去找只有你們跟她知道，她認為安全的地方。」
萊克特醫生回答。
嘛，那當然是我所不知道的地方了。所以，拜託你們了，bau。
第56章 迷失方向的第七夜02
對簡來說，那只是一個小小的推斷。
或者應該說是瞭解更確切一些，自己的搭檔，那位對自己有點苛刻的特瑞莎會放任自己隨便行動，想想都覺得有點怪異。更何況自己算是毫無搏擊能力的腦力派，竟然沒有配置武力派跟著他實在不科學，哪怕有bau在。
說來，總跟他們在一起的那一位李警官竟然不在呢？哎呀呀，大家一起這樣騙我可不好，真是淘氣。
……於是跟bau見面的第一天，簡已經知道，自己的老朋友周警官其實在暗中監視自己這件事。
這當然是他的監視官，不不不，搭檔，特瑞莎的意思。
所以他放肆的膽大妄為，甚至毫不在意的用一個小孩子做誘餌，就是他篤定了有誰正保護著他們的安全。
不過，就連莉莎被帶走之後，周警官都沒出面，這倒是出乎他意料。兩種可能，周正在跟蹤危險的犯人並且判斷不是露面的時候，或者，周被犯人給收拾了。
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給周打電話，如果本來在潛伏卻被犯人注意到，那才是糟糕。
於是，簡逮到了一個絕妙的機會，跟急著尋找孩子下落的布斯交換情報，讓布斯去尋找周。
就算當時警方內部有間諜，也只會認為布斯正在尋找兇手跟孩子的下落，不會因此暴露周的存在。
正如簡所料，布斯的行動沒有人注意，應該說以他的身份跟性情來說，直接沖去找bau之中那位元資訊女王，試圖找尋什麼線索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因此哪怕是加西亞都沒有想到，布斯找她是想尋找另一個部門的某個警員下落。
「ok，完全沒問題。周——找到他在局裡註冊的行動電話了，gps定位——哇哦，哇哦哇哦！」
加西亞扭過頭，一臉我沒逗你，不信你看看我也震撼到的表情。
「他的位置，在海上哦！這個位置沒有任何一個航道接近，哇哦，希望他還活著。」
說實話哪怕知道位置，在茫茫大海之中尋找一個人也相當困難，幸好周的生命力頑強，真的支持到了救援的到來。
「莉莎被那個人帶走了，我沒有看到他的臉。不，其實我有機會能看到，但是我沒有去看。甚至就連他本身，我都沒有直接去看。」
從脫水之中醒來的周這樣回答。
布斯沉默不語，他有些明白周這樣做的原因。像他們這樣見識過真正生死的人（布斯上過戰場，周曾經是黑社會），都會有類似這樣的危機直覺。做某些事比較危險，他們說不上原因，但是潛意識總讓他們躲過一個個死亡陷阱。
在戰場上偶爾也會遇到那樣的對手，不能用不光注視，只能去用身體感覺對方的存在。對方也是專業人士，甚至接近野生動物一般更危險的傢伙，僅僅是將視線撒過去，都會觸發對方的警戒線。
直接用眼去看的話立即會暴露自己，周的直覺這樣判斷，所以他相信了自己的直覺。
「我只知道他的身高，以及他是一個中年白人。他上了車子，我遠遠跟著車子直到車開到一個碼頭附近。」
周有點懊悔，其實看到碼頭就該警覺了，既然對方是那麼敏感的傢伙，直接開車跟著恐怕早被發現，碼頭簡直是個殺人棄屍的聖地。
「當看到只有他一個人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我隱約覺得不對，但還是等了一下直到他離開，之後立即去車裡查看那位被帶走的女孩。」
絕佳的陷阱，周就像被捕蠅草所吸引的獵物一樣，被對方輕易從後面制服，醒來之後就在漂泊的小船上，船則被放到了海裡。
大家保持沉默，雖然找到了周，但還是不知道女孩的下落。
「嘛，別沮喪，周，反過來想一下正因為你中套了，所以才保住一條命也說不定。」
簡拍了拍周的肩膀安慰道。
「什麼意思？」特瑞莎問。
「那傢伙的性格稍微有點瞭解，從至今發生的事來看的話。你看，他本來可以殺了目擊證人的我，或者周，但是他沒有這麼做。跟『紅約瑟』那樣血腥的殺手不同，他有自己內心的底線，儘管我不知道那是怎樣度量的底線。我想如果周真的不顧莉莎的安危，選擇追蹤身為兇手的他，那麼多半被他當做『不合格』而被幹掉了呢！」
不合格？布斯皺緊眉頭握了握拳，一個兇手，竟然來裁判身為警員的他們合格不合格？混蛋，別被我抓到你！
「反過來想，」簡拍了拍布斯的肩膀，「莉莎肯定沒有事，既然連我們這樣的成年人都『合格』了，沒道理他會為難一個小孩。抓走莉莎肯定是有某種原因，只有那女孩知道的某些事情，或者，只有『他』——知道的什麼。」
就在這時候，電話打過來，特瑞莎點點頭之後掛斷電話。
「bau那邊說，有可能莉莎已經離開，所以犯人才狼狽逃走。考慮那女孩可能去的地方，或許就能找到莉莎了。布斯，你有什麼線索嗎？」
布斯愁眉苦臉，莉莎可能去的地方？雖然他算那孩子的半個監護人，但其實上他工作很忙，只是偶爾接送那孩子而已。若說跟那孩子比較熟悉，可能知道莉莎在哪裡的人，那麼就是……
「等一下，我給我兒子去個電話。」
互通消息之後，電話這端的bau也並不是只有靜靜等待。大家的表情都很嚴肅，jj跟摩根去他們之前跟莉莎一起去過的一些場所查看，留下來的幾人也在腦海拼命思索，意圖找出任何有用的情報。
來回踱步的瑞德突然停下腳步，猛地抬頭，兩眼瞪得很大。
大夥立即注視他，這表情顯然是博士發現了什麼。
「怎麼了，瑞德？你想到什麼？」
羅斯問道。
「熊，那只熊！哦，該死，我怎麼沒注意到！莉莎拿的那只熊不是她母親後來買給她的替代品，而是當年案件發生的時候的那只熊！那只熊的眼睛是扣子，我怎麼沒想到？」
眾人驚訝，那只熊不是作為證物，後來還給了受害者嗎？莉莎是怎麼拿到的那只熊？
「我們漏掉一個很重要的角色，一個看不見的人。莉莎不是單獨行動的，有人幫她去完成了一些事，譬如跑到原先的受害者家拿到熊。」
「如果是這樣，莉莎一定很信任這個人，而且這個人也對莉莎言聽計從。」
「總是跟她在一起，卻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有著相當的活動自由性，跟警方也有所接觸，所以才有之前的受害者的聯繫方式。」
「這樣的話，有一個人符合，但是——他也是一個小孩，要怎麼離開大人的視線，去拿那只熊呢？」
就在此時，切入了加西亞的視頻跟聲音：「boyboyboy，剛才我都聽到了。你們這些生長在這個世紀，生活習慣卻遺留在上個世紀的古董們，沒想過世上有快遞這個詞嗎？剛才布斯跟自己的兒子聯絡之後立即離開了，於是我便著手調查——瞧瞧我查到什麼，之前有個快遞寄到布斯家，收件人是他的兒子，物品標籤是玩具，寄件人就是之前那個事件的受害人那家。」
大家吃驚，想一下卻很合情合理。如果莉莎哭著說要以前的玩具熊，身為她的好朋友，一個可愛的小夥子，為了討好姑娘去調查熊的持有者，打電話乞求對方把熊寄過來什麼的再自然不過了。
如果是成年人恐怕大家都會立即想到，因為布斯的兒子也是個小孩，所以反而忽略掉他的各種活動。
他跟莉莎交往親密，所以他才是最有可能知道莉莎下落的人！
「現在布斯正前往哪裡，有人陪同嗎？」羅斯問道。
「嘛，放心吧，我們的巧克力帥哥已經跟上去了，想必他們兩個的戰力誰都能應付得了。」加西亞誇張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自轉一圈。
「我也去！」瑞德站起來，「我必須見一見莉莎。」
霍奇納點頭，如果瑞德這麼說，就有一定充足的理由。
那麼我們就去見她吧，走丟了的小女巫。
第57章 迷失方向的第七夜03
那是海。
夢到過多少次，自己都已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記憶的海浪拍打著岩石。
但，這裡是真實世界。海浪不會像湖面一樣靜止，所以，自然也看不到誰的倒影。
「我知道你會在這裡。」
小男孩走過去，坐在女孩的身旁。
「那獸從海上來，身上刻印著666，你總是這麼說。」
淚水靜默的滴落，女孩緩慢的回頭看向他，仿佛在質問，又仿佛只是看著。
「我知道大衛就是你，因為你們很多地方是一樣的。再好的姐妹也不會這麼像，再可怕的鬼怪也不會這麼瞭解彼此。所以在我看來，一直都是你。」
「不一樣！」她哭吼著，「我們不一樣！她是特別的！她是那麼的——特殊！只有她不一樣！」
只用善良或溫柔這樣的詞無法描述，那純淨的靈魂，就像無意中從天空掉落在黑暗的地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存在呢，正因為她是那麼的特殊，所以無法容忍她離自己而去。
「嗯，我知道。」
男孩平靜的回答。
「可你也不一樣，你們都很特別，我喜歡你們。如果你們是兩個人，那可就傷腦筋了，爸爸說不能腳踏兩隻船。但你們是一個。」
女孩愕然的看著他，仿佛一拳打在充氣墊上，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男孩牽起她的手，用雙手將她攥住，把她的手捧到臉前。
「我能抓到你，所以你們是存在的。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我不會騙你。」
「嗚嗚……哇！！」
女孩嚎啕大哭起來，只有這個時候她才像一個符合她年齡的小孩子。
莉莎，我親愛的莉莎，另外一個我自己，我的姐妹啊！我無法容忍的是無人知道你的離開。
深愛著你的我，卻連你存在過這件事都無法證明，連你的一點痕跡都無法留下，這真是難以忍受的寂寞啊！
還有，比起那些，更難以容忍的是……
……比起我，你選擇了『他』這個事實。
催眠是一件非常朦朧，又敏感精密的行為。
催眠過程之中不僅僅是被催眠者，就連催眠者也同時進入一個適合暗示的狀態。因而，那個時候——催眠的關鍵字被繞開，以此為工具的殘酷魔鬼實際上被打斷了利爪。
『失敗』這項認知一旦被燒錄到潛意識裡，下一次催眠要比之前更難以完成。
明白這個事實，並且利用了這一點的『大衛』，將『催眠逐漸解開』這一資訊回饋給中間人，將『失敗』的事實傳達給目標，為的就是給下一次的暗示留下後門。
r的洗腦不再完美，他不能像從前一樣讓莉莎忘記他的一切，那麼只要莉莎還活著，結局就是他的失敗，他的死。
但是『大衛』失策了。
有一樣東西無法算計——人的心。
r的暗示不再完美，但是她依然無法想起他的相貌，無法解開那個暗示的唯一原因恐怕只有一個了——那不是暗示，她的的確確的失去了關於r一切資訊的記憶。
正如她失去莉莎。
莉莎帶走了那些記憶，這是唯一的答案。
「我不懂！她為什麼……為什麼會選擇『他』！她為什麼會那麼做！她為什麼會——！」
為什麼會……放過他？
仁慈？
不對。
救贖？
不對。
同情？
不對不對！
不肯接受也不願相信的事實是——
她，另一個自己，因他而死的那一個她，愛著他的事實。
無關□□，那是一種更深處，更奇妙，如同瞭解彼此靈魂的諒解。
「我不會原諒他！絕不！我一定要他……」
比死更痛苦！
男孩用手指按在她唇前制止她繼續說下去。
「你一定要找到他，阻止他，抓到他。我會幫忙，爸爸也會幫忙，相信我們好嗎？」
「……」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會騙你，相信我。」
話說，誰都不想破壞這樣散發濃烈悲情跟浪漫氣息的氣氛。
但是隔著幾步遠，趴在岩石後因兒子泡妞技能點滿格而得以不已的布斯，真的讓人很想一秒出戲。
瑞德想笑，卻被摩根死死捂住嘴，要是他們三個這時候被發現，絕對會被布斯家小朋友記恨一輩子。
人小鬼大啊人小鬼大，小朋友的世界果然是讓小朋友解決更美好。
摩根見瑞德終於緩過勁能自製了，這才撤開手，打開手機敲擊了一條短信發送出去。
bau這邊，大家接到一切平安的短信鬆口氣。
「既然已經找到人，那麼我就告辭了，還有病患在等著我。」
萊克特醫生禮貌的笑一下，沖眾人點點頭。
「真是不好意思，這段時間麻煩您了，醫生。如果您有關於您學生下落，或者任何線索，隨時聯繫我們。」
霍奇納雖然對這位醫生依然持懷疑態度，但是目前看來並沒有什麼問題。奇怪的人多的是，他不可能把每個人的內心全挖掘出來，這樣不禮貌也不公平。既然跟案子無關，那麼醫生離開也是必然的結果。
「希望下一次我們有機會合作，我對你們利用心理學知識破案很感興趣，如果有空的話，我想邀請大夥一起去吃東西，我很擅長做菜。」
「額，還是不要了。」羅斯臉色大變，他想起之前案子中的人肉餐就覺得自己恐怕要吃素很長一段時間了。
「啊，那還真遺憾。那麼，再見了，bau的諸位。」
微微低頭行禮之後，萊克特醫生轉身離開了fbi的大本營。
在上車之後，他拉開車子的後車鏡，一個吊墜從後面落下。打開吊墜，一個女孩甜美的笑容的相片嵌在裡面，就像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一樣，永恆又讓人心醉。
「你失敗的原因，是沒有注意到一個非常明顯的事實。」
拿起吊墜，他輕吻一下，再放上衣口袋裡。
「吃了她的我，終究無法將你殺死。」
他踩下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哥哥，如果我死了，請吃了我的血肉繼續活下去。】
他以為，那是她所沒能說完的話語。
正如漂流記中的少年派吃了所愛之人，背負著化身猛虎的自己活下去，吃了所愛之人的自己，終將背負著這份愛活下去。
*****
德克萊恩作為本案最大嫌疑犯，遭受通緝。
漢尼拔.萊克特離開本市，沒有再出現。
被稱為『食人魔』的兇殘殺手被捕，是很多年以後的事。
逮捕他的人曾說過這樣一段話——
「我同情他，作為一個人，他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當年從災難之中生還下來的不是人類，而是從地獄來的魔鬼。但是我不會原諒他，他終於為自己的罪惡付出代價。」
---end---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8-14 13:23
第58章 番外：天蠍的煩惱
「等一下，我的確欠你人情，但這跟那是兩回事——我根本不擅長帶孩子！」
沃爾特有點無語的瞪著坐在桌子對面的小孩，同時迅速在眼前的電腦上敲擊鍵盤做出如上回復。
「嘛，我們是好朋友一輩子哦~你別忘記你上次還有上上次惹惱fbi跟國土資源局的人是誰幫你擦屁股，交給了哦~~」
！該死的加西亞！
沃爾特惱火的扣上電腦，看向對面的女孩。十三、四歲已經接近半個成人，有自己的世界觀，這樣的似是而非階段的小孩最難搞。想當初他黑到航天局被抓住也差不多是這種年齡……唔，再說這孩子怎麼看都不像搞it的吧！煙燻妝！脣環！手臂上還有不知道是紋身還是貼花的圖案，這怎麼看都是很愛玩的那種新新人類，他最不擅長應對的型別。
「我想先問一下，你對電腦瞭解到什麼程度？」
「……」
木有回答。
沃爾特忍不住翻個白眼：「如果你不喜歡可以隨意行動，完全沒必要聽加西亞的話跟著我。我的確欠她人情，但是那也是建立在你自己有意學電腦的基礎上，既然你不感興趣我也無意勉強。而且我也不太擅長教別人，沒有一定基礎就跟我學電腦是相當困難的事。真不明白為什麼加西亞把你交給我，她自己來不就好了。」
女孩將頭突然探向他，用一種相當可怕不似孩童的眼神盯著他，之後又收回脖子坐好。
「……怎麼了？」
剛才那是什麼意思，今天忘記刮鬍子了嗎？
「加西亞讓你來教我，是因為你遲鈍。」
……
…………
什麼鬼！誰遲鈍了你全家遲鈍！
沃爾特差點掀桌！
「為了自己的房間做一個星圖而入侵航天局被抓的少年駭客，就算長大了也思維脫離人世，對人情世故不是很清楚。這樣的人做我的老師正好。」
「啊？」
「加西亞不教我，表面的理由是她沒時間，實際上是因為她害怕。」
女孩偏頭一笑，就像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奇妙生物一般讓沃爾特不能理解。
「那麼就多多指教了，沃爾特先生。」
沃爾特覺得三觀不同的人真的不能做朋友！勉強不來！
「沃爾特！我們遇到麻煩了，你立即回來，你——還有你的蠍子們！」
幸好一個電話將沃爾特從吐槽衝動之中拯救回來，他看一眼少女，不知道該怎樣好。叫她一起來？還是索性就此拒絕這個莫名其妙的學徒？
「。」（帶上我，當武器來用）。
又是莫名其妙的話，這孩子真的不是從哪家醫院逃出來的嗎？
雖然內心抱怨，沃爾特還是點頭，讓她一起跟來。
他是沃爾特，一名駭客，也是天蠍計劃現在的領導人。他們培訓年輕聰明的孩子跟青年，讓他們能獲得最好的教育，並將自己的能力用在真正需要的地方。
當然這都是對外的說辭。實際上，他就相當於國家的網路顧問，靠打擊犯罪分子跟保護國家資訊保安來賺錢。他的同伴包括他自己都是智商高情商低的型別，也只有這份工作能最大程度發揮他們能力的基礎上避免他們的智慧用在犯罪上。
嗯……？
沃爾特仔細又思考一下自己剛才回想之中最後一句話，下意識看了一眼穿著厚底鞋還能跟上他步伐的小女孩。
避免天才們將能力用在犯罪上成為問題兒童的天蠍，這孩子被送過來，莫非……
「能問一下，你擅長的是什麼？」
既然顯現出自己是『天才』，那麼就應該有擅長的領域吧！
「我擅長的？大概是尋找，或者說是探知痛苦。我的第一位啟蒙老師是位心理學家，他很擅長在*跟精神上讓人痛苦。」
……尼瑪加西亞你給我回來！你丟給我的是什麼東西！！！
可惜加西亞聽不到沃爾特內心的怒吼。
****
這次果然又是大麻煩，有人入侵了國家電網，獲得幾個配電站的造圖。如果他們能找到恐怖分子的ip地址，那麼就能追蹤到對方的位置，提前攔截對方的行動。
沃爾特的手指飛快在鍵盤上敲動，使用自己編制的特殊電腦語言使得他的電腦命令列比對手的伺服器更快，這種在哪怕是it女王加西亞眼裡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手到擒來——僅用人腦計算跟手工操作，就超越了計算機軟體程式的自動運算，進而先一步攻克了恐怖分子的防追蹤軟體，進而找到他們的目標！
「西部的供電站嗎，那裡位置偏遠，一旦遭到襲擊維修後再次恢復供電至少三天時間，他們準備在這段時間做什麼……嘖，找不到更多的有用資訊了嗎？」
沃爾特不得不入侵幾個攝像頭，意圖去拔敵人的真面目。
可惜沒有可疑車輛，也沒有可疑人士，什麼都沒有。現在怎麼辦，只能通知fbi跟國土安全域性守著那邊？
一隻手突然按住他移動滑鼠的手，他一擡頭，看到那個女孩正看著電腦螢幕，似乎在關注跟他不同的東西？
「西部區域除了醫院學校之外，斷電後能自動恢復供電的機構有哪些？」
沃爾特微微一愣，迅速敲擊鍵盤，緊接著整個西部的燈光閃爍一下又亮起，間隔不到十秒。
「很好，剛才我測試了一下閃斷，除了公立機構，只有這個地方的自備電源迅速運轉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聯邦探員凱布臉色一黯：「新紐頓大廈，那裡的地下安置著今天剛送來的某國殲擊機部件。」
這涉及了本國跟他國之間的間諜活動，這麼一來，就不是恐怖分子，而是間諜大戰了！
「我立即聯絡各方人員就位，準備轉移重要物品。你們繼續追查恐怖分子下落！」
知道對手目標，後續好辦多了。很快他們抓到了犯罪分子，雖然有可能不是犯罪分子而是其他國家的特工才對。不管怎麼說從國家角度上講他們的行動爭取了最大利益，知道這樣的結果已經足夠好。
「今天多虧了你，你的名字是……」
說來，慌忙間還沒問起她的名字。
「我是莉莎。不用擔心，沃爾特先生，以後我們有很多時間來相處。」
利用高科技來捕獲犯罪的技能，一旦掌握之後，尋找並抓住一個有著古舊傳統風格的犯罪者並不是什麼夢想。
她有缺陷，在頻繁的接觸跟催眠之後，心理戰上輸給了那個傢夥。直接與其面對面接觸，最終只會導致她自取滅亡。
所以她要成為一個能夠不用直接出面，可以幕後推動一些人跟事物運作的存在。
沃爾特的技能是必要的，為了成為這樣一個可怕的存在。
加西亞當然會害怕了，這樣年齡的女孩，有著這樣的野心，操縱整個國家的情報網，並將其徹底利用。
也許是帶著一絲僥倖心理，將她介紹給沃爾特，這個曾經是犯罪者，現在卻將自己的能力利用在正途的經典案例。
但是，沒關係，莉莎自認為可以克服那些外在誘惑達到自己的目的。她不再是隻會做噩夢的莉莎，她要成為某個人，一個特定的傢夥的噩夢。
「我會讓你知道，那無法停止的哭聲，以及失去不可復得的愛戀是什麼滋味。」
r。
就在此時，電話響起，打斷她的思緒。
「喂？嗯，今天已經工作結束了，我們還在老地方見，傑克。」
看著女孩之前還表情可怕，如今瞬即笑顏展開的模樣，沃爾特忍不住挑挑眉，轉過頭。
女人果然是可怕的生物，多小都是。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己的災難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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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had a nightmare.
我做了一個噩夢。
Nobody knows that they are going to die……
沒人知道他們即將死去……
they are screaming , crying；they pray for them to live , but no one care.
他們尖叫，哭喊，他們祈求活下去，但是沒人在意。
I decided to do something. If nobody cares, I'll take care of them.
我決定做些什麼。如果沒人在意，我來照顧他們（一語雙關，又可翻譯為：我來處理掉他們。第一個語義中的他們指代死者，第二個語義中的他們指代兇手）。
I want a good dream.
我想要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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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犯罪者的角度去瞭解現場，從某種意義上我比誰都瞭解他們。你是不是也覺得這樣的我瘋了，萊克特醫生？」
「哦，不。我的朋友。我不會說你瘋了，我只能說，你需要幫助，威爾，我的朋友。」
那時候醫生臉上沒有絲毫掩飾，帶有深切同情與懷念的表情，哪怕是將他逮捕之後的多年威爾都難以忘卻。
不是偽裝，威爾確定。彷彿是真的一樣——不，就是真的。
漢尼拔的確認為自己是他的朋友，所以那麼多次可以殺他的情況下都沒能殺他，所以最終獲勝的是自己。
真是不可理喻，又難以理解。
渴望著死又渴望著活下去，渴望著被逮捕又渴望逃脫罪責，想被救贖又無法停止殺戮，只有牢獄才是魔鬼最終的歸宿。只有這樣，才能阻止他繼續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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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為什麼呢，我想知道真實，史達琳。那個從鄉下來的小女孩，為什麼成為fbi。」
在都是男人的艱難競爭者留存下來的人，絕不是為了野心，或者其他可笑的理由。一定有什麼能讓她意志堅定坐在自己面前的必要條件。
「小時候……我曾住在叔叔家。他們每天宰殺一隻羊，每一天。也許是幻覺，你可能覺得我瘋了，但是我每到了晚上，都能聽到哭聲。」
沒有爪牙，也沒有武器，連生死都不能自主的可憐的羔羊，只有夜晚才默默哭泣。
「我想，哪怕只有一隻也好，所以我抱著它逃走了，拼命的跑，不停的跑……」
但是他們還是被找到了。
它還是被帶走了。
從那時候起，總無法停止耳邊那傳來的哭泣聲。
「……哭聲嗎。」
被稱作本世紀最恐怖食人魔的男人，露出一個難以想像的溫和笑容。
「你知道哭聲不會停止。」
不過，總有一天，你會發現……
……那黑暗之中的聲音，不再哭泣。
作者:
寧淡
時間:
2016-8-14 23:45
謝謝大大的分享，非常好看。
故事很棒。
作者:
歐陽
時間:
2016-8-15 10:39
喜歡最後一段。
喜歡上另一人格的自己的莉莎。
推理方面，作者好厲害。
看完有點毛骨悚然。
作者:
kathywcnpk
時間:
2016-8-17 14:14
很好看！故事情節黑暗 題材特別！
漢尼拔的妹妹莉莎果然好棒棒！
作者:
Lionsky
時間:
2016-9-8 04:25
令人有點毛骨悚然呢
一開始我猜的是M教授說
我很喜歡福爾摩斯的…
「我見過真正的獸。就像聖經之中從海上而來的獸一般，他是罪惡，他帶來災難，但是他……
……看起來宛若人類。」
不過後面看到吃人的時候，就想到答案了
其實我在想打開鑰匙，兩個融合後
大衛也是莎利（恭喜達成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成就 ×）
那麼大衛是不是跟莎利喜歡同一個人？
只不過心理認為他殺了她最愛的妹妹呢？
還有一種 大衛之於莎利 等於 忍之於令揚 …你是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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