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ard logo

標題: [轉貼] 《(黑子的籃球)心有所屬》作者：惹晝盜月【完結+番外】 [打印本頁]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6-28 09:34     標題: 《(黑子的籃球)心有所屬》作者：惹晝盜月【完結+番外】

文案：

位於東京的池袋，這裡聚集許多不尋常的傢伙??嚮往非日常生活的少年、愛找茬的小混混、跟蹤　狂電波系少女、以當情報販子「為樂」的青年、專接不尋常病患的密醫、迷上魔物的高中生、還有、　騎著漆黑機車的「無頭騎士」。

這些不尋常的傢伙們展開一連串不正常的故事，確教人看得痛快無比。

不過，雖然個性扭曲?他們還是會談戀愛哦。

這其中也包含了折原雅也,一個與情報販子青年完全相像的存在。

折原雅也曾經的人生中充滿了折原臨也，折原臨也，折原臨也，折原雅也學著折原臨也觀察人類，折原雅也和折原臨也一樣愛著人類，在無趣看膩了一沉不變容易看穿的人類後，折原雅也找到了讓她感興趣的事物。

她遇上了她看不穿的少年--赤司征十郎。

內容標籤： 黑籃 情有獨鍾 花季雨季 綜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折原雅也，赤司征十郎 ┃ 配角：折原臨也，黑子哲也等奇跡眾 ┃ 其它：赤司征十郎BG，黑子的籃球BG，紀田正臣等無頭眾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6-28 09:36

1、說愛很簡單

　　「實在太有趣了。實在太有趣了。實在太有趣了。人類真是太有趣了，崩潰的表情，扭曲的欲望，隱藏的罪惡，否定的存在，千姿百態的醜態，形成不一樣的人類，存在，消亡，然後造就不一樣的事情，誕生，消逝，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人類有趣啊！人類、LOVE！果然我最喜歡人類了！我愛你們！」

　　優雅的聲調越來越高，甚至有些尖銳，但是不影響這個聲音的癲狂，發出這個聲音的男人有著一張清秀帥氣的臉龐，本是友善柔和的臉此時肆意的笑著有著讓人看不懂的諷刺，男人坐在電腦椅上開心的像個孩子般一圈又一圈的轉著。

　　這個男人叫折原臨也，是個情報販子，根據地在新宿，秘密根據地在池袋。

　　現在這個男人坐在一座高級公寓的最頂層，身後的落地玻璃窗可以俯瞰整個城市。

　　「臨也哥∼現在是晚上十二點，雖然十二點的池袋很熱鬧，但是我很想睡覺啊∼」一道平板沒有聲調的聲音在這所空曠的公寓裡響了起來，這是這座公寓裡除了折原臨也外另一個算是活著的人類。

　　「嗯？小雅也睡不著麼？需要臨也哥哥給你講床頭故事麼？」明顯是男人吵到女孩睡不著但是卻歸結為女孩自己睡不著，女孩沒有表情的臉歪了歪頭，繼續用平淡無瀾的聲音說道：「我要聽臨也哥大戰靜雄哥三百回的精簡版」

　　折原臨也挑挑眉從椅子上站起身，纖細的身材上只穿了件普通的黑色長袖，「可以啊，我來給你講勇者小靜怎麼大戰魔王臨也的故事∼」女孩莫約十二三歲，不過這個年紀的女孩似乎比同齡人要高，折原臨也牽起女孩的手，似乎把女孩當幼兒一般，慢慢的走進房間。

　　「小雅也喜歡勇者還是魔王呢？」臨也坐在女孩的床頭，儼然一副慈母給孩子講睡前故事表情，女孩的年齡已經不需要這種幼稚的睡前故事，但是折原臨也樂此不疲的做著這種角色扮演，因為他覺得有趣，他在好奇，他會創造出怎樣的人類呢？

　　床上的女孩叫折原雅也，是折原臨也貨真價實的親妹妹，和那對雙胞胎妹妹一樣與折原臨也有著相同的黑髮與血色的瞳孔，但是不同的是，折原雅也是折原臨也偷來的，十二年前折原臨也從父母那裡偷來的。

　　折原臨也喜歡觀察人類，那麼這個嬰兒是最好的觀察物件，他想知道，她會如何成長，變成什麼樣子，從有到無，從懵懂到認知，折原臨也按著自己的喜好和想法在撫養著折原雅也。

　　簡直像真人版的電玩養成。

　　岸谷新羅當時對折原臨也憋了半天隻說了那麼一句：「真是變態！」

　　他可不想被對新奇事物有著瘋狂的解剖欲望的人說變態。

　　於是折原臨也除了觀察人類，搜集情報這些興趣外多了一個養成雅也這麼一個興趣。

　　「我喜歡，魔王」折原臨也聽到折原雅也如此回答，折原臨也露出一抹興味的笑容：「為什麼？」

　　「因為勇者除了勇氣一無所有」折原雅也這樣回答，她沒有說為什麼喜歡魔王，而是說不喜歡勇者的原因，「那魔王呢？」

　　「除了公主什麼都有」折原臨也深深的笑了起來。

　　等到雅也睡著了，折原臨也才悠悠的起身，外面依舊漫漫黑夜，但是不眠的池袋依舊熱鬧，折原臨也站在窗前俯視著這座讓他感興趣的城市，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壓低了聲音笑了起來。

　　折原雅也醒來時看到的不是自家的天花板而是自家的地板，半個身體伸在外面以一種微妙的平衡感還躺在了床上而沒有摔下去，折原雅也翻了個身又躺回了床的正中央，正想賴一會床，就聽到折原臨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小雅也醒了麼？」

　　折原雅也坐起身眯起眼看著門口穿好外套打算出門的男人：「你要出門？」

　　「不是我，是我們∼」折原臨也笑著說道：「所以小雅也要快點起床哦∼我們要去新宿哦∼」

　　新宿？折原雅也歪歪頭：「新宿有什麼有趣的事情麼？」

　　「嘛∼新宿雖然沒有池袋有趣但是也是還是有些感興趣的東西呢∼」

　　「……」折原雅也睜著折原臨也討厭的死魚眼，突然死魚眼像是放了光一般閃閃發亮：「那還真是期待啊∼」

　　那笑容和折原臨也一模一樣的讓人討厭。

　　同樣的黑髮赤瞳，在路上一看就知道這兩人是兄妹，相似的兩張臉上有著相似的表情，都是帶著讓人看不懂的笑意，「呐∼臨也哥∼我可以自己逛逛麼？」

　　「嗯？」折原臨也對女孩的要求只是發出單音節的聲音，赤紅的雙眼對著熟悉的雙瞳，折原臨也笑著聳聳肩：「可以啊∼小雅也可要小心喲∼」

　　與折原臨也在街口分別，折原雅也踏著輕快的步子一蹦一跳的走著，如果岸谷新羅在絕對會吐槽，這根本是折原臨也的翻版啊！

　　是的，折原臨也多年來的成果便是把折原雅也養成了另一個自己，相同的脾氣，相同的性格，相同的想法，折原臨也看到這種發展的時候開始好奇，世界上絕對不會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他和雅也會相像到什麼地步，雖然他養成了雅也，造就了雅也，那麼雅也會不會成長到代替他？

　　深深好奇人類的潛力與成長性的折原臨也期待著。

　　來過新宿幾次，但是每張臉上都是疲憊和焦躁，這讓雅也感到無趣，這裡的人完全沒有池袋的有趣，池袋的人的臉上有著各種各樣的表情，不管是笑著的還是哭著的，隱藏自己情緒的雅也都可以從他們的臉上看出真實的感情，擅長觀察人類的雅也喜歡看著不同的表情去猜測他們極力想隱瞞的內心。

　　但是新宿的人讓她很失望，誰說新宿很熱鬧的，都是壓抑著自己被都市生活快節奏奔波的無趣的人，雅也撇撇嘴，走在路邊的小高階上面，在這種灰色壓抑的空氣中，雅也的視線中一抹血紅的色彩點亮了雅也的視線。

　　雅也穿梭在人群中追逐著那抹紅色，直覺告訴她那絕對是有趣的存在。

　　走過街道，穿過小巷，雅也不管自己要去哪只是盯著那抹紅色的身影行走著，但是不管是雅也還是那抹身影都在人群中太矮小，一下子雅也就看不見了那個身影，視線裡又變成了一片灰暗，雅也撇撇嘴，在人群中茫然的站著不動，許久，她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優雅，又清冷。

　　「呐，你……」

　　雅也有些小小的吃驚，沒想到居然這麼碰巧的遇到了臨也哥，明明沒有聯繫過。

　　「臨也哥……」

　　但是雅也轉回頭看見的不是她熟悉的折原臨也，而是一名陌生的少年，但是少年血色的頭髮讓雅也不陌生，這是她一直在追逐那抹紅色。

　　啊，近看的話，還要覺得漂亮。

　　雅也癡迷的看著少年的頭髮，那種血色如朝陽的發色，明明是冷冽偏暗淡的血色卻有著鮮血般的熾熱，是那樣的矛盾但是卻深深的吸引著雅也。

　　「呐，你，跟蹤我做什麼？」少年繼續說道，這次雅也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確實和臨也哥一樣的聲音，只是臨也哥的聲音一直是歡快的，而這個聲音卻是冷冽沒有感情的。

　　雅也看著少年精緻的臉龐，沒有表情的面孔只有冷漠，讀不出少年的表情雅也沒有失落，而是更加的感興趣了，像是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雅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我？」折原雅也好看的臉笑起來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少年皺起了眉，異色的雙瞳印著少女的身影，這樣的少女少年第一次見，少年眯起眼冷漠的看著少女肆意的笑著，少女肆意的打量著他。

　　新宿忙碌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不肯停留，但是街道的中央，站著不動兩名少年少女，此時的兩人在新宿街道上是那麼的突兀，都有著一張精緻好看的臉，只是少女笑的張揚，而少年安靜的看著，相斥的兩人一動一靜卻又是那麼的和諧。

　　少女似乎笑夠了，停下笑聲，少女收起笑臉，只留下血色的雙瞳滿滿的笑意，沒有長時間觀察，面前的這個少年也足夠引起了雅也的興趣，雅也瞬間喜歡了上這個陌生卻有著和折原臨也相同聲音的少年。

　　折原雅也愛著人類，愛著折原臨也，她不介意她的愛分一點面前這個讓她感興趣的少年。

　　雅也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我決定了」雅也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我要愛你！」

　　對面的少年異色的雙瞳猛地一縮，雖然神情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吃驚的眸子出賣了他。

　　第一次有女生這麼明目張膽又理所當然的對他說出這樣的話，第一次對他告白的女生的眼中沒有愛戀只有濃濃的興趣。

　　「你，名字」少年嘴角冷冽的笑容竟掛起了和少女一樣的玩味，他可不允許有人將他看做玩具，從跟蹤到發笑最後告白，這個女生一直一副只有自己世界裡自編自演的態度，這讓他著實不爽，自說自話的說要愛他，但是卻沒有讓他參與的意圖，少年的笑變得殘虐了起來，他突然想打破面前這個有著高強豎立在自己世界的少女的內心，然後主宰一切。

　　那一定……很有成就感。

　　「我叫折原雅也∼請多指教∼」少女回答少年的命令般的語氣，因為熟稔少年的聲音沒有一絲不耐，更是熟絡的口氣給人一種相識已久的錯覺。

　　「赤司征十郎」少年冷漠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聽起來真霸氣」少女說出來的話和心裡想的不一樣，她心裡想的是：真是符合他頭髮的名字呢。

　　征十郎，雅也默念了聲這個名字，覺得有點長，又道：「我可以叫你小征麼？」

　　赤司皺了皺眉，覺得自己和少女還沒有這麼熟剛想說什麼，少女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不給赤司說話的機會：「臨也哥？嗯，我來找你好了，因為不知道我自己在哪嘛∼你只要站在標誌性建築前面我就能找到你了∼」

　　掛上了電話，雅也對赤司笑道：「阿拉，不能繼續熟悉一下雖然有些遺憾，但是我們還會見面的∼」

　　還會見面，赤司淡淡的看著少女如此確定的表情，沒有任何話語，沒有告別，只是漠然的看著少女與他揮手。

　　赤司對這第一次見面的女孩有如此寬容的對待，主要和女孩同樣的興趣。

　　她看不透他。

　　他看不透她。

　　兩人隱藏著自己絲絲剝繭般看不清內心的真實。

　　這引起了雅也的好奇心。

　　這引起了赤司的征服心，他要的是所有的事物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這個初見的女孩一開始就脫離著自己的掌控。

　　「啊，對了」女孩沒有走遠，又折了回來，「忘了說了」雅也笑的坦然說的又那麼的順其自然：

　　「我愛你」

　　折原雅也沒有像折原臨也一樣高喊我愛人類等宛如宣誓般的豪言壯語，但是折原雅也的愛卻是麻木的，她蒼白的愛中潛意識的愛著折原臨也這個男人，現在，她開始自我催眠著自己的認知。

　　她愛著赤司征十郎這個少年，在失去興趣前。


2、放飛的雛鳥

　　曾經在池袋有許多讓雅也感興趣的人類，比如被稱為池袋最強穿著酒保服的男人，比如專接不尋常病患有著強烈解剖欲的密醫，騎著漆黑機車有著奇異力量的「無頭騎士」，但是經過了昨天，這些都成了過去式，現在的折原雅也最感興趣的人類就是那個有著異色的雙瞳，讓她看不透的少年－－赤司征十郎。

　　「阿拉拉，小雅也在做什麼呢？」折原臨也泡完咖啡就看到有著和他相似容貌的少女擺著讓他熟悉的姿勢坐在電腦面前，「嗯？」雅也沒有抬起頭，專心於手上的事情，折原臨也好奇的走進少女，電腦螢幕上是一份學生檔案，「嗯？小雅也也有暗戀的男生了？」檔案上的少年的照片沒有感情，從照片裡都能透出來少年不屑的神情，精緻的容貌，折原臨也肯定自己沒有見到過這個少年，而能讓雅也注意到這個陌生的男孩，只有一種可能，只有昨天雅也一個人逛街時遇到的。

　　「才不是暗戀呢，我有告白」雅也輕輕的笑了起來，做出一副女孩戀愛的神情，但也只是擺出，沒有感情在裡面。

　　「哦？你告白了？」這讓折原臨也有些好奇，這個從來只說過愛他的女孩居然和別的男孩告白了，是另一種成長性麼？

　　「嗯」雅也點點頭：「我和他說，我愛你」

　　直白，沒有感情。

　　但是折原臨也加深了笑意，啊，真是好奇呢，那個讓雅也說出愛的少年。

　　折原臨也愛著人類，那種愛很廣泛很空曠，有相對於無，他的愛也很虛無，所以他沒有教會雅也什麼是愛，雅也對於感情是蒼白的，這也是臨也故意的地方，愛，這種神奇難以理解的感情，會把雅也引到什麼樣的發展。

　　「呐，臨也哥∼」雅也雙手擊掌，轉過身望向坐在桌子上優雅著喝咖啡的男人，「我可以轉學麼？」

　　臨也聽到這個請求挑挑眉，這是他想到的發展並不代表立馬同意，「你要離開來良？」折原臨也瞥了眼電腦上的資料：「轉去帝光？」雖然還在東京但是離池袋不近呢，「嗯！」雅也點點頭。

　　折原臨也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沉默，雅也要去帝光的話就不會在他的掌控中，但是他又想知道雅也離開他之後會有怎樣的發展，這樣矛盾的心情折原臨也掛著不變的笑容最終點頭同意：「可以啊∼那麼小雅也可要和正臣好好分別呢∼」折原臨也對雅也現在的同班同學關係良好的紀田正臣有著濃烈的興趣呢，剛開學沒久好朋友就要轉學了，紀田同學會寂寞吧∼不如再給他找個朋友好了∼

　　「正臣啊∼」雅也晃了晃腦袋：「雖然有點捨不得」雅也眯起眼，視線又轉回了電腦上有著好看的容顏的照片上，「小征比較重要∼」

　　「嗨，正臣∼」折原雅也的動作很快立馬在來良退了學，赤司的家的附近租了套房子，今天就是把學校裡的東西搬走順便和好友紀田正臣告別。

　　「雅也，才剛開學沒多久你就要轉學麼？」他們也是剛開學認識的，但是談得來成為了朋友，雖然有人告誡過他不要和折原雅也的哥哥折原臨也有交集，那是個危險的男人，但是那時候的紀田正臣不以為然，他是和折原雅也做朋友又不是和折原臨也，所以沒有放在心上，之後紀田正臣為自己那時候的不以為然付出了代價，雅也離開後他和折原臨也扯上了關係並且牽扯不斷。

　　現在這個剛染著棕黃色頭髮打著耳洞與年紀不符的少年除了不解還有著不舍，「你要轉去哪？」正臣問道，雅也頓了一下回答道：「帝光」正臣當然不知道帝光在哪裡也沒聽說過，少年雙手抱頭說道：「好吧，我會去找你玩的∼」

　　「嗯，正臣要來玩哦∼」折原雅也眨眨她血紅色的雙眸，嘴角彎起一抹愉悅的笑容，正臣不解少女的笑容為何而來，正臣咕噥道：「怎麼突然轉學呢？」

　　理好物品的少女聽到正臣的咕噥，給正臣一個稱之為笑容的笑容：「因為，我要去追逐我的愛啊∼」

　　紀田正臣愣了一下，聽不出少女的話中有多少的真實，有多少的玩笑。

　　只是再一次見面的時候，紀田正臣少了許多此時的天真與單純。

　　於此，另一所公寓裡。

　　「你就這樣讓雅也一個人過去？」穿著白色醫生外褂的男人手裡端著咖啡，但是沒有給沙發上穿著黑色外套的男人咖啡的打算，岸谷新羅撓了撓頭：「這算是少女第一次離開你獨自生活吧」岸谷新羅也算是看著折原雅也長大的人之一，雖然少女的成長方向讓他有些無奈與無力，但是少女的成長卻給了他成就感，那麼個生命在他的眼中慢慢長大，有那麼個事物在他手裡不是分解而是成長，對於岸谷新羅是一種陌生又難言的體驗。

　　「嘛∼小雅也總有天要離開巢的嘛∼」折原臨也張開雙手做出放飛的動作，岸谷新羅抿了口咖啡：「但也總有一天會倦鳥歸巢的」

　　折原臨也不會擔心折原雅也走多遠，因為他有足夠的自信折原雅也會回到他的身邊，他所做的就是放任折原雅也成長，然後回收成果罷了。

　　折原臨也因為一系列的契機成為了現在的折原臨也。

　　現在的折原雅也與折原臨也的相像只是空殼罷了，折原雅也也需要一些契機來讓折原雅也變得完整，然而這些契機是自然，還是偶然，還是必然，還是……

　　只有在未來才知道。

　　辦好了所有的手續，折原雅也站在帝光的校門前仰望教學樓，她內心激動的澎湃的衝動不是因為到了新的學校，而是要見到那個讓她感興趣的少年，想著，雅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這位是我們新轉來的同學，折原雅也，折原同學和同學們打個招呼」班主任的身邊站著一名黑色長髮的少女，過肩的長髮有著許多少女羡慕的柔順與亮澤，不過最吸引人的是少女血紅色的眼，在這好看的五官上這雙血紅的眼有些突兀，但是柔和的五官減少了這點突兀，少女的目光柔和的仿佛能夠包容一切，但是卻又有種俯視萬物的高高在上的神采。

　　「我叫折原雅也，請多指教」少女的聲音好聽而又爽朗，介紹也是簡單而幹練，「折原同學不說些別的麼？」班主任問道，雅也彎起眼睛盈盈的笑了起來：「其餘的大家自己發現才有趣吧∼」

　　雅也的目光至始至終都在後排那個有著異色瞳孔的少年身上，少年冷漠的掃了雅也一眼，沒有繼續關注，雅也聳聳肩按照老師的安排坐到赤司的前座，那是全班唯一一個空的位置，也是唯一一個沒有人敢坐的位置。

　　坐在赤司征十郎的前面要有能抵抗赤司恐怖的背後盯人的抵抗力。曾經坐在赤司前面的人都感到股冷意從背後竄起，像被什麼駭人事物盯上一般不得動彈。

　　「阿拉∼又見面了∼小征∼」雅也走到赤司面前，赤司當然記得這個女孩子，前不久才在新宿見過，現在就轉到他們班級，她說的馬上見面就是這個意思麼？

　　「坐下，不要影響上課」赤司淡淡的說道，少女聽話的坐了下來，沒有任何不耐，甚至有著少年覺得莫名其妙的愉悅，沒有理會少女，赤司專注在自己的課本上。

　　「折原同學，轉學過來，以前是哪個學校的呢？」

　　下課不少好奇新同學的人紛紛圍在雅也身邊，雅也面帶微笑的一個個回答。

　　「是來良學園」

　　「來良？」顯然很多人沒聽過：「是在哪裡？」

　　「池袋喲∼」

　　「折原同學是池袋人麼？」

　　「嗯，是在池袋長大的」

　　「池袋啊，聽說那裡很熱鬧呢∼」

　　「啊，是很熱鬧」雅也好聽的聲音只有說這一句的時候帶著絲絲的笑聲，因為雅也坐在赤司的前面，幾人不敢多問怕吵到赤司，問了幾句紛紛散去，赤司坐在雅也的身後看著雅也的側臉上勾起的嘴角，那個弧度只能代表笑，卻不能代表笑容，只是面具一般僵硬的笑。

　　但是當雅也轉回頭面對赤司時卻不是那張僵硬的笑臉，而是一張笑嘻嘻笑臉，血色的雙瞳閃著興味的光芒，這種笑臉的轉換像千變的臉，讓赤司懷疑現在對著他的這張笑臉也是折原雅也多變的臉中的一種。

　　「呐∼小征，你沒有要問我的麼？」

　　「沒興趣」赤司冷冷的說道，「真的？」少女好聽的聲音發出軟軟糯糯的反問，不等赤司說話又繼續道：「可是我想告訴小征呢∼」

　　真是夠自說自話！赤司心中冷哼。

　　「啊，雖然小征聽不聽也無所謂」

　　赤司翻閱著手中的書籍，正如少女所說的他聽不聽也無所謂，他把少女當做背景一般無視，少女只能看到低下頭的少年好看的鼻樑：「我來這裡是為了愛小征的」

　　少女直白沒有愛意的話語讓少年狠狠合上手上的書籍。

　　這種事不關己的表情卻要把他牽扯進去，赤司感覺自己的尊嚴被侵犯了。

　　面前的少女把他當做玩具般感興趣的研究著，如果他僅僅無視她，更像一種逃避。

　　「……」赤司抬起頭，像是接受了某種挑戰般，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清冷的聲音第一次喊出少女的名字：「折原雅也」

　　少女熟悉的聲音喊出她的名字時，給與她一種莫名的陌生。

　　「你的愛會有多久？」

　　少年沒有嘲弄的意味，而是一種思索定酌一副棋局如何勝出的冷靜，這個讓他只見過一次面的女孩真是給了他一個特別的挑釁啊。

　　「啊，我會愛到我的意識停止為止」

　　在無法對你有興趣之後就停止對你的愛，在此之前她會愛他，愛到看清你一切隱藏的情緒，剖析你內心真實的欲望，作為赤司征十郎最完全的本質，到一切慘白為止。

　　折原雅也純粹地對自己有興趣的事物十分貪婪，無論是物體還是人類，她無盡的好奇心想完全的解析到毫無保留，折原雅也為了知道自己感興趣的事物一切隱瞞的秘密她都會不擇手段，無論好事還是壞事。

　　赤司征十郎，從第一眼看到就深深的隱藏著自己的內心，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距離感，這種帶著神秘感的少年深深的讓雅也著迷。

　　在看穿赤司的內心前，雅也覺得她不會對這個少年失去興趣，相反這種興趣會越演越烈。

　　啊，不對，是越來越愛他。

　　赤司摩挲著書籍的邊角，決定接受這場借著愛的名義的角逐。

　　她想要完全剖析他。

　　他想要完全掌控她。

　　啊……那一定很有成就感。


3、同樣的興趣

　　每個學校每個學生都必須參加一個社團，這是日本所有初高中統一的規定，作為剛轉學的雅也，現在面臨這個問題。

　　雅也想不出可以選哪個，沒有一個社團符合她觀察人類這個興趣的，雅也百無聊賴的轉過頭，身後的少年看到雅也手中的紙，明白雅也正在苦惱的事情但是沒有幫忙的意圖，少年低著頭做自己的事。

　　雅也沒有打擾赤司，只是撐著下巴幽幽的看著赤司，她明目張膽的看著赤司像欣賞一件藝術品般目不轉睛的看著，一邊欣賞著赤司一邊想著自己的社團，可是雅也實在對單子上的一堆的社團提不起興趣。

　　為什麼就是沒有符合她興趣的社團呢？

　　「！！」突然雅也似乎想到什麼血紅的眸子閃閃發亮了起來：「呐∼小征∼可以自己建立一個社團麼？」

　　對於少女興致勃勃的提問少年只是淡然的瞥了少女一眼回道：「原則上可以」

　　「那怎麼做可以建立一個社團？」

　　「非運動類社團至少有三名社員保證，然後向學生會申請，有社團理念，精神，然後審核」赤司好聽清冷的聲音淡然的訴說著，雅也聽到可行方案滿意的眯起眼。

　　「駁回！」坐在辦公室裡的少年揉了揉眼睛，對著面前這張社團申請表有些無力。「這樣的社團不可能通過的」學生會會長五十棲久無奈的說道，面前的這個黑髮赤瞳少女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讓他頭大。

　　「為什麼呢？」

　　「你的社團理念和精神不符合學校標準」

　　「觀察人類研究人類怎麼不符合學校標準了？」雅也故作驚訝睜大了她那雙血紅的眼。

　　「社團是培養學生的興趣，增長學生的見識，培養學生創造力想像力，你這種只是單純的個人興趣吧」五十棲久一針見血的說道：「所以，還是換一個正常一點的社團吧」作為三年級的五十棲久理所當然的對這位一年級新生當做有著奇怪興趣的學妹看待。

　　雅也沒有對退回的申請表任何不耐，相反如果通過了她才覺得驚訝，將申請表扔進垃圾桶，雅也沒有立即回教室，中午大家都會在自己喜歡的地方吃午飯，雅也只是買了個麵包啃著然後在學校裡四處走動，這只是雅也的一個習慣罷了，四處走動，可以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午後的陽光有些微熱，雅也躲著陽光在樹蔭下行走，有時還不時的踩著樹葉的影子蹦蹦跳跳好似真踩到了什麼一般，讓人看的不真切，有人看到了雅也對雅也這種自娛自樂的行為小小的嗤鼻，當雅也停下這種行為時，她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坐在樹蔭下長椅上的少年安靜的獨自一人看著書，與其說無人打擾不如說沒有人注意到他，天空般澄澈的發色在斑駁的樹影下映照著點點光芒，但這卻不是一個容易忽視的顏色，雅也晃了晃身子，決定向少年走去。

　　「你好∼」聽到少女的聲音，看書的少年抬起頭，在雅也看來這張臉是和赤司完全不同的面無表情，赤司是冷漠對任何事物有著睥睨神采的面無表情，而這個少年，是真正的淡然一切的虛無。

　　少年的聲音如他的神情一般淡然：「你好」少年有禮的回答了雅也的問好。

　　「我叫折原雅也，請多指教」少女千篇一律的自我介紹，少年雖然對少女的突然的自我介紹有些不解但是少年依舊有禮貌的回答道：「我是黑子哲也，請多指教」

　　「可以坐麼？」雅也指著黑子身邊的空位，黑子點點頭：「請坐」

　　真是有禮貌呢∼雅也歡快的坐了下來。

　　雅也瞄到黑子看的書的書名，雅也有些好奇的說道：「很深奧的書呢∼哲也同學喜歡這一類的麼？」

　　「還可以吧，覺得看了能學到什麼」黑子淡淡的說道：「我比較喜歡觀察人類」

　　雅也血紅的瞳孔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雅也勾起嘴角笑道：「阿拉，看來我能和哲也同學成為好朋友呢∼」

　　「？？？」黑子眨了眨他那雙沒有波瀾的眼，也無法理解雅也笑意所在，只是沉默的看著雅也，「和你聊天很開心呢，哲也同學，我們下次再見∼」雅也站起身朝黑子揮了揮手，黑子看見雅也快步的追上前方不遠處走過的紅發少年，陽光照耀在少年的身上，黑子無法看清逆光中的少年的容貌，只能看見那一頭在陽光下變得鮮活的紅發。

　　「阿拉阿拉，小征∼這算是命運的偶遇麼∼」雅也歡快的跑到赤司的身邊，比赤司矮了一個頭的少女蹦蹦跳跳的隨著少年的步伐與他平行，赤司異色的雙瞳瞥了雅也一眼淡淡道：「好好走路」

　　雅也少女似乎聽到了兄長久違的教導一般，少女乖乖的變成正常的走姿，雖然少女的走路方式和自家兄長的詭異的走路方式如出一轍。

　　聽話的少女並沒有給赤司掌控中的感覺，更像是游離在指縫間無法牢牢的抓住，而赤司的另一種莫名的感覺就是，少女聽話原因並不是因為他赤司征十郎，而是另一個與他相關卻毫無聯繫的事物。

　　雅也回到教室重新拿起那張選擇社團單子，上面有許多是雅也一開始就劃去的名字，實在提不起興趣就一開始就否定了，雅也將筆在指間靈活的轉了一圈又一圈，最終雅也在一個社團的名字上畫了個圈。

　　平時應該安靜怡人的社團此時卻被密密麻麻的人破壞了書香的氣氛。

　　一張對弈的桌子兩邊各自坐著一名少年和少女，比起少女稚嫩的臉龐，少年的臉明顯老成許多，古樸的棋盤上還無落子，少女拿著黑子指尖輕輕摩挲著，血色的瞳孔有著令人不悅的蔑視，少女好聽的聲音用和藹的口氣說出目中無人的話：

　　「你想死的痛快點，還是生不如死的死法呢？」

　　對面的少年狠狠的瞪著向他挑釁的少女，沒有說話，少女眨眨眼笑了起來：「誒呀，你是在預設選項一麼？」

　　說罷，少女快速落子。

　　少女落子的速度沒有變化過，就是快速，快速，快速，好似完全沒有思考一般，少年每次斟酌下子後，少女立即下子，完全打亂了少年的節奏，這手快棋讓少年在十分鐘裡慘敗。

　　可是少女似乎沒有收手，彎起眼角露出和藹的笑容：「誒呀，前輩是以佈局出名的吧，這種快棋不擅長，我們重來一盤吧，想見識一下呢，前輩所謂的天羅地網般的佈局∼」

　　雅也看似誠懇的表情，少年卻不敢放鬆警惕，之前的那場快棋能看出少女不俗的棋力，但是輸在自己不擅長的手法裡少年不甘心，再一次的對弈讓少年提起十二分的集中力一洗雪恥。

　　再一場棋，與之前的快棋明顯的節奏放慢許多，少女每一步都走得及其緩慢，像是每步都經過深思熟慮一般，每一步落子清脆的聲音一次次都擊中少年的心臟，狠狠的跳躍，無法平靜。

　　「聽說了沒，我們班的轉學生在和圍棋社的副部長比賽！」坐在教室裡的赤司隱隱的聽到有人在耳邊討論，「誒？副部長那個獲得過全國中學生第五名的那個副部長？」

　　「是啊，不知道怎麼的就比起來了，現在還在比呢，圍棋社的門口都堵滿了人！」

　　「看不出啊，那個轉學生有這樣的能耐」

　　討論的聲音越來越輕，赤司感到兩股視線傳來，抬起頭，兩名男生的視線剛好和赤司對上，嚇得兩人立即轉過頭掩飾的看向別處，不過比起不耐，赤司更多的是感到奇怪。

　　看他做什麼？

　　「……」赤司能聽到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在討論這件事，這位剛轉來的新學生現在差不多出名了，赤司無奈的歎口氣，站起身離開教室。

　　到達圍棋社的時候，正如所說的，門口堵滿了人，赤司雙手插著口袋，冷冷的說道：

　　「讓開！」

　　冷漠清冷的聲音沒有溫度的傳來，比起不滿於這種命令般的語氣，他們更害怕這個全身散發著冷意給人一種危險性的少年。

　　「我再說一遍，給我讓開！」面色漸漸不耐，有種不聽他的命令他立馬會動手的感覺，堵在門口的人立馬讓開了路，赤司提起修長的腿慢慢的走進圍棋社。

　　赤司一走進圍棋社看的不是對弈的兩個人而是桌上的棋局，幾乎佈滿了整個棋盤的黑子白子，乍一看黑白的數量相當。「前輩想好怎麼走了麼？」

　　雅也笑聲聽起來異樣的嘲諷。

　　「閉嘴！」

　　「好吧，我換一種說法，前輩，你要認輸麼？」

　　「閉嘴！」

　　「好吧，我再換一種說法，前輩，有什麼遺言要說麼？」

　　「閉嘴！！」

　　少年憤憤的聲音一次比一次高，手上的棋子終於落在了棋盤上，這是他唯一可走的一步棋，赤司看著這手棋冷哼了一聲。

　　雅也像是看到滿意的結局一般開心的眯起了笑臉，讓這張本事精緻好看的笑臉變得可愛起來，突然雅也睜開血色的雙眼，仿佛剛才的笑臉只是幻覺一般，少女薄唇輕啟吐露出殘虐的字眼：

　　「那，去死吧！」

　　少女落下棋子，少年感覺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

　　原本在棋局上佈滿的相當的黑子白子在少女最後一手棋下，讓大片的白子被吞噬了，層層陷阱布下，少女故意讓白子存活到最後，為的就是一網打盡。

　　雅也贏了，很開心，不是因為贏了棋局，而是她狠狠的打擊了這個少年，得過全國第五的少年沾沾自喜著自己的榮譽，雅也想看一下從高高在上的地位被毫不留情的在他擅長的領域狠狠打擊後的樣子，之後是無法振作，還是重頭再來，雅也都很好奇。

　　人類遭遇某種挫折之後該如何選擇，雅也給自己提出問題，然後自己製造。

　　不過讓雅也更加開心的一點的是她看到了赤司，「阿拉∼小征∼」雅也蹦蹦跳跳的走到赤司的身邊，赤司淡淡的說道：「走吧」

　　「去哪？」雅也跟上赤司的步伐。

　　「教室」

　　「誒∼不要嘛∼我還要去象棋社和將棋社呢∼」雅也拖著懶懶的調子像是撒嬌一般，「別幹無聊的事，走！」赤司能想到少女去另兩個社做什麼，如果放任少女這樣做了，少女絕對在自找麻煩，「怎麼會是無聊的事呢∼」雅也雙手合十：「那可是很有趣呢∼」

　　雅也渴望瞭解人類，才這麼容易對別人產生興趣，也同樣容易踐踏對方。

　　赤司看著面前露出天真又殘酷的表情的少女，少女將所有的事物都當做了玩具，對待一切也是遊戲般的態度，而他也是她玩具中的一個，這種感覺再次讓赤司不爽了起來。

　　她應該是他的棋子，聽從他的命令，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不許」赤司用比少女高出一個頭的身高俯視少女，那宛如王者的姿態緊鎖著少女的雙眸，用不可抗拒的言語仿佛咒令一般一字一句的說著。

　　「誒呀，即使是小征也不能阻止哦∼」

　　赤司看著看著盈盈笑著的少女，皺著眉，用不確定又理所當然的口氣，說出了一句暴露了少年隱藏屬性的話語：

　　「你不是愛著我麼？」

　　所以要聽我的話。

　　少女眨了眨眼，點點頭。

　　「原來如此」

　　喂喂喂，你們倆這樣的對話對麼？


4、被允許的愛

　　最終雅也既沒有創立了社團也沒有加入打敗了的圍棋部，而是選擇了生物部，嘛，研究生物和研究人類也有異曲同工之處啊，這是雅也早就想好的選擇。

　　為什麼早就想好了選擇還弄出這麼多事來。

　　雅也會給予這樣的回答。

　　「既然知道了結局那麼中間的過程怎麼發展都是調味劑」

　　雅也為了不讓自己的日常變得無聊會去做一些別人無法理解匪夷所思甚至覺得自找麻煩的事情。

　　「阿拉∼哲也同學∼又見面了∼」

　　雅也手裡捧著一本書在圖書室裡看到了不久前認識的天藍色發色的少年，黑子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面熟的少女走到她的面前，手上的書放在桌子上，自顧自的坐在了他的對面。

　　「你好」

　　黑子的目光集中在少女的書上，對於書上的標題小小的無語了一下。

　　《如何正確戀愛》

　　圖書館有這樣的書麼？

　　少女沒有說什麼，只是打開書安靜的看，只是手上的書不符少女的年紀。

　　「呐∼哲也同學∼你談過戀愛麼？」

　　「誒？」黑子被嚇了一跳，搖搖頭：「沒有」

　　「上面說愛情是人與人之間的強烈的依戀、親近、嚮往，以及無私專一並且無所不盡其心的情感」

　　雅也不解的歪歪頭：「這和我理解的不一樣」

　　「誒……書上的只是參考」

　　「我以為，愛是想要去瞭解他，去想要知道他的一切，無所不用其極想盡辦法的去瞭解他」為了自己想要瞭解的人類，不擇手段的去得到資料，懦弱的，高尚的，雅也純粹的愛著人類，無法理解書上的兩個人之間的愛。

　　「額……這個……」黑子覺得這有點偏差，雅也這個樣子他似乎在書上看到過一個詞可以來形容這樣的她。

　　「哲也同學，你說，愛一個人就要聽對方的話麼？」面對雅也真誠的問題，黑子撓撓腮幫不知如何回答：「那個，我想，你想讓對方開心的話，聽他的話應該不錯的」黑子模棱兩可的回答。

　　「原來如此」雅也點點頭，既然她愛著小征，那麼讓他開心一點吧，「謝謝你，哲也同學，你幫了我很大的忙！」

　　黑子對於少女的感謝有些心虛，他不覺得自己幫了少女什麼，反而引導少女往錯誤方向上去了，少女將書還了回去，對黑子告別離開圖書室，黑子莫名的愣了愣神，慢慢的恍然他剛剛行為：

　　他剛剛是不是當了回知心姐姐？

　　雅也一回到教室，赤司就看到少女臉上掛著可謂是愉悅的笑容，赤司只是淡淡的撇過一眼，繼續看著手中的資料，突然一隻白皙而又纖細的手伸了過來拿走他桌子上的資料，「阿拉，這就是帝光最出名的籃球部的成員麼？」少女玩味的聲音傳來：「小征是隊長麼？好厲害呢∼」

　　少女的讚歎沒有多大的情感，仿佛早就知道赤司會是隊長這件事只是順口罷了。

　　「嗯？最厲害的是這個黑皮膚的麼？誒呀，這個戴眼鏡的看起來長得很聰明呢∼兩米啊，好高哦∼」雅也單純客觀的說出自己的觀點，赤司淡淡的歎了口氣：「看夠了沒？」

　　雅也將手中拿走的資料又放回在赤司的桌上，但是手指指在了一張照片上，「這個，是個看起來挺有趣的人呢」雅也指著的照片上的人赤司微微的皺起了眉。

　　灰崎祥吾，一個讓人不愉快的傢伙。

　　「這個傢伙，這傢伙有著『惡』，不是相對於善的『惡』，而是人類的惰性中引發的『惡』，這是本質根源的問題，這種『惡』總有一天會給他帶來毀滅」

　　雅也說的有趣不是她平時觀察人類的興趣，這個灰崎並不足以引起雅也的興趣，並不是說不有趣，而是灰崎太過簡單，他散發著他的『惡』，並不用隱藏其他，從照片上就能看出這個人的劣性，灰崎的『惡』代表了他，讓雅也覺得有趣的是灰崎的『惡』，雅也很好奇，這股『惡』能做到什麼地步，這股惡能觸犯道德底線多少？

　　「呐∼小征∼我可以看你打籃球麼？」

　　從少年擅長的方向觀察起，折原雅也有足夠的耐心。

　　「……」很久，只聽赤司淡淡的說道：「在旁邊安靜的呆著」

　　少年變相的同意了。

　　開學沒多久赤司征十郎就以突出的籃球實力和優秀的領導力成為了一線球員的隊長，雖然表面平靜好看的臉龐給人一種文靜的錯覺但是真正認識他的人都會忌憚這個少年，對眾人來說，他絕對是個危險的人。

　　而如今這位危險的少年身後居然跟了個少女來到籃球館，這無不讓這群對赤司又敬又怕的少年們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真不愧是籃球的超級豪門，人好多啊∼」雅也眯起眼掃過在場正在練習的隊員們，「赤司，她是？」綠間推了推眼鏡，鏡片上閃著好奇的光芒，不過赤司沒有介紹的意圖，雅也露出友好的笑容：「我叫折原雅也，請多指教」

　　「啊，你好，我是……」

　　「綠間真太郎，我知道」雅也打斷綠間的話，綠間的聲音再次給了雅也莫名的熟悉感，總覺得，如果綠間的聲音說出的是另一個名字，雅也也不會覺得奇怪。

　　少女知道自己，綠間只是推了下眼睛作為反應，「這一位是青峰大輝了吧」站在綠間的不遠處正好是在休息的青峰，聽到少女說出了他的名字，灌了口水，招了招手。「喂，你是赤司的女人麼？」沒有好意的聲音傳來，調笑的語氣讓人聽了卻覺得其中的意味不堪的難以忍受。

　　仿佛要看少女出醜一般，說出這句話的少年帶著惡意的笑容，對於這樣脾氣的少年綠間和青峰都不由得皺皺眉，只有赤司依舊面無表情，他知道，少女有足夠的應對能力。

　　「我是不是小征的女人，也和你無關吧，畢竟你不是我的男人呢∼灰崎祥吾君∼」

　　雅也的笑就像面具一般僵硬，不給灰崎一點笑意，灰崎張狂的笑了起來：「那把赤司踹掉，我來當你的男人吧∼」當著赤司的面勾引他的女人，綠間在心裡給灰崎貼了個『無知』的標籤。

　　「不行喲∼你對我的吸引力完全比不上小征呢∼小征是最棒的∼」

　　從來沒有人能讓折原雅也如此的感興趣，看不透，捉摸不透，對於雅也看似玩笑般的愛意，他也毫不逃避甚至化守為攻反過來掌控她，雅也曾經好奇平和島靜雄的強的程度，或者賽爾提的神秘這些興趣來說，不過那些現在比起赤司征十郎給予雅也的興趣已經算不了什麼了。

　　「廢話說夠了，都給我去訓練」終於赤司打斷了這種沒營養的對話，「切」灰崎嘖嘖嘴，轉身離開，「……」赤司看著笑眯眯的少女，張了張嘴，最終聲音依舊平淡：「坐著，別動」

　　「好的∼」

　　少女的乖巧，依舊給赤司一種抓不住的感覺。

　　赤司換上隊服和隊員們一起訓練，對於籃球這個運動雅也並不是很懂，她也只是單純的看著赤司罷了，看著赤司和綠間兩人平和的交談，雅也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低低的笑了起來。

　　「阿拉拉，什麼時候臨也哥和靜雄哥可以這樣心平氣和的講話呢？好期待啊∼」

　　不過雅也的想法很難有實現的一天，對於折原臨也和平和島靜雄兩看相厭的兩人來說，不會有這麼一天。

　　「喂，赤司，灰崎說的，不是真的吧，那個，真的是你的……」青峰伸出小拇指，朝赤司示意著，雖然他不大愛聽灰崎的話，但是也有些好奇，「與其想這個，你還不如想著怎麼進球」赤司沒有回答青峰的話，擦了擦汗繼續做自己的基礎訓練，「進球什麼的……」青峰夾在腰間的球運了兩下，連球框都沒有看隨意的投球，籃球劃出優美的弧線空心落網，「這種隨便啦∼」青峰得意的笑笑。

　　「……」青峰不定式自由無限的投球方式無論看幾遍都覺得不可思議，赤司對於這樣的青峰點點頭：「下場比賽你首發」

　　「當然，不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青峰頭一揚，才反應過來赤司忽視了他的疑問。

　　赤司異色的雙瞳看著青峰，突然嘴角勾起：「她是不是我的女人，和你沒有關係，畢竟你不是她的男人」用雅也的話打發青峰，青峰瞪著藏青色的瞳被赤司的話噎了一下。

　　「……」綠間明智的不摻和裡面，推推眼鏡一副探究的目光看著赤司，赤司一副既不承認有不否認的樣子著實讓人好奇。

　　「在想什麼？」

　　訓練結束，赤司看見雅也一個人不知在笑什麼，只是順口的問一下，但是少女抬起頭的瞬間，赤紅的眼看的卻不是他，而是透著他看著另一個人的感覺湧了上來，赤司又道：「算了，我不想知道」

　　「阿拉∼小征∼」

　　雅也歪歪頭，好聽的聲音有著少許的甜甜膩膩：「可是我想讓小征知道呢∼」

　　「……」赤司直接轉過頭，轉身離開。

　　雅也小跑的跟上去，在這群打籃球的人裡赤司的身高或許不高，但是對於雅也綽綽有餘，修長的腿向前跨走，雅也要跟上有些費力。

　　「我啊∼發現越來越愛小征了∼」

　　赤司放慢了腳步，卻沒有停下，雅也雙手放在身後貓起身子看著赤司的表情，可是赤司是面無表情，雅也吃驚的說道：「小征一點反應都不給我麼？」

　　她都這樣說出她的愛了，拒絕，接受，排斥，討厭，一絲情緒也沒有。

　　「啊」赤司發出單音節的聲音，「我知道了」赤司淡淡的說道。

　　「……」雅也跑到赤司的面前倒著行走：「然後呢？」

　　然後？

　　赤司的腳步頓了頓，又繼續向前走。

　　「那就繼續愛著吧」

　　折原雅也這次是真的吃驚了，停下腳步怔怔的看著赤司從她身邊走過，看著少年的背影。她沒又想到赤司會說這樣的話。

　　真是的…還真會有這樣完全顛覆她的預測的人在呢，赤司征十郎，他要給她多少驚喜呢？他能讓折原雅也愛他到什麼地步呢？

　　雅也這樣問自己，又再次跟上了赤司的步伐。

　　赤司征十郎對於折原雅也這種『心懷不軌』的愛，給與的答案是：

　　［我允許］


5、威信的建立

　　霓虹燈閃亮的天橋上，橋下來來往往的車輛，橋上站著兩個身影，兩者都稍稍喘氣，兩人對立著一人身上盡數是小刀的劃痕，另一人身上些許的擦傷。

　　「誒呀呀，小靜∼這樣可不行呢∼我還有電視劇趕著回家看呢∼」穿著絨線兜帽外套的男人優雅清冷的聲音甜甜膩膩。

　　「哦？是麼？」對面的男人低沉的聲音，可以聽出這個男人正隱忍著強大的怒氣：「那我讓你上明天的電視吧，臨∼也∼」男人拉長折原臨也的名字，越低沉越代表他的怒氣正積蓄著一定階段。

　　「真是的，小靜真是開不起玩笑」臨也把玩著手上的小刀，咧起的嘴角沒有笑意：「真是麻煩呢，放我一馬吧，家裡還有孩子要養呢」說著玩笑般的話語，平和島靜雄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的青筋小小的抽動：「你騙不了我，新羅說了，雅也離開池袋了」

　　「阿拉拉，新羅居然告訴你了」

　　「既然雅也不在了，那我就可以隨心所欲的揍你了！」說著平和島靜雄握住身邊的欄杆，欄杆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顫動，然後被連根拔起，臨也抽抽嘴角，趁著平和島靜雄舉起手上被拔出的欄杆的空隙，臨也瞬即跳下被拆掉的欄杆的地方，正好跳在一輛卡車上，穩穩的跪在卡車上，抬頭望向橋上的靜雄，笑著招了招手。

　　臨也回到自己的公寓全身都是灰塵，每次和『池袋最強的男人』幹架，雖然勢均力敵但是也不是毫髮無傷，臨也摸了摸被打到的手臂，雖然沒有骨折但也會腫個幾天。

　　不過比起青腫的手臂……臨也看著空曠的公寓，現在這裡只有他一個活著的人類，另一個活著的人類在一個月前離開了池袋。「小雅也，臨也哥很寂寞哦∼」臨也自顧自的輕笑著，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查看了下自己的手臂。

　　『臨也哥，你和靜雄哥幹架絕對要帶裝備啊，靜雄哥完全是個血量高，攻擊力高，防禦力高的勇者，你這個魔王頂多敏捷度高啊∼』

　　雅也的聲音迴響在臨也的腦中，臨也笑著眯起了眼：「小雅也說的還真對呢∼」

　　折原臨也有三個妹妹，除了雅也還有一對雙胞胎妹妹，那對雙胞胎比雅也大一歲，但是和臨也關係極淡，甚至對臨也態度惡劣，由於雅也是臨也小時候從父母那裡偷來的，雖然父母沒有多大的責怪也放任臨也的行為，但是雙胞胎對臨也偷走自己的妹妹這個行為很不滿。

　　雙胞胎姐妹認為她們兩個是一個整體分裂出來的個體不分彼此，所以雅也在她們的認知中是唯一的妹妹，但是臨也偷走後她們與雅也的接觸很少，甚至看到雅也與臨也越來越像的容貌和越來越像的性格，她們有種自己的妹妹被臨也糟蹋了感覺。

　　一直『相依為命』的妹妹，最後一個也離開了臨也，讓臨也的內心又回歸了寂寞，早上還接到折原舞流和折原九琉璃的電話，她們對雅也獨自一人離開池袋很不滿，唾棄他這個哥哥放任雅也離開。

　　『啊啊，打個電話給小雅也吧∼』臨也一時興起，拿出電話，今天又是被妹妹唾棄又是被小靜攻擊，心情真是糟糕到了一定階段了呢∼不過折原臨也不是打給折原雅也求安慰，而是好奇雅也的『戀愛』怎麼樣了。

　　另一所公寓裡，洗完澡的少女走出浴室才聽到響了很久的手機，少女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清冷熟悉的聲音：

　　「怎麼這麼久？」

　　雅也愣了一下：「小征？」

　　對方似乎沉默了一下。

　　「阿拉，小雅也真是讓哥哥傷心，居然連哥哥的聲音也聽不出來∼」

　　這次換雅也沉默了，居然是臨也哥。

　　但是她還真的聽不出來臨也和赤司的聲音的區別。

　　「是臨也哥啊，有事麼？」雅也拉攏了下自己還濕漉漉的頭髮，折原臨也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變得有些不真切：「也沒什麼事，就是哥哥想知道妹妹的『戀愛』怎麼樣了，有什麼進展麼？」

　　折原臨也想知道的進展是雅也的『成長』，這個『戀愛』能不能讓雅也懂得愛，折原臨也有些好奇。

　　「啊，我發現我越來越愛小征了」雅也說到。

　　果然才一個月的時間，還太短，臨也撇撇嘴：「好吧，小雅也，我很期待見家長的那一天∼」

　　「好的，臨也哥，那你要準備好∼」

　　沒有多餘的話要說，兩人就掛了電話，雅也握著手機發了會愣，慢慢地走到書房裡，書房裡有一張電腦桌和一張茶几，不過茶几上擺的不是茶具而是一副棋盤，一副普通的圍棋盤上擺著三種不同的棋子，這一點和折原臨也如出一轍。

　　棋盤上有著國際象棋，日本將棋和黑白棋，分列排布只有雅也才知道其中的意思。

　　「接下來不要讓我失望啊」

　　花了一個月挖掘的有趣的事情，可不能讓她的中學生活無聊啊∼

　　雅也剛這麼想，第二天就有事情找上門。

　　「你就是折原雅也？」

　　在走廊的盡頭將雅也堵住，三個打扮的頗有不良少女樣的高年級少女圍住了雅也，明目張膽的沒有遮掩就是將雅也堵到了角落。

　　雅也比三人都矮了半個頭，三個少女圍著雅也一副俯視小動物般姿態面色輕視，「也就一般般啊，怎麼會不知好歹的粘著赤司？」

　　雅也晃了晃腦袋眯起眼笑了起來：「阿拉，學姐們是三年級的麼？」

　　雅也的問題讓三人感到奇怪，「小征作為一年級新生也沒比我早來幾個月，雖然小征很出名也很出色啦，但是只剩一年的的學姐們還做這種警告的事情對學姐們有什麼好處呢？」

　　一年級上來就成為隊長雖然很出名但是還不至於能夠讓人跑來警告一個和赤司才認識一個月的新生，並且這三個三年級知道赤司的時間也沒比雅也多多少。

　　「果然是小征魅力大讓你們老牛吃嫩草？」

　　雅也看著三人表情一致的變得難看，原本嬉笑的表情突然變成了另一種笑臉，讓三人覺得笑臉也是有很多種的，雅也像發現了什麼秘密般，睜大了眼卻笑得冷漠。

　　「還是，拿錢辦事和某種職業一樣呢？」

　　感覺被侮辱了，帶頭的學姐扭曲了臉伸手想捉住雅也的頭髮，「臭丫頭！想死麼？」，三名少女被雅也說中了一半，面色變的猙獰。

　　雅也靈活的躲過了那只想要捉住她的手，面色不變的笑道：「死？不行啊，我可是很怕死的，雖然我很好奇」

　　雅也的身手對於三人綽綽有餘，雅也輕巧的鑽到了帶頭少女的身後，一腳在少女的膝蓋上輕輕一踢，少女就站立不住的跪了下來，雅也捉住少女染成亞麻色的長髮完成了她們想對雅也做的事。

　　「我啊，真的很怕死，但是又很好奇死後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雅也用力捉住少女的頭髮往下拉，生生的將少女的腦袋往下拉使得少女的下巴抬了起來，變得呼吸困難，另外兩個不良少女樣的學姐立馬暴露了自己的偽裝，神情變得驚恐。

　　雅也好聽的聲音在三人的耳邊變得刺耳，這個一年級的女孩給予她們一種叫恐懼的感覺。

　　「但是我又不相信神所說的死後的極樂世界」

　　雅也低下頭，用極其純真又天真的表情甜甜的笑道：

　　「你幫我去確定一下好不好」

　　好不好……被雅也捉住頭髮的少女驚恐的瞪大眼睛，她有種錯覺，雅也一定會做到的錯覺。

　　「不，不要！！」剛想叫出來，被雅也捂住了嘴，「別叫，打擾到人家學習怎麼辦？」雅也的聲音也變得輕柔了起來：「嗯，可以告訴我麼？是誰讓你們來警告我的呢？」

　　居然還找了三年級的學姐來不是親自來，是低估了她折原雅也還是高估了自己呢？

　　「不，不認識，沒有說名字，大概也是一年級，就是拜託我們……找你……找你……」

　　好好教訓一下，是這個意思吧。

　　「？？？小征？」雅也正在思索的時候餘光撇到了赤司的身影，不知何時赤司站在她們的身後，赤司雙手環胸掃了掃地上被雅也捉住頭髮的不良學姐和另一邊兩個帶著驚恐表情的學姐，最後視線定在了雅也的身上。

　　「玩夠了沒？」

　　赤司的神情沒有任何不耐，對於少女的行為少年可以說是縱容的默許與無視，「不行呢，小征，她們在質疑我對小征的愛呢，我要捍衛我的愛∼」折原雅也空著的另一隻手捂在胸口。

　　「……」

　　三名高年級的學姐聽到雅也直白的愛語睜大著眼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不知當事的少年的反應如何。

　　正當她們心裡猜測一系列少年會回答的話時，少年終於開口了：

　　「既然愛我的話，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喂喂喂！！這是什麼對話啊！！

　　『為了我的愛我不能停手』

　　『既然愛我的話，為了我停手吧！』

　　這段話被另三個人腦補的不成原型，赤司說完，雅也真的放開了手，「既然小征這麼說了」少女聽話的樣子，讓三人理解不能，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她們唯一能確定的是：

　　這兩個人才是一個世界的啊！！！

　　「小征好受歡迎啊∼我才剛來沒多久就受到這樣的歡迎，會不會以後還會有大禮？」

　　少女故作害怕的口氣，赤司冷笑：「你會害怕？」

　　「當然啦，我又沒有三頭六臂∼」

　　赤司隨意的插．著口袋悠閒自然的向前走著，冷漠的面容難得露出淡然的笑容：

　　「既然敢愛我，就不會這麼軟弱」

　　既然少女可以自然而然的說出對他的愛，為什麼他不能自然而然的接受她的愛？他赤司征十郎從來不會是善良的人，他勝者為王的心態承認了雅也這個可以和他比趨的少女。

　　那麼他允許她愛他。

　　不允許她輸給任何人！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6-28 09:37

6、青峰的不爽

　　早上的找茬對雅也只是個小插曲罷了，並沒有影響雅也的心情，繼續奔奔跳跳的跟著赤司去籃球館看訓練，眾人也習慣了看到這個長得可愛但是有時候笑起來慫人的丫頭的存在。

　　「喂，綠間，我問你個問題啊」青峰突然小聲的湊到綠間的身邊，偷偷摸摸的樣子讓綠間挑了挑眉，他不覺得青峰能問出什麼建設性的問題，推了推眼鏡冷聲道：「無聊的問題我不回答啊」

　　青峰抽抽嘴角，不回答你擺出一副回答的架勢做什麼，青峰瞥了眼場外的某個角落，壓低聲音說道：「你知道送玫瑰代表什麼麼？」

　　綠間帶著複雜的眼光看著青峰，這個腦子裡只有籃球的傢伙居然問他這種問題，難不成開竅了？「那要看什麼玫瑰了」綠間回答道，青峰奇怪的皺起眉：「玫瑰就是玫瑰，哪來看什麼玫瑰啊？」

　　綠間推了推眼鏡，他以為青峰只是少根筋罷了，居然還是沒常識的傢伙，「玫瑰也是有很多種的，青峰君，這種問題問我還不如去花店轉一圈吧」綠間內心後悔，他怎麼就回答了他呢，見綠間轉身離開，青峰一把拉住綠間：「等等等，我再問你，七朵玫瑰代表什麼？」

　　綠間發現了不對勁，這根本不像是青峰說出來的話，一雙睿智的眼掃視了青峰一番問道：「青峰，難不成你……看上誰了？」

　　「放屁！」

　　青峰立馬否定，黝黑的皮膚的少年不像是被說中了心事的臉紅，而是有著隱隱的不耐，「是五月啦，五月」青峰受不了綠間的審視撓撓頭，不自在的說道。

　　經理人？綠間的腦子裡浮現出他們籃球部唯一的女生，啊，不對，現在多了一個。

　　「啊，就是五月那傢伙啦，今天早上突然收到七朵玫瑰，開心的跟什麼似的，動不動就『阿大，你看∼』，『是玫瑰誒∼』什麼的」青峰和綠間走到一邊的休息凳上，青峰整個身體躺著凳子上，沒好氣的說道，綠間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那是你吃醋了」

　　「放屁！」青峰冷哼：「只是不爽五月那傢伙跟我得瑟，還有居然有人沒眼光的送她玫瑰！」

　　那還不是吃醋，綠間挑挑眉，推了推眼鏡低沉優雅的聲音淡淡說道：「抱歉，青峰，你問的七朵玫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99朵玫瑰，和999朵玫瑰的意義」青峰聽到綠間的話睜大了眼睛：「啊？居然還有這麼多？」這傢伙果然不知道，綠間對青峰吃驚的表情有些無語。

　　「阿拉，你們在討論玫瑰麼？」一道好聽又甜甜膩膩的少女聲傳來，不知何時折原雅也站在兩人身後，將頭插足兩人之間，讓綠間和青峰同時驚了一下，「不要突然出現啊！」青峰一個沒注意被嚇的身體抽了一下。

　　「啊，抱歉」雅也道歉的很沒誠意，「青峰同學剛剛在問玫瑰的事麼？可以問我哦∼」雅也跨過長凳做到兩人中間，「嗯？你知道？」青峰一聽滿意的點點頭：「你告訴我，送女生七朵玫瑰什麼意思？」

　　雅也沒有立即回答，眨著她赤紅的眼撲閃撲閃的看著青峰：「青峰同學是看上誰了麼？」

　　居然問和綠間一樣的話，青峰抽抽嘴角，咬牙切齒的重複一遍：「不是，是五月，五月收到了七朵玫瑰！」

　　「原來不是青峰同學啊」雅也失落的說道。

　　不對！你失落什麼？青峰挑著眉，對雅也莫名的失落一臉的不解。

　　「那麼，恭喜桃井同學了，有桃花運哦∼」

　　「啊？」

　　「七朵玫瑰的意義是：我偷偷地愛著你，有人暗戀桃井同學哦∼」雅也眯著眼笑著說道，看著青峰的表情變得難看，原本黝黑的皮膚又黑了一點。

　　啊，既然送了代表暗戀的七朵玫瑰但是又明目張膽的送出玫瑰，真是明目張膽的暗戀啊，雅也覺得有趣，這樣的人。

　　「啊，對了，補充一點，99朵玫瑰代表天長地久，999朵玫瑰也代表天長地久，綠間同學∼」兩個意思是一樣的，綠間一瞬間僵住，然後掩飾的推推眼鏡，轉頭對青峰說道：「青峰，你知道是誰送的麼？」

　　「誰知道！沒名字！就是張卡片上面標了個字母A！」青峰沒好氣的說道。

　　一時間，綠間和雅也露出了同樣的表情，面帶複雜。

　　綠間：青峰，真的不是你幹的？

　　青峰：喂！老子會幹這種無聊的事？

　　雅也：可是，字母A，難道不是Aomine的A？

　　青峰：喂！

　　「小征∼小征∼你聽說了沒，桃井同學收到的七朵玫瑰∼」雅也湊到訓練休息的赤司身邊，赤司灌了口水，淡淡的回道：「啊」表示他知道了，也就是這個少女剛剛告訴了他，他算是知道了。

　　「不是很有趣麼，明目張膽的送著代表暗戀的花∼」雅也站在赤司坐著的長椅後面，趴在椅背上輕輕的笑道，不知在說給赤司聽，還是說給自己聽，赤司靠在椅背上，清冷的聲音淡淡的說道：

　　「與我無關，也與你無關」

　　雅也晃晃腦袋：「那如果影響到勝利呢？」和桃井有關就和青峰有關，影響了青峰，也許就會影響到了比賽，雅也的假設讓赤司緩緩的勾起嘴角，冷漠顫慄的笑容對雅也來說卻是驚心動魄的讓人心動。

　　「如果那樣，我會毫不猶豫的剷除」

　　當然，這些都只是假設罷了。

　　「啊，青峰，你那什麼表情？女人被搶了麼？」灰崎一看到青峰黑著張臉就惡意的嘲笑起來。

　　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喜歡搶別人東西麼？綠間抽抽嘴角內心吐槽著。

　　「啊？想吵架麼？灰崎？」青峰不耐煩的皺起眉：「別來惹我！」

　　「嗚哇，真是可怕啊∼」灰崎故作害怕，不在意的抱著球轉身離開，「灰崎這混蛋，過來幹嘛！」青峰不滿的咧咧嘴，綠間見狀推推眼鏡道：「青峰，如果擔心的話……」

　　「我沒有擔心！」

　　「沒有擔心你一天都在焦躁？」綠間犀利的指出。

　　「我只是不爽！」

　　這傢伙果然還是在吃醋吧，綠間心裡冷哼，「不爽的話就去把那束花拿去扔掉啊，在這裡生悶氣，有什麼用？」

　　「你以為我不想啊」青峰白了綠間一眼，綠間猛地一抽，感情你還真想過啊！「五月那傢伙貌似第一次收到花，開心的很」青峰無力的說道：「雖然以前有些白癡又送情書又送禮物的，但是五月貌似第一次收到花」

　　綠間一瞬間覺得，桃井五月之所以很開心的收到花，青峰大輝絕對有責任，畢竟一直在腦子裡只有籃球的青梅竹馬身邊，桃井也幻想過這種少女情節吧。

　　綠間覺得自己再和正在慪氣的青峰說話是浪費時間，綠間推推眼鏡，對青峰下了個結論：「青峰，這是你活該！」然後，也轉身離開。

　　「活，活該？我怎麼活該了？喂！綠間！給我說清楚？我怎麼活該了？！」

　　青峰追著綠間從雅也和赤司面前走過，雅也托著下巴看著青峰的背影低低的笑出聲：「阿拉拉，青峰同學真是可愛，明明關心桃井同學又不肯承認，原來青峰同學還有傲嬌屬性麼？」

　　「說別人屬性，先清楚自己的屬性吧！」

　　赤司淡淡的聲音有著淡淡的笑意，雅也收回看向青峰的背影，看著赤司的側臉。

　　「阿拉，我是中二哦∼」

　　少女坦然的說道，折原雅也很清楚自己的屬性，就算不清楚，也會被岸谷新羅說成：『你簡直和你哥哥一樣，是中二病晚期！』

　　「哼」少年沒有冷哼，只是聽到有趣的話語而輕微的勾起唇笑出聲。

　　「阿拉拉，不止中二，新羅說我還有很多屬性呢，毒舌啦，扭曲啦∼」雅也不在意的數著自己類似於缺點的屬性，她有問過哲也同學，聽說對於自己喜歡的人無論缺點還是優點坦然布公也是一種促進關係的因素呢∼

　　不過赤司沒有聽下去的打算，他站起身，打斷雅也的話：

　　「你毒舌也好，扭曲也罷，你只要愛著我就可以了」他赤司征十郎不用在意那些無用的東西，只要抓住最本質就好了：折原雅也愛著赤司征十郎，只需這一點就夠了。

　　「話是這麼說啦」雅也撇撇嘴，為什麼有種被小征糊弄過去的感覺呢？

　　「還傻著做什麼？」赤司走出幾步發現少女沒有跟上來，轉過頭淡淡的說道，「去哪？」雅也不解的眨眨眼，不是訓練還沒結束麼？「去找敦，手機又不接，大概又迷路了」赤司皺起眉露出無奈的樣子。

　　「小原原麼？」雅也眼睛亮了一下，對於紫原敦這個人類她可是很是歡喜的，在某些方面純粹的天然呆，有著極致的簡單對於籃球說出直白的討厭。

　　「不要給人起奇怪的綽號」赤司對這邊這個也有些無奈。

　　「不是很可愛麼？」雅也歪歪頭：「嘛∼快去找小原原吧∼」

　　找紫原很簡單，即使他迷路了，也會找一個有自動販賣機的地方等著，赤司和雅也找到紫原的時候不是裡籃球館最近的那個自動販賣機，而是稍稍偏遠的接近教學樓的自動販賣機，紫原站在自動販賣機前，比自動販賣機高了許多的紫原彎著腰眼巴巴的看著販賣機裡面的東西。

　　「阿拉，小原原在做什麼呢？」雅也開口問道，「唔，這個！」紫原指著裡面一排的美味棒嘟起嘴說道，「那也不用跑這麼遠啊∼」雅也撇撇嘴，紫原有些無辜：「因為離籃球館最近的那個販賣機沒有了嘛∼」和雅也頗像的口氣在紫原嘴裡聽起來既懶散又可憐：「但是，這個機器也壞了」

　　真的好想吃這個哦∼

　　紫原眼裡滿滿的表達這個意思。

　　對於紫原這個吃貨赤司無奈的歎歎氣：「敦，很想吃這個？？」

　　「恩恩！」巨型紫毛松鼠點點頭。

　　「吃了以後會聽話麼？」

　　「恩恩！」

　　「不會亂跑去覓食？」

　　「恩恩！」

　　「訓練不遲到？」

　　「恩恩！！」

　　紫原乖巧的點頭讓雅也看的吃驚，這簡直是不公平條約吧，居然還能成立，果然小征很厲害啊∼

　　「雅也」突然赤司喊了雅也的名字，雅也愣了愣：「嗯？」

　　「以後你看著敦，如果訓練時偷溜去買零食，你負責沒收」

　　「嗯？？」紫原和雅也互相看了看，共同的點點頭。

　　只聽「砰」的一聲，只見赤司優雅，對，優雅的一腳踹上自動販賣機，只見最上排的貨架的彈簧跳動了一下，紫原想要的美味棒就這麼咕嚕咚的掉下來，一系列的動作只在眨眼之間，赤司依舊一副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樣子，剛剛優雅的暴力只在轉瞬之間，赤司從出口處拿出美味棒，在紫原面前晃了晃，紫原拉攏著的睡眼立馬亮了起來。

　　而雅也看著一邊的自動販賣機覺得可憐，無論是被人拿起來扔人還是被踢，自動販賣機在哪都逃離不了被摧殘的命運麼？


7、過分的愛慕

　　雅也並不是一天到晚的跟在赤司的身邊，有時連赤司也不知道雅也去了哪裡，除非雅也自己告訴他，否則折原雅也的行蹤很虛渺，根本無人知道，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給了赤司一種養的寵物自己溜出去玩但是會準時回家的錯覺。

　　而這個『寵物』現在又出現在了圖書室，遇上了她的『知心姐姐』，啊，不，是心靈好友。

　　「阿拉∼哲也同學∼」雅也拿著接著的書熟絡的坐在了黑子的對面，黑子再次對雅也手上拿著的書抽抽嘴角，點點頭：「你好，折原同學」

　　雅也伸出食指一邊『嘖嘖』兩聲，一邊搖搖食指，笑著對黑子說道：「哲也同學應該叫我雅也同學」

　　「誒？」黑子總是會被雅也的話弄得摸不著頭緒。

　　「Masaya和Tetsuya，念起來有種對暗號的感覺啊∼」

　　雅也撲閃著她赤色的雙瞳，滿滿的期待目光下，黑子無奈的點點頭：「好吧，雅也同學」見黑子點頭同意了，雅也滿意的眯起了眼。

　　雅也這次借的書是《七宗罪》，帶著宗教色彩又有些沉重的書。

　　為什麼雅也同學每次來借的書都是那麼奇怪啊，黑子無奈的想著。

　　「哲也同學，你是如何看待七宗罪的？」

　　「……七種人類的最大惡行吧」

　　「那，這種惡性是不可饒恕的麼？」雅也歪歪頭問道，黑子抽抽嘴角，對中二少女的問題無力的歎口氣，但依舊回答少女：「我不知道」黑子淡淡的說道：「因為我會在他在犯下惡行之前阻止他」他不會讓事情發生的。

　　「……真像哲也同學的回答呢」雅也眯起眼開心地說道：「每次和哲也同學聊天就會有很大的收穫呢∼」

　　「……」黑子很無語，少女每次都會問一些很奇怪的問題，每一次回答他都有種自己思想昇華的錯覺，他真不擅長應對這類中二少女啊。

　　「去哪了？」雅也一回教室就對上赤司雖然面無表情但是神情偏冷的臉，雅也歡樂的在椅子上晃來晃去：「我剛剛去做心靈交流了∼」還是沒有回答赤司的問題，赤司皺了皺眉，現在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你就是這樣愛我的？」少年異色的雙瞳淡然的看著雅也，清冷好聽的聲音卻有著濃濃的危險意味。

　　「？？？」雅也不解的歪歪頭。

　　「既然愛我的話，就不要隨便沒有人影」既然折原雅也說愛他，那麼赤司征十郎就把折原雅也當做自己的東西，沒有他的允許隨便消失不見，這點讓赤司很是不爽。

　　「啊，那我以後一直跟在小征身邊吧∼」雅也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雙手合十決定道。

　　教室的氣氛一下子有些詭異，班級裡的其他人當然聽到了這對少年少女的對話，只是這種聽似愛語般的話語從兩人的嘴裡說出來就感覺變了味，有種難言的詭異感。

　　喂喂喂，你們這樣的對話真的戴久蔔？

　　青峰的暴躁與日俱增，誰都看得出來，在訓練時，他的速度更快，更有力，並且身邊圍繞著暴戾的氣息，周圍人都不敢靠近，但是卻又被青峰那不可思議的投籃方式與籃球實力所深深折服。

　　「阿拉，青峰同學受了什麼刺激麼？」雅也托著下巴，和赤司一群人都坐在一起，現在球場上只有青峰一人還帶著能感覺到的怒意在練習，「啊，大概又是因為桃井吧」綠間推推眼睛，給與眾人答案，「似乎又有人送她玫瑰了」

　　雅也明白的點點頭，果然青峰是吃醋了嘛∼

　　「灰崎同學∼你上去被青峰同學虐一下，讓他平復一下心情吧∼」雅也指著場上的青峰對坐在一邊的灰崎說道，灰崎挖挖耳朵張狂的口氣不耐的說道：「我為什麼要被青峰虐啊？」這女人怎麼就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要他被虐啊！

　　「阿拉，灰崎同學怕自己被虐的很慘麼？」雅也那雙赤紅的眼在灰崎看來有著一種諷刺感，灰崎嘖嘖嘴：「無聊的女人」想刺激他上去被青峰虐？門都沒有，現在青峰簡直是怒氣爆表，他才沒笨到去挑釁青峰嘞。

　　「灰崎，你去」突然赤司清冷的聲音淡淡的開口，灰崎僵了一下，喂喂，赤司你湊什麼熱鬧啊！

　　「我需要看一下各隊員之間的能力」

　　放屁！

　　赤司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讓灰崎咬碎一口銀牙，什麼看各隊員之間的能力就憑你那雙眼睛會看不出來什麼麼？你根本是在幫你的女人欺負我吧！你丫的根本只是單純的想虐我吧！！

　　恭喜你，灰崎君，你自己真相了∼

　　「灰崎同學擅長奪走別人的招式，而青峰同學擅長的是自由無限的投籃方式，也就是說灰崎同學即使奪走了青峰同學的動作，但是青峰同學還是有其他許多的動作來得分，灰崎同學就算一個個的奪走也沒有盡的那一天，這算不算青峰同學可以壓制灰崎同學呢？」

　　雅也的話讓綠間側目，這姑娘想到了這一點，該說她犀利好呢，還是可怕好呢，她是看准這一點才讓灰崎和青峰打吧，不對！綠間立即看向赤司，恐怕赤司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故意讓灰崎和青峰打吧。

　　綠間看向灰崎的眼神有些同情。

　　「媽的，真不爽！」灰崎氣喘吁吁的靠在椅子上喘氣，「你滿意了？女人！」灰崎惡聲惡氣的說道，雅也滿意的點點頭：「是啊∼青峰同學好厲害∼」灰崎睜大了眼睛狠狠地瞪向雅也，這女人很讓人火大啊！赤司淡淡的撇過灰崎，雖然沒什麼表情，但是灰崎不自在的別過頭：混蛋，居然還有靠山！灰崎憤憤的想著。

　　「青峰同學，這次又是幾朵玫瑰啊∼」雅也湊到青峰身邊笑嘻嘻的問道，一看雅也幸災樂禍的摸樣青峰氣不打一處來。

　　「赤司！把你的這只領走，否則我會揍人啊！」青峰沒好氣的說道。

　　「雅也，回來」赤司淡淡的說道。

　　雅也撇撇嘴又跑回赤司的身邊，她真的很好奇啊，能把青峰氣成這樣，是桃井的態度呢，還是．．玫瑰的數量？看青峰的表情一定是知道了玫瑰的意義才會這麼生氣吧。

　　「大輝，不要把私人情感帶進練習和比賽，不要被影響」赤司歎口氣：「到底什麼事？」赤司有些無奈，還真被雅也說中了假設，青峰會因為桃井而受到影響，他隊員的私人感情可以不管，但是關係到比賽的勝利那麼不定因素一定要解決。

　　聽到赤司的話青峰不情不願的撇撇嘴：「五月，又收到了玫瑰」

　　綠間挑挑眉：「然後？」

　　「這次是十二朵啊！！」青峰脖子一橫喊出來。

　　他們當然不知道十二朵玫瑰的意義，齊齊將腦袋轉向雅也，眼神似乎在說『你解釋』，雅也聳聳肩說道：「十二朵玫瑰代表：對你的愛與日俱增」綠間抽抽嘴角，打哪來的肉麻的傢伙又送玫瑰，又表達這種詭異的情感的啊。

　　「那桃井同學的反應如何呢？」雅也問道，青峰一聽似乎想到不好的事面色不耐的回道：「今天送的花裡，有張紙，今天約的見面」這才是重點啊！

　　「啊，那個字母A君」雅也點點頭：「那桃井同學答應了？」

　　不答應青峰的臉色會這麼難看？

　　「青峰你該不會喜歡桃井吧？」綠間推推眼鏡一副發現了什麼的摸樣。

　　「怎麼可能！睜大你的四眼看看！我哪點像喜歡那傢伙的樣子！」青峰不屑的冷哼，綠間抬起下巴，還真睜大了眼睛回以青峰冷哼：「我怎麼看都覺得你喜歡桃井的樣子！」

　　「話說，青峰同學，你就讓桃井同學一個人去見那位A君麼？」雅也把玩著紫原的美味棒，紫原一邊嘴裡吃著一根，眼睛又目不轉睛的盯著雅也手中的美味棒，雅也像逗弄小動物般一邊搖晃著美味棒讓紫原視線隨著美味棒走。

　　「那有什麼辦法，她要去啊」青峰沒好氣的說道，凶巴巴的口氣卻換來雅也的笑聲：「阿拉∼萬一那個A君對桃井同學圖謀不軌呢？」

　　「啊？你在說什麼啊？」青峰銳利的眼神盯著雅也示意她把話說清楚，雅也勾起嘴角的笑沒有笑意：「從光明正大的送代表『偷偷愛著你』的意義的七朵玫瑰到不肯說出名字但是要約定見面的十二朵玫瑰，這種與日俱增的愛，你不覺得增的有點快？」

　　青峰不是很靈活的腦子糾結的轉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那位A君對桃井同學不是正常的暗戀啊」青峰沒有理解雅也話的意思，只是覺得應該是不好的意思，青峰立馬扔下手中的球沖出籃球館，那速度簡直和場上過人有的一拼。

　　「阿拉拉∼青梅竹馬就是好呢∼」雅也眨眨眼，她還沒說完呢∼

　　「小青峰也真是的，那種麻煩的傢伙碾爆了就好了嘛∼」紫原啃著美味棒揚起懶懶的調子，綠間抽抽嘴角，你這傢伙不要一臉天真的說著慘無人道的話，你當人是棒棒糖麼，那麼容易碾爆！

　　「真是麻煩！」灰崎嘖嘖嘴，拿起衣服也往門外走去：「真是無聊！」說著狠狠的踹開了大門，毫不猶豫的離開。

　　「赤司，灰崎破壞公物，下次讓他一個人打掃籃球館吧」綠間推推眼鏡提出建設性的提議，赤司點點頭：「可以」

　　灰崎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分配了苦力。

　　折原雅也租的房子和赤司家很近，所以理所當然的兩個人一起回去，赤司也知道，雅也有時候晚上會出去不知道去做些什麼，不過這一點赤司不想去追究什麼，對於折原雅也要追究的事情太多，一件件追究過來太過麻煩，赤司等著折原雅也自己坦白，只要她愛著他，他不怕等不到那一天。

　　「呐呐∼小征∼你會買花給我麼？」雅也突然開口說道，赤司轉過頭挑了挑眉，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雅也：「你想要？」

　　想要？雅也想了想，也並不是很想要啊，只是作為一個女孩子收到花代表她本身有魅力吧，雅也點點頭：「如果小征送我花的話，我大概會很開心」

　　「……」

　　赤司沒有回答，繼續往前走，雅也聳聳肩繼續跟上，她能想到赤司的反應。不過如果說對於自己喜歡的人就要送花的話，雅也稍稍苦惱了下，她可是愛著人類那∼雖然有點多∼啊，最愛的還是小征和臨也哥∼

　　「過來」路過一家花店，赤司轉了進去，雅也小小的吃驚，跟了進去，只見赤司在店裡什麼花也沒有看只是對著門口的雅也淡淡的說道：「要幾朵？」

　　幾朵花代表的意義在赤司征十郎的身上是無意義的，他給予雅也的是任意的任性。

　　「哈哈哈哈哈」雅也肆意的笑了起來，和初次見面時一樣，肆意，目中無人的笑著。

　　「哈哈，小征，我真是越來越愛你了」雅也玩弄著門口掛出來的玫瑰，對上赤司異色的雙瞳幽幽的笑著：

　　「也許我該送你十二朵玫瑰啊∼小征∼」

　　******

　　皮膚黝黑的少年不耐煩的踢著牆壁，一邊的粉色長髮的少女坐在階梯上撐著下巴百無聊賴的樣子，青峰終於忍不住開口：「喂，五月，還要等多久啊！那個A什麼的不會來了吧！」

　　自己約好了見面卻不出現，青峰越想越暴躁，桃井五月撇撇嘴，看了看時間等了四十分鐘左右，放學了大家都要離開了，再不走學校門都要關了，桃井失落的歎口氣：「走吧，阿大」

　　「你這一臉失落的表情怎麼回事？」青峰不爽的說道。

　　「沒有，你看錯了！」

　　「你當我是綠間會眼花麼？」（綠間音：喂，青峰我戴眼鏡礙著你了？）

　　「都說你看錯了啦！笨蛋阿大，快走吧！」

　　少年少女的聲音越來越輕，走的越來越遠的時候，原本兩人等待的地方從隱藏的角落裡走出一個人影。

　　「桃井同學……」這種呼喊的聲音像歎息一般清淡又化為無聲。


8、束縛的咒語

　　折原臨也和平時一樣起床，然後等會出門在池袋尋找一些樂趣，當他穿起他那件附帶毛邊帽子的黑色外套時，稍稍的愣了愣。

　　『臨也哥∼你這種分為夏季與冬季，外套大概有長度差十釐米左右的款式各五件，總共十件的外套我看膩了啦，好歹只做一件披風式的比較拉風啦∼』

　　折原雅也的聲音再次從腦海裡響起，折原臨也抖了抖背後的帽子露出招牌式笑容，那次他的回答是什麼來著？

　　『我比起有二十件酒保衣的小靜來說這可不算什麼啊∼』

　　「喂，我這不是避難所啊，別老來我家啊」穿著醫生外褂的男人，一張清秀的臉被隱藏在眼鏡下，岸谷新羅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擺出一張埋怨的臉：「我和賽爾提的愛之屋就被你這麼摻和了，我怎麼對賽爾提做出一些愛的行為啊！」

　　黑色粒子在地上蔓延形成一條紐帶束縛住了岸谷新羅，穿著緊身衣有著完美女人曲線卻頭戴著頭盔的人慢慢的走到岸谷新羅身邊，手上的PDA打出一排的字。

　　【不要說出奇怪的話】

　　「啊啊，賽爾提你在害羞麼？不要害羞啊，我會把這傢伙趕出去然後讓吾等的關係更進一步！」岸谷新羅被影子壓住按在椅子上但是不時的扭動著，折原臨也挑著眉看著一扭一扭的岸谷新羅好笑的說道：「從以前就覺得你的品位很奇怪，沒想到扭曲到這種地步啊∼」

　　「中二病晚期性格比我還扭曲的傢伙沒資格說我，俺和賽爾提的愛是超越種族世俗的愛∼」

　　【不要說話的時候同時使用『吾』『俺』和『我』，要我說幾遍！】

　　束縛岸谷新羅的影子加大力度，岸谷新羅激動地叫了起來：「啊啊啊，賽爾提這就是愛的束縛麼？∼∼」

　　折原臨也抽抽嘴角，忽視扭動的岸谷新羅站起身：「本來最近小靜一看到我就發起攻擊我還想在你這裡躲一會的，算了，不打擾你們了∼」

　　「哦哦，臨也好樣的！」一聽礙事的人要走，新羅激動的在想什麼表情上都看得出來，「啊，對了，搬運工，拜託你的事還請好好完成啊∼」臨也走之前意味深長的說道，賽爾提舉著PDA：

　　【你只要按時支付酬勞就可以了】

　　臨也離開岸谷新羅的公寓在池袋人口最密集的地方穿梭，折原臨也看見了一名少年，在人群中並不是很突兀，但是帶著輕浮的笑容和莫名憂傷氣質的少年卻在人群中很吸引人，有女生和他搭訕，他也來者不拒，臨也看著少年笑了笑轉身離開。

　　現在的紀田正臣只是看起來有點與眾不同的少年罷了。

　　而與折原臨也有著相同姓氏的少女此時也在新宿的大街上隨意的悠晃著。

　　然後看到了一名熟人。

　　「阿拉拉∼一直在電視上看到的人突然看到真人衝擊感果然很強烈啊∼」雅也特別的音調讓前方帶著墨鏡的少年停下了腳步。

　　「……」有著欺騙大眾面容的少年轉過頭，這個年齡已經不算是少年了，只是過於的年輕他給人一種少年的錯覺。

　　「好久不見，雅也小姐」淡淡的沒有感情的聲音，讓男人有著一種特殊的聲線，男人摘下眼鏡，就會發現這張臉和周邊大廈的螢幕上播放的廣告男主角長得一模一樣。

　　「好久不見∼幽醬∼」雅也笑眯眯的說出這個人的身份：平和島幽。

　　男人依舊沒有表情，平淡無瀾的雙眼沒有感情淡然的看著雅也：「聽說你離開池袋去別的學校了」雅也不由得失笑，似乎這件事變得許多人知道了，「幽醬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雅也波蕩起伏的音調和平和島幽平淡無瀾的音調成了強烈的對比，平和島幽淡淡的回道：「今天出外景，在這裡」

　　「原來如此」

　　折原雅也和平和島幽的認識很喜感，要知道從從高中起，折原臨也和平和島靜雄每天互看不順眼三天兩頭的大打一架，雅也和平和島幽就一起蹲在一邊等兩人打完架了各自領回去，那時候雅也小小的一隻，容易受到兩人打架波及，平和島幽總是抱著雅也到安全的地方去看兩人打架，所以雅也的童年充斥著暴力血腥。

　　也不過幾年時間，少女出落的越來越像那個男人，黑髮赤瞳，笑起來看著和善但是一眨眼這幅笑容就會變味看的好不慫人。

　　「那我不打擾你了」寒暄幾句沒有特別的事，雅也朝平和島幽擺擺手，平和島幽再次帶上太陽眼鏡點點頭，轉身離開。

　　雅也沒有想到會碰上熟人，雅也認識的人全部在池袋，為了赤司，雅也從來良轉到帝光，那個時候雅也已經是二年級和紀田正臣同班，雖然年齡偏小跳了一級，但是比較聰明也沒有任何壓力，現在又念回了一年級，雅也算是布上了正軌。

　　「真是的，現在要比正臣小一級呢∼」雅也撇撇嘴。

　　「正臣是誰？」清冷的聲音從後傳來，雅也愣了一下，轉過身看見了不該在這裡出現的少年，「小征？」雅也眨眨眼：「你怎麼在這裡？」

　　「……」赤司沒有回答，繼續道：「剛剛那個男人是誰？」

　　雅也指了指一邊高樓上的螢幕，上面播放的廣告正是平和島幽的最新廣告，赤司抬起頭瞥了一眼，又看回雅也：「你喜歡那種類型的？」

　　雅也咧起嘴笑道：「阿拉，不是說了麼，我愛的可是小征啊∼」

　　「……」赤司對少女這種看不清真實看不清虛假的愛意無動於衷。

　　「記住你說的」赤司淡淡的說道。

　　「小征還沒說呢，你也怎麼也在這裡？」雅也習慣性的雙手放在背後，身子前傾笑嘻嘻的看著赤司，赤司默然著沒有回答，反而反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新宿是我繼池袋後比較熟悉的地方啦∼啊，對了，這裡是我和小征相遇的地方，為了紀念，我們去約會吧∼」雅也雙手合十彎起赤紅的眼盈盈的笑著，似乎很是期待的樣子，赤司雙手插在口袋裡，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雅也就當赤司默許了，「讓我想想，去哪裡好呢？∼」雅也轉過身四處看看。

　　雅也轉過身時，赤司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上面顯示著一條陌生人的短信：

　　【折原雅也和一個男人在新宿見面。】

　　赤司剛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正巧在新宿附近，可以說是剛巧不巧的看到了雅也和另一個男人在路上交談的樣子，太過偶然就像有人安排一樣。

　　發給他這條短信的意義是什麼？以為他會做什麼麼？赤司冷哼一聲，刪除短信，他赤司征十郎不會被別人的言語所擺佈。

　　「小征，我們去那裡吧∼」這個女人，由他自己來掌握！

　　不過如果雅也知道這件事絕對會大聲笑起來，她去新宿是個偶然，她遇上平和島幽是個偶然，赤司經過新宿也是個偶然，他看到雅也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更是個偶然，然而這一系列的契機形成的偶然交織在一起變成了［必然］，雅也一定會捂著胸口帶著奇怪的笑聲說她和赤司是命運中的牽引。

　　咖啡店裡。

　　「那個，請問兩位要點什麼？」服務員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一桌的客人從進來之後就沒有點任何東西，男的就一直看著窗外，女的就一直翻著功能表但是就是不點，他都站了這麼久了，點還是不點好歹也說一聲啊！

　　「啊？你還在啊」少女抬起頭，奇怪的說道，服務員頓時內心淚流滿面，感情她之前都在忽視他啊！「啊，你先下去吧，我等會叫你」少女擺擺手總算打發走了服務員。

　　「……」赤司將看向窗外的視線收回，看向了雅也，毫不掩飾的看著少女，這個將眉清目秀具象化的漂亮少女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似乎因為少女一直在身邊的原因從來沒有想過，其實少女在學校裡男生裡頗有人氣，啊，這還是綠間講給他聽的。除卻性格的怪異，成績優秀，對人和善，即使若即若離的態度，也深受同學們的喜歡。

　　「阿拉，小征這樣看著我我會害羞的哦∼」雅也一點沒有害羞的樣子，大大方方的與赤司對視，赤色的雙瞳對上異色的雙瞳，兩方都看到了對方的玩味。赤司勾起嘴角顯露出笑意，真的會害羞麼？敢毫不顧忌說愛他的人。

　　「那你要習慣」赤司輕描淡寫的說道，雅也張了張嘴，是她的錯覺麼，一直是她肆無忌憚的說愛他，現在有他反攻的趨勢啊，雅也單手捂住半張臉低低的笑了起來：

　　「小征真壞！」

　　「啊」

　　「不帶這樣賴皮的！」

　　「是誰先賴皮的？」

　　「小征應該有紳士風度讓我一下嘛∼」

　　「啊，既然愛我的話，就該習慣」

　　「好吧∼」

　　赤司脫口而出的話語已成為了習慣，『既然愛我的話』這句話，在雅也真正懂得愛之前，會成為咒語束縛著雅也。

　　兩人在咖啡館裡安靜的喝著下午茶，但是這種平靜的週末持續不了多久。


9、瘋狂的開始

　　五歲的折原雅也的世界觀裡，只分兩種人：

　　人類和折原臨也。

　　八歲的折原雅也的世界觀裡，又重新分化：

　　人類和非人類。

　　比如：折原臨也是人類，賽爾提是非人類。

　　十歲的折原雅也的世界觀，再次升級：

　　她只分愛著的人類，和更愛的折原臨也。

　　十三歲的折原雅也，在她不斷人類，折原臨也，人類，折原臨也，這種反復無盡迴圈的人生中，終於出現了一個新的名字。

　　赤司征十郎。

　　「阿拉？哲也同學也是籃球部的啊∼」如同往常一樣雅也跟著赤司來到籃球館看眾人訓練，不經意的一瞥看到了這位有著極限顯眼的發色卻沒什麼存在感的少年。

　　「雅也同學？」黑子轉過身看到的是一直在圖書室遇到的少女，黑子回答少女的話：「是的，我是三隊的隊員」雅也當然知道三隊的意義，比起一隊有赤司，青峰那種實力破強的人在，三隊的實力根本不值一提，不過對於雅也來說籃球實力的強弱沒有多大的意義，對於這位一直和她做『心靈交流』的哲也同學，雅也給予的是最普通最平凡卻也最實在的鼓勵。

　　「哲也同學加油哦∼我相信哲也同學∼」或許雅也說出口時像是一種客套話，但是卻不是口是心非，看起來沒心沒肺的樣子，折原雅也說出來的永遠是心裡所想的，雖然配合她的表情可信度不高，但是雅也受到情報販子的影響，一分價錢一分貨，雅也說的都是真話。

　　「謝謝，雅也同學，我會努力的」黑子平淡無瀾的口氣對於少女看似漫不經心的鼓勵卻是認真的回復，有人給與他一份鼓勵，他就多一份信心，即使這份鼓勵有多麼的蒼白。

　　「雅也同學，似乎經理人在找你」黑子看到雅也的身後方籃球部的經理人桃井五月站在不遠處，一副躊躇的摸樣似乎想過來但是又猶豫著，雅也轉過身也看到了那抹粉紅色的身影，「好吧，哲也同學，我們下次再聊∼」雅也對黑子招招手，不等桃井五月過來，雅也自己走過去。

　　「桃井同學∼找我什麼事麼？」雅也掛起的笑臉與桃井現在皺起眉的神情成了對比，桃井張了張嘴不止如何開口，雅也歪了歪頭，勾起嘴角的笑，但是眼裡沒有笑意：「阿拉∼難道又送花來了？」

　　最近這段時間，大家可是都被這幾束花弄得心煩意亂呢∼哦，尤其是青峰同學∼

　　桃井好看的小臉露出心事重重的摸樣，「雅也」桃井抿了抿嘴，小聲的說道：「你知道17朵玫瑰的含義麼？」

　　雅也睜大赤紅的雙眼，似乎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輕笑出聲：「有人送你17朵玫瑰？那個A君麼？」不理解雅也為何要笑，桃井五月點點頭，雅也沒有立即回答桃井的問題，用一種桃井五月無法逃避的口氣與神情輕聲問道：「能讓桃井同學露出這樣的表情，不止送了花這麼簡單吧」

　　桃井呆愣的點點頭，雅也的表情雖然危險但是桃井卻有種她不會傷害她的感覺，終於，少女忍不住聳起肩小聲的抽泣：「還有一個玩偶熊」桃井頓了一下：「破碎的玩偶熊，都被刀割壞了」

　　被刀割壞的玩偶熊和17朵玫瑰，雅也皺著眉笑起來，覺得有趣。

　　「桃井同學，17朵玫瑰的意義絕望無可挽回的愛啊∼」看著桃井突然刷白的臉雅也沒有任何愧疚感，她沒有隱瞞的義務，也沒有安慰的義務，她給與桃井五月最真實的答案，讓她知道現在的處境。

　　不會再是送花那麼簡單了，不會再是普通的暗戀這麼簡單了。

　　「喂！折原！你和五月說了什麼！她臉色這麼難看！」青峰快步沖到雅也的面前，那時候雅也正在和紫原玩數零食遊戲，雅也沒有對青峰惡劣的態度嚇到，只是淡然的站起身，雖然比青峰矮了很多，但是雅也卻沒有給人低人一等的感覺。

　　「我和桃井同學說了很多哦∼青峰同學想知道哪一句？啊，我只告訴你一句哦∼」雅也事不關己的態度讓青峰咬牙切齒：「是哪句話讓她臉色這麼難看的？」

　　「阿拉∼青峰同學真關心桃井同學呢∼」

　　「少囉嗦，快說！」

　　「真過分呢∼明明是桃井同學來問我，我只是如實回答她而已，怎麼一副是我的錯的樣子呢？」

　　雅也故意在磨青峰的底線，「你到底說不說！」青峰走進一步，暴戾的表情讓人看的心驚，「阿拉拉∼好可怕∼」雅也露出故作害怕的樣子嬉笑道：「看在小征的份上就告訴你吧∼桃井同學又收到了玫瑰，這次是17朵，代表著絕望無法挽回的愛，啊，對了，還有一隻被刀割壞的玩偶熊∼友情建議哦∼青峰同學最近最好和桃井同學形影不離∼講不定會出事呢∼」

　　「你知道什麼？」青峰皺著眉沉沉的問道。

　　「我只知道∼人類為了愛什麼事都做得出∼尤其是得不到的愛∼」

　　「……」青峰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轉身離開經過赤司時，青峰頓了頓，沒好氣的說道：「赤司！管好你的女人！」

　　「用不著你來說」赤司平淡的回道，青峰狠狠的瞪了赤司一眼，毫不猶豫的離開。

　　赤司將視線移向雅也，在眾人以為赤司會說什麼的時候，赤司不負眾望的開口了：

　　「雅也」

　　赤司的聲音清冷而乾淨，就像流淌的泉水一般冷冽而清澈。

　　「嗯？」

　　「聽話」

　　「好∼」

　　喂喂喂！你這叫管啊，根本是寵物吧！寵物！

　　雅也看似乖巧的模樣讓綠間很想吐槽，這姑娘只有在赤司面前是乖巧的，在其他人面前這姑娘殺傷力可不低。看青峰反應和灰崎的下場就知道了。

　　「喂！怎麼樣都好，為什麼我要做這種事啊！」灰崎不耐的聲音傳來，那個不良少年打扮的少年手持著拖把斜著眼看著三人，從訓練結束後他就被赤司勒令把籃球館打掃一遍，打掃這種事輪得到他這個一隊隊員麼？！

　　赤司淡淡的瞥了灰崎一眼道：「啊，把觀眾席也拖一下吧，麻煩了」明明一副拜託的口氣，但是從赤司嘴裡說出來，就變得無法拒絕。

　　「喂喂，真的假的？」

　　「我看起來像說假的麼？」

　　灰崎露出和青峰一樣想罵都說不出口的那種糾結表情。

　　「灰崎君∼麻煩了喲∼」雅也朝灰崎揮揮手，灰崎抽抽嘴角，這傢伙幸災樂禍的太明顯了。

　　「雅也」赤司淡淡的叫喚雅也，雅也一蹦一跳的走到赤司身邊，對於少女的行為綠間選擇忽視，反正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他管，這姑娘有赤司看著，綠間推推眼鏡，口氣頗為嚴肅的說道：「折原，對於桃井收到花和玩偶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雅也見綠間嚴肅的模樣，雅也也嚴肅的回答：「不多」

　　綠間狠狠的抽了抽眼角，綠間又道：「那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看法？雅也露出諷刺般的笑容：「我沒看法喲∼」因為與她無關。

　　她可是愛著人類啊∼這種帶著瘋狂而扭曲得不到的愛，雅也可是深深的好奇它的後續發展啊∼

　　「真太郎，接下來的時間裡，如果青峰有什麼異常你隨時和我報告，桃井也是」綠間對赤司這種掌控大局縱觀全場的樣式已經習慣，推推眼鏡，他好奇的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赤司異色的雙瞳並射出冷冽的光芒，揚起的嘴角露出赤司征十郎慣有的笑容：

　　「有阻礙的，全部抹殺掉！」

　　雅也目不轉睛的盯著赤司王者般的姿態，雅也知道，除了聲音，赤司征十郎和折原臨也是不同的，同樣遇到了阻礙，折原臨也選擇借別人的手抹殺掉將自己撇清，而赤司則是毫不猶豫的動手剷除，不借他人之手。

　　「怎麼？你有話要說？」赤司看到雅也眨巴著閃亮亮的赤瞳好笑的勾起好看的笑容。

　　雅也點點頭：「嘛∼我可以說，小征∼我真是越來越愛你了嗎？∼」每一次的決定都給她驚喜，每一次殘虐的笑容都讓她心動，那種和平和島靜雄單純的強不同，赤司征十郎給予折原雅也一種近乎靈魂的顫動。

　　「我聽膩了」赤司優雅的聲音冷冷清清，卻可以聽出著其中的玩味。

　　「那∼愛死你了∼」

　　「只此一次，下一次沒用了」

　　喂！你們兩個混蛋！讓愛情變得神聖一點好不好！！！

　　綠間站在兩人身邊不住的吐槽，這兩傢伙說出來都不臉紅，這麼的理所當然啊！！

　　「混蛋紫原！那塊地我剛拖過啊！別吃開來！聽到沒有！」灰崎的吼聲不時的在觀眾席裡傳來，紫原懶懶的音調響起：「阿拉∼抱歉啦∼」完全沒有誠意的道歉讓灰崎怒氣報表：「想打架麼？」

　　「可以啊，讓我捏爆你吧！」紫原懶懶的聲調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變得危險，灰崎剛想有所戒備，就聽到赤司召喚小狗的聲音：「敦，走了」

　　紫原撇撇嘴，嘛∼小赤在叫他的話，「下次再碾爆你吧」說著紫原還自顧自的點點頭，灰崎恨得咬碎一口銀牙，一個兩個三個都不把他放在眼裡，赤司是這樣，折原是這樣，現在紫原也是這樣，真當他是好欺負的麼？

　　******

　　穿著外套的人看不出性別，身體偏消瘦，修長的身子，和露在外面的雙手可以初步判定為是一名少年，少年纖細的手指有些顫抖的打開櫥櫃，像是裡面掩藏著秘密一般，少年的呼吸變得急促，甚是有著不可抑制的低笑。

　　打開櫥櫃，滿滿貼滿了同一個人的照片，每一張都是同一個少女，俏媚的臉龐粉色動人的長髮，只是每一張的照片，少女都是看向別處，沒有看向鏡頭，而和少女一起拍進去的另一名少年要麼被生生的挖去臉，要麼就被劃爛看不出樣貌。

　　少年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帶著虔誠的表情露出幸福又瘋狂的笑容：

　　「桃井小姐」


10、驚悚的日常

　　體育課，大家都想看到什麼？

　　當然是女生們動人的曲線和男生們帥氣的身姿啦！

　　「啊啊啊∼黃瀨君好帥∼∼」

　　「啊啊啊∼青峰君好厲害∼」

　　「啊啊啊∼西川學姐也好漂亮啊∼∼」

　　這種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在體育課上永遠不會停歇，幾個班一起在操場上上體育課，完全滿足了學生們看見別的班甚至高年級的人氣學長學姐的身姿。

　　然而有那麼一個班正氣焰懨懨的沒有高漲之氣。

　　「啊啊，為什麼別的班都有一兩個出名的傢伙啦∼」某班松井少年沒有精神的靠在雙杠邊上懶懶的說道，「啊啊，我們班也有啊，只是你敢喊麼？『啊啊啊∼赤司君好帥啊∼∼』」同班千葉少年以同樣沒有精神的口氣回道。

　　「才不要，我才不要喊男生啦∼要喊也要喊女生啦∼」

　　「那你去喊那個幾班的桃井五月啊，那個巨．乳妹很帶感啊∼」

　　「你想我死啊，我一喊那個青峰大輝絕對把球砸我頭上」

　　兩個少年同樣一副沒精神的臉下巴擱在雙杠上，比起身邊呼喊聲不斷的別班學生，這兩人的面無表情在人群中也顯得突兀。

　　「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很有班級精神啊∼」松井少年將目光移向一邊獨自一人與人群保持距離的少女，「呀呀呀呀，吵死了，這種叫喊聲我也會喊啊，我們班也有拿得出手的傢伙的」說著松井少年仰起脖子朝著那個獨自一人的黑髮赤瞳少女喊道：「折原！！你也上啊！」

　　折原雅也，他們班背地裡最有人氣，但是從不和女生合群的少女，體育課上也不會參加任何活動。

　　「？？」雅也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四處看了看，然後看到了他們班不是很熟的兩名少年朝她揮手，「阿拉∼有事麼？松井同學和千葉同學？」雅也朝兩人走去，松井少年指著場上呼喊不斷的人群們，一臉嚴肅的說道：「折原桑，你也上場，我們給你聲援！把別的班壓下去！」

　　不知是因為赤司的原因還是其他，這個班和別的班不同，在某種事物上可以無所謂，但是不甘心於人後。

　　「那∼對我有什麼好處呢？」雅也覺得有趣的問道。

　　「好處？」兩人互相看了看：「好處就是你壓過別的班的傢伙的人氣了，你和赤司就是我們班公認的一對了∼赤司一直很出名啦，在年級裡，你好歹也要出名一下配合著赤司吧∼」

　　把赤司拿出來絕對有效，雅也覺得有理，點點頭。

　　「那我為了配的上小征稍稍出名一點吧∼」

　　雅也一蹦一跳的走向操場中間。

　　「這丫頭這麼好哄啊？」

　　「不，重點在於赤司」

　　「阿拉拉∼該怎麼出名好呢∼」雅也露出一種爽朗的笑容，但是這種自問自答的態度又給人一種少女只在自己的世界的錯覺。

　　「雅也，你在做什麼？」赤司看見了站在操場中央的雅也，比起周圍活動的人群，雅也靜止的站立是那麼的引人注目，不止是少女的矗立不動，少女出色的面容也是在人群中那麼的顯眼。

　　「嗯？小征？我在想怎麼出名啊∼」

　　對於少女奇異的思想赤司見怪不怪：「你想做什麼？」

　　「當然為了和小征一樣出名啦∼為了配得上小征嘛∼」

　　赤司歎了口氣，這種事情有必要站在操場中間想麼？

　　「沒那個必要」赤司淡淡的說道，攏了攏衣領，身上的汗滴順著皮膚的肌理緩緩的流下來，給赤司增添一種朦朧感的美感。

　　「嗯？可是……」雅也食指抵著唇，露出稍稍迷茫的表情，雅也腦中閃過一系列出名的方法，可是大多是不怎麼可取的方案。

　　「我說了，沒有必要想那種東西」赤司輕輕地彈了記雅也的額頭，轉身之際露出微微的輕笑：「你只要想著怎麼愛我就行了」

　　無用的聲名，無用的人氣對他來說沒有在意的必要。

　　「阿拉∼」雅也聽到赤司的話低低的笑著：「小征真壞，萬一我哪天不愛你了呢？」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那蒼白的愛會到什麼地步，什麼時候停止，什麼時候結束，折原雅也對那一天的存在即迷茫又好奇。赤司征十郎能讓她愛多久呢？

　　赤司似乎聽到什麼笑話一般，背對著雅也的身子又側回了身，赤司那只血紅的單眸眼裡的笑意帶著濃濃危險的意味，好聽的聲音薄唇輕啟道：

　　「你敢？」

　　他允許她愛他，但是她不給於她回應。

　　他不回應她的愛，但不允許她不愛他。

　　赤司征十郎，你真貪心啊∼

　　「啊啊∼就這麼走了？」

　　「人家赤司君親自來認領了，有什麼辦法，我覺得折原夠出名了，敢勾搭赤司那只魔獸」

　　「啊啊∼我聽到了哦∼你說我們班的魔王是魔獸哦∼」

　　「……」

　　******

　　「桃井同學？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快要結束體育課的時候，雅也正打算去洗一下臉，看到的是滿面愁容甚至有些疲憊的桃井少女，桃井五月看到雅也想笑卻笑不出：「啊，雅也」。

　　雅也快步走到桃井五月的面前，沒有平時那張似笑非笑略帶諷刺的笑容，雅也面無表情的問道：「出什麼事了麼？」

　　雅也擅長看人的臉色也喜歡猜測人心，觀察著人類內心的複雜，扭曲，弱點，更善於利用這些弱點看著別人矛盾痛苦。

　　雅也雖然好奇圍繞在桃井五月身上發生的事，但是不會和平常一樣不擇手段甚至推動看到後續發展，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因為赤司征十郎，桃井五月是籃球部經理人。

　　桃井現在疲憊到慘白的臉還帶著些許的害怕，看來在這幾天發生了些他們不知道的事了呢。

　　「跟蹤？偷窺？」

　　噗嗚！雅也忍不住想笑，雖然現在面對深受這些困擾的桃井五月有些失禮，桃井把雅也當做傾訴物件說出最近的困擾，雅也但是還是忍不住低低的笑出聲：「抱歉，桃井同學，只是，有種電視劇的感覺，有點俗套的感覺罷了」

　　「如果不是發生在我身上就好了」桃井沒有生氣，只是更深沉的歎口氣。

　　「是送了17朵玫瑰後發生的事麼？具體怎麼樣？青峰同學知道麼？」

　　桃井搖了搖頭：「不能再影響阿大了，所以我沒告訴他」桃井抿了抿嘴，繼續道：「而且，這些事情都是在阿大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一起和阿大上學放學還好，到了學校不在一個班，一個人的時候就感覺有人跟在身後，或者感覺背後有人看著」

　　少女在極力忍耐著這種莫名的恐懼，但是卻有不想麻煩自己的青梅竹馬，雅也對桃井這種想法不以為然，雅也撓撓自己的後腦勺用事不關己的口氣說出自己的觀點：

　　「嘛∼桃井同學的感受雖然我不能理解啦，但是青峰同學的話不會在意你去麻煩他啦，或者說你不告訴他他會更加擔心吧，嘛∼青峰同學你隨意去麻煩他好了，麻煩到死都沒有關係∼」

　　「誒？」

　　桃井被雅也的話弄得摸不著頭腦，但是少女微微掛起笑眼神移向別處：「那個笨蛋，腦子裡只要有籃球就可以了」

　　『小征都說了，阻礙的抹殺掉∼其他的無所謂啦∼』雅也心裡想著，開口對桃井說道：「嘛∼比起苦惱這個，先去上課吧∼要我送你過去麼？或者我叫青峰同學過來∼」

　　「真是」怎麼樣都要麻煩一個人吧，桃井無奈的搖搖頭。

　　「嘎吱－－－」刺耳的聲音突然響起，像是一種摩擦的金屬音，在雅也聽來是異常的熟悉。

　　那是和平和島靜雄赤手拔起路牌時金屬扭曲的聲音，雅也抬起頭，果不其然看到的是一邊搖搖欲墜的鐵架子朝雅也和桃井兩人倒來。

　　「危險！！！！」

　　不知是誰驚慌的大喊，引得眾人的注意都到了雅也這一邊。

　　「啊啊啊啊！！！！」

　　又是不知是誰淒厲的驚喊起來，『我還沒叫呢∼』雅也無語的看著倒下來的鐵架。

　　在眾人以為雅也和桃井會被砸到時，讓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雅也一把推開了桃井力道不重不輕的把她推到了一邊的草叢裡，而雅也更是從容不迫的跳起身後退了幾步，躲開了倒下來的鐵架，明明已經千鈞一髮之際，但是發生在雅也身上就像被放慢了速度一樣，又是救了桃井又是躲開了鐵架，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只有鐵架倒在地上的餘音。

　　然後爆發。

　　「哇！發生了什麼事！！」

　　「好危險！！」

　　「還好還好啊」

　　「那女生躲得好快！！」

　　雅也若無其事的拍拍身上的灰塵，好似剛剛驚悚的一瞬間沒有發生在她身上一般。

　　「五月！！！」青峰急促焦急的聲音傳來，只見皮膚黝黑的少年撥開人群迅速的跑到了草叢中扶起了桃井五月，「沒事吧！」他看到的時候真的是被嚇到了，還好有折原雅也。「我沒事，阿大」桃井五月從驚慌中回過神，正想向雅也道謝，就看到面色不善的赤司走到雅也面前，一下子不知如何開口。

　　「小征？」雅也不明白赤司這種顯而易見的怒氣，雖然與平時一般的面目表情但是可以感覺到一股無法忽視的怒氣。

　　「有受傷麼？」赤司淡淡的問道。

　　「沒有哦∼」雅也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勉強，臉上輕鬆的神情也代表著她沒有受傷。

　　不過赤司的怒氣並沒有消失：「大輝，桃井，雅也，真太郎，回去開會」

　　冷冷的話語，命令般的語氣，昭示著赤司征十郎隱忍的怒意。

　　「？？？」雅也歪歪頭，乖巧的跟上快步離開的赤司，雖然有些不解但是雅也識相的沒有開口。

　　阿拉∼小征生氣了？

　　「……」綠間從頭到尾沒有開口，看著赤司和雅也走遠的身影，推了推眼鏡冷靜的分析著赤司的怒意。

　　是因為看到少女在自己面前遇到危險卻自己無法立即到達少女的身邊。

　　是因為看到這種明目張膽的故意傷害發生在自己面前，還是自己認識的人。

　　感覺自己被挑釁了。

　　在向赤司征十郎示威。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6-28 09:38

11、愛般的殺意

　　經常聽到愛與正義說法，很多人覺得，為了愛可以不顧一切的付出一切，甚至犧牲一切的偉大感情，然而捫心自問『那真的是愛麼？』，卻沒有實際的證據來證明愛。

　　愛，就是那麼個飄渺虛無無法牢牢握住的東西。

　　你說那是愛就是愛，你說那不是就變得不是了，沒有固定的立場，愛也變得沒有立場，可以隨意轉換，愛讓人變得沒有內心，變得隨意玩弄人心，你說，愛還是神聖的麼？

　　為什麼很少有人會說愛與邪惡什麼的？

　　啊，那只是很少有人說罷了，這樣的人有很多哦∼在愛的面前不分好人壞人，因為無論好人壞人在遇到愛後都變得不像自己了，愛這種感情和善惡沒有關係，所以不能怪罪愛啊，只能怪那個沒有好好愛的人類啊。

　　你說我是什麼樣的人？好人還是壞人？

　　啊，雖然我不是什麼無藥可救十惡不赦的壞人啦，但是也不會是好人。

　　但是為了小征，我有自信做一個絕對愛著小征的壞蛋。

　　我啊，是擁有著比深淵更深的愛的壞蛋啊∼

　　別這麼看我，這樣的人世界上有很多啦∼

　　******

　　帝光籃球部的休息室裡，此時桌子邊坐著三男兩女，而其中三人的視線齊齊的看著兩名少女，其中一名粉色發色的少女面色稍稍的蒼白卻不影響她好看的面容，而另一名少女則更是一副平時的隨意姿態，好似剛剛危險驚悚的一幕不是發生在她身上一般。

　　「咳咳」綠間先打破這份沉默，青峰一直盯著桃井，赤司一直盯著折原，這讓他的視線往哪裡瞟啊。

　　「這種事情以前還發生過麼？」赤司轉回視線，手指敲打著桌面一聲又一聲，不輕又不重卻有種莫名的沉重感，給人不敢大口呼氣的感覺。

　　「沒有」桃井搖搖頭：「這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還好有雅也在」桃井看向雅也，雅也受到桃井的視線回了個燦爛的笑容，桃井不明白明明遭遇了同樣的事，雅也可以繼續沒有事情般的笑著，她不害怕麼？她當時不害怕麼？

　　「我們可以初步判定為，這是惡意傷害物件為桃井的事件」綠間推了推眼鏡，沉著聲音宣佈結論，「誒？為什麼是我？」或許這麼驚訝只是抱著少許的希望罷了，只是巧合，桃井這樣安慰自己。

　　「從我們的角度看去，如果之前不是折原在你的前面，那麼你就直接被砸到了」折原是被連累的，綠間這句話沒有說出口，當時赤司也看到的是那個鐵架直直朝折原雅也倒去，所以才會當初露出稍稍驚訝的表情吧。

　　「那，應該怎麼辦？」青峰不耐煩的說道：「是那個送花的混蛋幹的吧！把他揪出來啊！」對於青峰的怒氣他們理解，並沒有在意青峰的態度，綠間冷靜的說道：「這需要線索，而唯一的線索是字母A，你們說當時約定見面的時候對方沒有出現，也就是說現在為止我們所知道的很少」

　　「……」青峰撓撓頭，喪氣的雙手環胸翹起二郎腿生著悶氣。

　　「阿拉∼就這麼到此為止麼？」突然雅也嬉笑的聲音劃破這種稍稍沉重的氣氛，眾人的目光齊齊又射向了黑髮赤瞳的少女。

　　「這樣可不行喲∼不可以這麼被動哦∼」雅也從口袋裡抽出一張折疊好的紙，「阿拉拉∼還以為用不到呢∼」雅也展開的紙上上是一系列的人名名單，「這是什麼？」青峰好奇的湊過頭去看，意外的看到名單上的名字都以字母A開頭，青峰猛然抬頭：「這是！」

　　「是的喲∼全校57名字母A開頭的男生名單喲∼」

　　「……」綠間推了推眼鏡，驚訝的聲音卻出賣了他故作冷靜的臉龐：「你怎麼會有？」

　　「當然是學生會那里弄來的啊∼」雅也說的理所當然，「雖然弄到手花了點心思」雅也擺擺手示意不用在意，指著名單上圈出的幾個名字又道：「這幾個是對比了那個字母A的筆跡，可能性比較高的六個人」

　　「……」居然縮到了六個人，綠間掩飾性的又推了推眼鏡，這姑娘深藏不露啊，「折原，你是偵探麼？」青峰拿著那張名單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表達，為毛他有種快要抓到犯人的感覺？

　　「不是喲∼我只是個情報販子而已∼」

　　情報販子？有人這麼稱呼自己的麼？

　　看著笑得異樣燦爛的少女，眾人的心聲同步了起來。

　　果然是個奇怪的少女。

　　「那怎麼把這個混蛋揪出來？」青峰直接將問題問向雅也，直覺告訴他，這個少女一定有方法！

　　雅也沒有立即回答青峰，而是看向了桃井，桃井被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雅也本該明媚的笑容像是有開關一般瞬間轉換了另一種悚人笑：

　　「桃井同學，請你消失吧！」

　　******

　　桃井五月有兩天沒有來學校了，沒有請假，沒有來學校，籃球部也沒有來，就像消失了一般沒有蹤跡。

　　「喂！折原，這樣真的有用麼？！」青峰似乎還是抱有懷疑態度，雅也對青峰這種不放心的表情輕笑了起來：「有用沒用，已經在做了不是麼？我們只要看結局就可以了」

　　對於這樣的折原雅也，青峰不自在的撇撇嘴：「嘛，那個什麼，就交給了你了啊」

　　「嘛∼公主在城堡裡等著白馬王子呢∼不過青峰同學話，應該是黑馬王子吧∼」

　　「……」雅也明顯的調笑，青峰抽抽了嘴皮難得沒有反駁。

　　很快就能看到結局了。

　　隱沒在黑暗裡的巫師覬覦公主的故事馬上落幕了。

　　「你騙我！！」

　　一道沙啞又帶著怒氣的嘶吼打破天臺上的靜謐，雅也站在天臺邊慢慢的轉過身，像是期待已久的戲目上演了一般，臉上的那種笑是滿懷期待的笑容。

　　「嗯？我騙了你什麼？」雅也露出迷茫的表情，和對面有著明顯憤怒的少年有著強烈的對比，「你說桃井小姐會屬於我的！她人在哪裡？」少年猙獰的面容顯露的是對桃井五月的幻想。

　　雅也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啊，我是說過，不過前提是你愛桃井同學啊∼」

　　「我愛她！」

　　雅也不滿意少年的回答搖搖頭：「不行啊，你的愛不夠啊」

　　少年有種被雅也戲耍的感覺：「你不是幫我的麼！」

　　「幫你？」雅也想了想，臉上迷茫的表情終轉回肆意的低笑：「你說的是我告訴你桃井五月的校園行走路線還是青峰大輝與桃井五月錯開的時間表？」

　　「那不是幫你哦∼我只是情報販子，給你你想要的情報我索取報酬罷了，我只是公事公辦而已」如果以折原雅也愛著赤司征十郎的立場上，那麼折原雅也不會這麼做，但是作為情報販子的折原雅也沒有理由不這麼做。

　　「那你繼續幫我！我支付報酬！」

　　雅也嘟起嘴思考了番，遺憾的說道：「真是抱歉，我對你的結局不感興趣了」

　　「什麼意思？」少年怔了怔，愣愣的看著雅也。

　　雅也靈敏的跳在了天臺的邊緣上，像只平穩的貓咪一般，穩穩當當的走著。

　　「說實話，一開始我對你挺好奇的，一開始就送出代表暗戀意義的玫瑰花，這種矛盾心情的愛意讓我有了興趣，你對桃井同學有著想要說出口卻不敢說出口的愛戀，而你，想要單獨和桃井同學見面，桃井身邊有著光芒耀眼的青峰大輝，所以你沒有自信對桃井開口，而這份自卑讓你對桃井的愛變得扭曲，你變得想要得到她，不讓任何人看到她，到這裡都是符合我想看到的」

　　「你，是這樣想的？不是想幫我，而是……為什麼？」

　　比起少年此時猙獰又帶著失措的模樣，似乎走在天臺邊緣的少女在少年的眼裡是個怪物，一個讓人不理解的怪物。

　　「為什麼？你在問我為什麼這樣做麼？」

　　雅也倒是很爽快的回答少年的問題：「真要我回答的話，大概是我喜歡人類吧，最近愛著小征，小征一直那種讓人看不透的樣子讓我很是受挫呢，所以呢，我想找點安慰，從我喜歡的人類身上∼」

　　被雅也俯視的少年被雅也的話嚇得啞口無言，雅也想到什麼又補了一句：「我愛的是人類，不是你哦，雖然你也是人類，但是我最愛的是小征啊∼」

　　「瘋子！！」少年硬生生的從嘴裡擠出兩個字。

　　「瘋子？你在說你自己麼？瘋狂的想要得到桃井同學的你，不惜跟蹤偷窺，啊，還有謀殺」雅也又跳回了平地上，拉著少年走到天臺的邊緣，「這裡雖然是二樓的天臺，不過跳下去死亡的幾率還是有的，輕微的也是骨折吧，來跳下去吧∼」

　　「為，為什麼我要跳？」少年哆嗦的後退了一步，卻被雅也捉住逃離不了。

　　雅也奇怪的說道：「你不是愛著桃井同學麼？聽人說愛到極致就是永生，而永生的另一種含義就是死，你不是怪我不幫你麼？好吧，我來幫你，你從這裡跳下去死了，我幫你殺了桃井，你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少女輕鬆的說出這樣悚人的話，聽不出真假。

　　「不，不，我不想死！」被雅也拉住手的少年半個身體露在外邊，「啊？有著殺人的心思卻不想死，你的愛好膚淺啊」雅也無趣的撇撇嘴：「你的反應也好無趣」

　　「沒有！我從來沒有想要桃井小姐死啊！那個鐵架子不是我做的，我只想讓桃井小姐知道我而已！看見我而已！我只是不甘心桃井小姐一直眼裡都是那個青峰大輝而已！！」

　　少年竭斯底裡的喊著，這個時候無法說出謊話。

　　雅也皺起了眉，那個鐵架子，還有別人存在麼？

　　雅也把少年拉了回來，少年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誒呀∼看來你的愛也不過這點程度而已嘛∼」雅也諷刺的笑容刺傷了少年的眼，少年抿起嘴憤憤的說道：「怪物！」

　　「不，我也只是個人類罷了∼字母A君∼」

　　沒有那個鐵架子事件說不定這個A君還會繼續隱藏，但是被雅也挖掘出來的A君卻不是做了那件事的當事人，雅也低低笑了起來，不是很有趣麼？

　　「雅也」

　　雅也聽到了赤司的聲音，不過沒有看到了人，回想了下聲音的出處，雅也從站著的天臺邊緣上探出頭，保持著微妙的平衡感看見了樓下站在平地上的赤司。

　　赤司的表情絕對稱不上平靜，就像暴風雨前的平靜一般，赤司此時冷靜的面孔下蘊藏著讓人無法剖析的情感，「阿拉∼事情解決了哦∼A君不敢再出現了喲∼」雅也揮了揮手，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在別人看來是多麼的危險。

　　赤司眯起異色的雙瞳，清冷的聲音用上了命令般的口氣：「下來！」

　　不過雅也故意扭曲赤司的意味，輕笑的問道：「從這裡麼？」雅也指了指自己腳下的天臺，雖然只有兩層樓高，但是用雅也的話來說，死的幾率還是有的。

　　「你敢！」赤司威脅的意味明顯，少女三番兩次的無視自己的生命安全，在他的面前做出那些危險的行為。

　　既然愛著他，那麼她就是屬於他的，赤司是這樣想的。

　　既然是屬於她的，那麼她的生命也只能由他來掌握是死是活。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雅也，下來！」

　　赤司話音未落，雅也就在赤司的面前從這個二樓的天臺上毫不猶豫的跳了下來，赤司的瞳孔猛地一縮，看著少女嬉笑的臉龐越來越近。

　　不知道少女怎麼做到的，從二樓跳下來的衝擊力被少女完好的抵消了，少女輕盈的跳在赤司的面前更是一個順勢的撲倒了赤司。

　　「……」赤司倒在地上面無表情的看著沒有自我危險意識的少女，「阿拉∼小征，我下來了哦∼」少女赤色的雙瞳閃爍著戲謔的光芒，這個被她愛著的少年被她壓在身下呢∼

　　「！！！」

　　突然一個翻身，赤司反身壓制住了雅也，雅也突然有種無路可逃的錯覺，躲不開少年的怒意，不知道少年下一步要做什麼，雅也被這個『未知』束縛住。

　　「雅也」動人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赤司的頭慢慢靠近雅也，雅也迷茫的看著赤司緩慢靠近的臉，她看不懂少年起先的怒氣，現在又看不懂少年為何消氣，一切的一切，雅也有些挫敗。

　　赤司將頭靠近到了雅也的耳邊，在雅也聽來，這聲音能傳遞到心臟上形成共鳴。

　　噗通，噗通！

　　「記住，你是我的，想死，也只能死在我手裡，知道麼？」

　　「……」雅也怔怔的不知道說什麼。

　　赤司眯起眼，看著木訥的雅也，勾起嘴角笑著：

　　「說『嗯』」

　　「嗯」

　　「乖」


12、黑子的加入

　　新宿某處，某個高級公寓高層。

　　折原臨也的手機裡收到了關於雅也在新學校裡的任何動態的郵件。

　　不止這樣，折原臨也所擁有的個別『情報源』也逐一發來有關於折原雅也最新動態。

　　一舉一動，雅也都完全的在折原臨也的情報中。

　　並不是說臨也在監視雅也，平常這種消息不需要發給他，他給與雅也完全的自由空間，只是稍稍的，稍稍的，雅也有了意外的舉動的話，他可以立即知道，他可是時刻關注著雅也的成長性啊∼

　　岸谷新羅這樣說過他。

　　【你只是把雅也從小的牢籠裡放到了更大的牢籠裡，你永遠在籠子外看著她】

　　臨也那時候只是付之一笑，沒有完全成長的小鳥怎麼可以放飛，更大的牢籠又如何，只要足夠寬廣就可以了，能夠讓她飛翔。

　　「赤司征十郎，真的是個有趣的孩子呢」

　　臨也的臉上浮現半期待半焦躁的表情，回想起那名少年的容貌。

　　「再看看吧，你能做到什麼地步」

　　剛說完，臨也沉默了下，然後微笑著在手機上發起了郵件：

　　「不，還是計畫提前好了」

　　郵件發送成功後，臨也走到落地窗前，底下新宿的夜景完全沒有池袋來的有趣，不過臨也似乎看的不是夜景，而是透著夜景看著另一個虛空的物體。

　　「小雅也∼這是臨也哥送你的禮物喲∼」

　　******

　　自那一天之後，雅也和赤司的關係並沒有變化，似乎那一天，內心傳來的悸動都是曇花一現般的不真實。

　　「這裡是折原雅也，你好」

　　出門前雅也接到了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少年爽朗的笑聲和甜甜膩膩故意用奇怪的口氣的話語：

　　「嘿，Honey，有沒有想我啊∼」

　　「阿拉∼是正臣呢∼」雅也接到正臣的電話還是稍稍有點開心的，把電話換到另一隻手上，鎖上門，一邊去上學的路上，一邊與紀田正臣通電話，雅也眯起眼給予少年直白的答案：

　　「完全沒有哦∼」

　　「哦∼少女你直白的話語傷害了我的heart！」少年故意誇大的語氣惹得少女輕笑。

　　「不會喲，正臣的heart是很堅固的喲∼」

　　「嗚哇，這樣誇獎我沒有什麼好處的哦∼」

　　「才沒有誇獎，正臣臉皮厚所以不會容易傷心的啦∼」

　　「撲哧！雅也醬真是瞭解我∼」

　　電話那頭的少年就是紀田正臣。

　　一個和雅也認識不久卻意外談得來的少年。

　　對正臣來說，雅也就是個奇異的女孩子，那雙赤紅的雙眼似乎能看透人一般，或許對別人而言被人看透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但是正臣卻不這麼想，那時候他單純的覺得，能看透人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不用太麻煩的話語雅也就能理解，自己被看透了正臣也沒有什麼不舒服反而覺得輕鬆，因為他覺得，雅也能夠理解他，給他一種知心朋友的感覺。

　　但是到了很久之後，正臣才知道，被看透了心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那種無法反駁的啞口無言，無法逃避的滿心譴責，就像一股深淵把他狠狠的拉下去，那個叫折原臨也的男人就是這麼利用他看透他的內心將他拉下了地獄。

　　他堅信著折原臨也和折原雅也是不一樣的。

　　「對了對了∼雅也醬∼我要給你一個驚喜哦∼」

　　「嗯？」

　　「就這樣∼等待著吧∼」

　　在雅也還沒理解紀田正臣的話的時候，電話掛斷了。

　　「今天來晚了」雅也到教室坐下的時候，身後的赤司淡淡的說道，雅也眼睛一亮，轉過身笑嘻嘻的說道：「阿拉∼小征在等我麼？」

　　少女閃亮亮的表情惹得赤司輕笑：「等你？不，你要乖乖自己跟上來」

　　雅也皺著眉撇撇嘴：「怎麼像小狗一樣」

　　赤司沒有理會雅也的小聲埋怨，看著自己的書淡淡的回道：「小狗也是有人養的」

　　赤司的話讓雅也露出狡黠的笑容，少女趴在赤司的桌子上伸著脖子看著赤司的表情，咧起嘴角的笑，帶著玩味：

　　「阿拉拉∼小征要養我麼？」

　　對於雅也玩味的笑容，赤司的注意力從書本上轉到了雅也的身上，回以同樣的笑意：

　　「如果你乖一點的話」

　　這兩人的對話太詭異了，周圍的同學躲開一點，是他們的智商問題麼？為什麼表面上的語句聽得懂就是聽不懂其中的意思呢？

　　「我覺得我很乖啊∼」少女沒有自覺的說道，遇到危險不躲開，甚至自己找麻煩還不聽話的跳樓，赤司對於雅也說自己『很乖』的說法冷哼一聲。

　　「阿拉∼小征還沒說呢∼養不養我？」

　　少女你問的好不要臉。

　　「啊，等你更愛我的時候再說吧」

　　少年你回答的好不賴皮。

　　「啊啊，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啊∼」松井少年語。

　　「啊啊，媽媽，我是普通人真好」千葉少年語。

　　結束了課程，雅也算是乖巧的跟著赤司去籃球館，赤司瞥了眼訓練的幾人卻不見他們的王牌，赤司問向桃井：「大輝呢？」

　　「誒？」桃井的表情有些飄忽，赤司對桃井的表情有些奇怪：「沒來麼？」

　　「不是，因為這幾天訓練場地一直有人用，所以阿大去了別的體育館」

　　「哪裡？」

　　「誒……是三線隊伍的第四體育館」桃井說出這個地點的時候明顯的聲音放輕了許多，「桃井，那裡有什麼問題麼？」站在赤司身後的綠間推了推眼鏡，不理解桃井的反應，桃井鼓起腮幫頗不自在的說道：「因為，聽說最近那裡好像有幽靈出現嘛∼」

　　「……」綠間抽了抽嘴角，這姑娘一臉認真的表情真的好難吐槽。

　　「誒誒誒？有幽靈麼？有幽靈麼∼∼」另一個姑娘激動的叫了起來，綠間嘴角抽搐的幅度加大，這姑娘怎麼回事？一聽到幽靈這麼興奮！

　　「阿拉拉∼幽靈呢∼好好奇啊∼長什麼樣的呢∼」雅也明顯興奮的表情像是對未知生物的一種期待嚮往，「雅也，不害怕這種東西麼？」桃井對這類東西就是沒轍，沒想到雅也居然會好奇還會期待。

　　「害怕？為什麼？」雅也不解的歪歪頭，從小見慣了愛爾蘭的妖精無頭騎士的雅也對於非人類的生物的存在很是好奇，雖然談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只是對於愛著人類的雅也來說，非人類的存在並不屬於她愛的範疇，只是稍稍的好奇罷了，非人類與人類如何的不同。

　　「不是很有趣麼？」

　　赤司一聽到雅也的話有些無奈，「走吧」轉身對幾人說道，「要去找小青峰麼？」紫原嘴裡咀嚼著美味棒，全身一副懶散沒精神的樣子，「找到了大輝就可以回去了，有些事情要交代他」赤司淡淡的說道，紫原一聽明顯的有了精神：「嗯！快去找小青峰吧∼」

　　去體育館的路上，雅也注意到了綠間手上的物體。

　　「阿拉∼小綠綠，你手上的是什麼東西啊？」

　　「不要那樣叫我！」綠間低吼道。

　　「不是很有趣麼？」雅也一副天真的表情綠間只能壓低聲音，赤司走在前面他總不能對著這個欠揍的少女咆哮吧。

　　「不要給人取一個只有自己覺得有趣的綽號！」

　　「阿拉∼我也覺得很有趣啊，小綠綠∼」紫原少年的開口讓綠間少年憤憤的只能狠狠的瞪他們一眼，一個兩個把別人的名字當什麼了！

　　「小綠綠你還沒說呢，這是什麼？」

　　「當然是幸運物了！」綠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抬起頭。

　　「阿勒？洗潔精也可以當幸運物麼？」

　　「你在看不起洗潔精麼？」

　　「沒有啊，我只是好奇有沒有一天小綠綠會拿著馬桶刷來學校」

　　「……」

　　夠了，赤司快點拉走這只，他的怒氣值要蓄滿了。

　　「並不是說不放棄就不一定能做到但是如果現在放棄的話就什麼都做不到了」

　　走到第四體育館的門口的時候，聽到了青峰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而且居然講的是一句頗有哲理性的話語。

　　「青峰」

　　裡面除了青峰還有另一名少年，赤司沒有去注意那名少年，而是對青峰說道：

　　「一段時間沒有看見你原來跑這裡來了」

　　「嘛，那邊的體育館人多嘛」青峰嘖嘖嘴，解釋道。

　　「也對，在哪裡練習都是練習」赤司默許了青峰的舉動。

　　這時赤司才注意到了青峰身邊的少年，聲音有些微變：「他是？」

　　「啊，他是平時和我對練的傢伙，叫小哲哦」青峰，介紹別人要介紹全名啊。

　　「啊，有這麼個人來著，但是不是一軍的是三軍的」紫原啃著Pocky懶懶的說道，看了少年一眼拉攏著沒有精神的眼有些蔑視，對赤司道：「呐∼走吧∼」

　　「不，我對這傢伙有點興趣，很有意思嘛，第一次看到這種類型的，莫非隱藏著和我們與眾不同的才能也說不定呢」

　　眾人都被赤司的話驚住了，那個赤司居然這麼說。

　　「阿拉？真的麼？小征∼哲也同學真的那麼與眾不同？」雅也蹦蹦跳跳的走到少年，黑子哲也的身邊，用異樣的火熱的眼神看著黑子，露出令人完全不理解的笑容湊近黑子：

　　「原來哲也同學是幽靈那∼」

　　「……」黑子對中二少女的闊別多日的無語感又回來了,他不知道為什麼幾日不見少女,自己竟然給了少女自己是幽靈的誤會,黑子立即糾正少女的三觀。

　　「雅也同學，我是人類，貨真價實的人類」

　　『你別正經八百的回答她啊！』綠間對這位陌生的少年湧起一股佩服感，居然能淡定的回答少女詭異的問題。

　　「咦？」雅也得到讓她失望的答案，伸出雙手摸上了黑子的臉，捧住黑子臉的動作在旁人看來雅也的表情是多麼的深情，當人如果忽略她嘴裡的話的話。

　　「摸得到，軟軟的，有溫度的，真的是人類啊」雅也失望的口氣，被摸了的黑子除了無語只能無語，他是人類真是抱歉啊。

　　「雅也，回來」

　　赤司偏冷的聲音多帶著強硬口氣突然響起，雅也撇撇嘴回到赤司的身邊。

　　雅也少女！你居然在赤司面前摸別的男人！

　　「明天到我這裡來報導」赤司冷冷的對黑子說道，不理會黑子的反應，頭也不回的離開。

　　【你要乖乖跟上來】

　　雅也的腦子裡突然浮現這一句話，看著赤司快步離開的身影，雅也甚至沒和黑子告別快步跟上。

　　雅也：「小征，慢點啦∼」

　　紫原：「嗯？小赤∼等等我啦∼」

　　走在前面的赤司再一次不爽了，和之前的一次感覺一樣，好像自家養的寵物跟別人示好一樣的不爽，有點不爽，嗯，有點。


13、正臣的到來

　　認識折原雅也的人都會覺得，折原雅也，是個奇怪的女孩子。

　　一般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歡露出那種燦爛的討人喜歡的笑容。

　　但是折原雅也的笑容，很少是真實的，對，她的笑容就像被自己控制的一般，想笑就笑想停就停，有種說不出的意味，就是一種不協調感，有時候笑起來會皺眉，給人一種諷刺感，說看起來不舒服還是不習慣來的多吧。

　　那種面具一般假笑的僵硬像人偶一樣。

　　但這也只是折原雅也的笑容中的一種，有時候少女會露出一種發現自己感興趣的事物時激動的笑容，如果少女看的不是你的話，你會覺得她笑起來還是挺好看的。

　　班級裡的人對這位奇異的轉學生有種不知道如何相處的彆扭感，和她說話她會心平氣和的談笑，和她開玩笑她會和別人悄悄商量無傷大雅的欺負人的事情，但是就是能和她正常相處還是會覺得有種距離感，對，一種不真實，好像折原雅也所有的一切都是假像，你覺得是這樣的時候，她能推翻你的認知。

　　現在，他們發現……

　　只有在赤司征十郎的面前,折原雅也是真實的。

　　******

　　「阿拉拉∼∼灰崎同學∼這幾個膠帶貼在你臉上還真是給你增添不良少年氣質呢，雖然你本來就長得不是很面善的說∼」

　　雅也喜歡挑釁灰崎，比起同樣有暴躁脾氣的青峰，雅也喜歡看這個喜歡使用暴力傢伙啞口無言無法反駁的樣子，因為性格惡劣，雅也想要看灰崎沒有了暴力後那張氣急敗壞的嘴臉。

　　雖然比不上看平和島靜雄生氣來的有趣，畢竟那個人是個單細胞而已，但是灰崎也複雜不了哪裡去，只是單純的性格惡劣用暴力言語的傢伙而已，這算是雅也小小培養的興趣吧。

　　「滾開」灰崎一張明顯打架後的臉，表情顯得不耐煩，想要推開在一邊嬉笑的雅也，但是被雅也躲了過去。

　　「哦呀∼是輸了後惱羞成怒麼？灰崎同學被小混混揍了麼？」

　　似乎戳到了灰崎的痛楚，灰崎暴怒的低喝：「閉嘴！不要以為我不打女人！」

　　雅也歪歪頭一副明白的模樣輕笑：「我從來沒有以為灰崎同學有如此高尚的品質呢∼」

　　「你！」

　　「灰崎」灰崎的怒氣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壓制住，只是淡淡的叫了他的名字，但是那聲淡然又冷冽的聲音大有警告的意味，灰崎不爽的轉過身，不出意外的看到的是那抹紅色的身影。

　　「赤司，管好你的女人」

　　赤司對灰崎的話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一旁嬉笑的雅也，目光又轉回了灰崎的身上：「臉上的傷怎麼來的？」

　　灰崎明顯的不想回答：「和你無關吧」

　　赤司面無表情的看著灰崎，清冷的聲音冷聲的說道：「你死了都不關我的事，但是你是首發隊員，如果你打架生事，造成禁賽的話，我會第一個把你幹掉」

　　「……」灰崎嘖嘖嘴，沒好氣的說道：「沒有打架，是被連帶的受的傷」

　　「什麼意思？」

　　「就是看到一群小混混打群架，以為我也是其中一員把我也揍了」

　　「噗∼」雅也沒有掩飾的笑出聲，灰崎抽抽眼角，對明顯嘲笑的少女壓抑著內心的不爽。

　　「下次別發生這種事」赤司點點頭，示意雅也一個眼神，雅也乖乖的跟著赤司離開。

　　「臭女人」等雅也走遠了，灰崎咬牙切齒的憤恨的說道。

　　「雅也」

　　赤司走在雅也的前面，雅也看不見赤司的表情，依舊是那種淡淡的沒有感情的聲音，不過雅也喜歡赤司叫她時的感覺，那是一種未知的觸動。

　　「什麼事？小征∼」

　　「別太過分就行」赤司略有似無的歎了口氣，雅也才反應過來赤司所說的：「是灰崎同學的事麼？」阿拉阿拉∼她可沒有很欺負灰崎同學呢∼只是稍稍逗逗而已∼

　　「灰崎很危險，不要隨意的惹惱他，惹出麻煩來」少女愛找麻煩的性格他算是瞭解了，這點和紫原有著異曲同工之處，紫原也是愛找麻煩的傢伙，只是紫原自己不自知，而這丫頭是故意找麻煩。

　　「很危險？嘛∼灰崎同學只是稍稍危險一點而已啦∼更危險的我都見過∼」雅也不在意的說道，「倒是小征∼你在關心我麼？∼∼」雅也一副調笑的模樣，引來赤司輕笑：「你需要我關心麼？」

　　「當然需要啦∼」雅也一副很認真的模樣，引得赤司側目：「哦？」少年好看的眸子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似乎好奇少女會說出什麼話來。

　　「愛一個人需要動力啊，我為什麼愛小征，因為你赤司征十郎本身讓我去愛，我為什麼會更愛小征呢，因為小征有足夠的魅力讓我去愛，但是這都是我單方面的愛，雖然我有說過我愛小征會愛到我的意識停止為止，但是是建立在小征有足夠讓我愛的基礎上」

　　「……」

　　少女訴說著愛意時赤司在雅也的眼裡看到的不是第一次看到的濃濃的興趣，也不是蒼白的愛意。

　　是他，赤司征十郎。

　　只有他，赤司征十郎。

　　赤司滿意的笑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我關心你，你就會更加愛我，是這個意思麼？」

　　折原雅也的愛無論何時都總是單方面的。在赤司看來雅也光是愛著他人，就會感覺到這是彼此之間的羈絆，只需要一點點的回應，她就非常滿足。

　　而這一點，折原雅也不是對所有人這樣，而是特定的……

　　就只是赤司征十郎一人。

　　赤司意識到了這一點。

　　「是的喲∼小征你可要關心我啊∼」

　　「啊，看我心情」

　　******

　　「灰崎，你這臉怎麼回事？」

　　放學後，幾人一起出校門，青峰這才問出讓他在意一天的事情，灰崎不耐煩的說道：「不要一個兩個的問同樣的問題」

　　「你以為我想管你啊，你這傢伙出事了比賽怎麼辦！」

　　「煩死了」灰崎冷哼一聲。

　　「折原，那個人是不是找你的」雅也剛想說兩句的時候，被綠間打斷，順著綠間指的方向，雅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臣？」少女的聲音有著小小的驚喜，赤司冷冷的瞥了少女一眼不動聲色，對面的少年帶著爽朗的笑容一邊招手一邊向雅也走來。

　　「雅也醬∼是不是很suprise啊∼」染著鮮豔茶色頭髮的少年，俊朗的面容帶著些許的痞痞的味道，頭髮中還能窺見幾枚耳環，從便服的袖口露出的手腕上，戴有銀制的手鐲與戒指不停閃爍，發色和耳環形成的不協調感，少年稚氣的臉龐有著成熟的打扮。

　　「阿拉拉∼這就是正臣給我的驚喜麼？∼」少女似乎很開心，看到了這個少年，紀田正臣甩了甩頭髮，用一副歌頌臺詞的語氣誇張的說道：「當然啦∼為了雅也醬∼我特地從池袋過來的哦∼怎麼樣∼感動吧∼」

　　喂喂喂，這小子是誰啊，赤司在這裡哦∼

　　「將軍！你特地從池袋跑過來就是見女生麼！」跟在紀田正臣身邊的還有個年紀相仿的少年，似乎不滿紀田的行為。

　　將軍？不認識紀田的幾人內心感到奇怪，有人會用這個稱呼麼？

　　「雅也醬不一樣嘛∼」紀田沒心沒肺的笑道。

　　「你好，我是折原雅也」雅也算是打了個招呼，不過比起雅也平淡的招呼，那名少年反應是極為激烈的：「折原！那個折原麼？你是折原臨也的……」

　　「阿拉∼你認識臨也哥麼？」

　　「啊啊啊，折原先生之前幫助我們很多，真是謝謝了」少年的道謝讓雅也露出了深深的笑意，折原臨也的目的是什麼，雅也並不是很清楚，但是折原臨也做了什麼，雅也還是知道的，雅也回之一笑並沒有對這名少年多加理睬。

　　「嘛∼正臣，我給你介紹個人哦∼」說著雅也一把勾住赤司的手臂朝紀田正臣笑道：

　　「他是小征哦∼我愛的人∼」

　　似乎都被雅也的話嚇了一跳，連赤司都小小的吃了一驚沒想到少女直白到介紹給別人。

　　「What？」紀田瞪大了眼睛，打量著赤司，「這個人就是你說的你要追求的愛？」得到雅也肯定的點頭，紀田一改之前帶著痞痞味道的態度，朝赤司正經的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紀田正臣，雅也醬的朋友」

　　「赤司征十郎」

　　「雅也醬突然轉學讓我傷心了好久呢，不過如果是你這樣的傢伙的話，也不賴啦∼啊∼對於雅也醬如此炙熱的Love，你可要像個了hunter般抓緊chance啊∼」

　　又恢復了這種文法不通的說法，這樣的少年不正經但是卻奇異的給人一種莫名的可靠感，或許，是少年身上的氣息吧，一種像是領導者般的氣質。

　　「將軍，時間差不多了，你再不回去，就沒有人控制得住大局了，藍色平方那些傢伙萬一趁你不在時偷襲可就糟了！」

　　紀田正臣身邊少年似乎有些焦急的說道，正臣擺擺手不在意的說著事不關己的話：「說了，外面不要叫我將軍，叫我紀田正臣就好了」這種戲劇般的稱呼他不是很喜歡啊。

　　「重點不是這個！」

　　「喂！你說的藍色平方是麼！」兩個聲音一起響起，一個是紀田正臣身邊的少年，另一個竟然是灰崎。

　　灰崎從後方走到紀田正臣的面前，一張貼滿膠帶受過傷的俊臉帶著暴戾的氣息俯視著紀田正臣：

　　「你們說的藍色平方是什麼？！」

　　紀田正臣對灰崎讓人覺得害怕的臉沒有做出反應，倒是身邊的少年咋呼的叫起來：「藍色平方就是一群渣貨！根本不能和我們黃巾賊相比！！」

　　藍色平方，黃巾賊，兩個陌生的名詞，但是又感覺是兩個危險的名詞。

　　「還有注意你的口氣！你面前的是我們黃巾賊的將軍！」少年自豪的說出紀田的身份，只懂得籃球的少年們才覺得，這個看似浮裡浮氣的少年是和他們兩個世界的人。

　　而折原雅也就是連接兩個世界的橋。

　　「灰崎，怎麼回事？」赤司隱約感覺到灰崎的傷和那個藍色平方有關，灰崎面對赤司不容拒絕的疑問，撇撇嘴道：

　　「那天有一群人打群架，像是有組織一樣，然後我被牽扯進去時，有人喊了一聲藍色平方什麼的」

　　這時紀田有了反應，轉頭看向自己跟來的少年：「又有我不知道的衝突了？」

　　「啊，那個，他們突然過來挑釁來不及找你，就……」

　　「抱歉，雅也醬，是我的疏忽」紀田正臣朝雅也露出一副愧疚的模樣。

　　喂喂喂！受傷的是我吧，和我道歉啊！灰崎抽了抽嘴角。

　　「啊，沒事」雅也露出一副『我原諒了你』的表情。

　　喂喂喂！你原諒什麼！和你無關吧！！灰崎不爽的瞪著雅也。

　　「好吧∼今天到這裡，改天我再來∼雅也醬偶爾也要回池袋一下嘛∼」紀田正臣露出爽朗的笑容，雅也露出一種無法解讀的笑容說道：「阿拉，等你什麼時候解決了藍色平方我就回來」雅也的話像是昭示著什麼，這個時候的紀田正臣還不清楚，雅也其中的意思，只是單純的聽到朋友的鼓勵想要去完成所謂的『解決』。

　　只是這個代價對紀田正臣來說太大了。

　　「那雅也好好享受這裡的中學生活吧∼」

　　對於現在的紀田正臣而言，中學生活不是普通的只有學校而已，還有鬥毆，黃巾賊，新夥伴，然後一點一點往池袋這個城市更深處行走。

　　「當然啦∼我有小征嘛∼」

　　看著雅也與折原臨也極其像的笑容，正臣忘卻那種不適感，第一次見到折原臨也的不安沒有在雅也身上感受到，正臣再一次的告訴自己，雅也和臨也是不同的。

　　即使那個折原臨也幫了自己很多，但是依舊是個危險的人物。

　　紀田正臣正視著被雅也摟住手臂沒有任何表情面容精緻的少年，異色的雙瞳，正臣感覺的到，少年沒有表現的那麼冷漠，這都是少年的不露聲色的偽裝，但是即使如此。

　　這個少年確確實實束縛住了折原雅也，和折原臨也不同的束縛。

　　紀田正臣露出一種釋懷的笑容，這讓赤司很不解，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少女：「再見啦∼雅也醬∼」

　　「嗯∼正臣要小心哦∼」少女眯著眼說著一語雙關的話。

　　【紀田正臣，是個很容易成為期望中的人啊】

　　不止要小心藍色平方，還有折原臨也，折原雅也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折原臨也的人，這一句小心，只是完全的作為朋友小小的提醒罷了，雖然效果甚微而已。

　　「喂！就這麼走了？還沒說呢，藍色平方是什麼？」灰崎不爽的將矛頭指向雅也，他無緣無故的被扯進一場鬥毆你讓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嗯？不是很清楚麼？兩個集團，兩方人以顏色來表明自己的身份，黃的是黃巾賊，藍的是藍色平方，最近在池袋很出名的兩個集團哦∼」

　　灰崎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算是什麼？只是牽連者還被倒楣的揍了一頓？

　　「那個黃毛是什麼黃巾賊的老大？」青峰摸著下巴好奇道。

　　「嘛，可以這麼說，正臣是黃巾賊的創立者，所以叫將軍∼」

　　「哦∼很霸氣嘛∼」

　　這個時候很多事都往難以預料的方向發展了。

　　這個叫紀田正臣的少年的到來打破了赤司對折原雅也平時的認知，他隱隱的覺得真正的折原雅也不如她現在表現的那樣，只是，現在的一切，都被她－－－－【愛著他】這個事實所掩蓋。

　　把一切都變得簡單，她只是愛著他而已。

　　「小征∼小征∼你今天沒叫我放手誒∼」赤司和雅也回去的路上，雅也想到了這件事激動的說道，這時的雅也站在路邊的欄杆上，照理說這很難保持平衡，但是少女簡單的做到了。

　　「下來！」赤司淡淡的說道。

　　「就是這個！平時小征絕對會說『下來！』『好好走路！』『別亂動！』什麼的」少女你說的時候想想你平時在做什麼危險事啊！

　　「但是今天小征沒說誒∼」今天在正臣面前摟住少年胳膊時，少年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讓少女受寵若驚。

　　「怎麼？我沒說你有意見了？」

　　這句話怎麼這麼彆扭，有種角色相反的感覺。

　　雅也眼睛一亮對著走在陸地上的少年露出狡黠的笑容：「呐呐∼小征，我可以撲你背上麼？」

　　「你敢？」

　　「嘻∼」少女無視少年類似警告性的話語，一點沒有危險的意味，少女輕巧的撲在少年的背上，少年的身形頓了頓：

　　「雅也，下來」

　　「不要的說∼」

　　「……」

　　******

　　另一邊池袋

　　紀田正臣沒有對雅也說三島沙樹的存在，因為覺得沒有必要，因為沙樹的監護人就是折原臨也，他以為雅也應該也認識沙樹，而對於沙樹，在正臣看來是一個被折原臨也束縛住的少女，和雅也不同，雅也或許一生都逃離不了折原臨也，因為他們有著無法切斷的血緣關係，但是沙樹不一樣，她有選擇，她可以逃離。

　　當他看到赤司征十郎這個少年時，他確實放下了心，他對於折原雅也這個朋友感覺很微妙，他真心希望折原雅也可以不被折原臨也這個怪人影響，這種不可能的希望被赤司征十郎打破了。

　　赤司征十郎完全可以成為雅也的另一個牢籠帶她遠離折原臨也。

　　而他，只需要將沙樹從那個叫作臨也的男性的咒縛當中解放出來就可以了。

　　但是事情沒有正臣想的那麼簡單，藍色平方，跟黃巾賊一樣，足以池袋周圍為活動地盤的獨色幫，不過與黃巾賊不同，是年齡範圍較廣，也更加暴力的集團，正臣一次又一次的帶領黃巾賊與藍色平方鬥毆，在事態一次比一次的嚴峻下，紀田找上了折原臨也求助。

　　「嘛∼既然是和我家小雅也是好朋友的話，那我看在小雅也的份上來幫助你吧∼」這個以池袋作為根據地的情報販子露出仿若孩子一般天真，卻城府極深的微笑。

　　他是看在折原雅也的份上，換而言之，他欠了雅也一份人情。

　　根據折原臨也所提供的情報，讓黃巾賊的局勢有了劇烈的轉變，折原臨也提供的不只是藍色平方的聚集場所的情報，甚至還有戰鬥方式，將原本處於劣勢的街上的狀況一點一滴地變成黃色，像軍師一樣操縱黃巾賊的臨也，正臣卻有種，再也回不到從前的感覺。

　　【雅也，臨也哥給你的禮物很特別哦∼】

　　看著按照折原臨也預期發展的局面，折原臨也滿懷歡喜，雀躍無比？

　　像是要說給自己聽似的－－－－


14、赤司的縱容

　　赤司征十郎覺得，自己給與折原雅也太多的連自己都想不到的縱容。

　　這個少女身上有太多的假像，她用虛假的神情說著真實的話語，用真實的語氣編織著虛假的謊話，少女就是這樣沒有負罪感的誤導別人，也樂在其中。

　　她稱自己為情報販子。

　　本來以為只是愛玩的少女給自己的稱呼，但是見過了那名叫紀田正臣的少年，赤司不這麼覺得了，從折原先生，和臨也哥，這兩個稱呼來看，赤司可以確定，折原雅也有一個名為折原臨也的哥哥，或許那個男人就是影響雅也性格的人。

　　也是名情報販子。

　　【小征∼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少女調笑般的話語迴響在赤司的腦海裡，赤司勾起了唇角看著面前無人與他對弈的棋局，修長的手指捏著手中的將棋，在棋盤上落下清脆的一子。

　　【將】

　　那就繼續喜歡著吧，不管你的愛是真實還是虛假的，就由他赤司征十郎來征服吧。

　　下棋，只守不攻是贏不了的啊。

　　******

　　灰崎使用暴力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惡劣的口氣，敵我不分的暴力，性格乖僻並沒有很多人願意和他搭話，對於這樣的灰崎，赤司沒有過多的干涉，沒有太大的影響，赤司是放任灰崎的行為的。

　　雖然平時的言行並不值得讚賞，但是灰崎也是為了帝光的勝利而努力著，光是這一點，赤司不能磨滅灰崎的努力而趕走他。

　　但是赤司知道，總有一天，灰崎會離開這個隊伍。

　　「真是弱啊∼被我奪走了絕招的你，還有什麼資格呆在這裡？」

　　球場中央的少年，一名驚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另一名則是帶著惡劣的笑意譏諷著跪在地上的少年，灰發少年張狂的笑容俯視著地上顫抖的少年，他根本不在乎他奪走了少年重要的東西，只是享受著奪走他人的東西時的快．感。

　　「啊，沒有了絕招你也沒用了，快滾吧」

　　殘酷的話語脫口而出，少年任性的睥睨全場。

　　「啊，灰崎那傢伙，那種口氣，那種話，真是讓人火大啊」青峰坐在一邊的休息椅上，煩躁的抓了抓自己藏青色的頭髮，聽著灰崎的話，讓他有種牙癢癢的感覺。

　　綠間推了推眼鏡比起青峰的態度，綠間可謂是冷靜：「你沒資格說人家，你也是半斤八兩的」

　　青峰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承認的模樣指著場上的灰崎吼道：「我怎麼可能和那傢伙一樣！」

　　「上周和二隊的人說『弱死了，你們從頭來過吧』的人是誰？」

　　「我只是和他們說基礎不扎實多練練啊」

　　「上上周和二隊的人說『沒用的傢伙，還是回家去吧』的人是誰？」

　　「我只是對他們過度練習沒有適當的發揮好自己實力指出錯誤而已」

　　「……」綠間沉默了一下，歎了口氣：「青峰，你果然只剩下籃球了啊」

　　「啊？你什麼意思？」

　　「我一直以為你只是笨一點而已，沒想到嚴重到沒腦子的地步，你說的那些話誰聽得懂？就因為你這超強實力讓二隊三隊望而卻步退出籃球部的人有好幾個你知道麼？」

　　「啊？有，有這回事？」青峰縮了縮腦袋。

　　綠間沒有回答青峰小聲的疑問，若平心而論，青峰和灰崎是不同的，同樣是因為對方而導致他人退部，但是青峰是因為自身強大的籃球實力讓他人折服，灰崎則是用自己強大的籃球實力來踐踏對方。

　　綠間皺了皺眉，灰崎的行為，他並不喜歡。

　　「阿拉拉∼灰崎同學把氣撒在別人身上不好喲∼」雅也的突然竄出，嚇了青峰和綠間一跳，這姑娘老是一驚一乍的，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綠間推了推眼鏡，掩飾自己被雅也嚇到的慌張，沉聲問道：「你說的什麼意思？」

　　雅也裂開嘴笑著，往赤司的方向看去：「灰崎同學這樣的暴力事件已經不止一次咯∼除了在這裡，在學校裡也有還幾次毆打同學被叫到辦公室去呢∼」

　　少女明顯幸災樂禍的表情讓綠間抽抽嘴角，這姑娘到底有多討厭灰崎啊，每次灰崎做什麼她都要給赤司打小報告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灰崎有做過更出格的事情麼？」赤司淡淡的問道，對於雅也掌握的情報赤司給予無條件信任，他記得，少女說自己是情報販子時那種毫不掩飾的自豪感，雅也也沒有讓赤司失望，捲曲著自己的長發笑道：「有哦∼最近有場校外暴力事件，有目擊者稱，犯人是帝光中學生，逃離時背影疑似灰崎同學」

　　這下不止赤司，連綠間和青峰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如果真的是灰崎，絕對會禁賽的！

　　「不是灰崎同學哦」

　　突然冒出一道淡然沒有波瀾的聲調，完全沒有察覺的，青峰的背後就站了個人。

　　「哇！！」青峰失聲高喊，受了驚般的炸了了起來，跳離了椅子，再仔細一看，突然出現的身影是最近和他關係比較好的黑子哲也，青峰不滿的撇撇嘴：「別突然嚇人啊，哲」

　　「青峰君，我一直呆在你身後，你沒有注意到而已，我比雅也同學來的還要早」黑子淡然的回答青峰的不滿，對於黑子的話，不止青峰抽抽嘴角，綠間都忍不住用推眼鏡的方式來掩飾他抽搐的嘴角。

　　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話說你存在感有多弱啊！！！

　　「哲也，你說的不是灰崎是什麼意思？」赤司淡淡的問道，看得出，他對灰崎的這個暴力事件很是關注，黑子回答道：「那個校外的暴力事件我有聽說過，可是我聽說到的暴力事件發生的時間，那個時候，我和灰崎同學在一起」

　　「喂，哲，你和灰崎在幹嘛啊，他找你麻煩？」青峰沒好氣的說道，灰崎欺負人來他是見過的，黑子這種沒有脾氣的人，他就怕被欺負了也不吭聲。

　　黑子面無表情的搖搖頭：「只是和灰崎同學有些小衝突而已」

　　但是這個小衝突讓黑子給灰崎證明了清白。

　　「呐∼小征∼」

　　同一條回家的路，折原雅也和赤司征十郎同行在這條路上也有好幾個月了，每次回去的路上，少女總是會找一些奇怪的話題，而每次開頭都會是：『呐∼小征∼』

　　每一次喊都會給赤司一種自家寵物撒嬌般的呼喚，赤司不厭其煩的回應：

　　「嗯？」

　　像是得到許可一般，雅也抿起嘴像是偷了腥的貓般露出狡黠的笑容：「如果灰崎同學因為暴力而禁賽，小征會不會把他踢出籃球隊？」這種似乎知道結局的假設，雅也也不厭其煩的問著，不過赤司再一次不如雅也所願的回答『是』或『否』。

　　少年不吝嗇自己的話語給雅也：「我不會給灰崎那個機會的，而且灰崎雖然很少控制自己的言行，但是也有很強的自尊心，因為禁賽而無法上場，他自己都很難接受吧」雖然扭曲卻是事實，灰崎喜歡奪走別人的東西，在任何方面，所以如果禁賽而讓他隔絕在外，他就無法享受那種掠奪的快．感，那麼他就得不償失了。

　　雅也踏著貓一般的腳步輕盈靈動，因為赤司的話聳動著肩膀愉悅的笑著：「小征果然是個好隊長呢∼不管是綠間同學還是青峰同學，小征都很關心呢∼」即使是與人不和的灰崎，赤司都在關注啊。取得勝利不只是和籃球實力有關，還有隊友間的聯繫，赤司擁有著強大的籃球實力卻不狂傲，他冷靜，運籌帷幄整個棋局，掃除一切障礙取得勝利。

　　同樣是縱觀全域，但是赤司征十郎卻和折原臨也不一樣。

　　折原臨也永遠是藏于幕後收取勝利。

　　而赤司征十郎卻是光明正大的站在至高處掌控大局。

　　光明正大，這是對雅也來說是比較陌生的詞。

　　明明同樣的聲音，為什麼是相反的存在呢？

　　雅也露出愉悅的笑容，可以稱之為燦爛，這樣相反的兩人，卻又同時是她愛著的呢。

　　雅也伸出手拉住赤司的衣袖，赤司停下腳步，沒有疑惑，沒有不耐，只是淡淡的看著雅也，他等著她開口。

　　「呐∼小征∼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你無法原諒的事怎麼辦？」

　　她從來不是光明正大的人，雅也竟覺得赤司很耀眼。

　　「……」

　　赤司的雙瞳中映射出的成像是面前這個有著好看的笑臉卻皺著眉笑的少女。

　　「你覺得你能做出什麼我無法原諒的事？」

　　赤司的底線在哪裡，雅也張了張嘴，到嘴的話哽咽住。

　　她不知道。

　　這個一直淡然甚至冷淡的少年從來不表露內心，每當以為能夠瞭解他的時候，他會再一次顛覆你的認知，做出意料之外的事。

　　雅也抿起嘴：如果是臨也哥的話會不會對這樣的人絲毫沒有辦法呢？

　　平和島靜雄是唯一一個不按照折原臨也的想法來的人，所以折原臨也討厭他。

　　赤司征十郎是唯一一個讓折原雅也無法看透預料的人，所以折原雅也愛著他。

　　【如果我哪天不愛你了呢？】

　　【你敢】

　　「如果我哪天不愛你了，小征會原諒我麼？」

　　少年對少女的話啞然失笑，嘴角勾起自信的笑容：

　　「你可以試試」她敢不敢承擔赤司征十郎的威脅。

　　「……」

　　雅也撇撇嘴，剛想說什麼卻被赤司的下一句話，怔的啞口無言。

　　「而且，你除了愛我，還能做什麼？」

　　赤司眼裡明顯的笑意讓雅也懊惱的跺跺腳，什麼時候，他們的立場居然對換了！

　　雅也抬起頭，一副凜然的模樣：「當然還有啦∼」

　　少年輕挑的眉毛好笑的看少女能說出什麼話來，雅也不甘示弱的對視赤司異色的雙瞳：

　　「當然是更加愛你啦∼」

　　折原雅也性格扭曲，脾性古怪，思想複雜，這些全多虧了那位中二哥哥。

　　但是折原雅也的感情卻是一片蒼白，簡單且單純。

　　這也多虧了那位中二哥哥。

　　而赤司征十郎發現了這個秘密，他正一步一步的侵佔著這片蒼白，染上他的顏色。

　　折原雅也愛著兩個人。

　　折原臨也，赤司征十郎，一個支配她的理性，一個支配她的感性。


15、被陷害的人

　　雅也同學是個奇怪的女孩子，想法很奇怪，行為也很奇怪，說的話也很奇怪，她對於常識總是做著顛覆性的行為，對於未知事物有著超乎常人的興趣。

　　有時候她就像個孩子天真而殘酷的做著令人心寒的事情。

　　黑子在漸漸熟識雅也的過程中有著難以形容的糾結感，他無法理解少女的思維，不明白少女的目的，她只是憑著對事物越演越烈的興趣將一一具備的人類的欲望放大化。

　　作為一個人類，黑子不喜歡折原雅也觀察人類的態度。

　　但是黑子佩服折原雅也喜歡赤司的執著。

　　******

　　陰暗的街道角落是路燈也無法照射到的盲區，隱隱的月光只有在烏雲慢慢移動後才將微弱的光亮賜予那些角落。

　　微弱的呻吟從小巷裡傳出，倒在地上的少年捂著自己的肚子痛苦的蜷縮起來，旁邊站著另一名高大的少年，逆光下看不清少年的臉，只能看見少年的耳環的點點銀輝亮光，即使看不見少年的臉卻也能感覺到少年嘴角惡意的嘲笑，只聽少年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真是沒用啊」

　　「為什麼？」被重擊的腹部感覺內臟有股火辣辣的灼熱感，除了一開始的疼痛外，接下來就是內臟翻滾般的不適，被襲擊的少年確定自己沒有與人有任何過節，今天卻被無緣無故的揍了一頓，一種憤恨一種不甘湧上心頭。

　　「為什麼？沒有為什麼，只是我喜歡而已，喜歡暴力，喜歡奪走別人的東西」說著從地上的少年身上搜出皮夾子拿走裡面的錢，還特地在少年的面前晃晃，像是諷刺少年手無縛雞之力一般發出刺耳的笑聲。

　　「啊，對了」拿著錢正要離開時，又轉過了身，笑的肆意：「我叫灰崎祥吾，記住這個名字吧」

　　看不清少年的模樣，只記住這個將他踐踏的少年的背影和名字。

　　******

　　雅也把玩著手中的棋子，原本棋盤上的三種棋子被雅也全部打亂，每執一次棋子落下，雅也都思考一番，沒有平時嬉笑的臉，甚至虛假的笑容都沒有，冷淡漠然的看著手中的棋盤，這樣的折原雅也是陌生的，對於折原臨也卻是熟悉的。

　　「真是有趣啊」少女說著這句話時是和表情不符的，沒有笑容只是皺著眉冷漠的看著手中的棋子。

　　「真是讓人不爽啊」說著，少女卻在這句話上露出笑容，像是遐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少女滿懷歡喜的露出愉悅的表情，薄唇輕啟吐露出和表情不符的陰冷：

　　【不管你是誰，我要讓你知道你不該惹的不是雅也，而是折原】

　　******

　　「砰！！」

　　一聲劇烈的聲響驚動到了原本安靜的樓層，幾個班級如平時一般安靜的聽著講臺上的教師教學，如今全部被這聲重重的聲響驚嚇到注意力分散了起來。

　　「我說了不關我的事，要我說幾遍啊！！！」

　　一道熟悉的不耐煩的暴吼響起，幾乎是清楚的在走廊上迴響。

　　「阿拉∼這不是灰崎同學的聲音麼？」雅也轉過頭看向身後的赤司，赤司沒有反應的看著自己的書，雅也繼續嬉笑道：「不會是灰崎同學惹事了吧」

　　「雅也，不許湊熱鬧」

　　「真是討厭呢∼我哪裡像湊熱鬧的樣子∼」雅也一副不承認的模樣攤攤手。

　　「嗯？你把前面一句話再說一遍？」

　　「啊，愛死你了小征∼我不會去湊熱鬧的說∼」少女你改口的真快。

　　又一陣爆響，接著就是灰崎帶著怒意的吼聲：「滾開！」，然後雅也就看到一臉不爽的灰崎走過他們班級，經過時還順帶便的看了這邊一眼，雅也知道，灰崎看的是赤司。

　　「阿拉∼小征∼灰崎同學明目張膽翹課喲∼」

　　「嗯，知道了」赤司淡淡的應回，沒有對灰崎的行為作出任何指責。

　　赤司的反應讓雅也覺得無趣，轉回頭百無聊賴的看著課本，『啊啊，真是無聊呢∼』雅也嘟著嘴有些埋怨，沒有事情發生，不如她來製造一點吧∼

　　想著雅也露出狡黠的笑容，晃著小腦袋肩膀一聳一聳的，坐在後座的赤司看到少女的背影挑挑眉，嘴角微微勾起。

　　「喂！灰崎，你今天發什麼神經啊！」又到了訓練時間，青峰一到籃球館看到灰崎就一臉不滿的對灰崎喊道。綠間當然也知道青峰所說的事情，同樣和青峰一個班坐在青峰後面的綠間當然也聽到了灰崎製造出的那聲爆響。

　　不過灰崎沒有回答的趨勢，只是不耐煩的瞥了兩人一眼一聲不吭的離開。

　　「那傢伙怎麼了？」青峰覺得灰崎的態度有些奇怪，如果平常灰崎肯定用惡劣的口氣和他叫板了，「我怎麼知道，我和你一個班的啊」綠間推推眼鏡，他雖然戴眼鏡並不代表什麼都知道啊。

　　「倒是你青峰，灰崎的事情你不是一向不屑去理的麼，怎麼今天關心他起來了？」青峰和灰崎的關係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壞，兩人平時也有小吵不過大多是青峰對灰崎的行為不滿，灰崎不願意去管制自己的行為的爭吵罷了。

　　青峰聽到綠間用了『關心』二字立馬反駁：

　　「喂！我哪裡關心他！我幹嘛要關心那傢伙啊！」

　　「你不是問他發生什麼事了麼？」

　　「放屁！我問的是這混蛋今天做了什麼居然打擾我睡覺！」

　　青峰憤憤的說道，他今天課上睡得正香就是被灰崎弄得這聲聲響弄醒的，該死的，他都夢到小麻衣了！

　　「……」

　　「灰崎君的話，是因為上課時教導處的老師來找灰崎君了」突然響起一道平淡無瀾的聲音，青峰頓時倒抽一口冷氣，這種突然出現的驚嚇感他還是沒怎麼適應啊！

　　「哲！你別老是突然出現啊！」

　　「不，我一直在這裡，是你們沒有發現我」

　　黑子面無表情的像個雕像一樣，沒有理會青峰氣急敗壞的模樣繼續說道：「似乎是因為前幾日帝光學生受到校外的暴力事件，有受害者指出犯人是灰崎君，所以教導處的老師來找灰崎君對峙」似乎沒想到黑子能說出這麼長一段話青峰有些吃驚。

　　不過比起青峰的吃驚，綠間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

　　「因為那個時候我坐在門口有聽到他們的談話」

　　綠間抽抽嘴角：怎麼又是你！上次證明灰崎清白的人也是你吧！

　　「阿拉拉∼∼暴力事件呢∼」雅也手撐著下巴露出玩味的笑容：「這個事情我也聽說了呢∼連續三周的暴力事件，受害者沒有共同點為無差別攻擊，帝光的學生們很恐慌呢∼」

　　綠間抽抽嘴角：你怎麼又知道了！上次爆料灰崎的暴力事件的人也是你吧！

　　「不過就算這樣，也不能認定是灰崎做的吧，雖然那傢伙最有可能」青峰摸著下巴沉思道：「這樣絕對會禁賽的，灰崎不會這麼笨幹這種事情，否則赤司第一個滅了他」

　　他們隊伍中最可怕的不是把暴力當飯吃的灰崎，也不是脾氣暴躁的青峰，也不是偶爾黑化蔑視眾人的紫原，而是一直冷靜沉著但是『順他者昌，逆他者亡』的赤司。

　　見識過赤司的可怕的幾人身子抖了抖，看向雅也的眼神變得佩服和糾結，居然敢挑戰赤司這個魔王。

　　折原雅也，你是勇者！

　　「小征∼你怎麼看？」雅也把問題轉向沉默的赤司，這樣的暴力事件矛頭都指向灰崎呢，就算不是灰崎做的，也給籃球部帶來了不好的名聲呢∼雅也好奇赤司會怎麼做而期待的看向赤司。

　　這姑娘的眼神太火熱了吧。

　　一邊的綠間和青峰看著雅也的表情嘴角微微抽動，赤司眉頭輕皺，顯然對這件事情有些不滿，輕歎一口氣，對幾人說道：「目前先看看情況，既然不是灰崎做的，那就繼續不要讓灰崎生出什麼事來，這段時間輪流看管灰崎，放學後看管他回家，不要讓他再惹事端」

　　意思是他們輪流送灰崎回家麼？

　　這個場景好驚悚啊。

　　「那暴力事件呢？」

　　「不要去理他」

　　無意義的爭端赤司不會去參與，只有在阻礙到自己道路時，赤司會毫不留情的剷除。

　　「喂喂，我才不要，送灰崎回家什麼的太噁心了！」青峰扯扯嘴角，他都無法想像那種場景！

　　「這是命令」

　　「喂！」

　　「麻煩你了」

　　「喂！」麻煩別人就不要用命令的口氣啊！混蛋！

　　「青峰你彆扭什麼，再怎麼樣你都還有個桃井陪你，我和灰崎的家可是相反方向啊」綠間推推眼鏡，比起青峰的不樂意他才是真的不樂意，而且他和灰崎的星座也不合啊。

　　「阿拉∼綠間同學可以送完了灰崎同學再讓灰崎同學送你回去啊∼」雅也露出讓人討厭的幸災樂禍式笑容，綠間內心抱怨著：你有赤司陪，當然無所謂了。

　　一訓練結束，青峰就一副不樂意板著張臉的對灰崎說道：「灰崎，我送你回家」

　　「啊？你腦子被籃球砸過了，說這種蠢話！」灰崎拉攏起眉毛，好似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屑笑著。

　　「你以為我樂意？赤司命令的，媽的，老子送你回家你還有意見？」

　　「這不廢話麼！噁心死了！」

　　兩人看著對方兩生相厭都別過頭不看對方，桃井無奈的拉了拉兩人的衣服：「好了啦，這是赤司君的安排，你們就不要抱怨了」

　　赤司，兩個人一同抽抽嘴角，臉色變得難看。

　　******

　　「小征，這不是回家的路哦∼」與平時不同的路線，雅也蹦蹦跳跳的裝出欣喜的表情：「阿拉∼難道是約會？∼」

　　對於少女的欣喜的表情赤司只是淡然的回了一句：「不是」

　　「那是去哪裡呢？」

　　「暴力事件發生的地方」雅也恍然大悟，果然小征是個好隊長呢∼這麼關心隊友，雅也眯起眼裝出一副害怕的表情又道：「萬一那個暴力分子就在周圍徘徊呢？不會很危險？」

　　赤司覺得好笑的看著少女，少女的臉上沒有一絲害怕，完全只是口氣上的弱勢，她只是覺得有趣的裝樣子連個掩飾都沒有，少年有些無奈的歎口氣：

　　「害怕的話把你的笑容收起來」

　　「阿拉∼這是故作堅強的強顏歡笑哦∼」

　　真假！

　　「既然這樣就不要興沖沖的沖到最前面」赤司淡淡的說道，一個和三位不良學姐對峙的少女，一個敢從二樓跳下來的少女，赤司不覺得少女會害怕，甚至可以說少女的興趣多於害怕。

　　雅也狡黠的故意說著曖昧的話：「小征的意思是就呆在你身後麼？」

　　「啊，乖乖呆著」

　　少年的允許讓這個對自己的興趣十分貪婪但是感情上卻容易滿足的少女偷偷的竊笑了起來。

　　「不許在背後偷笑」

　　少年走在前面涼涼的又補充了一句，少女踏著輕快地步子跟在少年身邊。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6-28 09:38

16、慫恿的少女

　　暴力？

　　你真的見過暴力麼？暴力是指激烈而強制性的力量，也可以說是力量上的顯示吧，單方面的叫暴力，兩方面的就是幹架。

　　暴力什麼的其實我無所謂的啦∼別這麼看我，在池袋暴力很常見的喲∼

　　所以你那種在肚子上打一拳的小抓小癢不算什麼，在我眼裡，根本不算什麼，真的，如果見過靜雄哥的話。

　　嗯？你說靜雄哥？他叫平和島靜雄哦∼隨時歡迎你去找他挑釁，幹不幹得掉他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靜雄哥才是最強的吧，在幹架方面，那就是單純的強吧，看著他打架，會有種欣然生畏的感覺，啊，就是感覺好強，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怎麼說呢，嗯，就是怪物啦∼

　　所以啊，你這種暴力只是小貓撓癢而已，弄不死人的，在我看來，你弱死了，連我都打不過呢，不，說不定有天我根本沒有動手就會把你弄死呢。

　　你說不關我的事？

　　不不不，關我的事哦∼

　　【你讓小征不高興了呢∼】

　　【還有，靜雄哥不喜歡暴力呢∼】

　　******

　　被破壞的路燈碎片還掉落在一邊，沒有了路燈照射的街角只能看到兩個昏暗的身影矗立在暗處，一名少年身材偏為消瘦但是站立的姿勢卻有種高高在上的睥睨感。

　　「好久不見了啊，赤司」

　　沙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諷刺感，叫出這個名字時還帶著恨意。

　　「你是誰？」

　　赤司淡淡的問道，沒有被人堵在昏暗的角落裡有所不耐有所慌張，倒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堵住他的少年，這個人認識他，路燈是被故意破壞的，也就是說他不想讓人看到他的樣子，之前和雅也探查的那些被暴力者襲擊的地方，都是街角被破壞了路燈的地方，和現在的狀況如出一轍。

　　「我是……」

　　「你就是最近一直實行暴力的傢伙麼？」

　　「對，就是……」

　　「你的目的是什麼？」

　　「就是……」

　　「為什麼要陷害灰崎？」

　　赤司沒有給對方說話的餘地，帶著隱隱的威脅赤司好像和對方調換了身份，變成了赤司擁有主控權。

　　「你他媽的讓我說話！」

　　沙啞的聲音暴躁的喊道，赤司淡然的冷笑：「憑什麼？」

　　一句話被哽住，赤司的一句憑什麼讓少年倒吸一口冷氣咬牙切齒的想說什麼就是說不出來。

　　「你還是那麼的獨斷專行啊！」

　　「謝謝」

　　「我沒有誇你！！」

　　「是麼，抱歉，我沒有把你放在眼裡，一個連面都不敢露出來的人」赤司風輕雲淡的話簡單的引燃了對方的怒氣值：「你個混蛋！」沒有顧忌的一拳揮向赤司，赤司閃過身躲過攻擊，赤司不慌不忙的繼續說道：「我混蛋？濫用暴力的人沒資格說我」赤司冷冷的說道：「不過陷害我的隊員，弄髒我們籃球部的名聲的傢伙，我也不能放過你啊」

　　赤司的嘴角咧起一抹殘虐的笑容。

　　「你做好覺悟了麼？」

　　「赤司，你還沒弄清楚狀況吧，做好覺悟的人是你！」比起赤司，另一名少年的身高比赤司高出很多，甚至身體都比赤司健壯很多，毫不留情的拳頭襲向赤司，赤司像是看穿了少年的動作不緊不慢避過攻擊甚至帶有諷刺的笑容一邊冷笑著看著少年。

　　「呐，你」清冷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冷漠而尖銳像一根針一樣可以刺進心臟上帶來突然顫抖的冷意。

　　【我不使用暴力，但不代表我不會使用暴力】

　　這就是赤司征十郎，冷靜與暴戾並存。

　　「員警先生這邊，這邊∼」一道歡快的女聲傳來，赤司的身子頓了頓，有些無力的歎口氣，對面的少年沒有發現赤司的神情變化，只是聽到有另外的人出現，低聲『嘁』了一聲，迅速轉身離開。

　　又恢復了安靜，赤司清淡好聽的聲音帶著無奈的口氣響起：「雅也，出來吧」

　　他可不會認錯少女的聲音，帶著歡快甜膩的聲音是少女獨有的聲線。果不其然，少女的身影幽幽的從角落裡竄出來，一蹦一跳的身影投射在牆壁上，少女歡快的走到赤司身邊：

　　「阿拉∼真是危險呢，小征∼」

　　「你看了多少？」

　　「從頭看到尾！」雅也貌不隱瞞的說道，赤司征十郎從被堵到角落裡那時她就在一邊如看戲一般看著兩人。

　　「有什麼想法」赤司沒有對雅也看戲般的心情不耐，既然雅也看到了整體情況那麼他也不用費力氣的去和雅也講述具體情況。

　　「小征超帥！」少女毫不掩飾的誇獎讓赤司無奈的歎口氣：「我是說那個連續使用暴力的人，你有什麼想法」

　　雅也眨了眨眼睛，完全沒有不好意思的笑著：「阿拉∼那個人我才沒去注意呢∼我可是完全被小征帥氣的英姿迷住了哦∼」少女依舊是那副看不清真實虛假的表情。

　　【我的視線裡可全都是你啊∼】

　　【啊，還不夠】

　　******

　　「等等，赤司，你剛剛的意思是，那個人已經找過你了？！」綠間不可置信的推了推眼鏡看向赤司的眼神變得肅然起敬：「你居然毫髮無傷」

　　當赤司告訴他們昨日他遇上了連續使用暴力陷害灰崎的人的時候，綠間腦子裡竟然浮現的是赤司勝利的景象，果然，赤司一直勝利的景象給人印象深刻，無論在哪方面赤司都是勝利的，現在赤司毫髮無傷的站在他們面前，是不是意味著赤司贏了那傢伙？

　　赤司看懂了綠間的眼神搖了搖頭淡淡道：「我們沒有動手，他很快的離開了，但是他認識我」

　　赤司自認為自己的記憶力不錯的，對手的名字，隊友的名字，只要他想沒有記不住的，然而他沒記住的名字，只有一個可能，沒有被記住的價值。

　　「綠間，你還記得和灰崎有過節又被我退出籃球部的人麼？」他記得有這麼個人，但是名字大概真的不記得了，綠間歎口氣：「和灰崎有過節的人很多，但是又和灰崎有過節又被你退出籃球部的有那麼一個人」你丫的把人忘記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是誰？」

　　「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白石隼人這個名字」

　　「白石？」青峰對這個名字做出了反應：「這個人我知道」

　　眾人將目光投向青峰，青峰皺起眉似乎想到什麼不愉快的事情臉色不是很好：「白石是和灰崎一起升上一隊的人，但是最後被灰崎擠掉了位置，當時又和灰崎發生了暴力衝突，然後不止退部了，還被退學了」

　　退部加退學，不把灰崎往死裡恨才怪。

　　「……」赤司沉默了一下：「灰崎人呢？」

　　「剛剛被老師叫走了」

　　「是麼？」

　　「還有你家那只剛才很開心的跑出去了」

　　「……」

　　******

　　「混蛋！被我知道了非揍死你不可！」灰崎離開了教師辦公室狠狠的踹了一記門口的垃圾桶，暴戾的神情昭示著他隱忍的怒氣，被人陷害成這樣他可不能簡單的這麼算了啊。

　　「阿拉∼灰崎同學不可以破壞公物啊∼」這個聲音每次聽到都會讓灰崎牙癢癢的，「你來做什麼？不在赤司身邊呆著！」少女盈盈的笑著，就像看一場鬧劇一般，猩紅的眸子帶著惡意的笑意，灰崎有種奇怪的感覺，比起別人帶著生氣的眼神或者憤恨的眼神看著他灰崎都不會感到任何愧疚或者恐懼，但是折原雅也這種明明笑著臉，眼神裡卻是蔑視一切睥睨一切的笑意，任何事物在她眼裡都是死物一般。

　　她在乎的只是她感興趣。

　　「我是來告訴你情報的∼」

　　「情報？」

　　「是的喲∼比如陷害你成為連續暴力犯人的人是誰？比如下一次會發生的暴力地點，比如這次案件的目的∼」

　　「是誰？」

　　「白石隼人」

　　「那是誰？」

　　灰崎一臉迷茫的表情逗樂了雅也，雅也捂著肚子誇張的笑了起來：「真是可憐的傢伙呢，費了這麼大的勁要復仇，居然沒有一個人記住他，真是可悲呢∼所以說，人類真是薄情呢∼明明把他逼到無路可走，將他踐踏到沒有尊嚴，居然連他的名字都沒記住」

　　瘋子。

　　灰崎腦子裡冒出這個詞來形容面前沒有掩飾大笑的女孩。

　　【折原雅也是個有理智的『瘋子』】

　　「據我所知，那位白石少年是來找你復仇的，因為你不止讓他退出了籃球部還被勒令退學了，所以他要報復你，陷害你，不過在我看來，他倒像在引你過去找他呢」

　　灰崎眯起眼，這不是很讓人熱血沸騰麼，居然敢和他叫囂，居然敢將可笑的罪名放到他頭上，雅也露出得逞的小孩子笑容繼續道：「灰崎同學不覺得難以忍受麼？被冠上不存在的罪名，你不覺得暴力是自己的東西，而被別人使用了麼？借著你的名義？」

　　暴力的是自己的東西，為什麼從少女的嘴裡說出來是那麼帶有誘惑力呢？

　　「所以？」

　　「所以，你不覺得應該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麼？」

　　雅也慫恿著灰崎，如果仔細分析少女的話錯洞百出，但是灰崎從來不是想多的人，他只聽自己想要聽的。

　　【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

　　「雅也」赤司找到雅也時雅也露出那種像是笑像是煩躁的表情，想問灰崎的事情被赤司先放一邊，走到少女面前，赤司淡淡的問道：「怎麼了？」

　　少女抬起頭，看著赤司的雙瞳，少女猩紅的眸子像是鎖定了獵物般死死地，明目張膽的看著赤司，許久，少女露出苦笑，看著天花板說道：

　　「真是的，明明想看到那些人採取我預料一樣的行動，但是真的看到了就覺得無趣，人類的思維有時候還真的無趣呢，但是也有像小征一樣完全顛覆的預測的人，所以小征那麼的特別啊，或許正因為如此，我才會對人愛著愛著愈來愈愛啊∼」

　　赤司皺起眉，少女的口氣，少女的話語都讓他聽的反感，對，反感。

　　「所以，我才會對小征愛著愛著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啊∼」

　　赤司伸出手，捏住雅也的下巴，不然她繼續看著天花板，看著她，讓少女的目光集聚在他身上。

　　「這種話，不要讓我聽到第二遍」赤司冷冷道，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最後一句除外」

　　雅也怔了怔，抑制不住的笑出了聲，赤司放開手讓少女肆意的笑著。

　　「哈哈哈，小征∼你想聽幾遍都沒有關係哦∼但是我是個卑鄙的人哦∼你應該知道我對灰崎同學說了什麼吧∼你能接受我這種卑鄙的人的愛麼？」折原雅也從頭至尾都是自顧自的說愛著赤司征十郎，所以不在意赤司的態度，不在意赤司的回復，因為她一開始是以，愛著人類，愛赤司比愛人類更多一點愛的心情。

　　但是有什麼似乎變質了，她開始在乎赤司的想法，赤司的回應，但是她不打算為了赤司改變自己，她很喜歡自己的卑鄙呢，只是有點擔心？不，鬱悶好了。

　　似乎看出了少女內心的鬱悶，赤司愉悅的笑了，清麗的笑容給這個一直冷淡好看的少年增添一絲動人的氣息，清冷的聲音薄唇輕啟：

　　「你這張嘴，只要給我說著愛我就行了」


17、池袋的密醫

　　呐∼賽爾提你是如何看待這個城市的？

　　【熱鬧，有生命力】

　　誒？賽爾提是這樣看待池袋的麼？嘛，不過也是如此，在我看來，池袋這座城市根本是不知休息是為何物呢。

　　【為什麼這麼想？】

　　嘛，就是這樣感想，以前一直看到靜雄和臨也在60通大道打架吵吵鬧鬧的每次都把大街弄得一塌糊塗亂七八糟，啊，就是賽爾提講的熱鬧吧。

　　【他們現在也有打架】

　　不過最近少了很多吧，阿勒？最近臨也在做什麼？

　　【最近我有看到他和黃巾賊們走的很近，那個帶頭的少年才初中生吧】

　　賽爾提，現在可不能小看初中生啊，臨也初中的時候已經可以把學校弄得天翻地覆的呢，阿拉，好像雅也現在也初中呢，不知道現在在那邊的學校玩的怎麼樣啊。

　　折原雅也，可是個不亞于折原臨也的小怪物啊。

　　******

　　黑子看到灰崎匆匆忙忙的跑出去的時候，黑子有種預感，灰崎是去找那個連續暴力陷害他的那位白石同學，黑子快步跟上，身邊的綠間急忙喊道：

　　「黑子，你要去哪？」

　　「我看到灰崎君往那個方向去了」黑子指著灰崎離開的方向淡淡的說道，綠間推了推眼鏡沉聲問道：「那裡又不是他回家的方向，他往那裡去做什麼？」綠間思索了番，對黑子說道：「你怎麼看，黑子」

　　「果然還是跟上去看看吧」

　　「好吧，那我先通知赤司」

　　「」

　　「你等，喂！黑子！你幹嘛走那麼快！」

　　「再不跟上灰崎君就走遠了」

　　******

　　「咳咳，咳」

　　疼痛，鮮血，意識迷離。

　　「死了沒？」

　　感覺到身體被踩了兩腳，但是卻無力反抗。

　　「沒死給我吭一聲，死了我可不好辦啊」

　　惡意的話語，在耳邊回蕩，是誰，又是為什麼？

　　「嘁，下手重了點麼？」

　　你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喂，聽得見麼？我的名字叫……」

　　什麼？

　　「灰崎祥吾」

　　灰崎，是灰崎麼？

　　「啊？你是灰崎，那我是誰？」

　　另一道低沉帶著怒氣的聲音傳來，那種壓抑的怒氣，即使不看見聲音的主人的面容，光是聽那個聲音就能感到一股濃烈的怒氣。

　　灰崎看了眼地上的少年，那是被單方面暴力所致的傷口，破裂的嘴角，不正常角度的彎曲手臂，多多少少的淤青顯現在看得見的皮膚上，灰崎皺了皺眉：「這小子是誰？」

　　「誰？那不重要」咧起嘴惡意的笑容讓灰崎感到噁心，這樣的人居然用他的名義做出這種事。

　　【你不覺得暴力是屬於你的東西，你應該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麼？】

　　折原雅也的話回蕩在灰崎的腦海中。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灰崎祥吾】

　　【其餘的，不應該存在】

　　鬼使神差的灰崎揮出了拳，沒有理由，沒有想法，灰崎只想把眼前的人狠狠的揍一頓。

　　「對，就是這樣，動手，出拳，就和當初的你一樣，然後……我要讓你的下場，和當初的我一樣」白石笑著接受灰崎的拳頭，沒有反抗，仿佛拳頭不是打在自己的身上，白石笑的肆意，灰崎冷靜下來，握緊拳頭看著被自己打得鼻青臉腫白石。

　　為什麼在笑，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灰崎問自己，但是得不出答案，為什麼他不反抗？

　　「你……」灰崎張了張嘴，只聽白石低低的笑了起來：「爽快麼？很快你就不這麼覺得了，看，對面的街角」灰崎順著白石的話望向對面的街角，然後瞳孔猛地一縮。

　　監視器。

　　「灰崎，你剛剛的暴力全被拍下來了，一滴不落」灰崎感到從背脊上竄起的涼意，一時間有些慌了神，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麼！一種不祥的預感傳遍灰崎的全身，白石一點點的靠近灰崎，臉上的傷口全然是灰崎剛剛的拳頭所為，顯然白石還不覺得滿意，繼續說道：

　　「剛剛我揍這小子的時候，我可是呆在死角啊，現在這樣，監視器裡拍出來的只有你一個人在動手，這樣，連續暴力實施者的指向全部都會是你吧，我只是受害者啊」

　　看著白石意圖得逞的嘴臉，灰崎一種難言的心情湧了上來，既然被拍到了，不如繼續揍下去吧，對，宣洩自己心中的憤怒吧。

　　「住手，灰崎君」一道平淡的聲音響起，像是一盆冷水澆滅了這個一點就爆的氣氛。

　　「黑子？」灰崎有些吃驚，這樣的場面這個穿著白色的校服的少年是那麼的突兀，灰崎反應過來惡聲惡氣的吼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赤司君說了不能讓你再惹出事情來，你現在這樣是不可以的」黑子淡淡的說道，對這樣的場景還不畏懼，黑子說著還看了地上昏迷過去的少年一眼淡淡的說道：「現在需要叫救護車吧」

　　「綠間君，綠間君？」黑子示意一邊的綠間打電話叫救護車，只見綠間推了推眼鏡冷聲說道：

　　「我已經打電話給赤司了」

　　黑子抽了抽嘴角，一般遇到這種事先叫員警和救護車吧，你怎麼叫赤司？！

　　「叫誰來也沒有用了，灰崎，這次你是逃不了了！這次你不止暴力禁賽，也會和我一樣退學，甚至進警局吧！」他的目的就是這樣，所以做了這麼多的事，為的就是灰崎自己跳進這個陷阱。

　　「是這樣麼？」

　　有時候聲音是有魔力的，會給人帶來恐懼，會給人帶來安心。

　　但是這道清冷淡然的聲音卻能夠給人恐懼和安心並存的效果。

　　【不寒而慄】赤司的反問，帶有威壓襲向眾人，仿佛角色對換，赤司才是最暴戾的那個。

　　【猝不及防】站在白石背後不知何時出現的赤司狠狠的踹了白石一腳，將白石踹倒在地。

　　【疾風迅雷】折原雅也的單薄的身影迅速的一腳踩在白石的背上，不給白石反抗的機會。

　　【暴虐無道】踩在白石身上的雅也蹦蹦跳跳的無數下像是發現有趣的玩具一樣不肯停手。

　　【弱肉強食】赤司在一邊冷眼看著白石的下場，一臉縱容？的放任雅也的行為不加阻止。

　　【電光火石】這就是短短幾秒內發生在黑子眼前的場景。

　　「阿拉∼白石同學，死了沒？」雅也停下動作，站在白石的身上笑的極其天真：

　　「沒死就吭一聲，死了我可不好辦啊」

　　雅也咧起嘴角露出惡意假裝的笑容繼續道：「阿拉拉∼灰崎同學下手太重了麼？真是不好辦呢∼」

　　說別人先把踩在別人身上的腳放下來啊！！！灰崎內心呐喊著。

　　「嗚嗚∼嗚嗚∼嗚嗚∼∼」

　　熟悉的鳴笛聲傳來。

　　「綠間君報了警麼？」

　　「怎麼可能，報警了會很麻煩的吧」

　　「那救護車呢？」

　　「誒……」

　　雅也撇撇嘴，從白石的背上走下來，白石似乎暈了過去，雅也小小的踢了白石一腳，目光看向對街的監視器上，雅也不屑的一笑，對赤司說道：

　　「小征∼我們需要快點走哦∼員警一來了我們可就不好推脫了」

　　赤司點點頭，瞥了眼地上另一位受害者，陌生的少年無辜的牽連者，雅也搖搖頭：「也不能去醫院哦，醫院一定會問怎麼受傷的，然後會聯繫警方，那麼到時候果然會影響到比賽吧∼」

　　「可是那麼放任不管，會死的吧」綠間故作冷靜的說道，他雖然贊同雅也所說的不能送醫院的理由但是不能接受放任受傷的人不管行為。

　　「阿拉∼綠間同學不要看我的眼神像大惡人一樣啦∼我沒說見死不救啊∼」雅也對綠間的表情回之一笑，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了號碼。

　　「阿拉∼是新羅哥麼？是我，雅也喲∼」少女又變回甜甜膩膩的聲調，赤司呆在少女的身邊能聽到少女的手機裡傳出年輕的男人的聲音。

　　「嗯，有件事想麻煩新羅哥，我這邊有些傷勢想讓新羅哥處理一下，能不能快點到我這邊來呢？」

　　「嗯？我有沒有受傷？阿拉，新羅哥你再問下去就快死了呀，麻煩快點過來喲∼」

　　雅也掛掉電話，發現幾人全部看著她，雅也露出苦笑：「再看我人就真的死掉了喲∼」說著，雅也用歡快的口氣說道：「快點，灰崎君，把這個少年背起來，我們要救死扶傷喲∼」

　　「啊？你在命令我麼？」灰崎用稍稍不耐的口氣回道。

　　「阿拉∼小征∼」雅也朝赤司甜甜膩膩的喊道。

　　「灰崎，這是命令」

　　「媽的！」灰崎低聲咒駡一聲。

　　******

　　少女的房子第一次有外人打擾。

　　「折原，你一個人住？」綠間一進房子就覺得冷清，根本不像是有人住過的地方，沒有生氣。

　　「嘛∼是這樣說沒錯啦∼」雅也聳聳肩，打開一間無人用的房間對灰崎說道：「把他放進去吧」雅也對待自己的房子根本不像個主人，一點也不愛惜。

　　「小雅也∼新羅哥哥來了哦∼」年輕的男聲從門口傳來，帝光的幾人看到的是一個穿著醫生外套的年輕男子，戴著眼鏡有著知識份子氣息，清秀的面容二十五，或許更年輕，根本不像個醫生。

　　「啊啊，新羅哥，好久不見呢∼」雅也招了招手，發現只有新羅一個人不禁好奇的問道：「咦？賽爾提不在麼？」這麼快從池袋過來一定是賽爾提送過來的吧。

　　「啊，賽爾提害羞啦∼因為這裡有很多雅也的同學啊，她還沒做好準備」岸谷新羅雙手插在外衣口袋裡，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雅也，然後松一口氣：「電話裡不說清楚，我還以為你受傷了呢∼你受傷了我怎麼向你那個變態妹控哥哥交代啊∼」

　　雅也眯起眼笑著說著尖銳的話：「阿拉∼有著奇怪趣味的人沒資格說臨也哥哦∼受傷的人在裡面，新羅哥不許解剖他哦∼」被雅也的話弄得無奈的苦笑，新羅撓撓後腦勺：「真是的，兄妹倆說的話都一樣」新羅沒有反駁雅也的話，徑直的走進裡面的房間。

　　「那個人，可靠麼？」不能怪綠間不放心，那麼重的傷不送醫院，來的人又是那麼的年輕，他可不希望他做了什麼錯誤的決定，雅也顯露出對岸谷新羅的信任，仰起頭甚至有些自豪的說道：「新羅哥可是池袋的密醫啊∼」

　　密醫？不會是電視裡傳說中的密醫吧。

　　「嘛，雖然年輕了點，但是新羅哥的技術還是可以保證的，槍傷，整容什麼的新羅哥都是很厲害的∼」不過最厲害的還是他的愛吧，雅也內心補了一句，她對於新羅對賽爾提的愛是抱有敬意的，能夠愛上沒有頭的『怪物』，堅定不移的愛著，除了變態大概就是忠誠吧。

　　「阿拉∼小征∼你在做什麼？」等待新羅的時候，雅也在自己的書房看到了盯著棋盤思考的赤司。

　　「阿拉拉∼小征思考的模樣也很迷人啊∼」

　　雅也走到赤司的身邊，棋盤上是雅也擺著的三種棋子的棋局，雅也露出得意的笑容問向赤司：

　　「小征，看得懂麼？」

　　只是簡單的詢問，雅也不在乎赤司看不看得懂，只是將自己的興趣顯示在赤司的面前罷了。

　　赤司看著棋局皺著眉思索了番，這樣的三種棋子在同一盤棋局上赤司從未見過，但是他知道如果是雅也弄的話，一定有少女的意思在裡面，赤司饒有興趣的用手撐著下巴，清淡的笑容對棋局有了些許興趣，許久，好聽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三王對決？」

　　雅也睜大了瞳孔，赤色的瞳孔明顯的吃驚，赤司沒有聽到雅也的回答覺得奇怪的轉回頭，突如其來的身影，赤司來不及反應被撲了個正著，受到少女的衝力，赤司後退了一步。

　　「果然，最愛小征了∼∼∼」

　　「啊……」

　　「啊啊啊，小雅也，你你！！」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年輕男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兩人，正以為他要說什麼的時候，新羅很安心似的以雙手輕撫胸口後，又誇張地將兩手臂張開在兩人的人面前發出打從心底覺得幸福的聲音：

　　「小雅也終於明白了愛的美妙了麼！！真是……太讓吾等欣慰了！！」


18、新羅的預言

　　很久很久以前，在雅也少女還是小小一隻的時候，岸谷新羅曾經抱著很大的興趣研究著這個和折原臨也如出一轍的女孩。

　　同樣的黑髮赤瞳，比起另一對雙胞胎這個比臨也小了近十歲的女孩更像臨也，不止長相，神情，笑容更是和臨也相像到令人寒顫，新羅初識臨也的時候是在初中的時候，那也是第一次見到臨也這個有著讓人討厭的笑容少年笨拙的抱著一個和他相像的女孩。

　　那簡直個小怪物。

　　新羅算是說的隱晦的，因為當新羅知道這個女孩是折原臨也從父母身邊偷來的，並且自己撫養的時候，新羅就感覺這個女孩不會正常的成長，她一定會被折原臨也養成另一個『變態』，不正常的思想，奇怪的性格，詭異的腦回路，折原雅也不負眾望的……往錯誤的道路上成長了。

　　新羅還記得雅也剛上小學時，他和臨也又上了同一個高中，作為好友的臨也也經常帶著雅也過來串門，賽爾提很喜歡小孩，也包括長得可愛的雅也，那時賽爾提蹲下來用PDA和雅也對話，雖然賽爾提沒有頭，但是瞭解賽爾提的新羅知道，那時的賽爾提和雅也說話時還是有些害羞。

　　【小妹妹，你叫什麼？】

　　【折原雅也】

　　【那你哥哥叫什麼？】

　　【折原臨也】

　　【那你的爸爸呢？】

　　【折原臨也】

　　【……那你的媽媽呢？】

　　【折原臨也】

　　那那那，不都是一個人麼！

　　新羅在女孩的眼裡不是故意的玩笑而是認真滿滿的回答。

　　對折原雅也而言折原臨也是最親近的親人。

　　折原臨也為折原雅也塑造了一個世界，只有折原臨也一個人的世界，這個世界由折原臨也主宰，而折原雅也在裡面做最自由的籠中鳥。

　　【折原臨也是折原雅也的世界，折原雅也是折原臨也最心愛的『玩具』】

　　人類在折原臨也手上都是棋子，那麼折原雅也是折原臨也不到最後一刻而不使用的『將』。

　　【折原雅也愛著折原臨也】

　　這個認知不讓新羅感到奇怪，這是應該的，這是順其自然的，折原雅也愛著人類，也愛著她的世界，但是新羅有種預感，臨也將不會是雅也唯一愛的人，就像靜雄不是臨也唯一討厭的人一樣。

　　【總有一天會出現的，讓折原臨也傷腦筋的人】

　　******

　　「小雅也終於明白了愛的美妙麼！！！真是太讓吾等……欣慰了！」

　　岸谷新羅一臉激動的站在書房的門口，帶著書生氣息的眼鏡折射出反光，看不見這個年輕男人乖張的眼神，雅也抱住赤司的脖子的手沒有放下，更是緊緊的環住赤司的脖子一副宣誓的表情神聖的說道：

　　「當然啦！因為我最愛小征了嘛∼」

　　「哦哦哦，這個消息真是太讓人振奮了！不行，我現在是說是『不知手舞足之蹈也』，……啊，……咦？？？小征？」新羅冷靜了下來，愣愣的看著被雅也緊緊抱住的少年，血紅色的頭髮有一張精緻好看的臉，冷漠的表情卻沒有對雅也的行為感到不耐。

　　「你好，我是赤司征十郎」

　　少年清冷的聲音淡然的響起，新羅清秀的臉龐明顯的呆愣的表情。

　　他，他剛剛好像聽到什麼？

　　「抱歉，你再說一遍？」

　　「赤司征十郎」

　　啊啊啊！！！就是這個啊！！！

　　為什麼這個少年的聲音和臨也的聲音一模一樣啊！！！！

　　啊啊啊，這世界太可怕了！臨也那個變態的聲音居然出現在這位形象正派【誤】的好？少年身上，讓他瞬間有種看到臨也正經的模樣，啊啊啊，居然會聲音一樣，太不可思議了，啊，可不可以，讓我解剖一下……

　　我錯了，小雅也請不要瞪我。

　　「阿拉∼新羅哥，那個少年沒事了麼？」雅也眯起眼笑著問道，新羅順勢的點點頭，雅也滿意的繼續說道：「那你可以走了，賽爾提還在等你呢」說道自己心愛的人，新羅立即回復自己的心情，激動的說道：「啊，我的賽爾提∼」新羅匆忙的離開門口，雅也突然喊道：「對了，費用去找臨也哥要吧」

　　新羅聽到雅也的叫喊，轉過身露出一臉稱之為幸福的表情，又有些害羞的說道：

　　「費用的話，就不用了，多虧了小雅也，我今天是緊緊的抱著賽爾提的腰過來的，雖然只有短短的十幾分鐘，但是我已經很滿足了∼」

　　青年露出熱戀中的表情吐露出對那位沒有出現的女子的愛戀，那樣的炙熱，那樣的……莫名其妙。

　　「那，接下來怎麼辦？」送走了新羅，綠間推著眼鏡問出目前比較嚴峻的問題，「灰崎，你的樣子被拍了下來吧，如果被員警知道了，大概會被禁賽吧」綠間說的時候還不經意的掃過其他人的臉，黑子依舊那副沒有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麼的臉，赤司更是沒有表情看不出是否在生氣樣子，雅也就是笑的神秘的不知道這丫頭肚子裡又有什麼壞水，綠間不禁鬱結了，難道只有他一個人在擔心麼！！！

　　混蛋！給我重視起來！

　　「嗯，我有一個方法喲∼」雅也坐在她的電腦椅上，眼神並射出一種玩味興趣的光芒，綠間不禁想捂臉，不好，這姑娘又出什麼壞茬了，更可怕的是赤司這傢伙還縱容她！

　　「什麼？」

　　不止一次的看到少女猩紅的眸子並射出那種又是睥睨又是濃烈的興趣的有著矛盾感的眼神，少女的笑容此時也不能算不上爽朗，沒有甜甜膩膩口氣的少女聲音也有著冷冽的錯覺：

　　「我有一個方法，可以讓灰崎同學擺脫現在麻煩纏身的現狀」

　　「什麼？」

　　「啊啊，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聰明反被聰明誤』」雅也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沒有把話說清楚，而是看向躺在客房裡昏迷的少年。

　　嘛∼要救你救得有價值啊∼

　　*******

　　第二天，某一街道。

　　「混蛋！差一點就可以成功了！該死的赤司，還有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臭女人！」白石一邊憤憤的踹著身邊的物體，一邊低聲咒駡著，自己的背還隱隱作痛，他還記得那個女人在自己背上踩踏的痛感。

　　不過……沒有關係，反正，灰崎也逃不了了。

　　白石又帶著得意地小調慢慢的走著，等待著放學後的再一次計畫，最後一次，然後他可以親手把灰崎送上和他一樣的道路。

　　墮落，迷途。

　　要說恨灰崎麼？當時應該恨吧，現在已經無所謂了，他現在只想把灰崎也拉下深淵，成為他的同伴。

　　－－聽說了沒，前面社區裡又有學生暴力事件了。

　　－－誒？不是昨天晚上剛發生過？昨天員警也來了啊。

　　－－不知道，不過聽說昨天員警到了那裡因為什麼都沒有發現所以又走了呢。

　　－－誒，最好找點抓住那個人啊，現在的學生啊，怎麼可以做出這麼恐怖的事情啊。

　　白石聽到路邊的人都在碎碎落落的討論這件事情，他從中得出了一個讓他冒冷汗的事實。

　　有發生暴力事件，但是卻不是他幹的。

　　昨天員警去了他故意安排的角落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不可能沒有發現，監視器擺在那裡啊！難道壞了？不可能這麼巧！到底是誰也和他做一樣的事？灰崎麼？不可能，那個赤司不會允許，到底是誰？是和他一樣借著他的名義麼？

　　白石一時間有些慌張，自己計畫的事情全部變得混亂。

　　【不管怎樣，先去看看吧】

　　白石這樣告訴自己，內心有種想法想要確認，沒有把握的發展讓他很不安。

　　破壞的路燈，街對面的監視器，拐角的小巷。

　　這是他選擇地點的手法。

　　白石對這個地方很是陌生，因為這裡是聽說今天發生過暴力事件的地方，但是，他知道不是自己。白石將目光聚集在小巷中，會是和他一樣的手法在死角中動手麼？白石按耐著自己慌張又浮躁的心情慢慢的走了進去。

　　白石走進小巷後看到的畫面讓他有些呆愣。

　　「…………」

　　「…………啊？」

　　白石看著這個畫面思維停頓了幾秒。

　　那是相當簡單的光景，如果就外人看來的話就一目了然了，但是放在半個當事人又是原暴力事件主犯的白石就變成了有點難以理解反應不過來的情景。

　　映入白石眼簾的是一個少年，趴在地上的少年，身上的淤青，淩亂的衣皺像是剛剛遭受過暴打一般。

　　他做這種事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麼？白石心中的驚訝轉為疑問，當要把自己心中的疑問引出另一個疑問的時候，白石的身後傳來嚴肅又憤怒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你……是你幹的麼？！你就是這次學生連續暴力主犯麼！」

　　白石回頭一看，瞳孔猛地一縮，員警，穿著制服的員警。

　　為什麼員警在這裡？

　　「不，我」白石想開口否定，只見另一名員警跑過他身邊扶起倒在地上的少年，緊張的詢問道：「沒事吧，同學」

　　「咳咳咳」受傷的少年用力咳了幾聲，白石眯起眼看著這名少年，感到一股寒意竄了上來：

　　他是昨天那名被他打得少年，不是被灰崎帶走了麼！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員警先生，是他，是他打得我」少年顫抖的指著白石，用虛弱的聲音說道，然而即使那麼虛弱的聲音卻是那麼的擲地有聲。

　　白石意識到一個事實。

　　【自己已經被人用一種無比直接的手法栽贓嫁禍了】

　　然而百口莫辯，受害人，目擊者，兇手集聚一起，說不定，監視器成了證據。

　　白石隼人『復仇』之路就此完結，而他走向了更灰暗的道路上。

　　******

　　「人類啊，只有聽到一點點消息就會馬上滾成個大雪球，把自己主觀的想法添加進去然後自以為是的當做第一手消息散播開來，然後，然後∼就變成了傳說中的謠傳∼」

　　雅也看著手機裡的郵件，喃喃的說道：「真是無趣，就這樣被抓走了」

　　還以為會掙扎一下呢。

　　少女轉過身，看到的是一臉淡然的表情下著棋的赤發少年，雅也歡快的坐到赤司的對面，像是個孩子求誇獎一般純真的表情望著赤司：

　　「呐呐，小征∼有沒有獎勵啊∼」

　　赤司沒有抬起頭看雅也而是專注在棋盤上，或許故意不回答雅也的問題，雅也歪歪頭：「小征？呐∼小征∼我沒有報酬麼？！」雅也故作吃驚的問道，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還以為她真的在吃驚，但是赤司不抬頭都知道少女的表情有多假。

　　「你是我的，我為什麼要給你報酬？」

　　赤司淡淡的說道，直接把少女化為所有物，雅也鼓起腮幫，太賴皮了！居然拿這個打發！

　　「小征∼再說一遍」

　　「你是我的」

　　「再說一遍」

　　「你是我的」

　　目中無人唯吾獨尊。

　　「小征，你都不會害羞麼？」

　　「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只是陳述事實罷了」


19、騎士的誕生

　　「我叫折原臨也，是所謂的情報販子」

　　「請多多指教」

　　正臣還記得這個年長的男人露出如孩子般天真又城府極深的笑容，初次見面時他這位好朋友的哥哥就給了他一種奇妙不能言語的不協調感，但是正臣故意忽略了那種不協調感。然後聽從了折原臨也的建議，黃巾賊許多事情都因為臨也的建議變得順利，正臣在默許同伴們聽取臨也的建議時又和臨也保持距離，他以為，這樣就好，繼續和沙樹交往，也不用太被這個情報販子所控制，這位過於年輕的將軍天真的這麼想著。

　　「歡迎你」

　　那個情報販子帶有深意的不是歡迎他去他的家，而是歡迎他進入情報販子等人所存在之城市的地下世界所說出來的話。

　　【正臣，要小心哦∼】

　　雅也的話回想起少年的腦海中，此時的紀田正臣還沉浸在一次又一次的勝利中，他誤解了少女的話，他以為少女讓他小心的是對手，但是少女隱晦的意思沒有被正臣多想。

　　『過了今天，黃巾賊的勢力將完全壓倒藍色平方』

　　正臣嘴角咧起勝券在握的笑容，突然間電話響了起來，正臣立即接通起電話，但是對方的聲音並不是來電提示上正臣認識的人的聲音。

　　「紀田同學∼」

　　話筒裡傳來甜膩感的聲音和折原臨也不同，這個聲音滿含著惡意，讓人心生討厭，正臣皺起眉：「你是誰？」

　　「啊，初次見面喲∼我是藍色平方的老大，泉井蘭喲∼」

　　正臣的感到一股涼意竄上心頭然後全身發抖：

　　「你們把電話的主人怎麼樣了？！他沒事吧！」

　　「他？他沒什麼用所以送醫院了，當然我們請了另一位特別來賓哦！你猜，是誰呢？要不要給你點提示？是紀田同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重視的人哦∼是一個很可愛的－－」

　　電話那頭故意放慢語速就是為了折磨正臣，折磨他的耳朵，折磨他的內心，此時的正臣腦子一瞬間的空白，寒意和恐懼瞬間襲了上來，身上的每一個毛細孔都在叫囂，內心不住的呐喊，但是正臣壓抑住自己，低沉的聲音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沙樹，和沙樹沒有關係吧！」

　　「怎麼會沒關係，這可是你重要的馬子呢」對方的嗤笑讓正臣心寒，內心不止一遍的叫著沙樹的名字。

　　「啊，你猜，你現在的馬子怎麼樣了？」不等正臣說話，對方繼續說道：「我來告訴你答案吧」

　　正臣清楚的從電話裡聽到某種堅硬物體斷掉的聲音，然後一直對著他笑著，溫柔的聲音成為慘叫聲傳進正臣的耳裡。

　　「猜猜，剛剛是哪裡的骨頭斷掉的聲音呢？我來告訴你吧，她暫時不能走路了」對方輕挑的聲音不止讓身邊的女孩子發出慘叫聲，也讓電話那頭的正臣發出不成音的慘叫，然後同一個聲音從輕挑轉為陰暗：

　　「最後你來猜猜，你這小子要是沒有在二十分鐘之內，單獨一個人來到我等一下指定的地點——或是，你跑去報警之類的話——真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會有什麼下場……呢……？」

　　******

　　發生了什麼事？

　　結束了電話的手機被正臣死死的捏在手裡，正臣的身子僵硬的動不了，他深深的希望剛剛的一切都是夢，明明之前順利到勝利只剩下一步，為什麼突然變成這個地步？

　　少年的思想一片空白，要接受這個事實需要多久？

　　為什麼在聽到這件事的瞬間，沒有什麼都不想就跑去救她？

　　－－不對，我應該去救沙樹，沙樹有危險。

　　－－不對，不能亂來，胡亂行動救不了沙樹，反而中對方的圈套。

　　－－冷靜，冷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臣憤恨的抱住自己的頭蹲了下來。

　　為什麼到這個地步還為自己的找藉口！沙樹，沙樹，她…還等著自己去救啊！

　　但是即使這樣想著，自己卻一點都無法移動，一種叫做恐懼的情感生生的定住他不能動，不安，害怕的火種在正臣的內心中猛烈的燃燒，燒著他和沙樹的美好回憶，燒著沙樹在少年記憶裡的許多笑容，全部轉換成那聲淒厲的慘叫。

　　再怎麼說都是國中生，小孩子打架罷了，沒想到事態會發生到這種嚴重的地步，以為會能夠重新來過，正臣才發現自己過於天真了，正臣拼命的思考著，每一分鐘每一秒的不安快速的吞噬著正臣，他無法付出行動。

　　【如果臨也先生的話】

　　正臣靈機一動，他想起少女虔誠的把這個情報販子當做無所不能的超能力者，現在的正臣和少女一般，如果能解決事情的話，這個可疑的情報販子說什麼他都會囫圇吞棗的辦，只要能夠救沙樹。

　　從手機裡找出臨也的電話，內心帶著祈禱的撥通情報販子的電話－－

　　然而沒有接聽的徵兆，電話那頭傳來空虛的電話音：

　　【您撥的電話沒有——】

　　在電話進入留言模式的同時切斷，再次重撥同樣的號碼。

　　反覆撥打，不停撥打，一再撥打。

　　聽筒一直都貼在耳邊，不斷試著聯絡臨也，正臣急急地趕向指定的地點，心裡想著『只能去了』的想法，耳邊的電話就只是空虛地告知對方沒有回應，讓正臣心中的不安益發擴大，他真的能救出沙樹麼？正臣問自己，然後沒有答案。

　　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國中生啊。

　　看到幾名穿著藍色服裝的青年時，正臣想要救沙樹的決定瞬間瓦解了，他停下了腳步，他膽怯了。

　　－－為什麼會停下來？

　　－－動啊啊，沙樹還在裡面！

　　－－為什麼會害怕！明明可以為了沙樹……動啊！動啊！快動啊！

　　正臣倚著牆跪了下來，使勁的拍打自己的腿，最後演變成作嘔自己內心的軟弱而幹嘔著。

　　膽小鬼！懦夫！

　　正臣指責著自己，這時，他已經回想不起沙樹的笑容了。

　　沙樹－－－－明明少女那麼相信折原臨也的，為什麼不接電話！！！

　　正臣此時的腦海裡回想起了另一個少女的容顏。

　　雅也。

　　正臣掛斷打給折原臨也的電話，撥向折原雅也，與折原臨也不同，只是三聲就撥通了少女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少女平時無異的聲音。

　　「阿拉∼正臣怎麼會突然打電話呢？還好我剛剛下課哦！」

　　少女的笑聲和沙樹重疊了。

　　「雅……也」

　　正臣沙啞的聲音響起，有些木訥，似乎聽到少女的聲音得到了什麼安慰一般。

　　「咦？正臣你的聲音不對勁誒？感冒了麼？」

　　少女擔心的話語和沙樹重疊了起來。

　　「雅……也」

　　「嗯？是我喲！正臣你肯定感冒了，今天下雨下的有些大呢，你肯定沒有打傘吧，雖然雨中的少年很有氣質啦，不過正臣你那憂鬱氣質已經夠了，不要為了吊女孩子把命給搭上了喲∼」

　　少女調笑的語氣和沙樹重疊了起來。

　　紀田正臣極力忘卻三島沙樹的那聲慘叫，連同少女的笑顏，現在電話裡的少女的聲音幾乎成了他唯一的安慰，他懦弱，他膽怯，他動不了，滿滿的罪惡感包裹他的全身，他只能重複的喊著電話那頭少女的名字。

　　「雅……也」

　　「嗯？我在哦∼不用喊這麼多遍的」

　　她在，她在，她在，她還在。

　　正臣已經不知道該救贖的是沙樹還是自己，他怔怔的聽著少女的話語不再發出聲音，電話那頭傳來雅也的疑問：

　　「喂？正臣？正臣？正臣你在麼？咦？信號不好麼？正臣？正∼∼臣∼∼∼」

　　【就這樣喊著他的名字吧，讓他知道他還沒有迷失】

　　******

　　「怎麼了？」

　　赤司看到接完電話的少女表情帶著疑惑，雅也對於赤司的詢問自己也沒有答案的歪歪頭：「是正臣啦，打了電話但是又不說話」雅也不禁皺起眉，會不會是下雨天信號不好呢，她總感覺正臣的聲音在哭呢。

　　「是上次的那名少年麼？」赤司對於正臣的印象頗為深刻的，『將軍』，那是個有趣又讓人記憶深刻的名號，赤司挑起眉用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口氣說道：

　　「怎麼？他又要來看你了？」

　　雅也眼睛咕嚕咕嚕的轉了轉露出狡黠又孩子氣的笑容：「阿拉？小征難道吃醋了？！」

　　對於少女的調笑赤司從不會爭辯什麼，只會用更霸道的話語讓少女啞口無言。

　　「我為什麼要吃醋？」

　　為什麼，他赤司征十郎為什麼吃醋，雅也撇了撇嘴，不要這麼明白的說出來嘛∼赤司現在還不喜歡她這個事實。

　　「小征不會吃醋麼？」

　　少女只是抱著疑問，在於赤司會不會吃醋的問題上，而不是赤司會不會吃她的醋上。

　　「你會讓我吃醋麼？」

　　雅也眯起眼對赤司冷淡的反問抿起嘴，這是在質疑她的愛麼！雅也猛地站起來，站在椅子上一臉莊重虔誠的看著赤司一字一句道：

　　「當然不會啦，因為我最愛小征了嘛！！」

　　赤司愣了下，沒想到少女站在椅子上，在全教室裡擲地有聲的宣誓般的說道，全班的目光全部集聚到他們兩人身上，不過兩人都不在乎眾人的目光都只是看著對方，當全班的人以為赤司會回應雅也的告白時，只見赤司微微張張口：

　　「再說一遍」

　　「最愛小征了！」

　　「再說一遍」

　　「最愛小征了！」

　　「不會覺得害羞麼？」

　　「有什麼好害羞的嘛∼我說的是事實嘛∼」

　　被這兩人的話弄得啞口無言，這麼的大膽，這麼的目中無人，少女的眼中只有少年，雖然只有少女說著愛語，但是……

　　【這是赤司征十郎另一種的宣佈主權，借折原雅也之口】

　　「不過，小征我吃醋了！」突然的轉換口氣，雅也雙手撐到赤司的桌子上，赤司被雅也突然的話語弄得不明所以：「嗯？」

　　「隔壁班的涼野同學」雅也看著赤司的表情，對這個名字卻沒有露出任何其他的反應依舊淡淡的沒有表情，雅也繼續說道：「聽說她和小征是青梅竹馬？」

　　聽說？赤司覺得好笑，憑藉少女的情報不是她應該知道，不過少女的表情愉悅到了赤司，赤司不吝嗇話語的開口道：「不是，只是曾經一個小學的同班同學罷了」

　　少女滿意這個答案露出小小笑容，赤司親口的回答比任何情報都來得安心可靠。

　　「還吃醋麼？」

　　赤司不知道雅也從哪裡得到涼野的事情不過對於少女吃醋這一事有著意料之外的感想，折原雅也一直在蒼白的愛著他，用沒有感情的言語說著自我催眠似的愛意，她就像個人偶般的不自覺著，她說她愛著人類，他信，她說她愛著他，現在他也信。

　　愛，佔有欲，吃醋，嫉妒，雅也的情感越來越像一個人類了，不再是蒼白的了。

　　「沒有了哦∼」雅也眯起眼，嘴角勾勒出能顯示少女好看的笑顏的笑容。

　　【我是人類，平凡的人類，人類應有的欲望我也一一具備，只是在於愛赤司征十郎上面，我比較貪婪罷了，我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卻也不是什麼品德高尚的人，真要說的話－－】

　　【應該是卑鄙吧】

　　【愛著小征，愛著，愛著，比愛人類還要愛，我愛著人類的墮落的品性，我愛著人類高尚到令人作嘔的道德，愛著，愛著，所以，人類應該也愛我才對】

　　【所以現在我愛著小征，連小征不愛我的這一點也愛著，我等著，小征愛上我的那一天】

　　【嗯？會有這一天的，因為我是卑鄙的人嘛∼我會抹殺一切阻礙我的……】

　　******

　　城市的雨下起來會給人一種煩悶感，不過雅也少女卻很歡樂的打著傘一步一個腳印在淺淺的積水裡跳動，赤司打著傘離少女一步遠，不讓自己沾濕被少女踐踏出來的水漬，不過見少女沒有停腳的趨勢，赤司歎口氣：

　　「雅也，好好走路」

　　「不要的說∼」雅也不止踩著地上的浮水印，更是轉動著傘把讓雨水順著旋轉飛散出來，雅也轉過身朝赤司乖張的笑道：「要不小征來背我？∼」

　　真是會得寸進尺，赤司覺得好笑的沒有理會少女的要求，只剩下一段路，赤司忽視了少女的行為。

　　「阿拉∼那小征明天見啦∼」

　　在轉彎口告別，少女租的房子離赤司的家不遠，赤司看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不過少女租的房子在赤司的視線中，赤司剛要踏進家門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沒有告知少女。

　　學校的課外實踐活動她今天根本沒聽進去安排吧。

　　赤司皺了皺眉，拿起傘又往外走。

　　******

　　雅也一蹦一跳的到自家門口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蹲在她的家門口，雨水浸透了那人的衣服，蜷縮著的動作顯得那麼的無助，雅也吃驚的叫出來人的名字：

　　「正臣？」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正臣緩緩的抬起頭，目光從渙散到變得集中一點，少女的身影映入正臣的眼簾中，正臣張了張嘴，雨水順著正臣的頭髮滴落至臉龐然後順著皮膚滑進正臣的嘴裡，似乎在濕潤少年乾渴的喉嚨，正臣的口氣有些疑問：

　　「雅也？」

　　「是我喲∼」

　　雅也撐著傘站在正臣的面前，稍稍用傘替正臣遮去雨水，不過一聽到少女肯定的回答，正臣猛地站起來一把抱住了少女，雅也被壓制住的手一彎，傘從手上掉了下來，雅也感到淅淅瀝瀝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

　　「正臣？」

　　雅也有些迷茫，不理解正臣的行為，但是正臣抱著她的動作在顫抖，用盡全力的在抱著她，雅也在正臣看不見的身後嘟起嘴，想著會讓正臣這樣的原因，但是想來想去她只能想到罪魁禍首是誰。

　　「雅也，雅也，雅也」

　　正臣哭著喊著雅也的名字，喊著雅也的名字是那麼的用盡全力，雅也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那麼的大聲，那麼的傷心，但是雅也知道，正臣喊著她的名字但是呼喚的應該是另一個名字吧。

　　「？？？」

　　感覺不到雨水的滴落，雅也抬起頭，看到的是一把傘為他們遮去了雨水，雅也稍稍側過頭，猩紅的眸子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意味，少女不帶一絲尷尬坦然的笑道：

　　「阿拉∼小征∼」

　　血色頭髮的少年冷漠的面容沒有一絲表情的為兩人撐著傘，面前這個一直說著愛著他的少女此時被另一個少年抱在懷裡，赤司的內心冷靜的可怕，他沒有轉身離開而是為兩人撐上了傘，他的理智占了上風。

　　【吃醋？這種不成熟的情感不會發生在他赤司征十郎的身上】

　　******

　　面對著一副不成形的棋局，坐在棋局對面的男子開心的把玩著手中的棋子，摩挲著著棋子，男人修長的手指緩慢的輕輕拂過棋子的表面，爽朗的聲音和男子的面容一般爽朗又乾淨，有著眉清目秀般形容的漂亮男子刻意毀壞自己爽朗的笑容，面容帶著陰暗的笑容低低的笑著：

　　【小雅也，臨也哥的禮物收到了沒？】

　　【正臣啊，是一個很好的騎士喲∼】

　　情報販子在無人的公寓裡自言自語說著話：

　　【帶著罪惡感的騎士無法逃離過去給他的束縛，比起現在未來，過去比任何都要真實，只要本人相信，他就能束縛住。正臣啊，雖然努力在逃離但是已經逃不了了啊，沙樹成為著他的過去，而雅也，成為正臣的救贖吧】

　　他用極為淡然的目光看著棋盤，但是嘴裡的口氣卻是誇張的像是歌頌著臺詞一般：

　　【救贖這個帶著罪惡感將被『過去』束縛住內心的騎士吧，然後騎士獻上他的忠誠，給予公主，然後，即使不心甘不情願也必須被國王支配啊】

　　【愛著沙樹那麼你就不得不回來，尋找救贖那麼你就不得不把雅也放在重要的位置，即使愛著沙樹，雅也也是重要的，這種情感去成為赤司征十郎的絆腳石吧】

　　【一石二鳥，不，三鳥？正臣果然是個能夠成為期望中的孩子呢】

　　折原臨也嘴角扭曲，看起來相當開心，帶著期望看著手中的國王棋子喃喃道：

　　【赤司君，我也很期待你喲】


20、心向的選擇

　　池袋，來良綜合醫學大學醫院。

　　白色的簾布，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器械，隔著玻璃深處看到的床上的少女的臉龐也是蒼白的。

　　茶發少年顫抖的手撫上玻璃，內心的罪惡感想讓他逃走，但是卻又不知逃到哪裡去，逃走後的愧疚感無時無刻的責備他的內心，他只是希冀的想讓床上的少女能夠狠狠的責備他一般，那麼他內心的負疚能夠減少一點，就是那麼的奢求。

　　然而少女殘酷的一言不發，現在的少女口不能言耳不能聽，昏迷下的少女連對話都做不到，更別說責備了，少年依舊背負著這種罪惡感顫抖著。

　　「聽說她沒死，不是很僥倖麼？真是太好了呢」

　　突然響起的聲音和現場的氣氛完全不搭調，帶著小小的輕快，對著面前接近發出殺意的少年不為所動的繼續說道：

　　「只要還活著，就會有辦法，不是麼」

　　「臨也先生」

　　紀田正臣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明明口氣已經咬牙切齒那種明顯的憤怒顯露出來，但是少年還是抑制住自己的拳頭沒有朝折原臨也揍去，因為他知道，他真正憤怒的是懦弱的自己。

　　折原臨也看出正臣內心的矛盾和憤怒，露出爽朗的笑容，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裡看著病房裡的少女：「正臣啊，你的頭腦不錯，所以我喜歡你，你很容易能夠成長到我期望的發展，你很清楚自己憤怒的原因在於自己所以沒有感情用事的向我揍過來，這點很值得讚賞，沙樹也會很高興吧，我是真心希望她能醒來呢」

　　明明是溫柔的口氣，但是在於正臣聽來是那麼的諷刺，他再也找不到抑制自己憤怒的理由朝臨也撲了過去，不過臨也很是輕鬆的躲開了少年，更是用腳絆住了正臣，破壞少年的平衡，一手捉住少年的手腕將他甩到了地上。

　　少年怔怔的看著俯視他的男人，臨也帶著陰影的笑容用愉悅的口氣開口說道：

　　「沒錯，剛剛確實應該要對我生氣，因為我很明顯是懷著惡意在嘲弄你」

　　不過臨也明顯覺得不夠，又繼續看向沙樹的方向，喃喃的，又似乎在對正臣說著：

　　「意識不明啊…要是能醒來就好了，還是對你而言——永遠都不要醒來比較好呢？」正臣被臨也的話弄得全身發冷，那是一種恐懼湧上心頭，那是對折原臨也的恐懼，也是對內心罪惡的恐懼，臨也繼續落井下石的說道：「嘛，要是她醒來的話，那麼你將永遠受到自己逃避的責備，要是死的話，那麼就是一輩子無法償還的罪惡感，不過是正臣你的話，按你的性格，無論是死是活對你的罪惡感是沒有意義的」

　　【你已經被束縛了】

　　仿佛被臨也宣判了罪名一樣，正臣啞口無言。

　　「啊，對了，你去見了雅也吧，我可愛的妹妹∼」隨著臨也的話，正臣的瞳孔猛地一縮，臨也露出無奈的表情笑道：「別這樣看著我啦，我雖然不是什麼道德高尚的人，但是我不會對我的妹妹做什麼的啦」

　　「不過在自己逃避了內心的軟弱的時候去尋找了雅也，你在潛意識中把雅也當做了救贖吧，然而為什麼？因為你覺得，在所有認識的女孩子中除了沙樹外，雅也是最理解你的吧」

　　被說中了。

　　「在你逃避罪惡的時候，你在找給自己脫罪的理由，然而你的行為別的人是無法理解的，所以你去尋找了和你年紀相仿又能理解你的雅也」

　　被說中了。

　　「你害怕沙樹無法再醒來，自己的罪惡永遠無法償還，你的愧疚讓你轉向了雅也，你想從雅也的身上償還你對沙樹的愧疚，這是一種負罪轉移吧，你害怕面對沙樹。你越是逃避，雅也在你的心裡就變得越重要，你想借著雅也忘記沙樹」

　　被說中了。

　　一句句被少女的哥哥說中，正臣好似被完全看穿自己再也不是自己，而是任人宰割的傀儡，正臣只能靜靜的接受臨也的話，臨也溫和的低下頭，用一種和藹長輩的口氣說著不和藹的話：「啊，雖然你把我妹妹當做替代品，但是我不會生氣喲，我只希望你對我妹妹好一點」

　　【就這樣下去吧，你逃不掉的，無論你如何掙扎，無論你去到哪裡，過去都會如影隨形，沙樹將成為你的過去不斷地不斷不斷不斷的追著你跑，而雅也也將束縛住你，想要逃離過去，把沙樹當做過去，雅也將會成為『現在』束縛你，你逃不了的啊，絕對】

　　【成為國王最忠實的傀儡吧，騎士】

　　******

　　少女撐著下巴明目張膽的瞧著對面的少年，被長時間盯看的少年忍不住皺眉：

　　「你到底在看什麼？」

　　聽到赤司的問題雅也露出少女般懷春的笑容，好聽輕吟的聲音抑揚頓挫的說道：

　　「我在想，小征真是溫柔呢∼」

　　被少女莫名其妙的冠上『溫柔』兩字，赤司挑挑眉沒有接受少女帶有褒義的讚賞：「我怎麼溫柔了？」說著移動棋盤上的棋子，吃掉少女一方的棋子，雅也對於赤司的攻勢採取只守不攻的下法，然後笑盈盈的回答赤司的問題。

　　「因為小征為我們撐傘了嘛∼」

　　想起昨天少年為他們做的事少女就忍不住笑起來，雅也在笑什麼，赤司當然知道，然而對於昨日的行為赤司也沒有辯駁，他也不想去辯駁，昨日的行為他沒有什麼理由也沒有什麼目的，只是那麼做了而已。

　　「只是那樣而已，就溫柔了？」

　　似乎故意歪曲赤司的話，雅也興奮的反問：「阿拉∼小征的意思是小征還會有更溫柔的時候麼？」

　　更溫柔？赤司覺得好笑，少女定義的溫柔似乎不在他的理解範圍，他赤司征十郎可不會有溫柔這種軟弱的情緒啊，赤司輕執手中的棋在棋盤上清脆的落下：

　　「將」

　　勝負已分。

　　雅也看著自己被將死的王將，露出一絲無奈又略有深意的笑容：

　　【不給對方做垂死的掙扎，一擊必殺的將軍，小征，果然很溫柔呢，不給對方虛假的希望】

　　「赤司」

　　綠間拿著一疊資料走進休息室，看見桌上的棋盤雅也是輸的一方感到一陣欣慰，然後不露聲色的問向赤司：「暑假的安排你怎麼弄？」

　　漸漸接近暑假，一年級的學業馬上就要結束了，但是他們籃球部的訓練卻不會停止，赤司接過綠間手中的名單翻了翻詢問道：「這裡是全部一隊的資料麼？」

　　綠間點點頭：「有什麼問題麼？這是桃井剛整理好的」

　　「資料沒有問題，只是各個隊員需要針對性訓練」赤司思索了番淡淡的對綠間道：「暑假裡各隊員強化訓練吧，怎麼樣？綠間？」

　　綠間抽抽嘴角，混蛋，你前面那句已經是陳述句了吧！後面那句根本沒有詢問我的意思在裡面吧！

　　「啊？你是隊長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綠間極力控制臉部神經的跳動，不想一個不小心露出自己對赤司怨念的青筋，赤司繼續看著手中的資料喃喃道：「還是各部位身體素質加強的方向吧，需要去集訓啊」

　　「呐∼呐∼小征去海邊吧∼」雅也露出閃亮亮的眼神看著赤司，對於少女的建議赤司中肯的點點頭：「沙灘訓練也可以」

　　「對吧對吧，海邊又有沙灘又可以游泳，訓練最好了！」

　　「啊，似乎可以」

　　綠間聽著兩人的對話，內心無聲的呐喊，混蛋！不要決定集訓地點用一副情侶約會地點的口氣決定啊！那很殘酷啊！

　　******

　　回到教室，他們班的班長同學拿著一張紙走到雅也的面前。

　　「折原同學，這個週末的課外實踐活動的人員你決定好了麼？你和誰一組？」

　　班長是個和雅也外表看來兩個類型的女孩子，屬文靜類的，但是在於班級的事物決定上卻不缺乏果斷和雷厲風行，雅也食指抵著唇想了想，這件事情貌似昨天小征和她說過，但是不怎麼重要她馬上就忘了。

　　「是幾人一組的？」

　　「可以兩人，也可以多人，最多四人一組」

　　「那∼我當然和小征一組啦∼」少女歡快的決定的說道，班長內心默默的感歎：除了你誰還敢赤司一組啊，不過你果然和赤司一組啊。

　　「好的，那組長是哪位？」

　　「當然是小征啦∼」

　　「好的，到時候你的行動全權由組長負責，你全部聽從你的組長安排，最後結束的時候我們以組的形式集合」

　　「恩恩∼我全部聽小征的∼」

　　少女毫不掩飾的話語讓班長頓了頓，這麼直白的話語放在現在的女孩子身上已經很少有人這麼說了，不止是因為矜持也有害羞在裡面，少女不加掩飾的愛意直白的坦露在所有人面前，讓人感到的不是因為戀愛而犯傻，而是勇於面對自己的內心大聲說出來的勇敢。

　　因為她所愛的那個人是赤司征十郎啊。

　　那個和他們同一級但是卻看著遙不可及有著上位者姿態的赤司啊。

　　千葉少年：啊啊，折原同學真賢慧，這麼聽赤司的話啊∼

　　松井少年：笨蛋，那個不是賢慧。

　　千葉少年：那是什麼？

　　松井少年：那是赤司調∼教∼的好∼

　　千葉少年：啊啊，我好像從你嘴裡聽到什麼禁忌的詞了啊∼∼

　　******

　　雅也遠離池袋的日子漸漸變得日常，然而有些人會因為膩了日常才會去往別的地方，尋求非一般的日常，對於雅也曾經生活在地下世界的邊緣來說的人，現在簡單的日常卻是一種新鮮的體驗。

　　她裝做普通人，享受普通的校園生活，享受普通的學生生活，享受追求愛的情感。

　　所以她遮罩了一切有關池袋的事情。

　　因為，池袋，那是個多麼有趣吸引人的城市啊，這個地方一直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不斷不斷低湧現、誕生、消逝，雅也不確定，自己是否忍得住誘惑再次回到這個城市來。

　　黃巾賊，藍色平方，她最親愛的兄長一手策劃的有趣的遊戲她都沒有參與，一切都是為了赤司征十郎。

　　她要，全心全意的愛他，愛他，愛他，愛到厭倦為止，然後她才能毫無眷戀的回到池袋尋找新的樂趣。

　　錯過了那麼多場好戲雅也也沒有後悔，她相信，赤司征十郎能夠帶給她更過的樂趣。

　　所以，誰都不能來打擾她喲∼

　　折原雅也故意遮罩的池袋此刻混亂成一團：

　　紀田正臣這個站上像獨色幫這種危險集團的頂點的少年離開了黃巾賊。

　　在黃巾賊和藍色平方鬥爭平息後根據三島沙樹的證詞，警方逮捕了藍色平方的老大泉井蘭，然後藍色平方馬上被「本行」的栗楠會給盯上，在此同時，更惹上平和島靜雄，最後弄到被強制解散的局面。

　　再然後折原臨也利用這場騷動陷害平和島靜雄，導致他被逮捕，而折原臨也同時在這個時期躲藏至新宿。

　　最後，網路上出現了一個新的組織－－

　　名為DOLLARS這個與眾不同的組織。

　　不過，這些都和折原雅也無關，少女現在關注的是接下來的暑假怎麼和赤司培養感情，和……阿拉∼一直在暗中伺機的人什麼時候再次動手呢∼

　　【快點，讓我享受一番吧∼】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6-28 09:40

21、因她而憤怒

　　坐在電腦面前的男人沒有去動他的電腦而是一直處理著他手機裡的短信，一邊的電腦只是做了個擺飾罷了，男人接收了一條條大致內容一樣的短信然後不分順序的一條條篩選得出最後可靠的資訊，每一條郵件無不關於前段時間發生在池袋的兩方獨色幫鬥毆的後續消息，除了平和島靜雄被抓走這個消息讓男人露出小小的愉悅外，其他的事情都發生在男人的預料之內平淡的看著郵件。

　　【你有一封新郵件】

　　手指靈活的點開郵件，終於讓這個眉清目秀的男人發出一聲略微算是感歎又疑問的單音：「阿……拉？」

　　郵件裡是一張張的照片，照片上都是同一個少女為主角，不過少女的身邊總會拍到另一個紅發少年，每一張，每一張，他們都會出現在同一個畫面，少女沒有看著鏡頭，都是看著身邊的少年。

　　臨也習慣性的皺起眉，但是面容沒有那種不耐的情緒，倒是露出一種發現新的有趣事物的小小興奮，臨也對著手機喃喃道：「嘛，最近也沒什麼事，暫時不能回池袋，就去找小雅也玩吧」

　　臨也的目光鎖定在照片上的紅發少年上，精緻好看的容顏雖面無表情但是透著隱藏內斂的霸氣，用長輩們的說法就是：真是個優秀的孩子呢。

　　光是看著照片就能看出自己的妹妹和這個少年的關係有多麼的近，少年看起來不像是好相處的，眼神淡漠卻又覺得銳利不敢讓人直視，能看得出，這個少年對少女有著匪夷所思的縱容。

　　臨也轉著電腦椅抬頭看著天花板，爽朗的聲音迴響在只有一人的公寓中：「阿拉，雖然我的學生時代被小靜弄得一團糟，但是大部分學生定律還是知道的喲」

　　情報販子流露出一種期待後續發展的嚮往，口氣中一點都不帶著擔心：「這樣優秀的男孩總會很受歡迎吧，無論明地裡還是暗地裡，女孩子最喜歡成群結隊去欺負和優秀的男孩走的近的女孩吧，這種行為叫什麼來著……啊，對了……」

　　【霸淩】

　　臨也歎了口氣，然後皺著眉笑的狡猾極了：

　　「真是可憐啊」

　　情報販子感歎的卻不是被霸淩的對象，而是實施霸淩的人。

　　【不要小看折原啊】

　　******

　　雅也有些苦惱，鞋櫃裡的廢紙屑滿滿一櫃子，一打開櫃子時不少都掉在了地上，不過雅也苦惱的不是自己在櫃子裡發現了廢紙屑，發生這種事是遲早的事，雅也一直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天比雅也預料的晚了許久。

　　現在接近學期結束，馬上要放暑假了，雅也提不起興趣去玩這種霸淩遊戲，如果是開學的話，雅也會很開心的陪她們玩玩，如果現在陪她們玩的話會減少很多樂趣呢，雅也權衡了一下，關上櫃子。

　　再忍忍吧。

　　赤司不知道發生在雅也櫃子裡的事，但是雅也書桌裡被撕得四分五裂書本卻是讓坐在後座的赤司一目了然，同樣看見自己的書的下場的雅也沒有眾人以為的不知所措，少女食指抵著唇擺出苦惱的表情，然後想到了什麼對赤司激動的說道：

　　「阿拉∼小征，今天我就和你一起看書好不好∼」

　　少女用自己的處境得寸進尺的向赤司提出要求，赤司將目光從撕碎的書本上轉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被欺負的少女身上，清冷好聽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去學生處自己再領一套」

　　剛說完上課鈴聲就響了，少女笑的像偷了腥的貓眼睛眯起來盈盈的笑著：「阿拉∼上了課喲∼來不及了嘛∼就一節課啦∼小征∼」

　　雅也甜甜膩膩的撒嬌語氣像小貓一樣軟軟的，赤司張了張嘴，老師都走進來了，最終只化為無奈的允許：「就一節課」

　　得到允許的少女歡樂的拉過自己的椅子坐到赤司身邊，乍一看少女的行為一下子變得突兀。

　　「折原，你在做什麼？快坐回你的座位上！」任課老師一眼就看見了全班最注目的少女坐在全班最注目的少年旁邊，兩人並排坐的樣子太過突出，老師不得不注意，雅也晃晃頭甜甜的回笑道：

　　「阿拉，老師，我是坐在我自己的位置上哦∼」

　　椅子是她的嘛∼

　　歪理！老師瞪了雅也一眼說道：「是坐回你桌子後的座位上！」

　　雅也撇撇嘴皺著眉不耐煩的笑道：「阿拉∼有什麼關係嘛∼反正我就是坐在小征前面的嘛∼那麼我坐在前面和坐在旁邊有什麼區別呢？老師已經上課咯，不要在小細節上較真啦！」

　　真是個自說自話目中無人的丫頭！

　　忽略了開頭浪費的幾分鐘鬧劇，這節課還是如平常一樣下課結束。

　　不過下了課雅也卻不打算去領一套新書，都快放假了要書有什麼用，「你要去哪？」赤司冷冷的聲音讓雅也停下腳步，少女嘟著嘴一臉要幹壞事的表情讓赤司抽了抽嘴角：「你哪裡都別去，給我呆在教室裡」

　　在少女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赤司也能猜個大概，現在少女帶著輕快的步伐一蹦一跳的出去赤司有種預感，少女不是去解決麻煩的而是把麻煩擴大的。

　　「誒誒？那很無聊誒∼」

　　雅也瞪大猩紅的眸子，像是被剝奪了什麼樂趣般不樂意。

　　他就知道，赤司內心不禁微歎，受欺負就有受欺負的樣子吧，乖乖待在他身後不會麼？

　　赤司愣了愣，他剛剛好像有了什麼奇怪的思想……

　　「好吧，既然小征都這麼說了」雅也聳聳肩跨出去的步子又轉了回來，「可是今天我要和小征一直坐在一起到放學哦∼」

　　赤司發現少女的得寸進尺已經不限於言語上了，現在是行為上的更進一步。

　　******

　　對付雅也的霸淩現象只限於破壞物品上，還沒有到所謂的肉體攻擊或精神攻擊，雅也也未看到有人和她面對面的對峙，這些小動作雅也不放在眼裡，這樣的小小破壞一直持續到放假前的一個禮拜。

　　週末，學校組織的多班課外實踐活動，說是實踐活動真正做的人卻很少，大都集合後自個玩自己的。

　　原本應該和赤司一組的雅也，目前獨自一人，迷茫，鬱悶，煩躁的站在街頭，班級解散後以組為單位自由活動，雅也跟著赤司走在街道上，不過一個稍稍不注意赤司就不見了人影，不管是赤司走的太快還是雅也沒有跟上，兩人分散是事實。

　　「真是討厭呢∼」雅也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黑色的長髮被雅也不在意的揉的淩亂，明明一直在視線裡的少年只是一個小小的失神就不見了蹤影，這種感覺真不好呢，果然下次一直盯著小征好了。

　　雅也自顧自的決定後抬起腳步離開了原地，折原雅也從來不是原地不動的人，她不是被落下了就等著人回來找她的人，她會繼續走下去，不管她是被落下還是落下別人的人，她都會繼續走下去。

　　【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她都會走下去，無論是昇華還是沉淪，她都會繼續下去】

　　然而雅也不知道，她離開的不久後，她站過的地方一名血發少年走來停駐，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少年不耐的皺起眉，然後又毫不留念的轉身離開。

　　******

　　「唔，是打呢，還是不打呢？」雅也看著自己的手機，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和赤司打個電話，但是明明是自己走丟的，這樣打給赤司會有點不好意思呢∼

　　喂喂喂！你個大聲告白厚臉皮的傢伙知道個什麼害羞啊！！

　　「嘛∼在看看吧∼會不會和小征來個命運的相遇∼」雅也收起手機，繼續往前走，她根本不知道前方是哪裡，但是她知道，只有繼續走下去才會有相遇的時候，不斷錯過不斷分歧，但是總有相遇的那一刻。

　　「喂，陪哥哥們玩玩吧，啊？」

　　「別，別這樣，請住手！」

　　「啊？害羞了？不要害羞啦，我們會很溫柔的」

　　「放開！放開我！」

　　一種是帶著下流脾性的聲音，一種是軟弱無力的少女音，雅也站定了位置明目張膽的看著不遠處發生的普遍卻又狗血的少女騷擾事件。

　　「！！」被騷擾的少女被兩名成年男性捉住了手，少女有張清麗好看的臉，被兩人騷擾時看見了雅也的身影，眼神頓時一亮激動的喊道：

　　「折原同學！請救救我！」

　　誒？雅也愣了愣，對方明確的喊著自己，雅也眯起眼仔細的打量這少女才認出少女的身份。

　　阿拉∼這不是小征的小學同學，她曾經的吃醋（偽）的物件－－涼野同學麼∼

　　「叫誰都沒用哦，不過又來了漂亮妞倒是今天豔福不淺啊」有著標準流氓氣質的男人笑的下作，雅也連個眼神都不施捨給他們，倒是好奇的看著涼野同學，站著不動，也沒有上前幫忙的意圖。

　　涼野好看的小臉焦急的又說了一遍：「折原同學請救救我！」

　　阿拉∼你從什麼地方看得出我救得了你？雅也覺得好笑，猩紅的眸子閃著玩味的笑意，薄唇輕啟吐露出事不關己的話：

　　「阿拉∼我救了你誰來救我呢？」

　　雅也的反問讓涼野一僵，這折原雅也的意思是她不救她麼？她要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兩個流氓輕薄麼？！涼野的神情變得有些蒼白：「你要見死不救麼？」

　　雅也聳聳肩很是殘忍的說道：「等你快死的時候再說吧」

　　涼野的臉色刷的一白，手上的力道被越抓越緊，身邊男人的氣味讓她感到噁心，不應該是這樣的啊，為什麼不救她呢？她為什麼能夠坦然的看著她陷入如此困境又冷血的事不關己呢？！赤司君知道她的真面目麼？

　　冷漠，自私到殘忍，臉上的笑容天真到殘酷，都是偽裝啊，騙子！

　　不過比起涼野內心的呐喊和指責雅也的想法很是簡單到殘酷。

　　【和她沒有關係不是麼？】

　　她不是她的誰，為什麼要冒著危險去救她，如果是她一人她有自信逃掉，但是這個少女明顯的就是包袱，救下她搭上自己就是得不償失了，如果對方還有武器那麼更是不格算了，雅也撐著下巴又思索了番，權衡了下利益，雖然救下她自己沒有任何利益，但是對方是小征的小學同學呢，和赤司扯上關係的人，雅也都要優先考慮一下。

　　所有人類都是彼此相關，同時卻又毫無關連的，但是這種微妙的不存在的關聯感卻又形成一個個未知的『因果』。

　　雅也歎口氣，用懶懶的聲調放大聲音：「喂喂，那邊的兩個人渣，快點鬆手」

　　「啊？你不是不管麼？啊？還是寂寞了也想和哥哥們一起玩？」

　　哥哥？臨也哥快點把他們紮成篩子吧！

　　「真是的，雖然我很喜歡人類啦，但是像你們這種，我不承認你們是人類，嗯，是人渣吧」雅也睥睨的目光看兩人好似死物一般不帶任何情感，雅也的眼神讓兩人感到身上一股異樣的激流竄過，那是一種森冷的寒意和自己被否認的屈辱感。

　　「這樣子，不能簡單的放過你了啊，死丫頭居然敢這樣說」捉住涼野的男人惡狠狠的說道，一邊甩了甩手上的涼野冷笑：「為了這個女人犯得著這麼惹我們麼？前面不是還一副不願意救的樣子麼？！」

　　她現在也不願意啊，雅也無奈的皺起眉，搖搖頭：「她跟我沒關係，所以你們在這裡調戲她，弄死她都跟我沒關係，當然我要揍你們，要捅你們也和她沒關係，但是如果你們真的對她做了什麼會延伸出不確定的未來，被人憎恨我是無所謂啦，如果牽扯到另一個人，我想還是在這裡殺了你們比較好∼」

　　少女輕鬆的說出殺這個字眼，看起來像笑話一般，但是少女的眼神太過認真，兩個男人僵了僵，但是內心的恐懼被少女羞辱的自身厭惡所覆蓋，被比自己小了許多的少女小看了，男人的自尊心立馬暴漲。

　　放開手中的少女，隨即撲向另一名悠閒的少女，雅也輕鬆的躲過兩個人的合夥攻擊，遊刃有餘的在兩人胡亂的章法中躲避，雅也輕蔑的笑容隨著一次次落空的攻擊越發顯得諷刺。

　　雅也一腳一個絆倒兩人，看著已經失去了鉗制的涼野傻傻的站著原地不動，雅也覺得好笑，這個時候應該立馬跑走吧，傻呆著還想被抓第二次麼？

　　「呐……你」雅也剛想開口，卻看見涼野眼中閃過一種莫名的情緒，像是驚訝，又像是松了口氣的感覺。

　　被雅也絆在地上的男人倒在雅也的身後，趁著雅也不注意時，摸出口袋裡的折疊小刀迅速刺向雅也。

　　不過雅也像是發覺了他的動作，一把捉住男人的手然後奪過明晃晃鋒利的小刀。

　　「阿拉∼真是的，在誰的面前露小刀不好，偏偏在我面前」雅也看了眼手中的小刀，嘲弄的笑容帶著陰影俯視著再次被絆在地上的男人：「你啊，殺過人麼？這種小刀戳人還不至於死的地步，不過你刺過來的時候想過後果麼？你是想我死呢？還是只是受傷呢？嘛，算了，無論哪個你都沒有得逞」

　　雅也折起手中的折迭式小刀，再靈活地將小刀收到掌心裡，以單手完成的一連串動作，看在幾人眼裡就像是魔術表演一樣。

　　「不過『去殺』和『被殺』兩者之間的差異是覺悟，不過怎麼看你的覺悟都很低呢，我該說……不愧是人渣麼？」

　　「真是沒用呢∼」

　　少女轉換的笑容變得明媚，對自己說出殘忍的話沒有自覺。

　　【人類這種生物應該是吸引人的，有趣的，讓人欲罷不能的，不過偶爾也會有些瑕疵品，折原雅也愛著人類，沉溺於人類的一切，想要看到人類的全部，把本質吐露出來，如果不是自己感興趣的，折原雅也或許會憑著自己的興趣來踐踏對方】

　　「……這種小刀，是分到不可燃垃圾這一邊嗎？還是分到金屬那一類？」雅也嘟噥著，然後一道清冷乾淨的聲音喊著她的名字：

　　「雅也」

　　雅也滿懷欣喜的轉過身，無不意外的看到了那名她內心愛著的少年：

　　「小征∼∼∼∼」

　　不過少年的臉色和那日看到鐵架子倒向少女時一樣的不好，雅也想了想，然後扔掉手上的小刀，清脆的落地聲，赤司看到地上的小刀，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赤司走到雅也的面前，一手鉗制住少女的下巴，銳利的雙瞳鎖住少女的紅眸，容不得少女逃避，低下頭用兩人聽得到的音量低沉又不耐的說道：「只是讓你就只愛著我有那麼難麼？你一定要惹出別的事麼？」又是掉隊又是惹上小流氓，這丫頭是非要拿根鎖鏈鎖住她才能乖一點麼？！

　　「咦？小征，你生氣了？」

　　「不，我是憤怒了」

　　「阿勒？好像憤怒嚴重點啊」

　　「生氣是因為自己，憤怒是因為別人，我不會生自己的氣，我在因你而憤怒」

　　赤司的表情看不出憤怒的模樣，雅也裂開嘴笑了起來，不在意赤司的手勁，坦然的直視著赤司的雙眸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小征因為我而產生某種情緒，某個行為，我都欣然接受，即使憤怒也是一樣，只要小征是因為我，是為了我」

　　赤司放鬆了手，內心的不平靜突然稍稍的平復了。

　　「怎麼辦呢？小征，我好像越來越愛你了呢，小征因為我在憤怒呢，我好開心啊」

　　怎麼辦呢？赤司勾起唇，抬起下巴輕笑道：「你說怎麼辦？」

　　雅也張了張嘴，看著少年好看的面容，她愛死了少年著張狂霸道的語氣，雅也說出了那句在赤司聽來悅耳的話語：「啊，那麼就繼續愛下去吧」

　　涼野站在一邊覺得自己像是多餘的配角一樣，赤司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從出現的開始目光就一直在折原雅也的身上，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但是涼野能從赤司臉上看出一種愉悅感。

　　不甘心呐。

　　******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所有學生所期待的暑假，雅也故意忍耐的霸淩現象也終於到了一段落，雅也有種預感，到了開學，一定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情，就算不發生的話，雅也也會讓它發生的。

　　「那麼想讓我享受一下我的暑假吧∼」

　　雅也閉上眼用期待的語氣輕輕的笑道。

　　她是那麼期待正面攻破她們之後那一張張有趣的表情啊，雅也張開眼，冷漠的口氣嘴角劃過陰冷卻又狡黠的笑容：

　　【火種，哪裡都有嘛，燒誰都可以】


22、回歸到池袋

　　雅也的暑假計畫全部泡湯了，原因就是因為坐在對面和她有著七八分像的男子。

　　「阿拉∼小雅也的表情很不樂意呢∼」折原臨也饒有興致的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少女，手頭不把弄他的電腦，對面的少女明顯的一種失落怨念的神情讓臨也感到有趣。

　　「當然啦，明明都打算好了和小征一起過暑假的說，就這麼被臨也哥給破壞了∼」少女埋怨似的口氣讓臨也裂開嘴笑了笑，他完全沒有把妹妹計畫好的美好暑假破壞掉的愧疚感，搖搖頭感歎道：「真是過分，有了喜歡的男生連哥哥都不要了」折原臨也擺出和雅也一樣失落怨念的表情與雅也的表情差之分毫。

　　「才沒有呢∼我哪裡不要臨也哥了？」

　　「明明都不回池袋的說∼」

　　「阿拉∼」雅也歪歪頭，純真的表情反駁臨也：「之前不讓我回池袋的不是臨也哥麼？」

　　臨也頓了頓，被看穿的想法讓臨也覺得欣慰，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個懂他的人呢，而且是和他有著最親的血緣關係的存在，這個叫折原雅也的孩子是他站在最高，最高，最高點愛著，愛著，愛著人類時唯一的陪伴。

　　「這個聊天室有趣麼？」雅也將腦袋探到電腦面前，最近幾天她可是天天看到臨也在這個聊天室裡聊得不亦樂乎呢，臨也不介意的將電腦轉到雅也的面前，笑的意味深長：「當然有趣了啊」

　　雅也熟悉臨也這樣的表情，雅也將目光集聚在電腦上這個名為DOLLARS的聊天室。

　　沒有任何束縛與規範，只要自稱是「DOLLARS」的一分子就行了——條件就是這麼怪異。

　　不過只是網路上的一個組織，誰也不認識誰，誰也不知道誰，只是將自己稱作其中的一份子，這個條件卻是誘人的，人類在隸屬一個群體時，只要這個群體壯闊起來，他們就感到一股自豪優越感，DOLLARS，是讓大家一起「墮落」的意思吧。

　　現在這個聊天室規模還不大，臨也作為管理者擁有許多許可權，雅也想了想，加入了既沒有什麼好處也沒什麼壞處，但是成為其中的一員的話，將來發生了什麼，自己也算是其中的一員可以參加遊戲了吧。

　　「阿拉∼臨也哥，我也加入DOLLARS吧」似乎預料到雅也的想法，臨也歡快的給雅也介紹道：「嘛∼正好臨也哥有兩個帳號，小雅也選一個吧∼禦姐跟蘿莉，你控哪個？啊選禦姐就是甘樂醬，選蘿莉的話就是可愛的庫洛姆哦∼」臨也明顯的變化成女性化的口氣讓雅也抽了抽嘴角。

　　臨也哥是早就預謀好的吧。

　　雅也嘟囔著接受臨也的提議，然後自顧自的在聊天室裡尋找有趣的話題，有著比紅寶石還豔麗猩紅的眸子的男人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容看著少女，對於少女的暑假，把少女叫回新宿這是折原臨也的有意而為之，故意不讓雅也和那個名為赤司的少年見面。

　　【雅也，你離開池袋的日常太久了，東京的生活很容易同化為日常，比起池袋，東京的生活太過安全了，安穩和寧靜容易產生安全感】

　　【安全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會阻礙人類的成長。雅也你可不能不成長啊，你要繼續走下去，所以我要把你拉回來，你可以享受日常但是不能融入日常啊，臨也哥給你提供沒有安全感的生活環境，但是你成長的無論是昇華還是墮落下去，臨也哥會一直陪著你的】

　　在外沒有信用額度的男人內心做下自己最真實的承諾。

　　不肯承認自己內心寂寞的男人哼著小調站在少女的身邊看著少女的聊天記錄。

　　******

　　比起在公寓裡無所事事只在聊天的兄妹二人組，另一邊的籃球少年們訓練的如火如荼。

　　「你們有沒有覺得赤司和平時不一樣？」

　　青峰小聲的在綠間耳邊嘟噥，綠間推了推眼鏡用一副覺得稀奇的表情斜著眼看青峰：「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居然能從赤司的臉上看出赤司和平時不一樣」

　　青峰眉一挑得意的說道：「綠間你別小看我」

　　「不，我一直在高估你」綠間冷冷的說道，一直以為這個籃球實力高超的少年在其他地方也應該是優秀的，經過一年的認識，綠間確定了青峰大輝就是個除了籃球什麼都不強的籃球癡！

　　「喂！你這四眼仔在找揍麼？」

　　綠間的鏡片閃過一絲寒光，綠間神情正經的指著一邊的黑子對青峰說道：「既然你覺得你看的出赤司和平時不同，那麼你也能看出黑子和平時不同吧」

　　青峰順著綠間的手指看向黑子，黑子一張面無表情平淡無瀾的臉讓青峰頓時一抽。

　　能看出個屁啊！！

　　這貨一直這個表情啊！！！青峰抽了抽嘴角：「哲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吧」

　　「我覺得赤司和平時也沒什麼不同」綠間說出自己的觀點，一邊的黑子幽幽的對青峰說道：「青峰君，我剛剛有在笑」黑子那張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喜怒哀樂同一個表情的臉很正經的告訴青峰。

　　青峰狠狠的抽了抽嘴角，忍不住低吼道：「怎麼看得出來！！」青峰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不對！你笑什麼？！」

　　「我只是在感歎青峰君終於會看人臉色了，沒想到空歡喜一場啊」黑子感歎道，青峰瞪著黑子優雅的聲線變得低沉又暴躁：

　　「混蛋！這是誰害的啊！哲你這傢伙感歎的時候用上感嘆號啊！不要還是一張表情啊！！」

　　「好的，下次我會記得用上的，青峰君」

　　綠間歎了口氣，他果然高估了青峰，綠間將目光投到不遠處的赤司身上，推了推眼鏡，內心嘀咕著：他怎麼沒看出赤司哪裡不同……誒？

　　他一定看錯了，赤司怎麼會突然轉頭看無人的身後呢……

　　一定是他幻覺。

　　【小征，怎麼辦呢？臨也哥回新宿了，他讓我也去新宿，這個暑假就不能和小征一起了】

　　少女的話語迴響在少年的耳邊，赤司微微皺著眉向前行走。

　　【與我無關】

　　少年這樣告訴自己。

　　【小征，怎麼辦呢？我好想和小征一起過暑假呢∼看小征打球，和小征在一起】

　　【與我無關】

　　【小征，怎麼辦呢？暑假好長哦∼見不到小征，我會想你的∼】

　　【與我無關】

　　【小征，怎麼辦呢？這麼久不見小征，小征會不會忘了我啊？】

　　【與我無關】

　　【放心吧，小征，即使不在小征身邊，我也會愛著你的哦∼∼】

　　【與我……】

　　繼續反駁啊，繼續啊，赤司轉過身，跟在他身後近一年的少女此時沒有了蹤影，赤司對空無一人的身後皺皺眉。

　　有時候習慣很可怕，尤其是你沒有意識到的習慣，那是深入骨髓印刻在身體上的記憶。

　　******

　　雅也和臨也不同，臨也不回池袋是因為靜雄一看到臨也就會追殺上去，然而雅也沒有這種顧慮，同樣姓折原的，只有折原臨也一個人被平和島靜雄討厭而已。

　　「好久不見，靜雄哥」

　　「你這口氣和你哥哥一樣的讓人討厭啊」

　　池袋街頭穿著酒保服的男人咧起嘴角露出一種困擾般的苦笑，表情相當複雜的看著面前這個和那個一直以來讓他討厭的無以復加的男人有著七八分像的少女，連口氣也和那個男人一樣。

　　「阿拉∼那麼，靜雄哥∼好久不見∼」雅也改口說道，靜雄忍不住地吼道：

　　「這兩個有什麼區別麼？！」

　　「當然啦，我把靜雄哥的名字放在前面了嘛∼」

　　雅也不在意靜雄暴躁的口氣笑眯眯的說道。

　　「那也沒什麼意義吧！」

　　靜雄最終化為無奈，這個少女性格再怎麼扭曲也只是比一般的女孩子扭曲了點罷了，有那麼個哥哥不扭曲才怪，而平和島靜雄所厭惡的，是那種會利用歪理來捉弄對方感情的人，頭號人物就是折原臨也，折原臨也的三個妹妹，一個扭曲兩個瘋狂，但是比起折原臨也來還是率直一點。

　　不，折原雅也在某種程度上率直過頭了。

　　「噗∼」雅也看著靜雄無奈又苦惱的樣子，她知道靜雄最討厭的就是自己的哥哥，一看到她就會想起折原臨也的那張臉，靜雄本就暴躁的脾氣忍耐著不發作也實屬不易。

　　不過剛剛突然有種和小綠間對話的感覺呢∼

　　「難得見面，靜雄哥請我吃飯吧∼」雅也晃晃腦袋笑嘻嘻的說道，靜雄的脖子僵硬的轉了轉：「為什麼，我要請你吃飯啊？」不好這個少女越來越像臨也那個混蛋了，真是的！到底怎麼教育孩子的！

　　「阿勒？不請麼？靜雄哥真小氣，都工作了也不請後輩吃頓飯麼？以前我見到幽醬他可是一直請我吃飯的啊∼」

　　工作！靜雄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面相無辜的少女，你知不知道他的工作早被她那該死的哥哥弄得炒魷魚了啊！！！他現在哪來的工作啊！！！

　　「如果你的跳蚤哥哥笑著被卡車撞死的話，請十頓我都樂意，啊，葬禮我也可以幫你們辦了」

　　靜雄從上衣口袋裡拿出煙點燃，和少女說話太累，他總要抑制自己不斷跳動的青筋和蠢蠢欲動的拳頭，雅也聽著靜雄的話，嘟起嘴苦惱的說道：

　　「阿拉，這可不行呢∼臨也哥死了，我可就變成孤兒了啊∼」

　　靜雄被雅也的話弄得大歎一口氣，折原雅也親子關係極為薄弱，雖然父母常年在海外也不常見面，在日本的親戚只有折原臨也和那對雙胞胎姐姐，不過，折原臨也那只跳蚤到底怎麼教小孩的，他以為是在玩養成遊戲麼？一定是這樣的，他就是那樣的變態啊！

　　心裡碎碎念著臨也的不是，靜雄越發覺得頭大。

　　【一個是在乎他超越一切的妹妹，兩個是事不關己隨意出賣自己大哥的妹妹，折原臨也你這哥哥做的成功又失敗啊】

　　靜雄拗不過雅也，陪著雅也去吃燒烤，其實雅也更想吃露西亞壽司的，但是靜雄那張不耐又隱忍的表情逗樂了雅也，雅也也無所謂的和靜雄一起去吃燒烤。

　　「說吧，要吃什麼」

　　面前一串串的串燒排列好，因為沒有標籤不是熟人的客人一時間還分辨不出串燒間的區別，靜雄見雅也遲遲不點餐才意識到是自己的疏忽了：「要不要我替你點？」

　　靜雄看了眼一句話不說的雅也，少女不是一臉迷茫不知道點什麼的模樣，而是興趣勃勃的盯著盤子裡一根根還是生的肉串，那個表情，他幾乎以為看見了新羅，那個有著解剖欲的密醫。

　　「阿拉∼臨也哥很少帶我來吃這個呢∼」雅也眯起眼回想著，然後皺起眉發出無奈的感歎：「一直都是去吃壽司呢」雅也伸出手招招老闆：

　　「老闆∼我要點餐∼」

　　「好嘞∼小姐要什麼？」

　　「我要這個雞類脂肪肝，豬的脊椎骨內側條狀肉和牛的心臟大動脈吧∼」

　　喂喂喂！這是什麼東西啊！！！

　　靜雄帶著詭異的表情盯著雅也，墨鏡下的的瞳孔微微睜大，內心不止的咆哮，這家店裡沒有這種詭異的東西啊！！！

　　「好嘞∼雞肝，裡脊肉和牛心血管一份∼」

　　喂喂喂！！為什麼你們語言能通啊！！！

　　折原臨也你到底怎麼教小孩的啊！！

　　同樣作為兄長的平和島靜雄知道，折原雅也的成長已經往歪向發展，總覺得有些可憐呢，攤上那麼個哥哥，靜雄歎口氣，帶著安慰般的心情拍拍少女的腦袋，可是少女對靜雄的行為有些不解，不過雅也沒有多加在意，她關注的即將烤好的串燒。

　　靜雄再次歎了口氣，如果折原臨也是讓他討厭的人的話，折原雅也就是讓他沒轍的人。

　　口袋裡的手機響起，靜雄一手拿著煙一手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還沒出聲，電話那頭就傳來讓靜雄厭惡的聲音：

　　「阿拉∼好久不見∼小靜∼」

　　和他妹妹一樣的打招呼口氣，靜雄深吸一口氣深怕自己控制不住將手中的手機捏碎了：「啊？你這個跳蚤打電話來做什麼？」

　　「真是失禮呢，小靜，我可是特地打電話來表達我的謝意的∼」

　　靜雄咬碎一口銀牙，低沉的聲音冷冷的說道：「是來感謝我再次成功的被你害的炒了魷魚，還是感謝我被你當做了替罪羊被抓進了警局？」

　　「阿拉∼小靜，怎麼這麼記仇呢∼都過去那麼久了」

　　「啊？才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我不覺得久」

　　平和島靜雄的怒氣即使隔著電話，折原臨也都能感受的到，雅也知道靜雄在和臨也通電話，只有臨也才能讓易怒的靜雄更加的暴躁，不過即使靜雄暴走了拆了這家店雅也都不會去理會，現在她的腦子裡從靜雄拿起電話時就有了個想法：

　　阿拉∼要不要給小征打個電話呢∼∼

　　「我今天打電話來可是來感謝今天我妹妹承蒙你照顧了∼」

　　「真的要感謝我的話，你就過來被我揍一頓吧！」

　　「好可怕∼好可怕∼」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嬉笑，和折原臨也認識多年的平和島靜雄都能想像這個男人說著這句話的口氣有多麼的欠揍。

　　果然還是應該揍一頓的好！

　　「不要讓我在池袋看見你，否則見一次揍一次！」在低聲警告的同時，男子的臉上浮現了肉眼可見的青筋，穿著沒有特色的酒保服的男人卻有著讓人不容忽視的霸氣和怒氣，沒有威脅到電話那頭的男人，倒是把店裡周圍的客人給嚇跑了，靜雄挫敗的掛上電話，看著自己手機的殼子已經產生了一道明顯的裂痕，心裡對折原臨也的仇恨值有往上拉了點。

　　「我吃好了，多謝款待∼」雅也雙手合十歡快的說道，靜雄不解少女的歡樂哪裡來，「今天真是謝謝靜雄哥了，下次我請你吃飯喲∼」

　　「不用了，賬我會留著和你哥哥一起算的」靜雄一語雙關的說道，然後又抽起了煙。

　　雅也抿起嘴笑著，離開了池袋一段時間，這裡的日常和那裡的日常有著明顯的差別，但是大家卻沒有變呢，池袋這座城市依舊不止休息為何物，穿著酒保服的男人，穿著壽司店衣服的俄羅斯黑人，還有開著黑機車的無頭騎士。

　　都沒有變。

　　雅也走出店面，抬頭看著天空。

　　臨也哥，這就是你的目的吧，讓我回到池袋，回想起池袋的感覺，然後讓我清楚的知道，我只會一步步往這個城市地下世界更深入的前進，而小征則會一步步往耀眼的高處登頂。

　　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呢∼

　　少女深沉的想著突然又換了個心情：

　　【但是那又如何？如果真到了那天愛到無以復加的時候，他愛我，我陪著他為他遠離這裡的市囂，他不愛我，那麼我拉著他一起沉淪墮落】

　　「阿拉∼為什麼會突然這麼想小征呢？」

　　少女望著天空喃喃的說道。


23、忍不住思念

　　 陷在床中央的少年隨意的躺在上面，手背輕疊在額頭，從十分鐘前接到那通電話後少年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過。

　　少年有序的將腦海裡的資訊一點點整理然後串起來，然後出乎意料又理所當然的發現自己過去一年裡的記憶都和某個少女有關。

　　黑髮，紅眸。

　　這個少女佔據了他太多的記憶了。

　　－－越來越危險了。

　　少年的腦中突然竄出這麼一句話，好像自動發現危險而發出的警告一般。

　　－－不該是這樣的。

　　少年直直的看著天花板，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開始自我反省了起來。

　　－－我是……赤司征十郎！

　　少年找尋真正的自己，閉上眼暗自決定。

　　－－誰都不能左右我……即使是父母也是一樣……即使……

　　少年頓了頓，將放在額頭的手遮住了眼睛，好聽清冷的聲音難得的發出一聲輕微無奈的歎息：

　　「真是不好的預感啊」

　　******

　　半天前，池袋，來良綜合醫學大學醫院。

　　在距離車站周遭的喧鬧有些距離的醫院樓棟不遠處，一名染著茶色發色的少年站在街邊靜靜的仰望某間病房。

　　「阿拉∼正臣∼」

　　少女熟悉的口吻用爽朗的聲音向少年打招呼，名為正臣的少年聽到背後少女的聲音先是僵了一下，然後轉過身用輕佻的口氣說道：

　　「咦∼雅也醬回池袋了麼？什麼時候回來的？」

　　少年誇張的口氣配上他的笑容卻是有一些僵硬，不似以前的隨意自然，雅也嘴角微微彎起：「也是最近的事了，今天隨便逛逛」，雅也抬起頭，似乎知道正臣剛剛看的是哪個窗戶，雙眼鎖定在一扇窗簾半掩的窗戶上，隨意的說道：

　　「正臣是來看朋友麼？」

　　正臣遲遲不回答，雅也也不在意正臣的回答是否，沉默了許久少年才輕微的應了一聲。

　　不過他還有資格做她的朋友麼？少年自嘲的想著。

　　「是那個叫三島沙樹的女孩子麼？」

　　雅也的話讓正臣一驚，不過轉而想到少女的兄長是半個罪魁禍首，少女知道也不奇怪。

　　「為什麼不進去看她？她不是你的女朋友麼？」

　　「……我們……已經分手了」

　　正臣像被定住一般整個人都僵硬無比，問自己的內心，他不敢見病房裡的少女，面前這位少女他也不敢見，裡面的少女是他逃避的人，而面前的少女是他卑劣的利用用來逃避的人，不管少女知不知道，他都無法坦然地面對。

　　「既然分手了，為什麼還一直看著呢？」雅也將目光轉到正臣的身上，和情報販子相同的笑容讓正臣不自在的別過頭，雅也一副看穿少年的模樣輕輕的笑道：

　　「因為，還喜歡著麼？」

　　害怕不敢說出的事被少女簡單的說出，正臣的瞳孔猛地一縮，再也沒有秘密的少年蒼白的展現在少女的面前，雅也終於用一種可以稱為救贖又溫柔的口吻低聲安慰正臣：

　　「沒關係喲∼正臣，這個秘密我先替正臣保管著吧」

　　被少女這樣一說，紀田正臣有種，輕鬆感，他是不是可以先把自己的罪惡感先寄放在少女這裡呢？在自己逃避自己的內心的時候，給自己稍稍的喘息。

　　直到有一天，他會回來取的。

　　【紀田正臣交給折原雅也保管的潘朵拉盒子】

　　******

　　「喲西∼為了慶祝雅也醬回到池袋，我們好好去吃一頓吧∼」

　　似乎之前憂鬱少年的氣質像是開關一樣，現在少年一副樂天的模樣正時十五六歲少年花季最常見的笑臉，雅也搖搖頭：「吃一頓的話就算了，剛剛和靜雄哥吃過」

　　靜雄哥？正臣對這個名字有些稍稍的怔愣：「平和島靜雄麼？」

　　「是喲∼」

　　正臣扯了扯嘴角，對於這個池袋最不能惹的男人他一向敬而遠之，他對這個男人又敬又怕，怕的是這個男人打架不是一般的強，怎麼看都像個怪物一般，敬的是對著折原臨也這樣讓人恐懼的男人平和島靜雄可以毫無顧忌的去揍折原臨也，這是他做不到的。

　　「那我們去60樓大道吧」正臣雙手放在腦後撇撇嘴說道，他和許多女孩子約過會，但是今天既不是約會雅也也不是普通的少女，他一下子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不過雅也順從正臣的意思更讓正臣不知所措：

　　啊，接下來他該怎麼辦啊，如果是沙樹在的話應該會做什麼呢？

　　少年這樣想著卻和身邊的少女並排走在池袋的街上，形形色色的男女一對對的與兩人擦肩而過，正臣和雅也這兩人不是情侶的組合卻給人一種奇異的相配感，只是兩人心中想的人卻是另一個少年少女。

　　「這不是紀田麼？」

　　「啊，是你們啊」

　　一對一男一女的兩人組從一邊竄出來向正臣打招呼，兩人看起來關係很好但不像情侶，男的眼神銳利、體格細瘦，有張白人混血兒娃娃臉，背後背著一個看起來很重的登山背包，女的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但是一身穿著名牌服飾，以黑色為主題，男人歪歪頭做出一副不協調的僵硬感像是故意為之一般問向正臣：「這是你的女朋友麼？」

　　作為那個事件的知情者，正臣被男人的話弄得一僵連忙否定：「不是，雅也只是我的好朋友！」不過一邊的女人調笑道：「哦哦∼一般戀人都是從好朋友開始的哦∼」

　　「都說了不是啦！！」比起正臣還在顧忌那個事件的事情，這兩個人似乎早正臣已經不在意，正臣稍稍放開自己內心的壓抑帶著笑臉反駁。

　　「阿拉∼你們是游馬崎沃克和狩沢繪理華吧」雅也準確的說出兩人的名字，兩人動作一致的轉過頭看向少女，很有種動畫裡常出現的動作一致的協調感，不過放在這兩人身上更像是排練多次後的默契十足吧。

　　「為什麼你會知道」眼神銳利的男人只是表達自己的疑問。

　　「因為她是那個情報販子的妹妹」一雙大手蓋在了雅也的頭上，一道低沉的男聲從雅也的頭頂上傳來，雅也倒是對身後的男人有些熟悉，笑著和身後的男人打著招呼，頭頂著男人還未放開的手掌，像極了洋娃娃一般：

　　「阿拉∼好久不見∼小田田∼」

　　「不要叫我那個可笑的綽號！」

　　「阿拉，不是很可愛嘛∼」門田對於少女的話只能抽抽嘴角，這個被她哥哥取名的綽號害的連狩沢也一起叫這個聽著丟臉的名字。

　　「哦哦哦，你就是那個折原臨也的妹妹麼？！」狩沢激動的湊到雅也的身邊左看右看，不時地點點頭：「看著果然很像呢，我一直幻想著臨也穿女裝的樣子，現在我能想像了！」

　　「你幻想那個傢伙女裝做什麼！」門田覺得奇怪，這傢伙不是一直是思維在二次元世界麼，狩沢捂著嘴噗嘻嘻的笑著，一臉不懷好意的說道：

　　「因為，一直在想臨也的攻受問題啊，還是臨也……唔……」狩沢沒說完就被游馬崎捂住了嘴，雖然他們是二次元同好者死黨，但是還有一點就是這個女人是腐女啊，居然在那個人的妹妹面前說他是受，就不怕被折原臨也報復麼？！

　　「？？？」雅也難得露出迷茫的表情，狩沢眼睛一亮打算給雅也進一步解說時又被游馬崎往後拉了拉：「好了啦」狩沢興致勃勃的樣子游馬崎無力的大歎：所以我喜歡二次元啊，這樣的生物存在於三次元真是可怕啊∼

　　「聽說你離開了池袋去別的學校讀書了？」門田俯視著少女，對於少女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高中時期感到的那個小小的女孩子，不過，讓他感到吃驚的是那個折原臨也會放任這個少女離開，他記得岸谷新羅給他形容過，折原臨也不僅是中二還是個隱性妹控。

　　「咦？怎麼感覺誰都知道了？」雅也嘟囔著，心想著一定是新羅大嘴巴！

　　「看看，折原臨也的妹妹原來這麼可愛啊」

　　「雖然不是小小的，軟軟的喊著『歐尼醬』蘿莉，不過這樣也不錯呢」

　　「那個只是單純的蘿莉控吧！」

　　狩沢和游馬崎兩人站在一邊興奮的討論著，就連門田目送著雅也和正臣離開都沒有發覺，門田抽抽嘴角，看著已經飛往離他很遠的世界的兩人：

　　「喂，人都走了，你們還在討論什麼？」

　　門田斜著眼看著兩個人，游馬崎銳利的眼神被滿滿的禦宅族靈魂佔據，提高聲音說道：「妹妹什麼的果然最美好了！三次元裡除了人偶和食物只有萌妹子才是被允許的存在啊！！」

　　「喂，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存在不被允許麼？」

　　門田大歎一口氣，這兩個選擇二次元的漫畫狂熱分子，他不能和他們認真。

　　「哦哦，好期待臨也說著那句：我的妹妹哪有那麼可愛！」

　　「那傢伙怎麼可能會說」門田無語的表情反駁兩人的話：「不過我聽說雅也是臨也養大的」

　　「兄嫁啊！！！」

　　突然兩人異口同聲的高喊，門田被兩人一致強而有力的聲音，由自主將身體向後縮，後退了一步。

　　『想太多了吧，折原臨也雖然變態還不渣啊』

　　******

　　「今天真是謝謝正臣了∼」

　　少女走在路上突然說道，正臣被謝的不明所以，少年內心修正少女的話：應該是他謝謝她啊。少女突然跳到了路邊的高堤處，少女搖搖晃晃沒有章法的走路姿勢走在一邊的正臣看的心驚：「雅也醬，這樣走有點危險呢，會有自行車撞過來的哦」

　　【雅也，下來】

　　少女的腦海裡突然響起另一名少年霸道又溫柔的聲音。

　　又想起小征了呢。

　　「呐∼正臣，你背我好不好？」

　　雅也突然沒由來的說道，再次把正臣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少女為何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正臣聳聳肩，撩了下頭髮擺出說臺詞般的誇張語氣和動作：

　　「這是我的榮幸，公主殿下」

　　雅也被正臣誇張的語氣和正式的動作給逗樂了，在池袋的街頭，少年半膝為蹲邀請狀的姿勢並不突兀，各式誇張模樣的人大有人在，雅也剛想把手疊在少年的手上，腦海裡突然又想起了某句霸道的詞令：

　　【你敢！】

　　小征，不帶這樣的，我問你背不背我的時候，你回了我這句話，我現在有人背我了，你是下了咒麼，居然讓我這時候想起你？

　　正臣見雅也遲遲不將手交予他的手上，剛想問的時候，被另一道聲音所打斷：

　　「這不是紀田正臣麼？」

　　被全名叫到的少年身子顫了一下，這個聲音將紀田正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隱忍害怕不安全部又返還了回來。

　　「你好，臨也先生，好久不見」

　　正臣抿著嘴低聲向這個眉清目秀的男人打招呼，不過臨也似乎在故意逗少年一般歪歪頭說道：「阿勒？才過去一個月而已並不久呢」男人不經意的話語又將少年帶回當時的那個場面。

　　「臨也哥！你是來接我的麼？」

　　雅也突然插話道，臨也被轉移了注意力看向一邊的少女，沒有被折原臨也猩紅的眸子盯住的壓抑感讓正臣放鬆的呼口氣，

　　「是啊，我親自來接我的公主殿下了」

　　折原臨也故意和少年說一樣的話語，不過說出來的意味不同了。

　　只要公主殿下還屬於魔王，騎士就無法反抗魔王。

　　「臨也哥，你可不能太欺負正臣呢∼」

　　紀田正臣匆匆的離開，兄妹倆並排走著仿佛時光回到了雅也去帝光前的日子，臨也露出熟悉的笑容眯著眼歎氣：「沒有哦，我可是把正臣當做弟弟一般呢」

　　「……」

　　見少女不答話，臨也帶著疑問的輕聲喊了遍少女的名字：

　　「雅也？」

　　不是平時甜甜膩膩的叫喊聲，這一聲清淡又優雅的呼喊像是觸動了什麼讓少女猛然一怔。

　　「臨也哥，你背我好不好？」

　　少女嘟著嘴，擺出了好久不見的撒嬌，臨也有些吃驚，轉而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笑著點點頭：「阿拉，在和哥哥撒嬌麼？」

　　少女猛地撲上男人的背，讓身材纖細的男人先晃了晃身子。

　　臨也故意背著雅也從靜雄面前走過，靜雄抽抽嘴角握著身邊的指示牌最終沒有連根拔起，臨也露出靜雄最討厭的笑容大搖大擺的離開。

　　【小征】

　　背著她的男人有著和赤司一樣的聲音，雅也緊緊的抱住男人的脖子。

　　【果然，好想他】

　　******

　　剛洗完澡的少年面無表情的從浴室裡出來，剛打算坐到床上去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少年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心裡不禁思索這麼晚的時間還有誰會打來。

　　走到桌前拿起手機，少年對來電提示的名字有了些猶豫。

　　折原雅也。

　　今天一天的不在狀態都是因為這個少女，少年發出一聲歎息，按了接聽鍵。

　　「阿拉∼原來小征還沒睡啊∼」

　　少女歡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赤司都能想到少女說話時的表情，只聽少女繼續用這種口氣說道：「我還怕小征睡了接不到我的電話呢∼」

　　「如果我睡了你想怎麼辦？」

　　少年淡淡的開口，聽到少年的聲音，雅也深深的笑著一副義正言辭的口氣說道：

　　「當然打到小征接電話啦！！」

　　赤司愣了一下，沒想到少女是這樣的回答，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讓少女這麼做？

　　「為什麼？」

　　赤司發出內心的疑問。

　　不過電話那頭卻傳來了沉默。

　　「因為……我想小征了嘛∼」

　　雅也輕輕的聲音像羽毛一樣拂過赤司的心，一種難言的感覺掃過赤司。

　　「啊，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赤司偏冷的聲音與平時聽了無異，似乎聽慣了少女的話語沒有任何反應，但是只有少年自己知道自己握住手機的手勁有多大。

　　「當然不止啦∼我啊，一直在想著小征你啊，吃飯時，走路時，與人交談時，甚至快要睡了，我都想著你」

　　赤司被雅也的話弄得呼吸有一次的短促，他回想起今天一天的發生的事，自少女離開後，他就像被下了言靈詛咒一般，少女離開前講的話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耳邊回蕩，他甚至想否定今天他突然回頭的犯傻行為！

　　「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地點，無論什麼人物，我一直都想著小征你啊」

　　明知道少女有誇大言辭的成分在裡面，但是卻不可否認的少女的話很是悅耳。

　　「所以，我啊，忍不住想打電話給小征，想聽聽小征的聲音啊」

　　就是這樣就滿足了麼？少年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他靜靜的聽著少女的話，和自己的心跳聲。

　　「呐∼小征，你有沒有想我啊？」

　　被少女的話問住了，少年無法斬釘截鐵的說出『沒有』這個詞，他從來就是不口是心非的人，但是他問自己：這個就是想念麼？

　　「不回答沒關係，只要小征沒忘了我就可以了」

　　怎麼可能忘得掉！赤司皺起了眉，內心下意識的反駁。

　　「呐∼小征，我有沒有和你說過？」

　　「……什麼？」

　　少年的話像開關一樣，打開了一個他無法預料的盒子。

　　「我愛你」

　　撲通，撲通。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沒有，沒有過，她每一次說的愛語，都是『小征，我真是越來越愛你了』，『小征，愛死你了』。

　　但是，最簡單又最動人的那句『我愛你』，卻是第一次。

　　何時掛的電話少年已經沒有了印象，他只是腦海裡不斷重複少女那句話。

　　躺在床上的赤司捉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冷漠的表情甚至比平時還要沉默，血色的眸子發出一種駭人的目光，清冷的聲音低沉又偏帶沙啞，像是發出一種宣言一般霸氣無比：

　　【你逃不掉了】


24、所謂霸淩者

　　這一日是帝光中學的入學典禮和開學典禮，又一批的學生離開學校，又一批的新生源源不斷的湧進，這個籃球超級豪門學校，能夠吸引學生們的也就是這所學校的籃球隊了。

　　不過不管有沒有新生或者是不是當了學姐，這些都和雅也無關，新的一年再次分班，雅也又和赤司分到了一個班這讓雅也很是開心。

　　少女蹦蹦跳跳的走到新班級，有熟悉的面孔也有不熟悉的面孔，然而坐在窗邊的少年佔據了雅也的所有視線，少女眼睛一亮，帶著歡喜的笑容沖向了少年，一把撲在少年身上：

　　「小征∼∼∼∼」

　　少女甜甜膩膩的聲線傳來，赤司剛轉回頭就感到一股衝擊力撞向了他，臉頰邊感到少女長髮拂過的絲柔感，赤司頓了頓，冷聲道：「雅也，下來」

　　即使一個暑假未見面，但是兩人的相處似乎沒有生疏，赤司甚至感覺那通電話還是昨日的事情，少女乖巧的站回了地上，見到少年的愉悅少女毫不掩飾的顯露出來，雅也仔仔細細的看著赤司然後輕聲歎道：

　　「真的，好想你呢，小征」

　　雅也毫不保留的話語讓周圍的新同學們訝異的看著這位直白的少女，赤司滿意的勾起嘴角，輕笑道：

　　「那現在呢？」

　　「想要每時每刻的都看著你∼」

　　「不會覺得膩麼？」

　　「不會∼因為是小征嘛∼」

　　就是這麼兩個人，在新開學的那天在新的班級，兩人給新的同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折原雅也，是個奇特的少女。

　　折原雅也在對她抱有好感的女生堆裡有著很高的人氣，當然在對她抱有厭惡感的女生堆裡也有很高的人氣，在帝光的男生堆裡，無非是籃球隊的幾人較為出眾，其中甚者赤司征十郎，青峰大輝在女生堆裡有著不少的人氣，比起桃井五月這個籃球隊經理加校花人物，這個無所事事一直跟在赤司身後的折原雅也根本是攢夠了仇恨值讓一堆女生極其不滿。

　　上學期末的小動作折原雅也沒有採取行動，更是助長這個行為，開學沒多久，沉寂了一個暑假的霸淩再一次上演了。

　　比起上學期，這學期的雅也坐在了赤司的右邊，所以雅也一個側身就能看見赤司好看的側臉在陽光下勾勒出的完美線條，反之，赤司也是一樣，一個轉身就可以看見雅也被劃的破破爛爛的書桌和撕碎的課本。

　　比上學期還要過分。

　　雅也沒有關係很好的女性朋友，新的班級更是一些陌生人，有些膽小的少女看著雅也桌子的下場連和雅也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往難聽的講，折原雅也現在屬於孤立無援的狀態。

　　「不去領新書麼？」

　　開學沒多久就被撕壞了書，少女不僅沒心疼更是一副『正好如此』的模樣和他蹭著和看一本書，赤司側著身一手撐著太陽穴淡淡的問著心思根本不在書上的少女：

　　「你打算怎麼處理？」

　　他不是冷酷無情也不是盲目無知，發生在少女身上的事情無非也是因為女生間的嫉妒引起的，而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想著赤司歎了口氣－－他太過縱容這個少女了。

　　「嗯哼哼∼小征∼我說了不許打我不許罵我∼」

　　少女竊笑的模樣像極了偷腥了的貓，與少年正大光明的思想背道而馳的少女想出的辦法並不能為常人所接受，少女故意提前知會道。赤司張了張嘴，最後直接付出行動在少女的額頭敲了一記：

　　「我打過你罵過你麼？」

　　從頭至尾他都給與少女最大的縱容。

　　這也是對於霸淩者最大的諷刺，她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少年，但是他從頭至尾都是站在少女的身邊。

　　第一天的霸淩只是破壞物品。

　　第二天的霸淩開始人際關係冷落，團體排擠。

　　誰也不希望霸淩的是自己，幫助折原雅也，是不是個明智之舉目前還不清楚。

　　與平時無異的訓練，桃井坐在雅也身邊。

　　「雅也，你，不擔心麼？」

　　折原雅也受到霸淩的事情桃井在自己的班也聽到些耳聞，少女在新的班級孤立無援的立場讓桃井有些擔心，「雅也！你可以來找我的！」桃井鼓起腮幫鼓起勇氣說道，引得雅也輕笑，雅也拍拍少女的腦袋咧咧嘴笑道：

　　「阿拉∼謝謝啦∼不過把你扯進來了，青峰同學絕對會黑著一張臉盯著我的∼雖然已經夠黑了∼」

　　「可是……」

　　「嘛∼不用擔心啦∼這種局勢馬上會被打破的∼」

　　「誒？」

　　雅也抿起嘴淡淡的笑著，說實話她有些失望，等待了幾天都只是普通的霸淩罷了，指使的人是不是雅也預想的那個人都讓雅也覺得失望。

　　不過，倒是小看了她折原雅也可是不行呢∼

　　******

　　三天后，帝光中學。

　　雅也從這學期開始一起和赤司上學了，不過一到教室便感到比前幾日更壓抑沉默的氣氛，比起少女明媚的笑容，教室裡的同學們都帶著躊躇又尷尬的神情不敢直視雅也，不止雅也，連赤司也看見了雅也破破爛爛的桌子上寫滿油性記號筆的塗鴉：

　　【不要臉，狐狸精！】

　　誒？我倒寧願我是妖怪鐮鼬呢∼

　　【勾引男人不知羞恥！】

　　咦？我才沒有勾引小征呢！明明小征是一直在『誘惑』我的說！

　　【識相的快離開他！！】

　　嗯，不可能啦，小征不讓的說∼

　　雅也仔仔細細的看完了桌子上的塗鴉後，在眾人的驚詫下雙手輕鬆的舉起自己的桌子，然後將桌子傾斜著將桌子裡的碎紙削倒在了地上，嘩啦啦的一片像極了雪花飄舞，雅也對待自己的桌子毫不溫柔，倒完了，對自己另一邊的同學面帶著笑容，用不容抗拒的口吻說道：

　　「同學，你幫我去領一套新書好麼？」

　　那個男生先是愣了一下，對上了雅也身後赤司的眼神抖了一下，然後忙不迭的點頭沖出教室。

　　雅也眯起眼剛要拖著桌子往外走時，赤司開口叫住了她：「雅也」

　　少女頓了一下，保持著一種慫人的微笑轉過頭對赤司說道：

　　「阿拉∼現在我要為小征而戰啦∼」

　　少女的笑容不止駭人，更是一種讓人覺得勝利的笑容。

　　雅也眼睛咕嚕嚕的轉了轉，突然像只小貓一般猛地躍起，一步跨到赤司面前，在眾目睽睽之下，雅也踮起腳輕吻赤司的額頭，少年放大的瞳孔有著明顯的吃驚。

　　「嘻∼這是勝利之吻，我先自己要了∼」

　　然後雅也拖著桌子的輕快步伐和桌子發出的刺耳聲形成反比，像是哭泣的嘶吼一般，被雅也拖著的桌子在地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和指甲刮著黑板一樣的悚然。

　　雅也似乎知道這件事是誰幹的，發出刺耳聲的桌子引起了經過班級的學生們的注意，雅也轉進了一間教室，環顧了教室一圈，班級裡的學生們見到來人，有的迷茫，有的看到她立馬轉過身採取視而不見的態度。

　　典型的霸淩氣氛。

　　雅也的視線鎖定在一名有著漂亮好看臉蛋的少女身上，少女張揚跋扈的神情似乎在對雅也無聲的挑釁，雅也彎起淺淺的笑容，然後一點一點向少女走去。

　　「阿拉∼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雅也放開桌子，站在少女的面前，爽朗的笑容看不出這是個霸淩受害者的表情。

　　「嘛∼既然你已經關照我了，我也該關照你了」

　　突然雅也一改爽朗的微笑，瞬間變得陰險而尖銳，像是嘲弄面前少女的無知，雅也俯視著坐在座位上的少女。

　　然後，雅也捉住少女的肩膀大力到將少女硬生生的連帶著坐著的椅子面向了雅也，雅也一把跨坐在少女的大腿上，只感到肩膀一陣疼的少女還未反應過來之際，突然的失重讓少女不由得驚慌，雅也帶著自己坐在身上的少女連帶著椅子一起倒向地上，劃過完美的弧度，雅也輕輕悠悠的單手撐在少女的耳邊，另一隻手從口袋裡瞬間摸出折疊小刀，翻轉，銀白的刀刃只剩下殘影，只聽『叮』的一聲，小刀生生的紮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而小刀的刀刃離被甩在地上的少女的臉龐一公分不到的距離，雅也跨坐在少女的身上，乍一看是那麼色情的動作，但是只有當事人知道，小刀的冷冽和少女危險的笑容是多麼的令人可怕。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只見，就像電影裡的動作片一樣，折原雅也的一系列動作只發生在眨眼之間，畫面一下子被定格了。

　　現在是折原雅也的時間。

　　「你犯了三個錯誤知道麼？」

　　雅也身體微微向前傾，像是故意一般將手上的小刀稍稍的往少女的臉頰邊靠近，少女似乎被驚嚇到了怔怔的無法開口，但是卻也無法搖頭，一搖頭雅也手中的刀刃就會在自己的臉上劃出一道口子。

　　折原雅也給了她只有一個選項的選擇。

　　點頭。

　　承認自己的錯誤。

　　「真的知道麼？看你的眼神一點都不知道呢」

　　少女的眼裡滿滿的驚恐，雅也一副『我很大方』的模樣笑著說道：

　　「我來告訴你吧∼」

　　少女被迫的點頭，雅也滿意的開始講述：

　　「第一，你不懂的真正的霸淩，網上說的暴力霸淩，言語霸淩，社交霸淩什麼的，你沒有一個真正做到的，當然也不怪你，因為你自己沒有達到霸淩者的條件，嗯？你這個表情是不是在問什麼是霸淩者的條件？」

　　雅也喃喃的自問，想了想，眯起眼猩紅的眸子並射出尖銳的嘲弄：

　　「大概是，快感吧」

　　看出少女的不理解，雅也給她解釋道：

　　「真正的霸淩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停止的，不管是受什麼的影響，遊戲也好，漫畫也好，父母也好，學校也好，喜歡的人也好，只要一開始就不會停止，欺負一個人，怨恨，報仇什麼的只是藉口，最終真正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內心的爽快吧」

　　「無法壓抑自己內心的爽快的人，大都會去霸淩吧，嘛，叫做暴力也可以」雅也聳聳肩，看著身下的少女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歎道：

　　「你不及格呢∼」

　　「在你的身上，我感受不到欺淩他人的快感，你是為了小征才對我霸淩吧，但是，我在你的身上感受不到愛呢∼」

　　被說穿了的少女想要掙扎，但是明晃晃的刀子在耳邊，少女從霸淩加害者變成暴力受害者的角色，她只能很好的扮演後者。

　　「第二點，既然你敢和我玩遊戲應該會有輸的覺悟吧，阿拉∼不要哭啦，我還沒做什麼呢∼」

　　雅也苦惱的看著被自己壓制住的少女不敢大聲哭泣卻不住抽噎流淚的少女，雅也用柔軟的聲音輕哄道：「別哭了，哭花了臉就不漂亮了」聽到雅也輕柔的聲音，少女剛想放肆大哭時，只聽雅也的下一句話，一股寒意襲上少女心頭讓少女感到森森的涼。

　　「要不，我在你臉上劃一刀，這樣就變得負負得正？」

　　明明是疑問句，卻感覺少女做得出來，哭泣的少女立馬變得不敢吭聲，雅也繼續說道：「真是的，別那麼當真那，我是不會和女生動手的」，開玩笑的口氣，那把刀卻是真實的存在，雅也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倒是弄哭你們有可能」

　　「所以啦，和我玩，就做好被我弄哭的準備吧」雅也清純的笑容被手上握著的小刀破壞了畫面，俏麗的小臉被睥睨蔑視的眼神破壞了美感：

　　「當然，玩之前先默念一聲『折原雅也』，好好考慮這個名字的所帶來的下場」

　　「最後一點……」

　　雅也抬起頭，不只是對少女說，更是對在場所有的人用宣誓般的語氣擲地有聲的說道：

　　「赤司征十郎是我的」

　　或許很久以後在場的人都沒怎麼記住折原雅也前面的侃侃而談，但是最後一句的宣言卻銘記於心。

　　雅也拔起插在地上的小刀，被壓制的少女還能聽見刀子劃破空氣的淩厲聲，那時少女感覺在刀口徘徊了兩次次次驚恐受怕。

　　【折原雅也是理智的瘋子】

　　【折原雅也是會使用暴力般恐嚇的騙子】

　　【折原雅也是……只愛著赤司征十郎的笨蛋】

　　******

　　「我聽說，雅也是用金臂勾壓倒那個女孩子然後和那個女孩子談判」平時當做休息室的房間，裡面幾人一小團體圍在一起討論紛紛，粉發少女瞪大了眼睛興致勃勃的說道。

　　另一個綠發少年推了推眼鏡，一臉嚴肅的表情，微微皺眉用不確定的口氣說道：「我聽到的版本是折原用圖釘定住那個女孩然後恐嚇她」

　　「阿拉，我聽說的是小雅也坐在人家身上威脅要碾爆她的說∼」有著懶懶聲調的少年嘴裡塞著零食也分出了點注意力在幾人的探討裡。

　　「我怎麼聽到的是折原把那個女孩破相了，把人家弄哭了？」有著黝黑的皮膚的少年帶著疑問的表情看著三人，三人聽到的都是不一樣的版本，青峰轉過頭問向一邊沉默無聲的黑子：「哲，你聽到的是什麼？」

　　「……」黑子平淡無瀾的眼神掃過一張張好奇期待的臉，也用和表情一致的平淡無瀾的聲線說道：「我看的是現場版」

　　綠間不由得抽抽嘴角，他該說這是Misdirection的好處麼？我說怎麼每次有事情這個黑子看的都是現場版啊！

　　「那真正情況是什麼，哲君？！」

　　桃井激動的說道，似乎代表著大家問出了內心的想法，黑子沉默了下，在幾人期待的眼光下緩緩說道：「坐在身上是真的，威脅恐嚇也是真的，不過兇器是小刀」

　　「……」

　　他們能想像當時的情景，一定很……驚悚。

　　「阿拉∼大家都在呢∼」

　　主角登場！

　　現在被議論紛紛的少女面帶笑容的走進休息室，雅也走在前面，赤司慢慢的從雅也身後出現，一時間幾人的表情變得很微妙。

　　雖然說這個事情是因為赤司引起的，但是為什麼他們有種赤司是城堡裡的姑娘，一堆的勇者來攻打魔王都被折原雅也這個魔王虐的體無完膚的錯覺呢？

　　赤司君！你的魔王氣場呢？！別把你家姑娘寵成另一個小魔王啊！

　　赤司看著幾人神色各異的表情一個比一個奇怪，而且一個個都是盯著他表情詭異，赤司問出自己內心的疑問：「你們在看什麼？」

　　難得赤司會用疑問句，綠間推了推眼鏡擺出一副高深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和他的表情不搭：「總覺得，折原這傢伙在某些程度上和你越來越像了」

　　那種目中無人唯吾獨尊擋我者死天下無敵的讓人可恨的態度更是一模一樣！

　　赤司淡淡的掃了綠間一眼對綠間的話不以為意，少年淡然的目光看著不遠處和桃井說的津津樂道的少女，赤司嘴角露出一種看似溫柔笑容，清冷好聽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是霸道無比：

　　【我的東西，當然得像我】


25、縱容有如何

　　繼那場年級有名的霸淩之後,似乎就沒有什麼後續發展了，一般霸淩這種行為除了霸淩當事人之外還會連累到受害者身邊的人,但是雅也身邊的人一個個卻也不是個容易欺負的人,稍微弱氣點的就是桃井,但是桃井有青峰護著，還有一個看起來容易欺負的黑子，但是這個存在感稀薄的少年卻是連人影都見不到，就這麼不了了之,針對折原雅也的行為再次石沉大海。

　　「肉丸子給我吃」一隻手從碟子裡捉起圓圓的肉丸子，黑子抬頭看了看來人，不言一語,比起黑子的沒有任何反應,坐在對面的青峰不耐的指著灰崎沒有好氣的說道：

　　「灰崎！你要是肚子餓,要麼要大碗要麼自己去添，別每次都拿別人的東西吃！」

　　「我是無所謂啦」

　　黑子淡淡的說道，青峰聽著挑了挑眉口氣不耐著：「哲！你不能一直遷就這傢伙！肉丸子會被搶光的！」

　　灰崎咬著嘴裡的肉丸子覺得好笑的看著較真的青峰：「別這麼認真嘛」，嚼了嚼嘴裡的肉丸子，灰崎口齒不清的說道：「你也不總吃別人的東西麼」

　　青峰扯扯嘴角對灰崎的話憤憤的反駁：「我才不會在不餓的時候吃別人的東西呢！」說著青峰一筷子接起黑子碟中的肉丸子，在黑子平淡無瀾卻又默默注視的眼光下一大口塞進嘴裡。

　　「說別人的時候自己拿出點樣子吧」綠間歎了口氣，黑子大部分丸子都被青峰灰崎吃走了，綠間掃了掃黑子那瘦小的身體，不由得歎口氣，這人矮和吃得少有關係吧，典型代表就是他眼前的這位。

　　「紫原，你那拿筷子的習慣改一下吧，很沒品的」綠間忍不住開口道，坐在他對面有著松鼠般吃相的少年讓他看著就覺得有些飽，和少年的大手成正比的大碗裡盛滿了小山丘一般的米飯，少年奇異的拿筷子手法，接起一大塊米飯掉下一小撮，綠間看了都覺得累，推了推眼鏡決定視而不見，耳邊繼續傳來紫原『吧唧吧唧』吃飯的聲音，綠間最終隱忍了一會忍不住地吼道：

　　「吃東西的時候別出聲啊！」

　　「小綠捂住耳朵就好了嘛∼」

　　紫原不在意的說道，綠間抽抽嘴角，這貨說的還真理直氣壯啊！

　　赤司輕歎一口氣，吃個飯這一桌都都能熱鬧成這樣，少年轉頭看向坐在身邊的雅也少女，只見少女拿著筷子也戳向了黑子的肉丸子，赤司無奈的又歎了口氣，將手邊的肉丸子推向了少女：「別拿別人的……」

　　雅也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塞進嘴裡的肉丸子讓少女鼓起了腮幫，乍一看也像只小松鼠一般，咽下了肉丸子，雅也笑嘻嘻的說道：「也是，小征不是別人嘛∼」

　　「我以前就說過了吧，我並不是肚子餓」

　　灰崎舔了舔手指上的肉汁，輕皺起眉的笑容不能稱之為笑容，張狂的表情並不讓人看得慣，少年狂傲的口氣配上他那不羈的神情倒是絕配：「只是看著別人吃東西就覺得好吃所以沒忍住啊」

　　「說到底，灰崎同學只是小孩子心裡吧，羡慕別人有的東西所以想搶過來，真是的，灰崎同學還沒長大呢∼」

　　雅也一筷子戳著肉丸子在灰崎面前晃了晃，灰崎抽了抽嘴角立即反駁道：「坐在別的女孩子身上拿小刀威脅的人沒資格說我」有著清秀外表的少女怎麼看都不像是做出拿小刀威脅的人，但是實際卻是如此，雅也晃著肉丸子搖搖頭說道：「怎麼會，我可是在代表肉丸子申訴呢∼」

　　「同樣吃著別人的肉丸子的傢伙有什麼資格申訴，不對！你代表肉丸子申什麼訴？」灰崎難得的吐槽著，少年暴戾的神情帶著些許的疑惑和囧意看著少女，灰崎越想越不對，這少女純屬找他的茬吧。

　　「那當然不一樣啦，小征可不是我的別人啊∼」說著雅也一把摟住赤司的手臂親昵的說道，然後雅也的視線在灰崎和黑子只見來回掃視：「但是灰崎同學，你和哲也同學是摯友麼？」

　　「不是」

　　「那是戀人麼？」

　　「怎麼可能！」

　　「那為什麼哲也同學的肉丸子要給你吃呢？」

　　「那是我搶過來的啊！」

　　「因為搶奪別人的肉丸子才覺得美味麼？」

　　「可以這樣說」

　　灰崎點點頭，雅也輕歎一聲：「肉丸子真是太可憐了」

　　『怎麼看都是我比較可憐吧』黑子默默的吐槽著：『你們吃的都是我的肉丸子』

　　「為什麼我吃了肉丸子就變得可憐了，折原你是在抨擊我麼？你剛剛給肉丸子賦予了人格了吧！」

　　折原雅也就會讓灰崎本是暴躁的性格更加一把火然後猛地燒起來，少女剛想說什麼，就被赤司一把插住的肉丸子塞進少女的嘴裡，赤司淡淡的說道：「吃飯時別多話」

　　「唔……」被赤司親手喂了一口的少女眯起眼滿足的吃了起來，剛剛和灰崎爭辯的興致勃勃的話題都被她丟在了一邊，灰崎瞬間有種被耍了感覺。

　　「話說回來，今天有個二年級的被選拔為正式隊員了，好像才打了兩個禮拜」綠間突然開口說道，看到青峰那張『你早該話說回來』的表情，綠間推了推眼鏡，視線往旁邊略微漂移的說道：「我們這批之後，這是第一個這麼快的啊」

　　綠間想了想報出那人的名字：「名字叫黃瀨涼太」

　　「啊，那個人我知道！」

　　青峰和雅也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

　　綠間和赤司也異口同聲的問道。

　　「因為之前我的籃球不小心砸到了他」青峰先回答，眾人的目光又瞥向了雅也，雅也眨了眨眼一臉清純的笑道：「我之前也有把書砸到了他」

　　「……」

　　那是一個多可憐的傢伙，被這兩個兇殘的傢伙都砸過。

　　綠間在還未見黃瀨涼太這個少年前就給這個少年貼上了『可憐』這個標籤。

　　「嗯，黃瀨涼太啊」

　　灰崎拖了聲音調，顯得有些意味深長，綠間不由得抽抽嘴角：「真是稀奇啊灰崎，你居然記得住別人的名字，不會你也砸過他吧」

　　「這倒不是」灰崎咧起嘴角：「只是一種直覺罷了」

　　******

　　雅也對黃瀨涼太的第一個印象是：有具好皮囊。

　　然後第二個印象是：真是可惜了這張臉。

　　黃瀨涼太有著不可估量的球感，僅僅學習了兩周就能升入正選隊員這無疑顯示了他的天賦，不過，聽說黃瀨進入籃球隊之前就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模特了，在學校裡也有一群鐵杆粉絲。

　　不過……

　　雅也眯起眼，彎起嘴角看著全場最惹眼的少年。

　　果然，還是小征最帥∼

　　如果說黃瀨是陽光的話，那麼赤司就是晚霞了吧，陽光耀眼又溫暖讓人貪戀，而晚霞時間雖短但是美麗到讓人記憶深刻，即使時間短卻又霸道的將這個世界染紅染上自己的顏色。

　　雅也喜歡這種霸道的溫柔。

　　「呐呐∼小綠間，那個女孩子是誰？」

　　球場上，黃瀨抱著球小聲的問向綠間，綠間順著黃瀨的視線望去，就看到笑的溫柔卻讓人寒顫的雅也少女，綠間推推眼鏡沉聲說道：「你不是被她砸過麼？怎麼不知道？」想著又補了一句：「誰是小綠間！」

　　「因為我被她砸的時候當場就暈了過去啊」

　　黃瀨理所當然的口氣讓綠間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折原，你砸的不是書吧，是字典！

　　「她叫折原雅也，你記住這個把你砸暈的人的名字吧」

　　「誒？她就是那個折原雅也？」

　　黃瀨有些吃驚，那個霸淩事件他也有所耳聞，但是沒想到真人在這裡啊，黃瀨摸著下巴打量了番不遠處的少女喃喃道：「長得挺可愛的嘛∼看不出呢∼」

　　綠間鄭重的拍拍黃瀨的肩深深的歎口氣：「不要被她的外表騙了，那是個魔女啊」

　　「魔，魔女？！」

　　黃瀨被綠間一副嚴肅的口氣嚇住了，綠間的這種認真的人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黃瀨吞了吞口水不理解的反問道，但是綠間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嗯，那是魔王養的一隻小魔女」

　　「魔，魔王？！」

　　「你覺得全場誰最有魔王氣質？」

　　綠間的話讓黃瀨條件反射的望向另一邊的赤發少年。

　　「青峰，你好像沒有什麼精神呢」

　　黑子和青峰在球場外做拉伸練習，黑子在青峰身後推著拉韌帶時就發現青峰似乎打了好幾個哈欠，一副帶著困意的樣子，「肉丸子沒吃飽麼？」黑子歪歪頭聽起來很認真的問道。

　　「喂！」

　　青峰抽了抽嘴角，歎口氣說出原因：「最近親戚外出，把我表弟寄放在我家，晚上一個勁的哭，喊爸爸喊媽媽吵得我睡不著覺」

　　「青峰的表弟多大了？」

　　「五歲多吧」

　　「那個年紀想父母很正常啊」

　　「但是一個勁的哭就吵死了啊！」

　　「哄一哄就好了啊」

　　青峰猛地轉回頭咬牙切齒的對黑子說道：「你看我是會哄小孩的人麼？」

　　黑子看著青峰那張黝黑的臉咬牙切齒模樣完全給人兇神惡煞的感覺，不禁感歎著：「我有種能理解青峰的表弟為什麼一直哭了」大概是被青峰嚇的吧。

　　「哈∼」青峰轉回頭大歎一口氣：：「小孩子什麼的最煩人了」

　　「別這麼說青峰，你也是從小孩子過來的啊」黑子搖搖頭，對青峰的話不能贊同，說實話他倒是挺喜歡小孩子的，但是對待小孩子是要耐心的，對於青峰這樣急脾氣的人大概不會很好的相處吧。

　　青峰拉攏著雙眼，用懶懶的聲調無力的說道：「我記得我小時候不鬧的啊，吃完了睡，睡完了打籃球，打完籃球就吃，很好的作息啊」

　　『那不是值得驕傲的事情啊』黑子內心一陣無語。

　　******

　　地上攤著一份東京地圖，坐在地上的兩名少女頭靠著頭對著這份地圖討論的興致勃勃。

　　「真是，東京還真是大呢」兩人中一名戴著眼鏡穿著黑色水手服的少女對著地圖發出一聲感歎，而身邊另一名和她有著相同面容的少女則面無表情的應聲道：

　　「嗯（是的）」

　　很明顯的看出兩人是雙胞胎，即使髮型不同，穿著不同，胸部的大小也不同，但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卻很容易看得出兩人之間的關係。

　　「阿臨哥也真是的，明明小雅也都不在池袋了居然都不肯告訴我們」有著文藝氣息的妹妹嘟著嘴抱怨的說道，明顯活潑的口氣和身邊陰沉的姐姐有著強烈的對比。

　　「不如我們把阿臨哥幹掉把小雅也搶回來吧！怎麼樣九琉姐」折原舞流興致勃勃的說道，將親子關係單薄發揮到極致，對自己哥哥毫不顧忌的說出『幹掉』這種詞彙，可見折原臨也這個哥哥做的有多麼的失敗。

　　「可（這個可以實施）」

　　「真是的，東京怎麼那麼多路嘛∼應該全部鏟了變成一條大道！」舞流在地圖上塗塗畫畫，嘴裡喃喃的說道：「明明是我們的妹妹，為什麼會被阿臨哥這個小偷偷走呢？！」

　　「奪（所以要奪回來）」

　　穿著便服有著姣好身材的姐姐面無表情的淡淡的說道，雖然說出來的話尤為簡潔但是聽懂的舞流慎重的點點頭，目光望向角落處的架子上的相片，那是唯一一張他們兄妹四人的合照，卻也是幾年前的照片了。

　　「對了，九琉姐，新羅哥說過小雅也有喜歡的男生了吧」折原舞流突然想到了什麼，原本軟趴趴的身子像是受到驚嚇的貓一樣弓起身子激動的問向折原九琉璃，九琉璃微微皺眉晃了晃腦袋採用細微的輕聲答道：「……肯（好像是的）……」

　　「誒呀！這個是不是就是電視劇裡姐姐擔心妹妹被壞男生被騙了的橋段？！」舞流眼睛一亮笑嘻嘻的說道：「誒呀，好好奇啊，那個男生會怎麼樣的呢？」折原舞流擺出一副遐想的樣子，但是再仔細一看她只是簡單的盯著天花板而已。

　　「奇（我也很好奇）」

　　「對吧對吧，我還以為小雅也以後會找和阿臨哥一樣的男孩子呢，雖然像阿臨哥這麼病態的人世界上找不到第二個，或者嫁給阿臨哥也有可能」

　　「恐（這樣就糟糕了）」

　　「是啊是啊」折原舞流擺擺手開玩笑的說道，但是笑到一半停住了笑意，用著不確定的口氣問向面目陰沉的姐姐：

　　「萬一小雅也找的真的是和阿臨哥一樣的男孩子怎麼辦？」

　　帶著陰沉氣質的姐姐一直貫穿著她平淡無瀾的表情，但是回答妹妹的話平穩淡然中卻帶著森森的寒意：

　　「殺」

　　******

　　「阿拉拉∼一天過得還真是快呢∼」

　　放學回家，走在路上的雅也突然發出一聲感歎，赤司對少女突然的感歎見怪不怪。

　　「果然很想和小征在一起的時間多一點呢∼」

　　走在少女前面的少年雙手插著口袋，聽到身後的少女若有似無的輕歎時步伐稍稍頓了一下，好聽清冷的聲音從薄唇中吐露出少年不經意的無奈和寵溺：「以後有的是時間」

　　雅也眼睛一亮小跳步的串到赤司身邊一把抱住赤司的手臂，像是被獎勵了糖果般的孩子露出幸福的笑容：

　　「阿拉拉∼但是我貪心嘛∼想要更多更多更多嘛∼」

　　但是這種貪得無厭卻是得到赤司的縱容。

　　「雅也，放手」

　　少年淡淡的聲音聽不出有何不耐，倒是無奈多了些。

　　「不要的說∼」

　　「袖子要壞了」

　　「那我再給小征買一件∼」

　　「我不能好好走路了」

　　「那我扶著小征走∼」

　　「……」

　　喂！雅也少女你不覺得你往人｜妻方向發展了麼！

　　赤司低下頭看著抱著自己的手臂雅也少女，只需一點縱容就能讓少女變得很開心，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不介意多一點縱容，因為她是他的，不是麼。

　　最終赤司放任雅也的動作，看著少女吐露出無奈的歎息：

　　「這樣慢死了」

　　不過，他不介意多花點時間回家。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6-28 09:41

26、異類的手足

　　某高級公寓裡的陽臺上,站著名穿著白色醫生外衣的男人，清秀的臉龐配上那副眼鏡顯得男人有些溫儒爾雅的書生氣質,一手端著咖啡,男人鏡片下溫柔的目光投注在自己俯視的大街上,然後用符合自己外表的溫柔聲線輕輕的感歎著：

　　「這個城市稍稍安靜了點呢」

　　【那也只是安靜，不是安全】

　　身後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女人手裡的PDA打出這麼一串字，脖頸的上方沒有頭顱只有寥寥的黑色煙霧，即使這樣,有著清秀臉龐的男人看向她的神情也是那麼的深情：

　　「不安全也沒關係喲，我只要待在賽爾提的身邊就滿足了，即使在戰場上」

　　【不要隨便講出這麼肉麻的話,我會臉紅的！】

　　「啊啊∼賽爾提臉紅的樣子一定很可愛,阿勒？你現在在臉紅麼？」

　　和沒有頭顱的女人討論臉不臉紅的事情,也只有超然於世間的岸谷新羅能夠坦然面對。

　　【現在臉不臉紅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新羅這樣對我說我一定會臉紅的】

　　賽爾提打出一段字後，猶豫了一下，又補了一句：

　　【所以，我想儘快找到頭，讓新羅看到完整的我】

　　岸谷新羅頓時眼睛一亮，像個被嘉獎了糖的孩子興奮的扭動了起來：「唔噢噢噢，賽爾提！真是太讓我高興了！在我眼裡賽爾提永遠是最完美的！即使沒有頭也是最美麗的，賽爾提的一舉一動在我眼裡都是充滿著誘惑的！」

　　說著岸谷新羅一把抱住無頭的女人，但是卻換來女人的肘擊。

　　「唔噢噢……」

　　【不許講奇怪的話！】

　　男人捂著肚子彎下腰，但是不消一會又露出爽朗的笑容：「啊，會找到的，不用急，我會一直陪著賽爾提的」

　　岸谷新羅露出毫無罪惡感的笑容，深知頭顱下落的他毫不猶豫的對自己心愛的女人進行了隱瞞，如果賽爾提找到了頭顱會離開他，那麼他即使欺騙，即使不擇手段，都會將頭顱的下落埋藏心底，直到腐爛為止。

　　不過即使他不說，賽爾提也會一直尋找吧，這麼執著的一點也是他喜歡的地方呢，嗯，執著的賽爾提，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她啊！

　　再次確認了自己的愛的新羅，內心傻傻的樂著滿足了起來。

　　不過說到愛，比起自己對賽爾提明確的愛，臨也那傢伙大概一輩子都不懂得愛吧。

　　【你在傻呵呵的笑什麼？】

　　「我在想啊，我能夠愛著賽爾提，明白自己的心意真是個幸福的人呢，比起臨也說著愛人類什麼的，說到底他也只是單方面的愛而已，對於他人對他的愛，他會主動的遮斷掉，說著愛人類，這世上全部人類都理所當然應該回應他的愛，不過這只是理想論罷了，他的愛單戀也無所謂吧」

　　【這樣的人應該用可憐來形容吧……不，可悲】

　　「臨也這種病態的愛在我們看來是這樣，但是他自己滿足著吧」

　　岸谷新羅聳聳肩，對於這位中學年代的好友，更多的應該是無奈吧。

　　【那麼他的家人呢？親人之間的愛他也遮斷麼？】

　　賽爾提的問題讓新羅露出稍顯認真的表情，和折原臨也打了十年的交道，他不能說很瞭解折原臨也，但是也不會少，新羅用不確定的口氣說道：

　　「恐怕，在臨也認為的家人和我們認為的定義有些不同吧，在我看來臨也的親子關係很淡薄，賽爾提認識的雅也是特別的」

　　說著新羅自己點點頭，折原雅也在折原臨也的定義中有著存在意義的不同，先是重要的玩具和期待的存在，然後再是妹妹這個身份吧。

　　「不過，雅也或許是臨也和他的家人重要的關係紐帶吧」

　　******

　　「唔，哪個好呢？」

　　躊躇在自動販賣機前的少年苦著張臉看著比自己還矮半個頭的販賣機，架子裡排列整齊的一排排美味棒在少年眼裡一個個散發著『快來吃我吧』的氣息。

　　「唔，如果小赤在就好了，會幫我決定買那個好」

　　少年歎了口氣，懶懶的聲調似乎真的在為買哪個而傷腦筋，紫原歪了歪頭，橫看豎看都覺得好吃，最終鄭重的點點頭對販賣機說道：

　　「還是全買了吧！小赤，我會好好訓練的！所以不要減我的零食了！」

　　「……」

　　自動販賣機當然不會回答少年，紫原滿意的點點頭，將錢塞進了入口處，把美味棒的各種口味點了一遍，只聽『嘩啦啦啦』的聲音響了起來，紫原拉攏著睡眼朦朧的眼睛，盯著底下的領取處，或許那個聲音是紫原聽到最動聽的聲音了吧。

　　「笨蛋！這點事都做不好！」

　　一道尖銳的女聲不輕又不響的傳來，紫原抬起頭四處看了看，但是沒看到人影，又低下了頭，開始撿起掉在領取處的美味棒們。

　　「點？你以為這是容易的事麼？相原被折原雅也那個女人恐嚇過後到現在還有些後怕」

　　「切，真是沒用，只是被恐嚇一下而已」

　　「而已？你說的好聽，你自己親身體驗一下就知道了，不止被折原雅也用刀架在旁邊，而是折原雅也確實做得出來這個事實，你太小看折原雅也了！」

　　「你在害怕麼？」

　　「我當然害怕，因為我沒有立場去和折原雅也對著幹，我不喜歡赤司，也不討厭折原雅也，一直以來我和相原在幫你們是因為我們把你們當做朋友，但是凡事要有個度，你們做了那麼多，想得到什麼？赤司麼？赤司到現在連個目光都不給你們，你們不覺得很蠢麼？」

　　「住口！」

　　只聽一聲厲喝，然後就響起一聲清脆的拍打聲。

　　然後又化為沉寂。

　　「？？？」紫原抿著嘴，懷裡抱著一堆的零食，他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但是聽著這內容讓他感覺不好，感覺話題是和赤司和雅也有關的事，他在考慮要不要繼續聽下去。

　　「如果你不想幫我的話就不要對我指手畫腳，折原雅也那個女人我會自己去解決掉！」

　　然後聽到遠離的腳步聲，似乎少女往另一個方向離開了，紫原正在考慮自己要不要離開的時候，只聽一聲輕微的歎息從牆的另一邊傳來：

　　「你哪裡是喜歡赤司啊，你只是想得到最好的而已……」

　　******

　　「小赤∼小赤∼」

　　少年甜甜膩膩的叫聲和某個少女的喊聲有著異曲同工之處，紫發少年一路喊過來，經過身邊的少年們下意識的望向另一邊的黑髮少女，被注視的少女眯起眼回之一笑，眾人又轉回了頭。

　　「什麼事？」

　　赤司停下動作擦了擦汗，看著抱著一堆零食的少年淡淡的問道，紫原張了張嘴，想了想苦惱的嘟起嘴：

　　「阿拉，我忘記了，等等，讓我想想」

　　赤司見紫原似乎很認真的在想倒也很有耐心的等著，不過赤司高估了紫原的記憶力，等了一會，紫原很爽快的說道：「小赤，我忘記了」

　　「……」

　　赤司沉默了一下，淡淡道：「那我有事告訴你」

　　「唔？」

　　「遲到練習，給我加倍練習」

　　「嗷？」

　　紫原瞪大自己沒有精神的睡眼，剛想反駁，只見赤司的眼神看似不經意的掃過他懷中的零食，紫原動物般的直覺緊緊抱住零食猛地後退一步，赤司若有似無的笑了笑，清冷的聲音問道：

　　「嗯？你有怨言麼？」

　　紫原用力搖搖頭，乖乖的跑去練習。

　　赤司的訓練已經結束，慢慢的走到休息處拿起灌了口水，然後坐下，突然頭上感到一股輕微的重量，然後眼前就變得一片黑，皮膚上感到的是毛巾的觸感，一雙手隔著毛巾在他的腦袋上毫無章法的亂揉。

　　「你在做什麼，雅也」

　　赤司無奈的歎口氣，頭上傳來少女訝異的聲音：「咦？小征知道是我啊」

　　只有你敢在他赤司征十郎的身上亂來啊。

　　「除了你還會有誰」

　　赤司拿下腦袋上的毛巾，被汗水浸濕的頭髮被雅也的亂揉一番變得有些淩亂，給少年增添了一絲狂氣，雅也目不轉睛的看著赤司，赤司覺得奇怪：「看什麼？」

　　「唔，好帥」

　　少女毫不掩飾的讚美總會聽不膩一般，赤司彎起嘴角，似乎想到什麼，皺起眉問道：「今天最後一節課下課時，你出去了那麼久做什麼？」

　　雅也聞言垂下了眼露出一種奇異又諷刺的笑容，接著看著赤司又回復了燦爛又爽朗的笑容：「因為一個笨蛋叫我出去嘛」

　　笨蛋？赤司回想了一下被雅也稱作過笨蛋的人，無不是和雅也對著幹過的人，難道又有誰找她的茬了？想到這一點赤司不耐的皺著眉，在對少女受到威脅而不悅，這是因為源頭是他因他而起，赤司並不喜歡因為自己而去牽連別人，雖然少女一次一次的化險為夷，但是赤司的感覺並不好。

　　他覺得，事情不會簡單的結束。

　　「阿拉∼小征在擔心我麼？」

　　雅也歪了歪頭從少年的神情中整理出一點點的資訊，不過這一點的資訊已經夠讓少女歡喜雀躍了。

　　赤司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擔心這種情緒他並不理解，因為他從來沒有擔心過，在任何事上他都沒有輸過，他有絕對的自信自己可以贏，擔心這種情緒他從來沒有產生過。

　　「你會讓我擔心麼？」

　　似曾相識的話語，少女卻沒有回答似曾相識的話：

　　「阿拉，如果小征擔心我一下，我會很開心的嘛∼」

　　突然折原雅也內心產生了股小小的任性，她好想看見赤司一直自信，狂傲的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是因為她折原雅也而產生的……

　　【折原雅也霸道的闖進了赤司的生活，幾近賴皮的佔據赤司的注意，她想任性的駐紮在赤司的心上，然後打算將折原雅也這個名字深深的烙印在赤司的記憶裡】

　　【赤司霸道的不許她離開，不許她反悔，不許她放手，她又何嘗不是，比起愛著人類，廣博的愛著無法回應自己的愛的人類，雅也找到了自己目前最想做的，最感興趣的，最重要的事情】

　　【讓赤司征十郎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

　　******

　　「我說吧，一定是小青峰的錯啦！弟弟什麼的都要哄的啦，尤其是四歲，五歲的小孩子」

　　有著陽光般燦爛的金髮的少年擺出一種清爽好看的笑容，正看側看都像是平面模特專用臉，而講話的少年也確實是位模特，不過現在重點在於打籃球。

　　「哄？怎麼哄？他一吵一鬧我就滿肚子火了！」

　　青峰氣鼓鼓的將自己的書包甩到背後，皺著眉沒有好氣的說道，結束了訓練眾人一起回家，對於最近幾天青峰的精神狀態不佳，眾人擔心的問出緣由，卻不料是如此令人哭笑不得的原因。

　　「唔，唱歌，講故事，逗他笑吧」

　　黃瀨想了想說出了很官方的答案，綠間推了推眼鏡反駁黃瀨的話：「你覺得這是青峰做出來的事麼？他只會鬼吼，威脅人，把人弄哭吧」

　　「喂！綠間！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你就是兇神惡煞的代名詞」

　　「我是兇神惡煞，你就是陰險小人的代名詞！」

　　「青峰，你這是污蔑」

　　「綠間，你是在誹謗」

　　「……」

　　黃瀨夾在兩人中間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作為剛進入籃球隊，幾人並不是很熟悉，青峰是籃球隊的主將，有著高超的籃球技巧是他所憧憬崇拜的，而綠間的三分球也是他所佩服的，黃瀨想緩和一下兩人的之間的氣氛，呵呵的乾笑起來：

　　「那個，其實……」

　　「閉嘴！小白臉！」

　　小，小白臉！黃瀨瞪大了眼睛，等等，這個詞語根本是在攻擊他的臉吧！這根本是對他的臉有怨念吧！

　　嗷嗷嗷，好過分！

　　「小黑子∼∼他們好過分！」

　　黃瀨找黑子哭訴，黑子幽幽的看了黃瀨一會，聲音清淡的說道：「有麼？青峰君，和綠間君和你開玩笑的而已，黃瀨君不用當真的」

　　「真的麼？」

　　「是的，青峰君雖然口氣惡劣但是出發點是好的，綠間君會口是心非但是內心善良，他們都是好人，黃瀨君可以放心和他們相處的」

　　從黑子的口子說出來的話特別有重量感，黃瀨對黑子的話深信不疑，大概是黑子當過黃瀨入部指導的原因吧，不過這也奠定了黃瀨之後被奇跡們欺負到底的中學時代，黃瀨少年一張帥氣的外表下有個傻氣的內心，他把這群人當做夥伴，隨意平和的性格在幾人面前漸漸發展成『任人蹂躪』，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不過，青峰，黃瀨君說的對，小孩子是要哄的」黑子又將話題轉向了青峰，青峰剛想反駁就被黑子的下一句話噎了回去：「青峰你也不想每天晚上被你弟弟吵得睡不著覺吧」

　　青峰咬牙切齒了一番，最終撇撇嘴深歎口氣，倒是饒有興趣的打量了番覺得不可思議：「哲，你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你也有弟弟麼？」

　　不料黑子竟搖了搖頭平淡無瀾的口氣似乎有些遺憾：「我是獨生子女，但是我挺喜歡小孩子的」

　　「誒？沒有麼？那綠間呢？你肯定有吧！」青峰問向綠間，一副肯定的語氣讓綠間不滿的反駁道：「為什麼你這麼肯定啊，誰給你的信心啊？！」

　　「咦？沒有麼！綠間你一副長得家裡長男的樣子沒有麼！？就是那種為弟弟妹妹操心的那種大哥形象，你沒有麼？！」青峰吃驚的模樣讓綠間忍不住提高聲音吼道：

　　「鬼才有！」

　　「呐呐∼小征家裡有沒有兄弟姐妹？！」

　　走在眾人前面的雅也對身後幾人的話題覺得有趣，不過不等赤司回答雅也就低低的笑了起來：

　　「兄弟姐妹，似乎是個很神奇的存在呢」

　　似乎在歎息，又似乎在玩味，雅也對於手足這個名詞的態度讓赤司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那種必不可少中的若有似無，一種很矛盾的態度。

　　「我啊，有一個哥哥」

　　這個赤司知道。

　　「還有一對雙胞胎姐姐」

　　赤司愣了一下，這個他第一次聽說。

　　「不過，他們對我來說都是很奇異又特別的存在呢」

　　赤司沉默了下，然後口氣淡淡的又帶有一絲玩味的開口道：

　　「你說的雙胞胎姐姐，是不是前面那一對？」

　　雅也怔愣了下，目光方向前方，站在不遠處的兩名少女截然不同的打扮但是若仔細一看會發現兩人相同的外貌，而他們的黑髮赤瞳能夠立馬聯想到和折原雅也的關係。

　　對方也看到了雅也，帶著眼鏡掛著清純的微笑的少女，遠看就像一名有著文藝氣質的文學少女，嘴角的笑意加深，少女眼睛一亮，少女特有的清脆活潑的聲音打破文學少女溫柔的形象，只聽少女緩慢又帶有深意的話語從少女的嘴裡吐露出來：

　　「找∼到∼你∼咯∼」

　　說時遲那時快，少女原地一蹬腿以那一點為踏點，平常人要好幾步跑到雅也的面前的距離，在少女的身上只要幾步，文學氣質的少女如炮彈般飛舞，直直沖向雅也，然後在幾人反應不及的速度下，一把撲倒了雅也，緊緊抱住有一時怔愣的雅也少女。

　　「誒呀∼真是好久不見了呢，小雅也，真是想死我了呢∼」

　　壓住雅也的少女像只貓咪一樣蹭了蹭雅也，再笨的人看到少女的樣貌和口氣也能猜到她的身份了。

　　雅也也沒有想到，剛剛談論到的雙胞胎會馬上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許久，雅也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叫出了許久未喊出的名字：

　　「舞流姐？」


27、雙胞胎參上

　　如果你有一個愛你的姐姐,那麼你會感到一份愛，來自於親情。

　　那如果有一對雙胞胎姐姐呢？

　　那,就得到雙份的愛吧。

　　折原雅也是這樣認為的。

　　從小就沒有和姐姐們一起長大,雅也對於自己的姐姐們是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對於自己姐姐們的大部分事情都是來自於臨也的講述，偶爾幾次的見面，姐姐們給予的強烈的愛意與關心讓雅也不明所以又受寵若驚，那是幼時的自己鮮有的對某種感情的渴望,自己心中湧起的憧憬和眷戀，那是一種對親人的渴望。

　　但是之後和折原臨也在一起久了，雅也將這種萌芽的情感壓抑在內心深處,和臨也一樣將外人和家人都歸屬在朋友範疇。

　　家人,這個詞語會成為軟弱的弱點。

　　******

　　「舞流姐？」

　　雅也的聲音略帶著迷茫,壓在自己身上的少女雅也都忘了反抗，雅也怔愣的眨眨眼，因為倒在地上所有人的面孔在雅也的眼中都是倒立的，雅也稍稍抬起頭，不出意外的看見了自己的另一個姐姐，雅也張了張嘴，也將少女的名字喊了出來：

　　「九琉姐」

　　「舞流姐，起來啦，好重的說∼」

　　雅也不一會就回到了平時嘻嘻哈哈的態度，被雅也稱作『舞流姐』的少女不情願的扭了扭：「不要∼我和小雅也好久不見了，我不要分開！」說話方式很是活潑的眼鏡少女沒有姐姐的架子，撲在雅也身上不肯放手。

　　「起（起來）」

　　站著的少女聲音微弱但是還是能很清楚的聽到她的話語，簡單的單音讓撲在雅也身上的少女不情不願的站起身，九琉璃慢慢的走到雅也的身邊將雅也扶起來，面帶關懷的問道：

　　「好？（還好麼？）」

　　「很好，就是差點被自己的親姐姐撞得脊椎斷裂呢」

　　雅也笑著揉揉自己的後腰，聽到雅也的這句話，眼鏡少女立馬鼓起腮幫有些怨念的說道：「你這口氣和阿臨哥一樣的討厭！果然在阿臨哥身邊呆久了被同化了！」說著九琉璃也贊同的點點頭，雅也無奈的搖搖頭苦笑：

　　「因為我呆在臨也哥的身邊最久啊」

　　雅也不經意的話語卻是兩個人的死穴，這個妹妹不在她們身邊成長的事實真真切切存在，舞流不滿的說道：「都是阿臨哥那個小偷把你偷走了嘛！你應該是屬於我們的！」

　　少女的話語充滿著佔有欲，赤司從幾人的話語中整理出些許資訊，他不言一語的站在雅也的身側，饒有耐心的聽著幾人的對話。

　　自己喜愛的妹妹長得越來越像那個人神共憤的大哥，折原舞流鏡片下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顯示出少女的氣憤，舞流發出威勢十足的話語挺起胸膛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管怎麼樣！我們一定要把你帶離那個變態哥哥身邊！」

　　「嗯（沒錯）」

　　雅也不禁皺起眉，不明白為什麼許久不見的姐姐們會突然有這樣的決定，明明她在臨也哥身邊生活了十幾年了，如今為什麼會突然想要她離開臨也哥呢？

　　「阿拉∼不行哦∼」

　　雅也搖搖頭，似乎很遺憾的樣子，在兩位姐姐的目光下，雅也挽住身邊赤司的手臂，緊緊地，然後一副歉意的表情說道：

　　「不行喲∼我現在離不開小征喲∼」

　　雅也的話剛說完，氣氛馬上變了，圍繞在雙胞胎身邊的氣場開始變得尖銳，尤其是帶著眼鏡有著文學氣質的少女，臉上掛著的清純的笑容像是變化的面具一般，只是嘴角微微的下揚，那張笑臉就變得陰險而尖銳，對著赤司征十郎散發著明顯的敵意。

　　「嗯？你是說繼阿臨哥之後，又多了一個要搶走我妹妹的傢伙麼？」

　　俏麗的臉龐上露出的悚然的微笑和雅也的如出一轍，沒有人會懷疑她們不是姐妹，舞流一點點走近雅也和赤司，然後歪歪頭，清純的笑容配上少女特有的活潑聲線說出來的話卻是殘忍又天真：

　　「阿拉，不行啊，阿臨哥是哥哥所以幹掉他我還要猶豫一下，但如果是別人和我們搶小雅也的話，還是幹掉好了」

　　和折原雅也給的是一樣的脅迫感，有種，少女真的會這麼做的錯覺，站在赤司身後不遠處的青峰等人看著情況觀察時機。

　　「不行不行不行」雅也皺眉輕笑的表情和臨也太過相像，雅也連說了三個不行可見少年對少女的重要性。

　　「如果對小征動手的話，即使是舞流姐我也會生氣哦∼」

　　雅也的話讓舞流和九琉璃同時露出一種看起來吃驚的表情，雅也站在赤司的面前明顯的表露出對赤司的保護欲，舞流和九琉璃互相看了看，兩人同時露出一種挫敗感。

　　【你們做不到的，淡薄的親子關係只靠著血緣而存在的親情，在雅也的心中，除了我這個哥哥外，只有那個少年是重要的，如果確認了那名少年的重要性超過你們，帶給你們的只是挫敗感和失落感】

　　男人的話語回蕩在雙胞胎的耳邊，不可否認那個男人是最瞭解雅也的存在，也是將雅也完全掌控在手裡的混蛋。

　　【比起我，那個少年才是危險的存在不是麼，離開撫養了她十幾年的哥哥卻奔向了另一個少年，他才是會奪走雅也的危險人物不是麼？】

　　折原雅也有這麼在乎過一個人麼？沒有，被那個變態的哥哥所影響廣泛的愛著人類，但是愛的卻不是人類的本身，而是精神層次的東西，人的品性啦，人的本質啦，她喜歡的只是看見人類複雜的內心被剖析出來的最深的黑暗。

　　如果真要說一個人類的話，即使在她面前老死病死，被撞死還是互相鬥毆致死，折原雅也也只會笑著說：『真是有趣啊』

　　所以，折原雅也如今這麼認真在乎一個『人』的存在，是特例。

　　【把我當做敵人不是很明智啊，再怎麼樣我們都姓折原，我不會帶雅也去很遠的地方，但是別人不一樣啊，當對方產生了和你們一樣的佔有欲，那麼你們就無法和雅也在一起了，如果你們想奪回雅也的話，還是把不確定因素先解決了吧，當然不是說我啦，你們再怎麼弄，在我眼裡都只是個和哥哥鬧變扭的傻丫頭而已】

　　那個男人輕蔑的笑容幾乎能瞬間從腦海裡跳出來刺激著兩名少女，明明知道那個男人故意說出這樣的話來刺激她們從而滿足他病態的想要看妹妹們被他刺激的反應，但是總是忍不住跳進他設下的語言圈套裡。

　　「哦哦，抱歉，抱歉，雅也不要生氣喲，舞流姐不會把他怎麼樣啦！」

　　舞流又變回文學少女的溫柔氣質，走上前去向赤司大方的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折原舞流，如你所見，我是雅也的姐姐！那位是我的雙胞胎姐姐，叫九琉璃，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嘛，是這樣說的吧」

　　說話方式活潑的眼鏡少女和身後氣質陰沉的姐姐有著強烈的對比，雙胞胎的強烈反差感足夠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赤司征十郎」

　　赤司淡淡的說道，但是少年出聲的刹那，少年明確的看見雙胞胎少女怔了一下。

　　「阿勒？」

　　折原舞流眨眨眼，帶有疑問的望向自己的雙胞胎姐姐，但是九琉璃也是同樣的疑惑，舞流轉回頭，發出一種很呆板的笑聲：「哈，哈，赤司君，你的聲音還真是特別呢」舞流不知是否在發洩一般，在赤司面前毫不顧忌的說道：「和我家的笨蛋哥哥的聲音真是一模一樣，討厭的想要死死的掐住他的喉嚨呢！」

　　赤司面不改色的聽完舞流的話，眼神不經意的瞥向雅也，不過雅也的臉色一如既往，沒有什麼異樣的神情出現，赤司垂下眼似乎明白了什麼，面無表情的神情誰也不知道赤司在想什麼。

　　「阿拉∼我喜歡小征和小征的聲音無關喲∼」

　　「尊？（真的麼？）」

　　折原九琉璃雖然沒有妹妹那樣活潑的顯露出自己的表情，但是或許血緣中的某種聯繫，雅也能夠從九琉璃的單字中理解她的意思，看懂她的表情。九琉璃明顯不相信的口氣讓雅也無奈的搖搖頭，雖然她有說過愛折原臨也這件事，但是那是基於人類和折原臨也兩者之間的愛何者更甚而得出的結論。

　　她愛赤司征十郎和折原臨也無關，和聲音無關啊。

　　「當然啦，如果只是因為聲音的話，我沒必要特地離開池袋來到這裡啊，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小征啊」

　　【雅也會毫不猶豫的說愛他，這是雅也的缺點也是優點，當事人聽得悅耳，旁聽者聽得刺耳，你們有被雅也說過愛你們麼？他搶走了你們的妹妹，覺得可恨的話，還是讓他消失好了】

　　阿臨哥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說的話的這些意思無非是借我們的手把雅也身邊的這個少年幹掉，才不會讓你如願呢！你想他消失，我們就讓他好好的存在著！

　　「唔，嘛，小雅也只要不是和阿臨哥一樣的男孩子，舞流姐和九琉姐都會支援你的啊！！」

　　最好把阿臨哥拋棄吧！

　　「對了，舞流姐和九琉姐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雅也對這一點有些好奇，知道她在這裡的人只有臨也哥和新羅哥，不過新羅哥只知道她公寓在哪裡，學校他應該不知道才對，那麼只有……

　　「哦，我們去問阿臨哥的啊」

　　舞流很爽快的回答，然後孩子氣的鼓起腮幫：「阿臨哥超壞的！我們問小雅也去了哪裡他還不肯說呢！把我們耍的團團轉，還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讓人超∼討厭！」

　　「肯（就是）」

　　九琉璃附和的點點頭，兩個人對自己兄長的討厭那麼的明顯，那是和雅也與之相反的態度。

　　「啊，那是因為我對臨也哥說過，不想讓人來打擾我」

　　「雅也，你越為阿臨哥辯護，我就越覺得他差勁！」

　　差勁麼？雅也咧咧嘴，或許有吧，折原臨也的內心想法雅也不能理解個十全十也懂個七八分，如果說給普通人聽，一定覺得這個人是瘋子又或者……是個泯滅人性的怪物。但是雅也知道，折原臨也或許在某個方面比任何人來的純粹，來的單純，折原臨也的一切行動都源自於他內心驅使的欲望，他只是把自己想要的，感興趣的，貪婪的想看到更多想知道更多。

　　只要滿足了自己，外界的看法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

　　「他再差勁也是我的哥哥啊」

　　雅也的話讓雙胞胎再次露出了一種不甘心的神情。

　　【告訴你們也可以，反正我有足夠的自信雅也是不會離開我的，不管我是品德高尚的人還是十惡不赦的人，我在雅也的心裡最先是哥哥這個身份，然後是品性】

　　真是太讓人討厭了，全部都被那個變態哥哥說中了。

　　******

　　兩個小時前，池袋，某一街道。

　　「阿∼臨∼哥∼去死吧！」

　　一個開朗的聲音喊出了一句充滿火藥味的話語，伴隨著少女氣勢十足的叫喊，站在街道邊的男人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極其驚險的躲過了一記對準他脖子的高踢。

　　名為折原臨也的男人看到對他發出攻擊的少女面帶笑容的發出一聲歎息：

　　「竟然對自己的親生哥哥說出『去死吧』這麼中氣十足的叫喊聲，這種類似於勇者對魔王說的經典臺詞，舞流你什麼時候變成那種受漫畫影響的無法區分現實與漫畫的狂熱分子的？」

　　「瞎說！我才不看漫畫！我看的只有A書！」

　　帶著眼鏡的文學少女憤憤的反駁，和男人有著相似的黑髮赤瞳昭示著和男人的關係，臨也無奈的搖搖頭感歎道：「初中生少女居然這麼義正言辭的說看A書，說出來不覺得丟臉麼？真是的，到底受誰的影響才養成這種病態扭曲的性格的？」

　　聽著臨也自言自語的話，折原舞流瞪大自己赤瞳的眼，手指著臨也高聲反駁：

　　「像你這種等同於病態的代名詞的人還有資格說這種話麼？！自己就是病態扭曲的性格的傢伙居然這麼明目張膽的說別人！你自己不覺得丟臉麼？！」

　　站在眼鏡少女身後穿著便服的另一名少女同意的點點頭：

　　「尊（就是）」

　　九琉璃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兄（哥哥）……（好？）還好麼？」

　　舞流下手沒有輕重，學過格鬥技的少女明顯以犯規的動作直擊兄長的脊椎，臨也扯了扯嘴角，擺擺手隨意的說道：

　　「還好，只是差點被自己的親妹妹打得脊椎斷裂」

　　明明自己有驚無險的躲過了嘛！舞流不滿的鼓起腮幫：「怎麼可以躲過嘛！」

　　「真是可悲啊舞流，攻擊自己的哥哥居然還不讓人躲過，你想讓小雅也變得孤苦伶仃麼？」

　　仿佛為了刺激自己的妹妹們臨也不在意的提起容易刺激到妹妹們的話題。

　　「啊！！小雅也明明是我們的！就是阿臨哥你這個小偷把她從我們身邊偷走了！現在還把小雅也變得和你一樣病態扭曲！快把小雅也還給我們！！」

　　舞流憤憤的跺跺腳，孩子氣般的向臨也喊道，說著還做了個鬼臉向自己的哥哥表達出自己的不滿，九琉璃站在舞流身後和舞流露出同樣的鬼臉，兩張一模一樣的表情讓臨也覺得好笑：

　　「還給你們？還給你們這對性格詭異的雙胞胎，你們打算每天用抽籤的方法給雅也選擇穿什麼衣服，做什麼事，還是一人一半的做角色扮演的遊戲？放在我身邊變態扭曲也比在你們身邊人格分裂好吧」

　　太過分了！

　　「哦？在生氣麼？在對我說的話生氣麼？因為我說到了重點對吧，如果我沒把雅也帶走的話，她的成長要麼如我所說的人格分裂，又或者會是完全平凡的成長，如果那樣的話，我會很困擾呢」

　　「困擾？阿臨哥你也會困擾麼？」

　　「……疑（好奇）」

　　「當然啦，如果自己的妹妹只是普通的人類，我會很困擾的，然後覺得很丟臉啊」

　　「啊！阿臨哥，你還是讓我用樂影流必殺奪命迴旋踢重擊一下你的太陽穴吧！我剛學的！你幫我看看！」

　　說著舞流立馬擺好自己所學的流派的獨門架勢，然後沒有預兆的展開攻勢，朝臨也發出攻擊，比起學過格鬥技的妹妹，臨也可以說是格鬥技的門外漢，即使如此對待自己的妹妹的攻擊，臨也也能全部躲開並用調笑般的語氣對她說話：

　　「啊，對了對了，雅也現在有個喜歡的男孩子你們知道麼？」

　　「我！知道！新羅哥！嘿！跟我們！哈！說過！」

　　舞流一邊踢出迴旋踢，一邊回答臨也的話，少女淩厲的飛踢在外人眼中看來就像一部驚心動魄的動作片，但是放在男主角的折原臨也的身上比他和平和島靜雄演的災難片還差了一截。

　　「哦？真的麼？那可是相當漂亮的男孩子呢，雅也可是很喜歡那個少年呢，就像你們喜歡羽島幽平一樣呢」

　　舞流停下攻擊，皺著眉對臨也的話抱有疑問：「很喜歡很喜歡？」

　　「啊，雅也可是對我說過她愛那個少年呢∼」

　　臨也回想起雅也當時對他說時的情景，好看的臉變得有些狡黠：「真是喜歡到讓我有些吃醋呢」

　　「討厭討厭討厭！小雅也都沒有和我們說過喜歡！明明我們才是姐姐，為什麼會對別的男人說喜歡！！居然連阿臨哥都說過！為什麼我們沒有！！」

　　「……厭（失落）……」

　　「用了『居然』這個詞，已經把我排為外人了麼？」

　　臨也無奈的搖搖頭，他對這對雙胞胎妹妹果然不該抱有家族情分啊，她們對雅也的佔有欲的初衷大概是因為雅也是臨也撫養，想從臨也手中奪走，對臨也進行宣戰，來證明自己，然後隨著時間的增長逐漸演變成同樣是自己的妹妹為什麼不是自己的心態。

　　「阿臨哥！快點告訴我們小雅也在哪裡！我們要把她帶回來！」

　　臨也權衡了一下，雖然自己是放任雅也自行成長，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逐漸成長成自己無法預料的方向，他是如此期待著，但是人的成長沒有絆腳石也說不過去吧。

　　臨也想著皺起眉，露出一種玩味的笑容，那是一種令人看得厭煩的睥睨的神采：「你們做不到的，淡薄的親子關係只靠著血緣而存在的親情，在雅也的心中，除了我這個哥哥外，只有那個少年是重要的，如果確認了那名少年的重要性超過你們，帶給你們的只是挫敗感和失落感」

　　【雅也，愛也是需要經過考驗的啊】

　　【偶爾我也來扮演一下家中長男的角色吧，擔心妹妹的戀愛情況什麼的……】


28、再說一次愛

　　已經超過放學時間許久,太陽幾近下山了，還有兩名穿著同樣款式校服的少年少女慢慢的走在路上,兩人不是隨處可見的肩並肩走路,而是少年平穩的背著身材纖細的少女行走。

　　十分鐘前少女見到了自己許久不見的雙胞胎姐姐,收到姐姐激情的見面禮被撲倒在地然後腳崴了，打發走姐姐們後，少女就賴皮的讓少年背她回家。

　　「呐呐，小征∼我的姐姐是不是很特別？」

　　雅也摟著赤司的脖子笑嘻嘻的說道,赤司只是冷淡的給雅也回應一個單音。

　　「嗯」

　　「是一對很顯眼的雙胞胎對吧」

　　「嗯」

　　「她們啊，很單純地認為…雙胞胎是一人分作兩人」

　　雅也倒不在乎赤司冷淡的回應就是想告訴赤司，不管他聽不聽。

　　「一般雙胞胎不會自己這麼認為對吧,但是她們不同,受到我家哥哥的影響,她們也變得……嗯，不正常吧」雅也斟酌了下詞語，摟住赤司的手扳起手指開始細數：「姐姐是九琉璃明明是個安靜的陰沉角色，卻平時穿著體育服，妹妹舞流則是愛說話的開朗角色，外觀卻成了文學少女，她們故意讓外觀和內在變得不同，就是打算各方面的缺點，就像零件補齊一樣，然後兩個人湊成一個，她們力求完美，可以什麼事情都辦得到一樣，很中二吧！」

　　你有資格說別人麼？

　　赤司內心對雅也的話進行反駁。

　　「不過，最中二的應該是臨也哥吧」

　　又是這個名字！赤司不耐的皺起眉，在雅也看不見的角度。

　　「啊！小征！你生氣了吧！」

　　雅也突然發現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高聲驚叫道，赤司對於雅也誇張的態度只是冷淡的回應：

　　「沒有」

　　「一定有！小征全身都散發著『我在生氣』這個資訊！」

　　「沒有」

　　背上的少女開始扭動，像是對自己發現的事物興奮的歡呼，赤司不耐煩的重複自己的話，不過雅也不相信，一口咬定自己所認為的，緊緊摟住赤司的脖子：

　　「肯定有！我都能感覺到小征心裡的怒火∼」

　　赤司對雅也的話一陣嗤鼻，他自己都感覺不到自己的怒火，少女卻如此的確定，她到底哪來的自信？

　　「沒有」

　　赤司冷著張臉，口氣也變得冷冷的生硬的，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少女聽。走到少女的家門口，正打算將少女放下，只見雅也的手指串著鑰匙在赤司面前晃了晃，赤司深吸一口氣，將鑰匙插進鎖孔。

　　「呐∼小征，你是在生氣吧，在想我對你的愛是不是因為和臨也哥一樣的聲音」雅也在赤司的耳邊輕柔的說道，赤司打開門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堅決的否定：

　　「沒有！」

　　「你在猶豫！你在懷疑，你在質疑，你不肯承認因為你自己的內心也在迷茫」

　　雅也的聲音帶著笑意，銀鈴般的笑聲在赤司聽來尤為刺耳，不知是被少女說中了，還是少年不耐煩少女的話語，赤司走到雅也的房間一把把少女甩到了床上，俯視著床上的少女，赤司冷冷的注視了許久，清冷的聲音壓抑著一種莫名的情緒開口說道：

　　「啊，我在生氣」

　　沒有波瀾起伏的語氣，少年說他在生氣，雅也躺在床上低低的笑出聲，赤司沒有理會少女的笑聲，繼續用沒有感情的聲調冷冷的問道：

　　「折原雅也，你愛的人到底是誰？」

　　雅也收起笑容，直直的看著站在床前有著較好面容的少年，沉默了許久，雅也挪動到赤司的面前，跪在床上視線與赤司平視，冰涼的手指和火熱的手心雙手完整的貼在赤司的臉上，少女極其深情的看著赤司，沒有調笑的語氣，沒有虛假的笑容，少女首次用平淡卻又真實的語氣，從嘴裡吐露出赤司異常熟悉的名字：

　　「赤司征十郎」

　　少年閃爍了下目光，想從少女的眼睛裡找出一絲的謊言，但是他只在少女的眼中看到自己。

　　赤司深深的歎口氣，他該死的又被這個小騙子騙住了。

　　赤司將雅也的手拉離自己的臉，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記住你說的」

　　雅也搖搖頭，反握住赤司的雙手：「不是喲，不是我記住，是小征啊，小征要記住，我愛的人是你啊」，赤司沉默了一下，雅也繼續說道：「小征，你在質疑我對你的愛不是麼，你在想我是不是因為你和臨也哥一樣的聲音所以我愛你」

　　赤司對自己是絕對的自信，是折原雅也的不定因素太多。

　　「阿拉，小征可不能不相信我的愛啊，否則……」

　　「否則什麼？」

　　被赤司的反問問住了，雅也皺起眉似乎苦惱的想著，然後用不確定的口氣嘀咕道：

　　「大概……我會哭吧」

　　赤司張了張嘴，少女哭泣的樣子他從來沒有想過，少女奇怪的性格，詭異的腦回路，特立獨行的行動，怎麼也無法將少女和哭泣這種軟弱的事情聯繫起來，在某種程度上，雅也是個堅強的人吧，她說她居然會哭……

　　赤司不禁啞然失笑，他的信任原來這麼重要啊。

　　「我沒有質疑過你」

　　赤司淡淡的說道，看著少女明顯的小驚訝讓赤司原本不舒爽的內心小小的愉悅了起來，少年張狂的語氣明明是那麼的霸道，將少女牢牢束縛住，但是奇怪的，少女內心甘願被束縛。

　　「我說過了，你是我的，不管你愛還是不愛，我都不允許你離開，質疑懷疑猜忌，你說的是我赤司征十郎麼？我只有一個絕對！」

　　誒呀，把她所有的話都掃除一邊，主控權全部在他手上了呢。

　　「居然說不管你愛還是不愛」雅也嘟起嘴，她都說的這麼深情了，居然被否定掉了，「如果我剛剛回答小征，愛的人不是你呢？那小征你會怎麼辦？」

　　「掐死你」

　　「誒？」

　　回答好快！

　　不過赤司那個表情太過正經，雅也鼓起腮幫心裡碎碎念著。

　　「那我先回去了」

　　赤司看了下時間，轉身離開，今天浪費了他太多的時間，走到門口時，少女從房間內跳著出來。

　　「啊！小征！」

　　雅也叫住赤司，赤司微微側頭，看見少女用一隻腳保持著微妙的平衡，少女的腳腕有些發紫，不過少女對腳上的傷毫不在意，雅也對赤司說道：「不管小征管不管，但是我就是愛你！」

　　怎麼可以將主權被這麼被奪走呢？！

　　「既然小征不讓我離開，那麼我就會一直跟在小征身邊喲」

　　「……」

　　赤司垂下眼眸，然後……關上門。

　　「……」

　　赤司不在雅也的視線中雅也卻依舊面帶著笑容，今天真是給她太多的驚喜了呢。

　　不過呢……

　　雅也思索了番，摸出了口袋中的手機，撥通了熟悉的號碼。

　　「阿拉∼臨也哥∼嗯，是小雅也我喲∼」

　　******

　　新宿，某高級公寓。

　　正在致力於散播DOLLARS的網頁網址與密碼、推動其成長的某個男人坐在電腦前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其中的發展，突然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特別的鈴聲像極了早期遊戲機的背景音樂。

　　「阿拉∼臨也哥∼嗯，是小雅也我喲∼」

　　手機裡傳來男人熟悉的聲音，男人勾起嘴角心想著：終於打來了啊。

　　「哦呀∼小雅也，有什麼事麼？」

　　「當然有重要的事啦！」

　　聽著少女的話，臨也轉過電腦椅面相窗戶，天空已經暗了下來，這個城市進入了休息的時間，和池袋不同的是，即使到了晚上池袋也熱鬧非常。

　　「臨也哥，你是和舞流姐和九琉姐說了什麼吧」雅也的口氣很是肯定，臨也爽快的回答道：「啊，我說你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子」

　　「沒有那麼簡單吧，臨也哥你沒有對她們說……我會遠離她們和小征在一起什麼的？」

　　「有哦」

　　「你沒有說，我愛小征，但是沒對她們說過愛什麼的？」

　　「有哦」

　　「臨也哥，你真壞！」

　　雅也在電話裡歎了口氣：「你明明刺激她們來破壞我和小征的感情嘛∼」

　　「但是沒有成功不是麼？」

　　臨也笑著看向天上的微弱閃爍的星星，他幾乎能想像這對雙胞胎妹妹的行動是怎麼樣的，「她們的行動只要按照我說的相反她們就實行到底，如果我不這樣說，你覺得憑他們兩個的佔有欲能放過那個少年麼？」

　　「阿拉∼我還要謝謝臨也哥了咯？」

　　「不用謝喲∼」

　　「……」

　　「小雅也？」

　　少女那一邊變得沉默，臨也輕喊了一聲，只聽少女的笑聲傳了過來：「臨也哥，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的聲音很好聽？」

　　臨也頓了頓，不知少女為何突然說這樣的事，自己樹敵太多，從來沒有人對他有過任何嘉獎，大部分人對他都是咒駡，憤恨，詛咒……，臨也握緊手機，保持著和平時無異的聲調：「沒有哦，很多人都恨不得堵住臨也哥的嘴呢∼」

　　「因為臨也哥說出來的都不是好事嘛∼」

　　「真讓臨也哥傷心」臨也笑著說道。

　　「不過，臨也哥，我很喜歡你的聲音呢」

　　「怎麼突然說這個？」臨也對雅也突然的柔情有些弄得不自在，太過深情了啊。

　　「咦？臨也哥你在害羞麼？」

　　「怎麼可能啦！」臨也馬上否定。

　　「是啊……但是……喜歡的話，和聲音無關吧，我喜歡臨也哥，如果臨也哥是啞巴我也照樣喜歡啊……」

　　少女的話語好似不是在對他說一般，喃喃自語著。

　　「咦？我怎麼感覺有種微妙的詛咒在裡面？喂∼小雅也∼∼∼」

　　******

　　雅也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迷迷糊糊的起來走下床就感到腳腕處一股鑽心的痛，雅也睜大睡眼朦朧的眼就看到自己的腳腕變得又紫又腫，雅也回想了番才想起似乎昨日並沒有做什麼措施就這麼睡了。

　　雅也一跳一跳的跳到門口從貓眼處看到了讓她有些小小吃驚的人。

　　「咦？小征？」

　　雅也打開門，門外赫然是那名有著精緻面容的少年，少年看到只穿著隨意寬大的短袖少女挑了挑眉，又看到少女白皙的雙腿露在外面，少女只靠著一件單薄的加長T恤遮住大腿，赤司的冷漠的臉變得陰沉：「你就這樣出來開門？」

　　「唔，因為是小征嘛∼」

　　雅也不在意的笑笑，把赤司迎進門，然後又一跳一跳的跳進衛生間進行洗漱，赤司看著雅也一蹦一蹦的動作就知道少女沒有對自己受傷的腳進行處理，微微歎了口氣，赤司將手上拎著的的袋子放到了桌上。

　　「咦？小征，那是什麼？」

　　雅也再次出現在赤司面前已是平時的裝扮，赤司在雅也的目光下將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

　　誒誒誒？噴，噴霧劑？

　　「這是我訓練時受傷用的噴霧劑」赤司淡淡的說道，將視線集聚在雅也發紫的腳腕上，不經意的皺眉，赤司的口氣有些不耐：「怎麼這麼嚴重？」

　　「因為我昨天沒去理它嘛∼」

　　雅也對待自己的腳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極其冷淡，赤司對少女的這一點很不滿意，一點都不愛惜自己，一直將自己放置危險處，從來都不在乎自己。

　　「腳伸出來」

　　赤司坐在椅子上，對雅也用帶有命令性的口吻說道，雅也眼睛一亮一點都不推脫的將腳伸了過去，纖細白皙的一隻腳被這又紫又腫的腳腕破壞了美感，赤司對雅也這種毫不扭捏的模樣對以輕笑，熟練的在少女的腳腕上噴上傷藥。

　　雅也感到一股清涼的觸感在腳腕處，不過這些都不被少女放在心上。

　　「小征怎麼會知道我的腳會變得嚴重？」

　　雅也好奇的問道：「小征怎麼知道我會不去管我的腳的？」

　　你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赤司挑挑眉，還不是這少女平時一直給人一種不在乎自己的印象。赤司將繃帶綁在少女的腳腕處故意加重了力道。

　　「嗷！好痛！小征！」

　　「痛就對了，給我長點記性」

　　赤司涼涼的說道：「給我乖乖的不要亂動，不要蹦來蹦去跳來跳去，這傷兩個禮拜就能好了」

　　「哇∼小征手法好好∼」

　　也不知少女聽進去了沒，少女盯著自己受傷的腳，上面的繃帶包的特有藝術感，「唔，都有種捨不得拆的感覺呢」雅也嘟囔了起來。

　　「這次受傷我就原諒你，下次受傷如果你給我故意……」

　　赤司頓了頓，在雅也期待的目光下咧起嘴角。露出殘虐的笑容：

　　「我就打斷你的腿，看你還能蹦到哪裡去，給我好好的呆在我身邊」

　　誒？這種暴君的錯覺是怎麼回事？


29、隱藏的危險

　　當雅也一瘸一拐來到學校的時候,眾人都不禁猜測起來，是不是又有人對折原雅也進行了霸淩,但是少女依舊一副沒有任何事的樣子,連受傷的腳都似乎不是她的,少女依舊如平時一般。

　　「阿拉，五月你再這麼盯著我，我會懷疑我的臉上長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哦∼」

　　一如既往的雅也陪著桃井坐在一邊的休息椅上，平時桃井負責記錄隊員們的各方面要項,而雅也則是單純的看著赤司而已，不過今天桃井五月奇怪的沒有和平時一般做記錄而是帶著一種微妙的又擔心的神情緊緊的盯著雅也，讓雅也有些不明所以。

　　「雅也……你的傷……」

　　桃井斟酌了下詞彙,但是先被雅也搶先：「我這是上個禮拜被我的姐姐撲倒時崴到的腳傷,上個禮拜你也看到了吧,我的雙胞胎姐姐們」之後雅也被赤司背回家的情形是眾人各自告別後的事情，所以雅也腳傷的事情只有赤司一人知道。

　　不過看桃井鬆口氣的表情似乎在擔心她的腳傷是她所以為的另一個原因而在擔心。

　　「嗯？你以為是什麼？」

　　雅也右手撐著下巴，圈繞著自己的黑髮饒有興趣的向桃井進行發問，桃井四處看了看，小心翼翼的湊到雅也的耳邊小聲的說道：「我最近聽說啊，有些女孩子都會莫名其妙受傷呢」

　　哦？雅也提起點興趣，這件事她也稍稍聽說過，不過當時並沒有在意，因為受傷的大多是平時品性行為惹人厭的女孩子，雅也不感興趣，如今桃井提起來，是不是意味著事情越發變得嚴重了？

　　「那小桃子知道有哪些女孩子受傷了麼？」

　　「雅也怎麼和小紫一樣喊我小桃子呢！」

　　桃井鼓起腮幫，漂亮的小臉看起來此刻更顯得可愛些，雅也擺擺手笑道：「阿拉，不是很可愛麼∼」

　　只有你們覺得可愛啦！！

　　「唔，我聽班級同學說，好像A班的中川，山中，B班的上原，C班的……誒，叫白穀，不對，白藤，好像也不是……」

　　「白取」

　　「對，就是這個？！」桃井激動的說道，然後反應過來有些吃驚：「誒？雅也你知道啊」

　　「唔，A班的圖書委員和班長，B班的班花，C班的組織委員，都是些受人關注的好姑娘呢」雅也食指抵著唇喃喃道，桃井聽著雅也的喃喃自語心裡暗暗心驚，她沒想到雅也居然能這麼清楚這些人的身份，難道少女能夠認識全校所有同學麼？

　　不，放在折原雅也身上，桃井五月認為有這種可能。

　　「嘛，她們之間沒有什麼聯繫呢」雅也聳了聳肩，將這件事放置腦後，繼續看著球場上的少年們，不一會雅也輕聲『咦』了一下。

　　「嗯？怎麼了？雅也？」

　　桃井下意識的問道。

　　「誒？灰崎同學呢？」

　　她似乎很久沒看到灰崎的身影了呢，看著雅也真心一臉疑問的樣子，桃井無奈的說道：「灰崎君前幾日被赤司君強行退出籃球部了」

　　不過，比起灰崎許久不見的驚訝，雅也對於灰崎被退部這件事倒是像意料之中一般沒有驚訝，雅也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沒有多問為什麼，桃井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是雅也一張興致勃勃的盯著赤司的模樣，桃井還是將話憋了回去，雅也的思想太難懂了，她不覺得她們的思維是一條線上的。

　　「咦？哲也同學今天不練習麼？」

　　雅也突然開口說道，桃井一聽到對自己猶如開關一樣的名字驚得一下子沒了分寸：「啊啊？你說的是哲也君麼？」桃井慌亂中慢慢平復自己的心情才發現雅也問的不是自己，少女探出頭問向的是離兩人不遠處獨自一人坐著的藍發少年，少年微弱的存在感如果不是雅也的出聲似乎沒有人會注意到少年一直坐在那裡。

　　「因為今天赤司君讓我見學」

　　「見學？唔？那和我一樣呢∼」

　　雅也幽幽的……一蹦一跳的跳下階梯走向黑子，黑子見到單腳支撐的少女恍然的點點頭：「雅也同學也受了傷麼？」

　　「啊，哲也同學也受傷了啊」雅也自顧自的坐到黑子的身邊，黑子淡然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嗯，手腕不小心扭傷了」

　　「咦？真巧∼我是腳腕扭傷呢∼」

　　雅也笑嘻嘻的模樣讓黑子一陣無語：這種巧合不要說得像兩人同時中了一張的彩票一樣用很稀奇的口氣說啊。

　　「我和哲也同學真是患難好友呢∼」

　　「……」

　　黑子看到場上赤司往這邊瞥的眼神，面無表情的臉嘴角細微的抽動：他好像能體會患難這個詞呢。

　　「嗷嗷！小青峰！剛剛那球怎麼回事？！為什麼那個球也能進啊！」

　　場上傳來一道朝氣的少年音，剛剛正好是青峰一記漂亮的射籃，他落地的位置是在籃球板之後，面向黃瀨他們的方向，看青峰的姿勢應該是從籃球板後面進行的射籃。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啊」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亂來啊」

　　一邊的黑子和雅也一起開口感歎，兩人的話語一說完同時怔了下，然後化為沉默。

　　「這你就不懂了吧……」青峰對於黃瀨興奮問題，仰起頭一臉得意的表情，正要回答時卻頓了頓：「……啊，就是……這樣……然後……那樣……嗯，懂了麼？」

　　「你什麼都沒說吧！！」

　　黃瀨立馬吐槽道，這種言語含糊的話誰聽得懂啊！

　　「黃瀨，你太高估了青峰的描述能力了」

　　綠間緩緩的走到黃瀨的身邊，推了推眼鏡一臉嚴肅的說道，青峰一聽立馬不滿的反駁：「喂喂！綠間，我描述能力哪低了？這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你懂麼？你倒是給黃瀨描述一下你的三分球怎麼投的！」

　　綠間斜著眼瞪了青峰一眼，像是給青峰證明什麼轉過身對黃瀨說道：「我的三分球就是……這樣拿著球……然後……那樣扔出去，嗯，懂了麼？」

　　「這麼抽象誰懂啊！！」

　　黃瀨抽抽嘴角，對綠間說道：「你和小青峰根本是半斤八兩啊！」

　　「！！」

　　綠間仿佛受到了打擊一般，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置信，青峰一手勾住綠間的肩得意的笑道：「嘿∼綠間，我們兩是一樣的哦∼」

　　「放手」

　　綠間沒好氣的甩開青峰的手，冷哼一聲。

　　「小雅也∼∼小黑子∼∼」黃瀨跑到休息區架在欄杆上，伸著脖子朝欄杆後的兩人興致勃勃的說道：「看到沒，看到沒，小青峰剛剛的射籃！」黃瀨就像個想把好東西分享給大家的孩子一般露出一種讓人討厭不起的笑容來。

　　「嗯，青峰君果然很厲害」黑子點點頭。

　　「咦？小黃瀨，青峰的射籃你激動什麼？」雅也好奇的問道。

　　「唔……」黃瀨似乎被雅也問住了，歪著頭想了想，說出來的話卻連自己都有些不確定：「大概……因為看見厲害的東西……所以驚歎吧」當初自己就是被青峰的高超的籃球實力所吸引而開始打籃球，對自己而言，青峰就是一種憧憬，一個目標吧。

　　「哦？只是驚歎麼？不會想要去變成那樣厲害的，或者超越他什麼的麼？」雅也也伸出頭將自己的臉靠的離黃瀨極近，少女想要看清少年眼中的欲望，對於『強』的欲望。

　　黃瀨毫不猶豫的回答：「當然想啦！小青峰一直是我的目標啊！」少年的目光很乾淨，雅也眯起眼，從黃瀨的眼中看見的是純粹的憧憬，這樣的目光是雅也所不喜歡的，太過單純，太過純粹，會讓人忍不住想去破壞，去破壞自己所沒有的那種純粹。

　　雅也剛想說什麼，只見黃瀨的臉立馬遠離了自己的視線，若仔細看黃瀨的動作並不是主動的，而是被動的，黃瀨一瞬間的後退快速又迅猛，但是並不是黃瀨主動的後退，領子被拉住，一瞬間被猛地拉開，黃瀨只感到一股極大的力氣將他往後扯，被拉住的衣領差一點勒住自己的喉嚨，被拉離了雅也幾步，黃瀨心有餘悸的向後瞄了一眼，看見身後的人一時間有些慌亂：

　　「誒，誒？小，小赤司？」

　　一瞬間黃瀨似乎明白了什麼，立馬乖巧的說道：「我錯了！」

　　「你知道錯在哪裡？」

　　赤司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說道，黃瀨忙不迭的點著自己閃耀的腦袋，一副極其肯定模樣：「恩恩！我不該和小雅也離得這麼近！」

　　「不，你可以……」

　　「嗷？」

　　赤司慢慢的從黃瀨身邊走過走向雅也，在黃瀨不解又驚訝的目光下，赤司又緩緩的側過頭，完美的側臉少年勾起一抹淡然卻又令人寒顫的笑容：

　　「只要你敢」

　　嗷嗷嗷，我不敢！

　　黃瀨少年內心哭訴起來。

　　赤司緩緩的向雅也走去，不知何時本坐在雅也身邊的黑子也坐到了離雅也兩個空位，雅也咧起嘴角朝赤司揮揮手用甜甜膩膩的口氣說道：「小征∼我有乖乖的沒亂動哦∼」

　　赤司對雅也的這種斷章取義有些無可奈何，他說的乖乖不要亂動是一旦有了什麼事不要參與進去，而少女自顧自的將它定義為『動』這個字眼上，完全把他的話拋在腦後，赤司在少女不知道的情況下心裡暗暗決定：一定要給少女一個深刻的記憶才行。

　　「那再乖一點」

　　「嗯？」

　　「不要隨便和陌生（男）人講話」

　　嗷嗷嗷∼他已經被列為陌生人了麼？！！

　　黃瀨少年表示很受打擊。

　　******

　　雅也的腳傷並不是很嚴重，只是看起來有些嚴重而已，平時在赤司面前誇張的一蹦一跳的樣子還不能正常的走路，其實稍稍簡單走路還是可以的，只是有些稍稍的刺痛罷了。

　　雅也慢慢的走在校園小路上，嘴角掛著細微的笑容，似乎看不出來少女的腳有任何異常，明明可以減少腳的負擔，但是少女卻任性的裝作正常的樣子，這是折原雅也身為情報販子的習慣，不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他人面前，她可是知道的，這所學校裡有人一直想把她解決掉呢，看到她受傷一定想趁機動手吧。

　　雅也眯起眼愉悅的笑了起來，會怎麼樣動手呢？真是讓她期待呢∼

　　不過開心了沒多久雅也又苦惱了起來：「阿拉，就這麼偷跑出來，小征會不會生氣呢？」連個招呼都沒打就偷溜出來，一定又冷著張臉了吧。

　　【可是她不得不偷跑出來呢】

　　雅也皺起了眉，嘴角的笑容變得苦澀，深深的歎口氣自嘲的笑出聲，用忌諱的目光望向天空的太陽，刺眼的陽光讓雅也無法直視，所以少女偏離了視線只看著廣闊的天空。

　　【她高估了自己呢，也低估了赤司征十郎的影響力，越呆在他的身邊就越不像自己，赤司征十郎就像個漩渦，再讓她不斷的沉淪下去……】

　　看的眼睛有點酸澀，雅也又低下了頭。

　　【她該是不是稍稍找回自己一點呢？呆在赤司征十郎的身邊就會不由自主的去撒嬌去沉溺，那可是不行的啊，那種美好的感覺，是會殺了她的啊】

　　【她可不能死啊……還有好多的有趣的事情還沒有做呢……】

　　雅也慢慢的彎起嘴角的笑容，那種笑容沒有感情沒有溫度，就像是沒有生命的人偶在嘴角刻畫的弧度罷了。

　　「啊，小雅也，你在這裡啊！」

　　黃瀨的聲音從雅也的身後傳來，雅也緩緩的轉回頭，那一瞬間，黃瀨在溫暖的陽光照射下卻感到一股寒意心底散發開來傳遍全身。少女的笑容讓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眼裡沒有笑意，是一種讓人說不清的嘲諷，嘴角的笑容更是僵硬的讓人忍不住自己裂開嘴去試驗一下，這種笑容是怎麼弄出來的。

　　「咦？小黃瀨，你怎麼在這？」

　　恍惚間雅也走到黃瀨的面前，黃瀨定了定神，看著雅也的笑容如平時一般沒心沒肺的樣子，心中的緊繃感微微放鬆，嘟起嘴吧用可憐巴巴的語氣說道：「因為小雅也不見了嘛∼小赤司就派我來找你了啦！」

　　換而言之，他就是個跑腿的！

　　「誒？小征麼？」雅也眨了眨眼，露出竊喜的笑容，黃瀨看著少女露出可愛的笑容自己也不禁露出淡淡的笑容，將剛剛的錯覺壓在心底。

　　「呐呐∼小雅也，你和小赤司是不是在……」

　　黃瀨的眼睛閃閃著八卦的火焰，雅也食指低著唇邊，露出一種似是而非的笑容，黃瀨眨巴了下小狗的眼神，滿臉不解。

　　「撒∼回去吧∼」

　　雅也首先跨步離開，「等等，小雅也，到底是不是啊！」黃瀨快步跟上。

　　「你這女人，裝什麼柔弱，剛剛瞪人不是很有氣勢的麼？怎麼不動手啊！」

　　雅也和黃瀨走過教學樓的側樓，就聽到一道尖銳的女聲傳來，這種語氣，這種話語，在雅也和黃瀨聽來都是熟悉的。兩人互相看了看，站在牆後的拐角處探出頭看，只見一名披頭撒發的少女被一群穿著同樣的制服的女孩子們圍住，氣氛看起來相當緊張，就雅也兩人看來，哪方是弱勢，哪方強勢，一看就很明瞭。

　　「誒誒？小雅也，這是欺負麼？」

　　黃瀨小聲的在雅也耳邊說道，雅也咧起嘴角好笑的反問黃瀨：「阿拉，小黃瀨沒看見過麼？」

　　「唔，沒看過真人版」黃瀨小聲嘀咕著。

　　「看她那傻樣啊，裝什麼乖巧啊，啊？想給誰看啊？！」

　　「你以為會有人喜歡你麼？」

　　另一邊又傳來女孩子們的嘲弄聲。

　　「哇，好過分∼」

　　黃瀨喃喃的說道，瞪大小狗的眼睛問向身邊的雅也：「小雅也你怎麼看？！」

　　雅也抿著唇似乎很認真的思考，黃瀨靜心等著雅也的回答，只見雅也歪歪頭很認真的回答黃瀨：「很老土……」

　　「誒？！」

　　等等，他沒聽懂誒！

　　「感覺很老土」雅也點點頭，皺著眉有些埋怨的說道：「這種臺詞根本是小學的時候看的漫畫的臺詞，現在的漫畫一般不都是：『真是愚蠢啊，跪倒在哀家面前，對哀家俯首稱臣吧！』」

　　「等等！這個太誇張了吧！還有你說的和現在的場景根本沒關係吧！」

　　黃瀨扯扯嘴角，對雅也帶有戲劇口吻念著的臺詞有些深深的無力，現在明明是一個很嚴肅的場合，為什麼被少女弄得那麼事不關己啊。

　　雅也撇撇嘴，又變回平時沒心沒肺的樣子，對黃瀨涼涼的說道：「怎麼？你想當英雄麼？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啊，想英雄救美麼？」

　　「可是……」黃瀨還想說什麼，只聽另一邊的典型霸淩繼續上演。

　　「不要再幹蠢事了！黃瀨是不會看上你的！不要異想天開了！」

　　聽到某個熟悉的人名，黃瀨僵硬的轉過頭，乾笑了起來：「啊哈哈，好像，和我，有點關係啊……」

　　「啊，我聽到了」雅也露出一種狡黠的笑容，黃瀨還來不及說什麼，只聽少女用歡快的口氣一邊將少年一把推了出去一邊笑嘻嘻的說道：

　　「就決定是你了！上吧！黃瀨！」

　　等等，他不是寵物小精靈啊！這種決定寵物小精靈的口氣怎麼回事？！


30、王子的救贖

　　折原雅也恐怖在哪裡？

　　如果問一年級的新生們大概會對這個名字有些陌生,但是二年級的，也就是和折原雅也一個年級的學生們對這個名字卻是如雷貫耳,就像赤司征十郎,黃瀨涼太,青峰大輝這些名字一樣，隨便拉一個人問都會知曉這個名字。

　　但是折原雅也和那幾人又有些不同，一般問赤司或黃瀨，被問到的人會用一種『啊,你問的是那個人啊』的表情然後回答你，但是如果去問折原雅也這個名字，他們都會臉色為之一變,好似這個名字有多麼的忌諱一般。

　　為什麼會忌諱呢？

　　【恐懼】

　　對,少女讓人感覺到一種恐懼感。

　　為什麼會給人一種恐懼感呢？

　　因為直視著少女猩紅的眸子有種被看透的不適感,那種若有似無的嗤笑好像把自己內心深處隱藏的黑暗生生的挖出來被她靜靜的欣賞一般。

　　不過這種恐懼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害怕折原雅也首先害怕的是自己內心的黑暗，從一開始在折原雅也面前就矮了一截，而折原雅也本身所給人帶來的恐懼大概是……

　　什麼都無所謂吧。

　　除了赤司外，對她而言，什麼都無所謂。

　　那種無所謂到淡漠生命，將自己分化為群體之外，將人類看作是有趣的玩具一般。

　　折原雅也可怕的是這一點吧，如果沒有必要，在她眼裡，什麼都不是。

　　******

　　「就決定是你了！上吧！黃瀨！」

　　少女用歡快的語氣一把把他推了出去，將黃瀨暴露在少女們面前，幾名女生看到黃瀨也是小小的失措，黃瀨扯起嘴角露出一種僵硬的笑容，招了招手：

　　「嗨∼」

　　「搞……什麼啊，為什麼黃瀨會在這裡？」

　　其中一個女生看到黃瀨的出現，沒有之前底氣，聲音有些弱化，黃瀨定了定神，裝作一副路過的模樣，一臉純真的問道：

　　「你們在做什麼？午休時間過了，快要上課了咯」

　　全校出名的男生出現在少女們的面前，不能在這個耀眼的男生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女生們互相看了看，恨恨的瞪了被黃瀨不知何時擋在了身後的少女一眼，幾人陸陸續續的離開。

　　直到所有的少女消失在拐角處，黃瀨才松了口氣，朝另一邊的角落喊道：「好了∼小雅也，你可以出來了啦∼」

　　背對著身後少女的黃瀨不知道，少女原本想走向黃瀨的步伐在黃瀨喊出雅也的名字時生生的頓住了，嘴角的笑容也漸漸的消失。被拉扯的淩亂的長髮遮去少女的眼睛不知少女現在是如何的表情。

　　「嗷嗷∼小雅也∼剛剛你也太過分了吧！就這麼把我推出來了！我一點都沒有心理準備啊！」

　　黃瀨嘟起嘴，像是個孩子般埋怨著，雅也緩緩的走到黃瀨的面前不在意的說道：「心理準備？你以為那幾個女生向你告白麼？我推你出來比我親自上場有效多了吧，你一出場就立馬搞定了，我出場指不定還會動手呢！」

　　少女一副動手無壓力的表情讓黃瀨抽抽嘴角，只聽雅也下一句用一種正經的口氣說道：「我動手是無所謂啦∼但是讓小征知道就不好啦！」

　　知道是不好的就不要露出『我知道是錯的，但是我就是想幹』的表情啊！

　　雅也撇到黃瀨身後的少女，走進了兩步，但是少女似乎在懼怕雅也一般，隨著雅也的靠近，少女也隨之後退，雅也歪了歪頭，轉頭問向黃瀨：

　　「阿勒？小黃瀨，我長得很恐怖麼？」

　　「嗷？沒有啊」

　　「那，我很凶麼？」

　　「沒有啊」

　　「那……」雅也皺著眉用不耐煩的表情看向少女：「你躲什麼？」

　　「我……」少女不安的神情望向黃瀨，黃瀨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用溫柔的聲音安慰少女道：「已經沒事了哦，不用怕了哦」，少年淺淺的笑容卻給予少女最大的勇氣，黃瀨的安慰起到了作用，少女抬起頭望著黃瀨，那神情像雛鳥一樣認准了黃瀨一般。

　　黃瀨撓了撓頭，見雅也事不關己的模樣無奈的輕歎一口氣，走到少女的面前，抬起手輕柔的將少女被弄亂的長髮撩起，仔細的又溫柔的為少女整理著頭髮，少女怔怔的望著溫柔的少年，俊朗的外表下，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切的一切都吸引著少女。

　　『阿拉阿拉，真是過分呢，已經喜歡到，什麼都看不見了麼？』

　　雅也站在兩人的一側，嘴角彎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兩人，明明在外人看來一副溫馨的畫面，但是當事的兩人，一個認真的為對方理著頭髮，不帶其他遐想，一個滿眼都是對方，眼裡再也容不進其他。

　　一個無心，一個有意。

　　不是很有趣麼？

　　「好了，女孩子就應該漂漂亮亮的嘛」

　　黃瀨的笑聲就像一種醇香的酒一般，讓少女光是聽著就醉了，少年的聲音從頭的上方傳來，隨著少年的呼吸，少女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少女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就被雅也打斷了：

　　「呐∼小黃瀨，我們該回去了哦∼」

　　「啊？好！等等我啦，小雅也！」

　　黃瀨一改溫柔少年的氣質急急忙忙的趕上轉頭離開的雅也，「等你？再慢小征要生氣的哦∼」雅也不經意的瞥過少女一眼，嘴角咧過的笑容帶著一種看不清的意味，但是在少女的眼中卻是一種挑釁。

　　【他連名字都沒有問我】

　　【他……到現在都沒有注視過我】

　　【他關注那個女孩子比我多……】

　　【……黃瀨君】

　　……

　　【……不可以這個樣子】

　　「看不出嘛，小黃瀨，你還挺溫柔細心的啊」回去體育館的路上雅也向黃瀨打趣，但是黃瀨卻一臉自豪的挺起胸膛說道：「我這是紳士風度！」

　　「紳士風度啊……」雅也帶有不明色彩的笑容再次掛起，這種耐人尋味的口氣讓黃瀨滿臉不解，他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但是雅也這樣的笑容讓黃瀨小狗眨巴著迷茫的眼神一路不解的表情回去。

　　【男人的紳士風度是女人的致命傷呢……因為這個男人會對所有女人溫柔呢……但是女人的任性只會對一個男人喲】

　　【果然，我還是喜歡小征的霸道呢∼】

　　******

　　「怎麼這麼久？」

　　赤司等著雅也給他解釋，少年就想聽聽滿口謊言的少女能編織出多麼動人的故事來。

　　「嗯，因為碰到一堆的壞姐姐圍攻可憐的灰姑娘，所以王子跑去解救灰姑娘了」雅也的版本讓一邊的黃瀨抽搐著嘴角，「王子……」赤司瞥了黃瀨一眼，倒是對雅也的故事饒有興趣的問道：「那你是什麼角色？」

　　「我當然是仙女啦！∼」雅也說完覺得不對，立馬改口：「不對，還是巫婆吧，不對，恩恩，是魔女！」

　　這少女給自己定位倒是挺準確的。

　　「黃瀨是王子的話，也是個白癡王子吧」

　　青峰斜著眼對黃瀨進行調侃，黃瀨瞪大小狗的眼神不滿的回道：「什麼白癡王子啊！小青峰你在嫉妒吧！我有王子的氣質！」說著，閃耀的少年撩過額前的發，模特擅長的帥氣動作被少年擺弄的淋漓盡致，青峰涼涼的回道：「我倒沒有看見你王子的氣質，只看見你白癡的氣質」

　　「嗷嗷嗷∼小黑子！小青峰超過分！欺負人！」

　　「誒？有麼？習慣就好」

　　習慣被欺負麼？！

　　******

　　在圖書室碰到雅也，黑子覺得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雖然每天天天見面，但是卻會給人一種『好久不見』的錯覺。

　　「雅也同學的腳傷好多了麼？」

　　黑子覺得有些奇怪，前幾日見少女走路還一跳一跳的不能正常行走，今天卻能看見少女無異事的樣子，雅也回之一笑點點頭道：「好多了喲∼倒是哲也同學的手怎樣了？」

　　「也快好了」

　　黑子平淡的點點頭，然後客套的問一下：「赤司君呢？」，少女在少年身邊形影不離的樣子已經深入人心，倒是看見少女單只形影的樣子竟有些不協調感，雅也撇撇嘴：「小征在和你們的什麼教練商量什麼比賽的事情嘛∼」

　　黑子恍然的一下，其實比起形同虛設的教練，赤司才更像是教練吧，黑子感歎的說道：「赤司君，很厲害啊」

　　「當然啦∼」

　　「……雅也同學也很厲害啊」

　　黑子淡淡的讚歎，作為那場霸淩的目擊者，黑子不得不承認當時給他的衝擊，有種電視劇在他面前真實上演的驚悚感，小刀是真的，威脅是真的，壓迫全場的氣場是真的。

　　但是這樣的女孩子喜歡赤司，很喜歡很喜歡。

　　赤司作為一名男生在各方面都是優秀的，但是太過優秀了，會讓人望而生怯。

　　喜歡赤司征十郎，除了勇氣，還要的……恐怕是愛吧。

　　「唔？哲也同學覺得我厲害在哪裡？」

　　雅也饒有興趣的撐著下巴，血紅的雙眼帶著笑意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少年，仔細看看哲也同學也是個有趣的人呢，和小征的冷漠不同，哲也同學不是淡漠而是一種心境，無波瀾，如心如止水一般呢。

　　「……喜歡赤司君這個方面吧」

　　「嗯？」

　　「雅也同學給我一種，為了赤司君與誰為敵都不害怕的感覺呢」

　　「不是不害怕喲∼」雅也糾正黑子的話：「我啊，還是很怕死的，但是我有足夠的自信去贏得這場戰爭罷了，不過，害怕這種感覺我沒感受到過呢……」雅也略帶迷茫又嘲弄的笑容讓黑子呐呐的歪了歪頭，淡然的繼續問道：

　　「沒有過麼？」

　　「沒有哦∼」少女極其肯定。

　　有什麼能讓折原雅也感到害怕呢？

　　會有比沒有頭的騎士騎著機車，駛在東急百貨的外牆上還要來得可怕驚悚麼？會有比穿著酒保服的男人單手抓起告示牌，輕鬆扛起自動販賣機來的恐怖麼？會有操控全場隔岸觀火的情報販子來的危險麼？

　　「會有的」

　　黑子見雅也如此肯定的樣子，他也肯定的說道，黑子肯定的樣子讓雅也覺得好笑，少女饒有興趣的問道：

　　「為什麼？」

　　黑子平淡無瀾的雙眸注視著雅也，在雅也好奇的目光下，少年清淡沒有波瀾的語氣說著意味深長的話：

　　「因為你是人類，害怕是人類的本能」

　　******

　　赤司覺得，雅也就是個麻煩製造機，什麼事情都會往她身邊靠攏，上次的霸淩時間才結束沒多久，現在雅也的身邊就開始上演了奇怪的事情。

　　比如小花盆會無緣無故的向雅也砸過去，比如雅也的抽屜裡會有一片片折斷的美工刀刀片，比如雅也走樓梯時前方有不明情況積水。

　　這樣的情況上演了好幾天，雖然沒有一次得逞過，但是也讓看的人心驚。

　　比起之前的霸淩中的宛如惡作劇的破壞物品而言，這一次完全是帶著惡意和殺意來的。

　　「說吧，你又惹了什麼禍？」

　　赤司雙手環胸，淡漠中又偏帶無奈的口氣，像是等著孩子承認錯誤的家長一樣，雅也嘟起嘴似乎很認真的想了想，但是最終搖了搖頭：「阿拉，想不起來」兩人站在學校的天臺上，雅也輕輕的靠在鐵絲網上，對於這幾日針對她的攻擊完全沒有害怕。

　　「嗯，想我出事的人有很多嘛∼」雅也若有似無的笑著，不過說是笑容，也只是嘴角彎起罷了，接近放學時間，太陽開始下山，夕陽的餘暉開始映照大地，雅也背對著夕陽，逆光下的少女，慢慢收起笑容，神色微冷，帶著陰影的面容，赤司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少女。

　　「我啊……很愛小征」

　　少女突然開口說道，微冷的聲音說著愛給予赤司一種奇妙的感覺。

　　就像無論少女笑著，生氣著，難過著，哭著，無論她十惡不赦還是罪大惡極，少女首先把愛他放在第一位，給予赤司一種優越感，好似打敗了許多虛無縹緲的東西站在了至高處一般。

　　「為了滿足我想看到的，我會不擇手段的去達成」

　　披露出自己的真實，少女不在意的在赤司面前暴露自己。

　　「雖然會得罪很多人，但是我有足夠的自信全身脫離」

　　少女毫無罪惡感的說著，而少年……面無表情的聽著。

　　「從一開始我就有被攻擊的覺悟了，小刀戳啦，流氓堵啦，或者小角落圍毆，我都做好心理準備了，這些我都不會在意的，沒有這些反而會無聊啊，但是啊……」

　　雅也頓了頓，皺著的小臉看起來苦惱極了，猩紅的雙眸隨著天色的黯淡也變得深沉，少女緩慢的聲線將內心複雜的情感用平淡的口吻敘述出來：

　　「我好像有點生氣呢……她們對我做什麼我都可以，我都會和她們奉陪，但是，傷了小征不行……」

　　之前的霸淩都會和赤司隔開只是單純的針對雅也而已，而這次的人身攻擊，即使赤司在身邊也會毫不留情的攻擊過來，好幾次連赤司都險些遭到傷害。

　　這點讓少女不爽了起來。

　　「那你打算做什麼？」

　　赤司其實很想歎氣，女生們的是是非非他一向沒有興趣，但是放在雅也身上，一般的是是非非就會產生質變，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因為他而發生的，但是他熟視無睹，明明知道往往勝利的是少女，但是他裝作不知道。

　　少女的行為，少女的陰謀，少女的乖張，他都知道，但是他都視而不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會縱容少女到什麼地步。

　　「唔……讓她後悔吧」

　　雅也彎起嘴角，說的那麼清淡，但是其中的意味是那麼的深長，那一句『後悔』不知有多麼的沉重。

　　「阿拉∼小征，剛剛有沒有覺得，我是一個很壞的人？」

　　雅也眨巴著眼睛，之前陰險尖銳的表情全然不見，就像卸下了面具一般，朝著赤司露出平時那種沒心沒肺的笑容，赤司打量了少女許久，回答少女的話：

　　「沒有」

　　簡單明瞭。

　　「誒？沒有麼？」

　　她都把自己說的那麼邪惡了誒∼

　　「……」赤司冷漠的神情微微揚起一絲淺淡的微笑：「你只是中二病而已」

　　少女的個性他也摸出了一個一二，喜歡人類，喜歡觀察人類，少女只是對自己所感興趣的事物比較貪婪罷了，她並不是特別冷酷，也沒有突出的暴力，更別說殺人不眨眼，只不過是為了自己所喜愛的事物施加一些小小的任性罷了，不擇手段什麼的，以一個壞人的標準來衡量，少女並沒有達到，而所謂的壞女人的話……

　　她既沒有花心，也沒有背叛他，至始至終說著愛他的女人，也夠不上格吧。

　　「不過……這種程度的話，我還是能接受……」

　　少年精緻而又冷漠的面容在夕陽的餘暉下漸漸變得柔和，本就偏清淡又柔和的聲音在少女聽來卻是最觸動人的話語。

　　【呐∼臨也哥，當我們甘於寂寞的貫徹自己的興趣時，有人告訴我，他能接受啊……這種應該被人討厭的性格和興趣……】

　　【你說這樣的人……我是不是應該更加的愛他呢？】

　　「果然……最愛小征了∼」

　　少女撲進少年的懷裡，少年不再如以往般踉蹌的後退像是被少女偷襲般沒有準備，而是穩穩的接住少女，嘴角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

　　【抓到你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6-28 09:42

31、魔女的魔法

　　世界是黑白的,只要一步，就能進入那半白半黑的世界。

　　但是進入之前需要選擇,是選擇那白色的世界,還是黑色。

　　只要一步,進入了，那麼就與另一個世界背道而馳了。

　　那麼……可不可以……

　　我的肉體進入白色的世界，但是靈魂進入黑色的世界呢？

　　可以的吧，因為,好多人就是這樣做的不是麼？每個人都帶著一張面具，不知道面具下的笑容是否是真實的，不知道他們的內心是否入表面的那麼純良。如果真有人內在和外在是一樣的,那麼那個人一定是……實實在在的傻瓜了吧。

　　人類啊,是天生的騙子,因為，連自己都會欺騙的傢伙，還會對誰誠實呢？

　　我啊，誰都不信啊。

　　但是，我卻又相信我的愛。

　　要我來說什麼是愛啊……

　　大概是……捨不得他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拉著他一起下地獄吧……

　　所以……

　　黃瀨君，我們一起吧……

　　******

　　「唔？你是來找小黃瀨的麼？」

　　體育館外的少女偷偷的觀望裡面的少年，突然一隻手拍在少女的肩膀上，少女猛然抖了一下，轉過身倒抽一口冷氣，少女慌張的面容讓雅也覺得自己看見了一隻慌張的兔子。

　　「啊……」少女驚呼了一聲。

　　「你是來找小黃瀨的麼？是想道謝麼？」雅也重複了一遍，少女清秀好看的臉龐配上溫柔的眼眸，給人一種溫和感，讓人不禁鬆懈下來。

　　「是……是的」

　　少女微弱的聲音不仔細聽恐怕聽不見，雅也嘴角勾起笑容，在少女低著頭看不見的上方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聲音緩慢又柔和：

　　「是嗎，小黃瀨看見你會很高興的」

　　「誒？」

　　少女猛然抬頭對雅也的話語感到一種驚喜和失措，「真，真的嗎？黃瀨君會……」少女的眼神並不是清澈的，而是夾雜著太多讓人看不懂又複雜的情緒在裡面，雅也毫無愧疚感的撒著謊：

　　「真的喲∼小黃瀨昨天還在說呢，那天沒有問你的名字，還在擔心你有沒有又被欺負了」

　　雅也一邊用溫柔的聲音呢喃出在少女聽來動聽的話語，一邊觀察著少女的神情。

　　軟弱的外表下卻有著一顆炙熱瘋狂的心啊。

　　「我幫你把小黃瀨叫出來吧」

　　雅也看著很好心的說道，不等少女回答雅也就轉身進入體育館。館內的少年們結束了第一階段的訓練，見黃瀨正好在一邊休息，雅也嘴角彎著笑容走了過去。

　　「小黃瀨∼」

　　「嗷？」黃瀨被雅也的叫喚弄得不明所以，小心的瞥了眼一邊的赤司，黃瀨僵硬的直起身子對雅也小聲的問道：「什麼？」

　　「灰姑娘找你喲∼」

　　雅也指了指門外的少女，黃瀨順著雅也的指向望去，門外的少女對上黃瀨的視線又慌張的躲到了門後，黃瀨後知後覺的問道：「她是那天的那個女孩子吧」黃瀨的反應和雅也所說的完全不一致，沒有所謂的高興，也沒有所謂的擔心，黃瀨只是把門外的少女當做了普通的粉絲對待，一致的溫柔罷了。

　　「是呀，應該是來感謝你的，女孩子比較害羞的樣子看見我直哆嗦呢，小黃瀨要給她安慰喲∼」

　　「唔……好吧」

　　「哦，對了，人家很脆弱的，稍微關心一下最近有沒有被欺負吧」

　　「唔，好的」

　　黃瀨放下手中的毛巾，順著雅也的意思走向門外的少女，雅也看著黃瀨的背影緩緩走向少女，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她不帶愧疚的兩邊撒著謊，但是她毫不擔心這個謊言會被拆穿，相反，事態會往她所想好的方向發展。

　　校園裡對戀愛憧憬的美好，對喜歡的男生純純的愛戀雅也對這種只會笑著嘲弄他們的單純，愛這個詞啊，是最複雜最難懂的。說什麼只是遠遠的看著他就好，會祝他幸福什麼的，那種只會在少女漫裡出現而已，真正的現實啊……

　　和愛沾上邊的就不會單純哦。

　　【故事裡是這麼說的……辛德瑞拉啊，是遇到仙女才會變得漂漂亮亮的去和王子見面的……】

　　「啊，你，之後沒有人來欺負你了吧」

　　黃瀨走到門口，看見的是一張對他來說相對陌生的臉，但是少年露出招牌的笑容，溫柔和耀眼，深深的映入少女的心裡，少女躊躇的點點頭，又恍然過來用力搖了搖頭。

　　『女孩子看見我直哆嗦呢，小黃瀨要給他安慰喲∼』

　　雅也的話回蕩在黃瀨的耳邊，黃瀨聳聳肩看著少女一副小動物姿態的模樣無奈的歎口氣，彎下腰用輕柔的聲音在少女頭的上方問道：

　　「不用害怕喲∼有我在，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真的喲∼小黃瀨昨天還在說呢，那天沒有問你的名字，還在擔心你有沒有又被欺負了』

　　像是在驗證雅也的話一般，雅也的聲音也回蕩在了少女的耳邊，諾諾的開口，少女的聲音輕如細蠅：

　　「天川……葵」

　　「啊，是天川醬啊」黃瀨伸出手在少女的頭上輕輕的揉了揉，少女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後開始細微的顫抖，但是黃瀨沒有發覺，不經意的撇了館內一眼，似乎休息已經結束了，黃瀨放開手匆匆的對天川葵說道：

　　「啊，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聊吧」

　　「啊……」

　　天川葵還想說什麼，但是黃瀨沒有注意匆忙的跑了回去，天川葵小心的躲在門後往裡面望，看見的卻是黃瀨和雅也說話的場面，不知兩人說了什麼，黃瀨露出一種無奈又無何的笑容，在天川看來，黃瀨對待雅也的笑容比她的真實多了。

　　【不可以，黃瀨君不可以對別人笑……】

　　【他的笑容，應該只對我綻放……】

　　【不可以……】

　　【應該消失……佔有他笑容的人……】

　　「阿拉∼小黃瀨∼話說完了麼？」

　　「嗯……」

　　說實話那樣的女孩子他並不擅長對付，太脆弱了，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弄哭她，只能擺著看根本不能動。

　　「那女孩叫什麼？」

　　「嗯，天川葵……」

　　「喲∼黃瀨，剛剛的是你女朋友麼？」青峰進了幾個球，撿球時經過黃瀨身邊笑著調侃道，黃瀨眨了眨眼有些無奈的說道：「不是啦，只是普通的粉絲罷了」

　　「去死」

　　「嗷？好過分！明明是你問我的啊！」

　　黃瀨換上平時小狗被欺負的表情對青峰的話不可置信的仿佛受到攻擊一般，青峰不耐煩的掏掏耳朵，懶懶的說道：「我只是問你是不是你女朋友，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加個粉絲你想突出你有多受歡迎麼？」

　　「那也不能用『去死』啊，多傷人啊！」

　　黃瀨嘟起嘴，仿佛真的受傷了一般好不可憐的樣子，不過青峰這個沒同情心的傢伙淡淡的撇了黃瀨一眼，張了張嘴懶懶道：「啊，那……『滾』？」

　　「嗷嗷嗷∼這樣也好過分！」

　　巨型黃毛犬露出寬淚條，一臉哭訴的看著青峰。

　　******

　　黃瀨涼太，帝光中學二年級生。

　　有一張走哪都亮眼的俊美容貌，作為模特有一具完美挺拔的身材，再加上學什麼馬上就會的天賦，體育全能成績不差，性格柔和，幾乎是女生心目中的完美男友。

　　無論明地裡暗地裡，黃瀨都有一群喜愛他的粉絲，然而，如今，有一條能讓所有粉絲們憤怒的消息在帝光中裡散播開來。

　　黃瀨涼太的最新女朋友叫天川葵。

　　這條消息不知從何而來，但是它以可怕的速度散佈開來，僅僅一個上午這條消息就傳的沸沸揚揚，而天川葵也遭到了不少次的堵截，大多不是善意的見面。

　　【這樣才像是灰姑娘不是麼？】

　　雅也滿意的看到這樣的事態發展，她站在天臺的至高處俯瞰整個校園，少女們的神情有的焦躁，有的故作吃驚，有的擔憂，有的冷漠，越看雅也的笑容的深意越發動人，看著校園裡的少女們的動作，雅也歡喜的表情像極了愛貓的人看著自己心愛的貓咪們在玩鬧的樣子。

　　那些女孩子在雅也的眼裡就像一隻只張牙舞爪的小貓咪。

　　【故事裡啊，王子都是很後面才出現的，直到主角被欺負到忍受不了為止】

　　雅也冷漠的看著一群少女在雅也看的到的視線範圍內將天川葵堵到了角落裡，按照校園平面圖來看，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很偏僻的角落，但是雅也站在至高處卻能俯瞰到整個校園，當然包括天川葵所在的角落。

　　推推拉拉，女生們大多會做這些動作，拉拉頭髮，扯扯衣服，天川葵明顯的受害者的樣子，少女明顯的害怕，一點都不反抗那些欺淩他們的動作，在雅也面前真實上演的情景，雅也卻當做電視劇一般冷漠的看著，突然眼前場景一變，在雅也反應不及的動作下，一股蠻橫的拉力將雅也狠狠的從原地站高處的位置拉到了地面。

　　「站那麼高，是想死麼？」

　　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冷漠的話語熟悉的聲音，雅也歡喜的轉過身，笑嘻嘻的說道：「怎麼會？我可是很怕死的啊∼」

　　赤司放開拎著雅也的領子的手，冷著張臉說道：「既然怕死還爬這麼高，那是嫌命太長麼？」

　　「怎麼會？」雅也否定的極快，看著赤司露出淺淺的笑容，雙手合十用一種虔誠又嚮往的語氣說道：「我可是想盡可能的活得久一點呢，那樣的話，我可以愛小征久一點嘛∼」

　　少女的意思是在她活的時候會一直愛著他麼？

　　赤司恍惚的想起初識時少女的話語：

　　【我會愛到我的意識停止為止】

　　那時候被他嗤笑的話語現在不得不認真對待。

　　赤司沉默了一下，狠狠的在雅也的腦袋上揉了揉，然後用聽似冷漠但是包含著一種只有赤司自己懂得的意味的語氣說道：「啊，那你不能比我早死啊」

　　「誒誒？小征，為什麼我會有種小征要跟我『與子偕老』的微妙感呢？」

　　「你弄錯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比我早死的話，我就先把你掐死』」

　　「唔……如果是死在小征手上的話，或許我會從容面對死亡吧∼」

　　雅也聳聳肩，轉過身走到鐵絲網前，從這裡似乎依舊能看見角落裡的天川葵……咦？雅也睜大了眼睛，仿佛看見什麼有趣的東西，不由的湊近去看，但是礙於鐵絲網的阻攔，讓雅也只能遠遠的觀望著。

　　「怎麼了？」

　　赤司見雅也突然化為了沉默，也走過去望向雅也看向的地方，不過赤司此時看到的場面和雅也之前看到的場面不同，雅也之前看見的還是天川葵被欺負的場面，如今反了過來，倒在地上的少女們是之前欺負天川葵的少女們，唯一站立的天川葵目光渙散看著前方，不知道在看什麼，但是少女的表情顯得有些呆滯。

　　「她就是天川葵」

　　赤司用的是肯定句，但是表情卻有些疑惑，剛要說什麼卻見雅也猛然回頭，似笑非笑的說道：「真是稀奇呢，居然從小征的嘴裡聽到別的女孩子的全名」

　　這算是吃醋麼？

　　赤司挑挑眉，淡然的回道：「我只是記住被某個人大肆散播謠言的名字罷了，免得給人收拾麻煩的時候不至於麻煩是什麼都不知道」

　　阿勒？已經被發現了麼？

　　「阿拉∼小征說的好像我就是只會惹麻煩的人一樣」

　　「難道不是麼？」

　　「我還會製造麻煩！」

　　這個不用講的這麼自豪的！

　　「她是怎麼回事？」

　　赤司將目光又放在了遠處的天川葵身上，這個少女他曾見過兩面，一臉容易被欺負的模樣，弱到讓人連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的能力都沒有，如今卻將幾名看起來比她強悍的女生放倒在地，看起來還經過了一番搏鬥，天川葵的身上有不少的傷口。

　　雅也將食指抵著唇，略有所思的想著，赤司倒不在乎雅也什麼時候回答他，因為他知道少女會給他一個解釋的。

　　「小征聽說過癔症性的分離性心理障礙麼？」

　　赤司對這個名詞並不是很熟悉但是卻有些印象，少年淡淡的疑問：「你說雙重人格？」

　　「嗯，差不多吧，但是天川葵還沒到雙重人格的地步，雙重人格是屬於相對分開且獨立的人格，天川葵並沒有分開獨立的人格，準確說的話是她的意識獨立吧」

　　「我一直在等她的真面目出現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樣子」雅也感歎的說道，沒有如少女期望中的發展讓少女小小的失望，「有那麼種人，天生的弱勢群體內心軟弱，在受到某種刺激性的事件或者長期欺壓會潛意識的保護自己而分裂出一個人格去逃避現實，然而天川不同，她不是有另一個人格保護自己，而是自己保護自己，她在和自己爭執，很有趣的現象」

　　雅也的表情看不出她在覺得有趣，更像是專業的心理醫師客觀的評判天川葵的病症，「她啊，在和自己爭鬥，表面上看起來好欺負，一臉容易受到驚嚇的兔子一樣，但是內心與外表不符的在咒駡著欺負她的人，很糾結對吧，心裡明明恨得要死，但是就是不敢動手，真是的，那雙眼睛真是就是心靈的窗戶呢∼」

　　雅也現在就像一隻找到獵物盯住獵物的狼一般露出愉悅打算開動的神情，赤司並不打算去阻止雅也做什麼，他只是好奇：「為什麼是天川葵？」天川葵那朵菟絲花到底是怎麼引起雅也這朵霸王花的注意的？

　　「……小征覺得我會放過和我動手的人麼？」

　　「……」

　　是指的是前幾日不明人物攻擊雅也的事情嗎？赤司皺起眉看著失神的天川葵，他似乎稍稍明白了什麼，不言一語。

　　「好了，我也該上場了∼」

　　「你要做什麼？」

　　赤司眯起眼睛，大有少女不給他一個交代他就敲暈少女的打算。

　　「我啊……」雅也眼睛轉了轉，擺出一副狡黠的表情朝赤司甜甜的笑道：

　　【去給灰姑娘施加魔法∼】

　　******

　　「阿拉，天川同學，你沒事吧」

　　必然中的偶遇，雅也一副驚訝的模樣看著天川葵身上的傷口：「又有人欺負你了？」明明是幕後黑手，少女笑的卻好不無辜：「果然是因為今天早上的那個消息吧」

　　「我……沒事」

　　天川僵硬的遠離了雅也的靠近，雅也的笑容讓她感到害怕，那種笑容就像一張蜘蛛網一樣粘纏著她讓她逃離不了，一對視就讓她有種被看穿的不適感，她內心滿是罪惡的叫囂也被看的一乾二淨。

　　「怎麼會沒事麼？都受傷了呢∼」雅也打量了天川葵一番，一臉好意的模樣激動的說道：「不如去找小黃瀨說清楚吧，否則你會一直受到那些人的欺負呢，還會越來越嚴重！」少女剛想拒絕，但是雅也用強硬的態度襠下：「而且，說不定小黃瀨巴不得你出現在他的面前呢，好解釋清楚脫離現在這種流言纏身的現狀呢」

　　「……」

　　「撒，我們過去吧」

　　雅也不帶罪惡感的將少女牽引到戰場上，面帶笑容的對待曾經帶著殺意對待自己的少女，現在出現在黃瀨的面前根本是要成為眾矢之的的對象，但是天川葵沒有發現雅也的意圖，只是深深的陷入那個名為『黃瀨涼太』的陷阱裡無可自拔。

　　「小黃瀨∼」

　　雅也走到黃瀨的班級門口時，少年已經被一群女生圍住，身材高大的少年站在女生堆裡是那麼的顯眼，臉上的無奈的笑容是一種公式化的柔和，黃瀨聽到雅也的聲音抬起頭，看到雅也身後讓他煩惱了一個早上的女主角時嘴角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天川葵！你還有膽子出現！」

　　有人認出了天川葵，少女尖銳的聲音在走廊上變得突兀，雅也不經意的站開一邊讓天川葵暴露在少女們的目光下。

　　「是你幹的吧，四處散播自己是黃瀨君的女朋友這件事！」

　　矛頭一致指向天川葵，天川葵慌張的搖搖頭：「不，不是我」

　　【但是這卻是我期望的】

　　「不是你還會是誰？因為喜歡黃瀨君所以散播這種謠言滿足自己的幻想！」

　　「我……沒有……」

　　【這不是幻想，他會成為現實的！】

　　「沒有？你敢和黃瀨君對峙麼，黃瀨君就在這裡，他承認你是他的女朋友麼？」

　　「我……」

　　天川葵泛著淚光的眼神望向黃瀨，一時間黃瀨有些不知所措，那句簡單的『不是』他說不出口，如果在這裡否定了這個流言，那麼天川葵的下場或許比欺負還要糟糕，她要受盡女生們的嘲笑甚至抬不起頭來，而始作俑者將會是他黃瀨涼太……

　　他啊，雖然外表輕浮，但是不會是個隨意讓女孩子哭的男人呢，即使背上莫名的罪名，他首先做的還是制止那淚水吧……

　　「天川醬是我的女朋友哦」

　　黃瀨的笑容苦澀即無奈，雖然對自己撒謊有點難過，但是……自己面前有個快要哭出來的女孩子他卻什麼也沒做，他會心裡不安啊……

　　黃瀨的回答在雅也的預料之中，少女的臉上露出孩子般天真笑容，就像看到電視劇往自己喜歡的方向發展而綻放的期待的笑容。

　　【魔女實現了灰姑娘的願望，見到了王子與王子開始一場美妙的舞會】

　　【一切都按照故事裡的發展，啊，除了魔女的存在，沒有祝福的仙女哦，只有一位會索取代價的魔女】

　　黃瀨的無奈，天川眼中的欣喜瘋狂雙雙映入雅也的眼簾，少女掛上面具般的笑容，如果現在有誰注意到雅也絕對會感到一種內心的恐懼，少女的笑容極度冷漠，這是離開了赤司征十郎身邊時，回到原本真實自己的折原雅也。

　　【我說過了，火種哪裡都有，沒有的話，自己製造一個就好了】

　　【而前期感覺越是甜蜜幸福的階段，在崩毀時就能將絕望燃燒的更加旺盛，從天堂瞬間掉入地獄就是那絕望】


32、虛假的誘惑

　　童話故事裡,是王子和辛德瑞拉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但是童話終究是童話。

　　雅也改編的童話只到辛德瑞拉的魔法失效為止。

　　自從黃瀨承認了天川葵是他的女朋友後，似乎奇異的,找天川葵麻煩的人少了,天川葵可以光明正大的呆在了黃瀨的身邊,她可以貪婪的看著黃瀨不用偷偷摸摸。

　　「黃瀨，你女朋友看你的眼神讓我感覺你是一盤餐桌上的肉」

　　綠間推了推眼鏡不經意的在黃瀨身邊說道，黃瀨抽抽嘴角，無奈的歎口氣：「原來你也有這種感覺啊」

　　「不,我沒感覺我是一塊肉」

　　綠間撇清關係，一臉『是肉的只有你』的嚴肅表情，黃瀨不甘示弱的反駁道：「小綠間,我是肉的話,你就是肉旁邊的花椰菜！」

　　被黃瀨認作花椰菜的綠間挑了挑眉,雖然黃瀨的話讓他不耐，但是綠間瞥向一邊的天川葵，總覺的黃瀨有些可憐呢。

　　「我說，黃瀨，你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嘛」

　　青峰一把勾在黃瀨的肩膀上，手裡轉著的籃球聽話的在青峰的指尖不停的轉動，黃瀨看著旋轉的籃球淡淡的說道：「小青峰，換做是你當時你也會這麼做的」

　　「不，我不會」

　　青峰爽快的回答，否定黃瀨的話，黃瀨瞪大的了眼睛不解的看著身邊的少年，青峰帶著一絲慵懶的神情看似不經意卻認真的對黃瀨說道：「我不會像你那麼做」

　　「為什麼？如果不那麼說的話那個女孩子就會很慘的啊」

　　小狗的眼神透露著迷茫，青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咧咧嘴：「你真的是模特麼？虧你還交過那麼多的女朋友」

　　「小青峰，模特和交很多女朋友沒有關係吧！還有我哪裡交很多女朋友了？那些都是粉絲啦，不是女朋友！」

　　黃瀨不樂意的反駁，他那麼純情的怎麼會交很多女朋友呢？

　　「我管你那麼多啊，不過這次……你想過後果麼？」

　　「什麼後果？」

　　黃瀨還沒有明白青峰所說的，青峰用力拍了拍黃瀨的肩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啊，如果當時不去幫這個女孩子她會怎麼樣？會死麼？頂多小打小鬧的拉拉頭髮潑兩身水而已」

　　「這個已經很可怕了啊！」

　　『青峰你是惡魔麼？居然說『而已』』綠間不做聲的在兩人身邊安靜的聽著，只是內心對於青峰的話進行吐槽。

　　「但是……」青峰頓了頓不理會黃瀨的話繼續說道：「如果你就這麼承認她是你女朋友，你根本不喜歡她對吧，你能和她在一起多久？分手那天你和她說什麼：『抱歉，當時情況特殊，我是為了保護你這麼做的，現在我們可以分手了』」

　　黃瀨似乎想反駁，但是卻說不出話來，第一次被腦子裡只有籃球的青峰弄得啞口無言，青峰似乎玩夠了籃球，放下手中的籃球淡淡的說道：「你一開始就給了她錯誤的希望，所以到了最後，最傷害她的不是那些女生，而是她最喜歡的你……」

　　黃瀨的瞳孔猛地一縮，不知所措的拉住青峰嗷叫起來：「嗷嗷嗷∼小青峰怎麼辦？我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啊？我……我是不是當了壞人啊……那個女孩子是不是被我傷害了啊……」

　　青峰抽搐著嘴角，保護著被黃瀨拉扯的衣服，少年好看的臉龐似乎真的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青峰無奈的撓撓頭，對這個快要哭的巨型犬進行安慰：

　　「你沒有做錯事，也沒有當壞人」

　　「嗷？真的？」

　　「真的，你只是比較蠢而已」

　　「嗷嗷嗷∼小青峰好過分！！」

　　青峰扯開自己被抓住的衣服，已經變的皺皺巴巴，黃瀨小心的望向一邊的天川葵，小聲的問道：「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分手」

　　「誒？這麼快？」

　　「早死早超生，不對，長痛不如短痛！」

　　青峰鄭重的拍拍黃瀨的肩膀，黃瀨抿抿嘴，躊躇的往天川葵的方向走去。

　　「青峰，剛剛那段話根本不是你想的吧，是桃井的話吧」

　　黃瀨慢慢的走向天川葵，綠間推推眼鏡發表他的第一觀點，青峰沒有被看穿的掩藏，大方的點點頭：「啊，很明顯麼？果然這種話我不擅長啊」

　　「確實……不過我倒沒想到你會和黃瀨說這些話，你這個腦袋裡只有籃球的傢伙……」

　　「喂，什麼叫只有籃球的傢伙，我腦袋裡還有小麻衣的胸部了！」

　　「……」綠間沉默了一下，推了推眼鏡冷冷的說道：「我覺得你比黃瀨聰明真是我錯了，黃瀨是蠢，你也是個笨蛋！」

　　「綠間你……」

　　「笨蛋阿大！」

　　青峰剛要和綠間說什麼就聽到桃井熟悉的叫喊聲，和讓他討厭的綽號，「不許叫我那個綽號啊，五月」青峰惡狠狠的說道，沒有之前和黃瀨說話時的正經，綠間對桃井的叫喊很是贊同，少年點點頭說道：「很貼切啊，桃井」

　　「是吧，小綠也這麼覺得？∼」桃井好看的小臉笑了起來。

　　綠間默了一下，沉下聲說道：「可以的話，請不要叫我這個可笑的名字」

　　「誒？小黃在做什麼呢？」桃井沒有在意綠間的話，倒是看向不遠處的黃瀨和天川葵，女孩子似乎要哭出來了，但是黃瀨一臉無奈卻沒有安慰，「我把你說給我的話重複給黃瀨了，現在大概在分手吧」青峰懶懶的說道，看著不遠處的兩人沒有過多的情感，對於他來說，能解決事情是最好的，他可不想打籃球的時候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視線在背後聳起。

　　「我的話？」桃井愣了愣，隨即恍然大悟的笑道：

　　「啊，那個啊，也不是我說的，是雅也告訴我的，我順便和你提了一下而已」

　　「誒？是折原那傢伙啊……」

　　******

　　休息室裡，棋盤邊的兩人不受外界干擾的下了好幾盤。

　　「唔，我認輸∼」

　　少女放下棋子沒有絲毫的不甘心的就先認輸，對面的少年淡然的掃了眼棋面的局勢，雖然還能再走幾步但也無非是輸的下場，少女早早的放棄了對自己不利的局面，倒也乾淨俐落不拖泥帶水。

　　「小征的棋力這麼厲害，我想看看你和臨也哥哪個比較強呢∼」

　　赤司聽著少女略帶興奮的聲音，淡然的將棋子擺回原處，清冷的聲音回答少女：

　　「我從不知，何為敗北」

　　赤司征十郎的自信，他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會輸，他也從來沒有體會到敗北的滋味。

　　雅也單手撐著側臉，明目張膽的看著赤司那張冷漠卻好看的臉，每次看都不會覺得膩，少女帶著絲絲撒嬌般的語氣說道：「偶爾也讓我嘗嘗勝利的滋味嘛∼」

　　「你不是一直在贏麼？」

　　少年淡淡的說道，其中的深意只有少女聽得懂，雅也擺擺手皺著眉輕笑：「阿拉，那樣的勝利好沒成就感啦∼我也想做一件有成就感的事情呢∼」

　　「你想做什麼我都無所謂……」

　　少年的瞳孔明明的是淡然且冷漠，但是那種冷漠又像是冰尖的刀子的一般銳利而駭人，少年隱藏眼中的銳利，繼續說道：

　　「你輸給我也是正常的……」

　　赤司理所當然的口氣讓雅也露出小小的愉悅感，她真是愛死了少年的這種霸道和唯吾獨尊的上位感。

　　「我允許你輸給我，但是我不允許你輸給其他人」

　　她是他的，他在任何事物上要取得勝利，那麼屬於他的東西也一樣，也要比別人更勝一籌。

　　【因為折原雅也被貼上的是他赤司征十郎的標籤……】

　　******

　　學校圖書室裡有電腦，但是很少有學生使用，因為使用電腦需要許可權，雅也不知怎麼得到的學生會的許可權，最角落的那台電腦幾乎成了雅也的專用電腦。

　　此時雅也登上的是某個聊天網站。

　　和一般的聊天網站不同，這是一個為了所有在學校裡受到欺負壓抑著內心對生活充滿的消極心態的學生們所發起的網站，網站的發起人似乎也是一名在學校裡受到欺負的女生，但是卻又稍稍不同的是她本來不會受到欺負而是因為幫了自己的朋友而連帶的受到了欺負，最後她的朋友受不了現實的而自殺，她為了幫助這些在學校受了欺負卻不敢告訴家長的學生們避免走到自殺這個極端的方向，所以開設了這個網站來與學生們聊天，互相安慰與鼓勵……

　　雅也對於網站本身是不感興趣的，重點是……天川葵經常上這個網站。

　　花了點精力把天川葵的身份查了個遍，倒是經常上的這個網站讓雅也覺得有趣，於是雅也註冊了名字進入了聊天室將昵稱名為Aoi的人加為了好友。

　　Chrome：你好喲∼Aoi醬∼

　　Aoi：誒……你好。

　　Chrome：我是新人哦∼Aoi醬請多多指教∼

　　Aoi：請多多指教……

　　Chrome：誒∼∼好冷淡的說∼

　　Aoi：抱歉。

　　Chrome：為什麼道歉？

　　Aoi：因為我不怎麼會說話。

　　Chrome：啊，因為害羞吧∼∼不用害羞哦∼

　　Aoi：Chrome很開朗呢。

　　Chrome：咦？噗∼Aoi醬不要被我這種說話的語氣騙了哦，現實中的我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我這是借由網路打出來的字罷了，多打幾個波浪線就覺得開朗就錯了哦∼現實中的我啊，是個默不作聲只會沉默的傢伙呢∼

　　Aoi：現實和非現實相反，內心和外在不統一麼？

　　Chrome：唔，說的好深奧啊，差不多就是這樣吧！很難想像吧！這樣奇怪的人∼

　　Aoi：不會。

　　Chrome：誒？

　　Aoi：因為我也是這樣。

　　Chrome：哦哦？真的麼？那我們就是一類人了咯∼好高興啊∼找到同盟了誒∼

　　坐在廁所小間的地上，面色微微蒼白的少女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手機，螢幕裡一串的聊天記錄幾乎成了少女唯一的動力，在狠狠的用冷水洗過自己的臉之後就將自己鎖在廁所裡，用手機進入這個她平時上的聊天室，這裡已經是她最後的救贖，這裡有她的同盟，和她一樣的人，她想尋找著安慰……

　　這個微微顫抖躲在廁所裡的少女就是幾個小時前被黃瀨宣告分手的天川葵少女。

　　Aoi：同盟麼？

　　Chrome：是的喲∼我們來做好朋友吧∼Aoi醬∼

　　對方說做好朋友，是不是她的痛苦，她的絕望都可以向她傾吐呢？是不是對方就能理解她的瘋狂呢？

　　Aoi：做好朋友麼？

　　Chrome：當然啦∼我們來做好朋友，我們可以互相訴說委屈，互相安慰，Aoi醬在這個網站裡也是受人欺負的人吧∼我也是哦∼我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

　　Aoi：……好

　　Chrome：對了，Aoi醬今天有被欺負麼？我和你說啊，我被人騙了∼

　　Aoi：……什麼？

　　Chrome：被男生騙了，他為了保護自己真正的女朋友拿我當擋箭牌誒！讓所有人以為我是他的女朋友，然後我被全校人攻擊，最可笑的是我還相信了？！弄得我好想去死啊！

　　天川葵看著螢幕裡打出的字，對方的情況竟然和她相差無幾，是啊，她當時對黃瀨承認了自己是他的女朋友這件事有多麼的高興，但是她太傻了，沒有想清楚黃瀨的心意是什麼，自己當時被『成為了黃瀨女朋友』這個事實給高興沖昏了頭，什麼都忘記了。

　　黃瀨不喜歡自己這個事實。

　　現在將這個事實血淋淋的擺在自己的眼前，她都不敢去面對，出了這個們，那群女生們對她的嘲笑，蔑視她，看不起她，說她異想天開……那些話語她覺得幾乎會壓垮她。

　　【她明明那麼喜歡黃瀨君……那群女生們不要臉的去接近黃瀨君，得到他的笑容，得到他的溫柔……該死……該死……】

　　腦海裡就像多了一個音響一般放大聲音在她的腦海裡回蕩，幾乎侵佔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一直在慫恿她，一直在叫囂著難聽的咒駡和惡毒的詛咒。

　　Aoi：想死？

　　Chrome：Aoi醬沒想過去死麼？對生活厭煩，每天重複在被欺負的狀態，喜歡的男生不喜歡自己，或者不在乎自己，父母也不關心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好活的了啊∼

　　Aoi：你不怕麼？

　　Chrome：唔，死亡或許是最好的解脫吧……要說怕的話，大概我不想一個人死吧∼

　　Aoi：一個人？

　　Chrome：嗯，一個人死多孤單啊∼我死了有誰還會記得我呢？那群欺負我的人八成還會笑這說『她終於死了啊』什麼的，但是我去死的話，能讓那個騙我的男生一輩子愧疚，我是因為他去死的，但是一個人去死說不定還沒有人發現，那我活著不是太可悲了麼？所以我想有人陪著我死，我也陪著她死，一起去死，即使不是異性，也不是很浪漫麼？

　　Aoi：……

　　Chrome：Aoi醬！我們一起去死吧！

　　Aoi：誒？我？

　　Chrome：是的！我們一起告別這個無聊又骯髒的世界吧，這個世界上不缺我們兩個，沒有人和我一起過，我一直是孤單的一個人，但是如果有人和我一起去死的話，那麼大概是我活著的時候最大的幸福了！

　　天川葵愣愣的看著對方發來的話語，明明對方用的是歡快的口氣，但是她卻一直感到一種沉重感在心頭圍繞，天川葵不由自主的被對方的話語所吸引。

　　她說死亡是最好的解脫。

　　她說去死的話，會讓那個男生一輩子的愧疚。

　　她說即使不是異性一起去死也是一種浪漫。

　　她說有人陪著自己去死，是活著的時候最大的幸福。

　　天川葵這輩子都沒感到過幸福，父母親的冷淡，同學們的故意欺辱，最幸福的時候就是黃瀨承認自己是他女朋友的時候，但是那種曇花一現的幸福，化為真實是那麼的殘忍痛苦。

　　真的……活不下去了呢。

　　天川葵抬動手指，毫不猶豫的發出資訊。

　　【好】

　　一起去死吧。

　　雅也看著電腦螢幕對方發來的消息，忍不住笑出了聲，明明圖書室要求安靜，但是少女不在乎的笑出聲，少女發自內心的笑容卻不是歡快的，那是一種莫名的，對某種事物發出內心的嗤笑，這種笑容極其的不友善。

　　******

　　另一邊池袋。

　　「正臣，你這樣人氣高的男孩子為什麼不交女朋友啊？」

　　被叫做『正臣』的少年被站在身邊好奇的女孩子的問題問的稍稍愣了一下，然後用一種誇張的語氣用他好聽又帶著輕浮的聲音說道：「因為，我交了女朋友你們就沒機會了啊∼」

　　「討厭啦，我很認真的問啦！」

　　女孩子的面孔稍稍的偏紅，少女特有的嬌羞顯露無疑。

　　「我也很認真在回答啊！看我的眼神是多麼的真誠啊∼」

　　少年睜大自己的瞳孔靠近少女的臉龐，依舊是那樣的眼神，少女看不出來少年是否在撒謊，大概即使是真實的話語也被少年輕浮不可信的態度給磨滅了幾分真實。

　　「說真的，正臣，你交過幾個女朋友？」

　　「很多哦，多到你不可想像哦∼」

　　「那，正臣有沒有特別喜歡的女孩子呢？」少女似乎不在乎正臣交了多少的女朋友，她是真的在好奇一個受歡迎的男生的愛戀史罷了，正臣被少女發的話再次問的一怔，說道特別喜歡的女孩子，浮現在正臣腦海裡的是沙樹那張甜美卻又不真實的笑臉。

　　但是剛揮抹去沙樹那張笑臉想把她埋藏在記憶深處時，另一張少女的笑臉浮現出來。

　　雅也。

　　正臣現在對她的感情最是複雜。

　　作為普通朋友的喜歡，雅也已經超過了那個界限，但是作為戀人的喜歡，卻沒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大概就是所謂的友情之上戀人未滿的感覺吧，加上折原臨也的存在和利用她來逃避自己的罪過，對於折原雅也，正臣發誓自己要用生命去保護這名少女。

　　沙樹的話，用這輩子的勇氣和愧疚去償還吧。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正臣摸出手機看到來電提示猶豫了一番。

　　折原臨也。

　　自己還有什麼好被利用呢？黃巾賊他已經離開了，藍色平方也被迫解散了，自己也成了普通的學生，他不再是那個將軍了，這個情報販子還有什麼可以從他身上得到呢？

　　正臣猶豫了會還是接起了電話。

　　「啊，這麼久才接電話是不是在納悶，我還能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電話裡傳來依舊那種讓人討厭的口氣，這個男人討厭的地方依舊沒有變，「有什麼事情麼？臨也先生」正臣想讓自己的聲音變的冷漠一點，那麼可以減少自己對於折原臨也的恐懼，自己的中學生活被這個人已經搞了一團糟了，他只想安安穩穩的過完三年級然後考入來良繼續安穩的過高中生活。

　　「找你當然有事了，紀田正臣」

　　每當全名被這個男人喊出來，正臣就會有種『被抓住了』的錯覺，身子微微的顫抖，正臣聽著臨也的話：

　　「我想拜託你啊……去小雅也的學校看看……」

　　雅也？

　　正臣愣了一下沒有理解臨也的話：「雅也怎麼了？」

　　「好像在學校裡被欺負了呢，但是又不和我說，我現在沒法抽身，能擺脫正臣你去幫我看一看麼？做哥哥的比較擔心妹妹嘛∼你理解的∼」

　　不，你那扭曲複雜變態黑暗的心裡我一點都不理解。

　　要是擔心的話就不要用笑著蕩漾的語氣說話！！

　　正臣內心呐喊著，但是表面面無表情回道：「如果是和雅也有關的話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那拜託你了喲∼」

　　臨也掛上了電話後正臣就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在呼氣，整個人也不再那麼緊繃，他對於折原臨也就是有一種恐懼感，去年的事情依舊歷歷在目啊。

　　「咦？正臣，雅也是誰？」

　　身邊的女孩子聽到正臣打電話中出現的人名，聽著正臣鄭重的口氣應該對正臣來說很重要的人吧。正臣將視線投向窗外的風景，少年特有的憂鬱氣質被少年發揮的淋漓盡致，正臣的眼神中帶著些許虛幻，不知他看在何方，那種不確定的感覺連帶著少年的口氣都變得虛幻：

　　「雅也啊……是我的……公主殿下」

　　他是騎士，無法逃離的騎士，無法背叛的騎士。

　　折原臨也的目的不會是保護雅也，擔心雅也這麼簡單，或許是給那個名為赤司征十郎的少年增添一個小小的絆腳石吧。


33、崩潰的現實

　　言語,是有著一種強大的力量。

　　有時候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人的一生。

　　要怎麼讓剛認識你的人立馬相信你呢？

　　折原雅也會告訴你：【誘惑力】

　　怎麼樣讓便利店門口的廣告一下子吸引顧客？就是誘惑力，有足夠的誘惑,那麼就會上當,誒,不對，是相信。

　　折原雅也就是在天川葵最脆弱的時候給予天川葵最觸動人心的相同經歷，編織最虛假的謊言，發出最誠摯的死亡邀請……

　　******

　　陽光透進窗戶將寬敞的大廳照的明亮,簡單的家居一般昭顯主人的性格，這間屋子的主人現在正在廁所的鏡子面前。

　　鏡子中的少女有一頭血紅的頭髮，齊肩的中發被少女隨意的彎在了腦後,配上一副寬大的黑框眼鏡,給少女一副不常出門且懶散的文學少女的氣質,少女朝著鏡子甜甜的笑著，同色的雙瞳閃著笑意：

　　「早上好∼」

　　少女對自己說道。

　　少女走出家門站在陽光下深深的吸了口氣，好心情的模樣似乎什麼都不能破壞她的心情一般，少女掛著微笑慢慢悠悠的在路上走著，直到看見對面走來和他同樣發色的少年，少女才稍稍的愣了一下。

　　少年有一張精緻好看的容顏，即使面無表情他也有著無法忽視的強大存在感，冷漠的眼神直視著前方卻又似乎什麼都不在他的眼裡，目空一切。看到少年少女的心跳微微的加快，但是沒有表露內心的繼續微笑著向前走。

　　與少年擦肩而過時，少女不敢呼吸，少年的氣場太過強大好似他身邊的範圍都是他的主控區域，一進入他的區域就無法自己，當少女以為就這麼和少年沒有交集的擦肩而過時，突然的一把力道捉住了少女的手腕，清冷又耐人尋味的聲音響起：

　　「你這傢伙又要幹什麼去？」

　　一分冷漠，一分無奈。

  

　　少年不帶任何感情的質問容不得少女不回答，手腕處傳來少年偏冷的溫度和略微施加的力道，一個事實在告訴少女：

　　【被抓住了】

　　「阿拉∼小征怎麼認出我來的∼」

　　少女甜甜膩膩的聲音從這名紅發少女的口中響起，這道聲音明明應該屬於另一個黑髮赤瞳的少女的，赤司眯起眼冷冷的問道：「我記住的可不是你的外貌」還有走路方式，笑容的弧度，笑的時候喜歡皺眉的習慣，即使少女改變了自己的外貌，擦身而過時少年都能感覺的到屬於『折原雅也』的氣息。

　　「阿拉，我還以為我便裝的很成功呢∼」

　　雅也對赤司能認出自己這個事實而高興，被赤司拆穿了也沒有絲毫的失落，少女此時的打扮和平時的樣子根本讓人聯想不到會是同一人，只有赤司是特別的，他能夠一眼的認出她來。

　　赤司打量了番少女此時的裝扮，最後定格在少女的紅發上：「為什麼弄成這樣？」

　　雅也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假髮，稍稍捋了捋不是自己的頭髮輕輕的笑道：「因為覺得小征的頭髮顏色很漂亮啊∼所以弄了個紅色」

　　「我沒問這個」

　　赤司對少女牛馬不及的對話已是習慣，他環起雙手淡然的看著少女直逼少女說出真話，雅也撇撇嘴說道：「我去見天川葵喲∼」

　　聽到這個名字赤司不悅的皺起眉：「還沒解決？」

　　「今天是結局哦∼」

　　如此的大費周章，赤司不禁懷疑少女真正的目的。

　　「真的只有報復這麼簡單麼？」

　　赤司淡淡的問道，雅也對於天川葵所做的事情是天川葵對雅也發出殺意般的攻擊所做的報復，但是這樣也太過麻煩，少女喜歡找麻煩但是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興趣，在天川葵身上能引起折原雅也興趣的事物很少。

　　被赤司直接的懷疑自己的目的的雅也沒有掩飾，雅也大方的點點頭說道：「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如果是簡單的報復雅也確實不會弄的這麼複雜，一擊必殺什麼的她也會，但是連帶著赤司的份，折原雅也決定給予天川葵難忘的，又後悔的記憶，並且，她還有其他計畫。

　　「嘛∼時間差不多了，小征我先走了∼」

　　雅也覺得差不多時間向赤司揮手告別，赤司看了會少女蹦蹦跳跳的背影也轉過身離開，但是走了幾步少年停住了步伐，想起少女被天川葵人身攻擊時的場面，少年不耐的皺起眉，沉默了一番赤司又轉回了頭，低聲輕歎：

　　「麻煩」

　　******

　　一間咖啡廳的小包廂裡坐著一名穿著簡單的便服的少女，莫約十三四歲的年紀，少女的面容看起來有些較弱，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讓人不禁感覺憐惜。

　　「抱歉，我來晚了」

　　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少女隨著聲音望去看到的是有一頭朝豔的紅發的少女，彎起的笑容很僵硬似乎在故意擺出笑容一般。

　　「你好，Aoi醬」

　　「……你好」

　　天川葵輕輕的向少女點點頭，害羞的模樣引得少女笑意更深：「說真的，Aoi醬能來，我很開心」

　　少女的笑容讓天川葵聯想不到這就是邀請她自殺的少女，當時真的是一時的衝動才答應的自殺，但是經過兩日渾渾噩噩的度過，天川葵已經沒有自殺的衝動，卻也沒有活著的動力，就像行屍走肉一般，約定的自殺見面，天川葵是抱著微妙的心態來的。

　　希望有人制止她，卻又……想去死去解脫。

　　「呐，Aoi醬現在還想死麼？」

　　紅發的少女突然問道讓天川葵小心的怔愣了一下，不知該搖頭還是點頭，少女不在意的露出笑容點點頭一副『了然』的樣子：「我特地約在了週末的時候就是為了給你時間考慮，如果真要自殺的話，直接就可以去死了，何必還要上課呢」

　　「什……麼？」

　　天川葵有些沒理解少女的話，看著少女鏡片下猩紅的眸子天川葵感到內心湧起的一股冷意。

　　「近來因校園霸淩事件所引發的自殺的學生還是有很多的，因為現在社會風氣的不良影響和社會景氣的下坡路，越來越多的人自殺的理由變得微不足道了，有人找不到工作就想死，有人失戀了走不出陰影就想死，這也算是一種流行了吧……」

　　她在說什麼？

　　天川葵的內心開始反問自己。

　　「啊，我這樣說只是想知道Aoi醬是真心想死，還是隨便說說的」

　　真心想死還是隨便說說的，這樣好似在嘲笑她的無助和絕望一般，天川葵的身子顫抖了起來。

　　「因為學校裡的孤立無援，家裡人無人問津，喜歡的人不在乎自己，內心彷徨無助，對生活厭倦，所以想自殺……」

　　說對了！天川葵呐呐的看著少女的微笑，被少女說穿了自己的內心的天川葵聽到少女的下一句話頓時臉孔一瞬間的刷白。

　　「這個可是固定校園女生自殺的經典公式呢∼」

　　她到底想要做什麼！？天川葵的內心呐喊著，一種莫名的恐懼縈繞心頭。

　　「活著的時候感到痛苦，死後萬一也痛苦呢？」

　　死後也痛苦……天川葵似乎稍稍理解少女的話語，是指下地獄麼？

　　血發的少女看出天川葵的內心，笑著點點頭：「活著的人不會知道死後的世界，只有死去的人知道自己該去天堂還是地獄……但是我啊……又不相信有死後的世界……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所以……Aoi醬替我去確認一下好不好？」

　　等等，不是說一起死麼！？

　　天川葵瞪大了自己的雙眼，找回自己的聲音顫抖的說道：「不是說一起自殺麼？」

　　「唔……因為小征還在這個世上，我捨不得他留在這個世上自己去死嘛∼」

　　小征……

　　天川葵意識到一個事實，一個幾乎淹沒她理智和思考的事實……

　　面前她看的陌生有著顯眼紅發的少女笑著摘去了自己的黑框眼鏡，再然後摘去自己頭上的……紅發……

　　一下子，一張熟悉臉出現在天川葵的面前。

　　折原雅也……

　　【為什麼！？怎麼會！？】

　　【折原雅也……這個滿口謊話的騙子！】

　　「阿拉？吃驚的說不出話來了？……我們來做好朋友吧∼Aoi醬∼我是Chrome哦∼」

　　雅也滿意的看到天川葵的瞳孔猛地一縮，一種不相信茫然無助的神情讓雅也的笑意漸漸加深，這才是她想看見的。

　　「過分……為什麼要這麼做？」

　　天川葵輕弱的聲音喃喃的問著，但是雅也從她的瞳孔裡看見的是慢慢的憤怒與咒駡，雅也歪歪頭，用天真的口氣回答道：

　　「傷害無辜的女生，還抱著殺死我的心態想讓我受傷的你不是更過分麼！？你想要去死我來邀請你但是你卻又沒有真心在裡面，這樣半吊子的心態的你不是更過分麼？利用自己的弱勢來博取黃瀨的同情但是內心滿是罪惡的你想要表露出自己的無辜的你……才是最過分的吧∼」

　　雅也滿是漏洞的話語在天川葵聽來句句刺耳，天川葵根本沒有心思去挑雅也的漏洞，雅也將所有的罪責都推脫給天川葵，少女被自己的內心壓抑的反駁不了。

　　【我現在應該做什麼？我能做什麼？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天川葵內心不住的呐喊著，但是一切都化為無聲。

　　「不過……你的確應該來朝我怒駡，來生我的氣」

　　雅也猩紅的眸子滿是嘲弄，招牌的那種似笑非笑的笑容極其不友善，雅也不在乎天川葵的心裡反應也不管天川葵的精神承受力，雅也用她特有的口氣從那張一直說著虛假話語的嘴裡吐露出天川葵不能承受的事實：

　　「因為……散播你是小黃瀨的女朋友的人是我，慫恿那些女生來找你麻煩的人是我，設計讓你成為小黃瀨女朋友的人也是我，最後故意勸慰小黃瀨和你分手的人還是我……你的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劃的……所以你應該生我的氣……你那雙滿是仇恨的雙眼比你這張弱小無助的臉可愛有趣多了∼」

　　雅也的笑容越來越猙獰，天川葵被雅也這種冰冷尖銳的笑容驚嚇住仿佛被釘在了位置上一動不動，腦海裡仔仔細細的過了一遍雅也說的話，才明白雅也所說的事實。

　　成就她的是折原雅也，毀去她的也是折原雅也。

　　「為什麼這樣做！？戲弄我很有趣麼！？」

　　「唔……非要說的話……應該是有趣吧……」雅也想了想回答道。

　　「什……麼？」

　　「因為我想看你崩潰的樣子，我能理解你對我的敵意，應該說和黃瀨有過接觸的女孩子你都仇視的，之前的少女傷害事件的共同點就是都會黃瀨關係良好，所以你想對付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當然，你單單對付我的話，我大概還不會把你怎麼樣，最多把你塞在旅行箱裡沉進東京灣裡，但是你連小征一帶的傷害我就不想簡單的放過你了……」

　　雖然少女的笑容突然轉變的帶著絲許的人性，但是少女的話語極其沒有人性，雅也無視天川葵蒼白的面容饒有興趣的說道：「我想讓你從最高點摔落下來，我想看你絕望又掙扎的樣子，我想看你按照我的劇情走最後達到我想要的結局讓我有種成就感……天川葵，你該感到榮幸，你是我來到帝光第一次那麼崩毀一個人」

　　惡魔！

　　折原雅也想要得到什麼？她不要天川葵的命，也不要天川葵的懺悔，她會讓天川葵自己去後悔，自己去了結自己的生命，她所做的就是在自己感興趣的範圍內做她感興趣的事情，比如說－－

　　將天川葵捧到至高處然後重重的推她一把，為她鋪好道路一步步通向死亡。

　　雅也想看到這個過程，結局並不重要。

　　她要的是天川葵生不如死的樣子。

　　「對了，你現在還想死麼？！」

　　吐露出真相的雅也問向眼神帶著瘋狂的少女。

　　「不想了，我在想如何殺了你……」

　　「很好，有想著怎麼殺人就不會想著自己去死了吧，看，我給了你活下去的動力，你該感謝我∼」

　　「你毀了我的一切！！」

　　「這樣說也過分了吧∼」

　　「難道不是麼！？我在學校裡已經待不下去了，所有人仇視我，所有人嘲笑我，所有人……恨不得我消失！」

　　天川葵第一次那麼大聲的喊出來，雅也眨了眨眼，回笑道：「然後呢？」少女笑的極其無辜。

　　「……我該……怎麼辦……」

　　雅也露出狡黠的笑容，咧起嘴角笑道：「我來幫你吧」

　　天川葵猛然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雅也，對雅也剛剛的話露出吃驚的表情。

　　她剛剛在說什麼？！

　　「你沒聽錯，我是在說我來幫你，在學校裡讓你有個立足之地，平平安安的到畢業」折原雅也的話有時候滿口謊言，有時候卻是容不得質疑，折原雅也說到做到。

　　「為什麼？」

　　天川葵發現從一開始折原雅也就握有主導權，她自始至終都是那個被牽線的傀儡。

　　「因為我要利用你」

　　雅也直白的說道，她要利用她，要讓天川葵知道她要利用她，讓天川葵無法反抗的只能被她利用。

　　「……」

　　天川葵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是來自內心的寒冷，是對折原雅也的恐懼，她真的開始後悔與折原雅也為敵。因為內心的寒冷讓天川葵冷靜了下來，自己對折原雅也的恐懼多餘恨意，對黃瀨的迷戀到現在的走投無路，她開始考慮自己的後路。

　　【人都是自私的，那些說的再好聽的漂亮話都比不過自己重要】

　　「你要利用我什麼？」

　　「……」

　　雅也搗鼓著杯中的咖啡滿意著天川葵的反應，雅也抿了口咖啡淡淡的說道：

　　「我要你接近山咲舞」

　　這個名字讓天川葵的瞳孔猛地一縮。

　　山咲舞，帝光中學女生團體裡最大的團體的組織者，說起這個名字，女生們背地裡害怕她，山咲舞可怕的地方在於她不會親自動手，你惹了她她會派人動手，沒有證據去證明是她動的手，再加上山咲舞雄厚的家世，被欺負了的女孩子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如今折原雅也讓她接近這個這麼恐怖的人，讓她死還容易點！

　　「誒呀，別這麼看我，我說認真的，我要讓你去接近山咲舞，你會成功的」天川葵不解的神情讓雅也不吝嗇自己的話語侃侃說道：

　　「反正你在帝光的名聲已經不是很好了，再壞點也無所謂了吧，除非你轉學，如果你還想在帝光待下去明哲保身的方法就是找個靠山，與其被欺負，成為欺負人的角色不是很好麼，你在這點上很有天賦哦∼啊，我這是誇獎你」

　　雅也暗指之前天川葵做出的一系列的傷害事件，口氣裡不帶調侃，似乎真的在客觀訴說一個事實罷了，雅也不在乎天川葵的神色繼續說道：

　　「你接近了山咲舞加入了那個團體就不會有人來欺負你啦，我也可以得到情報」

　　「說的容易，我怎麼去接近？」

　　「唔……你只要在山咲舞面前表露出你對我的殺機就可以了，這個你做的到吧，對，就是你現在的眼神∼」

　　「……」

　　「放心，山咲舞會讓你加入的，因為她討厭我」

　　「因為赤司征十郎……」

　　這個原因顯而易見，女生之間的戰爭只會為了男生。

　　「答對了∼」

　　「我接近她需要做什麼？」

　　「……你告訴她，有個叫Chrome的情報販子可以查到一切她想知道的情報」

　　******

　　雅也笑著走出咖啡店的時候看見了門外的少年，血紅的頭髮孤傲的背影，雅也不假思索的猛地撲了過去。

　　「小征∼」

　　少女甜甜膩膩的叫喊在少年耳邊響起，像羽毛拂過一般，少女的聲音在少年的心裡有著癢癢的感覺，赤司承受著背後的衝擊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沉默許久，少年淡淡的說道：

　　「雅也，下來」

　　「啊，我都聽膩了∼」

　　「你乖乖下來會聽膩麼？」少年淡然的說道。

　　「阿拉∼小征一直叫我下來是不是捨不得把我扔下來啊？」

　　「……你想試試看？」赤司作勢要把雅也扔下去，雅也立馬抱緊赤司的脖子撒嬌般的說道：「不要不要不要∼我想一直抱著小征的說∼」

　　那個在咖啡店裡把另一名少女逼到絕境的折原雅也卻在這個少年的面前撒嬌的像只小貓一樣，赤司沒有讓雅也得逞，一把拉住雅也把少女從自己的背上扯了下來，少女站穩在他的面前笑得好不得意，笑得耐人尋味，赤司冷聲問道：「你笑什麼？」

　　「我啊∼要掀起一場戰爭，為了小征的戰爭∼」

　　雅也對著赤司伸出右手，像是邀請，又像是一種直指對方的宣告，少女自信的笑容在陽光下變得耀眼動人，雅也等待著赤司的回應，也猜測著赤司的回應。

  

　　也許是『與我無關』。

　　也許是『啊，我不允許你輸』。

　　也許是……

　　當赤司真正回答的時候雅也還是愣了一下，赤司輕拍雅也的右手掌心，清冷好聽的聲音說著好似結局一般的答案：

　　「你已經贏了」


34、正臣的警告

　　此時池袋西口有兩個人顯眼的站在街道上對峙,在池袋生活的人對這兩個人都不會陌生。

　　一邊是穿著酒吧侍應生服，有一頭顯眼的金髮帶著墨鏡的男人,即使看不見男人墨鏡下的眼神也能感到一股幾乎具現化的怒氣圍繞在男人的身邊,放在格鬥遊戲裡就像蓄滿怒氣值來個會心一擊的感覺。

　　另一邊是穿著不分季節有著毛邊帽子的黑色外套的黑髮男人,眉清目秀的面容相比另一邊的酒保服男人，他顯得纖細許多，但是周邊的氣場卻是不相上下，男人血紅的雙眸閃爍著尖銳陰險的目光,臉上的笑容與其說不耐煩，苦澀更多一點吧，笑著皺眉的表情怎麼看都覺得有些違和。

　　一邊是平和島靜雄,一邊是折原臨也,池袋最不能惹的兩個人在光天化日之下這麼對峙著。

　　「臨∼也∼,我不是說過我在池袋看見你一次就揍你一次吧！」

　　故意拉長的喊聲昭示著平和島靜雄的怒氣，本來靜雄就是個容易動怒的傢伙，並且討厭那種講著歪理囉嗦的傢伙，典型代表就是折原臨也，中學時代被折原臨也弄得亂七八糟想起來他就恨不得拿著路牌把這個跳蚤狠狠的拍進水泥地裡。

　　「真是過分呢，我不是說了麼，我還有孩子要養，你把我揍了我還活得了？小雅也誰養呢？」

　　和平和島靜雄打過那麼多次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個怪物的力量有多麼的可怕，隨時隨地的拆卸路牌和防護欄甚至輕鬆扔起自動販賣機，真要中招了他可沒有怪物的體質，他只是普通的人類啊。

　　「雅也用不著你操心了，新羅不是說了，她有喜歡的男孩子了，要養也是那個人的事情了，你這個哥哥可以安心的給我去死了！！」

　　靜雄的話讓臨也不由得皺起了眉，可以說是對靜雄的話有些反感，從討厭的人的口中說出討厭的話語，怎麼弄都覺得討厭，臨也按耐下心中的不快，繼續用靜雄討厭的口氣說道：

　　「阿拉拉，既然幽平桑已經就業可以養活自己了，小靜你也可以光榮退休了」

　　說著從口袋裡摸出慣弄的小刀，指向平和島靜雄，毫不意外的惹怒靜雄，靜雄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將自己身邊的公告牌生生的從水泥地裡連根拔起，臨也咧嘴一笑，在靜雄以為他會把小刀扔過來的時候，臨也竟然猛地轉身……然後跑開……

　　靜雄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只有折原臨也這個厚臉皮的傢伙能把逃跑幹的這麼理直氣壯！

　　「混蛋！」低聲咒駡一聲，靜雄憤憤的將手中的告示牌擲出，臨也靈活的躲過攻擊，然後輕巧的翻越過街道上一切的障礙物消失在人海中，一些年輕愛玩的少年看到臨也的這一系列動作就會發現，臨也的逃跑方式就是現下最流行的技術體系－－跑酷。

　　並且臨也的技術可以說是如火純青的地步，中學起臨也就靠著這種技術躲過了靜雄好幾次的追殺，現在也一樣，遠處傳來警車的警鳴聲，靜雄咬咬牙轉身離開。

　　跑到安全地方臨也停下了腳步，稍稍的喘氣男人卻沒有卻後餘生的笑容反而皺起眉思索了番，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在通訊欄裡翻出一個熟悉的名字－－紀田正臣。

　　******

　　少年紀田正臣再一次離開池袋來到另一個城市，三次都是因為同一個少女，去哪裡正臣都是自由的，離開學校組織黃巾賊，或者蹺課去鬥毆，這些正臣的父母都是採取放任的態度，所以現在沒有了黃巾賊，沒有了其他瑣碎的事情，只有自己將自己畫地為牢無法跨越出那道愧疚的鴻溝，紀田正臣空閒的讓他內心空虛發悶。

　　他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去做什麼，每天無所事事，但是即使這樣，他卻逃離不了那個把他逼入絕境的男人的手心，依舊走著他所規定的路線……

　　此刻的他站在雅也住的公寓留下小道的拐角處，按了幾次門鈴沒有回應，少女的手機也沒人接，正臣就靠在拐角處的電線杆旁邊等待少女歸來。

　　「小征∼∼」

　　傳來少女熟悉的聲音正臣探出個頭一看，緩緩走來的少年少女映入正臣的眼簾，雅也身邊的紅發少年正臣有深刻的印象，冷淡的氣質仿佛隔絕了一切宛如王者般的姿態，但是……

　　即使隔絕了一切卻包容著折原雅也，即使王者般的姿態卻給了折原雅也身邊的位置……

　　正臣迅速躲到了拐角處的牆後，不讓兩人發現自己，自己本來就是來看看雅也過的怎麼樣，但是現在的話……有那名少年在的話……

　　正臣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靜靜的靠在牆壁上。

　　「出來吧」

　　少年冷淡的聲音從近處傳來，正臣愣了愣，無奈的走了出去，雅也此時不見了身影只留下赤司，正臣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知如何開口一般最終躊躇的說道：

　　「那個……聊聊可以麼？」

　　「……」

　　赤司冷冷的看著正臣許久，淡然的點點頭。

　　赤司住的地方不遠處有個小公園，一路上的兩人都沉默著，到了公園正臣一把跳在了秋千上，動作輕盈的像只貓一樣，赤司淡淡的掃過正臣，不言一語，他沒有多話的習慣。正臣對赤司的冷淡也瞭解了個大概，少年是天性冷淡。

　　「赤司征十郎……對吧」

　　正臣首先開口，慵懶的少年聲音卻欠缺情感，赤司雙手環胸靠在杠杆上對正臣無意義的話不採取理睬的態度，正臣晃了晃腳下的秋千繼續說道：「雅也說要離開池袋的時候其實我是捨不得的……」

　　「但是……或許離開的話會比較好……」

　　正臣看向赤司神情很平淡，正臣只比赤司大一歲，但是少年已經磨去了這個年紀的傲氣，正臣用一種真誠的口氣對赤司淡淡的笑道：「雅也遇到你……比較好……」

　　赤司對正臣的話感到一種違和感，但是沒有做聲沉默的聽著正臣的話，自從上次見過這個褐發少年赤司就知道他的生活和他們有著本質上的區別，折原雅也在池袋的事她沒說，他也沒興趣知道，但他有絕對的自信折原雅也會告訴他。

　　「雅也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子」

　　這句話讓赤司小小的挑眉，這點他發現了，折原雅也的特別點確實比別人特別。

　　「這裡的生活不適合雅也……」

　　正臣的話很讓人尋味猜測其中的意味，赤司微微的皺眉，好似在說雅也和他不是一個世界一般在將他與她隔絕，但是聽到正臣的下一句，赤司的眉頭又稍稍放鬆。

　　「但是你適合雅也……」

　　這裡的生活不適合雅也，但是你適合雅也……

　　只要有赤司征十郎在，哪裡都一樣。

　　這是紀田正臣對赤司征十郎最大的肯定。

　　「你到底想說什麼？」

　　赤司終於在兩人見面後說出了第一句話，紀田正臣說的話給赤司的感覺就像……恨不得把折原雅也交給他一般。

　　他見這個少年一共兩次。

　　一次意氣風發，一次失魂落魄。

　　兩次強烈的對比卻改變不了雅也對於這個少年的重要性，但是赤司卻感覺不到這個少年的威脅性，第三次的見面，這個少年直白的告訴他他才是是和雅也的人，而他自己退在保護者的位置上。

　　「我想說……你要小心」

　　赤司輕皺眉：「說清楚」

　　「小心折原臨也」

　　折原臨也這個名字讓赤司不陌生，是雅也的哥哥。

　　「如果是別人我會警告他們『千萬別去招惹折原臨也，千萬不要扯上關係』，但是你的話，我想他會來找你的，所以你要小心」

　　正臣聳聳肩，說出折原臨也這個名字時聲音還有細微的顫抖，赤司敏銳的捕捉到這個顫抖，饒有興趣的說道：「你這麼肯定？」

　　正臣苦笑了一下，點點頭：「當然，雅也是他的妹妹，即使他再危險，他也不會放過奪走他妹妹的傢伙」正臣張開手看著自己掌心的紋路，當時這雙手並沒有保護好沙樹，他已經沒有信心保護的好雅也，即使他知道折原臨也不會傷害自己的妹妹，但是他弄不懂折原臨也的內心，讓他過來看看雅也好不好根本不是主要意圖。

　　赤司聽著正臣的話語竟勾起了一抹殘虐的笑容，微眯的雙眸冰冷而尖銳：「這不是很有趣麼，從來沒有人敢從我手上奪走任何東西，就算以前是他的，但是現在是我的，我不管他危險還是可怕，違背我赤司征十郎的人，只有死」

　　一瞬間，正臣感到內心的一股震動，這個少年散發出的氣場不是平和島靜雄那種狂暴，也不如折原臨也那種尖銳寒冷，而是帶給內心震撼的一種壓迫感，正臣怔怔的看著面前這名有著精緻容顏面容冷漠的少年，他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雅也會選擇這名少年。

　　即使聲音相同，兩個人也是不同的。

　　如果兩個人同時站在頂端的話……

　　【折原臨也是君臨天下，赤司征十郎是征服天下……】

　　「哈哈哈」正臣忍不住笑了起來，似乎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肆意的笑著，直到笑不動了，正臣豎起大拇指說道：「即然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可是很看好你哦∼少年∼」把折原臨也這傢伙幹掉把！

　　赤司征十郎在毫無意願的情況下又多了一個打敗折原臨也的後援者，還有誰？當然是折原雙子啦∼

　　「……」

　　赤司沒有理會正臣的帶著潛藏意味的慫恿淡然的看著正臣，明明赤司和正臣的身高一般高，但是赤司的眼神卻如在俯視正臣一般，正臣不在意的輕笑，這點和折原臨也很像，明明帶著包容一切眼神卻又夾雜著睥睨一切的神采。

　　但是對正臣來說誰是王不重要，因為他只要一個公主殿下而已。

　　「對了，聽說雅也在學校被欺負了是不是真的？」

　　正臣想起自己一開始的初衷，只是隨意的問了一下，他知道折原臨也的妹妹不會那麼容易被欺負，正當以為會聽到否定的答案時，赤司冷漠的聲音淡然而又霸氣的說道：

　　「有我在，你以為我會讓它發生麼？」

　　「凡事都有例外……」

　　正臣被赤司那副絕對自信的神情刺傷了眼，當時的他也是這樣自信傲然，但是最後卻懦弱的逃跑，他知道赤司不會這樣，雅也看中的人不會像他這樣差勁，正臣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的歎息：

　　「不要小看折原臨也，你應該見識過折原的可怕了吧」

　　折原家的人都是特立獨行的傢伙，優點缺點好人壞人在折原眼裡只有有趣不有趣罷了，甚至做好事做壞事都憑著自己的喜好來，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自己，大言不慚的說著愛人類卻把人類當做玩具一樣剖析他們的本質內在去滿足自己的興趣。折原雅也從來沒有在赤司面前掩飾過自己的本質，如果雅也所做的算是可怕的話，赤司只能嗤笑，弱肉強食的世界，只有勝利才是正確的，再怎麼有理由，敗者就是敗者，再怎麼樣都是無用。

　　「謝謝你的提醒」

　　赤司淡然有禮的說道，但是聽到下一句就不會這麼覺得了。

　　「雖然我不會覺得我會輸是了」

　　真是夠唯吾獨尊的！

　　「啊，那雅也醬就交給你了喲∼」

　　「用不著你來說」

　　「啊！你這傢伙一定要這種鄙視人的口氣和我說話麼！就算你是雅也醬喜歡的人我也不會放過你哦！」

　　「哼，就算沒有雅也你也贏不了我」

　　啊！他發現了，折原臨也和赤司征十郎的共同點，都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

　　一周後的週末，帝光有場交流賽。

　　「啊？赤司，你這傢伙在說什麼？」

　　青峰不耐煩又惡劣的口氣響起，離比賽還有幾分鐘，但是他們的王牌卻被換下，赤司不在意青峰的惡劣口氣，淡然的將自己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我說今天的比賽你不用上場了」

　　「……你這傢伙還真給我重複一遍啊」青峰抽抽嘴角，看著赤司那張不像是開玩笑的表情青峰扯了扯嘴角，顯然還是不樂意赤司的安排。

　　「赤司君說得對，阿大，你的手肘剛剛受傷，不能有劇烈運動」桃井看了眼青峰手臂上的繃帶一臉嚴肅，黃瀨順勢搭腔：「是啊，是啊，小青峰，受傷了就好好休息，否則傷勢嚴重了可不好了！」

　　「一個個都煩死了……都說了沒有任何問題啦！」青峰拉攏著眼覺得幾人小題大做了，直到黑子在青峰不注意的時候戳了記青峰的手肘，青峰輕呼『啊，好痛』，然後猛然後退，看到眾人一致的眼神，青峰抽搐的嘴角想辯駁但無話可說，只好咬牙切齒的瞪著黑子：「哲，你這傢伙……」

　　「青峰，你不許出場今天的比賽，給我老老實實的見習」

　　赤司的話語沒有波瀾，但是卻能聽出一股命令的口吻，青峰聽了立馬不爽了起來：「老老實實，你覺得我會老老實實麼？」

　　「啊，你只要坐在板凳上看的就可以了」

　　「混蛋！不是這個意思，讓我坐在板凳上看，那種事情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聽的！」

　　皮膚黝黑的少年瞬間暴躁了起來，緊皺的眉頭增添少年不爽且不耐的神情，對面的赤發少年沒有被影響到心情，繼續用平淡無瀾的口氣說道：

　　「我沒有求你，你不許出場這場比賽！」

　　直接性的命令，沒有反駁的餘地。

　　「……可惡！」

　　最終青峰還是憤憤的坐在了板凳上。

　　「雅也呢？」赤司環顧了一圈，不見少女的蹤影，桃井這才想起雅也告訴她的話：「雅也說，比賽她就不看了，穩贏的比賽沒意思，她去逛逛」

　　「……」赤司點點頭示意知道了，對他絕對的信心麼？

　　與此同時，偷溜的少女正走在新宿的街道上，交流賽的學校離新宿很近，雅也比起看實力一邊倒的比賽還不如看新宿街道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

　　突然手機上的來電提示讓少女露出淺淺的笑容。

　　「阿拉∼臨也哥，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我呢？」

　　少女乖張的口氣讓電話那頭的男人發出輕聲的低笑：「沒事就不能打給你麼？」

　　「因為臨也哥最近不是很忙麼？」

　　雅也撇撇嘴，最近DOLLARS這個組織的規模越來越大了，幕後的推動力是誰她當然知道，但是她卻不理解臨也的意圖，不過這並不是她感興趣的，無頭也好，DOLLARS也好，現在赤司征十郎最重要。

　　「稍微……空閒了一段時間……」臨也模棱兩可的說道，雅也對臨也的話回笑道：「是麼，我可是很忙啊」

　　「忙著談情說愛？」

　　「嘛∼說愛倒有，談情還說不上」雖然臨也看不見，但是雅也還是聳了聳肩露出苦澀的笑容。

　　「你這個樣子，是不是有了挫敗的感覺？」

　　「對於小征，我一直很挫敗哦∼」

　　「你倒是誠實」

　　「嘻∼我一直是誠實的好孩子嘛∼」

　　「嗨嗨，我的雅也是好孩子」

　　臨也站在離雅也的兩條街外看著接著電話的雅也，在新宿看到雅也只是一個偶然，這裡是新宿最熱鬧的廣場，他一直在這裡觀察人類，看到熟悉的身影在新宿的街頭單只形影的晃著，臨也抱著好玩的心態撥通了少女的電話。

　　上一周正臣給他彙報雅也的事情明明是含糊其辭的，顯然是在隱瞞什麼。

　　【不過事情越要這樣才越有趣啊，正臣你想逃離我的掌控，不想聽從我的安排，但是你還是沒有選擇的餘地啊】

　　【既然你們都做好人，看好那名少年的話，那我就做壞人吧，一部好的電影，壞人很重要的啊，女主角男主角男配角都有了……】

　　【那就開始上演一場……以『愛』為名義的三角戀吧……】

　　臨也和雅也講電話時總是講一些瑣碎的事情，一掛掉電話，雅也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同樣的聲音卻是不同的口氣。

　　「你在哪裡？」

　　「阿拉∼小征，比賽結束了？我在新宿哦∼我在新宿東口∼」

　　少年直接用掛斷電話作為回答，直直向少女所說的地點走去，繼上次見過那個叫紀田正臣的少年已過了一周，雖然他一副把雅也交予他的樣子，但是赤司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礙眼，不是因為這名少年喜歡雅也是否，而是他和雅也的聯繫。

　　紀田正臣因為某種原因和折原雅也聯繫在了一起，這是赤司征十郎得出的結論，無論正臣喜不喜歡雅也他都無法遠離雅也，這點恐怕和那個折原臨也有關，他將兩人聯繫在了一起，反之，他和雅也，雖然雅也一次又一次的說愛他，但是嚴格來說，他和雅也卻沒有任何關聯。

　　人和人就是這樣，即使彼此相關，卻又毫無關聯。

　　赤司征十郎開始正視這個問題。

　　他和折原雅也沒有關係……

　　不過……

　　赤司微微勾起嘴角，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她是他的。

　　有這個就夠了。

　　將一切摒棄在思考外，赤司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前行走，一旦決定了自己的道路，有了自己的抉擇，那麼赤司會掃除眼前一切的障礙。

　　「……」

　　在人群中看見了少女，赤司稍稍頓了頓，雙眼微眯鎖定少女，繼續朝著少女的方向走去，與此同時和他擦肩而過的男人發出一聲細微的輕笑：

　　「呵」

　　赤司微微側頭，只看見男人的背影，一頭黑色的頭發配上絨毛外邊的外套，赤司看著那個男人不經意間的輕快的走路方式，眉頭輕輕的皺起。


35、五日郊遊行

　　開膛手傑克,很多人對這個名字不會陌生，就是那個倫敦東區的白教堂一帶以殘忍手法連續殺害至少五名妓女的連續殺人犯。現在依舊有這個名字出現當然不是百年前的那個殺人犯了,而是有著和開膛手傑克類似的作案手法的連續殺人犯的代稱罷了。

　　從早上開始,新聞報紙收音機重複播放關於這名連續殺人犯逃逸的消息,連續殺害四名初高中女學生的殺人犯正在逃逸中搞得人心惶惶，各方面都在告誡儘量少出門，或者結伴行走，尤其是初高中女學生更不要晚上單獨外出。

　　「阿拉阿拉∼現在的世道還真是恐怖呢∼」

　　少女調笑般的語氣沒有帶著恐懼更是饒有興趣的做出一句感歎般一樣的話語惹得坐在身邊的少年微微的側目,少年平淡的神情沒有表露任何反應，只是稍稍的側目，視線又轉回了窗外。

　　現在的情形是二十幾人坐在公車上,目的地是偏遠的鄉村。

　　就雅也所瞭解的情況是帝光中學每年都會舉辦一次遠遊,在二年級的時候,因為一年級是新生年齡還小，三年級學業緊張，所以遠遊只有二年級才會有，因為是遠遊所以學校並沒有強制要求一定要去，可以申請放棄呆在家裡休息，也可以當做一種歷練體驗鄉土民情，不過很多學生一聽說是偏遠的鄉村沒有很好的環境又是五日遊就放棄了這次遠遊，總共去的學生也不過四十來人。

　　不過籃球部沒有選擇的餘地，赤司勒令全員都去，就當做山中合宿鍛煉體能一個都不許缺席，所以雅也保持著赤司在哪她也在哪的條令，也跟著赤司來到這偏遠的鄉村來。

　　一直生活在城鎮，甚至是池袋這種熱鬧的城市，偏遠寧靜的鄉村對雅也來說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對吧，對吧！雅也也覺得恐怖對吧！」

　　坐在前面的桃井竄出腦袋趴在座位靠墊上，鼓著腮幫的小臉帶著一種不滿的情緒：「這樣在廣播裡播放，多讓人恐慌呢！」

　　雅也點點頭對桃井的話表示贊同，少女勾起唇角輕笑道：「確實，一個連續殺人犯在外面逃匿播出這樣的新聞確實會造成市民恐慌，但是隱藏這個消息而導致更多的人被傷害，這樣的消息也顯得合理，比起無知，自己先有警覺性比較好，當然，歸根結底還是員警的無用」

　　前面講的還有理，最後一句分明在抨擊員警吧，坐在雅也身後的黃瀨扯了扯嘴角略帶好奇的問道：「雅也很討厭員警？」

　　雅也撐著下巴想了想撇撇嘴說道：「說不上討厭，只是覺得有些可笑罷了……員警的情報源並不是很高超呢……」折原臨也出售情報給地下組織和員警的事情雅也是知道的，只是員警對外散佈自己得到可靠消息什麼的時候，雅也就想嗤笑，說的那麼的理直氣壯對得起那個櫻花徽章麼？

　　不過，雅也想了想也能理解，少女眯起眼露出一種看向自己中意的物品那種滿意的表情。

　　【就因為如此，她才愛著人類嘛，人類就該是這樣才會覺得有趣啊】

　　「喂！五月，你可以坐下來了，你這樣不嫌累麼？」坐在桃井身邊的青峰對桃井的動作有些不滿，萬一車子一個刹車這人不久摔下來了麼，他可是沒精力去盯著她護著她安全啊，他還想在車上睡覺呢！

　　「笨蛋阿大，又不是你累！」桃井明顯的不樂意，青峰挑挑眉，惡狠狠的口氣還沒說出口就被黑子打斷：「桃井同學，青峰是在擔心你所以這麼說，你這樣很危險的」黑子平平淡淡的口氣讓桃井泛紅了臉，自動理解為黑子也在擔心她少女乖乖的坐了下來。

　　青峰瞪大了眼看著乖巧的桃井和麵無表情的黑子，黑著臉一副『為什麼這傢伙這麼聽你話』的表情瞪著黑子，黑子眨了眨眼，用一臉『我長得比你可靠』的無辜表情對著青峰，青峰抽了抽嘴角別過頭憤憤的閉上眼睛打算睡覺。

　　車內又化為一片安靜。

　　雅也沒有在車上睡覺的習慣，無聊著就拿手機聊天，和有著奇怪空閒的折原臨也，不過聊到她即將要去的地方時，折原臨也發來了一條耐人尋味的短信：

　　【阿拉，那個地方啊，臨也哥給你一個私家消息哦∼】

　　雅也按鍵的手指頓了頓：

　　【什麼？】

　　【就是……】

　　「怎麼了？」

　　看到臨也發來的資訊雅也握著手機的手顫了一下，坐在身邊的赤司感覺到了少女一時異樣淡淡的問道，雅也收起手機露出一個可以稱之為無奈苦澀的笑容：「感覺有點……糟糕呢」

　　雅也抿起嘴苦惱的說道：「唔……我可不可以後悔呢……來這個地方？」

　　臨也給的消息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起碼在雅也感興趣的方面是相差甚遠，赤司不知道雅也短信收到了什麼，但是不管什麼赤司給予的回答是：

　　「不可以」

　　淡然卻不容反駁。

　　「我在這裡，你要跑哪去？」

　　赤司精緻的容顏看著雅也，略帶威脅的語氣將少女鎖牢不給她異想天開的想法，雅也帶著狡黠的笑意的雙眼咕嚕咕嚕的轉著，說著帶有深意的話：

　　「去安全的地方吧」

　　赤司好笑的挑挑眉，好聽的聲音帶著威壓：

　　「哦？你的意思是我的身邊不夠安全了？」

　　折原雅也故去歪曲人意思的招數被赤司用的十全十，雅也鼓起腮幫，少女甜甜膩膩的聲音湊到赤司身邊輕輕道：

　　「怎麼會∼小征的身邊最安全了嘛∼」

　　少女很有深意的笑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赤司不止本身是個危險，他身邊的位置可是也有人虎視眈眈的呢∼

　　雅也不經意的掃了眼車子後方的座位，嘴角勾起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

　　鄉村果然是鄉村，有種城市的孩子們明顯的隔閡感。

　　雅也深吸一口氣，然後深深的吐出，皺著眉像是吐露出什麼厭惡東西一般但是卻又似笑非笑著。

　　『我果然還是喜歡城市呢，人多就是好』

　　「雅也……」赤司叫了聲還在發呆的少女，似乎到了這裡少女的反應有些奇怪，赤司輕輕皺眉等著少女自己跟上，現在還不急於一時弄清原因，赤司打算再看看情況。

　　「啊，鄉村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啊，有種全身放鬆的感覺啊，對不對，小綠間∼」

　　黃瀨張開雙手仰起頭接受陽光的照射，少年金色的發色在陽光下更加閃亮，連帶著俊臉上的笑臉都變得似乎那麼的神聖不可侵犯，綠間推了推眼鏡，板起張臉一臉嚴肅，優雅的聲音偏冷：「全身放鬆？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放鬆警惕啊，黃瀨」

　　被綠間的嚴肅的表情弄得身子一僵，黃瀨訕訕的笑道：「小綠間太嚴肅了啊，你這樣會沒有女孩子喜歡的哦∼」

　　綠間似乎被黃瀨戳中了要害怔了一下，別過臉斜視黃瀨冷哼道：「比起沒女朋友也比有女朋友的被看做一盤肉的好」

　　這是黃瀨的痛腳，黃瀨眼神飄忽的看向別處，最近在學校裡有看到過天川葵，內心帶著對少女的愧疚但是……他只能遠遠地看著她不能做什麼，她似乎跟在一群女生團體的後面，他也有想過過去說說話，但是少女比起之前柔弱的眼神，現在分明在隱忍什麼用眼神告訴他：不要過來。

　　他說了什麼，做什麼都是對少女的傷害，他不能給少女一種錯誤的希望，形同陌路是最好的。

　　「別想太多，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綠間淡淡的說道，黃瀨眼睛一亮笑嘻嘻的說道：「嗷∼小綠間在安慰我麼？」

　　「你神經末梢粗大需要我安慰麼？」

　　綠間快步向前走掩飾幾乎被黃瀨看穿的尷尬，黃瀨不甘心的跟上小狗式抱怨：「什麼神經末梢粗大，你以為我是小青峰麼？」

　　「喂！黃瀨！我聽到了啊！」

　　青峰聽到自己的名字反射性的朝著黃瀨喊道，撇撇嘴有些不滿的問向一邊的黑子：「哲，我哪裡神經末梢粗大了？」聽青峰的口氣似乎還有些委屈，看來還不止一個人說過他。黑子一雙平淡無瀾的雙眼幽幽的看著青峰，直到青峰被黑子看的全身毛毛的，剛要炸毛，黑子那一副看著可靠的臉下了結論：

　　「青峰你可以不把神經末梢粗大理解為反應遲鈍……你就當做……你是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人」

　　聽著黑子話，青峰狠狠的抽了抽嘴角，你丫的都把前面那句說出來了，你根本是理解的前面那句吧！根本就在說他反應遲鈍吧！

　　黑子，你扭曲事實的能力不比折原雅也低，該說不愧是折原雅也的『知心姐姐』麼？

　　「小綠間∼小綠間真是的……走那麼快……」

　　黃瀨跟著綠間的後面，鄉村裡村子大人不多，一下子來了許多學生感覺這個村子被帝光佔領的感覺，綠間往學生人多的地方走，老師在那裡，後面跟著個甩不掉的黃毛犬綠間極力無視他，但是走到一半被一道聲音生生的定住了腳步。

　　「綠間……是真太郎麼？」

　　一道柔美的女聲中帶著少許的驚訝和欣喜，綠間對這道女聲既陌生又覺得熟悉，這道聲音仿佛可以將他帶往許久前的記憶，綠間轉過身看到的是一名穿著樸素和服風姿卓韻的女子，翠綠的眸子猛地一縮，帶著不確定的口吻輕喊道：

　　「……歲音姐？」

　　看著女人笑著點點頭，綠間的腦海中塵封幾乎忘卻的記憶猛然被翻起，將記憶中的人和面前的人作對比，綠間發現記憶竟然清晰到每個點點滴滴都被他一點不差的回想起來，清晰到令他害怕，甚至莫名的將一種也塵封的情感帶了出來。

　　「果然是真太郎……這麼多年不見……都長這麼大了……」

　　女子的笑容讓綠間僵硬的不知如何回答，黃瀨見狀湊上前來問道：「小綠間？你們認識？」，綠間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點點頭：「以前的鄰居」

　　哪裡止鄰居這麼簡單嘛∼黃瀨用紫原的美味棒發誓絕對不是鄰居這麼簡單！

　　村裡唯一一座大戶公館就是為了迎接外來的客人，老師們分配好了學生們的住宿問題就宣佈自由活動，黃瀨並沒有和綠間分在一個房間裡，但是對綠間那位以前的鄰居很是好奇，收拾好了東西，黃瀨就迫不及待的去串門。

　　「誒？小紫原，就你一個人麼？小綠間呢？」

　　綠間和紫原一個房間，這是他們抽籤下來的決定，老師並沒有強制性分配也隨的學生們去，不過，這次的抽籤都不盡人意，比如綠間和紫原一間房，他和小黑子一間房，小赤司和小青峰一間房，他是無所謂，但是小青峰和赤司一間房絕對能把青峰弄得憋屈吧。

　　紫原坐在陽臺上望著遠處的大山，懷裡抱著一堆零食好不愜意的模樣，聽到黃瀨的問話，紫原歪了歪頭懶懶的說道：「綠仔說他要去呼吸新鮮空氣」

　　黃瀨的小狗第六感告訴他，綠間絕對不是呼吸新鮮空氣那麼簡單！

　　嗷嗷嗷，八卦之血開始沸騰。

　　等等，他是先去跟蹤小綠間還是和大家分享這個令人激動的消息呢？

　　******

　　雅也是不喜歡的鄉村的，她喜歡有人群的地方，明顯這裡沒有。

　　但是這卻妨礙不了雅也散步的心情。

　　如果是平時的雅也應該會跑到赤司的房間裡串門，因為臨也壓根沒有把男女道德觀塞進雅也的腦袋裡，可是雅也現在不能出現在赤司面前，她可不想現在這張滿是希望出點有趣的事的嘴臉被赤司看見，否則赤司絕對會生氣的∼

　　這個村子很大，但是人不多，雅也走了很久才看到一名和農婦有著本質區別的女人，女子穿著傳統的和服，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與鄉村格格不入的氣質，女子蹲在一名四五歲的孩童面前溫柔到膩死人的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母子，這也是雅也停下來關注的原因，孩子一聲響亮的『阿姨』，和女子明顯的僵硬讓雅也有觀察下去的興趣，當然不是光明正大的看。

　　******

　　「啊！小綠間！你在這裡！」

　　黃瀨在村子裡兜兜轉轉，綠間沒有走很遠，也沒有去找黃瀨以為的鄰居姐姐，而是一個人坐在泛了舊木頭長凳上露出一種懷念又迷茫的表情，用黃瀨的感覺就是，一點都不像平時的綠間。

　　「……」

　　綠間沒有理會黃瀨，淡然的看了黃瀨一眼，繼續雙眼放空前方，好似發呆好似回想，黃瀨努著嘴眼珠子轉了轉，躊躇的開口道：「那個……小綠間，有什麼心事可以和我說的」

　　綠間沒有回答黃瀨，他其實沒有什麼心事，只是內心有些煩悶罷了，黃瀨本來就不適合做一個聽眾，但是一副極力想辦好這個角色的模樣惹得綠間輕哼，沉默了許久，黃瀨自覺沒趣剛打算離開就聽到綠間優雅又低沉的聲音：

　　「我已經有五年沒有看見她了，我沒想到過會在這裡遇到她……」

　　這個她，讓黃瀨很快的反應過來是今天見過的那名溫和女子。

　　「她是隔壁的鄰居，比我大十歲，五年前出嫁後，我就再也沒見過……」

　　如果是普通的鄰居姐姐，你會露出這種懷念又迷茫的表情麼？黃瀨沒有說出口，他覺得，他似乎沒有資格去說……

　　「她看起來很有氣質……不像是嫁到這裡來的人」

　　黃瀨回想起那名女子給他的印象，黃瀨第一個反應就是大和撫子，溫柔有禮穩重文靜，就像是電視劇裡走出來的經典文物，一襲和服穿在身上雖不是華麗的十二單卻有種大家閨秀的高貴氣質，嗷∼小綠間的這位鄰居姐姐好不簡單啊∼

　　「不清楚……她嫁了誰我不清楚，但是聽說和家裡斷絕了關係，不過有氣質是真的，小時候，我就感覺她是個溫柔的知性女性」

　　******

　　「小仁不應該叫我阿姨哦，應該叫我媽媽」

　　女子溫柔的聲音就像一劑定心劑讓人不由自主的定下心來，男孩稚嫩的聲音帶著疑問問道：「媽媽？可是我有媽媽了」，就雅也的角度來看，女子柔和的表情可是和她的話語不符：「你家裡的那個不是你的媽媽，那個是冒牌的，我才是你的真媽媽」

　　阿拉拉∼和一個四五歲的小孩說這個好麼？

　　四五歲的孩子恐怕連媽媽的意義都還沒搞清楚呢。

　　【對自己好的人就是媽媽……大概會這麼想吧……】

　　「冒牌？什麼叫冒牌？」

　　叫小仁的男孩撲閃著幼圓的大眼睛天真的問著，女子完全滿足孩子的好奇心進行解答，當然，如果目的純潔的話……

　　「冒牌啊，就是假的，家裡的那個媽媽啊是大灰狼變得，就是為了要吃掉小仁」

　　聽到這裡雅也勾起嘴角無聲的笑了起來，這名有著溫柔氣質的女子沒有愧疚感的對著面前的孩子撒謊，在雅也看來這種謊言拙劣到不堪一擊，但是對於四五歲的孩子已經足夠，不管她的目的是如何，但是她卻已經達到了威嚇的效果，孩子已經驚慌了起來捉住女子的衣擺，用一副快哭的表情說道：

　　「那，那怎麼辦？大灰狼會吃掉小仁麼？」

　　「不會的，媽媽不會讓大灰狼吃掉小仁的……」

　　女人抱住孩子在孩子看不見的背後露出溫柔到虛假的笑容，這種笑容雅也很是熟悉，臨也對待自己那些女信徒的笑容就是這樣，一臉溫柔就像給予救贖一般，但是那雙眼卻沒有感情，雅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明明看起來溫柔到一看就覺得很是虛假，但是偏偏又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對，就像是習慣到自然一般……

　　*******

　　「對誰都和善，對誰都溫柔，這樣的人是誰都會留下深刻的印象的吧……」

　　「話是這樣說的啦」

　　「她在我的記憶裡永遠是笑著面對，溫柔說話，把最好的一面留給別人」

　　「……我是不是應該說……真是名堅強的女性啊」

　　綠間瞪了黃瀨一眼，示意讓他把話說完，黃瀨緊閉嘴巴點點頭，綠間歎口氣決定把黃瀨當做空氣繼續說道：

　　「時隔五年再次看到記憶中的人，感覺很微妙，就好像把沒有她的記憶串在了一起，五年一下子縮短了很多」

　　黃瀨沒有弄懂綠間的感覺，但是他卻從綠間的話語中感覺到一種微妙的情感，黃瀨小心的又好奇的小聲問道：

　　「那個……小綠間……你該不會是喜歡你這個鄰居姐姐吧？」

　　「怎麼可能？！」

　　綠間立馬否定。

　　「難道小綠間你是年上控？」

　　黃瀨驚恐的瞪大眼睛，綠間抽抽嘴角，他果然高估了黃瀨的蠢性，看著黃瀨一臉驚異的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物的模樣，綠間憤憤的低吼道：

　　「鬼才是！」

　　*******

　　雅也發現，她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女人，對面前的孩子一會用溫柔慈愛的眼神看待，一會用冰冷惡毒的眼神仇視，就像交錯著兩種人格一般對那個孩子又愛又恨，但是這絕對不是雙重人格的樣子，更像是內心掙扎著一種莫名連自己都矛盾的信念，這讓雅也深深的感興趣其中的緣由，是怎樣的事情能把一個女人逼瘋到連個孩子都不放過了……

　　雅也興沖沖的跑回公館，像是發現什麼有趣的事物想去找人分享她的喜悅，當然那個人就是赤司，雅也不管看到她奔跑的那些學生們的反應，就確定一個目的地直直的跑去，不管她能對赤司說什麼，現在就想跑到赤司的身邊抱住那個她愛的少年好好的笑一場。

　　「小征∼小征∼」

　　雅也沖進赤司的房間，卻意外地發現門沒鎖，裡面卻一個人都沒有，雅也環顧了房間周圍，正打算離開的時候聽見了廁所間的水聲，少女來不及多想就見廁所的門被拉開，然後一道少女既熟悉，又愛死的聲線淡然的響起：

　　「你來做什麼？」

　　赤司的口氣明顯的不悅，當然如果上身不是裸著的話就更加威嚴了，顯然赤司的現在的話語都被雅也當做了耳邊風，打從赤司從浴室裡裸著上身出來雅也就目不轉睛的盯著赤司的身體，少女赤紅的瞳孔閃爍著一種異常駭人光芒……

　　「阿拉∼小征的身體比我想像的完美多了∼」

　　雅也的目光就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用一種不可褻瀆的目光不帶任何不純潔的情感直白的看著赤司赤裸的上身，赤司顯然沒有料到雅也會來他的房間，和他同住的青峰不見蹤影赤司一點都不奇怪，他也不指望雅也會像一般女孩子會尖叫著沖出門外，隱隱的聽到門外有人即將經過的聲音，赤司精緻的容顏閃過一絲無奈，輕皺眉頭壓低聲音低聲喝道：

　　「關門！」

　　等等！赤司，這時候正常情況下應該喊的是『出去』吧！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6-28 09:42

36、她就是他的

　　關上門就像隔絕了一個空間，外面的聲音一點也聽不到,但是裡面的聲音即使是呼吸也清楚可聞,雅也順手關上了門,向著赤司走進幾步，在離赤司只有三步的距離時，雅也笑著開口道：

　　「我該說秀色可餐麼？」

　　赤司沒有理會雅也的調笑,發間的水漬還沒有幹,順著柔順的頭髮滴落在赤裸的皮膚上,隨著肌膚的紋理劃過一條水跡,白皙的皮膚上明顯的水跡卻給少年增添一股朦朧的美感,當然，少年自己沒有自覺，只感覺發間滴落下的冰涼水珠在他的皮膚上激起一股難言的觸感。

　　赤司剛想拿起毛巾擦乾自己身上的水珠卻被雅也捉住了手臂，雅也的表情耐人尋味，嘴角淡然的笑容看起來笑意不深，但是眼裡卻是滿滿的像偷了腥的貓的狡黠，平時赤司對少女的放任也從未有過一次有現在氣氛般隱隱的曖昧，赤司沒有說話，他想看看這個腦子裡一直有奇怪想法的少女又要做什麼出人意料的事了。

　　「小征……」

　　雅也呢喃輕呼，這樣赤司有種異樣的感覺，平時的少女一直帶著一種歡快的口氣，那種甜甜膩膩的叫喊和剛剛輕柔的呼喊有著明顯的對比，赤司翻動了下手腕，卻被雅也用力捉住，赤司沒有波瀾的口氣淡淡道：

　　「什麼？」又想幹什麼？赤司內心補了一句，或許連自己也沒發現，內心的那種無奈是對少女的一種習慣性寵溺。

　　「呵……」

　　雅也沒有回答赤司，輕笑出聲，在赤司的目光下雅也一手捉著赤司的右手，比少女寬大許多的手掌心向上，手心感到少女微涼的指尖滑過像是被撩動了心弦一般陌生的觸感讓赤司微微皺眉，但是雅也沒有停止。

　　指尖從掌心滑至手臂處，輕輕按了按，少女帶著笑意的聲音輕輕道：「這裡是肱橈肌」，說完指尖繼續畫著酥麻的感覺往上移，赤司神經條件反射的手指抽動了一下，是對少女碰觸的反應，雅也輕輕的笑著，輕按上臂的一塊肌肉說道：「這裡是肱二頭肌」。

　　不知何時，雅也站的離赤司極近，雅也低著頭看著自己摸索的赤司的手臂，赤司低著頭看著目不轉睛摩挲著自己手臂的少女，赤色的瞳孔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現實告訴他不應該這樣，但是理智卻縱容現在的發展，少女像對待藝術品一向小心的碰觸，小心的摸索，被少女小心對待，用一種驚豔又喜愛的表情看著他，赤司承認內心有一瞬的內心被填滿了。

　　指尖的碰觸越發越往神經敏感的地方去，順著肩膀處突起的骨頭指腹緊緊的貼著狹長的骨頭滑至另一端，赤司感覺到雅也碰觸過的地方先是變得火熱然後又立即冷卻下來，剛想制止少女，只聽雅也不輕不重的讚歎：

　　「小征的鎖骨真漂亮……」

　　少年的身材在自己的隊伍中算是纖細的，精緻的鎖骨在沒有衣服的襯托下並沒有顯出特別感，但是少女感歎的語句聽不出一絲假意，赤司輕甩被捉住的手後退一步，與雅也拉開距離，雅也不在意的向前一步，沒有離開赤司皮膚很遠的指尖繼續順著鎖骨往下。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赤司輕歎著……

　　一把捉住在自己胸前肆意的小手，赤司輕皺眉頭壓低聲音冷冷道：「玩夠了沒？」

　　如果他不制止是不是這傢伙還要放肆？！

　　雅也大大咧咧的看著赤司的胸膛打量了一番道：「唔……小征的胸肌不是很明顯呢……」說著視線往下游走，即使沒有少女的指尖碰觸，赤司卻感到一種和指腹摩挲感異曲同工的感覺的微妙感，該死！別看了！

　　「嘻，不過小征的腹肌倒是不錯呢∼」

　　又摸又看的，赤司神色偏冷，這麼毫無芥蒂的樣子，看起來前科不少的樣子，少年雙眼微眯，捉緊少女的手將少女往前一拉，用威脅般的語氣冷冷的問道：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別告訴他是為了沖進一個男人的房間又摸又看的。

　　顯然……赤司少年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雅也的手臂碰觸到少年微涼的皮膚內心觸動了一下，但是不露聲色的看著少年不耐的表情狡黠的笑道：

　　「我啊∼就是想摸摸你∼」

　　喂！少女！不要說摸男人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

　　赤司挑了挑眉，嘴角勾起細微的弧度：「那摸夠了沒？」

　　「怎麼會夠呢？小征的話，我可是永遠都不會膩呢∼」雅也很快的否定道，即使對少女來說用永遠很是廉價，但是她不介意用這個詞去愉悅少年，也不介意將這個詞變得有那麼點價值。

　　「那……我應該收取報酬吧……」

　　赤司理所當然的說著，赤司喜歡等價交換，有付出有回報，就像籃球，即使再有天賦他還是相信努力後可以有更大的價值，現在也是一樣，他應該在少女身上索取他的回報，然而赤司似乎忽略了，他的等價交換在少女身上不成立。

　　從一開始，折原雅也就是屬於他的，他不需要付出任何。

　　「可以喲∼任君收全」

　　過去一直維持的微妙平衡似乎在搖搖欲墜，在此刻，任何一個打破那種他們保持的微妙的距離感，那麼將是萬劫不復，他們內心埋藏的可怕的佔有欲將會束縛對方束縛自己，誰先踏出那一步，誰就是先沉淪的那一個，所以赤司和雅也都維持著自己的底線。

　　雅也猩紅的眸子眼裡只有赤司一個人，少年的臉龐離自己極近，雅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赤司對自己有一種難言的吸引力和魔力，一直在騙自己說愛著赤司征十郎，然後……就再也騙不了自己不愛赤司征十郎，喜歡，喜歡，很喜歡，雅也想著自己幼稚的內心都不由得想笑。

　　雅也嘴角淺淺的笑意不難被發覺，赤司知道現在和少女的關係只剩下一張紙，一直是她在單方面表達，一旦他打破的那個平衡，那就是一種關係的成立，赤司沉默了一下，他以為這個問題會過一段時間才被正視，但是今天突然的發展迫使了這個問題的提前。

　　捉著少女的手使得少女離自己沒有多大的空間，只要一點，他就可以抱住她，赤司不由的歎了口氣，這句『任君收取』真能觸景生情呢。

　　「說你是我的」

　　「誒？我是小征的……」

　　雅也愣了愣，不解的歪歪頭：「這就是小徵收取的報酬？」不知是失望還是什麼，雅也有些許的怔愣，赤司沒有表情的面容微微顯得柔和，清冷的聲音卻說著不怎麼柔和又極其理所當然的話：

　　「你都是我的了，我還收取什麼報酬……」全部都是他的，不是麼？

　　「話是這麼說的啦……」總覺得有點失望呢，雅也撇撇嘴，細微的動作被赤司看在眼裡輕輕的笑了起來。

　　現在還不時候，但是看少女難得的失望和苦惱到讓赤司覺得有趣。

　　******

　　「該死！什麼破地方！」

　　尖銳的少女咒駡聲後緊接著是椅子被踢倒的聲音，少女不住的咒駡著，暴躁的脾氣讓坐在床上的少女歎了口氣：

　　「山咲家的大小姐執意要來這個鄉野山村，怪得了誰？」

　　「當然是折原雅也那個臭女人！」

　　眼裡滿滿的厭惡，連說出折原雅也這個名字時都不住的咬牙切齒，山咲舞恨恨的踩著地上的摔碎的物品冷冷道：「要不是折原雅也這個女人也來到這個地方，我怎麼會來這種骯髒的地方？我才不會給折原那個女人機會，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我不覺得你能教訓她，折原比你想像的還要厲害，就那些小丫頭根本對她不足為懼」

　　坐在床上的少女在夕陽的映照下面容帶上了一層陰影，背對窗戶的少女有著不符這個年紀的諷刺，把玩著自己的指甲對身邊憤恨解氣的山咲舞沖聞不問，直到山咲舞自己跟自己慪氣完了，少女才低低的笑道：

　　「鬧夠了？」

　　「當然沒有……才剛剛開始……」

　　山咲舞躺在床上眯起眼，伸出手欣賞著夕陽的餘暉映照在自己指縫間的光輝，細長白皙的手指慢慢的握緊拳頭，好看的小臉勾起一抹猙獰陰狠的笑容，像是被寵壞的孩子一般，少女極其任性的笑著：

　　「我會不遺餘力的摧毀你的……折原雅也……」

　　然後停頓了一會。

　　「如果不能是我的，還是毀掉好了……赤司征十郎……要麼屬於我，要麼就消失吧……」

　　******

　　因為是鄉村，所以到了夜晚有著難以習慣的黑暗籠罩著大地，只有星星點點的幾家農家亮著燈光，望著四周環山的黑夜，有著探索心的少年們也沒有外出一遊的膽子。

　　黃瀨和綠間回到公館幾近天黑，能在天黑前趕回來讓黃瀨松了口氣，大廳裡還有幾個熟悉的人坐在那裡，黃瀨眼睛一亮走了過去，嘴角帶著一抹狡黠的偷笑：

　　「嗷嗷∼小青峰，小桃子，我告訴你們啊∼小綠間他……唔……」

　　沒跨出兩步，黃瀨就被綠間捂住了嘴巴，綠間用陰森森的口氣在黃瀨的身後說道：「你敢說出去，我有的是辦法讓赤司給你訓練加倍！」

　　「唔唔唔唔唔唔（小綠間害羞了嗷∼）」

　　黃瀨被捂住了嘴，使勁的比劃著，青峰壓根沒有看懂黃瀨的肢體語言，倒是看到黃瀨興沖沖的說道：

　　「哦！黃瀨！你來的正好，明天一起去釣龍蝦吧！」

　　釣龍蝦？

　　一時間黃瀨和綠間有些怔愣，綠間松了手，黃瀨掙脫綠間的鉗制坐到青峰的面前好奇的問道：「小青峰會釣龍蝦？」

　　此時青峰像自信的孩子王驕傲的仰起頭笑道：「當然啦，釣龍蝦，捉蟬，抓獨角仙我都很擅長！」

　　綠間默了一下，推了推眼鏡，鏡片在室內的燈光下呈現一瞬間的反光，綠間內心默默吐槽了起來：

　　青峰，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是這麼的原生態。

　　他該說平時打籃球青峰那超乎常人那種野獸的感覺就是傳說中的野生動物第六感？

　　黃瀨作為一位都市派少年從未接觸過這種，呐呐的問向一邊沉默的黑子：「小黑子，你也會釣龍蝦？」黑子搖搖頭作為回答，青峰覺得詫異奇怪的叫道：

　　「你們居然不會釣龍蝦？！」

　　不！普通人都不會天生會釣龍蝦的！

　　「綠間！？你也不會？！」

　　青峰將問題扯到綠間身上，綠間的身子顫了顫，推著眼鏡回答道：「我不覺……」

　　「不會沒關係！我來教你們∼」

　　青峰大方的說道，讓綠間黑子黃瀨三人不由得抽抽嘴角。

　　綠間：青峰！你讓人把話說完！

　　黃瀨：我實在想像不出我釣龍蝦的樣子。

　　黑子：青峰君，在籃球指導上你這麼熱情就好了。

　　「阿大，如果你要去釣龍蝦，那麼還是去和赤司君申請一下比較好」

　　桃井雙手撐著下巴提醒道，她喜歡看到自己的青梅竹馬因為自己喜歡的東西事物而露出那種閃閃發光孩子般開心的表情，除了籃球，青峰一直對其他事物沒有興趣，要麼睡覺要麼看寫真集，難得來到鄉村讓青峰有感興趣的事物，桃井並不想去阻止，但是如果不去和赤司說一聲的話，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赤司？」青峰對桃井的話贊同的點點頭：「也對，和赤司說一聲，省得他說這個說那個」

　　「等等青峰……」綠間叫住正要往樓梯走的青峰，眉毛一挑壓低聲音說道：「我好像沒答應要去釣什麼龍蝦吧」

　　青峰一聽，也挑挑眉，不怒反笑：「哦？綠間，你不去釣龍蝦要去幹什麼？！」

　　嗷嗷嗷∼∼他要去釣女人∼∼∼

　　黃瀨眼睛一亮，小狗的眼神一閃一閃，綠間撇到黃瀨興沖沖的表情內心警鈴大作，狠狠的瞪了黃瀨一眼，隨後掩飾的說道：「……好吧，我和你們一起去釣龍蝦……」

　　青峰滿意的點點頭，他壓根不知道他無意中抓了綠間一個把柄，青峰拍拍綠間的肩膀爽朗的笑道：「這才對嘛∼我們要集體行動，團隊合作∼」

　　青峰！！你最沒資格講這一句！！

　　幾人內心同步的呐喊了起來。

　　******

　　說實話，青峰對於和赤司一個房間挺怨念的，他不擅長對付赤司，和紫原的話他八成會被氣死，他和綠間那個正經的傢伙也不對盤，應該讓他和哲或者黃瀨一間房的，啊，五月也行，不過不大可能。

　　青峰一邊怨念的想著一邊拿出房間的鑰匙打開門，剛開了個小口，青峰猛地把門給關上，身後的幾人奇怪的看著青峰，可惜，青峰那張黑黑的臉壓根看不出什麼，綠間轉動了下鑰匙打開門，嘴裡還念叨著：「難不成有小偷？」

　　「砰！」

　　門再次被綠間關上，這次，綠間的表情明顯的從尷尬到糾結，再到臉紅，一時間變化多種，黑子平淡的目光在青峰和綠間兩人的臉上掃了掃，淡淡的問道：

　　「裡面有什麼？」

　　問完，青峰和綠間臉上一致的糾結。

　　「折……折原」

　　青峰僵硬的說道，黃瀨感到奇怪：「那不是很正常麼？小雅也一直來找小赤司啊」

　　綠間推了推眼鏡，一臉鄭重又帶著糾結鬱悶的表情緩緩的說道：

　　「或許……我們……該叫……折原……隊長夫人？」

　　隊長夫人！？

　　一時間眾人的表情開始變得一致的糾結。

　　「綠間，你在搞笑麼？我死也不會叫的」

　　青峰咬牙切齒的說道。

　　******

　　「嘻」

　　雅也聽到關門聲低低的笑出聲，耳邊傳來赤司無奈的歎息，少年將少女拉開自己一點距離淡淡道：「玩夠了也鬧夠了去開門吧」

　　圍繞兩人之間隱隱的曖昧被赤司弄得理所當然，抱著赤司的雅也聽從赤司的話乖乖去開門，今天兩人之間的發展既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卻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反正無論如何都是她滿意的發展。

　　打開門門外的幾人神色各異，不過看到雅也的表情卻是一致的糾結，雅也不給眾人一個答覆笑嘻嘻的說道：

　　「阿拉∼小征叫你們進去∼」

　　「明明是我的房間吧……」

　　青峰進門時小聲嘟囔著。

　　赤司的便服並不常見，少年坐在屋內的椅子上愜意的翹著腿，倒有副主人的模樣，青峰早就忘了自己剛剛看到的畫面，一副興沖沖的口氣說道：「赤司，我們明天去釣龍蝦！」

　　青峰！你這哪裡是申請！綠間狠狠的抽了記嘴角。

　　顯然赤司聽到青峰的話明顯的皺起了眉，沉默了一番後，看著青峰淡淡的說道：「去釣龍蝦我沒什麼意義，但是……」青峰剛想樂起來就被赤司的『但是』給沖滅了。

　　「你們熟悉地形麼？你們有工具麼？別告訴我你要赤手抓龍蝦」

　　青峰被赤司說的噎了一下，顯然這種事情根本不會在他的腦子裡形成，青峰撇撇嘴咕噥著：「你是老媽麼，管這麼多」

　　「你其他的事情我管不著，我只管你們的身體健康和安全」赤司涼涼的說道卻透著些許的關心，看著青峰不耐煩撓著頭的模樣最終赤司還是歎了口氣：「算了，明天去借個地圖和工具，我和你們一起去，現在都回房間吧，你也是」

　　赤司最後一句明顯是對雅也說的，少女賊溜溜的目光像極了偷了腥的小貓咪，眾人聽從赤司話各自回房去，房間裡又只剩下不怎麼習慣和赤司一間房的青峰。青峰躺在床上覺得有些無聊，對明天的一天有所期待的有些睡不著，於是打算和赤司有事沒事的聊一聊：

　　「喂，赤司，你是不是真和折原那傢伙勾搭上了？」

　　換來赤司的冷冷一撇。

　　「瞪我做什麼？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那你還問」

　　青峰被赤司的冷哼噎住，黝黑的皮膚顯得狂氣的面容一時間有些呆愣，隨後少年懊惱的揉了揉淩亂的頭髮，口氣悶悶的說道：

　　「就算勾搭上了也不帶這樣縱容的啊，管我們管的那麼嚴，你倒是管管你家那只啊，看我家五月多聽話」

　　喂喂喂，青峰君，你暴露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哦∼

　　說白了，青峰你就是羡慕折原雅也可以自由快樂的幹壞事，你還必須聽從指揮申請批准，所以你怨念了！

　　「……」

　　赤司翻閱著手中的書籍沒有立即回答青峰的話，許久，聽到青峰輕微的鼾聲，赤司才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已經睡著的青峰，對於青峰睡前的話語赤司思索了一番，最終化為一絲輕笑，張狂的語氣和平淡的神情不符，但是話語中少年的自信卻給少年帶來一種異樣的神采，那是一種對某種事物勢在必得的肯定：

　　「現在先管好你們，那丫頭，我以後有的是時間去管她……」


37、記憶的美好

　　那是個美麗的女人,在清晨微暖的陽光下穿著簡易又素淡的和服一臉溫柔的為身邊的花花草草整理枝杆，似乎女子注意到了自己,抬起頭,眯起眼露出和陽光一樣溫暖的笑容,聲音柔和又令人舒心：

　　「早，真太郎」

　　他叫的是自己的名字，綠間怔了怔，恍然間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然後在他發呆的時候面前的場景又發生了變化，他發現自己正在仰視著一臉流露出幸福面容的女子，她說：

　　「真太郎,我要結婚了哦」

　　綠間張了張嘴想說話,但是發出來的聲音卻不受他的控制,他聽到他說：

　　「歲音姐要嫁人了麼？」

　　他的聲音稚嫩又尖銳，孩童般的聲音讓綠間怔了怔，是的，這是他九歲時候的事情。

　　「是喲，歲音姐要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了」

　　「那太好了！」

　　他記得這一天，他對這位溫柔美麗的鄰居姐姐發出內心最誠摯的祝福。

　　「啊……」

　　綠間睜開眼，剛剛的夢境竟然還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對這個回憶起兒時的夢境感到一絲困惑，但是剛要繼續回想的時候，剛剛還清晰的夢境一下子變得模糊，怎麼也回想不起來。

　　『怎麼會夢到這個……』

　　綠間手背輕壓在額頭，隱隱的汗水浸出，綠間覺得有些悶熱，綠間側過頭看向另一張床上的紫原，少年龐大的身軀顯得床板有點小，紫原用一種很微妙的平衡躺在上面，伸在床外的手腳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綠間深吸了口氣，一手撐在床上單腳著地，拿過床邊的毛巾，決定給自己來個清醒澡。

　　這個夢給他一種莫名的煩躁感。

　　******

　　沒有赤司做不到的事，很多人都這麼想。

　　當很多學生知道青峰等人打算去釣龍蝦的時候也躍躍欲試想要一起去，人一多，隊伍就龐大了起來，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搭成夥一起去釣龍蝦，不過，對於這個活動，雅也其實沒有多大的興趣，讓她感興趣的是她走到哪都有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視線盯著她。

　　雅也脫離組織不是一次兩次，赤司一發現這個愛玩失蹤的傢伙不見了人影，挑了挑眉，把事情交代給綠間頭也不回的走了，讓綠間恨得牙癢癢的。

　　「唔？綠仔，小赤呢？」紫原拉攏著沒有精神的眼俯視著綠間，綠間抽抽嘴角咬牙切齒的說道：

　　「去抓不聽話的寵物回來！」

　　綠間表示一點都不想管這群撒了潑的少年們，雖然提倡者是青峰但是真正的管理者是赤司，現在始作俑者輕飄飄的說去抓寵物了，把爛攤子交給綠間，綠間一臉陰沉的滿臉不樂意。

　　【這個世界上，人和人的關係是愛和被愛的關係和利用被利用的關係】

　　雅也不會意外自己獨自一人的時候會被人堵截，倒是讓雅也奇怪的是面前的人沒有敵意，雅也食指抵著唇迅速思索了番先開口道：

　　「是淡輪同學吧，請問有什麼事麼？」

　　面前的少女比雅也高半個頭，成熟的臉龐看起來比雅也年長許多，但是她卻是和雅也一個年級，姓『淡輪』的少女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沒有表情的說道：

　　「我是來傳遞山咲舞的話」

　　雅也點點頭，仿佛是在意料之中，伸出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少女雅也的動作沒有讓淡輪有多大的反應，她似乎好好的扮演者傳遞資訊的工作，其他事情與她無關。

　　「山咲舞的原話是：明智的話遠離赤司征十郎，否則，後果自負」

　　明明前一刻還是平板的聲音，但是重複山咲舞的原話時淡輪用一種誇張不符合面孔的語氣繪聲繪色的重複著山咲舞的話，仿佛把山咲舞當時的口氣給演繹了出來，雅也不由的笑出聲，覺得面前的少女有趣極了，簡直就像一個演技精湛的演員，雅也靠在一邊的樹上饒有興趣的問道：

　　「那麼，請問，後果是什麼？」

　　淡輪眨了眨眼，回答道：「會把你驅逐出帝光，再嚴重點，會讓你去醫院躺一回」

　　到底是十幾歲少女，能動用的權利和手段都比較幼稚，雅也捲曲著胸前的發尾抿著嘴思索了番，對面的淡輪也安靜的等待雅也的回答，這種安靜的模樣超過了這個年齡的成熟，雅也勾起唇角，猩紅的眸子帶著一種濃烈的戲謔和嘲笑：

　　「那……我隨時奉陪，當然我們要成熟一點，幼稚的過家家遊戲就免了……你就這樣傳達我的話就好了」

　　偷襲破壞物品這種無聊女生的小把戲已經無趣了，快點，讓她感受一下正面擊潰的快感吧∼

　　「是的，雅也小姐」淡輪收到雅也的話語，彎了彎腰。

　　「誒？」

　　******

　　沒有城市一樣的嘈雜聲，赤司慢悠悠的在鄉村的崎嶇不平的路上走著，他喜歡安靜的，當然，某個少女偶爾『小征∼小征∼』的吵鬧聲也是他能忍受的範圍，少女此時沒有在視線範圍內，赤司的目光有些冷漠，看著周圍的景觀不帶一絲感情，輕輕的腳步聲傳來，赤司轉回頭。

　　腦海裡閃過一個名字，赤司沒有表情的看著面前的少女，比起過去的記憶，面前這個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少女在赤司記憶中並不清晰，因為從未關注過，倒是另一名少女霸道的占去他大半記憶。

　　「赤司君……」

　　少女輕柔的聲音婉轉且柔和，有禮的動作有著大家閨秀高貴感，赤司的聲音也沒有感情，淡淡的說出面前少女的身份：

　　「涼野同學」

　　稍稍點頭，算作打過招呼，不過倒是涼野面色有些微微的僵硬，嘴角的笑容無法再深一步的微笑。

　　她聽到過赤司喊籃球隊的隊員們如紫原，綠間，熟悉的人直呼姓名，班級裡同學點頭之交也會喊某某君，某某桑，然後，他喊她涼野同學，幾近陌生的稱呼，但是，真正讓她難過的還是因為赤司喊折原雅也的喊法吧……

　　對，她不止一次聽到他喊那個少女為『雅也』。

　　那種縱容，無奈，又寵溺的叫喊。

　　涼野不經意間緊緊捉住裙子，掩蓋內心的波瀾，維持表面的平靜，聲音卻不經意的顫抖：「赤司君，要回去了嗎？」

　　是去找溜出去玩的寵物……

　　不過赤司覺得沒必要和面前的少女解釋什麼，只是敷衍的點點頭，赤司的冷淡看在涼野的眼裡，她知道她和赤司交集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有，他是出色的［奇跡的世代］的隊長，而她唯一的關係只是小學同班同學，初中的校友罷了，想到這裡，涼野的眼神有些暗淡，不止一次羡慕那個能夠明目張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邊的少女。

　　羡慕到嫉妒，嫉妒到不甘。

　　明明她認識的比她早，明明她喜歡的比她多，為什麼最後站在她身邊的卻不是她？

　　「沒有其他事的話，容我先離開」

　　赤司並沒有回答涼野的話，只是淡然有禮的說道，眼裡的冷漠和口氣裡的疏離深深的刺痛涼野的心，一種絕望的冷意竄了上來，她知道，要讓赤司眼裡有她的存在已經不能去用該死的時間證明了，她要用一種刻骨銘心的方法讓赤司的眼裡有她的身影！

　　看著赤司離開的身影，涼野默不作聲的目送少年離開，握緊的裙擺變得皺皺巴巴，天知道少女花了多大的力氣去壓抑自己內心的傷心難過，只是一瞬間，本是內心的悲傷被不知名又難以壓制的殺意所替代。

　　折原雅也……

　　【有時候，愛一個人會有很多個理由，但是恨一個人只要一個理由就夠了……】

　　******

　　「小征∼小征∼」

　　聽到這種熟悉的聲調，赤司冷漠的神情一瞬間變得稍稍柔和了些，看見自己熟悉的少女從一邊的樹叢旁探出個頭，小聲的歡快的向他招招手，偷偷摸摸的模樣讓赤司覺得有趣，少年順著少女的意向走了過去，穿過了樹叢才知道少女要他過來是為了什麼。

　　那是一片湖泊。

　　碧綠卻清澈見底的湖泊。

　　那種純淨的美麗令人不由的讚歎。

　　「剛剛散步的時候發現的呢，小征，好不好看？」

　　雅也歡快的語氣像個孩子快樂的分享著有趣的東西的喜悅，少女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輕笑道：「和小征看到同樣的景色，都覺得滿足呢∼」

　　【這個少女很貪婪，卻意外的容易滿足】

　　「……」

　　赤司赤紅的瞳孔看著平靜的湖泊，眼神中平靜卻緩緩的引起漣漪湧起暗湧，清冷好聽的聲音仿佛能和這片碧翠的湖泊引起共鳴，帶著同樣的冷意，少年沒有用多大的聲音卻感覺回蕩在整片湖泊上，少女聽得真真切切。

　　「我看到的景色，還要遠，還要多，這一點你就滿足了？」

　　「嘻∼嗯，滿足了」雅也勾起嘴角滿足的笑著，少女狡黠的眨眨眼：「我看著小征就滿足了」

　　真是只嘴巴抹了蜜的狡猾的小貓咪。

　　「走吧……」

　　美麗的景色赤司沒有留戀的轉身離開，雅也瞥了眼沉靜的湖泊，轉身跟上赤司的步伐，「不看了麼，小征？」或許，再看到這樣的景色大概要很久以後了，又或許不會再有了。

　　赤司淡淡的的瞥了眼少女，臉上似乎在鬱悶他早早離開的原因，鄉間的不知名的花朵似乎開的很旺，赤司好似聞到了清淡的花香，這給赤司帶來了一股好心情，少年難得的帶著戲謔的輕笑：「怎麼？不捨得？」

　　「那倒不是」少女立馬否定，少年聽到自己願意聽的那一句，滿意的勾起唇，直接『斷章取義』的說道：

　　「很好，你只要看著我就夠了，既然看著我就滿足了，那些就不需要看了」

　　等等，總覺得這話說得有些歧義，雅也鼓著腮幫問道：「我是看小征滿足了，那小征呢？」越來越有種脫離主題的感覺，赤司的腳步沒有停頓，少年愜意的雙手插在口袋裡，隨意的說道：

　　「我不會為任何風景去停留，我要做的是把那些風景捉住停留在我的身邊」

　　就像把你抓住放在身邊你一樣。

　　赤司隱晦的話語昭顯少年的霸道和一種……越發越顯得明顯的佔有欲。

　　她只能為他而停留，她的目光只能聚集在他的身上……

　　這種想法就像那片平靜的湖水一樣，一開始平靜然後泛起漣漪，但是恐怕到最後真正恐怖的不是翻滾的浪湧，而是無盡的吞噬……

　　******

　　兩人用的是另一條道回到村子裡，雅也和赤司沒有和綠間等人回合，但是湊巧的在村口相遇了，幾人零零散散的站在一邊，赤司掃視過去缺少了綠間的身影。

　　「啊！赤司君，雅也∼∼」桃井先看到兩人，用力的招招手，赤司輕輕的點點頭，雅也倒是回應桃井的動作也招了招手，赤司沒有看見綠間的身影淡淡的問道：

　　「綠間呢？」

　　不過似乎像是很難回答的樣子，幾人的神色各異都飄忽著眼神沒有和赤司對視，赤司輕皺眉：「出什麼事了？」

　　「出事到沒有……」青峰摸了摸鼻子，剛抓完龍蝦手還沒有洗過，碰了一鼻子的灰，桃井忍不住笑出聲，從口袋裡拿出手帕為青峰擦去灰塵，青峰一邊享受著桃井的待遇一邊說道：「綠間和一個女人正聊得不亦樂乎，我還沒見過綠間和哪個女人那麼熟呢……」

　　等等，這個不亦樂乎你確定用的對麼？

　　「我說過了嘛，那個女人小綠間認識」黃瀨小聲咕噥道，赤司的視線又射向黃瀨，雙手環胸，口氣平板的詢問黃瀨：「什麼意思？」什麼叫認識？赤司挑挑眉，等待黃瀨的回答，身後的幾人更是眼睛閃閃發亮的期待黃瀨說出什麼八卦的話題。

　　黃瀨撓了撓腦袋，不在意自己耀眼的金髮揉的多麼的淩亂，對於綠間的那位鄰居姐姐，綠間並沒有和他多說，他也不知說什麼好，但也不能在人背後嚼人舌根說子虛烏有的事情吧，黃瀨有些苦惱，赤司的眼神盯的他頭皮發麻，嗷嗷嗷，赤司的眼神好恐怖，嗷嗷嗷，後面的人的眼神更恐怖！！黃瀨慢吞吞的說道：「唔，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赤司忽視黃瀨的苦惱，精緻的容顏雖面無表情但是神情中卻閃過一絲清淡的笑意，清冷的聲音有著輕微的起伏：

　　「沒關係，你說，用日語，用英語都可以」想著赤司想起了黃瀨的『嗷嗷嗷』又補了一句：「說人話」

　　嗷嗷嗷，小赤司你也開始欺負我了麼！！

　　黃瀨欲哭無淚的撇撇嘴，表情活像是被欺負了的小狗好不委屈，赤司見黃瀨遲遲不回答，冷冽的雙眸微眯，瞬間放大的瞳孔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壓提高聲音說道：

　　「黃瀨！給我在三十秒內說出二十字的概括總結出我要的答案！」

　　「是！她是小綠間小時候隔壁的鄰居姐姐兼初戀情人！」

　　等等！這句話吐槽點好多……

　　黃瀨扳了扳手指正好二十字，放鬆的呼了口氣，青峰在一邊不住的抽搐著嘴角，他該說赤司馴養的好麼。

　　桃井：誒？小綠有喜歡的人了啊。

　　青峰：看不出來啊，綠間喜歡那個類型的，大和撫子麼？

　　黑子：小時候……綠間君現在還喜歡這個初戀情人麼？

　　紫原：阿拉∼所以說嘛∼綠仔是年上控∼

　　眾人東一句西一句的時候雅也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了轉，勾起狡黠的笑容，剛踏出一步就被人捉住了領子。

　　「你要去哪？」

　　赤司的聲音壓低帶著濃濃的威脅的意味，雅也爽朗的笑了笑：「去偷窺∼」

　　折原少女，不要把偷窺，跟蹤，這些字眼說的這麼明目張膽理所當然啊！！

　　赤司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不准！」

　　「可是我好奇嘛∼」

　　「這有什麼好好奇的」

　　「難道小征不想知道小綠間小時候隔壁的鄰居姐姐兼初戀情人是什麼樣子的？」

　　「不想，也沒興趣」赤司輕輕的領著少女的衣領，但是少女乖乖的沒有動，赤司不給少女反駁的機會淡然的說道：「回去了……」

　　輕輕的，柔柔的，就這樣讓雅也再也沒有說出一句反駁的話來，赤司清淡的一句『回去了』，讓雅也的心臟猛然加快，一種抑制不住的顫抖像是激在中樞神經上，悸動，應該用這個詞來形容，就是這樣的赤司，讓她無從反抗。

　　不，或許無論赤司怎麼樣，她都反抗不了，她真的沉淪下去了。

　　「小征好賴皮」

　　雅也小聲咕噥著，赤司聽到少女小聲的咕噥發出一聲優雅令人難以抗拒的鼻音：「嗯？」

　　雅也鼓起腮幫嘟噥著：「居然用美男計」

　　哪裡有，赤司有些無奈，被少女突然這麼說，赤司有些不解，但是他沒去探究，他只要把貪玩的少女抓回公館別讓她亂跑就好了。

　　不過，老天還是眷顧雅也的，正當赤司不讓雅也去偷窺綠間和那個不知面容女子說話之後，雅也還是看到了那個女人，她和綠間也一起走向公館的路，與雅也和赤司給碰上了，綠間看到兩人先是一瞬的僵硬和尷尬，隨即再鎮定自若推推眼鏡與兩人問好。

　　「是真太郎的同學麼？」

　　果然如青峰所說的大和撫子呢，溫柔有禮，很像是綠間喜歡的類型，不過……

　　雅也賊賊笑了笑，不理會綠間的瞪視，朝女子露出一種詭異的假笑：「是的，雖然不是同班，但是我和小綠關係挺好的」

　　瞎說！綠間內心呐喊著。

　　「那太好了，我和真太郎好久不見了，都不知道他過的怎麼樣」

　　「小綠可是個樂於幫助人的好同學呢，積極學習，成績名列前茅∼」

　　混蛋！！你故意的吧！！一直考得比我高的傢伙就在你旁邊你睜著眼說瞎話吧！！！一直考的比赤司低的綠間深深的怨念著。

　　「真的麼？真太郎小時候就特別聰明呢」

　　女子驕傲的神情就好像綠間是她的弟弟一般，綠間身子僵了僵聲音低沉的說道：「歲音姐，你先回去吧，家裡不是還有個孩子麼」

　　「啊，對，那我先回去了真太郎，有時間的話明天來我家做客哦」

　　女子匆匆離開，綠間神色不明的目送著女子的離開，雅也突然出聲打斷綠間的出神：「小綠間∼那個就是你小時候的鄰居姐姐兼初戀情人？」

　　「是小時候的……誰說初戀情人了！」

　　綠間像炸毛了的貓一般立即否定，雅也笑的有些詭異：「難道不是麼？」

　　「見鬼！才不是！」

　　綠間充分發揮自己的傲嬌屬性打死也不承認，雅也聳聳肩輕笑道：「好吧，不是也好」不過，此時綠間已經憤憤的踏進公館的門沒有聽見雅也的話，赤司略有所思了一番，淡淡的對雅也說道：「別管太多，和你無關」

　　雅也笑著沒有說話，或許對別人而言，那個女人只是黃瀨所說的綠間小時候的鄰居姐姐或兼初戀情人，但是對雅也而言不是那麼簡單，她昨天有看到這個女人，就是那個哄騙一個孩子叫她媽媽的女人，不過那時候的表情可不是如今天看到的這麼溫柔呢，人前兩面，雅也倒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和綠間有關係。

　　「我該說……女人真是善變的麼？」

　　赤司不知道雅也在指什麼，但是隨著雅也抱著好玩的笑意卻也猜出個一二，赤司打量著雅也一番，對著雅也所說『女人善變』的話露出一絲笑意：「你在說你麼？」

　　雅也回笑道：「小征覺得我善變麼？」

　　是的，折原雅也就是個善變的女人，用虛假的笑容掩蓋內心的真實，前一刻還是溫柔的笑容，下一刻就冷漠陰冷翻臉不認人，她只為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

　　明明就是這麼一個陰險的小女人啊……

　　赤司無奈的輕歎一氣，隨即勾起一抹自信又令少女心動的笑容。

　　【再怎麼善變，到最後還不是只愛他一個？】


38、夜晚的誘惑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麼？】

　　【是人心】

　　【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是什麼？】

　　【是寂寞】

　　【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是什麼？】

　　【是……愛啊】

　　******

　　「她是這麼說的？」

　　房間內的少女用的是疑問句,但是她沒有想得到回答的意向，面前站立的少女自從傳達完話語後就沉默著不出聲,房間內還有幾位少女,不過相比她的平淡沉默,其他人可以說都是煩躁面色不佳的。

　　「這個折原雅也太囂張了！去給她點教訓！！」

　　一道聲音尖銳的響起，唯一坐著的少女——山咲舞並沒有立即同意，「教訓？」山咲舞冷哼：「不會這麼便宜她的」少女陰冷的表情讓人覺得可怕，是的,她們就是害怕這個叫做山咲舞的少女，從來不計較怎樣的後果，憑著自己的喜好與想法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被寵壞的大小姐？不,她是高塔中瘋狂的公主。

　　「外面在吵什麼？淡輪,你去看看」

　　山咲舞皺起眉，對房間外傳來的說話聲和走動聲感到不滿，原本不平靜的心情被這種煩躁的吵鬧聲弄得心神不寧，淡輪走出房間，掩上門，等了許久才回來，而帶回來的消息是：

　　C班的涼野失蹤了，到現在沒回來。

　　「涼野？是那個女人？」山咲舞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一副裝柔弱的樣子給誰看，以為自己是赤司的小學同班同學就以為能對赤司有什麼念想麼？可笑，無論是折原還是涼野，赤司都是我的」

　　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麼，問向淡輪：「赤司現在在哪？」

　　淡輪沒有表情的回答了一句讓山咲舞厭惡至極的話：

　　「和折原雅也在一起」

　　******

　　「小黃瀨，我有兩個消息，你要聽哪個？」

　　雅也把玩著手中的手機，比起其他同學對於涼野失蹤的擔心和驚慌來說，雅也的表情可以說是安然平淡的，黃瀨雖然不知道涼野是誰，但是一聽說有學生失蹤未歸也感覺有些隱隱的不安，黃瀨沒有聽清雅也的話語，一邊關注老師組織尋找的人群，一邊回答雅也的話：

　　「嗯，好消息吧」

　　雅也眼睛一亮笑嘻嘻的說道：「就是這裡地遠偏僻，如果涼野同學的電話打不通，不是電話壞了就是在山裡所以信號沒有」

　　黃瀨一聽立馬提高注意力轉向雅也，沒有信號，人在山裡這樣黃瀨有不好的預感，他小聲的問道：「那……壞消息呢？」

　　「嘻∼那就是一直在新聞裡播放的連續少女殺手似乎逃匿到這裡的附近，說不定就躲在山裡」

　　「這根本是兩個壞消息吧！！」黃瀨怪叫了起來，雅也聳聳肩，嘴角的笑容怎麼看都覺得詭異：「阿拉∼我一開始就說的是我有兩個消息∼沒說有好消息啊∼」

　　嗷嗷！黃瀨小狗瞪大了眼，有種被欺騙了感情的怨念，轉念一想，黃瀨撇撇嘴：「你怎麼知道的消息？」

　　「我說了我是情報販子嘛∼」雅也一手撐著下巴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組織人群找人的隊伍裡，露出帶有深意的笑容，「小雅也，要不要告訴他們啊，現在去山裡好人很危險誒，萬一真的有殺人犯藏在山裡怎麼辦啊？」黃瀨湊到雅也身邊小聲說道，雅也將目光轉向另一邊被幾人女生圍住不知在說一些什麼的赤司，赤司的神情除了冷漠更有些不經意的煩躁，少年輕皺眉頭明顯的不耐，雅也輕笑道：「隨你啊，但是他們不去的話，涼野同學怎麼辦？」

　　是啊，涼野怎麼辦？黃瀨沉默了一下，有時候就不能做到兩全，黃瀨的擔心是人之常情，或許他是個多愁善感的少年，但是他不是個麻煩自己的人，他會苦惱會煩惱自己很多事，但是他卻是個明哲保身的人，或許這是少年早早成為模特接觸社會時形成的一種自我保護。

　　他選擇了沉默。

　　「雅也呢？」

　　赤司終於從幾個女人的問題中脫身，他就發現原本坐在黃瀨身邊的少女不見了身影，黃瀨愣了愣，剛剛就發呆了一會功夫人就不見了，黃瀨有些心虛不敢直視赤司的眼睛諾諾的說道：「剛剛還在的啊」

　　「剛剛有說什麼麼？」

　　「誒？雅也說連續殺人犯躲在這附近」黃瀨下意識的回答道，瞬間感覺一股明顯的寒意湧了上來，赤司眼裡佈滿了冰冷的冷意和隱隱的怒氣，黃瀨張了張嘴很明智的沒有開口，心裡默默的為雅也做祈禱。

　　一直愛溜走失蹤的少女終於引起了大魔王的怒氣。

　　【折原雅也，看來或許我還要好好教教你該怎麼愛我！】

　　******

　　在這一次上，雅也其實很無辜，她並不是想自己溜出去的，她自從收到臨也發給她的短信表明連續殺人犯就在附近的消息後，雅也就帶著隱隱的焦躁感，她是喜歡有趣的事物，但是不代表她會義無反顧的向前沖，雅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裡，她一向明哲保身愛惜自己的命，殺人犯什麼的顯然不在雅也的興趣範圍內。

　　但是她還是瞞著赤司出來了，而她要去見的人便是正在失蹤中的涼野，雅也不奇怪涼野會知道她的手機號，她只是覺得有些好笑，假裝自己失蹤再把她約出去，她的目的在於什麼呢？

　　「……」

　　等了莫約二十分鐘雅也都沒有看到涼野的身影，指定的地點離公館有段距離，雅也估摸了下自己的安全性和利益，決定不再等下去，少女爽快的轉身離開，不帶任何猶豫。

　　「歲音！等等！歲音！」

　　不遠處傳來一道口氣帶著焦急的男聲，雅也對於這個聲音喊出的名字感到熟悉，她記得歲音這個名字是綠間的鄰居姐姐兼初戀情人的名字，腳步聲越來越近，雅也迅速躲到拐角處的牆後，探出半個腦袋偷看，只見白天看到的溫柔女子和另一個男人拉扯不清。

　　「放開！」

　　女子用力甩開男人，從窗戶透出的微弱的燈光可以隱隱看清男人和女人的面容，女子的神情早已沒有了溫柔，而是一種悲憤，無奈複雜交加的神情，男人略顯年輕的臉龐一臉的焦急和懊惱，他說：「別這樣，歲音」

　　這句話，可以算是男人們的經典語句。

　　歲音冷笑，笑容極其諷刺：「我怎麼樣了？你不和你的妻子你的兒子在一起，出來找我做什麼？」

　　「不！歲音，我和你說過，那個並不是我要的，我只要你！」

　　再深情，現實是殘酷的，雅也憑著這個對話也猜出了大概，少女饒有興趣的聽著壁角，完全無壓力。

　　「這句話，和你的母親說吧！在她眼裡我就是一個破壞家庭的狐狸精，勾引她兒子的賤女人，要我？夠了吧，我從東京嫁過來，得到什麼？與父母斷絕關係，發現自己要嫁的男人是一個已經有了家庭的騙子！」

　　阿拉拉∼小綠間的鄰居姐姐兼初戀情人過的很不好呢∼

　　雅也興致勃勃的聽著，完全沒注意到從她身後伸過來的一隻手。

　　「歲音，我，我會離開他們！」

　　男人焦急的說道，帶著不確定的語氣，歲音溫柔美麗的面容被面前這個懦弱的男人消磨的只剩下悲哀和諷刺：「離開？你都願意離開一個有著妻子和兒子的家庭，我怎麼能確定你會不會再離開我？」

　　「可是我愛你啊！」

　　【有時候，要愛有什麼用？】

　　雅也被突然從腦海裡竄出的話嚇了一跳，還沒認真想的時候，一股大力把她的嘴巴捂住，硬生生的把她往後拉，雅也被這突發的情況嚇住了，腦子裡閃過一系列的應對方案，她開始猜測捉住她的如果是殺人犯她的活命幾率有多少……

　　一瞬間幾秒的時間雅也想了很多，但是到了最後還是化為了一個名字。

　　小征……

　　後背狠狠的被撞在了牆上，雅也感到一陣痛楚，可見壓制她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氣，而一種濃濃的怒氣……

　　咦？怒氣？

　　雅也在痛苦過後睜開眼，比起拐角處窗戶照到的微弱燈光，雅也所在的牆壁的角落幾乎暗淡無光，只能靠月光來辨認面前的人的面容，不過，即使看不清，雅也也憑著微弱的月光辨析出面前的人的側影輪廓，雅也張了張嘴，小聲輕呼：

　　「小征？」

　　赤司從來沒有過很大的情緒波動，即使自己贏得了比賽還是在自己優越於他人的時候，他都沒有過什麼情緒波動，因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他應該在任何事物上是勝者，他應該掌控一切在自己手中，但是，如今，有一點不同……

　　就是折原雅也。

　　他無法掌控她，儘管她屬於他的。

　　他無法摸清她，儘管她從不隱瞞。

　　他無法鎖住她，儘管她在他那邊。

　　這種讓他討厭的煩躁感，討厭的意料之外，卻無法……不讓他……

　　不在意她。

　　越在意，就越無法忽視，無法忽視就感到不在控制中的焦躁，越焦躁就越在意。

　　這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

　　赤司冷冷的看著面前這個一臉無辜的少女，她總是有一堆的理由給自己脫罪，明明是她的錯她也能用一臉無辜的表情將自己置身之外，赤司緊緊的捉住少女的肩膀，他知道自己用了很大力，但是少女卻沒有表露出一絲的痛楚感，若是平時她肯定一臉可憐的向他撒嬌。

　　然而她沒有，因為她知道，他在生氣。

　　他在生什麼氣？是的，一聽到黃瀨說那個連續殺人犯在附近藏匿，一聽說這丫頭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鄉村裡走動，赤司就有種無法抑制的怒氣湧了上來，他對她的行為可以視而不見，他可以對她的陰謀無動於衷，但是她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他就無法忍耐，一想起那張對有趣的事物散發出閃亮亮眼神的表情赤司就想狠狠的懲罰一番，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

　　冷冽的目光閃過一絲令人寒顫的情緒，雅也不知道怎麼解讀，赤司鉗制在肩膀的左手緩緩的移到雅也的脖頸處，夜風的涼意隨著赤司的動作緩緩的襲向雅也，雅也感到一股冷意從背部的脊椎慢慢的竄了上來，那種感覺很不好，就感覺有一雙手握住了心臟，癢癢的，然後難以控制的一顫。

　　赤司感覺到雅也不經意的顫抖，俯視著雅也的臉在雅也看不見的角度微微的勾起嘴角，赤司修長的手指扣住了雅也的脖子，冰涼的指尖不輕不重的在雅也的脖頸上略微施力，雅也咽了下口水，赤司的手掌能感覺到雅也滾動的喉嚨，瞬間赤司感到一時的呼吸不暢，在自己反應過來時，自己的唇感觸到了少女的柔軟，雅也一瞬間的呆滯，終於娛樂了赤司。

　　這是赤司第一次接吻，不要說會不會，對於赤司，技巧還是熟練這種形式化的東西都沒有用，他吻折原雅也是因為他想吻她，他吻折原雅也是因為他想讓那張滿口謊言的小嘴在說出什麼真假難辨理由之前先狠狠的堵住那些話。

　　少年的吻算不上溫柔，帶有懲罰性的意味，帶著少年獨有的霸道，赤司吻著雅也用他自己的方式，用他自己的想法，啃噬著少女的嘴唇，赤司卻感覺不到滿足，還要更多，更多，雅也隨著赤司狂野的親吻，垂下的雙手不自禁的緊緊捉住赤司的衣服，這也是雅也的初吻，但是雅也除了一開始的呆愣，接下來沒有初吻的羞澀也沒有愛戀的狂熱，配合著赤司的霸道，雅也將自己沉溺在赤司的吻中。

　　月光下的少年少女很奇怪，少年一手扣著少女的脖頸，明明是冷漠又殘忍的動作，但是卻在兩人炙熱的親吻下化為灰燼，雅也很想抱住赤司，但是赤司的兩隻手都禁錮著她，讓她無法動彈，雅也不想讓任何的動作來打擾這個虛幻又夢幻的吻……

　　小征，她愛的小征，在吻她呢……

　　赤司的唇先離開，被禁錮住的雅也，完全在赤司的掌控中，開始的是他，結束的也是他，這個吻，只能由他赤司征十郎來主導。

　　赤司看不清雅也略帶羞紅的面容但是聽得到少女被吻得過分的嬌喘，赤司滿意的勾起嘴角，淡淡的說道：「有什麼要說的麼？」

　　現在有什麼理由讓他來聽聽吧，敢這麼大膽的一個人在外面遊蕩。

　　被吻得酥麻的雅也舔了舔嘴唇，但是這並不能擺脫嘴唇的不適感，雅也笑了起來，像只撒嬌的貓咪聲音軟軟的，輕輕的說道：

　　「有……」

　　「什麼？」

　　「我想你再吻我一遍」

　　「……」

　　赤司的呼吸一下子短促了起來，少女狡黠的模樣讓赤司一時的詫異和無奈。

　　真是該死的好理由！

　　這次赤司不再是霸道的親吻，少年低下頭輕吻雅也的唇角，雅也微笑的閉上眼睛，輕柔酥麻的磨蹭讓雅也無法自製的想貼近赤司，雅也微張薄唇，赤司的身子也不經意的輕顫一下，然後像打破了一道脆弱不堪障礙，兩人的吻從廝磨到吸允，喘息聲越來越沉重……

　　「歲音！求求你，別走，我真的愛你啊！你要怎麼樣我都會為你做，不要走！」

　　耳邊再次傳來懦弱的男人的聲音，親吻的兩人都有一瞬的停頓，然後旁若無人。

　　「愛！？不，你的愛我要不起，你也無法為我做什麼」

　　「我可以的，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不要離開我！」

　　「好啊，那我要你的母親死，我要你和那個女人離婚，我要那個女人的兒子成為我的兒子！」

　　「不，不，我做不到……」

　　「你不是愛我麼？」

　　「我是……可是，我做不到……」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輕，雅也和赤司分開，比起赤司平穩的呼吸，雅也稍稍喘了會，少女輕笑：「小綠間的鄰居姐姐兼初戀情人好壞呢∼」

　　這女人在接吻的時候還有空關心別的東西？赤司懲罰性的輕咬雅也的唇，雅也呼痛一聲：「小征也好壞∼」

　　「嗯？」危險意味明顯。

　　「但是再壞我也愛∼」

　　今天發生的有些超過原本的料想，赤司的眼中流轉著一種駭人的波瀾，像是狂風暴雨般的狂暴，但是面容冷漠看不出一絲異樣，赤司放開手輕輕道：「回去吧」

　　「好」

　　現在任何事都比不過赤司的任何話，兩人從另一邊的路離開，不驚動拐角處的歲音和另一個男人，赤司拉著雅也的手步伐不快不慢走著，離開了一段路後，赤司淡淡的說道：「這件事別說出去」

　　雅也愣了愣：「接吻麼？」

　　赤司頓了頓，掃了雅也一眼，似乎不耐雅也說的話，赤司一副『平時怎麼這麼聰明，現在傻了』的表情，格外解釋道：「是綠間，今天你聽到的，別告訴綠間」

　　雅也恍然的點點頭，赤司隱約的擔心並不無道理，雅也了然的說道：「怎麼會，既然是小綠間幼時美好的記憶，我沒必要去打破」

　　【但是記憶中的人再美好，經過時間的沉澱和現實的殘酷，人都是會變的，只要是人類，他就會變化，從外貌，從心境……甚至是愛……】

　　「不過……如果是為了小征，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來呢……」

　　「……」

　　赤司沒有回答，他認真的看著折原雅也，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這個少女表面的理智卻是骨子裡的瘋狂】

　　她想做的，沒有她做不到的。

　　「我知道」赤司給予答覆。

　　雅也歪了歪頭，看似認真又看似玩笑的問道：「那，如果有一天，我做出一些很可怕的事情怎麼辦，小征會不會原諒我？」

　　這樣的問題，像是在昭示將要發生什麼一般，赤司看著幾近隱沒在黑夜中少女，伸手將她拉到身邊，垂下眸，赤紅的眸子流動著妖冶的光芒，他說：

　　【我原諒你】

　　他說：

　　【他是赤司征十郎，常理不能束縛他，他只按照他定的規矩來】

　　他說：

　　【她的罪，只能由他來定】


39、並臨的危險

　　奔跑的時候會想什麼？有時候會想快點跑到終點,有時候會想，可以跑得更快,更快,更快。

　　風在耳邊呼嘯,呼吸變得不暢，風吹進喉嚨感覺有火在燒，但是這些卻改變不了涼野用盡全力幾近瘋狂的奔跑。

　　她只想把自己看到的畫面狠狠的甩開，她只想遠離那個讓她崩潰傷心的地方。

　　不知道是自己的眼淚還是風乾澀了眼睛而流出的淚,但是涼野想哭，想大聲哭，她停了下來,跪坐在了地上,冰涼的地面但是比不上涼野心中被撕裂的灼熱的疼痛。

　　一閉上眼,她腦海裡就會浮現出黑暗的小道牆上緊緊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其中一個是她最愛的男孩。

　　……赤司君。

　　一切都變了，自從折原雅也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

　　她喜歡的赤司君，會不經意的將目光集聚在一個人的身上。

　　她喜歡的赤司君，會毫不掩飾的霸道的說出他的所有權。

　　她喜歡的赤司君，會深情的親吻一個女孩。

　　這些的美好卻都不是對她，而是另一個女孩……

　　涼野深深的嫉妒著，她都不敢看鏡子裡浮現出她那張難看的充滿嫉妒的臉，一想到赤司眼裡對著折原雅也不經意的溫柔，一想起赤司面對折原雅也無止境的縱容，涼野就抑制不住的厭惡雅也，嫉妒雅也……

　　而讓涼野悲哀的是……即使自己醜陋的內心越發越顯得明顯，她在赤司的面前只是個陌生人罷了，赤司的眼裡沒有她，她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涼野∼∼涼野∼∼∼」

　　隱隱的傳來呼喚她的名字的喊聲，涼野愣了愣，隨即苦笑，她『失蹤』的很久了，班級裡的同學出來找她了，想到這裡涼野的目光黯淡了下來……

　　赤司君也出來找人了，但是，找的卻不是她……

　　******

　　「……」

　　黃瀨偷偷的瞄著坐在對面的雅也和赤司，總有種他說不清楚的感覺，覺得圍繞在雅也和赤司氣氛與以往的不同，但又說不出什麼不同來。

　　「你眼睛瞪得再大也看不出什麼來的」

　　坐在身邊的綠間優雅的吃著早飯，制止了黃瀨偷瞄這種不怎麼優雅的行為，聽到綠間小聲的說話聲，黃瀨靠近綠間也低聲問道：「小綠間！快！你帶了眼鏡！幫我看看，哪裡不一樣了？」

　　綠間抽了抽嘴角，他戴了眼鏡只是為了看清楚！沒有掃描和紅外線的功能！當他什麼啊？！

　　「我怎麼知道，你別瞄了，赤司在瞪你了」

　　「嗷∼」但是他好奇嘛∼

　　黃瀨小狗瑟瑟的低下頭。

　　「唔……小雅也，你這個吃不吃，不吃給我吧∼」

　　少年懶懶又帶有希冀的聲音響起，高大的身軀帶來了一股陰影，雅也看了眼盤中的食物爽快的點頭答應了，然而另一道聲音響起，讓雅也僵了一下。

　　「雅也，不許挑食」

　　「誒？給阿敦吃也可以的嘛∼」

　　紫原附和雅也的話連忙點頭，但是赤司不輕不淡的說道：「不行」

　　「誒？不要嘛∼∼∼」

　　雅也和紫原異口同聲的說道，兩張可憐兮兮的表情讓綠間看的狠狠抽了記嘴角，一個想吃，一個不想吃，真是夠了，赤司你看看，你養了兩隻什麼兇殘的傢伙。

　　「紫原，你要是想吃就自己再去拿一份啊」青峰手裡拿著筷子指著紫原，被桃井一把拍下：「不要拿筷子指人，不禮貌的！」青峰扯了扯嘴角，管這麼多，嘟噥了一句，憤憤的吃起自己的早餐，而紫原聽取青峰的建議立即站起身跑去再拿了一份。

　　「小紫早上就吃這麼多呢，我看的就覺得飽……」

　　黃瀨看著紫原的背影喃喃著，赤司淡淡的掃了黃瀨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與其又偷瞄又說話的，還不如早早吃完早飯，既然你看的都覺得飽，那先去準備一下，等會就開始體能訓練了」

　　「……嗷……我錯了……」

　　黃瀨再次瑟瑟的低下頭。

　　「嘖，到現在才訓練，骨頭都要僵掉了……」

　　青峰一邊碎碎念著一邊戳著自己還未吃完的米飯。

　　「青峰……」

　　「幹什麼？我有好好吃飯！」

　　青峰沒好氣的說道，赤司挑挑眉，不理會青峰的壞口氣，淡然的說道：「不要光吃菜，要配合飯吃，還有你的咀嚼次數太少了，影響消化」

　　「你是我媽啊！」青峰瞪大了眼，抽搐著嘴角瞪著赤司，這貨刷他呢！

　　「……」

　　綠間小心的瞄了紫原，黃瀨和青峰一眼，他也感覺到了赤司今天似乎……比平時心情要好，也比平時柔和了許多，綠間略有所思的看著雅也，直覺告訴他，這和折原雅也有關。

　　「綠間，你臉色不太好……」

　　赤司注意到了綠間凝重的臉色，板著張臉，一副思索的模樣不許任何人打擾，綠間對赤司的話不以為然的回道：「沒有，只是今天早上沒有用右手戴眼鏡，我在想有什麼不良反應，這裡信號很差收聽不到『晨間占卜』，沒有幸運物在身邊，感覺很不舒服……」

　　綠間認真的回答讓赤司默了一下，有時候綠間在這方面的執著連赤司都佩服，赤司想視線轉向不怎麼引人注目黑子，輕微的歎口氣，赤司淡淡道：

　　「哲也，別以為自己不會被注意到就可以剩飯挑食，哲也你的體能會跟不上的」這時候就該跟紫原學一下。

　　「……被發現了麼？」

　　黑子面無表情的說道，完全沒有被發現的尷尬。

　　赤司絕對今天心情好！

　　眾人此時內心同步了起來，看向雅也的眼神也變得火熱與好奇。

　　這位神奇的少女做了什麼！？

　　******

　　赤司制定的訓練沒有質疑的餘地，在這個隊伍裡，上下級關係明顯，誰是王一看就知道。

　　自己指定的訓練，那麼首先自己要完成，赤司和眾人一起完成著訓練，這個少年有著突出過人的天賦卻依舊付出辛勞的汗水，雅也托著腮看著認真訓練的幾人，當然雅也不會乖乖的坐在原地看著幾人，雅也輕巧的爬上了樹，蕩著一隻腳帶著淺淺的笑容：

　　【果然，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了∼】

　　雅也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少女笑的更加明媚：

　　【果然，一次兩次還不夠呢∼】

　　結束訓練後已經過了一個上午，赤司走到命令雅也好好呆著的地方，見空無一人的樹下，赤司先挑了挑眉，然後抬起頭，果不其然看到調皮的少女晃著腳朝他甜甜的笑著，赤司滿意的勾起嘴角，經過昨天的『懲罰』，赤司知道少女不會膽大的去挑戰他的底線，當然不排除少女故意想要『懲罰』。

　　「雅也，下來」

　　赤色的頭髮被汗水浸濕，在陽光的照射下少年的頭髮帶著微弱的光芒，情景似乎回到了去年兩人一個在二樓一個在樓下的情形，不過這個高度比那時的矮很多，雅也歪歪頭笑道：

　　「小征接著我麼？」

　　赤司沒有回答，伸出了雙手，有時候並不需要過多的話語，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表達了全部。

　　雅也的笑意逐漸加深，就是這樣的少年值得她去爭奪，值得她義無反顧，雅也感覺自己蒼白的感情被這個少年給侵佔，自己逐漸被他吞噬，但是，這樣，也甘之如飴。

　　雅也輕巧的撲進赤司的懷裡，少年消瘦的身子卻穩穩的拖住她，沒有如當初一般被少女撲倒，雅也摟住赤司的脖子湊到耳邊輕笑道：

　　「小征∼涼野少女就在三點鐘方向一百米處喲∼」

　　赤司收在雅也腰間的手一緊，雅也更加的貼近赤司，少女的輕笑在赤司的耳邊尤為悅耳，赤司沒有去看雅也所說的方向，淡淡道：「然後呢？」

　　然後？雅也歪歪頭：「她很傷心」

　　「然後？」

　　再然後？雅也思索了番笑道：「我很開心」

　　赤司淺淺的彎起嘴角：「那就對了」

　　「唔？」

　　「其餘人與我無關，你不是說了麼，愛一個人需要動力，你愛我，那我就讓你開心……」

　　雅也怔了怔，直直的看著面無表情的赤司，赤司的話不容置疑，雅也喃喃的問道：「那我是不是以後很愛很愛小征的話，小征也會讓我很開心很開心？」

　　赤司輕笑著：「你說呢？」

　　你說呢？少年完全一副你看著辦的表情，雅也嘟起嘴狠狠的在赤司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讓遠遠偷看的笨蛋組一致的臉紅轉頭。

　　雅也靠在赤司肩頭朝著涼野離開的身影輕笑。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真是越來越期待呢。

　　******

　　「你這種要死要活的樣子給誰看？」

　　涼涼的嬉笑讓涼野猛地轉身，看到身後的少女涼野有些吃驚，涼野收回悲傷，轉回平時的神情輕聲問道：「有什麼事麼？山咲桑」

　　山咲舞隨意的靠在樹幹上，打量了番涼野，好看的臉笑容卻極其諷刺：「嘖，同樣是大小姐，你就比我像樣多了啊」

　　「……」

　　涼野沒有回答，只是直直的看著前方，山咲舞冷笑：「你喜歡赤司征十郎」

　　絕對的肯定句，涼野動了一下，冷淡的回答：「那又怎麼樣？」

　　「我也喜歡」山咲舞爽快的說道，涼野緊皺眉頭，她不知道山咲舞到底想要說什麼，一直在年級裡相傳很恐怖的女生，此時沒有給涼野一種可怕的感覺，只感覺山咲舞比別的少女更加不羈了點。

　　「我喜歡他的長相，他的出色，他的優秀」

　　山咲舞說出的喜歡很冷漠，這樣涼野不解的看著山咲舞，滿意的看著涼野望向她的疑惑的眼神，山咲舞終於露出了駭人的笑容：「但是，他讓我很失望，他喜歡折原雅也那個女人，所以，我不能得到一個完美的只屬於我的赤司，那麼我只好毀掉他了」

　　「！！」涼野倒吸一口冷氣有些顫抖的說道：「為什麼要和我說？」

　　這應該對折原雅也說啊！

　　山咲舞笑著走近涼野的身邊，輕撫著涼野的臉龐，口氣曖昧的說道：「我當然會和折原雅也說，但是你，我也沒打算放過你，我要把你的赤司君毀掉，嘻∼」涼野感到臉上一陣疼痛，對上山咲舞冰冷瘋狂的眼神，涼野意識到是山咲舞在用她的指甲刮著她的臉！涼野想要後退卻被山咲舞緊緊捉住。

　　「一個兩個都是討厭的傢伙，消失好了！」任性的話語，少女玩笑般的說出來，涼野咬咬牙，忍著臉上的疼痛，對視著山咲舞眼中的瘋狂。

　　山咲舞討厭涼野沒有理由，她們沒有交集，沒有衝突，只是兩人相似的家庭背景讓山咲舞討厭涼野，同樣是做商人的父母，涼野有很好的家人呵護，而她只得到冰冷的電話留音和帳號密碼，涼野能夠得到父母的生日禮物，她只能得到父母聽似安慰的祝賀，涼野能夠像個小女生一樣去喜歡一個男生，她必須成年之後有一場政治婚姻。

　　所以她討厭涼野，她墮落，她瘋狂，她任性，她想要的父母一定會為她得到，不惜多少金錢，但是他們的關係緊緊靠著一張信用卡而已。

　　山咲舞喜歡赤司，因為赤司是優秀的，山咲舞從來都想得到最好的，她想看到那個驕傲的男孩在她的面前低下頭，但是現在她不要了，赤司的眼裡只有折原雅也，這個很礙眼，兩個人都很礙眼……

　　******

　　五天的時間過得很快，離開時，綠間去找了歲音告別。

　　和過去的自己告別。

　　「歲音姐，你現在幸福麼？」

　　「是的，真太郎，我很幸福……」

　　「那就好」

　　「……」

　　女子依舊記憶中的溫婉美麗，綠間深深的吸了口氣，在雅也看來，綠間永遠不會知道這個女人婚姻的悲哀，他永遠都不知道這個女人眼中的瘋狂和無奈，她戴上了面具笑臉迎人，但是她保持了給予這個鄰居的弟弟永遠美好的童年記憶。

　　雅也笑著揉著那個叫小仁的孩子的頭，這是雅也離開這裡做的最後一件事，她看了一場戲，那就支付一點報酬吧∼

　　「走了……」

　　赤司淡淡的催促雅也，少女和孩子說的話他一點都不在意，他大概猜的出這個孩子的身份，雅也趁著綠間和那名女子說話的空隙在這個村子裡找到了獨自一人玩耍的孩子。

　　對一個孩子說謊，最大的難題的就是面對自己的愧疚心。

　　顯然雅也沒有。

　　笑著和孩子說完話，雅也摸了摸孩子的腦袋，挽著赤司的手臂歡快的離開……

　　「小征∼猜∼我和那個孩子說了什麼？」

　　「沒興趣」

　　「那你對什麼有興趣？」

　　「怎麼讓你乖乖聽話」

　　******

　　「小仁，怎麼不吃飯，沒胃口麼？」

　　家庭婦女裝扮的女人看著自己的兒子晚飯中還有一堆的剩飯擔心的問道，叫小仁的男孩眨著自己黑溜溜的眼睛天真的說道：

　　「不是的，我在想媽媽」

　　「為什麼想媽媽呢？媽媽就在這裡哦∼」女人覺得好笑坐到孩子身邊想摸摸孩子的頭的時候，竟然被躲開了，小仁義正言辭的說道：

　　「你不是我的媽媽！」

　　女人愣住了，笑容變得僵硬，她覺得心寒：「怎麼會，我怎麼不是你的媽媽呢？我不是你的媽媽我還是誰呢？」

　　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說她不是她的媽媽，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受打擊麼？知道自己的丈夫有外遇她可以無視，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愛自己她可以不在乎，雖然心痛，但是她還有小仁這個支柱，她漠視自己的婆婆對那個女人的辱駡，她狠下心導致那個女人流產，她不能讓那個女人生下孩子讓小仁的父愛被分走，一切都是為了小仁，但是現在，自己的兒子說，她不是她的媽媽。

　　有什麼比這個更諷刺了麼？

　　小仁眼睛咕嚕嚕轉了一下，想到什麼恍然大悟的說道：「你是大灰狼變得，你要吃掉我！」

　　「誰說的！」女人的神色立馬憤怒了起來，是誰對她的兒子說這種話的？

　　「一個姐姐說的！」

　　「她……說了什麼？」

　　「那個姐姐說了，你是大灰狼變得，把我從媽媽身邊帶走了，我的媽媽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

　　女人感到自己的全身掠過一陣寒意的顫抖。

　　「她還說什麼？」

　　「我該去找我的親媽媽！」

　　「……那你的親媽媽……是誰？」

　　女人一板一眼的說道，她已經被冷的僵硬了，她居然問自己的親生兒子他的親媽媽是誰？她到底做了什麼孽啊！

　　「姐姐說了！是歲音阿姨！」

　　那個女人！是那個女人！

　　******

　　回到東京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雅也回到家門口時更是已經天黑了。調皮的在分別時給赤司印上了一個告別吻，雅也好心情的打開門……

　　但是有人存在的痕跡……

　　雅也剛想警惕的查看一番時，從屋內走出了一名黑髮身材消瘦的男子，男人熟悉的臉龐讓雅也愣了愣隨即歡快的撲了過去：

　　「阿拉∼臨也哥∼」

　　「這麼熱烈的歡迎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臨也接住撲過來的少女很是享受少女對他熱切歡迎的態度，只是……怎麼感覺有點不一樣了？

　　「小雅也許久不見，感覺越開越有少女氣息了？」臨也摸了摸下巴打量了番，自己的三個妹妹，兩個瘋狂一個扭曲，普通少女的氣息完全是隔絕在外的，但是這一次，雅也給予了臨也一種莫名的感覺，就像……

　　戀愛的感覺？

　　想到這一點，臨也打了個寒顫，立馬否定掉，擺出和藹兄長的模樣臨也微笑道：「遇上什麼有趣的事情這麼開心呢？」

　　「我和小征接吻了！」

　　哢嚓！滴－－滴－－滴－－

　　臨也感覺有什麼警報響了起來……


40、最重要的

　　十四年有多久,臨也認認真真的思索了下這個問題，但是沒得出個確切的答案。

　　臨也可以承認,他的生活從來不是枯燥的,他可以找到許多有趣的事情來填補他的興趣,他對未知的渴望，對興趣的貪婪,人類應有的衝動而觸犯的禁忌他全做過，這些都讓他樂此不疲，然而,他做過這麼多的事情中,有那麼一件事情持續了十四年,這是超過了臨也對一件事物的感興趣的時間，並且，這個興趣，還沒有結束……

　　折原雅也……

　　真是個特別的孩子呢……

　　他偷走了雅也，撫養了雅也，當年他笨拙的做著一件件養育孩子的事情，如今，當年小小的孩子已經長這麼大了……

　　臨也眯起猩紅的眼，毫不掩飾的打量著面前側著身對著他的少女，少女蜷在被窩裡，露出與臨也相似的容顏讓臨也的眼神不經意的柔和下來，這個少女不止和他有著血緣上的聯繫，還有著他的期望，臨也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把玩著少女的黑髮，一時間，仿佛回到了少女童年的時候，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帶著隱晦的笑意給少女講著床前故事。

　　「感覺好久沒有和臨也哥這樣一起了」

　　雅也睜開眼，是一雙和男子如出一轍的猩紅的眼，臨也勾起嘴角輕聲說道：「是麼？」

　　雅也怔了怔，眼神有些渙散，臨也挑了挑眉，等待少女開口，雅也恍惚的說道：「果然很像呢……」

　　臨也的聲音和赤司的聲音相像到無法區分，明明是那麼不同的兩個人呢……

　　離開池袋的男子，發現自己的妹妹與自己分別時有著明顯的變化，臨也不做聲輕笑皺眉，顯露出一絲難以發現的焦躁，這是他即使面對怒氣爆滿的平和島靜雄時也沒有有過的焦躁。

　　雅也看著自己最親的親人，彎起笑容帶著一種臨也讀不懂的幸福說道：

　　「呐∼臨也哥，你知道麼，原來真的有一見鍾情這種事情，現在回想起來，或許我當時第一眼看到小征的時候就喜歡上他了……」

　　【一見鍾情我是不知道，倒是我第一眼看到小靜的時候就知道我討厭他】

　　臨也在內心咕噥著，少女輕盈的笑聲讓臨也煩躁的皺著眉，但是蜷縮的少女看不見男子的神情，臨也不再一手撐著腦袋側看著雅也，而是靠著床背上一手輕拍著雅也的被褥。

　　「呐∼臨也哥，你知道麼，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知道什麼是愛，我愛著人類，愛著他們身上本質，單一的愛一個人，我以為那個人只會是你……」

　　【我知道，所以我放任你去愛赤司征十郎，我想知道一個人的愛會是怎麼樣從無到有，你是怎麼將自己的愛從全部的人類身上集聚到一個人的身上】

　　「呐∼臨也哥，你知道麼，有時候我一直在想普通的女孩子是怎麼樣的，但是一想到我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的話，那就太可怕了，小征……不會去喜歡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吧……」

　　【我知道，如果你是普通的女孩子的話就不是折原雅也了，姓折原，就不會是普通的，受我影響長大的，就註定了不普通，嘿！說實話我挺自豪的】

　　「小征說，不管我愛不愛，都不允許我離開呢∼我喜歡這種感覺」

　　【這丫頭在抱怨我放她離開麼？】

　　「小征說，我是他的，突然有種歸屬感的感覺呢……」

　　【你還姓折原呢，歸屬什麼？】

　　「小征說……」

　　臨也撇撇嘴，這丫頭明顯被赤司拐的找不著北了，是不是他把她養的太單純了，所以這麼容易被男人拐了？臨也很認真的考慮這件事的可能性。

　　喂喂喂！折原雅也哪裡單純了！折原臨也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

　　「小雅也很喜歡赤司君麼？」

　　臨也輕聲問道，和赤司難以分辨的聲音讓雅也感到一種莫名的悸動，臨也挑挑眉，看著雅也用不確定的語氣說出肯定的回答臨也的笑意加深：

　　「那要多喜歡多喜歡……」才能讓你忘掉他呢？

　　臨也對這個日期很好奇……

　　【小雅也，你舀什麼來證明你一年後，十年後還喜歡著赤司征十郎呢，你又舀什麼證明赤司征十郎是喜歡著你呢？】

　　******

　　「啪」

　　鸀間緊緊的皺眉，死死的看著自己被秒殺的棋盤，然後懊惱的深深歎了口氣：

　　「我說赤司……」

　　「嗯？」

　　坐在對面手執棋子的俊美少年清淡的回應著，面無表情的看著棋盤似乎在考慮下一步要下哪裡，鸀間抽了抽嘴角冷冷道：「赤司，你故意的麼？這盤棋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嗯？」赤司表情沒有變化的放下棋子，不耐的心情卻讓鸀間隱約捕捉到，鸀間挑挑眉，揚起下巴一臉嚴肅的說道：「說吧，陪你下了這麼久的棋，我想我有權知道我今天被『秒殺』『虐殺』多次的原因」

　　想起自己被赤司『虐殺』將棋的情景鸀間就咬牙切齒，赤司那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更讓他咬牙切齒。

　　赤司將棋子擺好，然後不做聲的把玩手中的將棋，鸀間忍無可忍的站起身低吼道：「如果是陪你發呆，那麼恕不奉陪！」

　　鸀間向門口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什麼猛然轉身，神情有些微妙的說道：「不會是和折原有關吧……」

　　赤司停下把玩將棋的動作，鸀間閃過一絲驚訝後，抽搐起了嘴角……

　　他居然沉默了！他居然沒有否定！！！

　　鸀間下意識的走回幾步想問清楚，但發覺自己的動作有被黃瀨傳染的趨勢，鸀間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一副不經意的模樣：「你和折原怎麼了？」

　　赤司皺起了眉。

　　「似乎從放假開始我就沒看見折原……」

　　赤司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寒意。

　　「平時她不是一直在你身邊麼……」

　　赤司的手中傳來某種物體碎裂的聲音，只聽赤司清冷好聽的聲音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隱忍的怒氣讓鸀間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我有八天沒有見到她了」

　　八天？就是從放假後開始就沒見過？鸀間壓下內心小小的驚訝，對此時的赤司做保留意見的態度，鸀間輕咳一聲：「那個，赤司，你有打電話……麼？就是打給折原……問，人在哪裡……」

　　赤司一臉漠然，鸀間推了推眼鏡，好吧，一看就是沒打過的表情。

　　鸀間默默的看著天花板幾秒，深吸一口氣，表情略顯糾結的說道：

　　「赤司，你喜不喜歡折原？」

　　「……」

　　赤司沒有回答，這在鸀間的意料之中，但是赤司沒有否認卻是最好的答案，鸀間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不覺得，有時候你該先出手？」

　　想起那個吻，赤司不經意的挑挑眉。

　　「鸀間，你想說什麼？」

　　鸀間歎口氣，扯扯嘴角：「我覺得，折原在等你打電話給她，無論她在哪裡，還是因為什麼事不能在你身邊繞圈圈，但是你打電話給她，無論說什麼，對她來說都是開心的……吧」

　　這種文藝的話說出來，鸀間都感覺自己雞皮疙瘩泛起，更何況他說的物件還是赤司征十郎，鸀間僵硬的控制自己的表情，如果黑子知道鸀間此時做的事，絕對會感歎著：

　　鸀間君，你終於做了和我一樣的事情了啊……知心姐姐很不好做啊……

　　「……」

　　赤司張開握緊的右手，從掌心掉落的將棋上有著明顯的裂縫，赤司看著手中的將棋滴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後，赤司赤色的瞳孔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

　　雅也死死的盯著手中的手機，然而整整八天，自己熟悉的那個號碼一次都沒有顯示過……

　　雅也鼓起腮幫深深的呼了口氣，她討厭這種感覺，不像自己，不像折原雅也。

　　【雅也，我教過你，爭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自己想要的那麼就不計一切代價去得到，不要做不值得的事情，在你愛赤司征十郎這件事情上，你得到相等的回報了麼？】

　　臨也的話在耳邊響起，雅也放空思想，但是臨也的話不斷侵蝕著自己。

　　【雅也，離開一段時間吧，你來感受下，你懷念的是離開池袋在赤司身邊的時光，還是離開赤司回到池袋的時光】

　　回到池袋的雅也腦海裡不住的都是赤司的身影，發現自己真實內心的雅也不住的發笑，在自己的床上翻滾著，雅也笑到無力，笑到流淚。

　　『雅也啊雅也，少喜歡赤司征十郎一點可以麼，否則我感覺我就像個瘋子』

　　雅也自言自語的說道，手背遮著自己的眼睛，放鬆的躺在床上，手中的手機在自己的故意鬆手下掉在了地上。

　　臨也好笑的看著雅也的一切反應，雙手環胸輕靠在雅也房間的門柱邊上，臨也饒有興致的看著雅也苦惱的樣子。

　　八天對方都沒有一點消息，雖然知道那是個多麼高傲的少年。

　　臨也想起赤司那張精緻的面容，咧起了嘴角。

　　那不止是個高傲的少年，更是一個王者，臨也腦海裡瞬間跳出一句話，讓臨也本是柔和的表情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弧度。

　　【王，只需要一位就夠了】

　　雅也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在雅也聽來像是隔了好幾年的熟悉感，雅也在身邊摸索著自己的手機，恍然間才想起被自己掉在了地上，雅也撐起身子去尋找著自己的手機，但是只聽到鈴聲卻不見蹤影的手機讓雅也感到一些些的焦躁和急切……

　　最終雅也沒有接到電話，鈴聲停止了，雅也找到自己的手機看到螢幕上那個思念而熟悉的名字，猩紅的瞳孔流露出一種欣喜，懊惱，鬱悶等複雜的情感，赤司的電話，她沒有接到，小征會不會生氣了？

　　雅也正在猶豫的時候，手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再次看到赤司的來電提示，雅也不假思索的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恍惚隔世的聲音，雅也不等對方說話，自己略帶哭腔又有些許笑意的聲音先開了口：

　　「小征∼我好想你哦∼」

　　******

　　從來都是接聽電話的，赤司對於自己指尖流利的按出少女的手機號碼有些詫異，似乎這串數位在來來往往短信和電話中潛意識的印入了他的腦中。

　　沒有接電話……

　　赤司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手機螢幕上的未接聽，眯起眼，少年又按了次重播鍵，這一次，電話很快的接通了，赤司在電話接通的刹那內心湧起一種澎湃感，他似乎有話想說，但是到了嘴邊，赤司只發出了一個單音節：

　　「喂……」

　　赤司在想下一句說什麼的時候，就聽到少女甜甜膩膩的聲音帶著一種讓他心間劃過一絲暖意的欣喜和哭腔：

　　「小征∼我好想你哦∼」

　　似乎……

　　整整八天，他就等她這一句……似乎……他就是想聽她說這一句……

　　許久赤司都沒回應一句話，雅也嘴角勾起一抹自己無意識的笑容：

　　「呐∼小征，如果，第二通電話我都沒有接，小征會打第三通麼？」

　　「我會打到你接為止」

　　赤司冷冷的話語卻讓雅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明明是似曾相識的話，但是從赤司的口中就變得那麼的霸道無比。

　　赤司沒有去問雅也這八天沒行蹤的理由，他敢肯定，這個理由絕對是他討厭的，赤司換了個話題：

　　「你在池袋？什麼時候回來？」

　　明明前面那一句是疑問句，但是用的是肯定的口氣，是的，折原雅也能去的兩個地方，一個是池袋，一個，就是赤司征十郎的身邊，現在，他在問她……

　　什麼時候回來？

　　仿佛，她在他身邊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雅也眨眨眼，靠在門口的臨也似笑非笑的就這麼看著雅也打電話，完全不知道回避，雅也撇撇嘴快速回答道：

　　「耶誕節那天！」

　　赤司無聲的嘖嘖嘴：還有兩天。

　　「小征，耶誕節那天我們出去玩吧∼」

　　「……嗯」

　　「小征，是約會哦∼是約會哦∼」

　　「……嗯」

　　「……」

　　雅也張了張嘴，到嘴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小征，你有沒有想我』，『小征，你喜不喜歡我』，曾經不在意的答案，現在卻像一塊石頭壓在她的心上，臨也的話說得對，她和赤司征十郎的感情，沒有任何可靠的關係在維持，他們曖昧的關係只是一層薄薄的紗，一戳就破。

　　明明知道臨也是故意用言語誘惑著她對自己的感情產生懷疑，明明知道臨也是故意動搖自己原本不怎麼堅持的內心，她蒼白的感情是她對赤司的愛的致命點，但是她還是陷了進去。

　　她能不能做到一天不想著赤司，她能不能做到沒有赤司在的日子裡，如果赤司對她的日常影響不大，那麼她對赤司的愛，還在於潛在的『感興趣』上，如果不是……

　　『臨也哥∼你猜錯了哦∼』

　　雅也朝著門口的臨也做著口型，臨也猩紅的瞳孔中閃過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連帶著嘴角勾起的弧度也意味不明。

　　『阿拉，我是猜錯了哦，應該說，是意料之外呢∼』

　　臨也看著雅也露出淺淺又真實的笑容，仿佛電話那頭的少年就在眼前一般，少女的表情極其的深情，臨也的內心浮現出一種難言的鬱悶：

　　『這位赤司君會打電話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

　　臨也有些疑惑，雖然他對這名少年知曉的事情不多，但是經多方面調查和雅也的敘述也總結了少年的大概。

　　那麼一個高傲又霸道絕對的少年為什麼會……

　　一個令臨也毛骨悚然的想法一閃而過……

　　【難道真的是……喜歡？】

　　【兩廂情願……】

　　哢嚓－－

　　臨也的表情有些碎裂，笑容僵硬的難以控制……

　　滴－－滴－－滴－－嗶－－－－－

　　臨也感覺某個警報越發越刺耳了起來……

　　******

　　雅也蜷縮在被窩裡，外面的天氣已經算是寒冷的，但是少女的卻感覺自己的內心有股火在燒，剛剛掛掉了電話，但是少年的話卻回蕩在耳邊……

　　【小征，我很害怕，萬一你不打電話過來怎麼辦】

　　【……】

　　【小征，我很害怕，萬一我對你來說並不怎麼重要怎麼辦】

　　【……】

　　【小征，我很害怕，萬一……】

　　【折原雅也，你以為你愛的人是誰啊……】

　　少年一句話否定了少女全部的疑慮，打碎了少女全部的猜疑，他是赤司征十郎，從來不會做無用之事，他做的事，都是遵循自己的內心……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6-28 09:43

41、聖誕夜驚魂

　　來玩個遊戲吧。

　　一個簡單的豪賭。

　　贏了,那就贏了，但是輸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對,這是一個不是很賺,但是很虧的豪賭。

　　怎麼玩？賭注是什麼？

　　很簡單，最後還笑得出的就是贏的人，賭注？

　　一切。

　　對，就是你所擁有的一切,如果沒有的話，那就拿命來抵吧，雖然你的命不怎麼值錢。

　　看你這樣的表情是不是沒賭博過,很簡單,就是你最好擁有可以贏的底牌,否則……誒，我真不想明年買花來看你誒……

　　別瞪我嘛，是你開的局誒，我可是陪你在玩遊戲誒，開心一點嘛∼

　　對，讓我們開開心心的來『廝殺』一盤吧∼

　　******

　　赤司並不喜歡吵鬧的街道，街邊每一個路燈都裝飾著聖誕的色彩，街邊每一家店都裝飾著聖誕的物品，甚至有些穿著聖誕老人的服裝在路邊發著免費糖果，赤司找了個安靜的區域坐在休息長凳上……

　　赤司從來不會去浪費自己的時間，但是回想起這兩年，赤司竟覺得和雅也初識的日子還歷歷在目，而現在，與當時的初衷也不同了……

　　「猜猜我是誰∼」

　　一雙冰涼的手遮住了赤司的眼，即使沒有出聲，赤司都能猜到是這個膽大的少女在背後，更何況她獨特的甜甜膩膩又沒心沒肺的笑聲？赤司沒有陪雅也玩這個遊戲，將她的手拉了下來，冰冷的手讓赤司隱隱的皺起眉：

　　「怎麼這麼冷？」

　　「因為是冬天嘛∼」

　　完全不著調的回答是折原雅也的風格，在赤司淡然的目光下，雅也最終撇撇嘴：「不喜歡戴手套啦……」

　　不喜歡？

　　赤司挑了挑眉，打量了少女的衣著一番，以冬裝的規格來說，少女的外套單薄的很，赤司感到有些無奈，平時少女不顧自己危險亂找麻煩他已經夠無奈了，現在他還發現，這個少女似乎連對自己身體承受力都很不自知，現在是十二月的冬天，她可以把自己一直耍著小聰明的腦子分一點在她的常識上麼？沒有一個人會在大冬天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袖外面套一件秋季外套的！

　　有！某中二少女的中二兄長也這麼穿的！

　　赤司捉住雅也的手臂硬生生的拖向一家服裝店，打開門後撲來的暖意讓雅也舒服的眯起眼，赤司冷哼一聲將少女甩到店員面前冷冷道：

　　「給她找一套只准露出手和腦袋的衣服」

　　店員被少年冷漠的聲音嚇了一跳，又看到穿著單薄的少女愣了一下，沉默了幾秒然後擺出職業笑容柔和的說道：

　　「好的，請稍等，這位小姐請這邊坐」店員將雅也帶到空調附近，這個房間最溫暖的地方，雅也莫名的看著赤司，但是赤司不給她一個解釋，雙手插在口袋裡淡然的看著櫥窗外的街道。

　　雅也有些苦惱的看著店員塞在自己手上的衣服，她從來沒有自己去買過衣服，她對品牌潮流都不感興趣，對衣服也不挑，大部分的衣服都是臨也看的順眼的買來的，但是現在……雅也皺著一張小臉看著赤司。

　　赤司似乎感受到雅也的目光轉過身，見她遲遲不去換衣服挑起眉輕笑：「愣著做什麼，還不去換？」

　　「可是很麻煩誒……」

　　「我不覺得麻煩」赤司淡然的說道，眼神裡是不容拒絕的強硬。雅也撇撇嘴咕噥著：又不是你穿嘛∼

　　在赤司眼裡雅也換的衣服沒有好看不好看之說，比起外表，他更在乎其物質本身的價值，看著雅也越來越不耐煩的表情赤司終於開了口：

　　「就這件吧」

　　雅也上上下下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然後一臉狐疑的問向赤司：

　　「小征覺得這件好看？」

　　「不」

　　薄唇輕啟，少年給予了少女否定的答案，在雅也打算更進一步詢問時，赤司嘴角的輕笑堵住了雅也其他的話語：

　　「只是這件看著保暖而已」

　　雅也鼓起了腮幫，好吧，這很像赤司的回答。

　　不過當赤司付錢的時候，雅也表情顯得怪異：

　　「小征，你要買衣服給我麼？」

　　「……我沒有買女裝的癖好」

　　赤司冷哼一聲，對雅也的奇怪嗤鼻，雅也看著身上衣服的吊牌的價格喃喃道：「原來小征很有錢呢……」

　　雅也對物價沒有多少的概念，臨也的情報費都是巨額的，雅也一向相信物值其所，但是一個不打工的初中生能毫不猶豫的買下這件帶了好幾個零的衣服，雅也對赤司的家庭做了小小的評估。

　　雅也在考慮自己是不是要回送什麼的時候，赤司已經付好了錢，看到雅也略有所思的表情也猜得出少女在想什麼，赤司抽出前臺桌子上邊的剪刀，將雅也手中的吊牌剪斷，修長的手指掠過少女保暖的外套將少女的身子包裹住，赤司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說道：

　　「不是很多，但是還是養得起你的」

　　如果臨也哥哥在這裡的話絕對會露出標準的假笑咬牙切齒：赤司君，你剛剛那句話嚴重侵犯我的權利了哦∼養雅也是我的事哦∼∼∼∼∼

　　******

　　川越街道某處高級公寓最頂樓

　　「啊，歡迎回……咦？怎麼是你！臨也？！」

　　寬廣的高級公寓堪比獨幢住宅還要空曠的房子的男主人穿著白色大衣這種特徵，即顯得醒目又顯得詭異，帶著一臉笑意的打開門，看到門外是和他年紀相仿的黑髮男子，臉上柔情的表情瞬間變得鬱悶。

　　「啊，是我，你家的搬運工還沒回來，不請我進去坐坐麼？」

　　臨也笑著打了個招呼然後不顧岸谷新羅的反應自顧自的踏進屋中，新羅清秀的臉對於臨也這種不請自來反客為主的行為及其怨念：

　　「我說，好好的平安夜你不呆在家裡或者去街上溜達，跑我家做什麼？！等會我還要和賽爾提擁有一個美妙的夜晚呢！你快點給我回去！」

　　「啊，搬運工真是過分呢，一年一度的平安夜還要工作……」臨也沒有理會新羅的怨念，熟稔的坐在沙發上一臉故意的感歎，戳中了新羅的痛楚，新羅捂著胸口一副很痛的模樣：

　　「是啊！一年一度啊！賽爾提居然還要工作！」新羅現在的模樣像極了字典上對『怨婦』的解釋，臨也抽了抽嘴角，可是不一會新羅突然又回復了失落：「啊，這樣認真的賽爾提也是她的可愛點，我就是喜歡這樣的賽爾提！」

　　新羅側過頭，被鏡片遮去的犀利的目光，年輕的男人配合他溫儒的面容，帶著狐疑的神情看著面前這位許久不見的好友：

　　「平安夜沒有和小雅也在一起跑到我這裡來打擾我戀愛，臨也你最好有說服我的理由，否則我把你解剖了做等會晚飯時的裝飾品！」

　　對啊，這個表面純良的溫和男子其實內在是一種執拗的瘋狂與病態。

  

　　岸谷新羅和他不一樣，和其他人也不一樣。

　　臨也深刻的知道自己的本質，他愛人類，沉溺於人類的一切，他觸犯著人類欲望的禁忌，遵循內心的興趣去越演越烈的挖掘一切資訊。

　　但是岸谷新羅不一樣，他對人類不感興趣，無論是喜歡還是討厭，應該說，他根本沒有把人類放在眼裡，仿佛像是超脫於世俗的人一般，唯一入得了這個男人的眼的就是那個無頭妖精，超脫世俗的存在。

　　不過，不管其他，岸谷新羅是臨也認識的人裡唯一擁有『愛』的人。

　　「雅也約會去了」

　　新羅眼睛泛起了亮光，鏡片更是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立即坐好，新羅擺出一副好奇的模樣：「是那個叫赤司的少年麼！？」

　　臨也眼睛不自控的抽了下：「你就這麼肯定？」

　　「除了他還有誰？！雅也當時可是一臉很喜歡很喜歡的表情啊！」

　　臨也表情有些陰暗，勾起的笑容像是刻畫好的弧度的面具，新羅像是發現有趣的東西一般大驚小怪的說道：

　　「臨也，你在不爽誒！」

　　臨也噎了一下，這種需要大驚小怪麼？

　　「你這個幹了壞事不心虛嫁禍別人沒有罪惡感做著情報販子的地下人物居然因為妹妹在約會而不爽誒！！臨也，你果然還是個人類啊∼∼」

　　這段對他沒有停頓的修飾語句讓臨也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番，臨也反駁道：「我本來就是個人類啊！」

　　「不不不，在我眼裡一天到晚喊著『我愛人類』的你可不是正常的人類啊，你和靜雄一樣都是怪物啊，不過靜雄是肉體上的怪物，你是精神上的怪物」

　　「別把我和那個會說人話鋼鐵機器相提並論啊，我可是普通的人類啊，那個可是被自動卸貨車撞飛也不會死的變異怪物誒……」

　　「那你可是和變異怪物對戰多次都沒死的傢伙誒！」

　　說道靜雄，臨也不由自主的眯起眼將內心的厭惡沒有明顯的表露出來，臨也好看的笑容帶著譏諷：「四歲喜歡上一個無頭妖精的人似乎沒資格說我吧」

　　不過，新羅對此是感到自豪的，說起自己心愛的女人新羅整個人就像放了光一樣明亮：「那又怎麼樣，即使是四歲，我在看到賽爾提的第一眼就知道我喜歡她了！對！一見鍾情∼多麼美妙啊∼」

　　一見鍾情！

　　聽到這個詞，臨也厭惡的神情一閃而過，想起雅也說起她愛上赤司是一見鍾情，臨也就對這個詞生出了反感。

　　「誒……我說，臨也，你該不會是不同意雅也和那個少年在一起吧」

　　新羅歪了歪頭猜測臨也的內心，不過臨也挑了挑眉反問：「我為什麼要不同意？」

　　新羅的表情一瞬間的變化，然後恢復正常，新羅內心嘀咕著：因為你是個妹控嘛。

　　「你同意？」新羅吃驚的問道，憑他對折原臨也的瞭解，臨也才不會簡單的放手，不搗亂就不是折原臨也了！對，在岸谷新羅心裡折原臨也就是一個連自己親妹妹談戀愛都要搗亂的沒節操的傢伙！

　　「當然∼」臨也燦爛的笑著，然後在新羅吃驚的表情下，惡作劇的又補了一句：

　　「前提是他先喊我一聲『兄長大人』∼」

　　新羅回想起那個少年冷漠的表情，和臨也如出一轍的聲音，想像少年面無表情的說出『兄長大人』的情景，新羅感覺一股寒流襲遍全身。

　　臨也，你願意聽你的聲音喊你自己『兄長大人』麼？！

　　******

　　說好的耶誕節見面，但是雅也提前了一天見面，雅也穿著身上暖和的外套一奔一跳的踩著剛下過雪沒有融化的細雪上，赤司對雅也的動作雖沒有阻止但是眉頭已經不經意的皺起……

　　這丫頭不知道這樣子很容易滑跤麼？

　　「啊！」

　　少女不負眾望的腳下滑了一跤，赤司淡定的伸出手，少女倒在了赤司的預計臂彎上，輕輕一攬，少女跌入了少年的懷中，少女帶來的微風帶著陣陣的冷意，赤司下意識的加重力度，將少女緊緊的鎖在了自己的懷裡。

　　撲通，撲通……

　　第一聲是雅也的，第二聲是赤司的。

　　「什麼時候走路才會看著點？」

　　赤司好聽的聲音從雅也的耳朵的上方傳來，那麼接近的聲音讓雅也感到耳膜的鼓動和傳遞到心臟的震動，雅也嘟起嘴說道：「有小征在嘛∼」

　　「我不在你也該看著點」

　　赤司君！你剛剛是不是觸發了這個走路不看路的丫頭以後如果摔了你一定會接住的隱藏條件？

　　「好吧∼全聽小征的∼」

　　赤司輕挑著眉低下頭看著笑嘻嘻的少女，說聽話的少女可沒有表面那麼聽話，起碼她會歪曲他的意思然後惹麻煩。

　　雅也近距離的看著赤司精緻的臉，赤紅的眼透著淡然和意思難以發覺的柔意，雅也喜歡赤司的眼睛，正因為她從來在他的眼裡讀不出什麼，所以喜歡，沒有人敢和赤司對視很久，因為在赤司眼裡什麼都掩藏不住，雅也喜歡那種看透一切高高在上的眼神。

　　赤司將雅也攬在了懷裡，連帶著雅也的雙手都鎖在了懷中，雅也猩紅的眸子閃過狡黠的笑意，緩緩的踮起腳，在少年的默許下將自己微涼的唇輕輕的印在了赤司的唇上。

　　這一次沒有了赤司的霸道，赤司當了一次被動的人，他不動聲色的感受著雅也的吻，雅也的吻輕柔的像只貓咪的舔舐，輕啄一下，摩挲一下，嘴角的笑意和眼中的玩味讓赤司無法忽視。

　　斷斷續續的吻讓赤司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血色赤紅的瞳眸微眯，不耐的說道：

　　「你……」

　　雅也嘟起嘴又在赤司的唇上偷親了一口，撇開自己的過錯：

　　「阿拉∼總覺得親不夠呢∼嗯∼都是榭寄生的錯！」

　　怪罪到榭寄生上，赤司抬起頭，看到頭頂串吊著的榭寄生赤司目光微變，榭寄生的傳說他有聽過，再看著少女狡黠又裝無辜的表情赤司用行動來回答。

　　狠狠的印上那張柔軟的唇，霸道的氣息幾乎吞噬著雅也，雅也露出一瞬得逞的笑容，但是赤司的氣息如風暴襲來，雅也幾乎抵擋不住，碰觸的雙唇，青澀點觸的舌尖，雅也找不到主控權，赤司掌握著她的一切，雅也只能順著赤司的意願來回應。

　　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都看得到這對熱吻的年輕少年少女，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他們光明正大的親吻，吻著自己想要的，吻著自己所愛的……

　　不是榭寄生的錯，也不是任何人的錯。

　　怪就怪在他們的情不自禁。

　　赤司放開雅也時帶著令人暈眩的笑容，像是化開的雪，一直冰冷的眼神中泛著一種柔和的溫柔：「現在還是誰的錯？」

　　「你」

　　雅也略紅的嘴唇讓赤司帶著不明意味的紅眸染上一股深沉，雅也無奈的輕歎一氣將腦袋靠在了赤司的肩膀上緩緩的說道：

　　「小征，這樣下去，我會對你上癮的，無法控制的感覺很可怕啊……」

　　雅也喜歡被赤司擁抱的感覺，但是卻害怕逐漸失去內心的自己。

　　這個時候處於這個年紀的少女沒有完全預料到，自己一直期待著的劇碼居然在她眼皮底下悄然上幕……

　　是既突然又張狂的方式呢……

　　******

　　接近午夜的時間，還有幾許分鐘，就迎來了一年一度的耶誕節，不過在赤司的冷眼下，雅也乖乖的和赤司往回家的路走。

　　「呐呐∼小征∼新年有什麼打算？」

　　「目前還沒有，你呢？」

　　「唔，我也沒有誒……？？」

　　雅也還未說完，一股刺眼的燈光從遠處射來，一道兩道，燈光漸漸變多，引擎的聲音也不斷的傳來嘶吼噪耳的質感，雅也不由得皺起眉，從數量和摩托車的引擎聲來看……

　　暴走族……

　　雅也走這條路有快兩年的時間，她當然知道這條路根本不會是有暴走族經過的路線，然而越來越近的摩托車讓雅也心下感覺不好。

　　刺眼的燈光看不清摩托車上的人的面孔，不過當赤司看著摩托車的路線和不打算刹車的趨勢，赤司能想像到接下來發展的趨勢，開著摩托車的暴走族們直直的朝兩人沖了過來，赤司的瞳孔閃過一絲冷冽的寒意，捉住雅也的手沒有推開她，反而緊緊的將少女摟在了懷裡，雅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聽到一聲悶響和赤司的身體的顫動，雅也一瞬間腦子變得空白……

　　「呀呼∼∼∼噢∼∼∼聖誕快樂∼∼∼」

　　「呀∼∼∼∼哈哈哈∼∼∼∼」

　　被赤司按在懷裡的雅也只能露出一隻眼看見幾輛摩托車圍著兩人轉了一圈，然後有序的離開，只是刺耳的笑聲和狂妄的流言讓雅也猩紅的眸子染上一股駭人的陰冷。

　　感覺什麼液體滴落到了脖子上，雅也驚了一下，離開赤司的懷抱，借由著柔和路燈雅也清楚的看見赤司染著鮮血的額頭。

　　雅也回想起那記悶響和赤司的顫抖以及依稀鐵棍的聲音，雅也很快的將一切串聯在了一起。

　　「小，小征，痛不痛？」

　　雅也無措的問道，隨即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打算叫救護車，但是還未撥通就被赤司按住了手：「沒事……」

　　少年冷漠的說道，由鮮血點綴的面容帶著股妖冶的俊美，雅也按下心驚，深吸了口氣，雖然擔心赤司的傷勢，但是既然赤司說無事雅也不想去爭辯什麼：「那，我們快點回去包紮一下吧」

　　雅也明顯心不在焉的表情讓赤司無言的點點頭，雅也愣愣的看著赤司流血的傷口，鮮血流經赤司的右眼赤司不能睜開眼睛，雅也咬著下唇，眼神中暈染著一系列複雜的情緒，心疼，憤怒，最後轉為深沉，雅也摟住赤司的脖子，踮起腳，這次的親吻帶著虔誠的意味，少女吻著少年被鮮血覆蓋的右眼，被冬夜冷風吹冷的鮮血冰冷住了少女的唇，赤司感到一股溫熱碰觸在了自己的眼上。

　　雅也退開一步，少女毫不在意嘴唇上的鮮血，鮮豔的紅色將少女的嘴唇覆蓋上了一層妖嬈的色彩，黑髮的少女勾起一抹駭人的笑容，像極了夜晚中剛吸食完人血的吸血鬼，優雅卻又冷漠駭人，少女輕柔的聲音卻擲地有聲的說道：

　　「小征，我以你的傷口發誓，我會讓傷害你的人生不如死……」

　　少女沒有在少年面前表現的如長相般乖張，她將真實的自己不帶任何掩飾的暴露在少年面前，真真切切，她昭示著她的殘忍和手段。

　　「……」

　　遠處傳來十二點的鐘聲……

　　耶誕節到了……

　　******

　　赤司醒來的時候額頭傳來一陣刺痛，右手撫上疼痛的傷口是摸到的是一塊紗布，這時赤司的記憶快速的回憶起了昨晚的事，回想起自己受了傷，回想起自己到雅也家包紮傷口，回憶起……他睡著了？

　　赤司看著周圍的房間裝飾，顯然不是他的房間，身上的衣服沒有換赤司意識到自己在折原雅也的家裡過了一晚，赤司站起身，腦袋有一陣的暈眩，他知道這是失血後的症狀，赤司搖了搖頭，走出房間，但是似乎這個屋子裡只有他一個活人，房間的屋主不知道去哪了。

　　赤司看到桌子上的三明治和一張紙條，走過去拿起紙條，少年失去血色蒼白的臉讓少年俊美的容顏帶著股柔弱的美感，但是那個人是赤司，他從來不會處於弱勢狀態……

　　「哢嚓……」

　　鎖被轉動的聲音傳來，赤司轉過頭目光鎖定在門口，打開門進來的人讓赤司的瞳眸微眯，閃過一絲快的抓不住的情緒……

　　黑髮，紅眸，男人……

　　折原臨也，這個名字蹦出赤司的腦海。

　　「阿拉∼你醒了啊，赤司君∼」

　　男人露出習慣性的皺著眉的笑容，沒心沒肺的聲調卻讓赤司狠狠的皺起眉：

　　「你是誰？」赤司確認性的問一下。

　　臨也的表情僵了一下，保持著微笑道：「啊，初次見面，我是雅也的哥哥，折原臨也」

　　「……赤司征十郎」

　　「我知道∼雅也和我說過∼」

　　「……」

　　「……」

　　氣氛一下子僵了起來……

　　兩個人再怎麼對話，聲音卻只有一個……

　　這種『自說自話』的感覺很不好……

　　有種精神分裂的感覺……

　　少年和男人在鬱悶的同時，內心也一瞬間的同步了起來：

　　【一點都不想和他說話！】

　　******

　　在少年和男人面對面沉默的同時，一個穿著白色外套的男人從地鐵裡下了車，清秀的臉龐讓男人的外表比自己的真實年齡年輕許多，但是他的身份卻是超過了他的年齡可取得的資格……

　　地下密醫……

　　這個年齡連主刀的資格都沒有，但是年紀輕輕的他卻有著一身好手藝，這一次，是他第二次出池袋辦事……

　　「真不愧是兄妹倆，麻煩起人來一點都不知道收斂……」

　　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看著自己手中的目的地輕歎一氣：

　　「哥哥來打擾我平安夜，妹妹來打擾我的耶誕節，我果然和折原這個名字犯沖！」

　　******

　　「好了！請你拼命的跑吧！你知道下場是什麼的∼」

　　「會死的！」

　　「你願意被狠狠揍一頓然後沒後顧之憂，還是願意從今以後只能過著露不了臉的日子遊走在黑暗之中？」

　　「該死的！你要說話算話！我做到了你就把那些照片刪掉！」

　　「當然∼」

　　站在陰影中的男人深吸了口氣，腳上穿著旱冰鞋直直的沖向了街對面的男人。

　　那個金髮的男人被穿著旱冰鞋的男人狠狠的撞了一下，站在他身側的另一個男人肯定自己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但是金髮的男人只是身形晃了晃，戴著墨鏡臉摸不清楚男人的表情，旱冰鞋男人身子抖了抖，然後用全速的力氣逃走，只見穿著酒保服的金髮男人嘴角上揚，然後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單手連根拔起街邊的指示牌朝著溜走的旱冰鞋男人扔去。

　　險些被砸的旱冰鞋男人一下子跌在了地上，從口袋裡掉出的錢包讓酒保服的男人臉色一變，旱冰鞋男人顫抖著拿起錢包用更快的速度逃走，酒保服男人用肉眼可見的怒氣咆哮著：

　　「你這個該死的扒手！！！！！！！」

　　平和島靜雄沒有任何的猶豫奔向偷走他錢包的男人……

　　平和島靜雄在路上追著，咆哮著，認識他的人都不由得吃驚，誒？靜雄追殺的不是臨也誒？居然還有人感惹靜雄？他到底是勇者還是外星人啊？

　　難道不知道在池袋酒保服比紅綠燈還危險麼？！

　　「……」

　　隱沒於陰影處的另一個人緩緩的走出陰影，少女黑色的長髮和猩紅的瞳孔與眾人所知的情報販子有著七八分的想像，少女刻畫出一抹完美的笑容，抬起頭仰望天空，用著歌頌劇碼開始的詠歎調緩緩道：

　　「好了，演員差不多齊了，該主角上場了……」

　　雅也轉過頭，另一名少女依舊隱沒于黑暗的角落中，雅也的笑容沒有笑意：

　　「淡輪同學，請帶我去山咲同學約定的地方吧……」

　　雅也說出少女的身份，少女的身子晃了一下，平板沒有起伏的淡淡的說道：「你確定麼，你應該知道她不會簡單的放過你……」

　　「不，是我不會簡單的放過她……」

　　「……你的憤怒在吞噬你的理智，你應該有更周密的計畫，而不是立馬和山咲舞挑釁」

　　「趁我還有些理智的時候就解決掉吧，等我失去了理智的話，那麼就會有一些無法挽回的事情發生了」

　　雅也不在意的聳聳肩，淡輪面無表情的眨眨眼說道：「你的計畫很倉促，但是她是蓄謀已久」淡輪客觀的說出自己的觀點，沒有任何感情，對淡輪而言，她可以做出任何表情，而她就是白紙，可以隨意繪畫，所以當初山咲舞選擇讓淡輪來傳話就是相信淡輪可以做到她想要的效果。

　　雅也看著淡輪笑著反駁：「只要目的達到就可以了」

　　「……」

　　「啊，對了，淡輪，你有父母麼？」

　　「？沒有，我是孤兒……」

　　「啊……抱歉……」

　　雅也道歉的沒有誠意，從容的笑容突然轉化成陰暗駭人的詭異弧度：

　　「那可不可以請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42、悲哀的人啊

　　【互相憎恨,開始奔潰】

　　什麼是罪，什麼是惡？

　　現在的折原雅也可以笑著回答說：

　　【我現在做的事就是罪,我現在代表的就是惡】

　　問題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

　　折原雅也是惡人麼？

　　【當然不是,她只是一個愛著赤司征十郎的笨蛋而已,可以為了赤司征十郎『發瘋』，真要說的話，她是一個擁有比深淵還要深的愛的惡人……】

　　鼓動的心跳在用力跳動，感覺血液在沸騰,雅也想像著她計畫的結局的樣子，嘴角的笑容就抑制不住的勾起，像極了柴郡貓的詭異的笑容,但是這個笑容沒有單純的笑那麼簡單,眼裡迸發的殺意讓這個笑容顯得猙獰。

　　【知道麼,這種感覺……】

　　【她妄想的失控，瘋狂的嫉妒，累積的私怨，凝聚出了滅亡的結局】

　　【我不怪她，但是我不會原諒她】

　　【無論怎樣我都要擊潰她，直到她站不起來為止……】

　　【即使那個手段是多麼的不合正道……】

　　******

　　「折原雅也啊折原雅也，你有想到這一天麼，嗯？落到我手裡？」

　　周圍的環境就像一個廢棄的工廠，地上零零散散的玻璃碎片，尖銳的周邊反射著陽光的光芒，但是這種光卻給人帶來一種冷意，說話的聲音是一道低沉的女聲，聲音聽起來很年輕，但是口氣卻沉穩又壓低帶著威脅的意味。

　　說話的少女畫著濃烈的彩妝，標準的辣妹裝扮但是在少女的身上看不出一絲的幼稚作假，倒像是少女天生的氣質的就是那麼的放蕩不羈和一般，少女俯視著另一名少女，黑髮零散的垂落到胸前，黑髮少女坐在椅子上，但是纏繞在少女身上的繩子觸目驚心，反手被綁住，少女沒有辦法簡單的站起來，只能仰視著面前的太妹——山咲舞。

　　「我以為你會再聰明一點的，但是沒想到你也會被憤怒沖昏頭，就這麼直接和我挑釁，你以為我會光明正大的和你鬥麼？」

　　山咲舞輕笑著毫不溫柔的抓起雅也的頭髮硬生生的讓雅也抬起頭直視著她，山咲舞沒有表情的說道：「你以為我會單獨和你鬥麼？不得不承認，你很厲害，對付你一般的手段不能用，最好的，就是直截了當的……」

　　話完的一瞬間，山咲舞的手迅速的掐住了雅也的脖子，尖利的指甲刺痛著雅也柔軟的脖頸，雅也被掐住的喉嚨沒有讓少女露出疼痛的神色，更是緩緩的塑造出了一抹笑容來掩蓋真實神色：「我也以為你會聰明點的，明知道我會被憤怒沖昏了頭，你居然敢就這樣接受我的挑釁……」

　　「你先看看自己的情形再來惹怒我吧，我不管你打算做出什麼報復，但是你看看清楚，你現在在我的手上……」

　　「這種臺詞真是老套誒，居然還派人把我打暈，還勾搭暴走族，少女，你警匪劇看多了麼？」

　　山咲舞眯起眼，這個廢棄的地方除了她還有幾名太妹和暴走族的人員，她有一堆的幫手，而折原雅也只有一個人並且還被綁在了椅子上，她到底哪來的自信和勇氣能夠面不改色的應對這個場面呢？

　　「我畢竟只是個學生，不會幹綁架這種事，你不會天真的這麼想吧」

　　「不，山咲同學，用殘酷的現實將我天真的想法打散了喲」

　　雅也感覺自己有些習慣了脖子上的疼痛，除了說話有些艱難，呼吸有些艱難以外。

　　「對，殘酷的現實，我會讓你不得不接受更加殘酷的現實」

　　山咲舞覺得有趣，放開掐著雅也脖子的手，有趣的看著一直得意算計在她面前有些狼狽的樣子，山咲舞在雙眸中綻放出冷酷的光彩，愉快的彎起嘴角：

　　「該怎麼說呢，你作為一個人我並不討厭你，但是你作為一個女生我有討厭你的理由……」

　　「哦？能告訴我理由麼？」

　　「赤司征十郎喜歡你」

　　「誒呀，如果是這個理由的話，無論受到什麼傷害我都覺得很值呢∼」

　　雅也的眼裡沒有恐懼，笑嘻嘻的模樣讓山咲舞很討厭，就是這樣的笑臉一直在赤司的身邊，就是這樣的笑臉能得到赤司鮮有又溫柔的回笑。

　　山咲舞覺得自己的內心開始病態了起來，她喜歡赤司所以想讓赤司變成自己的玩具，但是當赤司喜歡了折原雅也的時候，她第一個感覺不是嫉妒而是憤怒，就像一直想要買的洋娃娃被另一個人得到了的憤怒，搶走她的東西讓她憤怒的想要毀掉讓她想要得到卻得不到的那種不甘……

　　對，她得不到就毀掉好了……

　　她沒有後悔去聯繫暴走族，受傷的是折原雅也還是赤司征十郎她都無所謂，當聽到受傷是少年的消息的時候，她竟然連一點心痛都沒有，而是隱隱報復的快感，想像出折原雅也吃驚，看到赤司在自己面前受傷的慌張和想要報復的面孔，山咲舞忍住自己獰笑的臉……

　　是的，折原雅也和她是一類人……

　　瘋狂，扭曲……

　　和……不懂得愛……

　　現在，折原雅也這樣鎮定的臉讓山咲舞很不開心，她想要看到折原雅也這張鎮定的小臉露出更多的慌張，更多的失措，山咲舞的目的，已經不再是赤司征十郎，而是折磨折原雅也……

　　她還未成年，就算鬧出什麼犯罪事件也會受到少年法的保護而免於死刑，當然她不會幹殺人這種蠢事，但是只是折磨一個人的話，花點錢的話，還是很容易混過去的，山咲舞想著露出歡樂的笑容。

　　「一個赤司受傷了，你就憤怒的找不到北了，那麼更多的人呢？你現在被綁在這裡，能做到什麼呢？」快點，露出更多無力，無奈，無可奈何的表情吧！

　　「……」雅也猩紅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山咲舞得意的嘴臉。

　　「雖然你是轉學生，但是只要查一下就會知道你的資料了，現在的情報販子真是好用，比起私家偵探來，情報還要多呢」山咲舞挑挑眉一邊觀察著雅也的表情，一邊吐露出讓雅也變色的情報：

　　「你從池袋轉過來的，你的父母在國外工作，搞貿易的是吧，國外的有點遠就算了，但是……你還有一對雙胞胎姐姐和一個哥哥對吧」

　　雅也臉色未變但是微眯的雙眼讓山咲舞滿意的繼續說道：

　　「昨天和你和赤司君打過了招呼了，我覺得我的朋友們很友好，所以我派他們去接你的哥哥姐姐了，我想他們一定能做好朋友的，對吧∼」

　　山咲舞笑的沒有溫度，雅也睜大的雙眼終於娛樂了山咲舞，勾起雅也的下巴，山咲舞用著一副勝利的口氣感歎道：

　　「我會永遠記得你的，折原雅也，是你成功的將我內心深處的罪惡逼了出來，道德的底線，人性的善惡，生存價值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我想要的我就要得到，我討厭的就要毀掉，我只要遵循我的規則就好了」

　　山咲舞就像沒有了束縛的野獸，如果說曾經的她是被禁錮的野獸，咬著侵犯她地盤利益的傢伙，那麼現在的她就是沒有了能束縛的她的瘋狂的野獸，沒有了法律道德的束縛，她隨性的尊崇自己的欲望……

　　雅也看著山咲舞的眼神有些悲哀……

　　******

　　單調的大廳中有兩個顯眼的身影，一個有著赤色的血發，暗色的紅色沒有給人一種耀眼紅色的灼熱感而是一種冷冽的寒意，少年略帶蒼白的精緻面孔沒有給少年顯出一絲弱意，相反，少年散發出氣息隔絕了一切讓他高高在上，他冷眼看著面前的棋局，面無表情但能感到少年隱隱的不耐。

　　與少年對弈的是一個比他稍稍年長的男人，柔順的黑髮讓男人眉清目秀的臉龐更加顯得柔和，但是猩紅的瞳孔明顯的惡劣笑意破壞了這種柔美……

　　準確來說，這兩個人，正在爭鋒相對！

　　「現在的少年真是可怕呢∼」

　　臨也面對赤司的步步緊逼他已經做不到從容面對，不得不說，少年的棋力比他想像的要高出許多，赤司沒有理會臨也的感歎，再一次將臨也逼入絕境後，赤司淡淡的問道：

　　「雅也呢？」

　　「唔……」臨也歪了歪頭，救回自己的棋子也淡淡的回道：「為你報仇去了∼」

　　赤司執棋子的手頓了頓，然後在棋盤上快速下子，按耐住心中的不快：

　　說的像是他死了一樣……

　　「……」

　　似乎習慣了一個人說話的感覺，臨也就當做自己在自說自話一般，一手撐著下巴一邊笑嘻嘻的說道：

　　「感覺怎麼樣，赤司君∼有人為你報仇的感覺∼」

　　「沒感覺」

　　「誒？不是吧，難道沒有感覺很開心？」

　　再一次變成死棋，臨也聳聳肩放開了手中的棋子，將注意力放到了面前這個占去她妹妹大半心思的少年。

　　「被人用鐵棍在頭上打一棒，我不覺得會很開心」赤司冷冷的說道，空氣裡的聲音只有一種音調，赤司並不喜歡這種對著空氣講話的感覺，不過對方明顯覺得有趣的表情讓赤司將這個不快掩蓋了起來，他一點都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顯出自己一絲的弱勢。

　　目前已經有三點讓赤司很不爽了。

　　比他大的年齡，和他一樣的聲音……和比他高兩釐米的身高！

　　「對，我還要謝謝你，否則受傷的就是雅也了」臨也雖然嘴裡說著謝謝，但是口氣中一點都沒有誠意，甚至面帶著的笑容時內心還有些遺憾的嘀咕：

　　怎麼沒把你打死呢？

　　這是隱性妹控不小心表露的心聲……

　　「……」赤司沒有理會臨也虛情假意的感謝，與其他來感謝，他還不如等待著雅也比較實質性的感謝……

　　「啊，你受傷了，雅也去報仇，那如果受傷的是雅也呢？你會去報仇麼？」

　　臨也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然後一臉好奇的問道，赤司對於臨也這種刺探性的問題沒有回避，他皺起沒有否定了臨也的假設：

　　「我不會讓她受傷的」

　　「少年，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臨也嗤笑，這個年紀的少年們都有種自己能辦到任何事的自大，真是典型的中二病患者啊∼

　　啊喂喂喂！臨也君∼你有資格說別人麼？！你這個中二病晚期的傢伙？∼

　　赤司面不改色的看著臨也，臨也皺著眉的笑容與少女如出一轍，赤司突然想到什麼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清冷的聲音說出一句宛如宣誓一般的豪言壯語：

　　「那，我就是絕對！」

　　臨也抽抽嘴角，他果然討厭他！

　　******

　　雅也的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淤痕，如果按照淤痕的模樣去描畫會發現這是一個剛剛好的手形，柔順的黑髮變得淩亂，因為被不溫柔的對待，好看的臉上有明顯的紅痕，昭示著少女被重擊過證據，不過面相不管多麼的狼狽，少女卻一直神情淡然的模樣。

　　「我說……」

　　雅也清了清嗓子：「你想把我怎麼樣？」

　　山咲舞把玩著手中的玻璃碎片對雅也的話饒有興趣的笑著說道：

　　「我也想知道呢，在不殺了你的情況下，我該怎麼折磨你？」

　　雅也沉默了一下，然後輕笑起來：「殺人比折磨人要容易的多」

　　「對∼你說，我該怎麼折磨你？是把你腳打斷，還是把你這牙尖嘴利的嘴巴的舌頭給割掉？我看你怎麼和赤司接吻∼」

　　雅也淡然的笑道：「比起肉體折磨，我提倡精神折磨誒」

　　山咲舞怔了怔，然後露出猙獰的笑容：「可以啊，讓你嘗受一下自己重要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受傷卻無可奈何的無助感吧∼」

　　山咲舞轉過身問向角落裡的男人，男人誇張的衣服和化妝讓人很容易想到他的身份，暴走族，小混混或者流氓，男人兇神惡煞的長相在雅也看來有些滑稽。

　　「喂！打電話給你的小弟們，人抓到沒有？」

　　男人的表情有一絲的躊躇：「喂，你已經綁架了一個了，再來的話，被抓住可不好辦啊！」山咲舞輕蔑的笑道：「少囉嗦，一點都不像個男人，我給你錢，你辦事，這點事都辦不好？」

　　「閉嘴！」

　　山咲舞的輕蔑讓男人惱羞成怒，憤憤的拿出手機撥通電話，電話接通的瞬間還未開口問，電話那頭就傳來幾乎像是免提的咆哮聲和呐喊聲：

　　「啊啊啊啊啊！！！老大！！！！快來，快來救我們！！！」

　　響亮的呼叫聲讓在這個空蕩的廢棄工廠形成回音，然而這股咆哮聲讓在場的人一下子變得心涼，除了喊叫聲，電話那頭依稀傳出嗷叫聲和哀嚎聲，男人拿著手機的手顫抖著，咽了下口水問道：

　　「怎，怎麼了？」

　　「有人！老大！！有人端了我們的老窩！！」

　　男人倒吸一口冷氣，咬牙切齒的說道：「是誰！！誰幹的！！」

　　「不不，不知道！！不認識！！……一個男人……一個……穿著酒保服的男人！！啊啊啊！！！怪物！！！！」

　　驚叫聲和語氣中的驚恐刺痛著男人和離男人最近的山咲舞的耳膜，突然掛掉的電話更讓提心吊膽的感覺奔上了頂峰，在男人和山咲舞沒有注意的角度，低下頭的雅也緩緩的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對，就像上臺表演的主角對觀眾露出最誠摯的微笑一般，那種笑容意味著：

　　【開始了】

　　【敬請期待……】

　　「怎麼回事？！」

　　山咲舞首先開口，口氣不耐煩的樣子讓男人的脾氣一下子上來了：「我怎麼知道！該死！」男人沖山咲舞大喊，只見山咲舞的表情越來越難看之後，男人嘖了嘖嘴冷冷道：「我回去看看……」

　　「等等，我讓你抓的人呢？」

　　「人？你先看好這個人吧，你最好祈禱這個挑釁我們的傢伙不是為昨天我們打的那個少年報仇的，否則我們受到的損失我會來找你索要的，你也最好按照說好的把錢給我們！」

　　山咲舞的臉一瞬間有些變形，她知道自己找這些人辦事情最可怕的就是被倒打一耙，用錢來維持合作關係是最蠢的，但是她只有錢……

　　男人帶著他的幾個暴走族跟班走了之後，山咲舞的身邊只留下幾個太妹，淡輪不在，雅也滿意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山咲舞對雅也的笑容厭惡至極，這種理所當然把握一切的表情讓山咲舞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丑，折原雅也就像一個旁觀者，無聲的露出譏笑，給她最大的諷刺。

　　【一味的想要對對方窮追猛打的惡意，沒有發現自己在丟人現眼】

　　「我在笑……你是我見過最可憐的傢伙了」

　　「你！」

　　山咲舞瞳孔猛地一縮，像是被戳中了痛楚，山咲舞像極了一隻被炸毛的貓一般，雅也坐在椅子上，明明一副被綁在椅子上的模樣，但是即使仰視著山咲舞，山咲舞都感覺有一種被折原雅也俯視的感覺，折原雅也有著一種看不見的壓迫感緩緩的從身上漫散出來。

　　「被說中了？」

　　雅也歪歪頭，天真的表情說出殘酷的話語：

　　「你自己應該清楚，你所擁有的，都是虛假的，你身邊的一切，朋友，幫手，都是用錢堆來的，你身邊的人都是為了你的錢才跟著你的，你把錢當做隨意揮霍東西，用這些來換來你所需要的，但是你真正知道，你所擁有的，不是真實的……看，你身後的朋友們∼」

　　雅也故意將『朋友們』咬字很重，濃濃的諷刺與譏笑讓山咲舞覺得刺耳，山咲舞僵硬的轉過頭，這是身體不由自主的想要確認，這是自己騙自己的神經反射。

　　她知道雅也的話有多麼的真實，但是這個滿口謊言的傢伙說出這麼真實的話對她來說是多麼的諷刺……

　　身後和她打扮如出一轍的幾個太妹表情和山咲舞一樣的僵硬，似乎被雅也說穿了一般，不敢和山咲舞正視，山咲舞第一次認真的看著這三個跟在她身後的少女們。

　　第一個，她不記得名字了。

　　第二個，一直在她面前晃悠但是總是她說是什麼她就做什麼，完全沒有自己的主見，聽話的像個僕人。

　　第三個，……

　　山咲舞回想著可以捫心自問朋友，唯一一個被她氣走了，還有一個……

　　山咲舞想到另一張臉，面無表情但是卻又那麼真實，山咲舞脫口而出：

　　「淡輪！」

　　印證自己的話語，山咲舞提高聲音：「她們這群傢伙不管怎麼樣我都無所謂，既然為了我的錢，那麼就該為錢為我好好做事，但是淡輪不一樣，她無條件的替我做事，她沒有任何企圖！」

　　淡輪清淡的長相在山咲舞的記憶裡慢慢的變得清晰，淡輪長得不是特別好看，但是清淡的氣質卻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山咲舞記得這個少女每一次沒有怨言的為她做事，她記得這個少女繪聲繪色的天賦……

　　被山咲舞的話弄得難堪的少女們臉色一致的一變，但是想著不要和山咲舞鬧翻的抑制著自己的衝動，她們一致的決定暫時先離開這個任性又盲目自大的少女面前，雅也看著最後的三個人離開了這個空曠的廢棄工廠，雅也無奈的搖了搖頭，感歎的口氣就像是在歌頌有勇無謀的勇者，諷刺，嘲笑，譏諷：

　　「山咲舞，你可憐的讓我為你悲哀啊……」

　　「你在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你認為真心對待你的淡輪……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


43、全線奔潰戰

　　曾經,有那麼一個憧憬的人，想要去模仿,想要去成為他,關注著他的一切一切,不經意的學習他勾起唇角的弧度，不經意的模仿他走路的姿勢，他一直處於在令人仰視的高度，他目光中有著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柔和卻又有著睥睨這世間高高在上的神采。

　　是的,她想，她是憧憬他的……

　　他明確的影響著她的一切。

　　折原臨也。

　　他是那麼矛盾的人，他不是十惡不赦,也不道德高尚,但是夾雜在中間的他卻又那麼的與眾不同,他不完美，缺點比有優點多，但是他卻能做到，讓大部分人信服他的同時又不認同他。

　　她憧憬他的同時一直在以他為目標：想要成為他一樣的人。

　　直到遇到另一個人……

　　一個讓她質疑自己的人。

　　折原臨也只是折原臨也，折原雅也，就只是折原雅也。

　　如果無法將自己區分出來，不清楚自己的性格是自己的還是模仿折原臨也的話，就用這個來區分吧！

　　【折原臨也愛著人類，折原雅也愛著赤司征十郎】

　　【所以說……臨也哥……我覺得我長大了呢……我清楚的知道我想要什麼，現在的我，不會再憧憬你了哦，我要為小征做我自己，我要比愛人類更愛小征，我要做一個不一樣的折原……】

　　【所以，我現在做的事情，就是折原雅也真實的自己的序幕……】

　　【毫無止境，又毫不留情】

　　【這就是折原雅也的復仇……】

　　******

　　「……我想說的是……你認為真心對待你的淡輪……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

　　山咲舞感覺一瞬間腦袋有些空白，雅也惡意的笑容竟讓人懷疑不起她的話來，山咲舞僵硬的問道：

　　「什麼意思？」

　　「已經說了很明白了啊，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淡輪」

　　山咲舞有些不理解，這個年紀的她無法立即接受這種聽得明白但是不敢相信的話來，山咲舞也了下口水顫抖的問道：

　　「她……死了？」

　　「……」

　　雅也眯著眼笑著，似乎在嘲笑她的反應，山咲舞臉一熱剛想扇雅也一巴掌，不料雅也腳一蹬，用兩根椅子腳保持平衡，揮空的手讓山咲舞一愣，似乎沒料到雅也的反抗，只見雅也的身體漸漸失去平衡，倒向地上佈滿的玻璃碎片時，雅也屈起雙膝踩在椅子上，椅子在雅也的用力下又漸漸的恢復了平衡，安穩的觸地，但是這還沒有結束。

　　不知何時綁在雅也的身上的繩子已經變得鬆弛，雅也抬起手，綁在椅背後的雙手連帶著繩子套離了椅背，雅也放下雙膝，不輕不重，但是踩在玻璃碎片的聲音卻是讓人心驚，山咲舞後退一步，吃驚的看著一點點恢復自由雅也。

　　繩子還保持著打結的模樣，但是卻從雅也的身上脫落了下來，雅也站在玻璃片上，在玻璃片的反射光下，雅也的身上帶著一種冷冽的光芒，少女似笑非笑的轉了轉自己的手腕和脖頸。

　　「誒呀呀，要等到只有你一個人，讓你身邊的人都走光了稍稍花了點時間呢」

　　山咲舞覺得自己的思維有些跟不上，前一刻還綁在椅子上狼狽的少女為什麼能脫離束縛站在她的面前，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不理解我說的話？」

　　雅也很容易看穿山咲舞的表情，不如說山咲舞現在的表情太容易讀懂了，雅也慢悠悠的走進山咲舞，山咲舞打起全身的警戒，隨時應對著雅也的反擊，但是雅也沒有在意山咲舞的反應，而是悠然的理著自己淩亂的頭髮給山咲舞做出解答：

　　「你以為我會單純的被你綁來麼？」

　　「……你是故意的？」

　　山咲舞很快反應過來。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光明正大的和我鬥，我當然也知道你不會單獨的和我鬥，你有多少幫手，你找了多少人來我當然都知道……山咲舞，你是把我想的太笨還是你把你想的太聰明？」

　　似曾相識的話語，山咲舞想起自己剛開始那麼盛氣淩人的口氣，現在回想起來竟覺得很蠢，折原雅也當時面無表情的樣子根本是在內心嘲笑她一個人的獨演吧，把她當喜劇演員一樣。

　　「我知道你不會光明正大的和我鬥，所以我故意被你綁來，我知道你不會單獨一個人來對付我，所以我在等待你一個人的時候，不是被動而是主動」

　　「我一個人……為什麼？」

　　不理解雅也的話，山咲舞直白的問，雅也眯起眼像一個耐心回答學生的老師一般口氣溫和的說道：

　　「因為我想綁架你」

　　「！！？什……麼」

　　但是被綁架的不是你麼？！山咲舞幾乎要脫口而出，她意識到一個陷阱在等待她的跳入，但是她卻不知是什麼樣的陷阱。

　　「如果我立即綁走你，你身邊的跟班一定會發現你的不見，你從來不會一個人呆著，必須要兩個人以上的人陪在你身邊，關於這一點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吧，因為父母的不常在身邊，你不喜歡一個人，所以如果你不見了，她們會發現問題，然後會找你，找不到你就會報警，那樣我的計畫就不能完成了啊∼」

　　計畫……這個女人居然這麼明目張膽說她的計畫，是因為絕對會成功的原因麼？

　　山咲舞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怎麼肯定那幾個暴走族會離開，如果不是有人來搗亂，他們會把你的家人也綁過……來……」

　　說到最後，山咲舞驚恐的張大眼，臉色變得蒼白，臉色濃烈的裝扮讓山咲舞的臉有點符合驚悚片的標準，山咲舞喃喃的說道：

　　「不，不會的，怎麼可能那麼巧……」

　　雅也大方的點點頭承認道：「對，端了那個暴走族的地盤是我安排的」雅也笑著皺眉，但是那種小臉沒有笑意，而是濃濃的惡意散發著少女的不快，少女壓低聲音，陰冷的聲音讓山咲舞有種被蛇冰冷的皮膚扼住喉嚨的感覺，不敢大口呼吸，不敢回駁。

　　「傷害小征的人，我怎麼會簡單的放過，把他引到那個地盤還費了我一番心思呢，要算準時間，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酒保服的男人，在池袋可是比紅綠燈還要危險的男人呢，他是被稱為池袋最強的男人和池袋幹架傀儡，不過這招還真是好用呢……」

　　雅也想到什麼不禁笑出聲：怪不得臨也哥一直喜歡惹靜雄哥生氣呢，靜雄哥一生氣那就是大暴走，惹到他的人無差別攻擊，靜雄哥在無意識中可替臨也哥去除了不少危險人物呢∼

　　利用一個小小的錢包引平和島靜雄去暴走族的地盤，其中的摩擦只要一小點就能讓平和島靜雄暴走，然後……一切都是靜雄幹的，和折原雅也無關……

　　雅也伸出手，纖細的雙手像是要去擁抱山咲舞一般，山咲舞不禁後退一步，但是雅也更快速的一步上前，一手將山咲舞的頭髮狠狠拉扯下去，讓她不得不抬起頭，另一隻手用食指輕輕的勾起山咲舞的下巴。

　　一隻手輕柔，一隻手用力，矛盾的兩隻手就像雅也的內心，她的內心沒有雅也表露的那麼從容那麼冷靜，她內心有種嘶吼一種呐喊，她想要狠狠的去報復山咲舞，直接給她施行肉體的傷害，但是另一種冷靜制止了她，她要按照她的計畫走，讓她永遠的生不如死。

　　肉體上的疼痛，只是一時的，即使當時再怎麼疼痛，肉綻淋漓，但總有好的一天，那只會成為一輩子最深刻的記憶不想去碰觸，但是這種記憶卻是可以被遺忘了的，雅也想要給山咲舞一個一輩子的記憶，一輩子無法忘記的記憶，她要天天生活在她的悔恨中，讓她一輩子去後悔。

　　「折原雅也，你最好放開我，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山咲舞被雅也弄的吃痛的皺起臉，惡狠狠的話語讓雅也笑出聲：「真巧，我也有這種的想法」

　　「我不會放過你的！還有你的家人！」

　　「嘻，你說的是我的哥哥和姐姐們麼？你的智商真的超乎我的想像，我告訴你這些情報只是象徵性的體現情報販子的價值而已，作為情報販子我一向是『對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但是作為折原雅也我一向說話是『因人而異』，如果你不是聯繫了暴走族，我也不會告訴你這些情報，將暴走族聚在一起一網打盡的機會很少誒∼」

　　「你……在說什麼……啊……」

　　山咲舞喃喃的說道，已經沒有了思考的能力，她只能被動的聽雅也說話。

　　雅也歪歪頭，用純真的口氣甜甜的開口，像是在做第一次自我介紹一樣正式的說道：

　　「你好，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我是Chrome，情報販子是也∼」

  

　　「不不不是的……」

　　「啊，天川同學介紹的情報販子很不錯吧」

　　「那個是……」

　　「是我要求她告訴你的」

　　「不對，是她來……」

　　「那是我要求加入你們當內應的」

　　「沒有……我是……」

　　「……謝謝山咲同學，按照我的劇本走∼」

　　雅也像是讚賞小狗一般拍拍山咲舞的腦袋……

　　是的，一切都按照她的劇本走，除了一樣，就是赤司征十郎的受傷……

　　想到少年的鮮血，和那不經意間的顫抖，雅也的笑容又消了下去……

　　「你費了這麼大的勁，你想怎麼復仇？又是故意被我抓住，又是支開我身邊的人，怎麼你想殺了我麼？」

　　山咲舞漸漸冷靜下來，冷笑出來，是啊，再怎樣，折原雅也都不會殺了她，就像她一樣，恨得要死，但是還是有理智去約束自己最後的底線，殺人……根本犯不著賠上自己。

　　雅也嘟起嘴，看著裝作不害怕的山咲舞，慢慢的眯起猩紅的眼，搖著頭淡淡的說道：

　　「不可以喲，不可以這麼想哦∼不要把我想的那麼……『溫柔』……」

　　雅也拉著山咲舞的頭髮走向陽臺，山咲舞選定的地點是廢棄工廠的二樓，一樓都是廢棄的大型機器，二樓是空曠的大廳，雅也帶著山咲舞踏在玻璃碎片上一步步走向沒有了欄杆的陽臺……

　　「折原雅也！你要幹什麼！」

　　山咲舞開始用力反抗，但是頭髮被雅也捉在手裡，一動就吃痛的頭皮發麻，但是她依舊想要逃離雅也的掌控，越來越靠近陽臺，山咲舞就越害怕，她害怕折原雅也會做出她想像的事情來，山咲舞極力反抗著，但是雅也視若罔聞。

　　「折原雅也！！」

　　「……」

　　雅也站的離陽臺的邊緣極近，一個不小心就會摔下去，但是雅也一點都不在意，更是將山咲舞拉進了自己，山咲舞驚呼起來：「放開我！折原雅也，你這賤人要做什麼！！」

　　「我啊……」

　　雅也終於淡淡的開了口，山咲舞驚恐的發不出聲，雅也的表情惡意的殺意讓她全身顫抖的說不出話來，太可怕了，怎麼會有這種笑容，為什麼她笑的出來……

　　山咲舞在震驚雅也的笑容的時候，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雅也推下了樓，等感覺自己在下墜沒有安全感的掉落山咲舞只能怔怔的看著站在陽臺笑著看著她掉落的折原雅也。

　　「殺人很容易，輕輕一推就可以了」

　　雅也喃喃的說道，沒有罪惡感的看著山咲舞掉落下去。

　　「但是……」

　　雅也停頓了一下，勾起了嘴角。

　　山咲舞掉落的地方突然竄出一股的黑煙，在山咲舞快要掉在地上的時候，黑霧慢慢的托住了山咲舞，輕輕的將山咲舞放到了地上。

　　隨著黑霧的湧動可以看出黑霧出現的地方的源處，站在陰影中的人影發出一串串的黑霧，直到少女安全了，才收了回去。

　　「每次看，都會覺得神奇呢∼」

　　雅也的聲音從黑影的身後響起，雅也快速的從二樓跑了下來，看到沒有生命危險的山咲舞輕笑道：「暈過去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麼，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後悔】

　　賽爾提，池袋著名的無頭騎士舉起PDA在雅也面前，雅也對賽爾提的話先是沉默一下，笑道：「如果有人傷害了新羅哥你會做什麼？」

　　【……或許我會去報復吧，我會瘋狂的想要去報復】

　　賽爾提誠實的回答道，即使這個答案和雅也的行為有多麼的相似，心愛的人被傷害的憤怒讓不是人類的無頭妖精卻有著和人類一樣的情感，賽爾提明白了雅也的心思，又拿回了PDA繼續打道：

　　【接下來我需要做什麼？】

　　「啊，請幫我把她搬運到一個地方吧∼」

　　******

　　雅也一步一蹦跳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剛推開門，就有一雙手用力的將她拉了進去，門重重的被關上，雅也感覺自己被狠狠的摔上了門板，後腦勺吃痛的撞在了門板上，還沒來得及抱怨，嘴巴就被堵住了。

　　溫熱的觸感讓雅也呆愣愣的看著吻著她的少年，少年不溫柔的吻著她，近距離的雙眼對著雙眼，雅也明確的看出少年的不爽，雅也眼睛一亮討好的摟住少年的脖子回吻過去，雅也愛死了赤司的這種霸道，背抵在門板上，正享受著赤司越漸越發的溫柔的吻的時候，背後的門被敲響了。

　　「阿拉，小雅也回來了麼？」

　　門後傳來臨也的聲音，雅也和赤司的身子同時的一僵，雅也瞬間有些心虛，接吻時她都忘了臨也的存在，現在她和臨也只有一門之隔，而和赤司面對面的接觸，仿佛她被夾雜在中間有些難以抉擇，雅也很想回答臨也的話，但是赤司並沒有放開她。

　　甚至，似乎在臨也開口時，赤司的吻有加重的趨勢，少年似乎帶著一種不耐在裡面，赤司微眯的雙眼有著威脅的意味。

　　他不喜歡門外的男人，但是他喜歡面前的這個少女，同樣是折原，但是卻有著不同，那個男人太危險了，而這個少女在他面前只是偶爾會呆一點，赤司看不見男人在門外的表情但是隔著門板吻著這個少女卻有著一種莫名的優越感。

　　赤司的心裡甚至有了個瘋狂的念頭。

　　姓赤司比姓折原好聽好幾倍不是麼？

　　「小雅也，在裡面麼？」

　　臨也口氣中不耐的意味雅也聽出來了，雅也輕輕推開赤司，微微泛紅的嘴唇嬌喘了幾許然後輕聲回道：「啊，臨也哥，我在，只是有點累了」

　　「……」

　　臨也沉默了會，說道：「好吧，那你先休息，對了赤司君已經離開了，我有幫你好好『招待』他的哦，我就在客廳裡，有什麼需要叫我吧」

　　赤司扯了扯嘴角。

　　他明明知道他還沒走，故意這麼說，意思是他等會離開只能跳窗麼？

　　雅也莫名的眨了眨眼，似乎發現她超喜歡的少年和超喜歡的額兄長相處不好呢∼

　　「小征？」

　　「……」赤司沒有去解答少女的疑惑，只是歎口氣摟住少女的腰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裡，今天他充分瞭解了少女的中二兄長的中二程度，他也充分知道了少女的劣根在哪裡，赤司淡然的看著門板仿佛看透了門板看到了門外的男人一樣，少年略有所思的想著：

　　【既然根除不了，那麼……遠離好了】

　　少年孰不知，門外的男人有著和少年異曲同工的想法，並且同時形成。

　　【既然不可以抹殺，那麼……變得看不到就好了】

　　門外的男人愉快的想著。

　　******

　　日子很平常的在過，沒有人會知道那一日在一家廢棄工廠發生的事。

　　「你做什麼？」

　　這一天，赤司看到雅也在回家的路上買了束鮮花，白色的花好似去看望誰一般，雅也神秘的笑笑：「我啊，去慰問一個可憐人……」

　　「……」

　　東京，某醫院。

　　山咲舞。

　　雅也看著這病房門口的掛的名字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雅也推開門走了進去，坐在病床上的少女一張蒼白的臉顯的少女有些柔弱，沒有了誇張的化妝，素白的臉表露在眾人面前竟給人有種山咲舞很漂亮的感覺，雅也勾起唇角笑了笑：

　　「感覺怎麼樣？」

　　「……」

　　病床上的少女沒有回答她，只是木然的看著雅也，雅也也不在乎山咲舞的反應，將白色的鮮花插在窗邊的花瓶裡後，自己搬了張椅子坐在了一邊，隨意的模樣似乎在等待什麼好戲上場一般，坐在病床上的山咲舞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雅也一眼，又木然的看著門口，安靜的病房只有輕輕的呼吸聲。

　　漸漸的高跟鞋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雅也眼睛一亮，在她的注視下，病房的門口被猛然打開，沖進來的一男一女臉上都帶著相同焦急的模樣。

　　「小舞，聽說你出事了？」

　　「天哪，媽媽錯了，不該把你一個人放在日本，有傷到哪裡麼？」

　　男人和女人同時開口，從話語中能猜出兩人的身份，焦急的模樣也完全看出兩人對女兒的關心，雅也默不作聲的看著兩人，眼神裡透露出的悲哀似乎像是對某種事物的憐憫。

　　「你們……是誰？」

　　坐在病床上的山咲舞口氣虛弱茫然的問道，女人抑制不住的尖叫起來：「我是你媽媽啊！小舞！你不記得我們了麼？！！」

　　「媽媽？」

　　山咲舞茫然的歪歪頭，在男人和女人記憶中任性叛逆的女兒形象全然瓦解，他們因為工作疏忽了女兒，因為對女兒的愧疚放任女兒的行為，看著自己的女兒越來越偏離正常的軌道他們除了傷心只有愧疚，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和陪伴才導致女兒的放蕩不羈，曾經不止一次的祈禱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們寧願不要工作也要陪在女兒身邊盡到父母的責任。

  

　　而現在……似乎，上天聽到了他們的祈禱。

　　山咲舞失憶了，他們一直傷腦筋不肯正面面對他們不肯聽他們的苦衷的女兒不見了，帶來的是柔弱看似乖巧的對一切都迷茫的小丫頭，山咲母心疼的摟住山咲舞輕柔道：

　　「算了，不記得沒關係，媽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不想再和女兒有任何隔閡了，她寧願自己和女兒從頭開始來，將自己的愛全部給予女兒，山咲母對一邊的山咲父認真不容拒絕的說道：

　　「我要帶小舞離開日本，從新開始生活！」

　　正當夫妻決定好了一切好，山咲母看見了角落裡的雅也，女人面色有些微紅，似乎對沒有發現有另一個人在有些尷尬：「抱歉，請問你是……？」

　　是……小舞的朋友麼？

　　一時間，作為母親的山咲母有些悲哀，自己的女兒的交友圈她都不清楚，但是如果是她曾經見過一次的太妹一樣的女孩子的話，她絕不認同！

　　「啊，我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啦，只是是我把她送到醫院來的，因為一直沒有親屬來，所以我一直等著有人來認領她∼」

　　雅也擺擺手，不在意自己被忽視，從雅也的話中山咲母迅速的抓到自己想要瞭解的關鍵：「請問，你知道是誰傷了我家小舞麼？」

　　空氣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似乎等待雅也的回答，三個人都不敢大口呼吸，雅也直視著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反應，看起來一無所知的山咲舞，雅也露出一種遺憾又有些詭異的笑容：

　　「唔，是一個瘋子，一個想要致山咲同學于死地的瘋子，她想讓山咲同學消失在這個世上……」

　　愛女心切的母親臉色猛的一變，蒼白的臉直逼病床上的山咲舞。

　　「老，老公，我們馬上帶小舞離開日本吧！」

　　男人看著對自己沒有任何記憶的女兒鄭重的點點頭。

　　雅也緩緩的離開病房，體貼的關上門，關上門的那一刹那，一直面無表情的山咲舞對著雅也露出一種清淡的笑容，一個不屬於山咲舞的笑容。

　　******

　　離開了山咲舞的病房雅也並沒有立即離開醫院，相反，雅也往上走了兩層，來到山咲舞的病房正上方兩層樓的病房，病房門口沒有名字，雅也推門進入，裡面一個腦袋被繃帶包的看不出性別的人一看到雅也尖叫了起來：

　　「你來做什麼！！！」

　　雅也聳聳肩譏諷的笑道：

　　「當然來看你可憐的樣子啊∼」

　　被雅也刺激到的繃帶人發出雄雌莫辯的聲音嘶吼道：「該死的！你對我做了什麼！！我的臉怎麼了？！！！」

　　「你的臉？啊，今天可以拆繃帶了，放心，醫生的技術我可以保證不會留疤的∼」

　　雅也不知從何處找來了一面鏡子，扔到病床上，一聽到可以拆繃帶的消息，那人迫不及待的自己開始拆下繃帶，雅也憐憫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笑話一般，雅也喃喃著：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雅也淡淡的呢喃完，不帶絲毫的猶豫轉身離開這間病房，仿佛再待一秒都讓她難以忍受，雅也揚起下巴驕傲的走在走廊上，最後的歎息被隨即而來的尖叫聲吞沒：

　　【再見了……山咲舞……】

　　「啊！！！！！！！！！！！！！！！」

　　拆掉繃帶的少女，對，少女，小心翼翼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生怕留下疤痕的她卻在鏡子裡看到一個可怕的，讓她不敢相信的東西。

　　不是猙獰的傷疤，也不是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病態的臉……

　　而是……一張根本不屬於自己的臉！！！

　　不是她，正不是她！！

　　少女嘶吼著，尖叫著，鏡子裡映射出的臉不是她的臉，卻是她熟悉的臉……

　　淡輪，這張淡輪的臉為什麼會在她的臉上，那我是誰？！

　　我不是淡輪，我是山咲舞啊！！！

　　女子尖叫著，醫生護士陸陸續續的進來，雅也即使走遠了也聽得見這個聲音，在她聽來這個叫聲就像一種勝利的象徵，雅也走出這塊負責區域，大大的『精神病科』讓雅也笑的肆意和張狂……

　　【山咲舞，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會殺了你，但是我會讓你用一輩子來後悔這件事】

　　【你不再是山咲舞，現在的你只是個有著淡輪的臉的孤兒罷了，你永遠無法再擁有屬於的東西，你的父母，你的一切，你的存在被他人替代，你的一切都屬於另一個人……嘻，一定很有趣，你想任何人說出你的身份，都會把你當做瘋子，不過，雖然有趣，但是……一點都不想看到呢……】

　　******

　　回溯一周前，耶誕節當日。

　　池袋的密醫一邊碎碎念的一邊整理著自己的手中器具，直到身後的門被打開，走進一名沒有頭卻有著窈窕身材的女人，男人才停止自己的碎碎念眼睛一亮：

　　「哦哦啊啊，我的賽爾提∼∼你終於來將我從折原兄妹的使喚中拯救出來了麼！？」男人伸出雙手想要抱住無頭女人，但是目光看到賽爾提手中抱著的少女生生的停下了腳步，新羅打量了暈過去的少女一番，問向賽爾提身後緩緩進門的少女－－折原雅也。

　　「哦，小雅也，你說的另一個少女就是她麼？唔，還是把臉洗乾淨吧，我還沒有透視的能力呢，我要整的是她原來的樣貌吧」

　　「嗯，當然∼」

　　雅也微笑的看著山咲舞的面容，然後又將目光放到這間臨時手術室的兩張手術臺的其中一臺上，上面已經躺著一名少女，如果湊近看，便會發現……

　　這名少女，就是之前被雅也告知不在這個世界上的淡輪。

　　少女安靜的躺在手術臺上，素淡的面容閉著眼，好似沉睡一般……

　　【就像……睡美人一樣……】

　　【然後，一醒來……就不會再是原來的樣子，一切都會變好的……】

　　雅也輕撫著淡輪的臉龐，淡淡的露出一抹笑容：

　　「謝謝」

　　【啊，對了，淡輪，你有父母麼？】

　　【？沒有，我是孤兒……】

　　【啊……抱歉……】

　　【那可不可以請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當然可以，雅也小姐的期望也是我的意願……】

　　那時，少女沒有猶豫的答應了……

　　「我一直很好奇啊，為什麼她會願意做這件事，放棄自己的臉……」新羅好奇的疑問者，但是雅也只給了他一抹似笑非笑的笑臉……

　　******

　　時間再往前追溯到雅也與赤司郊遊了日子裡，與淡輪的第一次見面……

　　淡輪替山咲舞來傳話，少女繪聲繪色天賦讓雅也記憶猶新，但是更深刻的記憶是……

　　【那……我隨時奉陪，當然我們要成熟一點，幼稚的過家家遊戲就免了……你就這樣傳達我的話就好了】

　　對，當時她是這麼說的，回復山咲舞的話。

　　【是的，雅也小姐】然後淡輪收到她的話語，彎了彎腰。

　　【誒？】

　　對，就是那個時候，一切的計畫就開始了。

　　雅也無奈既苦笑著問她：

　　【你是臨也哥派來的？】

　　會喊她雅也小姐的人，又這麼恭敬的人，只有那群信仰折原臨也的少女們，顯然她是大吃一驚的。

　　【是的，我是臨也先生派來保護雅也小姐的……】

　　【保護什麼的，更多的是把情報給她吧】

　　【很抱歉，雅也小姐】

　　【沒事，倒是你的存在出乎我的意料，不過，這也好，讓我的計畫更容易完成，不過你怎麼會在山咲舞那一邊的？】

　　【因為臨也先生說，雅也小姐的個性一定會惹上麻煩的，我可以在敵對的陣營保證您的安全……】

　　一切都被臨也哥料中了，不過那時候的事情，恐怕連折原臨也都沒有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麻煩的現狀吧，他當初的初衷只是簡單的……簡單的……觀察自己的妹妹而已。

　　******

　　這是後來，折原雅也和淡輪最後一次的對話，然後兩人形同陌路，再不相見。

　　「呐，淡輪，你不後悔麼，放棄自己的臉去做另一個不是你的你，你要去取代另一個人的生活」

　　「如果，雅也小姐問我的是我的真心的話，我的回答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感情是什麼，只有在模仿其他人的感情的時候我才覺得我會笑，我會哭，我是個人類一樣生活，真正的淡輪是不知道的」

　　「唔？那你是怎麼跟著臨也哥的？」

　　「我是孤兒，沒有父母，在孤兒院生活，但是不會笑不會哭，能做到和別人一樣的表情被認為是怪物或者是神經病，後來遇到了臨也先生，臨也先生帶我去看了醫生，醫生說我得了罕見的默比烏斯綜合征，但是又有點不同的是，我還是會笑會哭，只有在是我的時候，我不會，所以，我只有成為他人才會像個人一樣的生活」

　　「嗯？那不是說正好，你以山咲舞的樣子生活下去，你可以笑可以哭，可以有父母的愛」

　　「所以，我很感謝雅也小姐對我做的事」

　　「誒……明明我做的是壞事誒，為什麼會被感謝啊！不要，好奇怪啊！」

　　「真的謝謝……」

　　「哇！不要面無表情的說謝謝啊！很可怕啊！」

　　「抱歉，我現在笑不出……」

　　雅也直直的看著淡輪，不，有著山咲舞的臉的淡輪，然後笑出聲：

　　「你現在不是山咲舞麼？笑吧∼」

　　「謝謝雅也小姐∼」

　　山咲舞確實很漂亮，起碼那抹真摯的笑容連帶著雅也一起笑了起來……

　　******

　　「結束了？」

　　「嗯∼」

　　「那可以安分了吧」

　　「嗯∼」

　　赤司沒有溫度的眼神逐漸緩和，他沒有指責她什麼，她只是做了一件情理之中卻又不合理的事情罷了，但是還有個前提便是，她是為了他……

　　他知道她的好，他知道她的壞，赤司不想用世間普通的標準去衡量這個少女，他喜歡的總歸是不同的……

　　赤司輕吻少女的額頭，少女像只享受的貓咪一般，撒嬌的蹭了蹭他。

　　【如果想要勝利的話，就要做到更加無情，她，沒有錯，即使那個手段是那麼的不合常理，但是再怎麼與世界的常理背道而馳，他只要站在她身邊就好了……】


44、番外—情人節

　　池袋陽光大道上街口大樓表面鑲嵌的超大螢幕正在迴圈播放著一個廣告,然而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這條只有兩分鐘但是迴圈播放的廣告詞和音樂是可以被原諒的。

　　是的,在情人節這樣夢幻的日子裡,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呀∼今天是2月14日呢∼」

　　穿的像個科學家似的一身白衣,帶著一副學術性一般的眼鏡，看去完全就是個搞研究的清秀男子此刻露出一副孩子般的神情，像是嚮往著聖誕老人般的孩子那種眼睛裡幾乎閃爍著星星光點的眼神讓坐在對面的另一個男人冷哼了一聲。

　　「靜雄，就是你這樣不認真對待情人節所以沒有女朋友的哦∼∼」

　　新羅對於坐在對面穿著酒保服的男子的冷哼擺出一副教導的模樣,不過感歎的口氣更像是幸災樂禍，新羅一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勺起了面前杯中的芭菲,塞進嘴裡後,年輕的男子更是露出了少女般的神情,讓名為『靜雄』的男人抽搐了下嘴角，別過頭看向別處。

　　「你就為了和我說這個，才跑出你的實驗室麼？」

　　靜雄從咖啡店的玻璃窗外看到一對對黏膩在一起的情侶終究厭惡的又轉回頭，新羅輕笑的調侃道：

　　「你說的是說你沒女朋友？」

　　「砰！！」

　　桌子被狠狠的敲響，隱約聽到桌子的碎裂聲，新羅咽了咽口水，看著對面面露青筋咬牙切齒的男人，顯然他有控制力道。

　　「給我說要緊的事，否則連你也一起揍！」

　　「啊，這樣不行啊，靜雄，你偶爾也要把你骨頭裡的鈣質分一點在你的神經裡啊，老是這樣容易生氣會嚇跑很多人的啊，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沒有女朋友的啊！」

　　讓他捏爆他的頭蓋骨吧！

　　正在碎碎念的密醫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逼近，雙手捂著胸口露出巧克力般甜蜜的笑容：「啊，一想到等會能收到賽爾提送給我本命巧克力我就渾身顫抖啊∼」

　　「是啊，顫抖吧！」

　　帶著墨鏡的男人露出危險的笑容，極易顯露的怒氣充斥在周圍，平和島靜雄單手覆蓋在岸谷新羅的腦袋，單用手指和手腕的力量在對這個看似孱弱的密醫施加暴力。

　　「啊啊啊啊啊，等等等，這種熟悉的痛感怎麼回事！啊啊啊，靜雄冷靜點，你去年已經捏過我的腦袋了，要碎了要碎了，像雞蛋一樣啊，啊啊啊啊啊，好痛！」

　　求人不如求己，上演著暴力血腥的畫面但是無人來阻止，這個酒保服的男人就是危險的代名詞沒有人敢上前幫助這位咋呼的白衣男子，新羅從口袋裡摸出一把手術刀，銀刃一閃，準確的劃過靜雄的靜脈，然而靜雄放開了手，但是沒有鮮血流出。

　　新羅解除了危險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嘴裡咕噥了起來：

　　「真是的，明明都那麼用力的一刀了，居然都沒有事情，果然是怪物，所以才沒有女朋友啊……」

　　靜雄忍無可忍的掀起桌子怒吼道：

　　「我有沒有女朋友……不需要你一遍遍重複啊啊啊啊啊啊！！！！！」

　　……

　　「然後，你被揍了？」

　　聲音略帶清冷和之前穿著酒保服的男人不同的低沉的聲音來自一位黑髮穿著有著毛絨外邊的外套的清秀男子，看著坐在自己的沙發上碎碎念，臉上略帶著紅印的友人，折原臨也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

　　對於這位跑到自己的家裡碎碎念的同學兼朋友，臨也從中得出了些資訊後發出一道發自內心的感歎：

　　「你居然活了下來……」

　　「什麼話，你在靜雄的手下都能死裡逃生我怎麼不能啊！」新羅拿著手術刀冰涼的側面貼在自己火熱略帶紅腫的傷口上，臨也聳聳肩的說道：

　　「我可沒有故意去戳中小靜的痛點哦，沒有女朋友什麼的，他根本沒有女人緣吧」

　　阿喂，一直故意去挑釁戳對方暴怒點的傢伙是誰啊……

　　「我才沒有故意戳靜雄的痛點啊，我只是太高興了，賽爾提送我本命巧克力誒，當然要把我高興的心情分享給我僅剩的兩個朋友嘛∼」

　　一說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將要送自己期待的巧克力，臉上的疼痛都變得微不足道了，看新羅的表情都知道他在想什麼的臨也沉默了一下，總結道：

　　「被揍你果然活該……」

　　「啊！臨也，你也羡慕嫉妒了吧，我有巧克力！你和靜雄一樣，沒有女朋友所以嫉妒我了！！」

　　臨也露出嫌惡的笑容惡劣的說道：「請不要把我和他相提並論啊，我可是愛著人類啊，他可是和女人絕緣的生物呢」

　　「你前面一句和後面一句沒有相關聯繫！靜雄只是脾氣差點，還是有女人會喜歡他的啦，倒是你臨也，一天到晚說愛著人類，這種單向的感情是沒有結果的啊，你這輩子都不會收到巧克力的哦∼∼」

　　臨也挑挑眉指了指身後的桌子，新羅順勢望去，但是桌子上除了電腦什麼都沒有，正要收回視線的時候，新羅發現了電腦桌的桌腳下堆了一堆的包裝盒，不用猜也知道是巧克力。

　　「哇！臨也！你不會自己給自己買了這麼一堆的巧克力來安慰自己吧！」

　　新羅大驚小怪的說道，臨也抽抽嘴角……讓他拿小刀戳死他吧！

　　「當然不是……」臨也頓了一下：「是那群可憐的少女們給的……」

　　新羅當然知道臨也說的是那一群把臨也當做真理一般的信徒少女們，新羅撇撇嘴說道：「臨也，你也幹得出這種成為男性公敵的事情來，欺騙小姑娘感情！」

　　臨也笑著皺起眉說道：「怎麼會，我可是拯救了她們啊，她們是拿著感激的心情來送我巧克力的，或許還存著一些私心……」臨也撿起一個盒子搖了搖，裡面發出巧克力滾動的聲音讓臨也壞笑了起來：

　　「不過，我不會回應她們罷了……」

　　新羅看著壞笑的臨也無奈的歎口氣：

　　「所以說靜雄看你不爽啊，他一直想要的東西被你隨意踐踏著……」

　　一直大言不慚的說著愛人類，卻不予回應，這種人不止矛盾，還很惡劣啊……

　　「對了，雅也會不會送那位赤司君巧克力呢？」

　　新羅似乎想起什麼問向臨也，臨也把玩巧克力的手停頓了一下，正當新羅以為臨也會表達出一種厭惡或者憤慨的表情的時候，臨也竟然笑了：

　　「怎麼可能∼」

　　說著，臨也一臉壞笑的繼續壞笑著補充了一句：

　　「我根本沒有教過雅也情人節的意義，她不會知道的……」

　　******

　　雅也眼睛咕嚕嚕的轉，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同學們都洋溢著莫名的高漲情緒，雅也很是莫名，雅也坐在桌前轉了轉筆，轉過頭好奇的問向坐在一邊的赤司：

　　「小征，今天是什麼日子？」

　　赤司寫字的手停頓了下，淡然的回道：

　　「情人節」

　　雅也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怪不得」

　　「……」

　　沒有了後續對話讓一邊見狀的同學們瞪大了眼。

　　喂喂喂！這樣的對話沒有關係麼？！雅也少女！你不應該拿出你的巧克力獻給你最愛的小征麼？！然後赤司收下你的巧克力讓這個情人節變得有意義麼！為什麼你們就口頭上的闡述情人節啊！！為什麼情人節會用到疑問句啊！！

　　「今天有外校的來比賽，大概會下午沒空，你就和桃井一起吧」

　　上午的課結束赤司對雅也如此說道，雅也爽快的點點頭：「是將棋比賽麼？」

　　赤司點點頭：「學校會有活動，下午沒課，別惹事，等我回來」

　　「好∼」

　　少女乖巧的模樣讓眾人側目，這姑娘的利牙和爪子呢？！都被赤司磨平了麼？！

　　學校天臺上。

　　「誒誒誒？小赤司去比賽了？！今天可是情人節啊！！再說他可是我們籃球部的隊長誒，怎麼可以去代替將棋社社長和別的學校比賽啊！」

　　有著閃耀外表的少年憤憤的說道，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極為耀眼，少年剛憤慨完，一側躺在天臺上姿勢極為愜意的黝黑皮膚少年懶懶的說道：

　　「那是因為帝光的將棋社太弱了所以才找赤司去充當吧」

　　「小赤司怎麼會同意嘛！」

　　另一名綠發少年介面回答道：「那是因為赤司在任何方面都不會輸於別的人，將棋是赤司擅長的，帝光雖然弱卻容不得他校來打敗，赤司頂點稱王那就不允許別的人來撼動他的位置……」

　　要說瞭解赤司，綠間是奇跡的世代裡瞭解赤司的一個了，因為一直想打敗，所以會更加的瞭解，雅也為綠間的解說拍了拍手作為認可，但是黃瀨還是有點鬱悶：

　　「今天是情人節嘛，小雅也就不會失落不能和小赤司呆一起久一點麼？」

　　雅也歪了歪頭一臉不解：

　　「為什麼要失落？小征去比賽很正常啊，他不是常常一起和你們打比賽麼？」

　　黃瀨瞪大小狗的眼憤憤的說道：「那不一樣啊！今天可是情人節啊，情人節就應該讓情侶們在一起啊！還有……我們怎麼可以和別的人比！」他們和小赤司可是一個團隊的呢！

　　「對了，雅也，你有為赤司君準備巧克力麼？」

　　桃井看雅也少女有些迷茫的樣子有些擔心少女是不是連情人節最重要的一件事都不清楚，果不其然，雅也應證了桃井的擔心，雅也眨了眨眼回道：

　　「唔？小征不喜歡甜食啊，準備了巧克力也是給敦的吧」

　　「唔？有巧克力麼？！」

　　一直懶懶的沒有精神的紫發少年猛然睜大了眼，用一種期待的眼光看著雅也，不過少年的眼神被桃井給擋住了，桃井吃驚的說道：「你沒有準備麼？！沒有給赤司君準備麼？！」

　　雅也實在不理解桃井很吃驚的態度，連帶著綠間小小驚訝的推了推眼鏡的動作也讓雅也莫名。

　　她，是不是……遺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不，是某位兄長大人沒有將某些常識塞進她的腦子裡……

　　「雅也，在情人節這一天，女孩子們自己做巧克力送給自己心愛的男生，這是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萬一對方不收下呢？」

　　「誒……」桃井僵了一下，這問的也太直白煞風景了吧，桃井思索著不確定的回答道：

　　「唔，應該會收下的，因為這是女孩子們的心意啊，就算不喜歡，也不會當面拒絕的」

　　喜歡這種感情永遠說不清楚，有的人愛的輕，有的人愛的重，情人節，或許就是給大家一種勇氣，說出內心的愛，完成內心埋藏的微小的不敢奢望的愛。

　　雅也似乎慢慢的理解了情人節的含義，意外的沒有出聲，許久等少女消化完這些含義後，少女淡然的從天臺俯視全校的學生們。

　　「小征，在學校裡很受女孩子歡迎吧……」

　　雅也輕描淡寫的話語讓一邊的幾人不由得同時抽搐著嘴角……

　　赤司征十郎是誰？隨便拉一個人問都會在回答的時候用上不自覺的敬畏之意，赤司征十郎就是那麼一個遙不可及卻又真真切切存在的人物。

　　「所以，應該會有很多人會送巧克力給小征吧」

　　雅也口氣雖然平淡，但是卻有種危險的意味，桃井僵硬的點點頭，又恨僵硬的回答：

　　「去年赤司君就收到很多巧克力」

　　雖然大部分都進了紫原的胃裡。

　　雅也恍然的張了張嘴，點點頭：「是麼，那真遺憾……」

　　「？？？」

　　雅也目光淡然的看著樓下的少女們，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容：

　　「今年，她們的愛要落空了呢……」

　　突然的一股冷意竄了上來，黃瀨等人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果然是冬天，風好冷啊∼

　　******

　　「呐呐∼小雅也∼這些巧克力給我真的可以麼？！∼」

　　說話的少年甜甜膩膩的口氣很難想像聲音的主人是個兩米高的人，他手裡捧著一堆的包裝精良的巧克力眼睛閃閃發亮像極了抽中便利店特等獎的孩子，坐在自己窗臺的少女環顧自己空曠無人的班級，淺淺的笑了笑對身邊一臉期待的少年做出肯定的回答：

　　「當然啦∼全都給你∼」

　　雅也毫無罪惡感的說道，赤司抽屜裡不知何時被塞得滿滿的巧克力全部交給了紫原，對於少女們偷偷摸摸塞到赤司抽屜裡的那種心情雅也是無法理解的，但是她能想像赤司看到這堆巧克力後全數交給紫原的景象。

　　「小雅也真好∼但是小赤知道麼？」紫原順口問了下，就算知道，他也不會還的哦∼

　　「你覺得小征會不知道麼？」

　　「不會」

　　「那你覺得小征即使知道了那又怎麼樣？」

　　紫原脫口而出：「裝作沒看見！」

　　赤司對雅也的縱容連腦子裡只有零食的紫原都知道，雅也還顧忌什麼？

　　折原雅也可是個貪心又心眼小的少女呢。

　　******

　　帝光某棋盤室。

　　「喂，騙人的吧，那個傢伙已經連贏五個人了啊，他想通殺麼？」

　　安靜的氛圍在比賽一邊倒的比賽中開始漸漸的交耳低語起來，周圍圍觀的人開始低聲驚呼，雖說是兩校友誼賽，但是一邊倒的比賽，完全沒有友誼的感覺，更像是虐殺一般，不給人留喘氣的時間。

　　「抱歉，我趕時間，能快點麼？」

　　赤司瞥了眼牆上的鐘，對自己的對手淡淡的說道，只是清淡的口氣似乎激怒了走投無路的對手，對方憤憤的喊道：

　　「閉嘴！你在看不起我麼！」

　　「……」

　　赤司輕歎一口氣：「我不會看不起我的對手，前提是你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

　　「你！別狂妄！」

　　被赤司一步步緊逼到最後的死路，赤司依舊遊刃有餘，面對對方惡狠狠的怒斥，赤司面不改色的說道：

　　「狂妄？只有勝者有狂妄的資本，勝者的一切會被肯定，敗者的一切會被否定，你在憑什麼與我大呼小叫……」

　　赤司一句句平穩的話語但是言語卻如帶刺一般句句紮痛對方，他的一切武裝在赤司面前都被打于無形，明明赤司平淡的口氣卻給人一種高高在上俯視著他的錯覺。

　　「我……輸了」

　　明明是不甘心的感覺，但是卻又不得不認輸，不由自主的……向對面的少年低下頭，那不是內心的想法，而是身體不由自主的反應……可惡……

　　「……最後勝得人一定是我，任何掙扎都沒有用，但是作為掙扎過的你，可以給你一個勇氣的嘉獎」

　　赤司緩緩的站起身，勝者的姿態讓眾人啞口無言，贏得最終局的赤司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勝利對他來說是那麼的理所當然，赤司朝評委們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的離開。

　　「赤司君……那個赤司君！！」

　　赤司走到樓梯拐角處時被一道聲音叫住了，赤司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到了一個略微陌生的身影，赤司略微點點頭，走到赤司面前的少女露出一絲欣喜的表情：

　　「那個……赤司君……」

　　少女——涼野抿了抿嘴，看著赤司精緻的容顏面容稍稍泛紅了起來……

　　好近……第一次這麼近的看赤司君……

　　「有事麼，涼野同學」

　　赤司沒有表情的說道，聲音微冷，面前的少女將要做的事他幾乎能想像，在少女無法細緻關注的臉上，眉頭微微皺起。

　　「那個……赤司君……請……收下……」

　　少女顫顫巍巍的將身後的盒子交到赤司的面前，涼野的頭低的極低，根本不敢看赤司的表情，顫抖的雙手連帶著手上的盒子一起顫抖，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任一般男生都不忍拒絕，但是在她面前的卻不是別人，是與眾不同的赤司。

　　「……」

　　赤司的聲音在涼野的頭上緩緩響起，他說：

　　「涼野……」

　　瞬間，涼野的眼裡直直的掉在了地上，低下的頭看著地板，但是地板的花紋被模糊了，手上的盒子還留著重量，沒有手去擦眼淚，眼眶開始溫熱，涼野聽到赤司下一句話是：

　　「謝謝……」

　　清清淡淡，涼野覺得這一句話是她聽到最動聽……

　　卻又最殘忍的一句話……

　　赤司轉身離開，涼野看著赤司的鞋子離開了她的視線，然而手上的巧克力卻沒有被接過去，涼野張了張嘴，沒有嗚咽，沒有哭泣，只是任眼淚留下來，最後涼野就在原地蹲了下來，巧克力掉在了地上。

　　他終於喊了她的名字，第一次。

　　但是他明確的拒絕了她。

　　【謝謝……】

　　【他接受她的心意但是不接受她的愛意……】

　　******

　　「折原學妹！請收下我的巧克力！」

　　雅也愣愣的看著面前的男生，一時間整個走廊安靜了下來，本來雅也打算去比賽的地點看看赤司的比賽，沒想到經過走廊的時候被喊住了，不，一聲『折原學妹』喊住了許多過路的人，要知道，折原雅也在同年級裡是個赫赫有名的人物，當然更出名的是她和赤司征十郎的關係。

　　有的人在傳是折原雅也粘著赤司，也有人在傳兩個人是互相喜歡的，但是都沒有一個確切的說法，因為赤司只是默許了折原雅也的行為卻沒有承認過。

　　「雅，雅也」

　　與雅也一起經過的桃井捂住嘴不知道說什麼，眼睛看著雅也，不知道雅也會回答什麼，這讓桃井不禁期待了起來。

　　雅也先是愣了愣，轉過頭問著桃井：

　　「這是所謂的『逆位巧克力』麼？」男生送給女生麼？

　　桃井抽搐了下嘴角：該關心的不是這個吧，對方要送你巧克力誒！

　　「阿拉，這位學長，你這是要送我巧克力嗎？」

　　「是的，請收下！」

　　所謂的學長雖然沒有籃球部的人高，但是也比赤司高一點，長相不能說好看只能說順眼，雅也咧咧嘴，用最常見的笑容回道：

　　「抱歉，我不接受呢∼」

　　學長的表情僵了僵：「因為赤司君麼？」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問呢？」

　　「……因為……」你們倆還不知道是不是一對呢。

　　「學長喜歡我麼？」雅也歪歪頭純真的問道。

　　「當，當然啦！」

　　「不是因為校園裡的流言和人打賭來證實一下我和小征的關係？」

　　「當，當然不是」

　　學長的表情被雅也的半疑問弄得越發越僵硬，根本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去回答去否定一個個被雅也刺中問題。

　　「這才對嘛，學長都要畢業了，還在玩打賭這種事，這種事只有對試卷上個位數的成績失望的學長們才幹得出來的事呢∼」

　　「怎麼，可能啊，我當然是喜歡雅也學妹了」被完全戳穿的學長乾巴巴的說著，心裡極度後悔答應朋友們的事情，什麼證實校園出名人物赤司征十郎的緋聞女友，什麼勾引一下那位小姑娘啊，他只想平安畢業啊，赤司征十郎還是折原雅也都是殺傷力極高的傢伙啊，他指不定會被雙殺啊！！

　　說完這句話，一道聲音從背後響起，快畢業的學長感覺到了一種沒有被心儀學校錄取的絕望，一種寒意森森的從腳底湧上心頭，恨不得一種重新來過的悔恨油然而生。

　　「喂！」冷漠沒有感情的聲音在這個走廊上竟清楚可聞。

　　這個聲音繼續說道：

　　【你說的喜歡的那個傢伙是我的女人】

　　那是赤司征十郎。

　　他清清楚楚的宣佈著他的所屬物。

　　那種流言可笑的東西，在他赤司征十郎身上要麼『是』，要麼『否』。

　　******

　　蹦蹦跳跳的走路顯示著雅也的好心情，回家的路上，雅也一想起周圍同學聽到赤司的宣言吃驚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這種內心被填充的滿滿的感覺讓雅也覺得很滿足，很開心。

　　不過，她還是沒有送小征巧克力誒……要不明年再送？

　　正當雅也思索著情人節的事情的時候，回家路上經常經過的花店赤司第二次停下了腳步。

　　「？？」

　　赤司側過身，好看的側臉在夕陽的餘暉下勾勒出完美的弧度，雅也眯起眼，只聽赤司好聽的聲音略帶著暖意說道：

　　「要幾朵？」

　　要幾朵？

　　好似曾相識的話語啊，雅也恍然著，不由的笑出聲。

　　那個時候的赤司只是給予她任意的任性……

　　現在的赤司……

　　雅也想著嘴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少女朝少年撲了過去，緊緊的摟住赤司的脖子甜膩膩的笑道：

　　「果然，最愛小征了∼」

　　「嗯」

　　「明年，一起過情人節吧∼」

　　「嗯」

　　「明年，我一定會給小征做巧克力的∼」

　　「嗯」

　　「所以……」

　　雅也將臉湊到赤司面前笑嘻嘻的說道：

　　「今年，就拿這個充數吧∼」

　　少女的吻就像她的口氣一般甜甜膩膩，赤司眼睛一瞬間的睜大對少女的吻措手不及，然後柔和了眼神，回應少女的輕吻……

　　情人節……

　　誰說只可以女孩子送巧克力啊，男孩子可以送花的喲∼


45、向池袋出發

　　日常……是不會平靜的,只要有人存在……

　　******

　　黃瀨有些鬱悶，但是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現在的他,只能保持沉默。

　　應該和平時一樣的計畫,嗯，暑假計畫。

　　打球，拍照，休息。

　　但是今天……

　　黃瀨歎了口氣,拿著手裡類似於酒品的飲料晃了晃，目光不經意掃過周圍歡笑的陌生人……嘛，也算不上陌生人吧……畢竟是一個事務所的員工們……

　　「不用太在意他們,他們只是找個藉口歡樂一番而已……」

　　一道平淡沒有波瀾的聲音從右邊響起,黃瀨驚了一下,這道聲音讓他第一想到自己的隊友黑子，但是這道聲音比黑子更加的沒有感情和成熟，黃瀨轉過頭，看見的就是一個精緻好看的就像是少女漫畫裡走出來的少年，不，在年齡上他可以稱作為男人。

　　黃瀨張了張嘴，有些不知如何開口，面前的這位是他的前輩，雖然他做模特只是業餘，但是面前這位無論何種類型的角色都能夠完美詮釋的王牌明星和他說話卻也讓黃瀨有些受寵若驚。

　　羽島幽平。

　　演員兼職模特，但是是個能進軍好萊塢的頂尖明星，現在在和他說話誒……

　　「那個，幽平先生……」

　　黃瀨躊躇的開口，外界的傳言對這個男人有很多不同的說法，但是有一個是統一的，就是羽島幽平有著個機器人一樣的個性。

　　羽島幽平面無表情用冷冰冰沒有感情的語氣對黃瀨說道：

　　「你就是黃瀨涼太吧，聽說運動很好……」

　　除了嘴巴在動，其他的五官像是機器控制一般完全沒有動的痕跡，黃瀨覺得有些驚悚，這樣好看的人卻給他一種人偶的感覺，黃瀨咽了咽口水乾笑道：

　　「啊，只是比普通人好一點罷了……幽平先生才是很厲害那，電影裡那些動作很多都是高難度的呢……」

　　黃瀨由衷的感歎，就算自己有那種複製的能力也不敢輕易去嘗試那些危險的動作呢。

　　羽島幽平面對黃瀨的感歎只是點點頭，就像機械人偶一般沒有其他的表情，他淡淡的說道：

　　「我只是覺得我能做到，然後就做到了……」

　　那個很可怕吧！

　　黃瀨將感歎壓在心裡。

　　這是他第一次被工作人員強硬留下和他們一起吃晚餐，為了週末拍攝更好的進行，兩個事務所開始交流感情，這個也是黃瀨涼太作為模特第一次和這麼出名的前輩一起工作。

　　感覺……並不怎麼好……

　　這位前輩……美好的太不像人類了……

　　黃瀨這時開始懷念起了自己的隊友們，饒是一向沒有表情的面癱黑子還是一直冷面面無表情的赤司，黃瀨都覺得有那麼些人情味……

　　「是不是不習慣這樣的場面？」

　　思緒又被羽島幽平拉了回來，這位看起來不像會主動搭話的男人卻超乎黃瀨想像，以一位教導後輩的前輩一般安慰黃瀨，確實黃瀨並不喜歡和一群不熟悉也不深交的人們呆在一起，可又不得不，作為初中生的他，這群年長的工作者們沒有給黃瀨一種成熟的安全感。

　　「誒……還好吧，謝謝幽平先生的關心……」

　　黃瀨露出一絲苦笑，但是對方沒有回應多餘的表情，只是將他的目光轉移到了黃瀨的頭髮上：

　　「關心？嗯，大概是你的發色讓我感覺有點親切吧……」

　　明明應該用溫和或者帶有笑意一般的臺詞，但是羽島幽平依舊用面無表情來說道，黃瀨內心極力吐槽著：

　　嗷嗷嗷！！這句話應該笑著說吧！太恐怖了啊！！

　　黃瀨看著羽島幽平柔順的黑髮，不明白自己的黃色頭髮讓對方哪裡親切了，黃瀨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小聲的問道：

　　「是女朋友麼？」

　　「不，是家兄」

　　羽島幽平很尊敬自己的兄長，黃瀨有所耳聞，點點頭開始幻想起羽島幽平有著黃色頭髮的兄長的樣子，憑藉著羽島幽平精緻的容顏，黃瀨索性將幽平的兄長想像成了黃髮版幽平，當然，之後那位酒保服的男人怎麼硬生生打碎黃瀨的幻想也是後話了。

　　又化為一陣沉默後，幽平緩緩地開口：

　　「黃瀨君還是初中生吧」

　　「誒？是的」

　　「保險有買麼？」

　　「啊？」

　　黃瀨有些僵住，為什麼對方面無表情一副他馬上就要死的樣子啊！！！

　　「那個……幽平先生……什麼意思？」

　　「……後天的拍攝地點在池袋……」

　　「嗷？」

　　黃瀨露出小狗的眼神滿臉的不解，但是羽島幽平一副面無表情或者高深莫測的模樣讓黃瀨抖了抖……

　　『幽平君，今天一起吃飯的工作人員是週末一起合作的事務所人員，他們的王牌模特黃瀨涼太會和我們一起吃飯，你作為前輩就拿出一點前輩的樣子，雖然黃瀨涼太很有可塑性但是畢竟還是初中生，有些方面不懂，你就教教他吧，你們倆在某種程度上還是挺相像的……』

　　經紀人的話語在幽平耳邊隱隱回蕩，面前這位身高挺拔但是年齡還是初中生的少年雖然有著一種帥氣陽光的臉但依舊有些稚嫩，現在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卻是顯出了在經驗上一些缺少的歷練，模特並不是他主要的工作，他還是個學生，聽說還是打籃球的，幽平按照經紀人的話語給予他一些『建議』，口氣裡沒有感情，他的話聽起來既不像開玩笑也不像是虛情假意，這讓黃瀨有些苦惱……

　　但是對羽島幽平而言，他只是很好的扮演著『教導後輩的前輩』這麼一個角色而已。

　　即使那個建議……是那麼的讓人驚悚……

　　******

　　「小綠間！！！嗷嗷嗷∼∼幫幫忙啊！！！請救救我！！！嗷嗷嗷∼∼∼」

　　電話那頭傳來令人煩躁的聲音，綠間很不耐的一手接聽著電話，一手吃著早飯，然後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裡播放的『晨間占卜』，三心二意的狀態下，綠間很容易的就將電話那頭的人物給忽視了。

　　「喂喂∼∼小綠間，你有聽麼？！阿喂∼∼∼」

　　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綠間回了一句：

　　「嗯」

　　「那答應了麼？」

　　「什麼？」

　　「就是和我一起去池袋啊！！」

　　綠間咽下一口飯，筷子還抵在唇邊，輕皺起眉，腦海裡浮現自己的家距離池袋的路線，然後爽快的回答：

　　「我拒絕」

　　「誒！？！為什麼？」

　　「太遠了」

　　「誒？！！小綠間的家裡只要新幹線二十分鐘就到了吧！！」

　　綠間抽了抽嘴角：

　　「我為什麼要去池袋啊……你的人生安全與我無關啊……」

　　想起電話那頭的巨型黃毛犬一副義正言辭的口氣，還有那個欠扁的理由，綠間就想咬牙切齒的拿籃球砸他。

　　【小綠間，請保護我的人身安全∼∼∼please∼∼∼】

　　please個頭啊！！在外面拋頭露臉就要有覺悟了吧，被粉絲跟蹤還是被癡漢人身攻擊一開始就應該做好覺悟了吧！還有，保護人身安全應該有專業的保安吧，叫他做什麼？他是知識份子誒！！綠間憤憤的想著重重的咬了口早餐。

　　懇求被很乾脆的拒絕掉，怏怏的口氣似乎都能想像電話那頭的少年如何失落的垂下頭，口氣可憐巴巴：

　　「小綠間∼他們說池袋很可怕啊！會有亂飛的標誌牌和自動販賣機，還會有幫派鬥毆啊！！」

　　「嗯？都市傳說麼？既然這麼可怕你就不要去了好了……」綠間敷衍的說道，馬上就要播出巨蟹座的幸運物了，綠間聚精會神的聽著，把電話那頭的聲音完全過濾掉了。

　　「不行啊！雖然當模特是業餘的，但是我還是要有職業操守的！怎麼可以為了一點的危險而拋棄那些愛我的粉絲們呢？！」

　　對方突然激情高昂的說道，綠間輕歎了口氣。

　　真是矛盾啊，果然這小子是欠抽體。

　　「既然是一點危險的話，你自己去吧……」

　　「不∼∼∼」

　　黃瀨的哀嚎綠間沒有聽進去，他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電視機上：

　　『今天，巨蟹座的幸運物是……紅白招財貓掛件！∼』

　　綠間一瞬間腦子裡思索自己家裡有沒有類似的物品，然後答案是否定的，綠間還是考慮自己是不是要出去買……

　　「小綠間∼∼∼」

　　電話那頭的人鍥而不捨，綠間很想就這麼掛掉，但是太沒禮貌了，綠間深吸一口氣：

　　「黃瀨，我今天有事……」

　　「什麼？」

　　「我要去買幸運……」

　　『如果家裡沒有類似幸運物的朋友們，我們可以推薦池袋的岱仙工坊喲∼』

　　吧唧！綠間仿佛聽到自己青筋爆起的聲音，然後聽到自己下意識的說話：

　　「我要去池袋……」

　　「嗷嗷，小綠間你終於發現了你的隊友愛啊∼∼∼」

　　「不，我只是去買幸運物而已……」

　　「……」

　　電話那頭的黃毛犬一下子焉了下來……

　　說到底，他的人身安全還比不上一個幸運物麼！！……好心酸……

　　******

　　「小青峰！！！please∼∼∼我需要幫助！！！」

　　皮膚黝黑的少年睡眼朦朧的接起電話，不等對方說完下一句立馬掛斷了電話。

　　不出一會，鈴聲再次響起。

　　「小青峰∼∼嗷嗷∼∼」

　　再掛斷。

　　「小青峰∼∼」

　　再掛斷。

　　「小……」

　　「你他媽給老子講重點！！」

　　脾氣火爆起床氣嚴重的少年惡狠狠的沖著手機怒吼著，嚇得電話那頭的少年差點扔掉了電話，黃瀨小聲的說道：

　　「我想請小青峰去池袋玩嘛∼」

　　「不去」

　　回答超爽快！

　　「小綠間也去哦∼」

　　「關我屁事」

　　口氣超惡劣！

　　「今天我是去池袋拍攝寫真集的，有很多明星哦∼」

　　「黃瀨你皮癢了？」

　　青峰半眯著眼，懶懶的躺在床上，被黃瀨吵醒後懶洋洋的一點都不想動，然而聽到黃瀨下一句話，這位本來打算一天都窩在床上睡覺的少年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是啦，那些明星裡，有小青峰喜歡的堀北麻衣哦∼」

　　「真的假的！！」

　　「騙你是小狗！！」

　　黃瀨少年，你離忠犬不遠了……

　　「我去！！」

　　青峰少年回答的異常的爽快，但是電話那頭的少年卻沒有任何的而興奮，反而露出一種心酸的苦笑……

　　他覺得自己好沒價值啊……

　　******

　　要說到黃瀨少年為什麼非要一個個尋求這群看起來很沒『良心』的隊友們一起去池袋，這要回溯到黃瀨少年打的第一個電話上……

　　折原雅也……

　　對，黃瀨打的第一個電話是給的雅也，自從羽島幽平一臉面無表情堪稱正經的樣子對黃瀨說『有無買保險』黃瀨隱隱覺得，這位前輩的意思就是，去池袋拍攝，很危險！

　　找人證實，黃瀨第一個就想到來自池袋的轉學生，雅也少女。

　　「啊啊，雅也醬∼有打擾到你麼？」

　　「咦？是小黃瀨啊，沒有哦，現在比較有空……」

　　黃瀨似乎能聽到雅也身處的地方有噪雜的聲音，像是在街上，黃瀨猜測雅也是在逛街，黃瀨立馬切入主題：

　　「呐，雅也醬，我能問你些問題麼？」

　　「？？」

　　雅也頓了頓，黃瀨的口氣很是認真，雅也勾起唇笑著回答：「可以喲，如果能幫得上忙」此時的雅也正處於池袋西口公園門口，小混混們正暴躁的互相掐架，雅也一邊饒有興趣的觀察他們了，一邊回答黃瀨的問題。

　　「池袋很危險麼？」

　　雅也張了張嘴，失口笑了出來，雅也看著面前面目猙獰的混混們，回答道：

　　「有點危險呢……」

　　「誒？那……有多危險？」

　　雅也眯起眼，不遠處似乎傳來『臨∼∼也』的怒吼聲，然後天空中飛舞起了指示牌和從自動販賣機裡散落的食物，雅也看著如此奇觀坦然的回答道：

　　「走在路上會有亂飛的標誌牌和自動販賣機，很容易被砸到呢……」

　　「這，這麼恐怖麼？！」

　　「唔，運氣好點不會，只要看到酒保服離得遠遠的就沒有什麼危險」

　　雅也站起身向遠處眺望，戰場越來越遠，雅也思索了番快步跟了過去，電話那頭的少年聲音有些躊躇：

　　「啊，我是不是也要學小綠間帶個幸運物什麼的……」

　　雅也從黃瀨的話裡得出了點資訊，雅也笑嘻嘻的問道：「阿拉，小黃瀨要來池袋麼？我可以當導遊哦∼∼」走在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中有稀稀散散佩戴者黃色飾物的人，雖不多，但是聚在一起這種顏色也頗為可觀，雅也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說道：

　　「池袋有很多有趣的風景哦……」

　　雅也走到60樓大道處，心裡不禁喃喃著：

　　這麼多的人裡，有多少是DOLLARS的呢？

　　「唔，我今天要來池袋拍攝，雅也醬來看看吧∼」

　　少年歡樂的說道，雅也皺起眉有些迷茫，她記得……

　　「小黃瀨是在陽光城那裡拍攝麼？」

　　他還沒說呢！

　　「誒？你怎麼知道？！」

　　「因為，今天那裡圍滿了人，似乎是羽島幽平在拍攝呢，小黃瀨也要來麼？」

　　少年的口氣變得有些鬱悶：「是啊，是和幽平先生合作，果然幽平先生人氣很高呢，下午才拍攝，現在就這麼多人在了啊……」

　　雅也幾乎能想像落寞小狗的樣子，雅也笑著提議道：

　　「那我來給小黃瀨打氣吧∼不過……和幽平先生合作要小心呢∼」

　　「嗷？」

　　「幽平先生每次拍攝的時候都會有突發事件發生呢，有突然的自動販賣機砸來，或者被搶了女朋友的男人來攻擊什麼的……」

　　這就是買保險的真相麼！！

　　黃瀨欲哭無淚。

　　「對了，小黃瀨，不如叫上大家一起吧，反正是室外吧，如果有危險的話，大家有個照應嘛∼」

　　雅也提議的很有誘惑性，黃瀨幻想著突發危險時電影裡演的那種救人場面，讓他有種同伴間友愛的溫暖，只是之後打電話的時候才知道現實是多麼的殘酷……

　　雅也的想法和黃瀨是不同的，雅也只是想讓他們看看，讓赤司看看……

　　她生長的池袋是多麼的與眾不同，那麼的吸引人……

　　******

　　黃瀨歎了口氣，鬱悶的撥通下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了，黃瀨眼睛一亮歡快的叫道：

　　「小紫原∼小紫原∼」

　　「ＺＺＺＺＺＺ∼∼」

　　「小紫原？喂∼小紫原∼」

　　「ＺＺＺＺＺＺＺ∼」

　　「小？紫原？在麼？喂∼∼∼我是黃瀨啊∼∼」

　　「唔？黃瀨仔？……ＺＺＺＺＺＺ∼∼」

　　黃瀨鼓起腮幫，盯著電話好一會，然後深吸一口氣喊道：

　　「小紫原∼∼我們去池袋玩吧∼∼我請你吃鐵板燒∼∼∼∼∼∼」

　　「嗯！好的！」

　　異常爽快的回答，異常有精神的回答，黃瀨小狗，再次鬱結了……

　　******

　　這一通電話打之前，黃瀨猶豫了一下，因為結果他不敢肯定……

　　電話接通的瞬間，黃瀨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後用不像自己的聲音有些虛的說道：

　　「那個……小赤司？」

　　「嗯……」

　　對方冷冷的應答讓黃瀨有點慫，黃瀨訕訕的說道：

　　「那個……小赤司，我們今天要去池袋……那個，你要不要一起去？」

　　「嗯，可以……」

　　嗷？？

　　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黃瀨有些受寵若驚，小聲的咕噥著：「還以為被拒絕呢」

　　之前的三通電話花了他好大的心思呢，還以為赤司是最難說動的呢，黃瀨背後飄起了小花：

　　還是隊長好∼

　　「嗷嗷嗷，還是小赤司好，他們都超壞！！都不陪我去！！明明小赤司就很快答應了的說∼∼∼」

　　黃瀨剛飄起的小花被赤司的下一句生生的全部凋謝了，少年好聽清冷的聲音，沒有過多的情感，亦或者說，這句話在黃瀨聽來沒有什麼感情，但是換做另一個人，或許會感到其中的一絲柔意，那個冷漠的少年如此說道：

　　【雅也在池袋……】

　　這一句話聽起來沒有前因後果，但是卻又囊括了許多。

　　他這麼快答應，只是那名少女在那裡……

　　他那麼快答應，因為他想去那名少女所在的地方……

　　******

　　黃瀨少年很想失意體前屈，難道他的存在就那麼沒價值麼？！只是陪同去池袋而已，綠間是為了幸運物，青峰是為了崛北麻衣，紫原是為了鐵板燒，赤司是為了雅也……

　　好心酸……居然沒有人為了他……

　　……

　　阿喂！黃瀨君∼你是不是忘了一個人！！那位比空氣還稀薄的存在體！！

　　黑子：……黃瀨君，你遺漏了我……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6-28 09:44

46、夏天的噩夢

　　你知道麼？

　　就算是城市,偶而也會想要『休息一下』呢……

　　你知道麼？

　　池袋啊……是一座不知『休息』為何物的城市呢……

　　你知道麼？

　　在池袋有著各種各樣易燃的火種，和各式各樣的『奇怪』的人類,這座城市會眺望著在自身走動的人們,也會玩弄他們,如果在這座城市遇到什麼奇妙的事情的話，請不要驚訝……

　　因為這就是池袋，熱鬧又不尋常的城市……

  

　　黑髮赤瞳的少女帶著頑劣的笑容彎下腰做著中世紀那種令人不自在的歡迎姿勢，然後大幅度張開雙臂用帶有深意的笑容向那一群對這個城市陌生的少年們緩緩的說道：

　　【歡迎你們】

　　那一刻,少女的深層的意思耐人尋味，那一句歡迎不像是歡迎來到這個城市，而是……他們踏入了另一個領域,他們將看到一個顛覆常理卻存在世間的奇怪景象……

　　******

　　陽光城前擠滿了人,大多數為女性,年輕的女性，她們有統一的愛好，統一的理念，統一的信物，和統一的口號：

　　「啊啊啊！！！幽平！！我愛你！！！」

　　「……」

　　被這個叫聲摧殘了近一個小時的綠間手捧著剛買好的幸運物臉色很差的站在這群女性的旁邊，手上笑容憨憨的招財貓的表情和綠間此時陰沉的表情做了強烈的對比。

　　「真壯觀」

　　一道淡然沒有波瀾的聲音響起，險些被叫喊聲掩蓋住的聲音讓綠間轉回了頭，看到熟悉的身影綠間推了推眼鏡說道：

　　「是……」

　　「啊啊啊！！幽平好帥！！」

　　話未說完，綠間的聲音就被少女的尖叫覆蓋掉，綠間皺皺眉繼續道：

　　「你來……黑……」

　　「啊啊啊！！往這邊看了！！」

　　斷斷續續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綠間咬牙切齒了起來，黑子眨了眨眼說道：

　　「綠間君，我們去紫原君那裡吧，紫原君找到了個好地方」

　　黑子說話的時候很好的穿插在少女們一波又一波的叫喊中，一字一句清晰的傳入耳中，綠間挑挑眉：

　　「黃瀨那傢伙不是讓我們等他麼？」

　　否則他早就扭頭走人了！

　　【黃瀨：大家等等我哦，一結束我們就去池袋逛逛∼】

　　【青峰：啊？憑什麼啊，我就不等了你能咋樣？】

　　【黃瀨：……那，那……我就哭給你們看！！！】

　　【眾人：……】

　　黑子面無表情的臉綠間覺得他在這張臉上看到了一絲鄙視表情……

　　「綠間君還真是笨啊……」

　　他居然說出來了！！這傢伙一臉面無表情的說他笨！！綠間狠狠的怔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狠狠的說道：

　　「你說……黑……什麼……」

　　「啊啊啊！！好帥！！我不行了！！幽平大人好帥！！」

　　再次被打斷和掩蓋的聲音讓綠間隱忍的怒氣之焰一下子短了一截，再加上黑子每次說話都正正好好的穿插在此起彼伏的叫喊聲中沒有停頓，黑子和綠間兩人之間，綠間站在了弱勢的立場上。

　　一時間黑子佔據著主導的地位，黑子指了指一個方向淡淡的說道：

　　「黃瀨君說了讓我們等他沒有說原地等他，他結束了工作看不到我們就會找我們，我們只是不在原地，但是還是在等他……」

　　「……」

　　黑子你好陰險……

　　綠間內心總結出這麼一句話。

　　綠間順著黑子手指的方向看到一家露天咖啡店，店外的桌子邊已經坐了讓他熟悉的四個人。

　　「喲∼綠間，你好慢∼那裡有什麼好看的，我看你站在那裡動都不動呢∼」

　　走近露天咖啡店，懶洋洋坐在椅子上的皮膚黝黑的少年咧起嘴朝著綠間笑，綠間無視青峰明顯笑意，帶著眼鏡的目光掃過四人，紫原興致勃勃的吃著甜品，青峰懶洋洋的在曬太陽，另一桌的赤司和雅也綠間直接無視，綠間深吸一口氣，另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將手中的招財貓放在桌子上，憨憨笑容的招財貓怎麼看怎麼喜感，綠間抽抽嘴角，有種連這只貓都在笑他的錯覺……

　　******

　　黃髮的俊朗少年擦了擦汗，輕呼一口氣終於放鬆下來的感覺讓他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容，少年抬起頭往人群中看，然而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影，少年的臉不由的又垮了下來，可憐兮兮的表情不甘心的再掃了一眼人群，但是搜索未果，少年眨了眨小狗般的眼睛將眺望的範圍擴大，在不遠處的咖啡店看到熟悉的顏色後，少年又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在這個過程中，黃髮少年的表情極其豐富，從疲憊到失望到難過再到高興，這一系列的變化和他身邊一直面無表情的黑髮男子成了強烈的對比。

　　「那些是你的朋友們麼？」

　　羽島幽平沒有感情的聲音讓剛開心起來的黃瀨小狗縮了縮肩，對方冰冷的語氣讓他覺得有些不適應，羽島幽平沒有在意黃瀨反應，反而對黃瀨說道：

　　「她也是你的朋友麼？」

　　「？？」

　　她？黃瀨愣了愣，看向和赤司坐在一起的雅也，唯一的女性沒有理由理解錯，黃瀨奇怪的回答道：

　　「雅也醬麼？是啊……」說著想到什麼，黃瀨有些驚訝的問道：

　　「誒？幽平先生認識雅也醬麼？！」

　　雖然同樣是池袋的人，能認識的話也真夠巧呢∼

　　羽島幽平除了面無表情之外沒有多餘的表情，除了嘴巴之外，其餘部位沒有動靜，只聽這位好看的男子用平緩的調子敘述道：

　　「嗯，我們是朋友」

　　機器人一般的口氣，黃瀨懷疑，這個人說出『我們是敵人』也會這個表情，黃瀨僵硬的笑了笑：「哈哈，真巧……」

　　羽島幽平點點頭：

　　「嗯，很巧，我哥哥和她哥哥認識，所以我們認識了」

　　黃瀨睜大了眼睛，腦海裡想像起黃髮版羽島幽平的男人和雅也版的男人關係好的場景……

　　然而幻想到一半就被一道充滿怒氣的聲音給打斷了，那道聲音帶著一種幾近瘋狂的憤怒：

　　「羽島幽平！！！！！！！！！！」

　　這一道聲音讓原本熱鬧的拍攝現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一個人影在叫喊的同時沖進了拍攝現場，來不及阻止的保安只看見來人撞到了幾名女性，手持著小刀神色激動的離羽島幽平只有幾步遠。

　　現場先是一下子沉默了起來，隨即有人尖叫了起來，持刀的是一名年輕男子，面色猙獰的模樣有些駭人，黃瀨先是吃驚一番然後冷靜下來看向羽島幽平，不過這一眼讓黃瀨看的有些嘴角抽搐。

　　對方根本沒有反應，依舊的面無表情！！完全像機器人一樣不為所動！！黃瀨甚至懷疑剛才拍攝的時候羽島幽平繪聲繪色的笑容那只是一個幻覺，羽島幽平平淡開口：

　　「請問你是哪位？」

　　「這個和你無關！」

　　男人氣衝衝的說道，羽島幽平歪了歪頭，表現出疑惑的樣子，但是語氣還是依舊沒有感情的敘述一般：

　　「可是……我總該知道想要殺了我的人的名字吧」

　　羽島幽平沒有任何的嘲笑語氣，但是持刀的男人感覺自己被一種無形的戲謔給刺激到了，拿著小刀的手伸直了往前走幾步，黃瀨覺得有些危險，他離羽島幽平很近，如果這個神智有些瘋狂的男人真的要攻擊羽島幽平的話，黃瀨思索著自己能不能躲避危險或者……解決掉危險？

　　不過年紀只有十五的少年，沒有冷靜到對這樣的場面視若無睹，黃瀨小心的望向赤司的方向，在他的心裡，赤司就像一個什麼都能輕鬆解決的人，不過，這一眼，讓黃瀨再次抽了抽嘴角。

　　為什麼這一位也是面無表情啊！！！

　　黃瀨再往旁邊瞄了瞄，連眼角都抽了起來……

　　嗷嗷嗷！！小紫原不要再吃了！沒看見他有危險麼！？小青峰！！你在看哪裡？！難道崛北麻衣的胸部比他的生命危險還重要麼！！小綠間！！為什麼你一臉的『盡人事聽天命』的表情看著我啊！還有小黑子！！請不要面無表情啊！這個時候就不要冷靜了啊！！黃瀨內心無聲的呐喊著，少年此時只想失意體前屈，黃瀨鼓起腮幫在為自己的隊友們不關心自己憤慨時，撇到雅也的表情後，黃瀨小狗頓時寬淚條流了下來……

　　雅也醬，你不關心也不要這樣笑的這麼燦爛啊∼∼∼∼

　　「你知道也沒用，反正你很快就要死了！！」

　　周圍的保安隨時準備著制止這位瘋狂的男子，但是羽島幽平淡然不慌張的神情給人一種事情不那麼糟糕的錯覺，羽島幽平眨了眨眼似乎有些疑問：

　　「那麼我可以知道我要死的原因麼？」

　　「……」

　　男人咬牙切齒著但是不說話，他怎麼說得出口自己的女朋友瘋狂的迷戀上這個長得出色的像人偶一樣精緻的男人呢！他怎麼說得出口他的女朋友一天到晚念叨著他的名字癡迷的說著他的好，他怎麼說得出口自己是發狂的嫉妒才想要殺了這個用樣貌勾引自己女友的男人呢？！

　　羽島幽平完美的不像個人類，所以他嫉妒的想要毀了他！

　　沒有得到回答的羽島幽平面無表情但是卻又很認真的說道：

　　「很抱歉，我現在還不能死……」

　　「？？」

　　不止持刀的男人愣了愣連黃瀨也愣住了，他，是認真的說出這句話麼？！

　　為什麼感覺是在念臺詞呢？！

　　「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在我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之前……」

　　羽島幽平的眼睛裡沒有感情，說出這樣的話來，一下子讓人不知道該不該懷疑話中的真實還是虛假，一下子沒有理解幽平的話的人都一致的僵在那裡，兩句念臺詞的話被黃瀨聽了出來，黃瀨默不作聲的站在羽島幽平的身邊，持刀男子的神情越來越激動，黃瀨覺得羽島幽平根本沒有在安撫他，反而越來越激怒對方，當對方聽出羽島幽平是在念臺詞糊弄他的時候，男人隱忍的怒氣終於爆發了，直直的沖向羽島幽平，黃瀨睜大了眼睛，看著小刀閃著寒光的刀刃刺了過來。

　　「……」

　　羽島幽平連躲閃都沒有躲閃的意圖，就站在原地一點都不避開那個危險，黃瀨剛想叫喊出『危險』兩個字，眼前就出現一個有些變形的自動販賣機重重的砸到了男人的身上。

　　雅也的話立馬浮現在黃瀨的腦海裡：在池袋可以看到到處飛舞的自動販賣機和路牌哦∼

　　但是又一個疑問盤旋著黃瀨的腦海中：

　　哪來的自動販賣機？

　　黃瀨看向羽島幽平，但是他的目光似乎在周圍的群眾上，黃瀨順勢望去，但是只能看到人群中正走開一位和他同樣發色的可疑男人，黃瀨眯起眼略有所思了起來……

　　「喲！黃瀨，沒有被嚇傻吧！」

　　肩膀被拍了拍，黃瀨回歸意識的時候青峰不知何時走到了黃他的身後，黃瀨愣了愣四周看了看，除了幾名工作人員圍在羽島幽平身邊，一名類似經紀人的男人手舞足蹈的在說些什麼，其餘人都零零散散的散開了，拍攝現場已經變得空曠了起來，黃瀨後知後覺的問向站在一側面帶笑容的雅也少女：

　　「雅也醬，剛剛發生了什麼？」

　　雅也食指抵著唇想了想，隨即燦爛的笑道：

　　「嗯∼池袋的特產∼自動販賣機∼」

　　不不不，他問的不是這個，是為什麼自動販賣機會飛過來！！

　　「來吧∼我來帶你們見見更多的池袋的特產喲∼」

　　雅也一手拉著赤司的手，另一隻手帶領他們迎向池袋繁忙的街道……

　　那個時候，初來池袋的幾人不知道，剛剛的畫面只是拉開了一個序幕而已……

　　******

　　「要說池袋最出名的是什麼的話，大概就是都市傳說-無頭騎士了吧」

　　雅也帶著幾人走在池袋的街道上，不過觀察仔細的話會發現，雅也路過時，會有人看向雅也，似乎有驚訝的，也有似乎認識的但是沒有打招呼的，但是在赤司看來，折原雅也在這一帶應該屬於很出名的那種，池袋的大樓造型很俐落，給人一種簡潔的現代感，紛紛擾擾的街道沒有沉悶感而是相反的一種活力，雅也突然站住，轉過身勾起唇角的笑容有些詭異：

　　「阿拉∼真巧，你們可以親眼看到我們的都市傳說呢∼」

　　都市傳說……一說到都市傳說，大多會想到裂口女，人面犬，紫鏡這種恐怖的都市傳說，綠間咽了咽口水，推了推眼鏡，內心不由的一驚，對雅也所說的都市傳說有著內心深處的抵制。

　　似乎動作一致的，青峰和黃瀨後退了一步，撞上了身後的紫原，連黑子都有些驚訝的看著前方，赤司眯起冷冽的雙眸，因為幾人直直的看著那個『存在』就那樣從他們眼前經過，沒有任何預兆……

　　沒有頭燈的漆黑色機車上，跨坐著一個人型的「影子」，無聲無息的駛過，似乎一下子明白了『都市傳說』的意義……

　　明明開著機車，但是卻是無聲狀態，只聽見輪胎與柏油路面摩擦的些許聲響，沒有引擎的聲音卻在加速行駛，那一瞬間仿佛連這條街也連帶著變成無聲狀態，那樣明顯異樣的狀態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街道上，脫離了現實的存在出現在面前，內心油然的顫抖了起來……

　　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啊……

　　「呐∼看見了麼？∼」

　　雅也的聲音仿佛把吃驚的幾人帶回了現實，那一瞬間仿佛進入了某種領域，黃瀨找到自己的聲音乾巴巴的問道：

　　「剛剛，那個是什麼？」

　　他的動態視力不會看錯，坐在機車上的『影子』有人的形態，雖然帶著安全帽看不見臉，但是黃瀨不敢去確定，那種給他異類的感覺是人類，他更相信是所謂的『都市傳說』。

　　「啊，是什麼呢∼」雅也對黃瀨的用詞饒有興趣的笑了起來，看著被黑機車驚訝道的幾人，雅也勾起嘴角用詠歎調的語氣歎道：

　　「她啊∼我們要懷著尊敬的心理來稱呼她為【怪物】哦∼」

　　【怪物】

　　雅也的笑容中有著戲謔，但是少女的表情卻很認真，幾人被少女的話怔怔的說不出話來，雅也看著黃瀨目瞪口呆的樣子滿意的笑了起來，歪了歪頭，少女甜甜的笑道：

　　「如果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見識一下另一位怪物」

　　喂喂喂！你們池袋有多少怪物啊！那是什麼？批量生產麼！？還是池袋是個魔物集聚地啊！

　　綠間推了推眼鏡，剛想脫口而出拒絕的話，一道聲音在他開口前響了起來：

　　「嗯？你要去見那個會說人話的鋼鐵機器人麼？」

　　會說話的鋼鐵機器人？

　　眾人覺得這個形容很有趣，黃瀨剛想笑出聲時腦子裡的警鈴猛地響了起來，不對不對！！這個聲音分明是小赤司的！！

　　不止黃瀨，連青峰和紫原兩個遲鈍的傢伙也發現了這道聲音的熟悉感，眾人看向赤司，不過面無表情神色偏冷的赤司根本不像是說出剛才那種戲謔口氣的人……

　　倒不如說，那種口氣在哪聽……過……

　　眾人又將視線看向了雅也，對！就是這名少女！剛才的聲音根本是雅也版赤司的感覺，眾人被這種假設給驚悚到了。

　　「哦？真是壯觀呢，這群顏色……」

　　又來了！

　　但是這次赤司在他們眼前根本沒有開口，聲音從哪裡來？

　　「啊……」

　　黑子發出一道細微的輕呼，往黑子的視線順勢望去，一名身材消瘦，面容清秀的男子面帶微笑的看著幾人，第一眼，男子的黑髮和紅眸給了幾人一種熟悉感，第二眼，男子嘴角略有似無的輕笑給人幾人一種熟悉感，男子看似平易近人的笑容帶著看穿一切的眼神掃過眾人，全身散發著一種捉摸不定又難以拒絕的氣息慢慢的走進了幾人。

　　【危險】

　　這個男人給人奇跡的世代幾人相同的感覺。

　　「咦？臨也哥，你也來池袋了？」

　　雅也的聲音帶著些許的驚喜，男人看著雅也露出淡淡的笑容，糾正雅也的話：

　　「不是來池袋，而是回到池袋哦」

　　男人清淡優雅的聲音，本應該是清亮不帶一絲陰霾的聲線，此時卻帶給奇跡的世代們一種詭異感……

　　因為……

　　這……明明應該是赤司的聲音啊！

　　赤司面無表情的看著臨也，沒有開口，不過看著臨也的眼神很不耐，臨也朝他們走來時故意站到的了他和雅也的這邊，面對幾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少年們，臨也站在赤司和雅也身邊顯得不那麼矮小，不過這引起了赤司的不爽，赤司握住雅也的手微微使力，直視臨也冷冷道：

　　「有什麼事麼？」

　　臨也輕描淡寫的瞥過相握的兩隻手，輕佻一下眉，平淡的說道：

　　「沒事就不能找我的妹妹麼？」

　　這時，這個男人的身份才真正的讓眾人所知。

  

　　黑髮，紅瞳，略有似無的戲謔笑容和睥睨眾生的眼神，對，這個男人有著比折原雅也過之而無不及危險感和違和感。

　　「啊，我還沒自我介紹吧，我是折原臨也」

　　和折原雅也相像的名字，但是，少年們不會意識到，這個名字在池袋所代表的是什麼，被銳利的紅眸一一掃過，臨也看著這群青澀還是初中生的高大少年們，甚至應該被容易忽視掉的黑子都在臨也的眼裡一個不漏，最終，臨也的目光停留在赤司的身上，臨也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裡愜意的說道：

　　「赤司君，池袋可是個很有趣的地方哦∼要好好逛逛呢∼」

　　折原臨也的話和折原雅也一樣的帶有深意，但是赤司覺得雅也的話比折原臨也悅耳多了，赤司點點頭淡淡的說道：

　　「嗯，雅也會帶我去的」

　　同樣的聲音給予回答，給人一種詭異感，瞬間打了個寒顫，黃瀨小聲的靠近綠間和青峰的中間空隙將音量放到最小：

　　「嗷，為什麼我會覺得只有一個人在講話啊……」

　　青峰掏了掏耳朵不自在的說道：

　　「有種碰到了神經病的感覺，自說自話什麼的……」

　　似乎聽到了青峰小聲的嘟囔，臨也和赤司似乎一瞬間同步的撇過頭不再說話，紫原一臉松鼠吃相的又看看臨也又看看赤司，最終眨了眨眼，將心思放在了手中沒有解決的零食上，氣氛一下子變得僵化，綠間默不作聲的掃了臨也和赤司一眼，推了推眼鏡，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壓低聲音對黃瀨和青峰說道：

　　「其實，這個世界上除了會長相相似外，聲音也會相似的，沒什麼好奇怪的」

　　黑子為難的瞄了眼臨也和赤司，完全相斥的兩個人卻有著相同的聲音不奇怪才怪吧！黑子面無表情的向綠間說出自己的感想：

　　「外表給人的感覺相差太大，感覺很不真實啊」

　　他從來沒有想像過，赤司會有那麼……『活力』的口氣啊……

　　綠間高深莫測的俯視著黑子，只是停頓了一下，一臉義正言辭裝作嚴肅的表情說道：

　　「黑子，我們不能以貌取人！」

　　「……」

　　綠間君，你的鏡片在發光哦……

　　在幾人切切私語的時候，臨也只是沉默了一會，又緩緩的開口了，這次是對身邊的雅也說道：

　　「對了，雅也醬，前幾天我碰到正臣了，他考進了來良，他似乎帶了個朋友」

　　雅也對臨也突然提起的正臣先是愣了愣，然後有些迷茫的反問：

　　「朋友？」

　　「嗯，是一個叫龍之峰帝人的少年，意外的來的普通呢」

　　意外？雅也對臨也的話有些不理解，正當打算進一步詢問的時候，被握著的手突然一緊，雅也踉蹌了一下，沒有準備的跌入了赤司的懷抱，臨也雙眼微眯還未發出任何意見，猩紅的雙眸突然睜大，猛然轉身後迅速後退一步，只見臨也不是單純的後退一步，更是重心放後縱身後躍，一下子離開雅也幾步遠。

　　正對臨也的動作不解的時候，一個本該好好矗立在街邊的自動販賣機隨即狠狠的砸在了臨也原本站的位置上，之間相隔不過一秒，自動販賣機在地上發出重重的聲響，然後聽到它破碎的聲音，經過重擊後的反作用力，裡面的零食飲料零零碎碎的掉在地上，龐大的襲擊物和重擊直直的出現在眼前，仿佛砸過來的勁風迎面撲來，那種心有餘悸的感覺讓人汗毛豎起。

　　臨也憑著多次的經驗躲過直擊過來的危險，隨即露出一絲苦笑：

　　「誒呀，小靜，剛剛多危險啊，萬一砸到雅也怎麼辦？」

　　當時他可是和雅也站在一起誒，難道他已經為了揍他可以無差別攻擊了麼？

　　「喲，I∼za∼ya∼」

　　刻意拉長的語調能感覺到他其中蘊藏的濃濃的怒意。

　　順著說話的聲音望去，幾人看到的是一個是個戴著墨鏡的年輕男子，金色的頭髮並不是很耀眼，就像不是屬於他的發色沒有顯示出屬於他的光澤，他穿著酒保制服般的西裝，打著領結，看起來斯文的很，如果不是他保持著甩手的動作，實在無法想像，那種笨重的自動販賣機是由這個身材纖瘦的男子手上扔出的。

　　「真可惜，我以為你會保護雅也然後被砸個正著的」

　　男子壓低聲音，口氣裡濃濃的可惜，臨也抽了抽嘴角，瞥了眼還在赤司懷裡的雅也，想笑卻笑不出來，這個少年比他更快的預知危險，而他是靠著本能來避免危險，如果沒有赤司的先一步的拉開雅也，臨也覺得如果只是他保護雅也，雅也並不會毫髮無傷，臨也斂起笑容：

　　這種欣慰中的不快怎麼回事？

　　「真是可怕呢，小靜的心裡居然這麼陰暗∼」

　　臨也挑起眉，口氣有著讓人不耐的戲謔，酒保服的男人很快的被臨也的語氣激怒，低沉的聲音冷冷道：

　　「陰暗？恐怕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吧」

　　「誒？我該鼓掌麼？單細胞的你居然會用十分之一這種學術性的詞呢，我還以為小靜的智商會像根號三一樣開不出來呢∼」

　　這種赤司很蕩漾的趕腳怎麼回事！！

　　黃瀨瞪大了眼睛，一句話說不出來，他已經被臨也和酒保服男人的對峙給驚悚住了，突然黑子平淡如水的聲音淡然的響起：

　　「你們不覺得那個穿著酒保服的人的聲音和綠間君很像麼？」

　　綠間猛然轉頭瞪大了眼睛奇怪的叫道：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咦！」

　　綠間捂住自己的嘴，黃瀨和青峰齊齊轉頭用詭異的眼神看著綠間，綠間的身子僵了僵，將自然的手放下，掩飾自己剛剛不自然的慌張，黃瀨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激動的說道：

　　「誒誒誒？！不說還沒發現，好像是有點像啊！」青峰摸著下巴賊賊的笑了起來，點頭同意黃瀨的話：

　　「喂！綠間，再說兩句讓我聽聽∼」

　　混蛋！當他什麼啊！

　　綠間抽抽眼角，用眼角的餘光冷眼撇著青峰冷哼：

　　「你在搞笑麼青峰，怎麼可能像，你哪裡聽出我和他像了？」

　　「其實，這個世界上除了會長相相似外，聲音也會相似的，沒什麼好奇怪的」

　　黑子平淡的將綠間的話敘述一遍，綠間瞬間抖了抖，隨即故作鎮定的說道：

　　「這個只存在極少的幾率，我不覺得我和他相像」

　　黑子見綠間極力否定的樣子，眨了眨眼，將目光投向酒保服的男人身上，只見酒保服的男人在無視人類極限的條件下單手拔出了手邊的路牌，然後手臂聚力快速投擲出去，黑子淡定的看著這個違規日常的場面默默的說道：

　　「綠間君，我們不能以貌取人……」

　　綠間顫抖了一下，他深刻體會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綠間顫抖的舉起手指著如同怪物一般輕易拔起路牌揮舞著路牌的平和島靜雄低吼道：{閱讀就在，重要小說網}

　　「一點！都！不像！」

　　黑子有些無辜的歪了歪頭：「我只是說你們聲音有些像而已，並不是長相相像啊……」

　　綠間抽抽嘴角深吸一口氣，剛想反駁聲音也不像的時候只聽黑子喃喃的說道：

　　「不過這位黃間君仔細看看和綠間君也有點像呢……」

　　綠間一口氣沒喘上來破口失聲道：

　　「那個黃間君是誰啊！！！」

　　哪裡來的黃間君這種有著微妙相似感的名字啊！

　　黑子眨了眨他那平淡無瀾清澈的藍眸，一臉純真的說道：

　　「因為不知道那位的名字所以用黃間君代替了，看，他也帶著眼鏡……」

　　「那是太陽眼鏡！」

　　「身高也差不多……」

　　「我比他高！」

　　「聲音也很像……」

　　「所以叫黃間君這種可笑的名字麼！」

　　綠間提高聲音，在臨也和靜雄打鬥的混亂現場，綠間的聲音竟還清晰可聞，只見不止黑子點點頭，連黃瀨和青峰，甚至心思只在地上自動販賣機裡掉出來的零食的紫原都贊同的點點頭，綠間隱忍的怒氣瞬間爆發：

　　「I∼za∼ya∼/ku∼ro∼ko∼」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雖然口中的話語不同，但是相同的聲音在一瞬間重合了起來……

　　「啊，同步了……」

　　黑子淡淡的說道，綠間怒目圓睜，再也不想講一句話了……

　　黑子！你真對得起你的名字！

　　「誒呀呀∼小靜你還真是反面教育的好材料啊∼」

　　臨也危險的躲過靜雄的一次次攻擊，地面已經破碎的像是被轟炸過一樣，但是臨也只是衣服上沾上了灰塵，和臉頰上一條淡淡的紅痕，不過這些都不妨礙臨也臉上滿是算計令人討厭的笑容：

　　「看，破壞公物，傷害路人，擾亂治安，簡直是反派角色呢∼」

　　什麼叫賊喊捉賊，折原臨也就是典型的形象代言人。

　　靜雄渾身顫抖的怒氣幾乎肉眼可見，這個男人就像蘊藏著某種力量的怪獸，正被臨也激發出來。

　　「I∼za∼ya∼」

　　隨著穿著酒保服的男人用酷似綠間的聲音低沉又咬牙切齒的喊出臨也的名字後，像是觸動了什麼開關一般，接下來的場面比起剛才的打鬥比起來簡直是動作片和科幻片的區別。

　　或許小時候看的奧特曼也就是那麼回事了吧，那個時候奇跡的世代們內心這樣想著，平和島靜雄將本是一對一的戰場硬是擴展成了一對幾，然後一對幾十的場面。

　　沒有浮華的戰鬥技巧，也沒有絢麗的絕招姿勢，若是科幻片的話顯得有些枯燥，但是若是動作片的話就顯得有些暴力，對，暴力，因為這根本不是打架，只是單方面的『屠殺』罷了，平和島靜雄一個人單對幾十人也沒有顯出一絲的弱勢，而平和島簡單的戰鬥方法既簡單又逆天的強……

　　對……

　　就是單純的……

　　揍！

　　踢！

　　揍揍揍揍！再踢！再揍！

　　然後……扔了飛∼

　　那種場面，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平和島靜雄就是單純的強……

　　單純的就是個【怪物】

　　「那個就是平和島靜雄，池袋最不能惹的人物，比紅綠燈還要危險的人物喲∼」

　　雅也眺望著越來越遠的戰場，笑嘻嘻的說道，將眾人的思緒拉回來時還有些恍然，仿佛有點難以置信剛剛的場面是真實發生的。

　　『真正危險的是那位哥哥吧……』

　　綠間推了推眼鏡，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是他引起的戰爭但是最後卻是全身而退，他該說不愧是姓折原的麼？

　　雅也撇到綠間閃爍的眼神，玩味興起饒有興趣的說道：

　　「阿拉，小綠間，需要我介紹黃間君給你認識麼∼」

　　「需要個鬼啊！還有，誰是小黃間啊！不要叫那個可笑的名字！！」

　　綠間炸毛般的對雅也吼道，氣急敗壞的口氣聲音竟和剛才如修羅般的男人的如出一轍，雅也如同黑子一般無辜的盯著綠間，隨即一隻手扣住了雅也的肩，赤司站到雅也身邊，比雅也高出一個頭的赤司揚起下巴，對著綠間冷漠的勾起唇，好聽的聲音帶著隱約的強硬：

　　「嗯？綠間你在對誰說話？」

　　我的女人你也敢大呼小叫？

　　與某個黑髮紅眼男子相同的聲音，瞬間覺得……

　　戰爭還沒有結束……

　　******

　　小劇場：

　　綠間：哪裡來的黃間君！你們到底拿什麼來辨別我的！

　　黃瀨：傲嬌

　　青峰：綠頭髮

　　紫原：幸運物

　　黑子：眼鏡

　　赤司：一直輸給我的傢伙

　　……

　　綠間：一群混蛋！


47、暗流的湧動

　　雅也從來沒想過她會如此的去討厭一個人。

　　她明明是愛著人類的,所有的人類她都會用平等的心去愛，一個人無論有怎樣隱藏的內心黑暗還是高尚的人格,她都一概的愛著人類。

　　然而,這一次,她明確的感受到自己內心的厭惡，對一個普通的人類……

　　龍之峰帝人。

　　******

　　升上三年級沒多久，雅也就找了個時間回到池袋去見識一下，那位被折原臨也說為『意外來的普通』的龍之峰帝人。聽名字就不會覺得普通,雅也抱著十二分的興趣去特地跑了趟來良，見龍之峰帝人的原因有兩點，一點是折原臨也,臨也哥會注意到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即使是正臣的朋友臨也也不會去注意他不感興趣的人物,所以他本身或許有讓人感興趣的方面，另一點就是最近迅速擴大規模的Dollars，這個時候臨也應該關注的是Dollars以及黑機車，但是突然關注起這名少年，讓雅也推斷，這名少年或許和Dollars有關。

　　當然這些好奇和疑問，雅也帶著期待的心情等在門口時，在看到龍之峰帝人的那一霎那完全崩塌瓦解。

　　果然是……意外來的普通啊……

　　「啊啊！！雅也醬∼∼∼∼你是來看我的麼∼∼∼」

　　正臣一出校門，就看到少女熟悉的身影，一種許久不見感覺親切的感情湧了上來，正臣誇張的招招手，拉著一臉還迷茫的帝人快步走到雅也的面前，少女穿著帝光的校服在周圍都是穿著來良校服的學生們身邊，少女的存在一下子變得突兀。

　　帝人被正臣拉的猝不及防，正臣停下腳步時，甚至差點撞上正臣，帝人拎了拎自己快要掉下來的衣服，用自己最普通的笑容對少女尷尬的笑笑，正臣似乎對少女的到來很是開心，興奮的口氣讓帝人發現此時的正臣和平時述說著亂七八糟理論的正臣有著明顯的不同。

　　來到池袋幾天，也見識了正臣的許多朋友，但是讓正臣如此滔滔不絕的講話的人，這位少女還是第一個。

　　「正臣，這一位是……？」

　　如果不提出，大概帝人就這麼被正臣遺忘了，雅也聳聳肩，將帝人從頭到尾打量了遍，這讓帝人繃緊全身肌肉，有種被完全看穿的不適感，明明少女的眼神的表情很溫和，但是帝人卻感到一股冷意，帝人沒有直視少女的眼睛，因為剛剛只瞄了一眼，就讓他不敢再看。

　　少女的眼神中，看他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一樣……

　　「哦，對了，他是龍之峰帝人，我的小學同學！」

　　正臣這才想起帝人的存在，大力拍拍帝人瘦弱的肩膀，帝人吃痛的縮了縮肩，然後朝雅也點點頭，弱弱的說道：

　　「你好……」

　　「嗯……名字和長相很不符呢……」雅也『嗯』的一聲轉了個調，讓帝人的呼吸也隨之起伏，少女的審視沒有很明顯，但是帝人卻有種對方很失望的感覺，只聽少女的自我介紹後，帝人感覺不止自己的呼吸在加快連心跳也加快。

　　「嘛，你好，我是折原雅也，請多指教∼」

　　折原雅也，和折原臨也什麼關係？！

　　帝人警鈴猛的打起，對於折原臨也的印象已經打起危險信號的帝人來說，和折原搭邊的一切帝人都不敢輕視，這個少女有著和折原臨也相似的名字，甚至相似的容顏，想到這裡，帝人小心翼翼的看著雅也的容貌。

　　沒有很突出的特徵，五官集合在一起可以用清秀來形容，柔順的黑髮有著少女們都羡慕的亮麗，一雙紅色的瞳孔，並射出的神采有著不符合這個年紀少女的冷漠和複雜……

　　看不懂，這個少女在笑，但是沒有笑意……

　　帝人背脊湧起一陣寒意，剛想後退一步退離雅也的視線，只聽正臣的聲音歡快的響起，此時的正臣宛如給予救贖一般將帝人帶離雅也視線的束縛中。

　　「喲！帝人！我知道雅也很漂亮啦，但是你也不用一直盯著雅也看呀∼雅也可是有男朋友的哦∼」

　　明明是她一直盯著我看吧……

　　帝人內心糾正道，當然他才不會說出口。

　　雅也沒有理會正臣的調笑，收回掃視帝人的目光，冷漠而沒有感情，這點像極了赤司，雅也對正臣淡淡的笑道：

　　「對了正臣，我剛經過西口的時候，那裡挺亂的，最近發生什麼事了麼？」

　　「誒？」

　　正臣對雅也的話又一瞬的詫異，隨即反問：

　　「最近有發生什麼事麼？！！」然後少年用更加驚訝的口氣驚呼了起來：

　　「難道發生了什麼我卻不知道？！！難道我已經被時代拋棄了？！！」

　　「……」

　　帝人已經習慣了一直會大驚小怪的正臣，倒是雅也沒有得到正臣的答案卻依舊笑得很有深意讓帝人感覺很不好，如果真要說發生了什麼事的話，帝人只能想到前幾日他聚集Dollars的一場離線聚會，以及黑機車的暴走吧。

　　「看到正臣如此有活力的樣子，那我也放心了，我還有事，下次再見吧……」

　　雅也的話很像是客套話，當時的正臣沒有想很多，但是到了很久以後，正臣回想起來都會不由的苦笑，雅也和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有深意，只是他沒有想太多。

　　正臣想挽留雅也一起去玩，但是雅也的下一句打消了正臣的念頭：

　　「阿拉，我還要去見臨也哥呢，正臣要一起來麼？」

　　「不，不了」

　　「那，再見了，正臣……和……龍之峰帝人君……」

　　自己的名字被少女喊出，帝人猛地抬頭，但是少女已經揮手告別，留給帝人一個背影，帝人沉默了一下，問向還在看著少女背影的正臣：

　　「正臣，她是……」

　　她說了臨也哥……他想的應該沒錯吧……

　　「她是折原臨也的妹妹」

　　正臣恢復了正常的口氣，帝人回想起了他第一次看到折原臨也時正臣的表情：

　　眼中交雜著害怕與厭惡，還硬是想用臉上的表情勉強壓抑這些情緒，正臣很討厭折原臨也吧，但是卻和他的妹妹關係很好，這其中的複雜關係讓帝人不禁猜測了起來。

　　「帝人，雖然雅也和折原臨也不同，但是你還是少和雅也扯上關係……」

　　「？？？」

　　帝人明顯不解的表情讓正臣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畢竟，她姓的的是折原……」

　　******

　　雅也慢慢的走在街道上步行的年輕人當中，轉過頭就能看到許多人都綁著黃色領巾，零零散散的幾人沒有特別的感覺，但是街上這樣的顏色多了，就感覺有點壯觀了，雅也微微勾起唇，思索著是不是沉寂了兩年的黃巾賊難道又要出現了？但是想到剛剛正臣明顯的不知情的樣子，雅也笑的更加歡樂了，似乎感覺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呢∼

　　雅也加快腳步，對龍之峰帝人的失望與內心隱隱的不快現在在被去見折原臨也的興奮漸漸覆蓋……

　　撒，臨也哥，能不能提供點能夠娛樂我的事呢∼

　　輕車熟路的走到熟悉的門前，輕輕的敲門，但是開門的卻是個陌生的女人。

　　雅也愣了愣，對方看起來像是比臨也還要年長的女性，冰冷的眼神像是不苟言笑的人，這種像是辦公室高層的女性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雅也的疑問只是存在一瞬，就立馬被她不在乎的放到一邊，雅也淡淡的問道：

　　「臨也哥在麼？」

　　對方恍然的點點頭：

　　「你是那傢伙的妹妹，他在裡面」

　　冷漠的女人側過身讓雅也進入，雅也一進入屋子就能看到坐在棋盤前玩弄著黑白棋的臨也，不過前一刻注意力還在棋盤上的臨也，似乎在感到雅也視線的那一瞬間同步的迎上了雅也的視線，兩雙相似的紅瞳相對，都能看到對方熟悉的笑意。

　　「阿拉，小雅也來了呢∼」

　　臨也笑著朝雅也打了個招呼，將手中的黑白棋放在了棋盤上的國際象棋的皇后旁邊，雅也自然的坐到了臨也的對面，拿起散落在棋盤外的將棋，將王將放在了皇后的後側，臨也見狀輕笑出聲：

　　「王將馬上出馬麼……」

　　臨也將棋盤上另一個原本存在的王將移到了雅也所放的王將對面，喃喃道：

　　「雙王對決看起來很有趣啊，不過……」

　　臨也頓了頓，隨即道：

　　「啊，小雅也需要喝什麼麼，可以讓波江小姐給你弄哦∼」

　　「我是秘書，不是保姆」

　　沒有表情的女人冷冷的說道，雅也轉過頭甜甜的笑道：

　　「那請波江小姐給我一杯咖啡吧……」

　　「我說了我不是……」

　　「啊，小雅也，這個年紀喝咖啡不好的哦」

　　臨也一副好哥哥勸慰的模樣，然後對波江笑道：

　　「波江小姐，給小雅也來一杯果汁吧」

　　「誒？我不是小孩子了啊∼」

　　「……」

　　完全無視波江的拒絕的折原兄妹一人一句歡快的拉家常，波江抽搐著嘴角冷冷的瞪了兩人一眼，折原臨也讓人無力反駁的樣子她見識過，這個妹妹完全得了折原臨也的真傳，完全不知客氣為何物。

　　波江轉身進入廚房，雅也斂起笑輕皺眉頭道：

　　「我沒記錯的話，剛剛那位應該是矢霧波江吧……」

　　「阿拉，小雅也認識她？」

　　「雜誌上看到過，最近還有矢霧製藥倒閉的新聞，不過也離倒閉差不多了吧，關東排名前幾大的製藥公司似乎要併入另一家美國企業，這不算是小消息」雅也不以為意的說道，她所在意的是後面：

　　「我好奇的是，正在被通緝人為什麼會在臨也哥這裡……」

　　沒等臨也回答，雅也先狡黠的笑了起來：

　　「找臨也哥庇護的話……應該有什麼籌碼吧……」

　　真是什麼都猜中了，臨也的笑容與內心的笑意同步了起來，對雅也猜的八九不離十的事實加以肯定，不過得到臨也的肯定後，雅也卻開心不起來，她意識到，她離開了池袋，在不久前她錯過了一件極其有趣的事情。

　　這就是代價，她呆在赤司征十郎身邊的代價，她只能過著平常極近無趣的日常。

　　似乎看出了雅也臉色細微的遺憾，臨也加深笑意，他明白少女是多麼的不甘於平白的日常，他和她一樣的，喜歡非日常，所以他們不斷不斷的向下走。

　　臨也壓低聲音，輕輕道：

　　「後悔麼？」

　　雅也怔了怔，別過頭，看著百葉窗外被一段段分割的風景，但是臨也卻能感到雅也在透過窗戶看著另外的風景，那是他所沒見過的也是他無法想像的，許久，雅也轉過頭，淺淺的笑著，但是其中的笑意卻是真實又無法忽視：

　　「沒有」

　　少女斬釘截鐵的說道，臨也的呼吸有了一絲的紊亂。

　　「如果當初因為這些日常而沒有去小征的身邊我才後悔呢」

　　突然，感覺到一絲的煩躁，臨也咧咧嘴，在波江看來猶如面具般的笑容此時像被打破一般變得那麼的人性化。

　　雅也的笑容很是柔和，就像是戀愛的少女一般，看似普通卻又神聖，這對於雅也來說是不容易的，在愛著人類的時候，知道了有那麼個人，超越了千百萬人，佔據了她心中最明顯的位置。

　　「臨也哥，小征真的很厲害哦∼」

　　雅也笑的像個孩子一般，雙手捂著胸口，用天真的口氣用彌漫著所謂幸福的神態對臨也說道：

　　「現在這裡啊，小征把它填的滿滿的，什麼都裝不下了」

　　這樣的雅也，成長到如此，臨也不知道該欣慰，還是後悔，當初的他只是想看看自己培養的女孩能夠脫離他成長到什麼地步，就像雛鳥展翅飛翔一樣，總有一天，他深信倦鳥歸巢。但是如今的女孩卻心心念了另一名少年，她成長了，卻為另一名少年綻放，臨也瞬間有種自己辛苦培育的果實被別人搶走了一般的……

　　……

　　真是不甘心啊……

　　臨也仿佛聽到了自己內心越來越響的心聲……

　　******

　　離開臨也的公寓沒多久，雅也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沒有告訴臨也她去找了龍之峰帝人這件事，不過雅也鼓起腮幫皺著眉晃了晃腦袋，決定將這件事不當回事，她討厭龍之峰帝人是個事實，不管臨也多對這個少年好奇，雅也她都不會再去和龍之峰帝人主動接觸。

　　「嘛，不知道臨也哥把他定位在那個程度呢……」

　　雖然不喜歡龍之峰帝人，但是卻不會小瞧他，雅也相信自己的感覺，龍之峰帝人雖然有著平凡的外表，甚至偏弱氣，但是正是這樣普通再不能普通的表像才會發生質變。

　　許多人的內心都會有一種渴望，渴望著從枯燥平凡的日子掙脫開來，成為一個特別的人，越平凡的人，這種渴望越強烈。

　　【在獨屬自己的世界裡，我既為王】

　　【特別的，獨一無二的】

　　【甚至信仰著自己】

　　雅也討厭龍之峰帝人的原因其中一點就是龍之峰帝人既簡單又複雜，那種明明看透他了，卻隱隱感覺自己似乎漏了什麼的不快讓雅也莫名的焦躁，龍之峰帝人眼中渴望擺脫自己習以為常的世界的情緒是那麼明顯，但是雅也又覺得……她目前所看到的龍之峰帝人並不是真正的他。

　　「臨也哥，我不知道你把龍之峰帝人放在棋盤上的哪一位，但是我希望，那是一個動的了的棋子」

　　雅也喃喃著，一點一點遠離著池袋，往著與池袋背道而馳的方向行走，奇異的，雅也感到內心的不舍慢慢的減少，甚至她前往的方向讓她一點一點的激動。

　　是因為……心的所向不同了麼？

　　離開池袋不帶絲毫留戀，在雅也的心中池袋就是個哪裡都有火種的城市，她並不擔心她會遠離『非日常』，然而就是這份不擔心，池袋這個城市不負眾望的將火種燒到了她的身上，即使遠離了池袋，雅也還是和『非日常』牽扯上了……

　　在過不了幾日的閒靜後……

　　******

　　「那個就是你的妹妹麼？」

　　波江的詢問很不經意，很明顯的答案，她只是單純的做出略感興趣的詢問罷了，臨也在雅也離開後，將心思放到了聊天室裡，對於波江不經意的詢問，臨也倒是饒有興趣的回答：

　　「是的喲，最小的一個妹妹」

　　波江面無表情的看著臨也，對於臨也有一對雙胞胎妹妹的事情她有調查過，最小的妹妹因為似乎並不在池袋，所以忽略了，這次見到人，她覺得，這個最小的妹妹才是和折原臨也最接近的相似吧。

　　「和你很像」

　　波江頗為誠懇的說道，臨也停下手中的工作對波江的話顯出了一絲懷念的神色：

　　「確實，雅也和我很像」

　　他養大了他，她與他相像，這是他驕傲的地方，只是……

　　懷念的神色瞬間轉為厭惡。

　　臨也明顯的表情轉換，波江看在眼裡，她似乎能明白臨也為何有這樣的表情的原因，就像誠二說她愛那個頭顱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反應，波江歎口氣，然後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你的妹妹，喜歡上別的男孩子了？」

　　臨也銳利的紅眸掃過波江，臨也並沒有掩藏自己的不耐，懷著沒有笑意的笑容，臨也笑容如面具一般虛假：

　　「你聽到了？」

　　「不用聽也看得出」

　　「？？」

　　臨也挑挑眉，只見波江一改冷漠冰山的態度一下子變得柔和：

　　「她讓我感到我一種我能感到，就像我對誠二一樣的感情」

　　在臨也一下子變得尖銳冷冽的視線下，波江淡然的吐露出一個臨也並不陌生，但此時一瞬間極其討厭的字：

　　【愛】

　　******

　　「阿拉，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並不是不敏感，雅也只是沒有深入的追根究底罷了。

　　很早以前雅也就有一點點感覺……籃球部似乎內部開始有了分歧了，在雅也從池袋回來後，這種分歧更加明顯了，雅也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現在已經變成了某種結局無法改變了。

　　「是雅也醬啊……」

　　桃井似乎也有些時間沒看到雅也了，一開學雅也就經常不見蹤影，連籃球部都很少來，也只有平時的課餘時間能在赤司的身邊看到雅也，不過，好久不見的人再次看到時，桃井的笑容並不那麼燦爛和舒心，而是有著一種疲憊和無力。

　　「……」雅也將視線在球場上掃了一圈，並沒有看到某位深色皮膚的少年，雅也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麼直白的說道：

　　「是青峰君的問題麼？」

　　「誒？！」

　　「青峰君似乎沒來呢」雅也抵著唇輕聲問道：「哲也君呢？」

　　「哲君麼？」

　　桃井似乎不能很快的理解雅也跳躍性的話，只能愣愣的一字一句的回答：

　　「哲君的話，應該……」

　　桃井頓了頓，聲音更加的失落：「現在應該在赤司君那裡……」聲音頓了頓，桃井低下頭：「我似乎聽說，哲君要退出籃球部」

　　雅也並沒有驚訝，或者籃球部解散了她也不會驚訝，她關注的只有赤司罷了，籃球部對雅也來說只是赤司的一個附屬而已，她並不懂得少年們在籃球上的一種憧憬或者汗水和努力，她不會去理解，也不會去否定，她只是平常的做一個觀眾。

　　「哲也君一直是個很有想法的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吧」

　　雅也淺淺的笑了笑，隨即少女迅速的換一張笑容，略帶諷刺的笑容讓人不敢相信剛剛清淡的笑容是出自一張臉上。

　　「我很期待青峰君成長的那個時候……」

　　「？？誒？」

　　「是進化成蝴蝶呢，還是……蛾呢∼」

　　雅也對桃井擺了擺手，朝著赤司的方向一步一跳輕快的離開，桃井張了張嘴，最終沒有開口叫出聲，是她想多了，她以為雅也會和她一樣對目前幾近分裂的奇跡的世代有擔心或者……

　　但是她忘記了啊，她是折原雅也啊……

　　她所關心的只有赤司征十郎。

　　「啊啊∼找到小征∼∼」

　　少年在少女的眼裡永遠是明媚的身影，少女總能在人群中一下子發現少年的身影，雅也一把撲在赤司的背上，赤司的對面還站著面無表情的黑子，黑子看到雅也有一時的怔愣，隨即淡淡的說道：

　　「你好，雅也同學」

　　雅也朝黑子笑笑：「阿拉，哲也同學」，感覺到自己跳在赤司的背上有些滑落，剛打算踮起腳準備好落地時，赤司微微的彎下腰阻止了雅也的下滑，雅也感受到細微的動作，立馬緊緊的摟住赤司的脖子笑嘻嘻的繼續對黑子說道：

　　「剛還和五月說起你呢」

　　「桃井同學麼……」

　　「你的事情我明白了……你先走吧……」

　　赤司清冷的聲音冷冷的響起，同樣是沒有感情的語調，黑子就像是沒有溫度，透明的清水一樣，而赤司則是冰冷的凝結在一個冰點的溫度，黑子眨了眨眼，在赤司和雅也兩人之間看了看，最終黑子朝赤司深深的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

　　雅也輕微的皺起眉，幾人一起去池袋的日子還記憶猶新，那是大家還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但是一眨眼就變成這樣的局面了。

　　哦，對了前幾天還有場比賽，雅也沒有去，大概分歧就是那時候越來越劇烈的吧。

　　「小征？」

　　雅也乖乖的從赤司的背上下來，赤司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不耐，真要說的話，赤司並沒有顯露出和平時有異的表情。

　　「池袋回來了？」

　　赤司淡淡的問道，雅也乖乖的點點頭，赤司輕輕的拂過少女有些淩亂的黑髮，逃了一天的課，一天少女都沒有在他身邊，又是青峰缺席練習又是黑子退出籃球部，赤司有著一絲的煩躁，但是在少女回來的那一刻又奇跡的消失了。

　　「小征，籃球部的事……」

　　雅也斟酌了下詞彙，那從來都不是她所關心的，但是赤司在乎，他在乎這個隊伍，這個隊伍帶來的勝利，即使接下來所走的道路不同，但是不能阻止他們拿冠軍的目標，赤司輕撫雅也的頭髮的手頓了一下。

　　並不能說不在意。

　　但是……

　　「這是他所要走的路，我並不能阻止」

　　【誰都沒有錯，接下來的路就要朝著自己的信念堅定不移的走】

　　少年比誰都冷漠因為他比任何人都冷靜都看的遠。

　　「我很高興，他選擇了與我為敵，雖然這是遲早的事，想要勝利的話，就要做到更加無情，我只是提早給自己做準備而已，到時候，我會贏的一切」

　　赤司絕對的口氣與不容置疑的眼神讓雅也有種勝利已經屬於赤司的錯覺。

　　「……那……接下來……」

　　青峰不再喜歡籃球，黑子也又離開，雅也並不懷疑剩下的幾位被稱為『奇跡的世代』的能力，只是，最終他們也只能拿到『勝利』而已，那個只有空殼，失去本身意義的勝利。

　　接下來……

　　赤司朝雅也伸出手：

　　「接下來，呆在我身邊，看著我一步步取得勝利吧」

　　那一刻，雅也覺得，日常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只要有赤司征十郎在，她的一切就是『非日常』

　　少年用霸道的語氣將『呆在我身邊』說的如同咒語一樣，緊緊的將少女束縛住，少女異常開心的說道：

　　「真是當然的！」

　　她的心被赤司征十郎佔據的滿滿的，除了她的身邊她還能去哪？

　　……

　　……

　　只是這一句肯定的回答，在日後赤司想來竟有一些諷刺……


48、血色的悲鳴

　　【除了竭斯底裡,什麼都聽不見。】

　　不斷嘶吼嘶吼，尖叫尖叫，尖銳的笑意，瘋狂的笑聲……

　　不斷重複重複,重疊在一起，不斷訴說的宛如詛咒的愛的言語……

　　【抵制她，抗拒她……】

　　……誰？

　　抗拒誰？

　　她啊……

　　她……

　　什麼也不是……

　　【她只是一個擁有極度扭曲的愛帶著既無知又愚蠢，膚淺至極的思念，靠著詛咒般的愛意存在的寂寞的傢伙吧……】

　　******

　　手機在雅也的手中不住的響起，少女手指飛快的在按鍵上跳動，似乎能感受到少女歡快的心情,少女不經意間小聲的哼出的旋律讓人不禁好奇少女手中的短信帶給了少女什麼樂趣。

　　「那個……小雅也∼」

　　黃瀨忍不住開口問道，雅也應了一聲但是沒有抬頭繼續看著手機,黃瀨輕咳一聲，好奇的問道：

　　「小雅也，有什麼有趣的事情麼？讓你……這麼高興？」

　　對，少女臉上的笑容可以說是燦爛來形容，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物般興奮不已，雅也發出最後一條資訊後，抬起頭對上一副好奇模樣求知欲旺盛的黃瀨小狗，雅也咧起嘴笑道：

　　「聽說池袋出現了妖刀了喲∼∼」

　　妖刀？

　　黃瀨愣了愣，綠間推了推眼鏡冷聲的說道：

　　「是村正那種麼？」

　　「誒？小綠間對這種也挺清楚的嘛∼」黃瀨對綠間知道這種玄幻事物感到意外，綠間給他的印象一直是一副學者模樣，永遠靠事實依據來講話的說。

　　綠間眼神有些漂移，然後冷冷道：「電視裡一直有出現……」

　　雅也點點頭，對綠間的話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嘛，村正是讓持有者不幸而已，不過池袋出現的那把，我聽說是每晚都在小巷道裡出現對著路人使用居合斬呢，雖然沒死人，但是受傷了的人數也不少∼」

　　少女的語調頗為歡快，結束時還轉了個調，倒是對面三位元聽著雅也消息的人各種反應不一：

　　桃井：每晚！！每天都有麼？！

　　黃瀨：對著路人！？無差別攻擊麼！？

　　綠間：居合斬？！！沒死真是大幸了！？

　　等等，綠間君，你的重點有點不對……

　　「然後？」

　　赤司淡淡的問道，看著雅也興奮的有些泛紅的小臉，赤司雙手環胸帶著危險的口氣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要回池袋去見識見識那個妖刀麼？」

　　她敢說是，他就掐死她！

　　似乎雅也聽到赤司的心聲一般，少女雖然一副很好奇的表情但是還是擺了擺手，笑著皺起眉否定了赤司的話：

　　「怎麼會？雖然比較好奇啦，但是還是明哲保身比較好啦，那可是居合斬誒，我才不會什麼空手入白刃的絕招呢，怎麼躲得過，嘛，我就看看熱鬧就好∼∼」

　　說著雅也頓了頓，咕噥著說道：

　　「而且聽說，砍人的那個人的眼睛發著紅光，像是沒意識一樣在行動，嘛，就像是被吸血鬼咬過而被支配的人類一樣，雖然不想承認這些東西，但是說不定會存在嘛……」

　　「折原，你相信吸血鬼的存在？」

　　綠間的表情一瞬間的僵硬，一直以為少女是無神論者，現在居然說相信這種虛幻的存在！？

　　「嘛，它存在了，我便相信……我是這樣子的吧……」

　　雅也聳聳肩，坦然的承認的笑容卻是一種虛假接近厭惡的笑容。

　　她是愛著人類的，所以這種虛幻超越人類的事物她是厭惡討厭的，但是即使討厭她也是存在的，無頭妖精也好，妖刀也好，所以再怎麼有趣，雅也也不會感興趣，她感興趣的只有人類而已，那些非人類的事物，最多給她的生活一些調味劑而已。

　　「阿拉，小綠間的表情就是絕對不相信那些超自然的存在麼？」

　　綠間竭力抵制的表情讓雅也勾起唇，露出一副賊貓般的甜美笑容，有一點點的詭異，有一點點的狡黠：

　　「可是……小綠間前段日子不是親眼看見了一個超自然的都市傳說麼？」

　　隨著雅也的話，綠間腦海裡很快的浮現出那日在眼前一晃而過的黑機車，那種安靜而超越世俗的存在，想想就毛骨悚然，綠間的身子明顯的抖了抖，雅也得寸進尺的繼續說道：

　　「那可是『無頭騎士』呢，小綠間應該看看安全帽下面的景象……啊，應該這麼說吧，因為……」

　　隨著雅也忽高忽輕的聲音，綠間不由自主的隨著雅也的聲音進行想像，然後只聽雅也壓低聲音後用幾乎呢喃，又有些飄忽口氣緩緩的說道：

　　【那裡……什麼都沒有……】

　　安全帽下面……什麼都沒有……

　　綠間隱藏在鏡片下的綠色瞳孔猛地一縮，背脊猛地挺直，對自己想像的景象嚇出了一絲絲的冷汗。

　　「啊……小綠間，你肌肉僵硬了哦∼」

　　黃瀨戳了戳綠間的手臂，他感覺到剛剛綠間一瞬間呼吸燈額紊亂，然後挺起了背脊，黃瀨抱著好奇去戳了戳綠間的手臂，不出意外的是，綠間竟然害怕的繃起了肌肉！！

　　黃瀨立馬忍不住笑出聲：

　　「小綠間！！你害怕了！！」

　　「怎麼可能！！」

　　綠間立即反駁道。

　　「那你幹嘛這麼僵硬啊！！」

　　「我是隨時保持著警戒的狀態！！」

　　「……」

　　還不是害怕了……

　　「……」

　　雅也收回故意擺出的笑容，看著黃瀨和綠間兩人之間的互動，慢悠悠的將視線轉到了窗外的風景上，霞染的天空，夕陽將整片的天空染得血紅，如果是平時，雅也會讚歎天空的美麗，然而此時此刻，雅也卻有種異樣的感覺。

　　不安，莫名的擔憂，壓抑的蠢蠢欲動……

　　這血般的天空……

　　在昭示著什麼……

　　******

　　「涼野，要回去了麼？」

　　劍道館裡一名結束了訓練的少女收起自己的刀具，叫做『涼野』的少女朝著喊她名字的少女笑了笑，略去額頭的汗，氣喘吁吁的說道：

　　「嗯，今天訓練的有點晚了，今天沒有讓司機來接，我怕趕不上最後的一班車」

　　「這樣啊，那麼幫個忙吧，角落裡的那把刀是昨天一個學姐遺落的，本來以為今天她會來，但是好像對方生病了，你走的時候順便將這把刀放到倉庫裡去吧，畢竟是真刀，放在外面有點危險……」

　　順著手指的方向，涼野很快的看到了角落裡隱藏在陰影下的一把長刀，平常一直練習用竹刀的劍道者，看到真刀時總有著想要碰觸一下的衝動。

　　「啊，別想碰它哦，那孩子可鋒利了呢∼」

　　居然稱呼刀為那孩子，社長還真喜歡劍道呢……

　　涼野抿起嘴淡淡的笑笑，將理好的東西斜跨在肩上，撿起角落裡的刀，對著還在訓練的社員們鞠躬告別，然後放輕音量關上門。

　　真刀和竹刀的重量有點差別，涼野手裡拿著的真刀比想像的要輕，沒走幾步就有些按耐不住提起刀將刀拔出刀鞘，不過，拔刀的一瞬間，涼野有些失望，這把刀並不鋒利也沒有打磨的很光滑，像是生銹一般，刀刃處還有些許的斑紋。

　　「嘛∼小征∼小征∼一起去啦∼∼反正順路啦∼∼」

　　涼野怔了怔，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名字，涼野將視線從刀上移到遠處從她面前走過的兩個人。

　　赤司征十郎和折原雅也。

　　涼野張了張嘴，但是聲音哽咽住，折原雅也燦爛的笑容讓她覺得刺眼，赤司沒有拒絕折原雅也的撒嬌讓她覺得嫉妒，但是她越發越醜陋的內心也無法阻止兩個人越來越幸福的現實，涼野咬著唇握緊手中的刀柄，控制住想把刀拔出來的衝動，然後用力的將刀收回刀鞘。

　　斯——

　　虎口被有些愚鈍的刀刃劃傷，涼野將視線收了回來，看著冒著鮮血的虎口有些愣神……

　　【好痛，好痛，但是……心還要疼……】

　　【明明想要忘記，想要放棄……】

　　【為什麼……】

　　【這種越來越龐漲的不甘心和嫉妒憤怒抑制不住的湧出來】

　　涼野覺得自己的愛好懦弱，她輸給折原雅也是不是因為這份懦弱，連愛都不敢說出口所以沒有資格站在赤司的身邊呢？

　　涼野看著漸行漸遠的兩人，不由自主的跨出一步，她不想讓赤司離開自己的視線……

　　她想將所愛之人的身影照映在眼底。

　　……

　　然後斬斷一切——

　　******

　　雅也握著赤司的手指，交疊在一起的兩隻手只有雅也在施力，赤司只是順其自然的被雅也捉住，他並不反感自己在這方面的被動，比起十指相握的反復和粘膩，他比較喜歡被少女用不輕不重的力握住的感覺，他並不用霸道的去束縛少女，而是少女用珍惜般的力道將他放在手心，赤司另一隻手放在口袋中，隨意的被少女拉著走。

　　難得順著少女的意願走，看見她滿足的笑容，這樣的感覺也不差……

　　「？？」

　　雅也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雅也鼓起腮幫晃了晃腦袋，最終還是忍不住接聽了：

　　「這裡是折原雅也∼」

　　「啊啊，雅也醬，是我喲∼」

　　「正臣啊∼有什麼事麼？」

　　雅也對少年似乎有些不同于平時朝氣的聲音有些奇怪，但是並沒有問出口，她似乎能猜測到一絲絲的原因，只聽少年用缺少一絲韻味的調侃語氣說道：

　　「嘛，就是最近池袋出現了砍人魔你知道的吧」

　　「是喲，畢竟很轟動嘛」

　　「那……雅也醬有什麼消息麼？」正臣說這句話時，語句有明顯的停頓，雅也張了張嘴，直直的看著赤司精緻的臉龐，隨即少女露出歡快的笑顏，對電話那頭的少年說道：

　　「阿拉，你覺得遠離池袋的我會有什麼消息麼？」

　　「不是，我只是想……」

　　「你在想，這次池袋砍人魔的事件，折原臨也牽涉多少是吧……」

　　雅也一針見血說出正臣真正的用意，赤司默不作聲的看著笑著肆意的雅也，她毫不忌諱的說出她的哥哥和這種類似恐怖事件的關聯性。

　　「我無法不去懷疑這件事和臨也先生的關聯性」

　　正臣坦然的說道，對於折原臨也的厭惡他毫不忌諱的對少女吐露，他一直將折原雅也和折原臨也區分對待，這也是雅也喜歡正臣的一點，不會遷怒。

　　「我有一個好朋友遇到了砍人魔受了傷」

　　「阿拉，正臣是想要報仇麼？」

　　下一句，雅也隨即露出一抹帶有深意的笑容，正臣看不到這抹笑容，否則他會驚詫的發現，這抹笑容像極了兩年前臨也對他露出的笑容。

　　彷若孩子一般天真，卻城府極深的微笑。

　　【正臣，你是要回來了麼？】

　　正臣在電話那頭沉默許久，然後用低沉亦倦怠的聲音說道：

　　「我……真的不想……」

　　但是他不會原諒襲擊杏裡，襲擊他過去同伴的傢伙……

　　少年的覺悟比兩年前還要深沉，還要沉重……

　　「既然雅也不知道的話，那麼也請雅也醬小心，砍人魔似乎不止在池袋出現，新宿也有類似的事件，說不定離你那裡也會出現……」

　　「阿拉，正臣這麼說還真讓人害怕呢∼」

　　原本的好心情被正臣的這通電話打破了，雅也撇撇嘴對赤司有些撒嬌般埋怨：

　　「小征，我們回去吧……」

　　「你害怕了？」

　　赤司覺得好笑，他可不覺得折原雅也會因為一通電話而退縮，更何況她還是個不湊熱鬧不甘心的傢伙，雅也撇撇嘴反駁道：

　　「才不是，那把妖刀會比沒有頭的騎士騎著機車來的稀奇麼，會比單手舉起自動販賣機的鋼鐵機器人來的恐怖麼，我擔心的是，聽說那把妖刀會奪取人的心智這件事」

　　不是自己，對雅也來說比死還難受。

　　她感興趣，但是前提是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她還有赤司，她賭不起。

　　「啊，我害怕了∼」

　　雅也坦然的笑著……

　　哲也同學你說得對，我總有一天會害怕的……

　　因為我是人類，害怕是人類的本能……

　　******

　　雅也為赤司放棄了多少，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覺得，在赤司征十郎身邊，她擁有了一切，現在赤司在她身邊，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這種傻氣的心理在少女內心中不住的徘徊。

　　「？？咦？」

　　和赤司兩人一起走回家，只見對面慢悠悠的走來一個人影，不像是平常的路人，因為那個人影以極度慢的速度像他們走來，當那人慢慢的走到路燈下的時候，雅也才看清來人的面貌。

　　「……涼野同學？」

　　雅也有些愣神，對於這位少女雅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幾乎忘卻了她的存在，涼野似乎結束了劍道訓練後並沒有回家而是等著與兩人相遇一般，在雅也回家的路上等著，手上還拿著訓練的刀具，雅也先是打破沉默開口打招呼：

　　「阿拉，涼野同學∼」

　　「……」

　　並沒有得到回答，雅也並沒有覺得尷尬，只是將視線放到了身邊的赤司身上，赤司感覺到了雅也的視線，回過頭對上雅也的目光，兩雙同樣紅色的雙瞳一瞬間似乎感到了對方眼底的柔意。

　　「赤司君，我曾經，很喜歡你啊……」

　　涼野的聲音緩緩的響起，言語中的苦澀是雅也所不能理解的，劉海遮住涼野的眼睛，雅也懷疑，涼野似乎在哭，但是她更加不明白，為什麼，涼野會在這個時候對赤司訴說愛意，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任何原因，就是這麼突然……

　　「喜歡喜歡喜歡喜歡……渴望渴望渴望渴望渴望渴望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

　　快速如同機械般重複，已經不再像是人類的聲音，就像一個破碎的複讀機尖銳令人反感的重複著。

　　突然，涼野動了起來，雅也睜大了雙眼，下意識的快速推開身邊的赤司，然後快速後退，拔出刀的涼野並沒有攻擊赤司，反而是追著雅也快步向前，雅也只是後退的速度並沒有很快，赤司意識到一個令人寒顫的事實……

　　涼野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雅也……

　　雅也退到了牆壁上，沒有後退的路，後背剛接觸到牆壁，在雅也愣神的一瞬間，涼野以驚人的力道劃過，雅也甚至臉上都能感受到那股風壓狠狠的刺了過來……

　　然後……

　　腹部腰側一陣劇痛……

　　雅也瞪大了雙眼，席捲而來的劇痛吞噬著雅也的意識，無法思考，只是在被刺的一瞬間雅也有些後悔，她不該在山咲舞之後就放鬆了警惕，現在，完全是她失策了……

　　雅也被劇痛席捲的意識中，怔怔的看著距離她極近的涼野，許久不見的少女的臉龐變得清晰了起來，應該清純的臉龐此時瘋狂而扭曲，少女原本湖藍色的雙瞳，此時卻是鮮血般的猩紅，就像紅色的螢火蟲似的，有著微弱的亮光，一點都不像人類……

　　「我啊，真的好喜歡赤司君啊……」

　　「但是，我卻不敢和赤司君說，因為怕被拒絕……」

　　「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愛著赤司君，對，愛著，那個時候光是單方面愛著赤司君我就很滿足了……」

　　「但是，為什麼你會出現呢？搶走了赤司君，讓我的愛變得那麼一文不值……」

　　涼野露出淡淡的笑容，此時瘋狂的面容上，竟能看出涼野曾經清純的表情，雅也張了張嘴，但是腹部的劇痛讓雅也覺得說一句話都會牽扯傷口，不知道涼野花了多大的力氣，不，這已經不是人類的力氣了，雅也感覺自己已經被刀狠狠的穿透釘在了牆壁上了……

　　真是……討厭的感覺啊……

　　「不甘心赤司君就這麼被你奪走，我得到了勇氣，為了得到愛，果然還是親自動手比較好，這才是愛的證明啊……」

　　愛的證明就是把我抹殺掉麼？

　　雅也覺得自己的意識在流失，想苦笑都不行……

　　「！！！！」

　　突然一道悶哼的聲音響起，雅也看到原本猙獰的表情的涼野一下子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涼野的力道，刺中雅也的刀也微微松落，雅也看著站在涼野身後的赤司，少年冷漠駭人的表情帶著一種肉眼窺見的怒氣和殺意，雅也動了動手，將腹部的刺中她的刀拔出，這個動作花去了雅也所有的力氣，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雅也失去了支撐倒了下來。

　　赤司快速上前接住雅也，撇到少女腰間染紅的衣料，少年身上寒意越發越冰冷了起來，少年張口卻不說話，焦急，擔憂，憤怒，似乎全被少年埋藏在內心深處，他面無表情的冷冷的看著雅也，或許，現在的冷漠是少年維持內心的最後的防線。

　　如果打破了這道防線，不知道少年蘊藏著是多麼駭人的怒意，圍繞在少年身邊的壓迫感仿佛隔絕了一切……

　　輕輕地，懷中的少女打破了這種沉默，少女蒼白的臉龐露出苦澀又撒嬌般的笑容，甜甜膩膩的聲音卻是那麼的虛弱：

　　「小征∼好痛哦∼」

　　那一刻，像是被打破了什麼屏障一般，四周的空氣都顫抖了起來……


49、被奪走的她

　　【歡…喜歡…喜……】

　　【愛,愛……喜歡……】

　　【那是愛啊，愛，愛著你】

　　【我啊，喜歡人啊,人類哦，超喜歡！才不會喜歡單獨的一個呢，那多悲傷啊，對，喜歡世界上所有的人類那才是最幸福的啦！！】

　　【哪裡都喜歡呢，血液，骨骼,肌肉，劃過時絲滑的感覺是最大的快感了！】

　　【你愛他吧,愛那個少年吧，愛他的一切吧！想要緊緊捉住他糾纏他糾纏到不分彼此，禁錮他擁有他佔有他的一切，用極力的嘶吼極近發癲的呼喊對他的愛已經遠遠不夠了吧，對啊，不夠啊，完全不夠，言語是無法形容出自己內心最深的愛意的，那種蒼白的符號也表達不了我深不見底的執著的，我的愛是連死亡都擺脫不了的深沉和扭曲，連死亡也是我的愛的形式啊，那種說我愛你就覺得滿足的愛真是夠膚淺誒，如果那就是愛的話，我可以對你說千百萬遍啊，因為我愛你嘛，只要你想聽，我可以一直對你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看，厭了吧，膩了吧，所以我一直在向我最愛的人類傳達我的愛意啊，用最直接的方法……】

　　【就是……】

　　【砍了他！】

　　【砍了他砍了他砍了他砍了他砍了他砍了他砍了他砍了他砍了他……】

　　……

　　……

　　……

　　……

　　瘋狂淒厲的聲音不住的嘶吼著，那種扭曲張狂的笑聲生銹又尖銳，不堪入耳，無藥可救，但是又無法忽視，這種直接在腦海裡回想的令人厭惡的聲音……

　　……

　　【【吵死了……】】

　　******

　　純淨的像雪一樣……

　　這間病房……

　　雪白的牆壁，雪白的窗簾，雪白的床被，雪白的醫療儀器，一切蒼白到沒有生命感。

　　然而病房中唯一的色彩點綴了這群白色，鮮紅的，如同血液般鼓動的熾熱，耀眼。

　　印入少年眼中的是病床上少女蒼白的，緊閉著雙眼的臉，眼前一直浮現著的少女狡黠的笑意的笑臉此時成了曇花一現的記憶，少女虛弱又蒼白的臉讓少年不經意的皺起眉，他寧願看到少女不懷好意的笑臉或者面具般虛假沒有笑意的微笑，也比現在沒有一絲活著的氣息躺在這裡的要好。

　　她推開了他，雖然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她。

　　她受傷了，在他的面前但是他無法阻止。

　　少年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握住，泛白的骨節顯露出少年的掩藏憤怒，這是第一次少年對少女自作主張的憤怒，也是第一次感到自己還不夠強的憤怒。

　　現在少女狡猾的不肯睜開眼睛，殘酷的將少年一個人留在憤怒的漩渦中，少年卻是除了憤怒後還有內心的寒冷……

　　該什麼時候醒了啊……

　　『小征，好痛哦∼』

　　少女失去意識時最後的話語牽扯到了赤司的心，那一刻，赤司感覺自己的心臟抽痛了一下。

　　原來這個少女已經能影響到他到這個地步了啊……

　　他想聽少女沒心沒肺的對他說：『小征，我沒事哦∼』

　　他想聽少女用她一貫甜甜膩膩的聲線說：『小征，我想你了∼』

　　他想聽少女用她最燦爛的笑臉對他說：『小征，我最喜歡你了∼』

　　他想聽少女用她一貫耍賴的語氣對他說：『小征，我要和你一直在一起∼』

　　他想聽少女用她……被他親吻過的嘴唇對他說：

　　【我愛你】

　　赤司的耳邊似乎不住的回蕩著少女不止一遍的對他說過的愛語，不會厭煩，覺得不夠，赤司伸出手，輕輕的撫上少女的臉龐，雅也的皮膚有些微涼，赤司修長好看的手滑過少女的眼角直至嘴角，此時雅也的嘴唇有些乾燥，赤司血紅的眸子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少年不假思索的俯下身吻住少女乾燥的薄唇。

　　沒有少女的回應，少年沒有深入的親吻，只是單純的碰觸，少年一手撐在少女耳邊的枕頭上，一手維持著輕撫少女的動作，微開的窗口吹進的微風拂過少年少女的發，少年在陽光下顯得有些曖昧色彩的赤發掠過少女眼皮，一瞬間，少女細長的睫毛微微觸動了一下，又恢復了平靜。

　　赤司輕輕的摩挲著雅也的唇，不帶一絲情欲，只是單純的想要碰觸，少女鼻尖微弱的呼吸讓赤司漸漸的安心，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少女還活著，還依舊存在。

　　赤司離開雅也的唇，隱隱約約的溫柔一瞬間消失殆盡，少年冷漠的赤瞳發出尖銳的冷意，這時候的赤司又是那個球場上君臨天下掌控一切王者，這也是少年第一次對少女收起的縱容，說出一句冷漠無比，霸道無比，又令人心動的話：

　　【折原雅也，這是你欠我的，我要你用一輩子來還……】

　　因為你觸犯了赤司征十郎的尊嚴

　　赤司征十郎輪不到女人來救，尤其是自己的女人……

　　******

　　「我想，我對自己做過的事是不會後悔的吧，包括讓雅也離開池袋這件事……」

　　新宿某間公寓中，黑髮赤瞳的男子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忙碌的城市喃喃自語著。

　　在男人的身後有著各種書籍和淩亂的資料，幾台同時打開的電腦發出微弱的光芒，男人一概不予理會，不遠處獨自整理資料的女人冷著一張臉沒有理會男人的喃喃自語，而是將男人當做空氣一般做著自己的事。

　　「呐，波江，你相信命運麼？」

　　臨也將視線收回，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問向自己面無表情的秘書，被臨也一副耐人尋味的口氣詢問，波江輕輕挑眉冷冷的說道：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有些事真的是冥冥註定的麼，我和新羅小靜認識的是孽緣是命運的過程呢，小雅也和那位赤司君的相識也是命中註定麼？」

　　折原臨也一副調笑但是沒有笑意的表情讓波江的口氣很不耐煩，波江用生冷的聲音說道：

　　「你既然不相信那又問來做什麼？自己阻止不了的發展就怪罪在命運的身上，你的中二病也夠了吧！」

　　被波江說中的臨也露出孩子般開心的表情，猩紅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像極了一副想要做惡作劇的孩子：

　　「是啊，我不相信所謂的命運，所以……打破也無所謂吧……」

　　波江冷冷的看著獨自歡樂的臨也，突然臨也轉過頭，用一種陌生沒有見過的神情輕輕的微笑，說出來的話卻是沒有感情又令人心寒的言語：

　　「你說，我是該先去報仇呢，還是……將危險的源頭解決掉呢？」

　　波江的背脊瞬間湧起一股寒意，不自覺的將目光移開……

　　……

　　兩個小時前……

　　赤司幫雅也去學校請假，回到醫院時已經接近黃昏，推開病房門看到的卻是空白的病床，赤司眯了眯眼，詢問附近經過的護士：

　　「這間病房的病人呢？」

　　護士愣了愣，看了下手中的記錄回答道：

　　「剛剛來過一位折原先生，對病人做了轉院手續，半個小時前帶走了……」

　　精緻面容的少年冷漠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駭人，護士小姐咽了咽口水，小步的挪開，赤司冷冷的看著無人的病房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信號：

　　【折原臨也……】

　　******

　　池袋的變化一直很快，在不經意間風向就開始改變，這種反復無常只能不斷去習慣才能在池袋自由自在的活下去……

　　之前發生的連續砍人魔事件一下子也變成幾個禮拜之前的事情，五十多人被砍傷在池袋也造成了一場不小的慌亂，不過更要慌亂的是前段時間不久的一場的大型鬥毆事件，醫院一下子湧進幾百名急診病患也造成了一場不小的混亂。

　　不過，這些都和少年--紀田正臣無關。

　　也不是無關，只能說沒有牽連罷了，倒是正臣的幾位朋友牽扯其中。

　　包括那位戴眼鏡的文靜少女。

　　雖然被砍人

　　魔所襲擊的少女的傷勢已經痊癒，但是卻不能改變正臣眼裡所蘊藏的風暴，少年帶著隱晦的目光站在醫院樓下望著某扇窗戶。

　　有時候，有些傷勢無法痊癒的。

　　「阿拉，這不是紀田正臣麼？」

　　自己的名字被完整的叫出，但是讓自己的名字被喊得讓正臣自己一瞬間的僵硬與顫抖只有一個人做得到。

　　「臨也先生」

　　正臣轉過身僵硬而又禮貌的打招呼，比起正臣的僵硬，臨也隨意許多，男人一貫的外套，手插在外衣口袋裡，連著衣服一起向正臣招招手，隨即順著正臣之前的視線望向他熟悉的病房窗戶，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

　　「聽說你的朋友住院了？」

　　正臣頓了一下，用複雜又警惕的目光看著臨也，他從來都沒有把臨也和砍人魔的事情分開來看，起碼，臨也會在裡面扮演一個未知的角色。

　　關於杏裡的事情正臣並沒有和沙樹講過，那麼臨也知道的來源就不會是沙樹，但是他想不到任何關聯能讓臨也關注到杏裡或者帝人，正臣的腦海裡閃過一系列的可能，但是最終無果，正臣只能換個話題：

　　「已經出院了，倒是臨也先生，是來看沙樹麼？」

　　提起沙樹的名字，正臣都不會很自然，不過從臨也口中聽到否定的答案這讓正臣有些吃驚。

　　「不是喲」

　　在正臣疑惑的目光下，臨也吐露出的名字讓正臣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

　　「是小雅也受傷了」

　　「雅也，醬？」

　　正臣愣愣的重複一遍，臨也勾起唇角露出一絲奇異又覺得好笑的表情說道：

　　「奇怪，你不知道麼？你不是最近一直在查這件事麼？」

　　臨也的話讓正臣感到一股心底竄上來的寒意。

　　【他在說什麼，不，不會的。】

　　正臣內心否定著。

　　但是臨也進一步的，殘酷的對正臣說出他心中的猜想：

　　「雅也她啊，被砍人魔襲擊了，在兩天前……」

　　【兩天前，就是他打電話的那晚！】

　　正臣咽了咽口水。

　　「到現在都昏迷不醒啊……」

　　臨也的聲音不是平時的幸災樂禍，而是微微的苦澀，正臣只能愣愣的看著臨也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此時的正臣張開嘴說不出話來，但是內心卻混亂的理不清思路。

　　【雅也受傷了，怎麼會，不是應該和折原臨也又關係麼？不會的，折原臨也不會舀雅也涉險，那如果折原臨也沒有參與其中砍人魔會是誰？為什麼雅也會受傷！】

　　「昏迷不醒，很嚴重麼？」

　　正臣找回自己的聲音，仿佛兩年前的那種無力再一次湧了上來。

　　這次……連雅也都受了傷……

　　他又誰也都沒有保護好……

　　不可原諒……

　　傷害雅也的傢伙不可原諒！！

　　臨也感覺到正臣散發出來的怒氣，用輕柔的口氣淡淡的說道：

　　「啊，很嚴重……治不好了呢……」

　　臨也意味深長的話語隱晦的含義又給正臣一種誤會。

　　雅也並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時候，自己將成為導火線點燃了這個戰場。

　　……

　　正臣現在很混亂，他腦中的信息量超過了他所能承受的範圍，一條一條理出來卻不能連貫的串在一起，但是正臣已經沒有足夠的冷靜去想明白。

　　之前杏裡的受傷，加上現在雅也的受傷，正臣感覺兩年前的舊傷疤被生生的揭起，如果說杏裡的受傷是與沙樹的印象重疊了，那麼雅也的受傷完全是再次上演了當初無助憤怒又無能為力，雖然這次並不是自己懦弱而沒有救到，但是正臣卻無法不苛責自己……

　　如果當初……自己再強一點就好了……

　　抓住砍人魔，杏裡，雅也都不會受傷。

　　正臣壓制住內心的憤怒，開始思索著。

　　前段時間黑機車和另外一個持著日本刀的神秘人士入侵了他們黃巾賊的基地，那個時候正臣有了一個不確定的結論……

　　黑機車是dollars的一名成員……

　　砍人魔沒有被逮捕……

　　舀著日本刀的入侵者，最後被黑機車救走……

　　那麼砍人魔是否是dollars……

　　折原臨也是dollars成員……甚至有可能是dollars的老大。

　　正臣當時幾乎肯定了折原臨也和砍人魔之間的聯繫，起碼……知道了敵人是誰……

　　但是現在……

　　雅也……

　　雅也的受傷推翻了正臣的猜想，不是折原臨也會是誰？

　　正臣愣愣的從玻璃外看著病房內的少女，兩年前他也是這樣在醫院看著那位他無法救到的戀人，然後積累的負罪和愧疚轉移到了另一個少女身上，然而此時，被他狡猾的逃避的當做救贖的女孩此時卻沒有意識的躺在裡面……

　　【沒關係喲∼正臣，這個秘密我先蘀正臣保管著吧∼】

　　少女曾經說出那句解決少年煩惱的話。

　　【正臣你啊，是絕對無法逃離過去呀】

　　少女的兄長曾經說出那句讓少年煩惱無比的話。

　　絕對無法，說得真好，現在的他，不得不和過去戰鬥……

　　正臣將手放在玻璃上，隔著遠遠的距離就這麼看著雅也安靜的模樣，身後折原臨也的身影映射到玻璃上，正臣沒有轉身，就這麼對臨也說道：

　　「臨也先生，接下來你會做什麼？」

　　就這麼平靜的問著折原臨也，如果是平時正臣這麼問臨也他要做什麼，臨也會詞不達意轉移話題，但是，此時自然而然的問出來，正臣卻感覺自己的內心奇異的平靜了，面對折原臨也的恐懼也漸漸消失了，臨也爽快的回答了：

　　「當然是報仇啦∼」

　　「真是巧呢……」

　　正臣感歎的苦笑著，他知道，他是永遠不會和折原臨也站在一條線上的，折原臨也甚至不會是任何陣營裡的。

　　「那，正臣，我把我所擁有的情報交予你，你幫我為雅也報仇如何？」

　　情報是折原臨也最有利的武器，正臣靜靜的閉上眼……

　　【正臣你啊，是絕對無法逃離過去呀】

　　是啊，即使不甘心，他還是要借助折原臨也的力量，即使知道會被折原臨也利用，卻也不得不去做……

　　正臣猛然睜開眼：

　　【但是……現在的我，不再是過去的我，我就只是紀田正臣，站在這裡的紀田正臣，不再是過去的紀田正臣……】

　　此時正臣的表情和過去的自己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若要說不同的話，正臣冷冷的看著玻璃上映照著自己面容的臉，內心與外表的冷意同步了起來：

　　【現在的紀田正臣，做好了著做好殺人的覺悟和……被殺的覺悟……】

　　……

　　臨也低低的笑著看著正臣越漸越遠的背影，這個少年的成長沒有辜負他的期待啊……

　　臨也緩緩的轉過頭，安靜的躺在病房裡的少女讓臨也的笑容漸漸的消散，直到一名巡視的護士路過，臨也再露出稱之為和藹的微笑對護士說道：

　　「啊，抱歉，能幫我辦理出院手續麼，我要帶走這位病人……」

　　目的達到了，就不能留在這裡，這裡遲早被找到……

　　******

　　赤司很少質問自己，因為，他從來不做會讓自己質疑和後悔的事情。

　　他只有絕對，他的命令就是一切，他的決定就是一切，戰勝一切，他就是正確。

　　赤司就這樣朝著這樣的信念筆直的前進。

　　但是這條路上，出現了入侵者。

　　折原雅也。

　　這個少女自說自話的說要愛他，但是卻是單方面的，赤司在想，如果當時他選擇的是拒絕，而不是抱著興趣征服的心態的話，一切都不一樣了吧。

　　起碼，現在內心異樣的情感，莫名的情感，無法理解也無法忽視的情感是不會多出來的。

　　「……」

　　赤司坐在休息室裡安靜的看著窗外，身邊只有紫原一人，巨大又孩子氣的少年沒有打擾獨自思考的赤司而是一個人滋滋有味的幸福的吃著懷中滿滿的零食，雖然平時赤司的話也很少但是今天確實異樣的沉默，紫原在情感方面或許是遲鈍的，但是在感知的方面確實細膩的，這點和青峰很像，這也被鸀間稱為：

　　野生動物第六感。

　　「敦，你吃的有點多了……」

　　赤司淡淡的說道，沒有波瀾的語氣中卻有一絲的疲憊，紫原嘴裡塞著美味棒，眨眨他那懶散沒有精神的眼，甜甜膩膩的聲音緩緩的說道：

　　「沒有哦∼∼」

　　少年孩子氣的不承認，赤司淡淡的露出無奈的表情，習慣了紫原這樣的口氣但是赤司卻會不由得想起另一個有著甜甜膩膩口氣的少女。

　　紫原歪了歪頭，露出滿足的笑臉：

　　「喜歡的話，就會覺得不夠∼∼」

　　【喜歡的話……會……覺得不夠麼……】

　　赤司垂下眸，放輕聲音，有著自己想像不到的輕柔和疑惑：

　　「敦，喜歡是怎麼樣的？」

　　紫原似乎很認真的想了想，突然手握著美味棒指著赤司擲地有聲的說道：

　　「喜歡就是喜歡嘛！想要想要想要的不得了的就是喜歡！」

　　紫原的回答沒有章理，但是卻像是紫原的回答。

　　「如果你喜歡的東西不見了呢？」

　　「為什麼會不見？」

　　紫原疑惑的反問，然後用肯定的語氣用力點點頭說道：

　　「不會不見啦，喜歡的東西我一直放在身邊藏得好好的哦∼」

　　少年炫耀的口氣極其的孩子氣。

　　赤司赤色的雙眼微眯，眼裡蘊藏著某種深沉又無法解讀的情感：

　　「如果有討厭的傢伙搶走了呢？」

　　「那就搶回來！」

　　紫原鼓起腮幫，睜大眼睛，孩子氣的額表情一下子變得暴戾：

　　「搶我東西的傢伙不管是誰都要碾爆哦！」

　　「……」

　　赤司又將視線放到了窗外的天空，然後用忌諱的目光隱晦的看著刺眼的陽光：

　　【那麼，就奪回來吧……不要再等了】


50、燃燒的火種

　　窗戶打開,吹進來的風帶著陣陣涼意，少女烏黑的長髮被輕風帶起，抬起手將長髮攏起後，少女沒有其他動作,面色有些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如瀑的黑髮加上猩紅的雙眸，配上這副蒼白的面容，讓少女給人一種吸血鬼的錯覺。

　　很長時間，少女都保持著一個動作，就是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沒有雲的藍天,少女眼中沒有流轉著任何的情緒，只是淡然的看著天空,不知少女是在發呆還是思考。

　　輕微的推門聲響起，少女沒有回頭，不用回頭少女也知道是誰，一道清冷又爽朗的聲音在少女別過頭的另一面響起：

　　「感覺怎麼樣？」

　　少女沒有很快的回答，房間又回歸了安靜，如果仔細聽還可以聽到街道上吵鬧的吵雜聲，這種聲音代表著外面已經不太平靜的現狀了，但是少女卻慢慢的轉回頭，用一種幾乎溫和的口氣又沒有情感的眼神對身邊的男人笑道：

　　「嗯，很久，沒有這麼安靜了……」

　　「……」

　　男人咧起嘴笑了起來：

　　「安靜……麼？」

　　男人－－折原臨也慢慢的走到窗邊，俯視著池袋的街道，在這個時候，這個發展，他帶著雅也回到了漩渦的中心，池袋，接下來發生的有趣的事情他可不想讓雅也錯過呢，雖然雅也的受傷超出了他的預料，不過……

　　臨也猩紅的目光轉回到雅也的身上。

　　接下來或許會發生讓他更意想不到的有趣的事也說不定吧∼

　　「後悔麼？憎恨麼？」

　　臨也饒有興趣的看著少女的反應，他當然知道被罪歌傷到的人的下場是什麼，被控制，沒有心智，他在那天晚上看到不少，但是雅也一直保持著自己清醒的神智這讓臨也感到意外，這讓臨也不禁在心中做出了一種猜測：

　　難道雅也用自己的力量支配了罪歌？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是贄川春奈做到過一次，雅也也許也有可能吧，但是越往深入想，臨也的笑意就越加惡劣和冷冽，贄川春奈是靠著愛那個叫隆志的男人戰勝了罪歌，那雅也呢？赤司征十郎麼？這個猜想讓臨也感到一種不快。

　　雅也看著臨也保持著微笑但是掩蓋著真正不耐，厭惡，焦躁的表情，雅也恍惚了一下，並沒有回答臨也的問題，而是勾起淺淺的又略帶自嘲的微笑：

　　「我以為，昏迷是沒有意識的，但是，好像有點不一樣呢……」

　　雅也深吸一口氣，但是扯動了傷口，微微皺眉後繼續說道：

　　「真是個吵鬧的聲音呢，一直在響，一直在響，但是沒有開關關上，就像壞掉的複讀機一樣……」

　　雅也垂下眸，口氣裡有一絲的疲憊，臨也是無法理解雅也當時的感覺的，他只是，直直的看著雅也的臉，等待著雅也的敘述。

　　「一直在說，不停的說，希望能擁有與人類之間愛的證明……哈……」

　　雅也低笑一聲，清麗的笑臉一下子變得尖銳：

　　「明明是個意識體，連個存在都沒有，居然大言不慚的說愛……」

　　「……」

　　臨也勾起嘴角露出和雅也相似帶有嘲謔的笑容：

　　「阿拉，小雅也的表情真是讓我懷念呢∼」

　　有多久沒看到少女露出這樣帶有明顯的惡意又瘋狂的譏笑了？

　　啊，自從那個赤司君出現之後呢，將我的小雅也奪走了呢∼

　　「是呢，我也懷念呢∼」

　　雅也嘴角勾勒的弧度是那麼的詭異和令人寒顫……

　　臨也的赤瞳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帶著一種莫名的興奮對雅也說道：

　　「呐，小雅也，你要……報仇麼？」

　　什麼都不做，怎麼會是折原雅也，雅也張了張嘴，反問：

　　「臨也哥想說什麼？」

　　她可不想她的報復和臨也的計畫有什麼衝突呢。

　　臨也擺擺手，露出頑劣的笑容：「我想說，你要找誰報仇呢？」

　　妖刀……

　　雅也沒有回答，都是妖刀的錯，涼野只是被控制而已……

　　「臨也哥你覺得我想的只是那麼簡單？」

　　雅也突然笑了起來，這次是真的扯動了傷口，雅也一邊捂住傷口一邊肆意的笑著，臨也有些愣了愣，他只不過想指引一個方向，將正臣，妖刀，雅也引到一個方向，想將火種越燒越旺罷了……

　　「呐，臨也哥……」

　　雅也停下笑聲，皺著眉的笑臉可見雅也的傷口又多痛，但是少女沒有過多的在意，露出一種世人無法理解，只有臨也一人能懂的笑容：

　　【我啊，從來都不想做好人，在我選擇愛著人類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會與許多東西為敵，我也沒有什麼善心會放過欺負我的傢伙，我所會的，只是以惡制惡，以暴制暴罷了……】

　　雅也深深的吸口氣，然後惡意的吐出：

　　【如果能找到負責的傢伙就好了，否則，我能做的就只有遷怒了，沒有誰的錯的話，那我就怪罪到這個世界上吧，讓這個世界承受我的遷怒吧……】

　　雅也說著半開玩笑的話，是真是假也只有雅也自己知道，但是雅也眼中蘊藏的瘋狂卻是無法忽視的真切。

　　「還不可以喲，毀滅世界可是魔王的任務呢，魔王還沒有把人類收入禳中，世界還不能毀滅喲∼」

　　臨也揉揉雅也的腦袋，將少女的黑髮變得淩亂，然後湊到少女的耳邊輕笑道：

　　「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守護世界的和平，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誰來對你的傷負責吧∼」

　　「噗∼我們要當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麼？」

　　少女眯起眼笑了起來，但是一笑傷口處肌肉的拉扯讓少女又痛呼了起來：

　　「好痛∼」

　　終於喊痛了。

　　臨也笑著輕輕搖搖頭，走出房門，再次進來時，手上多了一杯水，而另一隻手上多了兩粒藥。

　　「給，止痛藥」

　　雅也鼓起腮幫接過臨也手中的兩粒藥，撇撇嘴將藥塞進嘴裡就著水吞了下去，臨也蘀少女掩好被子，雅也皺起眉好奇的問道：

　　「為什麼止痛藥兩粒不一樣的？」

　　「因為另一粒不是止痛藥啊∼」

　　「誒？」

　　臨也爽快的回答讓雅也愣了愣，只聽臨也用像孩子惡作劇得逞的口氣輕快的說道：

　　「因為另一粒是安眠藥啊∼∼」

　　「……」

　　少女再想說話時，意識已經控制不住的睡了過去，臨也看著少女睡著的睡顏輕輕的笑了起來：

　　是啊，這樣可愛又迷人的小反派，他怎麼捨得交給別人呢？

　　******

　　池袋，sunshine 60通大道。

　　赤司站在混雜著許多來良學園的學生人潮中，經過赤司的女生都會偷偷的看一眼這位有著精緻面容卻面容冷漠的少年。

　　單單只是看著赤司，赤司就有著吸引人的本質。

　　赤司並沒有將這些目光放在心上，他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折原臨也這傢伙在哪！】

　　「嘿，來吃笀司吧！很好吃哦！來吃！笀司！那位小哥∼」

　　帶著口音的日語似乎像鬧鐘一樣喊了起來，就在大廈的電子螢幕的時間轉為整點時，這個有著漏洞百出的日語開始招呼了起來，赤司略微側了側頭，一個身高超出兩尺的黑人笑呵呵的指著赤司開口說道：

　　「嘿！這位小哥！」

　　明確的在喊赤司，赤司冷漠的回道：

　　「什麼事？」

　　「新面孔喲∼來吃笀司哦，我們露西亞笀司很好吃喲∼很多人都來吃的喲∼」

　　赤司看了看不遠處的店面，微微皺起眉，淡淡的拒絕了：

　　「不了，我找人」

　　「找人要吃飽了肚子才有力氣找人喲∼∼」

　　當赤司想直接走人的時候，操著奇怪口音的大漢的下一句話讓赤司停下了腳步：

　　「來吃笀司的話，我可以幫你找人哦∼這裡好多人我都認識哦，大家都來吃笀司嘛∼」

　　「包括折原臨也？」

　　聽到是找臨也的，賽門更加面帶微笑的說道：

　　「哦哦∼臨也哦，臨也也經常來吃笀司的喲∼」

　　赤司挑挑眉，在確認這句話的真實性的時候，一道充滿怒意的低吼打破了周圍還算平和的氣氛：

　　「啊？我好像聽到某只跳蚤的名字了！！！」

　　赤司側過頭看到的是一位穿著酒保服的男人，赤司的眼中劃過一絲了然的神情，他當然記得這位讓人記憶深刻的人物。

　　「哦哦∼靜雄∼這位小哥要找臨也，你和臨也最熟了，你來告訴他吧∼」

　　賽門招招手，用一副讓人看著想發火的表情憨憨的笑道，靜雄太陽穴處的青筋在跳動，像是在隱忍什麼，咬牙切齒的說道：

　　「誰和跳蚤很熟啊！！！」

　　「……」

　　赤司淡淡的看著處在憤怒中的靜雄，仿佛任何言語都能刺激到這個男人暴走，但是即使如此，赤司還是開口了，用最能刺激靜雄的聲音：

　　「呐，你知道折原臨也在哪裡麼？」

　　吧唧！

　　像是觸動了什麼開關一般，靜雄機械般的扭過頭，將視線放在了赤司身上，明明和折原臨也完全不同的樣貌，但是卻有著和折原臨也相同的聲音，光是這一點就可以讓靜雄憤怒起來。

　　「應該是你和折原臨也這傢伙有什麼關係吧！！！！」

　　說著靜雄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沖向了赤司，靜雄很容易被憤怒所支配，滿身的力量操縱大腦，靜雄從來沒有去想對方能不能接受他的攻擊，他只是在憤怒湧現之時驅動全身的力量……然後破壞一切。

　　隨著靜雄的怒吼，赤司睜大雙眼，將靜雄快速又充滿力道的拳頭印入眼中，一點點的軌跡在赤司的眼中形成，靜雄出拳的肌肉跳動和收縮在赤司的眼中清晰可見，但正是這清晰可見，赤司有些驚訝的挑起眉，這樣的力道根本超過了身體的負荷，肌肉和骨頭幾乎開始毀壞，赤司的身體比大腦反應還要快速的迅速後退，但是即使閃過靜雄的拳頭，伴隨著拳頭的拳風以可怕的力道擦過赤司的臉頰，赤司感到臉上有一瞬間失去觸感的麻痹。

　　真的是怪物呢……

　　赤司眯起眼緊迫的盯著靜雄，突然有種能理解何為『幹架傀儡』的含義了。

　　「我和折原臨也沒有關係」

　　到這個時候，赤司還能冷靜的回答靜雄沒有一絲的恐懼這讓一邊與靜雄一道的男人－湯姆驚訝了起來，照理說，平常人看到這樣的靜雄都會嚇到不敢再動了吧。

　　「騙鬼吧！明明聲音一模一樣！！！」

　　靜雄全身充斥著討厭折原臨也這個資訊，所以就連和聲音相像的這一點都是靜雄討厭的範圍，赤司眯起的雙眼湧起一道危險的信息：

　　【如果鸀間敢和我這麼說話的話他就死定了】

　　「如果可以，我並不想和他有什麼關係……」

　　赤司冷冷的說道，此時靜雄的拳頭已經超過了思考的速度快一步的再次揮拳出去，與赤司近距離下的揮拳，赤司除非能夠未卜先知早一步躲開，否則這一拳下去非死即傷，湯姆驚恐的看著靜雄那仿佛能夠劈開空氣的拳頭，又不敢置信的看著沒有絲毫恐懼的赤司，不由自主的喊了出來：

　　「等等，住手啊靜雄，那孩子只是個初中生！！」

　　靜雄似乎在這瞬間有了微妙的變化，當他意識到對方即使和折原臨也的聲音相像但是卻只是初中生這個資訊時，他的拳頭已經無法收回，即使對自己下達停下來的命令，拳頭還是因為慣性朝著赤司揮了過去。

　　正當湯姆以為那個有著難以置信的力量會打在那名纖細的少年身上時，一雙大手突然出現，像是卡車突然撞擊小轎車的衝力，硬生生的將靜雄的拳頭轉變了方向，打在了一邊的固定垃圾桶上，一聲巨響，鐵制的垃圾桶上出現了一個十公分大小凹印，湯姆心有餘悸的看著這個凹痕再看看赤司，內心不禁吐槽起來：

　　我說少年啊，你稍稍驚訝一點好不好，那個凹痕就差點出現在你身上了誒，我都蘀你捏把冷汗啊！！

　　阻攔靜雄拳頭的雙手是賽門的手，此時高大的黑人站在赤司和靜雄的中間，賽門的雙手還壓制靜雄的拳頭，黑人露出打破沉重氣氛的笑容說道：

　　「哦∼靜雄∼不可以哦∼不可以欺負小朋友哦∼這可不是大人的行為哦∼∼」

　　赤司的嘴角不經意的抽搐了一下，輕皺著眉略有所思的看著這位兩尺大漢：

　　小朋友……在說他年齡小還是身高啊……

　　此時赤司和靜雄的內心同步了起來：

　　真是不爽呢……

　　……

　　「啊，抱歉，剛剛差點揍了你……」

　　沉靜的聲音說話的男人很難想像，他是之前那位將鐵制垃圾桶打出十公分凹痕的傢伙。

　　「嗯，沒事……」

　　冷淡的聲音回答，很難想像他是那位差點遭受可怕拳頭的少年。

　　「我說，為什麼你們現在能夠這樣和平相處啊！！！」

　　湯姆忍無可忍的喊道，之前還怒劍拔張的打起來，為什麼現在可以心平氣和的在一起說話啊！！

　　靜雄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發出『咯咯咯』的聲音，然後用平靜的表情對湯姆的質問做出思考：

　　「嗯，為什麼啊……」

　　靜雄恍然了一下，點點頭說道：

　　「大概是……因為……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吧……」

　　敵人的敵人……

　　說的是折原臨也麼？

　　湯姆頂著他那誇張的雷鬼造型仔仔細細的觀察了赤司一番，他以為這世界上敢公然和折原臨也對著幹的只有靜雄這個單細胞了，沒想到折原臨也的仇恨值還不低，連中學生也有敵對的啊。

　　「你知道折原臨也在哪麼？」

　　赤司又重複了一遍，這次靜雄很快的回答了：

　　「不知道」

　　等等！靜雄你不知道還揍別人啊！湯姆抽搐著嘴角帶著敬意看著依舊相處和平的兩人。

　　「……」

　　「我知道的話早就把那只跳蚤拍死了」

　　靜雄又補了一句。

　　「……」

　　就在赤司沉默思索著該如何找到折原臨也時，湯姆用一種奇怪的口氣問道：

　　「我說少年啊……」

　　赤司抬起頭，湯姆看到的是一雙平淡無瀾沉靜的雙眼。

　　「你就……不害怕麼？」

　　湯姆糾結的問道，靜雄奇怪的看著湯姆，不理解湯姆為什麼會這樣問，湯姆用近乎碎碎念的口氣說道：

　　「你不會覺得這個傢伙很可怕麼？把垃圾桶砸出這麼大個洞，像個怪物一樣亂揮拳！」

　　「等等，湯姆先生，你這樣說有點過誒……」

　　靜雄在旁插嘴，但是湯姆繼續碎碎念：

　　「還有那個折原臨也，是個絕對可怕的傢伙啊！能和靜雄打的不相上下的傢伙一定也很恐怖啊！！」

　　「等等，湯姆先生，那個和我沒有關係啊……」

　　為什麼這個少年不會感到害怕呢，湯姆感到深深的疑問，作為追債人員，他見過各種各樣的傢伙在面對靜雄時害怕的模樣，能夠面色坦然的面對暴走的靜雄，除了折原臨也那張陰險的嘴臉，這個少年是第一個，啊，不對，還有賽門……

　　「……」

　　赤司沉默著，在湯姆以為這個冷漠的少年不打算回答他的時候，這個像極了折原臨也的聲音緩緩地說道：

　　「如果恐懼不能戰勝一切的話，我何需恐懼……」

　　害怕，是贏不了折原臨也的……

　　「哦，對了，你要找臨也那傢伙的話，或許黑機車知道」

　　靜雄突然說道，給了一條比較有用的資訊，赤司點點頭淡淡的說道：

　　「謝謝」

　　「啊，沒事」

　　湯姆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內心不由的感歎著：

　　啊，如果哪天臨也和靜雄能這樣和平相處就好了，不過，這不大可能吧。

　　******

　　「給自己妹妹吃安眠藥，真有你的」

　　臨也走出房間就遭到波江的冷哼，臨也無所謂的聳聳肩回笑道：

　　「誒呀，如果目的達到了，過程什麼的就不重要了∼」

　　波江挑挑眉諷刺的笑道：

　　「你就這麼確定那個少年會找到這裡？」

　　臨也哼著小調走到辦公桌前，桌子上有個難以令人忽視的物體，臨也眯起眼捧起桌上的物體，一個頭顱，像是審視一個藝術品般，臨也回答波江：

　　「會找到的，為了雅也，他會找到的……」

　　「你就這麼肯定？」

　　「嘛，他是雅也看上的人嘛，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那真是太讓人失望了啊……」

　　說著臨也喃喃的補充了一句：

　　「啊，這個要藏起來呢……」

　　將手中的頭顱放好，本應該沒有生命跡象的頭顱，睫毛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又變的沉寂。

　　「嗯……快……到了吧……」

　　******

　　「咦？這不是靜雄嘛，阿勒？這位少年是……啊，你是雅也的那位！？」

　　某公寓的門被打開，穿著白大褂的男子看到門外的人先是驚呼然後再是更加的驚呼。

　　「啊，新羅啊，賽爾提在麼」

　　「誒誒？靜雄找我的賽爾提做什麼？！我告訴你哦，不要對我的賽爾提有非分之想哦！」

　　帶著眼鏡的清秀男子帶著股孩子氣唧唧歪歪的說道，顯然平和島靜雄沒有這個耐心，不耐煩的說道：

　　「吵死了！」

　　「啊，我錯了……」

　　原本激動的白衣男子瞬間在靜雄駭人的表情下氣勢弱了下來，隨即他的注意力又放到了赤司的身上：

　　「哦，這位少年，還記得我麼？」

　　赤司點點頭，池袋的密醫。

　　「真是榮幸啊，那麼，那個……赤司君來著，請問光臨寒舍有什麼事麼？」

　　「我要知道折原臨也的下落」

　　新羅瞪大了眼，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找臨也來找他問誒？！新羅奇怪的問向靜雄：

　　「靜雄你不是知道臨也住的地方麼，怎麼還跑來問我們？」

　　赤司側過頭將視線轉到靜雄身上，靜雄沉默了兩秒，然後坦然的回答：

　　「嗯，我忘了！」

　　新羅抽了下嘴角，怪叫道：

　　「忘了！你和臨也敵對了多少年，你居然能忘了死對頭的住處！要是我就天天堵在門口然後一出現就揍他！」

　　靜雄見新羅這麼義正言辭的模樣奇怪的問道：

　　「你和臨也那傢伙是朋友吧，這麼說他好麼？」

　　「我這麼說他他也不會死啊！」

　　「……你說的這個，我也做過，堵在門口揍他，但是那個跳蚤逃得很快，每次去都是沒人，後來他沒住在池袋，我就忘記了那個地址……」

　　靜雄說的理所當然，新羅怔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臨也能活到現在，靜雄是個單細胞占了很大的原因吧……

　　新羅一邊碎碎念著[這種事情就不用找賽爾提我來就可以了靜雄那傢伙居然能把臨也的地址忘記真是神奇果然臨也那傢伙閑的沒事幹到處拉仇恨值]然後將寫好的位址交給赤司，赤司接過地址淡然的點點頭，不吝嗇自己的感謝說道：

　　「謝謝」

　　瞬間新羅的眼睛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在赤司轉身之際，新羅喊住了赤司：

　　「等等！」

　　「……」

　　新羅一臉嚴肅的走到赤司面前，眼中的情緒都隱藏在反光的眼鏡下：

　　「在走之前，我想請你幫個忙……」

　　「……」

　　赤司沒有立即答應，只不過新羅嚴肅的表情赤司也沒有立刻拒絕。

　　靜雄也不知新羅要說什麼一頭霧水的看著新羅時，新羅突然一改嚴肅的表情，一臉興沖沖的像是要實現揣藏多年的夢想一般對赤司說道：

　　「再走之前，請赤司君，用你的聲音對我說：『新羅大人，萬歲！』吧」

　　「……」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6-28 09:50

51、那就繼續愛下去吧

　　波江打開門的時候有些覺得不可思議,來的少年比她想像的還要纖細和沉靜，雖然來的人就應該會是臨也所說的雅也喜歡的那個少年,但是波江還是暗暗心驚了一下：

　　這個少年所擁有的氣質已經超越了這個年紀了啊。

　　臨也從椅子上站起身像是歡迎赤司一般開心的說道：

　　「呀∼你來了啊,赤司君∼比我想像的……要晚呢∼」

　　赤司冷眼看著臨也,他知道他會來，所以他等著他，波江站在一邊打量著兩人，她有些好奇這位少年會如何應對折原臨也,不得不說，這名少年光從氣勢上波江就給了他很高的評價。

　　「她呢？」

　　赤司直接問道，不拖泥帶水,不過臨也不是很配合,裝傻的問道：

　　「咦？你在說誰呢？」

　　「我的女人,折原雅也呢？」

　　赤司話一說完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波江冷著張臉內心卻是波濤洶湧，她從赤司開口的刹那就被赤司的聲音怔的反應不過來，她可沒聽說過會有聲音這麼相像的存在啊，這種折原臨也變態似的人格分裂自言自語的說話是怎麼回事！？

　　「……」

　　臨也斂起笑容，露出一種嘲諷的表情：

　　「這麼說，有些不對呢，赤司君……」

　　「……」

　　似乎料定赤司並不是多話的人，臨也自顧自的說下去，嘴角尖銳的笑意是那麼的令人討厭：

　　「我可沒見過有誰能讓自己的女人受那麼多次傷呢」

　　赤司緊盯著臨也卻不言一語去反駁，情報販子得寸進尺的說道：

　　「我說錯了麼？雅也因為你受傷是不可爭辯的事實吧，啊，你可以推脫和你無關，我並不在意」

　　赤司沒有因臨也的話露出任何不耐的表情，他只是靜靜的聽著臨也的話而已，這點讓波江感到意外，一般這個情況都會是辯駁什麼的吧。

　　臨也似乎找到什麼有趣的事一般，想要努力去打破赤司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不遺餘力的繼續說道：

　　「啊，對了，我曾經問過你吧，如果雅也受傷了你會報仇麼？那個時候你怎麼回答來著？」

　　臨也側了側身，做出一副回想的樣子然後恍然說道：

　　「你說，你是不會讓她受傷的∼」

　　臨也的話充滿了諷刺，他拿現在的事實去刺激赤司曾經說過的話，赤司當然也記得他說過的話，這也是他唯一說過卻沒有做到的事。

　　臨也的赤瞳流轉著一種莫名的光芒，又像是冷靜又像是瘋狂，臨也將情景一下子重演到耶誕節那天兩人的對話上，但是演的人卻是臨也一人，也是一人分配兩角，臨也一步步走近赤司緩緩的重複他當時繼續說下去的話：

　　「我說，少年∼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臨也露出當時一模一樣的嗤笑，然後注視著赤司越漸越發冷意的眸子，用頑劣的笑容直擊赤司，然後揚起下巴收起一切的笑意對赤司說道：

　　「那，我就是絕對！」

　　一瞬間，仿佛臨也的口氣像極了赤司，赤司赤色的雙瞳猛然一縮，甚至一邊的波江都駭然的看著臨也，那瞬間她仿佛看到了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但是也只是一瞬間的幻覺，臨也很快的變回自己嬉皮笑臉的模樣，擺擺手說道：

　　「當時，你是這樣說的吧……」

　　臨也模仿赤司的那一瞬就像是一個幻覺，但是赤司不會忘記，那一瞬間臨也轉換他的表情是那種滿滿的嘲笑，就在嘲笑他沒有做到自己說的那般。

　　他就是那種很容易讓人討厭起來的傢夥，波江心裡冷哼著。

　　「你說，我該相信你哪句話呢∼」

　　臨也歪歪頭似乎很單純的問道，但是赤司知道無論他回答什麼，折原臨也早有了他自己的答案，現在，他只是想要看他像小丑一樣出醜罷了。

　　「……」

　　臨也聳聳肩，並不在乎赤司的沉默，將身體靠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愜意的看著赤司，僵硬的氣氛似乎在一點點的消散，不過，臨也不達到目的是不會停止的，安靜的氣氛再次被臨也打破，臨也拿起桌上的一份資料微笑道：

　　「嘛，光看資料的話，赤司君是個很優秀的孩子呢∼」

　　臨也朝赤司笑笑將手中的資料扔在了地上，輕盈的紙張飄散到了地上甚至有些飄落在赤司的腳邊，赤司並沒有將臨也冗長如臺詞般的話語放在心上，他不想將被折原臨也的思路帶著走，他今天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帶走折原雅也。

　　赤司冷冷的盯著臨也打算開口詢問雅也在哪裡時，臨也再一次的快一步奪走主權：

　　「但是，赤司君，你知道麼？這樣的優秀在我眼裡不算什麼呢」

　　被折原臨也小看了，這是對赤司最大的侮辱。

　　「就算是雅也的哥哥，我也不允許他來輕視我……」

　　赤司冷冷的說道，知道這是折原臨也的激將法但是赤司也不允許有人來踐踏他的驕傲，赤司眯起眼冷漠的口氣是與折原臨也最大的區別：

　　「對我來說，你只是雅也的哥哥，其他什麼也不是……」

　　不過臨也到底比赤司多活幾年，臉皮也是無人能及的厚，如果說奇跡的世代裡紫原是皮最厚的人，第二是青峰，那麼折原臨也的厚臉皮就是紫原加青峰的程度了吧。

　　「誒呀，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不得不問你了，雅也……是你的誰呢？」

　　臨也仔細看著少年的表情，不想錯過少年一絲一瞬的變化，頑劣的嘴角因為自己問的刁鑽的問題變得歪曲。

　　雅也……是我的誰……

　　赤司內心問著自己，然後聽到自己這樣回答：

　　【是我允許站在我身邊的人】

　　波江感覺到了內心的顫動，少年看著就不像是會說愛的人，這樣的話是他最明白的愛語了吧，沒有說什麼『最愛的人啊，最重要的人啊，最想保護的人啊』這種常見又沒有誠意的話波江會嗤鼻，但是赤司這句話卻觸動了她……

　　就好像……不是被保護的姿態，不是被當做普通的女人一般，而是被承認，被需要，有一種作為一個女人被捧向高處然後牢牢握在手心裡的重視感。

　　矢霧波江不由自主的輕微顫抖著，雙手環胸的手指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服，素以沉著冷靜著稱的她，在聽到少年這番聽似霸道卻又包含一切心意的話也不禁動容了起來。

　　【呐，折原雅也，你聽到了麼？你愛的這個少年啊，可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了……】

　　波江露出一種嘲諷的苦笑，折原雅也就睡在隔壁的房間，離少年一牆之隔，但是他們卻無法見面。

　　聽到赤司的這番話的人不是姓折原的少女而是姓折原的男人，這個男人廣泛的愛著所有的人類，單方面的去愛著人類，所以他的愛既簡單又歪曲，他只以他的愛來看待一切，他以他的歪理去對待一切。

　　臨也走到赤司的身邊，抬起手將手肘靠在赤司的肩膀上，兩人相仿的身高誰都沒有給對方帶來身高上的壓迫感，臨也的聲音並沒有特別響，但是在這安靜的房間裡臨也的聲音卻是響徹整個房間：

　　【我說，赤司君，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呢？】

　　【說什麼允許不允許的，你有沒有反過來想過，你有沒有資格站在雅也的身邊呢？】

　　【你和雅也根本生活在兩個不同級別的日常，從頭至尾雅也只是配合著你過著那種安逸到骨頭發僵的日常罷了，如果反過來，你處在和雅也一樣的非日常中，你有那個力量活下去麼，你有那個自信不被這個城市拋下麼？在我看來，紀田正臣比你離雅也還要近呢】

　　【你只是在單純的接受雅也付出的愛意罷了，你只要付出一點點就得到雅也全部的愛意，不去拒絕也不去承認，不讓自己過快的沉淪進去，不可否認你一直在享受著雅也單方面對你的付出吧，到現在這個地步，雅也因為你受了傷，你一句話就想要從我身邊帶走雅也……】

　　【赤司征十郎……你不覺得你很……賴皮麼∼，太貪心了啊……你……】

　　臨也平淡的敘述出一段如同臺詞般的話語，如果平時會覺得這傢夥又把歪理說的頭頭是道了，但是在這個時候，臨也以雅也兄長的身份說出這些話，竟給人一種讓人無法去辯駁，好像真的是一位在替自己妹妹抱不平的兄長的錯覺。

　　波江在聽完臨也說的這麼長的一段話後都不禁有些感歎，還真被臨也說出一種真有那麼回事的感覺來，她好奇的等待著赤司將會如何應對臨也的質問。

　　「雅也在哪裡……」

　　等等，赤司少年！你就這麼忽視臨也講的那麼多的話麼！就這麼忽視過去麼？！

　　臨也頓了頓，沒想到赤司能夠冷靜到這個地步，沉默了幾許，臨也聳了聳肩，覺得無趣，遠離赤司幾步，臨也張開雙臂大方的對赤司說道：

　　「你覺得我會讓你這麼簡單的找到雅也麼？當然藏起來了嘛∼」

　　臨也轉過身背對著赤司，似乎隨意赤司搜尋這個房子，看看雅也在不在裡面，不過似乎料定了赤司不會去搜尋裡面的房間，少年的驕傲不會允許自己做出這種即使對方允許也不怎麼禮貌的行為，赤司冷冷的看著臨也那張謊言和真話無法辨別的笑臉，轉身走向門口。

　　「阿拉，赤司君要回去了麼？不找小雅也了？」

　　赤司停下腳步，但是沒有回頭：

　　「無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放開折原雅也，你說我自私也好貪婪也好，對於折原雅也我從來都不想大方，她只能是我的」

　　少年的背脊挺得筆直，離開的時候不帶一絲猶豫，既然不在折原臨也這裡，他就沒有停留的必要。

　　【就算只是單純的接受折原雅也的愛意，接受單方面的付出，他所接受的物件也是折原雅也一個人】

　　「你可真是個討厭的傢夥」

　　波江在赤司離開後，冷冷的總結出這麼一句話，折原雅也就在隔壁，如果她醒著的話，一切的發展就會不一樣了，所以折原臨也知道這一點才讓雅也睡過去。

　　他所做的一切的阻止只是協力廠商的插足罷了，如果雅也執意要去赤司的身邊，這是折原臨也無法阻止的……

　　折原的固執，折原最清楚。

　　「啊，多謝誇獎∼」

　　臨也笑笑，卻沒有勝利的喜悅，神色陰暗不明的看著窗外：

　　「打一場不會勝利的仗，還不如去製造一個自己會贏的戰爭……嘛，算了……」

　　「？」

　　波江不理解臨也的『算了』的含義，什麼時候折原雅也這個傢夥說過『算了』這樣放棄似的話語？折原臨也一直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啊……

　　******

　　赤司的出現並沒有打擾到臨也的計畫，池袋還在按照他所想的發展下去，只是幾天，就到了最終的結局。

　　黑機車。

　　黃巾賊。

　　Dollars。

　　砍人魔。

　　幾個名詞串在一起，幾個代表人物在同一個場合，這個場面頓時就混亂了起來。

　　正臣覺得不論是知道了帝人就是Dollars的老大還是看到杏裡拿著日本刀和黑機車一起出現，有著和砍人魔一樣的特徵，就在他把法螺田痛揍後，一切的心情莫名的輕鬆了起來，雖然額頭不住的流血，視線被留下的血覆蓋，但是正臣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Dollars也好，黃巾賊也好，他只是想有個歸宿，有人一起說說話而已。

　　但是逃避了那麼久，正臣想笑，原來一直的歸宿還是那個少女身邊啊……

　　「帝人和杏裡不是屬於這邊的吧……」

　　無論多麼親密的朋友還是多麼在意的人，但是所處的立場永遠不在一條線上，正臣想到了雅也，又想到了臨也，無奈的搖搖頭，跨出一步後腦袋有些暈眩，正臣失去了支撐跌在了地上。

　　正臣愣愣的看著著急的看著他的帝人和杏裡，兩張有些相像的擔心的表情讓正臣覺得有趣，但是傷口的疼痛卻無法讓他露出笑容，正臣張了張嘴，乾澀的嘴唇輕輕的蠕動著，帝人聽見正臣用虛弱又堅持的聲音說道：

　　「呐，如果送我去醫院的話……能不能送我去來良綜合醫院呢？」

　　正臣的視線開始模糊，但是嘴角輕鬆無奈的笑容卻是越來越發的清晰：

　　「有個女人……在等著我啊……」

　　真是抱歉啊，雅也醬，我大概無法為你報仇了……

　　******

　　位於中央公園的一角，被樹木包圍，有一個六角型屋頂的涼亭，此時已經是過了午夜很久的時間了，但是這個本該沒人的地方卻有兩個人影在交談。

　　不知在交談了什麼之後，又出現了一個較小的人影，從身形上來看，是一名年輕的少女。

　　「那個，你就是折原臨也先生吧……」

　　乖巧的聲音帶著一絲柔柔弱弱，聲音的主人現在應該和龍之峰帝人一起送紀田正臣去醫院才對，但是少女此時出現在深夜公園裡顯得有些突兀，畢竟乖巧的眼睛少女形象不符合她夜不歸宿的行為呢。

　　臨也沒有對突然出現的杏裡感到驚訝，甚至有些開心的打著招呼：

　　「阿拉，園原杏裡小妹妹啊，該稱呼你罪歌好呢……哦，你並沒有被奪取意識，還是叫杏裡就好了，對了，還記得我們之前見過面麼？」

　　杏裡想起剛開學時自己被欺負後是折原臨也和帝人一起出現，是他將欺負她的女生們趕走了，不過因為之後有平和島靜雄的出現，兩人沒有直接的接觸，面對面的說話，現在還是第一次。

　　杏裡向臨也鞠了一躬認真的說道：

　　「那個時候真的很感謝你，臨也先生……但是……」

　　少女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

　　「雖然不想這麼做……」

　　【請讓我……砍你吧……】

　　少女的手掌中出現銀色的刀刃，看起來不符合時間常理的現象就這麼出現在臨也的面前，臨也沒有變化表情，只是嘴角的笑意越發越深沉：

　　「阿拉，親眼看見的話，會覺得神奇呢……」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呢？把龍之峰同學和紀田同學捲進來？」

　　杏裡擺好了攻擊的姿勢，從取刀到握刀，少女以流暢的居合斬姿勢應對臨也，臨也聳聳肩，比起杏裡的嚴肅，臨也隨意多了：

　　「我什麼也沒做啊，也沒有從後面推一把。我只不過是指引一個方向而已……說得也是，如果二疋要對我的行為找出理由的話……」

　　臨也頓了頓說出了那句習慣又經常性掛在嘴邊的話語：

　　「因為我喜歡…喜歡人類啊」

　　「……？」

　　杏裡完全不理解臨也的話語，臨也皺著眉笑了起來，剛想說什麼的時候搖了搖頭：

　　「誒呀，說到這裡，我來為你引見一個人吧，園原杏裡……」

　　在臨也說完話後，杏裡一瞬間感覺到身後有著莫名的敵意，猛然轉過身做好防禦的姿勢，但是看清身後的來人後，杏裡有了些許的愣神，來人是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少女，面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有些羸弱，不過猩紅的雙瞳並射出的眼神無法對她做出一絲的懈怠。

　　少女有著和她身後的折原臨也相似的容貌，在杏裡內心滿滿的疑問的時候，少女淡淡的開口了：

　　「你好，我是折原雅也，初次見面，[母親]」

　　少女最後勾勒的諷刺讓杏裡猛地張大瞳孔，不可置信的看著雅也：

　　「你……你……」

　　「前段時間……真是承蒙……照顧了……」

　　雅也的語速很慢，悠然婉轉的語調並沒有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反而一點點的停頓加上少女用尖銳的眼神直直的緊盯，讓杏裡有種被蛇扼住喉嚨般呼吸不順。

　　「自從知道你是罪歌的持有者之後，我就一直想見見你呢」

　　「見……我？」

　　杏裡從雅也的身份到雅也的話語一切都比雅也慢一拍，她無法很快的跟上雅也的步調只能被動的由雅也主導一切。

　　「對，你」

　　雅也點點頭，像是找到通關條件的孩子一般興奮的說道：

　　「被刺傷後，我在困惑，我該找誰報仇呢？但是刺傷我的人是被一把刀操縱的，我總不能去找那把刀報仇吧，所以我想啊……報仇的話……找一切的根源不是最好了麼？！」

　　少女天真的表情卻說出殘酷的話來，杏裡張了張嘴，感覺自己被咽住的喉嚨說不出話來。

　　一切的根源，砍人魔的根源就是罪歌，罪歌現在在她的體內，所以……她要報仇的人是她？

　　明明沒有交集點，也沒有接觸，只是用將客觀的條理用等式連接，沒有什麼感性因素，少女只是用理性的思維將她定位在了敵對的位置上。

　　「……」

　　杏裡深深的吸口氣，緩緩的說道：

　　「如果你這樣想的話，我無話可說，我接受你的敵意」

　　「等等，你是不是理解錯了？你不會以為我會和你那把刀對打吧」

　　雅也看杏裡一副等待她隨時攻擊的模樣不禁笑出聲來，杏裡疑惑的反問：

　　「難道不是麼」

　　「當然不是啦！」

　　雅也似乎覺得杏裡的反問很有趣，笑的很是開懷：

　　「和你打我不是很虧麼？才不要和你打呢∼」

　　「那你想做什麼？」

　　杏裡並沒有放鬆警惕，反而更加嚴肅又認真的問著，雅也覺得笑夠了，斂起笑容，沒有去回答杏裡的問題，而是問了個不算是問題的問題：

　　「你和正臣和龍之峰帝人關係很好吧」

　　為什麼要提起龍之峰同學和紀田同學……杏裡的思路一下子被弄得混亂。

　　「臨也哥確實什麼也沒做，只是背後推了一把而已，但是並不代表我什麼也不做」

　　與折原臨也相似的笑容帶著一種令人寒顫的惡意，少女甜美的笑容吐露出惡毒的話語：

　　「你說，我去玩弄他們一番好不好？」

　　——她在說什麼！

　　「你說，我讓他們自相殘殺好不好？」黃巾賊的將軍和Dollars的創始者，多棒的戰爭啊！

　　——她是認真的！她在笑！！

　　「你說，還是我把他們也變成罪歌之子呢？啊，這樣好像很有趣的樣子呢，把黃色和無色全部變成紅色，一定很壯觀呢∼」

　　——不！不能這麼做！！

　　杏裡內心嘶吼著，手中的刀比自己大腦還要反應快一步的砍向了雅也，居合斬最大的特點就是出刀快，杏裡揮出的刀在夜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軌跡，雅也先是一小步後退，但是再也沒有後退的行為，反而從袖子口掉出一把小刀，反手架住了杏裡砍過來的刀刃。

　　「真是危險呢，哦呀，這個表情是……在生氣麼？」

　　杏裡的眼睛隱約透著紅色的光芒，雅也嬉笑的說道：

　　「你生氣的樣子倒比較像人類呢」

　　杏裡的呼吸一下子紊亂了：

　　「你……在說什麼……啊……」

　　杏裡覺得自己內心某一塊一直被她隱藏掩蓋的角落被雅也挖掘了出來。

　　「我在說啊……你已經不算是人類了吧……」

　　「！！！！！」

　　杏裡收回手中的刀，喉嚨就像被雅也扼住無法開口，連辯駁的欲望都沒有，她被雅也的話所刺傷，比起肉體上的疼痛，園原杏裡覺得在自己『不是人類』的宣告下，連呼吸都變得疼痛。

　　「小雅也，你嚇到她了啊……」

　　一直沉默的臨也終於開了口，走到雅也身邊，揉了揉雅也的腦袋，對雅也溫和的笑道：

　　「不可以哦，不可以這麼欺負園原杏裡小妹妹的哦∼」

　　臨也像是溫和的大哥哥般用溫和的語氣對杏裡進行安撫：

　　「啊，抱歉，雅也的情緒有點激動，接下來的話就由我來說吧……」

　　杏裡機械似的將目光從雅也的身上移到了臨也的身上，兄妹倆站在一起，杏裡能明確的感受到倆人散發出來同樣的氣息。

　　「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命令這一位比賀來進行回收手槍呢？」

　　臨也平淡的詢問就好像在引到杏裡問出那句為什麼一般。

　　「是你呀…是為了要像這樣跟你說話…想要對你提出宣戰佈告」

　　折原臨也是不會比折原雅也心慈手軟的，杏裡手中握著刀，卻沒有砍下去的力量，折原兄妹給她帶來的恐懼並不是武力上的，而是精神層次的施虐。

　　【我可是非常非常愛著人類…】

　　臨也看著杏裡的眼神不是在看一個人類，杏裡渾身不住的顫抖了起來，是內心憤怒的顫抖也是無力感覺自己軟弱的顫抖。

　　【怎麼可以把人類交給不過是一把刀的傢夥？】

　　【因為人類是——我的東西】

　　臨也惡意的笑著。

　　突然臨也的衣服被雅也捉住，臨也有些不解的轉頭，雅也嘟起嘴認真的說道：

　　「小征是我的！」

　　「……」

　　******

　　三十分鐘後，新宿某公寓……

　　「我說終於回來了啊，那個東西……你那張臉怎麼回事？」

　　臨也那張左眼瘀青發腫的臉，波江看的不禁目瞪口呆，然後後知後覺的發現出去的是兩個人回來的卻是一個人，波江直接將疑問問了出來：

　　「你妹妹呢？」

　　「你是要我回答哪個問題呢？」

　　臨也的左眼的眼皮腫了起來，周圍一圈的淤青可見那力道之重。

　　「那就一個個回答」

　　「這個啊……就是挨了記不錯的拳頭吧，雖然沒有當場暈過去，但是被人用俄羅斯語教訓了一通感覺很不好啊，那根本就是說教了吧」

　　「俄羅斯語？」

　　波江沒有理解，比較好奇她第二個問題的答案：

　　「那，你妹妹去哪了？」

　　臨也對著鏡子檢查自己的傷勢，聽到波江明確的問題之後，表情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她啊，去她的王子身邊了……」

　　******

　　三十分鐘前，在路上。

　　「嘿……」

　　臨也在和雅也並排回去的路上，被人從背後突然搭話，臨也對這道聲音有些熟悉，不過就是因為熟悉，臨也才會有些愣神，這位皮膚黝黑身高兩尺的大漢是沒有理由出現在這裡的。

　　就在臨也陷入疑問的時候，雅也睜大了眼睛，有些吃驚的看著賽門巨大的拳頭砸向了她的哥哥，完全反應不過來。

　　比起雅也的衝擊，臨也更加的直接遭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疼痛感，疼痛只是一瞬間的放大痛楚，其餘的都是麻痹感，他只感覺自己撞到了牆壁上，然後背脊上的疼痛延伸到四肢，臨也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臨也哥！」

　　雅也驚呼了一聲，跑到了臨也的身邊。

　　賽門走到臨也的面前蹲了下來，友好的口氣說出來的話卻並不那麼友好：

　　「你還真是個卑鄙膽小的傢夥啊」

　　俄羅斯語說出來的諷刺與嘲笑有著異樣的感覺，臨也扯起嘴角苦笑：

　　「啊……是很卑鄙啊，我也這麼認為」

　　用俄羅斯語與之對話，臨也將自己全部的重心靠在了雅也的身上，雅也冰涼的手指輕輕碰觸臨也開始腫起的左眼，臨也繼續說道：

　　「可是呢，賽門…我可是很喜歡自己的這種卑鄙喔」

　　雅也垂下眸，靜靜的聽著兩人用俄羅斯語的對話，少女沒有恢復血色的臉龐似乎比遭受了重擊的臨也還要虛弱，臨也慢慢感到自己的四肢回復知覺後，離開了少女的支撐，此時賽門已經離開了許久，臨也感覺，似乎身邊的少女沉默的有些過分了。

　　「小雅也？」

　　「呐∼臨也哥，小征來過，我知道的……」

　　少女幽幽的開口，臨也的表情沒有變化的反問：

　　「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我有點生氣，但是，我是不會生臨也哥的氣的」

　　雅也突然笑了起來：

　　「所以，請臨也哥也不要生我的氣……」

　　臨也心下有些心驚，他似乎能猜到雅也下一句話是什麼了。

　　「臨也哥，我好想小征，好想去他的身邊啊……」

　　雅也露出一種快哭的表情，臨也苦笑道：

　　「如果我拒絕呢？」

　　「那我就哭給你看」

　　臨也無奈的笑著，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雅也蹲在臨也的身旁，手撐在地上，在臨也泛著淤青的左眼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臨也哥，我把全世界的人類讓給你，你把小征給我好不好？」

　　呐∼好不好？

　　……

　　「你就這麼放她走了？」

　　波江瞪大著眼睛覺得不可思議，之前多加干涉甚至給人下安眠藥的傢夥是誰啊！居然撒撒嬌就放人走了，折原臨也你的腦袋被打壞了吧！

　　「因為她一臉要哭的表情嘛」

　　臨也理直氣壯的說，波江抽搐著嘴角內心不僅吐槽：

　　折原臨也你承認吧，你丫的就是個妹控。

　　「不過……」

　　臨也轉了個微笑，帶有深意的緩緩說道：

　　「這麼簡單的放走，我也就不是折原臨也了，赤司征十郎，你奪走我重要的東西，那我也要奪走你的重要的東西才可以啊……」

　　******

　　午夜兩點，但是赤司沒有睡著，自從從池袋回來後他就無法很快的睡著，折原臨也諷刺的話語總會不由自主的從腦海中竄出來。

　　【我可沒見過有誰能讓自己的女人受那麼多次傷呢】

　　赤司用手將眼睛遮住，雖然沒有開燈，但是他還是覺得很亮，外面的月光很亮。

　　【接下來，呆在我身邊，看著我一步步取得勝利吧……】

　　【這是當然的！】

　　——但是……

　　——你人呢？

　　【小征的身邊最安全了嘛∼】

　　——你真的這麼想麼？

　　【啊，我會愛到我的意識停止為止……】

　　——折原雅也，你這個騙子……

　　「噠噠……」

　　赤司側過頭看向窗外，突然間，少年猛然坐了起來，不去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如果是夢的話，那麼誰也阻止不了他了。

　　赤司打開窗戶，狠狠將不知天高地厚攀爬在視窗的少女拉了進來，少女的皮膚被風吹得發涼，一切都只發生在瞬間，雅也只感覺眼前一陣亂眩，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狠狠的摔倒了床上，壓制在她身上的少年眼中蘊藏著令人膽戰心驚的情緒……

　　「小征……」

　　雅也糯糯的開口，但是唇上突然的觸感讓少女愣住了，赤司狂熱的吻讓雅也無法呼吸，似乎全部的心情都傾注在這個吻上，雅也被赤司牢牢的牽制在懷裡不給少女一絲動彈的機會，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被動的承受少年炙熱霸道無法拒絕的情感。

　　灼熱的氣息讓雅也恍惚了起來，被啃噬的唇瓣像是被懲罰似的用力的廝磨著允吸著，但是即使這樣，雅也卻想哭，赤司的氣息覆蓋著她，讓她懷念的想哭，才不見幾個禮拜，雅也對赤司的想念已經到了無法抑制的地步。

　　如果是平時，赤司會點到為止，但是少女似乎離他越來越遠了，赤司的內心像是點燃了一股火一般，在湧動著，燃燒著，內心有著難以把持的悸動擴散開來。

　　把她變成他的吧，屬於他的！屬於他的！

　　完完整整的屬於他！

　　誰也奪不走！！！

　　赤司將吻輾轉到脖頸出，一點點向下，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讓雅也有些失措，她喃喃的叫著赤司的名字：

　　「小征……」

　　赤司看著少女烏黑的長髮披散在他的床上，赤色的雙瞳裡氤氳的霧氣帶著致命的誘惑，赤司眼底的情緒越發越暗沉，就像暴風雨前的平靜看不出一絲端倪，赤司的吻開始變得狂肆，雅也唯一能發出的聲音只有赤司的名字和不經意從喉間滑出的輕吟聲：

　　「嗯……小征……」

　　赤司覺得自己一輩子的不冷靜都用在這個時候了，但是他又覺得自己是理智的，因為他知道他在做什麼，他只是……不想停下來罷了……

　　「啊！」

　　突然少女的一聲低呼讓赤司停下了動作，赤司微喘著看著身下麵帶著紅潮的少女，少女嬌喘著眼神迷離，淩亂的衣服零零散散的被半褪了下來，赤裸的香肩和雪白的胸脯，可以發現少女有著一副頗為可觀的身材，不過此時此刻，赤司的目光聚集在少女的腰側，少女驚呼時的顫動，赤司清楚的感覺到。

　　「小征！」

　　雅也來不及阻止，赤司就掀開了雅也上身的衣服，白皙的皮膚上一條猙獰的傷口暴露在赤司的面前，雅也明顯的感覺到赤司氣息的變化。

　　「……」

　　氣氛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雅也並不想讓赤司看到這個傷口，當時她以為那把刀穿透了她，事實上沒有她想像的嚴重，但是卻也將她的腰腹劃出了一條不淺的傷口，雖然開始結痂了，但是傷口留在那裡並不怎麼好看。

　　赤司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傷口的邊緣，雅也感覺一種微妙的酥麻感，有點癢也有點刺痛，但是雅也輕咬下唇不發出聲音……

　　「唔！！」

　　雅也全身繃緊一下子不敢亂動，少女睜大著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少年俯下身子輕吻她的傷口！！

　　「不要，小征……」

　　感覺好奇怪啊，好像傷口在發燙，有火在燒……

　　雅也感到一種陌生的感覺積蓄起來，害怕這種感覺，又渴望持續下去，雅也雙眼迷離的看著天花板，直到眼睛對上了赤司的雙眸的時候，雅也才回過神來：

　　「小征……」

　　從頭至尾雅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無力的喊著少年的名字，這也是赤司想要的……

　　這張嘴只要喊著他的名字說愛他就可以了。

　　「下一次，就不會這麼簡單的對你了……」

　　赤司沒有前言後語的突然一句話讓雅也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等理解赤司的意思後，雅也小聲的問道：

　　「小征，還在生氣麼？」

　　「你說呢？」

　　「即使小征生氣但是再來一次我也會這麼做」

　　「我知道」

　　雅也眨了眨眼看著赤司神色不明的表情，張了張嘴然後淺淺的笑道：

　　「小征不用對沒有保護到我這件事所內疚，我喜歡小征不是因為想讓小征來保護我才喜歡的，喜歡小征我就有受傷的覺悟，如果這點都無法做到我怎麼呆在你身邊呢？所以無論怎樣都好，只要在小征身邊，即使是因為小征而受傷的這一點都會變得很幸福呢」

　　少女就是這麼容易滿足，看，折原臨也，這是你最大的成功也是最大的失敗。

　　你故意將少女的愛的意識變得淺薄和蒼白，所以她以最純淨的姿態出現在赤司的面前，少女將自己的愛毫無保留的全部交給赤司，用最簡單又直白的愛去面對一個人，這是你想要的卻又不樂於看見的，當折原雅也真正懂得去愛一個人的時候，就是毫無保留，毫無顧忌，毫不猶豫，少女或許複雜或許瘋狂，或許扭曲，但是在愛一個人的方面上，她是最簡單最單一最純淨的。

　　【你只是在單純的接受雅也付出的愛意罷了，你只要付出一點點就得到雅也全部的愛意，不去拒絕也不去承認，不讓自己過快的沉淪進去，不可否認你一直在享受著雅也單方面對你的付出吧】

　　折原臨也的話突然竄入赤司的腦海中，不可否認，一直以來都是少女的單方面付出，赤司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雙膝跪在少女的兩旁，赤司手肘撐在床上，另一隻手輕輕的蓋在雅也的傷口上。

　　「如果，我保護不了你，那麼最起碼你的每一次受傷我要在你身邊……」

　　赤司壓抑的聲音不再像是個少年，少年的覺悟比他的聲音深沉多了。

　　「誒？小……征？」

　　這不像是赤司說出來的話啊，赤司應該用絕對性的口氣說絕對性的的話的，而不是說『如果，我保護不了你』的話來啊……

　　「以後，你再受傷……傷在腰側」

　　赤司頓了頓，對上少女不解疑問的表情，赤司露出一抹殘虐的笑容：

　　「那我就在自己的腰上劃一刀……」

　　「！！」

　　雅也頓時睜大眼睛。

　　「如果你傷了手臂或者腳，那麼我就砍了我的手我的腳」

　　「！！！」

　　「如果你傷了你的眼睛，那麼我就把我的兩隻眼睛挖出來」

　　「！！！」

　　雅也怔怔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愣愣的看著赤司揚起暴戾又致命的笑容，一字一句的吐露著殘忍又血腥的話：

　　「既然我保護不了你的話，那就和你一起承受傷痛吧……」

　　折原雅也什麼時候哭過，從來都是開玩笑的說要哭，但是她真正哭的次數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因為很少有那個時候，此時此刻，少女卻無法抑制自己的眼淚，無聲無息的掉落，雅也根本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停止，赤司看到雅也突然流出的淚的時候驚了一下，只聽少女甜甜膩膩的聲音有些哽咽：

　　「小征，太賴皮了啊！這樣子……這樣子，你要我怎麼辦啊！我已經喜歡你到沒有辦法再喜歡你了，你要我怎麼辦啊！明明我已經對小征死心塌地了嘛！小征太壞了！！」

　　少女此時像個孩子般撒嬌的哭泣的說著愛語，在赤司看來，少女比任何時候都可愛，不知所措到直言不諱，赤司不禁意間發出一聲低笑：

　　「呵，壞也沒辦法，你必須喜歡」

　　他就是霸道，控制她的一切，佔有她的一切。

　　赤司俯下身吻住身下哭泣的像只貓咪的少女：

　　【不知道怎麼辦的話……】

　　【那就繼續愛下去吧……】


番外－洛山篇

　　京都這個帶著古色古味的地方,每走一步都會給人一種不在這個時代的錯覺，但是每走一步，異於時代的氣氛又給人真真切切的活在現在的真實感。

　　陳舊的氣息，古舊的道路，散落的櫻花,少女只是帶著笑容一步步的踩踏在繽落的櫻花上,小碎步似的歡快步伐可以看出少女的心情。

　　「心情很好？」

　　少年冷清的聲音似乎很適合周邊的環境,清冷又乾淨,隨著時間的沉澱越發越有味道,少女聽著喜歡的聲音點點頭：

　　「啊,當然啦，接下來的三年又可以和小征在一起了嘛∼」

　　赤司嘴角微微勾起，抬起手拂走少女少女發間的櫻瓣淡淡道：

　　「不止三年了,走吧」

　　少年有力的手捉住少女的手肘，少女離開後被遮住的門口的字顯露了出來：

　　洛山高校。

　　這是新的開始。

　　坐落於京都的洛山不會有什麼打破傳統的新革命，依舊是傳統性質的開學典禮後各個班級都各自在進行自我介紹。

　　總會有人給人深刻的印象，也總會有人給人留下模糊的印象。

　　或許有人做出搞笑的發言，是為了帶動氣氛還是故意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可否認，這個人是被記住了，被當奇怪的人還是被刮目相看都是看這個第一印象，有時候第一印象很重要，接下來的三年都會因這個第一印象去定義這個人，當然也許在認識的過程中慢慢有了改觀，但是這是個漫長的過程。

　　有人會因為特異的性格被記住，也有人因為突出的體格或長相被記住，但是無論外表和內在，這個第一次的自我介紹就決定了接下來的人際關係，人類是群聚生物，會發展到小團體的行動，形成小團體的一點就是形似，類似，說物以類聚也好說鶴立雞群也好，第一次的自我介紹就像一個儀式去區分一個個團體。

　　當然，也有那種特立獨行獨來獨往，或者站在頂端讓人追隨的傢伙也是存在的。

　　就比如這兩位……

　　烏黑亮麗的黑發配上猩紅的雙眸，帶著平易近人的笑容給人一種甜美的感覺。

　　「我是折原雅也，嘛∼比起自我介紹，讓大家來發現不是比較有趣麼∼」

　　和初中時如出一轍的發言，少女並不介意照搬過來，正當底下的同學們認為這位少女是位比較好相處的女生時，少女的下一句話改變了底下所有人的觀點：

　　「嗯，如果真要說什麼的話……那就是……」

　　少女加深甜美的笑容，但是口氣中的寒栗讓不少人心驚：

　　「小征是我的，誰敢給我動腦筋，我會把她做成標本哦∼」

　　這種一上來就可怕的發言可以麼！？

　　那個小征是誰啊？！

　　直到下一個人的自我介紹後，眾人對少女的疑問得到了解答。

　　「赤司征十郎」

　　少年就這麼站在自己的位子前，但是卻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少年掃視周圍的同學就像在俯視著他們，讓他們有種微妙的感覺自己很微小。少年精緻的容貌給人深刻的印象，冷漠的氣質給人一個深刻的印象，聯想到之前的少女的宣言，再次給這名少年添加了不少的標籤。

　　級任導師對即將就座的赤司問了一句：

　　「沒有其他補充了？」

　　「……」

　　赤司淡淡的掃了老師一眼，被少年的眼神驚得級任導師立馬挺直了腰板說道：

　　「請坐吧，赤司君」

　　不自覺的用上了敬語，赤司淡然的坐了下來，對上右側朝他嬉笑的少女，赤司冷漠的神情奇異的緩和了下來。

　　******

　　新宿，某棟公寓。

　　「今天似乎是開學吧」

　　波江一邊理著手中的資料一邊觀察著工作中的男人的表情，臨也打字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按下回車鍵，抬起頭看著波江微笑道：

　　「是啊，怎麼了？」

　　「你妹妹今天算是入學典禮吧，應該要去家長的吧」

　　臨也挑了挑眉對波江的話做出與平時回答無異的口氣：

　　「真難得啊，你清楚這種事」

　　「當然啊，因為誠二的入學典禮就是我去的嘛」

　　冰山美人提到自己的弟弟就會露出一種少女的羞態，一臉陶醉的回想著當時的情景，臨也對此只是無奈的搖搖頭，坐在電腦椅上轉向落地窗看著窗外的風景：

　　「雅也的新學校似乎在京都，有點遙遠呢……」

　　「你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妹妹對別人死心塌地的模樣吧，這樣會加深你的挫敗感」

　　波江冷冷的說出臨也討厭的事實，臨也聳聳肩：

　　「恭喜赤司君加入了我討厭的人的排行榜第二名∼第一名當然是小靜當仁不讓啦∼」

　　「這種排名有意思麼？」

　　波江抽了下嘴角，對臨也的奇怪思路已經見怪不怪了。

　　臨也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嘛，討厭小靜，連帶著有小靜記憶都討厭，討厭赤司征十郎，就連帶著赤司存在的地方都討厭，一點都不想去……」

　　「這根本是第一名的程度了吧！」

　　波江覺得臨也根本在無理取鬧，自己的妹妹被別人搶走到底有多討厭那個傢伙啊！

　　臨也似乎猜測出波江心裡所想的，轉過身朝著波江露出帶有深意的笑容：

　　「現在你弟弟的身邊有個女孩子，你有什麼想法？」

　　「殺了她！」

　　波江毫不猶豫的擱下狠話，臨也加深笑意，擺出無奈的表情苦笑道：

　　「不行啊，我殺了赤司君小雅也會哭的∼所以我只好祈禱赤司君出意外了啊∼」

　　折原臨也你到底有多麼的幸災樂禍的去詛咒那個少年啊。

　　「不過雅也的性格的話，也許到了新學校又會有一場戰爭吧」

　　臨也用一副期待的表情望著天空，波江冷冷的吐槽著臨也：

　　「期待妹妹去引發戰爭又怪罪別人讓自己的妹妹受傷，你這個人到底有多扭曲多矛盾啊」

　　不過臨也沒有理會波江的話語，而是喃喃的自顧自的輕笑著，訴說著，聲音裡沒有任何情緒，仿佛是對接下來預見的事情做出遲早的審判：

　　「在沒有確認她的感情前，雅也會不遺餘力的一個個擊破她的對手，但是確認了之後，雅也就會……毫不猶豫的直接出擊」

　　******

　　「呐呐，聽說了麼，幾班有個大帥哥誒！」

　　「啊啊，我知道，我有個初中同學就是那個班的，紅頭髮的一個帥哥吧」

　　「誒？真的很帥嗎？！」

　　「嘛，聽說是很帥啦，但是又好像是不怎麼好相處的類型呢」

　　「那才有型啦！！」

　　走廊上來來往往的少年少女們，認識了就開始談論自己的過去，自己的見聞，自己的喜好，當然不乏有女生們討論帥氣的男生。

　　「喂，你們不覺得那個赤司很帥麼？」

　　幾名少女站在廁所邊的拐角處的儲物室門前，顯然這是剛組成的少女小團體，面帶紅潮的討論著帥哥，臉上還有著明顯的羞澀，另一名少女大大咧咧的說道：

　　「不是很帥，是超帥的好不好！！我聽說原來二年級裡帥哥不多，看來看去只有實渕玲央學長那樣陰柔型的，現在有赤司誒！多養眼啊！」

　　「但是……你們不覺得，那個叫折原雅也的女孩子很可怕麼？」

　　提到少女的名字，幾人同時沉默了下來，最後還是有人笑呵呵的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

　　「哈哈，她只是開玩笑的啦，怎麼可能做標本啦，赤司君和那個女生八成以前認識所以才這樣說啦，現在什麼年代了，才不會這樣做的啦∼」

　　「你說話有點僵硬哦∼」

　　「囉嗦！快去吃飯吧！」

　　少女們稀稀落落的聲音越來越輕，似乎幾人離開的越來越遠了，許久，空氣中響起一道輕快的笑聲：

　　「阿拉，會把你們做成標本的哦∼……唔……」

　　聲音又戛然而止。

　　離開的少女們永遠不知道，他們身後的儲藏室裡有兩個人把她們的話聽得一字不漏，他們永遠也想不到，聽到他們說話的兩個人正是他們正在談論的兩個人……

　　雅也雙手環住赤司的脖子，在狹窄的儲藏室裡少女的曲線緊貼著少年的身體，少年獨有的霸道充斥在少女的周圍，用力卻又不失溫柔的親吻讓雅也不由自主的沉淪下去，交迭的雙唇讓這個狹小的空間注滿了曖昧和情動的氣氛。

　　「果然小征在哪都是受矚目的」

　　雅也離開赤司的唇，指尖輕輕劃過赤司精緻的容顏，每每想到這樣如此的少年是屬於自己的，雅也就感覺內心被注滿的滿足。

　　「不許亂來，記住我說的」

　　赤司用力將少女環住，將少女最大限度的貼近自己，仿佛感覺到少女的心跳聲傳來，赤司這時候才會安心，懷中的少女真真切切的在他的懷裡，他的面前。

　　雅也的指尖輕觸少年異色的雙瞳，然後淺淺的笑著，眯起眼說著發自內心的話語：

　　「當然啦，我可捨不得小征受傷呢……」

　　******

　　進了高中比較讓人在意的是什麼。

　　果然還是I.

　　「小征很厲害這一點，我從以前開始就知道，就算不懂籃球，但是光看奇跡的世代打球就覺得『啊，好厲害』這種感覺」

　　少女不輕不重的說著話，沒有人會覺得這個少女呆在場外是多麼的突兀，或許某個人的允許，少女被承認了允許在身邊的存在，所以少女就那麼大大方方的站在那裡。

　　「那你覺得，是奇跡的世代們厲害，還是現在的洛山厲害？」

　　有著黑色淩亂散發的少年一張陰柔的俊臉帶著股狡黠的笑容，雅也歪了歪頭，點點頭肯定的說道：

　　「有小征在，那麼這只隊伍就是最強的！」

　　這是對少年的絕對自信，也是無條件的相信，但是明明那麼單薄的理由卻該死的覺得順耳，最強這個名字果然很贊！

　　「喂！鈴央，你還要聊多久啊，赤司一直在瞪著你哦！」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全場，所有練習的隊員們都怔的抖了一下，包括在一邊假裝休息實則聊天的鈴央，鈴央聳了聳肩，轉過身，俊美的臉顯的面色不佳：

　　「你有必要喊這麼響麼，小征在瞪著我當然知道，我從剛才就一直感到一股殺氣啊！」

　　鈴央一說完，有感覺身邊的少女散發出冷意，鈴央抽了抽嘴角，看著朝他甜美微笑的少女沒有感情的說道：

　　「不行哦，喊小征的人只能是我哦∼」

　　「嗨」

　　鈴央小聲的下意識回答。

　　「哈哈！！鈴央剛剛抖了一下吧！！害怕了吧！！果然折原超厲害的啊！！」

　　葉山小太郎歡樂的拍著走到他身邊的鈴央，鈴央嫌棄的躲開葉山手，站到身材高大的根武谷永吉身後，躲開了赤司的視線。

　　「休息好了的話，繼續練習吧」

　　赤司淡淡的說道，根武穀瞪大了眼有些結巴的說道：

　　「等等，赤司，現在是可以吃飯的時間吧，能不能吃完飯再練習？」

　　「你到底要吃幾頓才滿意啊……」

　　鈴央在根武穀的身後小聲的吐槽。

　　「不是吃幾頓，是吃飽了才行啊」

　　根武穀理直氣壯的說道，看著一邊面無表情的赤司，又補了一句：

　　「我吃了肉才有力氣打籃球啊……」

　　「好吧……」

　　咦？赤司居然同意了！

　　鈴央驚訝的從根武的身後探出頭來，只見赤司慢慢的走向雅也，還打算繼續看下去的時候，就被聽到可以吃飯而歡快的跳起來的根武穀撞倒在地。

　　「誒，好痛……」

　　鈴央捂著鼻子瞪著一臉無辜的根武穀，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個大力金剛……」

　　……

　　「呐，小征，接下來，是不是要和哲也同學他們為敵？」

　　雅也撐著下巴用調笑的語氣問道，赤司輕微的點點頭，側過身看著身後洛山的隊員們，淡淡道：

　　「嗯，所有人」

　　想要勝利的話，就要做到更加無情……

　　雅也張了張嘴，發出一聲輕盈的笑聲：

　　「阿拉，總覺得，他們會哭呢……」

　　勝利太久了啊他們，接下來就是敗北的滋味了。

　　要不，賽前慰問一下？雅也覺得這個想法或許可以實施一下。

　　「……」

　　赤司看著少女一臉興奮的模樣就知道少女又想幹什麼事情了。

　　******

　　雅也其實對誠凜有些好奇的，在知道其他奇跡的世代所在的學校之後，只有誠凜的歷史最短，籃球部也只有建立兩年，三年級的時候就退出籃球部的黑子是因為什麼而選擇誠凜這所學校的，雅也對這一點感到好奇，不過說是好奇也只是打發時間罷了，比起初中時的各種遊戲，高中生活讓雅也平靜到骨頭發僵。

　　在I.H結束沒多久，大家都在準備W.C的時候，雅也跑到誠凜轉了一圈。

　　「阿拉，好久不見，黑子哲也」

　　很少有人把黑子的名字用全名念出來，尤其是說話的聲音是道女聲，這讓正在練習的誠凜眾人一起停下了訓練，看向聲音的源頭。

　　「啊……」

　　黑子發出單音節的聲音，似乎對來的少女感到驚訝，不過比起黑子驚訝，小金井等人則是憤恨：

　　「為什麼來的妹子都是找黑子的！！上次是個粉紅漂亮妞，這次也來個黑髮漂亮妞，黑子你這傢伙怎麼就這麼好命啊！！！」

　　黑子對小金井的憤恨無動於衷，倒是很有禮貌的朝少女打招呼:

　　「確實很久沒見了，雅也同學」

　　繼黑子退出籃球部，後來雅也受傷發生一系列事情後，兩人之後就沒有再見面了，如果雅也這次不來誠凜，那麼下一次的見面也許會在Winter Cup的決賽上，不過少女會不會去看那個比賽也是個未知數，畢竟少女對籃球並不熱衷。

　　雅也笑著擺擺手說道：

　　「啊，那個啊，可以不用叫我雅也同學了，叫雅也也可以，畢竟我們已經不是同學了」

　　黑子看著少女洛山的校服恍然的點點頭：

　　「你和赤司一個學校」

　　黑子用的是肯定句，他不會去懷疑折原雅也和赤司征十郎不在一起的可能性，在黑子的潛意識裡，兩個人就一定會在一起，雅也無奈的聳聳肩：

　　「說實話我還是想呆在東京的，洛山有點遠呢，不過小征在那裡就沒辦法了∼」

　　「真像是雅也同學的回答呢」

　　黑子淡淡的笑道，不過身後的幾人並不淡定，日向首先開口：

　　「喂，黑子，你不介紹一下麼？」

　　他的四隻眼睛可不會看錯對方洛山的校服啊，上次來的粉紅妞是桐皇的，他們下一場比賽就被桐皇打了下去，這次來的妞是洛山的，洛山是什麼，是所有學校中取得最多的優勝次數，被稱為「開闢的帝王」，近年戰績更是連續五年包攬三大比賽的超強勁旅誒！這樣的學校，應該不會派什麼人來收集資料什麼的……吧。

　　「不會又是什麼經紀人吧……」

　　相田麗子挑挑眉，挺起胸部冷冷的撇著雅也的胸部，日向抽了抽嘴角：教練，你是上次被桐皇的經紀人的胸部刺激到了麼？

　　黑子歪了歪頭，似乎在認真的想該怎麼介紹雅也的身份，突然想到什麼黑子恍然的點點頭淡淡的說道：

　　「據我所知，雅也同學對籃球是不感興趣的所以不會是經理人，不過，真要說的話，應該是這樣介紹吧……」

　　黑子淡然的目光瞥過一群想要知道答案的隊友們，平淡無瀾沒有情緒的話語從黑子的口中形成一個音調：

　　「她是折原雅也，是奇跡的世代的隊長赤司征十郎的女朋友」

　　等等，這個定語有點長……

　　日向等人的表情一瞬間僵硬住了，奇跡的世代的隊長，多麼神奇的名詞啊，眾人的目光看向雅也的時候都帶著微妙的意味，籃球主將的女朋友居然對籃球不感興趣……

　　「我這麼介紹沒錯吧」

　　黑子淡淡的問道。

　　「阿拉，哲也同學果然是我的心靈之友呢∼」

　　「謝謝誇獎」

　　喂喂喂，她有誇你麼！！誠凜眾瞪大了眼睛，為什麼他們覺得這姑娘和黑子說話不在一個層面上啊！

　　「雅也同學這次來誠凜有什麼事麼？」

　　黑子沒有表情的詢問道，和雅也一直微笑的笑臉有著異曲同工之處，雅也爽快的點點頭說道：

　　「因為無聊，所以來看看」

　　「來這裡並不會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吧」

　　「不會啊，很有趣」

　　雅也笑著點點頭，對上黑子明顯的疑惑的表情，雅也大方的解答道：

　　「一聽說你輸給了青峰，我就立馬過來了呢……」

　　這妞很讓人火大啊……

　　相田麗子抽搐著嘴角，握緊拳頭。

　　「我很好奇呢，你輸給了曾經的光會怎麼樣？啊，雖然你以前就是一副不肯放棄的樣子，不過青峰的話意義不同吧，應該有種沒有和過去的自己做個了斷的感覺吧」

　　這小妞故意踩人傷疤上是怎麼回事？

　　相田麗子咬牙切齒著。

　　「不過看到你這樣子不如說如我所料，雖然有點無趣，但是哲也同學你一點都沒有變倒是讓我很欣慰呢」

　　「雅也同學也沒有變啊」

　　習慣了雅也的說話方式，黑子並不覺得少女的話很刺耳，反而覺得這就會是少女說出來的話，真實而尖銳，毫不留情，少女帶著面具對人卻展示著最真實的自己，這樣的矛盾，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黑子是佩服雅也的，因為少女越乖張越扭曲，對於赤司征十郎，她的愛就不會減少，所謂事物的兩面性還是物極必反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起碼，黑子是這樣理解的。

　　雅也食指抵著唇，猩紅的眸子帶著笑意的注視著黑子，在外人看來是那麼的深情，連相田麗子都不由得紅起來來回看著兩人，不理解為什麼雅也會如此深情的看著黑子，不過黑子沒有任何反應依舊那麼淡然，在雅也這麼深情的看望的原因只有一個，大概她在觀察他吧。

　　「果然哲也同學是我見過最不像人類的人類了」

　　「我是人類哦，雅也同學」

　　「對，你是人類」

　　雅也勾起嘴角輕笑了起來：

　　「明明沒有什麼大的情緒波動但是內心卻是不一樣的，明明看起來是最冷靜的人，但是會做出出人意料火爆的事情，在我看來人類容易改變內心是他本質的一點，毫無理由的的行動也是人類有趣的一點，但是你，在改變內心的時候並不是質的改變而是進化，你倒是一如貫徹自己的內心加深了自己的信念，哲也同學，你是人類啊……」

　　雅也感歎著，似乎對發現黑子內心本質正面的因素而感到興奮，黑子哲也給雅也展示的是作為一個人完全正面的品質，並沒有多麼的高尚，但是卻是不容忽視，執著冷靜，或許誰都有但並不會去感染他人，但是黑子哲也做到了，這種容易去改變他人，和他人容易被改變也是人類的本質之一吧∼

　　「謝謝……」

　　日向糾結的看著黑子：喂！黑子，她有讚美你麼？！

　　「哲也同學，你可不要變哦，我還要看著你，去打敗其他人呢∼」

　　「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大家在」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黑子見少女隨意無所謂的樣子，淡淡的問道：

　　「雅也同學這樣對我說，是因為相信我們一定會贏麼？」

　　雅也對黑子的話做稍稍的糾正：

　　「不是一定會贏，只是有可能，用理性的思維來判斷的話，哲也同學會贏吧，因為哲也同學是最先瞭解自己本質自己所需要的人，其他幾個人還沒有清楚自己真正所需要的，自己還缺少的是什麼？」

　　這就是折原雅也，她不懂籃球，卻在人性的方向知道奇跡的世代所缺少的事物，他們錯誤的理念。

　　「那其中包括赤司君麼？」

　　黑子直白的問道，雅也低笑起來：

　　「啊，如果你覺得你們能打敗小征的話……」

　　黑子目送著少女轉身離開，在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的時候，少女輕盈的笑聲又響了起來：

　　「雖然我不覺得小征會輸就是了」

　　「喂！黑子，那小妞是誰？！」

　　相田麗子在人離開後，惡聲惡氣的朝著黑子大聲問道，黑子眨眨眼無辜的回道：

　　「她是奇跡的世代的隊長……」

　　「沒問這個，她是來幹嘛的？挑釁的還是砸場的？！」

　　黑子張了張嘴，認真的想了想：

　　「雅也同學是來給我鼓勵的吧」

　　「哪裡有？！」

　　日向等人異口同聲的大喊，黑子點點頭淡然的說道：

　　「有，雅也同學鼓勵我繼續保持下去，不要輕易放棄……」

　　那姑娘哪裡有講啊喂！！！

　　「雅也同學的話有時候的話很難理解，但是習慣了她說話的方式還是能理解她本身的含義的」

　　不不不，我們只感覺到她的不懷好意……

　　「黑子，你能理解她詭異的思路？」

　　日向用佩服又糾結的表情看著黑子，總覺得還好火神不在去了美國，否則這姑娘這麼說，沒腦子反應不過來的火神一定會被氣個半死。

　　「我也是挺喜歡觀察人類的，能理解雅也同學的思路吧，雖然有時候不能接受她的某些想法而已」

　　黑子淡然的拿起手邊的籃球，沉默了一會，像是被注滿了力量一般，淡然的聲音有了些許的生氣：

　　「既然雅也同學這麼說了，那麼我們就取得勝利給她看吧！」

　　******

　　「這麼快回來？」

　　赤司看到早早回來的少女淡淡的詢問，畢竟少女給他報備的行程可是幾所學校一日遊啊。

　　「啊，就去看了哲也同學，其他人Winter Cup上見面也是可以的吧，總覺得，看比賽後的他們比較有趣……」

　　少女回到學校時，赤司已經結束了訓練，雅也見赤司收拾好東西有些好奇的問道：

　　「阿拉，這麼早就結束了？」

　　「嗯……」

　　赤司拎起手中的包，對上少女疑問的表情，嘴角都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聽鈴央說，街角對面的湯豆腐很好吃，一起去吧」

　　「啊，好喲∼」

　　雅也一把摟住赤司的手臂，撒嬌般的蹭了蹭緊緊靠在赤司的身上。

　　「啊！」

　　兩人離開學校時，被正要一起離開的少女看到，小小的驚呼一聲，赤司並沒有理會，倒是雅也側了側頭，看著少女有些陌生的臉，雅也嘴角勾勒起一抹詭異又讓人感覺寒顫的笑容，少女抖了一下，愣愣的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

　　折原雅也，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啊……

　　赤司征十郎知道她本來的面貌麼？

　　少女帶著疑問走向回家的路上……

　　******

　　番外的番外

　　「啊，累死了……」

　　少女回到家將書包隨意的扔在了地上，將自己狠狠的摔在了床上，腦子裡回想起一天發生的有趣的事情，煩惱的事情，最後將記憶定格在離開學校時看到的兩人身上。

　　赤司征十郎和折原雅也。

　　雖然是同班但是並沒有接觸，或許他們根本沒有認出自己吧。

　　兩個人在洛山很有名，赤司不止他出色的樣貌和厲害的籃球技巧，更是優秀的成績和領導能力讓人歎為觀止，這樣優秀的少年就這麼在他們身邊總會有人對他仰望或者憧憬，太高高在上了啊。

　　而折原雅也的出名則是她可以毫無顧忌的站在赤司的身邊，做的親昵的動作做著親昵的叫喊，而赤司從來沒有拒絕過她也沒有無視過她，相反有著明顯的縱容和保護，這點讓不少人羡慕甚至嫉妒。

　　如果霸淩能讓折原雅也離開赤司的話早就有人幹了啊。

　　但是不知道是誰得到的消息，說折原雅也以前在帝光的事蹟有多麼的可怕，不少人害怕她，甚至有人傳言折原雅也和池袋的獨色幫有聯繫，更是讓折原雅也這個人的背景色彩豐富了起來，總的來說，折原雅也是個很可怕的女孩子吧。

　　赤司君……知道折原雅也的真實樣子麼……可怕什麼的……不知道吧，因為看起來，赤司君對折原雅也很好啊，很好……

　　少女看著天花板想著想著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的話，不能讓赤司君被折原雅也蒙蔽了啊。

　　……

　　「……！！！！！」

　　少女有意識的時候有感覺到了身體的不對勁。

　　怎麼回事！？為什麼動不了了！？發生了什麼！？

　　少女驚恐的想驅動自己的身體，但是像是被束縛住一般無法動彈。

　　怎麼會這樣！？誰來，誰來救救我！！！

　　少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嚨一般只能發出模糊的『嗯嗯嗯』的聲音。

　　「啊，別動別動，你是掙脫不掉的哦∼……」

　　傳來少女的嬉笑聲，這道聲音讓人感覺有些熟悉，被束縛住的少女思索著是誰的聲音，但是得到的答案讓她大吃一驚。

　　折原雅也！！這是折原雅也的聲音！

　　原本沉重的眼皮花了很大的力氣睜開，酸澀的眼皮讓少女覺得難過，她全身僵住無法動彈，只能看著面前對她笑的詭異的折原雅也……和她身邊面無表情的赤司。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折原雅也和赤司君在這裡？！

　　她應該在家裡的啊！！

　　「啊，你這表情是在疑惑麼？嗯，肯定疑惑吧，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因為是我把你綁到這裡來的啊∼∼∼」

　　折原雅也笑嘻嘻的為她解答，但是那種笑聲讓人害怕，是那種無所顧忌的肆笑。

　　「你又在疑惑我為什麼把你綁來吧∼∼因為我要把你做成標本啊∼∼」

　　少女驚恐的瞪大了眼，但是她連尖叫都做不到，折原雅也滿是惡意的笑容說著殘忍的話，少女想要逃離，但是身體動彈不得。

　　「我說了，對小征動腦筋的人我會做成標本的，呐∼你∼動了腦筋吧∼」

　　感覺的有手觸摸在自己的身體上，折原雅也伸出食指在她的臉上劃出勾線：

　　「所以，我要把你做成標本，讓你的腦筋永遠的停止……」

　　折原雅也的話語就像是索命的符咒逃離不了，緊勒心臟，她就像魔女一樣一點點蠶食你的僅剩的理智，少女連搖頭的動作都做不到，她只能轉著眼珠懇求的看著赤司，赤司面無表情的模樣成了少女的救贖……

　　請救救她！

　　赤司沒有波瀾的眼睛只是淡淡的看著無法動彈的少女，折原雅也輕輕勾住赤司的脖頸坐到了赤司的身上，親昵又曖昧的動作被折原雅也做的那麼的理所當然，折原雅也甜甜膩膩的口氣對赤司說道：

　　「呐，小征，你要救她麼？我可以給你三個選擇哦∼」

　　赤司的目光轉向折原雅也，輕微的挑眉似乎在讓折原雅也說下去。

　　「一，是看著我把她做成標本，二，是幫我處理人口失蹤問題，三，是你來替我動手吧∼」

　　她在說什麼啊！！赤司君才不會這麼做！！這根本是在讓赤司君成為她的幫兇吧！！

　　少女感覺到內心的寒冷，無法抑制自己的顫抖，雖然不能動，但是她感覺自己在發抖，她這是要死了麼？

　　「沒有第四個選項麼？」

　　赤司冷漠的聲音就像最後的希望，少女希冀的望著赤司，但是折原雅也惡意的去打破這個希望：

　　「有……」

　　少女殘虐的笑著，在赤司淡然的目光下少女的笑容變得甜美起來：

　　「吻我」

　　在少女吃驚又駭然的目光下，赤司伸出右手將折原雅也的腦袋攏向自己，然後毫不猶豫的吻上了折原雅也的唇，炙熱又狂放，赤司的吻是那麼的霸道，原本一切由折原雅也主導的現狀，全部被赤司奪走……

　　那樣完美的赤司，這麼熾烈的吻著那名壞到骨頭裡的少女……

　　不應該這樣啊……

　　不，不不不！！！！！

　　被束縛的少女感覺什麼力量衝破了束縛，然後，她猛地坐了起來。

　　「……」

　　愣愣的看著面前的景象……

　　是……夢？

　　還是在自己的房間裡，沒有折原雅也，沒有赤司征十郎，一切都是她的夢……但是一切又是那麼的真實……

　　少女捂著胸口，感覺到快速跳動的心臟，剛剛的憤怒，害怕都是那麼的真實。

　　是鬼壓床麼……所以動彈不得……

　　【敢動小征的腦筋，我會把你做成標本哦∼】

　　果然是折原雅也的這句話太令人印象深刻了，所以才會連做夢都夢到這樣的事麼？

　　少女呼出一口氣，然後隨即苦笑……

　　會有這樣的夢，是因為我的潛意識裡，真的動了赤司征十郎的腦筋麼？

　　我……喜歡著赤司征十郎麼？

　　少女愣愣的看著窗外，這個剛剛被發現的愛戀被少女再一次的埋藏在心底……

　　【赤司征十郎是折原雅也的……】

　　少女再次睡下去的時候心底這麼默念著，這樣就能睡好覺了吧……


番外－未來篇

　　燈光略暗的走廊上有個英俊的男人面帶焦躁的神色來回走動,本是耀眼的發色在昏暗的燈光下變得不那麼的明媚，男人招牌的爽朗笑容此時全部由焦急，不耐煩所替代。

　　「黃瀨你再這麼晃下去，我現在就把你打暈，反正這裡是醫院」

　　坐在走廊上長椅上的另一個男人暴戾的口氣讓原本壓抑的氣氛更是僵硬了幾分,黝黑的皮膚,不羈桀驁的表情讓男人隨著時間的沉澱這種暴戾的氣質更加的突出,在他懷裡的粉發女人面色不佳不言一語,只是臉上有著和來回走動的男人有著同樣擔心的表情。

　　「可是我著急啊！小雅也在裡面很久了啊！！」

　　黃瀨很想提高聲音顯出自己的焦躁,但是一想這裡是醫院又硬生生的將聲音壓了下來,於是顯得他的那句話變得有些喜感像是變調過的怪音。

　　「可是黃瀨君你這樣來回走動，雅也同學也不會很快的出來的，還是耐心等待一下吧……」

　　黑子淡然的聲音緩緩的響起,沉靜的音調給人一種靜下心來的感覺，黃瀨深吸一口氣，鼓起腮幫，嘟囔了起來：

　　「你們都不著急麼？……」

　　帶著眼鏡的綠發男人推了推眼鏡，穿著一聲的白大褂胸前掛著助聽器可以見得這個男人是這所醫院的醫生，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緩緩道：

　　「黃瀨，你這是屬於瞎著急，要著急也是著急的是赤司，你急什麼？」

　　「小赤司哪裡有著急的樣子嘛！所以我替小赤司急啊！！」

　　走廊裡幾個人中最沉默最沒有情緒的男人就是手術室裡的女人最親密的人。

　　赤司征十郎雙眼帶著陰暗的色彩冷冷的看著緊閉的門，眯起的薄唇，讓男人本是冷漠的面容帶著一絲陰冷，誰也不知道他內心的情緒。

　　赤司緩緩的將視線轉向綠間，顯然赤司聽到了兩人的對話，綠間對上赤司沒有情緒的雙眼，不禁噎了噎口水，只聽赤司好聽清冷的聲音淡淡道：

　　「綠間……你怎麼不在裡面？」

　　綠間感覺一瞬間氣喘不過來像是噎住一般順不過氣，一種莫名的氣焰直沖腦門，綠間瞪大了眼睛原本低沉的聲音升高一個音調，口氣中有著不符合男人身份的氣急敗壞：

　　「你在搞笑麼，赤司！！我是外科醫生！！不是婦產科！！你的女人生孩子我能做什麼？！」

　　「噗……」

　　黃瀨忍不住捂住嘴聳著肩低笑，綠間氣急敗壞的樣子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小赤司說出這樣的話，八成是急在心裡吧，明明外表很淡定的樣子……

　　「……」

　　赤司不理會綠間的氣急敗壞，目光再次聚集在緊閉的門板上，仿佛想透過門板去看到什麼。

　　「小赤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畢業後居然一點聯繫都沒有，你和小雅也結婚居然也不告訴我們，要不是小綠間在這間醫院工作正好看到雅也的話，是不是連小雅也生了孩子也不告訴我們？！」

　　按赤司的性格的話，這個答案有可能為『是』。

　　綠間很想捂住黃瀨這張不停說話的嘴，他是一個手抽了看到簽字名單裡有一個許久不見的名字於是好奇的拿出來看了看，也沒想到許久不見的兩人已經關係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更是一個手抽的打了某只巨型黃毛犬的電話告訴他了這件事，讓許久沒有聚在一起的幾人重新一次的聚會是在婦產科門口……

　　「不過說實話我也挺好奇的，赤司，你這傢伙什麼時候結的婚啊？」

　　青峰摟著桃井五月懶懶的問向赤司，雖然是桃井執意要來醫院看一看，那麼他也順帶便的見見幾人。

　　「……」

　　換來赤司的沉默，青峰抽了抽嘴角閉上了嘴，人家心思不在這裡啊……

　　「……」

　　對於青峰的問題，綠間聽後鏡片閃過一絲冷光，赤司不回答並不代表他不會猜測，雖然家屬簽字簽的是赤司征十郎的名字，但是孕婦名卻依舊是折原雅也，並沒有從赤司的姓，從而想想的一個可能就是兩個人根本沒有結婚。

　　未婚先孕……這倒符合折原雅也那種亂來的個性。

　　******

　　在產房前的走廊的拐角處還有另外的一行人關注著裡面的情況。

　　「真是一眨眼的時間呢，也到了雅也有孩子的時候了，喂，臨也，你也加把油啊，妹妹都生孩子了，你怎麼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啊？！」

　　帶著眼鏡的秀氣男子用既感歎又狡黠的語氣對身邊的黑髮男人說道，不過被調侃的男人回之一笑道：

　　「阿拉，我可是愛著全世界的人類哦，我在和全世界人類談戀愛哦∼」

　　「……臨也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中二病什麼的你打算什麼時候結束啊，你這種單方面的戀愛也可以結束了吧……」

　　「結束？不會結束哦，到死我都愛著人類哦∼∼」

　　新羅抽了抽嘴角，對於這位元認識了多年的中二好友絲毫不變由衷的佩服，新羅撫了撫額，無奈的說道：

　　「話說，你就呆著這裡可以麼？真的不去見見那位赤司君麼？」

　　「不要∼說了討厭那位赤司君啦，連他在的地方都討厭∼」

　　真是超∼任性的傢伙啊！

　　「人家好歹是小雅也的男朋友啊，你也是要當舅舅的人了……」

　　想到雅也生孩子新羅既欣慰又感歎，一面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走到了這一步，一面是自己和賽爾提談了這麼久的戀愛卻連個果都沒有！！

　　「啊，說到這個……」

　　臨也的神情轉為嚴肅，猩紅的眸子認真的看著新羅，新羅被臨也的眼神怔的愣了一下，只聽對方一貫欠扁的語氣帶著些許疑惑：

　　「新羅，你為什麼還在這裡？不在裡面？」

　　新羅倒抽一口冷氣，溫儒的書生氣面貌顯得一絲崩裂：

　　「我是密醫！可以治槍傷可以整容，但是我是外科醫生！！不是婦產科！！！」

　　「既然是密醫的話，就應該什麼都會啊∼∼」

　　真是超∼∼欠揍的傢伙啊∼∼

　　******

　　赤司的內心有著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被填滿然後抑制不住要溢出來的衝動在內心騷動。

　　他不知道如何去壓抑這種陌生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並不壞。

　　輕輕的摩挲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的臉頰，似乎感覺到臉上的觸動，女子慢慢睜開眼，猩紅的眸子似乎一時間有些恍惚，慢慢聚焦後看到面前的男人，隨即勾起一抹淺淺又有氣無力的笑容，甜甜膩膩的口氣帶著細微的撒嬌和哭腔：

　　「小征∼好痛哦∼」

　　明明是似曾相識的話語，但是心境不一樣了……

　　赤司一直面無表情的臉像是初雪融化般慢慢的……變得柔和……溫柔，即使淺淺的輕笑也給人一種莫名的力量……

　　赤司俯□將額抵在雅也微涼的額頭上，清冷的聲音輕柔的說道：

　　「辛苦了……」

　　「唔……」

　　雅也輕輕呢喃了一聲，似乎花去了她很大的力氣，雅也有些困倦，雖然閉上了眼，雅也嘴裡還是依舊說著話：

　　「孩子呢？」

　　「很好，雙胞胎……」

　　「唔……」

　　感覺到女子真正的睡去，赤司淡淡的笑著扶了扶雅也額前的發，但是只是靜靜的看著女子的安靜氣氛立馬被進來的人破壞了。

　　「阿拉，小雅也睡了？」

　　折原臨也帶著不變的笑容走進病房，目光集聚在女子身上只是一會，犀利的紅眸立馬刺向赤司，赤司默不作聲的看著臨也，但是輕握雅也的手昭示著他的主權，臨也瞥過相握的手，勾起嘴角露出沒有惡意也沒有善意的笑容，只能說是平淡：

　　「嘛，到這個地步我也不會做出什麼啦，赤司君不用緊張，我還沒有不近人情到什麼地步∼」

　　是的，你的人情味都到別的地方去了……

　　臨也走到床的另一邊，歪了歪頭饒有興趣的看著床上的雅也，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

　　「嘛，雖然不甘心，但是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對臨也來說，赤司在與不在是一回事，雖然說著討厭有赤司的地方，但是雅也在這裡，臨也只能任性的將赤司當成視若無睹的樣子，臨也伸出手輕輕碰觸了下雅也的臉龐，像是在懷念什麼，臨也眯起眼露出帶有深意的笑容。

　　「赤司君，你要知道，並不是我放棄了，而是雅也選擇了你……」

　　臨也眼底的笑意帶著興味的光芒，像是在計算什麼，又像是惡作劇的孩子，天真又極其有城府，赤司毫不避諱的直視臨也的雙眸，他從他的身邊奪走他的妹妹，他以為他會有所行動將雅也奪回來，但是那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做出什麼行動來，只是放任一切。

　　他不相信折原臨也會就這麼放棄，或許折原臨也是個好哥哥，但是他不是個好人，輕言放棄？那可不是折原……

　　「你想做什麼？」

　　赤司直白的問，讓臨也不禁輕笑：

　　「赤司君問的真直白呢……我想做什麼？當然是把小雅也奪回來啊∼」

　　「你做夢……」

　　赤司冷冷的說道，臨也搖搖頭對赤司的話做出糾正：

　　「是不是做夢，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與赤司相似的聲音發出輕輕的低笑，那種像是抑制不住的愉快聲讓赤司不耐的皺眉，但是臨也不疾不徐的繼續說道：

　　「你奪走了我重要的東西，我也要奪走你重要的東西才算禮尚往來啊……」

　　「……」

　　沒等雅也醒來，臨也就很快離開，赤司並不在乎臨也的宣言，即使天塌下來他也不會放開折原雅也，他會讓折原臨也的想法變得只能是空想！

　　「……赤司……」

　　綠間的聲音從門口小聲的傳來，赤司轉過身看向綠間，可是綠間的神情有些怪異，赤司輕皺著眉冷聲問道：

　　「什麼事？綠間？」

　　「……」

　　綠間推了推眼鏡，不敢直視赤司的眼睛，聲音略帶猶豫的說道：

　　「我剛剛接到護士的通知，剛剛有位折原先生帶走了你的兒子」

　　「……」

　　赤司的雙眸瞬間變得銳利了起來，臨也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你奪走了我重要的東西，我也要奪走你重要的東西才算禮尚往來啊……】

　　是這個意思麼？

　　「我知道了……」

　　赤司冷漠的回答者然後轉過身，綠間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喂！你兒子被人帶走了誒！！你只是說『你知道了？』

　　「就……這樣？」

　　你就這個反應？綠間糾結的問道。

　　赤司再次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著綠間，張了張嘴，綠間全身警戒起來，畢竟是自己工作的醫院是自己的失責，綠間準備好赤司的責備時，赤司淡淡的問道：

　　「是哪個孩子？」

　　「……」

　　等等，應該是這個反應麼？！

　　綠間提高聲音，不解，氣急敗壞全然破壞本該一本正經的男人的氣質，什麼嚴謹，什麼嚴肅全部消失不見：

　　「赤司，你不擔心麼？！你兒子被人帶走了啊！」

　　如果此時黃瀨在，就會用綠間之前說過他的話來反駁綠間：

　　小綠間∼小赤司還沒擔心你擔心什麼？你純屬瞎擔心∼

　　「我知道」

　　赤司點點頭，面無表情的樣子顯得更加的認真讓人無力吐槽。

　　「我說你真的不擔心麼？帶走他的人根本是不懷好意吧，那個是折原的哥哥吧，他根本是在報復你吧」

　　綠間無力的再重複一遍，該死的他還很內疚的因為他的兒子被帶走了，沒想到這傢伙一點都不急！

　　「他會沒事的……」

　　赤司淡然的說的極其肯定。

　　綠間抽搐著眼角，對赤司異常的淡定感到意外和不解：

　　「你到底是哪來的這種自信啊，他會一定沒事……」

　　赤司露出綠間極其熟悉的笑容，自信又那麼的張狂：

　　「因為他是我的兒子……」

　　怎麼辦？綠間感覺自己的牙齒有想磨兩下的衝動……

　　******

　　等在醫院門口的白衣男子，像極了這間醫院的醫生，但是實際上他和這間醫院沒有任何關係，百無聊賴的等在門口終於看到要等的人出來的時候，男人終於鬆開他的嘴喋喋不休了起來：

　　「臨也，你終於出來了啊，居然讓我等這麼久，又不讓我去看小雅也，你讓我來是幹嘛的，我說……」

　　喋喋不休的嘴頓了頓，隨即失聲高喊了起來：

　　「喂！你手裡抱的是什麼！！！」

　　折原臨也手裡抱著一個白色包裹的物體，帶著種興奮的笑容走向新羅，等新羅看清臨也手中抱著的物體的時候，結巴的說不出話來：

　　「這……這什麼？」

　　「嬰兒啊」

　　理直氣壯的回答，新羅瞪大了眼顫抖的問：

　　「你，你哪來的？」

　　「嗯？小雅也的啊」

　　臨也誠實的回答，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新羅壓下心中的驚嚇，深吸一口氣：

　　「我說你為什麼把小雅也的孩子帶出來？」

　　「因為我要養啊∼」

　　新羅張大了嘴，完全被臨也的話給驚呆了，已經很久沒有事情能把這個臨危不亂的密醫給驚得反應不過來。

　　新羅很想失意體前屈一下：

　　臨也，這種事情你幹過一次就算了，你已經成為偷嬰專業戶了麼！？

　　臨也不理會新羅怪異的表情，將手中的嬰兒舉起來仰望著看，剛出生的嬰兒並不是很好看，但是腦袋上稀疏的黑色毛髮讓臨也開心的眯起眼，像是在計畫一件新的有趣的事物般，帶著期望又興奮的語氣，對還沒有自我意識的嬰兒嬉笑道：

　　「撒∼應該會很有趣吧∼」

　　臨也的眼神中露出惡作劇的光芒：

　　「以後……就叫我臨也爸爸吧……」

　　******

　　七年後……

　　戴著墨鏡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在池袋這個地方成為一種標誌，危險的標誌，身邊的男人露出一貫的笑容對酒保服的男人笑道：

　　「誒呀，仔細看看這條街已經快沒有我記憶中的模樣了」

　　「唔，大概吧……」

　　酒保服的男人有氣無力的回答他，並沒有很在意，湯姆露出無奈的笑容對靜雄說道：

　　「你一直和折原臨也打架把這條街破壞的不成樣，你能記住倒也是奇跡」

　　聽到討厭的名詞，靜雄反射性的放出殺氣，然而湯姆已經免疫了這種殺氣攤開手聳著肩說道：

　　「真是的，這麼多年了，你們的矛盾居然能越演越烈，你們到底怎麼做到的啊……」

　　湯姆想繼續說的時候發現了靜雄的不對勁，對方並不是不聽自己的話而是被另一個事物占去了注意力，湯姆順著靜雄的視線望去，看到的是街對面不遠處一個男孩子，一個長相精緻的男孩子，小小的個子看起來才不過十歲，或許更小，黑色的頭髮和紅色的眼睛，給人一種熟悉的即視感，但是卻又感覺有些不同，男孩面無表情的模樣給了男孩一種超越了自己年齡的成熟。

　　「這個小傢伙，給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呢，靜雄你認識他麼？」

　　對方朝著你看哦∼

　　「唔……」

　　靜雄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還很模糊，湯姆好奇的在兩人之間來回看，說實話，他可沒想過把靜雄和孩子放在一起看過，總覺得孩子這種脆弱的代名詞和靜雄這樣強悍的傢伙不可能存在一個空間。

　　對面的孩子好看的臉可以預想出幾年後會長的如何吸引人，但是面無表情甚至冷漠的表情會讓湯姆不禁猜測，靜雄和那個孩子是不是有什麼仇之類的，畢竟那不像是孩子的表情啊……

　　慢慢的，那個男孩走了過來，而靜雄竟然後退了一步，湯姆瞪大了眼不敢置信，靜雄竟然會後退！！這個一直是勇往直前用肉體摧毀一切的傢伙竟然面對一個孩子後退了一步！！

　　走了過來，走了過來，然後小跑了過來……

　　跑了過來……

　　然後……

　　男孩面無表情的從口袋裡抽出一把小刀，動作熟練又流暢像是習慣成自然一般，冷漠的聲音如同他的面容一般沒有感情，只聽他冷冷道：

　　「去死吧，平和島靜雄！！」

　　喂喂喂！！這是什麼神發展？！！

　　靜雄的後退一步就像是預見了男孩的動作，也動作熟練的繞開男孩的刺過來的小刀，制止住男孩的手，另一隻手則是拎起他後衣領，像是拎小動物一般的動作隨意，完全壓制住了男孩後，將男孩拎到自己的面前，低沉的聲音像是隱忍著什麼咬牙切齒的說道：

　　「折原咎，你夠了沒？！」

　　折原？啊，好熟悉的名字啊……折原？！！

　　湯姆愣愣的看著靜雄叫出男孩的名字。

　　「臨也爸爸說什麼時候把你幹掉什麼時候停止……」

　　被抓住的孩子冷靜的說道，晃著小腿丫子完全沒有被抓住的慌張，冷淡的小臉就像是個小面癱，完全不符合折原這個姓。

　　「折原臨也那個跳蚤，已經卑鄙無恥到這個地步，利用孩子了麼！！」

　　靜雄怒氣衝衝的吼道，顯然這樣的情形已經發生了不止一遍。

　　「等等，靜雄，你認識這個孩子？我怎麼不知道？折原，是那個折原麼？」

　　湯姆一連串的問題全部扔給靜雄，靜雄後知後覺的回答道：

　　「啊？湯姆先生不知道？大概是我忘記了」靜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他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晃了晃手中的小東西，靜雄無奈的說道：

　　「這傢伙是折原咎，是臨也那傢伙的妹妹的兒子，不知道臨也那傢伙幹了什麼，這孩子由臨也來養，我認識也是兩年前的事情」

　　黑髮，赤瞳，折原家的標準樣貌，但是這孩子和折原臨也一點也不像，甚至性格也和折原臨也並不像，根本不像是折原臨也養出來的小孩。

　　湯姆把自己的想法直接的說道：

　　「這孩子和折原臨也一點也不像」

　　這句話倒是遭到了靜雄的認同靜雄開心的拎著折原咎的身體開心的晃了晃：

　　「湯姆先生也這麼覺得？這孩子就這點可愛之處了」

　　喂！靜雄，這孩子五分鐘前還想拿小刀戳你誒！說人家可愛這樣好麼！？你的神經要粗到什麼地步啊！！

　　「我說……為什麼你要襲擊靜雄呢？」

　　湯姆好奇的問向被靜雄當成小動物拎的折原咎，只聽折原咎面無表情的臉用冷漠沒有情緒的聲音說著一場天真的話語：

　　「因為……是臨也爸爸想要的，所以我才這麼做……」

　　……

　　這個就是傳說中崇拜爸爸的小孩麼！？等等……這個有點不對……

　　******

　　「我有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爸爸，和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媽媽！」

　　稚嫩的聲音擲地有聲的說完這句話，然後周圍的一切一片鴉雀無聲，揚著下巴傲然的目空一切，好看的小臉在血色頭髮的印襯下顯得格外白皙秀氣，赤色的雙眸注視著全場唯一的成年人，他的老師，其餘的小孩子他根本不撇一眼。

　　「那個……赤司君，我們今天的要求是描述自己的爸爸媽媽，你說完了？」

　　老師小聲的問道，小心翼翼的樣子並不是對待小孩子的小心而是對這個特殊的孩子特殊關照，這個孩子從開學來就體現了他的特殊……

　　「？說完了啊」

　　歪了歪頭，男孩點點頭。

　　「可是你沒有講什麼啊？」

　　「很厲害很厲害就已經包含一切了，我還要講什麼？」

　　「……你可以向你旁邊的青峰君一樣，比如說，自己的爸爸打籃球很厲害，自己的媽媽很溫柔很漂亮什麼的……」

　　赤司玄瞥了自己身邊的青峰大地一眼，對方黝黑的皮膚和他自己父親如出一轍的面貌，玄冷笑一下，轉過頭對老師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說道：

　　「那我改一改……」

　　「嗯，好的……」

　　等待著赤司玄的重新回答，只聽男孩好聽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回蕩在教室裡：

　　「我的爸爸打籃球比青峰的爸爸還要厲害，我的媽媽比青峰的媽媽還要溫柔和漂亮！」

　　等等！這樣可以麼？！！

　　「……赤司君……這樣有點不對……」

　　「一會這個一會那個你好煩哦∼」

　　可愛爆了的小臉露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軟弱的老師噎了噎口水乾巴巴的笑笑說道：

　　「這樣吧，我們換個話題，赤司君以後想做什麼？你的理想是什麼？」

　　對，這個問題應該就可以了，拓寬小孩子的思維什麼的！

　　赤司玄認真的想了想，低著食指的唇，慢慢的勾起一抹極其燦爛的笑容：

　　「以後想做什麼……我要當勇者！！我長大了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我的弟弟從魔王的手中救回來！！」

　　咦？這個……倒是挺符合小孩子幻想的想法的啊……

　　「嗯，我的理想的話……就是把全世界的人類變成我的東西，我要統一全世界！！！」

　　等等！這個充滿中二氣息的發言怎麼回事？！！他的年齡還沒到中二吧！！

　　……

　　嘛……

　　如果真要回答的話……有個中二爸爸有個中二媽媽還有個中二舅舅的話……

　　可以這麼說……

　　中二是可以遺傳的吧∼
作者: 冰雪楓靈    時間: 2017-6-28 17:32

姓折原的都有中二病，雅也遇上同是中二病的小征，喜歡的心情可想而知



歡迎光臨 ☆夜玥論壇ק (http://ds-hk.net/) Powered by Discuz! 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