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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花樣少年少女>電視小說

<花樣少年少女>電視小說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牙蚊* 您是第4097個瀏覽者
前言:

為了你,
我剪掉一頭長髮,甩掉一身肥肉,
不顧家人反對,獨自一人飄洋過海的到你身邊,
這些犧牲都不算什麼,
因為最大的挑戰才正要開始,
我要女扮男裝混進男校,
成為你的同學,和你朝夕相處,
只為了能再看一眼,
那個深深吸引我的跳高身影。

目錄

初回 見證愛情的代價
第二回 在告白的當天開始同居
第三回 兩人之間的秘密
第四回 重回戰場
第五回 危險關係
第六回 男生女生向前走
第七回 愈靠愈近的兩個人
第八回 偷偷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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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回 見證愛情的代價


真正的愛情就像是鬼魂一樣,看不見,卻能感受到。
雖然每個人都不停的討論著愛情的存在,但是這世界又有幾個人遇得到真愛呢?
有人認為,根本不必去期待還沒發生的事,也有人相信,應該採取防守狀態,被動的等待愛情的出現,才能減少主動追求時所受到的挫折跟風險。更有許多人打從心底否定了愛情的意義&可能性。
然而,愛情更鬼魂的相似性不止這些,愛跟鬼一樣,看不見並不代表它就不存在,所以瑞莃才會打定主意,要用自己的力量去見∼證∼愛∼情!
第一件事,就是把一頭長髮簡短。
接著,瑞莃放棄了在美國的學業,不顧家人的期待,獨自飛回台北。
因為,瑞莃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轉進左以泉所就讀的「櫻開學院」!
——如果能跟自己的夢中情人左以泉劇毒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年級,甚至,同一個班級上課!這麼一來,不但能時時刻刻跟他形影不離,說不定,還能和他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甚至,有機會能成為左以泉的女朋友也說不定!
這些幻想許久的畫面,眼看就要成真。
為了吆喝一見鍾情的左以泉相會,瑞莃下定決心,不論要她犧牲什麼都可以,就算——就算要以男生的身份入學,瑞莃也在所不惜!
是的,「櫻開學院」是一件以運動聞名、純正的男子學校,既然是男校,學園裡當然只準備了男生的宿舍、男用公共廁所,幾乎沒有一點點的「女性空間」,然而,為了與左以泉相遇,瑞莃仍然義無反顧地踏入了這個女子禁區,瑞莃暗暗告訴自己,「至少,在這個校園裡,我要當個男生!」
不過,無論瑞莃在事前替自己做過多少心裡準備,走進櫻開學院那一刻,她還是嚇倒了。
男老師、男學生……就連保健室裡也沒有女護士,每個職位,都是男性,男舍監、男的校醫,就連學生餐廳裡的打工人員也是清一色由男性組成。
瑞莃嚥下差點洩露身份的尖叫,傻傻地張望著這個充滿威脅的校園,心底開始佩服花木蘭的勇氣了,沒想到,想在一堆男生裡冒充男生,就像是一頭小綿羊想在狼群裡討生活一樣,要是不小心露出破綻……想到這裡,瑞莃趕緊甩了甩頭,要把這個不祥的預感遠遠甩開。
「不行!為了美好的相遇,要樂觀且勇敢的面對未來!」瑞莃在心裡拚命的鼓勵著自己。
對瑞莃來說,左以泉的出現,絕對不是偶然的,她快速地回想起,自己跟左以泉宿命性的一見鍾情,雖然瑞莃好友茱莉亞曾經對她說過,那不過是瑞莃單方面的暗戀,因為,瑞莃只是在電視上看到左以泉跳高場上精湛的表現而已,全世界有多少人在同一個時間都看到了,全世界也一定有不少的人被左以泉的表現所吸引,因此,這根本算不上什麼一見鍾情,但,瑞莃還是堅持,至少對她而言,這就是愛的感覺,絕對錯不了!
因為,不論全世界有多少人看到、有多少人被吸引,但全世界卻只有一個人可以為了左以泉放棄自己原本的生活,追到台北,甚至轉進左以泉的學校,就只有她,盧瑞莃!
瑞莃相信,在她下定決心,要勇敢追求屬於自己的夢,並且把決定付諸行動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委這段尚未萌芽的愛情製造了機會與條件,因此,不論未來要面對的是什麼,她都必須堅持到底。
瑞莃不會忘記,那天的跳高競賽裡,左以泉的模樣。
左以泉銳利的眼神,望向跳高的竿子,彷彿正在盯著獵物一般,晶瑩的汗水,從他的額間和髮際滑下……
在滿場的歡呼聲中,左以泉起步,優雅的身形裡,蘊含了滿滿的爆發力,在短短的助跑後,只見他縱身一跳,在半空中拱起身軀,以優雅如風的姿勢越過了橫桿。
在左以泉的身軀輕巧地落下之前,現場又已揚起了一陣歡呼聲雷動。
就在那一刻,瑞莃被撼動了。
左以泉縱身飛躍、騰空而起的那一剎那,四周的空氣、時間彷彿都凝結了,就像是飛了起來一般,他以一種絕美的姿態在大氣中駐留了片刻之久,那種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氣勢,如同是在向眾人宣示,是跳高讓他的靈魂變得完整,也是跳高,讓他能夠充分地掌握自己的人生。
就是那份執著和堅毅感動了瑞莃。
第一次,瑞莃發覺,有一個可以努力向前的目標是件多麼美好的事,正如左以泉一次一次地飛越不可能企及的高度,她要向左以泉看齊,因此,她來到了「櫻開學院」,只是,她的目標是愛情,她想證明,愛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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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在告白的當天開始同居!


一定是上輩子做了很多好事,
兩人竟然可以住在同一間寢室,
充滿無限想像的同居生活,
讓人期待也令人緊張。

自從瑞莃決定證明愛情的存在以後,「她」就不再提「她」了。

有些人為了愛考上好學校,也有人為了愛而落榜,有些人為愛消瘦,有些人為愛臃腫,而瑞莃則是——為愛變性。

沒辦法,誰叫這是和左以泉相逢的代價呢?

轉學的第一天,瑞莃竟然就出了一個大茶包,明明是滿心期待的,明明就在心裡反覆的提醒自己,一定要準時起床去上學,沒想到還在過美國時間的她,卻還是睡過了頭。

在衝向學校的路上,瑞莃也不知道自己一連撞到多少人,不過事態緊急,她也沒功夫注重禮貌了,總之,上學的第一天,也就是和左以泉同校的第一天,瑞莃邊跑邊發誓,就算遲到,也不能錯過第一節課!

一切就如「莫非定律」所說,越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就越會發生,沒錯,她真的就是遲到了。

唉!這世上果然不是什麼都能用「發誓」克服的阿!硬著頭皮,瑞莃踏進櫻開學院一年級C班的教室,教室裡震耳欲聾的嘈雜聲幾乎淹沒了一切,為了掩飾自己心裡的緊張,瑞莃猛地向大家一鞠躬,然後用夾雜著一點心虛的偽男聲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轉學生盧瑞莃!」

這時,教室內原本打鬧成一片的四十幾個男學生稍微停頓了幾秒,卻很快地恢復正常,繼續喧嘩了起來,長相窩囊的導師無助的站在講台上,似乎不知道怎麼阻止這一切,他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我來為大家介紹,這位盧同學剛從美國回來,所以大家要好好照顧他……」

之後,導師還說了什麼,瑞莃可一句也聽不進去了,因為他感到一團陰影蓋住了自己,他緩緩地抬起頭來,眼前正是那張朝思暮想的臉,是左以泉,他直視著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幾乎停止了呼吸。

「撞到人不道歉也就算了,連書包掉了也不知道?」左以泉一邊說,一邊將書包往瑞莃身上丟,然後自顧自的走到位置上坐好,站在講台上的瑞莃則抱著書包,呆愣在原地。

課堂上,滿腦子空白的瑞莃,根本不知道老師說了些什麼,也只是呆呆的死盯著左以泉的後腦勺,片刻都無法將自己的眼光移開,因為,即便是到了現在,他已經和左以泉坐在同一間教室裡了,他還是很難相信自己能和左以泉同校,甚至還是 同班同學的這個事實。

下課的鐘聲將瑞莃催回到了現實,只見同學三三兩兩地離開座位,四周又恢復了吵雜,這時,瑞莃才猶如大夢初醒般的回復了神志,剛才的一幕幕糗態迅速的在腦中上映。

匆匆忙忙的出門、沿路撞到了一堆人、把書包都給丟在半路上……

越想,瑞莃越覺得丟臉極了,天啊,他怎麼能夠讓左以泉對他留下這麼不好的印象呢?瑞莃用力甩了甩頭,他告訴自己,不可以!他必須重建自己在左以泉心目中的印象。

於是瑞莃立刻站了起來,毫不遲疑的朝左以泉走了過去。

「左以泉同學!我喜歡你!請你跟我做朋友!」

話一出口,瑞莃的腦袋突然閃過一聲巨響,圍觀著看熱鬧的同學徒然鼓噪了起來,瑞莃的臉臊熱、發紅,就像是天旋地轉似的,瑞莃沒想到他竟然會一開口,就把自己喜歡左以泉的心情都說了出來,他,盧瑞莃,頂著短短的男生頭、穿著男校制服,竟然在男子學校的教室了,公然對左以泉做出這番衝擊性的告白!

左以泉冷冷的別過頭:「對不起,我沒那種興趣」

頓時,瑞莃只覺得一陣晴天霹靂。

瑞莃沒想到,兩個人相逢的第一天,她對左以泉的真心告白就被拒絕了,雖然是以男生的身份被左以泉拒絕,瑞莃仍然沮喪到難以自拔。

而更嚴重的是,這一陣的告白,卻讓瑞莃身後竊竊私語再也沒斷過,不論走到哪裡,週遭的人不是以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就是對著她指指點點,這也就算了,但左以泉冷漠的眼神,卻讓瑞莃幾乎開藥承受不住了。

「左以泉在電視訪問上說過,努力就會有代價,剩下的就是相信自己的力量,所以,我不能現在就放棄!」瑞莃衝進男生廁所,喃喃自語地對自己進行催眠。

突然有個聲音傳進瑞莃的耳朵:「你在唸經喔?」

瑞莃嚇了一跳,立刻四處查看,但就是找不到說話的人究竟藏在哪裡。

這時,一個金髮的男生沖瑞莃身後跳了出來,不等瑞莃反應,就自顧自的介紹起自己:「我叫金秀伊,是櫻開學院的足球金童兼黃金右腳。你是——剛轉來就向左以泉告白的盧瑞莃,對吧?」

瑞莃歎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個校園傳八卦的速度比想像中的還快。

秀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我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和左以泉同寢室喔。」

「同……同寢室?」瑞莃的聲音有點發抖,那不就表示「同居」嗎?

秀伊根本沒發現瑞莃的異樣,他輕鬆搭著瑞莃的肩,帶他走出洗手間。

「能和喜歡的人一起睡,高興吧?」

瑞莃笑得有點尷尬,他心裡想,雖然這個叫秀伊的同學是有點奇怪,但是比較起來,也可是櫻開學院中第一個對自己表示友善的同學了,因此瑞莃決定試著和他當朋友,多欣賞他的優點,

正當瑞莃盡量想對瑞莃保持好感時秀伊卻大刺刺地拍著自己的胸,自吹自擂地說:「剛才已經跟你說過我的名字了,不過基於禮貌,我覺得還是要介紹詳細一點,我是體育保送入學的保送生,專長踢足球,腳力特強,號稱音速小子!不是我在臭屁,櫻開學院還沒有人可以跑的比我快!」

唉……明明就是在臭屁。

可是看著秀伊那充滿自信的眼神,瑞莃也實在不忍心潑他冷水,只好,勉強敷衍了一句:「哦,原來如此。」

秀伊忿忿不平起來:「你的反應太冷淡了吧?我可是金童耶!」

瑞莃正想開口再說些什麼地時候,卻突然有個毛茸茸的物體朝瑞莃飛奔而來,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早已被一頭體積龐大的古代牧羊犬撲倒在地上。

秀伊跑到瑞莃身邊,像是要確定他的身體依舊完好似的,誇張地一邊摸東摸西,一邊疑惑的說:「奇怪,裕次郎只喜歡左以泉跟女生,你算是異類。」說道這裡,秀伊上上下下的把瑞莃給打量了一下,然後無情地說:「也難怪啦,你的樣子的確很容易讓人搞混!幸好你一點胸部也沒有。

聽到這裡,瑞莃實在不知道應該要哭還是應該要慶幸,畢竟自己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女生,現在夜正值發育期,被人說沒有胸部,再怎麼說也不能稱得上是件高興的事,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是,至少,他是女生的事實應該不會被發現了,如此一來,她就可以稍稍放心一點。

——因為,他從今天開始就要和左以泉同房而眠了耶!

在瑞莃的想像裡,能跟夢中的白馬王子同房,應該像是身處天堂,兩個人四目相對,閒聊著有趣的話題,雖然說只是單純的室友,但瑞莃仍不免對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光充滿期待。

沒想到,根本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和左以泉相處的時光,簡直就像是被關進地獄一樣。

瑞莃搬進寢室的第一夜,沒有熱情的歡迎也就算了。瑞莃萬萬沒有想到,左以泉竟然連看也不看他一眼,整個房間內,除了左以泉翻書的聲音外,就只剩下瑞莃整理及擺設東西所發出的聲音而已。

原來,兩個人獨處一點也不浪漫!瑞莃簡直快被尷尬跟沉默給逼瘋了。

終於,他再也受不了這種氣氛了,他衝向左以泉,大聲的對他說:「左以泉,今天早上發生的事只是個誤會,我不該說那些不經大腦的話,不過我想跟你做朋友的心情是真的!」

左以泉緩緩的抬起頭來,好整以暇的看著瑞莃,那表情幾乎讓瑞莃喘不過氣來,但瑞莃為了能夠改善兩個人的關係,硬是強作鎮定的清了清喉嚨,誠懇地說:「事實上,我是因為崇拜你才轉學來這裡的!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夠親眼看到你跳高的樣子,如果可以,那我就沒有白來了。」

瑞莃好不容易說完,正滿心期待的等著左以泉的回應,沒想到左以泉卻仍維持著他一貫冷冷的表情,放下書,以近乎沒有起伏、沒有溫度的聲音對著瑞莃說:「如果是這樣,那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瑞莃一愣,呆呆的問:「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放棄跳高了。」

「放棄跳高?」瑞莃真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可置信的問左以泉:「可、可是跳高不是你一生最大的夢想嗎?我以為你永遠都會堅持下去,你、你不是說努力就會有代價,剩下的就是相信自己的力量嗎?」

「這些都與你無關吧!」

左以泉丟下這句話以後,拿起外套就往外走,甩門的聲音聽在瑞莃耳裡,格外刺耳。

「左以泉竟然決定不再跳高了?」

瑞莃倒在床上,懊惱、不甘與深深的失落感徒然湧起。

證明愛情?

——證明什麼嘛!

瑞莃真的沒想到,沒想到自己為了愛情飄洋過海追來台北的下場竟然是左以泉的這樣幾句話。瑞莃傷心極了,沒想到這幾個鐘頭的相處,已經抹煞了瑞莃對左以泉的所有想像。

「騙人!我心目中耀眼的左以泉,怎麼會是這種隨便放棄夢想的傢伙?」瑞莃憤怒的捶打著枕頭:「我不要再暗戀左以泉了!我要馬上回美國!」

瑞莃正在信誓旦旦地證明自己要放棄左以泉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瑞莃卻火速的跳下床,不但趕緊跑去開門,還充滿期待地問:「左以泉?你回來啦?」

但是等瑞莃將門打開後,門外站著的卻是一個高大挺拔、長髮帥氣的男子。

瑞莃退開了兩步,不自覺地流露出失望的神色,這一切都看在梁思南的眼裡。

「你是盧瑞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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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莃連回答的精神都沒有,只是默默點頭。

「我是第二宿舍的宿舍長,也是二年級的梁思南,我打算跟你解說一下宿舍的規則和注意事項。」

從高度的期望轉為失望,瑞莃大大歎了一口氣,無精打采地再度點點頭。

「走吧。」梁思南說完,沒等瑞莃有機會反應,就率先走在前方。

瑞莃乖乖的跟上,雖然梁思南邊走邊向盧瑞莃講解各項規定,瑞莃卻只是愣愣的在想左以泉的事。

為什麼左以泉要放棄跳高呢?

「雖然每個寢室的衛浴設備都是獨立的,不過十二點之後就禁止供應熱水,不想洗冷水澡的話,最好早點洗澡……盧瑞莃,你聽到了沒?」

瑞莃隨便點點頭,然而他茫然的眼神早已說明了一切。

「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喔。」梁思南說完,故意對瑞莃露出魅力的一笑:「你進入櫻開才不到二十四小時,可是卻已經對左以泉做了愛的告白,還搶走校園新偶像的頭銜,是不是太累了?」

聽了梁思南的話,瑞莃才從剛才的懊惱中驚醒了過來。

「我是校園新偶像?」瑞莃還想追問,梁思南卻已將瑞莃帶到了宿舍的佈告欄面前,只見佈告欄上貼著瑞莃放大的照片,似乎有人偷拍了瑞莃,並且特地做成海報,還在瑞莃的照片旁邊標上了一行字:「校園甜心!」

「這是日本僑的傑作,他是我們宿舍最愛偷拍的人,可以說是校園裡的一人狗仔隊。」梁思南打量著瑞莃的反應,似乎很高興看到他驚惶失措的模樣。

就在瑞莃瞠目結舌說不出話的時候,一個長相非常可愛的男孩子突然向他衝了過來,還惡狠狠的瞪著他說:「盧瑞莃,我絕對不會把校園偶像的寶座讓給你的,你不要做夢了!」

梁思南一邊竊笑,一邊向瑞莃解釋:「他叫做央央,本來是全校男生心目中的偶像,現在他的寶座被你搶走了,難怪他會對你發脾氣。」

梁思南說著,瀟灑的揮了揮手,將瑞莃丟在原地,自顧自地離開。

突然被拋下的瑞莃只能暈頭轉向的看著那個叫做央央的男生,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一連串的挫折。

先是因為向左以泉告白而被當成同性戀,接著是聽到左以泉親口說出從此不再跳高的宣言,然後是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被人偷拍,然後,又碰上了充滿怒意的央央……

央央嘟起媲美女生的紅唇,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瑞莃,最後才不敢不願的承認:「你是長得很像女生沒錯,但你絕對沒有我可愛!」

瑞莃楞了一下,盡可能很MAN的說:「對,我一點也不可愛,我是個男子漢,一點也不娘娘腔!」

央央這才有些高興。

秀伊突然從兩人身後冒了出來,一頭耀眼的金髮閃閃生輝。

「瑞莃你在幹嗎?剛剛你怎麼會跟梁思南走在一起?幸好你不是女的,不然只是跟他說話你可能就會懷孕喔!」秀伊認真的說。

央央搶白:「亂講,南學長只喜歡我,他才不會喜歡女生!」

瑞莃聽了央央大膽的告白,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請問……櫻開學院不是以保守著稱嗎?你們怎麼都這麼……前衛?」

央央白了瑞莃一眼:「轉學進來的第一天你就向左以泉告白了不是嗎?還敢說我前衛!」

「我沒有跟左以泉告白!我只是照美國的習慣跟他打招呼而已,你們不要誤會!」瑞莃解釋的都快要哭了,央央卻只是一臉得意:「只要你答應我不跟我搶南學長,我才不管你到底喜歡誰呢!」

秀伊捏捏央央可愛的臉龐:「央央,你是很可愛沒錯,但你沒有可愛到能改變梁思南的性向!」

央央不服氣地和秀伊吵了起來。

眼見的瑞莃掃過宿舍前的草地,眼睛一亮,原來剛剛和瑞莃吵了一架的左以泉竟然陪著裕次郎坐在草地上,瑞莃頓時忘了剛剛還在心裡痛罵左以泉半途而廢、沒有運動家精神,馬上一個箭步地跑到左以泉身邊,打算誠心地向他道歉。

瑞莃看著左以泉默默無言的側影,覺得自己的行為的確是有些沒出息,但是左以泉可是他暗戀多年的偶像,如果好不容易來到櫻開學院,卻帶著誤會離去,瑞莃知道他可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左以泉!我要跟你道歉。」瑞莃鼓足了勇氣,低頭說完這句話,左以泉卻仍然一動也不動。

「我……」瑞莃還沒講完,左以泉突然主動靠了過來,瑞莃只覺得臉上冒出了一陣熱氣,心跳也變得好劇烈……

「是你啊?」左以泉若無其事的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滿臉通紅的瑞莃呆呆地看著左以泉站了起來伸伸懶腰,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原來左以泉剛剛只是在打瞌睡,他會那麼主動靠到自己身上,根本只是湊巧,瑞莃窘得別過頭去,不敢正視左以泉的目光。

因為剛才的那一刻裡,瑞莃還以為,左以泉已經發覺自己對他的感情,才會這麼主動的對他……

「還不快點走,宿舍可是有門禁的!」左以泉頭也沒回的丟下這句話,就帶著裕次郎往宿舍走去,瑞莃才趕緊回過神來,快步追上。

沒錯,現在不能沉浸在遐想裡頭,既然已經幸運的成了泉的室友,瑞莃決定自己必須貫徹進入櫻開的決心,守候在左以泉身邊,一直等到他決定再度上場跳高為止。

瑞莃決定默默的守護自己的愛情!想到這裡,瑞莃兩手握拳,彷彿已經在和遐想的困難搏鬥著。

左以泉絲毫沒發覺身邊的瑞莃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只是邁開步伐向宿舍走去。

兩人剛才在寢室裡的爭吵,似乎勾起了左以泉對跳高生涯的眷戀,在左以泉心中,似乎也回想起了自己對跳高的熱愛,才忍不住對瑞莃發脾氣。

也正是因為瑞莃執著追問左以泉放棄跳高的理由,才令他想起了種種不願意回想的事情。

兩人並肩走在微風徐徐的月光下,腳下的綠草沙沙的響著,雖然只是第一天,但瑞莃隱隱感覺到這樣的日子即將一天接著一天的展開,他將要陪著左以泉繼續走更多更遠的路。

可惜,這樣的預感持續不了多久,隔天早上,瑞莃就嘗到了性別的痛苦,雖然七點起床準備上課就已經綽綽有餘了,瑞莃卻非得在六點三十之前起床不可,為了提早在左以泉發覺之前洗臉、換上校服,瑞莃不得不拖著昏昏欲睡得身子,迷迷糊糊的衝進浴室,在充斥著男生的學校裡,可能只有浴室是安全的避難所了吧?

瑞莃換上束胸,把自己的胸部藏好,瑞莃打量著鏡子中被綁平的胸部,行哀怨的想著,如果未來三年都留在男校讀書,胸部發育大概會被束胸給扼殺掉吧?為了追尋與左以泉之間的愛情,他付出了好慘痛的代價!

正當瑞莃胡思亂想時,裸著胸膛,只穿著褲子的左以泉,竟突然推開了浴室的門,瑞莃反射性的尖叫一聲,躲進了浴簾裡頭。

「你幹嘛尖叫啊?聽起來好像女生?」左以泉抓起牙刷,不解地問。

「我不習慣跟別人共用浴室!」瑞莃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鬆了一口氣。

左以泉奇怪地看了瑞莃一眼,自顧自地刷著牙:「那你為什麼不鎖門?」

瑞莃一愣,恨不得能夠時光倒流,免得讓左以泉看見自己的蠢相。

「你在沮喪什麼?既然你說不喜歡共用,那以後我會敲門。」左以泉輕鬆的說著,繼續在瑞莃面前擠牙膏、刷牙、洗臉,瑞莃則是縮在浴室的角落,勉為其難的跟著刷牙,能夠和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共處一室的確很快樂,但如果是生活起居都得跟對方在一起,那可是心理上的一大挑戰!

瑞莃想到這裡,看看鏡子,只見自己有點僵硬的在刷牙,連牙刷都不知道該怎麼拿了,而左以泉卻是連刷牙時都非常帥氣,一臉的魅力。

「實在是太不公平了」瑞莃咕咕噥噥地念著,引來左以泉不解的表情。

瑞莃只得強裝鎮定:「沒有啦,我是說,我實在是太餓了,好想吃早餐!」

左以泉「哦」了一聲,似乎接受了瑞莃的解釋。

「那走吧,一起去吃早餐。」

瑞莃興奮的兩眼發亮,彷彿在舞會上受到王子的邀請一樣,雖然對左以泉來說,只是普普通通的邀室友一起去學生餐廳吃早餐,但是對瑞莃來說,這等於是場早餐約會!

瑞莃過渡興奮的模樣使得左以泉覺得很好笑,從宿舍到餐廳的一路上,瑞莃簡直是用衝刺的抵達目的地,連身高比瑞莃高出一截的左以泉都得跑步跟上。

「你真的有這麼餓嗎?」左以泉忍不住問。

瑞莃抓抓頭,傻笑了起來。

學生餐廳這時候已經擠了不少人,瑞莃眼前突然閃過了一頭亮麗的金髮,只見秀伊端著一大盤三明治,衝著瑞莃和泉走來:「哈嘍!這不是櫻開學院的最新情侶檔嗎?」

瑞莃緊張地瞥了左以泉一眼,生怕左以泉會為了這件事不高興,然而左以泉只是默默地吃著嘴裡的早餐,根本沒把秀伊的玩笑放在心上。

秀伊擠到瑞莃身邊,招呼著另一個黑髮男生。

「大樹!我幫你留位置了!」

叫做大樹的男生默默地走來坐在泉身旁:「瑞莃,你今天的靈氣不錯。」

瑞莃愣了一下,伸手摸摸自己的頭:「你說的靈氣,就是那種飄在頭上的東西嗎?」

泉喝著柳橙汁,替大樹回答:「大樹是櫻開學園的通靈人士,他說的事大部分都會實現。」

瑞莃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身體,雖然不知道性別可不可以從靈氣裡看出端倪來,但是面對具有天眼通的大樹,瑞莃覺得自己還是小心為妙。

「而且大樹拍的照片都會照到靈體喔!」秀伊幫腔。

「靈體?」瑞莃覺得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看著泉、秀伊和大樹三個男生默默點頭,瑞莃手臂上的寒毛也跟著肅然起敬,看來在櫻開學院裡還有很多事值得——學習。

出了大樹這個通靈高手之外,另一件叫瑞莃招架不住的則是櫻開學院對體育運動的著迷,尤其是當瑞莃在體育課跑出一百公尺短跑最佳成績之後,幾乎每個體育社團都搶著要求瑞莃加入,而秀伊則是相當不甘心自己的短跑記錄竟然被瘦小的瑞莃超越,幾乎每天都吵著要瑞莃陪他在足球場上一決高下。

「我可是足球保送生,也是櫻開學院短跑的記錄保持人,被你這個小矮子打敗實在太沒面子啦!」秀伊晃動著一頭獅鬃般的金髮,成天纏在瑞莃身邊。

「秀伊,我還以為你是我的朋友,沒想到你這麼愛計較!」瑞莃擺脫不了糾纏,只得勉為其難的使出激將法,試圖逼退秀伊的決心。

秀伊卻一屁股來在瑞莃的位置上,打算力爭到底:「瑞莃,你不答應的話就表示你缺乏男子氣概!」

瑞莃怔了一下,小心的環顧了一下週遭同學的反應。

「男子氣概跟我們比不比賽有關係嗎?」

秀伊大方點頭,彷彿這是真理。

至於其他的人則是很感興趣地等著看瑞熙的答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答應好了。」瑞莃有點逞強地點點頭,心裡卻已經慘叫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我堂堂一個女生要證明自己的男子氣概呢?男子氣概是什麼鬼東西呀?如果我有男子氣概才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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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論瑞莃在心裡怎麼大聲抗議,秀伊還是毫無感覺,他只是興致勃勃地拉著瑞莃到足球場上,準備證明自己的黃金右腳所向無敵。

瑞莃雖然練過田徑,可是剛上場就被足球場的寬度嚇了一跳,沒想到在場上看起來,足球的球門就像南極一樣遙遠!

瑞莃呆呆地想:以我的腿力,恐怕怎麼踢都沒辦法把球踢進球門吧?

瑞莃正準備宣佈放棄對決,秀伊已經迫不及待地起腳帶球,往瑞莃衝了過來,秀伊雖然喜歡開玩笑,但是上了球場,仍然煥發著運動員的本色,只見他快速向瑞莃衝來,瑞莃一呆,只覺得自己被秀伊撞開以後,跌到地上,接著,就意識不清了。

秀伊趕緊蹲下來想搖醒瑞莃:「瑞莃?你怎麼了?」

將這一幕完全看在眼裡的泉奔了過來,拉住慌張的秀伊:「秀伊,我來扛瑞莃去保健室,你先去找老師,晚一點他就要離開學校了。」

秀伊卻結結巴巴地抱住瑞莃:「可是,這都是我害的,讓我來背他吧。」

「你跑得比我快,趕快去保健室把那個變態梅田留下,免得我們白跑一趟。」

秀伊聽了泉的解釋,才急急忙忙的跑開,泉將瑞莃攔腰抱起,只見瑞莃雙眼緊閉,露出痛苦的表情,泉又好氣又好笑,準備騰出雙手摟住瑞莃的身體時,卻發現自己的右手竟然感到一股柔軟,泉嚇了一跳,差點將瑞莃鬆開,泉的腦海迸出了一個結論:「他是女生!」

泉低頭看著昏迷的瑞莃,臉頰上爆出了一陣紅潮。

「怎麼會這樣?我跟一個女生同寢室?」泉喃喃自語,轉身走向保健室的方向,一邊走一邊警告自己必須假裝若無其事。

很快的,瑞莃在保健室的診療床上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被一雙睫毛很長的大眼睛盯著看,瑞莃趕緊拉緊身上的白色被單,將身體遮掩起來。

盯著他的是一個大約三十歲,穿著醫師袍的男子,看到瑞莃的反應,他似乎偷笑了一下。

「你是轉學生盧瑞莃吧?我是梅田老師,剛剛帶你來的左以泉跟金秀伊都已經先被我趕回去了。」

瑞莃轉著眼睛,慢慢想起剛才發生的事,他趕緊坐起身來:「那我也該回去了。」

「慢著!回去之前,你還欠我一個答案。」

瑞莃彷彿被凍住似的,一步也無法動彈,只因梅田已經扣住了瑞莃的手腕,「救命啊!難道是剛剛在昏迷時被梅田老師看出了什麼破綻了嗎?」

「請問——為什麼像你這樣的女孩子會出現在櫻開這種男校呢?」

瑞莃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我怎麼會是女孩子呢……」

梅田老師哼了一聲:「如果不是的話,那就由我親手為你做身體檢查吧?」

瑞莃跳了起來,趕緊用床單把自己裹了起來:「不行!」

「那麼你還是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梅田老師冷酷地拂開額前的頭髮,推推鼻樑上的眼鏡,一副萬般不耐煩的模樣。「只要回答我,你是女生或男生就行了,反正不論你有什麼理由,假扮男生入學,你都會被踢出去的!」

「我不會被踢出去的!」瑞莃衝口而出地說,「我是為了我崇拜的跳高選手而來的!為了他,我也開始練起田徑,想和他靠近一點,沒想到,親自練習田徑之後,我發現自己對他的心意有增無減,所以才會假扮成男生,想接近他本人,看看真實的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梅田老師冷哼兩聲,彷彿是對瑞莃的理由感到可笑。

瑞莃卻義正言辭的繼續說了下去:「雖然現在他已經放棄跳高了,不過我還是希望有一天可以親眼看見他跳高的風采,所以,在那天來臨前我是不會離開櫻開學院的,我絕對不會被踢出去的!就算你怎麼刁難我,我都不會走!」

一口氣說完了這些,瑞莃才突然察覺大事不妙,就算自己多麼堅定,梅田老師只要舉發瑞莃身為女生的事實,被退學也是理所當然的,而且,如果瑞莃被退學了,那麼不只是左以泉跟秀伊、大樹,而是全校的學生都會知道,他盧瑞莃竟然假扮男生欺騙了大家……這後果可是非常不堪設想!

「真,無,趣。」

沒想到梅田老師白了瑞莃一眼,似乎是對她的表現有點失望。

「如果你利用女生的身份裝可憐討好我的話,我就會馬上把你趕出去的,但是聽你說了這些,一點意思都沒有。」

瑞莃原本緊繃的臉完全鬆懈下來了,只剩下濃濃的好奇:「難道,你不打算揭穿我嗎?」

梅田老師露出一臉不耐煩:「你是女的又不關我的事,趕快滾!不要浪費空氣中的氧氣濃度!」

瑞莃突然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感動的摟住梅田。

「太好了!謝謝你!」

「被一個女人這樣貼著,會讓我很反感!」梅田冷酷地剝開瑞莃的雙手,瑞莃好氣地看著梅田。

「梅田老師,你的意思是——」

梅田大方地撩起額前的瀏海,飄來一個性感的眼神:「我是同性戀。」

瑞莃不由自主地浮起了苦笑,難道櫻開學院的每一個人,都是這麼前衛、開放而特殊的嗎?

突然保健室的窗戶被人從外頭打開,梁思南一腳跨了進來,彷彿無視於梅田老師和瑞莃的存在,自顧自的抓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瑞莃看著梁思南詭異的行為,又盯著梅田老師,結巴了起來:「難道梅田老師你……你和學長在談戀愛?」

梁思南差點把嘴裡的咖啡都吐了出來,梅田老師則露出神秘的微笑:「你這個笨蛋!梁思南是我的外甥!」

「瑞莃,請你不要把我跟我舅舅湊成一對!」梁思南繃著臉,「另外,不准你說出我跟舅舅的親戚關係!」

瑞莃偷偷看了梅田老師一眼:「那麼,梅田老師你應該也——」

梅田看穿瑞莃吞吞吐吐的模樣,高深莫測地笑了一笑:「放心,老師有責任替學生保密。但是你最好快滾!免得我改變主意!」

瑞莃嚇了一跳,趕緊從保健室裡逃了出來,只怕那個不按理派出牌的梅田老師真的會突然翻臉,把自己的真實性別給出賣了。

不過,這是瑞莃在櫻開學院裡碰上的第一個願意替自己保密的人,瑞莃還是禁不住有種暖洋洋的心情,瑞莃樂觀地想,或許梅田老師是個大好人呢!

此時的瑞莃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性別已經被左以泉發現,還害的左以泉陷入可怕的恐慌裡,瑞莃在櫻開學院的第一回合,就被左以泉掀開了底牌,兩人陰差陽錯的同居生活,不只是瑞莃承擔著隱瞞性別的危險,連左以泉也成了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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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兩人之間的秘密


*假扮男孩的女孩, 只能一直扮演下去; 識破女孩的男孩, 是不是要一直隱瞞下去?*
瑞莃從保健室回到寢室以後,左以泉總是避著瑞莃的視線。

幸好瑞莃沒什麼神經,不但沒發現泉的迴避,還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晚餐時間一到,瑞莃就一臉期盼的黏了過來,吞吞吐吐的問:「泉!我要去吃飯了,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飯?」

泉歎了一口氣,這傢伙為什麼現在還能想到吃?

「你自己去吧。」泉悶悶的轉過頭去,表示自己沒興趣,其實他轉開臉的真正理由,是因為他已經臉紅了。

瑞莃失望的瞥了泉一眼,垂著頭走了出去。

寢室的門關上以後,泉鬆了一口氣,走廊上卻傳來了秀伊和瑞莃的笑鬧聲,足球事件後,秀伊跟瑞莃已經成了要好的朋友,而泉則是獨自背負著發現真相的沉重後果。

經過泉的留心,不難發現瑞莃為了留在男校生活,做了許多犧牲和改變,他不但每天早上都提早起床梳洗,還穿束胸,想到這裡,泉腦海裡又回想起瑞莃剛進學校時說的話,如果真的如他所說,他冒著被退學的危險轉進櫻開學院,就只是為了看自己跳高,那自己不就等於是促使瑞莃犯罪的元兇。

泉懊惱地癱在自己的床上,喃喃地罵著:「簡直就是亂來,身為女生還敢混進男校!」

但是左以泉也不得不警覺到自己地不對勁,也不得不自問,當他發現瑞莃是女生的第一時間,為什麼選擇保持沉默?也就是說,現在的左以泉,不只是誘使瑞莃女扮男裝蒙進櫻開學院的元兇,也是知情不報的共犯!

最糟糕的事不只如此,雖然左以泉已經知道瑞莃的真實性別,但同時身為瑞莃的唯一室友和同班同學,左以泉還必須表現得對此事毫無所知的樣子。

每當看到瑞莃遮遮掩掩的進浴室洗澡,或者是偷偷的在浴室洗衣服,左以泉都必須學著視而不見,偏偏一旦發現瑞莃是女生之後,左以泉就再也沒辦法找回對待瑞莃的平常心,彷彿要重新學習跟一個「女生」做朋友。

實質上來說,泉不只是瑞莃的朋友,他根本就是瑞莃的共犯兼「監護人」。

不論瑞莃做什麼,泉都是留心地跟著他,尤其是有秀伊這個過動兒在的時候,泉都特別提心吊膽,因為大刺刺的瑞莃,如果和人來瘋的秀伊混在一起,什麼事都可能發生,若是沒有泉在一邊監看,讓兩人的接觸「適可而止」,瑞莃的真面目恐怕很快就會被大家揭穿。

想到這,原本對晚餐毫無胃口的泉,不得不歎了口氣,穿上外套,準備到餐廳去。這就是欺騙的代價,除了知情不報之外,泉似乎也不得不把瑞莃當作自己的責任。

瑞莃、秀伊一群人在餐廳吃飯,大家開心的打打鬧鬧,瑞莃因為有些擔心泉而顯得心不在焉。

「唉!我口好渴喔,瑞莃你的飲料借我喝一口好不好?」和大家聊到天花亂墜的秀伊,看到了瑞莃手上拿著飲料。

「好啊,這是我最愛喝的水蜜桃汁喔!喝起來有種幸福的感覺喔!」瑞莃大方的推薦。

秀伊不客氣的拿起來大口大口的喝,突然他警覺到什麼似的,差點把口中的水蜜桃汁給噴了出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間接接吻嗎?」秀伊害羞的神情不知想到了什麼畫面,完全陶醉在自己的美好想像世界裡。

瑞莃突然發現泉也來到學生餐廳時,簡直是喜出望外,馬上像塊魔鬼沾似的,粘到了泉的身邊:「泉!你改變主意啦?還是說你也餓了?」

泉還來不及跟瑞莃保持「安全距離」,兩人之間卻突然卡進了另一個纖瘦的聲影。

「泉!我來看你了!」

瑞莃一愣,只見一個清秀漂亮的女生,親暱地抓著泉的衣角。

難道——她是泉的女朋友嗎?

瑞莃一陣失落,失望得差點融化成一灘奶油。

相對於語湘的熱情,泉卻顯得冷淡:「語湘?你怎麼會跑到我們學校來?」

瑞莃看到泉不假辭色的模樣,不禁又重新獲得了力量,看來,眼前這個叫做語湘的女生跟泉並不是戀人關係,雖然瑞莃真的只想陪在泉身邊當他的最佳粉絲,但是如果泉喜歡上別的女生,瑞莃知道自己還是會很難過的……

就在瑞莃慶幸不已的時候,泉突然推了瑞莃一把:「你不是一直嚷餓嗎?怎麼還站在那裡發呆?快動手拿餐盤啊。」

語湘看著瑞莃,好氣地問:「泉?這個同學我好像沒看過耶?」

泉看著語湘,介紹著說:「他是轉學生盧瑞莃,也是我的室友。瑞莃,這是我的國中同學,她叫語湘。」

語湘禮貌的對瑞莃點頭:「你好,我是語湘,我跟泉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我們念國中的時候,我還是泉跳高社的經理喔。」

瑞莃也朝語湘點了點頭,心裡卻有點失落,瑞莃懊惱著,為什麼當時自己沒辦法陪在泉的身邊呢?

泉卻絲毫沒發現瑞莃的失落。伸手揉了揉瑞莃的頭髮:「你幹嘛拿兩個餐盤?難道你又想替我選菜啊?」說著,泉抽走瑞莃手上的餐盤,拒絕他的雞婆。

瑞莃嘿嘿一笑:「對啊,因為我想要幫你維持最好的體能狀態,所以替你選營養的食物嘛!」

看著泉與瑞莃的互動,語湘不安了起來,覺得自己似乎被泉排除在外,為了打破僵局,她沒話找話地問:「瑞莃,你的名字很像女生耶。」

泉跟瑞莃都吃了一驚,為了替反應慢半拍的瑞莃說話,泉趕緊替瑞莃開口:「只有名字像女生,瑞莃這個人超級粗魯的,一點都沒有女生的感覺!」

瑞莃呆呆的點點頭,心裡卻有種正在滴血的感覺,原來,自己在泉心目中,一點女生的感覺都沒有啊?

語湘看泉替瑞莃說話的樣子,故意試探的問:「既然你們是好朋友、又是室友,那瑞熙你應該有聽泉說過,我跟泉的關係吧?」

瑞莃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語湘的意思是什麼。

語湘認真的看著瑞莃,卻隱隱流露出一抹得意:「其實,泉不能繼續跳高,都是我害的,所以我決定要勸泉重新回去跳高——」

語湘還沒說完,卻被泉吼住:「別說了,事情根本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泉……」語湘沒料到泉竟然會突然發火,只見她秀麗的臉龐露出可憐的模樣,直盯著泉。

「你走吧!這裡本來就不是外校生應該來的地方。」

語湘愣了一會,一雙大眼睛裡已經漲滿了淚水,她委屈地轉身離開,而餐廳裡其他的男同學都呆呆地讓出一條路,並且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離開。

瑞莃則是被泉的臉色嚇住了,沒想到一向冷靜的泉,也會有生氣到失控的時候,為什麼泉會對語湘生這麼大的氣呢?

更讓瑞莃擔心的是,泉拒絕跳高的原因,真的跟語湘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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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語湘到學生餐廳找泉之後,泉這幾天總是有意無意地拒絕跟瑞莃到學生餐廳吃飯,瑞莃知道泉設法避免與語湘見面,但又不祥看著泉三餐不正常,因此,他總是到餐廳替泉拿飯盒,雖然泉一開始都愛理不理的,甚至三令五申要瑞莃別再多管閒事,但瑞莃卻還是堅持要替泉帶飯。

這天傍晚,瑞莃又照慣例從學生餐廳衝進寢室,一臉得意洋洋地說:「我去學生餐廳包便當回來了!泉!我幫你選了排骨便當,還有很多富含鐵質跟維生素的營養好菜喔!」只見瑞莃一邊解說,一邊把他帶回來的食物擺到桌上。

泉則是無奈的瞥了瑞莃一眼。

「我們這樣好像小時候在玩的扮家家酒對不對?」瑞莃天真的問,泉不發一語,低頭打開排骨便當,其實他正在掩飾自己的竊笑,這個瑞莃怎麼這麼蠢?幾歲了還在玩家家酒?

瑞莃看著低頭的泉,有點擔心地問:「泉,你不喜歡玩家家酒喔?」

泉故意繃著臉強調:「我們男生,哪有人喜歡玩家家酒?」

瑞莃臉頰冒出一陣紅潮:「對、對啊,就是說啊,我……我最討厭玩家家酒了,小時候常常被附近的女生逼著玩,所以才覺得有點……有點懷念啦。」

瑞莃的語病,又讓泉忍不住笑了出來,真實拿他沒辦法:「你最討厭玩家家酒,但又覺得有點懷念?」

瑞莃慌亂的想要轉移話題,連忙說:「對啦,就是這樣,我們不要再討論家家酒了好不好,感覺很不酷耶。」

泉笑著搖頭,奇怪,有瑞莃這種沒有神經的笨蛋在場,眼前的排骨便當似乎變得好吃多了,泉吃著便當,瑞莃卻抓著他自己的漢堡,一口都沒吃,連那包薯條也是依舊原封不動。

突然泉的手伸了過來,拿起瑞莃的薯條,「既然你不想吃的話,給我吃好了!」

瑞莃趕緊搶了過來,結結巴巴起來,「我要吃,我剛剛只是先想事情,現在就要吃了。」

泉好奇又好笑的微微擰著眉頭,和瑞莃認識以來,瑞莃似乎沒有認真想過什麼事,完全是個衝動派,沒想到他會說出自己正在想事情,還因此擔擱了吃薯條的時間。

「有什麼事情需要你犧牲吃飯時間?」泉以不經意的口氣問、

「其實……」瑞莃吞吞吐吐了起來。

其實,就是剛剛他去學生餐廳時,碰到了語湘,語湘要瑞莃替她傳話,約泉明天見面。

瑞莃沒說出口的是,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語湘跟自己一樣,都在暗戀左以泉,所以,雖然心裡有一萬個不情願,瑞莃還是乖乖的誠實轉告了這些。

但是左以泉聽瑞莃吞吞吐吐的把話說完,卻只是聳了聳肩,什麼話也沒說。

瑞莃愣愣地盯著泉,傻傻的問:「你們是青梅竹馬,所以,你應該會去見語湘吧?」

「可能吧。」泉心不在焉地回答,反正語湘想對自己說些什麼,他早就都知道了,也聽煩了。

「什、什麼叫做可能?到底是可能的成分比較多,還是不可能的成分比較多?」瑞莃忍不住雞婆的追問起來,左以泉卻只是自顧自吃著,還故意伸手去拿瑞莃的水蜜桃汁:「你不喝的話,我就拿來喝咯?」

「不准動!」

瑞莃眼明手快地搶過眼前的水蜜桃汁,一臉幸福的喝了起來:「天啊!可以喝到水蜜桃汁,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怎麼會有這麼偉大的發明啊?」

沒想到泉嘖了一聲:「你以為你是小孩子啊!吃飯就好好吃飯,不要配著飲料喝,到時候正餐又吃不下。」

瑞莃又呆呆的問:「那你……現在是在關心我的意思咯?」

泉歎了一口氣,換上球鞋:「我去遛狗,你自己思考一下我的意思好了,OK?」

泉離開後,瑞莃立刻嘟起嘴巴,衝著門外大罵:「我怎麼會思考啊?我製造機會讓語湘和你獨處,自己害自己,我是笨蛋,你聽說過笨蛋會思考的嗎?」

話雖然這麼說,瑞莃怎麼可能不思考呢?

可是笨蛋就是笨蛋,思考對瑞莃來說,其實只是不著邊際的擔心,擔心泉和語湘兩人不只是青梅竹馬,甚至開始談戀愛,瑞莃也擔心泉從此以後再也不理自己了,人家說談起戀愛以後,每個人都是重色輕友,而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同學兼室友,既不是色,好像也還達不到「友」的境界,到時候就更慘了,雖然是左以泉的頭號Fans,但泉會把他這種狂熱崇拜者放在眼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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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了一夜,隔天早晨,瑞莃紅著一雙眼睛去上學,熬到放學後,就忍不住往保健室沖。

「梅田老師,你說泉究竟會不會去見語湘呢?」瑞莃既擔心又介意的問。

「我怎麼會知道?」梅田一臉不耐煩的回答:「誰叫你要裝偉大?裝完之後就跑來我這裡哭訴?拜託!你以為我這裡是戀愛咨詢室嗎?」

瑞莃坐在病床旁邊,一臉病懨懨的樣子,死命地揪住梅田的袖子,不肯讓他離開:「可是我只有對你可以說實話嘛!」

「我可沒有義務聽你的心情故事。」

「不知道現在他們在幹嘛?在說些什麼話?這種心情好痛苦。」

「真拿你沒轍,讓我用身體來安撫你受傷的心靈吧!」梅田邊說便脫起自己的衣服,瑞莃慌張的連連後退:「不要啊!我才不要!」

可是梅田卻步步逼近瑞莃,猙獰地說:「來不及了,當我開始脫掉第一件衣服之後,不脫到一絲不掛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梅田說著,越來越靠近瑞莃,瑞莃死命的掙扎:「走開!你這個大變態、死色狼,男女通吃的雙性戀,離我遠一點!」

梅田卻突然停了下來:「看來,你又恢復元氣了嘛!又吼又叫的,精神很好啊!」

瑞莃這才發覺梅田的好意。

「既然你這麼擔心左以泉會去赴約,那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幫他轉答不就好了。」

瑞莃嘟起嘴巴:「沒辦法,我做不到。」

「說這種天真的話,小心左以泉會被搶走,而且你當初的目的到哪去了?你不是想看他跳高才來的嗎?與其去煩惱一些想也沒有結果的事,倒不如把你的力氣放在你做得到的事上面。」

瑞莃愣愣地看著梅田老師,突然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

「我做得到的事,應該是什麼呢?」

夕陽西下,夜幕將至,瑞莃漫步在操場邊,思索著梅田剛才的話,還皺著眉頭不停的自言自語著,突然,瑞莃發現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出現了熟悉的身影,原來是泉帶著裕次郎出來散步。

瑞莃興奮的跳了起來,往泉的方向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停下腳步,只見左以泉專心的望著某個方向,完全沒有發現瑞莃的身影,而當瑞莃朝著泉的目光望去時,他才發現,原來吸引左以泉注意的,竟是田徑場上同學們練習跳高的情景。

只見泉不發一語的看著那些跳高選手的表現,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些許落寞,瑞莃怔怔看著泉的表情,原來,泉體內對跳高的熱情跟渴望依舊沒有改變。

瑞莃鼓起勇氣,走向前去,若無其事地對泉笑著:「你帶裕次郎出來散步啊?」

泉驚覺瑞莃的出現,神色顯得有點慌張,趕緊將目光從田徑場上移開:「嗯,我剛剛已經去見過語湘了,她要我謝謝你幫她傳話。」

「那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回去吧?」瑞莃接過裕次郎的狗繩,領頭向前走去,泉也只得跟著瑞莃,一同走向宿舍,一路上,瑞莃不時地偷偷瞄著泉。

泉奇怪地問:「我臉上有東西嗎?你幹嘛一直看?」

瑞莃搖搖頭,傻笑著。

左以泉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暗暗地想著: 「真是個怪女生。」

瑞莃卻只是看著泉發呆,在心裡決定:「我知道他還很熱愛跳高,所以,我一定要盡我的全力,讓他重新回到跳高的世界。」

從這一刻開始,左以泉就像卡通人物摔進陷阱一樣,掉進瑞莃的纏人陷阱裡頭。

下課時分,瑞莃立刻衝動左以泉的桌前,分飾兩角,開始自導自演了起來,只見瑞莃先是裝成裁判,假裝吹了一聲哨子,然後問:「一號盧同學,請問你準備好了嗎?」

接著,瑞莃又匆忙地跑到另一邊去裝成選手,大聲回答:「嗯!我準備好了!」

接著,瑞莃又再跑回原點裝成裁判,舉起手大聲喊著:「好!預備!五、四、三、二、一!」

才剛剛喊完倒數計時,瑞莃又飛奔回選手的位置,模擬做出跳高的動作,裝個側身準備跳躍的樣子,然後滾到泉的桌上,自己大喊了起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跳過去了!」

瑞莃的眼睛中閃耀著光芒,熱情的問著左以泉:「怎麼樣?跳高真是美妙呀!左以泉,你是不是也這樣覺得呢?」

泉冷冷地別過頭去:「被你這麼一搞,我覺得我放棄跳高是對的!」

「別這樣嘛!難道你沒有被我的精彩表演感動到一點點對跳高的熱情嗎?」

左以泉凝視著窗外,一句話也不肯說。

而在一旁看著瑞莃演戲看到傻眼的同學們,則是紛紛感到一陣哆嗦。

「唉!瑞莃今天怎麼了?他怎麼有種執著到令人寒毛直豎的感覺?」

「不,比起瑞莃狂熱的執著,還是左以泉那種不為所動的樣子,讓我更感到毛骨聳然,他的眼睛已經變得沒有靈魂的光芒,好像已經死了。」

「好可怕的感覺……」

「從剛轉來,瑞莃就是這副德行了……」

秀伊擔憂地看著瑞莃,只見他鍥而不捨地試著跳起泉對跳高的興趣,秀伊看著瑞莃對泉這麼熱心、慇勤的模樣,不知不覺地有些不服氣。

而瑞莃依舊不死心,繼續在泉面前比劃著跳高的蠢姿勢:「左以泉,怎麼樣?看我這麼賣力,你應該也有感覺了吧?是不是漸漸體驗到跳高的奇妙了呢?」

秀伊不由自主的調了起來,咬牙切齒地問:「瑞莃,你該不會對泉還沒死心吧?」

一旁的幾個同學看到秀伊奇怪的神情,都湊了過來:「秀伊,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到一股憤怒?看到瑞莃對泉這麼好,你心裡忍不住湧起嫉妒的感覺了嗎?」

秀伊愣了一下,大聲反駁了起來:「才不是呢!我只是看不慣他們兩個在教室裡打情罵俏而已。」

左以泉慎重地看著秀伊,咬牙切齒地回答:「秀伊,我跟瑞莃絕對沒有打情罵俏,完全都是他自己在玩,你別冤枉好人!」

瑞莃也鼓起兩個腮幫子,衝了過來:「秀伊同學,我根本不是在玩,我是在激勵左以泉同學,請你不要含血噴人。」

秀伊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成為眾矢之的,只得抓抓頭,自認倒霉,同時也開始檢討自己,為什麼光是看到瑞莃和左以泉親密的模樣,竟會讓自己那麼在意?

莫非……

經過秀伊自認為相當縝密周全的思考之後,秀伊認為,可能是自己對瑞莃的友情太強烈了,才因此對瑞莃產生了佔有慾。

畢竟,從瑞莃轉進櫻開以來,自己就是一直在瑞莃身邊照顧他的人嘛!然而,瑞莃不但剛轉進來,就當眾向左以泉告白,接著不顧眾人的目光,一直纏著左以泉,這樣對秀伊來說,當然有生氣的理由。

秀伊想到這裡,對自己點了點頭。

「沒錯!我之所以那麼在意瑞莃,純粹是因為我對瑞莃有種堅定的友情!」秀伊滿意地哈哈大笑起來。大樹卻在此時幽幽地走了過來:「秀伊,你頭上的靈氣顯得五彩繽紛,彷彿充滿了靈動的氣質。」

秀伊不解地護住自己的腦袋。

「這有什麼不對嗎?畢竟我是運動全能的足球小子,本來就應該有五彩繽紛的靈氣啊。」

大樹搖頭:「嗯,我覺得倒不如說你是正沉浸在戀愛的氣息裡頭。」

秀伊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證明反駁:「你、你……你應該是看錯了吧,我對瑞熙明明就是友情!」

「我剛剛也沒有提到瑞莃啊。」大樹搖了搖頭,逕自走開。留下一臉錯愕地秀伊。

「大樹,不要想歪了!我秀伊應該是正港的男子漢才對!」秀伊一邊解釋,一邊追著大樹跑去,剛好經過了左以泉的寢室,秀伊這是突然想記起什麼:「對了,差點忘了麼去跟左以泉借筆記,他應該在吧?」

秀伊順手敲了敲門,門內卻沒回應,他索性自己開門進去,可是秀伊關了門,卻沒見到左以泉的蹤影:「有人在嗎?左以泉?我來跟你借筆記!」

秀伊邊走邊喊,才發現瑞莃趴在床沿邊,居然睡著了。秀伊無奈地搖頭:「瑞莃,要睡去床上睡啦!趴這樣睡,你隔天起來會落枕哦!」

只見瑞莃睡得很沉,秀伊不得已只好蹲下身來,準備抱起瑞莃,可是當他碰到瑞莃身體的一剎那,身體就像電流通過一般酥麻,秀伊不禁紅了臉龐,趕緊放開兩手,彷彿自己做了什麼壞事似的,秀伊下意識地想逃離現場。

這時,泉從浴室走了出來,奇怪地問:「秀伊?你來幹嘛?」

秀伊結結巴巴地解釋著:「我是、是來借英文筆記的!」

泉點點頭,蹲下身搖醒瑞莃,瑞莃這才揉著眼睛,爬了起來,瑞莃看到身旁的秀伊,臉紅的像熟透的蝦子一樣,忍不住問:「秀伊,你發燒啦?臉怎麼那麼紅?」

秀伊不敢直視瑞莃,瑞莃卻眨著一雙清澈無邪的大眼睛,開心的凝視著他,秀伊不禁打從內心湧起了一股無法平復的波瀾,但為了掩飾自己的感覺,秀伊努力想辦法壓抑著對瑞莃的著迷。

只是秀伊惡狠狠地說:「不准用那種清澈的眼神看著我!」

秀伊說完,打開門就往外衝去,只剩下一頭霧水的左以泉,和迷迷糊糊的瑞莃。

秀伊奔出宿舍,不斷地自問,為什麼?為什麼只是碰到男生的手臂,自己竟然就臉紅起來了?還有,當盧瑞莃的眼睛凝視自己的時候,為什麼我會想親他呢?

「我不要當同性戀啦!」

秀伊的慘叫迴盪在宿舍走廊上,餘音裊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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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放學時,幾乎每個人都是背起書包就奔出教室,瑞莃卻是慘兮兮的用龜速走出教室,左以泉不太放心地盯著瑞莃:「瑞莃,你這兩天好像怪怪的。」

瑞莃按著腹部問:「我哪裡怪?」

「你這兩天休息時間都睡個不停,而且一副很疲倦的樣子。」

「笨蛋,那是因為我……」瑞莃一頓,糟糕,差點就說出來了,我現在是男生,男生怎麼會有生理痛呢,真是太悲哀了,瑞莃把話吞了一半,趕快改口,「因為我這幾天吃太多,消化不良,我去找梅田老師拿藥好了。」

瑞莃騙走左以泉以後,馬上不履蹣跚的往保健室方向走去,邊不時的壓著自己的肚子:「真痛!我幹嘛當女生啊?希望梅田那裡有止痛藥,不然我會死,到時我一定會被登在報紙上,明星男校裡的可憐冒牌貨,女扮男裝,還死於生理痛……」

瑞莃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努力用慢速前進,經過後校門時,瑞莃突然被一個不熟悉的聲音叫住。

「盧瑞莃!」

瑞莃一愣,只見語湘微笑著朝瑞莃走過來:「我想在這裡等應該會遇到你,我是來謝謝你的,謝謝你之前幫我向泉傳話。」

瑞莃忍著肚子痛,努力迸出一句禮貌的話:「不用客氣。」

瑞莃說完,就想直接繼續往保健室前進,沒想到身後卻傳來語湘酸酸的一句話:「泉真聽你的話,以前不管我怎麼求他,他都沒有來過。」

瑞莃停下腳步,心裡浮起不好的預感,難道……這話裡面的意識,會是嫉妒嗎?瑞莃傻愣愣地回頭,看起來文靜又秀麗的語湘似乎下了什麼很大的決定,朝瑞莃逼近過來,每一步都帶著濃濃的殺氣。

「盧瑞莃,我希望你不要再接近泉了!」

瑞莃現在不只是肚子痛,連腦袋都混亂起來了,不要接近泉?可是我就睡在左以泉的上鋪耶,想離他遠一點都不行啊,還有,教室裡的位置也很近,每天也都是一起去學生餐廳吃飯……

語湘看瑞莃什麼也沒說,索性更進一步:「我聽到很多有關你的流言,聽說你從轉學入校以來,就一直死纏著泉。」

聽著語湘的指控,瑞莃不知道怎麼澄清,他根本沒想到自己對左以泉的行為,已經被人描述成那樣了。

「泉不是那種會被局限在這種小地方的人,我希望他可以早日回到跳高界,你纏著他,會妨礙他的發展。」

瑞莃趕緊解釋:「不是這樣的,泉他雖然目前沒有在練習跳高,可是他……」

語湘打斷瑞莃的辯解:「你以為很懂左以泉嗎?告訴你吧,放棄跳高的泉、無法拿冠軍的泉,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左以泉!」

瑞莃也火了起來,「你錯了,不懂的人是你才對,那冠軍有那麼重要嗎?無法跳高就什麼都不是了嗎?就算放棄跳高,他還是他自己啊!這跟榮譽、名氣都沒有關係,左以泉的跳高,應該是種最單純的感動!」

「你少自以為是了!」

語湘氣的上前想打瑞莃,卻突然被人制止——原來語湘身後冒出了左以泉,泉抓著語湘的手,喉著:「你鬧夠了沒?我不能跳高的理由,你也應該很清楚才對,不要把瑞莃扯進來!」

不知所措的語湘,看著突然出現的泉,頓時像個小可憐似的,落下了眼淚:「泉,我都是為了你好,才會……」

「以後不要再來櫻開了,你老是自以為可以支配我的人生,這種態度讓我很受不了。」

左以泉這麼說完,語湘的眼淚更是洶湧,最後甚至哭著跑開了。

泉冷眼看著語湘離開,瑞莃卻拉住泉,氣憤不平地說:「你為什麼要講出那種話,她是在擔心你,你幹嘛故意傷她的心?」

左以泉冷冷看著瑞莃:「她剛才那樣對你,你幹嘛幫她說話?」

說完這句話,左以泉轉身就走,瑞莃看著泉離去的背影,眼眶也慢慢噙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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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泉連著好幾天都故意冷落瑞莃,只要彼此被迫近距離相處,泉就板著臉,而瑞莃則是拚命講些無聊的事企圖緩和氣氛,然而卻一點也沒有奏效。

這天放學後,秀伊逮到瑞莃偷偷躲在校園裡掉眼淚。

「為什麼每次我都惹泉生氣呢?最希望他快樂的人不就是我嗎?」

秀伊聽了瑞莃的話,一股酸溜溜的滋味湧上心頭:「瑞莃,你對左以泉真是好的沒話說,既然那傢伙欺負你,我去揍扁他算了!」

「沒事啦!只不過,我好像是惹泉生氣的天才耶!」

瑞莃說著說著,眼淚又不自禁的流了下來,瑞莃連忙掩飾:「奇怪,我明明不想哭的!而且我平常是很有男子氣概的,你不要誤會喔。」

秀伊看著瑞莃邊哭邊逞強的樣子,只得伸出手,輕輕的拍著瑞莃的頭:「有男子氣概的人也會哭啊,想哭就哭吧,哭完就沒事了。」

雖然瑞莃臉上還掛著淚痕,但是他仍然勇敢地仰頭看著秀伊:「不好意思喔!讓你看到我丟臉的樣子。」

秀伊害羞起來:「笨蛋!這種小事幹嘛跟我客氣,以後不管有什麼難過的事,與其你一個人煩惱,不如跟我訴苦啊!知道嗎?」

瑞莃誠心誠意地看著秀伊,發自內心地說:「謝謝你。秀伊,有你在真好。」

秀伊一呆,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這同時,剛走近的泉也是一呆,他趕緊轉身離開,藏起手中那罐本來想買給瑞莃喝的水蜜桃汁。

回頭看著瑞莃跟秀伊坐在樹下說話的模樣,泉有點不快,盧瑞莃這個本女生,難道他不怕被秀伊發現真相嗎?

還是說,瑞莃真的這麼信任秀伊,信任到被發現也無妨的地步?

光是聽到瑞莃對秀伊說出「有你在真好」這句話,泉心裡就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彆扭,秀伊當然不知道瑞莃的真實性別,但瑞熙明明就知道秀伊是異性不是嗎?難道瑞莃真的和秀伊日久生情了?

回到寢室,泉顯得比過去幾天更沉默,瑞莃卻不再像前幾天那樣急著想跟泉和好,平常瑞莃總是拚命纏著泉,然而今天他剛回到寢室,就說要出門。

「我要去跟南學長見面!」

泉吃了一驚,梁思南號稱是櫻開學園第一花花公子,平常也很受學弟歡迎,想到梁思南邀瑞莃出去,泉心裡有些異樣的擔心,然而口氣依然平板冷漠:「你跟梁思南去哪裡啊?」

「他約我去會議室聊天啦。」瑞莃興高采烈的走出寢室,看在泉眼中,瑞莃的模樣就像是高興赴約的少女。

少了瑞莃,一個人的寢室裡顯得分外死寂,奇怪,原本自己一個人住得好好的,現在少了瑞莃卻顯得特別無聊。

泉愈想愈煩,一拳打在桌上。

在這同時,泉心中突然滑過了一絲不祥的預感,秀伊是個粗心大意的人,平常也沒有跟女生相處的機會,所以說,就算秀伊跟瑞莃兩人單獨相處,秀伊也不太可能識破瑞莃的真實性別,但如果是有一堆女朋友的梁思南,那瑞莃的身份就很容易曝光了,說不定梁思南就是已經識破瑞莃是女孩子,才單獨約他見面!

宿舍走廊傳出了陣陣驚叫,只見泉以百米跑的速度,奔過走廊、又穿過三三兩兩的同學,有些人措手不及地勉強避開,而幾個認出泉的人則想叫住他,泉卻頭也不回的直奔會議室。然

而等他將會議室的大門推開以後,泉卻反倒被裡頭的情景嚇了一跳。

只見會議室的桌上,擺了一整套咖啡杯,梁思南和瑞莃一人一杯熱咖啡,一臉講究的喝著,兩人的咖啡杯裡還冒著熱煙。

「你們在幹嘛?」

「看就知道了不是嗎?」梁思南望著泉氣沖沖的樣子,半開玩笑地反問。

瑞莃則是被突然闖進來的泉嚇了一跳,雖然不知道跟南學長喝咖啡到底有什麼不對,但瑞莃仍是有點心虛:「我們在喝咖啡。」

梁思南故意舉起咖啡杯晃一晃給泉看:「你看到了吧,學長跟學弟喝咖啡,很正常嘛,你在緊張些什麼?」

泉的表情比剛才的氣急敗壞冷靜多了,但仍是板著臉孔:「我有話要對瑞莃說。」

瑞莃楞住了,手上的杯子差點滑掉。

梁思南卻很快地站起身,準備離開:「我可不想留在這裡被人討厭。」

瑞莃哀求地看著梁思南:「南學長!不要走!」

泉挑起眉毛,差點跳上前來質問瑞莃為什麼會想留住梁思南,盛怒之下,泉他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兩眼如電,正在狠狠地瞪視著瑞莃,而瑞莃則是可憐的縮回自己的角落,拚命想喝口咖啡好顯得鎮定一些。

梁思南看著兩人尷尬的情況,噗哧笑了出來:「瑞莃你放心,你可是打敗央央的新偶像,也是我們櫻開的重要資產。我想……左以泉學弟應該不會對你亂來的!」

泉對梁思南的調侃毫無回應,只是銳利的地盯了梁思南一眼。

梁思南瀟灑一笑:「瑞莃,我走咯,拜拜!」

瑞莃求告無門地眨著一雙大眼睛,無助地看著梁思南離開。

梁思南別開那張俊秀的臉,換上的是滿眼的詭異微笑,他一邊在心中暗自好笑,一邊刻意緩緩地走出會議室。對梁思南來說,平時冷靜又有自制力的左以泉,竟然會為了盧瑞莃而大亂陣腳,簡直算是一件大新聞,這場好戲接下來會演變成什麼模樣呢?梁思南一邊笑著一邊提醒著自己,看來,接下來得特別關心這兩個人的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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