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ard logo

標題: [轉貼] 《(歡樂頌)明明喜歡你》作者：皓月無影【完結】 [打印本頁]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2:26     標題: 《(歡樂頌)明明喜歡你》作者：皓月無影【完結】

文案：

「在我看來，你值得最好的……誰得到你是誰的幸運。」
十年修得趙啟平，百年修得王柏川，千年修得包亦凡，萬年修得譚宗明。
那麼誰才能得到你呢？！
在黑暗中察覺到他真實心意的人可否伸手握住又冷又暗的指路明燈，向他討問些溫暖？
還是你的溫暖都給了不計回報也想守護的人？
心裡藏著想要守護某人的心意彌足珍貴，但在另一個女人的愛情裡這份心意會不會變成一把看不見的利刃？
可是因為是你，我便能漠視黑暗、不見利刃，只想與你談一場勢均力敵的戀愛。
譚宗明，你只需要給我愛情就好，因為麵包——我自己有！

內容標籤：
搜索關鍵字：主角：明蓁、譚宗明 ┃ 配角：歡樂頌一眾 ┃ 其它：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2:28

第1章 起章

　　2005年10月，美國紐約某豪宅內。

　　少女俐落的將放在地上的登山背包袋提起，甩於後背「我走了。」

　　「一切小心。」儒雅俊逸的男子站起，他是她的家人，更是兄代父職的大哥，但也尊重妹妹的決定「回國也好，想繼續深造或者做事都可以，小曾爺爺一家和二爺爺都在國內，他們都會照顧你的。」

　　少女有一頭黑長筆直的發，因為母親是英國人，所以她的五官有些西化，不過不知是不是父親的基因強大，她還是更似中國人，只是五官比普通人立體清晰「嗯。」

　　男子上前擁抱了一下她「放心，那個傢伙，我會讓他老死在監獄裡。」那個混蛋給他最疼愛的妹妹造成了那麼大的傷痛，絕對不能輕易放過。明家家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他很聰明，天賦也高更狡猾無比，大哥不可大意。」只有18歲的少女說了一句，抬眸看向自己英俊的大哥，也用力回抱了一下她最重要的家人「大哥，我會想你的，還有二哥。」

　　總被說和曾祖父最相似的明堯抿唇一笑。


第2章 一

　　2010年3月，上海。

　　「你真要住這裡？」某剛入職的社區民/警指著一棟23層的大樓「不是吧。」放著地皮堪比黃金的故居大宅不住，住這裡？

　　那頭筆直的黑髮依然沒怎麼改變，仰頭「有什麼不好嗎？這裡已通了地鐵，環境，格局都很好啊，而且我都已經買下來了。」

　　「所以我才被換到這裡。」黎宏鴻翻翻眼，怪不得他才入職半年就換了管轄地段「你買了第幾層。」

　　「1……」

　　黎宏鴻拎起腳邊的兩個皮箱子「妹子，咱走著。」

　　「你打算走上樓？」已經在上海五年的妹子眸微微斜上「我能坐電梯不？」

　　黎宏鴻拎著挺重的箱子，轉頭「唉，一樓你還要坐電梯？」

　　「約在20樓見面，因為我打算把20樓到頂樓都做為居家。」她其實是體貼他箱子重。

　　黎宏鴻蹙眉「你不是只買了一樓嘛。」

　　「嗯，嚴格說是地下車庫到22樓。」妹子微笑。

　　「咳咳！」黎宏鴻差點被口水噎死而猛烈咳嗽，然後放下箱子「你，你說啥？」以為自己耳朵有問題。

　　妹子依然微笑「全部都買下來了。」

　　「這，這，這。」黎宏鴻徹底結巴了，轉身指住那棟不低的大樓「地下2層，地上23層，每層3戶！」3戶唉，二十幾層樓乘3啊！

　　「66套，因為買的多，所以23層的3戶幾乎是送的。」妹子抿唇彎嘴角，模樣溫婉可人「地下車位也算是半賣半送。」因為買樓的時候很多討價還價讓銷售人員無法做主，又捨不得放棄她大主顧，層層接觸最終認識了開發商。

　　黎宏鴻再度狂咳嗽「這個樓盤差不多3萬一坪了吧。」一棟樓，這多少錢啊。

　　「不到。」她談下來是2萬7「上海的房價還會繼續漲，既然要住就要趁早下手。」她對數字很是敏銳，這點被家裡說是繼承了曾祖母的優點，其實她長的也和她有五六分相似。

　　黎宏鴻盯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半晌才說「你一個人要住一棟樓？」

　　「沒呀。」妹子搖頭「20樓以下都分好了，你們家直系本不少，還有香奶奶家的人，嗯，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難道他不止要幫她搬家，還要搬自己家？

　　妹子抬手拍拍他的肩頭「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老窩了，走吧，把設計圖紙都帶上去，設計裝修團隊該來了。」

　　「設計裝修團隊？」好專業的用語，不是該是裝修隊，雖然只差幾個字，但是前者給人感覺正規，後者則是鄉村氣……好了，好了。

　　「嗯，二哥從日本請來的團隊。」妹子也沒隱瞞「他說裝修費他出。」

　　黎宏鴻無語了：好吧，反正你家and你有錢。

　　明家，曾經的上海世家，擁有幾家貿易公司和眾多礦場。建國前明家舉家前往美國，後在美國落地生根，繼續經商，以石油發家後涉足諸多行業，三代經營下明家在美國華人圈有『華裔洛克菲勒家族』的稱號，這不僅僅是在羡慕明家幾代積累的財富，更是對明家另一面的褒貶，因為洛克菲勒家族的開創者曾被人說是集虔誠和貪婪、同情心和兇殘狡詐於一身的最殘忍的托拉斯大王，而明家在美國商界的開拓領軍人物幾乎就是翻版的女性洛克菲勒，據說她精明冷靜、富有遠見、魅力非凡又眼光獨到，不僅在華人圈中就是美國主流商界裡也不容人小覷，特別是在那個時候以華人之姿進入美國白人為主的主流商圈，所承受的一切絕非普通人能想到的，但就是如此困難她也打下了明家在美國的根基。

　　而明蓁則完全繼承了她那位曾祖母的這些特點，他不是很清楚她的事，但是知道她的事業生機勃勃。

　　望著她充滿希冀的臉龐，黎宏鴻深呼吸了一下「蓁蓁……」

　　「嗯？」她仰著頭。

　　「明堯大哥昨兒給我打了電話，他讓我不要告訴你，但是，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黎宏鴻歎口氣。

　　明蓁將目光轉移回他身上。

　　「那個人逃獄了。」黎宏鴻面無表情「現在誰都不知道他在哪兒，蓁蓁，你大哥說他們一定會找到他的，如果你要……蓁蓁！」只見剛才還陽光的明蓁突然用雙手抱緊了她自己，驚恐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他立刻過去「蓁蓁。」

　　「別靠近我，走開。」她因驚懼而惶恐著「走開！」

　　黎宏鴻見她這副模樣才明白明堯為何不讓自己告訴她了，他以為事情過去了五年而且遠隔千山萬水就會淡去，可實際上此事在她心頭從未淡去，到底是什麼折磨著這開朗的女子成這樣？他對此事的大概是知道的，但是一些細節明家人不願提起他也就沒有細問，但現在看來危險依然威脅著她……抬手將顫抖的她抱住：不該告訴她的，是自己自以為是了，現在只希望美國警/方能儘快將逃犯抓捕歸案。

　　被黎宏鴻摟入懷裡的明蓁顫抖中睜開眼：不行，她必須強大起來，才能對抗黑暗。她是明家人，就是被打倒也要在原地重新爬起來，黑暗，原來從沒有離開，來吧，我一定可以不再懼怕！

　　只可惜希望永遠是豐滿，而現實殘酷又骨感，美國成功追捕回逃犯的消息始終都不曾傳來。

　　四年後（2014年1月），某心理醫生的私人診室。

　　「你需要有人陪伴，我的建議是家人。」醫生身邊的桌子上放著一份報紙，有不小的標題刊登一則某公司老總跳樓自殺的新聞

　　「我不願意讓他們看見我這付樣子。」躺在貴妃椅中的女子搖頭「殘忍、狡詐、兇狠貪婪，且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厭惡這樣的自己。」

　　「因為你心裡壓抑著巨大的恐懼，為了尋求安全，又不讓家人為你擔心，你在強大自己的同時給了自己同等的壓力，所以這些負面的情緒才會如此強烈。」

　　「可是我並沒有覺得自己強大。」財富的積累並沒有帶給她安全感，她知道自己的問題，現在越來越封閉，不願意與外界接觸，一切都靠電腦解決，這樣下去不行。

　　這個案例也算典型，高學歷高智商，很清楚自己的問題所在卻無法跨越始終不肯說出的恐懼，然後恐懼害怕中越來越封閉自己「要不要和陌生的女性同住試試看，也許對著外人你更能打開心扉。」

　　抬眸「她們不是動物，而是人，如果有危險……」

　　「那就盡你所能的保護好她們。」給她找出接觸人的動力，她是個責任感很強的病人「不讓她們知道她們是你治療的『大環境』。」如同一些動物治療自閉症的方法，只是換成了毫不知情的陌生人。

　　低頭，低語「這麼做不是很自私嘛。」

　　「比起你現在所為，自私只是小兒科。」心理醫生挑眉「不是嘛！」

　　長髮女子抬頭，莞爾「好像是。」

　　「對她們好點，也是對你自己好。」希望借由同齡女子的活力可以將她日漸萎靡封閉的心靈打開。

　　一個月後，歡樂頌社區19號樓21樓。

　　三位各自年齡的女子站在了開放式廚房前，讓她們吃驚的不止是21樓只有一個超大的客廳和開放式大廚房格局，還有一面牆的冰箱。

　　「這種冰箱我只在韓劇裡看到過！」來自二線小城市的邱瑩瑩盯著那一面牆的冰箱「霸道財閥總裁家。」

　　關雎爾推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我現在知道如何將大象放在冰箱裡了。」打開冰箱門，把大象放進去，關上冰箱門。

　　性感漂亮的樊勝美則驕傲的略抬下顎：這就是她的房東嗎？看起來好年輕哦，20歲？白富美嗎？眼睛看到的女子，大概1米7幾的個子，因為纖細所以看上去更高挑；素容，皮膚白皙，五官很立體，眼睛不算很黑，但猶如深色琉璃珠，深邃；她給人第一感覺是秀美，淡泊靜怡，如果她穿上旗袍站在江南園林中的話，一定猶如一幅畫，是在這紛擾的世界裡似被遺忘卻又是每個人看見都會喜歡的那種寧靜，只是在如今的『魔都』有些格格不入「我是樊勝美，某外企HR。」

　　邱瑩瑩這才緩過神，大大咧咧的略微頷首「哦，你好，我叫邱瑩瑩，在一家公司做行政。」

　　關雎爾又推了推眼鏡「哦，我還沒有工作，今年剛畢業，準備開始實習……」說到後面因為害羞就沒了聲音，因為父母的人脈她來上海一家大公司實習，不過因為剛來上海人生地不熟的，正好看到這裡有合租的招租廣告。

　　「月租兩千，租金一年一付或者季度、每月都可以，會給你們一個銀行帳號，直接打進去就可以了。」明蓁淡淡的微笑著，她聲音不大，但非常好聽「這棟樓20層-22層皆是你們的行動區域，可以坐電梯也可以走室內樓梯；但23層是我完全私人的領域，我不會邀請，也請你們不要踏足，因為每個人都有想保留的私人空間，就好像你們的房間，沒有邀請我不會踏足一樣。」

　　三人想起剛才上樓的時候坐的那部電梯，好像是直接到21樓的，鍵盤上只有20、21、22、23這四個。

　　「是，我知道。」樊勝美點頭，她是三人中最年長的，伸手「請問如何稱呼？」

　　「你們可以叫我明蓁。」明蓁也伸手握住「希望我們能合租愉快。」

　　樊勝美握緊了一下手「很高興能住在這裡。」

　　邱瑩瑩和關雎爾也上前「合租愉快。」

　　……

　　23樓的落地窗前，明蓁給自己倒了一杯*托卡伊ASZ，喝了一小口，她沒有開燈，就在黑暗中獨自一人：剛才晚餐時她們三人都露出好吃的表情……放下水晶酒杯，深呼吸了一下，為了獲得利益利用別人她駕輕就熟，但這次會不會過分了呢？她們的個人資料她早在她們到來前就知道了，選擇這三人是心理醫生的建議。不知結果會如何，希望會有好吧。

　　手機響起，打開免提。

　　「是我。」電話開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嗯。」

　　「身體好些了嗎？」

　　「就這樣，醫生還是建議我暫時不要工作，我的辭呈董事會應該都知道了吧。」她自己都認為再這樣下去自己都會崩壞。

　　「好吧，既然是你的決定我就保留自己的意見，不過紅星是你一手創立的，你也還是最大的股東，雖然不再任首席CEO，但我希望你保留顧問的職位。」

　　「其實一開始我就都在幕後，真正在幕前的一直是您，所以由您正式接任首席執行官我很放心，不過紅星有任何事情我都責無旁貸。」明蓁又喝了一口酒「我不會看著它出現問題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敢真正的接掌了，不過太可惜了，紅星在你帶領下這麼好你卻就這麼放棄了。」

　　「不，再由我帶領它會崩潰的，沈叔，紅星就交給您了，也只有您才能一洗我給紅星蒙的塵霾。」明蓁看著外面的黑暗景色。

　　「阿蓁啊，你也不想太多了，商場如戰場，對方自殺是他承受能力不夠，就算是現在鼎盛的晟煊集團也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電話裡傳來寬慰聲「那個譚宗……」

　　「說起晟煊集團，你要小心些，此事上我是自知過了，但恐怕紀總的家人和他的好友未必這麼想，晟煊集團的譚總聽說人很有幾分俠義，而且他和紀總是多年的好友，他發家時紀總又對他很是關照，說不定會因為我做的這些事而積蓄力量想要吞併紅星，你素來小心謹慎，只是太容易輕信旁人，所以要防著別人設套。」明蓁深呼吸了一下「若有任何不對勁的事給我電話。」

　　「好。」雖然年紀和自己女兒差不多，不過他真是很佩服明蓁的眼光和手段「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沈叔也是，晚安。」

　　「晚安。」

　　掛斷電話。

　　她站在玻璃窗前：為什麼眼前的景色依然還是這麼陰暗，她是已經不再畏懼黑暗了，可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何時才會結束？

　　……

　　過了幾天，龍華殯/儀/館某廳外。

　　明蓁一身黑衣抱著一束白菊花站在最後面，家屬的傷痛悲泣，耳朵邊哀樂的不斷播放，氣氛低到極點，哀傷揮之不去。

　　她沒有進去，只是將花放在了很多花圈的後面，雖然這麼做不能挽回什麼，可是她該來看看的，看看自己做過什麼。

　　「走，滾啊！」告別廳內突然發出了怒氣衝衝的吼聲「不要你們假惺惺的，都是被你們害的，我爸爸才會跳樓！」

　　她看見有人被推搡著，是死者的家人，被推搡的則是自己曾經的手下。

　　「好了，不關他們的事。」有人出來阻止了哀主，那人一身黑色西裝，很修長，十分沉穩的模樣「紅星肯派人就證明他們知道自己做錯了，夠了。」

　　「宗明啊，我家老紀從沒得罪過什麼人呢，他一直本本分分的做自己的公司，紅星就這麼不容人嗎？」死者的妻子痛哭的控訴「非把他逼到破產，我們家的公司雖然不大，可好歹也是老紀辛辛苦苦白手起家了，就這樣什麼都沒了，他真的想不通啊；只要緩一個月，只要緩上一個月，一個月他們都等不了嘛。」

　　「嫂子，別說了，什麼都別說了。」那男子上前撫慰逝者親屬「我都知道，也怪我就這個時候不在國內。」

　　「你們還是走吧。」有人禮貌又拒絕的請紅星集□□來的人離開「這種場合不管是逝者還是他的親人都不希望你們在場的。」

　　紅星的人離開了。

　　明蓁則邁步，走了進去。

　　在場的人沒人認識她，卻又不知道這年輕素雅的貌美女子是誰。

　　她立定在那人遺像前，後面就是蓋著玻璃蓋的遺體，恭恭敬敬的鞠了躬。然後走到家屬面前，又鞠了躬「對不起。」

　　家屬有些茫然。

　　明蓁正身，看向站在家屬身邊的沉穩男子「謝謝。」謝謝你阻止了家屬對紅星工作人員的暴行。

　　「請問小姐？」死者的家人疑色。

　　「受過紀先生恩惠的人。」明蓁低頭頷首「請節哀。」他用死亡告知了自己迷失的太多了。

　　「謝謝。」家人這才緩和了面色。

　　明蓁很快就走出了告別廳，不去打擾他們最後的哀傷。

　　只是——

　　回頭。

　　依然在家屬身邊的某人也無意識的轉頭之際，目光與一雙美麗的眼睛交匯，下意識的他向她微微頷首。

　　明蓁轉過身，向他微微頷首還禮，隨後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托卡伊Tokaji，是產自於匈牙利托卡伊地區的著名葡萄酒，是世界上最好的貴腐酒，曾多次獲得世界金獎，其製造工藝複雜，價格昂貴，也常常被稱為「液體黃金」。自1650年問世以來，一直以其獨一無二頂級優質而享譽世界。葡萄酒的王國－－法國的路易十四稱其為「酒中之王，王室之酒」，幾百年來它一直是歐洲王室的貢酒。托卡伊是匈牙利人的驕傲，匈牙利的國寶。在托卡伊葡萄酒中，頂級的產品是奧蘇(ASZ?)和艾森尼亞(ESSENCIA)。


第3章 二

　　一年後（2015年4月初）。

　　歡樂頌社區19號樓，22層被改造過，原本的3單元變成了獨立的五個房間，每個房間都配有獨立的衛浴設施，但因為設計合理所以每個房間沒有任何空間的浪費。而做為走廊的地方則因為不會有普通人上來而成為另一悠閒起居空間。

　　樊勝美今天又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準備去相親，不過才出了自己的房間「唉，你們兩個幹嘛呢？」現在2202室是她的房間，2202門前有彩繪玻璃拼制的紅玫瑰。

　　站在2201室前的邱瑩瑩和關雎爾同時回頭「樊姐，這裡裝了攝像頭。」邱瑩瑩佔據了2204，她的門前則是金黃桂花，瑩瑩還在原來的單位做文職。

　　「嗯？」樊勝美一怔，也走了過來「攝像頭，蓁蓁知道嗎？這2201是誰啊？」20-23樓的安全絕對沒問題，防誰呢？

　　「黎宏鴻介紹的人，說是暫住的，搬來好幾天了，還沒看見人。」關雎爾住在2203，2203則是潔白茉莉；她來上海也一年了，換了實習一個單位，現在是在一家500強的公司實習。

　　2201的門前是高貴的百合，2205的則是玫紅色的帶刺薔薇，據說這是那位日本設計師的惡趣味，不過樊勝美她們倒很喜歡，因為的確很漂亮。

　　黎宏鴻，歡樂頌社區的片/警，也是19樓的住戶；陽光爽朗，和她們關係都不錯，邱瑩瑩曾一眼就看中了他，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人家現在有個護士女友了。

　　「蓁蓁去日本還沒回來，不知她是否知道。」關雎爾推推眼鏡「不過，照我看她肯定不會喜歡；不過是宏鴻親自帶來的人，我想她也不會怎麼樣才對。」

　　邱瑩瑩看著樊勝美又打扮的這麼漂亮「樊姐，打扮的這麼漂亮，又約會啊？」

　　樊勝美幾分小得意「不許叫我樊姐。」在外資企業做HR也都好幾年了，但依然是高不成低不就。

　　「小美美眉。」邱瑩瑩和關雎爾立刻都改口。

　　樊勝美笑著歎口氣「我又不是蓁蓁那個不會老的白富美，也不是你們這種還可以揮霍一把青春的年輕小妹妹，自然要另謀發展。」

　　「蓁蓁說了你不提高自己是達不到釣金龜婿的心願的。」邱瑩瑩口無遮攔的將樊勝美的弱點說出「那些有錢人什麼美人沒見過。」

　　樊勝美哼了一小聲「哼，你現在把蓁蓁的話當聖旨了是不。」

　　「因為她說的話很有道理。」關雎爾也很崇拜明蓁，她在世界五百強的企業實習，跟她一批的都是名校畢業生，而她的學校名不見經傳所以她要付出比別人更多才有可能留下；但是明蓁給她幾個指點讓她的主管對她的付出看的更多，她也得到了客戶們的讚譽；雖然還是時不時需要加班，但是似乎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的努力。

　　「是啊。」邱瑩瑩拿出一顆Godiva巧克力球塞入嘴裡，不管吃多少次，她都覺得好吃「蓁蓁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我的胃沒有她承受不來啊。」她也得到了蓁蓁的指點，得到了自己主管的好評，嘻嘻。

　　「就知道吃。」樊勝美睨眼「不和你們說了，得走了。」

　　「你開車走嗎？」邱瑩瑩和關雎爾在這一年裡學會了開車，也考出了駕照；當然車子不是她們的，是蓁蓁的，一輛大眾的五人座。

　　「幹嘛？」樊勝美轉頭「要出去？」

　　「嗯。」邱瑩瑩和關雎爾一起點頭「懶的做飯。」她們又沒飯局「想去正大那裡逛一圈。」因為住在這裡她們省了不少開銷，所以都可以是不是去買些想要的東西。

　　樊勝美想了下，拿出車鑰匙「讓關關開車，小蚯蚓橫衝直撞的，倒車也不行，車倒沒什麼，就怕人出事。」

　　「好的。」關雎爾拿住。

　　邱瑩瑩噘嘴「什麼嘛，我現在開的也挺好；對了，我聽鴻念說薔薇屋也要住人進來，說是鴻輝的朋友。」住在樓下的黎家人不少，對她們也非常客氣，有時候她們有事還要麻煩他們不少，所以和年輕一輩關係都不錯。

　　「唉，鴻輝那傢伙完全不靠譜，他的朋友……」樊勝美完全不抱希望「不說了，走了啊，小心開車！預祝我相親成功。」

　　「加油！」邱瑩瑩和關雎爾給她打氣。

　　樊勝美走後沒多久，關雎爾和邱瑩瑩就開著那輛大眾出去了。

　　坐在小籠店裡，邱瑩瑩吃掉了最後一個小籠包，幸福萬分「雖然真的沒有蓁蓁做的好吃，不過也挺好吃的。」

　　關雎爾喝了一口奶茶：樊姐說她是小吃貨真是一點不錯，可愛。

　　邱瑩瑩放下筷子「關關，待會兒我們去H&M看看，這季出來幾件新衣服挺不錯的。」

　　「好啊。」關雎爾當然也同意。

　　「唉，還好我租到了蓁蓁家。」邱瑩瑩感概萬分「你知道嘛，我有個同事唉，和我工資應該差不多，租房子、基本吃喝拉撒後工資基本為負數，還有啊，我去過她家一次，那個合租的房子小的要命，還要一千多，什麼都沒有，連浴室都是合用的；而我雖然每個月的房租就去了工資的一半，不過吃喝拉撒基本不花錢了，就是車錢，這個每個月也就二三百，如果這月節約點我還能存上一千塊。」

　　「我也是，主要是這工作了吧，不太好意思再問爸媽要錢。」關雎爾跟著說「要不是和你們住一起，我估計我進商場也純屬觀光。」

　　「嗯，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好。」邱瑩瑩突然對未來有些迷茫。

　　「你不是已經通過會計從業資格證的考試了嘛。」這個考試不難，但對邱瑩瑩來說不容易，能輔導她順利過關也就只有那麼耐心的蓁蓁了「現在的工作不好就換一個。」

　　「我說的不是這個，是蓁蓁萬一結婚怎麼辦？」邱瑩瑩噘嘴「我都離不開她了。」

　　關雎爾也不由想到「不過她沒有男朋友啊，應該不會這麼說結婚就結婚的吧。」

　　「可她也28歲了，就算她自己不著急，她家裡人說不定也會催。」邱瑩瑩手撐住頭「你看啊，如果她不借房子的話我們可怎麼辦？」她已經太習慣三層樓都是活動範圍的中檔社區內的豪宅了「家裡健身室、電影院、KTV、鋼琴室、瑜伽館、書房什麼都有，吃喝的都是最好的，蓁蓁在家的時候還給我們準備午餐盒飯，你都不知道這一個月我總覺得自己吃不飽。」

　　「蓁蓁這次去的是挺久的，我聽說宏鴻說似乎有個大項目。」關雎爾並不十分清楚明蓁的工作，但知道那一定不輕鬆「不過應該這兩天就能回來了。」

　　「不知道她這次會給我們帶什麼。」邱瑩瑩笑起「日本的和果子聽說挺好吃的。」肖想著日本好吃的零食。

　　「我們走吧，不是說還要逛逛。」關雎爾可不想浪費時間，晚上還要做些工作上的事情呢「抓緊時間吧，停車費也挺貴的。」這個得自己負擔。

　　邱瑩瑩拿起包「嗯，走。」

　　……

　　歡樂頌社區19號樓車庫。

　　「明小姐。」司機從車後將皮箱拿出「我送您上去吧。」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一身正裝的明蓁關上Rolls-Royce Phantom的車門「謝謝。」但還沒等她拿到皮箱就看見身後又開來一輛同樣型號的車，明蓁沒有多看，來開自己箱子的拉杆就往上拖行。

　　這時還有一輛車開了進來，然後停在了專屬的停車位上，車上的人迫不及待的下來。

　　「蓁蓁！」邱瑩瑩看見了出差終於回歸的人。

　　明蓁回頭，微笑了下。

　　關雎爾停好車也下來了「你回來了。」

　　這時勞斯萊斯幻影車也停下，並從上面下來幾個人。

　　「筱綃，家裡又不是沒給你準備房子，為什麼非要住在這兒啊？你看看這個車庫黑咕隆咚的。」下來的50開外的男子環視了四周「這都停的什麼車。」

　　邱瑩瑩轉頭看向了他們：黑咕隆咚？這裡的車庫也都是日本設計團隊裝修的好伐！哪裡黑，哪裡隆咚了！？車的確未必都是豪車，可也不差啊。

　　紅色上衣的年輕女孩戴了一副墨鏡抬手「爸，這可停的都是好車，你看那兒。」聲音尖利口吻輕屑「法拉利啊，寶馬啊，剛才那輛勞斯萊斯幻影不是和我們的車一樣嘛；還有這輛，保時捷911，呦，這可是限量版唉。」

　　關雎爾用手肘碰碰明蓁。

　　明蓁搖搖頭，往前走，但是耳朵裡飄進了那個小姑娘的話『我在美國也沒看到幾輛，居然在這個社區看到……』

　　車庫的電梯前。

　　「……百合屋借出去了？」蓁蓁聽著關雎爾的話「怎麼回事？」趁她不在借出房間，連招呼都不打？拿出手機。

　　邱瑩瑩看著電梯標識「回家再打吧，電梯來了。」她幫忙拖箱子了。

　　三人進入電梯，邱瑩瑩就摁了關門鍵。

　　但是外面有人摁了上行按鈕讓門又開了。

　　是剛才的車庫裡說話的人，一對有些年紀又不算特別老的夫妻，外加一位看上去古靈精怪的女孩，還有不少其他人，好似和他們是一起的，負責拿行李。

　　邱瑩瑩看看他們「這部電梯直達20樓以上，你們坐旁邊的吧。」20樓以上都是私人地方，三部電梯有一部是直達的，其他兩部一部只到19樓，還有一部是到達19樓後會停止，想要繼續上行需要輸入密碼。

　　「嗯，還有直達20樓以上的電梯啊。」帶著墨鏡的短髮女孩大咧咧的走了進來「我們就到22樓。」

　　他們人不少，全部上來後，電梯基本上就滿了。

　　邱瑩瑩和關雎爾看了一眼明蓁，明蓁未語。


第4章 三

　　電梯上行。

　　「這個社區的綠化太少，環境也不行，樓與樓之間隔的太近了，像鴿子籠似的。」電梯裡就聽見父親模樣的男子苦口婆心的規勸著女兒「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電梯因為是直接上行的，當中不會停。

　　「這電梯這麼小，沒進幾個人就擠的不行，比爸爸給你準備的別墅差遠了。」男子繼續自己的關懷。

　　邱瑩瑩和關雎爾站在最後，互相對視一眼，誰都沒吱聲。

　　「而且這裡住的都是些什麼人啊，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這裡爸爸實在放心不下。」父親還是不解。

　　「啊呀，女兒願意住這兒有什麼辦法。」旁邊貴婦打扮的女子柔聲「就讓她在這裡先住兩天，萬一不行就搬家。」

　　「話那麼說，那也不能委屈了咱們女兒啊。」父親還是繼續勸說「就算住公寓樓，那也得選個檔次高一點的，唉呀呀，新樓盤那麼多……」

　　叮！

　　說話間22層就到了。

　　電梯門打開，就是簡約與現代結合的一個玄關。

　　「到了，到了。」貴婦女子說著。

　　他們走下電梯。

　　明蓁也走下電梯，邱瑩瑩立刻拖著皮箱跟著下，關雎爾最後出了電梯。

　　曲家人被眼前裝潢震了下，到不是有多豪奢，而是整個連同電梯的走廊似乎像是個起居室，然後五扇房間門上彩繪玻璃的花卉很是顯眼，這可不像是普通的樓層住家。這裡格局統一，佈置舒適，所有能利用的空間都利用到了。

　　曲父看看身後三個年紀相仿的女孩，有兩位衣著服飾並不出眾，似是普通小姑娘，但黑色正裝的高挑女子卻給人很不一樣的感覺。

　　「薔薇，薔薇。」曲筱綃辨認著花卉嘟囔著。

　　「啊？她就是薔薇屋的住戶啊？」邱瑩瑩聽到了，轉頭看向明蓁「蓁蓁，好像鴻輝的朋友。」

　　明蓁播出了電話「黎鴻輝，現在馬上去21樓大廳。」說完就掛掉了。

　　曲筱綃從包裡拿出卡，卻沒有刷開房門「嗯？怎麼回事？」

　　「那個房卡已經註銷了，現在開門是眼紋識別解鎖。」邱瑩瑩指指門邊的小盒子「推上去掃一下，不過你的眼紋應該還沒有錄入安全系統，門是不會開的；剛才要不是我們啟動了直達電梯，你們也是上不上來的。」

　　曲筱綃回頭「你們也是這裡的住戶？」

　　「你好，我是明蓁。」明蓁對幾人頷首「請問小姐貴姓。」禮貌又保持距離。

　　「哦，你好，我姓曲。」曲筱綃從小富貴，看的出來她的小西服雖然沒有牌子，但是做工絕對精良，這一身精英的打扮隱約裡淩厲十足「曲筱綃。」

　　「請問你是黎鴻輝的朋友？」明蓁官面的微笑著。

　　「我不認識你說的這個人。」曲筱綃昂昂下顎「有什麼問題嗎？」

　　「你租房子竟然不知道房東。」邱瑩瑩輕輕說了句。

　　「租？」曲筱綃笑起「你搞錯了吧，這裡是我買下來的。」

　　「不可能，這裡20-23層全部都是蓁蓁的產業，22樓的五間房間只對外出租。」邱瑩瑩動動嘴。

　　「雎爾，請客人去21樓客廳；我先把行李放上去。」明蓁又走回電梯邊，摁了上行電梯「等人上來了，是不是她買下來的，自會有答案。」說完撥通電話「唐律師，我是明蓁，我先和你說一下我這裡有些租房的問題，如果需要我待會兒會給你電話。」

　　曲父看向女兒：不是說這裡是她買下的嗎？怎麼回事？20-23層都是一個人的？

　　曲筱綃雖然在美國沒學到什麼，但是察言觀色極好，她覺得那個隱約淩厲氣的女子絕不是普通角色：姚濱搞什麼，明明跟他說要假裝是自己買的房嘛，怎麼變成借公寓？不過這裡的確很不一樣，地上的地毯應該是土耳其的，牆上的油畫看上去也很有個性；不是很一下子就給人奢華感，但看久了才感覺非常舒適，旁邊的桌上放著水果和一些糖果；這走廊就像個客用的起居室，明明是三戶單元的格局也變成了五個房門的模樣。

　　關雎爾推推眼鏡「那個，曲小姐，要不然我們去客廳等吧，這裡太小了，下面大。」

　　曲筱綃撅撅嘴「好吧，看你們搞什麼鬼。」

　　……

　　21樓。

　　關雎爾從冰箱裡拿出了水，曲家人則環視著四周，21樓完全被打通，三戶人家變成了廚房和客廳，自然格局開闊，讓人耳目一新，而且照明也非常好，雖然亮堂卻是眼睛最能接受的舒適亮度。

　　客廳裡U字真皮沙發一圈，客廳那邊的落地窗更加深了開闊感，而另一面的廚房則是開放式的，最顯目的就是一面牆並排放著多個冰箱。

　　曲筱綃看的清楚，關雎爾打開了最靠左邊的冰箱，裡面都是飲料和水，第一檔是法國的夏特丹CHATELDON。

　　第二檔則是被稱為全世界最奢華的日本神戶天然礦泉水Fillico，之所以昂貴是因為在於瓶身的霜花裝飾圖案，由施華洛世奇水晶和黃金塗層完美結合而成，貴氣十足，除了瓶人惹人眼球以外，瓶蓋設計也叫人驚歎不已，設計師選擇兩種款式天使翅膀以及皇冠與瓶身相應配備，翅膀和皇冠的製作材料。這種礦泉水零售價就100美元每瓶，而且每月限售5000瓶。

　　第三檔則是源自北歐挪威的VOSS礦泉水，關雎爾拿的也是這水。

　　第四檔好像是享譽全球的FIJI Water斐泉。

　　第五檔是1 litre加拿大無氣天然礦泉水。

　　就這一冰箱的水就是來自不同地區。

　　「曲小姐，曲先生，曲夫人請喝水。」關雎爾將VOSS水放到茶几上。

　　曲父一臉嫌棄「筱綃，怎麼回事啊？要不要爸爸把律師叫過來？」人家都叫律師了。

　　「爸，別嫌棄這水，這是挪威的水，號稱是全世界最乾淨的水源之一。」曲筱綃扭開蓋子喝了一口「是眾多好萊塢明星的首選飲水，據說這水低鈉，還能減肥。」

　　「真的？」曲母一聽拿起瓶子，喝水還能減肥？這什麼水，她以後就喝這種水了。

　　關雎爾推推眼鏡「不是減肥，是輔助低鹽量的節食。」

　　「Bingo！」曲筱綃一指。

　　「關關？」這時候電梯門又開了，上來了一個毛頭小夥子。

　　關雎爾自然認識他「鴻輝啊，蓁蓁回來了。」拼命使眼色「這位曲小姐說，她買了薔薇房，嗯，蓁蓁不太高興。」被人說她的住處不是人住的，能高興的沒幾人。

　　「這姚濱搞什麼，我跟他說了來人時要告訴我一聲的！」黎鴻輝一拍額頭「他說是他喜歡的妞兒一個人住，我才瞞著我姐借出薔薇屋的，什麼時候跟他說是賣給他的，我收他一分錢了嘛！切，要不看哥們面子，我才不管他這破事呢。」

　　曲筱綃喝了一口水「你誰啊？」

　　「你誰啊？」黎鴻輝反問。

　　兩人都挺無禮的。

　　「我是曲筱綃。」

　　「我是黎鴻輝。」

　　關雎爾退到旁邊。

　　「我和姚濱說的很清楚，這裡設施一應俱全，我姐人也特別好相處，安全問題更不用考慮，樓下都是我們家的親戚。」黎鴻輝對著曲筱綃「但是這裡只租不賣，曲筱綃對吧，你願意就住下，我和我姐說肯定沒問題，不願意就走人，我黎鴻輝也不缺姚濱這個連話都傳不清楚的朋友。」

　　「筱綃，到底怎麼回事。」曲父看黎鴻輝對女兒的態度非常不滿。

　　曲筱綃抬手，阻止父親「租，對吧，我租！」看來她和姚濱的溝通出現了一些小問題，沒關係的，租房子住更能博取父親好感。

　　「一個月兩千，帳號，我傳你微信上，號多少。」黎鴻輝拿出手機「是我姐的帳戶，隨便你怎麼付。」

　　「我說借了嗎？」客廳門口傳來一個冷然的聲音。

　　黎鴻輝轉頭，傲慢的臉上立刻都是笑意「姐。」痞子立刻化身好孩子，上前「姐，給我面兒，她也是個姑娘，海歸，你家那疙瘩回來的，想要回來做事，不靠家裡，給個機會吧。」

　　邱瑩瑩看看他「住這兒是不難，可是有人說這裡不是人住的地方，說什麼小鴿子籠似的，綠化、環境都不行，人家可預備了別墅。」

　　「誰說的！？黎鴻輝一下子就跳起來「有別墅了不起啊，別墅才幾個錢啊，有本事和我姐你一樣，地下室到頂樓全部都是自己買下來的！」

　　「鴻輝！」明蓁冷厲一聲。

　　「什麼環境不好，多大的鴿子住這麼大的鴿子籠啊？」黎鴻輝縮縮頭卻還是不服氣「姐，別聽別人亂說。」

　　一棟樓都是她的？！

　　她什麼人啊？

　　曲筱綃聽話聽音，看著換了衣服，森林簡約系的明蓁：真是看不出啊，膚白貌美的她一改剛才的淩厲，雅致靜怡，上前「明蓁，蓁蓁對吧。」她不清楚她的年歲，好像看起來和自己差的不多，女人都不喜歡被叫老了，所以她就不叫她姐了「我是曲筱綃，想借住薔薇屋，希望你同意。」伸手。

　　「海歸？」明蓁看了一眼她伸出手，處於禮貌也握了一下「文科？理科？」放開。

　　「我是學金融的。」曲筱綃收回手「這麼說你同意了？」

　　「曲家，曲連傑是你什麼人？」明蓁沒有正面答覆。

　　曲父一下子站了起來「你是誰？認識連傑？」

　　曲母也起身：她該不會是曲連傑的金屋。

　　曲筱綃盯著她，她的第一反應和母親一樣，但是很快自己就否認了，曲連傑養不起這樣的女人。

　　「這個圈子很大，這個圈子也就這麼大。」明蓁俯身，加大了嘴角，但是壓低了聲音「我對曲家家產如何分割毫無興趣，你想做乖女兒好學生都是你的事；但拿我的住處做筏子，說三道四真的很讓人生氣。」然後又提高了聲音「所以你的房租兩萬一個月，一個季度一交，帳號，讓黎鴻輝傳給你！」

　　兩萬！？

　　邱瑩瑩和關雎爾對視。

　　曲筱綃知道她根本不在乎兩萬，就是想讓自己離開「好，兩萬就兩萬，我先付半年的。」

　　「兩萬是房租，百萬是押金。」明蓁依然笑意盈盈。

　　「一百萬？！」邱瑩瑩和關雎爾下巴都下來了。

　　曲筱綃這時候臉色稍有些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何，我貼這篇總覺得有些心虛，真的寫的很沒底氣。歡樂頌其實不是我的菜，真的，我只是喜歡老譚而已，我覺得歡樂頌的三觀其實和我有些不符


第5章 四

　　「還是去住你的別墅吧，薔薇屋不適你。」明蓁溫婉的笑著「黎鴻輝你去叫黎宏鴻上來。」百合屋的事也要商談一下「入住還裝攝像頭，監視誰啊？」

　　「筱綃，我們走，有一棟樓了不起啊，什麼破房子。」曲父聽聞明蓁此話大怒。

　　曲筱綃反而笑了起來「爸，我要住下來，押金我自己會解決的。」這個女的真的絕對不是普通人，竟然一句話就將陌生人的自己所為點穿「可以給我幾天嗎？」

　　「一般都是三天，但是我相信對於包上掛著幾千塊裝飾的曲小姐來說，百萬只是一眨眼，24小時吧。」明蓁依然態度溫婉，聲音悅耳「我看你的東西都拿過來了，今天晚上算是給彼此一個試住適應期；雎爾，你帶一下，給她開個門。」

　　「好。」關雎爾從牆上拿了另一張掛著的鑰匙卡「曲小姐，這邊走。」

　　「姐。」黎鴻輝知道明蓁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別這樣。」押金？兩萬一月？看來她真的被惹惱了。

　　「選擇權我給她了，又或者要麼她走要麼你走？」明蓁走向廚房。

　　黎鴻輝看向曲筱綃「姑奶奶，幹嘛亂說話，不知道就別說啊，這棟樓住的都是我們家親戚啊，樓上樓下都沾親帶故，怎麼就不是人住的地兒了？」讓他和明蓁姐都生氣的就是這句話，把他們家上下都罵了。

　　「一樓的人都是你家親戚？」曲筱綃也窩了火。

　　「我們家親戚多，外國還有呢。」黎鴻輝被下了面子又發不出火「我看你還是另找地方吧。」

　　「對啊，住你的別墅去啊，我們這些小鴿子就住著鴿子籠了。」邱瑩瑩從曲筱綃身邊走過，走到開放式廚房前的吧台坐下。

　　曲筱綃眼珠一轉，衡量了一下「明蓁姐，對不起啊，我為父親的無心之過向你道歉。」她曲筱綃能屈能伸，乖巧的對著料理台後的明蓁面前認錯「我很喜歡這裡，就像你看見的，我單身一個女孩子住在外面，當然是安全第一。」她這裡開房門都是用眼紋識別解鎖，可見安全係數超高「希望你能接受我合租。」

　　邱瑩瑩拿了一個蛇果啃了一口不說話，她對曲筱綃的印象不好；但是關雎兒看看曲筱綃一付認錯的模樣有些心軟了「蓁蓁，她道歉了，要不然你就讓一步吧，那個押金也太誇張了。」

　　曲筱綃看著她手腕上帶著一隻碧翠通透的翡翠鐲子，她本來就膚白，這麼一襯更好看了。

　　明蓁從籃子裡拿出青椒，又從冰箱裡保鮮格裡拿出牛肉「月租金兩千，隨你怎麼付，其他規則關雎爾會告訴你的。」拿出刀具低頭切肉。

　　關雎爾倒覺得曲筱綃挺有意思的，和自己完全不一樣，雖然有些張揚不過好瀟灑「曲小姐，嗯，你跟我來吧，我給你錄入眼紋。」蓁蓁還是鬆口了「你放心，我們這裡的保全系統是很好的，那個電梯一部直達的，也是掃眼紋啟動，另外兩部，一部是給19樓用戶用的，一部到19樓後需要摁密碼，不過大多時候都是給樓下用的，我們四個女孩，蓁蓁不太出門，所以夠用的。」給曲筱綃介紹情況「樓下的住戶都是蓁蓁的親戚，還住著管我們這片的片/警，這座大樓的物業也是單獨聘請的，保潔、電梯維護、綠化都是他們管理。」

　　曲父看了一眼不再理會他們的明蓁：這丫頭認識連傑？！這丫頭是會什麼人啊？一個人買下一棟樓，要買也買好一點的地兒，幹嘛窩在這地方？

　　關雎爾將他們帶回22樓，用門卡開了門。

　　曲筱綃走入後才發現雖然只有一個房間，但是房間視線非常好，雖然已經天黑了，但在自己的房間還能看見外面一片燈火。

　　關雎爾去房間拿了電腦，給曲筱綃錄入眼紋「蓁蓁會負責三餐，如果你不吃要提前說，20樓有健身室、影音室、共同書房，如果有興趣還有一架鋼琴可以彈；21樓則是客廳和廚房，22樓的五間則住著我們，23樓是蓁蓁的私人領域，嗯，如果沒有她允許而踏足就直接走人，沒有通融；20-21樓我們都可以用，只要不弄壞就行了，22樓每個房間會有保潔阿姨打掃，不過貼身衣物你最好自己負責，你的浴室裡有小型的洗衣機；外衣你可以自己洗，也可以讓保潔阿姨負責，不過費用請自己結算給阿姨。」她們一般都是自己洗「洗衣房也在21樓，我待會兒帶你去，洗衣房裡有烘乾機、掛衣服的地方，所以下雨天也沒問題的；20樓健身室的旁邊還有桑拿房，這個你可以慢慢自己去看；哦，對了，我們還有自己的群，你願意的話加一下，萬一在外面不會來吃飯就可以隨時聯繫。」她拿出手機。

　　「好啊。」曲筱綃也拿出手機。

　　曲父和曲母聽了都沒再說這裡不好了。

　　「小妹妹你住在這裡多久了？」曲母更關心安全，畢竟只有曲筱綃一個女兒。

　　關雎爾抬頭「哦，一年了，您放心吧，我父母也來看過的；這裡晚上十點以後只有女生可以出入，關於這點，曲小姐，如果你有男朋友或者男性朋友要來記得要事先說一聲，因為22樓的起居室就外面這個區域，有時候我們會在外面說說話之類的，蓁蓁也會在，她不喜歡有陌生人太晚出入。」

　　「她是什麼人啊？」曲筱綃更感興趣的是這個「買下一棟樓給親戚住？」

　　「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蓁蓁人很好的。」關雎爾錄入好了眼紋「嗯，22樓還有樊姐住，百合屋的住客我們也不太清楚，不過也應該是女生的；百合屋的事是黎宏鴻介紹的，嗯，他是管這片的片/警，也是蓁蓁的親戚。」想必不會去觸蓁蓁的逆鱗「其他事你要是不知道都可以來問我和瑩瑩，我叫關雎爾。」

　　「哦。」曲筱綃看著這位氧氣小美女，想起什麼，轉身去拿「這個送給你們，我從國外帶回來的，就算是見面禮吧。」

　　關雎爾接過「哦，謝謝你，你也喜歡吃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啊，瑩瑩也喜歡吃。」看到上面的標識就說「你這麼晚搬家，要不要等一下去21樓吃點東西？」

　　「好啊。」曲筱綃點頭。

　　「那你整理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關雎爾拿了巧克力和筆記型電腦「謝謝你的巧克力。」朝曲父曲母頷首後離開。

　　「不客氣的。」看起來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在她們眼裡一點不稀奇。

　　……

　　「爭家產？真的，假的呀。」21樓廚房，邱瑩瑩張大了嘴。

　　「說什麼呢？」關雎爾下來了，拿了巧克力「給，薔薇屋給的見面禮。」

　　「嗯，不吃了，我還是想吃蓁蓁做的炒牛肉絲麵。」她正等著呢，邱瑩瑩轉頭「關關，蓁蓁說這個歸國白富美是為了爭奪家產才住我們這兒的。」

　　「爭奪家產？」這太戲劇了「不是吧。」

　　邱瑩瑩興致勃勃「說是想給掌握大權的父親留下乖女兒的形象才這麼做的，她以為這裡的房子比起他們家的別墅差遠了，沒想到演砸了；蓁蓁說她剛才提了一句曲連傑，曲筱綃的父親就起身了，她母親則是露出不屑的神情，所以她非常肯定自己的推斷。」她對這種豪門八卦特別有興趣「同父異母兄妹鬩牆。」

　　「這個都推測的出來？」關雎爾也坐上吧台。

　　「因為曲夫人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如果是自己兒子怎會有這種表情呢；而且圈子裡很多人都知道曲先生離婚時是淨身出戶，他現在的家業是離婚後創下的。」明蓁起鍋炒肉「車子房子都是死物，公司才是產蛋的金雞，所以曲筱綃有點智商的話就應該爭奪公司的實權位置。」她本不想說人是非，可是曲父的話真是太討厭了。

　　邱瑩瑩看向關雎爾，關雎爾吐吐舌：還真是豪門恩怨。

　　明蓁將剛炒好的牛肉絲放在面上「美美又去相親了？」

　　「嗯，聽說這次是個精英。」關雎爾立刻說了一聲「我要拌面。」

　　明蓁早就準備好了，將不大陶碗端放在了關雎爾面前。

　　邱瑩瑩吃了一口面又夾了一口嫩滑的牛肉絲，幸福的眯起眼「蓁蓁，不許出差了，你出去一個月我都快餓死了。」

　　明蓁瞧著她圓圓的臉，手機響了下，點開，是一支語音，黎巨集鴻苦命的說自己正在加班無法立刻過來，但會儘快將百合屋的租客情況發到她手機上；拿起手機錄音「我以為自家的安全措施已經相當不錯了，沒想到隨便一個租客就能找人來裝監控。」發出。

　　很快就傳來了黎宏鴻的回復，說是他請自家物業安裝的，租客不擅與人交際，希望避開人所以才裝這個，並不是針對誰。

　　「嗯，蓁蓁，儂回來了？」樊勝美從螺旋樓梯走下來，剛才在樓上沒敲開小蚯蚓和關關的房門就知道她們兩個在樓下，房子太大找人也不容易。

　　「這次怎麼樣？」明蓁抬頭「哪方面的精英？」

　　樊勝美一屁股坐在臺階上「什麼精英啊，就是一個小公務員，竟然還舔著臉跟我說可不可以跟我一起按揭，腦子瓦特了。」

　　「吃面不？」明蓁笑著無奈搖頭。

　　「蓁蓁。」樊勝美隔著欄杆空隙看向她「你為何什麼不是男的？！為什麼不是！」有錢有閑、脾氣又好、要才要貌都有，而且對她們也好「我不管，你變男的，娶我，娶我！」

　　對於這種樊勝美這種論調邱瑩瑩和關雎爾都聽的太多了。

　　「美美，你如果願意想辦法改變自己，我倒是願意給你提供資源。」明蓁再次苦口婆心「白手起家必定需要另一半能力也強，而富二代見多識廣，你這樣下去必定高不成低不就，蹉跎了青春；而且你別忘了，你背負的太多，讓人退卻三步。」

　　樊勝美歎著氣「薔薇屋出租了？」再進修讀書之類的她已經完全不想，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相親呢。

　　「嗯，是另一個白富美。」關雎爾抬頭看她「不過和蓁蓁感覺完全不一樣。」

　　「我不是富二代。」嚴格說起來她應該是富四代。

　　其他三人異口同聲「你富一代。」

　　作者有話要說：

　　唉，反正我很沒信心，不像過去貼桃夭的時候早上就急著更新了，還有我申明啊我其實不喜歡曲筱綃的，有喜歡她的輕拍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2:33

第6章 五

　　「唉，沒錢的大齡女青年不配談戀愛，只配找對象。」樊勝美起身「這好男人啊都在和姐玩捉迷藏。」

　　「你自己夠好，他們會來找你。」邱瑩瑩又直爽的刺了她一下「你看蓁蓁，出得廳堂、下得廚房，掙的了錢、出的了門……」

　　「就還是孤家寡人！」樊勝美站在身，也不怕得罪人「嗯，我知道她不是找不到人而是根本不去找。」

　　明蓁一直微笑「要不要吃點甜食，換一下心情，薔薇屋的曲筱綃送了巧克力。」

　　「不吃，姐要減肥。」樊勝美轉身往上走。

　　「蓁蓁，要不然你再給樊姐介紹一個。」看著真可憐。

　　樊勝美立刻往下看去，義正言辭「不要，絕對不要，她給我介紹的好男人都是看上她的！姐可不做備胎！姐要靠自己改變命運。」

　　這時候電梯門開。

　　曲筱綃走了進來，這是和神秘的美女房東交好的機會，她當然不能放過「蓁蓁姐，剛才關關說可以下來吃東西，不知道……」

　　「只有面，可以嗎？」明蓁沒有拒絕她「湯麵還是拌面？能吃牛肉嗎？有什麼忌口？美美，下來，見見我們的新租客。」

　　樊勝美走了下來。

　　曲筱綃走向吧台，也坐上了吧台，這個吧台不小，同坐五六個人根本不擠「嗯，湯麵吧，我沒什麼忌口的，在美國做夢都想吃中國的面。」

　　樊勝美走下來，看著這年輕貌美的小海龜「你好，我是樊勝美。」

　　「曲筱綃。」曲筱綃大方告知名字。

　　不過同美相斥，她們互相掃了對方一下。

　　明蓁很快將一份湯麵放到她面前。

　　邱瑩瑩將筷子遞給她「給。」

　　曲筱綃接過「謝謝。」用筷子挑起一口吃入嘴裡，其實她根本不是來吃東西的，就是想探聽一下明蓁的底細，雖然父親也說會幫忙查，不過她想更快知道；再說她什麼好東西沒吃過啊……咬著面然後抬眸看向身邊幾人，手指著碗卻說不出話來：好吃！這味道太棒了！

　　旁邊三個女生一致明白了然她的感受的點頭：沒錯，自己第一次吃明蓁做的東西也是這種趕腳，好吃！是到現在吃的好吃東西裡最好吃的一種味道。

　　曲筱綃看向總是掛著微笑的明蓁：不簡單啊，能做出這種好味道的，是哪個米其林店的年輕女廚師嗎？

　　「蓁蓁的粵菜做的最好，那道佛跳牆，真是佛都要跳牆了。」樊勝美回憶著那份美味。

　　邱瑩瑩搖頭「淮揚菜也做的不錯啊，清燉蟹粉獅子頭，鮮的眉毛都掉光了。」

　　「我覺得啊還是清水白菜做的最棒，我媽媽不吃白菜的人都吃了半盤。」讓關雎爾看的眼鏡掉一地，上次自己父母來這裡的時候明蓁親自下廚做了一桌的菜。

　　曲筱綃看向明蓁「蓁蓁姐，你是廚師嗎？能做那麼多菜啊？我能冒昧的問你的年紀嗎？因為你看起來不比我大多少。」

　　「不，我只是喜歡做菜。」明蓁在外國就很喜歡中國在，回國後算是徹底迷上了中國菜系「我二十八了。」

　　「二十八？不是吧，我以為你只有二十四五歲。」曲筱綃真的沒想到：樊勝美的成熟一看就知道，邱瑩瑩的幼稚寫在臉上，關雎爾的乖乖女標誌是全身都是，只有這年齡和外貌不符的房東她完全看不透。她在的位置裡她不算遠，而且燈照著能更清楚的看到她的膚質，應該是素容吧，難道抹了有遮瑕功能的CC霜？還是打了針？不會，她的臉看起來沒有動過刀，也不僵硬，有沒有整容她一眼就能看出來「蓁蓁姐，你看起來真年輕。」

　　「天山童姥唄。」樊勝美嫉妒的點戳明蓁臉頰「唉，對了，琳達什麼時候來？我最近皮膚又不好了。」

　　「我也是。」邱瑩瑩摸摸臉「不知怎麼了，最近痘又冒出來了；關關則是總是開越洋會議，都有黑眼圈了。」

　　「我不在你們可以自己打電話。」明蓁看著樊勝美卸妝後的膚質，的確是差了不少「你出去少喝點酒。」

　　「我已經儘量不喝了。」勝美豔羨「不行了，我去做個潤潤的面膜，補個美容覺；記得預約琳達啊。」

　　「蓁蓁姐，我要去回客戶郵件了。」關雎爾也得回屋「不知道今天幾點才能睡了。」

　　邱瑩瑩目光跟著關雎爾「呀，你們都逃上去，難道留我洗碗？」

　　「誰讓你嘴最饞。」樊勝美踏上樓梯「而且我們規矩就是蓁蓁做飯，我們輪流洗碗，她回來了，就再從你開始。」

　　「謝謝了。」關雎爾先跑上樓梯「蓁蓁，我明天吃早飯的。」

　　樊勝美抬手「Me Too。」

　　「我也要。」邱瑩瑩似被提問而舉手的孩子。

　　「筱綃呢？」明蓁似乎很習慣她們這種說話模式「我們早飯在7點25分。」

　　「我不用了。」七點半她可起不來「我還得倒倒時差。」

　　「我看了一下冰箱裡的東西，明天先三明治吧。」她才回來，有些東西來不及準備。

　　邱瑩瑩起身「OK。」嘴裡雖然說的不想洗碗，但還是自主的收拾起碗筷「我要火腿的；蓁蓁，你去休息吧，這裡放著我收拾。」

　　「不許再摔我的碗。」明蓁走出料理台。

　　「知道了。」邱瑩瑩不好意思的吐吐舌「筱綃，你慢慢吃，不著急的。」

　　明蓁也走上了樓梯。

　　說是洗碗，但其實也是盯著洗碗機工作。

　　曲筱綃看著「這洗碗機不錯，米勒的吧，不用盯著的，讓它自己洗唄。」

　　邱瑩瑩看著她，笑了一下。

　　曲筱綃明白她其實是在等自己吃完「沒關係的，我會用這種洗碗器，你上去吧，我自己洗碗。」

　　「真的？！」邱瑩瑩一聽就信了「那你等一下自己處理一下哦，我上去了。」

　　「好。」曲筱綃和善的笑嘻嘻。

　　邱瑩瑩跑上樓。

　　這裡只留曲筱綃一人，轉頭看著空曠到那頭空間，曲筱綃彎起了嘴角，客廳裡那套音響設備好像是Vivid Audio，老爸說這裡不是人住的，的確，不是普通人住的；竟然在這種社區裡藏了個幾上幾下的豪宅。

　　拿出電話，她也該打個電話給姚濱了：美女房東究竟是什麼人啊？金絲雀？能讓金主買下一棟樓給自家親戚住，有這種本事的早就轉正了。

　　……

　　23層。

　　明蓁將手機提示劃去，望著玻璃窗外點點燈火，她的房間依然沒有開燈。

　　拿起iPad，點開，裡面是黎宏鴻傳給她的關於百合屋租客的情況，她流覽了一遍：晟煊集團，新CFO，怎麼住到她這裡來？！失笑了下。

　　看向外面：這麼快就一年了。

　　先去洗個澡，也的確有些累了，這次的並購案做的可真辛苦，一個月她幾乎沒好好休息過，不過總算吃掉了，也為明氏在日本的後續發展鋪平了道路。

　　她是辭掉了一手創立的紅星集團CEO，可身為明家人怎能不為明氏出力呢；嗯，好累！待會兒要流覽一下積累下的郵件，然後就睡覺。

　　……

　　21樓。

　　「筱綃啊，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上個樓還要你親自下來接，不然電梯都啟動不起來。」曲筱綃的同伴來了不少，卻還是沒能將客廳填滿「哇嗚，這套音響可是定製版啊。」

　　「你真的不知道？」曲筱綃問身邊的男子「我還以為你知道呢？黎鴻輝，不是你哥們嘛。」

　　「哎呀，我們這個圈子你不是不知道，見面誰不是哥們，我見過他幾次，挺有本事，能搞定不少事。」年輕男子就是姚濱「據說是紅三代，家裡的長輩也是肩頭有星的。」他環視四周「明真？哪個zhen？要不然我查一下？」

　　「好。」曲筱綃點頭：紅三代？躲在自己的桃花源裡？有意思。

　　「這套東西聲音太棒了，不愧是頂級品牌啊，我還以為你是被發配的，沒想到撿到寶了。」

　　「誰被發配了。」曲筱綃跳起來「來來來，大家靜靜啊，我有話說。」

　　……

　　22樓。

　　快要睡著的樊勝美、邱瑩瑩，正昏昏欲睡的關雎爾都被巨大的音樂吵醒。

　　「嗯？發生什麼了？」樊勝美穿著睡衣，打開了門。

　　邱瑩瑩也披著外衣「哪裡地震了嗎？」

　　關雎爾捂住哈欠的嘴「好響的聲音，哪裡跳廣場舞？」她已經累的日夜不分了。

　　樊勝美知道自己所住的房間是有很好隔音功能的，現在在自己房間都能聽到可見這音樂聲音多響「好像在樓下。」

　　「嗯，樓下的。」關雎爾知道只有客廳那套音響能發出這樣動靜的聲音「可是蓁蓁不會這麼晚把音響開這麼響的呀。」

　　於是乎，三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了薔薇屋的方向。

　　樊勝美指向關雎爾「你去找蓁蓁，瑩瑩你跟我下去。」開什麼玩笑她明天還要上班呢！

　　「哦，好。」二人聽命，關雎爾立刻從樓梯到23樓敲門。

　　樊勝美就帶著邱瑩瑩走樓梯。

　　……

　　21樓。

　　曲筱綃正查看著冰箱裡的東西「哇嗚，都是好東西。」

　　「你們在幹什麼！」樊勝美從樓梯上走下來「不想在這裡住了是不是！」她現在口氣很硬，在這裡除了明蓁，她不怕任何人，白富美又如何！「曲筱綃，你不知道規矩嘛？晚上10點以後陌生男子不能出現在這個地方！違規者立刻搬出去，沒有通融！」

　　曲筱綃抬頭，其他人也被她這麼大聲給喝住。

　　這時候一位身穿警/察/制服的男子也上來了「搞什麼啊？你們誰啊，在這裡開舞會？不知道私闖民宅是可以被判刑的嘛！都快十二點了，知不知道根據上海治安管理處罰條例規定晚上十二點後超過十五分貝就是擾民，小朋友們，想幹嘛？！還是早點回家，洗洗睡吧。」

　　「小黎叔叔啊，趕快把他們帶走啊。」邱瑩瑩一指那群奇奇怪怪的男女，因為熟悉而昵稱著黎宏鴻「蓁蓁才回來，這，這吵到她可怎麼好……啊，那塊玻璃，樊姐，那塊玻璃碎了！」

　　樊勝美這才看見客廳裡的一塊來自日本的切子玻璃碎了，那可是訂做的，以傳承百年的古老工藝在透明的玻璃上切割磨刻出一付中國的牡丹圖。

　　姚濱看向曲筱綃。

　　曲筱綃抬頭「哦，那個對不起了，我會賠償的。」這個的確是她的朋友不小心砸倒了「那個關雎爾說的，這裡20-21樓區域裡設施每個租客都可以用的！」委屈。

　　「賠償？有錢也未必買得到那塊切子玻璃，那是在日本切子工藝店訂做的；而且這裡的設施是可以用，但是只限自己用！」樊勝美冷哼一聲「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明蓁最討厭陌生人進入她的家，你才剛來就三更半夜的把人往家裡招，你當直達電梯的眼紋啟動是假的啊？合租的規矩懂不懂啊，不打擾同租者是至上法則！我知道你家裡有錢，你剛回國開個歡迎會是應該的，不有錢嘛，出去開啊，外灘1號或者到1-100號包個大場子，誰都不會攔著你！但在這裡，你必須遵守規矩！」

　　黎宏鴻也冷冷掃了一下這些人「我送他們下去，這個租客留給蓁蓁處理，我的意見是請她離開！好了，大家，歡迎會結束了，限你們五分鐘全部離開。」抬手拇指朝電梯一翹「不然我會以私闖民宅逮捕你們！」

　　「這個房間有24小時的監控，他們的臉都會被記錄，我保留索賠的權力。」一個冰冷的聲音從樓梯上方傳來。

　　樊勝美轉頭。

　　曲筱綃也抬頭：心跟著一縮，只見明蓁穿著黑色的絲質睡袍站在樓梯臺階上，有一半隱在黑暗中，臉上是微笑，彎起了漂亮的眼眉；她明明在笑，卻讓人看的不寒而慄。

　　「重新製作玻璃的單子我會讓人轉給你。」轉身走上了樓「曲小姐，明天一早，好走不送！」

　　曲筱綃站在下面眼睛眨巴眨巴：哇靠，她可真嚇人！

　　……

　　明蓁走回22層，對著某處「抱歉，不會有下次，若想走，告訴一下。」然後走向電梯，摁開了電梯。

　　有人彎了一下嘴角：看來不需要自己出面了。


第7章 六

　　翌日，週五。

　　她沒有挑正清明來這裡，按照中國人的習俗似乎有亡者三年需要正清明掃墓的說法，所以她挑了週五來。有點飄雨，雖然不是正清明，但是掃墓的人也不少。

　　她找到了那個墓碑，將白菊花放上「對不起。」

　　苦笑。

　　明知道沒有任何用處，她還是只能這麼對逝者說。

　　不求他原諒，因為他和他的家人永遠都無法原諒她的。

　　雙手合十，低頭：對不起。

　　深呼吸，睜開眼，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側身便要離開。

　　轉頭。

　　她看見了上次在告別儀式上『搭救』紅星員工的男子，晟煊集團CEO——譚宗明，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很正式，很精神；微微頷首，並不打算說話。

　　對方也頷首還禮，並且很紳士容她先走。

　　明蓁便先行離開了。

　　他走到老紀的墓前，一束素淨的白菊花，就好像剛才那位年輕女子給人的感覺：乾淨，現在能有給人這種感覺的女子不多了。他知道老紀的為人，也相信擁有那種乾淨氣質的女子不會和老紀發生什麼事，大概真是老紀做了一些好事，救助了她，才讓她記得來看看他。

　　身邊人將一束同樣的白菊花送上，他接過放到了老紀的墓前，然後低頭沉默了一會兒。

　　另一邊。

　　明蓁走出墓園，打出了電話「沈叔，是我，最近要謹慎一些，晟煊集團估計要行動了，譚宗明挖了華爾街投資公司高管的老同學歸國，據說會出任晟煊集團CFO，對方是哥大商學院畢業，對數字很敏感，記憶力、邏輯都超強，我看過她幾個案子，完美；我想她這次回國不是單純的想要這個首席財務官的職位，我在墓園又看見譚宗明瞭，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

　　「你可說過不會袖手旁觀的。」電話那頭的人有幾分緊張了「你在日本的並購案非常成功，可不要真的不管紅星了。」可怕的不是什麼華爾街高管，而是晟煊集團對紅星的敵意。

　　「可怎麼辦，這位金領高管借住在我家。」明蓁走向等候著她的車「不過她很快就會搬走，總之做反收購準備。」

　　「好的。」

　　明蓁掛上電話，深呼吸了一下這微寒的空氣：雖然自己錯了，但是對不起，讓自己看著紅星被吞併，辦不到！

　　……

　　明蓁自從下達了驅逐令就不再管曲筱綃了，她週五這天好像也沒有回來。

　　她回到家的時候要的東西都已經送來廚房了，而且保潔阿姨已經將這裡全部打掃乾淨。

　　電話響起。

　　點了一下，視頻打開，是兄長。

　　「哥，怎麼這個時候給我電話？你也要注意休息。」時差的關係那裡應該是淩晨吧。

　　明堯那裡開著燈「我接到消息了，並購案很不錯；怎麼樣，亞洲區總裁的位子不要推辭了。」

　　「我還有硬仗要打，晟煊集團可能要收購紅星，暫時不能出任亞洲區總裁的位子。」明蓁一邊電話一邊做菜「哥，我今天去看過那位亡者，雖然說了對不起，但我依然很自私，不能看著紅星垮掉。」

　　「晟煊想要收購你不是早預料了嘛。」明堯抿唇笑起「而且我個人認為他不是要打垮紅星，而是看中了紅星的發展潛力，這也是你當初運作得當，才會讓紅星這麼有發展潛力；如果不是你非要保持紅星的獨立性，我是很想將它收歸M』C。」

　　「再說下去可就是王婆賣瓜了。」明蓁也笑了「哥，你還那麼忙？」

　　「嗯，我會注意休息的。」明堯通過螢幕看著妹妹沒什麼大變也就放心了「你得空回家一趟，今年可是爸媽結婚35周年，那天我們要團聚。」

　　「知道了。」明蓁抽出刀「會準備禮物的。」

　　「唉，哥想你的手藝了。」明堯看著她那麼輕鬆的準備菜肴「真羡慕那幾個小女生啊。」

　　「那就找一個為你洗手做羹的人。」明蓁快速切著配菜「你也老大不小了，還不找啊，別看爸不明說，可他其實很想抱孫子的。」

　　「別光說我，你呢？」明堯將難題扔回「家裡人不催你你就一點不想找？」

　　「我還有資格禍害別人啊，禍害了一個，命都沒了……」明蓁低著頭切菜並不看螢幕「更何況那個混蛋還沒被抓住，你說羡慕那幾個小女生，可讓他查到我的行蹤，你就羡慕不起來了。」

　　「蓁蓁……」明堯深呼吸了下「你放心，我和三叔說過了，國內的環境和這裡也不同，你不會有事的。」

　　「等抓到他再說這個吧。」明蓁放下刀，抬眸「哥，如果我一輩子不嫁人，你能養我嗎？」

　　「嗯。」明堯又抿起唇，這次笑裡有苦意，但還是給她肯定的答案「哥養你一輩子！」

　　「我嫉妒不知還在哪裡的嫂子了。」明蓁聽到這個答案歡笑起來「我要做個壞小姑，欺負嫂子，誰讓她奪走我最親愛的大哥啊。」說的好像真的。

　　「行！」明堯讓她逞口舌之快。

　　「哥，你休息吧。」明蓁笑眯眯的點掉了通話視頻，笑意在螢幕變黑那瞬間淡散開，轉頭看向外面的城市景色：為什麼明明是白天，她依然有被黑暗包圍的感覺，這黑暗何時能驅散？

　　……

　　另一方面。

　　曲筱綃被明蓁趕了後就負氣回家了，一大早，接到姚濱說她哥撞車的電話立刻回家做乖女兒。

　　一番有計劃的談話後。

　　曲筱綃把玩著湯勺「爸，你查到了沒？我那個房東到底什麼來頭？紅三代？」

　　曲父自己都沒有想到「她姓明，這個姓在國內商圈和政界好像沒什麼人，不過這個姓在美國華人圈卻是無人不曉的，華裔洛克菲勒家族，四代經營，在美國都是富甲一方。」曲父也很奇怪，為何國內查不到？如果她真是明氏的人一定會有知道，明家在國內也有產業。

　　「唉，對了，我記得那個什麼黎鴻輝說過一句『她是從你那疙瘩回來』。」曲筱綃想起這句「這麼說她應該是美國的，會是那個什麼厲害家族的人？」

　　「說不定，我還打聽到一些明家曾經在上海灘是不小的世家，建國前舉家前往美國，明家有人還在臺灣做過高官，曾與蔣家都關係不淺。」曲父將他打聽到的告訴女兒「現在在國內也有分部，幾年前將亞洲總部從日本移到上海，在美國和歐洲都有不小的能量，不容小覷啊。」

　　曲筱綃當然知道人脈的重要性，如果她真的是明氏的人，而自己的公司想要做大做強自然避免不了走出去，所以就算現在用不到，說不定哪天就用到了，人脈是要培養的，看來她還得回去；想想看也的確自己不夠隱忍，才入住還沒和她們打好關係就想著玩樂叫來一大幫人鬧了大半夜，那個美女房東看起來溫溫柔柔，可曲筱綃能瞧出來她個性極強，不太容易相處；不高冷的拒絕別人，而是笑著旁觀一切，這號人其實是最不容易相處的。

　　得想轍把她搞定了，同租的其他人都沒什麼能量不過看起來和她關係真不錯，嗯……有主意了！「爸，我走了，不和你說了，我得把昏頭得罪的人給挽回來。」起身「爸，車鑰匙呢？」

　　……

　　21樓。

　　「不是你被吵著了上來的，是真有人報警啊。」樊勝美咬著香橙，補充維C。

　　黎宏鴻點頭，也一起補「是安迪打的電話。」

　　「安迪，誰啊？」樊勝美一點印象都沒有。

　　「百合屋租客。」明蓁也拿了一個香橙片「估摸著也待不久。」晟煊集團實力在國內有目共睹，換個住處還不是轉眼的事「黎鴻輝那混小子呢。」

　　「姐，說小弟到小弟就到。」黎鴻輝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姐。」捧了一大盒的新疆哈密瓜「我給您賠禮來了。」放下。

　　明蓁還是淡淡笑著「薔薇屋怎麼來你就給我送走，其他的我不管。」

　　「得令！」黎鴻輝頑劣的行了個軍禮「姐，今兒我朋友的酒吧開業，你要不要去玩玩？可有不少人。」

　　黎宏鴻抬手將堂弟的帽子壓下「她是會去你那些亂七八糟酒吧玩的人嗎？又想惹事是不是。」

　　「姐，我也是為了你好，我可聽說家裡長輩正張羅準備給你相親呢。」黎鴻輝拿了桌上的香橙「相親多枯燥啊，你應該多出去走走，總窩在家裡也沒好男人從天上掉下來啊。」

　　「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都多大了，正經工作都沒一份。」黎宏鴻最看不上他這點。

　　黎鴻輝哼了聲「就你這份小公務員的工作，我還看不上呢，都做多少年了，你升了嗎？」

　　「討打啊。」黎宏鴻蹙眉「有本事以後出事別拿我的名號出來擋災！」別以為他真的不知道你混小子在外面那點事。

　　「嗯？今天很多酒吧開業嗎？」樊勝美轉頭，她也有個約會「那酒吧叫什麼名？」

　　「好像叫MINT酒吧。」黎鴻輝想了下「嗯？樊姐，你也去啊？不是吧，你跟誰去？」

　　「你嫌棄什麼，反正不是跟你去。」樊勝美一捋頭髮「姐我啊有人接我。」

　　「姐，不是我說，你別去了，那裡都是年輕小美眉。」黎鴻輝好心提點「我們這些小鮮肉肯定和她們瘋，有年紀去的也都是去找樂子的，不會當真的；而且那些有年紀的男人大多已經有家室了，大家都知道是逢場作戲而已。」

　　「那你還找你姐去？」黎宏鴻抬手就打。

　　「我姐就不一樣了，我肯定找好貨色介紹給她的。」黎鴻輝抬手就擋「更何況我姐還嫩呢，沒人看得出來，其實姐弟戀也不錯啊。」

　　樊勝美嗤聲「就偏著你親姐是不是，剛才還叫我樊姐，叫假的啊。」

　　「樊姐，不是我不給你找好的，這門當戶對真的很重要，別看那些富二代玩的瘋，真要結婚他們一定找門當戶對的。」黎鴻輝語重心長提醒她「你們想釣金龜婿，可結婚是兩個家庭的組合，他們不會輕易讓別人分走自家財產的，而兩個家族的聯合就是強強聯手；要麼娶明星、娶的也是個人脈，要麼就是我前面說的那種，怎麼可能和普通人家聯姻呢；你還是醒醒吧。」

　　「去，小孩子懂什麼。」樊勝美聽不進去「姐不和你們廢話了，我要梳妝打扮，再戰沙場。」

　　明蓁似笑非笑看著樊勝美離開。

　　黎鴻輝聳肩，無所謂，反正看在明蓁的面子上他該說的話也說了很多次了「姐，我先下去了。」轉身也走了。


第8章 七

　　黎宏鴻轉頭看向明蓁「看她這樣你有什麼感想？」

　　「我愛死我的家人了。」明蓁真心的說。

　　黎宏鴻指指她「我是說她想法設法把自己推銷出去的勁頭。」誰問其他了「就會轉移話題，難道真去相親啊。」

　　明蓁只是微笑。

　　「哎，真到那時候我拒絕做你的掩護。」黎宏鴻太瞭解她了「被我媽和姑姑們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嘟嘟。」

　　明蓁的手機發出聲音，低頭「是工作上的事。」

　　「好好好，我走就是。」黎宏鴻看看時間，難得一個假日他也要去陪女朋友了。

　　偌大的地方又只剩下她一人。

　　點開手機，然後廚房上方下降了幾個大螢幕，同時打開出現了不同的人。

　　「明總。」

　　「明總。」

　　「明總。」

　　他們相繼與她招呼，依然沿用以往的稱呼。

　　「沈總有沒有把情況告訴你們？」

　　「是。」

　　「那麼現在把我離開後公司所有的業務都彙報一遍，我相信你們還記得我的做事風格，希望你們報告上數字都值得我刨根問底的深究。」明蓁淡淡說著「我希望你們很清楚瞭解現在並想像得到未來的狀況，晟煊集團現在的規模是我們的一倍，那位老總手下的人物不是特別有能力就是特別有背景，真不希望你們失去現在的位置，因為集團的吞併註定有大批重複的中層特別是高層職位要消失，你們之中有些人還有不少房貸，還有家庭需要負擔，聽懂我說的話了嗎？」點到為止。

　　「懂。」異口同聲。

　　「那麼先從家電部開始吧。」明蓁將一隻香菇放在砧板上，利刃切割著。

　　……時間無情的流逝著，天色也從明亮轉為黑暗。

　　螢幕裡的那些人各個汗流浹背，神色委頓，好像剛打了一場大戰役，且是戰敗方。

　　「看來集團下半年的諸多事項需要重新規劃了，我就不打擾諸位了。」明蓁依然淡然的似笑非笑「只說一遍，經濟的大格局會被洗牌，這是趨勢改變不了，希望洗掉的不是我們。」

　　那些人對她的做事風格當然很瞭解，沒想到離開一年她幾乎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對國內外同行業的諸多資料的精准掌握真讓人咋舌，不用疾言厲色，沒有過激話語，她依然讓人驚懼，特別是雖然離開了但是通過資料就能正確判斷出很多事。

　　「再見。」關掉了螢幕：現在梳理了一下公司各部門的事務，然後董事會開會的時候有很多問題就可以提出來，不管大方向還是小細節，面對晟煊咄咄逼人的收購佈局紅星也容不得決堤的蟻穴。將做好的菜都端上桌，然後等候小吃貨們駕到。

　　「蓁蓁，你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呀。」不一會兒邱瑩瑩和週末還加班的關雎爾就出現了「嗯，東坡肉？哎呀我最喜歡喜歡了，你做的東坡肉最好吃了。」

　　明蓁想了一下，將手邊的飯盒蓋上蓋子。

　　……

　　2201中某人的手機提示有消息。

　　點開。

　　『飯在門外，吃與不吃都可放在門口，阿姨會處理。』

　　她看了外面的監控，並沒有人，於是她去開了門，低頭看見門前的竹籃子，失笑。

　　拿起籃子，又關上門。

　　籃子上蓋著一塊花布，打開，是樂扣的玻璃盒，四個，肉菜、素菜、湯、飯，還溫熱著，筷子放在筷盒裡。

　　她喜歡這裡，很清靜，設置齊全，環境也好，安全也有保證，唯一缺憾就是是租用的。

　　打開樂扣蓋子，飯菜的香味正讓她注意到自己的確腹內空空了，抽出筷子，夾了一塊肥瘦皆有的紅肉放入嘴裡，沒怎麼咬：好吃！

　　真的沒想到她手藝這麼好，雖有甜膩到恰到好處，滿足口腹之/欲時又不會過甜過膩，西藍花沒有用油炒，只是過水，正好解了肉的甜膩，湯是一道清湯。

　　她一邊吃一邊給某人發出了消息。

　　樓下某人的手機亮起，點開：『謝謝。』

　　『合租的條約而已。』

　　『我可能要走，會告知黎宏鴻警/官確切的時間。』

　　『好，若需時間配合請告知。』

　　她放下手機：其實房東人不錯，可惜那些小女生太鬧騰了。

　　……

　　晚上九點，22樓。

　　「蓁蓁，這套好，還是這套好？」邱瑩瑩將明蓁拉到自己房間，讓她給自己搭配衣服，因為她聽從明蓁的話決定在會計的路上繼續努力。

　　明蓁看了一下兩套衣服「上課穿什麼都行吧。」

　　「蓁蓁，我得到消息，我們財務部的白主管和我是同個地方上課。」邱瑩瑩非常興奮，不過她是讀助會職稱，他則是讀上崗證「所以我打算明天穿的漂亮些，就算不能一起上課也要吸引住他。」

　　「背帶裙可愛了些，你現在是職業女性，但是上課的時候又不是職場；你本來就是走明朗可愛路線。」明蓁指著搭配背帶裙的上衣「用這件配淺色的九分的鉛筆褲試試。」

　　「嗯，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去換。」瑩瑩想起自己的確有一條。

　　確定好了衣服，明蓁讓她把明天要讀的書才來溫習一遍，估摸著她明天肯定沒心思讀書了，她先輔導一下。

　　「蓁蓁，我這裡又遇到難題了。」關關抱著她的蘋果也出了房間「這個客戶的用語都太英式了，打字又快我都來不及答覆他了。」

　　「那明天開始你我日常用英式英語對話？」蓁蓁指點了她輸入的語法。

　　「嗯。」關關推推眼鏡後立刻根據她的指點輸入字母。

　　邱瑩瑩那裡很快就打退堂鼓去睡覺了，但是關關沒法子，為了年底的考核成績豁出去了。

　　將近11點半樊勝美回來了，一臉菜色。

　　回來看見她坐在門口的就癱了下來，抱住明蓁「蓁蓁。」

　　「都是小鮮肉和小美眉吧。」又受刺激了。

　　樊勝美手臂用力「知道我受刺激了還刺我？」

　　「讓你別去的，據我所知你希望的人尖是不會出現在那種喧鬧不堪的地方的。」明蓁笑的無奈「那裡都是長過或者還沒長出來的尖。」

　　「蓁蓁，蓁蓁。」樊勝美抖著她，對她一針見血的馬後炮是又愛又恨：她就是這樣，自己要去她不會攔，但回來後必定要說她想對自己說的話。

　　明蓁拍拍她橫亙在胸前的手臂「我明兒和關關就直接英式英語對話了，要不要加入我們？除了貌美如花的門面，再裝修一下內裡如何？」

　　「謝了，我英語還行，還是先把上海話說溜。」樊勝美就不信了，她一中國人上海話還說不過她一美國妞「累死我，去睡了；明兒不要準備我早餐了，直接吃午飯啊；關關你還沒好啊？」

　　「最後一個問題了。」關關也基本上是癱倒在坐地的軟榻上了「還好明天是週六，我也是。」要好好睡個懶覺。

　　這時手機聲響，但不是她們三人的。

　　關關找了下：是瑩瑩的，大概是剛才忘記了，她總是丟三落四的「樊姐，幫我給她一下。」

　　樊勝美接過卻沒有立刻送去「白主管發的。」

　　「美美，這是瑩瑩的私事。」明蓁勸阻她。

　　「小邱，明天我順路接你，請短信我地址。」樊勝美小聲念出了短信內容。

　　明蓁聽了後，發出了一個似乎是哭笑不得的氣聲。

　　「蓁蓁，怎麼了？」關關推推眼鏡框。

　　明蓁淡淡「順路卻不知地址。」

　　樊勝美立刻恍悟「還真是，真逗啊，原來現在這男人吊膀子都已經不用腦子了。」

　　關關卻替邱瑩瑩高興「原來這兩人是郎情妾意啊。」

　　「這是職場騷擾。」明蓁轉眸：什麼情意？你沒問題吧，以為關雎爾腦子會清醒些，現在看起來也被越洋會議開的漿糊啊「我去睡了，美美，教育工作留給你了。」

　　「行。」樊勝美回來一把摟住關雎爾的肩頭「關關，蓁蓁的話一點沒錯，這是職場裡最不能容忍的事了；來，現在姐姐教你幾個做人的道理。」

　　明蓁拿著自己的手機上樓「回屋說吧，不要影響其他人休息。」

　　到了自己的樓層，手機響了，點開。

　　是大哥發來的。

　　『蓁蓁，我剛剛得到消息，有跡象表明那個人整容了，不知會否進入國內，我和三叔說過了，你回家住吧，或者直接回家來。』

　　『哥，我出任亞洲區執行官。』拼寫後，發出。

　　過了一會兒，手機又亮了『要做餌？』

　　『我的世界不能永遠都在黑暗中。』

　　『好，哥幫你。』

　　垂頭，閉上眼，順手將手機扔在大床上。

　　依然不開燈，在黑暗裡去酒櫃裡拿了酒，給自己倒了一杯，走到落地窗邊眺望著外面的黑夜，喝了一口金黃色的葡萄酒：還是這麼黑。

　　作者有話要說：

　　看倌們：老譚，你在哪兒啊！

　　皓月：在後面！


第9章 八

　　翌日十一點，21樓。

　　「樊姐，明兒你幹嘛呀。」

　　「跟咬我的蚊子聊聊天。」

　　「咬你的蚊子？你房間有蚊子啊？」邱瑩瑩還是大大咧咧的整理著被自己翻亂的書包「那打死啊。」

　　「它身上流著我的血，我於心不忍。」樊勝美手撐著頭，喝著煮至的咖啡：這娃真是沒救了，真相信自己房間有蚊子嗎？

　　「好善良啊。」邱瑩瑩背上包「我走了啊。」然後風風火火的離開。

　　樊勝美穿著睡袍坐在吧台前，看著明蓁做午飯，還有邱瑩瑩這五迷三道的樣子「你看她，這要能拿住白主管才叫怪呢。」喝口咖啡，這煮的咖啡比外面星巴克香多了。

　　明蓁掀開煮了兩個小時的砂鍋蓋「個人處事方式不同。」

　　「昨兒回來太晚了沒能和你說，我在酒吧看見薔薇屋的了，你不知道她昨兒那副得瑟的樣兒；還說要開她的車送我回來，被我一口拒絕了！」樊勝美難得如此清閒「她搬走了沒？她家情況到底如何？」

　　「曲家有集團公司，資產30到40億；她父親和母親也是白手起家，積累到如今的家底挺不容易的。」明蓁微笑了下「員工不少，集團母公司下有個六七家，都有盈利，但是真正有發展潛力的只有兩家。」

　　「唉，也只有你能說的這麼輕鬆。」樊勝美其實也並不清楚她的事「對我們這種小人物來說已經是高高在上了，這也難怪那白富美這麼輕狂了，人家的確有資本。」

　　「你不喜歡她？」明蓁調了一些水澱粉放在旁邊備用，然後去處理自製的魚丸。

　　「唉，你說怪不，我一點都不討厭你，雖然偶爾是羡慕嫉妒，但絕對沒有厭惡的情緒，可為什麼我就是看不上那小丫頭？」樊勝美有些不理解自己「你的資產其實超過小丫頭的爹了吧。」

　　明蓁笑了一下「給雎爾打個電話，讓她下來吃飯，你們早餐都沒吃，我提前一個小時開午飯；這天不錯，吃完飯我們出去走走。」跑步機是用來跑步的，散步還是需要在空闊的地方，旁邊有個公園環境不錯。她沒有準備2201的午飯，因為和對方聯繫過了。

　　樊勝美還是有這點眼力勁的，知道什麼能問什麼不該追問。

　　午飯過後，她們在公園晃了會兒又去超市買點東西，雖然家裡的東西都會有人定期送來，不過有些私人物品還是需要自行購買。

　　還沒到19號樓大門就看見了勞斯萊斯幻影正開走，曲筱綃一個人站立著。

　　「來搬家啊？」樊勝美看看她單獨一人「聽說搬來的時候十幾個拿行李呢，怎麼現在一個人都沒？」這乾巴巴的小丫頭能搬幾件衣服啊。

　　曲筱綃討好的看了一眼不說話的明蓁「蓁蓁姐，我是來向你和大家道歉的，那塊玻璃的費用我已經打到指定帳戶了。」一塊玻璃都得是日本進口的，好幾萬，就算她不缺這點小錢，可貴也是一個字啊。

　　可還不等她們開口，邱瑩瑩就高呼著明蓁和樊勝美、關雎爾沖了過來，然後尖叫聲不斷。

　　讓曲筱綃很看不上眼。

　　明蓁深深的吐息了下，任由邱瑩瑩擁抱了自己一下，然後聽她嘰嘰喳喳的說著她為何這麼興奮的事情，微笑的看向曲筱綃「先上去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謝謝蓁蓁姐。」曲筱綃發現她根本不在意邱瑩瑩在激動什麼，依然是雲淡風輕的從容；自從知道她姓明後，這兩天她是千方百計通過在美國的關係調查此事，雖然她在美國沒學到什麼，不過這人脈還是有些的，據她朋友說是費了九牛二虎的力道才調查出一些事：結果調查下來她就是明家人，據說最近成為明氏亞洲區的首席執行官，身價都超過她爹，因為自家爹是RMB，而人家的是US$；她的朋友還傳回消息說她是哈佛商學院的碩士畢業生，不僅如此，她以碩士生畢業時，年紀只有18歲；然後她就回中國了，然後就沒什麼人知道她的事了。

　　這讓曲筱綃是目瞪口呆，她朋友還告訴她在美國教育界有這麼一個說法：哈佛大學可算是全美所有大學中的一項王冠，而王冠上那奪人眼目的寶珠，就是哈佛商學院；也就是說哈佛商學院超級難考，不僅難考，考的資格也很重要，不是每個學霸都有資格考的；也就是說她在資格和成績上都被那所商學院認可的。

　　怪不得這麼牛，買下一棟樓給國內的親戚同住；只要她出手，掀翻自家老爹的船估計就是眨眼的事，更別說曲連傑那只小螞蟻了，只要拉住這位姐，以後上海商圈還不任由自己玩啊。

　　樊勝美刷開19號樓的大門。

　　在門房。

　　「明小姐啊，有你的信。」門房遞過去「剛轉來。」家人為了她的安全設定了一個對外的收信位址，信件在那裡被刪選後在送來此處。

　　關關最近所以接了，看了一下「是美國發來，邀請函？落款是希爾頓……」抬眸「妮基•希爾頓，她是不是娛樂新聞裡時不時就出來秀兩把的那個帕里斯的妹妹？」

　　「大概是生日邀請。」明蓁沒急著去拿「我記得她是10月5日的生日。」

　　邱瑩瑩迫不及待想看看這電視裡真實繼承人的生日邀請函長什麼樣了「10月份生日，現在發邀請函？現在才4月啊，我只聽說有時差，沒聽說差這麼多啊。」半年。

　　曲筱綃吐吐舌：她是在美國留學來著，可是那個圈子她根本連邊都沾不上。

　　「因為下半年日程肯定都已經排好了，未必那天就有空，提早半年發出邀請都算是晚的。」明蓁看著電梯下行，雖然現在高科技發個消息就可，但是傳統的邀請函也是尊敬對方的表示。

　　「哇嗚，這紙好厚哦。」邱瑩瑩拿著漂亮淡藍色的邀請函，雖然她看不懂「也好香。」不是刺鼻的香味，是很好聞的香，紙上還有水晶、珍珠裝飾，總是就是好漂亮「蓁蓁，那你10月份要去？」

　　關關也好奇的拿過那邀請函看，她更關心上面詞是怎麼用，也許以後可以借鑒。

　　「不去，送一份禮物就行了。」沒空。

　　「這倒楣的邀請函。」樊勝美沒看，但話語變酸了「你不去給我去！」

　　「那你開始存錢買禮服、鞋子、首飾、皮膚、頭髮保養，還有……」明蓁微笑著「你存的下嗎？」

　　樊勝美白她「切，有邀請函了不起啊，中國現在有錢人更多，別的不說就車庫那輛限量版的保時捷，你有嗎？」

　　「沒。」明蓁承認。

　　「蓁蓁姐，說到那輛保時捷，你是不是認識晟煊集團的譚宗明啊？」曲筱綃當時有幾分好奇就查了一下那車牌在誰名下，明蓁這麼厲害，該不會和那位大鱷有什麼瓜葛嗎？不然他名下的限量跑車怎麼停在她的車庫裡，姚濱說譚宗明是大鱷，動動眉毛上海就會有不少企業倒閉，是他們這些人惹不起的背景人士。

　　「不認識。」見過，但彼此都沒有說話，想必對方更不認識自己「那輛車是2201的。」

　　「2201？誰啊？」邱瑩瑩根本不記得有這號人「對了，我們好像從來沒見過她。」

　　「還是不要見的好。」樊勝美搖搖頭「上次曲小姐鬧事，黎宏鴻說他不是被吵著了上來的，是這位百合屋租客真的報警他才趕來的。」

　　「報警？」曲筱綃和關雎爾異口同聲，真的假的？

　　樊勝美抿唇點頭「是，要不是黎宏鴻來了，說不定你和你那些朋友就真進局子裡了。」

　　「還有這個曲折啊。」曲筱綃看向蓁蓁，嘟起嘴「蓁蓁姐，我當時真是瘋了才招來了那些狐朋狗友，還錯怪你的嚴厲了，沒想到你是想救我啊。」

　　「沒想救你，是想請你離開來著。」明蓁似笑非笑的模樣是最好的掩飾「而且你那天晚上的行為在美國足矣能夠報警處理。」

　　邱瑩瑩和關雎爾差點沒忍住笑出。

　　「蓁蓁姐，你就原諒我這次吧。」曲筱綃將姿態放到最低「我一定改，我一定遵守合租規矩，其實你看哦，我雖然家裡有些錢，可是我上頭還有一哥，我必須做出一些成績來讓我爸看到我的好！他是兒子，我是女兒，就算都姓曲，最終還是有差別的。」

　　樊勝美看了她一眼，不語，轉移了目光。

　　「蓁蓁姐。」曲筱綃蹭到她身邊「我想獨立，想努力，你給我一個機會吧。」

　　明蓁不語，等待電梯下來。

　　曲筱綃見她不鬆口，癟嘴。

　　其他三人都不出聲。

　　直行的電梯沒下來，反而是另一部電梯上來了。

　　門打開，裡面是一位穿著白色職業裝的漂亮女子。

　　人陸續進入電梯，明蓁進入的時候微微和裡面原先的女子頷首。

　　女子也微微頷首還禮。

　　樊勝美瞧得出，那陌生女的衣服和包都是高檔貨，將明蓁拉後面，輕聲「誰啊？」

　　明蓁微笑著搖頭。

　　不認識？！樊勝美覺得不像。

　　電梯上行中。

　　樊勝美突然來了一句「2201！」


第10章 九

　　那精英美人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安靜裡突然說話的樊勝美。

　　樊勝美知道自己失言，捂嘴，避開了她的目光。

　　曲筱綃卻聽的清楚，轉頭看向白色西裝的美女「哦，原來是偷偷摸摸報警卻不敢露面的人啊，我就說嘛，怎麼會有P叔叔到；這世上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光，被人藏在這裡就以為沒人知道她的底細了，做事也不敢光明正大，只會偷偷摸摸。」

　　白衣美人還是一付高冷的模樣，根本不搭理曲筱綃的指桑駡槐。

　　曲筱綃從小就嬌生慣養，哪裡吃過這種暗虧啊「估摸著報警的時候都是小聲說話的吧，有本事別讓蓁蓁姐擋在前面，痛快說出來，別以為有人把你藏在這裡就沒人知道了。」

　　白衣美人看都不看她。

　　「譚宗明，你認識吧。」曲筱綃繼續挑釁。

　　「你認識老譚？」白衣美人這才有些許反應。

　　曲筱綃橫眸「你說呢？我曲筱綃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偷偷摸摸的小三小四……」

　　「曲小姐，據我說知譚先生還沒有婚配，所以小三小四的真說不上。」明蓁在後面輕笑起來「也沒有什麼擋在前面的，我是房東，當然要出面；病從口入，禍從口出，饒命！」

　　白衣女子微微轉頭。

　　曲筱綃也轉頭「姐，你怕我不……」

　　「初生牛犢不怕虎，但我希望你能體會恐懼，這對你自己是個很好的成長經歷，對你的家人也是。」明蓁的目光落在上行的數字上「中國幾千年男權統治造就了中國男人的佔有欲和虛榮心是不可觸及的逆鱗，如果真有你所說的事，你剛才那些輕狂之語如果傳到某位大鱷耳朵裡……小曲，你爸爸白手起家辛辛苦苦不容易，而素來城門失火必然殃及池魚。」

　　邱瑩瑩和關雎爾都看向曲筱綃。

　　「年輕氣盛沒法子。」樊勝美自然聽的清楚「這嘴巴是痛快了，不知後面會不會是痛哭啊，白富美立馬變身矮挫窮啊。」

　　邱瑩瑩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就在曲筱綃想說話的時候，明蓁蹙了眉頭。

　　噹啷一聲，電梯停住了。

　　電梯裡的人都一震。

　　「蓁蓁？」樊勝美不知怎麼回事，住了這麼久從沒遇見過電梯卡頓的事。

　　「電梯出故障了，機械設備就是這樣，就算經常檢修也難免會有運轉不良，剛才直達電梯下來的很慢，這部電梯上行的時候上行的每分鐘速度也似乎和平時不一樣。」明蓁從後面走到按鈕前，拿起緊急電話「我是明蓁，在2號電梯，電梯卡在了16層往17層的上升方向；電梯裡現在有六個人，皆為女子，沒有受傷的，請先組織營救。」然後她將16樓以下的按鈕全部按住，就近貼住了廂壁「電梯雖不是完全密閉的空間，但是我希望你們保持冷靜和克制，現在脫掉鞋子，頭和身體貼住廂壁，雙腿微微彎曲，不要吵鬧或者拍擊電梯，因為電梯可能會因為震動而急速下墜，但是我按住了16樓以下的按鈕，如果恢復制動說不定就會停住；還有保持體力，恐慌是人類最容易傳染的情緒，邱瑩瑩如果你實在緊張的想說話就咬自己舌頭。」明蓁非常冷靜。

　　樊勝美立刻踢掉了自己的高跟鞋「蓁蓁，怎麼回事？這電梯不是剛檢修過。」按照她的話做。

　　邱瑩瑩和關雎爾也立刻貼住廂壁「蓁蓁姐，我害怕，我還沒和白主管牽手呢，我不想死。」

　　「她說的對。」百合屋的人也這麼做了「切莫恐慌，保持體力。」

　　「我們的層高是二米八，每次手動盤車差不多是二十公分，只要開始盤車，差不多六到七分鐘我們就能獲救。」明蓁貼住廂壁「而我要求物業以最快速度處理這類事件，是要求八分鐘就必須到位，所以最長二十分鐘，最短十四分鐘我們就能獲救，相信我。」

　　「我相信你。」邱瑩瑩忍住因為害怕而開始的哭泣「我最相信你了。」

　　樊勝美吞咽了口水「我們這棟樓的電梯是社區裡最好的，一定不會有事的，我相信你請的物業團隊。」

　　關雎爾連連點頭。

　　曲筱綃看她們的反應：雖然害怕，可似乎並沒有完全恐慌。她也照做。

　　「哼，我當初還說你多事，要物業演練電梯突然出問題的狀況，你非要去看，還要拿碼錶計時。」樊勝美貼著廂壁，玩笑著「現在看來演練是多重要。」

　　「這裡住著的都是我沾親帶故的親戚，怎麼可以讓他們出事呢。」明蓁轉頭看向她們「既然做了就要負責到底，放心，我們一定會獲救的，晚上我請你們吃我的拿手菜。」

　　樊勝美心心念念「我要吃佛跳牆。」

　　邱瑩瑩用喊聲抵消恐懼「我要吃澳洲龍蝦。」

　　「我要吃龍井蝦仁。」關雎爾也弱弱的來了一句。

　　曲筱綃突然覺得這個纖細並不強壯的女子似乎比男人更給人強有力的安全感。

　　安迪也不由對她生出更多好感：她觀察入微、善解人意，現在更用言語做為力量打消最可怕的恐慌，最怕的就是遇事慌亂無助而讓事情往更加不好的方向發展。

　　思及此。

　　電梯突然動了一下，但似乎不是往上而是下墜了下。

　　咯噔！

　　電梯發出巨大的動靜。

　　「蓁蓁姐——」邱瑩瑩大叫。

　　「大家互相握住手。」明蓁用自己的聲音蓋壓下邱瑩瑩的恐慌，冷靜沉穩「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現在生死與共。」

　　她一隻手死死把後面的廂壁，另一隻手伸向安迪「不要慌，雙腿彎曲，貼住廂壁。」

　　安迪看了她那只細白的手，似乎也沒多想什麼，握住了，但她身邊是曲筱綃，轉頭看向曲筱綃，自己那只手卻始終伸不出去。

　　曲筱綃發現了，反一把拉住她的手「蓁蓁姐說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然後伸手遞給樊勝美。

　　六個人的手緊緊握住。

　　「明小姐。」

　　「蓁蓁！」也不知是哪位叔叔伯伯的聲音也傳來。

　　「電梯維修人員到位了嗎？」明蓁聽到，這次大聲回復，依然非常冷靜「我們這裡人員都很好，請儘快營救我們出電梯。」

　　「到位了，請再忍耐一下，我們立刻手動盤車！」

　　電梯裡，邱瑩瑩看向明蓁，泣聲戚戚「蓁蓁姐，那個什麼手動盤車有沒有危險啊，要是拉不住，會不會……」

　　「咣當一下掉下去是不是？」曲筱綃將邱瑩瑩不敢說出的話喊出來「閉上你的烏鴉嘴吧，既然做過演練，就一定有經驗的，你自己不都說最相信蓁蓁姐了嘛。」

　　「是，瑩瑩，想著你的白主管，手還沒牽到，甘心嗎？不甘心的話就安靜等待營救。」明蓁一直保持著平靜的語氣，依然用語言鼓勵著最容易失控的邱瑩瑩，平穩她的情緒。

　　電梯在咯咯噔噔裡上行起來，電梯裡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叫安迪。」安迪轉頭看向握住自己手的女子，她很意外自己會遇見電梯事件，但也同樣很慶倖自己遇見了明蓁這樣的人。

　　「我知道，哥倫比亞商學院畢業，華爾街投資公司高管，現任職晟煊集團首席財務官。」明蓁微笑「你不會以為我這裡隨便就能進人的吧，曲筱綃是意外，我正試圖糾正這個意外。」

　　「我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她一定知道。

　　「首席財務官？CFO啊。」樊勝美都忍不住驚呼「還是晟煊集團的，厲害啊。」

　　曲筱綃轉頭「很厲害嗎？」她並不太清楚。

　　「年薪七位數，不加分紅。」明蓁點頭「如果她還如你所言的話，以她的智商成為晟煊集團的女主人是輕而易舉的，那就更厲害了。」

　　「我不能將這當成誇獎。」安迪睨眼。

　　「算是危機時候的一點小玩笑，譚宗明可是宇宙級的王老五，如果你不想我可以代眾多女性肖想一下嗎？」明蓁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了，所以玩笑。若是平日絕對不會失言，她還沒修煉到曾祖母那泰山崩於前也不改色的高深修為啊。

　　安迪失笑「好啊，只要你願意，我一定給你製造機會。」

　　「抱歉，我不願意。」明蓁溫柔的繼續了剛才玩笑，亮點要在結尾處。

　　在這麼危急的時候她還能談笑風生，安迪對這位責任感超強的房東的好感是蹭蹭蹭往上升，她不擅與人交際，但是不知為何和明蓁就能很順利的交談。

　　「曲筱綃，你最喜歡哪道菜？」明蓁隔了安迪問，電梯在她的聲音裡上行著。

　　「什麼？」曲筱綃不知她為何這麼問。

　　明蓁不厭其煩又問了一句「喜歡吃哪道菜？」

　　「我喜歡，喜歡，我都喜歡。」曲筱綃腦子裡現在一團亂，什麼都想不出來「都這個時候還想著吃？」

　　「劫後餘生宴總要辦一下的。」明蓁這才看准了安迪「你不會像她似的，什麼都想不出了吧。」

　　「宮保雞丁。」安迪說了最簡單的菜「在美國吃不到正宗的。」

　　「那待會兒我讓你吃正宗的。」明蓁點頭。

　　安迪脫口「吃的好，我把老譚介紹給你。」安迪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明明也在恐懼卻突然很想這麼說。

　　「我拒絕！」明蓁也是直接了當。

　　其他四美看向這二人：宇宙級王老五，普通女人不敢要，兩位女神都不要！最可憐的是她們這些想要不敢要的青春少呂啊！

　　她們似乎都沒有注意到在明蓁和安迪的玩笑中恐懼完全沒有在這裡繼續彌散。

　　過來會兒，電梯終於停在了17層，門終於又打開了，物業人員將她們一個個接出去。

　　「這三部電梯立刻停運，確認另外兩部電梯中是否有被困人員，立刻聯繫電梯公司檢查三部電梯，同時聘請協力廠商機構一起檢查電梯品質，貼出告示通知全樓居民；同時聯繫車輛，人對人，把五位小姐送去醫院做全面檢查。」明蓁是最後出來的，面無表情的看向物業人員「我希望你們能夠給我滿意答覆，不然不僅是電梯，就是你們公司我也會換掉。」

　　「是，明小姐。」物業經理在她面前不敢喘大氣「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只有這麼一棟樓，每年的物業費卻不比一個社區的少，這可是公司的大客戶。

　　曲筱綃雖然是驚魂未定，但也忍不住對她的冷靜自持印象深刻，雖然面無表情但沒有一絲嚴厲刻薄，只是平靜的做出要求。

　　「去檢查一下吧。」明蓁拿出了手機。

　　「不用了，沒事。」樊勝美壓住胸口「你可答應的，要做好吃的，給我壓驚就行了。」

　　「好。」明蓁翻找了號碼「安迪呢？瑩瑩？雎爾？」

　　「我沒事。」安迪也儘量保持克制，對她現在的態度也是意外，她可剛經歷過生死啊，她就這麼冷靜嗎？

　　明蓁對身邊物業人員說「照顧好她們。」撥通手機，走向另一端，張嘴流利的英語。

　　安迪自然聽的明白，她是讓人聯絡蒂森克虜伯電梯公司，那是世界最領先的電梯公司之一。

　　「不愧是明氏亞洲區總裁啊。」曲筱綃從沒羡慕過誰，但望著明蓁挺拔身姿的背影「這才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女人。」崇拜啊，剛剛經歷過生死之事還完全思路清楚，哪像自己現在還後怕的心狂跳呢。

　　明氏？是她所知道的那個美國明氏嗎？安迪久居美國當然對這個明氏很瞭解，她曾任職的投資公司大Boss的夫人就是明氏的女兒。如果是她知道的那個明氏，那麼這樣的明蓁就可以理解了。華人圈的洛克菲勒家族絕非浪得虛名，她雖然沒有直接接觸過，但間接也聽聞過很多事……前些日子日本的一起並購案不會就是她的手筆吧，從她剛才對表現來看她似乎對數字也是相當敏銳的。哈佛商學院的畢業生，果然不能小覷。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2:33

第11章 十

　　壓驚宴開了。

　　安迪也來到了21樓，環視了一下這層樓的佈局。

　　「隨意啊。」樊勝美拿了一瓶水給她「這裡是公用的，冰箱裡什麼都有，累了來這裡坐坐，或者去20樓健身聽聽音樂看個電影都隨便的。」

　　安迪接過Fuji水「謝謝。」

　　曲筱綃則打開著Fillico礦泉水喝了一大口「蓁蓁姐，你瞧我們都歷經過生死了，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賴在吧台前。

　　明蓁動作俐落連貫的做著菜「投票吧，這裡有6個人，3票同意你就可以繼續住，看你的語言組織能力如何了。」

　　曲筱綃其實這次是做了準備的，她是沒有用什麼語言，而是直接將Van Cleef & Arpels的四葉草項鍊當做牌發。

　　關雎爾拿著塞到她手裡的盒子，這個牌子她知道，超貴的。

　　樊勝美自然也是知道的，但還是不顯山露水的打開了盒子，是項鍊唉，據說這麼一條專櫃要一萬七，她出手就是一人一條。

　　安迪放下「對不起，我不參加。」她對這個無所謂。

　　邱瑩瑩拿出自己那條「樊姐，這個是不是超貴的？」她看到過公司裡女性主管戴過。

　　樊勝美看向忙碌的明蓁「謝了啊，這麼貴重的壓驚禮。」曲筱綃算是被她坑了。

　　「我還在想要怎麼補償。」明蓁抬頭挑眉「安迪你也不用客氣，就算你下個星期要搬走，但你現在還是我的住戶，既然筱綃願意為我負擔這份壓驚禮你有資格收下，不收是看不上眼？」

　　「我真的不需要。」安迪站在較遠的地方。

　　「收下它不是因為商品自身的標價，而是以後看見它就能想到自己曾與我們這些人一起經歷過生死。」明蓁看向她「能相遇就是緣分，哪怕分離在即，我希望留給你的是一段好回憶；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這才是無價的。」

　　安迪也看向她，過了一會兒，重新拿起了那份禮物「謝謝。」不知為何她的目光和言辭都讓自己感覺到一股暖意。

　　曲筱綃轉頭「蓁蓁姐，這麼說你是同意了？」

　　「下不為例！」明蓁頭也沒抬。

　　「啊——」曲筱綃興奮的叫起「蓁蓁姐，你真是太好了！」

　　「別輕易給她發好人牌。」樊勝美心裡美滋滋的，但是臉上不能露出「你這個季度基本上就是兩萬的月租了。」這五條項鍊買下來，十萬塊肯定要。

　　「只要蓁蓁姐能原諒我，這些不算什麼。」這是小錢，她肯讓自己住下，以後能賺回何止這些啊，她這是投資「姐，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再犯規矩。」

　　「就自己記住吧。」明蓁起鍋炒蝦仁了「因為你會得到什麼結果都緣自你做過什麼。」

　　「我去拿酒。」樊勝美得了厚禮，自然高興「蓁蓁，開瓶艾森尼亞(ESSENCIA)好嗎？那瓶酒精含量不高。」她可說酒對女性皮膚是大害。

　　「隨你喜歡。」明蓁沒意見「不過那酒的甜度不低，安迪和小曲會喜歡嗎？你再帶瓶ASZ過來，小曲，要不然你也去挑一瓶。」

　　「好啊。」樊勝美受明蓁影響也喜歡上這種貴腐酒。

　　曲筱綃知道這些酒「我沒關係的，都喜歡的。」今天還是乖一點。

　　「安迪呢？」

　　「我也都可以。」

　　一頓飯吃了不少時候。

　　最後她們還在客廳裡玩起來。

　　安迪拿著水晶杯，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燈火。

　　「你剛才『謝謝』我，現在還給你。」明蓁與她並肩而立，面對窗外的萬家燈火。

　　安迪轉頭「謝我什麼？」

　　「謝你吃完了一頓飯。」很給面子「這對你來說不容易。」

　　安迪收回目光「瞭解夠詳細的。」

　　「表像，人們總喜歡將自己的價值觀加注到別人身上以此觀人。」明蓁單手後負「我得到的資料裡不知有多少別人的理解，只能作為參考。」

　　「據我所知明氏亞洲區總裁還空缺。」安迪自然也有自己的管道來源「你要出任就沒有空閒了。」

　　「時間是擠出來的。」明蓁還是淡淡笑意掛在臉上「我想下個禮拜你可能會很忙，你的三餐我就不準備了。」

　　「好。」安迪舉了下杯子「短時間內還請保持常態。」她還沒有做出是否要離開的最後決定。

　　「我可以，但她們未必。」明蓁看向身後玩瘋的四人。

　　安迪也看向後面「為什麼同意留下小曲？」她看起來不是守規矩的。

　　「因為有趣，你不覺得她真的很有趣嗎？」明蓁加深了那個笑意，目光莫測「不知道以後又會鬧出什麼來，突然有些期待。」

　　安迪看著她們，又因她的話看向她「你就像個旁觀者。」

　　「You too。」

　　安迪笑了下，不知為何她真的覺得和明蓁氣場相合，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明蓁繼續笑著。

　　安迪覺得她知道自己想說什麼，所以不必說出口，不知為何這種陌生的感覺似乎沒有那麼糟糕。

　　明蓁拿著水晶杯輕敲了安迪手裡的杯子「祝新官上任的火燒的紅紅火火。」

　　「You too。」安迪還了這句。

　　二人同飲杯中酒。

　　——

　　接下來的週一，大家又都各自為自己忙碌起來了。

　　這天晚上。

　　安迪正在視窗佇立，Facebook的好友就來聯絡了，一個蟲洞的爭論讓她與爭論者和相助者變成了三人圈的網內好友，三人已經在Facebook聯絡了一年多。

　　『Min，Andy好像回國了，有空一起吃個飯吧。』奇點，她的相助者。

　　『Min也在國內了嗎？』安迪沒想到，因為他的IP一直顯示是國外。

　　『別看她的位址，太具有欺騙性了。』奇點的頭像跳出字來。

　　『奇叔，我可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考驗，還在心有餘悸呢，就說我壞話？叔叔是壞人，Andy還是只和我見面吧。』這是Min，她的爭論者，就是應對她和奇點二人都絲毫不慌亂的觀點相左者，但並不影響安迪對她的好感；總覺得她和自己有些地方有相似，她和Min經常連珠炮的用各自的資料『砸』向對方時，其實奇點是完全插不上嘴的，只有在自己略有劣勢的時候奇點才能相助一二，可就是這樣Min那裡依然還是能流暢的用精准的資料和犀利的言辭反駁。

　　『那你們得選清淨的地方，然後爭論起來也不會讓旁邊人聽的太自卑。』奇點好心提議。

　　Andy輸入『看來你們已經見過了。』

　　『誰讓你『失蹤』這麼久。』奇點也輸入『Min說她在國內，就見面了。』

　　『怎麼樣？』

　　『見光死，國內網友的普通經歷；看來他更期待見Andy你。』

　　『是我見光死。』奇點輸入『Andy做好準備哦，同性本就相斥。』

　　『看來Min和網上的表現一樣，讓奇點你自愧不如？』

　　『通常理工科的女生被人稱為恐龍，但是Min，顏值和智商完成是正比。』

　　『評價這麼好，我擔心的是同性相惜了。』Andy坐在電腦前不自覺的笑了，和他們相談就算不見面也一樣很快樂。

　　『這可不像自信滿滿的Andy。』

　　奇點問了這個『說真的，Min，什麼生死考驗？遇到危險了？』

　　『電梯驚魂。』Min的頭像是星空『危急時想到了不少遺憾就有還沒有見過Andy，我是沒問題，不過最近很忙，可能沒法立刻見面；要不然奇叔先和Andy約？』

　　『Andy願意否？』

　　『電梯驚魂？看來國內電梯的品質堪憂啊，我最近也遇到一起電梯事故，而且電梯非常不錯，依然出了問題。』

　　『那我更要約你們一起吃飯了，找個時間，就算是壓驚了。』奇點發出邀請。

　　『最近真的沒時間。』Min沒答應。

　　『沒時間飯還是要吃的，你不是總說時間擠出來的嘛。』奇點說服著她『你們彼此不好奇嘛，相似又完全的不同的，卻又志趣相投，該見個面的。』

　　『不好奇，神秘感也不錯，但是奇叔的提議真不錯，Andy，要不然我們私下約時間。』

　　『Min，這是三人小組。』奇點不能讓她把自己忘了。

　　安迪看著電腦屏，雖然只是沒有溫度的字卻總是能讓自己感到這般輕鬆：奇點和Min都是知識淵博，見多識廣，風趣幽默，而且Min的推理能力超群，她只用他們之間的交談就猜出自己是女的，又推斷出奇點的年紀不下三十五歲，她於是便尊稱奇點為奇叔；並對他們的職業也有相當精確的推斷，當然這沒有說出來，不過他們交談這麼久字裡行間可以感覺到。

　　『見面吧，難得我們三人都在國內。』奇點又發出了邀請。

　　『Andy，矜持，我有個很好的友人提醒，矜持是每個女子都該有的美德。』

　　『你矜持了多久？』

　　『嗯，十五分鐘。』

　　安迪笑了『真夠久的。』

　　『我也這麼覺得。』Min立刻回復。

　　『她是帶保鏢來見面的，Andy，你見面網友見面旁邊坐著公安人員的嗎？』

　　Min當仁不讓『我不就是。』

　　『還是有時間一起見面吧。』安迪打上『我最近會一直在國內的。』

　　Min同意『好，再約時間。』

　　『也好。』奇點也不能拒絕了。

　　『Good night。』Min先下線了。

　　『Good night。』安迪也下了線。

　　起身，走向冰箱想那瓶水喝，打開冰箱才發現裡面的水都被自己喝光了，唉，得去21樓的冰箱拿水了。

　　安迪無法，只得確認了一下外間是否有人，然後出門。

　　走到21樓，這裡的燈在晚上也會開著兩盞，以方便她們進出，不能不說在細節上明蓁的考慮的非常周到。安迪下來才發現明蓁也在，在料理台後「還沒睡？」

　　「嗯。」明蓁見到她「想吃夜宵？」

　　「沒有，我房間冰箱裡的水沒了。」安迪自己走過去拿水，扭開，喝了一口。

　　「我明天讓阿姨裝滿你的冰箱。」明蓁露出了抱歉的笑意，這些事其他人會自己對她說，但是安迪和她接觸不多「我會改進的。」

　　安迪也微笑一下，轉身準備上樓，但是無意識抬眸，看見料理台前的二個超大電子屏放下來了，上面的圖案讓她覺得很熟悉，不由多看了幾眼。

　　明蓁也將明早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發現安迪在看電子屏「我的網友，好久沒聊天。」解釋了下。

　　因為屏上的對話視窗並沒有關掉，所以安迪看了幾句就知道這些正是自己剛和奇點，Min聊天的記錄，轉頭，卻一下子沒說出話來：她，難道明蓁就是Min？電梯驚魂……回頭看向明蓁：不會，這麼巧？

　　明蓁看著她的表情，又看看自己的電子屏，蹙蹙眉，也不由露出了和安迪一樣的表情。

　　安迪對著電子屏抬起手，求證。

　　明蓁也是完全沒想到的神情「我真笨，安迪！Andy！」

　　安迪笑的那麼百味「你可一點都不笨。」雖然都叫安迪，可世上Andy又有多少呢，她一直以為Min是minute（時間）的縮寫，但其實在min的中文發音不就是明嘛，因為在國外有些讀音是否帶尾碼G真不重要「真的是你？」

　　「看來是的。」明蓁真的沒想到，事情就會有這麼巧「要不然上次沒結束弦論再辯論一番？」

　　安迪挑眉「我是很想，不過還是算了。」她還想明天有充沛的精力去工作「你還在忙？」

　　「明天想煮點粥給她們吃，不過這些食材煮熟的時間不同，得事前做些工作。」明蓁已經處理好了「好在現在電器都有定時功能，而且家裡的防火報警裝置又重新檢查過了，這幾天電梯可能要更換，只有兩部可以用，委屈了。」

　　「沒事。」安迪望著她：她就是Min，真的很不錯，怪不得奇點評價那麼高「你見過奇點了？」

　　「見面時再自己判斷，我認識的他是以我的價值觀做出評價的。」明蓁走出料理台後。

　　「還是這麼一針見血。」安迪再度挑眉「我現在完全相信你就是Min了，真是個意想不到的見面。」她覺得自己挺高興的。

　　明蓁微笑，攤開雙手「人生何處不相逢，希望是個好印象。」

　　「你的希望達成了。」安迪抿唇。


第12章 十一

　　一個月後。

　　某天中午時分。

　　「……我真的不明白他們怎麼會連一個像樣的方案都做不出來，我以為我都說的很明白了，他們也都聽懂了。」安迪站在窗口前「我能挖角你嗎？」拿著電話，滔滔不絕的對她說著，這句話說出來代表她有多不滿現在的屬下。

　　「中國的情況和美國是不一樣的，我剛來的時候也遇到同樣問題；這個真的不能著急。」明蓁不緩不急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我的做法是引導，你以為我的耐心是怎麼來的；安迪，他們跟不上你的節奏和思路，但你又不想改變，OK，那就得磨，但是尺度你必須把握；不是每個人都有很強的抗壓性，上海的工作節奏還算是好的，你去川都看看，急死你。」

　　「真想挖你過來，和你共事一定很快樂。」安迪深呼吸著「唉，你不是說要認識老譚嘛。」她也通過自己的管道查到了她的一些事，她做事的風格和自己真的很搭，乾淨俐落，思路清晰；日本的那個並購案就是她做的，太漂亮了。

　　「我以為我拒絕的很徹底。」明蓁的聲音輕柔悅耳「待會兒會兒還要開會？」

　　「嗯，沒法子，不像你都教好了。」安迪彎起嘴角「雖然是剛剛上任不過還是能準時回家做飯吧。」

　　「今天還能提早回家。」明蓁站在自己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我是很想讓你回家吃飯，但開不了口，你心裡煩我菜做的再好，你也沒胃口吃。」

　　「沒有，我想你做的菜了。」安迪袒露，只是吃過幾次，但她喜歡「你做的紙杯蛋糕也很好吃。」

　　「我聽懂話外音了，那下午我給你送些蛋糕，請你的同事一起吃，當然工作就是工作，不過你想要達到你要的效果，光靠開會、制定方案是完全不夠的；有時候調節一下會場氛圍也需要，我想以你的做事風格，他們都已經怕了你了，你該知道恐懼時大多數人的思維是停滯的。」明蓁的聲音那般柔和，似是春風拂過安迪「條條大路通羅馬，彼道不通還有他路，可你不能讓人因為怕你連步子都邁不開吧。」

　　安迪失笑「的確，那我試試看？」

　　「加油。」

　　安迪掛上電話，將手機拿在手裡：不知為何和明蓁通了電話後心情好了很多。

　　晟煊集團，18點36分。

　　安迪正在開會，並且還是很不滿他們的表現。已經一個星期了，自己說的很難懂嗎啊？他們完全沒有聽懂，做的方案也完全不對。

　　這時有人從外面進來，是譚宗明，對於安迪加班一個星期的情況他當然很清楚。

　　不過緊跟著他後面安迪的秘書也走入了，手裡拿著一個盒子。

　　「譚總。」秘書先向譚宗明打招呼，然後向安迪說「何總，蛋糕送來了。」

　　譚宗明轉頭。

　　安迪這才松緩了剛才的著急「好吧，大家休息一下；這是我朋友做的，味道很好。」

　　在場的人都有些沒想到，譚宗明更沒想到。

　　「譚總，譚總。」大家看見他了，自然要打招呼。

　　「這周大家加班辛苦了，我給大家買了一些小蛋糕，不過看起來何總也準備了，既然她這麼說了，那大家休息一下。」

　　「謝謝譚總，謝謝何總。」於是大家如臨大赦的紛紛離開。

　　安迪合上資料，抬手和譚宗明打了手勢，示意他稍待，拿起電話，撥通「嗯，蛋糕我收到了，麻煩你了。」

　　譚宗明發現安迪的表情都柔和起來，她不知在和誰打電話，竟然會流露出一絲女性的柔和。

　　「其他人都回來了？」安迪自己都沒發現她的表情是愉快的「羡慕她們正吃著你做的菜。」

　　「沒，都說不回來吃。」電話那頭明蓁也無奈「就我一個人，出去吃。」本來她提早回來準備晚餐也是因為待會兒有事要出去。

　　「嗯？都沒回來？」安迪沒想到她們也這麼忙。

　　明蓁在自己的23層，準備外出「勝美、瑩瑩都有約會，雎爾臨時被上司叫住加班、筱綃說和朋友有聚會。」本來她今天也要外出的，所以提前下班。

　　「聽起來好可憐。」她這孤單的語氣「那要不要我回去陪你？」

　　譚宗明坐下等她，對安迪不自覺嬌笑感覺複雜，當然他不會顯露在面上。

　　「不用了，蛋糕給你單獨送了一份，別忙的把胃弄壞了，我可是前車之鑒，胃疼不是好滋味。」明蓁沒強求「快7點了，你肯定除了午飯就沒再吃過東西，墊墊胃，我爺爺常說你怎麼對待身體身體一定會怎麼對待你。」

　　「聽起來很有哲理。」安迪贊同點頭「你等我，我過半個小時就回去。」

　　「好。」

　　安迪掛上電話，看向譚宗明。

　　「男朋友？」譚宗明覺得她無意中流露出的女性姿態是因為遇到了喜歡的男子，又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她可沒回來多久，而且以安迪的性格這種一見鍾情之後熱戀不會發生，但是事實又擺在眼前。

　　「怎麼會。」安迪自己發笑。

　　「怎麼不會？你是看不到自己剛才打電話的表情。」譚宗明覺得心底有個小酸泡冒出，爆開「還願意放棄大好時光回去陪他。」以他對安迪的瞭解，她是工作至上的人「可以給我引薦嗎？」

　　「我還真想讓你見見她。」安迪整理了一下手邊的檔「可惜，她一口拒絕了。」替他惋惜，起身「那就麻煩譚總和他們說一下了，今天就到這裡，所以的事情我都提出了要求，希望明天上午的會議上他們的方案是我希望的。」

　　「我一定要見見他！」譚宗明真的覺得這個神秘人太厲害了，能讓安迪這麼短時間內改變了很多「他拒絕我，你可以製造偶遇。」

　　「說的對。」安迪附和「等有機會，我現在和她還不是太熟悉。」走出會議室，走回自己的辦公室，辦公桌上放著紙盒子「老譚，這個送給你吃，她做的，千萬別浪費，不然是過錯！」拿起盒子交到老譚手裡。

　　從安迪的話裡譚宗明聽的出來，那個神秘人會做一手好菜，還會做蛋糕！？真懂如何討女人歡心啊。

　　「看來我的擔心完全多餘了。」老譚看看沒有標識的食品紙盒。

　　「擔心？擔心什麼？」安迪去拿包，還有外套。

　　「擔心你只知道工作，而給自己過多的壓力。」譚宗明都向辦公桌兩步「但看來你適應的很好。」

　　安迪彎嘴角。

　　「真的改變很多，我說真的，得空引薦一下，讓我看看是什麼樣的朋友讓你能主動下班，就為了吃飯。」譚宗明真是太好奇了。

　　「好啊，不過要看你們各自的行程是否這個空檔。」安迪拿著自己的包和外套「走啦。」

　　譚宗明走在後面聳肩「哦，你那個房子我已經派人幫你找了，這兩天就應該就會有消息。」雖有些小小的擔心，但也高興有這麼一個人的出現讓安迪的七情六欲能夠適當的被釋放，不過他還是想知道對方是誰，他不希望安迪受傷。

　　安迪拎著包走在前「好。」如果只有明蓁和她兩個人，完全沒問題，關鍵其他四個丫頭，其實挺吵的「她說的對，把他們累死怨死反而更無法達到我的要求，我先走了啊。」

　　「好。」譚宗明本來就是想讓她回去休息，沒想到有人一個電話就說動了她，打開手裡的盒子，拿出一個紙杯蛋糕咬了一口：嗯，果然是不錯。

　　會做菜，會做蛋糕，還輕易攻陷了安迪這樣的高冷美女，他突然對這個人充滿了好奇。

　　一個響動。

　　譚宗明的手機也響了，他接聽了，是他幾個比較親近的朋友之一「……好啊，有這麼好的地方，那要去看看，我們也的確很久沒見面了，待會兒見。」

　　——

　　安迪到21樓的時候，遠遠就看見明蓁正和物業經理和一位陌生男子在客廳，她沒有打擾，走到冰箱邊拿了水。

　　「明小姐，很抱歉，電梯會出這樣事故，但請您相信這是最後一次，我甚至可以派一個技師常駐在此，請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來人謙卑恭順，說的中文不是太標準，但是語氣絕對誠懇。

　　「我也很想給你機會，但是這棟樓的住戶對我都很重要，安全是唯一的標準。」明蓁微笑著「對不起，為了住戶的安全，三部電梯我會全部更換。」

　　電梯公司的小林先生極力爭取「明小姐，請您相信我們公司的產品是沒有問題的，而且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合作愉快，這次的事情真是對不起，一定是最後一次，請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明小姐，是啊，這次電梯出事真的……」物業經理也不知該怎麼說「真的是大家意料之外的，但是協力廠商機構也做了全面檢測，電梯品質和維護是完全達標的，所以請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電梯我一定要換，如果小林先生想要爭取這個機會，那麼我希望以國內的價格購買到你們原產地MR型號產品。」明蓁微笑著「這樣我才能相信貴公司的誠意。」

　　小林先生抬頭「好的，我會將您的想法告知公司。」這個事有點大，以國內的價格購買原產地產品，而且是三部電梯，價格的差額已經超出了他能決定的範圍「一定在儘快給您回復。」

　　「我希望是在48小時之內。」明蓁並沒有寬鬆「電梯是住戶都需要每天都需要搭乘的工具，一天不更換就會有『意料之外』的事時刻存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發生了。」微笑「我相信貴公司的客戶為上宗旨，更相信小林一定急客戶所急，會給我滿意的答覆。」

　　小林先生面對她卻如坐針氈「可以容我打個電話嗎？」

　　「請便。」明蓁非常禮貌。

　　小林去打了電話，隨後雙方就購買事宜達成了初步的意向。

　　沒多久他們就離開了。

　　安迪在遠處看到了全部過程，也不得不讚歎明蓁的不戰屈人之兵，她並沒有刻意刁難，只是用現有的事情達到了她低價購買更高品質產品的目的；就在小事上更能看出華人洛克菲勒家族絕非浪得虛名。

　　明蓁轉頭「抱歉，讓你久等了。」

　　「我可是特地趕回來吃飯的，可你沒做飯。」廚房料理臺上不像平日總有好吃的。

　　明蓁走向她「如果相信我，就和我走吧。」

　　「沒你做的好吃，我可不買單。」安迪沒拒絕。

　　「會讓你甘心買單的。」明蓁去拿掛在廚房冰箱上的另一把汽車鑰匙。


第13章 十二

　　二人下到車庫，明蓁才發現大眾的五人座車不在原地。

　　還好安迪拿了自己車的鑰匙「坐我的車吧，你指路。」

　　限量版紅色保時捷開出。

　　「安迪，開一下窗，我想吐。」明蓁對於這種底盤過低的車都不太習慣。

　　安迪轉頭「你不習慣坐跑車？」

　　「嗯。」明蓁靠著椅背「看來還得備輛車。」

　　安迪有些不解：她這樣的家世居然不坐跑車？但沒有多問，而是將敞篷打開「好點沒？」

　　「嗯。」明蓁點點頭「好些。」

　　開了一段路，安迪再度避開了刺目的大燈「怎麼回事？今天有好幾輛車拿大燈晃我了。」

　　「紅色、保時捷、限量版。」明蓁加深了弧度「而且開車還是美人，拿美美的話說男人征服欲自然提升。」

　　「不光是因為我吧，你看你身邊那輛車，已經跟了我們三個紅綠燈了。」安迪可不認為只因為自己，明蓁的美麗顯而易見，甚至在自己之上；有中國古典的美，也有西方歐化的顯眼。

　　「我只能認為是開車的人技術不錯。」雖然可能是同個方向，但是限量版跑車可不是光外形好看「你旁邊灰色車的司機駕駛技術看來也不錯，腦袋都快伸進來；如果是樊姐，一定會說男人啊不怕沒腦子，就怕腦子進水，所以我不知道他們怎麼還敢想伸腦袋過來，不怕進水嗎？」

　　安迪蹙眉「什麼意思？」車裡有水嗎？

　　「賈寶玉說女兒都是水做的，你我兩個女生，當然就都是水啦。」明蓁抬手將長髮用圍巾束起。

　　安迪露齒笑起「女兒是水做的……不過我可不是。」

　　明蓁突然抬手摸摸她胳膊「挺軟的。」

　　安迪正在開車，她不習慣與人肢體接觸，但也沒料到她突然伸手沒躲開「什麼挺軟的？」

　　「賈寶玉說的原句是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你說你不是水做的，肯定也不是泥做的，所以只能取其折中，就是水泥做的，不過我剛才摸了一下一點都不硬啊。」明蓁非常認真的回答。

　　安迪轉頭看了她一眼「小妮子，打趣我啊。」笑起。

　　「是啊。」敢作敢當。

　　安迪大笑「好啊，待會兒你就等著留餐廳洗盤子吧。」她吃完不買單。

　　明蓁也真正的笑出「看緊你的車鑰匙，不然你吃霸王餐的行為一定會傳到你老闆耳朵裡。」

　　安迪真的笑開了「這倒說不定就成就了一次美麗的邂逅，你其實很想見老譚吧。」

　　「他若知道我是誰，未必想見。」明蓁的笑意斂了幾分。

　　「你認識他？」安迪開著車。

　　「不認識。」明蓁臉上的笑意恢復了那種淡淡的，瞧著前方路的目光深邃。

　　……

　　某家店內。

　　譚宗明和自己的老友走入，店其實不大，裝潢的也沒有多豪奢，但是冷暖搭配合適的燈光還是讓人感覺很舒適。

　　「這家店的東西都做很不錯，大多數食材都是自己種植的，餐廳在崇明有自己的農場，特殊食材是當天從原產地汽運、空運過來的。」友人給譚宗明介紹「每天中午6桌，晚上6桌，絕不增單，來吃都得提前一個月預定。」

　　「上海難得有這樣的店？」不是為了盈利吧。譚宗明跟著友人走入店內稍深處，同時打量店內的情況：開放式的廚房，只設置了六張桌子的用餐區都有區間，是木格子，留有一定隱秘，但又不是完全封閉，在6個格間的當中是設置了一個小小的舞臺，說它是舞臺因為那裡有一個木架子，上面掛有吉他，提示上寫著歡迎取用。

　　「這裡的常駐廚師的是兩位來自香港米其林餐廳的廚師。」友人故作神秘「而老闆有時候也會來此親自做菜，我在法國的朋友說原本最新的Le Guide Michelin裡會提到這家餐廳，但是有人阻止了，知道是誰這麼做的嗎？」走到最後一間隔間，友人先坐下。

　　「老闆自己？」譚宗明也坐了下來。

　　引領他們的服務生離開，負責這個單間的服務生則立刻為其服務。

　　友人抬手一指「沒錯，那位來此觀察的觀察員生氣的說永遠不會再將這裡提上指南，但是他還是會來吃。」

　　「西方人的口味和我們不一樣。」譚宗明並不迷信這些。

　　友人點頭「對，所以我今天請你來這裡，因為老闆會親自來，而我預定到了兩道菜。」抬腕看看時間「Min來了嗎？」問服務生。

　　「已經到了。」服務生好像認識友人「請您們稍待，五分鐘後上菜可以嗎？因為您點的菜以江鮮居多，所以品酒師選了一支HARLAN ESTATE，您看可以嗎？」說著話有人送來了一瓶酒。

　　譚宗明無意抬眸「小紀？」沒想到。

　　「譚大哥。」來人也有些意外。

　　友人一笑「好久不見啊，小紀，」

　　「是。」小紀並不多語，而是專業的將她負責的工作做好，為二人奉上了斟好的葡萄酒，並且詳細告知二人此酒的最佳飲用方式。

　　友人拿起酒杯「老譚，小紀可是店裡的品酒師，想不到吧。」

　　「夠專業的。」譚宗明認識她：老紀的小女兒，因為父親的死而憤世嫉俗性情大變，他也忙，等緩過神卻聽說她有正經工作，人也改變很多，沒想到竟然做了品酒師「小紀，你看起來不錯。」

　　「是。」本來驕縱的富二代現在改變了頹唐不羈，是完全職業的專業態度「我聽媽媽說爸爸其實一直想開這麼一家店，沒想到別人卻為他做到了，譚大哥，這家店現在是我在打理，希望你以後多多關照。」小紀停頓了下，深呼吸「我媽說她是仇人，不過她也算是我的恩人。」

　　譚宗明看看店堂「仇人？恩人？」

　　友人輕咳一聲「老譚，你不是一直認為沈熙背後有別人嘛，的確，他背後有別人，紅星集團前CEO在老紀死後辭去了集團內所有職務，只在沈熙的強烈要求下保留了顧問的位置；我費勁人脈才打聽到她開了這家店，並在相對成熟後交給給了小紀打理，可就這短短一年，從未踏足國內的米其林觀察員都遠道而來，並認可了這家店。」

　　小紀點頭「是，可是Min覺得時候尚早，所以打電話阻止了。」這時服務員來上菜了，說罷就退後一步「譚大哥，希望您用餐快樂，我們的服務人員隨意願意為您提供服務。」然後離開。

　　譚宗明看了離開的小紀又看了一眼老友：看起來是相當厲害的角色「老林，你今天不單單是來請我吃飯的吧。」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雖然已經不是紅星的領軍人物了，你看她讓小紀都完全轉變了。」老林語重心長「老譚，你是我很好的朋友，Min也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們兩敗俱傷。」

　　「看來你挺看重這位新朋友。」譚宗明覺得老林這次把自己帶過來是對方的設計。

　　老林抬手「把你帶來她完全不知道，是因為我覺得現在不是過去快意恩仇的江湖廝殺了，與其收購，不如合作，你們兩個集團有很多地方互補，你也是看中這個才想要收購；合作而產生的利益也許並不低於你收購紅星而產生的效益。」

　　譚宗明不接他的話，反而問「哪道菜是你特別訂的？」

　　「我知道你喜歡清淡的，這道龍井蝦仁是其中之一。」老林指指「還有就是這道淮揚菜式的軟兜長魚，我吃過以後就覺得其他地方吃的總少了一點滋味。」

　　譚宗明不動聲色的提筷吃了各自吃了一口。

　　老林也沒有問他好不好吃，而是按動桌邊按鈕讓服務員再讓兩道同樣的菜，但不需要老闆親自做；很快又有兩道龍井蝦仁、軟兜長魚上桌「有比較才有知道。」

　　譚宗明用清水漱口後又品嘗了同樣的兩道，放下筷子。

　　「如何？」老林這才問他感覺。

　　譚宗明輕咳一聲「果然不同；行，你做這麼多不就為了讓我見見此人嘛。」

　　老林又按動桌邊按鈕。

　　服務生過來。

　　「可以請Min過來一下嗎？」老林向服務生說。

　　「Min帶了朋友來。」服務生略感抱歉「所以吩咐我們勿要打擾，對不起，林先生。」

　　老林喪氣，但並不垂頭「是很重要的朋友？」

　　「是女性朋友，特別關照了。」服務人員似乎很堅持，然後退走。

　　但其實店的面積就這麼大，但因為有格間老林並沒有立刻看到她的所在：真是的，他好不容易的把譚宗明帶來。

　　譚宗明喝了口白葡萄酒：酒是好酒，菜甚美味，地方也好；可惜有人為了個女人，辜負了老林的精心安排，這個就不怪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米其林兩個互相獨立的評價專案：食物和舒適程度。


第14章 十三

　　安迪吃了一口有些酸酸蝦仁「這更像泰國菜。」

　　「雲南菜。」明蓁喝了口白葡萄酒。

　　安迪放下筷子，靠坐沙發「這裡很別致。」只有6桌，清淨雅致，乾淨舒適，舒適很重要，特別是一家餐廳，除了食物的美味，最關鍵的就是舒適了。

　　「是，餞別宴當然在別致一點的地方。」明蓁放下酒杯。

　　安迪笑了下「其實我還沒有完全決定是否搬走。」

　　「那麼我替你做個決定。」明蓁正色。

　　安迪不解。

　　「我知道晟煊集團請你回來不止是出任首席財務官這個職位，更為了收購紅星集團。」明蓁看著安迪的眼睛。

　　安迪的笑意斂了七分「怎麼，這件事已經眾所周知了？」

　　「我是紅星集團前CEO。」明蓁正大光明告訴她「一年前辭去了紅星集團所有職務，現在掛名顧問。」

　　安迪的表情消失了。

　　「我讀完碩士後就回國了，紅星是我一手創立的。」明蓁很鄭重「雖然因為我的過錯害死了某個人，我的過錯無法彌補，因為對失去家人的人來說我的狠絕殘忍是不可原諒的，我不求他們的原諒，因為沒有資格；但是我絕不會坐視紅星被收購，就算它不夠好，也猶如我的孩子，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它消失。」

　　安迪看著坦白告訴自己這些的人「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今年4月3號我在紀總的墓前看見譚宗明就猜到一些了。」明蓁無奈的笑起「你的同學若在古代應該稱為俠士。」

　　「收購並不是災難。」如果是別人這麼說安迪會笑，但由明蓁說出安迪有種輕微恐懼生出「國外那麼多收購案，最後雙贏的很多。」

　　「我剛參與了一項收購案。」明蓁嘴角的弧度向上一勾，所以很清楚紅星被收購會是什麼結果「現在紅星集團裡很多人都是當年跟隨我打下紅星集團根基的人，因為我的過錯而犧牲了他們，想想就讓人心寒；收購是可以雙贏，但這種雙贏大多都是高層或者頂層之間的，對於中層甚至底層的他們可能完全享受不到這種雙贏，反而要承受收購後的各種切割；另外你們晟煊集團去年為止用於社會公益的慈善款項對於你們利潤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你知道紅星集團去年用於各種社會公益、慈善款項的資金是多少。」

　　安迪看著她：她表明了她的立場。

　　「我不是在誇耀，而是因為我知道你把我當成了朋友，而我是紅星集團人的事將會是你我之間最大的阻隔，所以我一定要親自告訴你，不要以後到了鋒刃相對的時候你才發現你的對手是我。」明蓁坦坦蕩蕩「這是我不希望看見的，因為我也把你當做自己的好朋友。」

　　「你希望我搬走？」安迪對於她這樣的直接坦白是接受的，因為自己也是這樣的脾性。

　　「我無法請你留下來。」明蓁搖搖頭「因為我無法容忍任何人懷疑自己好友的職業素養和人格品質。」

　　安迪又看著她。

　　明蓁不閃不躲的回視。

　　過了好半晌安迪拿起酒杯「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為什麼，不懷疑這是我的詭計嗎？」明蓁沒有舉杯「在這個圈子裡有太多爾虞我詐了。」

　　「就如你所說，我是回來收購紅星的，所以對紅星以往的情況我都已經有所掌控。」安迪依然拿著杯子「所以我很清楚紅星和明氏沒有半點瓜葛，完全是你從零開始的努力，雖然紅星的確擴張的手段太過激烈，但看見現在的你我相信你已經一掃那時候的狀態。」

　　明蓁拿起酒杯「雖然不捨得，但是希望你搬家順利。」

　　「我不搬，那麼個豪宅，我才不走呢。」安迪主動與她碰杯「完全不用我操心任何事，又清淨又安全。」

　　「電梯剛剛驚魂過。」什麼安全。

　　安迪笑起「的確，不過因為有你在，當時在電梯裡我不是特別的害怕；哦，對了，你沒有男朋友對吧。」

　　「有過，但被殺了。」明蓁又給出了爆炸性的消息「十年前，在美國。」

　　「這樣啊，對不起，我提起了不開心的事。」安迪本來是想開玩笑的，不過依然可以繼續話題「有過，但現在沒有。」

　　「沒有。」問這個幹嗎。

　　「你還是紅星集團最大的股東？」安迪也借著玩笑探究。

　　明蓁喝了一口酒「我拒絕！」

　　「我什麼都沒說呢。」安迪攤開一隻手。

　　「他有女友，而且身邊美人更是來來往往，不適合成為你推薦給朋友的男子」明蓁很理智「更何況是什麼年代了，歐洲、中東皇室都娶平民為妻了；更請相信中國的婚前財產公證的法律效力。」

　　安迪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口蝦仁「還說不認識老譚。」分明關注著，而且自己的玩笑被識破了，沒勁。

　　「安迪，這圈子很大，這圈子也就這麼大。」明蓁的手指劃過葡萄酒杯「而且如果他真的不錯，你為何對他沒感覺呢？」

　　安迪抬眸「因為我們是同學、同事，僅此而已。」

　　「安迪。」

　　「什麼？」

　　「解釋就是掩飾！」

　　安迪放下筷子，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佯裝不悅「友盡。」這還是她從三人聊天時學來的。

　　明蓁一聲不發的起身，走出半封閉的格間。

　　「Min，我說著玩的。」安迪以為她真的生氣了，連忙解釋。

　　明蓁走出包廂，走到6個格間當中的小舞臺，取了吉他。

　　安迪看著她：什麼？

　　明蓁撥響了琴弦「這首歌，送給你，安迪，謝謝你的信任；我最喜歡的歌，人生不如意諸多，希望你能如歌中所寫任風雨而來依然毋用計較自信漫步人生路。」

　　安迪沒想到她是想送一首歌給自己，驚喜意外。

　　「在你身邊路雖遠未疲倦

　　伴你漫行一段接一段

　　越過高峰另一峰卻又見

　　目標推遠讓理想永遠在前面

　　路縱崎嶇亦不怕受磨練

　　願一生中苦痛快樂也體驗

　　愉快悲哀在身邊轉又轉

　　風中賞雪霧裡賞花快樂迴旋

　　毋用計較快欣賞身邊美麗每一天

　　還願確信美景良辰在腳邊

　　願將歡笑聲蓋掩苦痛那一面

　　悲也好喜也好每天找到新發現

　　讓疾風吹呀吹儘管給我倆考驗

　　小雨點放心灑早已決心向著前。」（推薦劉惜君版）

　　明蓁撥弄吉他，歌聲乾淨，節奏輕快的當眾為安迪獻歌，她的吉他演奏也相當出色。

　　安迪都不由跟隨她的歌聲輕輕晃動，臉上都寫著喜悅。

　　這首鄧麗君的名曲讓明蓁以直爽率性方式演繹的歡樂溫馨，毫不內斂保留的將心中最大的熱情掏出來，讓人覺得這首歌曲充滿正面能量，聽了更能堅定似更勇敢，間奏的和聲她也唱的流暢收放自如，在她歌聲中還能嗅到一點點的野性美，有種堅定一直向前的態度，顯示她堅強向上的一面。吉他的隨性彈奏，熱鬧不已，彷佛睜開眼睛就能看見大海一樣寬廣遼闊。

　　安迪真的不能相信，眼前這為自己獻歌的女子是如此多才多藝，她一直自覺不遜他人，但現在她覺得自己在很多方面都挺空白的。

　　一曲終，周圍的輕微掌聲響起。

　　明蓁放下吉他，向周圍的客人致歉並致謝。

　　「你真是太出色了，怎麼會這麼厲害。」安迪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她「謝謝，從來沒人為我獻過歌。」她是真的覺得太驚喜了，心中湧滿暖意。

　　「凡事都有第一次。」明蓁莞爾。

　　「Min。」這時候有人過來叫住了她。

　　明蓁都快走回隔間了，聽到有人喚她英文名字。

　　「林叔叔。」明蓁停身側眸回望「您又來捧場了……」她的微笑在後面有些僵持。

　　曾經兩次與自己對視的黑眸再度出現。

　　「老譚？」安迪聽到有人叫住她，也不由看向來人，除了一位陌生男子竟然還有自己人認識的人，也走出來了。

　　譚宗明走了過來「安迪，你說要回去吃飯，我們卻在這裡見面了。」

　　「老譚，我給你介紹，明蓁。」老林給他們二人介紹「Min，這是……」

　　「我知道。」淡淡三個字，重新恢復了微笑美人的模樣「你好。」

　　安迪看了明蓁一眼，不知為何她剛才的快樂和真實在這刻消失無蹤。

　　「你好。」譚宗明也淡淡微笑的關注著。

　　「老譚，你們怎麼會來這裡？」安迪真的挺意外

　　譚宗明看向安迪「這麼棒的店當然要來看看。」

　　「這位是？」老林並不認識安迪。

　　「這是安迪（我朋友）。」譚宗明和明蓁異口同聲。

　　老林笑了起來「安迪小姐，很高興認識你，和你一樣我也是他們二人的朋友，我是老林，和宗明是老朋友了，和Min這小朋友則是好朋友。」伸手。

　　「您好。」安迪這個面子要給的「的確和您一樣，我和他們也都認識，老譚是同學同事，和蓁蓁是聊了很久卻剛見面沒多久的好朋友。」

　　「網友？」老林反應也快。

　　安迪點點頭「對。」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氣氛有些尷尬。

　　「坐吧，大家坐下說。」老林反客為主，讓譚宗明坐入明蓁她們那間格間。


第15章 十四

　　四人落座。

　　老林看了一下桌上，兩位女子吃的不多，也不顯的太過淩亂「Min，你很少帶朋友來這裡。」

　　「嗯，是不多。」明蓁微微垂眸「餞別宴要特別一點。」

　　「你朋友要走？」老林看向安迪：他可聽說老譚親自挖了一位華爾街的美女回公司坐鎮，難道不是眼前的女子？

　　安迪微笑沒有回答。

　　「不是，她要搬家。」明蓁這話是說給譚宗明聽的「不知為何她借我那裡去了，具體我不是很清楚，不過住了一些時候發現有諸多不便。」

　　「哦，這樣？」老林看看不說話的譚宗明「老譚，怎麼了？」

　　「挺意外的，紅星集團的創立人這麼年輕。」譚宗明微笑著「並且多才多藝，菜做的好，歌也唱的好；看來這一年你也沒閑著。」

　　「雖然退下來了，但總是要做點事。」明蓁抬眸「哪怕內疚，我還要做繼續自己的人生。」

　　「嗯，是啊，要繼續。」譚宗明點著頭「認識新的朋友、品嘗美食，快意人生，讓人羡慕啊。」

　　安迪看看譚宗明「老譚……」這話有些犀利了。

　　「哦，安迪，遇見你了就跟你說一聲，你不是嫌鄰居吵嘛，房子已經找到了，你方便的話明天就搬家吧。」譚宗明是對安迪說的，但是目光不由的轉向了她身邊那張乾淨白皙的臉上。

　　老林和安迪都不由看向老譚，覺得一直好脾氣的譚宗明現在隱約的對明蓁流露出了敵意，老林知道是因為老紀，譚宗明心裡始終有些放不下；安迪卻不太清楚原因。所以又是老林岔開話題「你說你們是網友，哪個網站認識的？」

　　「我們是在一個科幻網站上認識的，在討論一個蟲洞問題時我和Min就爭論了起來，然後就彼此關注。」安迪也想緩和氣氛「雖然我們論點不同，但並不影響我們隨後的站內短信往來；Min是個很風趣幽默的人，而且真的很厲害，因為混跡這類網站的人一般都是很年輕的男性，我在國外的時候曾經一直以為她是男生。」

　　「卻沒想到是和安迪小姐一樣美麗的小姐？」老林接話。

　　安迪點頭「真是沒想到，而且其實她很善良，雖然交往的不多，但我們一起遇見過一些事，從這件事上我看出了她的善。」轉頭看著明蓁，給她鼓勵「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她是誰，但是她顯露出來的冷靜沉穩真是讓我印象深刻，從而平穩的解決了一場危機。」又看向老譚「其實大多數人他們都沒有獨立分析的能力，總是覺得要加一些外在附加的符號才能做出他們所謂的判斷，當然老譚你不一樣，你不是大多數人。」

　　明蓁也微微轉眸。

　　兩位女子用目光交換了各自心情。

　　「看來雖然你們見面沒多久，但是彼此都神交已久。」老林繼續調試氛圍「老譚，有些事真沒什麼對錯，過去了就過去了，別太糾結。」

　　譚宗明仔細觀察著明蓁和安迪的互動，並不說話。

　　「Min，你看啊，老沈接任紅星集團也有一年了，但是你不覺得他其實並不太適合這個位置嘛，紅星的發展和你那時候完全不能比，有沒有想過改變一下這樣的情況？」老林將話題轉回「譬如說與更大的集團合作，或者加入對自己有巨大幫助的團隊……現在大環境就是這樣，市場面臨洗牌，不進則退啊。」

　　「創業難，守業更難。」明蓁微笑起「沈叔做事謹慎，能力也是有的，我很相信他能平穩的帶領紅星渡過暫時的關卡，成功應對不可避免的產業調整更迭。」

　　老林其實和紅星也正在合作一個不小的專案，所以他不希望紅星有任何危機存在「我知道你相信沈總，的確他能力是不差，但是……Min，老譚其實對紅星集團很是關注，我想你們之間應該能找到很多共同感興趣的話題，不如找個時間談談，把那些問題都談清楚，然後找個雙方的辦法……」

　　「首先很感謝譚總對紅星的關注和賞識，其次我也很佩服您對朋友的仗義。」明蓁不再回避「雖然紅星面臨的問題不小，但我相信它能獨立克服千難萬險。」

　　安迪知道她是不會退讓的。

　　「明小姐看來是對紅星很有信心。」譚宗明淡然「我也同時對安迪的能力充滿信任，就是不知道後面是明小姐信心足，還是晟煊的能力更強些。」

　　譚宗明的態度讓明蓁也明白自己面臨的對手有多強，如果晟煊公開收購紅星，那對紅星在各方面將造成巨大的壓力。

　　「明蓁。」老林也聽出了，譚宗明有多久沒這麼強硬了言辭了。

　　「性命安可懷，棄身鋒刃端。」明蓁端起酒杯，朝譚宗明略微傾斜，做了一個碰杯的動作，然後一口氣飲盡杯中酒，放下酒杯，起身「林叔叔，安迪，我很久沒來店裡，就少陪了，請多包涵；譚總自便，失陪。」

　　不等他們回答，她就先離開了。

　　安迪深呼吸了一下。

　　「老譚，非把話說的這樣？」老林手蓋住眼睛「小姑娘當初是有些急躁，可是在商言商，老紀的死說到底和她關係不大，老紀是湊不到款子支付即將到期的貸款又不肯面對破產才……」更何況論商而言，你譚宗明又何時心慈手軟過，和你比明蓁真可以算是五講四美的好孩子了。

　　「就是在商言商，我收購紅星也不是為了誰報仇雪恨。」譚宗明不覺得自己哪裡不對「我是覺得紅星併入晟煊的發展會更好！」

　　「我可不這麼認為。」老林斜眸「剛才那些話，我只覺得你在欺負姑娘家。」恃強淩弱。

　　安迪點頭「同感。」

　　譚宗明不辯解：葬禮上她在自己阻止了老紀家人驅趕紅星集團之人後出現，一句對不起，一句謝謝，離開前的那個回眸……在老紀墓前的誠心合拜……他當然不曾忘記，不知為何不但沒忘記，反而印象深刻。欺負她？你們都忘記了她的厲害了吧，紅星的規模是比不上晟煊，但在上海也是不容小覷的。

　　性命安可懷，棄身鋒刃端。

　　好鋒利的回擊。

　　……

　　某派出所。

　　「老黎，我家妹子失蹤了。」有人在電話裡對黎巨集鴻叫嚷著「你怎麼說她平安到了呢？」

　　「不會啊，我明明讓同事接到人了。」那天黎宏鴻突然有事出勤，所以托了休班的同事和物業公司的人員去的「人我都見到了，很漂亮啊。」

　　「不可能，我從她回國後打了這麼多電話，電話要不是不通就是沒人接。」電話那頭的人完全慌亂「我不是把我妹的照片傳給你的嘛。」

　　「照片，照片在哪兒？我待會兒找找看；可是名字對啊，安迪，你妹子不是叫安迪的吧。」黎宏鴻現在完全不知怎麼回事了「到底怎麼回事？你慢慢說。」沒頭沒腦的他一點沒聽明白。

　　……

　　譚宗明藉故起身離開了一下。

　　店面真的不大，他看見明蓁正在一個角落裡和小紀處理和商談這一些事宜。

　　「好的，我明白了。」小紀很認真的聽取著她的意見「謝謝明姐，我還以為自己做的很周到的，沒想到還有這麼多欠缺的。」

　　「沒事，慢慢來，你現在是狀態是向上的，如果哪天感覺到停滯不前了就先停下來思索一下，只要你的方向是向前的必定會有的結果。」明蓁合上了資料夾「現在店是盈利的，但是如何維持高品質與利潤並存以後就要看你的創新力了。」

　　「明姐，我聽店裡的客人說譚大哥要收購紅星，是不是真的？」小紀露出了擔心的神色。

　　「你還是把精力集中在店上吧。」明蓁溫柔的微笑著「還有，再忙再累也不要忘了經常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她希望聽見的是你的聲音，不管你說的是什麼。」

　　「好。」小紀在她面前很服帖「那我去忙了。」接過她遞回來的資料夾。

　　明蓁點頭，容她離開；轉頭。

　　「想和你單獨說幾句，不知可以嗎？明小姐。」譚宗明走了過來。

　　明蓁沒拒絕，將他帶往餐廳後面的一個地方。

　　後面有個員工通道，穿過那個通道後，則是一個小小的園子，有頂棚和一張小圓桌，看擺設是給員工們做為休息區域的，現在是工作時間這裡沒人。

　　「不知譚總想說什麼？」明蓁轉身。

　　「安迪……」

　　「就如譚總所言，她明天就可以搬走。」明蓁搶了話「如果您覺得我與她的相識讓您不舒服，我會解釋清楚，在她的收購案失敗前我不會和她私下聯絡，但希望譚總能明白網上的聯繫我並不想中斷，因為很難得有安迪這樣能和我據以力爭並不在乎勝負的朋友，我不想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斬斷這份友誼，請您體諒。」

　　這麼自信？譚宗明卻笑起「明蓁小姐看起來對我甚有敵意，我希望能解釋一下，我很看好紅星，它非常有潛力，甚至可以不誇張的說如果我沒有自己創業，我會非常願意進入這樣有發展前途的公司任職，它的活力其實正是晟煊現在所欠缺的，所以我希望能夠吸收這份活力，為晟煊加入新鮮血液，這才是我打算收購紅星的初衷，希望你能瞭解。」

　　「謝謝譚總的讚譽。」明蓁依然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相信紅星在沈叔的帶領下會繼續做強做大，我曾祖母常說只有自身足夠強大才能笑對任何風雨，所以我很相信自己能看見紅星能通過自身的努力讓規模日漸壯大。」

　　「明小姐，我也願意並相信你的希望是能夠達成的，但是如果有更好的機遇、更好的環境，更好的外部與內部助力，紅星能發展的更快更好，難道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譚宗明很清楚沈熙所持紅星股份不到9%，紅星公司的24%股權則在另一個人手中，這個人一定就是明蓁「我說了我看中的就是紅星的活力，所以就算是收購也是要保有這份活力的。」

　　「譚總，對於您要收購紅星，我早就做出了判斷。」明蓁轉眸「所以你的一些後續事我都有幾分瞭解，我的觀點已經如實的傳達給安迪了；抱歉，我想看見紅星更多的成功，同時認為這份成功的喜悅應該屬於為紅星努力的所有人，我想我的這份愛護心情您應該也是一樣的，但不是對紅星，而是對您的晟煊集團；世上美好的東西的太多，但不是所有的美好都必須屬於一個人所有；對於您的讚譽和欣賞，我代替紅星每位員工感謝了，僅此而已。」將希望紅星保持獨立的話語說出。

　　譚宗明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謝謝你為老紀做的。」

　　「我只想證明自己的能力不差。」明蓁的目光在此刻有些閃爍「小紀也是有這個能力，不然我是不會將這個店交給她的。」

　　「在老紀的事上你並沒有做錯。」其實他是明白的「我生氣的不是你的做為，在商言商這是天經地義的，我生氣的是……」

　　「出事的時候你不在國內，知道此事已經事發。」明蓁抬眸「你生氣的是你自己的無能為力，是嗎？」

　　譚宗明抿唇，動了一下眉「我現在完全明白老林為何如何費盡心思的請我來這裡了，也同樣瞭解老紀怎麼會敗在你手中了，我會提醒自己警惕的。」這位年輕的紅星集團前CEO可不單單只是眼睛看見的賞心悅目而已。

　　明蓁莞爾「共勉。」

　　譚宗明看著她。

　　明蓁也毫不相讓的對視。

　　後面遠處老林看著，輕笑一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2:45

第16章 十五

　　外灘某處頂層。

　　曲筱綃在第三十九個電話都在轉移呼叫後，愁眉苦臉的咬著啤酒瓶口。

　　「筱綃，我們不是不幫你，是我們實在幫不了。」旁邊的女伴也毫無辦法。

　　「是啊，你說一般小打小鬧也就算了。」另外一位女伴也開口「托托關係找找人是吧，這都比較容易，你這一整就是個品牌代理，還是個國外品牌；我們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弄。」

　　「知道了，知道了。」曲筱綃其實也沒有把希望寄託在他們身上「我找到一神級大牛，還有一海歸精英，不信搞不定這麼小一件事。」就是她連打了明蓁39個奪命連環Call她始終沒接，不會是把她拉黑了吧。

　　「說到這大牛。」姚濱想起來「筱綃，我和你說啊，她可絕對不好惹。」他現在回想起她在樓梯口那個嚇死人的笑容「就你現在住那樓，她五年前全部買下來了，我聽黎鴻輝那小子可說了，她當時才23歲，而且都沒用家裡一分錢，全部都是她自己掙的；紅星集團知道吧。」

　　「這怎麼會不知道。」有人也介面「紅星微圈誰不玩啊，好像還有什麼遊戲，我身邊好些人都在玩，好像也是他們公司的。」

　　「我爸和紅星地產還是合作夥伴呢。」有人冒出一句，怎會不知道。

　　「她啊，就是紅星的前CEO，現在還是大股東呢；那個小紀還記得嘛。」姚濱提起一人「她爸可就是被這位主活活逼的跳了樓，她們家的公司也破產了。」

　　「不會吧。」有人唏噓了一句。

　　「什麼不會啊，都說我們是什麼富二代，可他們根本不知道還有一批人的人生就是開掛的。」姚濱喝了口進口啤酒「沒法子，筱綃，不是我說，和她比你爸的公司人家都未必放在眼裡的，雖說小紀的老爸跳樓之後她就不做CEO了，可你別太天真了，她憑什麼非要幫你啊。」

　　「唉，我可也聽說譚宗明似乎有意收購紅星。」坐在曲筱綃身邊的女伴將聽來的最新消息說了出來「姚濱，你說是譚宗明厲害，還是這曲筱綃的美女房東厲害？」

　　「那自然譚宗明厲害，晟煊集團比起紅星得大一倍吧。」姚濱也畢竟有些知道圈裡的事「不過這事還真不好說，如果紅星不願被收購，得有一場惡戰呐。」

　　曲筱綃放下啤酒瓶，拿起資料站起身「別管什麼惡不惡戰了，我得回去找我的兩隻大牛了，這事辦不成或者辦砸了，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嘛；不說了，同志們，等著為我慶祝吧，拜拜。」風風火火的拿包就閃。

　　——

　　回去的車上。

　　安迪看了一眼明蓁「看來老譚沒有說服你。」

　　「他也不是為了說服我才來的。」明蓁依然坐在她車裡「不過借此機會我也對你老闆說出了我想說的話，不錯。」

　　「剛才奇點又發消息來，說要見面吃飯。」安迪轉移了話題「你怎麼說？」

　　明蓁動了一下嘴唇。

　　「OK，我知道了。」安迪看懂了她的表情語言「我會回個站短說這段時間沒空。」她又開出一段，彼此都沒說話「Min，你說奇怪不，剛才看你和老譚一前一後走回來，我覺得畫面很不錯。」

　　「錯覺，你的。」明蓁轉頭「你和你老闆站在一起畫面感也很強，這是我的錯覺，對吧。」

　　「錯覺！」安迪點頭，看了她一眼又將注意力轉回前方「你很愛你前男友是嘛。」

　　「其實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明蓁也看向前方「你呢？有現任男友嗎？」

　　「你覺得呢？」安迪察覺到她不願多提的態度。

　　明蓁搖搖頭「沒有，我覺得在這點上你好像和我一樣，是美國的異類，其實我當時接受那個男孩子也是因為我在學校是個異類。」

　　「異類？」安迪蹙眉「怎麼會？」她以為她出身這麼好，應該是前呼後擁的大小姐才對。

　　「我是跳級生，到大學前總共沒讀幾年，大學才讀的稍微正常些。」明蓁說起了自己的經歷「我當時大學那個圈子，身邊的女性都有男友，然後……你懂吧。」

　　安迪想了下，略微點頭「懂。」

　　「我其實年紀不大，書讀的不錯，但是各方面經歷還是稍有欠缺，而且我覺得我和她們思想有差異，導致溝通似乎有些問題，只是我自己裝做沒問題，有人來要求交往，好，那就嘗試一下。」明蓁咬下了下唇「我當時也不知怎麼會這麼不負責任答應就同意了交往，其實我們就是一起上學看了一場電影，去了一次酒吧……就沒然後了。」

　　為了融入不是她那年紀的圈子她選擇了違背自己心意的事，安迪也見過這方面的事，不想被人當做異類，不想被人孤立，美國的校園霸淩其實也很厲害「可是怎麼會？」

　　「因為我。」明蓁苦笑了下「他是因為我才會被殺的，安迪，我害死的不止紀總，還有一個本來有大好年華的男孩子，而且更可惡的是我根本不喜歡他，只是利用了他。」

　　「不，我相信這不是你的錯。」安迪這才懂她為何看起來總是帶有一絲憂傷了「Min，這不是你的錯。」

　　「這是我的錯，如果當時我不答應他提出的交往，我不該答應的，根本不喜歡他只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不同，只是張口一句『好』結果他就沒命了。」明蓁蓋住了眼睛「安迪，你不會明白的。」

　　「我明白。」安迪內心被觸動「其實你還是勇敢的，對方提出交往，一定是喜歡你，你願意嘗試並給了對方喜歡你的機會，我想你答應的那刻那個男孩子內心一定是喜悅的；比起我，你還曾讓人歡喜過，我卻一直在拒絕。」

　　「對自己誠實是好事。」明蓁放下手，轉頭「一直不談戀愛，是因為不曾找到志同道合？」

　　「其實我是不敢談戀愛，因為我覺得我……」安迪開著車，這句話斷了……

　　明蓁失笑「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難以跨越的心結。」

　　安迪點頭「是啊。」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千年修得情相知。」明蓁靠著椅背「我曾祖父在妻子過世後說過這句話，他說他前世一定修了千年才能讓曾祖母奇跡般的出現在他生命裡；你知道嘛，我曾祖母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我們家在美國的根基就是她打下的，那時候曾祖父被困在了臺灣，兩個人分開整整十年；家裡人老的老，小的小，而且剛到美國又是人生地不熟，可是我曾祖母就是咬緊牙關為明家打下了最好的根基，等待與丈夫團聚。」

　　「哪怕是現在華人在美國都很多不公的事，真難想像你曾祖母所經歷過的困難。」安迪聽著她的家族故事「你曾祖夫婦很相愛吧。」

　　「嗯，雖然我聽人說曾祖父是被迫娶她的，但我卻覺得不是，曾祖母過世後曾祖父每天都畫一張她的人像畫，直到他自己過世。」明蓁對於他們的愛情很羡慕「我沒見過他們，我出生前他們就過世了，不過從老照片看他們應該是深愛對方的。」

　　「羡慕。」羡慕的不止是她家中長輩的愛情，更是她有這樣充滿愛的家。

　　明蓁點頭「是啊，我也羡慕；安迪，你說我會不會很怪？」

　　「哪裡？」安迪不解。

　　「因為美美說單身太久的女人會散發一種讓人不喜歡的荷爾蒙，然後會變得很古怪。」她對這話半信半疑「我古怪嗎？」

　　「你覺得呢？」安迪反問，因為自己也是一直單身的女人「我們只是對自己負責。」

　　明蓁莞爾「嗯，寧缺毋濫。」

　　「對，寧缺毋濫！」安迪重複了這個她知道卻一直有些說不上來的中國成語「剛才那首歌中文是怎麼說的？」她其實不太明白粵語歌詞的意思「我想學這首歌。」這是自己收到一份最特別的禮物，想要珍藏。

　　明蓁又輕哼起來「好啊，等你有空，教你唱……路縱崎嶇亦不怕受磨練，願一生中苦痛快樂也體驗……風中賞雪霧裡賞花快樂迴旋，毋用計較快欣賞身邊美麗每一天，還願確信美景良辰在腳邊，願將歡笑聲蓋掩苦痛那一面……悲也好喜也好每天找到新發現……小雨點放心灑早已決心向著前……」

　　安迪聽著她輕哼的音調，開著車，向前去。

　　……

　　譚宗明坐在自己車裡，打出電話「老嚴，再幫我查一個人，明蓁，明天的明，其葉蓁蓁的蓁，她的全部資料我都要，儘快。」掛上電話。

　　車子平穩的向前。

　　譚宗明握著手機，目光卻沒了焦距：面前好像浮出她抱著吉他的場面，那麼乾淨的歌聲，嗓音清新，將那首經典的歌曲演繹歡快又陽光。

　　『……願將歡笑聲蓋掩苦痛那一面，悲也好喜也好每天找到新發現，讓疾風吹呀吹儘管給我倆考驗，小雨點放心灑早已決心向著前……』

　　耳邊似又想起她最後那段略有南洋風格的歌聲。

　　她給人的感覺和安迪的高冷完全不一樣，很清新明朗又讓人莫名因為這種乾淨氣質而舒心，再猶然升出一份歡喜，可她似乎不太喜歡自己……

　　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現在安迪的事更重要，還有收購紅星……

　　「有漫步人生路這首歌嗎？」譚宗明問開車的司機。

　　「我立刻給您下載。」司機迅速反應。

　　不一會兒，譚宗明聽著鄧麗君版本的那首《漫步人生路》：糟糕，這首歌好像也有些不對了，如同那兩道菜一樣了……不是她的味道，似乎就是有些難以下嚥。

　　明蓁。

　　真是個奇妙的女人。


第17章 十六

　　歡樂頌19號樓，22層。

　　電梯開了，安迪還沒下來，曲筱綃立刻竄入。

　　「蓁蓁姐，你怎麼才回來啊。」她都等了一個晚上。

　　安迪先走出電梯「晚安，Min。」

　　曲筱綃挽住她胳膊「蓁蓁姐，這次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把她往外拖「安迪——你也別走。」

　　安迪轉頭。

　　這時關關也過來「蓁蓁，小曲都等你一個晚上了。」

　　「豪門爭家產？」明蓁故意玩笑「這個我不太熟。」她家兄弟姐妹很和睦。

　　「蓁蓁姐，這對你肯定是小事一件，可是，可是對我很重要。」曲筱綃對她賣乖裝可憐「嗯，要不然我老爹肯定就偏我哥了，蓁蓁、安迪，你們要是不幫我，我和我媽會被掃地出門的。」

　　樊勝美也敷著黑蕾絲面膜出現「這小妞都對我們哭訴一晚上了，你可得大發慈悲，不然今天晚上我們又不能睡了。」

　　「明天是週末，我還能省一頓早餐。」不睡不是問題，明蓁的手機響了，不過她沒看「什麼事，說吧。」走過去，坐在地毯上的落地靠椅上。

　　曲筱綃說了句稍等就跑回屋裡拿資料了。

　　安迪也坐了下來，這裡的環境真的很不錯，她其實早就想坐在這裡試試看放鬆的感覺了。

　　「蓁蓁，小邱還沒回來。」關關送來了兩杯水。

　　樊勝美穿著睡袍「戀愛了吧，可以理解。」

　　關關回頭「可是都這麼晚了，她一個女孩子家的；打她電話也不接。」

　　「還是在群裡發個消息，你再短信一個。」明蓁也覺得不太好。

　　曲筱綃拿了一摞資料過來，放在明蓁和安迪面前「這是項目進行到現在所有的文字資料了。」

　　關關也是很有興趣的坐在明蓁身邊，正是學習的好機會。

　　明蓁打開一份「GI空調？」

　　「你知道？」曲筱綃跪坐在她面前「我們現在正和這個品牌商談中國代理專案。」

　　「那麼你是遇到什麼問題？」安迪也打開了一份，快速的閱讀起來「這資料很清楚啊，你說說看你看過的內容，非正式的場合，不用考慮字眼。」

　　「你們看英文都比我快好多啊。」關關發現了安迪的閱讀速度也很快「這留過學的就是不一樣。」

　　「你不用跟我比，我看東西本來就比一般人快。」安迪隨口說了一句，並沒有誇耀的意思「你呢？你看了多少？」

　　「嗯，這個。」曲筱綃拿過放在茶桌邊的一包薯條，打開「我出學的時候淨顧著玩了，而且還是和國內出去的人玩。」咬了一口薯條「我這英文水準調戲調戲肌肉男還行，看資料嘛就……」

　　「你是說你基本沒看？」安迪大失所望，合上資料「那你就只有兩個選擇，第一就是這些資料哪裡來的回哪裡去，二嘛就是趕快上網把這些東西都翻譯出來。」

　　樊勝美靠著玫瑰屋門楣「基本功還得你自己做啊，總有一天你得自己面對那些外商，我們這些人不可能跟著你的，靠得住的也只有你自己；不然，你覺得蓁蓁或者安迪，隨便一位，你能請得起哪尊？」

　　「我給你列個提綱吧，把重點標出來，這樣你會更容易明白。」明蓁看著可憐兮兮的小曲「不過我的意見和大家的一樣，努力上進也是要付出汗水甚至是淚水的，親力親為才食得甜。」

　　安迪放下資料「如果需要，明早八點之後可以敲我的房門，我週末會多睡一會兒。」起身「我先回屋了。」

　　樊勝美對她握了一個拳頭「加油！」

　　明蓁的手機一直在響「抱歉，我有重要的越洋電話，晚安。」說著話也起身，走上通過23樓的螺旋樓梯。

　　關雎爾看她們都走了，先放下資料「那我也先走了，加油。」

　　「唉。」留下曲筱綃一人，完全不知所措「唉……」她手裡還拿著薯條呢，悲催了！

　　……

　　黎宏鴻忙了半夜，終於將事情來龍去脈弄清楚，雖然很晚了還是給明蓁打了電話「……所以說現在的安迪並不是我同學的妹妹，看起來是晟煊有人做事馬虎了，總之很烏龍；但是我也搞不清楚怎麼這位海歸金領也會這麼糊塗。」

　　「要不然你過來吧，穿著制服，這件事必須搞清楚，雖然我相信安迪，但是事關一個年輕女孩的安危。」明蓁也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我找安迪，21樓見。」

　　「好。」

　　明蓁剛洗完澡，重新換了家居服，走下樓。

　　沒想到安迪也沒睡，原來曲筱綃見靠不了自己就拼命去求安迪，安迪面冷心軟就答應了，而關關在聽說安迪答應後也加入了這個陣營，想再偷學一點安迪的經驗。

　　「蓁蓁姐，我就知道你是不會見死不救的。」曲筱綃見明蓁出現，立馬起身跑過去抱住她「有你在我就更篤定了。」

　　「教的怎麼樣？」明蓁拿著手機走入安迪的房間。

　　「正在教，你是不放心她？」安迪說的有些口渴，喝了一口水。

　　明蓁走過去看了一下「關關你和筱綃自己談論一下，安迪，我有話要說，我們到樓下去。」

　　安迪不解，但見她神色凝重也知定然是有事「好，小曲，你把我指出的這些自己整理一下。」於是也拿了自己的手機和她出門。

　　於是二人就在曲筱綃的不解中從樓梯下到21樓。

　　「什麼事？」

　　明蓁請她坐在吧台「安迪，你把你怎麼會借住在我這裡的經過詳細說一遍好嘛。」因為那是自己在日本，根本不清楚其中到底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好。」安迪雖然還不懂發生了什麼，不過明蓁這麼鄭重肯定是有事，於是她將事情說了一遍。

　　在這之間黎宏鴻也趕來了。

　　明蓁聽了之後，並請求安迪翻出了當時晟煊派來接她人的電話號碼。

　　「這是我同事的電話。」黎宏鴻看了之後說「你打到的是我同事的電話。」這，真是太烏龍了點。

　　「不對啊，我收到的郵件上電話號碼就是這個。」安迪絕對不會出錯在數字上「郵件我還保留著呢。」她在手機上翻找出原始郵件給他們看，明蓁和黎宏鴻發現郵件上的號碼的確是安迪打的那個，但卻是黎巨集鴻同事的電話。安迪也沒想到「看來是給我發郵件的人有個小失誤，哦，這樣說來我也想起來了，到樓下後我曾接到電話，問我到了沒有，我說已經到樓下了，那人說他會馬上到，我告訴他不用了，並說我安頓好後會直接去見老譚。」安迪以為那人是在問自己是否到住處，所以當時就這樣回答，而且因為不喜和人交往所以婉拒了對方要來的請求，反正自己都已經到了「安頓好之後我就直接打車去老譚那裡了，Min，到底怎麼回事？」

　　「看來是陰錯陽差了。」黎宏鴻將雙方的說法完全合到一起「我同學的妹妹也叫安迪，是學設計，被公司派來中國工作，托我給他妹妹找個好點的地方，我就想到明蓁這裡；對方是我很好的高中同學，他的家人在他讀大學時都舉家遷到美國了，在上海也沒有其他親戚，明蓁這裡很好也安全，所以他妹妹要回來，我推薦了這裡，結果接機前我接到任務，所以托我同事去機場接人，然而你打出的號碼卻變成我同事的，你又叫安迪……」一起烏龍接人事件。

　　「那麼你同學的妹妹現在？」安迪聽出了黎宏鴻未說出的意思。

　　黎宏鴻神色不安「失蹤了，我們現在查證到她是出了美國海關，但是無法證實她是否上了飛機，中國海關查不到她入境資訊，電話、信用卡也都沒有這些天的使用資訊。」他看向明蓁「她的家人已經向當地警/局報案。」

　　怪不得明蓁的表情如此凝重，安迪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安迪，麻煩你將過程寫一份東西給我，還有他們發給你的郵件也轉發一份給我，如果可以我週一想得到應該接你的人的手機號碼、家庭住址之類的。」黎宏鴻不得不慎重「不知可以嗎？」

　　「當然。」協助警/察將事情瞭解清楚，她很願意這麼做「希望那女孩平安。」

　　「會的。」明蓁點下頭「一定是哪裡銜接出了問題才導致現在的局面。」

　　雖然他們三人都知道事情並不如明蓁所說的那麼簡單。

　　「有任何消息都請告訴我一聲。」安迪有些內疚，因為這也算是自己的疏漏。

　　黎宏鴻看看明蓁，點頭。


第18章 十七

　　翌日，9點。

　　安迪因為幫助曲筱綃和同名女孩失蹤事件所以沒睡多久，大早又被老闆的Morning Call給叫起來。

　　曲筱綃則是連夜將報告趕出來之後送去給父母，回來準備再睡又被朋友叫去吃飯，她是一夜沒睡。

　　關關因幫助曲筱綃現在則在補眠。

　　邱瑩瑩則精神奕奕的去約會了。

　　樊勝美則準備去21樓找點東西吃，又懶得爬樓梯了。

　　所以四個人都站在電梯口等待直達電梯，電梯門一開她們看見明蓁是簡單的淡粉襯衣加黑色寬腿褲，手裡還拎著她親哥給她做的中型皮包，非常OL的裝束。

　　「胸以下都是腿。」邱瑩瑩最羡慕的就是明蓁的身材，1.72的個子，身材勻稱，要胸有胸，要腰有腰。

　　「嗯？你出去？」樊勝美則還是家居服「還淡妝了，看來是很正式的約會。」

　　「半正式，我的博導邀請我參加一個小規模的國內經濟論壇。」明蓁的博士是在中國讀的「我昨天開了一個晚上的越洋會議，剛想睡會兒……你們也出去？」她的博導還是三叔的同窗，不能不給面子。

　　「嗯，我把連夜做出的報告送去給我老頭子後也想睡的，結果被朋友叫出去吃大閘蟹。」曲筱綃靠著廂壁「現在做生意就是這樣，認識朋友，朋友幫朋友，也不知道待會兒吃的時候我會不會睡著了。」困死她了。

　　「現在6月黃上市了？」這才5月份，吃什麼大閘蟹呢。樊勝美算是幾個人裡睡的不錯的「你呢？上班？」

　　「昨天幫小曲做計畫到淩晨，早上又接到老闆的Morning Call。」安迪也無奈，打了個哈欠。

　　電梯下到21樓，樊勝美出來發現保潔阿姨正將一箱箱的大閘蟹拎入廚房，轉頭趁著電梯還沒關「蓁蓁，你那些叔叔伯伯也送大閘蟹來了，晚上回來給我們做蟹宴吧。」

　　「好。」明蓁也捂嘴「安迪，別打哈欠，會傳染。」她一夜未眠，因為另一位安迪的事。

　　電梯下到車庫。

　　曲筱綃拿著車鑰匙「蓁姐，安迪，什麼時候得空，我想請你們和關關吃飯。」

　　「無功不受祿。」明蓁走向自己的大眾車。

　　「話不能這麼說。」曲筱綃走向自己的Polo「要不是你同意我住進來，我怎麼可能認識安迪呢。」

　　「不用這客氣，我們是鄰居嘛。」安迪當然是拉開保時捷的車門「有機會吧，而且我覺得外面的東西真沒Min做的好吃。」

　　「這倒是。」曲筱綃同意「那就等機會。」坐上了自己的車。

　　三部車前後出了社區。

　　……

　　上海郊遠某私人宅院。

　　安迪停下了保時捷，譚宗明親自替她開了車門。

　　「天啊，你怎麼住這麼遠啊，你這樣不是每天把大好時光都浪費在四個輪子上了。」就算有跑車，安迪都覺得太遠了。

　　「你確定是我住的太遠，而不是自己走了太多的冤枉路？」老譚和她一起走向裡面。

　　「我相信科技，除非GPS騙我。」安迪將鑰匙收好「今天要我來幹嗎？」壓低了幾分聲音「是不是那件事情有進展了？」

　　「老嚴正在幫忙查著，暫時還沒消息。」譚宗明今日穿的很休閒，白色T恤外是墨綠色的開衫。

　　安迪也不算太著急「那今天是？」

　　「上海金融圈有個高端沙龍，裡面都是些精英人士，隔段時間大家就得聚聚交流交流。」二人說著話一起邁步入內「讓你來一是熟悉熟悉國內的形勢，二是讓你跟他們認識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專案可以合作……」

　　這時有人將另外一人領入。

　　「Min？」安迪看見來人竟然是明蓁。

　　開了一路車的明蓁稍微驚異「安迪？」還有譚宗明？「譚總。」斂去驚異，客氣有禮。

　　「小規模的國內經濟論壇？」安迪記得她輕描淡寫的話「這圈子很大，這圈子也就這麼大。」恍然。

　　明蓁微笑「可不是。」露出些許無奈。

　　譚宗明也非常意外「歡迎，明小姐，這邊請。」他是聽說李教授說有位他的學生要來，沒想到來人會是她；莫名的感覺今天這裡的天氣特別好。

　　明蓁看了一下四周「謝謝譚總。」這裡是他家吧。

　　明蓁快走兩步，和安迪一起繼續入內，在走過一面掛著照片的牆時，她無意的轉頭多看了一眼。牆上的照片都是譚宗明和他的朋友們的合照，其中有一張三人摩托的在很顯眼的位置，而照片上的某人正是她認識的。

　　「有認識的人？」安迪發現她多看了一眼。

　　「啊。」明蓁跟上「看見一位元認識的叔叔，挺神通廣大的，做事也仔細，是找人的好手。」

　　譚宗明轉頭：她認識老嚴！？但也沒有多問，將二人引入沙龍聚會所在。

　　不小的客廳內沙龍已經開始了。

　　「明蓁。」坐在前面沙發處的某位學者模樣的白髮老者看見她，抬手輕聲。

　　明蓁也立刻過去，輕聲，打招呼「教授。」

　　政經系的李教授指指自己身邊的位置，明蓁也不推辭走了過去，坐在了靠近前面的小圈子裡，然後拿出自己的筆記本。

　　安迪選了稍後的位置，譚宗明讓人招呼她後，自己坐回了原先靠前的小圈子裡。

　　稍坐之後，明蓁和安迪發現正在發言的人話題較為悲觀，唱衰著現在的經濟。

　　安迪看著坐在前面的明蓁，有點小壞心的笑起，打開了三人談話視窗。

　　過了一會兒明蓁看向後面。

　　安迪對她挑眉『Min也在，不過她可開不了小差。』輸入。

　　『你們遇見了？』奇點輸入『哪兒？』

　　『遇見算什麼，我們住一起。』突然Min也輸入了『現在這位發言者多少有些危言聳聽，我能應對。』

　　『住一起？怎麼會？』奇點打出驚嘆號『快出來，不許說沒時間了！Min太狡猾，見過我，還知道Andy了。』

　　安迪抬眸，發現明蓁對自己反挑了一下眉毛，然後低頭裝做很認真的模樣：這個小壞蛋。

　　『都公然在論壇裡開小差，真的沒問題？』奇點為她們擔心。

　　安迪笑著輸入『現在這個話題並不吸引我，旁聽而已，而且以我的智商足矣應付。』

　　『我很習慣一心兩用。』Min也同樣自信。

　　奇點輸入著『那二位還有沒有多餘精神？』

　　『填字遊戲？』Min疑問。

　　奇點果然發給了二人一張圖『又被猜對了，不過別小瞧，這可沒那麼容易，給你們各自七天。』

　　『三天。』安迪給出她的期限。

　　『這麼自信，解不出來怎麼辦？』

　　『奇叔想盡辦法想見安迪。』Min傳了個壞笑『其實你不該給我填字遊戲，而該賄賂我，我可以給你照片，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呀，怎麼不早說，瞧我這腦子。』奇點似才想到『現在還來得及嗎？要什麼？』

　　『來不及了。』安迪立刻阻止。

　　奇點輸入『這個你說了不算，Min說了算。』

　　另一邊。

　　明蓁不能像安迪一樣明目張膽的開小差，所以有時需要抬頭，卻意外發現譚宗明的目光始終注意著安迪的動向，然後看見安迪在後面自顧自笑的嫵媚時臉色陰沉了下來。

　　譚宗明收回目光，卻在無意間迎上了明蓁看不出情緒的目光。

　　明蓁很快就讓開了，然後垂眸加深了嘴角。

　　譚宗明心頭一震：不是因為她笑的好看，而是這一笑實在太多詭譎，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心事；這個明蓁絕對不容小覷，他雖然還沒收到老嚴的消息，但是從紅星創立來看她一直都在幕後，掌控全域。

　　「明蓁，你對朱源的觀點有什麼想法？」李教授在前面問。

　　「中國經濟是處於較為困難的時期，但這種週期各國都曾有過，譬如美國在……」明蓁微笑著談起自己的論點……

　　『Min發言了，不和你說了，我想聽聽她的觀點。』安迪下線。

　　抬頭。

　　五分鐘後。

　　安迪完全來了興致：這個明蓁啊，總能無意間挑起自己的鬥性。

　　「看來有人有不同論點，請，我洗耳恭聽。」Min抬手，看向安迪將話語權交出。

　　安迪突然有種落入陷阱的感覺：她所說的東西其實是引得了自己的注意力，然後用資料勾住自己，再將話題引入與自己不能相同的觀點內？黛眉微蹙又哭笑不得：小壞蛋！

　　譚宗明吃了一口小甜心看向明蓁。

　　明蓁回視，莞爾。

　　……

　　討論結束後。

　　「人民幣國際化的速度確實加快了很多……」各自都還在就一些經濟問題討論著。

　　「朱源，這是明蓁。」李教授給明蓁介紹剛才發言的年輕男士「朱源，這是明蓁，我的學生，不過已經博士畢業了。」

　　「你好。」朱源先打招呼。

　　明蓁自然還禮「很高興認識您，朱先生。」

　　「朱源，你可別看明蓁才二十八歲，卻已經正式出任M』C亞洲區執行官。」李教授很熱情的說著。

　　朱源頗為意外「沒想到明小姐如此優秀。」

　　「家族產業，我不過是正好在上海。」明蓁客套。

　　譚宗明和別人在說話，但還是聽到了：M』C？家族產業？明家人！

　　「明蓁小姐剛才的論點很獨特啊。」朱源找起話來。

　　李教授笑了，慢慢離開。

　　安迪也看見了，一笑。

　　「李老，這？什麼時候還當起冰人了。」過了會兒有人和李教授待在一起，笑侃。

　　「她三叔是我的老同學了，小姑娘都二十八了，一點都不著急；她三叔可在我面前說了幾次，這有好的當然得找機會認識了。」李教授看她和朱源還再聊「朱源是新生代裡很不錯的後輩，我覺得挺般配的。」郎有才有財，女有才有貌，家世也算匹配，反正明家人沒那麼看重身家。

　　「二十八看不出，我還以為二十三、四的；不過也是現在女孩子都顯得年輕。」

　　譚宗明喝了口水，目光瞟向正說話的那對男女：比起對自己顯而易見的疏離和淡然，現在正和朱源說話的她溫婉可人，笑容都柔和多了。

　　安迪看著她：想必是一時半會兒抽不出身吧。


第19章 十八

　　大概半個小時後，安迪決定回去睡覺，給明蓁發了個微信：先走了。然後就準備離開。

　　「安迪。」

　　安迪被叫住，是譚宗明「唉，我先走了。」

　　「幹嘛這麼著急？」譚宗明沒想到她急著要走「今天我可是準備了上好的大閘蟹，別看這6月黃，其實也是很美味的。」

　　安迪看了一眼在忙的人「你們享用吧，我有事，我先走了。」

　　「等等，房子已經找好了，我讓秘書拿給你看看。」譚宗明始終覺得明蓁太危險，真論起來安迪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先不用換了。」安迪已經決定了。

　　「不換了？」譚宗明不由的看向身後「是因為她？」

　　「可以這麼說。」安迪大方承認「或者說她拿捏住了我的胃，不是說抓住一個人就得先抓住他的胃嘛。」開起玩笑「她那裡很安全，也清靜。」

　　「清靜？前幾天不是還說幾個姑娘嘰嘰喳喳的。」譚宗明可記得她週六大清早就給自己打電話的事。

　　安迪現在不反感那幾個姑娘了「再吵，門一關也就沒事了。」

　　譚宗明知道她做了決定，也不阻止了，側身「劉媽。」找來幫傭「你去拿簍大閘蟹。」

　　「不用了。」安迪察覺出譚宗明的意圖「早上明蓁也收到不少，足夠我們幾個人吃的了。」

　　「她收到的是她收到的，給不給是我的事。」譚宗明也有自己的堅持「相信我，不嘗嘗這麼好的大閘蟹一定會後悔的。」

　　「好吧。」安迪也不糾結，反正人多，而且明蓁手巧肯定吃的完「那我先走了。」

　　那邊明蓁也走了過來，一付要離開的樣子。

　　「嗯？」李教授看到「明蓁，要走嗎？一起吃個飯吧。」

　　譚宗明側眸。

　　「不了，我還有事。」今天是被騙來相親的，先閃為妙「這裡離市區實在是有些遠，我怕我會來不及，先走了，教授。」

　　「別人不習慣，你該習慣的，你家在加利福尼亞的宅子可更大更遠離城市。」李教授去過，記憶猶新。明家在美國東、西部都有自己的大宅，特別是自己提到的這座宅子，完全是一座雕樑畫棟的江南園林。

　　明蓁依然微笑「下次，下次有機會我請您。」

　　李教授走了過來「怎麼樣？」

　　「再說吧。」明蓁明白他的所指「我先走了。」

　　李教授知道她沒看上「行，下次找你。」

　　「教授——」明蓁真是無奈：這寓意是下次還要給自己相親嗎？

　　「那下次吃飯的時候你帶個人來。」李教授笑起「我就能對你三叔交代了，你也不麻煩了。」

　　明蓁順勢說「好，那我努力去找一個；您忙，我先走了。」

　　「和譚總打個招呼。」李教授點頭也不留她，小聲提醒，雖然她不會失禮。

　　明蓁點下頭。

　　李教授走回。

　　明蓁轉眸看向不遠處的二人，走了過去。

　　「要走？」譚宗明先開口。

　　「是。」明蓁抿唇笑著「謝謝譚總的招待。」

　　「那下次有機會再來玩。」譚宗明自然也不強留，因為安迪要走的down心情不知為何突然又好了不少「我知道你手藝很好，拿一簍蟹吧。」

　　「不用了，家裡有。」明蓁覺得他不過是客氣「再見，譚總；一起走，安迪？」

　　「好啊，早知道我們目的地相同，就不開兩部車了。」安迪覺得浪費資源了「來的時候我開，回去你開。」她們還能輪流休息會兒。

　　「我可不再坐你那輛保時捷了，我討厭跑車。」明蓁和安迪說話就自然的多。

　　「那你喜歡什麼車？勞斯萊斯？」

　　「賓利。」

　　「嗯，很像你的風格。」

　　譚宗明瞧著她們雙姝離去的背影：明蓁突然挽住了安迪的手臂，歪頭靠在她肩頭上。

　　安迪一怔，她還不太習慣肢體接觸，哪怕對方也是女性；但是因為是明蓁似乎也不太討厭，所以沒有立刻推開或者拒絕她「怎麼了？很累？」

　　「嗯，一夜沒睡。」明蓁側眸「待會兒還要給嗷嗷待哺的四張嘴餵食，全身無力了。」

　　「可憐的房東。」安迪笑起。

　　譚宗明看的分明，她不止是側眸，更是朝自己這裡挑了眉，嘴角掛著優美弧度，目光極度挑釁！

　　糟糕，真的被她看出來了。

　　好毒的眼！

　　待會兒得催催老嚴了。

　　……

　　歡樂頌19號，21樓。

　　安迪在房裡休息，曲筱綃也買了大閘蟹回來了，加上安迪帶回來的，家裡的蟹都快撲出來了。好在樓下多得是親戚，吃不光的都送下去了。

　　「去年這個時候加在一起還只不過10簍，這回整整20簍。」樊勝美坐在吧台前「感覺有變化。」對於職位的升遷有她職業的敏銳。

　　「蟹鬥隨你吃還不好？」明蓁將蟹拆分，按不同的部位做不一樣的菜式「來，給我嘗個味道，我快40個小時沒閉眼，味覺有變化了。」

　　樊勝美今天沒出去，在20樓健身練瑜伽，又看了一部新的電影，過去嘗了下味道「嗯，鮮，這樣正好。」

　　今日的菜很豐盛，冷菜是：海螺青筍、鹵水拼盤、涼拌海蜇，熱菜是蟹粉豆腐、蒸蟹鬥、蟹腿炒蘆筍、蟹釀橙、佛手托天（這是非常清淡又美味的一道，選用大閘蟹蟹鉗完整的肉，搭配官燕，營養美味），當然還有清蒸大閘蟹，點心是蟹殼黃。

　　「今天怎麼做這麼多？」樊勝美幫忙擺盤。

　　「瑩瑩說會把男朋友帶來給我們瞧瞧。」明蓁從外面觀察了一下蒸箱裡的情況。

　　樊勝美有些不上心「這才交往多久啊，就往家裡帶？我怎麼不知道呀？」

　　「她私信我的。」明蓁能說什麼，當然是同意啊「上次邱家父母來，她爸爸離開前特別找我說了幾句話，受人所托。」

　　樊勝美去取筷子「那行，姐一定替邱爸爸把把關。」知道邱爸爸是讓明蓁多關照一點做事衝動的女兒，羡慕，自己可不敢把家人往她面前領。

　　「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嗎？」安迪從上面走下「怎麼做了這麼多？」她也不好意思一直就是吃，什麼事都不做。

　　「休息好了？」明蓁調醋汁。

　　樊勝美抬頭「這還沒上全呢，瑩瑩要把男朋友帶來；待會兒啊，你們可不能先吃，得先讓我拍照，饞死我公司那幫子。」

　　「男朋友？」關關也下了樓「瑩瑩要帶白主管來？」

　　「這一個個啊，到飯點了就都自己醒了。」樊勝美看著八人長桌「現在就缺瓶酒了，按理說吃大閘蟹該喝黃酒才正宗。」

　　「在中國自古以來就有吃螃蟹喝黃酒的習慣。中醫認為，螃蟹雖然味道鮮美，但本性極寒，多吃容易傷及脾胃。而黃酒具有活血暖胃的功效，可以抵消螃蟹的寒性。另外黃酒的口感甘醇，能夠消除螃蟹肉中的腥味。」明蓁拿出了一瓶古越龍山，這個是問樓下的一位伯伯拿的「而西方人就發現在吃螃蟹時若能喝點白葡萄酒，不但會使螃蟹的味道更加鮮美，還不易發生食物中毒。現代醫學研究也發現，白葡萄酒具有極強的殺菌作用，可有效地抑制大腸桿菌、痢疾桿菌等多種細菌在人體內的繁殖。另外研究還發現白葡萄酒中含有大量維生素，這些維生素可以將螃蟹肉中的鮮味激發出來，使其味道變得更好。因此女性、兒童、老年人和不喜歡喝高度酒的人在吃螃蟹時可以喝點白葡萄酒。」還有一瓶來自澳大利亞的白葡萄酒，這是自己的藏酒「我們就東西方融匯，愛喝什麼喝什麼。」

　　「還是你想的周到。」樊勝美拿了高腳杯「姐，喜歡；我還真好奇那什麼白主管到底長什麼樣。」

　　關關走近餐桌：好豐盛哦「瑩瑩說他是個大帥哥。」推推眼鏡。

　　「哦，今天我出門在路上看到了。」安迪想起早上的一幕。

　　「帥哥，哪呢？」曲筱綃也神情萎靡的趴在了樓梯上。

　　「曲筱綃，你可真夠花癡的。」樊勝美抬頭看樓梯上掛著的乾癟富二代「你什麼帥哥沒見過啊。」

　　曲筱綃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是見過不少，不過有帥哥還是要看看的嘛；午安，蓁蓁姐。」

　　「都快晚安了。」樊勝美嗤笑「唉，要睡就下來趴客廳沙發上，那麼大的沙發夠你躺的了，別在上面，摔下來我們可不負責啊。」

　　「別管她了，安迪姐，你快說說白主管長什麼樣？」關關有興趣的是這個「比起黎宏鴻怎麼樣？」黎宏鴻名字稍微好笑了些，可是一米八幾個，陽光的很，笑起來還有酒窩，又是公務員，很不錯的。

　　安迪回憶了一下「那個男孩也就是個非常斯文的男孩，談不上很帥吧；他和黎宏鴻不是一個類型，比不了。」她雙手環胸「不過專門針對動物的一項研究表明，大腦0號神經發出的脈波可以直接影響人類對外界環境的感知，它發送到視網膜的纖維會直接改變視覺資訊的處理方式。」

　　曲筱綃終於趴下樓梯。

　　樊勝美和關雎爾都用一種不懂的目光看安迪。

　　「情人眼裡出西施。」明蓁用最簡單直接的話給解釋了。

　　這樣樊勝美和關雎爾都才明白的點頭了：嗦-帶斯奈！（そうですね）

　　「開瓶器呢？」樊勝美準備先開酒「姐來開酒。」

　　明蓁將圍裙脫去，對著鏡面般的冰箱看了一下，將包著頭髮絲巾取下，整理了一下妝容「你不在是我們之中的姐了。」將開瓶器遞過去。

　　安迪也笑了一下「其實我是八五年的，應該比你大一歲；不過在22樓，你還是精神領袖。」

　　樊勝美『震驚』「你可真有意思啊，叫了我這麼多天姐呀，以後不許叫我姐了，到了咱們這個年齡，大一歲小一歲已經上升到原則性的問題，千萬不能馬虎。」結果開瓶器「安迪姐姐，以後叫我樊小妹，謝謝。」

　　安迪哭笑不得「OK。」仰頭「樊小妹？」

　　這時明蓁的手機響了，關關拿起「蓁蓁，你那個奇點網友又找你了。」遞過去。

　　「奇點啊？」樊勝美曖昧的朝蓁蓁看去。

　　「安迪，你幫我回吧。」明蓁正在洗手。

　　安迪接過她的手機「沒開機碼吧。」

　　「0101。」明蓁的號碼取自電腦二進位碼。

　　「呀，不會你們也是網友吧。」樊勝美手指比劃了一下她們之間。

　　安迪打開她的手機版Facebook「是啊。」

　　「其實我一直很想問，這個奇點是什麼意思？」她是讀文科的。

　　「在數學上奇點通常是一個當數學物件上被稱為未定義的點，或當它在特別的情況下無法完序，以至於此點出現在於異常的集合中，諸如導數。」明蓁抽了紙巾擦手「用在宇宙學解釋奇點是時空中的一點，在該處時空曲率或其他的物理量都變得無限大，大爆炸宇宙論所追溯的宇宙演化的起點。它具有一系列奇異的性質，無限大的物質密度，無限大的壓力，無限彎曲的時空等。不少學者證明在廣義相對論的宇宙學中，『奇點』是不可避免的，均勻各向同性的宇宙是從『奇點』開始膨脹的。」

　　樊勝美和關雎爾又頭昏了。

　　「請說人話。」

　　「就是一個未知的點，存在也不存在，一切現有理論在該處失效。」明蓁又稍微解釋了一下「可以解釋為一切規則在這點消失。」

　　「不理解你們這些學理科的。」樊勝美還是聽不明白「他們快到了吧。」

　　「我給他們打電話。」關關也拿著手機。

　　安迪轉頭「他還是想請我們吃飯，我告訴他我們和其他朋友們一起吃飯呢。」

　　「他是想請你吃飯。」明蓁伸手「填字遊戲做了沒？」

　　安迪將手機還給她「還沒？怎麼了？」

　　「你做了就知道了。」明蓁吐吐舌「現在拍張照，饞饞他。」對著自己的傑作拍了一張照，傳上網，回了一句。

　　安迪也覺得她這招真『毒』「他回了嗎？」

　　明蓁給她看：是一張哭泣的表情，旁邊寫著『你們拋棄了我！』

　　安迪不由笑起：雖然只是手機上冰冷的字，可不知為何在此刻，在這裡她的心裡充滿了從未有過的溫情暖意，這是她從未體驗的；曲筱綃還在沙發上呼呼大睡，關雎爾和樊勝美正說笑著要喝什麼酒，飯桌上都是剛做好的美食，燈光溫柔舒適，一股煙火氣在這裡緩緩而起，更有一股人情味，家的人情味；這是作為孤兒的自己不太感受得到的，雖然自己的養父母也很好，但是自己的心裡總有一份隔閡在；而在這裡這種隔閡少了很多，世界變得溫柔多姿。


第20章 十九

　　電梯裡，白主管正在驚訝邱瑩瑩習以為常的直達電梯「這電梯開動還需要掃眼紋？」這只有在外國間諜電影裡看到過，還有這電梯好安靜哦，一點都感覺不到顛簸，非常平穩。

　　「是啊。」邱瑩瑩理所當然的點頭「不然不是什麼人都進入我們住的地方了嘛，怎麼保證安全啊。」

　　「唉，你這些鄰居我一個都不認識，咱們就這麼直接去合適嗎？」白主管有些擔心。

　　「不認識，這不就帶你去認識了嘛。」邱瑩瑩覺得自己這麼做沒什麼不對「放心吧，她們人都特別好。」伸手歷數「關雎爾，比我小一歲，是我最好的朋友；樊姐，是一家外企的HR，但是個大美女；曲筱綃他們家挺有錢的，不過我也不知為什麼她會住這裡；還有安迪，是一家大公司的首席財務官兒，但是人特別好，一點沒架子；最後就是我的房東，明蓁，大美人，又會做菜，人是最好的，總是溫溫柔柔的；這棟樓都是她的，20層以下都免費讓她的親戚住著，20層以上就是我們住的了。」

　　「一棟樓都是她的？」真的假的？「那你們六個女生住4層樓？」白主管聽的完全愣住了，他從來不知道邱瑩瑩住在這樣的地方。

　　「是啊。」邱瑩瑩傻笑「總之你一會兒見了就知道她們了。」

　　「都挺厲害啊。」白主管這裡有些發怵。

　　電梯屏顯示了21樓，停下了，開門，邱瑩瑩先邁出「到了，來這邊，這邊。」

　　白主管也走出大廳，然後他就驚呆在了面前的空闊場景：電梯一開就直接可以看見一排遠處的落地窗，碩大的吊燈在燈火照耀中光彩奪目，白色的真皮沙發呈U字型。這裡完全被打通了，他只在電視或者電影裡才看見過這樣貴氣撲面的地方。

　　邱瑩瑩拉著他往裡走。

　　「來了。」樊勝美對大家小聲說。

　　「樊姐，蓁蓁。」邱瑩瑩挽著自家男友「我來給你們介紹，這是我男朋友，小白。」

　　其他四人都走向客廳。

　　白主管目不暇接的看著眼前陸續出現的女子。

　　「她們就是和我一起住的。」邱瑩瑩介紹「這是關雎爾。」

　　氧氣小美女，乾淨純潔。

　　「這是樊姐。」

　　成熟美人，豔麗嬌媚。

　　「這是安迪。」

　　精英大美女，高冷幹練。

　　「這是蓁蓁。」

　　仙氣美人，清新脫俗。

　　「你們好。」白主管知道自己不能失禮，但目光落在一襲森林系的明蓁身上就有些移不開了：真漂亮，就像那些女明星，還是修過片的明星。

　　樊勝美看了他一眼「你好。」

　　「曲筱綃呢？」邱瑩瑩神經從來大條。

　　關關一指「這不在這兒睡著呢。」

　　邱瑩瑩走了二步才看見睡在夾縫裡的曲筱綃「哈哈，不是吧，這樣都能睡著？」抬手將自己的小包拿下「真是服了她。」

　　「不僅能睡著，還睡的可香了。」關關無奈。

　　樊勝美閱人無數，向明蓁瞟了一眼「那個時間也不早了，大家都餓了吧，蓁蓁把菜都做好了，要不然小蚯蚓你們先去洗手，然後我們就開席。」

　　這個地方也有一個幹濕分離的洗手間。

　　邱瑩瑩點頭「好；關關，你把曲筱綃叫醒吧。」

　　「好啊。」關關自然答應。

　　邱瑩瑩轉頭向男友說「走，我帶你去洗手。」

　　樊勝美見邱瑩瑩把小白帶走「這還帥哥呢？連樓下黎鴻輝都不如好嘛，就像安迪說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啊。」黎宏鴻和他比簡直就是超級大帥哥了「邱瑩瑩這審美怎麼down這水準了。」

　　「瑩瑩覺得好就好了。」安迪並沒有特別的看法「第一次見面就說人不好吧。」

　　「我實事求是好伐，不然蓁蓁你怎麼說？」樊勝美找後援。

　　關關也過來了「其實這白主管長的還可以，就是這瑩瑩天天在我們面前念叨，我倆都以為是什麼超級大帥哥呢。」摸著良心說「所以我倆心裡有些落差。」

　　「嗯，落差挺大的。」樊勝美補刀。

　　安迪看去「我看還是讓曲筱綃快起來，她睡在那裡真的不太好。」且那個睡姿不太雅觀。

　　「我去。」關關自告奮勇。

　　樊勝美一拉關關，扯開嗓子喊了一句「白帥哥來了。」

　　只見曲筱綃猛的一下子坐起身「帥哥，人呢？」

　　安迪『震驚』「這麼有效果？」欽佩樊勝美的老江湖。

　　樊勝美挑眉。

　　洗手台前。

　　曲筱綃洗了一把臉，安迪和明蓁也過來洗手。

　　曲筱綃拿了旁邊的毛巾擦臉「那個就是把邱瑩瑩迷的五迷三道的白帥哥呀，什麼眼光？」相男人，她曲筱綃也是個中好手。

　　「聲音小一點，會聽到的。」安迪站在寬大的洗手台前「不過他帥不帥這種問題本來也是很主觀的。」

　　曲筱綃探頭，用毛巾捂著嘴，笑的那個賊。

　　「目光游離，有輕浮之相。」明蓁也洗著手「我母親說過看男人眼神很重要。」

　　「蓁姐又一針見血。」曲筱綃拿起木梳梳頭「一看就知道邱瑩瑩粘他粘的跟什麼似的，可我看他的眼神啊從來就沒有在瑩瑩身上過長停留，你注意他眼神了嗎？滴溜溜的四處亂轉，連小關都沒放過；看蓁姐的目光更是猥/瑣，十有八九猥/瑣男一個。」

　　「知道也放在心裡，飯桌上還是要講些禮儀的。」明蓁也拿了一條乾淨毛巾「別犯規，你機會沒了。」

　　曲筱綃對明蓁吐吐舌。

　　安迪露出了一些擔心，不過心道：有明蓁這尊大神壓著，曲筱綃不敢如何才對。

　　……

　　白主管看著桌上的菜，都是蟹，這要用多少蟹啊？是為了迎接自己特意做的嗎？

　　「拍好了嗎？」曲筱綃真餓了，看著這一桌美食自然迫不及待。

　　樊勝美收了手機「好了，好了。」隨手就放上朋友圈顯擺。

　　關關用玻璃酒器給大家斟了白葡萄酒。

　　樊勝美首先舉杯「來，讓我們舉杯，首先感謝蓁蓁做了這一桌美食，其次呢恭喜瑩瑩，也歡迎小白。」

　　眾人舉杯，都喝了一口。

　　小白的目光又落在了明蓁身上「謝謝明蓁啊，做了這麼多的好菜，雖說我也會做幾道菜，可是和這些一比根本拿不出手；如果有機會，我還想請你指導一下，以後我好做給瑩瑩吃。」

　　「呦——」曲筱綃怪聲怪氣「瑩瑩，你好福氣啊，找到的男友又會做菜又這麼體貼啊，嘴又這麼甜，還沒吃蓁蓁做的菜就知道好吃了啊。」

　　邱瑩瑩根本沒聽出來曲筱綃的暗諷，還以為真羡慕自己呢，朝小白柔情萬分的看了一眼。

　　「這做菜就要看色、香、味，這些菜一看就是用心烹飪的。」小白又說「就算不用吃也看得出來做工精良、味道一定很好。」

　　「色、香、味！」曲筱綃夾了一筷子蟹腿肉「這個味道其實很重要，還是要嘗過才知道，不然丟了味，就剩色『相』了，可就不好了。」她用了同音字，斜睨眼。

　　安迪正吃著剛才出來的蟹釀橙，香橙的果香和蟹的鮮味一點不衝突，反而給蟹一種清新的果甜「真的很棒。」

　　「蟹很清鮮，這是你老闆送的蟹。」明蓁沒有吃，反而看著每個人的反應。

　　樊勝美舀著佛手托天「哇，這燕窩和大閘蟹的味道合在一起實在太美了，蓁蓁，你以前怎都不煮啊？」燕窩可是最美容的了。

　　「因為沒有好燕窩。」明蓁喝了一口葡萄酒「最近才得到一些好的。」

　　「你是太挑剔了。」樊勝美回味著「可怕的處女座。」

　　關雎爾吃著蒸蟹鬥「可就是她這樣極致的追求美食，我們才天天都有好吃的。」

　　「是啊。」邱瑩瑩嘴裡是燙燙的蟹粉豆腐「真是太好吃了。」

　　白主管也被這一桌美食驚豔，拿起酒杯「明蓁，我敬你一杯，實在太感謝你了，做了這麼一桌好菜，我真是受之有愧。」

　　「也不光給你一個人吃的啊。」曲筱綃嬌滴滴的放下筷子，喝了酒，眼神瞟了白主管一眼「而且，白帥哥只敬蓁蓁一人嗎？」嬌笑。

　　「嗯，都敬，都敬。」白主管立刻堆起笑臉。

　　樊勝美看看安迪，安迪則看看明蓁，關關看看她們。

　　「白帥哥酒量這麼好啊。」曲筱綃誇張的很「瑩瑩，你哪兒找的這麼好的男友啊，又會做菜又體貼，酒量又好，我都快嫉妒死你了。」

　　「酒量好也嫉妒啊？」關關推推眼鏡。

　　曲筱綃語重心長「關關這你就不知道呢，我生怕最討厭的就是酒量不好又硬充好的男生，喝醉了什麼醜態都出來了，可這就酒量好就不同了，現在外面做大事的哪個不需要應酬，酒量好，自然依然是喝了酒也是禮貌得當，待人接物都有禮有節，那可老闆們的印象可是很不一樣的；所以說現在這酒量好也是衡量一個男人會不會成功的標準，就算現在龍困淺灘也必定能飛黃騰達；你說我嫉不嫉妒小邱啊。」

　　關關呆萌的不知道曲筱綃說的到底是不是對的，又推推眼鏡。

　　白帥哥被曲筱綃這麼一誇，立刻謙虛「其實我的酒量不算最好，普通，普通啦。」

　　邱瑩瑩更得意了。

　　曲筱綃又飛了一個眼神給白帥哥。

　　「吃菜，吃菜。」樊勝美給曲筱綃使了一個適可而止的目光。

　　曲筱綃無所謂的又夾菜吃，因為她看見明蓁還是似笑非笑的，但目光裡卻沒有阻止自己的意味。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大家再次乾杯。

　　邱瑩瑩想起地鐵時間「幾點了？」一看時鐘「我們該走了，不然地鐵趕不上。」

　　「這就走了？」曲筱綃還拿著湯勺呢。

　　白主管也是意猶未盡，他剛才借機將這層看了一下，超豪華啊，所有東西都看起來那麼高級；這個明蓁超有錢吧，她沒有過多的裝飾，但手腕上那只翡翠鐲子一看就是老貨，價格肯定很嚇人；還有那個安迪，耳朵上的耳釘也是大牌，沒想到邱瑩瑩這種姑娘身邊會有這麼有錢有貌的女神人物啊，還有那個曲筱綃……他目光游離的看向曲筱綃。

　　曲筱綃也回以目光「再吃會兒吧。」

　　「不了。」邱瑩瑩根本沒發現「關關，我的包拿一下。」

　　關關去給他們拿包了。

　　邱瑩瑩將大包給了男友「你的。」然後拿了自己的小包，對大家揮手「我們走了，拜拜。」

　　「回來的時候小心啊。」樊勝美關照了一句，沒有提讓瑩瑩開車送男友的事，她喝了酒；酒後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眾人向他們告辭。

　　邱瑩瑩拉著還在往後看的男友「怎麼，手機忘了？」

　　「沒。」白主管還希望有人開口留他呢，反正這裡這麼大。

　　邱瑩瑩走到電梯前摁了直達電梯，然後帶著男友離開了。

　　曲筱綃還在吃蟹殼黃。

　　「你往那人口袋放了什麼？」明蓁待他們真的離開後才問。

　　「被你看見了。」曲筱綃嘻嘻笑著「沒什麼，我的電話號碼；我想明晚，不，最多今晚他就會賊膽包天的給我打電話了。」

　　「那是小邱的男友。」安迪對她的做法不解更不滿「你這樣做很過分！」

　　「我替小邱考驗他有什麼不對啊。」曲筱綃咬著香香的餅「而且蓁蓁明明看見不也沒阻止我嘛。」

　　「你是在驗證自己的個人魅力吧。」樊勝美不屑的指出「小心引火焚身，小邱不一定會領你的情，有句老話怎麼說的？」

　　「愛情是盲目的。」明蓁淡淡。

　　樊勝美點頭「就是這句。」

　　「早知道真相早好，這長痛不如短痛，要是真嫁給白主管這種人，小邱肯定更痛苦。」曲筱綃抽出濕紙巾擦手「謝謝蓁蓁做的這一桌菜了，我回屋趁睡前再背幾個單詞去，拜拜。」走上了樓梯。

　　留下四人。

　　「你們說小白會上套嗎？」樊勝美提出疑問。

　　安迪很肯定「我認為白主管不會給她打電話，小關，你呢？」

　　「我也認為白主管不會給她打電話的。」關關跟隨了安迪的論調。

　　樊勝美勾勾嘴角「蓁蓁，你呢？」

　　「洗碗吧，誰輸了誰洗一個禮拜的碗。」明蓁起身，走到料理台前拿了什麼東西「中餐油大些，放進洗碗機裡先過一遍油比較好；安迪，雎爾，橡皮手套在這裡，供你們取用。」

　　樊勝美起身笑著「安迪，別想用加班逃避洗碗。」

　　安迪轉頭「Min？」

　　「傷痛使人成長，曲筱綃有句話沒有說錯，長痛不如短痛。」明蓁也走向樓梯「曲筱綃明天公司搬場，邱瑩瑩明天會不會去約會是很關鍵的；今天這些東西放著吧，保潔阿姨會打掃的。」

　　「不會吧。」安迪站在樓下「明蓁，你真認為白主管會？」

　　「如果我幾位哥在這兒，哪個男人敢跟著女友和我第一見面就明蓁長明蓁短的，他肯定無法活著走出這間公寓。」明蓁停了一步，看向樓下的安迪「我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是我見過不少人，美美，你記得和阿姨說一聲多備一些紙巾，我怕過段時間會極具消耗。」

　　「她有幾個哥哥？」安迪問小關。

　　「7個，這還不包括她姑奶奶家、小曾爺爺下面的明家人和黎家人。」關雎爾如實告知「她可是個大家族，家裡就這麼一個女兒。」

　　「真幸福。」從不嫉妒的安迪品到了一絲酸澀。

　　關雎爾則看到了她放在料理臺上的橡皮手套「安迪姐，我們真要洗一個星期的碗嗎？」這才是關鍵。

　　安迪轉頭，突然之間她又不那麼肯定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2:49

第21章 二十

　　譚家。

　　「老嚴，有沒有消息？」譚宗明喝了一口水，放下玻璃杯。

　　「沒有，線索太少。」電話那頭的男子回答「不過相信我，一定能查到的。」

　　「好。」譚宗明也明白此事甚難「那麼我請你調查的另一個人……」

　　「老譚。」電話那頭的男子搶了半句「別碰她！」

　　譚宗明蹙眉「我沒這個意思，你是不是認識她？」

　　「我不算認識，但我見過並且知道她。」老嚴告知「我做那個工作的時候她的叔叔就是我的直接上級，還有她二爺爺也是我的老上級了，我如今找一個人或許要花三天，但如果是我的那位元老上級一個電話說不定三十分鐘就能搞定；老譚，我挺瞭解你的，這世上有你不敢碰的女人，也有你想碰卻不能碰的女人，前面那個是你藏在心裡的人，後面這個就是明蓁。」

　　「老嚴，你大概弄錯了……」譚宗明想解釋。

　　「是我弄錯最好！」但是老嚴沒給他這個機會「我知道你想收購紅星，這個沒問題，商場的事不會有任何人阻止你，但是我告訴你，明蓁絕對不是你過去遇見過的那些女孩子；你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無數，除非你想停下，否則明家姑娘絕對不是你打發時光的選擇；第一她不會肖想你任何的東西，第二她的家人是絕對不會容忍任何人對她的辜負，第三也是做為老朋友我要勸你一句的，雖然你現在擁有很多，但明蓁是個好姑娘，你配不上她。」

　　「沒想到你對我的評價這麼低。」譚宗明失笑。

　　老嚴深呼吸「就因為我是你朋友，才特意告訴你這點；我老上級說過他們有條家規，我真是印象深刻，因為他就是這麼做的，『在家識時務為俊傑，在外對敵人必定趕盡殺絕』；我不是嚇唬你，老譚，這明家的水深的你根本無法想像，別碰她！你能收購紅星是你的本事，但是千萬別沾明家這姑娘；天下女人多的是，我相信你老譚看得開。」

　　譚宗明往後一靠「那麼她的資料？」

　　「最基本我已經讓人傳給你了，但僅限於最基本的。」老嚴也無奈「其實的……知道太多不是好事，你還是把心思放在你那位CFO身上吧，那還有點指望。」

　　「是紅的？」譚宗明問了句。

　　老嚴沒有正面回答「我會儘快把你CFO的事情查清楚的。」

　　「好，我先謝了。」

　　「別謝，就請您老高抬貴手放過明小姑娘。」

　　「我沒大她幾歲。」什麼小姑娘，都二十八了吧，就是看上去年輕。

　　「就您這輝煌的情史，明蓁姑娘和您比真是白紙到快宣紙了。」老嚴以朋友的口吻玩笑「我可還想見我的老上級呢。」

　　「她沒談過戀愛？不會吧，這麼漂亮，家裡條件又好。」譚宗明不信。

　　「她十幾歲的時候在美國出過一件大事，好像說差點連命都丟了，然後就來中國，其實是在躲過往。」老嚴歎口氣「總之，你有多遠就離多遠。」

　　「又不能說？」連命都差點丟了？這妞子到底遇到過什麼？看她始終一付笑眯眯的模樣，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會有那樣的遭遇。

　　「你不是說對她沒興趣嘛，打聽那麼多幹嘛？」老嚴嗅到了一絲氣味「別好奇，別打聽，什麼都別做，如果真想找個女人，掛掉電話，隨便找個電話打出去；好了，不打擾你的好事了，打你的電話吧。」

　　譚宗明聽到電話那頭的嘟嘟聲，也收了電話：這個老嚴，話都不聽清楚就說了一大通。將手機往身邊一放，隨手用遙控器將音響打開。

　　「……愉快悲哀在身邊轉又轉，風中賞雪霧裡賞花快樂迴旋，毋用計較快欣賞身邊美麗每一天，還願確信美景良辰在腳邊……」這首歌再度傳來。

　　老譚又提手關掉：不管聽多少遍都覺得不是那天聽的味道。

　　——

　　翌日又是一個週末。

　　中午時分。

　　20樓的瑜伽室。

　　「你吃這麼多薯片？待會兒還能吃午飯？」樊勝美正和明蓁一起練瑜伽呢，而邱瑩瑩則坐在旁邊大吃芝士薯片。

　　她本來是有約會的，結果小白半夜給她發短信說要幫朋友搬家不能和她出去了，氣的邱瑩瑩就擱這裡吃薯片「你說那個朋友也真是的，為什麼不提前說啊，這好歹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吧。」

　　明蓁聚精會神的冥想放鬆。

　　「樊姐，他是半夜給我發的短信，你說會不會有什麼其他的女孩，約他出去了？」邱瑩瑩胡思亂想起來。

　　「嗤。」樊勝美看了她一眼「俗話說啊禮多人不怪，妻多很痛快，這男人啊不能不防，也不能亂防，之間的分寸還得你自己用心去把握。」

　　「但是他跟我說他心裡只有我一個人，從我一進公司他就注意我了，可是……」瑩瑩停止了嘴「可是我這心裡還是那麼發慌呀。」

　　「那就努力讓他的眼光始終都停落在你的身上，你的考試準備的怎麼樣了？」明蓁盤腿閉著眼「如果你能拿到證書，工作會容易換，那麼你們的未來才更有保證。」

　　「我心裡發慌看不進去。」邱瑩瑩拿著一塊薯片「蓁蓁，你說我要不要再給他發條短信，主動聯繫一下他？」

　　「我的建議是去看你考試書。」明蓁放鬆，然後更換了一個動作「不是有這一句嘛，今日你對我愛搭不理，明日的我你高攀不起。」

　　樊勝美點頭「沒錯，證書拿到手，你經理必定也高看你一眼的，覺得你是可造之材，這說出自己也有面子不是；唉，你實在沒事做就去挑晚上吃喜酒的衣服。」今兒樓下有人結婚，她們都被邀請了，去的地方是上海很有檔次的酒店「唉，蓁蓁，那個奇點你不是見過幾次了嘛，感覺如何？我看安迪似乎和他也聊的很投緣，流露出挺期待見面的意向。」

　　「是個精明能幹的人，做為聊友他很合格。」明蓁依然閉著眼，將身體完全拉伸開來。

　　「評價不高啊。」樊勝美還是敏銳的發現了明蓁的潛臺詞「你對安迪說了嗎？」

　　「安迪是成年人，會自己判斷的。」明蓁不置可否。

　　樊勝美知道明蓁其實看清著很多事，但她並不會過多介入其中，畢竟自己的人生得自己過「那麼小蚯蚓今天沒出去的事你覺得？」

　　「我問了曲筱綃。」明蓁給她發了私信「白主管似乎在幫她搬家。」

　　「啊？」樊勝美的動作歪了「不是吧，他們才認識多久啊？」

　　「不到24小時。」明蓁則繼續自己下一個動作。

　　「這小白得猥瑣到什麼程度啊。」樊勝美索性就放棄了這次動作，起身去擦汗，並補充一些水份「這？你也不打算告訴她？」

　　「我告訴她了。」明蓁淡淡「發她郵件的。」

　　樊勝美一口差點噴出來「呀，你告訴她，她不是要跳起來啊。」

　　「我還真希望她跳起來，那就證明她英文閱讀能力已經和雎爾差不多了；懂會計，英文也好，有機會你給她推薦個好職位吧。」明蓁臥式，努力向後昂頭「遠離渣男。」

　　樊勝美捂住嘴，笑出來「你用英文寫的啊？可真夠可以的。」

　　「禮多人不怪，妻多很痛快。」明蓁又轉回放鬆姿勢，卻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樊勝美有些不解「怎麼，想到誰了嗎？」

　　「嗯，想到安迪的老闆。」譚宗明的情史都能寫成現代後宮劄記了。

　　樊勝美不是高層人士，對於圈內有些事是不知道的，但對男女之間的捕捉超乎常人「明蓁，你是不是對他有興趣啊？看上他了？」

　　「嗯，他的臉。」明蓁半真半假。

　　「還真看上了，可喜可賀；那讓安迪給你製造機會啊。」樊勝美起勁了，明蓁可從承認對哪位男士有興趣的「以你的家世和條件，對方肯定不會拒絕。」

　　「我拒絕。」明蓁也起身走到她身邊，拿了毛巾拭汗「我不和心裡有別人的男人談戀愛。」離開。

　　唉？！什麼意思。

　　「還有譚宗明想愛不能愛的女人啊。」天大的秘聞啊，樊勝美好奇心被吊住了「唉，你別走啊，誰啊？誰放著晟煊集團女主人的位置不要？哪有你這樣的，說一半留一半的！」

　　午餐時分，大家都下來了。

　　明蓁今天煮了義大利面和皮蛋粥。

　　「填字遊戲做了嗎？」明蓁選擇了粥。

　　安迪則選擇了面「嗯，忘了，下午馬上開始。」

　　邱瑩瑩也選擇了義大利面「蓁蓁，你發給我什麼呀，全是英文，還不讓關關給我翻譯。」郵件裡最後一句是中文，是寫給邱瑩瑩和關雎爾的，如果關雎爾幫助她翻譯這份郵件，兩人一起搬家；這種恫嚇是從來沒有過的「我沒做錯什麼吧。」

　　「反正你也不約會，婚宴是晚上6點，你就自己翻譯一下吧。」樊勝美則選擇了粥「有些事情要自己探究比較好。」

　　「安迪——」邱瑩瑩轉向安迪，郵件上說不能找關關，又不是說不能找安迪。

　　安迪給了她一個抱歉的目光「對不起，我的工作還沒有完成，而且我也不想搬家。」太麻煩了。


第22章 二十一

　　吃過午飯，安迪繼續著她的工作；明蓁也回23樓做事；其他三人正熱烈說著晚上要穿什麼去婚宴，邱瑩瑩完全將郵件的事丟於腦後。但是這種平靜在下午2點左右被打破，22樓瞬間雞飛狗跳，導火索就是一張唯恐天下不亂的搬家集體照。

　　明蓁沒下樓，只是打了電話給樊勝美，讓她先安撫下肯定已經炸毛的邱瑩瑩。自己撥通了曲筱綃辦公室的電話，因為曲筱綃的手機關機了。

　　「蓁蓁姐，這個邱瑩瑩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曲筱綃倒還委屈了「我從渣男手裡把她拯救出來，她有什麼可生氣的啊？」

　　「生氣的不是因為你顯示了你的魅力，而是擁有很多的你故意的打壓。」明蓁還是很平靜「別站在道德的高度對別人的行為指手畫腳，我們不是聖人，也沒有聖人那高人一等審評他人人性的資格；白主管是如何的人邱瑩瑩暫時的確沒看清楚，我也知道你是擔心她吃虧才這麼做，但這真是你出手的真實原因嗎？筱綃，換做別人，安迪或者我，你敢這麼做嗎？」

　　「蓁蓁姐——」曲筱綃的底氣軟了。

　　「你的玩笑，過了。」明蓁笑哼了下「但不失為一個讓邱瑩瑩睜開眼的好機會。」所以她不怪她。

　　「姐，你不怪我對不。」曲筱綃又得意起來「我公司開業你能不能來？」

　　「我不能來也送慶賀花籃的，送你6個最大的慶賀花籃。」明蓁站在落地窗前「因為你畢竟做了一件功德事，只是僅此一次，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你的功德。」

　　「是！」曲筱綃遵命。

　　「晚上婚宴你就別來了，免得邱瑩瑩看見你衝動，砸了場子。」明蓁也給了她一個小懲罰「有得有失，也是不錯的經驗。」

　　曲筱綃拎著聽筒「姐，不帶你這樣玩的；你答應把參加酒宴的幾個局握章人物介紹給我的。」

　　「現在不行了，以後找機會吧。」明蓁很遺憾「筱綃，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曲筱綃在電話那頭做了一個怪臉。

　　樓下。

　　樊勝美接到了老同學王柏川的電話，不知是巧還是不巧，他要來上海並請自己吃飯，地點正是她要去參加婚宴的酒店。

　　「小邱怎麼樣？」安迪現在有時候也不關門了，這裡的安全絕對沒有問題。進出需要眼紋，每一層也都有各自獨立門鎖，所以就算自己開著門也不會有外人出現。

　　樊勝美無奈「暫時被安撫了。」

　　「這件事小曲確實做的有點……」安迪就是這麼認為的，但是一下子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樊勝美藉口「過分！」

　　安迪贊同「當然。」

　　「其實換個角度去想啊。」樊勝美反問「兩個年齡相仿的女子擺在你面前，一個是狐狸精一樣的美女，家財不少，而且陪嫁豐厚，又是海歸；另一個呢外地無戶籍女子，一無所有，長相一般，如果你是男人你會想選哪個啊？」

　　安迪沒有回答。

　　樊勝美單手叉腰，一手撐住牆「都市中人，實際的很。」

　　「照你這麼說，其實小曲也沒有做錯什麼。」安迪拿著手機。

　　「說不上什麼對錯，所以蓁蓁和我們都明明知道還是都不插手干預。」樊勝美點著頭「人生都是自己的，要怎麼過沒人可以左右，過成喜劇還是悲劇全憑自己；而且你我都知道如果白主管這麼容易上鉤，那就說明蓁蓁和我的猜測沒錯，小曲一鬧小邱能看清，這也不失功德一件；我猜測蓁蓁不下樓就是懶得應付小蚯蚓的胡鬧，但是你放心她也不會讓小曲好過的，其實她挺疼瑩瑩和雎爾的。」

　　「看的出來。」安迪也有自己的判斷力。

　　……

　　安迪沒參加過國人的婚宴，但是這次給她的印象很好；宴請的地方非常不錯，婚禮經過婚慶策劃很是溫馨浪漫，特別是答謝雙方父母的環節安迪很感動，新婚夫婦的對視也讓她感受到了對彼此的情意；婚宴的氛圍有西方的浪漫，也有東方特有的莊重含蓄。

　　「這個婚宴也是我參加的最好的一個，新娘子真漂亮。」關雎爾推推眼鏡「一點都不吵，我過去參加的一些婚宴，總是有些親戚家的小孩子們坐不住滿場子亂跑，摘花拿氣球之類的；把會場弄的一團亂。」

　　「是啊，我去參加我同事的婚禮就是那樣，整個場面到後面都亂套了。」邱瑩瑩的不開心也在這裡緩和了很多「而且因為桌數太多，到後面場面可難看了，過了九點她還沒敬完酒，大家都走了一半。」不像這裡不敬酒而是點燃每桌的蠟燭，沒有難聞的煙味，主持人一開始就說會場禁煙了「我以後的婚禮最好也是這樣的，長輩在時溫馨浪漫，後面一場則是年輕人的專場，再瘋再鬧都可以。」主持人說會有後面一場，想參加的人都可以轉移到樓下的包場內。

　　女孩子們都對這場婚禮充滿了羡慕之情。

　　婚禮上半場到8點半左右她們就基本上可以走人了，她們準備回家。

　　「謝謝你請我來。」安迪轉頭看向走在身邊的明蓁「真是一場不錯的婚禮。」

　　「光謝有什麼用啊。」樊勝美突然出現了「你得拿點實際出來。」

　　「樊姐。」邱瑩瑩和關雎爾也看見她了。

　　樊勝美停在她們身邊。

　　「你還是關心自己多些。」明蓁用眼神警告她「那位老同學看上去人不錯。」剛才進酒店的時候看見了。

　　「安迪，你可別聽她轉移話題，唉，你家老闆現在有女朋友嗎？」樊勝美賊笑著「沒有的話，你覺得明蓁怎麼樣？」

　　「樊姐，哥屋恩。」明蓁溫溫柔柔的眯起眼「或者我該給道格拉斯先生打個電話。」樊勝美的頂頭上司。

　　「得得得。」樊勝美不開玩笑了「我就是來和你們說一聲的，我待會兒自己回去，你們先回去吧。」她參加了一半的婚宴，然後又去見老同學「沒事，我走了。」揮揮手。

　　「唉——」邱瑩瑩拉住她「樊姐，你把你那個老情人帶上來，讓我們瞧瞧啊。」她都把白主管帶給她們看了。

　　明蓁則沒什麼興趣「瑩瑩，再好的閨蜜也有不可越的界限，那就是男人。」

　　邱瑩瑩噘嘴「那曲筱綃……」

　　「她現在只是我們的同居人，還不是閨蜜，至少她心裡沒有認可你，你也不必認可她。」明蓁堵住了她的話「回去看到她，想揍就揍吧，別鬧出人命就行了。」

　　安迪哭笑不得「哪有你這麼勸人的。」

　　「男孩、女孩都是在打架裡增加感情的，這是最快融入的另一種方式，比較適合曲筱綃的方式。」明蓁湊頭她耳邊，輕聲「依我看小蚯蚓現在執迷不悟，完全看不到真相，反正事情已經鬧成如此，就索性鬧大些，希望曲筱綃那人精能罵醒她。」

　　果然邱瑩瑩接到了白主管的電話，被他三花兩花就輕信了他的謊言。

　　安迪無奈的也同時佩服明蓁對邱瑩瑩的瞭解，而且這種佩服持續到了22樓起居廳裡。

　　在回去的路上關雎爾將她們知道曲筱綃給白主管塞紙條的事說了出來，邱瑩瑩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回到家中，邱瑩瑩真的因為曲筱綃做錯事無所謂態度氣的大打出手，當然自己和關雎爾沒讓她們打起來，明蓁完全看好戲的模樣。

　　邱瑩瑩被關雎爾阻止著，卻還是怒不可遏的指著曲筱綃「你別得意，你一定會為今天做的事後悔的！你搶別人的男朋友，別人也能搶你的男朋友，你等著。」

　　曲筱綃根本不理會她這小兒科「好啊，我倒要看看誰敢搶我曲筱綃的男人，讓她來試試！」

　　「別說了，還不回屋。」安迪真怕她們打起來，將她推回自己屋裡「明蓁……」還不來勸勸。

　　「如果他夠好，我倒想試試。」明蓁站在原地，微笑「曲筱綃，什麼時候把你男人帶出來溜溜？聽到我這麼說你有什麼感覺？」

　　曲筱綃轉眼。

　　「放開她們。」明蓁看看她們二人「瑩瑩，你說我們知道沒告訴你，我告訴你了，以郵件的方式，你自己看不懂能怪誰？！我讓你跟著關關一起和我學習的，你學了嗎？」

　　邱瑩瑩停止了瘋狂，關雎爾發現她安靜下來才放開她。

　　「至於筱綃，別太無所謂了，因為終有天你也會遇見想要認真的人，那時候你肯定希望我們都是幫你的。」明蓁依然微笑「我們很希望能給你祝福，但在我們心裡對你的感覺究竟是種的什麼花結出什麼果，不是我們能控制的，掌握人是你自己。」

　　曲筱綃撇嘴。

　　「筱綃，我知道你認為只要男未婚女未嫁就都是可以追求的，沒錯，在法律上的確如此。」明蓁柔聲「但是這世界不單單只有法律，還有人情，你精於世故，只是漠視這些；我在電話裡和你說過，別把自己放在道德的高度，因為你我都沒有這個資格；好了，我真的很煩說這些，但是為了男人壞了我們之間的情意實在得不償失，太晚了，明天都要上班的，都休息吧。」

　　「瑩瑩，走吧。」關雎爾想安撫她。

　　但是邱瑩瑩一甩肩就打開了桂花屋門。

　　「邱瑩瑩，這裡沒有人對不起你，是你自己看不透真相，喜劇悲劇都是自己的事，勝美說過女人流下的眼淚就是當時腦子裡進的水，我希望你以後節約用紙巾！」明蓁的聲音還是柔的，但是安迪聽得出她可不是很高興「關關，去休息吧。」

　　邱瑩瑩背對眾人，咬唇回自己房間，關上了房門。

　　「哦。」關雎爾有些傷心，但被明蓁支持便也不再作聲回屋了。

　　曲筱綃還是一付無所謂的態度回自己的薔薇屋了。

　　安迪歎口氣「希望小邱能聽進你的話。」

　　「聽不進的。」明蓁很清楚「填字遊戲怎麼樣？」

　　「你做了？」安迪做出來了「我待會兒就交給他。」

　　「你是裝傻？」明蓁蹙眉笑起「呀，明天可不要遲到了，我中午只有一個半小時。」

　　「什麼意思？Min？」安迪不解。

　　明蓁走上樓，但不再說話。


第23章 二十二

　　周一大早。

　　邱瑩瑩早走了半個小時，早餐也沒吃。

　　安迪在奇點的提醒下才發現那份遊戲是一份邀請函，還有地址座標。

　　電梯裡。

　　「你早知道了？」安迪身邊站著明蓁。

　　「也不知道能不能去，我上午還有會。」明蓁算是回答了「奇叔太偏心了。」

　　「都在金融街的，你走過來沒多少路，昨天還叫我不要遲到。」安迪覺得有明蓁在見面就不會讓自己緊張「必須來，不來我去你辦公室。」安迪想了一下，補了一句「帶著老譚。」

　　樊勝美猛的笑了出來「安迪姐姐，這句贊。」

　　明蓁皮笑肉不笑「我好怕哦！」

　　「安迪，勸你不要希望太大。」樊勝美靠著廂壁「不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安迪沒有其他想法「我也沒想過要有什麼期望，就覺得可以見一面，畢竟Min都已經見過了。」而且見面還是聊的不錯。

　　「她是和誰都能聊幾句的人。」樊勝美不知是褒是貶「達官顯貴、三教九流；皆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是挺特別的一個，或許在某些方面你們比較相似吧。」

　　安迪看向明蓁「榮幸之至。」

　　「Me Too。」明蓁也轉眸，笑起。

　　「小關也在金融街上班吧。」安迪知道明蓁不喜歡她那輛跑車「那你是跟我還是跟明蓁？」

　　「我送勝美到地鐵再去公司，你送瑩瑩吧。」明蓁還是習慣開自己的大眾五人座。

　　樊勝美勾住明蓁，頭靠在她肩頭「還是我家蓁蓁最好了，能不能好人做到底，送我去公司？」

　　明蓁微笑「美美姐，天亮了，該起床了。」別隨便做夢。

　　於是兩組人馬就此分開。

　　……

　　中午時分。

　　晟煊集團首席財務官辦公室。

　　安迪看著他們重新提交的計畫方案。

　　辦公桌的那一頭譚宗明也看這一份計畫「這樣可以了，他們的能力我瞭解，能做成這樣很不容易了。」合上資料夾「這單生意的水/很/深，拿下，拿不下都正常；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你認識我那麼久，什麼時候看過我有壓力？」安迪很輕鬆。

　　「也是。」譚宗明端著咖啡杯「你什麼大單沒見過，這不算什麼。」

　　安迪依然埋頭處理著事務。

　　「好了，別忙了，一塊吃飯。」譚宗明故作輕鬆的發出邀請。

　　「吃飯？」安迪抬頭「不行，今天中午跟朋友有約會。」

　　譚宗明幾乎是下意識的嘴裡吐出一個名字「明蓁？」

　　「嗯，還有一起聊天的一個網友。」安迪又低頭「怕自己中文退化在論壇練筆認識的，沒想到認識到這麼棒的朋友。」

　　「你和她相處很不錯？」譚宗明記得她竟然容忍明蓁觸碰自己。

　　「是，很不錯，她很幽默也親切。」安迪拿著鋼筆，抬頭，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麼信賴的感覺「讓人很有安全感，不知為何我覺得自己很容易就和她親近了，而且很快就喜歡上她了。」這是認真考慮的結果「其實不光是我，我覺得我們那裡幾個姑娘也都非常喜歡她。」

　　「真的難以想像不擅與人交際的你會說出這樣的話，還能勇敢的去見網友，真的，我怎麼看都覺得畫風不對。」譚宗明覺得安迪的變化真不小「那她見過你沒見過的網友了？」

　　「見過，讓她做警/察的親戚陪著一起去的。」安迪輕笑起來「據說畫風更不對。」早上關雎爾將黎宏鴻回來後說的在車裡都告訴了她「你能想像水晶一樣人和一位年紀不小的混論壇怪蜀黍見面嗎？據說小黎當時拉著明蓁立馬掉頭走人。」真的，她完全無法想像。

　　這時手機提示音想起。

　　安迪看了手機，是明蓁發來的：『會議拖延，會晚十分鐘。』

　　「怎麼了？會面取消了？」譚宗明開玩笑的問。

　　「她會晚十分鐘。」其實明氏亞洲區總部就在這裡附近，她的辦公室還能看到那幢大樓「也是個大忙人，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分配時間的；每天應該是和我差不多的工作時間和強度，可她竟然還有時間練瑜伽、做早飯，真是佩服死她了。」

　　「她在家也做飯？」譚宗明記得上次她挽著安迪向自己示威的時候說過這麼一句。

　　「嗯，每天都做，我都不想吃外面的麵包了；你能想像大清早聞到咖啡香、麵包或者蛋糕的香味、又或者是中餐的一些香味時候的美好嘛，唉，她把我們的味覺都寵壞了。」安迪雙臂壓在檔上「我要是個男的，一定娶她。」

　　譚宗明回視她，微笑。

　　「既然她會遲到我就不能遲到了。」安迪拿起手機，發出讓她不用著急的消息。

　　「既然這樣，還是我去給你當保鏢吧。」譚宗明還是不放心「她見面的時候有親戚在，你就這樣去見不好吧，聽起來這位素未謀面的網友有幾分，危險。」

　　「公共場合吃頓飯，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而且他和明蓁見過不止一次了。」安迪不覺得有他說那麼誇張「再說我也沒給對方留手機號。」

　　「那也不行。」譚宗明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尤其不能開車。」

　　「對方為了方便我們就選在我們都近的地方，就在辦公室樓下，走過去就行了。」安迪一點不擔心「我相信明蓁，而且我們聊了這麼久，不會連這點信心也沒有吧。」拿過桌上的水喝了一大口。

　　「不行，我得跟著去。」譚宗明這次堅持了「還說自己不緊張，你緊張就喝水的習慣一點沒變。」

　　安迪放下水，瞧著堅持的譚宗明，想了半晌「好吧，那就一起。」

　　……       

　　安迪見到奇點的時候是有些驚訝，但在明蓁、樊勝美和關雎爾的話語裡還是能捕捉一些事所以她也不算完全失望。

　　「奇點？」那是一位個子不高，其貌不揚，略有些老的男子。

　　「安迪？！」奇點也不完全驚訝，是有些驚豔，但也算有明蓁珠玉在前，看見安迪也只是微笑了下。然後還有安迪身邊儒雅的男士「待會兒得讓她買單，不僅遲到，而且還教壞你，我有這麼讓人不放心嗎？」

　　「這是老譚。」安迪給他們介紹「這就是我的網友之一，奇點。」

　　譚宗明和奇點互相握了下手，更是互相打量下。

　　三人落座。

　　本來應該是老譚和安迪坐一起的，畢竟他們熟嘛，但是明蓁是女生，安迪又想給她留位，所以奇點和老譚坐在了一起。

　　「嗯。」奇點有些尷尬，但是還是比較健談「是不是和你想像的不一樣？」

　　安迪也覺得是有幾分不自在「有點，不過我有聽說過一些。」

　　「你和Min怎麼會住在一起？」奇點覺得有些巧合「而且開始好像互相並不知道。」

　　安迪點頭「是啊，是巧合的；我回國任職，郵件上的電話錯了一位元數，然後她正巧也有朋友來，那個錯的號碼又是來接她朋友的人，而且她那個朋友也叫安迪，所以陰錯陽差的。」安迪後來也從公司裡瞭解到這些「真是無巧不成書，然後我們就住在一起了。」

　　「聽起來還有幾分神秘的緣分。」奇點想了下「覺得Min如何？你們不會和網上一樣，天天爭論的別人都插不上嘴？」

　　「嗯。」安迪想了下「不會，我覺得她在現實裡和網上完全不一樣，非常溫和。」

　　奇點很幽默「所以說2D和3D總是有些區別的，我也在其中吧。」

　　安迪找到了一些奇點在網上的感覺，輕笑「有點。」

　　老譚並不插話，只是聆聽。

　　「是啊，我第一次見面時也覺得這理工科的女生怎麼會和傳說中完全不一樣。」奇點也放開些「這麼說是有些不好意思，因為理工科的女生通常被人稱為書呆或者恐龍，但是你和Min完全顛覆了這個說法。」

　　「Min一開始就尊稱你奇叔，所以我觀念裡你年紀應該不會小，見面只能佩服她又猜對了。」安迪也放開了稍許。

　　「其實我年紀並不比你們大多少，不過這兩年市場難做，人操勞的很，所以白頭發多了不少。」奇點抬手指指自己的頭髮「我是做外貿的。」

　　「我是做金融的。」安迪也告知了自己的職業「公司就在這附近。」

　　「那這位是同事吧。」奇點也不能完全漠視老譚。

　　安迪點頭「是。」

　　「我們先點吧，等她來菜也應該能上來，這裡中午人挺多。」奇點拿了菜單。

　　安迪看向老譚「我對中餐不熟，要不然你們點吧。」

　　「我知道Min對吃挺有心得的，我就點她喜歡的。」奇點將為安迪點餐的權利交給她帶來的保鏢「譚先生可以點自己和安迪喜歡吃的。」

　　「你和明蓁見過很多次了？」老譚從他語氣裡聽出奇點似乎挺熟悉明蓁的。

　　奇點沒隱瞞「是，見過七次了吧。」

　　老譚看著菜單「她不會每次都帶保鏢吧。」

　　「前兩次都有，第三嘛，我覺得那位人民/警/察叔叔依然潛藏附近。」奇點萬分無奈「看得出來她被家人珍視，聽說好像是家裡這一輩裡唯一的女兒；可以理解，如果我有這麼如花似玉的女兒，也會擔心的。」

　　「那你結婚了？」安迪順勢問「不好意思，我很直接，因為這關係到我們以後來往的分寸。」

　　「我單身。」奇點可以理解「那麼，你？」

　　「和你一樣，單身。」安迪覺得這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

　　奇點點了兩道較為清淡的，老譚也點了兩道。


第24章 二十三

　　她說十分鐘真的就是十分鐘。

　　明蓁在服務人員帶領下走入餐廳，一眼就看見不遠處的安迪，連忙快步走過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遲到了，這餐我買單。」

　　奇點也轉頭「好啊，這個我不和遲到的人搶。」

　　明蓁的步伐卻在奇點身邊那人轉頭時停了：奇點身邊坐著的是——譚宗明！

　　這是什麼組合！？

　　位置是四人座的，奇點和安迪都坐在裡面的位置，奇點的身邊坐著譚宗明，安迪的身邊則是空位。

　　明蓁的腳步慢了些，但還是走了過去，立定後稍稍點頭致歉「抱歉安迪，抱歉奇叔，會議延遲了。」又看看譚宗明「譚先生。」這親疏遠近立刻顯現。

　　其他三人都與她頷首。

　　「沒關係。」奇點其實也挺尷尬的，好在明蓁及時出現了「坐。」

　　明蓁拉開了些椅子，她今天選擇了白色絲質白襯衣和到窄腿銀灰色西裝長褲，因為外出吃飯所以搭了一條花色大圍巾，接下圍巾，將手機和筆記本放在自己身側「再次道歉，真是不好意思；你們點好了嗎？」

　　「沒關係，我知道你喜歡吃清淡的，所以點了沙拉和檸檬蒸魚，每人一份冬陰功湯，還需要什麼嗎？」奇點和明蓁已經見過多次，所以稍顯隨意「今天的會議一定重要吧？」抬手招來了服務人員。

　　「米飯一碗，謝謝。」明蓁對服務人員說，又對安迪轉頭「我真是餓了。」

　　服務人員送來的檸檬水。

　　明蓁端起喝了一大口「我到現在連水都沒喝一口。」又回答了奇點的問題「嗯，重要，公司決定進軍內地PC類這塊，但是我們並不想獨立構架，想與內地已經有所規模的公司共同就新PC服務這塊合作。」似乎是無意間透露出了和奇點關係不大的專案。

　　「明氏的PC類在美國和歐洲的市場份額巨大，並且多元多方位發展，但在國內並沒有大面積鋪開，如果你有意向，我希望晟煊會是你的第一合作選擇項。」安迪也嗅出了商機：根據明氏公佈的公佈2014年Q4財報顯示明氏PC類產品第四財季營收達百億美元上下，增長3%，在那歐美個市場上和國內在這方面的龍頭企業不相上下，特別突出的就是商業雲服務這塊，營收同比增長88%，而這正是晟煊PC部門所缺乏的。

　　「你並不是我第一選擇，晟煊集團PC類產品市場佔有率有60%，但是產品結構單一，銷售模式陳舊，致使利潤逐年以17%的速度下滑，簡直已是雞肋；而且PC類新型服務根本毫無建樹。」明蓁也毫不掩飾的直接了當「雖然市場佔有率較小，但是紅星的PC類多元化已經顯現成果，根據他們2015年第一季度的財報看在新型PC類上已經超過晟煊在這塊的淨利潤了，既然要做我當然要選擇最有潛力的？」現在她是M』C的亞洲區首席執行官，而不是紅星的CEO。

　　「正因為晟煊缺少這塊，所以我們會重新調整，一切可以洗牌重來，而紅星已經有了自己的規模，未必會按照你的意願分享國內這塊大蛋糕。」安迪說服著她「明蓁，我相信你的判斷力。」

　　「這點上並不能說服我，除非你能讓我看到晟煊在上半年結束時PC類產品的發展，不然我無法說服公司選擇晟煊，其實剛才開會時我的CFO、CTO都一致將晟煊排除在了合作者名單外，是我保留了備用名單中的名額，安迪，你必須儘快做出產品調整。」明蓁也完全是公事語氣「你是很清楚M』C在科技領域裡的發展，總公司有意向與國內企業加強合作，我真的很想與你合作，但是你得讓M』C的董事會看到你的誠意，這才有合作的可能。」

　　「吉安林集團近期宣佈會收購一部分紅星股份。」譚宗明加入了她們的話題「不知明總怎麼看。」

　　「那麼紅星的股價必有波動。」明蓁將目光投在正對她位置的某人臉上「譚總，至於是如何波動，就看市場如何決定了。」她也聽說了此事，但是並不能因此就樂觀，因為吉安林涉足此事，到底是不是譚宗明在背後操縱還有待商榷，吉安林的老總王東和譚宗明的關係聽說很不錯，但在商言商，只有永遠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

　　「好了，吃飯就不說這些了。」奇點岔開了話題「而且你們兩個爭論起來別人真是難以插上話。」

　　「安迪，是不是希望破滅？唉，我當時也是一臉鬱悶，不過奇叔安慰我說2D和3D還是有差別的，想想倒也是。」明蓁也不再言工作，而笑的像個孩子「想不到吧，叔叔也會混科技論壇。」

　　「這有什麼想不到的，美女們都混科技論壇了，叔叔怎麼不能來？」奇點反問「而且怎麼說我們都聊了一年多，你們就都這麼不信任我？見面都帶保鏢來，安迪，是不是她教的？」

　　「是我教的又如何？」明蓁和奇點真是隨意的說「安迪，謝謝你，和奇叔叔這一臉滄桑比，我覺得看的你保鏢的臉比較容易下飯，雖然也是個怪蜀黍！不過比奇蜀黍好多了。」

　　「多謝明小姐誇獎。」譚宗明知道她在損自己，不過此話就當補藥聽了「這樣說來，我還是來對了。」

　　「當然。」明蓁雙手托腮，對著譚宗明笑顏如花「就是不知譚叔叔是否願意分享自己保養的經驗給奇蜀黍呢？」轉眼「奇叔，學著點兒；哪怕只學個一兩招，都能立馬結束這苦悶的單身生活。」朝安迪飛了一個眼色「安迪，說不定下次見面我們就能見到奇嬸了。」

　　安迪手掩了一下，憋住笑。

　　「明小侄女，你也老大不小了。」奇弟熟悉的點了下她「別光說我啊，我們都見了幾次？七次了吧，我侄女婿還在哪裡飛呢？」

　　「他在天上瀟灑翱翔，我在海底悠然閒遊。」明蓁眼珠轉轉，流露出了些許女孩子的淘氣「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魚與飛鳥的距離，一個在天，一個卻深潛海底；因為距離有些遠，所以我們都在努力靠近，不過，至於到底什麼時候能夠遇見，就不清楚了。」

　　「魚？我真的錯了，一直以為你是狐狸，還是有九條尾巴的。」奇點做了一個9的數字「你是吃魚的吧。」

　　安迪這次真的沒忍住，笑出聲「我現在終於覺得有點熟悉的感覺了。」

　　「是啊，每次都幫你。」明蓁嘟嘟嘴。

　　「那你趕快呼叫侄女婿幫忙。」安迪也不再拘束。

　　明蓁假意橫眸「奇嬸，好！」

　　安迪一震，悄悄用手肘碰了她手臂「別胡說。」

　　明蓁握出小拳頭「奇叔，加油，革命剛剛開始，同志可以努力。」

　　「安迪，瞧見沒，她就是沒侄女婿，這嘴也不饒人。」奇點一付拿她無法的態度「我算是看出來了，得找個厲害的治她才行，安迪，你也留心著點，有這厲害的給她留著。」

　　說話間服務人員上菜。

　　「嗯，是得找個厲害的。」安迪一邊拿菜到裡面，奇點點了不少，一邊說「老譚，你說呢？」

　　譚宗明垂頭正準備吃東西，聽安迪點了他一句「還是不要找個厲害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找個厲害的她或許就厲害了，且厲害的侄女婿怎會治她的，興許幫她都來不及。」

　　「這話有理，是我想岔了。」奇點覺得對「明小侄女配得上最好的。」

　　「謝謝兩位叔叔吉言，侄女在此先謝過了。」自謙「安迪，如果樊姐在此肯定會說這有好的就要趕快收，錯過了就是過錯，兩位叔叔都不錯，嬸嬸喜歡哪一款？」裝嫩。

　　「吃東西吧，不是說餓了嘛，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安迪笑著睨眼「你要是喜歡啊自己挑，也老大不小了，28不年輕了。」

　　「三十歲才上升到原則性，現在我有青春的尾巴晃蕩。」明蓁叉了一隻蝦放進嘴裡，酸酸甜甜的，味道還行「自古長幼有序，安迪姐和樊姐還在我前面排著呢，不著急。」

　　奇點抓住了她的話「果然是有尾巴。」還是狐狸啊「安迪，我怎麼都覺得她現在兩隻毛茸茸的耳朵直豎，面帶微笑，後面尾巴輕晃。」

　　安迪佯裝仔細的看明蓁「好像是，畫風很配。」

　　明蓁微笑著「安迪，我能理解，我家素來就是這樣——同仇敵愾，家庭和睦。」

　　「Min。」安迪歎口氣，對於話題突然轉在婚配上有些不解「今天是網友見面吧。」

　　「是啊，我以為你知道。」明蓁垂眸，眼觀鼻：所以幹嘛把你老闆帶來。

　　譚宗明突然打開自己手機，調到記事本模式，轉了一個方向推向明蓁「所以，不知明蓁小姐可否留下Facebook帳號，讓網友見面名副其實。」

　　明蓁眸斜，抬眸，微笑「和一位總是幫著安迪姐的怪蜀黍已經讓我心累了，再加一個，不好意思，我拒絕。」兩隻手指點轉了手機，迅速將它移回原來的位置「有些事，譚總得自己努力！革命尚未成功，譚叔仍需努力，加油！」收回手，垂眸，吃自己的東西。

　　安迪和奇點都看著明蓁輕鬆拒絕譚宗明的舉動，各自不語。

　　譚宗明看著移回的手機黑屏了，目光一轉：她垂眸的臉上嘴角上揚，壞笑不藏。

　　他也沒再多說什麼，但是安迪看的清楚，譚宗明的微笑裡藏著一絲意味不明的詭譎，他一直溫和的，但瞭解他的人才會知道他的溫和一直都是偽裝。

　　奇點察覺出了明蓁對譚宗明的到來有些不喜，但她就是這樣就算不喜歡也完全放在心裡，表情上還假裝在笑「這裡的東西只算一般吧，下次我請你們去特別的地方，那個地方在鄉下有自己的農場，食物都是自己加工的。」

　　「不會是『雙紀』吧。」安迪記得上次明蓁帶她去的店就叫這個名字。

　　「不是。」奇點搖頭「那家店很難約的，我還沒預定到呢。」

　　「那家店不是明蓁的吧，明蓁沒帶你去過啊？」安迪心直口快的說出。

　　奇點看向明蓁「沒有，蓁蓁，你可性別歧視了，這麼好的店你只招待安迪？安迪，上次她發的全蟹宴，真是她自己做的？」他對吃的很講究，一看就知道那是出自好廚師之手。

　　「嗯，那個蟹釀橙真是味道好。」安迪點頭「她的手藝真的很好；Min，我一直很好奇，你是喜歡做菜？」

　　「一半一半。」明蓁轉眸只看安迪「我家裡有條規定，想要零用錢得自己做家事賺，我上面都是哥哥，他們把事情都做光了，就是有也不許我做，所以我就跟著家裡的廚師學做點心，做了點心，爺爺爸爸說好吃我就有零用錢了，然後慢慢的，就喜歡上了；而且遇到煩悶的事或者一下子無法解決的事，做菜能讓我心裡平靜，中國也有古話嘛，治大國如烹小鮮。」

　　「味道是不錯。」譚宗明這時也來了一句「比這蝦好吃多了。」

　　「這是泰國菜，你吃的是杭幫菜，沒有可比性。」明蓁後來才知道老林特意帶譚宗明來的店裡，並點了自己親自做的兩道菜。

　　「譚總也吃過蓁蓁做的菜？」奇點有些不平了。

　　「吃過，很不一樣。」譚宗明喝了一口冬陰功湯「是讓人，很難忘記的味道。」菜如其人。

　　「是啊，都是酸酸的蝦，你給我做的那道就比這道好吃多了。」安迪吃著今日點的酸甜口味的蝦仁，也發出自己的觀點「不知道哪個侄女婿有這個福分。」趁勢反擊一下。

　　「安迪嬸嬸，和網友叔叔見面呢！」明蓁送了一口飯入嘴：到底誰一直在說。

　　安迪立刻用手肘打擊她一下：還來！

　　作者有話要說：

　　正式交鋒了！我容易嘛！

　　下面是的明家後面的人員家譜

　　明鏡：一直未婚，無子嗣。

　　明樓：明瑞（男）、明華（男）、明心（女）

　　      明瑞：明恒（男）、明懌（男）

　　      明華：明恪（男）

　　      明心（嫁了個外國人）：傑森（男）、安德魯（男）

　　          明恒：明堯（男）、明宥（男）、明蓁（女）

　　          明懌：明桓（男）、明颺（男）

　　      明恪：明煒（男）、明哲（男）、明濤（男）

　　      傑森：兩兒子。

　　      安德魯：不婚，一私生子。

　　明誠：一直未婚，無子嗣。

　　明台：三個子嗣，長子繼承『明』，次子和小女兒都恢復了黎姓，在那個動盪的年代也是無奈之舉。


第25章 二十四

　　吃了一半，明蓁藉故離開。

　　到了收銀台準備將單買掉。

　　「嗯，第九桌？」餐廳人員向她確認買單的台號。

　　明蓁掏出手機打算用My Pay，明家旗下的一款支付軟體。

　　但是有人攔了她的手機，遞過去一張卡「我不請自來，當然應該由我買單。」

　　收銀人員一愣。

　　明蓁轉頭「能請您的客是我榮幸，我來買，你應該不在意銀/行/卡積分，可是我的積分可以讓同住的姑娘們有免費的網上視頻看，得為來上海打拼女孩們能省則省；而且對收銀人員來說手機支付更快捷。」將自己的手機重新遞過去。

　　收銀人員拿了一掃完成了支付，將收銀台遞給她。

　　「瞧見沒，很方便。」明蓁則拿了銀/行卡退給譚宗明「嗯，容我推薦一下，My Pay是你最好的選擇。」明氏是很早就投入到了網路協力廠商支付領域，旗下My Pay支付平臺集國際流行的信用卡，借/記/卡，電子支票等支付方式於一身，説明買賣雙方解決各種交易過程中的支付難題；在美國和歐洲的跨國交易中超過90%的賣家和超過85% 的買家認可並正在使用其電子支付業務，而這項業務也已經拓展至亞洲各國，並和國內最大的協力廠商支付平臺簽訂了合作意向書。

　　「為什麼對我有敵意？」譚宗明收回卡，也沒強求，對於明蓁這類習慣隱匿自己的女子，他採取了直接的方式「我哪裡得罪過嗎？」

　　「沒有。」明蓁搖頭「恰恰相反，不是敵意，是敬意。」

　　「敬意？」譚宗明目光深邃「我感覺到的是滿滿的敵意。」

　　「真是敬意。」明蓁拿住手機「誰能對酷似自己曾祖父的人充滿敵意呢？」

　　曾祖父！？譚宗明不知該哭該笑「那不知是否有機會能得見這位長輩？」好吧，損人的話說的讓人無法拒絕。

　　「他過世了。」明蓁聳下肩「至於您覺得的敵意，是因為我的懼意所致。」

　　「懼意？」譚宗明與她略走離收銀台幾步「為何？」

　　「不該恐懼嗎？譚總咳嗽一聲，國內商圈都要抖三抖。」明蓁玩笑，但隨即就收斂了這份玩笑，正色道「在紀總的葬禮上您的隱忍與慈悲讓當時的我自慚形穢，從來產生了輕微的懼意。」低頭苦笑「那時候的我因為一些私人原因而迷失，要不是紀總的離世或許我會在那條路上越走越遠，最終引火焚身，所以……」

　　「看來你自己從迷失中走回來了。」譚宗明一直以為她是很狡猾的那類女子，絕對不會向外人袒露內心，但突然她說出了這些是他沒想到的。

　　「讓一個人用性命做為警示，代價太大了。」明蓁對他收起了展開的刺「在葬禮上我看見您冰冷的眼神，還有亡者家屬的傷痛，我才意識到自己是多可惡；始終都記得那份冰冷，如刺如刀，所以我本能的畏懼、防衛。」

　　「但現在應該不需要了，你彌補了過失。」說開了，譚宗明給以微笑「現在還是冰冷嗎？」

　　「對，我覺得自己可能還會迷失。」明蓁柔聲「我需要有人提醒我，您的冰冷正是我需要的。」再度張開了自己的防衛「我這麼說並不說您是冷酷無情的人，只是人都各有所需，安迪需要您的溫暖，我則選擇冰冷，但不希望被凍傷了，所以得離遠點。」

　　「我是第一次聽聞這樣被需要。」譚宗明恍然「你總是這樣出人意料嗎？」

　　明蓁馬上接話「出人意料的不是我，而是您。」但話只說了半句。

　　「我？」譚宗明不解她所指。

　　明蓁快走兩步「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待到您抱得美人……」她看好譚宗明和安迪，近水樓臺先得月嘛。

　　「沒有，明蓁小姐千萬不要誤會了，只是同事，也算是朋友，我很珍惜這樣的關係。」譚宗明向她邁了一步，很認真的說「您不是多嘴的人，肯定也不是多事的人；你一定能很好的理解我的意思。」

　　明蓁被他嚴肅認真態度小驚了一下，察覺了出他是在很認真的警告自己，其實他眼神這次是冷到極致，並且嚴厲危險，大有『若因為你的多言而毀了我和安迪的純潔友誼的話，我就會動用一切力量毀了你』的架勢；明蓁反而笑了，笑的那般絢爛「譚總您放心，我剛才雖然自作聰明的自取其辱了，但是吃一塹長一智，我肯定不會自取滅亡的。」

　　譚宗明牽強笑起「我只是很珍惜和安迪的友誼。」

　　「我理解。」明蓁善解人意的很，莞爾「只是容我萬分失禮一句，當您是選擇成為某人終生的暖心好友，其實也同時成為了您前任、現任、後任女友們的無心渣男；您果然是我人生道路上最閃亮也最冰冷的指路明燈，多謝！」隨即快步回座位了。

　　譚宗明站在原地，強壓下被人點穿心事的憤憤，表情完全冷冽了。

　　9號桌。

　　「唉，怎麼去了這麼久？人多？」安迪以為她是去補妝的。

　　「沒有，就聆聽了一番長輩教導來說這時間不長。」明蓁放下手機。

　　奇點雙手交握「還看不出啊，她是去買單的，你同事也是去買單的；不過，他可能已經吃不下了。」

　　安迪實在不太明白「Min，我不明白，就算有那件事在，但你應該很習慣了，為什麼對老譚這麼有敵意？」她以為是關於收購的事，但是她不懂為何明蓁會這樣不滿，企業之間分合很正常，她這樣的敵意有些不專業。

　　「這個我就猜不透了。」奇點手撐頭「按理說同性相斥，怎麼在這裡變成異性相斥了呢？」

　　其實他們也都看出來了。

　　明蓁一挽安迪手臂「看到了？異性也是可以相斥的。」

　　安迪抬手捂住眼睛，無力。

　　「安迪，不好意思，我接到個電話，需要回公司了。」譚宗明走來，禮貌的對他們解釋「嗯，你可以自己嗎？」

　　安迪抬頭「當然，我沒問題。」

　　「抱歉，奇點先生。」譚宗明轉對奇點。

　　奇點起身「沒關係；很高興認識您。」

　　「我也很高興認識您。」譚宗明對他有禮有節「留步。」然後目光一轉，禮節性的溫和轉為冷漠「再見，明總。」

　　奇點不動聲色的也看向明蓁。

　　「再見，譚總。」明蓁坐在位置上，動動唇而已。

　　二人目光完全沒有交際。

　　譚宗明對著另外二人再度致歉頷首離開。

　　奇點看著明蓁「你反應不對，他看上去挺不錯的，枉費安迪把他帶來。」

　　安迪輕咳一聲「到底怎麼了？」知道就好幹嘛非要說出來。

　　「沒什麼。」明蓁輕鬆回答。

　　「沒什麼你把這麼溫和的人刺的冰寒三尺？」奇點可不信「你可是待人接物張弛有度的典範。」

　　明蓁叉起沙拉，吃了好大一口，讓自己嘴巴有事做就可以不回答了。

　　奇點笑了「我只聽說我們那時候小學生時男孩子會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的女生，難道大了之後就是反過來了？」

　　明蓁睨眼「我只是說了實話。」

　　「刺痛人心的實話，姑娘，你精世通明，所以你的實話可能比拳頭還要兇狠。」奇點對明蓁有所瞭解「更何況實話本身就有可能是最刺痛人心的，安迪，你的同事受傷不淺。」

　　「怎麼會？你都不知道他是誰，我不過是兩三句無關痛癢的實話，以他的功力足以定轉眼拋於腦後。」明蓁放下餐叉「說不定剛才一句再見後就已經不記得了，人家可是日理萬機的。」

　　「姑娘，你從不低估別人、也不高估自己，但千萬別太過低估自己。」奇點挑眉，慢聲細語「你的優秀毋庸置疑。」

　　……

　　她們快要離開的時候遇見到了和同事一起來吃飯的關雎爾，關雎爾趁此機會讓安迪證明早上送她的不是男友，因為安迪早上送她上班，被人誤會是結交了開豪車的男友。

　　「小關，那是你鄰居啊？」同事A證實「你鄰居穿的是阿瑪尼，整套，去年款，咱們公司合夥人大姐，去年買了個上衣還顯擺好幾回呢。」

　　三人也坐下。

　　同事A繼續說著「不過不奇怪她開車那好車，每個月光保養費就夠買一套了，那個男的渾身品牌就多一點了，襯衣是普拉達，外套是古馳，穿的非常的含蓄，但是很高端，也可以理解，什麼人接觸什麼人都是有講究的。」

　　「還有那個白淨漂亮的妹子穿的是新款Lanvin，也是一套，那條絲巾則是同品牌的限量版。」同事B也看出來了「還有她手腕上帶的鐲子，看那個成色，價格肯定嚇死人。」

　　「為什麼你們都能看出來？」關關佩服死她們了「我怎麼就看不出來啊？」

　　同事互相看了一眼，同事B說「等你實習結束，你的工資也會漲，到時候認識這些牌子比看報表簡單的多；你也別謙虛了，我們知道你低調，可你經常分享給我們的糖果在國內很難買到的，我們不問什麼，吃飯吧。」

　　關關推推眼鏡，也不再多說什麼：那些糖果都是蓁蓁讓她帶給同事們分享的，但是這麼想來好像她沒有讓瑩瑩帶去她的公司過，嗯……「這個牌子真的很重要嗎？我的衣服都是我媽買的，雖然不是什麼大牌，可也都挺好的。」

　　「你太天真了，親愛的。」同事A立刻教導她的錯誤觀點「你還真以為大家買這些名牌是為了款式啊？人家買的是身份是層次，就像剛才那個魏先生其貌不揚的，要不是穿的這身名牌能和你兩位漂亮鄰居共進午餐？」

　　「啊？」同事B也調笑著。

　　關雎爾不聲響。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2:50

第26章 二十五

　　出了餐廳，明蓁就接到電話先回公司了，安迪送奇點。

　　安迪回公司的時候卻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

　　秘書給她送水。

　　「怎麼了，大家？」安迪問自己秘書「剛才還好好的。」

　　「譚總一回來就發火了，現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秘書輕聲回「不知怎麼了？我進公司這麼久從沒見過譚總發過火。」小心翼翼的回。

　　安迪扭開瓶蓋，失笑：這小妮子到底說了什麼呀，能把好脾氣的譚宗明給激怒了。

　　辦公桌上手機響了，安迪接起。

　　「安迪，那個房子你還是換吧，我今天就派人替你搬家。」電話裡譚宗明的聲音努力壓抑著「不行，我不能住在那麼陰錯陽差入住的地方，另外那個安迪姑娘還在失蹤中吧。」

　　「老譚，如果明蓁有冒犯的地方我替她向你道歉。」安迪反倒安撫譚宗明「你不是說我需要一點煙火氣嘛，明蓁是我很投緣的朋友，她那裡進出都是眼紋鎖，樓下直接住了一大批隨時能保護人民財產安全的衛士，不用擔心的。」

　　「安迪……」譚宗明無法將自己的鬱悶告訴她，可又怕明蓁無意間洩露出自己不敢說的心事「我覺得這個明蓁，怎麼都有些古怪，網上聊聊天還可以，她太精明了，可不能小覷。」

　　「你覺得她會偷竊我們的商業機密？」安迪笑了「你也太小看她了，我見到本人的時間是她不長，但是我可以打保票，她絕對不會這麼做；有些資料她根本就不用偷，她會算；我對數位和記憶力更很自信，可是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算不過她，她可以從幾組看似完全沒關係的資料裡找到關聯，更能細枝末節裡找到別人想不到的線索，然後加以演算推敲；如果說你擔心她偷我的，不如擔心我會不會竊她的。」

　　「你們還真是有些相似，都挺固執的。」譚宗明想起在『雙紀』自己與她的一番談話，其實她也有很直接的一面，在老紀問題上就是如此；而剛才之所以她會動怒是因為自己不想讓她多管閒事的狠話所致，從她話語間可以看出她應該是支持自己的，但是……著急用言語警告而搞砸這一切的是自己。不知為何看見她壞笑的將自己和安迪陪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想打斷她；自己的心事已經被她察覺，好像那雙玻璃珠子般的眼能在頃刻間看透一切。

　　「老譚，她說的很過分？」安迪探聽一下「應該不會吧，其實我覺得她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分寸她把握的比我好。」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似乎都斟酌過。

　　「過分，很過分！」譚宗明深呼吸「很久了，沒人敢對我說這麼過分的話。」竟然罵自己是渣男。

　　安迪知道一些他為了收購紅星做的事「不過也是，你都設計要讓沈熙鑽套了，她說兩句過分不算什麼。」

　　「沈熙沒有上當，躲過一劫。」譚宗明深刻的覺得沈熙能躲過自己設的這個局肯定背後有那個小妮子指點「我真是覺得越來越有趣了，很久沒有遇見如此勢均力敵的對手。」

　　「小心哦，我也是偶爾得知的，據說明氏集團有個座右銘——在家識時務者為俊傑，對外于敵人、對手必定趕盡殺絕。」安迪也是在原來的投資行裡聽聞的，因為她的大老闆娘應該就是明蓁的姑奶奶「她小小年紀五年前買下整座樓，十年前開始創立紅星，而現在紅星雖不是她領軍，卻依然平穩上升，實力不容小覷；再加上她也明確表示不會放棄紅星的獨立性；老譚，為什麼是收購，而不是購買他們的股份加入其中呢？」

　　「的確，一開始有老紀的這層誘因，但是董事會你是知道的，沒有大家一致的認可我一個人也說了不算。」譚宗明站在他的辦公室前，看著對面較遠處那棟銀色玻璃面的高樓，那是M』C亞洲區總部「但是現在，安迪，我要收購紅星，我想得到它，我要得到它！」

　　安迪聽著電話，面露小小的狡笑「我知道了，那我工作了！」

　　「好。」譚宗明望著遠處的大樓：不要以為你能掌握一切！

　　……

　　下班到家。

　　樊勝美躺在21樓的沙發上，做著紀梵希的黑蕾絲面膜，關雎爾今天也準時回來了。

　　「那個奇點啊。」樊勝美聽關雎爾說了中午遇見明蓁和安迪的事，還有就是一個相貌平平的男子，其實樊勝美和關雎爾都沒見過奇點，只是聽黎宏鴻描述過他「蓁蓁，有什麼發現沒？」

　　廚房裡是正包港式蝦肉雲吞的明蓁，她今天準備的都是港式的餐食，海南雞、咖喱牛腩、叉燒，還有海鮮炒飯「是問奇叔是不是線上下也幫著安迪？」

　　樊勝美起身走過去「是啊。」

　　「沒想到雎爾也開始八卦了。」明蓁快速的包著雲吞「不傳八卦是做人的基本美德。」

　　「我爸也說過類似的話。」關雎爾抱著抱枕也走了過來。

　　樊勝美坐上吧台位「蓁蓁，說實話，你對這個奇點到底怎麼看？」

　　「他太防人了。」明蓁心裡默數著數量「安迪說她回來吃飯的，說是晚點也要給她留的，不過誰給瑩瑩打個電話，問她到底回不回來吃飯？我在群裡留言她根本沒反應。」

　　「小邱今兒一大早發什麼神經？連早餐不吃就上班了。」樊勝美昨兒和自己的老同學聊到深更半夜才回來，不知她們發生了什麼事。

　　「我把小曲偷偷塞紙條給白主管的事如實告訴她了。」關雎爾說出原因「這白主管是她男朋友，我覺得她有權知道真相。」

　　「唉。」樊勝美歎口氣「怪不得連早餐都不吃就走人，估摸著是連蓁蓁帶我都一起記恨起來了，她現在恨咱們背叛她，肯定報復性反彈，直接投入白主管懷抱！」她敷著面膜說話聲音不太清楚。

　　「可我本來不反對他們在一起啊，但我現在非常反對！」關雎爾義正言辭「我覺得這白主管太不是東西了。」

　　明蓁聽了這話，停止了增加雲吞的數量，去準備其他餐食了。

　　「有什麼用，你現在想勸她她也得聽啊。」樊勝美果然是男女博弈的專家，深刻瞭解情況「她現在是寧可記恨咱們，也不會她家白主管人品有問題。」恨鐵不成鋼「你們這些年輕女孩，談戀愛都能談成傻子，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我們只能祝她好運了。」

　　關雎爾將下巴壓在懷裡的抱枕上「蓁蓁，你覺得呢？能不能想想辦法，讓瑩瑩看清真相？」

　　「莫與傻瓜論短長。」明蓁也覺得樊勝美的話是現在最好的處理方式「我可不是九頭牛。」拉不回一心要想要撞南牆的主。

　　就這樣過了幾天，邱瑩瑩一直沒回來，關雎爾給她打了不少電話，群裡、私信她都不回。

　　安迪跑步回來，發現應該準備早餐的明蓁不在廚房，於是上樓先洗澡換衣服，看見關雎爾在勝美的房間裡。

　　「太沖穴是肝經要穴，很多人心裡有憂思鬱悶就會導致痛經，按了這個穴位就好了，特別是春季，最管用。」明蓁的聲音也從裡面傳來「早上時間來不及，你先把是沖的紅糖薑茶喝了，晚上回來我給你針灸。」

　　「怎麼了。」安迪在門口「勝美不舒服？」

　　「嗯，老毛病了。」關雎爾也挺擔心她的「每次都這樣，吃那個Swisse的藥丸會稍微好些，不過樊姐總忘記吃。」

　　「現在已經好多了。」樊勝美臉色不好的半躺在她臥室裡的貴妃榻上「多虧這一年來蓁蓁給我食療，可是我就是憂思鬱悶，偶爾還會痛的爬不起來；但是今天不能不去，有會啊。」

　　安迪又發現了一樣「剛才聽你說，難道你還會針灸？」

　　「也是為賺零用錢和服務家裡長輩的老師傅學了幾招，過去家裡的長輩還是比較相信中醫的，一些小病小痛都是中醫看的。」明蓁收起一個針盒「當時移居美國的中國醫生也有，後來更多了，就跟著學起來；而且中國的食物也和中醫很有關聯，食物的相生相剋都要學習的；關關，給她喝吧，再給她包裡放幾包，手機設定提醒，免得她忘了，自己的身體不愛護，還指望誰愛護你啊！」

　　「有你啊！」樊勝美理所當然的霸道「哪個男人敢和我搶你，讓他來試試，姐直接把他扔出去！蓁蓁，不許你嫁人！」

　　「這個好，得空你也教教我。」安迪對中醫有些興趣。

　　「行；都換了衣服，拿上包，吃完早餐我們就直接走。」明蓁讓她們各自都快些「筱綃呢？關關你去叫她；勝美，我今天送你去公司再去自己公司。」

　　「嗯。」樊勝美今天是擠不動地鐵了，打車又覺得貴；她工資不算少，但是開銷太大，身後更有無底洞填不過來，現下更因為疼痛而哭喪著臉「蓁蓁，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那小關就由我來送。」安迪知道明蓁早上會送樊勝美到地鐵，然後載著關雎爾一起去金融街。

　　「你可停久點，不然小關又要被誤會了。」明蓁記得那天的事呢，調侃「其實她們怎麼也不想想，我們安迪姐明明也是霸道女總裁嘛。」

　　「那你是什麼天仙總裁攻嗎？」安迪和她們混的不錯，也學會了不少她們嘴裡的網路詞彙。

　　「她是我的貼心小內衣。」樊勝美抬手摟住她「誰都不許搶。」

　　「這一大早的幹嘛呢？」曲筱綃頂著一頭淩亂短髮，還沒睡醒的樣子，她昨天加班，剛起來就看見她們都在玫瑰屋裡「蓁蓁，有沒有吃的呀？我餓了。」

　　「吃早餐，上班。」時間不早了。

　　飯桌上關雎爾又提起她那個不省心的好朋友，但是樊勝美這次沒理會表示這姑娘已經不是一通電話能說服了，要勸也要等她在外面冷靜了之後回來再說。

　　曲筱綃只聽不插嘴，免得引火焚身就得不償失了，因為現在連安迪在內都覺得這件事是自己做錯了，而唯一算是支持自己的明蓁也默不作聲。她算是看出來了，明蓁才是這些人當中的人精，於幕後坐觀天下，掌控全域；真是偶像！至於那個智商不夠的邱瑩瑩，根本不管自己的事。


第27章 二十六

　　車庫。

　　安迪帶著關雎爾先走了。

　　明蓁在安迪走後從車上下來，掛斷了打給曲筱綃的電話。

　　曲筱綃也從車裡出來「什麼事？」走向那輛SUV。

　　「最近回來是不是提心吊膽的？」明蓁站在車門前，車門未關。

　　曲筱綃終於找到機會向她抱怨了「是啊，我不管加班到多晚，回來都得小心了。」

　　「既然遇到了於己不利之事，當然要找機會從根本上化解。」明蓁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樊勝美坐在車裡看著：她又想幹什麼？

　　曲筱綃覺得明蓁對自己若即若離的，GI項目的事情她根本沒插手，是安迪和關雎爾幫了大忙，但是自己不敢得罪她「蓁姐什麼意思啊？」

　　「你有人有車吧。」明蓁問了個聽似不知所謂的問題「香車，美人。」

　　曲筱綃半敷衍「嗯，有啊，怎麼了？」但是突然她就收斂了這態度，正眼看向明蓁「姐的意思是？」領悟。

　　「你懂就好，交給你了。」明蓁達到目的了「就知道你是聰明人，先跟著安迪好好學基本的，若有機會我來教你。」小妮子雖不學無術，但也算機靈。

　　曲筱綃立刻跳起「是，一定圓滿完成任務！還是蓁姐，太對我心意了！」明蓁的這四個字立刻讓曲筱綃這人精明白了，小白癡的邱瑩瑩現在認死理不回頭就是因為相信她那個渣男男友愛自己，可如果讓她看見他出軌的證據，那就不一樣了，自己也就從根本上被洗白，這就是明蓁所言的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撲上去抱了一下明蓁「姐，你可真壞！」曲筱綃對明蓁飛眼「不過我好喜歡！」

　　「快走吧，你剛開業，要以身作則。」明蓁依然從容「小心開車啊。」

　　「好嘞。」曲筱綃態度完全改變。

　　明蓁坐回車裡。

　　樊勝美看了她一眼「她是小狐狸精，你是老狐狸精；算計瑩瑩是吧。」

　　明蓁發動汽車，開出車庫「現在回頭來得及。」

　　「在她和白渣男住了一個星期之後？」樊勝美知道她不會她們任何生活，畢竟那是自己的日子。

　　「她做出了努力，我尊重這種努力。」明蓁駛上路「蓋茨比裡有這麼一句話『每逢你想要批評任何人時，你就記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並不是個個都有過你擁有的那些優越條件』，所以我不想批評瑩瑩什麼，而且我覺得為了這段感情她的投入和努力都是值得尊重的，而世界就是如此，繁華喧鬧各種誘惑，但如果你能翻過來想這麼做也是有另一面好處的，如果瑩瑩能有辦法讓白主管收斂玩心，抵抗住外界各種誘惑也不辜負了我讓曲筱綃使的不上檯面的小詭計，如果她能成功那麼她的付出便也就值得我們羡慕了。」

　　「將危機化為轉機，那是你，不是小蚯蚓那個沒腦子的。」樊勝美的下腹還隱約疼痛，說話有氣無力「唉，你總是最早看清、最晚出手，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嘛，就是你明明知道是南牆卻非要等我們撞到了疼過了之後才幫忙。」

　　「不然怎麼辦？」明蓁反問「像雎爾那樣電話裡支支吾吾？像你？苦口婆心說破嘴皮子？有用嗎？反而把她越推越遠。」

　　樊勝美氣結，卻又找不到話來反駁「看來我得想著如何好好安慰小蚯蚓了。」其實她自己心底裡也明白明蓁是在幫邱瑩瑩，以她的方式而已。

　　「紙巾都備好了。」明蓁看著車「也訂了澳洲龍蝦。」她能做的也不多「巧克力啊、薯片、話梅、堅果都是滿倉狀態。」

　　樊勝美靠著椅背「唉，哀之有你，幸之有你；要是你能天天送我上班該多好，我和你說啊，昨兒我地鐵上遇到一男的，車上人太多，我好不容易擠上去，結果和他正面相對站了半天，尷尬死了。」她聊起閒篇也預示著她已經默認了明蓁的使壞。

　　「這回深刻瞭解了一個成語了吧。」明蓁順著她的話說「切身體會啊。」

　　「什麼？」樊勝美蹙眉「這跟成語有什麼關係？」

　　明蓁在紅燈前停下「實打實的『面面相覷』啊。」

　　樊勝美怔了一下，然後笑出來「還真是。」在她的玩笑中將不好心情揮散。

　　……

　　路邊。

　　司機幾乎要把頭低頭最下面了「對不起，譚總；我立刻聯絡其他的車子過來接您。」

　　「沒關係。」譚宗明下了車「我打車去公司，這裡交給你處理了。」拿出電話，撥動，告訴秘書自己會晚到，如果客人來了，請安迪暫時接待一下。

　　司機連忙替他攔車，今天真不巧，譚宗明急著去公司，是一位元德國來的客戶，德國人很嚴謹更守時，沒想到車子就拋在了路上。

　　明蓁送好樊勝美回轉，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發現了一輛惹眼的豪車，是賓利雅致728，她喜歡的車子之一，自然多看了兩眼，這多的兩眼就看見了路邊站著的男人……今天是正裝？

　　譚宗明見一輛普通的大眾SUV開過去，又倒了一些回來，車子停下，車窗自動放下，竟然是她。

　　明蓁看著情形就知道是他的車壞了，輕笑；通過車窗看向車外：給你五秒鐘，不上來就走人。

　　譚宗明看著車子沒開走，稍待停留，邁出步子就走了過去，可沒想到車子就在他快到跟前的時候竟然往前開了一些距離，譚宗明去拉車門的手被錯開了。

　　譚宗明向前看又停在前面的車，她還是沒開走，這次他大步上前，拉開副駕駛的位置的車門就坐了進去。

　　「保險帶。」明蓁似笑非笑的，按動車窗按鈕關上車窗。

　　譚宗明拉過保險帶，系好：他知道剛才她明知道自己會過來卻還是往前開了一兩米的行為是故意為之。

　　明蓁啟動汽車「公司，對吧。」誰說只有你會使壞！

　　「對，我有客戶要見。」譚宗明稍稍打量了一下這輛SUV，有些年頭了吧，車子空間挺大的，很整潔，沒有異味，車內沒有任何女孩子的物什裝飾，只有一盒紙巾放在前面。

　　明蓁開著車，看著路「保證20分鐘之內送你到公司。」這個時候路上高峰已經過了。

　　譚宗明看了她一下「怎麼知道我著急去公司？」

　　「很好猜啊，名擺著就是車壞了，而您住的那麼遠，卻在這個出現在這個路口，這麼大早就出門一定是有重要客戶要來。」明蓁沒有故作玄虛「而且那個司機站在路口也是一臉焦急想給你攔車，更佐證了我這個想法；而且——」

　　譚宗明挑眉「說下去啊。」

　　「是德國人吧。」

　　譚宗明這回真是愣住了「我可以聽聽理由嗎？」

　　「以您在國內商圈的地位遲到幾分鐘不會有人說什麼，因為大多數過人不太會在乎這一兩分鐘；就算老闆比您大，您的人脈實力都在那裡，他們就算不喜歡您的遲到也不會選擇斷了與您的聯繫。」明蓁目不斜視「歐洲經濟雖不至於如國內報導裡所說的那樣衰敗，但情況也的確不算太好；但其中比較良好的就是德國，且最計較時間的絕對是以嚴謹著稱的德國人，您的司機那麼著急，你看來也是對突發的事情有些不滿，所以我就大膽猜測您的客人是德國人；當然只是我胡猜的，各國都有對時間要求嚴格的商客。」

　　「果然聰明。」譚宗明聽了她的話都不由讚歎「怪不得你小小年紀就能帶領紅星創下國內很多第一。」

　　「班門弄斧，顯擺了。」明蓁自嘲。

　　「我欠你一個人情。」譚宗明真心的說「以後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來找我。」

　　「不求錦上添花，但求雪中送炭。」明蓁聽到自己手機在響「好，我記下這個人情了；抱歉，我接個電話。」不喜歡藍牙耳機，一般都是開免提的，這次也是「嗯，三嬸。」這是黎宏鴻的母親，其實是堂嬸。

　　「蓁蓁啊，在開車嗎？」電話裡傳來一個婦人親切的聲音。

　　「嗯，在開車。」明蓁倒也不顧忌譚宗明「什麼事？」

　　「這個禮拜六有沒有空？」

　　「三嬸，不是吧。」

　　「你這丫頭別推三阻四的，你爸媽都和我說過了，不喜歡你找外國人，你都在國內十年了，也二十八了，除了賺錢、讀書、學做菜其他事情你是一點沒想啊；我跟你說啊，你媽特意囑咐我了，說她也想要個中國女婿，不過你沒談過戀愛，怕你吃虧，所以讓我們這些長輩為你操心下，這次這個具體情況我讓巨集鴻傳微信給你；週六晚上六點半，外灘18號5樓，你知道那地方吧，一個外國名字的餐廳。」

　　「三嬸，我能不能不去？我答應為美美做調養的。」

　　三嬸霸氣十足「你敢！」

　　明蓁歎口氣。

　　「不去行啊，週五帶男朋友到我家吃飯，週六就不用去相親了。」

　　明蓁明知故問的刺激三嬸「三嬸，我有其實很好的女朋友……」

　　「那個叫什麼安迪的是伐，你少打歪主意。」三嬸一下子就識破了「我跟你說啊，對方也是富家子，自己有公司的，回來後不管看得上看不上和我說一聲啊；這是政治任務，你不去自己知道後果。」

　　「三嬸，我大哥二哥還沒娶呢，長幼有序。」明蓁做最後掙扎。

　　「你大哥二哥都在國外我管不著，現在我就管你，你放心，這次這個不行，嬸這裡還有呢。」三嬸的話讓明蓁頭快敲到方向盤了「你不喜歡做生意的話，副教授、醫生、律師、設計師都有，唉，有個姓趙的醫生真的不錯，也是個博士，你說要讀博士我就說不要讀了，女博士說出去好聽可以找人就難了……」

　　「我知道了。」明蓁再重重歎氣，搶斷她的嘮叨。

　　「蓁蓁，我跟你說女孩子過了三十歲要孩子就難了，你媽說了希望明年就能抱外孫……」

　　「嬸，我身邊還有別人呢。」

　　「是誰？雎爾還是那是美美？」

　　「安迪的老闆。」

　　「嗯？安迪的老闆幹嘛坐你的車？」三嬸一愣「男的女的？」

　　「不和你說了……」

　　「蓁蓁，他多少歲了？結婚了沒？長的如何？」三嬸連珠炮的在明蓁掛斷電話前發問，當然他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抱歉，我三嬸退休了。」所以沒事就喜歡八卦一下，明蓁掛斷了電話。

　　「你家人很疼愛你。」譚宗明能從話語裡聽出。

　　明蓁開車很穩不過速度也不低，這個時候路上車不算多，基本上是一路暢通「是啊，比起安迪和勝美我是幸運多了，家庭幸福，備受疼愛；安迪緊張的時候是不是喜歡喝水？」

　　「對。」譚宗明知道她岔開了話題。

　　「雖然在美國大家都習慣喝冰水，不過現在是在國內，你讓她的秘書不要總是給她冷水，準備點熱水，喝冷水對胃不好；緊張會讓人有負面的壓力，這些壓力也會在五臟六腑內積存。」明蓁看著前方「當然你公司的水肯定都是好水，但還是準備一些熱水比較好；還有準備一些甜的餅乾，她要是開會時間太長就給她泡杯熱紅茶配兩塊餅乾，這樣能緩解用腦過度，也能讓她緩解無形的壓力，說自己沒有壓力，怎麼可能呢；我和她說了，但估計她上班就忘記了，反正遇見你了，相信你會好好照顧她；還有哥大畢業、華爾街工作這些，美女高官，精明幹練卻有些不近人情，不要讓她看起來太特殊，這對她沒好處；那些經歷弄不好可能成為她的絆腳石。」都是她自身的切身體會。

　　「比起我這個老闆，你更關心她。」譚宗明從她話裡聽出了她的真心關切。

　　「不然要朋友幹什麼？」明蓁反問「我還想和她成為長久閨蜜的，你可別想搗亂。」

　　「我還是你的指路明燈呢，這麼說合適嗎？」譚宗明想起那茬。

　　明蓁不看身邊只看前路「燈不明沒關係，夠冷就行了。」

　　「上次的事對不起。」譚宗明道歉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是我料錯了。」以為他是想追求安迪的，他喜歡安迪是毋庸置疑的，但沒想到他願意是守護者的方式奉獻付出「你會後悔的，安迪很出色。」

　　「她的優秀我早就知道。」但是自覺自己沒有那個負擔她的能力，譚宗明這一個星期就怕安迪看見自己會有什麼不自在，但是看來完全沒有，也信了明蓁沒有在她面前說什麼「謝謝你守口如瓶。」

　　「我是很壞，但還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壞。」明蓁彎起嘴角。

　　譚宗明斜眸「你知道我是怎麼想你的？」

　　明蓁駛入他公司大樓附近的路，停下，這才轉頭看他，突然莞爾一笑「因為你我是一類人，到了，譚總。」她沒有停在他公司門口，那樣太顯眼了，而是保留了一段距離。

　　「我倒不覺得。」譚宗明沒有立刻下車：笑的真狡猾，但真漂亮。

　　「從我在葬禮上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收購紅星，譚總，你以為我會打沒把握的戰役嗎？我更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明蓁保持了莞爾的表情「我可能比你自己都要瞭解你！因為最瞭解自己的並不是親人、愛人，而是對手！」她研究譚宗明一年了，他的很多事情她都已經了若指掌「再見，譚總。」

　　譚宗明打開車門「那最瞭解你的人，又是誰呢？」

　　明蓁的笑容在這個問題後僵持了下，笑意掛在嘴邊卻從眼裡消失「想要我命的人！」

　　譚宗明正在下車的動作停頓了下，轉頭看向她。

　　「我也有個會。」明蓁請他快些下車。

　　……譚宗明站在下車的地方看著她的車轉彎消失：想要我命的人！誰想要她的命？誰敢要她的命！？……垂眸：還有週六晚上六點半，外灘18號；她竟然沒談過戀愛，倒也是，能力十足又狡猾多姿的女人怎會輕易看上誰呢……轉個方向，邁步向公司走去，彎起嘴角。


第28章 二十七

　　過了兩天，週五。

　　安迪突然發現自己辦公桌上的水變成了溫的，有時候還會有兩塊餅乾，想起明蓁似乎是這樣對自己囑咐過，不過自己沒告訴秘書啊「這是？」

　　「這是我讓她這麼做的。」譚宗明從後面走來。

　　安迪自然看向他「老譚？」

　　「你的好室友特意囑咐我的。」譚宗明今天也是白襯衣，黑的長褲，清爽也低調。

　　安迪蹙眉「什麼時候？你們現在私下聯繫了嗎？不，不會，明蓁不會這麼做的。」

　　「我可是她的指路明燈，為什麼不能？」譚宗明微笑。

　　安迪搖頭「因為，因為……這不可能。」

　　「這世上沒什麼是完全不可能的。」譚宗明並不解釋「我也覺得喝點溫水對胃好。」

　　安迪還是不信，但覺得一定事出有因，但不糾結於此。

　　譚宗明坐下「週末了，有什麼計畫？」

　　「在家，明蓁會中醫，週末她要給勝美針灸，所以我跟著學點。」安迪已經有了計畫「有工作？」

　　「不是，我想請你的室友一起吃頓飯，感謝一下她們。」譚宗明邀約「週六晚上六點半，我派車去接你們，如何？」

　　安迪也算理解，老譚是想讓不擅與人交際的自己和她們打好關係，不過「不必了，就算要請她們吃飯，我自己也可以。」

　　「這不是一般的請客，你只有住的舒服開心才能更好的投入工作。」譚宗明給出了他的理由「更何況你回來這麼久，我們也沒有一起吃過飯；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給吧。」

　　「那好吧，我會和她們說的。」安迪無法拒絕，老譚都這麼說了「不過你不用派車的，我們的車夠用。」自己的，加上SUV和小曲的車絕對夠坐了。

　　譚宗明笑起「那就說定了。」

　　……

　　晚上。

　　安迪吃了一口酸菜魚：好嫩，酸酸辣辣的，好吃。

　　「吃飯？我要去，我要去！」曲筱綃喝著野生鯽魚湯「譚大鱷請客，下刀子我都去。」

　　關雎爾吃了一口天婦羅炸蝦「那我也去吧。」跟著她們能見識大場面。

　　樊勝美又撈了一塊雪白的魚肉「幹嘛突然想請我們吃飯？」譚宗明到底想請誰吃飯？安迪，還是……轉眸主位上老神在在的的某人。

　　「我不去。」明蓁喝了口湯「那天我有政治約會。」

　　「政治約會？」關雎爾不懂「不是說政府官員不能吃喝了嘛。」

　　「小傻瓜，政府官員就不能下館子了，是不能公款吃喝！她嘛，是相親。」樊勝美嘴都不夠用了「你也淪落到這一步了。」笑話被迫相親的明蓁。

　　「相親？」安迪都意外「為什麼？」

　　「肯定是樓下的嬸嬸阿姨們。」樊勝美猜出幾分「唉，對方是誰？條件好不好？長的如何？有照片嗎？」

　　她可是很忙的「我沒看，給自己留點驚喜。」

　　「驚喜？你大概可以希望，我嘛只剩驚嚇了。」樊勝美自嘲「在哪裡見面？」

　　「外灘某處。」明蓁隨口回答。

　　曲筱綃心滿意足的喝光了湯「哦，對了，蓁姐，那件事很快能見分曉。」

　　「什麼事？」關雎爾這次沒呆萌「不會和瑩瑩有關吧，小曲，你又要做什麼？」

　　曲筱綃玩世不恭「不做什麼，就是讓某些拎不清的真正的看清事實。」

　　關雎爾急了「樊姐，你可不能由著曲筱綃胡來，這瑩瑩……」

　　「這件事的主動權不在你我，得看白主管的。」樊勝美代替明蓁說話「他和瑩瑩從情理上說已經可以算是一家人了，做為男人就得擔負起自己的行為來；而小蚯蚓做為女人也該有所瞭解，兩個人住在一起和談戀愛是有所區別的；是，我們不該束縛男人，但是如果兩個人都已經住在一起了，她就該明白，這管還是要管的，只是如何管怎麼管，如果她能管好不是很好嘛。」

　　「可是我們都知道瑩瑩她管不好啊。」關雎爾還是為好友說話。

　　曲筱綃用手拎著一隻豬蹄，嬌聲細氣「所以啊，我們得給她上一課！不然就算他們就算結婚了，沒有我曲筱綃，還有其他什麼女人對那個男人勾勾手指的，那時候她就真是欲哭無淚了。」

　　關雎爾理論不過她們直接找明蓁「蓁姐……」但是明蓁完全不動聲色，關雎爾又求向安迪「安迪……」

　　安迪自己舀了一碗湯，喝了一小口，真是濃白清鮮，一下子就解去了酸菜魚的酸辣，做了酸菜魚卻用魚湯解酸，也只有她夠大膽這樣的搭配，讓人體驗到了兩種淡水魚截然不同的滋味「明蓁，我不明白，你前面不阻止，現在這麼做有什麼用嗎？」他們都住在一起了。

　　「開始你也看見了，能阻止得了嗎？」樊勝美還是贊同的「我們也希望白主管能抵抗住誘惑，小蚯蚓能運用智慧籠絡住自己喜歡的男人；我們只希望結果是這樣的。」

　　「會嗎？」關雎爾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安迪恍然：原來還有這麼一層意思。

　　明蓁拿起筷子「希望會。」

　　酒足飯飽後。

　　安迪心滿意足的吃完這一餐「明蓁你真是把我的胃寵壞了，我現在中午吃那些就覺得少了一些應該有的味道。」本來自己根本不會在意這些的。

　　「你這個發現我和關關有一年了。」樊勝美也放下了筷子「所以沒有約會，我們都儘量回家吃飯。」

　　「是啊，我都覺得蓁蓁做的飯菜和我媽媽做的一樣好吃。」關雎爾喝光了魚湯。

　　安迪意外「那你媽媽也很會做菜了？」

　　「她的意思是說蓁姐做的菜不僅好吃，而且有媽媽的味道。」曲筱綃給安迪解釋「安迪姐你是不是在國外待的太久了，在中國大多數人都會說記憶裡媽媽的菜是做的最好吃的，其實那不是說真的好吃，而是媽媽帶著愛給我們做的，所以才覺得味道最好。」

　　「我是孤兒。」安迪也不怕她們知道「很小的時候就被收養去了國外，所以我對中餐的記憶還停留在福利院的飯菜，那時候還是搪瓷，鋁質的調羹，每次吃飯都得排隊等候；而飯菜大多數都是蔬菜，上面飄了幾片肥肉。」

　　這個消息讓在座其他人默不作聲了。

　　「抱歉，我是不是有些直接？」安迪見她們各自表情訝異，尷尬心又起。

　　「直接有什麼不好，我就喜歡直接。」曲筱綃是最快反應的「安迪姐，我現在對你是五體投地的佩服了，你竟然厲害成這樣。」

　　關雎爾立刻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是啊，安迪姐，你太厲害了。」是孤兒，卻能靠自己成為金字塔頂端的人，她也太崇拜她了。

　　樊勝美看了一眼不發一語的明蓁「我更佩服蓁蓁，幾頓飯就能讓你說出這些來。」這丫頭肯定早就知道了。

　　安迪見她們的反應，化去了直接的尷尬「那你們會不會認為我有些古怪，不合群。」

　　「什麼古怪不合群，我們剛搬來的時候她才叫一個古怪呢，整天不苟言笑的，做好飯只用電話聯繫。」樊勝美憶當年「搞的我和小蚯蚓、關關都以為她是『藍鬍子』，住的提心吊膽的，幾次想要搬家呢。」

　　關關有點頭附和「是啊，那時候蓁蓁臉色也不好，雪白雪白的，人的精神看上去也不太好，而且每次都在晚上才露面，我和瑩瑩都瞎猜她會不會是女鬼之類的。」咦，結果是自己把自己嚇唬的半死。

　　「蓁姐你還有這段過往啊。」曲筱綃第一次聽說「為什麼？」

　　「做人不要這麼八卦。」樊勝美保護的搶說「這是基本美德，你可以不學無術，但還是需要一些美德的。」

　　曲筱綃對樊勝美吐舌。

　　關關起身，收拾碗筷；安迪也幫忙，誰讓她們輸了呢。

　　明蓁和樊勝美她們一起上樓：譚宗明，請客吃飯？

　　……

　　週六中午。

　　23樓。

　　明蓁做好午餐就回屋了，她覺得自己有些不舒服，但沒告訴她們，找了藥箱裡的藥吃了一粒後就又睡下了，她並不知道樓下邱瑩瑩回來了。

　　曲筱綃這個時候還沒起床，安迪則需要去公司處理一些事不在家。

　　只有樊勝美和關雎爾在21樓吃飯，她們正討論著白主管和邱瑩瑩會如何發展時邱瑩瑩回來了，並且哭的那叫一個稀裡嘩啦啊。

　　邱瑩瑩訴說了這些日子和白渣男住在一起時他不讓自己看他手機、電腦的一系列行為，還說他本來今天答應陪自己回來找曲筱綃當面對質清楚的卻因為一個電話不來了，她偷偷跟著才發現他是個開敞篷車的美女一起出去玩了，徹底證實了他花心大蘿蔔的本性。

　　「樊姐，我能相信他只是貪玩嗎？」邱瑩瑩淚流滿目。

　　「不能。」樊勝美義憤填膺「這貪玩是貪玩，人品是人品！不能混淆！黎鴻輝也貪玩，可是不該玩的他絕對不玩！」

　　關雎爾也是氣著了「瑩瑩你回來吧，這裡就是你的家，你還有我們呢！」

　　「樊姐……」邱瑩瑩雖然難過卻在此刻還有所留戀。

　　「你傻啊，放在這四層樓豪宅不住，去跟他擠小屋子，他還這樣，你有什麼可留戀的？」樊勝美恨鐵不成鋼「邱瑩瑩，難道非要等以後你們吵架吵到公司去，那更丟臉！」

　　「樊姐，我感覺我的心在流血。」邱瑩瑩抑制不住心痛，撲在樊勝美懷抱裡。

　　「好了，好了，好姑娘就得拿得起放得下，必須視男人為衣服，像他那種貨色就是地攤貨。」樊勝美安慰她「早扔早好。」用紙巾給她擦臉「不哭，不哭！」

　　「瑩瑩，搬回來住吧。」關關也心疼她「我們陪你去般，就現在搬去！趁渣男還在外面玩，省得回來見面尷尬。」

　　「嗯？怎麼就你們啊？蓁蓁呢？」黎宏鴻穿著警/服出現，他有些事要和她說「這是怎麼了？」

　　「小邱遇到點事！」樊勝美也不想將瑩瑩的私事廣而告之「蓁蓁啊，她說她要補眠，去睡了；你打她電話了嗎？」

　　「打了，她不接。」黎宏鴻剛值班下來，就是打她電話不接才上樓的，不過23樓他也進不去，所以還是回去等著吧。

　　「關關，我們去渣男家。」樊勝美還穿著家居服呢，做了決定。

　　渣男？！黎宏鴻聽到了這個字眼「你們去哪兒？樊姐，你可別鬧事啊。」

　　「我怎麼鬧事了，我們就是去給瑩瑩搬家。」樊勝美不服「總之以後和你說了。」

　　黎巨集鴻看著情況「這樣吧，我開車送你們去，不是說搬家嘛，總是有箱子之類的吧，難道你們還坐公交回來？」

　　樊勝美一想也對，家裡的那輛SUV去做保養了，今天是沒車。

　　「警車？」關雎爾這乖孩子對坐警車還是比較抗拒的，在印象裡只有警/察和壞人才坐警車。

　　「關小姐，公車不能私用。」黎宏鴻淡淡一句「走吧，不是說渣男嘛，有我一男的去，也好壓壓場子，對了，全程錄影啊！免得以後渣男誣告訛詐，咱不缺那錢，但咱寧願捐給孤兒也絕對不能給渣男了！」

　　樊勝美點頭「有一個人民公僕跟著還能做個見證，沒錯，不能低估了渣男的惡劣指數。」

　　等她們到了白主管租界的地方，樊勝美和關雎爾、黎宏鴻都楞了。

　　樊勝美看著邱瑩瑩那傻孩子「我還以為是多好的地方。」就算沒有現在住的地方那麼低調奢華，但也起碼該是規規整整的兩房一廳或者一房一廳吧，這算什麼吧！就一間比20樓廁所TM還小的房間，沒廚衛，更不要說什麼朝向了「小蚯蚓，你果然是真愛啊。」

　　「別廢話了。」黎宏鴻搖頭「搬家吧，勝美用你的手機吧，我來拍；你們搬！」然後打量身後「他有沒有同住的人在？」

　　「不知道。」邱瑩瑩還抽泣著。

　　樊勝美交出手機「你行李箱呢？」

　　邱瑩瑩一指「就那兒。」

　　黎宏鴻則去敲其他住戶的門。

　　有人開門了，一看先楞了一下「嗯？你好，有什麼事嗎？」

　　黎宏鴻給人敬個禮，然後拿出了自己的證件「你好，我是邱瑩瑩的大哥，來搬家的，因為白主管沒有回來，但瑩瑩需要馬上搬走；所以請你做個見證，你可以全程錄影，因為我也會全程錄影，或者你現在聯絡白主管，請他立刻回來。」

　　同住的人立刻明白邱瑩瑩是搬來救兵，準備走人了「哦，我立刻打電話給小白。」

　　邱瑩瑩的搬家全程都在白主管的室友和樊勝美手機的攝像下進行，黎宏鴻要求邱瑩瑩將每一樣放進箱子裡的東西都拍攝清楚，並將邱瑩瑩拿走這些東西後白主管的室內情況也留在了視頻中。

　　「真是不解氣！」樊勝美看著屋內的情況「真想砸了它！」

　　「千萬別這麼做。」黎宏鴻將攝像關掉，手機還給樊勝美「現在立刻把這份視頻上傳雲盤，同時發給白主管；現在是法治社會，我身為執法人員，強烈建議你不要這麼做！」

　　「真是，我只是說說而已嘛。」樊勝美哼了一聲「姐也沒那個力氣給渣男整理狗窩！」

　　黎宏鴻看向那同住人，又敬個禮「過程就是這樣，如果有任何疑問，可以聯繫這個電話，這是我的手機，還有我辦公室的電話。」給出了印有自己姓名和聯絡方式的便民卡片。

　　那人一愣一愣的「哦。」接下。

　　黎宏鴻轉身，抬手拎起不小的箱子「走了。」並讓三位女士先走「哦，瑩瑩，把門鎖好！鑰匙你更要保存好，千萬不要遺失。」

　　「哦。」邱瑩瑩現在完全是他怎麼說自己就怎麼做。


第29章 二十八

　　23樓。

　　蓁蓁起身，還是覺得頭暈暈的，難道是睡多了而讓頭更暈；拿起手機，將勿打擾模式調整回正常模式，這是手機就想了「嗯，魏爸爸。」接聽。

　　「開會呢？」電話裡是個很低沉的聲音。

　　「補眠呢。」蓁蓁坐在床上「好久沒去看您，您身體還好嗎。」這位魏爸爸是她有一次在飛機上救助過的中老年男子，是位經濟學家，而那時明蓁運用自己所知的中醫針灸知識救了突然疾步的他；然後又去醫院看了一次他，互相聊天中對方得知明蓁正在修經濟學博士，他就提出給予幫助；這樣一來二往之下他們不僅熟悉起來，而且對方不僅感念她救命之恩更覺得與她投緣，雖沒有正式認，但在明蓁父母也在場的情況下，請求明蓁叫他一聲『魏爸爸』，所以是她義父一樣的長輩人物「給您送去的西洋參有一直在用嗎？您身體不好，要注意休息。」

　　「我還好，不過你大概是不太好，是不是。」對方也很聰明，知道她的作息習慣。

　　「頭有點昏沉沉的，我就是個勞碌命，睡多了反而不舒服。」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我下個星期去看您。」

　　「好，很久沒見，不過能帶男朋友一起來嗎？」對方提出一個要求。

　　「女朋友行嗎？」蓁蓁反問。

　　「你這孩子，知道魏爸爸指的是什麼；算了，這事啊多少還是要講緣分的；那我就等你來了。」她習慣來陪自己，會住上一天，一來嘛陪陪自己，二來也是讓這丫頭放鬆一下「我們好好殺幾盤。」

　　「嗯。」明蓁轉動頭頸「藥您也有準時吃嗎？我可真不想再說了。」

　　「得讓你說，我喜歡聽女兒嘮叨。」電話那頭的男子笑起「那魏爸爸等你。」

　　「好，下個星期見。」

　　「下星期見。」對方掛斷了電話。

　　明蓁這邊才掛斷電話，那邊安迪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嗯，安迪，回來了嗎？」

　　「在路上，終於打通了。」安迪開著車「奇點說明天中午他請客，一起吧。」

　　「不去了，明天得處理一下基金會的事。」明蓁設立過一個紅星基金會，對全國範圍內一群特殊群體的孩子給予救助。

　　「特殊群體？」安迪又有意外了「我可以問嗎？」

　　「患有精神類疾病的孤兒。」明蓁打開電腦「雖然國內有很多慈善團體關注孤兒，但是對有精神疾病的孤兒卻沒有一個系統的救助體系；然後我調查了一下，其實這個群體並不少，而且因為是孤兒，所以在孤兒院或者其他福利機構得不到相應的重視，只以為是智障，草率就處理了，這對病孩的治療和康復都產生了非常不好的影響；我父親說過任何生命都值得尊重！」

　　安迪那裡一片安靜。

　　「安迪？」

　　「沒事。」安迪的聲音裡有些不自然「紅星還有這樣的基金會啊，我真很高興能認識你這樣的朋友。」

　　「其實我管的也不多。」明蓁坐下看基金會發來的季度報表「就是替她們把關一下每季度的報表，每個月抽出一兩天聽取一下她們的方案計畫之類的，主要事務有專業人員管著；你小心開車，回來再聊。」

　　「好。」

　　明蓁將手機放下，這時跳出一份郵件，寄件者不知是誰，但是裡面的問候卻讓明蓁兩眼發直，臉色煞白：明蓁，你好，好久不見，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去接你了！還記得我們未完的約會嗎？分開的每一分鐘我都想著你，愛你的W。

　　關上電腦，走入浴室，準備待會兒的『政治任務』。

　　……

　　18點左右。

　　她們6人在直達電梯裡遇見，人倒是很齊。

　　安迪還是打扮的和以往一樣，並沒有刻意修飾，樊勝美則是穿上了一件黑色小禮服，戴上了曲筱綃買的四葉草項鍊，邱瑩瑩雖然眼睛有些腫但還是稍微打扮了下，只要她不說話還是很可愛的姑娘，小關嘛也換了一件稍微正式的連衣裙，小曲嘛還是打扮的特立獨行，但是穿在她身上的確有特色。

　　「蓁姐，難得見你打扮的這麼正式啊。」曲筱綃瞧著也略微裝扮過的明蓁：她以一身白色背心連衣傘裙現身，淺綠色的高跟鞋，只有那只手腕上一直佩戴的翡翠鐲子，搭配的簡單水靈；她在家一般都是森女系的家居服，追求簡單舒適，上班時也大多是黑白灰三色，最多圍巾是多彩的；現在這一身也同樣是白色，但多了一抹翠色，加上她玉白凝脂的膚色在清雅中顯出幾分嬌美「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好像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到底去見誰啊？」難得她還記得這句話。

　　「不知道，見了才知道。」看似是要給自己驚喜，其實也是不上心的表現「小曲，三日不見果然刮目。」還知道清水出芙蓉啊。

　　曲筱綃被贊得意，轉眼卻看見樊勝美帶著自己送的項鍊「樊姐，你今天穿戴的可真隆重啊。」過去一身假名牌，今天倒裝起淑女來了「其實根本不必如此，越簡單越好，譚總什麼沒見過啊。」

　　「這是基本的尊重。」樊勝美當然不會承認她也有點私心的「他見過是他的事，我這是給安迪面子。」

　　「放心吧，老譚人很好的。」安迪知道她們其實有些緊張「我們同事很多年，沒事的。」

　　「也只有你能說他人好，他的競爭對手應該不會這麼認為。」明蓁拿著白色手包「不過你們倒是真可以放心，他面上看上去挺友善的，偽裝的不錯。」

　　樊勝美看看她，不語。

　　曲筱綃正想說話，手機響了，但是拿出來一看並不是自己的。大家連忙找各自的，最後發現是樊勝美的。

　　電梯也到了地下車庫。

　　「喂，黎宏鴻，什麼事？」樊勝美出了電梯「什麼？！那個渣男還敢告我們？！」

　　邱瑩瑩和關雎爾隨後走出。

　　「好，你來接我，看姐怎麼手撕了那個白渣男！混蛋，當時就該把他房間給砸了。」樊勝美氣極了，掛上電話「安迪，你帶她們去吃飯，曲筱綃，你今天乖點啊，別再惹小蚯蚓了；我等黎宏鴻。」

　　「樊姐什麼事啊？」邱瑩瑩有不好的預感。

　　「沒事！姐和黎宏鴻都能替你擺平了。」樊勝美怕邱瑩瑩聽到真相情緒再失控「乖，小蚯蚓，跟著安迪姐姐去外灘散散心，其他的事交給我。」

　　「姐——」小蚯蚓立刻紅了眼眶「你告訴我實話，你不說這頓飯我怎麼可能吃的下。」

　　「沒事，她擺不平的，我能擺平。」明蓁最後出了電梯「你有什麼吃不下飯的，去吃吧，譚宗明的飯局很難吃到的，記得拍照上傳朋友圈，保准你有任何事都能抹平了。」

　　邱瑩瑩回頭「蓁蓁姐。」

　　「是啊，她說的對，你若能和譚宗明合照上傳朋友圈，保准你老闆都得捧著你。」曲筱綃聽了這話把自己小車要是收起「邱瑩瑩，你和渣男是辦公室戀情吧，如今分手，以後能和平相處嗎？而且以他那脾氣真的肯善罷甘休，你還是多想想如何自保吧；你們啊，肯定得走一個，弄不好兩個都得滾蛋！」

　　「你——」邱瑩瑩還嫉恨曲筱綃破壞呢。

　　「邱瑩瑩，你知道我的底線。」明蓁從她身邊走過，走向自己的車：不要胡攪蠻纏。

　　邱瑩瑩好像顫抖了一下，轉頭看向明蓁「蓁蓁……」委屈。

　　「你現在不管說什麼，其潛臺詞不過是『我受傷了，為什麼你們不來安慰我？』」明蓁打開駕駛室的門「可是我想反問你一句為什麼大家要安慰你？因為是朋友嗎？那我們可以說早就勸過你之類的話；瑩瑩，我們都有傷口，受傷的時候是需要安慰，但有些傷口你必須自己舔舐才會好的更快，我們的安慰只是無能為力的將你的傷口再度撕開而已，你需要這樣的安慰嗎？美美，如果搞不定，打電話給我。」坐上車，開車，離開。

　　「好。」樊勝美點頭：真是低估了白渣男的下限和三觀。

　　「她怎麼了？」曲筱綃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今天這麼嚴厲？」

　　樊勝美對著曲筱綃搖頭。

　　安迪看看時間「我們先走吧。」

　　「是啊，是啊，讓譚總等就不好了。」曲筱綃對能認識姚濱嘴裡能眨眼震動上海商圈的人神交已久，自然是迫不及待的。

　　「那樊姐，不管什麼事給我打電話。」邱瑩瑩覺得自己真的錯了，大錯特錯了。

　　「能有什麼事啊，我們都沒做的，而且還有黎宏鴻。」樊勝美反安慰她「不用打電話的，等事情處理好了，我會讓黎宏鴻送我去的，安迪，記得把地址發我手機啊；曲筱綃說的沒錯譚總的飯局下刀子我都要去！」

　　於是她們分三路各自離開。

　　樊勝美等到了下樓來的黎宏鴻，他又穿上了制服。

　　「手機帶了嗎？」黎宏鴻見到她就問。

　　樊勝美拍拍手袋「我說要砸吧你還不讓。」

　　「在規則外犯事是愚蠢，在規則內恁死渣男才叫本事！」黎宏鴻笑著，咬牙切齒的說出，竟然誣告他利用職務之便，好啊，他就讓白渣男深刻體會什麼叫職務之便。

　　樊勝美也得瑟的笑起，兩人同時拉開雪佛蘭的車門，對視一笑：白渣男，你等著！哥（姐）來了！


第30章 二十九

　　外灘18號5樓。

　　關雎爾和邱瑩瑩都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都有些局促不安，雖然安迪的老闆看上去儒雅和善，但是她們兩個還是有些覺得這裡和自己格格不入。

　　曲筱綃看不慣她們兩個小家子氣的模樣，倒是和譚宗明攀談起來。

　　譚宗明態度溫和倒讓兩個小姑娘漸漸也放開些。

　　安迪不懂中餐，曲筱綃也在譚宗明面前一付乖模樣，關雎爾和邱瑩瑩更不可能去點餐，所以譚宗明點了一些，但是曲筱綃發現譚宗明點的並不多，而且餐桌上分明放著七副餐具，就算等一下樊勝美趕過來，那也只有六個人啊。

　　她們本就因堵車晚了一些，然後還要介紹認識，加上點菜，譚宗明瞟了一眼腕表：6點55分。「抱歉，諸位女士，我失陪一下。」

　　「好。」曲筱綃有些小花癡的望著英俊儒雅的譚宗明，沒想到上海灘的金融大鱷這麼帥氣又年輕，至少不顯老，長相身高都夠格，簡直就是長腿歐巴啊。

　　安迪略微失笑「小曲。」

　　「你老闆好帥哦，自帶低音。」曲筱綃好激動「天天能看到這樣的老闆，不給我工資我都做事。」

　　邱瑩瑩生氣她在譚宗明面前的賣乖「哼，不給工資怎麼活啊。」這種話也只有她這種不知人間疾苦的富二代說的出來。

　　曲筱綃不理她「安迪姐，你和他就是老同事？」探究。

　　安迪喝口檸檬水「你想說什麼？」

　　曲筱綃呵呵兩聲「這麼優質，暴遣天物啊。」譚宗明雖然很好，不過不是她曲筱綃的菜，不喜歡的菜當然不吃了「他現在有固定女朋友嗎？」

　　「你覺得呢？」安迪蹙眉：她想做什麼？

　　「有也沒關係，只要沒結婚還是有機會的。」曲筱綃賊笑「我也失陪一下！」

　　「你去哪裡？」關雎爾還是有些不自在，對於譚宗明離開沒覺得什麼，但是對曲筱綃突然也離開包廂就直接疑問。

　　「五穀輪回之所啊，你要不要一起？」曲筱綃順從了身體的指示。

　　關雎爾搖頭。

　　曲筱綃抬手一揮「這個都要問。」出了包房。

　　餐廳一處。

　　「不知明小姐平時喜歡做些什麼呢？」男子還是很滿意眼前美麗的女人。

　　「做菜。」明蓁淡然禮貌，保持著初次見面的疏離。

　　「你會做菜？」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吧，好裝得自己賢慧。

　　「會一點。」

　　「如果有機會一定讓我嘗嘗。」男子臉上露出了微笑，但心裡覺得面前這個清雅的讓人驚豔的女人多少是有點無趣，看起來一板一眼的，不過這種女人私底下的面容說不定完全不同。

　　明蓁只是微笑，雖然菜還沒有上來，但是這個據說管著兩家公司的富家子實在是敗家子的內裡已經被她觀察清楚，因為是政治任務暫時虛應著，等找到機會還是先撤吧，實在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這麼巧。」這時有位男士走到了他們桌邊「明蓁，好久不見。」

　　明蓁和同坐的男子都抬頭。

　　譚宗明看見了一位年輕但大牌西裝都掩飾不住紈絝之氣的男子「你好。」

　　「哦，你好。」男子還算是給明蓁一個面子，而且對方雖然看來儒雅，但他也從第一眼就看出來人身份有些不一般，所以起身了「嗯。」看向卻依然坐著的明蓁，想讓她給自己介紹。

　　明蓁抬眸瞧了眼讓自己意外的譚宗明，有些失禮的未動，甚至雙臂交疊放在了胸前，做出了防備的動作：她心裡是不悅的，譚宗明明明知道她今天有政治任務不得不來，但是他卻帶著歡樂頌的姐妹們同來這裡吃飯，還美名說是為了答謝她們對安迪的照顧，分明就是有意為之。她有種被參觀的感覺，不滿油然而生，反正她也不打算和譚宗明深交，無禮就無禮了。

　　「譚宗明。」譚宗明倒先和那位年輕男子打招呼。

　　和明蓁相親的男子楞了幾秒鐘：譚什麼？「嗯，哦，你好，曲連傑。」也報了自己的姓名，譚宗明，上海灘說一不二的人物啊，不會是同名同姓吧。然後他看向漂亮清雅的明蓁，他也是識貨的，她雖然打扮簡單，但手上那只翡翠鐲子的價值少說也是不下千萬的，因為他給自己母親挑選過，而且明蓁手腕上的翡翠在燈光下看更是瑩潤透亮，說不定價值更高，這麼年輕的女人就能戴這麼好的東西，就算她家裡有些錢，但能有錢過譚宗明？且她對譚宗明視而不見的態度，更讓曲連傑感覺他們不僅認識，而且熟識。

　　「曲先生啊。」譚宗明微笑著「難得這麼巧竟然在這裡遇見明蓁，所以過來打個招呼。」

　　「譚總，你好；譚總，再見。」好吧，她就滿足他打招呼的要求。

　　曲連傑瞧著剛才一直禮貌的卻直接了當想譚宗明表達自己不滿的明蓁。

　　譚宗明一點沒生氣「不高興遇見我？我是你人生指路明燈的話而音猶在耳。」

　　他是故意來嘲諷自己需要相親的嗎？「我也說過燈不明不要緊，夠冷就可以。」請與我保持距離！我們不熟。

　　譚宗明故作尷尬的歎了口氣「看來，我打擾你了；那，你們聊。」

　　「好。」曲連傑有些如履薄冰的感覺：他抱著來看看玩玩的態度來相親物件到底什麼人啊？

　　譚宗明又看向明蓁「雖然你不高興遇見我，但要是等一下有時間就過來坐坐，最裡面的那間，都是你認識的人。」態度非常好，一點不介意明蓁的無禮「那你們先聊，失陪。」也不多留，先離開了。

　　曲連傑望著譚宗明向另一方向走去，然後重新落座，這時候高人一等的氣勢矮了五分「明小姐，你和譚總認識？」

　　「君子之交。」明蓁依舊淡然。

　　曲連傑想起剛才譚宗明對她說的那話，怎麼聽都有些低聲下氣的：他該不會是在和譚宗明的女人相親吧！這可不是什麼誇耀，因為如果是他不在乎的女人，他完全可以視而不見，但是他不僅過來了，而且明蓁居然是對他這種冷漠且愛理不理的態度，足見這位不是前女友這麼簡單的啊。撓撓眉頭：這局怎麼收？！自家老娘不打聽清楚就逼著自己來見面，人是美人，教養也好，又是個博士，帶出去絕對體面，可問題是他帶的起嗎？

　　譚宗明回到包房。

　　菜已經開始上了，但她們還在等自己「抱歉，抱歉，剛才在外面遇見熟人了，所以說了兩句話。」邊說便坐下。

　　「不要緊的，譚總認識的人多嘛。」曲筱綃善解人意，嗲嗲的問「不知道是什麼人啊？」她可想就著譚宗明拓展人脈呢。

　　「明蓁，是明蓁，她正和一位男士一起。」譚宗明故作巧合「安迪，你說巧不巧，竟然是你的網友房東。」譚宗明打賭明蓁不會告訴她們自己在哪裡和人見面，因為這政治任務她完全不上心，所以更沒必要讓她們看見那人。

　　「蓁姐？」關雎爾立刻反應「她也在這兒？」

　　安迪也沒想到「怎麼會？這太巧了吧。」

　　曲筱綃卻看向了譚宗明，動動嘴唇：真的會這麼巧嗎？而且自己落座後就發現了七副餐具，就算待會兒樊勝美會來，應該只需要六副就夠了，多出的一套是備用？不由又轉頭看向譚宗明。

　　譚宗明只是微笑。

　　曲筱綃過了會兒，起身。

　　「你又要去廁所啊？肚子疼啊？」邱瑩瑩沒大腦的說，她就是看曲筱綃不對付。

　　曲筱綃白她一眼，拉起關雎爾「走，咱們去瞧瞧。」

　　「我不去！」關雎爾推諉，也猜測出她想做什麼「你可別惹蓁姐啊，她可不是瑩瑩，有的是手段整治你的。」

　　安迪也覺得這是私事，而且明蓁也沒對她們說見面的地方，如今遇見應該避開「小曲，不要去；小關說的對，她不告訴我們就代表她不想讓我們知道對方是誰，等她帶來了你再見也不遲。」

　　「就是，你別以為你家有幾個錢就天下無敵了，任誰的男朋友都能搶。」邱瑩瑩也找到機會埋汰她「蓁姐可不是我，樊姐說了你若是小狐狸精，她就是千年狐狸精，小心被她吃掉！」哼！

　　曲筱綃看看不贊同自己的幾人「你們啊，真是不知事，我是去解救蓁姐的。」

　　「她能對付。」安迪還是不贊成。

　　「譚總，剛才蓁姐有沒有向你介紹她的相親物件？」曲筱綃依然站著。

　　譚宗明搖搖頭「沒有，她都沒有和我怎麼說話。」

　　「瞧！」曲筱綃一指「她要是滿意肯定願意告訴譚總對方是誰，也就是暗示譚總『我現在想和他多聊聊』，但是她連介紹都沒介紹，足以證明她根本不會給這個人半分機會；所以現在她一定在想法子不傷及雙方長輩臉面的脫身方法，而我只是給她提供了這麼一個臺階！」

　　安迪不太懂中國式的相親模式，看向譚宗明想證實曲筱綃的說法。

　　譚宗明不置可否。

　　「曲筱綃——」關雎爾叫不住她。

　　「讓她去吧。」譚宗明在曲筱綃離開後叫住了關雎爾「我看啊，明小姐似乎對那位男士也已到話不投機半句多的地步。」笑容可掬「吃飯還是得愉快點，而且她是你的房東，這頓飯缺了她怎麼可以呢。」轉對安迪說。

　　安迪蹙著黛眉看老譚「就這麼簡單？」為什麼她總覺得不對勁，但是轉念一想老譚應該是不會知道明蓁何時在何處和人相親的，也只能歸結于巧合。

　　「這有什麼複雜的？」譚宗明略微攤手「一起吃熱鬧，而且我想明蓁小姐一定更願意和你們一起吃飯。」眯眼微笑。

　　邱瑩瑩則沒聽著他們說什麼，她已經完全被眼前的菜吸引住了，就連那個白渣男都丟腦後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2:52

第31章 三十

　　曲筱綃在大廳裡找了一下，然後就看見了明蓁，

　　「蓁姐？」曲筱綃大步走了過來，那個男子背對著自己「聽譚總說遇見你了，我還不信呢，沒想到真的是你啊。」

　　明蓁完全不動聲色，瞧著曲筱綃走來：她猜到曲筱綃會來，這小妮子好奇心太重！其實在譚宗明離開後她也開始挺期待曲筱綃的到來了。

　　背對曲筱綃的男子聽到了很耳熟的聲音轉頭。

　　曲筱綃本肆無忌憚的走來，在那背對自己的男子回頭時，她驚呆了！張大了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曲連傑！？」Oh，My God！

　　曲連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這個時候這麼碰巧的遇見自己的妹子「曲筱綃？」

　　曲筱綃指著他，猛的轉眼看向明蓁「蓁姐，你和他相親？你不知道他是誰嗎？」

　　明蓁只是微笑以對。

　　曲筱綃二話不說，走過去就拉起明蓁「走走走，你不去參加譚總的飯局卻和我哥見面相親？你傻啊！他不僅離過婚，還有一個兒子，不知道嗎？」

　　曲連傑沒想到她會來這麼一招「曲筱綃，你幹嘛！」

　　「我救你呢！」曲筱綃轉頭低聲警告「哥，你別不識好人心，有些人你是碰不得的。」明蓁可不是他拿幾個愛馬仕包包就能哄了的人。

　　旁邊的客人都看向這裡。

　　曲筱綃拉住明蓁「曲連傑，飯你自己吃吧，我們少陪！」

　　曲連傑看見旁邊人都看過來，也難免尷尬，於是壓低聲音「曲筱綃，你別太過分了。」就算他已經不對明蓁有什麼想法了，但是也不能讓

　　「曲先生，這裡的菜還是不錯的，你就慢慢享用的，我會把單買了的。」明蓁輕聲細語，反將曲筱綃護在身後了「但我想你沒機會吃我做的菜，這個圈子也就這麼大，但這個圈子依然很大，再見。」拿過手包，拉著曲筱綃反先走了。

　　曲筱綃一愣，看向將自己護在身後的人。

　　留下曲連傑氣的要死又哭笑不得：今兒怎麼回事？譚宗明，曲筱綃……這事鬧的，以後他絕對不相親了！

　　……

　　曲筱綃和明蓁來到包房，入內。

　　譚宗明目光一轉。

　　「打擾了，譚總。」明蓁入內立刻和譚宗明打了招呼。

　　譚宗明起身「不會，明總能來，是我的榮幸，隨便坐。」請她落座。

　　曲筱綃將自己原本緊臨譚宗明的座位讓了出來「蓁姐，坐這裡。」

　　「不用了 。」明蓁往邱瑩瑩身邊走「我坐瑩瑩身邊就好。」

　　關雎爾立刻向裡面挪動了一個位置，邱瑩瑩跟著一起動。

　　「蓁姐，這位置對著門，不好，還是我這個位置好。」曲筱綃想將她拉過來，抬手一拉卻發現剛才立刻被自己拉動的人此刻紋絲不動。

　　明蓁另一隻搭住曲筱綃的手臂「我坐瑩瑩身邊就好。」拉開了曲筱綃拉住自己的手臂，坐到了邱瑩瑩身邊。

　　曲筱綃只覺得明蓁的手好冷，並且有力，完全不像剛才那樣隨自己一拉就起身了，看向她「蓁姐，你的手好冷？」

　　「會嗎？」明蓁還是那付淡然從容模樣「勝美有沒有打電話來？」反正她們肯定也都知道自己在這裡了。

　　「打給我了，事情很順利，說大獲全勝，還讓對方賠償了，看來這次白主管是大出血了。」安迪接到電話「她正趕來呢。」

　　「明蓁小姐熟知美食，不如再添幾道。」譚宗明叫來人，讓人將菜單給她。

　　明蓁接過，倒也大方，詢問了已經點了菜式後，看起菜單點了幾道「不管他再如何損失錢財，瑩瑩失去的是最珍貴的感情。」看向邱瑩瑩。

　　曲筱綃喝口水，偷偷瞟了譚宗明一眼。

　　邱瑩瑩眼眶紅了「蓁蓁。」

　　「今兒外面天還是不錯的，可別屋外無雨屋內大雨；我還想吃好吃的，你可別把這裡淹了。」明蓁笑語「安迪、筱綃，出門前我忘記囑咐了，應該帶傘的。」

　　「蓁蓁，你可真壞，我這麼傷心，你還調侃我。」邱瑩瑩輕打她肩膀一下「那個渣男還敢惡人先告狀！」她現在也知道事情經過。

　　「我們當時都勸過你的，是你自己看不透，遇人不淑了吧。」曲筱綃對於拎不清的邱瑩瑩沒好感。

　　「不管他有多不好，完全扔掉都沒關係，你只要記得當時自己喜歡的感覺就好。」明蓁意味不明的看向譚宗明「美美不是常說誰年輕時候沒遇見過幾個渣男啊，眼下看來天大的事，十年以後不過是下酒菜。」

　　「聽起來蓁姐也有下酒菜。」曲筱綃壞笑。

　　「你沒有嗎？」明蓁反詰，突然歪頭加深了笑意。

　　這魅惑的一笑讓曲筱綃都晃了神，待她緩過神的，明蓁已經恢復了永遠似笑非笑的表情，見安迪略微掩笑的表情，噘嘴「蓁姐，你可別誘惑我，真要是被你掰歪了，就一輩子賴定你了。」

　　「小美妞，爺養的起你。」明蓁突然抬手劃過曲筱綃下顎，飛了一個眼「任你胡作非為。」

　　安迪瞧她們鬧著「沒想到明蓁你也挺會玩的。」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明蓁收斂了玩笑。

　　曲筱綃晃晃頭「蓁姐，你見過這麼苗條的豬嗎？」居然暗指她是豬。

　　「瘦肉型。」明蓁一本正經。

　　關雎爾和邱瑩瑩都繃不住笑了出來，安迪也憋笑咳嗽。

　　「你們日常也是如此？怪不得安迪改變很多。」譚宗明撈到了說話機會「我真要謝謝你們。」

　　「譚總不用客氣。」曲筱綃搶話「安迪姐也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我前幾些天出差順利都得感謝安迪姐教導有方。」

　　「也是你肯學。」安迪不居功「老譚，勝美讓我們別等，那吃起來吧；大家都餓了吧。」

　　「早餓了。」邱瑩瑩早就用眼睛把面前的東西都吞下肚好幾遍了。

　　「倒是我疏忽了。」譚宗明抱歉「大家吃吧。」

　　邱瑩瑩和關雎爾聽了這話立馬開吃。

　　曲筱綃拿起葡萄酒杯「譚總算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眼神又瞟向明蓁。

　　明蓁咬了一口魚子醬片皮鴨，又放下「那豈不是天天都得醉了，上班時間都不例外。」回眸曲筱綃「還有你要開車，不能喝酒。」

　　「什麼？老譚喝醉了嗎？不會吧，他酒量很不錯的。」安迪也被美食吸引了，沒聽全她們說的話，轉頭看向譚宗明「你醉了？」這都沒開始喝怎麼就醉了。

　　「沒有啊。」譚宗明無辜搖頭。

　　明蓁不回答，舉筷夾了一粒黑胡椒牛仔粒放入嘴裡，將解釋的難題丟給曲筱綃，誰讓她挑的頭。

　　曲筱綃拿著酒杯，頭往下一耷拉，然後轉向明蓁那裡：姐，我明明是在給你製造機會。

　　明蓁眼神一瞟：謝謝，但不好意思，我拒絕！

　　安迪還是有些不明就裡，看向曲筱綃。

　　曲筱綃只得再次去了五穀輪回之所，待她在回來時其他的菜也都上桌了。

　　譚宗明讓邱瑩瑩和關雎爾不用太過拘束「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不知明蓁小姐覺得這裡的菜味道如何？」

　　「俗話也說三人行必有我師，我會用心品嘗每道菜的。」明蓁並不做出真正的賞評「偶爾能輕鬆一下何樂而不為呢，可惜我要開車，不然該敬您一杯。」他不就是等著自己這一句嘛。

　　「留著，一定有機會的。」譚宗明並沒有順她話裡的意思。

　　「機會稍縱即逝，未必還有下次。」明蓁舉起盛有果汁的玻璃杯「謝謝安迪。」

　　「還是感謝老譚吧。」安迪見她臉色白的有些不自然「你不舒服？」

　　「沒有啊。」明蓁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舒服。

　　曲筱綃讓人送了一些溫水過來，給明蓁倒了一杯「剛才拉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的手冷冰冰的，還是喝些熱的吧。」

　　樊勝美來的時候她們已經開吃了，但邱瑩瑩沒給她品嘗美食的機會，樊勝美剛和譚宗明打個照面，就迫不及待的要她將事情前後詳細說清楚。

　　樊勝美還是趁機喝了一口酒和幾口小菜，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拍在了邱瑩瑩面前「本來呢不想現在給你的，也知道你付出的根本不是這些能彌補的，但是……嗯，聊勝於無吧。」

　　邱瑩瑩拿起未封口的信封，裡面都是一百元，對她來說是挺厚的一遝「樊姐？」

　　「這不是補償費，是他誣告的精神損失費。」樊勝美也吃了一口牛仔粒「他不是說黎宏鴻利用職務之便嘛，這回黎宏鴻是真的利用了一把『職務之便』，我還真沒想到黎宏鴻在其他分局也這麼吃的開，而且他唰唰一番什麼關於反訴誣告的法律條款一說，白主管就徹底歇菜了；黎宏鴻是真的帥出了新高度，要不是他已有談婚論嫁的女友了，我肯定要將他拿下，太帥了！」

　　明蓁雙手交握「從來達士如弦直，小人似鉤曲；如此鄙陋卑劣之人，必然心存不甘，要早做準備。」則多了另一層擔心「水至清則無魚……」

　　「人至賤則無敵。」曲筱綃馬上補句。

　　安迪同意明蓁的擔心，但對曲筱綃的補句實在無語「是，從他無中生有之中就可看出他必定不肯善罷甘休的，而且這次他大敗于黎警官和小樊手裡，一定更加窩火，不過他失敗了一次又付出金錢代價，一定不會再次輕易出手，肯定是需要時間也等你防備心降低，然後一擊擊中你要害，迫使你自動離開公司。」

　　「所以我的建議是現在就開始找工作吧，反正你上崗證有了。」這也是樊勝美的意思「咱不和渣男論短長，有了這些做後備資金，現在的工作先做著，邊做邊找下一份，也就不怕你前男友的陰謀詭計了。」她也是經過考慮才拿了這筆錢的「還有黎宏鴻也說了，有事就找他，你有他電話吧。」

　　邱瑩瑩紅著眼圈「樊姐，安迪，蓁姐，你們都是我親姐。」都替自己想到了。

　　「我可沒這樣的傻妹妹。」明蓁撇清「出去別說認識我，丟不起這人。」

　　「姐——」邱瑩瑩快跳腳了「我現在正失戀啊……」

　　「正吃飯呢。」曲筱綃好心提醒邱瑩瑩「失戀不可怕，失禮才是大事；譚總，見諒，小邱她涉世未深，失禮了。」

　　邱瑩瑩這才收斂，低頭吐吐舌。


第32章 三十一

　　不過譚宗明依然不多話，他今天不是來說話的，而是觀察的「沒關係，邱小姐會如此是人之常情；安迪反而也需要這種鄰居，看見你們我真的安心多了，其實一直挺擔心的，不過有明蓁小姐這麼好的房東，還有你們這幾位年輕活力四射的鄰居，我相信她一定會生活的很愉快；來。」端起酒杯「請允許我敬幾位小姐，謝謝你們。」

　　「不，是我們該謝謝譚總請回了安迪。」樊勝美代替她們幾人回答，向譚宗明舉杯「讓我們可以結識到安迪這麼優秀的朋友。」

　　「樊（勝）姐說的沒錯。」曲筱綃也不能讓樊勝美專美于譚宗明面前「說起來其實這頓飯該我們請，謝謝譚總，謝謝安迪姐。」

　　「是啊，謝謝譚總，謝謝安迪姐。」關雎爾雙手握著酒杯。

　　邱瑩瑩連忙放下筷子，也雙手握杯「謝謝譚總，我失戀了心情正不好，謝謝您用這些美食讓我心情好了很多，謝謝！」單純的不得了。

　　安迪實在拿邱瑩瑩這小吃貨沒辦法。

　　明蓁本是也該說兩句的，但是自己的手機震動了下，看了一下，連忙接起「抱歉。」接起後回應了一句就走出了包房。

　　曲筱綃幹了一杯，不過聽到明蓁的語言讓她轉頭「法文？」不像啊，怎麼聽都不是英文或者是笨豬開頭的法文問好。

　　「德文。」安迪手握住水杯。

　　關雎爾放下玻璃酒杯「蓁蓁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學霸了，德文、英文、俄文、日文；瑩瑩，蓁蓁讓你跟我們英語對話的，你現在會計上崗證考出來了，如果英語水準也上去了，又有工作經驗，找工作就容易多了；你知道嗎，連我同事都說我的英語水準提高很快，現在我和那些注重英式用詞的客戶對話也完全不成問題了。」

　　「可是我看見英語單詞就煩呢。」邱瑩瑩低頭。

　　「其實我覺挺奇怪的，蓁蓁家大業大，給你換個工作不是很容易嘛；你為什麼不求她？」曲筱綃看向邱瑩瑩「難道是不好意思開口？」

　　「蓁蓁家大業大也是她的事，我的工作要自己找，難道真的靠她一輩子啊？」邱瑩瑩這點骨氣還是有的「我雖然不是太有能力的人，但是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的，因為我總要，總要長大啊。」說的有些沒底氣，但也是她的心裡話。

　　曲筱綃一拍掌「沖著你這句話，我替你問了，安迪姐，你們公司缺端茶小妹不？」

　　安迪瞧著唯恐天下不亂的曲筱綃「小曲總，你可也是家大業大的。」

　　樊勝美卻聽到了外面的喧雜聲音。

　　然後服務人員敲門後打開包房門「對不起，你們的朋友好像有些不舒服。」

　　嗯？

　　樊勝美最晚進來所以離門最近，立刻起身去看，果然看見明蓁靠著牆壁「怎麼了？」

　　明蓁背靠著一邊牆壁，垂著頭，並不說話。

　　「她剛才臉色慘白的很。」旁邊的女服務員說「電話都掉地上了，我看她很不舒服的樣子，就讓同事告訴你們一下。」將替她撿起的手機交給樊勝美，她知道她們是一個包房的。

　　「怎麼了？」安迪也走了出來「Min？出什麼事了嗎？」

　　樊勝美拿過手機，去扶她，這才發現「你怎麼又這麼冷？是不是又發作了？！」

　　「勝美，幫我去拿一下車鑰匙；你們坐安迪的車回去，你也會開車可以開小曲的車。」明蓁拉開了樊勝美的手「沒事，沒事。」她的手指已經控制不住的顫抖，但至少她神志還是清楚的。

　　「怎麼了？」譚宗明也走了過來，並讓曲筱綃照看一下邱瑩瑩和關雎爾「不舒服？」

　　「Min？」安迪不太清楚狀況，但似乎樊勝美知道一些情況，索性問樊勝美「她這是怎麼了？」

　　「低體溫症。」樊勝美焦急了「安迪，我帶她去醫院；對不起，譚總，我必須立刻帶她去醫院。」十分抱歉。

　　「可低體溫症一般都是老人和孩子，或者是野外遇險？怎麼會？」安迪也發現明蓁嘴唇有些發青「勝美？」

　　樊勝美拿著明蓁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程醫生，不好意思，我是樊勝美，明蓁又發作了，我立刻帶她去見你！」轉頭「安迪，小曲，你照顧一下那兩個。」

　　「放心，放心！」曲筱綃站在包房門口，雖不知是怎麼回事，沒出來添亂。

　　「樊姐，車鑰匙。」關雎爾出來送鑰匙。

　　「小關，你打電話給黎宏鴻，讓他通知他母親。」樊勝美奪過鑰匙，拉起她的胳膊就往自己肩上一放「我的姑奶奶，還能走嗎？」

　　「可以！」明蓁靠著她「沒事……」

　　「沒事你個頭啊。」樊勝美喊了一聲「你嘴唇都發青啦。」

　　明蓁想走，但是腳步完全不聽控制了，才邁開腿一步，人就向前傾斜，就算她並不重，卻還是連帶樊勝美身體都站立不穩了。

　　「小心。」譚宗明長腿一邁，伸出手臂勾住了前面倒去人的腰肢「怎麼連走路都困難了？不行，還是坐我的車吧。」譚宗明接替了樊勝美的工作，攙扶住明顯體溫低於常人的明蓁走出店「安迪，你先處理一下。」

　　樊勝美緊跟左右。

　　「沒問題，快去吧，到了醫院給我電話。」安迪十分擔心，從未見過這樣的明蓁。

　　曲筱綃不明白低體溫症算是什麼病痛，於是便問。

　　安迪走回包房「低體溫症不算是一種常見病症，一般來說人的正常體溫是37℃，低體溫症是病患的核心溫度下落到35℃度以下，如果體溫下跌在32℃以下，情況會變得嚴重並最終致命，但較多發生在六十歲以上老人和嬰兒身上，明蓁怎麼會？」

　　關雎爾推了一下眼鏡「具體的她從未說過，不過黎鴻輝曾經露過一句，說蓁姐在十六歲的時候曾在美國被綁架，綁匪怕她家人找到她，更怕她逃跑將她關在了一個冰庫裡三天；後來好像就得了低體溫症，我覺得吧是心理障礙所致，我看過一本她看的心理書，裡面有句話說『大腦控制身體』，她雖然從來不說，可是我覺得她從來沒忘記過那段可怕的經歷。」

　　「綁架？這麼勁爆？」曲筱綃不合時宜的說了一句。

　　「什麼勁爆，嚇都嚇死人了，而且還關在冷死人的冰庫裡啊，三天三夜唉，你這個人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邱瑩瑩對曲筱綃齜牙。

　　安迪聽了關雎爾的話，也覺得事情大概就如她所言：綁架，關在冰庫三天？天啊，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

　　譚宗明的車裡，樊勝美非常抱歉「對不起，譚總，明蓁她，她現在神志不清了。」她知道明蓁現在錯把譚宗明當成她的兄長了。

　　「哥，不冷，我沒有冷，救我。」明蓁頭抵住譚宗明的胳膊「大哥，我在這，救我。」

　　「是不是要開暖空調？」譚宗明沒處理這樣的情況「樊小姐，你好像遇見過她發作，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處理？」

　　「一定要保持乾燥；還有我來抱住她，程醫生告訴我，可以用我們健康人的體溫暖她。」樊勝美努力回憶程醫生囑咐過的話「但不可以嘗試使她手臂與腿變暖，那會使冷的血流回心肺和腦部，導致身體的溫度進一步下降，會死的。」伸手讓明蓁靠住自己。

　　譚宗明身上的負擔猛的一輕，看著樊勝美隨即緊緊抱住她。

　　「沒事的，你忍耐一下。」樊勝美用雙手抱她「還是不要忍耐了，你就是太會忍了，有不舒服就該告訴我嘛，你不知道自己的低體溫症有多嚇人嗎？我已經被你嚇過一次了，差點就嚇死了，幹嘛又來一次啊。」雖然嘴上抱怨著，可就是如此也不敢按摩或摩擦她的身體，只能儘量貼的更緊些「明蓁，你給我挺住，聽到沒有，馬上就到醫院了。」

　　「我來抱著她吧，我的體溫肯定比你高些。」譚宗明伸手。

　　「也好，我體質偏陰寒，其實也不太暖和。」樊勝美此刻放棄了男女之別，就想讓明蓁好過些。

　　譚宗明重新將此刻瓷白欲碎的女子抱住「樊小姐，像她這年輕的女子不應該會有低體溫症才對。」

　　「被人綁架三天，關在冰庫了，聽說營救時她就已經快因為低體溫而被凍死了。」具體情況樊勝美也不太清楚「沒有凍死和凍傷殘疾的後遺症，能平安撿回一條命我都覺得是她祖上積德。」

　　綁架！？可怕的經歷。

　　樊勝美將她披散淩亂的發整理了一下「別看她平時一付旁觀一切又喜歡照顧人的模樣，其實她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怕給人家惹麻煩，怕家人擔心她，總是報喜不報憂，有痛有傷都不說，完全一個人扛著；安迪還問我們會不會覺得她很怪，怎麼會怪呢？因為我們已經早就完全習慣了這樣的人。」

　　譚宗明低頭：應該有著美好人生的她到底遭遇了什麼？她這樣的家世，應該和他身邊朋友女兒一樣，站在金字塔頂端享受著一切最美好的，過著讓人羡慕仰望公主般的生活；她選擇孤身回國辛苦創業，卻又因為某人的死放棄一切，這樣一條辛苦的道路應該不光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吧；紅星到現在都沒有和M』C有任何實質性的資金往來，M』C也沒說過要將紅星歸入麾下，不然他是不會提出收購的；紅星的發家史他很清楚，也是一條充滿艱辛的道路。

　　明蓁抬手尋求保護般的搭住了他的手臂「哥，救我，我怕……」

　　「不怕。」譚宗明低聲回應了她的呼救「沒事了，沒事了。」


第33章 三十二

　　很快到達醫院，已經等候的急救人員立刻將明蓁放上病床，樊勝美則將大致情況告知他們，譚宗明發現樊勝美好像認識其中一位元有些年紀的醫生。

　　而自己非親非故，又不是醫護人員自然還是不要添麻煩了。譚宗明留在醫院大廳，看著雖是晚上依然還是有不少人的大廳一時間有些格格不入。

　　于安迪他始終堅守住朋友這條線，因為無法負擔所以不敢越雷池一步，但是對她，莫名有種慌亂，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譚宗明是個非常理智且克制的男子，但不願意自己被這種掌握不住的情緒控制，所以轉頭就打算離開，反正樊勝美在，安迪想知道什麼她都會知道的，這裡已經不需要自己了。

　　「譚總。」樊勝美從後面跑來，叫住了自己。

　　譚宗明停步，回身「情況，還好嗎？」

　　「不太好，她的體溫降到了35°，一般人早就支撐不住了。」樊勝美非常擔心，又感激他「今天真的很謝謝您，同時也對您道個歉。」

　　「沒關係，身體要緊。」譚宗明不太瞭解低體溫症的情況「那，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樊勝美不敢阻攔「當然，我會一直守在這裡的，您有事請自便。」微微鞠躬「謝謝您。」

　　「我也沒做什麼。」譚宗明不敢居功「再見。」

　　「好。」樊勝美真的覺得譚宗明這種男人真是優質，只可惜啊……唉，胡想呢，也不知道三嬸他們什麼時候會到，她先去急診室外看看。

　　醫院門口。

　　譚宗明坐上自己的車，車子啟動，因為剛才開了熱空調，所以車子內有些悶熱，司機稍微開了一些窗，因為車動而吹入的風將車內的溫熱空氣流轉起來；窗外是大上海的繁華，霓虹、行人，還有一對對週六晚上出來的戀人。

　　路上長髮的女子不少，但真正一頭黑亮筆直長髮的女子不太好，偶爾見到一兩個也都身邊陪伴著男友……她也會有吧，就算現在沒有總有一天也會有，也會和那個陌生男子這樣的親昵的勾肩搭背……抬手，剛才她在自己懷裡……

　　抬手蓋了些眼睛：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安迪說她讓人安心；女人于他幾乎有些等同麻木的麻煩了，他想要簡單的女人，安靜、乖巧，不給自己添一絲一毫的麻煩，因為自己心裡一直藏著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女人；他想成為她的守護者，默默的關注這個女人，不希望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當您是選擇成為某人終生的暖心好友，其實也同時成為了您前任、現任、後任女友們的無心渣男。』

　　只是幾次，自己以為藏的很好的心事就被她一針見血的戳穿了。

　　『你不喜歡做生意的話，副教授、醫生、律師、設計師都有，唉，有個姓趙的醫生真的不錯，也是個博士，你說要讀博士我就說不要讀了，女博士說出去好聽可以找人就難了……』

　　能破壞今天的見面，可她還是會繼續見面啊，下次、下一個相親者，如果對上眼，她也會和剛才那個女孩子一樣，淺盈歡笑的和對方相擁親昵吧。

　　他不奢望能得到安迪，因為自覺沒有這個肩膀和信心能給她一直缺乏的幸福……目光落在窗外：莫名的被什麼抓住了心臟般，會是誰牽住她的手？得到她似笑非笑背後真正的笑靨如花？蹙眉，煩躁在身體內無處宣洩，拿起手機翻了一下，隨意撥出了一個電話「是我，待會兒去你那兒。」

　　就這樣！

　　這世上沒什麼女人不能被取代，花無百日、紅顏易老。

　　過了兩個小時。

　　某處。

　　忘情中，一個名字躍出口出讓親密中的男女都愣住了。

　　「她是誰？」女子讓開了，拿床單包住自己。

　　男子則拉過了自己的襯衣「我碰不得的人。」他現在已經很明白了。

　　女子嬌笑著「果然老天還是開眼的，你也有這樣的報應，譚宗明，真希望你也體會一把求而不得、愛而不得的痛苦滋味；祝賀你！」

　　過了會兒，關門聲起，女子在自己的房間裡放聲大哭。

　　……

　　明蓁再度醒過來的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左右了，身邊有著黎宏鴻的母親，一位六十歲的中國母親。

　　「三嬸。」她的臉色就跟床單顏色一樣。

　　三嬸紅著眼眶「三嬸在，丫頭，嚇死你三嬸了。」

　　「別告訴我爸媽和大哥。」明蓁抱歉「他們一定會趕來，著急慌忙出事就不好了。」

　　「好。」三嬸答應她「餓不餓？想吃些什麼？」

　　「不餓。」明蓁還是有些虛弱「三嬸，我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肯定是守了這一夜。

　　「三嬸不累，這高級病房啊，沙發什麼都有。」三嬸握著她的手「我睡過了，宏鴻回去拿東西了；趁著住院，就索性住幾天，把檢查都做了。」

　　明蓁只是笑，不說話。

　　三嬸知道她是低體溫症，又知道她那個執拗脾氣，替她掖了掖被子「身體垮了，再多錢有什麼用，你不讓我告訴你爸媽就聽三嬸的，好好休息幾天，不然我就給大哥打電話！」別看自己那個大侄子是什麼跨國集團的大老闆，她想打電話還不是隨時能打「你爸媽把你交給我，我可不能馬虎了，瞧，就一個沒當心吧，你就又來一次。」

　　黎宏鴻這時走了進來「媽，讓蓁蓁好好休息，你嘮叨個什麼呀，她醒了，先該叫醫生，您倒好就自己個先嘮叨起來了。」

　　「哦，對對對，叫醫生叫醫生！」三嬸這才想起。

　　明蓁看向黎巨集鴻，黎巨集鴻覺得她是有話要單獨對自己說。

　　「媽，嗯，你不如回去熬點粥吧，待會兒小傅會來的。」小傅，自己的護士女友，黎宏鴻支開了母親「您昨兒也陪了一夜，明蓁醒了，醫院也有護士，我和小傅也會在，您回去煮點粥，待會兒再帶過來。」

　　「也好。」三嬸聽了兒子的話「這醫院的飯菜再怎麼做都是大鍋菜，外面買的也不知放了什麼東西，鮮的不正常，蓁蓁是細緻人，要吃也得吃自家做的，我這就回去。」

　　「記得打車，您老別省那百十來塊。」黎宏鴻囑咐「蓁蓁好的快，一分鐘就能賺五六位數的。」

　　三嬸整理了一下「知道了，說我嘮叨，你也夠囉嗦的；對了，你叫醫生了嗎？」

　　「摁個鈴就行了。」黎宏鴻一指「您先回去。」

　　三嬸瞧瞧他們「故意支開我，我也不管你們。」要管也管不了「記得別讓蓁蓁太累了。」總算走出病房。

　　屋裡的男女都無奈。

　　明蓁坐起身，拿了手機，點開了一封郵件「這是我昨天收到的，然後就發病了，時間是拖延了，不過應該會有用處！」她會發病也是因為這張圖給刺激的。

　　黎宏鴻接過，看了郵件裡的照片，在一個女孩子的後背上是血淋淋的一個W，為什麼能這麼清楚的看清呢，就是因為一部分的皮被割去了，殘缺中可以很清晰看見血淋淋的字母，他抬眸「我立刻拿給明煒哥，你也不要擔心，我們這裡可不是美國，你身邊始終都有我們在。」

　　「我擔心不是我自己，是美美她們，她們什麼都不知道。」明蓁坐在床上「你說我要不要安排她們離開？是不是一開始我就不該這麼做。」

　　「是有些難啊。」黎宏鴻也不得不從現實中出發「樊勝美雖然說工資不低，可是她眼高於頂，又有那麼一個家無底洞似的，邱瑩瑩更不用說，關雎爾家裡還可以，但是我看她未必願意像父母求救，現在上海的房價高的嚇死人，就算是租房，我們那個地段一套兩房一廳一個月八千都不帶物業費的；這三個小姑娘哪個負擔的起？」這點他真是非常佩服明蓁，她五年買下的房子，現在一套都翻了一兩倍「你還是要相信我們的，沒必要為了一張照片改變自己的生活吧，放心吧，沒事的。」

　　明蓁沒再堅持，倒也是，因為一張照片又讓美美她們的生活天翻地覆有些得不償失，而且如今邱瑩瑩又失戀了，如果她所料不錯過不久還會丟工作，還是別讓她連住的地方都沒了，自己能做的不多。

　　黎巨集鴻摁了按鈕叫來醫生，自己則先將郵件轉發出去。

　　醫生來給明蓁檢查了一下，折騰了半個多小時確定她恢復了正常體溫，但仍需要留院觀察，並讓她好好休息。

　　黎宏鴻將她的手機放回床頭，接了自己的電話離開了病房。

　　明蓁的手機接到奇點發來的消息，她讓勝美回去告訴她們不需要探病，也高掛了免探視的牌子，所以安迪她們就是想探病也無法來。

　　『這麼多好吃的，你不來，真是辜負了，要不要給你帶點？』奇點有仇報仇發來了一桌子好吃的。

　　『是啊，真希望你也在。』安迪也發來了消息。

　　看來他們第二次見面見了。

　　『那就代替我多吃點。』明蓁發出消息，放下手機閉上眼躺一會兒：奇點這個人防備心太重，這次只有他們倆見面他一定會對安迪有所試探、考證，希望這不會引起安迪的反感；互相聊天一年多了，突然丟了一個挺可惜的。


第34章 三十三

　　安迪和奇點吃過午餐後接到了譚宗明打過去的電話，便直接去了譚宅。

　　譚宗明再次到了停車處。

　　「我想換輛車，這輛車太扎眼了。」安迪想到了剛才奇點因為自己的車而有的試探。

　　譚宗明哦了一聲，然後一本正經反問「那你告訴我，我哪輛車不扎眼？」

　　安迪看了一下旁邊停的車：也是，他就沒輛普通點的車嗎？就像明蓁的五人座又方便又寬敞。

　　「想成心拐我輛車總得編個好點的理由吧。」譚宗明不相信她說的這個理由「說吧，為什麼換車？」

　　「好吧，一來明蓁不喜歡跑車。」安迪記得她的喜好「而且你也知道了，二來要是有什麼事，SUV不能開的時候，我需要一輛能裝下其他小朋友的車，你不是有輛賓利嘛，明蓁也喜歡賓利，正好。」

　　「什麼正好，那輛車我拿回來才開了兩次。」說的是賓利雅致吧，後來那輛車去徹底檢修了一遍，明明沒問題可偏偏就在那天出了問題。

　　「那正好。」安迪將紅色保時捷的鑰匙扔回給他「這樣我不想開車上班的時候就有辦法請她代駕了。」

　　「真是升米恩斗米仇。」譚宗明反應不及，接過她扔過來的要是「好吧，一會兒給你拿鑰匙；走吧，老嚴在後面等我們呢。」

　　安迪知道自己不管怎麼都需要面對即將要來的答案跟上。

　　「你房東怎麼樣？」

　　「小樊給我們大家都發了消息，她沒事；現在在特護病房呢，由她親戚守著。」安迪自然將她所知說出。

　　譚宗明腳步不快「你們沒去醫院？」

　　「她拒絕探訪。」安迪也能理解「最重要的是她恢復的不錯，其實我覺得她是心理問題，她好像因為被綁架過所以……」

　　「嗯，那對任何人都不是愉快的經歷，有些傷痕也在所難免。」譚宗明介面「我想是有原因，她才又發作的。」說的很隨意。

　　「聽你的意思你也知道？」一點都不驚訝。

　　「陪著一起去醫院的朋友說了一句。」譚宗明走在前面「沒事就好，不然如果因為是我請客而讓她出事的話，我也會不安心的。」

　　安迪現在心裡都是自己弟弟下落的疑問，故沒有答話。

　　……

　　明蓁稍作休息一下，就致電秘書讓她將正準備進行的一個項目方案拿來醫院，等待中接到了黎巨集鴻的電話。

　　「蓁蓁，美國方面傳來消息，那位元安迪的屍體找到了。」黎宏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遲疑。

　　明蓁聽著電話「就是照片裡？」

　　「蓁蓁，你不要胡思亂想。」黎宏鴻立刻安撫她「我馬上來醫院，還有和你同住的安迪電話怎麼打不通？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嗎？」

　　「好像和奇點在見面，我給她打電話。」明蓁已經有所心裡準備了。

　　「我打了，一直打不通，是這樣的，因為美國方面通過大使館向我們請求，有些事情需要安迪小姐說明一下；你看你若能聯繫到她的話請儘快聯繫她，現在死者家屬的情緒非常不穩定，所以越快說明情況越好。」黎宏鴻這裡的壓力也不小「我媽應該快到了，蓁蓁，答應我好嘛，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好。」她點頭，事已如此，她是幫不上什麼的，既然是在美國找到的屍體那麼大哥方面一定會處理的；掛了黎巨集鴻的電話，她直接打安迪的手機，但果然是沒人接，然後她又給奇點打電話。

　　「我們早分開了，Min你身體還好嗎？我想去醫院看你……」

　　「奇叔，事情有些急，她有沒有說去哪兒？回家？她一直不接電話。」明蓁搶斷了他的話。

　　奇點聽出她的焦急「嗯，她沒說，不過分開的時候好像接個一個什麼電話，我不知是誰打的，只是聽她喊了一句『老譚』……」

　　「多謝，下次再聊。」明蓁急切的掛斷了電話，直接輸入了一個她知道卻並沒有存在手機裡的號碼。

　　……

　　譚家後院。

　　「送回黛山？」安迪聽著老嚴的告知「為什麼？」

　　老嚴正斟字酌句的想將情況委婉的告訴安迪「因為很多人說，你弟弟被領養之後就出現了，智商低下、反應不夠靈敏，這麼一些傾向，所以他們懷疑可能是……」看向譚宗明。

　　譚宗明握著手機，側坐在沙發上，時刻關注著安迪聽到這些話的反應。

　　安迪的表情果然有了一些變化，是驚訝。

　　「智商。」老嚴挑選了危害性比較低的字眼「所以領養人不想負這個責任，就只好選擇放棄。」

　　「我弟弟智障，這怎麼可能？」安迪怎麼都不能相信。

　　「中國這麼重男輕女，能夠領養到一個男孩子已經相當不容易了。」老嚴只能用中國的國情婉轉的解釋「如果不是有什麼問題，恐怕不會輕易放棄吧。」

　　安迪的情緒有些起伏。

　　譚宗明起身拿了兩瓶水，遞給她一瓶。

　　安迪打開就喝了一大口。

　　還有一瓶譚宗明放在了桌上。

　　他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他摁掉了，現在不是接陌生電話的時候。

　　「所以我弟弟現在人在哪兒？」安迪儘量保持克制。

　　老嚴回答「所以我打算馬上動身再去一次黛山……」

　　譚宗明的手機又響起，還是剛才那個號碼，譚宗明再摁掉。

　　「……你知道福利院已經沒有了，所以我只能找一些原來的工作人員。」老嚴則繼續對安迪解釋自己工作的難度，希望她理解時間上可能會需要比較久。

　　譚宗明的第三次響起，還是那個陌生號碼。譚宗明知道自己的號碼或許有不少人知道，但是能夠在被自己拒絕兩次後打第三次的人不多，所以接起，走開了幾步「喂……」

　　「安迪在哪裡，你哪裡嗎？如果在，讓她聽電話。」明蓁的聲音立刻傳來。

　　譚宗明被她說的回頭就看安迪「她在，你等一下。」她竟然知道自己的號碼？轉過身，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安迪「明蓁，聽起來聲音很急。」

　　安迪抬頭，接過他的手機「我是安迪，Min，我現在……」

　　「小姐，手機隨時待在身上的，現在是資訊社會，你不知道手機打不通的情況就代表失聯嗎？」明蓁聽起來是心平氣和，但實則有些不悅「我剛剛才得知另一位安迪死於非命，你就連接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安迪，我以為我們是好朋友，我甚至覺得你就是我從來沒有的閨蜜，但看來我想錯了。」

　　「明蓁，不是這樣的。」安迪立刻解釋「明蓁，是因為我現在有些急事，手機放在包裡，包又不在我身邊，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那位元安迪出事了？」

　　「你的聲音聽起來也不好。」明蓁只是實話實說「你在譚家？」

　　「嗯，是，還有些事需要處理一下，我處理好了馬上回去。」安迪還沒想到如何將自己弟弟的事告訴她「你這麼急找我有什麼事？」

　　「美國警方找到了那位安迪小姐的屍體，家屬的情緒似乎有些失控，他們通過官方管道要求你做出一些解釋，但是你的手機不通，似乎有些誤會，黎宏鴻的意思是希望儘快聯繫到你說明情況。」明蓁不敢隱瞞「但似乎你那裡的事讓你的狀態也不好；好吧，掛電話吧，我來想些辦法，你安心處理自己的事，等處理好了再給我電話。」

　　「好。」安迪不知為何聽到她有些不滿的聲音反而克制不住，安迪知道明蓁的不滿不是自己不接電話，而是自己失去聯繫讓她擔心不已，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電話被掛斷了。

　　安迪在譚家又待了大約一個小時，因為有些事情她還需要瞭解一下。

　　再她又喝光了一瓶水後，起身，頹唐不已「我先回去了，這幾天公司的是你先處理一下吧。」

　　「你等一下，能開車嗎？」譚宗明起身追了幾步，但是安迪完全不停留，小跑著離開。

　　「那之前說的關於安迪小姐的身世，要不要告訴她一聲，也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老嚴從後面走過來。

　　「不，不能跟她說。」譚宗明轉身，獨斷了此事「我認識她這麼多年，非常瞭解她的性格。」走回戶外的沙發「這件事還沒查清楚，貿然告訴她只能讓她胡思亂想。」

　　老嚴也重新坐下。

　　「先查吧，等徹底查清楚在決定告不告訴她這事。」譚宗明還是擔心她無法接受。

　　老嚴點頭「好；嗯，安迪小姐身世和弟弟的事我聽你的，但是你能解釋一下，安迪小姐剛才用的電話聯繫的這個人，是不是明蓁姑娘？」

　　譚宗明正拿起手機「嗯？」

　　老嚴看著他「我可以理解為你們都是同一個商圈所以彼此知道電話，僅此而已嗎？」

　　「應該是這樣。」自己都暫時沒能得到她的手機號，其實他本想讓老嚴查的，但是上次老嚴那番話讓譚宗明放棄了「只是一個電話而已，也不是找我的。」

　　「我也希望只是一個電話。」老嚴很嚴肅的說「安迪小姐是女的，就算她身世特殊了點也完全沒問題，明家兄長不會介意；但是老譚，你不行，你真的不適合和明蓁姑娘有過多的私人交往，她家中長輩、大哥都不會答應的，君子之交，見面點頭，就這樣的度；我希望你對安迪小姐設的線，在明蓁姑娘那裡設的更謹慎一點，我相信你做的到，天下美人太多。」

　　「本來沒什麼的，被你這一說，我倒想問問為何我就這麼不可以？」譚宗明靠坐沙發。

　　老嚴攤開雙手「這還要我說嗎？老譚，你是很好的朋友，這點我完全承認，做人做事都無可挑剔，可是在女人方面，如果我有女兒，抱歉，你不是合適人選；而且你別以為明家久居美國在某些事上就很開放，從我所知，這點真未必。」

　　譚宗明看向其他地方「既然是掌上明珠，怎麼會讓她被人綁架？」

　　「你怎麼知道的？」老嚴警覺反問。

　　「偶然得知。」譚宗明不願看見老嚴堅決反對的態度「說是關在了冰庫裡。」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似乎是有這麼一件事。」老嚴深呼吸「明家將此事的新聞完全壓下，將那人送入了監獄，一輩子出不來了。」

　　「美國也有死刑吧，不是說明家對敵人是趕盡殺絕嘛。」譚宗明有些意外那人竟然還活著。

　　老嚴苦笑一聲「你真以為不殺就是放過他了？你太小看明堯了。」

　　「明堯？」

　　「明蓁的親大哥，M』C的現任首席CEO，你不會不知道嘛，不看國際金融新聞？」老嚴以為他們時刻關注著的「2014年福布斯榜裡都有他，哦，那時候是他爹；明堯可比他爹狠更多，總之就是活受罪；所以我說你可別惹他，明家向來團結，又是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要是有什麼，別說我不幫你啊，實在是幫不了！」

　　譚宗明摸了一下手機，沒什麼都說。


第35章 三十四

　　另一邊。

　　安迪開著新換了的保時捷離開了譚宅，但開出譚宅那道最外面的花園大門時，她就看見門口稍遠處停了一輛車，而有個人站在了譚家門前，之所以讓現在她都側目的是，對方的褲子怎麼看都是醫院的病服，而且當看清這個人的時候，安迪停下了車，推車門，走了下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是不是有些太多事了？」明蓁理了一下發，略顯尷尬「聽到你聲音不對勁，我實在放心不下，所以過來看看，但是打你電話又打不通，只希望能碰見，不會白跑這一趟，還好，打完電話你沒立刻就離開……」

　　安迪從沒見過這麼狼狽的明蓁：還穿著病號服，只在外面套了一件開衫，長髮也稍有些淩亂，又有幾分怕自己多事的尷尬的站在了自己面前，而且她自己昨天也才經過一場讓樊勝美說起來都怕人的搶救：強忍的淚水在此刻完全湧了出來，走過去反而先抱住她「沒有，一點都不多事，Min，你不知道我現在看見你心裡是多麼的感激，謝謝你這麼擔心我。」不惜飛車而來。

　　「閨蜜就是你在東半球求救，哪怕我在西半球某個洗手間補妝都要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搭救。」明蓁也伸手將安迪抱住「沒事了，安迪寶寶，有我在呢！要哭就在我懷裡哭，有事蓁姐有的是辦法替你擺平，我就是你的SG（Super-girl）！」緊緊抱住無助的安迪。

　　從未被人這麼擁抱過的安迪再也克制不住，埋首在她略冷的懷裡失聲痛哭。

　　屋內。

　　管家走了過來，想譚宗明回告了一下安迪在門口停車的事情，其實家中保安部已經告知他有人在門前徘徊，而且是身穿病人服的一位女子，管家怕出事一直讓保安部的人時刻關注，沒想到會是安迪小姐認識的人；保安部說安迪小姐停車後就和那女子抱在了一起，所以管家盡職的來告知主人一聲。

　　譚宗明聽到此事後，立刻拋下老嚴，前往自家大宅的大門口。

　　他是一路跑著，深怕她就這樣和安迪離開了，當他到達門口時，果然明蓁已經和安迪都上了另外一輛SUV，而有位小姐坐入了他的黑色保時捷房車裡。

　　「安迪。」譚宗明跑向門口稍遠處的車。

　　明蓁從車上下來，眯起了眼，走向來人「譚宗明，你這不求回報的暖心男就是這樣照顧她的嗎？你不知道情緒失控是不能開車的？你家裡沒有司機啊，你就讓安迪帶著這種情緒開車回去？你不知道你家離我家有多遠啊，路上萬一出點什麼事，你拿什麼後悔啊？」

　　譚宗明被她劈頭蓋臉的一頓質問。

　　「明總，那我先開這車回您家了。」保時捷開到他們兩人身邊，那位小姐對明蓁說「也請您小心開車。」

　　「安妮，多謝了。」明蓁對自己的秘書微笑。

　　「不客氣，是我多謝您給我開這百萬豪車的機會。」安妮關上車窗就開走了車。

　　明蓁再度把注意力轉移回譚宗明身上，收了不滿情緒，正色「我不問為什麼，你也不用告訴我；放心吧，我會平安送她到家的。」

　　「你要不要緊？」譚宗明突然問了這麼一句，她還穿著病服，應該還沒出院，是私自跑出來的，是因為擔心安迪嗎？

　　明蓁轉身，冷淡萬分「管好你自己吧。」走回了白色的SUV，上了車就駛離了門口。

　　譚宗明看著白色SUV離開，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動，雙手始終握著：天知道剛才她那番質問後自己竟然會有想抱住她的巨大衝動，這個女人，這個因為擔心安迪不惜私自跑出醫院來到自家門口等候的女人，讓他心疼！她為了安迪對自己的質問就好像有人拿了什麼揉了一把自己的心臟，她應該是從剛才安迪與她的通話裡聽出了端倪，就憑一個電話，就因為擔心安迪在電話裡的不對勁，她就跑來了，她甚至不知道是否會錯開，但她還是來了……這個至情至性的小女人在質問自己的時候的那神情美的不可方物，美的他幾乎克制不住的想採擷入懷。

　　不是因為安迪，只因為是她——明蓁。每次見到她都有完全不同的意外和感覺，他想見到她，哪怕對方就像剛才那般對自己言辭厲問也沒關係，只要見到就行了。

　　他知道這想法有些荒唐與瘋癲，這與自己一貫的做法完全背道而馳，可這就是他現在全部的念頭。他離毛頭小子的歲月已經多遠了，怎麼就在此事上失去了自控能力？

　　自知又抑制不住，這到底是什麼所致？

　　對待安迪都可以最終理智克制下的東西，卻因另一個人而重新湧出，怎會如此？

　　——

　　「人體腎臟的持續最大利尿速度是每分鐘16毫升，一旦攝取水分的速度超過了這個標準，過剩的水分會使細胞膨脹，引起脫水低鈉症，一般會導致頭暈眼花、嘔吐、虛弱無力、心跳加快等症狀，嚴重的會出現痙攣、昏迷甚至危及生命。」明蓁開著車，在安迪喝下第六瓶水後不禁說道「水中毒可分為急性和慢性水中毒，要不要我給你預定一下我鄰邊的特護病房？」

　　安迪放下水瓶「對不起，我緊張的時候就想喝水。」

　　「我緊張的時候會讓自己看起來不緊張。」明蓁和她說話「不用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但是這段路上應該不太會有洗手間。」並打開了電臺「不用說話，閉目養神也好，看外面也好，或者聽聽歌也好，還有深呼吸，我覺得這個挺有用的。」

　　「Min，你真好。」從來沒人對自己這麼好過，安迪但習慣自己扛一切了。

　　「我不好的地方多著呢。」明蓁看著前路「也許等以後就會發現我是最自私的，我18歲前生活的圈子看似華麗無比，其實人與人之間都是虛假的，只有家人是我唯一可以真實以對的人。」

　　「上東區就是如此。」安迪也在那裡待過。

　　「不能露出軟弱、緊張、不安，不然死的最慘的就是自己。」明蓁也點頭「不管如何我都要微笑保持我的皇冠不會落下，因為我是華人，我是出身在美國，家族是一直在這個圈子的華人，而且站在很多白人之上，讓他們仰視，可這種仰視中有多少是想將我踩在腳底下的敵意，可不管家庭教師怎麼教導，我還是會緊張害怕，但是家族的榮譽感不允許我有這種懦弱顯露；其實不管是什麼事都是這樣，當時的緊張恐懼過去了也就過去了，現在想來真沒必要。」

　　安迪聽著她的話，知道她用自身的經歷安慰自己「那低體溫症為何還會發作？這可是嬰兒還老人才會有的。」

　　「是關關還是瑩瑩哪個嘴快的？」明蓁失笑「就知道她們的嘴不靠譜，以後什麼事啊可不能告訴她們；這主要黎鴻輝那個混小子嘴上沒把門的，回去就收拾他們仨。」

　　安迪笑的都有牽強。

　　明蓁戴上了藍牙，撥通了電話「美美，是我，你準備一下，我讓安迪把她房間的進屋密碼傳給你；麻煩你到百合屋把浴缸放滿水，點上精油，調節一下燈光，總之，你知道怎麼舒服就怎麼來，我現在安迪送回去，你到樓下接一下。」掛斷電話，轉頭「說到享受美美自有她的一套，既然事情你現在無法解決，那就養足精神再找解決方案；這不是逃避，而是重整旗鼓再戰江湖。」密碼這東西能改。

　　「好。」安迪點頭。

　　「明天我出院，我們就是先去做個SPA，然後去吃日本刺身。」明蓁規劃好了「對了，明兒週一。」

　　安迪靠著椅背「我請假了，就是小樊她們未必有空。」

　　明蓁擠眼「那我們就把她們這些苦命的上班族扔拋棄了，就我們兩個，你來上海這麼就應該還沒有好好逛逛吧。」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什麼上海著名景點真是沒興趣。

　　明蓁轉眸「我也不喜歡。」

　　安迪欲言又止。

　　「再冷靜自持的人都會有一兩件事會讓自己失控，失控時候說出的話大多會後悔。」明蓁阻止了她「等你完全心平氣和想清楚告訴我之後的結果再說，我只當傾聽者。」

　　安迪看著她「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小樊她們這麼離開不你了。」

　　「其實是我離不開她們。」明蓁將車子駛下高架。

　　安迪不解，但無力去探究……

　　19樓大門口。

　　明蓁看著安迪和樊勝美一起進了19樓的大門後又啟動車子回醫院，撥通手機，帶電話接通後「安迪安全到家。」說完就斷了，沒有給對方留一點說話的機會，然後將這個號碼拉黑。

　　然後又打給黎宏鴻「安迪已到家，但情緒有些不穩定，我覺得你明天早上來家較為合適。」

　　「你快回醫院！」黎宏鴻站在病房裡「你擔心別人怎麼不知道我們也會擔心你呀，明蓁，別逼我把你打包送回美國去！」

　　明蓁吐吐舌「就回來，在路上。」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2:52

第36章 三十五

　　翌日上午。

　　黎宏鴻在20樓的公用書房內見了安迪，並帶著一位同事向她詳細詢問了有關她從美國來上海發生的幾乎所有事情，並詳細的做了錄音和筆記，請她確認簽字；並當場掃描了筆記和安迪的護照，連同錄音一起發出。

　　安迪這才發現這個書房就是一個小型辦公室，在家辦公的一切條件都有。

　　黎巨集鴻他們走後，黎宏鴻就和幾個哥們接明蓁回來了。

　　三嬸也來了，帶著她親手熬的白粥。

　　21樓餐廳。

　　「這回來了就好好休息嘛，在醫院裡也沒閑著。」三嬸將白粥盛到兩個碗裡，然後放到了安迪和明蓁面前。

　　「所以我們要去放鬆，做個SPA啊，三嬸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明蓁拿了調羹，舀起熬的濃稠厚實的粥「安迪，我喜歡喝厚粥，你呢？喜歡薄一點的，還是這樣厚一點的？」

　　「我都喜歡。」這種包含著親人愛心的普通食物是金錢買不到的。

　　「我可不去，在外人面前脫的光溜溜的。」三嬸還是老思想「都是女的，我也不要。」

　　安迪和明蓁相視一笑。

　　三嬸待了一會兒就走了，她們吃到一半，曲筱綃從樓下走了下來「唉，這個時候你們這兩位大忙人怎麼在家？」

　　安迪也覺得這厚實的白粥暖心暖胃，很不錯，而且昨天她美美的睡了一覺，精神狀態好多了，那個薰衣草精油果然不錯，她都考慮要買一瓶「你呢？現在還沒去公司？」別看曲筱綃古靈精怪的，不過她還是挺認真負責的，上班都很準時。

　　「昨兒客戶說要改方案，我們那幾個人就忙了大半宿，淩晨三點才到家的。」曲筱綃從冰箱裡拿了水「睡的餓死了，想來這裡瞧瞧有什麼吃的嘛；蓁蓁，我現在總算知道你的重要性了，你週六病倒，這才兩天不到，家裡你做的麵包、餅乾啊是一點存貨都沒了，只剩下零食和水果了。」其實她回來後就來找過食了，可任沒看見她記得明明還有餅乾和麵包，氣的她餓著肚子睡覺去了，哪知道醒來更餓。

　　「不會啊，不是還有餅乾嘛。」安迪剛才看見了，那個牌子的曲奇在國外都賣的不便宜，還沒有進入國內市場。

　　「吃了她做的餅乾，那個餅乾一點都不好吃。」曲筱綃嫌棄「你們吃什麼？粥？」

　　明蓁怎會不知曲筱綃的意思呢「我給你做個肉鬆三明治，這個肉鬆是三嬸自己做的，味道不錯。」起身。

　　「那就多謝蓁姐了。」曲筱綃也不好意思打斷她吃飯，可自己真是餓了。

　　安迪無奈，也不吃，等明蓁了。

　　「待會兒你們去公司？」曲筱綃偷拿了一些肉鬆墊墊饑。

　　「不，我們預約了SPA，然後去喝下午茶，晚上去吃刺身。」安迪將下午的行程告訴她「本來約了大家一起的，可是我們擔心小關要加班，而且小樊說她下班後要去替同學看房子。」

　　「嗯，我昨兒下午出去的時候是看見樊勝美也出去了，又去見同學？」曲筱綃記起。

　　這點明蓁和安迪就不知了。

　　明蓁手腳快，就將三明治端上桌，並給曲筱綃做了一份玉米濃湯。

　　「嗯，謝謝蓁姐。」曲筱綃坐在安迪身邊，聞著奶油的香味，喝了一口香香的濃湯，然後拿起剛做好的三明治就咬了一大口「幸福。」

　　安迪也拿起切成三角的三明治咬了一小口「你的手藝真是沒話說。」

　　「東西也好，是不是，蓁姐，你這裡的肉是不是都特/供的？」曲筱綃可是也吃過無數好東西的「就是跟外面賣的豬肉不一樣。」

　　「特/供？」安迪又不明白了「什麼意思？」

　　曲筱綃吃著她的三明治「總之呢，就是有錢未必買的到好東西，知道08奧運吧。」

　　「知道啊，那可是一屆很好的奧運盛會。」安迪還是不懂，這和明蓁做的三明治有什麼關係。

　　「就是我們現在吃的東西足以達到奧運食物的標準，超級健康！」曲筱綃看向明蓁嬌笑「蓁姐，你家是不是還沾紅帶政啊。」雖然姚濱說明家背景不淺，但到底到什麼程度就沒查出來。

　　「有空打聽我家的情況，不如先考慮一下外方如果提出一個問題你該如何回答。」明蓁微笑「安迪你不許提示她。」先打好招呼。

　　「是啊，GI品牌的代理怎麼樣了？」安迪也想起曲筱綃上次來求自己的是事。

　　「後天，後天外方來，能不能簽約就看後天了。」曲筱綃也其實信心不足「說吧，會問什麼？」

　　明蓁用英文提出了一個問題，大致呢是問貴方突然更改了主導此事的主管，請問你對我們GI品牌認識多少，並且為什麼你要代理我們的品牌。

　　這個問題一出曲筱綃一下子就愣住了。

　　明蓁眼眸一抬「德國人向來嚴謹，但你不要以為德國沒有刁鑽人了，既然他們對中國市場開始感興趣，如果你做的好就能讓他們投入的更多；但是千萬別小看了德國人，他們既然打算開始，那麼前期工作他們會比你多出三四倍，甚至對細枝末節細節的論證都仔細到你根本無法想像，你大哥一直談判不順，除了他這個人剛愎自用之外，我猜測就是在細節方面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德國人對他印象未必不好，你要和你大哥爭高低，在這點上是你是有優勢的，因為德國人不看好他，但也有另一說，那就是他們對你們負責他們品牌代理的可操作性都產生了懷疑，筱綃，你可千萬別把外國人當傻瓜了。」

　　安迪在旁邊略微點頭「是，其實每個國家都有做事很仔細的人，但是對德國整個國家來說，仔細嚴謹是基本的。」

　　「這可怎麼辦？安迪姐，那些方案你看過，你覺得我們這方面夠仔細嗎？」曲筱綃慌了，她完全是個新手，根本不懂這些。

　　安迪回想了一下「我覺得還是比較仔細的，但是有些資料我不太清楚前後的數值，所以只得從你給我的資料上看，計算是準確的。」

　　「那我就放心了。」曲筱綃聽安迪這麼說此放下一些心「剛才蓁姐說什麼，問我為什麼要代理GI品牌？當然是為了和我哥別苗頭，不過這肯定是不能說的。」抬頭看天花板「是啊，我為什麼要代理GI品牌。」

　　「Min其實不是問你為什麼要代理這個品牌，你要從問題的出發點考慮她為什麼會這麼問。」安迪見曲筱綃沒能一下子理解明蓁問題的關鍵，提醒了一下。

　　「安迪——」明蓁制止她「我們難道在這個問題上也要爭論一番？爭論題目命名為什麼好呢？」

　　「OK，OK。」安迪抬手「我不提醒。」

　　曲筱綃見著兩位大神一個出題，另一位卻不給自己解釋著急了「安迪姐，你說啊，別聽蓁姐的。」

　　「你總要獨立面對這些的，有她給你考驗也是為你好。」安迪站在了明蓁那邊。

　　明蓁收拾了自己的碗碟「我現在要和安迪去過閨蜜節目，回來時記得給我答案。」

　　「我也去。」曲筱綃抬臂「我也去，SPA我來請。」

　　「下午茶我請吧。」安迪也挑了。

　　明蓁無奈瞧她們這兩個奸詐「晚餐最貴，好吧，我來請。」

　　「誰讓你是這裡最萬惡的資本家啊。」曲筱綃得意「聽說浦東新區開了一家海鮮刺身，死貴死貴的，預約都很困難，其他就看蓁姐的了。」

　　「唉，本來我這裡還有一些GI品牌的內部資料，看來沒人需要了。」明蓁淡淡笑著「安迪，我們走吧。」走上旋轉樓梯。

　　「蓁姐——」曲筱綃抬手向她一伸「我親姐，SPA、下午茶、刺身、外加宵夜我都出了，求資料，求説明啊！」

　　「小曲，帶上你現在手裡所有GI專案的資料，沒有的趕快去樓下書房讓你的人立刻傳給你，你列印出來帶在身邊。」安迪起身「我會換身衣服，化個妝，你大概有15分鐘的時間。」她能幫的就到這裡了，其他的就看曲筱綃自己的本事了；小曲現在是缺經驗，經驗可以學習，但她所缺的不單單是對完成一個項目的經驗，她更需要學習的是把握全域、拓展企業多元化發展並平衡企業內部事務的能力，這是CEO的經驗，不是她CFO能教導的，這方面明蓁就比自己駕輕就熟多了。

　　曲筱綃一點就透，跳起身「Yes！」

　　……

　　安迪覺得明蓁絕對是有備而來，她雖然選擇了按摩，卻並不是如三嬸所言的那般光溜溜，而是讓人隔著衣服給她按摩，時不時就用英語向曲筱綃提出非常刁鑽的問題，這些提問都帶有較強的專業詞彙，讓曲筱綃這個SPA做的頭疼萬分。

　　下午茶時，自己和明蓁還悠閒的時不時交談著各自關心的話題，但曲筱綃則被那些資料折磨的舉手投降了，手機因為一時在使用翻譯軟體而滾燙，不過安迪也發現了曲筱綃被並沒有因為這些困難而放棄；不管是明蓁還是自己，只要有機會她就會提出自己不懂的，向她們請教。

　　趁著曲筱綃去補妝，安迪喝了一口紅茶「她其實很努力。」

　　「嗯，所以我才願意教她的。」明蓁吃了一口抹茶卷「現在大部分人都認為富家子弟是不需要努力的，但其實這種觀點是錯的，我們是佔有這很多的資源，但付出的同樣巨大；普通人能遇到的我們都會遇到，或許因為擁有資源所以解決會相對容易，但是普通人遇不到的我們也會遇到，而且就算擁有資源也未必能解決好，未必能讓很多人滿意；如果結果不能讓很多人滿意，那麼各種不滿就會一股腦湧向我們，可是他們看不到我們曾為這個結果努力的付出。」

　　「其實我一直不太明白，以你的條件為什麼要和小樊她們一起住，這有什麼理由嗎？」安迪直接問出了自己的問題「抱歉，我太直接了是嘛。」

　　「因為我的心理醫生建議我這麼做。」明蓁放下手裡的食物「其實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安迪，雖然見面時間不長，但是我，我把你當做了我可以傾訴一些內心想法的好朋友，我不知道現在這個時機是不是合適，因為看起來你自己也有事情困擾。」

　　「不，我想聽。」安迪對於她昨天飛車安慰感動異常「就如同你一樣，我也把你當做知己好友，我也在考慮有些事想對你傾訴，所以你完全可以告訴我，我或許不能很好的替你解決什麼，但是我願意給你提供我的意見。」

　　明蓁微笑「嗯，還是算了，等你我兩人的時候，我們可以點幾隻蠟燭，聽一些抒情音樂，喝一些酒。」

　　安迪露出白牙，笑起「是的，我都開始期待了你我的約會了！」

　　「一定要期待的。」明蓁也加深嘴角弧度。

　　「期待什麼？」曲筱綃聽了半句坐回「你們是不是又想到什麼了？呀，我要參加，我也要參加！」


第37章 三十六

　　明蓁手機響了「嗯，怎麼這時候給我電話？出事了？」

　　「蓁蓁姐——」邱瑩瑩在電話裡喊著。

　　明蓁拿著手機裡自己耳朵遠一點，這下子連安迪和曲筱綃都聽到了。

　　「天啊，這肺活量足夠參加吉尼斯紀錄了。」曲筱綃對從電話裡傳出的哭聲只能用歎氣表示了「她又怎麼了？不會現在才遇到渣男，火星撞地球了。」

　　「不知道。」明蓁掛了電話「辦公室戀情一向都是沒好結果的。」

　　「你掛了電話，不好吧，小邱剛才哭的聲音那麼大。」安迪見她舉動有幾分擔心。

　　「哭泣代表事情已經發生，她只是想找人告知。」明蓁很瞭解邱瑩瑩「她現在想安慰，而我什麼都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不用擔心，我這裡電話不通，美美和雎爾那裡她也會打的；比起去安慰已經發生的事不如來想想如何幫一下還有希望的事更實際。」

　　「我發現你真的很矛盾，理智、實際、冷靜卻又至情至性。」安迪比劃了一下「冷眼旁觀並洞悉著一切卻又，你沒有插手任何人的生活，卻又在無意間讓她們離不開你。」

　　「沒錯。」曲筱綃贊同「我一直覺得你不會幫我了，因為我請求您給予我幫助時候你根本沒幫我，但是剛剛才你給我的資料，對我提出的那些個古怪問題卻又是做了準備的。」

　　「這就是我，充滿矛盾的一個綜合體。」明蓁攤開手「對我，怎麼看都隨你們，但怎麼做則由我自己掌控。」

　　「COOL！」曲筱綃喜歡「你要我幫忙，可以，但什麼時候怎麼幫由我說了算！」這得多有底氣啊。

　　明蓁敲敲她的蘋果電腦屏「你還是趕快把這些補充資料吃下並吃透吧，不然有的你哭了。」

　　「姐——」曲筱綃哀嚎：您太酷了，也太殘酷了！「這後天外方就來了，你才把這些拿給我，這是逼死人的節奏啊。」

　　明蓁優雅的喝起紅茶：本來週六晚上就到拿給她的，結果自己低體溫症發作才拖到了今天。

　　安迪的手機響了「喂，老譚，我沒問題了，明天準時上班；哦，剛接觸的那個專案我考察了一下，我覺得回報率挺高的，已經讓關大鵬做方案了，明天我們談論一下，OK；嗯，我和明蓁還有小曲喝下午茶呢，明蓁帶我們來了一個東西好吃又不貴，而且環境特別幽靜的地方；好，我一定好好享受，拜。」收起電話，看見明蓁正給曲筱綃解釋她不清楚的地方。

　　明蓁繼續喝茶。

　　刺身店。

　　明蓁開了免提向關雎爾打聽了一下邱瑩瑩的情況，然後再打電話給邱瑩瑩本人要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任何細節都不放過的說一遍。

　　「蓁蓁，你說我檢舉了白主管，公司要停也是停他的職啊，為什麼連我的也一起停了呢？」邱瑩瑩心裡不安的追問「蓁蓁，我現在心裡特別不踏實，你隨便再跟我說點吧，說點啥都行，我……」

　　「你還沒下班吧。」明蓁看了一下時間「把手裡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再走，晚一點就晚一點，晚一點地鐵還空些；我和三嬸說一聲，你回去後去她家吃飯；其他的事等我們回去再說。」

　　「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啊？」邱瑩瑩粘人。

　　「給你帶好吃的。」安撫她。

　　「哦，那你快點回來啊。」邱瑩瑩不舍的掛斷電話。

　　曲筱綃吃著蝦「她真心夠可以的，我看是沒著落了，不過好在有那些損失費，足夠撐到她找到下一份工作的了。」

　　「怎麼樣，小曲總家大業大，給瑩瑩找份工作吧。」明蓁則吃了一口北極貝。

　　「關關嘛我還能考慮，小邱真心不敢用，這節骨眼她要是壞了我事可怎麼辦。」曲筱綃吃的津津有味「說我家大業大，你和安迪不都也是位高權重的，給小邱找份工作不難吧。」

　　「她英文不行，沒法子。」讓她讀書來著就是不肯，她想給機會都找不到合適機會「安迪你呢？」

　　「我那裡只需要兩種人，鐵娘子和絕色花瓶。」安迪也無可奈何。

　　曲筱綃嬌俏的捋了發到耳後「那我呢？」

　　安迪吃了一口三文魚「花瓶怎能和狐狸精比呢。」看向明蓁「不過百年狐狸精還是無法和千年狐狸精比。」

　　「這點我自歎弗如。」曲筱綃又夾了塊好吃了，沾了作料送入嘴裡「我其實也很佩服蓁姐，我爸常說『常與同好爭高下，不共傻瓜論短長』可是蓁姐就是能連傻瓜都收的服服帖帖，讓我膜拜啊。」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共傻瓜論短長？」安迪重複了一下，稍加品味了這句話的含義「高，我最煩腦袋轉不過彎的人，但是在生活中無數的小外延項，在某些特定的條件項下，有些人就算他智商不高，但是他術業有專攻，他依然可以成為小外延條件項下的專家，所以以後不管我們是跟誰說什麼，一定要看清前提；當然了，有些話題只能是不共傻瓜論短長，Min，你覺得呢？」

　　「贊同，中庸•第二十章中便有『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明蓁則用古文回答。

　　曲筱綃在這一串術語和古文下不知該如何說話了。

　　「你對中文很有研究？」安迪聽後不由點頭「公共書房裡有這中庸嗎？」

　　「有，得空我拿給你。」明蓁夾了一塊北極貝給曲筱綃「筱綃，這個好吃。」

　　曲筱綃抬眼，與明蓁目光相對「謝謝，蓁姐。」謝她不是給自己夾了塊什麼北極貝，而是她讓自己不要在意安迪那些話的意思。

　　——

　　等她們兩人回到家，倒沒先迎接到邱瑩瑩的等候，而是堆滿了22樓起居外室的玫瑰花，都是Rose only，各種顏色都有，甚至還有盒裝的永生花。

　　「這要開花店嗎？」安迪看著這些一盒盒的嬌豔玫瑰花不明白。

　　「不是，物業小鄭說是有人要送來給蓁蓁的，都是19朵一盒的包裝，一共二十八盒，各種顏色都有。」關雎爾也已經到家了「但是物業不清楚是誰的，只能先都搬上來。」

　　樊勝美抬手撐住自己玫瑰屋的門框「我昨兒個難得收到久違的玫瑰，還高興的跟什麼似的，明蓁！你存心氣我是不！」心流血啊，王柏川送的玫瑰花其實也不差，可和Rose only就不是一個檔次了，而且人家就是這麼大氣，送了整整二十八盒「老實說，誰送的？」

　　明蓁苦笑了下。

　　「這花我見過，小時代裡出現過，超貴的，說這一盒要一兩千，這二十八盒，還不加那些永生花，這得多少錢啊？」邱瑩瑩張著嘴「這有錢果然任性！我今天都被停職了，蓁蓁隨便收到花就三四萬。」這時候她數學挺好。

　　「蓁蓁，這裡有張卡片。」關雎爾遞過去一張卡片。

　　安迪雖說對此無所謂，但這麼多高品質玫瑰出現在面前也不由多看了幾眼。

　　明蓁接過，卡片是放在信封裡的，從信封裡拿出卡片然後打開：謝謝！落款是黑名單T。

　　樊勝美探頭看了一眼「誰是黑名單，T是誰？」

　　「哼。」明蓁被這個署名氣笑了「你們喜歡什麼顏色就拿吧，安迪，你也選一束。」

　　「我不喜歡這些。」安迪拒絕。

　　樊勝美聽得進這句「安迪，別掃興，我們大家都會拿，你卻不拿會害的我們都不好意思挑選的；這樣，這束藍色的最適合你。」

　　「我要這粉色的，好美哦。」邱瑩瑩抱起早就看中的一盒子「我可真夠悲催的，雖然愛情是精神的嘛，總要有一二分是在玫瑰上；這美人果然是不一樣，也沒聽說蓁蓁有男朋友啊，怎麼就能一下子收到這麼多的玫瑰花？下輩子我也要做大美人！」抱著玫瑰花邊說邊抹淚。

　　關雎爾過去替她擦眼淚「你不用哭啊，雖然你戀愛沒收到玫瑰花，可是你瞧現在這麼多又貴的花隨你挑啦，蓁蓁，我那盒也讓瑩瑩好了。「

　　「不用，這有這麼多。」明蓁看見一束雪白的玫瑰「這個啊才配安迪。」

　　「我真的不用了。」安迪擺手。

　　「花的價值就在觀賞和贈送出去時女子抱住那一瞬的幸喜，這些花這麼貴，可千萬別讓它沒了價值。」樊勝美選了深紅的玫瑰，雖然家裡花朵裝飾從不少，但這麼多玫瑰的出現也還是打動了她還殘存的少女心。

　　「這花能放個幾天，瑩瑩你的微信開微商了嗎？一朵八十，需要包裝的費用加二十，運費賣家承擔。」明蓁抬手打出一個OK的手勢「賺的錢你打入房租帳戶，我算你房租了。」

　　安迪真覺得她是個處處個能找到賺錢機會的奸商：一是順利處理了這麼多花；二呢找了邱瑩瑩這個免費勞力，給她事做免得胡思亂想；三嘛沒花一分錢卻賺了邱瑩瑩的感激，同時還有房租入帳，更維持了她與房客之間的平衡，就是關係不管如何好，房租要付的，這是對她們的尊重，更是對自己付出的尊重。

　　「唉？你要賣掉？」關雎爾選了香檳粉色的一束玫瑰「這麼好的玫瑰花？」

　　「這麼多花放著也只是枯萎，你們也各自選了，家裡該有花的地方昨兒才換了新花，那這其他的放著也占地方；既然如此，讓瑩瑩找點事做，又解決了她一部分的房租，何樂不為？」明蓁反問。

　　樊勝美知道她是要給邱瑩瑩找點事情做，免得她胡思亂想「那永生花呢？我做主了，那個你收著，反正能放好幾年，你不喜歡，放21樓我們也能看看啊；人家送你的花都賣總歸不太好。」

　　「給，給你們帶的，當宵夜吃吧。」明蓁將打包的刺身交給她們「我上去了，小蚯蚓，醬油不許滴我地毯上。」

　　樊勝美接過「什麼好東西呀？你們去吃什麼了？」

　　「有興趣的話，下面應該還有一瓶日本清酒，不過別喝多了。」明蓁轉身離開。

　　「哇，今天怎麼回事？有超貴的玫瑰收，又有好吃的刺身吃。」樊勝美打開塑膠袋，裡面的刺身看上去就好吃「小蚯蚓，快下去拿清酒，再拿筷子。」碟子就不需要了，打包盒裡有小塑膠杯裝了佐料。

　　明蓁的眼睛瞥到了一朵黑色與深紫雙色的玫瑰，就一朵，裝在盒子裡，伸手拿了「明天都要上班的，都早點睡吧，晚安，大家。」

　　「好，晚安。」樊勝美抬手和她招呼。

　　安迪也被迫接受了一束白玫瑰「晚安。」


第38章 三十七

　　踏入23樓，她開啟了柔和的床頭燈，放下包和玫瑰，拉開落地窗簾，讓外面漸漸的黑暗呈現在眼前，撥通電話。

　　「你怎麼知道能打通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你能拉黑我，我也能這麼做。」

　　「因為你在等我的電話。」明蓁打開了一些落地窗，風，不算小「安迪收到花了，白色，很適合她；我的任務完成，晚安，譚總。」謝謝兩個字是在謝自己讓安迪收下他的話把。

　　「那是送給你的。」譚宗明知道她誤會了那張卡片的意思「我只是想感謝你。」花是送給她的，感謝她會安迪做的一切。

　　「我什麼都沒做，就是做了也不需要你的感謝。」明蓁輕笑著「譚總，你的定位我有些迷惑了，知心兄長、貼心暖男，難道現在改變主意了？請我幫忙的代價是很大的，您確定需要我説明？」要追安迪了嗎？

　　「知心兄長、貼心暖男，可我能做的真的不算多，但是你能做的，你帶給安迪的安全感是我完全做不到的。」譚宗明在電話那頭肯定並感激「所以我想表達一下我的感謝，花是管家訂的，希望你喜歡。」從頭到尾看了一邊那監控錄影，她真的是太厲害了，竟然能讓安迪主動靠近她。

　　「花非常漂亮，謝謝你的管家。」明蓁笑著歎息。

　　譚宗明換了一個姿勢「只謝管家？」他那裡燈火明亮，卻同樣看著屋外的暗色「聽起來沒什麼誠意。」

　　「讓管家訂花也不算有誠意。」明蓁反詰「別說你會自己訂，第一你不會，第二你也沒空，第三我不相信，第四……」

　　「第四？」他在等待她的話，玻璃倒映出他的表情，嘴角都上揚著。

　　明蓁這裡除了床頭燈所照到的範圍還有些光，其他地方一片黑暗「我男友知道會生氣的。」

　　「是嘛。」他還記得她與親戚的通話，她沒男友。

　　「是。」她的答案是肯定。

　　「可我記得你沒有。」譚宗明戳穿她的謊言。

　　「會有的。」明蓁並不認為自己在說謊「我未來男友知道會生氣的。」

　　譚宗明沒有結束話題的意思「那就，別讓他知道。」

　　「男女交往，坦白不是美德嗎？」明蓁解開了自己衣服的紐扣。

　　「有時候有些事是可以不說的。」譚宗明提手拿了一杯酒「太過坦誠會是負擔。」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不像譚總對這些了若指掌。」明蓁話語溫柔「不知待我戀愛時，可否諮詢？」

　　「諮詢費不會低，我的時間是以分鐘計的，不過明蓁小姐的話，可以按小時計。」譚宗明聞著紅酒的香味「要不要先體驗一下？現在免費。」

　　「譚總的身價我當然知道，自知是付不起的，不過……」明蓁褪下了衣褲，走向了浴室「譚總問我收費，我在考慮是否也該向譚總收個費用。」

　　「哦？需要我付什麼名頭的費用？」

　　「保密費，我覺得那個價格一定不低。」明蓁打開了浴室的燈「不是嘛！我不是多嘴的人，但是如果譚總再送花來，我不知道會在美麗鮮花的迷惑下漏出什麼來。」鏡中的自己笑的萬分魅惑「這種事肯定不是譚總所希望的。」

　　「不，我非常相信明蓁小姐不會輕易被什麼迷惑……」

　　「譚總應該還記得我在那個泰式餐廳裡說過的話把，身為安迪一直信任的老友，您的人品沒有這麼糟糕吧。」明蓁的長髮被束起「又或者是我再度自作多情了，但是玫瑰真的不能隨便送，引起誤會不好，不過好在我挺有自知之明的；另外別責怪你的管家，老人家挺不容易的，畢竟譚總您身邊鶯鶯雀雀、環肥燕瘦，應該不太容易分辨；所以還請您明確告知他一下，雖然近期內再前往您府邸的事不太會發生，不過計畫敢不上變化，所以還是明確告知比較好。」

　　「其實人的緣分很奇怪，越是抗拒也許越是容易走到一起。」譚宗明喝了一口紅酒「既然相遇就該珍惜此緣，明蓁小姐不認為順其自然更好嘛。」

　　「緣分也有姻緣、孽緣，就好像您與安迪小姐，雖是有緣但您也自知是有緣無分。」明蓁站在鏡前「朋友之緣我自然珍惜，其他嘛，就不必了！您的自知是非常理智的，我相信您的自知在我這裡也一樣謹慎理智；因為您想用這種方法達到收購紅星的目的也太齷齪了，真不希望安迪的老友私底下是有這種心思的人，否則我勸她遠離這樣的人；譚總，您應該知道我是個非常有說服力的人。」

　　「只是一些花，明蓁小姐不必如此緊張。」譚宗明放下酒杯「不喜歡，以後不送就是。」

　　明蓁在鏡前轉了一個身，自己的後背映襯在了鏡中，她回頭看鏡中所映襯的後背，那個經過十年依然傷痕不退的後背，雪白的肌膚上有著一條又一條顏色泛紅的痕跡，那是新長肌膚，雖然身體康復了，但這個印記始終都在自己背後不曾離開，雖然不至於完全隱藏，但也不希望廣而告之，做SPA也是只讓認定的女士服務，並要穿著衣。

　　「明蓁……」對方聽到她的呼吸聲卻沒聽到她說話。

　　「譚宗明，你負擔不起安迪吧，那麼又何必來招惹我，你對我知道多少？你連安迪都負擔不起，又怎麼負擔比安迪更沉重的我？」明蓁望著鏡中的傷痕「你身邊女人多的是，你的心給了安迪，身體給了那些女人，你憑什麼認為自己有資格招惹我！安迪在你眼裡是不可觸碰的白月光、潛藏心底的朱砂痣吧，我在我家人眼裡更是護如珍寶的掌上明珠，如果我因為你哭泣，你覺得你的安迪會有什麼下場！？以後？呵呵，從未開始又怎麼會有什麼以後！把我的號碼拉黑，我也從未存過你的號碼！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通話。」掛斷了電話，走入浴室。

　　另一邊。

　　譚宗明放下電話，點開螢幕，點中了一個號碼，刪除……最終選擇了拉黑；將手機扔到桌上，歎氣閉眸：果然是個好有說服力的人。

　　……

　　第二天一早。

　　樊勝美站在吧台前「我昨天和小蚯蚓說了一些話，讓她有個心理準備，但是我覺得還是你的一句她會認識的更清楚一些。」

　　正做著裡脊肉薄餅卷的明蓁又包好了一個肉卷放入碗碟中「好啊，不過她今天要睡懶覺，而我今天要加班什麼時候回來不太清楚，等遇到了和她說一句；她現在還是暫停工作的階段？」

　　「聽起來好像是，但是不久應該就是辭退。」樊勝美做為資深HR很清楚這點「她完全不懂江湖規矩，亂拳打死老師傅，誰還敢用她啊。」

　　「所以說年輕未必是資本。」這點也是她預料到的「她那個經理屁股應該也不乾淨吧。」

　　「可惜小蚯蚓太笨了，沒抓住白渣男和她經理的證據，光顧逞口舌之快。」樊勝美歎口氣將碗碟轉放到長桌上「親愛的，你就不能？嗯，算了。」樊勝美還是沒開這個口「幸好住這裡，不然她會連吃飯、房租都成問題。」

　　「也得讓她儘快走出低谷，我身邊的職位大多都不適合她，你留心著點，或者網上給她找找。」她休息了兩天會有太多的事，估計是沒空了。

　　「行。」樊勝美看看上面「今兒怎麼了？都沒下來，不上班了；唉，那花到底是誰送的？」她抽了個猛子『偷襲』明蓁，因為當面問她肯定沒答案。

　　明蓁沒上當，抬頭一笑。

　　樊勝美落敗「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第39章 三十八

　　……

　　這天中午。

　　安迪開完了會，走入自己辦公室就看見譚宗明已經等候了「嗨，你什麼時候來的？你怎麼不進去啊？我剛才在開美國項目那個會。」

　　譚宗明起身，雙手插入口袋「生意的事我不管，我是來陪你吃飯的。」

　　「吃飯？」安迪反問。

　　譚宗明側身拿了放在桌上的口袋。

　　安迪低頭一看，都是食品盒子。

　　過了一會兒，譚宗明將飯菜都放好，並親自打開盒蓋。

　　「所以你真的是來監督我吃飯的？」安迪完全沒想到。

　　「那天的事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本來想放你一個星期假的，沒想到你今天就來上班了。」將打開的菜肴放到她面前「當員工的這麼拼命，當老闆的無以為報，所以只好捨命陪君子了。」

　　「我已經好了，沒事了。」安迪是真心這麼說的。

　　「好什麼好。」譚宗明不信「在我面前就不要逞強了，難道你以後能與別人分享心事了？是有了閨蜜就不要老友了？！」

　　「其實我還沒有和Min說起我弟弟的事，但是昨天一直和她在一起，反而讓我覺得很放鬆。」安迪坦誠「現在我就是希望老嚴能快點找到我弟弟，唯一讓我不能心安的就是想到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外面……」

　　譚宗明沉默了下，只是將筷子遞給她。

　　安迪接過筷子，這時候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安迪還是接了「喂。」

　　「安迪姐，我是黎鴻輝，我現在在你公司前臺，你看你是出來啊，還是我進去。」黎鴻輝的聲音在手機裡傳來「我姐有東西要給你。」

　　「那你進來吧，我和秘書說一聲。」安迪想著譚宗明在，自己不方便丟下他，又因為是明蓁給自己送來的東西，掛斷電話「辛蒂，麻煩你去前臺，有位黎鴻輝先生請領到這裡來。」

　　「黎鴻輝？」譚宗明沒聽過這個名字「你現在有不少朋友啊。」

　　「是Min的弟弟，就住樓下。」安迪放下筷子。

　　沒過多久譚宗明就看見一位年輕衣著算是流行新潮的男子，他鼻子上還打了洞，吊了一根鏈子，手裡背著一個方形大包，大步走了過來「安迪姐，正吃著呢，是我來晚了是不，我姐說你這兩天胃口不太好，東西吃的不多，所以讓三嬸煮了白粥叫我給你送來。」黎鴻輝將大包放到桌上，從裡面拿出了幾個玻璃食品器皿「還說看你挺喜歡吃三嬸做的肉鬆，也讓我一起帶過來了；三嬸說你胃口不好，她燉了一些雞蛋，也一起讓我給你拿來了，你瞧還熱的呢，我那瑪莎拉蒂都成快遞專車了；那個吃不吃在您，東西我可給您送到了，回頭你把盒子還給三嬸就行，我走啦。」

　　安迪看見不算豐盛，卻充滿人情味的簡單食物：竟然有這麼多人關心著自己「這就走？你替我謝謝三嬸。」

　　「謝什麼，俗話說的好這遠親不如近鄰，我們住的這麼近當然要互相照顧了。」黎鴻輝說的很自然「其實安迪姐你不會真以為我們家人其他地方沒房子吧，可我們就喜歡住在一起，圖什麼呀，就是圖個親近，誰家有事呢都能找著人，能隨時幫襯一把；我姐當初花了老鼻子錢買下一棟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都說如今人情冷漠的很，多少人家為了房子翻臉無情啊，可我們家就不能有這種事；所以沒什麼謝不謝的，哪天我有事求您，您還能不給我辦啊。」咧嘴樂了。

　　「是，我給你辦。」安迪點頭。

　　「這還有一份得給我姐送去，好在你們離的不遠。」黎鴻輝以為安迪不清楚抬手一指窗外「就那棟；安迪姐，容我多嘴一句，這安迪姐夫不錯哦，這麼體貼，如今這好男人不多，有了就得趕緊抓牢了；可惜我姐暫時沒您這好運氣，所以只得我這個做小弟的跑腿了。」

　　「他不是。」安迪見黎鴻輝誤會了，連忙解釋。

　　黎鴻輝抬手揮動「我知道我知道，我肯定不跟別人說，安迪姐，不過不是我自誇，你也瞧見了我姐長的那麼漂亮又家世好人也好，這相親活動反正都開始，肯定很快就能給我找個姐夫，您說對吧。」

　　譚宗明打量了這吊兒郎當的小子，真的很難把他和明蓁聯繫到一塊兒。

　　「她不會又要相親了吧。」上週六才相過。

　　「上次是三嬸給找的，不靠譜，這次是我媽找的，據說個大律師，也留過學，喝過洋墨水。」黎鴻輝嘴上果然沒把門的「約明兒晚上，巨鹿花園別墅那兒的席家花園，我見過他們傳到我媽手機裡的照片，不錯，長的真心不錯；不和你說了，去晚了我姐要餓肚子了；安迪姐，你慢吃啊，我先走了。」說罷抬手一揮「安迪姐夫，回見啊。」

　　「哦，好。」安迪走出幾步送了下「辛蒂，麻煩送黎先生出去。」

　　「好的。」秘書再度起身。

　　譚宗明看著黎鴻輝送來的白粥和兩道小菜，燉蛋和肉鬆，雖然簡單卻絲毫不比他送來的東西差；自己的東西是飯店裡做的，而她讓人送來的是安迪一直想要而得不到的——家人的飯菜。這麼一位心細如發、待人如己的閨蜜，怪不得安迪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並且信任她……明晚，席家花園。

　　「老譚，對不住啊，這黎鴻輝就是這樣。」安迪也拿他沒辦法，和曲筱綃一樣都是玩家，混世魔王的；重新坐下。

　　「既然有粥了，那就喝粥吧。」譚宗明半酸溜溜的「反正是外面買的。」這女孩子到底是比他心細，知道喝粥更舒服。

　　安迪也沒想到身邊有他們兩位心細如發的密友「老譚，不管如何我都要謝謝你；要不，一起吃啊，這麼多東西，我一個人也吃不完，浪費就不好了；三嬸做的肉鬆真的挺不錯，你嘗嘗。」

　　二人重新坐下。

　　安迪將自己沒動過的米飯給譚宗明，她喜歡三嬸熬的白粥「說到相親，昨天有人給Min送了不少玫瑰花，你知道她是怎麼處理的嘛。」

　　「怎麼處理？」譚宗明心思根本不在吃飯上。

　　安迪興高采烈的說著「她讓小邱把花掛在微信群上，一朵八十開賣了，她真的讓我覺得她是天生的生意人，知道嘛，她處理好，也歷練了小邱，一分錢不出賺了小邱的感激更添了房租，你真是沒看見她當時說的那麼理所當然，就好像是……」安迪都找不到確切的中文來形容。

　　「本能。」譚宗明放下筷子。

　　安迪十分贊同的點頭「對，細胞在一瞬間就做出了反應，我這回算是上了你的賊船了。」明蓁絕對是會讓自己感到壓力的對手，都說強中自有強中手，她算是遇見了；自己的優勢別人也有，甚至比她更強「不過曲筱綃昨天說的那句話很有哲理，說是常與同好爭高下、不共傻瓜論短長。」

　　譚宗明微笑「全賣了？」

　　「嗯？」安迪一怔「你是指花？幾乎全賣了，她只拿了一朵，小邱說那是天蠍座什麼守護永生花，我記得是深的好似黑的，沒想到她會喜歡那種顏色，我以為她更偏向香檳色之類的。」因為那和她感覺較近。

　　『你負擔不起安迪吧，那麼又何必來招惹我，你對我知道多少？你連安迪都負擔不起，又怎麼負擔比安迪更沉重的我？』

　　「好吃。」安迪吃著最普通的食物卻一臉滿足。

　　譚宗明不禁轉眸看向了窗外那棟反射著陽光的高樓。

　　那棟樓裡。

　　「安迪姐夫？」

　　黎鴻輝坐在M』C的CEO座位上轉著「嗯，挺儒雅英俊的男人，嗯，我也沒看仔細，有些像明堯大哥，好像年紀和安迪差不多，帶了好多菜；姐，你瞧啊安迪姐有人這麼心疼你不羡慕嗎？我媽說這次這個律師絕對靠譜，不像三嬸什麼都沒打聽清楚就拉到籃子裡了，你去見一面吧，不然我可不好交代。」

　　明蓁吃了一口厚實的白粥「一點都不像。」

　　「啊？姐說什麼？」黎鴻輝自顧自說著，突然她回了一句，自己卻沒聽不清楚，再問。

　　「沒什麼，見面是吧，哦。」明蓁自然沒重複，掩飾過去了。

　　「姐你答應了，太好了，我好交差了。」黎鴻輝一握拳「我就知道姐你最好了，明兒我送姐去，放心我和我朋友就擱旁邊待著，您有任何不舒服，或者對方有任何不軌，我們立馬走人。」

　　家裡人還在為她身邊擔憂。

　　「我不喜歡跑車。」明蓁拒絕。

　　「我去借SUV。」黎鴻輝二話不說就介面，他是知道的當初明蓁被綁架，綁匪用的就是跑車，而後來明堯第一個去救她時開的是一輛SUV，所以她對跑車沒有任何好感「姐，你知道嘛，聽說賓利要出SUV了9月份出，不過我有幾個朋友說已經看見車了，挺不錯的；要不要替姐弄一輛，你那輛大眾也太舊了。」

　　送飯啊。

　　自己的號碼他應該刪除了吧，這樣也好，這樣就好！

　　明蓁低頭喝粥，將黎宏鴻的說話聲當做了背景音：其實應該讓美美她們都離開的，理智的做法就是趁著小邱失業將她們都請走，因為已知危險在未知中再度來臨，她貪婪了，不想改變現在的美好……

　　至於譚宗明，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遠離是最好的方式，除了外在的危險之外，還有自己的問題，她不是傻瓜，譚宗明的幾番動作自己都看在眼裡，但是……算了，反正不會再有交際。


第40章 三十九

　　又隔了一日，早上，電梯中。

　　樊勝美拿著手包「還好有那些花，我看小蚯蚓是忙的不亦樂乎，不然我非被她煩死不可。」

　　「姐，那花到底誰送的呀？」小曲錯過了那一幕，但是也收擱她房門口的七彩玫瑰「放我屋前，害我以為自己被你們誰暗戀了，嚇死。」拍拍胸口。

　　「那不是正說明你魅力十足嘛，男女通吃。」樊勝美這句話嘲諷語氣居多。

　　曲筱綃告訴她們幾人「唉，我在這裡鄭重聲明，本小姐偏好男色；別說本小姐沒提醒過，那個暗戀我的趕快收一收，傷了心本小姐可不負責的。」

　　樊勝美睨眼「美的你，就是暗戀也得是明蓁，有你什麼事。」

　　曲筱綃反睨眼樊勝美，撩了一下自己的短髮「明蓁就算了。」

　　「今天晚上回來會需要重新錄入大家的眼紋，所以大家能早的就早點回來。」明蓁告訴大家「我提高了保安級別，並且聘請了新的保全公司負責大樓的安全。」

　　「這大樓夠安全的了。」安迪疑色「為什麼要提高安保等級？」難道，轉眸。

　　「有備無患吧。」明蓁淡淡「今晚我也有政治任務，所以晚飯大家各自解決了。」

　　「我肯定不回來吃，今兒外商就來了。」曲筱綃手裡拿著資料。

　　關關也不肯定「我得下班時才能知道。」

　　安迪讓明蓁不用擔心「放心吧，我買點吃的回來。」

　　「你知道她相親？」樊勝美都不知道。

　　安迪點頭「黎鴻輝說的；我真是那他沒辦法，竟然叫老譚什麼安迪姐夫，害我道歉了半天。」無奈，捂眼。

　　「其實嘛也沒什麼，你老闆看起來人很不錯啊，就是年紀太大了，不然我也要試一下，呵呵。」曲筱綃說著話眼睛看向明蓁：真以為她看不出來，姐從小混江湖的，泡靚仔，玩曖昧，她用自己的財產打賭譚宗明那次絕對是有預謀的，而且吃飯的時候譚宗明的目光是不是就撇向明蓁，他是和安迪說話最多，那是因為他們熟嘛，但是一個事業成功的優質男士總有意無意的瞧一個漂亮女子，這其中，可就很有意思了。

　　「年輕無敵啊，預祝你成功。」樊勝美涼涼的說「真成了晟煊的老闆娘就用不著和你哥別苗頭了，直接滅了你哥啊。」

　　「蓁蓁，樊姐前天對小邱說的了一些話。」關雎爾搶在了曲筱綃之前，忍不住問明蓁「不會是真的吧，你也這麼覺得？」

　　「吃一塹長一智，希望借由此事她會長大一點。」明蓁微笑「或者你也可以預祝筱綃追夫成功，邱瑩瑩愛看的言情體文章標題是什麼來著，哦，想起來了，霸道總裁小嬌妻。」

　　安迪和樊勝美聽聞後，一下子都笑了出來。

　　曲筱綃嘟嘴，陰陽怪氣的將不甘心與不滿顯露「蓁姐，揣著明白裝糊塗可就沒意思了。」

　　「你還是趕快把英文單詞都背熟了，和德國人說英文有時候也蠻吃力的，希望你的客戶英文好！」明蓁在電梯開門時首先走了出去。

　　這一天大家都很忙。

　　關雎爾依然被自己各種工作壓的喘不過氣。

　　曲筱綃則被德國客戶逼的快要招架不住。

　　安迪則因為趙思明這裡PC類的資料不對而不滿。

　　明蓁也在跨國會議裡與總公司的人就各種區域差異而據以力爭，堅持自己制定的方針，拒絕將工廠搬去他們認為成本更便宜的地方。

　　下午安迪繼續開會時接到了曲筱綃的電話。

　　曲筱綃給安迪電話「安迪姐，我現在是佩服死明蓁了，她果然是超級學霸，押題押的神准，她昨天給我出的問題，80%都問到了。」

　　「那不是很好嘛。」安迪接聽了電話，並走了出來。

　　「可是我現在又遇到難題了，而她的秘書說她正在開越洋會議。」曲筱綃苦下臉「安迪姐，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了，你可不能拒絕我。」

　　「什麼問題？」安迪站在會議室外，轉頭看自己這裡也還要繼續「這樣你我戴著藍牙，你有什麼問題就可以隨時告訴你了。」

　　「那我說什麼你不是都聽到了，會不會影響你工作？」曲筱綃也要為安迪考慮一襲，她也是很忙的。

　　安迪無法「總比我和Min教你這麼多你卻功虧一簣好吧。」

　　「安迪，你還有這本事啊，不早說。」曲筱綃知道她願意幫忙了。

　　安迪換了藍牙，走回辦公室「小曲，你真的沒發現嘛。」

　　「什麼？」

　　「我們現在住家中央空調的牌子。」安迪真對粗枝大葉的曲筱綃沒想法了「說你是狐狸精，還真是道行不行的小狐狸精。」

　　「不，不是。」曲筱綃的聲音有幾分猶豫，更是詞不達意了「我，不，國內沒有引進啊。」都怪自己平時不注意這些，更怪那千年老狐狸精就喜歡悶聲不響的作弄人。

　　「那幢樓裡有很多東西國內都是沒有的，她用的東西未必貴，品質卻絕對保證，並且適合自己。」安迪注意到了「不是她押題押對的神准，而是她早就對這個品牌聊熟於心；好了，我們一起開會吧，希望我能幫到你吧。」

　　……

　　明蓁結束了這天所有的行程後出了餐廳：那位王律師的確不錯，不過黎鴻輝得到的最終消息是他有位元交往七年的女友。

　　黎鴻輝氣急敗壞，說他媽怎麼也這麼不靠譜，他是和一位女性朋友一起陪著她來了，大概是怕上次相親時候的事發生，所以這次來保駕的，但又覺得幾個男子到這裡一起吃飯很怪，所以請了一位女性朋友來。

　　走出餐廳，查看有哪些電話需要現在回過去，不過這時電話響了。

　　「蓁蓁，政治任務結束了嗎？」樊勝美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

　　明蓁等著黎鴻輝開車過來「嗯，你們吃過了嗎？」

　　「吃了。」樊勝美聲音聽起來也有些疲憊「我也剛到家，小蚯蚓的正式辭退電話今天下午已經來過了，她現在非常沮喪，說打你電話打不通；我就是想知道你沒事就好，掛了，回來再說。」

　　明蓁坐上車「好的。」

　　「姐，我們先送琳達回去行不。」黎鴻輝開著車。

　　明蓁也覺得麻煩這位陌生姑娘了「當然要這樣。」

　　「好嘞，先送你回去。」黎鴻輝邊說邊啟動，然後開出餐廳，正準備駛上路卻突然躥出一人，連忙踩了刹車。

　　「撞人了！」不知是誰在外面大喊了一聲。

　　立刻有人到了自己車前，攔住了車，還有三四個人也圍了上來，讓他們下去。

　　「輝子，這幫不長眼的訛錢都訛都我們頭上了。」別看琳達和關雎爾一樣大，可她也是另一個曲筱綃「窮瘋了吧。」

　　黎鴻輝回頭「姐，你不用下來，我能搞定。」

　　「這車有行車記錄儀嗎？」明蓁借著車燈看見外面的人，看起來不像善茬「我給宏鴻打電話，這裡是進出樣餐廳的要道，我們把車開旁邊些，別阻礙了別人進出和店家的生意，琳達你也別下去。」對方人多勢眾。

　　「姐，用不著擔心。」琳達打開了車門「本小姐不訛別人就是行善了，哪會讓別人訛去了！」

　　有些錢該花，就像救助那些精神疾病的孤兒，還有艾二代，她可以成立基金會，捐出鉅款；但有些人她根本不會姑息，讓自己曾祖父最愛的故土蒙塵，這些人就該有多少滅他多少，撥通110。

　　她不擔心黎鴻輝會吃虧，這混世魔王，對外人只有他佔便宜的時候，但是看起來這幾個人一付不達目的不會放他們走的態度，倒也是，今天這輛鮮紅的寶馬X6太過惹眼，從車窗看發現黎鴻輝快要真的動怒了。推開門。

　　「……你們去醫院，檢查啊！」黎鴻輝對著這些看似弱勢的無賴氣急敗壞，不怕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仗勢欺人，別以為有兩個臭錢就了不起，你們開車撞了人，難道還有理了！」有一位皮膚黝黑的婦女扶著一位老人「我們好好走著路，你們就直接沖出來，有錢了不起啊！」

　　這時候110也到了。

　　「有錢的確沒什麼了不起的。」明蓁拉住了黎鴻輝「但是不要因為你們弱就覺得占理，我們到底有沒有違規，這輛車是有行車記錄儀一查就知道，我只說一點，我們不會賠給你們一分錢！就算這位老人有骨折的狀況，等警/察同志來之後送醫院一查也就清楚了，現在醫學先進，新傷舊傷查一下就清楚了；你們用這種卑劣的行徑別想從我們這裡得到一星半點！這件事，不管是你捅上網，還是告到法院，我奉陪到底！」

　　「警/察同志，你看啊，她仗著幾個臭錢就這種態度！」其他幾個衣著品差的男子抬手指向明蓁。

　　「指什麼指，你們幾個大男人對女孩子指指點點什麼！」黎鴻輝擋在了明蓁面前。

　　琳達也一指那些個「警/察叔叔，別聽這些人惡人先告狀，行車記錄儀一查什麼都清楚，到底是我們開的太快撞人，還是他們故意碰瓷訛錢。」

　　警/察對於這種情況一看就其實心裡就明白了，但是按照程式還是需要將雙方帶去警局。

　　「警/察同志。」這時候有人從後面走來「這是我車裡的行車記錄儀，希望也可以給你們提供一些幫助。」拿了一張晶片「而且我剛才坐在自己的車裡，因為他們車燈的關係，所以我也看了個大概。」

　　明蓁轉頭，對於突然有人來幫忙有些沒想到，而且，這人好眼熟。

　　那位好心來佐證的司機向警/察指出自己車的所在。

　　黎鴻輝也回頭看：是一輛亞光黑的奧迪，而且他一看就知道是全進口的。

　　明蓁似想起什麼，猛的回頭看那位願意去警局給他們佐證的司機：眼熟是因為自己見過他，在一輛賓利雅致728的車邊，他是譚宗明的司機；那輛亞光的奧迪……他怎麼會在這裡？

　　「姐，哥給我來電話了，說他現在抽不開身，不過沒關係，我們有人證，還有錄影，我去分局把事情了了。」黎鴻輝叫上琳達「你就不要去了，回去休息吧；打車回去行不。」他也遇到過這種事，時間可能會很久。

　　「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別擔心我，不會丟的。」明蓁也知道是麻煩事「但是原則我剛才說過了，還有就是不許激動、不許打人，拳頭不一定是最好的武器，鴻輝，沒必要為了這些人髒了自己的手；我們明家是講理的人家，懂嘛！」

　　「那是，對付他們根本不用我出手。」黎鴻輝也是玩家，遇事也不少「姐，你到家給我個電話啊。」

　　「好。」明蓁朝他揮揮手「你一切小心。」

　　警/車帶著傷者和人證，還有那個一直示弱卻嘴上不饒人的中年婦人先走了，黎鴻輝開著自己的車跟隨後面。

　　明蓁站在原地，回轉身。

　　從奧迪上下來一人，還是看似很悠閒的打扮。

　　明蓁遠遠站立著，目光從剛才的淩厲轉為溫和，向他深深鞠了一躬，正身後什麼都沒說轉身向街道走去，抬手揚招了一輛計程車，坐上車離開。

　　譚宗明站在自己車邊，很不是滋味，為她的拒之千里，更為自己還是來到這裡的奇怪舉動：為什麼要來這裡？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抬手，手指放到唇邊，就像她說的，安迪才是讓自己放心不下的，而她什麼都有，有什麼好讓自己這麼放心不下的？

　　一直對任何事情都有自己掌控力的譚宗明首次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她不是欲擒故縱，更沒有玩任何以退為進的遊戲，她是真的將自己拒在千里之外。

　　這個認知讓他不舒服，不知是哪裡的不舒服，可渾身都不安泰的感覺揮之不去。而不是過去的一笑了之，他一直很清楚界限的重要性，對於事、人皆是如此，身邊來來去去很多人，該如何調節他們與自己的關係，他十分的清楚，該是什麼態度什麼表情自己都計算好了，也從沒人讓他越過界限，安迪也沒有，但是……她就像個完全不受控的意外。

　　他查了很多資料，對於低體溫症也有了一定的瞭解，更諮詢了心理醫生，得到了關於綁架之後心理創傷的知識；雖然他沒有得到她住院的病歷，但也側面打聽裡一下知道她沒有大礙了。

　　握著手機，很清楚自己是打不通的那個號碼的。

　　她和安迪很像，在有些方面甚至比她還強，但是感覺很不同。

　　對安迪的感情脈絡自己很清楚，全部都在掌握，該時候說做出什麼引導自己都有很明確的知曉；但對她，一切都亂了，她相親，自己想破壞，她發作病症他莫名其妙的心焦，她不顧自身來安慰安迪並質問自己做的不夠好，自己差點把她抱入懷裡；而剛才她遇見麻煩明知她能解決的很好，也還是讓司機出面。

　　可她還是離自己這麼遠。

　　應該像她所言。

　　應該如她所願。

　　應該——

　　垂頭，手指插入發中：如果『應該』能阻止自己，自己怎麼會在這裡？！

　　自己不缺女人。

　　費盡心思的也只為安迪一個人。

　　唉，這到底是怎麼了！？

　　第一次見她是在老紀的葬禮上，第二次見她是在老紀的墓前，第三次見她是在雙紀的餐廳，第四次是在自家……想見她！這點毋庸置疑。

　　可為什麼想見她？

　　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見了？

　　完全搞不明白。

　　『哥，救我。』

　　你還有你哥能救你。

　　可有誰能解我這坐立不安？誰能解釋我這骨子裡都跗骨難安到底是為什麼？

　　與人旖旎中喊出了一個他完全不瞭解的女人名字。

　　這個名字絕對不會是安迪，卻為何是她？

　　老嚴那麼再三的提醒自己遠離她。

　　應該聽勸的，老嚴不會害自己，相反他一定會救自己。

　　可他也很清楚，只靠這幾句話無法拉住自己。

　　拉開駕駛室的車門，坐入，發動汽車開上街道，不知該去哪兒：他讓自己放下了安迪，退到了朋友的位置，對她卻連朋友都做不到。

　　他願意安迪住在那個充滿人情味的地方，以後安迪也會認識其他人，包括喜歡她的男人，結婚生子，這很正常。

　　同樣的，她也會繼續相親，就算相親的物件一直沒有稱心的，她也有可能回到她在上東區的位子，在那個圈子愛上誰，嫁給某個億萬富翁或者他們的子嗣，成就王子公主似的婚姻……

　　她說他們是一類人，那麼相識的同類人為什麼離的這麼遠？

　　如她所言這圈子很大，這圈子也就這麼大。

　　下雨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36

第41章 四十

　　曲家。

　　曲筱綃因為明蓁和安迪的幫助讓外方十分滿意，基本上敲定了代理權的事，曲父非常高興。

　　不過其兄曲連傑的到來讓很好的氛圍基本被破壞了。

　　二人都出了家門。

　　曲連傑因為沒有得能從父親那裡得到借款而氣急敗壞，他也得到消息曲筱綃讓外方很滿意「曲筱綃你別得意，你還沒拿到GI的代理權呢。」

　　「曲連傑，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有空關心別人啊。」曲筱綃撐著傘走向自己的小車「你還是想像辦法不要讓兩家公司敗在你手裡吧，曲連傑，還有啊，你也別太招眼蹦騰了，和譚宗明為敵有好下場的不多！」

　　「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招惹譚宗……」曲連傑脫口，但是說到後面他自己都愣了下，他讓人去查查那個明蓁，結果人家說根本查不到，站在雨裡「曲筱綃，那個女人到底什麼身份？真的是譚宗明的女人？！」

　　「人家什麼身份你管不著。」曲筱綃開了車門「管好自己吧。」坐上車，對他吐舌。

　　「曲筱綃，你別囂張，如果到最後你拿不到GI的代理權，我看你怎麼辦！」曲連傑被妹妹的舉動再度激怒，在車邊指向曲筱綃。

　　嫩黃小Polo從曲連傑身邊開走。

　　……

　　歡樂頌社區19號樓頂層。

　　明蓁站在一塊巨大的活動牆板前，這上面密密麻麻的貼著很多資料，還有照片，有許多是她托家裡關係調查而來的消息，關於晟煊的，從譚宗明開始到集團骨幹的資料，幾乎每個人都有；著重于晟煊董事會的成員，還有重要的股東們。

　　她說對譚宗明瞭解並不是空穴來風，研究差不多一年，她當然會對他瞭解的比別人多。

　　這個男人圓滑世故，煙火味中又透著幾分豪爽，是典型的生意人。與安迪多年同學，應該是對她有過好感，這點資料上沒有，而是她自己發現的，不知為何卻沒有承擔她人生的勇氣只成為知己好友，只因為擔心失去好友，還是不想失去她？遊戲人間，煙酒女人一樣不少，骨子裡自有一份仗義在。大概對安迪而言，他既是最好的老闆，也是人生中最可信賴的朋友。

　　望著他的照片，明蓁輕咬住指肉，卻也笑起：他在那裡，不管為什麼，他出現在那裡，在自己說了那些話之後他還是會出現。

　　指尖輕觸他的臉：譚宗明，別再出現了！

　　求你！

　　……

　　翌日一早。

　　安迪依然早起跑步，然後洗漱、換衣服去21樓吃早餐，然後準備上班。

　　21樓今天放了歌，是一首有幾分R&B的慢版情歌。

　　「今天很高興嗎？」發現明蓁臉龐都有些發光，本就是清雅的美人，今天還能看見雀躍。

　　樊勝美聳肩「不知道她怎麼了？問她也不說，不過你先聽聽這首歌的歌詞再看她的表現，難以理解。」

　　安迪坐下，不解「怎麼了？」

　　這首歌一直被重複。

　　關關知道這首歌：這首歌採用直白歌詞、上口旋律與經典主題，淡淡R&B感覺的慢版情歌風格，而且不再有歌者之前歌裡濃到化不開的苦情味，是帶著淡淡的豁然和心痛，歌者演唱時的情感投入分外打動人心，不帶過多炫技的詮釋還原了最純正的情歌演唱功力，相對於歌者之前等高難度作品，平實的風格反倒給人更多感同身受的觸動，而且細細品味歌詞，和歌者表達出來對愛情的豁達卻莫名的心痛不止。

　　安迪也聽出了和關雎爾一樣的感覺，但看明蓁的動作是愉悅的「昨天相親很成功嗎？」

　　「沒有。」明蓁將水果汁端上，還有用黃油略煎鍋的香厚吐司，但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揚。

　　樊勝美還沒完全睡醒「你都聽了一早上了，還要重複？」她承認歌好聽，但沒有必要一直重複一首嘛。

　　「是不是要學？」安迪用刀叉切開後吐司，後面流出芝士，還有火腿和蛋「想送給誰做禮物？不行！」這種禮物是她的專屬。

　　「……你可以自由我願意承受，把昨天留給我，如果這不是結局 如果我還愛你，如果我願相信你就是唯一，如果你聽到這裡如果你依然放棄……」明蓁跟著歌曲一起唱著，她的歌聲一點不比原唱差「……如果這就是愛情本來就不公平，你不需要講理，我可以離去如果我成全了你如果我能祝福你，那不是我看清是我證明我愛你。」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樊勝美喝了一口開胃的多種混合的水果汁「人美歌好，她去做專業歌手都完全沒問題。」

　　「太浪費了。」安迪不同意「去做歌手不如被我挖角。」

　　樊勝美眼睛一轉「蓁蓁，你喜歡上誰了是嘛。」拿叉子叉了一口厚土司放進嘴裡「肯定不是相親對象，因為你也矢口否認了，我也相信不是他，是個你關注很久的人。」處女座的明蓁絕對不會發生什麼一見鍾情的故事。

　　「天下女子有情，甯有如杜麗娘者乎！夢其人即病，病即彌連，至手畫形容傳於世而後死。死三年矣，複能溟莫中求得其所夢者而生。如麗娘者，乃可謂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夢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豈少夢中之人耶？必因薦枕而成親，待掛冠而為密者，皆形骸之論也。」明蓁脫口而出，切開自己做的美食，送入嘴裡，眉眼彎彎。

　　大寫的問號同時寫上了安迪、樊勝美還有關雎爾的臉上。

　　樊勝美用輕咳化解自己不懂這些話的尷尬「小蚯蚓呢？怎麼還不下來吃飯？」

　　「她心情肯定不好，現在還沒起大概是昨晚太晚都沒睡著。」明蓁給她留了早餐「讓她睡一會兒，或者只有這樣她才會好過些。」

　　關雎爾點頭「嗯，蓁蓁，我週五晚上不回來吃飯呢。」

　　「約會？」樊勝美覺得小姑娘也要長大了。

　　「不是，是同學聚會。」關雎爾推推眼鏡「高中的，嗯，這兩天看瑩瑩心情不太好我也沒說，其實我被同學拉入了一個同學群裡，我這才知道我們高中在上海的人也不少。」

　　「同學會啊——」樊勝美喝了果汁「沒事開個同學會，拆散一對是一對，說，關關，讀書時候有沒有喜歡的人？」壞笑。

　　「沒有，我媽說了到我大學畢業都不許我談戀愛。」關雎爾坦白「唉，樊姐，說到同學，你那個老同學怎麼樣了？」

　　樊勝美最近也正為他的事情到處忙，不過面上不能顯露「沒什麼呀，就這樣而已。」但是語氣裡還是顯露了一絲得意「唉，安迪，你讀書的時候有沒有喜歡過的人？」

　　安迪搖頭「我和明蓁一樣都跳級，身邊的人和我年紀不一樣，也說不到一起。」

　　「都是學霸。」樊勝美不問還好，一問又無奈。

　　背景歌聲依然迴圈著「……如果這就是愛情本來就不公平，你不需要講理我可以離去，如果我成全了你如果我能祝福你，那不是我看清是我證明我愛你……我只能承認心是痛的，懷疑你捨得我被傷的那麼深，就放聲哭了何必再強忍……原來最後的吻如此冰冷，你只能默認我要被割捨……」看著她們說笑著，明蓁拿起玻璃杯喝著：喜歡一個心有所屬的人會傷，不止是自己會傷，他也一樣會傷，又何必在他心中再度留下傷口呢，不是說喜歡一個人要為其考慮嘛，所以這樣就好，這樣就很好。

　　安迪瞧著明蓁淺淡卻又幸福的笑意，完全不解。

　　……

　　她們在一起下樓前接到樓下門衛電話，說邱瑩瑩的父親到了，明蓁讓邱瑩瑩去接父親上來。但她們都趕時間要去各自公司上班，也沒說幾句話就離開了。

　　電梯裡。

　　「邱爸爸真是好父親。」明蓁對風塵僕僕趕來的邱父讚歎，物質的豐富不是衡量一位父親的標準「有他勸導，瑩瑩也許會更好的渡過難關。」

　　「你可不是好女兒，什麼都瞞著。」樊勝美瞧她一眼。

　　明蓁自有她的一套歪理「對我忙碌的父親來說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對啊，不能什麼都跟他們說，會擔心的。」關雎爾也是這麼一套理論「實在堅持不住再說。」

　　明蓁今天心情真是不錯「加1。」

　　「什麼加1啊，你根本沒有『堅持不住』的時候。」樊勝美不滿她暗中對自己能力的得瑟。

　　明蓁挽住樊勝美「我堅持不住的時候就會想我有你們這些好姐妹，還有什麼堅持不住的呢。」

　　「是好姐妹，就告訴我們你喜歡的到底是誰啊？」樊勝美在這裡等著她呢。

　　「暗戀是默劇，說出來就是悲劇。」明蓁不上當「我暫時還不想將默劇變成悲劇，抱歉；我要享受快樂的暗戀時光，在心裡惦記一個人，喜歡是我的事，與他毫無關係！」

　　「你啊就趁著還有一點青春的尾巴得瑟吧，到了30歲……」樊勝美語重心長。

　　明蓁搶了半句「到了30歲就是別人暗戀我了！」這種自信是樊勝美羡慕的「我都忘記跟你們說了，這個週末我去魏爸爸那裡，照舊。」

　　「魏爸爸？」安迪當然是不知道。

　　「一個經濟學者，明蓁在飛機上救了他一命。」樊勝美知道「我覺得這個人特別有意思，是大學教授又經營著自己的公司、被人尊崇為國內經濟學泰斗，年紀一大把了也沒妻兒，倒將救命恩人當女兒似的疼愛。」一開始她的確有些其他想法，但是時間長了也知道他沒有其他想法。

　　「我想是投緣吧，而且蓁蓁救了他的命。」關雎爾在此事有自己的看法「而且和蓁蓁相處久了會喜歡她也不奇怪啊。」

　　安迪看著電梯到達B2「這倒是，到了。」

　　「好吧，你也該好好休息一下，我們會自己解決的，就別擔心我們了。」樊勝美走出電梯。

　　安迪帶關雎爾，樊勝美跟明蓁走向各自的車。


第42章 四十一

　　這天，明蓁為邱瑩瑩的父親做了不少好吃的菜款待這位擔心女兒而匆匆趕來的父親。

　　安迪也因為這位父親的出現而想起自己的事。

　　晚飯過後，大約十點半左右，安迪坐在自己的房間地毯上，她的百合屋有個很獨特的設計，就是天臺全部用玻璃封住變成了一個突出可以欣賞夜景的地方。

　　雖然大家都很好，但她心裡還是難以放下，特別是看見邱家父女之間濃濃的父女親情，不由想起自己下落不明的弟弟難以入睡。

　　打出電話，給23樓的人。

　　「是我。」

　　「嗯。」

　　「忙嘛。」

　　「沒有，正在整理，想不想和我喝一杯。」明蓁先問了。

　　安迪提出邀請「到我房間吧。」

　　「那我來挑選酒，不喝葡萄酒，特別的時間，我們喝點特別的酒。」明蓁起身「等我十五分鐘。」

　　「好。」

　　十五分鐘後。

　　安迪喝著她調了味道的Tanqueray No. TEN，這酒晶瑩剔透的酒杯中，喝到嘴裡帶著青檸和柑橘的香，清澈甘洌「你還會調酒？」

　　「一點點。」明蓁赤足和安迪一起坐在玻璃天臺中「別看它似水一樣，但後勁十足；小酒怡情。」與安迪碰杯。

　　「好。」安迪又和了一小口，然後拿著酒杯欣賞著「你會的真多。」

　　「在那種環境裡自然看的多，知道的也多。」她不否認「不過我難得喝，借酒消愁愁更愁。」

　　安迪放下酒杯「其實我這次回來不是為了收購紅星，是為了找我弟弟。」

　　「那麼那時候的狀態是，壞消息？」明蓁記得那時候她的狀態非常不好。

　　安迪點頭又搖頭「我不知道，得到的消息模棱兩可，他是否還活著都無法確定。」

　　「是你唯一的親人嗎？」她記得安迪對自己說過她是孤兒。

　　安迪靠著一邊的牆，垂頭「是，我唯一的親人。」不知該如何說「但是幫我找的人說，他有一些心理障礙，可能是精神問題，也可能因為是這個精神問題所以他被他之前領養的家庭放棄了。」

　　「我唯一能安慰你的是，嗯，這家人家還是理智的，因為提前放棄總好過他們覺得他是負擔而苛待他。」明蓁想了下「既然送了回去那就應該還在……」

　　「福利院，找的人也是這麼說的。」安迪介面「但是那個福利院現在沒有了。」

　　「一直在那種地方工作，內心一定是悲憫的，就算是福利院沒有了，工作人員也不會隨便把一個孩子丟棄，一定是由政府妥善解決；那麼就都是有記錄的，當然多年的記錄如果沒整理輸入電腦找起來會有些麻煩，但如今很多地方都要求輸入十年之內的政府工作，說不定你弟弟的記錄也在其中。」明蓁拍拍她的手背「說不定你弟弟就遇到好心人了，被人領養；因為我有接觸過這方面，所以知道有很多好心人，如果需要，我可以通過基金會替你匿名查找一下，嗯，你說過你弟弟可能是這方面的問題。」

　　「對啊，你不是就在做這個嘛。」安迪想起來「那可以找到嗎？人在黛山。」

　　「具體的找尋情況我不是很清楚，這樣吧，明天我讓基金會的一位負責人找你，她比我更熟悉這些。」明蓁現在也無法給出專業的意見「不過如果找不到我希望你也要有個心理準備，人與人之間相遇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其實有點後悔，我在想也許我根本不該回來。」安迪對她袒露了心事「不回來的話，我弟弟在我眼裡還是那個可愛聽話的小朋友；我很害怕我找到他，看到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甚至有點癡癡傻傻的人……我更害怕，也許我用盡辦法都根本找不到他。」她的神色是悲泣的。

　　「安迪。」明蓁柔聲「別這麼自私。」

　　自私？！安迪轉頭看向她。

　　「對，自私！」明蓁確定了自己的用詞「你剛才還說他是唯一的親人，那麼就算他癡癡傻傻、不認得你了，他也還是你唯一的親人，而且他如果真是你擔心的那樣，連你都放棄他，他該怎麼辦？你知道嘛，我最痛心的是當我們基金會為這些神經狀況不佳的受助者找到了親人，他們親人的那種冷漠，甚至還責怪我們多管閒事，責備我們不該打擾他們平靜的生活；你知道我們的工作人員和受助者前往認親時候的那種期待嘛！然後一盆冷水澆下來……」

　　安迪咬住嘴唇「對不起。」

　　「我是能提供他們較為穩定的住宿和醫療幫助，可是我們的義工畢竟是有限的，無法做到完全一對一的幫助。」明蓁歎口氣「這時候會很需要真正親人的説明，可是。」搖頭，無力無法「其實有些輕度的是可以通過服用藥物維持一個相對清醒的狀態，他們是有精神問題，但是他們也是被創造出的生命，任何生命都值得尊重；如果你弟弟真有你說的情況，我希望你不是那些推諉的親人。」

　　「明蓁，我真的很高興回到了這裡，並認識了你。」安迪因為她的話而打消了消極的念頭「上次我說的不是一時起意，如果可以，我想加入這個行列。」她真的很棒，向上，光明。

　　「歡迎。」明蓁舉起酒杯。

　　安迪也舉起了酒杯。

　　明蓁酒量不錯，安迪則喝了有些多了，都跟她說了這酒後勁十足，讓她躺回床上，這時手機響了。安迪並沒有完全睡著，還掙扎著起身拿了手機，接通電話。

　　「我來接，我來接。」明蓁讓她重新躺好，拿過她的電話「你好，安迪現在有些不方便接電話，我是她的朋友，如果事不著急那就明早再打，如果事情緊急又無需保密的話我可以寫張紙條代為轉告，如果緊急又需要保密請參考第一個建議。」

　　「她怎麼了？」電話裡傳來男子低沉的聲音。

　　明蓁楞了一下，過了幾秒「嗯，有些小醉，譚總是吧，不然你給她郵件吧，我明天早上提醒她看郵件。」

　　「哦，好。」譚宗明的聲音也有幾分停頓「那她，要不要緊？」

　　「我灌醉的我會負責。」明蓁聽出他的擔心「放心，不會就此拷問她商業機密的。」

　　「我當然相信你不會。」譚宗明因為她的趣語笑起。

　　明蓁穩住自己「那，晚安。」

　　「晚安。」譚宗明也說了一句。

　　二人都掛掉了手機。

　　明蓁將安迪的手機放回她床頭，走出了她的房間。

　　另一方面。

　　譚宗明收了手機，笑自己很傻，竟然會因為聽到了她的聲音而雀躍不止，真是很傻。不過，抬眸，抿唇笑著：這種意外，挺好。

　　……

　　隔天大早，安迪沒能像往常一樣跑步，因為她頭疼欲裂，果然不能小瞧了那酒的後勁。

　　明蓁將蘆筍鮮蝦粥放到她面前「早知道你這麼不能喝，就不給你調酒了。」

　　安迪揉揉太陽穴「你喝的也不少，蘆筍？」

　　「蘆筍具有醒酒解酒功效，是因為其中含有酒精脫氫酶和乙醛脫氫酶，實驗發現，蘆筍含有大量的氨基酸可刺激這些關鍵酶的作用，快速將酒精代謝為無毒醋酸鹽，進而加速酒精分解；飲酒後吃蘆筍可緩解頭痛、噁心、嘔吐等常見症狀。」明蓁則將其他幾份海鮮粥端上桌「不過關關不太喜歡這個味道，所以你獨享了。」

　　關雎爾對她呵呵一笑「唉，這幾天都沒有看小曲。」

　　「你就別擔心了。」安迪揉著太陽穴「正忙著賺錢呢，你別看她平日吊兒郎當的，但是什麼時候該做什麼她一清二楚。」

　　「她是拿得起、放得下，只是缺經驗，假以時日必有成就。」明蓁也給予了正面評價。

　　樊勝美撇嘴「評價這麼高？有這麼好嗎？」

　　安迪和明蓁對視一眼，都各自不語，專心用餐。

　　「蓁蓁，車給我開行不，最近幫同學看房東奔西跑的。」樊勝美問蓁蓁拿車，雙手合十「就借這幾天。」

　　「行，我坐安迪的車去公司。」反正順路「不過今天我開車。」

　　「求之不得。」安迪頭疼的要命「還好換了輛車；Min，這蘆筍真有解酒的功效嗎？我今天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呢。」

　　「安迪姐，你快吃吧，這東西這真的有效，上次樊姐喝醉了第二天蓁蓁就做這個給她吃的。」關雎爾看她難過連忙勸道。

　　樊勝美也知宿醉的難受「是啊，吃了之後胃也舒服不少；唉？邱爸爸呢？」

　　「一大早就帶著她出去了。」關雎爾知道「不知道去哪兒呢。」

　　其他幾人都沒說話，各自吃東西然後準備上班。

　　……

　　晟煊大樓前。

　　安迪下了黑色保時捷Panamera「那晚上你好了給我打電話。」她的公司最遠，所以車子就讓明蓁開去了。

　　明蓁坐在駕駛室「好，中午若有空一起出來吃飯如何？算是我賠罪。」

　　「好啊，如果你我的時間沒錯開的話。」安迪朝她揮手。

　　明蓁開著車離開。

　　安迪還沒走遠，就看見保時捷和賓利雅致錯身而過。

　　賓利停下，譚宗明下車，回眸。

　　「老譚。」安迪打了招呼「早。」

　　譚宗明以為自己看錯了「車？」

　　「她車借給小樊了，我又宿醉，今天她開車，我讓她開去她公司了。」安迪解釋「嗯，不介意吧。」

　　「不介意。」譚宗明微笑「那晚上她來接你？」說著話和安迪一起往大樓走。

　　「嗯。」安迪也很自然。

　　介意？當然不，她肯開，就好，譚宗明覺得自己瘋了：這麼一點點的小事竟然會讓自己心情這麼好，借車給安迪是因為應該，但是她開著自己的車感覺卻這麼不同，按耐不住的歡喜，就完全像一個初涉情場不懂事的毛頭小子，會因為對方一點點小的舉動而興/奮；根本不像自己「安迪，你覺得我再買一輛SUV如何？」

　　「還買？」安迪覺得物質夠用就可以，品質好一點，但未必要多「不過也的確，你好像沒這類型的車。」跑車、房車、摩托他都有，但是SUV的確是沒好的「為什麼突然想買這種車？」

　　「覺得挺實用的，空間也大，馬力也足夠。」譚宗明找了些許理由。

　　「我覺得不錯。」安迪現在也挺喜歡這個車型，而且她覺得明蓁開SUV帥氣的很。

　　譚宗明抿唇一笑「那就買一輛！白色好，還是銀色好？」適合那種清雅又大氣的淩厲。

　　「怎麼了？你會為了買輛車這麼高興啊？」安迪都察覺出了異樣。

　　譚宗明笑彎了眼眉：喜歡SUV一定有理由，不著急，慢慢來！

　　M』C大樓停車庫。

　　明蓁下來車，摁了一下。

　　「早，明總。」有人看見她從一輛豪車上下來。

　　「早，小夏，吃早餐了嗎？」明蓁微笑著「沒吃的話，記得要吃，早上不吃早餐會影響工作。」

　　「我打算去員工食堂吃。」他是真的沒吃「明總換車了？」

　　明蓁走路一直很快「朋友的。」

　　「其實您也該換輛車了，那輛大眾也有好幾年吧。」小夏跟著她，換車對她來說估計就跟換衣服一樣「這保時捷挺不錯的。」才符合她的身份。

　　「我那輛車三年都不到，幹嘛要換。」明蓁不動心「對我來說最好的車還是SUV。」

　　過了一會兒，有人站在那輛黑色保時捷前用手機拍了牌照號。


第43章 四十二

　　「這就是你們做的市場分析報告？」明蓁手指輕輕敲打在報告上「一份報告，如果連自己公司五年內基本資料都錯誤的報告，其存在的必要性真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聲音不響，但字字敲擊人心。有人說過她的聲音好聽，如大珠小珠落玉盤似的，但必要的時候也和冰棱一樣冷的直戳人心。

　　場下的人都噤聲不敢喘大氣。

　　「差之毫釐謬以千里，我給你們一個中午的時間將我剛才所說的問題都重新歸列並描述清楚，這樣市場的預估部分是無法拿來說服總公司的Joanna女士的。」明蓁合上檔「希望大家努力，反正公司的員工食堂一直都開著，祝你們好胃口；安妮，我去吃飯了。」起身，大步離開「下午繼續開會，如果你們不能勝任現在的職位，可以私下與我交流，但請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而會議室裡的其他人卻沒人敢動的。

　　「好。」安妮也對他們這些人無能為力，這都錯三回了，笑面虎都快繃不住了；總公司強烈要求製造工廠外移，是明蓁好不容易才辯壓那些人暫時給予了寬限的時間，結果你們還給她掉鏈子，不知她私底下的綽號啊——『笑面玉修羅』。

　　明蓁走出會議室，撥通號碼「安迪，抱歉了，我中午沒時間出來吃飯，還有這兩天的餐食我會讓雙紀的廚師和三嬸代勞；車子我會讓人給你開過去的，不用擔心，這兩天我住公司。」

　　「哦，我好知道了，這麼忙？」安迪接到了電話

　　「嗯，你的火燒好了，我的火才剛剛燒。」明蓁走入自己的辦公室。

　　安迪也則走出自己的辦公室「才燒？」

　　「風平浪靜中知己知彼了。」現在動手的最好時機，讓他們以為自己風平浪靜時才掀起滔天巨浪「宿醉怎麼樣？」

　　「嗯，不知是你的粥有效果還是酒勁過去了，好多了。」安迪至少頭不疼了「你也要注意休息。」

　　「好。」明蓁坐上了自己的位子，掛斷了電話；馬上就有其他電話進來。

　　是紅星現在的CEO沈熙「明蓁，是我。」

　　「嗯。」明蓁戴上了藍牙耳機「成了？」

　　「是，真正被譚宗明收買的，和故意被收買的提供了一樣的資料，我想譚宗明一定會上當。」沈熙口吻沉重「我怎麼都沒想到他會背叛公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沈叔也不要大意了，譚宗明很聰明。」明蓁看著M』C的檔，帶著耳機和他通話「他請的主力軍也不是只有花架子；這幾年晟煊看似有所發展，但是其主要的家電部策略保守，對市場估計太過樂觀，而PC端大而無用，如今已經是不進則退，晟煊只要有一個決策不穩就完全可能被掀翻；而我們早就定下家電部和PC部齊頭並進的格局，家電部定位中高端，PC部更全力主打在PC與手機的用戶端上，所以比起發展，其實紅星是後來居上的，但就是如此也是家賊難防。」

　　「鼠類之輩目光短淺，只以為攀上了譚宗明這棵大樹就萬無一失了，卻不知你早就埋下伏筆。」沈熙對她讓某人詐降的一招真是佩服，這丫頭鬼的很，一個真正被收買的，一個卻是詐降，但是兩人給出的機密資料卻是相同的，她用這『真假家賊』給出了完全假的機密資料，而那份假資料的數位又都絕對能夠有據可查「丫頭，你在晟煊是不是也埋上了地雷？」

　　「您說呢？」她反問：明家家訓之一，不打過無準備之仗。

　　「你給我交個底，你不是想吃掉晟煊吧。」沈熙從她剛才的話裡聽出一些端倪。

　　明蓁抿唇一笑「我曾祖母常說你算計別人的時候別人也能算計你，在商言商，紀總的死的確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我始終都沒有離開這個圈子；如今我不算計別人，但別人要想算計我，那就對不起了！」

　　「那一切按計劃進行。」沈熙聽懂了。

　　明蓁在已閱檔上簽上的名字「溫水煮青蛙，沈叔，可千萬不要著急。」

　　沈熙明白「好。」掛斷了電話。

　　明蓁拿下耳機「安妮，把這兩年工廠的所有資料拿給我，全部！」按下桌上電話的內線免提。

　　「已經在您左手邊的櫃子上了。」安妮回答「嗯，咖啡和雞肉三明治可以嗎？」

　　「不愧是在我身邊十年的人。」明蓁轉頭看見了「會議裡的那些人呢？」

　　「正更正並補充您要的報告內容。」安妮告知「您看資料吧，十分鐘後午餐會到。」

　　「謝了。」明蓁拿起一份，翻開。

　　她這一待就是三天兩夜，要不是因為她答應了魏國強去他那裡放鬆一下，她可能要四五天都在公司裡了。

　　……

　　魏家。

　　去魏家的路上，她睡著了，電話也沒接，到了之後也不方便立刻接聽電話，稍微安頓下來才接了關雎爾的電話。

　　「蓁蓁，你真的要好好說說瑩瑩了，現在安迪、樊姐和我的話她都完全聽不進去了，昨天安迪姐說她爸爸給她買的那些書邏輯有問題，瑩瑩連安迪都怪罪上了，說她看不起自己，連帶還怪罪我和樊姐在這事上又站在安迪那邊，可是你說嘛，安迪是絕對不會看不起瑩瑩的呀，那些勵志書我看著都覺得有問題。」關雎爾一口氣對她說了好多「蓁蓁，現在只有你能說服瑩瑩了。」

　　「……安迪是好意，可是不懂方式方法。」明蓁站在魏家的大天臺上，看著外面的湖光山色「既然她要責怪就讓她責怪吧，你和美美都挺忙也挺累的，不用管她；如今冷處理是最好的方式，她失戀又失業，正認為全世界都對不起她，全部都是負面情緒；雎爾，話不投機不說就是。」邱瑩瑩那愣頭青又遷怒別人了。

　　「好。」關雎爾還是挺聽她的話的「那我們就讓她說唄，可是也不能一直隨她去吧；蓁蓁。」

　　「她就是想要你們都站在她那邊，自卑感作祟。」明蓁感覺著臉上輕輕的微風「沒事的。」

　　「哦，那好吧。」關雎爾也無法再說什麼「你周日晚上回來對嘛。」

　　「嗯，想我了？」明蓁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不說了，我要陪魏爸爸下棋去了。」

　　「拜拜。」關雎爾掛了電話。

　　這是一位很精神的五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過來「租客？」

　　「嗯。」明蓁收了電話「魏爸爸，我們現在是去釣魚還是下棋？」

　　「上次那盤棋局還沒結束呢。」男子笑呵呵的「我可沒動過半步。」

　　「不過琢磨很久了。」明蓁似是玩笑，接了他的話「不怕，我也都記得呢。」

　　魏國強假意歎氣搖頭「你這記憶力，可怕。」

　　「爸，走吧，不要害怕哦。」明蓁走過去挽住他胳膊「我不會放水。」

　　「我偶爾聽到你教授說你在相親？」魏國強和她的導師也很熟「那個奇點不行？」

　　「防備心太重了，疑神疑鬼，做朋友還行，做男友……」明蓁搖搖頭「而且他和我很多觀點都不同，我想他已經自己退到朋友的位置了。」

　　「是啊，怎麼都要找個自己喜歡的。」魏國強和她一起走向書房「要不要魏爸爸給你推薦一個？」

　　「現在不用，等我做完手邊的事再說。」她沒有立刻拒絕「爸，如果我想吃掉晟煊，你認為我還缺少那些必備條件？」

　　「用什麼身份吃掉？」魏國強沒吃驚她的大胃口。

　　「紅星。」她的定位不高。

　　魏國強搖了下頭「單靠一個紅星不夠，不過紅星的股東有吉安林吧。」

　　「那是晟煊的一招棋，雖然被我擱置了，但棄子未必沒用。」明蓁不敢大意，二人走到一局棋邊，各自落座。

　　魏國強最喜歡的就是明蓁年紀雖輕卻反應極快，對自己的意思心領神會「這對兩家都算是棄子，所以誰能用就要看執棋者的棋路了，這走對了對方的棄子也能成為自己的勝利的轉捩點。」

　　明蓁執白棋，往角落裡一放「就像這樣？」

　　魏國強立刻觀棋，這盤棋在他演繹了許多遍，卻沒想到她落子之處會是那裡，細細品味：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抬手指指她「你啊，總是出乎意料。」

　　「我當然清楚您對這盤棋演繹了無數次，既然如此，必然要反其道而行之，不然我哪有贏的機會？」明蓁很無辜。

　　魏國強執黑棋，也落在一點「那這招你可想到？」

　　明蓁快速再落一子。

　　魏國強看了之後，微微頷首「這黑白兩棋看似簡單，其實路數無數，如同這商戰，哪有什麼黑白，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謹慎行事。」

　　「爸，這麼說你不打算助我一臂之力？」明蓁其實也想拉攏魏國強，他的公司實力也不弱「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年歲大了，不吃肥肉了？」

　　「蓁蓁，你吃不掉他的，我不信你不知這個。」魏國強也落一子「但是咬下他一塊肉也是應該的，只是咬下他哪塊肉，魏爸爸倒想問問你！」誰讓晟煊先惹你。

　　「我曾說過一句話，生命安可懷，棄身鋒刃端，既然要咬就一定要狠狠的咬。」明蓁也很快落下一子「一個企業最怕的就是後勁不足，該咬他哪裡的確是個有趣的選項。」

　　魏國強執棋看莞爾甜笑的她「你啊，個小壞蛋，不知道誰會被你看上了，我真不知道該祝福還是提醒他小心較好。」

　　「還能是誰，現在我眼睛裡只有一頭叫晟煊的肥牛，看它哪個部位都覺得好吃，是涮還是煮，是蒸還是炸也是個有趣的選擇項。」明蓁垂涎的舔下唇。


第44章 四十三

　　明蓁在魏家帶到周日下午三四點才離開。

　　魏國強派車送她回上海，另外還派車將很多本地的新鮮農副品也送去，知道她喜歡做菜，就給她一些自己覺得不錯的東西。

　　「奇叔，怎麼會打電話給我？」明蓁在車上接到奇點的電話「不是帶安迪去科技館了嗎？」科技館還是當初她帶奇點去的，他拍了一張安迪靜電的照片給自己顯擺。

　　「嗯，去了。」奇點的聲音倍感失落「我想我又搞砸了。」

　　「安迪？」明蓁看著窗外。

　　「嗯，Min，我是不是很糟糕？」奇點被自己有點不相信了。

　　「你這樣問我可不知如何回答。」明蓁不知發生了什麼「唐突了佳人？」

　　「差不多吧，我想摟一下她的肩膀，結果被她推倒了。」奇點對明蓁沒有隱瞞，他對自己在明蓁這裡的的定位很清楚；可是對安迪他是不同的，他是沒想到她也同樣這麼年輕漂亮，老實說他也沒什麼信心「我外部條件不好，但是……」

　　「第一次你坐地鐵來，是怕被安迪纏上吧。」明蓁也對他很直接「第二次你就帶她去了很好的地方，是想告訴她，自己是和她差不多層次的。」這點小心思很好懂「奇叔，我想你太過急躁了，安迪和我都是女子，但是我看的出來安迪對女性的肢體接觸也有一定的排斥，而你們見了三次面你就想摟肩，她推開你是幅度有些大，但你察覺不出嗎？安迪看似西化，骨子裡卻是很傳統的，我只能對你說，不能心急。」

　　「所以說是我心急了？」奇點因為被推開倍受打擊。

　　「從你告訴我的事情看我覺得是這樣。」明蓁聽出他的沮喪「奇叔叔，如果安迪是隨便的人，她年輕漂亮，年富力強，你覺得會到30歲還單身嗎？而且從相處裡我覺得她連初戀都不曾有過。」

　　奇點脫口「真的？」

　　「真的。」明蓁點頭「你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劣勢和優勢在哪裡也同樣清晰，安迪不是看臉的人，所以你有機會，但是絕對不能操之過急。」

　　「謝謝你，蓁蓁。」奇點深呼吸了一下「真的謝謝你，我請你吃飯。」他鬱悶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外面那些東西也沒有我自己做的好吃。」明蓁不動心「行了，發個資訊給她，告訴她自己不介意，還是朋友；如果你因為她這個舉動而不聞不問，我想這樣的朋友我是不會想要的；男人要大度，不管對方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都還是會出現，這種大度會讓人很感動的，特別像安迪這種沒幾個朋友的略自閉姑娘。」

　　「嗯，我馬上就發。」奇點聽取了她的意見「唉，我比你大上好幾歲，為什麼沒你這樣透徹，以為自己經歷過太多的大風大浪，卻在緊要時候還是第一個想聽你的建議。」自己真是無計可施了，以為自己會錯了意，沮喪的想逃跑了。

　　「奇叔，你欠我一個後背。」明蓁玩笑起。

　　「後背？」她這個說法讓奇點這種明白人也不明白了「什麼後背？」

　　「等我需要的時候，你要借出你的後背給我哭。」明蓁提出了要求「安迪吃醋你也要把後背交出來，讓我哭。」

　　「敢讓你哭？誰啊，膽大包天了，叔會在你哭之前替你把他撂倒。」奇點豪氣了一把「我這個叔叔也不是白叫的吧。」

　　「說定了。」

　　「說定！」奇點答應「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嗯。」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但和他沒有關係。」相愛是兩個人的事，喜歡則是一個人的事；掛斷電話，哼起來一個旋律。

　　——

　　明蓁回到家裡，邱瑩瑩是第一個沖過去抱住她的，好似是被大家遺棄的孤兒似的眼淚汪汪向她哭訴。她知道大家都對陷入低潮期、逮誰就刺誰的邱瑩瑩避讓；安迪聽聞她回來也來了，但是看見邱瑩瑩這樣也不便上前。

　　明蓁對大家用眼神打了招呼，然後直接和邱瑩瑩去了她的桂花屋，三十分鐘後。

　　邱瑩瑩先去了關雎爾那裡道歉，兩個姑娘又冰釋前嫌，然後她又去找了樊勝美，最後去敲了安迪的房門。

　　安迪打開門。

　　「安迪，我錯了！」邱瑩瑩愣頭愣腦的給安迪鞠了一躬「雖然你說話的直接方式我還是不太能接受，但是蓁蓁說我應該向你道歉，不該懷疑你看不起我什麼的，因為你根本沒有看不起我；所以我錯了，我向你道歉。」

　　安迪覺得明蓁真的有很辦法，像邱瑩瑩這樣的人也被她三言兩語就安撫了。

　　樊勝美和關雎爾也都開著房門，安迪看向她們二人。

　　「說開就好了。」樊勝美走了過來「走，我們去21樓，蓁蓁說她帶回來不少好東西，要給我們做好吃的；我們先打會兒遊戲，那七十多寸的高清電視不用白不用嘛；安迪，一起吧。」

　　「哦，好，你們先去，我把手頭的事做完就下去。」安迪也正有事忙著。

　　等安迪下到21樓的時候，這裡已經很熱鬧了，樊勝美和邱瑩瑩正在對打網球，關雎爾在旁邊為暫時落後的人加油。

　　明蓁又站在了明亮的廚房裡。

　　安迪走到料理台前面的吧台邊坐下。

　　明蓁給她倒了一杯溫水「熱鬧吧。」

　　「熱鬧。」安迪都覺得她不在的時候這裡冷清的可怕，看向遠處玩的高興的三人，喝了一口水，濕潤一下嘴唇「Min，我，我……」

　　「瑩瑩的事我知道你是好意，其實她和你生氣的不是因為你說了那些話，而是你在無意間傷了瑩瑩對父親愧疚心。」明蓁先開口，一邊說一邊做的手裡事「我沒有絲毫責怪你的意思，也沒有為無理取鬧、認為全世界都該安慰她的邱瑩瑩辯駁的意思，曲筱綃也說過，不與傻瓜論短長；只是，安迪，瑩瑩失戀且失業，她父親聽聞後連夜趕來上海，這點是讓邱瑩瑩最意想不到的，所以她的愧疚心在父親出現在自己面前時超過了驚喜，而那些所謂的勵志書又是其父為其購買，瑩瑩自然奉為金科玉律；我知道是為了她好，但在那時候你直言不諱說那些勵志書邏輯不對，對瑩瑩來說你的直言傷害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父親。」

　　「父親？」安迪握著水杯「你的意思是她反應那麼過激是因為覺得我否定了她父親？」

　　明蓁將蘑菇切開「鴉有反哺之義，羊有跪乳之恩；不管多普通，家人都是不可觸碰的那條線，一根筋的瑩瑩會當場爆發就是因為這個出發點。」

　　安迪想起當時邱瑩瑩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好像是有提到那些書是父親給她買的「我當時沒想那麼多。」

　　「安迪，抱歉我這麼對你說。」明蓁用蛋白將雞湯裡的雜質濾去「其實這個誤會真的只是你們溝通不良，我知道你不會放在心裡。」

　　安迪當時就覺得邱瑩瑩反應是不可理喻，自己不需要與她計較，原來還有這層在「是啊，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我的直接。」自己沒想到，是因為自己並不瞭解這種家庭關係吧，她感覺到了明蓁用詞方面的斟酌和小心。

　　「我接受。」明蓁說的很自然「你的直接可以毫無顧忌的對我來，我全盤接受。」

　　安迪點下頭「你真的很會安慰人！我都不知道自己從你那裡得到多少欣慰與感動。」所以她容她親近自己，明蓁是第一個自己完全不反感肢體接觸的女性，但也是因為這種自然的親近讓安迪有了一種可以和普通人靠近的錯覺「嗯，我昨天去了科技館……」

　　明蓁接了她欲言又止的話「我也不喜歡男性離我太近，綁架我的人是男人，所以有時當一些男性靠我太近時我的反應會很過激。」

　　「他給你打電話了？」安迪想到，他們三人算是無法不說的朋友了，而且明蓁很可靠，奇點給她致電也不奇怪。

　　明蓁微笑。

　　安迪也微笑「謝謝你。」

　　「蒼白無力，我一直認為感謝要落到實質上才有其價值。」明蓁用玩笑將氣氛調整「有空我帶你去基金會啊。」

　　「好。」安迪也對那個基金會的運作有些許好奇，因為在國外慈善運作是相對完整的，而在國內她還沒接觸過。

　　「小曲有沒有再打電話給你？」明蓁看著雞湯呈現出她想要的清透。

　　安迪又喝口水「應該是進行的很順利，我告訴她經驗不夠可以用能力不足，她那麼會忽悠，又沒有奪命Call再來，想來是在她掌握之中了。」

　　「蓁蓁，飯做好沒？餓死了！」樊勝美在那頭喊了。

　　明蓁微笑「來擺桌，準備吃飯。」

　　……

　　吃罷晚飯，安迪去忙自己的的事了，到了淩晨準備睡覺了，走過去看了自己的監視器發現明蓁正坐在外面和關關在一起：這麼晚了，還不睡？幹什麼呢？

　　開門走出。

　　「嗨，你們這麼晚都不休息？」看看她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安迪姐，我的電腦出問題了，正讓蓁蓁的朋友遠程操控呢。」關關推推眼鏡「弄完了就睡。」

　　「我讓她去睡，她非要陪著。」明蓁抬頭「去睡吧，很晚了，明天都要上班的。」

　　「可是我的電腦出問題啊，怎能讓你一個人盯著。」關關其實很困倦「你本來一天也只能睡三四個小時。」她很內疚。

　　「傻丫頭，我都習慣了。」明蓁推推她「去睡吧，你又不是我，萬一因為睡眠不足而影響工作，年底考評你還要不要？電腦弄好了，我就放在外面。」

　　「那我先去睡了。」關關不好意思。

　　明蓁點頭「都去睡吧。」

　　安迪的確是累了「那你也早點睡。」

　　「好。」

　　隔天安迪查看了自己的監控錄影，明蓁到二點多才合上電腦上樓了，而早上7點她已經完成了早上一個小時的鍛煉，7點35分早餐都已經準備好了。

　　安迪帶著關關「電腦好了？」

　　「嗯，好了。」關關起來就看見了自己的電腦被修復好了「還好蓁蓁在這方面有很厲害的朋友。」

　　安迪微笑。

　　「你知道嘛，蓁蓁真的很厲害，她會很多東西，我們用在睡覺的時間她都能利用起來學她想學的東西。」關關靠著椅背「我實在學不了她。」

　　安迪其實也是知道的，在論壇上她也曾為不懂的東西做功課到很晚，直到她遇到明蓁，同樣是第一天不懂的東西第二天她們就各自知曉了，而且很明顯明蓁能學的更透，自己引以為豪的超強記憶力和對數字的敏感度她也同樣不弱。當初她倒某位斑竹而發出一片片檄文一開始是酣暢淋漓，可是當明蓁支持了那位斑竹，同樣是一片片有深度能追根究底的文章將自己的聲討化散於無形。

　　安迪不知自己的心裡是什麼感覺：有相惜的感覺，也有莫名的危機感，更多的是欽佩，上帝果然對倍加努力的人特別青睞，紅星的成功絕非只是因為明蓁背後有明家，因為據她所知紅星和M』C並沒有太多合作項目，完全是靠她和沈熙他們創立起來的；能和明蓁實打實的對戰一次，真不錯！她越來越對這個收購案有興趣了。


第45章 四十四

　　這天，上午十點。

　　「蓁蓁，安迪好冷血哦，你快來救救我。」曲筱綃的電話打入，電話裡是完全可憐的悲泣「我簽完合同第一個就來找她，然後再去找你慶祝，現在受了重傷她都不陪我去醫院，我真可憐！我一個大活人竟然比不上她開會啊，蓁蓁——」

　　「我也在開會。」明蓁無奈的歎口氣「你怎麼了？」

　　「我的腿斷了！」曲筱綃把事實誇大「蓁蓁，我的腿痛死了！安迪就想用一頓飯就把我解決了，蓁蓁，蓁蓁。」

　　「把電話給安迪。」明蓁一邊聽著月初的彙報一邊對她說。

　　「蓁蓁，你好好說她哦！好。」曲筱綃將自己的電話交出「我就知道打給她有用。」後面的話是對安迪說的。

　　安迪搖頭，接過「喂。」

　　「她真受傷了？」

　　「完全是樂極生悲，腳崴了。」安迪對她如實說「我現在要開例會，真的沒法陪她去醫院，不過我讓公司的人陪她去了；然後她就打給了你。」

　　「我正在開例會。」明蓁聽到了「這樣吧，你告訴她一聲，到了什麼醫院給我一個電話，看看我有沒有法子給她加塞一個，讓她早點回家休息。」

　　「好，沒問題；你忙吧。」安迪也是工作至上的，電話斷了。

　　安迪將手機還給曲筱綃。

　　「怎麼樣？她過不過來？」曲筱綃還等著答案。

　　「小姐，今天是月初，大家都有例會的，更何況是她呢。」安迪給她答案「她說你到了醫院之後給她電話，說不定她能給你加塞。」

　　「你們這幫沒情意的，可憐我一個大活人都比不上開會嘛！」曲筱綃繼續裝可憐「你們這些萬惡的資本家！」

　　安迪真是拿她無法「你乖，你先跟小王去醫院，我開完會呢去醫院接你，然後帶你回家。」

　　曲筱綃雖不甘心，但也知無法，於是自炫耀了一番才由小王同志抱著離開。

　　大約一個小時後。

　　「行，這部分我覺得沒有問題沒，那就先這樣，大家休息一下，散會。」安迪宣佈了會議結束，但還是有事「艾米，通知一下專案部，十五分鐘後我和譚總聽他彙報。」

　　「好的。」

　　譚宗明坐在長桌左手邊第一個位置，將手中資料夾合上，套上鋼筆「安迪，剛才怎麼回事？」

　　安迪還在查看一些資料，抬頭「什麼？」

　　譚宗明看著她。

　　「小曲有個項目，她是第一次接觸這些東西，然後Min和我給了她一些幫助，她今天順利簽訂了那個專案非常高興，來找我們慶祝，誰知道樂極生悲，一進門就崴了腳。」安迪哭笑不得「她責怪我不陪她去醫院，給Min打電話告狀，結果她也在開例會，我只讓小王陪她去醫院了，她就說我們兩個都冷血。」

　　「上次見面就覺得她挺逗的。」譚宗明望著安迪「可是人家在你地頭上受了傷，你就這樣扔下她不管，不合適吧。」

　　「要是別人我不知道啊，但是曲筱綃不用擔心。」安迪完全不擔心「古靈精怪的，從來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而且她也不會小肚雞腸，我跟她說了我一開完會就去醫院接她；就算這些都不行，我還有一尊大神呢，不怕壓不住她。」

　　譚宗明放下腿，手肘撐桌，頭靠手上，一個完美的單手撐頭「不錯，是跟過去不一樣了。」

　　「什麼不一樣？」安迪沒覺異常，一臉呆萌。

　　「有朋友了呀。」譚宗明覺得這樣的改變很好「不像你在美國的時候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安迪放下手中資料「你指Min和曲筱綃？」

　　「對啊，瞭解她、關心她，在她需要的時候説明她。」譚宗明趁熱打鐵「即便是性格不同也能發現她的優點，這不是朋友是什麼？」

　　安迪未語。

　　「你啊，就是過去把自己包裹的太嚴實，不讓別人發現你的好，那別人怎麼可能和你變成好朋友呢？」譚宗明以老友的身份開導她再放開一些「本來讓你住在那裡我還有點不放心，不過現在看來是意外之喜。」

　　「是意外之喜。」安迪承認「我從沒佩服過什麼人呢，但是Min真的讓我覺得自己待人方面的匱乏，其實主要是她的出現，才讓我覺得原來世界上果然有一個人和自己這麼契合，幾個月前如果有人對我話不用完全出口就會有人懂得，我肯定不相信；但，我確信了，說不出口的話她能感應到。」

　　譚宗明繼續撐著頭，聽她說。

　　「老譚，你相信嘛。」安迪自己都不相信「原來我也能對某人一見鍾情的，當然是友情的情。」抬手做了一個手勢「可是，我對她卻沒有那麼瞭解，其實我擔心的是她。」

　　「擔心？她有什麼麻煩嗎？」譚宗明放下手。

　　安迪點下頭「這事我沒和別人說，她被綁架過，犯人當時是被抓住了，也判刑入獄。」

　　譚宗明蹙蹙眉「是她心理過不去？」他知道啊。

　　安迪斟酌了一下，還是將此事告訴了老譚「那個人，那個人五年前逃獄了，至今沒有抓到；你是知道我是陰錯陽差入住歡樂頌的，前段日子美國警/方找到了原本該入住歡樂頌那位安迪的屍/體，黎宏鴻沒有明說，但我有感覺這件事不一般。」這才是她沒說出的事。

　　「那她知道嗎？」譚宗明是真的第一次聽說此事，開始有些緊張。

　　安迪點頭「我想她知道，而且有一定瞭解；她其實提議過，希望我搬離現在的地方，可我覺得不能這樣離開，我們的事她都看在眼裡，在合適的時候給我們幫助，可是她完全將自己禁錮著，她就連喜歡了一個人都好像在擔心什麼似的不敢跟對方說；那麼優秀的女孩子卻因為一場綁架而孤獨的待在自己的世界裡。」安迪現在覺得那沒讓外人踏足過的頂樓就是她禁錮自己的一個地方「曲筱綃說我冷血，沒錯，事不關己嘛，可我看著她愉快的承認自己喜歡上了一個人卻說要獨自享受暗戀喜悅的時候，我覺得我的心臟都被她揉了一下，就是，有一種怎麼都說不出來疼痛的感覺。」那是一種感同身受的傷痛，也是安迪從未有過的強烈情感。

　　譚宗明沉默不語。

　　「她承擔著我們的情緒，而不讓我們察覺到一絲她的異樣。」安迪將這些情緒告訴譚宗明「我是覺得獨自承擔一切沒什麼不好，不過如果可以我也想盡我的所能回報她些許，不搬走也是這個道理；你不用太擔心，她升級了家裡的保安系統，聘請了新的保安公司；而且這裡不是美國，我相信不會有事的。」

　　譚宗明目光深邃，然，什麼都沒說。

　　「老譚？」安迪瞧他有些不自然「你怎麼了？」

　　譚宗明緩神，拉了一下身上的藍色西裝外套「沒事，沒事；那需不需要我額外提供一些保護之類的？」

　　「暫時不需要。」安迪婉拒「只可惜我還不清楚她喜歡的人是誰，老譚，如果我能問出來，不知可否請你通過一些關係製造一些他們見面的機會？」

　　「既然她喜歡，那一定認識的。」譚宗明微笑「而且你也說了那麼優秀女孩子，說不定對方也知道她……」也喜歡她。

　　「何總、譚總。」專案部的人過來彙報了。

　　安迪見專案部的負責人來了，便也收斂了心思「坐，你可以開始了。」

　　……專案部的人滔滔不絕的彙報著這些日子以來的工作。

　　譚宗明聽著那些回報，目光微移，在這裡會議室裡也能看見那幢大樓：喜歡，誰！？

　　……

　　「喜歡趙醫生啊。」曲筱綃坐在安迪的車裡美滋滋的拿著那張名片「不行，肯定不行，像趙醫生這種優質男，如果我太主動的話就會被他看不起的。」又開始擔心不能太早袒露出自己的歡喜。

　　「So？」安迪不知她說真話的意思，是不追了嗎？她明明很喜歡啊。開完會去接這位大小姐就遇見她撩撥著一位年輕醫生。

　　「所以我一定要忍住。」曲筱綃握住名片「把他的好奇心吊到最高點在下手，好不容易遇到個這麼喜歡的，一擊而中才是我的性格。」

　　「你年紀不大，心眼也不少。」安迪這話褒貶都有。

　　「那是因為我知道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什麼擔得起，什麼擔不起，拿得起、放得下。」曲筱綃直言爽快「安迪啊，如果你有喜歡的人呢，拿過來，合不合格我一眼給你下定論。」

　　「那Min選擇默劇是因為她擔不起嗎？」安迪自語說。

　　「蓁蓁有喜歡的人了？」曲筱綃一聽好奇又上來了。

　　安迪轉眼「她親口說的，不過你別想像對小邱那樣，她沒打算表白。」

　　「暗戀啊？這可不太像明蓁的個性。」曲筱綃黛眉鎖起。

　　「她的個性如何？」

　　「這還用說嘛，你都說我是比不過她的小狐狸精，那這老狐狸精當然是和我一樣的了，只不過我的肆意都被她藏在她迷人的微笑裡。」曲筱綃笑的很賊「她非常清楚她的優勢劣勢，對於想要的她一定會用自己的手去獲取，她不出手也就罷了，一出手必然是手到擒來；如果她說是暗戀，那抱歉，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她要的！」

　　「可是我覺得她好像很享受這個暗戀。」安迪覺得她的神色是愉快的，只是這種愉快中帶著莫名的傷感。

　　「她只是喜歡『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我覺得她不是真的喜歡。」曲筱綃拿自己的感覺來說「更何況她這樣的條件什麼男人得不到？」

　　「就是因為她能輕易的得到很多，所以這個暗戀才彌足珍貴。」安迪則有不同看法「也許她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可以活的這麼肆意灑脫，是因為你沒有經歷過她經歷過的可怕；她不說出來也許就是一種珍惜的表現；喜歡一個人是自己的事，與對方無關，我覺得這種心情雖然苦澀，可也簡單。」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理科女的想法，明明是很簡單的事為什麼搞的這麼複雜？」曲筱綃攤手「這種事情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越簡單越好。」

　　「因為世上很多事情真的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就能解決的，你以後一定能慢慢瞭解。」安迪不對曲筱綃的生存態度做出評價，只是說出的觀點「因為我和Min都知道一種對等關係的成立需要內外因素都對等，其中有一個外在項有差異就可能導致對等關係的崩潰。」

　　「安迪，你覺得你老闆和明蓁有沒有可能？」曲筱綃歪頭。

　　「老譚？」安迪將車開入車庫「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別不信，憑我這麼多年情場的經驗，這兩個人超級有戲。」曲筱綃笑的太賊「上次吃飯時你真沒看出來什麼？」

　　安迪真的沒注意，她沒覺得他們兩個有什麼交際啊「老譚有女友，你不是最討厭小三小四的事嘛。」

　　「有女朋友，又不是太太。」曲筱綃將趙啟平的手機號碼輸入自己的手機中「而且你不覺得這兩個人超級般配嘛。」

　　「你可別亂說啊。」安迪將車倒入車位「Min說過禍從口出，Min的家族真的不簡單。」這個她在紐約就知道。

　　曲筱綃對著嘴巴，做了一個拉起拉鍊的動作「OK，不說嘍。」

　　安迪停好車，繞過車子扶曲筱綃下車「你別打聽明蓁喜歡誰的事，她看起來很好說話，但真的觸及她的逆鱗，我怕我都救不了你；而且你現在有弱點了！」

　　曲筱綃轉頭「什麼弱點？」

　　安迪的目光看看她的手機。

　　曲筱綃張大嘴，領悟「趙醫生，在我得手之前絕對不能讓明蓁這千年老狐狸精瞧見了；她暗戀，戀的好，戀的妙，隨便戀！我肯定不問；對了，蓁蓁什麼時候回來？我想吃她做的菜，我受傷了，需要食補！」

　　「她今晚又沒空了，說是讓三嬸做了飯。」安迪來之前和她通過電話「有個商業聚會，她不能不出席，這以後她會越來越忙的。」自己是高管不錯，但明蓁卻是一個跨國企業的領導者。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37

第46章 四十五

　　這天晚上。

　　譚宗明參加了一個商業的聚會，他原本不想來的，但是老林非拉他來。來了之後，他才發現她也來了。

　　而且有好幾位年輕英才已經圍住了她，大獻殷勤。

　　「這些人真夠可以的，這好好的聚會都快成相親會了。」有人酸溜溜的，酸的是那些人有資格獻殷情。

　　他身邊人端著紅酒「華人洛克菲勒家族中的唯一年輕女性，搭上了就算是搭上了青雲直上的電梯，她又是亞洲區新的執行官，M』C和國內央/企都有合作，出手就是上億；晟煊的那位CFO是很厲害，可這位更厲害，幾年前M』C將其亞洲總部從日本遷到上海，很多人都說其在日本的影響力將被大大削弱，可看看這次的企業並購案，一開始沒人看好M』C，可結果呢？日本並購案的成功讓M』C在美國、歐洲和中國的股價連漲，而這就是她的手筆。」

　　「看不出啊，丫頭文文靜靜的。」

　　「越是文靜的女人背後越是兇狠，那種家族的姑娘會有簡單的嗎？」

　　譚宗明喝了一口紅酒，瞧著她依然帶著招牌的笑意面對迎面而來的那些殷勤穩重有禮，待人接物有禮有節：在自己面前她曾有過的小失禮現在看來才是她的真性情。

　　「看什麼呢？」老林從後面走來。

　　譚宗明回過身「沒什麼。」

　　「明蓁？」老林朝他剛才目光落點瞧去「她出任自家企業的亞洲執行官了。」

　　「知道。」譚宗明不打算走過去。

　　老林看了她那裡好幾眼才轉回目光「其實你別說我第一次見她就覺得她面善，老譚，你絕不覺得你們兩個笑起來很像，都喜歡抿唇笑，眉眼彎彎。」

　　「是嘛。」譚宗明抿唇。

　　「你不是想收購紅星嘛，其實有個法子，簡單直接，一步就行。」老林半真半假。

　　譚宗明眉頭鎖了「別胡說。」猜測到幾分老林想說什麼。

　　「怎麼是我胡說，你老譚未娶，她明蓁未嫁，你們兩個在一起了，紅星還不就是你的了。」老林直接說「更何況你嫌棄人家什麼？人家不嫌棄你就好了。」

　　「所以不可能的。」她嫌棄自己！

　　「這倒也是，就你身邊那些女的……」老林都不想說了「你都這年紀還想玩呢？認真找個吧，不然你這萬貫家財給誰？捐國家？」

　　譚宗明不語。

　　「聽哥一句勸，認真找個不一樣的。」老林語重心長的勸他「這心得有個著落不是。」錢多了並未是著落「你可別說自己工作為上啊，你就不是這個號人。」女人多了更是煩事。

　　譚宗明再度抿唇笑。

　　這時有位其貌不揚，身材中等但著衣品味不錯的男子走向那些人，譚宗明認出了此人，正是安迪和明蓁共同的網友，那個叫什麼奇點的。

　　「Min。」他首先打了個招呼。

　　「嗨。」明蓁看見了他，露出了完全不同那個的笑意，然後對身邊人微笑「抱歉，我失陪一會兒。」

　　「明總客氣。」她周圍人自然讓開。

　　明蓁走向魏渭「你今天怎麼來了？」看見魏渭，明蓁整個人態度都是不同的，很放鬆。

　　「被朋友拉來的，你也是？」魏渭看看那些還在他們這裡看的人「好恐怖的眼神。」對他投來的目光都不善。

　　明蓁背對那些人「不過魏總不怕。」

　　「你也不怕，我看你相當遊刃有餘。」魏渭與她往邊走上了幾步：安迪太直接，明蓁太委婉；往她那裡湊了一步「不過看的出來你還是拒人千里之外。」這要知道一些她的人才能看出來的，這丫頭用微笑將不喜歡的阻隔在自己之外。

　　明蓁莞爾「現在也這樣？」稍稍歪頭，目光盈盈。

　　「你就這樣報答恩人？」魏渭佯裝不悅「早知道就不救你了，讓你『遊刃有餘』去。」

　　明蓁用手做了一個手機的動作晃動在耳邊。

　　魏渭立刻苦笑，求饒「行行行，我錯，我錯了。」

　　明蓁裝出驕橫「果然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感覺超好。」

　　「別說我沒提醒你啊，這圈子八卦消息傳的也快，網路時代嘛，你開始相親的事半屋子的人都知道了。」魏渭喝口酒，環視了一下身側「有好些有適齡兒子的和未婚的都躍躍欲試呢。」能和M』C聯姻對公司絕對都是有益的，更何況明蓁自身條件也不差。

　　「我有奇叔擔心什麼呢？」明蓁也往他那裡靠了一步「我可替你擋去過纏人的八爪女，如今投桃報李也是應該的；可別想賴帳，人情債，的還。」

　　魏渭歎口氣「真是，在你面前一點弱點都不能有，不然肯定被你吃的死死的；安迪相信了怎麼辦？」

　　「涼拌唄，我給你們涼拌盤醋溜苦瓜絲如何？」明蓁巧言愉悅「讓奇叔、奇嬸一塊兒吃。」

　　「你就沒弱點？我不信。」魏渭指指她「小心啊，樂極生悲；到時候我可不替你解釋，也直接涼拌苦瓜絲回贈。」

　　「沒創意，還苦瓜絲？我要吃龜苓膏，滋陰潤燥，降火除煩，涼血解毒。」明蓁毫不客氣「良藥苦口利於病。」

　　魏渭對著妮子睨眼「得瑟病果然得治。」

　　「相思病也得治！」明蓁雲淡風輕回對。

　　譚宗明和別人說著話，卻也看的分明那對男女交談的氛圍都是不同的，她的笑意帶著三分小得意、些許狡詐，七分放鬆悅心。

　　「聽說M』C可能要搬離在南邊的工廠。」不遠處，有人小聲議論著「不過就被這新上任的CEO壓著。」

　　「南邊的工廠快要搬空了，如今周邊成本又低，政策也不錯，他們想搬走也是情理之中。」有人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我倒覺得他們不會搬。」有人加入「那位新上任的CEO可不是一般人，日本並購案就是她的手筆，力壓德國ES集團，挫敗日本本地大財團，成功吃下那家老牌日本企業；別看她年紀輕，可這年輕人有魄力有手段更有人脈。」

　　「和她說話的是誰啊。」

　　「一個貿易商，08年金融危機的時候差點破產，如今算是緩過來了。」有人酸溜溜的說著「不知道他什麼什麼時候和M』C搭上關係了。」

　　「看他們之間，該不會是那種關係吧。」

　　「不會吧，明家小姐能看上他？」其貌不揚的，就算在普通人眼裡有幾個錢，可他的資產怎能和華人洛克菲勒家族的小姐比。

　　有人卻不這麼看「這有什麼不可能的，這美國長大的女孩子想法和我們完全不同，說不定就看上他了；你看這笑的，她剛才對誰這樣過？」完全是禮貌客套「再說了她選人還需要看資產嗎？」

　　譚宗明喝口酒，轉過身，不再看他們。

　　老林也看見了「那人誰啊？」

　　「網友。」譚宗明淡淡。

　　「網友？誰的？她的？」老林不解「你怎麼知道？」

　　「安迪，在雙紀你見過的；他們三個是網友，上次安迪去見面我也在場。」譚宗明算是解釋了下。

　　「你夠可以的呀，陪自己下屬去見網友？」老林沒想到啊「這……不過看來他們關係挺不錯吧。」這畫風也很怪異，更難想的是譚宗明去見下屬網友的畫面，可惜自己沒看見。

　　「老林。」譚宗明拿著酒杯「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破壞相親？」

　　「相親？」今天的話題都挺另類的「誰相親？你嗎？不是吧。」就他這後宮三千還需要相親？不過老林腦子轉的也是超快「你看上誰了？這年頭還靠相親認識，哪家不出門的閨秀啊。」

　　譚宗明沉默。

　　「簡單啊，和她相親唄。」老林抬手「老譚，你今天問了笨問題啊，這還需要我教啊？既然看上了，就直接讓她相親的物件變成自己唄，省時省力！」

　　譚宗明彎起了嘴角。

　　老林這一瞧「唉，不過如今這相親的不是大齡女青年就是食草恐龍妹子，你什麼時候開始轉換口味的？」

　　譚宗明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紅酒，再度側身。

　　「這世界真是讓人看不懂了，你譚宗明要相親？這要傳出去，得有多少妹子等著排隊啊。」老林的話淪為背景。

　　另一邊明蓁和魏渭談的也不錯，轉眸時對上了某人的目光，這次她沒有讓開，大方迎上，溫婉一笑。

　　譚宗明抿唇也笑對。

　　……

　　很快又是一個週末，但是不幸的是安迪和關關週六都要加班。

　　安迪將關關放到平日的地方後，就開車進入公司車庫，但今天的週六所以並沒有很多車。她在停車前接到一個電話，所以一邊說一邊鎖車「……合作的事情我跟譚總彙報了，他很感興趣，想著說什麼時候約下來，咱們一起聊聊。」邊說邊走向車庫通往大樓的門「您下周有時間嗎？」也在這個時候安迪停身回過頭「您要是下周方便的話，我可以安排秘書，我們再約一下，拜拜。」停在門口，又回頭看了一下，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但是放眼望去並沒有人。

　　安迪心道會不會是自己疑神疑鬼了，正要推門進去。

　　「安迪。」有人冷不防的叫了她一聲。

　　安迪本就在疑猜中，被這麼一聲驚到了「哎——」

　　「幹嘛呢？」譚宗明從後面走來。

　　安迪又看向空闊的車庫「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

　　「別疑神疑鬼的。」譚宗明反而拉開大門「走了。」讓安迪先進入。

　　安迪也放下心，走入。

　　「最近怎麼樣？」譚宗明跟著走入，他腿長，邁了一步就平行了。

　　「什麼怎麼樣？」安迪不知他問的是工作還是其他。

　　譚宗明還是平恬淡闊「你的朋友們啊。」

　　「還好吧。」安迪向電梯走去，摁了往上的按鍵，電梯門開。

　　他們一起進入電梯。

　　安迪比較清楚的還是明蓁的行程「其他人我不太清楚，Min嘛，幾乎一個禮拜沒在家吃過晚餐了；她壓力不小。」

　　「M』C總部似乎要求將南方的工廠外遷。」譚宗明有自己的消息管道。

　　安迪點頭「但Min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現在離開容易等哪天想要回來就未必容易了，所以我肯定工廠不會外遷，只是她為此要做的工作會很多。」

　　「上次你說讓我製造機會。」譚宗明繼續上次沒完成的話題「那我也要知道是誰啊。」

　　「我想是我多事了。」安迪笑著搖頭「我倒覺得她異常享受這個美麗的默劇，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破壞，而且她這麼忙，就算要製造機會也得等她稍微有些空；我最近才知道她一天只睡四個小時，一直如此。」

　　電梯到了。

　　「我一直覺得自己夠努力了，可和明蓁一比——」安迪擺手「怪不得她會那麼多東西，原來我睡覺的時間她依然還在學習；老譚，我不許你打退堂鼓。」收購的事。

　　「當然，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譚宗明再度表明「志在必得！」


第47章 四十六

　　周日。

　　明蓁這一周因為工廠搬遷和開始調整公司內部的事一直很忙，和她們都沒打過照面，更別說給她們做頓好吃的了。

　　曲筱綃的腿依然在崴痛中。

　　安迪也依然過的忙碌。

　　樊勝美為王柏川找辦公室與單身公寓的事也忙的不可開交，週末算是難得有空。

　　邱瑩瑩則依然在無業中。

　　安迪今天提早下去跑步，卻遇見了同樣下去跑步的明蓁「早，難得你下來跑步。」她現在知道她早上也會鍛煉，但一般都是做瑜伽。

　　「早。」明蓁是一身爽利的運動服「一起？」

　　安迪看了她一眼「Min……」

　　「嗯。」明蓁不追問，只應聲。

　　「上次你說你也不喜歡有人與自己太親昵，但我覺得她們都和你很好。」安迪不知該如何問「小邱、小曲都在高興的時候會抱你一下……」

　　「這點上我和你有不同，當然我不清楚你排斥這種肢體接觸的原因，但我覺得那很溫暖。」明蓁抬起自己的手「我有差點被凍死的經歷，所以會覺得一個擁抱很溫暖，但限於我認識的人，如果是男性哪怕是認識的，卻還是需要很熟悉的那種，我能接受我的兄長們，但是朋友，不行！我的身體會下意識的將他視為危險而做出反應。」

　　安迪理解，沒錯，危險的本能的反應「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

　　「抱抱我。」安迪鼓起了巨大的勇氣「我無法接受小曲，但是我想知道你是否可以；因為上次你握過我的手，後來在老譚家又挽過我的手臂，我突然覺得沒有那麼難捱，你要知道就算是女性，我也……嗯。」

　　明蓁攤開手「現在？」

　　安迪看看電梯裡的監控，但出了電梯似乎更奇怪吧，思量了一下「這盤監控你要給我討回來。」好吧，現在。

　　「那，你要不要閉上眼什麼的。」明蓁為她考慮。

　　安迪搖頭「那會讓我覺得更緊張。」

　　明蓁靠近她一步「那我抱了？」

　　安迪直立著，做了兩個深呼吸「好。」

　　明蓁沒有小心翼翼的，因為那樣做或許會讓安迪更緊張，大方用雙臂環住對方，不是很緊。過了幾秒鐘「如何？想讓我放開嗎？」

　　安迪突然發現自己一點都沒有想抗拒的想法，似乎透過她手臂的微弱力度還能感覺到她的體溫，抬頭「為什麼？我一點都不排斥或者是討厭你這個行為？」而奇點只是搭住自己的肩頭都被自己狠狠的推離了。

　　「不討厭，也沒有喜歡。」明蓁放開手，退了一步「我傷心了。」佯裝心痛。

　　「你的傷心是假的，我倒覺得我傷了奇點。」安迪又做了深呼吸「Min，為什麼？」

　　明蓁微笑「明明對他有好感，明明可以和我們交流通暢，卻在那一瞬又被打回原點的感覺？」

　　「你真是太可怕。」安迪蹙眉，搖頭「不過我是不會說服董事放棄收購紅星的計畫。」口吻玩笑。

　　「放不放棄也不是你能決定的。」明蓁不在乎「安迪，我覺得雖然有感覺，但是未必就一下子要牽手，因為每個人的經歷都不同，你有你的問題，我的我的障礙，享受過程；不要強求自己去做現在不想做的，除非你的強求關乎到生存，不然別強求；因為很多事就是這樣，今天不行也許明天就可以了，這個月不行還有下個月，最重要的是你有意願改善自己的問題，並為此做出努力，循序漸進就是一個過程，不管艱難還是快樂，事後一定會給自己帶來許多感受。」

　　安迪接受她這個論點「可是為什麼我能接受你？」

　　「我們一年多的聊天是契機，而且我們都是女性，你的危機感也會相應降低。」明蓁說出自己的理解「而且你不覺得我們雖然有些事的觀點不同，但是有些地方很相通嘛，或許更因為緣分，朋友之緣；我們前世肯定為了彼此的友誼都修過。」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安迪記住了這句話「也許是修過；是我的不好，既然修了為何不直接個百年呢？把你修成個男兒身。」

　　「別太愛我了，奇叔要吃醋的。」明蓁戲謔她一句。

　　安迪也不示弱「別光說我啊，你的暗戀怎麼樣了？到底是這幸運又不幸的某人是誰啊？」

　　「美美說閨蜜之間什麼都可以分享，唯獨男人，不行。」明蓁擋了回去。

　　安迪用她的話回擊「嗯，循序漸進是個過程，我就不信你能滴水不漏。」

　　……

　　早上十點半。

　　明蓁準備著早中餐。

　　安迪則在旁邊，看她做菜，享受這種難得的家居時光，這是自己最缺乏的東西。

　　曲筱綃穿著雪紡裙的起居服，翹著傷腿，蘭花指拿捏著鳳梨包「你們兩個都笑的春情蕩漾，有問題啊。」嬌聲「蓁蓁，聽說你暗戀人了？誰啊？」雖然嗲聲嗲氣的，不過聲音有些偏粗。

　　「我也聽說你看上了什麼醫生，哪位？」明蓁以語攻語「安迪，她這也算因禍得福。」

　　安迪喝了一口咖啡「算。」真的說聲音好聽，那還是明蓁，不過估計她是不會用這種嗲哩嗲氣的娃娃音說話的。

　　曲筱綃喜歡的像什麼似的，點開了手機，找出資料「給。」放到了安迪面前。

　　「什麼？」安迪拿過手機。

　　「趙醫生資料啊，我托朋友給我查的。」曲筱綃迫不及待想告訴她們「三十一歲，博士，本地人，不是鳳凰男，加分。」小模樣嬌俏的很「未婚，加分！可是傳言有一個女朋友……」說到這個口吻又不好了些「是衛生局某領導的女兒，相處七年了；大家都說他光速升為副主任醫師跟這個有關係。」

　　「所以呢，你打算怎麼樣？」安迪問。

　　「還能怎麼樣？追唄！」曲筱綃不覺得這個是問題。

　　安迪的觀念裡這個不合適吧「有女朋友你還追？」

　　「那又怎麼樣，他有沒有女朋友跟我什麼關係？」曲筱綃也喝了口咖啡「我喜歡他我就可以追他，再說了，憑我的經驗啊，談戀愛半年就可以談婚論嫁了，一氣呵成周年的時候就能結婚，可若談了漫漫七年的戀愛，都沒有走到結婚這一步的話，基本上可以判斷——戀愛失效。」

　　安迪雙臂環胸「可你也沒有見過他女朋友啊，你憑什麼這麼判斷 ？」

　　曲筱綃連忙著急解釋「你用腦子想一想嘛，如果他們兩個談戀愛談了七年，都一直沒有關係的話，那就說明有一個人肯定有問題，不是精神問題就是身體上有問題；那咱們換個角度來想啊，如果這七年他們兩個都有關係的話，那就說明至少有一個人有歪心思，否則為什麼不結婚呢？在一起這麼久了，七年唉，不結就該分了。」她侃侃而談「談戀愛就是這樣的，不是時間越久越好的，聽起來幾年幾年挺嚇人的，其實就像一層脆弱的紙，一捅，嘣，就破了。」

　　安迪不置可否，看向明蓁。

　　「我曲筱綃最討厭小三小四，這句話而音猶在耳呢。」明蓁今天做的創新菜「安迪，還記得嘛。」

　　怎麼會不記得呢。但是安迪給曲筱綃留了面子。

　　曲筱綃訕訕「蓁蓁姐。」

　　「趙醫生和他女朋友的事就算如你所言是有些問題的，可是小曲，這麼雙重標準合適嗎？而且他們的問題或許是一直存在的，可彼此都想著要解決又是為什麼？就是因為他們想彼此再磨合一下，再互相遷就一下，感情不就是這樣嘛，磨合遷就；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一方主動放棄，任何外力的借入都可以直接被定性為第三者。」明蓁低著頭做菜「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曲筱綃癟嘴。

　　「你說的也沒錯，七年了還不結婚或許的確是一方有致命的問題，所以啊，有歪心思的未必就不是這位趙醫生啊？博士？會讀書就一定會看病？誰也無法保證博士就一定是表裡如一的；你自己都說他職位的升遷有可能是因為其女友父親的領導位置。」明蓁處理鵝肝「若真是如此我倒不介意你出手，長痛不如短痛，曲女俠，謝謝你又一次捨身為人，讓那位衛生局領導的女兒趁早認清渣男的面目，脫離苦海。」

　　安迪對曲筱綃略搖搖頭：可千萬別反擊。

　　曲筱綃拿回自己的手機「反正，我好不容易遇見個這麼喜歡的人，不會輕易放過的。」起身「我曲筱綃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暗戀什麼的，是傻瓜做的事，哼，最無聊了。」大步走向樓梯，蹬蹬蹬上樓。

　　安迪知道曲筱綃是讓明蓁說的面上掛不住了「怎麼這麼尖銳？」

　　「瑩瑩的確是識人不清，可因為曲筱綃受的傷也是真的，為此還丟了工作，當然那份工作也沒什麼前途；但你能說曲筱綃這麼做是對的嗎？」明蓁反問「然後又將會有個女孩兒因為她的貪欲而傷心，或許那女孩是有問題的一方，可也許就不是啊，拖了七年，安迪，一個女孩子有多少七年？七年的相處，就算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總是有些付出的吧；難道不傷？我不是同情，只是在說一個事實！分手會改變很多事，更何況是七年的戀情，她口口聲聲討厭小三小四，可輪到她自己又是另一副嘴臉，他們經歷了什麼她完全不知道，憑什麼說三道四？」果然是父女，不瞭解清楚就發表不當言論。

　　安迪長籲「所以你只是暗戀，是因為對方有女友？」

　　「曲筱綃是沒有遇到勢均力敵或者比她更厲害的女人。」明蓁繼續做菜「不然啊，她就會知道她這種行徑有多惡劣。」

　　「Min，我覺得她是有不對的地方，但是你不可以。」安迪勸阻她「為了一個男人壞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不好。」

　　「這種拖了別人七年也不願負責的渣男，她還是自己留著玩吧。」明蓁完全沒興趣，所以連曲筱綃給安迪看的照片都沒看一眼。

　　「什麼渣男？」樊勝美和關雎爾下了樓「又有渣男了？如今這世界怎麼遍地渣男啊，有渣男快叫曲筱綃啊。」

　　安迪失笑著捂住眼睛。


第48章 四十七

　　曲筱綃後面還是下來吃飯的，但不太說話。

　　「蓁蓁，樊姐那個同學送了樊姐一個BV的包，好漂亮的。」邱瑩瑩藏不住事，飯桌上就說了出來「王帥哥是真的喜歡樊姐啊，追樊姐追的可殷勤了；他們又是青梅竹馬的同學，俊男美女，然後又在上海重逢了，勾起了對過去的無限美好回憶，簡直就是韓劇裡的男女主角啊。」

　　「韓劇？那都是騙你們這些小姑娘的；他就是謝我這些天忙前忙後的替他張羅。」樊勝美雖然心裡竊喜，但也不會在安迪和明蓁面前表露「一個包而已嘛。」在曲筱綃面前樊勝美更是有所小心。

　　「樊姐，你下個星期還用車嗎？」關雎爾問了其他「我想回家一次，蓁蓁，可以嗎？」從上海到無錫也沒多遠，一個半小時就到了，而且有蓁蓁的車方便多了，她感謝蓁蓁逼著自己學會開車。

　　「我這裡沒問題了，房子都已經找好。」樊勝美也不好意思一直霸佔著車。

　　明蓁也點頭「可以；瑩瑩，下午打算去人才招聘會？」

　　「嗯嗯。」邱瑩瑩猛的點頭「樊姐，蓁蓁，你們快給我看看，我這裡記了一些招聘資訊，你們幫我看看哪個比較有前途？」拿出自己的小本子。

　　樊勝美先接過「行，姐給你瞧瞧。」看了一會兒「這怎麼都是銷售崗位啊，你有這方面的經驗嗎？」

　　「我之前在市場部做了快兩年了啊。」邱瑩瑩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工作經驗。

　　樊勝美放下本子，遞給明蓁「你在市場部做兩年多是沒錯，可是人家要的不是你的銷售經驗而是你的銷售人脈，誰都想撿現成的；除非你去的公司啊跟你以前公司都銷售同一類型產品的，否則你這樣是沒用的，你看你選的那些，產品五花八門的，你對這些有一定瞭解嗎？」

　　「可是如果應聘成功，公司不是都有職前培訓嘛。」邱瑩瑩不擔心這個「樊姐，我覺得這都沒事，你主要是幫我看看你覺得哪個公司比較有前途啊。」吃了一口菜「我想進小關那種公司，工資水準高、環境好、工作穩定……」

　　「外加天天加班。」曲筱綃一言戳破她的美夢「而且想進那種公司啊，要麼有後臺，要麼有硬本事，你有嗎？人家關關那英語水準可以直接和蓁蓁、安迪聊天對話，看原版美劇。」

　　邱瑩瑩白了她一眼，卻也被她說的無法反駁。

　　明蓁放下那個本子「我覺得她定位的大方向是準確的，瑩瑩的優點就是大膽、直爽、行動力強，你可以從這些方面入手，將自己的優點表現出來。」

　　「真的？」邱瑩瑩得到明蓁的肯定很高興。

　　曲筱綃瞟了一眼明蓁，陰陽怪氣「蓁姐對小邱就會光撿好聽的說。」對自己卻冷嘲熱諷的，偏心！

　　樊勝美覺得曲筱綃肯定是在明蓁那裡碰了釘子所以才這麼陰陽怪氣的，且邱瑩瑩的事她對她也是忌憚三分「會說代表還肯花心思，蓁蓁多忙的人啊，她肯說誰一兩句就代表還在乎某人，真的不說了，就直接好走不送了。」

　　曲筱綃和樊勝美一直不對盤，曲筱綃認為樊勝美就是個靠明蓁占小便宜的撈女，有品牌的東西但未必大牌，樊勝美則覺得曲筱綃倚仗自己年輕和家裡肆意妄為，做事全憑自己高興，同是富二代和明蓁根本不能比。

　　「我下週三要出差，週四晚上才回來；我想過了我最近也開始忙了，三餐未必能保證，所以想聘請一位不駐家的家庭廚師，平時呢負責早餐和晚餐，週末負責三餐。」明蓁將事提出「因為大家住在一起所以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男的還是女的？」樊勝美下意識問，其實高級廚師也是非常賺錢的行業啊。

　　安迪覺得可以，但也有自己的要求「我希望是女性。」

　　「會不會增加租金呢？」邱瑩瑩現在失業更關心這個。

　　「我也希望是女的。」關雎爾附和了安迪「我覺得有陌生男的進出這裡不太好。」

　　曲筱綃倒覺得沒什麼「我只要菜煮的好吃就行，能試菜嗎？」其實她希望是養眼的帥哥，不過現在是趙醫生為上，女的就女的吧。

　　「我已經讓人找了，我的要求也是女性、人品好、手藝好，這部分支出不需要大家負擔。」既然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問題自然是自己負責「儘快找到會讓大家試菜，還有下午我預約了SPA，想去的報名。」

　　「反正在家也沒事，閑著也是閑著，我陪你去吧。」樊勝美慢悠悠的說。

　　安迪想了下「我還有工作，不過，稍事休息也不錯，我也去；不過說好了，這次我請客。」

　　「請客的機會留下次。」明蓁不接受「我這是零存整取。」

　　「我也去！」曲筱綃看向明蓁「我心靈受到了巨大的傷害，蓁姐得彌補。」

　　關雎爾也去。

　　「啊——就我不能去。」邱瑩瑩垂頭，她要去人才招聘會。

　　「其實我明天要請大家吃大餐。」曲筱綃也不是小氣的人「感謝蓁姐和安迪替我搞定了GI專案，但如果你找到了工作，那就是為你慶祝的聚會，如何？」她可不是笨蛋，明蓁剛才那麼說自己其實還是對她出手邱瑩瑩的事不滿，既然如此她就做出姿態，算是賠罪，也順便聯絡感情。

　　「你會這麼好心？」邱瑩瑩對她還是芥蒂很深。

　　「瑩瑩，既然小曲說了那一定是真的，至於其他就別計較了，量大福大。」樊勝美勸她「小曲能帶我們去差的地方？肯定不能吧，所以努力加油。」

　　「對，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關雎爾跟著樊勝美一起給邱瑩瑩打氣「加油。」

　　「加油！」邱瑩瑩也自己給自己打氣。

　　安迪覺得邱瑩瑩挺可愛的，雖然有時候拎不清，橫衝直撞的，但她很一股無畏的勇敢應該也算是優點。

　　……

　　於是她們兩部車開了出來。

　　明蓁剛開出社區，就看見了路邊的王柏川「美美。」努努嘴「我等你啊。」停下了車。

　　坐在副駕駛座的曲筱綃也看了路邊的寶馬3系，還有車邊的西裝男子。

　　後座的樊勝美正才朝外面看「等我哦。」嬌俏聲起。她本來是想坐安迪的保時捷的，但是曲筱綃這小妖精非要坐明蓁的大眾車，樊勝美擔心曲筱綃借著傷腿差遣明蓁，借著扶曲筱綃的藉口所以也坐了這輛大眾。

　　「青年才俊啊。」曲筱綃放下車窗，一句話讓下了車的樊勝美停步、側眸。

　　「唉唉唉。」樊勝美回頭：幹嘛呀，白主管的事還想來一趟啊。

　　蓁蓁讓樊勝美快去「放心，她最近要征服有相處七年女朋友的趙醫生，沒空找茬。」

　　樊勝美抬手稍稍一指曲筱綃：看吧，有蓁蓁在，還怕治不了你！

　　曲筱綃不甘心「至於嘛，不就是玩了一白渣男嘛，這麼防我。」飛快拿出手機對著車牌搶拍了一張。

　　明蓁正給關雎爾打電話，讓她們到了之後先進去，她都已經定好了；發現了曲筱綃這個動作「可以查，但不是所有事都該實話相告。」

　　「還是蓁姐明理。」曲筱綃給姚濱發出資訊「不過樊姐有權知道真相，蓁姐，你是不是已經查過了？」

　　「沒空。」明蓁對這個可沒有興趣「眼見未必實，耳聽也未虛。」

　　曲筱綃一直覺得她手腕上的翡翠好看的要命，她一直覺得翡翠這東西就是她媽戴的，可明蓁就是顯得青春貴氣「姐，我看你一直戴著這只鐲子，玻璃種的吧。」

　　「這鐲子是曾祖母的，傳給我姑奶奶，後來我們家只有我一個女孩子就給我了。」明蓁腕白配上剔透翠綠的鐲子十分的好看「算是我家傳女孩子的物件。」

　　「你戴著就是貴氣好看，不像我就是戴不出這氣質，這東西戴不好就是一股子暴發戶的鄉村結合部氣。」曲筱綃借著鐲子也岔開了話題「蓁姐，你最近這麼忙，還要相親嗎？」

　　「應該不會了。」明蓁笑了一下「你以為我和你哥、還有個王律師相親真是我那些親戚組織的嗎？」

　　曲筱綃的目光立刻從手機上移開「什麼意思？」瞪大了眼。

　　「一來呢我想見見你這位大哥，看看你的對手到底是如何；二來呢那位王律師最近總是找唐律師的麻煩，而唐律師是我很信任的一位律師，我們合作的很愉快。」明蓁放下手機「小曲，我覺得你們家的內戰你有很大的勝利希望。」

　　「咳咳。」曲筱綃噎住了，咳嗽不止，猛拍前胸。

　　明蓁拿了一小瓶礦泉水給她。

　　曲筱綃扭開蓋子就喝了一大口「都是你安排的？可，這怎麼可能？」

　　「這有什麼不可能？」明蓁也倒開了一瓶水「我三嬸和誰關係好，我四嬸和誰玩在一起，而那些人又認識什麼人是很容易知道的；因為你大哥這離婚男和那位有女朋友又想攀高枝的王律師，她們最近很太平，短時間我不會再有相親的困擾，而我其他長輩那裡也會因為這兩次烏龍相親而謹慎再謹慎。」

　　曲筱綃完全被震驚了「我去！相親的真相原來在這裡；姐，我服你。」五體投地啊，安迪沒說錯，絕對就是修煉千年的狐狸啊；她就說嘛她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查就和自己的大哥相親呢，這兩人八十，不，八百杆子都打不到一塊兒。

　　「小曲，為達目的我也是可以不擇手段的。」明蓁側頭，邪魅莞爾「但是我一定會保住她們的臉面，因為我很珍惜她們，懂嘛！」

　　曲筱綃有些說不出話來，邪魅的明蓁美的不像話，又喝了一大口水「我不會傷樊姐的，一定不會！」嗯——不行了，要被她彎了。

　　「我就喜歡和聰明的娃聊天。」明蓁疼愛的拍拍曲筱綃的臉蛋。

　　曲筱綃窩起身體，偷瞧了她一眼：明蓁在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閒事，她之所沒有阻止自己傷了邱瑩瑩，也許就是她想借著自己讓邱瑩瑩看清、長大，但是對樊勝美卻不一樣，她提前警誡了。瞧著她恢復了雲淡風輕的微笑，曲筱綃卻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無法掌控的恐懼，她以為從小到大沒有事可以難倒自己，因為自己父親有資源更有人，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就在剛才她突然明白天外有天，譚宗明這樣的大鱷離自己太遠了，而近在眼前的明蓁才讓自己似乎窺到了一些那個頂級圈子裡的秘密，真的只是一點點，卻是小巫見大巫，自己其實完全沒辦法和她抗衡吧！


第49章 四十八

　　另一邊。

　　「你趕快走吧，萬一路上堵車，耽誤你接客戶。」樊勝美還是決定矜持一下和明蓁她們一起「我和姐妹們要去做SPA，早就預約好了，抱歉。」

　　「哦，沒關係。」王柏川也沒辦法，挑了下眉，靠近她一些「小美，我還是當年那句話，心中藏之、無日忘之。」

　　樊勝美聽了這話，眼角眉梢藏不住的風情「走吧，拜拜。」轉身走向車，上了車還朝他揮揮手。

　　王柏川站在自己的車邊也朝她揮揮手，看著那輛樊勝美開過的大眾開過身邊。

　　到了地方，曲筱綃下車慢又非拉著明蓁先去洗手間，樊勝美也無法只得進去了「快點哦，我們都晚了。」

　　「馬上就來。」曲筱綃就希望她趕快進去「馬上。」眼看著樊勝美走入美容中心。

　　明蓁扶著她「查到什麼了？」路上曲筱綃的手機就響了好幾下，看她的神情就覺得有事，這小妮子還是藏不住情緒。

　　「我爸就常說做生意最要緊的就是知道你客戶的底細，資產多少，負債多少，支付能力如何、商業信譽度可好。」曲筱綃點亮自己的手機「蓁姐，你說這個，我到底是說好還是不說好？」將姚濱調查出來的東西讓她看。

　　明蓁看清了，是一份租車合同「做生意一開始是會需要有些裝點的，我當初還借過車呢，一份租車合同代表不了什麼；既然要調查那就調查清楚之後發我手機。」

　　「Yes，Madam。」曲筱綃假裝正經「不過樊姐這次大概又要失望了吧；蓁姐，我覺得很奇怪唉，樊姐職位不低、工資不少，人長的漂亮，品味也高，她完全有瀟灑的資本，幹嘛啊，非作踐自己的想擠入我們的圈子？都荒廢到這把年紀了，還不死心。」

　　「你當然可以看見個喜歡的就勇往直前，因為你有退路。」明蓁扶著她「這也是性格，其實這樣的性子也不錯，不想後果的往前走，我剛創業那會兒也這樣，而且我家在國內還有些關係，能讓我橫衝直撞一番；可美美不一樣，小曲，等你完全弄清楚了再說，給人留個體面，別人有面兒你有范兒。」

　　曲筱綃嗯了一聲。

　　「等我忙過這陣子，你把你爸媽接過來，大家一起坐坐。」明蓁扶著她進了中心「他們愛吃什麼提前和我說啊。」

　　「哦，好啊。」曲筱綃這才笑了一把，但心裡有些不服氣：打了她再摸一把，真夠可以的！可轉眼又想，樊勝美她們也沒什麼，可就因為和她相處的久了她就這麼維護，那如果換做是自己呢，如果自己也能跟她跟久的話？偷眼瞧她，更是想起上次在外灘十八號的事，她在曲連傑面前將自己護在身後……從小到大她都是爭強好勝的，也沒哥哥姐姐護著長大的，和自己一起的那些人都一個樣，不能弱！一弱了就肯定被欺負了。但是那次她嘗到了被保護的滋味，雖然她根本不怕曲連傑，但明蓁還是將自己護在了身後，為自己直面怒氣十足的曲連傑；其實她看不上那三個人，多少也覺得她們不過依仗著明蓁狐假虎威而已，特別是樊勝美「蓁姐……」

　　「我會給你瞭解清楚關於趙醫生的一切，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明蓁抬手阻止了她「說白了，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曲筱綃吐吐舌，一瘸一拐的往裡走，但剛到門口，明蓁就停了下來，回頭向後看。

　　曲筱綃也不由看向身後「怎麼了？」

　　明蓁回過頭「沒事。」

　　曲筱綃看了半天：什麼都沒有呀。

　　……

　　某人看著手機裡的照片，彎起嘴角。

　　「你為什麼和我合作？」

　　「你想吃掉魏渭，可你對手都太過優秀了，且不說明蓁是不是魏渭的正牌女友，就是安迪你都夠不著半點。」看著照片的某人抬眸「所以你只有跟我合作才能將她們兩個都從魏渭身邊趕走！」

　　「那麼你能得到什麼？」

　　「我只是很討厭這個什麼都擁有卻還想奪走別人之物的明大小姐，僅此而已！」那人收起了手機，轉身走向一邊的車。

　　拉開車門，坐入，但沒有立刻開車，而是看著那輛黑色保時捷，點了一根煙……

　　『分手？我們之間有問題了？』

　　『你覺得呢？』

　　『那麼多人都分了？』知道他身邊還有一些女性，但讓記者拍到的只有自己，那時候還得意晉升成正牌的位子了『還是，就我一個？』

　　『過去的我不想追究，但如今我希望你能冷靜對待。』真以為他不知照片背後的事嘛。

　　『那個人是誰？』

　　『好聚好散。』

　　自己就這樣被三振出局了，本來以為再努把力就能徹底得到他，卻沒想到最先被棄的會是自己。

　　『我沒想到你會來找我。』雖然彼此知道卻因為性格不同處事方式也完全不同。

　　『我被分手了。』她如實以告『但你為何這樣？』曾經風情萬種的女人現在憔悴不堪。

　　風情萬種的女人突然脫口『那個人叫明蓁，其葉蓁蓁的『蓁』；他親口叫出來的名字，我查了下，應該就是M』C亞洲區的新任執行官，他親自挖角回來的CFO就和這個女人住在一起；他最近很不對勁，完全不像過去的他。』

　　『你一直不在乎這些的。』自己知道她甘於無聲，並不計較其他，所以她和他的關係也一直很穩定，也是自己最忌諱的一個對手。

　　風情萬種的女人苦笑了下『我一直覺得他心裡有個我們都不可觸碰的人，但他很克制，所以我不需要知道她是誰；但是我能感覺到這個女人不一樣。』自那夜他離開，揮之不去的恐懼感折磨的自己憔悴不已。

　　『那麼我來做，反正我已被三振，不怕什麼。』

　　風情萬種的女人看向她們之中最激烈的人『你真不怕嗎？』

　　『如今這種情勢，怕也無法改變什麼，既然他讓我們不好過，那起碼也要讓他疼上一疼。』算是自己小小的報復吧。

　　風情萬種的女人歪過頭，長髮垂下『為什麼甘心被我利用。』

　　『能被人利用代表還有價值，我已沒有價值了，不過是在找尋最後一點價值，我是謝謝你給我機會。』戴上墨鏡，離開，不去看留在座位上的女人是何種表情，那對自己都絲毫不重要了……

　　車裡的人掐滅煙頭，將點中的照片發出：明蓁小姐，我知道你很無辜，但是對不起，如果你能讓那個女人如此恐懼，那就只能被我利用了！我也想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發動的汽車離開車位：什麼甘於無聲，也不過是你的手段而已，你我鬥了這麼些日子，我被分手了，你也休想留在他身邊，你我之間究竟誰利用了誰，真未必！

　　至於譚宗明，我也恨你，所以我要將事情鬧大，讓你身邊的女人都被趕走，讓你毫無顧忌的去追求這位明家小姐，等你把她傷了，你又會是什麼下場，真期待。

　　……

　　邱瑩瑩找到了工作，是賣咖啡的，她的應聘經歷還十分曲折：雖然挨了打，可反而被人賞識，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我已經給我爸爸打過電話了。」邱瑩瑩一直拉著明蓁「蓁蓁，真的被你說對了，我有行動力，我能行的。」激動的抱住她的胳膊「而且上班還有工作服，省了不少開銷，不用每天為了穿什麼費腦子了；蓁蓁，關關，樊姐，你們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來買啊。」

　　「沒想到那個白渣男還打女人。」曲筱綃聽來生氣，見不得這樣的「我說話算話，走，懷石料理、或者外灘三號，隨你挑。」

　　雖然曲筱綃說要請客，但瑩瑩還是心存芥蒂，安迪初來上海自然不清楚，曲筱綃這幾年也在國外對國內較為幽靜的地方也不熟，所以在明蓁的推薦下選了香格里拉大酒店紫金樓36樓的Jade on 36。

　　安迪不得不說她選對了地方，這個地方人不多，滿足了她和關關喜歡清靜的要求，餐廳內部據說是由著名設計師Adam D. Tihany設計，空間華麗又滿足了樊勝美小資的情調，而其創新的法式菜肴又能同時滿足了每個人的味蕾；特別是一道低溫慢煮溫泉蛋讓她印象深刻，溫泉蛋內融入辣味牛肉紅牛汁，稍適點綴入新鮮洋蔥，再配上清香爽脆的麵包片，不同於以往的鮮美口感頓時縈繞於唇齒之間。

　　而曲筱綃喜歡的是給人歡快視覺與味覺享受的一道法式鵝肝糖果，盤煎鵝肝搭配跳跳糖和草莓，味蕾就是這樣被震撼顛覆的。

　　席間明蓁接到了一個電話，這次是她的大學博導打來的，這個她真沒法拒絕。

　　「又得相親啊？」曲筱綃聽出幾分「姐，看來相親還得繼續啊。」搞定了自己的親戚，沒想到自己博導也會冒出來吧。

　　明蓁放下電話「那就去見一見。」她學會了心寬「人情世故也需要維繫。」

　　「蓁蓁姐，我好佩服你這樣處變不驚。」關關喝著香甜的果汁「如果我家裡安排我去相親，我說不定會尷尬死的。」

　　「我也是，我也是。」邱瑩瑩也舉手「太尷尬了。」完全是不認識的人唉。

　　「這也是拓展人脈的一種方式啊。」有什麼尷尬的，樊勝美優雅的拿著紅酒杯「說不定就能遇到個靠譜的呢。」雖然這點自己還沒遇見，雖說明蓁前面兩次的相親都很不靠譜，但那是她親戚沒問清楚，這次是她博導，層次不一樣「唉，什麼時候？哪裡見面？」

　　「暫定為週五晚上，Ultraviolet by Paul Pairet。」明蓁也沒有隱瞞她們，反正只是去給博導一個面子而已。

　　「哇嗚。」樊勝美小小驚呼了一下。

　　「樊姐，很厲害的店嗎？比這裡還好？」邱瑩瑩立刻追問。

　　曲筱綃倒知道這家店「據說要去這家店得先在外灘18號前聚集，然後會有專車接去，做的是創意法式西餐，餐廳只在每個營業日提供一頓晚餐，並且只有一桌10人桌，所有顧客均須提前通過官網預約，據說得提前三個月才可能定到位子；本來我回來我朋友預定了那裡，結果排到現在都沒排到呢，什麼人呢？能訂到那裡的位子啊，三個月前你的相親活動還沒開始吧。」

　　「好像聽起來挺貴的。」關雎爾呵呵兩聲。

　　曲筱綃喝了一口紅酒：據說在那裡吃飯，一頓飯大概要吃4個小時，也就是說明蓁要和那個人相處四個小時，有意思；但是同桌有10個人，這適合相親嗎？

　　小曲暗自沉思時，明蓁和安迪幾乎同時轉頭：但是附近的客人都在用餐，並沒有什麼異樣。

　　安迪和明蓁對視一眼。

　　安迪沒說話，但用眼神表示：你也感覺到了？！

　　明蓁點頭。

　　如果是一個人或許會有錯覺，但是她們都感覺到了異樣。

　　「有認識的人嗎？」她們兩人藉口補妝離開座位，走到外面些。

　　明蓁不記得有自己熟悉的面孔「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打電話裡黎宏鴻。」

　　「其實昨天在公司車庫的時候我就感覺被人盯住了似的；沒關係，我們這麼多人呢。」安迪也不知這股被人盯住的感覺究竟是來自誰「不會有事。」

　　「你剛回國，應該不會得罪了誰。」如果只是自己有這種感覺，明蓁會認為危險來臨，但安迪也有這種感覺就很奇怪了，而且看情況其他人根本沒感覺，包括鬼靈精怪的曲筱綃「希望只是我們神經過敏。」

　　「希望。」安迪也這麼安慰。

　　「你先進去，我給人打個電話。」明蓁心裡的疑問並沒有減弱，待安迪走入後，撥通了電話「二爺爺，我是明蓁。」


第50章 四十九

　　又是一周的開始。

　　大家重新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邱瑩瑩也去了新的公司。

　　辦公室。

　　「手機業務發展平穩，PC業務需要大的調整，但公司的根本還是在於家電這塊。」安迪正在分析著本公司和紅星的優劣「從公司總體發展來看，收購紅星的確是最好的選擇，紅星不僅在手機應用方面發展迅猛、其與PC端的互補多元化發展更是我們公司達不到的，而在家電方面，紅星因為沿用了過去老牌子的紅星品牌，所以在老一輩之中也有很高品牌知名度；其實說真的，要不是前CEO退居二線，紅星的發展無法估量。」

　　譚宗明坐在對面，聽著安迪的彙報。

　　「所以如果能夠順利收購也能幫助我們晟煊品牌在國內的知名度有進一步的提升，但是現在關鍵就在於紅星最大的股東堅決要求保持紅星的獨立性，使得紅星其他的重要股東都暫時拒絕了與我方的洽談，我們想要收購，難度不小。」安迪看得出來明蓁沒有絲毫退讓。

　　譚宗明也知道其中難度「你就儘管放手去做，不用考慮任何人的意見。」放下書面報告「我們晟煊呢，雖然看著年年在發展，但實際上不進則退，任何一個決策失誤，都有翻船的可能。」

　　安迪也是這麼覺得：晟煊雖然大，但結構設置有些繁複，部門與部門之間的協調也不夠好，這些都是需要做出調整的；而紅星然比他們的規模小，活力與潛力都還有再提升的可能。

　　「所以我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上，就是為了迎難而上。」譚宗明對安迪很有信息「啃下紅星這塊硬骨頭，正好借此也讓他們看看你的實力。」

　　安迪拿過了水「我倒無所謂讓誰看實力，而是這場收購案的對手實在太好，在網路裡我和奇點兩個人合力都未必能辯倒Min，所以……但是我不希望到最後是惡意收購。」她相信明蓁是專業的，職場和友誼會分開，但是她不希望收購案最後會影響彼此。

　　「當然，這也不是我希望的。」譚宗明保證，將一份原先放在手邊的黑色資料夾遞了過去「給，這是紅星的資料，絕密，你看看，有什麼不明白的隨時打電話問我。」

　　安迪接過，打開：還是老譚啊。

　　「中午了，一塊兒吃個飯吧。」譚宗明很自然提出邀請。

　　安迪放下水杯「嗯？」

　　「每個週末都宅在家裡，無不無聊？」譚宗明微微的低頭。

　　「沒有啊，昨天還去了一個很不錯的餐廳，情調好，東西也不錯。」安迪辯駁「明蓁推薦，小邱找到了新工作，我們一起去慶祝；真的很不錯，我推薦。」特別是在晚上從店裡望出去能看見外灘的美麗夜景，燈火闌珊的，太漂亮了；一邊說一邊整理東西。

　　「真難得她能拖動你一起。」譚宗明端起咖啡杯，再一次和那些女孩子一起嗎？他欣喜她如今的改變。

　　「是啊。」安迪也沒想到，現在覺得和她一起行動很自然「所以我不想一些事影響到我們之間，當然我答應過你的事也一定辦到。」收購紅星。起身「雖然有了新朋友但更不應該忘記老朋友，給你個機會，想吃什麼儘管宰我，但是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了。」

　　「那得好好想想。」譚宗明一拍桌子，眉開眼笑。

　　……

　　某餐廳。

　　雖然是中午時分，但這裡收費較高，所以人並不是很多。

　　安迪和譚宗明一同入內，選擇了一張臨窗的位子，還沒有坐下，安迪就緊張回頭。

　　譚宗明發現她的異樣「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安迪很緊張「總覺得有人在跟著我。」

　　兩人落座。

　　「你才剛回來，在上海本就沒幾個朋友，誰會跟著你？」譚宗明勸慰。

　　「明蓁也這麼說，我也覺得奇怪，不過加上今天有好幾次了，昨天一起去吃飯的時候明蓁都感覺到了。」安迪四處看看「總覺得有人在跟著我，一回頭又什麼都沒有。」

　　譚宗明聽她這麼說，也不由向餐廳裡望去：沒有任何異常啊。

　　「你說是不是我的幻覺，還是……」安迪蹙緊眉頭。

　　「安迪。」譚宗明打斷了她「不要胡思亂想，可能就是工作太辛苦，太累了；而且不可能兩人有一樣的幻覺吧。」

　　安迪鬆口氣，點頭「是，今天起晚了，沒來得及吃早餐，低血糖才有了幻覺。」抬手揉揉太陽穴。

　　「讓你不吃早餐來著。」說話間，有個戲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安迪看向那個聲音。

　　在他們這個位子的更裡面，還有一個更隱蔽的位子。

　　「安迪姐。」關雎爾向她偷偷揮揮手。

　　明蓁手撐頭，勾著一抹玩味的嘴角看著安迪。

　　「怎麼這麼巧？」安迪完全沒想到的馬上起身，走向她們那桌，她們點的東西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關關知道譚宗明，朝他微微頷首，轉向安迪姐「我有事要請教蓁蓁，所以她就說一起吃飯，我們就來這裡了，呵呵，我今天能準時吃午飯還能吃這麼好的，幸福，嘻嘻。」一臉滿足的笑意。

　　「好啊，一起吃飯不叫我？」安迪佯裝不悅：難得關雎爾這麼高興，看來明蓁已經替她把問題解決了。

　　譚宗明也走來「好巧。」

　　「譚總。」關雎爾有些小拘束，很禮貌的打招呼。

　　明蓁沒起身，但微微頷首，目光轉移到安迪身上「我怕被你拒絕；而且你看來挺忙的，工作午餐？」

　　安迪卻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在場關雎爾有些事不方面說「沒有，只是一起吃頓飯。」她們對她的信任是日積月累的。

　　明蓁微笑「那就不耽誤了，我們快吃好了；這裡東西還可以的。」委婉的提示她們不想一起。

　　安迪聽出來了「好吧，那我們過去了。」轉頭「老譚，我們。」

　　「好。」明蓁點頭。

　　譚宗明向兩位女士稍稍頷首後和安迪坐回原位。

　　這時明蓁的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

　　譚宗明讓安迪點菜。

　　「今天是我請你，當然是你點。」安迪正說著話，看見明蓁大步而出，走過譚宗明身後，走向餐廳的另一角，她的目光不由跟隨穿C家黑裙的明蓁而動。

　　「你幹嘛，放手！」安靜的餐廳裡突然有女子大聲喧嚷「幹嘛搶我的手機，我的手機啊！」

　　安迪看見有一個男士奪下了一位年輕女士的手機。

　　譚宗明也轉頭。

　　「小姐。」那男士將奪來的手機交給了明蓁。

　　關雎爾也探頭看。

　　明蓁接過手機。

　　年輕女子伸手就奪。

　　明蓁看著手機，抬眸。

　　年輕女子的手就停在了那雙冰冷的眼眸之前，下意識的回避。

　　明蓁微笑「好久不見，關小姐已經從八爪魚改行做跟蹤狂了？」

　　年輕女子被抓了現行，無地自容，更不知該說什麼好。

　　明蓁回頭看向同樣不知發生何事的安迪……

　　安迪看著那女子手機裡的照片，是自己和老譚剛才坐下的照片。

　　「關關，時間不早了。」明蓁看看時間。

　　「哦。」關雎爾起身「那下班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好。」明蓁點頭。

　　「譚總，安迪姐，再見。」關雎爾很會看眼色，知道明蓁不想讓自己捲入麻煩。

　　安迪也向她點頭。

　　餐廳經理似乎認識明蓁，所以明蓁說了一句他也沒上前，而那位發現偷拍女的男子也離開了餐廳。

　　譚宗明看了安迪手機裡的照片「你的人在保護安迪？」

　　明蓁很抱歉「是，因為我不希望再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那位慘死美國的安迪讓自己心有餘悸。

　　安迪抬頭「明蓁。」保護的意思是跟蹤嗎？

　　「如果沒有什麼，跟兩天也就散了。」明蓁不得不承認「但看來這不是你我神經過敏。」

　　「你認識這位元小姐？」譚宗明發現被抓包的女子很怕明蓁似的。

　　「奇叔還是挺有魅力的。」明蓁淡然「特別是對自家生意不太順利的某位小姐而言。」

　　安迪放下手機：那女子挺年輕的，但是面容五官有些不自然「喜歡奇點的女孩子？」

　　「嗯，身為奇叔的『正牌』女友，按理說她該跟蹤我啊，為什麼要跟蹤你？」明蓁玩笑似的說「關小姐可以解釋一下嗎？」撇頭。

　　年輕女子頭低的更低了。

　　「安迪，照片就是證據，要不然交給警/察同志處理……」明蓁提議。

　　「不要，不要！」年輕女子害怕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可是也發現魏渭和她約會，所以想收集證據告訴明小姐你。」吞吞吐吐的說出。

　　「於是乎我就該和奇叔鬧個分手，你再溫柔相勸借機挑撥，好以此上位？」明蓁蹙蹙黛眉「你也看多了什麼甄嬛吧。」小蚯蚓前段日子迷瘋了《甄嬛傳》，整天就在說那部劇。

　　「怎麼回事？」安迪完全不明白：什麼時候明蓁和奇點是這層關係了？

　　「不如先處理她吧。」明蓁不想在這位小姐面前說出真相「安迪，她偷拍的是你，你看怎麼處理好？」

　　安迪本來有些疑神疑鬼的，但如今事情大白倒也放下心「算了，也沒實質性的傷害，把照片刪除就好。」

　　譚宗明也尊重安迪本人的意見「但是這種事情僅此一次，不能再發生了。」

　　明蓁不發表意見，手機響了，接通聽到了安妮催自己回去「安迪，你自己處理吧，我要回去開會了；有事回去再說。」

　　「好。」安迪點頭「Min，謝謝你。」

　　明蓁抬手「沒事；小姐，買單。」招來服務員。

　　「你去開會吧，單我來買。」譚宗明搶話「你幫助了安迪，一頓飯，應該的；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夠正式感謝你。」

　　「譚總客氣了，我也希望安迪平安，更不希望她因為我而受到不必要的傷害。」明蓁還是自己買了單「您對待朋友有您的相處方式，而我對我的朋友也有自己的方式，不能混為一談。」也看向年輕女子「關小姐，我還是要奉勸您一句，您這跟蹤人的智慧和勇氣應該用到合適的地方，譬如想辦法挽救你父親那艱難的生意。」

　　年輕女子轉眸咬唇，不甘心和不服氣都寫在臉上。

　　明蓁從服務員手中拿回/銀/行/卡，自信莞爾「這樣遇見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對他說『你只需要給我愛情就好，因為麵包——我自己有』！」轉身邁步離開。

　　安迪都不禁有些看呆了：這渾身透出一股自信韻味的明蓁真是顧盼生輝、又淡雅宜人。

　　「對了，安迪，小蚯蚓今天上班，如果她那裡咖啡不錯，就幫忙買一點，反正你們晟煊也是要買咖啡招待客人的。」明蓁走了一半突然轉身，俏皮對著安迪眨了一下右眼「縣官不如現管，正巧譚總也在，算是縣官和現管都知道了；譚總不是說要感謝我嘛，那就恭敬如不從命了，我代瑩瑩謝謝何總了。」

　　安迪一怔，隨後拿她無法的笑起「你可真會找機會。」回眸一笑百媚生大概就是明蓁剛才那一回眸吧。

　　「拜拜。」這回是真的走了，因為催她回去的電話又響了「知道了，安妮，我現在就回來。」

　　年輕女子也瞧著她顧盼生輝的模樣，嘟喃著「你當然有驕傲的資本了，長的好，家世又好，又聰明又漂亮！」

　　安迪回頭，正色「你只看見她父母給予的容貌，卻瞧不見她付出超出常人的努力；一個女孩子長的漂亮不是本事，活得漂亮才是最大的資本。」

　　年輕女子有證據被安迪拿捏著，膽怯的低頭。

　　安迪歎口氣：她真的無法理解現在這些女孩子，就想著走捷徑，還用這麼見不得光的手段；真是。

　　譚宗明也看了那個女孩子一眼，又轉頭看向餐廳門口方向。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37

第51章 五十

　　這天晚上，21樓落地窗前。

　　吃過了晚飯，安迪和明蓁將聊天當做稍事休息，等一下都有各自的工作需要繼續完成。

　　「……就是她看上了奇叔，然後奇叔礙于各種關係無法嚴詞拒絕，在中國做生意就是這樣，做人做事都要當心，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利益相同的朋友；於是我這個『正牌女友』就上線了。」明蓁擺手「以為她徹底死心了，但看來沒有。」

　　安迪真不知該說什麼好「這算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

　　「你沒瞧見我都快血盡了。」明蓁嘟嘴「後來你就刪了照片？」

　　安迪點點頭「不然還能怎麼辦？報警？算了，她也不過是個女孩子。」

　　「你家譚總也這個意思？」明蓁單手後負。

　　「唉唉，他不是我家的。」安迪糾正她的措辭「老譚尊重了我的意見，我也留照存證了，如果她糾纏不休我會報警的。」

　　「那你的警戒我就撤了。」明蓁小心的詢問。

　　安迪點頭「我想，沒有問題了。」

　　「抱歉，我真的很害怕你們因為我出事。」明蓁露出愧色「不過你不用擔心，那位先生是專業人員，雖然退了下來，但是還算是隸屬有關部門，嗯，是我祖父級長輩的人；只負責你這兩天的安全，但看來已經解決了，所以……」

　　安迪看著她斟字酌句的解釋「我很生氣，你派人跟蹤我；所以有下次你要提早說，也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這句話出，明蓁點頭「我更希望沒有下次。」

　　「那個案件進展如何？還有什麼我能幫上的地方嗎？」安迪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而且自己當時那麼緊張，害得明蓁跟著一起緊張了「家屬的情緒好點了嗎？」

　　「進展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最近也沒能和黎宏鴻聯繫。」明蓁一方面是真的太忙，另一方面有些懷疑黎宏鴻是不是有事瞞著著自己「我只希望趕快抓到兇手，繩之以法，以慰死者在天之靈。」

　　安迪也沉色，鄭重的點頭「那麼年輕的生命不知緣由的消失，的確令人唏噓。」

　　「我會保護你們的，傾我所能。」明蓁神色輕鬆，但語氣可不輕鬆。

　　安迪感覺到了她想給予的保護「我相信你，明蓁，我從未像相信你這樣相信過誰。」

　　「那我一定不能辜負了。」明蓁沒有逃避「這幾天奇叔出國了，走之前有沒有聯繫你？你們之間到底到了哪個環節，這不是我好奇，而是我很想把『正牌女友』的標牌拿下，畢竟我也有了自己喜歡的人。」

　　「可你並不打算告白啊。」安迪也有了一絲好奇。

　　「這跟告白沒有絲毫關係，而是我自己不能容忍這種感情分船，單相思也是要有節/操的。」明蓁挑眉「我是處女座，有潔癖。」

　　「有『男友』，有暗戀的人，還打算相親。」安迪佯裝不信「你不是處女座，是雙子座。」

　　「我還有選擇困難綜合症。」

　　「那是天秤座。」

　　「你們在這裡說什麼悄悄話呢。」曲筱綃從電梯下來「切磋商場經驗？那也不叫我一聲，就算我不懂，可以旁聽學習嘛。」

　　「我以為你會很忙，但看來你身邊空的人還真不少。」明蓁轉頭「沒在美美面前顯擺露口風吧。」

　　曲筱綃討好一笑，拿了iPad一步步慢慢走過來，遞過去「你蓁姐都說話了，我哪兒敢戳破樊姐的美夢啊，就讓她繼續做幾天青年才俊的美夢吧。」

　　「青年才俊？是指她那位同學嗎？」安迪記憶也是同樣超強，記得王柏川。

　　曲筱綃冷笑「什麼才俊，剛剛起步的小老闆，那輛寶馬3系是租的；不過BV包倒是真的，不過那包小的才一點點而已，BV的包要大點好看；我記得蓁姐上次拎過一個就很好看，雖然是男式的黑色公事包，不過蓁姐拎著就特別大氣。」拍馬屁。

　　明蓁翻著電子屏的資料「任何老闆都是從弱小起步的，我曾祖母是如此、你父親是如此，不過王柏川做的產品不行，他不抓最根本的東西，關係再多也沒用。」

　　安迪拿過iPad，也快速閱讀起來「其實我覺得挺不錯的，Min，換個好點的同類型產品或許就會不同；這個人挺勤奮的。」

　　「蓁姐，不是我說，你真打算瞞著她啊。」曲筱綃靠著明蓁「樊姐這性子和你完全不同，她就想靠撈能撈到什麼呀，自己不努力……」

　　「把資料傳我郵箱，還有，閉緊嘴巴。」明蓁沉聲。

　　「蓁姐，你也太偏心了，為什麼那麼偏袒那個撈女……」曲筱綃真是忍不住想說，但是明蓁這樣警告自己很明顯如果自己犯戒一定被她趕出去。

　　「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明蓁走出了二步「美美所背負不是你這個受盡父母寵愛富二代所能想像的，我是偏袒美美；我喜歡安迪，因為我們思想很相同，我們是知己也可以是爭論的正反方；我也很喜歡你，因為我們都同樣有一個可以倚靠的家庭，別說你不靠家裡，你我都說不出這樣的話，哪怕你我都肆意妄為的很；可我更心疼美美、雎爾、瑩瑩，因為和她們比，我們擁有的資源太多；小曲，你只是個富二代，你不是神。」別想著主宰別人的一切。

　　「是啊，雖然我們知道了一些事情，可不代表我們就該對小樊的決定指手畫腳。」安迪也贊同明蓁所秉持不干預的態度「我們可以在合適的時候告訴她一些事情，但如何選擇這個時機又不傷小樊的自尊是很重要的。」安迪也發現了樊勝美的自尊心非常強，每個人都有別人不可觸碰的底線，這是她從明蓁身上學來的。

　　「這是縱容！」曲筱綃大聲「縱容她的虛偽，蓁姐，你以為隱瞞是對她好嗎？！」

　　明蓁淡淡笑起「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為她好，但我知道此事不能由你說，要說也是我說；小曲，還是把心思都放在你剛起步的公司和趙醫生身上比較好，CI項目你是簽下來了，但是德方也是要看到你的業績的，簽下一年卻沒有擴大他們銷售的趨勢，下一年這個項目還會是你的嗎？國內現在還是有些大型項目正在建造的，你可以從方面入手，托托關係找找人；你還有家族內部的事情需要解決呢。」

　　曲筱綃貝齒咬住下唇「蓁姐，我錯了，我還在為簽下GI專案沾沾自喜呢，你都已經替我想的這麼遠了。」

　　「不然她怎麼做首席CEO啊。」安迪見小曲有賣乖「她心裡很多事情都早就有了預案，五年、甚至十年都要考慮到的，你啊，還要好多要學呢；上次我幫了你應急，下次我未必能行。」

　　「安迪——」曲筱綃自知自己的不足，除了從父親那裡學習，這兩位成功的女性也是自己最理想的目標。

　　「我去工作。」明蓁還有事「小曲。」做了一個封住嘴巴的動作。

　　小曲垂頭「好吧，我暫時忍下，但是蓁姐你還是早點告訴她實情吧，拖久了萬一哪天我漏出來，她反而更沒面子。」

　　「筱綃。」明蓁背對她，揮揮手，走向樓梯「晚安。」

　　安迪也走向樓梯「小曲，適可而止。」

　　「唉，安迪，什麼叫適可而止，我幹什麼了我。」曲筱綃因為腳傷不能立刻追上去「唉唉唉。」這兩個沒情意的就這麼把自己拋下了，白瞎了自己忍住腿傷下樓給她送王帥哥資料的好心，什麼嘛！幹嘛這麼偏心樊勝美！曲筱綃就是不服！

　　明蓁走到樓梯邊，剛想上樓卻見樊勝美往上在走，這螺旋樓梯設置在廚房和客廳的當中，其實也有區別兩個空間的作用，而在兩邊說的話也都能聽到。

　　「美美。」明蓁叫了一聲。

　　樊勝美往上走的腳步停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呵呵，真是人生處處有伏筆啊。」

　　安迪也看見了樊勝美。

　　「我先上樓休息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樊勝美故作輕鬆「你們也早點休息。」

　　安迪對於這種事情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只能什麼都不說。


第52章 五十一

　　過了兩天，樊勝美還是緩不過勁來，腦海裡一直回想著曲筱綃說的那些話：寶馬是租的，生意剛剛起步而已，根本就不是事業有為的青年才俊。

　　「小樊，我給你發了一個連結。」人事部同事的話打斷了她「超級八卦狗血，快看看。」

　　樊勝美反正也沒其他事，就點開了。

　　但是點開之後就楞住，帖子裡的照片分明就是安迪和，明蓁！

　　「看見了吧，都夠漂亮吧！」同事在她看的時候八卦

　　樊勝美看著帖子的內容，完全被裡面的胡說八道嚇住了。

　　「你說我就不明白了，條件都這麼好，怎麼都甘願給別人當小三啊？」那個同事還在說「你說像我們這些普通人要怎麼活？」

　　安迪的運動照、上班照，明蓁坐在車裡的照片、到了公司的照片都有。

　　「這兩個女的都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其中那個長頭髮的還是一貿易公司大老闆的正牌女朋友，卻是一山望著一山高，看上另外還要有錢的男人了，把自己的閨蜜介紹給自己男友做小三，真夠可以的呀。」同事八卦著「超級狗血啊，都看上人家錢了，這長頭髮的外表清純其實啊就是一心機綠茶，借著機會認識更有錢的人，然後就天天死氣白賴的纏著人家，還開人家的豪車！這裡車牌都有！還有個短頭髮的，也真夠可以的，和自己閨蜜的男友勾勾搭搭的，她們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樊勝美拿起電話，藉口去洗手間離開辦公室。

　　樊勝美在自己公司贊無人使用的會議裡，給明蓁打電話，但是明蓁不接電話，大概是在飛機上，她今天出差了；於是打電話給安迪「喂，安迪，你和蓁蓁在網上被人黑了。」

　　「黑我？」安迪接聽了電話「Why？」

　　「不知道啊，不知道誰做的。」樊勝美也是一頭霧水「你和明蓁一起被黑，我冒著被我老闆發現的危險給你們打電話，可蓁蓁也許在飛機上沒接電話，所以我只能給你打電話了；怕你們吃虧不知道，你趕緊看看吧，就是論壇頭版上清純美女和她海歸高管閨蜜的帖子，趕緊的！」

　　安迪接著電話看了一下，其中就有她們當時在一起給邱瑩瑩慶祝吃飯時候的照片「這張照片是前幾天拍的，當時我和Min都還以為是我們神經過敏了，原來是真的！」安迪在查看帖子的內容「清純美女虛有其表敗絮其內，畢業於……這種帖子完全是胡說八道。」簡直太搞笑了「隨便吧，反正這種事情Min和我都沒做過。」

　　「哎呦，我的姐姐啊！」樊勝美在那頭為她無所謂的態度著急「你是不知道這幫黑子有多狠，他們當著你面的時候連個P都不敢放，背著你在後面罵人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狠！你自己覺得不要緊，可是蓁蓁還不知道，沒法做出措施，你們如果不理會會毀了你們兩個人聲譽的！」

　　「Min應該和我是一樣的，你們都知道我們兩個都是清教徒。」在公司工作、在家工作，當然Min還多了做飯一條。

　　樊勝美還在勸說「當然了，我們都知道你們的生活狀態有多修女，可問題就是對你們不熟的人未必知道啊，現在什麼都不可怕，最怕的就是把你當小三放在網上被人人肉，到時候勸網路的唾沫會把你們淹死的！而且你沒看見那帖子寫的有多卑劣吧，什麼正牌女友為錢做更大老闆的小三，然後把閨蜜介紹給自己前男友，什麼肥水不流外人田！」

　　安迪這邊有人來提醒她要開會了。

　　「OK，我馬上來。」安迪聽著電話「不跟你說了，我掛了啊；不如打電話給黎宏鴻吧，聽聽他的說法。」這件事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當然是置之不理，可是明蓁也在其中，所以她給出了建議「他應該處理過這樣的事情吧。」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給他打電話呢，就著急的給你們兩個當事人去電了，那行，你先忙，我給黎宏鴻打電話！」樊勝美被她一提醒想起還有一位人民公僕能用呢「不過，安迪，這也是大事，你可別不放在心上，你看那幾個ID上躥下跳的，一看就是幕後黑手，這種事說下去假的都會變成真的；把你們說的這麼難聽，你怎麼一點都不急呢。」

　　「樊小妹，謝謝你這麼關心我，可是我現在忙的不可開交，根本沒時間去管這種帖子。」安迪還是氣定神閑「想必明蓁聽到也一定是如此莞爾一笑；你啊還是問問黎宏鴻這該如何處理吧，我開完會再打給你，好吧，拜拜。」

　　「那你忙吧。」樊勝美也知道她是大忙人，掛了電話「真是的，這個時候蓁蓁出什麼差啊。」翻找黎巨集鴻的電話給他打去。

　　沒想到黎宏鴻也在處理一件鬧到進醫院的鄰里糾紛沒法立刻查網，勝美不死心再給明蓁打電話，電話開機了，但是忙音，怎麼都打不通。

　　她算是無功而返，先必須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這時候她同事那裡聚集了更多的人「哎哎哎，快快快，大進展啊；看看，現在的網友可真夠厲害的，你看。」

　　樊勝美剛回來就被她叫住。

　　「大進展啊。」

　　樊勝美也看向網頁。

　　「這幾個人都被網友給扒拉出來了，看見沒，這長頭髮的小三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哈佛大學商學院畢業，現任M』C集團亞洲區CEO，挺厲害的，她男友叫魏渭；短頭髮的閨蜜則是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畢業，現任晟煊集團首席CFO，這倆女的都不是普通人啊，年紀輕輕都爬到這個位置，沒有一點貓膩誰信啊。」

　　樊勝美都不知該說什麼好，自己坐回位子。

　　「這車牌也被人扒出來了，晟煊大老闆的車，這長頭髮的女的可真是夠厲害的，吃著碗裡就牽住鍋裡的了。」那幾個同事還在說「這短頭髮的也不簡單啊，據說和他們譚老闆關係也不一般。」

　　「不過這美女嘛，故事多很正常。」另外還有同事說著「要我說，這樓主口氣可真夠算酸的，人家正派女友和小三相處融洽是男人的本事，關她什麼事！能把條件這麼好的男人留給自己閨蜜，說明人家是真閨蜜。」

　　「呦，這又有爆料，說長頭髮小三耍盡手段的逼著她新金主和自己的正派女友分手好借此上位，哎哎哎，就是那輛豪車的主人，她閨蜜的大老闆；我看啊她能搭上晟煊大老闆也是這短髮閨蜜牽的線，人家不正是晟煊的CFO嘛，這可真是對中國好閨蜜啊，男人都能分享！」

　　「別說了，高管來了。」有人提醒了一句。

　　他們才散去。

　　樊勝美聯絡不到明蓁、黎宏鴻，安迪又要忙工作，所以她只能現在自己先聯絡邱瑩瑩和關雎爾，赤膊上陣了。

　　關雎爾公司那邊也有不少人因為這個帖子而暫忘了工作。

　　「真火啊這帖子。」

　　「對啊，現在特別火，微博上頭條都有中國好閨蜜了，剛被頂上去，幸好汪峰沒發什麼微博，不然又得哭了！」

　　樊勝美建了微信群『姐妹們，現在聯絡不到明蓁，黎宏鴻又在忙，安迪各種開會，江湖救急啊，我現在又不方便通話，只能建個微信群，大家一起想辦法！』

　　『小三，蓁蓁？安迪？這怎麼可能啊。』邱瑩瑩收到了連結也看了。

　　『當然不可能，不過事實有什麼用，人們相信的是他們願意看到的主觀真相，更何況蓁蓁、安迪這樣人漂亮難免就是非會多的美女啊；我找了個朋友幫忙□□子，可不知對方是什麼來頭，帖子不但沒刪還變本加厲，連她們工作的地方都被扒出來了。』

　　『蓁蓁開豪車那張明明就是安迪那天喝多了蓁蓁代開的事情，還有這個魏先生應該就是我上次看見的蓁蓁和安迪的網友，不過奇怪的是這個帖子只有她們兩人的照片，但是男子的照片都沒有。』關雎爾也看了半天『是因為譚總他們不敢貼嗎？』

　　『還真是。』樊勝美又被提醒『如果他們怕譚總，這種胡說八道的帖子就不會貼出來，不貼男的就貼女的，看樣子爆料的人跟他們其中一人有關係啊；折騰這一出，明擺著是針對她們倆女的。』

　　『那怎麼辦？蓁蓁肯定在忙，她出差的時候電話多半打不通。』

　　『我等一下再致電黎宏鴻，他是警/察一定比我們更清楚這種事要怎麼處理，你們誰得空聯繫一下安迪，讓她聯繫一下魏先生，看看能不能知道是誰，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只有一個辦法——手動闢謠！姐妹們，蓁蓁待我們都很好吧，安迪人也好吧，報答的機會來了。』

　　『行，我有機會就上去發帖。』邱瑩瑩現在全靠手機。

　　『嗯，我也是，等我做完手邊的事就上去發帖。』關雎爾自己本身也很忙。

　　下午六點。

　　安迪處理好了自己手邊的事，給樊勝美打電話。

　　「喂。」

　　「樊小妹，謝謝你哦，之前的提醒。」安迪坐在辦公桌後「我今天能夠準時走，要不要接上小關一起吃個晚飯？」明蓁出差，晚飯又得自己解決了。

　　「吃什麼飯啊，小關又被抓差了，估計加班挺晚的。」樊勝美緊盯著電腦屏「明蓁說她把做好的冷面放冰箱了，我們想吃的話可以自己拌，不過配菜得自己熱了；還有啊，我現在正盯著誣衊你們的帖子呢；黎宏鴻那傢伙事情還沒處理完，我只能自己先赤膊上陣幫你們扭轉乾坤了；知道嘛，這帖子說的越來越過分了！」

　　安迪拿過自己的電腦也看了一下「其實這帖子也不過是他們發洩情緒的地方，我想明蓁也不會在意裡面的胡說八道的。」什麼明蓁開老譚的豪車上下班啊，那天明明就是她代自己的開車，就因為有一張車子停在M』C車庫的照片就認定她和老譚有關係？這太瘋狂了「本來也不是真實的事情，我可以出來澄清。」

　　「安迪姐姐呀，你出國太久了，根本不知道現在國內網路的可怕好嘛。」樊勝美點了一個小視頻發過去「你自己看看，我給你發過去了，看看他們把你們說成什麼樣了；而且樓主現在只貼了你和蓁蓁的照片，樓裡那些人都是在罵你們的，擺明瞭就是針對你們倆個的；可是姐姐，你和蓁蓁，一個剛回國，一個過去就是個不出門的宅女，你們能得罪誰啊；唉，你們有沒有一起對付的商場上的人？」

　　「沒有啊，我們和M』C沒有共同的目標。」安迪不記得「而且Min最近為工廠不搬遷的事忙成那樣，沒有多餘精力對付誰啊。」

　　「好吧，我們回去聊……唉，網頁怎麼沒了？」樊勝美突然刷新了一下網頁卻發現網頁刷不出來了「安迪，你試試你那邊的，我這裡突然刷不出來了！怎麼回事？我公司網沒斷啊！」

　　安迪聽到這個也刷新了一下，同時發現也沒有網頁顯示了「唉，奇怪，我也刷不出來了。」剛才還繼續在回復的熱帖現在突然丟失了。

　　「怎麼回事？」樊勝美弄不清楚情況了「不管了，回家再說，我們21樓見面，那個超大電視也能上網。」

　　「好。」安迪也同樣對發生的不太清楚「回家見。」


第53章 五十二

　　安迪掛了電話，走出辦公室。

　　「你看見那個帖子了嘛，說中國好閨蜜的那個。」

　　「看見了，不過我翻頁就沒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是安迪吧。」

　　「啊。」

　　「平時看她冷冰冰的，好像她名校畢業又有華爾街履歷有多了不起似的，沒想到為了錢竟然和自己閨蜜的男友好上了。」

　　「什麼人和什麼人交往嘛，她那位閨蜜更了不起，據說都開上了K2888的豪車了；說不定就是安迪牽線搭橋的，知道自己不夠格就把自己的閨蜜介紹給他，真夠可以的，那位美女也不簡單啊，一搭上，就把人家正牌女友往死裡逼！」

　　「一個亞洲區執行官，一個首席CFO，她們這種女人會有簡單的嘛，都一個樣，外表清純骨子裡怎麼樣誰知道啊。」

　　「你我是不知道，有人知道啊。」

　　安迪聽到她們輕蔑的笑聲，卻還是正大光明的走了過去。

　　「安迪好。」背後議論她們的女職員快速離開了。

　　安迪站在電梯前，看了她們一眼，並沒有說話；到了車庫，卻發現自己的車上被人貼上了相當寫的不堪入目語句的紙條，安迪看看周圍雖無異樣但立刻拍照存證。

　　手機響了「Min……」

　　「你怎麼樣？」明蓁那裡似乎很吵「等我一下。」

　　過了幾分鐘背後的雜音才消失。

　　「嗨，沒事吧。」明蓁的聲音清楚傳來。

　　「沒事。」安迪回話「你呢？也看見了？」

　　「我公司的人看見了，放心，我會處理的，公司的公關部已經在處理這件事了，論壇上的網頁應該打不開了吧。」明蓁聽起來絲毫不擔心「不過微博和其它一些地方還有，別擔心，今天零點之前都會消失的。」

　　「樊小妹剛才還赤膊上陣，急的要死，沒想到你一出手就完全搞定了。」安迪見識到了一些明蓁的能量，國內的十年不是白待的「我現在準備回家，不過車上好像貼了紙條……」

　　「立刻傳給我。」明蓁搶了半句。

　　「Min。」

　　「馬上！」明蓁不容安迪分辨「需要我請黎巨集鴻穿上制服來問你要？」

　　「好吧，待會就傳給你。」安迪知道她會很好的處理此事「但是不要給我找保鏢，我沒事。」

　　「有沒有事，我說了算。」明蓁那裡又開始有些吵了。

　　安迪聽到有人在催她「你忙吧，我回家了，樊小妹還在等我呢。」

　　「注意安全駕駛。」明蓁囑咐「不用擔心，明天早上所有有關此事的帖子都會消失，至於幕後黑手，我也會查出來的；對了，紙條留著，好查筆記和指紋，小心提取證據的時候不要留下自己的指紋，你身邊有拔眉夾那樣的小夾子嗎？有的話用那個，我不和你說了，得空給你電話。」

　　「好。」安迪掛掉電話，看著那張紙條：拔眉夾？沒有啊，還有沒有其他辦法提取才能不留下自己的指紋？！

　　……

　　「安迪拍的照片我已經發給你了。」明蓁看著自己的電腦屏，在會議上兼顧著此事「還有如果可以請人立刻查看你公司的視頻，我這兩天都不在上海，所以安全不用擔心，但是安迪那裡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提高警惕。」

　　「好的。」譚宗明接聽著電話，同時查看自己的郵箱，她竟然連自己的郵箱地址都知道「你呢？沒事吧。」

　　「我現在的事就是做出可以徹底說服董事會不搬遷工廠的未來五年發展計畫書。」這並不容易，雖然大政策不會輕易改變，但是以後國內和工廠本地政策會不會出現什麼特別大的調整也會是重要的環節之一，她必須集合大量資料做出正確的預估，為此得見不少人，兩天的時間很緊張「我公司的公關部應該在緊張的挽回此事造成的惡劣影響，譚總，我希望你也有所行動，貴公司的公關部應該不止是擺設吧；安迪既然是貴公司重要職位上的人，貴公司就有保護她的責任；還有帖子我看了，我正式請求法律介入，譚總，我不太清楚您是如何處理您與女友之間的問題的，但是我很清楚要怎麼保護自己；希望你的紅顏知己或者正牌女友不會與我在法庭上見。」

　　「明蓁……」

　　「我很忙，請挑重點說。」

　　「你沒事就好。」這是譚宗明現在唯一能說的話「抱歉……」

　　「啪。」

　　譚宗明聽到了一聲無情的掛機聲：網頁上的帖子已經消失，但是微信上更有瘋狂轉發之勢，有可能是因為幕後之人都沒料到明蓁有這麼大的能量能讓帖子消失的這麼快速乾淨，所以一股腦的轉移了陣地，也於是乎將這份氣惱發洩在了後續帖子上，甚至說她連自己孩子都有了，以此逼宮。

　　女友。

　　譚宗明靠坐椅背：帖子雖然看似是針對她們兩人的，但其實真正的目標是明蓁一個人！那個人不知明蓁，知道明蓁的只有另外一個人……

　　……

　　歡樂頌。

　　「果然是刷不出來了。」樊勝美試了好幾十次都沒有再打開那個網頁「微博上的什麼中國好閨蜜也消失了，現在只有微信還在有人轉發，這說的越來越過分了吧；明蓁懷了某T姓金融大鱷的孩子，以此逼宮，但據知情者爆料孩子月份模糊，究竟是誰的孩子有待探究！現實版甄嬛傳上演！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安迪也瞧出來了「這明顯就是針對Min的，而我只是順帶。」

　　「還是蓁蓁，不出手則已，出手必然一招定乾坤。」樊勝美關掉網頁「不過你也要當心了，帖子雖然刪掉了，但是熱度還在；網友是最恨小三了，□□事出說不定會爆出更激烈的手段，搞不好能到你們公司拉橫幅抗議！」

　　安迪不由看向她「謝謝你，樊小妹，沒想到……」

　　「沒想到，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多管閒事啊。」樊勝美自嘲。

　　二人相視一笑。

　　樊勝美柔聲「安迪，別客氣，這麼大個上海我們能住鄰居，這就是緣分，而且我看的出來你很好，雖然有時候你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可是我知道蓁蓁是真心待你的，而且你幫過小蚯蚓，雖然她無法理解但是我知道你是為了她好，所以我相信你值得我幫助；而且這帖子上說的不僅是你，做為朋友，我能幫的或許不多，但是我不可能看別人欺負你們。」

　　安迪微笑。

　　「你們倆都在。」黎宏鴻穿著警服上來。

　　二人起身。

　　「帖子已經刪掉了，好像沒有新的出來，但是微信傳的還是很厲害，而且現在明蓁和安迪的事被分開傳了。」樊勝美看見他就彙報她自己知道的情況。

　　「阿道和他的團隊會讓那些想繼續爆出來的帖子全部消失，明蓁已經正式報警。」黎宏鴻知道明蓁的態度「她對這種網路攻擊一直深惡痛絕，這次擱到她身上一定追查到底，她的律師團隊也已經在收集證據，弄不好所有發帖的網站都會被告！」

　　「阿道？」安迪覺得有很多事她都不太清楚。

　　「總之就是很厲害的網路人物。」黎宏鴻微笑「放心吧，他的團隊是頂尖一流的，對方水軍再多也沒有用！安迪，這兩天我讓鴻輝送你上班，至於下班，我相信你老闆會有安排的。」他也接到了明蓁的電話。

　　「這樣最好了，我還在想我們幾個要不要輪流陪她上班呢。」樊勝美也覺得這個安排好，黎鴻輝這個混小子有時候其實很有用處。

　　安迪點頭「那就麻煩了；Min，那裡呢？流言會不會對她有所影響。」

　　「不會的，家裡人都知道她的脾性。」黎宏鴻皺眉「而且帖子都已經完全刪掉了，等過段時間有新的明星新聞上來也就沒事了。」

　　「嗯？」樊勝美看到微博「呀，快看，快看，這說話間就有小鮮肉和當紅女星私會的新聞佔據頭條了。」

　　安迪抬頭。

　　黎宏鴻挑眉「這裡很安全，那沒事我先下去了。」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有事給我電話。」

　　「好。」樊勝美抬手。

　　黎宏鴻走向電梯。

　　安迪的手機響起，這次是魏渭的。

　　晚上。

　　安迪想給明蓁打電話，但是電話一直不通。沒打到明蓁的電話，接到了譚宗明的電話「喂，老譚。」

　　「剛才你電話不通，在給誰打電話？魏渭？」

　　「沒有，在給明蓁打電話。」安迪坐在自己的書桌前「可惜她電話一直不通。」

　　「她現在肯定沒空接你電話。」譚宗明走在自己起居室裡「你拍的照片我收到了，我已經讓保安部查視頻了；在查清楚誰動的手腳之前你要格外小心。」

　　「我這裡完全沒問題，明天黎鴻輝送我上班，還有小關也會一起。」安迪點頭「倒是Min那裡我有些擔心，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把你和她牽扯在一起的。」而且說的那麼難聽「老譚，嗯，會不會是有些問題你沒處理好？」

　　「放心，我會處理好的。」譚宗明保證「那個魏渭沒有給你電話嗎？」

　　「給了，他現在在國外，也是Min給他打電話他才知道的。」安迪真的很感動，她自己這麼忙，污水也大多數在她身上，可是她為自己考慮的好多，而自己都做不了什麼「老譚，抱歉，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說吧，我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譚宗明意外，這是安迪第一次懇求自己。

　　「你能不能發個聲明，或者網上澄清一下，我覺得現在的流言對Min的聲譽損害太大了。」甚至說她懷孕上位什麼的「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樊小妹說的對，自己出國太久了，才發現國內網路具有這麼可怕的傷害力「我是覺得無所謂，我相信她不會放在心裡，但是好像流言蜚語真的挺傷人的。」自己聽到公司那些人在背後說三道四其實挺傷人的，她都如此，那麼身為CEO的明蓁將會面對自己公司內部多少流言。

　　「我會想辦法處理好此事。」譚宗明也沒想到會突然冒出這件事來「給她造成的不良影響我會想辦法正名的。」

　　「謝謝你，老譚。」安迪沉聲。

　　「說什麼謝謝啊，這件事查到後面也許你就不會說謝謝了。」他已經人去證實一些事了。

　　安迪掛了電話。

　　譚宗明滑動手機，看著微信群裡一些轉發也在漸漸消失：M』C的公關團隊果然不簡單，自己的公關部似乎也要好好整改一下了。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張董，你好。」是自己董事會的人「明天一早召開董事會，我打算在會上正式提出收購紅星的計畫，由安迪主持。」

　　「不要讓安迪參與會議了。」張董在電話那頭替出「你來彙報。」

　　「什麼？」譚宗明還在看週五晚上某個安排的設定「不讓她參加會議？。」抬眸「為什麼？」

　　「董事會覺得安迪現在不適合參加任何會議。」張董在那頭似乎也很為難「還有，老譚，處理好自己的事也很重要！」

　　譚宗明聽出他的話外音「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譚宗明神色不顯，轉頭看向自己的管家「通知餐廳，一切就按計劃來辦；她喜歡中國古典風格，所以多些沒關係；還有空調不要太冷，食物要保持一定的熱度，儘量避免完全的冷食。」

　　管家聽到，下去辦事。

　　譚宗明想了一下撥通了一個號碼「嗯，是我……對方還是希望留下工廠的，他們搬離對你的政/績沒有任何益處，雙方一定都會讓步，所以拿出姿態讓對方有臺階可下，也好讓對方對總公司有所交代……」

　　這通電話打了一個多小時。

　　……

　　同時，美國。

　　明堯看到了那份截圖的帖子，撥通電話「三叔，帖子您看了？」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是，這個叫譚宗明的資料我已經傳到你的郵箱裡了，事情已經控制了，放心吧，不會再有這樣的帖子出來了。」

　　「丫頭怎麼說？」

　　「電話打不通，不過安妮說她非常鎮定，也將那個叫安迪的閨蜜的事想周全了；那孩子根本不在意。」聲音裡透出驕傲「放心，安妮是接受過專門訓練的人，就算退職到了明蓁身邊，她也是專業的；更何況丫頭身邊也不止安妮一個。」

　　「我相信三叔的安排。」

　　「倒是美國的安迪事件你查的怎麼樣了？」

　　「對方很狡猾，確定就是他；我們還是差了一步，他又滑腳了。」明堯為此對屬下的一些工作非常不滿「不過我認為他想離開這裡也不是容易的事，確定他在美國總比他到中國強。」

　　「其他也沒什麼，你要注意休息，但丫頭的事不能再發生第二次了；她接到那混蛋發的一封郵件後低體溫症又發作了，阿堯，你是明家繼承人，知道我們的處事原則吧。」

　　「當然，我也是這麼向爸保證的。」這一次他一定趕盡殺絕，以絕後患。


第54章 五十三

　　翌日。

　　安迪走入公司「嗯，我安全到了，樊小妹，不用擔心了，鴻輝很盡責的，還幫我把小關也送去她公司了，說等一下會幫我把車也開過來。」自己等一會兒要開董事會。

　　樊勝美今天可以開車上班所以很早就到自己公司了。

　　「安迪，這是你要的資料。」秘書辛蒂把資料遞給她。

　　安迪掛了電話，走入自己辦公室，卻發現譚宗明坐在自己辦公室內「哎，你怎麼在這兒啊？」聲音聽起來非常不錯，一點都沒有被帖子的事情影響到，走過去「不是說今天早上向董事會彙報嗎？我正準備過去。」

　　譚宗明轉了座椅，有些不知該怎麼和安迪說，但還是要說「改成下午了，由我主持。」

　　安迪一怔，但隨即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轉了一個方向「是因為那件事情嗎？」

　　譚宗明無奈的歎息，點頭「國內就是這樣，對很多事情都很敏感。」對男女的道德標準完全不一樣。

　　安迪面上不顯，只是將手上的資料往桌上一扔。

　　「收購紅星的事，到現在董事會還沒通過，不得不說她為此做了不少努力。」他已經查到了「而且非常有效，所以和我一樣堅持收購紅星的部分人擔心此刻你的出現會影響整個事情的推進。」

　　「OK！」安迪除了這麼接受沒有多餘態度。

　　譚宗明見她這樣子也很自責「不過你放心，假的就是假的，我會想辦法儘快解決此事，絕不讓你們受更多委屈。」

　　安迪此刻除了微笑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時，譚宗明的手機亮起。

　　出現了一個名字，還有一段話『你管不好，那就只有我來管了！下午四點之前她發帖道歉，我給她留三分面，只告網站，到時間看不到她在各大網站頭條的道歉帖子，譚宗明，我就公佈我是紅星前CEO的事，同時公開晟煊意圖收購紅星，你董事會好像還沒有通過收購案吧。』一旦她公佈，那這則消息就會引起軒然大波，人們就會被她所公佈的消息引導認為他為了收購紅星不擇手段，他和晟煊就會站在道德的對立面，這回被黑的就會是自己，對他個人名譽的影響可以暫且不計，但完全可能牽連到晟煊集團的名聲，的確可以讓全國人民知道晟煊，只不過都是惡名；如果她持續控制網路，事情的進展會如何真的無法預料，從她如此乾淨俐落的□□就可以看出，如果有人利用這個攻擊晟煊，從而造成股價的浮動……

　　譚宗明看著自己的手機：厲害！竟然連名字都被她找出來了；她哪裡是給這不知道輕重的女人留面子，是給自己留了三分面。不然這麼大好攪黃自己收購案的機會換其他人肯定會用。

　　「什麼事？」安迪見他盯著手機屏一個勁的笑。

　　譚宗明暗了手機屏「有點事，我去處理一下。」看來有些事，得下個決心了；和老林說的一樣，他也該找個懂事的了。

　　……

　　「誰啊？」曲筱綃正甜蜜的要去見某趙，就被一個電話打亂。

　　「曲筱綃，我是黎鴻輝。」黎鴻輝給她電話「我跟你說一聲，這事讓你先處理，你能處理好呢，也算是我給你個面兒讓你做回你班同學的救世主，不然等今天下午四點過後有什麼損失你找同學去，別怪哥沒看在你和我姐住一起的面上不給你留活路。」

　　「什麼事啊！」曲筱綃進出歡樂頌當然記得那小子。

　　「這麼大的事你不知道？」黎鴻輝冷哼了一聲「這半路暴發的暴發戶就是不行啊，讀的什麼學校，什麼人都有！為了陷害安迪，敢和人聯手把我姐都誣在裡面！夠膽啊！曲筱綃，你自己把事擺平了也就算了，你擺不平，別怪我黎鴻輝做的絕，你們班有一個算一個，我黎鴻輝就是這個德性，敢和我姐過不去！老子就連活路都不敢他留！」

　　曲筱綃把車停下「你罵誰暴發戶啊！」

　　「我明家從民國時就在上海灘呼風喚雨，到國外也依然四代不倒，你說我罵誰啊？」黎鴻輝在電話裡囂張的不得了「曲筱綃，我招呼打過了，辦不辦自己掂量吧。」

　　曲筱綃看著被掛掉的電話，罵道：呸，囂張什麼，明家，你不是姓黎嘛，什麼我們明家；不過有轉念黎鴻輝這混小子混是混了點，但是做事其實很有底線，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欺負明蓁，也不枉明蓁那麼疼他，全球限量918輛的保時捷918她挑了他生日號碼，一千多萬的車就送給這小子做生日禮物。她原本以為安迪那部紅色保時捷911就很牛了，沒想到黎鴻輝有次開了這918來，就是自己都大跌眼鏡啊，比她爸那部幻影都貴啊。

　　『為了陷害安迪，敢和人聯手把我姐都誣在裡面』。

　　這句話曲筱綃聽的很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啊？撥電話給姚濱「姚濱啊，剛才黎鴻輝那臭小子沒頭沒腦的給我電話警告，讓我擺平事，什麼事啊？」

　　「啊？」姚濱那裡很鬧「這都不知道，網上都傳開了；說你那兩個姐妹給人當小三，我都奇怪死了，那個安迪我是不知道，不過這明大小姐，不可能吧。」可是網上就是有群水軍專門賺這種八卦的錢。

　　「小三？傳誰啊？到底怎麼回事？」曲筱綃也沒開車「這兩個比修女還宅呢，沒有的事，不是工作就是在家蹲著繼續工作，當的哪門子小三啊。」

　　「你那房東被傳是跟譚大鱷，短頭髮的那個則是一個做外貿的，從五金出口到原材料進口，據說挺有能力，很會算計，但至今未婚。」姚濱也知道此事「說你那房東原先是跟著做外貿的，可是後來通過短頭髮那個介紹就做了譚的新歡，然後房東就把自己那個做外貿的介紹給了短頭髮的，傳的繪聲繪色的；網上都說她們是中國好閨蜜，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What？」曲筱綃真是第一次聽說，這關係也夠亂的「不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黎鴻輝那小子給我打電話。」

　　姚濱歎口氣「這件事我們這個層的圈子都傳開了，黎鴻輝也當眾發話，絕不饒那無事生非的女人，打算給她點教訓，家裡人就不用說了，甚至說連她同學都是有一個算一個，說是要讓她知道什麼叫有口難張、什麼叫百口莫辯，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你趕快換電話，網路支付之類的也全部停用，信用卡有一張算一張都登出吧，還有存款啊，趕快換存款那個卡啊；這事據說網上網下都鬧開了。」

　　「這麼厲害？」曲筱綃聽出端倪「有網址嗎？發一個我看看。」

　　「都刪了，昨天一晚上全部刪的乾淨，連截圖的都沒了，我哪兒給你發去啊；阿道你知道嘛，我跟你說過的，那個電腦玩的超溜的那個。」姚濱也算是三教九流都熟知不少人的「這傢伙發的話，算是殺雞儆猴了；筱綃，我可算是知道了你家房東背景不是一般兩般的深啊，連阿道都供她差遣了，這美女的道行深不可測。」他雖然在不少地方有點人脈，可是在駭客那個圈子裡就根本施展不開了。

　　「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怎麼回事？」曲筱綃覺得似乎真有事。

　　「唉，你不過來我怎麼跟你說啊，阿道出手這事了，我有截的圖都發不出去，我是不知道怎麼弄的，可連圖都被遮罩了。」姚濱手裡保留了照片「要不你過來自己看，要不手機帳戶都換了，唉，我可告訴你啊，今天下午四點前都換了；不然損失可就大了，我有消息說阿道準備把這女人所有親戚、包括從初中開始的同學所有的手機、帳戶都黑掉。」

　　「吹牛吧。」曲筱綃不信。

　　「你知道阿道在網路裡是什麼位置啊，那是他們金字塔頂端的，他能號召多少人我都不清楚，但是他既然這麼說了，這事就絕對有譜。」姚濱大聲的說著「你說黎鴻輝給你打電話了？」

　　「嗯，他說他先讓我處理了這事，算是賣給我一個面兒；這麼說是我認識的人？」曲筱綃的聰明勁也上來了「四點前啊。」

　　「那你就趕快吧，不然就換號碼、帳戶什麼，不過記住啊，這換號碼的名字不要寫你曲筱綃。」姚濱提醒她「不然可能也被黑掉，就這樣啊，拜！」

　　……曲筱綃望著自己的電話：拜！拜你個頭啊。到底誰啊，壞老娘好事，讓我逮到非卸成八塊！不過姚濱跟自己說的這事，也真是夠可以的！到底是誰傳的這麼狗血八卦，把倆修女說成□□也真是夠拼的！這麼欺負她兄弟，還都是對她有大恩的，丫的，當她曲筱綃是死的呀；轉動方向盤，再度撥通姚濱電話「一起吃飯、一塊泡吧，你現在哪兒啊，我過來。」

　　不過為什麼是四點？嗯，哦，對了，明蓁的飛機是四點到上海吧，她出差回來了！

　　……

　　在澳洲的魏渭接到了電話，電話裡上次陪安迪來見面的男子將自己徹底罵了一遍，也讓他知道明蓁說的不錯，安迪對自己還是有感覺的。

　　譚宗明接到會給他的電話「魏先生還有什麼疑問嗎？」

　　「為什麼會有你與明蓁的不實消息？譚先生把剛才罵我的話是否自問了一遍？」魏渭反質「明蓁和安迪一樣，也都是女孩子，為什麼網上會把她說的這麼不堪？為什麼只貼了她的照片，卻沒有你的？為什麼你不能站出來處理這些？而是要明蓁親自出手？」

　　「你也是以朋友的身份質問？」

　　「你用什麼身份，我就是什麼身份；雖然我和明蓁沒有你和安迪相識那麼久，但是我對她友誼未必比你對安迪的少！為什麼不是你保護她，而是要她不僅保護安迪，還要自保？你以為明蓁就很容易嗎？」

　　「這件事我已經在處理了，四點前一定能處理好。」譚宗明冷笑了一聲「你還是關心安迪吧，我的那部分會怎麼做不需要你關心。」

　　「譚總，我以明蓁朋友身份也警告一聲，別靠近明蓁！如果你敢讓明蓁傷心，我也不會放過你的！你配不上明蓁，明蓁值得最好的！」

　　「魏先生對明蓁小姐的友誼情深意真啊。」

　　「對，我說過你對安迪如何，我對明蓁就是如何的。」魏渭承認「我會好好對安迪，因為我認為她對我也有感覺，而且我也是真心的；但是你別靠近明蓁，因為明蓁討厭你，我能感覺到！而且我根本不相信譚總有什麼真心，就是有，也都分不過來了。」點到為止。

　　「魏先生，我會怎麼做真的不需要你操心，你說你對安迪有真心，可是剛才那番話我有些懷疑了。」

　　「不需要懷疑，有些人在對的時間出現卻是錯的人，我很清楚，安迪是對的人；但我覺得譚總並不清楚這點，所以您多考慮一下明蓁的感受吧，這緋聞中受傷最深的並不是安迪，而是明蓁！您如何處理我也會靜觀的。」

　　譚宗明掛點電話，深呼吸了下。


第55章 五十四

　　下午四點。

　　安迪正在處理工作，接到了明蓁的電話「小姐，終於肯接電話了，回來了？」

　　「哈嘍啊。」明蓁打了個哈欠「剛下飛機，我不過離開上海兩天，需不需要這麼勁爆的帖子歡送啊。」

　　「回家嗎？」安迪聽得出她很疲憊。

　　「沒這麼好命，去公司。」明蓁出了通道「晚飯還是得你們自己解決，我趕不回去。」今天晚上得處理將計畫寫出來，週六開會要用，能不能將工廠留下就看週六了；話裡話外也沒將網上流言當回事。

　　「你沒事吧。」安迪還是有些擔心那件事對她有影響「老譚說他會儘快處理的。」

　　「他對付這些沒經驗的，這種網上造謠貼從來都是春風吹又生。」明蓁走出候機室，看見了自己的車「放心，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網上已經不是已經沒有我們的造謠貼了嘛；哦，對了，你得空看一下新帖子吧，造謠你的那個女的好像道歉了，你認識她。」

　　「認識？」安迪一時想不出，不過很快反應「偷拍的那位？」

　　「要怎麼處理你自己決定。」明蓁看到了安妮給她看的道歉貼：譚宗明還是有些本事的，道歉貼已經在各大網站的頭版了「不過誣衊你的和誣衊我的不是一個人，有人面子大，我給他三分面。」她現在也沒空處理此事「你的嘛，自己看著辦吧；哦，大叔有沒有回來啊？我可讓他回來親自和你道歉了，他沒打電話給你啊。」

　　「還沒，不過接到他電話了。」安迪聽著，沉聲「Min，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自己卻什麼都不能為她做。

　　「我說過了零存整取。」明蓁坐上車「不拖著你說話了，免得奇叔電話打不進；我在車上也能睡一會兒，其他人由你通知了。」又40多個小時沒睡了。

　　「好，回家見。」安迪收了線。

　　然後點開網站，道歉貼鋪天蓋地，不光有跟自己道歉的，還有向Min道歉的，並且貼出那些不實消息的網站也發佈了道歉貼，說自己監管不力，給兩位女士造成不良的社會影響就此道歉，並且會承諾加強網站管理之類的話。

　　樊勝美公司。

　　「什麼情況，神轉折啊；竟然出了道歉貼！連幾大網站都道歉了！看來這譚宗明能量不小啊。」

　　「倒也是，一個是新歡新寵，一個是自己CFO，他不護著點怎麼行啊。」

　　「都道歉，什麼新歡啊。」樊勝美假意喝口水，爭辯「人家網站也跟著道歉了，我就說這就是吃飽了沒事做，M』C多大的公司啊，500強公司排名都在兩位數裡的，管著亞洲這片份量能小嗎？更何況人肉不是說長頭髮那個還是明家的女兒，我可聽說她和那什麼希爾頓都是同學的，誰資產多還不一定呢。」

　　「唉，好像這麼說也有道理，聽說這M』C當家人都進了福布斯榜啊，真正有錢人的女兒啊。」

　　「這麼說他們誰勾搭誰還真不好說。」

　　「可不是，明星圈子這麼亂，有錢人圈子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樊勝美撇撇嘴：你們的嘴啊才是最不乾淨的。

　　……

　　「你逼她道歉了？」安迪接到了魏渭的電話，他說要去她家裡非要解釋，所以她也準備回去。

　　曲筱綃打不通明蓁的電話，只得給安迪電話「你是不知道處理網上這種事情最麻煩了，往往是舊貼刪不盡熱帖轉又生，也只有蓁姐這麼有力量能把這些帖子刪的乾乾淨淨的，不過她也知道要處理乾淨這種造謠貼最好的方法就是讓發帖者自己出來闢謠認錯，所以你這裡就交給我來處理了。」

　　「你也認識發帖者？」安迪進入了社區。

　　「嗯，黎鴻輝給我電話說如果我不能讓她出面向你道歉就把她從中學開始所有認識的同學、朋友、親戚的手機帳戶都黑掉，我覺得換那些實在是太麻煩了，所以只能讓人去查了。」曲筱綃站在頂樓「結果一查，還真是我過去一同學，所以就當替天行道一回了；沒想到我逼著她發了道歉貼子，就收到了不少人給我的感謝短信。」其實她也知道這是明蓁讓人給自己造勢，給她另一個提高人脈的法子，塑立她光輝形象「她回來了吧。」

　　「回來了，別打擾她，估計又是很久沒睡。」安迪開車下到地庫「謝謝你啊，小曲；這件事還真是給我帶來不少麻煩。」

　　「謝什麼呀，我只不過是照吩咐辦事而已。」小曲知道自己也被她給差遣了「要謝還得謝千里之外運籌帷幄的那位啊，姐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她印象深刻的記住自己做的錯事，斬草除根；不過這次我為了這件事放了趙醫生鴿子，損失慘重啊，得讓蓁姐補償我！」

　　「你放心吧，以後只要是你的事我能幫一定幫。」安迪拐彎轉入二層「我好像看到緋聞男主角之一了。」

　　「啊？你真認識他？」曲筱綃被不認識魏渭，更不知他是她們的網友。

　　「明蓁和我都認識，但不是網上說的那種關係。」安迪準備停車「其中事端電話裡說不清，我先掛電話了啊，拜拜。」

　　「喂，喂！」曲筱綃沒問清楚就被掛了電話，哭笑不得：這都什麼人嘛，一個暗中差遣了自己後連個彙報工作的機會都不給，另一個還沒說清楚就掛電話。

　　……

　　淩晨零點。

　　明蓁將第四杯濃茶喝掉，困倦感依然襲擾著自己，不是她熬不住，而是近乎五十個小時沒閉眼了，濃茶喝的胃不適，困倦又始終揮散不去，起身，走動了一下，還是覺得心浮氣躁……都能聽到自己心跳聲了。

　　「明總，明天還有會，去休息一兩個小時對您是需要的。」安妮也沒能回去。

　　「大家都沒休息，熬夜寫計畫。」明蓁做了伸展運動「不過也是，必要的休息不是為了偷懶，而是養精蓄銳，那我去睡會兒。」她辦公室後有一間休息室。

　　拿了手機走了進去，脫下外套準備小憩一會兒，不過手機響了，看來電是安迪，坐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安迪，我累死了，你能不能撿重點的說。」

　　「果然這個辦法有用。」電話那頭卻不是安迪的聲音，而是低沉的男子聲音。

　　明蓁躺下「譚總你是想炫耀緋聞女主角最終換成你的本命天女了嗎？」淩晨用安迪的電話給自己打電話，得瑟什麼鬼！？因為疲累而口吻不佳。

　　「不是安迪的電話，是有人說可以假裝是這個號碼打出電話。」譚宗明的聲音在這個時候特別好聽「也算是托網上緋聞帖子的福，我才知道還有這種便利法子，不用擔心自己的號碼因為被你刪除而拒聽。

　　「譚總，這是犯法的；您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因為這種電話詐騙失去錢財嘛。」她側臥在床上，閉著眼睛嘟囔「幹嘛？」

　　她大概真的是太累了，完全沒有過往凜厲的聲線，聽起來聲音軟軟的「道歉，真心的向你道歉，我不知道她會這麼做。」

　　「那你唱歌給我聽，催眠曲。」明蓁依然嘟囔著「知道我因為你遇到多少麻煩嘛！你竟然連那些胡說八道的謠言都沒辦法壓下去，譚宗明，你可是上海灘的大亨啊！黑白兩/道都吃的開吧！竟然連自己喜歡的安迪都保護不了，嗤，我還以為能借你的保護不用出手呢！」

　　「對不起。」譚宗明真心致歉「那這樣我請你……」

　　「我不想見你。」明蓁一口拒絕他「別說請我吃飯、別買玫瑰花、別出現在我面前、別給我打電話、別讓我聽到你的名字，什麼都別做，就這樣致歉，不行嘛！」

　　「為什麼？」譚宗明詢問。

　　明蓁已經半睡著了「什麼……為什麼？」眼皮完全耷拉下來了。

　　「為什麼拒絕我？」

　　「因為，喜歡（你）啊……」明蓁徹底被睡神召喚了。

　　譚宗明拿著電話，站在自己辦公室看著對面還有燈火亮著的大樓，電話裡她的呼吸均勻，卻沒再說話，似乎是完全睡著了。

　　『因為，喜歡（你）啊。』

　　譚宗明依然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呼吸聲。

　　『譚總，知己知彼，也許我比你更瞭解你自己！」

　　『她喜歡上了一個人。』

　　『她打算一直暗戀，不會告白。』

　　譚宗明發現玻璃窗倒映自己的表情，雖然不是那麼清晰，卻是在歡笑的表情：想知道一個人真實情緒，喝醉後或者極度困倦的時候正合適。

　　「明總。」電話裡傳來了一點聲音「怎麼連電話都不掛就睡著了；抱歉，安迪小姐，明總已經連續五十幾個小時沒合過眼，有什麼事你明天再打電話吧。」

　　電話被掛斷了。

　　譚宗明看著自己的手機失去了她的信號。

　　『我跟她電話確認過，相親她一定會去，放心吧。』她的博導在今天給自己電話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37

第56章 五十五

　　週五，四點五十分。

　　明蓁已經洗漱完畢，在換衣服，然後一直想著：昨天她好像做了一個夢，譚宗明給自己打電話，然後自己好像說了喜歡他的話……猛搖頭，肯定是做夢呢，好可怕的噩夢！還是趕緊工作吧，晚上還得赴政治任務，這次對方是誰博導沒和自己說清楚，她也沒空去探究；總之她會拒絕，不管對方有多好。

　　「明總，計畫大致做出來，可以的話您過目一下。」安妮敲門進來「睡的好嗎？」

　　「我說只睡兩個小時的，你該叫我。」結果睡了四個多小時。

　　安妮微笑「兩天才睡四個小時，大明總知道我會受罰的。」

　　明蓁俐落的換好了放在休息室備用的職業服「大家呢？」走出。

　　「也都累慘了，各自去休息室休息了。」安妮跟在其後「我也偷睡了三個多小時。」公司裡有給這樣的休息室，給需要加班到很晚回家不方便工作人員準備的。

　　「讓員工食堂提早準備早餐。」明蓁覺得餓了「我要白粥。」走出休息室，走到辦公桌後。

　　安妮拿了一份資料夾放到她面前「好的。」

　　明蓁打開資料夾，細細看起來……

　　這樣忙到十一點三刻。

　　「是我，好閨蜜。」明蓁終於搞定了計畫「忙不，飯否？」拿剛過不久的帖子開玩笑。

　　安迪在電話裡輕咳「忙好了？」

　　「嗯。」明蓁走出辦公室「要不要我來接你？」

　　「你有多想見緋聞男主角之一。」安迪也開起了玩笑。

　　「你見過另外一個了？」明蓁邊說邊和看見她的公司員工招呼「奇叔趕回來？」

　　安迪深呼吸了一下「你中午有多少時間。」其實她自昨天從魏渭家回來就一直猶疑不定，很想和明蓁談談。

　　「嗯，一個半小時還是有的。」明蓁看看時間「我來找個地方。」

　　「好，把地址發給我。」安迪合上了自己面前的檔「我很快到。」

　　「那個地方偏，我去接你，不過走過去就可以了，那裡不方便停車。」明蓁知道一個地方，離各自的公司稍微有些偏僻但的確說話的好地方「幾樓？」

　　安迪把自己樓層告訴她「好，那我等你。」就知道她也是不會把流言蜚語放心上的人。

　　明蓁是第一次進入晟煊大樓，進入電梯，上行，出了電梯看見前臺，對於身邊的目光並不注意，不過剛想撥通安迪手機，曲筱綃的電話就進來了。

　　「不好意思，我找安迪，請告知她一下，她知道我。」明蓁無法只得對前臺說。

　　前臺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誰「哦，好的，請稍後。」

　　「曲大小姐。」明蓁接聽了電話「大中午請讓我愉快的吃頓午飯。」

　　曲筱綃在電話那頭喊了一句「蓁姐，不帶你這樣使喚人的！」

　　「俗話說這流氓還得流氓治，給你一個替天行道的機會，不是很好嘛。」明蓁站在前臺「不過癮？」

　　「過癮！」曲筱綃不甘心又服氣的說了句「可你明明知道她是誰，為什麼要讓我來做？」

　　「給你學習的機會，做為一家公司的首位，就要學會整合調配人手，什麼人用在什麼地方都心知肚明。」明蓁光撿好聽的說「物盡其用，人盡其才。」

　　「我去，也就是您能把這種話說的理直氣壯。」曲筱綃挑眉「還讓我無力反駁。」

　　明蓁彎起嘴角「你呢？在公司？」

　　曲筱綃苦命「我出差呢，有個標；姐，我不管啊，為了幫安迪姐，我錯過了和趙醫生的見面，損失太慘重了，你這中國好閨蜜也得賠我。」

　　「那我替你去向趙醫生當面解釋一番？」明蓁逗她。

　　「啊——」曲筱綃一下子就喊上了，魔音穿腦「你不許去，聽到沒有！明蓁——你敢勾搭我家趙醫生，我跟你翻臉啊！」

　　安迪這是已經走了出來，就看見明蓁將手機拿離了耳邊「Min。」

　　明蓁轉頭，掛上了電話「曲筱綃。」告訴安迪剛才的電話來自誰。

　　「怎麼了？」安迪拿著可以放手機和卡的筆記本手包。

　　明蓁掩嘴壞笑，走向她，然後一起走向電梯「她出差去競標了，對我說她因為緋聞的事沒能見趙醫生，問我要損失費，我就說我替她去見趙醫生，結果——」聳肩。

　　安迪都忍不住笑了「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妖精也就你尊大神制的住。」按了下行的按鈕。

　　「我還真希望她和趙醫生趕快發展起來，這樣她就沒時間查這個管那個了。」明蓁蹙眉「這傢伙標準就是小曹操，我可負天下人，天下人不能負我。」

　　「你不是不喜歡趙醫生嘛。」安迪還記得她那番話。

　　電梯門在她們面前開啟。

　　「我是不喜歡趙醫生，不過我喜歡奇叔，怎麼樣，奇嬸，讓不讓啊。」明蓁故意調侃安迪「好閨蜜！」

　　安迪完全無力了「你上輩子是間諜啊，還是在我身上裝了竊聽器？」

　　「安迪。」電梯裡出來二人，其中一人正是譚宗明。

　　「老譚。」安迪剛才只顧和明蓁說話，這才發現他們，並沒有什麼尷尬，但突然看向明蓁。

　　明蓁回視她：？

　　譚宗明看了安迪和明蓁「去吃飯？」兩位精英美人，賞心悅目。

　　「是。」安迪點頭。

　　「譚總，要不要一起？」明蓁突然開口，提出邀請。

　　周圍也有些要下樓去吃午飯的晟煊員工，安迪都不由看向淺笑的明蓁。

　　譚宗明還是平闊恬淡表情「謝謝明總邀請，抱歉，我還有些事。」

　　「譚總不必抱歉，我不過隨口說說而已。」明蓁聲音溫和悅耳也擲地有聲，自信從譚宗明身邊走過，進入電梯「安迪。」喚了一聲。

　　安迪覺得她臉上的表情還帶有一種『你說要去我也會很為難』的意味，但也無法，只得快步進入了電梯。

　　譚宗明轉頭。

　　明蓁對視。

　　電梯門緩緩關起，隔絕了二人對視的目光。

　　安迪轉頭看她「你就是來報仇的。」

　　「當然。」明蓁挑了眉「這些天忙成這樣，還要負擔額外工作，晚上還要繼續政治任務，只是一句話，算是看你面了。」

　　……

　　明蓁帶安迪去的地方是創意菜，環境很好，地方比較偏所以人真的不多，

　　她們挑選了後院外面的位子，微風習習，很舒服，但又不用擔心路人，因為後院是封閉的。

　　安迪喝了一口檸檬水，將嘴裡的味道洗去「嗯，Min，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害怕。」明蓁也喝了口水「還有不確定，至少我是如此。」

　　安迪放下水杯「看來我沒感覺錯，你的暗戀並不像你顯露的那般愉快。」

　　「那當然，怎麼會愉快呢。」明蓁搖頭「不過那也是一種體驗。」

　　安迪覺得自己可以向明蓁稍稍袒露一些事情「其實昨天魏渭回來了，我去了他家，雖然我是想拒絕的，我們一起待到很晚，他說了很多話，然後……他一直在試圖說服說我心裡他，可是我不確定，Min，我真的不確定。」

　　「你們趣味相投，年紀相仿，彼此欣賞。」明蓁歷數著他們契合的那部分「生活經歷、脾氣秉性則完全不同；安迪，奇叔其實很防備人，我見面的開始他一直在試探、研究我，真的讓我很不舒服。」

　　「Me too。」安迪承認，看來不止對她，他大概因為有生意失敗的陰影故對很多事都有很深的防範「不過既然如此，你為何會和他繼續見面？」

　　「因為我很清楚，只到朋友那根線。」明蓁做了一橫切的動作「而且我也讓他知道了，對別人探究太多有多討厭。」

　　安迪看著她「他說他一見鍾情，但是我覺得他也曾對你一見鍾情。」

　　「那麼你的心裡是感覺？酸溜溜還是無所謂？」明蓁的眼睛明亮「還是不舒服？」

　　「不舒服。」安迪很直接「他讓我覺得，他是退而求其次。」而自己就是那個『次』「當然這和你沒有關係。」

　　「安迪，你覺得現在的狀態如何？」明蓁問了其他。

　　「很好。」安迪喜歡現在自己的生活「你們，都很好；工作也好。」

　　「所以就算沒有感情生活，如何呢？」明蓁善意反問「沒有，自得其樂，有，不過錦上添花；安迪，總有一半人不理解另一半人的快樂。」

　　安迪沒有說話，過了好半晌「你覺得我該拒絕？」

　　「我覺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認知。」明蓁有撐頭「捫心自問，因為奇叔和我都很清楚我們彼此之間的定位，所以那根線踩的很牢；但是他對你是不同的，退而求其次？」失笑「安迪，你真覺得你有哪裡不如我嗎？沒有！」她替他回答了。

　　安迪點下頭。

　　「所以你有穩定的工作，不菲的收入，還有了我這個好閨蜜。」明蓁手指動動臉龐「有一部英劇裡說『既然情愫未到，我又何必改變現在的狀態呢？但是你不用為我擔心，我會成為一位富有的老姑娘，只有窮困潦倒的老姑娘，才會成為大家的笑柄』；於是這件事情壞的結果就是你成為一位富有的老姑娘，好的結果則是你成為真正的奇嬸。」

　　「可是如果有不對等條件呢？」安迪還是無法將自己最隱秘的事告訴明蓁「就算在商業合同中這都是不公平的，更何況人生……」

　　明蓁笑的花枝招展。

　　安迪卻被她笑的無所適從「Min！」

　　「你剛才問我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明蓁適可而止收了笑意「我會想著我自身的缺憾不該由他負擔，就算他可以，但是，我不捨得。」委婉溫柔起。

　　安迪一怔。

　　「我想在感情裡你我都會反復斟酌、思量再三，這個可以，那個不可以。」明蓁抬手搖擺「然後得出一個結論，不可以！因為不能讓對方承受因為自身帶來的問題，安迪，這並不是我們不喜歡他，恰恰相反，這是太喜歡那個人，在心裡，很重要。」

　　安迪抬手捂住臉「我不知道。」

　　「感情的奇妙就在於它的不可預測。」明蓁並不強求「坦白的說出自己心裡的話對一些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安迪，你覺得『感情』是個怪物嗎？」

　　「我更覺得自己是個怪物。」安迪這句話是坦白的。

　　明蓁嘟唇「安迪，你在罵我。」鼓腮，不開森。

　　「沒有。」安迪被她逗笑了，M』C的亞洲區掌門人在自己面前竟然是如此孩子氣「真沒有。」

　　明蓁彆扭的轉過臉「哼！」

　　「好吧，我失言了。」安迪敗給她了「這餐我請。」

　　明蓁立刻恢復常態「這個決定真讓人愉快。」

　　安迪被算計了，不過心情因為她的玩笑而好了不少，但那件事「我想我還是該拒絕。」

　　「可惜。」明蓁有些惋惜「看來以後三個人沒辦法在一起愉快的聊天了，安迪，奇叔和你的關係再也辦法退回朋友那條線了，至少在短時間內你們一定會互相避開。」

　　安迪想了下，沒說話。

　　「Frailty，thy name is woman。」明蓁起身。

　　「嗯，這可不是你的論調。」安迪也起身，準備結單「還是突然想看話劇了？」

　　明蓁沒接她的話，岔開話題「如果我週六順利，我們周日去基金會如何？」

　　「好。」安迪也沒有執念她那句莎翁的言語「我一直想去看看。」

　　二人走向收銀台。

　　「他能讓你笑嗎？」明蓁走到安迪身後，突然問了一句。

　　安迪轉頭「什麼？」

　　「你想到奇叔的時候會很愉快嗎？」明蓁重複並加深了那個問題「發自內心，絕不欺騙自己的真實，甜蜜、快樂，有嗎？」

　　「你有？」安迪反問。

　　「沒錯！因為喜歡這個人我很開心，哪怕我永遠不會讓他知道，可是我很高興自己喜歡的人是他。」明蓁坦然面對「不管他做了什麼，不管他和誰在一起，想起他我會高興，心情很好。」

　　「我該怎麼說呢？」安迪收回信用卡，簽了字。

　　「說我也是個怪人啊。」明蓁與她一起走向大門「安迪，每個人都有各自奇怪、常人不理解的地方，你的感情做為旁觀者我不該多嘴，因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過請相信，我會全力支持你每個決定，雖然我覺得你對奇叔好感的程度不淺，但是，OK，選擇權在你。」

　　「我相信。」安迪側眸於自己身邊的人「其實昨天魏渭會回來是被老譚罵回來的，我就說他怎麼會突然回來；Min，有你們這樣好朋友在我身邊，我真的很高興。」她鼓足了勇氣了，深呼吸了好幾次，向明蓁伸出手「要不要和我牽個手？」

　　「讓我拍張照傳給奇叔，酸死他！」明蓁抬手放在了安迪的手下方，但其實並沒有握住「好了，沒必要強迫自己。」輕擊了一下安迪的手掌。

　　安迪如釋重負的收回手「謝謝。」

　　「其實挺煩聽你說謝謝的，因為經常在說。」明蓁佯裝嫌棄「奇叔說他什麼時候回來？」

　　「一個星期。」安迪將感動藏在心裡「他說讓我認真考慮。」

　　「168小時、10080分鐘、604800秒。」明蓁脫口「足夠的時間考慮了。」

　　「Min，如果你喜歡的人先告白呢？」安迪和她走回「這樣也是有可能的，你這麼好。」

　　明蓁笑著搖頭「不會。」絕不可能。

　　「為什麼這麼肯定？」安迪不明白「總是要有一個合適的理由，我認為能拒絕你的人不多。」

　　明蓁抬手一點她鼻尖「哪有那麼多理由，我說不會就不會；你自己都還還不知道答案，別想考我。」莞爾一展。

　　安迪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鼻尖，突然覺得這個笑意實在很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是誰。


第57章 五十六

　　明蓁六點有政治任務，所以提早了回家沐浴換衣；她認為這是基本禮貌，是從小到大家裡就這麼教育的，整潔乾淨的儀錶不僅是對他人的尊重，更是最自身的尊重。

　　打扮停當準備赴約，到車庫。意外遇見今天準時回來的安迪和沒有加班的關關，不過看關關抽泣的模樣「雎爾，怎麼了？」

　　安迪搖搖頭，表示具體情況還不知「大概是工作遇到問題了。」

　　「蓁蓁。」關雎爾本來在車上已經哭過了，但看見明蓁又傷心起來。

　　安迪看明蓁穿了一字肩領黑色小禮服，衣領處是漂亮的黑色蕾絲裝飾淺淺露著鎖骨，七分袖也同樣是蕾絲，正式不失甜美，將長髮低低的束著，留幾縷卷髮，淡淡的眼妝，唇上是一層很淡的亞光朱色；輕熟女的淺淡嫵媚撲面而來，加上明蓁特有似笑非笑的神情，將清雅與嫵媚融合「關關。」怕關雎爾這一撲把她的衣服弄濕了「你六點的約會吧，別遲到了。」現在都五點多了「自己開車？」

　　「沒有，鴻輝說送我去。」明蓁正在等他「她？」

　　「沒事，有我呢。」安迪還是希望她相親成功「希望這次是對的那個人。」

　　「希望。」明蓁說的有口無心「雎爾，放心吧，安迪是很經驗的高管，不管你遇到什麼問題她都能給出很多的建議；沒事，真的覺得她無法幫助你，等我回來。」

　　「嗯。」關雎爾很懂事，雖然傷心的很也沒忘記今天她有相親任務「蓁蓁，要成功哦。」哭著為她加油。

　　一輛賓士房車開來，黎鴻輝停下車，在車上叫她「姐。」

　　明蓁抬手向她們揮別。

　　安迪和關雎爾一起目送她離開。

　　……

　　曲筱綃在外地見到了姚濱為自己牽線搭橋的某位王總，王總給了姚濱面子，為她介紹了一些重要人員，但是不是能成功就完全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曲筱綃從上次CI項目發現做生意不過就是做人、做事，這一次是初次接觸，且在座中的自己資歷有淺自然要嘴巴甜、人大氣。

　　眾人見她雖然資歷尚且不過豪爽大氣便也有心打聽。

　　「對了，曲總，你們跟晟煊有沒有往來啊？」有人問了一句。

　　曲筱綃一怔。

　　很多人的目光都投在了自己身上「晟煊？」

　　「嗯。」

　　「比不上我和M』C熟悉。」曲筱綃決定拉明蓁出來「M』C亞洲區明總是我姐，其實我和晟煊的CFO也是姐妹，我們三個人的關係可鐵了，我這次從國外回來，競爭GI項目還多虧她們二人指點呢。」

　　她一句話出讓在場不少人都不由側目。

　　「看不出啊，小曲和明總、安迪都很熟，那可都是厲害人物啊。」那位王總也知道這兩位「出手都是上億的生意，不過相比明總，那位安迪好像不太愛跟人往來。」

　　「明總？是不是就前兩天被傳和譚總有糾葛的那位。」有人並不是很清楚，但因為在上次上海的某個會議上遠遠的見過這位新上任的女老總，瞧著年輕幹練，故此一問。

　　「對對對，就是她。」一開始提問的男子卻很清楚她「這明總雖然看著年輕，可接人待物有禮有節，進退自若，當時好幾個企業家搶著獻殷情，結果怎樣，都拒絕了，可還是讓這幾位讚不絕口；不像那個安迪多少有些眼高於頂的，不過也可以看出嘛，這兩位會看上同一個老男人？什麼正室小三的，不可能。」

　　「就是。」曲筱綃也適時的澄清「造謠生事的純屬瞎了眼，我這兩位姐姐可不是隨便什麼男人都能看得上眼的，一位家庭背景就不用說了，還有一位也是在華爾街混的有頭有臉的，什麼樣的精英男子沒瞧見過。」

　　「安迪我不知道，不過這明總，我可清楚，那網上所傳絕不是真的，她是最不可能和老譚有糾葛的。」王總也直言。

　　曲筱綃轉頭「王總何出此言？」

　　「你不是和明總是姐妹嘛，不知道啊？」王總賣了一個關子「不過倒也是，知道這事的人的確不多，晟煊想要收購紅星吧。」

　　「真的？！」這個消息讓在場幾位元都神色變化了。

　　「這紅星的創始人之一就是這位明總，十年前她歸國和其他幾人一起創立了紅星，短短幾年間啊紅星是急速擴張。」王總說起紅星也不由心驚「不過她一直都在幕後，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晟煊這次想要收購紅星，但是我聽老林的意思這位元秉持紅星需要保持獨立性的底線，所以你說她怎麼可能會和晟煊的CFO做什麼閨蜜，還和老譚不清不楚呢？如果他們真如網上所言的，老譚要收購紅星不是輕而易舉啊，哪會有吉安林購入紅星股份的事。」

　　曲筱綃看了一眼姚濱，然後輕鬆的說「其實收購這事我早就知道了，網上說的大多是假的，但我蓁姐哪是什麼普通人啊，就算收購事出，她照樣和安迪姐一樣是好姐妹的，至於譚總嘛，大家相處的也很好啊，上次譚總還請我們一起吃飯呢。」

　　「譚總請你們吃飯？」有人很意外，這可不太有，現在都是別人爭先恐後的想和譚宗明一起吃飯。

　　「是啊。」曲筱綃轉了一下葡萄酒杯「蓁姐也去了，席上賓主盡歡。」

　　「這老譚可是個厲害人物，國內國外的企業都玩得轉，去年公司和他合作了專案，隨隨便便就賺了不少。」提起這位主，在座人的態度都有些不同「不過我可聽說這明總也是不得了，前些日子日本的並購案，為留在日本的M』C分公司繼續發展鋪平了道路，方方面面都做的周全；這事情都傳出來了，他們還能坐一起吃飯，果然不是普通人呢。」

　　「是啊，老譚的確是風雨人物，上海周邊都是響噹噹的。」王總不否認「不過這明總也不是普通人啊，就是撇開M』C，一個紅星也是讓人印象深刻，這次鹿死誰手還真說不清。」轉頭「看不出來小曲你年紀輕輕，人脈還挺廣。」

　　曲筱綃眉開眼笑：這譚宗明和明蓁的名頭還真是好用。

　　……

　　Ultraviolet by Paul Pairet的特殊明蓁早就有所耳聞，之所以一直沒有前往，是因為她對他們用餐方式的異議，在餐桌上要互報姓名，這點她保留看法。這次的相親卻約在這個地方，卻讓她覺得可以，反正都不認識，可將對方視為用餐夥伴，餐費AA就可以了。

　　這次聚集處在外灘5號的一間酒吧中，裡面早就有接待人員等待，並提供了香檳；沒等多久身邊便聚集了幾位外籍人士，然後有一輛中型巴士來接人，明蓁稍稍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中國籍的男子，除了自己，其餘八位都是外籍人士。是沒有趕上？！曾聽聞不湊滿十人是不會開車之類的說法，算了，不要想太多，既來之則安之，如果他沒趕上那是他的事。

　　車子開了一會兒，途中穿過上海最有韻味的老城區，到達目的地之後有服務生引領他們走過一條幽暗的甬道進入一個封閉的沒有視窗的白色牆壁的房間，房間莫名的非常暗，只有在餐桌上方的投射燈光。明蓁走在最後，頗有點身臨愛葛莎克利斯蒂偵探小說裡描寫的那種神秘暗室謀殺現場的感覺，很快就看見可圍坐是十個人的一個長方形圓桌。

　　座位上有投影座位銘牌，明蓁發現自己的位置在右側的中間，就走了過去，這時前方的外籍男士很紳士的替她拉開了座位。

　　明蓁向他微笑，頷首，然後落座。

　　那八位外籍人士並沒有入座，而是朝剛才進來的出口走去，同時回頭對她露出笑容。

　　明蓁也發現周邊的投影座位銘牌上的名字都消失了，只亮著自己和對面的，而對面的英文名也在頃刻間換成了三個中文字，只是從她的角度看來是倒的，但就算如此她也看清了那三個字——

　　抬眸。

　　有人從昏暗中站立在了那個投影名字之前，一身得體的黑色正裝，顏色略淺過正裝的黑灰色襯衣，灰色條紋領帶。

　　明蓁對他對視著。

　　他抿唇一笑，拉開了自己的座位，落座。

　　就在他落座後，明蓁感覺房間在慢慢下沉，然後四面牆壁上的影像也隨著音樂極速變換，一位外籍男士一聲 welcome to ultraviolet，似乎在宣佈好戲正式開場。

　　明蓁朝再度開啟的大門看去，剛才和自己一起前來的外籍人士都換上了廚師裝。

　　「不這麼做你肯定不肯來。」譚宗明則看向她，一旦被她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對勁，她會立刻離開。

　　服務人員是一位元很帥的外籍男士「親愛的先生、女士，按照本店的規則，請先互相認識。」

　　「譚宗明，*34歲。」譚宗明大方的說出「經營者。」

　　明蓁將目光轉移「明蓁，28歲，外企員工。」

　　外籍男士看了一眼譚宗明。

　　譚宗明點下頭「這家店的特色是每道菜都有一個美麗的故事，我衷心期望你能渡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謝謝。」明蓁笑不露齒。

　　作者有話要說：

　　劇裡安迪的出生年是1985年，30歲之前完成了博士學位，又說她跳過級，所以我設定她前後跳過四個年級。


第58章 五十七

　　接下來的時間中，明蓁享受了一番讓五感都舒悅的美食之旅，每道菜出來時牆壁上會出現與料理主題有關的影像來，影像的相應主題表現手法千姿百態、各種描寫，有些是一目了然的寫實、有些則是需要細細品味的隱喻；特別的是有幾道菜相容了中式的風格，所以場景、故事也是東方的，唐瓷恢宏都麗、宋瓷典雅含蓄、明瓷精細濃豔。

　　譚宗明也用他低沉的聲音偶爾說著他熟悉的幾件瓷器，明蓁仔細聆聽，時不時問一些自己想知道的瓷器知識。

　　他們就像認識很久的朋友，談著感興趣的話題；一起笑著，一起品味美食，一起暢談所知，根本不去在乎時間的流逝。

　　到幕間休息，因為只有他們兩位客人，外籍廚師特例詢問他們是否願意參觀製作下道美食的製作過程，服務人員則送上了西瓜甘草冰棒。

　　明蓁看著做的很逼真的冰品，伸手準備拿一支。

　　「這可不行。」譚宗明抬手攔住了道「這東西太冷了。」制止「醫囑似乎有過低體溫症的病人應該儘量避免冷食。」

　　明蓁聞言，轉頭，片刻後微微噘了下嘴，抱歉的看向服務人員，收回手。

　　卻沒想譚宗明自己挑了一根，當著她的面咬了一口，微笑「挺好吃的，很爽口。」

　　「老先生，當心您的牙。」明蓁口吻含酸。

　　「那就吃一口。」譚宗明將自己手裡的冰品轉到她唇邊，微笑一直掛在唇邊「不要咬太大哦。」

　　明蓁睨眼，偏要做對的咬了一大口，隨即捂嘴「好冰。」冰冷是因為西瓜被冰凍過，上面的黑籽則是調過味的甘草。就算知道自己這麼做失了端莊禮儀也這麼做了，別以為她不敢。

　　譚宗明露出一個『明明提醒你當心』的表情「不過既然選擇吃了，再冰也要吃下去。」

　　「當然，慢點吃就行了。」她略微擋唇，想用口裡的溫度壓制住這股冰冷，似乎沒發現他話中有話。

　　譚宗明拿了香檳遞給她「覺得怎麼樣？」她的雙紀其實在服務和食物上並不輸給這裡，如果說這裡是一場已經設定好的味覺文化之旅，那雙紀則就是隨心所欲的一場味覺自由行；雙紀有個點餐遊戲很有意思，就是廚師按照客人的描述做出他所想要的菜，不管什麼菜，只要客人願意等候廚師會根據對方的描述來烹製。

　　「這裡？亞洲第一怎麼會差呢。」明蓁接過香檳「有幾道的確讓舌尖享受了一回，不過當食物不再單單只有味蕾感覺時，特別會需要客人自身擁有廣泛的文化底蘊來享受這一餐，不然會缺了那麼一點除了食物之外的享受……」停頓了下「故，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我不喜歡。」譚宗明倒是直接了當「雖然視覺和味覺都充分得到了滿足，不過……」

　　「被設定了的感覺太強烈了。」明蓁拿著酒杯輕碰了他手裡的酒杯「完美是因為做過太多次，雖然偶爾會有些許改變，但是設定好的功能表，根據功能表設定好的故事……」這也是她不喜歡的地方「不過亞洲第一也非浪得虛名，只是一次足矣。」

　　兩人一起喝了相當不錯的香檳，他們都各自明白，所謂的菜單不過餐廳經營者已經設定好的範圍，厚厚的一本的功能表和這裡只有A、B兩種選擇其實沒有多大區別，但是前者會讓客人覺得被掌握的不是那麼多，而這裡就只能選擇A或者B；而他們兩人都更習慣給別人選擇，故不適感油然而生。

　　「其實你已經很棒了。」明蓁單手握住自己另一隻胳膊「功能表一定提前改動了下吧，9道前菜變成了7道，已經享受了一道主菜。」她已經察覺了「不愧是譚總，能讓亞洲第一的餐廳破了多規矩。」預定好的十個人現在只有他們二人，菜品應該也被改動過。

　　二人一起走到後廚。

　　「比起能調動兩方力量將網上不利的消息瞬間全部清理乾淨的明總我這些不過是班門弄斧。」就是他譚宗明也未必能如此乾淨俐落的將網路流言都控制住「不值一提。」

　　「所以這餐我可以當做是道歉。」明蓁將他出現的原因自己歸類了，前面近兩個小時他們彼此都沒有提起見面的原因，但明蓁將話語引到了這裡，自然要釘死「譚總的道歉，我接受；這麼花心思的道歉果然讓我心情很好，疲倦一掃。」

　　「能讓你心情愉快，證明我做這些都是值得的。」他沒有辯駁，而是主動與她碰杯「雖然我已經被你拒絕的傷痕累累；我本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奈何，奈何！」

　　明蓁再度莞爾「只因此山非彼山，故，敬亭山空，相看兩厭。」

　　「兩厭？」他略微俯首，加深了嘴角的弧度「是單厭更確切吧。」

　　明蓁目光盈動，不是純黑的眼珠在此刻燈光下似流光玻璃珠般「下半場，我不介意換人。」這話雙語了，換人，可以換的是他，也可以換自己「譚總是主人，故客隨主便。」

　　「明蓁。」他的笑容帶了一絲魅惑「換人，想都不要想！我是來相親的，你都說我用盡心思了，怎麼會輕易讓你脫逃。」

　　明蓁聽到他如此坦白，並沒有不悅，反而贊同的點頭「也對，畢竟沒有下一次……」

　　「這個你說了不算。」譚宗明伸手將她手裡的香檳拿走，交給身邊的服務人員，親自領位元，重回剛才的房間。

　　此刻餐桌已經換好，上鋪了整塊綠色草皮，有放野餐籃及手提無線電，音樂是會卡帶有噪音的那種，銀水杯，紅格子臺布，草皮上還有新鮮的白色雛菊，房間裡也彌散開一股青草的香味。

　　譚宗明親自為她拉開了椅子。

　　明蓁落座。

　　譚宗明繞回自己的位子也端坐下。

　　服務人員上菜、換上了相應的酒，並給他們介紹了此菜的製作方法。

　　譚宗明抬手，雙手一動。

　　服務人員都退了下去，房間裡的光線也換上了柔和的光芒，剛才那些讓人目不暇接的投影也全部關閉。

　　明蓁拿起酒杯，品嘗了小口，似笑非笑。

　　譚宗明則慢條斯理的用刀叉切開了紅肉享受起主食，吃了一些後放下刀叉「很不錯，不想試試嗎？」

　　「因為我擁有紅星百分之20多的股份嗎？」明蓁放下酒杯「譚總，晟煊董事會通過紅星的收購案了？」

　　「是，剛剛通過。」譚宗明用餐巾拭唇，放下餐巾「我對紅星，勢在必得！」

　　「我也已經很清楚的表明了我的立場。」做為紅星的創立人之一，明蓁的笑意漸斂，因為這個溫和男人笑不達眼的表情「好，我聽到了您的決定！我認為這……」

　　「明總還是太年輕嗎？」譚宗明拿起酒杯「弄不清楚現在的情況？」

　　明蓁手放在桌下：這裡是譚宗明的主場，不由自己說了算「譚總在提醒我『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明蓁，我們在相親。」他要提醒的是這個「以結婚為目的的男女見面。」

　　明蓁平靜眨了下眼「所以你該慶倖我的家庭教育很好。」

　　「那麼我有什麼不足之處讓你明明心裡有我，卻言辭如刀的拒人千里之外。」譚宗明手撐頭。

　　明蓁失笑「譚總，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希望你我都保留這份貴氣。」

　　「你親口承認的，昨天，不，今天淩晨。」譚宗明不容她半分躲閃「明蓁，你手機裡那個安迪淩晨打給你的電話記錄其實我是通過一些技術手段利用這個號碼打給你的，你不會說你不記得了吧。」

　　明蓁神色不顯「那我也記得，我讓你別出現、別送花、別打擾我。」

　　「好，你記得就好。」譚宗明忽略了她的三別「那麼我們來說說相親的事，除了做菜、音樂，你平日還喜歡做什麼呢？」

　　「其實我兩天只睡了四個小時，現在又是十幾個小時。」明蓁放低了姿態「身體疲憊了，以我現在的狀態可能沒有辦法回答出你想要的答案，所以就讓我們繼續享受這餐餘下的美好時光，可以嗎？」在局勢不利於自己的情況下鎮定的找到婉拒的方式，適當示弱，以柔克剛。

　　譚宗明目光不移，注視著用示弱為退步的她，恢復了平闊恬淡「好啊。」

　　「我能將此事與安迪分享嗎？」明蓁拿起刀叉，低頭切開羊排。

　　真是不能掉以輕心，上一秒的示弱卻在人以為得勝時立刻反手出招「當然。」但是他很確定她不會對安迪說「我和安迪是老朋友了，我相信她一定會支持我。」

　　明蓁用叉子將一小塊羊肉送入嘴裡，一直目光低垂「這道羊肉沒有鵝肝驚豔，中規中矩了點，得和奇叔說一聲，這道就不必期待了，他知道我要來這裡就說需要我發表感想。」口吻平淡似是閒聊「他好像向安迪表白了。」放下刀叉。

　　「一定和我一樣被拒絕的傷痕累累。」譚宗明雙手交叉，以肘撐於桌面。

　　服務人員上前換下了這套菜和酒品。

　　「安迪在猶豫。」明蓁端坐著「不想問問我對奇叔的看法？」為了安迪。

　　「我只想知道你對我的看法。」譚宗明很清楚她故意將安迪的事介入，是在提醒自己她會一直拒絕「雖然讀的是理科，但我對你感性的一面印象深刻。」

　　明蓁看著他修長的手指：他們真的是一類的人，都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也同時明白哪些人不是所能觸碰的，只是不明白這個劃分在他們之間怎麼出現了完全不同的結果；他會在這裡，就應是他將他們之間會觸及的問題都考慮了；以自己對他所做的調查，這個男人雖然風月無數，但他不會做任何有損事業的事，聰明也精明，是處理複雜人際關係的好手，甚至可以稱為高手，所以早以習慣分清利害、權衡利弊之後避重就輕。

　　譚宗明發現她的目光聚焦了在自己手上：手控？

　　「未婚，加分，女友太多，減分。」明蓁目光從他手上移開，靠近餐桌「事業心重，加分，野心太大，減分；重情重義，加分，心有所屬，減分；迷人，加分，傷人，減分。」這是曲筱綃的衡量方式。

　　「有好感，加分，暗戀，加分。」他補充。

　　她補刀「臉皮厚，減分，威嚇，減分。」

　　「看來基礎分很關鍵。」說了這麼多，關鍵是底分多少「八十？九十？」

　　「底分不低。」明蓁承認。

　　譚宗明對於她的坦白歡喜於面「話留餘地，後跟『但是、不過、可惜』？」

　　「想要我性命的人在被捕時對我喊『如果我敢喜歡上誰，他一定殺了那個人！』，而現在他已經從監獄裡逃脫五年了，以我對此人瘋狂個性的一些知曉，他是個瘋子卻說到做到。」明蓁微笑著「我很想阻止你收購紅星的計畫，也不能是這種方式；譚先生，暗戀是默劇，坦白可能成悲劇，我接受悲劇，但絕不接受慘劇。」眼睛裡只有他一個人，滿滿。

　　譚宗明望著她，一時不願去想其他：刀子和糖竟然還可以對等。

　　服務人員適時出現，將下一道主食和酒品送上。

　　「兩天只睡了四個小時，然後又是十幾個小時的緊張狀態。」譚宗明重複了她的話「就讓我們繼續享受這餐的美好時光。」舉杯。

　　「求之不得。」明蓁也舉杯「Cheers 。」

　　全程一直說中文的明蓁冒出了一個看似敬酒的單詞，但譚宗明從她笑意裡察覺到了一絲異樣，這個單詞除了是舉杯敬酒的用語之外，還可以表達為——再見。


第59章 五十八

　　餐後，明蓁沒有參觀廚房，譚宗明提議送她回家，明蓁接受了。

　　二人一起出了餐廳，明蓁以為會是司機開來的名貴房車，但是譚宗明卻說他是自己開車過來的，車子停在稍遠的地方。

　　明蓁有些意外，但還是和他一起走向了停車的地方。

　　當她看見停車場燈火中的那輛車時，不由雙手捂住嘴：吃驚。

　　這次的車是輛路虎SUV，明蓁當然不是沒見過路虎車，但是譚宗明這輛車太特別了，這部車雖然是路虎的標誌，但其實全程參與該車設計工作的HOLLAND & HOLLAND 公司是一家世界知名的槍械公司，所以也被人稱為『THE HOLLAND & HOLLAND RANGE ROVER BY OVERFINCH 』，國內有人就戲稱它為『槍版』路虎；這款車不屬於改裝車型，路虎公司也不負責這款車型的生產、銷售以及售後服務，其公司產品目錄中並沒有這款車的名字。從這個意義上，該車當真不折不扣是一款「槍版」路虎，但是如果連車輛的油漆都是純手工的噴漆和拋光，槍版就不是虛假之意了。

　　明蓁走到車前，不由抬手摸過車身「我哥說哪怕再昂貴的量產車，在某些細微之處其車漆依然會有顆粒起伏狀的Orange Peel瑕疵，這是工業流水線生產所不能避免的，只有純手工的噴漆和拋光才能完全根除這類瑕疵；我哥也有一輛這樣的『槍路虎』，和家裡其他路虎停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不同；你怎麼買到的？」一直用微笑遮蓋的情緒在此刻真實，她是真的喜歡這輛車。而這款極致奢華的「槍路虎」據說每年只生產100輛，其實有時候真不到這三位數，倒不是說OVERFINCH公司有意玩「限量」概念，真正是因為產能太低；這車的基礎版不到150萬人民幣，不過訂車人可以按照個人意願定制專案，頂級配置的售價有可能超過600-800萬元，所以這車考驗的不是富豪的錢包，而是排隊的速度；她在上海還沒見過。

　　譚宗明站在車前看著她露出真實的笑容「有個朋友排到了這輛車，不過一些原因不得不放棄，所以我就買下這個排名，車子剛提到。」

　　「你，肯轉賣嗎？」明蓁轉頭，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我大哥也只有一輛，我二哥到現在都沒排到隊，譚總，我知道我不該這麼說，可是你願意割愛的話，價格隨你說。」雙手依然摸著車身。

　　譚宗明拿著鑰匙「那就送給你。」

　　明蓁收回了手「家人教導無功不受祿，有得到必有付出，我需要付出什麼？」夜晚的風吹起了一些她的發「還是我過早的流露出了對這輛車的喜歡？」

　　譚宗明走了過去「你不覺得自己很信任我嗎？」

　　「因為您是譚宗明啊，什麼都有。」明蓁聳下肩「任何犯罪都需要獲得什麼，而您是安迪信任的朋友……」

　　他的指封停在她的唇前，並沒有觸碰，只是做了這個動作「太晚了，我送你回去。」收回手，摁動鑰匙，繞過她拉開車門。

　　明蓁也不再言語，進入車輛前排副駕駛室，做好，系好安全帶。

　　譚宗明繞過車頭，坐入主駕駛位，也系好安全帶，發動汽車駛出。

　　明蓁拿出了手機，用餐時候她設定勿打擾模式，雖然是這個模式但還是設定了幾個電話可以打入，發現只有魏渭打入的三個電話。

　　明蓁打了回去「奇叔，找我？」

　　魏渭很快就接聽了「怎麼到現在才回？在工作？」

　　「相親。」明蓁無奈「什麼事？」

　　「又是政治任務？」魏渭搖頭「這次，怎麼樣？」

　　「不怎樣啊。」明蓁的目光看向窗外「連給我三個電話，是公事？這位庫克先生雖然沒有蒂姆•庫克先生那麼厲害，不過在當地這個領域裡也是有些話語權的。」

　　「大恩不言謝，不是公事。」魏渭提議「可以視頻嗎？」

　　「叔，我還在路上。」明蓁不想讓他看見譚宗明「為了未來的奇嬸？」

　　「幫我勸勸她，別人的話她未必聽，可是你不一樣；明蓁，安迪很信任你。」魏渭在安迪不知曉的背後動用他能想到的一切辦法「Min，你的一句話比別人十句話都有用。」

　　車窗外，夜上海的燈火依然。

　　「她找我談過，但是奇叔，我可能給了安迪相反的提示。」明蓁目光幽遠「但是選擇權還在安迪手上。」

　　「怎麼會？」魏渭聽到這句，心涼了一半「Min……」

　　「我是想勸她接受的，可是我用什麼立場勸說呢？」她的目光始終朝向窗外「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抱歉，這件事只有你自己努力，我，幫不上什麼；你說我的一句話比別人十句都有用，奇叔，也不能因為你的感情抹殺別人的啊，如果有個人比你更好……做為真正的朋友，我什麼都不能說，只有讓她自己察覺自己的心意。」

　　「你怎麼了？」魏渭聽出了她的一些低落「既然相親讓你這麼沮喪，不要再相了。」

　　「嗯，不會再相親了。」明蓁也是這麼決定的「你什麼時候回來？」

　　「還得有幾天，不過好在有你背書，我想可以縮短時間。」魏渭不再提自己和安迪的事「回去好好洗個澡，早點休息。」

　　「對不起，幫不上忙。」明蓁略微垂眸「可是她問我的時候，我真的無法違心說出你是她最好的選擇的話，雖然你很好，但是我的主觀無法這麼認同。」

　　「我知道。」魏渭換了輕鬆的口吻「是我不好。」當初對她的探究讓明蓁介懷很久，而且她不像安迪對自己有了信任「沒事，我掛電話了。」

　　「拜。」明蓁掛斷了電話，深呼吸了下，轉頭「這車其實在上海開多少有些浪費了。」

　　「不會浪費。」譚宗明略微轉頭「這車車骨、底盤都定制的，就算開去雲南也沒有問題；收購案後我們出去玩吧，就我們兩個。」不過為了行車安全還是將注意力轉回路上。

　　明蓁卻微微側眸「不合適。」

　　「收購成功你就當是給我慶祝，收購不成功就當是我給你慶祝。」譚宗明看著前路「我覺得很合適。」

　　「如果註定我們之中有一個要傷心，又何必硬說是合適的。」明蓁淡淡「你可以選擇真正可以一起慶祝的人；我不習慣安慰外人，也不需要外人安慰。」

　　「你可能不知道，安迪在美國的時候有段時間曾住在城郊，有一次我去看她，發現她站在院子裡正看著一隻松鼠。」他轉了彎，駛上另一條路「她就是看著松鼠，最後落敗的是那只松鼠，不僅吃掉了到手的花生，還先跑掉了；所以我非要她住到城裡公寓裡去……」

　　「那裡更可怕，更沒人在，連松鼠都沒有。」明蓁了然，但對他告訴自己這個故事不太明白。

　　「這也是我後來才發現的。」譚宗明從未對安迪透露過自己的歉疚「明蓁，安迪至少還有與那個松鼠對峙的經歷，而你一直對抗的都是自己吧。」

　　明蓁再度轉臉朝向窗外「想說對我有所瞭解？No，你根本不瞭解。」

　　「不瞭解的人是你。」譚宗明又拐到另一條路上「告訴你松鼠故事不是為了讓你瞭解安迪曾有的遭遇，而是讓你明白我的獨斷專行；就算後面才明白是錯的，我也不後悔當初硬逼著她搬離那裡的做法；現在也是如此，哪怕最後你會對我說我錯了，我依然堅持現在的決定！」

　　「你的晟煊雖然看似龐大，但是這幾年卻是不進則退，一個決策失誤就可能盤滿皆輸。」明蓁看向開車的他「安迪的專業素養我不懷疑，可是你應該很清楚，國內國外都一樣，更何況晟煊不是你說了算！你真能獨斷專行？雖然你現在是首席CEO，但是董事會才是真正說了算的；如果我動用全部力量，安迪會受傷的，這樣也可以？」

　　「我終於等到你說出這句話了。」譚宗明抿唇笑起「這句你一定會說出卻不會實現的殘忍拒絕。」

　　「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明蓁不喜被他掌握的感覺。

　　譚宗明略微轉眸「那麼你嫉妒安迪什麼？才華？頭銜？網友？」

　　明蓁盯住他「你。」嫉妒她擁有你這樣默默為其付出一切的人在。但隨即就也朝向前方「不過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就算嫉妒也不會貪圖。」

　　「這是因為能讓你嫉妒的人、物太少了。」譚宗明儘量不讓自己去看她，駛入了歡樂頌社區。

　　「就停在門口吧。」明蓁看見了19號樓，地庫他也停不下去。

　　「我還是幫你把車停到車位上。」譚宗明停在了車庫入口處，放下車窗。

　　19號樓的車庫有自己的崗亭，值班人員沒有看見過這輛車，車牌也不在電腦上，所以他們沒有放行「先生，這裡是私人車庫。」探出頭「不停外車。」

　　「這是明蓁小姐的新車……」譚宗明對他們抿唇一笑

　　「呀！」明蓁本想趁著他停車時下車的，未料他鎖死了車門，又聽他這麼說，立刻出聲「別胡說。」透過車窗看向保安「別讓他進車庫。」

　　崗亭值班保安都認識她，但是從未見她和某位陌生男士坐同一輛車回來「明小姐，你這麼快就有男朋友了？前些日子還聽三嬸說你在相親呢。」而且車裡的男子看上去真是不錯，說著，面前的欄杆就上升了。

　　譚宗明將車開了下去「很不錯的保安。」

　　明蓁放棄動作，坐在車內「你怎麼回去？」車停在她的車庫裡「讓人來接？」

　　「給一個能替你辦事人的電話，我讓人把車轉到你名下。」譚宗明下到B2車庫，往裡開，看見了自己的保時捷，這裡車不多，都可以停，停在了她那輛大眾SUV邊。

　　明蓁沒有立刻下車「我需要價格，不然我會讓人把車給你送回去。」

　　「你不是有個紅星基金會嘛，就放到那裡面吧。」譚宗明熄火，拿捏著鑰匙懸放到她手邊上方「同時我也向你保證，就算晟煊收購紅星成功，這個基金會也會一直保留。」

　　明蓁看著車鑰匙，攤開手心，等待他將半懸鑰匙放下。

　　「你要考慮。」他遲遲沒有放下，因為放下了她就能自己開門走人。

　　「你考慮清楚了嗎？」明蓁的目光依然在鑰匙上「要不然這樣，等……」

　　「你我之間不要牽扯別人。」譚宗明將鑰匙放到她手心裡「安迪也好，魏渭也罷，還有那個讓你恐懼的逃犯，全部剔除在外。」

　　明蓁故意用玩笑的口吻反問「你女友們也在此列？」

　　「前、女友們。」譚宗明加重了語氣。

　　明蓁摁了鑰匙按鈕「譚總，謝謝您帶給了我一個美好的夜晚。」抬眸，終於再度注視他「晚安。」推開車門。

　　他也推開車門，下了車，隨手關上車門。

　　二人隔著那輛大車，對視而望。

　　明蓁真心展顏「除了是收購與被收購兩個集團的股東之外，我們還是不要有任何牽扯好；就算你說我們之間不要牽扯別人，但真的沒有牽扯別人嗎？這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你我都懂風險規避的重要性，這次就完全規避風險，你無法預估未知的風險損失，我也無法轉移這個極端危險的風險。」將手裡的車鑰匙放到了車蓋上，剛才伸手接鑰匙只是為了將主動權握回手中「晚安。」再次告別依然不是『再見』。

　　轉身，背對，伸手往前一指「樓梯在前面。」

　　邁步往前走。

　　「明蓁。」

　　剛走出兩步的腳停止，依然背對他「嗯？」

　　「至少電話要通。」他的聲音還是從原來的位置傳來「偶爾通個電話，就像普通朋友一樣。」

　　「你果然除了安迪，沒有喜歡過其他任何一個人。」明蓁深呼吸了一下「奪走紅星不夠，覺得淩遲我的心更有成就感？譚宗明，你這盞指路明燈果然夠冷、夠狠！」邁步就走。

　　譚宗明站在原地，眼觀鼻，深深歎口氣：自找苦吃，那麼多不需要自己心煩的紅顏，偏對一個太過執拗的人有了不該有的執念；自己可以安慰安迪，卻對這個起了莫名執念的人無法安慰，更是怎麼做都不對。頭一次男與女之間牽扯到了這麼多問題，事業、感情、朋友都混雜了在一起，就是自己這樣處理最善複雜關係的人都找不到那個可以解開纏繞一團的線頭。

　　蹙緊眉頭，嘴角下垂，走過去拿了車蓋上放著的鑰匙，走向她指過的方向，撥通電話「歡樂頌社區，來接我。」說著話已經走到了電梯口，掛斷電話，抬眼看著已經上行的電梯，握緊了手中鑰匙，拉開通往一層的消防通道門：明蓁，你說我們是一類人，那你就該明白，我的選擇權並不在你的手上！


第60章 五十九

　　週六的越洋會議如預期的說服了總公司，明蓁也將這一季的亞洲區業績報告做出了說明，哪裡是有明顯進步的並和預期相差不大的，有發展十分潛力但現階段的情況與預估還有差距的，哪些地方持續平穩並且後勁不減，同時就現在看似銷售平穩但以後市場預期不理想的也做出詳細說明，更有與前期預估背道而馳的一些項目，她的彙報非常詳細，資料真實，通過對比的資料充分的說明了她對亞洲各區公司的瞭解，並有了漸深的掌控度。

　　會後，亞洲區各部的經理都相繼下線，總公司也是如此；只有明堯沒有立刻下線，明蓁點暗了手中電子屏。

　　「怎麼了？」明堯坐在總公司的會議室裡，他敏銳的發現了明蓁有些不自然。

　　「哥，還沒有那個人的消息嗎？」明蓁看著大螢幕上的兄長。

　　明堯提起這個，長籲了一下「蓁蓁，如果害怕就回來，在大哥身邊，有你幫襯大哥可以輕鬆很多。」他對自己妹妹很瞭解，能讓她覺得完全安全的暫時只有自己。

　　「大哥，那件緋聞你是不是知道了？」她不可能不提。

　　明堯點點頭「連這個都擺不平，怪不得他想收購你的紅星。」

　　「哥……」明蓁站起身，走向會議室的超大螢幕。

　　「有什麼就說吧，對你大哥有什麼不能說的。」明堯抿唇溫柔的笑起「想說什麼？」完全溺愛之態。

　　「三叔一定把他查的底掉了。」她很清楚家裡的一些情況「哥，你覺得他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明堯似是不解反問。

　　明蓁輕咬嘴唇「你覺得譚宗明怎麼樣？」

　　「你覺得他怎麼樣？說起瞭解，你比我更多的研究了他。」明堯並不正面回答。

　　「他有個喜歡的人，女的。」明蓁垂眸，咬了一個指甲「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她，默默守護，不計代價，不需回報，為她考慮，為她周全；就像大哥對我一樣，差別只是我們有血緣關係。」

　　明堯聽著。

　　「他昨晚卻為了不讓我起疑，費盡心思的設計了一場相親戲碼。」明蓁放下手「這個相親我沒有太過關注，是通過我的博導，而這兩天網上的事、我又出差去了工廠，所以沒有察覺到異樣；哥，我不懂，他明明那麼喜歡安迪，為什麼要出現在我面前？戲弄我嗎？還是為了我手裡24%的紅星股份？」

　　「蓁蓁，你實話告訴我，他出現的時候你的真實想法，覺得是羞辱還是驚訝的不知所措？」明堯並沒有立刻對她的體溫做出回答。

　　「後者。」明蓁對年長自己7歲的大哥沒有絲毫隱瞞「可是越到後面我越難過，如果不是因為太失禮了，我想我會離開那個地方……」

　　「我會給譚宗明打電話，不讓他再打擾你。」明堯沉聲「明蓁，把你的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不要對心裡有其他女人的男人抱有不切實際的想法，這是大哥給你的勸告。」

　　「是。」她也是這麼覺得「我和安迪也很投緣，不想因為誰而被破壞了。」

　　明堯心疼妹妹「從小到大，特別是出了那件事之後你幾乎就沒有朋友，完全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你的周圍都是透明的玻璃，看似在我們身邊，其實你所有的情緒都被自己建立的透明保護殼隔絕了；我們能觸碰你的保護殼，但其實根本觸碰不到你。」

　　明蓁垂眸「我只是不希望你們受到傷害，我愛你們，所以受不了自己的壞情緒會影響你們；爸爸、大哥、二哥都這麼忙，媽媽為了陪我雖然休息了一年半，可是她的基金會還有好多事要做，那是她的職場，我不能破壞。」

　　「其實媽的意思是要你回家來，她的基金會由職業經理人打理運營的很好，她也想和你在一起。」明堯柔聲「Min，回家吧。」

　　「我才接手亞洲部，這樣離開豈不是不負責任。」明蓁堅決搖頭「不行，我走了的話，他們一定會向我的後任施壓讓剛平息的工廠事件又舊事重提，哥，我已經保證了工廠不會搬離現在的所在，為此工廠所在城市的領導親口承諾，將給予了我們他職權範圍內可以給的所有優惠政策；而如果由於我方出爾反爾，必然會引起一連串的不良反應，這對M』C在國內的聲譽將會是致命的打擊。」

　　明堯怎麼會不知她所說的「可是蓁蓁，你是我最疼愛的人，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因為過往那些傷害從未消失過，如果再增加，大哥，不安心的。」

　　「我已經拒絕他了，這酸溜溜的疼痛一定會消失，只是需要時間。」明蓁蹙著黛眉「哥，我可以的！」

　　明堯深呼吸了一下「姑奶奶說我們明家的女人不輸男人，沒錯，我知道你可以，更相信你的理智會戰勝情感，但是，不管什麼時候，給我打電話，聽到沒有；大哥就在你手機那頭，一個電話，不管何時。」

　　「哥……」明蓁苦笑「你果然寵壞了我，真小心哦，找不到大哥你這麼好的，我賴你一輩子的。」

　　明堯歡笑時候的眼角魚紋都讓人看的那麼舒心，他最真實的笑容只在家人面前出現過，千般寵溺、萬般疼愛「好——！哥讓你賴上一輩子！」

　　明蓁歪頭，像個小孩子似的噘嘴「走了。」關掉了影像。

　　「蓁……」明堯面前的影像被切斷了，無奈的搖頭：敢這麼關掉視頻的也只有他這個妹子了……譚宗明嗎？

　　明堯的表情漸漸斂去，點開了自己電腦裡的另一個資料夾：讓大螢幕上投射出了許多資料，其中一張照片就是安迪的……你有用盡辦法想保護的人，我也絕對無法容忍我的妹妹再受到傷害；勾起嘴角，拿起桌上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

　　周日一早。

　　明蓁終於能夠再度給大家做一回早午餐。安迪會在休息日稍微睡晚一些，不過明蓁自從做了現在的工作也就沒什麼週末了。

　　樊勝美也下樓來，穿著睡衣「真好，又有好吃了。」拿一塊蔥包儈，塗上明蓁調製過的甜麵醬，咬了好大一口，她們都是南方人，對微甜的口感倒也習慣「脆！你昨天相親怎麼樣？」又脆又香。

　　明蓁將已經醃制了一晚的整雞放入已經預熱的烤箱，調高了溫度後設定時間「你老同學呢？」

　　樊勝美原本想八卦的心冷了半截「就那樣。」有個出手大方的老同學總比空窗好啊，不過她有了目標後就不打算和他有什麼關係了「那種小老闆娘誰愛做誰做。」

　　「小曲的父母也是從小做到現在的規模。」明蓁站回料理台前，處理早上剛從崇明送來的魚「說不定以後你就是富二代的媽。」

　　「免了。」樊勝美抽了一張紙巾「我還是想做富二代的妻，不過蓁蓁，有件事我想拜託你，只是一件小事。」做了一個一咪咪距離的手勢，說的小心翼翼「真的是小事。」

　　明蓁將魚去主骨，再去皮「何事？」

　　樊勝美看看周圍，確定無人小聲小口「19樓不是有一套空房嘛。」19樓也被重新設計裝修過，3套房間現在是2套，一套是四室兩廳是黎宏鴻一個人住，以後大多會是他的婚房，還有一套三室一廳則暫無人居住；不過邱瑩瑩和關雎爾的父母來上海時明蓁將他們住到這套裡面；裡面傢俱、電器一切俱全，而且也有一直有阿姨打掃，是一套很有設計感、輕奢華的住房「如果哦，如果我有需要的話，你可不可以把那套房子借我用？」

　　「他裝有車，你裝有房？」明蓁聲音柔柔「美美……」

　　「我知道，我知道這很不好。」樊勝美搶斷「可是。」歎口氣，拜託的神色「我已經習慣在他面前保持一貫驕傲的形象了，然後陰錯陽差的就說我是19號樓的業主；話都已經說出去了……所以，拜託，就當接待我的家人了。」

　　明蓁歎口氣「那你自己和門房值班保安打招呼，萬一他來找你的話……不過我是不贊同你的。」

　　「好好。」樊勝美聽她這麼說松了一口氣「我自己去說。」握拳，自喃「太好了。」那套房間也是眼紋鎖，所以不需要問明蓁拿鑰匙「謝謝，蓁蓁，真的太謝謝了。」

　　「謝什麼？」安迪這時候下來了，她則是家居服「好香，是什麼？」

　　「蔥包燴。」樊勝美拿了一個遞過去。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38

第61章 六十

　　這時明蓁的手機響了。

　　「美美，幫我開個免提。」明蓁現在雙手都在忙。

　　樊勝美滑動螢幕，然後就聽到曲筱綃在那頭一陣興奮的魔音穿腦，打了雞血一樣高興著趙醫生就給自己回短信了「……我開心好幸福哦，不說了不說，太邪惡了。」聲音嗲到極致了。

　　安迪吃著這點心「唉，你不是很大膽嘛，直接找上門去啊。」

　　「安迪也在啊。」曲筱綃聽到了「那可不行，我現在出差呢，沒空臨幸他，等我回去了再去約他；趙醫生啊就是唐僧，活著的時候可以調戲，死的時候可以吃肉。」說的妖媚「爽。」

　　樊勝美沒出聲，算是旁聽了。

　　「蓁姐啊，我和你說哦。」曲筱綃一下子轉到了正題「我這次出差呢主要是找客戶拍馬屁的，正好安迪也在，我就一起知會了，昨天吃飯的時候他們說他們認識譚總和蓁姐你，所以呢我就說和你們都是好姐妹，回頭我把客戶的資料跟名字啊給你們一份，萬一萬一他們要是問起來，你們可都得肯定答覆哦，特別是蓁姐！」

　　樊勝美倒了一杯明蓁做的豆奶放到安迪面前。

　　「所以你剛才都是鋪墊。」安迪握住杯子「現在才是正經。」

　　「幫不幫，一句話。」曲筱綃也不客套。

　　明蓁將魚泥塑成小小圓錐形「事關商業利益，這便就是在公論公了。」

　　安迪也同意「沒錯，我要承擔什麼風險和責任都得明確。」

　　「這沒有，真沒有。」曲筱綃解釋「我只是想跟他們攀上關係，拉幾個朋友進來顯得熱鬧嘛，這個安迪你剛回國可能不知道，蓁姐該清楚的；跟你們兩家的業務完全沒有關係，大可放心啊。」

　　「那到也是。」通過GI專案安迪已經弄清楚曲家的主營方向是在哪裡的「我只不過是老譚的一個排頭兵，你就算拿我背書人家也未必認呢，但是明蓁不一樣。」

　　「我也不過是我哥大局裡的一個橋頭堡，不過還好她沒拿我大哥出來說事。」明蓁一笑「你生意如何，順利？」

　　「不順利！我哥們介紹的這個雖然是項目的總負責人，但是他做不了主。」曲筱綃也看出來了「我的公司又是小公司，沒有經驗，昨天一天吃飯就問出了點線索，今天還要繼續努力。」

　　「那客戶對你還認可嗎？」安迪問出了關鍵問題「我的意思是我剛開始工作的時候還很年輕，那個時候也不懂什麼辦公室的規矩，所以經常得不到同事的認可，認為我承擔不起什麼重任。」

　　「我正為這個發愁呢。」曲筱綃含含糊糊的說「趕緊朝我的身後看，還以為有什麼年紀大的人要出場呢，完全是把我當秘書看嘛，我趕緊承認我是有錢人的女兒，靠血緣上的位，才勉強把我當老總看。」

　　「所以有一面大旗是多重要。」明蓁當初也遇到同樣的問題「當初要不是有沈叔在，我打開局面的時間一定會被拉長。」

　　「唉，蓁姐，你昨天相親怎麼樣？對方是誰啊？」曲筱綃又開始八卦了。

　　「看來沒成功。」安迪笑說了一句「不過也是，我們明蓁這麼好，也不能隨隨便便被搶走了啊，你說是不是。」

　　「讓我說啊，這事還得靠安迪你。」曲筱綃似乎在刷牙。

　　安迪喝了一半的豆奶「我？」

　　「霸道兩總裁啊！」曲筱綃斬釘截鐵「你家老闆，我家明蓁，怎麼看怎麼般配！霸道總裁配霸道女總裁，這以後我要是再有需要說出去更加有面了，M’C亞洲區CEO是我姐，晟煊老大是我姐夫……」

　　「小曲，明蓁變臉了啊。」安迪提醒她適可而止「我和Min呢是可以不承擔責任的讓你扯，但是你可千萬別扯我老闆，更別把他和Min扯一塊兒，緋聞還沒鬧夠啊。」

　　「行行行，不扯就不扯。」曲筱綃換了話題「我說兩位元姐姐，樊勝美那個開租來的寶馬三系獻殷情的空心大佬倌同學怎麼樣了？你們到底說沒說啊。」

　　安迪立刻轉頭看了一眼在一旁的樊勝美「小曲……」伸手想要摁掉。

　　樊勝美卻一把攔住了安迪，對明蓁使眼色。

　　「想幹嘛？」明蓁還是偏著和自己感情更深的樊勝美「不是為了投標很忙。」

　　「姐，我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因為你的一句話憋到現在都不說，夠意思了吧。」曲筱綃還不自知的說著「我也是為她好。」

　　「拿這套來當說辭？我能明白你們同性相斥，氣場不和，但有必要這樣？你們沒有利害衝突。」明蓁好言相勸「而且你現在也不過是事業剛起步階段，有什麼立場對同樣剛起步的陌生人冷眼嘲笑？他是沒有你的人脈和背景，但他很努力。」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啦，等我回來再說，再說了我沒空騷擾趙醫生，憑什麼看他們卿卿我我的呀，死人還得拉個墊背的呢。」曲筱綃的聲音忽近忽遠「大家都單著沒約會，我最高興！」

　　安迪真是對曲筱綃這種毫無道理的理直氣壯哭笑不得「小曲，明蓁說的對，你還有趙醫生呢。」

　　「活著的時候可以調戲，死的時候可以吃肉。」樊勝美拿起明蓁手機，妖裡妖氣的說「我說曲筱綃啊，不要以為只有你這個瘦巴巴的人幹是小妖精。」這死丫頭，太可惡了！「這女人都是妖精。」

　　「蓁姐——」曲筱綃在電話那頭一愣，隨即喊出「她怎麼會在？」

　　「我怎麼就不能在，明蓁，那個趙醫生幾院的呀。」

　　曲筱綃在電話裡大喊「明蓁，明蓁！不許告訴她，不然和你翻臉啊！」

　　「我是怕你這富二代，可明蓁這資產都超過你父親的也要怕你？』」樊勝美終於找到曲筱綃的弱點，痛快回擊；掛斷了電話，然後直接把替明蓁將曲筱綃的號碼拉黑「等明兒再恢復，不然她肯定煩你。」

　　「煩不到我就煩你啊。」明蓁不置可否。

　　樊勝美冷哼「我回頭也將她拉黑！」

　　「這回看的出來她挺認真的。」安迪不參與她們的不和「還是不要玩了。」

　　「我當然不會像她那麼沒品。」樊勝美笑了「就是嚇唬嚇唬她，什麼叫『我們都單著她最高興啊』，以為太陽是她家的啊。」她可不會做出曲筱綃勾搭白主管那種讓人不齒的事，最多逞逞口舌之快罷了。

　　「讓她們起床吧，我和安迪吃完飯要去基金會。」明蓁將姜絲放於魚泥上，放入蒸箱。

　　飯桌上。

　　關雎爾和邱瑩瑩都有些疲累，關雎爾是因為更正錯誤又被迫加班累的，邱瑩瑩則是為了工作。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賣咖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邱瑩瑩雖然累卻非常高興「手磨咖啡豆這麼不容易，以後你們要喝咖啡，我給你們磨啊，不過先說好哦，一杯38塊！」吃了一口蒸熟的魚，好嫩滑。

　　「家裡不是有全自動的咖啡機嘛。」樊勝美指指就在客廳一處的咖啡吧「幹嘛還自己磨啊，五種各樣咖啡豆，免費。」

　　「就是離公司有些遠，不然中午的時候還可以去坐坐。」明蓁也頗為遺憾「不然我們中午還有穩固的聚集地。」

　　「是啊，就是離你們公司都太遠了。」邱瑩瑩也惋惜「蓁蓁，我看了一下，家裡的咖啡豆其實我們店裡都有賣，品質呢，我雖然還不是完全懂，不過我一定挑最好的；我還可以向你推薦更好的……」

　　「好啊。」明蓁立刻答應「其實那個偏酸的咖啡豆我正準備換掉，你們店裡有沒有真正的藍山咖啡？」真正的藍山咖啡產量極少，年均只有400-500萬磅，其中80%銷往日本。

　　「有！」邱瑩瑩立刻點頭「我們經理上次還很高興的說他正好購入了一批真正的藍山咖啡豆呢，是珍珠豆哦；關關，樊姐，我向你們推薦店裡一款摩吉□□啡，它口感圓潤，酸度低，做各種意式和花式咖啡再好不過了；樊姐、關關都喜歡花式的，蓁蓁和安迪好像也都不喜歡酸味的，所以我就不推薦自己喜歡的夏威夷可娜了，那個比較重口味。」

　　「珍珠豆？什麼叫珍珠豆？」關雎爾不明白。

　　「最好的藍山咖啡豆是NO.1 peaberry，也稱為珍珠豆，是海拔2100米的產品中精挑細選的小顆圓豆，精品中的精品。」安迪給出了她知道的答案「看來你的新公司在從事咖啡銷售上很專業。」安迪這麼說也是有根據，由於日本始終投資牙買加咖啡業，藍山咖啡大都為日本人所掌握，他們也獲得了藍山咖啡的優先購買權，所以藍山咖啡80~90%為日本人所購買，而世界其他地方只能獲得藍山的10%，因此不管價格高低，藍山咖啡總是供不應求，而邱瑩瑩的公司裡竟然會出現品質最好的藍山咖啡豆足見其在咖啡上的專業性。

　　被安迪讚譽，邱瑩瑩與有榮焉，連連點頭「對，那可是品質最好的；店裡的老員工說藍山咖啡的□□含量很低，還不到其它咖啡的一半，符合現代人的健康觀念。」

　　「那就藍山珍珠豆、慧蘭、山度士、摩吉安納、*摩卡。」明蓁點購了五種咖啡豆「後面四種都要5磅，藍山嘛，你先買一些回來，如果真的是珍珠豆，我想我的辦公室也可以放一些。」真正的藍山不管自己喝，還是用來招待客人都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肯定是真的。」邱瑩瑩就知道她若開口明蓁不會拒絕的，但還是為了自己成功推銷出了產品而高興。

　　「價格嘛，你說了算。」明蓁想了下「給我價格，我打在你帳戶裡；這樣也省去了零錢的麻煩，我們要充滿利用網路的便利。」

　　「是啊，是啊，網購多方便吧。」邱瑩瑩吃著好吃著，說的有口無心，但是下一秒她猛的轉頭看向明蓁。

　　明蓁微笑，給予了一個贊許的肯定。

　　邱瑩瑩直勾勾的看著明蓁，半晌說不出來話來，但是拿筷子的手改成了握拳，放到自己嘴邊。

　　「她，怎麼了？」安迪在邱瑩瑩對面所以對她的神情看的很清楚。

　　關雎爾也發現了「瑩瑩，你怎麼了？」

　　「我真是太聰明了！」邱瑩瑩大笑了出來，猛的站起身，竄離位子，跑到明蓁身邊抱住她「蓁蓁，謝謝；太謝謝你了！」放開明蓁就往樓梯跑。

　　其他三人都對她突然的莫名舉動不解。

　　「瑩瑩。」明蓁則依然吃著東西。

　　「啊？」邱瑩瑩被叫住，回頭。

　　「放下筷子。」明蓁頭也沒回。

　　邱瑩瑩這才發現自己手裡還拿著筷子，傻笑呵呵，走回來放下筷子就走。

　　「飯……」樊勝美也喊了。

　　邱瑩瑩跑上樓梯「不吃了。」

　　安迪看向明蓁「她怎麼了？」

　　「我創業時也一樣，想到解決問題的法子就不管不顧了。」明蓁也吃了自己創新的魚肉菜，不錯「難得她找到喜歡的職業，能幫就幫一把唄。」

　　安迪想起上次在餐廳裡「買咖啡豆？哦，對了，我們公司行政部門已經聯繫這家公司了，好像說不僅是咖啡豆，連咖啡機都會購買；說是茶水間的咖啡機也的確需要更換了，果然直接和老譚說更有用。」

　　樊勝美回頭「就算是做生意也不是現在吧。」週末唉。

　　「網店和銷售哪有什麼週末。」明蓁微笑「我的行政經理提過一句這家公司尚未有網店。」

　　「網店？」安迪不明白這和邱瑩瑩突然如此行為失控有什麼關係。

　　樊勝美不愧是老江湖「你的意思是讓瑩瑩為其公司產品開設網店？」

　　「瑩瑩有非常多網購經驗，而現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會有賣咖啡的公司沒有網店，太奇怪了吧。」明蓁挑了眉「雖然她公司經理人脈不錯，不過看起來與時俱進的觀念不強，那麼在這個網購成風的時候瑩瑩能夠填補其公司的這個空缺，對她一個新近員工是不是一個發展機會呢？別忘了，她離開前面的公司就是因為她可有可無。」

　　「沒錯。」安迪明白了「而如果她能在新公司成為業務骨幹，那麼就算以後有些事，公司方面也會衡量的。」

　　樊勝美也讀懂了明蓁不露聲色的用心「厲害，你人事經理一句話你就記住了。」

　　關雎爾用另只手推推眼鏡框。

　　「其實如果不是她說出我們各自喜歡咖啡的口味我也不打算說的。」明蓁放下筷子，給樊勝美盛湯「我告訴她想訂購幾種咖啡豆，她也沒有說出摩卡是花式咖啡的外行話，證明她是知道我要的是葉門摩卡產地的咖啡豆，小妮子這麼努力，能幫就幫點吧。」放到樊勝美面前。

　　安迪其實也體會到了這點：幫助別人是自己的意願，但怎麼幫才不會讓人覺得是尊卑般的施捨，讓人不受傷，這點她還需要學習。

　　作者有話要說：

　　*摩卡對你的第一印象也許就是巧克力與牛奶的花式咖啡，但生長在葉門摩卡產地的咖啡豆也叫摩卡


第62章 六十一

　　週一。

　　譚宗明走入安迪辦公室。

　　「唉，老譚，你怎麼總能掐著點來，不過今天中午我可不能奉陪了，Min早上給我們做了金槍魚飯團，一人四個，我就不出去吃了。」安迪手裡拿著鋼筆。

　　『譚先生，因為我的原因與疏忽讓明蓁受到無法想像到現在都無法癒合的心裡創傷，但這種錯誤只有一次。』譚宗明單手插在褲袋裡，看著神情愉快的安迪，腦子裡回想著明堯那低沉渾厚的聲音『任何能預估的危險和傷痛我都希望遠離明蓁身邊，家族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我的妹妹，所以愛屋及烏，我也衷心希望明蓁的朋友何立春小姐一生順遂、遠離苦痛。』

　　「嗯？」安迪見譚宗明一直不語，攤開手，看看自己：有失儀地方？

　　「這是禮物，道歉禮物。」譚宗明將車鑰匙放到了安迪面前「車子已經停在19號樓的車庫裡了。」這是最後的禮物「安迪，代我向明蓁小姐說聲『對不起』。」

　　安迪看了一眼鑰匙「那輛Landrover？」抬頭再看譚宗明「其實不必如此……好吧，我替你給她，但是收不收可不保證。」

　　「多謝。」譚宗明抿唇笑起「既然你有飯團了，那我自己覓食了；回見。」抬手打個招呼。

　　「老譚。」安迪起身，叫住了他「其實我也想和你談談。」不知為何她和譚宗明這麼多年朋友，從沒見過他這樣低落過，雖然他笑著，但眼睛裡還是帶著一種顯而易見的低落；這種時候她並不想安慰什麼，因為前因後果她不知，隨便安慰反而說錯話。

　　「有事？」譚宗明本想離開的，已經轉過身的停住，再度回轉「收購案？還是上次那個項目。」

　　「都不是，坐。」安迪請他坐下。

　　譚宗明想了一下，走回辦公桌前，落座。

　　安迪也重新坐下「其實昨天Min帶我去了紅星基金會，嗯，怎麼說呢，我旁聽了基金會的這一個季度運作的全部彙報，當然我在國外對於這類慈善基金會也接觸的不多，所以無法比較；但是通過昨天的旁聽，不得不說這個基金會的運作還是比較正規的，不管從基金會的平日運作到每筆資金的立項、審核、投入、兩位工作人員共同負責的資金操作都讓我有比較好的印象；我個人認為明蓁始終要保持紅星的獨立性和這個基金會有著不小的關係，明蓁和紅星集團每年都會從各自股份盈利和利潤裡提取一定的比例投入這個基金會，而這方面晟煊是相當缺乏的，所以我認為她強烈抵制收購案也是覺得我們無法延續紅星這一傳統。」

　　「對於這個基金會我當然有所耳聞，國內有大小天災，他們都會有所參與；就算本身無法提供相應的幫助，但也會向能提供幫助的機構投入資金。」但紅星基金會似乎沒有捐贈過大筆現金，一般都是物件的捐贈，所以也曾有些質疑聲，但是知曉一些內部事情的人都明白這樣的捐贈反而是最切實際的；特別是在救助有特殊情況孤兒的行動中，他們幾乎是國內唯一專業的慈善力量；在救助抗戰老兵的幫扶中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在南方七個城市裡都有紅星為老無所依的孤寡老兵建立的專業且免費的養老機構，他們在這方面也是投入巨大，做了很多工作；並為一些非政府的公益組織提供資金「國內類似于紅星這樣基金信託性的慈善類基金會也有，有機會我會瞭解這個基金會。」

　　「紅星真的不錯，我覺得這個基金會的人員都很專業。」這個接觸一些資料，安迪就能做出判斷「我認為想要說服Min可以從這方面入內，所以我答應了最近休息時隨她前往紅星一個休養機構，先和你說一聲。」

　　「準備何時去？去幾天？」譚宗明對自己說他關係的只是安迪而已。

　　「兩天，就在近郊。」安迪也不隱瞞「不過我們打算住一晚，昨天我也見到了那個機構的楊院長，人很好，所以不用為我擔心。」

　　「我覺得你真是有些變了。」譚宗明不掩飾自己對她改變的讚賞。

　　安迪也不由讚歎點頭「是啊，我恐懼接觸人，一直覺得自己很特殊很不同，甚至怨懟這個世界；可是昨天我聽著那些人的彙報，做的真的很仔細，每一個資料，從頭到尾，一絲不苟，真的，比公司很多人做的方案都讓我舒服；後來我觀察到明蓁和他們的神情，我想他們的認真是因為明蓁的嚴苛，讓我突然頓悟到原來對數字敏感也可以這樣有用，以自己的力量去幫助失去力量的人們，哪怕這些人有殘缺有不同，可是有一群人這麼認真的在為他們做事，受到幫助的人也許根本不知道他們的背後還有這樣的一群人，為了素不相識的他們付出，努力。」她說到後面很感動「老譚，我真的很想成為其中的一員，不再自艾自憐，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一些事；霸道總裁，沒錯，在基金會開會的時候Min就是最嚴苛的霸道總裁，她不允許會議上出現任何一絲的敷衍，可她這樣的霸道，讓我震撼。」全程沒有一點笑容，嚴肅、嚴厲、嚴苛，完全不像她。

　　譚宗明瞧著安迪不能抑制的略有些小興奮的情緒。

　　「她是我的光明。」安迪給出她對明蓁的評價「好像能照亮我自己都看不到的內心，一開始我覺得她太精明了，精明都有些可怕，可現在我發現她的精明有好多層，每一層都不一樣；我接觸國內商圈和紅星收購案越多就越發現她太狡猾了，甚至帶著那麼一點小惡毒。」

　　「黑暗與光明並存。」這也是譚宗明對她的感覺「我行我素，不被外人左右。」

　　「YES!」安迪不能再贊同了「所以如果可以我真想能夠說服她，老譚，要說服她不容易，但是如果我們能用實際行動讓她明白紅星被收購之後，不管從企業或者基金會來說都會有更好更大的發展，而不是用晟煊的龐大拖累、乃至毀掉她的心血；我想這點才是她最不想看見也無法容忍的事。」

　　「如果能說服她，收購案簡單很多，因為她在紅星中的話語權依然很重。」譚宗明從內部得到了消息「沈熙非常仰仗她，紅星很多老員工也依然將她視為主心骨。」

　　安迪可以想到「那麼我們是否可以就這基金會的後續發展做出一份五年的計畫，我想她如果能看到這個計畫書也會對我們增加信任。」

　　譚宗明也認為這個想法很好「不錯，我也會努力說服董事會對紅星基金會的發展做出一個官方的承諾；讓她看到我們的誠意。」

　　「對。」安迪順著這個想法「而且還能提高我們晟煊在社會上的聲譽，營造我們是負責任企業的公眾形象，這也能為公司帶來一筆額外的無形資產，一舉兩得。」

　　「說著說著又是工作。」譚宗明失笑。

　　安迪也發現了「不知為何，我頭一次感覺到壓力；得再努力點，每次看到她認真的做事，我都對自己說一遍『安迪，再努力一點，因為有位天之驕女還是如此認真努力，不管對什麼事』。」

　　「明家四代在美國闖蕩不易。」老譚很清楚，在西方反華的那些人是用何種態度對待他們的，哪怕現在也是如此，用一種『你們不過是暴發戶』的鄙視高傲姿態；真的很難想像明家第一代開創人是如何在當時那種環境裡牢牢紮根在美國的，在美國待久了若有足夠的政治敏感度是可以感覺出能控制政府做出決策的影子政府的存在，而那個黑影般的存在本身對華人都帶著深深的敵意；這樣明家都能生存下來，足見他們自血液裡都帶著的堅韌不拔「就算有認真努力都未必能做到他們家這般。」譚宗明對明家是充滿敬意的，真的太不容易了「認真、努力真是最基本的。」

　　安迪對於這個也無比認同，她自己就有很深的感覺，華人做到華爾街高管的不少，但是想要再進一步真的很難了，中層或者中高層通過自身努力完全沒問題，但是美國頂端的上流社會，真未必能融入，去參加一兩次晚會可不能算是進入了那個階層，也不是你開一兩次生日之類的宴會來了多少上流社會的人就代表你融入其中；必須要在利益之前看有多少人在權衡利弊之後，在個人利益都受損但能獲得下次與你平分利益機會時選擇支持你「所以M’C沒有加入收購戰局是值得慶倖的，Min足夠專業理智。」

　　「她太理智了。」譚宗明幾乎是脫口而出這句話「理智的讓人無法拒絕又必須拒絕，紅星有這樣的股東預示著如果我們不能說服這樣理智的人，將會有一場勝負難料的惡仗。」

　　「所以我會很認真的做好這份『紅晟基金會』未來五年發展計畫書。」安迪給自己找了難題「交給我，可以嗎？」

　　「紅晟？聽起來不錯。」譚宗明抬手一展「除了你還有別人能做出讓她挑剔不出問題的計畫書嗎？我說了我們要讓她看見我們最大的誠意，所以有任何難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安迪當然不會推辭。

　　譚宗明被算計的指指她。

　　安迪聳肩，笑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譚宗明起身「她的精明你可以借鑒，小惡毒就不必了。」一份足矣，多了他自認承受不起。

　　安迪拿起車鑰匙，晃了一下「我代她謝了。」笑了。

　　「嘴上說的好聽，也不說請我吃個飯團。」譚宗明下午也有事。

　　安迪搖頭「不行，這是明蓁為我做的，不能分享給你。」安迪從未有過帶飯的經歷，今天明蓁給樊勝美她們帶午餐時她心裡其實有些小期待的，她以為自己已經不需要那種來自家人的親昵和關懷了，卻原來渴望依然潛藏心底，所以當這份渴望被輕易滿足的時候，那種不真實感太過強烈，也異常珍惜，珍惜到吝嗇的無法和別人分享。

　　譚宗明玩笑調侃「我現在才知道你是如此吝嗇的。」

　　「現在知道也已經晚了。」安迪佯裝理直氣壯，隨即又笑開「對了，正好你來，辛蒂，把那份新的合作預案交給譚總。」她剛剛交給自己的秘書。

　　辛蒂的辦公桌就在安迪的外面，且沒有門擋，聽的很清楚；拿著預案走了過來。

　　譚宗明拿過黑色資料夾。

　　「這個不急，你有空看。」安迪微笑。


第63章 六十二

　　M’C大樓，首席辦公室。

　　「……謝謝蓁蓁，真的謝謝你。」邱瑩瑩完全是喜出望外「我完全沒想到你會……」說到後面完全是有些泣聲了。

　　「我這裡可是很忙的，如果你要如此表達感謝，回去見到我再喜極而泣如何？」明蓁帶著耳機「不過也不要急著感謝，以後咖啡豆的提供你要把好關，我的員工口味各自不同，可是都很挑剔；公司福利的品質下降會直接影響員工的工作態度，這點上你要是有差錯，抱歉，我不會徇私的；品質不好我就換掉你們。」

　　「當然了，我怎麼可能提供不好的咖啡給M’C呢。」邱瑩瑩收了剛才的激動情緒「蓁蓁，你放心，我們公司已經和你們簽訂了一年期的銷售合同，我一定會按照合同裡條約履行呢。」還有三十台全自動咖啡機的訂單，她一下子成為店裡銷售量第一的員工「還有，我也給安迪打電話謝謝她了。」

　　「晟煊的訂單也到了？」明蓁一邊電話，一邊閱讀著檔，然後簽字。

　　「嗯！」邱瑩瑩在電話那頭紅了眼眶「蓁蓁，安迪對我說了，是你和她的老闆說的，所以晟煊才會選擇我們公司，選擇和我簽訂銷售訂單。」她的頂頭上司，那個眼高於頂的店長現在都無法對她橫加挑剔了。

　　「這可糟糕了，下個月你的銷售量肯定不可能超過這個月的；你們經理會不會臉色不好啊。」明蓁玩笑，也明白她的經理若是明白人就不會在意這個，他該考慮的是邱瑩瑩和晟煊、M’C的關係，還有其背後潛在更多的企業用戶。

　　「才不會呢，我們經理人可好了。」邱瑩瑩為他辯護「蓁蓁，那我不打擾你了，不過我發了一個網址給你，你有空給我看看哦，覺得還有不好就跟我說，我不和你說了，你上班吧；拜拜。」

　　明蓁聽她先掛掉了電話：很高興她做的挺好的，至於她以後在這行裡是否能有發展，自己是否要指點一二，等以後看情況再定；還沒拿下了藍牙，郵件提示有新郵件進來，點開，電話又響起。

　　「沈叔。」

　　「東西發你郵箱了，看見了？」沈熙在電話那頭「看來譚宗明是相信了那份東西，晟煊的前期收購計畫完全是按照那份資料展開的。」

　　明蓁仔細查看了這份郵件，好半晌沒說話。

　　「怎麼了？」沈熙聽她好久不說話「有問題。」

　　「不是，在看東西呢。」明蓁將這份郵件移出郵箱「沈叔，等我看完再給您電話。」

　　沈熙也爽快「好，那不耽誤你了。」

　　明蓁掛掉電話，秘書安妮走了進來「這是您要的五年來馬來西亞公司的資料。」將一份優盤放到她桌上，文件太大，怕郵箱有出差錯；身後還有位元男士搬來了不少書面資料「您指定需要列印的部分就放在這裡了。」

　　「嗯。」明蓁將簽好字的幾分檔遞過去「昨天開會的時候程醫生怎麼沒來？」

　　「她住院了。」安妮也是基金會的志願者，負責一部分行政工作「胃病，醫生的職業病；所以，我在下面食堂訂購了金槍魚沙拉，等會兒您多少吃點。」

　　明蓁看了時間：13點了「我都忘記了，今天自己做了金槍魚飯團，沙拉改全素的。」

　　「好，我現在就讓他們送上來。」安妮撥通了她桌上的內線電話：M’C公司有著附近公司圈都聞名的最好食堂，而且完全免費；中餐、西餐各種餐點都由兩位曾任職國內五星級酒店的主廚帶領的廚師團隊烹飪，還有兩位甜點師輪值上班，一天十六個小時皆能提供餐食。

　　「嚴重嗎？」明蓁看著後面的一份需要她簽字的檔「我是說程醫生……」

　　「已經開好刀了，我想週四下班後去醫院看望。」都是老熟人了。

　　「中午吧，我們一起。」明蓁也決定去看她，拿著鋼筆簽下自己的名字：開刀？不是吧，這麼嚴重，那得去看了。

　　「前兩天晟煊的PC類產品正式向我方提出代加工一部分高精產品零件的意向書，這件事傑尼希望您有空聽取一下他的彙報。」安妮是很盡職的秘書「他似乎認為有意接受這個項目。」

　　「晟煊PC類產品單一，創新度完全不夠。」明蓁第一反應「但不能否認它的市場佔有率還是很高的。」

　　「是，而且以前都是由國內某品牌代加工這部分零件，但這幾年那方借由原材料等因素的藉口增加了每個產品8.17%的加工費用，加上晟煊PC產品的銷售模式都未有大的變化，不過兩年左右就致使這個品牌大而不實，猶如雞肋。」安妮也對這點很清楚「其實那個晶片我們一直都能做，而且在價格上是有優勢的，之所以沒有選擇我方……」

　　「之所以沒有選擇我們，是因為我方工廠搬遷的傳聞始終都在，若真與我們簽訂合作協定，一旦我們真的搬離，立足於國內的晟煊說不定就會牽扯到很多不必要的問題。」這不是晟煊決策層想看到的；在不想得罪現在的合作方，但又很想尋找新的合作夥伴時，自己敲定工廠不搬遷一事是一劑強心針，讓安迪做出了選擇了「好的，得空就聽一下他的預估方案，著重兩點，第一是若與晟煊合作，我方的利弊將如何平衡；第二，若不與他們合作，會給我方帶來如何的影響；他要說服我同意這個合作案需要拿出讓公司真正得利的方案來。」

　　「我會轉告他的。」安妮微笑「那週三中午，我們一起；我去看看沙拉來了沒有，需要何種飲品？」

　　「水。」

　　明蓁抬手將U盤插/入USB口，讀取裡面的資料：這個時候讓自己忙些真的沒什麼不好，至於那份郵件她可以留當為家庭作業。

　　……

　　明蓁開車回到B2車庫的時候已經快要九點了，下車，鎖了車……那輛槍版黑色路虎實在太扎眼了，還停在那個地方，也是，沒有鑰匙她就是想送回去也不行啊。

　　轉頭看看四周，確定並沒有其他人，明蓁走到了那輛車邊，她是真的很喜歡這輛車，除了它的各種做工精良，馬力強大之外，還有這車給自己帶來濃厚的安全感，透過車窗玻璃看著駕駛室……他們曾經坐在過這輛車內，距離不足半米……但僅此一次，不會再有了。

　　「Min！」

　　明蓁嚇了一跳，手裡的包都差點掉落在地。

　　安迪走了過來「Min，你在看幹什麼？」

　　「沒有啊。」明蓁握緊了拎包帶「就是不知道這車是誰的，這槍版路虎在國內很少見。」轉過頭，看見安迪拿著車鑰匙「要出去？」

　　「不是，我上樓才發現我有份檔落在車裡了。」安迪走向自己的保時捷，打開車門拿了東西後又鎖了車。

　　明蓁從路虎邊走離，和安迪一起走向電梯，並上了電梯。

　　「你剛才說不知道車是誰的？」安迪和她並肩。

　　明蓁從安迪口吻裡聽出幾分戲謔「是啊，不知道。」

　　「我知道。」安迪不看她「想不想知道車是誰的？」

　　「你問你老闆又借了一輛車？」明蓁假意揣測。

　　安迪突然轉頭看向她，目光炯炯。

　　明蓁回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緊張無異樣「嗯？」

　　「車是你的！」安迪微笑「老譚送你的賠罪禮物，我想應該是為了你如此快速、乾淨的將網上不利消息清除乾淨的事，也是為了他那裡的原因讓你的聲譽無辜被抹黑的歉意……」

　　「我，不需要。」明蓁搶了半句。

　　安迪看著她「車鑰匙呢我待會兒拿給你，你不想要就自己還給老譚；那輛車一定很貴，我可不負擔；Min，他一定是給過你，可你拒絕了對不對？不然以老譚的脾氣他是不可能通過我來做這件事的。」

　　「你很瞭解他？」明蓁似笑非笑的面前再度上線「我還以為除了小松鼠，你對誰都不關心。」

　　「小松鼠？」安迪蹙了眉頭「啊，奇點說的嗎？他還找你當軍師？」

　　「嗯。」明蓁赫然發現自己說了一句不該說，但依然保持冷靜「他認定你對他有好感，可是你卻害怕那只是一瞬間的誤會或者是衝動，他挺受傷的……」那個人也會因為自己的拒絕而受傷嗎？「如果可以，就算是不平等條約我很想騙他簽下來，我希望他能承受可能因為我而給他帶來的危險。」閉下來眼「但是理智告訴我，不可以！」

　　「其實看雜書的時候裡面說愛情就是邏輯混亂的過日子。」安迪聽她這麼說也感概起來「我們都太依靠自己的邏輯和理智了。」

　　「在說『不』的大腦指揮著想要逆反的身體。」明蓁還記得自己當時每走離他一步的艱難「安迪，其實真的很難，不管是邏輯混亂還是喪失理智，我當時就想奔回去抱住他，告訴他你喜歡別人沒關係我來喜歡你就好了，但是真的，不可以！」不可以，那個人能把另一個安迪的死亡照片發到自己幾個郵箱中的一個就代表他還在找自己；想當初自己無心的害死了一個不喜歡的男孩就已經差點承受不住，如果這次那個混蛋知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他……可想而知他會有多危險「說到底人都多少有些利己主義，說什麼不希望對方受到傷害，其實在拒絕的過程中傷害就已經在了，拒絕，也會找各種理由讓自己好過一些。」

　　「暗戀不順利嗎？」雖然明蓁口吻依然，但安迪還是有所察覺。

　　明蓁搖頭「暗戀哪會有什麼不順利？」

　　「所以，不是暗戀，對方表白了？」安迪也是很聰明的「可是你和我一樣，拒絕了。」

　　「車鑰匙你不要給我，我不會要的。」明蓁沒正面回答「那輛車價值不菲，定製版的價格可能在600-800萬，不想負擔就把鑰匙還給他；不然你一年可能就白做了。」

　　電梯到達22樓，門口了。

　　安迪走下電梯，轉頭「你和老譚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能啊，安迪自己就停住了這個問題。

　　電梯門關起，上行。


第64章 六十三

　　安迪歎口氣，回到自己房間，長木桌上路虎鑰匙還放著：明蓁是最不可能和老譚有什麼牽扯的，在自己的記憶裡他們之間簡直沒有和平共處的時候，明蓁始終對他帶有隱隱的敵意，老譚似乎還在自己網友見面之後罕見的發了火，可見兩人都對彼此有些芥蒂。車嘛，肯定是老譚道歉的禮物，之所以選擇挺貴的車也是因為送給這位明大小姐的禮物不能太過簡單。

　　該怎麼辦？

　　鑰匙該給誰？

　　明蓁明確不要。

　　而以自己對老譚的瞭解，他送出去的東西大多也是不會收回的。

　　安迪想起自己看見她似乎拿車的喜愛表情，其實自己早在她下車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只是突然發現手機有消息才沒有立刻出聲，自己將她那小心翼翼繞著車子走了一圈愉悅的表情都看了滿眼，還有她那麼高興透過車窗往裡面看的模樣。

　　不想要是因為不接受老譚的道歉？

　　還是有別的原因？

　　安迪微微眯起眼：明蓁其實有些奇怪，不管對誰都笑眯眯的她為何見到老譚就渾身長刺？就好像一隻溫順的貓兒看見特定的人就炸毛了一下。

　　小松鼠？

　　知道這件事的只有老譚和魏渭，真的是奇點告訴她的嗎？不太像啊，就算三個是好朋友，但有關自己這麼隱秘的事奇點真的會告訴明蓁嗎？更何況他說出此事又是為什麼呢？當時自己告訴他的時候他都不介意的，為什麼反而告訴了明蓁呢？

　　安迪咬了下嘴唇：不對，這不符合邏輯的，奇點在追求自己，就算他讓Min給自己當軍師當間諜，也應該不會把自己所說的每件事都告訴她。如果不是奇點，那麼又會是誰？Min是如何知道松鼠故事的？

　　……

　　翌日。

　　飯桌上，今天明蓁做了義大利面當早餐，還有烤雞翅。

　　「怎麼大早就這麼重口？」樊勝美還是很優雅的吃著，可是邱瑩瑩吃著滿嘴都是紅色的醬汁了。

　　明蓁做了紅燴牛肉義大利面，一大早上吃是有些重口，故烤制了都是素料的薄披薩「偶爾想吃點重口的。」

　　安迪喝了一口蘇打水「鑰匙呢，我放這裡了。」將車鑰匙放到明蓁手邊「這裡有監控，大家也都看見了，我也好交代。」又拿了一塊非常薄的素披薩吃了起來。

　　明蓁掃了強迫自己接受的安迪一眼。

　　「什麼車？」樊勝美看見了明蓁手邊的車鑰匙，上面的標誌好像是，伸手拿到手上「路虎？是不是車庫裡那輛黑色的路虎啊？我昨兒還碰到黎鴻輝，他說那輛車可不是普通款啊，是什麼槍版定制啊。」

　　「是啊，雖然是路虎，可卻是因英國一家製造槍械的公司生產的，每年產量不足100台。」安迪咬著薄冰餅「那輛車大約是600-800萬，是老譚送Min的道歉禮物。」

　　「咳咳。」關雎爾和邱瑩瑩都噎住了「多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八百萬又如何。」樊勝美故作鎮定「蓁蓁腕上的鐲子都上八位數了，一輛七位數的車她也不是開不起；黎鴻輝那輛千萬跑車，蓁蓁說買就買了。」

　　「反正啊，車在樓下，鑰匙在樊小妹手裡，我任務完成了。」安迪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從明蓁這裡下手「你要是不想開就給樊小妹開，她上下班沒車挺不方便的。」

　　「好啊，好啊，她不要，我要！」樊勝美樂意接手「耗油大也無所謂。」哇嗚，800萬的豪車啊。

　　明蓁下一個動作讓所有人都震住了，安迪本想說話的也停住了——她從樊勝美手裡硬生生把車鑰匙奪了過來，然後緊握到了手中「安迪，借你手機用一下。」

　　安迪不解「手機？」不過還是把自己手機點開後交給你了。

　　明蓁撥通了一個號碼，等對方接通後「我是明蓁，車子我收下了，我秘書會把辦理車輛過戶手續的人員姓名、手機號碼和身份證號傳到你辦公室，請吩咐辦理一下。」完全是不帶感情的機械口吻「還有，謝謝你的道歉禮物。」不等對方回答就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還給安迪。

　　「連我都不太敢這麼對老譚說話。」安迪捂眼，隨即長籲一聲「我說Min，你對老譚為什麼這麼多的敵意？我不相信就只因為他要收購紅星，所以你就這麼不喜歡他。」

　　明蓁起身，將自己的食盤拿起，倒去了裡面殘食，放入水槽。

　　「就是，人家送你八百萬的車，你卻更像他還欠你三千萬沒還似的。」邱瑩瑩吃光了義大利面，那紙巾擦嘴「蓁蓁，上次我看那個譚總挺好的要，長的好，人也和氣，一點沒架子。」

　　樊勝美看向她「也就是你有這個資本對人家這麼說話，不過，挺奇怪的，你對我們都和藹可親的，怎麼對上海灘的大老闆就這樣？」手撐頭，探究「譚總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你？」

　　「一個連自己女人都管不好的男人我需要給好臉色嗎？」明蓁走過樊勝美身後，走向樓梯「那件損害我名譽的網路事件，難道我不該表示氣憤？我是有能力處理此事，但不代表我沒有受傷害，美美，我很強，我家族很厲害，可是並不代表我要承擔下潑向我的所有污水；為了給譚宗明一個面子，我沒有深究此事，不能讓罪魁禍首因此付出代價，我是『不該』還是『不能』生氣？」

　　樊勝美明白了「好吧，你無法向罪魁禍首生氣，就只能向譚宗明生氣了，對！你完全有資格生氣，就算做為普通人都有這個資格，是我的錯！」攤手認錯。

　　明蓁抬腳上樓。

　　樊勝美確定她上樓了「安迪，有件事你知道嗎？」

　　「什麼？」問的這麼沒頭沒腦的。

　　「上週五她的相親對象，你知道是誰嗎？」樊勝美彎起嘴角。

　　安迪有什麼就說什麼「我怎麼知道。」

　　「那輛路虎現在的主人！」樊勝美沒有賣關子「你的老闆，譚宗明！」

　　「什麼？！」邱瑩瑩一下子跳起「樊姐，你怎麼知道的？」

　　「我看到的啊。」樊勝美憋了好幾天終於說了出來「王柏川送我回來，我看見了一輛超級拉風的路虎，因為明蓁喜歡SUV嘛，我多多少少也有些影響，所以就多注意了兩眼；開車的絕對就是你老闆，副駕駛位就是蓁蓁。」

　　「然後呢？然後呢？」邱瑩瑩立刻靠近樊勝美「樊姐快說啊，別賣關子。」

　　「我就告別我同學，跟蹤去車庫了。」樊勝美不介意告訴她們。

　　「你跟蹤他們？」安迪簡直不能相信「樊小妹，這是犯法的。」

　　「我是為了明蓁的安全，你老闆怎麼說都是個男人吧？」樊勝美有自己的一套理由。

　　「安迪你別打岔啊。」邱瑩瑩八卦精神又現「樊姐，你看到什麼了？快說，快說。」

　　「我什麼都沒看到。」樊勝美那時候就恨自己幹嘛穿那麼高跟的鞋「不過我看到譚宗明垂頭喪氣的從一樓走出大樓，看起來絕對是被狠狠拒絕了。」

　　「唉。」關雎爾雖有心不參與八卦，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下「蓁蓁暗戀的人到底是誰啊？竟然讓她連譚總都拒絕了。」譚總唉，絕對顏值超高的霸道總裁一枚，有錢有樣，什麼都有，蓁蓁居然不要！

　　安迪鬆口氣，這樊勝美也太過了，竟然跟蹤……不過老譚和Min竟然誰都透露一絲口風，他們，相親？！不能吧。

　　「不過也許在蓁蓁心裡自己喜歡的人才是最好的。」關雎爾自問自答的說出自己看法「更何況蓁蓁也不是看中譚總錢財的人。」

　　「也就是這大小姐能任性。」樊勝美有妒又羨「不過，安迪，你老闆幹嘛要相親啊，他身邊不是美女無數嗎？難怪蓁蓁要生氣了，你老闆是不是存心去笑話她的。」她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不會的，老譚不是那種人。」安迪聽樊勝美這麼說，雖然嘴裡回答是偏袒老友的，但也免不得蹙眉：樊勝美沒說錯，網上出了那種事，老譚還和Min相親，Min會生氣也在所難免了。

　　樊勝美起身，拿起自己的食盤走過去放入水槽「你看吧你自己回答的都沒底氣了，我說兩個小的，特別是小蚯蚓，最近不要惹蓁蓁生氣哦，都乖點。」

　　「可是老譚這麼做沒有道理啊。」安迪想不透「我們甚至還需要和M’C合作，老譚應該考慮過的，他幹嘛要這麼做？」完全沒道理，不符合邏輯。

　　樊勝美也走向樓梯「這有錢人的想法要是人人都能猜透，我們也就是有錢人了；安迪，你最好委婉的告訴你老闆一下，這種事只此一次比較好；以我對蓁蓁的瞭解，她真生氣起來是很可怕的！網路事件也是一個證明，就是你也未必有能力做到一夜清除所有帖子吧，可是她卻可以；安迪，如果你老闆和蓁蓁真鬥起來，必然死傷無數，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可怕。

　　安迪緊蹙黛眉：不會吧！


第65章 六十四

　　幾個小時後。

　　譚宗明站在自己辦公室看著那棟大樓，抿唇笑起：收下就好，本來也就為她找來的車，自己也很高興看見她那非常喜歡的樣子，收下它，他希望她收下這份禮物；他對自己說這是最初和最後的禮物，但事實……莫名的奇怪執念其實還在堅持，他希望從車開始，然後一件件在她身邊充斥著來自他選擇贈送的物什。

　　「咚咚。」有人敲打了一下玻璃。

　　譚宗明回頭，是安迪。

　　譚宗明的辦公室和安迪的辦公室格局差不多，不過還要大些。

　　安迪走了進去「老譚，你有時間嗎？我有些事想和你溝通一下。」顯得有些為難。

　　「好啊，難得你來找我，坐。」他讓她坐去旁邊的沙發。

　　安迪走到沙發處，坐下。

　　譚宗明拿了水放到她面前「什麼事？是關於晶片加工一事？我覺得你的預案做的很好，我們的確也是需要尋找另一家了。」

　　「明蓁很生氣，她早上的態度好像是在發火。」安迪對老譚是有什麼說什麼的「然後樊小妹告訴我們其他人，週五的時候她看見你送明蓁回家，斷定週五和Min相親的人是你。」

　　譚宗明沒說話。

　　安迪顯得有些尷尬「老譚，我知道我沒有立場來干涉你的感情生活，但是做為你和明蓁的朋友我希望這不會影響你們各自的判斷；我很清楚你在上海乃至國內商界的力量，而緋聞一事也讓我看見了明蓁能調動的力量之大，如果你們兩個，不和。」她斟酌了一下用詞「真的將會死傷無數。」

　　「她說了什麼嗎？」譚宗明反問安迪「只是生氣？」

　　「也是我不好，在早上利用樊小妹激將的讓她收下車鑰匙，從而讓那幾個小的說了一些話。」安迪為自己的魯莽自責，將早餐時候的情景大致告訴了老譚「……樊小妹因為看見你們了嘛，所以就故意戲謔你們的關係，沒想到她就非常生氣，沒吃完早餐就上樓了。」

　　欲蓋彌彰。譚宗明反而笑了：如果她在安迪這些人表現出無所謂或許她真的想放下了，但她的生氣卻恰恰是在乎的表現，只是為什麼她那麼害怕別人知道她喜歡自己呢？就連在安迪、她的室友們面前都不能顯露半分？前些日子托美國的朋友查事，雖然現在自己打算放棄了，卻沒有讓他們停止。她的反應真的是有些奇怪。

　　「老譚？老譚。」安迪叫了他好幾聲才讓他回神。

　　「嗯？」譚宗明回神「不好意思，我想到一些其他事；你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安迪也不清楚該怎麼說才不傷人「嗯，你是我的老朋友，一直照顧關心我，還替我找弟弟，我真的很感謝你。」

　　譚宗明等待她後面的話。

　　「不過Min也是在很多時候給我無數努力和寬慰的人，我希望你們都不要受到傷害，我希望你們都能幸福。」安迪試著說「老譚，明蓁是很寬仁，然後，這圈子雖然不大，不過也是挺大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懂我的意思嗎？」

　　譚宗明知道安迪想說的是如果他們真的不和，可以的話就避免見面，就算見面也各自點頭即可，不然她夾在中間也很為難「你就是來專程找我說這個的嗎？」

　　「這不是小問題，老譚，那個晶片能做到我們需要產量同時品質有所保證的人家不多，M’C的價格也在這三四家裡是最有優勢的，且不光是價值的優勢，M’C的信譽度全球都是肯定的。」安迪也從商業的角度來說「就算我相信明蓁是職業的，公私分明，可是人的心總是有所偏頗的，這次重新選擇晶片製造廠家對晟煊PC類發展至關重要，難道你想放出風聲逼迫現在的廠家重新考慮？不會的，我不是沒考慮過利用M’C來讓現有的合作商調整價格和品質，但好幾位預估員都做出了同樣的評估，我認為選擇M’C才是上策。」

　　「安迪，既然你相信明蓁能夠做到公私分明那麼我也就相信她一定能做到。」譚宗明微笑著「從多方事情來看我也認為私事方面是不會影響她做出正確判斷的，至於我和明蓁之間，嗯，我只能說我尊重她的決定；既然她選擇不告訴你，是不想你為難。」

　　安迪打開水，喝了一口「其實她沒說我想也是出於這個原因。」不想自己為難「既然沒事當然是最好的，你們兩個都是我很珍貴的朋友，我誰都不想失去。」

　　「當然，你肯定不會失去。」譚宗明笑眯了眼「輕易失去的都不是真正的朋友。」而為何另一股『從未得就已經失去』的落寞久久揮之不去，他不是很喜歡這種體驗，一點都不喜。

　　……

　　週三下班後，明蓁接了關關回家。

　　開到社區裡才發現警車和救護車都來了。

　　明蓁在人群裡看見了黎宏鴻，將車暫停到一邊，搖下車窗「哥。」

　　黎宏鴻走了過來「下班了？」

　　「這？」關關看到很多人還在圍觀，然後又是警/車和救護車的「黎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多大的事，16號樓的租戶和業主發問題，17層的租戶下水道堵了，致使16層一對老夫婦家裡一直漏水，老夫婦就找物業一起去看，17層的租戶是來上海發展的小夫妻，態度有點問題，把老夫婦氣著了，結果人家兒子來理論鬧成了這樣。」黎宏鴻也頗為無奈「都是幾句話的事，非鬧到動手，結果好嘛……沒別的事。」他最後一句是對明蓁說的，她那眼神充滿戒備和擔憂。

　　明蓁又看了一眼救護車，開車去車庫。

　　關關歎口氣「其實這事吧，看起來是租戶的問題，但若不是物業對租戶有偏見，應該不會發展成這樣的。」她自己也是外地來滬的，免不得想說一句「我們樓的物業對我們態度都很好的，可是我也發現社區裡其他樓的那個物業公司就區別對待；上次我去找2號樓的一個大學同學，那個樓下的物業態度就很差，說她是租戶所以不方便呼叫，也不讓我上樓，說是有什麼自己打電話讓我同學下來；而且我同學說她們那套房間四個人住不包括物業費都要八千多，她還要日常開銷，算下來一個月都存不到什麼錢。」

　　明蓁轉入車庫，往自己的車位停靠去「個人自有個人福；你給美美打個電話，我今天晚上做龍蝦，問要不要給她留點，她剛才說不回來吃飯。」

　　「哦，好。」關關拿出手機，撥出電話：其它大樓她不清楚，但是在19號樓車庫裡信號都是很強的。

　　明蓁停好車。

　　關關下車「蓁蓁，樊姐說，讓我們等她一個小時，她一定回來吃飯。」

　　「她最近還和那位同學經常出去？」明蓁也下了車，鎖車。

　　關關推推眼鏡「是啊，瑩瑩都說過幾個月她要是說出要結婚的話也不奇怪。」

　　「你覺得美美會閃婚嗎？」明蓁將要是放入包裡。

　　關關快走兩步「蓁蓁，你會閃婚嗎？」

　　明蓁轉頭「我？我可能不婚。」

　　關關欲言又止，和明蓁一起走入電梯。

　　電梯上行。

　　關關看了她好幾眼。

　　「想說什麼？」明蓁似乎沒看她，但對關雎爾的偷瞥行為早已發現「想問的不能問，憋的挺難受的吧。」

　　「蓁蓁，我……」關關不知該如何說才比較委婉「早上的事你真的生氣了嗎？」

　　明蓁轉眸。

　　關關避開了她的目光「你週五相親的事，其實你回來的時候被樊姐看到了。」

　　「她看到什麼了？」明蓁故作輕鬆的問。

　　關關聽她事不關己的無所謂態度「她就是看到有人開路虎送你回來，然後看見那人從一樓離開，有些垂頭喪氣的，說你肯定把對方拒絕了。」

　　明蓁摸了一下眼「然後安迪也知道了？」

　　「嗯。」關關輕輕應著「蓁蓁，其實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不過我想哦對方也肯定沒料到相親的物件是你，他那種大忙人肯定也是被迫的，而且他知道看見是你又知道你是安迪的朋友說不定也是哭笑不得，你就不要生氣了，肯定是誤會！」

　　「今天呢做個芝士上湯焗龍蝦，龍蝦刺身、素菜嘛白灼芥藍，還是做個全素沙拉？主食就龍蝦籽炒飯。」明蓁岔開了話題「就是不知道今兒我這刀工發揮的如何，其實刺身的刀法是相當重要的，直接影響食材入嘴後的品質。」

　　關關聽她岔開了話題「蓁蓁，你為什麼不對喜歡的人表白呢？也許會成功啊。」她以為明蓁不會回答。

　　明蓁卻回答了「雎爾，你不是很喜歡王菲的歌嘛，記得她好像有句這樣歌詞『越在乎的人，越小心安撫，反而連一個吻都留不住』。」

　　「哦，好像有。」關雎爾有段時間經常在客廳裡用那套南非的頂級音響放一些王菲的歌，嗯，關關這才醒悟，這就是答案：她明白了，不會再問了。

　　「對了，如果你在我們大樓附近遇見美美那個同學別多話，同時也告訴一下瑩瑩，就當美美是1902的住戶。」蓁蓁想起一件事。

　　關雎爾想了一下「為什麼？」

　　「就這麼說吧。」明蓁看到電梯到了22樓「小曲和安迪那裡我來說，瑩瑩那裡你一定叮囑了。」

　　關雎爾下電梯「哦，好吧。」不管為了什麼，總之蓁蓁不會害她們的。

　　明蓁先回23樓換衣服，然後去做菜。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39

第66章 六十五

　　樊勝美在超市里發現自己下意識的在為王柏川省錢算帳，心慌意亂，關雎爾這時打來電話正好讓她有藉口回去。

　　王柏川無法只得送樊勝美回家，歡樂頌社區門口。

　　樊勝美自己下了車「拜拜。」淡淡。

　　「小，小美我。」王柏川有幾分著急。

　　樊勝美回身，正視他。

　　「沒什麼，謝謝你陪我。」王柏川看著樊勝美硬生生把話咽下去了。

　　「不客氣。」樊勝美倒大大方方。

　　這時安迪走了過來「嗨。」

　　「安迪。」樊勝美轉身。

　　「你好。」安迪和王柏川打了個招呼「明蓁家人送來了龍蝦，她做了刺身，家裡的芥末卻沒了，我只能去附近超市買，還好附近超市有這個進口的。」

　　「她就是挑剔。」樊勝美是知道明蓁的「我們一起上去吧。」

　　安迪見她並不想多說什麼，看看王柏川「好。」

　　走回19樓，站在電梯前。

　　「樊小妹，你別怪我多事，我也諮詢過，在國內男人剛開始創業的時候其實租車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安迪見樊勝美對王柏川如此冷淡，免不得說「而且有些男人還會租辦公室，來給自己撐門面；所以我相信你的王同學不是為了騙你才租車的。」

　　「安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著想，不過我還是堅持自己的底線。」樊勝美婉拒。

　　「其實我認為這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你的王同學是真心實意的待你，有沒有車並不重要。」安迪繼續勸說。

　　樊勝美語重心長「安迪，你不懂，對於我們普通老百姓而言，上海居大不易，想買套房首付就得一百多萬；對，我相信他不是故意在騙我，可是你想想一個連寶馬三系都買不起的人，怎麼買的起房養得起家？！我要是真的有一天和他結婚生孩子，總不能在出租屋裡吧。」

　　樊勝美見安迪一臉疑惑，失笑「你跟我們不一樣，你買套房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所以啊你理解不了。」

　　電梯下行到了一樓。

　　樊勝美見電梯來了，先進入了，安迪也進入其中。

　　「我能夠理解，人都是求安穩的，朝不保夕的感覺很不好。」安迪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樊勝美轉頭「安迪，要不是有明蓁在，我一定會對你說『我愛你』；你知道嘛，我身邊的人都指責我太愛自己，太自私，搞得我堅持自己的需求就是個錯誤一樣；只有明蓁說女人就是要對自己好一點，在沒有遇見對的人之前就該好好愛自己，讓自己維持在最好的狀態中，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女人的；其實從另外一個方面說這也是一種利己主義啊。」

　　「我不知道那麼多主意，那都是文科生該考慮事；我只知道若有餘力幫助他人就是對社會最大的貢獻。」安迪拿了一下塑膠袋「就像她創辦的紅星基金會；不過我倒有個疑慮，能夠有實力的也很少，那既然這樣你為何不願考慮跟一個人，比如說你的王同學，你們一起合夥築巢呢？」

　　「合夥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礎上的，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樊勝美最喜歡的也是她這點「但你看現在的法律還有社會輿論都是只看到了前面做事業的男人，而看不到承擔整個大後方的女人；這女人有能力和別人合夥，倒不如自己努力，這樣既能賺得好生活又可以得到社會的認可；要我說啊女人就該和明蓁一樣，打定主意依靠自己，安迪，你知道我們住的樓上一個月開銷是多少嗎？你不會以為那個兩千的租金就足以負擔了吧。」

　　「可是既然這樣，你為何還要跟你的王同學裝做情侶狀呢？」安迪反問「甚至說自己是1902的業主？」明蓁剛才和自己說了。

　　「因為誤會和荷爾蒙作祟啊，要剝離這個誤會和抑制荷爾蒙，需要一個過程，一刀切會很不自然。」樊勝美聳肩「這萬一以後有什麼用處呢。」

　　安迪不是很懂：誤會可以理解，荷爾蒙又是怎麼個說法？

　　樊勝美看了一眼電梯顯示的樓層「安迪，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喜歡明蓁嗎？」

　　安迪看了一眼樊勝美，突然了然：因為她明明知道卻什麼都不說也不問。

　　「我相信你一定和你老闆談過了。」樊勝美挑眉，她知道安迪明白自己想說什麼了「安迪，我的力量太小，但是如果可以我也會盡力這麼做，保護明蓁。」所以她才告訴安迪自己看到的事「如同你所說、明蓁所做的——若有餘力幫助他人就是對社會最大的貢獻。」

　　走出電梯，安迪走在後面，瞧著樊勝美走入自己的玫瑰屋：這就是帥與將的不同嗎？樊勝美自己問題都不少，但卻費盡心思的為保護明蓁努力著。長歎一聲：這才和她合租一年，樊勝美就已經如此了；老譚說紅星高層中層大多都還以明蓁馬首是瞻，看來並不是空話。

　　……

　　吃了大半，關關接到了林師兄的電話，說是給自己送土特產來了，但是到了樓下他們說他的身份不曾驗證無法上樓，所幸她已經吃完了，就先下去了。

　　「這又有好吃的了。」邱瑩瑩最關心的就是好吃的「這妃子笑還沒有吃完呢，櫻桃就上市了，不知道這林師兄送什麼來了。」

　　「這個林師兄好像還不錯。」樊勝美聽關關說了她同學聚會時候林師兄替自己解圍的事了「這麼晚了還來給她送東西；不過小蚯蚓，你反應夠遲鈍的，我要不是把你及時拉住，你還準備去樓下當電燈泡呢。」

　　安迪也笑了。

　　「嗯？」邱瑩瑩最喜歡龍蝦了「什麼意思啊？你是說那個林師兄對小關有意思啊？」

　　「嗯！」樊勝美歪頭：才看出來啊。

　　邱瑩瑩拍拍桌子「我說的呢，不過也是，要是沒意思幹嘛這麼殷勤啊；我上次還聽到他說要帶小關一起回無錫，不過小關後來加班才沒回去的吧。」羡慕「小關命真好，這麼多男的追她，有房有車，這還是個記者。」

　　「也不奇怪啊，大好青年大多都喜歡關關和蓁蓁外形清新乾淨的女孩。」樊勝美也忍不住豔羨「而且關關呢家庭小康，不複雜，以後父母生老病死也有保障，況且人工作好、性格也好，娶妻如此，一勞永逸。」

　　「也不會那麼功利吧。」安迪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小關和Min一看就是家庭幸福成長出來的孩子，溫潤如玉，誰不喜歡跟這樣的女孩子相處啊。」

　　樊勝美看向明蓁「那也是，現在的男人一點都不傻呀，談戀愛玩玩可以，真要結婚，方方面面都要考慮。」

　　「我真是羡慕小關，這種精英男就沒有追我的，我只能和白渣男這種男人混在一起。」邱瑩瑩喪氣。

　　「姻緣未到何必心急，時候到了你不想要都不行。」明蓁雙手交疊「更何況我們都希望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你不過是在錯的時間遇見一個錯的人，所以不必羡慕別人，一定會有『對的人』出現。」

　　「我想也是。」邱瑩瑩嘻嘻笑起。

　　「樊小妹，現在有點資產的年輕男人都這麼走俏？」安迪放下筷子。

　　「當然了，現在男人相親都得標上一條有房有車。」樊勝美熟知其中規則「這是相親得以立項的基本條件，當然她的相親除外啊，這國內年輕男子能比她有錢的真不多；可你去看看和她相親的，有資產低於千萬的嘛。」

　　明蓁睨眼。

　　「那如果有好房，百萬名車呢？」安迪再問。

　　樊勝美做了垂涎的動作「這簡直就是相親市場上的唐僧肉，身邊無數個倒貼的小姑娘知道嘛。」對於這個話題侃侃而談「這種男人一般現在眼裡只有剛出校門的小鮮肉，但真是要談婚論嫁，還得是蓁蓁和曲筱綃這樣門當戶對的白富美，像（咱），像我，根本想都不敢想。」

　　安迪陷入了沉默。

　　「我手機呢？」邱瑩瑩突然找了起來。

　　「你根本沒帶下來。」明蓁提示了句。

　　邱瑩瑩立刻起身「我就想嘛，怎麼網店一直沒動靜，最近我生意不錯哦；安迪、蓁蓁、樊姐我吃好了，先上去了。」

　　三人就見邱瑩瑩急衝衝跑上樓。

　　明蓁看了一眼「安迪，其實就算是有我這樣的所謂正牌女友在，奇叔身邊不是一樣垂涎三尺的八爪女；他應該快回了，所以這樣的唐僧肉你不想吃就放給其他妖精吃吧。」

　　「如果說奇叔是唐僧肉，那週五那位仁兄是什麼肉？」樊勝美調侃道「你也不要光顧著奇叔奇嬸一對了，自己的問題也該好好考慮，明蓁，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有喜歡的人不敢表白，有好的對象卻打定主意要拒絕。」

　　「因為這種關係也是要負責任的。」明蓁交叉的手指用了一些力道「美美，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聽你說過男女關係是一種博弈，要適當保留，把主動權要握在自己手裡；可是這和生意又不完全一樣，關係到人的一生，其實有時候家族也會是個問題，我，我不希望那個人主觀第一認知到的是我的身份，而忽略了我的個人；我是明家的女兒，但我也有名字，我希望他感知到的是『啊，這個姑娘是明蓁』。」

　　「平衡了。」有錢人的煩惱並不少，起身整理桌面。

　　明蓁無奈，長歎。

　　關雎爾提了土特產上來，安迪看到去搭了把手。

　　「樊姐，我在樓下看到你的王同學了，他好像有事找你，但是我讓他上來他又沒上來。」關雎爾對正整理飯桌的樊勝美說，推推眼鏡。

　　明蓁也在將食物垃圾歸攏，抬眼，未語，放到標識殘羹的垃圾箱中。

　　「現在呢？」樊勝美將瓷盤碗碟中殘渣拭去，然後將它們放入洗碗機中。

　　「走了。」關雎爾也挺奇怪的。

　　這件事其他人無法多說什麼，知道是她自尊心作祟，但是她們都對她這種做法保留了真實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雖說你們一直要老譚上線，可是電視裡老譚上線的時候真的不多，我書沒看下去，所以還是按照電視劇線寫的，所以…

　　大家的意見我都看到了，我會無則加勉有則改之，但眾口難調，我也有自己文的基調，謝謝大家！


第67章 六十六

　　週四，某醫院。

　　明蓁從洗手間走出，接到了公司的來電，說著話就走到一條偏僻的路上，等自己回神才發現好像已經走到了不對的地方了，而且奇詭的是這條路上有房間卻都關著門，除了自己還沒有其他人。安妮應該還在程醫生病房裡，打給她不太合適，總之都是在這個區域裡，醫院總是有人的，問人吧，路在嘴上。

　　走了一段終於看見有位穿淺藍色西裝的年輕男子走在走廊上的長椅上。

　　「不好意思，請問……」明蓁立刻上前，微微蹲身「我要去內科病房，哪條路可以？」

　　男子原本是雙手抱頭的坐著，聽聞有人說話，不由抹了一下眼，抬起頭。

　　明蓁一怔。

　　對方也是一怔。

　　互相對視了良久。

　　「趙有趣？」

　　「蓁認真？」

　　「真的是你啊，你回國了？」明蓁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聽其他師兄說你出國讀博了。」

　　趙啟平也不由站起身「你怎麼在這裡？看病？」她的模樣一點都沒變，甚至比當初更清麗可人。

　　「看病人，你在這裡是？醫生？」明蓁沒看見他穿白大褂，長椅上還有手包「還是看望哪位師兄？」

　　「嗯。」趙啟平臉色不太好，他剛剛經歷了一場失敗的手術「你有朋友住院？」

　　「嗯，她也是這裡的醫生，胃病開刀，程燕依醫生。」明蓁淡淡莞爾「說來真是不好意思，我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找不到回病房的路了。」

　　「往後走，遇到第一個岔口左轉。」趙啟平聽說過這位醫生「這裡新樓舊樓縱橫交措，的確很難找對路，我帶你去吧。」

　　「多謝師兄了。」她也正頭疼這個。

　　趙啟平拿了包「這裡走。」

　　明蓁跟在他身邊，見他精神不濟也不開口。

　　趙啟平現在心情很沉重，但覺得不能把這種壞心情帶給完全不知情的明蓁，這位清麗動人的師妹是他讀心理學課程時遇到的旁聽生「好久不見，你好嗎？」

　　「嗯，很好。」明蓁輕聲回答。

　　趙啟平又看了她一眼「你一點都沒變。」

　　「師兄也是。」明蓁也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其實她對他印象也很深，因為他真的很像家裡一位長輩年輕的時候「那，你好嗎？」

　　「哦，好。」趙啟平說的有些艱難「你要到幾號病房。」

　　明蓁點開了手機，找出資訊「這個。」

　　趙啟平看了一眼「哦，那要往這裡走。」改變了方向。

　　他突然改變方向太快，明蓁也立刻反應，披肩長髮因為這個動過而滑過趙啟平的肩頭。

　　「抱歉。」明蓁捋過自己的發。

　　趙啟平看了她一眼「沒事。」

　　七繞八繞了好一陣他才將她帶回了病房。

　　「明總。」安妮也正著急她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您去哪兒了？」

　　「迷路了。」明蓁吐吐舌「多虧遇見了一位師兄。」

　　安妮看到了趙啟平。

　　趙啟平站在病房門口「那我走了。」明總！？她？

　　「哦，這次真是多謝你了。」明蓁微微頷首「不知道那些學哥學姐你還有聯繫嘛，可以的話大家一起出來聚聚，我來組織，就算謝謝你領路。」

　　「我和他們也不太聯繫了，各自工作也忙。」趙啟平強撐精神「沒事的，舉手之勞而已。」

　　明蓁微笑，目送他離開。

　　「誰啊？」安妮在旁邊輕聲問「醫生？」很不錯的精英嘛。

　　「大概是。」明蓁也沒問他拿電話「不清楚，我旁聽心理學課程時一個班的。」回病房了。

　　……

　　曲筱綃終於找到了趙啟平，但是沒上幾句話，趙啟平就走回自己辦公室了。

　　她打不通明蓁的電話，又給安迪打電話了。

　　「Hello。」安迪接聽了電話。

　　「我完蛋了。」曲筱綃第一句話就泣聲了。

　　安迪還在看PC部做的新合作的詳細預案「怎麼了？」

　　「你猜我現在在哪兒？」曲筱綃都不理解自己這是怎麼了「醫——院。」

　　安迪不語，聽她繼續說。

　　「出差這麼多天回來，不想回家吃頓好的，也不想跟姚濱他們出去玩，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魔了。」嬌聲「就想見趙醫生一面。」

　　安迪笑了「見到了？」

　　「見到了，他在做手術呢。」曲筱綃靠著醫院牆壁「我足足等了他三個小時，才把人等出來。」然後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說「我居然，我居然一點脾氣都沒有，還有，還有，他看上去巨可憐巨憔悴，就像受了什麼打擊似的，還有點遲鈍，我居然沒有鄙視他，也沒有嫌棄他，還一心想撲上去。」抬頭「安迪啊，完了完了完了，我真的是完了，我活了這麼多年我都快不認識我自己了！」

　　安迪無奈笑著。

　　「真是他從手術室走出來的那一刹那，我的心軟的一塌糊塗，連句俏皮話都說不出來了。」嘟嘴。

　　安迪揣測道「他可能是手術不太成功，心裡有點難受吧，聽我的，你先別去招惹他，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曲筱綃不理解這種安靜論調「我看不下去了，什麼靜一靜，都是騙人的；難受就是難受啊，這個時候就該以毒攻毒！」

　　她掛斷電話。

　　安迪無奈，繼續工作。

　　曲筱綃回到那間辦公室前面，看見有護士走出「請問趙醫生在裡面嗎？」

　　護士淡淡的回了一句「走了。」就去工作了。

　　這回換曲筱綃傻眼了，沒想到自己只是去打了一個時間不長的電話，趙醫生居然就跑了；前後看看，還是選擇往後走。

　　……

　　「趙啟平，31歲，副主任醫生，未婚。」安妮已經從程醫生那裡得到了消息，走在明蓁身邊。

　　「可他有女朋友。」明蓁很清楚，也見過那位女子「短時間我不會相親，我哥也同意了。」

　　「師兄妹又不是相親，我看他今天狀態有問題，還能親自送你回病房。」安妮不掩藏自己的用心險惡「你回請人家吃頓飯也是應該的。」

　　「身為副主任醫師情緒這麼差只有自己的病人醫治無效可以解釋了。」明蓁繼續往前走「這種時候他該一個人待著，或者找女友傾訴；公司還有事，別（多事）……」

　　「趙醫生。」安妮突然朝旁邊打招呼。

　　趙啟平轉頭，他也正好要回家「這麼巧，你也走？」

　　「探病的時間差不多了。」明蓁不得已走向他「師兄，你看來狀況不太好，我送你回家；就當是感謝你送我到病房。」先發制人，不讓安妮有機會。

　　「不用了，我自己有車。」趙啟平拒絕。

　　「狀態不好開車很容易出事的。」安妮在旁邊補了一句「如果趙醫生信得過，車鑰匙給我，您坐明總的車，我將您的車開在我們的車子後面。」

　　趙啟平看著淡雅清麗的明蓁。

　　「醫生救死扶傷，只是送你安全到家。」明蓁知道安妮的脾氣，而且趙啟平現在的狀態真的很差「還是坐我的車吧，不想說話就不要說話。」

　　趙啟平想起心理學老師對明蓁的評價：最危險的安全型女子……

　　兩分鐘後，醫院門口。

　　曲筱綃從後面一路小跑到門口都沒有看見趙啟平，只看見一輛香檳色賓利慕尚開出：可惡，跟丟了嗎？！拿出手機，撥通電話，電話是通的，但是沒人接聽。

　　……

　　賓利慕尚中。

　　趙啟平雖然精神狀態很差，但還是看了一下車裡「這車不便宜吧。」

　　「公司配的。」一般商務外出她都坐這輛。

　　趙啟平雖說不太在意豪車，但也是知曉一些最基礎的，提起賓利車型，內飾的奢華設計是關注點之一，慕尚車在這方面做到了精益求精的效果，內部的諸多設計也在滿足奢華質感的同時兼顧了時尚和個性的體現「我聽那位女士喊你『明總』，你現在的工作是？」

　　明蓁微笑「替家裡做事。」

　　「看不出，讀書的時候你不多話。」看不出她會是富二代。

　　明蓁這時遞過去一顆糖「這糖挺苦的，我想你現在品味不出甜滋味，索性就吃個苦的吧。」

　　趙啟平看到她遞過來的糖是綠色的糖紙包裹，接過，鬆開糖紙將圓糖放入嘴裡，只是唆了一下就因外面一層抹茶粉而苦。

　　明蓁也吃了一顆，面不改色。

　　趙啟平吞咽下這股苦味，才感覺到苦味後顯現的淡淡甜味，轉頭。

　　「沒了，就這兩顆。」明蓁正色說。

　　趙啟平手攏放在唇前，不自禁的輕笑了下；但突然發現自己笑了，不由轉頭向車窗。

　　明蓁不語，只是拿出電腦，開始工作。

　　「這個病人是我做值班醫生接診的第一個病人。」過了一會兒趙啟平自己開始說了「有感情了，這幾年我看著他病變、惡化，直到——」他有突然收聲，深呼吸了一下「我也都無能為力，今天這一天終於來了，我的診斷沒有錯，我所有的醫療步驟都沒有出錯，他在我的預期下死了，我能這麼說嗎？」

　　「我記得金教授那時候就說過，你們是未來的醫生，但千萬不要認為自己無所不能。」明蓁看著自己的電腦，手指不停。

　　趙啟平也想起了那時候教授的話「我們是大夫，我們不是神。」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悲歡離合，如果難過的不想說可以不說。」明蓁這才轉移了一點注意力「我是不贊成借酒澆愁，但有時候難過可以適量喝點，我個人的經歷是難過的時候找些事做，讓身體疲憊到無法不休息，那樣大腦不會想著『難過』到底有多難過。」

　　「讓身體疲憊？有用？」趙啟平很想知道。

　　「有用，跑步、跳舞。」她試過「這也是我一個弟弟告訴我的法子，他怕我一個人胡思亂想，就拖我去人多的地方，可是我真的很討厭特別吵鬧的地方，所以我自己找地方了，找一些我喜歡又人多的地方，用他們的歡樂將我的『難過』掩蓋。」

　　「蓋的住嗎？」他很懷疑。

　　「蓋得住，因為你的悲傷來自內心，可當歡樂重新注入，悲傷會被消散；移情療法，不是金教授常常推薦的嘛。」她合上了電腦屏「這樣吧，看在師兄上課時總是借給我筆記，今天我來當你的心理治療師。」

　　趙啟平平靜的注視她「雖然你讀書的時候是個努力的，但你真的，行嗎？！」

　　明蓁淺淺笑起。

　　……

　　晚上11點。

　　趙啟平心情愉快的坐回了賓利慕尚裡，他有些微醺「今天能遇見你，太好了。」沒想到這個跳探戈的酒吧也會這麼熱鬧「你還會調酒，厲害。」簡直讓自己忘記了還在中國，似乎已經到了熱情的南美之地。

　　「果然是書香門第出身的高材生，就算醉了七分還這樣誠實可靠、風度翩翩。」明蓁也稍微喝了幾杯「如何，身體累吧。」

　　「累，就想回去睡覺了。」趙啟平靠著車座，什麼都不想「這車子坐的好舒服，你們竟然把第九交響曲的曲子當做探戈來跳，真夠可以的。」在那個熱烈的氣氛下每個人都調動了，不是作為觀眾而是參與者，不需要舞步正確，也不需要一定會跳。

　　「師兄，你家在哪兒？」明蓁得問清楚了。

　　「嘉林花園。」趙啟平閉著眼「我如今住那兒。」

　　「去嘉林花園。」明蓁告訴司機。

　　司機開往那個地方。

　　「明蓁，今天謝謝你。」趙啟平睜開眼。

　　明蓁淡笑「不客氣，師兄如此，小妹不能見死不救啊。」特別您太像她敬愛的長輩年輕時了。

　　「你陪我這麼晚，男友會不會生氣啊？」趙啟平改換了姿態。

　　「所以就瞞著唄。」明蓁沒有說明「對你女朋友也是，雖然感情中彼此不該欺瞞，但有些事還是當做秘密的好。」

　　「你知道嘛，其實那會兒有不少男生想對你告白的。」趙啟平回憶著「只可惜每一個開口前都已被你婉言謝拒了。」

　　「證明金教授的課我沒有白上啊。」明蓁自傲「對了，我剛說素素姐是不是說錯了稱謂，現在該是趙夫人了吧。」

　　「沒有。」趙啟平搖頭「我們還沒結婚。」

　　明蓁沒有繼續話題，拿了一瓶小瓶的依雲水遞過去「喝點水。」

　　趙啟平接過，看著她因為拿水長髮披落而下「你這頭髮都可以去做洗頭水的廣告了，都替導演省了修片的錢。」

　　明蓁打開蓋子喝了一口水，沒搭話。

　　趙啟平向她攤開手「來，給我，你有名片吧，頭銜多的嚇死人的那種；今天的事我一定要謝你的，請你吃飯。」

　　「我後面都很忙。」明蓁挑眉「你也會很忙。」

　　「再忙也有時間請你吃飯啊。」趙啟平依然攤著手「幹嘛，這麼怕男友吃醋啊，不過也是你師兄我高大英俊賣相佳，聰明機智有情趣，加上閃閃放光的學歷和主治醫生的頭銜，活脫脫就是『青年才俊』的最佳注解；足夠那個幸運的傢伙忌憚的了。」

　　明蓁拿出了自己的名片「師兄過譽了。」放到他手上：這臉皮厚的。

　　「你看不上我卻不知醫院裡多少護士圍著我轉呢。」趙啟平彎起嘴角，拿過她的名片，很簡單的一個中文名字，下面是英文名，然後就一個手機號，翻過來看只在名片的右下角燙金字M’C的字母「M’C國際？」

　　「嗯。」

　　「厲害。」趙啟平也算常看國外新聞的，知曉M’C的份量「你剛才說你是幫家裡做事？」

　　「M’C的現任首席CEO是我大哥。」明蓁淡然說出。

　　正喝水的趙啟平嗆住了，猛轉頭看著她「你不是富二代！」他記得前些日子剛看的體育類新聞正好有她大哥斥鉅資收購了一支美國橄欖球隊的新聞。

　　「我是富四代！」


第68章 六十七

　　週五大早。

　　安迪喝了一口芡實粥，上面幾顆紅紅的枸杞咱白色的粥上挺好看的，雖然她不喜紅色。

　　曲筱綃則完全像是漏了氣的皮球「蓁蓁——，安迪——」

　　樊勝美夾了一塊白灼牛百葉「公司破產了？」

　　「呸。」曲筱綃出口成髒「你任職的公司破產我公司都好好的！」睨眼看向樊勝美。

　　「到底怎麼了？」安迪記得她昨天還給自己電話撒嬌發嗲好一陣呢。

　　「趙醫生失蹤了！」曲筱綃哭腔連連「安迪，昨兒我給你打了電話之後去找他，結果他就走了，我追到門口都沒找到他，給他找電話他也不接啊——」

　　安迪還是比較喜歡三嬸自製的肉鬆，喜肉不掩飾「這應該只是你們錯開了，他昨天又是那種狀態，不接電話很正常。」

　　樊勝美理會她，轉頭「週末去療養院？」

　　「嗯，你去不去？」明蓁夾了一塊炒至過的醬瓜「安迪和我一起。」

　　「得了吧，難得一個週末，我也是要受幫助人群好伐。」樊勝美敬謝不敏「安迪，你別笑啊；去了你就知道了，那裡雖然看似是療養院，但做好心理準備哦，裡面的小孩子大孩子都多少，有問題的。」想了一下補了一句「精神問題。」她去過一次。

　　安迪心裡咯噔一下。

　　「呀，你們不關心眼前最需要安慰的我，管什麼小瘋子啊。」曲筱綃猛的正身，一拍桌子「不行，我還得去找他！昨天我打了他那麼多電話他都沒接肯定是一個人清什麼淨的BT了，我就說嘛世上哪有什麼清淨。」風風火火的跑上樓去了。

　　「有她的地方肯定沒清淨。」樊勝美涼涼的總結性發言。

　　邱瑩瑩和關雎爾一起點頭。

　　早餐後安迪如往常一樣載著關雎爾去公司。

　　「關關，嗯，你去過那個地方嗎？」安迪開著車。

　　「去過。」關雎爾點頭「環境很好的，不像樊姐說的那樣，我第一次的時候也挺擔心的，不過因為都是孩子嘛，所以看不太出來，就是有時候有些孩子會大叫幾聲，有些則反應有些慢，不太理人。」

　　「你去過幾次？」安迪轉頭。

　　「兩三次，後來總是加班就不去了。」關雎爾同情的歎口氣「聽到他們各自的身世真的覺得他們很可憐，孤兒院的正常孩子都很難被領養，他們都有各自的問題，就算一開始不知道但是領養之後卻被幾次送回來，傷害很大的，那些孩子看似有問題，其實內心很敏感；每次看到他們，我都覺得自己好幸福。」

　　安迪有些緊張，但儘量克制著「那裡孩子多嗎？」

　　「挺多人的，我們上次去有一百多，好像說全國福利組織找到的這類型病孩都會送過去；還有抑鬱症。」關雎爾又恢復了正常口吻「不過不用害怕的，那裡有專業的精神科醫生和護士。」

　　「那裡醫生和護士是志願者？」安迪對那裡好奇又有些恐懼。

　　「是基金會招聘的，專職在那裡工作。」關雎爾輕聲說「據說工資都不低哦，我們上次去的時候正好還有基金會邀請國外精神科的著名醫生和非常有經驗的護士來，培訓那裡的中國醫生和護士，蓁蓁全程陪同，忙了好幾天；因為在國內治療有些藥品進口有局限性，有幾個情況允許的孩子還被送出國去治療。」

　　安迪握著方向盤「那，治療的情況，好嗎？」

　　「聽蓁蓁說有一兩個恢復的不錯，能夠較好的與人交流了，但是一生都要服藥。」關雎爾彎嘴角「安迪姐，你打聽的好仔細哦，是不是也想給基金會捐款？我和瑩瑩、樊姐一起捐過，不過不多。」

　　安迪笑笑「行善不分大小，量力而行。」停在了關雎爾公司門口。

　　「謝謝安迪姐。」關雎爾下車，揮手。

　　……

　　曲筱綃又去了醫院，但是辦公室裡沒找到趙醫生，問護士說他坐診去了，打電話給他他又沒接。曲筱綃找到了診室，但是就和上次自己看病時一樣，那叫一個人滿為患啊，而且門口喊號碼的小護士硬是說不看病就不許打擾醫生工作，其他病人也都附和，把曲筱綃給氣的，但是如果掛號看病又得等超過幾個小時。不過她曲筱綃是什麼人，不達目的能甘休嘛，排隊就排隊，她就不信見不到她的趙唐僧！

　　趙啟平再度看見曲筱綃時其實已經不太記得她了，畢竟他每天見的病人太多，然後曲筱綃提醒他自己發過短信、圖片他才稍稍想起，但現在曲筱綃的腳踝已經好了，而他後面的病人還有很多，就算曲筱綃不甘心，他也不得不打發她，工作時候他不允許被私事打擾。

　　終於等到中午坐診結束，趙啟平拿起手機：這個時候你也該要吃午飯了吧，撥通了一個新存的號碼，通了「蓁努力……」

　　「不好意思，明總還在開會，我是她的秘書安妮，若有重要事情我可以代為轉達。」安妮客套官方的聲音傳出。

　　「哦，我是她以前同學趙啟平，既然她在開會就算了。」趙啟平沒想到她還在忙。

　　「趙醫生啊，那等會議結束我告訴明總。」安妮還記得那位手指修長漂亮的年輕醫生。

　　「不必了，謝謝。」趙啟平掛斷電話：你還真夠忙的，富四代，依然努力不已。

　　「趙醫生……」門口響起一個撒嬌的聲音「不知怎麼了？我剛才出門腳又開始痛了，不好意思哦，可不可以麻煩你再給我看一下……」

　　趙啟平轉頭：比起明蓁，這位背名牌包包的小姐還真是空啊。

　　曲筱綃在醫院裡耗了大半天終於打聽到明天趙啟平輪休，逮到一個機會她又靠近了他「趙醫生，嗯，我一定要請你吃飯以示感謝，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因為公事出差在外，腳痛的要死，都快絕望了。」將情況說嚴重了一千倍，嬌聲嗲氣「都是你的短信消息給了我希望，這份恩情我是一定要還的。」

　　「真的不用。」趙啟平現在是明著拒絕了「我也沒時間。」

　　「怎麼會。」曲筱綃立刻反駁，然後小眼睛眨眨「你明天不是輪休嘛。」

　　「是休息，不過我有事。」趙啟平微笑禮貌「曲小姐，如果沒事我就去病房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說罷也不等她說話，繞過擋路的她就走。

　　「唉——」失神在趙啟平低嗓音和溫柔微笑裡的曲筱綃反應不及，加之趙啟平人高腿長，她緩過神時人已經走遠了：什麼嘛！有事，有什麼事比和她曲筱綃吃飯更重要的！哼，她一定打聽清楚！倒要看看什麼事比她更重要！！！

　　……

　　「……那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M’C的亞洲區CFO結束了這個會議。

　　大家都起身，整理好了東西離開會議室。

　　「明總，下午二點和康提符總的會面因對方原因取消，我暫與對方定了下週三一點。」安妮走向自己的上司「這個空缺正好給了天溥的齊總，不過請您儘量控制在一個半小時內，因為四點的時候您和勝歐的亞伯特先生需要見面，會談的議題是共同投資在韓國的『進展』項目。」她不是告知，而是提醒「您午飯的時間有大約23分鐘，然後需要聽取日本方面的彙報。」

　　明蓁起身，穩步走出辦公室「好。」

　　「鑒於時間比較短，所以我為您訂了一份海鮮撈面。」安妮跟隨左右。

　　「明天去療養院的人數是多少？」明蓁詢問了下。

　　安妮非常盡責「七人，老地方老時間發車，雖然都是常去的，不過都已經聯繫過，不會遲到。」

　　「多謝了。」明蓁走入自己辦公室。

　　「明總，您三叔安排了一次活動。」安妮委婉的告知「具體情況已經發在您常用的私人A號郵箱中。」

　　明蓁轉頭，淡笑「你給他回電，推遲一個月。」不是不答應，而是推遲見面「還有個人所有情況、家庭情況都要給我，另外長的不好我拒絕。」上次不聞不問的相親真是夠了。

　　「另外趙醫生給您打過電話。」安妮盡職告知「不過沒有說原因。」

　　明蓁坐在辦公桌後，翻開桌上放著要簽字的檔，仔細閱讀。

　　「小王說那輛車已經在您的名下了。」安妮說完，正面退後一步後轉身離開「基金會的感謝函也已經發出。」

　　——

　　晟煊。

　　譚宗明打開了紅星基金會發來的官方信函，大致的意思是已經收到譚宗明先生捐助的八百萬人民幣善款，紅星基金會表示萬分感謝，同時會每三個月將基金會的資金流向和明細發到一個微信號，並提供了一個二維碼。

　　拿著這封感謝信函，站在自己辦公室的視窗前，然後手機響了，接聽。

　　「老譚，是我，在公司？」老嚴的聲音傳來。

　　譚宗明看著那棟大樓「嗯，查到了？」

　　「見面談。」

　　「好，到我家。」譚宗明收了來自老嚴的電話，因為他嚴肅的口吻而蹙眉。

　　幾個小時後。

　　一身哈雷風的老嚴看向譚宗明「我也沒想到事情都和明蓁有所牽扯，因為從我們這裡查要比明家從他們那個角度查容易，所以我認為明家即使知道這個人以前有過婚史兒女，也如同他個人所認為那般，認為他只是將對早逝女兒的感情轉移到了他的救命恩人同樣年紀差不多的女孩身上；還有他，我從一些人那裡瞭解到，四年前明蓁去黛山附近的城市視察紅星設在那裡的分公司，回程路過黛山時車子突然壞了，所以在黛山停留了一天，明蓁在鎮上散步時差點被卡車撞到，是楊秀媛院長看見並及時推開了她，從此明蓁和明家將楊院長視為恩人，在聽聞她收養的那個孩子情況後原本就已經設立的紅星基金會開始關注這類病孩的情況，逐漸發展成現在的規模；現在全國範圍內16歲以下有這樣症狀的孤兒都可以由當地福利院或者相應機構送往紅星基金會設立的7個非常規範的療養院，由那裡統一收治並照顧。」

　　譚宗明看著非常詳細的調查資料「他的監護人怎麼會變更？」

　　「為了送他去美國治病！」老嚴如實相告「我查到了他出國的記錄，大約有四個月的時間，由楊院長陪同去美國接受了深度治療。」

　　「情況如何？你見到他了嗎？」譚宗明沒想到因為某人一個善意的舉動而讓一些事變成如此。

　　老嚴搖頭「療養院管理的非常嚴格，並不因為是管理那些無法自理孩子的非官方機構而鬆懈，我既不是病孩的官方監護人、又沒有他們熟悉的志願者介紹，所以想進入的請求被拒絕了。」

　　「看來管理的很嚴格。」譚宗明沒想到。

　　「因為那些病孩是完全的弱勢群體，她既然要做自然要到好。」老嚴同意「但是有一個機會可以讓我進入，我打聽到明天他們會前往療養院；老譚，嗯，有個問題，明天似乎安迪也會前往，她見過我了，如果我出現她很容易就會想到我是去做什麼的，我怕沒有打聽清楚就讓她知道的話會有……」

　　「有名單嗎？」明天去療養院的志願者名單。

　　老嚴將一份名單遞過去「都是經常前往療養院的志願者，醫生、教師、公司職員都有，我這裡沒有合適的人選，你有沒有讓安迪和明蓁不起疑又可靠的……」

　　「我去吧。」譚宗明做出了一個讓老嚴出乎意料的決定。

　　老嚴看著譚宗明。

　　譚宗明放下名單「所以只有我去最合適，這件事在完全調查清楚前越少人知道越好；安迪對我的防備心也比較低，至於明蓁那邊，就因為我打算收購紅星，所以在她投入巨大的慈善項目裡出現也能得到一些正面的分數。」安迪也說得讓她瞭解晟煊方面有延續這些善意行為的意圖。

　　「你還真是會私事公用。」老嚴不禁佩服譚宗明考慮細緻「如果你覺得沒有問題的話；只是你打算怎麼去呢？因為一些安全因素在內，名單會早定下來。」

　　「我有我的辦法。」譚宗明微笑：那封感謝函來的還真是時候。

　　……

　　週六早上7點。

　　安迪因為今天要和明蓁一起去療養院，所以今日也和平日一樣早起，下到21樓卻發現明蓁將幾個十分好看的蛋糕裝盒，除了孩子們肯定喜歡的奶油蛋糕，還有不少曲奇餅乾和麵包……蹙下眉記得昨天很晚的時候她才到家，眼前這些西點可不是一二個小時能做好的「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明蓁將最後一個慕斯蛋糕裝盒，拿了一隻留給小樊她們的小羊角遞到安迪嘴邊。

　　安迪下意識伸手拿，但見她態度，不由張嘴咬住。

　　明蓁微笑「所以去集合點的車由你開吧。」

　　安迪一怔：真是一夜沒睡弄這些完全可以買的點心，她是很認真的在做想做的事情「好。」這小羊角好脆，上面是楓糖……她去加拿大出差的時候吃過，所以記得那個味道；據說楓糖含有豐富的礦物質、有機酸，熱量比蔗糖、果糖、玉米糖等都低，但是它所含的鈣、鎂和有機酸成分卻比其他糖類高很多，能補充營養不均衡的虛弱體質。

　　明蓁手機響了，接通。

　　「是我。」是基金會的秘書長。

　　「金秘書長這麼忙，週六不睡會兒。」

　　「個丫頭，連你阿姨都敢調侃；你今天去療養院？」金秘書長年長明蓁許多，按輩分論的確是阿姨級別的，兩人關係很好，私底下也隨意的多。

　　「嗯，要帶什麼嗎？」

　　「加個人，你不准拒絕。」

　　「聽起來像危險分子，我拒絕。」明蓁故意玩笑，但隨即有轉為認真「好吧，說正經的，是新的志願者？」這應該通過上海志願者協會和基金會聯繫。

　　「人呢他今天會到集合點，還有難得他這樣的人物會親自參加，所以身為基金會的一員，你知道應該怎麼做。」金秘書長語氣溫柔「這可是大金主啊。」剛剛捐了不少錢。

　　明蓁微微眯起眼，拿著電話看著安迪「誰？」

　　「譚宗明。」


第69章 六十八

　　三刻鐘後，人民廣場集合點。

　　安妮都沒想到這位大神竟然會出現在這裡，看他一身□□通的休閒打扮「譚總，你好……」

　　譚宗明認識她，沈安妮，明蓁的第一秘書「你好。」然後他的目光透過沈安妮落到了後面。

　　安妮不由回頭：一輛黑色的路虎停在了他們中型車的後面，好有氣勢的車。

　　不僅是她，其他在將小型設備、書籍搬上車的志願者也都在看。

　　「好車。」

　　「是THE HOLLAND & HOLLAND RANGE ROVER BY OVERFINCH。」有人念出了它的全名，聲音都藏不住驚異「全年每年產量不足100台。」

　　譚宗明彎著嘴角。

　　黑色路虎停下後，兩人開門下車。從駕駛座下來的是安迪，明蓁從副駕駛座下車，不過拿著鑰匙的是明蓁。

　　「Min。」安妮喊了她的英文名，走向她。

　　明蓁也看見了譚宗明：亞麻的襯衣裡是白色T恤，深灰色長褲，並沒有立刻打招呼，只是站在原地微微頷首。

　　譚宗明則起步走向她們：安迪是很休閒的黑白色衣褲；明蓁則編起了長髮，白色襯衣外是牛仔背帶褲，白色跑鞋，像剛剛畢業的大學生。

　　「老譚？」安迪非常吃驚「你怎麼會？」迎面也走向他。

　　「不是你說的嘛，得讓她看到我們的誠意。」譚宗明微笑「還是，不歡迎？」

　　「怎麼會，可也不需要你親自過來啊。」安迪真的太意外了。

　　「我想實際看看基金會做的事情。」譚宗明給了她一個不容分辨的理由「突然來也是怕其中有所虛假，既然要做我希望看見較為真實的一面。」

　　安迪點點頭。

　　明蓁走到安妮身邊。

　　「讓譚總坐你的車吧。」讓那位大神坐中巴不好吧「他來幹嗎？」

　　「路子很寬，金秘書長親自給我打的電話。」明蓁笑眯眯著「不知道他來幹嗎。」

　　安妮也不由看向譚宗明和安迪「如果他想在療養院裡找到一些攻擊紅星的東西那我對這個人完全沒看法了。」到時候該如何對付都不用明蓁開口，她自己就能看著辦了。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直接問本人。」明蓁微笑，看向了那邊的二人「待會兒你給安迪介紹一下同去的志願者。」

　　安妮明白「沒問題。」

　　明蓁邁步走向她們，立定在這兩人面前，先打了招呼「嗨。」

　　譚宗明真的覺得一股剛出校門的清新之氣撲面而來「嗨。」

　　「坐我的車去吧。」明蓁也沒有忸怩「不過因為我昨晚沒睡，所以會請安妮開車，不介意吧。」

　　「這麼忙？」譚宗明一點沒從她臉上察覺出疲憊之意「會休息才會更好的工作。」

　　「她忙著做帶給小朋友們的蛋糕和餅乾，車裡一股奶香。」安迪為她辯護了下。

　　「安迪，麻煩，把車後的野餐籃拿一個給安妮，行嗎？」明蓁微笑詢問安迪，並將車鑰匙交給她。

　　安迪看向安妮，接過車鑰匙「哦，好。」

　　譚宗明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我沒有惡意。」

　　「對安迪騎士的設定我絕對相信沒有惡意的解釋。」明蓁的笑意達不到眼睛「只是又冷又暗的指路明燈就未必了，我很清楚為了達到目的要如何做只利於自己的事，不過做人都應該設有底線；我也不想對好友的黑馬騎士有任何的誤解，但若是事實——」笑眯了眼「我該對黑馬騎士怎麼做呢？」

　　「你什麼都不該做，我沒有惡意。」譚宗明微微抿唇，再次申明「我不希望安迪受到傷害，同樣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你。」

　　明蓁的笑意減退了「這『任何人』裡包括你自己嗎？」

　　「包括。」真是步步緊逼，一句話都不能說錯。

　　明蓁莞爾「真是動聽的言語，可惜黑馬騎士這種設定通常只是對一個人有用，我也有自己的騎士，而且為數不少。」伸手「總之歡迎您，譚總。」

　　譚宗明握住「我會讓你相信的。」

　　「其實還是不要相信比較好，因為沒有期待就不會傷害。」明蓁眼眸黑亮。

　　中巴車邊。

　　「這誰啊？」志願者裡的小徐問安妮「感覺不一般啊。」

　　「顏好腿長，不比韓國歐巴差哦。」小徐的太太小蔣最愛看韓劇「安妮，誰啊？」

　　安妮也瞧著，因為安迪也在所以只是聳肩，抬腕看看手錶「時間快到了，大家準備上車，要出發了。」這時她的電話響起，是替代小武的小趙，小武昨晚給她電話說手術拖晚了今天肯定趕不及所以同醫院的小趙會來，小趙一直跟著另一組，今天是第一次到這裡所以來了一個確認電話「……嗯，對，老地方，我們馬上要發車了。」

　　小蔣為人熱情，安迪雖不擅與人交際，但抵不住小蔣的自來熟，和她稍稍聊了幾句。

　　明蓁也帶著譚宗明到了中巴前，給他介紹了一下同去的人。

　　小蔣一聽只是同去的志願者略感失望「嗯，還以為你帶男朋友來了呢，又不是啊，蓁蓁，古詩有雲『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不然就是空悲切白了少女頭啊。」

　　「小蔣，最近『車度賢歐巴』怎麼樣？」明蓁微笑反問「老公太多沒空照顧也是不好。」

　　小蔣睨眼，轉向自己正牌老公「哈尼，我照顧你照顧的腫麼樣？」

　　小徐對著明蓁搖頭，然後對自己老婆換上笑臉「好，好。」

　　小蔣得瑟的回眸明蓁。

　　安迪不太清楚「中國法律不是只允許一夫一妻的嘛。」

　　「小蔣喜歡看韓劇，看部韓劇換個老公。」安妮小聲回答「這和國民老公的概念是一樣的。」純屬YY。

　　安迪這才稍有些明白：哦，和小邱一樣喜歡看韓劇，韓劇控的世界難以想像。

　　說了會閒話，大家陸續登車。

　　有人點了一下人數「安妮姐，小武還沒到。」車窗邊說了一句。

　　「小武不來了，小趙會來，他馬上就到。」安妮正站在中巴車窗邊。

　　安迪手裡還拿著路虎的鑰匙，交還主人，她要讓安妮開車也不該由自己給安妮。

　　「安妮，你開車吧，我昨晚沒睡。」明蓁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安迪不認識路，兩個多小時讓她開恐怕騎士也會不悅於心。」將鑰匙交給她。

　　「那你怎麼都不心疼我？」安妮瞧瞧一旁稍遠的安迪和譚宗明，抓住她語句裡的漏洞，雙手環胸，沒接她遞過來的鑰匙「Boss。」

　　明蓁抬手捏捏安妮下顎「誰讓我們同性相斥呢，好了，乖啦。」

　　安妮嫌棄睨眼「給我加工資。」

　　「別想太多了。」明蓁很認真的回答。

　　安妮無奈去拿她手裡的鑰匙，可不等安妮伸出手，修長的手指就先拿過了「開車可是一件累活，怎能勞累了女士呢，所以還是我代勞吧。」說的話就將鑰匙握在了手中。

　　某人突然冒出來，讓在場人都怔了下。

　　明蓁轉頭抬眸「趙，有趣！？」這回換她萬分詫異了。

　　趙啟平穿了一件白色襯衣、下面是深色牛仔褲，耐克的鞋，一個網球包單手甩拿於背後，拿起車鑰匙就走向了路虎「真不該叫你『蓁努力』，應該叫你『真拼命』，做為醫生我對你熬夜行為是極度不贊成的，所以等一下我開車，你補眠。」

　　明蓁完全不知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轉頭「他？」怎麼回事？

　　安迪也被突然出現的人震了下：這不是——

　　譚宗明自然不認識來人，並不說話。

　　安妮想了下「你是小趙？」

　　趙啟平握著手機，做了一個沒錯的表情。

　　安妮都沒想到「吳姐那組的。」基金會和志願者協會聯合每個星期都會前往療養院，但是每個星期的領隊都未必相同，所以久來久之就形成了幾組，轉向明蓁「他才加入7個月，一直都跟著武姐那組，而且他工作繁忙，陰錯陽差的就似乎一直錯開了。」和你。

　　明蓁轉眸，看向前兩天剛重新見面的學兄。

　　「天涯何處不相逢。」趙啟平聲音低沉「還記得嗎？那會兒你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安妮瞥眼：你什麼時候還對他說過這種文藝範十足的話？

　　安迪也轉向明蓁：不是吧。

　　「啟平，什麼關係啊？」志願者裡也有認識趙啟平的，看到他忽然正經八百的說了這麼一句，從窗口探出頭，起哄道。

　　「Min，不是吧。」年輕志願者王萍是為幼稚園教師，二十六歲未婚「初戀？」她還想倒追趙啟平呢，如果明蓁是他的前女友自己就放棄吧「怪不得一直不見你交男朋友，要是初戀是趙醫生，我也難忘。」

　　大家都從車窗探出腦袋，看熱鬧。

　　安迪也看見了趙啟平，她記得很清楚，曲筱綃給她們看趙啟平照片的時候明蓁一眼都沒看，而且以她的估計明蓁這麼忙就算讓人去調查趙啟平她本人也不會過問而看資料，但是把曲筱綃迷的五迷三道的趙醫生又是志願者中的一位……這關係。

　　譚宗明也瞧見了那位年輕英俊的男子，他就站在明蓁身側，二人看上去莫名的般配。

　　「是過去的師兄妹。」趙啟平對王萍一笑。

　　「校園師兄妹啊……」小徐嘿嘿嘿的壞笑，他和小蔣是新婚，不過戀愛很久了「我們當年也是大學前後輩啊，是不是，老婆。」

　　小蔣突然打量了一下譚宗明又瞧瞧趙啟平「花多亂人眼，蓁蓁，叫我也難以抉擇。」

　　明蓁無奈搖頭「越描越黑。」蹙眉，苦笑「改天要請你和素素一起吃頓飯，再發個朋友圈，以正視聽，你們戀愛也快六七年了吧，趕快結婚吧，都快趕上八年抗戰了。」

　　「分了。」趙啟平拿著自己的包走向路虎。


第70章 六十九

　　安妮也是一愣，隨即看了看手錶，拍掌讓大家注意「我們要發車了。」八點準時發車，轉頭看向明蓁「我還是坐中巴；其他人，你來負責吧。」然後和其他人一起上了前面的中巴，中巴開動。

　　明蓁見狀無法「安迪，你和譚總後座，趙有趣，旁邊去。」從後走上前就拿車鑰匙。

　　趙啟平仗著比明蓁略高，舉手一抬，沒讓明蓁拿到車鑰匙「這可不行，你一夜沒睡再開車屬於疲勞駕駛，我可以捨命陪學妹，兩位新朋友的安全呢？『認真』不是你一直掛在嘴上的口頭禪嘛。」

　　明蓁收回手「車是我的！」雙手環胸。

　　「命是我的。」趙啟平不讓半分，同樣雙手環胸，只是突然俯首靠近明蓁「還是若有什麼事你會對我負責？」咧開嘴。

　　「失戀的人開車也具有巨大危險度。」明蓁挑眉「這兩位新朋友對我都很重要，我必須對他們負責。」

　　「所以還是我開車。」說話間有人從趙啟平身側將他的手裡的車鑰匙奪走了。

　　趙啟平和明蓁都不由轉頭。

　　譚宗明抿唇笑起「我對這輛車的性能還是比較熟悉的，畢竟是我送給她的禮物。」

　　明蓁不由微微蹙眉。

　　趙啟平也不禁盯著了這個稍年長自己幾歲看來人蓄無害的男子。

　　安迪在旁邊看著這情況，雖沒有說話卻也覺得有些劍拔弩張似的：怎麼回事？

　　「趙醫生——」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尖銳的高喊一聲，打破了在場兩位男子間的對峙氣氛。

　　明蓁和安迪對這個聲音非常熟悉：曲筱綃？（!）

　　曲筱綃下了她的那輛小黃車，似乎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激動，一路沖來。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曲筱綃會直撲，不過沒想到她竟然在趙啟平面前硬生生停下來了。

　　「趙醫生。」曲筱綃喜笑顏開「你去……」這才轉眼發現周圍三人自己都認識「譚總？蓁蓁，還有安迪？什麼情況？」嗯？

　　「我也很想問。」看見曲筱綃激動的模樣，明蓁蹙緊的眉更加深了幾分：趙啟平和程素素分手是因為這小傢伙嗎？「趙醫生是趙有趣？」

　　「趙有趣，誰啊？」曲筱綃沒反應過來，但小人精的她也不由看看他們二人「你們認識？」

　　明蓁想起了安迪能證實自己的猜測「安迪，你見到過筱綃手機裡那個『加分照』對吧。」

　　安迪點下頭，然後又用力點了頭：前面的點頭是回答了明蓁的問題，後面的點頭是確認了她問題裡的問題。

　　明蓁失笑：果然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曲筱綃也不由往安迪這裡湊湊「安迪，他們真認識？譚總怎麼會在這裡？難道緋聞成真？這感情好。」

　　趙啟平轉眸：緋聞？

　　安迪輕咳一聲「嗯，小曲，不是這樣的……」

　　「你們要出去對吧，我也去。」曲筱綃知道安迪不喜歡人碰，所以去挽住了明蓁的手臂「蓁蓁，讓我去吧。」

　　「車坐不下。」雖然是SUV，不過後排中間的位置也不舒服「當然你可以開你的小車跟後面。」

　　曲筱綃噘嘴「不要嘛，蓁蓁，我坐中間好了，我個子小可以坐後排中間的位置；蓁蓁……」哀求。

　　「你能做什麼呢？」明蓁反問。

　　曲筱綃想了一下「我什麼都能做，去了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不直我也能撞直了；所以帶我去吧，你們去哪兒？」

　　明蓁抬手摸摸曲筱綃臉龐，惑人邪魅伴著勾人之音「你怎麼會這麼可愛呢？」都不知道要去哪裡就非要跟著去。

　　曲筱綃猛的跳開「安迪——」為毛這般溫柔的明蓁讓她覺得汗毛倒豎，發怵「她暗戀那人，是男的嗎？」

　　安迪嗯的聲調也不由轉動「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了。」

　　曲筱綃立刻扶住臉頰「我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就知道上次那玫瑰花是有人暗戀送的……」

　　然後身邊四個人都已經走到路虎旁邊。

　　「趙啟平，你坐前面吧。」明蓁想到安迪肯定不願和不認識的人同坐「給譚總指一下路。」自己和安迪坐後面。

　　趙啟平點頭「好。」

　　明蓁抬頭看了還在自我陶醉的曲筱綃「前面那個可憐沒人愛的小朋友，上車。」

　　曲筱綃這才發現周圍沒人了，一轉頭都在路虎邊「誰說我沒人愛，愛我的可多了，不像你就會不告白的暗戀；哼！」太沒情意了，撇下她「另外『朋友夫，不可欺』！」睨眼：你敢對趙醫生如何，小心我和你翻臉！

　　明蓁打開了車門「那又怎麼樣，他有沒有女朋友跟有我什麼關係？我喜歡他我就可以追他。」

　　安迪在一邊掩嘴。

　　譚宗明和趙啟平自然不知明蓁是用曲筱綃自己的話堵她自己。

　　「所以喜歡還是不喜歡，這果然是個問題。」明蓁壞笑著坐入車內。

　　譚宗明看向安迪。

　　安迪笑抿唇，搖頭「小曲，那你還去不去？」

　　「去！我當然要去。」小曲理直氣壯的走來「絕對不能讓其他小妖精把唐僧肉叼走了。」恨恨的說。

　　兩位男士對視了一眼：到底，什麼情況？

　　……

　　十多分鐘後。

　　曲筱綃觀察良久「這樣都能睡著啊，佩服。」明蓁是真的睡著了。

　　安迪坐在她身側，壓低聲音「讓她睡個一小時也好。」

　　「幹嘛這麼拼命。」曲筱綃不理解，她家裡又沒有爭奪家產之戰「還缺什麼嗎？我要是她就好好享受人生。」雖是大家族，可難得的和睦，她兩位兄長不要太疼她，那才叫哥！

　　「她是在享受人生，用她自己的方式。」安迪對曲筱綃笑起：不是吃喝玩樂才是享受。

　　「暗戀也是？」曲筱綃坐的其實不是很舒服，大咧咧的將自己看不過眼的事說出來。

　　「這也是一種體驗。」安迪蠻羡慕她的。

　　曲筱綃有些不屑「你和蓁蓁就是修女外加老古板，談個戀愛很簡單的，天雷勾動地火，非要鬧什麼天荒地老，累不累啊。」

　　安迪對於曲筱綃這種理直氣壯的感情無法反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她和Min都選擇了謹慎認真。

　　「保守不等於古板，她或許只是用這種方式認真的對自己和別人。」趙啟平在前面開口「不投入感情的速食男女更傷人。」原來沒有男朋友啊。

　　路虎繼續行駛在前往外地的路上，比起車外的車水馬龍，車內是完全一片安靜。

　　安迪坐在譚宗明主駕駛座的後方，明蓁則在趙啟平副駕駛座的後面，曲筱綃坐在中間這個不算太舒服的座位只為了離趙啟平近一點。

　　上車後就一直在睡覺的明蓁頭頸裡帶著U型靠枕，並用眼罩遮掩，進入了深度睡眠。

　　車子開出一段，曲筱綃拿了一瓶小瓶裝的礦泉水「趙醫生，你喝不喝水？」

　　「不用，這裡離休息區還有些距離，如果可以忍耐就少喝點水。」趙啟平往後看，拒絕了曲筱綃的好意，看了一眼熟睡的明蓁。

　　曲筱綃也發現趙啟平對明蓁似乎挺不同的「趙醫生，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認識很久了嗎？」

　　「六七年了吧，後來我出國讀博就完全失去了聯繫。」趙啟平坐回正常姿勢「我選修了基礎心理學，她則是其他學校來的旁聽生，可她讀的比我們這些醫學院的學生都好。」記憶太深了。

　　曲筱綃眉頭自從知道趙啟平認識明蓁眉頭就沒鬆開過，趙啟平這種平靜又懷念的口吻算怎麼回事？六七年，她記得趙啟平那個女朋友交往也有六七年的。

　　「但看起來你們不像很久不見。」曲筱綃拼命找話題。

　　「前幾天見過，我手術失敗她陪了我一個大晚上。」趙啟平說道這裡不由笑起。

　　譚宗明開著車，未語。

　　安迪也不由轉眸。

　　曲筱綃回想了一下「香檳色賓利雅致。」那輛車從自己面前開過。

　　「你怎麼知道？」趙啟平回頭，那天坐的車就是這。

　　曲筱綃哈了一下，轉頭看向身邊人：你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嘛，幹嘛安慰一個那時候需要安慰的舊友？！且還是個男的，這種機會應該留給我的嘛。「那你們去哪裡玩了？」曲筱綃不能表現出心裡的想法「上海就這些玩的地方，都玩膩了。」

　　「我們去了個探戈酒吧，說是酒吧不完全準確，店不在鬧市也不大，不過那裡有很正宗的阿根廷披薩、恩帕納達斯餅、臘腸三明治，店主也是阿根廷人。」趙啟平有時還會想起那個店裡慵懶又隨意的感覺，加上熱烈的探戈又那麼火熱「店裡的客人有不少是在滬的阿根廷人，吃了一會兒就有人開始跳探戈；然後氣氛就開始不同，她探戈跳真不錯。」趙啟平和店主聊天裡知道她似乎為了提高自己的探戈技藝去過布宜諾賽勒斯，看來她是個很自由的人，想做什麼就會去做。

　　曲筱綃一下子往前「你們跳那種臉貼臉的舞啊？」不是吧。

　　「沒有，她和店主先生跳的，沒有臉貼臉。」趙啟平依然看著前方：不過以後未必……臉貼臉嗎？

　　曲筱綃雖然不能完全看見趙啟平的表情，但是一種危險的直覺讓她真的不能放心「趙醫生，你說你們有好幾年沒聯繫了，那你未必知道一件事了。」

　　趙啟平搖搖手指「肯定是不知道很多件事，哪裡會只有一件呢。」又向後轉頭「不過小曲，不知道可以瞭解嘛，你不就是一直給我發消息微信之類嘛。」

　　「我那是，是因為腳痛……」曲筱綃有些心虛「呵呵。」

　　趙啟平微笑看向前方的路「在所有通向女人愛心的道路中，憐憫是最直捷的。」

　　「過分希冀他人的同情，輕蔑這一禮物便跟隨而來。」一直不語的譚宗明在此刻淡淡說了一句。

　　趙啟平轉眸。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39

第71章 七十

　　休息區。

　　明蓁已經醒了，正笑顏如花的打著電話「……二哥，要不要我給你唱催眠曲？」可愛的二哥做了一個關於自己的噩夢就立刻打電話過來「挑哪一首？要什麼風格呢？輕柔舒緩？還是低沉……」然後一陣歡悅的輕笑，又說了一會兒話才將電話掛掉。

　　趙啟平走過來遞給她一瓶水「睡的好嗎？」

　　「很好，我哥教過我一個迅速進入深度睡眠的法子，很有效。」明蓁扭開瓶蓋喝了一口水，看向曲筱綃「她似乎對你一見鍾情。」對方也在看這裡。

　　「下半段我開吧。」趙啟平沒有接這句話「上次你請我看了一場探戈，下次我們去滑雪，我請你，不過只是室內滑雪場。」

　　「不如我們聚聚吧。」明蓁又將瓶蓋扭上「你和大家還有聯繫吧，我做東。」

　　「好啊，不過我們的職業未必能聚的很齊。」都是醫生，又分屬不同的醫院「滑雪，單獨，是我的謝禮。」不容她躲閃。

　　「小事，不必掛心，其實我也很忙。」明蓁覺得曲筱綃的目光都能刺穿自己的身體了「剛接了亞洲區的事務……」

　　「因為我送不起你槍版路虎嗎？」趙啟平搶了半句話。

　　明蓁蹙眉，抬頭看站在車邊的他，沒有說話。

　　「當然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趙啟平假意蹙眉「所以等我電話，不准拒絕。」

　　「男人都是這麼霸道的嗎？」明蓁哭笑不得「師兄當年可是溫文有禮的典範。」

　　趙啟平聲音低沉「霸道和溫文有禮並存，不覺得這也是魅力之一？」

　　「溫文有禮可以有，霸道真不必。」明蓁無法同意「因為我才是現實版霸道女總裁，更喜歡握有主動權。」

　　趙啟平咧嘴笑起，修長的指掩擋唇邊「穿背帶裙青春靚麗的霸道女總裁？抱歉，沒看出霸道在哪裡，只看見學妹成功演繹了一回學生文藝范。」

　　「好，下次一定讓你瞧瞧霸道女總裁范。」明蓁也笑著。

　　趙啟平眨了下眼「十分期待。」

　　明蓁無奈：掉他設的溝裡了「好吧，只當自己日行一善，拯救失戀男青年。」忍不住刺他。

　　「好心有好報。」趙啟平笑的更歡了「霸道女總裁大發善心，我先謝過了。」

　　明蓁被他逗樂了。

　　稍遠處的曲筱綃終於忍不住了，走過去「趙醫生，說什麼呢？這麼開心？獨樂不如眾樂樂啊。」

　　趙啟平轉眼「眾樂樂？蓁努力，能嗎？」疑似曖昧的眨眨眼。

　　明蓁無奈的喝口水。

　　趙啟平十分抱歉的對曲筱綃搖頭「我家霸道女總裁不發話，就沒法子眾樂樂了；抱歉，曲小姐。」

　　曲小姐？！我家霸道女總裁？曲筱綃猛看向明蓁：趙啟平在過去的微信裡還小曲，怎麼和你說會兒話就改成『曲小姐』了？

　　「趙有趣，我的確是『霸道女總裁』僅限於我家。」明蓁微笑「抱歉，我去洗個手。」說罷不等他們反應就先走離。

　　待她洗手出來，看見譚宗明站在車前，而安迪和曲筱綃則在車後，後車廂蓋打開著似乎在喝東西，自己準備了路上方便食用的三明治，曲筱綃拿了一個奉給趙啟平。

　　譚宗明的目光也微微側轉，與明蓁的目光撞在一起。

　　明蓁微微眯起眸：譚宗明為何非要跟來？黑騎士不需要遮掩了？他想得到什麼？不知為何自己感覺到了一直雲淡雲闊的他現在蘊含著一股怒氣。

　　為何？

　　明蓁走向車後。

　　安迪拿了一個給她。

　　明蓁沒接「我不餓。」然後轉頭看向站在車前的人，走過去「還有一半的路，要不要換人開？」

　　譚宗明回頭「不必，告訴我怎麼走就行了。」

　　明蓁微笑「我做了三明治……」

　　譚宗明淡然「明小姐是善心人士，應該知道最大的善良是什麼，這個世界有些人以貌似善良的方式做著殘忍的事，做為你的指路明燈，我衷心希望你的善良是真實的。」

　　「怎麼可能。」明蓁搖頭「我從來不是什麼善心人士，自私自利之心不減當年；真實？是啊，真實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說到後面再度微笑，他怎麼了？突然這麼尖銳。

　　譚宗明勾起嘴角「到底是不是你說的那般，我們拭目以待。」說完就從她身邊而過。

　　「不給別人希望，就是最大的善良。」明蓁面對前方很小聲的說起「我做不到的原因是指路明燈根本做不到這份善良。」聲音冰冷：為什麼一直出現在自己面前？她提醒過的。

　　譚宗明停了一步，目光側移「你我既一樣，我也很清楚自己真實的想要什麼。」

　　「安迪的康健快樂嘛。」明蓁輕笑起來：他一直守護的東西。

　　譚宗明看著她了然一切的笑臉，彎起嘴角「這個世界有些人以貌似善良的方式做著殘忍的事，有些人則以殘忍的方式做著善良的事，可你如何確認自己殘忍的善良不曾傷害了想要靠近你的人？」

　　「無法確認，所以不要再靠近！明智的做法是遠離。」明蓁也轉眸「如果擔心，就帶著想保護的人離開，沒人會阻止。」更無法阻止。

　　「如果真不想讓任何人靠近就不要這麼特別。」譚宗明的聲音就在她耳邊「不要讓人被刺傷了還在想念你滿身的刺。」

　　明蓁猛的扭頭，正面看他「我不記得自己有這種『特別』。」

　　譚宗明也凝視著她「我記得。」

　　二人絲毫沒察覺趙啟平也同樣看著他們。

　　而趙啟平的身後曲筱綃也用眼睛在看：趙啟平的目光緊盯著看著譚宗明的明蓁，一點不曾轉移。

　　吃過東西，路虎繼續往前行駛。

　　曲筱綃是靜不下來的主「趙醫生，我第一次參加這類活動，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到了那裡之後，我可不可以跟著你學習？本來呢我應該跟著蓁蓁姐的，可是現在安迪和譚總都在。」委屈「她肯定顧不上我，其他人我又不認識，所以，你可不可以教我怎麼做個志願者啊？」

　　安迪看向明蓁：為了引起趙啟平注意也真夠拼的。

　　「其實療養院的工作人員和其他志願者都很好相處的。」趙啟平不算拒絕「等到了地方，我給你介紹。」但也沒答應。

　　「師兄，難得小曲願意做個志願者，待會兒就請你好好教導她一下了。」明蓁看著書，似乎在背什麼東西「她性子急躁了些，我怕沒人指導會好心辦壞事。」

　　曲筱綃轉眸，暗地裡一下子抓在明蓁的胳膊，眼睛跟小鹿斑比似的，眨啊眨的：還是蓁蓁姐，不會搶別人所愛。

　　趙啟平微微轉頭「好吧，既然學妹都這麼誠懇的說了做師兄也只能勉為其難的幫忙了；不過記得啊你欠我一個人情。」又坐正了「我得好好想想讓你怎麼還。」

　　「別說的這麼可憐，其實你和小曲啊，物以類聚。」明蓁彎起嘴角「待會兒也許你會說和她挺合拍。」

　　曲筱綃對明蓁擠眉弄眼。

　　趙啟平輕笑出聲「你還是想想如何還我這個人情吧。」

　　……

　　等到了地方，下車後，曲筱綃對於眼前的景色真是意外，她以為她會看見類似醫院的白色建築，養老院或者療養院不都是那樣的嘛；但是眼前就好像是一個花園別墅的樓盤，且是價值不低的高檔樓盤，統一的歐式建築風格，乾淨的道路、漂亮的花園和噴泉。

　　老譚將車停好後，明蓁打了電話讓人來拿東西。

　　「明蓁。」這是一位面容慈祥的中年女子走向他們，非常樸素「來了。」

　　「秀姨。」明蓁上前「嗯？小明呢？」

　　「正生氣呢，剛才那輛車裡沒你。」楊秀媛笑說，看向一同走來的男女「這幾位是？」除了趙啟平另外兩女一男她不認識。

　　「我朋友。」明蓁給她介紹「安迪、曲筱綃，譚宗明。」在這裡只有志願者沒有CFO或者CEO。

　　「你們好。」楊秀媛非常歡迎他們「歡迎你們來紅星之家，我是這裡的負責人，楊秀媛。」她自我介紹。

　　「您好，楊院長。」他們都對她問好。

　　「楊院長，慧慧怎麼樣？」趙啟平拿著東西。慧慧是趙啟平負責的一個孩子，有自閉症。

　　楊秀媛點著頭「好多了，剛才也出來的，沒看見你來挺不高興的。」對於他們這些志願者楊秀媛真的非常感動也感謝。

　　趙啟平看看明蓁「我去忙了。」

　　「嗯。」明蓁點頭。

　　曲筱綃緊跟著他「趙醫生，慧慧是誰啊？」抽空回頭向安迪和明蓁揮手。

　　「這小曲。」安迪實在無法。

　　「我帶你們先去放東西，然後參觀一下這裡。」明蓁則採取眼不見為淨「抱歉，安迪，譚總，因為這裡的孩子都比較特殊，志願者們都經過一些必要的培訓，但你們沒有，所以這次我不會安排你們特意接近他們，希望你們理解。」

　　「當然。」譚宗明可以理解「這裡總體占地面積多少？分了幾期投資？」

　　「分了三期陸續建設的。」明蓁走在前「這邊走，這裡占地31畝，25棟別墅，1棟四層綜合大樓，1棟員工三層樓，並設有操場、室外遊樂園等。」

　　接下的時間明蓁和楊秀媛院長就帶著二人較為仔細的參觀了紅星之家的軟硬體設施，並且具體介紹了現在的資金來源、運作、和生活在這裡孩子的一些情況和工作並生活在這裡工作人員的情況。


第72章 七十一

　　在參觀了一圈之後，楊秀媛將他們帶到了綜合大樓中的一個很大的房間，裡面已經有不少工作人員和孩子；這個房間裝飾的童趣十足，安迪發現這裡的牆體也是防護的材料，就是為了不讓孩子們受到傷害，因為她發現雖然只是孩子但是有些孩子似乎有自虐的傾向，為此工作人員竟然做到了一對一的看護，真的很不容易，這裡的工作人員是很認真的在做事，做這些沒有父母親人又有各種問題孩子的家人。這讓安迪非常感動，和她記憶裡、想像中的福利機構完全不同；這裡乾淨、整潔、友好、團結，盡然井然有序並且設施完善。

　　譚宗明則發現一個小小的細節，就是這裡很多地方都有玫瑰。他更發現這裡所有的工作人員和志願者都認識明蓁，而明蓁也能很準確的叫出他們名字，還有那些孩子。

　　「小明。」明蓁似乎看見了誰，快走了幾步「小明。」

　　譚宗明立刻看向了她走過去的方向，一位清秀卻有些木訥的男孩子，男孩子也轉頭看了明蓁，但是似乎不滿意的將頭撇了過去。

　　這裡地上是類似榻榻米的墊子，大家都是坐在地上說話、遊戲；明蓁走到男孩子身後「小明，姐姐來看你了，怎麼都不理人啊？」

　　木訥男孩又扭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完全是不滿「壞心眼姐姐。」雖然已經二十多歲了，可是他還完全跟孩子一樣，不過咬字還是很清楚的。

　　「小明，不可以這樣說姐姐，姐姐只是坐了後面一輛車，並沒有失約。」楊秀媛也走了過去「姐姐來看你，你不是很高興的嘛；你看姐姐還帶其他姐姐一起來看我們小明瞭。」

　　小明很聽楊秀媛的話，轉過頭，並沒有說話看向明蓁和兩位陌生人。

　　「小明，這是安迪姐姐，這是譚大哥。」楊秀媛給他介紹「他們都是明姐姐的朋友，小明代替我們這裡的小朋友招呼好嗎？」積極的讓小明與陌生人接觸。

　　小明卻依然沒有說話，但是手牽住了明蓁的手，似乎還有些抗拒。

　　楊秀媛鼓勵他「小明，只是打個招呼。」

　　就算楊院長這麼說小明還是謹慎又小心的瞅著面前人。

　　明蓁握住他的手「小明，記得威廉醫生怎麼做的嗎？」

　　小明動動嘴，僵硬的抬起手「哈囉，我是小明，你們、好。」雖然還是戒備還是緊張，但是他終於打招呼了。

　　安迪也抬手，回應小明「hello，你好，小明，我是安迪。」

　　也許因為安迪是女性，小明對她的戒備稍微好點，但不等譚宗明說話，小明就轉過頭看向明蓁「姐姐，和我玩，好嗎？」

　　「當然。」明蓁理所當然的點頭，但用眼神向譚宗明致歉，然後又將注意力放到小明身上「這次你要贏哦。」

　　小明面對明蓁的狀態放鬆很多，也開心很多「好啊。」

　　「明蓁，你休息一下再……」楊秀媛知道她辛苦。

　　明蓁上前摸摸小明的臉龐「每次都讓小明等，我這個做姐姐的已經很不盡責了。」然後從小明耳後『摸』出一支玫瑰「所以一點都不累。」送給小明。

　　小明笑著接過玫瑰花。

　　譚宗明和安迪見此情景都各自心底浮出一句話：贈人玫瑰，手有餘香。

　　明蓁看看二人「這裡的孩子情況都是比較輕的，那，我和小明玩一會兒再……」露出了抱歉的神色。

　　「沒問題。」譚宗明抬手，讓她隨意。

　　隨後有工作人員將大房間一面牆壁的彩色保護裝飾隔板拿走，摁動按鈕，讓電子白板緩緩升起，然後投射在電子板上的數位很多很雜，都是手寫的。

　　「圓周率。」安迪看了一會兒說出了那些數字的出處。

　　明蓁一邊，那個木訥男孩一邊，手裡拿著電子筆，互相看了一下。

　　「一分鐘哦。」楊秀媛發令「開始！」

　　這聲令下，小明和明蓁就各自一邊在白板上寫起了圓周率的數字。

　　安迪看著很認真各自背寫數字的二人，不由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一些事，稍稍退了一步：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49901429……

　　「安迪，怎麼了？」譚宗明發現她的異常。

　　安迪搖頭「沒，沒事。」

　　楊秀媛微笑走回他們二人身邊「這是明蓁和小明的例常活動，明蓁一來小明就拉著她做這做那；小明對數字和繪畫的天賦都不錯。」有些自傲。

　　「楊院長，有水嗎？」譚宗明看出了安迪的不對勁。

　　「老譚，我真沒事。」安迪阻止「楊院長，別為我忙的，沒事的。」

　　饒是如此楊秀媛還是讓人給兩人送來了礦泉水。

　　安迪嘴裡說沒事，但是拿到水的那刻還是扭開就喝，目光還是不由被明蓁他們吸引……

　　「楊院長，小明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問題，為什麼也在這裡？」譚宗明故作不知的問。

　　楊秀媛略微低頭「小明其實也是有些問題的，是去美國治療、回國後又在這裡接受了正規的後續治療和適應訓練後才好了不少；這孩子過去連說話都很少說，都因為明蓁和她的團隊一直努力著才有了如今的小明。」說到此又不由抬眸看向他們「沒想到當初我的舉手之勞反而救了小明這個孩子，真的希望通過治療可以讓小明有一個普通的人生。」對於小明這樣的孩子一個普通的人生就是最好的禮物。

　　安迪轉眸「小明有什麼問題？」看他背寫圓周率很順暢。

　　「威廉醫生診斷小明是家族遺傳的精神問題。」楊秀媛歎口氣。

　　安迪的臉一變：家族遺傳？

　　「小曲來了。」譚宗明看見了曲筱綃氣呼呼的走來，斷開了楊秀媛和安迪的對話。

　　安迪不由轉眸。

　　曲筱綃身上帶著深色的污漬，氣呼呼的「哼。」瞧見安迪又愁眉苦臉「安迪，我被小鬼頭討厭了，我能說我也討厭小鬼頭嗎？」特別是和她搶趙醫生的臭小鬼！「嗯？她在幹什麼？」指指明蓁。

　　「時間到。」工作人員計時，並未他們計算各自背寫了幾位，結果是小明獲勝。

　　小明晃著玫瑰花「我贏了，姐姐輸了。」

　　楊秀媛也笑起「這麼高興嗎？」雖然因為精神問題而造成智力遲緩，不過小明在其他方面也還是很出色的。

　　小明很自豪，看向明蓁「姐姐也不要難過，你也很棒。」翹起大拇指。

　　明蓁也祝賀小明「姐姐輸了，小明勝利，小明最棒。」

　　小明聽了誇讚的話，連連點頭。

　　曲筱綃瞧著和常人多少有些異常小明的得意表情，翻了白眼「蓁蓁，有衣服換嗎？」

　　明蓁看她這一身「安迪，幫我一個忙好嗎？」

　　「什麼？」安迪不解。

　　「小明和我們一樣對數字挺敏銳的，你能陪他玩一會兒九宮格嗎？」明蓁拜託「我帶小曲去換衣服。」

　　安迪還以為是什麼事呢「沒問題。」

　　明蓁轉頭「小明，安迪姐姐和姐姐一樣厲害哦。」

　　「真的嗎？她也會玩九宮格？」小明有些不信。

　　明蓁很肯定「而且玩的很棒，小明，怕不怕？」

　　「不怕。」小明很勇敢的說「姐姐，你去照顧客人，我會很乖。」

　　……

　　明蓁帶著曲筱綃去換衣服，安迪則和小明玩起填數字的九宮格遊戲，不一會兒安迪就用自己的天賦和小明玩在了一起。

　　譚宗明和楊秀媛靠坐在寬大的窗臺邊，從側面問起了一些事。

　　「……小明不是我的孩子，是我收養的。」楊秀媛打開了話匣子「他真的很可憐，原本是有人家的養著的，但是領養他的家庭發現他似乎智力有問題就幾次放棄，可他實在無處可去，那家人家就把他放到了我原先工作的養老院，可養老院那種環境真的不太適合小明，我看他可憐就領在了身邊；因為智力的問題也帶他去過不少醫院，後來才知道他是精神有問題，去看了，說是家族遺傳，沒辦法根治；好在小明很乖，以前在養老院，我工作他就在旁邊畫圖寫字，一點都不吵鬧……後來明蓁出現了，小明和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不僅帶著我和小明去看國內最好的精神科醫生，又安排小明去美國做治療；不僅是小明，還幫助了這麼多有同樣問題的孩子。」第一次讓楊秀媛知道『救命之恩』是可以這樣湧泉相報的。

　　「那麼效果好嗎？」譚宗明很想知道，目光落在安迪和小明融洽的相處上「我是說小明的情況？」

　　楊秀媛搖搖頭「因為遺傳，而且他小時候就發病，又因為幾次遺棄讓小孩子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壓力，而且過去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哪裡有問題，算是錯過了治療的最佳時間；威廉醫生說最好的狀況就是小明能一直保持清醒，不陷入思維混亂，唉——」苦笑。

　　譚宗明也不由沉色幾分「現在是用藥物控制？」

　　「嗯。」楊秀媛點頭「每個星期都需要服藥。」望向不諳世事的純真小明「他雖然已經大了，可還跟個孩子似的，因為有明蓁，我也很放心，就算以後我老了，他也有這裡，有明蓁這個姐姐在。」

　　「楊院長，我知道你收養小明多年感情深厚，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小明會有自己的親人？」譚宗明試探道。

　　楊秀媛轉頭「親人？」神色有些嚴肅「這麼多年都沒來找，現在小明情況好點了就想帶走他嗎？不要說我，就是明蓁這個做姐姐也不會同意的；威廉醫生也說過他不適合經常換環境，陌生的環境會讓他精神緊張，好不容易小明有了現在的進步……雖然我們也非常希望這些孩子真正的親人能出現，能給他們帶去更多的關心關懷，但是這只是一時的關心我寧可它不要出現，那個傷害更大，我們這裡就有這樣的孩子，最後只得送到專業的國家醫療機構，再也無法恢復……」不忍說下去：似乎對那件事無法忘記，更不希望小明也遇到這樣的事。

　　譚宗明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著安迪和小明。


第73章 七十二

　　志願者和往常一樣，來此後就照例做自己的事情不需要特別照顧，只是譚宗明、安迪和曲筱綃比較特別，所以明蓁將他們三人安排在了一棟別墅中，而不是普通的志願者住宿處。

　　「蓁蓁，趙醫生住哪兒？」曲筱綃哀怨看著外面天色漸暗。

　　「他應該和慧慧一起住。」志願者中有單獨負責照顧某個孩子的都會在來的時候和這個孩子住在一起「不用擔心，王萍是在工作人員大樓客房睡的。」志願者也都是來做事的，不是玩樂。

　　「你可不可以把他找來？」剛才到自助式食堂吃飯的時候也沒看見趙醫生，曲筱綃特別失望「這別墅房間還有啊……」

　　「不行！」明蓁搖頭「安迪不喜歡陌生人，小曲，你不是還想拉譚總這面大旗招搖嘛，那就對安迪好點。」微笑「有多好就對她多好。」

　　安迪知道明蓁是顧忌譚宗明才安排他們在這棟小別墅裡過夜「說什麼呢？」

　　「她說我要扯譚總就讓我對你要多好有多好。」曲筱綃雙手捧著苦臉「安迪，我只要一想到趙醫生今晚和我在同一個園區裡就高興的不想睡了，蓁蓁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安迪，讓趙醫生來小別墅待一會兒嘛，我們說說話或者打打牌啊。」她當自己是來旅遊的。

　　安迪抬眸「蓁蓁……」

　　「本來就是嘛，你只是CFO，可是我卻發現你幹的是CEO的活。」蓁蓁削了水果做了果盤，還沏了一壺花茶，端著放到一樓客廳的桌上「此等人才是每位老闆的寶，當然得捧著。」

　　安迪走過去「小曲，不行，你扯我沒關係，但不要扯我老闆。」坐下。

　　「你們真是行業良好上下級的典範。」明蓁給安迪沏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安迪，也累了一天了，喝點茶，吃點水果，好好休息。」拿起手機「有事給我電話。」

　　「要出去？」安迪見她似打算要離開別墅。

　　「去小明那裡。」明蓁來此後也是比較忙的，差不多要瞭解一下在此的每個孩子近況「我爭取不太晚回來，累了就先休息。」

　　安迪也不好阻止她「那好吧。」

　　「筱綃，趙醫生照顧的慧慧一般八點半就睡了。」明蓁透露了一個消息給她「這裡雖離城市較遠，不過環境非常好，特別是他那棟別墅附近的月季開的不錯，很適合花前月下。」

　　「嗯？」曲筱綃拿了一塊西瓜「怎麼回事？蓁蓁，我記得一開始你還不願意我招惹趙醫生呢，怎麼現在還願意提供幫助？」

　　「因為他和素素分了，因為——」明蓁拿著手機「我看中的是佛祖，不是唐僧，所以唐僧肉不稀罕，還是需要我『稀罕』？」

　　「沒有，不許你稀罕！」曲筱綃抬手一指「蓁蓁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啊？告訴我生辰八字，姐給他供長生牌位，天天燒香，讓他永葆讓你暗戀的魅力。」

　　「就是你不燒香，我喜歡的那個人也是年輕有為，帥氣多金，溫柔體貼，背影撩人，渾身上下又帥，又暖，又萌，又腹黑，又機智，又正氣，外加氣質獨特；你還是看好唐僧肉吧。」明蓁彎唇瓣，搖搖手機「有事給我電話。」走了。

　　曲筱綃轉頭看向安迪「安迪，你覺得她到底喜歡的是誰啊？我們會不會認識？誇的跟花似的。」

　　安迪覺得明蓁就是在逗曲筱綃「她已經說出標準了，你覺得是誰？」

　　「你老闆！」曲筱綃幾乎是下意識脫口而出，說出來後自己都捂住了嘴，然後偷往樓上瞧瞧：好還他沒下樓。

　　安迪笑著搖頭。

　　曲筱綃輕手輕腳拿上了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機「安迪，既然九尾狐志在佛祖肉，那趙唐僧本小妖就當仁不讓了，我走啦啊。」也跟著閃人。

　　安迪目送她離開。

　　已經站在樓梯中間很久的人邁步而下「嗯？怎麼就你一人？你閨蜜和鄰居呢？」

　　「閨蜜去陪她弟弟了，鄰居鍥而不捨趙唐僧了。」安迪看向來人「就是趙醫生。」

　　譚宗明沒表露出異樣表情，走向客廳安迪所在，落座。

　　安迪拿了紙杯給譚宗明也倒了一些花茶「明蓁泡的，說是有助睡眠。」

　　「怎麼樣？」譚宗明坐下。

　　安迪點下頭「沒問題，雖然知道她做事周到，但這裡的規模和一切都出乎了我的預料，但是反過來想想其實也都在意料之中；趙醫生喊她蓁努力果然沒喊錯。」

　　「她母親就是公益慈善組織的發起者。」譚宗明當然對明家也有所瞭解「雖然國內的國情和美國不盡相同，但是基金會的專業度是不容人質疑的；我只是有些擔心你。」

　　「不用擔心我，雖然看見那些孩子免不得觸動了些東西，不過我看見更多的是感動。」安迪在他面前沒有掩飾「這些孤兒是不幸的又是幸運的，我真的不確定……」歎氣「雖然我也對樊勝美說若有餘力幫助他人就是對社會最大的貢獻，但細細想來這些年來我也沒做過什麼事；而她在別人都不願涉足的領域裡讓這些不幸的孩子們有了生存的保證，更有了治療的可能。」攤開手「贈人玫瑰手有餘香，中國古代不是有相由心生的話嘛，怪不得她美的這麼仙氣。」抬眸，懷疑「老譚，我們，真的做好了準備嗎？」收購紅星的同時，能否將紅星基金會接管過來，繼續為了這些孩子努力做到最好？

　　「紅星基金會是獨立的慈善機構，其實和收購關係不大。」譚宗明提醒她「但是來到這裡，看到這一切我覺得是該做一個獨立的方案，除了讓她看見我們釋放的善意，也的確應該為了各地這類不幸的孩子能夠得到生存和治療而繼續努力，一定還有這類的孩子沒被發現；我聽楊秀媛院長介紹了，她們在孩子被確定是有問題之後便展開一系列合法合理的必要行動，但在前期還是屬於比較被動的，我覺得可以從這方面入手，讓有問題的孩子儘早被確診、及時得到治療；我也聽楊院長說了，這些孩子越早得到治療說不定能在藥物的控制下有機會回歸社會，過普通人正常的日子。」

　　「老譚，你說既然有紅星在，我弟弟會不會？」安迪不由想到，咬唇「你們不是說他似乎有智力問題，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會不會也被送到這裡來了？」

　　「老嚴還在查。」譚宗明沒有將事立刻告訴她「如果送來了這裡倒也好啊，你看這裡醫生、護士、工作人員都非常專業，而且環境、設施都也是一流。」

　　安迪回想起自己看見的孩子們，搖頭，自己就否決了「他們都太小，年紀就不對；唯一看上去年紀相仿的就是小明瞭，可他是楊院長的孩子啊。」

　　「老嚴一定會查出來了，安迪，你不要自己嚇自己。」譚宗明立刻寬慰她「這樣的療養院全國有七家，所以就算未必在這裡，也可能在其他地方；或者有好心人不嫌棄你弟弟，已經收養在身邊；你要相信好人還是比心惡之人多；你一回國不就遇見了不少嘛。」

　　安迪聽了這話不由點頭「是，明蓁大善、勝美仗義，還有你，總是能在必要的時候給我很多鼓勵。」

　　譚宗明抿唇笑起「我們是朋友啊，說這話，太見外了。」

　　安迪拿起紙杯喝了一口花茶「老譚，你覺得趙醫生是不是對Min有些不一樣？」

　　譚宗明眉間帶笑「那個小曲對趙醫生也有些不同吧。」

　　「小曲對趙醫生那是不掩飾……就怕小曲誤會明蓁。」安迪擔心的是這個。

　　「Min年紀雖然輕，不過她很清楚自己要什麼。」譚宗明倒不太擔心「就是曲父親自來，你的閨蜜都未必會有所懼；不用擔心，若真有什麼事，我也不會坐視的。」

　　安迪聽聞此言不由疑色「嗯？老譚……」這時她的手機也響了，是奇點來的。

　　「嗯，接電話吧。」譚宗明藉故離開「不過也不要太晚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

　　「好。」安迪沒有繼續探究，於是她就自顧自接起越洋電話了。

　　譚宗明瞧了她一眼，悄悄離開別墅。

　　……

　　明蓁從小明那裡離開時已經晚上十點了，但她沒有立刻回別墅；現在天氣漸熱，到了晚上也沒有寒意，且這裡的燈火照明都做的不錯，晚上的別墅區用燈光做景，不僅美化了園區更提供了照明。

　　站在一大片紅色月季花前，明蓁難得如此清閒愜意。微風拂來，長髮微微而動，看著酷似玫瑰的多層花朵：快出來，譚宗明。

　　讓她相信譚宗明只是為了向自己釋放所謂誠意而來，抱歉，無法相信。他來這裡一定有目的，只是她猜不到這個目的和收購之間的必然聯繫，想聽他親自告訴自己，又覺得自己的想法真是愚昧……人家和自己非親非故，又已經對紅星虎視眈眈，這個時候肯定無所不用其極的想找到最合理最容易的法子收購它，又怎會如她所想的親自將自己來此的目的告訴自己呢。可是自己依然不想回別墅，也不打電話，就想等等看，他會否再出乎情理的意外出現在自己面前。

　　想見他！

　　抬頭，歎氣，暗罵自己傻氣：還是不要出現的好，希望過後的絕望更加疼痛，她的世界依然充斥了未知的危險，也還是這麼黑暗……

　　背後出現了的腳步聲。

　　明蓁聽見了，沒回頭，心臟的跳動著卻突然在此刻響的只有自己才聽的到。


第74章 七十三

　　「這麼晚還不去休息？」腳步繼續，走到了她身側「在等人？」

　　「沒有，在看花。」明蓁壓下了心頭淡淡的失望，側眸「師兄不是也沒休息嘛。」不是他的聲音，是——趙啟平。

　　趙啟平重重的歎口氣「我對學妹不滿意。」也看向開的不錯的花。

　　「曲筱綃？」明蓁明知故問「不覺得她和你很搭拍？」努力將失望完全壓下去。

　　「挺可愛也挺可怕的一個丫頭。」趙啟平蹙眉，失笑「明明沒什麼耐心卻忍耐了。」

　　「她說話可能不好聽，做事嘛也隨自己高興，是個挺通透的丫頭，話糙理不糙。」明蓁淡淡「理直氣壯的自以為是讓人又愛又恨。」

　　「不喜歡她？」趙啟平嘴裡這麼問，但心裡知道她未必會這麼回答。

　　「不，很喜歡，她讓我看見了另一個自己。」明蓁搖頭「以銅為鏡可正衣冠，以人為鏡可明得失；我自身的經驗是老人話也要聽幾句。」

　　「其實第一個讓我覺得可愛又可怕的丫頭不是曲筱綃。」趙啟平自帶低音「我有時候覺得你借用事、人的本事已經好像是種本能，在不經意間就做到了別人未必考慮到的事。」

　　「這就是經營啊，不管人與事都需要經營。」明蓁看了他一眼「我曾祖母說過男女之間沒有輸贏，要麼都贏要麼都輸，但感情是需要經營的；學長，人有多少七年？可惜了。」你們都輸了「下次，下次要贏。」

　　趙啟平深呼吸了下「那麼你願不願意陪我贏？」轉眸「我真的很想贏，和你一起贏。」

　　明蓁也不由轉頭。

　　趙啟平正色，轉身正對明蓁「我和素素之間的問題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都知道分開最彼此都好，只是我們各自都不甘心，理由嘛就是你所說的『可惜』；然後手術失敗那天我重遇了你，明蓁，你一點都沒有變，還是外冷內熱。」

　　「不，我變了，怎麼沒有變呢，七年了。」明蓁不同意他的說法。

　　趙啟平不由點了下頭「倒也是，我們都分開七年了，你的經歷一定更豐富，遇人遇事都更多了；但你的脾氣並沒有多改，性格可以約束卻無法改變。」

　　「我知道做醫生需要二十四小時待命，輪休也未必是週末。」明蓁岔開了話題「謝謝。」謝謝你願意為這些孩子付出難得的休息時候，謝謝你放棄和家人團聚的機會來到這裡。

　　「贈人玫瑰，手有餘香。」趙啟平微笑著「我也是被基金會的其他志願者感動才願意加入的，不過你的感謝也讓我輕飄飄起來了。」慧慧就是這樣認識的，他自閉症很厲害，在自己的玩樂中摔傷了被這裡的工作人員送到上海診治，就是他治療了慧慧的腿傷。

　　兩人對視，各自笑容起。

　　遠遠兩處，有一男一女各自隱在不同的暗處。

　　「其實我還是挺擔心慧慧的。」趙啟平正色「這裡的孩子多少都有問題，現在他們年紀尚幼，等以後年紀大了，如果他們無法回歸社會，你想過他們將要如何度過這一生嗎？一直在這裡？」

　　「想過，但是我還沒有想到最合理的方式。」明蓁也很認真「他們的問題不是身體的疾病，而是精神的問題，無法回歸社會可能是他們之間絕大多數人的未來，因為這些孩子大多數都是遺傳的或者天生；小明就是最典型的案例，他已經二十五歲了，可是你也看見了他雖然得到了治療但效果並沒有達到獨立生活的能力，當然他發病早、治療晚也是一個原因……我只能盡力提供我現在所能提供的幫助。」

　　「我在基金會聽聞，紅星集團面臨收購危機？」趙啟平聽人議論。

　　明蓁抿唇「嗯，你放心，不管收購是否成功，基金會還是照常一切如舊，是兩個機構又完全獨立；而且我們基金會也有自己相對完整的運作機制。」

　　「但還是有影響對嘛。」不然他們不會議論。

　　「有我呢，不用擔心。」明蓁讓他寬心「基金會可不是花架子，我們的團隊在國內都是一流的。」

　　「不管是什麼，我能幫忙的都要說。」趙啟平不容她拒絕「想傾訴也找我吧，我的心理學一直沒丟；其他也許幫不了你太多，不過當個傾聽者我還是夠格的。」

　　「我有傾聽者。」她有自己專業的心理醫生，雙手後負，嬌笑，卻說的讓人會誤會「她啊，很優秀。」反正用嘴說出來『他她』可以不分。

　　「能給M’C亞洲區首席執行官做心理醫生，應該是很優秀的。」趙啟平戳穿她「來的時候小曲說你現階段只是暗戀。」

　　「她又大嘴巴。」明蓁是真的睡著了，並沒有聽到曲筱綃泄了自己的底「真是，虧我這麼幫她。」

　　「所以就不要做白用功了。」趙啟平抬手敲打了一下她額頭「我不需要用新的戀情來遺忘過去，再找也不能隨便了。」七年前沒做的事現在要重新開始做，不會再糊塗了。

　　「疼。」明蓁抬手揉額頭「學長，下手太狠了。」真疼啊。

　　趙啟平輕笑著「那就記恨著，下次找我討回來。」為她淡淡的拒絕。

　　「肯定。」明蓁皺下鼻。

　　「也挺晚的了，既然沒等人，回去休息吧。」趙啟平拿出了學長的關懷「要不要我送你？」

　　「幾步路。」明蓁搖頭「謝謝，晚安，好夢。」那個人終還是未來，也許正和安迪聊的正好。

　　趙啟平走向他夜宿的別墅「晚安。」也就是他照顧的慧慧的住家「快回去吧，這黑燈瞎火的，你又是膚白髮長，容易嚇著人。」

　　明蓁嘟嘴：你才嚇人呢。抬手伸了個懶腰，一笑往回走。

　　走了一些路後，已經可以看見今夜夜宿的房子，燈光從一樓的視窗泛出。她停住腳步，深呼吸了下，抬手，點亮手機，輸入了一個號碼，可是通話按鍵就是按不下去，過了半晌，清除了這號碼，找出了其他號碼撥通。

　　「安迪，是我，抱歉，不用為我等門了；我在秀姨這裡休息了。」應該回屋的腳步轉了向「嗯，你早點休息。」抬頭看了這裡的繁星點點一眼，轉走向工作人員大樓：那裡有空房間……

　　向另外一個方向走的明蓁停住了腳步，她的面前站立著一人，目光所及的人——

　　譚宗明與她面對面的站立著「不早了，不回去休息？」

　　「嗯，我突然還有些事要處理，我喜歡今日事今日畢。」明蓁讓自己微笑，不讓異樣流露「你，散步嗎？」

　　「沒有。」譚宗明否決了她的提問，而不是順她的話說「我有些話想跟你說，所以在你回來的必經之路等待。」

　　明蓁失笑：真被自己猜對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反而不會失望「前面有個亭子，也比較敞亮。」

　　「和學長花前月下談笑風生時就不必考慮敞亮的問題？」譚宗明雲淡風輕的挑眉「是覺得那時候不需要太過煞風景的光亮了？」

　　「譚總，偷聽不是好習慣。」明蓁有些薄怒。

　　譚宗明似笑非笑「怎麼會是偷聽呢？你們說的光明正大，我站的地方也一樣正大光明，是你眼睛裡只有重逢的師兄，看不到別人了吧。」

　　「我只是看在眼裡，不像你，藏在心裡。」明蓁冷冷的回答「想和我說什麼？為了心裡的人屈尊降貴來此？安迪曾對我說過你在幫她找弟弟，而得到的消息是她唯一的親人可能有精神方面的問題，難道她的血親在這裡？我這裡安全級別不低，你弄不到目標人物的DNA，所以無法與安迪的DNA配比，故而親自來？」她冷酷的揣測著他來此的目的，心裡提醒著自己一段曾看到的話——永遠不要指望別人對自己的痛苦感同身受。生不如死也好，痛不欲生也罷，都只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而已。即便是獲取了別人的同情，裡面也有可能包含了憐憫與敷衍這類的輕薄情緒，又如何能指望別人解救自己於水火之中呢？如果這痛苦不能讓自己變得愈加堅強，這痛苦來的又有何意義？可怕的不是痛苦，而是自己無法承擔。

　　「男女之間沒有輸贏，要麼都贏要麼都輸，你的優秀學長想要和你一起獲得勝利。」譚宗明佩服她的思維邏輯「為什麼不回答他？」拒絕自己的時候那麼乾脆。

　　「我們現在說的是安（迪）……」明蓁的話被打斷。

　　「我現在說的是你！」譚宗明搶斷，邁步走近一步「你不要拿安迪當擋箭牌，我問的是你。」

　　明蓁微微昂首，未動半步，張了張嘴，卻找不到詞彙。

　　譚宗明瞧著她神色不定還有眼中流露出的失措，冷笑「不捨得嗎？曾經把拒絕化為利刃，割的人傷痕累累的明蓁小姐卻不捨得傷害自己的學長半分？難道他跆拳道十級，不用擔心因你而有的生命危險？」

　　「因為我從不擔心他會因為我而遇到什麼危險。」明蓁的冷酷依然「這完全不可能，我是只刺蝟，只擔心我在意的人因為靠的太近而受傷，至於那些不在意的人我豎起了刺警告隔離，若他們還不知死活的想靠近就不是我所能擔憂的了。」

　　「既然在意，收起你的刺。」譚宗明沉聲「讓我靠近。」

　　明蓁看著他的眼睛。

　　譚宗明也回視她的雙眼「我是認真的。」


第75章 七十四

　　「你想說的不是這個。」明蓁微笑「請實話實說，這樣或許我會好過一點，不要讓我以為你說這些話只是為了……就算不這麼做，我也為安迪的尋親事出力，只要有我能幫到的地方。」她先避開了「什麼線索？」

　　「我說了，現在說的是（你）……」

　　「若我說只給你一次機會，錯過了，我的立場就會從幫助轉為阻撓？」這回是明蓁搶白了「譚宗明，敢不敢拿她的尋親事和我賭？！」橫眸：他不是不敢，而是絕對不會這麼做。

　　譚宗明將故意讓自己蠻橫的她看了滿眼，上前，單臂抬摟，將單薄的人護於懷中「可怎麼辦，我對於你的刺念念不忘。」心疼她拼命將自己推離出去。

　　明蓁身體有幾分僵硬，他的氣息充斥鼻間「晟煊集團的老大有M體質，這事傳揚出去，會是煩惱吧。」對於他這種大膽失禮行為卻無法討厭：其實有M體質的人是自己吧。

　　「我的煩惱的確不少，沒有這麼用心、費力的追過誰，對於好朋友也自知無法負擔而放棄，退守到朋友的位置，但突然有一天落到被人拒絕卻始終放不下的地步。」譚宗明壓摟住她的肩膀，往自己懷裡靠「所以就不要讓忌妒也成為我的煩惱之一，若隱若現的總是出來鬧心，還無法解決。」能感覺到她身體的抗拒和僵硬，其實她也不習慣和人靠的太近。

　　「我會阻止……」明蓁想擺脫他的手，卻感覺身體不像是自己的了。

　　譚宗明退開一步，手掌撫過她的發頂，耐心又溫柔「明蓁，我不會放棄！你再說什麼也無法阻止，我認准的事從沒有放棄一說。」

　　「不需要你的同情。」明蓁揮開了他的手「傷痛我會自己舔舐。」

　　「又多了一條。」譚宗明抿唇微笑「因為你的話，我的傷又多了一條，這是你造成的傷痕，你能舔舐嗎？」

　　「有人會為你舔舐、撫慰。」明蓁讓自己狠下心「那個人是個瘋子！十年前就是瘋子，而這麼多年他經歷了監獄、逃獄、流亡，瘋子被扭曲成什麼樣我大哥都無法預料，你就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三天，零下的冰庫裡，沒有食物，沒有一絲光，我的雙手被綁在身後，眼睛上也蒙著黑布，你覺得他給我喝的是什麼，吃的又是什麼？能猜出來嗎？」告訴他這些不是為了憐憫而是驅離。

　　「一定不是什麼美味的食物。」他發現了她眼睛裡的動搖。

　　「和我一起被綁架的還有一個人，就是我答應試著交往的一個男孩子。」明蓁抬眸「而至今美國警方沒有找到他的身體，被找到的是他與身體分離的頭顱；我再問你，你覺得我喝的是什麼？吃的……」不懼怕他被自己呵退。

　　「這不是你的錯！」譚宗明這次用雙臂將她完全保護在自己臂彎裡「明蓁，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他記得上次吃飯的時候她對於有些生的紅肉沒碰半分，是因為這個原因嗎？心裡一陣疼痛。

　　「那只是你以為而已。」明蓁頭頂住他的肩窩「譚宗明，不要覺得我很特別，這種特別不會維持多久，或者這種特殊只會凸顯我不能為常人所知的恐怖。」

　　「好，我不逼你。」他感覺到了她身體的輕輕顫抖「但是要接我的電話，不許和這位元想和你一起贏得勝利的學長單獨出去，白天、晚上都不可以。」

　　「你是我爸？我爸也不管。」明蓁掙扎了一下，卻沒能掙開他的手臂「放開，讓人看見。」

　　「答應就放。」譚宗明還圈著「這回主動權在我手裡，聰明如你知道如何抉擇，快答應！」

　　「不然怎樣，你敢嗎？」明蓁抬眸，吃定他。

　　譚宗明挑下眉「安迪！安迪！」他聲音可不輕。

　　明蓁對他此刻的行為完全沒想到，抬手捂住他的嘴「你想把大家都招來。」

　　「那你就賴不掉了。」他仗著身高，躲過她的手。

　　「賴不掉？不知我有多狡猾嘛。」明蓁杏眸一瞥「把人都招來我也賴的掉。」

　　「這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還是試試的好。」譚宗明態度十分認真「安迪——」

　　「安迪，快來幫忙，你老闆走路腳崴了，又撞到頭了。」明蓁瞪著譚宗明，咬牙切齒：準確的說就是腦子摔壞了。

　　別墅離他們所站的位置還有些距離，安迪沒出來，但離他們更近的另一棟裡的人出來了。

　　明蓁眼疾手快，拉著譚宗明就離開了原地。

　　二人走了些路，進入了明蓁起先提議的亭子。

　　明蓁放手，歎口氣「現在能說正經事了嗎？」

　　譚宗明挑眉「難道我們剛說的是不正經的事？這種不正經，我喜歡。」

　　明蓁淡淡掃了他一眼「譚總之能力自是不容小覷，就當是為了收購案的預演，尋親一事無論輸贏與我無害。」

　　譚宗明抿唇「生氣了？」逗她。

　　「譚總現在是仗著我的喜歡在試探我的底線？恐怕結果並非會如你所願。」明蓁目光微垂「哪怕是在美國商圈明家人也是說到做到的。」

　　「我現在相信你沒有過戀情。」譚宗明不掩飾自己的表情「能從人細微末節表情就能揣測人心的你竟然沒發現我繞來繞去不肯說安迪的事就是不想你懷疑我的誠意，明蓁，我不希望你因為安迪有所傷痛。」

　　明蓁正眸。

　　譚宗明認真的回視她的眼睛，不躲不閃「你曾說過的話，每句我都記得；我退守這個位置是打算一輩子的。」

　　明蓁注視著他，並不說話，只等候他繼續。

　　譚宗明走到她面前「做了這個決定我就不會改變，這就是我，做出了選擇就會堅持。」

　　「你真的負擔起我？」明蓁依然注視著他「確定？肯定？一定？」

　　「我想盡我所能的讓你歡顏。」譚宗明抬雙手握住她雙臂「指路明燈想變的明亮溫暖，這樣才能走很久，親愛的明蓁小姐，能否給指路明燈這個機會？」

　　明蓁沒有回答Yes或者No。

　　「沒能在又冷又黑的冰庫裡給你萬分渴望獲救的光明，只想驅散你現在和以後的黑暗。」譚宗明低頭在她耳旁低語「明蓁，我會保護好自己，並一定能保護你。」竭盡所能「我譚宗明做人做事與你明家一樣，一諾千金。」

　　明蓁抬起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臂，嘴唇微微顫著：她的黑暗那麼重，從未離開，自己甚至怕那黑暗傷害到最親愛的家人都不敢留在他們身邊，雖然自己偽裝的很好，可也知道父親大哥都知道自己的偽裝，而現在他竟然也看出來了。

　　「考慮，好嘛。」他瞧著她緊抓自己手臂的那只手，輕聲懇求「在肯定的答案前，接我電話，偶爾見面，給我一個做朋友的空間。」

　　「你做不了我的朋友。」明蓁盯著他的眼睛「要麼如膠似漆或者細水長流，要麼永不見面彼此憎惡，沒有中間地帶；我可不是安迪，我是明蓁！」

　　都說眼睛人類的窗戶，譚宗明見過太多『窗戶』，各種情緒流露，或者早習慣了掩飾的視窗；但明蓁的雙眸真的很美，乾淨又深邃，乾淨的是她的眼神，深邃的是她的情緒「接受不了『明蓁』兩個字變成其他人嘴裡的『我們家明蓁』。」

　　「我親人呢？」明蓁玩笑一個。

　　「一家親就沒問題。」譚宗明也舒展了表情「與有榮焉，我亦榮光。」

　　「時間呢？在收購案落幕之前，可否？」明蓁不安的情緒被他的認真驅散。

　　譚宗明看她的手依然握住了自己的右臂，便用自己的左手覆蓋了在她的手背上，然後握住了那只手「嗯，一百個小時。」

　　「4.1666天。」明蓁脫口「不夠，我有好多要考慮的。」

　　「那就下秒就決定，快刀亂麻，不能讓你有反悔的想法。」譚宗明握緊那只手「也不必考慮太多，收購案依然，所以你的任何決定都無礙。」牽著她坐下「因為我對紅星也同樣志在必得。」

　　「因為它太好？」明蓁玩笑似的反問。

　　「這個你最有發言權了。」譚宗明不掩企圖心「失之交臂的遺憾是不會出現在我這裡的，所以別以為賴的掉。」更不掩他特有雲闊風輕的自信。

　　「圈子裡關於譚總的風月真的不少，在感情裡我這只小菜鳥很想領教高手的高段。」明蓁眉眼彎彎「那，我就按常規的被動等待洶湧的攻勢，譚總，我很期待小女生期盼的霸道總裁范兒。」

　　譚宗明知道她並沒有答應，雖然有些鬆口了，但還是用接受做為拒絕，不過比起過去一味的推離要好的多「雖然我沒追過多少人，不過如果這是你的期待，指路明燈就得有個明燈樣。」

　　「不讓我敬請期待？」明蓁笑眯眯的看著他。

　　譚宗明眼眸微動「期待嗎？」

　　「期待。」如實回答，明蓁覺得他的臉越來越大「我還沒答應，不以女方同意的親吻都是耍流氓。」

　　近在咫尺的笑臉「不以結婚為目的的相親也有流氓嫌疑。」

　　明蓁挑釁，柳眉一挑「如何？我就是。」

　　「流氓就得流氓治！」譚宗明嘴角彎彎「我在長三角多少有幾分面。」

　　「我明家在上海做地頭蛇的歷史也不短。」明蓁輕輕說「我曾祖父的外號就叫『毒蛇』。」所以他們這一脈都是隱匿中的毒蛇，誰治誰還不定。

　　「所以我們兩人註定沆瀣一氣，稱霸長三角。」譚宗明佯裝利誘「連你的住客都知道你我二人合則安好，相鬥俱傷。」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0

第76章 七十五

　　明蓁突然將自己的手機放在他面前「雖然不能說可以，不過可以給你一個存手機號碼的機會，我手機的開機密碼是0101。」

　　譚宗明接過她的手機，點亮螢幕，輸入密碼打開介面，將自己的手機號碼存入，標注了『指路明燈』，也將自己的手機交自她面前「沒密碼。」

　　明蓁接過，輸入了自己的手機號碼，標注了『H At Tc』「還說志在必得，連我號碼都敢不存。」斂了笑臉，酷酷的交還他。

　　譚宗明拿回自己手機，看了一眼她的標注「氫H是一種化學元素，在元素週期表中位於第一位；砹At是一種鹵族化學元素；鍀Tc長久以來折磨著化學家們，因為不能找到它。」

　　明蓁用淡然掩飾自己的羞意「這個很多人看見都知道，下次，下次再換個特別的。」

　　譚宗明將手機放到長椅一邊「好，想個別人看見也未必知道的。」最好是只有他們彼此知道的專屬名稱。

　　「真的不說？」明蓁突然問。

　　「嗯，說了你肯定不高興，明天，明早告訴你。」譚宗明將此行的目的放在了一邊「現在就談你我。」坦然「不管你想知道什麼，我自如實回答。」此刻不需要其他人。

　　明蓁心裡很甜，但表情不顯「家人從小教導不能不勞而獲，想到我也要剖析自己……我問你答，可不許你問我答。」

　　「這是不合理的條約。」譚宗明假意拒絕。

　　「是啊。」明蓁理所當然的點頭「想要合理的條約？」你確定嗎？

　　譚宗明立馬搖頭「不要！」這才是聰明的做法。

　　明蓁笑顏明媚。

　　譚宗明豎起一根手指「只一個問題，你可以選擇不回答。」

　　「果然是談判高手。」話鋒一轉就將主動權掌控「好，你問。」

　　「為什麼喜歡探戈？」譚宗明很好奇，這外表清麗的女子看上去應該更喜歡古箏之類的。

　　「因為火熱。」明蓁留有幾分笑意「這點似乎也是遺傳自曾祖母，據說她的探戈就跳的很棒，我的姑祖母也十分喜歡，記得小時候家庭聚會的時候，她都會和我祖父跳一曲探戈，覺得特別美；所以就一直學習，那件事之後，我十分害怕與人接觸，唯有tango樂起時才不抗拒與人親近；祖父說明家的女人都是這般，看似清冷，實則有顆炙熱的心。」

　　譚宗明認真聆聽著。

　　「你會跳嗎？」明蓁反問，側眸。

　　譚宗明側臉瞧著她「不過你可以教我。」

　　「我最喜歡的tango曲子是《Libertango》。」明蓁輕柔的說「跳好探戈很簡單，如果你跳錯了，不要管它，繼續跳就好了。」

　　「《Scent of a Woman》，Al Pacino。」譚宗明說出了這句話的出處「No mistake in a tango。」

　　「沒錯，探戈不會出錯，不像人生，無意間就可能犯下無法彌補的錯誤。」明蓁柔聲道「因為未來是如何我們都無法知道，不過——」

　　譚宗明目光不移，等待她後面的話出。

　　「真想和你跳《Libertango》。」明蓁目光也輕柔起來「還沒和家人以外的男子共舞過這支曲子。」長髮垂蕩下來「更沒有和喜歡的人跳過。」

　　「你的願望，我的期許。」譚宗明翹起長腿，手撐於膝蓋上，側眸含笑的注視著經歷過霜雪又再度明媚如夏花般的女子「為什麼不問？」他允許她光明正大問自己任何事。

　　明蓁微笑搖頭：不必相問，他的很多事自己都知道，不知道的想必也是他不想讓人輕易知道的，那又何必問呢。

　　譚宗明只是她目光迷蒙的只注視著自己「到底有多喜歡？」這種眼神自己見過，卻不曾感同身受，而這次不同，他感覺到了蜜一樣的甜。

　　「是啊，到底有多喜歡？從哪裡開始有了情感，怎麼會喜歡上的，又喜歡著什麼？我也想知道。」明蓁就是看著他都很高興「會喜歡多久？如果放任會演化到哪一步？是傷痛還是甜蜜？是分離還是廝守，都想知道，但，不著急知道，因為你也同樣沒有答案。」

　　「的確，不著急知道；因為現在沒到時候。」譚宗明很清楚她沒有鬆口，只是表達了自己的感情「彼此暗戀階段，挑明也不妨礙你我各自感情的遞增。」這是全新的體驗。

　　「我覺得是。」各自挑明瞭也無妨，暫不需要他的追求，更何況追求就一定要是男士所為？明家可沒這條說法。明蓁目光不移，唇齒卻輕咬起「我很享受暗戀的快樂，願意將這快樂分享給曾暗戀失敗的男士。」

　　和她說話始終不能大意，譚宗明自嘲勾嘴「不怕這位失敗過的男士改主意？」

　　「害怕失敗又如何會成功，我想那位暗戀失敗的成功男士一點都不怕失敗。」明蓁翹起嘴角「因為他離成功很近了。」

　　稍稍靠近「有多近？」

　　「在合理的範圍內。」明蓁卻拉開了與他的距離「曾祖父曾言：很多事情就是這樣，越想看清他，就會靠的越近，但當靠的太近，視野就會狹窄，就越容易被迷惑、被欺騙，越容易迷失方向，所以明智的選擇是在合理範圍內保持距離。」而他們現在就該保持合理的範圍「雖然我已經快要不清醒了。」

　　「因為遠在天邊的人近在咫尺？」譚宗明這句話不僅是對她也是對自己說的。

　　「嗯。」她不掩飾「因為在那些言辭拒絕後你還是出現了，『失而復得』其實不應該用在此，畢竟我並沒有得。」

　　「太輕易得到你會不知珍惜，果然，老輩人的經驗需要汲取。」譚宗明讚賞那位明家前輩「在合理範圍內保持距離，人生如此，感情亦如此。」

　　明蓁剛想說話，電話響了。

　　譚宗明的電話也響了。

　　各自拿起電話，彼此對視，譚宗明走離了一些距離。

　　明蓁接通電話「沈叔。」

　　「10億美元不是小數目，明蓁，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連我都不說一聲。」沈熙才拿到相關情況報告：外國著名的BP集團將給紅星10億美元的戰略投資。

　　明蓁微笑「週一就會公佈消息，時間雖然短，做出調整也很是倉促，不過，辛苦沈叔了；騙過您才能讓一直沒提供有利消息的棋子重要起來。」想必剛才譚宗明接到的那個電話就是那個人打給他的。

　　沈熙明白了，她是想用這個突發的消息讓假意投誠譚宗明的那個人重要起來，讓譚宗明真正收買的人失去應有的份量「好吧，不過，只此一次；不能告訴別人，還不能告訴我嗎？」

　　「所有相關資料，安妮隨後會發到您郵箱，沈叔，如果這仗打的好，晟煊就算宣佈了收購也會被打亂所有預設。」自己可不是什麼都沒做，光顧著暗戀譚宗明瞭「他們出亂子我們便能留出更多的時間做自己的事情。」

　　「你啊。」看上去牲畜無害，其實狡詐都鐫刻在骨子裡「不說了，我們都做好各自的事，你在家？」

　　「沈叔，如果我和譚宗明談戀愛，你覺得怎麼(樣)……」明蓁還沒說完就聽沈熙在那裡猛咳嗽了。

　　沈熙的聲音發悶「你說什麼？」

　　「沒事，以後再說。」明蓁沒再重複。

　　「什麼沒事，你怎麼會和譚宗明扯一起的？網上那些不是真的才對。」沈熙不容她打諢「明蓁，怎麼回事？」

　　「沒什麼啊，不就是紀總的事嘛，然後就覺得于公於私他都可能會對紅星不利，然後——」明蓁也說不清楚自己的感覺「就挺在意。」

　　「你要是認真的想結識個男朋友，沈叔當然不反對，但是，其他的古怪想法，就打住啊。」沈家和明家也是交情頗深，只不過沈家在動盪歲月裡起落過大，失去了聯繫，後是改革開放後明家人回國尋到他們又開始聯繫起來了「你和沈叔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

　　「您還是處理眼前的問題吧。」明蓁自然不會說「等收購風波過去後再說，我不會有什麼古怪想法的，不然您饒得過我，我爸媽我哥也饒不過我的。」

　　「你自己心裡清楚就行。」沈熙也不糾結於此「方便的時候見一次。」

　　「嗯。」如何用好媒體和這筆戰略性投資讓晟煊張不開嘴的事宜需要見面詳談，收了電話，轉眸看向他的所在。

　　譚宗明也收了電話，同時轉眸看向亭內的人。

　　明蓁微笑著：他不會顯山露水在面上，自己更不能讓他察覺出異樣，知道的事要當做不知道，得小心些，千萬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他知道了BP給紅星戰略性投資的事情了；原來他們之間連基本的信任都還沒有……瞧著亭外的他，不自覺的露出一個笑靨：感情，果然是件深奧又有趣的事。


第77章 七十六

　　翌日八點。

　　安迪已經梳洗好，走下樓梯就聞到了咖啡香「Min？」

　　「早，安迪。」譚宗明放下手裡的書「有煎蛋、吐司和咖啡。」

　　「早。」安迪來到一樓客廳「嗯？」

　　「早上孩子們要做操，她已經去了。」譚宗明解釋「不過給我們先做了早餐。」

　　安迪微笑「有什麼好事嗎？」敏銳的察覺出譚宗明的心情似乎不錯。

　　「不算是好事，你那個有趣的鄰居呢？」譚宗明可不認為他昨天接到的電話是好消息。

　　安迪回頭「估計還在睡吧，她昨晚也挺晚回來的。」

　　「BP給紅星十億美元投資，我有準確消息，是明蓁的傑作。」譚宗明告訴了安迪。

　　安迪都不由神色微變「美國那個BP？」

　　譚宗明點頭「消息明天就會在各大媒體公佈，無法阻止。」對方也沒有留給自己阻止的機會。

　　安迪抬手扶額「明天紅星的股價一定會漲停，就是不知道能漲多少，這會給我們收購帶來不小的麻煩。」完全沒想到「我真是太過疏忽了，她的確是M’C的執行官，但她也是紅星最大的股東，這是我的疏忽。」前期的收購方案將全部失效。

　　「這是我們的疏忽。」譚宗明也不得不承認「我們太小覷她了。」重要的不是這十億投資，而是這十億帶來的無形資產和投資者對紅星的重新評估，如果紅星運作的好，晟煊的收購案會面臨很多無法預估的問題。

　　安迪聞著滿屋子的咖啡香味「老譚，我們得做些什麼。」

　　「如果我們現在都離開一定會引起她的疑心。」譚宗明很平靜的說「而且你有好的藉口離開嗎？」

　　安迪點了下頭：老譚的擔心絕對是有根據的，明蓁看似純淨簡單實則深邃複雜，她如同一池幽泉，讓人看見的只是人們主觀臆度的表面安靜，只有靠近的人才能看見安靜的表像下實則是深不見底的暗流洶湧「那麼？」你要離開？

　　譚宗明給她一個安心的表情「我回去後會立刻處理此事，事已至此，我們自然是兵來將擋。」

　　安迪當然很相信譚宗明「好吧，有什麼需要立刻給我電話，我會趕回去的。」

　　譚宗明抿唇笑著。

　　……

　　譚宗明和安迪一起走到操場上，遠遠就看見穿著白色運動服的明蓁認真的帶領著那些孩子做操；譚宗明微微眯眼：對待這些孩子她是耐心仁愛，對待朋友也是仁義大度，但是對待對手她也從不留情；狡詭、認真、自信，仁愛，多變的她魅力十足。

　　「學長，不可以這樣。」明蓁發現一個小男孩就是一直抱著自己的照顧者「慧慧，上次不是做的很好嘛。」

　　趙啟平蹲著身，任由慧慧抱著自己的脖頸。

　　「爸爸。」慧慧有自閉症，但在這裡一對一的治療下已經有了不錯的進展，智力發育雖然不及正常的孩子，但咬字已經挺清楚了，可不知為何今天如此。

　　趙啟平怕其他孩子有樣學樣，抱起慧慧「我去旁邊。」

　　明蓁在這方面還是相信自己的志願者們的「好，大家，我們繼續下一節，後面是什麼動作啊？」

　　「兔子跳嘍。」志願者小蔣附和「大家，我們都是小兔子。」舉起手，假意為耳朵，蹲身跳躍。運動也是能輔助這些孩子各自的心理問題，所以這裡孩子們每天都要保持一定的運動量。

　　明蓁有點擔心慧慧，稍稍分散了注意力，便看見操場後方的男女，和安妮打了手勢，便走向他們。用圍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下汗「安迪，要不要運動一下？這裡的空氣很不錯，小曲呢？」

　　「估計還在睡。」安迪相當無奈，剛才出門的時候她去叫了一聲，曲筱綃是應了一聲了不過很快就又沒聲音了「Min，嗯，老譚有些事，準備上午就走。」

　　明蓁轉眸「這樣啊，可以理解。」

　　「下次，下次我一定做個全天的志願者。」譚宗明保證。

　　「不用譚總親力親為，只要您登高一呼便可。」明蓁保持了以往的態度「我等著您在您的朋友圈裡一呼啊。」

　　譚宗明眉眼一彎「好，一定『呼』。」

　　「那我給你安排車。」明蓁沒忘譚宗明並沒有開車來，他的很多事自己都注意著在意著。

　　「麻煩了。」譚宗明沒推辭「安迪，那我先走了。」

　　安迪點頭「路上注意安全，我們公司見。」

　　「你也是。」譚宗明和安迪告別，隨即和明蓁一起走向其他方向。

　　安迪獨自站在原地有些尷尬，不過這時楊秀媛院長走了過來，和安迪說上話，解了她的尷尬。

　　停車場。

　　明蓁將路虎的車鑰匙交給他。

　　「那你們回去怎麼辦？」譚宗明接過車鑰匙。

　　「有中巴車。」明蓁理所當然的回答「我能問問……算了，你肯定有正事。」抬眸「小心開車啊。」昨晚他們很晚回去的「車裡有清涼油。」提神醒腦。

　　「沒事，我睡的不錯。」譚宗明從她放柔的口吻中聽出了關切，心中的甜化為臉上的表情「週三晚上不准加班。」

　　明蓁似笑非笑「我不知道，得問一下安妮那天我是否有什麼安排。」

　　「有安排也給我推了。」譚宗明俯首「不然週四中午我就去你公司。」

　　「幹嘛？」明蓁才不怕。

　　譚宗明半假半真「找你約會。」

　　「那你最好帶著玫瑰花。」明蓁傲氣「不然怎麼引人矚目呢，不過放心，我會做出更引人矚目的事，拒絕！」

　　「所以玫瑰花就算了，因為已經送過了，鑽戒如何？」譚宗明挑了下眉。

　　「不是說有事嘛，在這裡浪費時間，耽誤了事我可不管。」切，他還真敢說啊「開車記得系保險帶。」她知道很多會開車的人都不會系那根東西，覺得麻煩「安全為上。」

　　「好。」譚宗明抿唇彎嘴角「你們晚上回去？」

　　「下午四點出發，大約六點半到上海；放心，我會安全的把所有人都帶回去，特別是你的重要員工。」明蓁故意所指「行了吧。」

　　「是不捨得走。」譚宗明看看周圍「一個人開回上海太無聊了。」

　　明蓁歎口氣「看來是不放心啊。」轉身「傷心，走了。」說完真的轉身就朝操場走，哪知道身後有人伸手一勾明蓁腰肢，將她轉摟了回來。

　　明蓁沒有防備，被他單臂勾摟回來，撞入他的懷裡。

　　譚宗明低頭「明明知道我想帶走的是你，小奸詐，故意啊。」

　　「我哪兒知道。」明蓁並沒有生氣，反而更彎嘴角。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譚宗明就是不放「別說想等那個瘋子被抓到再答應的話，誰都不知道那個瘋子什麼時候會被抓住；明蓁，那個瘋子就是想攪亂你的生活，你難道要如他所願？我知道的明蓁是能掌控自己生活的自信獨立女性，怎能因為一個瘋子失去自己的人生？我不接受這種所謂擔心我性命安全的好意，因為我譚宗明能保護好自己和自己的女人。」

　　明蓁抬眸「知道，我會認真的考慮的。」拉開了他的手臂，退了兩步「你突然要走，那麼，昨晚沒說的事現在怎麼說？」

　　譚宗明從包裡拿出一份東西「都在這裡了，老嚴調查的。」

　　明蓁接過，並沒有立刻打開看「小心開車。」

　　譚宗明瞧著她「你也別讓自己太累了。」不再拖遝「到上海給我一個消息。」

　　「嗯。」明蓁抬手，告別。

　　譚宗明拉開車門，坐上車，朝車外的人抬手。

　　明蓁一手拿著資料，一手握住自己的手臂，瞧著他開車離開；原本的那些甜，卻又在重回一個人的孤單中化散，臉上的笑意不存半分：他回去一定是因為要處理BP投資對晟煊收購案的影響事宜，而自己知道這些卻還要佯裝不知，他也沒有露出半分……缺失信任的感情是不是該開始呢？抬手，又覺得自己是想多了，信任，慢慢來嘛，畢竟他們還沒開始。

　　雙手後負，邁出輕快的步子，哼起最喜歡的歌：願將歡笑聲蓋掩苦痛那一面……讓疾風吹又吹，儘管給我倆考驗，小雨點放心灑，早已決心向著前。

　　沒走出幾步。

　　曲筱綃靠著柱子，一臉賊笑「恭喜啊！想來想去佛祖肉果然還得是譚總這級別的，姐，瞞的可真牢，以後我拉『姐夫』的大旗是不是就名正言順了？」

　　明蓁斜眸「別亂說啊，你同學就是前車之鑒，在我說『Yes』之前，閉緊嘴巴。」

　　曲筱綃一下子竄到她身邊「那保密費怎麼算？」挽住了她，賣乖。

　　「聽說你GI產品前期鋪開只有大概一兩百萬的預算。」明蓁繼續往前走「我可不可以問問幣種？你知道家裡那套GI設備是多少錢嗎？」

　　「人民幣啊。」曲筱綃傻乎乎的轉頭「多少？」

　　明蓁幾乎是失笑「小曲，你父親怎麼說都是有大約30億資產的老闆，他就真只給你兩百萬人民幣做這個品牌的本土化，還是小曲你弄錯了幣種？小姐，你真的認真做功課了嗎？我認為你現在要緊的是加快GI品牌的品質標準本土化，這個如果需要你必須去一次德國，參觀它的工廠、全面瞭解GI空調的製造、銷售過程，從中你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得到德國人可能隱藏的缺失之處，只要你的眼睛會看，還有再做一次詳細的市場佔有率評估；我突然很懷疑你爭奪家產的決心和行動不是正比，你現在享受的這套GI空調設施，花費了18.71萬美元，而那時候匯率是6.8275。」還需她繼續往下說嘛。

　　曲筱綃數學就算不太好，這大概數字還是有概念的「姐……」

　　「後期的資金儘快到位吧。」明蓁輕柔的拍拍曲筱綃的手背「GI是非常有前景的品牌，德國製造業的高品質與德國人的嚴謹GI公司是代表，雖然不得不說它的決策人有些目光不遠，到了歐洲經濟危機才想到要轉戰我國蓬勃的國內市場，但是GI的定位和我國空調市場的發展也是有很多契合點的，特別是你父親這種大型建築集團，最近你父親的主打產品是定位中高層次的樓盤，GI這時的進入於己、與彼都有利，我相信你父親也很清楚這點；如果你這次辦砸了，德國高品質的潛在客戶就會損失大半，GI公司在德國這行業裡的朋友圈挺大的，而我後面也就很難給你介紹好項目了。」

　　「明蓁姐。」曲筱綃被她幾句話嚇了，本來以為完全敲定的項目竟然會有這等□□，這商界的水太深了，她以為她看清了，沒想到其實只浮在表面而已。

　　「既然你還沒追到唐僧肉，事業方面也還有潛在問題，那就繼續努力吧；認真的女人，最美。」明蓁笑眯眯的「至於其他的事，還是老話說的好，多說多錯，不說不錯，OK？！」往前走。

　　曲筱綃卻停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出了神，但隨即就想到了自己的項目，緩過神，立刻給自己父親打電話，然後她才明白根本不是她那些小禮物的接待和什麼計畫書啟到了作用，還有些東西根本不是她所能想到的，掛斷這個電話後她自己叫車先回了上海。


第78章 七十七

　　回程的車上。

　　安迪看著小明送給自己的畫，是蠟筆畫，不過畫的很不錯，格局、顏色、層次都考慮到了「Min，認識你真好，收到的禮物都非常特別。」看來是有人指導過。

　　「你和小明相處的不錯，我高興的是他能很快接受你。」明蓁就坐在她身邊「其實我對這些孩子的未來有些迷惘，沒有親人，又是這種狀態；能否康復，康復後能否獨立，能否被社會所接納都無法預估，其實小明算是個標杆性的孩子，我希望通過他能摸索出這些孩子的未來。」

　　「很不容易。」安迪客觀的說，他們是人，值得尊重，但是他們註定了弱勢。

　　明蓁也點頭，相當無奈。

　　「嗯，那位挺有意思的小曲呢？」小蔣問明蓁「也先走了？」

　　「工作都忙。」明蓁靠著椅背。

　　趙啟平坐在明蓁並排的對面位置，當中隔著過道「小明的狀態越來越好了，不過慧慧有所反復，我打算下次輪休的時候再來看他。」

　　「我問過他的老師了，慧慧的情況是往好的方面發展的，別太擔心了，李老師這方面很有經驗。」明蓁也詢問過了「你本來就忙，輪休也少吧，反正你和李老師隨時都能保持聯繫，過兩天再看，如果狀態依然沒有好轉，接去上海做個全面檢查。」這類孩子基本與人不溝通，身體有所疼痛也不會主動開口，但會表現在日常行為中，她懷疑是他身體有不适才導致行為異常。

　　「這樣好。」趙啟平也同意「我和李老師保持聯繫。」

　　說了會兒話，大家都疲累的睡了，明蓁轉頭看了一眼也閉眼休息的安迪：做DNA最好是血液，她請療養院的醫生取得了小明的血液樣本，由另外一部車送去上海，而安迪的血液部分據說老嚴已經準備好了……她會是小明的親人嗎？如果是，安迪豈不是也有精神方面的遺傳問題？怎麼會呢？她這麼聰明漂亮。

　　有些無法相信，但是譚宗明將調查的檔都複印給了自己應該不會有假，而且安迪的這個隱秘落在任何商業對手手裡都會讓力挺安迪擔任重要職位的譚宗明陷入困境，這是他的試探？明蓁咬唇，轉頭，卻迎上了趙啟平注視的目光。

　　「有煩惱？」趙啟平很小聲，他們當中只隔了幾十釐米的空間，所以雖然他很小聲，但明蓁也是聽得到的。

　　「不算是，我能解決。」明蓁搖頭。

　　趙啟平蹙眉「蓁努力，欠我的人情我可沒忘啊。」

　　明蓁掩嘴打了哈欠「學長，我好累，先休息了。」

　　「嗨嗨。」趙啟平不依不饒「做為社會典範人物，別想耍賴。」

　　「我不是典範，我就耍賴。」明蓁轉頭，對他壞笑「誰說我欠你人情了，有人證物證嗎？就算當時車上有人，可你認為誰會做你的人證？」

　　趙啟平嗤笑「這算是得瑟你的人脈？」

　　「趙有趣，既然知道學妹我人脈深厚，那欠你的人情何不留著，說不定哪天學妹能幫上你。」明蓁保持笑意「對吧。」

　　「好，留著，留著本金和利息一起算。」趙啟平也做正了，頭靠著椅背「蓁努力，我也沒打算讓你一下子還清。」

　　「以後要請教的地方多呢，趙有趣，不是打算做傾聽我煩惱的免費心理醫生嘛，我可還記著呢。」明蓁也靠著椅背。

　　趙啟平眼睛微動「沒問題，有煩惱，找學長；不過免費是有條件的，就先記著賬，等存到一定額度，學長會一併問你討要。」

　　明蓁輕笑「學長是醫生，怎麼還有商人的算計呢？我退卻三步了。」

　　「明明從來沒靠近過。」趙啟平這次轉頭「退卻三步的話等你靠近後再說。」

　　「沒靠近過也是可以退三步的。」明蓁卻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趙啟平看著閉眼養神的她：沒靠近再退是指連朋友也不做嗎？

　　——

　　兩天后。

　　明蓁合上了DNA檢測報告書，拿起電話，撥出，對方很快接通「我是明蓁。」

　　「報告出來了？」電話那頭傳來了低沉的聲音。

　　「嗯。」明蓁坐在辦公桌後「可是，我不想讓她知道。」

　　「我可以知道理由否？」譚宗明很平靜，的確，小明遇見了明蓁，所以也許並不需要突然出現的姐姐「讓骨肉不相認的理由？這樣，你來我家……」

　　「我幹嘛要去你家，我們在外面見。」明蓁脫口反駁了他的提議「你在公司？」確定他的所在。

　　「6點，我在你公司外等你，賓利，你見過的。」譚宗明搶在明蓁之前決定，告訴她車型，記得她們公司下班時間是五點三十分。

　　明蓁輕笑「下午5點，坐你的車去我決定的地方。」這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只不過口吻輕柔「找個能說話又能品美食的地方。」六點時候反而不方便。

　　「好，聽你的。」譚宗明用期待的口吻回答。

　　說完話兩人卻都沒有先掛電話，電話那頭都是接通的狀態。

　　譚宗明似乎都能聽到她的氣息。

　　「說啊。」對方漫不經心的一句。

　　譚宗明蹙眉「說什麼？」

　　「沒說完的話。」明蓁依然是不經心的態度「事關你關心的人，我自然會以為你會有很多叮囑。」

　　譚宗明心裡有些不舒服「Min，別這樣。」為什麼她總是扯到讓她自己不舒服的人呢。

　　明蓁拿著鋼筆簽署檔「什麼別這樣，你向我表白了，雖然我沒答應，但是說完朋友的事就不想和你表白的對象說些『要記得吃飯、這兩天有沒有想我』之類的叮囑？你到底要不要我的態度啊？」口吻刁蠻了一回。

　　譚宗明另只手掩眉：這小奸詐，絕對是故意的，不由笑開顏「那你有沒有想我？」

　　「想了。」明蓁乾脆回答「我也是普通女孩，被暗戀的人告白怎會不高興個幾天呢。」

　　譚宗明略顯失望「才幾天？這與我魅力值不成正比。」

　　「那你就常常出現，這樣我的『愉悅值』會無限延長。」明蓁合上文件，放到桌邊，打開電腦查看郵件「迴圈成莫比烏斯帶。」

　　譚宗明的嘴角不由上揚「好，我一定天天出現，讓莫比烏斯帶儘快形成。」

　　明蓁著回復郵件「不用天天，譚總您貌美如花看一眼足夠支撐172800秒，於是乎我更想事業與人猶如魚和熊掌兼而得之了，從而成為真正的人生贏家。」

　　「那在明總心中譚某是魚還是？」譚宗明猶疑「因為這兩個聽起來都不怎麼好。」自己也淪落到這了。

　　「嗯，我希望您是魚，奇叔不都是說了嘛，我是吃魚的。」明蓁也甜蜜笑著「不過譚總好像是放眼俄羅斯全界也找不到的『帥熊』。」

　　「熊在國人的心目中更近似於窩囊、愚蠢、兇險，這好像不是誇獎。」譚宗明不喜歡她的比喻。

　　「哪有，在俄羅斯人的心目中，熊心地善良、憨態可掬、惹人愛憐，是勇敢、力量和智慧的象徵。」明蓁聲音輕緩「我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具就是一隻咖啡色的熊，晚上都要抱著才能入睡。」

　　「那現在呢？」譚宗明聲音低沉迷人，點到為止。

　　明蓁哪會聽不出他話外音「被您提了醒，我的那只小熊去哪兒了？」故意迷糊。

　　「還要小熊？只要點下頭，勇敢、力量和智慧的象徵隨時都能在你身邊。」譚宗明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時機「不會說話的小熊和自己所戀之人的溫暖，明總一定能有更好的選擇。」

　　電話那頭一時沒了聲音。

　　譚宗明等了好了一會兒「明蓁……」

　　明蓁的聲音傳來「我不要選擇，我只要你！」

　　這次不容譚宗明說話，就聽見明蓁那頭傳來提醒她要開會的聲音。

　　「抱歉，下次再說。」明蓁語態恢復，匆匆掛斷了電話。

　　譚宗明拿開電話，看著暗掉的螢幕：奇點說她是九尾狐狸，難道還真是嗎？他見過也有過狐狸似的女人，她們嬌媚也迂回，保留著她們想要的矜持，或者所謂的神秘感，吊足胃口；可像她這麼撓心又直接吃心的，真的很少見。想起她上次看見路虎時的模樣，也是毫不掩飾想要的喜悅神色，也許在某些方面她沒那麼複雜難懂，真想知生活中的她是何等模樣。

　　「老譚？」

　　譚宗明來不及收回思緒「嗯？」

　　安迪拿著一份檔「你怎麼了？」剛才就看見他出神的笑著，想什麼事成這樣？

　　「有事？」譚宗明整理了神色。

　　「結合這兩天紅星的表現，評估組重新做了一份評估。」安迪神情嚴肅起來，因為那十億美元的投資消息才兩天紅星股價已經連續十六個漲停板「老譚，收購資金超出了原先預估的12.78%。」超過了正常收購上下浮動5-8%的基準「是否繼續進行收購必須經過董事會了。」不是你一個人能決定的了。

　　譚宗明看著文件，過了一會兒，輕聲「魚和熊掌，我也想兼而得之。」

　　「你說什麼？」安迪沒聽清楚。

　　譚宗明抿唇微笑「紅星想贏得更多的時間，這次她做到了。」因規模和資金都不及晟煊所以她需要更多的時間和空間回轉餘地，私底下她或許能直接表達出自己的喜好，但商場的她真的不好對付。


第79章 七十八

　　下午五點。

　　譚宗明坐在車內看著她走來，心忖她畢竟沒有面對面答應自己，這裡離她公司不遠，他沒有露面的意思；相對于過去的戀人，明蓁更獨立，不管從哪方面來說，思及此便沒下車，從外面看來是深色的車窗依然能很清楚的看清外面一切。

　　瞧著她立定在車門前，衣著簡單幹練，不過白襯衣袖口打了蝴蝶結裝飾，譚宗明知道這麼清楚是因為明蓁並沒有立刻開車門，而是用深色的車窗當做鏡子補起了唇妝：明知道自己在車裡……瞧著噘起嘴，對著車窗嘬了一口，譚宗明對於她故意的小戲弄感到無奈。

　　然後她移步到了司機的位置，輕輕的敲了一下車窗。

　　譚宗明的司機不由轉頭。

　　譚宗明點了下頭：想必她要將地址告知司機。

　　司機開門，下車，沒多久他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明蓁這才拉開後車門，坐入，關車門。

　　司機啟動了車。

　　「今天的工作完成了？」譚宗明的目光不由移向她的嘴唇，其實沒有什麼顏色。

　　明蓁嘴唇微動，目光一轉「當然，今日事今日畢。」嘴角上揚「非禮勿視、非禮勿動，心裡活動也不許。」那目光傳遞了一種『不要以為我不知你在想什麼。』

　　「是措手不及。」譚宗明苦笑，又因為她的小任性又覺得很甜，因為這樣女性化的一面她不會輕易顯露。

　　「這倒是，譚總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正人君子，小女子小肚雞腸度君子之腹。」明蓁明褒「失禮了。」

　　譚宗明聽出了她的暗指「原來『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在你明大小姐的口中就對等起『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明蓁撇的乾淨「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誠實，加分。」

　　譚宗明斜眸「後面是不是跟一句，非正人君子，減分？」

　　「那你想減嗎？」明蓁眉眼彎彎。

　　譚宗明佯裝想了好一會兒「減分的懲罰？」

　　「Out。」這還用說嘛。

　　譚宗明抓住了她話語裡的漏洞「那現在是In階段？」

　　「這麼簡單的問題，譚總怎麼想不清楚呢？」明蓁靠著椅背，側著頭看他「您可是上海灘的傳奇，聰明絕頂之人啊。」

　　譚宗明敬謝不敏，裝著不悅不去看她「絕頂是你希冀？暗戀是假的！」

　　「誰讓你條件那麼好，就是一個側顏都迷煞人了。」明蓁說的那麼認真「顏好、腿長、指美，聲音也美，哎——現在連個側顏都這麼迷人，當時曲筱綃僅憑一面就迷上趙啟平我還不理解呢，原來換了我自己是過之而無不及。」

　　譚宗明可不會被她無緣無故的讚美迷魂「明總無事獻殷勤了。」

　　「譚總是在擺譜嗎？還是傲嬌了？」明蓁壞笑「沒前女友稱讚過？不應該吧，難道她們眼睛都是瞎的？」為他惋惜。

　　「前段日子明總的眼神也不好，傷的我心裡的傷痕到現在都消退不了。」譚宗明也戳她一句。

　　「聽到譚總心裡有我的痕跡，加分。」明蓁目光盈盈「難道你不認為苦儘自會甘來？」

　　譚宗明不由也學她靠著椅背「所以，現在是甘來？」

　　「現在是苦盡。」明蓁糾正「再給我幾天，好嘛。」後面一句似是懇求。

　　譚宗明知道她還是有心結，倒不是他方面的，而是她自己心裡還有一絲擔憂，但對她有信心「那就172800秒。」抬手，將自己掌心放到她面前。

　　明蓁沒有將自己的手放入他掌中「手指漂亮，手也漂亮。」

　　「漂亮是對女士的形容，不過出自你的口我全盤接受。」他自己去握那只遲遲不肯伸出的手「明蓁，不怕！」

　　只是短短兩個字卻直紮明蓁的內心，不由的潤了眼眶，抿唇，咬唇，看著微笑給自己保證的譚宗明，過了好半晌才閉眼點頭「嗯。」

　　……

　　車子駛入了鬧市區黃金地段的一處私家鐵門內，駛入後鐵門重新自動關起，將一切喧鬧都隔絕在了門外；因為只有一條路，車子便一直向前，稍微開出幾分鐘後，車子在一棟白色洋樓的大門口停下。

　　車子停下後，就有人上來開門。

　　譚宗明下車，稍稍打量了一下。

　　「蓁小姐。」開門的人很恭敬的對明蓁頷首。

　　「你好，小李。」明蓁下了車，看向在打量此處的譚宗明。

　　譚宗明看著這棟看起來有幾分歷史厚重感又有些奢華的西方別墅「聽說明家在上海有故居，不會是這裡吧。」

　　「算是別居，這裡是曾祖父母結婚時曾祖母的父親所贈的結婚禮物，一直都是我家的別院。」明蓁沒有隱瞞「90年左右還給我們了，一般有國外的貴客來上海便會居住在此，但是使用率不算高。」請他一起入內。

　　譚宗明便和她一起進入了這棟白樓，步入其中空間豁然開闊，是個很大的客廳，裝潢的並不繁複，但帶有老上海的風格，水晶燈不算太亮，有種上海以往的奢靡慵懶感。

　　「譚先生，非常歡迎您來明家別院，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與我說，我是別院的管家，黃鑫。」家中的管家上前。

　　譚宗明也微微頷首「我也同樣榮幸能被邀請來此，謝謝。」

　　「請稍事休息，十五分鐘後用餐可以嗎？」黃鑫又十分恭敬的詢問明蓁。

　　明蓁也十分禮貌「好，謝謝您，辛苦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黃鑫再度向兩人頷首後，退離。

　　明蓁放下包「要不要參觀一下？」

　　譚宗明的目光落在客廳的一幅畫上「這是？」

　　「是何雲禮的畫，是我一位長輩送的禮物。」明蓁也看向了那幅畫「有次出差在飛機上搭救了一位年長者，然後他非要送我這幅畫，我送回去兩三次他又親自送來，實在沒辦法。」

　　「何雲禮的畫現在來說可是價值連城。」譚宗明很清楚這麼大一幅畫的價值「這位長輩夠大方的。」她搭救的長者是魏國強，卻送了她何雲禮的畫？魏國強出手好大方……何雲禮？何立春？看來好像還得讓老嚴再查一下。

　　明蓁倒不覺什麼「我覺得畫的價值倒不完全在價格上，而是畫家通過畫作傳遞出的資訊是否能引起世人的共鳴；都說莫内、梵古的畫有多漂亮，我倒更喜歡中國的國畫，只用水墨的深淺勾勒出人生百態。」她就曾見到過一幅很觸動人心的畫作，畫不大，卻讓看著覺得各種情緒都被牽住，一幅很有深意的山水。

　　譚宗明轉頭「何雲禮的畫再值錢也難抵救命之恩，你是好心有好報。」

　　「不求好報，但當時那情況實在無法坐視。」明蓁領他往後走「怎麼？你還投資畫作？」

　　「賺錢的我都有興趣。」譚宗明也不掩飾對這些的喜好，自己是積累財富的第一代，不是明蓁這樣從小就能享受財富帶來特權的第四代「有機會引薦一下？」與她並肩而行「這踏馬雕塑竟然在這裡。」2300多萬的雕塑品最終停落在了明家別院一條走廊上，這別院處處透著低調豪奢。

　　「以投資者身份，不行；以其他身份，我考慮一下。」明蓁也看了一下那個雕塑「你喜歡？」

　　「當時這可是一件很熱的東西。」譚宗明跟著她走著，進入一個不小的餐廳「這裡有多大？」

　　「5.69畝，一棟三層主樓，一棟兩層副樓，建築物有1560平方米，後面則是花園和網球場，你知道老別墅就是這樣，游泳池並不是標配。」明蓁走入餐廳，轉頭輕笑著請他落座「在成為我家長輩的結婚禮物之前屬於我家長輩的老師所有，關係挺複雜的，一時半會兒說不清。」

　　譚宗明坐下，餐桌是長方形，十個人一起用餐不會有問題「這裡真不錯。」似有30年代的慵懶奢靡之氣，但看的出主人希望是舒適為主。

　　說起家人，明蓁放鬆了很多「我二哥的傑作，他是個設計狂人，本身是學建築的，雖然接掌了家族在歐洲的事務，但業餘時裡室內裝潢、服裝、首飾，完全不搭邊的行業都有涉足，他喜歡的東西就會去做；我有很多衣服鞋包和首飾都是他設計的，每期幾季的衣物他都會托運送來，還給我搭配好，省了我不少事。」

　　譚宗明就此明白她的兄長都真的特別疼愛她。

　　有人為他們斟酒，上菜，然後又退下。

　　譚宗明沒有立刻談論今天來此的主題「怎麼是白酒？」有些訝異今日的酒「能喝多少？」

　　「嗯，不是很多，我就是覺得中餐應該配白酒，我們小酌即可。」明蓁舉杯「隨意。」很小的酒盅。

　　「隨意。」譚宗明自然也舉杯「嗯，好酒，這麼好的白酒如今難找了。」不是找不到而是得托人找，酒自然是越久越醇，他喝過不少茅臺，但如此醇厚的只有三四次。

　　明蓁把玩了一下酒盅「有心有什麼是找不到的呢，人海茫茫，不是也找到了嘛。」

　　譚宗明放下酒盅「所以DNA的結果是匹配？」

　　「可以確定是血親。」明蓁點頭「那麼然後你想怎麼做？」

　　「不該是骨肉團聚？」譚宗明記得小明的監護權在明蓁手裡「還是說你仍有疑問？」

　　「我不是好奇，是做事習慣就是如此；我不想探聽安迪的過往，因為那是她的個人隱私，且每個人都有難以啟齒的一些秘密。」明蓁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但是，此事事關小明，不得不謹慎；其實不光是小明，基金會保護的每個孩子都是這麼處理的，當然我還沒有通過一定的管道去探究什麼，是因為安迪是我朋友。」

　　譚宗明靜靜看著她，對於她的謹慎與認真很是讚賞，她並沒有急著要把小明這樣的孩子推還給他所謂的血親，畢竟這樣的孩子不是寶。

　　「你是安迪最信任的人之一，不知我可否從你那裡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明蓁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譚宗明抬手一展「你問。」

　　「安迪是他姐姐，但是從DNA的結論上看不是一個父親是嘛？」明蓁注意到了報告上的很多數字。

　　「根據我的調查，他們不是一個父親。」譚宗明給出了明確的答案「安迪外祖母、母親在精神方面都似乎存在一些問題，和小明一樣的問題，也可以說是小明現在這樣問題的來源。」

　　明蓁微微點了頭「家族遺傳看來是來自母系方面，那就是說安迪也會面臨同樣的問題，只是她並未出現小明那樣的症狀？」安迪也是直系，很可能被遺傳。

　　譚宗明神色嚴峻「是，不過我不認為安迪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她是個很冷靜的女人。」

　　「和你見面之前我剛和小明的主治醫生結束了一段諮詢，我也詢問了關於直系遺傳的問題，應該說到了30歲都沒有出現過小明的症狀以後再出現的情況不多，但是安迪依然帶有44.62%的發病幾率，這個……」明蓁很難想像安迪會有這樣的隱憂「以小明監護人的立場來說我不希望安迪與小明相認。」

　　「擔心安迪一旦發病，那麼姐弟倆都會處在混亂的狀態？」譚宗明沒有立刻反駁。

　　「對。」明蓁很鄭重「小明這樣的狀態，我不得不考慮的多一些；你說安迪不會發病，可你不是醫生，就是醫生都不知道安迪以後的路會如何，任何一個奇怪的誘因都有可能導致安迪發病，一旦她出現問題她自身生存都無法保證，如何來保證小明的日常生活和安全？」

　　「其實你擔心的我也有所擔憂。」譚宗明為她夾了一塊魚放在她碟子裡「明蓁，但我也覺得這層擔心完全不必。」

　　「不必？」明蓁不明白了。

　　譚宗明自己也吃了一塊魚肉，細嚼慢嚥後才說話「對，不必。」

　　明蓁趁著這個空檔想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不急著把小明的監護權還給安迪，就讓她們姐弟一起生活，如果有問題就接回小明？」

　　「小明的狀態趨於好轉，但是真要到獨立生活我看還是有所欠缺的。」譚宗明正是這個意思「而你也在擔心安迪這方面的問題，那麼好，小明的監護權你不要歸還，我想就是安迪知道她也不會有異議的。」因為你用行動告訴了她你在這方面是值得信任的「安迪說過她找到弟弟就會和他一起生活，不管是回美國還是留在中國生活，你都能隨時得到小明的消息，也就不會有你擔心的兩人都出問題時無法保證生存了。」

　　明蓁沒有說話，而是低頭吃起了他給的魚。

　　「安迪這些年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譚宗明給她講起了安迪的過往「她又不喜與人過多交往，雖然工作完成的很好，但是私底下幾乎沒人可以進入她的生活；她唯一的牽掛就是她的弟弟，這次能被我叫回來小明的因素占了80%；這次去療養院我也發現這些孩子的未來令人擔憂，我知道你不怕負擔他們，但是想到那些可愛的孩子一輩子只能生活在療養院裡，真讓人於心不忍；現在小明有個機會能和親人一起生活，你不願意他多得到一個親人的關懷和溫暖嗎？」

　　明蓁不置可否，放下筷子，深呼吸了一下「那這樣，你告訴安迪這個消息的時候我要在場。」真的有些不確定「老實說我對安迪的情緒變化沒有太多的信心，我記得有一次上次她從你家離開時臉色完全蒼白，一路上都在喝水。」

　　「這是她控制情緒的方式。」譚宗明當然清楚安迪的這種習慣，也是在那時候他覺得她美的華彩奪目，不是容顏之美，而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光華。

　　「我知道。」明蓁給他夾了一塊粉蒸肉「所以我擔心她知道這個消息後無法好好控制自身的情緒起伏，若她這個狀態驅車幾個小時去見小明，我只能讓工作人員將她擋在療養院外面，而這個舉動必然也會加劇她本就不安定的情緒；我想你不會願意看見自己信任並且認識許久的老同學、好朋友出現任何我們都不希望看見的問題。」

　　譚宗明吃了一點粉蒸肉，真的很好吃「安迪能你這樣的朋友是她的幸運。」

　　「其實這也是我的小私心，我不希望有任何外因影響你懸而未決的表白。」明蓁則咪了一小口茅臺「我不能讓你收回那些話。」

　　「如果要收回，也不會這樣費盡心思。」譚宗明因為她的話而展顏「好，挑你有時間的時候，我覺得還是在我家比較方便。」

　　「這麼遠。」她假意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不去。」

　　「真不去？」譚宗明單手撐頭「好，你說不去就不去，聽你的。」

　　「今兒我們見面了，明兒還要見面嗎？」明蓁也單手撐頭：今天是週二，他約的是週三。

　　譚宗明下顎點動「喜歡舞劇嗎？」

　　「喜歡，最近有什麼好舞劇？」明蓁放下手，給他盛了一碗湯放到他面前；還真的不太清楚。

　　「喜歡就好，明天晚上7點我來接你。」譚宗明賣了個關子，端起碗喝湯「湯，不錯。」

　　明蓁也未追問，給自己盛了一碗湯，喝了一口「這就不錯？燉煮的火候不夠，下次，下次我煮湯給你喝。」

　　譚宗明抿唇笑的很美「終於求到你這句話了，那我就靜候了。」

　　明蓁很爽快的答應「不僅是這濃湯、甜湯我也煮的很好，能吃甜的嗎？」

　　「能，只要是你煮的。」譚宗明對她的手藝其實也是念念不忘「不過你煮的甜湯也不用放很多糖，因為你已經喂了我很多糖了。」都甜在心裡了。

　　「那就煮龜苓膏給你吃。」明蓁壞心眼了「也對，最近也挺上火的吧，吃點降火的東西也是應該的。」BP的投資應該會改變他整個的收購進度。

　　「不上火，怎麼會上火呢，你做的這麼棒。」譚宗明誇讚「我說過我成功你為我慶祝，你成功我自然為你慶賀，所以你做的好我自然也高興。」

　　對於譚宗明這般的豁達，明蓁有些刮目，拿起酒盅斟滿一杯，然後一口飲盡，將酒盅放回桌上，抬眸，微笑也非常鄭重的說「譚宗明，和我談戀愛吧，因為我喜歡你。」她不想再錯過了，本來喜歡的心意就已經滿滿，這次要為自己和這個人真正的面對，不管未來將會如何。

　　譚宗明也笑的眉眼都眯成了縫「好，聽你的。」


第80章 七十九

　　翌日一早。

　　21樓，明蓁今天準備了白粥、吐司和蝦肉雲吞面兩種早餐。

　　「大清早就能吃到這麼鮮美的蝦肉雲吞，幸福。」邱瑩瑩滿嘴都是蝦肉「蓁蓁，你終於回歸了。」

　　「符合我條件的女廚師還在尋找中，最近大家吃苦了。」明蓁自己也選了雲吞面「不過，今晚我也有約會，但是我會把晚餐給大家準備好，想吃什麼可以提議。」

　　「我都可以。」安迪也選擇了湯鮮蝦甜的雲吞面。

　　樊勝美想了下「你做的很多菜都好吃，我也不挑。」

　　「我也是，我也是。」邱瑩瑩舉手附和。

　　關關推推眼鏡「蓁蓁，我可不可以點一道枸杞紅棗烏雞湯，也不知怎麼了，昨晚做夢就夢見自己在喝這道湯。」

　　「當然沒問題，補血養顏、益精明目，這道湯味道可口、材料經濟做法也簡單，但功效頗佳，最適合是身體虛弱或皮膚乾燥的人食用，看來你最近加班太多了。」明蓁也覺得關關小臉白白的「你媽媽看到真要心疼的。」

　　「蓁蓁，你最好了。」關雎爾苦著臉點頭，閨蜜之間的親昵立刻顯現。

　　「這湯大家都能喝。」樊勝美也噘嘴朝關關親親，表示關懷「不過，薔薇屋怎麼了？這兩天也見不著人。」

　　「她昨晚倒來找我。」安迪看看明蓁「看來你教了一些水下的東西。」

　　「她啊，得讓她忙起來，空下來就是個挑事的。」她可一點不想被曲筱綃戲弄了「更何況她也有心進步，我不過是稍稍的推波助瀾了下。」

　　「你也有些不對勁，剛才在廚房笑的那麼開心的，什麼事啊？」樊勝美曖昧的挑眸，自己這個戀愛專家可不是吃素的「說，是不是瞞著我們交男友了？」

　　「嗯。」明蓁笑的具甜「有人向我告白了。」

　　她一句話出，讓餐桌的眾位都驚詫並同時高興起來。

　　「誰啊？！」邱瑩瑩立刻八卦心起「誰啊？帥不帥，帥不帥？」

　　關雎爾也被這個意外驚喜道「蓁蓁，說啊，誰啊？人怎麼樣？」

　　「你們要挑重點問。」樊勝美揮手嫌棄這兩個小女生的無知問題「唉，說實話，對方資產多少？」

　　安迪被樊勝美更不是重點的問題打敗了「樊小妹，這個問題同樣沒營養。」

　　樊勝美嘟嘴「什麼沒營養，資產不夠豈不是吃軟飯了，男人的面子問題是很重要的一個問題，直接關係到他們未來的發展，我是為了蓁蓁好，她難得交個男朋友；唉，等一下。」勝美發現了剛才明蓁話中的不對勁「安靜，安靜安靜！蓁蓁，你說有人告白，這個恐怕不勝枚舉吧，只不過你根本沒打算打理他們才對；而現在你竟然這麼高興，所以這個人肯定不普通。」

　　「因為他也是我暗戀的人。」明蓁又大方透露了一點消息「我沒答應他，但是我也向他告白了，他答應了！」

　　一句話讓大家的心此起彼伏，跌宕了一番。

　　「Min，我說什麼好呢？」安迪也真心為她高興的笑著，對於她小小的玩笑也實在是哭笑不得「恭喜你，告白成功。」

　　「謝謝。」明蓁接受「我也同樣希望你能夠找到自己喜歡的人。」

　　「謝謝。」安迪真的很為她高興「一大早聽到這個好消息，真的不錯。」

　　樊勝美對於她們之間這種美式的祝福不感興趣「蓁，對方到底是誰？要保密？對我們也是？」

　　明蓁但笑不語。

　　樊勝美歎口氣「好了，不問了，讓你享受一下真正戀愛的快樂甜蜜了。」施恩。

　　「謝謝，樊小妹。」明蓁依然甜笑著「放心，我一定試著處理好工作、男友和你們之間時間的分配問題。」

　　「這麼高興？」樊勝美咬了雲吞「別投入太多。」這是她做為過來人的寶貴經驗。

　　「不用擔心，我只想從他那裡得到愛情，至於其他，我自己都有。」明蓁知道樊勝美擔心自己「是不是真的拿得起放得下，也可以用這件事做一個考驗；我有家人和你們，不害怕。」

　　安迪用調羹喝了一口湯：真正強大的人不在於外在，而於內心，明蓁就是這樣的人。

　　……

　　中午。

　　明蓁接到了奇點的電話「嗨，午安，奇叔，已經回來了？」

　　「尚未，不過我壓縮了行程，打算提前回來，給安迪一個驚喜。」奇點依然在國外「Min，週末你有空嗎？」

　　「上週末去了療養院，這週末還沒有安排。」她記得這週末沒給自己安排行程。

　　「太好了，空出來，我預定了地方。」奇點搶說「不過你得帶一個人，男女不限。」

　　明蓁帶著耳機的通話，雙手則在鍵盤上跳躍的輕敲，回復一封郵件「哦，找安迪出遊，又怕她拒絕，所以拉我同去？」

　　「那，要不要去呢？」魏渭被她查到意圖也被掩飾。

　　「快了一點吧，據我觀察安迪很保守的。」明蓁回復好之後關掉郵件，拿著手機起身「奇叔，欲速則不達。」

　　「所以我訂了四個房間。」魏渭在電話那頭頗為無奈：不止安迪，你也一樣「不遠的，是朋友開的私人山莊，風景很好，玩的東西也不少；答應不？」

　　「不要這個週末，我怕她沒時間，下個週末如何；還有告訴安妮地址，我來包整個山莊。」明蓁走出辦公室「奇叔，到那裡之後你我各自活動？」

　　「再下周？」魏渭聽出了端倪「嗯？你有人了？」

　　「嗯。」明蓁輕嗯了下「你侄女婿來了。」

　　魏渭也完全意外「圈外人？」商圈的，不是吧，這麼快？

　　「圈內人。」明蓁往電梯走去，M’C的餐廳在7樓。

　　「恭喜。」魏渭先祝賀「看來下週六就知道誰是那個幸福的幸運兒了，帶來啊；不過說好山莊我來包。」在這方面魏渭不能讓她破費了「算是奇叔送你的禮物。」

　　「那我不推辭了。」明蓁不爭這個「具體事宜下個星期聯絡？」

　　「嗯，我會安排的，你只要和侄女婿說好時間。」魏渭很滿意她同意了「其他一切叔會安排周到的。」也算是謝了她這次在生意上給自己牽線搭橋的事。

　　「謝了。」明蓁口吻輕快「那回來再見。」

　　魏渭也聽出了她的高興「好；小妮子，這麼高興？」

　　「這個還沒有追到奇嬸的奇叔是無法體會的。」明蓁故意侃他「革命尚未成功，奇叔還需努力。」

　　「別得瑟啊，不然等我見了侄女婿，誰知道我會說什麼。」魏渭也回擊。

　　「說什麼？說我是吃魚的狐狸？這招不好用，他知道我專吃六眼飛魚。」明蓁步入電梯「不說了，我要去吃魚了。」

　　「好，祝吃的愉快。」魏渭沒拖她「不過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安迪，我想給她個驚喜。」

　　「驚喜啊？我倒覺得是一個放鬆的機會，奇叔，女人在脆弱的時候是很容易攻陷的。」明蓁想到了小明的事「你等我電話吧。」

　　「安迪有事？」魏渭聽出她口吻有些改變「Min，出什麼事了？」

　　「我會給你消息的。」明蓁沒告訴他，掛斷了電話：她還無法預估安迪知道真相後的反應，所以先看吧。

　　……

　　另一邊。

　　曲筱綃看著第二筆資金到賬這才稍稍放心些，GI品牌的代理權這才算是真正的拿到了手，待會兒那頓父親要給自己慶功準備的飯才能吃的安心。

　　曲家。

　　「排骨來了。」曲父親自下廚，不掩對女兒這次成功的喜悅。

　　曲筱綃的母親也有些故意的在曲連傑的面前，親自夾了一塊排骨放到女兒碗裡「哎呀，筱綃，這可是你爸爸親手做的，那肯定比外頭飯店好吃，多吃點哦；最近太辛苦了。」

　　「我女兒這麼能幹，當然應該犒勞了。」曲父擦了下手。

　　曲連傑也被叫來，吃這頓飯，聽到這個有些不屑。

　　曲父則完全沒注意「筱綃啊，最近我走到哪裡都有人提起你來，說是從國外回來啊，就是不一樣。」

　　曲母和自己女兒對視一眼，彼此得意的笑著。

　　曲連傑根本就不想聽。

　　「比當年你爸的能力還強，照這樣下去用不來多久啊，我和你媽就該退休了。」說著話拿起葡萄酒杯碰了一下妻子的酒杯。

　　曲筱綃咬著排骨，笑的比吃了蜜還甜。

　　曲連傑冷哼一聲「不過是運氣好才拿到了GI這個項目，至於這麼誇張嗎？再說了，人家誇兩句你們就當真了，丟不丟人啊。」

　　曲連傑這冷冷的奚落讓曲父很是不解「有什麼丟人的？你管理公司那麼久，業績平平不丟人，你妹妹靠著自己的能力談成生意，反倒丟人了？」

　　曲夫人和曲筱綃本就視曲連傑無此人，只管自己吃飯；曲夫人還輕蔑的瞥了他一眼。

　　「爸，誰也不要把誰當傻子了，GI這個項目本身我就談得差不多了。」曲連傑也不甘示弱「一直都是德國方面對我們這裡還是不放心所以才久久懸而未決。」看了曲筱綃一眼「是啊，我是沒她有本事，一回來就招了一幫子狐朋狗友毀了人家客廳裡一塊幾萬塊的玻璃鏡面，為此才不僅賠了玻璃的錢，還花錢買梵克雅寶的項鍊當賠禮死皮賴臉的的要住在人家家裡；爸，我可是知道了，這次GI的事也是人家打了電話過去，德國方面才選定了我們公司，不是看到我這個好妹妹的能力，而是人家打了招呼給她這個面子，代理權還是給總公司的；爸，她不過是占了一個現成的便宜，有什麼了不起的？這都還要讓您掛嘴邊？現在外頭人是不知道這裡面的事，要是哪天知道了看你還這麼得意，人家會怎麼想啊；我才勸您別把人家的客套話當補藥聽了，丟人！」

　　曲筱綃白了臉龐，但她哪裡是肯吃虧的主「是，我沒什麼了不起的，但總比某些人虧了幾百萬還瞞著家裡人強。」

　　這句話出，原本得意喝湯的曲連傑停了動作。

　　曲父立刻看向兒子。

　　曲筱綃放下碗筷，拿起手機「這是我前兩天朋友發給我的，他們全家都在銀行工作。」點開，遞給父親「說我哥想借貸五百萬，問我是不是他公司出了什麼問題，我就托人查了一下啊。」

　　曲家父母看著銀行裡的借貸申請。

　　曲筱綃繼續說著「原來他挪用公司的錢跟人玩期權，輸的血本無歸，又怕總公司的財務總監看出他公司帳上做的手腳，只好找銀行借貸，把帳做平了，先蒙混過關再說。」

　　曲連傑冷笑了一聲「五百萬也值得你在爸爸面前告狀，你想在他老人家面前上我的眼藥也稍微做的好看些；你死活要租人家的屋子不就是想讓爸爸認為你比我有出息，吃苦耐勞嘛！要爭什麼東西就明當明說，搞這種陰損的花招，做給誰看啊？」

　　「曲連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曲父質問起了兒子。

　　曲連傑看向父親「什麼怎麼回事？就是我找銀行借貸啊，爸，我不過虧了五百萬，這也值得您大驚小怪嘛？曲筱綃是不知道資本市場的運作，您可是老江湖了，難道為了區區五百萬您要衝我發火？期權嘛，有輸有贏很正常的？我身邊哪個朋友沒輸過，我今兒輸了我明兒贏回來就是了。」

　　「說的輕巧。」曲筱綃冷嘲熱諷「期權這東西風險太大，不是真的對這有所研究誰敢隨便往裡沖啊，而且你真就能保證以後一定能贏？」

　　「這就是期貨市場，你這只菜鳥當然害怕了，但是風險越大回報也就越大。」曲連傑反倒拿起筷子吃了起來「爸，吃飯啊；這五百萬你就當是給我交了學費了，難道就因為您再婚了，所以連這五百萬都要看阿姨的臉色，不肯給我當學費？我這好妹妹出國也有三四年了吧，要不要我讓朋友將她在國外是怎麼讀書的情況做一份報告送到您辦公室？看看這出過國的和我這個沒出過國的到底不同在哪裡。」

　　曲筱綃猛抬頭：突然覺得曲連傑完全不同了。

　　曲連傑也夾了一塊排骨吃了起來，眼睛看著曲筱綃「啊，我還聽杭州朋友的說了，你在外面打著明蓁和譚宗明的旗號到那裡各種拉攏人脈，好，你這個項目是你好哥們姚濱的介紹給你的，我不說他憑什麼這樣拼死拼活的幫你，可你也別忘了這譚宗明和明氏企業的人是你能遍地吹牛的嗎？這人家要是知道了，告你一個侵/犯名譽權都是輕的，就算人家不跟你這小菜鳥一般計較，只要兩人聯手封殺你就是爸爸再厲害都沒有你在商場立錐之地！」

　　曲母立刻擔憂的看向女兒「筱綃……」

　　曲筱綃盯著曲連傑：他這是怎麼了？句句都紮在她的弱點上。

　　「曲連傑，你這是在恐嚇你妹妹嗎？」曲父也心中驚恐了「我還沒問你虧空的事呢，你倒先聲奪人啊。」

　　「不敢。」曲連傑放下筷子「爸，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和您私下商量這五百萬的虧空的，您是我爸，我當然最信任的就是您，可是我沒想到我的好妹妹會在飯桌上就揭我的短；對，我們不是一個媽生的，爸，這些年您總是說我沒一個做哥哥的樣子，可您想過沒有，我會變成這樣是什麼造成的？您是給了我房子和車子，可是我每次來就是看見您對妹妹一付慈愛模樣，一付好爸爸的模樣，爸，您認為我的心就不是肉長的？！你每在她們面前教訓呵斥我一次，我對您和阿姨的仇怨就累積一份，所以就是我想對妹妹好我也做不到！就像剛才您一個勁誇獎她怎麼能幹怎麼不同，什麼出過國的就是不一樣，我心裡知道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可我能說什麼？配合著您說我妹妹能幹？所以我只能提醒您不要再說了，可您呢？就會埋怨我。」起身「好吧，既然我在這裡不受歡迎，虧空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您放心賣房子賣車子我也會把帳填平的，不給您丟這個人，大不了我流落街頭去！」說到後面甩手就走。

　　「連傑，連傑！」曲父聽了這番話立刻起身，但是曲連傑已經大步流星的走出餐廳。

　　曲筱綃嚼著食物：不對勁啊，這個曲連傑怎麼突然之間如此厲害了？曲母也不由看向女兒，曲筱綃覺得後背脊發涼啊：是誰在曲連傑背後給他指點迷津？好厲害的人物，不行，得讓姚濱查查曲連傑最近都接觸了什麼人。

　　屋外，曲連傑坐上車，關上車門，沒有立刻發動車子，而是撥通了一個號碼，接通後「是我，如你所料，不過真的就能這樣騙老頭子付這筆錢嗎？」

　　「一定可以。」電話那頭出現一個軟糯嗲柔的娃娃女音。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0

第81章 八十

　　晚上，上海大劇院裡舞劇《朱鹮》正在上演，但是不同於以往客滿的盛況，這次觀眾席上只有兩個人安靜的觀看著這出關於人與自然萬物應該和諧共處、相伴相生的優秀舞劇。

　　當舞臺上那片象徵朱鹮的羽毛被學生們呵護于手心時，大幕緩緩落下。

　　明蓁不由鼓掌，為舞者帶來的這場精彩演出獻上自己的掌聲：「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為了曾經的失去，呼喚永久的珍惜；這是舞劇的宣傳冊上寫的一句話，轉頭對身邊人「太棒了，真遺憾自己沒在他們首演的時候去看；謝謝你，帶我來看這麼一場震撼心靈的舞劇。」

　　「想不想見見舞者們？」譚宗明更歡悅的是她的喜歡。

　　搖頭「讓他們休息吧，他們已經完成了這場舞劇，就是要見也是以後的事。」明蓁平復了一下心「可是這也太暴遣天物了，這麼好的舞劇，竟然只有我們兩個人觀看。」

　　「如果它能感動台下的觀眾，一個或者一千都是一樣的。」譚宗明倒不在意「那我們走吧。」

　　「嗯。」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處，至少不會很擠，至少也不用擔心別人的視線。

　　兩人一起離開劇場，到了電梯前。

　　「我想走走。」明蓁提議「這裡離人民廣場挺近的。」

　　譚宗明自然滿足她「聽你的。」拿出電話給自己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再等等，然後和明蓁步行離開大劇院，前往他幾乎不去的地方。

　　步行在人民廣場上，他們並沒有挽手，甚至聯手也沒牽著，就是彼此並肩走著。

　　這時候的廣場不算明亮，但是照明還算可以；繁華喧鬧的上海在此時、在這裡稍稍安靜了，人也少了許多。

　　不說話，就這麼走著；明蓁時而看看他，譚宗明也時而看看她，有時兩人就這樣互相目光交匯。

　　「搬遷的事解決了？」譚宗明開了話頭。

　　「不全算，要看今年下半年的業績；公司就是這樣，得用業績利潤說話。」明蓁肩上的擔子真的不輕「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她？」

　　「明早。」譚宗明身穿亞麻色薄外套，裡面則是白色襯衣「我打算八點給她電話，可你得早來。」

　　「她基本上5點半到六點起床，然後鍛煉一個小時，7點半左右會來餐廳吃早餐，8點會不會晚？」明蓁很清楚安迪的基本作息「而且我為什麼要早去？」

　　「不然你用什麼藉口一起來？」譚宗明是為她考慮「我不想你為了這些過多思慮。」

　　「也對，她很聰明的，如果非要跟著她一起到你家，一定會引起她的疑問，反而讓她一路上疑神疑鬼的。」明蓁也想到了，她想看到的是安迪知道小明是她親弟弟後最真實的反應「你家太遠了。」

　　「那這樣。」譚宗明抬手大方的牽住她的手，繼續往前走「聽說你有自己的閨蜜群，待會兒你就在群裡發個消息，說公司有事要早點去公司，明兒一早我讓司機去接你。」

　　「那我怎麼去公司啊？」她想到後面的問題。

　　「我開車親自送你去公司。」譚宗明在這裡等著她「等你下班我再送你回家，如何？」

　　明蓁繃住表情「那萬一你臨時有事又怎麼辦？」

　　「那我開車送你去公司，然後把車留給你。」譚宗明怎麼會被難到呢。

　　明蓁被他牽著手「我是不是有點過分？」

　　「哪兒過分？」譚宗明沒覺得啊。

　　「就是在安迪尋親的問題上。」明蓁說到這個，想抽回手，但是譚宗明察覺到沒讓她這麼做，抬眸「她那麼不容易，我卻還設置障礙。」

　　譚宗明用拇指撫撫她的手背「怎麼會是過分，你是仔細，真的在為小明考慮。」

　　「其實挺怨恨安迪的，這麼久才來找弟弟，小明有所好轉她卻出現了。」明蓁垂眸「小明，也算是我的救贖之一。」

　　譚宗明聽著。

　　「無論我在商場上做了什麼，在小明面前我只是他依賴的姐姐，我和他玩數字，就是輸了他也不會發脾氣；知道安迪是他親人後，我才先想到也許他記憶裡有這麼一個親人，可是他不知道她在哪裡，所以當我出現後他便把我當做了他記憶裡的姐姐。」明蓁輕聲說著「我和安迪有些相似的地方，喜歡安靜也喜歡獨處，記憶力不錯，特別是對數位有特殊的記憶和分析能力；這些特質小明也有些，那時候秀姨還開玩笑說，我叫明蓁，他叫小明，又有這麼多相同，說不定上輩子就是姐弟。」

　　「你沒有失去這個救贖，相反你的救贖多了一個愛他的姐姐。」譚宗明很願意聽她講訴這些他不知的過往「Min，我們不說安迪會如何的感激你，因為我知道你不需要那些感激，你需要的是安迪真心誠意的對小明好，幫助並照顧他；相信我，安迪是真想找到小明的，她其實一直都在找，只是她有自己的心結……所以一直不敢輕舉妄動，直到今年她自覺有這個能力了，才將尋親的事宜提上來；通過我只是因為她久居國外，對國內的事情完全不清楚……」

　　「她父母呢？」明蓁問了一個實質性問題「她母親那邊都有問題，那她外祖父呢？她父親呢？都，過世了？所以才進了福利院？」

　　「安迪對父母的事好像已經完全不記得了。」譚宗明其實也向她隱瞞了一些事「不過她父親還活著，但你不能對她說這個。」

　　明蓁蹙眉，眼眸微動「拋妻，棄女？」輕輕的確認她的猜測。

　　譚宗明斂了笑意，面色鄭重，點了下頭「Min，那個男人如何和安迪已經無關了，你看，安迪現在很好啊，不需要父親了。」

　　「那只是我們外人的想法，並不是安迪的。」明蓁搖搖頭，不完全同意他這個論調「不過如果他能做出拋瘋妻棄幼女這麼不負責任的事來，如今安迪榮歸故里，他反要認女兒的話實在太噁心了；待會兒我要給爸爸打個電話。」

　　「會不會提到我？」譚宗明故意問。

　　「幹嘛提到你？」明蓁挑眉反問「我是給自己上輩子的情人打電話，閒雜人等請回避；而且——」

　　譚宗明擺手「這個轉折聽起來驚心動魄，還是不要告訴我了。」

　　「人都說貴在有自知之明，怪不得譚總身價如此之高。」調侃，然後別臉掩嘴偷笑。

　　譚宗明也不放過調侃她的機會「明總錯了，我身價高不是貴在有自知之明，而是因為被明總這般的天之驕女暗戀又明戀，故才水漲船高了；明蓁之情，世上無雙，無價之寶。」

　　「朱鹮這吉祥之鳥終因人們幡然醒悟得而復失。」明蓁目光盈盈，滿眼都是他「我不做世間無價之寶，只願是你心中世上無雙；未來，我也許會需要你的教導，也會適時提醒自己這朱鹮之傷不可重蹈覆轍，恪守你的底線，不讓你心中的無雙消失。」因為習慣它的存在而最終因為自己的錯誤失去了這份感情。

　　譚宗明停住了腳步，牽著她停住，抬手，用另一隻手環住她。

　　明蓁也用自己的另一隻手臂環上他的後背「你也別讓自己消失。」緊緊抱住他，仰頭玩笑「來一碗老譚酸菜牛肉麵，不要酸菜、不要牛肉、不要面，只要老譚。」

　　譚宗明目光柔和萬分，俯首在她耳邊「和我回去吧。」

　　「我也想。」明蓁也貼在他耳邊，輕聲「可是怎麼辦？我馬上要給上輩子的情人打電話，要是讓他知道我這個時間跟著昨天才被自己告白成功的人回家，他一定會打斷你的腿；譚總，你的腿這麼好看，我可不能讓父兄把它給毀了。」萬分不捨得「你只能孤單影只的踏上漫漫回家之路了。」說的他淒慘落魄。

　　「一起回去又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不過聽起來明總也不介意發生些什麼。」譚宗明便順著她的話假意淒慘，低頭，靠住她的肩膀，求收留「那我求明總收留。」

　　「乖乖。」明蓁輕撫他的後背「把家安置的那麼遠的心肝兒，別想不開哦！就算不會發生什麼姐姐也不能跟你回家家，乖乖跟司機叔叔去吧，明天姐姐去看你。」完全拿他當小明處理了。

　　譚宗明擁緊手臂「別每次都來這招，小心哪天我真把你綁回家了。」

　　明蓁斜眸「怎麼可能每次都用同樣的招數，現在是兵不厭詐階段，所以時不時要讓你知道我的歡喜，以後嘛！孫子兵法、戰爭論，視情況而定了。」

　　「那三十六計也在考慮範圍？」他在套她的話。

　　明蓁突然伸出食指，猛搖「你不准給我使美男計啊。」

　　反被她抓住了話柄「明總，『美男』對我還來可不是讚譽。」譚宗明糾正她。

　　「好好好，你不美。」明蓁似安撫他「你是天下第一帥，帥的慘絕人寰。」

　　譚宗明看著她的小嘴吧唧吧唧的動著「這是形容詞嗎？」慘什麼？

　　「我說是就是。」明蓁的目光也移到他的嘴唇上，反拉開他的手臂，退開了一步，朗聲吟誦「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這才是她對他的形容。

　　譚宗明還是牽著她的手「你現在就給前世的情人打電話吧，然後和現在的情人回家。」真的無法放她回去了。

　　「那你跟我回家吧，讓你睡客房。」明蓁眨了一下右眼，笑靨如花「保證肯定不會發生什麼。」


第82章 八十一

　　翌日七點半，21樓餐廳。

　　「她這麼早就去公司了？」安迪將油煎後脆香的全素三鮮春捲放入嘴裡，一口大滿足；住到這裡後明蓁真是寵壞了她的味蕾，過去自己的牛奶麥片就算營養好也已經不想吃了。

　　邱瑩瑩喝著皮蛋瘦肉粥也是一臉滿足「嗯，好像走了有段時間了，這春捲雖然冷了不過更香。」也蘸著醋咬了一根「她最近特別忙。」

　　「誰說不是，又是公司又是男友的。」樊勝美吃了一口皮蛋「嗯，真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放棄啦，她不想說的事是不會說的。」關關也深知她的脾氣「唉，蓁蓁也交男朋友了，我眼前就是年底考核的事，等考核通過我也要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咬了春捲。

　　邱瑩瑩同是天涯落單人，拍拍關關肩膀「咱不急，咱像蓁蓁看齊，自己努力了自然有好男人會看上咱的；如今這年頭，女人也得有份好工作。」她可算是想明白了。

　　「嗯嗯。」關雎爾覺得自己和邱瑩瑩真是同病相憐了「得有份好工作，雖然我做不到蓁蓁那樣厲害，可是我要能留在公司，機會面也會更大點吧。」

　　「小蚯蚓，關關，你們能這麼想就代表我和蓁蓁這些年的教育沒白費。」樊勝美很欣慰的模樣「你們可以出師了。」

　　「樊姐，也別光說我們和蓁蓁了，你最近怎麼樣？你那位王同學還聯繫嗎？」小邱發揮其八卦的態度「你不會真還和人家說你是19樓住戶吧，這樣不行的，人家稍微一打聽就知道這棟樓都是蓁蓁的了。」

　　「是啊，樊小妹，我覺得感情裡不應該有這樣欺瞞。」安迪也同意小邱的意見「雖然Min讓物業替你圓了一個謊，可是你也許得用更多的謊言來圓最先的謊言，找機會坦白吧；我覺得就是租客也沒什麼丟臉的啊，這麼好的住所能租到也代表了你人脈和實力。」安迪見過很多好房子，國外上司、重要客戶的，國內老譚家、魏渭的家，裡面的裝潢和設備也不過如此了。

　　樊勝美不置可否，低頭喝粥。

　　「蓁姐，蓁姐。」這時候曲筱綃急急的跑了進來「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在座的四人回頭。

　　「蓁蓁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邱瑩瑩心直口快的告知。

　　安迪見曲筱綃神色有些不對「小曲，快坐，怎麼了？」

　　「這事可真是妖了。」曲筱綃狼狽的坐了下來。

　　關雎爾立刻給她拿了瓶水。

　　「謝了。」曲筱綃扭開蓋子就喝了一大口「安迪，她去哪兒了？為什麼不接電話？」

　　「這個不清楚，她走的早，誰都沒說；你遇到麻煩了？」安迪察覺出曲筱綃的不對勁。

　　曲筱綃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了一個視頻遞給安迪。

　　安迪接過，其他人都湊頭過去看，影像不是很清楚，拍攝的環境很糟糕，好像是夜店之類的喧鬧地方，但是能很清楚的看見曲筱綃十分瘋狂的在唱在跳，而且身上的衣物有點，少。

　　曲筱綃又喝了一口水「昨兒我回家吃飯，因為拿到了GI的代理權所以我老爸親自下廚，我那個敗家子的大哥也來了；我本來想借著機會在我老爸面前打壓他的，可沒想到反被他幾句話壓了；安迪，你們不知道的，我那個敗家子大哥絕對沒有智商和能力與我相鬥的，可是昨兒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說的那叫一個煽情，直戳我的弱處和我老爸的內心，說什麼父子之間他最信任他什麼的，反正完全不一樣了；這擱以前那是他絕對不可能的說出口的，我覺得奇怪就讓姚濱查他一下，沒想到我下午就收到了這個視頻，還有個消息，說如果我再查下去，那麼我在美國的一切都會被錄製成光/盤寄給我父親，而且姚濱也被人打了，這下我可真沒方向了，安迪，我記得上次網上胡說的時候是蓁姐想的辦法刪了網頁吧，她手裡養著駭客高手，只有這樣我才能通過這個消息查到對方是誰。」

　　「呦，這個她真沒說。」安迪也不清楚，這時候她手機響了「抱歉。」手機提示是微信消息，起身點了消息，是語音訊息，也發出了語音「早餐，奇點，抱歉哦，我這裡有些事情，等一下再跟你說。」曲筱綃遇到的問題似乎非常嚴重。

　　「關關，她就沒留言？」曲筱綃完全哭喪著臉「我真的需要蓁蓁啦，如果讓曲連傑得逞，我和我媽就都完了。」

　　「早知道如此，當初在美國就學點東西。」樊勝美舀了口粥「不行的話你在群裡給她留言，多發幾道；按理說她不會關機才對。」

　　「電話是通的，就是不接。」曲筱綃打了不下二十幾個電話了。

　　安迪剛想放下手機，老譚的電話又來了「hello。」

　　「安迪，到我別墅來一趟吧。」譚宗明的聲音顯示他的心情非常不錯「我有事要跟你說。」

　　安迪敏銳的察覺到了老譚後面那句話的隱喻，神色嚴肅「好，我現在過來。」掛斷手機「Boss召喚，對不起了，小曲，我想她一定是有事，或者在開重要的越洋會議；現在是7點半左右，你到8點半再給她電話，我想一個小時，會議應該會結束的。」

　　「好吧。」曲筱綃有些無頭蒼蠅「我也得去醫院看看姚濱，好像說被打的不輕；混蛋，讓我查到對方是誰，我一定血債血償！敢欺負到我曲筱綃頭上了。」

　　「這強中自有強中手，明蓁是不和你一般見識，可未必別人也這樣，你哥怎麼說也是做了好幾年生意的吧，他認識幾個厲害人物不是很正常嘛。」樊勝美倒不覺得有什麼。

　　「可我覺得對方能弄到小曲在美國玩樂的視頻就不簡單。」安迪走向樓梯「不過我對這樣事情還不是太瞭解，想必只有Min能替你解決了，不好意思，小曲，我這回真的幫不了你什麼；抱歉，我先走了。」

　　「安迪——」小曲苦下臉，伸出手「你也幫我聯絡一下蓁蓁吧，我覺得她是把我拉黑了。」

　　「那她就是直接刪電話了。」邱瑩瑩後知後覺的打擊曲筱綃。

　　曲筱綃朝她瞪眼嘟嘴。

　　……

　　此時譚家。

　　老嚴看著貌美如玉的婉約丫頭將兩份早餐端上桌，然後又看看笑的嘴角上揚的譚宗明「這怎麼回事？我不讓你勾搭，你非要勾搭啊。」

　　「快坐。」譚宗明不理會老嚴的橫眸冷對，親熱的讓她坐到自己身邊「餓了吧，吃點我家廚師做的東西。」

　　「嚴叔，不是他勾搭我，是我勾搭他的。」明蓁坐到譚宗明身邊「嚴叔，不知你來，也不知道這鍋貼合不合您口味。」明蓁也帶了生的鍋貼和小餛飩來，利用了譚家的廚房做了早餐。

　　「你幾點起來的？」譚宗明看著撒了黑芝麻的鍋貼，還有面前一碗湯清蔥香的小餛飩「還怕來我這兒沒早餐？」

　　「想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呀。」明蓁帶了兩人份，但因為老嚴的出現她只能貢獻出自己那份。

　　老嚴才不看他們秀恩愛「我早就聽說你的手藝好，今兒是趁早不如趕巧，讓我來嘗嘗。」他沒蘸醋就結結實實將個頭不小的鍋貼吃入嘴裡。

　　「小心湯汁。」明蓁見他如此豪爽立刻提醒。

　　但是老嚴已經咬開了，滿口湯汁在口腔裡濺開，但不同于滾燙的湯汁，這湯汁雖有一兩分燙嘴卻在能承受的範圍內，而裡面的肉又鮮美熱乎，外面的皮和肉咬在一起韌性又不粘牙，鍋貼的底又脆又香；一時間各種味道在他嘴裡融匯，接過明蓁遞過去的紙巾，老嚴只是將嘴角溢出的湯汁擦去，還在努力嚼著嘴裡的食物。

　　譚宗明吸取了老嚴的教訓，吃的比較小心了，咬了一小口，吸出裡面的湯汁，再咬半口，也不由讚歎「好手藝，豬肉？」

　　「牛肉。」明蓁看著他吃著「香不香？」

　　「牛肉鍋貼？」老嚴放下紙巾「這個肉吃起來很嫩又香，而且汁水很多，牛肉做鍋貼大多肉乾。」

　　「怎麼會，做餡的時候放些皮凍，牛肉也需要事先處理一下。」具體怎麼做是她的秘訣「這可是雙紀很出名的一道點心，恕我不能將秘方說出。」

　　「我也不想知道，知道了也做不出來。」老嚴又夾了一個鍋貼「雖然我是反對老譚勾搭你，不過如果能這樣，他勾搭就勾搭吧；他要是敢對你不好，你告訴嚴叔，我給你出招治他那花心病。」

　　「嘖。」譚宗明抬頭「還想不想吃她以後做的東西了？」什麼花心病，在明蓁面前胡說什麼。

　　明蓁喝了一口牛奶，偷笑「他說他那些女友都已經變成了『前女友』，要是又犯病應該不是他的問題而是我的魅力不夠了；更何況，這花心病也未必就是他有，這外面花花世界我也同樣面對著；嚮往我這高枝撲的雄孔雀、小鮮肉也不少。」

　　老嚴因為吃的忙，無法說話，就翹起了拇指：這倒是，不提明氏，就明蓁本身的身家那也是赫赫的。

　　「這小餛飩真讓我吃出一些小時候的味道了。」譚宗明是上海人，不過這些年出國留學工作，回國創業奮鬥，已經快遺忘這些東西了。

　　「我也很喜歡這個味道。」明蓁看得出他喜歡「這小餛飩倒不是在國內學的，是在美國的時候一位中餐館做點心的老阿姨教我的，我們家是那家餐廳的老客人，我有很多點心都是她手把手教的，她是做蘇杭點心的，以後找機會都做給你吃。」

　　「也別太辛苦了。」譚宗明心中湧出不舍「現在你對公司的事也已經瞭解了，別給自己太多壓力。」抬手給她夾了一塊椰汁糕「我家廚師，粵菜做的不錯，粵式的小點心也很棒，吃吃看。」

　　「嗯。」明蓁夾起椰汁糕咬了一口，細嚼慢嚥「好吃，軟糯Q彈，椰香中還有一股奶香，且不粘牙。」

　　老嚴受不了面前的甜膩「老譚，你別把正事忘了，你有沒有……」目光朝明蓁瞄了一眼。

　　「說了。」譚宗明反倒介面「我對明蓁也表達了這個意思，反正安迪只是要找回弟弟，其他無關緊要也就不要煩她了，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不用過多理會。」

　　明蓁看看老嚴「其實你們連安迪的父親也查了是嗎？我就說怎麼可能只查弟弟，既然要查都要查清楚，不過我也贊同宗明的意見，當年他不負責任，如今難道還想要安迪給他養老送終？這個我都沒辦法接受，更何況是安迪，而且小明的情況你們都知道，她以後真要照顧起小明，我覺得一個人還是有些力不從心的，如果再加上一個年老體弱的父親，想想都替安迪覺得勞累。」

　　有人送來了剛烤好的吐司。

　　譚宗明放下筷子，拿起將剛烤好的吐司，塗上黃油，放到她盤中「快吃吧，一來就忙了，是不是你家住客的早飯你也是做好的？」

　　「不能見色忘義吧。」明蓁也不講究，拿手拿起吐司，咬了一口「好香。」

　　「這麼多年，我可沒見過你親手給誰做過這個。」老嚴已經吃完了明蓁帶來份量不大的早餐，也給自己塗了一塊黃油吐司，咬在嘴裡「看來是真喜歡。」

　　「懂就好，我好不容易才讓她點頭答應的。」譚宗明又讓人拿來了剛煎好的荷包蛋「老嚴，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可自己掌握；特別是在她三叔那裡，你就什麼都別說；算我求你了。」

　　「沒想到你譚宗明也有怕的人啊。」老嚴壞笑「我不說不是因為你，是看在明蓁面上；不過，總要說的，你可斷乾淨了，不然她三叔一查，呵呵，這明家人真要棒打鴛鴦，我可真沒啥能幫你的，只能給你買一箱啤酒了。」

　　明蓁掩嘴笑著。

　　譚宗明一個勁給他使眼色「唉，Min面前也就算了，她也算自家人了，待會兒在安迪面前知道該怎麼說吧。」岔開讓他尷尬的話題。

　　「這個我自然知道。」不過老嚴似乎是逮到了捉弄他的機會不打算放過「不過什麼就是自家人了，人家只是答應和你交往，其他啥也沒說吧，怎麼就讓你歸自家人的範疇了；明蓁，可不能隨便讓他這土埋腿的老傢伙給糊弄了，你一如花似玉的好姑娘不能隨隨便便就給他給自家了啊，你三叔答應你嚴叔我都不答應啊，你嚴叔我答應你二爺爺能答應嗎？」老嚴和譚宗明認識太久了，說話也隨意的很。

　　「那誰，吳媽，趕快的，廚房還有什麼東西都端出來，我還不信了就堵不住他的嘴。」譚宗明立刻吩咐「老嚴，吃你東西。」

　　「我哪兒是胡說，明明就是實話實說。」老嚴見譚宗明緊張萬分也知道他是在意的「就你以往那些光輝歲月肆意人生我瞞誰也不能瞞明蓁丫頭啊，多好的姑娘啊，不明就裡的就讓你騙到手，這嚴叔看不過去啊；來，明蓁，我們去客廳，好好聊聊。」

　　「不用了，他的過往我沒有參與便不想知道，至於以後嘛怎麼做就是我的事情了。」明蓁給他解圍「嚴叔，他也三十好幾了，沒有一點故事誰信啊？我也有故事的，有故事不可怕，反而讓他充滿魅力，可怕的是三十年人生蒼白無事可說；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他，一個有著故事且魅力十足的譚宗明。」

　　兩人目光對視，各自含情。

　　老嚴受不了他們這恩愛秀的。


第83章 八十二

　　過了一段時間後，管家告知三人安迪到了。

　　安迪也拿著手機大步走入。

　　三人都起身，譚宗明做為主人走出幾步。

　　「安迪小姐。」老嚴先打了招呼。

　　安迪對於老譚和老嚴並不意外，但是明蓁的出現讓她完全意外，她不由神色緊張的看向譚宗明「我弟弟找到了？他人在哪兒？怎麼樣？活著嗎？」

　　「活著，活的好好的呢。」老譚讓她趕快坐下。

　　安迪看向明蓁「在你那兒是嗎？所以老譚才突然出現要去療養院……」

　　「安迪，坐下說，難道你要我們站著說明情況？」老譚瞧出了她的緊張開始出現「坐下再說。」

　　安迪只得走過去，坐在明蓁身邊。

　　譚宗明走回，坐在單人位上「你猜的沒錯，老嚴的確找到了你弟弟，並且他很幸運的在你上次去的那個療養院裡。」

　　安迪放下手機，盡力保持鎮定，打開了面前的檔案袋。

　　譚宗明雙手交叉「精神病院沒找到人，但是老嚴精細，又到附近的福利院去找了一遍，最終在敬老院裡得到一些線索……」

　　安迪拿出那疊證明材料和相關文件，裡面有幾張照片。

　　「紅星療養院的楊秀媛副院長原先是黛山敬老院的院長，就是她收養了小明，並且救了明蓁小姐的性命，從而讓這個為有精神問題的孤兒服務的基金會開始出現並建立起現在的規模。」老嚴也婉轉的補充。

　　安迪雙手拿著她見過真人的照片「小明？」抬眸看向明蓁。

　　「經過DNA比對，應該跟你有血緣關係。」明蓁也很平靜。

　　安迪完全不能相信這個事實「怎麼會在敬老院找到線索？敬老院的院長為什麼會收養小明？」

　　譚宗明看向老嚴，老嚴介面「哦，我那時光查福利院了，但是那天你的那句話提醒我，我就在附近的精神病院、養老院找了一圈，果然找到了線索。」

　　安迪低頭看著小明的照片，一言不發。

　　「說那時候福利院已經沒有了。」老嚴稍微斟字酌句了下「然後養他的這家人呢想要放棄小明，但是幾次三番……都沒有成功，最後這家人索性就花了點錢把他送去了養老院，寄養起來，因為他年紀最小又有些不同，所以楊秀媛院長對他格外關照，後來那家人也不付養老院的費用了，為了方便照顧楊院長就收養了小明，後面的事——」看向明蓁。

　　安迪的眼眶紅了：弟弟還有這種遭遇，她都不知道。

　　「後來機緣巧合楊院長救了我的性命，我想要感謝她就去了她工作地點，看到了和常人略有不同的小明，他經常會一個人坐在那兒發呆，或者嘴裡不知道自言自語嘟囔些什麼。」明蓁接下話語「但是他性格很好，我發現他喜歡玩數獨，或許是因為我們對數字都非常敏銳，他也因為這個和我漸漸靠近。」

　　明蓁的話似乎點到了安迪某些不願觸碰「我就覺得我對數字的記憶有問題，果然……」

　　譚宗明注意著安迪的面部表情。

　　「對了，經過綜合分析吧，身份啊，來歷啊都已經驗證過了，尤其是有了這個DNA比對之後，我認為小明就是你的親弟弟。」老嚴給了結論性的總結。

　　安迪哭了，又喜又悲，喜的是親人終於出現，悲的是自己的猜測被驗證了，拿著照片轉向明蓁和譚宗明「我弟弟找到了，找到了。」

　　「想哭就哭吧。」明蓁輕聲撫慰「沒事的。」她覺得這樣將感情宣洩出來反而能很快恢復。

　　安迪一直強忍著在此刻發洩了出來，低頭，蓋住眼睛痛哭了起來；哭了好一會兒，抬手握住明蓁的手「Min，讓我見他，我們現在就去療養院，好不好。」

　　「安迪，冷靜，先冷靜一下，安迪。」譚宗明阻止了安迪「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可是你的弟弟畢竟才剛剛找到，又是這種情況，現在此事就只有我們在座的知道，楊院長都完全不清楚，上次去你也看見了楊院長和小明感情非常好，于情於理你也得讓明蓁將療養院那邊安排一下吧。」

　　安迪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等事情安排好了，我們陪你去療養院，好不好。」譚宗明看著還是哭泣的安迪，給老嚴使了眼色。

　　老嚴起身離開。

　　老譚起身送他，給明蓁一個眼色，讓她照顧一下安迪。

　　過了好一會兒，安迪問她「有水嗎？」

　　明蓁便讓譚家的管家送了幾瓶水過來，看著她扭開，一口氣喝下兩瓶，然後一大口一大口的灌著第三瓶。

　　安迪仰頭喝著水，已經將眼淚收回，但是神色明顯不安。

　　明蓁坐到了老嚴的位置「找到弟弟還愁眉苦臉，是因為知道他的問題不小，所以心生膽怯，怕他拖累自己？」

　　安迪轉頭「我是這樣的人嗎？」

　　「那麼為什麼這樣的表情？」明蓁覺得她的反應過度了「在害怕什麼？」

　　安迪將水瓶拿在手裡「害怕我自己。」

　　「喜歡獨處、對數位的記憶敏銳不單單只是你和你弟弟。」明蓁也拿了一瓶水「而家族有遺傳的也都未必肯定會發病。」

　　安迪稍稍避讓的掃了她一眼「不必安慰我，Min，你不懂……」

　　「所以呢，我該讓紅星董事會放心，收購行為會因為對方公司CFO的隱憂而失敗？」明蓁看似溫柔，卻字字如刀「譚宗明真可憐，怎麼會選擇信任了你；也許我該讓M’C聯合紅星反吞掉晟煊，你覺得這樣如何？」

　　安迪咬唇緊盯著安迪，過了一會兒垂眸「不要隨便扮演壞人，我會當真的。」

　　「演技還可以吧。」明蓁斂了臉上浮出的危險「在美國的時候我周圍有不少演技非常出彩的人，包括我的家人，我爺爺常說這是我們家的傳統，奧斯卡欠我們家無數小金人。」

　　安迪被她逗笑了「大概吧。」

　　「安迪，我請求譚宗明讓我和老嚴一起出現是有我自己目的的，因為我是小明的監護人，必須對他負責，如果你的反應過度，超出了心理醫生告知我的合理範圍，那麼我勢必會阻止你前去療養院，因為小明現在的情況是在往好的方面遞增，我不能冒險讓一個失控的女人，哪怕是他的親姐姐改變這種遞增，因為誰都無法預估小明會否因為你的失控而誘發他的病情。」明蓁很認真的對安迪說「希望你好好考慮我的話，」

　　安迪在笑過之後聽聞到她理智的告知也不由理性起來「是，這是誰都不希望看見的，不過我也希望你能儘快安排好，我想儘快再見到小明。」

　　「你心裡要有一個準備，小明的認知還是存在問題，可能是先前家庭對他幾次三番的遺棄造成了無法抹滅的傷害，所以他對不熟悉的陌生人自稱為他的家人有一種抵觸情緒，只有和他接觸多了，讓他慢慢瞭解你並不是為了遺棄他才自稱是他的家人，所以我的建議是不要輕易對他表露出你是親人的話語和情感，讓他把你當做一名志願者，我會儘量聯繫其他志願者和你一起完全療養院，儘量營造出他熟悉的感覺；小明對一些外在變化也很敏/感，我可不想刺激他。」

　　安迪的眼淚又凝聚在眼眶裡，主動伸出手握住明蓁的雙手，嘴唇抿了又放然後又抿：她真的完全站在小明的方面，盡她所能保護著他，而這點，自己這個做姐姐一點都沒想到。

　　譚宗明站在她們身後，走了過去「怎麼了？」

　　「我把你的員工又弄哭了。」明蓁相當無奈「我想逃跑，結果她就這樣抓住我打算向老闆告狀了。」

　　「Min！」安迪轉頭，鬆開一隻手拭去自己掉下的眼淚。

　　「完了，這回是又哭又笑了。」明蓁做了個苦臉「我能先走為上嗎？」

　　譚宗明不由也笑起，抽了紙巾給安迪。

　　安迪接過，臉上的確是掛著眼淚又無奈的笑，轉臉「老譚，真的謝謝你，說服我回國，不然我怎麼認識她，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弟弟被她當做親弟弟一樣在照顧。」

　　明蓁指指自己「我的好你為什麼要謝他？和他有什麼關係？」

　　「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啊。」安迪轉臉才看向明蓁「別以為自己保密的好，雖然我不知道愛情是什麼，可是你看他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錯覺！安迪，我還是先陪你回家，給你熬點燕窩粥，你好好休息。」明蓁一臉關懷「還是先去我心理醫生坐坐，你控制好情緒才能見小明的。」

　　「這算不算挾天子以令諸侯？」安迪的不安在她的話語裡揮散開來「老譚，還不管管。」

　　譚宗明只笑不語。

　　「不說笑了。」明蓁點到為止「我該走了，今天中午還要聽西亞幾個地區的彙報，還得安排一些事情，秀姨那裡看來得我親自說；安迪，這是我做為朋友的建議，今天能休息的話就不要去公司；我待會兒把小明的一些個人資料發你手機上，可以的話你要給他準備一些衣物鞋子，他喜歡畫畫，也挺喜歡糖果的，既然缺失了這麼多年，就暫時用物質填補，算是我給你佈置的一個任務，也算是你送給小明的禮物。」

　　「嗯，好。」安迪點下頭，她真的心思細密，很多事自己還完全沒想到她就已經先想到了「你開車來的嗎？不如，我送你去公司，路上我們還可以聊聊。」

　　「還是我送你們兩位女士吧。」譚宗明以旁觀者的立場都覺得安迪能有明蓁這樣的女性密友真是太好了「先送明蓁去公司，再送安迪回家，至於禮物嘛……」也覺得明蓁是他的女友真是太棒了。

　　「我認為安迪還是自己選購比較好，重要的不是禮物，而是體會一下給親人挑選禮物的過程中你自己的感動和感悟。」明蓁微笑。

　　安迪轉頭看向明蓁：竟然連她的情緒都想到了。

　　明蓁回視她，目光深邃……


第84章 八十三

　　過了會兒。

　　譚宗明讓人將車鑰匙拿來，他說到做到要親自送兩人回市區。

　　明蓁則先去拿自己的包，轉身時給譚宗明使了一個眼色。

　　「安迪，等我一下，我去拿份文件。」譚宗明找了一個藉口離開。

　　明蓁停在通往另一處的廊道裡，轉頭，看見他遠遠也走來。

　　「怎麼樣？」譚宗明停在她面前，詢問她對安迪知道此事的反應。

　　「哭泣是正常的，不過緊張有些突兀了。」明蓁淡淡「她似乎對自身，很擔心。」

　　「沒錯，所以才拖了這麼久來找小明。」譚宗明瞭解「不過看來你並不想阻止。」

　　「購物是我給她下達的任務，一來為了避免她獨處時胡思亂想，給她找點事情做，二來從安迪的生活經歷來看，她對親人的概念也比較淡泊，希望能夠通過挑選禮物的過程加強小明是她親弟弟的認知，算是一個自我暗示的小遊戲。」明蓁向他坦言了自己的意圖「因為這是一件安迪從未做過的事，給自己真正的血親挑選禮物，希望這個過程她能體會到因為親情帶來的溫暖與感動，更希望能消除一些她自身對小明的愧疚感；秀姨更願意看到的是她們姐弟快樂的相處，而不是安迪想要急於彌補，這樣秀姨才能對安迪有所改觀，她對小明的親人是有抵觸情緒的，不是安迪的問題，而是她更站在小明的角度來看問題；看到小明的姐姐這樣漂亮優秀，衣著也不錯，以我對秀姨的瞭解她可能會一時無法接受，因為我告訴她事實和她實際再次看到安迪應該還是會有一些負面的情緒波動，因為她真的很疼小明。」

　　譚宗明聽著明蓁冷靜的分析自己為什麼讓安迪挑選禮物，一連串的話從她嘴裡吐出。

　　明蓁抬眸「不想說點什麼？」

　　「你都考慮到了，我還需要說什麼嗎？」自己沒想到的她也都想到了，譚宗明略微低頭「你真是一個寶，我的堅持很正確，你果然值得我鼓足所有勇氣來擁有。」

　　「是追求，親愛的譚總，你還沒有擁有。」明蓁糾正他「現階段是我擁有你，而不是相反，等什麼時候我對你說『行，聽你的』，才能說你鼓足所有的勇氣有了回報。」

　　「這其中的區別，我洗耳恭聽。」譚宗明在男女關係中一直都在主導的位置，但是他知道對待明蓁必須改變自己主宰的習慣，因為時機還不成熟。

　　「因為男人都是寵愛，先寵後愛，當然也有只寵不愛的；而女人則相反，先愛再寵，自然也無法回避寵還未來，愛已消失。」明蓁挑了下眉「別說你領教了，因為你就是這麼想更是這麼做的。」送她車、費盡心思和她相親，然後兩個人看的舞劇，佔有很多資源的譚宗明盡顯他的男性魅力「雖然受寵的滋味不錯，不過我更期待譚總拿出真心實意，我不怕把你寵壞，你怕否非我不可？」

　　說罷便自他面前背身離開，面帶微笑走向另一邊：譚宗明，和我談一場勢均力敵的戀愛，你只需要給我愛情，因為麵包——我自己有！

　　但是有人大步從後面追來，不過並沒有觸碰她，而是利用自己的腿長優勢跨越到了平行的位置「明總這句話也正是我想告訴你的，我不怕把你寵壞了再愛，你怕否非我不可寵？」

　　明蓁昂轉頭「你都鼓足了所有勇氣，我又有什麼可怕的呢？因為你，我定能無所不能。」看著此刻與自己並肩的俊逸男子，她突然有種天亮了的感覺，過往的陰霾黑暗都在漸漸被光替代；那些事怕又如何，怕也無法改變那個混蛋不知所蹤的事實，在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想要的不是擺脫過往，而是要將過往和那個混蛋一起踩在自己腳底下；為了他，更為了自己。

　　譚宗明發現明蓁此刻的臉龐似乎散發出了以往未有的光彩，以前的她不管怎麼笑，眉宇間總是藏著些淡淡的陰鬱，而突然之間這股烏霾從她眉間化散了，光華更添一籌。

　　抬手，捏住她的下顎，就將自己的嘴唇覆蓋了上去，但這只是一個點到即止的親吻。

　　明蓁還沒反應，他就退開了一步。

　　這在明蓁眼裡最好看的男子眉眼都彎彎，柔聲「這不怪我，是你太美了。」在此刻，讓人情不自禁。

　　明蓁翹起嘴角，逼近他一步「那要不要讓安迪等一下？」

　　「好提議。」譚宗明還是眉眼彎彎。

　　明蓁傲橫「想得美，現在我更愛寵安迪，譚總，想邀寵，請排隊！」

　　……

　　譚宗明將明蓁先送去她的公司，然後開車駛向歡樂頌「這兩天你就聽她的，不要去公司，去給小明買禮物，我給你兩天假。」

　　「其實她真的很狡猾。」安迪在明蓁離開後，才從後座坐到了副駕駛位「我們收購的時間又被拖了。」

　　「沒關係，我有足夠的耐心，我志在必得的人或者公司，有哪個逃得掉嗎？」譚宗明看著前路微笑「所以你就安心給自己放這個假。」

　　安迪轉頭看著開車的老友「老譚，小明是這樣的狀況，雖說Min用言語威脅的方法讓我不能胡思亂想，不過你說我會不會……」

　　「會什麼呀？一位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突然懷疑自己有精神病？」老譚不愧是安迪多年的朋友，能輕易說出安迪最怕觸碰的事。

　　安迪垂眸，無意識的潤濕了嘴唇「我真是被小明的情況和Min的威脅嚇到了，其實小明真的很像我，喜歡安靜，喜歡獨處，對數位又敏銳。」

　　「安迪這樣的話你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可千萬不要在明蓁面前流露，她現在可是小明的實際監護人；如果她拒絕你探視小明……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讓她點頭答應交往的，就算為了你老友我的一段認真投入，停止胡思亂想！」譚宗明放低了姿態「而且小明是自小就出了問題，而你在美國那個花花世界裡理智至今，你覺得你們有可比性嗎？」

　　「可萬一是時間沒到呢？」安迪也只敢在譚宗明面前透露出這樣的情緒「我弟弟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發病，一開始被領養的時候也沒有發病，他是後來才發病的……」

　　「安迪！」譚宗明將速度減緩「沒影的事你不要自己嚇自己，我譚宗明將事關晟煊未來的收購案交到你手裡，而且對手這麼強，你現在告訴我你懷疑有精神問題，是想打退堂鼓嗎？」

　　「當然沒有。」安迪立刻否認，然後自己也覺得剛才的話是有些不妥「對不起，我是不該胡思亂想的。」

　　「安迪，你覺得明蓁怎麼樣？」譚宗明突然想安迪詢問。

　　「好，雖然很狡猾，可是她做什麼我都不討厭。」包括阻擾她主導收購紅星的行為，安迪都認同「我喜歡她，真的。」

　　「所以我向明蓁建議不要將小明的監護權立刻轉給你，就是你要這麼做我想她也不會同意的。」譚宗明目光微斜「安迪，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可是你看就連小明她都能找最好的醫生來治療，而且現在情況是在往好的方面進展；那這個曾在自己低體溫症發作的第二天在電話裡察覺你異樣便不顧自己跑來安慰你的女人會放棄你嗎？還是你覺得我譚宗明這個老朋友會有異性沒人性的不管你了？」

　　「老譚……」安迪咬住上唇，緊繃著自己的眼淚，不讓它掉落「你們是我一輩子的朋友，真的，不管發生什麼，你和Min都是。」

　　「所以不用擔心，就算你真的會陷入無法避免的思維混亂，相信我們，我們也會找回你的理智。」譚宗明對她微笑「因為你是我和明蓁的朋友，老朋友、好朋友。」

　　「你們倆能在一起，對我來說真是一種幸運。」安迪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動和感激「你們倆都這麼好，又能在一起，真的，很好；其實，很奇怪，如今想來明蓁其實總是會提到你，不管好的壞的，然後漸漸的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想把你們撮合在一起，雖然那時候明蓁一直拒絕；可是我覺得你會喜歡她的，我的感覺沒錯是吧。」

　　譚宗明很甜蜜的笑著，眼睛都笑眯成線「伊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在遇到明蓁之前他對女人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可彩虹縹緲，想要真的抓牢，不容易。」雖然安迪自身問題都不少，可忍不住提點一下老友「她不是淩霄花更不是金絲雀，她是木棉。」

　　「我知道。」譚宗明知道安迪用了一個隱喻「所以我也在學習，安迪，像和你的友誼一樣，我希望和她的關係綿長久遠，『我家霸道女總裁』這幾個字，可以是她的家人、她的閨蜜來說，但絕不可以是無關緊要的外人在我面前說出，還是一個男人。」

　　「趙醫生。」安迪記得，那時候老譚的表情突然變冷「他好像也很欣賞木棉的紅碩花朵。」

　　「欣賞就只能欣賞，你都說了我無法把她藏起來。」譚宗明不願多談那個趙有趣。

　　安迪沒想到老譚是這樣的反應「老譚……」

　　「你還是多想想給小明帶什麼禮物，還有如何和楊院長留下好印象。」譚宗明搶斷了她的話「還有空關心別人？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

　　「也是，你的木棉心思細密，的確不用我為你們操心。」安迪自嘲「唉，真不想把Min讓給你，老譚，你是我的敵人。」佯裝敵意的仇視正開車的人一眼。

　　「那不是我說，這個爭奪戰你肯定輸。」譚宗明自信滿滿。

　　安迪沒有反駁，只是將『仇視』轉為了自己真實的感激「老譚，謝謝，真的謝謝。」

　　「真的謝謝就不要胡思亂想，收購紅星雖然是我志在必得，可我的木棉肯定不肯輕易相讓的。」譚宗明用工作牽絆她「你可別因為怕輸給她而找藉口退戰，我不答應。」

　　「真是萬惡的資本家，放心吧，肯定不會的。」安迪在聊天中沒有自怨自艾的胡思亂想，反而放開了自己那點舊念糾結，也看向前路。

　　當開到19號樓的車庫前，譚宗明眼睛一瞥「唉，那不是你們的那個網友嘛。」

　　安迪立刻透過前窗玻璃去看「奇點？他怎麼會在這裡？不是應該還在澳洲嘛。」確認是奇點後，她有透過自己身邊的車窗去看。

　　譚宗明將車停下，安迪放下她那邊的車窗「奇點？你怎麼會？」

　　「安迪？」奇點也沒想到在自己面前停下的白色卡宴裡坐著安迪，還有，低頭看了一下，是譚宗明「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接，然後我就打電話給Min，她說你可能在家，所以我想來給你一個驚喜。」

　　「我把手機調靜音了。」安迪這才想起來自己怕在聽弟弟的事情時被電話打擾便調整了手機的模式「抱歉，忘記調整回來了。」安迪拿了自己的東西「老譚，謝謝你送我回來，那我就聽你們的勸告這兩天休息了。」打開了車門，下車「你自己開車小心啊。」

　　「好，你也是，自己小心。」譚宗明抬手和奇點打了個招呼，便開車離開了。

　　安迪目送了一下，轉頭「以後你就算給Min打電話也別在老譚面前說，他這個人有幾分大男子主義的，對真正在意的也有好幾分佔有欲。」

　　「什麼意思？」奇點才好奇為什麼是譚宗明送安迪回家。

　　安迪神秘一笑並沒有回答「嗯，你來的正好，我還正有事要你幫忙。」

　　「看來我們還是心有靈犀的，我一下飛機立刻趕來見你，而你也正巧有事要我幫忙。」魏渭洋洋自得了下「如何差遣，請大人吩咐，小的一定鞍前馬後，鞠躬盡瘁。」

　　安迪本就不太熟悉人情禮物這一套，在國外不過是選瓶好酒或者送一束花朵，但現在是要給自己的弟弟挑選讓他喜歡的禮物，自然有些心虛，她本很想拜託老譚的，下意識的又覺得這麼做不太好，奇點的出現恰恰填補了這個空白「不用鞠躬盡瘁，只需要你陪我去挑禮物。」

　　「禮物？送給誰？不會是我嗎？」魏渭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神色「一句話的事，幹嘛還要買禮物啊。」

　　「美得你，是送給另一位男士的禮物。」安迪打擊他「一位我非常喜歡的男士。」

　　魏渭聽她這麼說倒不擔心，以他對安迪的瞭解，她肯這麼說那就說明這位男士與她並不是那種關係「到底是誰？」

　　安迪想到小明的情況，斂了幾分高興「先去買禮物，以後再告訴你。」

　　魏渭見狀，不再多問，便讓安迪坐自己的車，和安迪去挑選禮物了。


第85章 八十四

　　下午三點。

　　明蓁從會議室出來，走向自己的辦公室，聽著安妮告知接下來的日程。

　　「明總，有一位曲小姐已經等了您很久了。」秘書室另一位秘書珍妮佛走來「她說她是您的好友，有急事需要與您面談。」

　　「曲筱綃？」明蓁其實知道她給自己打了很多電話「在哪裡？」不過她當時在譚家沒接到那些電話，後面又在車裡與安迪就小明一些事情聊的很愉快也沒回電，然後就是到公司，來公司自然要先處理好工作。

　　「第四會客室。」」珍妮佛告知「她等了一個小時了。」

　　「藍山兩杯，一份提拉米蘇，一份芒果慕斯。」明蓁對珍妮佛微笑「送第四會客室。」

　　「她已經吃了三份蛋糕了。」珍妮佛讓她知道，他們公司會客室裡等候的客人都能得到上好咖啡和口味不錯的蛋糕「我會準備一個水果拼盤送去。」

　　明蓁轉了回辦公室的步子，走向第四會客室。

　　走到門口，推開門。

　　曲筱綃正躺在裡面的長沙發上玩手機，沒想到會有人突然推門進來，因為前面的秘書都是敲門的，送飲料送蛋糕，果然是大公司，連招待客人的蛋糕都非常好吃；她吃了三個，提拉米蘇、黑森林、還有奶油草莓蛋糕，那個奶油草莓蛋糕跟她去日本吃的蛋糕一模一樣，好吃極了「嗯？蓁蓁，你有這麼忙嗎？我打了你多少電話，回電話的時間都沒有。」看清來人後，曲筱綃一下子跳起身，質問明蓁無視她的無情無義「你國家總理啊，忙的回我個電話的都不行！我的時間也很寶貴的，知道我今天為了找你浪費了多少時間嗎？你真以為我非要找你啊！」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一定是來求人的，就這種態度？」明蓁走入，拉開椅子，坐下「不是非找我不可，曲大小姐又怎會屈尊降貴在這裡等我一個多小時呢？說吧，什麼事。」

　　曲筱綃噘嘴「我才不找你，我找你養的駭客，我遇見麻煩事了，怎麼樣，把那個高手借我使使？」

　　「我分析一下再決定如何幫你。」明蓁微笑著：曲筱綃，你弄錯了一件事，那就是主導權從來不在你手裡「或者你可以選擇找你的鐵哥們。」

　　「姚濱被打了，我就是從醫院過來的，肋骨都斷了。」曲筱綃也拉開了椅子坐下「我們從小混在一起，他沒吃過這樣的虧，打的人明顯是被買的；明蓁，此事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不管是誰，我曲筱綃和他死磕到底，混蛋，這世上有他沒我，有我沒他！」曲姑娘放出了狠話。

　　明蓁不露聲色「前因後果，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如何幫你。」看來曲筱綃是遇到對手了，可能是同樣的孩子，畢竟曲父不是本市唯一的億萬富翁；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不算事兒，算是一個午茶時間的消遣吧，聽聽也不損失什麼，至於到底要不要幫曲筱綃，就看她的故事能否打動自己了。

　　十幾分鐘後，明蓁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安妮也正準備將剛才會議提到問題的一些情況資料給她送去「好了？」

　　「嗯，小人精好像遇到一些事了。」明蓁讓曲筱綃將最重要的幾個點說了出來「得稍微注意一下，你讓人查一下負責雇傭人將小人精朋友打傷的幕後之人是誰。」走入自己辦公室。

　　「嗯？」安妮跟在後面「聽出什麼端倪了？」

　　「對方對曲筱綃了若指掌這倒也沒什麼，可竟然連曲筱綃初來我家弄碎了客廳裡的牡丹玻璃知道，這點好像有些過了。」明蓁的確聽出了問題「而且以她的敘述，曲連傑的反應也似乎和我聽聞、見到有些不同；那個姚濱家裡也有點背景，賣他這種人人情會有回報的。」

　　「好，我待會兒就聯繫。」安妮看了她一眼「那要不要『看住』曲連傑？」

　　「我認為曲連傑的目標還是曲家的財產，只是幫襯他的那個人好像知道的太多了。」明蓁走到自己辦公桌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那個混蛋沒有找到之前，我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都查一下，放心一點。」

　　安妮也將資料放到她桌上「好的，沒問題。」她不覺得這是小事，在工作的時候明家人對這種看似無意小事的關心曾救過自己的命「我找了兩個廚師，得空讓你的住客們試試菜。」

　　「好。」明蓁開始辦公，頭也沒抬「西亞方面的發展技術書在……找到了。」

　　安妮也不打擾她了，離開去辦她吩咐的事，在她快要離開辦公室前，聽到了後面的聲音。

　　「還有一件事。」明蓁依然低頭著「通過你的途徑讓嚴呂明知道我要徹查何立春，也就是晟煊集團CFO安迪•何，特別是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

　　安妮停住身，轉過來「您覺得有問題？」

　　「譚宗明告訴我安迪的父親還活著，但是不必理會拋瘋妻棄幼女的負心漢。」明蓁在檔上簽字後合上那份檔，略微抬眸「可那應該是想隱瞞安迪的，為何不能告訴我？合理的解釋是不想讓這種小事擾我，那他連說都不必說，更合理的一種解釋則是我認識那個人，所以不管出於什麼理由，他不想讓我知道，他是怕我知道了，哪天一個不當心安迪也會知道。」他想的可真細緻。所以她暫不查此事，但通過安妮的管道也是想譚宗明對自己坦白。

　　「可你也是很忙的，或許譚總真的只是不想讓這種小事叨擾了你，如果說他知道你認識此人，也有另一種解釋，怕你對那人失望；當然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讓對方開口，我知道了。」安妮微點了頭。

　　明蓁抿彎起嘴角。

　　……

　　一個小時後。

　　明蓁的手機響起，看跳出的標注，接起電話「我正準備下班，今天累了，我要回家了。」

　　「就一定要知道？」指路明燈譚宗明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不告訴你是有理由的，不是擔心你會讓安迪知道，是怕你不舒服。」

　　「那就更該告訴我，說不定因為不清楚反而讓他們見面了。」明蓁帶著藍牙，一邊和他通話，一邊整理了桌子上的檔「是因為她不記得父親了？你確定？」

　　「她的記憶是從福利院開始的，估計是太小了，都忘記了，只以為雙親去世。」譚宗明明白她通過老嚴的嘴來請他決斷是否告知她真實情況「Min，別查，我不願意你知道此事而受到傷害。」

　　「好吧，你覺得這樣是保護我的方式，只是被人蒙在鼓裡的保護我有些接受無能。」明蓁在此事上向他妥協了「我不喜歡。」

　　「不知道也是一種幸福。」譚宗明勸解「就當這個幸福是開始；就真的回家了？」

　　「那麼你有什麼好的提議？」明蓁站起身看了自己的書桌，然後會有人將這些東西取走，她走離辦公桌「電影？品酒？看芭蕾？」

　　「探戈，你答應過的教我跳Tango。」譚宗明給出了他的提議「我在公司附近借了一個舞蹈教室，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你在哪兒？」明蓁走出辦公室，秘書室的一人送來了她的皮包：還真是雷厲風行的性子。

　　「這樣，十分鐘後在你大樓停車庫的電梯口碰面。」譚宗明看了一下時間「我過來。」

　　「小曲那丫頭遇到點事，我答應早點回去的。」明蓁說出自己無法列印的原因。

　　譚宗明自嘲「果然有異性和有人性是衝突點，算了，既然你先答應了別人那今天就算了。」

　　「乖乖回家哦。」明蓁壞笑著「路上要是遇見漂亮的壞阿姨千萬要躲遠點。」

　　譚寶寶配合「要是躲不開呢？明蓁姐姐會擔心嗎？」

　　「嗯，擔心，日夜難安。」既然坦白了就要好好的將自己的心情傳達過去「可是這麼膩好嗎？很多書上說應該給彼此空間。」

　　「這是我們的事，為何要按別人的教條？」譚宗明反問。

　　「可是今天真不行。」明蓁無奈「對了，下週末得空的話和我出去玩吧，奇點說有個山莊挺適合散散心的。」

　　「奇點？」譚宗明想起那位其貌不揚的網友「看來不止我們倆。」

　　「四人，不介意吧。」明蓁如實說「奇叔尚未成功。」他們之間還需要建立起『信任』這道感情基礎。

　　「你覺得他們合適嗎？」譚宗明的情緒有些轉變。

　　明蓁拿著手機，微微蹙眉，但聲音依然柔軟「那，你覺得我們合適嗎？」將問題輕輕踢回去。

　　「你覺得呢？」譚宗明也聰明的將這個問題反回去。

　　明蓁停在電梯前，按了下形的按鈕「真是好狡猾，把問題踢回來了；對我大哥來說和我合適的人他都有些討厭，可別擔心，時間久了他就能知道你的好，更何況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又不是我大哥；要是那天你有約，也沒關係。」

　　「約你房客一起？」譚宗明嘴裡這麼說，可還是忍不住會想起那位想和明蓁同贏的『趙學長』，想到他們上次一起站在花壇前的場面就覺得有人拿針輕刺著自己「算是正式公開？」

　　「嗯，我會儘快和家裡人說。」明蓁也不扭捏了「不過我們也不是公眾人物，廣而告之就不必了；我要進電梯了，你可以不用想我，我會想你，拜。」

　　「嗯。」譚宗明聽到了電話被掛斷了：『你可以不用想我，我會想你』，小壞蛋！將電話握在手上，嘴角上揚，但不由也想起了那個奇點，好在現在他們都不在黛山，不怕有人對安迪說什麼事，但是明蓁那裡，她若知道……他真的還沒想好要怎麼將此事對她和盤托出，她和安迪不同，生活與經歷使她城府與心思都很深，想的也比別人多的多，這是優點但也可以是很大的缺點；守護安迪並不難，但要保護明蓁自己才還沒摸到門道，是隱瞞好？還是實話告知？他們之間彼此都有很深濃的好感，但是並沒有信任這基本的基礎，而他們又都在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重要位置。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1

第86章 八十五

　　歡樂頌19號樓22層。

　　吃過晚飯後安迪就將明蓁請回自己房間。

　　房間的長桌上堆滿了新買的東西，衣服、鞋子、畫架、光蠟筆、彩色鉛筆、彩色油性筆、彩色水性筆都幾打；安迪讓她替自己看看，有些局促「雖說你給了我提示，不過送禮什麼的我果然是不熟悉，你覺得這些如何？哦，奇點還讓我買了一塊手錶，說小明既然喜歡數位，一定會對時間也很在意。」安迪說著話去拿一個盒子「我想了一下，小明這情況也沒挑選太貴了，只挑了一塊比較新穎的，讓他戴著玩玩。」

　　明蓁接過，打開，的確很漂亮，是適合男孩子的運動款。

　　安迪像是考完試的學生急於想知道自己成績如何「怎麼樣？這些可以送嗎？」

　　明蓁將手錶蓋子放下，抬眸「安迪，在買這些禮物的時候你的感覺如何？」

　　安迪深呼吸了一下「老實說不太好，我心七上八下的，很想買到小明最喜歡的東西，卻無法瞭解到底什麼是他最想要的。」

　　明蓁放下手錶盒子，和安迪一起坐在長桌邊「被拋棄的孩子防備心重，對別人的眼神更是敏感，安迪，我希望你做好足夠的心裡準備，不過好在上次小明已經見過你了，也知道你是我的好朋友，想必對你的戒備不會那麼重；唉，真是陰錯陽差的，誰能想到不久前你我還是彼此不知身份的網友，而現在是我弟弟小明的親姐姐，人生的際遇多奇妙。」

　　「嗯，我記得你在和我聊天的時候說過有緣千里來相會，我想我們就是如此。」安迪也平復下緊張「Min，感激的話我說不太好。」看著她放在桌上的手，有些猶疑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依然帶著些許不安，但最終還是握住了她的手。

　　明蓁看著她「安迪，你我之間不必如此，不喜歡的事你可以不用做，朋友之間就該輕鬆愉快。」

　　安迪握著她的手指前端，搖搖頭，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你是小明的監護人，是他最信賴的姐姐，我代我媽媽和小明對你說『謝謝』，Min，真的謝謝你，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表達我對感激。」

　　「你對譚宗明也這樣？」明蓁微笑了一下。

　　「當然沒有，Min，我和老譚只是老同學好朋友，沒有其他的。」安迪立刻解釋「你相信我，真的，我們只是朋友。」

　　明蓁搖動另一根手指，然後佯裝嫌棄的將安迪握住自己手指的手輕輕推開「所以你這樣勉強自己我會認為你沒有把我當朋友，所以故意強迫自己用不熟悉的方式向我表達感激，No，我不接受。」

　　安迪反笑了出來，是笑話自己想岔了，收回手「那好吧，我用最真誠的心向你表達感激。」反壓住自己的心臟部位「只要不涉及工作，你有任何事情要我做我都會為你做。」

　　明蓁目光盈動「那就對小明好，別因為小明的疾病而放棄他，希望你不要用工作繁忙來推諉對小明的照顧，當然小明不應該佔據你全部的生活，但是因為他的遭遇和特殊，我希望你生活裡的20%是他，安迪，不要急著說你能做到，不容易，真的。」

　　安迪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的看著她。

　　「你工作很忙，且總要戀愛結婚，然後生兒育女，你的生活會因為遇到的人和事而時刻發生改變，各種比重也都會不同。」明蓁分析著「說我是小明的姐姐，可我真的很不稱職，因為療養院裡有太多的孩子，我不能對小明太過特殊；安迪，你能找到小明真的很好，等以後你們姐弟親近熟悉了，你要多帶小明去各地走走，他都這麼大了，去的地方屈指可數，讓他看到祖國大好江山，開闊眼界，其實旅行也是一種自然治療方式；也希望你工作不是特別忙的時候能把小明接到身邊，一起生活一段時間，和他一起吃飯、做家務、看電視、出去買東西，過簡單又普通的日子……」

　　「安迪。」門外聽到曲筱綃大聲「開門啊，放我進去，蓁姐，你們說好了沒？輪到我了嗎？」

　　安迪連忙別頭拭去眼眶邊的東西。

　　明蓁歎口氣，起身「沒辦法，這就是人間的煙火氣，近之則遜遠則怨，可以嗎？」詢問安迪是否可以。

　　安迪拭幹了眼淚，恢復了一些平常，點頭。

　　明蓁打開門。

　　曲筱綃已經哀怨不已的倚靠著門框，苦著臉「蓁蓁，我怎麼每次都在最後呢？我不要啦！」

　　十分鐘後，外起居室。

　　明蓁用電腦連接曲筱綃的手機，利用某個軟體將找到了曲筱綃手機裡的某個資料夾「就是這個，對方一定是通過這個來確認你的位置。」

　　邱瑩瑩咬著星空棒棒糖「蓁蓁，這是什麼？」

　　安迪也有點好奇「這好像座標和停留的時間，是全球定位系統？」

　　「蘋果有個定位服務叫『常去地點』，能記錄使用者出行詳細的時間、位置，並且可以根據你停留的時間和地點的次數推測出停留位置是家庭還是工作地點，從而探究出你的職業和工作狀態，而小曲在美國使用的手機也是蘋果，並且是同一個帳號，那對方就有可能通過以往的定位記錄查到你的行動軌跡，然後通過地圖定位確認在美國的這些經緯度的點究竟是什麼地方，這便就是大資料時代中對於個人隱私的竊取。」明蓁對她們說「這個功能就是手動關閉，後臺依然會自動的記錄，為此蘋果在韓國和歐洲都輸了官司，被迫發表了有關該功能的一個申明，但是依然無法改變這個功能私自記錄使用者位置的事實。」

　　「真的記錄的好詳細，幾點幾分到的，幾點幾分離開的。」安迪看著螢幕顯示的數位「那有辦法阻止嗎？」

　　「阿道想了一個辦法只能打亂時間和地點，但無法真正關閉，因為如果關閉這個功能，那手機的很多功能就無法使用。」明蓁將這個程式裝入了曲筱綃的手機裡「至於其他的嘛，姚濱自己被打一定很惱火，不用你說他也會追根究底了。」

　　安迪將自己的手機也給了明蓁「給我也裝一個。」

　　「我也要，我也要。」邱瑩瑩也附和，她就是覺得別人都有自己沒有就虧了似的「關關今兒有加班，得空也給她裝一個，還有樊姐。」今晚樊勝美到現在也都沒回來，說是有事。

　　「行。」明蓁也不拒絕，將裝好程式的手機還給曲筱綃。

　　曲筱綃翻看自己的手機「這就靠這個東西就能查到我在美國的行蹤，敗家子身邊怎麼會有這種人物？誰啊？」

　　明蓁未語，這個問題是曲筱綃自己要解決的。

　　邱瑩瑩起身去拿自己的手機，又去敲了樊勝美的門。

　　這時明蓁的手機響了，看了一眼標注，接通「趙大醫生，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都快十點半了。

　　曲筱綃在聽到趙醫生幾個字後立刻抬頭，緊盯著通話中的明蓁。

　　「我剛下班。」電話那頭傳來了好聽的低音「在幹嘛？」

　　「給朋友們弄手機。」明蓁單手操控鍵盤，一手拿著電話「有事？」

　　「週五晚上，我請你吃飯，謝你上次帶我去看探戈。」趙啟平坐在自己的富豪裡「不准拒絕！因為也算是同學聚會，上次你提了一句，我也覺得大家很久沒見面了，所以把能找的都找來了，你也一起吧，不過不要帶別人，同學聚會，拒絕陌生人。」

　　「好吧，你把地點傳我。」明蓁看看曲筱綃「我準時到。」

　　「那你早點休息吧，做為醫生的建議是不要超過23點睡，那對你的五臟六腑不好，它們也是需要排毒和休息的。」趙啟平用醫生口吻「晚安。」

　　「晚安。」明蓁掛了電話。

　　曲筱綃沒藏住她的不滿「姐，你可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她最近一直給趙醫生發微信打電話，對方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她都快無計可施了。

　　「所以我打算和同學們吃過飯就把那一幫子拖去M1NT，其他的，就看你自己了。」明蓁挑了下眉「趙有趣雖然是博士，不過私底下很會玩的。」將安迪的手機還給她。

　　曲筱綃馬上接過她的意思「姐，我親姐，懂了，懂了，只要您把人帶去，餘下再搞不定我也就不是曲筱綃了！」

　　邱瑩瑩嘟嘴看了一眼曲筱綃，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蓁姐，你什麼時候把你的男朋友帶來給我們看看？」

　　「才剛談。」明蓁提起他表情更加柔和，不過還是岔開了話題「瑩瑩，這兩天小美是怎麼了？情緒不顯。」

　　「我也覺得這事有些奇怪呢，那位王帥哥過去一天通好幾通電話，天天上下班都社區門口等著；可現在好久沒給她打電話，連微信都不發。」邱瑩瑩將聲音壓到最低「蓁蓁，你說他們會不會有問題了？你看啊，那個白渣男這樣都有女人追，更何況王帥哥呢？如果小美都被人撬了牆腳我可真對感情沒信心了。」

　　「哼，所以說做撈女是沒有好下場的。」曲筱綃坐在明蓁身邊嗤哼了一聲「男的裝有車，女的裝有房，哼，太搞笑……」

　　邱瑩瑩轉頭：什麼裝有車？

　　「小曲！」安迪止住了她，安迪看的出來明蓁對樊勝美很偏愛，而且以這些日子來看也不覺得勝美是什麼撈女，她是有些比別人多了幾分的虛榮，但說她是撈女真的不至於「不能這麼說，如果她真是撈女，你瞧明蓁有多少人脈，她隨便撈一點也絕對混的不差，可她並沒有利用Min。」

　　「就是。」邱瑩瑩也自然站在樊勝美那邊的「真說起來還不定是誰打著蓁蓁的旗號在外面扯人脈的，連追個男人都要蓁蓁給你拉線，分明就是這個趙醫生看不上你！不要以為所有男人都吃你那套！」

　　「哼，我回房看資料了，上次好不容易勾搭上的專案要來審查了，我啊，要人財兩得。」曲筱綃回白了邱瑩瑩一眼，起身扭著小腰，走回自己的房間，臨到門回頭是朝邱瑩瑩吐舌。

　　邱瑩瑩也不讓半分，朝她吐回舌頭。

　　安迪真對這倆小女孩子沒想法了。


第87章 八十六

　　明蓁將邱瑩瑩的手機處理好，交還給她，手機又響了，安迪看見了她手機上的標注——『指路明燈』，有一點安迪覺得自己是有些不如明蓁的，明蓁手機上的標注都是4個數字，是那些人手機後四位號碼；看見號碼她就知道是誰，從未差錯，明蓁的記憶力和對數字的敏銳度估計都在自己之上。所以當她看見非常特別的中文標注就猜到可能是誰的電話，便也起身「我先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邱瑩瑩正鼓搗自己手機，聽安迪說了這麼一句也抬頭「嗯，蓁蓁，晚安。」

　　「晚安。」明蓁接通電話，合上電腦，走向電梯，回23樓了。

　　「剛才電話不通。」譚宗明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在忙？」

　　「趙啟平給我打電話了。」明蓁不覺有異「約我週五同學聚會，不過我打算吃完飯將同學們帶去酒吧。」

　　「給那個小姑娘製造機會？」譚宗明記得曲筱綃「唐僧肉是吧。」

　　「你怎麼偷聽大小妖精們講話。」明蓁立刻反應「知道自己被我惦記很久，得意吧。」

　　「我這如來肉如今也被大妖精叼到嘴裡了，最得意的應該是大妖精。」譚宗明輕笑「那週五你給我電話，我送你回家。」大晚上的她一個人回家他不放心，同學聚會又酒吧的，總要喝點酒吧，一個單身女子坐計程車回去，他怎能放心。

　　「乖。」她也沒打算一個人回家「在幹嘛？」

　　「看完一些資料，你呢？」譚宗明也想知道她在做什麼。

　　「嗯，替曲筱綃弄了一些東西，然後現在回到自己的房間，和你電話中。」明蓁性格裡的頑皮顯露了一下「掛了電話，洗漱後，準備看些文件，然後想著明天又能見你，睡覺；若無異議，明天中午在你公司大樓拐角處見面，十二點，我帶你去吃蔥油拌面。」

　　「不是說公開了嗎？」什麼大樓拐角處，譚宗明為自己的處境不滿。

　　明蓁進入自己的空間，將電腦放到桌上「這還不算公開？」打開這個空間的壁燈，被打通的樓層頓時都亮起了柔和的燈光「餐廳也是公眾場合，十二點，行嗎？還是需要提前，或者你已經有約了？」

　　「有約也得推了。」譚宗明坐在沙發中「不然什麼趙有趣，網友奇，奇怪怪的都出現，唉，他們怎麼都認識你比我早？」

　　「以前和他們無關，你還擔心以後？譚總何時這麼沒自信了？」明蓁走入浴室「更何況過去就過去了，我都不擔心，你擔心個什麼勁？除非還有沒過去的，可是，我這裡沒有，所以你就別擔心了，每天要你忙的事還不夠多？」

　　「我願意為你擔心、憂心、操心。」譚宗明知道她剛才的話裡有著漫不經心似的所指「下週末出行，那本週末呢？如何安排？」

　　「週六我要回老宅去。」這是已經安排好的「要到周日下午再回來。」

　　「這麼久？」譚宗明沒想到她早有了安排「要住一個晚上？」

　　「嗯，這次輪到我陪伴小太爺爺，他老人家快百歲了，平日有兩位阿姨照顧，可也要讓她們有休息啊，所以我們在滬小的一輩都要排班，利用週末陪伴他老人家。」明蓁調節了水溫讓水自己放著，走出裡拿睡衣「他是我曾祖父最小的弟弟，也是現在明家輩分最高的長輩了。」

　　「那是要好好照顧的。」譚宗明還是想與她見面「老人家真有福氣啊……」

　　「這話裡有哀怨，侍奉家裡長輩是我們這些做小輩的本份。」明蓁聽出了他語態裡的不甘心「這麼想我啊？」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總覺得這句話不適用於男女之間。」譚宗明望著自己房間的裝飾「如今看來是坐井觀天了。」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我所知道的男女相處都來自身邊人的故事、書、網路裡那些有營養或者沒營養甚至有毒的雞湯。」明蓁真的無法「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可是又覺得戀愛還是在一起才能談，不然為什麼要說『談戀愛』呢；那周日晚上我們見面？可是讓你太晚回去我又於心不忍，要不然你買架直升機；反正你的莊子那麼大，停落一架飛機肯定沒問題。」口吻雖有些驕蠻，但也帶著對他的心疼。

　　「我不覺得遠，周日晚上。」譚宗明轉頭看看時間「安迪說你每天只睡4個小時，雖然是習慣，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該多休息；我現在都要保證六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可如果我四個小時都是深度睡眠，你六個小時的睡眠未必比我的有品質。」明蓁以理服人「我不做夢的，美夢、噩夢都不做。」

　　譚宗明微微蹙眉：如果有這麼好的心理素質為什麼要在老紀出事後就退居二線？

　　「出事後我在醫院都是夜不能寐，身邊還一定要有人，而且非得是親人。」明蓁對他說起那段日子「可就是如此，我也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睜著眼，看著天花板；我也不許身邊的人睡覺，必須開著燈，必須和我說話，醫生給我用安眠藥物、打麻醉針也都是治標不治本；後來是我二哥找個了一個非常好的心理醫生，他也是一位催眠師，於是我從他學了一套快速進入深度睡眠的方法；既然害怕，那就徹底陷入最黑暗裡，把自己隱藏在裡面，就沒人可以找到我，沒人可以傷害我……」

　　「沒人能傷害你了，我保證。」譚宗明聽到她後面的話忍不住說話。

　　「我要洗漱了，可是我不想和你說晚安，怎麼辦？你等我五分鐘。」明蓁趁著和他聊天的時候將一切都準備好了「你也用這五分鐘做點自己的事，不許掛電話！」

　　「好，聽你的。」對於明蓁的霸道，譚宗明可是相當受用「五分鐘。」

　　明蓁的聲息在電話那頭暫時離開，但是他聽到了嘩嘩的水聲，然後水聲了，聽不到什麼聲音，又是水聲。說五分鐘就真的是300秒，然後他又聽到了呼吸聲。

　　「在？」

　　「在。」他忍不住輕笑「這麼快？」

　　「沖洗一下自然很快，不過我泡澡的時間就長了些。」明蓁進入浴缸，將身體完全沉入水中「這是不是不能告訴你？沒關係，你都看慣了，反正都一樣。」

　　「小姐，什麼我就看慣了？」譚宗明對於她這句小天真是哭笑不得。

　　明蓁對他說話已經少了百分之七十的防備，如今才覺得似乎有些不妥「這些小事你就別計較了，嗯，你為何不把母親接到身邊？那房子那麼大。」岔開了話題。

　　「老人家喜歡舊宅，她和我父親在那裡生活了這麼多年，雖然父親不在了，不過老人家還是不捨得離開那兒。」譚宗明不意外她對自己事情的瞭解「你父母呢？還是這麼忙？」

　　「是啊，爸爸基本上把公司的事都放下了，跟著我媽做慈善，我媽的基金會比我的大多了。」是國際性的，不過主要是救助保護全世界瀕臨滅絕的野生動物「如果你有興趣去那些有動物的地方度假，那我是有些好地方推薦；其實有些地方的風景很漂亮，而且那裡的世界很純粹；譬如法羅群島，只可惜那裡有集體捕鯨活動，一般都是在七月，那麼漂亮的地方竟然用長腳領航鯨的血來添彩，我真無法理解，就算那些鯨魚不是瀕臨消失的物種，可是這樣的殘殺一不是因為生存受到威脅，二不為因為那裡的人食不果腹，唉——看血染大海很有成就感嗎？」

　　「那就不要去那個島，去山莊度假。」譚宗明答應和她一起去山莊了「你接手M’C也有段時間了，如今算是事務上了軌道，去放鬆一下心情也應該。」

　　「嗯，奇點會把整個山莊都包下來，不會有外人打擾。」明蓁舒服的躺著，聲音也慵懶不少「我們可以聊聊天，喝喝酒，散散步，到那裡換換心情，還有你要借自行車。」

　　「自行車？」這是什麼梗？

　　「騎車帶我啊，我很願意在你自行車後面笑。」明蓁拿這個老梗玩笑起來「至於讓人哭的寶馬，就我來給你買，你要什麼系的？」

　　「我決定去選輛自行車，一直帶著你；這個好，一來我也能經常鍛煉，二來你體重一有變化我立馬就知道了，也有利於控制體重。」譚宗明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喜歡什麼牌子？」

　　「你自己裝一輛唄，還能提高你的技能水準，我第一輛自行車就是我爸自己給我裝的。」明蓁想起那時候的快樂，幼年的自己真的無憂無慮「我那時候覺得爸爸是世上最厲害的。」

　　「因為他會組裝自行車？」譚宗明也算得到了第一手的明家趣聞消息。

　　「不止，他還會修割草機，還能修汽車，還會修電燈，好像有一次家裡爐灶有問題也是他修的。」明蓁說起父親很是驕傲「你會修這些嗎？」

　　譚宗明立刻介面「我可以學，我學東西挺快的，自行車對吧。」先搞定這個。

　　「那我期待了。」明蓁閉著眼「你要裝書報架，這樣才能帶我。」

　　「你可以坐前面，不要坐在我看不到的後面。」譚宗明起身，往自己的臥室走去「既然坐在自行車上笑，也得笑給我看，在我身後偷笑不算笑。」

　　「可是坐在後面，可以摟著你的腰，靠著你的背。」明蓁給出自己理由「所有初戀要做的事你都要帶我完成，因為你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

　　「好，聽你的。」譚宗明進入的臥室。

　　「分手也聽我的？」明蓁嘟嘴。

　　譚宗明聽出她的不悅「敢！」

　　「那你就應該說初戀的事要做，然後該談的戀愛都要談。」明蓁嘟嘟囔囔「那位對紅星志在必得的譚霸霸哪兒去了？請呼叫上線。」

　　「爸爸？」譚宗明輕咳「Min，你這興趣愛好可不好，我不玩重口。」

　　「想哪兒去了，是霸道的霸；連自行車都還不會裝，比我爸差遠了。」明蓁稍坐起身「要睡了？」

　　「沒，只是準備換衣服。」他的睡衣已經掛在衣架上「你也別在水裡泡太久，當心感冒了。」

　　「水還熱呢。」她並沒打算起身「你岔開話題哦，是不敢希望我們未來如何？」

　　「那你想如何？」譚宗明戴上藍牙耳機，放下手機，換衣服「你想如何我就如何。」

　　「才剛開始，我怎知會如何。」明蓁不好意思了下「不過我希望是好的，只是我還不懂，你要好好教我。」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譚宗明更衣中「你悟性高，人聰明，我對你充滿期待。」

　　明蓁笑著「嗯。」

　　譚宗明似沒頭沒腦的一問「你想不想錄歌？」

　　「做歌手？不想。」她哪兒時間「你想做音樂？現在這個挺難做的，一般都是和音樂網站合作，要不然自己做音樂網站？」

　　「我很喜歡你上次為安迪唱過的那首歌，找了很多版本都覺得你唱的好聽，Min，就一首，如何？」譚宗明真的很想再聽一次她的歌。

　　「那是給安迪的歌。」明蓁搖頭「不行，物以稀為貴，就是要你聽不到。」

　　「那這樣我送你我裝的自行車，你送還我一首歌。」譚宗明跟她討要禮物「如何？」

　　「我想想。」不肯輕易成交。

　　「起吧，泡很久了。」譚宗明還惦記著「最近天氣不定，還要去照顧百歲老人兩天，感冒了可不好。」

　　「知道了。」真是囉嗦，她是準備起了「那你再等我一下。」浴缸裡放了東西，她還需要沖洗一下。

　　「你慢慢來，我不掛電話。」譚宗明換好了睡衣，拿了手機，走到床邊的沙發椅前坐下「別著急慌忙的摔了，就是用了防滑的的材料也要當心，還有頭髮要吹幹。」

　　「哦。」明蓁起身，將手機放到旁邊，然後重新沖洗，等她全部弄好已經過了十五分鐘。明蓁穿著睡衣，已經吹幹了頭髮，做了一個面膜，走回大床前的圓桌邊，坐下，也用了耳機「我好了。」

　　「嗯，在看書。」譚宗明果然沒掛電話「頭髮吹幹了？」

　　「也不能吹的特別幹，頭髮容易枯，所以我現在坐著等它自然幹透。」明蓁點開了郵箱「什麼書？」

　　「東野圭吾的《假面飯店》，我用這些書放鬆，你喜歡看什麼書？」譚宗明放下書，合上放回床頭。

　　「我什麼書都看，包括說明書。」明蓁涉獵書籍的範圍的確很廣「這本出版也有兩三年了，覺得如何？」

　　「有種罕見的浪漫主義和理想主義的情懷。」譚宗明看了一些「作者對這起連環殺人案的描寫並不多，更多的是對飯店來來往往的住客進行描寫，觀察客人的一舉一動，看了之後讓人有些反思。」

　　「那你看完借我看。」明蓁也想瞧瞧東野有浪漫主義的書「他的《惡意》你看過嗎？」

　　「聽人說過，倒沒看，你有嗎？」

　　「有，原版的。」明蓁有這本書「不要緊吧。」

　　「我們還能去個地方，書店。」譚宗明能看英文原版，日文嘛就不太行了「你是自己買書還是請人購買？」

　　「自己買，網購，休息的時候我會去找一些我感興趣的書來看，以往紅星內網會有推薦書一欄，我會參考，然後選擇購買，M’C則有自己的對內圖書館，用工作證就可以借閱，目錄在內網上。」明蓁答覆著郵件「員工的文化生活也應該考慮在企業文化之內。」

　　「不過現在更多的喜歡手機或者kindle paperwhite看書，這塊市場其實也很大。」不愧是生意人，說著說著就是市場、份額之類的了「為什麼M’C在這方面涉足的不多？」

　　「有過提案，不過否決了。」明蓁記得有人提過「具體情況我並不太清楚，怎麼，晟煊對這個有興趣？這個市場其實的確可以考慮，電子閱讀以後是大趨勢，不過我還是更喜歡實體紙質書。」

　　「我也較為願意閱讀實體書。」譚宗明喜歡書在手中的重量，似是文化積累而來的厚重感「書店，我知道有家書店不錯，得空帶你去。」

　　「嗯，不早了，你睡吧。」明蓁看了一下時間「我回復完所有郵件也要休息了，晚安。」

　　「不要緊就明天在回復，你也該早點休息。」譚宗明又規勸她「乖，合上你的筆記本，睡覺了。」

　　「還有五六封，今日事今日畢。」明蓁點開下一封……

　　譚宗明在電話裡聽到了咣當一聲「明蓁，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拿杯子喝水，手滑了，可能是剛才乳液塗多了。」明蓁的聲音聽起來一點異樣都沒有「擔心我啊？」

　　「不擔心你擔心誰？！」譚宗明這才放下心「杯子碎了？碎的話你可別動，找膠帶粘玻璃，或者讓打掃人員做，他們比較有經驗，劃開手就不好。」

　　「沒，馬克杯沒那麼容易碎，不和你說了，我要處理一下事故現場。」明蓁看著郵件裡的照片「明兒見。」

　　「好，你也早點休息。」譚宗明聽著電話裡她並未改變的語氣「中午見。」

　　明蓁先掛斷了電話，深呼吸了的閉了一下眼，然後又睜開，看著自己被綁著手，蒙著臉，卻滿嘴都是鮮紅的照片：汪麒耀，來吧，這次該我了，你欠我的，定叫你血債血還！

　　拿起手機，撥出一個號碼「不好意思，阿道，是我。」

　　「嗯，沒事，我沒睡，姐，說吧。」

　　「我把一封郵件轉給你。」明蓁將郵件發出，但是郵件裡的內容已經刪除「你在你的圈子裡發一個告知，誰先查到寄件者大致的經緯度，我付百萬，如果能查到寄件者的住址，我付一千萬；阿道，我不是不信你，但是希望儘快能查出這個人。」

　　「仇人？」

　　「對！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好，我知道怎麼做，不過姐，這千萬獎賞我是不會讓給別人的。」

　　「我喜歡靠本事吃飯的人，等你消息。」

　　「拜，姐。」

　　「拜。」

　　明蓁再度掛斷電話，繼續處理下一封郵件：這次我不會容你傷害任何人，特別是宗明。


第88章 八十七

　　翌日一早，安迪睡的不是很好，起床後連一貫的鍛煉都沒有心情了，甚至有些懶散的穿著睡衣到了21樓餐廳。

　　明蓁聽到腳步聲，抬頭「沒睡好？」

　　「嗯。」安迪做到吧台邊。

　　明蓁倒了一杯溫熱豆漿，放到她面前「豆漿最好不加糖，今天我做了芝士吐司和火腿三明治，金槍魚沙拉。」

　　安迪本來早上都喜歡喝一杯黑咖啡，不過這自家做的豆漿也已經是她的所愛了，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我沒什麼胃口，Min，那裡有消息了嗎？楊院長怎麼說？」

　　「我讓她考慮一晚，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太突然了；其他的，安妮都做了安排。」明蓁繼續忙著，抬頭給她一個笑意「別擔心，一切有我。」

　　安迪放下玻璃杯「嗯，我知道。」

　　「有件事我想你詢問一下你的意見。」明蓁用牙籤將三明治串起來，放入盤內「安迪，嗯，我希望有人陪你去見小明，可是我今天和明天都走不開，週末也有是；你看要不要讓奇點陪你？或者讓老譚陪著你去？」

　　「我一個人可以的，沒問題的，我在美國也是一個人。」安迪拒絕「你不用擔心我，更何況我去過療養院了，我見過小明；真的，沒問題的。」

　　「上次和這次是不同的，安迪，你很緊張。」明蓁看的出來「很不安；你是不希望奇點知道小明？」

　　「沒有，我已經告訴他了，我要去看弟弟所以挑選禮物。」安迪用了『看』而不是『接』「只是，我不願麻煩他，Min，我還沒考慮好。」

　　「你不用覺得是麻煩人家，安迪，如果你覺得自己還不懂如何接受一份感情，不用強迫自己去接受，不過你可以先接受他的好意。」明蓁試著以自己的體驗告訴她「朋友是不分男女，你願意接受我給予的幫助，那麼奇點付出朋友的關懷你也不應該完全回避。」

　　「這個你沒有說服點，你對老譚似乎拒絕的更厲害。」安迪壓低了聲音「為什麼突然又接受了？」

　　「因為不捨得。」明蓁笑的柔和「因為他的生氣，因為他出現在我希望他出現的時候，因為拒絕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這麼矯情，小蚯蚓喜歡看的一部清宮戲裡有這麼一句，『賤/人就是矯情』，所以我不矯情了，我喜歡他，很多，他也正好對我有意思，於是乎，一拍即合了。」

　　「神轉折，是在療養院的晚上？」安迪推測，然後又想到「難道……小明是你們大媒了？」

　　「嗯。」明蓁轉身將豆漿倒入幾個杯子裡「唉，我們現在說的問題是你去看小明，你這能保證自己不失控？不能吧，所以為了讓我們這些朋友放心，我堅決要求有人陪你一起；你看啊，你不喜歡別人親近你，療養院你去過，可是那裡的人你都不太認識，一旦出問題，怎麼辦？我們不求一萬，只保萬一，不光是小明，還有你，我都得考慮到；安迪，你一個人去就是挑撥我和譚宗明尚未穩固的關係，小明是大媒，你是剪紅線的嘍？」

　　安迪真的論不過她「哎哎哎，有必要把問題上升到這種高度嗎？我們在這兒說，奇點也不知道，你怎麼知道人家這兩天就有空？他也很忙的。」

　　「忙也得給我抽出時間來！男人嘛，早點起晚點睡，而且現在是他該最用心努力的時候，這點都做不到，沒誠意，我就可以主觀認為他對你不上心，用小美的話說國家元首還談戀愛呢，忙，能忙到什麼程度啊？如果在這個時候他都不肯用心，為你花時間，你不接受我會覺得很好！」明蓁佯裝主觀的說「其實我為了是否搬遷工廠的問題而出差在外時，對方吃飯時漏了嘴，你老闆也和他們打了招呼讓當地相關可以做主的人用最優厚的條件幫助我留下工廠，雖然那時候可能是因為緋聞關係他想回報些什麼，不過我收到了他的善意和用心，於是，加分！」

　　「原來如此。」安迪也不太清楚這個插曲「那你老實說，那些花？」

　　明蓁點頭「是。」他送的。

　　「你們之間到底有多少互動是我不知道，你們是特工嗎？」安迪真覺得自己後知後覺了「不行，得找時間好好拷問。」

　　「所以聽我的話，讓奇點陪你去。」明蓁將準備好的早餐端上桌。

　　安迪一起幫忙「好吧，只要你那裡好了，我就給他打電話。」擺放餐盤。

　　「這電話怎麼能是你打呢，得是我打。」明蓁又轉身去拿其他東西「一來呢讓他欠我人情，讓他覺得是個在你好好表現的機會，能更賣力；二來呢，你還沒想好和他的問題，我給他電話也就給你留了退路；不會讓他覺得你有事用他，沒事就想不到他了。」

　　「你這腦子轉的比誰都快。」安迪真的沒想這麼多。

　　「那你還幫著你Boss和我爭紅星。」明蓁端著餐盤，將豆漿放在桌上「這都幾點了，她們不打算上班了啊。」看看掛鐘，七點四十分了。

　　「收購紅星是工作，但不影響我們的友誼。」晟煊收購紅星成功對明蓁損失真的不大，相反她手裡的股份可能會因為收購而一路飄紅大漲「前期接觸已經開始，雖然很辛苦，不過我們不會放棄的。」

　　明蓁剛想說話，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安迪，麻煩把那幾個叫下來吃早餐。」過去拿起手機，是秀姨「秀姨。」

　　安迪本想回答一個『好』，但聽她喚了這聲不由轉頭：明蓁站在料理台前，側對自己聽著電話，自己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偶爾聽到她『好好，嗯』了幾聲。安迪走向樓梯，踏上樓梯時還不忘看通電話的人，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比想像的要更信任她。

　　「安迪，早，怎麼站在樓梯口，你是要上還是下？」樊勝美走了下來。

　　安迪抬頭，22樓的她們都下來了。

　　「早啊，我打算去叫你們的。」轉身也往下走了「今天你們晚了。」

　　樊勝美亦步亦趨於她之後下樓「昨晚同事聚會，喝多了幾杯；早，蓁蓁。」

　　明蓁回身「早，你們先吃吧，我打完電話過來。」

　　關關在後面「安迪姐，早；加班累死了，這個週末我要睡死過去，可是今天才週四，我好想睡覺。」哀怨！

　　安迪走向自己的餐桌位置「小關，Min不是有個快速進入深度睡眠的法子嘛，你也可以學學。」

　　「學了，可是我學不會。」關雎爾早就請教過「自己給自己催眠，太高深了。」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還是昏沉沉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一點點，只要有安迪姐或者蓁蓁那麼一點點能力，我這公司考核肯定沒問題。」

　　「安迪，早。」邱瑩瑩則早被吐司的香味吸引，她睡的不錯「今天是芝士吐司？好香哦，唉，蓁蓁在幹嘛？一大早就這麼忙啊。」

　　樊勝美也喝了一口豆漿「這自家做的就是濃，不像前兩天外面買的跟水似的。」一口暖暖的豆漿喝下去胃都舒服。

　　曲筱綃最後下樓，也看見明蓁在通電話「不會是一大早就和男友打電話嗎？這一大早我們吃的不是早餐，是狗糧。」

　　「狗糧？」安迪挑選了三明治「什麼意思？」

　　「安迪姐，現在沒異性的都自稱單身狗，單身狗吃的不是狗糧嘛。」曲筱綃選擇了吐司，厚土司當中被挖空，然後放上雞蛋火腿還有吐司再用挖出的麵包蓋住芝士，煎至焦黃，外皮又香又脆，切開又香濃流芝；切了一片放入嘴裡「嗯，好吃。」

　　安迪算是又學了一句「沒有，其他事情，所以還是早餐，不是狗糧。」

　　曲筱綃掃了一眼有些萎靡的樊勝美「樊姐啊，最近你『正宮』的位置有些懸啊，安迪來了，和蓁蓁最親近的人變了啊，蓁蓁這是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啊。」

　　安迪哭笑不得，一口豆漿都哽住了「小曲……」

　　「我又不像某人，事事都要靠著蓁蓁和安迪，自己的事還是學著自己處理吧。」樊勝美也選擇了三明治。

　　曲筱綃拿著杯子喝了一口豆漿，沒說話。

　　明蓁收了手機「小美，待會兒你開大眾送瑩瑩和雎爾去地鐵站，然後開去上班，今兒我晚去，安迪有其他事，不能帶雎爾去公司了。」

　　「行啊。」勝美應了，能開車去上班挺不錯的。

　　安迪聽聞此話不由看向明蓁，不過她並未動聲色，於是她也暫且按捺。

　　曲筱綃極會看眼色，見狀也不多言：聽聞收購紅星的前期談判已經開始，這倆工作狂突然不準時上班，肯定有問題，她們相鬥，哦，不對，是譚宗明和明蓁相鬥，誰會贏？好奇死了。可是她不敢問，因為比起明蓁安迪更願意解答自己的疑難雜症，但明蓁要麼不出手，出手就必然會更實質性的幫到自己，兩邊她都得罪不起。


第89章 八十八

　　早餐很快結束，樊勝美她們三人吃完就趕著上班。

　　曲筱綃喝完最後一口豆漿「看來你們之間有事，那我先走了，蓁蓁，別忘了週五，酒吧。」提醒她別忘了她這裡的事。

　　「打扮的更好看些。」明蓁沒忘。

　　曲筱綃笑眯眯的起身，跑上樓。

　　安迪見她上去，立刻問「是關於——」

　　明蓁按住安迪的手「曲筱綃再不上去，你當心我週五把趙唐僧介紹給小關，你別看小關現在清湯寡水的，真打扮起來也是窈窕『胸器』。」

　　「這樣你都能知道，你上輩子是特工啊。」曲筱綃探頭出來「等我拿下趙唐僧，看你拿什麼威脅我，走了。」扭頭上樓。

　　安迪看向明蓁「你怎麼知道她沒上樓啊。」

　　「腳步聲不對，我這樓梯有二十三階，在這裡只能聽到上去的十一階腳步聲，但是她剛才的腳步聲才十次，所以我懷疑她沒完全上樓。」明蓁挪開手「只是詐她一下，是她自己沉不住氣。」

　　安迪不在意這些「楊院長給你電話怎麼說？」

　　「她同意了，我已經給奇點發消息了，讓他立刻趕來；至於療養院那裡，秀姨說隨時歡迎你過去。」剛才所以用了一些時間「先把你心裡的陰影和不安放下，只帶著喜悅的心情去和小明見面，那孩子對人的面部表情和肢體語言有自己的一套解讀；要是把不安帶去，我會生氣的，嗯？！」

　　「好。」安迪還能說什麼，她都為自己和小明想到了。

　　明蓁的手機提示音響起，點開，閱讀了一下，起身「他說他立刻趕來，看來不會吃早餐，我給他準備一份，待會兒你給他。」走向料理台，拿出最小規格的保暖瓶，準備給奇點的早餐。

　　「你要去公司了？」安迪下意識的有些不安。

　　「小姐，你求他辦事，當然是你賄賂他了。」明蓁將保暖瓶放入消毒櫃裡速時消毒，然後去做三明治「而且從你手裡得到早餐感覺也是不同的，你就讓他甜甜嘛，不是擔心他很忙被你的事耽誤，那就稍微示好，也算讓自己心裡好過些。」

　　「可我還沒想好，我剛找到弟弟，小明又是這個樣子，我不能拖累他，這對他不公平。」安迪沉聲。

　　「感情裡也哪有絕對公平，你同學身邊曾經那麼多人，我對男女之間的知識和認知都是書啊，或者是通過身邊人才有所瞭解，你說這公平嗎？」明蓁切開吐司麵包的邊「你能說那些人就沒有在他心裡留下痕跡嗎？我卻可以大聲的說我沒有，你覺得這對我算公平嗎？」

　　安迪坐在自己位置上。

　　明蓁聽到消毒櫃提示音，放下刀去拿保暖瓶，然後將豆漿倒入，蓋上蓋子「安迪，這不是商業談判，商業談判也沒有絕對的公平，對他不公平也只是你自己的主觀臆測，還記得嘛，我們就這個話題有過一番討論。」

　　「記得。」安迪真的覺得她有種撫平自己不安的能力「我還記得你的蟹釀橙。」

　　「你先上樓準備一下，這次去也住一個晚上，這樣才比較自然。」明蓁繼續做三明治「還有禮物，你也整理一下，待會兒一起拿下去。」

　　「好。」安迪起身，看著她做早餐的樣子，慶倖自己認識了她，上樓做自己的準備了。

　　半小時後。

　　在奇點的幫忙下，安迪和明蓁將禮物都拿到了地下車庫。

　　「你也不說說她，雖說是禮物也不用一下子都送了，每次去都送些不是很好嘛。」奇點搬的最多。

　　明蓁不理他「奇叔，車鑰匙呢？」

　　「Min，在這兒。」安迪拿出了自己保時捷的車鑰匙。

　　「我的？」奇點不解，放下東西也同時拿出車鑰匙。

　　明蓁一下子抽走了奇點手上的車鑰匙「抱歉，我的路虎不借，我今天要開它上班；所以安迪你坐奇叔的車去，馬力大，避震性能好，跑長途方便。」按動按鈕，打開後車廂「奇叔，這個我就自作主張了；而且奇叔對路的辨識度不錯，你雖然去過療養院，但是我剛才看你還在看導航，所以讓他陪你去，我也放心多了。」

　　安迪站在原地，無法反駁她的自作主張。

　　奇點對她使了一個『幹得好』的贊許目光，跟著將東西放入後車廂。

　　安迪也將東西放入後車廂內。

　　明蓁對奇點使了個眼色，奇點走近她。

　　「讓她開車，讓她有點事做，免得她坐在你身邊卻不知腦子裡想什麼；嗯，多和她聊聊天，緩和她的情緒。」明蓁輕聲「奇叔，能幫的我都幫了，餘下你再搞不定，別怪我啊。」

　　「欠你人情，要什麼給什麼。」奇點也是明白人「下週末我都定好了，你那位如何啊？」

　　「去，不過你可看著點她，千萬別讓她失控。」明蓁再三叮嚀「免得人家說我使詭計讓晟煊CFO瘋了，這罪名我可不背。」

　　魏渭做了一個ok的手勢「好。」

　　安迪放下後備廂蓋「你們在說什麼呢？」

　　「沒說什麼，我就是問她怎麼走。」魏渭回頭「放好了，那我們上車準備走；油箱是滿的，我昨晚剛加過油。」拉開副駕駛的門「安迪，嗯，等一下我有事要處理，去的時候你開行嗎？」

　　「哦，好，可以。」安迪看向明蓁。

　　「一路小心。」明蓁抬手「我都安排好了，到了那裡方便的時候給我電話。」

　　安迪無法，拉開了主駕駛室的車門「好，那我走了。」

　　明蓁揮手送他們。

　　賓士開了出去。

　　駛出社區後，安迪想起「那個，後面的袋子裡有早餐，明蓁做的。」

　　魏渭回頭看後座，安迪包的旁邊有個紙袋子，伸手去拿「謝謝。」

　　「不用謝我，不是我做的。」安迪此時心裡有些發酸：為什麼不是自己做的呢？

　　魏渭看了她一眼「謝謝你替我拿下來。」拿出來，是三明治，咬了一口。

　　「保溫瓶裡是豆漿，自己做的，很不錯。」安迪目視前方，覺得他只吃三明治會不會幹了些。

　　魏渭拿出小保溫瓶，扭開，喝了一口「的確不錯；對了，我忘了說。」

　　「什麼？」安迪以為他要說什麼。

　　魏渭又咬了一口三明治「出城後，當心大貨車。」

　　安迪轉頭看了他：就說這？

　　魏渭無辜的挑眉：就說這！然後繼續吃他的早餐。

　　……

　　中午。

　　譚宗明看了一下手錶後抬頭，明蓁已經出現，走來，十二點，真準時。

　　「上次遲到是有不可抗的原因。」明蓁瞧見他看表了「有多少時間？一個小時？」這次她可不會遲到。

　　「一個半小時總是有的。」譚宗明瞧見她自然微笑「你呢？」

　　「我只有一個小時。」明蓁無奈「往那兒。」指了一個路口，說著話就往那裡。

　　譚宗明突然一個健步上前，單臂將她往身邊身邊一帶。

　　一輛送快遞的輕便電車就從明蓁旁邊而過。

　　「還是亞洲區總裁，過路都不知道要看車。」譚宗明嘴裡是責怪，但單臂摟拍她肩頭，動作極具安撫。

　　「沒法子，我就看你了。」明蓁也沒想到會有一輛車駛過。

　　譚宗明彎起嘴角「所以，這怪我嘍？」

　　「是，還怪伯父伯母。」明蓁很認真的點頭「幹嘛把你生的這麼好、把你養的這麼好，總之就是一個說不盡的『好』字……」

　　「這趕快去吃面吧，我就快被甜言蜜語灌飽了。」譚宗明鬆開手臂，將她的手牽住「來，小明寶寶，跟著譚叔過馬路哦，這要先看有沒有紅綠燈……」

　　明蓁抬手捶他「不許叫我小明，感覺後面就跟著一句『滾出去』！」太難聽了。

　　譚宗明轉頭瞧她傲嬌的表情「那就叫什麼？得跟他們都不一樣，蓁，我記得同榛子的『榛』？聽起來像日本那個著名鬼怪貞子小姐……」

　　「你小時父母怎麼喊你的，不會也是小明吧。」她想到他最後一個字「宗明，小明，呵呵。」掩嘴笑著。

　　「現在換你頑皮了？」捏她鼻尖「面要是不好吃——」

　　她抬眸「如何？」

　　「那句換你親自做！」譚宗明眯起眼「廚房我還是借的到的。」

　　「美得你，誰給你做飯啊；我下午還有事。」明蓁轉眸「更何況我推薦的地方會東西不好吃嘛，前面。」

　　過了一會兒，明蓁帶著譚宗明進入一棟大樓的二樓，一樓看樣子像個展示中心，他記得附近的確是有個做展示的地方，可這裡會有吃的嗎？

　　全透明的玻璃窗內是雪白的佈置，裡面塗著白漆的樹枝裝飾極具藝術的魅力，白色的桌椅分部其中卻不是密密麻麻的，似也是展示的一部分，全玻璃的門口沒有任何標識，只有一個『面』的小四方形鐵牌。

　　店員也是一身雪白的，見他們站在門口，開門「歡迎光臨，兩位嗎？」

　　「是，我想要裡面的位置。」明蓁熟門熟路。

　　店員將二人引路到店內不靠窗的位置。

　　譚宗明看著頭上懸掛的樹雕怪枝「看來也是特別的店。」

　　「這裡的黃魚面也是我推薦的，不過最近天氣漸熱，拌面才是王道，拌的時候面還微燙，利用這個溫度將有油和特別醬汁的拌料味道完全裹住麵條，吃入嘴裡溫度便正好。」明蓁沒急著叫服務生點餐「開陽拌面，開陽要鮮卻不能是蝦肉過幹，這過水也是一道學問，浸泡太久鹹鮮淡，時間短蝦肉又幹硬，這裡的，你待會兒自己嘗嘗就知道了。」

　　「看來今天點餐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譚宗明很樂意將主動權交給她。

　　明蓁叫來服務生，點了東西。

　　譚宗明細細打量店才收回目光「要不是你帶我來，我還真不知道這裡會有這樣一家店。」

　　「不錯吧，店的主人是一位很好的畫家，店內的裝飾全部都是他自己的設計，每三個月會改變佈置，這一季是『炎涼』，此處炎涼猶寒暑，喻歲月，北史•元子思傳言『日復一日，遂曆炎涼』，北宋司馬光也有『昔辭蓮幕去，三十四炎涼』的詩句。」

　　譚宗明對她目光贊許「知道這麼多？不是你店，也是你朋友的店，男畫家。」

　　「你也可以去認識女畫家。」明蓁手心托下顎，柔聲。

　　譚宗明搖頭「這字字柔聲，卻音音讓人發顫，為了女畫家的安全還是讓她在藝術的世界裡自由翱翔吧。」

　　明蓁雙手托住自己臉頰「是不是不能在你面顯露出嫉妒？這樣看上不去不大度，或者對自己沒信心之類的？」不恥下問「還是偶爾顯露，點到即止比較好？你比較喜歡哪種？」

　　譚宗明沒正面忽地啊「你的感悟是？」

　　「點到即止。」明蓁想了下「要我是個男的，女友天天吃醋不高興的我也受不了。」

　　譚宗明用濕紙巾拭手「孺子可教。」

　　明蓁也撕開紙巾「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啊。」譚宗明好奇她的欲言又止，給予了正面回答「不管什麼。」

　　「她們，我是說比我早認識你的那些女子……」明蓁抬眸「真的全都是『前女友』了嗎？我沒有查，可我想知道。」從你嘴裡。

　　「對，全部都是前女友了。」譚宗明沒有回避，並且回答的非常乾脆「不以結婚為目的的相親都是耍/流/氓，而我不是流/氓。」搖頭，很認真的回答。

　　「那我是流/氓？」明蓁瞪他。

　　「知恥而後勇啊。」譚宗明鄭重萬分「望蓁蓁你痛改前非、匡救彌縫；但依然要保持流/氓的另一本質，且保證以後只對我感悟這份本質。」

　　「洗耳恭聽。」明蓁咬牙切齒。

　　譚宗明手肘撐立桌面，雙手交疊在唇下「劫/色，非常歡迎你時不時的來劫我個色。」

　　「嗯，你有這個覺悟我還是很高興的，這個色呢肯定是要劫的，不過得過段日子。」明蓁將用過的紙巾放到一邊，也似很認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最近我比較忙，等我有空了。」

　　「我有耐心。」譚宗明也非常認真回答。


第90章 八十九

　　面送上了。

　　除了拌面，明蓁還給他點了半份糖醋排骨，自己則是一塊豆製品素雞。

　　面的確很好吃，譚宗明吃了一半時發現明蓁沒吃幾口「怎麼了？味道不對？」

　　「這種店，味道是生命，怎麼會不對呢。」明蓁搖頭「沒事，我就是有點吃不下，可能是早上吃多了。」

　　譚宗明拿了一張紙巾拭嘴後，抬手壓住她額頭「嗯，應該不是昨天泡澡時間長感冒了，不過這臉色是有些白，辦公室空調太冷了？」

　　「沒事，你吃嘛。」明蓁將沒有動過的小菜推過去「我也有些擔心安迪，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什麼事；我自作主張讓奇點陪她去了，我這兩天實在是沒空，而我看她好像等不了那麼久……」

　　「明蓁。」譚宗明止住了她的話「你太小看我了，你覺得我經歷的事、接觸的人沒你多？還是你覺得把安迪擋在前面就可以轉移我的注意力？告訴我，出什麼事了！？」其實昨天那個馬克杯掉落的聲音他一直都記得。

　　明蓁轉眸「那你先告訴我安迪的生父是誰，為什麼不能讓我知道？」

　　「明蓁，你現在明明就是在轉移話題，這是一件事嗎？」譚宗明有些不悅「我們是沒說過，那麼我現在對你說。」非常嚴肅「明蓁，我們兩個在一起，不關別人的事！任何人都不是你，懂嘛，我幫助她就像你幫助她是一樣的心思。」

　　「說謊。」明蓁淡淡「你知道在網友見面時你警告我的表情是什麼樣的嗎？你簡直想要吃掉我，譚宗明，我們兩個在一起，一直都有第三者，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難過！如果你覺得這沒什麼，OK，那麼我會將趙啟平設置成你的安迪，其實那時候我對他也有好感，只是害怕會給他帶來危險，我恐懼他最終也會在我嘴裡消失，如果你覺得沒有問題，那你也來嘗嘗這個滋味。」起身「今天的單，我來買！」

　　譚宗明臉色鐵青，在她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時候，抬手緊捏住她的手腕「是郵件，他給你發了郵件！」抬頭「別讓我找人黑了你的郵箱，明蓁，告訴我，到底是什麼？」

　　「放手。」明蓁輕聲的說：他可真是厲害，這樣都能猜到。

　　「你今天不說，我就跟去你公司，我不怕讓你M’C公司每位員工知道我現在的身份，你呢？」譚宗明目光冷峻「要麼說實話，要麼今天我就先告知你公司上下，然後告訴媒體記者，想必那些記者又會有一陣子忙了。」

　　明蓁哀歎「怎麼這麼厚臉皮？」

　　「既然喜歡我，那麼缺點優點你都得吃進。」譚宗明握著她的手腕，就是不讓她走，抬起另只手「先生，買單。」

　　買完單握著她的手走出餐廳。

　　「放開，不然我真生氣了。」明蓁忍耐著。

　　譚宗明並不聽從「正好，你的缺點優點我也都會試著接受，發吧。」

　　明蓁拉住他的胳膊「我只是有些沒胃口，他發了一張照片給我。」其實她是一點胃口沒有，只是已經約好不能不來「抱歉，讓你午餐也沒吃好；我能過去，只是得給我一點時間。」誰能小覷了譚宗明啊。

　　譚宗明的臉色並沒有變好「你是不是認為我說話都是空的？！」

　　「當然沒有。」明蓁感覺到了他的生氣。

　　「回去就把郵件轉給我。」譚宗明不由分說「還有，上次你給安迪送粥，她都吃光了；你吃不下面，我們找粥。」握著她的手腕，單手撥出電話「小李，我們這裡附近哪個餐廳的粥比較好……」

　　「我公司自己有，回去吃就是了。」明蓁去阻止他電話。

　　「不行，我得親眼看見你吃下去，並且十分鐘之後也沒打算吐出來。」譚宗明仗著人高臂長，躲閃她，轉眸看她，那邊聽著電話，然後吩咐道「這樣，你去買，再買點清淡的小菜，不用太多，然後送到離公司最近的Starbucks。」

　　「不去，下午還要和我的CFO開會。」明蓁對於他的蠻橫真有些不滿。

　　譚宗明挑眉「這就是你的判斷出錯了，不能怪任何人，明蓁，我會親眼看著你把粥吃下去，然後十分鐘後放你走；這次就這麼算了，再有下次，我就直接帶你回我家，讓我的廚師煮粥，然後我親眼看你吃下去，下午都不准離開我的視線。」

　　「你也太霸道了吧。」明蓁終於拉開了他的手「是，我是有錯，我拿安迪做筏子想轉移你的注意力，無效後我又拿趙啟平擋在前面，是，這都是我的錯，我也只是不想你擔心我，我不是孤兒，我身後有自己的家人，我能處理這件事。」

　　「可是我現在既擔心又惱火，你的策略完全錯了。」他也是滿肚子的火「明蓁，往日我也有惱火的時候，可我懂得控制，但現在我的火氣直直的沖上來，你打算怎麼辦？」

　　「那，我請你喝咖啡。」明蓁抿唇，乖乖的眨眨眼。

　　譚宗明在原地走了兩步，用眼睛瞥她「那個人想和你同贏，你不知道啊？你還敢對我說對他有好感？我是不是該讓你回到暗戀時期？」將自己的不滿如實告知她。

　　「你敢說你沒有暗戀？」明蓁被他訓的有些叛逆心起「我用那個藉口難道用的不對？上次在你家開經濟論壇，你那個眼神哦恨不得就黏在她身上，我看你現在火氣這麼大就是被我踩到尾巴了。」

　　「你還想逃避你的錯？」譚宗明睨眼「我對她是什麼心態，我對你是什麼感覺其實你自己最清楚。」所以她也才會答應，讓自己可以跨越這條線的勇氣不是因為安迪，而是因為她！

　　明蓁嘟囔著「哼，那還不是因為你捨不得看不到她嘛，衝破這條線，就代表無法回到朋友的位置；我不是你朋友，所以就算分了，你也不會可惜、憐惜、疼惜，朋友似手足，女友如衣服，你譚總人財皆有，手都不用揮，眼色一使，都有一大群小姑娘瘋一樣的往上撲。」

　　「果然是胃酸搞的鬼，這原來是胡亂吃醋吃多了。」譚宗明抬手捏她臉頰。

　　明蓁抬手打開他的手「吃醋是開胃的，可我現在沒胃口吃。」

　　「朋友似手足，是，我認識她十年。」譚宗明去牽她的手「從有好感到老朋友，她即是我的朋友也是沒有血緣的親人般，她直接而單純，和她所從事的工作其實並不相溶，她能做好表面上很多工作，但對內裡我不會交給她處理。」這點上安迪沒有這樣的本事，轉眸瞧她「衣服？這樣自貶不虧心？以後不許啊！」

　　明蓁和他一起走著，平靜下「我收到郵件，心裡不舒服，並不想告訴你讓你跟著不開心，可結果呢？我的用心都被你浪費，是我用錯方法，可她本來就是我心裡的梗，我已經心裡不舒服了，你態度讓我心裡更……」靠住他的手臂「我真不明白，放著喜歡我的趙唐僧不去兩情相悅，幹嘛要和你這個有奇怪親人的傢伙糾纏在一起。」

　　「因為你我都明白，那個人都不是合適我們的人。」譚宗明淡淡，雖然生氣，可是身邊的女人他一點沒要放開的意思，退讓？滾，誰來都不會讓！

　　「皮厚！我現在就是在學習相處之道，未來如何，誰知道呢。」明蓁的指勾著他的指「說不定會有更適合我的。」

　　「敢！」譚宗明橫眸「不作不死啊。」

　　「這句，你我共勉。」明蓁斜眸「這話我也只說一次，安迪是我朋友，能幫我一定會幫她；可你別認為我幫她就是理所當然的，哪天我要是沒幫她，也不許為此對我發脾氣，我就是被家人嬌生慣養寵大的，心窄肚小不容人！對安迪的度你自己把握好，要是再讓我看見論壇上你看她的眼神，你就會深刻明白『不作不死』的真理。」她也終於對他說出了這番話。

　　譚宗明眼眸微斜，表情似笑非笑：這個問題他們終逃不過的，他自然不會就此不再幫助安迪，但也同時要考慮並顧及明蓁的感受了；不知為何他有種認知，如果真的傷了明蓁的心，她是絕不會回頭的，也不屑報復自己或者誰，會完全離開，將彼此的世界徹底隔開；一旦錯過，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不光是她，她的家人也會協助她這麼做，深呼吸了一下，牽住她的手握的更緊。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1

第91章 九十

　　等明蓁回到辦公室早就超過一個小時了。

　　安妮走在她後面「真沒想到你是這樣貪慕美色的『昏君』，所有資料我已經整理出來了。」

　　「好。」明蓁坐回辦公桌後，桌子上已經有多份需要她過目的檔，電腦的郵件箱裡也有新提示。

　　安妮見她坐下要開始工作「療養院那裡來了電話，安迪失控了，秀姨很生氣。」

　　明蓁抬眸「怎麼會？」還是出現了最壞的預料。

　　「好像說小明拉著她比賽默背圓周率，安迪就在那個時候失控了。」安妮也有些意外「秀姨本想給你打電話的，但是怕你擔心，所以給我打了電話。」

　　「我讓奇點陪她去了，想他應該知道怎麼安撫，不然讓他去幹嘛呢。」明蓁半玩笑，打開檔「一定是有什麼觸動了安迪的神經，現在給她電話因為看不見，她也未必肯對我說什麼。」這麼做也是不為了再刺激到她，讓她自己冷靜，然後再談。

　　畢竟自己剛才沒有接到她或者奇點打來的電話，暫且當不知道吧。有什麼也等安迪徹底冷靜下來再說，晚上給她電話吧。

　　安妮走過去抬手壓住她欲看到資料「那麼現在說說昏君的問題，為什麼回來晚了？」安妮很清楚明蓁的性格，說她被美色所迷真是開玩笑，而且晚了一個小時，這完全不是她的風格「我要聽實話，別讓我費力查，做為你的秘書我已經很忙了。」

　　「汪麒耀發了一張讓我回憶的照片，我有些沒胃口。」明蓁微笑「然後被他看出了破綻，非要親眼盯著我吃下一碗粥，我現在還有點反胃呢。」

　　「看不出來啊，那麼溫文爾雅的譚總。」安妮也是知情人「郵件你轉給阿道了？」

　　「嗯，我拋出消息他一定會很快知道我也在找他。」明蓁的臉上浮出一層陰霾「這次要和他新賬舊賬一起算！」

　　「那幹嘛還反胃？」安妮笑話她。

　　明蓁瞥她「身體反應，你也不可能要求我馬上就改變。」

　　「那需要啟動『看護』模式嗎？」對19號樓那幾位的保護。

　　「暫時不需要。」明蓁重新低頭「他說要保護我，總要給他表現的機會。」

　　「想要信任他？」安妮聽出來了。

　　「希望他不要辜負我的信任。」明蓁閱讀起那些文字「晟煊的前期收購雖然被我拖延了，但是看來還在進行，我很好奇他們打算如何填補已經出現的資金不足情況；看看周邊地區，最近有哪些舊製造企業準備轉型的，列張表給我，特別面臨交接的家族企業。」

　　安妮點頭「好。」

　　……

　　等到她可以站在窗前舒展一下雙臂時，外面已經天色黃昏，不過還有兩個案子要看然後做出決定。手機響起，走過去看了一眼，接起「先說好，我還沒下班，現在更不想吃任何東西，粥也不吃。」中午那頓粥吃的她還是覺得有些反胃。

　　「胃口還沒開？我這裡倒有些好陳皮，讓人給你送家？」譚宗明一如既往的柔和聲音「這麼說晚飯不準備吃了。」

　　「嗯，不吃，別逼我吃，我感覺餓會吃的。」明蓁覺得中午的粥還在喉嚨口似的「老嚴給你電話了嗎？安迪好像遇到一些問題。」這次她同意老嚴也進入療養院。

　　「給了。」譚宗明也知道了「她沒給你打電話？」

　　「沒有，奇點也沒有，我想他一定在勸她。」明蓁走回視窗，從那裡能看到晟煊的辦公大樓「你在公司？」

　　他口吻輕快「嗯，想見我？」

　　「不想，我還有些生氣，跟你說不吃了，非要我吃光，以後我也對你霸道一回。」明蓁皺鼻「我明天有工作午餐約會，晚上還有你知道的同學聚會，我想了一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讓你再開過來，太遠了，我自己想辦法回去吧。」

　　「我不覺得遠，明天晚上肯定是我送你回去。」這是男友的權力「不許多喝酒。」

　　「當然，你都不在，我薄醉醺然之態給誰看？就算要醉也得是你在時來一場酒不醉人人自醉，沒有你，我怎麼敢輕易醉呢？」明蓁眉梢眼角都帶著風情「誰讓你不經我同意動了我的東西呢。」

　　譚宗明有些不解了「我動什麼了？」

　　「我左胸口第四根肋骨往裡一寸。」明蓁轉身，靠著玻璃「好了，不和你聊了，再說下去又掛不掉電話了，安妮已經罵我『昏君』了，所以請『妖姬』你暫時收斂美色。」點到為止。

　　電話裡傳來輕笑聲「好吧，昏君再見。」

　　「妖姬拜拜。」明蓁也不由笑起。

　　幾個小時後。

　　明蓁讓珍妮佛將她看完的幾個提案整理好，並將自己的意見匯總整理，然後就公司下半年預算和各種財務收支計畫與CFO進行了深入探討，並對公司重要經營活動的決策和方案交換了彼此的意見，對方就公司下半年最主要的經營活動給出了很專業的分析，為她決策提供幫助。

　　「工廠方面我們還是做的好一點，利潤計畫部分你再看看，總公司有些人並沒有打消搬離的想法。」明蓁其實也壓力很大「特別是其他公司做出的調整讓他們看見了短期內的盈利。」

　　「國內正便面臨行業轉型，我完全支持你不搬離工廠的決定。「她的CFO是位非常專業同樣目光獨到的男性「而我們正是他們所需要的科技行業，在創新力方面我們一點做的不差，所以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國內市場如今在整個國際市場中都有著很大的影響力，而且中國軟實力一直在上升，那些坐在美國辦公室的同僚們怎能看到這一切，您放心，我會在利潤計畫中再斟酌一下的。」

　　「都快八點了，餐廳應該還有東西吃，吃點再回家。」明蓁起身送自己的CFO。

　　「那一起去吃點？」他邀請。

　　明蓁婉拒「不了，我還有點事。」

　　「好吧，我先走了。」他和她也很隨意。

　　明蓁點頭。

　　辦公室門打開，安妮走了進來「明總，有訪客。」

　　「訪客？」明蓁抬頭「我記得我今天排程裡這個時間段沒訪客。」

　　「日程表是可以變動的，就像您中午和老楊的會議被移動下午。」安妮挑眉「更何況我可不敢拒絕晟煊的CEO兼董事會重要成員的譚總。」

　　明蓁真的是沒想到「他來幹嗎？」

　　「這個您得問他自己。」安妮攤開手「我可不知道，今天秘書室加班的人不多，讓他進來？」

　　「現在在哪兒？」明蓁瞥她一眼：也只有安妮敢在工作中這麼調侃自己。

　　「第一會客室。」接待這位元主規格可不能低了。

　　明蓁邁步離開辦公室，走向第一會客室。

　　推開門，走入。

　　譚宗明正在一幅畫作前欣賞，聽到背後聲音也回頭。

　　「怎麼回事？」明蓁雙手攤開：來這裡幹嘛？

　　會客室的原木長桌上放著一個袋子。

　　譚宗明走回「找你算帳啊。」

　　「唉？」算帳？算什麼帳。

　　譚宗明邊說邊從袋子裡先拿出兩個一大一小的食盒「不是說我動了你的東西嘛，所以我送上門來讓你出氣啊。」拉過椅子「我知道你沒胃口，可是出氣需要氣力，因為錯過這個機會你就沒機會了。」然後打開了兩個食盒的蓋子，中等食盒裡是白粥，較小的食盒裡則是——

　　「皮蛋？」明蓁看見了較小的食盒裡放著松花皮蛋「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在國外這個東西幾乎被外國人認為是腐敗食物，可是自己很喜歡。

　　「我問老嚴的，看來他從你三叔那裡知道你不少事。」譚宗明讓她坐下，將湯勺放到她手中「多少吃點，你喜歡喝黑咖啡，那個對胃不好。」然後自己動手用筷子將浸在麻油和醬油裡的皮蛋夾碎，夾了一塊放到她手裡的勺子裡。

　　「沒有，安妮不准我多喝，剛才她給我泡了普洱，那個養胃。」明蓁拿著湯勺，看著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他們彼此其實真正說上話沒多久。

　　「因為我動了你的東西啊，我更願意對你好。」譚宗明抬眸「吃啊，今天你胃口不好就讓你吃你想吃的，不過皮蛋還是少吃為好。」

　　「這粥不像是店裡買的。」外面大多都是粵式的做法，粥品幾乎看不出米的形狀，但這個粥就像普通家裡人熬的，被上海人稱之為凝米粥，可以看見放水熬煮的大米變的膨脹，但是吃到嘴裡又凝軟可口，自有一股淡淡的米香。

　　譚宗明撐住手，笑的眼角浮出幾條紋「我知道你是上海人，肯定喜歡吃清爽的白米粥，而不是粵式那種放了很多料的做法。」

　　明蓁就是鹹鮮皮蛋吃了一口白粥，溫熱的「我還沒吃過家人之外男人煮的東西。」感動，真的。

　　「怎麼知道是我煮的？」譚宗明記得自己可沒說漏嘴。

　　明蓁指著他食指外側中間的一條紅痕「這是燙傷，我被燙過所以很清楚，中午時候你可沒有，而抽煙燙到的位置應該是食指內側，外側的紅痕極有可能是你用雙手拇指和食指端起什麼時候燙到的，同時用這四個手指做出端的姿勢，一定是有雙柄的鍋子，而你不常烹飪，肯定隨便拿了一個你覺得合適的雙柄鍋，結果到煮好要裝盒時被燙到了；塗了藥嗎？」

　　「小事。」他展開手「我用水沖過了。」

　　明蓁起身。

　　「你先吃東西。」譚宗明知道她要去給自己拿藥膏，將她重新拉回座位「這點傷不算什麼。」

　　明蓁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座機，按了一個號碼「安妮，拿蘆薈膠來，還有消毒液。」

　　安妮很快送來了，看了他們一眼，又什麼都沒說放下東西就離開了。

　　「塗吧。」明蓁沒為他服務，而是小口的吃著白粥「先消毒，然後塗蘆薈膠，蘆薈有殺菌功能，還能修復受傷的細胞。」只動口不動手。

　　譚宗明盯著她「不幫忙？」

　　「你讓我吃東西的啊，聽你話還不好。」她歪理三千，就是不動手。

　　譚宗明在她注視下，給自己的小傷口消下毒，然後塗膠。

　　「你都多大了，塗點藥都塗不來。」明蓁實在看不下去了，放下湯勺，拉過他的手，熟練的給他塗膠「疼也忍著。」

　　因為他的燙傷沒破皮，明蓁暗勁按摩使得皮膚發熱，再塗上厚厚的一層膠體。

　　譚宗明任由她動作，並不說話。

　　明蓁完成動作後，才又拿起餐具。

　　譚宗明就曲著手指，撐頭帶笑的看著她。

　　「看什麼看。」明蓁鼓腮，橫了他一眼。

　　譚宗明目不轉睛「看我的女友怎麼這麼好看，又知道疼人。」

　　「誰疼你啊，我是怕你這次傷怕了，下次不肯再做飯給我吃。」明蓁嘴硬「這粥不錯，下次我要吃別的。」

　　「我會的可不多。」都是一些簡單食物。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願意吃，不過不好吃的我是不會吃的。」明蓁吃了一口皮蛋，她最愛軟軟的蛋心和□□透明的蛋白「所以你要做的好吃一點，起碼也是今天的水準。」

　　「今天做的好吃？」譚宗明喜歡看她有些小傲嬌的模樣。

　　明蓁克制住自己的喜悅，淡淡點頭「不錯，至少我喜歡。」

　　「你喜歡就好。」這樣自己的用心才沒白費。

　　「待會兒你回去吧，我還要看些東西。」明蓁看他一眼。

　　譚宗明依然撐著頭看她「可真夠無情的，也不說送我一下。」

　　明蓁還來不及欣賞他這個惑人模樣，目光就掃到了桌上座機一直在閃燈，於是按了免提「我是明蓁。」

　　「明總，大明總在一號線。」安妮的聲音傳來「小心，他可不太高興。」

　　「你告訴他了？」明蓁沒有避諱譚宗明。

　　安妮歎口氣「我敢不說嗎？你快接電話吧。」

　　「你告訴他我十分鐘後給他打過去。」明蓁沒有接，掛了電話，轉頭「我哥……」聳肩

　　譚宗明聽了這話，便不再多留，起身「看的出來你很信任你的秘書。」

　　「嗯，我也在學會信任你。」明蓁起身送他「我想你也一樣，與人有長久友誼的不止是你。」

　　「不用送我了，先安心把粥吃完，然後再做事。」譚宗明知道門外一定會有人送自己的，就像進來時一樣。

　　「嗯，晚上不通電話了。」明蓁點頭「明天再聯絡。」

　　「不管多晚都要給我電話，至於那位元學長……我的確相信你。」譚宗明站在門口停步，側身「回家早點休息；不過如果改注意想給我打電話，我就在電話那頭。」

　　明蓁目光一震：只有兄長對自己這麼說過，咬住下唇，露出嬌意「嗯。」

　　「走了。」譚宗明拉開了門。

　　明蓁站在他身後「嗯。」

　　外面有人輕咳，安妮就在門口「譚總，我送您！」這話語口吻絕對是溫良恭順，但看向明蓁則變了眼神，用嚴厲的目光在說『昏君，請不要沉迷美色』！


第92章 九十一

　　晚上十點，療養院。

　　安迪又住在了上次的房間，手機響了，拿起，點開螢幕。

　　『你要我過來，我就過來！』明蓁傳來了消息『安迪，抱歉，這次不能為你赴湯蹈火，不過，我一直都在。』

　　安迪看著螢幕笑起，沒有給她電話，也是傳回消息『我很好，沒事了。』知道她肯定是知道自己失控的事『Min，有你真好。』有她、奇點、老譚，自己在身世方面是不幸的，可又如此幸運遇見了這三人；特別是明蓁，她總能輕而易舉的給自己帶來安慰和安全感，也許真是她們彼此氣場相合；不光是小明的事，今天她要奇點陪著自己來，恐也是就一些事做出了自己的預估。不得不說她這個預估是正確的，自己會失控到那般田地，要不是有奇點，恐真難收場。

　　『我和秀姨說了，你想待幾天都行。』明蓁又傳來了消息『反正明天是週五，你要和小明多熟悉就得多親近，難得有這個機會，你就好陪陪小明；我也和小明通過電話了，還好，他雖然因為你的失控有些害怕了，不過好在他還是比較信任我的，我解釋了一下他也接受了。』

　　『你怎麼解釋？』

　　『告訴他你因為圓周率背不過他才生氣的。』明蓁傳了一個特別真誠的表情過來。

　　安迪掩嘴『我就喜歡你正兒八經的說假話，看上去特別真誠。』

　　『我家的傳統。』明蓁回答。

　　『奇點給你電話了？』安迪問她。

　　『沒，我想他可能想自己處理此事，怎麼樣？他的表現？』

　　『表現很好，可就是如此我覺得自己不能再麻煩他了。』

　　『可憐的奇叔。』

　　『我剛找到小明，正如你所說的還和他不熟，這意味著我會花大量的時間與小明相處，我滿腦子都是小明的事，哪裡還有空想其他呢。』

　　『安迪，這是你的私事；我只是想和你分享一些我的感覺，其實我也做過決定，並且我的手機裡從來不留存他的號碼，我還要求他也同樣如此。』

　　『可你能隨時背出他的號碼，對嘛。』安迪回復。

　　『對，我不想他因為我的原因受到傷害，可是在拒絕的過程中還是先將他傷的傷痕不斷，他讓我看到了他的傷，這本是我不想讓他受的；長痛還是短痛，我不是他而無法知道，我只知道不能讓他受到傷害，因為我喜歡他！』明蓁誠實的與安迪分享了自己的感悟「別用珍惜的名義傷害喜歡自己的人，因為人與人的緣分真的很難講，錯過了也許就是一輩子。」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老譚。」

　　「不知道，我真正關注他也不過是這一年左右，也許是在關注的時候讓他滲透入了我的眼裡，我怎麼覺得自己像個BT？」

　　『有點哦。』安迪知道她一定讓人調查了老譚，但是她並沒有像那些跟蹤狂侵入老譚的生活。

　　『安迪，我的經驗是單方面決定並非一定是對的，雖然不管如何我都支援你的決定，可是我更希望你能開心。』

　　『我知道。』

　　『一開始和小明相處並不輕鬆，你今天週末一鬧，與小明的關係重回原點，想要有進展明天得自己想辦法，所以我的建議是休息；事已如此，多想無益。』

　　『我還想多向你討教如何和小明相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法，我的那一套不適合你，我和他在圓周率上一較上下，你不願意的吧；那麼難的並購案你都處理輕鬆，不會連自己弟弟都搞不定啊。』

　　『不想知道老譚過去在美國的一些是嗎？』安迪利誘。

　　『想，不過我會讓他自己說的，別想用他套取和小明相處的方法，安迪，你得自己想辦法，這是對你逃避尋親的小懲。』

　　『你可真嚴苛。』其實安迪也知道明蓁的用心，是想讓自己儘快和小明熟悉起來。

　　『是啊，你奈我何？』明蓁發來一個挑眉的神情圖『我代小明『懲罰』你！』又發了一個美少女的動圖。

　　安迪從鄰居那裡知道了這個語錄出處『傷心，睡了。』

　　『回來犒勞我們可愛的姐姐。』

　　安迪看著這句話『你也早點休息。』找出從小蚯蚓給自己下的動態神情給明蓁發過去。

　　對方也回了『晚安。』

　　安迪放下手機，躺到床上，閉上了眼：雖然也許如奇點所說她還沒完全做好面對自己和小明的準備，但是真的不需要太擔心，自己身後還有很多人。因為有老譚，她能順利找到小明；因為有明蓁，她不覺得自己是個異類了。

　　……

　　明蓁放下手機，看著電腦上開著這一個視窗自動跳著無數消息，轉眸看向窗外的黑暗裡：你該現身了！

　　……

　　上海某處。

　　有人從床上下來，赤足走到筆記本前，打開；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看著裡面傳遞來的消息，不由彎起嘴角同樣看向黑暗裡：有意思！竟然是你在找我，明蓁，十年不見，你果然不同了！真期待與你再次相見！

　　——

　　週五晚上零點又過30分，M1NT的club區域裡卻是人滿為患，大家都很high，各種帥哥美女，還有現場DJ，可能因為是週五場子裡已經很有些熱血沸騰之感。

　　明蓁將今天聚會後願意來的人都帶入了，有幾位雖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過她看來已經玩的很嗨了。很多人都想不到這些高學歷的醫生們其實都是很會玩的，這可能是他們積累的壓力比起常人更大的關係。

　　音樂很嗨，DJ也很不錯。

　　明蓁雖然很少來這種地方，可是也很快和他們玩在了一起，既然來玩了當然要好好玩。

　　這點讓趙啟平完全沒想到，他一直以為她對這些不感興趣，卻沒想到她玩起來還有這樣的一面。

　　「蓁蓁！」曲筱綃收到消息後也來了，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他們，朝吧台邊的他們猛揮手，不過人太多，她要過來也不容易。

　　輸了遊戲的趙啟平喝下懲罰之酒，看見著急過來匯合的曲筱綃，不由撇嘴的看向正喝酒的明蓁。

　　明蓁隨著音樂微動，挑了眉回應。

　　這時DJ招募遊戲人員「……還有誰想加入我們的遊戲，請舉手。」

　　「我們！」趙啟平伸起長臂，在曲筱綃來之前，拉著明蓁就上了舞臺。

　　「我們的陣容很強大，都是俊男靚女。」DJ歡迎他們加入「這個遊戲除了嘴、手、腳的任何部分傳遞氣球，掉地上這為輸，罰酒一杯。」說明了遊戲規則。

　　趙啟平瞧著穿著紅色無袖裙的她，明蓁回視。

　　曲筱綃來到吧台，卻眼睜睜見趙啟平拉著明蓁上了舞臺去玩遊戲。

　　「預備，Go——。」

　　這個遊戲大家都是用下顎夾氣球傳遞，傳遞到他們當中有人失敗。

　　「都是高手啊。」一圈過後沒人失誤。

　　吧台邊。

　　「啟平和明蓁？他們怎麼在上面？」曲筱綃身邊響起不小的聲音，轉頭，是幾個年輕男女，她不認識，不過知道他們可能是明蓁過去的同學。

　　「還能為什麼，自然是趙啟平要追明蓁啊，你都沒看出來，啟平費盡心思讓我們換班來聚會為的就是把她叫來。」有個男人曖昧的說，邊說邊喝了口冰啤。

　　有個女生也不由點頭「讀書那會兒我就看出來了，我一直以為趙啟平會先表白，沒想到他自己先被素素拿住。」

　　「因為讀書那會兒明蓁實在太高冷了！現在卻不太一樣了，沒想到她竟然也這麼會玩。」趙啟平會玩他們都知道，沒想到的是和趙啟平最先玩high的會是明蓁。

　　說著話，這些人走回他們的卡座，這裡音樂大聲音必然也大。

　　曲筱綃看著他們，又回頭看向正用唇傳遞一張撲克牌的男女，這個遊戲很普通，她過去也不知玩了多少回，但如今在她眼裡卻刺目……只隔著一張牌的距離……

　　遊戲的人並不知她的想法，紙牌依然在遊戲的男女唇間傳遞，這次先到明蓁這裡，由她傳遞給趙啟平；可是趙啟平這次有些遲疑，雖然靠近了她卻遲遲不將她吸住的牌移走。

　　明蓁無法說話，只能拼命指自己的嘴讓他趕快移走，自己可支援不了多久了，要是紙牌落地那趙啟平可就要喝酒了。

　　但是近在咫尺的趙啟平就是不動作，頑皮的壞笑，絲毫不介意自己會輸了。

　　明蓁本能的退了一步，嘴上的牌落地。

　　旁邊的人起哄，趙啟平一點沒有要喝罰酒的不悅，拿過冰啤，轉頭看向明蓁，仰頭將一瓶酒喝完，大家歡著樂著，隨著音樂而動。

　　趙啟平突然上前一步，俯頭而下。

　　他這一舉動讓旁邊人的起哄聲在這個時候更加大聲，在這裡曖昧就是一種調節氣氛的遊戲。

　　但他的嘴唇並沒有觸碰到明蓁的唇瓣，只是保持著微弱的幾釐米距離。

　　明蓁自然是看到的他這樣的動作：他的呼吸就在自己面前，很快她反先向他輕吹口氣，像是玩鬧的反擊。

　　趙啟平原本似笑非笑的表情變成了大笑，

　　「蓁蓁，終於找到你了。」曲筱綃就在這個時候跳上舞臺，拉住明蓁「抱歉，抱歉，趙兄，我有事找她。」嬉皮笑臉的向舞臺眾人打招呼，想將明蓁帶離出去。

　　趙啟見曲筱綃舉動，剛才的嬉笑之情都沒了，長腿一邁，反抬手拽著曲筱綃的手腕就走。

　　「你幹嘛！」曲筱綃也完全沒想到。

　　眾人不由看向明蓁：兩女一男很容易引人聯想，不過看來又不像是劍拔弩張，俊男和小個子女生似乎都和她關係不錯，難道是雙……是啊，現在誰和誰是情敵真的不好說。

　　少了趙啟平，明蓁抬手打了招呼，下了舞臺，走回訂位的卡座。

　　「明蓁，怎麼了？那個小個子丫頭是誰？」一起來的幾個同學也瞧見了。

　　明蓁微笑「她的身份嘛，讓趙有趣自己說吧；我去補個妝。」

　　「不會是趁機去給男朋友打電話吧。」有人打趣「呀，這要是讓趙有趣知道了……就是我這個心臟外科大夫也沒辦法修補破碎男人心了。」

　　「這事人力無法為之，你就別操心，交給小妖精解決了。」明蓁壞壞挑眉，然後走離。


第93章 九十二

　　到了外面，她先去拿了寄存的手機，在洗手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撥出電話。

　　很快對方就接通了「嗯，還再玩？」電話那頭的聲音傳來。

　　「嗯，還等過一會兒再走，小曲來了，不過看情形總覺得……」明蓁此時無心顧暇趙啟平「你真要來接我？」

　　「不想我來接，想和誰一起走？」譚宗明反問。

　　「我覺得冰人也不是誰都能做的，我好像做砸了。」明蓁對鏡理理長髮「剛才玩遊戲，小曲反應過激了，我瞧著趙有趣很不高興。」

　　「玩遊戲？聽起來有些不正經啊。」譚宗明裝出很嚴肅的聲音「明總，請時刻提醒自己，你是有男友的人。」

　　明蓁則聽出了他的暗指「切，和您老過去玩的遊戲相比，我們這個真是懵懂可愛的小學生遊戲；有男友，怎樣？」使壞挑釁。

　　「我會讓你知道會『怎樣』。」譚宗明把威脅的話說的很狡猾。

　　「太晚了，你不要來了，男生們說好了，先把女生們都送到家他們再回家。」明蓁還是覺得讓他過來不方便「你也忙了一天了，休息吧，而且我們這裡玩到什麼時候也說不好。」

　　譚宗明那裡很安靜「沒想到醫生們也這麼會玩。」

　　「誰告訴你醫生就非要一本正經的，都是人，誰不會玩。」明蓁反問。

　　「這麼說你也很會玩？」

　　「沒聽過城會玩？」明蓁看著鏡中的自己：這表情讓自己也真是醉了「別來啊，這年頭秀分快。」

　　「什麼快？」譚宗明對這種網路用語還不甚瞭解。

　　明蓁給自己添了一些唇彩「和你在一起時間太快。」

　　譚宗明真的不介意她時不時示愛一把「明天不是要回老宅去，別讓老人家等了。」

　　明蓁放回口紅，對鏡抿唇「嗯，那麼我們老人家快和我說晚安。」

　　「早安，蓁蓁。」哪裡是晚上，明明已經是早上了。

　　「這是不讓我掛電話啊。」明蓁失笑。

　　「我隨你。」他讓她決定。

　　明蓁剛想說話，就見曲筱綃走入，臉色黑的跟鍋底似的「掛了。」先收了電話，瞥了鏡中倒映的曲筱綃。

　　曲筱綃拿出她的Chanel粉盒「姐，不地道哦，明明有男人了怎麼都不跟趙醫生說清楚。」

　　「這池魚做的。」明蓁也拿出了自己的Guerlain粉盒補妝「我又不是名人，談個戀愛還要滿世界嚷嚷。」嬌聲。

　　曲筱綃橫眸也瞧著鏡中的明蓁「不需要滿世界知道，只需要讓一個人知道；他讓我不要妨礙他追你，說七年前錯過了現在重遇就不想再過錯；明蓁，你已經吃到譚宗明這如來肉了，還想吃唐僧肉不成，也不怕吃撐了。」她對明蓁和趙啟平之間的曖昧不明非常不滿「我知道你愛喝綠茶，我爸就常說喝茶養的是心，別沒養到心倒喝的滿身都是。」

　　「我小時候去唐人街看粵劇白娘子，覺得白娘子本事好大，為了救自己喜歡的人可以水淹金山寺，沒想到現實裡沒搞清楚狀況就亂咬人的白蛇是這樣討厭。」明蓁單手扣住了粉盒「小曲，你很明白自己想要什麼這點我非常讚賞；你要進攻、要開戰、就要勢均力敵，這樣你才有機會贏，但關鍵要清楚敵人究竟是誰！」也看向鏡中盯著自己的曲筱綃「還有，不與傻瓜論長短，用在這裡真是合適。」

　　曲筱綃的表情並沒有因為明蓁的話而好轉，依然鐵青著「他說——」

　　「重要的不是『他說』，而是『我說』！」明蓁搶了她的話「我當然不指望談場戀愛就非要天長地久，雖然我不懂戀愛是怎麼回事，但是做人的基本道德家裡人都教給我了；沒錯，我很會玩陰的，在我擅長的領域那幾乎是腦細胞自己做出的反應，但僅限於那個領域裡！」

　　曲筱綃追問「那你準備何時說？」

　　「時間我會自己控制的，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在沒有其他競爭者阻礙的情況下偏遇到鐵絲網，自然是讓人惱火。」明蓁抿唇笑眯了眼「不過惱火歸惱火，小曲，這池魚我不會做第二次，希望你瞭解。」說罷，收起了自己的手機，從她身後走了出去。

　　曲筱綃深呼吸了一下：上次她在這裡看見樊勝美被人冷落於是『好心搭救』卻被冷言拒絕後可以生氣樊勝美這大姐擺譜，可現在她自己都知道明蓁沒擺譜，因為人家本來就有這樣范兒，釣的掉起譚大鱷，勾得住趙唐僧，創的了紅星，管得了M’C，而讓曲筱綃更鬱悶的是自己生氣的要死卻無法對明蓁發作。

　　明蓁回到卡座，趙啟平也在。帶她落座，趙啟平將一瓶啤酒放到她面前，明蓁拿起喝了一口，然後放下酒瓶看自己的手錶，暗示自己要離開了。趙啟平點頭，也拿起自己的東西，明顯就是要送她。

　　不一會兒他們離開了那個連話也都無法說的地方。

　　他們本就都沒開車，趙啟平則用叫車軟體叫了車「我先送你回去。」

　　從那種地方出來，明蓁深深呼吸了一下「果然我還是不適合這種夜生活。」會玩和想玩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趙啟平轉眸「別再那麼做了。」

　　「肯定。」明蓁挑眉，很明白的回答了他「不過這小妮子做事倒有一股韌勁，既然看上了，恐怕也不是你一個人能做主的。」

　　「我自己的事自己還不能做主？你別太美國了。」趙啟平笑的很魅惑，美國的霸權主義。

　　明蓁聳肩「這是前車之鑒的經驗，我拒絕了那麼多次以為他會後退，可是結果呢？被拿下了。」露出了一個無奈「被標籤了。」

　　趙啟平的笑意在她話裡斂了「我想這不是……」不是因為曲筱綃說了什麼吧。

　　「不是。」明蓁轉頭「我還不怕曲家，吃飯時沒提是我覺得這是私事，沒必要廣而告之。」

　　「是那位送你車的人？」趙啟平對那人印象很深。

　　「那車是他訂的，車款我付了……」明蓁說了一半自己也失笑「好吧，解釋就是掩飾，是他！」

　　趙啟平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那次去療養院的路上我就覺得他對我有些許，敵意，而我和車內另兩位元女士並不認識……恭喜。」最終想說的話變成了最簡單的兩個字。

　　「謝謝。」明蓁接受。

　　他深呼吸了一下，讓自己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看向其他地方，看見一輛車來「好像就是那輛車。」還是紳士要將她先送回家。

　　明蓁抿唇而笑：小曲，這是對你無辜遷怒的報復！而我、或者說我的家族最擅長就是利用已經存在的問題製造對自己有利的局面，然後達到想要的目的。

　　此時酒吧裡。

　　曲筱綃找了一圈卻沒看見明蓁和趙啟平，去問了一下才知道他們離開了，一下子她的玩樂心也沒了；準備離開時卻看見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唉，她看見誰了？這小子不是那個裝著有寶馬3系的主嘛，怎麼在這裡啊？原本想走的念頭這會子全沒了，於是停下看了好一會兒，發現他好像是陪身邊年紀稍長的男人來的，好像挺巴結那人的。

　　曲筱綃微微眯眼：她滿肚子的火無法朝明蓁發，不代表不可以發啊；明蓁她動不了，樊勝美那個撈女她還碰不了嘛，一個裝著有車一個裝著有房，她是說暫時不說的，可這『暫時』也該到頭了；明蓁姐，你可別怪我，我現在單著，大家都單著我才高興呢！

　　於是拿了杯酒走向了那裡。

　　……

　　週六，下午。

　　明家公館。

　　明蓁端著自己做的小點心走到了花園，明家舊宅花園內有很大的一片草地，設置了簡易的羽毛球場地，拿掉那些東西又可以開露天的雞尾酒會，現在很多新人喜歡露天婚禮這裡也很合適，黎家有好幾對新人都在這裡辦了婚禮；平時在靠近宅子的樹蔭下又有小桌可以讓家人們坐下喝茶聊天。

　　一份雙皮奶，一份芒果小千層放在了一位老人面前。

　　「太爺爺，您要甜品來了。」明蓁將小銀叉放到他面前。

　　老人年紀差不多要百歲了，不管再看上去如何精神都還是擺脫不了歲月的痕跡「大嫂的手藝最差了，沒想到她的曾孫女卻做的一手好菜。」

　　明蓁看見老人手裡又拿著家裡人的合照，而且是他年輕時明家的合照，上前拿過那相框「這做菜要經常做手藝才不至於退步，我最近接管一些事了，您快嘗嘗我這手藝沒退步吧。」

　　老人抬眸「丫頭，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啊，眉開眼笑的。」

　　明蓁坐下：這老太爺眼睛最尖了「是啊，嗯，算是好事。」

　　「快點，能帶回來就帶回來給我瞧瞧。」老人拿起小銀湯勺吃起雙皮奶「最近啊我總是覺得累。」

　　「那您可以好好休息了，這9.3閱兵的請柬都寄來。」明蓁其實也有心擔心，老人家畢竟年紀大了，抗戰70周年的勝利閱兵，北京寄來了邀請函；前一個月老人做了身體檢查，倒沒發現什麼異常「您要是累，我推您回屋睡會兒。」

　　「吃完這個。」老人挺喜歡她做的甜品「那人，叫什麼？」

　　「譚宗明。」明蓁瞞誰都不會瞞他「太爺爺，他，長的有些像曾祖爺爺。」

　　「像大哥？呵，不會有了。」老人輕笑了下，說話聲音不大，語速也較慢，但是咬字很清晰「不會有人像你曾祖爺爺了，他是獨一無二的；就算像，也是像面不像人；就像你，雖然挺像大嫂的，可是大嫂的果敢堅毅你是一點沒學會。」對她不敢面對逃回中國的舉動他至今不支援。

　　「我出生的時候她已經過世了，我就是想學也學不到啊。」明蓁嘟嘴。

　　老人停了一下手「他對你好嗎？」

　　「才談起來，現在還好吧。」明蓁喝了一口自己做的蜜桃氣泡水。

　　老人繼續吃起來，有些孩子氣的說「他敢對你不好，讓你大哥收拾他！我們明家的丫頭誰敢欺負！」

　　「是，我有大哥。」明蓁順著他的話說。

　　老人突然放下了勺子「是啊，你有大哥，我也有大哥……」還有最疼愛自己的大姐，總是欺負自己卻打一下就給『糖』吃的大嫂，還有阿誠哥……他們都在的日子是自己最自由快樂的時候。

　　「太爺爺，你可別傷心，我說錯話了。」明蓁知道老人最想念的就是他的姐姐兄長「讓二爺爺知道我讓您傷心了，他可不饒我，您可是知道的二爺爺是最會耍詭計的，我會吃苦的，您捨得嗎？」蹲到他身邊。

　　「是啊，明華那小子最會玩陰的了。」老人轉臉「看來這什麼胎教果然要緊，想當初有他的時候也是他爹媽最詭計多端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給鬧的，他是家裡壞點子最多的；唉，其實大哥大嫂他們一輩子都在和人玩心眼耍詭計，先和日本人玩，又和中國人玩，然後和美國人玩……」

　　不知是不是老人年歲真的太大了，他最近總是在說過去的事「太爺爺，您生日快要到了，您想要什麼？」

　　老人低頭瞧瞧她「我什麼沒有啊，蓁丫頭，我現在什麼都有。」但是最想要的東西卻已經再也無法得到了。

　　明蓁這麼問不過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也知道他們這些小輩不可能為他達成他的願望了，他最想要的是重新見到逝去的親人「那我給您做最喜歡的紅燒肉。」醫囑不讓他多吃這些東西。

　　「嗯，這個我喜歡。」老人滿意「那我就等著吃了，今天晚上？」

　　「您生日的時候。」明蓁頑皮了把。

　　老人指指她「你這狡猾勁真是大哥那一脈的。」

　　「太爺爺，我們再坐一會兒就去午睡了，中醫不是說夏天養心，養心的法子就是要午睡會兒。」明蓁則又岔開話題。

　　「睡就睡，你們啊都當我身體不好，可是我告訴你們，我身體好著呢。」老爺子又將相框拿到了手裡，看著裡面的人「比他們都好！」這照片裡的人只剩下自己了「阿誠哥，我一定會親眼看到9.3閱兵的，就是氣你，誰讓你這麼不爭氣的，只剩下一年都熬不住了。」

　　明蓁苦笑：明誠是她的二曾祖父，他在去年過世了，在百歲又多四年時終因身體各器官衰竭而亡，無病無痛善終離世，怎能說他是不爭氣；據說這位小太爺爺年輕時就是家裡同輩裡最年小的，被家裡人捧在手心裡，如今這老小孩也時不時傲嬌一下，又被家裡人捧在手心裡了。

　　「蓁丫頭，記得把那誰帶來我瞧瞧。」老人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像不像大哥啊，你說的不算。」

　　「唉，知道了。」明蓁走過去推動老人的輪椅回宅內。


第94章 九十三

　　週末晚上八點。

　　魏渭陪著安迪回到歡樂頌，兩人並肩走著；還沒到門口，安迪就止住了魏渭「我自己就去就行了，你不用送我了。」

　　魏渭的神情有些失望，但還是克制住了「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找你。」說話間將包還給她。

　　「不。」安迪明顯抗拒了下，停頓了下「下周啊。」給彼此一個緩衝的餘地。

　　「下周啊？」魏渭實話實說「那我可等不了這麼長時間，要不，週三……」

　　「下周。」安迪搶白，但是眼睛有些閃避「我還需要處理一些事情，週四週五都在外，工作上拖了很多。」

　　魏渭雙手拍了一下，故作輕鬆「好，那就下周，下周我再和你聯繫。」

　　安迪不敢看他，微微垂頭，走了回去。

　　魏渭看著她的背影，苦笑不得的單手插入褲袋；待她走遠後，又伸出那只手撓撓後腦，轉身走向自己的車。

　　突然發現自己車邊站著一人，身形窈窕。

　　「嗨。」明蓁雙手拿著自己的包。

　　魏渭一見是她趕忙跑上去兩步「你外出了？」她像是從外面短途旅行剛回來似的，不過看這樣子也不像是出差。

　　「嗯，回老宅住了兩天。」明蓁也走向他一步「怎麼樣？」

　　魏渭聽了這話歎口氣，抬手摸了下後腦「不好。」

　　「那週末的事？」明蓁有些擔心了。

　　「沒問題，你肯去她也就肯去。」魏渭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你那位真能一起？」他們玩的圈子不同，他未必肯來吧。

　　「這個就是我的事了。」明蓁聳肩「那我先回了。」

　　魏渭點頭「那個，你能不能……留心一下她的情緒。」

　　明蓁笑起「安迪要是愛上了我你可別哭。」

　　「她真要是愛上你，我就認栽。」魏渭知道她是玩笑「不過哭最凶可能就不是我了，那位譚先生才哭昏在廁所了吧。」

　　明蓁慢走了兩步「我上去了，準備一點水果，調製一些美酒，勾搭，哦，不對，是安慰安迪去了。」

　　魏渭抬手指指她「存心啊。」存心刺激自己。

　　「拜。」明蓁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

　　魏渭轉身看著她離去：真好，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好。

　　——

　　週一。

　　下行電梯內。

　　「一周新開始，你怎麼垂頭喪氣的。」明蓁從早餐時候就發現了「對了，今天晚上要是沒事就都早點回家，安妮找了兩位女廚師，今天請一位來，大家試菜。」安妮昨晚給她電話了。

　　「哦，好啊。」樊勝美撩了一下長髮。

　　邱瑩瑩看看她，沒說話。

　　關雎爾也略顯尷尬。

　　明蓁看著她們各自表情並沒有動作。

　　安迪並沒有太注意，她自己也有不少事。

　　晟煊集團大樓。

　　「財務審計結果出來沒有？」安迪處理著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

　　秘書回答「我馬上去催。」

　　安迪沒抬頭「順便催下各部門讓他們儘快把提交方案交給我，收購的進度要加快了。」簽好眼前的檔交給秘書。

　　「好的。」秘書拿過就要去辦自己的事，轉身看見譚宗明而來「譚總好。」

　　「嗨。」安迪抬了下頭。

　　譚宗明還是一身半休閒的裝束走來「聽老嚴說，出了些狀況。」

　　安迪放下手邊事，抬頭「嗯，不過好在小明很聽Min的話，所以隔天他還是接受了我，在他心裡一直照顧他的秀媛院長和他一起時間很長的其他人是他最信任的人，我想他要完全接受我需要時間；唉，陪他的這三四天，我才深刻感受到這有多不容易，雖然小明不吵不鬧，可是真的很累。」她根本不知道小明的心思所以無從下手「不過，我不擔心。」

　　譚宗明聽著她說「我早說過，你其實比自己想像的要更勇敢。」

　　「勇敢的可不是我。」只是三四天安迪就覺得此事比想像中難許多「我不過是這三四天，也只要考慮小明一人，而療養院裡的每位工作者和那些志願者們要照顧的是更多的孩子，有些孩子的情況比小明糟糕許多；我已經申請加入上海志願者協會，我要為那些孩子做更多的事。」

　　「那接下來呢？」譚宗明說著話坐到了辦公桌前的空位上「要怎麼辦？」

　　安迪將鋼筆放下「接下來，弟弟那邊我會常去看他，跟他慢慢培養感情。」伸開雙手「工作這邊嘛，雖然紅星意圖打亂我們的收購，但是前期工作也進行的差不多了，我想等預購方案全部出來之後發給紅星……」

　　「我不是說這個。」譚宗明搖頭，雙手交握放到了桌上，人也正坐「之前我們說好過，你只是負責並購的前期準備工作，等找到你弟弟隨時可能帶他回美國去。」他很嚴肅「那麼現在你弟弟也找到了，因為在那個療養院我想你還是放心的，就是說該安頓的也完全能安頓好的；作為朋友，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這時候想走，我沒任何意見。」

　　安迪聽著譚宗明對自己無比支持的話，千言萬語只能化為最簡單的語言「老譚，謝謝你！」

　　譚宗明反問「幹嘛又謝我？」

　　「謝謝你把我叫回來，謝謝你幫我找我弟弟，謝謝你讓我知道我弟弟有最好的人保護著。」安迪忠心的說「我昨天回去她沒找我，可是……回到那個地方我真的覺得很安全，其他人雖然不知我為什麼不在家，可是我一回去就都非常自然的對我說『你回來了』，把我的回歸認為是理所當然的，我現在才感覺到回去的時候家裡亮著一盞燈是什麼樣的溫暖。」她回想著昨天邱瑩瑩和關雎爾看見她的表情，雙手握在一起「所以我決定留下，繼續接手談判事宜，我想讓晟煊和紅星以更好的方式變成一家人。」

　　譚宗明的表情不顯。

　　安迪做了幾個表情「不願意？」

　　「你肯留下來我當然高興。」譚宗明依然很謹慎「不過你得告訴我，你留下來是因為你弟弟的監護權？」

　　安迪也不由鄭重「也是，也不是；說實話我並不是沒有想過離開，可是就像你說的，我的生活需要一些吵吵嚷嚷的煙火氣。」看向周邊「在這個地方我有了親人、朋友，我還擁有了都不敢想的閨蜜，比起在紐約空蕩蕩的公寓，我覺得這裡更適合我。」

　　譚宗明察覺到了安迪的心態果然是不同了，也輕鬆起來「看來明蓁的自作主張是對的，那位魏兄也沒白去，你能留下來我該請他吃頓飯才對。」

　　「哈——」安迪笑起「行啊，那就再一次『網友餐會』，就是不知道Min她中午還有空嘛。」

　　這時秘書入內提醒「安迪，會議時間到了。」

　　「OK。」安迪還是工作為上，起身「我得把我這兩天耽擱的工作做起來，等我們開完會，我們商量一下繼續和他們談判的事宜，好嗎？」

　　譚宗明依然坐著，看她走出自己的辦公桌「安迪。」

　　安迪停身。

　　譚宗明起來，轉過身「真開心你能留下來，不過這一個星期她中午都沒空，連和我的午餐約會都全部推掉了。」

　　「看把你美的，你還是看緊點吧。」安迪玩笑提醒「別一個不當心就被趙有趣搶了。」

　　譚宗明也笑起。

　　安迪說罷就去開會了。

　　……

　　這一個星期22樓的姑娘們都非常忙碌，週一的試菜她們都不是很滿意，曲筱綃直嚷嚷著嘴被明蓁養刁了，又說今天起要開始住賓館，因為上次她好不容易勾搭上的客戶要來審核了，她的公司進入了第二輪，週二關雎爾又加班到很晚，樊勝美也不知王柏川有什麼問題，說好的周日活動突然取消了，然後到週三他都沒給自己一個電話或者短信，週四的時候明蓁開了一天的會，她也從上個週六後再也沒空和譚宗明見面，雖然一直電話微信可還是覺得不滿足。

　　好不容易大家熬到了週末。

　　曲筱綃從賓館回來，一臉鬱卒「唉，蓁蓁你沒去約會啊？」

　　「有人說沒吃到我做的菜人都沒精神了，我也不能光有異性了。」明蓁正用石鍋燉湯。

　　曲筱綃回頭，看見那三個正坐在客廳的大電視機前看內地都還沒上映的新片；安迪則把筆記本搬來了樓下，在木質餐桌上工作。

　　「我燉了蟲草全鴨湯，給大家補一補。」明蓁又準備蝦球「你怎麼樣？」

　　「不怎樣。」曲筱綃百無聊賴的坐在吧台前「這幫孫子來上海好幾天了，我是『吃玩逛』的三/陪都幹了，可是他們決口不提正事，我都懷疑他們來這裡的目的；為了這個項目，我都差不多一個星期沒『騷/擾』趙醫生了。」

　　「趙醫生一定很謝謝他們。」明蓁補刀。

　　曲筱綃白了她一眼，然後透過冰箱鏡面反光，又自怨自憐「不要告訴我，只是我的年輕美貌，人家才不把我當老總看；安迪啊，你說我是不是要配副眼鏡把自己打扮的再成熟點。」

　　「跟這個沒關係，你看Min，她走出去你敢說她不是老總？」安迪處理著自己的事情「他們是在磨你的耐心，招標審查是涉及方方面面的。」

　　「磨耐心？」曲筱綃不懂。

　　「現在也不是過去了，一些項目吃吃喝喝就能解決。」明蓁將薑磨爛擠汁加入魚露、紹酒、濕澱粉做了一些醃制蝦球的料「這次招標分幾輪？」

　　「兩輪，姚濱說了，第一輪鎖定三家公司，第二輪就是由審核小組打分直接選定和誰合作。」曲筱綃一聽她們都說話了就立馬開口告訴她們兩人，不過她自己說完就恍然，倒吸一口氣「你們的意思是他們折騰這一出就是為了卡簽約的條件？！」

　　「孺子果然可教。」安迪看著自己的資料「其實這是一種很常見的談判方式，目的就是為了擾亂你的思路，施加壓力逼你出牌，如果你心情焦慮，急於求成，自然就亮出底牌了。」說著話放下資料，拿起桌邊的水，打開喝了一口「到時候他們再跟你談，穩賺不賠。」

　　「我去，用心險惡啊。」小菜鳥曲筱綃算是第一次聽到這裡面的門道。

　　「做生意都是爭取利益最大化，什麼險惡不險惡的。」明蓁將大蝦蝦仁放入料中，這個要醃制一會兒「你不是很清楚自己要什麼嘛，我記得這種工程項目一般利潤都是透明的，對方當然也知道這點，設定好底線總比你乖乖送上門好；先發制人呢你錯失機會了，後發制人我想你也沒做好準備，可惜你那鐵哥們還躺在醫院裡，不然讓他替你打聽一下另外兩家公司的動向，這年頭不是做好自己的事就萬事大吉的，知己知彼是最基本的，不僅是合作夥伴，潛在競爭對手也是要預估的，所以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清楚自己要什麼，同時明白對方要什麼。」

　　曲筱綃還是沒太聽懂「我當然是要利潤了，沒賺頭的生意我是不會做的。」對方要什麼，這個就是自己來請教她們兩位元大咖的目的啊。

　　「你要利潤，自然是希望以最少的成本獲得最多的利潤，對方也是一樣，他們也同樣是要削減成本，用最少的代價獲得最優質的服務。」明蓁又處理起西藍花，她想做個湯菜——上湯西藍花，不過因為有鴨湯了，這個西藍花裡要少一些湯水「在你現在這樣消息不明的情況下，更得沉得住氣，堅守你想要的結果，不然盲目跟從對方步調就算得到了項目也是得不償失。」

　　「Min說的不錯，像這種招標其實就是招標方和投標方的博弈，你的公司能夠通過第一輪證明基礎還不錯。」安迪轉動椅子「現在第二輪派專業小組來審查，就是為了核實你之前遞上去的資料是否存在虛假；第二呢就是希望盡可能的削弱成本。」贊同明蓁的說話「既然利潤是透明的，你只需要設定好你的預期利潤，你的底線在哪裡就行了，沒有必要跟著他們走。」

　　「我懂了。」曲筱綃對於生意還是有自己的敏感度的「我只要預設好目標，對方能接受就合作，不能接受就拉倒，沒有那麼多七七八八的。」

　　「就是這個道理。」安迪挺滿意曲筱綃的領悟能力和反應都不錯「其實合作合作就是要建立在甲乙雙方都能接受合適的範圍之內，要不然就沒有必要合作了，當然有的乙方會為了爭取到這個機會跟著甲方的步調走而忘了自己的初衷，便像Min所言這樣就算得到了合作的機會，但沒有賺到預期的利潤，甚至賠本賺吆喝，這樣的合作也是不能長久的。」

　　「嗯——謝謝蓁蓁，謝謝安迪。」被折騰了一個星期的曲筱綃被兩人一番話說的撥雲見日「你們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實在是太感謝了。」伸開雙臂。

　　安迪立馬後退「可以了，可以了。」敬謝不敏。

　　「大恩不言謝，這幫孫子想折騰我，沒那麼容易，我先晾他們兩天再說。」曲筱綃說著話就準備上樓。

　　「快吃飯了，你要幹什麼？」安迪見她似乎想要出去。

　　「找趙醫生啊。」曲筱綃說這話時瞅了一眼明蓁「你啊，有喜歡的也趕緊上；我以為我會是我們裡面最快搞定的，沒想到被她占了先，那我可不能太落後了，如來肉不是我能肖想的，這唐僧肉我可不想讓別的妖精給叼走了；拜，我先走了。」

　　安迪對於這小妖精也實在是無法評價。

　　「不知是越挫越勇，還是一蹶不振。」明蓁準備好了西藍花的配菜，擱到一邊備用，起了油鍋先處理蝦球。

　　安迪轉頭「什麼意思？」

　　「女追男隔層紗，就怕遇見到鐵網紗。」明蓁抬頭微笑。

　　安迪笑著疑惑「好像有故事。」

　　「別管她的『故事』，明天怎麼說？」明蓁將蝦球起鍋裝盤。

　　安迪不知她意「明天，明天我休息，不用去公司，不過還有事要做，你該知道自己的一個舉動讓我們公司忙的底朝天。」

　　「我是給你時間表示誠意。」明蓁去看鴨湯。

　　安迪搖頭「那麼你接受我們的誠意否？」

　　「No。」紅星董事會還是一致認為獨立發展才是公司未來的主旨。


第95章 九十四

　　「出遊？」飯桌上樊勝美非常吃驚明蓁提出的事情。

　　「我不去，我想休息。」關雎爾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我這一個星期都在加班，累死我了。」

　　安迪喝了一口鴨湯，放下湯勺「我也不去，我有工作要做。」這湯太棒了。

　　邱瑩瑩剛拿到工資還有獎金「咦，蓁蓁你要出去玩，我還想請你們出去玩呢，我這次拿到的獎金可是很厚的，關關你真不去啊。」她有點想去，可是就她一個人要去似乎又不太好。

　　樊勝美沒有表示意見，她一個星期沒接到王柏川的電話，今天早上上班前接了他說出差的電話，的確是約了週六碰面，可是……明蓁的圈子是她嚮往的，只是過去她不太提這個，自己自然沒法搭上，但現在不同，她出任家族企業的重要位置，以後這種活動說不定會很多，明蓁的圈子一定會有很多優秀的人「那你男友去嗎？」明蓁肯去玩的地方檔次一定不低「什麼地方？」

　　「去啊。」明蓁沒隱瞞「朋友訂的，說是不遠地方挺大，會員制，不過這次他包場，你們要是去也不用擔心碰到雜七雜八的人，就是臨郊的一個莊子。」

　　樊勝美聽她說的輕描淡寫，卻也知道那地方一定不錯。

　　安迪看了一眼她。

　　「唉？那這麼說我們去的話就能知道他是誰了。」邱瑩瑩好奇至今「蓁蓁，他是誰啊？」

　　「明天他們會來家裡集合的，你們想去或者早點起來就可以看到了。」明蓁很大方。

　　樊勝美不解這個複數「他們？」

　　「男友是一個，來的男人不止一個。」明蓁笑眯眯。

　　「帥不帥，帥不帥？」邱瑩瑩問了一個她們，除了安迪都關心的問題。

　　明蓁給自己夾了一些西藍花「我男友？嗯，天下第一帥。」

　　「我問的是一起來的帥不帥。」邱瑩瑩無語了「秀分快啊！」

　　「什麼秀分快？」安迪還不懂這個用於。

　　樊勝美吃蝦球「秀恩愛分的快，簡稱秀分快；都是城會玩搞出來的。」

　　安迪又一臉茫然：？

　　「另外一個嘛，善解人意吧。」明蓁斟酌了一下用詞「這男人嘛，不能光看臉。」

　　「可我還想要一英俊的霸道總裁。」邱瑩瑩也夾了蝦球「我就喜歡看臉。」一口吃掉明蝦蝦球「樊姐，你去不去？」她有點想去。

　　樊勝美心裡想去面上也不能露出來啊「那個，我其實明天有約的，我看我是不能去了。」

　　明蓁微笑「這樣，大家還有一個晚上考慮，所以不用急著回答，想去呢明天就一起去，不想去的留下來看家。」

　　邱瑩瑩看看關雎爾「去嘛，去嘛，她去的地方一定不差的。」

　　關雎爾卻還是下不了決心，有些猶豫。

　　樊勝美這頓飯也吃的有些心不在焉：難得明蓁主動開口請她們去玩，其實去年她帶她們仨去過日本，還是去年國慶的時候，沒法子關雎爾只有那時候有假，玩了整整七八天才回來；她單位同事也有那時候去日本的，說什麼人多了要死，然後要買東西也是跟打仗一樣，吃的也不算好，去哪兒哪兒都是人，而且跟著旅行團是早趕晚趕的；可是她們完全沒感覺到國慶人流的衝擊，住的地方又私密又高檔，在寸土寸金的東京，她們是住在私人別墅裡的，那別墅還帶網球場和游泳池的，接送也都是高檔車，全程都有一位元非常好的會說中文的日本小姐陪同，買東西的時候店裡也都是空檔檔的，後來她才聽陪同的導遊小姐說是店裡聽說是明蓁去，是特意關了兩個小時店只負責招待她們幾人的，更不要說吃的地方了，有一家完全古色古香的日料店她到現在都沒忘記過，那裡的牛肉那叫一個好吃，松茸也不錯，所以這次她開口她真的很想去。可是……抬頭看看安迪，她倒是一付我行我素的樣子，瞬間讓樊勝美覺得自己這點小心思有些不值一提，再看看明蓁，她依然氣定神閑。

　　房子的事她知道她們不會說，可是兩個小的會不會說露嘴，如果小蚯蚓和關關不去，那自己帶著王柏川一起去也就沒問題了。

　　私人山莊唉，她還帶了朋友去……真的好想去。

　　……

　　醫院。

　　「趙醫生，門口那小姑娘又站上崗了，我還以為她放棄了。」進門的護士說著「這畢竟一個禮拜沒出現了。」。

　　趙啟平今天值班，正查閱自己負責幾個病人的病例；聽到同事調侃，並沒有抬頭「我也沒讓她站啊，她愛站就站著唄。」他對她全面封鎖了，手機拉黑、微信拉黑，能拉黑的拉黑，能遮罩的遮罩。

　　所以曲筱綃只能用最古老的辦法：守株待兔，站在了科室門口等他。

　　等他過了一個小時出來，曲筱綃還在。

　　「趙醫生……」小嘴一撇委委屈屈「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趙啟平淡淡的「曲小姐，我想和你說了很清楚了，我們之間不可能。」

　　曲筱綃都快哭了「趙醫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萬分委曲求全「我就是不想你受到傷害而已。」

　　「我謝謝你的好意，但這是我的私事，我想你沒有插手的理由吧。」趙啟平對曲筱綃很是不滿，如果不是她在酒吧裡多管閒事，他和明蓁不至於這樣尷尬，明蓁也不會在出酒吧之後就立刻和自己撇清關係；現在他和明蓁連朋友都可能做不成，這是趙啟平最惱火的，有男友有什麼關係，如果自己夠好，讓明蓁可以選擇，他不信比不過別人。

　　「趙醫生，別這樣啊，我不是有心的。」曲筱綃眼眶裡含了金豆子。

　　雖然晚上的醫院人不多了，但走廊上還是會有護士走動。

　　趙啟平沒有放軟態度「對不起，我現在在工作。」

　　「那我等你工作好了，請你吃夜宵當是賠罪。」曲筱綃以退為進。

　　趙啟平哼笑了一下「不必了，我怕胖。」

　　「趙醫生，可她真的已經有男朋友了。」曲筱綃眨著眼，好像小鹿斑比似的「我那樣做也是不希望你陷得太深，蓁蓁這個人，其實有些時候挺無情的，她很喜歡她男友的。」

　　「這就是我的事了。」趙啟平依然對她高冷「曲小姐我希望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其實我也是有女友的，你這樣糾纏似乎也是有些行為不端的。」

　　「你們不是分手了嘛。」曲筱綃都打聽好了。

　　趙啟平走出兩步「明蓁說我和你有不少相似的地方，所以我也有足夠的耐心；曲小姐，慢走不送。」

　　「趙醫生……」曲筱綃喊了一句。

　　但是趙啟平根本不回頭，自顧自離開了。

　　……

　　翌日早上。

　　安迪跑步回來，正看見小關的林師兄在樓下，這位林師兄她偶然間碰到過，又一次送關雎爾回來時遇到的，人似乎挺不錯的。

　　「早，安總。」小林以為安迪就姓安。

　　「小林，找小關？」19號樓的保安很不錯，如果他是來給關關驚喜的那一定喜不成。

　　小林帶著一副眼鏡，雙手插在衣袋裡，單肩背著一個雙肩包「嗯，我看她最近工作壓力有點大，最近老是加班，而且聽說她年底快考核了，想趁著週末帶她去農家樂玩玩，散散心。」

　　安迪拿下跑步用的耳機「農家樂？玩什麼呀？」她對這個不熟。

　　「就是釣魚啊，追雞趕鴨啊，摘一些中午吃的果蔬，做一頓原生態的農家菜，還可以曬太陽聊天；安總要不要一起去。」小林提出邀請。

　　「不了，小時候我在農場待過品嘗不出什麼快樂。」安迪拒絕。

　　「品嘗不出什麼快樂？」後面有人問道。

　　安迪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頭，沒想到是他「你怎麼來了？」有些尷尬「不是說好下周嘛。」

　　魏渭還是西裝「我等不及了嘛。」然後看看小林「這位是？」

　　「這位是小林，隔壁小關的師兄，說是邀請小關去農家樂。」安迪給他介紹，也給小林介紹「這是魏渭，我，朋友。」

　　小林倒蠻大方「魏總，您好。」

　　魏渭有些失望安迪對自己的定位「農家樂啊？」於是隨意的問了小林一聲。

　　「啊，魏總有興趣可以一起去。」小林說到。

　　魏渭笑出「是方便你約小關吧。」

　　小林見他拆穿自己那些小心思也笑了起來。

　　「今天可沒空，我有約了。」魏渭是有備而來「安迪，想去農家樂？」

　　安迪不解：有約？「我沒興趣，我有事；而且追雞趕鴨的也不覺得有什麼樂趣。」說著話就往門樓走去「小林，要不要上來等？」

　　「好啊，謝謝安總。」小林知道上面是私人領域，沒有邀請是根本無法上去的。

　　魏渭跟在其後。

　　「嗯？你也要去？」安迪見他跟來「你和Min有約？」

　　「是啊。」魏渭說的很自然「我們要去山莊度假，不過看來你不太想去。」反倒先按了上行的電梯。

　　安迪蹙眉：他們搞什麼鬼？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2

第96章 九十五

　　電梯從車庫上行，這是會停靠其他樓層，然後通過輸入密碼上行到19層之上的第二部電梯，電梯在一樓停靠，電梯門打開後，安迪也楞了一下「老譚？」

　　「早，安迪。」譚宗明竟然出現在了這部電梯裡。

　　這讓安迪真是的驚訝的差點說不出話來「什麼？什麼情況？」

　　「早，譚先生。」魏渭也和他打招呼。

　　「早，魏先生。」譚宗明站在電梯裡面「安迪，上來再說。」

　　安迪想到了明蓁昨天的邀請，走入電梯「所以她沒開玩笑，是約了你們？」

　　小林見電梯裡出現一位英俊穿著也非常休閒的男士，看安迪和魏渭的反應，還有他當記者的經驗分析，此人不是普通人。

　　到了21樓，電梯開了。

　　魏渭也是第一次踏入明蓁的地方，當然他不會對這裡的裝飾有多大驚訝反應，饒是如此也被如此開闊大氣的客廳吸引了一下，這層樓所有牆壁都消失了，就只分為兩個區域，客廳、餐廳帶廚房。

　　小林也不由東看西看：半層樓的空間做大廳，開闊的好像置身在高檔公寓裡，大氣簡約又低調奢華，她們就住在這樣的地方啊。

　　「來了。」明蓁正準備早餐呢，人群裡首先看見的就是譚宗明，走出料理台。

　　小林也沒見過明蓁，只見一位身材窈窕的素顏美人走來，她衣著也非常素樸，一件亞麻本色的長裙，長髮被絲巾裹著，白淨美麗，給人一種很乾淨清新的感覺「你好。」

　　「Min，這是小林，小關的師兄。」安迪給她介紹「我在下面碰到他，就帶他上來了。」

　　「哦，給我們送好吃的柳丁的那位。」明蓁還記得「謝謝，那些柳丁很好吃。」

　　「你送的那些柳丁後來Min做成了柳丁醬，很好吃。」安迪一身運動裝「我去梳洗一下，順便去看看關關起了沒有。」

　　「好。」明蓁點頭。

　　安迪也很自然，轉頭對那幾位男士說「那你們坐一下。」

　　魏渭代男士們回答了「沒關係。」

　　安迪走上螺旋樓梯。

　　「你們吃早餐了嗎？」明蓁做為主人自然要盡地主之誼「豆漿還是咖啡，還是牛奶？」

　　「您不用客氣，我吃過了。」小林很客氣。

　　「咖啡。」譚宗明倒不客氣「魏兄也是吧。」

　　「他喝咖啡，你喝豆漿。」明蓁看了他一眼「早上喝什麼咖啡。」

　　「呀，Min，這差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吧，我也要豆漿，上次喝了，真的不錯。」魏渭走到長形原木桌邊「沒想到你這裡這麼不錯。」

　　「別管我這裡的裝飾了。」明蓁給他們倒了豆漿，送了過來「你沒告訴她？這驚喜也太突兀了，我以為你早告訴她了，可我昨晚試探了一下，發現她根本不知道，不要到最後真的是我帶著22樓其他女孩子一起去，結果最該去的那位沒去啊。」

　　譚宗明也喝了口豆漿「是啊，你該早點告訴她的。」

　　魏渭拿了豆漿喝了一口「我有位很敬重的前輩跟我說過追女孩子呢就要搞定她身邊的閨蜜，我誠心邀請她，可是被她拒絕的概率太高了。」看了譚宗明「譚總很明白吧，這兩位理科女傷人起來有多讓人生氣鬱悶卻讓我們不捨得對她們發火。」

　　譚宗明贊同「傷痕累累，好不容易點頭了，一個星期，這個星期沒給我打過一次電話。」

　　「安迪也是，從來不主動給我打電話，雖然她們都很忙，可是真的忙到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魏渭總算是找到同命相憐的人了「Min，這個不聯絡的行為真的很不好，你不知道我們其實很擔心的，沒有你們的消息總會有些不好的想法在腦子裡來回轉。」

　　「加一！」譚宗明補的那叫一個快。

　　小林則在客廳看，那裡有一個櫃子放的都是唱片。

　　「你們給我們打電話，你若不忙自會聯繫我，你若忙我又何必打擾？」明蓁反問兩人。

　　魏渭抬眸看看淡定的她，又轉瞧譚宗明，輕笑。

　　明蓁做了中西兩種早餐「喜歡蜂蜜厚多士，還是蔥香千層餅？」

　　「後者，上次吃過你做的三明治，這次想試試中式早餐。」魏渭搶話，大方的說。

　　「你還是先讓安迪同意去。」譚宗明也坐到了長桌邊「我是不在意的，不去山莊，我就帶明蓁回我別墅去，那裡環境也很好；我那兒附近也有很好的河鮮。」

　　「有Min去她會去的，我覺得Min對她的影響力超過你我，真的，一點不誇張。」魏渭真的一點都不擔心「而且你也去了，有熟人在她能放鬆很多，所以她會答應的。」

　　「不過真的不要緊嘛，如果22樓的姑娘們都跟著去。」明蓁先端了兩份早餐過來「林先生，你真的不吃？不用客氣的。」

　　小林轉頭「哦，不用了。」

　　「沒事，那裡大的很。」魏渭並不在意「而且全包下了，她們肯定不會打擾你們倆的，放心。」

　　蔥香千層餅、各自一碗面加半熟的荷包蛋。

　　明蓁將筷子遞給兩人。

　　「好香。」魏渭倒也不客氣，吃了口面，面裡還有一塊五花醬肉，順帶咬了口肉，品味了半天，看向她「怪不得安迪總在我面前說你養刁了她的胃，Min，我抗議啊，你總是做好吃的給她吃，你知道嘛我現在帶她出去吃飯，她總是說這個菜不如你做的，那個菜少了一點你做的味道；搞的我好被動。」

　　譚宗明見她站著「你呢？不吃點？」

　　「等其他人來了。」明蓁習慣了「怎麼樣？這醬肉味道不錯吧，是杭派的，雖說這都是冬天吃的，不過偶爾反一次季節也不錯吧；安迪喜歡葷食，所以特意給她做的，你們兩個是沾了她的光。」

　　「你喜歡吃什麼？」譚宗明夾起一塊蔥餅。

　　明蓁想也沒想就告訴他「我喜歡魚蝦蛤蜊，海鮮河鮮都喜歡，不過我可不敢吃河豚。」

　　「那東西味道真是鮮美。」魏渭吃過「我有認識的朋友專門做這個的，要不然有機會我們去試試。」他感覺到了明蓁對譚宗明的偏愛，自己也問過這個可是她並沒有這麼痛快就告訴了，而是自己猜測了一下。

　　「才不要。」明蓁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才逮到這尊大佛啊，一點點危險都給我閃遠點。」

　　譚宗明撕開蔥餅「張嘴。」

　　明蓁微張嘴，他將撕開的小塊餅塞入她嘴裡，然後對明蓁抿唇笑起「別餓著自己了，胃空對胃損害很大的，你胃疼我心痛。」

　　「到了那裡我們各玩各的，就你們這恩愛秀的，存心了啊。」魏渭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譚宗明。」和傳聞裡的不一樣啊。

　　還不等譚宗明說話，就聽樓梯上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幾人不由將注意力轉移過去，就看見22樓的姑娘們全部探頭出來，第一位就是樊勝美。

　　「譚總？！」樊勝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唉？」邱瑩瑩也探出頭「不會吧，他們兩個不是不來電的嘛，網上說成那樣，蓁蓁肯定不肯的。」

　　「也許電流都在暗流湧動，更說不定就是緋聞拉一會兒了。」關雎爾在最後，著急慌忙的鼻樑上的眼鏡都快掉下來了。

　　明蓁抬頭看著這三人「臉都不洗，你們對我男友到底多好奇啊。」

　　「當然好奇了。」樊勝美探出頭「我們可不能讓人隨隨便便就把你搶走了，你是我們的男友MAX；蓁蓁，那位是？」她自然也看見其貌不揚但衣著不錯的魏渭。

　　「安迪的緋聞男友。」明蓁一臉無辜「親愛的們，都看到了，請保持淑女風範。」

　　「哦，奇叔。」樊勝美立刻反應「這麼說都是網路情緣？」

　　「關關，林師兄也來了。」明蓁提醒還在看熱鬧的她們。

　　關雎爾也看見他了，雖然很不明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還是抵不住知道明蓁男友是誰的好奇心；所以有些沒禮貌的沒梳洗就跟著一起下樓來看，聽到明蓁這樣提醒她，立刻反身上樓。

　　她上樓了，樊勝美和邱瑩瑩也都跟著返回樓上。

　　「都怪我，寵壞她們了。」明蓁向男士們道歉。

　　小林從沒想到關雎爾會有這樣的一面，低頭失笑，然後又抬頭「不過從這點可以看出來她們相當喜歡明總您。」

　　「譚總『情敵』真是不少。」魏渭也忍不住笑出。

　　「魏總也有相當強勁的『情敵』。」譚宗明微笑「Min，還是去我那兒吧，同樣山清水秀，蝦鮮魚美。」

　　「下次。」明蓁甜笑。

　　魏渭看向譚宗明：您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譚宗明回視：看穿不點穿。

　　魏渭微笑：明白，不過她也很明白。


第97章 九十六

　　說話間安迪走了下來「Min，樊小妹好像在找你。」真是沒想到自己一句『明蓁男友來了』竟然讓她們不顧梳容就下來『探』望，特別是樊小妹。

　　「那你負責一下。」總不能把他們晾在這裡「不許喝黑咖，蔥香餅和厚多士，你自己挑。」這句是對譚宗明說的，走上去之前霸道告誡「奇叔、宗明，給我盯著她，不許她喝黑咖！」後面這句是對安迪說的。

　　「知道了，霸道天仙。」安迪實在是無奈「不許我喝黑咖，你自己呢，老譚，你可真得管管，昨晚喝了幾杯啊，你州官啊。」

　　「我就這樣霸道。」明蓁挑眉「還有不許在奇叔面前說我做的東西好吃，他向我抗議了，說都不知該帶你去哪兒吃飯了，這『不和鍋』我可不背。」走上樓去。

　　「你怎麼什麼話都對她說啊，看把她給膨脹的。」安迪反轉槍頭對準魏渭「以後她上樓不用走樓梯了，膨脹的飄上去了。」

　　魏渭無辜「我哪知道她才是對你無話不說呢。」

　　小林見她們舉動不由豔羨「安總，你們室友間相處的可真好，就像大學宿舍一樣。」

　　「大學宿舍啊，我沒體驗過。」安迪給自己倒了一杯豆漿「不過也不遺憾，因為我現在體驗了；小關已經在梳洗了，不過可能你還要等一會兒。」

　　「沒關係的。」小林很有耐心。

　　安迪也坐在長形餐桌邊「你怎麼訂了山莊的？早就和Min預謀好了？老譚，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也不和我說一聲。」

　　「這可說不清了，其實上個週末本就想去的，不過那時候就只想我們三人同行，算是網友的一次週末活動。」魏渭轉頭看著她「我怕你一口拒絕我，所以先和Min通話，她說還是這個週末比較好，讓你用一個星期平復心情，再去度假就可以讓心情完全放鬆。」正色「所以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我也正式的邀請你去山莊度假。」

　　安迪其實早就體會到明蓁對自己的細緻，不過對於魏渭還是忍不住刁難「那如果我還是不去呢？」

　　「那就是譚總和明侄女一趟單獨度假活動了。」魏渭裝可憐「唉——」然後給譚宗明使眼色。

　　「沒關係的，安迪，不想去就不去，勉強沒有意思。」哪知道譚宗明反倒拉後腿「我會和明蓁好好玩的。」

　　魏渭氣餒「譚總……」您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啊。

　　「我是個很民主的人，而且作為安迪多年的好友，我也完全尊重安迪的決定。」老譚攤開手，站在安迪那邊。

　　安迪努力保持冷靜表情。

　　「安迪我還是瞭解的，人非常的好。」譚宗明貌似和善的說起「魏兄，你剛才說理科女傷人，我承認，明蓁的確是言辭行為在保持距離時非有具有防禦性，不過我覺得安迪不是這樣的，所以說不經歷風雨是看不到彩虹的，祝你好運。」安迪是時刻都保持距離的防禦性。

　　魏渭看著微笑的譚宗明「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恭喜譚總覓得同道佳人。」都屬奸詐科。

　　「謝謝。」譚宗明拿調侃當補藥。

　　魏渭雙手交疊，輕聲「譚兄是在生氣我剛才說吃過Min做的早餐嗎？」

　　「沒有，怎麼會呢。」譚宗明完全無辜模樣「我很清楚你和Min的網友，且見過很多次面了，私下也是好友了；在美國彼此都有親密的異性朋友是很正常的，我怎麼會為這生氣呢，魏兄多慮了。」

　　安迪和魏渭各自心裡暗忖：你就是在為這生氣。

　　倏然，歌聲毫無預兆的響起。

　　「……如果這不是結局如果我還愛你，如果我願相信你就是唯一，如果你聽到這裡如果你依然放棄，那這就是愛情我難以抗拒……」房間內的音響系統響起了這首歌「……如果這就是愛情本來就不公平，你不需要講理我可以離去，如果我成全了你如果我能祝福你，那不是我看清是我證明我愛你……」

　　「對不起，對不起。」小林立刻道歉「我大概是碰到什麼開關。」自己也有感覺，不過這套音響到底要怎麼關呢？

　　「……什麼都牽動感覺真的好脆弱，被呵護的人原來不是我，我不要你走我不想放手，卻又不能夠奢求同情的溫柔，你可以自由我願意承受……」那首歌曲還在繼續。

　　「沒關係。」安迪走過去，按了一個遙控器關了這套設備。

　　魏渭本沒太注意「怎麼會是流行歌曲？我還以為她只會放德沃夏克。」明蓁說過她很喜歡那位捷克作曲家。

　　「她暗戀老譚時候聽的歌。」安迪還是這樣直接「當時她根本不想告白，她說喜歡是她自己的事，和老譚無關。」真瀟灑。

　　魏渭同情的看向譚宗明「沒想著開始卻已經想到如何療傷，可傷的何止是這些理科女；所以，要好好抓緊她哦，我那位敬重的前輩還告訴我任何人都無法挽回會自己療傷的女人。」

　　譚宗明淡笑不語。

　　……

　　樓上。

　　樊勝美換了一件衣服「蓁蓁，真的沒關係嗎？如果我們也去的話，真的可以嗎？」

　　「沒問題的，都包下了，多你們幾個又如何。」明蓁知道她的心思「把你的同學叫上吧，有些事在一個你覺得好的地方談事半功倍。」

　　樊勝美還是有些擔心，不過明蓁這麼說應該就是沒太大的問題「好吧，那我現在聯繫他；嗯，謝謝。」

　　「小美，有些事還是說穿的好；安迪也不過是我的住客。」明蓁意有所指「而且小曲那張嘴我真的不知道她何時就說漏了。」

　　關雎爾放下遮瑕膏，非常緊張「蓁蓁，我怎麼辦？林師兄怎麼會過來呢？我昨天熬夜做方案，這兩個熊貓眼都不敢見人了。」

　　剛才去看老譚倒跑的快。

　　「蓁蓁，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一見林師兄就特別緊張。」關雎爾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緊張？」瑩瑩正把頭髮盤上去「你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不是那種緊張，就是小時候考試的那種緊張。」關雎爾六神無主「我每次見到他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先問問人家來是為什麼再說，別人家只是關心小師妹。」邱瑩瑩對著起居室可以拉開的鏡子看了一眼說「你心懷鬼胎就不好了。」

　　「什麼鬼胎的，這個林師兄擺明瞭就是來追人的。」樊勝美正有些後悔自己蓬頭垢面的出現在了魏渭和譚宗明面前，這是女人的大忌，結果自己聽安迪說明蓁男友出現了就一下子沖了下去「蓁蓁你說呢。」

　　「他來追我們關關就一定要讓他追啊。」明蓁撫了下關關的長髮「人好並不代表一定要接受。」她覺得關雎爾看到他的緊張是有些怕弄僵同學關係的彆扭，而不是心悸的那種。

　　「蓁蓁懂我的歡喜。」關雎爾連連點頭「我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和他在一起我覺得特別彆扭。」

　　樊勝美對鏡塗了一層潤唇膏，要吃早餐的不能塗唇膏，不過也得稍稍打扮一下，改觀一下剛才的出糗「其實我覺得林師兄人挺好的，就這樣拒絕他，可惜了。」

　　關關抱著明蓁手臂，一個勁的搖頭。

　　樊勝美見狀也是無法「但你如此抗拒，那就想個法子把他打發走唄。」

　　「想什麼法子？」關關滿懷希望的問。

　　然後她們三人都看向了明蓁。

　　……

　　樓下。

　　安迪還是給他們換了咖啡「小林，要不我催她們一下吧。」怎麼這麼久。

　　「沒關係的。」小林真的脾氣不錯「女孩子吧，而且都是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肯定都要打扮的。」這裡的唱片和一部分書籍都是外面很難找到的，他抽出一本書看了起來「安總，這裡的是書有些是絕版唉。」

　　「這裡的書不多，20層有一個不小的書房，滿牆的書，到天花板。」安迪也很喜歡那個書房。

　　「都有什麼書？」譚宗明也走了過去，但他看的並不是書，而是音響中的CD。

　　「安迪，剛才第一個探頭的就是那個男友租車的？」魏渭見他們走遠了些，不由輕聲問。

　　安迪立刻給他使了不許說的眼色。

　　魏渭輕笑「這樣也好，你的室友們都這麼關心你，正好趁這個機會感謝她們一下。」

　　「你就算想感謝人家也未必給你機會。」安迪不這麼認為「她昨晚說她不去，說是約了人了，小邱倒是有些想去，不過如果關關不去她也肯定不去的。」

　　魏渭雙臂環胸「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安迪當然選擇真話。

　　「假如我沒猜錯的話，你的這位好鄰居約的就是那位借寶馬車的朋友，她不是不想去，而是害怕跟你們同行，兩個小的無意間漏出這裡都是明蓁所有的事實，那她借房的事就藏不住了，那麼要面子的一個人怎麼肯在追求者面前丟臉呢。」

　　「所以她是不會去的了？」安迪覺得樊勝美大可堅持昨晚的說法。

　　「可是一個在老同學面前裝有房的人，你說她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魏渭的眼神微斜譚宗明的所在「你是能常常看見他，可是你知道他的圈子是多少普通人可望不可及的嘛；依我看她現在肯定糾結著，如果那兩個小的不去還則罷了，如果那兩個想去，我想她一定會讓明蓁叮囑一下兩個小的，說不定連你都會收到保密的短信。」說完喝了一口咖啡。

　　安迪撐頭，很仔細的打量他。

　　魏渭抬眸「怎麼了？」放下咖啡杯。

　　「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安迪由衷的說「以後都喊你偶像吧，沒幾句話你就能把別人的心思摸得透透的，要人人都像你這樣，別人真是沒法活了。」

　　「呃——」魏渭都不知道該把這當讚美還是其他「其實有這本事的不止我，你那美女房東才是其中翹楚。」

　　……

　　過了一會兒，她們下來了。

　　林師兄看見關關便放回了書。

　　明蓁給譚宗明使了個眼色，讓他過來這邊，自己則給其他人端上早點。

　　「早，譚總。」樊勝美柔聲和他打招呼。

　　邱瑩瑩輕推了下關雎爾，做了一個去啊的眼神。

　　關關輕推眼鏡，硬著頭皮過去「林師兄早。」

　　小林見關關過來自然迎上去「小關，這麼好的天氣週末不打算出去玩玩嗎？」

　　「我得上公司加班去，對不起啊，這兩天有特別重要的項目，我們全公司的人都得到。」關雎爾拿出了她們在上面想的方案「沒辦法，這老闆壓著呢。」

　　「你們老闆也太狠心了吧。」小林笑著，不過有些不信「那，正好我今天也沒什麼事，一會兒我送你去上班。」

　　關雎爾有些傻眼：他還真來這麼一招，又被蓁蓁猜准了「不用了，我還得吃早餐、換衣服、拿東西……」

　　「你就別跟我客氣了。」小林不容她拒絕「你只管忙你的，我等你，沒關係的，去吃早點吧，肯定是餓了。」

　　另一邊樊勝美和邱瑩瑩都吃著嘴裡的，眼神瞟關雎爾那邊。

　　關雎爾有些為難「林師兄真的不必了，蓁蓁會送我去的。」

　　「他們不是要出去玩嘛。」小林裝著聽不懂她找的藉口「還是我送你去公司，很方便的。」

　　「其實這次的項目關係到我們年終考核，我們每個人分配到的工作會有所不同。」關雎爾手心冒汗「你知道的雖然我很努力，可是我的學校畢竟不是名校，而且上次發生了一些事……我還是覺得蓁蓁送我比較好。」心虛的低頭，不敢看他「對不起。」

　　小林明白了她沒說出口的意思「哦，這樣啊；那沒關係的，我們下次還能出去玩。」

　　「謝謝你，林師兄。」關關這才微微抬頭「那個我送你下樓吧。」

　　「啊，好吧。」小林抓住最後一絲機會。

　　關關朝後看了一眼「蓁蓁，我先送林師兄下樓。」

　　小林非常禮貌的和其他人告別。

　　她們和小林都打了招呼。

　　樊勝美等關關和小林離開後，歎口氣「不是下樓，是『下崗』。」

　　「有就業才有下崗。」明蓁補充「他還在『應聘』階段，『回去等消息』很正常。」

　　樊勝美看向她「他挺好的，也許相處一段時間就會有感覺；我記得你過去說過石頭貌不起眼，卻能恒久千年萬載；鮮花美不勝收，卻只不過一季芬芳。」她覺得林師兄這樣的男子是穩重型的，可以交往。

　　「我記得我說的是石頭貌不起眼，雖能恒久千年萬載卻還是一塊石頭，除非它本身就是美玉；鮮花美不勝收，一時芬芳後卻也能季季芳香，除非你施肥不當把它給養壞了。」明蓁糾正她「美玉很重要，自己如何做也很重要，既然關關如此抗拒，又何必勉強她非要為難自己呢？」

　　安迪也覺得這種沒法強求「是啊，樊小妹，寧缺毋濫，關關也有權利順應自己的感覺，不然這對林師兄也不公平。」

　　「樊姐，你們不是常說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邱瑩瑩直接說出「關關既然對林師兄沒感覺，幹嘛拖著他嘛，萬一她後面遇到自己喜歡的人，那要怎麼辦？我覺得這種是就是要說清楚，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

　　樊勝美不說話了。

　　魏渭看向明蓁。

　　明蓁回視，有所意指。

　　魏渭明白。

　　過了會兒，關雎爾上樓「蓁蓁，我還能和你們一起去度假山莊嗎？」聽到林師兄說什麼要接自己下班她就一個頭兩個大「他說要接我下班，說什麼時候給他打電話都行，我真怕他說不定會去我公司樓下等。」

　　「這哪是追求女孩子嘛，就是你死我活間諜戰啊。」邱瑩瑩張了嘴。

　　「走吧。」明蓁捏捏她愁眉苦臉的小臉蛋「不過啊，你還是要找機會和他說清楚。」

　　「嗯嗯。」關雎爾都怕了那個林師兄了。


第98章 九十七

　　接下來就是怎麼走了。

　　樊勝美要等王柏川，安迪當然和魏渭一輛車走，而邱瑩瑩和關雎爾這兩個小的都說要跟著明蓁走。

　　下到地下車庫。

　　「那輛新買的路虎我還沒坐過呢。」邱瑩瑩倒是惦記著「蓁蓁，新車是不是空間特別大？」

　　「足夠你們兩個坐的。」明蓁拿著車鑰匙「我開車吧，你看起來好累的樣子。」

　　譚宗明拎著明蓁的包「好啊，不過先要把一樣東西放上車。」

　　東西？明蓁不解。

　　譚宗明拿出了自己的車鑰匙。

　　明蓁看見了自己的路虎邊上停了一輛賓利的SUV「你已經拿到這款車了？」記得黎鴻輝說過賓利要出SUV車，可是似乎要等到9月份才能拿車；好吧，他肯定能先拿到。

　　譚宗明打開自己新車的後車廂，從裡面拿出了一部——自行車，不是那種很花哨的，就是普通的白色自行車。

　　邱瑩瑩和關雎爾都是各自愣神，然後對視一眼：自行車？

　　明蓁抬手蓋住眉骨「你真自己組了一輛車？」驚喜。

　　譚宗明將自行車放下「這就是你一個星期沒找我的成果，如何？我乖吧。」

　　明蓁走過去，走在自行車旁邊看了又看「不過，真沒問題？」

　　譚宗明自信「放心，一定讓你在自行車上暢快的笑，你看我前面也加了車架，你也可以坐前面。」

　　「好吧，歐巴你腿長。」明蓁喜笑顏開，忍不住輕擁了他一下「真乖，我的話都記在心裡了。」

　　「答應你的事我做了，然後看你表現了。」譚宗明也知道兩個小丫頭還看著，所以只是揉揉她的發，輕聲說。

　　明蓁羞澀了下「知道啦。」

　　邱瑩瑩和關雎爾卻覺得有情人的世界好難懂：蓁蓁啊，因為一輛自行車，你真如此開心嗎？

　　車子駛出社區。

　　關雎爾和邱瑩瑩坐在後排。

　　「蓁蓁，那個山莊什麼樣？」邱瑩瑩拆了一包蘇式話梅，塞給關雎爾一顆「譚總，您要嗎？」探身副駕駛位。

　　「謝謝，我不需要。」譚宗明和善的謝絕。

　　「我包裡有iPad，有奇點發給我的大概情況。」蓁蓁的一個常用雙肩包放在後座。

　　邱瑩瑩打開那只背包，拿出iPad Pro，根據蓁蓁指示點開，關雎爾也探頭過來。

　　「本來就有會員制，現在奇叔全部包下了，所以你們就盡情玩。」蓁蓁看著前方，她開車很穩同時保持速度「不會有一點，特別是瑩瑩。」

　　「什麼？」邱瑩瑩抬頭。

　　關雎爾也不解，跟著看向她。

　　「這次小美的同學也要去，她和王柏川之間的問題怎麼處理由他們決定，所以我們就維持小美的說法。」蓁蓁告知二人。

　　關雎爾想了一下「是說她是19樓業主的事？」

　　瑩瑩吐出話梅核，放入塑膠袋裡「不說，我們肯定不說，樊姐平時對我們這麼好，我們肯定不說的。」

　　關雎爾也點頭保證「是啊，這是她和那位同學之間的事，我們是不便多說什麼的。」

　　譚宗明看看她「有這些小傢伙在，想來你要是想做什麼壞事，恐怕我也是打聽不到消息的吧。」

　　「蓁蓁才不會做壞事呢。」邱瑩瑩立刻為蓁蓁辯駁「她對我們也可好了，脾氣也好，性格也好，不僅給我們做好吃的，我們過生日她還送禮物。」

　　關雎爾也是符合「是啊，蓁蓁人真的很好。」

　　「你們就別急著向他證明，我也不想做那種什麼都好的女孩，特別是在喜歡人的面前；是人怎麼會沒有脾氣呢，更何況我也是在家人的寵愛下長大的，某些方面比起曲筱綃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明蓁反而否了她們的說法「你們不知是因為我的這些情緒不需要你們負擔。」轉眼瞅了譚宗明一眼「他就不一樣了。」既然撩撥了她，那就休想逃掉！

　　譚宗明也側眸「榮幸之至。」能看見她最真實的一面，能成為負擔她的人，成為與她靠近的那個人，這份殊榮她曾極端吝嗇的不願給予。

　　關雎爾和邱瑩瑩對視，各自鬱卒：這才是她們可望不可及的階級吧，神隱世俗裡的女王終究還是女王，不是她們這些小老百姓能理解的，她們還是專心看那個山莊的介紹吧。

　　……

　　王柏川的車在約定的地方就跟上了他們，於是一路無事的開入了有專業保安值守的私人領域，開進去才發現才是一個遊艇碼頭。

　　三部車都停下後，大家各自下車。

　　王柏川其實有些忐忑，一來他自己有著心事，二來聽樊勝美說明蓁和譚宗明也來了他簡直是不敢相信，譚宗明唉，他在自己的圈子裡都聽說過他，背景人士，是大神一樣的人物，郎總開玩笑說他譚宗明手指縫隨便漏漏就能造出一批千萬富豪來。

　　王柏川看見賓士車裡走出一對男女，男子有些其貌不揚，不過女子倒是漂亮高冷，那是安迪他見過一次；然後從路虎車下來一對男女，男女都身形高挑，男子一米八五絕對有的，面容英俊、氣質儒雅，看上去挺和善的；女子他也見過，雖然只是一面卻是印象深刻，依然還是五官精緻、素雅脫俗的模樣。

　　「嗨。」明蓁也和他打了招呼「好久不見。」

　　「明總好久不見。」王柏川立刻迎上去，並遞上了自己的名片，上次沒做的事今兒要補。

　　明蓁收下「這位是魏渭，我和安迪的朋友，這位是我男友，譚宗明；他是王柏川，小美的老同學。」她看出了王柏川的緊張，所以先給他介紹。

　　王柏川十分客氣的將自己的名片遞給魏渭和譚宗明「你好，魏總；你好，譚總。」

　　二人都收下了他的名片。

　　魏渭和他交換了一下名片「你好，小王；不必拘束，既然來了，就好好玩，樊小姐平時對安迪也挺多照顧，所以她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抱歉。」明蓁有些不好意思「我和宗明出來的急，所以名片沒有隨身攜帶，不好意思哦。」

　　譚宗明也對他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沒關係，沒關係。」王柏川也知道他們這個級別的人物未必肯輕易交出自己的名片「明總客氣了，是我唐突，跟著一起來的。」在車裡他聽樊勝美說了好多事。

　　「王同學，別太緊張了，我們都是出來玩的，是來度假放鬆的。」明蓁讓他輕鬆些。

　　譚宗明也附和「是啊，既然來了就好好玩，難得大家可以一聚。」

　　王柏川還是有些緊張，但心裡踏實了不少：至少譚宗明和明蓁都非常隨和，可惜沒能拿到他們的名片。

　　另一邊。

　　邱瑩瑩拉著關雎爾就到了樊勝美跟前，看看那邊正和明蓁說話的王柏川，輕聲說「樊姐，你放心，在車裡蓁蓁都和我們說了，我們一定守口如瓶的。」

　　安迪也站在她們這邊「她真是什麼都想到了。」

　　樊勝美看向那邊正和王柏川聊的不錯的明蓁「她還真是信任你老闆。」在車裡就關照了邱瑩瑩和關雎爾，自然應該是沒有避開譚宗明吧；可她還記得明蓁曾說過自己絕對不會喜歡心裡有別人的人，難道譚宗明想喜歡卻不敢喜歡的人也是明蓁？沒這麼巧吧。

　　「兩個人在一起，自然要彼此都信任。」安迪倒不覺什麼「放心，老譚也不是隨便會說話的人。」

　　「他根本不關心這種芝麻事。」樊勝美很清楚這點，微微眯了下眼：譚宗明現在眼睛裡都是明蓁，他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在她那邊，所以這兩人是彼此暗戀？真這麼巧？

　　明蓁那邊。

　　王柏川看見樊勝美和那幾個女孩在一起說著話，非常融洽的樣子「明總，真想不到你們幾位關係這麼好，不太像一般的鄰居，挺像大學宿舍的舍友。」

　　「對，她們很有意思，而且彼此感情都很好，所以你可別欺負小美了，不然Min和安迪肯定都不答應的。」魏渭覺得王柏川在試探，所以將話接了過來。

　　王柏川突然想起一件事「哦，對了，剛才還以為是男士在開車，真不好意思。」

　　魏渭笑起「是你沒想到吧，這兩位女將可是不容人小覷的。」

　　那邊安迪見時間不早也就說了一句，於是大家都走了過來。

　　譚宗明一直沒怎麼開口。

　　倒是魏渭還比較健談「我看你跟小樊在一起郎才女貌的，挺般配的。」

　　正巧四位女生走來，樊勝美聽了這話有些想撇清「魏總，別亂點鴛鴦譜了，我跟他只是同學而已。」

　　魏渭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然後說道「麻煩大家跟我走兩步，進去要坐船的。」

　　「稍等。」譚宗明喊了一句，然後拿了車鑰匙走向路虎。

　　其他人不知原由但也都等著了。

　　譚宗明從路虎後備廂裡將自行車拿出「這個麻煩一起帶去。」

　　「自行車？」魏渭一愣。

　　安迪看向和明蓁同乘的倆小姑娘。

　　關雎爾這次也開口，輕聲說「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看譚總從一輛SUV車裡拿出來，然後就帶來了。」

　　魏渭看向明蓁「不會是他親手組裝的吧。」看到那車他突然有種想法，這車看上去不像是買的那般，如果是真的，這譚宗明追女人實在有一套。

　　這回換安迪轉頭吃驚了「老譚親手組裝？」

　　明蓁克制著自己的小得意「啊，我說了一句，然後這個星期他就裝出來了；我不願意坐在他的豪車裡哭，我就要坐在他自行車上笑。」

　　「因為你自己有豪車。」樊勝美瞧著一身運動裝隨意的安迪和亞麻森系的明蓁，這兩人可真有我行我素的范兒「是啊，關鍵不是有沒有豪車，關鍵是騎自行車的那個人是誰。」坐在譚宗明的自行車後面哭都願意。

　　王柏川瞧著看似隨意說此話的樊勝美。

　　「沒問題。」魏渭自覺精明能幹，可和譚宗明一比，真是有些差距「安迪，你喜歡什麼運動？」

　　「跑步。」安迪直接回答。

　　魏渭受到自行車的啟發「以後一起跑。」太受刺激了，那對總裁情侶，恩愛起來都沒邊。

　　安迪可不信。

　　然後魏渭安排人將自行車也帶去，一行人都上了船。


第99章 九十八

　　船上，樊勝美與王柏川、邱瑩瑩和關雎爾分別在船頭左右的位置，安迪和魏渭的位子在船中間，明蓁譚宗明一起坐在船尾的沙發位上。

　　水庫上一直邱瑩瑩和關雎爾一直拿手機自拍，她們都好久沒出來玩了，所以挺興奮的。

　　安迪都不由被她們感染「她們好可愛。」

　　明蓁也隨她們去玩的笑起「我實在無法理解自拍者的心態。」

　　「那你對自己充滿信心，所以不需要通過自拍這種行為來證明自己。」魏渭是這樣理解的。

　　譚宗明看見王柏川脫下外套蓋在了樊勝美腿上，看看明蓁的長裙，伸手握住她的手。

　　明蓁抬眸，也握住他的手。

　　安迪看著周圍的景色「這片地方的建築很特別，很古樸。」

　　「這兒是一大片水庫。」魏渭給她說明。

　　邱瑩瑩則起身讓關雎爾給自己照相，以為這裡是上海的海，她的天真惹的大家都笑了。

　　「看來啊，這是我的失職，等我們有假期了，姐姐帶你去看真正的海。」明蓁想了一下「馬爾地夫、帛琉、塞席爾隨你們選。」

　　樊勝美看向邱瑩瑩「小蚯蚓，你這忘性可真大，上次我們去日本，不是看過真正的海嘛，你在遊艇上拍了那麼多照片的。」

　　邱瑩瑩嘻嘻兩聲坐了下來「我是好久沒出來玩了，都高興的忘記了；沒錯，上次明蓁帶我們去日本玩的時候，我們坐好大的一艘遊艇出海的，還吃了好多海鮮，不過那是在日本，這次要不是安迪有你，我都不知道上海也有這麼好玩的地方，總之有你和蓁蓁，做你們的舍友真是特別的幸福！」

　　「安迪，你瞧，就是小邱也瞧出這次度假的主角是誰了，希望奇叔的苦心不會白費。」蓁蓁後面補句。

　　安迪笑著「知道了。」又對魏渭笑起。

　　「你們真有愛啊。」王柏川只穿著黑色襯衣，雙臂環胸「上回我還遇到小曲，我真的很難想像你們怎麼能做鄰居呢？」

　　樊勝美原本不錯的心情，因為王柏川這句話而消散了。

　　「像現在這種都市裡面能有你們這樣的鄰里關係我覺得挺不容易的。」王柏川的話看似說的實在。

　　不過聽在其他人耳朵裡卻有些變味。

　　「這有什麼不容易啊，我們住在22樓，樊姐則是19樓的業主，可是她和蓁蓁關係好嘛，所以就一起吃飯聊天啊。」邱瑩瑩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

　　樊勝美的笑意已經完全散開了。

　　安迪不由和明蓁交換了眼色。

　　「其實我很奇怪，這個小曲怎麼說也是公司老總了，為什麼要和你們住在一起？」王柏川見邱瑩瑩她們都在替樊勝美打掩護，便有心戳穿。

　　但是樊勝美還是從他的話語裡聽出了端倪「你怎麼知道小曲是公司老總？」

　　「上次朗總來的時候你喝多了，不是正好碰到她，還是她送你回去的。」王柏川就是在那次見到曲筱綃的「她還給我塞了一張名片，我才知道的。」

　　邱瑩瑩聽到此事立刻火冒三丈「這曲筱綃怎麼又使這招？這別人的朋友她怎麼各個都想招惹啊；蓁蓁，安迪，這要是再不管，是不是她還想給譚總和魏總塞名片啊。」雖然白渣男是混蛋，可是曲筱綃這麼做也太沒道德了吧。

　　男士們都不清楚此事。

　　安迪解釋「小曲的脾氣是有些古怪，總是不按常理出牌，之前也給小邱的男朋友口袋裡塞過一張名片，後來他們就分手了，所以大家住在一起挺尷尬的。」無奈聳肩。

　　王柏川這才明白樊勝美為何反應這麼大，有些想不明白「哦，我覺得小曲這個人吧挺漂亮的，可她為什麼要幹這種事呢？她應該不愁找不到男朋友吧。」

　　「誰知道呢，也許有些人好這一口吧。」樊勝美看似淡淡但實則一臉蔑視。

　　王柏川也不是笨人，聽出了樊勝美口吻中的輕蔑「小美，我就是覺得小曲這個人挺古怪的，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我看她們這些鄰居都挺古怪的。」魏渭將話題接了過去「先說明蓁，放著房價比黃金都貴的家族老宅不住，非要住在那麼一個中檔社區；然後是安迪，開那麼好的車子還跟她們住在一起。」

　　「是啊，安迪姐剛來的時候開的是跑車，後面又突然換成現在的車子。」關雎爾也很會看情況，將話題引開「我第一次坐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沒睡醒又做錯車了呢。」

　　安迪也順勢徹底岔開話題「這你不能怪我，只能怪老譚。」轉頭看向譚宗明「他的車比我的鞋還要多。」

　　「這怎麼能怪我？」譚宗明無辜躺槍「你在美國的時候也是開保時捷的，那你回國了我自然以為你還是習慣那車。」

　　「可你沒想到我那麼快的就交了這麼多好朋友，車根本就不夠坐，而且Min那麼討厭跑車，而賓利太大所以我只好把你的新車給搶過來了。」安迪說的很愉快「不過誰知道你突然又給Min添了一輛SUV。」

　　「哇，車比鞋子都多。」樊勝美都不由看向譚宗明：有顏有錢，真是厲害。

　　「那譚總你到底有多少車？」邱瑩瑩耿直的問「一百輛？」

　　「我在各地都有落腳點，為了方便自然也要配車，真還沒仔細數過。」譚宗明不是炫耀，而是實話「有車不算什麼，你們去日本坐的應該是私人飛機吧。」知道明堯名下的灣流G550現在停在上海。

　　「你怎麼知道？」邱瑩瑩嘴最快「是明蓁大哥的私人飛機，好棒哦。」

　　王柏川都不由轉頭看後面：沒想到那女孩家裡連私人飛機都有。

　　魏渭對明蓁也沒有那麼多客氣「那什麼時候我們出國去玩，你大哥連私人島嶼都有吧。」

　　「我大哥沒看中的，不過其他哥哥有，是巴哈馬群島中的一個，那裡最近是風季，每年的12月到次年的4月是最佳時間，你們想去啊就把時間定在那個時間段，只要你們有時間，其他的就不用你們操心了。」明蓁也不拒絕。

　　「還真有島啊。」樊勝美這才真正感覺到了明蓁家族的富有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這時船快靠岸了，就聽有人喊「老魏——」

　　魏渭便起身，做船靠岸的準備。

　　那人看來是山莊的主人，和魏渭好一陣寒喧。

　　魏渭等他們都下了船「等一下，我介紹一下。」先給他們介紹主人「這是老方，是這裡的老總，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總，這是安迪、明蓁和他們的朋友。」他沒有說出譚宗明的名字，因為看起來他並不想那麼招搖。

　　雙方都彼此寒喧了下。

　　老方便很客氣「我這個地方有點遠，也不大，大家開車坐船一路也辛苦了，要不咱們先吃點飯。」

　　「沒問題，聽你安排。」魏渭完全客隨主便「不過老方，我幾位朋友喜歡清靜。」特意關照了一聲。

　　主人抬眼看了譚宗明一下「明白，你早就預定了，我還能讓其他人來吧，山莊啊就你們幾位。」

　　王柏川聽到魏渭包下了這個山莊也不由對他刮目。

　　老方將他們引入餐廳，這裡的餐廳座位不少，歐式風格，將他們引到一張不小的圓桌前。

　　魏渭讓女孩子們坐裡面，他倒沒坐下「菜都已經點完了；譚總，老方認出你了，你看能不能賞臉認識一下。」雖然剛才自己沒介紹譚宗明，但是老方還是認出了他，讓自己給他介紹。

　　譚宗明早預估到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好啊，這地方好像還在擴建，我也正想看下，真好的話，我們也弄一塊，以後來玩玩也方便。」對著幾位女士稍稍歉意，便和魏渭一起離開。

　　樊勝美聽著『我們』，很明顯就是對明蓁說的，不由更加豔羨：看看人家男朋友這豪氣。

　　待他們走開後，邱瑩瑩抑制不住這興奮勁。

　　就連樊勝美都不由露出滿意的神情「這兒真不錯。」

　　「我和小關還好來了，要不然肯定後悔。」邱瑩瑩坐不住「陪我去參觀吧。」拉著關雎爾。

　　關雎爾還是很有規矩的「馬上就要吃飯了，等會兒再參觀。」勸阻她。

　　可是邱瑩瑩不理會「你們都不去啊，我去了。」

　　關雎爾攔不住她。

　　「隨她吧。」明蓁也不管她「他們肯定還要說會兒話，不急。」她目光一轉，瞧著樊勝美對王柏川非常冷淡，王柏川又心事重重的。

　　樊勝美翹起腿「這麼好的地方，小曲在就好了。」

　　這句話出來立刻把氣氛搞的很尷尬。

　　「我去個補個妝。」安迪不知該如何這種事，只能暫時避開為妙。

　　關雎爾也跟著「我也去。」

　　樊勝美完全不管王柏川，起身「等我，蓁蓁，你不去？」

　　「我不去。」明蓁搖頭。

　　於是一票女生都要去補妝。

　　王柏川不由抬頭：還好有她，不然真是尷尬「明總，沒關係的。」這點觀察力他還是有的，她是刻意這麼做的。

　　明蓁微笑「小美還是介意塞名片的事，其實有什麼好介意的，我秘書室的每位秘書都有名片，連我的司機都有，名片嘛，有種說法是明著騙人。」撐頭「不過她這麼介意，也許是因為，嫉妒。」

　　王柏川還是有些尷尬「會嗎？」

　　「你不止在小美喝醉的時候見過曲筱綃吧。」趁著四下無旁人，明蓁開門見山「後面又在哪裡見過她？她是不是說了什麼？」

　　王柏川這時的表情有些慌「嗯，這個，明總，你不要多想哦，我和曲筱綃沒有聯繫的。」生怕她誤會了自己和曲筱綃的關係。

　　明蓁看著他，不語。

　　「真的，真的沒關係。」王柏川急的連忙揮手「我就是上週五在一個酒吧裡遇到了曲筱綃，我是陪朗總去的，他說有這麼一個地方，之前一直想去又都沒機會，上週末才去了，我也是陪著他去的。」

　　「M1NT？」明蓁想要確定什麼。

　　王柏川想了下「我也不記得了，大概是，就是進門的時候有鯊魚缸，挺長的。」對那個印象挺深的。

　　就是那裡。明蓁看他反應「小曲的脾氣安迪也說了，不按常理出牌，就是她先查出你租車的情況。」

　　王柏川臉色一僵：你們都知道了嗎？

　　「而且那天我給了她一些阻礙，她無法對我發脾氣，然後看見了你。」明蓁將時間、地點、原由逐一聚攏到一起「所以她，說了什麼？」

　　「她是說了一些事，說那棟樓全部都屬於您，就是您的親戚也都是住客，除了您之外，沒人是業主。」王柏川一直將此事憋在心裡，如今明蓁如此聰慧就察覺出了自己的異樣，他便索性都說了出來「就是這些。」

　　「那你也該明白，如果我願意，小美的謊言就可以是真的。」讓出一套房子對她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王柏川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是，我知道，我也看得出來你和她們的友誼是真的，我，我會如實說的，我不是存心欺騙小美……」

　　「虛榮心這東西誰都有，多多少少。」明蓁柔聲「你租車的事我和安迪都認為是你工作需要，無可厚非，只是你沒有告訴小美的確是個失策。」

　　王柏川低頭「是，其實這幾天我借著出差一直在考慮這些問題，這次來見她也是有心把事情說開了，哪知道她和你們來了這裡。」

　　「陰錯陽差的也許就能真的化解此前的問題，你也看見了，這裡環境真的還算可以，又基本沒有外人，便你和小美好好談談。」明蓁也看到了他對小美的體貼「拋去虛榮心，我覺得你對她很細緻，這點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做到的，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希望你們好好談；雖然我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因為我過去對自己和別人也是非常不誠實。」

　　「小美能有您這樣的朋友，我真替她高興。」王柏川也感受到了明蓁釋放的善意「好的，我爭取和小美好好談開此事。」能和她談這麼一回，王柏川心裡有了些底，不由由衷感謝的看著她「謝謝您，明總，真的很謝謝您。」

　　「叫我明蓁吧，或者稱呼我的英文名，Min。」明蓁很隨意「以後說不定會常見面，明總明總的聽起來好正式哦。」

　　「哦，好的。」王柏川自然隨他。


第100章 九十九

　　洗手間那邊。

　　「這裡和日本那個別墅一樣，廁所裡還有糖。」邱瑩瑩撕開糖擱入嘴裡「不過這糖沒日本那糖好吃。」

　　安迪洗著手看著逃遁來此的樊勝美「坦白，不是更輕鬆。」

　　樊勝美背靠洗手台「已經晚了，騎虎難下。」興致缺缺「我不想破壞我在他心目中固有形象。」

　　「可你這麼隱瞞，也不是個長久之計啊。」安迪並不贊同。

　　樊勝美有些無所謂「未必需要長久啊。」

　　正吃糖的邱瑩瑩回眸「嗯？什麼意思？」

　　「哎呀，行了，行了，都別勸我了。」樊勝美不想聽她們的好意規勸「你們就當幫我一次，其實我真的沒想那麼多，過一天算一天吧。」

　　「唉，剛才在船上玩的時候，我發了一條朋友群，說咱們一起在這兒玩。」關雎爾說了一條消息「小曲點贊了。」其他人都不要緊，最關鍵的就是惹事精曲筱綃「不知道她會不會來。」

　　樊勝美聽了這話表情更加沉重。

　　「不用擔心，她最近忙著對付審核小組。」安迪看到她的表情便也安慰「天天在陪客戶，哪有空來。」

　　「也是，這也不是什麼公共場所。」關雎爾也不由安慰下樊勝美「沒人給她指路，她未必找得到吧。」說話還探頭看看樊勝美。

　　邱瑩瑩義氣當先「這種地方就算有人給她指路她也找不到，再說魏總不是包下這裡了嘛，還有蓁蓁和譚總在，我看曲筱綃敢放肆喏！樊姐，你放心吧，我們幾個肯定守口如瓶，我堅決不說。」

　　樊勝美算是露出一些欣慰「該上菜了吧。」

　　「上菜了？那走吧，吃飯去。」邱瑩瑩聽到這個就不停留了。

　　安迪和樊勝美走在最後。

　　樊勝美對她露出了一個還是很擔心的表情。

　　安迪又勸她「沒事，小邱說的對，小曲不懂規矩卻知道人情世故，老譚和Min都在，她要是敢壞了這兩人的興致，恐怕以後日子不會太好過，她就是來了，也不敢亂來的；其實Min一直壓著曲筱綃，不會讓她對王同學亂說話的，雖然我不知道她有沒有遵守，不過我知道如果她亂來Min那關她就過不去的。」

　　「最後還是要靠明蓁。」樊勝美心裡真不是個滋味「一個車比鞋還多，一個有私人飛機和島嶼，他們兩個在一起……唉，財富真是好東西。」能讓曲筱綃那樣不可一視的富二代都聽話。

　　「沒事的，走吧。」安迪也不好多說什麼。

　　她們回到餐廳。

　　果然已經上了幾道菜。

　　女孩們重新坐好。

　　樊勝美依然不多看王柏川。

　　邱瑩瑩好奇問明蓁這些菜是什麼。

　　「冰草，你怎麼都忘了，前些日子還吃過。」樊勝美為了不和王柏川說話，接了瑩瑩的話「這是仔雞啊，蓁蓁是用來蒸的，這裡做了冷菜，你看你們一個個就知道吃了。」

　　「還不是因為我們的飯都有蓁蓁做了，她做的那麼好看端上來，我哪兒分得清什麼青豆、四季豆啊。」邱瑩瑩給自己找理由。

　　魏渭和譚宗明這時候走了回來。

　　「唉，菜都上來了，怎麼不動筷子啊。」魏渭落座。

　　譚宗明也坐到了明蓁身邊「大家都應該餓了，那就吃吧。」

　　最後上桌的是紅燒魚；魏渭讓大家隨意，又給她們介紹「這些菜都是這裡的特色菜，這魚啊就是水庫裡的，比外面賣的都要肥美；譚總，快嘗嘗，明蓁吃吃看，你的嘴是專業的嘴，你說好啊這魚才是真的好。」然後自己夾了一筷子魚給安迪「還有這些蔬菜也是這裡菜地裡摘來的，絕對環保無公害，正宗綠色食品。」

　　「這裡還有菜地啊。」邱瑩瑩吃著東西還好奇。

　　譚宗明也夾了一筷子魚背肉給明蓁「這裡規劃的不錯，湖光山色，還有果園採摘。」他覺得小姑娘們對這個肯定有興趣「好像說還能自己划船，健身房、室內室外都有游泳池。」

　　「嗯。」邱瑩瑩果然有興趣，對關雎爾說「吃完飯咱們出去玩啊。」

　　關雎爾也正興致勃勃「好，我們先去看看果園。」

　　樊勝美故作奇怪「怎麼不叫我們其他人，連蓁蓁都不喊。」

　　邱瑩瑩理所當然的回答「蓁蓁和譚總肯定要去騎車的，你有王同學，安迪有魏總，我們自然只能自己玩了。」

　　「總算沒白教你。」蓁蓁吃著魚肉「這魚是肥美，不過還是有些腥氣，要做魚湯得好好處理一下，走的時候我們買兩條，讓他們用冰袋保溫，回去我給你們燉魚湯。」投桃報李。

　　「好啊。」邱瑩瑩也覺得這魚挺好吃的「蓁蓁，可以話你也做個這紅燒魚，真的挺好吃的。」

　　「這做法也不複雜，你喜歡我就做。」明蓁寵溺著吃貨邱瑩瑩。

　　邱瑩瑩立刻做了一個軍禮「我向你保證肯定不打擾你和譚總！」

　　大家又被邱瑩瑩這哭笑不得的反應惹笑。

　　「我也不會打擾你，因為你的對策我增加了不少工作，得做完。」安迪吐槽一把「老譚你就負責美人計了啊。」

　　「沒問題，交給我。」譚宗明正兒八經。

　　明蓁斜眸，然後夾了一塊不小的魚肉擱譚宗明碗裡「美人計呢你用不上了，苦力可以試試，給我拆魚刺！」

　　「我還以為你給我吃的呢，沒想到啊……」譚宗明嘴裡說著，還是低頭給她拆魚刺了。

　　「有魚刺拆多幸福啊。」魏渭則露出了嫉妒的表情「安迪，我也給你拆個魚刺，你愛吃哪個部位？」

　　安迪佯裝冷淡拒絕「不用，我自己可以。」

　　魏渭便順勢佯裝氣惱「Min，不是說是飛鳥與魚的距離，怎麼這麼快就和一起了。」

　　譚宗明將魚肉處理好和明蓁換了一個碗「我只是稍微走到前方，依然還在努力中。」

　　樊勝美稍掩嘴「譚總的覺悟還真是不錯。」

　　「謬贊，謬贊。」他放下筷子，看明蓁吃下魚「如何？」

　　「糖多了。」魏渭代眾人回答。

　　惹的大家笑開顏。

　　反倒是明蓁落落大方，甚至有幾分得瑟「我不怕胖。」

　　安迪自然也笑著「這裡挺大的，我下午還有工作，不如你陪小邱和小關參觀一下。」

　　「我也真沒時間，待會兒還要和老方談點事。」魏渭也似乎是有事纏身。

　　「安迪，你不用擔心，我們會自己玩的。」關關讓她不用擔心她們。

　　魏渭則看向王柏川「你們兩個？我就不用招呼了吧，這樓下有一個酒窖，很不錯的，其他人啊，想去的也別錯過。」說話看向譚宗明。

　　譚宗明不動聲色。

　　「這個我得向小美請示一下。」王柏川也用『男友』的口吻說著「小美，因為我昨天晚上開了一夜車到上海，現在有點累了，我中午能不能休息一下，你和她們先好好玩，我只要睡兩個小時就夠了。」其實他是想讓樊勝美關心一下自己。

　　樊勝美反倒似笑非笑「這有什麼好請示的呀，你好生休息，我們替你探探路。」她沒有接他的意思。

　　安迪看向明蓁，明蓁吃著東西瞥了眼王柏川。

　　魏渭也看出了什麼。

　　倒是譚宗明完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忙著給明蓁剝蝦，也給安迪服務了一下。

　　「真是看不出來，你還會這麼做。」安迪看著剝好的蝦肉「Min沾你的光了，不介意哦。」她故意玩笑將氣氛緩和。

　　「介意，你給我還回來。」明蓁故意向安迪討，也跟著安迪的意思緩和氣氛。

　　安迪張口就吃掉「我和老譚朋友十年，如今才享到這種福利，不還。」

　　這頓飯在她們的調節下氣氛好了很多。

　　……

　　市區。

　　「……曲小姐，我想我已經和你說了很清楚，請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趙啟平不容分說的再次掛了曲筱綃的電話。

　　「不是，趙醫生……」曲筱綃連解釋的機會都沒就再次被他掛了電話，拿開手機「搞什麼啊，哈，又掛我電話；好，給我等著，等我追到你看我怎麼處理你！」她曲筱綃也不是容易意志消沉的主，隨即又撥通了一個電話「嘛呢？」給自己的鐵哥們打電話。

　　「還能嘛，躺著唄。」姚濱回答「行啊，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凱凱他們有局讓我喊你，我都沒敢喊你。」知道她為了招標的事忙的不亦樂乎。

　　「好點沒。」曲筱綃「他們在跟我玩手腕，我正晾著他們呢。」

　　「就這樣，不怎麼痛了，說吧，嘛事。」姚濱太瞭解她了。

　　曲筱綃勾起嘴角：趙醫生給她的不痛快她就要找人不痛快「我剛才給你發的圖片，你知道那是哪兒嗎？」

　　「知道啊，那我舅舅開的山莊，你哪呢？」姚濱坐起身。

　　「賓館；我想去你舅舅那山莊玩。」曲筱綃直接了當「你找個人給我領個路。」

　　「找什麼人啊，就我唄，這幾天躺的，可把我給悶死了。」姚濱一聽和曲筱綃一起也來勁了「等我，過會兒就到。」

　　「你行不。」曲筱綃雖瘋但也不會不顧好哥們身體「別逞強啊。」

　　「沒事，這麼多天躺下來了，說恢復的不錯。」姚濱聽著電話「等我啊。」

　　曲筱綃掛斷了電話：哼！別以為你們撇得下我！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2

第101章 一百

　　吃罷午餐。

　　魏渭將房間卡給她們「都是別墅，女士優先，隨你們挑，一個人一棟都沒問題。」

　　「我和關關一棟。」邱瑩瑩首先拿了一張「一個人住一棟我還有點害怕。」

　　關關也點頭「嗯，我還是和瑩瑩一起。」

　　安迪也拿了一張「那我一棟。」

　　「我也單獨。」明蓁搶在了樊勝美前。

　　樊勝美曖昧瞅瞅他們「知道，不會打擾你們的。」

　　「那我和你一棟，王同學，答應不？」明蓁勾住樊勝美。

　　「我和你一棟就一棟，幹嘛問他？」樊勝美勾住她「你反倒該問問譚總。」

　　「問他幹嘛？他肯定自己一棟，我也可以偷襲他啊。」明蓁抬手勾了樊勝美下顎，邪魅「到時候留愛妃你孤枕難眠可別咬牙哦！」

　　「不要啊，臣妾做不到！」樊勝美美滋滋的抱著明蓁「那我就和蓁蓁住一起。」從魏渭手裡拿了一張卡。

　　三位男士各自單獨別墅。

　　王柏川非常不是滋味，很快就走了。

　　「十五分鐘後碰頭。」譚宗明看了一下表。

　　明蓁任由樊勝美挽著「好。」

　　樊勝美嬌笑「我不打擾，不過你們打算去做什麼？」

　　「帶她兜一圈，反正車子也拿來了。」譚宗明也不隱瞞。

　　魏渭也和安迪約了時間。

　　望著這二位成功男士離去的背影，樊勝美靠著明蓁「你家譚總背影都這麼靈額，安迪你真沒瞧出來啊？」

　　「他可不是我家的，他現在是Min家的了。」安迪不以為然「我可真沒瞧出來，也只有Min能收服他，我從來不知道他還會為女士剝蝦，這本事我可沒有。」搖頭「我們也先走吧。」

　　於是各自去了住處。

　　十五分鐘後。

　　譚宗明看見魏渭和安迪從另一邊走出，走向花園。

　　明蓁帶著草帽出來，來到了約定的地方，瞧見他靜立著眺望，順著他的方向望去……也不開口阻止，只是踮腳走向他身後。

　　哪知道譚宗明突然轉身，反將準備悄身走近他的明蓁震了下。

　　明蓁嘟嘴「連一個背後抱的機會都不給，吝嗇。」

　　「背後抱不假，順便嚇我一把。」譚宗明點穿她的小詭計「是吧。」

　　「這麼防備我？我哪會嚇你，就是想拉近一下我們的距離。」明蓁歎息「我心明月落溝渠，看來就算有人觸碰到了我左胸口第四根肋骨往裡一寸，我也該繼續堅固堡壘牢牢守住。」

　　「好啊。」譚宗明眼裡的她換了悠閒裝束，白色T加背帶裙完全是減齡利器，再配上白球鞋，麻花辮，又年輕又可愛「不過我也會用最厲害的武器攻破你的堡壘。」

　　「是嘛？」明蓁不太相信的表情「不會說是拿自己左胸口第四根肋骨往裡一寸的東西做為武器吧，可，你那裡有東西嗎？」面上是玩笑，眼睛深邃，還是那般透徹。

　　譚宗明因她此話怔色。

　　明蓁不等他回答，向旁邊走了兩步，也看向了已經走遠的男女「是啊，如果當初我看中奇叔……」

　　有人捂住了她的嘴「親愛的明蓁小姐，你是不會看中他的。」同時將她靠在自己胸膛，溫柔的話說的陰氣森森。

　　明蓁拉下他的手「是啊，關鍵還得看臉！」雙手做了一個『捧』的動作擱到他下顎「多賞心悅目的譚總啊。」

　　譚宗明點她鼻尖「走吧。」順勢拉下她的手「別再傷我第四根肋骨裡的物什了，已經傷痕累累。」

　　「傷了我也能補，用一心一意為藥，一輩子為引。」明蓁反握緊他的手「至於不是我傷的傷痕，你要麼趕快自己治療，要麼……」

　　「要麼？」他很想知道她會怎麼做。

　　「我大哥說過『忍』是一把沒有刀柄的雙面刀，傷人又自傷。」明蓁與他外前走著「如果你自己無法自愈傷口，那我只能握著這把刀把你不能割捨的傷口挖掉。」

　　「那豈不是殘缺不全了，你會要瑕疵品？」譚宗明淡然，並不反感這個話題。

　　「人是最脆弱也最堅韌。」明蓁微仰頭「相信你會給出最完整的，為了我，做不到嗎？」

　　譚宗明聽懂了她沒全說出口的所指，伸臂攬過她「不只為了你，更為了我和我們的未來。」

　　「雖然我沒有在你的過往出現，不過無妨。」明蓁抬手也單臂環住他「我們還有將來，騎著你的自行車，我們一定能經歷最好的時光，看見更好的風景！」

　　「走！」譚宗明抿唇一笑。

　　……

　　另一邊。

　　樊勝美坐在室外泳池邊的躺椅上，看似閉目養神的享受悠閒時光，不過隨即的拍打扶手動作顯示出她無法抑制的煩躁：一邊是王柏川，一邊是魏渭和譚宗明這樣的富豪，她當然不會和安迪、明蓁較勁，但是如此突兀的反差真是讓她很分裂。

　　邱瑩瑩和關雎爾從果園回來，手裡拿了不少剛摘的水果「樊姐——」從遠處奔來，顯擺她摘到的果實「我們剛摘的水果，超級甜，要不是我的胃吃不了了，真想在多吃幾個；給，你先嘗嘗，餘下的待會兒拿給蓁蓁和安迪嘗嘗。」

　　樊勝美現在完全沒胃口和心情「我不吃。」

　　邱瑩瑩她們就坐在樊勝美旁邊「對了，剛才我們去果園的路上看見譚總和蓁蓁了，譚總就騎著自行車帶著蓁蓁，那畫面，真美！」就跟韓劇裡初戀場景一樣。

　　樊勝美聽著，沒說話。

　　「是啊，沒想到譚總這麼浪漫，親自組裝一輛車，還真的騎帶著蓁蓁。」關雎爾都好羡慕剛才看見的那一幕「他雖然不太說話，不過我看的出來他對蓁蓁真好，吃飯的時候就給蓁蓁夾菜，還給她盛湯。」

　　樊勝美不為所動，繼續躺坐著。

　　關雎爾見樊勝美如此，便問「樊姐，你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什麼都沒想。」樊勝美依然閉著眼睛，有些負氣的說。

　　關雎爾吞咽了嘴裡的水果「我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啊，但我覺得你是愛王同學的，別總想著離開他。」

　　樊勝美聽了這些話後有了反應，不屑一顧「我怎麼可能愛他啊。」

　　「你不愛他你幹嘛費盡心思瞞著他啊？」關雎爾反問「有投入沒回報，收支不平衡，這種事誰會幹？也不是做慈善……」

　　「我哪裡投入了？」樊勝美有些激動，坐起身「我投入什麼了？」

　　她的激動讓關雎爾和邱瑩瑩各自看她。

　　「好吧，我承認我就是少花錢辦錯事。」樊勝美給自己的行為找了『正當理由』「但是我不愛他，我也不可能愛他！」這話說的口氣堅決，不僅是像說給倆姑娘聽的，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我是有我的原則的！我會堅持我的原則！」

　　「真搞不懂你的原則，王同學長的那麼帥，對你又那麼好。」邱瑩瑩真的覺得樊勝美的原則讓自己莫名「況且你們兩個是同學，這不比陌生人強多了。」

　　「是啊，我也是覺得，他是傷心才回去睡午覺的。」關雎爾其實也看出了午餐時桌上的氣氛「你剛才吃飯的時候就沒給人家一點好臉。」

　　樊勝美別開頭，強撐著。

　　「是，他是說錯話了，但是也不能全怪他啊。」關雎爾為王柏川打抱不平了「畢竟是我們一起串通好對付他的，而且我覺得他比你相親遇到的那些男的都好。」

　　「嗯——相親哪有這感情啊。」邱瑩瑩在此刻又透徹起來「那根本就是攤開了，看物質吻合條件；王同學多好啊，各方面都那麼好，你為何什麼不接受他啊？」

　　樊勝美見她們都莫名的站在了王柏川那邊不由有些怒上心頭「曲筱綃查他了，他那個車是租的，根本就不是他口口聲聲說買的，他對我——不誠實！」言語也激烈幾分。

　　並不知道這點的邱瑩瑩和關雎爾對視。

　　邱瑩瑩立刻衝動的說「揭穿他！讓他滾，樊姐你是不是拉不下麵跟他說，沒關係，我來跟他說，就像你當初那樣幫我……」

　　樊勝美平靜了一下「不用，不用，我是成年人，我自己會搞定的。」

　　關雎爾就冷靜多了「樊姐，那你能不能給王同學一個機會呢？是，他是騙了你，可是你不是也沒說實話嘛，負負得正，你們把話攤開了說然後再談感情；之前你每次跟王同學出去的時候，每次都容光煥發，特別開心，就跟蓁蓁看譚總一樣，我覺得你們之間是有火花四射的感情在的。」

　　「蓁蓁和譚總可能是有火花，那是因為他們都有這個實力撇開所有，只談戀愛；但是我沒有，我都不愛他，哪裡來的火花？」樊勝美還是抗拒關雎爾的規勸「我承認我就是太自戀了，就是在蓁蓁面前我也希望保持一個能和她看不上差不多的形象，費盡心思想在別人面前留下一個完美的印象，不僅僅是王柏川，OK！」

　　關雎爾不語。

　　邱瑩瑩有話就說「反正我是真搞不懂了，我覺得就算沒有蓁蓁那樣的富足，這人活著呢也是開心最重要，管別人怎麼想啊，別人算老幾啊，是吧！」

　　關雎爾這時候接話「是啊，不傷害別人便是，哪還有取悅別人的道理啊。」

　　樊勝美轉頭想要辯解點什麼，看看兩人後又覺得對著她們說一大堆也不過是對牛彈琴，便訕訕的說了一句「小屁孩，跟你們說也不懂。」起身，走向他方。

　　邱瑩瑩和關雎爾是不懂，但還是跟著她走。


第102章 一百零一

　　另一處花園亭內。

　　舒適靜怡中安迪和魏渭各佔據一處處理著自己的工作，安迪是真的完全投入了工作中。魏渭先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收起電腦，起身走向安迪。

　　這個亭子臨水，從這裡可以看到不少地方。

　　魏渭走向安迪的當口看見了譚宗明騎車帶著蓁蓁過來「是他們，老譚體力不錯啊。」這地方不小，一圈騎下來應該也夠累的。

　　安迪略微抬頭，果然看見他們朝另一個方向騎去「真是有他的，我過去知道他有女朋友，不過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用心的。」

　　魏渭瞧著她放鬆的神情，突然上前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隨後就退後「嗯，我去跟老方談點事，你如果工作做完了就點電話給我，我就立刻現身。」

　　安迪有些懵，但也馬上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放下電腦「嗯？」

　　魏渭聽她這聲轉頭。

　　二人四目相對，都不知該說什麼。

　　「啊？」魏渭也在等安迪下一步的反應。

　　安迪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想了好半天，冒出一句「你說樊勝美跟王柏川，是不是有問題？」

　　魏渭被打敗的掩眉。

　　「我覺得男方有想法，而且蓁蓁和他獨處了，會不會和他說了什麼？」安迪覺得明蓁又以旁觀者的身份知曉著事情的進程。

　　魏渭真的被安迪徹底打敗，這個時候她都能扯出別人的事來「豈止是有想法，我現在懷疑王柏川已經知道了樊勝美的底線，而Min似乎是探問出了王柏川知道此事的事實，她隱忍不說應該是想給王同學一個自己坦白的機會。」

　　「我也不知道小樊為什麼會這樣，沒有房沒有車不是很正常的嘛。」安迪放下了電腦「為什麼要假裝呢？而且Min也不說她。」

　　魏渭雙臂環胸「小樊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生怕別人看到她的短處，說白了就是——虛榮，這很好理解的。」向她走進兩步「Min呢是覺得自尊心問題需要維護，而且這種事真的很難插手，弄不好朋友會翻臉的，她是那種假話說一半，真話留一半的人，其實挺難的；真實和狡獪，那麼矛盾對立又在她身上融合的很好；而你呢，就是另一個極端，很真實，毫不掩飾自己……」

　　……

　　譚宗明雖有幾分累了，不過自己腰一直被人牢牢雙臂環著，還能感覺她貼著自己的後背，似乎能看見她笑著閉著靠著自己的後背「這麼高興？」

　　「嗯，高興，和你在一起就特別高興。」所以上次相親自己會因為他一句話衝動的去咬他咬過的西瓜冰「看見你就心情好，就算你是陪安迪去見網友，就算你為了安迪在家組織論壇聚會；就是提到你也覺得特別，就算我拒絕安迪的玩笑，和樊勝美說絕不會和心裡有別人的你在一起，都有種特別的窩心；啊，我能提到他，我能看見他。」探頭向前「我這麼說你會不會害怕？我關注著你卻不想你知道半分。」

　　「所以在拒絕我的時候其實你也在用『忍』這把刀割裂自己。」譚宗明慢慢停下了車。

　　「關注一個人後，不知何時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然後特別的感覺開始如影隨形。」她依然抱著他「為他的成就讚歎，為他的仗義喝彩，為他的成功鼓掌，僅僅如此，當我察覺到他對某位優秀女性執念時，不嫉妒不驚訝，只想撮合，其實你錯過一個很好的機會，我說過吧本人是個很有說服力的人，也許經過我的運作，安迪會放下那些防備，你也會試著越過給自己設置的防線。」

　　「然後呢？」他完全停下了車，但保持著車的立姿。

　　「然後我依然會和安迪成為閨蜜，然後你就是我閨蜜的男人，成為你們的摯友，退守我該有的位置。」明蓁微笑起來「哦，還有你依然是我需要提防的想收購紅星的那個人。」依然坐在他的車後，緊抱著他。

　　譚宗明看不到她的表情，卻仿佛能看到她說這話時微笑甜蜜的表情「蓁……」

　　「……也或者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明蓁的聲音很輕「回美國，回我家人身邊過另一種生活，結婚生子……」

　　譚宗明鬆開手，自行車倒在他腳下，瞬間轉身將毫無防備的明蓁帶入懷裡。

　　明蓁的確沒有防備，本能伸手也扶向最近的他，抬眸。

　　譚宗明與那雙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眸相遇，一手掐住她下顎，一手扶住她後腦，想也不想的就吻了下去。

　　明蓁睜著眼，對於他氣息的忽然侵入有些無法反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眼睛上，都忘記自己的手放到哪兒去了。

　　唇瓣的接觸讓她感覺到了另一人的柔軟，不由微張了齒關，吃入了他的氣息和不是自己的味道。她看著他的眼。

　　他的手放開了她的下顎，而將她完全控制在他臂彎中。

　　譚宗明在她的目光裡結束了那個吻，結束時略微咬了一下她的唇瓣，有些哭笑不得「在有些地方你精明的連安迪都自歎弗如甘拜下風，可現在，我都覺得惡霸了。」

　　「我是在學習。」明蓁的眼亮的過分「不用擔心自己惡霸，我也是資本家的三丫頭。」

　　「這倒是，和我這個惡霸，天生一對。」譚宗明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初吻？」

　　「怎會，我的初吻真不知道是給誰奪走的。」明蓁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是垂蕩著的，沒有抱著他，其實是不知道該如何擺放自己的雙手「爸爸，還是哥哥們，究竟是誰，我不知道。」咬住下唇，對他露出了歉疚的表情「我出生時家裡都是男孩子，所以有了我之後他們都特別高興，都喜歡來抱著我，而且那時候我也不太哭，誰來抱都只是看著他們，所以男孩子們都特別喜歡來抱我親我，爸爸，二叔，三叔也都是這樣。」

　　「還說你家恪守中華禮儀。」譚宗明聽聞這個真是有些冒酸，都忘記了自己曾經根本不在意女友這些問題，甚至覺得有過男友的女子更容易相處。

　　明蓁瞧出他的酸溜溜「都是我的家人。」

　　「剛才你說什麼，『雖然沒有在你的過往出現，不過無妨』怎麼會是無妨呢。」譚宗明將她完全抱入懷裡「挺氣人的，你那個沒有我出現的過往！不過也對，我們有未來。」

　　「肉麻。」明蓁鼓腮「不過我喜歡。」

　　「蓁，等你得空和我去見我母親，她會很喜歡你的。」譚宗明有些明白身邊有幾位朋友的感受了，他們都沒有拋棄糟糠妻，說外面萬紫千紅不假，可不是所有女人都心裡真的有你，被人放在心裡珍惜的珍貴可以用錢來假裝，可是除非自欺欺人不然很多到頭來假的依然是假的。

　　「很喜歡不必，喜歡就好了。」明蓁靠著他「沒人會喜歡有另一個人奪走自己的所愛，哪怕這個所愛是兒子，要接受都得有段時間；這個我得問問小美，男女交往，是該先見哪方家長。」這個她真心不熟。

　　「就是那個樊勝美？」譚宗明放開了她些「她還是先解決自己的問題，那麼虛榮的女人怎麼會是你的朋友。」

　　「虛榮之人也有自尊心，她虛榮不假，她撈金也真，可是知道其後緣由我又同情她，可是她不需要同情，所以我就給她友情。」明蓁目光落在倒下的自行車上「你就這樣對待我的禮物？」想過去扶起來。

　　譚宗明先過去扶起自行車，回頭「為什麼在療養院裡突然答應我的要求？」

　　「因為趙啟平。」明蓁抬手抹去車架上的灰「他來時的腳步聲，我以為是你，但是回頭那時卻發現不是，我突然明白你不會永遠都在我希望的時候出現，可是當這個想法被證實，那時候的失落我真的想哭。」雖然忍耐住了，但也知道無法再欺騙自己了「然後你又出現了，然後我自問喜歡你有錯嗎？錯在讓你的前女友們失戀？可是早在你和我相親的時候你不是就說她們已經變成了從前了嗎？也就是說傷痛已經造成了，既然她們已經傷痛，我幹嘛還要讓你傷痛？你說你可以保護自己，那不就是好了！」

　　「沒想到是我的情敵成全了我。」譚宗明單手推車，一手牽住她，往回走「他若知道肯定哭昏在玫瑰花壇前。」

　　「你當時的不高興其實是在吃醋？」明蓁在他面前意外的真實。

　　「對。」這沒什麼好隱瞞了「對我百般抗拒的你卻和一個對你有心的學長交談的非常融洽，而且你不是對我沒感覺，我能察覺到；所以不該生氣？是你，會怎樣？」

　　明蓁也是在那時對他的生氣有幾分竊喜「你說，我們之間會不會有點快？」牽著他的手「我不太清楚，我喜歡和你親近，可是很多我聽我的鄰居說一般進展太快的感情後面的結果都很糟糕。」她不想要糟糕。

　　「那是小丫頭們韓劇看太多了吧，什麼為了車禍、癌症分手太可笑了。」譚宗明笑她「別聽他們胡說。」

　　「你還知道這些？」明蓁轉頭「你不會也看吧。」

　　「來我這裡談投資影視圈的人也很多，我也認識一些影視圈的朋友，閒聊時聽聞的。」譚宗明當然沒時間看這種東西。

　　「我不碰那些。」明蓁為了躲人自然不會去碰那種曝光度很高的東西「那投資了嗎？」

　　「投了一些。」給一個朋友面子「不過那部電影並不賣座，我也只收回成本。」算是玩票吧「你有興趣？」

　　「沒有。」明蓁不感興趣「那個圈子比我想的要複雜。」

　　「也的確是；晚上打算做什麼？」譚宗明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有什麼想做的嗎？」

　　「你呢？」明蓁反問。


第103章 一百零二

　　他們就這樣慢慢的走在碼頭邊的路上。

　　迎面就見關雎爾和邱瑩瑩走來。

　　「蓁蓁。」邱瑩瑩朝他們揮手。

　　於是兩組人就走到了一起。

　　倆姑娘看見譚宗明還是有些不自在，不過好在明蓁在。

　　「玩的怎麼樣？」明蓁瞧她們愜意的模樣。

　　「很好啊，可惜我們沒帶泳衣，本來還想著去游泳。」還是邱瑩瑩放得開些「剛才看你們這樣走來，感覺真好；對吧，關關。」就跟唯美韓劇裡的場景似的。

　　「嗯嗯。」關雎爾連連點頭「蓁蓁，那個樊姐……」

　　「沒事，今天出來玩，你們就放空心情好好的享受，她的問題自己會處理的。」明蓁知道她們擔心樊勝美「待會兒想去游泳就去，我讓客房服務給你們送泳衣，聽說這裡的室內泳池很不錯，游泳之後呢再做個SPA，然後回來美美的睡上一覺，特別是關關，這黑眼圈重的。」

　　「好啊。」關關也很介意這個，剛想說後面的話，卻見水庫上又開來一艘船「蓁蓁，那是曲筱綃嗎？」

　　邱瑩瑩也不由緊張起來「哪兒呢？」

　　關雎爾一指「那兒！」

　　明蓁跟著回眸果然看見穿著紅衣的嬌小身影在船上。

　　倆小的立刻緊張起來。

　　「不是吧，還真是曲筱綃！」邱瑩瑩不是怕她是覺得她太無法控制了「完了，完了，這傢伙唯恐天下不亂，她來了以後絕對不可能為樊姐保守秘密的。」

　　「怎麼辦？」關雎爾沒個主意。

　　倆丫頭都不由看向明蓁。

　　「姐，你一定要壓住她啊，不然樊姐那裡怎麼辦。」邱瑩瑩立刻拉住明蓁。

　　譚宗明看見船上還有一人，是個年紀很輕的男子「不是說魏渭包下了這裡嘛，這外人應該不能進來吧。」

　　「你們兩個去告訴魏渭此事。」明蓁不覺有什麼「其實就算曲筱綃說了什麼也沒什麼的，大不了我就讓勝美真的成為業主，一套房子對我不算什麼。」

　　「不過那小姑娘可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吧。」譚宗明在旁邊也是微笑，他指的是曲筱綃。

　　明蓁一勾唇「當然。」

　　關雎爾和邱瑩瑩對視：有明蓁，無難事。

　　不過她們還是先去找魏渭了。

　　……

　　「好好的上這來幹什麼？」姚濱有些不理解「你又想整誰？」

　　曲筱綃下了船「管的著嗎，我當然有我的原因。」和姚濱沒什麼不能說的。

　　她走在前，打眼就能看見水庫邊的二人。

　　姚濱走在後「那是譚宗明吧！」他替曲筱綃調查過安迪的車自然知道「旁邊是你的美女房東，這兩人怎麼在一塊了？」

　　「這有什麼不行的。」曲筱綃徑直就走向他們「我早說過他們兩個超級來電；我們先和他們打個招呼，我這房東絕對就是一精，想要炫酷登場閃瞎其他一眾人的眼就得跟她先說一聲。」

　　「你說話可小心點，這譚大鱷絕對不好惹。」姚濱提醒她。

　　曲筱綃不以為然，加快了腳步「哈哈——緋聞反而促和了你們兩個了吧。」

　　「不止我們。」明蓁似笑非笑「魏渭是這次度假的出資人。」

　　「安迪！」曲筱綃馬上了然，不過她先朝譚宗明拱手「恭喜恭喜啊，譚總，你好福氣哦。」瞧著譚宗明的手搭在明蓁肩頭。

　　「他的好福氣不知能否分享給眾人。」明蓁意有所指「你可真夠神通的，這麼難找的地兒你都找來了。」

　　「你們別想撇下我。」曲筱綃撒嬌「你就偏愛安迪和關關她們，出來玩也不叫我，還好這兒是姚濱親娘舅的窩，所以我們就來了。」

　　姚濱被點名，立刻朝他們二人頷首「譚總，明總。」這兩位他可不想得罪。

　　「筱綃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拖著病人到處跑，還說是鐵哥們？」明蓁動動下顎。

　　「沒事，我也躺煩了，正好筱綃說你們都在這玩我便帶她過來了。」姚濱和明蓁說話還是很客氣。

　　「行兇的人找到了吧。」明蓁溫和的問。

　　姚濱點頭「是，這次謝您了。」

　　曲筱綃轉頭看姚濱「嗯？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

　　姚濱眨眨眼「得空和你說。」

　　曲筱綃又轉頭看譚宗明「譚姐夫，蓁蓁，我不打擾你們濃情蜜意了，待會兒一塊玩；現在我們先去見姚濱娘舅了，待會兒再見。」

　　譚宗明不插手此事，自然沒意見。

　　曲筱綃對明蓁曖昧的笑了一下「以後啊，我能名正言順的叫譚總姐夫了。」真好，就和姚濱準備要走。

　　「姚濱，是吧。」明蓁喊住了姚濱。

　　姚濱聽明蓁喊他，轉身「明總，有事？」

　　曲筱綃停步看看他們。

　　「聽說筱綃這次進行的項目是你給她找的。」明蓁還是淡然怡靜的態度「是唐輝集團吧。」

　　「是，就是那個。」姚濱給出肯定。

　　曲筱綃聽出一些端倪「姐，你不會連這個集團老總都認識吧。」

　　明蓁輕笑，沒回答曲筱綃的問題，只是轉臉對譚宗明說「出來很久了，我們回吧。」

　　「好。」譚宗明瞧出她有意如此。

　　曲筱綃被吊了胃口，剛想追問。

　　明蓁抬手拍拍她的肩頭「筱綃，王柏川也在，他對我說上個週五在酒吧和你進行了一場相當『愉快』的交談，從而他更瞭解了小美的情況，我代小美多謝你啊；既然來了，好好玩。」抿唇邪魅一笑，俯首帖住曲筱綃的耳「你盡興的同時，我也希望大家盡興。」

　　姚濱突然覺得從腳底心冒出一股涼氣直沖腦門，連帶自己的傷口都被這涼氣冷的隱隱作痛：這麼美女房東邪魅攻氣太足了。

　　明蓁和譚宗明牽著手，譚宗明一手推著自行車朝另一個方向慢步而去。

　　曲筱綃站在原地「哎呦喂，這邪魅勁都快把姐掰彎了。」

　　……

　　安迪讓關關她們都聚到了自己的別墅，自己打電話給曲筱綃讓她過來。

　　曲筱綃入內，到了別墅一樓廳堂就看見魏渭「呀，這緋聞撮合了這麼多對啊，剛才見了譚姐夫，如今恭喜魏總了；恭喜恭喜了，譚總好福氣，魏總好眼力。」

　　「安迪總說你好玩，今天總算見識到了。」魏渭雙臂環胸。

　　曲筱綃朝安迪看去。

　　「聽說你幫了我們很大的忙，一會兒我要敬你一杯。」魏渭這是戒備姿態。

　　曲筱綃是玩人，口吻也是玩世不恭「一杯哪兒夠啊。」

　　「我都包下這個地方了，你還能來，真是能量不小。」魏渭已經問過老方了，知道是他外甥帶人進來的。

　　「蓁蓁不是常說這圈子很大，這圈子也就這麼大嘛。」曲筱綃是獨自前來，一屁股坐入沙發「本來呢我想和趙醫生解釋，順便看看能不能把他拉出來親自道歉，可哪知道他根本不聽我解釋，還掛我電話；我只能投奔你們來了，可我才過來就被譚總和蓁蓁閃瞎了眼，這一陣你儂我儂的各種親啊……」

　　「你胡說，他們很正常的在散步，哪裡親了。」邱瑩瑩馬上戳穿她的謊言「我們前面碰到他們的，也是我們先看到你來，然後蓁蓁讓我們來找魏總問事情。」

　　曲筱綃白了她一眼，一點不為自己說謊被拆穿而慌亂「沒勁；對了，我追趙醫生的事可千萬別跟我那哥們說，好不容易才遇到個看順眼的，我怕他知道以後找趙醫生麻煩。」

　　安迪很爽快「行啊，這個我們可以答應你，你也得提前答應我們一個條件。」

　　曲筱綃不懂。

　　「王柏川借車，樊勝美假裝有房的事，你裝做不知道。」安迪直來直去「這件事很重要，算我求……」

　　「安迪，想你也是談判高手，這麼快就露怯了。」說話間明蓁從後面走了進來「談判就是要知己長處知彼短處，選找機會，致命一擊；『求』字怎麼就突然出現了。」

　　「你回來了。」安迪也驚覺自己關心則亂「我也是被小關和小邱影響了，恐慌果然能傳染。」

　　明蓁走了進來「現在提醒她都晚了，王柏川上個星期就知道小美是裝有房。」

　　「啊？他怎麼知道的？」邱瑩瑩跳起來了。

　　魏渭沒瞧見她身後跟著誰「老譚呢？」

　　「出了一身汗，也得梳洗一下。」他們各自行動了「奇叔，我們是談戀愛又不是連體嬰，再說了連體嬰那是兄妹姐弟，不適合談戀愛的。」

　　「Min，怎麼回事？」安迪也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

　　明蓁瞧瞧坐沒坐樣的曲筱綃「問她！」

　　「你又做什麼了？」邱瑩瑩對曲筱綃真的沒半點好感了。

　　曲筱綃瞧瞧她們模樣「幹嘛，一個個緊張成這樣，哦，也就蓁蓁還老神在在的；知道就知道唄，早知道早坦白不是早好，不過我只是告訴王同學樊大姐假裝有房，可沒說我們都知道他假裝有車的事，也算是給他留面兒了。」

　　關關瞧著曲筱綃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由靠近蓁蓁。

　　明蓁微微沉色：其實她在碼頭時的確是警告了曲筱綃，不過後來一想這丫頭肯定沒當回事，且那個專案她和安迪都給她指點過了，她肯定是有了對策；所以她才又來安迪這裡瞧瞧，果不其然，這曲筱綃還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油子。

　　魏渭也和安迪交換了眼色。

　　「這事說起來是樊勝美和王柏川的私事，不過既然你們同住一起也就稍微遷就一下吧。」魏渭對曲筱綃說「你看到她們都很緊張也該明白她們不希望這次度假會有不愉快的事，小曲你又何必圖自己一時嘴上痛快讓大家都掃興呢。」

　　曲筱綃不置可否，並不回答，不過小眼睛提溜亂轉。

　　「要不然這樣，如果你答應讓大家好好度假，我讓老方送你兩瓶香檳，有了這香檳說不定能順利化解你與趙醫生之間的誤會。」魏渭釋放他的善意。

　　曲筱綃還是拿喬著「多好的香檳？」

　　「兩瓶02年的唐培裡儂。」魏渭給出回答。

　　曲筱綃輕笑「我是稀罕呢還是稀罕呢，還是稀罕呢？」果然是不錯的東西。

　　「小曲。」安迪半認真起來「這次難得老譚來，我真的希望你的古靈精怪稍稍收斂些，平時你愛鬧愛玩，OK！我們都無條件的接受，但現在還有其他男士，稍微，稍微……」安迪在斟酌用句。

　　「子曰：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不知禮，無以立也。不知言，無以知人也。」明蓁瞧著曲筱綃那玩世不恭「算了，安迪，話說三遍淡如水，怎麼做完全取決於她，她真要鬧，奇叔拿出全部家當她還是要鬧的。」

　　邱瑩瑩一個勁的點頭「安迪，蓁蓁說的對，她要鬧就讓她鬧，以後她公司有問題你和蓁蓁就都不要幫她！」

　　曲筱綃最討厭有人威脅她，於是瞪向邱瑩瑩。

　　邱瑩瑩這次瞪回她：怎樣？！

　　「哎呀，怕了你們了。」曲筱綃迅速衡量了一下利弊，很清楚現在情況對自己不利「不過我先說好哦，我儘量，不過實在忍不住的話你們可別怪我。」

　　「你要是忍不住啊，我現在就送你回去！」安迪覺得她是答應了。

　　「一個個的，都寵著樊大姐。」曲筱綃起身「就是你們的縱容加重了她的虛榮，如今裝有房以後裝有樓？沒錢，沒錢想法子賺啊；魏總你不是這樣走過來的嘛，蓁蓁，你是當初用家裡的錢創立紅星的？能幫隱瞞一時能是一世嗎？」

　　「是，我們不能瞞一世；但我們如此這麼做都是因為擔心唯恐天下不亂的你做事動靜太大，如果你願意私下揭穿自然與我們無關，但是馬上就要晚餐了，你一向和小美心面皆不和，對她敵意甚重，會不會把她的難堪當做笑話，大庭廣眾的把她和王柏川逼的沒了餘地，然後你揮揮小手與己無關。」明蓁眼神一動「你是盡興了，我們卻都尷尬至極。」

　　「對，Min所言的也是我的擔憂，這次度假是我和安迪第一次度假，也是譚總和明蓁第一次一起度假，真的不希望是尷尬的局面。」魏渭非常同意明蓁的擔憂「所以小曲，可否給我一個面子，待會兒吃飯的時候不要鬧太大了。」

　　安迪佩服的看向明蓁「小曲，你能不能也給我這個面子。」

　　「我真是太佩服你了。」曲筱綃真的完敗「其實安迪說你是大妖精我還真是有些不服氣的，厲害！」對著明蓁豎起拇指「行，這次算我給譚總和魏總面兒，樊大姐的事我當不知道，行了吧。」

　　關雎爾站在明蓁身邊，還是有些不確定。

　　明蓁讀懂她的心思「沒事，小曲不都答應了吧。」


第104章 一百零三

　　山莊餐廳。

　　邱瑩瑩在給他們的丫咪定制拍照傳上自己的朋友圈。

　　安迪和魏渭則觀看著廚師Ken做著前菜。

　　明蓁則站在落地窗前接聽電話。

　　樊勝美和王柏川來到了這裡，發現人並沒到齊。

　　「樊姐。」邱瑩瑩看見她就喊她。

　　樊勝美走向邱瑩瑩「幹嗎？關關呢？」很自然的關注大家。

　　「關關去洗手間了。」邱瑩瑩將她稍稍拉到一邊，然後和她咬了耳朵「曲筱綃來了。」

　　這五個字對樊勝美簡直猶如晴天霹靂，嚇的她立刻轉頭去看。

　　王柏川稍稍看看那兩個人。

　　「她現在不在這兒。」邱瑩瑩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安迪和蓁蓁，還有魏總都對她說過了，連譚總都搬出來了，讓她保密，可誰知道她到底能不能保密。」

　　「你說小曲會不會現在就告訴他？」樊勝美眉頭完全皺到了一起。

　　邱瑩瑩不知道該怎麼對樊勝美說，將拉著她到了明蓁身後「具體情況你問蓁蓁吧。」

　　「……真沒想到還能找到線索，都過去那麼久，當時那麼亂的情況下還能留下來真是奇跡了，我們都以為是找不到了，時刻保持聯繫，有確切消息隨時聯絡我；至於Vacheron Constantin那邊的訂單也不需要取消，總之雙管齊下，希望在老爺子生日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幸苦了。」明蓁這時也收了電話，轉頭就看見樊勝美站自己身後「怎麼了？」

　　邱瑩瑩使使眼色「蓁蓁，你和樊姐說吧，我去看看曲筱綃會不會過來啊。」

　　樊勝美十分緊張的模樣「蓁蓁，她怎麼來的？」

　　「她不僅來了，而且上週五在陪客戶的時候又遇到了王柏川。」明蓁抬手拉住樊勝美「不要往後看，也不要慌神，既然裝了，就要硬撐到底！」

　　樊勝美的臉色煞白「又遇到了王柏川？那麼……」

　　明蓁點頭「他知道了！現在你們的狀況就是你知道他租車，他知道你無房，你們各自知道對方對自己的隱瞞，卻不知道對方也知道了你的偽裝。」

　　樊勝美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自己在王柏川心裡的形象已經徹底崩塌了！這個事實擊的她幾乎有些站不穩，抬手扶住旁邊的椅子椅背。

　　明蓁面無表情「不管曲筱綃說什麼，現在是在外面……其實正也是考驗王同學的一個機會，如果這樣他都能完全放下芥蒂，依然對你一心一意……」

　　「明蓁，其他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樊勝美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我一定會堅持我的原則！」

　　「那麼我問你，就算讓你找到魏渭這樣的人，你身後的無底洞能填滿嗎？」明蓁尖銳「小美，我給你介紹過的，有些人身價甚至超過魏渭，可是人家稍稍調查一下就給我打電話說不行；說的好聽一點是看在我的面子不敢耽誤你，說的不好聽他們是被嚇退的！」

　　樊勝美搖頭，不想聽她的話「所以我不靠你，你天生就擁有一切，你怎能知道我的感受！曲筱綃仗著她的父親可以肆意妄為，可我不行！我必須爭氣，我必須趁著我還有資本的時候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股票我讓你賺了多少，可你現在的存款是多少？！」明蓁與她很嚴肅的談著「小美，你哥哥的房子難道不是用那些買的嗎？你還要為了面子付出什麼？！你該為自己考慮了，想嫁給有錢人，你覺得你就是有本事加入豪門，表面風光的後面會是多少的難捱，那時候不光是要在外人面前，就是在你丈夫和他的家人面前你都要很辛苦的偽裝，我不想看你這樣！」

　　「可我能怎麼辦？他們是我的父母！」樊勝美提到這個就很糟心「我按你的法子處理了，每個月都讓人只給他們送吃的，送東西，可是你知道嘛轉手他們就賣給雜貨店，而且價格很低，然後又對我說沒米沒油了！」

　　「所以面對這樣你無能為力的父母，你更需要的不是辛苦維持一個光鮮的形象，而是需要有人真正的心疼你！」明蓁話由心出「小美，我心疼你，可是我能做的不多；我不懂你那麼多的男女相處之道，我卻還是覺得王柏川固然有錯也不夠好，但他至少在喜歡你這方面沒有摻假。」

　　「是啊，我也不指望譚總那樣的人物，哪怕像你的網友，可惜他連這個都沒有。」樊勝美長籲一聲「明蓁，我知道你對我如何，也希望你懂我。」

　　「我懂你，所以更心疼你！」明蓁抬手撫了樊勝美的長髮「所以我希望你至少在愛你的人面前不要再裝了，卸下面具；小美，你看這不難，你在我面前不就可以嘛。」

　　「不一樣，蓁蓁，你不懂。」樊勝美又搖頭「他和你不一樣，我在你面前一開始的偽裝就根本沒有用處，所以我放棄了；可是我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有固有形象，我不能接受這個形象的崩塌。」

　　「好吧，我無法說服你，但是我懇求你心平氣和的吃了這頓飯。」明蓁很清楚樊勝美的脾氣「如果小曲有過分的話，你也不要發洩出來，特別是對王柏川發洩出來；可以不愛，但別傷害。」

　　「當初譚總受傷也很深吧。」樊勝美反笑了出來「我可還記得你說過的話，你說他有求而不得的人，那個人，不是你吧。」

　　「他還沒有得到我，而且那個人他也知道自己無力負擔。」明蓁聳肩「我的確還介意這個人，但看中的是他對我的勇敢和執著，他想負擔我，這才是讓我最感動的……小美，謝謝你。」自己都這麼困境了，還想著她。

　　樊勝美看明蓁的目光是溫柔的「謝什麼？要謝也是我謝你，我存款是不多，但是因為你的『蠻橫無理』我還保有一張存款單，並且我很清楚我大哥家裡的財產情況，他們沒法子像過去一樣無休無止的敲詐我了；還有現在，你們這麼為我著急，就是我的親人也不會如此；所以，我會處理好此事的，別擔心我。」

　　「嗯。」明蓁欣慰「吃完飯，好好的和他談一下，不管結局如何，我希望你不要將自己的過往變成怨懟。」

　　「我儘量。」和明蓁談過的樊勝美心情平復了很多，也不再懼怕曲筱綃洩露什麼了。

　　而王柏川見樊勝美和明蓁說上了話，便回到剛才的位置，小聲對魏渭說「魏總，打擾一下。」

　　魏渭轉身。

　　「一會兒能不能要瓶白酒，度數越高越好。」王柏川提出了請求「我需要酒壯慫人膽，想飯後跟小樊說點事。」

　　魏渭不由看向後面樊勝美所在，立刻明白了王柏川的意思，笑起和安迪招呼「我去一下啊。」

　　安迪也立刻明白「OK！」

　　魏渭和主廚也認識「Ken，可要拿出你的看家本領啊，這次的客人裡不僅有我的重要客人們，還有行家。」

　　「好，沒問題。」主廚也和他招呼了一聲。

　　魏渭便讓王柏川和他一起外出，有些話也的確需要和他說一下。

　　兩位西裝男子走出餐廳。

　　「冒昧的問一句，你今天表白了嗎？」王柏川以為魏渭和自己一樣的情況。

　　魏渭相對王同學當然自信的多「我一早就表白了，只是今天關係更進一步，不過比起別人還是差了一些。」自行車都帶來，真夠可以的「你要表白，喝酒壯膽可不是好主意啊。」

　　王柏川苦笑「魏總，我要是有您的實力，我就不用拿酒壯膽了。」

　　魏渭正重新扣好自己的手錶，轉頭，聽他這麼說不由停步，轉身正面對也同樣轉向自己的王柏川「只要認准女人，實力不實力那都不重要。」

　　王柏川不置可否。

　　「我和安迪、明蓁是在網上認識的，一般男人看女人先看到胸脯，再看見胸懷，而我和安迪卻恰恰相反。」魏渭見王柏川倒也實在，於是也真誠告知「以前我對女人多少是有些成見的，可能是因為我們平時接觸的圈子比較雜，不過你看今天這幾位女孩都各自有她們的優點。」

　　王柏川不說話，還是沒底氣的樣子。

　　「再說了小樊未必只在乎條件。」魏渭給他一些鼓勵「她在明蓁身邊，見過的未必比我少，你盡可放寬心一點。」抬手輕拍了一下王柏川的胳膊。

　　王柏川深呼吸了一下「我呢，喜歡她已經很久了，但是我有一些事情瞞著她，我今天也是下定決心才來的，我想把我的一些事情坦白的告訴她。」

　　對於這點魏渭還是比較認可的。

　　「我也想把我的心意告訴她。」王柏川考慮很久「但是我就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很好啊。」魏渭是樂見有情人一起的「男人吧，總是要拿出一些勇氣來，總不能讓女孩子先表白吧。」

　　「嗯？在談事情？」譚宗明從後面走來，看見他們二人在交談。

　　魏渭尋聲望去，譚宗明換了一套衣服，但還是非常休閒「沒說什麼，你和Min怎麼樣？」

　　「很好啊，她們都來了？」他剛才給她電話，她手機似乎在通話中。

　　「來了，就差你了。」魏渭也不再多問「你怎麼現在才來？讓Min孤單影只的，小心哦，她可是很讓人喜歡的。」

　　「我帶了一支酒給大家品嘗一下，有些事要告知一下，不然會酒的口感，所以來晚了。」譚宗明輕描淡寫「談好了嗎？談好我們就進去吧，讓女士久等可不行。」

　　「好。」魏渭和王柏川聽了這句。


第105章 一百零四

　　十分鐘後，他們都落座，主廚Ken向他們自我介紹後又介紹了今晚定制的幾道菜品，並對大家宣佈今天的紅酒是譚宗明先生特意帶來的。

　　「什麼？」安迪知道他心思細膩「你帶了什麼好酒？」

　　「喝喝看就知道了。」譚宗明賣了一個小關子「平時呢大家對我們蓁蓁也很是照顧，所以略表心意吧。」

　　魏渭聽出來，拿起桌上酒杯，輕晃了一下「這麼說這紅酒肯定是最好的。」

　　「譚總您客氣了，平時裡也都是蓁蓁照顧我們多，我們能為她做的很少，您這麼說真讓我們無地自容了。」樊勝美也明白今天的紅酒一定是最頂級的，這才是她來這裡想見識到的東西「那待會兒我可要敬您一杯。」

　　「照顧並不是物質上的，而是精神上的，特別是對Min而言。」譚宗明溫爾細語，又轉眸看了身邊的她一眼「在我還不知她的時候，在她相當難捱的時候因為有你們幾位她順利過了低潮期，很多事就是這樣，在不經意間卻能累積沉澱出截然不同的效果，如果不是有你們和她在一起度過，也許她會回美國去，那我今天就未必能和她、和大家一起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了。」他聲音低沉悅耳，說話語速不快，讓聽的人倍感舒適。

　　樊勝美落落大方回應「譚總這麼說，好像我們三個的確做了一些事，那就，謝謝了；今天啊，我們還要謝謝魏總，讓我們來到這裡。」拿起酒杯「我提議為我們這次聚會，乾杯！」

　　「好提議。」魏渭本就拿著酒杯，也舉杯「乾杯！」

　　大家都拿起了酒杯，舉杯，然後就都品嘗譚宗明帶來的這支酒。

　　明蓁觀色、聞香、搖醒、品析，讓舌尖來尋找答案「Domaine de La Romanee Conti？」她知道因為喝過。

　　譚宗明抿唇一笑，頓時讓人自覺一股春風拂面，此笑也已將一切說明。

　　魏渭還沒品出，不過這句法文他還是懂的「譚總，這也太……」不會吧。

　　安迪不太懂酒「這酒的確是我喝到現在中可以說是最好的一支，但是我不懂這些；很特別嗎？」

　　「不懂就不懂，一支酒而已。」譚宗明讓知道的人不用說明「只要大家喝的高興，又管它是什麼呢。」

　　安迪不懂，其他人更不懂了；關雎爾英文還行，這法文是真的不懂分毫，不過樊勝美卻心裡竊喜，一定是很高端的酒，嗯，這才是人生！

　　「你不會連Richebourg都有吧。」明蓁又品了一小口「味道真好。」

　　「這個嘛，不如你自己去我的酒窖裡找啊，找到就是你的。」譚宗明發出邀請。

　　明蓁放下酒杯「去就去，你可說的，大家都聽到了，找到就是我的！」

　　「是，找到就是你的！」譚宗明又重複了這句，目光始終都在她身上。

　　明蓁品出了他又說了一遍的所指：除了酒還有人，笑著別開眼。

　　魏渭歎口氣「小王，剛才我還在你面前小得意呢，如今又被深深傷害了。」

　　王柏川剛想說話，就聽一陣喧鬧聲起，吉他聲起。

　　「幹嘛呢，嘛呢，我還沒來呢，你們就吃上喝上了，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曲筱綃臉上帶著面具，手裡拿著彩條，姚濱在後面拿著吉他。

　　安迪哭笑不得「小曲，你才是幹嘛呢？」

　　其他人都不由看向他們。

　　「唱歌助興啊。」曲筱綃真是想的出來「我們是這裡的常駐組合，姚濱，給他們彈一段！」

　　姚濱還真是聽話「唉，嗻。」就彈起了一段。

　　曲筱綃看了他們位置的排列，譚宗明和明蓁，魏渭和安迪都坐在一邊，王柏川、樊勝美和那兩個丫頭則坐在他們的對面；走到了譚宗明的位置旁邊，突然打斷了姚濱「停，要聽整首的先給錢，五百塊一曲。」側眸時接觸到了明蓁的目光。

　　明蓁淡淡，卻瞧著她繞開了譚宗明。

　　「怎麼樣，這位大哥。」曲筱綃的目標是魏渭「要不要給你身邊的美女點首歌啊？」

　　魏渭看向身邊的安迪，也和曲筱綃玩笑唱和起來「五百塊，太貴了！」

　　「一看您就是成功人士，這五百塊還貴啊？」曲筱綃玩耍這手裡的彩條「錢包呢？錢包拿出來我看看。」說罷竟自顧自動手探手向魏渭。

　　把魏渭嚇的連忙起身，阻止「喂，喂！小曲，我錢包裡沒有現金只有卡。」

　　「果不其然，又開始搶鄰居的男朋友，而且欺軟怕硬，不敢動譚總，就欺負魏總。」邱瑩瑩對身邊的關雎爾說，嗤之以鼻。

　　關雎爾也對曲筱綃這種行為也是保留自己真實看法的。

　　「好吧，看在你窮的只剩卡的份上，說吧，想點什麼。」曲筱綃嬌嬈的說。

　　不過魏渭可承受不起，只有閃躲的份「老歌，愛你一萬年，會嗎？」

　　「那當然！」曲筱綃繼續玩鬧著「一百塊不二價，附送伍佰唱法，成交嗎？」

　　魏渭打了個響指，和曲筱綃玩的挺樂「大不了多吃兩天速食麵嘛。」

　　「走著！」曲筱綃還真打算唱一曲。

　　可是姚濱吉他響起，曲筱綃卻掉了鏈子，連連噴嚏。

　　「怎麼了？怎麼了？」姚濱見狀立刻去拿帕子。

　　曲筱綃拉掉面具「姚濱你家這面具是地攤貨啊。」隨手就扔旁邊了。

　　「好久沒用了，積灰是肯定的。」姚濱將帕子給她。

　　曲筱綃哭喪著臉「我都沒撣灰。」苦/逼了，嗆了一鼻子的灰，不等姚濱回答，轉手就拿起魏渭桌邊的一個盛滿透明液體的杯子大口灌下，她以為那是水。

　　「喂喂喂——」大家想阻止都晚了。

　　不知誰喊了一句「酒！」

　　曲筱綃一口噴出，還嗆了一口「這怎麼能是酒呢？」拿起那個杯子「誰把酒到這杯子裡的？還倒這麼大一杯啊。」明擺著坑人嘛！

　　「這不是給你準備的。」魏渭拿過那個杯子「你，你沒事吧。」

　　安迪這回是真的哭笑不得：這個小曲也太會搞事了。

　　曲筱綃強作鎮定，捋了下短髮「沒事。」

　　樊勝美巴不得她離開，見狀不由開口「小曲，你暈吧，暈的話就（回）」

　　「就趕快扶她坐下。」明蓁搶了半句「姚濱，還不趕快，扶你們家太后老佛爺坐啊。」

　　被搶話的樊勝美看向明蓁。

　　「唉唉唉。」姚濱拿下吉他「你真沒事吧。」剛才那口可是喝的真猛，雖然吐出來了不少，可也不知道她喝進去多少。

　　「沒事，我雖沒和她喝過酒，不過輝子身邊那些個丫頭的酒量都很好的，想必筱綃的酒量也不差。」明蓁拿著酒杯「小美，我知道你關心小曲，不過這孩子的脾氣你又不是知道，是我們說話就會乖乖聽的主嘛；隨她吧，她是成年人也是生意人，這裡是姚濱舅父的生意場所，就是不給奇叔面子，也得給她自己的鐵哥們一個面兒吧；上海俚語裡有句話叫『不識人頭，吃足苦頭』，連我這個在美國出生的上海人都知道，她這個土生土長的上海小丫頭會不清楚？」說罷喝了一口。

　　樊勝美不說話，也拿過酒杯喝了一口味道很好的美酒：雖然不想承認，但的確，自己的話沒份量，無法對曲筱綃形成拘束力，說不定還會啟了反作用；不甘心，也無法，索性就不說了。

　　已經走到王柏川和樊勝美身後的曲筱綃不由看向對面的兩對男女。

　　安迪對著她微微搖頭。

　　明蓁嘴角勾著一抹意味不定的弧度。

　　魏渭和譚宗明都各自淡然的看著她。

　　姚濱這時彎腰「哎呦，哎呦，曲筱綃，快扶我去坐著，這一天把我給折騰的，這傷的地方好像又有些疼了。」

　　「疼，你就自己去坐著。」曲筱綃的反骨還是有些壓不住，賴在樊勝美後面不肯走，她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蓁蓁和安迪這麼偏袒這個樊撈女。

　　「小曲！」安迪瞧出曲筱綃還是想搗亂，不由開口。

　　「沒事，安迪，Min不是說了嘛。」魏渭伸手拍拍安迪手背「小曲是成年人，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的。」

　　曲筱綃的目光不由看向明蓁又移到譚宗明臉上。

　　走到譚宗明身後的姚濱一個勁的對著她搖頭，示意她絕對不要在這位主面前輕舉妄動。

　　「小曲，你坐啊，一路過來也挺累的。」關雎爾這時也向樊勝美身後的曲筱綃轉頭「坐我身邊好嗎？還是你要和你的朋友一起坐？那我換去安迪身邊坐。」長桌的那一邊只有安迪身邊還有空位。

　　「唉，好好好，我和筱綃一起坐，謝了，美女。」姚濱繞了一圈，從後面硬推了曲筱綃走離樊勝美身後，坐到了邱瑩瑩身邊。

　　關雎爾起身，給他們讓了位置，拿著自己的酒杯坐到了安迪身邊。

　　安迪對她這次的開口給予了讚譽的眼神。

　　姚濱讓曲筱綃坐好，然後他也坐下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3

第106章 一百零五

　　魏渭見曲筱綃如此，抬手叫來服務人員，讓他給他們重新倒酒。

　　服務人員給姚濱和曲筱綃重新倒了葡萄酒，然後離開。

　　「這葡萄酒是譚總帶來的，味道很不錯。」魏渭對曲筱綃說著「喝喝看，你一定會喜歡的。」

　　曲筱綃拿起酒杯，看、聞、搖、品，品紅酒的一系列動作倒也做的有模有樣。

　　魏渭見她總算太平下來，就請大家享用晚餐佳餚了。

　　「這前菜不錯，很爽口，又有些酸酸的，可以開胃。」安迪挺喜歡的。

　　「河鮮弄不好就會有土腥，不過他處理的真的不錯。」明蓁也給予了正面的評價「回去我也試試。」

　　「嗯嗯，一定要試試。」邱瑩瑩聽到有好吃的也就不擔心曲筱綃會如何了，畢竟她已經乖乖坐下了：還是蓁蓁和安迪面子大。

　　姚濱放下酒杯「譚總，這酒是不是羅曼尼康帝啊。」

　　「什麼帝？」曲筱綃就是覺得真心不錯「姚濱，這不是會外國什麼貢酒吧。」還什麼帝不帝的。

　　「不是。」姚濱給她解釋「羅曼尼康帝，這法國葡萄酒著名的產區中，最耳熟能詳的是波爾多產區，以柏翠酒園和拉菲酒園為代表的頂級波爾多酒園，過去啊被東南亞富豪的追捧，價格一個勁的往上升，可這都沒法和這支酒的酒園比，這酒出自勃艮第產區的羅曼尼•康帝酒園，即使是頂級波爾多酒園的主人也會對這個酒園表達崇高的敬意；據我認識的一個很懂酒的哥說這酒是百萬富翁買得起，億萬富翁才喝得著的夢幻之酒。」姚濱對譚宗明投去完全崇拜的目光。

　　「有這麼神奇嗎？」曲筱綃做的樣子，其實也不過是表面功夫。

　　姚濱急於證明的說「這酒園每年出的酒不過幾千瓶，全世界都在搶，有錢都買不到；這不是葡萄酒，這是藝術品！」

　　曲筱綃覺得姚濱說的誇張了，可也明白手裡這葡萄酒的搶手程度。

　　「譚總，這瓶是什麼年份的？」姚濱似乎挺懂行的。

　　譚宗明也樂意與知道的人說幾句「因為是用來招待蓁蓁朋友的，我想女性較多嘛，所以選擇了95年的。」

　　姚濱連連點頭「我知道！95年的展現出的是羅曼尼康帝女性化的一面，帶有玫瑰芬芳優雅的美妙香氣。」

　　譚宗明對他的知曉真的有些意外「看來是選對了。」

　　樊勝美不由把玩酒杯：哇，這是二十年的夢幻之酒啊。

　　「老譚，沒想到啊，拿這麼好的酒來。」安迪對這些不關心自然也是第一次聽說。

　　譚宗明看看身邊明蓁「款待她的朋友怎能用不好的酒呢。」

　　魏渭為他擔憂的調侃「你出手就是這個，以後可怎麼辦啊。」

　　「這酒我還有幾瓶，就喝唄；酒不就是讓人喝的嘛，酒逢知己千杯少。」譚宗明並不在意「再說為Min，我又有什麼不捨得的呢？」

　　「啊——」曲筱綃曖昧的怪叫一聲「譚總，你這撩妹撩的，連我骨頭都酥了。」

　　「這幾句話就骨頭酥了。」邱瑩瑩覺得曲筱綃又想對譚總使壞了「那是你骨頭太軟，你瞧蓁蓁，四平八穩，自尊自愛的；這富二代和大家閨秀果然就是不一樣。」聽那聲音嗲的。

　　曲筱綃本想將邱瑩瑩這話頂回去，可看向邱瑩瑩的時候又看到了樊勝美拿著酒杯，托腮對譚宗明巧言歡笑著，於是也拿起酒杯「是啊，是不一樣；就是在這餐桌上也是同桌不同命，撇開關關和小邱不說，其他我們四個都是貌美如花、風情各自的美人，可有些人就是有真才實料，有些人卻只有表面功夫，明明什麼都沒有卻偏偏裝做有。」

　　「小曲。」安迪正吃東西，聽她這麼一句，立刻停下。

　　樊勝美放下酒杯，看向曲筱綃。

　　曲筱綃毫不懼怕的對視過去。

　　一下子二人之間火花四濺。

　　「就像我爸年輕的時候借人家西裝去談生意，可還是讓人給戳穿了。」曲筱綃依然晃著酒杯「拆穿的人就是我家太后，所以說著借的再合身也是借的。」

　　「曲筱綃！」安迪真的有些激動了：不是說好不提此事的嘛。

　　「安迪，別激動，我沒說你，你真材實學的，憑自己的本事賺大錢開豪車穿Chanel。」曲筱綃討好的對她笑著「這什麼都沒的人還沒激動呢，你激動個什麼勁啊；安迪姐您這氣定神閑的功力還得學蓁蓁姐，以前紅星集團CEO，現如今M’C亞洲區總裁果然就是不一樣。」一下將四人中的兩人撇清。

　　樊勝美死盯著曲筱綃。

　　蓁蓁用刀叉將主菜波斯菊牛仔排骨肉分開，然後切小，叉了一小口擱入嘴裡，動作非常嫺熟優雅，她咀嚼的動作都看不太出來，然後放下餐具「這仔排滑嫩，波斯菊又清熱解毒，化濕，這道菜很適合夏天食用，筱綃，你該嘗嘗；宗明，待會兒陪我去見見那位大廚，這做法挺別致的，我去『偷』兩招。」

　　「好。」譚宗明伸手握住她的手「我陪你；不過你也可別忘了欠我的東西啊。」

　　「知道。」蓁蓁不拒絕這份親昵，轉頭對大家說「吃過晚餐大家各自玩吧，我就不陪大家了；王同學，這小樊我就交給你了，你下午也休息好了，晚上可得陪陪她嘍。」

　　「蓁蓁，我還有關關和小邱呢，不用他陪。」樊勝美拒絕了。

　　「是啊，蓁姐，你只管和譚姐夫去柔情蜜意，不用擔心，我也會好好照顧19樓樊業主的。」曲筱綃不等明蓁再開口立刻將話題又接了回來。

　　「曲筱綃，好玩嗎？」樊勝美真的火了，但是表面是還是一派無所謂「你不就是想告訴王柏川我是租房住的嘛，哦，對了，上週五你已經在背後偷偷摸摸的告訴他了吧；是啊，我租借了明蓁的房子，我和小關瑩瑩一起和蓁蓁住在歡樂頌20樓到22樓；可是你真以為我買不起房子嗎？我來上海這麼多年，工資也不低，我沒有存款嗎？明蓁是什麼人？她玩什麼樣的投資你知道嗎？是，我是沒有你那樣的家世；可是你又有什麼？公司靠你爹給註冊資金，專案靠朋友介紹，做項目遇到問題靠安迪和明蓁，你以為自己有一切，可你有什麼呀？沒有你爹你有什麼呀？」樊勝美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哦，對了，你有個本事我沒有，你會投胎！」然後起身扔下餐巾「抱歉，魏總，我吃好了，你們慢吃。」

　　「小美！」王柏川沒想到她會當眾承認，抬手想拉住她。

　　被樊勝美甩手打開，樊勝美冷笑的回頭「王柏川，別跟著我，你不會以為我跟你吃了幾飯看了幾場電影，讓你給我買了幾件東西就和我有什麼了吧；告訴你，你的事情曲筱綃早在你出現沒幾天就查了個清楚，我們這幾個姑娘也就是覺得好玩，大家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圍觀的主，那麼早揭穿有沒意思了，懂嘛！」

　　王柏川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樊勝美嗤笑了下，轉身離開。

　　王柏川無比尷尬的轉可能後面：雖然早就知道這些女孩子都知道自己的事，但真的面對還是有些……

　　「王同學，不是這樣的。」關雎爾連忙擺手「我們沒嘲笑你的意思……」

　　「是樊姐太生氣曲筱綃的攪局了。」邱瑩瑩連忙幫著解釋。

　　安迪也想起身。

　　譚宗明抬手讓大家稍安勿躁，安迪見他動作也不再行動，關雎爾邱瑩瑩也閉住嘴；譚宗明看向王柏川「女人是用來被愛的，無法理解也不要緊，生氣往碼頭去，覺得剛才離開的女人更重要就去追。」

　　魏渭起身，走過去「小王，我們出去談。」

　　「他們管他們談，我們管我們吃。」明蓁可不打算提前離場，她還沒品嘗到其他菜品。

　　邱瑩瑩也還沒吃飽「哦。」

　　關雎爾看看安迪。

　　安迪給她同意的眼神「吃吧，不然晚上餓肚子我可不會煮啊。」

　　「這裡有燒烤的地兒，我剛才看見了，真的餓了，我們晚上燒烤吧。」曲筱綃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做了什麼。

　　邱瑩瑩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你自己吃吧！」

　　安迪也用刀叉切開了仔排「小曲，不夠真誠是危險的，太真誠則絕對是致命的，別讓自己變成恐怖分子，我也會害怕的。」她也是聽到老譚說了句話王爾德的話才想起來同樣是王爾德的這句話。

　　曲筱綃正喝著水，不由停了動作。

　　服務人員這時拿起姚濱放下的吉他，準備拿走。

　　「可以的話，請給這支吉他保養一下，等一下我有用。」譚宗明先說了「謝謝。」

　　服務人員答應了。

　　曲筱綃輕笑，嬌聲「譚總，您可真浪漫，還打算唱情歌？」

　　「唱歌？」安迪探頭「你還會唱歌？」認識十年還真不清楚「說到唱歌，明蓁倒送過我一首歌。」

　　「明蓁你還會唱歌？」關雎爾真沒想到「哇，讀書、游泳、網球、羽毛球、騎馬、斯諾克、高爾夫還會做菜，我以為你已經夠厲害的了，竟然還會唱歌，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和她比自己的生活真是一片空白。

　　「她會唱歌也不奇怪，倒是譚總的歌聲我挺期待的。」曲筱綃嬌笑著，手托腮。

　　邱瑩瑩轉頭，看不到她臉上帶著那種迷醉似的表情「你這人怎麼這樣，安迪的男朋友你動手動腳，蓁蓁的男人你又要勾搭，你真以為自己貌美比天仙啊？樊姐說的對，就你這乾巴巴的好看什麼，安迪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蓁蓁要本事有本事要曲線有曲線，你就太平點不行啊！」

　　「我撩他們是我的事，安迪和明蓁都沒生氣，你生氣個什麼。」曲筱綃也火大了，今天怎麼是個人都能教訓自己啊「你妒忌魏總和譚總不為所動吧，不像你遇到那個白渣男……」

　　「瑩瑩，你還想著那件事呢。」明蓁眯眼彎嘴「生氣傷肝，不生氣；午餐前我對王柏川說誰還沒一張名片啊，我公司的司機都有；而我的名片真不是隨便誰都能有的，安迪你說呢？」

　　「也是，我不喜歡隨便發名片。」安迪站在了明蓁那邊，曲筱綃這個對朋友男友有興趣的愛好真的不能縱容。

　　邱瑩瑩對著曲筱綃揚起下顎「就是，這名片也不能像發小廣告似的，看見誰就塞吧，最討厭那些個發小廣告的了，有個縫就往裡塞。」Who怕Who！哼！

　　明蓁曲臂，手托腮，不看曲筱綃，反倒對向譚宗明，抿唇笑彎了眼眉「其實我也挺期待一場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校園戀情，那時候的感情純粹的多，只是少不更事硬生生給錯過了；不過還好，歲月待我尚好，錯失的也興許都能找回來。」

　　安迪覺得她笑的真像一隻雪白的九尾狐狸，臉上帶著看不出真實的笑意，身後搖曳著九根巨大的尾巴。

　　譚宗明靠著椅背，還是那般天高雲闊的閑淡，嘴角邊噙著意味不明的似笑非笑「想死啊。」

　　三個字一出來，在場除了明蓁以外的女士們和姚濱都驚悚的看向了眼中只有彼此、容不下第三人的大神CP。

　　「好蘇哦。」曲筱綃雙手捧花癡臉「譚總，請收下我膝蓋。」敢對明蓁說著這三個字的還有誰啊，果然是譚大鱷，現實版霸道總裁哦。

　　「除了你，我什麼都不想！我為你掉了三魂七魄，死都不會放過你！」明蓁也加深嘴角的弧度，雲淡風輕「譚學長。」一個簡單的稱呼將對曲筱綃的警告化為了對他撥動。

　　譚宗明一怔：才明白她指的根本不是趙啟平，而是自己！

　　「哦嗚——不行了，又快被她掰歪了。」曲筱綃沒心沒肺的又對明蓁花癡起來。

　　安迪不由掩嘴：好一對勢均力敵的男女，感情真是奇妙，可以有她和魏渭這樣溫暖感動的，也可以像老譚和明蓁這樣雙強雙惜的。

　　關雎爾和邱瑩瑩也都好羡慕的看著他們：未來遇到的那個人不知會是如何，可是她們也好想擁有一份只屬於自己生動又強烈的感情

　　曲筱綃喝著昂貴的紅酒，看著這對男女：親愛的趙醫生，你還是快點從了我吧，因為你根本沒法子介入從未將你視為對手（男人）的男女之中。


第107章 一百零六

　　雖然發生了樊勝美王柏川的小插曲，不過其他人還是挺愉快；特別是後來魏渭回到飯桌上，運用他的幽默調節氣氛，加上安迪和明蓁的稍稍配合，所以大家還是渡過了一個很好的晚餐時光。

　　吃罷晚餐，各自起身。

　　姚濱好像真有些不舒服了，曲筱綃無法只得先陪他回別墅。

　　魏渭陪著安迪，看向譚宗明和明蓁「怎麼樣？等一下你們是打算分開玩，還是大家都去安迪的別墅？」

　　「過一會兒我和關關準備去游泳。」瑩瑩她們也回過自己的別墅，果然有人送來了泳衣。

　　明蓁走在譚宗明身邊，轉頭對關雎爾跟邱瑩瑩叮囑「起碼一個小時後才能前往。」

　　「哦。」關雎爾也是知道這個說法的「魏總，樊姐怎麼樣？」

　　「別擔心，小王去找她了，Min，嗯……」魏渭說了一半，抬眸看向明蓁。

　　「懂，我去宗明那兒。」明蓁很知趣的「不過王同學知道我們都知道他租車的事後是不是面子上有些難捱？」

　　「這對也算天生一對了。」魏渭無奈笑起「不過你也看到了小王對小樊還是挺不錯的。」

　　「蓁蓁，安迪沒來的時候你和樊姐最好了，你知道到底為什麼嗎？」邱瑩瑩怎麼都想不明白「樊姐為什麼非要找個有錢人？」

　　關雎爾其實也很疑惑，但聽邱瑩瑩這麼大咧咧的說出來，忍不住拉了她一把。

　　邱瑩瑩看看魏渭和譚宗明，後知後覺的撓撓頭「呵呵，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魏渭真對邱瑩瑩沒腦子的直接無言。

　　「這個，以後再說。」明蓁點點邱瑩瑩鼻尖「游泳可以別玩的太瘋，還有啊洗頭後吹幹頭髮再睡，雎爾也是。」

　　「知道了。」邱瑩瑩傻笑，又接受她的叮嚀。

　　安迪瞧著她對她們的關愛「Min你那麼細心，以後一定是位好母親。」

　　「千萬別，我最怕的東西裡冰庫地第一位的，第二位就是奶娃嬰兒。」沒想到明蓁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這骨頭都還沒長好的小恐/怖/分子可千萬別讓我看見。」

　　「啊？你不喜歡孩子？」魏渭也沒想到「我還以為你會很喜歡小孩子呢。」

　　「她喜歡小孩子的，對小孩子都很耐心，可是不喜歡還抱在手裡的。」關雎爾替她解釋。

　　邱瑩瑩也還記得「是啊，上次她親戚的孫子滿月，人家讓她抱抱，她嚇的酒都灑了。」那情景如今想來都好笑。

　　眾人都看向明蓁。

　　明蓁苦笑「人家辛辛苦苦十個月，我要是一個不小心抱不住、拿不穩的話，對不起人家孩子的媽不說，說不定還害了孩子一輩子，這個可不敢大意。」

　　「現在說了不算，以後等你自己有了孩子，看你喜不喜歡。」說話間，他們走出餐廳，到了往各處別墅的門庭前。

　　魏渭看看譚宗明「那，有事打電話？」他準備先去安迪單獨住的別墅。

　　「好。」譚宗明點頭，明蓁站在他身側。

　　男士們和女士們的別墅分了兩個方向，所以在這裡大家就分開了。

　　……

　　譚宗明和明蓁也沒有急著回別墅，而是慢步在路上。

　　「挺讓人意外的，我以為你很喜歡小孩子。」譚宗明牽著她的手「看你對小邱的關心。」

　　「有得到自然要付出，我從她們身上得到了真實，當然對她們好。」明蓁看著腳下的燈「對不起，小曲鬧的太過了，沒讓你不自在吧。」

　　「上次吃飯時覺得她是很拎得清的，沒想到這麼頑皮。」譚宗明對曲筱綃還是有些好印象的，特別是她非常看眼色的將明蓁第一次的相親徹底破壞了「聽說那個人還是她大哥？」

　　「說，那次是不是故意的？」明蓁也還記得他的所作所為，眯起眼。

　　「當然，你每次相親我都會破壞。」譚宗明供認不諱「因為我得負責啊，是我把你變成不以結婚為目的的女/流/氓的，怎能放任貌美如花的你總是去拒絕相親對象呢，不知道中國有個老古的說法嘛，相思病也會害死人的。」

　　明蓁輕捶他手臂「你又知道了！」誰女/流/氓，你才惡霸呢。

　　「我當然知道了。」譚宗明側眸委屈「因為我為你得過。」

　　「啊，我錯了。」明蓁十分誠懇又同情的說道。

　　譚宗明用力將她拉近身邊一些「知錯能改好寶寶，那看你表現？」

　　明蓁眨眨眼「我錯在不該這麼早點頭，得讓你病入膏肓、重病垂危時才出現，成為唯一能解決你的靈丹妙藥；唉，都怪我，戀愛經驗等於零，下次……」

　　「說什麼？什麼下次？」譚宗明放開她的手，伸臂一攬「我沒聽清楚，麻煩明蓁小姐再說一遍。」

　　「嗯——我爺爺說做人呢最好做到假話全不說，真話不全說。」明蓁被他攬著「我知道中國有句俗話說的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所以我自然就說一半真話了。」雖然爺爺他做不到。

　　「假話全不說，真話不全說。」譚宗明重複了這句話「說的真好，等有機會讓我見見這位智慧的長輩。」

　　「的確等機會，我爺爺和他的哈雷車隊最近在歐洲環遊，上次在你家看見你也有張騎哈雷的照片，我想你們肯定談得到一塊兒。」明蓁抬手也單臂環住他。

　　譚宗明抿唇笑起「他也喜歡哈雷？」

　　「嗯，我爺爺瞧著文質彬彬的，其實骨子裡啊叛逆的很，不過他向來敢作敢為。」說起爺爺明瑞，明蓁真的十分佩服「M’C能有如今的局面也是因為有他老人家有擔當有魄力。」

　　「你祖父是耶魯大學的。」譚宗明也調查了一些明家的事「被當時的耶魯大學校長評說是最優秀的學生，真是挺期待和他見上一面的。」

　　「這你也知道啊。」明蓁不否認「不過，我大哥不太看好你，我和他說了他沉默了很久，就說只要我開心就行；上次我哥和你談的是不是不太好？」

　　「沒事。」譚宗明似沒放在心上「他主要是擔心你受到傷害，只要我做的好，時間久了他自然也會放下芥蒂的。」

　　「其實我被綁架他一直很自責。」明蓁說起了很久的事「綁架我的人是他所愛之人的親弟弟，她差一點就成了我大嫂。」所以對方才會輕易得手。

　　譚宗明看向她「那怎麼會？」

　　明蓁並未回答這個，抬眼「你說過你會保護好自己，譚宗明，這話你一定要當真！我曾很嚴苛的指責對安迪那麼好的你，在某個層面上對自己的女友是個渣男。」

　　「記得，真是一句利刃般的言語。」譚宗明當然記得。

　　明蓁快走了兩步，轉到他面前「但是對我來說你讓自己有所損傷才是最傷害我的行為，所以你一定要護好自己，可以做到嗎？」歪頭，問到。

　　「那你就留在我身邊，時時刻刻。」譚宗明看著微笑的她，心中溫暖「從此刻開始……」

　　「美得你。」明蓁看穿他所說的回了一句「真是老奸巨猾，一點都不能放鬆了。」

　　譚宗明邁動長腿，就停在她面前「別怕。」抬手撫拍她後背，俯首，嘴唇觸碰這她的耳廓，輕喃「有我！」這才是他真正的回答。

　　明蓁聽著只在自己耳邊的低沉聲音，頭抵靠在他的肩頭「嗯。」

　　……

　　歡樂頌19號樓。

　　有人站在旁邊的路上，抬頭望上這棟普通的居民大樓：就是這裡，你的所在。

　　明蓁，我們很快就能又見面了！

　　手裡的電話響起。

　　低頭看了一下來電的標注：哼，曲蠢貨，你已經沒用了；摁掉了電話。

　　……

　　翌日一早。

　　明蓁沿著水庫的岸路跑步，碼頭上也已經有人在工作了，搬運著山莊所需要的用品。

　　然後她看見碼頭上魏渭和王柏川都在。

　　「早。」明蓁也打了招呼。

　　魏渭轉頭「早，來度假都不放鬆啊。」

　　「對我來說在這麼空氣好的地方晨跑也是一種放鬆。」明蓁停下。

　　王柏川臉色不好，看起來情緒也不好「早，明總；不好意思，我臨時有點事，先走一步了；謝謝你對我說的事。」然後就走向碼頭

　　明蓁用脖頸裡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汗水「沒談好？」看看魏渭。

　　魏渭給予『如你所料』的表情。

　　王柏川裝出了無所謂的樣子。

　　「女孩子嘛，難免會有些虛榮心，就是我也不例外。」明蓁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在和譚宗明好之前讓他也吃了不少閉門羹；昨天是有些尷尬，在那種情況下，你們兩個也許也都沒有準備好，也不知該怎麼面對彼此，說出來的話可能會傷人。」

　　「是寒心。」王柏川如實告訴了她「我本來想昨天把事情跟她說明白的，但完全是錯誤的決定。」

　　明蓁失笑「女孩子嘛，面子為上，特別是一直在你面前維繫好形象的小美了；如果真的喜歡她，就大度寬容點。」

　　「明總，我們之間的事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上次我們客戶郎總來的時候，小美提議要去商場，於是我們去了恒隆，還有……」王柏川說的有些激動「這些都可以不提，但是我想我得好好捋捋思路，明總，很高興認識你；也謝謝魏總你的盛情款待。」向魏渭伸出手。

　　魏渭知道是留不住他了，抬手相握「兄弟，有句話我還是要送給你的，別把別人想的太好，但是，也別把別人想的太壞，都是凡人。」

　　王柏川聽了這句話，不由有些變了剛才激憤的表情，但還是轉身大步離開了。

　　魏渭不由環臂胸前「挺可惜的。」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明蓁站在他身邊，也看著王柏川離開「看來這一陣子我要對小美好些了。」

　　魏渭輕笑下「做你的鄰居可真好。」

　　「因為硬生生的把喜歡的人從心裡挖掉，真的很疼。」明蓁收回目光「奇叔，雖然你似乎走近了安迪一步，不過我的建議依然是『稍安勿躁，切莫冒進』。」

　　魏渭聽後點點頭「看起來你和你的飛魚進展的不錯。」

　　「好像是不錯。」明蓁說不清這感覺「不過我們倆都挺有自己的准主意的，還在磨合。」

　　「還跑步嗎？」魏渭準備回山莊，所以問她是否一起回。

　　明蓁跑的全身都出汗了，已經達到了需要的運動量「不了，回去洗漱一下，準備吃早餐；你怎麼會這麼早起？還是昨晚沒睡？」

　　「昨晚很早就睡了，不像你和他有好多話要說，很晚才睡的吧。」魏渭試探著「我本來想早上游個泳的，沒想到出來就遇到要走的王柏川了；我看安迪的工作，收購案還在進行。」

　　「晟煊和紅星就收購的前期談判並不順利，可以確定是安迪會主導全域。」明蓁已經知道了。

　　魏渭見她說的輕鬆「奇叔答應你，如果這是譚宗明給你使的美男計，叔替你收拾他！」

　　「謝了。」明蓁卻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就不能盼我點好啊。」

　　「這可難倒我了。」魏渭非常的為難的模樣「盼你好，安迪的工作就白費了；盼安迪好吧，你又要哭鼻子了，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得找侄女婿談談，讓他想法子事業、美人兼得。」

　　「我也想事業、美人兼得。」明蓁佯裝冷臉「果然是偏幫安迪的奇叔，這談話還能不能愉快的進行啊。」

　　魏渭看見譚宗明遠遠走來「我本來就是安迪那邊的，解決你問題的人在那邊！」

　　明蓁順著魏渭的目光望去「希望最後他不是我最大的問題。」

　　魏渭聞言，側眸，未語，若有所思。


第108章 一百零七

　　周一大早。

　　曲筱綃在山莊惹了禍所以從山莊回來就不知所蹤了，估計是回家去了。

　　安迪看著今日早餐桌上的綠□□拉上的『玫瑰花』「Prosciutto di Parma？」她對葡萄酒知道不多，不過對火腿還是有些熟知的。

　　明蓁將裝有吐司和煎蛋、培根的碟盤擺放好「小美很喜歡這個，心情不好就想法子讓她吃的好點。」她喜歡這種情調的感覺，今日餐桌上使用了英制的銀餐具、餐廳裡的花卉也是漂亮的粉色芍藥，餐桌也裝飾的很有感覺「我還煮了蘑菇玉米濃湯。」

　　「安迪姐早，蓁蓁早。」不一會兒大家都下來了。

　　於是五人坐下用餐。

　　「大家如果今天不加班就早點回來了，我打算煮一品濃湯八珍官燕。」明蓁將切開的培根和吐司一起擱入嘴裡「這次的官燕很不錯，安迪，你還沒吃過我做的燕菜吧。」

　　「真是沒吃過，不過我在美國吃的時候也沒感覺如何。」安迪對這個不太在乎。

　　「那是因為你沒吃過她做的燕菜。」頂著兩個黑眼圈的樊勝美還撐著，努力讓自己跟平時一樣「這道菜對女人很好，可惜她在做菜上挑剔，沒有好的官燕就不肯做。」

　　「好，那我一定準時回家。」安迪見樊勝美如此也如同平日態度。

　　邱瑩瑩和關雎爾對視，默契的不說話，就怕多說多錯；而且她們也想看明蓁的態度是如何的，她提的話她們再說也不遲，見明蓁始終不提王柏川的事，她們也都明白了她的態度，便只低頭吃早餐；不過邱瑩瑩在心裡又將曲筱綃罵了一遍。

　　……

　　過了兩天。

　　小曲在自家和秘書通電話，詢問關於審核小組的事；林秘書告知她自己已經帶著審核小組去了周邊能玩的地方都玩了，但是對方依然按兵不動，擔心會不會有問題。曲筱綃則因為有安迪和明蓁的提醒所以很有耐心，並告知林秘書只要對方不提招標的事自己這裡就決口不提此事。

　　說著話她就接到了對方王總打來的電話，但並不像她所料想的那樣是要見她談招標的事，而是告訴她總公司來了電話要求審核小組立刻回去，似乎有什麼急事，所以他也沒辦法只能先帶著審核小組回去，至於何時再來就要回去後再說了。

　　這一個電話可把曲筱綃給嚇的完全沒了主意，立刻起身離開了家去往賓館。

　　M’C大樓。

　　安妮將一份資料交給明蓁「你讓我查的長三角地界有轉型需要的家族企業資料，我得到消息南通包氏家族和譚宗明取得了聯繫，他們的小包總似乎親自來了上海，從各種跡象分析他有意加入收購紅星的局。」

　　「和晟煊聯手？」明蓁接過，打開，快速閱讀起這份資料「果然是年輕有為，不過這種家族企業自身問題就不算少，產品結構真夠單一的，這樣的企業的確需要注入新鮮血液，但也因為如此安迪未必看得上眼；包氏……」

　　「想要見面也不是不行，他現在單身，而他的母親和您的一位親戚也有聯繫。」可以安排成相親見面。

　　「不用了，讓安迪去煩惱吧。」明蓁合上這份東西「查一下包氏企業，看看問題都有哪些，能用的不要放過。」讓譚宗明知道自己還去相親，他未必肯善罷甘休的。

　　「已經在查了。」安妮未雨綢繆「我現在得到的消息是他父親有私生子，但還沒查到是誰。」

　　「他以為自己的獨子，大權在握，如果有人橫插一缸，包氏內部自己就鬧起來了。」明蓁拿起鋼筆「也算一張牌，如果他加入收購紅星的局，我只能說他眼光好運氣差！那件事怎麼樣了？」

　　「還沒有確切消息。」安妮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大明總讓我調查譚宗明現階段身邊女人的情況了，調查的結果是前面都分手了，暫時沒有其他異常；還有週五晚上你聚一下人，第二位廚師會去。」

　　「好，她叫什麼？」明蓁並沒有大的波動。

　　安妮微笑「上海人，今年二十八歲，她叫汪淼淼，」

　　……

　　機場。

　　姚濱也被叫來了「王哥，王哥，到底怎麼回事？你看你們來了這麼多天，小曲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著，沒什麼呢地方怠慢的呀，怎麼你們什麼都沒說就要回去？」

　　王總也非常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呀，按理說這星期我們就要開始審核小曲公司的資質了，然後決定是否和她合作，可是我一大早就接到了公司的電話，讓我們回去，我也不想的，我這也是沒辦法啊。」

　　和他一起來的周姐也證實了這個說法「是，我也接到了總公司上司的電話要求我將我負責的審核小組成員都帶回去，說是公司上層決定的，這個，我們真沒法控制。」

　　「王哥，可是這樣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曲筱綃現在還算是耐著性子「你看我們花費的心血也不老少，可你們倒好，什麼都不做，一個電話就回去了，這個，我可真沒辦法接受。」

　　「曲總誤會了，說不定是曲總認識的某位元大鱷給我們上層說了什麼話，讓我們回去就是問問情況。」王總也自知是有些對不起她，但是規矩就是這樣「然後直接拍板就是你們了，叫我們回去詢問也不過是走個給人看的過場。」

　　曲筱綃不信「王總，這雖是有可能的，可是會不會有另一種可能？」如果如他們所說的就該立刻和自己簽約才對，哪會將他們找回去的，明明他們就可以做主的事搞什麼上層問話的藉口。

　　「您這些天的這些啊審核小組的幾位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回去說什麼、怎麼說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您也別往壞處想，就算是有什麼問題……」王總將話圓了過來「曲總，我還是相信您的人脈的，您人脈廣的連明總、譚總這樣的人都和您熟稔，所以就算有什麼問題而失了這次機會，還有下次啊。」

　　「王哥，這？」姚濱將話接了過去。

　　王總抬手阻止「小姚啊，這次真不是我不幫你，的確是事出有因，我回公司去問，到底什麼情況，然後立馬給你電話，你看這樣行不行。」

　　姚濱和曲筱綃對視一眼，也知是留不住他們的「現在不行也得行了，你們都把總公司搬出來了，我們能如何啊；那好，我們說好了，您回去看情況，有什麼消息立刻給我打電話，我這裡就等著您的消息了啊。」

　　「沒問題，沒問題；這個我還是能保證的。」王總也是立刻表態「等我電話，等我電話。」

　　「王總，周姐，可以登機了。」審核小組的其他成員過來。

　　曲筱綃沒有半點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到手的鴨子飛走了，把她給氣的，胸悶無處說！

　　姚濱也是沒了准主意，但見曲筱綃氣的臉都黑了「不氣，筱綃，算是吃一塹長一智，錯過了這次肯定還有下次，你放心，我給你打聽著，說不定不做這一單我們能找到更大的單子。」

　　「開玩笑，這烏龍擺的，要是讓我大哥知道了還不笑死我啊。」曲筱綃想到的不是生意而是曲連傑對自己的冷嘲熱諷「我這臉丟大發了；不行，我得找人去。」說罷就走。

　　「唉唉唉。」姚濱攔了一道「沒頭沒腦的你找誰去？你啊，還是稍安勿躁，我去找人。」

　　曲筱綃性子就這麼拗「一起找，你走你的大道，我淌我的大河，我就不信了，他們突然離開會沒點貓膩！」

　　姚濱想了「也行，那咱就分開行動。」

　　「林秘書，你先回公司。」曲筱綃能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父親，那位老江湖，與其讓曲連傑先發制人，不如先讓父親看看自己的努力。

　　曲家。

　　「筱綃，別氣，沒什麼好氣的，他們走啊就讓他們走，咱家不缺這一單生意。」曲母給曲筱綃盛湯添菜「這世上生意多的是，缺了這一單我們做下一單。」

　　「媽，話不是這樣說，這件事行業裡都知道，哦，三家公司投標，結果人家來我這裡沒幾天，連我公司的招標書都沒看就走人了，這說出去我這臉往哪兒擱啊。」曲筱綃放下筷子，轉頭「爸，你給我說說唄，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對？」

　　「沒什麼對不對的，他們前面也沒做錯，磨你的耐心，很正常啊。」曲父聽了女兒的訴說後給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這總公司打電話過來讓他們回去就說明事情出在上面，已經不是他們這些審核小組成員能控制的了。」

　　「爸，那你和唐輝集團熟嗎？有沒有什麼叔叔伯伯可以替我打聽一下。」曲筱綃還是想知道事情到底在哪裡出現了癥結「有問題不怕，我們找出問題的關鍵，就算這次不成下次我也能避免不是；爸，你就幫我一次吧。」

　　「是啊，老曲，你看女兒都這麼說了，你想想，有什麼人能找的，打聽一下。」曲母在旁邊也吹風。

　　曲父想了下「找是能找，不過如果我出面，筱綃就得做好失敗的準備。」

　　曲筱綃深呼吸了一下「行，爸，你給我找著，我讓姚濱也去找人問情況了，我這裡呢也還有兩尊大神能諮詢；哦，對了，爸，譚宗明和我的美女房東在一起了。」

　　「唉？」曲父有些吃驚。

　　曲母倒不在意「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唄，我們和他們沒什麼關係，這隔行如隔山。」

　　「話不是這麼說的，譚宗明什麼人啊，那是和身邊朋友隨便談談就能決定下年我們這裡經濟走勢的人；還有那個明氏，在華爾街都是有頭有臉的家族；這兩人能在一起，都是錦上添花、如虎添翼。」曲父不同意曲母的狹隘「筱綃，你給記住了，這兩位面前你可千萬別不知分寸。」

　　「我哪會啊，捧著還來不及呢。」曲筱綃自認自己這點眼色和自覺性還是有的，拿勺子吃了口蟹粉豆腐「媽，這豆腐怎麼做的這麼難吃啊？又腥又粘的，豆腐都沒入味。」

　　「難吃嗎？」曲母聽女兒抱怨自己也吃了一口「哪有難吃。」還是鮮香滑嫩。

　　曲筱綃放下勺子「唉，不吃了；這排骨太柴，菜又炒的太老，那羅宋湯又酸，這飯真是沒法吃。」

　　「你今天啊，吃龍肉不香。」曲父讓妻子不要著急「不吃啊就不吃吧；不過有機會的話我和你媽想請你那位美女房東吃個飯，你呢把人都叫上，你的鄰居啊；你住人家那兒，人家好吃好喝的待你，我和你媽也不能不聞不問吧。」曲父知道二千一個月的房租對於明蓁來說根本就是忽略不記，不過是讓住的人心安理得些。

　　曲筱綃想了下「行啊，不過不能在家裡吃，就這菜你們端的出來我可沒法子讓她們動筷子，爸，你不知道明蓁那廚藝好的真是沒話說。」

　　「所以你才嫌棄家裡的飯菜不好吃了？」曲父笑呵呵的。

　　曲筱綃喝了口湯「本來就是嘛，要是有機會你能吃到她做的菜你就知道了我一點沒誇張；我這兩天住賓館，她還給讓人給我送來一品八珍燕窩還有那個桃膠紫薯銀耳羹，那才叫好吃。」

　　「對你這麼好啊。」又是燕窩又是桃膠的，曲母有些懷疑「不會是有什麼想法……」

　　曲父倒覺得不錯「人家哪有什麼想法，就是喜歡咱們女兒唄；你可別胡思亂想，她手上戴著那鐲子都上億；我上次看見也想給你買一個的，就讓筱綃拍了她那個鐲子的照片想買個差不多的，結果我拿了照片去問了懂行的人，人家說這鐲子是帝王綠的，沒小一億根本買不到。」

　　「也不知是真是假的。」曲母冷哼一聲。

　　曲筱綃看了自己母親一眼「去年福布斯全球億萬富豪排行有她爸，第六。」比了一個六的手勢，您老可千萬別坐井觀天「您要是這態度我可是不敢請她來搓飯的。」

　　「啊？這麼有錢？」曲母根本沒想到「這麼有錢幹嘛住這兒啊？」

　　「這叫中隱隱於世，也不是所有孩子都跟你知道的一樣，也有那個自己勤奮踏實肯幹的，人家就是不靠父母。」曲父看看妻子「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把筱綃接回來了吧？這機會別人買都買不到。」

　　「那她還跟你兒子相親？」曲母可還記得。

　　曲筱綃嗤笑「那都是她一手設計的，想親眼瞅瞅我哥到底是什麼德性，又用我哥啊擋掉了不知多少親戚起勁的政治任務，別看她文文靜靜的，骨子裡壞著呢。」

　　「你要好好跟她學，不動聲色裡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曲父再度提點女兒「多看，多聽，少說。」

　　「知道了。」曲筱綃點頭「那肯定的。」


第109章 一百零八

　　就這樣過了幾天。

　　安迪在自己的辦公室接到魏渭打來的電話。

　　「我到機場了，臨時出差去德國參加一個展覽，本來啊我是沒指望能去了，因為我手下的人搞錯了時間，錯過了人家展會的最後時間；好在有Min，那個展覽對公司下半年還是挺重要的，所以就得急著去了。」一切都是今天下午才搞定的「還好護照簽證都是事先辦好的，不然就是她打通了關節我也沒法去，代我和她說一聲，她要什麼都是一句話的事。」也和安迪打個招呼。

　　「好，我這裡你不用擔心，她又給我出招了。」安迪已經全盤接手收購案了「我有很多事要做出調整。」

　　「我這個男友不給力啊，你都不想我。」魏渭輕怨了一對「唉，你鄰居小樊還好嗎？」

　　「她沒事，小曲那裡投標的事好像出了問題她一直忙著補救，小樊又死要面子絕口不提王柏川，所以表面上她們還相安無事。」安迪也知道了小曲的公司遇到一些事情。

　　「的確，也不用太擔心的，有那尊大神壓著。」魏渭看著車窗外機場就在眼前了「你這些鄰居啊真的都挺有意思，也不知道Min是從來哪裡找來的，有小曲那樣跋扈的，小關那麼的乖乖，小邱一根直腸通大腦的，還有小樊，嗯，都挺有意思的。」

　　「我怎麼覺得你話裡有話。」安迪站在落地窗前，沒注意到身後有人走來。

　　魏渭從商務車下來「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小王其實是想要表白的，結果你也看到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小樊一通羞辱，小王走之前還暗示說小樊當著他客戶的面拉他去商場，動機不純。」

　　「這個我知道，Min後面跟我說過了，說是小樊喜歡用物質來衡量一個人對自己是否真的用心，所以挑了一條愛馬仕的絲巾，其實小樊那時候也是有點生氣王柏川始終沒對自己說實話。」安迪將自己知道的告訴魏渭「說是那後面她就負氣也是故意激王柏川說她是19號樓的業主，沒想到結果適得其反。」

　　「哦，原來如此，我就說Min那麼理智的一個人為何會幫著小樊維持她的虛榮。」魏渭將西裝外套放到行李推車上「你住她那裡我真是放心不少，好了，不說了，到德國再和你聯繫吧。」

　　「OK，你訂好回程機票告訴我，到時候我去接你。」安迪也漸漸適應親密的關係。

　　「好，拜。」魏渭也要趕飛機就不多說了。

　　安迪與他告別後收了電話。

　　始終等候的人並沒有出聲催促。

　　安迪轉身走了二步，抬頭看見譚宗明站在辦公桌前。

　　「看樣子從山莊回來後和魏兄有突飛猛進的發展。」譚宗明拿著一份東西問的隨意。

　　「比你就不行了，我就順其自然。」安迪有些嬌意，但也大方「倒是因為你，我已經三天沒吃上明蓁做的晚餐了。」

　　譚宗明一笑，將手裡的資料交給她「給，看看這個。」

　　安迪將手機放回桌上，接過資料，快速翻閱「包氏？」

　　「他們也是個老牌企業，在他們那兒頗有能量，聽說我們要並購紅星很感興趣。」譚宗明給她介紹「剛才他們小包總專門約見我，明確表示想跟我們聯手並購。」

　　安迪看著那些資料「這種家族企業問題很多，離婚、死亡、私生子，任何一件小事都會影響甚至改變公司格局，加上他們產品結構單一，發展有限，就算我們要尋找合作夥伴，也不能考慮他們。」

　　譚宗明對她的評價其實有些猜想到了，故作深沉的說「那個小包總要是聽到你這麼說，估計得吐血三升。」

　　安迪靠著自己的辦公桌「就是他吐血身亡我也看不上去，這種家族企業如果不考慮如何轉型就只有死路一條，我們不能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將資料還給譚宗明「有句話我可是知道了的，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你不知道我們面臨的是如何的對手嗎？就她那樣的，抓住一點機會就更變成她回擊我們的利刃，你還敢選擇這種家族企業合作？」

　　譚宗明很清楚安迪的擔憂，也是因為明蓁在後的運作，現在並購所需紅星的資金量是越來越大「好，那我回絕他。」這也迫使他要尋找並購夥伴。

　　安迪點頭「好，那我下班了。」

　　「啊？」譚宗明很吃驚「今天不加班了嗎？」

　　「並購的事情不都交給我了嘛。」安迪轉身收拾「不著急表現，悠著點，不給你榨取我更多剩餘價值的機會。」

　　譚宗明蹙眉。

　　安迪走的很輕快「不是只有你女朋友才是準時6點就下班的高管，這以後啊我也得學學她安排時間的方法，誰讓她告訴了我這世上除了工作真的還有太多的事可以忙呢；她說好今晚補償我們，吃火鍋，關關都說她的那個麻醬調的一級棒，拜！我回家吃火鍋了。」

　　譚宗明哭笑不得：老朋友、女朋友自己去團聚就撇下他的感覺，真差！

　　……

　　半個小時後，安迪回到家裡，來到21樓，明蓁果然已經開始忙碌了。

　　「有什麼我好幫忙的？」安迪去拿了掛在一邊的圍裙「這生蠔可真新鮮，扇貝飽滿，我都覺得你的廚房裡有全世界的好食材。」

　　明蓁嘗了嘗從三嬸家拿來的雞湯和肉湯，這個可以作為鮮湯的原湯，不過她還是要再精加工，調製真正的鮮湯鍋底「安迪，把這個芥藍洗一下；真是的，大熱天的你們還想著吃火鍋。」她讓她們選，結果樊勝美她們都選擇了火鍋「沒追求。」

　　「我也想吃火鍋。」安迪系上圍裙「這個週末你和老譚怎麼安排？抽一天給我用。」

　　「幹嘛？和我學做菜？」明蓁拿出日本柴魚幹，又去拿醬辣子，一鍋鮮湯，一鍋辣湯「想為奇叔洗手作羹湯？嗯——」曖昧的鼻音起「沒想到我們女強人的安迪姐姐也因為愛情變成如此柔腸百轉的。」

　　安迪並不否認啊，因為情感，她變成會喜、會怒、會很想改變，甚至不怕變的有些不像是自己；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回到了生命的最初，那麼充滿活力那麼明亮「既然知道這個週末你就乖乖待在家裡教我如何做菜，起碼也要兩菜一湯吧，等魏渭回來我好做給他吃，老譚那裡我給你去說。」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明蓁將雞湯和肉湯按一定比例倒入一口很深的砂鍋中，然後將紅棗去核放入其中，再放入了柴魚幹、明蝦幹「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嗯，好吧，為了奇叔能吃到你親手做的飯菜，我就暫時放下老鮮肉，魔鬼訓練，可別哭哦！」

　　「你越嚴格越好。」安迪將芥藍洗好，然後去拿菠菜「這冬瓜要不要洗一下？」

　　「沖一下。」對於吃的明蓁很仔細「要是等一下有人送羊肉來，你接一下。」

　　「你又從哪兒訂了羊肉？」吃點火鍋也不馬虎。

　　「北方，慢的是牧民家到城市那段，反正要羊肉嘛，就讓他們多送幾隻了，夏天吃羊肉也滋補的；大多數人都以為羊肉性熱，夏天不該吃羊肉，但是對於都市人來說特別是一直呆在空調房裡，又愛吃冷飲的人來說，吃點羊肉在三伏天也是一種養身的選擇。」明蓁將蓋子蓋上，去看鮑魚和蝦蛄「可惜這時候蟹不肥，所以這次沒蟹了。」

　　「我以為吃點火鍋很簡單，買點菜買點肉就可以了。」安迪沒想到在這裡吃個火鍋還挺複雜。

　　明蓁用淨水沖洗活鮑魚「我對吃不吝嗇不隨意。」然後將活鮑魚放入盛有冷水的鍋子「我用活鮑了，幹鮑烹製需要很長時間，不然味道出不來。」

　　「原來這個還有講究。」安迪真是分不太清楚。

　　「當然了，先教你一招，處理活鮑魚呢我一般選擇帶殼冷水下鍋，中火慢慢加熱，待水溫升至85度後，換成小火煨制20秒鐘，這個時間絕對不能長，使鮑魚殼和鮑魚肉分離，然後撈出鮑魚過涼，直接用手就能夠摳出鮑魚肉，除去撕下鮑魚黃等內臟，刷淨鮑魚側肉就可以用了。」明蓁分享自己學來並覺得不錯的經驗「這樣處理活鮑魚受熱均勻，不會收縮，口感鮮嫩，再烹調也不會影響肉質。」

　　「我啊還是從簡單開始學起。」安迪聽的有些頭暈「小曲招標不順的事你知道嗎？」

　　「嗯？」明蓁將鮑魚放入冷水鍋裡，抬頭「我不知道，怎麼了？」

　　「審查小組突然離開了，小曲一頭霧水，她沒跟你說？」安迪將菠菜洗的乾乾淨淨「我還以為她跟你說了呢。」

　　「沒啊。」明蓁搖頭：不過根據安妮的調查，曲連傑身邊似乎的確有個挺低調神秘的女友，做事風格好些改變，不過最近曲連傑做的幾件事又重複了過去的風格，從他和朋友聚會裡知道似乎是那位女友單方面結束了與他的關係。

　　安迪見她是的確不知道，也就不說什麼了。


第110章 一百零九

　　差不多七點左右。

　　「我們來了。」路途較遠的樊勝美和邱瑩瑩回來了，關雎爾是緊趕慢趕手裡的工作，終於也趕回來了「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做菜她們幫不上，吃火鍋的一些事她們還是能做的。

　　「好香啊。」關雎爾聞了一下味道。

　　「小美，你準備一下銅鍋要用的無煙炭；瑩瑩，擺桌子；關關，你去樓下選一瓶86年的拉菲。」明蓁起身走到一個櫃子前，翻找出了一套酒具「我們今天拿這個喝酒，也來享受一把『葡萄美酒夜光杯』。」20樓有個房間是專門的貯酒間，雖是在高層的，但裡面的設施也是嚴格按照貯存葡萄酒的標準配置的，算是她的私人酒窘；拿出了一套碧翠透亮的酒杯。

　　「好嘞。」大家都按照她的吩咐去辦了。

　　終於她們坐上了桌。

　　明蓁戴很厚的棉質手套將銅鍋的蓋子揭開，熱氣騰騰的雙層銅鍋都已經開了。下面是紅紅的辣鍋，上面是白白的鮮湯鍋，裡面還有菌菇。

　　關關則將醒酒器裡的美酒小心的倒入不大的玉杯裡。

　　饒是安迪這樣見多識廣的也不由拿起酒杯，細細看著這碧綠和深紅勾起的美「這套杯子你哪兒得的？好漂亮哦，是玉的嗎？」拿起看時可以看到潤綠的酒杯裡透出了葡萄酒的紅，這種大紅大綠，真美。

　　「一九四幾年時我小太爺的下屬送的，後來轉贈給了我太爺爺，我們家去美國就一起帶去了，我回國又帶了回來。」這套東西也算是漂洋過海好幾次了「什麼材質我還真不太清楚。」

　　樊勝美也舉著杯子看「就算不是最好的玉也不會是俗品，看著透光度，夜光杯的名兒不是白叫的。」

　　「樊姐別看杯子了，吃肉吧，這羊肉好好吃。」邱瑩瑩最愛這口。

　　「能不好吃嘛，她大清早就打電話給內蒙古的朋友去牧民家弄來的。」樊勝美聽到了電話「我不管啊，以後你和譚總裁那家我要做VVIP。」拿起檸檬將汁水擠在生蠔上，生吞。

　　明蓁不理會她，而是將燙熟的蝦蛄拆開放到安迪碗裡。

　　「謝謝，我其實挺喜歡吃這個，皮皮蝦。」她跟魏渭出去吃飯自然吃過這個，這個稱謂她覺得可怪了「可是它真是很難剝，Min，你剛才怎麼剝的，等一下教我。」說著話將生蝦放入鮮湯裡燙。

　　明蓁則將燙熟的扇貝放入碗裡「教，都教，那個我本週六開設明蓁烹飪班，想參加的踴躍報名啊。」

　　樊勝美喝了一口酒，看向安迪「嗯？不會是因為安迪才開班授徒吧，安迪，該不會是為了魏兄，洗手作羹湯了吧。」

　　安迪佩服樊勝美的敏銳，大方承認「出去餐廳吃飯太麻煩了，耗時又不自在，而且我們也不像老譚和Min每次都能去私密性很強的私人會所，每次去餐廳都能碰到熟人，又要過去跟人打招呼，還要陪人家喝兩杯酒，還不如在家裡，輕鬆、簡單、自在。」

　　「你要做就去19樓的那間。」明蓁想到了什麼「要給他做飯就提前說一聲，我讓人準備，那裡你隨便用。」

　　安迪一怔，隨即說了一句「好。」知道明蓁是怕自己去魏渭那裡覺得不自在「那個我一點烹飪基礎都沒有，你不能教我太過複雜的菜式，要簡單易學。」

　　「煮粥煲湯相對就容易的多，炒菜真是挺難的，我媽有時候在廚房一兩個小時只能做出一些普通家常菜。」關雎爾也拆不好這蝦蛄，但學會明蓁教的法子總比安迪拆的乾淨「要是想做複雜一點的，就得一個上午耗在廚房裡。」

　　「其實耗時間不是做的過程，而是準備食材的過程。」樊勝美將鮑魚撈出來「煮粥煲湯是最實惠的，如果累了生病了吃這個是最合適的，而且煮起來很方便，適合初學者，也就是蓁蓁不嫌麻煩，天天給我們煮一大桌子的好菜；蓁蓁對我們是真愛。」對著她，噘嘴隔空親了一個。

　　「真好，我有這位明大廚在身邊，複雜簡單都不成問題，不過最幸運的就是老譚了，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了什麼好事有這樣的福氣。」安迪夾到了羊肉。

　　明蓁喝了一口酒「其實到現在我沒有正式給他做過什麼菜，總覺得好像沒有到時間，我不急。」

　　「沒錯。」吃的正歡實的邱瑩瑩突然放下筷子，很大聲的說「安迪，蓁蓁，我有血淚教訓，一定要講給你們聽，如果你想對一個男人太好，你即使心裡這麼想也不能表露出來，要像擠牙膏一點一點地對他好。」邱瑩瑩說的義正詞嚴「不然男人會厭煩你、會討厭你，會看不起你，最後會離開你！」

　　其他四人瞧著她。

　　邱瑩瑩感覺到了那目光，立刻看看身邊的樊勝美「這些都是樊姐之前告訴我的。」

　　大家都輕笑出來。

　　「我知道你們都在想自己的那位肯定是個特例，但我要告訴你們特例都是鳳毛麟角的，不特例的才是絕大多數。」邱瑩瑩說到後面突然想起來「不過你們可千萬別跟譚總和魏兄說，不然他們下次請客吃飯該不帶上我了。」著急的叮囑。

　　大家都被她的可愛直率逗的忍不住的笑著。

　　「小邱，你真是好可愛哦。」安迪給予正面讚譽「也謝謝你和我分享這麼多，不過我覺得情不自禁的流露感情也不是什麼壞事，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個人，你不能放開去愛他，那種感覺會大打折扣。」

　　「所以我最討厭為了家族或者公司利益去談的戀愛，太多的算計，浮於表面的甜言蜜語。」明蓁也見過，將一隻鮑魚放入樊勝美碗裡「甚至到最後互相傷害，試想一下曾經親密的兩個人到最後為了利益互相傾軋的場面，太可怕了；所以我一開始就跟父母言明的，我對於自己的感情是絕不將就！」

　　安迪同意明蓁的話「是，這個不能將就的，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于自己對對方都是一種折磨。」

　　「這也取決於戀愛當中你到底是看重結局還是看重過程。」樊勝美則有自己的想法「換句話說就是你想要天長地久還是曾經擁有。」

　　安迪想了下「如果可能的話我當然希望是天長地久，但是天長地久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真愛；如果只是馬馬虎虎、三心兩意，甚至如Min所言的虛假的愛，我寧可沒有。」看看她們大家「其實單身的日子也不難過啊。」

　　「嗯。」關關附和「我們大家在一起不是很快樂的嘛，不一定非要有男友啊，我們在一起也能做好多事，吃飯、看電影、一起做瑜伽、一起做美容，一起喝下午茶、一起品咖啡，一起玩電子遊戲，我們也可以一起開車出去玩。」

　　安迪對於關雎爾的附和也很同意「如果對方因此有什麼不好想法，我會理智的分手，也好過糾纏不清的天長地久。」

　　「真愛的定義對每個人其實都不一樣，我不能評說大家遇到的感情是不是真愛，但是這世界上有很多人為情癲狂，就是因為甜蜜時未必看的透對方是否真是適合自己的，小邱當時眼睛裡不都覺得白主管什麼都好嘛。」明蓁淡淡的說「我不希望親愛的你們受到任何傷害，所以我的建議事大膽愛，小心點，戀愛時不必有算計的心眼，但是也要注意小細節，他的眼神、動作其實都可以看出他是否真愛你。」

　　「蓁蓁說的沒錯，我之前看白渣男怎麼都好，眼裡心裡想的都是他，可後來蓁蓁跟我說上次他來吃飯的時候很多動作都可以看出這個人根本就是渣男。」邱瑩瑩大口吃了肉「我卻一點都沒看出來，都是因為我當時投入太多了，咦，現在想想我真是鄙視當時的我自己。」

　　「為什麼要鄙視呢？你付出了愛就不該鄙視。」明蓁手把手教安迪拆蝦「我覺得每段感情都是人生經歷，好的壞的你都能從中得到快樂、幸福；當然了能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一輩子就跟定他了，自然是好的，但如果只是一段的同走你也不該鄙視自己，因為錯過你是他的損失而不是你的，你離開了渣男是為了將來遇到更好的那個；瑩瑩，你看你因為那段感情是不開心過，可是你因此找到你喜歡的工作，你也看到了我們一直都在你身邊，這難道不是重要的嗎？」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該減少感情的投入，也不必回避感情。」安迪終於知道該如何對付這難剝的蝦了「不要畏懼感情。」

　　「我不同意蓁蓁的說法，戀愛當中付出越多傷害就越深，最悲催的是你付出多少，其實都是要聽天由命的，所有的結局都在你遇到那個你愛上的人那一瞬間就已經註定了。」樊勝美用自己的經驗反駁「所有的東西都沒辦法去把控，你想使用手段，沒用，那些都是旁枝末節，無關宏旨。」

　　銅鍋裡的湯還在咕咚咕咚冒著熱氣。

　　「這和我說的並不衝突，你愛上了這個人後既然無法控制那就不要控制。」明蓁用毛巾擦手「付出多就付出多，只是到最後這段感情是否能天長地久也未必由自己控制時，該放手就放手；這是給對方和自己，甚至是這段感情最後的投入，如果覺得委屈就告訴自己這是放過自己的方式。」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相愛就去愛，但是等真的無法再走下去的時候就放過自己，給這段感情留給美好回憶。」安迪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對，可是不容易做到吧。」

　　「最大的報復不是拖著他一起下地獄，而是沒有你我會活的更好。」明蓁攤手示意邱瑩瑩「瑩瑩給我們做到了，她都做得到的事我們做不到嗎？」

　　邱瑩瑩驕傲的挺挺胸「就是，錯過我損失的是他，根本不是我！我以後一定能找到更好的男朋友！」

　　安迪贊同了，舉杯「那我們就為我們各自現有或者未來感情祝福，希望大家都找對了人，或者能找到對自己真心好的那個人。」

　　「這話我愛聽。」樊勝美也舉杯「乾杯！」

　　大家一起舉杯，將火鍋的氣氛又推了上去。

　　這次晚餐結束後，

　　安迪接到了魏渭打來的電話，明蓁也被譚宗明的電話引去了二十三樓。

　　留下樊勝美她們三人洗碗。

　　「要麼說著女人一談戀愛就成傻子了，就連安迪這麼強悍的女人也可以為了魏兄洗手作羹湯。」樊勝美帶著膠皮手套「我真是想不到。」

　　邱瑩瑩在擦桌子「可是我還是挺羡慕安迪的，我覺得那魏總是真心愛安迪，還有譚總，在山莊的時候他們都只看安迪和蓁蓁，特別是譚總，你們沒發現嘛，曲筱綃撩撥他的時候，他反視曲筱綃的目光都是冷的。」擦完走回料理台「我覺得她們真的很幸運，遇到了這麼愛她們的人，不像我們，碰到的不是渣男，還是渣男！」

　　「魏兄我不知道，不過那位譚總估計也沒那麼專情吧，他以前的事我這樣的小人物都知道些。」樊勝美可未必這麼看「如果他還交往著以前那些人又同時交往蓁蓁，那實在是太可惡了！」

　　「那樣的話蓁蓁肯定不會同意和他交往的。」關雎爾收拾料理台「她其實有些小潔癖的，我媽說過有潔癖的女子對感情更是如此，她能接受有過過往的男人，但肯定不接受同時交往幾個人的人。」

　　「是啊，她有這個資本。」樊勝美豔羨。

　　關雎爾想了一下「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們說，安迪姐和魏總網友見面被我給撞見了，蓁蓁也在；魏總就請安迪姐在我們公司旁邊吃的飯，可我覺得以魏總這樣身份的人請吃飯，而且同在的還有蓁蓁，怎麼會去我都去的起的地方呢？」

　　「對啊。」邱瑩瑩也覺得奇怪。

　　樊勝美不語。

　　「你們說他是不是在裝沒錢？」關雎爾得出自己的論調「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的心機也太重了，根本配不上安迪姐。」

　　「你傻啊，他裝沒錢還有蓁蓁的，你忘了啊蓁蓁和他見過幾次面了，而且就蓁蓁家裡的做法，我想魏渭祖宗八代都肯定查齊的，而且蓁蓁和安迪這麼好，他怎麼裝啊？」樊勝美這才說話。

　　「我不覺得，我覺得就是因為他見過蓁蓁很多次也肯定知道蓁蓁不會道人長短，才敢這麼做。」關雎爾不認為樊勝美說的對「他就是故意為之。」

　　「這很正常。」樊勝美站在魏渭的角度說話「像他這種有身家的人，誰不經歷過一點風雨啊，對吧；也不是所有女性都跟蓁蓁似的生來就擁有無數資源，他這麼做也很自然啊，像他這種有錢人的人就是面對普通朋友還得隱瞞一二呢，你看蓁蓁告訴過我們她一年賺多少錢嗎？更何況是第一次見面的網友，那時候安迪和明蓁也不熟悉不是嘛，他心有顧忌也是正常的。」

　　「可他這樣也是騙人啊。」關雎爾去幫忙將清水池的碗拿出放入洗碗機裡「你看啊魏總明明很有錢卻裝做沒有錢的樣子，可是王同學明明沒錢，但裝做有錢的樣子，你能理解魏總為何不能原諒王同學？」

　　樊勝美再次聽到王柏川的名字不由心虛「這不一樣好嘛，更何況魏渭哪裡裝沒錢了，蓁蓁都在他有錢沒錢一句話就能點出的；小丫頭，這『有』裝『沒有』，和『沒有』裝『有』是不一樣的，等你們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知道到底有多不一樣了。」

　　關雎爾和邱瑩瑩對視一眼，對於樊勝美的狡辯沒有回應。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3

第111章 一百十

　　隔天。

　　「包氏被拒絕了。」安妮得到了消息「不過他似乎沒有放棄，還在上海停留。」

　　「從資料上看他還是挺有想法的繼承人，為了家族也不能輕易放棄這麼好的轉型機會。」明蓁簽字「沈叔那裡進行的不錯，各方面有條不紊，暫時急的不是我們，不過也要未雨綢繆，收購案沒結束之前不可以掉以輕心。」

　　「那個，晚上你要去見小包總。」安妮輕咳了一聲「大明總讓您家人安排的，他說您這次不去，那就多見幾個其他人。」

　　「今晚不是試菜？」

　　安妮看看她「大明總的脾氣您是知道的，與其違逆讓譚總跟著一起遭殃，不如就去見一面。」

　　「見面不難，就怕他然後一個電話告訴宗明，說我還在相親。」明蓁太清楚自己大哥了「你說我是告訴他好呢？還是隱瞞的好？」

　　安妮又輕咳「我認為大明總會讓此事變得你是怎麼做都不好，不過正因為這樣您還是去見吧，和那位當面說清楚；試菜嘛，有安迪樊勝美呢。」

　　明蓁長籲一聲「政治任務結束後和他說，你得保證見面的時候譚宗明不會出現，不然和你翻臉！還有聯繫我爺爺，只有他才能壓住任意妄為的我哥。」不要真以為自己好欺負！

　　「是。」安妮真是夾在她和明堯之間，命苦啊。

　　中午。

　　安迪和明蓁一起吃午餐，就在M’C的員工食堂。

　　安迪發現樊勝美真是說的沒錯明蓁是個和誰都能說上幾句話的人，在公司裡的人際關係相當不錯，那些員工看見她都很自然喊她英文名「看不出，他們都挺喜歡你的。」安迪在職場也這麼多年了，分得清虛應的敬畏和真正的喜歡「可是我覺得你在工作上絕對是很嚴格的上司。」

　　「嚴格並不代表我需要板起臉，我的偶像/周/恩/來總理不讓人喜歡嗎？」明蓁拿了一份焗飯「可你能說他做事的時候不是要求嚴格？想讓他們真心願意跟隨自己，必須讓他們心甘情願，特別是職場，不是嘛。」

　　「厲害。」安迪點了海鮮燴飯，明蓁又自己調製了一份清爽的蔬菜沙拉「你知道嘛，我說要過來吃飯，老譚臉都黑了，說怎麼只叫我不叫他。」

　　「他今天中午有約會，來了待不了半個小時就要走，讓他跑過來跑過去做什麼。」明蓁還是知道他的一些行程「今晚你不要加班，廚師來試菜，可是我突然有工作的事，你和小美定奪吧，關關嘛她好像也要加班，小邱沒問題會準時到家。」

　　「廚師試菜你不在？我和小美怎麼定奪，我真不算會吃。」安迪有些被難倒了。

　　「請廚師也是為了你們，你們覺得好吃不就行了。」明蓁笑嘻嘻「工作的事沒法推，我也沒辦法。」

　　安迪用勺子盛了一口飯「好吧；這裡吃的真不錯，這海鮮飯裡都是海鮮，這米也好，不軟，海鮮飯就得米硬一點好吃，比外面買的好多了；搭夥在這裡如何結算？」不僅海鮮飯，明蓁的芝士焗飯也看上去讓人好有食欲。

　　「這裡的主廚、二廚都是很優秀，能不好嘛；讓你搭夥最好再開通一個外賣服務？」明蓁用叉子叉了一些蔬菜「美得你，想吃啊，跳槽過來。」

　　「我回去就跟老譚說，讓他趕快把你娶過來，這樣我就能天天上這兒來搓飯了。」安迪打趣她。

　　換明蓁無語了。

　　……

　　晚上六點半。

　　安迪和樊勝美看著面前這位帶著一絲說不清媚態的年輕女子，真的很難想像她會是一位廚師，從外表看還以為是哪個大學的青春校花。

　　「你們好，我是汪淼淼。」她很有禮貌的鞠躬。

　　「你好。」安迪也不由頷首「嗯，我是安迪，這裡的主人因為今天有一些事沒能趕回來，所以就我們四人試菜。」

　　汪淼淼其實並不嬌媚，五官柔美，但是不知為何就是婉約裡給人一種很媚的感覺「哦，沒事，請問廚房在哪裡？」

　　「後面。」樊勝美打量著她，不知為何有些不喜，不過不是對曲筱綃那種跋扈的不喜，而是覺得她讓自己感覺危險的不喜，那種危險就是有種遮蓋自己的感覺。

　　汪淼淼微笑著「那我可以做菜了嗎？」

　　「可以。」安迪點頭「不過主人讓我說一聲，每個廚師都有自己的刀具，你應該自己帶有刀具來的吧。」

　　汪淼淼點頭，手裡提著一個不小的黑色皮箱「對，我帶來了。」

　　安迪便讓她去往廚房。

　　汪淼淼初到，看了一下廚房「真是個好廚房，足見主人是個非常優秀的廚師。」手指拂過料理台，看著廚房裡每一樣的擺設，轉身「嗯，安妮小姐沒有給我試菜的功能表，那麼你們有什麼要求嗎？」

　　「每天都會有人送來果蔬，你可以根據自己的想法搭配，我們也沒有特別大的要求；只是辣的不要太辣，關關不喜歡太辣的，其他的我們口味差不多。」安迪全權代表明蓁了「菜式什麼的，中式西式我們也沒過多要求。」

　　「好的，那我就自己看著辦了。」汪淼淼將皮箱放下，打開，換上了廚師的衣服，並用頭巾遮住頭髮。

　　邱瑩瑩上前告訴她該有的東西大致在哪裡。

　　然後汪淼淼就開始她的工作。

　　「人很乾淨，也禮貌；做事手腳不慢。」安迪可能了一會兒，坐到了餐桌邊，輕聲的說。

　　「刀工也可以的。」邱瑩瑩也一直在看「我覺得她做事挺專業的。」

　　「安妮能找差的過來嘛。」樊勝美沒興趣看這些，她就想知道她菜做的怎麼樣，要是不好啊，她絕對不會讓她再出入這裡了。

　　……

　　另一邊。

　　明蓁淡妝，穿了一件黑色紀梵希的小禮服，站在了一位男士的面前「你好。」

　　「你好。」男士身形不差，很高，而且聲音非常低沉好聽，算是低音炮了「包奕凡。」

　　「明蓁。」

　　互相確認對方身份。

　　「請坐。」男士請她落座。

　　明蓁大方坐下。

　　男士可輕易就能看見她淡妝美麗的容貌，微笑「很高興認識你。」

　　明蓁只是微笑並未客套回答她。

　　男士將菜單放到她面前「女士優先。」

　　明蓁望著眼前可以說是英俊的男士「首先我想和您先道個歉，我有一個開始剛交往的男友了，只是家人不滿意，才有了今日和包先生的見面，而我今日到此是瞞著他的；對不起，包先生，這對你和他都是一個相當嚴重的失禮，但是我有不可抗拒的理由失這個禮，可否請您回去向您母親表達一下與我的無緣，請答應我這個更無禮的要求。」

　　包奕凡一愣，但隨即明白了「明蓁小姐如此直接我很欣賞，當然，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不知我可否知道是哪會幸運兒。」

　　「我覺得您還是不知比較好。」明蓁沒有告知「免得以後見面尷尬。」說的是他和譚宗明。

　　「看來明蓁小姐對這段感情很維護。」包奕凡雙手交疊，卻以為是自己和她日後在某些場合的。

　　「當然，因為我也很想保護他。」明蓁淺笑「雖然有不可抗拒的理由，但是只此一次；家裡人嘛總是以和為貴。」

　　「不知道是如何幸運兒能得到明小姐的庇護。」包奕凡心中對此人有幾分不屑，竟然要女人來保護。

　　明蓁淡笑習習「能保護他才是我的榮幸，因為從實際情況來看基本上都是他保護別人。」這個小包總腦子是很清楚，不過多少還是有些狂的。

　　包奕凡了然「明白了，不過我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呢？」她來此是迫於家庭壓力，與自己一樣。

　　「我找不到您這麼做的好處，不過我卻知道您這麼做絕對不會有壞處。」明蓁翻開了菜單「特別是貴企業正在面臨轉型之時。」

　　包奕凡輕浮的外表之下有著踏踏實實做事的心：這位容貌漂亮氣質乾淨的女子卻有一雙深邃、讓人難以看清的眼睛，淡淡一句完全戳到了他的點，M’C亞洲區首席執行官，看來不單單是仰仗了家族血緣之故。

　　明蓁的手機跳出一個資訊「抱歉，我看一下手機。」

　　「沒關係。」包奕凡不介意。

　　明蓁看了自己的手機，是安妮發來的：譚總已到，已入包廂，暫無憂。

　　她放下自己的手機，彎起嘴角：大哥，中國國情你不知道嘛，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別想破壞！

　　但是，事情真如明蓁所想的那麼簡單嗎？

　　譚宗明和幾個朋友一起來的這個私人會所，他們之間經常會有這樣的聚會，他在他們裡面年紀最輕，不過份量可不輕。

　　上次帶他去雙紀的老林也在，他出去了會兒又回來「你說我們會不會這麼巧啊，知道我在外面看見誰了嗎？」

　　譚宗明喝了一口酒「誰啊？」漫不經心，嗯，雖然前面三天下班後她都和自己在一起，可是週末了卻因為工作不能見面，而明天又因為安迪要讓她教自己做菜而分/身乏術，不知道周日能否見過面。

　　「包奕凡，小包總啊。」老林就坐在他身邊「他對面坐的人才真叫我意外。」

　　「誰家姑娘？」譚宗明放下酒杯。

　　老林拿起自己的酒杯，曖昧輕聲「明家姑娘，M’C的女首席，我問了服務員，好像在相親。」

　　譚宗明轉眸。

　　老林喝了一口酒「倒也是郎才女貌，挺登對的不是；家世嘛是差了有些遠，好在明家也不太在意這些，小包總其實挺能幹的，在二代裡也算不錯……嗯，你去哪兒？」

　　「洗手。」老譚從位置上離開。

　　老林看著他離開座位，拿了手機給某人發出消息：事情順利。


第112章 一百一十一

　　外面。

　　安妮其實早就有不好預感，和大明總打了這麼多年交道，她在發出安全的消息後都覺得此事不靠譜，大明總做事何時失手過，在看見譚宗明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這個想法更堅定了：大明總才真正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主。

　　「譚總，明總來見包總是因為違逆大明總的後果非常嚴重，她已經和包總說了都很清楚了，也打算在見面結束後負荊請罪的。」安妮沒有廢話，直接將情況告知他「請不要以為我們的隱瞞是不信任您的舉動，恰恰是信任您才做出這樣的安排；讓您和大明總直接交惡絕對不是明總想看到的局面，一方是大哥，一方是您，明總是不想處理這種非常難以分清對錯的糾紛。」

　　「所以聰明的做法是當做不知？」譚宗明被氣笑了。

　　安妮卻很慎重的點頭「對，不過明總也完全沒有對策，大明總拉攏了父母雙親，而明總已經聯繫到了明爺爺。」

　　譚宗明的面色可真是不好看「她大哥不會先聯繫？」

　　「先聯繫也沒用，老爺子更喜歡明總這個丫頭。」安妮斬釘截鐵的說「達到了不分是非完全溺愛的程度，且大明總有個軟肋。」

　　譚宗明深呼吸了下「綁架的事。」

　　安妮點頭「但這是最後一招，也是明總最不想用的一招。」

　　譚宗明的目光往裡面探了一眼「但其實她來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保留紅星的獨立性，她也在切斷有人伸給我的橄欖枝，不是嘛！」

　　安妮微笑「是否能斬斷完全取決於譚總自己，在商言商，明總也沒有阻止您為收購做的努力啊。」只是在不停的設置障礙，很多障礙。

　　「七點半，我在第一個包間等她。」譚宗明告訴安妮，一手入褲袋，抿唇一笑，轉身離去。

　　安妮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19:28分，且譚宗明離開前的目光分明寫著『敢遲到後果自負！』不多想了，這種問題還是留給當事人為難吧，立刻給明蓁發了消息。

　　明蓁接到消息，只能強行結束與包奕凡進行了一半的談話，離席。

　　安妮見她過來立刻迎上去「我只能說我不是大明總的對手。」

　　「人呢？」明蓁問的是譚宗明。

　　安妮指指旁邊「臉挺黑的。」

　　「聽到這個我挺樂的。」明蓁挑了眉「調查一下誰和他一起來的。」這件事一定有人事先知道，天下的巧事都有緣由。

　　安妮明白。

　　明蓁從餐廳區走向包廂區。

　　包廂外的服務人員見她走來，詢問了一下名字後打開門請她入內。

　　明蓁走入包間。

　　譚宗明背對著自己，深色的衣色讓其背影瞧起來有幾分緊繃。

　　明蓁走上前，探頭到他正面「真生氣了？」

　　「我和哪個女明星見面吃飯，而且不想對你說半句，你怎麼看？」譚宗明側眸。

　　「生氣。」明蓁很認真的回答「所以我認錯，對不起！」聰明的放低姿態。

　　譚宗明轉過身「我生氣的不是你大哥的阻撓，而是你……」他說了半句。

　　「利用你對我的感情來阻止收購案？」明蓁介面「那麼我能阻止嗎？」

　　譚宗明向她逼近了一步「不能！我對紅星、對你都是志在必得，沒有任何事能阻止，你也不行。」

　　「聽到這種話我該高興呢？還是生氣？」明蓁張開手，手心面對他「對我，我不阻止；但對紅星，我沒辦法不阻止；你志在必得，我必定全力以赴，就算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你，這也不阻礙我的阻止。」

　　「喜歡我？更懼怕你大哥？」譚宗明不能接受她這次的詭計「這是出軌！」

　　「所以你打算和哪個當紅女明星吃飯來報復？」明蓁說道一半，笑捂嘴了「別這樣，宗明，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

　　「很好笑嗎……」他這麼生氣她卻還在笑。

　　倏然。

　　明蓁身形一動，出其不意的狠狠吻住了他的嘴唇，1.72的她穿著八釐米高的高跟鞋，完全能夠偷襲到因為生氣而沒有防備譚宗明……

　　過了好一會兒後，譚宗明回到自己的聚會。

　　老林抬眼「怎麼去了這麼久？」

　　譚宗明用拇指拭了一下嘴角「你有項目和紅星合作，還敢找死的和明堯傳消息啊，老林，我挺想知道我和明蓁聯手會有多大能量，你想不想知道？」

　　老林嗆了一下「老譚，你？」

　　譚宗明端起自己的酒杯，斜眸，只有一邊嘴角勾著弧度「老林，明蓁是我的人，我譚宗明的女人！」這句話很土，但這句話很好！

　　——

　　週六下午。

　　明蓁正教著安迪本幫菜紅燒肉的做法，這道不算是炒菜，只要在時間上掌握好就能做出好吃的肉來，且濃油赤醬的很下飯。

　　安迪很認真，雖然記憶了不錯但還是將明蓁說的做法都記錄了下來「原來以為做菜好難，沒想到倒還可以。」

　　「做菜這東西熟能生巧。」明蓁再指點她如何掌握火候，還有做紅燒肉她所知道的竅門「這紅燒肉說來簡單，但是各人有各人的做法，有些人喜歡放紅糖而不放醬油也照樣可以燒出濃油赤醬，我喜歡放冰糖。還有做法是不放水，放老酒，就是黃酒，我則選擇啤酒和黃酒按照一定比例放入，這兩種酒都可以讓豬肉肥而不膩、肉質酥爛卻型而不散。」

　　「那如果我做的話，有什麼可以做到如此精准？」安迪覺得她自己獨立做的時候未必能如此準確的配比。

　　「燒杯，準備一個玻璃燒杯，我一開始也是這麼做的。」明蓁給出自己的經驗「我們對刻度一定比對文字敏銳。」

　　安迪覺得這的確是個好主意，現在在燜肉，所以她們都沒事；安迪看了她一眼「你覺不覺得小樊還是悶悶不樂的，雖然她在我們面前裝的無所謂。」

　　「她既然這樣選擇了，我們只能支持她。」明蓁怎麼會不知道呢「她好像把王柏川給她買的東西都快遞寄回去了。」

　　「其實是關關提醒我的，沒想到平日看上去沒什麼主見的她會說出一番讓我很驚訝的話來。」安迪站在她身邊「你不能勸勸她？我覺得她心裡是有王柏川的，只不過她跟我說她不能忍受沒有房子、車子在上海生活，我不懂，她工資也不低，王柏川做生意也應該有點積蓄，車子、房子只要努力就有了，為什麼非要擠破頭進入所謂更高的階層？不累嘛？」

　　「這個我沒發言權。」因為她天生就在階層裡「站在她的立場我真是沒法開口，安迪，你若知道一些事就會知道她的苦衷了，但是我沒法告訴你，除非小美同意。」

　　「這樣。」安迪也想到了「其實這件事我覺得我也處理的不夠好，所以我問了小關如何讓樊小妹振作起來，她告訴我樊小妹喜歡去酒會之類的，你看最近有什麼好的酒會，我們可以帶她去？」

　　「我不太留心這些，得問問安妮。」明蓁的時間裡有應酬，但沒有這種應酬「其實我也帶她去過，也介紹過人給她，不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小美很好，但她目的性太強，令人望而生畏。」那些人也是人精。

　　安迪懂她的話裡意「不過我只想讓她開心些。」其他的嘛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要是有，你去不去？」

　　「到時候再看吧，我也得跟你老闆彙報才能決定。」明蓁苦下臉「我昨兒做錯事了，被他抓了個正著，好不容易才脫身的。」

　　「怎麼了？」安迪不解她為何突然這般「出軌？」

　　「嗯，我大哥設計的，出軌了。」明蓁雙手捂臉「我大哥不喜歡宗明，他就使壞破壞，/可惡……」嘟嘴。

　　「所以你的行動被『限制了』？」安迪看看時間，不能光顧著說話，錯過了時間「不會每天去哪兒都要報告吧。」

　　「不過我挺高興看到他氣到臉黑的表情。」明蓁又得瑟「戀愛裡嫉妒也是一味很好的調味品，當然不能過量，更不能常用；你今天儘量把菜的步驟學會了，明天我答應要陪他的。」

　　「我學不會，太難了。」安迪搖頭。

　　明蓁佯裝正經「學不會啊，讓奇叔吃白飯，配醬瓜！召稼樓的醬瓜，挺不錯的，我可不奉陪你討好你男友，我再不陪他啊，他就要和不知道哪個當紅明星吃飯去了，我可不想讓他出現在網路的娛樂頭版。」

　　「看把你給得瑟的。」安迪點她額頭「知道魏渭出差去我落單故意的是吧。」

　　「哎呦，被看出來了。」明蓁笑開。

　　安迪忍不住白她「好吧，放你；不過不是為了你，是為了老譚！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出軌』。」

　　「昨兒試菜如何？」明蓁這才想起。

　　「很驚豔，不光是人，菜也是如此。」安迪將自己的感覺告訴她「不過我感覺樊小妹好像不太喜歡她，但是小邱覺得她不錯，要不然你自己找時間見一下。」

　　「我對她印象不錯。」雖然沒見到人「一個廚師對待廚房和食材的態度可以看出他手藝的好壞，如果覺得好，那我就通知安妮錄用她。」

　　「我覺得可以。」安迪挺喜歡她的菜「不同的感覺，你的菜很多元化，如同你的人；她的菜有些地方是沒有你處理的那麼好，不過比起第一個好很多。」

　　「那就先用她，我會讓安妮再找。」明蓁也知道自己越來越忙了「不過可以的話我還會自己動手的。」

　　「熟能生巧，對吧。」安迪用她的回答。

　　明蓁點頭「所以，加緊練習吧，奇嬸。」


第113章 一百一十二

　　周日。

　　明蓁開車到了譚宗明的家，那個占地十五六畝的大宅子。

　　譚宗明來的停車的地，為她打開車門「怎麼不開路虎？」又開這輛大眾。

　　「這車也很好啊，為什麼不能開？」對她來說不過就是代步工具，明蓁拿了包下來「我每次來都覺得一個字——遠！」

　　「那是你來的太少了，以後多來幾次，習慣就不覺得遠了。」譚宗明陪她一起往別墅裡走。

　　明蓁大方的和他一起進屋，剛踏入屋子就接到了沈熙打來的電話。

　　「我剛才見到老林了，明蓁，不是真的吧。」沈熙根本無法相信「你和譚宗明在一起了？」

　　「嗯，對。」明蓁看了身邊人一眼「我現在就在他家，老林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大概又是我哥出的後招；沈叔，我再次申明，這和生意沒什麼關係，一切照舊。」

　　「你倒是說的輕鬆，譚宗明昨兒個當著不少人的面說你是他女朋友，這消息傳的不慢，大家也都知道晟煊想要收購紅星，現在傳出這樣的消息你讓大家怎麼看？」沈熙很著急「董事會好幾位都打電話給我了，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其他想法。」

　　明蓁往客廳走去「沒有其他想法，就想保持紅星的獨立性！沈叔，我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嘛，一碼歸一碼，就算我和他是男女朋友了，這紅星的事還依然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您要是亂了方寸，這並購的問題可就麻煩了。」

　　「好好好，你現在也不方便多說什麼，得空我們開個臨時董事會，你必須出席。」沈熙還是有些不放心。

　　明蓁收了電話，看向身邊坐下的譚宗明「你和老林說什麼了？嚇的沈叔聲音都在顫！」他這招也夠毒的，用老林的嘴動搖紅星的軍心。

　　「說什麼？沒說什麼啊，實話實說。」譚宗明很無辜「人家都覬覦我家其葉蓁蓁了，我總得宣告一下主權吧。」

　　「昨兒你們聚會還有誰？」總得讓她知道那些人知道了吧。

　　譚宗明說了幾個名字。

　　明蓁一下子垂頭「你就是故意！」好幾個大嘴巴，別以為這些夥們就不愛傳八卦。

　　「當然，你還想出軌？」譚宗明不否認「就得讓他們知道你名花有主，別什麼靠父輩庇蔭的第二代都敢往你面前湊。」

　　「你怎麼說的？」明蓁雙臂環於胸前，饒有興趣的問。

　　譚宗明側坐沙發，一手撐頭「明蓁是我的人，我譚宗明的女人！」表情都複製了初說這話的時候。

　　明蓁看著他「果然是譚霸霸，怎麼這麼可愛。」雙手心貼住他臉頰「不過你這麼說其實也在宣告我的主權，以後不管是哪個當紅女明星或者男明星敢和你單獨吃不經過我同意飯，網路娛樂版都休想看見他們一條新聞！」

　　「明總也是霸氣十足。」譚宗明拉下她的手「我更喜歡。」

　　「來你家兩三次了，都還沒好好參觀過。」明蓁看看四周「有沒有這個榮幸，請可愛的譚學長帶著參觀一下？」對他家挺好奇的。

　　「今天這裡就是你的樂園，想去哪兒都隨你。」譚宗明牽著她的手起身「反正自行車也在，在家更自在。」

　　譚宗明的家只有一層，占地很廣，裡面設施自然是應有盡有，書房、影院、起居室、茶室、酒窖，明蓁自然沒有去看更私密寢室。一圈都下來也過了不少時間。

　　後院人工湖邊。

　　譚宗明看著明蓁騎著自行車繞著湖騎來，看見了一直用『微笑』偽裝實則高冷的她如此歡悅，他的心情也特別好：沒錯，他願意讓她這樣的快樂，更願意負擔她的一切，為了能讓她經常有這樣的輕鬆歡樂。

　　明蓁停下。

　　譚宗明向她伸手「來，我們喝點茶。」

　　明蓁停好車，也伸手，握住。

　　一起走向湖邊的休憩露臺。

　　然後明蓁觀賞了一場中國茶文化的典雅，更品茶了一下他珍藏的好茶葉「真好，怪不得你寧可天天這樣往來，一點不嫌累，回到這樣的家裡，所有勞累都會消散吧。」這裡環境真好，安靜的都有些感覺不到是在上海這個喧鬧的城市中了「樹林邊，湖畔旁。」

　　譚宗明做在沙發上，看著她對自己的領域如此欣賞「週五晚上的試菜如何？她們喜歡嗎？」

　　「喜歡，我已經讓安妮錄用她了。」明蓁轉頭「怎麼了？」

　　「有她，你就解放了。」譚宗明點頭，也拿了茶喝了一口「這樣你以後週末就過來，我這裡絕對讓你賓至如歸，有廚師不用你動手，算是給自己放個假，這裡空氣也好，又安靜，離馬場也近，還有可以釣魚的地方……」

　　「還有那麼大的一個書庫。」明蓁最愛的就是他的藏書室和酒窖了「倒上一杯美酒，坐在這湖光山色裡讀書，多愜意；你還記得我曾玩笑說你酷似我曾祖父嘛。」

　　「怎麼會不記得。」譚宗明放下茶杯「是暗示我年紀大嗎？我可傷心了。」

　　「我爺爺是他的長子。」明蓁走回沙發，坐下「我曾祖父雖然也曾在上海叱吒，可他最大的願望其實就是帶著家人尋一個安靜地方安度餘生，就像這樣的地方，樹林邊，湖畔旁，安靜的悠閒的；只可惜最後在美國的家裡雖有樹林湖畔，卻始終還是國外，不是他熱愛的故土，特別是我曾祖母猝逝之後，他其實特別想回國的，家裡人都安排了，他卻沒能等到……」

　　譚宗明其實有些揣測她家中那位長輩不簡單，手放在她肩頭，撫撫。

　　明蓁轉頭「我爺爺常說要珍惜現在的和平，就算入籍美國，也始終不能忘記自己是中國人，這次我力主留下工廠也是有這層原因，那件事我還沒有謝謝你呢。」

　　「是還你人情，能那麼短的時間控制住流言蜚語，給晟煊減少了不少不可預知的損失。」譚宗明抿唇笑起「你的迅速反應讓我知道了晟煊公關部處理危機的能力實在太弱，其實說起來那個緋聞也幫了大忙；你看啊，魏兄和安迪似乎成了，你我也好了，然後晟煊的公關部也重新大換血，更磨練了你M’C的危機公關能力，也算是一舉多得。」

　　「所以你對元兇首惡也相當不錯，讓她去了洱海。」明蓁有所知道：在那裡給她買了一家地理位置很不錯的旅店，好好經營的話生活沒問題的「你說要和我去雲南，不會是要去她那兒吧，那我會嫉妒的。」

　　「嫉妒失敗者？這可不像是自信的明總。」譚宗明拿過她手裡的茶杯，替她放下：不是自己對她好，而是他想做的事明家都先做了，再不把人送出上海，估計被逼的只有自殺這一條出路了，而他不願意因為這個女人而讓明蓁再背負一條人命。

　　「在你面前我不想是什麼老總，就想是明蓁，是一個暗戀過你的女人。」明蓁單手貼住臉頰，有些許羞澀；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單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譚宗明伸出手指輕劃過她捂住眼睛的手背，與她玩鬧「來，給我看看，暗戀我的女人今天又好看了幾分。」

　　「別鬧！」明蓁覺得癢，閃躲他的手指，聲音口吻也不由嗲起來「好看能多久？紅顏白骨，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有句，色不異空，空不異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看來你很喜歡中國古典文學。」他聽安迪也說過幾次，安迪十分欣賞她對古典脫口而出的熟知「我覺得你會更喜歡西方的邏輯學。」

　　「我也喜歡，不過我家裡有收集流落於海外的中國古籍的習慣，所以看了不少。」明蓁也與他聊起天「在加利福尼亞的家裡，有好幾間屋子都是用來存放這些收集來的中國古籍和古玩，有機會我帶你參觀。」

　　「你父母是不是站在你大哥那邊？」譚宗明身體前傾「明蓁，為什麼不告訴他們我們的事？」

　　「是我的問題，我和大哥無話不說，他知道我所有的事情，自然也包括你。」明蓁舔潤嘴唇「我告訴了他你對安迪……是以前告訴他的，我哥當然會擔心，宗明，我保證在我們交往期間，與他人相親的事不會有了。」雙手合十「我再次向你道歉。」

　　譚宗明左手背貼住她臉頰「這也不完全是你的錯，如果我是你大哥也會這麼做的。」

　　明蓁抬眸，又露出了喜色「不著急，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重要的不是辯解而是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重要的是他的——心。


第114章 一百一十三

　　「嘗嘗這道，這是吳媽用本地的燒法做的雞。」譚宗明向她推薦了一道自己喜歡卻很普通的家常菜。

　　明蓁吃了一塊似乎是紅燒的雞肉，放下筷子，品嘗了一下「雞胸肉因為沒有脂肪所以會很容易柴，不過這雞肉好香，是紅燒的卻沒有帶辣，且還有一些些酸香味，因為放了酸味的食材故雞胸肉的口感沒有那麼柴。」上海人現在也嗜辣「是一道下飯的美食，是山楂吧。」

　　譚宗明點點頭。

　　「不錯，雞肉其實算是酸性食材，而山楂又是鹼性食材。」明蓁又夾了一塊「兩者達到了平衡，且山楂的酸又可以激發雞肉的鮮味，紅燒的做法也能讓更好浸透雞肉，讓湯汁進入被山楂酸破壞的雞肉組織內，不僅入味更讓雞肉的口感變好；吳媽是哪位？讓她教我怎麼做啊。」

　　「你果然是對烹飪有自己的熱愛。」譚宗明給她盛了碗湯「我好期待出自女友親手所做的美食。」

　　「謝謝。」明蓁本能的對他的舉動說出感謝，也享用起那碗湯「你吃過我做的東西。」

　　「故意裝傻啊。」譚宗明一直沒動筷子，就是看著她吃「在雙紀那是老林點的，兩次吃的都是早餐，不能算正式的菜吧，你看安迪都跟著你學做菜，打算給魏兄洗手作羹湯了，你準備什麼時候？」

　　「你剛才還說我來你這裡算度假，不需要我動手。」明蓁喝了一口湯，滋味鮮美，放下湯勺「怎麼轉眼就想讓我辛苦啊？」

　　「為我辛苦不願意？」譚宗明手撐頭，笑的很是魅惑。

　　「嗯，不願意。」明蓁又吃了一□□炒豬肝，這個也很不錯「誰讓你大男子主義了，我二哥說大男子主義就是『你什麼都不用做，一切都由我來替你搞定，因為你是我的女人』。」

　　「哎呦，這可怎麼辦呢，看來讓你洗手作羹湯是遙遙無期了。」譚宗明幽歎一聲。

　　明蓁笑著斜眸「說你胖還真喘？要我為你洗手作羹湯也不難，你那麼聰明，肯定能想得到辦法的。」

　　「你說的啊。」譚宗明保持魅惑表情。

　　明蓁給予他肯定的點頭「對，我說的，不過我可沒說不能想法子化解，兵來將擋嘍。」壞壞挑眉。

　　「小奸詐。」譚宗明笑言。

　　明蓁剛想回駁，手邊手機震動不止。

　　譚宗明喝了口飲料。

　　「嗯？筱綃？」明蓁沒想到她會在這個該吃午飯的時候給自己打電話，接通「我是明……」

　　「姐，我哪兒得罪你了！」曲筱綃劈頭蓋臉責問「不就是那個撈女嘛，您至於這樣對我嘛？我為這個招標付出多少心血您知道嘛。」

　　「等等，小曲，這個黑鍋我不背，你哪裡聽說是我攪黃了你的項目，我要是有心破壞還會和安迪一起教你嗎？」明蓁聽懂了她的責問「小曲，我是有些不滿你在山莊的跋扈，也告訴你的客戶是唐輝集團，可是抱歉，我不認識他們，只是讓你稍有些顧忌才那麼說的而已。」

　　「唉？你，你別騙我！你根本不認識唐輝的老總？」曲筱綃楞了下。

　　明蓁直接回答「對，我不認識，唐輝集團是和紅星有些合作，可那都是底下人去辦的，我沒見過唐輝的老總。」

　　曲筱綃那裡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兒再問「你現在不在家，是和別人在一起對吧，幾點能回來？」

　　「下午吧，總要三四點。」明蓁看向譚宗明「我聽安迪說你的事情有些問題，那你打聽到消息了？」

　　「嗯，我這幾天一直在托人打聽，終於問出了。」曲筱綃輕咳一聲「那個標已經讓其他人得了，算是徹底沒戲了，我是氣極了，才想到你對我說過唐輝集團，所以以為是你搞的鬼，結果你就是存心嚇唬我的啊。」

　　「如果是我做的，我是不會讓你查到我的。」明蓁很坦然「因為你我沒有太多的利益糾葛，所以讓一個潛在的敵人出現不是我做事的原則。」

　　「你說個確切時間，我在家等你。」曲筱綃雖然此事敗，可是還是想敗個明白。

　　明蓁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和她約定了時間，放下電話「不好意思，是曲筱綃，她正在做的一個投標工程被人橫/插一杠，小姑娘是新手，有些著急。」

　　「沒想到她這麼在意。」譚宗明閑淡「很會看眼色，也很會鬧，做事還挺認真的。」

　　「她做事都挺認真的，認真的看眼色，認真的通過別人的男友證實自己的魅力，也認真的為了得到父親的親眼而做事。」明蓁這次吃了釀茄「從而可以得到繼承權……」說話間目光又移動到他臉上。

　　譚宗明坦然的讓她觀瞧，也同時望著她：明蓁算是第一眼美女，但見到她的人先聽聞的是她的家世，先感覺的是她出眾的氣質，再是她的待人接物，而她的容貌則有些變成了輔助……細看她的五官比東方人立體，特別是那雙眼睛……不像現在有些女孩子臉都整的差不多，她的立體深邃就都是自然的，且眉目間自然恬淡，透露出一絲嬌慵，難掩東方古韻的雅致。

　　比起身邊一些用手術刀修改的容貌，她天生有西方人的深邃輪廓又擁有獨特的東方古典氣質，將時尚感和古韻雅致奇異地結合在一起，毫無任何違和感。

　　「還能讓我好好吃飯嘛，知道你秀色可餐了。」明蓁這次先避開了，垂頭吃東西「美人計，犯規。」

　　譚宗明氣笑了「小姐——」誰美人計了。

　　明蓁微微眯眼「我說是就是，還有吃罷午餐我要去找書，看看你的書庫裡有什麼讓我得益的知識，不許打擾我。」故意蠻不講理「我要從顏如玉那裡減少對你的癡迷。」

　　「管家，下午把大書房鎖了。」譚宗明轉頭對白鬍子管家說「以後她來就鎖大書房。」少什麼？

　　明蓁自然是玩笑的，卻見他一本正經的和管家說「呀！」輕喝，看見他管家點頭。

　　譚宗明回轉「顏如玉好？我好？」你只能選擇一個。

　　「你都多大了……」明蓁沒想到他也有如此孩子氣一面。

　　譚宗明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又對管家說「現在就去鎖了！」態度十分強硬。

　　「你好，你好，你最好。」明蓁完全敗給他了。

　　譚宗明再問「顏如玉好？我好？」非要她確實說出。

　　「你好！」明蓁覺得那道釀茄做的也很棒，免不得給他夾了一份「就仗著看出我對你書庫裡幾本書的貪圖了是吧。」肯定是剛才自己多翻了幾頁被他發現了。

　　「有所憑仗的感覺真是好。」他提筷吃了口釀茄。

　　明蓁卻也知這是他對自己的細緻，自己翻開書時的表情和細微動作他都觀察入微，所以才能肯定「那就讓你感覺再好些，沒錯，我就是貪圖你，貪圖想看的書，貪圖保持獨立性的紅星每年可觀的分紅，哪怕它只不過是我個人資產裡的一星半點。」這一星半點證明著我的努力從未白費，是對她十年來心血的認可。

　　「每個人在每個階段都有自己的貪圖，哪怕是清淨，其實也是一種貪圖。」譚宗明放下筷子，雙臂擱在桌上「我也有貪圖，善於揣測人心的你能猜到？」

　　「安迪？！」明蓁非常壞心眼的笑起。

　　「故意使壞！」譚宗明沒好氣的伸手指指她「這個是你存心的。」

　　「晟煊規模雖大，但你卻沒有完全控股權，看著你是權力是很大，不過很多重要的事還是要通過董事會。」她在紅星地位也是一樣，所不同的是她背後還有M’C，而他沒有，當然他也有自己不容小覷的人脈和背景「有些對公司有利的事卻因為人心、關心，這種那種的交織利益而被擱置或者拖延，這無可避免的限制了晟煊很多的發展，你們裡面派系應該也不少吧，董事會成員誰不想在關鍵部門擁有自己的耳目呢；你把安迪高薪挖來不僅僅是因為她的才幹和她有求於你，也是因為安迪無所謂這些盤根錯節的關係網，她的高冷、她的華爾街背景也在一定程度上讓她無所畏懼，你可以借著她的手做很多事；我甚至覺得你一開始提出收購紅星不僅僅是因為想為紀總做些什麼，也是在試探你的董事會成員。」給出了她對於這個答案的解釋。

　　譚宗明就這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但是我現在真心想要你的紅星，在我挖去晟煊的腐肉時需要新鮮血液來讓晟煊繼續良好的成長下去；蓁蓁，要怎樣才能說服你？」此刻也非常誠心。

　　「抱歉，你說服不了我。」明蓁也雙臂撐在桌邊「現在正是大家面臨轉型的關鍵時期，是否能生存下來都是戰戰兢兢，在商界中弱者加弱者一定還是弱者，但是雙強相遇未必是強強聯手，這你我都懂；感情中我願意為你丟盔棄甲，但于紅星，我一定會堅持到底！」她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堅持。

　　「這果然是我想聽到的。」譚宗明毫不生氣她這樣的堅持「真想成為你為之堅持的那個信念，成為你唯一的信念。」

　　「有目標是好的。」她的世界可不小，愛情絕對不是全部「我期望你繼續努力，不過達不成也無需氣餒。」托腮，眼睛裡都是他「我其實更願意成為你真正保護的那個人，宗明，我雖然有對我疼愛甚至是溺愛的重要家人，可這不一樣，他們不是你，我想你也肯定不想被我大哥或者其他親人所取代；我希望你對我來說是獨一無二、不可取代的那個人，我希望你是，但你是否是，我真的，不知道。」

　　「會的。」譚宗明握起雙手「我一點不想成為你口中讓人失望的那號人，真的，一點都不想。」非常認真，搖了下頭。

　　明蓁抿唇，歪過頭，加深了嘴角弧度：有些話她還是說了出來，雖然不說出來不點破似乎才是明智之舉，但她不要這樣，她就是要告訴他，自己內心強大是她的事，但你不可以當做就一切無事而粉飾太平；你不是查理斯，我更不屑做戴安娜。


第115章 一百一十四

　　下午四點三刻左右。

　　歡樂頌21樓。

　　明蓁已經回到家，準備晚上的晚餐了。

　　「這次的象拔蚌比上次的還大。」邱瑩瑩和樊勝美原本都在客廳看電影，有人送來了食材便也好奇的來看。

　　安迪在廚房繼續練習她的番茄炒蛋和紅燒肉，自然也看見了最新送來的保鮮航空箱「Canada？」看到了箱子上貼的標識「據說加拿大太平洋沿岸純淨冷冽的水域產的象拔蚌算是極品，你對吃的果然不吝嗇。」

　　樊勝美舔舔嘴唇「今天這個準備怎麼做？」

　　「刺身、蔥薑炒象拔蚌、再做一個蚌肚粥。」明蓁拿出一個看了下「我們留下仨，其他的都送樓下。」這些都不錯，隨便拿出三隻「瑩瑩，給三嬸打個電話；加上安迪做的紅燒肉和番茄炒蛋，差不多了。」

　　「我是無所謂，不過不好吃可不許抱怨。」安迪也不擔心。

　　瑩瑩撥通樓下電話，很快就有人來了，同一個電梯的還有臉色極差的曲筱綃。

　　一進來將包扔到沙發上，就大步走了過來，看見依然氣定神閑的明蓁，臉黑的跟鍋底似的。

　　安迪看見她如此十分不解「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生氣了唄。」明蓁用一把鋒利的小刀插/入蚌殼與虹吸管的底部，沿著蚌殼將蚌身切割分開「她上次詢問我們的項目徹底黃了，然後她以為是我為了報復她對小美玩鬧和對方公司老總打了電話，也怪我當初為了阻止她假意暗示她我認識對方集團老總。」

　　樊勝美轉眸，坐到吧臺上，手裡拿著葡萄酒杯「所以說這謊話也真是要看人說，你和安迪說她就絕對相信了。」

　　曲筱綃給她打完電話後又接到了父親的電話，她老爸調查的結果是人家知道了她的底牌報出了一個比她低卻不在惡意低價裡的價格，而且對方有人運作到了更上層的夫人那邊，就這樣事情黃了「不是蓁蓁，是其他人。」父親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在安迪和明蓁面前不可造肆「氣死我了！」

　　「嗯？」明蓁把整只象拔蚌分成三個部分「果然是老將出馬一個頂倆，你爸爸查到什麼了？」

　　「我真的不明白對方怎麼會知道我的報價！而且有辦法運作吹什麼枕邊風，真是氣死我了。」曲筱綃雙手叉腰，真是火不打一處來。

　　樊勝美喝口酒「這女人就是妖精，老了也是老妖精，而且歲月磨礪之後這級別可不少小妖精能看的。」

　　曲筱綃白了她一眼。

　　安迪看著明蓁很仔細的將蚌的虹吸管和蚌身放在開水裡燙了很少時間，然後迅速將這些放入涼水裡過涼：手法真嫺熟，瞧著她做菜也是一種視覺享受，又抬眸看曲筱綃「其實在很多老法師眼裡你公司的運作他們了熟於心，只是那個底價，你查過身邊的人嗎？」

　　「已經在查了。」曲筱綃自己也想到了。

　　樊勝美拿了幾顆杏仁放入嘴裡「這自古都是家賊難防，你又有的忙了。」

　　「電腦也查一下吧。」明蓁抬眸，手裡將虹吸管的外皮剝去「你的招標檔應該有存電腦吧，不要小看網路安全。」

　　曲筱綃一指「對對對，那個也要查。」然後雙手撓頭「可惡，我辛苦這麼久！本來打算專案成了之後再去找趙醫生的，結果雞飛蛋打，人財兩空！我不管，蓁蓁，你幫我把趙醫生叫來，我需要安慰——」說要到後面完全癱坐在餐桌邊，苦哈哈的對明蓁伸手「蓁蓁，我需要趙醫生親親才能起來。」

　　「那你就癱著吧。」樊勝美冷笑一聲「我啊，如今落單了巴不得全世界都陪我。」用曲筱綃的話堵她。

　　曲筱綃斜橫樊勝美一眼「這什麼層次的人還是找同層次的人玩吧，我從沒看見過超越現有階級的人玩到後面會有好下場的。」

　　「那是你見識淺薄，不知道傳媒大亨第三任妻子的傳奇經歷。」樊勝美用某人反駁。

　　曲筱綃也不示弱「特例的確是有，可你有她那樣果敢和雙商嗎？你能有這樣的本事，譚大鱷真是輪不到明蓁了。」

　　「我又不是某人，專挑別人的男友下手。」樊勝美拿了一塊蔬菜幹，咬的脆響「只知道自己能挖別人的秘密卻不知自己的秘密也能被人挖。」

　　「好了，你們。」安迪聽不下去出聲阻止「Min……」

　　明蓁則將用刷子刷洗象拔蚌最前部的褐色部分「安迪，你幫我把芥末拿出來，調個芥末蛋黃醬如何？」

　　安迪看看根本不想阻止的她，但是曲筱綃和樊勝美卻都各自閉嘴，不願搭理對方。

　　「吵完了對吧。」明蓁在她們各自安靜後，抬頭「好了，現在解決問題。」

　　嗯？

　　曲筱綃和樊勝美兩人都有些不解：解決什麼問題？

　　「曲筱綃，去拿你的電腦。」明蓁調製芥末蘸醬「你電腦有沒有問題恐怕你找的人也未必能徹查清楚，我讓阿道給你查。」又拿出一些海鮮醬油。

　　「好嘞，我去拿電腦。」曲筱綃一聽她肯讓阿道出手自然願意，心急慌忙的她也不知該去哪裡找高手，姚濱又去查她公司裡的人了。

　　樊勝美根本不去看曲筱綃。

　　明蓁見曲筱綃離開，擦了一下手，走出料理台，從客廳一個櫃子裡拿出黃底黑邊的紙盒子經典「上次不是說錢包壞了嘛。」塞入樊勝美懷裡「喜歡就自己用，不喜歡就送人。」

　　安迪看到了那個H打頭的品牌：可這樣好嗎？

　　樊勝美一愣，打開了盒子，裡面是一個粉色的長款女士皮夾。

　　「粉色據說招桃花，希望你所想要的桃花能因此綻放。」明蓁回到料理台後，她卻還安迪一個安心的回視。

　　樊勝美拿出那個顏色嬌嫩的皮夾，臉不自覺的變的很好「是經典的kelly系列。」這個要兩萬多呢，上次她去店裡看過一眼。

　　安迪這才明白明蓁讓自己安心的回視是有根據的。

　　「無功不受祿……」樊勝美說的毫無底氣，眼睛一直瞧著自己手裡的名貴皮夾。

　　「新廚師明天開始上班，我和安迪相對都比較忙，家裡這上下自然要交給你。」明蓁看看還套著降噪耳機看電影邱瑩瑩「新人我們還不熟悉，自然需要一些防備，我想來想去也只有你最合適，最近就麻煩你準時回家了。」

　　樊勝美努力克制自己的欣喜「其實每個樓層都有單獨的安保門禁，那個廚師只能在這裡活動……好吧，我儘量早點回家。」雙手拿著粉色皮夾「謝了！」不知道為何她覺得這是個可以不用拿去二手而真正屬於自己的名牌，美滋滋的拿著錢包上樓去了。

　　安迪不置可否。

　　「覺得我簡單粗暴了？」明蓁重新開始象拔蚌的料理「我覺得對一些人不該提前預設立場，而是應該理性的觀察，我能三言兩語概況一個人那肯定對他的研究超出了你的想像，小曲說小美是撈女，的確撈女這個群體我見過一些，可是個體都是有差異的，可憐之人都有自己的可恨之處，區別就是你接受其可恨的理由否，不能受大眾思維的誘導而將她們都妖魔化，這也是考驗自己的思考能力是否真正獨立。」

　　「不過這麼直接真的好嗎？」安迪保留了自己的看法「你送她那麼貴的禮物，她會否對你產生一些期望，而這些物質的期望得不到滿足時那失望……」

　　「小美比你想像的清醒。」明蓁笑著搖頭「而且她的自尊心也註定不會發生你所擔心的事，小美心地善良、為人仗義，雖然看似『貪婪』卻設有不可逾越的底線，安迪，你可別小覷她，你說曲筱綃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其實小美也很清楚她的堅持，雖然在王柏川的事上她看來是嫌貧愛富了些，不過這對不知她過往的王柏川未必不是好事。」

　　「的確，一個人群被圈入到兩三個字內，比如富二代、官二代、小三、撈女，取其共性，而忽略個體的差異，這樣的話，往往會提前預設立場，判斷結果也會缺乏理性，可以三言兩語地來概括一個人，但是不應該受流行思維的誘導，不要從眾，應該基於自己的思考，做出獨立的判斷。」安迪也覺得樊勝美並不是曲筱綃認為的那種只看利益的勢利小人「你真是深得我心，啊，我明兒和老譚說，要和他公平競爭，最後抱得美人歸的未必是他，也許是我呢。」她們倆真的很多想法是一樣的。

　　「那我可以給奇叔出道數學題，求：心裡陰影面積。」明蓁很嚴肅的回答。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4

第116章 一百一十五

　　周日的晚上大家享用了美食，又說笑了一番，各自回屋休息，畢竟明天要開始新的工作。

　　明蓁回到23樓的時候已經十點，走出電梯，莊重大氣的黑色映入眼簾，這裡是一個不算大的門廳，要真正進入她最私人的空間還需要眼紋開鎖。在門廳換鞋，路虎的車鑰匙掛在雲紋的掛鉤上，而後掃過自己的眼紋後進入一層樓的私人空間。

　　這個空間沒有任何隔斷，只是設有一間大更衣室和相對私密的洗浴設施；其他地方完全是敞開的中式風格佈置，在寢床前有一面很大的屏風，有一面牆壁上設有連綿雲紋般的裝飾，那上面放都是書，她的書不少，都隨意而放並沒有特別刻意的歸類，所以看上去雲紋的起伏中書的高矮參差不齊，反倒有種自由隨意之感。

　　這裡的傢俱有幾件都是明清的東西，不過在二哥的手中煥發出了時尚感；明蓁走到一張圓桌邊，桌上有東西也隨意放著，一般這張桌上的東西服務人員在打掃好後都會按原樣放好，就像現在吃了半盒的巧克力還在桌上。

　　電話響起，是大哥明堯。

　　明蓁將手機開為免提，沒有說話。

　　電話那邊也沒有傳來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明堯才幽幽一句「你是在責怪大哥？」

　　「沒有啊，我是在反省自身，並等候大哥訓誡。」明蓁翻看著自己的郵件「哥，我只是談個戀愛，又沒說要如何。」

　　「所以我不該阻止妹妹和煙酒女人都不缺的男人風花雪月？因為這樣做反倒讓你們覺得自己是什麼真愛了吧。」明堯的口吻裡不掩飾自己對某人的不屑一顧「你願意放開過往我當然高興，但非要是他嗎？爸媽知道後都很擔心。」

　　「我會給他們打電話的。」明蓁很清楚父母會有的反應「我敢如此肆意妄為是因為知道自己身後有你們。」

　　「千萬別。」明堯故意撇清關係似的「如今這年頭為妹妹情感受傷而破產人家公司的行為真的很老土，你哥我挺時尚的。」

　　明蓁輕笑了下「給我出難題是不僅是想看我處理難題的能力，更想看譚宗明會有什麼反應；他的反應你怎麼覺得？」

　　明堯嗤哼「幼稚！」

　　「有嘴說他，你自己呢。」明蓁揭他底「你當初比他更幼稚。」

　　「年輕時誰沒幼稚過。」明堯不服「可他都這歲數了還這麼幼稚。」

　　明蓁不示弱「代表他還年輕。」

　　「嘶——」明堯咬牙倒吸一口冷氣「不知道我這個『老人家』是不能氣的嘛！你明天買機票回家接手總公司事務，我要去看病，血壓高！」

　　「哥，我錯了，你果然還很年輕。」到底誰幼稚啊。       

　　「老爺子生日快到了，禮物的事怎麼樣了？」明堯也不聊閒篇了。

　　明蓁關掉了郵件「有眉目，已經派人去聯繫了；哥，那個人應該已經回國了，我覺得他正在靠近我；阿道查到那封郵件來自上海某個區域，但是對方也做了防範，沒能查到準確地址。」

　　「我們這裡也得到消息好像正是這樣。」明堯也得到了各方面來的消息「你如何打算？」

　　「外松內緊。」明蓁沉聲「但我又有些擔心如果立刻送走我的房客們，如果他已經知道我的所在必然會引起他的警覺；可否請大哥幫忙，她們根本不知此事，無辜被捲入我的事情不是我所想。」

　　「她們的安全不必擔心。」明堯聲音中透著沉穩「我更擔心是你，你以後出入都得有人了。」

　　「我現在出入就沒有人嗎？」明蓁這之前只是不點穿「我說過他天份很高，犯罪的天份，還是保持常態吧。」

　　「你的改變大哥很讚賞。」明堯對她說話自然直接了當「這倒也好，只不過初戀都會有些苦澀，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懂。」明蓁回答了。

　　明堯還是如此的寵溺「想找我就給我打電話，不管什麼時候、什麼事。」

　　她掛斷了手機，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一口，轉頭望向落地窗外的暗色：其實你真的沒什麼可怕的。

　　……

　　同時。

　　譚宗明在自己的家裡「老嚴，讓你查的事如何了？」

　　「有些眉目了，老譚，明家人給我放出了消息，似乎也是對你的考驗，檔我會很快拿給你。」老嚴看著那些東西「他叫汪麒耀，28歲，華裔，這小子很聰明，跳級的次數一點不差於明蓁和安迪，而且心狠手辣；他姐姐汪麒詩曾經是明蓁大哥明堯的女友，但在即將訂婚之前突然被殺，死因至今不明；汪麒耀曾因為其姐的關係和明蓁關係很好，所以能順利的綁架明蓁，口供上說他無法忍受明蓁突然交了一個男友，因為他也喜歡她，而且他以為他們兩人是兩情相悅的，所以對明蓁和其他人交往視為背叛，但我覺得其中似乎另有隱情，這個，查不到。」

　　「他現在的行蹤呢？」

　　「綜合很多我得到的消息分析我認為他已經來到中國，明蓁突然改變自己半隱居的生活方式似有引他出現的嫌疑，很明顯他已經盯上明蓁了。」老嚴在某些方面很專業「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既然她有這打算身邊一定有人。」

　　「這個我不懷疑。」譚宗明站在自己的書櫥邊，看著自己的藏書中有她做的一個屬於她的標記，她借走了不少書，還用標記的方式『預定』了下批要借的書「既然對方來了這裡，我希望我們比明家人更快的掌握他的行蹤，我不能讓安迪受到傷害，但我更不能容忍明蓁有性命之憂；從明蓁言談中我知道那個人是個瘋子，一個十八歲的混蛋綁架並差點凍死了她，一個二十八歲的瘋子不知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這個隱憂我必須替她剷除掉。」只要想到世界上還有一個這樣的瘋子如鬼魅一般遊蕩在明蓁身邊想要借機對她做些什麼，自己就莫名怒不可遏。

　　「老譚，我明白你的意思。」老嚴很嚴肅「這件事不僅是你的希望，更是她三叔的意思。」

　　「老嚴，任何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不管多難。」譚宗明是很認真的辦這件事「不過，還是那樣，不要讓她知道。」可以將安迪置於自己的羽翼之外，卻無法對明蓁置之不理；以她的條件多少青年才俊能任她選擇，她根本不需要承擔因為自己而有的不安，想起她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怎叫他不珍惜如今所有。

　　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老嚴，魏渭的情況你再查一下，兜底查。」上次雖然緋聞的時候他也讓老嚴查過，那那次時間太緊了，老嚴也著重在他與女□□往方面的情況「他是如何起家的，如何做大的，現在的情況，全部都要查清楚。」

　　「要幹嘛？」老嚴疑惑。

　　「我要知道他的全部，因為不僅是安迪，Min也和他相處不錯，他是可以一個電話叫出Min的人，懂我的意思吧。」他不希望問題出在任何一個方面。

　　「其實你不用擔心魏渭，明家肯定將他查了底掉……好吧，我知道了。」老嚴掛了電話。

　　譚宗明也放下電話，轉眸看著她做的標記，用指尖觸碰：她有了難題，是不會找自己幫助的，一定想盡辦法自己解決；可沒關係，不用她開口，自己就在她觸手可及處。

　　抬手將背景音樂的音量調高，整間書房裡都環繞著曾在她的音響裡聽到的一首女聲歌曲。

　　「……什麼都牽動感覺真的好脆弱，被呵護的人原來不是我……」那首歌響起「如果這不是結局 如果我還愛你，如果我願相信你就是唯一，如果你聽到這裡如果你依然放棄，那這就是愛情我難以抗拒……如果我成全了你如果我能祝福你，那不是我看清是我證明我愛你……」

　　他給明蓁組裝了自行車，可她答應送給自己的歌始終都沒有下文。

　　但如果送自己的是這首歌，他要讓她永遠沒機會送出。

　　她很勇敢，親手砸碎了她自己豎起的保護罩，讓自己走向她也同時走向自己；但也有無法回避的事實，如果真讓安迪一直橫亙在他們之間，一定會失去她的，永遠的……

　　長久以來他將女友和安迪分別安放在不同的位置，他身邊的女友中也曾有人隱約察覺到了什麼，自己的處理方式也很簡單，敢逾越就離開；因為安迪是朋友，而他只不過是關心朋友，如果連這個都無法容忍，那麼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且自己的決定又怎輪得到別人質疑、干涉。

　　可是明蓁不一樣，在前女友面前的理直氣壯，於她面前就……好吧，他承認自己氣短。

　　任何人都無法挽回會自己療傷的女人。

　　譚宗明抬眸看著她在這間書房裡留下的許多痕跡：用紅色絲線綁書的標記、她喝過的茶杯他不想讓人收走，靠枕的疊放方式、便簽紙上映著她撕去的上頁筆痕，保持著她在時的狀態……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這麼想她了。


第117章 一百一十六

　　又開始了忙碌的一周。

　　今天是新廚師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7點半左右，明蓁來到21層。

　　廚房裡已經有人在忙碌了，餐桌上也已經擺放好了餐盤，精緻的佈置中不缺溫馨，明蓁不動聲色稍稍觀察了她的行為：很認真，有條不紊。

　　女廚師大概感覺到了有人在注視自己，不由轉頭「嗯，你好。」

　　「沒事，做自己的事吧。」明蓁露出了官方的微笑。

　　汪淼淼便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了。

　　陸續大家都下來了。

　　「好吃。」邱瑩瑩喜歡吃這個粥「這個粥是什麼做的，怎麼這麼鮮？」

　　「野山小黃魚粥，裡面還加了一點鹹菜鹵。」明蓁的嘴厲害那可不是吹的「咸鮮適中，魚肉連帶骨頭都在被粉碎時放了黃酒去腥，贊。」

　　「謝謝。」汪淼淼榮辱不驚的道了句客套話。

　　「安妮應該跟你說了，平時只需要早上和晚上，19樓的空房間隨你使用。」明蓁放下勺子「週末就是三餐了，我們有一個專門的飯圈，你也加一下。」又看向大家「大家以後有什麼變動就在圈裡通知汪小姐，這是她的職場，大家都要尊重。」

　　「我經常晚上要加班的。」關關弱弱的舉手「我希望你能做點麵包或者糕點，萬一我趕不上晚餐也好回來吃。」

　　「好的，不過總是吃麵包和糕點也未必好；這樣如果關小姐你加班，回來又不太晚，我可以等；如果回來的晚那我單獨做一份晚餐，你回來稍微加熱一下就可以吃。」汪淼淼給出了她的建議。

　　關雎爾對她不熟悉自然也是很禮貌的「這樣會不會延長你的工作時間？你不用等，做好東西留著我回來自己熱一下就行。」

　　汪淼淼微笑「好的。」

　　安迪對汪淼淼並未一味的迎合覺得不錯，她的手藝也還不錯，看向明蓁，明蓁回視安迪，二人都有同感，算是明蓁認可了汪淼淼。

　　……

　　早上十點，M’C辦公室。

　　明蓁聽了安妮的彙報後，微微側眸「……所以他要慈善拍賣那根本不屬於他的東西？」

　　安妮點了一下頭。

　　明蓁幾乎克制不住想要冷笑一聲「用搶奪手段得來的東西他竟然慈善拍賣，我相信壞人會變老，卻還真沒碰到過變老的壞人還能如此無恥的。」

　　「東西會在兩天后一個商業聚會上拍賣。」安妮上前將這個商會的邀請函放到她面前「這種非富即貴人物參加的浮誇聚會要不要去看看？」

　　「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聚會上？」手邊的事情這麼多「我連約男友吃午飯的時間都沒有。」

　　「可現在不是毫無意義了。」安妮提醒「沒時間約會，可以在聚會上碰面。」

　　「約會是私人的事。」明蓁拿起那份請柬，打開「帶夥伴？你跟我去？」

　　「你沒時間約會男友，我老公抱怨『閨怨』。」恕不奉陪「就把譚總拿來用。」你都有能帶的人了，還霸佔自己啊。

　　「不帶他。」明蓁拿起響動的手機「帶樊小妹去散散心，去搞一份會參加這個聚會的人員名單。」

　　「下午給你。」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安妮心領神會。

　　明蓁拿起藍牙戴上，撥出「是我，阿道，曲筱綃的電腦查出點什麼了嗎？」

　　「被人裝了東西。」對方是阿道「姐你想的沒錯，她的電腦被人全盤監控了，所以底價洩露也不足為奇；我已經給她發了郵件，病毒的源頭來自一份郵件，然後這份郵件的發出位址是她家。」這才是讓阿道有些奇怪的「不過最近有個BIM項目比較忙，我托給其他人了。」曲筱綃電腦的問題很容易解決。

　　「這個很有發展前途，我敢斷言上海以後很多市政工程都會用到這個BIM技術，政/府的支援會讓這個技術炙手可熱，熱了自然有人要分羹，所以我的要求是你的團隊能夠成為全國最優秀的BIM團隊。」明蓁一邊與他電話，一邊做著自己的工作「最近家裡的『老鼠』如何？」

　　「他手裡的資料都搬給了晟煊的人。」阿道沉聲「姐，你懷疑的那個人可能真的是『鼴鼠』，我查到她的另一個郵箱，她在收集一些不該她知道的資料。」

　　「她以為我不知道她的過往，以為自己是我設計的一步緩兵之棋，想在最後的時候出其不意反咬我一口。」明蓁輕笑「所以我就給她這個機會，讓她『賣』紅星，我們按兵不動，讓她繼續以為自己掌握著主動權。」

　　「好的。」阿道也是這個意思，是紅星集團給了他重生的機會，讓他唯一的親人活下來了，更讓他的未來不再迷茫，所以誰想對紅星不利就是他阿道的敵人「不過，是真的嗎？你和譚宗明的事，沈叔有些不安。」

　　「他就是耐不住。」雖然年紀比自己大「是真的，我很認真在談第一次的戀愛，不過這和收購案沒有任何關係；你覺得我會公私不分？」

　　阿道似乎也知道她會這麼說「當然不會；我這裡的事一切順利，那你忙吧。」

　　「最近去看過妹妹了嗎？也不要拼命工作，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明蓁很清楚他的生活狀態「敢把自己的日子過糟，你知道後果。」

　　「是。」阿道對她是感激和敬意「姐，戀愛的感覺如何？」

　　「你也可以談個戀愛了，別總是做宅男。」明蓁將電腦裡的一個檔檔添加入郵件附件中，點發出「感覺，很好，因為他是我喜歡的人，不過還是覺得有些懸浮。」

　　「這是他還無法給你安全感。」阿道雖然沒談過正經戀愛，不過男女之間的事還是有些感悟「要不要我替你監視他的行為？」只要有網，他就能監控譚宗明的各種活動「這招不會是晟煊的美男計吧。」

　　「不用，我不至於如此沒自信吧。」明蓁在這點上還是信任他的「如果是他的美男計有你我又怕什麼，我相信你會讓晟煊的網路一瞬間灰飛煙滅。」

　　「沒錯，如果他敢這麼做，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一瞬間回到解放前。」阿道冷哼一聲「讓那些蘋果機器變成沒有用的切菜薄板。」

　　明蓁攏手於唇前，不禁笑著「所以說啊，他不敢！掛了。」

　　「拜。」阿道先掛了電話。

　　他剛掛斷，後面電話就進來。

　　明蓁笑著接通。

　　「蓁蓁。」對方先開口，慈愛。

　　「魏爸爸。」她也秒變小姑娘「最近好嗎？」

　　「我不給你電話，你也想不到給我打個電話？」魏國強佯裝責怪「一點都不關心我。」

　　「譚宗明這個大嘴巴，是不是您也知道了。」明蓁真是好無奈「也是我哥使壞，結果他在那個聚會上說了些話，好幾個愛傳消息的老人家。」

　　「那就是真的？」魏國強真沒想到她會拿下譚宗明「得空讓我見見行嗎？」

　　「其實我也沒正式和家裡人說。」雖然他們肯定是知道的「好，得空我帶他去拜見您。」

　　「蓁蓁，那收購案……」

　　「沒有改變。」

　　「朝令夕改的確不是你的風格。」魏國強對此還是讚賞的「魏爸爸很高興你能走出自己的陰霾，不過也要小心些，譚宗明的聲名並不全是正面的，你無害人意，要有兩三分防人心。」

　　「嗯。」明蓁還是很聽取他的告誡「我讓人送了松茸給您，您要多吃些，那東西對您身體好。」

　　「唉，好久沒吃到你的手藝了。」魏國強前段日子不打擾她也是知道她一邊要忙M’C的接手工作一邊還要籌謀紅星的反收購案，可是聽到老朋友傳來的消息他也忍不住給她電話「我最近有個學術會議要在上海舉行。」

　　「太好了，您來上海我帶他去見您。」明蓁挺高興他能來的「說好了，還是老樣子，就住別院；也方便我們去見您。」

　　「那是當然，來上海當然住我女兒的地方了。」魏國強也不客套「到了給你電話。」

　　「嗯。」明蓁的手機提示又有電話進來。

　　「你忙。」魏國強也聽到了她手機那頭傳來的提示音「不過也要當心身體，我去上海可要吃你做的好菜。」

　　「沒問題，拜，您也當心身體，醫囑不許吃的東西就是不許您吃。」明蓁也叮嚀「這次來上海再做個全面檢查，我給您聯繫醫院。」

　　「好，到了再說。」魏國強也不拖她了「忙吧。」

　　「魏爸爸，再見。」明蓁說完這些才掛了電話，接通後面那個「幹嘛？」

　　「這私人號碼到底多少人知道？」是譚宗明打進來的「一直在通話。」

　　「很多人知道，不知道我人緣多好。」明蓁轉了方向，去拿辦公桌另一邊的書面檔「晚上約我吃飯，還是不要了，今晚我約你如何。」

　　「有什麼想法？」譚宗明語氣輕鬆。

　　明蓁給出她的提議「我們去打夜場Shotgun。」

　　「好是好，可怎麼辦，你說想看牡丹亭，我都安排好了。」譚宗明話語中露出了為難「要不然下次去玩Shotgun，沒想到你還會玩這個。」

　　「全本牡丹亭一個晚上演不完吧。」她記得好像是18個小時「這是要連續看一個禮拜的份。」每天晚上唱四個小時也要看五天。

　　「是啊，這樣你就沒理由拒絕晚上和我在一起了。」譚宗明可是有預謀的「週一到週五晚上看戲吃飯，週末你來我家休息，我們去釣魚捕蝦，吃河鮮。」

　　「女人是水，男人的溫度決定著水的溫度。」明蓁手蓋眼睛，歡喜「可是譚總，喝太燙的水容易燙嘴。」他有這麼黏人？「六十度才是人適宜飲用的水溫。」

　　「我現在改喝熱水了。」譚宗明甜話也說的自然「喝過熱水才知道過往冷水喝的多冤枉，誰准你藏這麼久的？現在，快答應！」巧用霸氣。

　　「真不行，我週三晚上有事。」明蓁歎口氣「很重要。」

　　「除了你的工作，我不想有比我更重要的事出現。」譚宗明『任性』「現在還有比我對你更重要的事？」

　　「有啊，家人。」明蓁故意氣他「乖，老爺子快過生日了，得送他一件彌足珍貴的禮物；而且小美最近悶悶不樂的，所以週三的酒會我想帶她去散散心。」

　　「你們感情真是好，剛才安迪還問我拿了一堆請柬。」譚宗明是幾乎每個月都要出席這種場合的「週三的酒會的確好像有拍賣，有想要的？」

　　「牡丹亭怎麼辦？」的確她有想要的東西，但是她會自己去得到「不會又是只有我們兩個看吧。」

　　「還能怎麼辦，你的事要緊。」譚宗明露出了失望口吻「不行，我又被你拒絕了，你得補償。」

　　「你公司和我公司都有很多人，也許他們或者他們的親戚、朋友會有想要看的。」明蓁出主意「譚總，公司人員文化素質的培養也是很重要的，還有我們今晚也混在其中去。」

　　「我看可以。」他表示吃她這一套「那週三讓安迪陪你舍友，你陪我去酒會，我去和安迪說。」也趁機提出自己的要求「下班我來接你。」

　　「就這樣把安迪『賣』了。」明蓁為安迪打抱不平。

　　「當時安迪脾氣不好，我和她一起工作沒少吃苦頭，如今也該是她回報之時了。」譚宗明義正詞嚴「你忙吧。」

　　「以後不許上班時候給我電話，聽你的聲音就已經讓我腦細胞罷工。」明蓁也將蜜語說的自然而然「然後每個細胞都在那裡抗議，叫嚷著『讓我們見譚宗明！我們要見譚宗明！你快把電話掛了，我才能安心安撫我身體內造反的細胞們。』」用『遇到了讓她無比頭疼的問題』的焦急口吻「快快快，我要控制不住它們了。」

　　「明蓁。」譚宗明很認真的喚了她一聲「我想你！」

　　「該手機機主血槽已空！」明蓁用機器人腔調回答「請下次再聯絡，感謝您的來電，祝你工作愉快！」


第118章 一百一十七

　　譚宗明拿下手機，克制不住的笑著：沒想到她也有如此鬼靈精怪的一面。

　　「什麼事那麼高興啊。」安迪拿了收購預案來找他，就瞧見譚宗明一個人大笑不止「工作中打私人電話，小心上樑不正下樑歪。」

　　譚宗明回轉「我是與人探討了一下如何培養員工文化素養的問題，也是工作；稍等。」摁了直通秘書的外線「通知人事部在公司內網發一條消息，今晚七點天蟾舞臺有牡丹亭上演，想去的人可憑晟煊的門卡進入。」

　　安迪直搖頭「你不是不愛看這些的嘛，在美國看個歌劇都推三阻四的。」

　　「她喜歡看啊。」老譚坐下「你去不去？不是說一直想看中國傳統戲劇嘛，牡丹亭是很有名的昆曲。」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老譚。」安迪笑著「一邊如此深情一邊謀算她的東西？算不算相愛相殺？」她當然是玩笑。

　　譚宗明抬手「你啊還沒吃夠她的苦頭，竟然在工作時為對方說話，我得到消息紅星一個很有發展潛力新技術能到了有關部門的認可，這個技術可能會顛覆紅星今後的產業結構；安迪，我知道你見過大陣仗，但是這次紅星的談判人員也不弱，而且他們都很有底氣。」底氣就是：外部收購依在，內部要做的事依然在做，他們不會停止前行的步伐。

　　安迪聽著他的話，拿出自己已經定下的方案「所以我拿方案來了。」

　　譚宗明接過「知道我女友的厲害了吧。」全權負責的安迪竟然來找自己過方案，這是很久之前才會發生的。

　　安迪回了他兩個字：呵呵。

　　「你和魏先生如何？」譚宗明看著「還在順其自然中？」

　　「他出差了，去德國。」安迪還是如此直言。

　　譚宗明並沒有抬頭「那太好了，後天有個酒會，你帶那個不開心樊舍友去吧，我和明蓁一起。」

　　安迪張了下嘴「老譚……」完全沒想到他會這樣給自己指派工作外的任務，雖然自己也的確有這個打算「你這也太偏袒了，明知道我不喜歡這種聚會。」

　　「魏先生也不在國內，你回家也肯定是關乎工作，這種場合雖不是你所喜不過也總得稍稍應酬一下，國內和國外的環境多少還是有些區別的，還有你剛回國時不是總是說『謝謝』，如今當是回報了。」譚宗明翻頁「就這麼愉快決定了。」

　　「我欣喜的發現你還保持著來美國借我車時巧舌如簧和態度蠻橫。」安迪做深感欣慰狀「這樣的你，Min知道嗎？」

　　「你以為我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嗎？」譚宗明說的是明蓁家族超強的情報收集能力。

　　正喝水的安迪卻差點嗆到，連連咳嗽。

　　譚宗明放下預案，連忙將紙巾抽出塞給她「怎麼了？」

　　安迪有些尷尬「嗯，沒事，沒事。」進展已經這麼快了嗎？嗯，好吧，老譚嘛，下手當然快；食/色/性/也，男女大/欲，可以理解……真的這麼快？！

　　譚宗明被安迪注視才回想起自己剛才無心之語，卻但笑不語。

　　「嗯，在這裡我是不是該說一句你敢對Min不好我不會放過你之類的話？」安迪還是對這些人之常情並不熟悉。

　　譚宗明歪頭，挑眉。

　　安迪攤手「我相信她的選擇，也同樣也相信你；工作，工作。」

　　……

　　晚餐時分。

　　明蓁約會ing，關關加班中，曲筱綃還在追查電腦問題也沒回來，餐桌上就只有樊勝美、安迪和邱瑩瑩。

　　「牡丹亭？」樊勝美歎口氣，吃了一口芝士焗大蝦「她一直說有機會要看，不過像隨便就能拿出價值十萬塊葡萄酒的人看戲不是應該包場的嘛。」

　　「包了，很明顯Min說服他將兩人的獨樂樂變成了眾樂樂，今晚我公司不少人都去天蟾舞臺了。」安迪沒去「樊小妹，有件事我必須要找你幫忙，千萬千萬請幫忙，本來可以和Min一起的，可是老譚非把Min搶走了，我實在沒法子了。」

　　「什麼？」樊勝美用手邊的檸檬水稍微洗了一下手指。

　　「一個聚會，週三晚上。」安迪非常為難「他們需要我帶個夥伴參加，就是那種有名流，有慈善拍賣那種，魏兄又不在，我對這邊的禮儀又太熟悉，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參加？」不等樊勝美說話，她就連番懇求「答應吧，答應吧。」

　　樊勝美心被觸動了一下，可表面上還是不改表情「週三啊？」

　　邱瑩瑩聽見了，反而比樊勝美起勁「安迪，你們要去參加那種很高端的酒會？我還從來沒去過呢，你去的話能給我發照片嗎？」滿臉寫著『我也想去』。

　　樊勝美最喜歡參加這種活動，明蓁帶她去過一兩次，雖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收穫，可是對她來說也是很珍貴的經驗「幾點？」

　　「我們下班去來得及的。」安迪知道她是答應了。

　　「還要回來換裝、化妝，不過這樣的酒會越晚才越有趣。」樊勝美笑起「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太好了。」安迪必須裝做是自己有求於她。

　　邱瑩瑩用手拿了大蝦「真搞不懂蓁蓁，那種咿咿呀呀有什麼好聽的，難道有錢人就一定要會聽那個？」

　　「牡丹亭是湯顯祖的代表作，也是他一生最得意之作，他在這部戲中傾注了自己畢生的思想感情，完美的詮釋了他的『至情說』，Min曾說牡丹亭謳歌了人性，也用另一種獨特的方式抨擊了當時大行其道的『存天理，滅人欲』的程朱理學，撇開劇中死而復生的邏輯性，這部戲還是可以看一看。」安迪駁了邱瑩瑩的說法「這部戲要演全本需要18個小時，所以這一個星期天蟾舞臺都會上演牡丹亭，明天你若有興趣我們就去看。」

　　樊勝美吃了口蘆筍「安迪，你實話是說是不是你老闆想和蓁蓁一起看牡丹亭，特意讓他們演的？如今演出市場是很繁榮，可一齣戲要演全本不僅要保證收回成本還要保證有盈利不是易事。」

　　安迪知道樊勝美對一些事有自己的洞察力，壞笑「好像是；可是週三那個商會Min似乎一定會參加，而牡丹亭也要繼續演，才會弄出晟煊員工憑門卡看戲的戲碼。」

　　「哇嗚，果然是大鱷。」因為女友想看牡丹亭就讓他們演一整本，樊勝美心裡說不羡慕是假的，嫉妒嘛也有，不過人家有這資本，因為譚宗明是真的喜歡她，有種事是羡慕都羡慕不來的。

　　……

　　卡宴車內。

　　譚宗明從速食店要來一杯熱水，然後將從便利店剛買來的紅糖薑茶沖劑倒入，用攪拌棒攪拌均勻「不去醫院行嗎？」看她疼的額頭都有薄汗了。

　　明蓁臉色煞白的靠著副駕駛位的椅背「對不起……」都是因為她突然不舒服才害的他也不能好好看戲了，點頭「不去。」

　　譚宗明順著她「那待會兒你喝點紅糖水，我這就送你回家。」

　　接過不大的紙杯子，喝了一大口，放在車內「丟臉死了。」捂住自己的臉。

　　譚宗明不介意她的尷尬，反倒是都是擔憂車「喝這會舒服嗎？上次聽安迪說你也會中醫調養，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我找個好醫生給你調理一下。」

　　「不用，我有醫生。」她靠著椅背，放下手，側頭「你怎麼這麼好看，雖然很多人都對我說過好看的男人不牢靠，或者最多欣賞三天的話，可是我還是覺得你好看。」慵懶的癡迷著自家男友的側顏。

　　「好看也止不了你的痛啊。」譚宗明將車開出停車庫「週三的酒會怎麼說？」

　　「想為我買下想要的東西？」明蓁其實還有些不適，但自己還是給自己揉穴道已緩解不適「不必，再說你不是說和我一起去嘛。」

　　「那個人，汪麒耀。」譚宗明提了一個名字「最近有沒有再騷/擾你？」

　　明蓁沒一下子回答，過了一會兒笑了出來「我哥嘴裡說不喜歡你，可怎麼還會放消息給你？這也太欲蓋彌彰了。」

　　「他是不希望我打無準備之仗，不管他意願如何，他定然是知曉你的心意，自然不希望我在這方面有損傷而讓你傷心。」譚宗明很清楚明堯的意圖「你大哥到底有多寵你。」

　　「因為我是他親妹子啊。」明蓁目光又轉向前方「你現在知道我哥多寵我來吧，所以『寵』這種感情你可以少給一些。」

　　「他給是他的事，並不影響我給你這種情感。」他轉頭看她一眼「我得給更多，把你完全寵壞了，然後你脾氣不好就不會有人再敢給你介紹相親了，讓你除了我沒人敢要。」

　　「好壞的資本家。」明蓁嬌嗔。

　　「那是喜歡呢還是很喜歡呢？還是太喜歡呢？」譚宗明單手把控方向盤，伸手貼住她額頭「現在好點了嗎？」但也很快收回手。

　　明蓁抿唇笑著，享受他的體貼「太喜歡。」這沒什麼好隱瞞「明蓁太喜歡譚宗明瞭。」

　　「唉……失望了。」他很不滿意這個回答「不是傳統的三個字表白？」

　　「我還不太瞭解『我愛你』的感覺，怎能對你胡言。」明蓁鼓腮「嗯，誠實還不好啊，你可真難伺候，小心本姑娘不伺候了。」

　　「敢！」譚宗明將車拐彎「得快點把你寵壞了，讓你不敢不伺候我。」

　　「曾和小美一起看過部電影，內容沒記清楚，不過裡面有句臺詞印象挺深的。」明蓁手壓住腹部「『喜歡就會放肆，但愛就是克制』，愛一個人，就會揣摩她的心理，去瞭解、理解，知道她心內深處最想要的，想讓她開心想保護她所珍惜的一切，甚至不惜忽略自己，放棄自己的很多想法和做法，克制自己的自以為是，怕自己的任性和大意而傷害到她。」轉頭向窗外「這才是愛，對吧。」輕聲。

　　譚宗明開著車，張了張嘴。

　　「別回答我，這種時候女孩子都是多愁善感的，其實你應該有經驗，不過看起來你完全沒經驗的樣子，還好現在才遇到你，那時候的你該是多專情多讓人傷心的男人啊。」明蓁就斜靠靠著車窗，長髮垂蕩遮住了她的側臉，讓人完全看不見她的臉：只專情安迪一人。

　　譚宗明將車靠入可以停車的地方。

　　「我想回家。」明蓁感覺到車子停了下來。

　　譚宗明卻什麼都不說，快速的解開安全帶，下了車，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探身拉掉她身上的安全帶，將她帶下車。

　　「我要回……」明蓁脾氣不好甩開他的手，倏然，有人緊緊的抱住了她。

　　譚宗明一手貼住她後腦，一手橫抱於她腰間將她完全摁在了自己懷裡，貼住她後腦的整條手臂也貼住她的後背，呵護的將她完全緊緊擁住。

　　明蓁被他的氣息完全籠住，也緊緊抱住他「對不……」她也不知是怎麼了，突然心情down到穀底。

　　「噓！」他貼住她耳垂，反而是更緊緊擁緊她，就這樣在大街上，將她緊緊抱住，絲毫不介意路人的目光……

　　譚宗明將她平安的到了家。

　　電梯前。

　　明蓁有些不好意思，因為自己的突然失控「你快回去吧，到家也不早了。」

　　「沒事，這時間很快能到家。」路上都沒什麼車了「我看你上電梯再走。」

　　電梯正在下行。

　　明蓁低著頭，有些內疚自己失控鬧性子的任性，故不說話。

　　他牽握著她的手，也沒有說話。

　　電梯很快來了，明蓁低著頭走上前。

　　譚宗明卻沒有放手，也沒有上電梯。

　　明蓁不得已回頭看他。

　　譚宗明對她微笑「喜歡會放肆，愛則需克制，對你，我會很放肆，也會很克制；蓁蓁，歡迎你揣測、研究、試探我，什麼都行，就是不要因為喜歡我而對自己沒有信心！不知道我日夜會因為你的優秀出色而擔憂嗎？你不知道的情感從我這裡來學，我不知道的女性問題只想從你這裡知道，我們有很長的時間要走，時間必然會證明一切。」探身為她按下23樓的按鍵，又回到電梯外「到家後給我一個電話。」

　　站在電梯裡的明蓁依然不語的直勾勾看著電梯外的男人，任由電梯自己關閉，電梯門緩緩合攏，她依然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電梯外他也沒動半步……

　　譚宗明看著電梯上行顯示直到23樓，這才轉身回車庫，回到自己的車裡發動車離開。

　　不遠處一輛車內，有人靜靜的坐著，觀瞧著……


第119章 一百一十八

　　週三。

　　明蓁換了一套白色的修身衣裙，從正面和背面看都是中規中矩的無袖衣裙，它的特別之處在裙子的雙側，從中國中八卦中攫取了靈感，在斷與不斷、露也不露中拼接出了女性特有曲線帶來的性/感。她褪下了玉鐲，戴上了深藍色的寶石耳環與胸針，手上選擇了戒指而不是手鏈，顯出職業高雅，妝容是依然是乾淨，只是眼線稍有拖長，配上慣有的笑意，友善又神秘。

　　譚宗明知道23樓還是自己無法踏足的禁區，所以就索性在樓下車裡等她。

　　明蓁走下電梯，進入車庫。

　　譚宗明見她出現，下了車，隔著車遠遠看打扮的非常職業的漂亮妹子「這可是酒會？」他還以為她會換上那些漂亮的禮服。

　　明蓁聞言，停下步，側轉了身體，稍稍搖擺了兩下：那潛藏在側身的特別設計讓她腰線在行動中隱隱顯露「我二哥的設計，贊吧，靈感來自八卦卦象。」

　　「我可以等你，上去換套全部包住的。」譚宗明看看手錶「時間還早。」在側身線條的斷斷連連裡女性曲線的優美弧度在露與不露之間閃現，莫名/性/感。

　　明蓁才不理他「不早了，小美N久前就給瑩瑩發來宴會照，害的瑩瑩一臉期待想讓我帶她去。」走向他的賓利。

　　譚宗明繞了圈子給她開門，也抬手替她擋，免得她碰到車頂。

　　明蓁也往裡坐，譚宗明跟著坐入車內。

　　司機發動車子，行駛起來。

　　「那個地方有其他入口吧，我們悄悄的進去。」明蓁手拿的小包也同樣選擇了寶藍色，轉眼看了他今天的裝束，黑藍底線條的西裝，襯衣和上衣方巾都是淺藍色，領帶則選擇了淺灰色，倒和自己選擇的寶藍色首飾相得益彰。

　　「不打算積累人脈了？你待人接物玲瓏八面的好名聲不要了？」譚宗明可還記得她在之前一個聚會上的優雅禮貌，那時候她身邊人可不少。

　　她微蹙眉頭「真心話？真的希望我身邊英才不絕？」

　　「酸話。」他認錯抿唇笑。

　　明蓁嬌哼「算你識相。」

　　酒會上。

　　安迪瞧著將紅色穿的非常美豔的樊勝美和一位男士相談甚歡，看她神情好像達到了效果。這時她接到了魏渭的電話，在接電話的時候她發現了門口進入了一位相當浮誇的男士，真是讓她挺無語的，因為太過吵鬧她掛斷了和男友的電話。

　　「安迪。」譚宗明從露臺這裡走了過來。

　　「嗨。」安迪將手機放回包裡，不過看他孤單影只的「Min呢？」

　　「剛才遇到沈熙了。」譚宗明也無法「這是我們避不開的應酬。」

　　「沈總反應如何？」安迪壞心眼了一把「沒瞪你吧。」

　　「瞪了。」譚宗明如實說，不過沒繼續這話題「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既然來了就去稍稍玩玩。」

　　「不了，我還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安迪搖頭「不過好在樊小妹樂在其中，也算我沒白忙。」轉頭看向樊勝美。

　　譚宗明順著安迪的目光看去，他看見了樊勝美，也看見了，嗯？和明蓁第一次相親的男子？但並沒在意。

　　安迪收回目光的時候輕聲問了一下「那個男的誰啊？」這次問的是門口被圍住的浮誇男子。

　　譚宗明不確定她問的是哪個，所以指向門口「那個？」

　　「嗯哼。」安迪用鼻音肯定。

　　「包氏集團的小包總。」譚宗明收回手「就是之前你不肯帶人家玩的那個。」

　　安迪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一個包氏，記起來了，產品結構單一的二世祖。

　　「怎麼了？不會是看上他了吧。」譚宗明故意調侃。

　　安迪認真的否認「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我只是覺得什麼人進門那麼，浮誇。」那兩個字她還斟酌了一下「他那件大衣明蓁的二哥也穿過，可人家穿的帥多了。」她看過明蓁手機上的照片。

　　說話間，浮誇男子走了過來。

　　譚宗明面對場內，所以也看到了浮誇男子過來「嗨，包總。」場面上的熱絡還是需要的。

　　「我說怎麼找不著你人呢。」包奕凡聲音自帶低音炮，過來先伸手「跟這兒躲清淨來了。」

　　安迪還是背對來人，並沒有要回頭理會的意願。

　　譚宗明與他握著手，也瞧著他身上的藍黑白三色大衣，露出稍許不解。

　　「有點小感冒。」包奕凡解釋，並讓身後的人拿走了自己肩上的大衣，他已經看見了背對自己的女性，當然也很有興趣認識一下「這位元是？」

　　「晟煊集團首席CFO。」一個柔美的聲音從包奕凡背後傳來「不介意我為你介紹吧。」

　　包奕凡立刻回頭，對於突然出現的白裙女子感到了稍許意外「明蓁小姐？」立刻伸手「好意外哦。」

　　明蓁抬手輕握了一下他伸出手的手指，隨即放開，臉上帶著慣有的讓人溫熙的笑意，一身正裝白裙的她看起來典雅脫俗「包先生的出現倒沒讓我意外，你鍥而不捨的精神也讓我印象很深。」

　　「明蓁小姐謬贊了，倒是明蓁小姐兩次出現都讓我驚豔，黑色沉穩幹練，白裙清新脫俗，如出水芙蓉，清漣不染。」包奕凡毫不吝嗇溢美之言，真心所贊，只可惜這朵美麗的花已經名花有主，拿出自己的名片「上次連名片都來不及交換，不知後來急事解決好了嗎？」

　　明蓁接過，也拿出自己對外的一張「當然，雖是急事不過經了我的手自然要處理完滿。」舉手投足充滿了自信的優雅。

　　「那真是太好了，那下次有機會一定請明蓁小姐繼續上次未完的話題。」包奕凡接過，似乎不知道一些事。

　　安迪不由看向譚宗明：求心裡陰影面積！

　　「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晟煊集首席CFO，安迪小姐。」明蓁對安迪使了個眼色，給她介紹「安迪，這是包奕凡先生，包氏企業的年輕領/導/人。」

　　「安迪？」包奕凡也看見了另外一位漂亮的黑裙美女「總聽譚總提起你，我還以為年齡、資歷都比我老呢，沒想到如此年輕貌美，還是明蓁小姐的好友，幸會。」又給出了自己的名片。

　　「我不年輕了，和Min相比也不算是什麼美女。」安迪直接給他一顆釘子「譚總說的對，我想論年齡和資歷我應該都比你大，不用客氣。」

　　包奕凡頭一次在這樣的場合被人頂了回來，但還是交給了她自己的名片。

　　安迪收下「抱歉，我的名片都發完了。」又讓包奕凡稍稍難堪了一下「Min，陪我一下好嘛。」作勢要走。

　　包奕凡只能讓路。

　　明蓁看向譚宗明，柔聲「乖乖的不許亂跑哦，待會兒來找你。」

　　譚宗明抬手指指這個看準時機就給自己收購搗亂的小壞蛋「你也乖一點。」

　　包奕凡不由轉頭看向這不藏親昵的二人：這？！

　　安迪和明蓁就走離了這裡。

　　包奕凡用笑聲化了幾分尷尬「有意思。」這兩位美女真是太有意思了，一位是深藏不露，一位是直接了當。

　　譚宗明看他「別介意啊，安迪啊，剛剛從國外回來不久，還不太懂國內寒暄這一套。」將矛頭轉向安迪，因為他很清楚安迪對包奕凡決計不會有什麼其他想法「而蓁蓁是頑皮了些，都被我寵壞了。」

　　「怎麼會呢？」包奕凡聲音真是低沉「這年頭假話聽多了總以為是真的，偶爾有人說句真話還挺親切的。」遠遠望著那美人倆的背影「比起深藏不露的那位，我還是喜歡你那位CFO的個性，那位水芙蓉般的小姐不會是……」瞧譚宗明這話說的，得意又自傲。

　　「我女友。」譚宗明給了明確的答案「上次你和她見面之時被我看見的急事她處理的的確很好。」他也不打算徹底放棄包氏，而且相對自己，包奕凡在收購事上對晟煊的仰仗更急切，所以恩威並重。

　　包奕凡臉上一絲詫異稍縱即逝，隨即只露笑意「怪不得明蓁小姐說我不必知道她男友是誰，還說怕見面尷尬。」原來是指他和譚宗明見面尷尬啊。

　　「你現在知道了。」譚宗明微笑回視。

　　「是啊，真是太好了，得空我請二位CEO一起喝茶。」包奕凡輕易化解了自己情報不足而造成的麻煩「能一下子請到您二位真是我的榮幸。」

　　「這就要看她的日程了，我也不知能不能有時間答應，連和我約會都得事先預約。」譚宗明假意訴苦「除了M’C的工作還要兼任紅星集團的首席顧問，有時候我都得兩三天后才能在中午見她一回。」

　　紅星首席顧問？包奕凡雖有心加入一同收購紅星的並購案中，但他不記得自己看到的紅星內部資料裡記錄著這麼一號人物啊，倒有一位*大股東是美國人，叫Min•Ming，該不會就是她吧！

　　譚宗明對於包奕凡的驚訝視而不見「她力主紅星的獨立性，為此給我和安迪設置了不少障礙，真是拿她沒辦法。」是溺愛的口吻。

　　包奕凡轉眸：呵呵，你們這恩愛秀的夠可以的。

　　作者有話要說：

　　*依據我國《公司法》，外國人可以成為有限責任公司、股份有限公司的股東，但是股份有限公司的股東應當半數以上在中國國內有住所。


第120章 一百一十九

　　另一邊。

　　樊勝美也瞧見了安迪和明蓁二人「不好意思，我有朋友來了，我去打個招呼。」

　　曲連傑不由朝她目光落點看去，但是人太多他看的時候有人走動擋住了他的視線「男朋友？女朋友？」

　　樊勝美心中甚是得意「女朋友。」

　　「那我就放心了。」曲連傑花女孩子的招數不少。

　　樊勝美起身「待會再聊。」

　　「好。」

　　樊勝美便春光滿面的走向了她們。

　　明蓁拿了香檳喝了一口，她倒是看見了拉著樊勝美聊天的人是誰。

　　「嗨。」一身紅裙的樊勝美走到她們身邊，她選擇了從日本買的海珍珠耳環，更襯著她珠圓玉潤之態「才來？」

　　「這種酒會甚是無聊，要不是我有想要的東西，我才不來呢。」明蓁將酒杯拿到手裡「倒是你，紅光滿面的，那人誰啊？」故意問她。

　　「那位男士一晚上都抓著她聊天。」安迪則吃了一塊很小的點心「樊小妹，你很有魅力啊。」

　　「哪有，我剛才不小心撞到他了。」樊勝美面上不承認，並岔開了話題「倒是你啊，一晚上都是話題中心，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安迪不甚在意「借老譚的招牌而已，那是老譚和她都沒出現，要是他們在酒會上露出一些許男女朋友的動作來，你看著話題中心會是誰。」她看看周圍「就是現在，你覺得那些人看的真是我嗎？現在他們盯著的是我身邊這位美女，不過也好，我可對做狐假虎威的京劇將軍沒興趣。」都是瞧明蓁的了。

　　樊勝美看她手裡拿著一張名片「拿的誰的名片？」

　　安迪就交給了她「包奕凡。」

　　「包奕凡？」樊勝美接過，看起頭銜來「蓁蓁，你知道嗎？」隨口問了句。

　　「包氏集團副總，英俊風流倜儻，開屏時是有雄孔雀的浮誇，卻絕非草包一個。」明蓁幾乎是脫口而出「父母矛盾重重，家族企業內陣營分明，各謀私利，這對讓即將接手公司的二世祖有些苦惱；不過不可否認他有眼光，有行動力，更有身居上位者的強悍氣魄，一心想將家族生意轉換為公司經營，將踏踏實實做事的心藏在輕浮的外表之下，用來迷惑對手，從他過往的經歷看我認為此人精通社會規則，卻也不失明朗赤誠。」明蓁也朝還站在譚宗明身邊的男人看去「這個男人，花哨而不膚淺，世故而不油滑，對人、對事一旦認准了，就不會輕易放過，現在已經是自家集團的實權派人物。」

　　一番話出讓安迪和樊勝美都不由看著她，她們驚贊的不是包奕凡，而是明蓁對他的概括。

　　明蓁看看樊勝美手裡的名片「根據我的經驗，他應該還有另一張名片，只有名字和電話號碼，很私人。」目光掃了一下「安迪，和我打個賭如何？」

　　「奇怪，他印那麼多名片做什麼？」安迪不解「賭什麼？」

　　「賭他會不會給你第二張名片。」明蓁覺得他一直在注視這裡。

　　「有不止一隻手機的人呐會認為別人也有不止一隻手機，一個對外，一個私人。」樊勝美清楚這個，也不由看向譚宗明身邊的長腿男子「果然英俊倜儻，安迪，你要是拿到第二張名片，我只能說是你魅力無限，光芒四射。」

　　「算了吧。」安迪哂笑，又看看四周，低聲「在這些人眼裡我只是他們的賺錢機器。」

　　「宗明聽到這話要傷心的，安迪，請你不要隨便傷我男友的心，好嘛。」明蓁挑眉「我見不得他難過。」露出了哀求之態。

　　安迪一臉無奈：欺負她現在孤家寡人是不！

　　樊勝美看出了安迪對包奕凡的不屑「其實就算給你第二張名片也大可不必這麼認真。」面上含笑，拿了侍者端著的香檳，看看周圍露出一些姿態「他那種男人啊接觸的女孩多了，他看到又漂亮、又聰明、又專業的你，非同常人，不免想會要嘗嘗鮮，最好呢，是你情我願交往一段時間，分手了也無所謂啊，大家可以做朋友，可以合作賺錢，多好啊。」

　　這回樊勝美成為三人中的注目焦點，換安迪和明蓁看她了，這番深刻的男女論調真是第一次聽到。

　　「這些呢都是你們的猜測，更何況他哪來的自信我會接受他第二張名片？」安迪口吻中完全流露出一種輕蔑「就因為他有錢？」

　　「他不僅有錢，而且有能力，而且年輕英俊。」樊勝美辯駁「這就是俗稱的王老五，鑽石王老五知道嘛，想問他拿第二張名片的美女估計能從他家門口排隊到大街上去。」朝著安迪嬉笑「要是沒有魏兄啊……」

　　「我沒有Min超強的情報收集網，也沒有她對人透徹的觀感，我只是覺得他根本沒有理科生的頭腦，其他的更是沒有亮點。」安迪轉了身「所以就是沒有魏兄，我對他的第一感覺也已經註定他在我這裡的出現不過是過路之人罷了。」

　　樊勝美一時無法應答：人的追求竟然是如此不同。

　　「路人來了。」明蓁掩嘴「小美，我們邊上去。」和樊勝美往邊上走了幾步，好像是想看什麼似的。

　　安迪回過神的時候她們兩個已經在旁邊看好戲了。

　　包奕凡走來，停步後拿出了另一張名片「我的另一張名片。」

　　樊勝美使勁的克制，轉了身，背對包奕凡。

　　明蓁的目光也看向其他地方。

　　安迪看著那張名片，再看看包奕凡，還是抬手接過。

　　「這裡太吵了，要不要去喝杯咖啡，這樓下就有一家咖啡做的不錯的。」包奕凡對安迪提出了邀請「換個清淨一點的環境，我看安迪小姐也不太喜歡這種環境。」

　　「嗯，我是不太喜歡這種環境，不過我很喜歡我的朋友們，抱歉，我想和我的朋友們在一起。」安迪用樊勝美她們拒絕。

　　包奕凡知道這是安迪的藉口「你的女伴們卻好像都有各自的男伴，而安迪小姐也不好意思霸佔她們太久吧；倒是我很有誠心的邀請您喝杯咖啡，聊一聊關於工作的事，希望你不要拒絕我。」他說的非常誠懇。

　　樊勝美稍稍回眸，近距離一看，果然是賞心悅目，個子又高，聲音又好。

　　安迪看看周圍，她的確是很想離開，可是一來Min剛到，二來樊勝美似乎也不想就這樣離開，所以她必須先解決這突然出現的牛皮糖，邁步走向宴會廳外的露臺。

　　樊勝美和明蓁看著包奕凡跟了過去。

　　「安迪是要掐掉他的氣焰，可憐的小包總。」明蓁輕笑著。

　　「氣焰？他有氣焰嗎？」樊勝美倒覺得他挺有禮有節的「和曲筱綃比他已經是謙謙君子了。」

　　「那你覺得曲筱綃的大哥曲連傑如何？」明蓁喝了口香檳。

　　「曲筱綃大（哥）？你怎麼知道？」樊勝美自然記得她今天唯一得到的一張名片上的名字。

　　明蓁隔著玻璃看著安迪和包奕凡對面交談著什麼「因為曲家有點家資，更因為曲連傑一些方面欠缺，我曾設計自己和他相親，借此讓遠在美國不甚瞭解國內情況卻十分關心我婚事的家人們對相親這種事產生不靠譜的感覺。」

　　「真是實實在在的得瑟。」樊勝美歎口氣「欠缺的他和你相親完全不夠格，可他的欠缺對我來說可能不是壞事。」

　　「他欠缺的不是物質而是品行，這樣也不是壞事？」明蓁提醒她「離異、兒子由他前妻撫養。」

　　「這不是很好嘛，我沒有生子的壓力。」樊勝美的目光找尋了剛才一直和自己聊天的人「離異，我也就沒有成為小三的擔憂。」

　　「唉！」明蓁聽聽覺得不對勁。

　　樊勝美抬手「說笑的，說笑的。」

　　「安迪好樣的。」明蓁一直看著那邊。

　　樊勝美聽她這麼一句也不由看向安迪，只見安迪已經從那邊回來，得勝歸來！

　　明蓁抬手拿了一杯香檳給她。

　　安迪接過，喝了一口「我把他震住了。」

　　「看到了。」明蓁點頭「想必把他震的啞口無言了。」

　　樊勝美卻反了個白眼「萬一他是誠心誠意要和你談合作呢？」

　　「你剛才說想要他第二張名片的美女很多，所以我覺得他是用錯了方法。」明蓁瞧見譚宗明應酬著不少人「如果只是想泡妞，他拿出的資金來輪不到和安迪談，他要是真想合作，安迪這裡事務剛上手，業績也不明朗，這時說要投入資金，只會讓人懷疑他的智商，他這樣急切只讓安迪看見了他的不真誠和不老實，估計我們的安迪小姐已經將他列入了黑名單。」

　　安迪很贊同的點頭。

　　樊勝美瞧著這兩位女強人，一位是完全琢磨透人心，一位是理智為上「怪不得男人們不待見你們這類女強人，女強人顯得他們威信全無，不過明蓁你對他的評價不是還可以嘛，還是考慮來日方長。」

　　「只要是正常的生意人，都不會跟錢過不去。」明蓁目光略微遊走後，轉回「所以錢是可以化敵為友的。」

　　「對啊，對於這種不真誠的人就該掐掉他小小的氣焰。」安迪覺得明蓁就是了解自己。

　　「好吧，這階層就是有高有低。」對於這點樊勝美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能說的也只到這了。」

　　「走嘛，樊小妹。」安迪放下香檳酒杯，這裡實在是無趣了。

　　樊勝美歎口氣「行啊，蓁蓁，你們呢？」

　　「我有想買的東西。」明蓁還不能離開。

　　「那我們先走了。」安迪看見很多人圍住了老譚「替我和老譚說一聲。」

　　明蓁知道她不願應酬那麼多人「好。」

　　安迪和樊勝美一起離開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4

第121章 一百二十

　　明蓁看著她們的背影喝了一口香檳。

　　「沒想到樊小姐和明蓁小姐是朋友。」曲連傑走到了她身邊。

　　明蓁轉眸，抬手將自己的手裡的酒杯放到侍者的空託盤上「不可以嗎？我想我有交朋友的權利。」

　　曲連傑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好久不見，明蓁小姐。」

　　「曲先生，不好意思，我想你誤會了。」明蓁微笑著「如果你認為和我見過面就能成為我的朋友，那我會非常尷尬的，對不起。」頷首，請他識趣的離開。

　　「我們不僅見過面，而一起面對面吃過飯。」曲連傑現在很清楚面前這位美麗女人的能量，卻又有點自不量力。

　　「我也和自己公司的普通員工吃過飯，可是他們很清楚他們不可能是我的朋友，以後看見我也要喚我一聲『明總』，曲先生果然不是勞動人民，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明蓁依然微笑。

　　曲連傑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了。

　　「明蓁小姐，又什麼問題嗎？」包奕凡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側「這位元先生，您認識？」

　　明蓁看了一眼包奕凡，他是來給自己解圍的？「不太認識，只是見過一面而已，傳說的『打醬油』，也不知為何總有些人以為和我吃過飯就和我成為了朋友，這種錯覺到底是哪裡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句話其實將曲連傑和包奕凡一起包括在內了。

　　曲連傑先掛不住面子，有些憤恨的轉身離開。

　　「今天是怎麼了？遇到的女孩子都這麼直接，我先前還以為您喜歡玩深藏不露遊戲呢。」包奕凡並沒有並她呵退「可到底是人以類聚。」

　　明蓁轉眸「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消息？你不是第一個對安迪表示有興趣的人，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甜笑起「包總，雖然被人利用代表還有利用價值，但是通過我得到消息那需要你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哦？我很有興趣知道。」包奕凡在安迪那裡吃過虧，對她再也不敢大意。

　　「據我所知晟煊剛開始表露出對紅星感興趣的時候，你就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可見你的人脈深厚。」明蓁轉眸，嘴角上揚著「你選擇和宗明合作是因為你們的目標和利益相同，紅星產品完整，也並不缺乏推廣能力，而且它的產業結構十分的多元化，傳統電器、新型電子技術、地產、廣告都有涉足，而反觀包氏雖然是資金雄厚這幾年也做的不錯，可是產品結構單一，缺乏新型技術發展，更沒有新產品的開發能力，更不要說是面對已經到來的市場更迭，你們集團未來真的讓你憂心忡忡吧；紅星的產能雖然只有晟煊的一半，但是我們將產能轉化為效益的能力和你們包氏是不相上下的，為此你也非常想和晟煊吞併多元化發展的紅星，以打破產品結構單一的弊病，拓展業務範圍，提升包氏的品牌價值，就這點而言你更像是晟煊的競爭對手而非合作夥伴，因為晟煊想吞併紅星同樣是為了提升產能，完善一些列的新產業鏈，進一步擴大市場佔有率和提升品牌知名度，以達到在市場更迭中不被掀翻。」

　　包奕凡十分認真的聽著她的話。

　　「你消息靈通就該知道由於我的一系列運作，晟煊的預購方案是一改再改，收購資金也是一增再增，他不得已也在尋找可以合作的商業夥伴，所以你覺得這是個時機了，來到了上海。」明蓁的眼睛明亮璀璨「因為你雖是副總，但也是包氏唯一的繼承人，更何況如今實權在握，你覺得自己很有判斷力和決斷力，卻不知世上有些事真的不是一人之力可以決斷的，這時代會推著你走，讓你無法抗拒。」

　　包奕凡抬手「哇嗚，真是，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前有晟煊聰明直率的美女CFO，後遇邏輯周密、思維敏銳的紅星首席顧問，如今的女孩子們果然是不得了。」

　　「我知道包氏在南通人脈四通八達，紅星只有一家廠在南通，但也是當地的納稅大戶，如果政府知道紅星因為包氏的『排擠』而想從當地退出……」明蓁不接受他的讚美「造成當地失業率猛增，稅收大減，恐怕對一直紮根在本地的包氏也絕不是什麼益事。」轉眸「這件事我和宗明也幾次表達過了，紅星的獨立性紅星人都想繼續保持，為了保證其他家族或者集團不敗卻要將紅星吞併，抱歉，這種吞併紅星的每個人都無法接受；資金嘛，晟煊和包氏的確都是資金雄厚，但從世界很多收購案來看，資金多並不是收購成功的必要條件，且相對於一個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地方家族企業，我更傾向於晟煊已經有大規模的正規集團，在收購案失敗之後，我是很有興趣向沈叔推薦幾個能與晟煊緊密合作並且會有豐厚回報率的大項目，但是晟煊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問題，我想晟煊人會群策群力自己戰勝困難開創屬於並適合他們的未來。」

　　包奕凡攤開雙手「明蓁小姐這首席顧問的能量看來不小啊。」

　　「當然，畢竟我也是創立人之一。」明蓁不再遮掩「雖然離開了紅星第一線，可我永遠都是紅星人，我與紅星上下人員的關係都很好，而且我的目光和目標可不單單只是國內，就像現在紅星的不少實體與線上商品已經走出國門了。」

　　包奕凡覺得她剛才說自己消息靈通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因為自己連紅星基本的一些情況都沒有瞭解透徹；他曾以為她和自己過去接觸過那些有心機的女人一樣，但現在發現她可能和自己想像的完全不一樣：頭腦清楚、心思縝密，直言不諱也不缺手段，大膽又步步為營，就好像她給人的感覺，嫺靜中帶著一種深邃。

　　「小心。」

　　在包奕凡出神之時，明蓁突然伸手將他拉向旁邊，自己也快速側身。

　　包奕凡回過神才發現一杯飲料灑潑了過來，立刻反應，將明蓁拉的更遠些。

　　飲料落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一位外國女子也自覺自己失禮了「抱歉，對不起，我被人撞了一下。」向二人道歉。

　　包奕凡的西裝上沾上了一點，明蓁沒受到波及。

　　「蓁蓁？」譚宗明見狀也不再與人寒暄，徑直走了過來「怎麼了？」

　　「對不起，如果需要我可以付清洗費用。」那位女子用還算流利的中文說「真的很抱歉，是我的錯。」非常抱歉的態度。

　　「沒關係，任何人都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包奕凡看看這身西裝：西裝廢了倒沒什麼，可惜無法和明蓁深談「所以它發生了只能證明它的不確定性。」

　　「沒事，我沒碰到，謝謝小包總。」明蓁立定到譚宗明身邊「不過小包總的衣服上沾了一點香檳。」目光穿過人群落在某個曲線玲瓏的女子背影上。

　　包奕凡很大度，沒追究那闖禍的外國女子，還反安慰了她幾句，轉過頭才對譚宗明「嗯，看來我是沒辦法了。」身上這樣也不能留下了「譚總，明總，下次我請賢伉儷一起喝茶，可不要拒絕了。」伸手。

　　「好啊。」譚宗明也伸手，與他握別。

　　賢伉儷？明蓁不動聲色的抬頭瞥了他一眼：這忠心表的。

　　包奕凡一指他們倆「太般配了，譚總，真的，明蓁小姐是我見過你身邊最出色的一位女性。」

　　挑撥。譚宗明心裡暗忖，收回手「不僅出色更優秀，所以我得牢牢的就把她看住了，想和她吃飯的實在太多。」

　　「說的好。」包奕凡將心裡淡淡的遺憾揮散「得空再約。」

　　「得空再約。」譚宗明點頭，目送他離開。

　　明蓁拿著手包，發現周圍不少人對他們注目著「真是個與眾不同的二世祖，是不是很想和他合作？」

　　譚宗明回眸「所以你又在設置障礙。」

　　「輸給你和安迪我都心不甘情不願，輸給那種家族企業我怎能咽下這口氣。」明蓁輕歎「將我的紅星分割切塊去填補你們的不足，這種殘酷的事恕我不能坐視。」

　　「所以就和我合併吧。」譚宗明知道這種說法她是不會首肯的，不過還是玩笑的說出。

　　「請譚總公私分明，事關職業素養，我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原則。」明蓁淡淡回復「別給我使美男計。」

　　譚宗明和她走到一邊「覺得包奕凡如何？」

　　「年輕風流我承認，英俊倜儻我絕不承認。」明蓁微微挑眉「在我眼裡沒男人出色過你。」

　　「等一下別喝酒了。」譚宗明叮囑她「女孩子不舒服的時候不該喝那麼多酒，傷肝。」

　　「我都是喝香檳的。」明蓁覺得香檳不算是酒，酒精度數低。

　　「那也不能喝。」譚宗明不同意「不許喝了，喝飲料。」

　　「這種酒會喝飲料？我會被笑話的。」明蓁嘟嘴。

　　譚宗明挑了下眉「我倒要看看誰敢笑話我的女人！」

　　「譚總。」有人率先走了過來「明總，沒想到啊，你們倆？啊！」

　　「張總。」譚宗明抿唇笑起「這有什麼想不到的，前一陣子網上還流言蜚語的非把互不相識的我們撮合到一塊兒。」

　　「結果，你們就互相認識了？」這算什麼緣分「這讓多少人哭倒在電腦前啊。」

　　「包括沈總嗎？」張總往後某處看了一眼「明總，你是紅星前CEO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那現在？」晟煊要收購紅星也基本上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我剛才還在遊說蓁蓁與我合併，可她說什麼事關職業素養，希望我公私分明。」譚宗明代她回答「所以我只能公私分明了。」

　　「我已經退下了，不過我還是很尊重紅星上下所做的決定，保持紅星的獨立性，更好的面對機遇和挑戰，我相信他們可以。」明蓁在他們這些老商客面前強調了她的立場。

　　那些人都借機讚賞了她幾句，但明蓁很清楚，他們都會等著看最終的結果。


第122章 一百二十一

　　在拍賣開始前，明蓁去補了個妝。

　　洗手台前，洗好手的她稍稍整理了一下妝容，準備離開。

　　這時有一位女子出現在她面前「明蓁小姐，是嗎？」

　　明蓁反觀對方，又立刻朝自己身後看去，退開一步保持了距離「我不認識你。」眼中這位女子嬌嬈嫵媚，如果說樊勝美的女人味多少有些裝，但這位女子的女人味簡直就似乎是天生而就，舉手投足，彎唇抬眸間都充滿了慵懶之美。

　　「我也不太認識你。」嫵媚女子笑起來的時候真算是勾魂奪魄「可我很認識和你一起來的男人，你不知道吧，他把你保護在羽翼下，不允許我們這些前女友靠近你半步。」譚宗明為了保護她不受她們影響，暗地裡做了不知多少事。

　　「比起一直將我護佑在羽翼下的家人我覺得他做的還不夠好，你就在我一米開外。」明蓁不敢不戒備「既然你我互不相識，我想我可以離開。」說罷不等她回答就準備繞過她身側。

　　「他心裡藏著一個人，應該就是他挖角過來的美女CFO吧，不知道身為閨蜜的你可否知曉？」嫵媚女子沒動分毫「他以為他藏的很好，可是你知道嗎？他有時睡夢中還是會喊出這個美女的名字……」

　　明蓁邁著穩穩的步伐離開洗手間。

　　嫵媚女子在明蓁離開後似乎是一下子失去了力量般，靠在了洗手台邊，轉眼看向鏡子中的自己：譚宗明，你如此無情無義，我不信我剛才的話對她沒半分影響，突然，嫵媚女子猛的回頭——

　　明蓁的影像又出現在了鏡中。

　　嫵媚女子回頭看著清新優雅的她。

　　「既然真心愛過就放過自己，當然這不容易。」明蓁淡然「既然知道他心裡有別人，你傷我又有何意義呢？女人就一定要為難女人？可我又不是他最愛的女人，你又能從傷我之中得到如何的心裡安慰？你傷我再深，對他有什麼實際損害嗎？沒有吧；還有既然他不想你出現在我面前，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出現了，他的一些手段恐不止我知道，你也應該清楚，另外你這麼美一定會有真心傾倒的男人，謝謝你借著那外國女人替我結束了與小包總的對話，拜拜。」別以為她真的沒發現。

　　「以你的條件，根本不需要如此委屈。」嫵媚女子追出來兩步。

　　明蓁停步，卻沒有回頭，只是抬手揮揮。

　　等她出來時，慈善拍賣已經開始。

　　燈光稍稍暗了下來，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到拍品上了。

　　她走回譚宗明身邊。

　　「沒不舒服吧？」她去了很久，譚宗明有些擔心「你該穿件有袖子的。」

　　明蓁搖頭，沒說話。

　　譚宗明將一個玻璃杯放到她面前「熱水，我特意要的。」

　　「謝謝。」明蓁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目光就朝拍賣上移去。

　　這次的慈善拍賣是為了一些偏遠山區的患病孩子籌集善款，他們較為在意的是一副清山水畫和幾個瓷瓶，譚宗明買下了一對粉彩梅瓶。

　　巨大投影幕上顯示出了一塊1940年左右的江詩丹唐男表，因為標的詳細說明都已經事先印冊介紹，所以拍賣師略微提了一下這塊手錶後就亮出了起拍底價和每次叫價的最低額度。

　　明蓁環視了會場，勾起嘴角，門口出現了兩位男士，十分職業。

　　這塊保養良好的古董表在幾輪競價中終被一位女士拍得。

　　譚宗明看的分明這位女士正是明蓁秘書室的另一位秘書珍妮佛，轉頭看向明蓁。

　　明蓁的目光則就看著投影幕上那塊表。

　　珍妮佛很快拿到拍品後，就將其交給了那兩位到她身後的男士，他們便拿著拍品很快離開現場。

　　拍賣還在繼續。

　　半個小時後，剛才離開的兩位男士其中一位走到了珍妮佛身後，輕語了幾句，珍妮佛轉頭，對著明蓁隔空搖頭。

　　明蓁沒有興趣再留，同時拿出手機，撥出電話，不知是打給誰的「是我，贗品到手。」微笑：老東西，你真是太小覷明家了！隨即掛斷電話，彎起譚宗明的胳膊「走吧。」

　　譚宗明轉眸「好像很有趣。」

　　「宗明，你說一個人的嫉妒心會有多大？」她另只手也搭放於他手臂。

　　譚宗明微微蹙眉「會很大，至少看你和小包總談的那麼投機我挺想過來打斷。」

　　「那塊手錶是1940時我曾祖母買給曾祖父的禮物，後來被他轉送給了最小的弟弟，也就是明家現在輩分最高的小太爺爺；這塊手錶一直被他珍視著，但在動盪年代被人奪走了。」明蓁嘴角邊的一抹弧度一直都在「而奪走它的就是小太爺爺在解放後認識的一位元戰友，理由說來真的很好笑，因為他喜歡的女子喜歡的不是自己，而是我小太爺爺，而他又偶爾得知小太爺爺如此珍愛這塊手錶是因為這是他遠在海外的大哥所贈，所以在動盪的年代他『檢舉揭發』他的戰友，奪走了他最珍惜並屬於我明家的東西。」

　　譚宗明邊走邊聽她說出緣由。

　　「我小太爺爺和他大哥感情很深，可以說他是由他的大姐大哥，也就是我的曾祖輩撫養長大的，在信仰崩塌、骨肉被迫分離的歲月裡這塊表等於是他的心靈支柱。」明蓁咬字清晰，口吻平淡，突然又失笑「後來更可笑的是這位『叛徒』在動盪年代成為一位小頭目，就像他喜歡的女子求婚，希望她能嫁給自己，可那位女子在得知他如何迫害小太爺爺後和家庭斷絕關係嫁給了她喜歡的人，成為了我的小曾祖母，而她家庭在當時的情況下還是能有些辦法的，見女兒如此毅然決然非要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自然出手保護了這對小夫妻，從來都是邪不壓正，在粉碎四/人/幫之後，『叛徒』被清理出了純潔的革命隊伍，而委屈受冤的人終得昭雪，重回工作崗位；過段日子就是我家老爺子百歲生日了，我覺得這件禮物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譚宗明與她停在電梯前「所以買到贗品也在所不惜？」那一定是做了相當真的贗品，連拍賣行都騙了？還是有人和拍賣行沆瀣一氣？如今國內的拍賣行的真是魚龍混雜、真假難辨。

　　「這次拍賣我雖然讓珍妮佛□□，但現場很多來過我辦公室的人都知道她是我的第二秘書，而很快在上層圈裡很多人也都會知道明家人買回了這塊手錶；那位被清理出革命隊伍的叛徒後來也是結婚生子，可能是他妻子那方面的遺傳基因非常好，他的子嗣也在做生意，生意做的不錯。」明蓁挽著他繼續前行「這塊手錶很好辨認，最獨特的地方就是錶盤周圍有用拉丁文刻的一句話，『時間會證明一切』，而我這裡已經準備好了江詩丹唐方面提供的一些證明和資料來佐證當初正是我曾祖母購買了這塊手錶。」仰頭「我從不相信一位利用動盪年代奪取他人財物的老壞人會拿真品出來拍賣，贗品？」笑容如花「外面的人又不知道我買到了贗品。」拍賣行更不會承認。

　　譚宗明與她一起進入電梯「這種嫉妒心真是不可取。」看來她是要將計就計了。

　　「連我們這些年輕輩的都知道的事，變老的壞人卻依然執迷不悟，唉——活了這麼大年紀還想不通，還得我們這些後輩來教導，做後輩也只能責無旁貸了。」明蓁相當無奈又無辜，但不愉快的話題點到為止「等老爺子生日那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給你介紹我的家人，雖然我大哥未必能趕來，但爸媽是一定要來的，還有我爺爺肯定也會來的，他老人家可喜歡我了，只要他認可了你，我大哥就沒有法子破壞了，除非——」

　　「這種神轉折還是少點為妙。」譚宗明也聰明的不再多問。

　　「這種酒會其實挺無聊的。」離開了那個環境明蓁倍感輕鬆「你經常參加？」

　　他也儘量縮減「必須的應酬還是得有，一個月一次吧。」

　　「可憐的譚總。」明蓁露出憐憫「每個月都得來這種場合讓各色人等垂涎三尺一番。」

　　「垂涎也無用，我已經被狐狸精給勾魂了。」譚宗明和她一起從門口出來「我是那深海的魚，隻身來到淺水只為被陸上的狐狸咬住，甘之若飴，故你又何懼各色人等的垂涎呢？」

　　「我是無懼。」明蓁做了一個『當然的』表情「可不怕死的，不少！真往槍口上撞……譚總有什麼好的處理建議嗎？」

　　「就用明家家規辦吧，對外——斬盡殺絕。」譚宗明替她打開已停在門口賓利的車門。

　　……

　　另一邊。

　　她早就明白自己未必能夠得到什麼，那位豪門小姐見過的事情與人都太多了，但是真被她殘酷的揭穿自己的無計可施行徑依然還是讓人沮喪：是啊，人家怕什麼，豪門、漂亮、有才也有財。

　　走出大門，被晚上的涼風一吹，冷也醒腦：該醒了。

　　想要離開時發現有人略微擋住了自己的前路，抬眸：面前是一位模樣秀麗的女子，只是怎麼看都有一種讓人不舒服的假……眯眼。

　　「他在那邊對新人百般呵護。」那女子看似的微笑裡帶著一絲陰邪「如……」

　　「我會離開國內一段時間。」被攔住前路的「不管你和誰有恩怨都與我無關。」你我素不相識。

　　秀麗女子勾勾嘴角「可因為那位大小姐你受到了傷害，不想回報點什麼嗎？」

　　「我在那個男人身邊時曾有過更多女人帶來傷害，而現在都由大小姐了斷了，幹嘛要回報？」她可不傻「她說的對，失去一個還能再找一個，我只想過舒適安逸的生活，卻也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再見。」往旁邊走了兩步「不，我沒有見過你，更不希望見到你。」挺起胸膛，自徑而去。

　　秀麗女子微微側眸：哼，倒是挺聰明的！


第123章 一百二十二

　　譚宗明從歡樂頌離開，給相熟的人打了個電話，讓他將這塊手錶的來源查清楚，但是他可不準備告訴對方，他很清楚明蓁這一招其實也在試探自己，她對自己說出來肯定就已經做好了後續準備，自己可不觸那個黴頭，只是他有點好奇她會如何趕盡殺絕。

　　隔天，晚上，十點。

　　「出差？」明蓁接到譚宗明的電話「什麼時候去？」

　　「英國，這次時間有點久，要一個星期。」跟一個經濟代表團去的「明兒就走。」

　　「我這兩天也有事要忙，可能沒法送你。」明蓁出了自己的車「那你早點休息，到了那裡給我電話。」

　　「嗯，你也是，還有，我不在的時候乖乖的啊。」譚宗明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

　　明蓁摁動鑰匙鎖了車，走向電梯「這麼不信任我啊？」

　　「相信你的心，不信任你的狡猾。」譚宗明語氣裡帶甜了「不相信你自己渾然不知的魅力，你可被我抓過現行。」

　　「好吧，出過軌的我一定乖乖的。」明蓁停在電梯口，摁了按鈕，讓系統掃了眼紋「晚安。」

　　「晚安。」譚宗明收了線。

　　她今天加班，有些事情的後續必須要跟進一下，在電梯裡正巧碰到安迪從20層酒室裡拿了一些葡萄酒，不是要喝，而是學著她上次說過的法子做一個紅酒面膜。

　　安迪便邀她去了21樓，她也有些話要和明蓁說。

　　「……約吃飯？」明蓁從安迪那裡得到消息「這也太快了吧。」

　　「不過看起來她可恢復不少。」安迪還是覺得自己浪費的時間是有價值的「你怎麼樣？火不都燒好了吧，怎麼又加班這麼晚。」

　　「後面這些日子我可能都會很忙，這些小的就要辛苦你看牢一些，小美那兒我再勸勸她，就曲筱綃那跋扈性格，要知道她那個敗家子的大哥和小美搭到一起還不知道又要如何笑話小美，小美那死要面子的性子真的被曲筱綃刺激太深，可真不敢想會做出什麼來。」明蓁有些擔憂。

　　「大哥？」安迪並不知道這個，酒會上明蓁提醒樊勝美的時候安迪正威懾包奕凡呢「小曲的？」

　　「而且還是我第一個相親的物件，為了杜絕這種無聊的政治活動，我可是煞費苦心的選擇『合適』的人選讓人推薦給我嬸子們。」明蓁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這可不是很好的選擇物件，離異。」

　　「不會吧。」安迪真的沒想到「這你也能讓她們推薦？」

　　「世上有種行為是前期隱瞞、事後諸葛亮，事後她們會知道此人諸多品行不端之事，然後……」就不會多事了。

　　安迪瞥瞥她：狠！「那，樊小妹知道了嗎？」

　　「你和小包總說話的時候我提醒過她了，但是看起來她的要求放低了太多。」明蓁無奈苦笑「小美有些虛榮，但總好過貪圖美色之徒，就曲連傑的秉性我怕小美會哭著回來。」

　　「那是你該好好和她說說。」安迪聽聞此言也有些不放心了「樊小妹還是很聽你的話的。」

　　明蓁對樊勝美還是很有效瞭解的「就怕話說三遍淡如水。」

　　「我不明白，她長的這麼漂亮，學歷也不低，工作經驗豐富，又在外企工作，按理說以她的條件又有你在，找一個和她條件相仿的並不難，甚至以她的情商完全可以經過你的手推上她所希望的階層，但是為什麼？」沒成功呢？安迪覺得很疑惑。

　　明蓁想了一下「安迪，你說過你父母雙亡迫不得已被人收養，這段經歷讓你心裡創面不小，對吧。」

　　「嗯，對。」安迪能直面自己的問題。

　　「但是從另外一方面說如果你父母沒有出事，你也未必能達到你現在的成功。」明蓁從另一面看「你沒有被收養到美國，沒有在物質文明高度發展的美國生活學習，你留在了你的家鄉，撫養你的也許是並不富裕的父母，你的人生經歷都會被顛覆，哪怕你非常的聰明，可你未必能讀得起大學，高中畢業後就出來打工也是有可能的，或許你省吃儉用在打工的業餘時間也會繼續讀書，但我能肯定你絕對不會年紀輕輕考取哥倫比亞商學院並獲得哥大的文憑，沒有這個文憑你也進入不了華爾街，更不可能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位置。」

　　安迪咬唇「可能是如此。」

　　「所以我覺得你沒有必要怨恨他們為何不能給你正常孩子的成長歷程，因為正因為你父母離世你開啟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這或許也是冥冥中他們給你的愛。」明蓁用另一個角度解釋。

　　安迪想了一下「我們剛才說的是樊小妹。」怎麼扯到她身上。

　　「用她的經歷來安慰你。」明蓁放下玻璃杯「如果她能選擇父母，或許會猶疑不定吧。」

　　「她的家人……」安迪非常的聰明立刻反應過來「對她不好嗎？」

　　「好！不過她在我這裡有一張存單，上面的數字只有五位元數，而且第一位的數字很小，這筆錢都是我威脅利誘、大發雷霆之後才留下的。」明蓁又重重的歎口氣「我只能告訴你，每個入駐這裡的人，其身世背景我都了若指掌，不過保守秘密的規則我還是懂的。」

　　「是，我們不該干涉別人的生活。」安迪明白的點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是啊，曲筱綃以為小美和過去她見過的虛榮女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所以處處針對，我能理解。」明蓁和安迪也算是能敞開的談一些事「中外都一樣，我見過的這類女人更多，只不過我父輩兄長們都還是較為潔身自好，而想來曲筱綃父親身邊也會有這樣的所謂撈女，小曲一定深惡痛絕的很。」

　　「可有時我還是覺得她有些，過。」安迪沉聲「畢竟樊小妹沒有做出損害她利益的事情，這樣針對，我人認為有失公允。」

　　「她敢這樣肆無忌憚，是因為她有一位個人資產幾十億的父親。」明蓁淡淡「我留下她就是為了給自己提個醒，靠人不如靠己；你說如果哪天她失去了這位富有的依靠，她會拿什麼在小美面前耀武揚威？學歷？姿色？待人接物？還是工作中的雙商？雖然我不否認她在某些事上很拎得清。」

　　安迪贊同的連連點頭「不說了，再說下去有點危險了。」她研究紅星這麼久當然很清楚明蓁這些年能從紅星得到多少利益，真的，不靠明家，明蓁都絲毫不怵曲家半分。

　　「不過小美也有問題，我有理由相信她當時與我玩笑話就是她的真心話。」明蓁又搖頭「這大姑娘啊都忘記了以後掉的淚都是現在腦子裡進的水。」

　　「她應該會聽你的話，你好好勸，她一定會聽的。」安迪這麼說是為了安慰她，也是為了說給自己聽，抹去心裡對此事的不確定。

　　「奇叔什麼時候回來？和你說了嗎？他這次展覽好像要很久，十來天吧。」這次是德國主辦的一個超大型展覽會，很多國外廠商都會參加，想必魏渭不會提早回來。

　　「嗯，剛才還通了電話。」安迪提起男友表情放鬆很多「你啊，害我和男友兩地分隔啊。」

　　「生平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明蓁壞笑，隨即又垂喪起來「更何況也不是你一個人和男友分開，老譚要出差你知道嘛！說是要去英國一周，我一定會想他的，真是，出什麼差嘛，大不了我養他嘍！」

　　「少顯擺，他才出差一周，看看魏兄……」安迪也無力「算了，這些日子男人們都出差了，就你我湊合過吧；這個週末我去看小明，去嗎？」

　　「唉，也只能如此了；這個星期我沒空，你啊的確是該多陪陪小明。」明蓁拿出手機，翻找自己的『指路明燈』「我得把他的標注改為『卻上心頭』。」

　　安迪這次倒沒嫌棄她這種文藝范兒「那你給我想一個魏兄的手機標注。」

　　「摧心肝，取自李白《長相思•其一》」明蓁不由吟誦到「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安迪不由失笑「行，就摧心肝；唉，我啊，真是越來越捨不得把你讓給老譚了，這麼聰明伶俐。」

　　「那我就再問問還有哪國要開大型展覽的，把奇叔趕去。」明蓁也與她玩笑「好了，我上去了，你也做完面膜早點睡吧，至於其他事我們各自盡力而為吧。」小明、樊小妹。

　　「包括收購紅星。」

　　「包括反收購。」

　　……

　　而在某處，有人通過監聽信號聽著她們清晰的談話，勾著嘴角：明蓁，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把我的警告當做耳旁風！譚宗明，是吧！


第124章 一百二十三

　　後面的一星期過的波瀾不驚，邱瑩瑩繼續一單一單的接著網上的生意，為此充實而忙碌；安迪嘛晟煊本來的事務加上收購的事務也繼續應付自如著；樊勝美則有些期待曲連傑說的約會；關雎爾也繼續為了自己的考核加班加點；曲筱綃雖然失去了前一單生意但也在為了下一單生意在抓緊機會，並且鍥而不捨的繼續追趙之路；明蓁也是被各種事務纏身，還得將贗品變成真的，努力著。

　　終於到了週末。

　　週末她們都會晚起，早餐都是早午餐。安迪去了療養院，而曲筱綃並沒有出現，所以用餐的人數只有她們四人。

　　經過這些時日，她們和汪淼淼也有些熟悉了。

　　「真好吃。」邱瑩瑩吃著玉米瑤柱粥「淼淼姐，辛苦你了。」

　　汪淼淼正整理廚房「沒事，你們喜歡我做的東西，才是對我的真正稱讚。」

　　樊勝美吃著粥，並不說話：這汪淼淼其實也有二十八/九歲了，可是外表看上去也是好年輕的模樣，這讓她很是不舒服，轉眼看見關關手肘部分有些淤青「關關，你手怎麼了？」

　　關雎爾抬手看「前兩天加班回家時候撞到的。」也是很無奈「最近這裡附近晚上搬家的不少。」

　　「為什麼呀？」邱瑩瑩又拿了自家做的漢堡肉咬了一大口「嗯——」幸福的不得了。

　　「還能為什麼呀，你不知道嘛，這裡附近的房價又漲了，自然租金也跟著上漲，漲一千塊都是房東心地善良。」樊勝美對周邊情況還是有所瞭解「所以很多人搬走了，白天他們要上班，只能晚上和週末搬家。」

　　說完這話樊、邱、關三人都不由看向明蓁。

　　明蓁將漢堡切開，和關關分一份「幹嘛？這麼熱情期許我漲房租？」

　　樊、邱、關立刻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蓁蓁，你不可以立刻嫁給譚總，雖然他腿長顏值高、而且眼睛裡都是你。」邱瑩瑩放下筷子，繞過桌子就過去抱住了她「可是，不可以！不可以！」

　　關關也靠住她，撒嬌「蓁蓁，因為有你，我可以買喜歡的書和CD，其實書和CD有時候我想看想聽的你也有，我才能不再問家裡伸手，你要是立刻嫁了，就我這點實習工資可怎麼活啊。」

　　樊勝美怕胖不敢吃油炸的漢堡肉「好了你們倆，讓蓁蓁好好吃飯。」知道她是逗她們的「你今天約會嗎？」

　　「沒啊，不過我還是要出去的。」明蓁被邱瑩瑩放開了。

　　樊勝美剛想說話，手機響了，看了一下提示，立刻拿起手機往客廳那頭走去。

　　明蓁瞧她如此並不多話。

　　邱瑩瑩和關雎爾邊吃邊說著這一個星期遇見的趣事。

　　樊勝美走到客廳落地窗前，表情簡直就是了無生趣「喂？」

　　「唉，小美啊，你這會兒忙不忙？」電話那頭聽起來是個挺和善的聲音。

　　可是樊勝美聽到這個聲音就覺得自己的血肉都幹了「有什麼事啊？又要錢是吧。」

　　對方聽她這種冷淡卻還是堆著好氣的說「沒什麼事，我就是想問你什麼時候寄錢回來呀？」

　　「該寄錢的時候我自然會寄，少過你們一分嗎？」樊勝美哂笑反問。

　　「好的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哦。」對方就算她冷嘲熱諷也還是順著她說。

　　樊勝美先掛了電話，不由轉頭看看那兩個小丫頭，目光不由和明蓁的交匯；握著手機，想走回，這時手機又響了，她一看，立刻又轉身背對餐廳，口吻換上了慣有的女人味「喂，曲總？」

　　「樊大美女，明天約嗎？一起吃個飯。」

　　樊勝美內心迫不及待的想答應，不過聲音儘量保持鎮定「明天什麼時候？」

　　「中午。」曲連傑給出了時間。

　　「中午可以，晚上就不行了，和蓁蓁先有約了，請人來家裡做臉。」譜她還是得擺擺，她曲筱綃敢拉的旗幟，她樊勝美也能拿來用用「那就中午。」

　　「好，明天見。」曲連傑也乾脆俐落。

　　樊勝美這次收了電話，心裡和臉上都藏不住小得意，轉回。

　　明蓁瞧著她兩個電話接好後的反應「宴會上的男子？」

　　小邱和關關都不知道。

　　樊勝美輕笑「嗯，約我明天吃頓飯，我也沒想到會真來邀約。」

　　「還是樊姐啊，魅力十足。」邱瑩瑩倒為她高興。

　　關關不置可否，只是推推鼻樑上的眼鏡。

　　「我提醒過你。」明蓁被沒有在兩個小的面前點穿「需要他的資料嗎？」

　　「只是吃頓飯，又沒什麼的。」樊勝美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我約會一直不少，也沒見你這樣。」

　　「你知道分寸。」明蓁見她如此態度便淡淡一句。

　　樊勝美輕咳一下，嗲聲「知道了!」撩動頭髮「我不吃了，先上去了。」

　　邱瑩瑩也沒什麼。

　　關關卻覺察出了一絲異樣，不由看向明蓁「蓁蓁……」

　　明蓁的手機響了，她接了電話「趙有趣，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我把慧慧接來了，這些天他在療養院一直有些不對勁，李老師給我打電話說他似乎總拿著我的照片，所以我把他接來上海了。」趙啟平在電話那頭「我今天帶他來我們醫院了，心理科醫生雖說他的情況還是可以的，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想趁著明天白天有空帶他在上海玩玩，又怕我一個人沒法子兼顧，又擔心慧慧看見陌生女性會不安，你有空嗎？」

　　「有啊。」為了療養院的孩子她再忙也要抽空「明天我十點開車過來。」

　　「好。」趙啟平轉眼看這在自己家裡的慧慧。

　　閉起那些連話都說不清楚的自閉兒，慧慧的情況好了很多，拿著趙啟平的照片，嘴裡嘟囔著「爸爸，爸爸……」另只手拿著一張療養院的合照「媽媽，媽媽……」

　　趙啟平走過去「慧慧，誰是媽媽啊？」抱起他。

　　慧慧揮舞著合照「媽媽，媽媽。」

　　趙啟平拿過那張合照，上面有一個人的頭像被慧慧用彩筆劃過，他讓慧慧坐在自己腿上，然後指著彩筆劃出的頭像「這個是媽媽，對嗎？」

　　慧慧仰頭看向趙啟平「媽媽，媽媽。」

　　「乖兒子。」趙啟平低頭嘬了口慧慧的臉頰「爸爸能不能從別人手裡追回你媽媽呀就看明天你的表現了。」

　　「爸爸，媽媽。」慧慧一直嘟喃著。

　　趙啟平看著合照中被圈出的人：這些日子他不去叨擾她的生活是為了去除曲筱綃惹下的尷尬，可不代表自己放棄了；多少人的初戀再見後成了肥大媽般的噩夢，而自己的初戀卻從校園高冷女成為了清新女神，是幸運，自己的，當然不想再錯過了。

　　……

　　福州路MINT餐廳。

　　「樊大美女，千萬別可不要給我省錢啊。」曲連傑和樊勝美對面坐著，表現出自己財大氣粗。

　　樊勝美都是一付熟女的優雅，翻看著菜單「沒有，我吃的少，得減肥。」她點了很清淡的兩份餐食，再說了在家吃的都是最好的。

　　曲連傑卻豪點了一堆東西，還開了瓶98年的木桐「平時週末在家幹什麼？」

　　「還能做什麼，一周都要上班，空閒時做做家務，看看書。」雖然她住的地方根本不需要她做什麼家務。

　　曲連傑笑了「勞逸結合，應該給自己放半天假；下個週六下午我去接你，咱們先去打高爾夫，再去吃大餐，然後呢……大美女，有什麼高見？」自作主張的同時又詢問她的意見，以確定她是否肯應約。

　　「最近是暑期檔，應該有很好看的電影吧。」雖然自己大多數都看過了，反正每個月都會有人送來外面未上映的新電影，她這麼說不過是答應了曲連傑的下次邀約。

　　「好。」曲連傑聽她這麼說，知道她答應了。

　　另一邊。

　　「我只是把車停這兒，不是非得在這裡吃飯。」明蓁和趙啟平並排走入「你晚上還要做手術，慧慧還是我來抱著。」慧慧和普通的孩子不同，他們自然非常當心，不讓他離開自己視線。

　　趙啟平抱著慧慧「沒事，他又不重。」看了眼和自己一樣打扮的明蓁，笑的十分溫柔，沒想到他們竟然『默契』了一把情侶裝，都是白襯衫和淺色牛仔褲「嗯，包。」

　　「放心，拿著呢。」明蓁拎著趙啟平的背包，這個背包不小，裡面可以放一些慧慧需要的東西，也為了玩的盡興和方便她把自己的手機和錢包也放在了這個包裡。

　　「請給我們靠窗可以看見外灘風景的位子。」趙啟平對服務人員要求「孩子很喜歡看景色。」

　　「好的。」服務人員答應。

　　「爸爸。」慧慧勾著趙啟平的脖子，又看向明蓁「媽媽。」似乎是很高興他們帶自己出來玩。

　　明蓁笑著，抬手給他抹去額頭的汗「看把你個瘋的。」

　　服務人員給他們引領靠視窗的位置，讓他們坐下「兒童座椅我馬上拿過來，這是菜單。」這對年輕夫妻顏值好高。

　　明蓁沒有去拿「請給我一杯溫水。」讓慧慧先補充點水份。

　　「好的，請稍等。」服務人員離開。

　　明蓁拿出濕紙巾給慧慧擦臉。

　　趙啟平翻了一下功能表「想吃什麼？」

　　服務人員送來了溫水，還貼心的給了根可愛的吸管。

　　「你點吧，這裡東西都還行。」明蓁端著水杯讓慧慧吸吮溫水「點好餐，你帶慧慧去洗臉洗手，順便讓他上個廁所。」玩的時候就去過一次。

　　「好。」趙啟平便看著菜單點了幾樣，補充「請給我小一點的碗和湯勺。」

　　「好的。」服務人員明白，離開。

　　趙啟平看著身邊明蓁和慧慧柔聲細語，慧慧也似乎有所回應，心裡一股暖流劃過：真希望這就是他的家庭，哪怕慧慧有自閉症也不要緊，有他們共同努力一定能讓慧慧好轉的。

　　明蓁見慧慧很快喝了不少溫水，轉頭「嗯，交給你了，洗臉洗手。」

　　趙啟平起身，抱起還坐在明蓁懷裡的慧慧「走，兒子，老爸帶你洗臉洗手去。」

　　明蓁這才喝了一口放在面前的水。

　　服務人員拿來了兒童座椅。

　　明蓁突然發現在自己遠處的斜對角正坐著樊勝美，她並不是一個人，有位男子背對著自己，但看背影有些像曲連傑……她移開了目光，看向外面的風景：小美，你還真打算做曲筱綃的新嫂子啊。


第125章 一百二十四

　　入口。

　　「怎麼想到來這兒吃飯？」姚濱有些不解。

　　曲筱綃在姚濱面前是完全放鬆的「感謝你又給我找了個項目啊，這次啊我先謝你，免得以後不成我也沒心情了，怎麼？不願意跟我吃飯啊？」她是打不到趙醫生電話又守株待不到唐僧肉，才百般無聊找他陪自己吃個飯的。

　　「哪能啊，我心裡樂的很，接你電話就趕來了；筱綃，你終於看見我的好了。」姚濱趁機玩笑表白。

　　「您打住，就吃頓飯，心理活動沒必要太多。」曲筱綃白白他「吃頓飯就想如何，你也想的太多了吧。」

　　姚濱傻笑，跟著她一起往裡走。

　　沒想到的是有人抱著一個孩子突然走到了他們前面。

　　曲筱綃一愣，但隨即就張開了嘴，大喊一聲「趙醫生！」

　　這聲喊的不輕，把趙啟平嚇了一跳，回頭。

　　曲筱綃幾乎要撲上去了，卻發現趙啟平抱在懷裡的孩子很眼熟「嗯？那個小白（癡）……」捂住嘴。

　　趙啟平平靜無波的看看這激動不掩飾的小丫頭「你好，曲小姐。」

　　曲筱綃用笑化去尷尬「趙醫生，你怎麼會在這裡？吃飯？和誰吃飯？」

　　「筱綃，這，誰啊？」姚濱見到這英俊年輕的挺拔男子有些不喜，特別是曲筱綃突然轉變的態度，在他面前就跟小白兔一樣。

　　曲筱綃這才想起身邊還有姚濱這人，轉頭「嗯，我認識的一個醫生，上次腳崴了就是趙醫生給看的。」

　　恐怕沒這麼簡單吧，你曲筱綃是看上人家這臉了，不過他懷裡抱著個孩子，難不成已經結婚了？姚濱決定按兵不動，看情況再說。

　　「趙醫生啊，我還沒謝你治好我的腳呢，既然這麼有緣，這頓我來請。」曲筱綃可算是見到趙醫生活人了，怎麼肯放過呢，不管是死皮賴臉還是糾纏不休都不打算放過「來來來……」

　　「不用了，曲小姐。」趙啟平將慧慧抱好「恐怕不太方便。」真是倒楣，這裡還能遇到這惹禍精，好不容易才找到和明蓁獨處的機會，可不能讓她又給破壞了。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曲筱綃堆起笑臉「姚濱就是我的哥們兒，一切隨我；難道趙醫生擔心的是新女友見到我會誤會什麼，才覺得不方便？」他這麼吃香，該不會是有新女友了吧，這個自己非得見見，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吃一塹長一智，現在她絕對不打無準備之仗了。

　　「我說不方便就不方便。」趙啟平非常強硬的拒絕，甚至考慮離開這裡，但是自己餐都點好了，這時離開實在無禮「曲小姐，請讓我們各自愉快的用餐，可以嗎？」

　　曲筱綃剛想說話，趙啟平就已經叫住了經過身邊的服務人員，走離幾步，和服務人員低語什麼；曲筱綃就見服務人員時不時回頭看自己，不用猜就知道趙啟平肯定是要求服務人員不要讓自己靠近他們，他越是這樣曲筱綃越是不甘心，今天這頓飯她肯定是要在這裡吃了，倒要瞧瞧哪個不要命的狐狸精敢跟她搶趙醫生！

　　趙啟平和服務人員說完話，就抱著慧慧走向裡面。

　　曲筱綃也要跟過去，服務人員笑臉而來「小姐，這邊請。」他也不好得罪這位客人，就讓她去另一頭就餐。

　　「我不喜歡那裡的位置，我要去那邊。」曲筱綃指著趙啟平離開的方向「別攔著我啊，告訴你，我可是這裡的會員。」

　　「那位元客人顯示的是股東會員。」服務人員微笑著「請小姐不要讓我們難做。」

　　股東會員？！曲筱綃一愣：趙啟平是M1NT股東會員？不會吧。

　　餐廳主管注意到了這裡的情況走了過來詢問情況，服務人員便簡短的告知了。主管也覺得比較為難，對曲筱綃「小姐，我可以給你安排那裡的位置，但請你不要影響其他用餐客人。」

　　曲筱綃眼睛一轉，故作教養良好的姿態「好，我剛才就是太意外了，不過既然他沒有一起的意思，我也不會如何的。」

　　餐廳主管對服務人員叮囑了一下，便也讓他將二人也帶了過去，安排了座位。

　　曲筱綃現在最想知道的是趙啟平想保護的到底是誰，走過去一看，只見也是白襯衣和牛仔褲打扮的明蓁抱著那個小孩子，他們像是一家三口般的坐著。她只顧著那個小孩子，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她和姚濱鄰著趙啟平那桌坐下。

　　趙啟平往旁邊看了一眼。

　　曲筱綃立刻對他笑起。

　　趙啟平面無表情的看向服務人員。

　　服務人員十分為難。

　　「蓁蓁姐。」曲筱綃坐下後，好像也是無意間才發現她的模樣。

　　「既然來了，就大家好好吃個飯。」明蓁抬眸「你好，姚濱。」並沒有什麼意外。

　　「你好，明總。」姚濱和她打招呼「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您和您朋友。」

　　「我們都是志願者，難得趙學長有空帶療養院的孩子出來遊玩，他一個人顧不過來，所以我來幫忙了。」明蓁借著和姚濱說話的時候將事情告訴曲筱綃「這孩子不比健康孩子，需要更多仔細。」

　　姚濱沒看出這孩子有什麼不對勁「這孩子有什麼不對嗎？」看起來很健康。

　　「他有自閉症。」這個曲筱綃知道「還是孤兒。」其實她挺可憐慧慧的，之所以叫他小白癡完全是脫口，不代表嘲諷的；當然這只是她的感覺，別人可未必這麼想。

　　「孤兒啊。」姚濱也莫名正經起來「真的看不出來，筱綃不說就我一個人的話，我肯定認為是一對小夫妻帶著孩子來吃飯呢。」故作憨厚狀將曲筱綃和趙啟平區別開來。

　　「媽媽。」慧慧喚了一句，但眼神沒有看任何人。

　　曲筱綃橫了眼姚濱，故作親熱「姐，禮拜天還做志願者啊，譚姐夫呢？你這做志願者就把男友扔一邊，不好吧。」

　　「明明是他先撇開我的。」明蓁也很無奈「去英國出差了。」低頭，捏捏慧慧小臉蛋「所以我只能『出軌』來見我的小帥哥了。」

　　出軌這兩個字就是說給曲筱綃聽的，不怕她會對譚宗明說什麼。

　　姚濱都聽出了這層意思「那下午準備去哪兒？」

　　「海洋公園。」趙啟平回答了「上午我們帶慧慧去了康復訓練，又帶他去公園玩了好些時候。」也不由看向慧慧「下午就帶他去看看魚，他很喜歡海洋生物。」

　　姚濱瞭解「那是該帶小傢伙去看看，挺好的。」

　　服務人員送來了趙啟平那一桌的食物，還有小碗。

　　趙啟平給慧慧挑出他喜歡的食物「讓他坐兒童座椅，你先吃，我喂他。」

　　「也好，我吃完了，再接你的班。」明蓁沒拒絕。

　　於是趙啟平抱著慧慧坐入兒童座椅，喂他吃東西。

　　明蓁吃了口義大利海鮮面「沒想到讀書時喜歡王小波的你會有這樣父愛濃重的一面。」

　　「那麼當時只讀書不說話的高冷學妹不也囉囉嗦嗦了一上午。」趙啟平反笑話她「一會兒怕他從球上摔了，一會兒有擔心他會不會把異物放入嘴裡。」

　　曲筱綃見他們如此，剛想插嘴，被姚濱扯了一下。

　　姚濱對她搖頭，示意她不要破壞，這只不過是前後輩一起吃頓飯，如果你大鬧，趙啟平倒沒什麼，可是一定會得罪有男友的明蓁，他給她找的專案才剛剛開始，說不定還要用到這位大□□頭，這時候弄僵關係是不是傻啊。

　　曲筱綃和姚濱打小廝混，對他的目光也能瞭解個七八分；於是不甘心的轉過頭，就在這轉頭一瞬間她瞧見了餐廳內竟然還有一位元自己認識的人物——樊勝美！她好像不是一個人。

　　姚濱見她直勾勾看著自己身後，也不由回頭，他看見了樊勝美「唉，那個不是你說裝有房的大姐嘛。」在山莊裡見過。

　　曲筱綃一笑「誰說不是呢。」動不了明蓁我還動不了你嘛，扭頭「蓁蓁，你看這該是有多巧啊，我們歡樂頌22樓的舍友們都快到齊了，你說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不想我找樊勝美麻煩就快說我們坐一起吃飯的話。

　　可是明蓁轉頭，一句話都沒說：這次她壓根不會阻止，還巴不得曲筱綃去搗這個亂，而且請將不如激將，有趙唐僧在，曲筱綃一定會上當；於是明蓁冷冷的哼笑了下。

　　曲筱綃是很聰明，但是此刻的聰明也被明蓁故意的冷笑蓋住，她也對明蓁冷笑了一聲，輕巧的起身，嬌小的身軀走出了大牌model的感腳。

　　趙啟平給慧慧喂了一口面「我們慧慧，真乖。」抬眸時卻發現明蓁手托腮正看向自己身後，嘴角掛著一抹神秘詭譎，邪魅神秘，完全不像平日的她，不由也往後看去「什麼？」

　　姚濱也很起勁的看去，不過這個場合他就不要參與了，以他的經驗女人的事就該由女人自己解決。

　　「那是我的舍友，和她吃飯的是曲筱綃同父異母的兄長，此人品行略有瑕疵，我不想舍友與他瓜葛，筱綃出馬正解我煩憂。」明蓁倒也直言不諱。

　　姚濱聽了此話，不由回頭。

　　趙啟平笑了，又給慧慧喂了一口「這老將與菜鳥果然不可同日而語，將什麼樣的人用在什麼樣的地方才能發揮最大效益或者利益，果然是跨國集團的負責人。」

　　「那也得感謝你出現在此，惑的筱綃的智商直線下滑。」托腮的明蓁微微轉眸，似笑非笑的「所以這頓我買單。」

　　「這個我不和你搶，一般帶孩子出來的都是媽媽買單，我也不好違逆了。」趙啟平說的非常自然「下次，下次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再由我買單。」

　　「嗯？這聽起來有些耍賴啊，因為下次會是什麼時候真的很難說。」明蓁苦臉，話語裡暗藏推拒之意。

　　趙啟平充耳不聞「的確，可也許很快就會有下次也未可知，我就是欠你不還。」挑眉，也托腮對視她：你奈我何？

　　也在此刻就聽到身後傳來了曲筱綃肆無忌憚的狂笑聲，然後一路狂笑回來，惹的餐廳眾人側眸，但是她卻一點都不在意。

　　「還真是自由的小妮子。」明蓁放下手「來，我來照顧他，你吃點東西。」

　　「她的自由也太不分場合了。」趙啟平淡淡，心裡對曲筱綃的感覺又低了一個層次，說的好聽點是率真，說的不好聽點是沒家教；並沒有將手裡的東西給明蓁「沒事，希望我們慧慧不會被這尖利恐怖的笑聲給嚇到了。」空出一隻手摸摸慧慧。

　　「爸爸。」慧慧念的最清楚就是『爸爸，媽媽。』

　　曲筱綃回到和姚濱的桌邊。

　　姚濱見樊勝美那邊並沒什麼異樣，連忙問「怎麼了？」去搗亂的人怎麼笑成個傻子回來了。

　　曲筱綃一屁/股坐下，笑的快岔氣了「你先什麼都別問，讓我先笑會兒。」實在是太好笑了。

　　趙啟平對身後曲筱綃毫無教養的舉止十分不屑，不過與他無關也不掛心，只對明蓁說「你再吃點，下午也要陪著走好些路，這裡起司蛋糕挺出名的，嘗嘗。」

　　「還是我來照顧他，你可是主力軍，晚上還要做手術。」明蓁去『搶』照顧慧慧的工作。

　　趙啟平不肯讓「你再點吃點換我，起碼這盤面吃掉吧，浪費可不行。」

　　另一邊。

　　曲連傑心中十分不快的回頭看曲筱綃，回轉頭時也是臉黑的很。

　　「現在有些女孩年輕太輕，社會經驗都不夠，確實比較出格。」樊勝美對曲筱綃的出現也是很不快。

　　曲連傑譏笑「拎不清的人不能搭理，做得好。」還給樊勝美點贊。

　　樊勝美其實心中對曲連傑和曲筱綃的關係心知肚明，而此刻正是試探曲連傑最好的時候，不由柔聲「曲總，你們……」

　　曲連傑有些緊張「怎麼了？」

　　「好像認識啊。」樊勝美沒有點破，只是就剛才曲筱綃的反應而試探。

　　曲連傑聽她只是這麼一句立刻撇清的解釋「一個親戚朋友家的妹妹，出了名的惹事精，人又不怎麼樣，被她纏住不死也得扒層皮，你不認識最好了，像這樣的人以後也不要搭理。」

　　樊勝美握住酒杯，莞爾嫣然。

　　「來，敬你。」看的曲連傑心神浮動。

　　樊勝美與他碰杯後，飲下美酒，不過目光還是不由朝曲筱綃所在望去：嗯？她怎麼好像看見明蓁了？

　　曲筱綃這邊。

　　姚濱耐不住「筱綃，快說啊。」有好玩的不想錯過。

　　「姐，你猜跟樊勝美一起吃飯的人是誰？」曲筱綃終於停止了大笑「說了你也不信。」

　　「跟你爭家產的曲連傑。」明蓁吃完了面，終於將照顧慧慧的事接手過來「他們是在前個星期的一個酒會上認識的，安迪也知道此事了。」

　　曲筱綃賣的關子被鄰座的明蓁一語道破「沒勁唉，你們都知道了，合轍就我一人稀裡糊塗。」

　　「小邱和關關都還不知道。」明蓁用餐巾給慧慧擦拭了一下嘴角，又問他要不要喝點水「你哥的德行你是清楚的，我不願意小美哭著回來。」

　　曲筱綃他們那桌點的東西來了「果然還是蓁姐你啊，什麼都成竹在胸，處變不驚，我就說嘛你那麼偏袒那位樊大姐，今兒怎麼會容我去鬧，搞半天我又做了一回您的馬前卒啊。」這回聰明勁才又回轉。

　　「好了，筱綃，別說了，趕緊吃吧，不是說你餓了嘛。」姚濱勸道：才想明白啊，還是趕緊吃吧，吃完該幹嘛幹嘛；這尊大神，你玩不過她。

　　曲筱綃拿起刀叉，突然一驚一乍「唉，不對啊，樊大姐剛才居然說她不認識我，我看見我哥都驚呆了，竟然沒有戳穿她。」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再去鬧就有失風範了。」明蓁今天為了能好好照顧慧慧，又方便行動將長髮紮了個馬尾，顯得青春靚麗。

　　曲筱綃看向始終背對自己的趙醫生，又嬌聲「好吧，就讓我日行一善，放她一馬，不去攪和樊大姐的桃花爛帳；蓁蓁姐，下午我也沒事，那個海族館其實我都還沒去過，能不能一起去啊？」

　　「今天就算了吧，我們三點半要回人民廣場這裡將慧慧交給療養院來接他的李老師，然後我會送趙醫生去醫院上班，下次吧。」蓁蓁瞧見趙啟平給自己使了無數的眼色，她才是日行一善。

　　「下次，下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趙醫生最近好忙哦，怎麼都找不到。」曲筱綃對著趙啟平的背影都忍不住想撲上去。

　　明蓁瞧著背對曲筱綃的趙啟平敬謝不敏的痛苦模樣，不由掩嘴「剛才趙醫生還說呢下次也許很快就會到，筱綃，希望在人間，時間會證明一切的；對吧，趙有趣。」

　　趙啟平斜眸「起司蛋糕沒吃完呢。」

　　「其實我更想吃老譚酸菜牛肉麵，不要酸菜！不要牛肉！不要面！只要我家老譚！」明蓁對趙啟平的警告目光置若罔聞「說是這兩天會回來，可是到現在都不給我電話。」

　　「那你給他打電話啊。」曲筱綃也的確有些餓了，吃著點的東西，塞了一嘴的火腿。

　　「不了，他要是空自然會給我電話，要是忙我打過去他也沒法接。」明蓁恢復了老神在在模樣「就是不給他打，我耐得住。」

　　「是啊，您是耐得住。」如來肉不在，唐僧肉塞牙，曲筱綃其實還是挺幽怨的，她就是欺負自己不知道譚宗明私人號碼，不然她去鬧的就不是樊大姐了，直接給譚宗明發視頻！看這對年輕夫妻帶孩子出來玩的多開心。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5

第126章 一百二十五

　　曲筱綃本來真的很想死皮賴臉的跟著他們，可是姚濱新找項目的負責人給姚濱打了個電話，曲筱綃就是再不樂意也得跟著去了。

　　下午三點半左右。

　　明蓁和趙啟平將玩累而睡著的慧慧交給了來接他的療養院李老師，趙啟平親自將慧慧放到兒童座椅裡替他綁好安全帶，又親了親他才下車。

　　「放心吧，他有什麼問題我會立刻和你聯絡的。」李老師對趙啟平保證。

　　趙啟平點頭，沒說話。

　　李老師對明蓁頷首後，登車，車子發動後而去。

　　趙啟平就看著車子離開，一動不動。

　　「你太忙了，不適合將慧慧留在身邊。」明蓁看出他的所想，便勸說道。

　　「其實孩子越小被發現有自閉症就能越早治療，恢復的幾率也會大大提高。」趙啟平別開臉「而且慧慧說的最清楚的就是爸爸媽媽，足見他心裡對父母還是有感覺的，可惜，我不能給他所想的。」而不像其他自閉症的孩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這些星星的孩子真是讓人心疼又歎息。

　　「我送你去醫院吧。」今天是她全程開車。

　　趙啟平控制了情緒這才別過臉「謝了。」

　　兩人上了大眾車。

　　趙啟平坐在副駕駛位「下下個週末準備幹嘛？」知道她很忙，所以提前很多時候詢問。

　　「這得問安妮，我每天的行程都得聽她安排。」明蓁用無奈拉開距離。

　　「如果有空我請你去聽音樂會。」趙啟平卻還是無視她的拒絕「不過只是上海一群業餘樂隊的表演，很雜，李斯特、貝多芬、舒伯特，各種風格的表演都有，當然水準會參差不齊，不過偶爾也會有小驚喜。」

　　「有沒有德沃夏克？」明蓁問道。

　　「你也喜歡德沃夏克？」這點趙啟平倒是第一次聽到。

　　明蓁點頭「是啊，他的很多作品浸染著深刻的捷克民間色彩，在主題與結構方面同捷克民間音樂的/神/韻和特點保有密切的取系。一些大型作品以人民的鬥爭和對先烈的讚頌為主題，還有許多作品再現了捷克大自然和民間日常生活畫面，德沃夏克同斯美塔那一樣，都認為用音樂來讚頌自己的祖國和鞏固人民對更加美好的未來的信念是自己義不容辭的神聖職責；不過在對待民間音樂素材方面，斯美塔那所矚目的只偏重於捷克，而德沃夏克不但注意到捷克的民間音樂，也轉向摩拉維嚴和斯洛伐克，他更加重視斯拉夫各民族間的相互聯繫。」

　　「看來你是真的喜歡他，對他的音樂如此有感悟。」趙啟平覺得又更多的認識了她。

　　「我聽到的第一個童話故事，不是格林童話裡的什麼鴨子、人魚，而是水仙女，印象太深了。」明蓁還記得這個在歐洲廣為流傳的故事，是她的母親告訴她的「特別是我聽到王子竟然在婚禮上愛上別國的公主而移情別戀的時候，我就在想王子怎麼這麼不可靠，水仙女為了你失去了天下最美妙的聲音，你卻這麼對待她，為水仙女的遭遇不滿時又有一絲復仇般的快意，因為女巫說過水仙女失去王子的愛會痛苦不堪，而王子也一樣會因此遭受厄運，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給人帶來痛苦自己也會得到痛苦，而失去才知道後悔這種事也是無法挽回的，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別想挽回；我不會恨你，但我絕不原諒你。」

　　趙啟平看看她「他也知道這個嗎？」

　　「不。」明蓁看著前路「我很不希望他知道。」

　　「為什麼讓我知道？」趙啟平再問。

　　「因為你是學長，心理學學的不錯的學長，同窗之誼是人生難得的一份友誼，當然希望不會給你有負擔。」明蓁微笑「要不要休息一下，到醫院還有些路。」

　　「明蓁……」

　　明蓁的電話響了「抱歉，是我的秘書。」單手戴上藍牙耳機。

　　趙啟平靠住椅背。

　　「……好的，東西拿到手就交給他們，為了迷惑我們，還真是真真假假。」明蓁淡然「當然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重裝，我希望他們能加快工作，其他方面不是問題，嗯，我在開車，好，等到家再看郵件，拜。」

　　「你還真忙。」趙啟平話音剛落她的電話又進來一個。

　　「說什麼來什麼，你可以不用做醫生了，直接改當神算子吧。」明蓁陪慧慧遊玩的時候電話是免打擾模式，自然現在電話狂多「嗯，你在哪兒？」

　　「我到機場了。」電話那頭是譚宗明的聲音「你在家？」

　　「沒，正開車送趙有趣去醫院。」明蓁看了身邊人一眼「出關了嗎？」

　　「趙有趣？你怎麼會做了他的免費司機？」譚宗明話裡並未露出不滿「準備出了，就是告訴你一聲，我回來了。」

　　「誰接你？什麼車？」明蓁問的挺細「讓陳司機開穩點，注意集裝箱的大車。」又叮嚀「你先去公司還是回家？」

　　「想見我了？」譚宗明也是藍牙「回家。」

　　「嗯，我竟然一個星期沒看見你了，想死我了，你知道我昨晚居然做夢夢到你了，我是不做夢的人。」明蓁的口吻不自覺的變得嗲軟「你幹嘛不把家安置的近點，我就可以直接殺到你那兒了，可現在實在太遠了，我回去還要看郵件，宗明，其實市內有很多不錯的房子，這樣我給你買一套，不，買一棟，你搬的近點不行嘛。」

　　「狐狸和魚的距離我都克服了，你要是誠心的話就來我家。」譚宗明又好氣又好笑女友的孩子氣，又對她的直言不諱甜蜜入心「不如你搬我旁邊，我給你買。」

　　趙啟平瞧著剛才仔細的『媽媽』如今與男友通話就化為了小可愛，實在心裡有些不舒服。

　　「嗯，生氣了！回你自家吧，我也要回家了。」她這一天也挺辛苦的「竟然對我的利誘一點反應都沒有。」

　　「利誘反應不足那你可以『刀巴誘』把。」譚宗明玩了拆字遊戲「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那要等秋天。」明蓁話不對題的一句。

　　譚宗明重複「秋天？秋波不是秋天的菠菜，其實它特別適合春天。」

　　「春天已過了，現在是夏天。」明蓁給他糾正時節「秋天的菠菜？明明就是秋天的大鵝。」同時糾正秋波的解釋「紅掌撥清波，有此可以斷定『秋波』這種東西就是秋天大鵝用它的腳蹼撥水而形成的自然現象。」

　　「一定要秋天嗎？其實四季都可以吧。」譚宗明故作認真。

　　「秋天撥的水才是秋波，春天的那/叫/春波，夏天那叫夏波，不過你也太過了啊，三九嚴寒的冬天你竟然還要大鵝去撥水，沒同情心。」明蓁嚴正指出他的不善良「其實我覺得四季都不太適合，春困夏乏秋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讓一隻鵝四季都撥水實在是太殘忍了；我以前都沒發現啊，你竟然如此殘酷，虐待動物，小心愛護動物人士人/肉你！」

　　「噗——」趙啟平忍不住笑出聲，這時的她是絕對不會在自己面前單獨顯露的頑皮一面，實在是太可愛了。

　　譚宗明從她的電話裡聽到了趙啟平的笑聲「我要出關了，到家給你電話，小心開車。」她可愛的一面還是留給自己吧。

　　「嗯。」明蓁收了線。

　　趙啟平見她拉下耳機「水仙女的故事還是告訴他吧，也有個提醒，不知珍惜的後果可能是他根本無法想像的，我希望他別像那個愚蠢的王子，錯過了世上最美好的人。」笑過之後有些酸澀。

　　明蓁笑著望著前路「謝謝你，趙有趣。」

　　「不客氣，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趙啟平誠心的說「我會讓你看見我心理學的功課沒有放下過。」

　　「這點雖不是我所想的，不過，我知道了。」明蓁覺得自己和趙啟平可以以朋友相處了「其實小曲挺有意思……」

　　「打住！」趙啟平連忙擺手「我不缺女性追求者，真的，一點都不缺。」醫院裡的小護士們可多了「別提她啊，不然友盡。」半真半假的警告她。

　　明蓁歪頭「不缺女性追求者，缺不缺男性追求者？不過這個資源我尚不足，等我扒拉到好的了，再給你介紹哦！」

　　「明蓁，別逼我做你情敵啊。」趙啟平也是真敢說。

　　「那我把我哥介紹給你，我有很多哥，都是帥哥，在我們家我哥就是被我來賣的。」明蓁與他繼續玩笑著「東西方帥哥都有，我相信總有一款適合你！」

　　趙啟平很無語的看著她「求放過！」忘記這茬了，她是真的有很多哥！

　　……

　　譚宗明將手機握住，順利出關，坐上自己的車，任由司機發動將車子開離機場：趙啟平，還沒死心嗎？

　　——

　　包奕凡本來是想趁著自己在上海的時候能和負責收購紅星的安迪約個時間談談，但他沒想到的是自家公司出了點問題，而且安迪也根本沒時間見自己，所以他只能先回去處理事情；當然他不會就這樣放棄，處理好公司事務後便又來到上海；而且這次來上海他還要見其他與包氏保持良好關係的人士。

　　在一個小規模的酒會上，他得到了一個和自己稍有些關係的消息，包氏的主要供應商道亨公司可能要易主了；這個消息不算小，道亨公司是包氏很重要的供應商之一，如果有什麼異動會對產品結構單一的包氏產生不小的影響，他自然要打聽清楚。

　　但是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實際情況也不是太瞭解。

　　包奕凡無法，只得讓人立刻去查。


第127章 一百二十六

　　又一個週一，中午時分。

　　明蓁從大樓走出，就看見譚宗明站在大樓門口，雙臂環胸，而他身邊停放著一輛看來很老式的黑色自行車。

　　「這，什麼？」明蓁走過去，被這輛自行車吸引，看了車身的車標「Raleigh？」

　　「走吧。」譚宗明拍拍自行車「坐前面坐後面都可以。」

　　「自行車在街道上帶人好像是不允許的。」明蓁有些哭笑不得，這位同志不知道吧。

　　「那，我們走小路，去吃餛飩如何？」譚宗明知道她喜歡上海本地的老味道「薺菜大餛飩。」

　　明蓁走向那輛28型的男士自行車「我坐後面。」

　　「走著。」譚宗明先上車，然後讓她坐上車「抱緊。」

　　「這套路……『抱緊』才是你的目的吧。」明蓁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腰：中午的見面他們最多就是挽臂，不會過分親昵，而騎車時她一定會抱緊他。

　　譚宗明腳踏起車「知道你太想我了，所以就給你機會表達一下。」

　　明蓁不僅抱住他，更貼住他的背「那我相信路一定很遠。」這樣自己才能表達的更久些「你也可以騎的慢點。」

　　「沒問題。」譚宗明彎起嘴角：路不遠可以繞成遠路。

　　餛飩店真的不大，且是中午時分人還真不少，不過老闆似乎認識譚宗明，特意給他留了不錯的位子，明蓁讓譚宗明給她點餐，譚宗明給她點了口味不同的餛飩，自己點了現炒的豬肝面。

　　「這裡是不大，不過味道真的很好。」譚宗明給她拿濕紙巾擦拭湯勺「在這種地方能品嘗到很正宗的上海味道。」

　　「別以為我沒吃過這樣的弄堂小店，我也關注美食資訊，淮海路一條弄堂裡的麻醬面真的很好吃。」明蓁瞧著他擦拭湯勺的仔細勁「我還以為你今天中午會很忙，一個星期出差，積累的事情不少吧。」

　　「可再如何我也是要擠出時間和你吃頓午飯，不過晚上就沒時間了，有個不得不參加的會議。」譚宗明真的很忙「明天中午老時間我還在樓下等你。」

　　「好，不過別出來吃了，就吃公司食堂。」明蓁明天也會很忙「你也不用嫉妒安迪能來我公司吃飯了。」

　　「她回來後對我抱怨說晟煊福利不好，要跳槽去你那兒。」譚宗明萬分嚴肅「明總，明兒就我嘗嘗到底多好吃，竟然破壞了我和安迪十年的友誼。」

　　明蓁似笑非笑「你還真淡定，對自己的魅力充滿自信。」昨兒自己和趙啟平出遊的事他竟然一點都不提。

　　譚宗明挑了下眉「我不自信，在你面前我的優勢不值一提，可是我相信你，明蓁，你會值得我信任，對吧。」臉上也浮出從容「過去是不在意，無所謂，她們選擇其他人的時候就了斷了與我的關係，在這點上我很自私也很霸道，我不束縛她們，也不讓她們束縛我，她們知道與我在一起的底線在哪兒。」

　　「挺自由的。」明蓁看他放下紙巾，卻還是拿著湯勺，似乎不想讓湯勺再落桌「這好像沒什麼不好。」好則合，想分就分。

　　「可你不在『她們』之列，所以快說緣由，我會很耐心的聆聽。」譚宗明正視她的眼「信任你，但不信任趙啟平，他用了什麼手段讓你趁著男友出差與他相會的？」不是不問，而是在等她自己提「我要你束縛我，因為我太想束縛你，所以快說。」

　　明蓁該想開口，店老闆就親自將兩份餐食送來了。

　　「老譚，儂也難得來我這裡吃飯了。」店老闆五十開外，大腹便便的，看上去是個爽快人。

　　「所乙太想這豬肝面的味道了。」老譚和他很熟似的「昨夜才出差回來，今朝就帶伊來了。」

　　店老闆看看明蓁，笑的有些曖昧「女旁友啊？」（『女旁友』的發音是上海地方的，意思是女朋友。）

　　「嗯，是啊，好看伐？」老譚大方承道「我老不容易追到的。」將手裡的湯勺放入餛飩碗裡，推到明蓁面前。

　　「好看，老好看哦。」店老闆翹起拇指「儂眼光，一隻鼎了！」（上海俚語：一隻鼎，意思是最好的。）

　　明蓁將他的一舉一動都收錄眼底，抬頭「老闆，不是伊眼光好，是我眼光贊，兩隻鼎。」

　　「才好才好。」店老闆誇讚了他們幾句，就去忙自己的生意了。（『才好』也是上海發音，意思是都好。）

　　譚宗明拿了筷子，倒沒用濕紙巾擦拭「快吃，這餛飩冷熱雖然都好吃，不過在湯裡就要吃熱的，這湯也是豬大骨和雞骨一起熬的。」

　　明蓁瞧著他碗裡現炒的豬肝「我要吃這個。」

　　「好。」譚宗明放下自己手裡的筷子，又拿了一雙筷子，準備用濕紙巾擦。

　　「你吃得我吃不得嗎？」明蓁卻拿起他面上的筷子就夾了豬肝送入嘴裡「我連你口水都吃過了，有什麼不能吃的。」

　　譚宗明停了自己的動作，聽她這麼說也不再繼續。

　　明蓁放回筷子，用湯勺吃起餛飩「剛創立紅星那會兒，資金不夠，冷饅頭夾榨菜，一個月都吃速食麵，我也不是沒過過；這個海鮮味的大餛飩好好吃。」他給自己點的是混雜很多不同味道的餛飩。

　　譚宗明彎起嘴角「所以你對紅星的感情遠比我想的深。」

　　「未來我的孩子只能算是第二個孩子。」明蓁又喝口湯「大兒子就是紅星，所以你別想奪走它。」

　　「我哪是奪走它，我是想成為它的父親，將它納入我的羽翼下保護。」譚宗明果然是不失時機的想說服她「我相信在你我這雙父母和安迪阿姨的呵護下紅星一定更好發展，我親愛的星媽，請相信我一定是位好父親，給我一個機會證明，如何？」

　　「厚臉皮。」明蓁挑了一眼「你會不會是好父親我不清楚，不過趙有趣昨天倒向我證明了他會是一位好父親，他把慧慧接來了，就是他做為志願者一直跟進的那個孩子；他帶著他做康復訓練，喂他吃飯，一起去海族館看魚，參加互動節目，我一直覺得他自己都還是一個大男孩，愛玩也會玩，沒想到他還有如此溫情讓人溫暖的一面。」借著譚宗明的話將昨天的事講訴出來「我在旁邊看著真的很感動，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可是趙有趣對慧慧的舐犢之情是真的，我不否認他給我打電話求助是有意借慧慧讓我答應的意圖，可是有些東西是無法做戲的。」

　　譚宗明斂了笑意，但表情還算平靜「下次如果他還這麼做你還應該答應，不是為了趙啟平，是為了那個孩子；雖然我很不甘心，可是如果這是對著孩子好，我不會阻止你。」

　　「謝謝。」明蓁真心的「謝你不是因為你的大度，而是你的信任；你不用束縛我，因為在感情上我只信仰你。」

　　「我可以拉長午飯時間嗎？」譚宗明覺得過往那些被美色迷惑的昏君真是情有可原。

　　「不可以，我下午有很多事要忙。」明蓁又咬開一個餛鈍「宗明。」叫的有心虛。

　　「嗯？」譚宗明撩起一些面。

　　「你知道我是逼死紀總的人時是不是不太喜歡我。」明蓁試探的問。

　　譚宗明抬眸「老紀的事和你無關，真的，你很清楚我更生氣的是我自己。」唆了口面，嚼下「看來你是想做什麼啊。」

　　「這件事和晟煊無關，但可能和包奕凡有些關聯。」明蓁吃掉剛才的半個餛飩「我給你們設置的障礙好像真的不少。」

　　「不過也沒關係，安迪阿姨會看著辦的。」譚宗明知道她最近可能會又有動作，這次她又要做什麼呢？和包奕凡有關？「Min。」

　　「嗯？」對面正吃得歡的人抬頭。

　　譚宗明放下筷子，伸手用拇指抹去了她嘴角邊的香菜片，然後舔了自己拇指。

　　明蓁不好意思了：這個舔指殺，太邪魅了。犯規！

　　譚宗明倒是平靜的又拿起筷子吃面「我們星媽自己都是個要人時刻照顧的大女孩，怎麼能照顧好紅星寶寶啊，不過你放心，你們母子我一定都會好好照顧的。」彎嘴角，更加劇了弧度。

　　這腹黑大奸商，用美男計。明蓁不理他繼續吃東西。

　　……

　　週一晚上六點二十分。

　　邱瑩瑩換了家居服下到21樓「淼淼姐，你今天煮什麼呀？好香哦。」

　　樊勝美因為收了明蓁的H家錢包所以很盡職的下班就回來了「小土豆燉牛肉，香那是當然了，肉好嘛。」

　　關關今天也正常下班了「淼淼姐，我們替你擺餐桌吧。」覺得自己也該做點什麼。

　　邱瑩瑩也立刻說要幫忙，就和關關一起忙起來。

　　「好啊，謝謝小關。」汪淼淼是挺忙的「也謝謝小邱。」

　　「沒事，沒事，你每天不僅做好吃的給我們吃，還要等我們吃完了洗碗，真的很辛苦，我們做這些不算什麼。」邱瑩瑩大咧咧的說。

　　樊勝美給自己倒了一些熱水「給安迪和蓁蓁留點菜，她們今天又都晚回來。」叮嚀汪淼淼。

　　汪淼淼其實在群裡也看見了，但樊勝美又提醒了一句「我單獨準備了兩人份的。」

　　「樊姐，這蓁蓁和安迪不在，你倒很有主人的模樣嘛。」曲筱綃從樓梯上下來「連邱瑩瑩都知道幫忙。」手裡拿著喂貓的貓碗，貓糧她放在自己屋裡的「你倒十指不沾陽春水，不會真以為自己是大小姐吧。」

　　邱瑩瑩轉頭「你才是又想幹嘛？上次樊姐的事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別想趁著蓁蓁沒回來就又搞事！」

　　樊勝美倒了一些熱水，對邱瑩瑩使了個眼色。


第128章 一百二十七

　　曲筱綃靠著樓梯扶手「樊姐什麼事啊？我怎麼不知道啊？」完全無辜的態度把自己摘的一乾二淨。

　　樊勝美對她視而不見，走到餐桌邊。

　　曲筱綃將目光投到她身上「樊姐，昨兒你把我的心都給傷透了，這兒又沒男人，你還裝作不認識我呀？」走過去。

　　樊勝美喝口水，輕蔑之態不掩飾「不好意思啊，我依然不認識你，更不想認識你，還有別叫我樊姐。」姐這個稱呼關關、小蚯蚓、蓁蓁都能叫，就你不能！誰是你姐啊。

　　曲筱綃絲毫不在意她的冷冽，因為自己厲害的還在後面呢「呦，樊姐生氣了！」假意看臉色「你記不記得上一次我幫你查出你那個老同學的車是借的。」

　　關關和小邱都看向曲筱綃。

　　曲筱綃雙臂環胸，胸有成竹的模樣「這次你想不想知道昨天坐在你對面那位先生有沒有太太啊？」

　　樊勝美轉頭。

　　「我跟他很熟。」曲筱綃一付我可是很瞭解的模樣，裝做熱情狀「他家裡什麼情況都有哪些人，我清楚的很哦。」繞在樊勝美身邊。

　　邱瑩瑩忍耐不住想沖過去，關雎爾一把抱住她，不讓她衝動。

　　樊勝美不耐煩「謝謝你啊，不勞你操心。」

　　「真的不想知道？」曲筱綃再次確認。

　　樊勝美睬都不睬她。

　　「樊姐啊，這做生意的人水可深了，我勸你還是別摸著石頭過河。」曲筱綃以為樊勝美不知道「小心摸出個小三來。」

　　樊勝美對於曲筱綃的挑釁實在是有些忍無可忍「不知道對於曲小姐來說，什麼樣才是小三？哦，趙啟平醫生有女友，你卻死皮賴臉的趕著去追不是小三，我和一個男士吃頓飯就是小三了？曲小姐，你是去美國不務正業過，所以呢？正經學問沒學到，倒把美國人霸權利己主義一套都學會了；只會說別人，不知檢查自己的行為？！對於趙啟平的女朋友來說，你才是不要臉的小三！」

　　曲筱綃一聽樊勝美踩到自己的痛處，不由神色一變。

　　「哦，不對，你是趙醫生根本不想要的八爪女，人家就是和女朋友分手了，也沒看上你這身上不長肉的丫頭半分。」樊勝美也痛快的回擊著曲筱綃。

　　「所以你現在交往的人是看中樊姐這身肉了？」曲筱綃雖然被反擊不過依然跋扈的很「可是怎麼辦呢？這次不光是車牌號碼，我連這個先生的微信、手機、朋友圈全都知道哎。」

　　樊勝美放下手中的馬克杯，拿起自己的手機，點開「我也全部都知道，如何？曲筱綃，就你那點資訊能力還想在我面前炫耀？你來這裡多久，我在這裡住了多久啊？」狡笑「你可別說你不靠蓁蓁，我怕你那個很挺的鼻子會變的更長！比諾曹知道嗎？我怕你連這點知識都沒有啊，那鼻樑不錯，韓國做的吧，怎麼不同時讓醫生打斷你的腿，給你增增高啊。」

　　曲筱綃立刻明白是明蓁將曲連傑所有資料都給了樊勝美。

　　「所以不用你在這裡幸災樂禍的好心提醒什麼，我知道自己和什麼人吃了頓飯。」樊勝美晃著手機「曲小姐，你不是這麼老古板吧，吃頓飯就把你緊張成這樣，你曲家的財產也不是一兩頓飯就能吃掉的吧；放心，看在我們同住的份上，以後就算我看見你父親也不會將你就是想和你大哥爭財產的事、並且為此做的那些事告訴他的。」

　　「哈！」曲筱綃大聲冷哼「樊大姐，這天雖然黑了，可是晚上也不能瞎說，見我老爸？我那個敗家子大哥多少女朋友啊，如果各個都要見家長，我爸還要不要做其他事了。」

　　「女朋友太多自然不要見的，未婚妻就必須得見了。」樊勝美也是冷冽「曲小姐，你說話客氣點，不然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媽是你敗家哥的後媽吧，這年頭後媽最難做，不要做出一些出格的事，要是出點什麼事，放到網上一公佈啊口誅筆伐都能逼死人的！」

　　「樊大姐，你要是能混上來還會等那種貨色的敗家子嗎？死了這份心吧，你這樣的我見多了。」曲筱綃的嘴也是不饒人「我老爸有幾個臭錢，身邊都是蒼蠅，我媽趕不過來都是我幫著趕的；這不管是男是女，只要他們露出馬腳，我就能聞到他們身上那股騷氣，臭死了！」說著還在鼻子前揮揮手「小邱，關關，你們聞到沒有，這裡現在就有啊。」

　　「不許你這麼說！」邱瑩瑩聽她說的這麼不堪，氣死了「你才是蒼蠅呢！」

　　「哎呦，真是臭死人了。」曲筱綃誇張的揮著手「我得趕緊走，免得被這股惡臭熏死！」拿起貓盆「我得去喂我的□□絲去了，拜拜！」

　　「你最好趕緊跳下去。」邱瑩瑩雖然被小關拉住可嘴巴不停「放心，我會讓紮紙人的給你紮個趙醫生燒給你的！」混蛋，仗著自己有兩個臭錢總是挑釁樊姐。

　　曲筱綃冷冷的看看維護樊勝美的邱瑩瑩，別轉頭就走「和臭騷味、拎不清的住在一起我還真是辛苦，還好這裡有明蓁和安迪，不然我可怎麼活。」

　　「曲小姐，你不吃飯了？」汪淼淼端著菜走出料理台。

　　「你給我留一份，我喂好貓上來吃。」曲筱綃走向電梯「我聞不得那股拎不清的腥臊味。」

　　邱瑩瑩還想說，被關關和樊勝美一起阻止了。

　　「沒事，我還鬥不過她啊。」樊勝美讓邱瑩瑩不用生氣「為這種人生氣根本不值當。」

　　關關點頭「瑩瑩，咱不生氣，生氣對自己沒好處。」

　　「我看她根本不是挑釁樊姐，她就是看不得每個人好過！」邱瑩瑩心裡還有著上次被她傷到的傷痕「不就是仗著她有個有錢的爸爸嘛，她有什麼呀，論學識，安迪甩出她好幾條街，論背景，她那個有錢爸爸連蓁蓁都比不過，論臉，樊姐就比下她了；我看來樊姐你什麼都比她好！」唯一欠缺的就是沒她那樣的有錢爸爸。

　　「不說了，不說了。」樊勝美勸比自己更激動的邱瑩瑩。

　　邱瑩瑩也努力平復自己的怒意「她剛才就是趁著安迪、蓁蓁不在才敢和你鬧，等蓁蓁回來我就告訴她，看她還能囂張什麼！」

　　「不要告訴明小姐。」汪淼淼將菜都端上桌「哦，不好意思，我多嘴了。」

　　「沒事。」關雎爾覺得汪淼淼的說法有理「瑩瑩，淼淼姐說的對，你告訴蓁蓁也沒用。」

　　「怎麼沒用，蓁蓁還會怕了她不成啊。」邱瑩瑩不信。

　　「不是怕她，而是蓁蓁不想趕她走。」樊勝美瞧得出來「你說了也沒用。」

　　唉？邱瑩瑩不解了「為什麼？曲筱綃那麼討厭，為什麼蓁蓁不想趕她走。」

　　「為什麼呢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許她就是拿曲筱綃做個警惕。」樊勝美猜測的說「以人為鏡而已，瑩瑩，她最近很忙，要管的事也太多，你別去打擾她。」

　　邱瑩瑩鼓起腮「以前讀書的時候學姐跟我說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我本來不信，可我現在好像有點信了，樊姐你這麼好，卻要被曲筱綃那個一無是處的人挑釁，太豈有此理了；我不管，我就是要告訴蓁蓁，我們是管不了，讓她管，她一定管得了曲筱綃。」

　　關雎爾抬抬眼鏡「其實啊，我覺得蓁蓁挺縱容曲筱綃的。」

　　樊勝美卻是釋然的一笑「你們啊，還是太年輕。」縱容曲筱綃？明蓁才討厭她呢，現在曲筱綃是沒惹到她，看著吧哪天曲筱綃自己作死惹到這千年妖精，曲家說不定都會被她滅了，更何況如今還有譚宗明和安迪，他們也是不會坐視曲筱綃招惹明蓁。其實她倒是有些希望曲筱綃繼續跋扈下去，她越肆無忌憚的跋扈，說不定下場會越慘，因為從來都是福不雙至，禍不單行。自己有耐心等、著、瞧！

　　……

　　晟煊公司大樓。

　　「唉？你也才走。」安迪走的有些晚，在電梯口碰到老譚。

　　「去應酬個酒會。」譚宗明換了一套正式的西裝「你呢？回家？」

　　「不然還能去哪兒。」安迪拿著包「酒會？Min好像也不太喜歡那種場合。」

　　「我一個人去。」他調整了一下錶帶「女朋友是追來疼的，不是來當花瓶的。」

　　安迪與他一起進入電梯，蹙眉斜眸「你來美國挖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記得她說他第四次親自來挖角，自己笑說不願意的理由是怕他女朋友誤會，那時候他的說法可完全不一樣「嗯，不知道Min聽到那番言論……」壞笑。

　　譚宗明抬手，佯裝沒好氣的指指她「我女朋友的好你是一點沒學到，她那個壞你倒是學的叫一個順溜；說吧，想要什麼？」

　　「這不是和你女朋友學的，這是和魏兄學的。」安迪也能得瑟一把「要什麼現在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求你學點好。」譚宗明語重心長。

　　……

　　酒會上。

　　老林看了半天等譚宗明單獨一人後再過來，一臉曖昧「老董是怎麼回事？」帶著一個生面孔，然後藉故離開，可有些做媒的嫌疑「不知道你身邊有人了。」

　　譚宗明淡笑，喝了口香檳。

　　老林瞧著目光有時還是會朝這裡而來的小美人「這生面孔和你家那位走的路線差不多。」

　　「差不多還是差了一點。」雖然剛才的交談很愉快，不過點到即止，若是過去多也就多一個了，現在，算了！

　　老林同意「這倒也是，總覺得她不是顯出來的那樣，不像你家蓁蓁天生怡然自得的清新。」他們久在花叢中，雖說是各花入各眼，不過也是賞過了不少花，那位看似清純目光卻不純。斜眸瞅了眼身邊人「不過這也有不好，你那位身後家太大，以後你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啊，都得小心了。」

　　「我就打算抱著那棵木棉了。」譚宗明放下酒杯，自嘲「還真擔心萬一玩脫了，就又變成『遛狗』事件了。」

　　遛狗事件是他們這些人之間的一個笑話，當事人中的男子算是認識的朋友，有正室側室，還喜歡時不時嘗個鮮，而這位老友的正室也有自己的背景，然後有一次他們倆帶著『新人』到了同一場合……後來此事被他們笑談成了『遛狗事件』。

　　老林笑起「的確，女人要是玩起來可能比我們更瘋，且她有的是瘋狂的資本。」

　　「這話要雙聽，又是替明堯說的？」譚宗明聽出了老林話裡之意「你在美國的投資不順？」

　　「多一份門路不好嗎？」老林沒否認「很多事因為人而會變的不同，你最清楚了。」

　　譚宗明抿唇笑起「美國明年就大選了，明堯應該有很多事要做吧，別太操心這裡的事了。」

　　「正因為事多才提醒嘛。」老林也笑起「不過我在美國的朋友說明家的□□。」

　　「怎麼可能淺。」譚宗明看向其他地方「就像聖莫尼卡灣的水，看似一片明媚實則暗流湧動。」這就是他對明家的感覺。


第129章 一百二十八

　　翌日早晨。

　　今天意外的曲筱綃也準時下樓吃早餐。

　　不過安迪發覺了她們幾人氣詭異，曲筱綃和樊勝美彼此視而不見，邱瑩瑩對曲筱綃一直橫眼，關雎爾則目光一直遊走在各自視而不見的兩人之間，似乎很擔心她們下一秒會吵起來。她不由看向明蓁。

　　明蓁喝了一口牛奶。

　　安迪明白她也看出來了，果然是不聾不啞不做家翁「老譚回來了，你們見了沒？」

　　不等明蓁回答，曲筱綃接了話「嗯？譚姐夫回來了，有沒有給你帶禮物啊，蓁蓁。」

　　「蓁蓁什麼都有，要什麼禮物。」邱瑩瑩咬了一口培根肉，說話有些沖「她不靠父母，就靠自己，一樣什麼都買得起。」

　　「自行車。」明蓁開口。

　　「唉？」曲筱綃不跟邱瑩瑩一般見識，只看安迪和明蓁，露出了完全不解的表情「怎麼又是自行車啊？你們這是要組自行車CP？」

　　「嗯，他裝的那輛車放在他家，我去他家玩的時候可以騎。」明蓁很喜歡那樣的騎車運動「他家後院有一條路綠樹成蔭，很適合騎車。」

　　「家裡有路，好吧。」樊勝美忍不住羡慕「求遊覽。」

　　「然後他昨兒那部就放他辦公室，我們中午見面他可以帶我去不方便停車的地方吃飯。」明蓁虐死她們那些單身汪了。

　　樊勝美放下刀叉「那這裡還缺一部呢。」

　　「他訂了一輛女士的，過兩天會送來。」譚宗明那般仔細的人當然不會沒想到。

　　「老譚真夠可以的。」安迪搖頭，對老朋友的這份熱乎勁沒想法了「昨兒就看他推著一部Raleigh上樓下樓的，電梯裡有人問他中午還健身啊，你猜他怎麼回答？」

　　「安迪，快說快說。」邱瑩瑩非常有興趣「是不是說我女朋友喜歡啊。」

　　「沒，他說他現在是去讓他寶貝女友笑。」安迪現在說起來也是一身肉麻感揮之不去。

　　話出來讓其他人都化為小女生的嫉妒羡慕恨了。

　　「不哄我笑他想讓誰笑？」明蓁榮辱不驚的提醒這些愛聽八卦的，起身準備上班「時間不早了啊。」

　　「對哦。」邱瑩瑩路最遠，看時間馬上跳起，還好她們都是準備吃完早餐就走的，所以包都放在一邊，擦了嘴，拿上包就走「那我們晚上繼續。」

　　樊勝美也起身。

　　安迪看看不動分毫的曲筱綃算了，她還是那付天塌下高個子頂著的態度，算了，等一下在車裡問小關吧「小關，那我們也走吧。」

　　曲筱綃背對她們「安迪，可別偏聽偏信，有些鍋我是不背的。」

　　安迪回過頭看向遠處的曲筱綃。

　　電梯裡。

　　邱瑩瑩看看都不說話的她們，目光最終落在了明蓁身上「蓁蓁，我忍不住了，我跟你說……」

　　樊勝美大力的拉了一把邱瑩瑩，對她搖頭，使眼色讓她不要開口。

　　「樊姐，你幹嘛不讓我說啊？」邱瑩瑩被她拉疼了，十分不解她為何阻止自己「那個曲筱綃欺人太甚了，她沒來的時候我們關係可融洽了，她出差不在的時候我們五個也多好，有說有笑的；可是她一來氣氛就都變了，尷尬的要死。」

　　「小邱，上班時候大家都著急時間呢。」樊勝美還是拉住她，依然對她使不要開口的眼色「而且上班前就不該被瑣碎的小事打擾，要用飽滿的精神去應對今天的工作；特別是蓁蓁，管理著這麼大的公司，她一個決策會影響很多人的事業，說的遠些還有生存，你要是真拿我當姐啊，就別煩她，好嗎？」耐心的規勸。

　　小邱癟癟嘴，看看一直不說話的明蓁「對不起，蓁蓁；可是樊姐……」

　　「沒事，我什麼沒經歷過啊，一個拎不清的富二代，姐看多了。」樊勝美拍拍邱瑩瑩可愛的臉蛋「我會自己處理的。」

　　安迪看看也同樣不說話的小關。

　　小關回視她一眼，低下頭。

　　地鐵站前。

　　邱瑩瑩和樊勝美與往常一樣和明蓁告別後下車。

　　「樊姐，你為什麼不讓我告訴蓁蓁啊？」邱瑩瑩實在憋不住了「蓁蓁要是知道了……」

　　「你以為她不知道曲筱綃的秉性嘛。」樊勝美看看手錶，有些時間「所以就算她知道是曲筱綃挑釁也不會對她如何的。」

　　「我不信！」邱瑩瑩氣不過「蓁蓁最公正了。」

　　「不聾不啞，不做家翁；她的公正是建立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上的。」樊勝美將她拉到一邊「瑩瑩，她要想趕曲筱綃走，一開始就不會留她；所以真的沒用，聽姐的話，別去煩她。」

　　「為什麼，難道就因為曲筱綃是富二代？」邱瑩瑩真的覺得很委屈「樊姐你這麼好，為什麼卻要被那個什麼都不如你的曲筱綃欺負？」

　　樊勝美歎口氣，看看周圍「這就是現在社會的真相，很殘酷卻很真實。」她無法告訴邱瑩瑩，明蓁這次不會偏幫自己的真正理由，因為她想借著跋扈的曲筱綃讓自己認清一個事實——曲連傑絕對無法帶自己擠入上個階層的，他只是覺得自己還有些姿/色，玩玩罷了，有些事她知道卻只能當做不知情。

　　不管曲連傑到底有多惡劣，她還是想試試，在三十歲來之前；自己的堅持聰明如明蓁、安迪都是不會瞭解的，因為她們，一個生來就是那個可望不可即的階層，一個靠著自己的聰明才智不費吹灰之力就進入其中。她們如何懂自己的堅持呢。

　　過了十幾分鐘，曲筱綃收到一條手機消息：中午來我公司。發信人：明蓁。

　　哼，去就去，誰怕誰啊。

　　汪淼淼看了她一眼「曲小姐，我多句嘴，我感覺明小姐更偏樊小姐，不過她也不會完全偏著樊小姐，你好好跟她說。」柔聲對她說。

　　曲筱綃轉頭看向新來的女廚師：她對這個女廚師印象不錯，長的白淨，菜做的不錯，且極會看眼色「你也這麼看啊。」

　　汪淼淼知道自己有些多言故而不好意思「我就是這麼覺得，看你們幾個一起吃飯感覺好像一家人似的，明小姐肯定不願你們之間劍拔弩張的。」

　　曲筱綃不屑一顧「誰要和撈女是一家人啊！」

　　汪淼淼聽她如此回答，便不再多言，繼續收拾餐桌。

　　中午時分

　　曲筱綃由人帶領進入M’C的員工餐廳「哇塞，我還以為只有網上說的Google和公司內部環境才這麼贊呢，沒想到這裡也不差啊。」上次的是明蓁辦公室樓層，那裡好是看不出整體的，但在這個全公司員工都會使用的地方就可以看出這個公司真正的環境與福利。曲筱綃這個富二代還真沒真正參觀過跨國公司的工作環境，所以也挺好奇的。

　　「連廚師都是大帥哥，美食加帥哥，還有這環境，心情都變好了。」她絲毫不顧明蓁在等候，一路都觀察自己看到的一切，然後去擺弄去查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的小公司裡是不是也能弄上一套「這音樂只有在這下面才能聽到啊。」其他的地方根本聽不到，這東西不錯；又看見餐廳有一條回轉的壽司帶，她自顧自的去拿了一盤「金槍魚啊，味道不錯。」

　　珍妮佛還是面帶微笑，在前面等候「明總等人的極限是十分鐘，超過十分鐘她不會再見；曲小姐，需要我為您聯絡正規的搬家公司嗎？」說的十分友好客氣。

　　「唉——」曲筱綃將手裡的壽司盤放下「見就見，哪兒呢？」

　　珍妮佛抬手引她目光向左前方。

　　曲筱綃順著她所指望去，在左前方較遠處果然有明蓁，不僅有她，還有安迪和關雎爾。她拉拉自己皮包袋子，大步走向她們。

　　「三堂會審啊。」到她們身邊，依然是油滑且不在乎的態度，拉開了座椅，一屁股坐下「蓁蓁你到底有多喜歡哪位大姐啊，還真想為那個撈女出頭啊。」

　　明蓁和安迪同坐，小曲就坐在關雎爾身邊。

　　關雎爾見她坐下，便側轉身體「小曲，我們不是要審你。」解釋「我就是不明白，你明明不是個壞人，你對社區裡的流浪貓那麼好，可為什麼要處處和樊姐過不去？」她真是的太疑惑了，所以得知明蓁中午要見她也忍不住跑來了「惡作劇嗎？你讓我們都討厭你，你難道就高興了嗎？還是說，你根本無視我們的感受，只是拿我們取樂？」

　　「你替樊勝美討公道嗎？」曲筱綃輕描淡寫的反問，雙手放在了桌上「姑奶奶不吃冤枉官司，我今兒就是來說清楚這事的，要是不說清楚的話你們還以為我姑奶奶欺負人呢。」

　　「事情我已經聽小關說了。」安迪先開口「你為什麼這麼針對她呢？總得有個理由吧。」

　　「因為她覺得小美是個撈女，也就是指的是拋棄尊嚴，用自己的靈魂和身/體來換取金錢的女人。」明蓁淡淡的替曲筱綃回答了。

　　曲筱綃一拍手「不愧是蓁姐，深得我心；對，我記得有次酒吧開業，我居然在那裡看見她了，因為當時在酒吧的人非富即貴，以她的資歷根本是無法進入的，可是她去了，你們覺得她是去幹什麼的？」

　　其他三人都未說話。

　　曲筱綃繼續「我當時就想上前刺她幾句，可是看見她在那裡被人冷落成那樣也怪可憐的，也就放了她；我心想她也大概就是虛榮吧，可是後來我查出王柏川車子是借的時候，我其實發現她偷聽到了我和你們的談話，可是她是怎麼做的？當做不知道繼續和王柏川演戲，這不是典型的騎著馬找馬嘛，留著王柏川只是為了不讓自己空虛寂寞。」

　　安迪想起了自己和樊勝美在電梯裡一段對話。

　　「而且她在她的王同學面前裝做什麼都不知道，還借著王柏川在客戶面前死要面子拉他去商場裡放血，我遇到王柏川那天就知道她敲了王柏川一條愛馬仕的圍巾！」曲筱綃說的義憤填膺「這種撈女我從小到大，真的，見太多了；蓁姐，你也見過吧，你爸身邊這種女人更多吧，肯定有！連我爸這種和你爸根本就不能比的小門小戶身邊都是無數蒼蠅，你爸身邊怎麼可能沒有，那時我媽一個人趕不過來，都是我幫著趕的！」

　　關雎爾也聽著曲筱綃的話，心情十分沉重。

　　「這不樊大姐最近不是交了個新男朋友嘛，我好心上去提醒她這個男的可能有問題，可是人家聽都不要聽，結果原來是蓁蓁都已經把一切都告訴她了。」曲筱綃也趁機將昨天的事說出來「還說什麼要做我新嫂子，搞搞清楚，我有大嫂的，她就是和我敗家子的大哥真好上也不過是個小/三，還想去見我爸？好笑，你說她怎麼這麼不要臉啊，明知道曲連傑有問題還趕著上，這不是撈女是什麼呀？」

　　明蓁微微垂眸，安迪和關雎爾都知道曲筱綃沒有說錯，故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


第130章 一百二十九

　　「撈女是全民的公敵，我見一個滅一個！」曲筱綃恨透了這種女人「滅到她年老色衰，撈不動為止！」

　　安迪蹙著眉，瞧著曲筱綃自覺正義的模樣，不由轉頭看向身邊的明蓁。

　　明蓁喝了口冰咖啡「那你打算怎麼滅她？」

　　「犯法的事我肯定是不能做的，但是我一定看准機會的。」曲筱綃向她表露自己的想法。

　　「小曲，我們不要干涉別人的生活好嗎？」安迪還是無法同意曲筱綃的做法「只要樊勝美沒有惹到大家，你跟她就保持表面的和平，如何？」

　　曲筱綃沒回答。

　　「算我對你一個小小的請求了。」安迪軟下話「我實在不願意看到每次我們大家一起的時候都氣氛尷尬，我們都得小心翼翼的提防你們倆，擔心你們倆會不會一言不合就發作；你說上次在度假山莊時當著老譚的面多尷尬，要不是明蓁化解，後面如何收場啊？」她當然看的出來明蓁當眾『調戲』老譚是為了化解樊勝美突然爆發後尷尬「而且你也不願意每次都不歡而散吧，我們現在住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們其他幾個人都相處的還可以，可你出現了樊勝美、小邱就免不得對你多注意，生怕你又出什麼么蛾子捉弄她們，讓她們難堪；小曲，我真的不願意生活在這種環境裡。」

　　曲筱綃玩著自己包上的掛件，還是不開口。

　　「至於她約會的男的，回頭我問問她，看看她真實的態度；但是我絕不相信她會追著和曲連傑發生點什麼的，不過你昨兒這麼一鬧就真的不知道了，也許她就憋著這股勁非得和你慪這個氣呢？還有你說她當第三者，據我所知你大哥已經正式離婚，根本就不存在第三者的說法。」

　　「安迪，你就不要替她解釋了；她當然不可能哭著喊著說『我要當第三者，我要當小/三』。」曲筱綃不同意安迪的說法「她對這種事情的態度就像是對裝凱子的王柏川一樣，當作純潔的不知情。」她把樊勝美看的死透死透的「但是她該幹什麼幹什麼呀。」

　　「她是愛王柏川的，真的。」關雎爾終於也忍不住解釋了「她跟王柏川在一起根本不是為了一條絲巾或者包什麼的，分開後她把這些東西都寄回去了，真的，樊姐就是喜歡用物質來衡量感情的深淺，僅此而已，只是我不明白她為何不敢承認自己對王柏川的感情。」

　　「她要是愛王柏川的話，她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搭上新男人嗎？」曲筱綃根本不信。

　　「為什麼不可能？一條絲巾怎麼了？很貴嗎？就因為貴所以不能送給女友？你只看到絲巾的價值，卻不知道樊勝美在替王柏川找辦公地點和公寓的時候費了多少心力，省下的錢何止是一條絲巾的價值；而且絲巾是怎麼來的，是王柏川讓小美陪她招待他的客戶，小美才拐他去商場買的，他找的是女友，但是什麼約定俗成就規定女友要替你招待客戶的？王柏川自身是有問題的，在山莊的時他拖拉扭捏就是不肯對小美說實話，被你戳穿之後也不能想出更好的辦法解決問題，他愛小美，但他不理解小美，所以他們分開未必就一定是小美的錯。」蓁蓁反問「筱綃，你真的瞭解感情嗎？你看到她將東西打包後親自送到樓下交給快遞人員時候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弄壞的表情嗎？你查王柏川我沒阻止你，因為我覺得知曉根底對小美也是一種負責，可知道不一定要說啊，王柏川隱瞞自己借車的事實也是他的問題之一，一個男人如果連對你誠實都做不到，不要也罷；不過我要談的問題不是小美愛慕虛榮，還是王柏川虛張聲勢，而是你！你利用你的人脈查舍友男友的隱私，然後利用這些隱秘達到你一些不為人知的目的，你為何能將自己置放在淩駕於別人之上的高度？用你的所知所想去處理別人的問題，甚至不惜逼的兩人再無可能，請問這個權利是誰賦予你的？」

　　曲筱綃盯住了明蓁：她話語平淡，但字字含冰。

　　「其實也有另一種可能，就是王柏川看樊姐真的喜歡賓士就會想辦法去買輛賓士呢。」關雎爾覺得蓁蓁說的也有道理「你生氣樊姐約會你大哥，可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你當初任性而為她就不會認識你大哥，更不會約會他，再說了怎麼都是你大哥，未必有你說的這麼不著調，樊姐也有她自己的認知……」

　　「別開玩笑了，我大哥有多不著調，用得著她來知道嗎？」曲筱綃反詰關雎爾「你以為她是蓁蓁，需要用我敗家大哥去擋不靠譜的相親啊？」

　　「你是富家女，有人脈有資源，可你不能太過分了。」關雎爾也很清楚的回答了曲筱綃「樊姐要怎麼做那都是她的事，她是成年人會有自己的判斷，和你大哥約會的都是撈女，那你前大嫂也是嘍？」

　　「小關，你腦子不清楚啊，蓁蓁是什麼人，她要查的事情肯定兜底查的。」曲筱綃覺得關雎爾太天真了「樊勝美昨天是怎麼說的？還給我看她手機裡的資料，她對曲連傑這個人活到今天的經歷都知道了，還要相處什麼？不是撈女的話就該離的遠遠的，努力工作努力賺錢！」

　　「她只是和你大哥出去了一次，吃頓飯而已，可你昨天也說的太過分了，說什麼騷氣不騷氣的。」關雎爾推推眼鏡框，這太嚴重了吧「現在和異性吃頓飯是正常的社交活動。」

　　「是啊，小曲，我也和對我有曖昧想法的男人吃過飯，當然我談的是公事。」安迪也勸說曲筱綃「我覺得小樊是個矛盾體，她是虛榮，但她本性不壞，而且她對大家都很夠義氣！」明蓁發作低體溫症的時、自己被緋聞纏身時、小邱失戀情緒失控時，樊勝美都義不容辭的幫忙「我們總不能要求她是完人吧。」

　　曲筱綃仰頭看天花板。

　　「所以小曲，在我們還沒弄清樊勝美真正的想法前，休戰，我們再好好看看！」安迪不知為何明蓁始終不勸說曲筱綃，所以只好由她出面。

　　曲筱綃看看安迪，又看看明蓁「好，我答應你！」

　　「可以相信你嗎？」明蓁嗤笑了聲「山莊的事還歷歷在目。」

　　「這次相信我，我明兒就要因為新項目的事出差，我可沒時間跟樊勝美玩。」曲筱綃也是抽空來此的「出差回來後還要跟某些人繼續你逃我追的遊戲，沒時間。」

　　「這次招標的集團是廣茂集團，我對那家略有所知，不過好像老譚和他家老總關係不錯，我就做個壞人吧。」明蓁還是防著曲筱綃「加個威脅，如果你違約，我就讓你徹底的人財兩空！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這句話曲筱綃聽懂了:她的意思是自己怎麼做的，如果毀約她也會這麼做！明蓁的話淡然而充滿力量，別人說出來曲筱綃只會當個笑話聽，但這話由這位清雅的美人說出口，那份影響力和破壞力實在太大了。

　　「去吃東西吧。」明蓁依然還是淡淡的對曲筱綃說「我家的員工餐廳是這個金融區裡最好的，廚師不比你所知的什麼星級酒店大廚差哦，而且還是帥哥，趁著還沒吃到唐僧肉不去調戲一下？」

　　曲筱綃知道她這是打一下摸一把，猛的站起身「正合我意，帥哥主廚，姑奶奶來了 ！」說罷轉身就走。

　　「時間差不多，我送你們。」明蓁也起身。

　　關雎爾點頭，也跟著起身，她中午午休的時間不多，也是因為樊姐所以才過來的。

　　安迪也拿起自己的筆記本包「我下午也還有個會。」她雖然沒有特別的時間限制，不過也是有事，所以起身「那小曲？」

　　「讓她在這裡瘋吧，有人看著她的。」明蓁送她們。

　　三人便同行離開了餐廳。

　　明蓁專用的電梯裡三人各自無語，曲筱綃的一番話讓關雎爾困擾不已，她所認識的樊姐與曲筱綃所說的那個樊姐是如此不同，單是不可否認在她心裡有一根指針稍稍偏離了點方位；也許是小曲誤會了，在關雎爾心中她始終不願承認那個在蓁蓁發病、小邱失戀時挺身而出的樊姐會是曲筱綃說的撈女。因為她如果真是撈女，明蓁才該是她天天巴不得要纏住的人啊，可是她和蓁蓁一起的時候從未主動開口向她要過什麼。

　　安迪看出了關雎爾寫在臉上的矛盾。

　　明蓁目光深邃「知道我無法容忍曲筱綃哪個缺點？」她將兩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我們心裡可以有各自不同的理解方式，但是沒有權利向別人扔石頭，這與所謂階層沒有關係，而是自身的行為準則、道德規範、社會理念；筱綃和小美都各自有各自的優缺點，安迪有，我有，小關你也是，可即使看到了這些缺點，也無權理直氣壯的指責，更不要說利用自身優勢刻意迫害對方，所以就算我無法容忍她利用自己的人脈和道德標準去要求別人的舉動可我還是忍耐了，因為沒人是完美的，基督教聖經裡說人生來就是有罪，人的一生就是自我救贖的過程，與其站在道德制高點去苛責別人，不如先學著做最好的自己。」

　　安迪又一次被明蓁的話所感動，她這番話的每個字就深得她心。

　　「蓁蓁。」關雎爾不由頭靠著她肩頭「謝謝你。」這番話解答了自己心頭的不安和疑惑，這也或許就是大家閨秀和富二代的真正區別。

　　「但是有一種情況卻可以不必手下留情。」明蓁面前的電梯開了「傷我可以，傷我珍視的家人，不可以！」側眸「我無法站在聖人的角度來原諒傷害我家人的任何人，我只會利用我所能利用的一切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這種本罪背負多少我都在所不惜。」

　　「當然。」安迪沒覺得她錯「我過去不太懂，但如果有誰傷害小明，我一定會更狠！」

　　「我也是！」關雎爾重重點頭「誰也不能傷害我的父母，不可以的！」

　　「小美這麼虛榮是因為她被這個花花世界迷惑了。」明蓁和她們一起走向大門「她知道自己的問題，可她有底線，至於她為何如此虛榮，沒有她的同意我無法告知你們倆其中原因，只是我希望你們還是平常心對待；她對別人的目光和看法很敏銳的，我已經警告了曲筱綃，這次諒她不敢出爾反爾；所以你們就別太擔心了，各自回去工作，特別是小關，不要胡思亂想，如果又出差錯，你的年底考核可要怎麼辦呢？」

　　「嗯嗯，我聽蓁蓁的，不亂想。」關雎爾看看時間「那我先走了，下班的時候我給你們打電話，拜拜。」

　　安迪和明蓁先讓她離開。

　　安迪低頭一笑：讓她們以平常心對待小樊，又解了她們各自的擔心；這就是明蓁，體貼溫柔，強勢細緻。

　　「不是要開會？」明蓁與她口吻就多了一份隨意「還不走。」

　　「你那麼忙，還為了樊勝美的事這麼操心，足見做你朋友是多幸運。」安迪抬頭「感謝的話再說又要被你嫌棄了，那我先走了。」

　　「幹嘛依依不捨的？」明蓁抬手刮了她鼻樑「愛妃是捨不得本王啊。」

　　「走了！」安迪沒好氣的揉揉鼻尖。

　　「包奕凡說要見你嗎？」明蓁話鋒一轉，問了一個挺怪異的問題。

　　安迪搖頭「沒？怎麼了？他又來見你了？出軌啊，小心我告訴老譚。」

　　「他大該會強烈要求見你，想要說服你和他一起合作儘快收購紅星。」明蓁微笑起來「因為我的計畫若無差錯，現在包氏最重要的一家原料供應商道亨公司的臨時股東大會已經結束，而結果是改朝換代了，與包氏關係良好的道亨公司前領導者會因各種與公司發展不利的嚴重經營問題被趕出了公司，而更換的一位似乎和包奕凡父親個人素有間隙；一旦這家原料供應商暫停履行包氏與公司前控股人簽訂的不平等合同，包奕凡會如何解決這樣的困境我真是有好奇，畢竟道亨公司握有這種原料75%的市場份額，如果包氏要告對方不履行合同，這將是一場可能兩敗俱傷的拉鋸戰，且開始的局面就對包氏非常不利；且那單一的產品若因為原料供應不足生產而停止生產，他們無法按時交貨，這種不單單是資金損失還有信譽的缺損不知道會是多少。不過呢包氏的確是資金雄厚，人脈廣闊，我相信他們肯定能在短時間找到其他貨源，但是價格會否因為他們與道亨的官司而水漲船高呢？他們又有多少資金能一直維持這種高價格的原料？又有多少精力和道亨集團繼續不履行合同的官司，我還真是挺好奇。」

　　安迪怔怔的看著她「為了切斷包氏與晟煊聯手的可能？」竟然做的這麼絕？！

　　「不，為了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明蓁說著話已轉身離開，朝自己的專用電梯走去，抬手揮揮。

　　什麼意思？安迪蹙眉，轉身立刻會公司：自己不知道，老譚會得到什麼消息嗎？但是他們並沒有與包氏合作的意願，一直收斂利爪的明蓁怎麼突然之間張嘴一口幾乎就咬住了包氏的命脈？以牙還牙？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5

第131章 一百三十

　　就在她們四人共聚M’C的時候，樊勝美剛吃完午餐回公司，還沒坐下就接到了自己在老家的老同學電話，這位元同學曾幫過她大忙，但她也無法當眾接這個電話，因為對方知道這一些自己同事根本不知道的事，於是又去了她去了會議室。

　　關上會議室的門。

　　「喂，老胡啊，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呀？」樊勝美不知對方的意圖，故而語氣還是輕鬆的。

　　對方說了一句。

　　樊勝美的好心情從天上落入了水裡，語氣完全變了，變的緊張和因不知情的恐懼「我哥又怎麼了？他又幹什麼了？」她走到了離會議室門最遠的地方，壓低了聲音。

　　這位元老胡在電話裡流露出的語氣十分的無奈，毫無辦法「勝美啊，不是我不肯幫你，這次是真的幫不了；你哥這保安原本做的好好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跟他頂頭上司打起來了，而且啊還不顧場合，也不看看VIP客人還在大堂呢，就在大堂開打……」對方可能是收到了牽連，一股腦的將這份緣由說了出來。

　　樊勝美聽著這些已經覺得天旋地轉了，但還是儘量保持平靜。

　　「……結果兩人都掛了彩，先送醫院後進派出所，鬧的那叫一個大啊。」老胡繼續說著。

　　樊勝美立刻先跟他道歉「老胡，對不起啊，你看你費勁巴力的給他找了份工作，怎麼又幹出這樣的事呢。」她聽出了對方的委屈，將姿態放到最低。

　　「可不就是嘛，哎呀，老同學啊。」老胡在電話裡歎口氣「本來幫忙也沒什麼，可這回我是真保不住他了，老總都發火了，對不起啊，對不起。」

　　「別這麼說，這事應該我說對不起才對！」樊勝美心裡對老同學的愧疚無法表達「哎呀，你說他又給你添這麼大麻煩；這樣，等我回去我一定當面向你賠罪，好嗎。」

　　「不用了，不用了。」對方已經不想沾染這倒楣的事了，撇清，但也善意的提醒她一下「倒是你哥那邊你可能要問問，我聽說他這會兒錢挺緊張的，還從財務那兒預支了一個月的工資呢。」

　　樊勝美一聽這話氣又不打一處來：緊張？他這是又去賭了吧！

　　「這次打架是他起的頭，要是沒錢的話，可能沒那麼容易了結的。」老胡讓她注意。

　　樊勝美也心知肚明家鄉的『規矩』，一想到父母又可能來的電話就心情再落「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啊，老胡。」

　　「沒事，掛了啊。」對方只能做到這裡了。

　　「拜拜。」樊勝美掛斷了電話：握著手機，她覺得自己可能又將面臨一次『錢』的暴風雨，來自那個她都已經不敢回去的家裡，在她心裡從不管自己在上海死活的父母除了問自己要錢是什麼都不會做的，可只要他們的寶貝兒子有事、寶貝孫子有事就會第一時間給自己打電話，只有一個目的——要錢！

　　每次一想到這個她都忍不住會心酸不止，可現在不是心酸的時候，她還要上班，外面的同事都是人精、事精，自己絕不能流露出一星半點的不對勁，不然誰知道會出現如何的局面。

　　想到今天中午自己拿著粉色的H家長款新皮夾和同事們一起去吃飯，她們立刻就認出了這個超貴的品牌，自己還那麼得意，沒想到一瞬間這『有錢有款有范兒』的虛假就被殘酷的現實擊的粉碎。

　　不能在會議室裡太久，樊勝美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走出會議室，坐到自己的電腦前，用網頁版給大家發消息，說自己手機沒電卻忘記帶充電寶了，所以有事就聯繫她□□，晚上也回去吃飯的，然後她將自己的手機調整為了免打擾模式。

　　她可不想這個下午就聽父母的奪命連環電話，自己還要上班，有這份工作才有資格說其他。

　　……

　　晟煊。

　　老譚聽了安迪回來說的話，給自己相熟的朋友打了電話，不久之後就得到了回音。

　　安迪的辦公室。

　　她正在忙手裡的工作，不過看見他來了，不由抬頭「有回音了？」

　　老譚點頭，坐到辦公桌一邊「道亨公司今天的臨時股東會上前負責人被罷免，道亨的副總得到了一份他與包氏私下交易，隱瞞利益，損害其他股東利益的證據，而且其他董事一致要將他告上法庭，並停止這份損害他們利益的商業合同，這對包氏的影響也不小。」

　　「明蓁真是殺雞儆猴，她這麼一招看似與晟煊無關，但有些人多多少少會有消息包氏原本就想和我們聯手收購紅星的。」安迪笑起「不過如果只是這樣，我又覺得她應該做到如此。」疑惑「她說『傷她可以，害她家人她必以牙還牙』，她的家人和道亨公司有糾葛？」

　　譚宗明想起她買下的那塊贗品手錶，她說過欺過她家中長輩的那位『叛徒』的後輩也是做生意的，不會這麼巧吧；所以她這次下手這麼狠，自己去英國這一周打她電話不是由安妮接的，就是她在通話中，估計就忙著以牙還牙了；沒錯，安迪說的對她一定知道道亨和包氏的業務往來，也知道包氏為了自身的發展對紅星的垂涎，所以她就借著這次一口咬住了他們致命的命脈，將一個送進監獄，順帶將包氏逼入絕境，讓他自顧不暇，也就無法與晟煊聯手謀奪她的紅星了；她看准了時機，悄無聲息中步步為營，出生于華人洛克菲勒家族的她骨子裡一股冷酷只是收斂，從未變過，而如今再度出現了。

　　也好，他知道收購所需要的資金越來越大了，可越困難他就越想得到，想要憑一己之力得到她的一切，誰都別想分走她半分。

　　……

　　M’C。

　　「好的，這次謝謝你了。」明蓁正和道亨最新的掌門人嚴鋒滕電話中「至於包氏嘛先讓他們著急一下，與他惡鬥必然兩敗俱傷，這個道理他與你都心知肚明，但是如今你握著一手好牌，比的就是耐心，他欠了你們那些董事那麼多年的東西，總得討回來點吧，有人會時刻將包氏的動向告知於你，讓你掌握主動權；但是對於前老總，希望你能做到談妥的前提。」有時『殺人』真不需要自己動手，借刀即可。

　　安妮這時走了進來，將一個絲絨盒子放到她桌上。

　　明蓁看了一眼「那好，下次再聊。」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到桌上，拿起絲絨盒子，打開，裡面赫然是一塊老款的江詩丹唐手錶，手錶的錶盤上用拉丁語刻著一句話——時間會證明一切「讓原本服務于這些百姓的人去拿回屬於明家的東西，實在不好意思。」

　　安妮笑起「這就叫取之於民也用之於民，只不過前者是『刁民』，你都說東西屬於明家了，自然該物歸原主；江詩丹唐方面是加班加點才完成了手錶的重新組裝，而拍賣行方面我們也已經履行了拍賣義務，拍賣行是一定會證明你買到的是真品。」那個老傢伙還真是狡猾，知道明家有心買回此物，他也知道明著與明家對抗不好，所以就將真品的表面裝到了贗品上，而將真品的錶芯留在自己身邊，他以為明家人不會知道這點，買回這塊手錶便也以為是真的了，至於他拿著錶芯會做什麼不用說就能猜到，他一定會千方百計在明老爺子收到這份特殊大禮後心滿意足時告訴他其實他拿到的是贗品，真品永遠都在自己手中，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謀計這東西明家人從來都是個中高手。

　　「接下來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明蓁合上盒子「想辦法告訴那位老爺子他隨身珍藏多年的這塊手錶已經完好無損的回到了明家人手中，還有子孫要入獄的事也說上一說，聽說他還有個曾孫年紀輕輕就不太學好，讓黎鴻輝查一下，他沾不沾國家明令禁止的一些植物提取物或者是化學合成劑，如果有，維護社會安定、讓年輕人遠離那些有害東西是公民都應盡的責任，對吧。」

　　安妮做了一個當然的表情「這種年紀輕輕就不學好，學人家吃藥的熊孩子有一個我滅一個！」

　　「這句話曲筱綃剛才也在我面前說過，不過我只為你點贊；這些熊孩子啊，真遇到什麼顏色革命可怎麼辦呢。」明蓁深呼吸了一下「包氏如何？」

　　「他們應該得到了消息，現在比我們著急。」安妮也得了一些最新的各方反應「道亨的事，不管是紅星還是M’C都沒有插手。」是她個人的人脈和行動力「包氏就算會想到我們也無可奈何，當然不排除這反而激起男人的勝負心。」

　　「以你給我的資料來判斷，包奕凡不會驚慌失措，他反而會一門心思的堅定與晟煊聯手收購紅星的意圖。」明蓁表情不顯「我想他一定會儘快爭取與安迪的見面，或許能在見面時扭轉安迪對他浮誇的第一觀感。」

　　安妮並沒有露出不安「那麼我們需要做什麼？」

　　「他或許能說服直率的安迪，但是他也太小覷譚宗明骨子裡的詭譎了。」明蓁眯起眼「譚宗明和他不算是什麼朋友，不過是彼此能在各種場合見到打個招呼的同圈人，甚至連商業夥伴都不是，因為晟煊和包氏在一些方面產品是重複的，彼此都在相互爭奪那個產品在市場上的份額，就這點上而言他們的利益相同也是相沖；而現在包氏最主要的原料供應商主體發生了改變，包氏一時間就飄搖，這件事到底會如何解決結局很明顯的，道亨一定會繼續和包氏做生意，但是包氏在這項原材料上的成本會否增加是連包奕凡的父親都心知肚明的，而原材料的成本上漲勢必會讓產品的成本增加，那麼包氏是否還能獲得和以前一樣的豐厚利潤？在市場競爭如此激烈的情況下產品的零售價格只會跌不會漲，而包氏後續開發能力不強，他要保有原有市場份額，在舊產品成本增加，新產品開發不利的情況下是不會做出漲價的決定的，甚至為了佔領更多的市場份額，他們還會稍微減價以達到薄利多銷的目的，於是情況就來了，包氏過往引以為豪的雄厚資金能維持多久？一旦包氏失去他最關鍵的倚仗時晟煊就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因為紅星收購案的主控權從來不在晟煊手裡，這點譚宗明和安迪都很清楚，還有一點是包奕凡很得意的，就是人脈！可是商場人脈這東西的維繫靠的可不是什麼多年的革命友情啊，有哪裡的人比商人更真實更虛偽嗎？」真實的不流血廝殺每天都上演，為了大魚吃小魚，小雨吃蝦米的利益又將虛偽演繹的淋漓盡致，從來如此「譚宗明也非常清楚我剛才說的，包氏已經不再是對他有益的選擇，因為弄不好包氏會成為不可控的危險因素，而他這幾年做事一直很穩，所以是不會讓收購計畫被包氏的不安定因素破壞，換句話說我讓包奕凡暫時失去了玩這局遊戲的資格。」就算他後面擺脫了困境，想再入收購，那時候的局面未必對他有力。

　　安妮看著她：再次證明明家人從來不好對付。

　　「還有一點。」明蓁不介意讓安妮知道「我沒想試探他，但他未必這麼想，所以就算包奕凡說動了安迪，但是只要宗明不點頭，安迪這個全權也無法將包氏加入。」

　　安妮沒有問出如果不是她所猜測的問題，因為她既然對自己說出了，一定有很大把握的。

　　明蓁看向窗外「更何況他說過他要獨佔『我們母子』，如果他讓包氏瓜分我『寶貝兒子』，看我怎麼治他！」單邊嘴角上揚。

　　安妮也看向窗外：老壇酸菜牛肉麵從此變成老壇酸面，當然還有可能變成老壇酸醋鱷魚肉醬面！請自求多福，譚大鱷。


第132章 一百三十一

　　這天晚上八點。

　　明蓁和譚宗明坐在一處非常空闊的廳堂中，他們的面前是兩位中年的蘇州彈詞演員，用娓娓動聽的吳儂軟語演繹著彈詞的傳統劇碼《白蛇傳》，今天這段說的是白蛇與許仙成親後夫妻恩愛的相處；蘇州彈詞的表演通常以說為主，說中夾唱，唱時多用三弦或琵琶伴奏，弦琶琮錚中演員演繹出了這對夫妻的恩愛情深與年輕夫妻還在相處中的磨合，那兩位演員都是有些功底的，將這對『不普通的夫妻』的相處演繹的十分有意思，妙趣橫生。

　　看的明蓁不時掩嘴遮笑。

　　一個多小時的演出贏得了明蓁的熱烈掌聲。

　　他們也向唯二的兩位聽眾鞠躬後離場。

　　「都說吳音演唱難懂，不過我倒覺得這兩位演員的彈詞抑揚頓挫，輕清柔緩。」明蓁享受了一場吳儂軟語的演出，算是個很新的體驗「這裡挺不錯。」空闊偌大的地方，空間不小，很高，整體簡約大氣又現代，他們就坐在一張低矮的白色長桌邊，然後桌邊沒椅子，只有坐墊，脫鞋後可席地而坐。

　　然後餐點是蘇式的，做的很精緻，份量也同樣細緻，茶則是白茶，清新醇香。

　　「這裡是我一個朋友的地方，他母親是蘇州人，所以他很偏好蘇式的素雅；但又不想完全的古色古香，所以做了這個地方，可以聚會，可以租用。」譚宗明今天就租用了這裡「我聽說你祖上也是蘇州的，所以想你必會喜歡。」

　　「是啊，我小時候爺爺還帶我去看過彈詞表演。」在美國也有華人的很多演出「謝謝。」感謝他這麼用心。

　　「這話我都不懂了，為什麼要謝我？」譚宗明似乎有些不悅「安迪謝我，因為她是我朋友；你謝我算什麼道理？你不僅是我朋友，更是我的人，明蓁，你怎麼到現在連一點自覺性都沒有？」

　　「什麼自覺性？」明蓁不知他為何突然不高興了，剛才還不是好好的嘛。

　　「就是我對你好是應該的，你應該理直氣壯的接受！」譚宗明嚴肅的指出她的不足。

　　明蓁有些疑惑「可是父親教我除了家人沒人應該無條件的為你付出，所以當別人為你付出時都該心存感激，並且在合適的時候回報他人，也許不一定是當初為我付出的人，可我們也應該心存這份感激的去幫助他人，將這份感動傳遞出去。」當然還有一點就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父親說的很對，不過漏說一條，是除了家人和愛你的人。」譚宗明補充著，雙手交叉於下唇前「你最近這麼忙，肯定很辛苦，所以我帶你來這裡放鬆一下，今晚在這裡你可以很放鬆。」

　　明蓁將疑惑一掃而空，笑靨如花了「你是想寵壞我。」

　　「不是『想』，是『就是』。」譚宗明也笑起「我說過吧，要把你寵壞到只有我敢要。」

　　「不要，那不是就由你一手掌控了。」明蓁搖頭，拒絕「不能讓你誘惑了，我要保持個人魅力。」

　　「所以其實你知道自己很有魅力。」譚宗明笑眸對視她「那怎麼還敢和對你『心懷叵測』的學長『單獨』出遊？還是趁著我出差的時候？」半真半假的質問。

　　明蓁笑著搖頭「所以現在輪到你放調劑品了？趙啟平的醋也吃？真是，你還擔心金蟬子逆襲？」說到後面她倒不滿了「怎麼去了一次英國，你對個人魅力的自信都掉線了？被英國雨沖刷了？」

　　「不是被英國雨水沖刷的，是被你未雨綢繆刷了。」譚宗明終於講話繞到了那個話題上「你這樣惹包氏不怕他反撲？這麼做不明智，道亨遲早是要和包氏和解的，而且道亨這次將私底下的問題挑到了明面上，包氏一定會尋找其他供應商替代。」

　　「可是只要道亨做的夠好，包氏就找不到其他供應商，道亨在它的領域裡是相當專業的。」明蓁倒也裝傻「也同樣很懂得商務邏輯，沒錯它這次是將不可露光的問題挑明瞭，可問題也有兩面性，它是這個領域的龍頭，同樣面臨產業調整帶來的衝擊，因為一些原因這個行業的規矩做的很壞，再下去會如何他們業內人士都不敢想，既然如此不如就來個大規模的陣痛；道亨的新負責人雖然也很年輕，但經驗很足，眼光也很獨到，他就是看到了這些弊端想要改變，或許近期內會有人為了巴結包氏做些傻事，但是長久下來他們一定會知道再用以往的運營模式走下去一定是死路。」

　　「其實你這麼做也是在逼著包氏改變。」譚宗明也想到了「讓包氏將大量資金用到這種改變中便也無暇顧忌收購的事了。」

　　「包奕凡很有想法，從他這幾年的做事方式來看，他從繼承人到實權人物不是只靠血統，他認定的事很少改變，所以我只能逼著他改變，讓他沒有時間精力和金錢做其他事，至少短時間之內他必須要應對道亨新負責人的一系列挑戰，忙著調整未來一年內的所有計劃。」明蓁給他斟了一杯茶，將不大的茶盞放到他面前。

　　譚宗明看著那杯茶「可我不會放棄。」

　　「當然。」明蓁再給自己斟倒了一杯「你說過要獨佔『我們母子』的，我如此期待你的行動，因為這種見招拆招的感覺實在太美好了，看你因我設置的障礙而愁眉不展，其實也挺樂的。」偷笑。

　　譚宗明完全無奈了，伸手捏捏正對坐她的鼻尖「個小壞蛋。」

　　「那你喜歡不？」她用北方話問。

　　「不喜歡。」譚宗明『嫌棄』「太壞了。」

　　明蓁知道他是故意氣自己，還是噘嘴「不喜歡也沒辦法了，誰讓你識人不清就往我這無底洞裡跳，後悔？上帝關了門，連窗也給你拿走了。」

　　「後悔的是趙啟平吧，七年前就這麼放你走了。」譚宗明收了佯裝的表情，恢復了恬闊雲淡的表情「我是有些不喜歡你，因為你總是在不經意間讓我措手不及卻已然無可奈何，這對人真是一種哭笑都有的無力感。」特別是對他這種早已習慣掌控一切的人來說「可是另一方面……

　　明蓁拿起茶杯，淺抿了一口，目光一直聚焦在他身上。

　　「還記得在雙紀見面的時候，老林和安迪都看出了我對你的敵意嗎？」譚宗明問了一個問題。

　　明蓁點頭，放下茶杯。

　　「你說那是我對自己在老紀出事時不在國內而無能為力的不滿，對，我不否認。」譚宗明話語平緩「可在這不滿中也有一個理由我無法忽略。」

　　理由？有什麼是自己忽略的？明蓁努力回憶。

　　譚宗明不打啞謎了「那個理由你不可能察覺，我在生氣老紀那麼一個固執的糟老頭子到底怎麼會認識你的？為什麼過了一年你還能給他掃墓？什麼理由讓一個如此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對他念念不忘？明蓁，我見過很多外表清純內心卻不如何的女孩，你外表素麗目光深邃的讓人無法琢磨透，不能怪我想歪了，因為那時我對你一無所知；我意識到我譚宗明竟然嫉妒一個已經過世的老朋友，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唉，無辜躺槍了。」明蓁輕聲哼哼「你偽裝的太深了，害我還覺得你對紀總真是夠朋友，沒想到真相如此狗血，見色忘友，本質都暴露了。」

　　「這種責怪是在我深剖自己的心意之後該有的嗎？」譚宗明期待的可不是這種結果「不是該感動萬分，然後投懷送抱。」

　　明蓁微笑「雖然已經天黑了，但為了您的睡眠品質，請不要隨便做夢。」

　　「可是我已經在夢裡了。」譚宗明抿唇，托腮。

　　「您好，譚總，這裡早起叫醒服務。」明蓁外表平靜，內裡頑皮「您預訂的叫醒時間已經到了，您可以起床了，希望你昨夜做了一個好夢，祝今天好心情，再見。」

　　她聲音本來就很好聽，雖然一直在國外長大，但中文非常流利，不至於是臺灣那種讓人發膩的娃娃音，卻也是甜美悅耳，十分優美。

　　「給我過來。」譚宗明對總是使壞的小壞蛋警告。

　　「等著就是這句話，怎麼現在才來。」明蓁起身，大方的就坐到他身邊，坐過去就挽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你說過今晚就是來讓我放輕鬆的，我這樣最輕鬆。」挽著他、靠著他的肩膀就是她的放鬆方式「虧你還萬花叢中過，不知道我女孩子家的不能太過主動啊。」

　　「真不太知道。」譚宗明任由她靠著「我那時沒用過心，不過倒也好，只對你用心……」

　　「騙人。」明蓁閉上眼，微笑著搶了這句「我有點累，讓我靠五分鐘再說話。」五分鐘之內不讓他與自己說話。

　　譚宗明用另只手將她垂下的長髮捋到她肩後，看著她安心的倚靠著自己小憩「好，五分鐘就五分鐘。」讓她瞧出自己以往的心思真是太失策了，也怪自己那時小覷了她，現在不說也是錯，說了也是錯；愛情，無解的題。

　　明蓁閉著眼：你可以潛藏你的小心思，但我也可以拒絕你太過明顯的言不由衷。這次是五分鐘，下次再觸及我底線……哼哼！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才讓我無法反駁你，譚宗明，這個，別讓我久等！


第133章 一百三十二

　　歡樂頌內。

　　「她又去約會了，太刺激人了。」邱瑩瑩各種不滿。

　　「你談戀愛時也一樣，三天兩頭見不到人。」樊勝美指出，吃了塊可樂雞翅「譚總出差英國多天，這才回來自然是如膠似漆了；唉，安迪，魏兄什麼時候回來？」

　　「明後天。」安迪由於魏渭不在也只能每天乖乖回來吃飯。

　　「我不是妒忌她有男朋友，是想告訴她我今兒線上上賣了一架全進口的咖啡機，價值不低哦，所以這次的提成都是我的。」邱瑩瑩決定先向她們分享自己的好消息「月底我拿了獎金請大家吃好吃的。」

　　「真的？這進口機器不便宜吧。」關雎爾真是挺為她高興的「那你加油哦，再接再厲，我們就可以吃更多的好東西了。」

　　「嗯嗯！」邱瑩瑩可高興了「其實也多虧了明蓁讓人把我的網店建立的高端大氣上檔次，所以每天收藏我網店的人都特別多，每天也都有很多新客戶裡問我關於咖啡的問題，有些人就真的買了，擴展了我的客戶資源，我也向蓁蓁朋友介紹的做網店做的很好的老師學了不少管理網店和增加客戶的實用方法，真的很管用，我現在才知道哪怕是網店也不是單單只等著生意上門的，也可以有辦法通過其他手段招攬客戶，增加客戶群，我以後還要多參加各種咖啡講座，多走實體店品嘗各種口味的咖啡，也可以學習更多咖啡的知識；樊姐，我就說嘛樹挪死人挪活，我覺得我這次真是選對了。」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

　　樊勝美見她高興也不由被她感染「是啊，行行出狀元，繼續努力啊，為了你的獎金和我們的好吃的，加油！」

　　「加油！」邱瑩瑩也給自己打氣。

　　安迪笑看，喝了一口湯，心裡對邱瑩瑩刮目相看：幾個月前邱瑩瑩還像一隻沒頭蒼蠅被所謂的成功學書騙的團團轉，而現在她已經從平凡的工作中找到了自己的價值，生活不愧是最傑出的老師，只要願意上進，並為之努力了，都一樣能在社會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邱瑩瑩也吃了雞翅「……最近我有位同事挺愁的，上班也不用心，被店長罵了好多次。」

　　「為什麼？」關雎爾不解又好奇。

　　「漲房租了唄。」邱瑩瑩也能感同身受「據說一個人就要漲五百，她現在工資的大頭全都要用來付房租，根本存不下錢，別說寄回去給父母了；她說自己就是在給房東打工，她今兒被店長罵了之後偷偷哭了，她說實在沒辦法的話就要回家去了。」

　　關雎爾聽聞此言也不由歎了口氣「我們是遇到了蓁蓁才舒服的如此輕鬆，要是有吃，要玩有玩，家裡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若當時我們沒遇到她我都不敢想自己現在的境地，肯定得想父母伸手要錢。」

　　「安迪，你明兒告你老闆，可不許他欺負蓁蓁，不然，不然我天天晚上罵他！」邱瑩瑩很認真的轉頭對安迪說。

　　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力量太過微小無法對老譚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只能以罵解決了，而且還是偷罵；安迪被氣笑了「好，我明兒告訴他。」

　　樊勝美在這樣說笑裡卻沒什麼說法，應該說她今天晚上都不太愛說話。

　　關雎爾看在眼裡「樊姐，你不舒服？」該不會是為了王柏川吧。

　　「就是心裡煩，估計『親戚』要來了？」樊勝美聳肩，一付自己也不知緣由的模樣「我先上樓洗個澡，今天啊要早點休息。」說著話就起身。

　　安迪她們沒阻止，都是女生自然知道她可能會因此心煩的，這沒法勸，是身體導致的問題。

　　22樓。

　　樊勝美回到自己的房間，習慣的靠在了西式的貴妃椅上，環視了自己住了一年多的西式輕奢風格的房間：多希望這就真的是屬於自己所有的房間啊。唉，拿過手機調整回正常模式，很快她設置的來電提醒還是讓她靠近了一個熟悉且抗拒的號碼。

　　她想躲、想避都避不開的一個噩夢般的存在，想了一下，還是翻出了那個號碼，打回了過去「媽，什麼事啊？」

　　電話那頭出現了非常激動的聲音，似乎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小美啊，哎呦，你總算接電話了，都急死我們了；你，你哥哥的事情你聽說了沒有？」

　　「我知道啊。」樊勝美故作平靜，輕描淡寫。

　　樊母著急的很「人家酒店要開除他了，你說這可怎麼辦好啊。」

　　「他打人，打的還是上司，開除是應該的。」樊勝美很冷酷的回答。

　　樊母不滿「哎，你怎麼這麼說你哥哥啦。」

　　「那不然呢？我又花錢，又是托人幫他找工作，他倒好，一拳就打沒了。」樊勝美為此是操碎了心        「現在連我同學都被連累了，我能有什麼辦法啊。」

　　「是是是的，我知道的，是你哥哥不好。」樊母想著這件事還得靠女兒幫忙解決，所以口吻又軟了下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個德行的，唉，他以前有工作的時候啊，你嫂子還天天吵著要跟他離婚呢，現在好了連工作都沒了，以後他們的日子還怎麼過得下去呢；現在他還在拘留所裡待著，那麼你嫂子呢天天吵著要把雷雷抱回娘家去，那不是要我們的命嘛。」

　　「媽，這些年你們把我當衛生紙，天天幫我哥擦屁股，這些年他闖禍、他借錢都是我幫他解決的。」樊勝美很平靜的說，但心裡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可是這次不行啊，他自己作死啊，我也沒辦法；至於我嫂子，就她不過是吃定了你們溺愛孫子所以才敢天天在你們面前鬧，她要抱孩子回娘家去你讓她抱，她娘家嫂子是什麼德性你們也不是不知道，這一天兩天還好，時間久了我倒要看看是誰先忍不住，孩子抱回娘家不要吃喝拉撒啊，不要花錢的啊。」

　　「小美啊，不說你大嫂的事，那個不急；現在你大哥這回的事，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樊母沒心思聽女兒的計謀，現在是寶貝兒子重要「你說你哥哥，他現在工作都沒有了，還要賠償人家醫藥費，他上哪兒拿那麼多錢啊，你想想辦法好不好。」

　　又是錢，他們打電話過來訴苦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錢！

　　「他拿不出來我就能拿出來嗎？我每個月也都是死工資，要交房租、要給你們生活費，還要吃飯還要上班，我沒有那麼多錢。」樊勝美這次讓自己硬起心腸。

　　「可，小美，你聽媽媽講啊……」樊母聽著女兒的話還是不死心，想要用親情再綁架她。

　　樊勝美先開口「媽，不說了，我還有事，我明天給你們匯生活費去，你們想貼補他就貼補吧，再見啊。」她先掛了電話，然後索性關機，起身去了浴室。

　　……

　　「出差？」譚宗明送明蓁回家「去哪兒？幾天？」

　　「明天出差，週五回來。」明蓁去的地方不遠「日本，並購基本上已經完成，去見一下新上任的人，並瞭解一下他們運轉情況。」

　　「是想躲小包總吧。」譚宗明輕笑，戳穿她的小心機「不怕他找不到你去找安迪？」

　　「君子有成人之美，小人就樂見君子處處碰壁。」明蓁對包奕凡一點好感都沒有「事情、美人都失敗，就讓那個與眾不同的小包總吃點苦頭又如何？誰讓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這麼英俊且年輕有為的癩/蛤/蟆？」譚宗明知道她是不喜歡包奕凡盯上了紅星「你這句話出多少小姑娘哭死。」

　　「我都不明白你們都說他英俊，到底俊哪兒啊？根本沒你好看；腿長？你才是大長腿；事業有成？差你不止一點點吧；聲音低沉？抱歉，我真的很討厭聽感冒音。」明蓁對包奕凡的印象完全是負數。

　　譚宗明揉揉她的發「果然是我家明蓁，懂事。」幾句話說的他舒舒服服，不過小包總真有這麼差嗎？

　　「他想轉型是該想辦法，應該從改變自身結構、調整開拓研發能力上想辦法，盯上我的紅星算什麼呀？我的紅星一點不比他的包氏弱，如果不是怕你坐收漁翁，誰吃掉誰還真不一定。」他資金雄厚，自己就是缺錢的嗎？

　　「安迪對包氏的評價也不好。」譚宗明是清楚的「既然你已經做了，我相信就算我讓安迪和他談應該也不會談出什麼結果，因為你都算計好了。」如果包奕凡堅持與他們聯手收購，而自己也答應了，那麼明蓁一定會從與自己實力相當的包氏下手，打垮包氏讓收購計畫徹底崩盤；當然自己到時候會不會為了不讓計畫崩盤而相助包氏是有些無法預估，但是如果明蓁真的不顧一切只對包氏下手，她一定會下死手，而安迪也說過她過去任職的風投公司就是明蓁親戚的，再者以紅星的資質再找風投投資未必不可能，自己必須要謹慎一點，看來道亨的事得讓安迪清楚知道了。

　　「我們家常說你算計別人時候別人也能算計你。」明蓁又靠著他的肩膀「可是我們倆之間這樣算計來算計去真好嗎？我們可以合作，而且我相信我們能合作的很好，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晟煊的不足紅星可以填補，而紅星的不穩也可以以晟煊的強大做為支撐，但是我們彼此也還是可以各自獨立的存在著，你看韓國很多財團都是這樣相依相對的存在著。」

　　「那是他們之間有政治聯姻，所以，想嫁我了？」譚宗明抿唇，低頭「倒也是，你成了晟煊的老闆娘，也許很多事都會不一樣。」

　　明蓁搖頭「沒這麼想過，我沒想過要嫁給任何人，不能害了人家，也不想成為誰進入上個階層的踏腳板。」

　　譚宗明抬起被她靠住的胳膊，反將她帶入懷裡「我不是任何人，我是你喜歡的人；過去沒想過，現在可以想啊，我們一邊想一邊過，等抓到那個混蛋你應該也差不多想好了，我們就可以順其自然的走到下一步。」

　　「你也太奸詐了。」明蓁在他懷裡抬頭「什麼就順其自然了？」伸手戳他胸膛「我們家要麼不結婚，結婚的都是感情深厚的，到現在為止沒有什麼政治聯姻，你別以為自己美色無雙就能迷惑我開創這種先例，沒門不帶窗！」

　　譚宗明抓住她的手「剛才還在說我的自信被雨水沖走了？這上海最近也沒下暴雨啊，明蓁小姐的自信呢？度假去了？」

　　「遇到你我自信打折了，還是三折。」明蓁埋首於他懷中「都是你，不好！」

　　「好好好，都是我不好。」譚宗明擁緊她「我負責，負責。」

　　「不要你負責我自己能負責。」明蓁又搖頭，傲嬌「堅決不讓你寵壞，讓你詭計得逞！自信三折了，魅力要保持一百，以後你不喜歡我也還是有很多人喜歡！」

　　「敢！」譚宗明一把收緊手臂「就把你寵壞了，讓趙啟平看見你就逃。」

　　「會這樣離開的都不是朋友。」明蓁淡淡「除了一直關注我的綁架犯，其實我也挺希望有安迪那樣的幸運，十年的友誼，不，可能會是一輩子的友誼，多好；不涉及狹義的男女之意，或者是利益，而是人與人之間無私的給予，這種幸運，我也想得到。」

　　譚宗明的唇貼住她的髮鬢。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承認不喜歡小包總（對演員沒有不喜，只是覺得角色感覺不對而已，個人觀點），只喜歡東哥的譚宗明，承認這章有些語句很主觀。


第134章 一百三十三

　　安迪當晚就收到了譚宗明發出的郵件。

　　第二天上班。

　　安迪正和即將要回國的魏渭通話中「你說她是不是也太厲害了，不是直接，而是曲線，雖然我本來就不看好包氏，但是她這麼一招釜底抽薪也足夠震懾一下想與我們聯手收購紅星的其他公司的了。」

　　「也沒什麼厲害不厲害的，她只是利用了包氏的弱點。」魏渭倒不認為「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紅星在以後的更迭也會不保，其實啊，她就是拿這次收購給紅星上下上了一課；如果你們收購失敗，你記得讓你老闆問她要授課費啊。」

　　「我也這麼覺得了。」安迪走向自己的辦公桌，秘書已經將檔放好「老譚和她感情日漸深厚，我覺得雖然老譚收購的決心沒動搖，不過……我不懷疑他們二人的職業素養，但我覺得老譚很認真的在投入這段感情，你知道嘛他現在走哪兒都是陌生女人勿靠近的感覺，過去就算他有女朋友也沒這樣過，上次酒會他雖然沒和明蓁多熱絡，但是那種保護者的姿態已經說明一切了。」而過去就是女伴。

　　「他們兩個是否能最終走到一起我不好預估，不過收購之外你最好能做另一套方案，合作方案。」魏渭給出自己的意見「免得到那時措手不及。」

　　「知道了。」安迪笑了，也聽到了魏渭那裡的背景聲音「你那裡要轉機了。」

　　「對，馬上登機，五小時以後見。」魏渭也聽到了機場的提示「等我回來，得空我們四個約出來吃頓飯，就我們四個。」

　　「好，不過也得提早說，那兩個大忙人。」安迪甜蜜「一會兒見，拜。」

　　這時一位秘書抱著一束紅玫瑰過來「安迪。」

　　「嗯？」安迪抬頭，看見那束鮮紅的玫瑰「誰送的花？」

　　「小包總送的。」秘書回答。

　　「我不是說我們不與包氏合作嘛。」安迪一口拒絕。

　　秘書是知道的「譚總說他該說的都跟小包總說了，但是小包總一定要見你，一大早就過來了，譚總的意思是合作不成也沒必要弄的跟仇人似的，包氏在當地頗有資源，萬一以後還有什麼事……」

　　安迪知道譚宗明這是把拒絕的問題扔到自己這塊來了，沒法子，誰讓自己是打工的呢。

　　所以安迪去見了包奕凡。

　　某粵菜店內。

　　「請。」包奕凡已在等待。

　　「不好意思，不知道今天包總會來。」安迪淡淡的客套。

　　二人落座，包奕凡依然從容「應該說抱歉的是我，是我約的時間不太對，因為廠裡面臨時有事，一會兒我還要趕回南通，所以只能約早茶的時間。」看向安迪「希望沒有影響你的安排。」

　　安迪笑笑，並不介意「沒關係，都是工作嘛。」

　　「這裡的廣式早茶不錯，看看點點什麼嘛。」包奕凡打了一個響指，招來服務員。

　　服務員送來了功能表，這份是沒有配圖的中餐餐單，安迪不太熟悉那些中文字組合起來到底會是如何的食物，只有一些她看得懂，因為明蓁做過也告訴過自己名字所以她才瞭解，所以她點了一兩個她自己知道的，然後叫了一杯咖啡。

　　「怎麼點這麼少？」包奕凡見她點的非常少「你是有多不願意喝這頓早茶啊，那這樣，我們喝完咖啡直接談正事。」見安迪如此，他也索性不點了。

　　安迪見他如此，便實話實說「我想是你誤會了，我很喜歡中餐，只是會吃不會點，我點的兩個是因為Min做過我才知道的，我能看得懂有圖的menu，這種我看不懂。」

　　包奕凡聽到了她大方的承認自己的不足「對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喜歡吃什麼口味的？甜的，還是鹹的？我幫你點。」她真是好直接。

　　「都可以，中餐都很好吃，而且每個人都會有根據各自口味推薦的好菜，我相信你點的應該會不錯。」安迪在這方面乖乖聽從。

　　包奕凡露出了意外的笑容「真的很少能遇到像你這種完全不懂中餐的華裔，也很少能遇到像你這麼直接的女孩。」後面的話則是欣賞。

　　「包總過譽了，您沒遇到並不代表沒有。」安迪覺得自己遇到的朋友就都很直接「或者說那些女孩子不敢或者不願在您面前袒露真實。」

　　包奕凡的讚譽被安迪直接頂了回去。

　　吃了一些後，包奕凡不由開口「既然你這麼直接，我也就不和你拐彎抹角了；你們有心收購紅星，那麼我很想知道包氏資金雄厚，在商場上經營這麼多年，積累了不少的資源和人脈，對你們絕對是有幫助的，為什麼不肯和我們合作？」

　　安迪正喝著他推薦的粥品，聽到他話轉正題，放下湯勺「想聽實話？」

　　「當然。」包奕凡想在事情完全惡化前說服安迪。

　　「包氏家族企業，產品結構單一，雖然這幾年你們做的不錯，但是任何一個環節上的問題都可能會導致你們單一產品的生產出現問題。」與道亨公司的不愉快不是已經爆發了嘛「所以我並不看好你們未來的發展。」

　　包奕凡無法回避的問題「家族企業，這個我承認；但是你們別忘了，我們家就只有我這一個兒子，所有的產業到最後都會落在我的手裡，就這一點我就比譚總有更大的決策權，企業如何運轉根本在我，一味地任人唯親當然是不行，但是企業決策權都在一個有決斷力人的手裡，家族企業未必不行，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世家財團。」

　　「有道理。」安迪覺得這裡的清炒蝦仁沒有明蓁做的脆爽「如何分辨決斷力是個比較有些難度的，正好這次道亨公司的事就應該可以完全看出您的決斷力，還有您說的包氏資金雄厚、多年經營積累的人脈資源也在這個時候可以體現。」

　　包奕凡被她直接的戳到，卻還是笑了起來「的確是個很好的機會，我會讓你看到我的決斷力和能力。」

　　「我翹首企盼。」安迪也很輕鬆「不過在這之前合作收購的提議我也希望包總您慎重，我們所需要的是穩定並且能強有力給予支持的合作夥伴，而不是一個自身危機都無法處理好，只是為了賭氣的二世祖。」

　　「晟煊的情報能力果然是不能小覷，還是說安迪小姐與明蓁小姐同住一起，所以已經達到消息共用了？」包奕凡也有自己的人脈網路。

　　安迪挑了下眉「其實我覺得包總您現在想說服我是很不明智的，因為事情已經出現，你想搶在事情惡化前說服我，其實也有利用共同收購旗號威懾道亨的意圖，畢竟晟煊在業內還是屈指可數的；你希望借由與我們確立合作關係讓道亨投鼠忌器，將大事化小，可是很抱歉，我沒有這樣的打算，紅星是怎樣的對手我相信您現在已經深有體會，我有自己的職業操守，不可能為他人做嫁衣而危害本公司的利益或者計畫。」因為包奕凡說出了剛才的話，所以安迪可以將事情挑明一些「更何況我一直沒看好包氏，所以我想你說服我的計畫在你平穩處理廠裡事務後再繼續，如何？」

　　「我想說服你是因為我對合作一直都是認真的。」包奕凡依然是風度翩翩，就算安迪說話直接的有些尖銳「而不是你所以為的是我打著合作的旗號想泡妞。」

　　安迪對於他的直接也很坦然「所以說，是我想錯了？」

　　包奕凡被她再度拒絕，挑眉「我承認，我對你的確很感興趣。」

　　安迪笑的稍有些不自然。

　　「不過我選擇譚總是因為我覺得我們的目標和利益是一致的。」都能從收購紅星裡獲得自己想要的改變。

　　「不過現在看來談合作真的有些為時過早。」安迪也再次明確了她的意見「這裡的廣式早茶很好吃，謝謝您的早午茶。」

　　「看來你很喜歡這裡的廣式早茶，需不需要我再幫你點點什麼？」包奕凡並沒有想讓她離開的意思。

　　安迪吃光了那份粥「不用，我們已經吃完點了，再浪費就不好了；你也知道我和明蓁住在一起，可你未必知道她除了一位非常優秀的商人之外，還是一位手藝極好的廚師，我剛才點的兩樣就是她在家做給我吃過的，可是這裡的味道真的無法與她的手藝媲美，我已經很努力各自吃掉了三分之二了，可還是……浪費真的很不好；您剛才不是說工廠裡有事需要您回去處理嘛，南通雖然離上海不遠，不過也是有些路程的，那我就不打擾了。」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包奕凡也不再挽留「既然如此，那我先送你回公司。」

　　安迪對於他說話裡的肯定推卻「不必了，因為等一會兒我要開車去機場接我男友，所以我今天開車了。」

　　「啊。」包奕凡恍然，也有些化解尷尬的笑容「真想跟過去看看，你男朋友到底長成什麼樣。」

　　安迪反視他。

　　「不是，我，我是說。」包奕凡立刻為自己的話解釋「我是說你男朋友一定是個非常優秀的人，我很想和他交，交朋友。」

　　安迪接受他對自己選擇人的誇獎，表情柔和了一些。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再次相聚。」包奕凡不再堅持了。

　　安迪要的就是這個「OK，再次謝謝你的早午餐，我會時刻關注您的決斷力的，再聯絡。」

　　「再聯繫。」包奕凡也順口說了。

　　安迪起身「拜拜。」

　　包奕凡與她招呼，目送她離開，露出了稍有些遺憾的表情：美人、計畫暫都落空。

　　電話響起。

　　接聽。

　　「已經查明明蓁小姐今早離開上海前往日本分公司，說是需要兩天。」

　　包奕凡掛掉電話：和聰明的美人談生意不簡單，和聰明的美人耍心機更不簡單，恐也是知曉自己能查到，所以索性避而不見，吃准自己現在是無法脫開身的。


第135章 一百三十四

　　安迪今天提早下班，給老譚打了電話「我跟包總已經談過了。」

　　「怎麼樣？」譚宗明今天沒去公司。

　　「我們現在只能觀望。」安迪背著包「不過跟之前印象有些不太一樣，可惜了，讓Min捷足先登把事情弄糟了。」不然應該可以接觸看看。

　　「這位小包總和一般的二世祖不同，很有想法，」譚總走過去將一扇落地窗門關上「其實我挺想和他合作的，是挺可惜的。」

　　「所以說你幹嘛讓Min這麼瞭解你呢，她就索性將這個你想合作的機會破壞了。」安迪走向自己的車「不過我們也可以借此看看這位小包總是否真的和其他二世祖有不一樣的想法，這件事於我們並無利害衝突。」

　　「的確。」譚宗明也有這樣的打算。

　　安迪坐上了自己的車「對了，今天魏兄回來，我要去機場接機，所以提前下班了，不過你放心辦公室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你總是說我和蓁蓁秀恩愛，怎麼現在換你了？明知道因為我回來她沒來接，今明兩天又躲去了日本，你卻告訴我要去接魏兄飛機。」譚宗明站在玻璃窗前「這接機秀恩愛什麼的真的不適合你。」

　　「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安迪笑的那個歡暢「Min讓我知道各種味道都應該嘗試一下，你也常說凡事要試試，我只不過是聽從了你們這對恩愛情侶的建議；好了，不和你說了，晚了我怕堵車。」

　　「好，注意安全。」老譚掛了電話，轉過身。

　　他將自己親手組裝的那輛自行車放在了自己書房裡，隨時能看到：小東西，安迪都知道要去接機了，你到日本就不知道給我打個平安電話啊；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不會，安妮跟著她的，老嚴說過安妮也曾是自己的同事，後來受傷才退下的，但是對付一般的問題還是綽綽有餘的。

　　走過去，一手拍在坐墊上，為自己的牽腸掛肚而無奈苦笑：你總是因為我對安迪的關懷而介意，卻不知我對你的莫名牽掛比起安迪要多的多，我從不擔心安迪的安全，或者說是想不起要擔心，可是我現在連你開車都有些擔心，更別說你身邊潛藏的那麼多危險，不說是因為覺得太丟臉了，還是說我應該表現出來？

　　給我打個電話吧。

　　——

　　日本東京。

　　明蓁從分公司出來，坐在車上，一邊看電腦裡的資料一邊電話處理著一些事，在路過一家F家專賣店時她突然對同車的安妮說要進去看看。

　　於是司機在可以讓她們下車地方下車。

　　明蓁和安妮都只拿了手機和錢包進入了那家店。

　　「怎麼想到要逛街？」安妮有些意外她今日的決定。

　　「早上出來的時候看見小美有些異樣。」明蓁看著店裡的包樣子「突然想起這個月是她的生日，想必是因為每次到生日她的家人都不會有所表示，上個月雎爾生日，她還可以開車回家過；可是小美的生日都只有我們和她過，王柏川送給她過BV的包，所以再送同樣牌子的怕她觸景傷情；她一直很喜歡FENDI的，我一直自私的將她們『拘』在我身邊，從她們身上汲取著溫暖，一個包而已；還有你，我看你那個公事包都壞了，今天就給你敲詐我的機會，錯過這村可沒這店啊。」

　　「我不要FENDI，我喜歡CELINE。」安妮挑三揀四。

　　明蓁指著大號的薄荷綠Peekaboo，對工作人員示意她想看這個。

　　那位元女服務人員微笑上前卻沒有立刻給她拿下，而是用日本發音並不完美的英語很柔聲的告訴她這款是這個系列的限量款，價格比較高昂，請她考慮一下再決定。

　　明蓁也笑起，溫柔的用日語回答服務人員她不買了，謝謝她的提醒，轉頭對安妮說「走吧，回國也好買的，也算拉動國內消費了，只可惜未必買得到限量版的了，小美有條綠色的裙子配那個包挺好看的。」

　　安妮搖搖頭「都說日本的是服務的天堂，怎麼現在連買給包都會遇阻呢。」

　　「這也不能怪她，估計是看的人太多，再好的脾氣也就變壞了，而我正巧是是那個無辜的被發洩者。」明蓁完全沒有生氣的模樣。

　　「的確，所以上海人說不識人頭，吃足苦頭，你這樣的大戶都抓不來，我看她的業績也無法留在那裡太久了。」安妮似乎想到到了什麼「你等我一下。」在她們走出店門後又折返。

　　明蓁也沒回頭。

　　安妮走回店內後直接說要找店堂經理，當然她非常禮貌客氣。

　　另一位店員請她稍等，很快就經理就出現了。

　　安妮將一張自己的名片交給他，用英語很溫柔的說「雖然陪我上司來購物的過程不是很愉快，不過還是高興來到這家店裡，並且很高興認識您，再見。」

　　對方經理也是見多識廣的，收了這張名片，上面是英文的頭銜，M’C亞洲區總部首席執行官秘書室秘書長。

　　等那位經理奔出後，只看見進口的黑色汽車已經離開，賓利的標誌卻還是十分明顯。

　　車內。

　　「幹嘛，我都不在意。」明蓁知道她去做什麼。

　　「國內有些人在日本的行徑確給中國人丟臉了，將日本推崇的那麼高。」安妮覺得連大米都要買日本的內地遊客真可笑「所以讓小日本們有些自我感覺太良好，釣魚島啊、自衛權啊。」攤手「不過你可是他們的主子啊，怎麼現在連對主子也敢不敬了？再說這麼好的機會幹嘛不用，就讓我狐假虎威一次唄，你不知道我出任務的時候被日本人坑過啊。」明蓁是美國國籍。

　　明蓁搖頭，對於她的頑劣也是無法，她對剛才那位元日本服務人員的行為並不生氣，因為根本不值得生氣「其實也怪我不好，我要是在國內買也不會有這樣的問題，國內的店員很會看眼色。」

　　「那是她們經歷過的『打臉事件』太多了。」安妮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後整理起資料「還有一件事，剛才收到通知，老壞人咽氣了。」

　　「不用告訴老爺子，畢竟再無瓜葛。」明蓁淡淡。

　　……

　　週五。

　　樊勝美領了工資，給父母的錢已經先打過去了，終於13多塊的帳戶裡現在重新變成了四位數。

　　『姐妹們，你們都發了嗎？我已經兩個月沒給房租了，得付了。』先和她們說，蓁蓁的確沒規定她們付房租的日子，都是她們願意何時給就何時給的；不過私下裡她們三人都是控制在差不多的時間付的，這樣不會顯的太突兀，所以樊勝美和過去一樣先和她們通聲氣『唉，我就覺得嘛這人的確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們仨在房租上已經夠寬鬆了是不，可是我三個月的一付，工資基本上也見底了，我發現啊最美好的發薪日當初沒有□□的年代，一分一厘都是瓷實的鈔票，不像現在領多少工資都是資料，都是浮雲。』

　　『浮雲也比我多了不少呢，我們到現在還沒發。』邱瑩瑩回復『我也要付了，上個月的房租也沒付呢。』

　　『我也就這個月沒付。』關雎爾也回復了「可是實習期工資在上海就是杯水車薪，太悲催啦。」

　　『鈔票已成黃鶴去，白雲千載空悠悠。』樊勝美用的是網頁版『不說了，下班還是乖乖回家吃飯吧，能省則省。』

　　大家都是me too回復。

　　樊勝美關了網頁版，看看時間，終於要熬到週五下班時分了：嗲。

　　下班時分。

　　「小樊，前面街上開了一家創意菜館我們要去試試，你去不去？」同事問。

　　「不了，最近開銷不小，回家吃飯吧。」樊勝美覺得家裡東西做的衛生又好吃，天天都是丫咪定制她還需要出去吃嘛。

　　於是同事們都先離開了。

　　樊勝美今天是開車的，現在只要她願意就都可以用那輛大眾車，不過油費和公司樓下的停車費還是有些小貴，所以她開的時候不多。

　　來到樓下，拿出鑰匙的時候她拿出了手機，最近幾天她對自己的手機真的是有些怕了，生怕又接到家鄉來的電話；她知道自己這兩天開車來上班就是為了平復心情，哪怕車子不是自己的，可坐在車裡開車回家的感覺就是比坐地鐵滿足，自己的心千瘡百孔，總得拿什麼來填填吧。點開手機，查看了一下，突然點中了日期，看見自己生日那天的紅心標記，那還是明蓁給自己標記的，說就讓她記住會有人給她過生日的，她也可以收到生日的祝福，哪怕不是來自家人的……不能多想，立刻將手機塞回包裡，坐入駕駛室。

　　但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樊勝美重新拿出手機，看見了標注，猶豫了半天還是接聽了。

　　「喂，勝美啊，你哥在裡面關著，那家人還跟他要醫藥費啊。」沒有過多的客氣，打電話的人劈頭蓋臉的就將情況說了出來「他們昨天來家裡鬧了一個晚上，雷雷嚇的直哭；你媽今天早上過來接他去上學了，我到現在還讓他們堵著呢，連班都去不了，沒想到那家人兄弟那麼多的，他們說等你哥出來了要打斷他一條腿，這怎麼辦啊？勝美。」

　　「能怎麼辦，報警啊。」樊勝美冷冷的回答「反正這事和你沒關係。」

　　樊勝美的嫂子這才想起來似的「對了對了，我都急糊塗了，你不說我都忘了可以報警了；勝美，現在醫藥費已經兩千多了，加上以後的誤工費、營養費啊，還有換有什麼的，這次沒個七八千肯定是逃不掉的，勝美，你工資高，總之一家人靠來靠去還得靠你，你先幫我們準備六千塊好吧，我也不會都跟你借的。」

　　「嫂子，你在建設銀行的帳戶上三個月前還有三萬六。」樊勝美聽著她的自說自話，是冷徹心扉「那筆錢存的雖然是定期，但是出了這麼大的事也就不在乎那些利息小錢了，要不然利息錢我補給你，你拿出來先抵擋這件事吧，打人是你丈夫，你不會連一分錢都不想拿出來吧。」

　　「勝美，你怎麼知道的？」樊勝美的嫂子一下跳了起來。

　　「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總之我這個月付了三個月的房租。」樊勝美坐在車內「我前兩個月的房租到今天才補上，現在爸媽的生活費也全是我給，我現在所剩的也只夠我這個月吃飯、坐車的。」

　　「阿美啊，那個已經存了七八個月了，現在拿出來太可惜了。」她嫂子哭訴起來「我是有其他辦法我就不指望你了呀，我一個鄉下人，沒出息，這麼多年也就這麼些錢，你哥根本指望不上，你看我還要養雷雷；阿美啊，家裡就你一個人混大城市的，你隨便翻翻幾千幾萬的存款總是有的吧，你以前總有積蓄對吧，你找找，仔細找找，那個還剩四五個月就能拿利息了，現在拿出來真的，真的虧了……」

　　「要不要救他隨便你，他是你男人又不是我的！」樊勝美一下子掛斷了電話，她說的那麼可憐可是為了幾百塊的利息錢卻不肯拿出錢來解決事情！想要自己一直在貼補這種貨色，一下子淚如泉湧。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6

第136章 一百三十五

　　掛掉的電話又響起，樊勝美聽著音樂，知道是明蓁，她給同住的幾個人設置了不同的來電鈴聲。

　　「回來了？」她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讓對方聽出自己的傷心。

　　「嗯，下班了嗎？」

　　「準備回家吃飯了，什麼事？」樊勝美聽著電話的同時也看見車窗外一對老夫妻互相攙扶的走過，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著自己這次的『狠絕』其實心裡很不好受，其實自己也擔心著家裡的情況，更擔心她那雙年紀不小還要為不爭氣的哥哥操心的雙親；為什麼都是父母哥哥，就這麼不同呢？

　　「我給你了地址，你現在過來，快點。」她沒說緣由就先掛斷了電話。

　　樊勝美不知她要做什麼，但對於她的信任遠遠大過對於別人的，她很快就收到位址：是上海很高端的一個百貨店，她要幹嘛？買東西？她是不需要買東西的，蔬菜蛋肉幾乎是每天送，零食和水之類的則是十天送，用的東西半月送，精神食糧也是不定期就送來，更別說她個人的衣物鞋包配飾所有都是每個季度她二哥讓人送來的，而且她對這個要求不高，基本上夠穿就可以；所有的一切都有人替她打點好了。

　　樊勝美開著車前往她指定的地方。

　　她對那家店不太熟，找了一圈才在FENDI的店門口找到她「怎麼了？你好，安妮。」

　　安妮也在「你好，小樊。」

　　明蓁走入了上海的專賣店「給你買禮物啊，你生日快到了，我想送一個你喜歡的。」

　　樊勝美抬頭看了店招牌「可是，你才送了我皮夾……」

　　「走吧，小樊，她本來想在日本給你買的，哪知道日本店員這麼不識人，只能解釋為狗眼看人低了，連帶我的公事包都泡湯了，雖然後面日本方面的負責人來分公司道歉，不過送來的包被她婉拒了；我以為她回來會換牌子，沒想到心血來潮之下還是這個牌，說是要送就送你喜歡這個牌子，讓你挑個喜歡的，我的公事包才算又回來了，你不要可我要啊。」安妮拉著她「錯過就是過錯了啊。」

　　樊勝美被安妮推入了店裡。

　　明蓁發現她在日本看到的那個薄荷綠的國內也有「就是那個，我覺得配你那件綠色的蕾絲裙肯定好看，你覺得呢？」

　　樊勝美抬頭看見了那個很顯眼的薄荷綠。

　　「那個是我們剛到的限量版，小姐，需要我拿下來給您看看嗎？」國內的店員比日本那位的確會看眼色「出了三個顏色，我們店裡還拿到了另一個，是紅色的，這款限量都是亮色鱷魚紋的，非常漂亮。」

　　「國內就是出的慢了些。」安妮已經找過這款的資料，準備這裡買不到就讓廠商送來「你將兩個都拿來給她看看，小樊，可仔細斟酌了。」明蓁為了拉動內需也蠻拼的。

　　「還是你喜歡其他樣子的？」明蓁看看店內。

　　「沒有，這個很好看。」樊勝美心頭好苦。

　　店員請她們落座，戴上白手套拿了兩隻限量版的放在了樊勝美面前請她觀瞧。

　　「老闆，陪我去看看公事包款式吧。」安妮沒讓明蓁落座「你眼光好，給我也挑個。」

　　樊勝美的眼淚在她們離開時再也忍不住了。

　　店員見狀立刻給她遞去紙巾「小姐，你朋友對你這麼好，為什麼要哭啊。」

　　「所以我才哭啊，因為我可沒有對她那麼好。」樊勝美怕哭花了妝容讓她看出端倪，立刻擦拭「不好意思，請你翻給我看看包的內部結構好嗎？」她必須要用一些事來轉移自己的心情，不然肯定會哭不停的。

　　「好的。」店員答應，給她仔細介紹這款包「……而且限量版的是鱷魚紋，手袋不像普通版的軟塌，給人一種幹練獨立自信氣質，亮色調設計又很吸睛，我覺得很適合您這樣時尚的職業女性，而且薄荷色真的很特別，正適合當下這個季節使用。」

　　樊勝美點頭。

　　「選好了嗎？」明蓁和安妮過來。

　　樊勝美轉頭「選好了，就薄荷色。」

　　「我選的這個好看嗎？」安妮給她看自己新公事包。

　　樊勝美眼眶其實還是紅的「這男款的吧。」也是怪獸包，但是怎麼看都是男款的。

　　她們都選定了，明蓁便去買單。

　　「我要放很多東西，男款的實用。」安妮挺喜歡的，然後小聲說「我跟了她這麼多年，她好不容易說要買的，還是借你的光。」因為明蓁的東西都不用自己買，一部分是明宥自己設計定做的，一部分則是各種奢侈品牌送的，沒錯，就是送的，而且都是超前幾季的新款，且不是所有奢侈品牌都有給明家送禮的資格。

　　樊勝美沒上當「我每月工資不過是你的十分之一，還不包括你所享受的各種福利、年底紅包之類的，買這個包你也不過一句話的事。」

　　「能敲她一筆就敲她一筆。」安妮賊賊「這萬惡的資本家，有米。」

　　「這倒是。」樊勝美笑起。

　　明蓁買完單，突然拿了兩個裝飾毛球過來「上次看見筱綃包上掛著挺有意思，給瑩瑩和雎爾也買了玩玩，橘色和粉色，你說她們會喜歡嗎？還是要換顏色？」不過為了和曲筱綃的區分開，她買的是和曲筱綃不同系列的毛球。

　　「有意思，粉色給小關，橘色嘛小蚯蚓肯定喜歡。」樊勝美見她拿在手裡給自己看也拿過來看「還有什麼顏色？」

　　「灰色，綠色的筱綃那個就是墨綠的，還有幾個顏色太深了。」明蓁回頭看託盤。

　　樊勝美也看去「還是這兩個好，顏色夠跳。」將毛球讓店員也包起來「這談了戀愛果然是不同啊，把自己的幸福也分散出來了，不過你給我們買這些不怕曲筱綃對你說我們仨都是撈女？」

　　「撈女為了錢財不折手段，甚至不惜出/賣/身體，所以回去把家務做了啊。」明蓁勾了她下顎「這個月樓上樓下的家務就都你們承包了，記得打掃乾淨點。」

　　「哎呀，皇上，臣妾做不到咋辦啊。」樊勝美嬌嬈的拿捏著聲音，做小鳥依人狀。

　　店員都不由輕咳掩住笑聲。

　　樊勝美拎著紙袋和她們一起走出店「我今天開車了，你要是直接回家，我們就一起回去。」

　　明蓁掩不住臉上的甜蜜「抱歉，我待會兒有約。」

　　「知道了，知道了。」樊勝美哀聲連連「魏兄回來了，估計今晚安迪不會在家吃飯；今晚啊我就和兩個小的在家吃狗糧了。」

　　「有些日子了，你覺得汪淼淼如何？」明蓁沒有怎麼在意，所以詢問她。

　　樊勝美想了一下「還行吧，她話不多，不過手腳還算俐落，也沒有進入過樓上的區域。」

　　「既然這樣，你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她們一起走向地下停車場「如果有好的，就去約會試試；不過曲連傑，我堅決反對你來往。」上次她親眼看見他們約會「曲連傑後來沒有跟你說他和曲筱綃的關係？」

　　「我們就吃了一頓飯而已，看把你緊張的。」樊勝美挽住她「知道你擔心我。」心頭一怔，她啊，真是什麼都看在眼裡。

　　明蓁斜視：知道曲連傑根本沒有跟樊勝美說實話，而她又故作不知了。

　　「行行行，答應你，不來往還不行啊。」樊勝美在她目視下只得點頭「你啊，還是好好把心放在譚總身上吧，把他的心全部收過來，讓那個白月光朱砂痣的滾一邊玩去。」輕聲說。

　　「安妮你先上車。」明蓁讓安妮離開。

　　安妮和樊勝美揮手告別，樊勝美也和她揮手。

　　「你哥最近很太平，不會再問你要錢了吧。」明蓁看向她「你別什麼事都擱心裡，面子重要還是自己身體重要？這精神不好直接影響皮膚，既然還想搏一搏就好好保養自己個，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女人的。」

　　樊勝美輕咳一聲「知道了，你也別讓譚總久等了，走吧，走吧，跟我乾媽似的。」趕她「不過你也自己把握住啊，別一個甜言蜜語就昏頭，譚宗明什麼女人沒見過啊，你矜持點說不定他更稀罕呢。」

　　「樊乾媽，拜拜。」明蓁閃了。

　　樊勝美看著她公司用車從面前開走。於是，起步向大眾走去，邊走邊在只有她們仨的群裡發了消息『姐妹們，等著我，有禮物哦！』

　　——

　　週末的兩天很快就過完了，重新開始新的一周，每個人都按照各自的生活軌跡又開始了新的工作。

　　週二早上。

　　曲筱綃也好不容易從外地回來，拿回的是這次專案的一系列資料「蓁蓁，你現在天天晚上都約會，我只能在早上找你了，我昨晚到家都一點多，今天為了給你看這些都不敢怎麼睡，你快給我看看；安迪，你也給我瞧瞧，這次再失敗，我在我爸面前可真抬不起頭了。」

　　安迪接過她遞過來的資料。

　　「時間不早了，你不急，小關還急呢。」明蓁意思都交給自己。

　　「沒事，我送小關和小蚯蚓去地鐵站。」樊勝美起身。

　　邱瑩瑩本來就和曲筱綃不對付，所以將最後一些東西塞入嘴裡就起身。

　　關關也起身「那我們先走了。」

　　曲筱綃沒想到這次樊勝美這麼幫忙，不由回頭看著她們各自，突然發現樊勝美背著的那只包是限量版的，而小邱和關關包上掛著的毛球是同一品牌的「喲，樊姐，股票發財了啊，這包可不便宜。」

　　「我從大金主那兒撈的。」樊勝美冷哼「而且什麼都沒付出，如何？有本事吧。」

　　邱瑩瑩將自己的小包掛上身，打了一下小包上的毛球掛件「這也是我撈的，同一個大金主，如何？我一樣有本事吧。」

　　關關沒參加她們的反嗆聲活動「蓁蓁，安迪，拜拜。」雖然她的包上也有一個毛球。


第137章 一百三十六

　　三人離開。

　　曲筱綃嗤聲「切，大早上的吃火藥了，我不過問了一句，她們用得著這樣嘛；蓁蓁，這可不是我挑頭的啊。」

　　安迪翻看這資料「也不能完全怪她們，可是你一開始總是針對樊小妹的。」

　　「我針對她？！」笑話「我早就提醒過她，可是她根本沒當回事。」

　　「那是你的提醒方式讓人無法接受。」安迪也有些不悅曲筱綃的趾高氣揚「你明知道樊小妹多好面子，你可以說的很直接，卻不該用她最無法接受的方式；你這不是再提醒她，是在嘲弄她，她會聽你的那才奇怪。」她已經聽關雎爾說了一切經過。

　　「這就是我說話的方式啊，她不接受我能怎麼辦？」曲筱綃還是無所謂的態度。

　　「我覺得你和我說話的時候語氣可誠懇了。」明蓁也看著那些資料「如果你能用同樣口吻說，我相信不會各自面紅耳赤；抬頭不見低頭見，你說話的方式別太厚此薄彼。」

　　「我跟我哥不是兄妹，是對手，讓我和我對手吃飯的女人溫情細語？抱歉，我可做不到。」曲筱綃狠狠劃開麵包「這樊大姐剛和王柏川分手就和我哥勾搭上了，而且她還是在知道曲連傑底細的時候這麼做的，這兩個人一個圖財一個好色，根本就是天生一對嘛。」所以她幹嘛要給樊勝美好臉看。

　　「你別這麼說，小樊沒你說的那麼不堪。」安迪為樊勝美據以力爭「是，她是虛榮，可虛榮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過錯，她沒有破壞過別人的家庭，你幹嘛非揪著什麼小三小四的話不放？」

　　「安迪，我第一時間就提醒過她，想不想知道這個人是誰，是她仗著明蓁給她的資料頂回了我的好意；所以你以為她會感激我告訴他那個人是我哥嗎？她只會惱羞成怒怪我壞了她的好事。」曲筱綃也是一肚子委屈，但在安迪的注視下也只能投降「好好好，我不管他們的破事，對於這兩個人我才懶得管，只管看戲。」

　　「筱綃，我一直覺得你不是表像中跋扈的富家小姐，內質其實格外乾淨，只是不知如何向周圍人表達出你的善意和感激，所以你用你習慣的方式表達著，但這種方式真的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明蓁斟酌了用詞「因為你『站』的地方有點高，我和安迪覺得是你站在『話糙理不糙』的高度，而旁人卻覺得這個高度是你父親的人民幣堆築的；就像剛才小美和瑩瑩會用我送的東西那麼反嗆你，因為她們會覺得那刻她們也站在了和你同樣的高度，卻看不見你現在滿臉的疲憊究竟是為什麼，更看不見你給我們這些詳細資料所付出的辛苦。」

　　安迪已經閱讀了一遍「沒錯，小曲，你每次來找我們諮詢，我和Min都無條件的回答你，是因為我們都看到了你身上的亮點，所以你可不可以先看到小樊身上的亮點，不要總是盯著她的缺點來挑釁？你說小樊不一定會接受你的好意，只會惱羞成怒怪你壞她好事，可是你知道嘛，酒會的時候Min就直接告訴她了，和她交談一個晚上的男人是你大哥，小樊沒有你說的惱羞成怒；是，她後面是又跟你哥吃了頓飯，但是那頓飯後他們也就沒有交際了，這點汪小姐很清楚，最近小樊都是回家吃飯的，週末的時候也是窩在家裡，和我們一起互相為對方做面膜，一起做瑜伽、喝咖啡，我們還在一起看書，討論各自的事情。」

　　「你倆真是修女加活菩薩，看誰都是好人。」曲筱綃擺手「行行行，只要你們幫我搞定這次投標，讓我順利進入第二輪啊，我就又會忙的天昏地暗的了，哪有時間找樊大姐的錯處啊。」

　　「你待會兒回你家一次，出差那麼久，你媽要擔心你的。」明蓁喝了口黑豆漿「我每兩天給我父母打電話，每三天給兩位兄長報平安，再忙也別忘了家人。」說的十分自然。

　　「蓁蓁——」別人說這話曲筱綃肯定肉麻的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偏偏明蓁說來那麼觸動人心「你為什麼不是個男的，我喜好男色，癡迷趙醫生，真的不想被你掰彎了呀。」

　　「資料呢，你要是放心就給我一份，讓人替你打聽一下，如何？」明蓁不和她胡鬧「安迪，今天坐你的車上下班行嗎？心煩，懷疑『親戚』要來了。」拿上資料，起身。

　　「沒問題，你肯接手我真的求之不得。」那是最好的了，曲筱綃怎會反對呢。

　　「行，我就是你的專車司機。」安迪也起身「對了，魏兄說等得空我們四人一起吃個飯，你什麼時候有空？」

　　「我週四晚上有空，不過約會了宗明，要不然你問問他肯嘛，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和魏兄有些不對付。」明蓁拿了包，和安迪一起走向電梯。

　　安迪脫口「吃醋吧，誰讓你網友見面只對奇叔和顏悅色。」

　　明蓁斜眸「這樣啊，我還以為他吃我和你更好的醋。」

　　「蓁啊，我等你好消息哦！」曲筱綃對二人飛吻。

　　……

　　電梯裡。

　　「其實我和魏兄也提過勝美的事，他的意思和小曲剛才的意思差不多，都是希望我不要插手。」安迪拿著包「你和小樊談過了嗎？」

　　「趁著送包的時候提了一句，她是口頭答應我了，不過我覺得敷衍的成分比較多。」明蓁沉聲「只要曲連傑不給她打電話，她是不會給曲連傑主動電話的，這點我還是能肯定的，就是怕蒼蠅盯有縫的蛋。」

　　「魏兄也說我們叫不醒故意裝睡的人。」安迪聽出她的意思「那你覺得？」

　　「曲連傑閱人無數，其實小美這樣的他早已看懂。」明蓁也恨樊勝美不成鋼「她那點手段對付王柏川還行，是玩不過曲連傑的；我們也只能盯著點，希望她自己儘早醒吧。」

　　「也只能如此了。」很多事，真的無可奈何。

　　「你和奇叔如何？」明蓁說起他們露出些笑意「千萬別突然給喜帖哦，我最近開銷比較大，突然來喜帖就只能給白條了。」

　　「白條我也收。」安迪也學著她玩笑「明蓁小姐開的白條估計拍賣行裡也能賣出高價吧。」

　　安迪將明蓁送去她公司「我下午有會，不過儘快會控制時間，你要是不加班就來公司等我，我們一起走，敢嗎？」

　　「行啊，我正好參觀一下晟煊的會客室。」明蓁下了車。

　　「那下午見，拜。」安迪與她相處很輕鬆，說完便開車前往自己公司。

　　另一方面。

　　樊勝美又接到了嫂子要錢的電話，但是她這次硬起心腸就是沒給。

　　「阿美啊，你不能這樣的呀……」她嫂子就是不肯拿出自己的積蓄「你要是這樣我就跟你哥離婚哦，我問過人的，你大哥沒工作，雷雷這麼小，肯定歸我的，到時候你別後悔。」

　　「別拿離婚來威脅，這對我父母可能管點用，但對我一點用處都沒有。」樊勝美為了接這個電話躲在了公司的樓梯過道裡「娶妻娶賢，你自己說你是個什麼東西啊，丈夫出事你就為了幾百塊的利息不肯將自己的存款拿出來，卻逼著小姑子給你錢，這個說到法庭上我看你怎麼下臺。」

　　「我沒錢，你別胡說，我沒有你說的三萬六千塊，我就是一個鄉下人，一個月二千塊而已，哪能存下三萬多塊啊。」她嫂子耍賴。

　　「你以為銀行記錄是假的，就算你取出了那些錢，不管是櫃檯還是ATM都是有據可查的，幾點幾分你取走了多少也都是有監控的。」樊勝美真是對自己嫂子的人品認知到了一個更低的下限上「我大哥是混蛋，可但凡你有點好的，能好好勸住我哥，我哥不會混到如今的地步；離婚，你敢離婚嗎？你家嫂子會容你帶著別人家的孩子回家住？你那對極品父母會讓你住在娘家？你現在住的房子那是我家買的，房子也是我爸媽的名你敢離婚嗎？就算現在房子寫著我哥和你兩個人的名字，法院判也是一人一半，好，我們不要房子，我哥能回家住，你給錢啊！至於雷雷，就是你養著那也是我大哥的孩子，我樊家門的種，就算你給他改姓他骨子裡的血也是來自我哥！你找別人給他做爹，他看見我哥也要叫一聲爸，如果你做的絕，我不會給你一分錢的贍養費！你看我敢不敢！」

　　「樊勝美！」電話那頭裡那個女人在抓狂「我要跟你哥離婚！」

　　「那就離吧，我一定會讓你人財兩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樊勝美惡狠狠的對她說「嫂子別叫了，從來會叫的狗，不咬人！」冷哼一聲，掛掉了電話。

　　打完電話的她，太陽穴還在突突，剛才的狠惡並沒有給自己帶來一絲快意，反而是更深重的傷心；只能強做起精神回辦公室。

　　「小樊，你怎麼了？吃壞東西了？」同事見她才回來，都不免關心起來。

　　樊勝美是說自己肚子不舒服的藉口溜出去的，這麼久才回辦公室人家都這樣以為了。

　　「沒事，大概是昨天晚上吃的壽司不好吧。」她故意這麼說。

　　「能給你買限量版的FENDI包會帶你去不好的地方吃飯啊？」同事們都看見她那個薄荷綠的新包了「不會是早飯沒時間吃吧。」

　　樊勝美虛笑著坐下。

　　「小樊，你最近是不是交桃花運了，又是開上車又是新包的。」有同事八卦「說，是不是好事將近啊；唉，他是做什麼的？」

　　「沒有，那個車是我鄰居的，我過去也開過，都忘了。」樊勝美打開電腦「不說了，不說了，經理來了。」

　　這一句話出，那些八卦的同事都閉上嘴了。

　　人事經理走過。

　　樊勝美的心思卻都在其他地方：自己還是要弄點現金在身邊以防萬一，拉開抽屜看見自己的新包，又推上抽屜，不行，就是窮死也不能賣這只包的；這不是包不包，這是做人底線的問題。可是自己哪有什麼法子弄錢呢？


第138章 一百三十七

　　下午四點半左右。

　　「譚總，您的快遞。」秘書將一份東西交給譚宗明。

　　譚宗明看了署名，立刻明白是老嚴，拆開那包東西，發現是老嚴調查的魏渭所有的資料，非常的詳細。他立刻仔細閱讀起來……

　　大約一個小時後。

　　譚宗明步出自己的辦公室「安迪還在開會嗎？」問自己的秘書。

　　「是的，不過會議應該就快結束了。」做為CEO的秘書必須瞭解公司上下大小事件，眼觀八方，耳聽六路，以應對CEO所有的問題。

　　譚宗明便走去安迪那兒。

　　安迪辦公室前的玻璃會議室內，他看著其中。

　　「劉思明，你知道這個資料錯誤意味著什麼嗎？」安迪抓著一疊紙，怒不可遏的狠狠將文件拍在桌上，大步離開。

　　劉思明嚇的連忙收拾東西去追那位可怕的CFO，想解釋。

　　安迪根本不理睬直接走回辦公室。

　　劉思明看見譚宗明在便又轉向他。

　　譚宗明抬手，阻止他分辨，淡淡「去忙吧。」

　　劉思明無奈，只得垂頭喪氣的離開。

　　譚宗明順手拿了一瓶水，跟著走入安迪的辦公室「他們又惹你生氣了？」

　　安迪回身「收購案各部門都得有詳細的投入和產出的預算，本來所有一切都已經完成了，我們的人也已經拿著這份東西準備和人家談了，還好我讓他們在最後仔細查一下，這查才發現他竟然連基本資料都錯誤了，現在一切都必須推倒重來！這份東西我要是交出去，讓Min看見還不笑掉大牙，她完全可以質疑我們晟煊的基本能力了，收購？哈，想都別想了！」她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人做事很不用心，在辦公室裡天天就知道看股票，收購紅星我們原本就已是阻力重重，要再這樣下去，我只能換人！」

　　譚宗明扭開瓶蓋交給她「交給你的事兒，你決定。」

　　安迪見他如此，拿過水瓶，態度也軟化了「不用，我還控制得了。」現在不像過去了。

　　門外。

　　明蓁已經到了前臺，向前臺小姐說明來意。

　　前臺小姐立刻給安迪秘書打了電話，告訴她明蓁到來。

　　稍微一會兒安迪的秘書就走了出來「明總，何總已經說過了，請你在她辦公室外的休息區等候，她已經開好會了，不過現在譚總和她談些事。」

　　「方便嗎？」明蓁覺得他們可能要談公事，而他們之間的公事必然都很重要「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在前臺等她。」

　　「沒關係的，何總說過可以，請隨我來。」秘書引路在前。

　　「謝謝，麻煩你了。」明蓁便跟隨她入內。

　　很快就到了安迪辦公室。

　　不過那位秘書被人叫住，二人悄聲說了幾句，她上前「明總，不好意思，我聽個電話，請您在這裡稍待，馬上就好。」

　　「好的。」明蓁很清楚規則，不會亂跑，安迪的辦公室就在前方，她雖然沒有來過，但她現在站的位置可以透過樓梯佈局的空隙看見安迪和譚宗明。

　　但是安迪和譚宗明並沒有發覺她。

　　「對了，這個週末不加班，我跟魏渭準備再去療養院看我弟弟。」安迪怕譚宗明有事要找她，所以先告訴他自己的行蹤「和上次一樣，要在那裡住個晚上。」

　　譚宗明的表情稍有些改變。

　　安迪在他注視下不由垂頭，撫了一下後頸。

　　譚宗明上前一步「那位魏先生，定了？」

　　「定了！」安迪和譚宗明真是可以算是無話不談「你不滿意啊？」

　　「不滿意！」譚宗明很直接的回答她「在這個關係裡你太低估了你自己。」有很多事不是她所看見的那樣，魏渭的為人真是讓譚宗明覺得他配不上安迪，所以很認真的說著「儘管那位魏先生也還算是一位不錯的人。」

　　明蓁往後看看，那位元秘書正在夾著電話處理著事。她不由悄聲往前走了幾步，知道這麼做非常的沒禮貌，簡直就是沒教養，可是隱約聽到某人的聲音讓她鬼使神差的往前移動了幾步。

　　「……這又不是交易，這種關係裡只講求合適。」安迪走出幾步「再說，他很好，他去療養院見小明，我也很佩服他，能夠接受良好。」

　　「我的重點是你太低估了你自己！」譚宗明大聲的駁回了她的話，並將手裡拿著的瓶蓋重重的敲放在桌上。

　　安迪看著那只瓶蓋，不解的看向十分生氣的老譚。

　　「小明是小明！你是你！」譚宗明追上一步，非常認真「在我看來你值得更好的！」

　　安迪與老譚對視著，想要弄清楚他為何突然這麼反對。

　　譚宗明避開了她的探究「而至於那位魏先生，如果說你真的決定了跟他在一起的話，我覺得你該再深入瞭解一下他的過去和為人，並且就你個人而言，袒露真相未必是美德；有時候真相就像是紮在心頭的一根刺，反倒不如善意隱瞞來得好。」

　　安迪沉思「怎麼說？」不解他說這番話的用意。

　　「人都是脆弱的，經不起什麼考驗。」譚宗明解釋自己的話「你把自己赤/裸/裸的呈現在他面前，我擔心那位魏先生未必有你想像的那麼好。」他在與生意夥伴最困難的時候捨棄了對方獨自逃生，那麼他如果知道安迪的真相會如何呢？

　　安迪不由細想起來，靠在辦公桌邊「你要不說我還沒意識到，我對魏渭確實有些殘忍了；不過你說的對，真相就像是紮進心頭的刺，是我拖他跟我一起受苦。」

　　譚宗明聽她這麼說，知道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沒有受苦不受苦。」擺手「那位魏先生是成年人理應為他做出的選擇負責。」走到她面前「我是擔心你受傷害。」面色十分凝重。

　　安迪笑了「我怎麼會受傷害？他對我很好。」閒談著「前兩天翻到一本書，書上有一段Min特別標注的話，書上說所謂的愛情就是邏輯混亂地在對付生活，你越想運用邏輯會越混亂，所以就別勸我了，就讓我邏輯混亂下去吧。」安迪繞開譚宗明，回自己的辦公桌後，她要準備下班了，想必明蓁就快到了。

　　「你們都看的什麼書啊，邏輯解決不了的生活，邏輯混亂反而一往無前？」譚宗明無奈她看的書太雜亂了「好吧，也許過日子，真是需要糊塗點的好。」他雙手撐在了辦公桌上。

　　安迪低頭整理著東西。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安迪。」

　　安迪抬頭。

　　「你別低估你自己！」譚宗明豎食指，很堅定並略有激動的說「也別認為自己是誰的包袱，事實是誰得到你是誰的幸運！」他不許她這麼認為，做為她最好的朋友他也希望她獲得最好的幸福。

　　安迪看著這般認真的老譚，片刻就笑了出來「老譚，我理解你，想這麼安慰我，勸我。」做了幾個手勢「但是你不覺得，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太，太欲蓋彌彰了嗎？」自己真的很幸運有這樣的關心自己的好朋友

　　「有嗎？」這句話讓老譚有些緊張了。

　　「當然有啊。」安迪笑的很開心，因為他的關懷是真的「在工作上你從來沒有低估過我，但是在生活上，你真是高估我了；和Min一起我才知道自己在生活上有多白癡，有很多東西我根本不懂。」

　　原來是這個，剛才安迪的話把譚宗明嚇的，他拿起安迪沒有動過的那瓶水，喝了一口：不行，得壓壓驚，還以為自己剛才的話讓安迪察覺出自己隱匿的東西，那就尷尬了，畢竟那些也在減退，他不願失去與安迪十年的友誼，更不想安迪和明蓁之間心生嫌隙。

　　安迪整理著東西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譚宗明見安迪心意已決的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感情的事冷暖自知。

　　「安迪。」這時秘書突然找了進來「明總進來了嗎？」

　　譚宗明回頭「誰？」

　　安迪也抬頭「是明蓁，她今天沒開車，說是不太舒服，所以過來和我一起走。」而小關又要加班，轉向秘書「她沒有進來啊。」

　　「那她去哪兒了？」秘書回過去又轉回「我剛才將她領進來了，不過有個電話需要我處理，我讓她在外面稍等片刻……」

　　「你不知道這裡是辦公室，不可以讓外人進來的？！」譚宗明突然大發雷霆「而你身為第一秘書就該將客人領到會客室，這點原則都不知道嗎？」

　　秘書被他突然的怒氣嚇到。

　　安迪立刻從辦公桌後進來「你不要怪她，是我失慮了；老譚，你不要發那麼大火啊，我相信明蓁的人品。」

　　「她剛才在哪兒？」譚宗明沒有因為劉思明的一個低級錯誤而生氣，卻因為秘書遵照安迪的話將明蓁帶來辦公室而怒不可遏。

　　秘書被嚇的不輕，抬手，微微顫的指向一根非常大的柱子後「我最後看見她就站在那根柱子後面，她沒有進入辦公室。」

　　譚宗明卻很清楚安迪辦公室的格局，站在那根白柱後裡面的人看不到，她卻可以完整無缺的聽到裡面的所有對話「去找，立刻去找她。」

　　「老譚，我們可以打電話給她。」安迪覺得譚宗明關心則亂「我們也沒說關於收購的事。」

　　「讓收購見鬼去！」譚宗明惡狠狠的咒駡了一句，莫名的驚心，剛才那些話如果被她聽到……

　　安迪和秘書都驚呆了。

　　譚宗明覺得有一種即將被撕開的感覺，但也驚覺自己的失言「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安迪，我和明蓁有些事是只有我和她瞭解的事，不好意思，可以給她打個電話嗎？」


第139章 一百三十八

　　「不好意思，可以走了嗎？」有人怯生生的探出半個身體。

　　是明蓁。

　　「明總。」秘書看見她立刻如釋重負「您是去哪兒了？我打好電話您就不見了。」

　　「不好意思，我去補妝了，我看你在忙就沒打擾你。」明蓁的手還是濕的，臉色有些白「安迪，好了嗎？」

　　「馬上。」安迪才緩過神，雖然不太明白譚宗明為何剛才倏然失控，不過看明蓁如此也不願細究。

　　譚宗明今晚有聚會，所以明蓁就選擇下班回家這條路線了。

　　「抱歉，安迪，我送她回家，你自己走吧。」譚宗明不由分說，上前攔住明蓁肩頭就走。

　　「別這樣。」明蓁掙扎「在公司呢。」有人看見。

　　「看見又如何？誰不知道你是我女友。」譚宗明口吻生硬了些。

　　明蓁去拉他強硬攬在自己肩頭的大掌「你不是要去酒會嘛，也不能去的太晚了。」就是不願意和他走「別這樣，我已經答應回去吃飯。」

　　「我先送你回去。」譚宗明總覺得她目光閃躲。

　　「你怎麼了？」明蓁不肯前行半步「幹嘛這麼霸道？」有些不高興「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別惹我。」也冷下臉。

　　「女朋友心情不好，我當然要哄了。」譚宗明嘴上是這麼說，眼睛微微眯起「怎麼臉色這麼白？」伸出另只手想貼住她的臉頰。

　　「你煩不煩啊。」明蓁打開他的手「我和安迪回家，別煩我啊。」走回安迪所在。

　　譚宗明見她走出幾步，上前摟住她腰肢「我送你不是也一樣。」

　　明蓁不再柔順，略微掙扎，並不由高呼「安迪，安迪，你看你老闆啊，跟惡霸似的，安迪，救命——」

　　安迪理好了東西已經走出來了「你們就別在我辦公室前秀恩愛了，以後我走過這裡說不定就會想起你們現在的舉動。」

　　「安迪。」明蓁可憐兮兮的小鹿斑比一把「我不要跟他走，他說要送我回家，說不定就把我帶去酒會，我今天不想去應酬。」

　　安迪想到早上她說過的話「嗯，那個？」

　　「嗯。」明蓁見她明白了，點頭。

　　安迪過去「老譚，今天還是我送她回家吧，怎麼？不放心我啊？」女人畢竟懂女人。

　　譚宗明想起上個月似乎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她有不舒服，於是便放開了她「那個？」

　　「討厭！」明蓁噘嘴睨眼，不理他「你想廣而告之啊。」

　　譚宗明明白她臉色煞白因為她親戚來了，也許就如她所言她趁著秘書打電話去了洗手間，並沒有聽到他和安迪剛才的對話，她家教良好，偷聽這種事肯定是做不出來的，於是稍稍安心「我又不是不能說。」

　　「幹嗎告訴你？告訴你，你能為我痛？！」明蓁斜視他「就會說多喝紅糖水，多休息，廢話，這些誰不知道啊？」

　　譚宗明歎口氣。

　　安迪垂眸，藏住自己的笑：老譚也有吃癟的時候。

　　「好了，好了，別拖著我和安迪了，讓我回家休息。」她挽住安迪「走啦，安迪，我要回家休息。」

　　「我送你們去車庫。」老譚還是有些不放心。

　　安迪接過秘書遞過來的包，並不反對。

　　譚宗明則伸手替女友拎起包，明蓁今天的包不小，自然不反對他此舉。

　　安迪自己拿著包「唉，沒想到老譚你也有這麼一天。」當個拎包的。

　　「這份榮幸真不是誰能得的，她這包裡裝著多少價值連城的資料。」譚宗明可不認為是屈才了「更何況給女友當苦力是應該的。」態度誠懇。

　　「他跟你在一起都這麼膩？」安迪真的很意外，問身邊人。

　　「幹嘛告訴你？」明蓁故意賣關子「這是我和他的秘密！」

　　安迪見不得她這得瑟樣「稀罕。」

　　三人進入電梯。

　　「唉，正好你也在，魏兄說想一起吃個飯，我問過你女友，她說她週四有空……」

　　「不好意思，安迪，我家萬惡的安妮把我週四的時間安排出去了。」明蓁打斷說話的安迪「四人聚會得往後推了。」

　　安迪斜眸「我就知道我們四個相約一起那個費勁啊，錯過這次，就讓老譚找地方聚會順帶買單。」

　　「你還沒嫁給奇叔呢，這胳膊肘怎麼往外拐？」明蓁對於安迪『敲詐』譚宗明的事不滿「你是他的CFO唉。」

　　「你也不是我老闆娘呢這往內的胳膊肘倒是拐的好順溜。」安迪反笑譏她「更何況你不是叫他奇叔嘛，哪有侄女婿讓長輩破費的道理。」

　　「你不是叫他學長嘛，一日為兄，終身為兄！那個妹夫好不開眼，想娶你得先過大哥這關。」明蓁也有歪理三千「不然啊，你學兄也養得了你一輩子。」

　　「我才不要呢，一輩子為這資本家賣命，等著被剝削啊。」安迪立刻否決「你這未來老闆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我算盤沒有我摁計算器快，應該說我摁計算器是好手。」明蓁很誠懇糾正她。

　　譚宗明見明蓁並無異樣，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才稍稍回到原位。

　　安迪打開車，先上去等她。

　　譚宗明將明蓁的包放到後座，然後走到還沒上車的她面前「回去早點休息。」

　　「嗯，你也不要太晚了。」明蓁抬眸看向他，目光如此溫柔，伸手擁住他一下「今晚不要給我電話了，我不舒服便沒心情說話；明兒我一天也很忙，都不在公司，說不定無法給你電話。」隨即又放開「真想把你帶回家，可是不行。」

　　「那就等你心情好了再聯絡。」譚宗明抬手將她鬢邊的發捋好「知道了，這兩天我都不會打擾你。」女子來那個時候特別心浮氣躁「不過你想打給我的話，隨時。」

　　「嗯。」明蓁又變成了溫順的貓兒「走了。」

　　「當心。」譚宗明現在真的放心了。

　　明蓁坐上了車，系好安全帶；安迪便開車駛出，明蓁一直往後看，他站在那兒沒有離開。

　　「嗨，又不是見不著了，幹嘛啊？」安迪發現明蓁一直往後看著，遲遲沒有回過身「明天就又再見了。」

　　明蓁終於回過身「中國字真的很有意思，明明是分別，卻要說『再見』，是因為不知何時會再相見，所以離別時候就期盼下次見面？」

　　「被你這麼一說，好像是如此。」安迪也琢磨了一下「你還是不舒服啊？有氣無力的。」

　　「我覺得這次我會不舒服很久。」明蓁看著前方，突然失笑，垂於身邊的手卻緊緊攥著。

　　——

　　週三平穩而過。

　　週四中午。

　　安妮給她送來午餐，發現她稍露出些許倦色，這在以往真的很少「不舒服？沒睡好？」不管如何她都讓自己看起來精神奕奕。

　　「沒。」是根本沒睡「下午有什麼安排？」

　　安妮重複了一下「如果需要，我可以調整時間，讓您休息半個小時。」

　　「不用。」明蓁捏捏鼻樑，手機響起。

　　安妮離開。

　　「喂？」她先開口。

　　「聲音不對啊，怎麼了？」趙啟平的聲音出現：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慵懶，好聽。

　　「有點累而已。」

　　「那正好，這個週六我請你去看上次提的音樂會，有空嗎？不會又要和男友約會去了吧。」趙啟平很大膽「如果他願意，一起來啊。」

　　「我不太清楚他的行程，不過我有空，音樂會，幾點？哪裡？」

　　「幹嘛？吵架了？」趙啟平似乎聽出了端倪「唉，正好和我這個愛情導師談談，別擔心，哪對情侶不吵架啊，剛開始的吵架吵的好的話會讓感情越來越深，就讓趙老師教你這個愛情初學者加深感情的吵架；那就這麼說定了，週六下午兩點半，地址我發給你。」

　　「哦。」

　　「你沒事吧。」回答的一直很簡短，有點不像她的風格，聲音也好像感冒了一樣，還是哭過了？

　　「沒事，在忙。」

　　趙啟平也在自己的辦公室「那就不打擾大忙人了，週六見。」想必是一邊工作一邊通話。

　　「嗯。」

　　她拉下藍牙耳機，單手掩面，不讓眼淚被人看見，雖然她的辦公室裡只有她一個人在。

　　魏渭回來了，安迪自然約會忙。

　　小曲為了新的工程項目開始新一輪的應酬活動。

　　而明蓁卻開始乖乖回家吃飯。

　　餐桌邊四個女孩各自用餐。

　　沒多久，樓下保安打了電話上來，說關雎爾的那位林師兄來了。

　　關雎爾是完全意外「他怎麼來了？」

　　「小關，他肯定是有事來，你下去接一下吧。」樊勝美喝了一口冬瓜花蛤湯，這裡出入很是嚴格，所以必須小關下樓才能將林師兄帶上來。

　　小關聽從了樊勝美的話下去將林師兄帶上來。

　　林師兄拎著兩袋堅果零食禮包上來，走到餐廳，自然看見她們正在吃飯「樊姐、小邱，明總，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吃飯了；其實我沒什麼事，就是聽小關說你們都挺愛吃堅果的，就從網上買了一點，給你們來。」將堅果放下「你們一起吃。」

　　樊勝美對這位暖男安全型的男子印象很好「林師兄，吃過飯了嗎？不嫌棄的話，一起隨便吃點。」

　　「不了，不了，我回家吃就可以了。」林師兄擺手。

　　關雎爾倒是有些拘謹。

　　「小關我聽說你最近總是加班，肯定也沒法按時吃飯了。」林師兄轉對關雎爾「就算吃零食也稍微吃點有營養的。」

　　「有啊，蓁蓁上次讓我們各自帶一大罐美國堅果放在公司，餓的話可以吃點，那個堅果很好吃，裡面什麼都有。」邱瑩瑩還是不懂聽話聽音。

　　「不用了，林師兄，我們這裡什麼都有，真的。」關雎爾有點不想承他的人情。

　　「關關，留下來，這是林師兄特意買的。」樊勝美可不能讓林師兄下不來台「堅果營養價值都一樣的。」

　　「對了，我這兒還有兩張週六下午室內音樂會的票，也不知道你們感不感興趣。」林師兄拿出了兩張音樂票「我覺得可以去聽聽，聽說水準還不錯。」放在了堅果盒上「我就一起放這兒了。」

　　關雎爾站著有些為難，沒有說話。

　　「關關，你懂不懂事啊，也不請林師兄坐。」樊勝美提醒有些愣神的關雎爾。

　　關雎爾這才反應過來。

　　「樊姐，小關，別麻煩了。」林師兄覺得今天『一家之主』的明總始終不開口，他心裡莫名有些發虛「這票我還要給兩位同事送去，不能去太晚了。」

　　聽說他要走，小關這才有些輕鬆「真不好意思，讓你特意來一趟，那我送你下樓吧。」

　　林師兄見關雎爾這才有些話語，也沒推辭「那好吧，你們這個電梯啟動挺先進。」爭取和小關多相聚一會兒也是好的「謝謝你，那我走了啊，明總，樊姐，小邱，拜拜。」

　　「不好意思，我今天身體不適，怠慢了。」明蓁在最後客氣的說句。

　　林師兄連忙擺手「是我打擾了，拜拜。」

　　「拜拜。」樊勝美也和他告別。

　　關雎爾送他下樓。

　　「這林師兄挺好的，工作穩定，對小關也上心。」樊勝美夾了一塊水晶肴肉。

　　「就是，他追小關好勤快。」邱瑩瑩也嬉笑了下。

　　明蓁吃光了最後一口飯「強迫是沒有好結果的，想著日久生情，其實也不過是自欺欺人，感情如水冷暖自知，又何足為外人道；這是小關的事，我們只是旁觀者，她願意於否都應該由她自己決定，別因我們的主觀而影響小關的選擇，於我們不過是一時一看，于小關則是人生大事。」

　　邱瑩瑩看看樊勝美。

　　樊勝美也覺得明蓁話中有些隱約的不悅。

　　「我吃好了，你們慢吃。」明蓁起身，走向樓梯。

　　『吵架了？』邱瑩瑩用口型問樊勝美。

　　樊勝美搖頭：不知道啊。

　　等她們確定明蓁上樓後，邱瑩瑩才很小聲的說「沒想到蓁蓁也會因為感情的事吵架，不知道譚總做錯什麼了。」

　　「怎麼就是譚總做錯呢？也許是她有錯呢。」樊勝美站在了譚宗明那邊。

　　邱瑩瑩不信「才不會，蓁蓁那麼好，怎麼會有錯呢；我跟你賭一百塊，肯定是譚總犯錯讓蓁蓁生氣了！」

　　「一百就一百。」樊勝美覺得譚宗明這樣清楚遊戲規則的人是不會笨的去觸不該觸碰的禁忌底線的，等一下，難道是因為他心裡的白月光？咦，她不會損失這百元吧。


第140章 一百三十九

　　週五中午。

　　譚宗明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聲卻始終無人接聽：開會？見客戶中？還是手機落在哪裡？得空和潘哥談談，當初他是如何處理女友比自己更忙的問題。

　　下午下班時分。

　　譚宗明再撥她的手機。

　　「譚總，明總正在補妝。」是安妮。

　　譚宗明聽到安妮的聲音「她晚上還有安排？」

　　「對，家庭聚會，黎家五嬸過壽。」安妮看見她出來，指指電話，做了個口型，告訴她是譚宗明。

　　明蓁已經換好了衣服，笑著搖頭，並沒有要去接電話「我先去車裡等你，你拿好東西下來。」微笑著走向辦公室門。

　　安妮微微蹙眉「不好意思，譚總，我們要走了。」她也在受邀之列。

　　「哦，好。」譚宗明聽到了電話被掛了。

　　握著自己的手機：怎麼回事？這濃重的疏離感透著電話就撲面而來，這種疏遠他很清楚，過去當他身邊有些女人耐不住時他也會這麼做。

　　不知為何他隱隱覺得有些擔憂，週二他與安迪的對話，她真的沒聽到嗎？

　　如果聽到……自己應該沒說什麼才對，只是表達了對安迪這位老朋友的擔憂。她如此善解人意，不會扭曲、誤會……

　　M’C車庫。

　　安妮坐上賓利後座「怎麼了？和譚總吵架了？」

　　「沒有。」明蓁略施粉黛，微笑「我們只是——分手了。」

　　安妮猛轉頭。

　　明蓁閉眼靠住椅背「到了叫我，這兩天都沒怎麼睡。」精神很好，身體累了卻還是無法入睡。

　　……

　　樊勝美看著自己的帳戶餘額：1013.18。

　　三個月的房租，三千塊的父母生活費，這個月能留這些已經該偷笑了，如果有幾天中午帶飯的話還能省一些，車子也不開了，一天停車費貴死人。

　　終於熬到下班。

　　地鐵上，她又接到了家裡來的催命般索錢電話，這次是她母親打來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家裡快揭不開鍋了。樊勝美紅著眼眶，不由絕望，下車後接到了曲連傑的邀約電話，心頭不能對任何人傾訴的酸楚在那個變成了任性，她答應了他的邀約。

　　……

　　五嬸的這次壽宴不是整壽，所以邀請的人不多，基本上就是家裡的人，也就包了個大包廂，擺了兩桌酒，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安妮看明蓁吃的真的很少，基本上沒吃東西，就光看身邊人熱鬧了；她知道她在極度心情低落時就會這樣，去參加一些熱鬧不已的聚會，卻將那種熱絡完全與自己隔絕開來，這樣下去可不行，得找個機會將事情弄清楚，譚宗明做了什麼觸及明蓁底線的事情？

　　「你是我的秘書，不是他的。」明蓁一手托腮一手把玩著長條型的筷枕，並不看安妮卻又明白著安妮所想。

　　「你是說出決定了，但看來對方並沒有這樣認為。」安妮剛才在電話裡完全沒有聽出端倪「你要判他『死刑』先得讓他知道。」

　　明蓁起身，藉口去洗個手。

　　安妮也起身，跟了出去。

　　出了包廂門在相對空檔的過道裡。

　　「為什麼要讓他知道？」明蓁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他用真相撕裂我的時候也沒有事先通知啊。」

　　安妮發現她臉上沒有一絲軟弱的表情。

　　「我不會哭，因為喜歡是真的，不是腦袋裡進的水。」明蓁知道安妮的目光在找尋什麼「我關注他，喜歡上他身上的閃光處，如果還是暗戀的階段，OK，沒問題，不管他對誰袒露真心剖析自己的真感情都沒問題；可為什麼在他回應我的喜歡之後卻對別的女人說出『誰得到你是誰的幸運！』」明蓁別開頭「也像他所說的真相果然是紮在心頭的刺，只是我低估了那根刺會這麼痛。」

　　「你幾天沒睡了？」安妮太瞭解她。

　　「兩三天吧。」明蓁深呼吸了下，說的隨意。

　　安妮盯著她「真是個傻瓜，大傻瓜。。」

　　「知道。」自己一個人在難過，卻什麼都不讓別人知道「可這是失戀，你總得讓我痛幾天吧，現在才懂得把人放到心裡不容易，挖出來更難。」這事上她本就不存計謀，最真實的感情，最笨的自己。

　　「我進去拿包，然後和五嬸說一聲，送你回老宅，你必須睡覺！」安妮知道她完全在強撐「明蓁，人不睡覺是會死的！」

　　「不回老宅，他們要擔心的。」明蓁搖頭「送我回歡樂頌，但是你不可以告訴對方，別讓我這幾天的煎熬像個天大的笑話。」

　　安妮就進去拿包，明蓁獨自留在了裝飾著古色古香的走廊上。

　　這條走廊上還有其他幾個包廂，這家店名氣不小、裝潢環境好，東西也不錯，價格上是有些小貴，所以也成了一些人聚會之處。

　　一處包廂門打開的時候她突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裡面還有些人都是男士，竟然還有曲連傑。

　　服務人員進入後迅速關上房門，沒多久又走出。

　　明蓁攔了那服務員一道「裡面要什麼？」

　　在這裡的服務員也都觀色之輩，明蓁是從那經理關照的大包房出來的人，實話實說沒壞處「裡面的小姐要了整瓶五糧液和二十只酒杯。」

　　安妮這時候走出，見她一直盯著一處「怎麼了？有熟人？」

　　「小美在裡面，還有曲連傑。」明蓁側身「走吧。」

　　安妮立刻也看看那道門「就這樣走？」不把樊勝美弄出來一起帶走？

　　「縱有良言也難勸執迷不悟之鬼，我現在就是這種鬼，自身都難保，如何救她？」明蓁走在前面，並沒有回頭「她用喝酒的法子鎮色狼雖然也算是笨的，但有效就好。」

　　「那好，如果曲連傑不把樊勝美送回去，或者趁機亂來的話，我來對付他。」對付曲連傑她綽綽有餘。

　　「查一下樊家最近的情況。」明蓁目光冷峻下來「她這個月工資幾乎是花光了，可也不至於為了蠅頭小利就如此，賣了皮夾和包，她可以鬆快很久。」

　　「她是不捨得賣。」不僅是因為那些東西可以給她撐不小的門面，也因為是你送給她的。

　　……

　　安妮將明蓁送回歡樂頌，回到賓利上想了一下又給老嚴撥了電話。

　　譚宗明一直打不到明蓁的手機，好像又是黑名單的情況了。

　　管家拿了另一部手機過來「先生，嚴先生電話。」

　　譚宗明拿過，還沒說話就聽老嚴在電話裡先砸了過來。

　　「怎麼回事啊？」老嚴的聲音很大「你和明蓁，分手了？！這才幾天啊。」

　　譚宗明一怔「我能問消息來源嗎？」

　　「安妮（說的）……。」

　　「老嚴，掛電話。」譚宗明轉身就走。

　　老嚴一頭霧水，他有一肚子的話要罵過去，怎麼是譚宗明先要掛電話「幹嘛？知道我管不了你……」

　　「你立刻聯絡你覺得有用的人，還有你有安妮的聯繫方式吧，傳我手機上。」譚宗明明白她週二那個擁抱就是在告別，因為她從未主動擁抱過自己，一次都沒有過「分手沒關係，我可以挽回，挽回不了，重新追！」

　　「你倒想的穿。」老嚴呵呵。

　　「就是她明天嫁給別人我都能把她搶回來。」譚宗明現在的心反而落地了「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我要知道她明天的行蹤，如果出去，何時出去，和誰一起，去哪兒，都給我打聽清楚。」事情清楚就好辦了。

　　「所以到底還是你錯了？」老嚴的話肯定中喊著探究。

　　「幫我去查吧。」譚宗明沒回答他的問題。

　　「幫你是小事。」老嚴本不該多嘴，感情問題是個人的事「可你要知道你哪兒錯了才行，她的脾氣……」

　　「我知道。」譚宗明打斷他「安妮的聯繫方式，好嘛。」不願多談。

　　「好。」老嚴明白分手並不是兩個人的決定，有可能是明姑娘單方面的切割，也不再多言，掛了電話。

　　譚宗明掛了電話，將目光移到窗外：很痛吧，現在；明蓁，你對很多人、事都有自己的準確判斷，沒錯，切割、疏離，讓一切漸漸在平淡中消失的確在圈子裡最慣用的解決方式，你說你瞭解我，但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

　　分手？

　　你真是想的太多了。

　　……

　　歡樂頌。

　　明蓁接到了安妮發來的消息，大致將樊家的事說了一下，其他詳細情況則需要明天才能跟進：這才是樊勝美不聽自己勸告的根由。

　　看了一眼時間：12點多了。

　　環視四周才驚覺自己又完全處在黑暗中，除了電腦螢幕的亮光，房間內一點燈光都沒有，又忘記開燈。是啊，指路明燈即將離開，自然黑暗要重新降臨。沒關係，習慣了，很暗，卻在適應了黑暗觀感之後依然還能行動。

　　樓下。

　　曲筱綃拖著疲憊的身體和行李箱歸來：項目啊，這次再和你失之交臂，姐姐就直接打上趙醫生的門了，可是累死她小姑奶奶了。

　　拖著行李走上臺階，卻聽到一邊的花叢中有人正在哭嚎，這深更半夜的可把曲大膽也震懾的小心靈抖顫了一回，聽著聲音哭的那叫一個慘啊，驚悚「是人是鬼？！」她拖著行李很想離開，可是還是不由回頭。

　　下了臺階，尋著哭泣聲音的方向走去，慢慢接近此看清好像是位女子，伸出一根手指輕戳側對自己的女子肩膀「唉，你沒事吧。」

　　那痛哭的女子一揮手，轉過了臉。

　　「啊！」曲筱綃嚇的後退一步，這女人妝都哭花了，黑眼線糊的，不過依稀可以看清她是誰「樊大姐？」

　　這是魏渭正送安迪回來，也聽到了曲筱綃這一聲，兩人都不由轉頭。

　　曲筱綃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東看西看的時候看見安迪和魏渭，連忙大喊「安迪，安迪。」

　　安迪看見是曲筱綃「怎麼了？」

　　曲筱綃真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樊姐！」

　　安迪也看見了坐在地上的樊勝美，立刻上前，樊勝美身上一股濃重的酒氣「小樊，你怎麼了？」

　　樊勝美就只是傻傻的哭著，對來人都沒有認知的模樣。

　　魏渭在後面發現她好像是酒醉了「別問了，先把她弄上去再說。」

　　「怎麼辦？」曲筱綃也是對酒鬼沒想法了。

　　魏渭是男士，和樊勝美也不熟不便相幫，就讓安迪和曲筱綃兩人合力。

　　「叫保安吧。」曲筱綃突然想起，樓裡的保安能用啊。

　　安迪搖頭「不行，還是我們自己吧。」樊勝美現在是喝醉了，讓保安幫忙送上去，以後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不知她會有多尷尬。

　　曲筱綃無法，只能與安迪合力將完全醉過去的樊勝美扶靠著回去。

　　電梯裡。

　　樊勝美完全是靠安迪和曲筱綃支撐著才不癱下。

　　「她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這沒一斤白酒也不至於現在這樣。」安迪吃力的讓她靠著「她平時那麼要面子，也不知是怎麼了，弄成現在這樣。」

　　曲筱綃人小，扶一個樊勝美她根本做不到，還好有安迪，饒是如此也累人，再說她本來就剛出差回來「借酒澆愁？不是吧，蓁蓁多寵『樊愛妃』，又是皮夾又是限量款包包，她有什麼問題直接和她說啊，有什麼是明蓁搞不定的嘛；哦，對了，男人！肯定是男人，也就是這個她未必聽蓁蓁的，她以為她是被請去吃飯的，卻不知道自己才是桌上那道菜！」曲筱綃一句話點中要害。

　　「小曲！」安迪看了她一眼，

　　電梯很快就直達了22樓，今天特殊情況，所以魏渭踏足了22樓。

　　安迪和曲筱綃將她扶了出來，還好走出來幾步就是她們平時用來聚會休憩的沙發，她們把她放坐在沙發上，魏渭不由看起這個樓層，應該是公用通道的地方也被設計成了一個悠閒聚會的大起居室，色調柔和，裝飾也偏女性化，五個房門並非一字排開，而是弧形的，上面的拼圖花卉非常漂亮。

　　曲筱綃終於能喘一口氣「行李給我吧。」突然有些曖昧「唉，這裡什麼都好，就是不能帶男友來過夜，不過這條規矩說不定很快就能改變了，只要譚姐夫能到樓上，估計以後魏大哥也不怕時間太晚了。」

　　「我只是送安迪回來，你別瞎說。」魏渭將行李箱推到一邊「這裡看起來真不錯，怪不得安迪怎麼都不肯搬走，不過你姐夫來過沒有啊？樓上。」抬手指指上面。

　　「嘖。」安迪瞥了他一眼。

　　曲筱綃挑眉「遲早要來的，就譚姐夫那本事，蓁蓁肯定逃不過他的五指山。」

　　安迪對這種沒營養的話沒興趣，看著完全不省人事的樊勝美「我要不要給Min打個電話？也不能就這樣把小樊扔門口吧。」

　　「我背她這一路，手都斷了。」曲筱綃捏自己手臂「你說她為什麼哭啊？妝都哭花了。」男人的說法是她猜的，只是她不知道情況真如自己所猜測的那樣，偷偷拿出手機，對準狼狽不堪卻不自知的樊勝美。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6

第141章 一百四十

　　「如果我是你今夜就把好人做到底。」電梯便的螺旋樓梯上傳來一個聲音「筱綃，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沒人總在不敗之處。」

　　三人回頭。

　　明蓁內穿了一件米色無袖直筒長裙，外套了一件絲薄的藍色開衫「嗨，奇叔。」

　　魏渭抬手，打了個招呼。

　　「嘿嘿。」曲筱綃收了手機「蓁蓁，你還沒休息啊。」

　　「唉，被你大哥拉過去伴陪，不知拿了什麼甜頭。」明蓁走到樊勝美面前，蹲身，伸手點她鼻尖「樊大美女今天等同樊大笨蛋；好了，時間不早了，該走的慢走，該休息的都去休息吧。」

　　「你一個人？能行嗎？」安迪可不認為明蓁弄得動她，沒想到小樊還是有些份量的「要不然你能開玫瑰屋的門嘛，我幫你把她扶進去。」

　　「也好。」明蓁的眼紋是可以作為主人通用的。

　　安迪和明蓁合力將樊勝美從沙發上重新拉起來，送回了玫瑰屋，然後又出來。

　　明蓁就在門前「抱歉，奇叔，這裡的規矩是十一點後不能有陌生男士進入，更不留宿男士，抱歉。」

　　「蓁蓁，這古板規矩真的要改一改了，你都有男友了，難道，譚總不能去你23樓？」曲筱綃也在給自己謀福利，萬一以後她搞定趙醫生了，乾柴烈火的時候可怎麼好啊。

　　「不能。」明蓁柔聲「莫說我們已經分手了，就是交往中我也沒打算邀請他到23樓。」

　　「分手？！你和譚宗明分手了？！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曲筱綃突然喊了出來「哪個狐狸精敢破壞？不對，不對，哪個狐狸精鬥得過你啊？家庭原因？」

　　安迪也完全驚住了。

　　魏渭更是一臉茫然，好像還沒反應過來。

　　玫瑰屋的門沒關，樊勝美呻/吟了一聲，明蓁回頭看了一下，又轉頭重新看向被自己宣佈的消息震驚的三人「我去照顧她了，反正也睡不著；奇叔，我不送你了，再見。」說罷不等他們反應就進入玫瑰屋，關上了電子門，不留會讓自己這個消息砸的沒了方向的他們。

　　曲筱綃伸手，八卦萬分「你還沒說為什麼……」分手。

　　安迪看向魏渭，完全無法接受「怎麼回事？」

　　魏渭當然不清楚了「你最好和老譚談一下，我覺得她是認真的！」雖然不清楚原由，不過明蓁那一臉平靜可不像是被拋棄的，反而像自己斬斷的。

　　明蓁靠著門：安迪，我知道這和你無關，可是我還是挺惱火的，對不起，給你帶去衝擊了，不過借由你的口讓他再一次知道自己的想法也挺好的。

　　……

　　半夜三點。

　　樊勝美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她臉上哭花的妝已經被洗掉了，身上的衣服換成了平時的睡衣，頭髮也被放下了，但是酒醉的後遺症還是讓她的感知沒能一下子恢復，有些遲鈍的看看四周，打了一個飽嗝，卻被反上來的酒氣薰了。

　　「我要喝水。」她口乾舌燥的，腦子也還是迷糊的「我要喝水。」

　　有人遞給她一杯溫水，拿起她的手讓她雙手捧著「別翻在床上。」

　　樊勝美拿過之後，不由分說就喝光了一大杯，然後將玻璃杯往床上一放。

　　但在那之前有人接住了那只玻璃杯，放到了床邊的櫃子上，並拿紙巾將她嘴邊的水漬抹去，伸手將她重新扶躺下「睡吧，什麼都不要想，閉上眼睛睡吧。」

　　樊勝美覺得這個聲音是那麼好聽和安全。

　　有人抬手輕輕拍打在自己身上，那種感覺是如此的溫暖，是自己一直想要渴望卻從來沒得到過的溫暖。

　　樊勝美太累了，不僅是身體，更是心，她的心太累了也太重了，因為需要偽裝，她身上的偽裝盔甲已經快要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了「媽——」她多渴望得到母親的溫柔，哪怕只是一句關懷，一句問候，而不是需要錢的時候才想起自己。

　　「不哭。」溫柔的聲音還在「我們小美需要休息，睡吧，我在呢。」

　　樊勝美閉著眼，眼皮太重了她無法睜開，更不敢睜開，她怕這一切會在睜開那瞬間消失無蹤「別走。」

　　「不走。」明蓁坐在她床邊，將她的長髮理到她耳後「不走，我還等著你醒來安慰我這失戀又失眠的人呢。」

　　瞧著樊勝美睡了過去，手機震動提示有消息進來。

　　是安妮。

　　『睡了嗎？』安妮問。

　　明蓁回復『沒。』完全沒有睡意

　　『小姐，你已經三天兩夜沒合眼了。』安妮的消息又發來『需要我請醫生去嗎？還是告知大明總？』

　　『我的愛情專家喝醉了，本來還想聽聽她的忠告，可現在卻是我在照顧她；安妮，我的腦袋很空，我竟然連一點難過都沒有，不，甚至連一絲感覺都沒有，是不是當初長久的低溫其實完全滲透到骨子裡，我的血都是冷的了？』明蓁給她發回。

　　『當然不是。』

　　『可為什麼我不難過呢？和喜歡的人分開不應該是痛徹心扉、痛哭流涕、肝腸寸斷那種嗎？可什麼都沒有，我竟然覺得很無所謂，所以是不是可以這麼說我完全沒有愛上譚宗明，我只是喜歡上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我需要你去睡覺。』她已經將近70個小時沒合過眼了，身體和思維都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我不想睡覺，閉上眼都是黑暗，安妮，我見過光明，感覺過它的溫暖，可是現在我的指路明燈又消失了……安妮，我真的很討厭黑暗和冷的地方。』

　　『那你就開燈睡。』

　　『我覺得睜著眼睡也可以。』

　　『那就給他打電話啊！如果你實在堅持不住，就算他現在接到安迪的電話，也肯定是一頭霧水。』

　　『打了、見了，又能怎麼樣？我可以對安迪喊既然你不愛他那麼就滾出他的世界嗎？』

　　『你太累了，去睡一下，求你，去睡一下，哪怕只有一個小時，給自己催眠。』

　　『不了，我找到了事做，小美喝醉了，現在是理所當然的在照顧她，不是因為失戀才失眠，是因為有人需要我。』

　　『別這樣……』

　　『其實這大概就是懲罰，我做了一件違背家庭教育的蠢事，偷聽了他和安迪的對話，但別問都聽到了什麼，不想重複那些話……所以聽到了真相便是應該的。』

　　『別這樣，你這樣我只能打電話給大明總。』

　　『告訴他又能怎樣？飛過來帶我回美國，那麼然後呢？因為遠隔重洋，所以可以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拖著你不睡覺，你睡吧，我看會兒書去。』

　　『我需要你睡覺！！！』

　　『下周，下周把我的工作排的更滿一點，人都說三天不睡覺就會吃不消也因人而定吧，至少我沒覺得不睡覺有什麼，現在和你發消息，喝點紅酒，手邊還有一本一直想看的書……等一下看書、喝葡萄酒，照看一下小美，不睡覺也挺好的。』

　　『沒有譚宗明不會死！明蓁，你給我振作點！』

　　『安妮，休息吧。』

　　『明蓁，繼續和我消息，不然我立刻給大明總打電話，你是知道我的，說到做到。』

　　『可你又不曾失眠，別這樣，做為我的貼身秘書你的辛苦我都知道，不能拖著你，休息吧，安妮，晚安。』

　　『既然堅持不住，那就不要分手。』

　　『能堅持住，一定可以！我告訴過你我沒哭吧，到現在都沒想要哭，所以可以很確定喜歡他真不是我腦袋進水的結果，是可以不用後悔的喜歡；只是放開了，放過了他，想想在一起的時候也沒對他多好，就放他去愛想愛的人！然後我也會放過我自己。』

　　『既然想要放過自己，為何不對自己好一點？』

　　『晚安，安妮；別去打擾我哥，我已經聽他的話分開了，果然戀愛還是要談父母兄長都贊同的那種。』

　　『你會趕走安迪嗎？』

　　『為什麼？不知者不罪。』

　　『或許你可以告訴她。』

　　『報復？安妮，你好壞哦！』發了一個奸笑表情過去『不會，你不許說什麼；他說得到安迪的男人是最幸運的，OK，那我們就保持奇叔的這份幸運吧，算是我的小報復；不好意思又拖你說那麼久，晚安。』

　　消息來往戛然而止，任憑另一人再如何發去消息她都沒有再回。

　　……

　　一杯水就直接潑在了譚宗明臉上。

　　「安妮……」老嚴立刻起身想要阻止，也已經晚了。

　　譚宗明被潑的滿臉都是。

　　「你到底說了什麼！」安妮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既然你愛的是何立春，為何什麼要招惹明蓁？！混蛋！」她一腳就踢開了面前的厚重茶几。

　　譚宗明身後的投影幕上顯示這安妮手機上與某人的所有來往消息。

　　安妮一把打開老嚴阻止自己的手，上前揪起譚宗明衣襟「我來這裡不是背叛明蓁，是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譚宗明，你到底對何立春說了什麼，讓明蓁崩潰成這樣？你知道不知道她就是知道自己吃掉了那個美國男孩她都沒有崩潰，她只是哭、只是道歉，可是她現在……」只是硬撐著。

　　「安妮，安妮，你聽我說。」老嚴上前想分開他們「我們有話好好說，好嗎？別動手，別動手。」看她剛才那一腳，就算退下十年，安妮也是不好惹的，真打起來譚宗明身邊那些保鏢根本不夠看。

　　「得到何立春是幸運？！如果你這樣認為，就這樣分開吧。」安妮咬緊牙關「因為這世上肯定會有一個比你好一百倍的男人覺得能被明蓁所愛、能得到明蓁是天下最幸運的事！我們要不要找找看！」

　　譚宗明沒有半分反抗。

　　安妮看著他如此「就這樣吧，分開就分開，你別再靠近她了！我也會如實告知大明總一切，就算你譚宗明有錢有背景，他一樣可以將明蓁帶走，讓你們之間不僅隔著一個太平洋。」

　　「她說她睡嗎？」

　　安妮搖頭「您覺得呢？後面是您在和她消息往來，她的回答您看見了。」真是的，又不能沖過去打昏她。

　　「你明天早上過去。」老嚴提出。

　　「她是失戀，但是她比誰都聰明。」安妮轉頭「你們不瞭解，越是這種時候她越警惕越敏銳，任何在她面前有異樣舉動的細節都會被她發現。」

　　「她說要和趙啟平去看音樂會，明天上海有什麼音樂會？」譚宗明臉上還帶著水，被染濕的發梢滴下水「她不睡覺，但沒說她不喝水；她現在對誰都有警惕，但是她對趙啟平就沒有絲毫防備。」因為對方什麼都不知道「我們可以把安眠的東西通過水讓她喝下去。」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她的身體承受不住。

　　「我不會害她。」安妮盯住譚宗明。

　　「安妮，我們不是為了害她。」老嚴則對譚宗明很瞭解「分手不分手都是另說，可是如果明蓁真的身體先出問題，肯定也不是你所希望的；我來查，明天上海的所有音樂會。」

　　「下午兩點半，一場業餘的室內音樂會。」安妮說了出來，她當然有她的辦法知道明蓁的行蹤「我寧可她衝動的拖著趙啟平去結婚！譚總，您說她要是真的愛上趙啟平，趙啟平會不會認為自己是世上最幸運的男人？！」

　　「你知道明堯的手段，那你知道我的手段嗎？」一直沉默的譚宗明幽幽開口「是，我是對安迪說了一些話，但我不會辯解，我只想說我不想讓它開始的它絕對開始不了，不管對方是什麼想法，但既然開始了也就不是她一個人能決斷的。」

　　「機會只有一次，你錯過了，我立刻給大明總打電話。」安妮拿起自己的手機和包「到時候你怎麼想，根本不重要！」轉身離開。

　　「安妮，我送你！」老嚴看了一眼立在原地的譚宗明，追出去送她。

　　廳內。

　　譚宗明回頭看著投影幕上的消息，久久不動……


第142章 一百四十一

　　翌日一早。

　　魏渭本來就要和安迪一起去療養院的，他按預定時間而來，給安迪打了電話來到21樓，看了一會兒「她？人呢？」

　　「沒出現。」她和樊勝美都沒出現。

　　魏渭將他的拎包放到客廳沙發上「老譚怎麼說？」

　　「我沒打通他電話。」安迪昨天也睡的不安心「你說會不會真分手了？」

　　魏渭聽說安迪沒打通老譚電話，心裡咯噔一下「就是分手也肯定不會是明蓁的問題，一定是老譚的原則問題！明蓁不是那種有理不饒人、沒理狡三分的女孩子，她是有心機，也就是因為她有心機所以不是原則問題肯定不會這樣。」

　　安迪沉默了，過了會兒「要不然我再給老譚打個電話？」

　　「不用了，說到底這也是他們兩人的事情。」魏渭真的挺為明蓁不值「她這陣子一定很傷心，不過她若不提你可千萬別提。」

　　安迪自知身份有些尷尬，可是「我總覺得他們是不是有誤會啊？老譚的為人我還是清楚的，我覺得他是認真的。」

　　「認真的Min會親口對我們承認分手？」魏渭沉吟了下「該不會為了收購案吧。」

　　安迪立刻搖頭「不會的，老譚不是那種人！」

　　「我也希望不是！如果是，安迪，你讓他先準備骨科醫生，我一定會揍他的！」魏渭直接了當「狠狠揍！」

　　安迪抬眸「反對暴力。」

　　「同反對，不過有時候不能不用。」魏渭微笑「是心疼我還是擔心老譚？」

　　「我是擔心你打傷老譚，明蓁找你算帳。」安迪輕聲說「我覺得是老譚犯錯了，但是打不通他電話並不代表他也認可這個分手，現在只是一面之詞，甚至連緣由都不清楚；以我對老譚的瞭解，他那麼堅持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魏渭蹙眉，細細打量安迪，手摸著下顎。

　　安迪被他看的沒了方向：？

　　「你那麼瞭解老譚？」魏渭裝的很正經「會不會因此引起了明蓁的不滿？然後他們因為你大吵一架……」

　　「剛才還說她不是有理不饒人，沒理狡三分，上一秒又說她是無理取鬧的模樣？」安迪真無奈魏渭的異想天開。

　　「是啊，譚宗明深愛安迪，所以得知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決定分手。」樓梯邊有人走了過來「你們還不走？」

　　安迪和魏渭回頭，明蓁微笑著走來。

　　「我等著吃早餐，你請的女廚師呢？」廚房裡空無一人。

　　「我給她打電話，晚上再來，不練練手，手會生的。」明蓁走到他們面前「快八點了，我晚了。」

　　「你真的有睡嗎？」魏渭覺得她現在的狀況有些不對勁，雙眼都有些充血，可是眼睛不紅腫，不像是久哭的，而是像很久沒睡，因為自己就經歷過，著急的整夜整夜睡不著，然後眼睛就會這樣。

　　「那奇叔你背我睡？」明蓁還是那般，總有些會小小欺負一下魏渭的感覺「你欠我一個後背。」

　　安迪不知這個梗，魏渭則微微指指這個小奸詐。

　　「我不做你們的早飯了，現在看見恩愛情侶，不舒服。」明蓁去拿自己圍裙「小美啊昨兒人不舒服，今兒給她燉烏骨雞湯好好補補，哦，還要準備蜂蜜水。」

　　安迪和魏渭對視，安迪覺得自己得出馬「Min，方便和我談談嗎？」

　　「分開的決定我已經做了，是單方面的，不過我通過你和安妮也算告訴他了。」而一切風平浪靜，明蓁拿出了蜂蜜「理由嘛，他自己很清楚。」

　　「可是。」魏渭也走了過來「這是兩個人的事。」

　　「不過我們這個圈子裡分開也可以通過別人的嘴告知，這種方式最平和，也最分的開。」因為彼此自尊心很強，對方已經公眾分手，那就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現在告訴我你到底多久沒睡了？」魏渭很鄭重的問。

　　「就是睡的少了點，我有睡。」明蓁又去每天的新鮮食材裡找烏骨雞，她昨晚，是清晨給送貨的人發了消息，應該有新鮮處理好的。

　　安迪真的不明白是發生了什麼「Min……」

　　「如果真覺同情就放過我。」明蓁搶在安迪之前開口「我請求你！」

　　魏渭攔了安迪一下「時間不早了，我們還要去吃早飯，先走了。」

　　「一切安好。」明蓁抬手向他們告別。

　　魏渭不由分說帶走了安迪。

　　電梯裡，安迪非常不滿「她這樣的狀態……」

　　「那根弦非常緊，再一點就會崩掉了。」魏渭怎會看不出來，哪怕明蓁似乎掩飾的很好，但是他很清楚她現在的狀況有多糟糕，因為自己也曾這樣過「所以我們不能再刺激她，交給老譚處理吧。」

　　安迪看向他「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這件事你插不了手。」魏渭似乎揣測到什麼「他們之間的事真的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的，你不都說老譚不會輕易放棄的。」他不瞭解老譚，但他瞭解男人。

　　「真的？」安迪真的不解「可是他都沒來過。」電話都沒有。

　　「他當然要把事情都弄清楚才能出現，現在出現只會有一種結果，被趕走。」魏渭解釋了下「你就別擔心了，能搞定那麼複雜的人際關係的人不需要你擔心的。」

　　「可是我覺得明蓁很堅決。」安迪還是擔心「昨兒你也說她是認真。」

　　「是啊。」魏渭不否認「如果你昨天打通了老譚的電話我今天就不會這麼說了，連你都打不通他的電話就代表『分手』還是一面之詞；好了，別多想了，你雖是這兩人的好友，可是真的不便插手，不管什麼原因你都不好站隊，剛才明蓁讓我們走也是照顧到了這點。」

　　「唉，可是我覺得不安，他們都對我這麼好，他們出現問題我卻自顧自去療養院……」安迪心中浮出歉意。

　　魏渭寬慰「我們根本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你也看見了她根本提都不提，安迪，明蓁是個很複雜的人，而你卻活的簡單直接，所以她可以很好的處理你的問題，但是你的簡單也許會無意間刺痛她，我想你肯定不願意如此。」

　　安迪想起了邱瑩瑩那些成功學書的事：的確自己做事有時太過直來直往，而且究竟發生了什麼自己根本不知。

　　魏渭瞧出她還是無法釋懷「至於老譚那裡，如果他也默認了這點你再勸也是沒用的，如果沒放棄，那他現在肯定為挽回她而努力，他沒有給你電話證明他的挽回計畫裡並沒有要你幫忙；這樣，我們先走，如果半路老譚給你打電話我們就掉頭回來，如何？」

　　安迪想了下「好，只是麻煩你了。」

　　「唉唉唉，說什麼呢，什麼麻煩不麻煩你的，為了你我做什麼都願意。」魏渭握著她的手，才高興呢：老譚也不知道你作什麼死，早提醒你了會自己療傷的女人是很難挽回的。

　　……

　　曲筱綃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撓撓短髮，抓了手機看了時間，可是她還是覺得自己沒睡醒，又眼皮耷拉往下，卻在下一秒跳起：對了，昨兒樊大姐喝的爛醉……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明蓁說她和譚宗明分手了！這才是重點！發生什麼問題了？

　　山莊那會兒還你儂我儂呢，怎麼愛情的小船說翻就翻，譚宗明出軌？不可能，他歷經萬花叢，深知其中各種規則，怎麼可能會大意被明蓁抓到的。

　　明蓁出軌？那歡樂頌修女之一，也不太可能。

　　不是第三者，是因為公司的事？收購案，這個他們交往之前就開始了。嗯？難道是兩人互相使美人計，被對方察覺？這個好像也不太對。

　　曲筱綃邊想著邊起身，就開門要往樓下跑：十點半了，明蓁肯定起來了。

　　出門就看見洗漱好的樊勝美也正出門。

　　二人撞個正著。

　　彼此互相停下，看看。

　　樊勝美酒後頭很疼，但看見曲筱綃也強打起一些精神。

　　曲筱綃本不想與她搭話，但還是訕訕的問了句「你，沒事吧。」

　　樊勝美本不想搭理她，不過對方先開口了也不能完全不理，畢竟都還是鄰居，但對曲筱綃她還是傲嬌了「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

　　曲筱綃睨眼「昨晚喝的爛醉，勞累蓁蓁照顧你大半宿，還說沒事？」戳穿她的謊言，打壓她的氣焰「和我哥去喝酒，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你見著了吧。」

　　樊勝美被戳穿，依然嘴硬「見到了，怎麼了？狐朋狗友，也不能這麼說，比起你外面吃吃喝喝的人他們能力還強點吧。」

　　「樊大姐，昨晚叫你樊大笨蛋的可不是我。」曲筱綃就往樓下走「虧蓁蓁對你這麼好，失戀中還要照顧不聽勸告的傻大姐，我也真替蓁蓁不值。」

　　「你，你說什麼？」樊勝美追上去一步。

　　曲筱綃轉頭「她失戀了，昨兒自己說的，你就讓她省心點吧，我瞧著她挺傷心的；哦，對了，對那兩個小的你暫時別說，除非她自己說，特別是那個沒大腦的……」

　　失戀？！和安迪的老闆？不是吧。樊勝美立在當場，她最近被家裡的事鬧的心煩意亂，根本沒在意其他。

　　曲筱綃下樓，以為會看見汪淼淼和明蓁，因為週末有時明蓁也會做一兩個菜，沒想到是明蓁一人「嗯？女廚師呢？」

　　「早上沒讓她來。」明蓁正查看雞湯。

　　曲筱綃下來後就到了料理台前的吧台邊「蓁蓁……」

　　「下午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聽音樂會？」明蓁先開口了「不過是古典的。」

　　「古典的？我沒興趣。」曲筱綃聽後興趣缺缺，瞧瞧她「你讓小正經陪你去吧，她會喜歡那種調調。」說的是小關。

　　「趙醫生去，也不去？」明蓁在忙，沒看曲筱綃。

　　「去！」曲筱綃立刻大聲「不早說，不過你怎麼和趙醫生去看音樂會？」

　　「失戀傷心時他給我電話邀約，我就答應。」明蓁抬眸「不過剛才我一直在想這樣是不是對趙啟平有些不公平，而且你昨兒將小美帶回來也值得有這獎賞。」

　　曲筱綃這混不吝的娃突然也覺得這才是真正大家出來的閨秀，總是考慮的那麼仔細又體貼「你真不想和誰談談？其實有時候有些事說出來會舒服些，你可以不用和我說，可以找樊大姐、安迪。」

　　「你那個專案的資料我看了，感覺有點懸。」明蓁沒接她的話「這個標其實已有內定，不過是過一下程式，讓外面人看來有那麼一回事。」成功轉移了曲筱綃的注意力。

　　「不是吧，姐。」曲筱綃探身「怎麼看出來的？」

　　「你這次情報做的不錯，其他兩家的資料也在裡面，我查了一下，那家鼎力好像是招標主體的長期合作方，而這個標的要求幾乎就是以鼎力公司為標準的；不過也好，你參與其中也應該會有收穫。」明蓁給了她一份蜂蜜水。

　　「我去！合轍老娘忙了半天是給別人添柴燒火啊。」曲筱綃有些怒了「姐，你怎麼看出來了？這專案招標會可是很正規的。」

　　「嗯，你晚上有空的話，我們可以談談。」明蓁也不拒絕。

　　曲筱綃興趣十足「有空，沒空我都整有空了，我都兩個失敗了；嗯，還好下午有趙醫生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小心靈啊，不然這日子可怎麼過。」免得難過鬱悶，曲筱綃現在才覺得商場的事真的沒那麼簡單容易，特別是她這樣新出來的小公司。

　　樊勝美這個時候也走了下來「嗯？怎麼是你，汪淼淼呢？」

　　「讓她晚上過來。」明蓁轉身拿了一隻小碗「另外兩個呢？」

　　「還沒起吧，門都關著。」樊勝美走了過來「煮什麼呢？這麼香？」坐上吧台前的圓椅。

　　「烏骨雞湯，給你補補。」明蓁將盛了湯的小碗放到吧台「嘗嘗看，還是想先喝蜂蜜水？」

　　樊勝美看著這碗清澈見底的雞湯，很快就又紅了眼眶，別開頭「你可真討厭。」

　　曲筱綃在旁邊看個清楚，撇撇嘴「對你好還討厭啊？」

　　「小曲，換件衣服去。」穿著吊帶睡裙就下來像什麼樣子「21樓是公共場合，雖然都是女性，不過還是得顧忌點。」

　　「真是，我在自己家穿什麼還得被管，怪不得說豪門規矩大呢。」曲筱綃知道她是想趕走自己「唉，你家吃個飯是不是都得正裝？」

　　「休閒裝，但衣著得體。」也算如此吧。

　　「豪門，沒勁。」曲筱綃滑下椅子，轉身離開。

　　樊勝美喝了一口雞湯，暖的是心。

　　明蓁看著她「家裡的事不用擔心，安妮去打聽了，你該提一句的。」

　　「你自己煩心事都那麼多，提什麼提啊，他們自己有錢能解決的。」樊勝美硬撐的不讓感動的眼淚落下「南通物價沒上海這麼嚇人，三萬六的存款能搞定這事；也是你說的，我不能太縱容他們了。」她換了一個姿勢「倒是你是怎麼回事？曲大嘴巴說，你分手了？」

　　「對，單方面決定。」明蓁在樊勝美面前沒有掩飾「我，偷聽到了他與白月光的一段話，然後，就……像個逃跑的懦夫，虧我還決定要堅持、要勇敢；可其實……前一秒還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女漢子，後一秒就被真相將虛假都擊碎，我也不過是弱女子一枚。」

　　「單方面的，我不信他沒察覺異樣。」樊勝美盯著她「沒電話來？」

　　「來過。」但她都沒理會，後面就沒打過「我告訴了安妮、安迪和小曲，想必他現在是知道的。」

　　樊勝美很嚴肅「看來那段話傷你很深。」

　　「沒有，不過是實話。」明蓁用舌頭舔潤了嘴唇「我一直都知道，是挺難捱的。」

　　「下午打算做什麼？要不要我們一起說說話，聽聽音樂？」樊勝美想陪伴在她身邊。

　　「和人約好去聽音樂會了。」明蓁拒絕了「如果你很擔心家裡的事，紅星在那裡有點，那裡的負責人也算有些門道，我讓他去你家瞧瞧？」

　　「沒事，打傷上司是自己作死，去聽音樂會吧。」樊勝美聽到她有了好安排還是鼓勵她去的「能問問和誰去嗎？」

　　「小曲喜歡的人，我的大學同學，你知道的，趙唐僧。」明蓁準備今天的早午餐了「能上去叫她們起床嗎？都快11點了，小懶豬們該起來吃飯了。」

　　「唉？曲筱綃喜歡的醫生是你大學同學？」樊勝美才知道，蹙眉「等一下，這趙唐僧該不會喜歡你吧？」不然幹嘛約她去看什麼音樂會？

　　「那你覺得譚宗明喜歡安迪嗎？他們不僅是大學同學也是十年的老朋友。」明蓁很大方的反問「他並不知道我分手的事。」

　　「只要你沒結婚，在法律上沒有法定配偶，任何人都有權追求你。」差別就是你是否願意接受對方的追求「說，他是不是喜歡你？」

　　「好像是，所以我把曲筱綃帶上了，不然對他實在不公平。」明蓁有些想去看音樂會，算是轉化一下心情「而且不把她帶上我真怕自己一個衝動就拉趙啟平去結婚了，因為人在極其痛苦的時候也會變的不可理喻又自私貪婪，我也好想感受一下被人全心全意愛著的感覺，他心裡只有我，沒有別人的滋味，真的很誘/惑。」

　　「那就抓著他吧。」樊勝美反而很認真的慫恿她「別總是為別人考慮，就自私的為自己的感覺，你有這個特權，明蓁，能得到你的男人是全世界最幸運的人！」

　　明蓁笑了，稍顯誇張的笑「小美，你真好。」

　　「你才好，真的好。」樊勝美也笑了「沒關係的，對吧。」

　　「嗯，沒關係。」明蓁點頭。


第143章 一百四十二

　　下午兩點十分左右。

　　關雎爾和樊勝美已經到了場地，邱瑩瑩沒陪她來，她說還是覺得累，吃完飯就去補覺了，反倒是樊姐說要改換一下心情，就跟著一起來聽音樂會了。

　　林師兄見她們前來自然迎上，並熱情的詢問她們要喝點什麼，然後去跑腿了。

　　關雎爾覺得時間還早就一個人去了CD店，想看看最近有什麼最新的碟，或者能撿個漏。

　　店裡一排排的貨架上分門別類的擺放著各種CD和音樂製品，店內人也不多，關雎爾只是隨意看看，並不著急想要找什麼。

　　轉到另一邊，她偶然看見貨架上擺放著一張德沃夏克的音樂碟，不由伸手，這時與她一起伸手的是男士長有的修長手指，關雎爾不由抬頭，看見了一位文質彬彬且俊朗陽光的男子，不知為何她忘記了那張碟，不，可以說她只看著眼前這男子，腦袋裡空白一片了。

　　「喜歡德沃夏克啊？」

　　男子的聲音也低沉動聽，似乎伴有琴聲一般動聽，讓關雎爾身心都醉了，關雎爾不由呆呆的望著他。

　　「有品位。」他現在對喜歡這位元大師的女孩子都會給出讚賞「很多聽古典樂的，都較為喜歡古典樂裡殿堂大師級的人物，貝多芬、蕭邦、莫札特，大師的作品當然值得讚賞；不過德沃夏克的樸實親切，自然流暢也別有一番純粹乾淨的韻味。」男子翻看了碟後面的曲目「這張碟收錄的都是比較經典的曲目，民族特色和旋律感也都很有特色。」

　　這時店主走來，誇讚二人的目光獨到，並告知這張碟是紐約愛樂樂團的，發行量也不多，店內只有這一張了，不知誰肯相讓。

　　趙啟平望著有些癡癡看著自己的關雎爾，不由一笑「君子不奪人所好，可是我有一位朋友很喜歡德沃夏克的作品，不知這位元小姐可否割愛？」

　　關雎爾還是那樣癡癡的。

　　店主和趙啟平都在等她的回答。

　　「小姐？」店主都有些忍不住了。

　　「啊？哦。」關雎爾真的不想移眸看店主「可以。」所以她還是呆呆的望著趙啟平說。

　　趙啟平不由十分感激，加深了笑容「謝謝。」

　　說罷便拿著CD和店主一起去結帳了。

　　等關雎爾反應過來，再去找時，剛才對自己那說謝謝的男子已不見蹤影。

　　……

　　趙啟平來到約定地點，看見明蓁走來身邊卻帶著曲筱綃，心裡略浮出一絲不悅。

　　「趙醫生。」曲筱綃早已不顧什麼形象不形象了，看見他就眉開眼笑的。

　　「她怎麼跟來了？」趙啟平蹙眉，問明蓁。

　　「我這兩天沒休息好，總要帶個司機吧。」明蓁背著個布包「快開始了吧。」衣著休閒不隨意，小清新風。

　　趙啟平從背包裡拿出一張CD「送你的，我好不容易從人手裡搶過來的。」

　　「什麼啊？」曲筱綃當然好奇了「古典樂？」看CD上西裝革履的老頭指揮家就猜到一些。

　　明蓁接過「謝謝，是美國愛樂樂團的。」翻過來「都是經典曲目。」

　　曲筱綃看不懂這些「什麼經典曲目？」

　　「德沃夏克的。」明蓁挺喜歡這張碟的，雖然她已經有了。

　　「誰？」曲筱綃皺眉「貝多芬我知道，這德我什麼來著？」

　　「不研究他了，快要開場了，你可不許打呼。」明蓁岔開話題。

　　曲筱綃齜牙「我不打呼！」幹嘛在趙醫生面前說這個啊？

　　「明白，不打呼只磨牙。」明蓁促狹。

　　趙啟平手攏拳頭，掩嘴一笑，笑畢後從包裡有拿出一張票給曲筱綃「多虧我拿了一張票，不然你就是帶著小朋友也進不去。」話卻是對明蓁說的「要喝點什麼嗎？」

　　「不了。」明蓁伸手「我的呢？」票。

　　趙啟平揚揚兩張票「這兒呢，跟緊我，肯定進得了場。」

　　這差別對待讓曲筱綃倍感不適：啥意思啊？她這分手事他也知道了？還是沒分手就打算刷存在感啊？這能算公平競爭嗎？譚姐夫啊，您跑哪兒去了？你這如來肉再不來填千年妖精口，這千年老妖精說不定就能趙唐僧當零食啃了呀，聊勝於無嘛！雖然是哀怨的，但她也還是跟著走入了進去。

　　這是一場上海音樂季的室內視聽會，規模不大，上座率倒也不低。

　　不過這種氛圍曲筱綃真的是坐不住，只是大家都很安靜的欣賞這音樂，自己也不好猴子臀部似的坐不住，真的很想在趙醫生面前博個好印象，但這貝多芬還是莫多芬的實在和自己氣場不和，不到三首曲子，她就和莫多芬一起去找周公談人生理想了。

　　趙啟平轉頭瞧瞧那位主，又看看精神不算好的她。

　　明蓁轉頭時也看見了他注視自己，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這種場合裡趙啟平也不方面說什麼，便繼續欣賞水準似乎沒他們說的那麼好的音樂會。調整姿勢的時候，他突然看見前排右手邊有一位美女非常眼熟，不由細細回想到底哪裡見過她，他想起來了，就在和明蓁帶著慧慧一起去吃飯的那家餐廳裡，曲筱綃十分沒禮貌的大笑而回時的那位美女：怎麼每次和明蓁出來總能遇見她的這兩個朋友？

　　趙啟平正思索要不要告訴明蓁時，明蓁左手邊的空位上有人落座了，因為對方晚到，自然要驚動人的；轉眸隨意一看，不由斂了剛才念頭。

　　明蓁卻根本沒被影響似的，一手托腮正欣賞著歡樂頌這支曲目：第一第二小提琴尚還可以，可這大提琴稍有生疏，配合上也沒有達到契合的地步。

　　趙啟平不知自己正全力盯著來人時也有人癡迷的望著自己。

　　明蓁對這曲歡樂頌有些失望，放下手，深呼吸了一下，覺得有些胸悶，手壓住胸口。

　　這時臺上出現的是小提琴和手風琴，就兩位表演者。

　　手風琴響起。

　　明蓁的神色微微有些改變：這是。

　　小提琴這時將旋律帶出。

　　Libertango！

　　明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曲目她已經看過演出單了，絕對沒有這首曲子。

　　這時不光是她，其實觀眾也都有些浮動，很多人都去看手裡的節目單。

　　明蓁不由看見趙啟平，卻發現趙啟平的目光透過自己，似乎落到了她的另一邊，她也不由轉頭——

　　譚宗明抿唇對她笑起，那麼魅惑，甚至有些妖媚。

　　一位總是雲淡風輕，溫文爾雅的男士突然改變了原有風格怎不讓人驚嚇and——驚豔。

　　譚宗明指指下麵的表演。

　　明蓁卻覺得身邊的一切都在他出現在自己眼裡的那刻淪為了背景，有些倉惶的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到自己最喜歡的探戈音樂上。

　　她的反應明顯是在閃避，趙啟平當然注意到了，不由覺得他們之間似乎出現了問題，用眼神關懷『沒問題吧，需要我幫忙？』

　　明蓁對趙啟平笑的很勉強，微微搖搖頭。

　　趙啟平很心疼她此刻的神情，不由伸手握住她的手，想給她一些支持和鼓勵，畢竟現下說不了任何話。

　　明蓁知道他的意思，但還是想抽回手。

　　譚宗明的目光落到了趙啟平覆蓋在明蓁手背上的那只修長的手，然後他貼住明蓁的耳「這位優秀且前途似錦卻極其不會看眼色的年輕醫生真應該去援助邊遠地區的薄弱醫療，你說是吧。」耳語，同時探身伸手，硬將明蓁的手從趙啟平手掌下拉回來。

　　趙啟平冷視譚宗明，毫不相讓。

　　「疼。」明蓁輕輕說了句，想讓他們都停止這孩子似爭奪的愚蠢小遊戲。

　　譚宗明對趙啟平挑眉：放手！

　　趙啟平也挑眉以對：你先放！

　　譚宗明似笑非笑，挑明蓁一眼，那意思：我女人。

　　趙啟平也突然妖惑笑起：有法律證據嗎？就是有，她也是我學妹。

　　明蓁微微低頭，幾乎是氣聲「你們，幹嗎？好般配哦。」

　　二人都睨眼明蓁，各自放開了手，但也各自較勁的對視挑釁。

　　後面的演出簡直讓人傻眼，竟然會有歌劇《水仙女》選段，但並不是更著名的月亮頌，這個選段說的是王子覺悟到自己犯下的錯誤再次來到湖畔旁，他真心的懇請為自己失去美妙聲音的水仙女盧莎卡的原諒，即使要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他也無悔。

　　男高音的聲音非常好，將王子的懊悔、自責、期望，還有失去水仙女的絕望演繹的淋漓盡致，所以雖然並不是原定的劇碼卻還是在演出結束後贏得了大家的掌聲。

　　然後是鋼琴獨奏，演出的同是歌劇《水仙女》的著名詠歎調——月亮頌。

　　亮麗的琴聲徐徐響起，漸漸如潮水般四溢開去，充盈著室內的每一處空間，鋼琴那恬靜的聲音為眾人勾勒出了一位白色的精靈在水邊出現，優雅高貴；被指腹敲起的一個個音符起伏仿佛在平靜的湖面上蕩起的一陣漣漪，就在人們盡情欣賞著水仙女的輕盈美麗時，鋼琴曲風一轉，像是水仙女頑皮的將水化為水珠灑落各處，又迅速轉回了舒緩幽遠中，更似水仙女為了愛情而產生的起伏情緒。

　　鋼琴演奏者是一位年輕女性，不過她的水準非常高，分不清究竟是職業還是業餘。將這首月亮頌演繹的低回如呢喃細語，又觸動人心，縷縷琴聲，悠悠揚揚中讓每個人都體會著水仙女對所愛之人的無限深情。

　　鋼琴結束後，明蓁抬手摸摸自己的臉，才發現自己哭了。

　　「原諒我。」譚宗明趁著下個節目尚未開始時，在她耳邊輕輕低沉，並輕握住了她的手「求你。」

　　明蓁轉頭看著他：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吧。

　　譚宗明抬手，用拇指將她不自知滑落的眼淚抹去。

　　明蓁之所以單方的宣佈分開就是知道自己無法面對他說出這個決定，只想用時間和空間淡化。但現在看見他，突然明白了王小波寫過的一段文字的意義——忽然之間心底湧起強烈的渴望，前所未有，要愛、要生活，把眼前的一世當作一百世一樣。

　　我思故我在，既然我存在，就不能裝作不存在。無論如何，想要為自己負起責任。

　　望著他緊緊握著自己的大手，抬眸看著他因為緊張而緊蹙的眉頭，真的很想親手舒展開他眉頭的皺紋。

　　可是另一方面自己內心的一個聲音有叫囂著要當機立斷的斬斷這些，那是她的自尊心。

　　你給過他機會，也經常提醒他在自己心裡的介意和底線，是他越過了那條線！

　　猛的搖搖頭，只覺得頭疼欲裂，幾乎就在片刻後覺得眼前的人影晃了兩下，便墜入了完全的黑暗中……


第144章 一百四十三

　　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醒來，過了好幾分鐘才惺忪的發覺似乎並不是自己熟悉的環境。

　　坐起。

　　環視四周，自己的感覺沒有錯，不是她熟悉的地方，但也不算完全陌生，這種裝飾有點像譚家。暫時不知為何自己會在這裡，掀開薄被，起身，才發現自己穿著一件很新的絲綢材質的睡衣，不由有些狼狽；從未在陌生環境裡這樣過，立刻想找找自己的衣服在何處。

　　拉開不小的衣櫥，發現自己的衣服果然在裡面，衣櫥空落落的，只有自己的衣服擺放著，內疊放，外掛置。

　　明蓁還是有些尷尬，雖然房間內就她一人；拿了衣服去了幹濕分離的洗漱處，更衣、洗漱，出來後在床頭櫃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手機下壓著一張手寫的卡片。

　　拿起那張用鋼筆寫下的卡片：將感情埋藏得太深有時是件壞事，如果一個女人掩飾了對自己所愛男人的感情，她也許就失去了得到他的機會，但你永遠都不用有這樣的擔憂，因為——我愛你！

　　署名：被分手的T。

　　明蓁拿著很有質感的卡片，立在原地。

　　過了五分鐘，在沒有打通安妮的電話後，她開門走出了房間。忍不住的尷尬，自己的記憶知道週六下午音樂會中，而看手機上的時間提示顯示現在已經是周日下午二點了，將近20個小時的空白，又是在別人家。

　　「明小姐，你醒了。」有位元年紀大的女服務人員看見她。

　　明蓁頷首「是。」尷尬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在別人家過夜不是沒有過，但是在男人家過夜，從未有過；明家對子女的教育很嚴，家人的溺愛有，要求和教育同樣也非常高「請問譚先生在哪裡？」

　　對方很客氣「先生吩咐了，小姐醒後就先去餐廳，您睡了好久一定餓壞了。」走在前，為她帶路。

　　「謝謝您。」明蓁也禮貌的跟隨在後，她不說倒不覺得，一說的確覺得腹內饑餓。

　　譚宗明家很大，路上遇到了管家，管家也是讓她前往餐廳，並自己去告知主人。

　　餐廳。

　　明蓁來過這裡，餐桌佈置的非常溫馨，餐具也已經放好，是她喜歡的中式款；那位元家政服務人員請她落座，很快她面前就擺放上了幾道清淡的菜品，一道粥品也端上了桌，有人為她盛了小碗放到她面前。

　　「謝謝。」明蓁再次感謝，然後正襟危坐等候主人。

　　譚宗明聽聞她已醒來，放下手中的檔，起身，長籲一聲：對什麼都了然於胸的自己，面對她可真沒什麼把握，但無論結果如何他都要面對。

　　餐廳。

　　明蓁聽到了腳步聲。

　　譚宗明也看見了背對自己而坐的女子，走過去「睡的好嗎？」

　　明蓁抬頭「應該算好，我，好像出現了部分記憶缺失。」記憶戛然而止到音樂廳，怎麼會出現在此就完全是一頭霧水。

　　譚宗明坐在她對面「你好幾天沒能好好休息了，睡眠嚴重不足而導致昏厥，醫生說這兩天你需要好好靜養；快吃吧，安妮告訴我，這些都是你愛吃的。」

　　百合炒西芹、荷塘小炒、清炒蝦仁，都是很清爽的小菜。

　　「我的廚師推薦的則是這道燕窩魚蓉粥，清淡暖胃，快吃吧，肯定餓了。」譚宗明不急於知道她的答案。

　　「謝謝。」明蓁的回答禮貌又保持了距離，將手裡的手機放到桌上。

　　譚宗明眼尖的發現了她手機下壓住了一張卡片：她看到了，且帶在了身邊。卡片是放在她手機下面的，所以她拿手機的時候一定能發現，她要是只拿了手機，那麼代表她不接受卡片，但是現在卡片在她手裡……有希望。

　　明蓁真的挺餓的，粥喝了兩碗，菜也動了不少；抬眸「下次不要準備這麼多，我一個人吃不完，浪費真的不好。」

　　「沒有下次。」譚宗明淡淡。

　　明蓁夾菜的動作緩了一下。

　　譚宗明手邊也有一套餐具，他用筷子夾了一塊西芹放到她小碗中「我不會再次讓你這樣難過。」

　　明蓁沒有回答，只是吃掉了那塊西芹「你是怎麼說動安妮的？」她並不認為安妮背叛了自己。

　　「我沒有說動安妮，是她太擔心你了。」譚宗明看著她略有些慘白的小臉「我也很擔心。」

　　「我以為你只會擔心何立春小姐一個人。」明蓁的話很沖。

　　譚宗明放下筷子「趙啟平醫生的調令很快就會下達到他們醫院吧，我覺得邊遠地區的醫療建設還是需要優秀醫生的去支援去奉獻的……」

　　「你對他做了什麼？」明蓁聽聞此言不由蹙眉。

　　譚宗明雲闊風輕的微笑「看來你也很關心趙啟平先生。」

　　「這不一樣！」明蓁對於他的話反感了「我不管你做了什麼，收回，這與他毫無關係。」

　　「這與安迪也毫無關係，我們之間一直都是我們兩個人，是你以為有三個人。」譚宗明很認真的的說道「安迪和趙啟平是一樣的，差別只在她是我的女性友人，趙啟平則是你的男性友人；好，我不與安迪為友，只是上下級，那你身邊的這些蒼蠅蜜蜂要怎麼處理？」

　　「這能一樣嗎？？」明蓁放下手裡的湯勺「你敢說你現在心裡沒有一絲一毫她？」

　　「我敢，可是你敢說你對趙啟平就完全沒想法？」譚宗明也尖銳的反問「明蓁，你在要和我分手時就答應他的邀約，這表明在潛意識中將他當做了可以信賴的人，七年前如果不是汪麒耀的事在你敢說你不會和他交往嗎？」

　　「我敢。」明蓁也異常鄭重「因為我看過太多的虛假了，什麼一見鍾情明明是見色起意，日久生情不過是權衡利弊的產物，我甚至認為白頭到老都只是習慣使然，沒有機會出軌或者是雙方無法離婚又都玩夠、玩不動了而已；我一直覺得世上沒有獨一無二這種事，不管多優秀、多獨立。」盯著他的眼睛「直到我遇到了你，在我眼裡在我心裡，你和別人不一樣，你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見色起意也好，權衡利弊也罷，我都無所謂，但是我絕不容忍習慣使然。」

　　明蓁起身讓開「別坐到我身邊，你讓我腦子打結。」抬手阻止他靠近自己「卡片我看到了，說實話，力量很大，但是我，我暫時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你好、對我自己也好的決定。」

　　「所以讓我來決定這件事。」譚宗明還是往她這裡逼進了一步「明蓁，我不想說什麼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因為你有能力將它變成自己的事。」將自己完全與他分開「可我不希望是這樣，你肯定不希望我與安迪失去友誼，這不是你所願；可是我也不希望失去你，你說過我是你的燈，感受到了光明和溫暖再度失去是如此痛徹心扉，我也是如此，燈紅酒綠早已不是我所想，我只想要我所愛。」

　　明蓁別開頭，單手握住自己另一隻手臂，不看他也不語。

　　「我們談談，明蓁，我們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談。」譚宗明退開一步。

　　小起居室。

　　這間起居室，兩面都是落地窗，這些窗子可以打開，移走，將房間變成一個半露天的休息室，將外面的翠綠變成了這房間的一部分。

　　明蓁坐在沙發中，看著外面的翠綠，有一些陽光從綠葉縫隙中斑駁灑落，風也是自然而來，一種不屬於喧嘩大都市的寧靜彌漫於四周，似乎也想將人浸透；她抱著抱枕，斜依於沙發中，用自己的五感去感覺這種怡靜悠然。

　　「你喜歡白茶，不過這次是牡丹花茶。」她剛吃完東西不適合喝茶「還是喝紅茶？有朋友送了一些祁門給我，很不錯。」譚宗明讓人給她準備茶點。

　　明蓁轉過頭「你抽了雪茄？」她聞到了他身上的雪茄味道，其實很好聞

　　他自己聞不到「不喜歡？那我以後不抽了。」

　　「沒有，我挺喜歡的。」因為長輩們有時會抽點。

　　譚宗明坐在單人沙發裡「如果你不想談，我可以看點檔嗎？」

　　「不怕我看到？」明蓁反問。

　　「不怕。」譚宗明並不介意。

　　明蓁低頭「任何文件到我眼裡，無關都我也能想辦法變成有關，任何的消息、數位、文字，這就是明家人的敏銳和厲害之處，你確定不介意？」

　　「不介意。」他給出了正面的回答「你無論做什麼我都不生氣，因為我生氣不起來，雖然接到老嚴的質問電話，被安妮當面潑了水，為認錯、道歉忙的也是一個晚上沒有休息過，我簡直整理了一遍我在音樂界的人脈關係，可沒關係，在你聽到鋼琴的月亮頌落淚時，我很確信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我傷心你那麼開心？」明蓁知道自己現在是小家子氣，是矯情，是扭捏，可是她控制不住的想刁難他。

　　譚宗明面無表情的點頭「對，我很開心你為我哭，至少知道了你心裡有我，把我挖出來也讓你傷筋動骨，因為我也無法容忍你輕易的就說要放棄。」

　　「是你逼我放的。」明蓁咬住下唇。

　　譚宗明目光有些憤怒「是我逼你？！」

　　明蓁也直勾勾回視「難道不是？」

　　「是什麼是？我逼你和我分手？你真這麼覺得嗎？」譚宗明健步過來，拉了擱腳椅坐到她前面「你遭遇過常人難以想像的劫難，這讓你對陌生人都保持著警惕，且很難與家人之外的人建立起一種親密的關係，他們以為自己靠你很近，其實都被你的防禦抵擋在外，之所以有與你親密的錯覺是因為你隔絕與外界的防禦是你建立起來的一層透明的外殼，就是這樣的你卻勇敢的向我表白，選擇正視自己的畏懼，和我在一起。」這都是安妮告訴他的。

　　明蓁不語，目光也落到別處。

　　「我也想過我是否負擔得起你。」譚宗明歎口氣「我習慣權衡利弊，不喜歡難以掌控的意外出現，我心機深重，非常自私，甚至在有些方面獨斷專行，一旦出現意外我選擇自保為上；我對很多女人動過心，安迪也在其中，但動心歸動心，真的行動起來是另外一回事，明蓁，我不信你不懂。」

　　「因為沒把握承擔一切，所以就沒有招惹她。」明蓁說這話看似平靜，其實還是賭氣。

　　「所以你為什麼還要懷疑？！」譚宗明用她的瞭解解她心頭的結「還糾結在什麼我對安迪的感情中？」

　　「那是因為你對安迪有超出朋友的感情，我糾結的不是你『不敢愛』，而是你『不敢不愛』。」明蓁橫眸「她是孤兒，她的身世讓你憐惜，她缺乏安全感，她直接單純，是我們這個複雜圈子裡需要保護的『特殊人』，這些都讓你欲罷不能的憐惜、保護著她。」放下抱枕「譚宗明，我什麼都不要你的，我只需要你愛我！但我不會做『替身』！」起身，走到房間完全打開的邊緣「這就是真相，殘忍而真實。」


第145章 一百四十四

　　「這是你以為的真相，這不是真相。」譚宗明坐看著她站在不遠處的背影「真相是我不敢負擔安迪，我也不敢負擔你，可是我只願意為你負擔，不管是什麼！我知道你聽到了那些話，那些讓你傷心的話，我不敢說是你誤會了我的意思，因為我不忍苛責你，真的，明蓁，你說我對你是獨一無二的，為何就沒有自信你對我也是一般？就因為我有過過去，就因為你認為我愛安迪比愛你多？！你那麼懂我，卻這麼想我，明蓁，真的很傷。」

　　走過去，額頭靠在不說話的她肩頭。

　　「蓁蓁，我看到了你和安妮那些消息往來，知道你好幾天沒睡，我真的慌了。」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我怕你去聽音樂會逞強開車，怕你在因為疲勞駕駛而出事，所以當看見大眾開出來駕駛員是別人我才松了一口氣；我看著你接受了趙啟平的禮物，看見你對他笑，我殺了他的心都有，蓁蓁，我知道你討厭大男子主義，更討厭別人對你有一絲一毫的禁錮意思，可是真的不行，我不接受你去見對你有其他感情男人這種事，我就想著怎麼把趙啟平從你眼前抹去；這些我對安迪都沒有，還記得嘛，你曾在門口大聲質問我為什麼不派人送情緒不穩的安迪回家，情緒不穩也可能造成駕駛失誤，可是我真的沒有要派人送她的意思，因為我相信她能搞定，當然你也一樣能搞定，能熬過去分手造成的痛苦，我完全相信失戀分手你不會要死要活，可是我就會擔心，很擔心，你開車、做事、見客戶我都能想出千萬個意外，什麼車禍、手機爆炸，見客戶時什麼燈掉下來，什麼都會自己，自己浮出來。」說的都有些結巴「蓁蓁，我從沒對誰這樣牽腸掛肚，可自從你出現，我就，就會胡思亂想，特別是在墓園那次之後，你和老紀是什麼關係，你們怎麼認識的？你們到底什麼關係？可是我絲毫查不到你，更查不到你和老紀的關係；蓁蓁，我不介意被打回原形，因為是我做錯了，說了那些話讓你傷心，是我笨，更是我太得意了，所以才會在徹底知道魏渭這個人的過去後忍不住想要去提醒安迪，因為我覺得自己是這麼幸運，能夠得到你的青睞，所以得意忘形了……」

　　明蓁掙扎了一下：她不想聽他說那些。

　　「蓁蓁，這不是辯解，是，是我得意的以為自己瞭解他們之間的問題，因為我覺得我們之間絕對沒有問題；你不是安迪，而我對你的感情也絕對是真的，我覺得魏渭對安迪的情感根本比不上我對你的，所以我才覺得安迪應該有更好的選擇。」譚宗明感覺到了她的掙扎，握緊了她的手臂「知道嘛，你睡著的時候我一個人在書房，看著後花園就想起上次你在花園裡騎車的樣子，你那麼快樂，我才明白自己有多幸運可以看見你在我的羽翼下快樂無憂……其實從得到消息到現在我也沒有合過眼，可是我沒有覺得疲憊，想著你就睡在這間大屋裡，在我的身邊不遠處，我很踏實，可是我不能睡，我怕我睡著的時候你會離開，所以我不敢睡……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你熬得過的分手，我熬不過去。」

　　明蓁不再掙扎，但還是背對他不動。

　　「我們回到原點，我重新追你。」譚宗明這次抬手從後面攬住她，貼住她的後背「你罵我嘲笑我，什麼都行，我做錯了，請你原諒。」

　　明蓁未動。

　　譚宗明不知道她會如何回答，他在她後面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他收緊了手臂，從後面貼住她耳廓「生命很短，只盼相伴。」

　　明蓁拉開了他攬著自己的手臂，不是那種甩開，只是握著他的手掌拉開。

　　譚宗明順勢握住她的手，等待她回轉。

　　明蓁回轉，臉上並無淚痕，非常平靜「那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好。」他還是不清楚她會說什麼。

　　「趙啟平的調令，請取消。」明蓁直言要求「這和他毫無關係，你不該遷怒他人。」

　　譚宗明笑了，另一隻手也牽住了她的手，將她往自己這里拉近「所以說，不生氣了？！」

　　「是不是我很好哄？」明蓁有些不甘心的撇唇「這麼輕易就不生氣了。」

　　「怎麼會。」譚宗明笑臉如花「是明總大人大度，大家閨秀、世家風範又博學眾長，知道生氣傷身。」

　　「譚總果然是舌燦蓮花。」明蓁問的直白「那你還打算讓我傷身嗎？」

　　譚宗明連連搖頭「糟糕的經歷一次足矣。」

　　明蓁不說話了，直勾勾的看著他，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似乎對這個輕描淡寫的回答並不認同。

　　譚宗明自然看出她顯而易見的不滿「真的，絕對是最糟糕的一次；不好哄，因為你可以自己活著漂亮，想要什麼都能憑藉自己的努力獲取，並早就習慣了昂貴的華服、華美的珠寶，且你的精神世界也異常豐富，有自己的思想、判斷和觀點；我要哄你就得投其所好，你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勁才從安妮那裡知道你最喜歡的歌曲是水仙子，可是，可是中國卻沒有出演過這部歌劇的演員……」有些事真的不是財力厚或者人脈廣就能輕易解決的，因為問題是此事根本沒有「不過好在你看到了我的道歉，並接受了它。」

　　「我忘記在哪裡看到過這段文字。」明蓁觀瞧著他的眉眼「早知道忘掉你如此不易，當年我就不該輕易愛上你，又輕易放開你，此生最怕，明明已經很久不再想念你，你卻悄然跑來我夢裡。」瞧著他是真的很是焦慮。

　　譚宗明俯首，與她額頭相抵「可是……」她一定有轉折。

　　「可是我從不做夢，既然夢裡只會有你，又幹嘛輕易放開，便宜了其他女人？我不要！」她就這樣與他眉眼相對「你讓我動心動情也傷心傷情，我也不想放過你了。」

　　「謝謝你從不做夢。」他的唇也離她的越來越近「更謝謝你的不放過。」

　　這次不等她回答，就將她所有的會說出的話都咬含在了自己嘴裡；大掌拖著她的脖頸，不容她有一絲閃躲，用唇齒表達出自己現在的心意，想將她全部拆吞入腹，完全變成自己的……

　　……

　　「不行，別，這樣。」明蓁已經情迷，但還是努力的阻止他繼續「宗明，別……」

　　譚宗明親吻著她的脖頸，雙手遊走她的身軀「真，不行？」為什麼不行，既然兩情相悅就該用最真實的情感表達。

　　明蓁喘/息著，阻止他的手將自己的衣服解開「不行，你說過要重新追的。」終於抓住他的大手。

　　譚宗明也呼吸有些急促，抬眸看著阻止自己的人，終不再堅持，稍稍退開一些距離。

　　明蓁調整呼吸中不由被自己嗆到。

　　譚宗明無法，起身給她去拿了一杯茶，然後順勢坐到她身後，輕拍她的後背「我可以說喜歡你現在的不熟練？」

　　明蓁接過茶盞，橫他一眼「不可以。」喝口茶。

　　譚宗明拍拍她的後背，順勢將她拉靠入自己懷裡「親愛的，為什麼不行。」

　　明蓁沒立刻回答，而是指指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機。

　　譚宗明長臂一伸，替她拿了在茶几上的手機「答案在手機裡？」交給她。

　　明蓁點開，翻找了出一張圖片給他看。

　　譚宗明看到圖片就蹙緊了眉頭：這是一張很清楚的血腥圖片，可以看出女子赤/裸的背朝天，而女子的背上被人用利刃劃出了一個大寫的W，這個字母是切割皮膚的粗細線條組成，血腥殘忍。

　　「她是原本應該住在歡樂頌的安迪。」明蓁沉聲「她死了，背上也被劃出了這樣的痕跡，但她不是這種殘酷的第一個受害者，第一個帶有這種『汪』字拼音首字母的人是我，他的英文名又是Will，他說他要用這種方式讓我永遠記住我是他的人……」

　　「混蛋！」譚宗明緊緊抱住她「這個混蛋，明堯就該弄死他！」

　　「因為傷的太深，植皮手術也無法將這個傷痕除去，事過境遷，很多事我都可以忘記……」她略轉身，埋首在他懷裡「可是我還無法讓你看到這個醜的要死的疤，我不希望你看到。」

　　譚宗明深呼吸，貼住她「可我不怕看到你曾經的傷痛，明蓁，你不是他的人，你從來都是我的人。」這次他大男子主義到底了「我倒期待那個混蛋來中國，中國地廣，偶爾來旅遊的遇到個山崩啊泥石流啊，有一兩個人失蹤也正常不過，美國大使館也未必有辦法吧。」

　　「真不害怕嗎？」明蓁抬頭「我的過往不比安迪的輕鬆，她的危險並不致命，可是我身邊……」

　　「你說過不放過我的，話已出口，貨已售出，概不退換。」譚宗明的唇貼住她額頭「你敢對我始亂終棄，我去你公司門口拉橫幅抗議。」知道她的擔心，便故意說些輕鬆的話。

　　明蓁雙臂也終再環住他「哦，歡迎譚總拉橫幅。」

　　「小東西，還想著和我分開啊？」譚宗明手臂一緊「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把你牢牢系在我褲腰帶上，哪兒都不許你去。」

　　「怕你啊，誰比誰有辦法還不定吧。」明蓁小任性。

　　可不等她說，譚宗明反將她壓倒，居高臨下，輕吻了下她唇瓣「我們要個孩子，有了娃，看你往哪兒跑。」

　　「有孩子我不能自己養？我哥說不定還高興呢，這樣長輩們對他的催婚壓力也會小很多。」明蓁收回一隻手，手指劃在他下顎處的臉部線條「聰明如你，怎麼只會想到這種笨辦法？寶寶，我自己養得起。」

　　「誰讓你秀色可餐。」譚宗明不動半分，一隻手貼住她平坦的小腹「未來的寶寶，你媽媽好狠心哦，只要寶寶，不要爸爸了。」

　　「再胡說，我回家了。」明蓁沒他這麼沒臉沒皮的。

　　譚宗明不再玩笑，起身，也扶起被自己壓倒的明蓁，重新攬她入懷「謝謝你，蓁蓁，在你情緒波動的時候沒有讓我對你的影響走到負面。」

　　「走不到負面，你始終都是光，走到哪裡都是指路燈。」明蓁也貪婪的汲取著他身上淡淡的雪茄味「我的黑暗不是你。」

　　「你有他的消息嗎？」譚宗明想知道「安妮說他就在你身邊了，可是很狡猾，留有痕跡卻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他很聰明，天份也高。」明蓁不太談起這些「我們一起讀書的時候他的理科成績絲毫不差我，文科也在我之上，他曾是他們汪家的希望，直到他姐姐出事。」

　　「他姐姐曾是你大哥的未婚妻？」譚宗明想聽她說下去。

　　「不算是，家裡長輩不承認，不過我們年輕一輩都很喜歡她，她非常優秀，又漂亮、開朗、風趣、很幽默，而且很自信。」明蓁回憶起了塵封記憶中的那位女子「她死的也很突然，我大哥帶我去她住處，我們約了一起去看電影的，因為家裡長輩很介意她的姓氏和出身，並不希望大哥和她交往，我卻挺喜歡她的，所以有時會做他們之間的電燈泡，大哥也樂意帶著我，因為爺爺很喜歡我，如果我能和她關係好，在長輩面前為她說好話，也許他就能和她正常交往了，那天大哥帶我去了，門是虛掩著的，然後我和大哥進去了，大哥不想讓我看，可是他自己都驚呆了，我從他的手指縫裡看見他喜歡的人就躺在地毯上，身下地毯都被血浸透了，背上插著匕首，那把匕首幾乎全部刺/入了她後背；我那時年紀小因為看到那個被嚇的發了好幾天的燒，家裡人都責怪大哥，他又因是死者的男友而被警方懷疑偵訊，後來警/方雖然通過確定死亡時間排除了我大哥的殺人嫌疑，但那時候大哥很難熬，愛的人被謀殺了，我又因此而生病，家人裡都責備他不該和汪姓女子來往，他們事先就提醒過他明家與汪家向來不和，讓他不要一意孤行，他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但是汪麒耀並不這麼想，他一心認定是明家長輩反對姐姐和我大哥來往而讓人下的毒手。」

　　「所以他報復在你身上？」為了他姐姐，也為了懲罰明家長輩。

　　「對，他知道我們家最疼的就是我，而且我對他毫無防備……」明蓁靠著他「我不想提了。」

　　「不說，我們不說了。」譚宗明知道她不想繼續揭開傷疤。

　　「你要不要睡會兒。」這裡沙發夠大「你睡會兒，我就在你旁邊看書。」

　　「不用，我只想和你聊聊。」譚宗明拒絕她的提議。

　　「睡吧。」她很溫柔「你睡會兒，我們一起吃晚餐，然後我回家。」

　　「不行。」譚宗明不同意「醫生說了這兩天你要好好休息，所以安妮已經將你明天的行程全部重新安排了，我明天的事情也都放在這裡處理，都已經安排了；你，必須休息！」

　　「就算要休息我可以回去，我不習慣住在別人（家）……」明蓁覺得彆扭。

　　譚宗明的食指封在她唇前「那你就趕快習慣吧，因為我暫時沒有搬家的打算，所以我們的家以後就是這裡。」

　　我們的家？！

　　明蓁目光微微有些猶疑「誰同意的？什麼就家了，我有家，美國的家，中國的家。」

　　「不用立刻同意，但你必須知道。」譚宗明抿唇笑起「好，既然太太說讓我休息，那我就休息下。」

　　「呀，越說越離譜了是吧。」明蓁蹙眉，輕推他「剛才還說要重新追的，我討厭閃婚。」

　　「重新追就重新追，不過我們都知道不以結婚為目的的交往都是耍流氓，我是正人君子，你是大家閨秀。」譚宗明給她個『不是如此？』的表情「我們可都不是流/氓。」

　　「皮厚的君子。」就他還君子？都『流/氓』多少年了，明蓁沒好氣。

　　譚宗明拉起她「漂亮的閨秀要看書，那我們去選本書。」

　　過了一會兒。

　　管家遠遠的看著：半開放的起居室中，譚宗明以她的腿為枕，閉眼休息，明蓁手裡拿著書卻一臉溫柔垂眸看他，只要兩人有情有義，春天從未離開。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7

第146章 一百四十五

　　四五點時。

　　明蓁再度對譚宗明動怒，但是譚宗明卻笑的特別開心，原因是明蓁的腿麻了，譚宗明就說替她活血，結果痛麻的明蓁差點驚呼出來，卻惹的譚宗明忍不住的偷笑，氣的明蓁抬手就打，也不想想她的腿是為誰才這樣的，這傢伙！

　　「你攪了人家苦心準備的音樂會，拿什麼補償？」明蓁揉著酸麻的腿部肌肉「雖然是業餘的，但也是付出心血和時間練習的，用一群專業的取代，你這麼做，不好。」

　　「所以我重新給他們安排了時間和更大更好的音樂廳，安排了宣傳，讓他們有更多時間在專業老師的指點下將技藝更磨練一番再展示給觀眾們，這對他們、對觀眾都是有益的。」譚宗明也想替她揉，但被她打開了，不過那雙腿可真長。

　　「那調令呢？是嚇唬我還是真的？」關於趙啟平的，剛才他們之間的問題都沒談好，所以明蓁沒有追問，但現在不一樣了「趙有趣沒做錯什麼。」

　　「覬覦別人的女友不是錯嗎？」譚宗明說到他臉色沉了下「而且你是明知他的目的還答應去聽音樂會。」

　　「所以我帶曲筱綃去了。」明蓁也知道此事是自己魯莽了「那時我因為你那麼傷心，你不能怪我做錯事；更何況我滿心只有你，沒想過其他。」

　　「知道錯還是好的。」譚宗明語重心長的點頭「不過不可以有第三次，不然……」

　　「怎樣？你準備搭救包奕凡，然後和他聯手惡意收購紅星？」明蓁朝他吐吐小舌「我好怕哦！」

　　「小狐狸。」譚宗明喜歡看她這真實的一面，不再端著微笑的偽裝，各種表情各種脾氣。

　　這時管家走來「先生，明小姐，晚餐于七點開始，可以嗎？」

　　「早點吧，她睡了好久，就喝了一點粥。」譚宗明轉頭「告訴廚師，晚餐菜品也以清淡為主，河鮮多些，明蓁喜歡吃，可以的話再準備一道滋補的甜品，她需要好好補補。」

　　「好的。」管家記下他的吩咐。

　　明蓁還是稍有些羞澀，但還是向管家頷首「謝謝，並請代我感謝廚師先生的辛苦，麻煩了。」

　　管家也回以頷首禮，離開。

　　明蓁確定他離開後，看向譚宗明，目光有審視和質疑。

　　譚宗明被她看的沒了方向「又怎麼了？」

　　「睡衣是怎麼回事？」她心中的疑惑「還有這些衣服。」新倒都是新的，可是他怎會知道自己的尺寸，睡衣又是誰替她換的？

　　譚宗明歎口氣，非常懊喪「我讓安妮走的，結果她非要給你換上睡衣才走，我就不應該讓她跟進來，唉 ，錯失一個大好機會。」

　　明蓁沒接他的話「為什麼對安迪說那些話，魏渭怎麼了惹到你了？」

　　「我讓老嚴徹底調查清楚，發現他這個人心機太深，城府太重，一點都不適合安迪。」譚宗明知道她既然這樣問就是真的不再糾結了「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他和安迪不合適。」

　　「其實如果我和魏渭彼此有眼緣，你就不會有這樣的擔心了；不是賭氣，而是實話實說。」明蓁坦言「你說的都是對的，金融危機的時候他撇開合夥人的行為真讓我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這點你也不遜色；可就算如此他也有另一面，老成持重、圓滑世故、心思細膩，與單純的安迪相比他在某些方面可以替安迪擋住很多風雨，理解她、安慰她，有些事朋友能做到，但有些你我都做不到，魏渭卻可以做到；每個人都有好壞缺點，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所以我不能一味的贊同你反對魏渭，也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心就一味的將安迪推向魏渭，不過，你不覺得安迪最近總是笑容滿面的嘛。」上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擔心她，可是一個人讓另一個人笑容滿面的時候你就無法阻止她了，雨未綢繆，防患未然是應該，但他們兩個之間究竟會是如何的走向，你我都不瞭解，如何防患？且和你經歷這段，我突然覺得分手雖苦雖痛，但也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若安迪不幸真經歷此痛，你在擔心的同時也該想著她的生命會更加豐富，也一定會更加堅強，說不定會出現更美妙的將來，置之死地而後生，也未可知。」

　　「你就不要想著後生了。」譚宗明反握住她的手「明蓁，我鄭重的向你說聲『對不起』。」

　　「我也要向你道歉，為了『偷聽』的行為。」明蓁也很報以同樣鄭重「I do apologize about that。」

　　「我不會綢繆安迪的感情，不過我還是想對你說，我不看好他們這段感情。」譚宗明很認真「安迪沒有家人，我與她十幾年的友誼，我把她當成家人，如果魏渭做出傷害安迪的事，我不會坐視，但是在今後我會妥善處理與安迪之間的距離；蓁蓁，我希望你瞭解任何妄圖傷害你的人我都會以命相搏，同樣我不會受傷也不允許自己有危險，因為我知道你會擔心。」捏捏她下顎「聽到嘛，不許再胡思亂想。」

　　「哦。」她乖啦，趁機要求「那你把你寫的卡片讓人裱起來，我要掛在我的房間裡。」

　　「裱起來，掛起來，都行。」怎麼能這麼可愛，她太多面，正反兩面截然不同，她有著安迪的單純，也同樣有著自己這般的複雜，她在商場是詭譎狡詐，讓人防不勝防；面對感情要求又很單純，簡單直接；他喜歡她這樣，喜歡她的強更喜歡她的純「那留下來，在我這裡再休息一天，明天晚上我送你回去。」

　　「留下來可以，房間各用各的。」明蓁還有自己堅持的東西「在我點頭之前，你不可以色/誘我。」

　　「我不可以，不過我贊同你可以。」譚宗明再度誘惑她「來吧，有什麼都招呼我身上吧，為了拯救其他男同胞，我就受苦受難了。」

　　「我回家去了！」什麼嘛，什麼叫為了拯救其他男同胞？轉身就走。

　　「唉，真走啊，吃飯了。」

　　「不吃，氣飽了。」

　　譚宗明從後面看著她在自己房子裡走著：那麼隨意，那麼靈動，真好看。

　　……

　　療養院。

　　安迪沒有打通明蓁的電話，但她打通了老譚的「嗨，怎麼樣了？」

　　「終於挽回來了，不過真是驚心動魄。」老譚松了一口氣的態度「在擔心我們？」好在她不是太過糾結的女性，不然會如何真的很難說。

　　「當然了，你們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有什麼，我可尷尬了。」安迪直言不諱「說！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Min的事，被她抓著不放？」

　　「冤枉，我是做錯事了，錯在太得意了。」老譚自省「不過好在我知錯能改，她給了一個寬大處理。」

　　「啊，可見錯的還是很離譜的，要不然這麼寬大的人也不能單方面切割。」安迪看著窗外「她給了你機會，你知道該怎麼做吧，有下次的話我都不站在你這邊。」

　　「這異性和同性果然不一樣，這才多久啊，你就拋棄我們十幾年的友誼不分青紅皂白的站在同性邊了？」老譚笑著「她聽到可要高興壞了。」

　　「那是當然，不然你問問你家明蓁，我和魏渭有什麼的話她會無條件的站在誰那邊。」安迪聽出他聲音裡的喜色，應該是沒事了「警示你了啊，過去那些我不理，但是傷了明蓁就是不行。」

　　「知道了，沒情誼。」譚宗明也高興她對他們的支持「小明怎麼樣？」

　　「很好啊，還在問姐姐怎麼沒來，我就說有位譚叔叔欺負你姐姐了，他說要懲罰你。」安迪也開起了玩笑「不說了，我等下給她電話；她電話不通，是在打電話嗎？」

　　「嗯，她說她挺擔心樊鄰居的，給她打電話呢，到現在還沒掛。」譚宗明看得到站在窗邊的她依然在電話中「你們也該回來了吧。」

　　「陪小明吃完晚餐就回上海。」安迪想儘量多陪陪弟弟。

　　譚宗明關照道「那注意安全。」

　　「好，拜。」安迪掛斷了電話。

　　「和好了吧。」魏渭在旁邊看著她的表情。

　　安迪點頭「而且我聽他口氣好像關係又進了一步似的，我覺得明蓁不是那種以退為進的人，起碼在感情上她沒有那麼多詭計。」

　　「無心插柳柳成蔭。」魏渭笑起「老譚很清楚明蓁手上背後都有什麼，他靠近她應該不光是因為女人的美麗，但當他要失去的時候他或許才發現這個女人的存在對他來說超出利益。」

　　「唉，別這麼說老譚，他是有很多算計，不過都是在正常的工作範圍內。」安迪還是為老譚說話「他對明蓁是真心的，我認識他這麼久，有些事情我只是當做不清楚，他對明蓁不一樣。」

　　「我相信，所以我確信老譚一定會竭盡全力挽回她。」魏渭不否認，在山莊的時候他可以讀出他們之間的一些資訊「但是他們兩個牽扯太多了，加上你們又在收購紅星，難免不會讓明蓁多思慮一些，溝通不良自然會造成誤解，還好老譚解釋清楚了，不然……」

　　「你的意思是M’C會捲進來？」安迪很聰明的猜到他後面沒說的話。

　　「我什麼意思都沒有，沒事是最好。」魏渭沒將後面的話說出「他們倆真要鬧個什麼，我真怕市場會不穩，雖說我的生意和你們看似沒什麼聯繫，但是現在市場全球化是趨勢，所有行業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兩個金字塔頂尖的人物真分手鬧成仇人，我都不敢想。」

　　「不會，他們都很有專業素養。」安迪覺得魏渭有點危言聳聽了「你的擔心我無法理解。」

　　魏渭長籲一下「總之呢沒事是最好，得空一起出來吃頓飯，我得給老譚提個醒。」

　　「的確，他們嚇了我們一跳，讓老譚請客。」安迪不再糾結魏渭那些話，只為他們高興，口吻輕鬆起來。

　　魏渭很贊同「要吃頓贊的，雙紀的標準。」

　　安迪這次也十分贊同。


第147章 一百四十六

　　譚家。

　　「所以對方說住院了？」明蓁真是對這種訛詐的把戲打從心底裡嘲謔，是，被打傷人的家人想要出氣，讓對方負擔醫藥費這很正常，通過正常的手段告行兇者得到民事賠償也是公民的權利，可是這種坐到人家家裡來討醫療費的行為似乎就有敲詐之嫌了。

　　樊勝美深呼吸了一下「是。」

　　「那你怎麼說？屈服了？給錢了？」明蓁有些擔心樊勝美「你家人如何？」

　　「給了，但不是我的錢。」樊勝美輕咳一聲「我不知道安妮和阿道做了什麼，我帳上多了三萬六千多，安妮說這惡人就得惡法治，我，我給他們打錢了，安妮說她在想辦法將事情調查清楚，這筆先給他們，如果讓她查出他們訛詐的證據，她會讓對方雙倍吐出來，雙倍就不用了，還出訛詐的那部分就好，該賠多少還是得賠，畢竟是我哥先動的手，也的確打傷了對方。」

　　明蓁還是聽出她有些心虛「這三萬六算什麼，你工作這麼些年付出的何止這三萬六，更何況他們明明有存款，卻一分都不肯拿出來，還逼著你把工資全部奉獻出來，你不過一月這些死工資，可以不要存款，可也要生活啊，所以收起你的愧疚心，也別想的太多了，好好休息，放心吧，一切有我；給你熬的烏骨雞湯喝完了嗎？」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一點聲音都沒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樊勝美的聲音有些悶「別說那些煩心事了，你怎麼回事啊？好好的大姑娘去住別人家？安妮搞什麼啊？你沒地方住嗎？給我聽著不許讓他得手，這男人都是太容易得手就不知道珍惜的，那片薄薄的膜你就得給我守住了！」

　　換明蓁咳嗽了「姐，這也太赤棵棵了吧。」故意念錯字音。

　　「你在很多事上都比我明白，可是男女之間我就是你反面教材的老師。」樊勝美毫不避諱「你漂亮，有資本、有背景，就該更珍惜自己，是，在國內外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快樂至上嘛；可是親愛的，中國幾千年的男權掌握下來，只要是個中國男人哪怕他再怎麼無所謂，再怎麼留學讀書再怎麼接受女性自由那套東西，在他內心裡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小自私小狹隘的，而正因為你什麼都有，你才不該隨便，明蓁，你有資格得到最好的幸福，而如果譚宗明不是你那個對的人，就不該給他！的確你也有曲筱綃那樣跋扈的資本，可是你卻沒有這樣做，你自尊自愛，矜持內斂，簡直就是好姑娘的範本，而且你不需要靠這些來得到快樂，你有工作，你在工作中得到的快樂和成就絕對大過揮霍青春和自己得來的快樂更有滿足感，所以你的第一次一定要給最愛的男人，而不是因為好奇或者一些奇怪的理由。」

　　「可是我能對自己負責。」明蓁知道她這麼說是因為站在自己的角度「我，很喜歡他。」

　　「所以你就更該珍惜，你可是剛剛要跟他分手的，千萬別給他一種你想用自己的純潔套牢他的感覺，懂嘛，今晚不合適。」樊勝美還是提醒她「別被愛情衝昏頭腦，你現在看他什麼都好，可你也看見壞的了。」雖不知緣由，但樊勝美肯定她做這個決定是經過考慮的「別讓他覺得你用分手以退為進，又用純潔做為進攻的武器，這對你不好，你也不需要這種東西，對吧。」

　　「我知道了。」明蓁其實沒考慮到這些，但是樊勝美的話也提醒她了「你吃飯了嗎？」

　　樊勝美在自己房間「準備要吃，你呢？」

　　「嗯，也準備。」明蓁覺得樊勝美是想多了，不過還是很感激她「謝謝你，小美。」

　　「朋友就像溫泉，全身僵硬的躺進去，被溫暖的水浸透身體裡的每個細胞、每一根神經，然後慢慢地帶著幸福蘇醒。」樊勝美含著眼淚回答她的感激「你我就是彼此的溫泉，當你累的時候、痛的時候，我也想溫暖你，讓你感受到我的溫暖。」

　　「我很溫暖，真的，我在冰庫裡的時候從未想過得到現在這麼多的溫暖。」有家人，有譚宗明，有你們「小美，你以後一定會知道我是多貪婪的從你們那裡得到了溫暖。」

　　「聽你這麼說我很開心。」樊勝美沒生氣她的貪婪「好了，去和他吃飯吧，去享受他對你的關懷、疼愛；你呢可以可愛、妖嬈，千變萬化，但主動權還得在你手裡；去吧，加油，徹底讓朱砂痣變成蚊子血，拜。」

　　明蓁掛了電話。

　　譚宗明走了過來，告訴她晚餐準備好了。

　　二人並肩一起走向餐廳。

　　「安迪問了？」明蓁側眸問他「她和奇叔還沒回上海？」

　　「說是陪小明吃過晚餐再回來。」譚宗明實話告知「我告訴她我們和好了，你朋友？」

　　「嗯，小樊，她家有點事，好像被訛詐了，家裡的情況和我們家正好相反。」明蓁忍不住告訴他「我們家是重女輕男，而他們家……小樊本來太好面子，又有些愚孝，工作多年竟然沒有一分存款，實在是沒法放著不管。」

　　「那你打算怎麼幫助？財物？」譚宗明可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但是對明蓁的仗義十分欣賞。

　　「當然不是，我的錢也不是平白無故自己跑來的。」每一分每一厘都是自己辛苦工作賺來的「樊家是無底洞，楊百萬進去楊白勞出來，更何況既然樊勝美自己都能忍我又有什麼忍不住的。」

　　「你在等她忍不住。」譚宗明紳士的替拉開椅子。

　　「謝謝。」明蓁落座，看著他坐到自己對面「她想盡孝我無法阻止，樊家並不富裕卻供出了一個大學生所以她想回報父母，我知道在小美心裡覺得供自己讀大學的父母其實還是有些疼愛自己的，可是在我眼裡這不是她父母對她的疼愛，而是她父母在知曉兒子長進無望後只得將賺錢希望寄託在從小想得到父母認同而努力讀書且書得不錯的女兒身上的一種投資，希望她能有出息然後賺錢養活家裡養活他們這一大家子，願望成真了，不得不說他們這點上還是有些戰略眼光的。」

　　有人給他們斟了葡萄酒。

　　譚宗明拿起酒杯「好了，不說不開心的事了。」

　　「是。」她也拿起酒杯，與他碰杯，喝了一口「不過你也挺神奇的，竟然找得到唱水仙子的歌劇演員，這部劇據我所知四十年來沒有在上海公演過。」

　　「不是上海，是在中國都沒有完整演出過。」譚宗明現在很清楚「不急，全版我一定會讓你看到的。」給她布菜。

　　「這是個悲劇童話，不奇怪我為什麼喜歡這種童話故事？」明蓁看著他為自己服務。

　　「奇怪。」他放下筷子「為什麼喜歡這種故事？你的童年應該是很美好的吧。」他想知道更多關於她的事，是她親口說出，而不是通過人調查，因為有些東西是調查不出來的。

　　「美好，真的很美好，也正是因為這種近乎天堂般的美好，讓我母親利用言語的力量讓我懂得了世界上還有一種不美好。」明蓁也從不否認「我有記憶的時候我的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我有三個固定房間，一個是純中式的中國公主房，一個是粉紫色的外國公主屋，還有童話屋一樣的樹洞房間，或者哪天突然想要了又可以有另外風格的房間，我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非常漂亮的刺繡衣裙、由旗袍師傅定制的小旗袍，唐明宋的各類服飾，步搖、簪子、玉鐲都是最名貴的，我媽咪非常喜歡把我打扮成中國古代小姑娘的樣子，雖然她是英國人，不過癡迷于中國文化，於是乎我可以上午是中國公主，下午做歐洲公主，晚上又可以在自家室內泳池裡撲騰；雖然我每天要完成的事情很多，我有自己的各類老師，各類語言老師、數學、化學、美術老師，我需要學習英語和漢語之外的德語、法語，後來又加了日語、俄語，還有該學的東西我都要學，在高中以前我都在家裡讀書；老師們也不是刻板的教我，我的德語老師也同時是我的馬術教練，我的法語老師斯諾克打的非常好，我的日語老師日本茶道簡直就是一絕，而且雖然她是女的，可是壽司做的也很好，俄語老師是前奧運射擊冠軍，數學老師的量子力學、天體物理學也很好，美術老師的油畫和水墨畫一樣出彩，他對雕塑的熱情也不弱。」

　　「哇嗚。」譚宗明都沒想到她有這樣的老師們「那麼你馬術、斯諾克、射擊都？」

　　「至少我都學會了。」不敢說自己多好「我沒覺得和外界脫節，反而覺得這樣的教育很快樂，我也學的不錯，他們用自己的優秀讓我崇拜，然後我會很努力的想和他們一樣，至少在我覺得我不是個笨學生；當然德語非常難學，德語單詞也非常難記，我就取長補短，將德語字母用數位識別碼，然後我背字母同時記下這些字母相對的數位號碼，因為我記數字很好很快，而且記的很牢，這樣能很快就能將數位轉為相對的字母。」

　　「原來文科可以這樣學習。」厲害。

　　「我也用這種笨方法學習鋼琴，別人記住Do re mi fa so la si，我記1234567，每個琴鍵都是一個數字，我能背下很多簡譜。」這也是趣事「聽祖父說，曾祖母也是用這種方法學習鋼琴的，她不是從小學習鋼琴，但她也是數字高手，這種辦法對她也是簡單易學；他沒這麼教過我，但是我自己也用這種法子學，背譜我真的背不出來，看見那些音符就很想睡覺。」明蓁回憶起小時候，充滿快樂。

　　「那麼，想過不學嗎？」譚宗明覺得既然不喜歡她完全可以放棄「你家人那麼寵愛你，你不學鋼琴也沒有什麼的。」

　　「可是我媽說英國女孩子都學鋼琴，那時候年紀小真的被她騙進了。」真是慘痛的記憶。

　　譚宗明有些想不通「英國女孩子會也不是說你一定要會啊。」

　　「我七歲之前對於失手打碎家裡的東西這種事情習以為然，直到我爸帶我去故宮看文物修復，看一位爺爺怎麼辛苦的把我打碎的花瓶一點一點的復原，他的手藝已經很精湛了，可是復原的花瓶還是留有一條無法修復的痕跡；然後他帶我去各個拍賣行，去很多場合，我看見了很多對中國古董趨之若鶩卻鄙視中國人的歐洲人，他們很有錢，並且有文化、地位，紳士派頭十足，對待他們的員工也非常好，可是在對待黃皮膚的人種時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高高在上和對華人的蔑視感藏都藏不住，哪怕我父親比他們更有錢，但是那種俯視的目光真的印象太深了。」明蓁回憶著「其實那時候年紀不大，而且我沒有在學校讀書所以沒有什麼朋友，只在去外祖父家裡做客時能遇到他們家的女孩子，那時候我才感覺到所謂藍血高傲，那種俯視的目光真的會遺傳，當她們知道我沒上學那種譏笑的笑聲讓人一輩子都忘不掉，然後我媽的那些親戚在餐會時用種憐憫且施捨的態度說如果需要可以推薦我去她孫女讀書的學校讀書，直到我外祖父告訴她們我有二十位老師，他們只負責教授我一位學生，她們在啞口無言之後又勸說我母親應該讓我有正常的學習生活，簡直不知所謂；所以我覺得我不能輸給那些英國女孩子，我不能給我們家丟臉，我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子，在女孩子這方面只能贏不能輸，因為明家女性的榮譽之冠戴在我的頭上，她們會的我一定要精，她們不會的我就要學會，得讓那些女孩子都知道我是黃皮膚，就是比你們都強；小樊的那種虛榮我也有過，只不過我覺得虛榮只能一時，一定要有真材實料來填補，那麼榮譽才不會被戳破，戳破之後的難堪我可不想有。」

　　「那你學不會呢？」不可能都懂吧。

　　明蓁想了下「我學不會的，可以學習鑒賞，或從其他角度來認知，因為之前學會很多，已經讓他們認知到我很強，所以就算有些地方很弱，他們也不會輕易在我面前流露出嘲弄或者是傲慢，實力是我最好的後臺。」

　　「為這個『最好』乾杯。」譚宗明提議。

　　明蓁再與他碰杯「那你呢？童年是如何的？」

　　「很普通，我家在幹休所，按部就班生活、讀書，然後又出國讀書，進入華爾街工作，做了一段時間積累了很多東西，回國自己創業，然後做企業，到現在；期間爺爺、父親過世，現在只有老母親。」他的生活就是如此「我有過與合作夥伴的不愉快，也有過同甘共苦的人堅持不住的離開，經歷了很多事，但是一切還是比較平淡的；我有段時間非常享受成功帶來的所有歡樂，因為其中的苦痛無法對任何人說出，做到現在我一直覺得自己沒有變，不過周圍的一些環境、輿論方面都在改變，可正是如此我更願意讓自己簡單一些，前些日子趁著整理前女友也順便整理了一下這些年的一些關係，朋友無需過多只需要精。」

　　「我有一個看過一場看電影的前男友，但被我吃了。」明蓁以玩笑的口吻說「然後我有現交往的男友，就是你，你可要保證不被我吃掉。」

　　「這個我可保證不了。」譚宗明目光爍爍「你不許我『吃』你，我就只能等著你來『吃』我。」


第148章 一百四十七

　　明蓁笑起，知道他是用玩笑化解自己提起的此事。

　　「放心吧，有我呢。」譚宗明給她夾了塊魚「吃吃看這種魚，附近魚塘養的，據說70年代後就很少看到了，我有個朋友很喜歡這種魚，就自費建了一個魚塘，專門養殖這些魚，非常不好養。」

　　明蓁看肉質潔白似雪，吃了一口：魚肉肥嫩鮮美，少刺，鮮而無腥，一點河魚的土腥味，細細食之後，又仔細看這條魚的模樣，不由吃驚「秋風起兮木葉飛，吳江水兮鱸正肥，這是松江四鰓鱸，據說當年英國女王來滬，政府派出300餘艘漁船外出捕撈，結果還是一無所獲，女皇留下無盡的遺憾而去；《本草綱目》也有記載：松江四鰓鱸，補五臟，益筋骨，和腸胃，益肝腎，治水氣，安胎補中，多食宜人。」

　　「看來那個魚塘我也得投資一些。」以後讓她多補補，同時對她的知識面之廣刮目。

　　明蓁聽他這麼說，不由想起來前些日子一個很流行的狗血句子「『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這個魚塘被你承包了!』小邱看的一個電視劇，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敘述劇情，唯獨這句話似乎在網上也引起了一些話題，被稱為霸道總裁體的一個範本……」不由笑出聲「我也真佩服現在一些的演員，這種話都說的出口，真覺得演戲也的確是需要勇氣的。」

　　「我倒覺得可以，要看魚塘裡養了什麼魚。」譚宗明介面繼續輕鬆話題「如果是這種補五臟、安胎補中的魚投資一點也很應該，現在這方面安全也值得關注；這魚不錯吧，我明兒問他要兩條，你給你家長輩送去。」

　　「好啊。」同意「小太爺爺一定會喜歡的，這對他來說是時光的記憶；嗯，要不然我們倆一起投資，如果做的好，這個還可以成為雙紀的一個特色——英女王吃不到的美味，那魚塘遠嗎？我們明天能去看看嗎？你能聯繫你朋友嗎？」

　　「好主意。」譚宗明覺得主意不錯「交給我吧，待會兒聯繫他，明天我們就去。」

　　「太好了。」明蓁又吃了一口這鱸魚「我爸爸媽媽來上海的話，你再想辦法弄兩條哦，一定讓他們也嘗嘗。」

　　「肯定。」未來的岳父母都孝敬不是。

　　明蓁的手機響了。

　　「抱歉。」明蓁接了這個電話「魏爸，您什麼時候來上海啊。」

　　譚宗明不在意，點頭吃東西。

　　「我週二到。」

　　「週二幾點？飛機？火車？我去接您。」明蓁喜笑顏開的。

　　「飛機，晚上七點到。」

　　「七點，我知道了，到了之後直接去家裡。」明蓁露出的笑容落在譚宗明眼裡「嗯，在吃飯呢，您來了我給您做好吃的，嗯，那就這樣，我去接您。」掛了電話，告知「我乾爸，自己有公司，又是國內經濟界的學術泰斗，對我和紅星都曾幫助不小；宗明，我答應了他，帶男友去見他，你什麼時候有空啊？」

　　「他週二到？」

　　「嗯。」

　　「那週三吧，你有空嗎？」譚宗明決定要見一下這個人。

　　「我讓安妮安排一下。」

　　譚宗明看了她一眼「他是什麼樣的人？」

　　「很嚴肅，可能因為是教授，自有種不怒自威，但是私底下很和善，早年喪妻，據說連唯一的女兒也沒有保下來，這些年一直和前岳父一起生活，也沒有再婚，我覺得他人很好，我認識他的時候並不知道這些，後來才知道他竟然是大畫家何雲禮的女婿，你上次在別院看到的何雲禮的巨幅山水畫就是他送給我的，我父母兄長都見過他，他很博學，我從他那裡也學到了不少東西，他和何爺爺對我都很好，我覺得他很愛過世的妻女，更將對早夭女兒的疼愛轉移到了我的身上，他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看見我就像看見他過早離世的女兒似的，我是不是很討人喜歡？！」

　　「我不希望你討人喜歡，我只願意你討我喜歡。」譚宗明有些淡淡：你現在不知道這個人的過去，如果你知道了該多傷心了，這個混蛋！竟然認識明蓁，這事情弄不好會很複雜。

　　明蓁抬眸「你怎麼了？認識魏爸爸？還是以前有過接觸？做過生意？對手？」

　　「沒有。」譚宗明不能告訴她真相「只是想著雖然是義父，不過和你父母都認識，這算是見泰山的預演？」

　　「真不算，我爸和魏爸不是一個類型，我爸一點都不威嚴，比起魏爸，後者更像掌握跨國公司的老闆，不過我爸是笑面鬼，更難對付；他總是笑呵呵的，一點都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而我大哥是面癱臉，好像棺材鋪少東。」明蓁調侃起家人「我二哥倒是嬉笑怒駡，可是他到底在想什麼也真讓人糊塗，他的內心活動和外部表情是兩個次元的存在，總結下來覺得我們家女性是最讓人看得穿的，因為都被男人們愛護著。」

　　「我可不這麼覺得。」笑面鬼是什麼鬼？

　　明蓁挑眉「那你覺得怎樣？」

　　「突然想起來，明蓁小姐還欠我一樣東西。」譚宗明繞開了話題。

　　明蓁反應極快，記性又好「歌？」

　　「今晚正好有時間。」沒錯，有時間，有空間。

　　明蓁放下筷子「可是你兩天一夜才睡了一個多小時，今天就早點休息吧，我可以給你唱搖籃曲。」

　　「也行，就先替未來寶寶聽聽媽媽唱的好不好，唱的不好趁來得及你好好練練。」譚宗明抿唇笑的萬分無辜。

　　明蓁低頭吃自己的東西，充耳不聞的模樣。

　　譚宗明卻發現她黑髮中隱隱露出的耳朵通紅，不由彎起嘴角：可愛。

　　……

　　樊勝美通過手機銀行又給家裡打去了一筆錢，沒多久她的帳戶上卻又多出了一萬二，匯款備註裡寫著還欠款，這個是阿道給自己轉錢的一個暗號。

　　她不由撥通了阿道的手機「阿道，是我。」

　　「樊姐，錢收到了吧。」阿道在那話那頭似乎正在吃東西。

　　「吃什麼呢？這麼晚才吃飯啊？」樊勝美也認識阿道。

　　阿道嚼著東西「吃披薩呢，今天去實地測繪了，回來有些晚，等哪天得空樊姐請我們吃好吃的呀。」

　　「沒問題。」樊勝美站在自己房間的窗戶前，看著外面夜色沉沉又燈火斑斕，她們每個人的房間都有大小不同的窗戶，可以站在窗戶前看外面的夜景「這一萬二？」

　　「你嫂子以為把錢存在小銀行我就找不到啊，她只有放在身邊我倒真是沒辦法了，只要她存銀行，有網路我就都能給你找出來，不管是什麼小銀行的犄角旮旯。」阿道咽了食物，聲音清晰起來「姐，我妹上次來上海走失，是你找到她的，雖然你說是陰錯陽差，可你也可以完全不管一個走丟又什麼都問不出的孩子，但你卻沒有丟下她，所以我真的很感激你，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就這麼一個親人了，她又有自閉症，要不是明姐和你，我這日子不知會過成什麼樣；你這麼好的人卻遇見那些家人……我就是看不得你家裡人這麼欺負你，我沒什麼本事，就是電腦還行，錢你就放心用，肯定不給你惹麻煩的，他們就是查到錢到你帳上，你也有憑據，這都是還款，我更能讓他們吃啞巴虧，放心吧，更何況這不都是你的血汗錢嘛；你等著啊，小富還在繼續給你找，找到了繼續給你打卡上，放心！」

　　「姐謝你。」有了這近五萬塊的錢她真的一點不怕家裡來的催命電話了「等你有空，姐請你們那些小子姑娘一起吃飯，有多少你叫多少，吃飯，K歌，姐買單。」

　　「K歌就算了，想去賽車。」阿道笑聲傳來「這個得找明姐啊。」體驗F1的刺激，不是一般人能花費得起的「不過姐說請我們吃飯的啊，說定了啊。」

　　「嗯，說定了，地方你們定。」樊勝美真的特別感激阿道，他這事做的未必厚道，可是卻是幫了自己大忙「你忙吧，回頭見。」

　　「回見。」

　　樊勝美掛斷電話，深呼吸了一下，再度查了一下帳戶，剩下四萬，已經花了八千多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但是她現在很有底氣：沒想到大嫂你原來這麼有錢，好啊，你不肯拿，就我替你拿出來。

　　可是眼淚還是滑落下來，不知是為了什麼。

　　……

　　雖然已經十點多了，可是他們還是在後花園裡坐在露臺的沙發中，這天氣晚上的風還是有些悶熱「這立秋都過了好些日子了，怎麼還是這麼熱？」

　　「老爺子的生日確切日子是幾號？」譚宗明摟著她。

　　明蓁也摟著他「8月23號，正好是周日，魏爸來也是為了參加聚會的，9月初小太爺爺要去北京參加閱兵，那是他一直的心願。」

　　「你陪著去？」

　　「沒有，三堂叔和六堂叔陪著去，我小太爺爺有明黎兩脈，長子依然姓明，後面的子孫則都是黎姓，所以除了兩位堂叔，還有他那一脈的明家子孫也要跟著去。」自己沒空去。

　　「這位魏爸週三來，你爸爸媽媽什麼時候來？」譚宗明知道這次家庭聚會他們一定會來，老人家年紀大了，下次是不是會有這樣的聚會真的不好說「我和你一起去接機。」

　　「我媽基金會有事，說是22晚上才到上海，不讓我接機，他們回來就去老宅。」她和父母保持兩天聯繫的習慣「幸好沒跟他們說和你的分開的事，不然可就尷尬了。」

　　「說了也無所謂，上次你表白，這次我表白。」譚宗明見多了風雨「說了也不過是讓他們知道我們分不開唄。」

　　「可是分分合合也太，遊戲了。」明蓁抬下頭「都怪我意志不堅定，讓你的美色給招安了，不過我真的很奇怪，你說你這麼好，安迪為什麼看上魏渭都看不上你？」這倒不是吃酸捏醋。

　　「你覺得為什麼呢？」譚宗明反問。

　　「那我得空問問安迪。」明蓁得瑟「誰讓我和她關係比你鐵。」抬眸「你累了？那睡吧。」

　　「不累，再陪我會兒。」譚宗明不放手，親吻住她的髮鬢，失而復得的複雜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第149章 一百四十八

　　明蓁退開一些，手機響起，看號碼是陌生的，她的手機裝過東西，不是什麼號碼都能打進來的，於是接通了這個未知號碼。

　　但是接通沒有說話。

　　對方也只有呼吸聲。

　　「好久不見，汪麒耀。」明蓁起身，走出兩步，冷冷的問候。

　　「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這麼聰明。」電話那頭傳來了久違的聲音。

　　譚宗明聽到她說的名字也起身。

　　「沒想到你竟然敢給我打電話。」明蓁聲音真的很冷「更沒想到你果然來了中國。」

　　「你躲在中國十年，突然出任亞洲區執行官不就是想見我嘛，你這麼懇切我怎能不來。」這個男聲依然好聽，可也帶著巨大的邪惡感「真的好想你，我在監獄裡每分每秒都是依靠著想念你活下來的。」

　　「我也很想你，天天想著你怎麼還不死。」明蓁咬牙切齒。

　　「嘖，果然是明家的女兒，開口動不動就是操縱別人生命的高傲口吻。」男聲裡充滿了鄙視「就像你們當年殺害我姐一樣，性命在你們眼裡什麼都不是對吧，你吃掉一個人也活得這麼開心，啊，聽說你有男友了，他知不知道你前面男友的下場？」

　　「已經十年了，我不再是當年的小女孩。」明蓁握著手機「這裡也不是美國，你還是美國的通緝犯……」

　　譚宗明從後面一把拿過她的手機「汪先生，十年了，你要是個男人就不要緊盯著不喜歡你的女人不放。」

　　「譚宗明先生，沒想你這麼有勇氣，一個連人肉人血都啃噬的丫頭也敢要。」汪麒耀一口喊出了他的名字「我這裡有她吃掉自己男友的全部視頻，要不要發你一份？！明家到最後都沒有告訴那對失去兒子的可憐父母，他們寶貝兒子的身體究竟去了哪裡。」

　　「汪麒耀，謝謝你當時沒有殺她，謝謝你給了她這些苦難，讓她來到中國，讓她過的跟修女一樣，謝謝你所做的一切，將明蓁變成最完美的女人，將她送到了我的面前。」譚宗明很平靜「只是有一點，我要糾正你，明蓁從來不是你的女人，她只屬於我！所以我警告你了，別碰明蓁，你恨明家人去找明堯，你姐姐的死到底和他有沒有關係，你直接去找他問，別如同噩夢一樣纏著明蓁！不敢硬抗明家的男人，就只敢對女人動手，孬種！」

　　「因為我姐姐喜歡她啊，她說過就算她無法嫁給明堯，我也可以娶明蓁，這麼漂亮聰明的姑娘做她弟媳她會很高興的。」汪麒耀的話裡透著一種莫名的邪寒之意「所以我就是來娶她的，她已經二十八歲了，可以做漂亮的新娘了。」

　　「想娶我的女人，你問過我嗎？」譚宗明沒上當，反而拉著明蓁往屋裡走「我可不是當初那個毛頭小子，好，你想與我抗衡，很好。」打開了自己的電腦。

　　「別白費心機想找我的經緯度，我敢打這個電話就不會擔心你們能靠定位找到我。」汪麒耀話語裡還透出一種傲慢「現在的狀況是譚總沒搞清楚，我在暗，你在明，你有弱點而你連找都找不到我，明蓁是誰的女人，我們很快就能見分曉；代我問明蓁好，再見。」

　　明蓁看著電腦投影都白牆上的點還在亮「是全球定位系統？」定位系統也分很多種，不知道他這套是哪種黑科技。

　　「對，所有打進這裡的電話我都能追蹤位置，與誰的手機無關。」譚宗明也有很高端的技術設備「他覺得我找不到他，那我們就來找找看。」

　　很快這套東西就探查出了經緯度，並比對上海地圖尋找那個點。

　　明蓁看著地圖一層層的將範圍縮小，並將實體圖越來越清晰的表現出來「這是歡樂頌，我住的地方。」

　　譚宗明看了她一眼，卻還是將範圍繼續縮小，果然是19號樓，3D全息圖像將19號樓都顯示了出來，但是樓裡的格局卻照不出，這是因為19號樓也做了一定的防禦，每層樓是什麼格局無法探查到「在地下室，這就好辦了，你的19號樓保安系統嚴密，每一層都有監控，你立刻打電話給監控處讓他們詳查這段時間內進出你19號樓的每一個人和每一輛車。」

　　「好的，19號樓的監控系統有一處連在阿道那裡，如果被人篡改或者有何異動，阿道一定會很清楚的。」明蓁也很冷靜，給19號樓的保安打電話，再給阿道打了電話，然後又在阿道的指揮下連接電腦，查一些東西。

　　這一通電話將他們之間的靜好擊的粉碎。

　　他打出了很多電話，並想讓老嚴立刻帶人過來……

　　明蓁奪過他的電話「嚴大哥，太晚了，你不用過來，這裡很安全，會叫的狗不咬人，他打電話來不過是試探、挑釁，不足為懼；更何況他說過找不到他的所在，那麼他一定有準備，我的人已經在查了，所以不必興師動眾。」叫他嚴叔是玩笑昵稱。

　　「好吧，這話也只能你對他說才管用，那我明天過來。」老嚴也同意她的意見「明兒見。」

　　明蓁將電話交還給他「太晚了，我先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蓁蓁，他選在你父母兄長都快來上海時給你電話，一旦你麻痹大意，勢必影響你我之間。」譚宗明也知道她這麼做是對的，對方這個電話是來打亂陣腳的，不過免不得提醒她不可輕敵。

　　明蓁已經轉身，聽他這麼說不由側身「我放手並不是因為不喜歡你，既然你已經向我確定了你的心意，我就一定會保護好你！不管汪麒耀還是其他什麼鬼，敢來，來一殺一，來二滅雙！」勾起嘴角，嫣然一笑。

　　……

　　翌日，下午，他們從譚宗明朋友的魚塘回來後，老嚴已經到了。

　　老嚴和譚宗明坐在露天，明蓁則騎著那輛自行車又去遊園了。

　　「我來之前安妮給我電話了，說此事希望我不要插手，讓我負責你的安全。」老嚴喝了口茶。

　　「她早上也過來了，和明蓁忙了一個上午，電話，視頻不斷。」譚宗明早上有些事一定要辦，他只是看了一下。

　　老嚴笑起「估計普通男人看了那架勢會思慮再三、心怵這麼強的女人，不過還好你不是普通人，還是，怕了？」最後一句絕對是調侃。

　　「魏國強要來，我這周就能見到他。」譚宗明對他的調侃一笑了之，說起了另一個話題。

　　老嚴眸微動「你應該還沒有告訴她吧。」

　　「她對魏國強的印象很不錯，一旦讓她知道這位經濟界泰斗的真實面目，我怕她會很傷心。」譚宗明不得不考慮的更多一些「魏國強說他女兒早逝……明家真的查不到魏國強的過去？！」

　　「查到了又怎麼樣？」老嚴反問「那位魏先生如何你很清楚，你因為安迪小姐不屑于他，可是他和明家沒有直接利害衝突，相反他還能幫到明蓁，也許還能幫到M’C在中國的利益，多一個朋友，不好嗎？」

　　譚宗明喝口茶，看著遠處白色的身影穿梭在蔥綠中：果如他所料。

　　「汪麒耀的事我會跟進的。」老嚴看著他的目光「你的安全也需要注意一點，上次他得手是因為明家沒有防備，那人很狡猾，要防止他利用其他人，要不要讓安迪小姐離開那個社區？」

　　「現在離開反而不安全。」別看明蓁看似輕鬆，其實她心裡估計比誰都知道汪麒耀想做什麼「上次一個緋聞事件她就已經派人保護過安迪了，這次估計她的鄰居們都會被『保護』起來，你都說她不是普通人了，不能讓安迪覺得有壓力，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她因為舍友的離開而增添不必要的壓力。」她也不會讓她們察覺的，現在他免不得要更多考慮。

　　「知道了，老太太那裡我也安排了，放心。」老嚴點頭：負責她那棟樓的是國內頂尖的保全團隊，加上她自己養的駭客做的安全系統，能比那裡安全的真沒幾個地方了。

　　「好。」譚宗明的目光放遠：原本沒想去見的人倒自己跑來了，行，瞧瞧。

　　——

　　新的工作日。

　　關雎爾坐在安迪的車上對她說音樂會上發生的事「……蓁蓁不知為什麼就昏過去了，然後譚總就大庭廣眾之下公主抱的將蓁蓁抱出了音樂廳，安妮姐也有出現了，然後週末她就沒回來，不過樊姐接到她的電話，幸好她沒事，好像說是一直失眠才會突然昏厥的。」

　　「我給老譚打電話他可沒說這個。」安迪開著車「不會吧，這兩天都沒回家？」

　　「嗯嗯，沒回來。」關雎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我覺得她就是不舒服在你老闆家休養而已。」

　　「的確，Min是在美國長大的，不過我看的出來她相當保守。」她對自己是負責任的，這也正是自己和她契合之處「放心吧，她一定沒事的。」

　　關雎爾也很相信她的人品，說完明蓁的事，她不由想起了那個人「安迪姐，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了。」

　　「林師兄？」安迪下意識反應，小關身邊好像就這麼一位男性。

　　關雎爾否決的搖頭。

　　安迪很奇怪「那是誰？」她身邊也沒出現過其他男性啊。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就是那天音樂會，我在門口的CD店遇見過他一次。」關雎爾向安迪坦白「結果在音樂會上我又遇到他了，而且他就坐在明蓁身邊。」

　　「哇嗚，一見鍾情啊。」安迪很意外。

　　關雎爾被她說的不好意思「安迪姐，我是不是特別膚淺呀？但我也不知我怎麼了，我就看見他我那心臟就撲通撲通直跳，然後我就覺得哪兒哪兒都喜歡。」說到後面她自己又想起了那種感覺。

　　「沒有什麼膚淺不膚淺的。」安迪倒覺得這很美好「日久生情很美好，一見鍾情也很美好，只是方式不同，沒有什麼高低之分；那後來呢？」

　　「我看他坐在蓁蓁身邊，蓁蓁好像認識他，不過那時候蓁蓁沒看見我，曲筱綃也在，她睡著了。」關雎爾如實告訴安迪「後來我看見譚總也來了，他們之間好像說了什麼，我本來想等音樂會結束去問的，可是她突然昏過去了，譚總帶她離開，他也跟著追了出去，我本來也想跟出去的，可是樊姐拉住我，說這是他們的事，然後蓁蓁到現在沒回來。」她根本無法問那個人是誰。

　　「這個情景就好像是小說裡的一樣，聽起來很美好啊。」安迪也露出了感同身受般的喜悅。

　　「嗯。」關雎爾羞澀。

　　「明蓁認識他，小曲也在。」雖然睡著了，安迪思慮了一下「不會是趙醫生吧。」

　　「趙醫生？他是醫生？」關雎爾立刻看向她「安迪你也認識他？」非常激動。

　　安迪點下頭「算認識，他是志願者之一，明蓁的學長，而且巧的是他也是曲筱綃喜歡的人。」

　　「唉？不會吧。」關雎爾一聽是曲筱綃喜歡的人立刻警覺。

　　安迪繼續開著車「不過我覺得他似乎喜歡Min哦。」

　　「完了，明蓁那麼優秀，他要是喜歡明蓁，我不是一點希望都沒了嘛。」關雎爾垂頭喪氣「我什麼都比不上她，而且對方根本不知我是誰。」

　　「小關，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有你的優點，家教良好，也接受過高等教育。」安迪給她打氣「你只是現在不認識他，你看Min已經有男友了，我想以她的性情是不會同時交往兩人的，所以你完全有希望的；我聽說曲筱綃這樣有錢有貌的主動型女孩子都未能得到他青睞，可見趙醫生是有自己選擇標準的。」

　　關雎爾還是苦了臉「可是你說他喜歡Min，如果這就是他的選擇標準，我是毫無希望的，而且我也不能因為我喜歡就去打擾到他的生活。」

　　「小關，你懂得為別人考慮這是好事，可也不必太束手束腳。」安迪現在的觀點有所不同了「你也可以問問自己，你到底想要什麼，然後勇往直前，去追求。」

　　關雎爾還是有些懷疑「像小曲那樣？可我感覺好像做不到，而且她也不是沒成功嘛。」

　　「你不用像任何人，你就是你。」安迪聳肩「但是有些事情不妨嘗試一下，就算沒有結果，總比留有遺憾強；而且趙醫生現在似乎是獨身，你怎麼就知道自己和他沒緣分呢？」

　　「嗯。」關雎爾聽進去了安迪對自己的鼓勵話語「謝謝安迪姐，那等蓁蓁回來我問問她看。」

　　安迪點頭：孺子可教「對啊，就是這樣，既然喜歡而對方也是單身，你就可以嘗試一下。」

　　關雎爾現在特別希望明蓁快回來：趙醫生，原來他姓趙啊。心裡抑制不住的好甜。


第150章 一百四十九

　　週三，明家別院。

　　譚宗明的車停下，管家黃鑫上前迎接。

　　「譚先生，您好。」

　　譚宗明是半正式的打扮，西裝，不過沒有領帶「你好。」他是一個人前來，明蓁先來了，說要親自做一桌好菜款待魏爸。

　　管家將他引領入內。

　　譚宗明來過這裡，所以對這裡的格局還是有些記憶的，管家請他去往後起居室，並去通知在廚房忙碌的明蓁。

　　譚宗明便自行入內，前往後面。

　　進入後，看見室內已經有一位男士坐著，正在看著棋局，大概是也聽到了腳步聲，抬頭。

　　雙方不由互相打量。

　　譚宗明看著這位有些中年男士，與照片一樣的面容，只是此刻是鮮活的，一雙的眼睛帶著些許探視與戒備，看起來果然有股不怒而威。

　　魏國強也起身，打量著來人：譚宗明，商界精英，白手起家，擁有資深背景，圓滑世故，有著幾分豪爽，是典型的生意人。

　　譚宗明上前「譚宗明。」自我介紹。

　　「魏國強。」魏國強微笑，話卻不冷不熱「譚先生的事情聽蓁蓁提過，也聽身邊一些朋友提過譚先生，年輕有為啊。」

　　「謬贊了，魏先生是國內經濟界的泰斗，又是蓁蓁的長輩，今日得見十分榮幸。」譚宗明也回贊了番。

　　二人客套握手。

　　「坐。」魏國強在這裡很隨意，有半個主人之態，看的出來他似乎經常住在這裡。

　　有人送來了茶，不是綠茶，而是山楂果茶，開胃健脾。

　　譚宗明落座，看見魏國強身邊的棋盤「魏先生喜歡下棋？」倒不是黑白雙子，而是象棋。

　　「中國象棋看似是楚漢之爭，其實蘊含了許多經濟學問，蓁蓁這象棋是和我學的，不過已然青出於藍。」魏國強口吻中有種驕傲「譚先生會下棋嗎？」

　　「小時候倒是和祖父學過，不過下的一直不算好。」譚宗明恬闊清淡的。

　　「譚先生自謙了，其實你很會下棋。」魏國強喝了一口茶，放下，眼睛微動「看晟煊就知道了。」

　　譚宗明眸動，笑起「那魏先生的棋局就更妙了，人生棋局運籌帷幄，起伏之間取捨得當，終得償所願。」

　　「哈哈。」魏國強笑了「譚先生很幽默啊。」

　　譚宗明也笑了「其實我也很緊張。」

　　「緊張？真沒看出來，而且我不認為你會緊張。」魏國強保持笑容「還有什麼會讓你緊張嗎？」

　　譚宗明淡淡笑意「當然有，特別是面對您這樣對蓁蓁而言非常重要的長輩。」

　　魏國強話語和藹「緊張是好事，緊張因為陌生，陌生這種見面；請原諒，因為我也打聽了一下譚先生一些過往的事情，我以為會遇見應付自如、從容淡定的男子，你的緊張我卻很滿意，雖然我和明蓁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不過我還是以長輩的心態希望她一直開開心心的，希望她遇到的人誠實、負責任、對她無限包容，不希望她在感情方面有問題，女孩子嘛，應該幸福的過，特別是我的女兒。」

　　譚宗明抿唇笑起「當然，這也是我的期望和正在做的事，維護她的快樂，讓她遠離傷害，一輩子都無憂。」你的女兒？！你有資格說這種話嗎？！

　　「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魏國強此刻的笑意淡習，目光深邃「一輩子？！這可不是簡單的事，因為有太多的變數，譚先生，真的有這樣的決心嗎？」

　　「我譚宗明向來說到做到，自知做不到的絕對不會去做。」譚宗明的眼睛深幽「雖不敢說一諾千金，但信譽也是做事的原則，這點我身邊的朋友，甚至是競爭對手都認可。」

　　這點魏國強調查到了。

　　譚宗明喝口茶，放下茶杯「蓁蓁真的很幸運，有您這樣的長輩為她擔憂，伯父剛才說到一輩子不是簡單的事，好像對此很有感觸。」你做不到，所以懷疑別人也做不到。

　　「年紀大了，自然事也遇的多，感觸肯定是有。」魏國強接下此話「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幸運，能遇到蓁蓁這麼好的女孩子，別看她出身富貴，可是一點都不嬌縱，善良明理，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別讓幸運從指間溜掉。」

　　「多謝伯父提醒。」譚宗明溫習從容「真希望有時間能夠深談，一定受益匪淺；受喜歡古文的蓁蓁影響，最近正在讀《舊唐書•魏徵傳》，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真是深有感觸。」

　　魏國強看著他，目光探究。

　　聚會之後。

　　明蓁送走譚宗明，挽著魏國強走在別院的花園裡，散步「魏爸，您覺得他如何？」

　　魏國強任由她挽著「你喜歡嗎？」

　　「嗯。」她沒有扭捏「不過好像您不太喜歡他。」

　　「做為同行我很欣賞他，可是要做女婿，他城府太深了。」魏國強也直言不諱「你真確定？」今晚譚宗明有些話似意有所指，當然自己現在不清楚究竟為什麼。

　　「我也覺得他今天有些怪，有點不像平時的他。」明蓁也說不上哪兒不對。

　　魏國強和她一起漫步園中「孩子，你們交往沒多久，有些事不急，不如再觀察一段時間。」

　　「嗯。」明蓁點頭，低頭。

　　魏國強看出她有點因自己對譚宗明印象不佳而懊喪「一年最起碼吧。」

　　「不是時間問題。」明蓁噘下嘴「魏爸不喜歡，我怕我爸也不喜歡。」擔心的是這個。

　　「個人眼光不同。」魏國強安慰「我也看得到他的好，只是覺得你們都太習慣掌控，現在他讓著你些，可從來都是相愛容易相處難，你又是個心思重的，什麼都擱心裡的，萬一將來……魏爸不希望你受委屈，半分都不希望。」拍拍她的手背「更何況還有那個收購，他現在知道你的意思還是執意收購方案，說好聽點是不被他人左右，事業心強，但我覺得他也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你能不能堅守紅星是你的能力問題，他怎麼做就是他的事了，眼下他執意收購，從另一個方面說也是完全不曾顧忌你的感受，沒有將你的喜怒放在心上。」這點也是魏國強不滿意的地方。

　　明蓁沉默了。

　　「紅星和晟煊規模是有些不同，可很多領域是可以合作的；我也知道他一個說了不算，且公事就是公事，公私要分明；但是蓁蓁，你也別忘了很多人知道你是紅星前CEO了，現在也還是大股東，他這時候追求你，就算他自己沒有想法，別人會怎麼想？」魏國強語重心長，設身處地的為她考慮「所以你別怪你哥不同意你們交往，還有他過去那些，啊，蓁蓁，你眼光向來透徹，要看清楚了再說。」

　　「嗯。」明蓁再度點頭。

　　魏國強繼續和她走著「你可別像我，一步錯步步錯，特別你還是女孩子，每一步怎麼走都要好好想想。」

　　明蓁深呼吸了下「知道了；魏爸，我再陪您走會兒。」

　　「行。」魏國強疼愛的看看她「今天那鱸魚挺特別的。」岔開了話題「特別鮮。」

　　「好吧，我手藝也不錯是吧。」明蓁也順勢下坡，和他閒聊起來「我昨兒和他去看了一個他朋友的魚塘，那魚可好了，我們決定一起養魚，等魚養肥了，我再做給您吃……」

　　……

　　關雎爾這幾天特別難熬，她一直希望明蓁快回來，可是她遲遲不歸，小關便攛掇著樊勝美給她打電話問情況。

　　「嗯？住在別院？」樊勝美和明蓁打電話中「週一才回來？」

　　「嗯，這幾天魏爸爸來了，他難得來嘛，周日又是我家裡長輩的大壽，所以不能回來。」明蓁站在別院的陽臺上，也是因為接到那個電話，讓她想暫時遠離她們「幹嘛？想我了？」

　　「是啊，好想你哦。」樊勝美笑著「你沒事吧，身體還好吧。」

　　「嗯，我一切都好，你們呢？」明蓁也挺牽掛她們的。

　　樊勝美看著關雎爾失望的小臉「很好，不用擔心我們的；關關好像有什麼話要問你，所以你不回來她失望的。」

　　關雎爾在旁邊讓樊勝美不要說。

　　「你不在，安迪又去約會了，家裡就剩下三個。」樊勝美根本不算曲筱綃的份「你和譚總怎麼樣？」

　　「很好啊，他見過魏爸了，不過長輩有些擔心。」明蓁只對樊勝美說了這話「周日他要見我父母，我被魏爸說的有些擔心，就怕我爸也這麼想。」

　　「唉，這麼精鑽的王老五也只有你的長輩敢嫌棄。」樊勝美唉聲歎氣「你要是不要，給我！」

　　「想得美。」明蓁直接三個字打發他「稀罕著呢，最近我讓小曲很忙，所以她沒空理會你，但是你得保證看住自己的野心，那個曲連傑，你的道行沒他深。」

　　「我最近很乖的哦。」樊勝美向她保證「天天回家吃飯，讓你別擔心我們的，兩個小的我也會替你看住了。」

　　「家裡呢？訛詐的事情？」

　　「安妮最近也很忙，沒事。」樊勝美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間，向小關做了個手勢，關上門「阿道找出了嫂子的存款都打在我帳戶上了，她好像查出對方有人在醫院，住院開藥都很方便，現在是一天一千的要，但我還能扛住，安妮讓人去查那些醫藥單了，每天一千是不正常的，所以現在是收集證據的時候。」

　　「看來你嫂子存了不少錢。」明蓁聽她這麼說也稍稍放心了「不過此事應該不會那麼容易瞭解，她一定會發現錢少了。」

　　「不會那麼快發現，她以為她存在的銀行是小銀行是萬無一失的。」樊勝美冷哼一聲「父母是我在養，我哥房子的首付、貸款都是我在還，還有他孩子上的幼稚園，甚至是我嫂子生孩子的錢都是我給付的……如果沒有阿道，我真的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一定會被錢逼死的。

　　「我沒有資格不讓你盡孝，但是你還有多少歲月能浪費揮霍，你比我更清楚，我覺得錢你可以繼續給，但是你父母名下那套房子該變成你的了，這不是掠奪，這是補償，趁你兄長闖下這個大禍需要你給錢的時候徹底握住你家的經濟命脈。」明蓁淡淡「你錯失了多少機會自己不會不清楚吧，每筆匯款你都有憑證，可是光說不做，浪費的機會還不夠嗎？我的律師團很優秀，免費借你！小美，我覺得你哥這件事還會繼續，你可不要掉以輕心了，我這些日子會很忙，你可以嗎？」

　　「讓我再想想，再想想，好嗎。」樊勝美很清楚她的話是對的「我可以，你放心，我可以的。」

　　「那兩個小的我也託付給你了。」

　　「沒問題，不拖著你了，譚總該給你打電話了吧，還是他就在你身邊。」

　　「沒有，他今天有自己的應酬。」明蓁說到這裡也聽到手機提示有電話打進來「唉，曹操是不能說，好像來電話了。」

　　樊勝美靠在自己的貴妃椅裡「好了，讓你去談情說愛了。」

　　「如果有你無法處理的問題，給我電話。」明蓁給她最有力的支撐。

　　「嗯。」樊勝美點頭。

　　她將手機扔在一旁，明蓁的話好像魔咒一樣在她腦中迴響。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7

第151章 一百五十

　　掛斷樊勝美的電話，接聽他的，明蓁轉過身，靠著欄台。

　　「應酬也是工作，工作中開小差會讓人懷疑你的工作態度。」她不自覺嬌柔了態度。

　　他知道她住在別院「一天沒見就這種質疑口吻？」

　　「因為我今天沒能看到你，會有好口氣才怪。」明蓁呼吸了綠樹成蔭別院的空氣「我好想你，真想沖去你辦公室，然後花癡你；宗明，別工作了，我養你。」

　　「這話聽起來太有誘惑力了。」譚宗明的笑意藏不住「魏伯父休息了嗎？」

　　「嗯？什麼意思？」明蓁控制不住嘴角「你在哪兒？！」

　　「悄悄的出來，別院門口。」譚宗明的話語也異常頑皮「學妹，別被你魏爸爸發現了，出來和我約會吧。」

　　明蓁捂住嘴，完全控制不住臉上肌肉上揚的趨勢「可你這時候應該在聯絡維繫人脈。」

　　「就是啊，可究竟是哪個『昏君』讓我滿腦子都想著？」譚宗明佯裝疑惑「只想來見她，什麼人脈工作都得往後移。」

　　「等我。」明蓁拿著手機，不知為何她腦海中浮起了《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的旋律，快速跑下樓，跑出別院。

　　走出別院的小門，看見一輛寶藍色的寶馬車前給人站立，伸開臂膀，抿唇笑著。

　　明蓁快步上前，踮腳就摟抱，親吻住了他的唇。

　　譚宗明先是一怔，隨著她的吸吮，快速反客將這總是時不時讓自己沉淪又不自知的人深深吻住。

　　一個法式深吻結束。

　　明蓁笑顏如花，拉著他就往旁邊的路上走「噓，別被魏爸發現了。」配合他設置的學生情侶情節。

　　二人手牽著手走向旁邊的小路。

　　雖然在黃金地段，但這段地方還是別墅較多，倒也沒那麼繁華。

　　「你知道我剛才腦海裡響著什麼嗎？」明蓁的目光始終追隨著他。

　　譚宗明跟著她漫無目的的走「我？」

　　「是，也不是。」明蓁挑眉，賣關子，誦出「你就像人們嚮往的天堂，我多想緊緊擁抱你。」隨後腳步踩出了一個節奏「The sight of you leaves me weak，There are no words left to speak……」唱起來「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You'd be like heaven to touch，I wanna hold you so much，At long last love has arrived……I love you baby，and if it's quite all right，I need you baby to warm the lonely night，I love you baby……And let me love you，baby，Let me love you……」

　　譚宗明上前，抓住她下顎，又狠狠親吻了一下「這個不算，你必須正式的唱給我，還得錄下來。」這點是安迪也沒得到的。

　　「我才不管呢，不管你是有詭計還是有陰謀，不管我爸媽大哥怎麼想。」明蓁笑著「我就是喜歡你。」傻笑著。

　　譚宗明單臂將她攬住，貼住她耳廓「我們現在是『學生約會』，你再說這些話，小心我『年少氣盛』不放你回去。」

　　「不應該是血氣方剛？哎呦，好怕怕。」抱著他「小曲說過喜歡一個人很簡單，就是渾身每個細胞都在叫嚷著『我要親親他、我要抱抱他』，我好像能體會這種感覺了……」

　　他上前，吻咬住可愛的她「跟我走。」魅惑無限「你的感覺會傳染。」

　　「（好）」她剛想說話，手機響了，一看這四位數「嗯？奇叔？他不是和安迪約會嗎？幹嘛給我打電話？」

　　譚宗明覺得自己血都吐的出來「Min！」以後出來約會不准她帶手機。

　　「我不好意思，『好』字就在嘴邊了。」明蓁臉頰一下子通紅，退開兩步，接聽電話「奇叔，幹嘛？」口吻不知是哀怨還是解救的喜悅。

　　「你怎麼這樣的聲音？」魏渭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和老譚在一起？」這聲音媚的勾人。

　　「嗯，在街上；別管我們了，你幹嘛？約會裡還給我打電話？」明蓁的口吻還是怪怪的「有什麼好事？」

　　魏渭的聲音卻聽起來有幾分低落懊喪「Min你有安迪的全部資料對吧，能給我嗎？」

　　「嗯？」明蓁恢復幾分「能詢問理由嗎？」

　　「我發現安迪很排斥親密行為，我有朋友是心理醫生。」魏渭在斟酌用詞「我希望安迪能夠得到説明，但是手邊資訊不夠，好吧，我們剛才親熱到一半她再次推開了我，這次是推下床，我現在喪氣極了，對不起，打擾你們了。」

　　「這應該是兒童時期遇到過什麼事，在潛意識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造成她對親密行為的排斥和抗拒。」明蓁抬手示意譚宗明不再玩笑，口吻也恢復了以往的沉穩「這些資訊我的資料裡沒有，幫不了你。」

　　「你果然夠專業，我的朋友也是這麼說的。」魏渭沒能從明蓁那裡得到幫助，不過也從另一個方面確認安迪的確是有些問題「那算了，不好意思，這麼晚給你電話；不過你們也太OPEN了，街上有點誇張吧，他車那麼多，車震也是很好的選擇，你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街上，不好。」

　　「接個吻不行啊，什麼震。」明蓁齜牙「我等一下把這話告訴我們家親愛的，問問他是不是知道安迪的童年陰影，但是知道也不告訴你了。」

　　「這得瑟病是越來越重了，有病要早治療。」魏渭不由語重心長的調侃，心情也好了些。

　　「心理問題是個需要長時間治療的疾病，我覺得時間越長好的概率就越高，當然也有一直沒有起色的。」明蓁挽住譚宗明「本來我是很願意幫奇叔運用我的所知打聽一下，看來你也不需要，的確，做人不能太八卦；拜，我和宗明繼續得瑟了。」

　　「Min，Min，Min，重要的朋友喊三遍。」魏渭現在是看見唯一的希望「好人做到底，欠你人情（我）……」

　　「你可不要肉償，我不要！」明蓁斬釘截鐵「重複三次方。」重要事也得說三遍。

　　「Min，別把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上。」魏渭聽得出她語氣裡的幸災樂禍「還有我絕對不是嫉妒，安迪向我求婚了。」

　　「唉？安迪向你求婚？！」明蓁停了腳步，看向譚宗明，重複了一遍「安迪向奇叔求婚，安迪原來內心如此炙熱？呀，我輸了。」

　　魏渭聽到電話裡隱約了譚宗明的聲音：『我們可以在其他方面趕超，譬如身體契合度』，然後是明蓁的聲音『好餿的主意，美得你』……這對得瑟情侶，就會戳他傷疤，真是交友不慎「Min……」

　　「別私自調查她的過去，你們雖然關係進了一步，可是每個人都是不喜歡自己完全袒露在別人面前的，特別是這樣身世的安迪，她缺乏安全感，所以她想告訴你什麼你就接受什麼，別想什麼都知道；奇叔，別把驚喜變成驚嚇，你會失去她的。」明蓁突然特別認真的「這只是我的一些想法，因為久病成良醫，僅供參考。」

　　魏渭沉默了一下「好，謝謝你。」

　　「拜。」

　　「拜。」魏渭收線。

　　另一頭。

　　明蓁也失了剛才的快樂，有些興趣闌珊，微微蹙眉，轉頭「宗明，如果我說魏渭和安迪可能不合適，你會不會生氣？」

　　「發生了什麼？」譚宗明雖然就在她身邊，但是她與魏渭電話裡所談的事他不是完全瞭解。

　　明蓁牽著他往回走，然後將此事告知。

　　走回他停車的地方。

　　譚宗明大約瞭解了此事「果然是不太合適。」

　　「我雖然這麼說了，但是魏渭說不定還是會私下調查安迪。」明蓁有幾分為難，兩邊都是朋友。

　　譚宗明點下頭「那我和魏渭談談。」

　　「談了也沒用，不會聽勸的。」明蓁搖頭，這點上你們一樣，多少都有些獨斷專行「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安迪生父是誰？我覺得你在這上面過於緊張了？難道她父親是我認識的人？」再度問他。

　　「你說實話，你是不是也私下調查我？」譚宗明不回答，反問。

　　明蓁抬眸「你沒調查我？」他們彼此半斤八兩，誰都說不了誰「我調查了，怎樣？」

　　「怎樣？當然是法辦。」譚宗明雙手順著她腰部曲線滑動，稍用力讓她貼進自己「你剛才對魏渭說『你輸了』，那怎麼可以，我們從其他地方贏回來。」

　　「蓁蓁，回家了。」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

　　明蓁回頭，看見大鐵門的小門前魏國強站立著。

　　魏國強看了一眼譚宗明「太晚了，回家。」對明蓁說。

　　「這樣才圓滿。」明蓁無奈「學生情侶約會的人物角色除了男女，最不該忘的就是『家長』，此處應該有掌聲。」

　　譚宗明放開她，抬手捏捏她鼻尖「小狡詐。」

　　「爸，他欺負人。」明蓁打開他的祿山之爪，退到魏國強身邊。

　　「誰讓你自己喜歡呢。」魏國強一本正經。

　　明蓁吐吐舌，伸手挽住了魏國強。

　　魏國強對譚宗明頷首，招呼「譚總累了一天了，我就不多留您了，慢走。」

　　明蓁也抬手，笑容可掬「拜拜，小心開車啊，到家給我個電話。」

　　「好，進去吧。」譚宗明很禮貌「晚安，伯父。」

　　「晚安。」魏國強也與他告別。

　　譚宗明看著明蓁，坐上自己的車，離開。

　　魏國強看他的車離開，也轉頭「真是女大不中留，剛才說要陪我下棋的人呢？找了一圈都不見人影，原來是和這小子出去了，又不是二十歲，一天不見都不行啊。」

　　「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明蓁反而大方承認「魏爸，雖然您說了很多，我也明白您當然是為我好，可是此時我就想全情投入的愛我所愛，不留遺憾；不過結果是如何，我這麼好，他辜負或者錯過我，都是他的問題和損失，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這心態不錯，要保持。」魏國強也很欣慰明蓁的豁達。

　　明蓁和他一起走回鐵門中「嗯！」

　　其實譚宗明沒有開的很遠，瞧著魏國強一付慈父的模樣和蓁蓁一起進入別院鐵門中，坐在車內微微眯起眼：你與安迪的糾葛是你們父女之間的私事，但如果你敢傷害明蓁，我不會放過你！


第152章 一百五十一

　　週五早上，安迪送關雎爾上班。

　　「蓁蓁要週一才能回來。」關雎爾這幾天幾乎是掰著手指過日子。

　　「真這麼想知道直接給她打電話。」安迪鼓勵關雎爾「據我所知除非真是分/身乏術，不然不會不接你們電話的。」

　　「直接問會不會太直接了？我希望側面打聽一下趙醫生的情況，他的愛好，興趣什麼的。」關雎爾被安迪點穿，稍有羞澀「我媽說女孩子還是要矜持點，不過你們也說的對，所以我也很想努力一下，但是又有些放不開，安迪姐，我是不是很矛盾。」

　　安迪看她一眼：看來是真的很喜歡「是有些，不過邁出第一步後面就會很輕鬆，而且Min很有些主意，她就幾次三番替小曲拉過紅線，雖然趙醫生似乎並沒動心，不過我想如果她出面，也許可以一起吃頓飯之類的，不過還是得問問她。」

　　「嗯嗯。」關雎爾很用力的點頭「我不是很著急的。」聽到有希望她立刻表態。

　　安迪微笑了下。

　　過了會兒，關雎爾想起件事「我總覺得這幾天樊姐心情很不好，雖然她不太出去了，可是總是提不起精神；昨兒我和瑩瑩說起蓁蓁有好多疼愛她的哥哥的時候，樊姐的眼眶都紅了。」

　　「我也聽Min隱約提起，小樊家裡似乎有點問題。」安迪其實也感覺到了「不管小曲說了什麼，我一直認為小樊沒有那麼不堪，Min也說過如果將一群人圈入幾個字中，提前預設立場，會失去理性判斷，個體都是有差異的，如果小樊真如小曲所言，我想Min的家人是不會容忍她留在Min的身邊的；這段時間Min很忙，你和小邱就多陪陪她吧，不過有些話你不要告訴小邱，她心直口快，我怕她說出些話來讓小樊尷尬。」

　　關雎爾聽從。

　　「小樊是個很要面子的人，什麼事都喜歡藏著掖著，深怕別人知道了，大概也只有在Min面前她才敢透露真性情。」安迪很佩服明蓁這點。

　　關雎爾想了下「是啊，雖然我們後面知道了她的父親大哥是出現在過時代雜誌上的人物，可是她並沒有給我們高人一等的感覺，她還是她，完全不像曲筱綃，態度那麼傲慢，居高臨下的俯視我們似的。」

　　「美國人都如此，家族的榮譽那是家族的事，自己的生活、事業需要自己打拼。」安迪久居美國所以也瞭解一些「美國很多富豪的子女都打工，只不過他們擁有的資源和機會比別人多，但其中辛苦也是真的。」

　　「安迪姐，蓁蓁家這次老太爺過生日，你有沒有收到邀請？」關雎爾問她「聽說她爸媽和兩個哥哥都可能要來，你要是能去，回來之後可不可以和我說說他們是什麼樣的人？」那樣世界級的人物唉。

　　「我沒收到邀請。」安迪知道這次的聚會完全是家庭性質的「完全家庭聚會，不過老譚似乎要去的，得見家長。」

　　「雖然不想承認，可這就是差別。」關雎爾靠住椅背「你老闆對我們普通人來說簡直就跟天方夜譚似的，哪家女兒能和他談戀愛父母大概最終都不會反對，可是蓁蓁的爸媽就可以反對到底。」

　　「這種事情我不太瞭解，不過應該沒有特別反對的理由吧。」安迪有些不懂關雎爾想表達什麼「Min已經成年，感情也是她自己的事情，而且她和老譚挺好的。」曾經的分手小插曲兩個小的還不知「想說什麼？」

　　「沒有。」關雎爾搖頭，她當然不能告訴安迪她很擔心明蓁的父母看不上譚宗明，萬一真的如此，那麼有權勢的父母會不會真的分開他們，好擔心趙醫生喜歡的就是明蓁，更擔心明蓁的父母反對她現在的感情，不希望明蓁單身，那樣的話自己可能還沒認識就註定失敗了。

　　安迪停下車，看了一下「好像有人在等你。」

　　關雎爾透過前窗玻璃看見了林師兄：本來到不覺得，這人一比就有高低了，同樣是師兄，怎麼差別這麼大呀「那我就先走了。」本來還想著考核結束就試著讓林師兄靠近的，但是現在自己不會這麼想了，遇見了那個人，就無法再將就，她不想將就。

　　……

　　安迪忙了一天，終於忙完了事情，來到車庫，卻發現明蓁靠著她的車前，安迪四處看看「怎麼回事？老譚的車在那邊。」

　　「沒良心的，等的就是你。」明蓁收了手機「知道你今兒心情不太好，我特意挪出時間陪你，開車門吧，新娘子。」

　　安迪楞了三秒才反應過來「通訊發達真未必是好事。」摁了鑰匙。

　　「成你的心理疏導師沒問題，可我戀愛經驗都是零，怎麼就成了你們的感情顧問？一頭霧水中。」明蓁走到副駕駛室邊「走吧。」

　　「去哪兒？吃飯？」下班時候安迪還真有餓了。

　　「買戒指啊。」明蓁拉開車門「小姐，你求婚呢，當然要你買戒指；我和一家首飾店已經說好了，你不用擔心，慢慢挑，對了，你知道奇叔手寸嗎？」

　　安迪拉開了主駕駛的車門，搖頭「不知道。」

　　兩人都坐入。

　　明蓁拿出手機「這個好辦，讓他用線繞一圈然後告訴我測量出來的數值就可以了，順便我也瞧瞧有什麼適合我家宗明的。」

　　「其實不用如此，他說戒指由他負責。」

　　「誰求婚當然誰買。」明蓁給魏渭下達量手寸的指令「買好戒指，我們去吃飯；今天呢我給了宗明一些資料，為了順利渡過周日晚上的見家長活動，讓他好好準備一下。」

　　「你爸媽何時來。」安迪發動車子。

　　「明兒晚上或是23號早上。」明蓁放下手機「要看他們何時從島上起飛，他們現在在南太平洋一個島上，那個島是專門為保護那裡特有的野生動物種群而設立的公園，很漂亮，有機會帶你去看看，那裡有很多大龜，曾一度因為人們的爛捕而瀕臨滅絕，現在稍微有些恢復了，不過要達到種群正常的水準還需要時間。」

　　「一定讓我去看看。」安迪被她說的十分心動，她的父母為保護野生動物而做出的努力是非常有意義的「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放鬆。」

　　「那和奇叔在一起就不放鬆？」明蓁將話題引了過去。

　　安迪駛出車庫「其實有時候我挺怕他的。」這話她也只能對明蓁說。

　　「因為他是男人，不管多善解人意、溫柔善良，他骨子裡的征服欲和占有心都還是存在的。」明蓁看著前路「特別是奇叔這種幽默、聰明的成功男人，在成功這條道路上他若沒有一點狠心早就敗了，無毒不丈夫這句話一開始應該是『度量的度』，不知為何卻變成『毒物的毒』，但這種改變也被大眾接受，足見是有其可追溯性的根源。」

　　「你怕老譚嗎？」

　　「與其說怕，不如說是期待。」明蓁笑起「昨兒如果沒有奇叔的那通電話，我可能已經是女人而不是女孩了。」

　　「哇嗚。」安迪挑眉「看來是，我的錯，怪不得今天老譚對我不冷不熱的，看到我還歎氣，原來出處在這裡；你，如何？遺憾？」

　　「小美說要矜持，要掌握主動權。」明蓁願意與她分享「既然沒成那就是時候未到，時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我不排斥，有幾分期待。」

　　「我卻期待不起來，到現在我還是覺得與人親密有障礙，可以牽手，可以親吻，但是更進一步，我就，就……」安迪歎了口氣。

　　「美國人類學家愛德華•霍爾博士為人際交往劃分了四種距離：公眾距離：3.7米-7.6米顧名思義，無關係或許不認識的人之間的距離，例如公共場合中無關係人之間的那種距離；社交距離：1.2米-3.7米是體現出一種公事上或禮節上的較正式關係；個人距離：46釐米-122釐米人與人之間的獨處空間，它提醒著他人『我是一個非常注重個人距離的人，不要侵犯我的距離，別離我太近』。」明蓁口述出她知道的知識「還就是Intimate distance是0-45 cm，親人、情侶、夫妻和很熟悉的朋友才會產生這種情況，45釐米以內，在異性，只限于戀人、夫妻等之間，在同性別的人之間，往往只限于貼心朋友；15釐米-44釐米之間，身體上的接觸可能表現為挽臂執手，或促膝談心，0-15釐米以內，是最親密區間，彼此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氣息。」

　　安迪聽著，沒有說話。

　　「感情多種多樣，有些炙熱如火，有些溫柔如水，不同的人面對這四十五釐米的距離都有各自不同的縮短方式，有些乾柴烈火，一觸即就，有些需要時間、感情的共同努力；所以別覺得沮喪，或者責怪自己，這對縮短這段距離一點好處都沒有。」明蓁似乎是說的很隨意。

　　不過安迪知道她是特意抽時間來陪伴自己，就怕自己會因為那又有什麼不好的想法，面對這樣的閨蜜，她真的感動的無話可說。

　　首飾店內。

　　安迪面前擺放著好幾十組男女對戒「這個如何？」

　　「也太素了，不要鑽可以理解，可一點花紋都沒有，不好看。」明蓁拿起另一組簡單的樣式，這組對戒相合一起可以組成一顆心，分開看各自又都簡單時尚「這種稍微設計感的也不錯。」

　　安迪接過，有幾分喜歡。

　　明蓁看到一組戒指的設計理念來自莫比烏斯帶「這個呢？」

　　安迪也看去「這個簡單又挺別致的。」

　　「這是今年的新款。」店員介紹。

　　安迪似乎更喜歡這個，抬頭「你覺得如何？」

　　「很好。」明蓁點頭，讓店員將一組袖扣拿給她看看。

　　安迪也瞧見了那套「藍寶？給老譚？」挺合適的。

　　「不是，給我大哥。」明蓁讓人給自己包起來「雖然他是吃人也不會嘴軟、拿人也絕不手短，可是該討好還是要討好。」

　　「放心，老譚應付的過來。」這次換安迪寬慰她了。

　　「你要不要來助戰？」明蓁又看中了一對男女對表「而且我爸媽想見見你。」

　　「為什麼？」安迪有些意外。

　　「還能為什麼，無非就是擔心唄。」明蓁明白他們的心意「女兒網路中的女性好友真實出現，不算小美她們，你是我第一個關係很好的女性朋友，他們自然很好奇。」

　　安迪笑了「是我的榮幸；其實你也有私心，怕自己忙起來冷落老譚，他一個人尷尬是不是？」

　　「是，周日的時候基本都是家裡人，如果你能在，萬一我陪不了他，他也不至於太落單。」明蓁承認「而且如果他一個人，誰知道我的那些哥哥們會做什麼，可是有你這位漂亮女士在，他們一定會有所顧忌；明家男人對女士一向禮貌尊重。」

　　「好，我去。」安迪很爽快「老譚幫我這麼多，如今輪到我做些什麼了，義不容辭。」

　　「那周日的時候我讓老譚去接你，你們一起過來。」明蓁買下了那對表。

　　安迪蹙眉「都是鑽？好閃。」不太像是明蓁會喜歡的風格。

　　「老人家年紀大了就喜歡閃亮的東西，雖然他們自己不承認。」明蓁挑眉「我爸媽出席一些場合也需要這樣的閃亮，我不能常常他們身邊，雖然也有電話視頻，可是還是覺得自己不夠孝順，得用這些物質的東西填補一下自己的愧疚心。」

　　安迪只是微笑。

　　「抱歉，明明是陪你買東西的，自己卻買了一大堆。」明蓁輕咳一聲「我不太購物，所以買起來就會一大堆。」要麼不買，要買就全都買了。

　　「沒事。」安迪不介意「有了送父母大哥的，那你二哥呢？」

　　「他自己就是設計師，看不上這些設計沒特色的東西，說是路人款，他的東西大多是都是自己設計或者請人設計。」既然看不上就不浪費了「走，吃飯去。」


第153章 一百五十二

　　半個小時後。

　　安迪坐在濃郁奢華西亞風十足的包廂裡，她喜歡吃肉，所有這裡的土耳其菜頗對她的胃口「沒想到你也有時候也挺重口的。」

　　「我是各種味道都想嘗試，當然蟲子之類和一些不是常規菜的東西的例外。」明蓁吃了一口KEBAP，其實就是在薄餅上澆上含蕃茄汁的嫩肉與特製優酪乳，再澆上熱奶油，咬了一口滿嘴生香「這家店還是老譚帶我來的。」

　　「果然是不同。」安迪假裝了一個嫉妒的表情「不過不要緊，你可以帶我來。」

　　「訂婚也就算了，你要是敢結婚也這麼突然，我去搶婚的啊。」明蓁也睨眼「讓奇叔新婚之夜，獨守空房！」說的有幾分狠。

　　安迪哭笑不得「其實，我自己都沒想到會突然向他求婚。」

　　明蓁手托腮「怎麼會想到求婚的，雖然突然，不過我覺得你也不至於真如此衝動。」

　　「也沒有特別的理由，就是覺得那麼好的男人我不想放棄。」安迪瞧著明蓁被餐桌上蠟燭光亮映襯著的美麗臉龐「和他在一起，我很舒服，也很放鬆，不管我是什麼情況，他都願意停下來，等我，那麼耐心，那麼善解人意；而且在他眼裡我滿身都是優點。」

　　「所以你決定未來的人生都要與他共度？」明蓁的話語裡藏著一些顯而易見的不確定。

　　安迪又怎會聽不出來「不好？」

　　明蓁面對她，第一次沉默了。

　　安迪也沒有繼續說，而吃了一口香噴噴的烤肉，嚼了好一會兒才吞咽，放下刀叉「我知道你不回答的含義，這話我對老譚說過，今天也對你說一次，你們別太高估我了，我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好，我的情況你狠清楚，魏渭肯這樣對我，我已經很欣慰的，加上我還有小明這樣的弟弟，能像魏渭這樣完全接受我的人並不多。」

　　望著一臉疑惑的安迪，明蓁覺得自己那個分手愚蠢透頂，不能怪譚宗明說出那些激動的話，就是她都有些想對安迪說類似的話，但是最終她還是忍住了，拿起酒杯「我祝福你，安迪，希望有一天你會很高興的跟我說『魏渭已經不必停下來等我，因為我能夠和他一起並肩前行了』。」

　　安迪雖不擅與人交際，但非常聰明，明蓁只是淡淡一句卻讓她不由怔色；她笑起「謝謝。」和明蓁碰杯「也希望你和老譚能夠一路順利，並肩與共。」

　　「就算你這麼說，紅星我也是不會給你們的。」明蓁做了個怪樣，化解了自己造成的一些沉悶。

　　安迪知道她是玩笑「這個啊，就像那個『分手』，你一個人說了不算。」

　　結單出來時，沒想正好遇到樊勝美。

　　「小樊？」安迪沒想到。

　　樊勝美也完全沒想到「安迪，蓁蓁？」哎呀，怎麼會遇到她們呢？

　　明蓁打量了一身嬌嬈的樊勝美。

　　「你？」安迪也看到了，不能否認樊勝美真的很會穿衣打扮。

　　「同事聚會。」樊勝美立刻告訴她們「嗯，就我們人事部，是我們經理組織的，不然我也是沒法來這種地方的。」

　　「沒想到你們公司人際關係還不錯。」安迪似乎相信了她的話。

　　「你們？」樊勝美看看她們「好啊，這麼好的地方就你們兩個來，把我們都撇開了是吧。」把矛頭指向她們。

　　明蓁還是沒說話，只看著樊勝美身後走來一腦滿腸肥的猥瑣中年男。

　　「小樊，你還怎麼在這兒？」那人看見前面幾位女士立刻上來「這兩位是？」目光立刻看向了安迪和明蓁，都是美人兒。

　　「我朋友。」樊勝美暗喊一聲糟糕，卻也無計可施，只能硬著頭皮，淡淡「劉總，你還是趕快回去吧。」

　　安迪看看明蓁：明蓁看向樊勝美，看不出是何種表情。

　　「朋友啊，那就一起來玩啊。」說著話，那男人就朝安迪伸來。

　　安迪立刻往後退步。

　　突然不知從那裡來的男人一把掰捏住了那只肥短的手，只是一下子就痛的那肥男叫了起來。

　　「蓁蓁……」樊勝美攔了一道，但根本沒用。

　　那男子的叫聲越來越大，想要反抗卻又因為疼痛根本無法動彈，那叫聲漸漸變的尖銳。

　　「蓁蓁！」樊勝美不想將事情鬧大「他，他，別這樣，好嘛。」

　　安迪卻覺得明蓁似乎有意將事情擴大化。

　　店裡的服務人員叫來了經理。

　　「明總。」經理過來後先和明蓁招呼「這？」

　　「和氣生財，我也不想如此。」明蓁從容淡定「可是我都不認識這位元先生，怎麼過來就動手動腳的；開門做生意是無法挑選客戶，但是我這次消費很不愉快；抱歉，安迪，以後不會再帶你來了，因為我以後都不想再光臨了。」轉頭對安迪很平靜的說「等下你我在工作圈都發個通知，免得有些人不知情又把我們帶來了。」然後給阻止肥男的男子使了個眼色。

　　那男子放開了所謂的劉總。

　　這可不是普通的店，是一家高端會員制俱樂部名下的店，負責經理記得的很清楚這位明蓁小姐是譚宗明帶來的，然後她覺得很好，當下就通過關係成為了俱樂部的會員，自己一次付清了價格不菲的年費，成為會員，而後集團的公關部也得知她自己本身就不容小覷。

　　「非常抱歉，明蓁小姐。」負責經理很誠懇的道歉「讓您受驚了，請您移步，給我一點時間，請讓我們調查清楚，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解釋。」

　　這是曲連傑和另外一人也走了出來。

　　樊勝美的謊言被徹底戳穿。

　　安迪一直有些奇怪為何明蓁這次如此興師動眾、不依不饒，因為小樊說她是公司聚會，她以為那『劉總』就是小樊的頂頭上司，而明蓁突然如此小樊以後在公司會很難做的，但看見曲連傑也出現的時候才明白明蓁早就洞悉並要戳穿樊勝美的謊言，故意如此。

　　那位劉總臉已經白的說不出來了，看見曲連傑出現立刻忍住疼「曲總，這，怎麼回事啊？」趾高氣揚，樊勝美是曲連傑的女伴，大庭廣眾的也不能與女子理論，所以他自然找曲連傑。

　　曲連傑不知發生什麼事，但是明蓁的出現還是讓他稍稍忌憚了下，還有明蓁身邊那位安迪小姐；看這兩位漂亮各自的小姐又看看劉總「劉總，那兩位女士，一位是M’C亞洲區CEO，一位是晟煊集團CFO，這有什麼誤會，我覺得你還是自己說清楚比較好。」輕咳一聲「因為我聽說M’C的CEO也是譚宗明先生親口承認的正牌女友。」曲連傑對劉總微笑：也不看看清楚就隨便動手，惹出事端，你自己解決！

　　「譚，譚。」劉總結巴了，回頭看向那兩位美人，他以為樊勝美這種女人的朋友也不過是這種貨色，哪知道，又看向樊勝美「小樊啊，你看這事給鬧的。」給她使眼色，讓她快想想辦法，幫幫忙。

　　樊勝美知道他在想什麼，讓自己出面，畢竟是她的朋友，她有些尷尬「蓁蓁，這是誤會，劉總喝多了。」

　　「對對對，我喝多了。」劉總也馬上附和「小樊知道的，我不勝酒力，不勝酒力，如有得罪，還請兩位女士多多包涵，多多原諒！」自己那個公司怎麼可能扛得住晟煊和M’C兩大集團，隨便一弄可真就沒了「我道歉，我道歉。」

　　負責經理也不敢輕易說話，等的就是他們雙方先開口，聽到一方這麼說也就坡下驢「明總，真的很抱歉，讓您遇到如此不愉快的事，我已經聯繫唐總，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小美，你和曲筱綃是鄰居，關係卻非常不好，沒想到和她同父異母的兄長關係倒是不錯。」明蓁對樊勝美溫爾細語，並不看其他人「千金難買早知道，但有些事是能預見，且結果也一定是個悲劇，既然如此還是趁早避免的好；你說過一句話我真是奉為金科玉律，女人以後流的眼淚都是以前腦子進的水。」

　　樊勝美難堪的滿臉通紅。

　　明蓁橫眸看向曲連傑「曲連傑先生，我希望下次你當著我的面給你的狐朋狗友介紹我的身份時不要涉及其他人，雖然我很不希望有下一次！我的私生活與你何干？還謝謝如此牢記我的工作頭銜，不過在工作之外我不需要頭銜的點綴，因為任何頭銜我都能自己得到。」而不是靠家裡！雖然嘴角彎彎，語氣柔柔，可是字句都如針似刀，轉頭對店經理「還有，請取消我的會員資格，並將會員費用退還到我的卡上，在這裡消費我寧可多用於慈善。」

　　曲連傑咳嗽兩聲，卻無力反駁。

　　樊勝美別開頭，強撐著。

　　安迪發覺她的難堪，卻無法阻止明蓁。

　　明蓁看向安迪「走吧。」

　　安迪只能點點頭，當面她不準備責怪明蓁得理不饒，就是要說也回車上說。

　　「明總，今天真是很對不起。」負責經理鞠了一躬「我會在短時間內將此事處理好，感謝您的曾經惠顧。」雖然讓她這樣離開真的很糟糕，不過看樣子現在無法阻止她離開，要道歉或者挽回也等後面再說。

　　門口。

　　安迪覺得面無表情的明蓁其實怒火沖天，她也無法，只能坐入車內，發動車子離開。

　　開出一段距離，安迪才看看她「幹嘛生那麼大氣？」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明蓁從旁邊拿了一瓶礦泉水，打開喝了一口「她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大姐，其實就是個傻大姐。」

　　「我不知情況不知該如何勸你。」安迪很無奈。

　　「雖然我很生氣，不過她的事情我還是不能告訴你。」明蓁調整呼吸，恢復情緒「這也算是職業操/守吧，我還是很有底線的，或者說我很自私，想一個人承擔下所有。」

　　「自私？」安迪微笑起來「你對別人的這種自私是多少人求著要的；不過你今天是真的讓樊勝美很難堪，我覺得經過此事，曲連傑未必再敢找她，這就是你的目的？」

　　「她看似堅強，實則也是個弱女子，刀子嘴豆腐心就是她最好的標誌。」明蓁露出了一些擔心「其實我也一直在等機會，等一個能真正幫到她的機會。」

　　「如果有需要，別忘了我。」安迪開著車。

　　明蓁點頭「嗯，安迪，你真的好溫柔。」只是看上去高冷而已「不行，不行，不能奇叔那麼容易得手，我得想個招，讓他明白別做無意的事，珍惜眼前人才是要緊。」

　　「他是不是又想做什麼？」安迪懂得聽話聽音。

　　明蓁手中握著水瓶「心病還得心藥醫，他擔心你也無可厚非；你老闆才把我調查的透透的，我是一點小秘密都別想藏。」

　　安迪明白了「謝了，我知道了。」這丫頭話裡帶話。

　　「戒指都買了，也是你求的婚。」明蓁達到了提醒的目的「男人嘛都是需要教的，如果你希望他成為你希望的樣子；這也是磨合，也是遷就，更是潛移默化的改變。」

　　「說起來你才是真溫柔，總是不經意間就帶給人感動。」安迪往前開著。

　　「這種心靈雞湯喝起來滋味不錯，不過在我父母面前千萬別提，他們太開化了，女婿這種生物未必只限男性，我怕他們太喜歡你，硬把我們給百合了。」明蓁又一本正經的玩笑「不好意思，我只想和宗明BG，不想和你百合。」

　　安迪完全是哭笑不得「說你就是升級的小曲一點都沒錯，最壞的就是你，撩撥完人撒腿就跑，小心我讓你爹媽讓我做『女婿』。」

　　「我是無所謂，就怕哭的最慘的是奇叔。」明蓁拿起手機，給某人發了一段音訊「親愛的，安迪大人也想做我爸媽的女婿，自己的手下自己搞定，發消息給你主要是——想你！拜。」

　　安迪轉頭「唉——，我真是交友不慎。」

　　「後悔也晚了，賴定你了。」明蓁給她指路「今天有些晚了，不然我介紹魏爸給你認識，他是我乾爸，不僅是經濟學的教授，自己也有公司，政府部門的很多經濟預測也都會找他，他在國內經濟學圈的人脈很廣；今天遇不到，那就周日，他來上海不僅參加一個經濟會議，也是為了參加這次聚會的。」

　　「好啊；說真我真有些嫉妒你唉，怎麼這麼人見人愛。」安迪按照她的指揮行車。

　　「你也人見人愛的，就算你父母不在了，他們肯定也是愛你的，而現在有奇叔，還有我們。」明蓁真心的說「安迪，你有我在，有宗明在，還有22樓的大家在，我們都愛你。」

　　「呀，快別說了，我都快感動哭了。」安迪聽了她這話五味雜陳「我決定了，周日一定要好好表現，爭取做你家『女婿』。」

　　「女婿大人，請認真開車。」


第154章 一百五十三

　　周日，10點半左右。

　　安迪想著是家庭聚會，但也算是正式場合，所以沒有選西裝式的禮服，而是一件的修身連衣裙，襯托出她的好身材，白花綠葉的刺繡精美華麗，盡顯東方的古典韻味，配上簡單的鑽石耳環，安迪那種簡約大氣韻味一覽無餘。

　　「安迪，你好漂亮。」邱瑩瑩和關雎爾也已經起床，不過沒有梳洗，就在房間外的起居室裡慵懶著，邱瑩瑩看著安迪打扮的如此，忍不住喊出來「和奇叔去約會嗎？」邱瑩瑩現在跟著蓁蓁一起這樣稱呼魏渭。

　　關雎爾也不由豔羨「安迪姐，你真的好漂亮哦。」

　　「不是，蓁蓁邀請我去參加她的家庭聚會。」安迪手裡拿著宴會包「她啊，怕自己忙起來老譚一個人在那裡尷尬，所以讓我去。」

　　出差回來的曲筱綃也睡眼惺忪的出來「安迪，打扮的這麼漂亮出去？」

　　「去參加蓁蓁家的聚會。」邱瑩瑩繞著安迪「好羡慕哦，聽蓁蓁說她的哥哥都是帥哥。」

　　「那她大哥來不來？」曲筱綃也一下子來了精神頭，睡意全散「哎呀，她怎麼只邀請你啊？我也要去！」沖到安迪面前。

　　安迪連忙往後退，不知為何明蓁靠近她親密距離她可以忍受，可是小曲就……她太熱情，自己招架不住「你不是有趙醫生嗎，哪兒又瞧上她大哥了？」瞧著曲筱綃模樣有幾分為難。

　　「我昨兒在一家店裡看到一本時代雜誌了，哇塞，她大哥帥死了好吧，簡直就是帥的慘絕人寰，我在美國總聽那些白人說華人怎麼怎麼的，說的我們都很暴發戶似的，這位就絕對能打的那些美國佬臉腫手腫，照片都太貴氣了。」那五官，那深邃的眼睛，那似笑非笑的上揚嘴角，花癡「我是看中趙醫生，可他還沒答應做我男人啊，就算我把他擒住了，也沒規定就不能去看其他帥哥了，更何況還是這麼世界級的大帥哥唉，除了帥，他可厲害了，接手公司這些年是做的有聲有色，絲毫不遜於那些超級大佬們；蓁蓁太偏心了，她就喜歡安迪，喜歡樊大姐，從來想不到我，我不幹，我也要去！安迪——」曲筱綃知道自己去不了，現在不過口舌之快。

　　「這我真沒辦法。」安迪實在無奈，電話響了，顯示是老譚，她沒接「抱歉，走了。」

　　「啊——安迪，蓁蓁，你們這幫沒情意的。」曲筱綃苦下臉，抱著抱枕。

　　……

　　明家老宅位於市內黃金地段，是如今市內掛了名的需要保護的老建築了。

　　車駛入前院，譚宗明和安迪下車後，車子就被安排開離了，這個地方實在停不下那麼多車。

　　二人下車，也沒有立刻入內，而是不由都打量了一下：從他們的位置看就是一棟二層白色別墅，不算特別大，但看著這棟小樓就有一種很有故事的厚重歷史感。

　　「宗明，安迪。」

　　他們收回目光，見穿著白色衣裙的明蓁從裡面翩然而來，白裙本就比其他顏色的裙子更加飄逸，顏色也有著夏日的清新感，她今日將長髮盤起，很女人，白色荷葉邊的小斗篷也成為裙子的最大亮點。

　　安迪不由讚歎：小樊是她見過將紅色穿的特別美的女人，而明蓁就是最適合這抹清新動人的白色之人。

　　譚宗明今日是很正式的黑色禮服、白襯衣、黑色領結「人不少啊。」身姿挺拔，溫良端方。

　　「小太爺爺有兩子一女，長子姓明，其他子女恢復他原來的黎姓，今天這幾房都來人了，然後還有我們長房這一支，人怎麼會少。」明蓁今日看上去也十分高興「歡迎來明家。」

　　於是他們便隨明蓁進入了這棟老房子。

　　比起別院，這裡其實也不算小，但是今日來的人真的不算少，大廳裡站著不少人。

　　「蓁蓁，這誰啊？」有不少長輩，同輩都問。

　　「我男友。」明蓁很大方的介紹「待會兒帶他見過各位伯伯叔叔嬸嬸們。」

　　安迪這才見識到什麼是大家族，屋裡都是沒見過的人。

　　不過今日是明家小老太爺的生日，自然要先去見壽星公的。

　　譚宗明知道他將近百歲，見面時果然是看見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時間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不過看起來還是挺有精神的。

　　「太爺爺，我帶他來看您了。」明蓁上前，蹲身在老人身邊。

　　老人笑呵呵的「誰啊？」故意裝傻。

　　「譚宗明，我男友啊，還有我的好朋友，安迪•何小姐，他們都來祝賀您的生日。」明蓁大方介紹，笑顏如花。

　　譚宗明上前「老爺子，晚輩祝您福如東海水，壽似不老松。」

　　「老爺子，晚輩恭賀您大壽，天保定爾，俾爾戩穀。罄無不宜，受天百祿。降爾遐福，維日不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安迪也頌了一段詩經•小雅中的賀壽詞。

　　老爺子笑容滿面「我可比不了周宣王；謝謝啊，還是蓁蓁知道我，特意帶這麼漂亮的姑娘來給我慶生日。」對美麗的安迪老爺子也幽默了把，就在轉眼見譚宗明的時候他的笑意有些僵了，也不說話，就是仔仔細細的看了好一會兒。

　　老爺子這個長時間的不語讓周邊人都漸漸鴉雀無聲了。

　　譚宗明倒榮辱不驚。

　　「你爸爸媽媽見過了嗎？」老爺子看向身邊明蓁「如今都世界各地的跑，難得一年能見到幾次，快去。」拍拍她的手。

　　明蓁依然保持笑意「嗯，那我帶他們去見爸媽，待會兒再來和您說話。」

　　「好。」老爺子對明蓁還是喜笑顏開的。

　　明蓁起身，也和老爺子身邊的幾位叔伯打了招呼，和譚宗明與安迪走向二樓，父母在二樓大陽臺。

　　一路上行，來到二樓陽臺。

　　安迪看見這裡也有不少人。

　　明蓁挽住譚宗明，走向在陽臺一邊的一對男女「爸，媽。」

　　安迪瞧著這對中年男女衣著正式但並不奢華，男子是華人，雖兩鬢斑白了，但依然挺拔精神，女子是金髮美人，貴氣優雅，保養的很好。

　　「Min。」金髮美人看見女兒，也同時看見了一同過來的譚宗明和安迪。

　　男子拿著酒杯正和身邊另一位中年男子暢談著，聽到女兒的聲音才轉過頭。

　　「爸。」明蓁也喚了他「魏爸。」和他身邊的男子。

　　譚宗明看向這位男子：明蓁的眼睛絕對是遺傳自父親，那雙眼明亮也深邃，又如明蓁所言，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爸，媽，這就是譚宗明，大哥說過的吧，而這位美麗小姐是我的好友安迪•何小姐。」明蓁先為父母介紹，然後對他們「我爸爸明恒，這位就是美麗的金髮女士就是我最親愛的優雅又漂亮的媽媽，Claire•Bowes-Lyon。」

　　「伯父，伯母。」譚宗明向他們問好「你們好。」

　　明蓁母親克雷爾先露出了滿意的表情「譚先生，你好；我是明蓁的媽媽，謝謝你百忙中抽空前來。」

　　「伯母您太客氣了。」譚宗明用了一個吻手禮「能被邀請來到這裡是我的榮幸。」

　　克雷爾夫人對女兒偷瞧了一眼，透露出了她覺得挺好的神色，然後又大方的和安迪寒暄「Andy，很高興認識你，聽Min說她的朋友漂亮聰明，果然是如此。」

　　安迪也微笑以對「是我幸運，能和您優秀的女兒成為朋友，很高興見到您。」

　　明蓁父親明恒也放下手中酒杯，正身面對「譚宗明先生，感謝你的到來，很高興認識你。」也伸出手。

　　「伯父，很高興見到您。」握手禮是位尊者有決定權，故譚宗明見他伸手再伸手。

　　「魏爸，宗明你見過了，這是安迪，我的好朋友。」明蓁也沒有忘記魏國強，將安迪介紹給他認識「她是哥大商學院畢業，主修經濟的。」

　　魏國強向安迪伸手「安迪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魏伯父。」安迪也和魏國強打了招呼。

　　另一邊。

　　克雷爾夫人和丈夫站在一起「譚先生，最近你的名字總被提起，不過在我們夫婦這裡您與/負/面/消息有些對等了。」

　　「聽到這個消息，譚某真是非常遺憾。」譚宗明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不知可否請伯母告知一二，譚某一定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自己的缺點自己不清楚嗎？譚先生是如此沒有自知之明之人？」明恒還是似笑非笑著，語氣如春風，言辭似三九「晟煊的成功看來是因為董事會其他成員的努力。」

　　「成功不僅靠眾人的力量，也需要創立者擁有過人的膽量。」譚宗明從容淡然「明蓁小姐真是一位優秀的女性，不依靠家族的庇護，憑藉自己的努力奮鬥，艱苦創新終於立下一番自己的事業；同為領導者者，我非常欣賞明蓁小姐識人善用、知人善任，能與這般的她相識相戀是譚某的榮幸和所求，而我猶記相親時她曾誇讚在下貴有自知之明，對譚某而言真是莫大的認同。」

　　「明蓁雖有些知人善任之能，但年紀尚輕，在識人方面主觀意識也較為強烈，難免有所偏頗。」明恒依然針對「我也不能因為她是我女兒而一味縱容，雖說我們這些老一輩的未必都正確，但見過的事總比年輕人多，事物可以隨著科技改變，不過道理千古通用，在適當的時候給兒女一些指導也是父母的責任。」

　　「明先生的話我極為贊同。」譚宗明倒附和了「您一定對很多事都有獨到的見解，對人生、世界的認知都比普通人要完滿，而做為您女兒的明蓁小姐看來是學習並繼承了您對這些的理解，所以雖然年輕，但她的優秀和成功也是眾人有目共睹，是值得你們驕傲的。」

　　「譚先生如此推崇舍妹，也同時貪慕于她所創造出的活力。」這時後面走來一人「舍妹應該很明確表達了想要保持自己公司運轉的獨立性，而不想被其他龐大卻開始缺乏活力的機構所拖累困擾；可是商業收購活動依然在繼續，如此執念，是因為譚先生的野心巨大，還是您已經缺乏獨立創新的能力，而非要借助外力，關於這點您可以解釋一下嗎？」

　　安迪目光所及是一位年輕的男子，他完全繼承了明夫人的五官，淺金髮的短髮，黑灰色的眼睛，黑色的男裝禮服，但禮服的肩頭、雙袖都鑲嵌著黑色的閃光亮珠，略有幾分低奢；看上去高挑、英俊、還有那紈絝不恭卻如刀鋒般淩厲的眼神讓人印象非常深刻。


第155章 一百五十四

　　「二哥。」明蓁看見他，走離了魏國強身側，向他伸出雙臂「你怎麼才來？！」

　　明宥也同時伸出長臂，將她抱了滿懷，同時目光挑釁著譚宗明，親吻了明蓁的額頭「我和三叔說話呢，倒是你，跟只小蝴蝶似的，到處飛，引得狂蜂浪蝶都繞身邊了。」雖然長相很英式，可是中文非常流利。

　　「爸，媽。」明宥擁抱過妹妹後，攬住她肩頭向父母問好「魏叔。」

　　魏國強微笑抬手與他招呼，大概是彼此太熟了，也沒說什麼。

　　明恒夫婦不意外的他的出現。

　　「二哥，你也站在大哥那邊啊？」明蓁用手肘捅他一下。

　　「我只站在你這邊。」明宥是迷妹狂「正因為我懂得你的辛苦和為紅星付出的心血才更要保護好你。」抬眸「我剛才的問題，譚先生是否也能巧舌如簧的給出讓人滿意的結論呢？」

　　魏國強、安迪都在旁邊圍觀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安迪無法幫忙，這是老譚的戰場，她不能輕易插手，但是如此對手竟然如此強悍她忍不住想要搭救一下「明先生是有所誤會吧，晟煊的活力和創新力從來不曾缺乏，而在全球資產將重新調整分配的大趨勢下，收購不失為是雙方應對更迭的最佳選擇，可以互相避害就利從而達到雙贏的結果；在美洲、歐洲很多集團都互相合併，從而做大做強，一起面對經濟全球化的挑戰和贏得更大的機遇。」

　　「這位美麗的小姐是？」明宥親切的問妹妹。

　　「安迪，我的好朋友。」明蓁知道他明知故問，卻還是回答了。

　　「譚先生身邊真是人才濟濟，從安德魯叔叔那裡挖來的這位縱橫捭闔的幹將果然是直爽幹練。」明宥壞壞的挑眉「Andy？我還以為是有遇到了Sheryl呢，不過一位是COO，一位是CFO，還是有些區別的是吧。」

　　「你們這樣，我找爺爺了。」明蓁哪會不知道他們這三人的圖謀：父親正面對付譚宗明，明宥借著安迪刺激譚宗明，最後大哥壓陣，太壞了！「別想欺負我男人！」

　　「他能不能做你男人我是不太清楚，這個大哥說了算！我也沒空欺負他。」明宥目光一斜，上下打量譚宗明「但是他敢讓你傷心就另當別論了；媽，這丫頭這些年不見，膽子是越來越肥了是吧，敢當著您的面說自己有男人，你這英國貴族淑女教育算失敗吧。」

　　「你們也真是。」克雷爾夫人有些不屑他們的詭謀「我看譚先生就挺好，長的好，脾氣也不錯，哪有你們說的那麼不好，而且我也相信女兒的眼光。」

　　「心裡有著別的女人還來招惹我們家女兒這也好嗎？」明恒毫不留情的含笑戳譚宗明痛腳。

　　「爸！」明蓁對自己父親的淩厲快招架不住了。

　　克雷爾夫人不清楚這點，不由看向譚宗明「譚先生，我丈夫說的話只是一個玩笑對吧？如果這不是我丈夫口無遮攔甚至是有些失禮的言辭，我可否請您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是原則問題，她絕不接受心裡裝著別的女人的女婿！絕不！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明宥勾著一邊的嘴角，強扣著明蓁，不讓她過去，看看譚宗明又看看安迪「對吧，譚先生。」

　　明蓁此刻有些無計可施，一邊是疼愛自己的家人，一邊是被家人敵對排斥的男友「媽媽，誰都會因為一個原因而某個時刻對誰動心，但是動心是一回事，行動是另一回事；爸，您肯定不止只對媽媽動過心，可這並不影響您和媽媽現在依然恩愛有加，婦唱夫隨啊；您不能因為抓著他一次動心就不依不饒的，這不是疼愛，而是難堪。」

　　「蓁蓁你不用著急解釋，也不需要擔心，我不會生氣，一點都不會，因為他們是你的家人，你最珍惜的家人；看見你的家人對你如此關愛，我只是覺得這很值得我借鑒、學習。」譚宗明露出真誠的笑容「沒關係的，他們越質疑我，我就越能看到他們對你的愛是多深多重，讓我明白你在家人心中的位置是非常重要的，同時也是對我提醒，讓我更加好好的珍愛憐惜你，雖然你擁有他們這麼多的愛，可是我對你的感情一點都不比他們少；時間會證明一切！」最後那句拉丁文更是說的鄭重。

　　一種愛屋及烏的包容在譚宗明的話語裡油然而生。

　　「真的很像，包括這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老爺子的輪椅不知道何時到了天臺「你說是不是啊，明瑞。」

　　眾人被這聲音吸引，都一起望向來源處。

　　安迪這才發現他們都很仔細的在觀察。

　　老爺子身邊多了幾位同樣白髮蒼蒼的老者，一位西裝革履，優雅從容，還有一位是一身的Punk，完全雪白的頭髮紮起，戴著墨鏡，穿著鉚釘皮衣，黑皮長褲，腳上是同樣帶鉚釘的皮靴；安迪覺得這位老爺子還真是——心態年輕，打扮的很是特立獨行。

　　但隨後安迪被龐克老人身邊的男子吸引了過去：那是一位修長挺拔、沉靜如水的男子，黑髮，黑眸，臉上毫無表情，五官猶如雕刻，成熟穩重的氣質中有著與生俱來的貴公子質感，深沉高貴的氣質下卻散發著讓人無法正視的巨大壓迫力，沉靜漠然的神態下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神裡透露無法探究其中深度的深邃；他安靜無聲卻讓人無法忽視。

　　「爺爺，二爺爺。」明蓁拉開明宥的手，向他們走去「哥——」

　　安迪發現這位貴公子的目光在迎接明蓁時有所改變。

　　明蓁上前擁抱了一身龐克祖父明瑞和他身邊的優雅老者，然後是長兄明堯。

　　一身龐克風的明瑞上前，上下看看譚宗明「是有幾分像，不過俗話不是也說嘛，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既然蓁蓁喜歡，你們這些做家長做兄長的也不要太過了啊；更何況這種事情你們越反對他們越覺得有意思，我們家蓁蓁也沒什麼結婚壓力，就交往看看，他要真有什麼辜負我們家寶貝的到時候你們再團滅他也是一樣的；而且就算蓁蓁未婚生子，我們明家也不是養不起，姓明唄，蓁蓁要生呢就生個丫頭，還是丫頭好，蓁蓁小時候實在是太可愛了，臭小子咱們家太多，不要啊！要記住了，吃虧不可怕，最怕的是虧吃了，該有的便宜卻沒占到，這種事情，我們家是絕對要杜絕的。」

　　明蓁扶額。

　　「祖父說的是。」明堯微笑起來「蓁蓁沒有任何壓力，就算有什麼，我們明家自己負的起更養的起！既然如今還喜歡，交往也沒什麼關係。」

　　「父親。」明恒夫婦上前。

　　明瑞瞧著長子夫婦「十年前你們就管不住她，十年後她自己經歷也多了，看人也不會太差的，姑娘大了就由她吧。」

　　明蓁聽了這話，立刻過去挽住譚宗明，走向祖父明瑞「這是我爺爺。」給他正式介紹祖父。

　　「（明），爺爺。」譚宗明跟隨明蓁喊了明瑞一聲。

　　明瑞將鼻樑上的墨鏡稍稍往下一拉，露出了一雙清澈精神的眼眸「嗯，是個聰明小子；譚宗明，我可一點沒有要把我們家丫頭交給你的意思，我們家的丫頭我們養得起，懂嘛。」

　　「懂。」譚宗明握住她挽在自己臂彎裡的手。

　　明堯聲音裡都透著定海神針般的沉穩「希望你真懂。」

　　「當然，從來都是知己也要知彼。」譚宗明對明堯也是毫不遜色。

　　「知己知彼，的確，資訊時代，就看我們誰先知道了。」也有一米八幾的明宥抬臂靠在一人身邊「明桓、明颺、明煒、明哲、明濤，他要是敢對不起我家姑娘，就瞞著我家姑娘，把該做的事都處理乾淨。」老爺子說的『團滅』軍團就在這兒。

　　「肯定。」

　　「當然。」

　　「應該的。」

　　「沒問題。」

　　「嗯。」

　　安迪就瞧著都是一米八幾的各自豐神俊朗男子站到了明堯身邊，一起淡笑習習的看向譚宗明，其中還有兩人身穿軍裝：老譚，這個下馬威可真夠份量，不過對你而言壓力亦是動力。也對已然滿溢濃濃的疼愛露出了些許羡慕。

　　……

　　老爺子得到了曾經在大年初一得到的禮物，歷經七十五年，這份禮物還和第一次拿到時一般嶄新，讓他忍不住老淚縱橫。

　　「大哥——」拿著那塊表老爺子哭了。

　　「小叔叔，您這樣小輩們可都要跟著難過了。」明瑞也是快八十的人了「今兒是大喜，也再次證明這塊表終是我們明家的，兜兜轉轉也還是歸明瞭。」

　　「蛋糕來了。」有人推來了三層蛋糕。

　　老爺子才稍稍收了五味雜陳的情緒「嗯，吃蛋糕，來，明瑞，當年那個生日，我抱著你一起吹滅了蠟燭，今兒也是我們爺倆一起。」支撐的站起身，連身邊人要扶都被他打開了手。

　　明瑞過去，握住老爺子的手「上次是您抱著我，如今我也兒孫滿堂了，您得給我留個面啊，就握著我的手，行不。」看似討饒，實則是借自己的力道扶住了已經孱弱的小叔叔。

　　「你小子，其實跟你爹一樣壞。」老爺子又怎會不知他的用意。

　　兩位老人一起吹滅了蠟燭，明蓁瞧著暮耋老人：時光荏苒，帶走了很多人，湮沒了很多事，要珍惜眼前人，不由看向身邊的譚宗明。

　　譚宗明也轉眸，與她對視，眼神一片溫柔，似乎也體會到了她的所想。

　　老爺子突然抬手，挖了一塊奶油抹到了明瑞臉頰上，又頑皮了一把，將剛才不好的氣氛都散開了。

　　明蓁一個健步上前，挖了一塊奶油抹到了明宥臉上，又抹到了明堯鼻尖：讓你們欺負宗明！

　　明宥當然不會生氣，用手抹下那塊奶油放到唇邊舔舐，邪魅的朝明堯挑挑眉「哥，怎麼處理？」

　　「用說嘛？！」明堯也食指刮下鼻尖的奶油，一舔食指尖，清冷之中狡冷勾唇「祖父之語音猶在耳，既然已經吃虧在先，那就——」

　　「動不了蓁蓁，還動不了譚宗明嘛！兄弟們，走起。」明宥聲起時人已經動在先了。

　　明蓁一把拉譚宗明往後退「快跑！」

　　但是明家兄弟早就切斷了他們的退路……

　　安迪一直錯覺這種富足家庭的聚會應該是正襟危坐，安靜無聲的用餐、笑不露齒的交談；哪能想到明家竟然就直接拿奶油開鬧了。一場混戰裡，所有女士和客人都在圍觀，而男士們老少年幼的也都全部『參戰』。

　　「明恒，別輸啊，輸了睡客房！」克雷爾夫人一改剛才的優雅幹勁十足的給丈夫打氣「堯，宥，加油！」

　　其他夫人或者女友也給丈夫男友打氣呐喊助威，

　　看的安迪大開眼界「這樣也可以？」應該是老太爺的生日聚會怎麼會變成一場奶油混戰？

　　「因為明家男人實在是太討厭『失敗』這種存在了，不管在哪個方面。」明蓁臉上也還是沾了點奶油，拿紙巾擦著，也手攏嘴邊給男友助威「加油，宗明，別輸給我哥了。」

　　安迪笑著斜眸「所以你就挑起這場惡戰？」

　　「想要融入他們這是最直接簡單的方式，還能給這些平時壓力巨大的男人們減壓。」明蓁挑眉「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安迪就瞧著原本溫馨的生日環節變成了一場男人們減壓的混戰，但看著平日裡衣冠楚楚的他們打鬧的如此痛快，她也莫名覺得很高興，果然快樂是能『傳染』的。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7

第156章 一百五十五

　　蛋糕大戰接近尾聲，有人開始收拾『戰場』，而參戰者們都需要清洗，其他人都陸續移步去後花園。

　　安迪和明蓁並沒有太著急離開，而是讓其他人先走，明蓁偷偷讓人去拿某個號碼的禮服讓他給某人送去。

　　明蓁將她往裡面的餐廳帶了些。

　　明家到處都放著很多照片，都是些老照片。

　　安迪對於這種家庭的記憶很感興趣，不由拿起一個相框，那是一張單人照，相片裡的男子英俊明朗，很是年輕，略有些狡黠的笑容中有種舊上海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味道，但是目光乾淨如水溫暖似光，讓人忍不住要多看幾眼。

　　「這就是今天的壽星公。」明蓁告訴她「飽讀詩書又身手不凡的明家小少爺——明台。」

　　安迪不由轉眸「怪不得你兄長們都獨天得厚。」

　　明蓁給她另一張相片。

　　安迪放下手裡的，接過她遞過來的，看了一眼就「趙，趙醫生？」抬眸看她。

　　「不是，他叫明誠，我曾叔祖父，在家排行第二。」明蓁微笑「現在明白我為何對趙啟平好像有些特別吧，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很吃驚。」只是沒有表現出來「不過接觸之後就會知道他們只是長的相似。」

　　「這也太相像了。」安迪真覺得人真是奇妙的存在「這讓曲筱綃看見肯定尖叫了。」

　　克雷爾夫人走了過來「Min。」拿了一套全新的西服過來。

　　「給老爸？」明蓁看那套藍灰色的西裝「嗯，媽咪眼光就是好，好看。」

　　「你還是自己給譚宗明送去吧，宥多鬼啊，你讓人送的禮服早被他截胡了。」克雷爾夫人看見了：真是的，也不管自己好穿不好穿就想著使壞。

　　「我們家大哥不能使的壞都讓二哥給用了。」明蓁實在是無力，拿過那套嶄新的西裝「還是媽咪好，那我去了；媽咪，幫我招呼一下安迪好嗎？」

　　「好。」克雷爾夫人拍拍女兒臉頰「你也快點出來，和我好好說說話，你看你怎麼還是這麼瘦啊？視頻通話時說什麼來著，會吃會做，怎麼都不稍微有點肉啊；別以為瘦的跟竹杆似的好看，女人，得有點曲線，對身體才好，也更迷人。」

　　「哦。」明蓁著急點頭「媽咪，我們待會兒說。」

　　克雷爾夫人歎氣「去吧，不過口紅別花了，你爸還沒滿意譚宗明呢。」

　　明蓁吐吐舌，又朝安迪看看，拿著西裝快步離開。

　　安迪讓她別擔心。

　　「安迪小姐。」克雷爾夫人很親切「看什麼呢？」

　　「老照片。」安迪放下手裡的相框「我沒想到這裡有這麼多老照片。」

　　克雷爾夫人走到她身邊「這也是我喜歡明家的一個理由，明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年都要拍一張全家福，所以每年不管大家走多遠或者各自在世界哪個角落，都要聚到一起，我喜歡這樣。」

　　「每年都要拍一張全家福？」安迪真的好羡慕。

　　克雷爾夫人拿起一個大一點的相框「對，據說是從我公公的父親開始，他與妻子曾分離十年、天各一方，重聚後每年都在妻子的生日那天拍一張全家福，可惜那時候今天的老壽星又在中國，總是聚不齊，但是這個規矩他們還是保留了。」將自己手裡的相框遞給安迪「就是這張照片裡戴眼鏡的那位。」

　　安迪接過，低頭看到：這，這，她就覺得明堯的五官很像自己熟悉的人，現在才驚覺是老譚，但也不完全像，明堯最像的還是老照片裡的這位貴氣男子，而這位男子身邊的女性也與明蓁有五六分相似「我記得Min說老譚像自己家中長輩，還以為是開玩笑呢；剛才明爺爺說的像也不像，也是落在這裡。」

　　「對。」克雷爾也不太熟悉他們，但知道公公明瑞非常崇敬他們「不過我相信譚先生是有自己獨特的魅力所以才讓Min愛慕，容貌相似只是一個巧合和契機而已；我的女兒我很清楚，她有很理智的一面，如果不是譚先生有讓她著迷的地方，她是不會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我真的挺意外的，這次回來看見Min，發現她真的變的很不一樣了，感覺完全不同，重新又是我過去那個陽光可愛的女兒，就這點而言，我對譚先生是有很好的印象。」

　　安迪知道克雷爾夫人想從自己側面打聽老譚的事「老譚人真的很好，做為他十年多的朋友，我覺得除了一個『好』字不知該如何形容他的優點，請原諒我的言辭匱乏，因為我想了一遍，發現各種詞彙都無法將我對他的認識感慨，只有『好』字能涵蓋一切了；當然我也無法對他的全部做出最公正的評價，但是做為他們共同的好朋友，我真的認為他們彼此就是對方想要的那個人。」

　　「我女兒眼睛裡透著快樂，全身都是洋溢這一種幸福光芒。」克雷爾夫人看的出來「她挽著譚先生出現在我們面前時候，我好喜歡她臉上的笑容，這是我很久沒見到的笑容，做為她母親我真的很感激譚先生所做的一切。」

　　安迪看著這位親切和善的母親表達著對女兒的擔憂和女兒改變後的喜悅之情。

　　「安迪小姐，他們應該還需要一些時間，你沒來過這裡吧，走，我帶你去花園看看。」克雷爾提出邀請「據說在拿回舊宅時候，這個地方的後花園幾乎荒廢了，現在經過宥的設計，真的很不錯哦。」她想和安迪好好談談譚宗明。

　　「好的。」安迪接受了邀請，她剛才在陽臺往下看也發現花園很不錯，既保留西式園藝中的整齊對稱，又用草木將中國祥雲線條表現出來，勾勒出中間圓形的草坪，草坪的草也不是單色，而是深淺顯目，似是陰陽，但又不是簡直的複製了陰陽圖，而是以更時尚的方式表現出來，讓人從陽臺觀看非常驚豔；後花園設計的中西融合，有符合這處老宅舊上海風情，又兼具與時俱進的時尚感和實用性，足見設計師的用心。

　　……

　　明蓁敲門進入客房。

　　客房只有一間，屋子不算大，但自帶浴室；拿回老宅後，雖然不曾改變房屋結構，但是為了更好的居住，兩年前宥全部重新設計改造過。

　　譚宗明已經洗漱好，他最慘，不能不洗一下，雖然宥『劫』走了她讓人送的西裝，不過其他東西並沒有劫走；他穿著深色的浴袍，正用白色毛巾擦著濕發，沒擦幾下就扔下了。

　　「這樣怎麼會幹呢。」明蓁瞧見他這般「天是不冷，可是天熱也容易濕邪侵/體。」放下西裝，熟門熟路的拿出了電吹風，拉他在床邊坐下「頭疼了怎麼辦，真是的，一點都不注意。」站在他身側，給他吹去一頭濕漉。

　　譚宗明笑著任由她動作，伸手抱住正給他吹發的人「現在不是有你注意了嘛。」

　　明蓁一手拿著電吹風，一手捋著他的發「抱歉，宥說了那話。」

　　「什麼話？」譚宗明反問。

　　「我是不是不該讓安迪來？」明蓁歎口氣「可我又怕你一個人來，他們給你更大的難堪，有我的女性朋友在場他們才不敢太亂來；安迪很聰明，她會不會察覺到什麼？會不會尷尬？還有啊，我雖然還是挺介意你曾對她的動心，但是我不屑這種小手段想要破壞你們之間的友誼，因為我也很喜歡安迪這個朋友。」說到後面她又覺得有些欲蓋彌彰了，氣惱的輕捶他一下「都是你，害我都成什麼人了。」

　　「你詭計多端是天生的，和我可沒關係。」這個鍋他不背，佯裝了個吃疼的表情「不過我喜歡你為了我的狡詭多謀。」

　　明蓁不再多言，專心給他吹幹了頭髮，關掉電吹風「換衣服吧，中午就是自助餐會，還有露天舞會，晚上再去大會場，那裡人更多，我們還要拍全家福。」低頭。

　　譚宗明則抬頭。

　　二人目光相對，譚宗明抱著她。

　　明蓁俯身，親在他唇上，但隨即又放開「我爸我哥都在呢，我媽說口紅不能花了；雖然挺慘的，不過就是因為慘才是好的開始，至少他們想修理你，就體諒他們想反對又反對不了的不甘心吧。」

　　「九月選一天，和我去見我媽，不過你放心我家親戚不多。」譚宗明也明白現在不是纏綿的時候，但還是柔聲對她說「見了雙方家長也算是個不成文的約定了，到時候你要丟下我就更不容易了。」現在見過明蓁父母了，該帶她回去見自己母親了。

　　「我也覺得很冤屈。」明蓁依然站著任由他抱住，聽他這麼說，也將他擁入自己懷裡「宗明，我不敢和你說，週五和安迪的談話裡我才明白你那時候那麼生氣，因為換了是我，我也同樣生氣，為了安迪的自艾自憐，不是說奇叔不好，只是我很生氣安迪如此（低估）……」

　　譚宗明突然放手，抬頭也抬手，用拇指抹去了她唇上了的顏色。

　　明蓁沒防備，驚愣下，下一秒她被人壓在了客房的床上。

　　譚宗明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用拇指再度抹除她唇上薄薄的淡紅色「不弄花你的口紅，等一下我給你重新畫上。」他心動的並不是她對安迪設身處地的著想，而是她真正明白並體會到了自己的心意，那不是他對安迪的什麼愛情，只是出於同情的友誼，她雖然原諒了自己，可他也一直有些芥蒂她心裡會否因為那次偷聽依然心存不悅，而現在不會，她完全懂得了自己，這個才是最讓他感動的。

　　「你會畫嗎？」明蓁眼眸晶亮「跟誰學的？給誰畫的？」

　　譚宗明俯下頭「不會，可以學的，只為你學，只為你畫。」

　　兩人的唇對唇。

　　明蓁微微仰頭，反先親到他唇上，又後退一些「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雙手突然用力擋住他想吻下的行為「可真的不害怕嗎？因為是知己，我會瞭解你、體諒你，可也因為是知己，也可能會誤會你、傷害你；因為我是你的知己，更是一個眼裡、心裡只裝著你的自私自利小肚雞腸的小女人。」能感應彼此呼吸中柔言軟語。

　　「閉嘴！」譚宗明惡狠狠的說著，拉開她阻止的手，狠狠吻住了那張撩人又醉人的小嘴：現在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想吻住這個狡詐的知己愛人。


第157章 一百五十六

　　後花園。

　　安迪看看時間，雖然克雷爾夫人很親切很健談，但是安迪還是有奇怪，老譚和明蓁怎麼這麼久還沒出現，而且其他人都已經陸續出現了。

　　魏國強來請克雷爾夫人共舞一曲。

　　安迪就獨自站在花架下。

　　「安迪小姐，能請你跳一支舞嗎？」明宥走了過來，一改對譚宗明時候的邪魅，而是禮貌的正式提出邀請。

　　安迪想了一下，放下酒杯「謝謝您的邀請。」答應了。

　　花園圓形草坪上，有好幾對已經翩翩起舞，其中就有安迪和明宥。

　　「謝謝安迪小姐。」明宥對安迪客氣禮貌，臉上是和善的微笑。

　　安迪覺得他們都很友善「我不太明白明宥先生的意思。」但這種場合她也不能失了禮數，所以直接中還是要斟詞酌句一下。

　　「我的感謝是因為安迪小姐能夠和舍妹成功朋友，Min的生意夥伴並不能完全稱為是她的朋友。」明宥的笑意有些黯淡「您是她第一位帶到我們面前的女性朋友，我相信您對她的意義是不同的，做為她的家人我是要感謝您的，您帶給她的東西是我們這些家人無法帶給她的，所以感謝是必須的。」

　　「原來您是這個意思，那我就愧不敢當的接受了。」安迪很大方「雖然Min給我感動更多，但是我也決定要和她成為最好的朋友，所以你的感謝我接受。」

　　「真是太好了，我早已聽聞安迪小姐非常優秀，今日見到也認為安迪小姐非常值得交往，有您在她身邊，我們這些在世界各自忙碌的家人就放心些了。」明宥對妹妹的擔憂和疼愛都在他的話語中顯露「安迪小姐，如果可以，我想知道您的電話號碼，可以嗎？Min和我通話總是報喜不報憂，有些話她是會和大哥說，但是我大哥也很忙，我不需要知道她每時每刻的情況，但是當她遇到很難過卻不想告訴家人的事情時，我很希望能夠知道，然後給予她幫助，哪怕只是一句安慰的言語或者一個鼓勵的笑容，我都想讓她知道家人就在她身邊。」

　　「當然可以。」安迪無法拒絕這樣的要求。

　　「謝謝。」明宥對安迪非常感激的笑起「請您相信這個號碼絕對不會從我這裡洩露出去。」

　　安迪回以微笑「我相信。」

　　「感謝安迪小姐的信任。」明宥帶著安迪共舞「俗話說面由心生，安迪小姐如此美麗，足見心靈必然也是美好純淨，真的很高興認識您。」

　　「謝謝，我也很高興認識了明宥先生您，我也保證在沒得到您允許之前，您的電話號碼不會從我這裡轉給其他人。」安迪並沒有覺得被冒犯，相反她很愉快的接受了這份讚譽，比起包奕凡那種讓人一目了然的目的性，明宥帶著距離感的親切卻讓她更容易接受，並很願意與他交換彼此的電話號碼。

　　明宥迷人一笑「謝謝。」

　　安迪都忍不住迷醉了下：真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雖然包奕凡穿得起同樣的GUCCI大衣，可這人與人真是完全不一樣的。

　　譚宗明和明蓁終於出現，明蓁的嘴唇有些微腫，遮都遮不住。

　　「蓁蓁，和大哥跳一支舞。」明堯看了一眼譚宗明，對明蓁伸出手。

　　「哦。」明蓁將手放入明堯手中。

　　這時音樂放出了《Somewhere In Time》，草坪上就只有他們這一對兄妹翩翩起舞了，壽星公老爺子也看著他們純熟的舞著，在這方天地中。

　　「我不知道這樣好不好。」有人從旁邊過來。

　　譚宗明轉頭，是明蓁祖父明瑞，他的龐克皮裝也換成了深灰色的西服「不好是指？」

　　明瑞將手中兩杯酒遞給他一杯「因為我無法給小叔叔最想要的禮物，他最想要的禮物是見到他最親愛的大姐、大哥，就是我的姑姑和父親，而我做不到。」縱然家財萬貫，都無法滿足小叔叔的要求「所以我讓明堯和明蓁替代，明堯很似我父親，不管是容貌、脾氣，都很像，而明蓁則較像我母親，我說的容貌上的，在脾氣性格上無法與母親相比。」優柔寡斷了些。

　　譚宗明接過酒杯：所以這支舞是身邊這位老人為自己的叔叔送出的禮物。

　　「我又怕小叔叔觸景傷情。」明瑞有些兩難「你明白吧，有些傷痛不管時間過去多久都不會輕易消失。」

　　「不想消失的是不想被忘記的。」譚宗明先舉杯敬他「您所擔心的蓁蓁的傷痛正在消散，我一定會讓那些陰霾徹底離開她的生命，不再騷/擾影響她，我會用行動說明的，而且蓁蓁比她外表顯現的要堅強的多。」

　　「做出承諾就要應諾。」明瑞也舉下杯「敢嗎？」

　　「敢！」譚宗明很平靜「盡我全力，傾我所能。」

　　明瑞喝了一口美酒「年輕人，不管你的水多深，我都會看著。」

　　譚宗明飲了美酒後，抿唇笑起「好。」

　　……

　　一曲舞畢。

　　老爺子讓二人來跟前。

　　「你們還是跳的這麼好。」笑面的另一位老者站在邊上。

　　「你就不要謙虛了。」老爺子抬頭看他「你和大嫂最像，不管是那股子奸詐還是這舞姿。」

　　「小叔您這麼說有失偏頗了。」明華不承認「明心才最像。」

　　「可惜她身體不好，沒能來。」老爺子略有些遺憾「真是的，不是說他們美國什麼都好嘛，她那身體怎麼連我這個小叔都不如？」

　　明華身邊站著的壯碩高大的外國中年人是明心的長子「她是去滑雪摔傷了，母親說等她腿好了就回來看您。」

　　「嗯，讓她快點好。」老爺子任性的說，然後看向明蓁「你那位呢？」

　　「和爺爺說話呢。」明蓁瞧見了「我讓人去喊。」

　　「在這兒呢。」明瑞和譚宗明一起過來了。

　　譚宗明來到老爺子面前「老爺子，晚輩在這裡。」

　　「可不許讓她哭啊！」老爺子板起臉「不然家法從事，終於也輪到我說了算了；真想看你被家法一回，讓當年你們算計我，明明說好只是一張退學通知書的，卻搞出什麼小報，害的我被大姐罵的狗血淋頭，結果大嫂還不放過，趁機將明家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位置從我手裡奪走，給了大哥。」他最近總是念叨過往的事「大哥因為有她啊，人都不一樣了……你，對她不能不好，能遇到，能沒人在你之前遇到，這是緣分！最怕的不是遇不到，而是遇到了卻連爭的資格都沒有；小子，能遇到她，也被她喜歡，這是福氣！」

　　「是，老爺子，是福氣。」譚宗明不太懂他的話，但見他說的如此斬釘截鐵也不由看向明蓁「我一定好好珍惜。」

　　「是啊，要好好珍惜，說不定哪天就看不到了。」老爺子歎了口氣「這人啊，看著強，其實脆的很，說沒就沒了，一點防備都沒有。」

　　明瑞的表情也黯淡了幾分，但隨即笑起「小叔叔，今兒是高興的日子，別想著那些事了。」

　　「高興？高興，嗯，高興。」老爺子連說了三個高興，可是意味卻深深不同「我有些累了，去睡會兒啊，晚上接著高興，然後我還要去北京看9.3閱兵，繼續高興。」

　　「我來……」明蓁和老爺子感情不錯。

　　「明瑞，明華，你們來；蓁蓁啊，你招待好客人哦。」老爺子叫住了他們，他自己的長子、次子都已經沒了，老人歷經風雨，經過事的太多了。

　　明瑞和明華深知他的脾氣陪著他回屋了。

　　安迪走向明蓁，晚上的聚會她就不打算參加了，所以過來和明蓁老譚打個招呼。

　　「我讓司機先送你。」譚宗明也不反對，本來安迪就不習慣這種場合「別拒絕。」

　　「好。」安迪注意到明堯的袖扣正是那天明蓁挑選的，她的父母也戴著鑽表，看向明蓁「果然很合適。」

　　明宥發現安迪的目光落點「是啊，有時候她的眼光很好，挑選的禮物我們都會很喜歡。」

　　「其實，這是用宗明的卡買的。」明蓁挽著男友「他怕你們不收，所以由我挑選了禮物，包括要給二哥的祖母綠原石，也是他聯繫的；唉，說好了，退給我的話我就拍慈善拍賣了，用你們的名字投款在紅星基金會，但是他的心意你們是沒法退的，安迪也都看到了。」

　　譚宗明笑顏不改。

　　明堯舉腕，看了半天自己的袖口，深呼吸了一下看向其他地方，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

　　明恒輕咳一聲「這胳膊肘，你這丫頭……」讓他說什麼好。

　　「我這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明蓁偷做了一個『Y』的手勢「中國好女兒。」

　　克雷爾夫人看看自己手腕的全鑽女表，倒沒不高興「挺好啊，女兒選的禮物嘛，至於他們誰買的單有這麼重要嘛，重要的是他們的心意，剛才老爺子都對他這麼說了，這禮物我收下了。」

　　「禮物我的確沒打算退，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那套在我這裡行不通。」明堯放下手，側眸看向譚宗明，還是一樣冷淡「給失戀妹妹報仇而破壞乃至破產別人公司集團的事實在太過時，所以相信譚先生也是不想發生這種老土的不合時宜、不合商業利益的衝突。」

　　「任何不符合時代發展和商業利益的衝突我都不期望看見，更不要說是發生了。」譚宗明也還是那般雲淡恬闊。

　　明堯突然抿唇笑起，黑眸深不可測「但是為了我妹妹，我什麼都會做，不管是過時還是老土；希望這袖扣並非是你最初也是最後買得起的送給她家人的昂貴禮物！謝謝你的禮物，因為是蓁蓁挑選的，我很喜歡。」

　　「你喜歡也就不辜負了我們的用心。」譚宗明微笑「大哥的話我會緊記。」

　　「有來無往非禮也。」明堯挑眉「我最近得了幾匹純種馬，挺不錯的；聽聞譚總也很喜歡騎馬，正巧蓁蓁的馬術也不錯，運兩匹過來，你和蓁蓁空閒時也可以放鬆一下。」

　　「好啊，我挺喜歡馬的，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譚宗明沒拒絕。

　　「這次幾匹的阿哈爾捷金裡面的確有很不錯的。」克雷爾夫人對譚宗明說「說是國內也沒幾匹，你要是沒好的Horse keeper，我給你推薦，不用客氣的。」

　　「那就一起給他們送過來。」明恒看看妻子「都是忙人，哪會周慮這些，堯，別忘了，你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馬場，別送了禮還給人添麻煩。」

　　「爸，哥做事還不周到啊，該有的肯定都配置好。」明宥眼饞「哥，也送我兩匹怎麼樣？」

　　「你都有三匹了。」克雷爾夫人睨眼「堯，別理宥，倒是給宗明的馬別馬虎了。」

　　「媽，您可就明打明的偏心了。」明宥訕訕「我那三匹都是阿拉伯馬，一匹阿哈爾捷金都沒，哥，給我一匹也行。」

　　「二哥，我們和你換，不過……」明蓁壞笑「我要你那塊Patek Philippe的藍寶古董表。」

　　「你這小沒良心的，我那是塊男表，你能戴啊。」明宥一聽就倒吸一口氣。

　　「我不能戴，宗明可以戴啊。」明蓁趁機使壞「你收藏後就沒戴過，表都要哭了。」

　　「爸，瞧見沒，這胳膊肘以後肯定往外拐了。」明宥寒心啊「這還沒怎麼樣呢，就惦記著你哥我的東西啊。」

　　「你手錶太多了，給我一塊也沒什麼的。」明蓁嘟嘟嘴「說好了，馬我和你換，手錶拿來。」

　　「那馬是大哥送譚宗明的，和你沒關係。」明宥刺激她。

　　譚宗明一笑「這您可能不清楚了，在中國一般都由女性處理家庭內部財物，所以她說了算。」

　　「想這麼簡單拿走表啊。」明宥搖搖手指「我可知道啊你Snooker也可以，正巧也是我的得意專案，表給你沒問題，只要你贏了，如果輸了，馬歸我。」

　　「好啊。」譚宗明此刻不能認輸「說好，我贏了要對表，你贏了兩匹都給你。」

　　「相當自信啊。」明宥也是成竹在胸，看向明蓁「親愛的，待會兒別哭鼻子。」

　　「你是高手，但是一山還有一山高，還沒比怎麼就知道肯定是你贏？」明蓁眯眯眼「二哥，小心了哦，驕兵必敗！」

　　安迪暗自抬頭：明家很溫馨，但有些事真的無法忽略；借著兩匹馬就將話題引出，明蓁那骨子裡來的算計果然不是憑空單獨存在的。


第158章 一百五十七

　　又過了幾日。

　　曲筱綃還在為後面的標在忙碌，雖然她的公司沒有競爭對手與招標公司那樣長久的合作關係，但是通過明蓁的指點她也找到了對方與招標公司合作的弱點和不足，長久的合作關係，有好的積累，也有不好的存在；所以就算這次也失敗，但她找到了做事的一些方向和生意經裡的一些更深層次的技巧；回到上海約了明蓁、安迪一起做臉吃飯，但是明蓁突然沒空，所以只有她和安迪一起。

　　安迪只得先和魏渭打了電話將時間調整一下。

　　魏渭倒沒生氣，他很願意安迪和曲筱綃多玩在一塊，弄的安迪有些不解。

　　美容院。

　　「……魏兄真是這麼說的？」曲筱綃舒服的躺著嘴巴還不停「哈哈，有眼光。」

　　「就不該告訴你。」安迪也享受著「本來就得意，現在就更得意忘形了。」

　　「本來嘛，我們那裡也就我這麼一個敢說敢做的通透人。」曲筱綃果然得意「我可不想跟蓁蓁悶葫蘆似的，什麼都往心裡藏；唉，安迪，上次那個家庭聚會怎麼樣？」

　　「很好。」安迪也還是記憶猶新「蓁蓁的家人都很友善，至少對我如此。」父親慈目善眉、大哥溫文爾雅、二哥貴雅有禮，母親更是淑女風範。

　　「聽你這麼說，看來譚姐夫的待遇可不算好。」曲筱綃大笑「他吃虧了？吃了什麼虧？」好奇。

　　安迪失笑「吃虧他也願意，更何況他這次可沒吃虧，兩匹純種的汗血馬，還有一塊古董手錶，這見面禮不輕。」

　　「窮玩車、富玩表，更富才玩純種馬。」曲筱綃閉起眼「哇塞，純種汗血馬，很貴吧。」

　　「說是國內只有十一匹，他一下子就得了兩匹，魏兄說光是這兩匹馬每月開銷就不少。」安迪也告訴了魏渭「不過聽說全部開銷都由明家負責。」

　　「所以我說啊，譚姐夫和蓁姐他們匹配，這門當戶對其實還是有講究的。」曲筱綃對馬不感興趣，不過也知道這次的禮物價值不菲「趙醫生和蓁蓁不合適，趕明兒我和蓁姐要提提，別隨便對趙醫生放電了，就當日行一善放過趙醫生吧，把他讓給我這小門小戶的妞吧。」

　　「放電？」安迪讓人按摩頭部「我可不認為Min對趙醫生有不當的言行。」

　　「你們都這麼美，立在那裡就等同自動放電，也只有你們倆修女不自知。」曲筱綃羡慕嫉妒「不過蓁蓁現在是譚總的人，你也是打上了魏兄的標籤，我放心多了。」

　　「生意怎麼樣？」安迪問她。

　　「蓁蓁指點了一下，真是受益匪淺，雖然希望也還是有些懸，不過這次關係可比上次的牢固多了。」曲筱綃不著急「很多事還要跟進，唉，蓁蓁最近很忙嗎？」

　　「她哪時不忙。」那次聚會後安迪也有幾天沒看見她了「這都快又週末了，我才見過她一回。」

　　「對了，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22樓除了你我，工作資歷最長的就屬那位喜歡掐人尖的了。」曲筱綃又開始八卦起來「可除了幾個二三線牌子，她拿得出手也就是蓁蓁送的包了，不應該啊，她那麼能撈，這錢都花哪兒去了？」

　　「也許都存起來了，山莊的時候她不是說……」

　　「她買不起房。」曲筱綃根本不信她在山莊說的話「沒錯，蓁蓁有錢更會賺錢，可你也看見了她才不是隨便給人送錢的善財童子；樊勝美穿的、背的你我都看得到，她也不買車，偶爾開那部大眾舊車上下班，而且蓁蓁幾次吞吞吐吐的，我就更敢肯定樊勝美沒錢；安迪，你不買房可能不清楚，想在上海買套房，起碼是那部槍版路虎的價格，樊勝美如果有這筆存款稍微投點資，利息都夠她吃的，何必去掐人尖受人冷落。」

　　「她才三十歲，應該在人事崗位上沒有待很長時間。」安迪想起蓁蓁對她說的話，樊勝美的存款只有五位元數，的確是不太符合她的收入「而且也不是部門經理，她做事不夠果斷，如果不克服未來上升空間會有很大限制。」

　　「那你是不太瞭解現在中底層人民的工資結構，我這兩天親自招人才知道，現在用人成本有多高。」曲筱綃心也累「像小邱這種滿大街都是的，當然便宜了，但凡有點本事的價格就成倍成倍的飆上去了；你們要是知道家裡汪淼淼每個月的工資價碼，估摸著小邱都要擼袖子轉行了專職給我們做飯了，按理說像她每天都處在跟人講工資的位置上，她的工資價格不應該不符合市場價呀，她還副職做撈女，不應該過的這麼慘兮兮的，為什麼呢？」

　　「嗨，別撈女撈女的；還有，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為人所知的理由。」安迪不想深究這些「小樊最近挺不容易的的，你答應過我們，不再招惹她的啊。」提醒曲筱綃。

　　曲筱綃不甘心「這裡面肯定有事。」

　　安迪的電話響了，拿了一看是老譚，她讓美容人員暫停，起身接了電話「老譚，什麼（事）……」

　　「安迪，明家老爺子沒了，我給你打個電話，如果這幾天我不能去公司，你稍微盯著點。」老譚搶了話。

　　「什麼？怎麼回事？」安迪也不由緊張幾分。

　　「具體情況還不知道，得空再說。」譚宗明那裡似乎很著急，匆忙掛斷了電話。

　　曲筱綃轉頭看安迪「怎麼了？」

　　安迪也不由看向曲筱綃「明家老爺子沒了。」

　　「唉？就是前兩天過生日那位？」曲筱綃也驚了「不是吧。」

　　安迪放下手機「看來招標的事情你要自己處理了。」

　　曲筱綃不由呆呆的點頭：肯定的，明家出了大事，蓁蓁肯定幫不了自己了。

　　晚上。

　　曲筱綃回到歡樂頌，將這個消息告訴大傢伙。

　　安迪則和魏渭見面說了此事，不由感歎人生無常。

　　「這肯定要去的。」邱瑩瑩都忍不住說「蓁蓁一定特別難受，她說過她家裡的這位長輩最疼她了。」

　　「我也覺得應該去。」關雎爾也認為這個時候一定要做點事表達一下對明蓁的支持和關愛「不知道也就算了，這都知道了一定要去的，我媽說這是禮節；蓁蓁平時對我們這麼關照，這個時候不能不去的。」

　　曲筱綃看向樊勝美「你怎麼說啊？」

　　「去不是問題，但是我們說好了一起去。」樊勝美當然不會不去「如今這局面我們也說不上話，這追悼會什麼時候開也不知道，一般呢都是三五七，不過老爺子突然沒了，他們家人又分的開……好在三嬸她們應該會知道，我們就都做好請假的準備。」

　　「嗯嗯。」這次關雎爾都覺得這個假非請不可。

　　……

　　明家老宅，下午一點。

　　幾天前還歡聲笑語的老宅現在都被白紗所覆蓋，本來都已經離開的諸人也都再次緊急趕回，什麼都放下了。

　　安妮也是忙前忙後，負責聯絡這部分的事務。

　　靈堂就設在了明家大廳裡，雖久居美國，但該有的禮倒都不缺；大家輪流值夜，保證香燭不滅，為老爺子守靈，盡最後一點孝心。

　　雖然進進出出人不少，但一點未有喧鬧之音，一切都在低沉又祥和的氣氛中進行；因為老爺子算是善終的，他也是在睡夢中長逝，在百歲高齡時無病無痛而終，按國人的說法要算是喜喪了，喪主不該將此完全當做喪事辦的。但老爺子畢竟剛剛過完百歲整壽，就這樣溘然而去，大家難以接受也在情理之中，他的身體雖有些弱，但真說會這麼突然離世大家還是無法接受，前些天還在這裡歡聚，四代同堂的場面記憶猶新，突然之間就……

　　明蓁真的很傷心，她是家中兩輩內的唯一女孩，又是長房之女，回國這些年備受老爺子寵愛，她和老爺子感情也很深；本來還說這從北京回來後她還要為他做他喜歡的菜肴，現在全不能了……現在家裡父母兄長都在，她可以『放肆』的宣洩自己的悲痛，而不用顧忌任何。

　　「蓁蓁。」說話間，有人將她的額頭壓靠在了自己肩頭「你這樣哭會脫力的。」

　　「可是我的紅燒肉再做的好吃，老爺子也吃不到了。」她的眼淚始終不停，抽泣著「我只是怕他血壓又上去，不敢給他做的，我該給他做的，他最喜歡吃了……」嗚嗚，眼淚又繃不住的落下。

　　「老爺子知道你孝順。」譚宗明撫摸著她的發，不在意她的眼淚弄濕自己的衣服「可是你已經守了一天了，只是喝水，這怎麼行呢？我代你守會兒，你去吃點熱的，三嬸熬了白粥，你多少喝一點。」

　　明蓁搖頭，略微推開他，眼睛紅腫「我要陪著老爺子，他最喜歡我了，我再陪他一會兒，你去吃點東西。」看著他「待會兒陪我一起守。」

　　「不吃東西，喝點水。」譚宗明扭開水瓶蓋子「你嘴唇都幹幹的。」

　　明蓁接過水，喝了一口「你不去公司可以嗎？」

　　「我給安迪打了電話了，她會守著的。」譚宗明抬手抹去她面頰的淚痕「我去拿碗粥來，你還是吃點才有力氣繼續守。」

　　明蓁還是搖頭「我真的沒胃口。」

　　這時明瑞的大聲從未完全關起的書房裡傳出「……去找，把世界翻過來都得把那只野猴子『抓』回來！我就不信了，他能人間蒸發了！明堯，你把人給我撒下去，所有他可能會去的地方都給我派人過去，不惜一切代價把他給我逮回來了！」

　　克雷爾夫人走了過來「Min，你和宗明都去吃東西，我代你守會兒。」雖是英國人但嫁到明家多年她對中國人很多習俗都已經瞭解。

　　「爸爸呢？」明蓁抬頭。

　　「北京來人了，你父親負責接待。」克雷爾夫人看看香燭似乎又是新的「乖，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然後你晚上繼續要守我也不攔你。」

　　明蓁咬住下唇，她真的沒什麼胃口，不想吃東西。

　　譚宗明卻攙扶跪著的她起身「我們聽伯母的，我扶她去休息一下。」

　　克雷爾夫人點頭，她對譚宗明印象本來就不錯，經過這兩天就更好了幾分「不著急，她跪了好久，腿肯定都麻了。」

　　明蓁真的一下子沒站住。

　　譚宗明手疾眼快的抱住她「我會好好照顧她的，那這裡請伯母先代勞了。」讓她靠著自己走向後面餐廳。

　　明家餐廳後連著一樓起居室，譚宗明讓她坐到沙發上，自己去旁邊的廚房裡拿了一碗白粥一些肉鬆，端到她面前的茶几上「白粥和肉鬆都是三嬸做的，你給個面子，哪怕吃五口都好。」並將剛才沒喝光的水又帶了過來。

　　明蓁拿過礦泉水瓶繼續喝了一些水「我真的沒胃口，你吃吧。」

　　「那這樣，你吃一口我吃一口，不然你什麼都不吃我就陪著你不吃。」譚宗明夾起一些肉鬆放在白粥上，拿起湯勺連著肉鬆舀起一勺遞到她嘴邊。

　　明蓁有一夜沒睡了又一直很傷心，精神狀態非常不好，瞧著他非逼著自己吃東西，歎口氣，張嘴吃了一些。

　　譚宗明繼續喂她。

　　「不用，我自己來。」明蓁多少覺得不好意思，餐廳裡還有其他在準備事情的親戚的，就算她們沒完全注意自己，但總覺得有些太過親昵了。

　　譚宗明手往後一縮，不讓她拿到湯勺，反又連著肉鬆將白粥送到她嘴邊「都這樣沒精神了，還怕丟臉？」

　　明蓁用手背撫下臉頰「是不是很醜？」

　　「有些黑眼圈。」譚宗明只覺得心疼，她是哭的太多又熬夜，又喂她一口「等會兒吃完這些，你在這裡小憩會兒，眯會兒眼，我陪著你。」明家有的是男孫操/辦葬禮事務，不過他們一些久居國外一些又在軍中，對於葬儀方面的處理倒有些生疏，所以譚宗明的到來還是有些幫助的，將一些關係介紹過去立刻就會有人接洽葬禮的事務，所以照顧明蓁倒似乎成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嗯。」明蓁很乖的點頭，現在的她卸下所有防備，只是失去了長輩的傷心小女孩。

　　在譚宗明的餵食下她也不知不覺的吃下了一碗熬的很厚稠的白粥，他將空碗放在茶几上，坐到她身邊「靠著吧，閉眼休息會兒。」

　　「你也吃東西，不然我不休息。」明蓁『不乖』「我給你去拿。」倏然起身，卻腳上一記疼麻，她跪的太久了，腳麻並沒有很快消散。

　　「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坐著。」譚宗明猛起身抬臂讓站立不穩的她抓扶住自己「快，快，坐下，我給你揉揉腿，這樣能快點恢復。」

　　「三嬸，我還要一碗白粥，還有肉鬆。」明蓁看見三嬸從廚房出來喊了一句。

　　三嬸過來「哦，吃完了，我就說嘛，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肯定是餓了，碗不夠了，反正是你自己吃的，就拿這個再盛一碗。」家裡本來就住著老爺子，碗碟什麼都不多，現在一下子突然來了不少人，自然碗碟有些緊張，她看見茶几上的空碗就拿起，麻利的走入廚房重新弄了一份白粥肉鬆送了過來「不夠，廚房裡還有呢，我去前面看看有什麼需要做的，你好好坐會兒。」

　　明蓁用手肘動動他「我可吃不下了。」

　　「你不吃我吃。」譚宗明本來在給她揉腿，消除肌肉的緊張，看見又一份白粥，放下她的腿「我真是有些餓了。」拿起那碗白粥就著肉鬆幾口就吃完了。

　　明蓁心裡莫名的覺得安心「你在這裡，真好。」

　　「能在這裡，真好。」譚宗明反視她。


第159章 一百五十八

　　淩晨一點。

　　老宅內陷入了一片安靜，因為大家知道辛苦還在後面幾日，就安排了值守的人，其餘大家各自休息。

　　明瑞和明蓁、譚宗明是今日的守夜人。

　　「爺爺，你去沙發上睡會兒，宗明在這兒呢。」明蓁怕這位老爺子熬夜傷身，輕聲勸說著「爺爺，您就聽我一句吧，老爺子突然這樣，您要是再累病了……」說著話又紅了眼眶，抽泣了下。

　　明瑞看向老爺子的遺像「其實他是高興的走的，他去見自己最想見的人了，我爸我媽，還有姑姑，我知道你想多陪陪他，我也想多陪陪他，唉，現在想來陪他的時間真的不多。」

　　譚宗明和明蓁一起扶著明瑞坐到沙發上。

　　明瑞手裡一直拿著一個相框，相框並不大，裡面的照片並沒有經過現在照片返修處理，所以還是老照片，泛黃的挺嚴重的，不過依稀能看見那些人「這張照片裡的人差不多都到那裡團聚了，現在就缺我和明華了。」

　　「爺爺！」明蓁提高了幾分。

　　「總歸要去的，不過我嘛要再等二十年。」明瑞倒對生死沒那麼多顧忌「你二爺爺再過三十年。」很是灑脫。

　　明蓁拿過那張合照「不知道老爺子看見他們第一句會說什麼。」

　　「肯定是『大姐，我回來了！』」明瑞想像著「姑姑最疼愛的就是他了，其實家裡人都疼他。」

　　「那只野猴子呢？抓回來沒？」明蓁起身，倒了一杯熬過的參茶過來，三嬸熬了參茶，放在保溫壺裡讓守夜的人喝了精神好點。

　　明瑞說到這個就有幾分不悅「也不知去哪個犄角旮旯撒野去了。」

　　「他是國家地理雜誌的記者，會到處走也是很自然的，更何況他又偏愛雨林和火山。」明蓁也時刻注意著香燭「他啊完全受不得拘束，這點和老爺子一模一樣。」

　　「他的長曾孫嘛。」明瑞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又蓋上杯蓋「看來一時半會兒找他不易，實在不行，還有三兒和五兒；宗明，這次謝謝你，老爺子走的著急，我們是措手不及。」

　　「是您給我這個面子。」譚宗明不居功「您在國內關係和影響……我這點真不夠看。」從這兩天陸續送來的花籃和前來祭奠的人就可以看出。

　　「本來說是要簡辦，如今看來也簡不下來。」明瑞很清楚「以為閱兵在即，北京未必顧得上我們家這點事，沒想到還是派人來了，我也不想他走的太過冷清，還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宗明啊，到時候可能也要辛苦你一下了。」

　　「爺爺您別這麼說，能辛苦是我的榮幸。」譚宗明很平靜「也沒什麼辛苦的，我不過只是幫著做點事而已。」

　　「我早說過，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明瑞轉頭「不光是長的像，連聲音都很像，其實蓁蓁沒見過我爸，明堯啊也不知道他還記不得記得，我爸走的時候明堯才一歲多，沒想到這回子又找了個這麼像的孫女婿回來。」

　　「爺爺，你睡會兒吧。」明蓁勸說「你還要再過二十年去呢，所以還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現在去不得，不知道做夢的時候會不會看見他們呢，若看見他們，就好好看看他們，好嘛。」她在美國長大，本就沒那麼多忌諱「然後醒過來告訴我們，老爺子看見最想見的人第一句到底說了什麼。」1936年生人的明瑞現在也已經有近八十的高齡了，守夜對他來說的確是一項艱巨的任務，可是他硬要守，大家也違逆不了他，所以讓他最疼愛的明蓁適時的勸他小睡會兒，她手裡搭了一條薄毯「爺爺，好不好。」

　　明瑞抬手，手指晃晃，明白她的小詭計，不過並沒有開口拆穿，反倒答應了「好吧，那就辛苦你和宗明瞭。」

　　譚宗明起身，將長沙發讓給老爺子躺下。

　　明蓁將薄毯蓋在爺爺身上，柔聲低語「爺爺您也別太傷心了，老爺子說不定會帶他們入您的夢中來看您的。」她怎會瞧不出祖父難以言表的傷懷，雖然他並未流露出太多難過痕跡，可是她卻幾次看見他站在靈堂前眼睛發直的樣子。

　　明瑞閉著眼，點點頭「待會兒小颺，小煒會替你們的……」

　　「我們會自己看著辦的，您睡吧。」譚宗明也輕語，然後和明蓁一起到了靈堂前挑了個地方坐下。

　　明蓁靠著他肩頭「雖然我沒有見過曾祖父，可是我有時候來這裡就會覺得他們從未離開過，就像現在老爺子走了，可是這裡依然他的很多痕跡，他似乎只是去了我們看不到的另一個空間一樣。」

　　譚宗明半摟著她肩膀「這就是家啊，不管去往哪裡他始終都在家人的心裡，不曾離開。」

　　「我希望這種感情也會在你我之間。」明蓁抬眸「上次那個烏龍分手我真的不想再，再經歷一回了，宗明，我真的很希望你一直都在。」

　　「會的！」譚宗明握住她的手「遊戲人間太久了，很多東西似乎都看不到了，不過在明家我又看到了過去忽視的很多東西，也是因為你才看見的；蓁蓁，對你不是一次動心了，是滿滿的牽心，不可取代的存在了！」

　　明蓁貼著他的脖頸「小太爺會保佑我們的對吧，保佑你我的平安，在那個人落網之前，一直保佑我們。」低喃著。

　　「會的，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你了。」譚宗明也說的很輕「因為我也不允許！」

　　他們身後，從書房走出的明堯靜靜佇立著，望著他們相依偎的背影，不語。

　　……

　　七天后。

　　明家老爺子的突然過世還是引起了不少波動，雖然明家人力主低調簡單的辦，但參加喪禮的人數還是超出了預估。

　　歡樂頌的女孩子們都挑選了黑色凝重的衣服，一起來到會場外，那邊魏兄也來了，過來與她們匯合。

　　曲筱綃一看這黑壓壓的一片，壓低聲音「果然啊，我爸說要看一個家的真實人脈，兩個時候最是藏不住，一個是婚禮，一個就是葬禮。」

　　魏渭贊同「現在一看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大戶人家。」

　　幾人隨著人流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進入。

　　安迪看見明蓁的時候發現她眼睛通紅，都有些腫，上前「Min。」

　　「Andy。」明蓁看見她又紅了眼眶，沒再說什麼話，就是握著她的手。

　　明宥也從巴黎再度飛回「Andy小姐。」

　　「明宥先生，請節哀。」安迪對明宥說。

　　明宥歎口氣「感謝你能來；麻煩你一下，可以扶Min去旁邊稍微休息一下嗎，她守靈好幾天了。」

　　「好的。」安迪沒看見老譚，便和樊勝美扶著她往其他休息室走。

　　休息室。

　　工作人員送來了好幾瓶水。

　　曲筱綃扭開一瓶就給明蓁「蓁姐，喝點水，喝點水，別太傷心了，你傷心老爺子，老爺子在天上看見你這麼傷心也心疼的。」

　　明蓁喝了一口水「只是太突然了，完全沒想到，他就這麼走了。」她趨於平靜的情緒在葬禮時又起了變化。

　　樊勝美讓她靠著自己「再喝點水。」

　　明蓁只得又喝口水「沒事，我沒事。」

　　譚宗明和魏渭也在此刻過來。

　　「老譚。」安迪起身。

　　譚宗明穿著黑色西裝「來了。」

　　「嗯，怎麼這麼多人啊？不是說簡辦的嘛。」安迪見明蓁太過傷心也問不出什麼來。

　　「本來是簡辦。」譚宗明也吐息了一下「想著閱兵在即，很多人都不得空的；可哪知道人都還是來了，大概越是這個時候大家都越忍不住想來給老戰友、老上級送個行吧。」

　　「老爺子一直念叨著要去北京看閱兵的，本來就要出發的，都準備好了……」明蓁再度哽咽。

　　「我還要去前面。」譚宗明此刻也脫不了身「安迪，照顧一下她。」

　　「宗明，你也吃點東西。」明蓁抬眸「這幾天陪著我守靈也沒怎麼休息。」

　　「那你就別繼續傷心了。」譚宗明過去，揉揉她的發「你爺爺還在惱火老爺子的長曾孫到現在都聯絡不到，你大哥也在為這事生氣，我過去幫著答謝，你好好坐會兒，喝點水，吃點東西，別讓我擔心了。」

　　「他也不知道去哪個熱帶雨林開心了。」明蓁知道那傢伙「說不定又是去看什麼火山爆發，別管他，難道他不來，老爺子的事就不辦了，讓他這麼瘋，有他後悔的時候。」

　　譚宗明見她手裡有開過的水，拿過喝了一口，又放回她手裡「我回前面去了。」

　　「嗯。」明蓁點頭。

　　曲筱綃看著，沒說話：這親密勁，贊！

　　魏渭也看著：這明家女婿的角色看來是定下了，還是老譚啊這麼有辦法。

　　等她們吃完豆腐宴，回到歡樂頌已經夜深了。

　　但是五個女孩子就坐在22樓的起居外室，各自無語。

　　「怪不得我爸說要想不穿、看不開的多去幾次追悼會就好了。」邱瑩瑩抱著抱枕先開口「到了那裡什麼都想開看開了。」

　　「小小年紀有什麼想不開的。」曲筱綃的觀點不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唄，也沒一大家子拖累，我們這個年紀啊是最能做事的時候；安迪，沒想到明家老爺子還是位將軍啊，今兒那什麼後勤部來的人級別也不低吧。」

　　「軍不軍的我不太清楚，不過來的不少人我也都有印象。」這個安迪認識「看來有些國外企業也是入鄉隨俗了。」

　　「可惜了，這個時候混個臉熟不太合適。」曲筱綃抓耳撓腮「可是真是機會難得，安迪，你該給個眼色的。」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些？」邱瑩瑩嫌棄「人家喪主家正難過呢，你還趁機拉關係連人脈？」

　　「那位老爺子都快百歲了，睡夢裡走的，這算是喜喪。」曲筱綃還是知曉人情世故的「我們還都拿了壽碗回來的，這碗拿回來都可以給家裡老人用，添福添壽，不忌諱的。」

　　「我們老家的確有這種說法，全福，全壽、全終。」樊勝美這次和曲筱綃一起「明家這位老爺子倒是都占了，蓁蓁後來也平靜多了，主要是啊剛過完生日突然就來了這檔子事，她才緩不過神；所以啊，死後什麼都是假的，人活著的時候對他好才是真的。」

　　一時間說的其他幾位女生啞口無言。


第160章 一百五十九

　　一個月後。

　　明家老爺子過壽、又接著過世，讓明蓁幾乎一月沒怎麼好好休息，終於一切終歸于平靜。

　　歡樂頌邊上的公園，明蓁站在樹下裡舒展了一下雙臂，抬頭，看著泛黃的樹杈葉子，眼見著盛夏快要過去，秋風已悄然而來：老爺子，您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在那裡見到了最想見的人了嗎？過的還好嗎？

　　過了會兒，又自笑自己的小矯情。

　　「明總。」這時到有人叫她。

　　明蓁轉頭「汪小姐？」

　　汪淼淼也是一身運動裝，頭上都是汗，好像跑了很久「我最近搬到這附近了，就在16號，所以早上也會來跑個步。」

　　「哦，住的近也好。」明蓁並不顯得很熱絡「倒也方便。」

　　「您最近事多，如果可以我做些藥膳給您補補？」汪淼淼倒有幾分熟稔。

　　「不用了，雎爾本就不喜藥膳之味。」明蓁微笑「而且每個人脾胃都不同，藥膳針對性強了些，還是一般菜肴即可；不好意思，我去跑步了。」

　　「我也還想跑一段，要不，一起？」汪淼淼微笑。

　　明蓁戴上耳機「抱歉，我喜歡獨自跑步，不好意思。」單獨跑了出去，並不理解會汪淼淼。

　　汪淼淼用脖頸上的毛巾擦了一下汗，瞧著她一人獨自跑遠，剛才良善的目光也變的陰晴不定。

　　獨自跑步的明蓁電話進來。

　　「早，安妮。」

　　「早，今天的安排我已經發你郵箱了。」

　　「看見了。」她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郵箱「還有什麼？」

　　「鼴鼠最近動作很頻繁。」安妮話語裡有笑蔑之意，趁著明家出事一直在動作。

　　「讓她行動才能逼她犯錯。」

　　「紅星董事會成員裡出現了不同聲音，因為葬禮一事上譚總的盡心盡力。」

　　「想和晟煊合併？投靠大樹好乘涼？！」明蓁早就預料到了「看來是我做的不夠好，到現在還不相信我的決定；這樣，拋出譚宗明收買的人。」那就給他們看看自己的決心究竟是如何的「另外將消息捅給老林，他是最樂得見天下不太平的人，哪裡有點熱鬧事就愛圍個觀。」

　　「好的。」安妮明白「又夠晟煊忙一陣子的。」

　　「到現在安迪都沒有向紅星正式提出收購方案。」明蓁在綠蔭中穿梭「拖，拖過10月就得等明年了，而明年我們好幾個項目將得到政府支援，再給晟煊的收購增添困難；既然晟煊不死心，那我就讓他不得不死心。」

　　「譚總會怎麼會想？」安妮笑聲傳來。

　　明蓁嬌哼一聲「我管他怎麼想，他有野心難道我就沒有嗎？我又不是靠他養的人，如果真不小心弄垮晟煊，我養他唄！」

　　「你知道我老公多想聽這種話。」安妮暗歎。

　　明蓁知道安妮的丈夫還在某些情治部門第一線「情況不同，不能同日而語。」

　　「說好公事，我說一下私事，按照你的指示我們斷了給樊勝美的一切支援，昨兒接到消息，她帳戶空了。」

　　「她們公司是20號發工資的吧，怎麼會？」

　　「對方有人在醫院你是知道的吧，因為阿道給她的支援讓小樊為了息事寧人一直在滿足對方的要求，現在對方訛詐的人知道樊家在上海上班的妹子有錢，敲詐的數字也從十萬變成了二十萬，加上前期一千兩千的要，樊勝美快支撐不住了。」

　　「她維繫假面具的決心還很高啊，到現在沒來問我拿那筆存款。」明蓁跑著步「情況很糟嗎？」

　　「對方威脅要麼給錢，要麼打斷她哥的腿。」安妮也是覺得樊家的事不太好插手「要撕下她的面具不容易，弄不好會弄巧成拙，反傷了你們之間的友誼。」

　　「我們之間沒有友誼，有的只有相互利用。」明蓁故作冷酷「樊家是個泥潭，單靠樊勝美一個人是出不來的，但我隨便拉也是無法把不想出泥潭的人拉出來的，必須逼得她滅頂。」

　　「不管你怎麼說，你對樊勝美就是友情，別反駁我！」安妮戳穿她「既然想看她滅頂，那就暫時不要管她，現在安撫住明家女婿才是要緊；你這口肉咬下來，譚宗明脾氣再好都得發個飆。」

　　「我是咬下他的肉了，可我也幫他了，發飆？你也太小覷譚大鱷了。」她是一點不擔心，不過最近想和他演繹一下霜葉紅於二月花，看來又得延後了，不然肯定被誤會，說不定還會被看輕「安妮，故意的，對吧。」故意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

　　「對，大明總的指示！」安妮毫不猶豫的出賣了幕後人「他對你上次口紅花了的事很不滿！」

　　「壞哥！」明蓁齜牙：這口看的著、吃不到的如來肉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拆吞入腹啊！「阿道那裡查的怎麼樣了？」說的另一件事。

　　「曲家現在是重點對象，但是並沒有發現特別之處；還有19號樓的監控系統果然有被更改刪減的痕跡，現在阿道的人在想辦法還原；他已經近在咫尺了。」

　　明蓁也有這種感覺。

　　「因為好像有了新證據，美國警/方已經重啟當年汪麒詩被殺的案件，其實那件事大明總一直覺得有問題。」

　　明蓁咬了下唇：當年詩姐被殺後她很快就被綁架，明家的注意力都被轉移到了自己綁架事件上，對那件謀殺案關注甚少，據說最後定性為入室搶劫殺人，但是嫌犯是誰始終沒有進展，但是大哥一直不曾放棄。

　　「有新消息我會隨時通知您的。」

　　「好。」明蓁收線：希望這一次一切都能順利，詩詩姐，到底是誰殺了你？！

　　……

　　入夜，某酒會。

　　譚宗明又是獨自前來。

　　老林也來了，帶了新的女伴「蓁蓁呢？沒陪你一起？」

　　「她前陣子忙，積了不少事，又加班了，待會兒我去接她。」譚宗明拿著香檳。

　　老林的女伴也識相，獨自去玩了。

　　老林也拿了一杯酒「真定了？」

　　「你上次不是勸我該收心。」譚宗明現在很收心「她也見過我媽了，老太太挺喜歡她的。」

　　「能不喜歡嘛，大家閨秀的，你母親不喜歡有的是老太太喜歡啊。」老林喝口酒，也提醒他不光是他看中明蓁了「不過就你泡女明星小嫩模的歷史，明家那幾位真鬆口了？」

　　「見面禮我都收了。」譚宗明已經收到了兩匹純種馬連帶馬場「得空去瞧瞧，純種汗血，超贊。」

　　老林意外「唉，我是聽人說有人運了兩匹汗血到國內，感情是你的呀。」

　　「她哥送的。」譚宗明笑了下「有來無往非禮也，我也就當仁不讓了。」

　　「得空肯定去看。」老林也是愛馬人士「聽說了嘛，包氏和道亨和解了。」

　　「折騰這些日子也的確夠了。」再下去就傷元氣了。

　　老林看看他「這次雖不算傷筋動骨，不過也給小包當頭一棒，你家蓁蓁這招敲山震虎威力不小啊，想和你合作收購紅星的都撤了吧。」

　　「這是道亨的事，和M’C與紅星毫無關係。」譚宗明淡淡。

　　老林也沒追究「大傢伙可都知道了你和明蓁的事，你還打算推進你那個收購計畫？」

　　「這是董事會通過的。」譚宗明笑他公私不分「她很懂其中分寸。」

　　老林換了一個姿勢，壓低了聲音「說到董事會，我最近幾次看見你公司的孫董和吳董進出同一個地方，傳言他們好像不和是吧，不過我看他們好像挺不錯的。」

　　譚宗明轉眸。

　　「你真不知道啊。」老林搖搖頭「算我多眼多嘴了，不過這面上不好的人私底下私交卻甚好，不能不讓人多想幾分，是吧。」

　　「你有消息？」譚宗明表情寡淡。

　　「消息嘛，的確有。」老林挑眉，也不賣關子了「消息來源暫不能告訴你，我會發你郵箱，慢慢看。」

　　譚宗明放下酒杯「謝了；走了。」

　　「去接明蓁？」可不等譚宗明回答，老林先表達了自己的立場「我是樂見你們好的，更樂見你心裡有個著落，明蓁很好，本來我就挺想把你們撮合到一塊兒的。」所以他才會費盡心思把譚宗明往雙紀領「人生得意須盡歡，你也盡歡夠了吧。」

　　「婚禮上這媒人就你了。」譚宗明已經沒心思繼續參加這個酒會了。

　　老林看出他的意思「那當然。」

　　一個小時後，M’C大樓門前。

　　明蓁走出，看見他站在車前「幹嘛？不是說別來接了嘛，送我回家，你再回去又繞遠路。」嘴裡是有些埋怨，不過人已經走過去抱住他，這次老爺子過世譚宗明的表現讓家人很滿意，也算是順利得到了家人的默許。

　　「接你，什麼都地方都順路；不樂意見我？」譚宗明掛她鼻尖「吃過東西了嗎？」

　　「吃了，餐廳吃的，義大利面，挺好吃的。」明蓁抱著他，表情都變成了迷妹狀「你呢？酒會有趣嗎？」

　　「酒會哪有什麼有趣的。」譚宗明摸摸她的長髮「累吧，我送你回去。」

　　「這些日子我們倒是常見，可是正經約會倒沒了幾次。」明蓁沒鬆手「十一假我們去度個假，打打高爾夫，奇叔總說約不到一起，不如這次我們一起去。」

　　譚宗明拉開她的手，打開車門，讓她坐入車內，自己也坐入。

　　司機開車。

　　「週末來我家吧。」譚宗明和她十指交握「蓁蓁，我想吃你做的菜了。」

　　明蓁靠著他「怎麼了？酒會上聽到什麼壞消息？這樣神色不顯的。」

　　「能是什麼消息，說你是各家夫人的眼中肉。」譚宗明玩笑著「都想跟我搶，危機感上升好幾個百分點。」

　　「別擔心，很快她們會自動退避三尺的。」明蓁玩笑著「高爾夫度假村，我已經讓人去訂了，你不去啊，我帶幾個小的去，讓她們鬆快鬆快。」

　　譚宗明眯眼「又想做什麼？」

　　明蓁拉起他的手，做了一個『咬』的動作「咬下你的肉啊。」抬眸，隨即嬌笑。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8

第161章 一百六十

　　沒幾天，譚宗明就瞭解到了佛洛德的那句話：沒有所謂玩笑，所有的玩笑都有認真的成分。

　　因為受到不公正待遇，晟煊研發部門三個核心小組的主要成員都提出了辭呈，他們的離開將會導致研發部門20-30%的工作停擺，其他相關工作也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且與紅星集團談判的人將一份資料轉交親自給了譚宗明。

　　譚宗明打開：是某人的工作履歷。

　　「沈總讓我給譚總帶一句話。」

　　譚宗明看向自己辦公室前面的人。

　　「既然這位先生這麼好，譚總您還是帶回去用吧，這種心在晟煊、人在紅星的人他們紅星用不起。」

　　譚宗明將資料合上「我知道了，辛苦了。」

　　那人離開。

　　譚宗明深呼吸了一下：這果然足夠那些不著邊的夫人們退避三尺了！先不管這些，還要想辦法挽留那三位技術骨幹，還有董事會……

　　午飯。

　　安迪也知道了此事，雖然技術方面是由CTO負全責，但是譚宗明還是聚集了晟煊主管技術部門、財務部門、資訊部門和人事部門的高層開了一個工作午餐會，雖說老譚將公司人事與財務全權交給了安迪，但是該有的人還是有的。

　　「情況如何？」

　　「情況很不樂觀，他們三人反映的事情，屬實。」

　　「既然屬實，你到現在才發現？」譚宗明口吻可不佳「有沒有挽留的可能？」

　　「去的意志很堅定，根據他們的合同，他們沒有任何瑕疵，今年年底就會離開。」晟煊CTO壓力太大。

　　安迪也很嚴肅「意志堅定就代表他們已經有了退路，可否查一下他們的後路？」斷其後路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而且技術保密期限也要和他們明確。」這也是她工作的疏忽，對此她必須做出補救。

　　「這個我會跟進。」CHO跟著說「我已經以這件事為契點，改善公司內部工作的大氣候。」

　　「要儘快拿出切實可行的方案，我想看到的是結果。」譚宗明不緩不急「關於這三人，人力資源和技術部還是要儘量挽留，我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範圍。」

　　「研發新技術需要一個穩定、默契的工作團隊，只要不合理的事情不再出現，我相信他們三人一定會再重新考慮的，畢竟我們的實驗室在軟硬體方面都是國內尖端的。」CHO很有信心。

　　「希望這不是寬慰的話。」譚宗明微笑「有什麼情況隨時彙報。」

　　「好的。」

　　午餐結束後。

　　安迪和譚宗明同行「你覺得是誰？」搞的鬼「Min？」

　　「我希望不是她。」譚宗明心裡很窩火，這三人對公司至關重要，怎麼會同時受到不公正待遇，那個給三人設置問題的人他已經讓人查底了，從三人說出的很多事情來看，這個人簡直做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就好像要非逼著他們離開一樣。

　　安迪瞧出他的生氣「可是你覺得是她。」

　　「你呢？」譚宗明反問「對這件事怎麼看？」

　　「人為。」因為做的很直白「也因為這種拙劣讓我覺得不是她的手筆，如果她要做應該會更隱蔽；但如果是她做的，那我認為這是對你警醒。」安迪笑著斜眸「你先做了什麼，對吧。」那份紅星絕密資料。

　　譚宗明深呼吸了下「這三人提出辭呈同時，紅星的沈總給我『推薦』一人。」

　　安迪忍不住壞笑「所以你就不能怪她算計你了。」因為是你先算計她的「其實我覺得Min和奇點能成為好友，也因為有一個特性很相似，他們都愛琢磨人，很多人在他們眼裡都是透明的，當然Min很注意對個人隱私的保護，小曲說她是個悶葫蘆，其實我倒認為沒什麼不好，她用這種透徹保護著想保護的人。」

　　「而那位魏先生卻在你面前彰顯這種『透徹』？」譚宗明岔開了話題「讓你不舒服了吧。」

　　「稍微有點。」安迪也不全盤否認「不過我將這份坦白解釋為『坦誠』，我不擅長分析人，可他會很本能的觀察，我們也算互補了。」

　　「安迪，有時候過於坦誠真的不是好事。」譚宗明心平氣和的給出建議「你該試著卸下包袱，將那些包袱全部甩給他；你給我的感覺，你還端著，沒有放下、戒備。」

　　「我已經很坦白了。」安迪沒覺得自己和魏渭相處有什麼不好。

　　譚宗明突然感覺自己有些無法對安迪解釋：或許每對相處方式不同，但他真的覺得魏渭不是安迪對的那個人「不管是不是她的手筆，我們先做好自己的事。」

　　「當然。」安迪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會替老譚控制大局的。

　　譚宗明笑起，輕聲一句「其實也算因禍得福了。」

　　安迪轉頭：？還有一點很奇怪，今天這個會身為日常運營部門高層的Roman怎麼沒參加？

　　……

　　「高爾夫度假村？」邱瑩瑩有點興趣「國慶時候，去幾天？」

　　「時間不定。」她考慮到關雎爾和邱瑩瑩可能要回家的「或者也可以讓你們父母一起來玩，度個假。」

　　樊勝美看看她。

　　關雎爾也抬抬眼鏡。

　　「魏渭和我去。」安迪倒也定下「只希望人不要太多。」

　　「上海本地要麼宅在家裡，要麼都出國去玩了；外地來滬遊玩範圍大多是市區，會去那個國際高爾夫俱樂部倒不多。」明蓁已經讓人預定了「我也聯繫了秀姨，讓小明一起來度個假。」

　　安迪一個勁的搖頭，臉上卻是驚喜，想說什麼卻又一下子無法表達，還是她想的周到「我還在想是不是要接他來上海，可是我對這裡還是不太熟。」她又想在自己之前。

　　「蓁蓁，你說真的啊，我爸媽也可以一起來？」邱瑩瑩很心動。

　　「當然可以。」明蓁很認真的「關關，你要不要叫上你父母一起？」

　　「我要問問他們的，也許他們還有什麼其他安排。」關雎爾心裡壓著事，她一直在等機會，前段時間明蓁一直很忙碌，她也不好意思多問什麼，但是家裡那張德沃夏克的CD現在基本上是她的私藏。

　　樊勝美一直不太說話：明蓁此舉其實在刺激自己，安迪的弟弟、小邱小關的父母都在她的邀請之列，唯獨對自己她根本不聞不問。

　　「樊姐，要不然你讓家裡人一起啊。」邱瑩瑩直言「說起來我見過關關的父母，還沒見過你父母呢？」她這才發現自己的父母關關見過，關關的家人自己也見過，唯獨的是樊姐，她的親人好像從沒來上海看過她「我們幾個家庭一起聚聚啊。」

　　「他們又不會玩高爾夫，而且家裡還有孫子，不方便出來。」樊勝美三言兩語打發。

　　「說什麼呢？」曲筱綃從電梯那裡過來「蓁蓁——」一下子沖了過來。

　　「杭州的標，成了？」明蓁托腮。

　　曲筱綃一把抱住她「成了，成了！多虧你指點，讓我針對他們長久合作中暴露出的不足之處做足了文章。」

　　「千里長堤潰於蟻穴。」明蓁給她鼓勵的拍肩「恭喜了。」

　　「你說你想要什麼，什麼都可以！」曲筱綃還是很激動坐下「我爸媽說要請你吃飯。」

　　「吃飯不必了，如果願意十一長期一起去度假啊，我定了地方度假，可以打高爾夫，還可以玩其他的，打算邀請瑩瑩、雎爾父母一起，還有安迪奇叔，和我弟弟小明。」明蓁也向曲筱綃提出邀請。

　　「這麼多人？」曲筱綃的興趣大減「都拖家帶口啊？哎呦，這跟父母有什麼好玩的，我不要！除非你能把趙醫生帶過去，不然我才不去呢。」

　　關雎爾眼睛一亮。

　　「給我一個邀請趙啟平的理由。」明蓁倒沒拒絕「如果你能說服我，我就邀請他。」

　　「當然是撮合我和他啦，譚姐夫肯定願意。」曲筱綃立馬拿出譚宗明「你可別說你不清楚，趙啟平讀書時就喜歡你，而且到現在都不死心。」

　　關雎爾抬眼緊盯著明蓁。

　　「別以為譚姐夫看不出來啊。」曲筱綃鼓腮，說起此事就有些懊喪「你已經吃掉如來肉了，這唐長老還想做備胎啊？！」雖然知道明蓁有譚宗明瞭，可還是忍不住嫉妒。

　　「你們定下來，去多少人，能去幾天。」明蓁沒有正面給出答案。

　　「蓁蓁啊，你都已經幫我這麼多了，再幫一次嘛！」曲筱綃求她「你也趁著這個時候讓他明白自己沒機會了。」最好能讓趙啟平看見譚宗明和明蓁同一個房間，男人不在意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喜歡的人和別的男人住在一起是另一回事。

　　「我吃好了，先上去了。」樊勝美覺得自己有些多餘，起身。

　　「小樊，你才吃了一半。」安迪看見她的碗。

　　樊勝美笑笑「我減肥啊，吃不下了。」

　　「減食言而肥的肥嗎？」明蓁淡笑著。

　　樊勝美轉眸。

　　明蓁半分不讓。

　　氣氛陡然有些尷尬。

　　樊勝美面色不太好，轉身走上樓梯。

　　曲筱綃看著明蓁「怎麼了？最偏袒她的你這麼刁難人。」她就是藏不住事，也樂見明蓁針對這樊撈女。

　　「我能刁難她，但你不可以。」明蓁彎起嘴角「你乖呢我就邀請趙啟平一起去度假村。」

　　「真的？！」曲筱綃有些不信「他可是醫生唉，十一長期也未必都有空吧。」

　　「小曲，有志者事竟成，想要做什麼事只要佈置得當，沒什麼是做不到，因為地球不會因為缺一個人不轉了，同樣的，這麼大的醫院不會因為一位主治醫生去度幾天假就沒人看病了。」明蓁臉上似笑非笑。

　　安迪失笑「也只有你說這話我才會覺得很帥，好像，的確是如此哦，你執掌M’C亞洲部以來，好像沒什麼事是做不成的。」

　　「帥啊！」小曲打了個響指「我現在眼睛就是『賺錢』和『抓唐長老』，其他的，我才不管呢；度假啊，我去，不過父母就不帶了，蓁蓁，你一定要把唐長老給我送來了！」

　　「介意嗎？」明蓁問安迪，因為人請來總要和他們遇見的。

　　安迪倒不介意「我沒問題，不過老譚會不會介意啊？怎麼都說不過去吧，你招待我們度假，結果他情敵都去了？」

　　「有我呢！」曲筱綃高舉手「我會全程纏著唐長老，不讓他有機會讓譚姐夫不高興的。」

　　這時明蓁接到了一份郵件，用手機打開，閱讀了一下，然後說到「他未必跟我去。」笑起「因為他現在可能知道『排擠』那晟煊技術精英的是孫董的人，而孫董的目的是將他們從晟煊驅離再招入自己熟人的公司後徹底握住這些人手裡的技術，然後借機進行一次『謀權篡位』，再然後這三個人已經算是『准』紅星人了。」而她截了孫董的胡。

　　安迪看著笑著的她「你都知道？！然後趁機落井下石？！」

　　「安迪，你在晟煊這麼久，真的覺得一切太平？」如果是那她真的只能說安迪太單純了「那我要重新評估你的簡單直接了，他把你放在現在這個位置是很有深意的，難道你還沒體會？」

　　「我關心的是公司經營方向、戰略的目標、經營發展措施，不是那些勾心鬥角。」安迪不認為那些是自己所能關心的「而且董事會的事我也完全插不了手。」

　　「你沒想到職責範圍之外的事，並不代表它們不存在。」明蓁深呼吸了下「他現在應該心裡挺不好受的，朋友、女人都在算計他！」

　　「明蓁！」安迪叫了一聲。

　　明蓁抬眸，無辜「安迪，我知道你現在想說什麼，可是規矩你都知道，你不能指望著我坐以待斃，更何況我知道此事了，我也告訴他了，以公事的方式。」利用此事達成自己的目的。

　　「非要這種方式？」安迪還是有些難過。

　　「如果只是我的利益，OK，沒問題，我可以為他放棄；可是這事關紅星上下所有員工，我不能馬虎，也不敢馬虎。」明蓁無非常無奈「更何況他如果連內部問題都處理不好，你怎能讓我把紅星交給他？！」

　　安迪想到了老譚跟她說的話「那麼那些所謂絕密資料都是有問題的，對吧。」迄今為止自己根據那份絕密所做的一切方案全部都是無用功，所以數位都毫無根據了。

　　「這個你得問他，我不知道你們知道了多少，或者知道了什麼。」明蓁說謊了，且面不改色「我只是負責把人挖出來，至於他給紅星造成的損失，是沈叔在處理挽救方案，或者你可以拿資料來和我所知的校對一把啊。」調侃。

　　安迪斜眸。

　　邱瑩瑩和關雎爾聽的一愣一愣的，曲筱綃則閉口不說話：從來商場是沒有硝煙的戰場，而戰場就會有死傷，就會有詭謀，充滿算計，親人、夫妻、情人，只要立場不同、利益有分歧，要麼合作雙贏，要麼混戰廝殺，無法避免。

　　安迪歎口氣「我真不知道怎麼說你好了，誇你公私分明？」

　　「他沒你想的那麼脆。」明蓁對譚宗明充滿信心似的「不能去度假就是他得想辦法先下手為強，不是因為生氣我，他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嘛，這長三角地界的寡頭、大鱷不是自封的。」她換了姿勢「我已經把消息透過他了，不過我估計這十幾天還是需要的，召開臨時董事局會議，或者做些其他的事；安迪，你放假前可能還會有些忙，你們公司的COO一定會換人。」

　　「Roman？他不是孫董的人。」安迪只是不關心那些，但其實對一些事也是心知肚明。

　　「他是吳董的人。」明蓁倒也沒有遮掩「你那位原人事部的同仁，是Roman的大學同班，而孫董和吳董也沒有面上看來那樣互不順眼。」

　　「商業間諜真是無處不在。」安迪嗤笑。

　　「任何職業的存在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未必合法「資訊時代，情報就是錢，而權力、金錢這些貪欲自古都是人們難平的丘壑。」

　　曲筱綃依然不說話：這就是父親所說的老法師，就算是晟煊這樣的集團公司，在她眼裡也是透明的，做生意這檔子事啊，自己還得學呢。

　　「Min，你不會想和老譚真算計來算計去吧。」安迪都替他們疲累。

　　「這個決定權不在我。」不是她挑起『戰爭』的「我發現朋友十年你真的不瞭解他，這點真好，不然我會妒忌的；收購可能是真心的，但他想整理晟煊更是真心的，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生在此山中，他山之玉可以攻玉。」明蓁念了這兩句話，也是用這兩句話提醒安迪透過問題看本質「如果他敗了，我負責努力賺錢養家，他負責每天美貌如花，我一點不介意。」

　　安迪眼眸一轉，有些恍然：她還擔心他們之間會因為『算計』而產生齟齬，卻不料這兩人將算計當成了秀恩愛的樂趣，還有點樂此不疲啊。


第162章 一百六十一

　　安迪走入自己的辦公室。

　　「我認為Min沒有過錯，她說的很對，做法也沒有不妥。」魏渭和安迪通著電話「爭取外部投資是她的本事，道亨與包氏事件怎麼也沒法和她扯上邊，至於技術人員的事，她只是利用你們內部矛盾，更何況還有三個月的緩衝和半年的保密期，能不能拉回他們全看你們公司能彌補到什麼地步，考驗的也是HR經理的能力。」

　　「嗨嗨，她做的還不夠多？」安迪可不這麼認為。

　　「你也可以反擊，我不相信紅星內部就沒問題。」魏渭也走入自己的辦公室「人心不足蛇吞象，紅星內部肯定也會有這樣的，只要你們找的人夠聰明。」

　　「這真個好主意，不過壞消息是人被發現了。」安迪現在都不確定自己做的東西是否真的可以用，如果要推翻連她都會覺得是場災難。

　　「哦吼。」魏渭不厚道的笑了「我罵她，讓我未婚妻的工作都白費了。」

　　安迪蹙眉「言不由衷，我過去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想看我們吃癟啊。」

　　「機會實在太難得了。」魏渭放下包，坐下「不是看你們吃癟，而是看他們兩個相愛相殺；再說了，誰讓老譚『霸佔』你那麼多年，我就想看他吃癟，Min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安迪覺得自己無辜躺槍「連帶我也跟著受苦，時間就是金錢，我的損失無法估量；她說『妒忌』，你說『霸佔』，那你們先於我的七次見面，怎麼算？」

　　「好現象，工作至上的你竟然無法感覺到工作的樂趣了？」魏渭整理了一下今日的資料「嗯，那個見面啊，你隨便，煎炸燉煮，隨你處置！」曖昧了一下「你想如何，重口之類的，我都厚的住。」

　　安迪看見譚宗明拿著一份文件過來「不說了，相愛相殺的男主過來了。」

　　譚宗明還是過往從容態度，坐下「知道了？」

　　安迪點點頭「那麼，收購方案我要怎麼修改？」

　　「不用修改，數字絕對正確。」譚宗明露出微笑。

　　安迪聽出了他隱喻的意思，挑眉「所以說……」不是一個人給你消息的。

　　「對。」譚宗明對她沒有保留，更相信安迪的職業素養。

　　安迪再度點頭「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知道了。」

　　「這是最新的資料。」又是黑色公文夾。

　　安迪接過他遞來的資料夾，打開「其他事需要幫忙嗎？」

　　「不用。」他抿唇一字笑「不過十一假可能不能陪她了，就代我陪她好好放鬆吧。」

　　安迪抬眸「我終於知道明蓁抿唇笑起來和誰像了，啊，這就是夫妻相嗎？」像的不光是笑容，還有那份『奸詐』。

　　譚宗明笑著挑眉「說要找趙啟平一起去，給那個鬧騰鄰居拉郎配，讓趙唐僧離她遠點。」她報備了人員。

　　「她是你的迷妹。」安迪跟著她們學會了很多有趣詞彙。

　　譚宗明笑容綻開「遠遠不夠。」他要的更多，起身「走了。」

　　安迪笑他貪心「她說她可以負責努力賺錢，你可以負責貌美如花。」

　　「紅星的收購案我不催你，有更新的東西會及時給你。」譚宗明一指黑色資料夾「不過她跟你以前遇到過的那些人不同，對數字的分析的能力不亞於你，當然你的工作能力我不擔心，不過還是提醒你一句，希望你全力以赴；還有，雖然我很高興她那麼說，不過我更喜歡是我努力賺錢養家還有她！」

　　「當然。」安迪動動手裡的黑色資料夾「有需要開口說。」當然指的是收購案以外的事情。

　　「陪她好好玩。」這就是他的請求「她前段時間太辛苦了，讓她身心都放鬆一下，那個度假俱樂部我都安排了。」老嚴的用處又來了，而那個俱樂部的經營者是他的老熟人，打個招呼就可以了。

　　「這是老友的請求？」

　　譚宗明搖頭，一臉正經「不是，這是老闆命令！記得要讓老闆娘開心哦，不然，扣工資！」

　　安迪徹底無語了：這時不時就灑狗糧啊。

　　譚宗明抬手一揮，人已走離。

　　……

　　某外資公司。

　　樊勝美收到銀行通知，然後給人回復消息『錢已收到，謝謝，阿道，等我發了工資就還你。』

　　『不急。』對方也線上上『不過樊姐，你怎麼把明姐給得罪了？我借你也就這一次了，讓明姐知道我可就慘了。』

　　『觀念不同嘛，她天生就擁有一切。』

　　『樊姐，自暴自棄的經歷沒人比我更有發言權了，一點好處都沒有，有什麼就好好跟明姐說，你家這事現在是越陷越深，對方胃口也越來越大，我查過了，雖然打人是你大哥不對，可也沒嚴重到要住一個月的醫院，這明擺著敲詐！紅星在南通有廠有人，那裡的徐哥在當地地界上還是認識些人的，可是現在明姐不讓他干預，我們就是想幫忙也無能為力。』

　　『阿道，我這裡有事要忙，謝謝你借錢，等我發了工資肯定馬上還你。』

　　阿道回了一個哭臉給她，也不再多言。

　　樊勝美將剛到賬還沒焐熱的錢劃入了對方帳戶，無奈又不甘心，更有一種濃重的屈辱重重的壓在心頭揮之不去，但還是強撐自尊心不去問明蓁拿那張存單。

　　錢匯過去後她沒給家裡打電話，家裡的電話卻找上她了，她無法只能藉口出了公司，到了公司大樓的消防通道上接聽這個電話。

　　「阿美，錢借到沒有啊？」電話那頭的樊母十分焦急「你借不到錢，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呀，來了很多人坐在屋裡，守著門口不讓我們出去，連買菜都要押著我們，深怕我們跑掉唉；真是要死了！」

　　「借到了，不是已經打過去了嘛。」樊勝美猶如籠中困獸「他們還想幹什麼啊！？這都多久了，為什麼還要找上門，我哥不是已經放出來了，讓他自己收拾爛攤子去！」

　　「已經打過來了啊，好的好的。」樊母一聽錢款打來立時三刻松了口氣，告訴了等錢的那些男人，說讓他們去查帳戶，錢已經打來了。

　　樊勝美在電話裡將母親和他們的談話聽個一清二楚。

　　樊母和那些人說完話，又拿起電話「小美啊，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媽媽知道你很不容易的啊。」說起了其他事「你要是遇到有眼緣的就找一個吧，眼光不要太高了啊，遇到什麼事情啊，還可以幫著你。」

　　說起這個樊勝美心頭的委屈和無名火就一起升騰，不禁冷笑「哼，找人？我找誰啊？媽，你讓我怎麼找啊？」在樓梯過道裡來回走動「我都三十歲的人了，我沒有任何存款，每個月還得借錢往家裡匯。」

　　樊母聽到這話沒了脾氣。

　　「我還有一個好哥哥，一個隔三差五就給我惹禍的哥哥！」樊勝美在電話裡控訴著「你讓我找誰啊？我不年輕了，沒錢沒背景，怎麼找？誰願意找我這樣的？」

　　「小美你別這樣啊。」樊母聽出她的不滿，卻只能這樣說。

　　「我哪樣了？我哪樣了？媽。」樊勝美這些日子被壓抑的委屈都在此刻宣洩出來「難道這不是事實嗎？從我工作開始，我掙的每筆錢都往家裡匯，都是貼補家裡的！我那個哥呢？他都做什麼了？他的房子，首付是我，貸款是我，他生個孩子都得我替他花錢！！！」越說越氣「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哪一件不是我買的？我做了那麼多事，我為家裡做了那麼多，我連說的權利都沒有嗎？」怒氣裡夾雜了更大的心酸與委屈，眼淚忍不住崩落。

　　樊母現在也忍不住傷心「小美，媽媽對不起你啊。」哽咽「你哥哥嫂子也對不起你……」

　　「媽，你說找人幫我？找人幫我一起給你們匯錢是吧！你當這些大城市裡的男人都是傻子啊。」樊勝美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給他們一分錢了，你告訴那些人，隨便他們怎麼樣，休想再從我這裡拿到一分錢！」

　　「小美，不可以這樣的啊……」

　　「行了，不說了，我還要上班呢。」樊勝美哽咽，掛斷了電話；靠著牆壁，眼淚落下卻無法哭出：她在上海並沒有那麼光鮮，一切都不過是借著明蓁的光，吃、住、用、玩都是如此，所以就算明蓁不滿自己那麼明顯，自己也無法挺直腰板說要搬出歡樂頌，她搬不起更沒力量搬家。

　　為了自尊心被踩踏的委屈她想哭，卻不容許自己哭，哭花了妝無法面對同事。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終於恢復過來，拿著手機，眼睛微動：曲連傑，想要明蓁面前扳回自尊心，曲連傑或許是自己最後的希望。翻找了他的頭像，點開……


第163章 一百六十二

　　這天晚上是明蓁帶關雎爾回家，安迪去約會了。

　　「郵件收到沒？」明蓁用耳機和某人通話中，臉上洋溢著嬌意。

　　關雎爾坐在副駕駛位。

　　「雖然我忙起來也是日夜不顧，不過還是希望你能夠得空休息。」明蓁繼續開行「不用想我，我會很想在忙碌中的你，拜。」拉下了耳機，扔到旁邊。

　　「是譚總？」關雎爾瞧著本來拒人千里之外的她笑的那麼開心。

　　「不然還會是誰？」明蓁反問「我就只有他啊，雎爾，你這麼問我會傷心的，我何時薄幸了？」逗弄小關。

　　關雎爾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你真的很喜歡譚總，至少和他打電話或者在一起的時候你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嗯？這話裡有話啊。」明蓁挑眉「你不會也看上他了嗎？」

　　「沒有！」關雎爾立刻澄清。

　　明蓁眯眼「這麼快否認，是否是欲蓋彌彰了？」

　　關雎爾被逗的臉通紅「這情人眼裡出西施真是沒說錯，你瞧著譚總什麼都好，所以就疑鄰盜斧？」嘟嘴喃喃「我可沒覺得他哪裡好了。」

　　「唉，難得我們的乖丫頭也反詰。」明蓁疑色「有什麼是我不知道嗎？」

　　「這次度假你真的會邀請小曲喜歡的那個人來嗎？他會來嗎？」關雎爾小心的問。

　　明蓁蹙蹙眉「什麼意思？」

　　關雎爾耳根都紅了，不過也顧及不了那麼多了，安迪說的什麼都應該嘗試一下，而且她也覺得自己如果不說實話，明蓁一定會給小曲製造機會的「其實，上次音樂會的時候我在門口CD店遇到過他，他送給你的那張德沃夏克現在一直在我這裡。」這樣夠直白了吧。

　　「你也喜歡趙啟平？」明蓁有些意外「因為CD店的相遇？！」這種一見鍾情的浪漫發生在了關雎爾身上？

　　關雎爾咬咬唇，勇敢的點頭「對，我也喜歡上趙啟平了。」

　　明蓁笑著，沒有說話。

　　關雎爾觀察她的表情，沒底氣「蓁蓁，你覺得我好還是小曲好？」

　　「你對王小波怎麼看？」明蓁沒回答，反問她。

　　「啊？」關雎爾被問楞了。

　　「小關，你馬上就要面臨工作考核了吧，這樣呆萌真的可以嗎？」明蓁最不喜歡的就是對話裡對方一付完全不線上的呆萌狀態「如果面對的是你的客戶，你還想讓對方說兩遍？」

　　關雎爾想了下「王小波啊，我同學說挺好的，不過我是看不下去，內容有些遙遠，文字也晦澀；而且裡面關於愛情的描寫有些，大膽。」

　　「他喜歡。」明蓁滿意關雎爾在自己提出懷疑後的立刻反應「不管何種情況下，你要仔細聆聽對方的話，如果你能在短時間內與對方溝通，甚至給出自己的專業建議，別人不僅會覺得自己在你這裡得到了足夠的尊重更會對你的專業性有最初的好印象，能得到客戶的初步信任是開展工作好的開始。」

　　關雎爾點頭，聽取並學習。

　　「每個人都有優缺點，雎爾，我的感覺不重要，既然你喜歡他那就試試。」明蓁也鼓勵「小曲『進攻』這麼久一點成果都沒有，不過我可和你說了，趙唐僧可不光光只有你看到青年才俊模樣，他是才俊，卻不同于尋常書呆子的迂腐，是能把學歷轉化為魅力的優秀男子，工作時誠實可靠風度翩翩，玩起來淋漓盡致絕不含糊，濟世救人不會自視甚高，心有底線不喜矯情，有知識份子的傲氣和清高，也有愛玩大膽的一面，他認為人生可以精彩紛呈，瘋狂有趣。」

　　關雎爾認真的聽著「原來他這麼多面啊。」

　　「你心裡要有準備，他說得了佛洛德，也能當著不少人的面面不改色得談論王小波。」明蓁並沒有因為小曲而阻止小關「並且美名曰這是對生活中所有的荒謬和苦難作出最徹底的反諷刺。」

　　「啊？」關雎爾沒想到趙醫生會是如此之人，竟然可以當著別人大談這種話題「不是吧。」

　　「不過我倒認為這樣的他也有一種率真的魅力。」明蓁有幾分欣賞「畢竟王小波的文字唾棄了中國現代文學那種「軟」以及傷感和諂媚的傳統，而秉承羅素、伊塔洛•卡爾維諾他們的批判和思考精神，王小波小說的語言樸實無華，沒有矯揉造作感，文字質樸而充滿智慧的火花，他關注這個時代，關注現實生活，並不是那種為寫文字而造文字的人，他的文字裡透露出的感情真摯也感人。」這就是她喜歡王小波文字的原因。

　　「聽你這麼說，那我就回去看看他的那些小說。」關雎爾也想拉近和趙醫生的距離「蓁蓁，你覺得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

　　「嗯，我覺得他其實會喜歡直接的，頑皮都沒關係，但是不能沒知識沒格調。」明蓁稍微想了一下「我覺他想找的那個人要與他有共鳴，在興致起的時候能互動，感覺他內心的波瀾起伏，與他同喜同悲，要小嬌俏小頑皮，有一點點壞是最好的。」

　　關雎爾嘟嘴「蓁蓁，你怎麼這麼瞭解一個人？」你對趙啟平的瞭解是不是有點多啊。

　　「因為你是關雎爾我才告訴你的，這些我一句都沒有跟曲筱綃說過。」明蓁微笑「其實，這也是一個普通標準，放在宗明、奇叔那裡不是也很合適嘛，女人在她心愛的男人面前就該千嬌百媚、率真帥氣，千般表情、萬般情緒，小計謀、小詭計，討好、順從、體貼、任性，怎麼用就看你自己了。」

　　關雎爾一下子無法消化那麼多「蓁蓁，我還不認識他。」

　　「那就瞭解他，認識他。」明蓁聳肩「不過，小曲那裡？」

　　「你可千萬別告訴她我也喜歡趙醫生的事，我看她好像也挺執著的。」這麼久沒追到她還是沒放棄。

　　明蓁歪頭一下「嗯？不想公平競爭？」

　　「想是想啊，可是公平的起來嗎？」關雎爾對自己很沒信心「她漂亮又有錢……」

　　「你純真有學識。」明蓁點她的優點「男人的確視覺動物，但是天下沒有醜女人，女人都是妖精，小樊說過小女人是小妖精，年紀大了就是老妖精，你關雎爾打扮起來未必輸給曲筱綃的，所以別低估了自己，至少在共鳴這方面，你又就占了很大的上風，小曲的學識和對文化、音樂的素養絕對沒有你高啊，且別低估趙有趣。」

　　關雎爾對於明蓁的肯定還是很受鼓勵的「謝謝，蓁蓁！那你一定要邀請到趙啟平醫生一起去哦。」

　　「那麼看來又是我們自己的活動了。」關雎爾肯定是不會請自己父母出現了，她不請的話邱瑩瑩想請都不能請了。

　　關雎爾羞澀「我不想太早讓他們知道，而且我現在考核還沒過。」

　　「懂。」明蓁也不多問了。

　　關雎爾笑對明蓁的體貼，不過她很快就問出了心頭另一個疑問「蓁蓁，你最近是不是和樊姐不高興啊？」

　　明蓁只是笑笑。

　　「其實安迪也看出了，就是瑩瑩好像感覺不到。」關雎爾垂眸「我坐安迪的車時和她說過這個，但是安迪說你肯定有分寸，讓我就當不知道。」

　　「小邱一心撲在她的咖啡上，這也是上進心。」明蓁對她的單純真是羡慕「人是有局限，但是局限這種東西並不是完全不可能打破，她在創造自己的價值。」

　　「有什麼不高興的事不能攤開來說？」關雎爾不想看樊姐不高興「你們本來不是很好的嘛，就算安迪和小曲出現了，你還是很偏袒樊姐的啊，為什麼說不好就不好。」

　　「我對小美這樣當然有理由，這些日子她有苦難言，你和瑩瑩多讓著她點，但是聽安迪的話別對瑩瑩說什麼。」明蓁不打算放棄與樊勝美的冷戰「她腦子缺回路，說話太直接，有時候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哦。」關雎爾乖乖的聽著「那我就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明蓁對樊姐還是關心的，並不因為安迪或者譚總的出現而有所改變，更何況她自己還有近在眼前的年底考核，還有完全陌生卻一見鍾情的趙醫生；看看總是笑意淡淡的明蓁，各種羡慕：何時她才能像明蓁一樣，雖然看來溫和卻自信迷人，安迪太高冷了，而近在眼前的明蓁，才是自己可以觸及的目標。

　　……

　　魏家。

　　魏渭給自己和安迪端了咖啡「看什麼呢？」

　　「詩經。」安迪從魏渭的藏書中找到一本「無法不承認，因為家裡那個小詞人的蠱惑，我更喜歡這種古文了。」

　　「明蓁有副好嗓子。」魏渭有同感「有些人說話好聽，唱歌就不行，有人則相反，而她不管說話還是唱歌都很好聽。」

　　「你聽過她唱歌？」安迪想不出是什麼場合明蓁會唱歌給魏渭聽。

　　魏渭沒隱瞞「我們見面多了，她有時候會哼哼歌，所以才聽到的，不過正式、整首的沒有。」轉頭「不說她了，我們現在來說說詩經，看到哪一段了？」他拿過厚書。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她正看到這個。

　　魏渭很快找到，介面「……不我以歸，憂心有忡。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放下書「以前啊都不知道這些古詩確切的意思，尤其是在和前女友分手之後，都覺得愛情是一種可有可無的生活點綴，是一種情感錯覺。」不由說起自己的感覺，看向安迪「直到遇到了你……」

　　安迪也望著他。

　　魏渭拉近了一些距離「我才覺得這些詩句是何等美妙啊。」

　　安迪笑起。

　　「就像現在，有你在我身邊。」魏渭繼續，伸手握住安迪的手「還有一雙可以握住的手，好幸福。」

　　安迪將他的甜言蜜語全部收下。


第164章 一百六十三

　　不過電話鈴聲煞風景的響起。

　　魏渭無奈只得起身，不過看見標注「嗯？王柏川，他找我幹嗎？」

　　安迪也不清楚。

　　魏渭接聽了電話「喂，你好。」

　　「喂，魏總，你好。」王柏川的聲音傳來「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了；因為我沒有明總的電話，所以可不可以麻煩您告訴我一下她的聯繫方式？」

　　「她的電話沒她允許我可不敢告訴別人。」魏渭有明蓁的電話，但是可不能告訴他人「我可以問理由嗎？」

　　王柏川也想到了對方的拒絕「告訴您也可以，你和明總，安迪小姐都熟悉，其實我現在為樊勝美他們家一件事非常的擔心，勝美的態度現在似乎有一些消極，而她周圍的朋友只有明總和安迪小姐較為可靠，所以麻煩她們可不可以打聽一下勝美現在有沒有什麼處理方案，或者說需不需要人説明。」

　　「樊勝美家什麼事啊？」魏渭要打聽清楚才決定幫不幫忙。

　　「她哥在外面把人打了，現在被打的人訛上他們家了，對方在醫院也有人，住院開藥什麼的都不成問題。」王柏川告知魏渭「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的話，他們家會很吃虧的，我聽說他們已經賠了不少錢，但是對方並沒有要罷手的意思，他們家一直重男輕女，我打聽到這些年都是勝美在養家，而且勝美大哥有問題都是勝美出錢出力解決的，這次也不例外；我打過電話給勝美，但是她也沒說什麼，所以我想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想法，想請明總或者安迪小姐幫幫忙。」

　　魏渭聽懂了「好，我會轉告安迪，至於她會不會告訴明蓁我就不清楚了，再見。」

　　安迪走了過來。

　　魏渭則有些生氣的將電話一扔。

　　「王柏川什麼事？」安迪有幾分好像王柏川為何打電話給魏渭。

　　魏渭想了一下，還是告訴了安迪「樊家大哥打人，樊家他們一直重男輕女，拿女兒填兒子，一家老小靠樊勝美過日子；現在對方仗著醫院裡面有人，就天天這麼住著，要求賠償損失和醫藥費，事情都落在樊勝美身上了。」雙臂環胸「看來事情不好辦啊。」

　　「原來是這麼回事。」安迪這才明白「Min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說樊勝美的事，小曲說小樊是撈女，Min也一直不解釋卻偏袒小樊，她還對我說過什麼我父母早逝從另一個角度也是愛我的一種方式，原來是落在這裡。」恍然「小曲還說小樊不懂理財，原來樊家才是個無底洞，那王柏川想幹嘛？英雄救美？」

　　魏渭可不這麼認為「樊家的事，明眼人都不敢插/進來，明擺著嘛，樊勝美跟他們家人，這事是個閉環，誰沖進來誰死，王柏川沒那麼傻；明蓁是看來知道的，一直隱忍不說一來是顧忌樊勝美的自尊心，二來也是不想你們知道後進退不得。」

　　「那他找明蓁和我幹嗎？」安迪覺得王柏川挺奇怪的，她和明蓁都是外人「讓明蓁出手？」

　　魏渭一笑：不然還能怎樣。

　　安迪猶疑「你給他打個電話，我問問他。」

　　魏渭聽到這事是拒絕「安迪。」別插手。

　　「打啊，我就問問他。」安迪讓魏渭撥出電話「真的。」她要做出自己的判斷後再決定如何處理。

　　魏渭無法拒絕女友的要求，只能打回電話。

　　安迪開了免提「Hello，我是安迪，我想問你，你剛才說的這件事情，你有什麼打算？」

　　王柏川聽著電話「哦，你好，我已經跟小樊通過電話了，她不願意說起他們家的事情，也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的話他們家很吃虧。」

　　「所以你想通過魏渭知道明蓁的聯繫方式？」安迪覺得他想的太簡單了「沒問題，我可以轉告Min這件事情，不過至少我要知道你是怎麼打算的，才能配合你。」

　　「我當然也想幫她的忙，可是現在根本不知道她是什麼態度。」王柏川也為樊勝美著急「我不敢貿然插手。」

　　「她的態度無非是兩種，不願意讓你來插手，或者相反。」安迪分析。

　　「她現在似乎是不接受我的幫助，我覺得是跟她平時自尊心太強有關，又或者是有明總的關照，她能解決一些小事，感覺自己過的很光鮮。」王柏川其實有自己的小算盤「也因為這樣她不希望我們看到她，看到她一點點的不足吧。」

　　「所以你想讓明蓁停止對她的幫助？」安迪想了他打這個電話的目的「你想讓Min將她自尊心逼上絕路，置之死地而後生？」

　　「是。」王柏川不否認安迪猜對了「她不可能一輩子靠明總虛假的過活，這樣她更無法從她家裡解脫出來，她會覺得明總是她的浮木，時間長了她臉上的面具也會更加難以拿下，她不光騙別人，她連自己都騙；我們只有把她的面具徹底下來，讓她知道她在上海活的並不是那麼光鮮，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痛下決心，做個了斷。」

　　魏渭在一旁倒是同意他這個意見。

　　「對不起，我要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也不可能給魏總打這個電話。」王柏川抱歉「我知道，您和明總都是忙人，但是我也看得出來你們對勝美很好……」

　　「沒事，這件事我會和明蓁說的。」安迪打斷了他「你想讓我或者明蓁出面也是怕小樊遷怒於你，影響你們之間的關係，所以放心，我不會透露是從你這裡得到消息的。」她的直接讓電話那頭的王柏川有些無地自容「有進展我會再跟你聯繫的。」

　　王柏川被她揭穿稍稍尷尬「對不起，安迪，真的，真的很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我把小樊當朋友，相信明蓁也是這樣。」安迪不介意「但是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直接點告訴我。」

　　「謝謝。」王柏川被她的豁達和重情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安迪將手機還給魏渭。

　　「不地道，他想騙你們當炮灰，並你識破了。」魏渭對王柏川搖頭。

　　安迪轉個身坐了下來「他的辦法可能有效，最近我也覺得Min有意冷落小樊，你說她會不會已經知道此事了？」

　　「百分之一百，她連你們公司董事會的事都了若指掌，更何況是住在她家裡的人。」魏渭很肯定「王柏川還想利用她，簡直就是傻帽嘛，我不建議你採納傻帽的笨辦法，更不建議你對明蓁說起此事。」

　　「為什麼不幫忙？」安迪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我覺得他也沒有完全說錯，小樊因為Min的寵愛活在夢境裡，久而久之，她肯定不僅陷在家裡的無底洞裡，更會對Min更依賴，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你以為這事Min不知道嗎？可是她為什麼沒動作，就是因為她很清楚樊勝美能來上海工作也是因為她父母辛苦的養她供她讀的大學，你面對自己的失散多年的弟弟也捐了大筆的錢給基金會，以感謝基金會對他的幫助，同樣的樊勝美是她父母從小養大的，你將心比心地想一想，她能不資助自己的父母嗎？」魏渭給她解釋「要是真被Min阻止了，她良心上會過意不去，更會因為住在明蓁的豪宅裡而自愧譴責自己，更會怪阻止她這麼做的人，所以她沒有阻止樊勝美填家裡那個無底洞。」

　　安迪覺得魏渭分析的很對「但是最近Min的表現有些奇怪，連小關都察覺出她有意冷淡樊勝美，我一開始覺得是小樊不聽她的勸告執意和小曲的大哥來往，讓Min很生氣；但今天接到王柏川的電話，我突然認為明蓁是將計就計，好像她也明白王柏川的擔心不是毫無道理的。」

　　「所以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魏渭勸安迪「以我對樊勝美這個人旺盛虛榮心的認識，她可能很享受自己能從男尊女卑的家庭底層中跳出來，翻身做頂樑柱的榮光，你一個外人，那麼不知好歹幹嗎？明蓁一直沒跟你說實話一定有這層原因，當然也是顧及你，你又何必辜負她的用心非要摻和進去呢。」

　　「也是，她說過樊勝美口頭禪就是『有樊姐』呢，其實她就是一個傻大姐。」安迪記得這些「我那時只以為她單純生樊勝美的氣，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出處在這個點上。」

　　「Min會解決的，她的能量超出你的想像。」魏渭拉住她的手。

　　「可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不能坐視不理。」安迪搖頭「是啊，她的能量很大，可我不願意讓她獨自承擔所有，我和老譚說過，那時他們還沒好，Min承擔著我們22樓五個女孩子的喜怒哀樂，可我們卻沒法為她負擔，所以這次我不打算讓她獨自承擔，小樊的事我也要幫忙。」她下了決心「而且老譚說過，我得讓未來老闆娘高興，不然扣我薪水的。」開玩笑「我知道小樊虛榮，可是越是這個時候我們就越需要伸手，明蓁既然唱白臉，那我□□臉，我不信小樊真的會完全拒絕我們的幫助。」

　　「這件事你還是和Min好好商量一下，再決定如何動作。」魏渭喜歡安迪的善良「你們怎麼都這麼好？」

　　「我和Min誰更好？」安迪故意裝吃醋。

　　「當然你好了。」魏渭伸手抱住她「我的眼睛裡只能看見你，其他人的好壞與我無關。」

　　安迪回抱住了他「謝謝。」

　　魏渭緊緊抱住她。


第165章 一百六十四

　　早上上班時因為關雎爾在場，安迪沒法說什麼，所以約了中午見面，正好一起吃個午餐。

　　安迪吃了一口挺不錯的烤肉，配上水果沙拉，不錯「吃到這烤肉，我突然想起那次不愉快的土耳其餐廳之行。」

　　「聽著口氣是知道些什麼了？」明蓁沒吃東西，她就拿了杯飲料。

　　安迪看看「老譚要來嗎？」

　　「嗯，說是一點到我這裡，非要我等他一起。」明蓁也無奈「不過也是，我們好幾天都只是通通電話，他想見我也正常。」故意如此自誇「天生麗質難自棄。」

　　「是是是，明大小姐美麗無雙、聰明睿智。」安迪順著她的話誇讚，話轉正題「昨晚王柏川給魏渭打了電話，樊勝美家裡發生的事情我也大概清楚了。」

　　「王同學還這麼關心小美？」明蓁手托腮「真愛啊。」

　　「我想幫忙，可不知道你是怎麼想。」安迪直接了當「或者說你最近打算怎麼做。」

　　「王柏川……」明蓁拿著飲料，用吸管吸了兩口「……他知道這種情況，無非就是兩種反應，一是義憤填膺想英雄救美，二是找機會當眾戳穿此事，君子報仇冷嘲熱諷；但他給魏渭電話，就應該是第一種，他找奇叔的目的應該是找我才對，畢竟他覺得我可以撕下小美連自己都騙了的虛榮面具，而且認為我可以毫無顧忌的承擔樊勝美惱羞成怒之後的怒火。」

　　「沒錯。」安迪也是這麼想的，可惜他遇見的人都太強了「但綜合你最近的表現，我也可以相信你是想逼小樊自己撕下面具。」

　　「難啊，她維繫自尊心的決心遠比她的理智更甚。」明蓁用手指打打吸管「我過去覺得這是她自己的人生，既然如此選擇也就是哭著也要過完。」

　　「什麼契機改變的？」安迪拿了一杯溫水喝了一口「那位曲兄？」

　　「在餐廳裡的她的謊言和那只鹹豬手。」明蓁深呼吸了下「她哥打人被訛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一開始我還是一如既往助她，阿道也用自己的努力儘量讓她在面對這場敲詐時能夠應對自如些，本來是想在得到對方亂開藥由此借機敲詐勒索樊家的證據後走正規的司法途徑的，但是——」她斂了表情「她在完全沒有經濟壓力的情況下還在和曲連傑來往，安迪，我想你現在說出此事是想幫忙的。」

　　安迪點頭。

　　「樊勝美雖然很虛榮，但是我依然如小曲所說的那樣很偏袒著她。」明蓁沉聲「因為不管如何，她在我面前不曾帶有面具，有什麼說什麼，可是上次你也看見了她竟然說謊！」

　　安迪記得那個『公司聚餐』的謊言。

　　「那時候她帳戶裡依然還有不少錢，應對對方的勒索綽綽有餘。」明蓁很清楚「安妮也已經將對方敲詐的證據拿到了手裡，我甚至已經要讓南通地界上的老徐開始物色當地的名律師了。」因為從來找地頭蛇辦事都會事半功倍「可是我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交往曲連傑是她的選擇，我不干預，她做錯的地方是她的謊言，那時候我才意識到她自欺欺人的缺點已經變成了她身上最大的一塊污點，不能縱容了。」

　　「那現在情況，很糟？」安迪想起樊勝美這幾天氣色很不好。

　　「她帳戶空了，到她下個月發工資前她會有一段很難熬的日子要過。」明蓁很清楚「當然，不排除她將我送她的包和皮夾都賣了，這足夠她應付一段日子的了。」

　　「我倒覺得不會，她如果賣了你送她的東西豈不是連與你的友誼都斷了？」安迪搖頭「我覺得她不會。」因為賣了就徹底斷了她與明蓁的情意。

　　「我也希望她不會。」明蓁臉色凝重「但是，人在極度壓力之下最想做的就是想法子擺脫這種壓力，這是每個人的本能。」

　　安迪也無法否認，但心裡還是認為小樊不會如此「那你現在是想逼她到絕境？」

　　「不是我逼她到絕境，而是生活本就如此殘酷。」明蓁更正「安迪，我給過她機會，也有人曾經很滿意她的嬌媚如花、精明油滑，但她對家裡的拖泥帶水讓人望而卻步；這大概也是我的錯，一直縱容著她。」曲筱綃說的沒錯，這不是愛，這是害。

　　「這不是你的錯。」安迪心疼她的自責「是小樊自己的問題，我上次還和小曲小樊不夠果斷而無法勝任經理的位置，不然以她的經驗人事經理的位置未必坐不到。」

　　「你在暗指我不夠果斷？」明蓁佯裝眯眯眼。

　　安迪立刻否認「雖然是朋友，但也無法過多干涉，是小樊自己沒能領會你的善意。」她覺察到了明蓁是在潛移默化中改變身邊的人，而不是趾高氣昂的說這個不好那個不好的，而小曲正好是完全相反；說、不說，都有各自的優劣，小曲說了實話得罪人，明蓁不說則是一種縱容「你不是不果斷，工作上你絕對果斷，生活裡則是尊重，不管對方是誰，你尊重她們的生活和處事方式，又學到一招；但現在我們不能眼看這小樊將污點擴大。」

　　「你可別給她錢啊，上次她如此羞辱王柏川，如果你給她錢就等於把她脫/光了，她會惱羞成怒的。」明蓁提醒率真的安迪「並且第一個就會想到是我告訴你的，我雖然與她冷戰中，但是還沒想到最終撕破臉的時候。」

　　「那我們只能乾等著？」安迪也其實覺得有些為難。

　　「等待是有價值的，樊家是無底洞，小樊從工作開始掙的錢大多都填進去了，如果她只是孝敬父母我覺得那是很應該的。」明蓁美眸眯起「可是你知道嘛她大嫂生孩子的錢都是她出的，這個就——我是小美的朋友，一定會站在她的立場看問題，這次要讓小美認清事實，當然也要給她相應的補償，讓她闖禍的大哥，偏心的父母心甘情願的吐出應該屬於小美的那部分；安迪，她已經三十歲了，十萬存款都沒有，還有那種偏心的父母，她能靠的只有她自己，可能也許並不多，但我希望她活的有些安全感。」要麼不做，要做就徹底做。

　　「可是我聽王柏川的意思，對方的訛詐款項已經超出了樊家能承擔的範圍，他們如何才能？」吐出應該屬於樊勝美的那部分。

　　「房子，房子是增值的！」明蓁毫不客氣「樊家大哥沒有能力買房，那房子有大半是靠小美的，沒有買下的房子可以借房子住，也要趁著這個時候讓這位讓小美不省心的大哥明白，小美也有靠不住的時候。」

　　逼他們賣房還款！安迪忍不住看她「真要這麼做？！我覺得國人對房子很重視，未必肯賣。」

　　「那可就由不得樊家人了。」明蓁微笑。

　　安迪想到了她能找南通的地頭蛇幫樊家，自然也能做出相反的舉動，不過她不是真要害小樊。

　　明蓁察覺了一些安迪的想法，目光移動她沒戴任何飾物的手指「戒指還沒有給奇叔？」岔了話題。

　　安迪抬手「沒給呢，你不提我都快忘記戒指的事了。」她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先給我吧，我有認識的人，請他們在內側戒身上刻上你們各自的英文名，你的戒指內側刻奇叔的名字，另一隻反之，如何？蠻特別吧。」明蓁提議「願不願意？」

　　安迪想了下「好啊，那我回去拿給你。」

　　「小樊的事你只當不知道，現在任何一個刺激都可能造成不好的影響。」明蓁淡淡「我不希望她承受我和金錢之外的壓力了。」

　　「該說你體貼還是霸道？」安迪無奈的笑起。

　　「男友是溫柔體貼型。」明蓁挑眉「女友就霸道總裁唄。」故意說的曖昧。

　　安迪是拒絕的「你啊，還是找老譚霸道去吧。」

　　「什麼就找我？」背後傳來安迪熟悉的聲音。

　　安迪回頭：譚宗明風度翩翩的站在後面，身邊引他而來的前臺小姐對明蓁頷首離開。

　　「這麼思女友心切，公司都不去，就來找她？」安迪笑起，是有些意外「老闆，請給大家樹立端正上樑形象。」

　　譚宗明走到女友身邊，拉開椅子坐下「安迪，我這也是工作啊，美男計，為了挽留晟煊最好的技術力量什麼犧牲都是值得的。」

　　「那老譚你可好好努力，她身邊的精英太多。」安迪調侃「我們這些下樑們昂首期盼您的好消息。」看看時間「我得走了，還有會呢。」

　　明蓁坐著揮揮手「別忘了戒指。」提醒。

　　「好。」安迪也不打擾他們，她對這裡很熟悉了，和他們告個別，自行離開。

　　譚宗明看看女友「戒指？」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嗎？

　　「有件事我也想和你商量。」明蓁一臉壞笑「我們先吃東西，我要吃糖醋小排套餐，謝謝親愛的。」正大光明指使譚宗明為自己服務。

　　剛坐下沒多久的譚宗明乖乖起身「糖醋小排對吧，等著。」

　　明蓁的壞笑變成了嬌笑，托腮瞧著他走向餐食所在，撥通了電話，讓人將東西送來。

　　等譚宗明拿自己與她午餐回來的時候，桌上擺放了一個資料夾。拿過那個資料夾，將餐食擺放好，一併將筷子交給她後，不急不緩的坐穩後再打開那個資料夾；才看了一眼就轉頭「告白是你先的，這求婚是不是該讓我先一回？」資料夾第一頁就是一張婚禮現場圖。

　　「美的你，什麼求婚。」明蓁夾了一塊小排「這是訂婚禮，不是我們的，是安迪的。」

　　「安迪？」譚宗明不明白她的用意了。

　　「她沒有家人，只有小明這個弟弟，雖然你自認是她的家人，可是有些事估摸著你也未必想的到；這次十一度假的時候我想給她辦一個不大的訂婚典禮，讓她感覺一次來自家人般的重視和疼愛。」明蓁美目盈盈「不過驚喜這種東西未必人人都喜歡，你認識她那麼久，覺得她會喜歡嗎？」對他的回答充滿期待。

　　譚宗明看著她，沒有說話。

　　「不好？！」明蓁自我懷疑了「那就算了。」放下筷子。

　　「你說過魏渭不適合安迪。」譚宗明倒拿起筷子又給她夾了一塊小排。

　　明蓁嘟下唇「是，不過我們是不是應該尊重安迪的決定呢？所以作為朋友，我想送給他們一個特別的訂婚禮物，那，你的建議是？」

　　「辦。」譚宗明給了她肯定的答案「需要我做什麼？」

　　「不需要，我會給安迪一個溫馨的訂婚禮。」只需要他的肯定，因為畢竟他對安迪的瞭解深於自己「別說感謝或者感動的話，也別來參加，哦，知道我度假你倒不陪，知道安迪訂婚就說要來的話……我是超級自私小女人，最不能容忍你因為我為安迪做什麼而感動，敢有一絲感動，現在你我吃的就是最後一餐！」露出小蠻橫跋扈。

　　譚宗明低頭認輸「好，不參加。」

　　明蓁瞧著他低頭只吃東西的模樣，咬唇「宗明，我是不是很霸道？」怎麼說安迪都是他好多年的朋友「可我就是會吃醋，我為她做什麼都可以，就不許你做，哪怕是一小點；你只能為我做，因為，你是我的！」可就算知道也不許他做。

　　譚宗明微抬眸「明蓁。」很嚴肅。

　　明蓁抬眸，一付不知他為何這般認真的無辜表情等候他後面的話，眼睛眨眨。

　　「等我忙過這陣子，看我怎麼收拾你！」譚宗明咬牙：小妖精，撩撥他都成日常功課了。

　　明蓁掩嘴笑出。

　　「我不做，我什麼都不做。」譚宗明恢復了平和表情「你不高興的事，我一件都不會再做了，還有，我真榮幸是你的。」

　　「雖然你無法為這個訂婚禮做什麼，不過有個艱巨的任務也需要你完成。」明蓁給他一塊排骨。

　　譚宗明眯眼「聽起來絕對是個特別艱巨的任務。」

　　「當然啊。」明蓁很認真的點頭「就是吃完飯稍微多陪我一會兒，別急著走，要讓你親愛的女友也就是我多汲取一點男友MAX，我才能有更大的動力以你我的名義送安迪這份禮物，還有，你得保密，不可洩露消息。」

　　「我也可以負責貌美如花，對吧。」譚宗明微笑：終於明白紅顏禍水的威力了，從此君王不早朝啊。

　　明蓁笑靨絢爛「嗯。」

　　「一輩子？！」

　　「那得看你表現了。」別以為她會輕易上當，讓她承諾一輩子當然要看你表現。

　　「唉——」『美人』歎氣「失望了，我很識相的，吃完趕緊走了。」

　　「反正已經被安妮標注為『昏君』了，自不介意有人『余花畢嬪妃，以色媚左右』。」明蓁眨眨眼「我說了要看你表現，怎麼做，你懂的！」勾起嘴角。

　　譚宗明眼睛裡也只有她，抿唇笑起「懂！」

　　一個小時後。

　　譚宗明坐在自己車裡，看著她發來的一張吻痕照和氣呼呼的表情，神色愉快。

　　『我下午還要見客戶啊！你就是故意的！遮瑕膏都遮不掉的*機械性紫斑是什麼鬼？』

　　『親愛的，多塗幾層。』譚宗明發回『下次准你報復回來，時間你定，地點就我家或你家。』

　　『哥屋恩！！！』

　　譚宗明壞笑不止：不讓你撩非要撩，知道後果了吧。

　　沒多久他手機響了，臉上斂去了得意滿足。

　　「我是譚宗明。」淡然。

　　「我是沈熙。」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

　　（*吻痕，學名稱為「機械性紫斑」）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8

第166章 一百六十五

　　十一假期，上海某國際高爾夫俱樂部。

　　邱瑩瑩和關雎爾都還沒到，她們都要回家住幾天，和父母團聚一下。曲筱綃也不在，她競標成功了，還有很多事需要她操作，樊勝美說自己有事也沒一起來，而趙秀媛和小明要晚上才能到。

　　所以現在到的只有四人，安迪魏渭，明蓁，趙啟平。

　　魏渭是第一次見趙啟平。

　　趙啟平本不想答應這個邀請，因為他覺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有這樣輕鬆假期的，誰知道醫院也不知怎麼了竟然說他可以有假，主任都說讓他好好出去玩幾天，他的病人他會負責看管的；他自己都沒想到會這樣的假期，這突如其來的假出國遊有些倉促，周邊遊人又多，這時候明蓁的這個邀約就讓他很動心了，還有，他對她並沒有完全死心，就算知道她可能是為了別人做嫁衣也還是答應了，沒想到竟然只有他們四人，她那位大鱷男友呢？沒來嗎？發生了什麼事？

　　俱樂部大堂，明蓁報了名字，接待人員請她稍等。

　　隨後有一位負責人員過來，非常客氣「明總，非常歡迎您和您朋友的到來，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請放心，你們的活動不會有任何外人打擾。」

　　「謝謝。」明蓁客氣。

　　負責人員請服務生將幾人的行李物品送去他們各自的房間「明總，今天是否會和朋友們打球？」這裡是高爾夫俱樂部，自然打球活動是主要的。

　　「前兩天剛下過不小的雨，場地還積水？」明蓁想起前兩天的雨。

　　負責人員點點頭「是，不過明天應該就好了。」

　　明蓁看向其他三人。

　　魏渭代表發言「那就明天打球，今天我們自己找樂子吧，反正我們都有車，這周邊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上網搜一下就可以了。」

　　負責人員讓服務生引領他們去房間。

　　安迪轉身時看見大廳裡一對年紀不大的男女當中一陣猛啃，完全不顧及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那個激烈程度真是讓安迪有些傻眼。

　　「看來曲筱綃現象不是單個案例。」安迪覺得這事曲筱綃完全做的出來。

　　「那姑娘強大的內心很難學的，改天我在跟你分享我前年的心路歷程，不著急。」魏渭也看到了，不過並沒覺得不好。

　　安迪還是有些無法接受「我只在美國校園見過。」

　　趙啟平站在明蓁身邊「其實也不僅是在美國校園裡啊，一看你就是個保守派。」低音特別好聽。

　　安迪不否認。

　　「國內的大學裡也沒那麼老派。」趙啟平繼續說道「我最懷念的就是大學到博士期間學生時代的生活，有趣的社交、有趣的戀愛。」

　　安迪驚訝于趙啟平的此言。

　　趙啟平抱歉「對不起啊，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一個猥/瑣/男發表他悶/騷/想法的欲/望。」

　　「同感。」魏渭倒讚賞。

　　「不是應該是有趣的社交和有趣的性/愛嗎？」明蓁幾乎是不留情面的戳穿他斯文的說法「還有就算是猥/瑣/男，你也是很帥的猥/瑣/男，悶/騷想法每個人都有，不必道歉，你都不知道我多想和我們家那位霜葉紅於二月花，可惜他竟然有事要處理。」

　　安迪對於明蓁的此言更是微微張開嘴「Min？」對於她的大膽直接也是驚訝，而且『霜葉紅於二月花』是什麼意思？

　　魏渭看向明蓁「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嗎？就是聽說老譚不會來，沒想到他其實時刻都在啊。」

　　「是啊，在我嘴裡、在我眼裡，在我心裡。」明蓁正大光明。

　　「沒想到另一個保守派你還說這樣的話，悔之晚矣，早知道你也帶著膳魔師般的品質，當初就不該放你走。」趙啟平卻挺高興明蓁的此話「不過還好，時間這東西很特別，永遠不會晚。」

　　明蓁微笑「時間不會晚，時機會晚。」

　　安迪和魏渭稍微拉開了一些距離。

　　「什麼是膳魔師？」安迪真的不懂。

　　「THERMOS，開始進入中國的時候是燜燒杯、鍋最出名，燜燒、悶/騷。」魏渭輕聲解釋。

　　安迪稍稍有些明白「那霜葉紅於二月花？」這個她還是不懂。

　　「這個出自于唐代詩人杜牧的《山行》。」魏渭邊說邊搖頭「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停車？」安迪真的驚呆了：做什麼來著？

　　「坐下的坐。」魏渭輕聲「明蓁真的被老譚帶壞了。」羡慕嫉妒，恨啊！

　　安迪跟著點頭「果然膳魔師了。」悶騷！

　　服務生在前面引路，四人跟隨其後，然後各自去了自己的房間，然後稍微安頓一下後在餐廳聚集吃午餐。

　　兩位男士點了餐。

　　「不能打球，下午做什麼？」安迪看看他們。

　　「打牌吧，我好久沒打牌了。」趙啟平是知道明蓁的，而憑他的經驗看魏渭和安迪也都是聰明人「因為總是湊不齊一桌聰明人，鬥地主、四十分、八十分、橋牌也行啊。」

　　「嗯，不來，因為你可不見得聰明。」明蓁笑話他「他們一看就是一對吧，難得來度假，這裡風景不錯就讓這小倆口單獨你儂我儂一番啊，這麼沒眼力勁的要打什麼橋牌。」

　　「唉唉。」安迪被她說的有些羞澀了「我覺得打牌不錯啊，不過四十分八十分是什麼？」

　　「這麼多時間呢，要儂晚上也可以單獨啊，這樣下午呢我們一起打牌，晚上呢大家玩各自的。」魏渭瞧著趙啟平「我也很久沒玩了，安迪，怎麼樣？」

　　「我會一點橋牌。」安迪有些擔心「其他不會。」

　　「很容易的，一教就會。」趙啟平今天心情很不錯「蓁努力？」

　　「玩。」她不懼任何對手「趙有趣，這可是你提議的，要加油哦，安迪對數位的敏銳程度我都害怕。」

　　「看來是棋逢對手。」趙啟平躍躍欲試了「我們這裡看起來都是會算牌的，不過別擔心，你真有問題，也有我鋤強扶弱，匡扶正義呢。」

　　「唉，我才該擔心呢，你這水準能不能看啊。」安迪雖然不會，但是以她的聰明肯定一教就會，明蓁更擔心的是趙啟平「別看你是博士，牌場上未必贏得過奇叔，他可是老奸巨猾的老江湖了。」

　　「小侄女，這可不是讚美之言啊。」魏渭今天心情也不錯。

　　明蓁一臉壞笑「對啊，可是，你能奈我何？你罵我？安迪肯定饒不過你！你打我？你肯定下不去這個手！」

　　魏渭指指她「好，那我就和安迪把你們這對臨時搭檔打個落花流水。」

　　不一會兒。

　　他們就吃著這裡的美食了。

　　「蓁努力，有件事拜託你。」趙啟平拿起手機「你國內國外到處跑，又喜歡看書讀書，給我找幾本書吧，我把書名發你手機上。」

　　「行啊，我有不少書庫資源。」明蓁吃了一口這裡的蔬菜「安迪喜歡看原文書，奇叔家裡的書也不少，宗明家裡的書庫有好幾本書我都沒有。」拿起手機看他發來的書單「哇嗚，你這愛好可真夠艱深的，有兩本書我還是在譚家看到，還沒借來看呢。」

　　「我啊既看來佛洛德，也能看海賊王，偶爾也研究一下金/瓶/梅。」趙啟平倒也不掩飾「以前愛清高裝樣子，卻無意間錯失了一些很重要的人，現在終於知道人生苦短，有點感興趣的事情不容易，所以聽我一句話，切莫裝/逼，虛度光陰。」

　　「趙醫生是看透生死了，這番人生感悟說的。」明蓁覺得這裡的蝦也挺不錯的「人生就象弈棋，一步失誤，全盤皆輸，這是令人悲哀之事，而且人生還不如弈棋，不可能再來一局，也不能悔棋；錯失就錯失唄，也許前面會出現正確有重要的人。」

　　「對於成功的堅信不疑時常會導致真正的成功。」趙啟平用佛洛德對佛洛德「所以我還是會對自己堅信不疑的。」

　　「這手指可真長，我一直覺得外科醫生的手都很修長。」安迪看看趙啟平的手，岔開了話題「這麼漂亮的手，你會彈鋼琴嗎？」

　　「不會彈，只會聽。」趙啟平回了一句「唉，蓁努力，你會彈鋼琴嗎？」

　　明蓁的手指也是指節平整，修長漂亮「會啊，不過談情說愛這種事我只想對我們宗明做，抱歉。」借著彈琴和談情的音似婉拒趙啟平

　　趙啟平神色微怔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的說出此事「你真是有些變了，談個戀愛好像有些暴露壓抑的火熱內心了。」

　　「你說的啊，人生苦短，切莫虛度。」明蓁挑眉。

　　魏渭和安迪各自不語。

　　……

　　吃罷午餐。

　　安迪的房間。

　　魏渭喝了一口水「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趙醫生啊？」

　　「嗯，是啊。」安迪也沒想到私下裡他會是這樣的「其實我在醫院和志願者時見到過他，他不是這個樣子的，在醫院的時候一付精英的模樣，做志願者時又非常溫暖治癒，沒想到平時這麼活潑；小曲追他很久了，可是對方卻好像沒這個意思。」

　　「小曲有眼光。」魏渭放下水瓶「可惜對手太強大了，我也覺得趙醫生挺不錯的，這個人想的很開，也許是做醫生的，對生死看的多了，而且還那麼聰明看那麼多書；他跟Min有些地方很像，都很堅韌而且灑脫，說實話如果沒有老譚，我真的覺得這兩人很般配；趙醫生喜歡Min，對吧。」

　　「嗨，偶像，你又在研究人了。」安迪對他這點有些保留「我在你面前都是透明的，真可怕。」

　　「你怎麼可能是透明的，你提升太快了。」魏渭起身走向她「每次我覺得稍微有點瞭解你的時候，你一提升，我眼前又一團亂麻了。」

　　「偶像又被你猜對了。」安迪也早就看出來了「不過Min還是喜歡老譚的，她對趙醫生不過是同窗，有一些親近也不是因為對他有所企圖。」

　　「你剛才說小曲追他沒反應，小曲呢人很聰明，也見多識廣，應付應付應該不成問題，可真時間久了，他也就察覺到小曲其實不學無術。」魏渭笑起「而明蓁是曲筱綃的升級版，小曲的才學是無法和趙醫生產生共鳴，而明蓁就不同了，她學識很廣，會的東西又多，又善解人意，他們又是老同學，估摸著老譚很煩吧。」

　　「你今天可有些八卦了。」安迪蹙眉。

　　「因為實在很有趣啊，趙醫生風流倜儻，且很不避諱的欣賞明蓁態度真的讓人沒法忽視。」魏渭有幾分壞心眼，願意看他們這三角戲碼「雖說老譚也不差，可是你其實不覺得他和明蓁更般配些嘛，年紀樣貌啊。」

　　安迪指指他「這話要是讓老譚聽到，我可不管你。」

　　魏渭笑起「只要你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


第167章 一百六十六

　　明蓁房間。

　　「筱綃，到沒？」明蓁正給曲筱綃電話。

　　「到了，正停車呢。」曲筱綃的聲音很清楚。

　　「他們下午要打牌，四十分，你會吧。」明蓁房間裡不止她一人「我給你機會了，其他看你自己的了。」

　　「好，你們在哪兒？」

　　「約在安迪的房間打牌，門牌號我傳你手機了。」明蓁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唉，先說好哦，安迪雖然現在不會打但是她上手肯定很快，奇叔更不用說了，打牌也是一種社交手段；所以你的對手很厲害哦，你就算作弊也需要收斂點，趙有趣最怕做笨賊。」

　　「放心吧，我牌打的還可以。」曲筱綃已經停好車，下車，鎖車「我馬上就到；謝了，蓁姐。」

　　明蓁掛斷電話，看向房間裡的好幾位「該知道的你們應該都知道了，我現在就是和你們最後確認一下明晚的順序，我希望這是個驚喜，希望你們能夠謹慎從事。」

　　操/辦這場訂婚禮的某婚慶公司負責人和他的團隊做出了保證，然後帶著明蓁去他們準備地方確認明晚的一些東西。

　　……

　　「安迪——」小曲的突然出現讓安迪很意外。

　　魏渭和趙啟平也一樣。

　　這時魏渭手機接到消息，是明蓁發來的：臨時有事需要處理，你們就和小曲玩牌吧。魏渭將此消息給眾人觀瞧。

　　趙啟平長籲：這傢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又給曲筱綃找機會。

　　曲筱綃進入豪華的房間內「趙醫生，好久不見。」嬌俏的先打招呼。

　　安迪看向魏渭。

　　魏渭也無奈。

　　一個半小時後。

　　趙啟平簡直對曲筱綃的充話費送的智商徹底無語了。

　　「這個你們要不起吧。」魏渭打出的牌是趙啟平和曲筱綃沒有的，而他們手裡的王也沒了，不能壓他的草花。

　　曲筱綃算不來牌「你怎麼還有這麼多草花呢？這怎麼要得了啊。」

　　「你還說，你這牌就不該這麼打。」輸的趙啟平都有些著急了。

　　魏渭很抱歉，攤開最後的牌「對不起，看來這把又是我和安迪贏了。」

　　「王呢？」曲筱綃立刻問。

　　趙啟平也看見一直號稱有王的魏渭手裡竟然沒有王「對啊，不是說王在他手裡的嘛。」

　　安迪學會了這四十分，打的十分投入「王在我這裡。」

　　「安迪，你壞透了，又騙人。」曲筱綃哀嚎。

　　「我沒騙人啊。」安迪覺得很無辜「你和趙醫生在那兒……」做了一些手勢「做一些小動作我都沒說話啊。」

　　「你能不能認真點打牌啊。」趙啟平真是輸急了。

　　曲筱綃也是一樣，前面安迪不會的時候還有輸有贏挺不錯的，可是後面牌完全就在安迪的控制之下了「我怎麼不認真了？讓你出王不出王。」

　　「我怎麼出王啊，安迪手上的王才大呢。」趙啟平和曲筱綃爭論「我一出不也是被她壓掉了。」

　　「哎，好了，好了，我們再來一盤。」安迪看他們都快吵起來了，立刻打圓場。

　　魏渭也說話圓場「再來一把，再來一把。」

　　「讓明蓁來打，她可不像某人這麼拎不清。」趙啟平起身，拿出自己的電話，他都已經忍到現在了「這牌打下去，真是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

　　「趙啟平，你說誰豬啊，你說我笨啊？」曲筱綃一下子跳起來「我讓你攔住安迪，攔住安迪，你非不聽，要不是你讓安迪上手，我們這把不會輸那麼多。」問題絕對不在她這裡，這是原則問題，要說清楚。

　　趙啟平晙她一眼「是不是我的問題，等一下我和明蓁搭檔你就會知道了。」電話還在響，但沒人接。

　　「喂？」

　　電話終於通了。

　　「我不管你在做什麼，我不會再和曲筱綃搭檔，但是牌局還得繼續，你自己看著辦吧。」趙啟平火冒三丈「要麼你來和我搭檔，要麼我現在回上海。」

　　「輸了？」明蓁失笑「這麼輸不起啊，不過是玩玩的嘛；好，我馬上過來。」她這裡也處理好了，可以去放鬆一下。

　　趙啟平收線，看向曲筱綃：哼！而後看向安迪和魏渭「她馬上過來，你們可以先放鬆一下。」

　　曲筱綃很不服，雙手環胸「好啊，不許重新開牌局，我倒要看看明蓁怎麼翻盤！」

　　外面敲門聲起，安迪去開門。

　　「怎麼了？」是明蓁。

　　安迪搖頭「小曲和趙醫生輸急了，趙醫生等你來翻盤呢。」

　　「你會了？」明蓁拿著手機入內。

　　安迪點頭。

　　趙啟平看見她來了還沒說話，小曲就過去了「蓁蓁，就用現在的局面打。」

　　「你們打幾啊？」明蓁問。

　　小曲伸手「五。」

　　「他們打幾？」明蓁看到小曲沮喪的表情。

　　「A。」小曲挽住她「蓁蓁，真的不是我的問題！我讓他攔住安迪，不讓安迪上手，他就是不肯。」

　　幾人再度落座。

　　輸的人洗牌，趙啟平讓明蓁洗牌，抬眸「他們打A。」

　　「知道了。」明蓁拿起牌「不過我不能保證什麼的，畢竟和你沒搭檔過。」

　　趙啟平點頭「反正也輸這麼多了，我不介意了。」

　　曲筱綃坐在明蓁身邊「趙醫生你這話說的，太偏心了吧，剛才和我一起都急紅眼了，怎麼蓁蓁一起來口吻都不一樣了。」

　　趙啟平不理她。

　　「安迪，我們要小心了。」魏渭岔開話。

　　安迪點頭，她也挺期待和明蓁牌局上一較上下。

　　開始三局，趙啟平和明蓁也輸了。

　　「呶呶呶，蓁蓁來打也輸了啊。」曲筱綃指著牌，理直氣壯的對趙啟平揚下顎「我就說不是我的問題吧。」

　　明蓁繼續理牌。

　　趙啟平看著得理似的曲筱綃不言語。

　　牌局繼續。

　　第四幅開始，明蓁和趙啟平的運勢就好像不同了，安迪能算牌，明蓁也同樣會算牌，有一局牌她竟然讓安迪和魏渭一分都沒逃掉扭轉敗局成為莊家，後面一局竟然運作到莊家的她和趙啟平分數全部逃脫，剃了安迪和魏渭一個光頭，一下子將運勢扭轉了開來。雖然後面各有勝負，但是安迪和魏渭算是被壓制住了。

　　後面魏渭作弊都被發現了。

　　「魏兄，這可不行啊。」趙啟平笑的歡顏「蓁努力，這底牌張數不對，我們要怎麼處理啊？我們該跳級了吧，這樣就我們打八了。」打好一圈後終於反超了。

　　安迪看向被抓住的魏渭「嗨，偶像，不可以作弊的。」

　　「沒法子，這丫頭牌算的一點不差，這騙人手段又比你高段。」魏渭攤開雙手「我們的牌在你們兩人眼裡都是透明的，可是說起騙人安迪你真是太單純了，我再不運作一下我們輸的會更難看。」

　　「啊？安迪也騙人了？」曲筱綃真的在旁邊一點沒看出來。

　　安迪看向魏渭「所以親愛的馬克白夫人，您的雙手也不乾淨，不僅不乾淨還被他們活捉。」

　　趙啟平笑的那麼開心，為了牌局的勝利。

　　「夫人？」曲筱綃卻在此刻開口，一臉無辜「你叫魏大哥夫人，難道魏大哥你竟然是小受？！」然後毫無顧忌的哈哈大笑起來。

　　趙啟平本來的笑臉在聽到曲筱綃這句話後斂了大半。

　　明蓁正喝水呢，一口水噎住，連連咳嗽。

　　安迪也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看向笑的前仰後倒的曲筱綃，對於她的無知無畏說不出話來。

　　魏渭卻突然有幾分生氣「馬克白夫人是莎士比亞作品裡一個經典人物，就是指幫兇那類人。」正色道。

　　曲筱綃驚愣的看著生氣的魏渭，一時無言以對。

　　明蓁的手機在此刻響起，她接起聽了幾句「安迪，我們下去接一下，秀姨和小明來了。」

　　「哦，好的。」安迪也正愁無法擺脫這份尷尬，對於魏渭的生氣有些不解。

　　魏渭起身「打牌坐的有些累了，正好下去走走，趙醫生，一起？」斂了脾氣，重回溫和。

　　「好啊，正好見見小明，我也有段日子沒去療養院了。」趙啟平也放下牌，不多理會尷尬的曲筱綃「走吧，我們一起去接他們。」

　　曲筱綃雖然不會玩牌，但是做人還是很拎得清的，立刻明白是自己的無知造成了現在的尷尬「我不去了，我還沒去過自己房間呢，這看牌也累，我去休息一會兒。」

　　等他們分道揚鑣後，曲筱綃才懊惱的雙手揉自己的一頭短髮，自責「曲筱綃啊曲筱綃，你怎麼那麼蠢啊，明知道他們都是聰明人，你幹嘛非要接話呢。」蹲在走廊裡「你腦子是不是秀逗了你啊！」這下子在趙醫生面前的分數全部歸零了啊，不僅歸零更是負數了！

　　啊——

　　她氣的只想大叫。

　　……

　　晚上。

　　吃過晚飯，安迪的房間。

　　很熱鬧，曲筱綃還是過來了，繼續糾纏著趙啟平，楊秀媛有些暈車先去休息，安迪和明蓁也讓她輕鬆一下，小明有她們照顧。

　　魏渭叫了一瓶不錯的紅酒給大家享用。

　　明蓁陪著小明玩數獨，不時的旁觀趙啟平和曲筱綃就牌局又起的爭論。

　　安迪見明蓁和小明相處的那麼好，便不打擾他們，走到陽臺上，一邊享受這裡的清淨，一邊望著屋子裡的人們，心裡特別滿足。

　　魏渭拿了酒杯也走入陽臺過來，遞給她一杯，望著她滿足微笑的表情「很高興？」

　　「對。」安迪很舒心「看著他們，親人、朋友，這麼熱鬧，這麼多煙火氣，這是我在美國絕對無法體會到的。」和魏渭碰杯。

　　魏渭也面對屋裡的靠著陽臺「真高興你會如此貪戀這種煙火氣。」喝了一口酒「這種親人朋友的聚會我也特別喜歡，真的，在外面參加過太多爾虞我詐的聚會，這種沒有任何目的就是為了相聚而相聚的聚會真的很棒。」

　　「老譚不能來實在可惜。」安迪看著曲筱綃對趙啟平賣萌「還好有Min，不然牌局不知該如何收場，不過小曲剛才拉著我一直讓我代她向你道歉，這是為什麼？」

　　「嗯？沒想到小曲還是挺聰明的，她只是不會打牌，但是做人還是挺拎得清的，不過我說趙醫生是看不上小曲的，而造成這個的局面的我本來只是明蓁太優秀的問題，現在發現你也扯了小曲的後腿哦。」魏渭現在更肯定了「要是以後老譚和明蓁之間真出現一個趙醫生啊，你也有20%的幫兇嫌疑。」

　　「What？」安迪蹙眉「怎麼還和我有關？」

　　「你這個人啊，一做什麼事就太投入，一開始不瞭解規則，我們有輸有贏氣氛還不錯，在你第一次連贏三局後，我提醒過你放水，給小曲留點顏面。」魏渭給她解釋「因為她太想在趙醫生面前留下聰明的表像了，可是你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所以她開始作弊，而且越來越明目張膽；趙醫生雖然也在輸，但是他清高啊，當然不肯配合她，特別是到了你算牌精熟到開始算人的時候，趙醫生就對小曲的愚鈍而繼續作弊的不滿，上升到了一個反感的地步。」

　　「有那麼誇張嗎？我一點都沒覺得。」安迪真的沒發現這些。

　　「你的心思都在牌上，當然不會發現了。」魏渭看著曲筱綃在趙啟平面前的有些裝喬「小曲那時候都已經被你打昏了，不擇手段想贏，全然沒意識到輸牌的原因在於她的智商。」輕笑「那趙醫生呢，輸的都不好意思叫停，還被你嘲笑倆個人合起夥來作弊，他是聰明人啊，特別你還是Min的好閨蜜，他想追求Min最大的資本就是他的聰明勁，這個都被你否定了他當然著急了，你冤枉他什麼都行，冤枉他做笨賊，那就是點他的死穴，加上小曲一直埋怨他不肯和自己配合，他能不生氣嘛，所以立刻打電話給Min，還威脅要回市區。」

　　「那你可以放水啊。」打個牌有這麼複雜嗎？安迪小聲：這個事鬧的，本來明蓁叫趙啟平來肯定是為了給小曲拉紅線，結果讓趙啟平更心儀上明蓁了，讓老譚知道她真是說不清了。

　　魏渭也無奈「我要是貿然放水，肯定被你看出來了，再說我難得看你玩的這麼開心，我不捨得打斷你的雅興。」

　　安迪有些對不起別人的看看他。

　　「別擔心。」魏渭單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Min會處理好的，打牌的時候她就故意給我們放過水，讓我們各自有輸有贏，她深知其中人際處理方式，而且只要她內心堅定的認准了誰，不會有人有機會拆開他們的；再說，有趙醫生這樣的精英也好，給老譚時刻提個醒，算是我們這些Min的朋友的給她一點小幫助了。」

　　「既然你明知道小曲不知道馬克白夫人，為何要生氣？」安迪對於他那個小火發的有些莫名「本來就很尷尬了，結果你又那麼一說，我都替小曲尷尬了。」

　　「那個玩笑其實也算是最後一根稻草，趙醫生更看清楚了曲筱綃不學無術的真面目。」魏渭不否認「我也是告訴Min，論智商、論格調，趙醫生和曲筱綃本來就不在一個層面上，就算她再怎麼牽紅線都是於事無補的，就算要做好人也要有個限度，真把他們牽扯到一起他們以後不和不滿的時候雙方都說不定會埋怨她，所以我就藉故發這麼一個小火，讓她明白那對真的不合適。」這也是偏幫明蓁的做法。

　　安迪對於這個真的各種不熟悉「真佩服你，我只顧著如何打贏Min了，真的沒察覺到，要不是剛才小曲一直拉著我說什麼道歉，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魏渭看著趙啟平躲曲筱綃的坐到明蓁身邊「雖說追求人都是個人的權利，不過我還是希望小曲能夠完全看清雙方實力再做定奪，免得以後傷心，這追不到和分手痛苦是完全不一樣的；而且我發個小火也是我的一點私心。」說道後面，壞心眼出「小曲那傢伙啊，說好聽點是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的主，說不好聽點則是近則不遜……」

　　「……近則不遜遠則怨」安迪接話「Min也說過這話。」

　　魏渭被打斷又繼續「這點上我羡慕老譚，他那尊女友大神一壓，小曲不敢造肆的；而我呢，要想太太平平地在你們那兒繼續混下去，最好時不時地給她點小顏色。」這點從上次山莊上就可以看出來了，曲筱綃鬧了自己，卻半分不敢動譚宗明，為什麼呀，還不因為明蓁甩給小曲的犀利眼神，安迪肯定是沒發現，可是自己看見了，那個眼神分明是在警告曲筱綃，敢碰譚宗明半分她都會將她滅殺當場。

　　安迪笑起「狡猾。」轉身面對陽臺外的風景。

　　魏渭也轉了過去，靠近她「雖然人多很好，可是也挺讓人憂鬱的，其實他們可以移步明蓁房間的啊；明天好像又會有兩個小姑娘要來，我想要的獨處啊。」

　　「明晚。」安迪轉頭，表情溫柔「明天肯定都玩累了，我們就可以獨處了啊，而且你都說他們是聰明人的。」

　　魏渭靠過去，與她額頭相抵「真希望明天快點來。」


第168章 一百六十七

　　晚上十一點左右。

　　他們這三女三男並沒有各自回房間睡覺，反而去了一樓，坐在露天享受燒烤夜宵。

　　「……哈哈，跟你說完之後你都不敢吃羊肉了。」趙啟平幸災樂禍的瞧著魏渭的窘迫。

　　安迪喝了一口啤酒。

　　小明喝的是果汁，不過有兩位姐姐在他還是很高興能這麼晚都不睡覺還吃東西又玩樂的開心，他聽不懂趙啟平說的那些寄生蟲、蟲卵、致病菌，也搞不清楚煙熏的溫度到底該是多少度才能將趙啟平說的這些危險東西完全殺死，他就是覺得烤羊肉串很好吃。

　　「也別吃太多了，當心不消化。」安迪怕小明晚上積食。

　　「來來來，魏兄，別怕。」趙啟平招呼一臉菜色的魏渭。

　　安迪再次刷新了對趙啟平的新認知。

　　曲筱綃也不覺有什麼「魏大哥，你不是吧，這羊肉怎麼會不好呢？沒聽剛才的經理說啊，這都是譚姐夫安排的，給蓁姐吃的東西他肯定不敢馬虎的，蓁姐那張嘴多會吃啊。」拿了一串給他，臨了又補了一句「肯定不是電視裡說的，那種流浪貓和老鼠肉的。」

　　剛才等羊肉串的時候魏渭就聽著趙啟平詳細列舉了羊肉中可能存在的寄生蟲以及症狀而胃部不適，現在聽到曲筱綃補了這麼一句更是嚇的不敢去接那串羊肉。

　　趙啟平和明蓁看著他這模樣，是樂的大笑不止。

　　安迪都忍不住蓋眉，不忍看男友的表情。

　　曲筱綃也跟著一起樂開懷「魏兄不是吧，真這麼沒用啊。」

　　「可憐的魏兄。」趙啟平為他空了半杯的啤酒「我們不說，不說了，你吃其他的。」太搞笑了「你可千萬別吐啊，這個胃酸反流到食道和咽喉當中是相當難受的。」

　　魏渭喝了一大口啤酒壓住反胃的感覺「這和醫生吃飯真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趙啟平拿了一串遞給明蓁。

　　明蓁接過，咬了一口。

　　趙啟平抬手指住她咬開的部分，給她說絛蟲，以及裡面那些白色顆粒物可能是什麼東西。

　　安迪聽的都有些反胃了。

　　可是明蓁依然氣定神閑的咬下了那些肉「這是宗明給我準備的，就是毒/藥我都吃得下去；嫉妒吧，這種恩愛你體會不到。」

　　魏渭放下酒杯「趙兄，你太兇殘了，還好這內心強大的在這裡。」

　　趙啟平繼續笑著「我是不是警告過你不要輕易和我討論這些問題，很危險，你自己偏不信。」吃下其他東西。

　　「唉，醫生對待病患不應該是春天般溫暖的嘛。」魏渭對那些食物完全失去了胃口。

　　「不好意思，現在是下班時間，況且你也不算是病號啊。」趙啟平漠視了明蓁剛才的秀恩愛，玩笑著。

　　安迪倒沒覺得什麼，這裡的一切既然是老譚為明蓁安排的，就不可能會太糟糕，所以就算聽了那些蟲、菌的話，她還是吃的挺不錯的。

　　曲筱綃沒有大鬧，她還沒想好如何將剛才的失分挽回來，只是她慢慢的發現自己竟然和小明落到了同一個境地，瞧著他們四個大談莎士比亞、湯顯祖，後面又說到希區柯克、黑澤明，更說到什麼鮑西婭和孟麗君的不同，說什麼儘管莎士比亞著力塑造一位能力超凡的女性，他仍然沒能擺脫男權主義的局限，將鮑西婭的美德限制在符合男性利益的範圍之內，鮑西婭的形象反過來又強化了男權社會對女性的道德要求。而女性作家陳端生筆下的孟麗君則超出男權主義對女性的期待，對抗社會對女性的壓抑，張揚女性自我，體現了女性對自身價值的認識之類時，她完全是插不上一句話，真的像傻子似的只能吃吃喝喝，瞧著他們四個大談特談什麼鮑西婭的愛情觀表現出順從、容忍和自我犧牲，而孟麗君則表現出獨立、執著和自我實現，她真是有點想挖個地洞鑽下去，第一次她覺得夜宵時間特別難捱。

　　他們四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不亦樂乎，完全忘了時間似的……

　　……

　　上海某處。

　　譚宗明完成了一些見面安排後，坐入汽車，點開手機，看到時間在一點十分左右，發出消息『睡了嗎？』

　　沒多久就有人打了電話過來「你談完事了？」語氣聽起來還有些興奮。

　　「嗯，喝酒了？」譚宗明聽到她的聲音感覺疲倦都消退大半。

　　「嗯，喝了啤酒。」明蓁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薰醉「嗯，我們在討論鮑西婭和孟麗君的不同，現在正在說梁德繩與其夫許宗彥的續本文筆遜于原文，結果更落於俗套；你呢？要回去了嗎？」

　　譚宗明聽到了趙啟平的聲音也出現在電話裡，不過是在與誰爭論著什麼「嗯，在車上呢。」

　　「讓司機開慢點。」明蓁起身離開一些距離，走到僻靜處「宗明，我好想你。」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她才流露出了對他的想念

　　「那我想辦法過去。」譚宗明其實明天也有約，有些事情他畢竟要完成。

　　「不行。」明蓁拒絕「不過等從這裡回去，你要抽空好好陪我一天。」

　　「我是不要緊，不過你有空嗎？」譚宗明反問。

　　「一切還順利嗎？」明蓁問了個大概。

　　「順利。」譚宗明聽著電話「別擔心。」

　　明蓁放下心「嗯，那就好，我能幫你的地方也不多，誰讓很多人都知道在收購案上你我關係緊張。」

　　「你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忙。」譚宗明是知道的「安排的如何了？」

　　「規模不大，所以沒問題的。」她已經都看過了，也交代過了。

　　「那個鬧騰丫頭倒追有用嗎？」譚宗明關心。

　　「唉——」明蓁搖頭「完全不行，可是我也不能真的一步步教吧，不過好在小關好像對趙啟平有想法，小關別看她平時乖乖的，真要有什麼起來，她的小心機也不弱，只是我還是覺得她和趙有趣不太搭。」

　　「喜歡醫生的不少啊，那小子我倒沒瞧出來那裡好了，怎麼這麼招女孩子喜歡。」譚宗明口吻酸酸。

　　「他的好你看出來算怎麼回事啊？他是我情敵嗎？你不許看別人只能看我。」明蓁『蠻橫』「好男人都有男朋友這種事只許發生在其他好男人身上……嗯，宗明，你說你只喜歡我！不喜歡趙醫生！你快說，快說！」

　　「好好好，我只喜歡你。」他在電話那頭順著她「我聽聞喜歡男人太多都是天生的，而我天生喜歡我們家明蓁。」

　　「敷衍。」明蓁又作了，故作嫌棄之語「一點誠意都沒有，我讓你說喜歡你才說喜歡啊，那我讓你說不喜歡你就說不喜歡嘍？」她就是控制不住想作譚宗明「說喜歡，表示呢？空口無憑，誰知道你說過多少喜歡啊。」

　　「蓁蓁，那我不喜歡你了？」譚宗明知道她有些和自己鬧的成分，這小妖精，上海女人的嗲、作都出來了，不過也因為這個而更可愛。

　　「你敢！」明蓁猛厲聲，隨即又嬌聲嗲起「不和你說了，和你說說話我就特別想你在我身邊，可是正事要緊，我最討厭公私不分了，所以我掛電話了，明兒也有的要忙。」

　　「那你先掛。」譚宗明被她任性又明理勾的心浮氣躁，這種手段不是沒人用過，只是對自己的殺傷力不是一個級別的，那女人說起來自己不過是笑笑，而明蓁說起來卻撼的他只想去她所在，哪怕只是抱一抱她都好。

　　明蓁剛想說好，突然拿下電話看向自己身後，她感覺到了一陣被人緊盯著的視線，沒想到身後竟然是趙啟平。

　　「怎麼了？」趙啟平走了過來發現她臉色刹白「不舒服？」

　　「沒有。」明蓁有些不能適應，她剛才真的覺得有人正充滿惡意的偷窺著自己，露出些許敷衍微笑「吃完了？」

　　「我看你很久沒回來，所以過來看看。」趙啟平彎起嘴角「也是因為你不在曲筱綃煩死了。」

　　「對不起。」明蓁抱歉「看來她不是你的那杯茶。」

　　趙啟平突然抬手，摸摸她的發「真乖。」又收回手。

　　明蓁苦笑。

　　趙啟平面對她「明蓁，我知道你邀約我是為了給曲筱綃拉紅線，可是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什麼目的。」很認真「我也知道你有男友了，不過七年前沒對你的話我今天想說出來。」

　　明蓁也斂了笑意，認真「趙有趣，說出來你可以就忘記嗎？」

　　趙啟平一怔，平靜的看著她「我努力看看。」

　　「先說好，我不會做出任何回應，我喜歡譚宗明，很喜歡他。」明蓁回視他「這樣你也想說嗎？」

　　趙啟平緊緊的盯著她「七年前我就不該卻步，讓你從面前離開，所以今天我一定要說。」說出當時最想說的話「明蓁，我喜歡你！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從未改變過，也不想改變！」

　　明蓁平靜，無言，看著面前風度翩翩的俊逸男子，沒發現手裡的電話一直在通話狀態。

　　趙啟平身後跟蹤而來的曲筱綃呆立了。


第169章 一百六十八

　　翌日，九點左右。

　　「蓁蓁——」邱瑩瑩和關雎爾下了去接她們的車就向在大堂等候他們的明蓁而來。

　　「到了。」明蓁含笑瞧著她們，瞧見後面的人將兩人的行李送來交給服務生讓他們送去早已訂好的二人的房間「吃早餐了嗎？」

　　關雎爾背著雙肩包「沒呢，在車上不想吃。」

　　「那先去吃早餐。」明蓁帶她們往裡走。

　　「蓁蓁，剛才一路開過來，這裡好大哦。」邱瑩瑩沒想到這裡會這麼大「跟著你真好，總能玩些好地方，這裡看上去也好漂亮哦。」抬頭看四周「我還沒打過高爾夫呢？」

　　「放心吧，你們的裝備都已經準備好了。」明蓁和她們一起走著「不過呢，打高爾夫是一件事，最關鍵的是晚上有件事情要你們幫忙的。」

　　「什麼事啊？」關雎爾好奇：有什麼事，她要她們幫忙？

　　「吃完早餐，你們到房間把包放下，然後我們再說。」明蓁捏捏邱瑩瑩的笑臉「伯父伯母都還好嗎？」

　　「嗯，都好。」邱瑩瑩點頭「我媽還說你送的那個燕窩到底要怎麼弄，她都沒弄過那些，我爸好喜歡你送的雪茄哦。」

　　「我爸媽也非常謝謝你送的東西。」關雎爾也表達了謝意，她聽母親說那些燕窩都是金絲血燕，不僅價格昂貴，也很難買到「我媽媽說今年春節請你去我家過年。」

　　「大概不行，我爸媽要過結婚紀念日，我可能要回美國。」明蓁為兩家父母準備了一樣的禮物。

　　「好可惜，我爸媽也說請你去我們家過年的呢，我們那裡雖比不上大城市，不過過節的氣氛很濃的。」邱瑩瑩噘嘴「要不然，你早點回國，來我們家過元宵節啊。」

　　「謝謝了，美國過節的氣氛也很濃的。」明蓁聽著邱瑩瑩的話心裡很暖，不管如何她們都想到了自己。

　　邱瑩瑩四處張望，關雎爾暗暗扯扯明蓁。

　　明蓁放慢了腳步「趙醫生，在。」輕聲告訴她最關心的事。

　　「那曲筱綃？」關雎爾不確定。

　　「嗯，你看見就知道了。」明蓁做昨晚那個告白後還沒見過他們，她當時說了一句『謝謝』就先走了。

　　邱瑩瑩走出了幾步發現她們落在後面，回頭「你們說什麼呢？」

　　「沒什麼。」關雎爾好像被抓包的緊張抬抬眼鏡架子。

　　「餐廳往左。」明蓁岔開了話題。

　　邱瑩瑩邊走邊回頭，沒看見前面的人。

　　「瑩瑩。」關雎爾在後面驚語提醒。

　　明蓁一個健步，將邱瑩瑩往自己懷裡一帶一攬。

　　來人也自然沒想到什麼，他的注意力也有些分散。

　　關雎爾定睛一看「樊姐？！」

　　明蓁護住邱瑩瑩，也看清那對男女：曲連傑、樊勝美。

　　邱瑩瑩聽到關雎爾這聲立刻轉頭「樊姐！你怎麼也來這裡了？我就說嘛蓁蓁不會……」

　　「和她沒關係。」樊勝美剛才高興表情變的僵硬，態度有幾分冷硬「我來這裡玩不一定要靠她啊，我也有朋友。」甚至有幾分勢均力敵的意思。

　　「樊姐。」關雎爾沒見過樊勝美對明蓁這般過。

　　這時球場的接待人員來了「對不起，曲先生，我們球場今日可能無法滿足您的要求。」

　　曲連傑皺眉「什麼？我來打球卻不能入場？怎麼回事？這裡已經滿組了？」

　　「樊姐，你們剛來嗎？」邱瑩瑩卻沒弄清楚狀況，上前「我們也剛來，你吃過早餐了？這裡早餐好吃嗎？我們還都沒吃。」

　　接待人員很抱歉「對不起，曲先生，您沒有預定，而今日球場有預定，只能控制在8組人。」

　　「預定？我過去來從來沒預定一說啊。」曲連傑有些失面子，所以很不滿「去把你們球場經理叫來，怎麼回事啊？還想不想做生意了？！」

　　「那就放第九組吧。」明蓁對接待人員淡淡「他們看來只有2人，應該不會影響速度。」

　　接待人員轉向她「是，謝謝您。」

　　「雎爾，瑩瑩，我們去吃早餐，安迪他們等著呢。」明蓁叫了她們兩人，看了一眼樊勝美離開。

　　曲連傑總覺得在她面前自己就矮了好大一截。

　　球場接待人員很禮貌「那曲先生，我為您安排球童和球車，希望您玩的愉快。」

　　「等等。」曲連傑叫住他「我來打球不行，怎麼這個女人一說話你就同意了？」

　　「其實今天32組打球的名額，都已經有人包下了。」接待人員知道此事「不過我們經理和剛才那位明總商量，才讓其他幾組人進入球場。」

　　「是M’C的明總包下的所有名額？」樊勝美問。

　　接待人員搖頭，微笑「不是，是其他人。」

　　曲連傑輕咳一聲「知道了。」一定是譚宗明。

　　接待人員離開。

　　曲連傑看向樊勝美「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帶你去其他地方。」

　　「不會啊。」樊勝美微笑「我覺得這裡很好，幹嘛要走呢。」挽住他胳膊「她玩她的，我們玩我們的。」

　　曲連傑也笑起：反正就是來追她，她無所謂自己也沒所謂的，這種女人不值得上心，不過現在還弄到手，隨她嘍。任由她挽著離開，卻不自覺他回頭看向那女人離開的方向，不知道為什麼他越來越覺得她和自己當初相親時完全不一樣了，越來越美了。

　　……

　　吃完早餐，明蓁借換衣藉口把三個姑娘聚集到了一起，而後又用電話將趙啟平找來，向他們公佈了自己的計畫。

　　三個女孩都各自驚訝，趙啟平也沒想到她的安排。

　　「保密哦，這是送給他們的禮物。」明蓁打好招呼。

　　邱瑩瑩拿起一枝白色玫瑰花，這是準備晚上要用的，現在都被安排在這裡「好棒哦！蓁蓁，你要我們做什麼？」

　　「嗯，是啊，我們能做什麼呢？」關雎爾看看周圍「嗯？搭花架，佈置會場？」

　　「這些肯定都有人做的。」曲筱綃腦子轉的最快「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拉安迪一起梳妝打扮。」恐怕化妝師她都已經找好了。

　　「對，安迪太聰明了，我需要你們做出一起參加一個舞會的模樣，而且一定要讓她接受化妝師、禮服，然後參加。」明蓁夥同他們「魏渭那裡嘛，他是個人精，我也不說，隨他去猜，猜的出猜不出全在他；這次呢，主要是給安迪一個小小的驚喜，我更希望她在我們這些朋友的祝福和見證下，完成人生中一件重要之事，因為她對這些事太大意了，而每個女孩子都該有個難忘的浪漫時刻，既然魏渭想不到，那我們來給她完成。」

　　「哇——」瑩瑩抱住她「蓁蓁，認識你真的好開心。」

　　關雎爾一聽也好興奮「好啊，我願意幫忙。」

　　曲筱綃看著她「我嫉妒安迪！不過我也要參加驚喜活動。」她好起來的時候對人真是沒話說，可也是她這種好讓自己又氣又惱。轉頭看向趙啟平，發現趙啟平的目光又落在她的身上，瞧瞧，瞧瞧，又來了，啊——譚姐夫您老在哪兒呢？

　　關雎爾能夠近距離站在心儀男生的身邊，心底羞澀和高興並存，但面上還不能露出分毫，稍微仰頭看趙啟平，看著他溫熙的看著某人笑著，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正和她們說事的明蓁身上：他，真的喜歡的是蓁蓁？

　　……

　　魏渭會打高爾夫，而安迪也會一些，小明跟著他們這組。

　　小曲和關雎爾當然是跟著趙啟平，而趙啟平對高爾夫也不是很瞭解，明蓁的高爾夫很好，不過她一個人帶四個也挺累的，所以他們決定下來還是大家一起行動，雖然這不符合高爾夫球的規則，不過這只是遊戲，並沒有出比賽，畢竟他們之中不會高爾夫的太多。

　　魏渭教安迪很認真，安迪也學的認真。

　　小曲對這個其實沒興趣，但為了趙啟平還是跟隨左右。

　　「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安迪發現明蓁有幾次都失神了，於是趁著機會與她輕聲。

　　「小樊和曲連傑來了，好像今天剛到的，來這裡一定會過夜吧，一男一女，男的還有企圖……」明蓁輕嘲自己「我是不是有點自尋煩惱？」

　　「你也別想太多了，小樊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安迪拍拍她的手「既然來玩了，別想那麼多。」

　　另一邊。

　　「……曲筱綃，你不要放空炮，你的那些單子啊我也不強求，你要給我機會呢，我一定向你推薦物美價廉的好喝咖啡，可是你也不要和國外那些價格很高的牌子比，一分價格一分貨。」邱瑩瑩上下打量她「哦，我知道，你想在趙帥哥面前刷善良分啊，不過你肯定刷不過蓁蓁的，她公司的咖啡還有安迪公司的咖啡訂單我已經拿到了，而且為了這兩大客戶，我也向公司建議採買更好的咖啡豆，所以啊，你就別用你爸那個公司還有你那個小公司的訂單來釣我了，我不上當的；我現在週末的時候經常去參加咖啡講座，到各種咖啡廳去喝他們的咖啡，學習各種咖啡文化，還有啊，我也已經能從公司拿到好價格開自己的網店。」

　　曲筱綃輕歎：沒想到蓁蓁也提點幫助了這愣頭青，讓這愣頭青提高這麼多，唉。

　　「我也要努力，蓁蓁已經這麼有錢了，可是她依然很努力的工作，所以我也要加油。」給自己鼓氣「加油，邱瑩瑩。」高喊一句「努力工作，努力賺錢！」

　　不過她這樣的舉動在這裡還是讓人哭笑不得了些。

　　「你提議來打球的，怎麼沒精神啊？」魏渭推球進洞，抬頭看安迪身邊的人。

　　「估摸著是昨天沒睡好啊，被嚇著了唄。」曲筱綃意有所指「而是心潮起伏，睡不著啊？」又瞧瞧趙啟平。

　　「嘻嘻，蓁蓁姐想譚姐夫了唄。」邱瑩瑩壞壞，她暗地裡也這麼叫譚宗明「這裡這麼漂亮，又是難得的假期，他卻忙工作，所以蓁蓁，孤枕難眠 。」

　　「瑩瑩。」關雎爾扯扯她。

　　「唉，這山裡挑夫就覺得皇帝是挑金扁擔的。」曲筱綃對邱瑩瑩沒想法了「他們要度假什麼時候不行啊，我們上班的時候他們就可以去度假，去私人海島，風景不要太好哦，海水也沒污染。」

　　安迪發現小明有些異樣「小明怎麼了？」

　　「洗手，洗手。」小明動著身體。

　　「我們也玩了很久了，不如今天就到這兒吧。」魏渭知道她們都累了。

　　「好啊。」明蓁同意，同時看向其他人。

　　她們各自一笑。

　　……

　　一小時後。

　　趙啟平叫走了和安迪在一起的魏渭。

　　曲筱綃和關雎爾、邱瑩瑩就到了安迪房間。

　　「嗯？怎麼一起來了？有事？」安迪不解。

　　邱瑩瑩看看曲筱綃。

　　曲筱綃嬉笑「安迪姐，是這樣的，難得我們出來玩，所以蓁蓁借了這裡的場地，舉辦一個我們之間的閨蜜會，她找了服裝師、化妝師，你不會拒絕吧。」一半真一半假，曲筱綃覺得這樣才能騙過安迪。

　　「閨蜜會？」安迪有些疑惑「為什麼？」

　　「哪有什麼為什麼，大小姐想辦什麼會就辦嘍。」曲筱綃抬手一招，邱瑩瑩立刻去開門，門口浩浩蕩蕩不少人入內，男女皆有「總之呢，我們今晚要好好開心一下，蓁蓁說你不太喜歡熱鬧，可這就是我們一個之間的一個聚會，稍微正式了點，你可不許掃興。」

　　「是啊，蓁蓁說，今天的禮服都是什麼來著的高級定制系列，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仙的禮服呢。」邱瑩瑩也走了過來「關關，什麼牌子的那個。」

　　「Zuhair Murad。」關雎爾也挺喜歡這個浪漫的品牌。

　　那些人在安迪的房間裡設置了化妝用燈光、利用屋內的桌椅，擺開了陣勢。

　　曲筱綃就將一臉茫然的安迪摁坐到椅子上「不管了，我們開始打扮吧。」

　　另一邊。

　　趙啟平將魏渭帶入了另一個房間，裡面也有服裝師、化妝師、髮型師，這裡是男裝間。

　　「怎麼回事啊？」魏渭也很莫名。

　　小明已經在理髮了「姐姐說要給姐姐一個禮物。」

　　「禮物？！」魏渭看見了很正式的男子西式禮服，一看就知道做工精良。

　　趙啟平歎口氣「真是太羡慕你了，不僅有安迪這麼漂亮的未婚妻，還有明蓁這麼體貼的女性友人；你就安心的吧，一定給你們一個難忘的訂婚禮，不過你也真是唉，訂婚也算大事，你們就打算買個戒指打發了？！」

　　「訂婚禮？」魏渭洞悉世事的腦子直轉著，看看周圍的架勢「哦，所以她把我們請來這裡？」這個連自己沒想到的浪漫「她要給我們一個訂婚禮？」

　　「據說全部已經安排好了。」趙啟平點頭「場地，佈置，然後其他的配置都已經準備了。」

　　魏渭撓撓眉毛，去拿手機，想給明蓁打電話。

　　趙啟平卻先他一步奪了手機「她現在正忙著調控會場呢，安迪那裡呢有那幾個女孩子你更不用擔心的；你啊，也打扮起來，然後醞釀情緒，歡歡喜喜的給安迪最浪漫難忘的訂婚禮。」

　　還有一處。

　　樊勝美的手機接到了消息，是明蓁單獨發給她的：晚上8點零6分，在一樓西餐廳，安迪和魏渭要訂婚，只是小範圍的有個訂婚禮，歡迎你參加，請勿攜伴，曲筱綃在。

　　她看到這條消息，手裡拿著紅色蕾絲裙，望著鏡子裡的自己……


第170章 一百六十九

　　「哇，安迪，你好漂亮哦。」曲筱綃穿著金色的蕾絲禮服，化妝師給她的妝容是活潑的。

　　關雎爾則是一件粉色的小禮服，長腿立現，裙子的腰間是金色的樹葉腰帶，優雅的少女氣息裡帶著一種甜蜜夢幻的感覺，妝容更以自然粉嫩為主，清新奪目「是啊，安迪，你好漂亮。」

　　邱瑩瑩也是粉色小禮服，和關雎爾那件是同系列，但是關雎爾那件多少有些中規中矩，而邱瑩瑩這件則是抹胸粉色裙，好像將許多粉色小花穿在了身上，腰間也有金色樹葉的腰帶，非常可愛，抹胸又體現邱瑩瑩果敢「安迪，你真像白雪公主一樣唉。」

　　安迪穿著一件有些透明的白色雪紡裙，一字領，長袖，上身都是白色刺繡的花朵，袖子也是同樣，直筒長裙蓋過腳面，長裙也是透明雪紡上繡著白色的花朵，每朵都繡著閃閃的珠子，裙子非常的精緻，不愧是高級定制。安迪穿著這件裙子顯得性感與飄逸，加之她本身就美麗，又被化妝師細細裝扮了一下，現在更好像童話裡那位世上最美的白雪公主。

　　望著鏡子了的自己，安迪都有些懷疑了，鏡子裡的美人真的是自己嗎？

　　「八點了，快點，快點。」曲筱綃拿了手機看了時間，幾個女孩子化妝、做頭髮，換衣服果然是花時間的事。

　　於是她們就前往預定的會場，一路上回頭率那叫一個高啊，讓邱瑩瑩覺得自己也已經上升到了美女級別。

　　到了會場門口，曲筱綃沒讓她立刻進入，而是似乎在計時，等到了時間，門口兩位男子為她們打開了門。

　　一下子霧濛濛的，一種唯美和浪漫氣氛在這種神秘的氛圍內慢慢撩開了面紗。

　　安迪在幾個女孩子的簇擁下走入會場。

　　燈光彙聚在了安迪的身上。

　　乾冰營造的迷霧也完全消散開來。

　　邱瑩瑩和關雎爾拿了白色花瓣灑在了出來，曲筱綃也立刻塞了一束花到安迪手上。

　　安迪發現自己正走在一條用白色花瓣鋪就的道路上，而周圍都是美麗的粉色花和白玫瑰，西餐裡的桌椅都被拿掉了，已經變成了一個夢話浪漫的空間，白色與粉色交相輝映，花架上的花也都是鮮花。

　　會場當中有一對天鵝冰雕，天鵝以其對愛情的忠貞而經常出現在訂婚、結婚場合中。

　　有一張長桌上都擺放著漂亮的水晶器皿，裡面都是精緻的蠟燭，做成各種形狀的花朵裝飾，會場很多地方都點著蠟燭。

　　另有一張長桌上擺放著三層蛋糕，蛋糕上點綴這粉色的翻糖玫瑰，周圍還有無數精緻的西點，也都做成了心形或者是玫瑰的樣子。

　　魏渭穿著黑色正裝，站在會場的一頭，身邊是同樣正裝的小明和趙啟平。

　　楊秀媛和身穿深藍色禮服的明蓁站在另一邊。

　　都在等待著她踏著這條美麗的玫瑰之路走來。

　　安迪一下子捂住了嘴，眼淚湧在眼眶裡：這根本不是什麼閨蜜聚會，而是一個訂婚宴。

　　柔美的音樂響起。

　　「安迪姐，祝賀你。」關雎爾甜甜的笑著。

　　「祝賀你，安迪！」曲筱綃也喊了一句「你真漂亮。」

　　「安迪，你這麼漂亮，可不要哭花了妝哦。」邱瑩瑩灑著花瓣，耿直的搞笑。

　　安迪邁步走向了那頭的魏渭。

　　「姐姐，漂亮。」小明看著她走來，一個勁的鼓掌「漂亮！」

　　魏渭也被面前這夢幻的白雪般女子驚豔了，雖然白雪看似寒冷，但今夜看起來是那麼高貴美麗。

　　安迪慢步走到他面前，看向小明，又看向魏渭。

　　魏渭伸出雙手。

　　安迪也順應的伸出雙手。

　　四手相握在了一起。

　　兩人四目相對。

　　「魏渭先生，安迪小姐。」楊秀媛是這裡最年長的人。

　　二人看向她，也轉向她。

　　「非常抱歉，我們瞞著你們做了這些事，請不要生氣。」楊秀媛溫和的看向他們倆。

　　魏渭現在內心充滿了喜悅和感動「楊院長，我們怎麼會生氣呢，我現在滿心的感動。」看向一邊的明蓁，都有些繃不住了「謝謝。」

　　安迪一手略遮鼻尖，一手伸出「Min。」感動的也快哭了。

　　明蓁上前，與她擁抱了下「恭喜你，安迪 ，我最好的朋友，恭喜你！」

　　「謝謝！」她真是完全沒想到。

　　「希望我這份禮物是驚喜，而不是驚嚇。」明蓁放開她，退到一邊。

　　安迪有些哽咽，只是點頭，她真的太意外了，更太感動了，這麼被重視著，被朋友放在心上，這是過去從來沒有的。

　　楊秀媛看著他們「我被委託來當這次訂婚的見證人，我非常榮幸，更非常高興。」

　　安迪重新看向她，她是一套端莊的旗袍。

　　「魏渭先生，安迪小姐的美好與善良，請你珍惜。」

　　「是。」魏渭慎重的回答。

　　「安迪小姐，也請你珍愛身邊的這位先生，他對你的愛同樣無私真摯。」

　　「是。」安迪也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關雎爾這時從旁邊捧來了也被花朵裝飾的託盤。

　　楊秀媛微笑著「那麼，現在請你們以最真誠的心情，為彼此為對方戴上戒指，將婚約締結，當然你們各自都有一分鐘的考慮時間，如果自認沒有辦法給對方幸福，就請放開對方的手。」

　　魏渭拿起了擺放在玫瑰花心中的戒指「我不會放開安迪的手，我願意與她白首共度，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轉身面對安迪，攤開自己的手，等待安迪伸出手。

　　安迪也側身，正對魏渭，看著他的眼睛，伸出了自己的手。

　　魏渭將戒指帶到了她的左手無名指上。

　　安迪將捧花放到託盤上，拿起另一枚戒指，轉動的戒指的時候果然看見了戒身內有英文字，雖然不大，但是的確有。

　　魏渭伸出手。

　　安迪鄭重的給他戴上。

　　鼓掌聲起。

　　「訂婚儀式完成，請准新郎親吻我們美麗的准新娘。」趙啟平朗聲。

　　魏渭笑的非常開心，親吻了安迪。

　　「姐姐，好漂亮，姐姐，恭喜你！」小明也拿了玫瑰花瓣灑在了他們身上「姐姐，恭喜你。」

　　小關和邱瑩瑩也將在最後的花瓣抛灑出來。

　　魏渭和安迪看向他們，這刻他們的幸福無法言語，他抬手攬擁住安迪，對他們所有人說「謝謝，太謝謝你們了！」

　　訂婚禮很小，可是他們卻想到了他們自己都沒想到的事。

　　小明似乎也被這種氣氛感染，舉著手輕揮著「吃蛋糕，姐姐，吃蛋糕！吃了蛋糕，高高興興。」

　　「對，還要切蛋糕呢。」楊秀媛也十分高興。

　　邱瑩瑩將一把紮著禮花的刀遞過去，魏渭和安迪一起拿住，象徵性的切了一下訂婚蛋糕。

　　趙啟平拿了一瓶香檳，交給魏渭。

　　「要好響的那種。」曲筱綃起勁。

　　魏渭搖搖香檳，然後猛的打開，將氣氛推到了高處。然後他和安迪一起將香檳倒在了疊加的酒杯中，一層層看它填滿每只空酒杯，就好像內心被對方填滿了。

　　隨著香檳的倒出，他們各自拿了一杯。

　　「為了奇叔奇嬸的幸福，乾杯！」明蓁舉起酒杯。

　　「祝賀你們。」

　　「要幸福哦！」

　　「恭喜你們！」

　　大家在這個時候都不再害羞，高喊著說出對他們的祝福和恭賀。

　　杯子碰在了一起發出了不小的聲響，然後他們各自飲盡杯中酒。

　　曲筱綃拉響了兩個禮炮，高興的叫起，將氣氛調動起來「此處應該有熱舞。」

　　「此處更該有香檳。」趙啟平又拿了一杯。

　　楊秀媛捂著嘴笑的不亦樂乎，看著他們這些年輕人瘋鬧起來。

　　明蓁則立刻讓人熄滅了地上的蠟燭，怕他們瘋起來踢翻那些燭火，桌上的蠟燭稍微安全些。

　　歡樂的音樂響起，大家都高興起來了。

　　屋裡的人完全沉浸在歡樂中，誰也沒注意到門口的某人。

　　樊勝美看著關著的門，聽著裡面歡樂的聲音還是能被外面聽到：曾幾何時自己也該是其中一員，而今不知又不知為何自己竟然沒有勇氣推開那扇門。

　　倉惶的又退了幾步。

　　身邊有兩個服務生走過「不會吧，還要放煙火？什麼時候啊？」

　　「說是十點，說是請的是國內頂尖的煙火團隊。」

　　「真是有錢人啊。」

　　「誰說不是，他們這些人的活動據說是大老闆直接叮囑我們經理的。」

　　「既然這麼有錢幹嘛不出國旅遊啊。」

　　「這個誰知道啊，我們這裡有錢人來來往往不稀奇，不過有煙火看不是很好嘛。」

　　「這倒是。」

　　這時曲連傑找來「你怎麼在這裡啊？」

　　「沒，沒什麼。」樊勝美笑的有幾分尷尬。

　　曲連傑也聽到了門內傳來的喧鬧聲，但沒戳穿樊勝美「那我們回房間吧。」他現在不關心這個，對這個虛榮女人還只差臨門一腳而已。

　　……

　　九點五十八分，安迪房間的大陽臺中。

　　明蓁拿起吉他「安迪，很抱歉，老譚因為工作不能來參加你的訂婚禮，不過他和我還是有份禮物要送給你們。」

　　「不會吧，還有禮物？」曲筱綃不知為何要轉移到這裡來。

　　魏渭和安迪對視一眼，然後看向明蓁「什麼禮物？」

　　「我的禮物很微不足道，只是想為你們獻上一首歌。」明蓁神秘的一笑，賣了一個關子，手指波動了琴弦，讓指尖流出一段旋律，然後她唱出了想要給他們的禮物《勇氣》，她覺得這首歌特別適合安迪「終於做了這個決定，別人怎麼說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樣的肯定，我願意天涯海角都隨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溫習說服自己，最怕你忽然說要放棄……」

　　魏渭這時轉頭看向安迪，伸出手，安迪明白他的意思，將自己的手遞入他的大掌中。

　　二人隨著明蓁的歌聲慢舞。

　　「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面對流言蜚語，只要你一個眼神肯定，我的愛就有意義，我們都需要勇氣，去相信會在一起，人潮擁擠我能感覺你，放在我手心裡你的真心。」明蓁唱的動聽。

　　小曲向趙啟平上前一步「趙醫生，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關雎爾一愣，也想上前，卻被邱瑩瑩拉住。

　　「關關，我們兩個一起跳吧。」邱瑩瑩也覺得在此刻，在她的歌聲裡跳舞是件很美的事情。

　　趙啟平摸摸鼻子。

　　曲筱綃不由分說，就主動摟住他，也慢搖起來。

　　趙啟平無法。

　　邱瑩瑩拉著心裡萬分不情願的關關也慢舞。

　　楊秀媛也帶著小明，隨著那歌聲搖動著身體。

　　「……如果我的堅強任性，會不小心傷害了你，你能不能溫柔提醒，我雖然心太急更害怕錯過你……」明蓁動情的唱著「愛真的需要勇氣……」在她身後一個巨大的煙花在此刻在空中絢爛而起「……來面對流言蜚語……」又好幾個煙花在空中一起爆炸，一時間那黑色的夜幕上煙花如星辰般閃爍異彩紛呈。

　　安迪和魏渭停住了舞步，不禁仰頭看著那美的星辰般的煙花。

　　其他人也都停住了動作，全部仰頭看不知為何會有的煙花表演。

　　明蓁放下吉他，伸舉雙臂，又一個巨大的煙花在手臂間的空中爆開萬千流星般的璀璨「安迪，祝福你，這就是老譚送你的訂婚禮物，你要幸福哦！過去生命裡不曾有的幸福以後都要出現！」對著她喊出「奇叔，你一定要做到，一定要給安迪好多她想要的幸福！」在她的話語裡又一個煙花在她身後的空中後亮起最美的璀璨光芒。

　　安迪用雙手捂住了臉，因突來的煙花和巨大感動而第一次泣不成聲。

　　曲筱綃看著那漂亮的煙火盛宴「我要做她一輩子的朋友，還要好好拍譚姐夫的馬屁啊！」這麼長時間的煙火，而且還是這麼大的，這價格肯定不得了啊。

　　「好美哦！」邱瑩瑩看著這場還在繼續的煙火「能認識蓁蓁，真的太好了。」

　　關雎爾也都一時忘記要看曲筱綃會對趙啟平如何了，也抬眼看著這場煙花，心裡滿滿的感動，覺得瑩瑩這次說的話也正是自己想說的，還有，能和趙醫生一起看這麼漂亮的煙花，真幸福啊！

　　魏渭都說不出話來，他當然知道這絕對不是譚宗明的主意，而是明蓁影響他的，這訂婚宴不會為她帶來什麼利益，因為自己和她沒有任何利益交易，而安迪絕對是公事公辦的人，她只是想這麼做。這才是朋友，才是真的朋友，他幾乎已經沒有的朋友。

　　「趙有趣，給我們拍張照片。」明蓁趁著煙花還沒結束，讓趙啟平給他們三人拍照「安迪，他不能來，也該讓他看看你幸福的表情，快把眼淚擦了。」

　　「對對對，拍照拍照。」邱瑩瑩也去拿自己的手機「小曲，快給我和關關也拍一張啊！」

　　「趙醫生，等一下我們也拍一張啊！」曲筱綃也預定。

　　趙啟平拿著手機「等一下我們也一起來一張。」

　　「小明，秀姨，一起啊。」明蓁也沒忘記了安迪的親人。

　　魏渭也想到「拿我的手機錄影，把這段錄下來。」

　　在繼續的煙花裡他們延續著更多的快樂。

　　另一個房間內，一對糾纏中的男女品味著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但外面的煙花依然照亮了他們的房間，女子能看到那一次次升起並亮于空中的美麗，而男子卻只顧著紓解自己的欲望，女子不知為何心酸不止，不自覺的落下淚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9

第171章 一百七十

　　煙火之後，他們又鬧了好久才各自散去。

　　安迪很高興，甚至有些醉意了，拉著明蓁說了很多事，後來還是在明蓁和魏渭的幫助下才使她安靜的睡了。

　　魏渭和她走出安迪房間「Min，大恩不言謝，感謝的話我不多說了，但今天你所做的我都記在心裡的，真的；我不能算是個好人，但我絕對會是你的好友。」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明蓁一笑「太晚了，休息吧。」

　　「你也早點休息。」魏渭也反叮囑她。

　　明蓁和他抬手打了個招呼，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邊走邊看手機，有安妮發來的消息：譚宗明約見了紅星的好幾位股東，約見了沈熙，兩人談了三個多小時。

　　「蓁努力。」趙啟平喊了她一聲。

　　明蓁抬頭，將手機螢幕暗掉。

　　趙啟平身上的正裝西裝已經完全解開了扣子，領結也拉掉了，襯衣的領口解開了兩粒紐扣，有種頹廢的帥氣，他一手拿著半瓶開過的香檳，一手夾著兩隻酒杯「喝不喝？這麼貴的粉色香檳，不喝浪費了。」他好像也有些薄醉了。

　　「很晚了。」明蓁倒是酒量不錯。

　　趙啟平笑的那麼迷人「那你明天有事嗎？」

　　明蓁還在思考。

　　「這種事多想無益。」趙啟平上前推她往另一處走去「還是行動起來更好。」

　　某個大露臺，不太亮的燈光裡。

　　明蓁望著暮色沉沉的景色，白天那麼漂亮的景色如今看還幾分陰森，就因為黑暗完全籠罩住了大地，喝了一口唐培裡儂香檳王的粉紅香檳，說是粉紅香檳卻不是粉紅色的，這款1990年珍藏年份粉紅香檳，色澤如紅寶石色，還有珊瑚色光澤「剛才安迪對我說，她剛認識宗明的時候，他的口頭禪是錢太少，美女太多；等開始做得風生水起了，口頭禪換成時間太少，美女太多；現在的口頭禪是生命太短，美女太多；還說他有分寸，從來享樂不耽誤工作，甚至化情敵為戰友，厲害！」

　　「我不會成為他的戰友。」趙啟平在45釐米的距離「我所認識的明蓁，冷靜自持、高冷美麗，充滿了自信。」

　　「高冷？」明蓁搖頭，今日的長髮做了有些卷「沒人天生高冷，總有一個人的出現會讓自己的高冷消失，喜怒哀樂都被他握在手裡，他的一顰一笑我都願意收入眼中，很瘋狂，但無所謂，不管會走到哪一步，我都想與他瘋狂這一次。」

　　「真好。」趙啟平笑著「這樣的你很真實。」

　　「真實讓我自己都害怕。」明蓁歪了下頭，做卷的波浪黑髮垂落，這樣的夜深人靜裡她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有幾分放鬆，不自覺展現了慵懶的一面「他是對的人，我很確定，可是我覺得出現的時機不太對；真害怕，我和他的前路就好像是這深沉的夜。」抬手一指那不夠敞亮的燈「他就是那盞燈，點亮我的黑暗，可是你說他會不會突然暗去？」心裡嘲諷自己此刻的小心眼，是啊，自己能讓人調查晟煊，他去見沈熙其實也沒什麼；不過魏爸和父母兄長的反對也在此刻有些擴大，那種所謂正面的東西開始出現負面的影響。

　　「那裡還有一盞燈。」趙啟平點了對稱的另一盞燈「你可能看不到，因為你的目光都彙聚在了這盞上，但是他還是會在，明亮著，一直在你目光不及的範圍外，別擔心，你看著這盞燈若黯淡，還是一盞燈會繼續照亮你的黑暗，不讓你被黑暗吞噬。」說罷，伸手用自己酒杯和她手裡有些斜酒杯碰了下。

　　「不可以！趙有趣，我在很多方面都還不錯，可是感情方面我是個『呆子』，我知道他有過很多女人，也沒自認有什麼不同能夠成為最後那個……」明蓁依然將酒杯斜拿著「我，不敢想和他未來會如何，可是卻打算執迷不悟的繼續，黑暗算什麼，利刃又如何，我不怕！可是這個人不是你，趙有趣，你配得上這世上最好的女孩子，你的光明應該照亮她。」

　　「你就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孩子。」趙啟平並沒有放棄「其實我打算放棄的，在昨天告白之後，可是你今天的所為，還有現在的言語，我實在放不下你；明蓁，你絕對有狡猾如狐的一面，可你的善良我也很清楚，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可若你在這次執迷不悟裡被傷了正好又回頭時，我希望你第一眼看見的人是我；而若有天你戴上了別人給你的戒指，我也希望是你最好的朋友，能夠傾聽你的煩憂、苦惱，分享你的幸福、快樂，成為你長久的朋友。」

　　「明智的做法是拒絕。」明蓁挑眉「我說過你值得最好的，那個幸運的丫頭怎麼想都好像不會是我……太狡猾了，這裡的夜裡，用這麼迷人的嗓音，迷惑人。」

　　「你說不敢妄圖成為最後的，所以啊，你這麼好的女人，如果他不知珍惜……」趙啟平靠近一步「……每段感情都非常珍貴，他的好你就放在心扉，記得有個人曾讓你那樣的心醉，你笑了照亮夜幕的黑，什麼夢都不比你的美，多少年以後想起他還有些體會，那些你已無所謂……」望著有三分迷醉的明蓁，清唱起來，用歌詞替代了他想說的話。

　　明蓁笑了，眼淚也同時滑落於臉頰，退了一大步，抬手將眼淚抹去「我累了，晚安。」放下酒杯，背對趙啟平：自己真是太卑/鄙了，安妮的消息讓她心裡很不舒服，明知道趙啟平有想法，還是和他談了一些東西，可這麼做，真的太卑/鄙了，宣洩的壓力有很多方式，自己現在選的是最笨的一種。歎口氣，垂頭，單手掩面，有些懊喪的走向連接露臺的走廊。

　　身後傳來趙啟平的聲音「明蓁！」

　　明蓁抬手拒絕「抱歉，對不起，我錯了！趙啟平，剛才只是朋友間的一些酒後談話，也許我們都該好好睡一覺後全部拋開。」說罷只想儘快離開：今天只是太累了，又喝了好些酒，有香檳也有葡萄酒。她忽略了趙啟平的聲音，卻撞到了誰？嗯？放下手，抬眸，誰這麼晚還在走道上……

　　「這麼晚還和愛慕你的男人一起喝酒，你真是一點女友的自覺性都沒有啊。」另一個更溫柔的嗓音響起。

　　她有些不敢相信，覺得是不是自己喝醉了，看見的幻影？「宗明？」

　　「你啊，我等一下算帳。」譚宗明捏捏女友的臉頰「膽子夠肥啊，說我們之間看不到未來？」

　　「你怎麼這麼好？每次都在我想你出現的時候就出現了？」明蓁被捏疼了，卻清晰起來，抬手就抱住他「不過你怎麼這麼愛偷聽？」抑制不住嬌笑。

　　「你有什麼怕被我聽到嗎？！」譚宗明任由她抱住「我也沒有偷聽，我每次都站在你們身後正大光明的聽，只是不知為何你總是看不到我，是因為還有燈亮著嗎？黑暗小姐。」

　　明蓁聽了這話，收回手，他口吻平淡卻隱隱露出壓迫感：好像生氣了。

　　譚宗明瞅了她一眼，越過她走向還在露臺上的趙啟平。

　　趙啟平也沒有什麼閃躲「譚總，煙火很漂亮，謝謝您讓我有機會欣賞到了一場很不錯的煙火。」

　　「不客氣；這人呢都有閃光點，也只有那個笨丫頭非要把自己沉浸在黑暗裡，因此她的確會貪戀光明，不過因為各自閃光點的持續能力不同，人也有明燈和煙火之分，煙火再美也總會散去，而明燈才是長久之亮。」譚宗明淡笑著「可總是有些煙火以為自己是明燈，向黑暗小姐傳達出錯誤的言論，譚某相信趙醫生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就算是明燈，也未必一定會點亮黑暗小姐的世界。」趙啟平也微微笑起「不知何時會熄滅或者去照亮別人的錯誤明燈，擁有還不如沒有；另一盞明燈也許沒有她先看到的燈亮，但肯定也有自己的光明，說不定一樣能幫助黑暗小姐擺脫黑暗，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

　　「因為黑暗小姐很清楚，她只需要一盞指路明燈。」譚宗明臉上的笑意達不到眼睛「因為她點亮了那盞燈，自然那盞燈便也是她的，又如何會去照亮別人？是否會熄滅，全在點亮它的人是否保持當初的熱情，只要她心依舊，明燈永遠會為她指路，不管前路會如何；至於其它什麼亂七八糟的燈，該熄還是熄了吧。」抿唇笑顏開「話止於此，若還是有螢火之光想與日月爭輝，那就抱歉了，不想滅的我也會讓它滅的！」

　　趙啟平不動聲色。

　　「趙醫生是非常優秀的醫生，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主治醫生，副主任的級別。」譚宗明口吻柔和「我一直認為年輕人就該出去闖闖看看，一定能增加閱歷，其實還有很多地方的醫療系統很不完善，特別是那些老少邊窮地區的醫療建設速度之慢真是讓人擔憂，如果他們能得到趙醫生這樣年輕有為的醫生的幫助一定能很快建立起一套便民利民的基礎醫療服務。」

　　明蓁扶額，無奈「宗明，我累了。」他怎麼又來這招。

　　譚宗明看得出趙啟平臉色有些不好了「我想趙醫生也累了，畢竟已經說不了『晚安』而得說『早安』了，請原諒。」

　　趙啟平幾乎被他壓制的無法動彈，他全程都是雲淡風輕的溫爾細語，卻又是暗藏的氣勢十足，壓制的指根本無法反駁：上海金融界的大鱷，是無法小覷的。


第172章 一百七十一

　　房間內。

　　……明蓁抬手用力拉開他，然後因為喘息不過來而從床上掙扎而起不停的咳嗽。

　　譚宗明也起身，看著她這般，去給她倒了杯水，塞在她手裡，然後順她後背。

　　明蓁沒有立刻喝水，而是等自己稍稍平整了呼吸後才喝慢慢一小口，轉頭瞪這個進了房間就扣著自己熱吻的混蛋，他幾乎要吸光自己肺裡所有的空氣似的，而且還不肯甘休「掉身價！」凶巴巴的說。

　　「什麼身價？我在你面前沒有什麼身價，和他一樣，我也不過只是一位仰慕愛戀你的普通男人而已。」譚宗明的口吻也不太好「而且我很不悅淩晨時分你還在向這位年輕醫生坦白自己的感情歷程，明蓁，你不知道我很大男子主義嗎？！如果你不知道，那我現在讓你知道，我曾經的確把情敵變成過戰友，但是你再敢跟他深夜夜談，老子一定不擇手段讓他在老少邊窮地區待一輩子！」

　　「你就只有這手段嗎？」明蓁知道他做的出。

　　譚宗明勾起嘴角「如果你非要把他當成另一盞明燈，你就會知道我的手段超出你的認知。」淩厲怒氣呼之欲出。

　　明蓁伸出手，勾住他垂在身側的手指「我只有你這盞燈，再暗也只有這盞，我只是知道了一些你過往的事，本來沒太在意的，可是，大概是喝了酒吧，我，小肚雞腸了。」隱去了知道他和紅星股東和現任CEO見面的事「啊，現如今的口頭禪是生命太短，美女太多；這個調查資料裡面沒有，你還帶美女去飆車啊，你都沒帶過我過。」

　　「小醋王。」譚宗明抬起另只手捏她鼻尖「別想這麼岔過去，快，保證，不和趙啟平再這樣夜談了！」

　　「我保證。」明蓁抬手做了一個發誓的動作「以後只看著譚宗明，只想著譚宗明，只和他喝酒夜談。」

　　「做不到，你會知道後果的。」譚宗明用手背貼住她的臉頰:這巧嘴真會說好聽的。

　　明蓁有幾分微醺了，身體歪了，又傻笑「我喜歡看你為我生氣，不過，妒忌，點到為止。」

　　「累了吧，先去洗個澡。」譚宗明也是連夜趕來。

　　明蓁沒有立刻動作「你房間在哪兒？」坐在床邊。

　　「放心吧，我對醉醺醺的女孩子沒興趣。」譚宗明克制住自己想吞噬她的念頭，今天這氣氛不合適，她喝了酒有些不清醒，二來他也不希望這麼輕易草率，他希望是她熟悉或者覺得安全地方。

　　「嗯。」明蓁雙腳又踏到地上「果然是後宮三千佳麗的譚霸霸，女色算什麼。」噘嘴，口吻發酸，什麼嘛，自己難道對他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來勁了是吧，再胡說一句，就地/正/法。」譚宗明瞧著女友吃酸又可愛模樣，故意嚴厲冷淡；自己忍耐的這麼辛苦，小東西還不知道好歹「我也累了，節約時間，一起洗澡也好早點休息……」抬手將她攬入懷裡，親昵俯首，柔聲「不過你明天要是起不來可別怪我哦。」

　　明蓁抬眸，小指勾著他的小指，嘻嘻「我知道的，你的珍惜。」

　　「知道你還和喜歡你的人半夜喝酒談心？」上次他無權責她，但是現在不同了「知道還不保持距離，明確拒絕。」說起又惱火，他昨天在電話裡聽到了趙啟平的告白卻因為有約無法拋下一切就趕來，也不光是因為工作，也怕自己趕來她又以為是為了參加安迪的訂婚禮，所以才在結束今日的行程後再趕來。

　　明蓁撓撓頭「對不起，我對這些處理的還不好，我的人際關係處理方式一直都是合作並保持距離，這是家裡人教我的；就算不喜歡也不能放在臉上，只有自己不動聲色才能更好觀察的別人，因為我算計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可能正在算計我，而人心隔肚皮，每個人也都有各自的利益算計……你真好看，生氣的時候也好看！」

　　站立在床邊的譚宗明略微垂眸瞧著坐著的人：誰說她不真，她的簡單直接完全藏在她與生俱來並後天被培養的複雜後，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看見的這份呆萌和蠢純。走過去兩步，捏起她的下顎，讓她仰視，俯首，低語「你看不到我們的未來嗎？」

　　「嗯，因為現在外面天黑了。」明蓁將責任推開。

　　「看來是我的問題。」譚宗明手指劃過她的臉頰「給你自由的空間太大，反而沒了安全感？」是疑問也是自問。

　　明蓁抬手覆蓋在他的手背「所以？」也看見了他黑髮中的一兩根的白髮。

　　「所以有話土的掉渣的話還是要說一次。」他目光溫潤也深邃「明蓁，我知道你沒完全的醉，過幾個小時你是記得也好不記得也行，但是我會按照我認定的來做。」捧住她的小臉。

　　明蓁被迫仰著頭，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我們以相親開始，開始很不順利，我也有些懼怕你大哥的勢力，擔心他會因為我對你的執念傷害安迪，但是現在不會了，不管他如何用安迪來做為障礙我都不會放開你。」譚宗明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我譚宗明一向說到做到，要麼不說不要，我認定的一定會完成；明蓁，你這輩子都是我的！」

　　「才不是，我是自己的。」明蓁從坐姿改為跪勢，眼中那薄醉的慵懶閃退；猛的拉開了他的雙手，眯起眼，目光晶銳，翹起嘴角「然後，你是我的！」舌尖劃過上唇。

　　譚宗明也勾起了一邊嘴角「這可是你自己選的，確定？！半途後悔，我可不答應！」本來克制的心態被她粉色的舌尖舔撥的蕩然無存。

　　明蓁反撲了上去「後悔？變成鬼我都不會後悔。」

　　譚宗明伸手接住撲來的嬌軀，再也不願甘休，再度將她壓在床榻上，自己的身下「不會變成鬼，我會讓你進入天堂。」

　　「那還等什麼？」明蓁眨眼，長腿往他身上蹭摩。

　　夜，依然暗，卻溫度火熱……

　　……

　　翌日。

　　大家都起的不早，昨兒不僅是熱鬧到後面因為有曲筱綃和趙啟平挑動氣氛，大家都有些瘋狂了。

　　魏渭和安迪通了消息，約好一起去吃早餐，關雎爾和小邱也一起，最讓安迪沒想到的是小曲也掙扎起來了，為了趙醫生她可真夠拼的，哪知道趙啟平卻說不去，失望的小曲說要回去補覺。

　　「蓁蓁呢？」邱瑩瑩見明蓁遲遲沒來，聯絡的事是安迪負責的，她說會給明蓁發消息。

　　安迪也不由看向旁邊，明蓁的房間就在邊上「回復的消息是去的。」奇怪了？她不是會晚起的人。

　　魏渭邁步「我去叫她。」

　　這時明蓁的房門開了，走出來的卻不是明蓁，而是譚宗明，白色襯衣，深色長褲，眉宇間有種藏不住的喜上眉梢。

　　魏渭瞧見他從明蓁房間走出，不由心中各種糾結哀歎啊：又被他領先一步！

　　「老譚？」安迪吃驚的很，完全沒想到「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會，來？不是說會很忙嘛。」

　　「早，諸位；沒辦法，再忙再遠也得來，誰讓我有個搞不清楚暗戀者和朋友之間區別的笨蛋女友呢。」譚宗明嘴裡輕罵著，臉上卻是一臉甜寵的笑「她昨晚睡的不好，你們先下去，我們等一下就下去。」

　　「譚姐夫。」曲筱綃原本想回去補眠，可看見這一幕睡意全消，嗲聲嗲氣的過去幾步「您來的真是太好了，太及時了。」

　　「諂媚。」邱瑩瑩看不得她這般的。

　　譚宗明對她微笑，看向安迪「我去叫她起來。」說罷也不等其他人反應就重新入內，關上了房門。

　　半個小時後，為她們一行人單獨辟出的一處餐廳，所以並沒有時間限制。

　　其他人已經在吃，看見他們一起入內，也都各自回頭。

　　譚宗明和明蓁走向他們。

　　魏渭放下餐具，起身，發現相對譚宗明的神清氣爽，明蓁多少有些萎靡「早。」

　　譚宗明替明蓁拉開椅子，明蓁落座在邱瑩瑩身邊的空位「早，諸位。」

　　「早，蓁蓁。」其他人先後和他們打招呼。

　　「吃什麼？」譚宗明體貼的問。

　　「熱的。」明蓁享受他的服務「粥、面、餛鈍都可以。」

　　譚宗明起身。

　　魏渭也起身「安迪，還需要什麼嗎？其他三位元小姐有什麼需要？」

　　「我要咖啡。」這裡的豆漿不好喝，安迪抬手。

　　邱瑩瑩覺得這裡的荷包蛋特別好吃「我要煎雞蛋。」

　　「我也要一個。」關雎爾也怯怯的追加了。

　　兩位男士去取餐區為女生們服務去了。

　　曲筱綃則什麼都不要，她更關心的是明蓁的一臉疲倦「姐，這小臉蒼白的，昨晚太勞累了？」喝口現磨的咖啡，味道還行「也是，勞心之後還要勞力，的確夠累的。」

　　安迪立刻白她一眼：小曲！都說的什麼呀，看見也放心裡唄，就算這裡沒其他人，可大庭廣眾的討論這個？她接受無能。

　　關雎爾將烤制過的吐司遞給明蓁「先吃點這個吧。」

　　明蓁拿過還有幾分熱度的吐司，拿起餐刀挖了一些黃油抹上，一臉郁卒「勞什麼勞，什麼都沒。」正氣氛絕佳的準備將如來肉拆吞入腹時她親戚來串門玩了，鬱悶死了！

　　「不是吧。」曲筱綃遠遠看著正和魏渭一起拿餐的譚宗明「姐夫不行？過去磨的太多了？」這背影都明顯比魏渭正點一萬倍「不能吧，就算姐夫萬花叢中過，可如今也是男人風華正茂時，都說男人四十才一枝花，他還不到唉，現在就不行了，那以後你如狼似虎的時候，腫麼辦？！」

　　關雎爾臉一下子紅了：就連她都聽出其中所指。

　　安迪苦笑看向曲筱綃「小曲。」

　　「和那個沒關係。」明蓁正抹給吐司抹黃油的刀橫了橫「是氣氛正濃時我大姨媽來玩了；可惡，到嘴的如來肉沒吃到。」苦/逼！

　　「啊？哈哈——」曲筱綃幾乎爆笑而出「哈哈，笑死我了！姐，真夠有你的啊。」完全不顧場合，只顧著自己的痛快，雖然這裡就只有她們一行人，可另外還有服務人員和廚師，曲筱綃這樣的狂笑還是隱忍注目的很。

　　「小曲，服務生都在看你呢。」關雎爾拉拉她「別這樣啊。」

　　曲筱綃根本不聽關雎爾的勸告，還是大笑不止，後面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不是吧，哇靠，這一晚上春宵真是蓋棉被純聊天啊，不行了，讓我再笑一分鐘。」

　　安迪實在拿曲筱綃無法，不過也挺羡慕明蓁的，至少她並不排斥或者膽怯這種與男友的親昵，相反在某個程度上明蓁還很期待這種人之大欲的契合；不過也是她和自己有不同，她喜歡這種與熟人親昵的溫度接觸；知道魏渭的心思，可自己好像還沒做好準備。

　　「蓁蓁，趙醫生不接我電話，能不能拿你的手機打一個？」曲筱綃在大笑過後又賣乖。

　　「不行。」明蓁直接拒絕「你拿我手機給他電話，那個人知道了趙醫生就得去老少邊窮地區支援醫療建設了，求放過。」

　　曲筱綃停了動作「這是打擊報復嗎？太老土了吧。」什麼老少邊窮地區？

　　「男與女，談情說愛更老土。」明蓁咬了一口吐司「趙醫生是好男人，而這年頭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安迪，和我談個戀愛唄，我這個壞女人就該陪你這好女人，讓宗明把趙醫生拿下！」

　　「那魏先生怎麼辦？」邱瑩瑩呆萌的脫口。

　　安迪看身邊的『壞女人』「還能怎麼辦，求全身陰影面積唄。」

　　其他三位看著安迪一本正經的開玩笑，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只有曲筱綃大聲點贊！


第173章 一百七十二

　　另一邊。

　　魏渭和譚宗明也都不由回頭看了那位曲大小姐一眼，然後收回眼眸。

　　「謝了，老譚。」魏渭只用最簡單的言語表達感謝，那一場絢爛璀璨的煙花雖然只有幾分鐘卻也足夠美好了。

　　「不是為了你，是為了安迪，更是為了明蓁。」因為要這麼做的人是她，他只是給予了支持和一些幫助。

　　魏渭也並未急於說些自己如何感動感激的話，也是自若的「明白，換了是我也一樣，為了這兩位好女人，我們自然得全力支持她們所想所願。」

　　「該說的話我想Min都對你說了，該怎麼做你已經很清楚的。」譚宗明拿了一份白粥「安迪不僅是我的老朋友，更是我很重要並倚仗的工作夥伴，我很信任她的職業素養，現下她肩上的工作不輕，因為對手很強，我可不想她因為感情問題影響工作。」

　　「這麼說收購還會繼續？」魏渭微微蹙眉，壓低聲音「個人認為這真的不是一個很好的堅持，或許你可以找一個更好的方式，至少是她接受的方式。」

　　「收購案是董事會通過的，我無權改變。」譚宗明也無法一人獨斷「我相信安迪的能力。」

　　「好吧，公私分明，相信Min會很好的處理。」魏渭也不再多言「昨晚你沒來，有些可惜。」

　　「雖然沒到場，不過我也是安迪娘家人。」譚宗明也拿了一份剛出爐的荷包蛋「Min和我都是。」

　　「懂。」魏渭微笑起「其實小範圍的一個訂婚禮真不錯，戳的是真實內心，這也只有至情至性的人才想得到這些。」

　　「我還是那句話，你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安迪身上吧。」譚宗明淡笑「你這樣拐彎抹角的維護她我聽的出來，可是，一個趙啟平已經很討厭了。」招來服務生將自己的那份早餐先拿過去，然後端起為明蓁挑選的餐點「安迪沒和你說過嘛，我對在意的很有一些佔有欲，曾經時間太短、美人太多，現在是時間我有、女友太忙，暫時只想解決這個煩惱。」先轉身回去。

　　魏渭也拿回了女士們的需求。

　　他們一前一後回來，卻看見明蓁對安迪一付癡迷模樣。

　　「……安迪，我愛你！」明蓁故意膩歪。

　　「我也愛你！」安迪還是一本正經。

　　曲筱綃抗議「安迪，為什麼你就回應她一個？」似乎又是她起了什麼遊戲的頭。

　　關雎爾捂嘴笑著，邱瑩瑩則對曲筱綃在安迪這裡吃癟也是有些小樂禍。

　　安迪嚴肅「因為我專情如一。」

　　明蓁對著曲筱綃挑眉，頗有挑釁意味。

　　魏渭知道她們幾個女生在鬧著玩，也順著她們說，佯裝出對安迪不滿「安迪，你可都沒對我說過這三個字啊。」

　　安迪其實還是有些不習慣這種親昵，哪怕是玩笑，拿過咖啡低頭避開，卻是掩不住的竊笑。

　　魏渭很高興安迪會有各種表情，她和明蓁一起似乎兩個人都改變「老譚，這怎麼處理啊？」

　　譚宗明倒還是一付雲淡風輕，似笑非笑的將早餐放到她面前，除了白粥還有剛做好的荷包蛋「會讓她知道後果的。」

　　明蓁吐吐舌，看了服務生先拿來的雞湯面「給我一口。」一碗她吃不掉，但是嘴饞又想吃面。

　　譚宗明將湯麵往她那裡推了一些，讓她自己撩面。

　　明蓁略微側身，吃了一口雞湯面，溫熱的一口吃下去，一臉滿足。

　　她那幸福的表情讓在座女生看了都豔羨：被譚大鱷寵的都沒邊了，就連安迪也沒見過老友露出過這般表情。

　　曲筱綃看看她，又想想自己，故意很大聲的哀聲歎氣。

　　明蓁不理會曲筱綃的吃酸，拿起勺子吃白粥。

　　「蓁蓁，昨兒我們在這裡不是也遇到樊姐，可是安迪訂婚她怎麼沒來？」邱瑩瑩吃著荷包蛋，問的有口無心「是不是你沒通知的她？」

　　關雎爾暗地裡扯了一把她。

　　「樊大姐也在這裡嗎？」曲筱綃不知道這個「沒這麼巧吧。」

　　安迪也看向明蓁。

　　明蓁不接話，就吃著早餐，表情不顯。

　　「她不是一個人，身邊那個人看著有點眼熟。」邱瑩瑩卻還是不知看山水的繼續說道「關關，我覺得那人好像不太好，你覺得呢？」

　　「小邱，你吃好的話可以和關關一起去看看這裡的室內游泳池，這裡還有很多其他活動項目，好像還可以打網球，還有練習場之類的，可以請高爾夫教練單獨指導哦。」安迪微笑「周邊也有不少地方可以走走，既然來了就好好玩。」

　　「是啊，待會兒我們可以出去玩啊。」關雎爾識趣的符合「嗯，小曲，你去嗎？」

　　「趙醫生去我就去。」曲筱綃沒多大興趣。

　　「那我去問問他有沒有興趣一起打網球。」關雎爾借機說到。

　　曲筱綃看看乖乖女的關雎爾「行啊，如果你能拖他一起，我們就雙打，這裡應該能借到網球裝備吧。」

　　「肯定沒問題。」魏渭看看譚宗明「也不看看你們這位姐夫是誰啊，既然是他打的招呼，這裡肯定都能滿足你們。」

　　「謝謝譚總。」關雎爾家教良好。

　　譚宗明倒不居功「謝蓁蓁吧。」

　　「謝我做什麼，明明都是你出的力。」明蓁瞧他的時候表情柔和不少「小曲，她是和你認識的人一起來的，但是別找她麻煩，我說過了能欺負樊勝美的人只有我！我的警告依然有效！」看向曲筱綃的目光又淩厲了幾分。

　　「誰有閒空找她麻煩啊，我得去安慰暗戀失敗的趙醫生。」曲筱綃昨晚也是看見趙啟平去找明蓁的，但是她相信這次明蓁一定會給趙啟平『致命一擊』所以並沒有去打擾，而且看見譚宗明出現就更肯定這個想法了。

　　這時候幾個女孩子的手機不約而同的響起，在圈裡發信的人正是她們剛剛說的人。

　　「樊姐，發了個視頻？」邱瑩瑩最先點開「是什麼好玩的東西呀？」

　　關雎爾湊頭去看。

　　兩個女孩子看了一會兒，突然關雎爾被驚嚇的跳起身。

　　「幹嘛啊？關關，你觸電啊？」曲筱綃正準備起身，被她這一下嚇了一跳，奇怪的看著一向文件乖巧的關雎爾「看見尼斯湖怪了？」

　　邱瑩瑩也嚇的將手機扔在了桌上，往後退。

　　她們的舉動讓旁邊人都有些驚訝，就算邱瑩瑩會有些失言但她不會有這樣的舉動，更何況關雎爾剛才如此失禮也讓人覺得不太可能。

　　「樊大姐，發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日本恐怖電影片段？」曲筱綃先去拿了被邱瑩瑩扔下的手機。

　　「別看！」關雎爾倏然一把奪過那個手機「別看，別看；小曲，你別看，安迪也別看；蓁蓁，你看！」她話說的十分古怪。

　　明蓁看著關雎爾微顫的嘴唇，心中浮出不好的感覺。

　　「是什麼東西？小曲安迪都不能看，只有Min能看？」魏渭也發現其中似乎很有問題「她膽子大，不害怕？」

　　安迪拿起手機。

　　曲筱綃也拿起了手機。

　　關雎爾沖過去，雙手阻止「安迪你別看，別看，別看。」轉頭「小曲，不可以看的！瑩瑩，不要讓她看！」

　　曲筱綃才不管她的阻攔，躲閃退開幾步，點開了那個視頻。

　　明蓁沒有動作。

　　曲筱綃稍微看了一下，也是表情劇變「這？這？！蓁蓁，這是不是你啊？你在喝什麼？」怎麼滿嘴都是，就是曲筱綃都覺得這場面太讓人無法接受了「那是，血嗎？」

　　譚宗明拿起明蓁的手機，點開了那個視頻。

　　明蓁抬眼看他「是什麼？！」

　　「安迪，把你手機那個視頻消息刪掉。」譚宗明看了之後大聲「不要看。」沒回答她，反而命令安迪，不希望安迪看見那樣狼狽的明蓁。

　　明蓁已經猜到視頻是什麼了「是血，（人血）……」

　　譚宗明提高了幾分聲音蓋住了她的聲音「明蓁，你先回房間去，我打幾個電話就去找你。」看向安迪「安迪，可以請你帶她回房間嗎？在我回來之前，陪她一下。」

　　安迪沒有看視頻，而是直接刪除了那個視頻「好的，當然可以。」起身。

　　明蓁伸手「手機給我，我給安妮打電（話）……」

　　「回房間！」譚宗明的表情非常嚴厲，口吻冰冷「現在，馬上！」

　　明蓁瞧著他的嚴厲，不語。

　　譚宗明將她的手機握在手裡「老魏，麻煩你去找一下趙啟平，他是醫生，讓和安迪一起陪著她。」

　　「好。」魏渭也願意幫忙，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可是他覺得讓譚宗明如此如臨大敵一定不是普通的事。

　　「曲小姐，你應該認識寄件者吧，幫我一下好嘛。」譚宗明對樊勝美根本沒什麼印象。

　　曲筱綃被點名，十分爽快「沒問題。」

　　安迪看向邱瑩瑩和關雎爾「你們倆要去玩也要一直在一起，不要搭理陌生人。」

　　「不，我們也陪著蓁蓁。」邱瑩瑩搖頭又點頭「我和關關也要陪著蓁蓁。」總覺得這個時候不該自顧自出去玩。

　　關雎爾跟著點頭：這個時候雖說有些不合適，不過能陪著蓁蓁，又能和趙醫生同處一室，她不想拒絕。

　　明蓁起身「沒那麼弱不禁風。」看向身邊譚宗明「我能處理的。」

　　譚宗明瞧著她，本就膚白，現在看來跟更顯得蒼白「這個，我說了算。」抬手摸摸她的發，表情稍微柔和了些「乖，等一下我就帶你回去。」

　　明蓁本想對他說一句事情還不清楚，別對她如何，可是話到嘴邊還是沒能說出口。

　　譚宗明瞧著她欲言又止「還不信我？」

　　明蓁從他眼睛裡看到了他已經有的對自己心思的瞭解：默契就是這樣吧。便也不再多言，瞧著他離開。

　　曲筱綃和她打了招呼也快步追上。

　　「蓁蓁。」邱瑩瑩喚了她一聲，不知道是否是剛才的視頻太過重口刺激，她的聲音裡怯怯的。

　　安迪和魏渭交換了眼色。

　　魏渭明白「我先送你們回房間，然後去找趙醫生。」

　　明蓁轉頭看向安迪她們「抱歉，最後一天的假期因為我而讓你們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我會補償的。」

　　「可是樊姐，為什麼要發這個呢？她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視頻？邱瑩瑩現在滿肚子的疑惑。

　　安迪朝她稍稍搖頭。

　　關雎爾也在後面扯了邱瑩瑩一下。

　　明蓁輕歎「是啊，她怎麼會有我被綁架時候的視頻呢，安迪，手機借一下。」轉身離開餐廳，撥通一個號碼「……安妮，我是明蓁，他把狗爪伸出來了，第一個中招的是小樊。」那個混蛋真是太狡猾了，在美國的時候不僅成功越獄，而且幾次三番從大哥手裡躲過，練就了他敏銳警惕的躲避危機之術，加之他本性狡猾，真是她的心腹之患「我的手機暫在宗明手上，你通知阿道，全天監控；他這次通過小樊的手機一定會留下比以往更多痕跡，上次的懸賞我再提高一千萬。」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你跟我哥說，這次一定要抓到他，不管在哪裡抓到，我只需要他有一個結果。」死！

　　安妮明白：汪麒耀觸到了看似溫和的女人的底線，不是越斑斕的外表才越有毒，全黑的蛇或許才更狠更毒。


第174章 一百七十三

　　三天后，譚府。

　　明蓁趁著天不錯，在後園子裡騎車放鬆一下，感受深秋的陽光，騎回時看見他站在園中湖邊，背對著自己：背影都這麼贊。

　　「……好，他不肯說是吧，那就看看是他能強出頭到什麼時候，曲家，我不相信就這麼乾淨！」他正打著電話，口吻可是有些不好。

　　明蓁停下車，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或許真的和他沒關係呢？你也知道我的開機碼。」

　　「樊勝美很篤定她的手機曲連傑沒有碰過，但是現在手機上面查出了曲連傑很清晰食指指紋。」譚宗明任由她抱著「安妮傳來的消息是樊勝美的帳戶沒有任何增加，她家裡的事情依然沒有解決，樊勝美不可能平白無故發出視頻，她的手機上有木馬，你的人也查到了這條木馬是通過短信方式接受的，樊勝美一口咬定她沒點過這個資訊，就算她說謊也是需要目的的，得罪你的下場我想她自己是有預估的。」譚宗明拉住她抱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她現在需要錢需要人脈解決家裡的麻煩，而這些她都沒有，發出這條視頻她就徹底毀了與你的關係，如果說毀了與你的關係她可以從中得到大筆利益的話，我覺得她不該小範圍規模的發佈而是先應該和你談或者通過安迪和我談，讓你我出資高價買回這段視頻，而不是現在這樣一口咬定自己沒做過這件事，這不符合利益為先的邏輯。」

　　「利益暫時沒到？！」不是她懷疑樊勝美，而是本能在找他話裡的漏洞「她一口否認，然後風平浪靜時能到該得到的？是有些不對，她最想要的就是進入上一層的階級，她自己也很明白曲連傑的目的，而且現在出了這件事，你要打擊曲家逼迫曲連傑開口，也就斷了她通過曲家做為踏板的前提，而且她只是小規模的發送，最大的結果不過是讓她們自己搬離，如果真要毀我，發上網才是上策，這樣影響力才大。」

　　而現在阿道已經將這個視頻從她們手機裡刪除。

　　譚宗明將她拉到面前「別擔心，上次緋聞沒來得及為你做的事這次都會做。」

　　「好。」她精神不錯「不和你說了，我要去寫報告了。」

　　「關於什麼？」譚宗明單手摟著。

　　「關於利用高新技術提高城市公共基礎設施建設全生命週期的生產率，構型面向未來可持續性的基建建設方式，並增強全國各城市間基建設計的互聯互通。」她說了一個大方向，也單手勾住他的腰肢「明年G20將在中國舉行，國內經濟學術界已經開始就很多問題作出討論，魏爸提出了全球公共基礎設施建設的議題，他預測這次B20上全球基建建設會成為一個很重要的提議，全球基建建設對拉動全球經濟復蘇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魏爸的研究團體預估，如果能達成各國多邊的協調和溝通，這個發展專案每年能為G20經濟體帶來的經濟效益不低於萬億，並能額外增加千萬個就業崗位；如果能推動這個議題，這對紅星未來的發展大有好處，所以我先做一個關於國內基建建設的可行性報告，譬如如何增加項目儲備，特別是可融資性強高品質的項目儲備，完善監管環境長期吸引長期基建投資，利用民間資本填補資金缺口的可能性；我已經收到參加B20的邀請意向了，你呢？」雖然要明年9月份，但是B20峰會工作組需要提前向參加人員發出邀請。

　　「也要去的。」這種會議就是現在沒被邀請，也該運作一下，這可是二十國工商峰會啊，在明面的會議上能第一時間捕捉到未來世界經濟的大走向「蓁蓁，你真的一點不懷疑？」中國不可能一直靠出口貿易來發展，現在考慮的是如何取得經濟平衡並提高內需等問題，需要增加的是國內市場求，同時政府也需要打破各國間貿易與投資壁壘；而關於這點他非常的有興趣，因為這對晟煊的未來發展也是個很好的契機。

　　「懷疑小樊？」明蓁搖頭「不懷疑，一個是窮凶極惡的歹徒，一個在美國屹立三代不倒的明家，樊勝美很普通，可是她也很明白事理，我有任何損傷，她付出的代價絕對超出她的承受能力；她是想擠入上個階層，而不是家破人亡。」

　　「所以，一定是曲連傑！」譚宗明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看來這個和你相親的第一人太過自以為是了。」

　　「你是說他現在對抗你是不服氣？！」明蓁輕笑。

　　譚宗明抿唇，目光放遠「你這幾天還是住在我這裡，看到你我才能安心。」反正他這裡有的是房間。

　　「回來的時候竟然還利用警/方/警/力，簡直敗給你了。」明蓁靠在他胸膛「你過去多低調的一人啊。」

　　「動我可以，動我的家人不可以！」譚宗明用她的話表明了立場「所以說動我可以，動你——不可以！」

　　明蓁抬眸，並沒有多言，只是手臂緊了幾分。

　　譚宗明另一隻手臂也圍上，緊緊抱住她「明年參加B20的時候，給他們節約一個房間吧，夫婦參加應該可以用一個套房的吧。」

　　「這個話題，等抓到他再說。」明蓁沒立刻答應「加油，譚總！現在時間尚早，要不要和我談論一下關於投資問題面臨的一些問題？」她得到一些消息，晟煊在東南亞的一些投資出現一些問題「這點上，M’C有自己的處理方式，要不要和我這個亞洲區總裁交流一下？」是關於那些國家投資政策的保護性壁壘，既然他說到了『家人』的議題，那麼就信任問題他們之間也要邁進一大步才是「你也替我看看那份可行性報告中有哪方面的問題。」

　　「好。」譚宗明摸摸她的長髮：信任，他們之間要再加固的感情；至於曲連傑……他譚宗明不想傷害任何企業或者是個人，都說自己是上海灘說一不二的人物，稍微動一下就能讓很多公司生死不定，那麼，曲大少你敢先動手，就別怪我動這麼一下了！

　　……

　　「你到底做了什麼？」曲連傑終於又打通了那個電話「那個短信是什麼？」

　　「沒什麼，就是看那位天生什麼都有的大小姐不順眼，戲弄了她一下。」電話那頭的女聲淡淡的，不再有以往的嗲柔「怎麼？害怕了？」反而帶了一些輕蔑。

　　「笑話，我怕什麼，我可什麼都沒做。」曲連傑心裡嘀咕但面子也不能丟了「不過是動了一下女伴的手機，又如何呢。」他並不知道自己點的那條短信會讓木馬控制樊勝美的手機「你妒忌她？！所以突然失蹤是為了想去勾搭譚宗明？」

　　「不要打我電話了。」那女子的聲音陰寒刺骨「因為我會做什麼你根本就不知道！好好做你的富家公子吧。」

　　「喂！」曲連傑聽見電話裡聲音輕了，喊了一聲「你也稍微玩一下就罷手吧，這譚宗明不是好惹的，M’C也不是紙糊的，你一個女的怎麼和他們鬥啊！」

　　「又不是沒鬥過。」女子輕笑聲傳來「你還是顧好自己的嘴吧，拜拜。」

　　電話被掛斷了，曲連傑有些懊喪，握住了手機：這個女人很討人喜歡，聰明，知曉分寸，不亂吃醋，帶出去又落落大方，床/上又特別放得開，都有要和她長久交往的想法，可惜到頭來是人家甩了自己。不過，沒事，這女人多的是……

　　妒忌什麼都有的大小姐？！

　　她怎麼知道對方什麼都有？難道過去認識？！

　　……

　　長假後的幾天她沒有立刻上班，公司有那些高薪的高管盯著，還可以通過網路處理著公司事務。

　　譚宗明也沒有去公司，倒是晟煊董事會的張董很早就來了，他來的時候自己還在客廳，譚宗明並沒有刻意讓她回避。

　　「明總，好久不見。」張董年長譚宗明十多歲，和明蓁見過面，對於在這裡遇到她似乎並不吃驚。

　　「早上好，張董。」明蓁伸手「您可真早。」

　　張董微笑「老譚召喚，不能不來。」

　　二人寒喧了番。

　　張董只瞥了眼同在場的譚宗明。

　　譚宗明一笑。

　　「我能用小書房嗎？」明蓁還是識趣的回避了。

　　譚宗明讓出地盤「用大書房吧，寬敞；安妮什麼時候過來？」

　　「還需要一點時間。」明蓁頷首「你們談。」

　　譚宗明點頭「好。」

　　明蓁向張董頷首後走向大書房。

　　張董瞧瞧他，和他一起走向另一頭「你說過太聰明的女人不可為妻。」

　　「說過。」譚宗明不否認「但細想一下有些事情還是要防患於未然。」

　　張董有些不懂了這句了：防患於未然具體指的是？

　　譚宗明很認真嚴肅「這次的事讓我感觸不少，我可不想以後讓熊孩子反駁我沒眼光，給他找的媽太笨了，那樣太沒面子了！」

　　張董斜眸。

　　譚宗明微笑著「人心隔肚，自己家的熊孩子也倒罷了，實在不行還可以削一頓解氣；可這熊大人，養大養肥的不光是資產，還有這膽子……所以說自己釀的苦酒再苦他們都要自己喝下去，我這是以人為鏡，未雨先綢繆。」加深笑意。


第175章 一百七十四

　　大約一個小時後。

　　安妮走入了大書房「我在外面看見張董、孫董和吳董的車。」

　　「清理門戶是這樣的，鬧的太大無非是讓外界看笑話，能夠安靜的解決是上策。」明蓁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情況如何？」

　　「公司情況正常。」安妮拿出了需要她簽字的檔「樊勝美那裡也沒有任何特別情況發生，曲連傑在事後曾與某個號碼通話過。」你能給樊勝美的手機裝木馬，為何阿道就不能對他的手機做一些手腳呢。

　　明蓁抬眸「聽起來是眉目。」

　　「這個號碼沒有登記，但是使用的基站就在歡樂頌附近。」安妮坐入深色沙發「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阿道說小樊手機上的木馬和曲筱綃電腦上的木馬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每個駭客都有自己的程式設計習慣，雖然程式看上去有些不同，不過阿道確定是一個人所為。」

　　「還有什麼？」明蓁從大書桌後起身。

　　有人送來了茶點。

　　明蓁親自沏茶，遞給安妮一杯。

　　安妮接過「還記得唐輝集團嗎？」

　　「小曲第一次落敗的招標專案。」記得，為了這個曲筱綃可是很惱火。

　　安妮喝了一口「說是上層夫人的枕邊風，的確，不過在夫人面前吹風的另有其人。」

　　「汪麒耀？」她記得他雖然BT，但是容貌很好「別賣關子。」

　　「不是，而是中標公司的老總夫人使的力。」安妮微露遺憾「但是我查到一件很有趣的事，那時曲連傑和這家公司的老總玩的不錯。」

　　「又是曲連傑？！」明蓁微眯起眼「他的人際關係很複雜，查起來時間會被拉長。」

　　「的確，不過正在濾查。」安妮蹙起眉「但你說他會和汪麒耀有什麼糾葛，我真的想不出來。」

　　「小曲說過她哥有段時間非常的厲害，說話都在點子上，但是後面又故態復萌了。」明蓁的腦子也在轉「會不會是他背後的那個人曾經撇下他，但在高爾夫俱樂部的時候又搭上了？」咬唇「能操控曲連傑未必是錢，家產嘛也不是立刻看見的，我覺得是位曼妙又特別的女性，才會讓他如此『不舍』。」

　　「不舍？完全看不出來曲連傑對身邊哪個女的會有這種特別情愫。」安妮不同意「他換女友的速度跟譚總換車的速度差不多，甚至還快，這應該被稱為『無情』。」

　　「無情便是多情惹，每個都要顧念便也就無情了。」明蓁調侃。

　　安妮眼動動「這位也是？」

　　「曲連傑就是顆棄子，看似是現在唯一的線索已隱約有棄子之嫌，家裡的那幾位倒都給我保護好，還有那個汪淼淼，待會兒你就去換了她。」明蓁斂了戲謔的表情「這個女人讓我毛骨悚然，我不喜歡她。」也許是氣場不和，也許也是因為她姓汪，總之現在她不想身邊出現讓自己感覺不好的人，所以換掉。

　　「好的。」安妮點了下頭「我從這裡離開會直接去歡樂頌請辭她。」不過是多付一些辭工費。

　　譚宗明的書房裡除了整牆的書，書架上還有不少來自各處的工藝品，有些是出差時候對方客戶送的，有些則是朋友所贈，明蓁的目光突然被一尊白玉大象所吸引，記得他說過這尊玉象來自泰國「安妮。」

　　「想到什麼？」安妮跟隨她多年，深知她的一些習慣。

　　「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早就物是人非了？」明蓁看著大象想到「你想啊，我大哥佈置了那多麼人抓他，卻屢屢被他逃脫，這似乎有些說不通啊，他就是再狡猾，再是在暗處，可是有幾次不是說是準確消息的嘛，為什麼會被他逃脫？我不信他真的三頭六臂，在監獄這麼多年就是混的再好也不可能每次從大哥佈置中逃脫，除非是他已經變的不是『他』了。」

　　安妮回頭，也看見了書架上的玉象「泰國，變/性，你是說他變成了女子？」

　　「未必沒可能，逃出監獄這麼久卻能全身而退離開美國潛入中國。」明蓁收回目光「他幾次給我電話雖然還是男聲，但未必就不是變聲器發出的；我對汪淼淼莫名的覺得不適，你再調查一下她，包括指紋，血型，還有Y-DNA的檢測，再聯絡大哥，讓他的人將抓捕汪麒耀的全部細節都做成視頻檔傳過來，每一個細節都想清楚，讓阿道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監控她的手機，還有當初誰把她引到你面前的。」

　　「你懷疑汪淼淼就是汪麒耀？！」不，不會吧，這兩者相差的有點大「那要不要辭退她？是秘書處的……我會查清楚的。」查清楚秘書處的這位小姐和汪麒耀或者汪淼淼的關係。

　　「如果性別都可以更改，臉又算什麼。」明蓁不敢馬虎「辭退和監控並沒有任何衝突，若沒問題就多付一點辭工費，若有問題如果她是孤身一人就更不是問題了，怎麼，退下來十年你已經連一個女人都監控不了了嗎？」

　　「請將不如激將，這招對我沒用。」安妮指指這狡猾的資本家「不過你的想法真的也提供了另一個思路，好的，交給我來辦。」

　　「不然還能交給誰？」明蓁微笑反問。

　　安妮轉頭看看門「清理門戶不知情況如何，那兩位元怎麼看都不像是會乖乖退出的主，還有譚宗明在對付曲氏集團公司而不是曲連傑的幾家分公司，夠狠的啊。」

　　「既然來談了他一定是有辦法讓那兩位啞巴吃黃連，安靜的離開，不狠是坐不穩這個位子的。」明蓁對這些習以為然「至於曲家嘛，譚宗明看了我為魏爸寫的關於城市基建的可行性報告，似乎很有想法，曲氏在大型建築工程項目方面不管是構架還是團隊都很成熟，以後城市基建這塊也會是一個很大的蛋糕，如何合理利用民營資本來解決資金不足的問題也會是未來城市基建的重要課題，晟煊想要多方面發展自然要考慮良多，隔行如隔山，那麼想跨行就只能先擁有自己的挖山團隊了。」

　　安妮歎口氣「所以在你眼裡根本就沒有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

　　「真想從曲連傑嘴裡知道什麼，根本用不著如此。」明蓁喝口茶「幾個訓練有素的彪形大漢，一根繩子就能問出一切，甚至都不用傷害他，只綁住他雙手拇指吊上一天什麼都招了。」因為只是問些問題，並不是綁/架/勒/索，這辦法違/法但十分有效，根本就不需要誰出面。

　　安妮挑眉「時間不早，我也該走了。」這黑心腸的小妮子終於開口了，曲連傑那公子哥根本用不著吊一天，估摸著兩個小時就夠了「好多事要辦呢。」有些事不是她開口自己還真不好辦，畢竟是曲家的公子。

　　「有消息隨時聯絡。」明蓁還是笑眯眯的：自己說的如此直白了，再聽不懂你也白跟我十年了。

　　安妮放下茶杯，將東西整理了一下「好的，有消息我隨時通知你。」

　　「再囉嗦一句，不要染紅，更要防止對方下黑手。」明蓁多少有些不放心「你對我很重要，只有十年，遠遠不夠！」

　　安妮背上包「你在這裡我挺放心的，別逞強，你的安全我向大明總保證過，所以別讓我分心。」

　　明蓁已起身送她「小明那裡你也和療養院保安部溝通一下，算是以防萬一。」

　　「你就真的不想得瑟一把？」安妮戲謔曖昧「平時那般秀恩愛，今天怎麼倒一句不談？唉，讓我放心處理事情些。」不會又因為什麼不開心了吧。

　　「嗯，如今走內秀路線了。」明蓁裝模作樣了嫌棄下「衝冠一怒為紅顏，其實真的挺土。」

　　安妮用手肘輕擊她一下「什麼內秀，這是妥妥的外秀，心裡樂開花，可明寶寶就是嘴上嫌棄。」

　　明蓁瞥瞥眼「求你想我點好，當是90年代文藝愛情片，上次他對著幾個大嘴巴老先生那一句酸的我牙都倒了，真為了逼曲連傑就範而撼動曲氏，才不信呢，更何況報仇之類的事，我自己不會做啊。」

　　「口不對心的嘴硬吧。」安妮和她一起出了書房「你是進得書房，入得廚房，今天打算做什麼好吃的犒勞他？」

　　「他自己有廚師，我是來度假的。」明蓁就是不鬆口「他自己說的，我住在這裡的時候就可以當是來度假的，下午我準備看會兒書，小憩會兒，泡壺紅茶，享受下午的悠閒時光。」

　　「羡慕。」安妮和她一起走向玄關「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嗯，你也小心。」明蓁接受她的叮嚀，同時送出自己的叮囑。

　　安妮背著一個包，手裡提著一個包，走向停車區域。

　　明蓁瞧著她離開，轉頭看看時間：都快中午了，但是他們這頓飯未必得空吃，且若人在氣頭上龍肉吃在嘴裡都是沒用味道的，才不糟/蹋自己手藝呢。

　　……

　　傍晚時分。

　　譚宗明走入能看見落日的房間，管家說她在這裡習練瑜伽，看見她面對落地窗，雙臂向上單腿獨立，落日的餘暉隱約散出微光讓她鍍了一層淺淺的金光，讓她看上去有幾分不真實的美，很快她就完成了動作，深呼吸調整呼吸，回眸。

　　「完了？」可以確定談好了，不過結果無法從他榮辱不驚的表情上讀出，拿起運動毛巾拭了一下汗。

　　「聽說你下午過的很精彩。」譚宗明聽管家說了：做了一些餅乾，然後喝茶看書，接著做瑜伽鍛煉「晚上有什麼安排？」

　　「個人安排還是雙人安排？」反問「安排隨時都能做，不過要看你的配合，雖然很想和你一起哪怕什麼都不做，可是我會忍耐。」

　　「這麼乖？」譚宗明挑下眉。

　　「那我作？」明蓁也挑了眉。

　　譚宗明抬手捏捏她的臉頰「還以為今天能吃到你的手藝，沒忘了吧，還欠我一頓飯和一首歌。」

　　「就不還。」耍賴，嬌笑，拉下他的手「也怕你在氣頭上，那樣吃什麼都不香，那豈不是壞了我名聲。」

　　「最善讀人意的明大小姐竟然讀不出我現在是何種心情？」譚宗明看她將頭髮束起，梳成馬尾，也很青春。

　　明蓁握著他的手「因為靠你太近了，近到失去了敏銳觀察的距離。」抬眸「且我能看出的自然是你想讓我看見的，那麼看不見的就應該是你不想讓我知道，又何必費這種精氣神呢；有這個時間我不如內修學問、外塑曲線，提升自身魅力。」

　　「這麼不關心我？」譚宗明佯裝不悅。

　　明蓁微笑不語。

　　譚宗明上前一步。

　　「都是汗。」明蓁阻他的親昵。

　　「原來香汗淋漓這四個字是真的。」他都覺得自己太肉麻了，可就是很自然的真這麼認為，話由心出「原來情人眼裡出西施也真的有。」

　　明蓁假裝疑惑「誰是西施？我？還是你？」目光含笑盈盈而動「你才發現的事我早就知道，所以你才是西施？」情人眼裡出西施，她的眼裡只有一個他。

　　譚宗明略低頭到她面前，很認真的端詳了一下她，看了半天說「蓁蓁，其實我發現你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小臉美人。」其實她就是小臉美人，不過怕她驕傲了，故意反說。

　　明蓁並不為之不悅，反有些自傲的「知道我為什麼臉大？因為姐長的貌美如花，所以放大了給你看！」

　　「所以我已經被你的美色所誘惑。」譚宗明又將兩人之間的親密距離拉近了些，幾乎是唇對唇「霜葉紅於二月花，再錯過就是我們的過錯了。」

　　明蓁怎會不懂他的暗示，目光緊盯著他的唇瓣「所以，旗開得勝時飽暖思××？但是送走孫董和吳董也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的，你的收購計畫在資金鏈上又要斷掉幾塊磚了，真好，算是你我雙贏。」也提醒他不要樂極生悲了，後面的事情一樣要謹慎處理。

　　譚宗明勾起嘴角「這也是你計畫中的一步？」的確，孫董和吳董的小心思被她利用的很徹底，這招不僅攪動了晟煊董事會，更會讓董事會其他成員明白她的能量真的不容小覷。

　　「沒有，只是我見招拆招的一步。」她不過是向老林提供了一些消息，怎麼做都是你的事「你說過的，我成功了你為我慶祝，你成功了我為你高興，我現在為你高興！」恭喜你終於開始挖除晟煊身上腐敗的所在。

　　譚宗明一把抱住她，用自己的鼻尖碰她的鼻尖「怎麼會這麼奸詐？！」奸詐的他愛不釋手，他一直想動手的，卻因為沒有真憑實據，但是她這個外因的介入讓他們的所為徹底暴露了，他和老張成功勸退了老孫老吳，雖然後面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不過過程還是較令人滿意的。

　　「那你喜歡嗎？」明蓁嬉笑躲鬧「好癢。」

　　「喜歡，喜歡的很想放肆。」譚宗明不容她躲，最終雙手捧住她的臉頰「不過也能克制，保留最甜美的果實，不心急摘取，想再珍惜些，再讓你安心一點的時候。」也點中她心中深濃的擔憂。

　　明蓁望著他，斂去了嬉笑，表情變的溫熙悠悠：這個人懂自己「嗯。」這便就夠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9

第176章 一百七十五

　　安妮回到公司，直接去了秘書處，但是那位小姐請假離開了，這也太巧了吧；派出人馬直奔她家，然後也派人去處理一下曲家的某位。

　　一個小時後。

　　安妮接到電話。

　　「我是老嚴，等我電話吧。」應該是自己屬下的電話裡卻傳來了嚴呂明的聲音。

　　安妮微微蹙眉「多久？」他會出馬應該是譚授意的。

　　嚴呂明的聲音聽起來一如往常「只是一個名字，用不了多久的。」

　　「悠著點。」安妮還是不希望出現意外。

　　嚴呂明一笑「所以分開辦事才保險。」他負責問名字，你負責逮住混蛋「我們以後還要加強溝通與協作。」

　　「好。」安妮心中暗忖：下次我一定拿你手下人的電話打還給你。

　　再一個小時後。

　　安妮再度接到電話，她並沒有說話。

　　「汪淼淼。」嚴呂明依照約定說出名字。

　　安妮摁掉電話，用另一支老舊電話打出電話「一組掩護，二組行動！」

　　……

　　夜已經暗下，明蓁轉頭看向落地窗外外面只有微弱的地燈，不在家中高處見那萬家燈火之景，也覺的這種暗中的一些微光別有一番幽靜意境：安妮電話中透露秘書處的某人和汪淼淼都失蹤了！阿道則懷疑有人在曲連傑的手機上也裝了東西，通過曲連傑來揣測他們這裡的動向，發現曲連傑去的經緯度不是他經常去的那種消費場所立刻察覺到了異樣。

　　汪淼淼？

　　汪麒耀？

　　是親戚，還是同一個人？！資訊不足，參詳不透。

　　「人生一大樂事，醉臥美人膝。」枕著她膝蓋的譚宗明睜開眼。

　　明蓁收回目光「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倒真是愜意人生，譚總，我羡慕你。」

　　譚宗明起身，拍拍自己膝蓋「不用羡慕，讓你臥。」

　　「大海都是水，我家宗明都是腿。」明蓁瞧著他那雙長腿，喜歡，但未臥下「真想吃啊，所以你最近出行都要帶保鏢，好嘛。」

　　「沒抓到？」譚宗明坐近一些。

　　明蓁垂眸「果然是很，狡猾。」

　　「沒關係，這次抓不到，下次。」伸手將情緒有些低落的人往自己懷裡攬靠一下「要不然合力吧。」讓老嚴和安妮合作一次。

　　「我會和安妮說的，但是那一塊一向由她負責。」她不懂那些「如何決定都在安妮。」

　　和她這樣在一起也很好，一種心沉浸安寧裡的舒適油然而生，譚宗明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中，她的手指很好看，骨指修長，纖細適度，不像有些女星為了追求鏡頭裡的美而瘦的可怕，臉在化學用品修飾下是美了，指卻乾瘦的嚇人「得空我們去看看你大哥送的馬。」

　　「已經送去馬場了嗎？」她知道任何動物進國內都需要動物檢疫部門觀察的「你打了招呼？」

　　譚宗明一笑「你大哥有特別喜歡的什麼？」那兩匹馬價值不菲。

　　「他最喜歡詩詩姐。」明蓁靠著他，感受著他的暖意，手指也交握於他的指間「真好，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而且我們都還活著。」

　　譚宗明也握緊了與她手指交握的手「我把大書房讓給你，你就讓安妮忙一些，現在網路也方便，你在家裡我才放心。」那人的主要目標就是她。

　　「不，你要放我出去。」明蓁抬頭「我身邊會有人在，必須讓他們覺得我還在他們視線範圍之內，不然他們一定會將目標轉移到小樊安迪她們身上，這是我的事情，不能連累她們。」

　　「要不然這樣，我給她們重新找地方。」譚宗明提議「搬出歡樂頌。」

　　明蓁搖頭「他們已經知道她們了，也知道她們和我關係匪淺，歡樂頌的安保還是安全的，她在我那裡時間不短，不是也沒什麼建樹嘛；而且我已經讓阿道重新檢測全部網路和大樓系統，保安公司也做了升級措施，那些都是我的親戚和朋友，他們的安全一定要有保證。」說到後面，略有些擔憂「就是小邱和小關。」她們看到了那段視頻。

　　「會因為他人過錯而誤解你的人離開不是壞事。」譚宗明輕吻了一下她的髮際，他身邊也有不少人過，所以對這些很瞭解「我有時候也會想你身邊沒有朋友也不是壞事。」

　　「哎哎哎！」明蓁睨眼「我可沒這麼想過，但是什麼女明星小嫩模的，再敢招惹試試！」

　　譚宗明笑起「不試，肯定不試，我都這年紀了，折騰不起。」

　　「什麼這年紀，你還很年輕。」明蓁抬臉，收手，雙手摸捧他的臉頰「在我眼裡你是最特別的，最帥的。」

　　「明明不靠臉吃飯，怎麼在你這裡就得刷臉？」譚宗明朝前，點吻一下她的鼻尖「小姐，請讓我賣弄財富，討你歡心，這個聽起來似乎更讓我安心。」

　　「No，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是始于顏值，陷於才華，忠於人品？」明蓁起身，反跪坐在他腿上，雙手勾住他肩膀「還是說我們譚總對自己的人品有些自疑？」

　　譚宗明勾住她腰肢「只是看見安迪手上戴著戒指，有些希望你的身上也佩戴著一兩件我給予的禮物。」普通東西不想隨便買給她。

　　「可是首飾什麼的我不太感興趣。」明蓁更靠近一些「而且我身上明明就有你的東西啊，為什麼還說要首飾這種死物呢？」

　　「我更想將自己的心實體化。」譚宗明用自己的左手握住捏住了她左手無名指的指根「用純粹的物什連接於你的心。」

　　明蓁看著他的動作「確定嗎？」太腹黑，竟然這個時候和她提。

　　「確定！特別是在你說了我們都還活著時。」自己的念頭在她這句話裡清晰無比起來「明蓁，嫁給我，好嗎？」譚宗明非常認真。

　　「好。」明蓁也認真起來「在你我都覺得可以的時候，我們就結婚。」他們之間現在都各自有不少問題，他對晟煊內部的調整、正在進行的紅星收購案、汪麒耀的在逃、M’C工廠的本年效益。

　　「明天。」他覺得真是個很好的時候。

　　明蓁大笑起來，倒在他胸前，緊緊抱住他「謝謝你，宗明，謝謝你想娶我。」在這個時候陪在自己身邊，不畏風險，給她安慰，給她愛，不離不棄。

　　譚宗明也抱住她「是謝謝你答應。」他第一次的求婚，有些不知如何的開口。

　　不敢輕易給予的承諾都可以為她給予，想為她掏心掏肺，卻發現她有的問題都能自己解決，可是那又如何，他願意將自己的天空與她分享，她有羽翼也可以入他的羽翼下被庇護：想像一下他和她一樣忙，然後互相問對方幾點到家，說不定她還會比自己晚，然後她柔聲下氣的道歉說今晚不能陪他了……然後他要出差，她為自己整理行李，然後一個電話後拿出另一隻行李箱說她也要去見那裡的客戶……和她在一起的各種未來他真的很想去看看。

　　時間，那是最好的東西，他想送她最好的，在一起不就是彼此將時間都交給對方了嘛。

　　「好溫暖。」明蓁閉著眼低喃著。

　　懷抱著明蓁，譚宗明抱緊她一些，轉頭看向外面的黑暗「有我在，你不會再冷了，黑暗、寒冷，都得滾開！」覺自己已將一個世界擁抱在懷裡，都說溫柔鄉英雄塚，可是如若這溫柔鄉的世界和自己的一樣大呢？

　　明蓁在他懷裡又蹭了蹭「譚總，別再誘惑冷了多年的人，小心我壓倒你！」驕橫。

　　「這才感覺出我努力的使出渾身解數的意義所在？」譚宗明收回目光「那下次我再努力，明總，其實我還是很期待你的壓倒行動能夠儘快實施，夜夜期待，別讓我空閨寂寞太久了。」

　　明蓁用沒握緊拳頭輕捶他「沒臉沒皮。」嬌嗔。

　　「那你喜歡不？」

　　「喜歡！」

　　「好姑娘，那我等你。」壞笑。

　　「好，那你慢慢等。」同樣壞笑。

　　……

　　歡樂頌22樓。

　　安迪接到了老譚電話「……她情緒怎麼樣？」

　　「不算太好，在我面前有些撐著，現在睡了。」譚宗明在電話裡也透出一些擔憂「她這幾天還是住我這裡，歡樂頌那邊你要多關注一下了，其他人情緒還好嗎？特別是那兩個小的。」

　　「就是有些不懂廚師怎麼沒來。」安迪很鎮定「放心吧，我們這裡沒事，小關和小邱也沒有問題的，她們說給她發了消息，但是她沒回，讓她不要多想。」

　　「她手機被阿道屏了很多東西。」老譚也不打擾她了「沒事就好，明天還要上班，那你也早點休息。」

　　安迪收了電話，她就坐在22樓的起居室裡。

　　其他人都看著她。

　　「安迪，蓁蓁還好嗎？」小關比小邱問的更快「沒事吧。」

　　「她在譚姐夫家住著能有什麼事。」曲筱綃吃著薯片「我倒覺得要出事的是我們家那個敗家子，安迪，你要是有什麼消息就事先透一下哦，如果譚姐夫衝冠一怒為紅顏，我也好讓我爸媽有些準備。」她現在倒有些希望譚宗明因為明蓁對付曲家，她則正好借此事在父親面前徹底將曲連傑打下去，然後借著自己和明蓁的關係，讓譚姐夫在合適的時機高抬貴手放過曲氏，她就是力挽狂瀾挽回曲氏的『英雌』了，這樣她臭老爸是死都不會把公司交給兒子了吧。

　　「我不知道老譚是否會衝冠一怒，不過如果他真這麼做了，我倒覺得你的確要有個準備。」安迪以多年和老譚的認知提醒曲筱綃「他要麼不做，行動便不會罷手，就像眼前的紅星，所以我倒真不希望他為了Min沖著一冠，因為如果真行動起來想必連Min都勸阻不了他。」

　　「啊？不會吧！」曲筱綃張著嘴，都忘記吃薯片了。

　　安迪挑眉：會的「小邱，你去找小樊出來，我有話說。」

　　小邱起身去敲玫瑰屋的門。

　　樊勝美開門。

　　「樊小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對大家說，你也出來聽聽吧。」安迪看見了樊勝美。

　　樊勝美將門拉大，她沒出門就站在門口。

　　安迪看向她們四個女孩「我剛才接到老譚電話，電話裡說從樊小妹手機上發到我們群裡的視頻是真的，就是Min在美國綁架時發生的一些事情，但是這個視頻是通過木馬病毒控制了樊小妹的手機才發出的，而和曲連傑聯繫的人正是我們認識的女廚師汪淼淼。」

　　「啊？！」小邱雙手捂住張大的嘴。

　　曲筱綃也驚呆住了「什麼呀？好萊塢間諜片？！」

　　小關和樊勝美也都各自驚呆不已。


第177章 一百七十六

　　「怎麼回事？」樊勝美向前一步，自從知道是自己的手機發出這個視頻，她就自責委屈又生氣。

　　安迪看向她「曲連傑招了，是他接到了前女友，也就是汪淼淼的電話，用你的手機接收了一個短信，也就是木馬程式，他也只做了這些，後面從你的手機被控制情況來看，是對方利用了你的手機發出了這個只有綁架犯才有的視頻。」

　　「那他們是同夥？」小關反應的很快「我是說汪淼淼和綁架犯，你看他們都姓汪，說不定就是一家人。」

　　「前女友？他的前女友是汪淼淼？」樊勝美聽到的點和小關不同「我，我不信，我的意思是，汪淼淼……」

　　「就算分手，汪淼淼那個的女人都不可能混的那麼差，來我們這裡做什麼駐家廚師。」曲筱綃替樊勝美說出了這話「那個汪淼淼人美、手藝好、脾氣看起來也不錯，說話聲音輕輕的，看起來很會討人喜歡，我大哥是會玩，不過他身邊的撈女很少有她這樣的。」

　　「這個汪淼淼是誰我們還不知道，不過據說她是主動離開曲連傑的，所以我和老譚都覺得她是一步步有計劃的接近明蓁。」安迪很冷靜「她現在無緣無故失蹤，所以我們再看見她都不要靠近。」這就是她想告訴她們的「不要因為是認識的人而靠近她，如果看見她，手邊有手機的立刻打電話報警，沒手機的立刻就跑！我再聽說一次，汪淼淼是有計劃的在接近我們，我們再看見她，要麼報警要麼跑，絕對不可以和她有任何交際！」

　　曲筱綃將薯片袋子放到一邊「我倒想看見她，非抓她去見蓁蓁，說不定就能讓譚姐夫消火，斷了他對付我家的念頭。」

　　「不可以！」安迪否決了她的說法「汪淼淼身邊有什麼人，我們根本不清楚，她是團夥還是單獨我更是無從得知，你怎能肯定她再出現時身邊沒有其他人呢？」

　　邱瑩瑩抖了一下「安迪姐，那我們不是很危險嘛，她會不會抓住我們威脅蓁蓁什麼的，電視劇都是這樣演的。」

　　「電視劇裡是抓女主角威脅男主角吧。」曲筱綃就算不看電視劇也看網路上那些什麼電視劇經典橋段裡寫過「真是韓劇看多了。」

　　「未必不可能，Min的身邊現在不止是明家自己的安保人員，老譚也安排了人保護她；汪淼淼想要從她出行下手很難，而她也知道明蓁很看重我們五人，她若抓住我們其中一個威脅Min的話，以她的性格絕對會以身犯險，不會不管我們的。」安迪很正視幾人「所以我們身邊也會有人，但是大家放心，不會是那種黑衣戴墨鏡的，不會影響我們各自的日常工作生活，我們自己也要小心一些；老譚讓我告訴大家他一定儘快處理好此事，不會拖太久的，他也會補償大家這些日子的提心吊膽的。」

　　曲筱綃倒不以為然「我的保鏢就穿黑衣好了，不用暗地裡保護，譚總請的保鏢說不定還保護過中南海的人物呢，我帶這麼一人出去反而撐面子；安迪姐，保鏢是女的，還是男的？」

　　對於曲筱綃這種混不吝，安迪也是有些招架不住「先禮後兵，既然話說到這裡，老譚還有些話要我對你們說，當然你們不會這麼做，但是該說的我覺得還是要說。」

　　「安迪，你說。」關雎爾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安迪環視了她們，朗聲「綁架犯非常狡猾聰明，他身邊有一些薄財，如果綁架不成而利誘，我希望大家都能想到平日明蓁對大家的好處，你們都有明蓁的電話，且是她很信任的朋友，出賣的事情不會在陌生人之間發生；老譚認為對方如此處心積慮的目的是再次綁架Min，而這次的綁架他必將置Min於死地，所以他讓告訴你們如若Min因為誰的出賣而再次遇險，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會用自己所有的力量讓這個人包括她的家庭——付出代價！」

　　這句話出讓所有人都默不作聲。

　　「而以我對老譚的瞭解，這個代價一定不是普通人能承擔的。」安迪的目光觸及到她們每個人「我希望這只是我的一句廢話。」

　　「我可不敢。」曲筱綃第一個表明了立場「不說譚姐夫會做什麼，就是明家本身我就都不敢惹，葬禮上來的那些人足能說明其家族非同一般了，明家有多大的實力我可不想靠被他們打擊報復而知道。」

　　「我也不會。」邱瑩瑩第二個表態「不說她家族如何，蓁蓁對我們都沒說的，我這個月基本工資加提成加自己網店賣掉的收入，我第一次拿到五位數的月薪唉；唉，過去都是我自己太懶，現在我才知道她不是不幫忙，而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也！」

　　「說的好。」安迪知道這對小邱來說不容易的。

　　關關推推眼鏡框，也很認真的說「我不會，我家裡不需要靠我什麼的，我在這裡雖然工作辛苦，可是學了很多東西，如果我能通過考核留在現在的公司，我可以自己賺錢的，我不需要出賣朋友的錢，那錢太髒了。」

　　「聰明人呢都知道明蓁就是座金山，就是怎麼挖取自己的價值是個問題。」曲筱綃看向樊勝美「因為她不會直接給你金子，她只會告訴你哪裡有金子。」

　　樊勝美回視曲筱綃「放心我更不會，我家裡還有父母老人，可不想被上海灘大鱷打擊報復的連在這座城市立足之地都沒了。」她雖然愛財但是腦子很清楚的，譚宗明通過安迪的嘴說出這些話的含義，派人保護她們不過是求明蓁心裡安穩，他在意的只有明蓁一個人的安危。

　　「那麼看來大家腦子都是清楚的。」曲筱綃站起身「安迪，你就代表我們和譚姐夫說一聲吧，我們已經知道此事了，不會讓人利用的。」

　　安迪點頭「總之這段時間大家都小心些，不過也無需太過疑神疑鬼，對方雖然也是華裔，但畢竟是在美國的，對上海瞭解未必比我們大家深。」

　　「對，上海很安全的。」邱瑩瑩來了這些日子就感覺到了「沒事，肯定沒事的。」

　　關雎爾瞧出邱瑩瑩在害怕，拍拍她的肩膀「沒事的，瑩瑩，想想看蓁蓁實力多強啊，而且現在也不是在美國，那個汪淼淼來了這麼久不是一直沒下手，我覺得她是沒機會動手才會一直拖著，我們的手機都已經讓阿道重新刷過了，大樓裡的安保更加明顯加強了；再加上譚總，你看安迪都沒有搬走呢，你怕什麼啊，別怕哦！」

　　邱瑩瑩轉頭，用力點頭「嗯，我不怕的。」

　　「更何況我們和明蓁說到底沒有血緣關係，他們抓我們未必引得來她，如果她不來他們抓我們根本沒用處，不是說綁架犯很聰明嘛，他就該想明白。」樊勝美冷笑了下「拿我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下手他又能得到什麼？！」

　　安迪想起了她曾看到過的一張血淋淋的照片，不打算告訴她們，對方是多麼兇殘的殺人兇手，他根本不在乎人命，他只想折磨明蓁，精神上也不想放過她。

　　這是樊勝美屋裡手機響了，她轉身拿過手機，是一個陌生電話，但她還是接了。

　　電話裡傳來一聲『通了，接呀。』

　　電話被轉移到了另一個人手裡「哦，接接接。」

　　樊勝美站在門邊，背對屋門，聽著。

　　「阿美啊，哥只有你這麼一個親妹妹，哥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麻煩你的。」電話裡傳來了樊勝美熟悉的聲音「這些人在我家好幾天了，他們說要麼賠醫藥費，要麼打斷我一條腿，一命抵一命！他們要打斷我的腿啊！」

　　「你活該！」樊勝美狠狠罵道「你打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啊，你打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是你妹妹啊。」罵聲很大，讓門口的曲筱綃和邱瑩瑩都注意到了「這是鬧事人的手機吧，你把手機給他們，我跟他們說！」

　　對方大概開著免提，所以電話裡很快傳來其他人的聲音「喂，你是他妹妹啊？我告訴你啊，打傷了我們的人，想善了可沒那麼容易，我弟弟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呢，傷筋動骨一百天啊，這住院費，還有這醫療費，沒有二十萬是下不來的，你趕緊給我準備好！沒錢，我告訴你，你哥那條腿我可保不住了，聽見沒有！」

　　「我謝謝你們！」樊勝美大喊起來「你們趕緊把他打死吧，打死就沒人管我要錢了，你們要是打死他，我給你們一萬塊，要是打不死一分錢都拿不到！求求你們打死他！」這些日子的一切在此刻迸發，她崩潰大哭。

　　小關在後面拉住邱瑩瑩，安迪上前將她的房門關上，轉頭對所有人做了噤聲動作。

　　曲筱綃想說話。

　　安迪一個眼色過去，輕聲「小曲，你大哥得罪了老譚，想想Min對你的告誡。」

　　曲筱綃噘嘴。

　　安迪讓她們去了自己房間，關上房門。

　　「樊小妹的事情你們都別管，我知道，但並不打算告訴你們。」安迪看看這三個「我和Min會處理的，你們該怎麼和她相處就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多讓一些，但別表現出同情；特別是小曲，不要居高臨下的對她說些什麼，她手機的問題Min也表示對她的信任，所以你不要拿著刺激她，而且此事還連著你們曲家，你和你大哥如何是你們的事，外人卻道你們還是一家子的。」

　　「看樣子，蓁蓁和你都沒生樊姐的氣，太好了。」關雎爾長舒一口氣，她一直以為蓁蓁和安迪是因為生氣才對樊勝美如此冷落，當然她並不清楚她們三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總覺得安迪對樊勝美也有些冷落「你們都對我說要讓我們讓著點樊姐。」

　　「生氣歸生氣，做事歸做事，這點上我和Min站在同一立場。」安迪淡笑。

　　「不是的，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其他人的幫助都是因為關愛。」關雎爾不這麼認為「你們對樊姐就是因為關愛，生氣歸生氣，但你們心裡還是認樊姐這個朋友的。」

　　安迪瞧著喜悅的關雎爾有些說不出話來：關愛嗎？Min或許有，她和樊小妹相處的時間遠遠多於自己，不過自己對樊勝美，是關愛嗎？


第178章 一百七十七

　　十天后。

　　明蓁又開始上班了，並搬回了歡樂頌，上下班老譚都要接送，搞的她都覺得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是你男朋友，保護你的安全是應該的。」魏渭正和明蓁通電話「我就想這麼做，安迪都不肯，你替我勸勸她啊。」

　　「對不起，因為我……」

　　「打住，快打住。」魏渭提前截了她的話「因為你什麼呀？什麼都沒有，而且更因為你，我最近很能名正言順的接她下班。」

　　「謝謝你，奇叔。」明蓁笑了下「哪天我們聚聚，到宗明家吧，我親手做些好吃的款待你們，而且那裡風景也好。」

　　「嗯？這話裡有的含義不同。」魏渭聽出了端倪「你家那麼多房子，卻要在老譚家款待我們？有什麼發展是我不知道的嗎？」

　　「他求婚，然後我答應了，不過，不是現在！」明蓁倒很樂意和魏渭分享這些「現在只是彼此口頭約定，但我不會放棄他了，再也不會了，除非是他放棄我。」

　　「他要是能輕易放棄你就不會求婚了！恭喜啊。」魏渭笑起「我是不是第一個向你恭喜的人？」因為他沒有聽安迪說起此事，而且是在綁架犯出現後，她肯定暫時不會對親人們說此事。

　　「對，我連父母都還沒說。」明蓁還是有些擔心「奇叔，你要保護好安迪，知道嘛。」

　　「懂。」魏渭答應「你也要保護好你自己，別做讓我們擔心的事，我聽說老譚好像要對付曲家了，不，應該說他已經在對曲家做些什麼了吧，衝冠一怒為紅顏，此事足可見他是不會放棄你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消息來源。

　　「我不想如此，我挺喜歡小曲的。」

　　「你值得如此，如果有人對安迪做什麼我也會如此，所以老譚會這樣我一點都不意外。」魏渭看著自己辦公室外的風景「你喜歡小曲並不影響老譚為你做什麼，而且你大概也知道他這麼做不光是為了報復曲連傑，所以你不是也沒勸他嘛；你們倆要不要這麼般配啊。」都是在商言商的理智經營者，骨子裡其實帶著一絲冷酷無情「以公論我倒希望你們不要聯手，夫妻齊心亦可以其利斷金，更何況你們這兩位商界奇才。」

　　「我和他有些觀念是不同的，聯手未必，說不定還會對立。」明蓁一邊電話一邊處理手邊的事

　　魏渭站起身，走了兩步「觀念衝突很正常，不必強求統一，利益相同就好了，你們的利益總會相同的；不是我說的勢利，而是客觀如此，你們兩個結婚不簡單，不是一張紙就能解決問題的，譚宗明的個人資產、他的晟煊，你在海外和國內的龐大財產、你的紅星，繞不開這些的。」就算你們自己想繞開這些，你哥哥們也不會讓你們繞開的。

　　明蓁沒說話。

　　「過兩天我會和安迪去療養院看小明，出了這事她還有些擔心小明。」魏渭岔開了話題「所以聚會這個星期不行，你問問老譚，下個星期如何，我還真有點想去看看譚家並嘗嘗你的手藝。」

　　「好啊，我做蟹給你們吃，最近又是吃蟹的時候了。」明蓁這才接了話。

　　魏渭應著「好啊；明蓁，恭喜你，找到你喜歡的人，你，也要幸福的過下去。」

　　「謝謝。」明蓁停了一下工作「謝謝，魏渭。」這聲感謝十分正式。

　　魏渭掛了電話，看著外面繁忙的黃浦江江面：這樣就好，明蓁，你喜歡就好。

　　……

　　安妮已經很習慣譚宗明在下班時分的出現「譚總，明總還需要十分鐘，您看繼續第一會議室可以嗎？」

　　「要杜絕分手事件重演可能？」譚宗明看看表「她的辦公室有門。」

　　「裡面正在進行小範圍會議。」安妮說了大概「您是明總嚴格意義上的『暗戀加初戀』，所以分手事件的起因不太可能在她這裡複製，其實我是非常不贊成您出現在本公司的，真怕明總『昏君』的頭銜摘不下來。」

　　譚宗明笑起「那，我要一杯咖啡。」

　　說話間，辦公室的門打開了，M’C亞洲區的CFO和CTO都走了出來。

　　「珍妮佛，招待一下譚總。」安妮立刻用耳機呼叫秘書室其他人，向譚宗明頷首「譚總，我要去見明總。」

　　這時譚宗明手機響了，接聽「嗯，我在你辦公室門口，只是進不去。」

　　明蓁走到門口「那當然，安妮非常專業，安妮，我先走了，桌上的東西收拾一下；今天的會議不太順利，工廠那邊的數字好像和我們預估的數額相差太大，我已經讓相關人員複查兩邊數字，這件事你提到明天會議上，工廠那邊給我盯緊一些。」

　　「好的。」安妮點頭。

　　這時珍妮佛拿了她的風衣和包過來。

　　她拿過風衣，展衣一甩，穿衣動作都瀟灑自若「宗明，我餓了，去吃點好吃的再回去吧。」拿過皮包「我想吃港式點心了，你上次不是說有一家味道不錯嘛。」上前挽住他胳膊。

　　「那可有點遠。」譚宗明向安妮告別，任由她挽著。

　　明蓁笑著「那你介意多陪我一會兒嗎？」

　　「那吃完東西還是回我家，反正你有些東西也沒有帶走。」他不許她帶走，以後她再要留宿也方便「今兒住我那兒，我今兒挺忙的，人好累，急需要心愛女友的長時間的陪伴才能感覺了安慰。」側頭。

　　「可是我明天早上九點十分就有會。」工廠的情況不太好「工廠的問題有些頭疼，我可能要出差過去，而且這次三天不夠，要多待幾天。」為了留住內地這家工廠她已經做了很多努力，但是從這些日子整體效果來看似乎差強人意。

　　「那我們今天早點休息。」譚宗明盡力想說服她去自己那邊，雖然他們並沒有發展到男女密不可分的那一步，可是譚宗明卻覺得他們現在這樣的交往也很好，他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與明蓁相處。

　　「不行，明天我決不能遲到。」早起不是問題，問題是她今晚有很多東西需要靜下心來看「我今晚有不少資料要看，有些東西挺機密的，真的很抱歉；週末，週末我一定去你家放鬆。」

　　「那行吧，公事要緊。」譚宗明不再堅持「那你又欠一次。」

　　「狡猾。」明蓁無奈「好吧，我欠你，就欠著你的不還。」

　　「不著急，總有天讓你以身相抵。」說著話他們走入明蓁的專屬電梯。

　　安妮跟了兩步，在較遠的位置看見他們進入電梯，電梯關門，然後下行，這是她另一個職責，到了樓下會有別人跟進；用耳機通知樓下人「目標下行。」

　　「明白。」對方的回答也從耳機裡傳來。

　　安妮轉身去整理她辦公桌上的東西，但是沒走出幾步就被一陣尖銳的警報聲震的回頭：這部電梯因為是明蓁專用，所以在很多方面都加強了，特別是在電梯有運行問題時會發出尖利的警報聲。

　　「我是安妮，緊急事件！」安妮急道，下一秒沖向電梯。

　　電梯裡。

　　在二人在電梯咯噔一下的不自然中都感覺了一絲不對勁，電梯內外的警報都倏然響的刺耳，二人迅速反應，但是電梯也突然不正常的急速下墜，譚宗明和明蓁都貼住了電梯廂壁，一隻手互相握著。

　　電梯在急速下墜中突然戛然而止，警報依然響著。

　　停止的電梯中，燈火有些閃爍，最終完全暗下。

　　「沒事，我在這裡。」譚宗明緊握著明蓁的手「你慢點過來，貼住廂壁。」自己一隻手拿出了手機，打開了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我來打電話通知。」電梯裡有緊急電話和呼叫功能。

　　明蓁依言，慢行到他身邊「我沒事，你放心，其實上次我和小曲安迪她們還碰到過一次電梯事件呢，所以我挺有經驗的。」

　　譚宗明試了幾次，卻發現這個功能好像被切斷了。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陌生號碼。

　　譚宗明開啟了免提模式，並摁下了錄音鍵「我是譚宗明。」他覺得電梯問題不是故障問題，而這個時候的陌生號碼很可能就是那位始作俑者。

　　「我是汪麒耀。」電話裡傳出了一個陰冷刺骨般的男聲「譚總，電梯驚魂感覺如何？」

　　「挺刺激的，不過和汪先生的監獄歲月比，真不算什麼。」譚宗明還是雲淡風輕的口吻「畢竟我有美人相伴，而你只有無盡的醜惡。」

　　「譚總是聰明人，現在你的性命在我手中，這麼尖銳合適嗎？」對方也是得意輕鬆的口氣。

　　譚宗明借著電話的光亮看了身邊人一眼「既然當我是聰明人，汪先生又何必說這麼愚蠢之語，你的目的無非折磨並最終除掉明家人的心頭至寶，精神折磨大過殺戮，就這樣置我們於死地也非是您之所願；您應該是想看著她屈服、求饒然後痛苦的死在自己面前，而不是只通過電梯輕易的讓其死於非命。」

　　「果然是聰明人。」汪麒耀的笑聲傳來「這是我和明蓁，也是汪家和明家的恩怨，譚先生還是不要插手在內，也沒有你插手的地方。」

　　「所以現在的電梯之事就是對老嚴問出汪淼淼這個名字的警告嘍？」譚宗明給明蓁使了個眼色，讓她絕不要開口。

　　明蓁領會，點頭。

　　「我的建議是離開！」汪麒耀還是很輕鬆的口氣「從喜歡吃人血肉的明家姑娘身邊離開，這對您沒有任何損失和困難，比起女明星小嫩模，她也不過是勝在錢多，的確明家很多錢，有權有勢，可是那又如何，她骨子裡的冷酷無情我相信您應該深有體會了，所以為了您的自身安全，也為了晟煊員工的自身安全，我認為您最好的選擇是離開她！畢竟她已經有我這個男人多年，總是腳踏兩隻船的水/性/楊/花女子配不上譚總的。」

　　「其實該離開的人應該是您吧，癡情多年卻最終發現她的水/性/楊/花，所以不如就此放手，配給我這個踏遍花叢的男人倒不失為懲罰她的方式。」譚宗明順著他的話說，有一點他沒有說錯，他們的性命在他手裡，起碼暫時是如此，剛才警報聲起，安妮包括這座大樓的裡的安保人員肯定也都聽到了，他要拖著汪麒耀為他們解救爭取相對的時間「我會讓她受到懲罰的。」

　　「這個懲罰不是您的專一吧，這可不是我想看見的。」汪麒耀冷哼了一聲「為了和她相親，你將所有長時間、短時間內相處的女性全部單方面結束，並且警告她們不許靠近你以後交往的女性半步，不然後果自負，當然為此損失的一些小錢不在您眼裡，可是這麼做其實也傷了不少真心愛慕您的女性的心靈，我可不認為您這種方式是想懲罰一個吃人肉的女人。」

　　明蓁在聽到『吃人肉』三個字時握緊了他的手。

　　「汪先生，既然過去的事始終在你心頭，我就說一則你願意聽到的消息，聽聞美國方面似乎已經重啟了令姐被殺一案的調查，執意重啟這件案件的人就是明堯，如今科技如此發達，令姐的案件一定會有突破。」譚宗明朗聲「是不是明家所為定然會有分曉，而且就算如你所料的是明家有人所為，明堯的態度也說明他會追查到底……」

　　「閉嘴！閉嘴！」對方不知為何突然發怒了「譚宗明，你閉嘴！」

　　「殺了你姐姐的人未必是明家人，你自己也有懷疑吧！既然如此為什麼糾纏明蓁不放！你根本不愛她，你只是恨她！」

　　「對，我恨她！我恨不得千刀萬剮了她！」汪麒耀的聲音尖銳拔高「都是因為她，因為她，我姐姐才會死，我也萬劫不復！」

　　「我從沒反對過詩詩姐和我大哥，我是喜歡她的，我希望她能夠成為我的大嫂！」明蓁在此事上叫了出來「我很喜歡詩詩姐，她和你完全不一樣！」

　　「可也因為你的喜歡她才會死！」汪麒耀在電話裡大叫起來「是你給了她不可能的希望！她才會為了你大哥做起了不可能的美夢！」

　　這是什麼意思？

　　明蓁一下子反應不透「不可能的美夢？為什麼不可能，他們可以在一起的，是，明家有家訓三代之內不和汪家為鄰、為友、結親，可是已經過了三代了，為什麼詩詩姐和我大哥不能在一起？你知道什麼，汪麒耀，你是不是知道詩詩姐的死因？！」

　　「譚先生，不要害怕孤獨，唯有在孤獨中，我們才能深入內在的心靈花園，體驗到那種忘形的體感！」汪麒耀的聲音恢復了平靜，但聲音裡有些顫抖「我們從不只是為愛而生，親密關係也不是我們獲得價值和幸福的唯一要素，如果沒有過在孤獨中與存在合一的感受，精神世界未免狹隘了些。」

　　「的確，孤獨更重要的價值在於孕育、喚醒和激發了精神的創造力。」譚宗明也冷笑了下「但我們難以斷定，這一點是否對所有的人都適用，至少在我看來對我絲毫沒有作用，我喜歡熱鬧，更喜歡美人，特別是明蓁這樣讓我著迷的非同一般的美人。」

　　咯噔！

　　電梯又突然失控下滑了一些。

　　「如果言語沒有力量，那我會從其他方面體現自己的力量，譚先生真的願意牡丹花下死？」汪麒耀的言語中透出輕蔑「想想看你的萬貫家財還未曾揮霍，還有無盡的歡樂和成功在前方恭候未曾享用，如果就死在這裡，值得嗎？」

　　「所以我說分開的話，電梯就會安全了？」譚宗明抬頭看向了電梯內的監控「還是你透著監控能看見，我說分開的話，你就先放我離開電梯？不，你從不想這麼做，你只是想折磨我們。」

　　「譚先生這話說的真是固執啊。」汪麒耀惋惜著「既然如此執意而為，那就陪著一起吧，再見，譚先生！」

　　電話截然而止時，電梯再度急墜而下——


第179章 一百七十八

　　半個小時後。

　　停在二樓的電梯門打開，譚宗明扶著明蓁出來。

　　二樓電梯邊都是人，急救人員和安保人員，但就是如此二樓上竟然沒有任何喧鬧，等人出了電梯後每個人都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兩人被安排到不同的區域，醫護人員對二人的身體狀況做了初步的檢查。

　　又大約十分鐘後。

　　「對方用電腦遠端控制了電梯的PLC系統。」阿道也緊急趕來，正在檢查電梯系統「兩次急速的下墜，當中停頓了十分鐘左右，然後又急速下墜到了現在的位置，看來對方並不是要置他們於死地，而是恐嚇。」

　　黎鴻輝開著自己的918送阿道來的「混蛋！讓我抓到這臭小子，哪裡抓到就摁死在哪裡！安妮姐，我姐怎麼樣？姐夫呢？」

　　安妮搖頭「沒事，兩人都沒事。」都是見過風浪的人，這點不算是大事。

　　說著話，譚宗明走了過來。

　　「譚總。」安妮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譚宗明交出了自己的電話「我知道你們有高手，他打不到蓁蓁的電話，所以通過我的電話告訴我們要分開，安妮，最近這些日子M’C公司的安保也要提升，他好像想通過這樣的方式折磨她，讓她崩潰。」威脅她公司員工的性命，而自己公司方面自己會處理的「不知道有沒有用，我將剛才的電話錄下了。」他手機也請人做過一些設置。

　　阿道接過「譚總，我十分鐘後交還您，您放心裡面的資訊和號碼都不會從我這裡露出去。」做出承諾。

　　譚宗明沒見過阿道，現在看也不過是位大男孩，穿了一套深灰色的運動裝，腳上是黑色的運動鞋，走出去任誰都不會知道他會是駭客，而且是頂尖類別的「好，我去看看明蓁。」

　　「譚總，我會在您手機裡裝上和明總一樣的東西，並且會為你們互相連接，讓你們能夠隨時知道對方的位置。」阿道覺得他應該會同意「當然我們這裡也會知道您的所在，您看可以嗎？」

　　「可以，不過這個位置所在可以讓我的人也知道嗎？」譚宗明同意「安妮，和老嚴的合作再加強一步吧。」

　　「合作可以，挖人不可以。」身後有人走來了。

　　大家都看向後面來人「明總。」

　　明蓁一臉溫柔笑意「家裡人反對的不激烈，旁人來這麼破壞一把，倒讓我們自己都覺得情比金堅了。」語裡帶著嘲諷：分手？汪麒耀，我是不是要和譚宗明分手，輪不到你說了算！

　　「同感。」譚宗明伸手將她的手牽住「這次的電梯事件不過是加深了我們之間的羈絆，那後面的事就交給你們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她剛才就說餓了，然後我送她回家。」

　　「不，我們一起回去。」明蓁看向他。

　　安妮看向在場幾人「好，那你們先走吧，這裡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你要不要先回公司一趟，交代一下保安部關於電梯、安保方面的一些事情？」反正這裡離他的公司大樓也不遠。

　　「我已經打過電話了，會有人安排的。」譚宗明也已經打過電話了「沒事，如果真出什麼事情我就可以直接請相關部門介入，這倒也不錯，直接讓他比較一下上海相關部門和美國警/方的執行力到底有何不同。」

　　「還有我這裡，那兩條『狗』的照片我都已經傳下去了。」黎鴻輝也通過他的人脈在找「姐，我一定把人給你挖出來。」白有大路，黑有小道，雙管齊下。

　　「嗯，你也注意安全。」明蓁對他點頭「找到也不要輕舉妄動，立刻通知安妮，聽到沒有。」

　　「你們總把我當小孩子。」黎鴻輝齜牙咧嘴「我也是男人了，身邊哥們也不是光吃素的。」

　　「你要是找到他們，然後通知安妮的話，我送你一輛法拉利LaFerrari。」譚宗明壓陣「反正你姐不喜歡跑車，我估計我那輛也沒機會開。」

　　「真，真的？！」黎鴻輝一聽雙眼放光，那車的難買程度都快跟紅旗L5差不多了，全球限量499輛，大中華區(大陸、港澳和台澎金馬)有50輛的配額，譚宗明買到了這輛車？「宥哥那輛是白色的，我上次去他那裡的時候就超喜歡，車絕對超贊。」

　　「我那輛是紅色，中國紅，很漂亮。」譚宗明微笑著「不過前提是你找到他們，並且乖乖的第一時間通知安妮或者老嚴，安妮，你等一下把老嚴的電話也給他。」

　　「保證完成任務！」為了那輛法拉利，拼了！中國紅的法拉利LaFerrari，心動死了！「不過，姐夫，你們也悠著點，鬧出人命的話，堯哥估計也會鬧出人命的！遺腹子什麼的，太慘了！」

　　「哥屋恩！」明蓁橫眸以對。

　　……

　　他們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回了歡樂頌。直達電梯一直到23樓，出了電梯，明蓁先進入了玄關處掃眼紋，黑色的雙門自動開了，明蓁用聲音讓燈打開。

　　譚宗明隨她後面進入了23層這個她從未讓別人踏足的領域，除了她，大概也只有一名保潔人員才能進入。他進入後，身後的門自動再度關閉。

　　和21樓完全相同的空間卻在眼前變成了另一番景象，很現代中式裝潢，主題顏色的厚重又有中國很多輕元素的平衡，如同宣紙、筆墨山水畫、紙傘，祥雲的裝飾在牆上變成了漂亮的書架，用做成宣紙花燈懸掛頭上，將光變得柔和，牆壁上的多寶閣上有很多屬於她的東西，書、獎章、小玩意、照片等等，呈現出了一個多姿也不被人知的屬於她的一面。

　　讓他沒想到的是她那張大床，非常大的床，完全的黑色被褥覆蓋著，就好像一塊純黑長方形的硯臺在這個中國風十足的房間裡有著濃墨重彩的存在感。

　　多寶閣的邊上是一面可以拉動的移門板，好像是方便她隨手記錄東西或者貼些東西的記錄牆。

　　「這個等一下。」明蓁忘記了自己有一面牆貼的都是有關他的資料，連忙用另一扇祥雲裝飾的拉門擋去。

　　譚宗明已經看見了自己的照片了，上前阻止她動作「罪證被我抓到了。」

　　明蓁歎口氣，退開，索性就大方的讓他看了「沒錯，我說過我有研究你的。」

　　譚宗明將拉門推開，看見了整整一面牆的資料，還有照片，果然全部都是有關自己的資料。

　　明蓁捂了下臉，然後從列出的指縫看他「完了，我跟蹤狂的本質被你知道了。」

　　譚宗明稍稍看了一下她的那些調查，轉過頭，不置可否的脫下外套，將外套搭放在祥雲造型的椅背傷，她的空間不小，基本上沒有任何視線阻隔，這大概是為了安全考慮，讓她進入後就能一目了然。

　　「想喝水嗎？」進門的地方有個迷你的空間，可以燒水也有小型的冰箱，她起身「你不用擔心，我這裡有新的男裝，睡衣，還有內……都是你習慣用的牌子，尺寸嘛，我問過你的管家……」

　　有人從後面抱住了她「為什麼準備這些？」

　　「因為你總要來過夜的。」她早就有心裡準備的「早點準備，也不至於措手不及。」

　　「今天大家都太忙太累了，你明天還要開會，我不會做什麼的。」譚宗明抱住她「所以別太緊張。」

　　「我怎會不緊張，除了我大哥之外，連父親二哥都沒有踏入過這個地方。」她還是有些緊張「你是第一個要在這個過夜的男人，在我的私人領域裡，不過這種緊張和剛才毫無關係。」

　　「蓁蓁，那麼，給我看好嗎？」譚宗明用自己的胸膛貼住她的後背「你不想我看到的傷痕，我，今天有點想看。」

　　「好。」也該到了讓他和自己面對這段的時候了，在經歷了電梯事件後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時間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去。

　　譚宗明穿著睡衣坐在她床邊的沙發躺椅上，看著她放在床頭的《霍亂時期的愛情》，明蓁穿著浴袍出來，浴袍微敞著，露出她漂亮的鎖骨。

　　他從未見過剛沐浴之後的她，合上書，放回她的床頭，托腮怔怔的看著她：真的好像一朵晨曦時沾了露水的花朵。

　　明蓁在他的注目下微微垂眸，然後轉過身，將長髮捋到一邊，身上的浴袍褪下到腰際，露出赤/裸的後背。

　　譚宗明的目光所及的雪白肌膚上出現了與皮膚完全不同色的紅色傷痕，斜下又斜上，筆直的勾勒出了一個大寫『W』字體，明蓁母親是白種人，她皮膚集合了東西方的特點，東方的細膩，西方的白皙，所以那個傷疤非常醒目，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原本對她的欣賞完全消退，現在只留滿心的疼惜。

　　一雙手將她的浴袍拉起，重新將她完全裹住「當時肯定特別疼。」

　　「對，很疼。」疼的她整晚都會哀嚎，止疼藥打了不少，家裡人怕止疼藥打多了可能會上癮，請中醫用針灸麻醉來鋪助緩解「而且特別醜，對吧。」

　　「怎麼會，這麼漂亮的後背，我都快流鼻血了。」譚宗明深呼吸著「沒聽到我呼吸加快了好多。」

　　明蓁拉開他的手，轉頭「不需要安慰，這個傷疤我看過無數次……」

　　「你看到是你憎惡的傷痕，是揮不去的陰霾，而我看到的是我喜歡的女性裸/露/身體，雖然只有背影。」譚宗明俯首，鼻尖與她鼻尖觸碰著「明蓁，別把我想到這麼神聖，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和你倒在你黑色的大床上SEX的念頭，想想看黑色床單上，雪白赤/裸的你扭動著美麗的身軀，我都快瘋了——」

　　「那麼就現在。」明蓁環住了他的腰「現在，你我彼此渴望，為什麼要拒絕？愛我，不敢嗎？！」

　　譚宗明不說話，就是看著她。

　　明蓁也看著他的眼睛。

　　譚宗明俯首，吻住她的唇瓣，抬手將她浴袍松松的腰帶拉開……

　　明蓁閉眼接受他的吻，指尖也挑開了他睡衣的扣子，反將他先推倒在了自己的黑色大床上……

　　浴袍和睡衣一起落在地毯上，也分不清誰糾纏著誰……


第180章 一百七十九

　　翌日中午。

　　譚宗明看了一下時間：她早上的會不知是否還順利，應該結束了吧，她早上起來還是有些不舒服，不知好些了沒。

　　拿出手機撥打了她的電話，但沒有被接通，是被摁掉了。

　　她，還在開會？！

　　看來工廠那邊的事情不太順利。

　　資訊的提示音響起，點開。

　　『今天別來接了，我今天在公司休息，安妮也會在，你安心。』

　　『工廠那邊不順利？』老譚發出了口訊音訊。

　　『嗯』但是明蓁回的還是文字。

　　『沒不舒服吧。』

　　『開會呢，打字過來。』

　　『好吧，開小差的明總。』老譚也只能回以文字。

　　『這叫一心兩用；現在很不舒服，腰疼，技術差，扣分！』

　　譚宗明忍不住失笑『再給一個表現機會，一定使出渾身解數，討您歡心，望加分。』第一次難免不舒服。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又發來消息『得出差了，工廠那邊的問題和彙報上來的有不少出入，這件事情我得專心處理；抱歉，不是有了關係就不理你，請譚總不要胡思亂想。』

　　『真的很不想對你說工作重要，我也很重要的！請明總儘早學會處理家庭和工作的時間分配，因為以後不想長久的獨守空房，我能忍耐寂寞，享受孤獨，不過更喜歡與你一起離群索居的孤獨。』

　　『我想你了。』明蓁發出四個字。

　　『我先想的你。』譚宗明發回。

　　『『先』字加分，在想你中工作，你我共勉，拜。』

　　『給你的腰多加一個背靠墊子，求明總自憐，為想你的人。』

　　但是明蓁沒有再發來消息。

　　譚宗明撥通了老林的電話「老林，你認識賣好翡翠的人吧，找一塊原石，要玻璃種，水頭一定要好。」

　　「送明蓁？好，知道了。」老林在電話答應。

　　「東西一定得好。」其他不是問題，譚宗明坐到了辦公桌後「時間嘛，快些。」打完這個電話，又聯繫了國外某位有人，他要送給明蓁一份禮物，希望能趕上做新年禮物，雖然她根本不缺這些，不過為她花費自己願意。

　　……

　　「跳票？我開出去的支票竟然會跳票！」曲連傑最近很不順「公司帳戶應該有多少錢你們財務不知道嗎？你們是做什麼吃的？！」

　　心煩意亂的掛斷了手機，但是跳票的事情還要處理的。

　　「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好像有些傳言哦。」他身邊的狐朋狗友喝了一口酒。

　　曲連傑也喝了一口「別胡說，我能得罪誰啊。」心虛但是嘴硬，上次的問話事件很是心有餘悸，就這樣將他帶到了一間空屋裡……問出了名字後就將滿身酒氣被灌了不少烈酒的自己扔到了街上。

　　「可我聽到傳言不是這樣。」那人放下酒杯「是譚宗明放話要做你，你自己小心些吧。」他起身，今天是最後一次和曲連傑一起了「我還有個聚會，先走了。」

　　「哎哎哎，什麼意思？誰放話，為什麼啊？」有人拉住了說話的人「這上海灘大鱷幹嘛要做他啊？什麼事啊？曲連傑睡/了他女人？！」

　　「別開玩笑了，譚宗明現在公開承認的『正房』是M’C的亞洲區女總裁，那可也是位殺伐決斷眼睛不眨的主。」酒桌上有人調侃「據說當初逼死紀總的就是她啊，曲總有這能耐？」

　　曲連傑喝盡了杯中酒。

　　「唉，到底怎麼回事啊？弄的譚宗明都放話？」有人直接問曲連傑「這譚宗明絕對不好惹，他正房能逼死紀總，據說他逼死的人也不在少數，你不會真對人家做過什麼吧。」

　　「要不然是你招惹了他沒公開的女人？」這種事他們都有「曲總，說話啊。」

　　「說什麼呀，我可什麼都沒做，也不怕什麼大鱷不大鱷的。」曲連傑站起身「隨你們怎麼想，我累了，先走了。」然後也不等他們如何就離開了酒桌。

　　回到車裡，他撥通了樊勝美的電話：心裡不痛快就找能痛快的法子唄，這種女人有的玩就勾搭一下，事後買點名牌皮夾小包就能打發了。

　　……

　　一個星期後的週末。

　　安迪又準備了不少東西，不過這次不是去看小明，而是基金會邀請了一些自閉兒的家長聚會，而安迪做為志願者打算去幫忙，魏渭也被她拉了一起「到哪兒了？」

　　魏渭在自己辦公室「安迪不好意思，歐洲有兩位元大客戶臨時來上海，要待三天，我要全程陪同，不能陪你去了。」

　　「沒關係，那我自己去吧。」安迪覺得這種活動很好，做為志願者不會被受助者千恩萬謝。

　　「對不起啊。」魏渭其實也挺願意她參加這種活動的，很有意義，又能讓她多與人接觸「不過有件事還要請你幫忙，你幫我拿一萬塊過去，他急用，還有上次他托Min買的書，Min因為最近沒空就由我代勞了，你也一起帶過去吧。」

　　「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嗎？」安迪聽這話就覺得是不是他們私下有什麼聯繫「你們這麼快就結成聯盟了？」

　　「上次的訂婚嘍，然後他問我借了一本無國界醫生的書。」魏渭說起了此事「然後我問他有沒有興趣參加，他說哪有時間玩那個啊，他們醫院幾乎每天都能遇到無比可憐的人，如果今天給這個捐點錢，明天給那個捐管血，不到一個月他就得精/盡/人亡。」

　　安迪笑的尷尬「這個人說話真是有點……」

　　「是啊，他說話就是這麼有意思的。」魏渭倒挺欣賞「他還說了只要有心哪還用得著去別國啊，掃好自家門前雪，不麻煩別國人就已經是功德無量了；有的時候呢，他只能假裝自己鐵石心腸的看著，無能為力，他害怕哪天自己真的就變的鐵石心腸了，所以呢我和Min就答應偶爾讓他化緣一下，看來他今天是遇到看不下去的了，恐怕Min又出差在外沒接他電話，所以給我消息了。」

　　安迪點頭「沒想到趙醫生還有這一面。」這件事的確是第一次聽聞。

　　「其實啊說真的，他其實真的挺好的。」魏渭歎息了聲「人有趣又不算花心。」

　　「唉唉。」安迪聽出了他這話裡的暗指「這話也只隨便說說啊，好了，不和你說了，我保證完成任務。」

　　魏渭掛了電話「唉，拜拜。」

　　安迪就先去魏渭那裡拿書。

　　第六醫院，骨外科。

　　「從片子看是無明顯移位裂紋骨折，痛是肯定的，骨頭都裂開了怎麼會不痛呢。」主任醫生認真的給她檢查「就用小夾板固定治療，然後近期內不要動這只手臂，會很快癒合的，如果還有不適過些日子再來拍張片子。」

　　「那會不會有後遺症？」安妮很緊張的問。

　　主任醫生笑了「這個因人而異，但一定要好好養。」現在醫生狡猾都不肯給確切答案的「固定治療中絕對不能再受外力壓迫。」

　　「好。」安妮點頭。

　　主任醫生讓護士那器械來親自給她固定。

　　「謝謝醫生。」明蓁忍住痛。

　　安妮去扶她。

　　明蓁自己起身「沒事。」扶著自己的傷臂，走出治療室。

　　安妮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歎氣「你別想瞞著，就是瞞得住家人，瞞得住譚總嗎？你是打算『出差』兩個星期？」

　　「再說唄，傷都傷了，還能怎麼辦。」明蓁出差時在工廠裡出了點事故「我攔了一道女工還被零件砸到，不攔誰知道是什麼後果。」

　　「事件相關人員都已經重新有了安排。」安妮告訴他處理結果「我送你回去休息。」

　　「去公司。」明蓁更正她的決定。

　　「今天是週末。」安妮想用這個阻止這個工作狂。

　　明蓁抿唇一笑「現在對我來說沒有週末。」

　　「Min。」只聽有人喊了她一聲。

　　安妮和明蓁一起回頭。

　　「安迪？」明蓁十分奇怪會在這裡遇到她「你？來看病？」

　　安迪則看見了她手上的夾板「你，這是怎麼了？」

　　「逞英雄，骨裂。」安妮說起這個就一臉嫌棄「醫生說起碼要養半個月，又得苦我，寶寶心累。」

　　明蓁斜她一眼，轉回目光「你呢？哪裡不舒服？奇叔呢？」女朋友不舒服他人呢？

　　「我沒有不舒服，是給趙醫生送書來了。」安迪目光始終在她的傷臂上「真沒事？」

　　「讓主任醫生看的，夾板都是他親手給固定的，能有什麼事，其實結果和在當地看的結果是一樣，她非要拉我來再看一遍。」明蓁不以為然「你沒找到趙有趣？」

　　「他還在手術呢。」安迪也無法。

　　「哦。」明蓁走上前一步「該不會是找奇叔化緣吧，是什麼人出了什麼他看不過去的事了？」

　　「你是諸葛孔明嗎？」安迪張了下嘴：自己從沒說過此事吧。

　　「這很好猜，奇叔和我答應過偶爾讓趙有趣宰一刀的，你要是只是送書來給他同事就行了，你這麼個大忙人在等他手術完看來就是非要將一些東西親手交給他，那麼除了錢還會是什麼呢？」明蓁說出自己的揣測「而且應該是救命錢，所以你很慎重。」

　　安迪連連點頭「沒錯，他的確像魏渭化緣了，不過到底是為什麼我也不清楚。」

　　還不等明蓁說話，稍遠處手術室的門開了，先後走出兩位醫生。

　　「嗯，蓁努力？」趙啟平第一眼就看見了她。

　　「趙醫生。」另一面患者家屬搶先上前。

　　安迪瞧著趙啟平與家屬說話，側頭輕聲「其實來醫院之前我給小曲打過電話，可惜她因為正確的豬肉卷家訓放棄來此的機會。」

　　「你也樂做紅娘了？」明蓁也輕聲。

　　「這是為了老譚，這麼個年青俊才，我真的很擔心你哪天覺得老譚無趣掉轉方向了，奇點話裡話外都是對趙醫生的欣賞，那種欣賞超過了對老譚的，而你和奇點在很多方面思想極為接近。」安迪聲音又壓低了些「老譚幫我這麼多，我也得回報一下不是。」

　　明蓁睨眼，呵呵「也的確，趙醫生這身白大褂穿的，真夠標緻的。」

　　安迪知道她是故意的「趕快回去休息！」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49

第181章 一百八十

　　趙啟平就先和他們說了一下自己剛才手術的那位元患者情況，再走向她們，可能因為職業關係目光直接落到明蓁的手臂上「我就說你們兩位怎麼會來這裡，片子拿我看看。」

　　「你家主任看的。」明蓁不動。

　　安妮很自覺的奉上X光片。

　　趙啟平舉起片子，仔細的看了一下「臂骨骨裂，你去女子格鬥了嗎？」

　　「別管我，安迪給你送書外加送錢了。」明蓁岔開話題。

　　趙啟平放下片子，盯住她「你是大公司的老總，但你也是血肉之軀，能不能有點柔弱女性的自覺性啊，沒骨折是你運氣好；安妮，她又做什麼了？」

　　「搭救工廠員工，被很重的零件砸到手臂了。」安妮吐槽「工作中真覺得自己是女超人。」

　　明蓁立刻給安迪使眼色。

　　安迪轉身拿過一袋子書「魏渭沒時間，讓我把這些拿給你。」

　　安妮的電話在這時候響了，她走出兩步接聽了這個電話。

　　趙啟平接過袋子「謝謝。」

　　「還有，這是一萬塊錢。」安迪從包裡拿出一個銀行信封「以後有需要直接跟我們說。」

　　趙啟平拿到那個信封，露出了喜色「萬惡的金錢啊，我TM愛死你了。」說罷就狠狠親了一口「剛才我在手術臺上還在為這筆錢操心，還好你們雪中送炭，這樣吧，我把書放到護士站，然後帶你們去看一看，這也快中午了，我請你們吃飯。」

　　安迪也不問他是為什麼要這筆錢「不用了，信得過你。」

　　「我就不去了，我也沒出錢。」明蓁覺得自己還是回家休息的好。

　　「你也別想跑，這手術費加治療費還差一萬呢，魏兄出了一萬，你也給一萬吧。」趙有趣向明蓁伸手「趁早不如趕巧，所以啊，這程式必須透明，走。」

　　「明總，我有事要先走，安迪，你能替我送她回家嗎？」安妮掛斷電話，突然很著急。

　　「好，我跟安迪回去。」明蓁也沒問她原由「當心。」

　　安妮朝她點了下頭，將她的包遞過去，轉身就走。

　　安迪替她拿過皮包。

　　過了一會兒，住院處某條走廊。

　　「給魏兄發短信時我正在搶救所以沒說清楚。」趙啟平給她們說明此事「打工者的孩子，今年才六歲，那種野/雞/幼稚園放了學就關門，孩子媽呢又在加班，所以孩子自己走回家，中途出了車禍，肇事者又逃逸了；唉，最慘的是孩子他爸也是死于車禍，所以這個孩子是個遺腹子，前面就到了。」

　　三人停在一間病房前，趙醫生往裡面看「呶，那個精瘦精瘦的女人就是孩子的媽媽。」

　　安迪和明蓁看向裡面：的確是個很精瘦，看上去飽受滄桑的中年婦女，她的樣貌和孩子的年紀比看不上不像是母親，簡直有些像祖母，因為有些地方的人結婚早，她忙前忙後，而孩子的腿被抬高，全部綁著石膏。

　　「打工掙的錢只夠她們母子平時的吃住穿，記住了1142房B床。」趙啟平指了一下病房號。

　　安迪看見這對被生活壓迫的瘦弱母子「好在孩子救回來了，我可不可以也捐些錢，給孩子當營養費？」

　　「那要去你自己去。」趙啟平不插手此事「因為你做了好事，她們應該當面感謝你的。」

　　安迪從自己的皮夾裡將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剛才幫魏兄拿了一萬塊，我身邊也只剩這些了，你幫我轉交給她們吧，我個人原因不太習慣這種場景。」遞給趙啟平。

　　「你呢？你看安迪都拿出皮夾裡的全部紅色，蓁努力，你這麼大的款，一點表示都沒有？」趙啟平看向一直不說話的人。

　　「魏渭一萬，我一萬，安迪又給了營養費。」你還想要什麼「所謂的慈善救助無非是人生最慘烈的一角，卻要被救助者表現出高興或者卑微的感謝，其實這對救助者和被救助者都是莫大的心理壓力；你把現金交給那位媽媽吧，然後我和安迪一起去付清這孩子的住院費治療費之類雜七雜八的費用，這孩子傷的這麼重，你也說過他是遺腹子，他母親應該會辭掉現在的工作專心照顧孩子，在安迪的現金支撐下他們的住吃穿暫時不會有問題，但是以後，特別是在這孩子恢復時期會因為母親沒有工作產生很多問題，你將這對母子的情況告知基金會的王秘書，我讓她跟進此事的，包括給孩子母親以後介紹工作，租借房屋的問題，孩子的康復情況，而且通過基金會可能還能申請政府救助。」機構力量總大過個人。

　　「我欠你一頓大餐。」趙啟平也毫不吝嗇「一定要吃。」

　　安迪深呼吸了下「我也要好好像你學習。」慈善救助的全面性。

　　明蓁包裡的手機響了。

　　趙啟平拿著安迪給的現金走入病房，安迪則和她走到旁邊，幫她從包裡拿出手機，交給她。

　　看手機上的標注是專屬明燈，但是明蓁摁掉了，沒接。

　　安迪看看她「你還沒告訴他，受傷的事？」

　　明蓁點頭「我現在只是手疼，可不想頭疼。」

　　「手很疼？」安迪不知道她傷的情況「那，我們先回去吧。」

　　「和他說一下吧。」就這樣離開有些不禮貌。

　　安迪看著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對於人心她瞭解的竟然會如此透徹。

　　明蓁回視「什麼？幫我拿一下錢包，用那張紅色的卡刷。」

　　安迪又搖頭「沒事。」拿出她的錢包。

　　趙啟平很快走出病房。

　　「趙醫生，她手還疼，不如我們你用這張卡刷，明蓁說密碼就是010101。」安迪有些擔心明蓁。

　　「裡面多少錢？」趙啟平看看那張卡。

　　「你還是不要知道數位的好。」明蓁微笑。

　　趙啟平沒有接那張卡「這個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吧，不能沾手一分錢，我這人良心很脆弱，一百塊都足以讓我變節，更何況是一張都不知金額多少的卡。」這卡的存款數一定不小。

　　「你怎麼這麼麻煩。」明蓁起身，從安迪手裡抽回那張卡「算了，就好人做到底吧。」

　　「女王陛下，請。」趙啟平彎腰，抬手。

　　明蓁昂下顎「嗯，乖，小趙子，快速速前面開路。」

　　安妮無奈捂眼：這兩人，可真會鬧。

　　三人又去往付費處。

　　「還好你在，不然那位媽媽要是真跪拜感謝，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安迪走在明蓁身邊「最怕這種了感謝了。」

　　「其實這也是一種體驗，雖然對我們來說是舉手之勞，但對他們卻是實實在在的救命之恩。」明蓁彎著手臂「這就是奇叔的不對了，怎麼到現在你還害怕這害怕那的，安迪，你們結婚後你肯定還是會陪他應酬一些場面的，難道你真的不想和他出席一些場合嗎？請為奇叔勇敢一點。」

　　安迪聳聳肩「你剛才說可以申請政府救助，那麼為什麼現在不申請？」又問趙啟平。

　　「程式太複雜，孩子也等不起。」趙啟平帶她回答了。

　　「好吧，以後你的化緣名單裡也加我一個。」安迪要加入這個活動。

　　趙啟平停住「唉，你打住啊，你們兩個有一個就夠了，自己回家商量怎麼輪流排班。」並沒有欣喜接受「你錢再多也架不住要錢的口子多啊，瞧她多聰明，一句話都不說。」

　　「我覺得我們可以給他介紹幾個有錢的富貴病人，發展施主。」明蓁佯裝出一付很認真考慮的模樣「讓他廣種薄收，看誰養的胖一點呢，就放一刀血，降脂降糖有益健康。」

　　這話說的深得趙啟平之心「知我者明蓁也！怎麼樣，先把你家那位貢獻出來吧。」

　　「想都不要想！」明蓁朝他睨眼。

　　「我今天才算是認識你了，這以後有個什麼，我怎麼敢讓你動刀啊。」安迪對這兩人的古靈精怪深表無力「還有你的那些日本原版漫畫，那麼，黃/暴！」

　　「不是，你都買到啦？」趙啟平真沒想到。

　　安迪點頭「當然。」

　　趙啟平激動的一拍手裡的筆記本，發出清脆的一聲撞擊聲「太好了，我現在正需要它；你們是不知道那個小孩在上手術臺前的眼神，那麼乖，都疼成那樣了，還一個勁跟他媽媽懺悔『我不該闖禍』，還有他媽媽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生離死別，我需要精神腐蝕，各種腐，必須的。」

　　「已經給你了。」安迪也算是明白了他的書單為何會五花八門的緣由了。

　　趙啟平看向明蓁「1142房B床。」

　　明蓁將卡給安迪。

　　安迪看看他們兩人「好吧，交給我吧。」

　　趙啟平用日語致謝。

　　安迪去付費。

　　「對不起，你受傷了，我還拉著不讓走。」趙啟平向她道歉「實在是不能沾手。」

　　「沒關係，這點道理我還懂。」明蓁知道他的顧慮「人言可畏，做好事也得學會保護自己。」

　　「下次來，我給你複查。」指指她的手臂「別小覷了年輕醫生的實力。」她懂自己。

　　明蓁則對他揮別「有實力的年輕醫生，請努力工作。」

　　趙啟平不甘心的指指她：她太懂了，自己得去坐診，沒空聊天了，沒法，只得抬手與她告別。

　　安迪付完費用回來，將卡還給她「他去工作了？」

　　「嗯。」明蓁點頭「親愛的安迪，請送我去公司。」

　　「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都傷了還去公司做什麼「要不然我讓老譚來接你？」剛才看她摁掉電話就知道她不太想讓老譚知道自己受傷。

　　「奇叔呢？」明蓁不強求，反正回去也能做事。

　　「他臨時有大客戶來，得全程陪同。」安迪和她一起走向停車場。

　　一起坐入安迪的保時捷車內，安迪發動汽車離開醫院。


第182章 一百八十一

　　回程途中。

　　「小樊最近挺忙的，人的狀態一直很低迷，時間是不是拖的有點長？」安迪開著車。

　　「不到她承受不住的極限是撕不下她的面具。」明蓁背靠椅背「不著急，她都不急，我們就更不急了。」

　　「會不會，翻臉？」安迪可沒她這樣氣定神閑「如果她就這樣搬出去呢？」

　　「搬去哪兒？曲連傑那兒？」明蓁反問「那個人女友多的是，帶她出去住幾天可能，一起住？不是我小覷樊大姐的魅力，是我真覺得她缺失這種真正勾人魂魄的魅力，她很有女人味，但是她沒有足以支撐這份女人味的底氣，而浮於表面；曲連傑閱人無數，早就看透她了。」

　　安迪露出了憂色「你的不阻止更像是懲罰。」

　　「你以為她自己不知？」明蓁淡淡的「資深HR，職場拼殺多年，這點都看不透也就不是樊勝美了，她為什麼酒後痛哭，不過是硬撐著那點自尊，以為這樣故作堅強就不會有人笑話她；我也是和宗明交往之後才領悟一點的，偶爾示弱才會更讓人憐惜，真的撐不下去的時候不需要自己硬抗下一切，雖然小樊沒有男友，可是她有我們，但現在她把我們推的這麼遠，我們伸手也無法幫到她的。」

　　「所以現在你寧可不伸手。」安迪聽著她的話「不過也不能真的完全不伸手，她真出事怎麼辦？」

　　「你絕對別拿錢砸她，她現在就是一根被我逼的快要崩斷的弦，但她不敢和我翻臉。」再三提醒安迪，明蓁很篤定「但是你就不同了，我不想弦斷的時候傷及你。」

　　「最近我一直在勸她，但是好像沒有用。」安迪也有些失落「她……魏渭說過真的不好處理，我現在才身有些體會，你說她快崩斷了，我看未必，昨兒我還看見她帶著名牌的袋子回來，如果拿那些換錢，她又能撐一陣子了。」

　　「她賣東西的人脈都被我斷了，她手裡就是有再多名牌也賣不出去，自己掛網上賣，就算買家信她，她會信任不認識的賣家嗎？而且價格會被壓的很低，如此得不償失，她那個人精不肯的。」明蓁並沒有因為忙碌而忘記樊勝美「雖然阿道在忙，不過他的團隊裡也有不少人，她掛上網的消息會有多少人看到是由我說了算的。」

　　「好吧。」安迪還能說什麼「這幾天我們大多叫外賣，原本想著你回來還能做些好吃的，看來沒指望了，你想吃什麼？我們本來晚上想叫海底撈的。」

　　「怎麼又是火鍋？這東西嘌呤高。」明蓁知道小邱她們愛吃「那這樣，我們去超市買點，然後我讓人送點，我左手還能用，你也可以幫忙，火鍋底湯沒那麼複雜，做個水果沙拉，再點些港式點心。」不過還是寵著她們一回。

　　「你回來真好，說的我又饞了。」安迪的饞蟲被她勾起「不過你還是給老譚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你可不許洩密。」明蓁扶著彎著的手臂「怕他看見擔心，我不想讓他擔心，過兩天不疼了再告訴他。」

　　「行。」安迪笑著搖頭，話鋒一轉「不過今天看趙醫生，感覺有些不一樣。」

　　「在工作中他威嚴、又有魅力。」明蓁不吝讚美的詞彙「他本質善良，性情溫柔，看他對慧慧的耐心認真就能知道，小曲和小關同時看上他非常正常。」

　　「那要不要讓小曲，學著魏兄讓他化緣？」安迪提議「學識方面她不行，不過可以表現出她的善良啊，這也是她的優點。」

　　「為什麼是小曲，而不是雎爾？」明蓁疑色。

　　「小關太，太乖了，我覺得她未必能和趙醫生玩在一起。」安迪說出自己的看法「你說的對，趙醫生簡直就是男版的曲筱綃。」

　　「你小覷小關了，她眼鏡下的小心機小腹黑真要是玩起來，曲筱綃未必是她的對手。」明蓁又點點自己腦子「而且她這裡足夠，等她脫下眼鏡，換上漂亮的裙子，以後未必發展的比你差。」

　　「那麼你想撮合小關和趙醫生？」安迪聽出一些端倪。

　　「如果當時小曲就能拿下趙有趣，或許也就是求同存異的一對佳偶，可她竟然到現在都沒有絲毫進展。」明蓁都替她捉急「而且趙有趣也幾次三番在我面前表達了對小曲的不滿，我看他心意堅決。」

　　「你還是和他保持距離，別太瞭解他了。」安迪提醒她，他剛才一句『知我者明蓁也』可讓她印象深刻「你是無心，備不住人家有意，你真想看老譚吃醋把趙醫生發配『邊疆』啊。」

　　「你別提他嘛，害我現在超想見他。」明蓁嘟嘟唇，翻找自己的手機「不行了，得給他打個電話，聽聽聲音都好。」電話打通後，明蓁嬌聲「譚總，人家好想你——」完全是發嗲的臺灣娃娃音。

　　安迪被這股肉麻電的不要不要的：除了虛偽，還有別人卑微的感謝，現在加上明蓁這娃娃音也被列入她受不了的範疇內了，果然是再智慧的女人也會因為愛情而智商欠費，哦，上帝，求放過！

　　……

　　歡樂頌。

　　安迪駛入車庫前看見了一輛很眼熟的車，對方看見她的車駛來，車上的人也推車門走了出來，安迪停下車，放下車窗「老譚，你怎麼來了？」

　　「你說我怎麼來了？她人呢？」老譚看向副駕駛座。

　　安迪往身邊看看「受傷了，骨裂，知道了？」

　　明蓁用好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剛才還在電話裡被自己調戲的男人：肯定是安妮這個叛徒！

　　「嗯，安妮給我消息了，包括她的看診病例。」譚宗明睨眼看那個掩耳盜鈴的丫頭。

　　「那一起上樓。」明蓁也放下了自己這邊的車窗「把車停車庫吧。」自知逃不過，那就不逃了。

　　「待會兒和你算帳！」譚宗明口吻不善，先上車，跟著安迪的車一起進入地下車庫。

　　車庫。

　　譚宗明拉開保時捷副駕駛室的車門，明蓁乖乖下車。

　　安迪走在前「嗯，我先上去了，你們解決好了再上樓，老譚，留下吃晚飯吧，我們打算吃火鍋。」手裡拎著剛才從超市買回來的東西「你留她一命啊，她做火鍋湯底的手藝還是超好的。」

　　「安迪，不帶你這樣見死不救的！」明蓁知道自己免不得被他責怪，不過也是甜蜜的責怪，他緊張不正是在意的表現嘛。

　　安迪背過身「不是我不救，而是，沒法子啊，你自己作死，NO ZUO NO DIE！早點上來做湯底。」快步離開，將空間留給他們。

　　——

　　明蓁轉頭看向車邊的他，迎上深邃的眸「不許生氣，這是工作。」

　　「明總臉皮有點厚了。」譚宗明口吻很官方「你受傷，我幹嘛生氣啊，自愛才有人愛，自憐才讓人憐。」

　　「是啊，我皮厚，皮薄的話就您這朵被人啃過多年的男人花我連葉子渣都吃不到。」明蓁也換上了官方態度，似笑非笑「雖然皮厚，不過骨頭還在痛，不好意思，我先上去休息了！」

　　譚宗明深呼吸了一下，走向自己的車。

　　「你還真走啊。」明蓁側車一跺腳。

　　譚宗明從車後拿出一個旅行袋，微笑「我問過醫生如何更好的照顧骨裂病人，這幾天再敢不聽話試試。」關上車門，鎖車。

　　明蓁因為誤會他而羞的滿臉通紅，垂眸看自己腳尖。

　　譚宗明走過去，單手將她低垂的頭壓到自己肩頭「剛才還不接我電話是吧。」

　　「在醫院病房區。」所以她才掛斷了「正好遇到安迪給趙有趣送善款，安妮有事走了，所以就一起跟著安迪去看看受傷的孩子，才六歲，挺可憐的。」

　　「這個趙有趣還真是有趣啊，你也是傷患，拖著你給錢算怎麼回事？」譚宗明十分不滿「我不覺得其他人可憐，我只覺得你可憐，為工人受傷不算，受傷後也不能好好休息，這幾天又忙的臉飯都沒好好吃是不是？回來上海還被不識趣的醫生拉著到處跑，真是夠可以的，他沒看見你臉白成這樣，嘴唇都沒血色了；還說喜歡你，喜歡個什麼呀，一點不知心疼人。」

　　「我有你心疼就好了，要他心疼做什麼。」明蓁聽了這些話心中怎會不甜「我也不要別人喜歡，就只要你喜歡。」抬頭，噘唇。

　　譚宗明親印了一下「所以明總您可不可以稍微顧及一下喜歡你的人啊，接到安妮電話，她又沒說清楚，我給你電話你又不接，小姐，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擔心什麼？擔心我不能給你做飯？」明蓁單手勾著他腰肢「還是擔心不能替你管家？」國內不是一直都是男主外，女主內。

　　他掛了她鼻尖「我譚宗明娶妻是娶你回來疼愛的，做飯有廚師、家裡有管家、其他一切都有我，你只要開心享福就可以了；看來也得買個鑽戒之類的，讓你天天戴著，提醒您這位做事就忘我的明總！要多大的鴿子蛋？喜歡普通鑽石還是有顏色的？」自己也想了下「十克拉還是十五克拉？雖說應該給你驚喜，不過總要你喜歡才好，你喜歡什麼樣子的？梨形？心形？方型？橢圓？我覺得你手指這麼漂亮，戴什麼樣的都好看。」說著話還握著她沒傷的手一直瞧著。

　　明蓁瞧著他握著自己沒傷的手仔細觀察的樣子「對不起，那時候我滿腦子都是護住那個女工，沒有想到其他，並不是因為自己高尚，而是如果她被砸死，工廠必將負擔全部責任，賠償問題處理不好會直接導致或者引發更多問題，給的高如果以後再出事就會要價更高，給的少會影響工人的工作態度，一旦家屬因賠償問題將事情捅到媒體會給公司帶來很多麻煩；而現在我用自己的受傷贏得了工人們的感動，讓他們知道雖然他們是M’C的普通工人卻一樣能得到公司的保護，也提高了工人們的凝聚力；宗明，對不起，那時真的沒想到你，想到的只是M’C的利益。」戒指是小事，他嘮嘮叨叨的是想套住自己。

　　譚宗明低頭與她額頭相抵「還好我一開始就知道你的刺有多傷人。」

　　「所以我才會這麼喜歡你，會因為玫瑰帶刺就挑剔的人也不是真的愛花人。」明蓁真的十分感動：愛就會包容，包容她的殘缺和疤痕。

　　「這次的事就算了，不過以後不可以！」譚宗明深呼吸著「不許和我強，不許逞強，以後有任何難過就都要對我講。」希望她再突破一下內心的禁錮，讓自己更依靠他一些，自己也會更努力的成為她強有力的後盾，成為她第一個就能想起最大也是最終的避風港。

　　明蓁只是看著他，十分抱歉。

　　譚宗明也望著她愧疚的表情，將她摟在懷裡，無能為力的深深歎息道「不是你的錯，是我做的不夠好。」沒有讓你真正覺得我最在意的人是你，而不是其他人「蓁蓁，一切有我！」

　　明蓁抬眸抿唇笑起「別說的這麼苦情，在我小時候我爸我哥就抱著我說我配上世上最好的，既然看上了你，你自然就是最好的那個，譚總，請認命！」

　　譚宗明不放手，緊緊抱住她，卻又怕碰到她受傷的胳膊，所以格外小心，用胡茬蹭她的臉頰「其實負責努力養家這種事也可以是我做。」知道她受傷後還忙的暈頭轉向忍不住的心疼。

　　明蓁卻用自己的好手拍拍他的肩膀，寬慰「沒事，沒事，手不疼了，已經被你治癒了。」安迪是他的軟肋，長久以來他都在當她一個人的盔甲，他都已經將此事視為理所當然了，所以當他想做自己的後盾和港灣時她第一反應自然是不信。

　　譚宗明與她拉開了一些距離，目光中出現了對她多少有些敷衍意味之語的不滿。


第183章 一百八十二

　　明蓁的手機響了，聽音樂鈴聲她有些著急「是我哥，天啊，他怎麼會來電話，安妮啊，你到底賣了我幾次！」立刻讓譚宗明將自己的包拉開，她心急慌忙的去拿手機，不過手機的鈴聲一直不間斷的響著，大有你不接我不掛的意思。

　　「哥。」明蓁的左手也相當靈活「你知道了！」

　　「明蓁——」電話裡傳出了明堯的怒吼，明蓁將電話拉開好遠的距離都能聽到明堯的聲音「你好大的膽子，受傷都不說！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是吃准我不敢回國將你打包帶回美國嗎？！」

　　「哥，哥，大哥我錯了！就是骨裂，養兩個星期就好了，沒那麼誇張的！」明蓁可不能讓他這麼做「大哥我錯了，我錯了，你饒我這次，可千萬別告訴老爺子和爸媽，我怕他們擔心……」

　　譚宗明拿著她的包，瞧著她完全吃癟的模樣：她只在一個人面前毫無氣勢可言，無氣勢是因為她完全信任對方，她放心的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袒露在這個人的面前，就是明堯！他突然明白為何明蓁不能完全的放心於自己了，因為現在的明蓁就好像在自己面前的安迪，不見外，完全的信任，什麼事都能扔給自己解決。

　　自嘲的一笑：原來自己的情敵從來不是什麼趙啟平，而是守護安迪的譚宗明、保護明蓁的明堯，他的情敵竟然就是他自己！

　　明蓁關注自己太久，所以她能一眼就看透自己對安迪的守護，她知道卻從未說過讓他別這麼做，是因為她自己也接受並需要著這樣的守護，所以將心比心她沒有對自己提出任何以女友立場可以有的獨佔自己的要求，不是因為大度，而是因為不信任；她不在乎自己是否會在他這裡受到傷害，因為她最終可以向另一個男人去尋求安慰，她可以躲在他懷裡哭、鬧、任性卻根本不用擔心對方會反感會生氣，因為她知道對方只會更疼愛的包容她，上次分手她沒有告訴明堯是因為擔心明堯會遷怒自己吧，但是她最終還是會開口的，等她自己過了這個難捱的時候她必會告知明堯木已成舟之事。

　　明蓁走的稍遠些，一直和對方通話中「……知道了，哥，我一定乖乖的，不過事情既然交給我處理了，你好歹信任我些啊，我是你的小妹妹，但我也是亞洲區的首席執行官，我必須要對自己範疇內的事情負全部責任，這是我的職責……」但還是顧及譚宗明，回頭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臉色鐵青的站在原地，目光冷峻異常，那雲闊天高的儒雅和藹全部消散了，只剩下異常冷酷，讓他看起來威嚴又可怕「哥，請不要那麼幼稚，拿停職來做要脅，爺爺不是擺著看的！你好好休息，我這裡也需要休息了，拜。」掛斷了手機，走回他身邊。

　　有些弱弱的試探「宗明，你怎麼生氣了？我做錯了什麼嗎？」

　　譚宗明將目光移到她臉上，表情還是那般冷酷，讓他的五官看起來如刀削般線條剛硬「你沒錯，你沒做錯什麼。」

　　「你什麼表情？因為我接了個電話就生氣了？我哥唉！」明蓁有些不理解他這付態度「我親哥哥呀，我申明啊我不戀兄！」他這付樣子實在有點嚇人「而且他是來打電話罵我的。」解釋道「我哥就像歐洲中世紀的騎士，又是大哥，從小就被灌輸要謙讓疼愛弟妹的思想，而且因為綁架事件，更讓他對我的疼愛達到了不問緣由的地步……」

　　「……對你的守護和愛不會褪色不會氧化，給你想要的，替你周全兼顧不到的，呵護你自己都不敢面對的，從不言回報，你也許會說出感激之語也許不會，可他仍然會一如以往，只對你一個人暖，因為他覺得他必須這麼做！」譚宗明搶了她的話。

　　明蓁似乎被他的話刺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也斂了大半「我沒不信任你，我，我只是——」習慣了自己解決所有問題。

　　「所以說是我做的不夠好。」譚宗明摸摸她的頭「是我的問題。」讓你無法第一個就想起我，無法讓你信任。

　　「宗明，別這樣，你瞧我是有心裡創傷，可是那過去很久了，我也直面了。」明蓁覺得他反而被傷了「我不想讓你知道我受傷就是怕你擔心，就像我不想讓大哥告訴爺爺父母是一樣，你在我心裡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是因為時間。」譚宗明歎口氣「你哥寵著你二十八年，一直站在離你最近的地方，哪怕你將所有人都與自己隔絕，也還是為了不讓他難受而保留與他的互動，他也從未讓你失望過，所以你無條件的信任他；我的情敵不是你大哥，卻是我自己！」手背貼住她的臉頰「不是你的錯，是我做的不夠好。」這句話他覺得怎麼說都不夠。

　　「那麼，你願意做好嗎？」明蓁心裡那根心弦終於被他觸及了。

　　「別怕失望，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譚宗明捧住她的臉「明蓁，我要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

　　「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我就是最幸福的。」她踮腳親了一口他的唇瓣「走吧，安迪還等著我給她做底湯呢。」

　　「讓她動手，你就在旁邊指導，她不是還給魏渭洗手做羹嘛。」譚宗明蠻橫了一把「做個湯底應該是綽綽有餘嘛。」

　　「你可別在她面前提洗手做羹的事，能把紅燒肉燒成焦黑肉乾的真不多。」明蓁忍不住笑起「他們還在繼續外賣生涯。」

　　「那你教我，我給你做。」譚宗明攬住她肩頭，一起與她走向電梯「嗯，挑你最喜歡吃的教。」

　　「我最喜歡吃你。」明蓁朝他腰肢抹了一把「不過受傷了挺禁吧。」歎氣，惋惜。

　　「想吃總是有辦法的。」這沒羞沒躁的大小姐，他喜歡「明總的願望自然要實現的。」還有在『吃』的過程中好好問問身為修女加宅女的她這撩漢技能哪學的？

　　明蓁撩完了就賴「不行，得修身養性。」

　　譚宗明抿唇一笑「我幫你修，然後再養。」想賴？想多了！一定幫她好好修身，多多養性。

　　明蓁瞧著他微笑的莫測表情：這位，只是看似和藹。

　　……

　　晚上吃火鍋的人只有四人，曲筱綃出差，明蓁和譚宗明並沒有出現。

　　安迪剝開一隻蝦，蘸了明蓁調製的醬油送入嘴裡：好吃。

　　「我們的年終考核已經開始了。」小關則吃了一隻小花鮑「樊姐，我要是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你嗎？」

　　「當然。」樊勝美今天也準時回家了。

　　小關看向安迪「安迪姐，蓁蓁最近特別忙啊？我給她打過電話她都沒接，她還沒回來？」

　　「回來了吧，這湯底吃起來就是她的味道。」邱瑩瑩正和皮皮蝦奮鬥呢「是吧，安迪；不過她沒和我們一起吃飯是又去公司了？還是和譚姐夫約會去了？」

　　安迪用濕紙巾擦拭了下手「大家們，蓁蓁受傷了，右手骨裂，不過這湯底是她調的。」

　　「啊？」小關和小邱都張了嘴。

　　「怎麼回事？」樊勝美也不由問道「她在樓上？」

　　「嗯，老譚也在，你們不要打擾她們了，22樓到23樓的樓梯已經暫時封掉了。」安迪很喜歡明蓁的細緻體貼「還有她說她違反了約定，所以這個月免租。」想必這個決定會讓小邱小關樊小妹都很高興吧。

　　「安迪姐，她手骨裂，很嚴重嗎？」沒想到邱瑩瑩並沒有因為免租而高興，反而更關心明蓁的傷「我不打擾他們，不過真的沒關係嗎？」

　　「是啊，安迪姐，怎麼弄的？不會是——」關雎爾停了半句，看向安迪。

　　安迪搖頭「是工廠裡的意外，說是零件壘放不太好，她救了一個女工人。」

　　樊勝美不由往上看去「看來她是真的很喜歡你老闆，那個樓層，除了打掃的工人，好像沒有其他人進去過。」完全屬於她的私人領域。

　　安迪瞧得出樊勝美臉上的表情是不自知流露出的完全豔羨「他們是互相喜歡，彼此都是真心的，你都沒見到老譚剛才指使我的樣子，完全不讓Min動半點手，完全重色輕友了。」免租的隱秘目的其實是因為你，小樊啊，你怎麼就不懂我們的心意呢「樊小妹，你最近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安迪採取了稍微迂回的態度「你有什麼事，我們能幫忙的話儘管直說。」

　　小邱和小關看向樊勝美。

　　樊勝美一笑「我能有什麼事啊，上次的事都查清楚了，嗯，說真的我還要謝謝你家老闆明白事理未遷怒的不殺之恩，所以就沒事啊，我什麼事都沒有。」

　　安迪又夾到了一隻蝦「其實是我偶爾聽到的，上次去M’C蹭午飯時聽到安妮說你好像問阿道借錢了，我想你要是有經濟上的問題……」

　　「沒有，我沒有經濟上的問題。」樊勝美一下子就搶斷了安迪的問題「沒有，借錢是有，不過我已經還了，就是一下子調頭寸而已，周轉過來我就還給他了。」她有點心虛，安妮說了多少，安迪又聽到多少？！

　　「這樣啊。」安迪其實不太習慣這種迂回，目光掃了一下樊勝美。

　　樊勝美喝了一口葡萄酒，對上了她的目光。

　　小關瞧著這氣氛不對，推推自己鏡架「其實我特別羡慕譚總和蓁蓁，倒不是什麼錢的問題，而是他們之間的感情，我覺得嘛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很純粹。」

　　「小關你沒聽過一句話嘛，貧賤夫妻百事哀，你當然他們的感情讓人羡慕了。」樊勝美放下酒杯，嫣然一笑「因為他們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他們可以考慮生存之外的很多事情，而不像我們普通人整日為了幾斗米犯愁，扣扣索索的。」

　　「話也不是這麼說，他們身上的擔子也很重。」安迪放下筷子「都關乎很多人的生存，他們也不敢馬虎，他們只是得到了付出的同等回報。」

　　「安迪，你也太天真了。」樊勝美可不這麼認為「每個人的付出都很多，可有多少人能獲得同等的回報？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不說其他人，世界首富的母親曾是IBM的女高官，父親是西雅圖的著名律師，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或者說你，就算你很聰明，可是如果當時你沒有去美國而是留在國內的二線城市，你的人生際緣就會完全不同，你能說自己還會擁有現在的一切？」

　　「是，會不同，但也許不會比現在差。」安迪也爭鋒以對「我憑藉自己的努力得到想要的物質生活，我覺得我能做到，際遇不同眼界也會有高低，可是我還是會努力的，這和已經擁有什麼沒有衝突。」

　　「安迪，我不管你知道了什麼，總之我也在努力，為了我的底線，我也很努力。」樊勝美臉上笑著，但聲音裡透著一絲傲然「只是你們似乎都覺得我努力錯了，我本來以為明蓁是瞭解我的，現在看來也不是如此。」

　　「一個人誤解或者是這個人有問題，可是每個人都同樣『誤解』的話會不會是被誤解的人自身真的有問題呢？」安迪反詰。

　　「這只是你們的看法，我不這麼認為。」樊勝美一心認定自己沒有錯。

　　此時邱瑩瑩再木頭都看出有問題了，但是她不敢言語，看看小關尋求意見，小關小幅度的搖搖頭；二人低頭吃東西。


第184章 一百八十三

　　淩晨兩點。

　　明蓁累癱在了譚宗明懷裡。

　　譚宗明也努力調整了自己的呼吸「小妖精。」現在還不能立刻去沐浴，等一下再抱她去清洗。

　　「不是說男人鼎盛之時是二十多歲。」明蓁累的連手指都不想動「譚總是逆生長嗎？」明明差了六七歲，為什麼是她先求饒？這不科學，別跟她掰扯男女體力之別，她可以舉出很多例子來駁倒這種謬論「難道這種事情也是熟能生巧？」

　　「別想些有的沒的。」譚宗明的手指劃過她腰部線條「手疼嗎？」忘情時他有些顧不了她的傷處。

　　明蓁搖頭：他忘情時的確碰了一下她夾板的手臂，不過立刻就放開了，下意識裡他還是顧及的「宗明……」自己也被他放在心上了。

　　「嗯？」他就喜歡聽她喊自己的名。

　　「我們不避嗎？」明蓁從上次就很想問，雖然她是宅女，不過男女之間一些事還是清楚的，第一次他戴了，可是剛才他們都有些忘情，完全沒有採取必要措施「這個，是我要準備嗎？那個，好像有事後避/孕的藥。」網上看到過很多男人不願戴那種套/子，說是會過敏，他大概不會考慮這些吧，而是會要求那些女子自己處理？「不過好像說那種藥吃了很大的副作用，還有那個，你喜歡什麼牌子的？」而且家裡沒有這個，不過如果需要可以準備。

　　「真是對不起，失控了！」譚宗明這才想起，擁緊她些，抱歉的用鼻尖碰碰她「現在知道自己多妖精了吧。」也問她的計畫「那一兩年內除了亞洲區這塊自己有什麼計畫？譬如想學比較激烈的運動之類，有嗎？」

　　「怪我咯？」明蓁睨眼「衝浪？跳傘？沒有。」搖搖頭。

　　「那就不許吃，吃什麼藥啊？」譚宗明側眸看她，捏她小臉「別吃那些亂七八糟的藥，如果這次萬一有了，我們就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你說看不到我們的未來，那麼我就讓你看到。」

　　「怎麼看到？」她呆萌的問「孩子？」微微蹙眉，不太喜歡這個理由。

　　「當然不是。」譚宗明的手指在她腰際上來回拂動「今年春年你要回美國吧。」

　　「嗯，我爸媽結婚紀念日，又是中國的新年，早就說好了。」點頭。

　　「其實你母親在離開之前邀請我參加這個聚會了。」在他們離開在送機的時候，克雷爾夫人向他發出了邀請「正式邀請函我也已經收到，所以我想在那個時候和你正式訂婚，然後只要你點頭，我們就結婚。」

　　「不是說重要的事不要在床/上、情/事之後談嗎？」她有點懵，因為太累了「我腦子現在缺氧。」因為與他肌膚相親著「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小樊好像說過女人要懂得多保護自己一些。

　　「不是你的錯，是我疏忽了，我會補救的。」老譚擁緊她一些，她這裡肯定不會有那種用品「不過如果這次真有了，怎麼辦？」也趁機詢問她對孩子的想法。

　　「當然就要啊，你都說該怎辦就怎麼辦了，我反對墮胎，那也是謀殺，還是自己的親骨肉。」這種事她做不出來，且自己做的事就要承擔，明蓁抬眸「網上看很多男人會對那東西過敏，你會嗎？」

　　老譚刮了她鼻尖「到底上網看了些什麼？」率真的她，可愛。

　　「總得知道一些關於這種事的問題吧。」明蓁避開他灼熱的目光「你要是過敏，我就吃藥好了，有沒有吃了反應不大的藥？」

　　「好像說有種是短期的，那個有效性好，副作用小，反而會讓你皮膚好，據說還能預防一些女性的疾病。」瞧著她呆呆的樣子真好玩「代謝也快，停藥次月就可以備孕。」心裡又被她的呆萌中的仔細貼心暖了一把「不過還是別吃了，是藥三分毒；我來做措施。」得在這裡準備一些東西。

　　「你怎麼知道那麼多？」明蓁噘嘴「嗯，蓁蓁不開心了。」

　　「當然問醫生才知道的，因為我知道你未必會想到這些，所以特意去問了相熟的醫生；不過我更希望我們能夠自然，我實在不想你吃那些東西，如果是有了就生下來。」譚宗明側身，懷裡就躺著她「明總，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得對我負責，必須負責到底！你還想賴帳不認？你說的，大家都知道的，我負責貌美如花，你負責努力賺錢養家，我當真了的，你賴不掉。」遇到她之前從沒想過結婚這種事，遇到她之後和誰結婚這種事就只考慮她了。

　　「這種事你還去問醫生，真是服了你。」明蓁歪頭抵著他胸膛，閉上眼「嗯，好，我的人……我負責努力賺錢養家……」終抵不過疲倦，沉沉睡去，不過心裡還是對他此事認真準備而感動，並不是因為欲/望驅使便隨之而動，他想到了自己疏忽的，也許因為他知道自己在這方面很呆吧。

　　譚宗明瞧著她此刻孩童般的睡顏，指尖撫過她的眉目，伸手將她更貼近自己，身體之間是沒有任何阻隔的密不可分，手指在她參差不齊的背上滑過：對不起，剛才的疏忽，她在這方面的空白讓她不知該如何保護自己，實在是自己的疏忽，以後不會了！從今以後不會再有人能再傷你半分，我發誓！任何人都不能傷你。

　　電梯中的一場噩夢般的驚魂後他經常還會想起，那不是因為故障而發生的事故，而是因為人為的故意，在電梯第二次急速下墜裡她哭了，緊緊握著自己的手，落下了淚。這麼要強的她，從不輕易在外人面前落淚，哪怕痛苦萬分也不輕易落淚，而那時她哭了。

　　不是因為突降的死亡，而是認為是她連累了自己，忍不住的傷心哭泣。

　　那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栽了，徹底的栽了：她不哭，自己心疼；她哭，自己更心疼。

　　唉！

　　有些事真的不能不認，一物降一物不是隨便說說的。

　　交往過那麼多女人，沒有哪個女人的眼淚能打動他，不是沒人在自己面前哭過，可是自己只是看著而已，心情好哄一哄，心情不好也就徹底斷了，久而久之那些女人也不會哭了，更何況她們哭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自己的目的。

　　其實明蓁也是很簡單的，正因為她什麼都有，而不貪圖任何東西，所以才會這麼純粹，讓他能撇開雜質輕易的看見她對自己真實的感情……其實她也是有所貪圖的，她只貪圖自己的感情，而這種貪圖他願意給。

　　門當戶對未必是必要條件，但應該是重要條件，特別像他們這種人，要麼是一起走過來的同過甘苦，不然真的很難建立起對等的信任，因為在某些方面他們又都太複雜。自己想不起防護措施除了她太可愛迷人了，還有就是這種對等的信任，相信她不會用孩子做要脅，而且說不定自己做的不好她就真的自己養了。

　　孩子，會有嗎？

　　譚宗明笑了起來：雖然女孩很可愛，可是心裡還是想要個男孩，倒不是什麼繼承人的問題，而是如若是女孩會被明家那些太外公外公和舅舅們『搶走』吧，與其那樣不如先要個男孩倒也不錯。想到這個也不由耷拉下眼皮，手摟放在她身上，也睡了過去：先要個男孩，等自己把他培養到可以保護妹妹了，再要個女兒，等明兒和她說……

　　……

　　翌日，歡樂頌附近某商鋪。

　　「我要醋。」吃鍋貼當然要有醋。

　　某人拿了一直小碟子倒上醋，放到鍋貼邊。

　　「我要喝豆漿，記得拿吸管。」只吃鍋貼當然會需要有熱湯熱水之類的。

　　吩咐完，有人再要了一份豆漿，自己去拿吸管。

　　「還要辣醬，桌上開過的不要，你去問老闆娘拿罐新的。」她也喜歡鍋貼蘸辣吃。

　　有人乖乖起身，為她去討要了一瓶新的辣醬，然後扭開了蓋子，又拿了只小碟子給她舀了一點「也別吃的太辣了，不利於傷好。」

　　明蓁右手的夾板還固定著，不過左手筷子用的還是很靈活「我最喜歡這家的鍋貼了，底絕對是脆硬的，又多汁。」女人在愛你的人面前果不必事事能幹，撒個嬌，任個性只要他都認帳有什麼不行的。

　　「看來我真要在市內置套房。」他看著她吃的高興「就買在江邊吧。」也免得他們大早為了避開那些姑娘們出來吃早點了。

　　「江邊啊，我有幾套。」她在江邊有房，離公司也不遠「當時看著不錯就買了，一套給了安妮，一套給了阿道，還有兩套空著，得空我們去看看，一套在高層，一套是中層，內部裝潢都是我哥設計的；曲氏最近的兩個標好像都黃了，年底大家都在收攏資金，不過對他們的追討的供應商還真是不少。」

　　「我現在有點知道為什麼你和安迪都喜歡這個社區了。」譚宗明點了湯水是小餛飩，店裡人還真是不少「這裡煙火氣真足。」只不過安迪是被動的接受，而她是知道自己問題主動的想要改變。

　　「其實我也不是反對，城市基建這塊是個不小的市場，國內國外的這個市場都很有前景。」明蓁覺得他岔開話題是怕自己替曲筱綃說話，略微抬眸「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我。」雖然在紅星的問題上她不會妥協，不過其他方面她還是願意提供幫助的。

　　「我發現一件事。」譚宗明輕聲說著「很有趣的事。」

　　「什麼？」什麼很有趣的事？

　　「你身邊的女孩就好像一個個被單獨分割的你。」譚宗明笑起「那個小邱，你不想複雜的時候就很簡單，當然不是她那樣不識眼色，而是簡單純粹；那個乖乖女，看似溫和實則綿裡藏針，這也正是你擁有的特質；那個大齡剩女，她用假面具維持自己的自尊，你也同樣如此，只不過她是用虛榮，而你是用微笑；小鬧騰嘛會玩會鬧，你也是一樣；和安迪像的地方就更多了，聰明，獨立，漂亮，堅強，但是有一點她沒有的而你有，那就是主動；你很清楚自己的癥結，雖然也害怕別人因此受到傷害，但沒有完全放棄，而在主動的尋找治癒自己問題的方式，住在這人間煙火氣十足的地方，就算你只是進來喝杯豆漿一句話都不說也其實是一種尋求説明的方式，這點上我真的很欣賞你。」

　　「常在河邊走我也想濕鞋。」當初她選在這裡購買房屋的初衷很多人都不理解「我太多顧忌了，一開始的時候因為身體的傷痛我可以任性放肆，沒人會怪我，家人會無限寬容，就算會有人看不過眼，我大哥也不會讓任何人指責我，可是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我看著大哥疲憊卻不得不陪著我的樣子也會很難過，我會放他去休息，然後我一個人躺在床上睜著眼看天花板，腦子會非常清醒。」那段日子簡直就是煉獄「道理這種東西說在別人嘴裡都無關痛癢，一定要自己感覺它才會真正明白：『我有家人，必須要振作，哪怕這種振作只是為了讓他們心裡好過一些，也得這麼做，因為他們愛我，我也愛他們』，這大概就是家人的力量吧。」

　　「的確。」明白她擁有這麼好的家人是何等福氣。

　　「說到家人，我其實有點擔心安迪。」明蓁一直很坦然的和他談他們共同的好朋友「宗明，你說過她父親還在世上，而現在奇叔也算是她的家人了，他沒從我這兒得到想要的一定會私下查證安迪的過往，你說他會不會查到什麼？秀姨其實有次電話裡和我說過曾經也有人找到過她，是很多年前了，那個人問的不是小明，而是小明的姐姐，現在想想會不會就是你說的那個人？」

　　「你現在要想的是如何快點養好你的傷。」譚宗明更在意她的手臂「下次什麼時候複查？」

　　「我和那個人認識？」明蓁不明白「而且關係很好，所以你怕我對他的信任破滅；我身邊符合安迪父親年紀的又和我關係不一般的也就那麼幾個，魏爸、沈叔、張叔，你不說，那我調查了，不喜歡措手不及。」

　　「你知道了又會如何？」譚宗明不是指責而是詢問。

　　「會阻隔他們相認。」明蓁有些冷酷「都這麼多年不找不問了，彼此都有相對穩定的生活，有時候不知道真的是一種幸福，為了各自記，不見面不相識或許才是對彼此最好的，因為老天爺都讓他們彼此不見，有時候想想真是相見何必曾相識，愛最美的不是圓滿，因為水滿則溢月滿則虧。」

　　「我們最美的是我們在一起，柴米油鹽，琴棋書畫。」譚宗明更正了她的話。

　　「我不怕分離，我們家夫妻分離的事不少，我曾祖父夫婦十年分離，我二爺爺夫婦也曾天各一方。」一個在國內任職，一個在美國教書，都各自有自己的事業理想不能放棄，但是愛情依然維繫「十年分隔，白頭相守，俗話也不是說嘛小別勝新婚。」

　　「所以我們各自忙各自的，我不會要求你停止工作，只是合適的時候你可以休息一兩年，我也不想你太辛苦了。」譚宗明想起了昨晚想到的事情「這次如果真有了，我希望是男孩，這樣你家裡就不會和我搶，等兒子長大一些，我們再要個閨女，我想那時候你幾位哥哥也應該各自成家有孩子了，說不定就有女兒啦，不會搶我的寶貝了；等見過你父母後，我帶你回去見見我媽。」

　　「咳咳。」剛吸了一口豆漿的明蓁嗆了一下「你昨兒睡覺沒蓋被子，發燒了啊？」什麼男孩女兒的。

　　「我昨晚睡覺有沒有蓋被子你不是最清楚。」一晚上都抱著一起睡的「也是，你先睡著了，可能後面是的確不知道，不過前面……」

　　明蓁齜牙：大庭廣眾的亂說什麼啊。

　　譚宗明夾了一個鍋貼放到她面前的碗裡「中午，我去找你吃午飯，不能拒絕。」

　　「我不擅長處理剛出生的嬰孩。」明蓁低頭看著那只鍋貼「所以我們倆的孩子頭一兩年你要負責帶，不許交給保姆，不是我要休息，而是你要放下手上的工作。」什麼不喜歡小孩子自己生了孩子就會好，別以為這麼說就能說服她，從過往來看，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別人都說好的東西她不喜歡就不會有任何好感，只會充滿厭惡，表明了昨晚他們那個話題的態度。

　　譚宗明卻一字笑起「好，你負責生，我負責養，不過得是婚生子，這點，我比較傳統。」喜的是她並沒有排斥孩子的到來。

　　「如果你能說服我。」明蓁夾起那只鍋貼「不然姓明也沒什麼不行。」吃掉。

　　「當然不行！我兒子幹嘛要姓明啊？」譚宗明心裡很甜，不過臉上不顯「這個我得跟你掰扯。」

　　「我昨天和我的CFO約了時間，商談關於調整工廠的三個月計畫事情。」沒空和你掰扯，起身。

　　譚宗明跟著起身「親愛的，其他什麼都可以，不過孩子一定要跟我姓，這點上你說我老古板我認。」

　　明蓁稍稍回頭「明燈，你想吃掉曲氏的事才應該是眼前的大事。」用還在困難進行中的收購紅星事件做掩護，暗地裡謀算曲氏，你還不夠忙啊。

　　「你和孩子更重要。」譚宗明一本三正經「這裡也請注意我的主次順序。」你在前，孩子在後。

　　「上班了！」真是，越說越帶勁是不是。

　　二人走出早餐店。

　　譚宗明的車已經在等了，走到車邊。譚宗明替她拉開車門「我說真的，有了的話，你負責生，我負責養；因為昨天我們誰都沒顧忌。」

　　「煩人。」明蓁臉都紅了「知道了，我負責生，你負責養。」鑽入車內。

　　「乖。」譚宗明笑起，跟著坐入車內。

　　車啟動離開。

　　他們誰也沒瞧見車後一對老阿姨。

　　「唉，慧涓啊，我沒看錯吧，是我們家蓁蓁和那個什麼譚，譚什麼來著，我好像還聽到孩子！我這些日子啊，耳朵不太靈，你比我年紀小，你剛才聽到什麼了？」三嬸看看身邊一起相約去買菜的

　　「你和孩子。」五嬸覺得自己這個重點一定沒聽錯「然後是『我負責生，你負責養』。」

　　「蓁蓁她媽電話多少啊？」三嬸立刻拎著自己的菜籃子往家走。

　　五嬸跟著「她媽根本管不住她，得告訴明堯！他電話嘛，我們家小輝有的，我給小輝打電話，讓他告訴明堯，反了天了，都有孩子了還不想結婚啊！」


第185章 一百八十四

　　晚上。

　　安迪回到家，換了衣服，最近的晚餐都是外賣或者是三嬸和五嬸做好了送上來，一直怎麼麻煩她們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安迪和小邱都決定試試自己的能力，小邱其實會做些菜的，只是被明蓁寵壞了，都懶散了，來到21樓卻發現明蓁已經在小邱的幫忙下準備晚餐了。

　　滿室的香味。

　　「安迪，你回來了，我們今天吃菜飯好不好。」小邱帶著超人的圍裙「蓁蓁讓人送來了一些廣式香腸，好好吃；我也已經給我爸打電話了，過幾天他就給我們寄自己做的臘腸和臘肉了，到時候我給你們做臘肉飯，那個可香了，臘腸和臘肉都是自家做的。」顯得很興奮。

　　安迪笑著看著因為一頓飯就能快樂的邱瑩瑩「唉，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還以為你要加班呢。」

　　「回來解釋。」明蓁一臉無辜加無奈。

　　邱瑩瑩似乎知道「安迪，安迪，我知道這件事情，她和譚姐夫一起說話的時候好像被三嬸和五嬸聽到什麼了，結果她們以為她有寶寶了，然後好像連她在美國的大哥也被驚動了。」她回家做電梯的時候正好遇見回家黎宏鴻，結果一番話後她笑噴了。

　　「我今天工作時間的四分之一時間就在向我的家人們解釋我沒懷孕，沒寶寶。」明蓁菜色滿滿「你知道嘛我大哥打電話給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不管是男孩是女孩都可以過繼到他名下。」簡直要瘋了。

　　邱瑩瑩拿著飯勺笑彎了腰，抱著肚子，做到餐桌前「真的，黎宏鴻說三嬸和五嬸都開始找黎鴻輝小時候的衣服了，說什麼小孩子穿的衣服要柔軟，搞笑死了。」

　　安迪也不由笑起，走到了料理台前「那你和老譚怎麼說？」

　　「別提你老闆，我現在提到他就心煩了。」害她的工作時間被佔用這麼久，還好她工作效率夠快夠好「今天小關好像又要加班，所以我只做了我們三個人的，宗明晚上有應酬所以不在這裡吃，樊大姐今晚也不回來吃。」不讓他來，非要來，還美名說是來照顧病患。

　　說煩他這宗明宗明的還不是叫的順嘴，安迪有些偷笑這位嘴不對心的女強人，不過見她說到後面語氣有些輕忽，不由抬眸「樊小妹又不回來？」這個星期她只有一天回來吃飯。

　　「她好像和她男朋友進展的也不錯，有幾次很晚才到家的。」邱瑩瑩也斂了笑意「她這個男朋友好像挺有錢的，都帶她去很好的地方，她上次還拿了什麼香港的點心回來。」

　　「那好吃嗎？」明蓁淡淡。

　　邱瑩瑩撓撓頭「那個薩其馬挺好吃的，挺松挺軟的，又不粘牙……」

　　安迪朝她搖頭，示意她別繼續了。

　　邱瑩瑩立刻在嘴巴上打了個叉。

　　晚上八點，某處酒店房間。

　　樊勝美穿回自己的衣服：混蛋，又只顧自己痛快不願意做保護措施，她洗了好久。

　　曲連傑一臉愉快表情，拿了一盒東西過來「給，這個效果很好，你上次吃的也是這個，這盒就給你了，72小時之內都有效。」

　　樊勝美轉頭看向他，接過，看了一下，是女性服用的事後藥物。

　　曲連傑輕咳一下「嗯，走，你上次不是說喜歡一條項鍊嘛，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去瞧瞧。」

　　樊勝美倍感屈/辱卻無法反駁他半句「哦，好啊。」

　　第二天一早。

　　譚宗明睡眼惺忪「幹嘛呢？」看見她已經起身「幾點了？」

　　本不想打擾他的明蓁將睡袍披在身上「才五點半，你昨兒回來的晚，再睡一會兒，待會兒我把早餐拿上來。」今天就不出去吃了。

　　「我幫你……」

　　明蓁重回大床邊「你睡吧，沒事，我左手一樣能用，待會兒安迪也會早起幫我的。」起頭親親他，單手將他按躺回床上，輕輕說著「你多睡兒，乖。」

　　「我可是來照顧你的。」譚宗明拉住她那只手。

　　明蓁坐到床邊「你總是照顧心疼別人，也該有人心疼你了；更何況別人又不知道你多睡了一會兒，就算知道又如何，我心疼我男人不行啊。」我都不說，誰敢說三道四。

　　譚宗明拍拍自己胸膛。

　　明蓁低頭躺在他胸膛上，聽到他的心跳聲「再睡一會兒，我今天依然要九點到公司，所以八點來叫你。」這裡離公司很近。

　　譚宗明雙臂摟抱這她「你別動手，告訴安迪怎麼做，她會做的不錯的。」

　　「這身體行動模式和智商真的沒什麼直接聯繫，其實看她做菜笨手笨腳的樣子真的讓我覺得做事都是需要天賦的，而安迪天生就是享受的命吧。」明蓁不由笑起「不說了，你睡。」掙扎起身，又坐回床邊「要不要我哄哄？」

　　「讓安妮再找一個女廚師，或者我給你找。」譚宗明不想她這麼辛苦。

　　「是要找的，不過也要過段時間。」她不想將其他無辜的人再牽扯進來「我下去了。」

　　21樓。

　　明蓁換了家居服，來到廚房時，樊勝美也在，她正在喝水。

　　二人都有些意外。

　　「這麼早？」樊勝美將水杯放下，這藥她吃後會有些噁心的感覺。

　　「你不也是。」明蓁瞧見了木質餐桌上放著一盒東西，好像是藥。

　　樊勝美沒想到她會這麼早下樓，說著話「我房間水沒了，所以下來喝口水。」走過去拿藥盒。

　　明蓁先拿到了藥盒，藥盒上的英文字當然難不到「你這個月吃過幾次了？」抬眸。

　　「兩次。」樊勝美避開了明蓁的眼睛。

　　「這種藥效果很好，可是對女性的副作用也很大。」這不是國內的藥，應該不是樊勝美能從藥店買到的「這種藥的一次藥量一般相當於八天的常規藥藥量，一個月不能超過三次，而且很容易有輕度的噁心，月/事不調種種副作用，你本來就不順，不該吃這個的。」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的這麼清楚？」樊勝美並沒有看盒子裡有的用藥說明「你也在吃嗎？」

　　「沒有，宗明不許我吃這些。」明蓁將藥還給她「不過是聽單位同事說過。」她記憶裡很好「你最好不要吃了。」

　　樊勝美心頭一抽：『宗明不許我吃這些』，這是炫耀嗎？「那，有了怎麼辦？」

　　「結婚。」不然還能怎麼辦？

　　樊勝美笑了一下「譚總肯嗎？他那麼多女人，未必肯奉子成婚吧。」

　　「不肯我也養的起，我負得了責。」明蓁看向她「那個藥你最好不要吃了。」

　　「我怎能不吃，我養不起，我負不了責。」樊勝美冷下臉看向她「我沒有富四代的背景，沒有數不過來的財富，更沒有一個像譚總這麼好的男友。」

　　「你剛才還說他有不少女人，未必肯奉子成婚。」明蓁聽出她的嘲諷口吻。

　　樊勝美自嘲的笑出「他不許你吃這些傷身的藥，潛臺詞就是他會負責，或許他巴不得你現在就懷上他的孩子，這樣你們的財富就會疊加，或許安迪的收購案會輕鬆不少。」

　　「有種東西叫婚前財產公證，而且我也有自己的律師團隊和投資理財顧問，他們會保護我的財產不受到任何侵害。」明蓁對於她的嘲笑充耳不聞「富四代自己沒遇到過什麼事，但是家裡有很多事發生過，前車之鑒，我們這些人最懂得規避風險，保護自己，有時候能幹的律師能將法律變成保護財產的工具。」

　　「真好啊，天生就站在高高在上的地方。」樊勝美目光銳利「小曲站在她爸的財富上……」

　　「我站在自己創造的財富上，我曾經幾天不睡就為了做一個讓客戶滿意的方案。」明蓁搶了她的話「你急功近利就想通過自己的美貌和身體和我站在同一個高度，就為了維護你可笑的自尊心，哦，不對，我說錯了，是可笑的自卑心，才讓我覺得我的自尊被踐踏了。」

　　樊勝美聽了這話，臉一下子煞白「明蓁，你不要太過分了！」

　　「是我過分，還是你不自愛？」明蓁反問「是誰對我說的，女人自尊才能讓別人尊重，女人自愛才會讓別人愛！？樊勝美，你是最沒有資格說我過分的人，我是不是把你寵的你都看不清事實了！？」

　　樊勝美一下子握壞了那只藥盒「我只是交男朋友，男歡女愛很正常，我們還沒有要結婚的打算，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反對！」

　　「你和王柏川倒也是絕配，一個沒有裝有，一個懂裝不懂。」明蓁走過她，走入料理台後「小美，我喜歡的你有底線，有品位，漂亮仗義，別把自己這些優點都折騰沒了。」背對她。

　　樊勝美看向她「我喜歡的明蓁，善良透徹卻不說一句傷人的話，你的優點也在消退。」

　　「所以呢？你失望難過？」明蓁拿了吐司轉回「我這個優點是不是消退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我會等小關安迪他們也來說我有這樣問題。」

　　「說了又如何，你什麼都不會失去。」樊勝美緊緊握著早就變形的紙質藥盒「你……」

　　「樊小妹，你怎麼也這麼早起床了？」安迪從樓梯上下來「我以為只有我和Min約好一起做早餐的。」

　　「沒有，我還要去睡會兒的，就算不是富四代，老天給我們每個人的時間都是一樣的，至少這點上是公平的。」樊勝美走向樓梯。

　　「不公平有外部原因更有自己的問題，你不理財財不理你，坐在家裡財富不會來敲門。」明蓁冷冷的說。

　　樊勝美走上樓梯。

　　明蓁拉開另一台冰箱門拿培根。

　　「又怎麼了？」安迪拿過她手裡的培根，對於她這種自己做壞人的善良看在眼裡。

　　「她吃那種副作用很大的Emergency contraception pills，我說了她兩句。」明蓁依然背對安迪「話是有些重。」因為她心疼小樊「看來她家裡的事情要儘快解決。」

　　「你打算？」安迪知道她的心意「別心急亂投醫，Min，魏渭說的對，就算是好朋友，有些事也不是我們能插手的。」

　　「你以為我會做什麼，我會讓安妮將對方訛詐樊家的證據交給樊勝美，後面的事看她自己了。」明蓁深呼吸了一下「工廠的事我也必須全力以赴，未必有時間，你若有時間稍微照看她一下。」

　　「好。」安迪點頭。

　　這時電梯停下的聲音響起，是早上來給她們送果蔬的保安吧。

　　但是沒想到捧著紙盒子進來的不僅有保安人員，還有譚宗明。

　　「怎麼起來了？不是讓你多睡會兒嘛。」明蓁瞧著他幫忙保安人員也抱了一個箱子過來。

　　安迪也沒想到。

　　譚宗明將不小的盒子放到餐桌上「我想到你的傷，還有你說的安迪笨手笨腳就不放心，怎麼都睡不著了，她身體演化不及頭腦，辛苦的肯定還是你，這不行，所以我就起來幫忙了。」

　　「嗨，老譚，沒你這麼貶低老友心疼女友的。」安迪聽到笨手笨腳蹙眉「和Min比我是不行，不過和你比我可自認不輸。」

　　「安迪，這點上男女沒有特別的優劣。」明蓁偏袒的正大光明「很多好廚師都是男的，而且會做菜的男人你不覺得很性感嘛。」拿了自己的圍裙，笑意盈盈「譚總，加油！」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50

第186章 一百八十五

　　早餐時間。

　　「譚總做的？」邱瑩瑩看著自己面前的芝士煎吐司，培根，荷包蛋「蓁蓁，你真是好命唉。」

　　關雎爾也細心的發現只有明蓁的吐司是心形的，而且食物都被切割開了，方便明蓁直接食用，一個男人對你是不是有心，真的會在細節上凸顯「謝謝譚總。」

　　「是我要謝謝你們。」譚宗明看向她們這些姑娘「朋友的存在是必須的，特別是對蓁蓁而言，你們都是特別的存在。」

　　「你也說過啊，會輕易離開都不是真正的朋友。」安迪切開吐司「這句話我還你。」

　　樊勝美抬眸。

　　「譚總，我特別高興你住在這裡。」邱瑩瑩拿起刀叉「你下個月要不要也來住幾天啊？」

　　安迪逗弄著直白的邱瑩瑩「因為免租嗎？」

　　「免租？」譚宗明不太明白這個梗。

　　「因為這裡是不允許男士留宿的，但是Min自己打破了，所以給她們免租一個月。」安迪吃了一口吐司「租金也是來滬工作者開銷裡比重最大的一部分。」

　　「瑩瑩，你現在都五位數的月薪了，還計較這個啊？」關雎爾用手肘輕碰她:工資＋網店收益。

　　邱瑩瑩傻笑兩聲「我是沒什麼啊，可是我也是你們考慮吧，特別是你，實習期的工資那麼少。」

　　「放心吧，如果她過不了她公司的考核，可以來我身邊的。」明蓁微笑「我CFO的秘書Emily有寶寶了，可能要休息一兩年，所以小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請人事Mail一份資料給你；我的CFO雖然不是安迪這樣的類型，不過也是國內名牌大學畢業，做事做人都很OK，公司財務這塊的同事都很尊重他的。」

　　關雎爾聽了這個消息有些沒反應過來。

　　「關關，去啊！蓁蓁的公司唉，跨國企業。」邱瑩瑩比她更興奮「她從來沒開過這樣的後門啊，機會稍縱即逝的。」

　　「蓁蓁姐，你說真的啊？」關雎爾有些不信。

　　「嗯，真的。」明蓁做了個當然的表情「嗯，過去不說是我對你的工作能力和態度都不太瞭解，現在我知道了你個性沉穩也不急功近利，雖然還有些地方不足，不過這些都可以通過積累經驗解決；不過也不著急的，你可以考慮，然後我這邊Emily怎麼說也要做到年底的，畢竟還有年終獎，她是CFO身邊最得力的秘書，年終獎很豐厚的。」

　　邱瑩瑩替關雎爾緊張高興「我看網上說M’C的公司福利超好的，關關，去啊。」

　　關雎爾挺心動的，不過還是很冷靜「蓁蓁姐，可是我在現在公司也努力一年了，我想再努力一下看看憑藉自己的能力可不可以留下來。」她不傻，M’C的公司當然更好的選擇，可是明蓁很清楚告訴她了是CFO身邊最得力的秘書職位，自己能否勝任並不是明蓁一個人能說了算的，這樣跨國公司的CFO的首席秘書一定薪資豐厚，但也需要更多的實力才能勝任這份工作「謝謝蓁蓁姐，有了你的話我對自己的考核好像更有信心了，我想在外面多磨練幾年，到時候你公司要再缺人，你再給我這個機會，好嗎？」

　　贊！安迪心裡很關雎爾點贊：不愧是小關，腦子清楚，明蓁說這話並不是真的要她去自己公司，只是為了讓小關卸下包袱沒有後顧之憂的往自己的目標前進，小關是很聰明也努力，但以她現在的資歷是不可能勝任CFO首席秘書的職位。

　　「好。」明蓁很高興關雎爾的領悟力也不低「你有任何關於考核的問題可以隨時來問我，沒關係的，我不在家裡的話給我電話。」

　　關雎爾要的也是她這句話，用力點頭，不過又偷瞧譚宗明「譚總，如果打擾到你們約會，你不要生氣哦。」

　　「你們有時候會叫我姐，那姐夫又怎麼會生你們這些小妹妹的氣呢？」明蓁笑顏開「關關，你這位姐夫貌美心寬、認真負責、外加溫柔體貼，他不太有朋友，但是成為他的朋友就能知道他對朋友用的是心。」

　　「這點啊，我完全同意。」安迪附和「時間久了，你們就會知道他好的一塌糊塗。」

　　「啊，不行不行，他的好只能我一個人知道，然後一個人獨享。」明蓁佯裝小氣「我會對她們很好的，你的好就都給我了。」轉頭對他說。

　　「好，沒人跟你搶。」安迪被她逗樂了。

　　樊勝美一直沒說話，吃的差不多了，用餐巾擦拭了嘴「真的沒人跟她搶嗎？蓁蓁你自己說的，說死也不會和心裡藏著別的女人的男人談戀愛，這句話還音猶在耳，怎麼現在做的和當初說的完全不同了呢？」

　　這句話出，餐桌上的其他人都看向了樊勝美。

　　「所以說言不由衷這種事情不是窮人的專利。」樊勝美起身「不好意思，我吃完了，先走了。」將餐巾放到桌上。

　　邱瑩瑩有些不明白的又轉向看向明蓁和譚宗明。

　　關雎爾立刻拉了她一把「瑩瑩，你吃完了嗎？吃完了我們上樓，你把你的那支遮瑕膏借我用用，就是上次Min去日本給你買的，那支特別好用，下次我也買一支。」樊姐竟然在譚總面前說這話，她，她簡直就是當眾和明蓁翻臉啊，這個情況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哦，哦。」邱瑩瑩其實還沒吃完啊。

　　「小樊。」明蓁起身。

　　樊勝美停步。

　　譚宗明拿起牛奶喝了一口，他不打算和樊勝美一般見識，要見識也是和明蓁單獨說。

　　安迪也起身攔了明蓁一道「吃早餐，你不是還要早點去公司的嘛，等一下我送瑩瑩她們去地鐵，你和老譚直接去公司。」對她搖頭：盛怒之下任何決定都是錯的，希望她冷靜。

　　明蓁拉開了安迪，追了樊勝美幾步「小樊，住在一起的原則是團結和睦，我把你當朋友，有心事會告訴你一些，但看來你並不是如此對待我，不過還好，我這裡沒有押金，也沒有什麼合同束縛；我不想你不開心，更不想自己成為你不開心的原因，如果你在這裡情緒壓抑，倍感壓力，我不強求的。」

　　樊勝美聽聞此言驚的抬眸。

　　「好聚好散，對待朋友、情人我都是如此。」明蓁微笑「時間不早了，快點走吧。」普通的話因為這個時機而變的似有另一層含義。

　　樊勝美死死的看著面前的美麗怡靜的女子。

　　邱瑩瑩和關雎爾在後面驚呆了。

　　安迪扶額：樊小妹，你不是很會看眼色的嘛，為什麼偏挑這個時候？！好了，現在我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了。

　　……

　　中午，安迪辦公室。

　　「小關說過我們是關愛樊勝美，我自認沒有，但是覺得Min是，我總覺得她對她們三個感情很深。」安迪和奇點視頻通話「你說她今天早上那番話是真的這個意思嗎？」她已經將早上的事告訴魏渭了，他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獨到的透徹。

　　「你覺得呢？」魏渭反問她的看法「覺得她是真的？還是嚇唬樊勝美？」

　　「我也是過過苦日子的人，直到我考到了獎學金才覺得自己有能力養活自己。」安迪看著電腦裡的魏渭「我是幸運的了，可還是有那麼多和我一樣出身不好但沒有那麼幸運的人，他們該怎麼面對這殘酷的世界？所以我後來就在想，只要我有能力我就有義務去拉扯別人一把。」

　　「所以你才放不下小樊，對她格外關注？」魏渭那邊是手機視頻。

　　「對，可是樊勝美不認為這是關愛啊。」安迪也很惱她自尊心太強「她到現在都誤解，覺得我和Min所做的當成是居高臨下，我都沒想到她為了維護自己的自尊心，竟然當著老譚的面將過去Min對她說的話給說了出來，你知道當時Min有多尷尬嘛，其實她還能溫文有禮的說出後面的話我也挺佩服她的。」因為她看得出明蓁多在意老譚，而樊勝美竟然當面挑撥他們的關係。

　　「唉——」魏渭拿著手機「Min不讓你趟這渾水是多明智的決定，現在的情況比我們想像的還要糟；不過我真慶倖能和你一起認識Min，小樊家這種事情，別人避之都唯恐不及，可你們不但擔心、關心她，還不惜得罪她去幫助她，你說自己不會與人交往，可是現在你和Min一起非常順利的交到了很多朋友，有一個好朋友真的不容易，更何況她還能帶著你往好的方面發展，在我眼裡你就是把樊勝美當成朋友了。」

　　安迪不語，聽著他說。

　　「不過朋友也要有個限度，你替我告訴Min，樊家那攤子事不是外人能輕易解決得了的。」魏渭告訴安迪「讓她不要再管下去了，她自己的事情都不少，聽趙醫生說說她還受傷了，讓她自己照顧好自己；還說約我們一起吃飯呢，你告訴她啊，我可記著呢。」

　　「嗯，我還是打個電話給王柏川吧，這件事也算是由他起，那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算我們現在無能為力，可是總算是刺激到小樊了，如果能真的讓她想要擺脫現在的生活，那也算有點作用。」安迪想了一下。

　　魏渭覺得這樣做也可以「對，嗯，我托人買了點東西送去歡樂頌了，都是你們女孩子可以吃的。」

　　「不是維生素，鈣片，奶粉什麼保健品之類的吧，家裡都造反了。」安迪哭笑不得「光燕窩就三四箱，老譚也送了好多過來，東北的老山參都送來了。」

　　「唉，小樊說老譚心裡有別人，這是什麼意思？他對Min不是真心的？」魏渭終於提起這件事「上次他們的分手就很奇怪，你聽說什麼？」

　　「我哪兒知道這些啊。」安迪對於這些事也不關注的「不過我已經警告過老譚了，要是他敢對不起明蓁啊，我就跳槽去M’C或者是紅星，反過頭對付他。」

　　魏渭笑了：的確，這算是安迪最有力度的警告了「我呢也不做別的，就一門心思的撮合趙醫生和明蓁，這兩個牌搭子我還是很認的。」

　　「其實我看不會，老譚應該是認真的，樊勝美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老譚的臉色都變了些，要是樊勝美是個男的，估計老譚拳頭都要上去了。」安迪想想就覺得害怕「我真怕老譚有所動作，小樊就難以在上海立足了，上次高爾夫俱樂部的事還沒完呢。」

　　魏渭一笑「唉，不作死就不會死，從這點來看曲連傑和樊勝美倒也合拍。」都是作死的主。


第187章 一百八十六

　　曲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曲父在自己集團辦公室裡質問面前的兒子「你說，到底怎麼回事？」都已經是給了他們公司的市政府招標專案，竟然因為有人檢舉招標當中有曲氏不當行為，硬生生將事情攪黃了；而且國家某些機關似乎盯上了公司稅務這一塊，銀行方面也對他們的過去還款和眼前的貸款有所卡制，更不要說臨近年底的時候底下供應商們的催款。

　　老曲是久經商界的老生意人，對一些事當然有自己的敏銳直覺，立刻利用關係四下打聽，結果人家沒兩天就對他說了是譚宗明一怒為紅顏，這可讓老曲有些摸不著邊了，暗忖著自己女兒和譚的紅顏關係如此之好，沒道理的，後來被老婆提醒才想到說不定是這個兒子做了什麼。

　　曲連傑輕咳兩聲「我什麼都沒做，就是在外面做生意啊，還能做什麼！」

　　這時有人敲門入內，將一份文件交給了老曲，然後離開。

　　老曲不急著訓兒子，而是先開了這份最新出爐的東西，但看了一會兒他暴跳如雷「沒做什麼？！沒做什麼你的公司幾乎等於癱瘓了！」如果真如報告上所言的，那曲連傑管理下的這幾家公司幾乎就已經廢了，事情比他想像的更糟糕，譚宗明不是隨便說說的。

　　「什麼癱瘓？」曲連傑說一直在聯繫客戶，但是對公司的管理並不盡心。

　　老曲還在看後面的報告，但是看到後面他都忍不住了，將檔狠狠摔在辦公桌上「你自己看吧！」不行，得想法子和譚宗明說上話，不管是什麼，都得把人家的心火給滅了，不然誰知道後果會如何。

　　曲連傑有些不信父親的危言聳聽，去拿那份東西，打開看了一會兒「不，爸，這……」

　　「看完了你再解釋！」老曲現在不想聽他廉價的解釋，拿出電話給曲筱綃撥出電話，對待女兒的態度完全不同「筱綃啊，還在出差？」

　　「是啊，什麼事啊，臭老爸，不會又想插手我公司的事吧，我警告你啊。」曲筱綃坐在去客戶那裡的車裡「你要是敢插手，我就大叫啊。」從小自己這一招對他最管用了。

　　「爸爸不插手，不插手。」老曲對女兒就是一貼藥「你自己在外面要小心。」

　　「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差。」她很不解父親這個時候給自己電話的目的「到底什麼事？」

　　「不就是請你房東吃飯嘛，我想著快年底了，她應該開始應酬多了，你問一下有空啊我們約一下，不准說不，我和你媽還有事要和你房東說呢。」老曲沒告訴女兒關於總公司的事。

　　曲筱綃多精怪啊「什麼事啊？」

　　「這你就不要多問了。」老曲語重心長的說「你一定要和她說哦。」

　　「她未必有空，這年底了……」

　　「筱綃，你總說自己和她關係好，這難道真是騙外人的？」老曲請將不如激將「行，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就知道了，臭老爸，激將法，別以為我不知道。」曲筱綃戳穿他的小詭計「不過既然你激將法出來了，看來好像的確是有些事我不知道，那行，我替你約，不過地方要好哦，這位主什麼沒見過啊，你可別給我丟份了。」

　　「個小人精，我吃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我給你丟份？」老曲哼哼。

　　「臭老爸，鹽攝取過多會造成高血壓，心臟疾病，主動脈受損和骨質疏鬆，你還是少吃點氯化鈉吧。」曲筱綃拿從明蓁那裡聽來的話堵父親「不和你說了，我有電話進來。」

　　老曲被女兒掛了電話，無奈，但是抬眸看兒子的時候臉色就變回了凝重，曲連傑也在給自己公司的人打電話，得到的消息是他這個分公司老總都震驚的。

　　曲連傑怯怯回頭「爸爸……」

　　「現在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都做了什麼！」老曲也沒有高聲呵責，因為那些都已經無濟於事「坐下吧。」

　　曲連傑拉開了辦公桌前的椅子，放下手機，不確定的看向父親「爸——」

　　「全部，不要隱瞞。」老曲很嚴肅。

　　聽完兒子說完這些，老曲背脊處冒出陣陣涼氣啊。

　　「……爸，真的，我就被一幫子人扣了兩個小時，吊著，腳上還綁著鐵塊，我都快死了。」那是曲連傑最悲慘的一段，只有面對父親的威嚴才終於委屈說出。

　　老曲看著不爭氣的兒子「吊兩個小時算什麼，如果你真的再做什麼……知道每年失蹤人口是多少嗎？」又生氣有心驚膽顫，生氣兒子的不自量力，心驚譚宗明的所作所為，膽顫著這件事為什麼明家沒有出手，而是全部讓譚宗明出面，這說明什麼？又代表什麼？他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

　　過了一天。

　　樊勝美在公司心煩意亂的，不知道明蓁說那番話是真的還是嚇唬自己。她現在根本沒有能力搬出歡樂頌，她身邊的錢都匯給了無底洞的家，而且現在外面的情況她是很清楚的，以自己的能力根本別想住稍微好一點的地方，月租兩千連歡樂頌21樓的洗手間都借不到。

　　去茶水間倒水時她收到了王柏川的音訊消息。

　　『你哥呢還是好吃好喝的照顧著那幫人，夫妻都賠著笑；小孩呢在爺爺奶奶那邊，你爸那邊也挺安靜的，我在樓下看了看，燈也都亮著，我看應該都挺好的，你就放心吧。』

　　是啊，大概都十萬的錢都過去了，能不好嘛，她把曲連傑給自己買的東西都賣了，加上以前阿道給自己找到的嫂子的那些存款，自己這兩個月的工資。

　　「謝謝你啊。」樊勝美也斂了自己的高傲「可既然這樣那些人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他們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要不然今晚我會再去你家看看。』

　　樊勝美收到了這條消息，回了一句「麻煩你了。」

　　——

　　兩天后。

　　曲筱綃好不容易做完了正事，才帶著自己的愛心拉著邱瑩瑩一起去了醫院獻愛心；臭安迪，有奇點沒人性，都不陪自己，害她只能拖著邱瑩瑩。

　　醫院。

　　曲筱綃沒能遇到趙醫生，但是卻哭的稀裡嘩啦的，為了那個可憐又堅強的孩子。

　　一位護士在確定曲筱綃離開醫院後，走入了一間診室「趙醫生，曲小姐和她的朋友走了，不過給那位母親不少現金。」

　　趙啟平正握著明蓁被拆下夾板的手臂「這樣呢？」從表面看著節藕白的手臂沒有任何損傷了，紅痕都消退了。

　　「稍許有些疼痛，疼痛等級大概是二級。」明蓁和他玩笑。

　　譚宗明在旁邊看著趙啟平修長的手指在她白皙的手臂上摁、捏、握「骨裂這種傷看片子應該更能清楚判斷，傷者又不是醫生。」

　　趙啟平眼睛一瞥「傷者的體表感覺最直接，能幫助醫生瞭解情況，對於傷者的回答醫生有自己的判斷。」輕輕放下她的手「我的建議是再戴三四天的夾板，鞏固一下。」

　　「可是我已經不疼了。」明蓁不喜歡那東西「做事不太方便。」

　　「他是醫生，醫囑當然要聽。」這點上譚宗明又站在了趙啟平這邊「不方便不是有我呢，我什麼都能為你做的。」露出了『我是忠犬』的微笑。

　　趙啟平讓護士去拿東西，重新給她固定夾板「一個月之內你這只手最好不要提重物，不要受到外力衝擊，我知道你喜歡做菜，不過那些剁骨頭之類的舉動還是不要出現，中國菜系那麼多，好菜、創意菜也無數，你可以挑海鮮之類。」

　　「奇叔說的對吧。」明蓁聽出端倪「沒想到啊，你和他倒偷偷交往深厚了。」

　　「誰讓你這麼忙呢。」趙啟平邊說邊給做事「我關注你微博朋友圈，可是你從來不更新也不轉發，所以我只能看魏渭和安迪的了。」

　　「我不發那些，不過小曲在你微博下面可是很活躍哦。」她偶爾會看一下「醫院最近忙嗎？」

　　「幹嘛？請我吃飯？那外面我不要吃，奇叔說你手藝超棒，我要吃你做的，雙紀對吧。」趙啟平這個也是從魏渭那裡聽來的「那個地方超難訂位，多少美食網站將它奉為傳說，說，什麼時候請我吃飯？我要吃雙紀清炒蝦仁、紅糖東坡肉、清蒸鱖魚、醬海參，還有雙紀小籠包，聽說那裡的海鮮炒飯味道都和其他地方不一樣，聽說你還做順德的桑拿雞，完了，我口水都出來了。」

　　「我是再也不會和你一起吃宵夜，關於寄生蟲的問題你還是找奇叔去討論吧。」明蓁預防針也打了。

　　趙啟平紮好固定板，嘴角一彎，笑的如花「那天晚上奇叔和安迪幾乎什麼都沒吃，就你我還算愉快，你明明抵抗能力很好啊，奇叔還說你有做醫生女友的潛質，完全處變不驚。」

　　「那也不吃。」明蓁收回手「我還是乖乖做他的女友吧，和你吃頓宵夜才知道有時候不懂那麼專業問題也不是壞事；有好的，你也就別單著了，你本來就是蠻BT的，單著太久怕你更BT了，這樣對慧慧不利。」

　　「有好的卻被人搶了，我也只能單著了。」趙啟平收回手，看著她。

　　「趙醫生，今天麻煩你了。」譚宗明起身，走過去略微擋住了明蓁「她回去還有檔要看，我們先走了。」側身，不由分說攬著她就走。

　　「拜，趙有趣。」明蓁抬手和他告別。

　　趙啟平沒有阻止他們離開；一邊護士瞧瞧他，也沒說話，拿了留下的醫用紗布等用具離開。


第188章 一百八十七

　　另一邊

　　樊勝美接到了短信，也不顧會不會讓曲連傑沒面子，心急慌忙的離開了包廂，跳上了去火車站的計程車，路上她給大哥打電話，但是對方電話裡提示著電話忙，立刻找出嫂子的電話打過去，但是對方關機：瞬間她的腦袋和錢包一樣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著急和恐慌，父母從來沒出過遠門，身上沒錢，沒有手機，還帶著不足5歲的雷雷，她沒法控制自己去想火車站有多冷，這兩天上海突然降溫，晚上的氣溫達到冰點，餓著肚子的爸媽此刻又該如何饑寒交迫。

　　計程車停下，她立刻下車，面對黑夜中似乎無邊無涯的火車站廣場，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儘快找到他們，越快越好，沖入了在黑夜裡依然人流湧動的廣場。

　　可是火車站廣場太大了，這裡還分了南北兩個廣場，她一個人如何能找得過來。

　　孤立無望中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突然發現自己能找的人似乎只剩下王柏川了，而王柏川掛了她電話的舉動更讓在絕望中的樊勝美猶如墜入了黑暗的穀底。

　　諾大的上海，她打拼多年的地方，原來還是這麼的陌生。

　　……

　　從醫院出來，譚宗明一路上都唬著臉，包括吃東西的時候。

　　明蓁沒哄。

　　司機將車開到地下停車場後離開。

　　明蓁去看車門，卻聽到咯噔一聲，車門被鎖了，轉頭。

　　譚宗明也看向她「你想拖到什麼時候？」

　　「趙有趣是聰明人。」明蓁淡淡「你別想的太多了。」

　　「我剛才可沒看到他的聰明。」譚宗明依然臉色不好看「蓁蓁，你也是聰明人。」

　　「他和奇叔是一樣的。」只是朋友，明蓁靠著椅背「他知道分寸的，我覺得此事上我問心無愧，而且我認識他比你久的多，我做出了決定，不會改變。」笑起「宗明，你是位很有魅力的男性，任何女人都會想多看你兩眼的，真的，你看小曲想撩撥你的，可她不敢，小邱小關看到你笑都會不自覺的盯著你看，樊勝美就更不用說了，山莊的時候眼睛恨不得粘在你身上；唉，我的負擔很重了，宗明，讓我減減壓。」別無理取鬧。

　　「他和魏渭一樣？」譚宗明笑了「不如說他和安迪一樣，差別只是他想守護你，你更想的說是較于安迪，你身邊有個趙有趣又如何？很公平，對吧。」

　　明蓁別開臉，看向窗外，不說話。

　　過了好久，車子裡安靜的可怕。

　　她就是看著車窗外。

　　譚宗明深呼吸了一下「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有股火在胸口燒，特別是在他和你旁若無人的玩笑時，對不起，蓁蓁。」真佩服她還能和安迪成為好友，她的心原比自己寬大的多「理智有時候真的無法完全控制大腦，我為自己的無禮道歉。」摁動了控制器，讓車門可以打開。

　　明蓁打開車門，沒有下車「真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忍受你的無理取鬧！」轉頭「趙有趣為什麼不能是我的朋友？譚總，他就是我的朋友，我要他做我一輩子的朋友！」嫣然一笑，邁步出車。

　　譚宗明追下去「蓁蓁！」

　　明蓁大步向前，並不回頭。

　　譚宗明跑了上前，攔住她的路「別生氣，我，我只是在吃醋。」

　　明蓁面無表情「也許這世上有的是很願意成為你金絲雀，被關在鳥籠子裡的女子，可抱歉，我不願意，也不打算因為你的懷疑而收斂自己的魅力，因為知道暗戀有多苦，所以我會勸說趙有趣放棄，可不是因為你吃醋，而是因為我心疼他的暗戀不會有結果，我會儘量少的出現在他面前，但是只要他願意他永遠都是我的朋友，我不管你喜歡不喜歡，這是我的私事，你沒有權力干涉，就算你是我的男友，甚至以後會是我丈夫，但是選擇誰成為我的朋友是我的事！同樣的我也不會干涉你，希望你尊重我的決定。」

　　譚宗明上前一步將她抱住懷裡「我沒有干涉你選擇朋友，我只是在吃你這個朋友的醋。」原來他們GET的點完全不同，他吃醋趙啟平不死心的暗戀，而明蓁卻反感自己對她選擇朋友的干涉「一輩子的朋友，蓁蓁，對不起我的無理取鬧。」對一個暗戀她的人來說這真是最大的悲哀「是我小肚雞腸了。」

　　「為什麼不信任我？」明蓁抬頭，指責。

　　譚宗明歎口氣「因為太在意了，因為你早上的那句好聚好散，因為想起了你單方面逼我分手的時候，我接到老嚴的電話，聽到他那麼焦急問我為什麼要和你分手？我只是好幾天沒打到你電話，和你分開的時候你也一點沒表露出什麼，就這樣強行切割了，哪怕自己內心流血不止、幾近崩潰，你都沒有想要複合的意思對不對？」說到這裡他的心也在疼，很疼。

　　「因為才是真正的對你好。」她當時就是這麼認為的，所以OK，沒關係，難過崩潰都留給自己，她能舔舐自己的傷口。

　　譚宗明抬手否認「不要，千萬不要再以為那是為我好，我一點都不好；什麼好聚好散，我們是好聚嗎？所以我們註定不好散，聚的時候我被你刺的滿身是傷，你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煎熬痛苦，所以我們不曾好聚，真要到散的那天，我們也要互相撕扯，恨不得咬下對方一口肉，心裡就念叨著『誰讓你想離開我，我不好過就絕不讓你好過』！」

　　「這畫風是你想要的？！」明蓁笑了。

　　譚宗明卻很認真嚴肅「這畫風就是我想要的，就算我們分開了，我們也要互相別苗頭，我帶上小嫩模，你帶上小鮮肉，在酒會上遇見互相因為對方所帶的人而嘲諷，心裡暗罵對方品味如此之低，後來的傢伙根本不如我！」

　　「看你過的不好，我也就放心了？」明蓁總結。

　　譚宗明用力點頭，臉上還是嚴肅的表情「對，就是這句，因為只有我們在一起才能都過的好。」

　　「所以你就不要糾結趙有趣了。」明蓁說到這不由笑出「沒想到譚大鱷還會因為一個小醫生而吃醋。」

　　「看我出糗是高興呢還是高興呢？還是高興呢？」譚宗明也為自己的醋意之大而失笑，也不知怎麼了都失了自己往昔的分寸「都好久沒有過了。」

　　「不高興，不喜歡失去自信的你。」明蓁用手指戳他胸膛「我的宗明天下第一帥，自信沉穩幹練，成功男士有的優點他都有，你要是失去魅力，小心我讓你做我一輩子的好朋友！」看著我結婚生子。

　　譚宗明握住她的手指「那我只能想辦法更加深你我之間的羈絆，朋友？下半輩子和下輩子都不想和你成為這種關係，朋友？呵呵，你想太多了。」擁她入懷「只想和你先暗戀、再戀愛、然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就是不要分開，分開了也要複合在一起！」

　　「哦。」明蓁在他懷裡抬頭看他「不喜歡見失去自信的你，不過挺喜歡看你為我失控的樣子。」

　　這小壞心眼！

　　「明總的希冀就是我的責任。」譚宗明捧住小壞心眼的臉「我也挺願意為你失控，在你哭著求饒的時候，我最容易失控。」

　　小壞心眼睨眼：沒正經！

　　……

　　等電梯的時候，看見關雎爾走下來，因為直達電梯一般都在地下車庫，所以小關她們經常會走下來一層搭乘。

　　「譚總。」關雎爾還是很禮貌的先和譚宗明打招呼，再看向明蓁「蓁蓁，你們才回來啊？」說著話進入電梯。

　　「嗯，去醫院複查了。」明蓁點頭。

　　關雎爾挺關心的「那結果如何？」

　　「趙有趣杯弓蛇影，非要我再多戴這個夾板兩三天，宗明就拿著雞毛當令箭，我一個小女子沒力量對抗這種『大鱷』勢力，只能忍氣吞聲，任他欺淩了。」明蓁說的那叫一個淒慘。

　　關雎爾卻低頭不由笑起「譚總是擔心你，這骨裂雖不算嚴重，可也怕養的不好又造成錯位，那可是要開刀的。」這個她在大學裡有過同寢室的案例。

　　「聽聽，小關都比你懂事。」譚宗明就惡霸了。

　　關雎爾溫柔一笑「其實我特別喜歡蓁蓁你和譚總在一起的狀態，特別有女人味，蓁蓁理智的時候太多，有時候我都覺得你就跟女超人似的，卻總覺得你和人隔了一層，可你和譚總在一起就不會，什麼情緒都出來了，特別真實。」

　　「說的好。」譚宗明對關雎爾這委婉的溜鬚拍馬很受用「不愧是蓁蓁看重的人，透過問題看本質。」

　　明蓁瞅了譚宗明一眼：得了，在外面給他留點面兒。


第189章 一百八十八

　　電梯到了22樓，停下，關雎爾向他們晚安。

　　可這個時候邱瑩瑩快速過來電梯口這邊，看見電梯裡的明蓁，一把進來拉住了明蓁「不好了，不好了，蓁蓁，樊姐出事了。」

　　「怎麼了？」小關看見她這副樣子也關注起來。

　　「我們還是出電梯說吧。」譚宗明不留痕跡的將明蓁的胳膊從邱瑩瑩的手裡抽了回來，她抱住的正是明蓁未傷癒的手臂「這電梯吊在半空，不當不正的，也不方便細說。」

　　「哦，對對對。」邱瑩瑩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魯莽。

　　於是譚宗明和明蓁出了電梯。

　　邱瑩瑩著急也說的有些沒重點，報流水帳「我剛才正和小曲說話呢，然後那個王柏川給小曲的電話，說樊姐，樊姐一個人在火車站，她爸她媽現在找不著了，咱，咱都幫她一起，先去火車站找她。」

　　「冷靜。」明蓁讓邱瑩瑩別激動「小關，給小樊打個電話，問問她具體在什麼位置，和事情的大約經過，小邱，你去敲小曲的門說我找她，把她叫出來。」她看見薔薇屋的門關上了。

　　「哦，好的。」小關立刻掏出手機給樊勝美打電話。

　　「小曲，你開門啊，蓁蓁來了，小曲我知道你最好了，天冷的時候你連流浪貓都要一隻一隻的找到喂它們吃的，現在可是樊姐啊。」小邱去敲薔薇屋的門「咱們都是鄰居，之前的口角你就別計較了，我們同住一起就應該守望相助的。」

　　「你先上樓，我處理好了這裡就上來。」趁著小邱去喊小曲，明蓁轉頭對譚宗明說。

　　譚宗明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很相信她能處理好這些「好，那我先給你放洗澡水，快點哦，你待會兒有事情要處理。」知道她約了總部的人視頻通話的，他就不摻合二十二女生的事了，回電梯上樓。

　　薔薇屋的門一下子被曲筱綃拉開了。

　　「先說好了，我可不去，大冷天的。」曲筱綃故意讓自己看上去很冷酷「這上海火車站這麼大，好幾個出口，你讓我三更半夜去找三個沒帶手機又不知長什麼樣的人？這怎麼找啊？」

　　「到底怎麼回事？」明蓁也是聽了一個雲裡霧裡「樊家父母怎麼會來上海？」

　　「王柏川說樊家大哥出事要避避風頭，他就和老婆一起逃難去了，又怕那些人找自己父母兒子的麻煩就連夜把老父老母和兒子送上了來上海的火車，說是樊勝美今天手機關機，也聯繫不到她什麼的。」曲筱綃隨手拿了一包桌上的薯片，拆開就吃「開什麼玩笑，今天降溫，外面溫度幾乎零度，他們又沒帶手機，怎麼找啊。」

　　小關在一邊打電話「樊姐，你別急啊，蓁蓁在這裡，她一定能想到辦法的，哦，好，我讓她聽電話。」然後過來「蓁蓁，樊姐讓你聽電話。」

　　明蓁拿過小關的手機「我是明蓁……」

　　「蓁蓁，我真的沒辦法了，我只能求你了，你門路多又有人，我找不到他們，現在外面這麼冷，他們身無分文也從來沒有出過遠門。」樊勝美在電話裡痛哭「我真的很怕他們會出事，蓁蓁，我求求你，幫我找到他們好嘛！」

　　「你先別哭，有他們三個人的照片嗎？有的話傳我手機上，還有姓名和年紀。」明蓁知道她是真的走投無路了，不然不會如此「還有你在什麼位置，盡可能告訴我確切的位置，然後就留在附近別走遠。」

　　「好的，我有他們照片，我立刻發給你。」樊勝美聽到明蓁冷靜的聲音就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一絲光明般，有一種死中求活的希望「我在一號線的二號口附近，我不走動，你會來對吧。」

　　「留在那裡別動。」明蓁告訴她，將手機還給小關。

　　「我也要去。」邱瑩瑩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關雎爾也跟著點頭「我也要去的，人多力量大。」

　　「去你妹啊。」曲筱綃撇頭：我就不去！「蓁蓁你的傷都還沒好呢，你可別說你要去，那個樊大姐不是經常到處掐人尖的嗎？她不是有的是上檯面的男朋友嘛，憑什麼讓我們倆千金大小姐三更半夜又凍的要死的去找人啊。」不知道上海的零度有多冰寒刺骨啊，北方的狼在這裡也都凍成了狗「還有王柏川那個傻帽，上一次當還不夠？還要上趕著被人騙啊。」

　　「哎呀，你就別說了這些，你就跟我們一起去吧。」小關覺得曲筱綃並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冷酷「不去你於心不忍的。」

　　「我一千金大小姐，你讓我去拯救失足老娘？哼！」曲筱綃冷哼。

　　「你不去就不去，蓁蓁肯定會去的。」邱瑩瑩不理曲筱綃了。

　　「我還真去不了，待會兒要和總公司的人視頻，不能缺席。」明蓁無奈的看向邱瑩瑩「不過我可以派人去，但是現在小樊情緒不穩定，小關和小邱也沒有領導才能，安妮最近很累，我不想這麼晚來打擾她。」

　　「我去！」曲筱綃睨眼對明蓁「又當我廉價勞動力使是吧。」可恨！她又看透了自己真實的想法。

　　「我應該能湊齊二十位有當兵經歷身強力壯的人員，樊勝美父母的照片也會發到他們手機上，火車站有南北兩個廣場，你們到那裡之後先穩定住小樊的情緒，然後各自分開去找，手機都保持暢通，到了火車站後，若還能看見巡邏的人員盡可能取得他們的幫助，他們對那裡的瞭解一定遠勝於你們。」明蓁告訴要去的三個人「我會把領頭人的電話傳到小曲手機上，你和他聯繫，然後後面的事情就你和他直接聯繫，關關，小邱，你們一定要聽小曲的話。」

　　「哦，好的。」她們點頭。

　　「嗯，關關你把那輛大眾開過去，小樊她們四個人，加上你們三個，小曲的車是肯定坐不下的。」明蓁想的很細緻「對方父母來投靠應該還有行李，兩部車你們也好坐。」

　　曲筱綃回頭看那兩個無頭蒼蠅似的小妞：這真是區別，瞧明蓁想的這個細。

　　「嗯，到了之後讓小樊給我打個電話。」明蓁告訴關關「小樊的父母也沒法子住在玫瑰屋，這不合規矩。」

　　關關明白「那能不能讓他們住在19樓那套房間？」就像她父母或者小邱的爸媽來的時候一樣。

　　「總之你就讓她打電話給我，我會安排的。」明蓁沒同意她的說法。

　　「好的，我知道了。」關雎爾現在滿心就想著怎麼幫樊姐，也沒細想明蓁為何沒讓樊家父母住19樓。

　　「去吧，都多穿點衣服，圍巾手套都別嫌累贅，老老實實給我都帶上，我最近可沒空照顧你們啊。」明蓁故作凶相叮嚀她們「小關，你大衣太薄了，去換件厚點的，帶上圍巾。」

　　「我也去拿衣服。」小邱急忙去了自己的屋，拿包外衣。

　　曲筱綃也去拿了衣服和車鑰匙「唉，我可聽說你們在冷戰，沒想到你還是這麼關心樊撈女啊。」

　　「也許你等一下就知道我為什麼會對這個撈女另眼相待了。」明蓁將自己的羊絨圍巾拿下來，好好的戴在曲筱綃的脖子上「外面冷，你當心。」B家的經典款格子羊絨圍巾帶著明蓁的溫度就戴在了曲筱綃的脖頸處。

　　曲筱綃歎口氣「姐，你果然會收買人心，怪不得你的人都對你死心塌地，馬首是瞻。」

　　「成語用的不錯。」明蓁捏捏她下顎「我先上去了，你有事給我打電話，一切小心。」

　　「好。」曲筱綃已經無法可說了「安迪睡的早，可真好命。」

　　……

　　火車站。

　　樊勝美已經完全沒了主意，蹲在地鐵出口附近等待。

　　「樊姐，樊姐——」小邱看見了她，立刻喊著她的名字，奔跑了過去，小關也跟著。

　　樊勝美起身，將她們都勾住「抱抱我，別問我為什麼。」

　　小曲帶著二十位人員隨後走到，她最受不了這種場面，不說話。

　　樊勝美看到穿著銀色大衣的她「小曲也來了，謝謝！那蓁蓁呢？」她怎麼沒看見明蓁。

　　「不客氣，誰讓我沒什麼跨國總公司的會議呢。」小曲拇指往身後一翹「她不是沒來，是沒空來，手還傷著呢，還要連夜和美國總公司的人視頻開會，而且就算她想來，譚姐夫肯定也是不肯放她來的，他多寶貝她啊；所以蓁蓁派了這些人過來，廢話不多說，苦情戲少演，他們手機裡都已經有明蓁發過去的你父母的照片和名字，為了節約時間，我們還是兩人一組，一半的人從南邊過去查南廣場，一半的人則查北廣場，然後在火車站門口碰頭。」這些她剛才和那個領頭的人已經商量過了「好了，我們各自走吧。」

　　小關和小曲一組。

　　小關將樊勝美的包遞回去「樊姐你放心，這麼多人幫著一起很找，肯定很快就能找到的。」

　　「對，樊姐，我們現在去找附近巡邏的人，蓁蓁說了他們對火車站肯定很瞭解，知道哪些區域會有人。」小邱和樊勝美也成了一組。

　　小曲和那位領頭的也說了句話，很引人注目的二十名男子就各自散開了，分頭去找人。

　　樊勝美看到這情景，眼淚又繃不住了。

　　雖說人多，可是曲筱綃她們還是找了一小時，才在巡邏人員的指點下去了一條暖和點的通道找到了人。

　　樊勝美焦急慌忙的和邱瑩瑩趕了過來。


第190章 一百八十九

　　歡樂頌裡。

　　明蓁關了遙控大屏的按鈕，大屏自動上升，轉動，變成了屋內裝飾的一部分，起身伸了攔腰，走回最裡面。

　　譚宗明坐在床邊的長椅上看小說《孽債》「說完了？」

　　明蓁走到他身邊，就坐在鋪著白絨絨厚墊的地上，頭擱在他的腿上「嗯，好不容易說服他們對於這次的事情不多追究。」

　　譚宗明放下書，摸摸她散開的發「要不然先休息吧，等一下電話來了我再叫你。」

　　「我真睡著了，打雷閃電都不醒。」明蓁就靠著他的腿，閉目養神「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估計很快就會有電話來的。」畢竟派出去的人不少「你什麼時候有空啊，江邊的房子去不去看？」

　　「等你手好了再說。」這個也不急「你看的書好雜。」

　　「因為我想從不同的角度瞭解那個時候的人。」明蓁坐起，長髮披散「以安迪的年紀推算，她的父親應該也是那個時候上山下鄉的那代人，不瞭解不能隨便發表意見，萬一以後要勸說安迪，我也得知道如何開口啊，所以我問了魏爸，他給我推薦這兩本書，我覺得挺現實的，然後也找了一些其他人的觀後感，因為我怕個人主觀意識太強可我又不能全面瞭解那個時代人的思維模式，所以想看看其他人，特別是同時代的高級知識份子是怎麼評價這本書的，其中一位顧教授說的很好，這本書正是將自己的不負責任歸結為政治，讓自己的責任一筆帶過，再用大城市的優越感，居高臨下地探討愛情，心理還十分坦然，集體的推卸責任是最可怕的，「孽債」不是「債」，是大城市的優越感，這使他們對自己的愛人、孩子不負責任，並心安理得地為自己開脫；看到後面其實挺壓抑的，因為這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群人，而他們理所應當的認為正是歷史原因造成的，我現在明白你不想讓我知道的原因了。」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喜歡你嗎？」譚宗明從長椅上坐下，就坐到她身邊「因為世界觀價值觀我們都很相似，就算暫有衝突，你也不會揪著那不放，而是自己慢慢的去理解，去體悟；明蓁，你怎麼會這麼好？又怎麼會躲著我這麼久？」手指穿過她的發。

　　「和你想到一起就是『好』？」明蓁望著他的眼睛「那哪天我不好了，你就不喜歡我了？這可不好？」

　　譚宗明的手臂扶住她後背，讓她貼近自己「你哪有不好，你的不好的都是好，我收回那句讓你傷心的話……」

　　明蓁抬手，指腹封住了他的唇「沒收回不收回的，知道是讓我傷心的話就別再提了；還好她一直叫你老譚，而不是老公，就憑這個大恩，我也會對她很好的，連帶你那份。」說著話貼住他的唇「所以你的好能不能都給我？我也想要你對我這麼好……」美眸秋水波瀾。

　　譚宗明拉下她的手，嘴邊弧度隱約，目光深邃。

　　「不行，我得等小美電話。」可不想他們水/乳/交融的時候被電話打斷，笑的止住他的動情。

　　譚宗明不容她逃脫，雙手抱住她「我，還是你那個舍友？看來江邊房子要趕快看，我竟然要和你的舍友爭寵了。」這小妖精總是撩完就跑。

　　「據說有個調查說所處食物鏈位置越高的男人對權力和女子會越淡然，譚總都在頂端了，肯定很淡很淡了。」明蓁嬌笑「我可不想做什麼『特別特殊』的，平凡是福。」

　　「也不知道什麼野路子的調查也信？」譚宗明捏捏她壞笑的臉「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這種不靠譜的調查大錯特錯。」猛的起身，雙臂將她橫抱而起。

　　手機這時響起。

　　明蓁被他橫抱起的小/驚/變成了大笑：小美這時間抓的太准。

　　譚宗明只能將她擱放到大床上，自己去給她拿手機：他上輩子是和樊勝美有仇嗎？遞給她「這個樊勝美真的沒暗戀你？」

　　「乖。」明蓁坐在床上，拿過他遞來的手機「暗戀啊？這得問她，知道你女友魅力之足了吧。」

　　「待會兒我會深切體會你身上每一寸的魅力。」他可不能讓這小妖精每次都撩完跑人，這會造成很惡劣的不和諧，必須杜絕，得讓她知道撩他可以但得付出代價，相當慘烈的代價。

　　……

　　另一邊。

　　樊勝美收拾了一下和父母重聚的喜悅擔心等各種情緒，聽著母親絮絮叨叨將家裡的情況都說了出來，這其他人還在呢，特別是小曲，能從兩三句話裡聽出端倪，拿起行李「媽，媽，我們回去再說吧。」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小美啊，你好像在上海挺不錯的，找了這麼多人來找我們啊？」樊勝美的母親看見那二十位男子對樊勝美說「小美啊，你這麼有本事，一定要幫幫你哥哥啊……」

　　「媽，我們回去再說。」樊勝美不想多和她解釋。

　　「是啊，伯母，我們回去說吧。」小邱又瞎熱情「樊姐，蓁蓁讓我們開了她的大眾來的，人多也不怕坐不下了。」

　　「曲小姐，既然人已經找到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明總那裡我會給她先打個電話的。」幫忙找人的人叫住了曲筱綃。

　　曲筱綃和小關一起面對他們「謝謝趙大哥了，大冷天的還要麻煩你們，真是不好意思，謝謝啊。」

　　那位轉頭打了個手勢，那些人就都離開了。

　　曲筱綃瞧著「還是蓁蓁，一個電話大冷天的都能找到這樣的人，和她比，我還得努力啊。」

　　「走吧。」關雎爾也不想多留在這味道奇怪的通道裡了。

　　停車處。

　　「這就是小曲和蓁蓁的車。」小邱還很熱情的告訴樊家父母「樊姐，蓁蓁就怕我們坐不下，特地讓關關開了這部車過來。」

　　「樊姐，我來開車吧。」大眾的車鑰匙還在關關這裡「蓁蓁也說你現在情緒不好，所以我來開車安全一些。」

　　「哦，好。」樊勝美現在別人說什麼都好。

　　「小曲，那我還是坐你的車吧。」小邱往後看。

　　小曲拿出自己的車鑰匙「隨便，我現在只想著早點回家，享受GI中央空調的溫暖。」凍死她了。

　　小關摁用鑰匙打開了車子。

　　樊勝美立刻招呼家人們上車。

　　「小關，你開我的車，他們這一大家子的人，還是找個開車更熟練些的。」小曲走過去和小關換了車鑰匙，將自己的車鑰匙塞入沒反應過來的關雎爾手裡。

　　關雎爾看看自己被換了的鑰匙「你行不行啊。」

　　「笑話，什麼車我沒開過啊。」別說SUV了真的越野賽車她都開過。

　　邱瑩瑩沒反對意見。

　　樊勝美卻有些擔心「小曲，要不然你還是和她們坐自己的車吧，我來開……」

　　「你開什麼開啊，妝都哭花了，你就坐著吧。」小曲打開了大眾的車門「上車，不冷啊。」

　　樊勝美無法，打開了副駕駛位置。

　　車子開啟，離開了火車站。

　　回程的路上，小關開著小曲的車跟在大眾後面，大眾車內十分安靜，只有樊父有時咳嗽的聲音。

　　樊媽媽看著這輛不小的車「小美啊，這車也是你朋友的嗎？」

　　「嗯。」樊勝美不願多說什麼「媽，你累了吧，那就閉眼休息一會兒，到了之後我叫你。」

　　樊媽媽聽她這麼說就將話接了下來「小美啊，我們今天晚上是不是住到你那裡啊？我們可是還沒有吃晚飯呢。」

　　「一會兒到我那裡後，你和爸先休息一下，我出去買點宵夜；小曲你等一下和小邱小關也說一下，讓她們先別睡，一起吃夜宵。」樊勝美現在柔軟太多了。

　　「你想讓他們住你那屋？」曲筱綃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確定嗎？」確定明蓁知道不會翻臉？

　　樊勝美想起明蓁上次說的話，她不確定了，可現在能怎麼辦？她身邊沒有錢給父母找旅館啊「要不然你開的慢點，我看看有沒有經濟型的酒店……」

　　「哎呀，住什麼酒店，白糟蹋錢嘛！」樊媽聽到這話就開口「這樣，今天晚上呢我們就隨便擠一擠啊，明天小美你就搬到公司宿舍去住好了，那裡又不要錢的！我老早就讓你住公司宿舍的嘛，我們就委屈點住你租的地方了。」

　　曲筱綃開著車都忍不住回頭去看那位有些不講理的老太太：委屈？那個豪宅住你這種人，豪宅那才叫委屈呢。

　　樊勝美尷尬極了。

　　「你到了之後給她打電話。」曲筱綃也聽到的「她大概會安排的。」她算聽出來了，樊勝美家重男輕女不是一般兩般的嚴重啊。

　　很快兩部車都停到了歡樂頌車庫。

　　一大家子都下來了。

　　樊勝美立刻拿出手機，撥出。

　　樊家父母還在東張西望，雖然不知這裡停的車都是什麼牌子，不過這麼多車都停在這裡還是蠻驚奇「這車都是這裡住戶的啊？這裡每家人都有車嗎？」

　　「差不多吧。」邱瑩瑩點頭「不過有車不是大事，這一棟樓都是蓁（蓁）……」

　　關雎爾上前拉了邱瑩瑩一把，將她拉到旁邊「別說了，他們雖說是樊姐的父母，可是對我們來說還是陌生人啊，你別老是把什麼樓不樓的掛在嘴邊，有些事要不要說樊姐自己會決定的。」

　　「就是，蓁蓁有什麼那都是她的事，要你多嘴多舌的告訴外人。」小曲也走過來，和小關交換車鑰匙。

　　樊勝美撥出的電話沒有立刻通，轉頭看向自己的家人「爸，媽你們先等一下，我先跟房東說一下。」

　　「啊？還要和房東說什麼，你租了他的房子住家裡人都不行啊。」樊媽媽不理解，認為女兒出了錢自己來住很正常。

　　「到了啊。」樊勝美的電話通了，明蓁的聲音傳來。

　　「嗯，到了，我爸媽還是有我侄子。」樊勝美不理會不講道理又見識淺薄的母親「蓁蓁，我就讓他們住一晚，明天我就給他們找房子，你把19樓的房間借我一個晚上就可以了。」

　　「19樓沒法住。」明蓁直接拒絕「正重新裝修呢。」因為汪淼淼曾經用過那裡，所以為了安全她讓人重新裝修了「去二樓吧，那裡的房間本來就是我用來讓親戚招待他們親戚的，我已經讓人給你們準備一些吃的東西；小美，20到23樓是我的私人領域，在我沒有我的同意前你讓你的家人出現，你和你家人立刻搬走！懂嘛，包括那個孩子，不要說我刻薄，就你家人對你大哥的教育可以想見對這第三代的溺愛程度，我不相信你家這個五歲的孩子會有多乖，所以先兵後禮了。」

　　「好的，沒問題，我絕不讓他們上樓。」樊勝美連連點頭「你放心，你一定放心。」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小關，小邱，我們走吧，上樓睡覺了。」曲筱綃看她樣子就知道了。

　　小邱傻傻「我們不幫樊姐把東西拿上去？」

　　「一個行李袋她還拿不動啊。」曲筱綃轉了一下鑰匙，她手機響了「蓁蓁，和譚總還沒休息呢？啊？21樓啊，哦，好，我告訴她們。」隨後就掛了手機「小邱，關關，走，我們去21樓吃宵夜，蓁蓁說有話對我們說。」

　　「哦，好。」關關現在也是又累又餓了「我正好也有些餓了。」

　　於是大隊人馬都湧向電梯。

　　樊媽媽看見邱瑩瑩用眼紋就打開了電梯，又免不得向樊勝美抱怨「真是作孽啊，你哥哥嫂子連家都回不來了，你卻住這麼高級的房子，那一個月要浪費多少錢啊。」這個東西她在電視裡看到過的，都是有錢人家裝的。

　　「媽，你小聲點，我是別人合租的，一個月也就一千來塊。」樊勝美將金額又壓低了說。

　　「呦，一千塊錢還不貴啦。」樊媽媽大呼小叫著「不花錢的宿舍你不去住，到這兒來住這麼貴的房子，你……」

　　樊勝美回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的面子都被撕光了「媽，你別再跟我說住宿舍的事情了，我現在根本住不了宿舍，我的錢都被你一個個電話拿去付醫藥費了，現在連買被子的錢都沒有！」

　　旁邊小曲，小關和小邱都默不作聲。

　　晚上電梯使用本就不多，很快電梯就來了。

　　「媽，不是那個電梯，是這個。」樊勝美將差點上錯電梯的母親拉了過來。

　　「樊姐，晚安！」小邱和她揮揮手。

　　「電梯不都一樣的嘛，還有什麼不對？」樊母被拉回來，嘴裡的話又多了。

　　直行電梯關門上行。

　　樊勝美這才對母親低吼一聲「來這裡住有這裡住的規矩，你不付一分錢就有好房子住，有資格挑三揀四嗎？媽，借我房子住的朋友對我不是很滿意了，她也很清楚這些年你們對我如何，對你們的印象差到極點，因為和你們不同，她的家人，爺爺、父母、七八個哥哥是完全將她捧在手心裡，當成掌上明珠，這樓上樓下也都是疼愛她的親戚；她現在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讓你們留下，你們以後萬一看見她或者其他這個樓裡的住戶最好不要把你們重男輕女的思想表達出來，因為弄不好，我都得跟你們一起流落街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必須把話說明白，不然就母親的脾氣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就把人給得罪了。

　　「哎呦。」樊母聽了女兒的話很是訕訕「什麼人啊，這麼大脾氣。」

　　「讓你們來上海頭上有一片瓦遮雨的人，脾氣能不能大？」樊勝美冷冷的警示她。

　　樊母輕咳一聲，牽著自己的寶貝金孫不說話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50

第191章 一百九十

　　21樓。

　　「蓁蓁。」小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跑向餐廳。

　　後面小關和小曲也都一起快步而來。

　　「什麼好吃的呀？」小曲都免不得聞著味問。

　　「我煮了一點牛肉米線。」蓁蓁說著話將米線撈出放入已經有熱湯的碗裡「不過不是很多，就是讓你們暖和一下。」

　　「超級棒，我現在就想喝一點燙燙的東西。」小邱不怕燙的去端第一碗。

　　小關和小曲也都各自動手。

　　「謝謝蓁蓁。」關雎爾喝了一口熱湯「外面好冷哦，我們找了一個小時才找到人。」

　　不過看起來小曲多少有些意興闌珊。

　　明蓁走了出來，和她們坐在一起「別擔心，我和小樊說過了，她的家人不會上樓來。」

　　小邱夾著細米線和切的很薄牛肉片一起吞下，好半天才說話「不過我還真沒見過這麼當媽的，不護著自己女兒就算了吧，而且樊姐靠自己的能力租房子住，沒花家裡一分錢，她憑什麼讓樊姐出去住。」

　　「我也算是見識了，這要是換成我媽肯定會說一個人在外面吃好點、住好點，錢不夠了再回來拿。」小關都免不得義憤填膺了把。

　　「嘖。」小邱替樊姐忍不下這口氣。

　　明蓁坐在小曲身邊「現在對她是同情了吧。」

　　「我同情她？我又不腦殘，就算她爹不疼娘不愛，撈女還是個撈女。」小曲嘴硬「填窟窿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我又不是小邱那沒大腦的二傻。」撈面吃東西了。

　　「什麼我就是個二傻？」小邱反駁「你把話說清楚，我哪兒傻了？」

　　「大晚上的還鬧不是二傻是三傻！」曲筱綃可算是找到報仇的機會了，喝了口湯「或者就是大傻。」

　　「大傻啊，有樊大姐在，輪不到她。」明蓁附和了曲筱綃的話。

　　曲筱綃看看她「讓譚總說大傻姑娘啊就是明蓁，明明知道樊撈女心甘情願的填無底洞卻還偏袒她心疼她。」

　　被曲筱綃這麼一說小邱和小關也忍不住抬頭。

　　「偏袒，心疼，可還是沒疼阻止她受到傷害。」明蓁托腮「她的面具是日積月累做成的，想要一下子敲碎得狠一點。」

　　「我說姐，請你操心一些符合自己身份的事好吧。」曲筱綃將心疼明蓁的話說的紈絝「你應該在法國波爾多做Spa，在哥斯大黎加海邊曬漂亮，在美國加州某個山頂來張大長腿特寫，身著小禮服在巴黎出席各大頂端品牌活動等等，而不是半夜三更給我們做宵夜擔心一個傻大姐，所以求你上去休息吧，讓譚總獨守空閨，不好吧！」咬住筷子，賊笑；她心疼她們，她也要心疼回去。

　　「行，那我先上去了。」明蓁也知此事不是今晚能辦好的「你們也別太晚。」

　　「晚安。」三人和她告別。

　　23樓。

　　明蓁換了睡衣，走到床邊，借著床邊微弱的光看見他似乎已經睡著了：挺喜歡這樣的，樓下住著自己的朋友，她的男人睡在她的床上。

　　鑽入被子，貼住他後背，閉眼，睡眠好像因為他的體溫改善了很多，但還是需要借助自我催眠，所以先讓她養一會兒神，然後再……

　　有人翻身「舍友的事好了？」

　　「嗯。」自己完全被籠罩在他的氣息裡。

　　「那我們來深入驗證一下女友魅力。」大手探入了她睡衣下，別說他忘了。

　　女友的手也探到睡衣下，摸上了六塊的腹肌「順便一起論證一下女性對男友的迫切需求。」突然她翻身坐在了仰臥的他身上，自己脫去了絲綢衣裳，俯身吻住他的唇「譚總，今晚別想睡！」

　　「遵命，明總。」雙手拉住她的跪坐於身上玉腿，一字笑起，也坐起身。

　　「不過不許在明顯處留下機械性紫斑。」

　　「你的天鵝頸穿高領更好看。」

　　「花言巧語。」

　　「那就做點實事。」堵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

　　都快一點了。

　　二樓。

　　樊勝美對二樓還真是不太熟悉，來了之後才發現這裡和普通民居沒有大的差別，明蓁讓保安給自己開的是202房，小兩室一廳，房間不太大，客廳倒挺大，裝潢的不錯，裡面的東西也都很齊全，桌上還放著一些外賣食品盒子。

　　「這房子真不錯唉。」樊母到了之後就將這套房間都看過了「早知道小美你這麼有能力，我們就一家都過來了，這間我和你爸住，這間你哥哥和嫂子可以委屈一下，現在這麼大的房子就們幾個住我真是浪費了，也不知你大哥怎麼樣了，哎呦，這裡還開空調的呀，怪不得好暖和哦。」

　　樊勝美看見床上都有新棉被和床上用品，也就放下心，去拆桌上的袋子「爸，媽別說了，吃點東西吧。」就算再不好也是自己的父母。

　　「好的，好的。」樊母也的確是餓了，帶著孫子坐到桌邊「哎呦，是炒飯呀，好香的哦，還有荷包蛋，雷雷吃這個小籠包。」

　　樊勝美打開那些盒子看見了不少吃的東西，她是一點都吃不下了，只是看著自己的父母和侄兒狼吞虎嚥。

　　「雷雷小心啊，吃慢點，別噎著了。」樊母自己嘴巴不停也不忘照顧樊家的金孫「小美，你朋友對你還真好啊，這炒飯都是熱的，裡面還有不少蝦仁啊。」

　　樊勝美吃了兩口就知道，這是附近一家港式海鮮店的東西。

　　「對了，我剛才試了一下屋子裡的電話可以打的，等一下吃好東西，我就給你哥打個電話過去看看，也不知道他們找到落腳的地方了沒有，如果找到了你寄點錢過去啊，他們兩個人到一個不認識人的地方，那沒錢是不能活的。」

　　樊勝美聽了這話對母親的偏心更瞭解透徹了「媽，我一個人剛到上海打拼的時候，你怎麼從沒問過我有沒有錢花啊？你給我過錢嗎？」

　　樊母吃癟卻也倚仗自己是她母親而轉頭。

　　「不說別的，這次打人的事情拖了這麼久，每次都是我匯錢回去的，這些日子打的每筆錢我都記著呢，別說這些日子的，就是過去的每筆錢我也都記著呢。」樊勝美放下了筷子「我哥呢？我哥做了什麼？」

　　「你哥怎麼了？你哥這幾年總算給樊家生出個孫子來，你呢？除了亂買東西還有什麼呀？錢也沒存下來。」樊母找到機會就數落她「身上還有幾個錢啊？我剛才看了冰箱裡沒什麼東西，我們大人吃什麼都行的，可是雷雷不行啊，他要吃奶粉，還要吃肉，沒肉他不吃飯的。」

　　樊勝美拿過自己的包，將自己的皮夾子都給了母親「我也沒多少錢了，這些錢是要扛到下次發工資的，都給你吧。」

　　樊母理所當然接過女兒的錢包，打開，發現紅的只有三四張「就這些了？」

　　「這些還是借得呢。」樊勝美將實際情況告訴她「你前些日子怎麼問我要錢的你都忘了？」

　　樊母將錢塞回錢包，扣上「算了，算了，這個地方不錯，我看過了鍋碗瓢盆的都有，自己買菜買米省著點吃應該能熬到你發工資的。」

　　「爸，爸。」樊勝美突然發現父親拿出了打火機，不顧他打著了就去搶「不可以在這間屋子抽煙的，這屋子是別人借給我住的，不可以抽煙的！你到樓道上去抽吧。」

　　「這裡又沒別人，一家人的。」樊父煙癮犯了，又不想動。

　　「好了，好了，老頭子，出去抽。」這件事樊母站在女兒讓這邊「雷雷還在呢。」

　　樊父無法只得外出「抽點煙還這麼麻煩。」

　　「是啊，你兒子不打人你在家隨便抽煙。」樊勝美扔了句話「現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樊父看了她一眼，歎口氣，走出了門。

　　「能不能用廚房，我還再問一下，還有電話你不要經常打，這都是有長途電話費用的。」樊勝美轉向母親。

　　「真是的，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的。」樊母沒想到住在這裡限制不少「雷雷正在長身體，需要營養的，不自己煮，就這麼點錢怎麼熬到你發工資啊。」

　　「那怎麼辦啊，我們家的錢都被他爸給榨幹了，我沒辦法！」樊勝美冷哼。

　　樊母眼睛一轉「那你跟剛才那幾個小姑娘借借嘛，我看剛才那個短頭髮的小姑娘好像蠻有錢的樣子，還有你這個朋友，能借一套房子給我們住，應該很有錢吧。」

　　樊勝美對於母親這種沒有自尊底線的態度真的很恨，可是她是自己母親能怎麼辦呢「該借的都借過了，現在沒有人肯借我錢了。」

　　「唉。」樊母聽到這裡長籲短歎「我是沒看到你住的地方，不過我也知道你肯定把錢都花在沒用的衣服上了，你要肯省一點，現在也不至於這樣。」

　　「我每個月一半的工資都是給我哥的，我為什麼不能給自己添置點衣服啊？」樊勝美反問「還有媽這些年我給每個月給我哥打過多少錢，我那裡都是有記錄的，每一筆我都有記錄的，我全都記好了，你不信等一下我拿下來給你看。」

　　說話間樊父抽完了香煙回來。

　　樊母不理她，照顧孫子吃東西。

　　「你讓我給他寄錢，可以，這樣，你們把我哥現在住的那套房子過戶在我名下，不然以後的事要花多少錢我是一分錢也不會給他出的！」樊勝美瞧著父母的態度也頂硬上了。

　　「什麼？」樊母一聽就急了。

　　「哎哎哎。」樊父也急了「小美啊，你，你的錢都是給我們的不是給你哥的，我們倆怎麼花怎麼用你不用過問。」

　　「就是。」樊父開口，樊母十分贊同。

　　「房子應該歸在你哥的名下，不能歸在你的名下，免得到時候你嫁人那房子姓了別人的姓，是不是。」樊父的老思想很嚴重。

　　樊母也是「唉！」

　　樊勝美轉頭「我不姓樊嗎？」

　　樊父被問的有些結巴「這這這？」

　　「我是外人嗎？」樊勝美指著自己。

　　樊父樊母別開頭。

　　「好好好，我是外人！」樊勝美起身「那你們為什麼要來上海投奔外人啊？為什麼要外人半夜三更的在火車站找你們？為什麼要住在外人朋友借的地方？享受外人的朋友招待啊？!」

　　樊父輕咳一聲「小美，這，這不是一件事！」

　　「同樣是女兒，人家是父母哥哥手上的心頭寶掌上珠，我是什麼啊？」樊勝美一下子的委屈都爆發出來了「我是外人！」側身，走向房門，拉開門，對他們喊了一句「我是外人——」

　　樊家父母只聽一記非常重的關門聲，女兒摔門而去。

　　22樓玫瑰屋。

　　樊勝美呆坐在自己床上，她知道自己敢這麼任性的離開二樓，而不是等父母都睡下後再上來是因為那裡該有的東西都有，所以她才敢這麼任性，但是緊蹙的眉頭還是出賣了自己的心情：想到家裡那一堆的煩心事，覺得心煩意亂又無計可施，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將她籠罩，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了。

　　下了床，套上衣服，還是決定到二樓去看看，始終放心不下。


第192章 一百九十一

　　翌日，餐桌上。

　　安迪發現老譚沒出現「老譚呢？不吃早飯？」

　　「還沒醒呢，我現在就端上去。」明蓁準備好了，她今天穿了一件高領的黑色薄衫。

　　安迪笑了下「要幫忙嗎？」

　　「不用。」明蓁也不好意思的笑了，拿了東西搭乘電梯去了。

　　剩下安迪三人還繼續吃早餐。

　　「……反正事情就是這樣，昨天我們一群人在火車站找到十二點半，還好蓁蓁派了人去，不然一兩點鐘都未必找得到。」關雎爾也是睡眼惺忪「然後一起回來，蓁蓁給我們煮了夜宵，洗漱後我上床睡覺的時間正好一點半，然後洗好澡我又一下子沒睡著，翻來覆去的。」可累死了。

　　「那現在樊家父母呢？在19樓？」安迪將黃油塗到烤過的吐司上。

　　「沒，說是裝修呢，讓他們住二樓了，二樓那三套房間就是給樓裡親戚的親戚來時住的。」這個邱瑩瑩知道「他們家的事肯定很煩心，我早上遇到樊姐的時候她眼袋都到這裡了。」指了眼睛很下面的地方「她肯定沒睡好，安迪姐，你能不能幫著樊姐和蓁蓁說說，別生樊姐的氣了，樊姐真是挺不容易的，她爸她媽對她不是特別好，本來我以為我爸媽就不是很好了，這麼一對比我爸媽簡直是天使。」

　　「嗯，我也是。」關關選了羊角麵包，這雖然是外面買來的，那也是國際飯店做的，黎鴻輝特意去買的「我以後再也不嫌我媽嘮叨了。」

　　安迪聽了她們這麼說心裡閃過一絲羡慕「其實你們都挺幸福的，放心吧，她肯讓他們住下來就代表她沒生樊小妹的氣，有些事啊不能光看表面；你們也快點吧，還得先送小邱去地鐵站呢。」

　　「嗯嗯。」邱瑩瑩就鍾情這蝴蝶酥「這蝴蝶酥，真好吃，我要帶一袋去店裡給同事們嘗嘗。」

　　「那我也拿一袋。」關關嘻嘻笑起「國際飯店的蝴蝶酥那可是有名的，就算到了現在都是上海灘最好吃的蝴蝶酥。」

　　「這麼好啊，那我也拿一些去犒賞一下自己的秘書。」安迪知道黎鴻輝抄底的買，她都懷疑他把人家西餅店給買空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蓁蓁一個電話，黎鴻輝大概把國際飯店的西餅店都給搬回來了；可是樊姐家，她大哥打人卻要樊姐給錢，真是。」邱瑩瑩看著堆在旁邊磊了三層的各類西點，嘟喃了一句。

　　「我覺得樊姐早上精神都是萎靡的，都不敢看我和小邱的眼睛，我和小邱問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她卻說什麼都不需要，說是和平時一樣。」小關趁著邱瑩瑩離開餐桌去拿點心的時候對安迪壓低聲音「可我覺得樊姐可能缺錢，很缺。」

　　「其實我想過借錢給她，但Min說這樣她會和我翻臉的，所以我勸你和小邱千萬別這麼做。」安迪告訴關雎爾「小樊是個敏感的人，她總怕別人看輕她，她現在就是靠著自己那股氣頂著，所以你跟小邱一切如常，千萬別觸到她敏感的神經；後面的事我會和Min商量，看到底如何才能更好的解決這件事。」

　　「嗯。」關雎爾對相信的就是安迪和明蓁的辦事能力了，聽到安迪這麼說她自然很放心。

　　……

　　M’C辦公室。

　　安妮拿了一疊資料入內「美國方面傳來消息，你的猜測被印證了，他之所以幾次三番的逃掉就是因為他改變了性別，而這點我們一無所知，而從19樓的房間裡提取到的汪淼淼的指紋、頭髮的DNA來看，她就是汪麒耀。」將資料放到她辦公桌邊。

　　聽到這個消息的明蓁表情十分複雜，去拿那些檔，打開看。

　　「這個消息我已經通報了老嚴。」安妮也真是沒想到明蓁當時的一句揣測會被證實「上次我去的時候她已經將汪淼淼的證件全部留下，也就證明她已經捨棄了這個身份，雖然火車飛機都已經實名，但是現在也等於大海撈針。」

　　「現在就算我把身邊的保鏢都撤了她也不會出現。」明蓁覺得他簡直瘋了，竟然做變性手術，不過也對，大哥佈置那麼嚴密，他要逃脫沒有一點別出心裁的招數是不可能做到的，但現在他這樣也就更證明他的瘋狂「不過他是不會離開的，已經因為明家付出那麼慘重的代價，他一定想要我們付出同等代價，甚至更大的代價；他的資金來源呢？」

　　「這部分老嚴去追了，現在還沒有實質性的消息。」安妮都有些懊喪「大明總的意思是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她不能對我如何，一定會對我身邊的人下手，宗明嘛他自己很警惕，下手的機會不多。」明蓁擔心是那幾個舍友「樊家父母來了，據說還帶了不足五歲的孩子，他們三個是最容易下手的目標；我很不喜歡他們，但是安全是第一位的，懂我的意思嘛！」

　　「明白。」安妮聽得懂她的潛臺詞：有錢也不能送給樊家父母「還有，剛才您電話忙碌時譚總打座機約您共進午餐。」

　　「就公司午餐吧。」寶寶心裡煩，不想出去見面「下面是不是有個見面？」起身。

　　「和羅伯特有個二十分鐘的交談會。」安妮跟隨其後「安排在小會議室。」

　　中午。

　　「姐啊，我不放棄趙醫生，我不放棄趙醫生，我死都不放趙醫生！」曲筱綃給明蓁打來訴苦電話「我今天去看被車撞的小可憐了，也表明了我的決心，可是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嗎？」

　　「說什麼都好像是想讓你知難而退。」明蓁帶著藍牙和她通話中，人則前往員工餐廳「你心意堅決是好的，可是對方似乎也是如此，我能做的都做了。」

　　「他以前喜歡你都是含含糊糊的，可是他今天竟然當著病患和護士的面對我喊了出來！他對我吼他喜歡你！啊——」曲筱綃在電話裡尖叫起來。

　　這陣突來的魔音穿腦讓明蓁猝不及防的中了一招，拉掉耳機，腦子裡迴響起這曲筱綃的尖叫聲，等稍微過後才又說話「小曲，你是打擊報復嗎？他會這麼做是不是你當眾對他做了什麼？」

　　「我做什麼啦？我沒做什麼，就是當中親了他的臉一口，沒想到他反應那麼大，對著我喊『我喜歡的是明蓁！』，讓我離他遠一點。」曲筱綃學著趙醫生的口吻「我就對他說譚姐夫已經在23樓過夜了，然後你知道他怎麼說嗎？」

　　明蓁無語。

　　「他說他就是喜歡你！不管你有過如何的過往。」曲筱綃心裡氣的不得了又發不出「明蓁，你幹嘛要這麼好啊！他過去對我說他喜歡會玩的女生，活著肆意自在，說什麼人生苦短不該循規蹈矩，我一直覺得自己有機會的，可他今天說我根本Get不到他的點，他根本就沒給我過機會，怎麼就知道我Get不到啊。」

　　「曲小姐，你追人就追人，幹嘛去人家職場搗亂？他是被你的無禮與不尊重氣的口不擇言呢！」明蓁在電梯裡「他說你Get不到他的點，我完全贊同，你不也是忠於豬肉卷高於帥哥嘛，怎麼就不懂任何人被打擾了工作都會生氣的，趙有趣以他的職業為傲，你卻在當著護士和病患的面啃他，他的職場被你擾亂，不生氣才怪！你精靈古怪是優點，但用的不對就是毒點，恭喜你！你被徹底Out了！」

　　「啊——明蓁，我不管啊，我不放棄！不放棄！我這麼死皮賴臉的追了這麼久，就這麼被Out了，我不甘心！你幫我挽回來，你那麼有辦法，你一定能挽回來了的。」曲筱綃就是知道了這點才給她電話的。

　　「抱歉我沒法子替你挽回來了，你觸碰的是趙有趣的底線。」無論你再如何純粹肆意、特立獨行，他都不會再對你有什麼想法了「你現在吃不下飯，可是我得吃啊，失戀是很痛苦，可是人生還得過；今天我公司餐廳的照片是咖哩豬排飯，味道很不錯，要不然你來我公司我請你吃，化悲痛為食欲，你把曲線吃出玲瓏樣再倒追趙醫生應該會啟到很大的作用，他那個悶騷男對日本原版黃/暴漫畫來者不拒的，你要是吃出34E的胸器，說不定他就追你了。」

　　「蓁蓁，你太沒同情心了！」曲筱綃拿著電話不肯放「我這麼痛苦，你卻幸災樂禍；對了，哪天我要問問譚姐夫，你胸圍多少，我就照你的胸來，以後我的甜點就是木瓜燉牛奶了。」

　　「好，我給你燉。」明蓁出了電梯。

　　「其實我給你電話不光是因為趙醫生，我今天下樓的時候去了一下二樓，樊大姐她媽，問我借錢了。」曲筱綃轉了話題「我同意了，不過讓樊大姐寫欠條；她媽真夠可以的，對我說兒子外面避風頭不能沒錢，說問我借錢然後等樊大姐下次發工資時候就還我，她兒子用錢為什麼拿樊勝美的工資來還？」太搞笑了。

　　「你說小樊是撈女，沒錯她撈了不少東西，但是她的很多包都換成A貨，因為那一個真包足夠他們家過幾個月。」明蓁也改了口吻「借錢的事就此打住，不求雪中送炭只求莫要落井下石。」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妞。

　　「有你這偏心眼的雪中送炭，我就想送不是也找不到門道嘛，我就算了，免得好心辦壞事。」曲筱綃現在挺同情樊勝美的，原來她們家的真實情況是這樣的「不過趙醫生那裡你再幫我想想法子，他那麼好，現在又是單身一定會被其他妖精給盯住不放的。」

　　「那我也要找機會啊，突然之間讓我怎麼幫你？」明蓁拿了一杯飲料在老位置等男友來「看來杭州的事你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所以才去了醫院辦錯事？」

　　「蓁蓁，只要你這次替我扳回來，以後我就請你當我的愛情顧問了，相對的我就是你小妹了，你有任何不方便出面的事我都替你出面搞定。」曲筱綃撒嬌、懇求、馬屁都用上了「你就是我姐，讓我做什麼我都行。」

　　「我有其他電話進來。」明蓁不聽她花言巧語。

　　「姐——」


第193章 一百九十二

　　明蓁掛斷了她的，後面的電話沒有顯示，但她還是接了。

　　接通後一片安靜。

　　「汪麒耀，是你對嘛。」明蓁先開口了「不，或者該叫你汪淼淼。」

　　有人在電話裡一笑「你真是厲害，你大哥找我這麼久從來沒想到過這點，你卻一下子就能猜到我如何從天羅地網裡逃脫！」

　　「你簡直喪心病狂了，詩詩姐要是知道你怎麼糟/蹋自己……」

　　「糟/蹋？」電話裡的聲音還是男聲「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我在美國男獄裡就是個男的了？我一直被他們當女人用，所以我就直接變成個女人的樣子了，你大哥不讓我死，他要我生不如死，恭喜他，他做到了，讓他女朋友弟弟變成了現在這付德性，他還能舔著臉說他愛我姐姐嗎？！」

　　「我的家人沒有傷害你的姐姐，我更沒有，為什麼我大哥不能說他愛你姐姐呢？這麼年了，他再也沒找過女朋友，他一直孤身一人，我都覺得他可能會選擇孤獨終老，汪麒耀，不要以為你只有還想著你姐姐，我大哥從來沒有忘記過她！」

　　電話那頭沉默了。

　　「汪麒耀，暫時放下你我的恩怨，我只問你，你是不是知道詩詩姐被害的真相？」明蓁轉頭看向窗外「到底是誰殺了她，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明家人害死了她！」汪麒耀咬牙切齒「是你們家的人害死了我姐姐！你們都是吃人的惡魔。」

　　「所以你讓我吃了那些東西，可是怎麼辦？我還是對肉沒有太多的禁忌。」明蓁很平靜「我心中無魔，嘴裡有肉！」

　　「明家的女繼承人果然了得，就是不知道你的舍友們如果知道自己吃過的菜是切割人肉的刀所做的會是什麼反應！」汪麒耀收斂了失控，冷冷的說「你讓我用自己的刀，我的刀曾經完成過你看到過的作品，第一位安迪……」

　　「她們的手機都裝了東西，任何木馬病毒都是越不過阿道的。」明蓁卻笑了「所以你的這個說法無法成立。」

　　「那我怎麼打入你的電話呢？」汪麒耀得意。

　　明蓁又笑了「你說呢？」

　　汪麒耀一下子就明白了「明蓁，你真改變很多，我簡直就要重新愛上你了！」她是故意的，就是怕將訊息全堵死了讓自己反而更瘋狂。

　　「不需要，我有家人摯愛，你這種混蛋根本沒資格愛我。」明蓁口吻冷淡「既然你喜歡換你追我逐的遊戲，我奉陪到底；你在暗，我在明，遊戲規則你也覺得可以制定，但是小耀，我一定能夠找到你！」

　　「真好，能被你這種專心致志的放在心裡，我的榮幸。」汪麒耀聽到了她喊了聲小耀「你還記得我的小名啊。」

　　「記得，只是成為了我的悲哀，曾經的朋友變成了生死對手。」明蓁語氣裡再無半點懼意。

　　汪麒耀心情莫名好起來「這就是汪明兩家的宿命，我們永遠不可能是朋友，你明家有家規，怎知我汪家沒有？汪家會在上海待不下去全都是拜你們明家所賜，就算到了美國也是宿敵難解，所以我姐姐怎麼能嫁給你大哥？你大哥卻讓她認為自己能嫁給他，讓她有了所謂的希望，可其實那是絕望；明蓁，明家的男人給汪家女人的絕望我一定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我姐姐那麼喜歡你，你也該下去陪她了！」說罷不等明蓁說話就掛斷了電話。

　　明蓁抬手用雙手蓋額頭，將自己的表情藏起。

　　過了一會兒。

　　有人走到她身邊「抱歉，我來晚了。」

　　明蓁放下收，目光有些猶疑「沒事。」

　　「想吃什麼？今天主打什麼？」譚宗明也沒坐下，每次來吃飯他都得為女友服務，美名曰為用勞動換午餐「嗯，好多人都拿豬排飯，不如我們也吃那個？」

　　「抱（歉）……」明蓁突然捂住嘴，猛的起身就往後面跑。

　　譚宗明留在原地，有些不解。

　　幾分鐘後。

　　安妮下來找人，在別人告知下在洗手間外看見譚宗明「她人呢？」

　　「裡面，進去五六分鐘了。」譚宗明露出擔憂「怎麼了？」

　　「阿道給我來電話，她剛才接了一個電話，你懂我意思嘛。」安妮神色不顯「通話時間不短，阿道都已經鎖定了他的位置，我們的人也趕過去了。」

　　譚宗明深呼吸，轉向其他方向「這次有把握？」抓到他！

　　「信號是移動的，318國道附近。」安妮也沒有十足把握「她的情況我通告大使館和國內有關部門，她太習慣逃亡了。」

　　明蓁臉上是濕的，走出洗手間。

　　安妮回頭「親愛的老闆，你不會真的是有了吧。」

　　「別說這麼恐怖的話，我這個時候有孩子，孩子可遭罪了。」明蓁用紙巾將水擦「找到他位置了嗎？」

　　「嗯，已經追蹤了。」安妮點頭「你真沒事？」

　　明蓁還是覺得噁心「沒事。」就是抑制不住的噁心想吐，和他們一起走回餐廳。

　　「真的沒事？」譚宗明看她臉色可不這麼認為「據說三個月前要看婦科，三個月後才是婦產科，那我們應該看什麼科？」

　　明蓁睨眼「聽誰說的？」

　　「其實不是聽說，是我特意去問的，老林說的。」譚宗明一字笑出「然後老林說他可以給孩子取個好聽的字，我同意了。」

　　「沒知識真可怕，禮記•曲禮上說：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明蓁真的很想白他「就是說不管男女只有到了成年才取字。」

　　「還能吐槽，情況比我想的好。」譚宗明笑嘻嘻的「家裡你和孩子有知識就行了，我負責養你們就行了。」

　　「她可不好養。」安妮看看時間，看向明蓁。

　　明蓁點頭。

　　「別人肯定養不好。」譚宗明看見她們之間的目光交匯「我用心養肯定能養好。」

　　安妮微笑「明總，您下午還要見兩位元很重要客戶，請勿貪戀美色，抓緊時間用餐，那我先告退了。」

　　「你得空時讓老徐聯絡一下南通當地法律界人士。」最好是黑/白通吃的，明蓁面色還是很不好，但神色已然恢復「總不能一輩子都住二樓吧。」

　　安妮明白「好的，我去安排。」

　　譚宗明拉著她到了沙拉區，給她搭配了一盤草(素沙拉)「南通是小包的地盤，你要是去我給他打個電話。」自己拿了一份素面。

　　明蓁拿了兩份飲料「老徐本就是南通人，紅星的廠在那裡，他也認識不少人。」

　　「不是不信你的人，只是打個招呼。」譚宗明和她一起重新找了位置落座「晚上的聚會你不要去了，回去休息吧。」

　　「答應你一起去的，當然要去。」綠色的蔬菜看的也舒服，吃了一口「曲筱綃的家訓都是豬肉卷為先，我又怎能因一個混蛋的幾句話放棄經營人脈的機會，在明家，所有人各司其職，正事為先。」抬眼看了他一眼。

　　「那你覺得不舒服我們立刻就走。」譚宗明一直注視著她，自然看見了她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幹嘛這種眼神？」。

　　「沒事。」低頭繼續吃草：有時候真相就像一把利刃，就算親人之間都不該過於坦白，有些事不知道才是幸福。

　　——

　　過了幾日。

　　「家規？」明堯和明蓁視頻通話。

　　明蓁點頭「對，他說明家有家規，汪家也有，說是我們給了她希望其實是絕望，我總覺得他知道詩詩姐的真正死因，甚至連兇手是誰都可能知道。」她把譚宗明趕回去住了。

　　明堯雖然努力回想自己和汪麒詩交往中的過程，但對所謂汪家的家規真的沒有絲毫印象。

　　「哥，詩詩姐不會是美人計吧。」明蓁口吻不太確定的樣子「不過應該不會啊，如果真是蛇蠍美人計，那也要嫁給你後才心機深重的攪亂我們家嘛。」

　　「個小丫頭，亂想什麼呢？工廠的事不夠你忙啊。」明堯口吻淡淡「沒有的事，你呢？安妮說你吐了，心裡還是過不去？」

　　「本來是過去了，現在又過不去了。」明蓁不能對譚宗明說的話都會對明堯說「他說他拿來給安迪小樊她們做菜的刀就是殺害了第一位安迪的凶/器，我……」

　　「不說是對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讓你倍感折磨。」明堯一眼就能看穿汪麒耀的小計謀「你鬆懈的時候就是他行動之時。」

　　「嗯。」明蓁也懂，但大哥這麼說她還是乖乖聽了。

　　「蓁蓁，我知道你的惱火和不甘，但有一點你不能心軟。」明堯看著視頻裡的妹妹「就是哪裡抓到他就在哪裡解決他，我現在都懷疑他告訴你這個是為了給自己留一條活路，那這種投鼠忌器說不定會被他利用，既然他漏出了一點口風，所謂汪家家規我來查，你那裡還是一樣，不許心慈手軟。」

　　「二爺爺和三叔在忙一些事情，不過他們對安妮說過會很快來幫忙。」明蓁也如實對大哥說「好的，我也沒對安妮下其他指令；其實你求情我可能也不會答應，本來為了詩詩姐在可以的範圍內饒他一命沒什麼，但是現在不會了！」她不能冒這個險「他心裡扭曲很難挽救，送他去見詩詩姐說不定才是最好的選擇。」

　　明堯點頭：到底是明家的姑娘，冷清的臉上多了一些溫和「你和譚宗明現在如何？」

　　「就那樣唄。」還能怎麼樣。

　　「就那樣是哪樣啊？他對你好嗎？」明堯的口吻真的像父親「有沒有給你委屈受？」

　　「你那麼反對我當然會說他對我很好，然後刷刷印象分。」明蓁嘻嘻「哥，你真的不打算再找個女朋友啊？」

　　「還是顧好自己吧，工廠、戀愛也都很辛苦吧。」明堯當然清楚她的狀況「譚宗明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什麼？」說什麼？這個你問的沒頭沒腦「給個提示先。」

　　「他好像挺有本事的，查到了明家在蘇州的老宅子。」明堯挑了下眉「好像想買下來當聘禮。」

　　「那個宅子我記得爺爺說過為了籌款賣掉了。」據說蘇州的老宅子早在他們全家來美國之前就賣了「而且後來爺爺也想買回來，但是房主不是怎麼都不肯嘛。」

　　「所以我說他挺有本事的，爺爺和我提過一句，說是小太爺爺喪禮的時候他提過一句蘇州老宅的事，沒想到他就上心了。」明堯對譚宗明這個也可不敢小覷「他最近和父親電話的時候說願意用那座宅子做為聘禮，希望他答應他和你的婚事。」

　　「他提過，說是這次和我一起去參加爸媽結婚日的時候想當成大家的面和我訂婚，然後我就看我的意思，什麼想結婚就結婚。」明蓁想起他好像的確提過「沒想到他還暗地裡搞什麼聘禮，嗯，奸詐，想在爸面前刷好感啊。」

　　「你就這麼喜歡他？」明堯表情不顯的問她。

　　明蓁咬下了嘴唇，點頭「嗯，特別想和他在一起，想看他真心笑，想他什麼都順著我，什麼都替我考慮到，也想做讓他開心的事，不過現在還不行。」因為她無法犧牲紅星的利益，那兩位董事的事算是一個禮物吧，不過也到此為止，手不能伸的過長。

　　「沈叔給我打了電話，看來你和譚宗明戀愛的事情讓他挺動搖的。」明堯口吻聽來有些嘲弄意味「我也知道他年紀大了，衝勁不比過去，而你接掌家族亞洲事務是肯定短時間無法回主紅星；想過換帥嗎？」

　　「想過。」明蓁點頭「安妮告訴我，宗明在10月初見過沈叔我就在想這件事了，不過暫時沒有很好的人選，阿道技術絕對可以，可是管理，不合適，鴻輝嘛太年輕，為人又衝動壓不住陣腳，其他人嘛也有熟悉紅星上下的，許冬眼有些窄，管理局部業務可以，做全域領導人看不到全域與長遠是致命的。」

　　「看來是真的想過。」明堯也就隨口一說，將自己的對沈熙的想法給明蓁提個醒，不過小妹妹還是大了「我倒是有個合適人選，只是暫時找不到他的人。」

　　「野猴子？！」明蓁脫口。

　　明堯點頭「他的能力絲毫不弱於明宥，就是心太野，怕他在辦公室坐不住。」

　　「還沒找到他？」明蓁對於這位仁兄完全無法了。

　　「最後得到的消息是進了雨林，和七八個人組了什麼探險隊，帶著兩個當地人做嚮導，說是要去找什麼花還是葉子來著，老爺子事出的時候他已經進去三四天了，我們派人沿著他們的路線去找一點蹤跡都沒有，加上那片林子橫越八個國家，現在到底在哪個國家真的不好說。」明堯對這位兄弟也真是無奈「讓我找到他，非讓他跪在老爺子遺像前，三天三夜，沒跪滿不許他起來。」

　　「那也要把他找到，不會出事吧。」那老林子什麼怪事都有「不過遇到那種什麼森蚺蟒蛇。」

　　「就他那身酸肉，碰到也不想吃。」明堯冷哼「我已經讓人加大力度去找了。」

　　「所以說，他就算了吧，我還是看靠譜的人。」明蓁搖頭「找到他和我說一聲，免得掛心。」

　　「聘禮的事爸沒鬆口，也不急。」明堯說出了父親的意思「你們這次來美國再說吧，我們也再看看他。」

　　「別戴有色眼鏡。」明蓁打好預防針「就稍微客觀的看。」

　　「要搶走我妹妹客觀不起來。」明堯看著螢幕裡的她「他要是再讓你傷心，你就放棄吧，你不放棄我也會讓你放棄的。」

　　「所以你在沒有忘記詩詩姐前不想再找了對嗎？」明蓁將話題繞了回來「不想讓後來你愛的人傷心？」

　　明堯抬腕，看看時間「你那裡快要淩晨了吧，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大哥真狡猾。」不肯正面問題。

　　「喜歡他就好好把握吧，難得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明堯微笑了下「晚安，蓁蓁。」

　　「大哥，再見。」明蓁也不再多語，對他微笑，斷了視頻。


第194章 一百九十三

　　結束了大哥是視頻，譚宗明就讓她手機視頻。

　　「到家了？」明蓁知道他今天有個聚會。

　　「剛到家。」譚宗明坐在書房裡「嗯，你呢？準備休息了？」

　　「還沒，剛和大哥通過話。」明蓁還是休閒家居服「大哥說你要買蘇州的老宅子。」

　　「那座宅子現在也沒人住，要住人需要大規模的翻修，不過看來房東沒有這個打算，荒廢著挺可惜的。」譚宗明點頭「且每年還要負擔一筆不小的房屋費用，所以我托人去說了一下對方爽快答應可以出售，就是還有些後續問題需要解決。」

　　「聘禮之說你還真想的出來。」明蓁坐在自己的長椅上「哥說我爸沒鬆口。」

　　「我能明白要將自己前世情人嫁出去的不容易。」譚宗明玩笑「以後輪到我恐怕也是一樣的，不過有志者事竟成，我有信心說服伯父。」

　　「說服伯父？請不要勾搭我爹地，他已經有我媽咪了！」明蓁拿著手機「你怎麼不想著說服真正要嫁你的人？」譬如說——我！

　　「你有什麼好說服的，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必須負責到底，不然就是明世美！」譚宗明很嚴肅「你要是敢負心，我會讓你身邊的輿論都站在我這邊，討伐你的負心之舉，直到你幡然醒悟！知道厲害就千萬別動『出軌』的心思。」

　　「譚總，晚安。」她無語就不說了。

　　「別談的太晚，畢竟只是朋友，她自己不想醒被叫醒只會恨你。」譚宗明笑著「我最近又換了一批書，要不要來看看？」請把注意力放到他這裡。

　　「好書永遠不嫌多。」明蓁很願意「不過願意跑這麼遠的路更是因為你在那兒。」

　　「現在這個時間，一個小時就能到。」譚宗明聲音低沉「想不想試試路虎的瘋狂馬力？」

　　明蓁搖頭抵抗誘惑「不想，你別試其他車子的馬力，好好休息，雖然你老了我也稀罕你，不過我還是願意譚總永遠永葆青春；晚安，我的譚總。」

　　「早點睡哦。」譚宗明微笑「我的女神。」

　　掛斷電話，明蓁了笑意漸漸淡下，撥通了另一個人的電話「是我，如果有空，來21樓。」

　　「好，我馬上上來。」

　　六七分鐘後，21樓。

　　樊勝美此電梯下來，便找她的蹤影，在客廳靠窗一邊看見她：倚坐在長沙發的扶手，看著外面已經沉寂下來的景；有些局促，但還是走了過去。

　　走到她身後「這麼晚還不睡？」

　　明蓁回頭，手裡拿著水晶酒杯，杯中的波爾多幹紅通過花紋漂亮的水晶杯與光的折射顯得顏色更豔麗「你打算怎麼辦？」

　　樊勝美略有些憔悴「我，我還沒想好。」

　　明蓁站好，側身「你大哥身為家中長子，上不能侍奉雙親保家庭合樂，下不能護佑妻兒而累及姊妹，真正是無用至極，可見偏心溺愛根本無益于個人的成長。」

　　樊勝美咬住嘴唇，聽話聽音，她的話表達的其實很清楚「那個，再給我一點時間，要找房子也需要一點時間。」

　　「事情是你大哥惹下的，就算他自認無法解決而逃跑，可我們很清楚要徹底解決此事還是需要你大哥出面。」明蓁將酒杯放到沙發前很大的茶几上「現在聯繫得到他嗎？」

　　「手機依然關機。」樊勝美搖頭。

　　「小美。」明蓁看向她「你不是無所不能的女超人，你只是個普通女子，沒有三頭六臂。」

　　「你放心我一定會儘快找到地方，讓我爸媽離開。」樊勝美頂硬著，不肯在她面前服軟「不會麻煩你很久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明蓁笑著搖頭，彎腰從沙發縫隙裡抽出一個紅色的信封，遞過去。

　　樊勝美接過，信口未封，紅色的百元大鈔顯而易見，雙手握著那只信封低著頭。

　　「聽說他們來上海一分都沒帶，伯父伯母年紀大了，在家鄉的時候是每天擔驚受怕，如今又是倉惶奔波，想必身體和精神都很疲憊了。」明蓁溫言細語「我也不知他們喜歡什麼，你就挑些又營養的他們又喜歡出的東西，給他們補補；還有你小侄兒，想來也是嬌生慣養的。」

　　樊勝美拿著這些錢，只覺得喉嚨幹疼「我原以為你和曲筱綃不同，其實你們骨子裡還是一樣的。」

　　「這不是給你的，是給伯父伯母的。」明蓁看著她「事到如今你還打算強撐？」

　　樊勝美猛的將這些錢拍回茶几上「我是窮，我現在身邊一分錢都沒有，可是我還有骨氣！」抬眸瞪向明蓁「你那麼討厭我父母，如今卻給我這些說什麼給我父母補補。」樊勝美氣聲一哼「我記得你看的書裡面有這麼一句，貧者亦不食嗟來之食！」

　　「此言出自《禮記•檀弓》。」明蓁小小賣弄了下，看了一眼信封「其實這裡的錢等同於我讓小邱小關帶回家送其父母的國慶日禮，我覺得將那些給你也不過是賣給二手店，還要被店老闆扣下一些價值，而且你家當時也亂，就算拿回去這些說不定也被你哥送去給了被打者，所以當時並未提起，想找個合適的機會給你的；我心忖若不是手邊不寬裕你也不會讓父母寄于我的屋簷之下，所以私自認為現在是個好時機，但看來你並不是這樣想的。」

　　樊勝美一怔，又低頭看了那個信封：她沒數那些錢，不過從手感上來說就算沒一萬，也絕不少於五千，當然這些錢財對明蓁還說不過就是五六塊錢的感覺，所以才在收到時覺得被羞/辱了。

　　明蓁彎腰將茶几上的信封拿回「既然你不要我也不強求，只是你一付不需要別人施捨的樣子多少覺得有些讓我寒心，我當你是朋友，和小邱小關一樣，但看來你真不是如此想；我和小曲的確是有很相似的地方，其實不止是小曲，宗明笑談過說和我一起住的五個女孩子在某些方面都有與相似之處，我覺得是對的，所以我們才能成為朋友，但看來是我想多了；抱歉，小樊，你覺得收到這個信封是羞/辱，而我收回這個信封很傷心。」目光溫和「樊勝美，我的錢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也是靠我的勞動賺取的，也許我的勞動價值大過你很多，但是這些錢依然是我的勞動所得，我願意贈予你不是為了討好你，而是認為你值得我幫助，既然你拒絕，我就收回；晚安，樊小姐。」

　　她從她身邊走過。

　　「蓁蓁，我，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樊勝美聽了她這番話明白自己是錯怪她了「我只是……」不知道你的這番心思而已「只是……」一向圓滑老練的樊勝美現在心頭心緒萬千，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出自己這複雜的亂麻心意。

　　「你的意思對我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明蓁背對她「我知你現在有點困難，離你發工資日也不遠，這個月的月租我已經免了，所以在你方便的時候，想走隨時都可以。」

　　……明蓁踏上上行的樓梯，眼角余光瞥見樊勝美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個虛偽的面具該被徹底撕下了。


第195章 一百九十四

　　隔天正是這周週六，譚宗明邀請了安迪和魏渭來家裡，主廚就是明蓁。

　　飯桌上。

　　「辛苦了，明大廚。」四人舉杯，魏渭和安迪特別感謝明蓁「當然也要感謝老譚。」

　　譚宗明在大家都同飲之後說，看向女友「我還是借你們來的光，才能再吃到她的手藝。」

　　明蓁放下酒杯「你自己說的我來只需要負責享受，我一直將你的話奉為金科玉律，當然得遵守了。」

　　「快，老譚，快跟她說紅星並購案。」安迪抓住她話裡的漏洞。

　　明蓁微笑駁回「紅星的事我也做不了主，得問紅星董事會。」

　　魏渭吃了一口油爆雙花中的腰花「本來啊我真是羡慕你。」對老譚說「想著明蓁手藝好，你等於天天在吃到現在都難以訂位的雙紀。」

　　「天天吃？我瘋啦。」明蓁給安迪布了一塊蝴蝶海參「好東西也架不住天天吃，會膩；這可不行，得讓他稀罕著。」

　　安迪吃就了這口海參「味道真好；也未必啊，雖然經常吃你做的菜，可還是覺得很好吃。」

　　「這道是開水白菜吧。」魏渭夾了清湯中的白菜，然後吃下，嚼咬了好一會兒，抬頭看她，表情十分驚豔「我只以為你杭幫菜做的出眾，沒想到川菜更棒，這開水白菜是一代川菜大師黃敬臨所創，更被其弟子川菜大師羅國榮帶入北京，我曾嘗過羅國榮徒弟的手藝，似乎……可你的這道菜的味道真的很好。」他也曾吃過所謂正宗傳人做的這道菜，但其滋味和明蓁的相比，就是差了一些，滋味二字欠缺火候，沒想到她年紀輕輕卻做出了這種滋味的曲徑通幽，怪不得米其林會如此推崇雙紀。

　　安迪聽聞魏渭此言，也吃了這道菜「好棒哦，白菜也能做出這種味道？還有這個海參我在外面也吃過，味道絕對比不上你的，你到底怎麼做的？」

　　「你喜歡這兩道菜嗎？」明蓁未回答安迪和魏渭，先問譚宗明。

　　譚宗明點頭「不錯，真的很不錯。」

　　「你喜歡就是我最大的獎賞。」明蓁這次沒有謙虛「也不枉我拿出看家本事給做這兩道菜；中醫認為白菜微寒味甘，有養胃生津、除煩解渴之效；而海參呢，據《本草綱目拾遺》中記載：其味甘鹹，補腎，益精髓，其性溫補，足敵人參，我正想給宗明好好補補，他剛才說是借了你們的光，其實他錯了，明明就是你們借了他的光。」

　　魏渭不理他們，給安迪布了一道肉菜「安迪，這道香芋扣肉是粵菜，製作工藝很是繁瑣漫長，需要焯、炸、蒸，香芋和五花肉配在一起，相輔相成，香芋吸收五花肉的油和肉味，五花肉也變的不油不膩甘香可口……」佯裝氣呼呼的放下筷子「每次和你們一起，為什麼我總有所有恩愛都已經被你們秀完的感覺？」

　　安迪竊笑，只管吃：識時務者為俊傑。

　　魏渭看向不作為的女友「安迪，你現在這是消極對待。」

　　「積極不起來。」安迪當然懂魏渭的意思「這四肢進化真的沒有腦子快，我不拿自己的短處去相較別人的優勢。」

　　「其實論其他優勢，你也好像沒有比得過明蓁的地方。」譚宗明抿唇笑著，誇耀實質不言而喻。

　　安迪抬眸，沒說話，只繼續吃東西。

　　「你眼裡只有明蓁真是太好了。」魏渭欣慰，再看自己女友「安迪，這裡不該有反駁？」

　　安迪搖頭「嘴仗太累，我和Min在這部分從未分出過勝負，與其費腦子、口舌和有了侄女婿相幫的明侄女爭辯，還不如吃夠本。」這話看似放棄，其實暗藏鋒利，讓譚宗明秒變侄女婿。

　　譚宗明挑眉「親愛的。」不是說不分勝負嘛。

　　「寬宏大量是唯一能照亮偉大靈魂的光芒，你就是那光芒。」明蓁不駁安迪，只對譚宗明又迷妹了一把：而我就是偉大的靈魂，只願被你照耀。

　　魏渭和安迪對視：這小女子，引用了巴黎聖母院裡的一句話將自己和譚宗明都誇了，然後再秀了恩愛。

　　「下面玩什麼花樣呢？」魏渭看向他們三人。

　　安迪有些不解，譚宗明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明蓁拿起酒杯「聰明人，無謂爭意氣；發條橙。」

　　這句話讓安迪想起了什麼「Anthony•Burgess。」魏渭那句話是出自這位作家寫的《發條橙》這本書，這本書自己看過。

　　魏渭點頭「對。」

　　譚宗明撐頭「聰明人無謂爭意氣？」

　　「亦舒，《連環》。」明蓁回答了「我當時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已經有輕度抑鬱了，我的心理醫生知道我記憶力不錯她推薦我看書，她說讀書多了，內心才不會決堤，所以我強迫自己沉浸在書中的故事中，不管傷悲還是歡喜，將自己代入主人公的故事中，在書裡暫時忘記自己的苦痛。」她笑著告知他們這段，可他們三人都很清楚她曾經過一種他們都無法體會的黑暗生活「還記得不少書裡的東西；奇叔，聰明人不爭意氣，不過呢戀愛中的我智商不高，就是不願意有人欺負宗明，黯淡照耀我的光芒，奇嬸問題，你看著辦哦！」

　　「奇嬸有問題嗎？奇嬸一點問題都沒有。」魏渭自然偏袒安迪「奇嬸就光顧著吃肉了。」

　　「嗨！」安迪放下筷子：哪有你這樣偏袒的。

　　四人不由都笑起，一頓飯吃的愉快又輕鬆。

　　吃完飯，他們閑坐聊天時明蓁將她與樊勝美的對話告訴了安迪。

　　「你對她這麼說？」安迪沒想到她竟會如此嚴厲「那她怎麼說？」

　　明蓁搖頭「沒有回答。」

　　「那你不怕她真的搬走？」安迪擔心樊勝美的自尊心還是會阻礙。

　　明蓁靠坐沙發「租房需要押金，少說也要先付三個月的，而且他們這一大家子沒有兩室怎麼住？現實和自尊心孰輕孰重她很清楚，都說沒法叫醒不想醒的人，那就讓她非醒不可。」

　　魏渭和譚宗明也在座，對於各自女友對待這位樊姓朋友的做法都保留意見，但對於她們的良善還是贊許。

　　「我能做些什麼？」安迪不想讓她全部負擔「什麼都可以。」

　　「悲傷和貧困讓小樊格外敏感，而站在痛苦之外規勸受苦的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明蓁搖搖頭「在這件事上我不會讓你冒險，其實挺想看她哭的，哭是開始癒合的一種表像。」

　　安迪瞧著她「我也總可以做些什麼，在事情過程中我也一定能有所作用。」對於她的貼心與善心再次動容，說到小樊安迪又想到另一位舍友「對了，小曲最近怎麼回事？昨晚鬧騰了大半宿。」

　　「還能怎麼了？追趙有趣策略失敗了唄。」明蓁想想就想笑「她啊猴急了，當眾去啃工作中的趙醫生，那位醫生多以自己的職業為榮，就拿我當了擋箭牌，小曲報復我了。」

　　「她還能報復你？」安迪不信。

　　「一聲尖叫，我耳朵都差點聾了。」明蓁想起這個就忍不住壓了下耳鼓。

　　魏渭無奈搖頭「看來趙醫生是真的急了，不然也不會拿你來堵小曲，小曲會報復屬於正常，她輸給安迪都未必心服口服，和你比卻真是一點贏面都沒有，所以她惱怒她的倒追終是踢到鐵板，又無法第一時間向老譚告密告狀，只能找你直接消費了。」

　　「那我也太無辜了，你說我真是對小曲的趙唐僧有什麼念頭倒還罷了，明明什麼都沒有。」明蓁撐頭「唉，我倒想起一人，小包總好像最近得空了，安迪，要不然把小曲和他撮合一下？都是富二代，兩家家產上是小曲高攀小包總了，不過你不覺得兩人也挺般配的嘛。」

　　「親愛的，還不夠你忙啊。」安迪沒興趣「還是先處理小樊的事。」

　　「親愛的，你最終會知道我是為了你生活的安定團結。」竟然不領情。

　　魏渭蹙眉「明侄女，你這是話裡有話，安定團結你也需要，趙醫生是被逼急了，可脫口而出之言未必就是無心。」

　　「這點魏兄就不用擔心了，蓁蓁這麼善良肯定不會願意這位年輕有為的趙醫生一生就都獻給了邊遠地區的醫療建設事業。」譚宗明氣定神閑。

　　魏渭和安迪轉頭看他：你狠！

　　晚上吃過晚餐，魏渭和安迪也起身告辭。

　　魏渭微笑「今天真的很愉快，謝謝，讓我和安迪渡過了很美好的一天。」

　　「不客氣。」譚宗明和魏渭握手告別「你們能來也是我們的榮幸。」

　　魏渭收回手，看向明蓁「午餐、晚餐都非常棒，甜品的黑巧也非常特別，讓我印象深刻；有一句話我非說不可了，老譚能夠找到你，真是他的福氣。」

　　譚宗明伸手攬住明蓁肩頭「沒錯，我是全世界最幸運的男人，沒有之一。」

　　「也同樣是最悲催的，沒有之一。」明蓁抬頭，不感動反吐槽「因為不管你說的多好聽，在某些問題上我的固執己見也讓你很頭疼，不是嘛。」

　　譚宗明同意這說法，抬頭捏了她的鼻尖「小狐狸，果然挺有自知之明的。」

　　「快走，快走。」魏渭牽起了安迪的手「走晚了又要看他們恩愛秀了。」佯裝著急離開。

　　「走了啊。」安迪笑起，和他們告別。

　　「安迪，稍微注意一些小樊……」明蓁欲言又止。

　　安迪點頭「懂。」

　　明蓁不再多言，靠著譚宗明向他們揮別，然後目送他們離開。

　　魏渭開著車駛出譚家花園，一路向市區而去。

　　路上。

　　安迪發現魏渭看了自己幾次「不好好開車，想說什麼？」

　　「想說這次你的表現太好了。」魏渭不吝讚譽「我是指今天一天的表現。」

　　安迪疑色：？

　　「我一直覺得你和老譚之間彼此太熟，你又如此信任他，所以言談舉止上會有不自覺的親近，不過還好今天沒有。」魏渭坦白而言。

　　安迪看向他「是你不喜歡？還是怕Min誤會？不會的，我和老譚只是朋友，我和Min也是心意相通的閨蜜。」

　　「我當然明白，可是安迪……」魏渭看向前路「Min愛著老譚，而戀愛中的女人多少是有點小心眼，她當然不會把你置於對立的位置，但看到自己的男友和一位漂亮的小姐多年朋友而且態度親密，真會完全坦然嗎？信任和嫉妒有時候是沒有直接辯證關係，Min當然不會說什麼他只屬於我的蠢話，可適當的距離還是需要。」

　　「就像Min從一開始就與你設定了距離？」安迪明白『奇叔』這個稱呼就是界限。

　　「所以我說你今天表現的特別好。」魏渭溫和的說「真的，如果一直是如此，我完全不擔心了。」

　　「你一直在擔心？」安迪轉頭「擔心Min小心眼？不會，她明白我和老譚彼此都太熟了。」

　　「明蓁個性內斂穩重，心思極深，她有什麼事絕不會放在面上。」魏渭清楚這點「安迪，我完全沒有要挑撥你們關係的意思，可你和她的交往一定要保持必要的清醒，她的祖父、父親、長兄都不是普通人，她得到整個家族的疼愛，那位傷害過她的人下場不言而喻，不能不說是前車之鑒。」

　　安迪收了愉快表情「嗨，別這麼揣測她，明蓁很善良，善解人意，絕不會誤會什麼。」

　　「對，她很善良，但將她護在手心裡的人對傷害她的人就未必善良了。」魏渭挑眉「安迪，你和老譚的友誼長達十年，我一直明白，也覺得明蓁完全沒有要阻止你們友誼繼續的意思，但真的友誼尺/度你要把握好；我既不希望你和Min的友誼有損傷，更不希望你失去老譚這個老朋友，最不希望的是你因為無妄之災而受到傷害。」

　　「不管你怎麼說，我不相信Min會因為我吃醋什麼的。」安迪始終無法說服自己「這，太荒謬了。」魏渭想說什麼，安迪搖頭「不，你別再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了，不可能的。」

　　魏渭見安迪這麼堅決便轉了話題「看來Min今晚要睡在他家了，倒也好，她累了一天也該早點休息的；老譚今夜佳人在旁，幸福。」

　　安迪目光閃爍，別開眼，看向窗外。

　　魏渭繼續開著車，看不出表情。

　　……

　　譚家。

　　譚宗明給明蓁按摩手臂「很累？」看她表情淡淡的。

　　「還好。」明蓁靠著沙發，有些不想多言。

　　「要不要準備一下，稍微泡會兒，放鬆一下。」譚宗明提議「然後早點休息，誰說你不累啊，午餐晚餐各種忙碌，我看著都累。」

　　「那個我都習慣了。」明蓁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譚宗明挨近了坐，將她拉靠住自己「那為什麼是這種表情？」

　　「你也發現了嗎？奇叔今天一天都在觀察我們三人，他好像挺擔心安迪會表現什麼來。」明蓁靠著他「我怕他會對安迪說些不著邊的話，他好像在擔心我會因為安迪吃醋然後發生一些……我不知道，就是覺得他今天有些小心翼翼的，我不太喜歡這種，提防。」

　　「我以為他是第一次來我家所以才比較拘謹。」譚宗明也發現了一些「他啊，心思太深，雖然我早提醒過安迪，但看起來效果並不好。」

　　「你別插手他們的事，奇叔是有些問題，不過我覺得他還是很愛安迪的，而且安迪將自己的一切都告知了他，他依然不離不棄也實屬難得。」明蓁勸他也是自勸「感情的問題必須要自己解決。」

　　「我現在只想好好繼續我們之間的感情。」譚宗明溫爾細語「我是失而復得，不敢大意了。」

　　「你是不是又要出差了？」明蓁抬眸「都快年底了，還去哪兒？」噘嘴。

　　「工作嘛。」他喜歡看她捨不得自己的表情。

　　明蓁抱住他「那要去多久啊？」

　　「三四天總是要的。」這要看對方是否滿足了他提出的那些要求「捨不得我啊？」

　　「嗯。」明蓁不怕被他嘲笑「我應該說工作重要，可是魏渭的表現讓我有些膽怯，你也說讓我別怕，可懼意其實如影隨形。」

　　譚宗明聽著。

　　「汪麒耀始終都是心頭大患，我在明他在暗。」明蓁略顯出些倦色。

　　譚宗明低頭，神色不顯「除了他，你還在恐懼什麼？」

　　「因為太在意才會恐懼。」明蓁眼裡出現的都是他「我也不想，可是有些念頭還是時不時會跑出來。」

　　「傻丫頭。」譚宗明有些責怪「胡思亂想。」輕叩她額頭「沒有的事。」

　　「世上未必都是聰明人，世人都求自己不做傻子。」明蓁揉揉被他叩打的地方「不過因為相信你，所以我心甘情願做傻子。」

　　「就是個傻丫頭。」譚宗明用雙臂將她抱於懷中「哪天安迪出嫁，我還是她娘家長輩的角色，你這個做個嫂子的還好意思胡思亂想？你再這樣我可真要生氣了！」

　　「生氣就不會為我放洗澡水了嗎？」明蓁佯裝懼怕「那可不行，我還想……」眼眸一勾，輕聲「一起。」泡澡啊。

　　譚宗明曖昧一笑「我很好奇這次你能撐多久？」明明就不是妖精，偏偏和自己在一起就滿身嬌媚，貼住她耳廓，輕語「別怕，明蓁，我的心哪兒都不會去，它為別人動過卻沒有給過任何人，想來是只為你留著呢，而現在它就在你手裡，成為你的物什，所以，你什麼都不用怕，你有我。」抱的更緊了一些。

　　「嗯。」說著話明蓁拉過他一隻大手，用自己的手指穿過他的指間「你上次說的舞蹈教室租下後學了沒啊？學的話學的如何了？真想和你在家裡共舞一曲探戈。」她指的家裡是美國家裡，訂婚後跳一支探戈一定很棒。

　　「想知道？」他先彎曲了指，握住那只能變幻出無數美味食物的手，抿唇一字笑「那有沒有興趣現在就檢驗一下？」

　　「然後……」美人挑眉。

　　「一起！」大鱷點頭：該幹嘛就幹嘛。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51

第196章 一百九十五

　　歡樂頌。

　　二樓。

　　樊家已經吃完晚飯。

　　「真是作孽啊。」樊母瞧見樊勝美在擦桌子，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們在這裡好吃好喝，你大哥大嫂在外面也不知道過的怎麼樣了。」一點沒注意到女兒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只顧著自己說話，準備著孫子洗完澡要穿的衣服「現在想想那些人也不一定就會知道你大哥在哪裡，既然不知道他在哪兒，那他來上海也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小美啊，我看這裡也挺安全，進進出出都有門衛，你大哥大嫂來了之後……」

　　「他們來了之後我就該沒地方住了。」樊勝美將話接了過去「包括我，我們就得流落街頭了。」

　　這句話出，樊父樊母都停住了自己的動作，看向女兒。

　　樊母放下了衣服，急走到女兒身邊「小美啊，你，說什麼呢？什麼流落街頭啊？這裡不是你朋友的房子嘛，她怎會讓你流落街頭啊？我覺得你朋友人蠻好的，那幾個小姑娘也都人蠻好的。」

　　樊勝美看向自己到現在都偏心兒子的母親，沒說話，她不知道該對自己的母親說什麼，更明白自己所說的理由母親完全無法瞭解，因為她覺得接受別人的幫助是非常應該的事情，站在弱者的立場上她對別人的幫助是沒有底線的接受，甚至是沒有自尊的乞求，這就是她最無法容忍的地方，自己不願意讓人知道的弱點。

　　「小美啊，你看哦我們來了也好幾天了，你這個借房子的朋友我們都還沒謝謝人家，要不然你跟她說說，讓你大哥大嫂也來上海，我覺得她好像很有本事，要不然就讓她在上海給你大哥大嫂找份工作，工資不用多的。」樊母又自說自話起來「這樣我們一大家子也不用靠你一個人了養了。」

　　「是啊，小美，你看這兒房子也還可以的，我們大家擠一擠。」樊父也覺得現在住的地方挺不錯的，其實完全可以讓兒子兒媳一起來躲躲「他們來了之後，開銷不是也省了嘛。」

　　「就是。」樊母去抱孫子，準備給他洗澡。

　　樊勝美轉頭又看向父親，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嚨口。

　　「你明天啊就跟那個朋友說說，我嘛晚上就給你大哥打電話，讓他們過來！」樊母自作主張的認為這裡就是他們在上海的落腳點了。

　　「你把他叫過來也好。」樊勝美對自己父母苦笑了下「我也正愁找不到他，我們一大家子不可能躲在上海，你讓他來，我就和他當面鼓對面鑼的把事情都說清楚，打人的事我也會找人將他送回去解決；你叫他好了！」

　　樊母一聽她要將兒子送回家去解決問題就急了「小美，你怎麼可以這樣啊？我們在這裡什麼有好房子住，你大哥在外面躲債也不知要吃多少苦……」

　　「那都是他自找的！」樊勝美反駁回去「而且這好房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我朋友隨時會收回房子。」

　　「小美啊，那可以和她說的呀，去求她不要收回房子啊。」樊母說的十分輕巧「你去說說嘛。」覺得女兒就是不想讓兒子媳婦到上海來才故意這麼說的。

　　「我們現在住在這裡她一分錢都沒收，可是你知道這裡附近這樣一套房的租金是多少嗎？」樊勝美看向住的心安理得且不知感恩又異想天開的母親「人家是好心，是救急的暫時借給我們住兩天，你們就以為一直能住下去嗎？從來都是救急不救貧。我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麼一個朋友，我身邊的朋友都被我借怕了，沒人肯借錢給我了，你們是不是想讓我連這個也失去？告訴你們，失去這個朋友，我們一家人肯定沒房子住，而且我們也沒錢住旅店，就只有流落街頭。」

　　「不是的！」樊母開口反駁女兒「我早上碰到你那個短頭髮的朋友，上次晚上開車的小姑娘，她答應借給你錢嘞。」美滋滋的說「她說要多少給多少，你跟她借借嘛。」

　　樊勝美一愣，黛眉不由緊蹙。

　　「下個月發了工資馬上就還給她呀。」樊母口吻輕鬆的似乎根本就是不用還的感覺「我已經跟她說好了。」

　　樊勝美目光側轉，調整呼吸，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樊母則認為是她聽到了好消息「我去給雷雷洗澡了，這裡的熱水器不錯，出水大，小美啊，你等一下看看熱水器是什麼牌子的，回頭我們自己家也換一個。」當然也是你出錢。

　　樊勝美完全沒聽到母親說了什麼，她只是有些呆呆的立在原地：她竟然讓自己跟曲筱綃借錢！曲筱綃又是要做什麼呢？是要羞辱自己嗎？還是看自己可憐想要當回好人？！一時間覺得喉嚨幹疼，再也待不住了，轉身出了門，想讓自己吹風冷靜一下，委屈，想哭各種情緒湧上。

　　出了門時卻看見小關和小邱迎面而來。

　　她再也控制不住，上前抱住了小邱。

　　小邱看見她本來想打招呼的，但是卻被她突然抱住反而讓小邱有些反應不過來「樊姐，你怎麼了？」

　　「什麼都別問。」樊勝美這些日子積累的酸楚在這時達到極限，抱緊了小邱，抽泣起來。

　　小邱手裡還拿著她和小關買的一些吃的，想要送給樊家父母的，所以就拿著旺旺大禮包輕拍了樊勝美的後背。

　　小關見此情景「樊姐，我們回樓上去吧。」吃的東西可以等一下再送去。

　　樊勝美自製力很強，抱了小邱一會兒就放開了她，抹了一下眼眶，不讓她們看見自己的眼睛，點頭「好。」

　　兩號電梯裡，小關和小邱站在樊勝美身邊，瞧著她強撐著不讓自己真的哭出來。

　　「樊姐，我和小關買了一些吃的東西，就是一點牛奶和餅乾之類的。」小邱找著話題「你不要嫌棄哦。」

　　「樊姐，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們啊，我們就算不能幫到你，可是說出來也許心裡會好受一點。」小關也是溫爾細語，從沒見過這樣難過的樊姐，有些不忍心「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不方便和蓁蓁說嗎？那要不要我們和她說？」

　　「不要！」樊勝美立刻搖頭「不要麻煩她，這是我們家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的。」

　　小邱和小關對視了一眼，沒再多說什麼。

　　電梯到了21樓，三人走入。

　　小邱看見廚房有人，定睛一看是安迪「安迪，你回來了？」

　　安迪正在找明蓁說的紅茶，想泡點茶喝「是啊，你們這是？」瞧見小關手上大包小包的。

　　「我們買了點吃的，想送給樊伯父樊伯母的。」小關說著話，眼神向樊勝美那邊轉了下「沒想到還沒進門就遇到樊姐出來……」

　　「安迪，蓁蓁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款待你們？」小邱聽聞她在男友家招待安迪和魏總，特別好奇「是不是鮑魚魚翅那些好貴的菜啊？幾頭鮑啊？」

　　「我吃下來還是一個白菜好吃，那些所謂貴菜和我們平時吃的沒什麼不一樣。」明家廚房的食物都是好的「那道開水白菜，還有香芋扣肉，真的很不錯。」

　　「白菜？」小邱撓撓頭。

　　小關卻知道越簡單的菜說不定用料越複雜，做法特別的講究。

　　安迪看向紅著眼眶的樊勝美「小樊，嗯，想不想喝點酒，和我談談？」

　　小關看安迪表情，拉扯了一下小邱「瑩瑩，好像又有新的電影碟片送來，我們到影音室去看新電影吧。」

　　小邱呆萌眨眼：？

　　小關做了個表情「我去拿零食，你準備飲料哦，我們下去看電影。」

　　小邱才反應過來「哦，好，我去準備飲料。」

　　小關和小邱乖巧的離開了。

　　安迪找了瓶上次未喝光的一瓶酒，拿了兩隻倒掛的玻璃杯，斟了兩杯「抱歉，我學不來Min那樣營造氛圍。」

　　「沒關係。」樊勝美上前「我現在也不需要什麼氛圍。」她只是很想喝酒，一口飲盡杯中酒，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次沒有喝，只是怔怔的看著杯中的紅色「她和你說了是嘛？」

　　安迪看她第一杯喝的那麼猛「是，但我不認為她想趕你走。」

　　「那麼她幹嘛要說那些話？」樊勝美抬眸「那些傷人的話。」

　　「可是你的話也一樣傷人，老譚對說我升米恩斗米仇。」安迪表情冷靜「你該清楚她沒有想高高在上的讓你難堪，她只是想給予你一些幫助，可是你卻那麼敏感的拒絕；Min在有些時候也是相當敏感的人，不是只有你敏感的想維持自尊心，她也一樣，被你那麼直接的拒絕，還不許她生氣，樊小妹，這是不是有些不講理了？」

　　樊勝美眉頭一直蹙著。

　　「你說她高高在上，可有沒有可能是你將自己的位置放的太低了，所以才以為她將自己置高了。」安迪分析著「對，明蓁有財富、家族，也出任了權傾一方的職位，可是這些過去她依然有，那時候你怎麼沒覺得她高高在上呢？」

　　樊勝美垂下眼眸，始終不說話。

　　「她並沒有什麼改變，只是慢慢變的開朗了，我初見她時她身上的陰霾感很重，而現在她開始陽光。」就是這些改變而已「小樊，她沒有變，變的不自信、有些讓我們不認識的是你。」

　　樊勝美抬手，想說什麼卻始終喉頭發幹，說不出什麼來，又喝盡了杯中酒。

　　第三杯又是安迪給她斟的「我覺得你該向她道歉，不是讓你低三下四的認錯，而是平心靜氣的道歉，從而讓自己放低的位置回到過去的地方。」

　　樊勝美是聰明人，聽了這話就明白安迪的意思「我明白了。」點下頭「謝謝，安迪。」一番話點醒她。

　　「她今天住在老譚那裡，你要打電話也等明天吧。」安迪告知。

　　樊勝美覺得累，卻不敢放鬆「好。」

　　安迪平靜的看著她「樊小妹，是沒有人能一直照顧誰一輩子，自立很重要，但有時候真的撐不住，偶爾流露一些軟弱不是罪。」

　　樊勝美沒回答，倏然紅了眼眶，別開了臉。

　　安迪深呼吸了一下，走向樓梯，上樓。


第197章 一百九十六

　　上海某處公寓。

　　有人利用鑰匙打開了房門，走入，關門，進入了窗簾半拉起的房間，客廳很大，但感覺沒什麼活人氣息，客廳裡都是電腦螢幕，而螢幕上是各種衛星地圖和地圖上跳動著的紅點。

　　走入的人上去看了眼那些跳動的點。

　　也就在這個當口，後腦就被什麼抵住。

　　「嗨，放鬆點。」男人舉起手，但態度十分從容，慢慢轉過身，臉上甚至還帶著紈絝的笑意「好久不見，Will。」

　　汪淼淼也就是做了手術後汪麒耀惡狠狠的看向來人「你怎麼這個時候才過來？我差點被抓住。」

　　「根據我們的協定，我該做我都做到了。」來人年紀不大，紈絝的笑意裡眼睛沒有一絲仁善「你能幾次三番從明堯手裡逃脫都是我幫了你的忙，能順利躲過美國警/方順利離開美國也都是我的幫忙；至於你來中國後的一切我也出了大力，現在你卻怪我沒有立即出現？天賜食於鳥，而不投食於巢。」

　　「少說廢話！」汪麒耀厲聲「現在明蓁身邊都是特種兵出身的保鏢，根本沒機會下手，我需要你出面把她引出來！」

　　「No，No，No！」來人搖動食指「我不會出面的，只有這樣你才有後路可退。」

　　「混蛋！」汪麒耀一把將槍口抵住他咽喉「我看你是想給自己留後路吧！」

　　來人彎著嘴角「你最多只能殺了明蓁，是無法動搖明家根本的，所以只有我才能在最後保你順利離開中國，懂嘛，你不會真的想和明蓁同歸於盡吧。」抬手將抵住自己咽喉的槍口移開。

　　汪麒耀盯著他：這個狡猾的混蛋卻一點沒有說錯。

　　來人指指門口地上「我給你帶了一些日常用品。」

　　汪麒耀回頭，看到了幾個大的超市袋子，收回了槍。

　　來人便過去將袋子拿了過來，將裡面吃用的東西都拿出來。

　　「明蓁交了個男友，而且兩人如膠似漆。」汪麒耀說著話，走到電腦邊，切換了一下畫面「就是這個人，叫譚宗明，是本地經濟圈的大鱷，在國內也是能排上名號的實力企業家，很有人脈和背景，所以現在明蓁身邊除了明家的人還有這個人的人，真的沒法下手。」保護的滴水不漏，而且明蓁也非常聰明，所以就算她在她的地盤都不敢輕舉妄動，也想通過譚宗明下手的，但是對方也沒留給她一絲的可趁之機。

　　「你逼的她太緊了，當一個人恐懼到極致要麼瘋了，要麼反而不怕了，蓁蓁就是後面一種。」來人看向汪麒耀切換出的影像「你太不瞭解明家人了，她是被家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公主，但這位公主也是會舞劍的，其心其志要比你預估強的多。」

　　「我當然沒你這位明家人瞭解明家人了，因為我是汪家人！」汪麒耀冷嘲了一下：沒想到最後他竟然和明家的人為了各自的目的聯了手。

　　來人拿起一盒罐頭「吃不吃這個？很好吃的，我小時候覺得這是天下最好吃的東西。」

　　汪麒耀看見是一盒黃桃罐頭「你要明家的錢，我要明蓁的命！她現在是明家亞洲區的管理者，她死了，這個位置不僅會空缺，對明堯更是致命的打擊，而對你卻一本萬利，所以幫我的忙等於幫你自己早日達成自己所想，明家家產無數，據說今年福布斯的排名可能會成為第四，你不會現在想變卦吧。」

　　那人打開了黃桃罐頭，拿了一塊放入嘴裡「味道還是沒有變，可是最好吃的就真未必了，這人啊就是會在不同的時候改變自己的口味，不過還是挺不錯，要不要吃？」問汪麒耀。

　　汪麒耀怒色起「怎麼？你現在不想拿回屬於你自己的東西了嗎？！」

　　那人輕輕一笑，放下罐頭「幫你引出明蓁並不難，我剛回來，很多事情都還沒做，所以最近不可能，也總要計畫周詳了再行動吧，別一付/晚/娘臉，我看了想吐。」

　　汪麒耀聽了這話並不介意他漫不經心的厲語「只要你能將明蓁引出來我就一定能殺了她。」

　　「所以也得保證她身邊的人不會懷疑到我。」來人很是自保為上「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你也別低估了她身邊人的能量，你不都說這位譚先生能量不小嘛。」指指電腦上的某張臉「他和明堯看上去還有幾分相似，怪不得蓁蓁會喜歡上他，出事之後她唯一信任的就是明堯，兄妹倆感情好的猶如一人；我都覺得汪麒詩不過是明堯的幌子，他真正愛的該不會他自己的小妹妹吧！」

　　汪麒耀橫眸「閉嘴！」聽了他這話狼狽起來。

　　「哦，抱歉，我忘記了。」來人嬉笑起來「不過喜歡上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是什麼感覺啊？」

　　「我讓你閉嘴，你沒聽到啊！」汪麒耀怒吼起來，在這個人面前自己就好像被剝/光了一樣。

　　來人又舉起雙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既然你情緒這麼大，那我先走了。」

　　「別忘了你答應過的事！」汪麒耀不留他。

　　來人走向大門，背對汪麒耀揮揮手，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房門在自己身後關起時臉上的紈絝笑意完全消失了，只留下冷漠異常的表情：上次讓明堯捷足先登救了蓁蓁，這次絕不會了！錢，他要！人，也不會放棄！譚宗明？！什麼時候冒出來的雜碎，竟然敢碰我的明蓁……算了，就借汪麒耀的手做掉你好了。

　　——

　　又是一個新的星期，這天下班時分。

　　安迪開著車正要往車庫開，卻看見19號樓的兩位保安很焦急的站在門口，不由停下，落下窗「王組長，怎麼了？」

　　「安迪小姐，二樓的樊家伯父也不知怎麼的剛剛摔倒在了門口，人昏過去了，正巧我們巡邏發現了，樊家伯母好像帶著孫子去買菜了，家裡沒別人。」保安組的組長急步到她車邊「我們給樊勝美打了電話，也叫了120，不過救護車到現在沒到。」

　　「人在哪裡？」安迪一聽覺得事情不太好「這樣，你們幫忙把老人送出來，我開車送他去最近的醫院。」老人昏倒不是開玩笑的。

　　王組長和同事對視了一眼，點頭「好的，請稍等一下。」然後立刻回去將已經昏迷的樊家父親抬出來，並打算陪同前往，然後告訴其他組員，等樊家其他人來了之後讓她們立刻趕去醫院。

　　隨後，醫院。

　　趕回家的樊勝美和買菜回來聽到消息的樊母立刻趕去了醫院。

　　「安迪，我爸怎樣了？他沒事吧。」醫院裡樊勝美遇到了安迪，不由分說就問她。

　　安迪手裡拿了一疊她也不太熟悉的單子「命撿回來了，但醫生說問題很嚴重，具體的要做一大堆的檢查，他說一堆的這些醫學術語，我也沒太聽懂，回頭你問他吧。」

　　樊勝美聽到命撿回來了心裡最大的石頭算是稍微落下些，但是聽聞父親還是不好也是蹙緊了眉頭。

　　「我一會兒出去一趟，醫院這些錢我付了一部分，但我不知道夠不夠用，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我再幫你取些現金好嗎？」安迪伸出援手。

　　樊勝美張張嘴。

　　「不要說不。」安迪先開口搶白。

　　樊勝美眼眶含淚。

　　「一會兒醫生出來會找你，這些單子你先拿著，我去去就回來。」安迪將單子遞給安迪，又和樊母頷首一下，離開了。

　　樊勝美拿著單子，心中情緒十分複雜。

　　「你們這幾個鄰居小姑娘真的是蠻好的，都蠻好的。」樊母住在這裡有段日子了，小邱小關送來過吃的東西，那個曲筱綃也願意借錢，安迪現在又墊付了住院費用，就是沒見過面的明蓁也借了房子給他們免費住，樊母自然很感動

　　「是蠻好，是我不好。」樊勝美看著安迪離開的地方，紅了眼眶。

　　樊母看了單子，驚呼了一下「八千！八千塊唉。」

　　樊勝美不知該怎麼告訴媽媽，事情原本也許會完全不同，是她一意孤行，不肯開口求助才導致父親在一月的恐嚇和驚嚇中匆忙奔波出逃、來到上海又因為她不肯收明蓁的好意才讓父母吃的不好，就是這樣的折騰才讓已經年邁的父親突然倒下送入急診，惟有在心中狠狠懺悔，這樣的她與她哥哥又有什麼區別。

　　洗車行。

　　安迪撥通了明蓁的電話「……事情就是這樣，樊家看來是遇到大麻煩了。」

　　「人在哪兒？」明蓁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

　　「趙有趣的醫院，我本來想找離家最近的那家，不過聽陪我一起去的王組長說這家醫院比較大，設施什麼也更好，我心想他年紀這麼大又是突然倒下，如果是中風腦溢血之類的還是大醫院比較好。」安迪看著那輛慘不忍睹的車正被清洗「可惜髒了老譚的好車。」這車她也還不回去了。

　　「沒關係，我給他重新買一輛更好的。」明蓁站在現在的地方能看見一大片「情況很嚴重？」

　　「好像挺嚴重的，醫生說了一堆術語，我也沒太聽懂。」安迪對此真無法，專業性太強了「你在哪兒？」

　　「和宗明一起參加一個聚會中。」明蓁轉身看向高端聚會「這樣吧，我待會兒給趙有趣打個電話，他肯定比我們熟悉那些術語，然後就是醫藥費……」

　　「說到醫藥費，我不建議你全額承擔。」安迪提醒她一下「你有善款有善心是你的事，但說到底這是樊勝美家裡的事，這和上次被撞小孩的事不同，那個孩子養好出院了也就沒什麼事了。」他母親會努力工作來撫養他「但是樊家這事好像有些遙遙無期，看不到盡頭。」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樊一家是因為一場糾紛來到上海，大哥如此不靠譜，他們全家大小的問題都壓在她一個弱女子的肩頭，而她又是心和耳根子都軟，我們也只能救急這兩天的問題，以後的事情得讓他們自家拿出態度解決。」明蓁的腦子自然很清楚「不過她要是能拿出態度也就不會讓事情發展到如此糟糕的地步了，也不能真讓她因為家人生死攸關的事而墮落了。」

　　「我剛才給墊付了一部分費用，她還有些想拒絕，不過現實是很殘酷的，我想經此一事她一定會有所改觀。」安迪也是為此覺得可惜「你就不要過來了，我等一下回醫院。」

　　「我給趙有趣打電話，你將此事告訴奇叔，他處理這些事情會比你老道。」明蓁給出提議「還有讓奇叔身邊多帶點錢，我等一下打到他帳戶上，如果小樊需要借錢，讓奇叔一切按規矩辦事。」

　　「好。」安迪聽到自己手機上有其他提示「我有電話進來，等一下再聯絡。」

　　「嗯。」明蓁收線。


第198章 一百九十七

　　譚宗明走了出來，拿了一杯熱水遞過去「怎麼了？」

　　不是酒，是熱水？明蓁接過「我胃還不錯。」

　　「胃是需要養的。」譚宗明不介意做一些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香檳也是酒。」

　　「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今天的閒雜人等有點多。」明蓁喝了一口，看向裡面衣香鬢影「不是說是高端經濟金融人士的一個小範圍聚會嘛。」這哪是什麼小範圍聚會，簡直就是經濟與影視人的大聚會，的確是有幾個重量級的人物到場，但是娛樂明星似乎更多，有好幾個都是各大電影節上的紅毯常客。

　　譚宗明實在無奈，他收到的請柬上的確是正規的聚會，而且打聽到明蓁想見的一位會到，這才帶她過來，哪知道會是這樣的一個聚會「不過也好，你也見到想見的人了，彼此都說上話，是個好開始。」雖然過去這樣的聚會他經常參加。

　　「那她們好看我好看？」明蓁放下玻璃杯，上前。

　　「當然我老婆好看嘍，她們都靠修片，真人也就那樣。」譚宗明看得太多了：所謂的素顏美肌都是假的，哪如明蓁淡妝之下的肌膚才是剝殼蛋白似的，東方人的細膩，西方人的瓷白她都擁有「哪像你得天獨厚，你不覺得你和她們站一起時身上都帶光嗎？」

　　「知道你是說好話哄我開心。」明蓁抬指「是不是過去這樣的聚會沒少參加？我看好幾個紅毯女星都朝你使眼色、拋媚眼呢。」

　　譚宗明對於她的微微醋意反而笑意十足「我眼睛裡只有你。」

　　「我要打個電話給趙有趣，樊大姐父親可能中風了，正好送去了他所在的醫院，那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樊大姐在上海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我得問問情況。」明蓁也將此事告知他「然後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找更好的醫生。」

　　譚宗明眯下眼「小奸詐。」所以才故意提紅毯女星吧，是為了這個做鋪墊吧。

　　明蓁一臉笑意：沒錯，我就是小奸詐，當著他的面撥通了曲筱綃的電話「小曲，是我。」

　　「知道。」小曲還在自己的辦公室「有啥事讓大忙人給我打電話？」

　　「樊家伯父好像中風了，送到了趙有趣所在的醫院。」明蓁讓小人精的曲筱綃也知道了此事「給你一個表現良善的機會，這可比你拖著瑩瑩去醫院刷存在感強。」

　　「又使喚人。」曲筱綃也不傻「中風？！姐，這事可不能沾，小心樊家都靠在你身上了，當然啦你家大業大不怕。」

　　「家大業大也是一步步自己創出來的。」明蓁輕笑「樊大姐現在肯定是六神無主，所以身邊必須要有個腦子清楚的，安迪呢腦子清楚人情不清楚，奇叔腦子清楚精通世故但和樊大姐畢竟不熟，而你腦子清楚又精通世故和她也熟，樊大姐一家大小都靠著她，按理說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應該是長兄定主意，可你也清楚敗家子有多靠不住，樊大姐為她家做了這麼多，不會以後醫藥費也要壓在她身上吧，那說不定就真把逼成撈女了，她家有兩套房子……懂我的意思嘛。」

　　「姐，這以後我和我哥爭鋒時你可得站在我這邊。」曲筱綃也開始猛拉關係「真是的，樊美女的那些男人呢？她怎麼一個也不找啊？或者說她心知肚明找了也是白找，真到有事時，特別是像現在生死攸關大事前還要你和安迪為她助力，由此證明這就是她和那些男人之間的關係，我說她是個撈女吧，再次得以證明！」

　　「你去醫院是為了刷存在感，所以請保持你的精明幹練，稍帶在趙唐僧面前刷一把瀟灑優雅。」明蓁知道她同意了「請揚長避短。」

　　曲筱綃哼哼「我當然知道，關鍵是您這抹白月光實在太亮了，請只在譚姐夫面前光彩耀目行不。」

　　明蓁掛斷和曲筱綃的電話，回眸，看著側身站立不打擾自己通話又等著自己的人：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他就是骨相好，額頭飽滿，還有迷人的美人尖，顯得既有男子氣概，又有幾分魅惑，大眼睛加顯而易見的雙眼皮，好看死了，還有唇，微微上翹，是傳說中的索吻唇，等著人吻上去。

　　邁步，上前，轉頭舔了下他的唇瓣，隨後退步。

　　譚宗明一怔「電話打完了？」小壞蛋又作怪，用拇指抹了下嘴角

　　「沒啊。」明蓁眼波如水「就是想吻你了。」聲音甜軟動人，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透著一種難言的嫵媚。

　　譚宗明瞧著她不由失笑「那就快打，然後我們回家。」他已經開始討厭這種有影視人士參加的聚會了，就在剛才可有不少模樣俊朗的當紅男星目光尋向這抹為自己綻放的嫵媚了。

　　明蓁找到趙有趣的電話，撥通「趙有趣，我是明蓁，有事想請你幫忙……」

　　譚宗明一個健步，掐住她下顎，啃食她半邊唇瓣：報仇。

　　「明蓁？喂？」她電話裡的人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明蓁醉迷在他的吻中：這睚眥必報的臭鱷魚！抬臂不許他離開，也想撩完她就跑？沒門！

　　聚會上。

　　「真好上了？」

　　「這還不清楚啊。」瞧他倆這個膩歪。

　　「他可有真有辦法，能這麼快就搞定明家丫頭，那不是紅星就在嘴邊了。」

　　「未必吃的到，他們倆誰吃誰還真不定。」

　　「這倒是，過去老譚總是嚷嚷著絕不會找個聰明女人，真遇到了還不是得認栽。」

　　「認栽？！老譚什麼都認，就是沒認過栽吧。」

　　「該認還得認啊，眼珠子都粘在她身上了。」和他們說說話，眼神就飄出去找人了。

　　和譚宗明熟識的幾人各自聊著。

　　不遠處有人目光透過眾人的縫隙瞧向外間這對汪麒耀口中如膠似漆的情侶，彎起嘴角，紈絝的假面加深：甜蜜吧，蓁蓁，真好，盡情享受現下愛情的甜蜜，只有現在這樣難分難舍，以後你才會欲哭無淚肝腸寸斷。不過別擔心，當你領略到這薄情的世界後，我依然會為你深情地活著！

　　……

　　醫院。

　　主治醫生從急救室出來「總之，現在病人的情況很危險，必須立即手術。」這是他的專業建議。

　　曲筱綃靠著一邊牆壁，看著樊家母女六神無主的樣子，上前「如果不做手術的話，人還能不能活？」

　　主治醫生看向說話的姑娘「病人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必須立刻手術。」

　　「那手術之後能不能恢復正常？」曲筱綃問的問題都是最關鍵的「還能活幾年？」

　　「有三五天的，也有能拖上好幾年的。」醫生必須將真實情況告知病患家屬「這要看病人本身的恢復情況，剛才的出血點你們也都看到了，在病人的腦幹上，它會對周圍腦組織造成傷害，腦幹控制肢體，現在手術就能控制出血點的繼續擴大，不過病人可能有很大幾率無法像正常人一樣，只能躺在床上，如果不馬上手術，那病人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曲筱綃聽明白了「你是說花了這麼多錢做了手術，渾身上下除了眼珠子能動以外哪兒都不能動，而且還不知道能活多久，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呀？醫生，我們需要商量一下，看有沒有必要做這個手術。」

　　醫生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無奈「那你們就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了。」樊勝美搶白「這個手術我做，我們做。」

　　樊母聽到女兒肯定的答案也附和「是的，我們肯定做的呀。」

　　「錢呢？」曲筱綃立刻點到關鍵。

　　醫生看她們似乎還有些不方便「你們考慮好了再來找我。」病人家屬因為經濟問題而出現各種問題他都見過，這裡是醫院不是慈善救助機構，他也無能為力。

　　「你能拿的出做手術的錢嗎？」曲筱綃正面問哭腫了眼的樊勝美「安迪已經墊付了八千，你還想管她借多少？你想問蓁蓁借？不會以為她錢多就會任你取用吧，她是商人大商賈，熟知一切規矩，你拿得出可以抵押的資產嗎？」

　　「那也要做！」樊勝美髮了狠「不做我爸就沒命了！」

　　曲筱綃盯著她。

　　樊勝美含著淚，硬撐著「我這就打電話借錢去！」

　　曲筱綃再度靠牆，聽著樊勝美從自己的上司打電話到所謂的那些人尖男友，很多都是沒說兩句就被對方掛機了，還有的甚至趁機欺/辱她，最後樊勝美撥通了曲連傑的電話，但是結果可想而知，他推說自己在外地說是讓秘書送一千塊錢來，並說男女之事都是你情我願，只認為他們一直是朋友，並掛斷了電話。

　　「曲連傑！」樊勝美哭著吼了一聲，隨即又生氣委屈的大罵他是流/氓，借款中的受/辱讓她不由又痛哭起來「都是流/氓！」

　　曲筱綃實在看不下去了，大步過去。

　　樊勝美抹了一把眼淚還在硬撐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他說等一下給我匯錢。」

　　「那個爛人會給你匯錢那才奇怪，你不是知道他的各種事情的嘛，蓁蓁會那麼生氣就是因為你明知道他是個爛人還為了想攀附富貴一直與他來往。」曲筱綃真是恨鐵不成鋼「他現在同時交往你這樣的姑娘不下五六個，根本不在乎少你一個，以後找人能不能聽聽別人勸，把眼睛擦亮點！」

　　「他追了我好久，帶我去很好玩的地方，買了很多好東西，怎麼可能就是玩玩呢？」樊勝美哭的稀裡嘩啦。

　　「你傻啊，帶你出去玩就為了哄你上/床。」曲筱綃看的那叫一個透「你爸這事就不一樣了，一看就知道是個無底洞，我哥又不傻，怎麼可能呆呆往裡跳呢！」

　　「流氓！」樊勝美痛哭起來。

　　「樊勝美，振作點，你爸現在還在急診室裡躺著呢，你坐在這裡為一個人/渣哭？」曲筱綃見不得她這樣「傻不傻？！」

　　這時曲筱綃看見走廊盡頭處趙啟平出現了，他一定是來打聽情況的，樊家爸爸到底什麼情況他應該會打聽清楚，曲筱綃拽起樊勝美的手「走！」

　　趙啟平也看見了她們，微微頷首。


第199章 一百九十八

　　急診室裡的醫生重新走出。

　　「情況怎麼樣？」趙啟平看來是認識那位元醫生的，立刻開口詢問。

　　醫生對趙啟平實話實說「病人情況不太樂觀，進屋說。」將趙啟平拉入急診室，有些實話不能對病患家屬說只能對同事說。

　　樊母見狀便追問打電話借錢的女兒是否借到錢了。

　　樊勝美剛才那頓羞辱還窩在心頭散不去，對於母親要自己向曲筱綃借錢的逼迫充耳不聞，執意不願問曲筱綃開這口。

　　樊母見女兒如此固執，想到自己丈夫性命危在旦夕不由將本就不高的自尊完全丟下，沖過去，拉住曲筱綃，一下子跪在地上「姑娘，求求你，求求你！你借錢給我吧。」

　　這一下子把曲筱綃嚇的跳上了旁邊的椅子「別過來，別過來！來人啊。」嚇的她都上牆了「救命啊，救命啊！」

　　急診室裡正在看著樊父病例的趙啟平也聽到了外面的喧鬧。

　　樊勝美見母親突然如此也不由起身，過去拉她。

　　「……你說的，只要小美寫借錢，你可以借給我們的！」樊母死活不肯起來，甚至還哭了起來「求求你，真的求求你了！」

　　「媽，你起來！」樊勝美拼命拉她。

　　趙啟平和主治醫生一起出來。

　　魏渭和安迪這時也出現了。

　　樊母對著曲筱綃淒慘哭訴「今天晚上我老頭子的性命就全靠你了！」

　　魏渭見這裡成這樣不由問趙啟平「這，怎麼回事？」

　　趙啟平也不知所以，只瞧見被樊母嚇的逼上牆的曲筱綃。

　　樊勝美見母親這樣也不再拉扯，背過身在一邊哭著。

　　曲筱綃也從突然的驚嚇裡恢復過來，只是一下子鬧的這麼誇張，她也有點不好意思。

　　還是趙啟平見多了醫院裡這些事，立刻將話題引到了病人的病情上「我跟主治醫生瞭解過了，他跟我說的很直接，現在呢，你們只有兩個選擇。」

　　果然這一個話題立刻讓樊家母女回過神，仔細聽她的話。

　　「不救，病人活不過三個月。」趙啟平如實告知「救得話就得馬上手術，但是呢，病人在術後有很大的機率會全身癱瘓……」

　　曲筱綃趁著趙啟平告知她們病情的時候悄悄下來，躲到了魏渭身後。

　　「……所以必須找專人看護，我也幫你們打聽了一下。」趙啟平說著「如果進康復中心的話不但價格貴，而且康復的可能性也並不大，如果不進康復中心那麼手術後所需要的醫療費用就不是很高，所以，考慮到你們目前的生存成本問題，我覺得，目前這個方案是比較可行的。」

　　魏渭極會看情況，轉身「安迪，你先回車裡，這裡的事我來處理。」

　　安迪有些不放心。

　　魏渭執意讓她離開「放心吧，相信我。」並送了她一程。

　　樊勝美問趙啟平「整個手術費需要多少錢？」

　　趙啟平從明蓁的電話裡知道了樊家大致的情況，歎息一聲「連手術加住院觀察，前前後後也得十萬左右。」

　　十萬！

　　樊母大驚失色。

　　樊勝美也驚呆了：十萬！

　　對她來說就好像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現在情況就是這樣，救還是不救，也只有你們家屬才能決定。」趙啟平雙手插/入口袋。

　　樊母哭哭啼啼「當然要救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的老頭子就這樣死掉。」

　　樊勝美更是抑制不住的慟哭：如果當初她不是如此一意孤行，而是接受明蓁的幫助，儘快將大哥打人的事情解決了，父母就不會避難來上海一路奔波折騰的，又為兒子擔驚受怕，也許父親就不會中風倒下！都是因為自己太過心高氣傲，以為事情能靠那些錢解決了。現在爸爸當然要救，但是錢呢？就她那點工資，要租房要養家原本就有點捉襟見肘，而這十萬塊手術費她去哪裡找？對了，明蓁那裡她還有一筆存款，加上賣掉她送給自己的名包，但是時間不等人啊，這麼急的時間她到哪裡去找買包的人！？

　　樊勝美點開拿在手裡的手機，終於撥出了她始終不肯再麻煩的人：明蓁，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她了！

　　「如果你是打算給明蓁打電話就不必了。」身後傳來魏兄的話。

　　樊勝美聽到手機裡忙音，回頭。

　　魏渭看向樊勝美「她讓我把你存在她那裡的存款，一共一萬五千元都帶來給你了。」從包裡拿出一遝錢。

　　樊母不知道這筆錢是什麼來由，但聽聞是女兒存在別人那裡的立刻接了過來。

　　……

　　醫院外。

　　安迪正和明蓁通著電話「事情就是這樣，小曲都被她母親跪上牆了，我應付不來這種場面，直接交給魏兄處理了。」

　　「她最大的問題就是無法將自己的資產和家裡的資產做一個合理分割，以致於她的所有所得都填入了家中的無底洞中，而做為奸商，我當然要將保證自己的資金安全，所以首先必須做出分割。」這個機會終於來了「雖然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但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因為她耳根子太軟不懂如何拒絕家人不合理的要求，我以為過了這些日子她能幡然領悟到這個道理，但似乎是沒有，對家人好當然是應該的，但是為何家裡大小事務都要她一個女孩家承擔？這筆手術費用她母親也肯定是希望她能承擔，而不是家裡和她兄長共同分擔，她家中的固定資產有很大一部分是她出資購買的，但是與她卻毫無關係，世界充滿不公平，但在這薄情的世界裡也應該有一絲溫情！兩套房，賣一套救人必須是樊母唯一的選擇！」

　　「放心吧，我已經將這個意思與魏渭說了。」安迪知道賣掉一套房並不影響樊家老人的居住，至於樊家大哥一家可以租房住「他知道該怎麼做的，還有小曲呢。」

　　「那麻煩你了。」明蓁並沒有露面的意思。

　　安迪坐在車內「說什麼呢，你是樊大姐的朋友，難道我不是嘛，而且我收到你的勞務費了，你說了會買新的好車還給老譚，那原本他那輛車就歸我了。」

　　「行。」明蓁看看身邊人「那，隨時聯絡。」

　　「隨時聯絡。」安迪點頭，掛了電話。

　　醫院裡。

　　魏渭和安迪還是通了個電話。

　　另一邊樊母依然哭哭啼啼的想要說服女兒借錢「小美，你爸爸他是退休的，他是有退休工資的呀，可我沒呀，他要是活著還有這份錢，我們家還能過下去，以後不用事事都指望你了呀。」

　　樊勝美收住了眼淚「你以為我不想救我爸嗎？你到現在還在說錢錢錢——」

　　「可那怎麼？」樊母想辯解。

　　樊勝美沒給她機會「那是我爸，我不想讓他活著嗎？」說著話原本哭紅的眼裡又含了豆大的淚珠，看向正打電話的魏渭，明蓁的電話始終打不通，她起身走向魏渭，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魏渭結束了和安迪的電話。

　　樊勝美鼓足勇氣「魏總，對不起啊，我可能有點冒昧，能不能借我點錢，我可以給你打借條。」

　　魏渭很平靜「可以。」

　　樊勝美沒想到她的開口會如此被輕易答應。

　　但是魏渭後面的話很正式「但是我要跟你談利息和抵押，畢竟牽扯到十萬元本金。」

　　「沒問題，我家裡所有的東西都可以抵押給你。」樊勝美聽到她這次的開口被輕易答應立刻。

　　魏渭對這外表精明能幹的女子溫和「我不知道你家裡所有都是什麼東西，因為按照規矩，我只收容易變現的資產作為抵押，比如房契一類的。」

　　曲筱綃聽了這話立刻反應「這個可以有哎。」走過去幾步「樊姐，你們一家子逃難到上海，應該會隨身攜帶最重要的文件吧，你爸爸的性命是全家的大事應該全家出錢出力，你別光顧著想著自己有沒有，你哥哥在老家應該有套房吧，依我看就該把你混帳哥哥的房子賣了給你爸治病。」

　　樊母聽聞有人要賣自己寶貝兒子的房子馬上過來。

　　「反正他現在出逃，也用不上那套房了。」曲筱綃似說的輕巧。

　　魏渭也趁熱打鐵「如果房產證在手邊，那就好辦多了，房產證放我這兒，一年期，假如一年還不上的話，我就賣了房子，收回本利。」

　　「不行，房產證不能給小美的呀。」樊母聽懂了，轉對女兒「你哥哥的房子不能賣啊，你賣了你哥哥就會離婚的，你知道嘛，小美啊，你不是說能找到人借錢的嗎？！」到現在了還將女兒當搖錢樹。

　　「離個P！」曲筱綃這難道看不下去了「你那媳婦現在就是個帶著孩子的中年婦女，離了婚誰要啊，就算她頭腦發昏要離婚，人家也給你生了孫子，你也夠本了；阿姨，你別光顧著你兒子不顧你女兒，你女兒今年都三十了，過了元旦三十一剩女一個，別讓她拖著一身債務嫁都嫁不出去，當一輩子老姑娘！你這當媽的不能這麼偏心。」

　　樊母被曲筱綃說的無地自容。

　　曲筱綃又看向樊勝美「樊大姐，你也是，你真想頭腦發昏當聖母，你想沒想過你這把歲數了，再拖著一身債務，你還上哪兒掐尖去？」

　　樊勝美想辯解，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不會指望著讓蓁蓁替你支付這筆費用吧。」曲筱綃打破了樊勝美的幻想「憑什麼啊？她的錢也不是天下掉下來的，就算她經常做善事，但你不是常說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能解決嘛；真是的，行不行就一句話，反正魏大哥是債主，只要他同意，至少你爸有錢上手術不是。」曲筱綃為樊勝美打抱不平越說越起勁，她早就對樊勝美那個重男輕女的家庭不滿一萬遍了，如今她明白了為何蓁蓁這麼偏袒樊勝美，也看清了以前那個老是死要面子虛張聲勢的樊大姐原來是一個獨自抗下了所有的事，偽裝堅強到讓人心疼的傻大姐。

　　樊母卻一萬個反對「小美，不能賣房子，你哥的房子不能賣的呀，你要是賣了他回來到哪裡去住？還有你嫂子和雷雷，總不能讓他們回去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啊。」

　　魏渭見樊勝美還是有猶豫不決「我是無所謂，房產證先押我這兒，我可以接受，你們要賣房子一時半會兒也做不到，那今天晚上還得跟我借錢，我只跟你親兄弟明算帳，不管借期長短，一律按私人借款的利率辦，三分利，不還價。」

　　曲筱綃看向樊勝美：她會怎麼做呢？

　　樊勝美眼眶裡噙著眼淚「魏總，那每個月還多少利息呢？」

　　魏渭想回答，曲筱綃搶在了前面「借十萬塊，每個月還三千的利息，到了年底連本帶利十三萬六。」

　　魏渭點頭，算是證明了曲筱綃的演算法沒錯。

　　曲筱綃提醒樊勝美「雖說這是規矩，可是樊大姐以你的工資，能夠還本付息嗎？」

　　樊勝美低下頭。

　　曲筱綃抬頭看向其他地方，不過話語裡還流露著對她的擔心「別把自己逼/良/為/娼了啊！」

　　樊母見狀，有些很傻有天真的說「這，這不是高利貸嗎，你們不都是好朋友嘛，還都住在一起，要客氣一點好不好啦。」

　　曲筱綃對這位樊家媽媽是一點好感都沒了，勢利、自私又偏心眼「大半夜的別做白日夢了好嗎！高利貸才三分利啊，你不信讓樊大姐打電話問問，看她今晚能不能借到這麼多錢。」

　　樊母看向無助的女兒「小美啊，你那個借你房子的朋友，你給她打打電話啊。」

　　樊勝美閉上眼：她實在沒臉開這個口。

　　樊母見她不動，又看看魏渭和曲筱綃，商量「小美，要不，要不你就答應了吧，救你爸爸要緊，以後你，你再咬咬牙省一省。」還是將這付重擔壓在了女兒的肩頭「錢總是能省出來的！」

　　曲筱綃瞪大了眼，對這位老太太實在是徹底惱火了，口不擇言質問「你真要逼你女兒賣/身啊！」怪不得明蓁不待見樊家這對極品呢。

　　樊勝美也有些心冷，但現在救父親要緊「媽，你偏心我不怪你，可是這麼多錢你別說一年了，我就是十年八年我也未必還得上！你看到了，我身邊的朋友、同學都是被我借怕了的，我剛剛打了一圈電話，沒有人願意借我錢！」她不再硬扛了，這次的事她的肩膀扛不住了！讓自己硬起心腸「現在擺在你面前兩條路，一、賣房子，讓我爸上手術臺；二、不賣，看著我爸死，你決定吧！」

　　「等一下，你們有權利賣你哥哥的房子嗎？」魏渭其實知道，但還是保險起見向樊勝美詢問了一下。

　　樊勝美點頭「我哥的房子是我爸媽花錢買的，他們擔心我嫂子會鬧離婚分房子，所以房產證上是他們的名字。」

　　魏渭從樊勝美嘴裡得到了證實，點頭。

　　樊勝美側身「媽，我爸現在腦出血不等人，你趕緊做決定。」

　　樊母唯唯諾諾，在關鍵的時候又什麼都不敢說，只會說她一個婦道人家做不了主。

　　樊勝美將母親帶出了幾步，哭著勸說道「媽，你是不想救我爸了嗎？你想看著我爸死在你面前是不是？！你剛才還不是求我去救我爸的嘛。」

　　趙啟平一直在旁邊旁觀，見到這一幕賣房救人，不由想說話。

　　魏渭抬手止了他一下，讓他稍安勿躁。

　　樊母心疼兒子的房子又放不下自己的丈夫，這樣的撕扯下無法做出決定。

　　樊勝美不等不頂事的母親了，轉身對魏渭說要他先擬一份借條，然後她父親上了手術臺她就回歡樂頌給他拿房產證。

　　魏渭也不遲疑，立刻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趙啟平對曲筱綃勾勾手指，兩人走出一段距離，趙啟平抬眸又看看那邊的魏渭「所以這一出其實也是蓁努力在後面操控吧。」

　　曲筱綃橫眸「你這人！是不是所有好事都是你暗戀美人的主意啊。」

　　「這麼明顯也就是那位樊小姐心急看不出，魏兄再如何，也不會半夜帶著十萬塊現金到處走吧。」趙啟平有眼睛會看「而你平時就和樊小姐不對付，真這麼好心來？」

　　曲筱綃瞪他「本小姐的心胸海了去了，好心更多！你自己不來探究瞭解還說我不良善？」

　　「好好好，這句是我說錯了。」趙啟平道歉，從剛才曲筱綃的表現來看她其實也有很善良的一面「不過這件事蓁努力從頭到尾沒露臉實在是很奇怪，她不是那樣有事就躲的人，所以我確定你、魏兄都是她派來的，當然你們也願意來。」

　　曲筱綃癟嘴「沒勁。」被他猜對了。

　　趙啟平彎起嘴角。

　　曲筱綃瞧他那付『我就知道』的表情「她已經有譚姐夫了，而且那個修女眼睛裡現在只有譚姐夫一個人，你這樣累不累啊。」

　　趙啟平清清喉嚨「走吧，那邊事情還沒結束呢。」既然圍觀了就要知道結果。

　　「還能怎麼樣，她的指示是要替樊大姐劃分清楚個人資產和家庭資產，在這件事上她將自己置於了神和壞人的位置。」曲筱綃也看的清楚「為了保護樊大姐，她做了自己最不屑做的事，真是爛好人一個。」

　　「口不對心。」趙啟平笑起，抬手摸摸她的短髮「你也很喜歡那個爛好人吧。」

　　曲筱綃愣住了：對於他突然的摸頭殺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趙啟平收回手，走回了那處。

　　曲筱綃留在當場，抬雙手捂住了開始發燙的臉：呀！趙醫生摸她的頭髮了唉！雖然高興有些不厚道，可是她真的太高興了，追了這麼久，一直都是自己主動，臉皮都快撕下來了他還沒什麼反應，但現在——努力果然是有結果的！這存在感刷的，太贊了！


第200章 一百九十九

　　醫院門口。

　　安迪看見魏渭和樊勝美走了出來，就開車停了過去，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車，開出了醫院。

　　樊勝美坐在後座，一路上黯淡無語。

　　安迪和魏渭對視了下，交換了眼色。

　　魏渭側轉身，對車後座的樊勝美說道「小樊，剛才得罪了。」

　　樊勝美聽了這話反應了一下。

　　魏渭沉聲「其實這都是明蓁的主意，不過我們也覺得你們家的債務由你一個人承擔不是辦法，也不合理。」

　　樊勝美抬眸看向魏渭。

　　「所以我們三人商量了一下，自作主張的將事情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魏渭儘量說的婉轉「一會兒拿到房產證之後你就帶到自己22樓的房間去，同時心裡要有個打算，具體怎麼處理這個房子，當然這得到你父親手術之後你心定下來之後再想，好嗎。」

　　「你，你們？」樊勝美以為自己是完全被明蓁放棄了的，沒想到魏渭說出了這番話來。

　　「還有，借你的錢不收利息，也不用著急還。」安迪開著車「反正我老闆娘也是大資本家一枚，她說等你什麼時候手頭寬裕了再說，那個一萬五你先拿著，十萬塊是手術錢，但是你母親和侄兒還是需要生活的，那個就讓你周轉，她怕你不收，所以就以你放在她那裡的存款送來了這個數額；小樊，她從來沒有一絲一毫想要放棄你的意思！」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樊勝美的眼淚在也繃不住了，但越是這樣她越不能哭，抹去流下的眼淚「魏總，我還得請你幫我一個忙，可不可以儘快幫我把這套房子賣了。」明蓁越是不收她利息，不急著要她還錢，她就越不願意欠她，此刻不是什麼自尊心，而是她想做點什麼彌補自己對她的誤解。

　　「可以，不過這件事我覺得你還是託付給明蓁比較好，紅星在那裡有廠有人，據說那裡的負責人在當地也挺有門路的，想必他對你們家鄉的情況更熟悉，這樣你著急賣房子也不會太吃虧。」魏渭告訴她「你不用擔心，可以由我來開口。」

　　「沒關係。」樊勝美抽泣了下「那房子一半的錢是我出的，我問心無愧。」抽了一張紙巾擦拭了止不住的眼淚「哎呀，我吧，我到現在才知道安迪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有的時候扛不住了真的就不該自己硬撐。」自嘲的說著「以前總覺得除了家世背景，自己也沒什麼地方不如明蓁的，覺得自己挺有本事的，什麼都敢做，覺得自己和她是一樣的高度，把自己當成個英雄，現在才知道我在別人眼裡早就是個大笑話了。」

　　「不，我不覺得。」安迪立刻反駁她「我覺得你很勇敢，相信我，Min和我的看法肯定是一樣的，不然她不會一直義無反顧的支持著你；小樊，這件事情換做是我們其他人，也未必處理的比你更好。」

　　「安迪。」樊勝美覺得這次比上次明蓁送她名牌包包更貼心「謝謝你。」

　　「這句話留到回家的時候對她說吧。」安迪開著車。

　　樊勝美坐在車後，雖然父親手術還不知結果，可是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好輕鬆，好像過去束縛捆綁在自己身上的千斤重擔都落了下來，感覺沒有比此刻更輕鬆的時候了，不由靠著車窗失笑。

　　魏渭將她們送回去後，自己開車離開了。

　　樊勝美先回二樓拿了房產證就給明蓁撥了電話，才知道她們都在21樓等自己。

　　21樓。

　　樊勝美和安迪一起走入，發現小邱和小關在客廳沙發上昏昏欲睡。

　　還是小關比較驚醒看到了她「樊姐。」叫著她，然後拍拍身邊的瑩瑩，迎了上去。

　　邱瑩瑩也立刻醒了，著急上前「樊姐，你回來了！叔叔沒事了吧，本來我們倆想去幫你，但蓁蓁說我們去了只會添亂，說安迪和小曲都在醫院讓我們留下來照顧雷雷。」

　　「已經辦好住院手續了，明天手術。」樊勝美瞧著為自己擔心的倆小的，心裡更添了幾分溫暖「雷雷呢？」

　　「在樓上五嬸家，和她的小外孫一起睡了。」邱瑩瑩立刻告知他「別擔心，他們玩的可好了，五嬸帶孩子也有一套，雷雷乖多了。」

　　小關扯了她一下：這個是廢話。

　　安迪見她們三人說著話，自己走向另一邊。

　　「累了吧。」明蓁從料理台後端上砂鍋「來，都來，做下，邊吃邊說，我煮了海鮮粥。」

　　「好啊。」邱瑩瑩拉著樊勝美「樊姐，我們去吃海鮮粥，你肯定沒吃晚飯，餓壞了吧。」

　　「樊姐，醫院現在需不需要陪護呀？」小關也和她們一起走著「如果有需要，我和瑩瑩隨時都能去幫忙。」

　　邱瑩瑩也跟著表決心「樊姐，你放心吧，只要你一句話，我跟小關，什麼都做。」

　　看著貼心的這些舍友，樊勝美從心裡笑起。

　　三人走到餐桌邊。

　　明蓁將已經盛好的四份海鮮粥放到她們面前「吃吧。」還有涼拌的小菜。

　　樊勝美看向她，想說什麼時，明蓁放在料理臺上的手機響了，她過去拿了電話查看。

　　明蓁查看了消息「小樊，明天給你父親手術的是神經內科的主任醫師主刀，都聯繫好了。」

　　「真的，太好了！一般這種刀很難請到主任醫師的。」小關知道一些「蓁蓁，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樊姐不管的。」

　　樊勝美一手拿著調羹，一手捂住口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她的心意。

　　「等明兒手術做好後，你給你哥打個電話，事情變成如此還是要告訴他一下。」明蓁放下手機「還有在你方便的時候，準備一下，讓你大哥也回去，打人的事情不能拖了，你父親已經倒下了，再有什麼你們做子女的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所以做好思想準備，回南通把事情徹底解決了。」

　　安迪吃了一口粥，放下調羹「當然這個要在你父親手術之後，不過Min說的對，事情不能再拖了。」

　　樊勝美也放下調羹，將手邊的紅本子遞給明蓁「我知道你在那裡有熟人，我想儘快處理這套房子，你幫幫我吧！」

　　其他幾人都看向明蓁。

　　明蓁接過房產證「好的，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樊勝美點頭。

　　「把你的資產和家中資產分割開，還有你資產的一半放在我這裡，確保你耳根子軟後你還有一部分的資產可以支撐你的開銷。」明蓁提出自己的條件。

　　樊勝美倏然起身，走過去就抱住了她「蓁蓁——」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說「你太壞了，你真的太壞了！我真的以為你不要我了，以為你放棄我了！」

　　「差點，真的差點放棄。」明蓁抬手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因為那會子的你也真是太討厭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樊勝美為自己的意氣用事道歉，她現在徹底明白誰才是真正對自己好的人「蓁蓁，對不起！」

　　「明天你父親手術結束，給我發個消息。」明蓁也抱住了她一下「有任何事不用顧忌的，現在挽救你父親性命要緊！」

　　「嗯！謝謝。」樊勝美哽咽著，抱她抱的更緊了些「謝謝你。」

　　「別怪我，小樊，我就是這樣，一直認為天賜食於鳥，而不投食於巢。」明蓁撫摸著樊勝美的長髮「後面的事你自己也要努力啊，當然安迪和我，還有瑩瑩、筱綃、雎爾都會站在你這邊幫你的。」

　　樊勝美將自己的臉壓在她肩頭，無法抑制的哭了出來「謝……謝……」

　　小邱看著這一幕也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她也好想哭。

　　小關的眼眶紅了一圈：能和她們住在一起，成為朋友真是太好了。

　　安迪也心頭濕潤：這種煙火氣再多一些才好呢。

　　……

　　翌日，上午。

　　魏渭公司會客室。

　　「我在調查的時候很多人都說時間太久，記不清了。」魏渭的朋友如實將這些日子的調查結果告知「只知道安迪小姐是在媽媽死後去的福利院，其他的就不清楚了，不過我在調查的時候發現也有別人調查過此事。」

　　魏渭淡笑一下「是不是譚宗明和明家的人？」

　　「是，不過除了他，還有個叫魏國強的人調查過，而且時間更早。」那人也將此事告知了魏渭。

　　「魏國強？」魏渭覺得名字好熟「是不是那個挺出名的經濟學家？」

　　「我覺得有可能是，不過他不是本人來的，是托人幫忙查的。」關於這點他也不是很確定「我也是意外得到這個消息。」

　　「這我就不明白了。」魏渭想起魏國強是誰了，明蓁的義父啊，他有次在外地的專案還是明蓁通過這位幫的忙「他是明蓁的義父，大學老師，出過幾本經濟學方面的著作，在商界很受推崇，還有自己的公司，還兼著好幾個集團的商業顧問，連政府在經濟方面的一些決策都會聽從他的建議，要真是他，他為什麼要調查安迪呢？」直接問明蓁不就行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要真是他的話，我們還查嗎？」那人想知道後續是否要繼續。

　　「查。」魏渭對這個魏國強有些好奇了：譚宗明查了，明家也查了，那他們調查的結果會是什麼呢？

　　下午。

　　安迪看著眼前哭著笑著的四位姑娘，心裡滿是溫暖，她們就像春天和暖的風吹進了自己孤獨寂寞的世界裡，住進歡樂頌對她而言是一種巧合，更是一種緣分，她冰冷已久的心在這種巧合和緣分的共同作用下似乎也在漸漸被化開，能夠與她們遇見，她覺得這真是一件美好的事。

　　「嗨，是我。」安迪坐回自己的車裡「樊爸爸的手術很成功，我想著她可能會很忙，所以我就給你打電話了。」戴著藍牙耳機與還在公司的明蓁通話「可惜你不在，小樊和她們讓我很感動。」

　　「我能想像。」明蓁還在工作「沒事了就好，你準備回家？」

　　「嗯。」安迪發動車子「小邱小關說要留在醫院幫忙，我不太習慣人太多，所以就……」

　　「除了溫暖，其他感覺如何？」明蓁在檔上簽好字，合上「有沒有珍惜眼前人，或者想去見弟弟的打算？」

　　安迪微微蹙眉「我真的弄不明白，你到底擁有著怎樣的七竅玲瓏心啊。」

　　「將心比心而已，我中午的時候剛和爺爺們、父母叔嬸、幾位元大哥通了電話，問了安。」花了她不少時間，可是很值得「待會兒我還要給魏爸爸打個電話，然後給他預約全套的體檢，他孤身一人，我又不是常常在他身邊，得多關心下他；然後我也給我們自己預定了身體檢查，不准拒絕，因為我們對身邊的家人朋友都是很重要的存在。」

　　「說的我真是沒法拒絕。」安迪喜歡她這樣的驚喜「你待會兒回家還是去和老譚約會？」

　　「我下班後會去醫院一趟。」明蓁已經有了安排「主刀的那位主任醫師是宗明的關係，我去嘛也就是讓小樊能和對方見個面瞭解一下父親術後的真實情況，宗明都安排好了。」

　　「你總是能想到我想不到的事。」安迪在這點上甘拜下風，她不僅考慮到整體，細節方面也很在意「其實我一直覺得紅星是屬於穩紮穩打，並不是無法將規模擴大，而是不願意擴大之後的再往裡面填細節。」

　　「這就是我不願意紅星被晟煊吸納的最主要理由，晟煊很大，可是有些方面已經有些尾大不掉了。」明蓁也很誠懇「而紅星每一步都走的很扎實，紅星的進步看似不大，但其實都有計劃和配套發展的一系列規劃，而如果被收購這些規劃就很有可能會斷層，或者提前被消費掉，而在配套基礎不完善時冒險提前消費或許能夠吸引住部分消費群體，但是最終會被更有準備的同類產品取代而失去整個市場，晟煊的PC部門不就是如此嘛；我不願意先造骨架再往填充血肉，因為心急慌忙中血肉是否好也未必可知，所以要先讓造好的骨架同時有血肉一起長起來，鞏固充實增加骨架的堅實，讓血管與過去的造好的骨血連接起來，然後再造後面的骨架，骨架不急，終是有目標的，只要血肉長的好，後面的骨架造起來才會立刻有血液供給，讓新血肉長的堅實。」

　　「這番骨架血肉論老譚知道嗎？」安迪給她的話總結了個名字。

　　「知道卻假裝不知道，因為他很清楚他自己造起的這付骨架裡很多血肉都已經開始不再給軀體供給新鮮血液反而依靠吸收軀體的營養而存活。」明蓁有些尖銳「不進則退，這個你比我清楚。」

　　「不過現在也不晚。」安迪的確清楚「我們也在謀求新鮮血肉，Min，看來你工廠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不少。」所以能又替紅星謀算。

　　「工廠的事還需要時日。」不過應該做的事已經都做了「不和你說了，安妮好像有事要找我，拜。」

　　「拜。」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51

第201章 二百

　　M’C大樓，明蓁的辦公室。

　　安妮走到了明蓁辦公桌前。

　　明蓁拉下耳機「什麼？」

　　「有人在查安迪。」安妮表情不顯「如你所料，是魏渭的人，我們的人同時也得到了一個消息，在魏渭、譚宗明和我們之前還有一個人也調查過安迪，雖然他不是親自去的，不過已經證實是他派過去的人。」

　　明蓁看她表情，聽她話語，也微微斂了自己剛才的高興「安迪的親人，她的父親？誰？」

　　「是無意間得到了這個消息，第一次調查時沒有標注。」安妮垂眸「是魏國強先生。」

　　明蓁盯住了安妮「魏爸？！」

　　安妮點下頭。

　　明蓁放下了手中的鋼筆「這就說的通了，宗明不想讓我知道，提都不願提，其實我也懷疑過，我甚至還懷疑過是沈叔。」

　　「我手裡有安迪上次沒用完的DNA樣本，而魏先生的樣本可以通過這次體檢得到，要不要比對？！」安妮詢問她。

　　「不！」明蓁脫口「不比對，有些時候有些事不該清楚的別太清楚了。」她抬眸「這樣，樣本都保留，等我的話吧。」

　　安妮答應「嗯，魏渭那裡也得知了這個消息，我有理由相信他最終會知道魏國強先生和安迪小姐的關係，如果他們有關係的話。」

　　「他調查安迪是想解開她的心結，徹底得到她。」明蓁到不擔心魏渭的目的「只是希望別弄巧成拙了。」

　　安妮挑眉「他是聰明人，應該不會。」

　　「就怕聰明反被聰明誤，魏渭的缺點是太過心急。」明蓁深呼吸了下「這件事我知道了，汪麒耀那裡呢？」

　　「阿道追蹤到過幾個疑似信號，不過人去樓空。」安妮現在明白了明蓁讓自己不要輕敵的意思「不過我真的覺得此事不對勁，就算他三頭六臂，眼觀十六路，可每次都差那麼一點，美國如此，國內也如此，你不覺得他運氣實在太好了嘛！」真的不願這麼想，因為那些人都是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但現在沒法不想了。

　　「不合常理為妖，你的意思是，內/奸？！」明蓁領悟的很快「也的確，紅星裡有鼴鼠，誰能保證其他地方沒有呢，你這麼一說我倒認為這個內奸不普通。」

　　「我覺得是有內奸，但是內奸直接服務的物件並不是汪麒耀，阿道一直在追查他的信號，所以我們這裡每個人的信號也都被監控了，沒有查到有人與這些疑似信號有過聯繫。」安妮是做這些事的人，擁有自己的職業敏銳度「有第三個人周轉消息，雖然可能傳遞慢了些，但現在手機轉發消息很普通，通過第三人會更隱蔽更難以被發覺。」

　　「有意思，除了內奸，竟然還有第三個人。」明蓁笑了下「不管如何，把人給我挖出來，越快越好，當然我也有足夠的耐心。」

　　「我知道怎麼做了。」安妮得到了她的意思「時間差不多了，您若已經完成了工作，我們隨時可以去醫院。」

　　「好。」明蓁這裡的事也處理的差不多了「聯絡一下魏爸的秘書，如果他沒有出差，讓機場準備一下，說我要去過夜。」坐私人飛機去。

　　——

　　當天晚上，魏家。

　　魏國強接過明蓁遞過來的紅酒「嗯？怎麼回事？和老譚吵架了？」

　　「不是。」明蓁坐在臨近他的沙發，輕輕晃了一下杯身「我舍友的父親中風倒下，雖然手術成功了，但看見這家子淒風楚雨的，難免有些感觸，想和您一起吃頓飯，一起聊聊天。」

　　魏國強笑了「傻丫頭。」

　　「傻丫頭已經給您預定好了全身檢查，安妮應該和你的秘書說了，您需要住院一天做這個檢查。」明蓁喝了一小口「不許推脫，人生最苦就是生離死別，我還沒修行到可以坦然接受這個份上。」

　　魏國強也飲了一小口「好，下個月我正好個會議要去上海，就暫定那個時候。」

　　「爸。」明蓁放下酒杯。

　　「有什麼就說啊，和我有什麼不能說的？」魏國強也放下酒杯，就知道她突然到來不是那麼簡單的來看自己。

　　「爸，這些年您一直一個人，有沒有想過再找一個？」明蓁口吻輕柔。

　　魏國強擺手「不找！」其實他有過妻子，而且對方娘家也有些權勢，可是自己對明蓁的一片父女之情被她主觀的歪曲不成樣子，反正他們也沒孩子，於是就分開了，他也知道於自己離婚後她還在外面敗壞明蓁的名譽，而後明家將她和她的娘家連根拔起「少年夫妻老來伴，魏爸都這把年紀了，找年紀輕的也未必管不住她的心，找年紀相對大的，對方可能是拖兒帶女的，這樣兒女都好呢也就罷了，要是不好，我可不找這份不痛快；再說了，魏爸不是有你嘛。」

　　「爸，我只是覺得這樣……」明蓁抿唇「這次春節我要回美國，可能沒法子和你一起吃年夜飯了。」

　　「爸知道。」魏國強笑起「何爺爺還在，爸可以去他那裡過節的，別擔心。」

　　「每逢佳節倍思親。」明蓁深呼吸了下「爸，你想不想姐？」就是你的親生女兒。

　　「今兒是怎麼了？」魏國強微笑看著她「這麼多感觸？」她從不多問，關於自己的親生女兒她鮮少提起，就怕讓自己傷情。

　　「因為看小樊對父親生命的不舍，我帶她去見主任醫師那裡，她的那種焦急慌張怎麼都掩飾不住。」明蓁垂眸「我，我不知道當自己遇到這些事情會怎麼樣？所以……黑髮人送白髮人都這樣，那相反時做父母的心該是如何的痛？」

　　「我們蓁蓁果然是不太一樣了。」魏國強點點頭「我一直覺得你溫柔周到、善解人意，可是真實的情緒都藏的太好，而現在這樣感情的流露真好。」

　　「如果姐活著該多好，我不僅有兄長，還會有姊妹。」明蓁輕歎一聲「我相信您會是一位好父親，會很疼愛她的，對吧。」

　　「未必。」魏國強微笑著給出了相反的答案「蓁蓁，魏爸的事情你不太瞭解，魏爸未必會是一位好父親，其實有時候想想她的夭折對她自己、對愛她的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這種回答，很殘忍吧。」

　　「可憐之人都有可恨之處，所以殘忍應該也有出處。」明蓁表情不顯「我可以知道嗎？」

　　魏國強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想知道？」

　　「想。」明蓁未動。

　　魏國強將空了的酒杯放回沙發前的茶几上「你知道遺傳精神病嗎？」

　　「當然。」明蓁很嚴肅的回應「細胞遺傳學發現，當細胞染色體在數量上或結構上發生異常時，便會引起精神障礙，臨床遺傳學研究表明，與精神病病人血緣關係越近，患病率越高，專家們發現如果父母一方為精神分裂症，其子女發病機率為15%左右，父母雙方都是精神分裂症，則子女發病機率在40%左右，2014年哈佛大學的一項研究發現：在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大腦中，神經元細胞的連接和分隔的情況並不正常，資訊的傳遞總是傳歪，而他們相信這很可能是遺傳問題，總之現代科學都證明精神疾病患者可能會將自己的問題遺傳給下一代。」

　　「這就是我殘忍的出處。」魏國強第一次將自己的心理剖析給了外人知道「我無法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兒承受那樣的痛苦，所以她的離世雖然讓我痛心，可是也讓我欣慰，至少在天國她可以幸福快樂。」

　　明蓁拿起酒杯「那如果姐姐還活著呢？」

　　「什麼？」魏國強一愣。

　　「姐姐還活著呢？！」明蓁很冷靜的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魏國強雙手一扶沙發「蓁蓁，你說什麼？」

　　「安妮得到消息，有人在調查小明的身世。」明蓁從未告訴過魏國強有關小明的事情，也一句沒提過小明和安迪已經相認的事，所以借著小明進一步試探魏國強「秀姨無意中看到了你我的合照，說您曾經前往養老院詢問過小明姐姐的事情。」這樣說魏國強也就不會懷疑「我很吃驚，安妮說對方好像是在尋找弟弟，所以我懷疑小明的親姐姐還活著。」自己想知道魏國強的真實想法，再來決定一些事。

　　魏國強看著她「那你知道是誰嗎？」

　　「暫時還不知道，對方是托了一些人脈來查的，我已經讓安妮去打聽了。」明蓁不確定的垂眸抬眸「爸，我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可是我怕驚喜會成為您的驚嚇，需要安妮繼續打聽嗎？還是……」各過各的生活。

　　「可以繼續嗎？」魏國強卻希望她繼續探聽「如果有後續消息，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

　　「好。」明蓁同意了「不過以安妮的回報來看對方可以托人調查，生活應該還是可以的，如果是這樣，您會相認嗎？」

　　「我，我還沒想好。」魏國強用手蓋住眉骨「這個消息我還不能，蓁蓁，這是真的嗎？有人在調查小明？你確認？！」

　　「嗯。」明蓁肯定。

　　魏國強的手完全蓋住了眉骨「你繼續幫我調查吧，我等你消息。」

　　「好。」明蓁瞧著他的模樣，蹲到他身邊，握住了他放在膝蓋上的一隻手「爸，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冒失的過來，我……以為你會高興的。」但很顯然他沒有。

　　魏國強抬眸看向她，牽強出一個苦澀的笑意「高興，爸，高興的。」拿下另只手，拍拍她的臉頰「傻丫頭，我找了這麼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沒想到你找到了線索，答應我一旦有消息就告訴我好嗎？」

　　「好。」明蓁看著他。

　　魏國強讓她坐回沙發上「丫頭，我知道你讀了我給你推薦的書，那麼願不願意聽一個我的故事。」

　　「當然，我願意聽。」魏國強會對自己真正的敞開心扉嗎？！

　　在這樣的夜晚，魏國強因為她帶來的消息打開了不願對人提起的過往……

　　……

　　翌日一早，上海某機場。

　　明蓁從私人飛機上走下，安妮已經在等候。

　　還有她的車，司機打開車門，明蓁坐入。

　　「如你所料，魏國強昨晚就通知他的人負責調查你透露的消息了。」安妮跟著坐入車內「我不會讓他查出『女兒』的，除非你們，願意。」你、譚宗明還有安迪本人。

　　明蓁不說話。

　　安妮看了她一眼「魏國強的反應，不好？」

　　明蓁看著窗外依然不說話。

　　安妮不再多言。

　　車子直接開到公司門口。

　　明蓁下車往裡走「今天的行程如何？」聲音和態度都看不出任何異樣。

　　安妮一路行一路說「……大致如此。」

　　她的手機響了，明蓁看了一下「早，宗明。」邊說邊向電梯走去。

　　「你出去了？」譚宗明的手機上能看到她所在位置的經緯度。

　　「嗯，去了魏爸那裡。」明蓁也沒好隱瞞的「看了小樊的事，不能去找親爸，就去看看義父。」

　　「聽聲音好像情緒不高。」譚宗明很會觀察。

　　「什麼事？」這麼早給自己來電話。

　　「想你了所以給你打電話。」譚宗明站在自家落地窗前「這兩天溫差大，要注意一些，別感冒了。」

　　明蓁笑起「真是，明明是我想說的話被你搶走了，你也注意了。」

　　「上你說想打Shotgun，今天有沒有興致？」譚宗明記得她說過「還是去看話劇？最近好像正有一部很不錯的德語音樂劇《伊莉莎白》上演。」還記得她的德語一級棒。

　　「宗明。」她走入電梯「謝謝你。」

　　譚宗明微微蹙眉「這是怎麼個說法？」

　　「戀人之間不是經常說感謝的嗎？」明蓁看著安妮和其他兩位保鏢一起上來「我，就是想謝謝你。」謝謝你這麼用心，並且讓自己感受到了。

　　「別對我說謝謝，我的朋友應該說謝謝，而你要理直氣壯的接受我給予的一切，我也會將自己最好的資源都給你，你有資格享受我所擁有的全部資源。」這裡他的確大男子主義了。

　　「就算我並沒有打算與你分享我的資源？」明蓁提問。

　　譚宗明不貪婪她的擁有「你不用與我分享，你只需要享受我的。」

　　再問「全部！？」

　　「全部！」再答。

　　「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分享了，但是享受這一切的我在離開時可能帶走二分之一，甚至更多。」明蓁搖頭「這不符合你生意人的原則，不科學！」

　　「感情只講求合適，沒有那麼多原則。」他坐到沙發上翹疊長腿，目光深邃「至少你我之間不需要那些別人的原則或者是規則，你我的事自己決定，明總不喜歡制定規則嗎？」

　　「我想你了。」明蓁抿唇笑起「不過今天行程很滿，而且舍友最近事多事雜，我想回去做頓家常菜給她們吃。」

　　「我也想吃。」譚宗明『耍賴』「我重要她們重要？！」

　　「重色輕友可不行。」明蓁擺明態度「你乖乖的，給你獎勵。」

　　「嗯，這個提議聽起來好有誘惑力。」因為出自你的口「要什麼都行？」

　　「紅星不行。」明蓁走出電梯，走向辦公室「我到辦公室了。」

　　「那我要好好想想問你要些什麼獎勵。」譚宗明靠著沙發「那你忙吧。」

　　「你還缺什麼嗎？」明蓁停在辦公室前。

　　譚宗明微微垂眸「你，我還缺你。」他很清楚她還不是自己的，就算身體契合了也不代表什麼。

　　明蓁掛斷了與他的電話，不由低頭溫柔一笑；翻找著手機裡的號碼，撥通。

　　「這個時候你怎麼會給我電話？」魏渭接通了她撥來電話。

　　明蓁的溫柔表情散開「我想和你談談。」

　　「我現在不在上海，正陪安迪去看小明。」魏渭正在開車，但聽聞她口吻如此，有些猜到是為了什麼「那等後面幾天，你得空的時候。」

　　「好。」明蓁應下，掛斷電話，進入辦公室，開始今天的工作。


第202章 二百零一

　　上海某處。

　　曲筱綃正給趙啟平發消息，自從上次的摸頭殺後他對自己的態度好了不少，自己這幾天也都很勤快的接他下班，對方也勉為其難的接受了：好現象，好開始！

　　她現正在聚會中，很快就被拉入了自己朋友圈裡。

　　同在紐約留學的朋友抱怨著「筱綃啊，你太不夠義氣了，你說，我們在紐約待了那麼長時間，回國你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幸虧有姚濱，要不然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兒。」

　　「就是，本身打算趁著假期，回國找你開心一下的，你倒好，忙的跟陀螺似的。」另一個女生也忍不住開口「人都看不著，說，幹嘛呢？」

　　「能幹嘛？賺錢唄。」曲筱綃拿了一瓶啤酒。

　　大家都露出了不信的表情。

　　曲筱綃慵懶的看看他們「真沒騙你們。」

　　「真假？」大多人還是不信。

　　曲筱綃忍不住對他們說「以前不覺得，現在才知道搞公司是個辛苦活，什麼事都要自己參與，就我那個小公司把我累的夠嗆，不信你們問姚濱啊。」說完灌了一口酒。

　　姚濱立刻介面「唉！還真是，活久見啊，曲總現在可是日理萬機的，我爸現在都拿她給我當榜樣！」

　　曲筱綃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一看：是趙啟平回的消息，說下班時間大概是十點；看到消息她放下酒瓶，起身「我得走了，你們慢慢玩啊。」

　　「不是吧，你剛來就要走？」她朋友有些不滿「你最近都怎麼了？聚會都早退。」現在九點才過她就要走？「忙什麼呢？」

　　曲筱綃可不能把自己倒追給人當司機的事說出來，只能故作神秘「秘密，不告訴你們，拜拜！」

　　「別走啊。」姚濱見她執意要走「我還有事要問你呢。」

　　「以後再說吧。」曲筱綃不想耽誤了。

　　「你和你的美女房東是不是鬧翻了。」姚濱喊了一句「譚宗明在對付你們家你不知道嗎？」

　　曲筱綃刹住了腳步，回頭「什麼意思？」

　　「你真不知道啊？」姚濱這個消息王看向她「你哥管的那幾家公司都跳票你不知道啊？銀行最近在追討你們家的貸款，一點緩和的餘地都沒有，你爸最近忙著籌款想要拖過這一陣子，而且四處找人通關係，但是效果甚微。」這個他還是從他父親那裡得到的消息，他父親告訴他讓自己和曲筱綃保持距離「筱綃，你是不是把美女房東給得罪了，譚大鱷衝冠一怒為紅顏？」

　　「什麼時候的事？」曲筱綃表情一下子就變了。

　　「前些日子就好像鬧出來了，但是最近好像大家都知道了。」姚濱聳肩「我覺得挺奇怪了，你說譚大鱷和你們家八杆子打不著關係，幹嘛要對付你們家啊？而且都半公開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曲筱綃站在原地，立刻撥打明蓁的電話，但是沒人接，轉身就奔了出去。

　　「筱綃——」

　　不理會後面人叫自己。

　　曲筱綃坐入自己車裡，不死心的繼續撥打她的號碼，打不通，就給父親打電話。

　　……

　　歡樂頌23樓。

　　明蓁坐在自己的飄窗裡看著外面燈火從星火點點到燈光闌珊，手邊一杯酒，偶爾仰頭看看能有一兩顆星子的夜空，用大披肩將自己包裹著，什麼都不去想，將自己的思緒徹底清空。

　　他說的對，自己還不屬於他，在情感方面的依賴卻還是無法將其他情緒釋放，也不想讓他看見這樣情緒化的自己，不夠專業，就因為失望過重而心情低落。

　　手機一直在響，沒有設置成勿擾模式，只是不想去理會。

　　「叮叮。」

　　她這裡有門鈴，但是基本不會響起，樓下的人找她都是電話，電話不通也會在她出現後再說，自己的規矩她們不敢打破，所以倏然間千年不響的門鈴提示音響起真是有些突兀。

　　「叮叮。」

　　門鈴沒有連續不斷的響，而是在這第一聲落下後過了好一會兒又響起。

　　起身，赤足，走到玄關，打開視頻看門外是誰。

　　打開門。

　　譚宗明就站在門口。

　　明蓁看著他，面無表情。

　　譚宗明拿出一支玫瑰「送你。」據說一支玫瑰代表一心一意。

　　明蓁伸手接過，下一秒被他抱了滿懷。

　　「知道你在想我，所以來了。」譚宗明貼住她耳廓，輕輕的說。

　　明蓁貼住他有些冷的臉頰……

　　他們一起躺坐於飄窗，單只的酒杯成了雙。

　　他不問。

　　她不語。

　　只這樣相依相偎。

　　……

　　醫院門口。

　　曲筱綃還是去接趙啟平了，因為父親再三保證說情況是有些不好，但不至於糟糕；曲筱綃知道這是因為大哥闖的大禍才累及曲家，不過心忖著憑自己和明蓁的關係，譚宗明也不至於真的下狠手，但讓曲連傑走投無路肯定是有的。

　　十點過了幾分鐘，她坐在車裡瞧見趙啟平低頭看著手機，喜笑眉開的走來拉開車門坐入。

　　「笑什麼呢？」曲筱綃見他上車都盯著手機。

　　「魏兄又在拍安迪的馬屁，結果被兩人公開的秀恩愛被明蓁嘲諷了把，你看！」將自己的手機給曲筱綃看。

　　曲筱綃探頭去看「吹笙鼓簧？和樂且湛？」字認識，意思完全不懂。奇點發了一張圖上寫吹笙鼓簧，明蓁下面評論：和樂且湛。什麼都跟什麼呀？但是她不能在趙啟平面前露出，於是作勢扣上安全帶，輕描淡寫的岔開話題「你感冒又厲害了吧，都生病了還這麼努力工作，明天請假吧。」

　　趙啟平發覺了她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有這份高興「哎呀，病人生病找醫生，醫生生病就活該挺著唄。」

　　曲筱綃看了他一眼。

　　趙啟平覺得教她一下，拿著手機「你看，魏兄和明蓁這兩句話都出自詩經，從字面上的意思解釋就是魏兄又去你們歡樂頌了，安迪熱情招待，但是魏兄為博美人一笑沒少拍安迪的馬屁，所以這裡就用了吹笙鼓簧，而不是前面一句『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她的意思呢是在諷刺魏兄巧舌如簧；而明蓁的評論是和樂且湛，字面意思是祥和歡樂，實則是在說安迪心裡明明美的很卻心口不一諷刺魏兄拍自己馬屁，還是明蓁啊，說出了我們廣大單身人民群眾的心聲，對於這種『無/恥』的公開打情罵俏就是要嚴肅處理、杜絕禁止。」說罷嘿嘿笑出聲。

　　雖然趙啟平解釋的很通透了，可是曲筱綃還是無法完全理解他為何會對這八個字笑這麼久，心裡很不是滋味。

　　趙啟平發現她表情不對「啊？我解釋的不夠通俗啊？」

　　「人家難得秀把恩愛，她也是自己有譚大鱷的人，幹嘛嘲諷啊。」曲筱綃淡淡「有意思嗎？」

　　「我倒覺得沒什麼。」趙啟平也扣上了保險帶「我就是這麼一個低碳男，沒事喜歡宅在家裡看看書，看到精彩之處，會很希望身邊有個人能夠切磋切磋，或者一個眼神也能會心一笑，可是我怎麼都覺得你還不是這麼個人，就怕強扭的瓜不甜。」趙啟平的心裡對曲筱綃原本積存那些不承認似乎又冒頭了。

　　曲筱綃開著車「你情緒低落的時候不是也喜歡瘋狂一把嘛，我覺得我們這點上會挺開心的。」

　　「我也不是神仙，即使看病都有誤診率，何況是我不擅長的看人。」趙啟平坐在副駕駛座「只希望我們到後面不會是『你很好，但不是我的那杯茶』，小曲，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開始比較好，就做普通朋友——」

　　他話剛出口，曲筱綃就緊急刹住了車。

　　她一刹車，趙啟平立刻撐了一把。

　　「你是不是到現在都對明蓁不死心？還喜歡她？！」曲筱綃就這樣違章停車質問「你是不是還想著保持單身，然後她和譚姐夫有什麼不對，你就好趁虛而入？！」

　　「怎麼可能！」趙啟平立刻反駁「是，我底線是不高，但我也不至於那麼陰暗。」

　　「可是——」

　　「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有趣，你也不能理解，我也解釋不清楚。」趙啟平現在心裡的天枰又開始傾斜了，之前在樊勝美事情上對曲筱綃產生的那點好感開始消散「還有，你現在屬於違章停車，最好把車先挪開！」

　　「我就不挪！」曲筱綃這些日子壓抑的不滿也任性而起「那為什麼這些日子我每次問你什麼時候下班你都回答我，你從來都不拒絕我來接你，這不是暗示是什麼呀？」

　　「小姐，我每次的拒絕你都覺得我是故作姿態，我再怎麼拒絕你也不當回事。」趙啟平的脾氣也上來了「那我還幹嘛費那個腦子啊，我真的不想和你玩貓抓老鼠的遊戲，每次不都是你死乞白賴要送我回去嘛！害我還有車不能開，把車停在醫院裡，早上還得跟人搶計程車，你以為我願意啊。」曲筱綃不懂看眼色，更不知如何真正的仔細體貼，如果是明蓁一定會讓人將自己的車先開回家，還有那個『有趣』，不用言語她也能明白，看來真是自己想錯了，不能因為一點好感而魯莽的害人害己。

　　「反正我就是不放棄你！」曲筱綃大聲宣告「要不然你喜歡看什麼書，你給我列個書單，我也看啊。」

　　趙啟平別開臉深呼吸了一下，好像下了什麼決心「對，你說的很對，我就是還對明蓁有期待，她是我的初戀，人漂亮，性子好，家教也好；我每次從手術室一出來打開手機第一件事就是看明蓁的狀態，她有沒有更新什麼內容，轉發了什麼消息，可以嗎？可以放我走了嗎？」

　　曲筱綃側頭望著他，半晌後大叫一聲「你撒謊！」

　　隨即車子被人從後面狠狠撞了一下——

　　一場由於曲筱綃違章停車而發生的車禍讓趙啟平看的眼花繚亂，恨不得自己掏伍佰元結束爭辯，本來就是她亂停車造成的麻煩，也不缺這幾個錢，可不知為何曲筱綃就是不依不饒的，為了道義他不能扭頭就走，扔下曲筱綃一個小姑娘跟男人吵架，可心中對她的刁蠻和煩人厭惡至極。他忍不住會想如果是明蓁，她肯定不會大晚上當庭廣眾的與人發生這樣的爭執，不要說他將二人比較，什麼先入為主，可事實就是如此，上次曲筱綃在餐廳裡毫無顧忌缺乏教養的行為是她骨子裡根深蒂固就存在的，也許有人會認為這是真性情，可若如此他寧可『虛假』一些，至少保留該有的體面。

　　當曲筱綃和那人達成了協定，給錢瞭解時，趙啟平知道他和曲筱綃尚未開始的一切也都已經結束了，與她對視了一下，轉身走人。

　　曲筱綃疾步上前拉住他「我不讓你走！剛才你明明可以走的時候都沒有走，你留下來陪我，說明你心裡對我是好的。」

　　趙啟平不回頭。

　　曲筱綃軟了聲音「我們可以求同存異啊。」

　　趙啟平側身，掙脫了曲筱綃的手。

　　曲筱綃感覺到了他的拒絕。

　　趙啟平正身面對曲筱綃「對不起，是我想岔了，剛才發生的事情正好印證了我過往的觀點，對於有些人可以求同存異，對於有些人，只能排異！」完全無視曲筱綃的楚楚可憐，轉身，攔了一部計程車，走人。

　　「喂！」曲筱綃眼睜睜看拿著他離開卻沒能有半點反應，直到計程車離開，才大叫一聲，氣呼呼走向自己的車，自罵道「讓你天天接，總讓你犯/賤。」拉開車門坐入「人家不但不領情，還這麼輕/賤你！」發動車子，開車，扣保險帶「曲筱綃，你活該！」


第203章 二百零二

　　歡樂頌。

　　魏渭還在安迪那屋，譚宗明的先例讓他也可以踏足安迪的閨房，他正與安迪就安迪父母的問題交談呢，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安迪起身去開門，看見曲筱綃單手叉腰，一手撐在門楣上「唉？進來。」

　　「我被甩了！」曲筱綃正身，灰頭土臉的走入房間，追求才一半就被甩了。

　　「啊？」安迪莫名其妙，下意識轉頭看男友。

　　曲筱綃走入「魏大哥也在啊。」

　　魏渭走到安迪身邊。

　　「也好，安迪，給我你老闆的電話！」曲筱綃現在只想將心裡的窩囊氣發洩出來。

　　「什麼意思啊？」安迪是一頭霧水，幹嘛要老譚的電話。

　　曲筱綃混不吝的樣子「我今天去找過趙醫生了，他原先已經有點想要答應我了，可是在看了魏大哥在朋友圈發的消息後又改變心意，對我的問題也是百般抵賴，在我一再的追問下他終於承認了，他一直關注明蓁，每次手術完之後他都要關注她的朋友圈狀態，他在等譚大鱷和她再次分手，所以給我他的電話，我得讓他自求多福！」

　　「不行。」安迪明確就拒絕「小曲……」

　　「不行就不行，我也有其他法子搞到他的號碼。」曲筱綃不聽分辨，轉身就走「晚安！」

　　安迪歎著氣，往裡走了兩步，靠在她屋裡的書桌邊，魏渭關上門。

　　「信嗎？」

　　「半信半疑。」魏渭笑起「他對明小侄女的關注可能有，但說要等他們分手這不是趙啟平的處事方式，她說要給老譚打電話，明顯是打擊報復；至於趙醫生那裡肯定是秀才遇到兵了，被纏的口不擇言，她想要什麼答案就給她什麼答案。」

　　「就是啊，所以小曲翻臉起來也挺胡鬧的。」安迪是哭笑不得「居然還想打小報告。」

　　「小曲今天是踢到鋼板了，一般人最喜歡聽小報告了，以為這樣夠朋友夠義氣。」魏渭忍不住笑出來「看來她是被拒絕的失心瘋了。」

　　……

　　翌日。

　　曲筱綃一覺醒來直沖21樓，以為她們還在，哪知道只有明蓁留下的早餐，然後抬頭看了一下時鐘：九點三刻，又氣她在就她一人的樓層裡大叫：啊——！叫完後扭頭就沖回樓上自己淩亂的房間，繼續在趙啟平的微博上搗亂！

　　讓你轉，讓你裝，你不是看不上我嗎，偏讓你念念不忘！

　　醫院。

　　趙啟平因大家的態度而一頭霧水時，同科室年紀較長的一位前輩提醒了他一句，他這才看微博，才發現曲筱綃在自己微博上那些驚天地、泣鬼神的留言，他直接拉黑了曲筱綃。

　　歡樂頌。

　　曲筱綃回去才發現自己被趙啟平拉黑了，這傢伙明顯就是想在她面前裝身段拿淡定，她偏不能讓他如願，於是在吃飯群裡一陣吼，告訴大夥，她在趙啟平微博下搗亂呢，希望他們圍觀；沒想到她這一行為非但沒有得到大家的讚賞和偏袒，反而被大家都規勸了一把。

　　然後還有一人，她也要去見見！就是那只千年老狐狸精！氣人！還是不是她朋友啊，幹嘛老是夾在她和趙醫生之間陰魂不散的。

　　M’C公司大樓。

　　「奇叔，是我，中午有空嗎？」明蓁手裡拿著一份來自陳先生對魏國強的調查報告「我想和你談談，關於魏爸的事。」

　　魏渭一怔「好啊，嗯，那我去你公司，總聽安迪說你公司午餐很棒，也讓我嘗嘗。」

　　「好，我等你。」明蓁將這份報告放到桌上。

　　魏渭停頓了一下「嗯，你看到趙啟平的微博了嗎？」想必她是不知道的。

　　「微博？我不太看這些東西。」明蓁不解「他發了什麼東西？」

　　「昨兒曲筱綃來問安迪要老譚的電話，說是要讓他自求多福。」魏渭失笑下，想起來曲筱綃那模樣就覺得好笑「你也當心些，別被打上門了。」

　　「嗯？」明蓁蹙眉「她和趙唐僧不是沒可能嘛。」

　　「我猜呢你上次讓我和小曲暗助小樊的事讓趙啟平對小曲的好感度上升，這些日子或許有點發展，但昨兒也不知怎麼了徹底鬧翻了。」魏渭說出自己的猜測「其實他們也真的不合適，我覺得趙啟平和你最般配。」

　　「你的意思是我和老譚都太強了？」明蓁沒有不悅，反而坦言。

　　魏渭拿著電話，說出心裡話「你該找個愛你並願意為你不計較個人利益又肯承擔任何風險的男人。」而譚宗明是生意人，是生意人就會很本能的在任何事上衡量利益得失「你學會打破自己的壁壘，這點老譚功不可沒，但如果真的愛你，我覺得就不該讓你為難，不該在紅星的事上執意推進。」紅星收購案越來越多人都覺得晟煊的成功率在降低。

　　明蓁知道魏渭是想自己好「收購案是董事會的決定，而且現在騎虎難下，他想停止我倒也不同意，這對晟煊的很多方面都不好，收購案當然需要成功收購來衡量成敗，但其它一些事情未必如此；我知道你是說出了你的心裡話，男女性格都強真的需要磨合，有些事為了不讓你們擔心我都沒說，我只能說他在極度接近死亡後更擔心我的情況，身體和心靈，只想著如何安定我的情緒，這一切他本來完全可以躲閃，說生命太短，美女太多的譚總還缺什麼呢？」

　　魏渭聽著「聽起來好像有很多事我們不知道。」譚宗明竟然做到這種地步，自己是枉做小人了。

　　「昨天我發調侃話語時，他也在。」明蓁不由甜蜜「我昨天情緒不好，不想他知道、負擔，可他來了，什麼都沒問就是緊緊抱住我，奇叔，我不能放開這個男人，也沒法放開了。」

　　「忘記我剛才說的話，好好和他走下去。」魏渭鄭重的告訴她「不說了，中午見。」

　　「好。」明蓁掛斷電話，看向辦公室裡擺放的荷花插花，那是他派人送來的：都快元旦了，他到底哪裡找來了她最喜歡的花卉，這荷花，真美。

　　魏渭公司辦公室。

　　「看到小曲在你微博下搗亂了，這傢伙真是無法無天。」他給趙啟平發了口訊，沒多久收到了對方打來的電話。

　　「喂，我實在是受不了她了。」趙啟平有氣無力的開口「她這個人只管自己要什麼，別人說的話她完全充耳不聞。」

　　「怎麼這種語氣啊？」魏渭聽到的不是趙啟平激烈的抱怨，而是無盡的無奈歎息「受不了騷/擾，你可以選擇放下身段反擊。」

　　「得了，就她這種人，我越反擊她越來勁。」趙啟平連連搖頭「本來呢這件事我也有責任。」不該給她希望的「以為她鬧個小脾氣也就算了，哪知道她還有這麼一出。」異常無奈「我已經想好了，我先把她拉黑，實在不行我就退出微博。」

　　「這種看透紅塵放下仇怨的話語可不太像你趙醫生的脾氣啊。」魏渭起身「小曲其實也沒那麼糟糕，她只是沒被人拒絕過，所以變得喪心病狂了。」

　　「說的容易，安迪肯定不會，明蓁也不會。」從來就是沒比較沒傷害。

　　「但是你絕對不會喜歡安迪的，至於明蓁，你也別等了，她和她那位結婚也就是隨時的事了。」正也是魏渭給趙啟平發口訊要引他打電話來說的事「七年前你錯過了，現在真的錯過了，感情的事就是這樣；我剛才還在想你反應要是很大說不定正說明你被小曲吸引，但聽到你這要死不活的語氣我就知道她真的是沒戲了。」再怎麼強求也白搭。

　　魏渭公司的員工敲敲門「魏總，有位姓陳的先生來了。」

　　魏渭轉身，準備處理這件事「我這兒有事，不和你說了，你這兒雖然是沒戲了，可小曲未必這麼想，所以惹上這位主，自求多福吧！」

　　「喂！」趙啟平一聽就有些急了：不是，還來啊！「喂！喂！」話都沒說清楚怎麼就掛了？這沒情誼的！

　　魏渭在自己辦公室見了他。

　　「這幾天我把能跑的地方都跑遍了，所有能找到的魏國強的資料都準備好了。」陳先生從包裡只拿出一張名片，放到他面前「但是，有人用這張名片『換』走了所有的資料。」

　　魏渭拿起那張黑色的名片，M’C的Logo清晰可見，沒有頭銜，沒有名字，沒有電話，只有背面右下角的一行小字——M’C亞洲區總執行官秘書室。

　　陳先生看向魏渭「需要我重新準備一份魏國強的資料嗎？」

　　「不用了。」魏渭拿著那張名片，一直在看。

　　陳先生沉聲「雖然沒有了書面資料，不過我可以將我調查的事情告訴你。」

　　魏渭擺手「他最近有什麼行程，查到沒有？」

　　「他除了在學校授課之外，平時也參加不少經濟活動。」陳先生也順便查了下「這週末有個高端論壇，地點就在上海。」

　　魏渭抬眸。

　　……

　　中午。

　　「安迪。」秘書艾米走入安迪半開放的辦公室「上次那位曲小姐在門口，哭著喊著要見譚總，您看……」

　　安迪正在審看這季度公司的一些報告，抬眸「不是吧，她還真敢來這裡鬧啊，讓她進來吧，沒事。」反正等一下要去午餐了。

　　過來會兒曲筱綃在艾米引領下進入辦公室「哇，好大，比我那小公司的會議室都大。」

　　安迪合上文件「是不是弄不到老譚的電話？」

　　曲筱綃坐到她半圓形辦公室前的位子，噘嘴冷哼一聲。

　　安迪笑了「說吧，到底來幹嗎？」

　　曲筱綃雙手放在桌面上「能不能請魏大哥在趙醫生面前替我說說情，我覺得趙醫生對我是有感覺的，他就是自己有點忘不掉那個超優的初戀，俗話說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安迪，幫我吧！」

　　「看來你真是無計可施了。」安迪點穿她「連魏渭的路都找了，不過你幹嘛不自己對他說？」

　　曲筱綃縮了半個身體「我被趙醫生打擊怕了，而且魏大哥看人太毒，我怕直接跟他說他會說我沒機會了。」

　　「所以說你自己也清楚。」安迪說話就是這麼直來直往「既然還想著彌補，幹嘛在他微博上這一通的搗亂，這存在感刷的，負分。」

　　「所以現在想請吹笙鼓簧的魏大哥替我加加分啊。」曲筱綃手指相對，撒嬌「安迪，幫幫我嘛，幫我等於幫你老闆，你看啊趙醫生這麼優質，這麼個備胎在你老板正宮的位置也未必坐得穩。」

　　安迪真對曲筱綃這張嘴無力「小曲，兩個人好不好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依我看他們兩個可好了。」

　　「安迪——」曲筱綃伸出手作勢要抓她。

　　安迪本能往後一讓「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幫你說，不過魏渭肯不肯為你說好話我可不知道，就算他說了趙醫生肯不肯聽我更不知道，畢竟你的『情敵』實在太強大了。」先打好預防針。

　　「我知道，我知道。」曲筱綃聽聞她同意立刻收回手「這樣，我請你吃午餐，下午我可以安心去討好客戶了！」目的達成！趙啟平，我會讓知道我說過不放棄就是不會放棄的！


第204章 二百零三

　　M’C餐廳。

　　「這油爆蝦味道真的不錯。」魏渭品嘗了一下M’C食堂的菜。

　　「這不行。」明蓁放下筷子「真正好吃的要是油爆河蝦，將油燒制兩百度，然後蝦入，十秒鐘就該起鍋，燒湯汁，收汁時放入炸過的蝦，翻鍋讓那一抹油亮的醬汁將每只蝦都裹住，盛盤上桌。」

　　魏渭也放下筷子「別人說也許只是嘴皮子功夫，聽你說我卻好像已經看到那道菜了。」

　　「俗話說曲不離口，刀不離手，我沒有時間經常習練刀功，所以對於火候我對自己還是有些要求的。」明蓁微笑。

　　魏渭點下頭「沒錯，你的火候，到位。」那道開水白菜真的讓他驚豔不已。

　　「中文博大精深，我非常喜歡。」明蓁淡笑著，眼眸深邃「很多詞看似形容的是一種物什，但其實通用很多地方，譬如『火候』一詞，並不局限在廚房，更能用來評價處世的修養，以及為人的境界，對吧。」

　　魏渭眼動了下，挑眉「我只是想讓她高興。」

　　「想拉近自己與她的關係，有很多方法。」明蓁輕言細語「因為小明我接觸了很多不同的人、事，並不是所有事都是以抱頭痛哭結束的。」

　　「她心裡有陰影，我希望能解她心結。」魏渭認真的對她說，不僅對安迪而言，對自己而言，明蓁也是可以信任的人「幫我好嗎？這也是幫安迪……」

　　「不！」明蓁堅定的拒絕「這不是幫她。」在她知道了魏國強親口說出的一些事後「奇叔，別再查了，也別做些什麼！」

　　「我不明白。」魏渭拿出陳先生帶給自己的名片「這明明是為了安迪好，為什麼阻止？你總該給我一個理由吧。」

　　「不是什麼事都該有理由的。」她不想冒險，不想讓魏渭知道什麼，他說不定會告訴安迪「只能說你是我的朋友，安迪也是，你們誰受傷我都不願意，實在不行，我可以給安迪推薦很好的心理醫生，國際級的。」

　　「明蓁，你擁有一切，不會懂安迪的心情。」魏渭搖頭，不接受她無法給出理由「沒人會拒絕親人，你看她見到了小明那麼的高興，她每次去看小明回來後都神采飛揚，我希望她能得到更多這樣的溫情，這對她消除內心的陰霾會很有好處；就像那個讓人想起來就溫暖開心的訂婚禮，我也想為安迪做的更多，做到那樣的溫馨。」

　　「初衷很好。」她肯定他的想法「可是人生不止只有甜蜜，甜酸苦辣，你能肯定再次的驚喜不會變成驚嚇？奇叔，你是聰明人，我是魏爸的義女，我這麼反對你為何還想要堅持？你覺得我不是真心為了安迪好？」

　　「我知道你對安迪這麼好，老譚就可以不對她那麼好。」魏渭從容「我知道你對她好，真心的；可是我還是希望她能得到更多，不單單只是你我，老譚，還有她的家人，健康的家人，長輩……」

　　「你這麼做根本不是為了她，只是自己七情六欲作祟而已，因為幾次失敗，你在找勝利的捷徑。」明蓁目光深邃「別這麼多算計，在感情裡不該有誰該付出什麼的計算。」

　　「你說不出阻止的理由，我是否可以理解這一場勸阻只是你覺得一旦說出實情，安迪會從你手裡分走什麼的藉口嗎？」魏渭言辭犀利起來「魏國強在商界的影響力不弱，他為了彌補，加上血緣一定會更偏袒於親（生）……」

　　「你一定要讓老譚出面勸阻嗎？」明蓁搶斷他的話，雖然她還沒有告訴他任何事。

　　魏渭笑起「你會讓他出面？」不會！「除非你說出理由讓我信服，不然我不會停止！不管你說什麼。」

　　明蓁目光轉動，對於他的堅持緘口不言：她無法對魏渭說出真相，因為那種真相對安迪而言實在難堪，她也無法說魏國強的對錯，因為他是長輩，因為人生真的無法重來一次。

　　魏渭起身「謝謝你，午餐很愉快，想必你的工作很忙，我就不打擾了。」微微頷首，離開。

　　明蓁望著他自信的背影，別臉看向窗外。

　　……

　　這天晚上。

　　安迪換好了衣服，今天她開了一天的會，可累死她了，不過現在就算再累她還是會吃晚餐，因為知道有人會準備好。

　　「安迪，你回來了。」邱瑩瑩帶著圍裙，忍不住獻寶「香不香？香不香？蓁蓁今天燜了臘腸菜飯，待會兒再炒一道洋蔥炒臘肉，都是我爸從老家給我寄來的，讓我們大家一起吃。」是回謝上次明蓁給他們送的國慶中秋禮物「是我們家祖傳的。」

　　「真是好香。」安迪還沒聞到過這種濃重的肉香味。

　　「這東西味道太重，但是煮出來的味道就很棒。」明蓁還在準備其他菜「等一下她們回來就可以吃飯了。」

　　「小樊也回來？」安迪問，這幾天樊勝美一直在照顧術後的父親，十分辛苦。

　　「樊姐現在給她媽媽和侄子送菜飯去了，馬上就上來的。」邱瑩瑩搶在明蓁之前說話「還好蓁蓁的人給她父親請了兩位護理師幫忙樊姐晚上照顧她爸爸，不然樊姐肯定累死了。」又要工作，又要守夜的「身體肯定吃不消。」

　　安迪看向明蓁「她情況如何？」

　　「暫時還好。」明蓁處理著雞翅。

　　「你怎麼了？有氣無力的，累了？」安迪發現她有些心不在焉的。

　　邱瑩瑩打下手「蓁蓁大概是親戚要來了，所以才這樣，我親戚要來的時候也這樣，懶的說話。」

　　「專心幹你的活。」明蓁專心處理手上的事。

　　「嘿嘿，譚姐夫是不是更希望這個親戚十個月不來？」邱瑩瑩壞壞的賊笑，然後說起公司裡的事「說起來我們公司有個男的最近剛當爹，把他給美的，每天都給我們看他兒子照片，臭顯擺，還追著我們問他兒子可不可愛，煩死了；唉，安迪，你說譚姐夫和蓁蓁的寶寶會長什麼樣？這寶貝要是生下來該多可愛漂亮啊，要是男孩啊就是未來的國民老公，要是女孩啊，譚姐夫直接取代某作家成國民岳父了吧。」

　　「那要是集他和我的缺點長的呢？」明蓁悲觀了把。

　　邱瑩瑩將蒸好的杏鮑菇拿出，戴上一次性手套，將它撕成條狀「你們有缺點嗎？譚總這麼帥，蓁蓁你又漂亮，不管誰成了你們孩子啊我只能說他們比曲筱綃還會投胎。」

　　「真是越說越離譜。」明蓁搖頭「幹嘛，你已經想結婚了嗎？」

　　「呵呵。」邱瑩瑩將撕下的杏鮑菇平整的放在盤子裡「其實我今天在店裡看到一個特別帥的IT男，我還問他要了名片呢。」

　　明蓁和安迪對視一眼「不錯嘛，已經會主動出擊了。」

　　「我沒主動出擊，就是想在下次他到我網店裡購物的時候給他打個折扣，他也算是我老鄉。」邱瑩瑩微有羞赧「我可沒其他意思啊。」

　　安迪也小小壞笑「欲蓋彌彰啊。」

　　「越描越黑。」明蓁補了句。

　　邱瑩瑩嘟嘟嘴「你們倆真是，我跟你們說正經的，你們卻這樣，以後我就不跟你們說了。」

　　很快除了還在招待客戶的曲筱綃不在，歡樂頌的女孩子們又都彙聚了，吃著瑩瑩家寄來的特產做的菜飯，加上可樂雞翅，洋蔥炒臘肉，上湯花椰菜，涼拌杏鮑菇，一大鍋稠濃的黃豆豬腳湯。

　　「蓁蓁，我父親週六，也就是後天出院，我想直接送他回老家休養。」樊勝美給大家盛湯「我已經聯繫了我兄長，不過他沒有給我確切答覆，不過家裡的事還是要解決的，你看，可以嗎？」這次要徹底解決家裡的問題，這個只有蓁蓁能做。

　　「週六可以，不過我不能過夜，晚上就得趕回來，魏爸要來上海參加一個論壇然後需要住院檢查身體，我得到場。」明蓁確定了一下時間。

　　「安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邱瑩瑩問安迪「我和小關週末都有空，我們想陪樊姐一起回去，然後趁著這個機會到南通玩玩，蓁蓁說她可以替我們安排，反正是週末在家待著也悶得慌。」

　　安迪吃了一口菜飯，真的很香「週末我應該有時間，就週末兩天就可以回來嗎？」

　　「嗯，上海到南通大概也就兩個小時不到。」樊勝美將湯分給大家「王柏川答應開車送我們。」

　　安迪夾了一塊雞翅，她還沒吃過可樂雞翅，親眼看見她倒入可樂，不知道燒出來是什麼味道「那我可以開車一起去啊，反正他們一個車也坐不下；對了，我給你弄輛保姆車好了，這樣你爸爸可以躺在後面也舒服一點，不過那種車我不會開，可能要讓王柏川來開。」

　　「王柏川也未必有資格開，那種車的駕照要A照。」明蓁喝著湯「坐車說是兩個小時，但是路上萬一堵了時間真不好掌握，還是飛過去，正好也方便晚上我趕回來。」G550可不光看的。

　　「飛過去？不過好像上海到南通沒航線吧。」關關一口湯噎住，這樣私人飛機也能開？

　　眾人都抬頭。

　　「飛過去時間上也節約一點，免得樊伯父舟車勞頓的。」兩個小時車坐下來正常人都覺得挺累的，何況是病人，明蓁給出了可以的回答「我也問過樊伯父的主治醫生了，他說不會有問題，實在擔心那就配個醫生，反正坐得下。」飛機能載客14-19人「至於你們回來的方式，想開自己車的話我就讓人先將安迪的車開過去，然後你們就可以開自己的車回來，不想自己開車我那裡也有人可以送你們回來；然後到那裡之後住宿遊玩什麼的都別擔心，會有人安排好的，別推脫，這是為了你們的安全。」

　　關關和瑩瑩對視一下：去！

　　「那太好了，我是個路盲，有人搞定一切我當然願意。」安迪後面直接用調羹吃飯「Min，這個菜飯真的很好，你得空的時候再教我一次，有菜有肉，真的很方便。」

　　「雖然我很想對你的虛心好學讚譽一把，可是這都第幾遍了？安迪，你可真是廚山有路勤為徑，食海無涯苦作舟。」明蓁佯裝出失望「難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說什麼聰明的頭腦追不上笨拙的四肢。」

　　邱瑩瑩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笑噴出來。

　　樊勝美也笑了「蓁蓁，別這樣，難得安迪虛心好學的，你就再教一次唄，你不知道最近魏兄來吃的都是外賣。」

　　「我這四肢進化還沒完成。」安迪也完全沒法子「親，枉將我急煞也麼哥，無可奈何也麼哥。」

　　「這『親』都出來了，蓁蓁你不教都不行了。」關雎爾笑著「安迪只對你叫『親』的。」與別人還是保持相當距離。

　　「她是我未來老闆娘，當然要先搞好關係了。」安迪覺涼拌杏鮑菇不錯，挺爽口的「中國式關係，入鄉隨俗。」

　　「果然是入鄉隨俗了。」樊勝美贊同安迪這句。


第205章 二百零四

　　吃完飯，大家回到22樓，樊勝美則去二樓陪母親和侄兒，蓁蓁沒回23樓和大家一起坐著閒話家常，瑩瑩和雎爾則很高興的在查南通的名勝景點和好吃好玩的地兒。

　　安迪給魏渭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這週末要去南通。

　　明蓁倒看著閒書，她和她們說的話都已經做出了安排，安迪她們決定還是讓人送她們回上海，免得自己開車也疲累，她又比較路盲怕開錯了。

　　安迪掛了電話「好了，沒問題了。」

　　「好哎。」邱瑩瑩挺高興安迪能去的「可惜蓁蓁只能待一天。」

　　「他怎麼說？」明蓁放下書。

　　安迪聳肩「沒說什麼，就說他也要見客戶參加什麼論壇的，還有讓我小心有事給他打電話，怎麼了？」

　　明蓁合上書「沒事，就覺得他怎麼這麼放心你啊，不過他要是知道南通是那個對你有意思富二代的老窩會不會這麼放心讓你去啊？」

　　「你問問老譚啊，什麼對我有意思，和他相親見面的可是你。」安迪不示弱「要不要我給你撥電話？」

　　「與他相比，我其實認為你更適合我。」明蓁正經八百的說「當然有宗明在這種合適也就煙消雲散了。」

　　「關係很複雜。」關雎爾推推眼鏡框，故作深沉的說「貴圈太亂！」

　　四人不由都笑了出來。

　　「老子鬱悶的都快跳樓了，你們倒樂成這樣。」曲筱綃的聲音傳來。

　　四人看向電梯口。

　　邱瑩瑩突然站起來，沖過去「死筱綃。」就熊抱住了曲筱綃。

　　曲筱綃一個驚嚇後，猛啃了邱瑩瑩兩口。

　　嚇的邱瑩瑩花容失色的逃回來，拿了紙巾就擦臉「幹嗎？」

　　曲筱綃又恢復混不吝的模樣「不給你點顏色瞧瞧，真是不知道姐姐我文武雙全。」先去拿水。

　　關雎爾別頭不去看曲筱綃，陰陽怪氣的來了句「老實人裝不了流氓，碰到真流氓就吃癟。」暗諷曲筱綃流氓本質。

　　曲筱綃拿了水，扭頭看了眼怪話的關雎爾，不過也沒跟她計較「姐姐我是黃金聖鬥士，臭瑩瑩算你運氣好，一出山就知道天高地厚。」戰鬥力超強。

　　「我看你就是床/上的黃金聖鬥士。」邱瑩瑩放下手。

　　曲筱綃打開瓶蓋「哎，行啊你，現在嘴皮子非常了得嘛。」

　　明蓁看看安迪「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好像自己錯過了什麼。

　　「你忙著和老譚約會的時候她們關係進展挺快的。」安迪知道一些。

　　關雎爾起身「教會高徒，氣死師傅。」用自己的方式盡展對某人在趙醫生微博下使壞的怨懟。

　　曲筱綃喝了一口水「某些人悶不吭聲的最壞了，盡占小便宜。」

　　關雎爾也拿了瓶水「天不生淑女，萬古如長夜。」

　　曲筱綃挑眉「唉，小關，你平時不聲不響的，難道在看趙醫生微博嗎？啊！？怎麼你們說話一個腔調？」

　　關雎爾被她質問的有點慌神。

　　安迪知道小關的心思，也知道小曲的霸道立刻出言「小曲，小關引用的是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這句話趙醫生也用過，但並不是趙醫生發明的。」

　　「你們好好說話會死嗎？」曲筱綃急了「為什麼非要說死人說過的話呢？」

　　「還好我沒真的認你當師傅，還留學生呢，引經據典懂不懂啊？」邱瑩瑩都嫌棄「沒文化真可怕，去去去，別打擾我們，我們要研究一下後天送樊姐爸爸回老家的事。」

　　明蓁偷笑：你們兩個半斤八兩。

　　曲筱綃過去奪過了邱瑩瑩手裡的Ipad「你們知道什麼叫鸚鵡學舌嗎？懂嗎懂嗎懂嗎？」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關雎爾就是不滿她對趙醫生的各種誣衊，太過分了。

　　曲筱綃辯不過關雎爾，聲音忍不住放大「說人話，說人話！嘴長在自己臉上，說你自己的話，懂嗎懂嗎懂嗎！會嗎！？」

　　「小曲，你能不能別鬧了，你這幾天在別人微博下鬧的還沒夠啊。」安迪阻止她。

　　提起這個曲筱綃一下子就沖到明蓁身邊，做出淒慘無比哭泣狀「哎呀，我都失戀了，蓁蓁，你看她們啊，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還是人嗎？」

　　「這有什麼難過的？我還失過戀呢。」邱瑩瑩以前輩的身份說。

　　「我還可憐沒人愛呢。」關雎爾補刀「小曲，就你這態度，失戀了就折騰別人，誰接近你誰倒楣，那以後誰還敢關心你啊？」

　　「啊——啊——啊——」曲筱綃抱住明蓁尖銳的大叫起來，把大家都驚到了。

　　曲筱綃繼續哭訴「都不同情我，還孤立我！去樊勝美老家都不叫我，我今天跟客戶忍氣吞聲了一個晚上，回到家你們還不愛我，嗯，蓁蓁——」

　　「我可不可以請求客戶待遇？」明蓁拍拍她的肩膀。

　　邱瑩瑩也坐了過來「小曲，我這麼跟你說吧，你跟客戶說話這態度，跟我們說話是一樣的嗎？如果我是客戶，你要這樣跟我說話，我一拍掌拍死你！」

　　「那你是沒有見過我跟我爸媽怎麼說話的，我是跟你們好才這麼跟你們說話的。」曲筱綃微抬一下臉。

　　「小曲用實際行動告訴我們從小的家庭教育是多麼的重要，安迪、瑩瑩、雎爾，引曲為戒啊！」明蓁語重心長。

　　曲筱綃看向明蓁，片刻後又苦了臉「啊，你們都太沒有同情心呢了。」

　　邱瑩瑩想起上次的事「不過我上次跟她爸媽一起吃飯，她的態度確實不是很好。」

　　「那我也和蓁蓁一樣，申請客戶待遇吧。」小關今天補小曲無數刀！

　　曲筱綃從明蓁肩頭抬頭「走吧，我請你們吃烤生蠔去！我今天哪兒都不想去，就想跟你們待在一起，你們說，我好不好？」

　　邱瑩瑩有些不願意「我反正不去，外面太冷了。」烤生蠔也不是沒吃過「還是家裡比較溫暖些。」

　　關關同意。

　　「就在隔壁社區的後面。」她開車路過看到的「走兩步路就到了，走吧，陪陪我吧。」

　　安迪見她如此低姿態也於心不忍「行吧，我陪你去吧，反正我這邊也沒什麼事了。」更知道不答應小曲說不定她會更鬧「你去不去？」問明蓁。

　　明蓁搖頭「不了，你們去吧，我想給大哥打個電話。」問問他關於汪家的事，不知道他是否查出了什麼，再跟他說說關於內奸的問題，她一直有個疑問，當年的綁架案自己的兩位外國保鏢都死在她被綁架的第一現場，說明汪麒耀是有內應的，當然不排除是他那時候的幫手，但是能一下子殺死這兩位保鏢也非尋常之輩，可是警方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如今想來會不會有另一種可能就是保鏢認識兇手，所以才會放鬆警惕？

　　「蓁蓁不去我也不去。」邱瑩瑩還是覺得家裡暖和。

　　「蓁蓁，去吧，你看我都因為你失戀，可我怪過你嗎？」曲筱綃搖著她雙肩「去嘛，去嘛，人多才熱鬧，電話什麼時候都能打的。」

　　「哎哎哎，話可要說清楚，你失戀是因為你太任性妄為了。」明蓁搖手指「不要和我牽扯上關係，更何況如果趙有趣享受了你的青春，自然應該承擔你的任性，可是他並沒享受啊，所以也就不需要承擔你的任性，於是你的任性就突兀了，也許有人欣賞你的真性情，但可惜的是這個人不是趙有趣！」

　　「蓁蓁，我不幹啊。」曲筱綃又抱住她肩頭「我不管，你幫我想辦法，我不能沒趙有趣！沒他，我活不下去的！」

　　關雎爾轉眸看著纏著明蓁的曲筱綃。

　　「烤生蠔，那去吧。」明蓁拉開她的手「反正有大款請客，不吃白不吃，當然希望大家吃完後不會吃誰嘴軟，該說的還得說，關關你那句天不生淑女，萬古如長夜，我給你點贊！」

　　「其實最壞的就是你了！」曲筱綃深有體會，完全是最後補大刀的，血槽都被她砍空了「你這狐狸精，譚大神，請快收走！」不然真是沒法活了。

　　……

　　某小店裡。

　　五個女生吃的那個歡遜，啤酒、烤生蠔、烤扇貝、烤羊肉串、一人一鍋海鮮或者鴨血粉絲湯。

　　「蓁蓁，譚姐夫什麼時候再來啊。」曲筱綃含含糊糊的問。

　　「你又想幹嗎？」邱瑩瑩坐在曲筱綃身邊「別打壞主意啊，你和趙醫生的事和蓁蓁沒關係。」趙醫生是真的很帥，不過蓁蓁對他的態度並沒有什麼不同。

　　「想哪兒去了，我就是想不是也沒膽嘛。」曲筱綃在這上面認慫「不然譚姐夫的一怒還沒了，蓁蓁又一拳打來，我爸媽辛辛苦苦有點成績的小公司不是頃刻就沒了。」又往嘴裡送了一口粉絲湯「我是想在姐夫面前求個情，讓他高抬貴手就饒了我們家吧；唉，大家什麼時候得空啊，我爸媽想請大家搓飯。」這種和家長搓飯活動她是最煩的了，可現在卻必須要做，大哥闖禍她來補救，這能幹的好女兒分數得在老爸面前狠狠的刷。

　　「能不能不去，我其實挺怵很家長吃飯這種活動的。」關雎爾很聰明的聽出了端倪「再說你其實就想拉安迪和蓁蓁，我和瑩瑩純粹是陪襯。」

　　「你個小壞蛋，能不能不這麼直白，都被安迪帶壞了。」曲筱綃拿了個烤扇貝「蓁蓁，別不說話啊，行不行一句話吧。」

　　「我連阻止他收購紅星都做不到，怎能說服其他？」她對於曲筱綃的邀請敬謝不敏「你還是請安迪吧，從首席CFO這裡側面打探一下他們收購曲家的進度。」

　　「唉唉，別把戰火引到我這裡，我可沒有這種進度表。」安迪將粉絲放到小碗裡吃「以我對老譚的瞭解，既然說是他衝冠一怒，那估計就是他親手主導了，輪不到別人；小曲，你讓你大哥誠懇道歉，再哄好Min，現在只有她的繞指柔能化那塊百煉鋼。」

　　明蓁掃了眼安迪「你現在是越來越拐彎抹角的損人了，真是跟奇叔學壞了。」

　　「真是，你們兩對愛情鳥能不能別在我們這些單身狗面前互相秀恩愛。」曲筱綃又吃了一隻生蠔「不過說真的，現在不是譚姐夫時不時的過來住兩天就是蓁蓁週末窩在譚總那十畝地的大宅子裡度假，倒是安迪和魏大哥這對愛情鳥有些奇怪唉，我從來沒見過奇叔在你屋裡過夜，好，就算我們家不方便，那我也沒見你外宿不歸，怎麼回事？難道你們倆交往這麼久，還沒進一步發展啊？」她說的有口無心。

　　安迪卻一下子驚愣，沒想到曲筱綃會發現這些。

　　曲筱綃看見安迪的表情「不是吧，被我說中了？」

　　安迪繼續吃東西。

　　「我去！」曲筱綃大驚小怪「一個大美女只能看不能吃，魏大哥也真夠能忍的呀！」還多少有些看好戲的成分，放下筷子「好吧，反正我也喝多了，跟你們說幾句大實話。」她以愛情前輩的身份對這幾位小菜鳥給予教導「這麼多男的裡面，你一眼就能看中他是為什麼？男人之所以能成為男朋友，條件只有一個，就是你猛一眼看到他心就會撲通撲通的跳，這才有資格成為男朋友。」

　　「你看見老譚也這樣？」安迪問明蓁。

　　明蓁搖頭「沒。」

　　「她不算，家裡都是世界級帥哥的，帥爺爺帥爸帥一二三四五的哥們，她看誰心跳啊。」曲筱綃將明蓁排除在普通之外「繼續啊，成為了男朋友之後呢，你再說什麼心有靈犀呀，門當戶對呀，這人好不好啊，有沒有錢什麼的，有了這些條件以後才有資格成為老公，所以安迪，我早就不看好你和魏大哥，我認識你們這麼久了從沒見過你們親一親、摟一摟、抱一抱什麼的，怎麼混的下去呢？這說明魏兄在你面前沒有/性/魅力。」

　　安迪被她的話噎的輕咳。

　　關雎爾看看明蓁「那譚姐夫和蓁蓁在外人面前也從未有過太過親昵的舉止啊。」

　　「可是上次高爾夫度假村的時候他們這對也已經很露骨的表明了他們之間互相的身體吸引啊，你忘記了蓁蓁還對沒能吃掉譚姐夫捶胸頓足啊。」曲筱綃否決關雎爾「他們在外人面前沒有互相親昵，那是因為他們各自身份使然，譚姐夫怎麼說都是有身份的人，而蓁蓁也不是金絲雀，做不出小鳥依人樣，但背地裡誰知道他們玩的都是什麼，五十度灰沒看過啊。」

　　關雎爾被她回嗆的臉都紅了：這個她還真看過，未刪節的原版，因為定期送來的電影藍光碟裡有這部。

　　明蓁繼續老神在在，該吃吃該喝喝。

　　「我覺得人品才最重要。」邱瑩瑩吞了她嘴裡的粉絲，說出自己的認為。

　　「人品當然是最重要的，男朋友、朋友都是人品為先，不然就是利益使然的利益關係，那種關係非常脆弱。」明蓁喝了一口啤酒「不然你以為我幹嘛會留下小曲？」

　　「姐，我怎麼不覺得你在誇我？」曲筱綃玩味她這句話。

　　安迪喝下一大口啤酒「OK！我總結一下你剛才說的，一對男女首先他們需要有身體交流的需求，然後再昇華到精神思想交流的需求，這些都過去了才可以結婚，是這意思嗎？」

　　每說一次，曲筱綃就贊同一個。

　　「我覺得是這意思。」邱瑩瑩撈起粉絲降降溫。

　　「你這麼認為嗎？」安迪問邱瑩瑩。

　　邱瑩瑩呆愣愣的。

　　安迪又看向明蓁和小關「你們都這麼認為？」

　　小關羞澀小聲「同意。」

　　「唉，小關，你怎麼臉紅了？」曲筱綃壞笑。

　　小關本能的碰了一下臉頰。

　　「唉——，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看上誰了？」曲筱綃有時候還真是誤打正著。

　　小關捂住臉頰，邊搖頭邊朝明蓁求助。

　　「我倒覺得不是身體交流的需求，而是允許。」明蓁開口引過了曲筱綃的注意力「我雖然貪慕身體的溫度，但是有段時間會很排斥身體的接觸，我，不喜歡別人碰我，不是至親之人，不可以；所以我認為如果在普通的肢體接觸上我認同了，那就是有了可以交往的開始，起碼是不排斥。」

　　「這也是一種身體交流的需求，當然是很，初步的。」曲筱綃卻認為她是同意了自己的說法「蓁蓁，這個話題真的一點不適合你，求您旁聽！」轉頭逼問另一個「安迪啊，你和魏兄到底怎麼回事？有沒有激情，有沒有欲望啊？」

　　安迪正視「是我的問題，我和明蓁有同樣的問題，很不喜歡跟人有親密接觸，我，我有生理排斥。」

　　「你沒有問題！」曲筱綃一本三正經抬手阻止她繼續「你對魏兄有生理排斥那是正常的，如果你的自身條件再差一點，說不定看魏大哥可能會更偉岸點，說白了，金錢跟地位能增添性感。」

　　「可他在我眼裡非常有魅力，他的學識讓他整個人都熠熠生輝，我認為的性感不一定只是肌肉還有美貌，我認為的性感應該內在散發出來的迷人魅力，魏兄就有這種魅力。」安迪看向明蓁「她也有！現在關鍵問題是我，我冷淡！」

　　曲筱綃瞧著她將問題都歸結於自己，突然抬手將明蓁狠狠推向安迪。

　　安迪幾乎是本能反應，扶抱住了離她最近且毫無防備的明蓁「小曲，你幹嘛。」

　　曲筱綃指指她保持的動作「安迪，沒人能真的冷淡，瞧，你是不喜歡和我們幾個有肢體接觸，但對蓁蓁就不會有排斥，這只能說明你找錯人了！」

　　明蓁其實還是有些反應的，所以被沒有完全被她推倒，只是啤酒灑到了手上，立穩後，退開幾步，接過安迪遞過來的紙巾「我知道你一直在忍，終於找到機會了是嗎。」這傢伙，真是會亂來。

　　曲筱綃起身，替她拉回椅子「我覺得用實際效果說明最好，你說安迪和魏兄的情況是不是如我所說的？」

　　「問我？你不是讓而我旁觀嗎？」明蓁抬手狠捏了下曲筱綃臉頰。

　　痛的曲筱綃抬手就揉「你是他們兩個的朋友，現在這個問題就赤棵棵的放在他們中間，你就也替安迪分析一下嘛。」丫的，下手真狠。

　　「魏渭，人事練達，精於世故，還是利己主義者。」明蓁喝了一口啤酒算是壓壓驚「如白紙一樣的安迪在他們交往上一開始是處於下風，他知道你害怕肢體接觸，所以不僅在感情上、在平日的接觸裡也佔據著主導地位，我記得每次你們不歡而散道歉的似乎總是你；你覺得他熠熠生輝，不止學識上的，更是你從未遇到過奇點這樣的人，很自然你將他視為珍寶，但這到底是敬仰之情、愛情、友情，個人建議是再謹慎審視一下，因為人都有不為他人知的一面，既然想長久下去很多方面都該瞭解……當然這只是我的淺言拙見，我對感情也是一無所知，到底是王小波似的糾纏好，還是柏拉圖式精神交融好，還在摸索中，不過我有時會被宗明的一個轉身吸引，白襯衣領口微敞時露出的一些鎖骨、壞笑時彎起的嘴角、甚至只是一個眼神，都會覺得好性感，亦或者是他與人侃侃而談、周旋自若、翻手覆雨時我同樣也會覺得這個男人好特別，可是換做別人就不會有這樣的感覺，甚至想一下都覺得猥/瑣厭惡。」

　　其他四人聽她說著。

　　安迪蹙眉：Min的意思是面對不同人會有不同的反應？

　　「不光要找一個愛你的人，也希望這個愛你的人同樣是知你的人。」明蓁補了一句「一個眼神，一個態度，我也說不太好，反正就是一種感覺，然後都能對彼此釋放出對方要的感覺。」

　　「啊——蓁蓁，你快說說趙唐僧，不要都是我給你們分析，你也幫我分析分析，為什麼他不搭理我？！有什麼辦法讓他改觀對我的看法？」曲筱綃可算是找到一個知道『有趣』點的人了。

　　「趙有趣，清高優質高/逼/格男。」明蓁撐頭「他喜歡有文化的妖精，你精靈古怪絕對是個妖精，不幸的是你是沒文化的妖精，他的要求真的不低，希望對方能夠帶給他無限的樂趣和陽光，因為他的工作經常充斥著晦暗悲情的基調，又希望對方的文化底蘊能夠達到與他同樂的高度，身體、心靈、學識都需要；還記得上次曲連傑和樊勝美在餐廳吃飯被你我碰到的事嗎？」

　　「記得啊，我還忘記拆穿他們了。」曲筱綃怎能忘記那麼有意思的時候。

　　「你當時大笑著回來，引來周圍無數人側目。」明蓁挑眉「喜歡你的人會說這是真性情，但是不好意思，趙醫生對你厭惡從那個點開始積累了，音樂會上你和貝多芬去找周公下棋更是讓這個點被墊高了，然後你們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但是從我聽到的消息，你的存在感在他面前一直是以負分刷著的；好，就算容忍你所有的缺點，我們不說其他的，就以圈子論，醫生的大學同學、同事、朋友都大概會是差不多的學識，人們都喜歡用文化作為點綴，來凸顯自己是個高尚的人，是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筱綃，你不覺得偶爾一次兩次可以適應，可時間久了，你會不會覺得他帶你去的同學、同事聚會很無聊，因為聚會上的話題你完全不感興趣甚至聽不懂，而你玩的圈子他會認為總是喝酒飆車很無聊，或者每次都找一大堆不認識的人開Party有什麼意思？兩個人的不和諧就會凸顯出來，如果你不能找到和他一樣的興趣愛好，你的倒追我真是無能為力了，文化就是他希望他喜歡的人Get的那個點，而你對趙醫生念念不忘，除了他的俊朗，不正也是他身上那份文化素養不低的點在閃光嘛。」

　　「曲筱綃，你現在這樣是不行的，要不然你去考一個MBA或者EMBA。」邱瑩瑩拍她肩膀，給她指點出路「你看人家安迪剛來的時候連一句正經話也說不了，人現在說話多利索，人家那可是一天一本書的看出來的；還有蓁蓁，她書房裡的書空白處都有她閱讀心得和感悟，她現在這麼忙，還問安迪、魏兄、譚姐夫和身邊的其他朋友借書看。」

　　「唉，我上次幫你找的那些書呢？你都看了沒有？」關雎爾順勢問。

　　曲筱綃垂眸，拿起啤酒，幽幽「喝醉了，沒聽見。」突然她又興奮起來「蓁蓁，我們幫安迪找個肌肉男吧！或者得空我們帶她去那種都是肌肉男的酒吧，你看她也太理智了吧，我看她就需要和鮮肉多接觸。」

　　「脫衣舞男酒吧？」明蓁下意識問。

　　「NoNoNo！謝謝你。」安迪也是敬謝不敏。

　　「好啊，我們去啊，不錯不錯，我喜歡吃鮮肉，牛羊肉都可以！」邱瑩瑩十分起勁「反正我還沒去過那種地方，唉，筱綃，是不是特有趣啊？」

　　曲筱綃翻白眼。

　　「想去的我可以幫你們安排。」明蓁憋住笑，用同情口吻「不過我就不去了，讓我男友知道肯定沒我好果子吃，小曲，反正你也沒追到唐僧肉，不如找塊牛魔王肉墊墊饑？！聊勝於無嘛！」

　　曲筱綃橫瞪那幸災樂禍的「安迪，求你老闆電話！」

　　安迪、邱瑩瑩和關雎爾都不由笑了出來。

　　回去的路上。

　　「去他的趙醫生吧！」曲筱綃右手邱瑩瑩，左手關雎爾「他不理我，我還不理他呢！」

　　「曲筱綃，你知道嘛，其實我特別羡慕，我覺得你特別自由自在的。」邱瑩瑩有些喝多了「我覺得你跟我們都不一樣。」

　　「我其實也特別羡慕你，我覺得你要什麼有什麼。」關雎爾還很清醒，不過平時不說的話現在也說了。

　　曲筱綃勾著她們倆「唉，兩位大姐，我現在是失戀唉，還要什麼有什麼，我簡直是要什麼沒什麼好嗎！」往旁邊一看「要什麼有什麼的在那裡呢，我還羡慕明蓁和安迪呢。」

　　安迪和明蓁並肩走著「不用羡慕我，我是一個人慣了，所有情緒都壓在心底，想發都發不出來；你也不同羡慕明蓁，她今天什麼都有似的，可其中付出多少心血辛苦真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我們倆啊，還希望像你們一樣，想鬧就鬧，想笑就笑呢。」轉頭看她「是吧。」自己是性格使然，而她是背負太多的東西也無法真正釋放自己。

　　明蓁十分贊同的點頭「你懂我的歡喜！」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煩惱。」曲筱綃腳步有些不穩「還是小關最好，你比我們都幸福。」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小關正頭疼近在眼前的考核，大公司有大公司的辦公室文化，她行差踏錯一步就說不定會前功盡棄。」明蓁不這麼認為。

　　「她啊就是兩個字，悶騷。」曲筱綃找到反擊的機會了可不能放過「蓁蓁，我告訴你們啊，我現在失戀了，星期六啊我也要去，你們誰也別想甩掉我，聽到沒有！」在淩晨的街道上又放肆了一把。

　　明蓁笑著搖頭。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51

第206章 二百零五

　　週六一大早，上海某機場VIP候機室。

　　邱瑩瑩喝了一口飲料「樊姐他們什麼時候能來啊？」

　　安迪看看時間「應該快到了。」樊勝美去給父親出院手續，然後會有商務車將他們一家送來。

　　曲筱綃拿著iPad看不進去王小波的文字，拍下iPad「我應該和樊大姐一起去的，說不定還能見到趙醫生呢。」

　　明蓁坐在較遠處，與人視頻通話。

　　曲筱綃提溜這眼珠，瞧著同在候機室卻一直站立處於工作狀態中的四位元男士，這次她去樊勝美老家把保鏢也帶上了。

　　安迪合上書，起身，走到稍遠處明蓁所在。

　　明蓁也正好將耳機拉下「嗯？怎麼了？」

　　安迪坐下前看了一眼那三個小的「我想和你談談。」

　　「奇叔？」明蓁將電腦合上，交給了同行的秘書，她這次去不光是為了樊勝美的事，也是要去談一宗生意，跟她去的不是安妮，而是另一位秘書珍妮佛。

　　安迪無奈自己在她面前也是透明的「嗯。」

　　珍妮佛拿了東西將這塊地留給她們倆。

　　「我一直在想你前天說的話。」安迪坦言「怎麼了，為什麼那麼說？」

　　「我說錯什麼了嗎？」明蓁反問她：一直在想是因為她的話點中了什麼？

　　安迪蹙眉「不會是你和老譚之間有問題吧。」

　　「現階段問題應該一直都會有，一個解決了，另一個又出現。」她不懼怕有問題，只要處理得當就會找到和諧相處的辦法「這就是磨合，單方面遷就走不了多久，每個人都是如此不同，就算三觀相同，生活方式、作息、習慣、愛好都很可能會有偏差，現在都嚷嚷著男女都不該在感情裡委曲求全，這點我很同意，不過不認為磨合是委屈，而是求同存異。」

　　安迪從她話語裡聽出她並沒有給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不過我總覺得你上次的話是話裡有話。」直接點出奇點是利己主義者。

　　「關懷是雙方的，在給你訂婚驚喜之前我特意詢問了和你如同家人的老朋友，因為有一部分人並不喜歡那種毫無心理準備的驚喜。」明蓁聳肩「我不希望自己付出的讓你尷尬接受，對你對我都不好。」

　　「你的意思是魏渭在給我準備驚喜？」安迪是何等聰明「而你認為這份驚喜並不是我能接受的？！」

　　明蓁深呼吸了下「我不知道。」

　　安迪看著她的眼睛：她知道，卻不能說「一點都不能透露？或者這樣，到南通把樊家的事解決了，我們再談談，好嗎？或者我現在給老譚打電話？」

　　「打吧。」明蓁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安迪明白了：這件事老譚也不清楚「真拿你們沒辦法。」

　　「明總，他們的車已經到了。」珍妮佛走來。

　　「不急，讓他們先登機。」明蓁不著急「先安頓好樊伯父，起飛前你通知南通那邊，讓他們準備好，別出紕漏。」

　　「好的。」珍妮佛明白。

　　商務車被特別允許直接開到了停機坪，王柏川和司機一起合力將老人送上了飛機。

　　「大飛機，大飛機。」樊家侄兒頭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飛機，興奮的就要上去。

　　樊勝美拉住他「別亂來了，媽，你看好他啊。」

　　樊母是自己都驚呆了，沒想到她一輩子沒坐過飛機這次卻能坐了「小美啊，這是你朋友自己的飛機啊？那，那你這個朋友不是很有錢嗎？那，那，你爸爸手術的錢……」

　　「人家有錢是人家努力賺的，跟我爸手術的錢有關係嗎？」樊勝美冷下臉「媽，你等一下不要亂說話。」再三提醒母親「她是女孩子，你能對我說的話千萬別對她說，我爸現在這樣萬一有什麼問題，再來上海看病也許還需要求她。」

　　「是是是，我肯定不亂說。」樊母立馬保證，眉開眼笑「小美啊，我就知道你最有本事了！認識這麼有錢的朋友，那你哥的事，你哥哥以後工作的事你還是要幫忙的哦！」

　　「幫什麼幫啊，真把你女兒當搖錢樹。」曲筱綃從後面走來「可惜啊，蓁蓁是女兒身，不然說不定你女兒還能當個小六，學一把楊貴妃啊，樊媽媽。」

　　樊勝美看向後面。

　　「樊姐。」邱瑩瑩和關雎爾跑來。

　　安迪和明蓁在最後，還有後面四位便服男士和珍妮佛。

　　「媽，她就是明蓁，這次我爸的事都多虧她了，打個招呼吧。」樊勝美很小心給母親介紹。

　　「你好，樊伯母。」明蓁微笑，微微頷首。

　　樊母見到眼前這看上去年紀不大卻貴氣溫柔的美麗女子也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她身上的那種貴氣真的震懾到了她「哦，哦，你好。」

　　小曲斜了眼：厲害，不說話就把樊家這偏心老媽震住了。

　　「樊姐，你最近休息的真的不太好啊。」邱瑩瑩拉著樊勝美「皮膚都差好多，等從南通回來，我們一起去做臉啊。」

　　「有話上飛機說吧。」明蓁真對不看情況邱瑩瑩有些無力。

　　曲筱綃遮眉骨擋光看飛機機尾，M的標誌非常顯眼「這才是真正富二代的生活，坐私人飛機，想去哪兒去哪兒，這飛機能開多遠？」

　　「官方的航程數是11686公里，從上海飛西雅圖沒問題，不過到洛杉磯得中途加油。」明蓁讓其他人先上飛機。

　　飛機上，樊父平躺在大號沙發床上，他的對面是長形真皮沙發，方便樊母和小樊照顧他，還有一道隔簾可以營造私人空間。

　　等明蓁、安迪和曲筱綃最後上來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坐好，飛機上的一位空姐正給樊家孩子扣上安全帶。

　　曲筱綃稍稍打量了一下內部裝飾就知道這飛機真不是吹的，真是低調的豪奢啊，大氣、乾淨又是舒適感十足「唉，蓁蓁，你哥把這個給你用了，他出去怎麼辦？」深棕色的木板飾面配上淺色的軟皮傢俱，同色的地毯應該也是定制的，側艙壁安裝有LCD獨立顯示幕，初看就有三四塊。

　　「他650啊。」明蓁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上「好了，起飛了再看吧。」

　　曲筱綃和安迪都落座，扣上安全帶。

　　不一會兒飛機就起飛了，待飛機平穩後，空姐給她們送來了水和點心，果盤。

　　「洗手間在哪兒啊？」曲筱綃實在是太感興趣了，她那個圈子裡還沒人的父輩買了私人飛機的。

　　「樓梯往下，右邊就是盥洗室。」關雎爾給她指路「樓梯往左是廚房，那裡配備高溫烤箱、微波爐和濃縮咖啡機。」

　　曲筱綃站在雲梯往下看了一眼，又轉回往後看去「那也挺不方便的，要是坐在後面還得走到前面上洗手間。」

　　「後面也有盥洗室，還有浴室。」邱瑩瑩用小叉吃著切塊的紅心火龍果，甜「這飛機可棒了，沙發翻下來可以變成床，過道一面有個書櫥有辦公設備，印表機、傳真機、飛機上能用的電話什麼的，方便蓁蓁在飛機上辦公。」還有梨和哈密瓜也很甜。

　　王柏川也是第一次坐私人飛機「真的是很方便。」內部裝潢又奢華大氣「聽說國內很多有錢人都會買這個型號。」這座椅都是真皮的吧，地毯踩上去的感覺都不一樣。

　　明蓁微笑「我也不過是沾我哥的光。」

　　曲筱綃要了一杯咖啡「我那個敗家哥要是你哥十分之一，我做夢都笑醒了；唉，這飛機一年養護費是多少？」

　　明蓁微笑，不答「不是說要追回趙醫生嘛，看書吧，王小波不好懂。」

　　「這有什麼好保密的？」曲筱綃撅撅嘴。

　　「她是怕說出來你就成撈女了。」安迪也開口堵她。

　　曲筱綃撅撅嘴，拿出自己的iPad，上飛機前就已經調到飛行模式了。

　　邱瑩瑩的目光隨著王柏川往後走而動，後面的簾子拉著，然後回正姿勢「樊姐看上去挺疲憊的，好心疼她，還好王帥哥不離不棄。」

　　「我挺佩服她的，這段時間經歷這麼多事情，她都能扛的過來。」安迪由衷的說。

　　「嗯，樊姐真的是挺堅強的。」關關就坐在邱瑩瑩身邊，她們的位子是並排一起單人座椅「如果換成是我，我一定扛不下來。」

　　「未必，事逼到那份上，扛不下來也得扛，因為那是你父母。」明蓁微微垂眸，似笑非笑「人也許沒那麼堅強，因為如果是自己的話也許扛不住就放棄了，但是對至親，怎麼苦、痛都不會放棄的；現在小樊的父親這麼苦痛的活著，可是小樊能說當初賣房救人是錯的嗎？不會，因為那是她爸。」

　　「可是最近不孝子不孝女也不少啊，為了房子鬧出多少事啊，都上頭條了。」曲筱綃眼睛看著電子屏，嘴巴不閑著「還有那些孤兒，這做爹媽的怎麼狠得下的虐待、遺棄，上次還看到一條新聞說幾歲的孩子被後媽打的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這我是不在當場，我要在啊把那後媽頭髮都扯了！」對孩子作惡怎麼都不能忍。

　　「所以我們可以這樣想，與其養在身邊被虐待，不如就遺棄了，或許孩子會有更好的去處。」明蓁淡淡「不合格的父母真的沒有資格為人父母。」

　　「可這世上也不光只有你這樣的好心人，也有很多壞人的，那些被遺棄的孩子如果落在他們手裡，都不敢想。」關雎爾加入話題「如果可以我還是不希望他們離開父母的身邊。」

　　「我同意小關的話。」安迪點頭「因為以我經歷看被美國家庭收養的中國孩子真的是異類，以美國的方式養大，但是十分清晰自己與養父母的不同，我們不能算美國人，因為膚色被標為華裔，我們也不能算完全的中國人，因為我們和中國人的思維方式有很大的差異，真的，很辛苦。」會被美國的孩子歧視、孤立、欺負。

　　「但是如果父母都不想要了留在他們身邊又有什麼意義？告他們遺棄罪？那麼然後呢？還是得離開。」明蓁搖搖頭「沒有準備好為人父母就千萬不要做錯事，真的，一點好處都沒有，自己要背負的，孩子要承擔的，都是一輩子的沉重。」

　　「那你準備好了嗎？」曲筱綃賊賊「而且我們都還沒做過人家父母，怎麼準備啊？」

　　「可以來療養院，試著帶兩天那些孩子。」明蓁笑起「也許就會有很多感觸。」

　　「蓁蓁，你轉移話題啊。」曲筱綃盯住她「我前天還說魏大哥看不著，這兩天好像也不見譚姐夫來找你，忙什麼呢？」

　　「想問他到底要對付你哥到什麼時候就明說。」安迪和明蓁交換了眼色「老譚這兩天出差，週一才回來，他們倆都很忙的。」這次是國外一個專案，需要老譚親自出馬。

　　「怪不得。」曲筱綃歎口氣「安迪，春節你打算去哪兒過啊？蓁蓁回美國，你呢？要不要來我家過？」她記得安迪說過自己是孤兒，那麼過節的時候是她最孤單的時候「小邱、關關、樊大姐都肯定要回家的，你怎麼辦啊？」

　　「她有魏大哥啊，去魏大哥家過就是了。」邱瑩瑩很理所當然的說「魏大哥還能讓安迪落單了不成？」

　　安迪笑起「是啊，我可以和魏渭一起的，不用擔心我。」

　　「或者和我一起去美國，我爸媽兄長你都認識，我家也足夠大，足夠熱鬧，你要清淨和熱鬧都可以。」明蓁吃了一塊黑巧「你一直在東海岸活動，這次可以去西海岸走走。」

　　「這個我知道，全蘇州園林建築，雕樑畫棟，亭臺樓閣，是在美國美國西海岸最著名的東方莊園，可惜是私人擁有，完全不對外開放。」曲筱綃搶說。

　　安迪蹙眉「你可是在紐約留學的。」一個西海岸，一個東海岸，她怎麼這麼清楚？

　　曲筱綃滑動自己的iPad，然後遞給安迪「我都保存著呢！」

　　安迪接過。

　　「你老闆在上海的住宅大概是十幾畝，而明家的東方莊園占地大約是40英畝，相當於240畝地。」曲筱綃靠著椅背「莊園擁有自己的私人飛機場、高爾夫球場、飛碟射擊場、還有馬場，各種中式園林建築有八處，分佈于莊園各處，各有風景，因為它完全是東方建築，建造的時候也是不遠萬里請當時中國的蘇州園林大師到美國修建，據說現在這些大師都不在了，莊園內的很多建築物的結構細節處就是在國內都無法複製了，加上明家每年都要花鉅資維護和修繕，現在很多國內不少研究蘇州園林的教授、建築師都想親眼看看這座傳奇般存在的明家莊園，可都是不得其門；全中式的明家莊園在美國這樣各種風格豪宅遍地的國家中也是第一無二的存在，它又就在洛杉磯附近，所以市值更是無法估量。」

　　「喂，你怎麼瞭解的這麼清楚啊。」安迪看著曲筱綃收集的明家大宅消息，瞭解也太清楚了吧。

　　明蓁也瞥了眼安迪手裡機器的電子屏「她要是把精力都用到該用地方就不怕做不好生意。」

　　「啊？」邱瑩瑩不太能將曲筱綃的話轉化為她自己的認知概念「那到底是多大啊？」竟然有私人飛機場，她覺得有私人飛機已經很了不起了，沒想到家裡還有私人飛機場，她的價值觀完全接受不了了「我一直覺得我這個土肥圓遇到安迪和曲筱綃這兩個白富美已經讓我情何以堪了，原來我身邊真的潛藏著一個世界級的白富美啊。」看看小關「關關，她一點沒露過吧。」從不顯擺擁有什麼名牌包名牌表名車什麼的，從沒有過；所以就算曲筱綃說她爸爸是全世界十大有錢人之一，依然沒有任何真實感，那個世界離自己實在太遠了。

　　「嗯，所以我才特別喜歡蓁蓁。」關關點頭，其實她一直有這種感覺「我在一本書裡看到過一段話，真正有氣質的淑女，從不玄耀她所擁有的一切，她不告訴人她讀過什麼書，去過什麼地方，有多少件衣裳，買過什麼珠寶，因她沒有自卑感。」

　　「謝謝雎爾這番話。」明蓁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不管它如何，對我來說它就是我的家，我出生、長大，充滿回憶的地方，重要的不是它本身的價值，而是住在裡面的人對我意義遠大過一切，家人在哪兒哪兒就是家。」

　　曲筱綃立刻看向安迪「這話說的好，我們就是家人，安迪，我說真的，春節時候你不想去魏渭那兒就來我家，今年我家春節不出去過，家裡隨時有人。」

　　「安迪，你也可以來我家，我家可能沒有曲筱綃家大，可我們那個小地方很熱鬧的，我爸媽肯定特別歡迎你。」邱瑩瑩也真心的說「你到我家過的話你會看見你過去從沒看過的東西，吃這輩子都沒有想過的東西。」

　　「嗯，安迪姐，我們二十二樓就跟家一樣。」關雎爾也誠心誠意「咱們的關係比我原來大學的室友關係都好，安迪姐，我們都是你的家人，你有任何事情任何時候千萬別跟我們見外，我們都會竭盡全力來幫你的。」

　　「對，完全別見外啊。」邱瑩瑩也補了一句。

　　安迪轉頭看向明蓁「謝謝你。」又看看她們仨「謝謝你們沒跟我見外，其實在這之間我以為我只有老譚這一個朋友，沒想到陰錯陽差的能在歡樂頌遇到你們。」

　　「別想勾起我的愧疚心，你老闆我可是要定了，快快快，去搭理一下你新家人外加好朋友們，不然我可吃醋了。」明蓁正兒八經嫌棄「小曲，來，和安迪換位置，方便她和你們溝通融合。」

　　安迪不動半分「吃醋？我才吃老譚的醋呢，我本來才是明家『女婿』，被他撬了牆角，有苦無處說。」

　　「安迪——」曲筱綃佯裝冷死模樣「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安迪啊！」這冷笑話說的，好冷，呵呵。

　　邱瑩瑩和關雎爾對視，異口同聲「貴圈太亂。」


第207章 二百零六

　　飛機很快就停在了南通機場停機坪三輛GL8商務車已經在等候，還有兩輛轎車。

　　王柏川和保鏢一起將樊父抬上商務車。

　　其他人下車，珍妮佛讓她們坐第二輛商務車，安迪看見轎車邊一位四十多歲帶著眼鏡的溫和男子走向自己身後。

　　「明總，一路幸苦。」

　　「徐哥。」明蓁對他微笑「這次真是麻煩了，要你處理我朋友的私事。」

　　「什麼話呀。」被稱為徐哥的男子不滿她的說法「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我們先送他們回家，等這一家老小安頓好了，就約對方出來談，地方我都訂好了，我也已經約好姜律師，在這地頭上法律上的事沒有他搞不定的。」

　　「小樊。」明蓁讓她過來。

　　樊勝美立刻過來。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徐哥。」明蓁給她引薦「你們家的事有他在你放心。」

　　樊勝美立刻鞠躬「謝謝徐哥，真的太感謝您了。」

　　「沒事，不過你大哥真的不能回來嗎？」他總覺得這件讓家裡妹子擔待算什麼呀。

　　樊勝美尷尬，點頭「對，他，我沒打通他電話。」

　　「也沒事，當事人不出面也好，免得見面引發更多衝突。」徐哥只能這麼說「那你們先回家，安頓好了，給我打電話，我來安排。」將自己的名片遞過去。

　　「嗯，好的。」樊勝美雙手接過「謝謝徐哥。」

　　「沒事，她可是老闆啊。」徐哥玩笑「說不定以後我還得請你在老闆面前給我說好話呢。」緩和了樊勝美的尷尬「那你們先上車。」

　　「好的。」

　　於是大傢伙就都要上車。

　　明蓁卻一把拉住了樊勝美，同時一直沒上車的曲筱綃也走了過來，明蓁同時給安迪使了個眼色，安迪也走了過來。

　　四人立定。

　　「什麼事？」樊勝美見她們三個都走了過來，不等她們回答，身後第一輛商務車就開走了「怎麼回事？我爸媽……」

　　「你放心吧，她安排的事哪會有出錯的，車上還有醫生。」曲筱綃剛才看見有穿白大褂的，那個肯定是醫生「不會讓你爸媽出事的。」明蓁辦事就是細緻，讓第一輛車先開走，車上人也不會知道她們說了什麼。

　　「我讓人對你母親說你留下和我們商量一下解決你家事的問題。」明蓁讓她不用擔心。

　　安迪不語，她還不太清楚明蓁的意圖，但想來肯定是為了樊勝美好。

　　「樊大姐，現在離你家也不算遠了。」曲筱綃看似有些不太高興「你想過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嗎？」

　　樊勝美一怔，拉了一下大衣，沒回答，對於未來她有些不確定。

　　「錢夠嗎？」這話粗，但是直擊到點上「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你又不可能天天守在他床前服侍，你媽年紀也這麼大了，辛苦一陣子，長久也不是個辦法，而你大哥大嫂又是遇事就跑全推給你的人，你媽又那麼偏心，過去你就夠苦的了，現在你爸又是這樣，真想以後賺的錢都貼醫藥費啊！」

　　樊勝美聽著。

　　「早就跟你說過了，苦日子在後面呢，有的是你受的。」曲筱綃看似無情無義。

　　「那個時候換做是你會見死不救？」樊勝美不信「我現在看我爸活的這麼難受，我也很傷心，可是怎麼辦？他活著我媽會埋怨，但是心裡也還是安穩的，所以我得讓他活著；還好這裡的房價也漲了，應該能維持幾年。」

　　安迪看著聽著。

　　「你們家這攤子的事啊。」曲筱綃對於她得過且過的反應不滿「我實話實說了吧，不管對與錯，你必須把賣房子的錢死死攥在手裡，每個月給你媽匯錢，而且要提前跟她說好，如果她把匯的錢又給你哥花，當月你不會再給她寄，這一點你必須堅持，不管她這月用什麼辦法活下去，是去求還是去跪都隨她，你只當不知道；還有你再辦個手機號碼當做在上海的日常聯絡使用，你和家裡聯繫用舊手機號碼，每次聯繫好就關機，然後你再找個和你家關係好能說的上話的鄰居每個月給他充話費，讓鄰居聯繫你的新號碼，這樣你家裡有點什麼事你都能很快知道；再有，就是你爸媽住的房子，想法子在房產證加名，不然現在他們知道你在上海有蓁蓁這樣的大戶朋友，萬一哪天把房子賣了一家子哭哭啼啼的跑來投奔你，你怎辦？」

　　樊勝美啞口無言：自己母親說不定真做得出曲筱綃所說的事，在醫院的時候她就問過能不能就留在上海借住的房子裡，說什麼把這裡的房子租出去收房租，用父親的退休工資在上海生活，說她也好就近照顧，房租寄給外地的哥嫂，然後等過段時間讓哥嫂也來上海，就住在一起，再讓明蓁給她大哥找個人輕鬆工資又高的工作之類的……這也是她決定在父親出院時就帶他們回來的理由。

　　「真被你說中了，她到現在都是沒一點產權意識。」曲筱綃看向明蓁「還迷迷糊糊的。」

　　「小美，資產這種東西對於普通人是似乎應該是實在緊緊拽在手裡才是你的，你哥嫂的脾氣一時半會兒估計改不了，而且事實是也不想改。」明蓁就溫爾細語的多「所以你必須將長遠都計畫好，買房的錢你按比例提出你那份，有一半放在我這裡，但還有四分之三是你掌控的，你父親的情況不是一兩年熬一下就能好的，中風病人的日常護理是非常繁瑣勞累的一件事，你哥嫂怎麼看都靠不住，如果哪天他們突然撒手不管，你母親又弄不動了，又或者他們借著照顧父親無法工作問你拿錢，你耳根子軟，我不知道你說的幾年會是幾年。」

　　樊勝美咬了下唇「加名字他們肯定不會同意的，不然我將房產證藏到身邊……」

　　安迪聽明白了「不過這麼做會不會違法？而且房產證要是掉了，不是可以去補的嘛。」

　　「所以這就是我想逼她大哥回來的理由。」明蓁看向樊勝美「解決你們外部的糾紛後，我就想請當地的法律界人士就你父母的房產做出一定比例的分割，至少讓他們無法越過你賣了現在的住房；小美，我能救急，但我沒有義務救窮。」

　　「我明白。」樊勝美點頭「房子的事暫時不急，不過你們說的對，我就怕我媽給我打電話哭哭啼啼的我又心軟，她們要多少就給多少了，好的，我回去就再辦一個手機號；而且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你們一定要把我罵住。」

　　「光靠罵是沒用的，你自己也要爭氣點，房子的事你最好處理一下。」曲筱綃看向旁邊「你不是說的嘛靠別人都是假的，只有靠自己才是真的；你不為自己，也為蓁蓁爭氣點吧！讓這麼大級別的白富美為你家這點破事操碎了心，你可真夠可以的呀，我剛才那番話都是她在飛機上交代我的。」她不居功。

　　樊勝美轉頭看向明蓁，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走吧，還有一大堆事呢。」明蓁抬手理理她的長髮「剛才安迪還說你堅強呢，你一家子都靠你，別哭。」

　　樊勝美卻被她說的眼淚劃下，但她也的確沒有太多流眼淚的時間。

　　……

　　樊家社區門口，她們的車停在外面並沒有到裡面，樊勝美說等她安頓好家裡就立刻出來一起去找徐哥。

　　明蓁也不讓她們去樊家，那家不大，她們這麼多人進去，估計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邱瑩瑩坐在車上「蓁蓁，我們真的不進去？幫個忙也好啊。」

　　「有醫生和護士在。」蓁蓁靠著椅背閉目「再說王柏川因為我表現機會不多，也得讓他表現表現；倒是你們誰用手機給她們家叫個外賣，他們出來這麼多天，也不知道水電煤家裡還有沒有，這鍋碗瓢盆估計都得洗一下才能用，所以今天給這一屋子老弱婦孺叫外賣吧，明兒再讓小美自己收拾。」

　　「你這心思都趕上蘇繡了，密密麻麻一針連一針的。」曲筱綃看書呢，誓要搞定趙醫生「竟然連這種小事都想得到，不過也挺可怕的，做你對手會是如何的？」

　　安迪也閉目眼神會兒「這個啊，問我最有發言權了，讓我備受打擊，方案是一遍一遍的推倒重來，我工作到現在從未遇到過這樣強的對手。」

　　明蓁的手機響了，看標注，打開車門，走下車。

　　小曲目光追過去：肯定是譚姐夫。

　　「你到了？」譚宗明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還順利嗎？」

　　「嗯，順利；你呢？」明蓁走到社區圍牆邊的人行道上。

　　「順利。」用了明家的一些人脈將事情推進的很順利「要不要我給小包總打個電話，讓他關照一下。」包奕凡是當地人，包氏在南通數一數二。

　　「你想聯繫包氏也不用在我面前做的這麼明顯吧。」明蓁笑起「我對包奕凡的印象，負數，而且我都搞不明白為何會這樣。」一種厭惡不知為何而生。

　　「我知道。」譚宗明就樂意聽她這麼說「你晚上什麼時候飛回來？」

　　「事情談好就回來。」生意約在晚上「你週一時候到上海？要不要我去接你？」

　　「嗯，上午十點左右，你能來我當然很高興。」在那邊譚宗明坐在車裡「知道嘛上次安迪提早下班去接魏渭，我可羡慕了，那我，等你。」

　　「好，航班號發我手機。」明蓁不自知表情甜蜜「別喝太多酒，對肝不好，能應付就應付一下，我讓管家給你帶的維生素每天都要吃，你頭髮密所以看不見白頭發，其實啊撩開來都是白髮。」

　　「我以前都覺得這種女人的嘮叨真是煩人，現在聽到怎麼跟蜜似的，你這女朋友真是越來越有自覺性了，要保持。」譚宗明也彎起嘴角。

　　「原來以前還有別人說過啊，其實我也對別人說過。」明蓁氣他，誰讓他說錯話了，竟然拿自己和以前的比較「想知道是誰嗎？」

　　「不是你爺爺就是你爸，要不然就是你大哥。」還能是誰。

　　「沒有血緣關係。」什麼嘛，自己就這麼沒魅力啊。

　　「義父。」譚宗明反應特快「魏先生吧。」

　　明蓁哼哼「所以哦，小心我把你變成義兄，聽說兄妹也可能是上輩子不能相守的情侶轉生。」

　　「那我們是前世情緣不散今生又在重聚。」譚宗明說起情話也是夠肉麻的「你就別想逃了，不然我會對寶寶說，你媽媽想讓你爸爸變舅舅了。」

　　明蓁輕咳「別胡說。」什麼寶寶「不說了，再說下去不知你還要說出什麼胡話。」

　　「不說胡話，只說情話。」譚宗明將聲音低沉起來「蓁蓁，我想你了。」

　　「騙人，想我還想勾搭包奕凡算計我啊，掛了！」明蓁嘴上說要掛電話，可沒實際行動；也在這個當口，她看見商務車的車門重新開了，安迪指著自己的手機「真不和你說了，好像出事了。」

　　「那你忙。」譚宗明不拖著她，掛了電話。


第208章 二百零七

　　明蓁收了電話，快步走回車邊。

　　「我剛接到小樊的電話，她說討債的可能馬上要到她家，讓我們替她聯絡一下徐哥，又說千萬不要去她家。」安迪下了車也走向她「怎麼辦？現在告訴徐哥來不及吧。」

　　「這樊大姐可真有意思，債主都要找上門來想保護我們？那一屋子可都是老弱病殘的。」曲筱綃跟在安迪後面下車「她想怎麼做啊？不知道我是最愛看熱鬧的，知道了怎麼可能坐在車裡不去現場呢，這關係還是不夠深啊，太不瞭解我了！怎麼說姐妹們？」

　　邱瑩瑩和關雎爾從車裡探出頭。

　　明蓁二話不說，抬手一招，她們商務車後面停著的黑色汽車裡就下來四位男士，轉頭「安迪，小關，瑩瑩，在車內不許動。」對走來的四位男士「留兩人保護她們仨，小曲和我進去，但是你得保證沒我同意不許妄動。」

　　「我也去。」安迪上前一步「也不知對方多少人，你們就四個人去，我怕你們吃虧。」

　　「安迪，俗話說雞多不下蛋，人多瞎搗亂。」曲筱綃也同意明蓁的決定「這國內的江湖我和明蓁都淌過，你卻不熟，就留下來安撫那兩小的，有這兩位黑衣大哥，對方來多少人都不怵，對吧，蓁蓁。」

　　「我就是將人都從那屋子帶出來，你也不是沒事做，給徐哥打電話，說我們很快就到，讓他那裡也準備一下。」明蓁執意讓她們都留下。

　　安迪想了下也對「那你們當心，有什麼事情立刻打電話給我們。」

　　明蓁帶著曲筱綃就往樊勝美家走。

　　樊家。

　　醫生護士已經都離開了，樊勝美拿了一酒瓶又放下。

　　敲門聲響起，樊勝美猛的拉開裡面一道門。

　　「樊大姐，別隨便玩厚道好伐。」曲筱綃站在鐵門外「請給練過的黑衣大哥們一個發揮的餘地行不，開門。」

　　樊勝美打開鐵門，讓她們進來。

　　這個時候有人也從樓梯往上走了，看見一直關著的門開了，門口還站著三位美女，為首的一位疾步就過來，大喊一聲「樊勝美！」

　　樊勝美本能抬頭。

　　那人見她們三人中有人有反應立刻上前。

　　不過跟著明蓁和曲筱綃的兩位如同兩尊門神，並肩一站，就借著那人的衝力反將那人彈了回去。

　　跟在後面的兩跟班立刻就扶住沒防備被彈的倒退的大哥。

　　「哎呦！」債主大哥推開小弟的手「這是哪裡來的門神啊，竟敢擋我的路！也不打聽打聽老（子）……」

　　「我不需要打聽你在這裡算什麼人物，我只知道你欺負老弱婦孺這人物肯定大不了。」明蓁在裡面淡淡「讓他一個人進來。」

　　有一位保鏢讓開一個位置，只容一人通過。

　　債主大哥卻沒有敢立刻入內，看看這兩位臉生但是絕對不好惹的門神，用空檔指向明蓁「你誰啊？能替樊家做主嗎？」

　　「錢能嗎？」明蓁微笑起來，反問「你的兩個人在門外，我的兩個人也在門外，這屋子裡現在是一屋子老弱婦孺，你不敢進來嗎？不進來怎麼談事情呢？」

　　債主大哥有些吃不准，但聽她這麼說為了錢也不由入內了。

　　「果然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明蓁笑意連連。

　　一句話嚇的那債主大哥還沒站穩就連退三步，但是他也發現門神果然沒進來半步。

　　「大哥！」門外想進來的根本小弟被攔住，想問問大哥的意思，是否要硬闖。

　　曲筱綃瞅瞅他「俗話說這冤有頭債有主，欺負人家老小算怎麼回事啊，人家爸爸都被你們逼中風了！你說這事怎麼辦吧。」這明蓁是白臉，她就得□□臉了。

　　討債大哥看看樊勝美。

　　「不信啊，來來來，我帶你去看啊。」小曲說著往裡走「樊姐，哪呢？」

　　樊勝美也終於開口「對不起啊，這位大哥，家裡真的沒錢了，賣房子的錢都給我爸做手術了。」

　　討債大哥將信將疑。

　　樊勝美悲情「我沒撒謊，不信，你看看吧。」轉身去給他開裡屋的門。

　　討債大哥看了一眼站在一邊沒開口的明蓁，壯起膽子往裡走。

　　裡屋，樊母抱著孫子，坐在床邊，床上躺著腦袋上還纏著白紗布的樊父。

　　「大哥你都看見了，人都這樣了。」樊勝美也已經無法了「你們再逼，我們就只剩命了。」

　　討債大哥為難的撓撓眼角，走出裡屋，來到狹小的前廳，坐下「我們也沒想到會成這樣，對吧，但是我弟弟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我們這住院費、醫療費、我們得花錢啊，還有這誤工費。」

　　「住院應該有單據吧。」明蓁還是溫言細語的「事情總是要妥善解決的，既然要賠償我也得看到那些單據才能給出一個適當的範圍，請讓我看看單據，可以嗎？」

　　曲筱綃站在前廳到裡屋的地方不說話，明蓁心細如發，她什麼人沒見過啊，搞定眼前這螻蟻也不過是分秒之事。

　　「有隨身帶嗎？還是需要你的小弟去取？」明蓁笑眯了眼。

　　討債的人現在知道屋內真的只有老弱婦孺，但是眼前說話柔柔的美女也不是一般角色。

　　樊勝美想說話被曲筱綃一把拉住。

　　討債的人從口袋裡掏出厚厚一遝醫院開出的明細帳單放到桌上「給，所有明細，看吧。」

　　明蓁將手機遞給小曲。

　　小曲接過，退回原位。

　　她拿過桌上的帳單，一張張仔細看著，足足花了一刻鐘才將帳單看完。

　　討債大哥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竟然盯著她看完了那些帳單，也不催促，不知為何他看著她嘴角一點點上揚著心裡就越沒底，到後面幾乎是從外面冒涼氣，終於忍不住憋出一句「你到底看完沒有啊！？」

　　「對不起，我看數字慢，畢竟是錢嘛，抱歉。」明蓁態度委婉。

　　討債大哥輕咳一聲，沒了火氣「這單子你都看完了？」

　　「嗯，看完了。」明蓁點頭。

　　「那你看，誰來承擔？」討債大哥有些硬氣不起來「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吧，逃能逃到哪裡去啊，你說是不是。」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當然是逃不掉的。」明蓁將明細都重新折好握在手裡。

　　「好，樊家有個肯認帳的就好！」討債大哥猛的起身「打算怎麼付款啊？我可等不了，這醫院裡每天都在花錢。」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不是知道的號碼，摁掉了。

　　明蓁不說話。

　　手機又響了，同一個號碼。

　　「一個號碼打兩遍就不一定會是打錯的，反正樊家父母都在這裡，也不急於一個接電話的時間吧。」明蓁倒坐下了。

　　討債大哥看了她一眼，接通了電話，然後……「唉，好的，我馬上就到，姜律師，我馬上就來，我肯定不搗亂，好好解決事情。」掛斷了電話，抬頭看那溫柔女子「你到底是什麼人啊？」連姜律師都能被請來？！

　　「普通人。」明蓁看向樊勝美「準備一下，想必安迪她們在外面也等的心焦了。」

　　……

　　半個小時後，某餐廳包廂內。

　　一位文質彬彬的中年人坐在正位，兩邊分坐著事主「小梁啊。」

　　討債大哥在這位中年人面前氣怯聲低「哎。」

　　「嗯，人家這個老人都倒下了，一屋子老弱病殘，你是把人給整死啊，還是逼死呀？」姜律師說話慢條斯理的。

　　小梁哥苦著臉「不是，姜律師。」

　　「之前的事我調查過了，你們各有各的不是。」他是各自五十大板「我今天到這兒來居中是說個和。」看向小梁哥「小梁，你到此為止！」然後看向樊勝美「小樊，你也到此為止！」

　　樊勝美身邊坐著安迪，明蓁並沒有出面，她和筱綃瑩瑩小關一起都在外間。

　　「你們看，行不行？！」姜律師詢問兩人。

　　樊勝美點頭答應。

　　小梁哥多少還想爭一下「可是我弟弟他……」

　　「你弟弟被打了。」姜律師肯定這點，但隨即也說「但之前醫藥費也付了不少，她哥也受了罰，再鬧下去就違法了啊。」

　　說著討債小梁哥沒了聲音。

　　姜律師動之以理「就算她哥打了人，你們就算要索賠也該走民事訴訟，這麼鬧算什麼？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徐哥就坐在姜律師身邊。

　　「姜律師，你說的對。」討債的人也不是傻子，姜律師他認得，姜律師身邊這位徐哥他也認得「我當時不是因為我弟弟被打了我，我窩著那口氣出不來嘛。」

　　姜律師淡笑，拇指一指自己「就當看我個面子。」

　　「行，你發話了，那就聽你的，我沒問題。」小梁哥知道這事到此為止了，再鬧下去一點好處都沒有「你放心，從現在開始我絕對不再找樊家母女的麻煩了。」給了保證。

　　樊勝美明白這事總算翻篇了，還是蓁蓁有辦法，自己焦頭爛額的這麼久的事情她讓人幾分鐘就搞定了。

　　「行行行，那太好了。」姜律師很滿意他的識相「那你就回去照顧你弟弟吧，我們在這裡吃個飯。」

　　「好。」小梁做了個雙手合十動作，然後伸手「那我就不打擾了，不打擾了。」上前和姜律師與徐哥分別握手。

　　樊勝美起身「大哥，我替我大哥向您道個歉，對不住了。」

　　小梁哥知道樊家這位妹子也算神通廣大，倒也客氣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再見啊。」疾步離開。

　　瞧著他等於是落荒而逃，樊勝美心裡五味雜陳。

　　小梁出了包廂，迎面有位女子而來。

　　「梁先生是嘛，這是您遺忘的東西，請收好。」將一個信封交給他。

　　小梁哥拿住，打開一看就是剛才那些單據，但卻不是他拿出的那些原始憑證，而都是新打出來的單子。

　　「華法林過量易致出血，不良反應有早期可有瘀斑、紫癜、牙齦出血、鼻衄、傷口出血經久不愈等，出血可能發生在任何部位，特別是泌尿和消化道，腸壁血腫可致亞急性腸梗阻，也見於硬膜下和顱內；任何穿刺均可引起血腫，嚴重時局部壓迫症狀明顯，不常見的不良反應有噁心、嘔吐、腹瀉、瘙癢性皮疹、過敏反應和皮膚壞死；大量口服甚至有雙側/乳/房/壞死、微血管病或溶血性貧血以及大範圍皮膚壞疽等報導，所以讓令弟在每天使用中要小心了，畢竟一天五瓶的量是很危險的。」女子說完後微笑走入了他出來的那個房間。

　　小梁哥可算是明白了：人家根本不信他的保證，拿捏住了有自己的短處，如果他敢輕舉妄動，她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餐桌上。

　　樊勝美先要謝過姜律師和徐哥，然後明蓁也謝過了姜律師。

　　小關喝了一點紅酒「沒想到事情就這麼快解決了，真是太好了，以後樊姐你就不用擔心了。」

　　「蓁蓁什麼人啊。」邱瑩瑩大咧咧的「就沒她解決不了的事。」

　　「不是我的功勞，是姜律師。」明蓁舉杯「姜律師，我再謝謝您今天百忙之中肯抽空來解決這件事，對您也許是舉手之勞，但對樊家這份恩情真是天高地厚；敬您。」

　　「明總客氣了，總是聽老徐說明總年輕有為。」姜律師也起身「今日一見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做事有理有據，讓薑某刮目。」其實她只是要讓自己說句話，因為她掌握的證據足以將小梁送入監獄，但是她求的是樊家的太平，不意氣用事，只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腦子比誰都清楚。出身大家卻沒有一點驕蠻之氣，態度溫和卻眼睛深邃，聽老徐的意思她其實是個狠角色，不過也是，如果沒點手腕，也不可能坐牢她現在的位置「今日能在這裡認識明總，其實也是姜某的榮幸，這杯，我敬明總。」喝了前一杯，再斟後一杯。

　　「姜律師真是太客氣了，明蓁是晚輩，又是初來貴寶地，很多事情或許以後還要請姜律師指點。」明蓁連續兩次滿飲「姜律師，請坐。」

　　賓主重新落座。

　　曲筱綃給邱瑩瑩使眼色：看到沒，就算是明蓁也是三教九流都要客客氣氣結識的，你還好意思不努力？！


第209章 二百零八

　　這時有位男子從後面走入「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聽說姜律師在這裡，所以才冒昧進來看看，還請大家不要介意。」大家還沒看清楚就先聽到低沉渾厚的聲音。

　　姜律師定睛一看「小包？這麼巧？你來這裡吃飯？」起身。

　　明蓁挑眉：這麼巧？哼，譚宗明，這傢伙，肯定是他暗通包奕凡，想讓包奕凡見到安迪，就合作事宜再做努力。不過她也起身，她算是主人之一，不能太過失禮。

　　「小包，真這麼巧啊？」徐哥也起身，走過去「真是無處不相逢啊。」也不太相信是巧合。

　　包奕凡看向明蓁，雖然他早就注意到安迪也一起來了，不過他知道必須要給明蓁面子，譚宗明親自給自己打電話讓他關照一下在他地界上的女友，他還調侃老譚改了性子，結果人家說給你個機會關照一下未來的譚夫人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他還能說什麼呢「明總，上海一別，好久不見。」

　　「包總，上海一別，別來無恙？」明蓁微笑。

　　姜律師看看他們「你們倆也認識？」

　　「包總可是這裡商界的少帥，我怎敢不識呢，人都說不識人頭吃足苦頭。」明蓁官面的微笑再度出現「包總身為商界精英，一定事務繁忙，我們卻是來玩的。」

　　「明總這句商界精英真是讓包某慚愧，在明總這樣不靠家族白手起家的紅星集團前CEO現任總顧問面前我怎敢當精英二字，不過憑著血緣管了家裡一些事罷了。」包奕凡不敢當「還有安迪小姐，憑藉一身真才實學出任晟煊CFO，這才是精英典範。」

　　安迪看向他「包總客氣了，比起明總，我真的不能算精英，當年哈佛商學院這顆明珠我也只能仰望。」所以你還是去拍明蓁馬屁吧。

　　除了樊勝美，曲筱綃和另外兩位元都不認識包奕凡，曲筱綃打量包奕凡：和趙醫生是不相上下，是不同風格的，好帥哦！而且……不由看看安迪。

　　邱瑩瑩有些小激動看向關雎爾：好帥哦！聲音也好好聽。

　　關雎爾也稍稍點頭回應。

　　姜律師瞧了眼明蓁，從她官面的微笑和話語裡讀出拒絕之意「小包，今兒是挺巧的，不過你要是忙，我們下次再聚啊。」客隨主便嘛。

　　「真是老徐說的趁早不如趕巧，難得你們能來南通遊玩，這遊玩事宜我來安排，保准你們玩的開開心心。」包奕凡也懂譚宗明給自己這個機會是讓自己知道合作還是有希望的「然後明兒下午我在老灶人家設宴，略盡地主之誼，請明總和安迪和其餘諸位賞光，不知諸位給不給我這個面子？」

　　「蓁蓁都安排好了。」邱瑩瑩搶了一句「而且她晚上有事就要回上海。」

　　「這麼趕啊？」包奕凡更覺得譚宗明給自己打這個電話是有目的的了「那真是太可惜了，不過其餘諸位應該不會今晚回上海吧。」

　　明蓁看向安迪，目光不定。

　　安迪頗為無奈。

　　包總離開後，曲筱綃看向明蓁「蓁蓁，這包總人看上去蠻好的，和姜律師，徐哥看來也都認識，幹嗎不把人留下來？！」可惜了，這麼優的帥哥，而且聽他們說話這位包帥哥在當地很吃得開，對於她來說也是一個拓展人脈的機會啊。

　　「安迪應該有他電話，不然讓她把人給你叫回來。」明蓁雙手交疊「對了，我都忘記了，上次還和安迪說，看你追趙醫生這麼久也沒成績，想給你重新介紹門當戶對的，看來你對他第一印象不錯啊，要不然安迪你也當一次冰人。」

　　「我沒問題，如果小曲需要，我可以牽線搭橋。」安迪吃了一塊如皋火腿。

　　「你們都欺負我！」曲筱綃咬了一口什麼老壩港的鰻魚肉「告兒你們啊，有一天我要是被你們倆氣死，我就把我知道的所有秘密全部發在網上，讓你們都做不了人。」

　　安迪無力苦笑。

　　「所以啊，你們還是舉杯慶祝我能活到長命百歲。」曲筱綃這活寶也算是席宴上開心果了。

　　「嗯，也許到那個時候你這活了百歲的老妖精的文化素養就符合了趙醫生的要求了，來，我們大家舉杯，祝願我們美麗的曲筱綃小姐能夠如願的成為德智體全面發展的老妖精。」明蓁舉杯「乾杯！」

　　「祝你早點成為老妖精！」邱瑩瑩附和補刀。

　　安迪都舉杯了，惹的小曲一陣瞪眼。

　　「安迪，你別跟蓁蓁一起混久了也染黑了行嘛。」曲筱綃噘嘴「你們都說我是最壞的，其實啊，她才是最壞的那個，悶聲不吭的把別人都琢磨透之後就煎炸燉煮起來。」

　　「我壞？我再壞也沒她老闆壞，當著我的面把小包總引來。」明蓁喝了一口當地的糯米酒「我斷定安迪很快就會收到剛才訕訕離去的小包總電話，然後電話裡小包總會非常誠懇的和安迪談一些技術改造的事情，然後相約談參觀工廠和技術部門的事宜，讓安迪看到包氏的誠意並借此改觀她對包氏的顧慮，這個時間段一定會控制在下午四點到四點半左右。」

　　姜律師看向老徐，老徐回視。

　　「那如果是真的，你打算怎麼辦？譚姐夫的迷妹！」曲筱綃也找到回駁的機會，剛才包奕凡進來，面對那麼帥的包氏『少帥』，她用微笑和和善將他推之千里之外，真的，一點不含糊；而且就算她知道趙醫生喜歡明蓁，她也不怪明蓁就是因為明蓁看趙醫生的目光和看魏兄的根本沒區別，只有在譚姐夫出現時她那目光才不自覺的風情無限，她曲筱綃也許還沒明大小姐那一雙X光似的透視眼厲害，可是看人也不差的，她對譚宗明之外的男人那幾乎是達到了視而不見的地步。

　　明蓁倒對這家飯店的羊肉挺喜歡的「還能怎麼辦，清蒸涼拌，你都說了煎炸燉煮隨我挑選。」說話笑了出來，自信隨之而出。

　　曲筱綃趕緊對安迪撇頭「安迪，趕緊給你老闆發個消息，讓他那出差時間拉長點，我怕他回來沒好果子吃，我看蓁蓁那麼多私人定制的包，唯獨沒鱷魚皮的。」

　　一句話惹的眾人各自愉悅表情。

　　飯後，明蓁就和大家分道揚鑣了，她要處理自己的正事了。

　　安迪和其他人坐入商務車。

　　「她真的有這麼忙嗎？」曲筱綃探頭探腦在車裡看見明蓁和那位老徐上了另一輛商務車。

　　安迪也看見了「那你是太不瞭解明蓁了，不管去哪裡她的包裡永遠有一份與當地有關的商業合同，雖然我並不清楚她這次來南通談的是什麼，不過應該不會小。」不然也輪不到她出面「你也看見了，那位老徐在這裡也是很吃得開的。」

　　「是啊，姜律師是我們這兒特有名的一律師，威望特別高，不少為難的事都是他擺平的。」樊勝美點頭補充道「我怎麼都搞不定的事，她來了半天就徹底解決了。」

　　商務車啟動，現在是送樊勝美回家，然後再將其他人送去某個景點，現在去還能玩幾個小時。

　　「那當然！」曲筱綃聽了安迪的話後心裡對明蓁的敬佩又高了一層「蓁蓁出手我從來都沒懷疑過，什麼層次的人跟什麼層次的人交朋友，更何況明蓁這種八面玲瓏、左右逢源的主，她身邊多少精英屬下。」哪有她辦不成的事嘛「又好比我吧，我交往的朋友啊，全都是……」得瑟一下，隨即又洩氣「好吧，紈絝子弟。」這份自知之明她還是有點。

　　「可你也別小覷了『紈絝子弟』。」樊勝美因為父親的事對曲筱綃改觀不少「黎鴻輝算是紈絝子弟吧，可是你們不知道那個欺負過我們瑩瑩的白主管硬生生被他那個圈子裡的紈絝子弟們逼的回老家了！」

　　「唉？什麼時候的事？怎麼回事啊？」邱瑩瑩一愣「我怎麼不知道啊？」對於『白主管』三個字已經完全沒感覺了，就是有些意外。

　　「黎宏鴻被白主管誣告和在招聘市場對你動手的事後，黎鴻輝不知從哪裡聽說了這兩件事，立馬就召集他那幫子狐朋狗友，據說他們把他招進了黎鴻輝朋友自己開的一家小公司裡，然後就該怎麼著就怎麼著了。」樊勝美告訴她們「這事我也是聽五嬸說的，不過後來事多我也就忘了，據說他離開上海很久了。」

　　「哪兒聽說的，還能哪兒聽說啊。」曲筱綃靠著座椅「蓁蓁真是雷鋒，做好事不留名啊。」肯定是她讓人將事情透露給黎鴻輝那紈絝子弟。

　　關雎爾推推眼鏡框，看看邱瑩瑩，邱瑩瑩並沒有很高興的模樣，有種說不出的表情。

　　安迪一笑「惡人總有惡人磨，好了，不說這些了，既然來玩了，我們就放輕鬆的玩，難得全程都有人安排好了。」一點不用自己擔心。

　　「安迪，你手機電足嗎？不足我這裡有充電寶。」曲筱綃手撐在座椅扶手上「她說是四點到四點半對吧。」純粹看好戲。

　　「唉，你還真打算讓我替你拉紅線啊。」安迪瞧見曲筱綃曖昧壞壞表情不由先發制人「真不要趙醫生了？」

　　「替我拉紅線？」曲筱綃才不在乎被她調侃「剛才那位小包總看你什麼眼神是個人都瞧出來了好吧，他對蓁蓁是戒備，對你嘛，就……」

　　「唉……」安迪挑眉「小曲你就別關心這些了，我好像也聽到一些風聲，老譚對你家還沒解禁，你要是有空閒還是多想想如何讓晟煊未來的老闆娘紅顏一笑，說不定能解了你家的危局，這對你不也是好的。」

　　「我是有心無力，著急火燎卻不知道勁該往哪裡使啊。」說起這事，曲筱綃一下子坐正「安迪，連你這雙耳不聞窗外事的都聽說你老闆對我家不滿了，那你給指條明路啊先，不能給我你老闆私人的電話號碼，那生意夥伴的號碼行不？」委屈下來「這次我來之前，我爸媽還在就此事拉關係說情，我本來想去幫忙的，可是老爸說他和老媽會搞定的，不讓我插手。」

　　「這件事其實挺難辦的，壞就壞在出事後你大哥抵死不說，讓老譚和Min失去了找到那人的黃金時間，現在Min進出都帶保鏢，連我們出行也都是有人在跟著的；老譚那麼愛戀寵溺Min，最擔心的就是她有損傷，所以啊，在沒抓到那個人之前，我估計他不肯善罷甘休的。」安迪也幫不了曲筱綃「現在只能這樣，只希望那個人能儘快被抓住，這樣或許他能收了雷霆之怒，不再懲罰你家了。」

　　「那要到什麼時候啊。」曲筱綃真的著急了「連明家和你老闆都抓不到他，在這樣下去我家那點家當就真的要被打擊沒了，姚濱過去就說你老闆動動眉毛上海不知多少企業要倒閉，這我們家就怎麼寸撞這槍口上了呢。」

　　「很嚴重嗎？」樊勝美還是第一次聽說此事，看見曲筱綃這著急樣子，她好像不是開玩笑「安迪，那有沒有辦法……」

　　安迪搖頭「沒有辦法！真的沒有，我認識老譚這麼久，很清楚他的脾氣，他真的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和善，當然我從未見過他肯為哪個女子做到這一步，但從其他事情看他做的出。」

　　邱瑩瑩和關雎爾也都是第一次聽聞此事，瑩瑩對曲筱綃是嘴巴不饒人但心裡也已經認同她不少了，也替她著急起來「安迪，蓁蓁都勸不了？」

　　「勸不了。」安迪很冷靜的打破了邱瑩瑩的以為「如果她勸得住，我就不會再繼續收購案，其實Min剛才的揣測好像是玩笑，但我也認為她說的不錯，包奕凡的出現絕非偶然。」

　　「安迪——」曲筱綃雙手作勢要抓向她「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啊，到底有什麼可以讓你老闆放棄啊？」

　　「那就看你家的運勢了，如果老譚和明家的人能儘快將那人找到並抓住，那時候你再讓Min為你家說兩句好話就沒問題了，不過前提是Min得安然無恙、毫髮無損。」安迪在此事上只有告知「我認識他超過十年，他一次都沒有要結婚的意思，可是你看他認識明蓁才大半年，就已經很清楚的告知我過『伊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且這彩虹伊人也已經不止一次被他標注上我老闆娘的身份了，老譚在有些方面絕對是個霸道總裁。」

　　「那行，我知道怎麼做了。」待會兒就給姚濱打電話。

　　「你還是別找你那些朋友了。」安迪似乎也看出了曲筱綃的意圖「你都說他們只是紈絝子弟，這和捉弄白主管的事完全不同，那個汪淼淼很危險的，你朋友先前被打傷其實現在想來幕後之人就有可能是她，還是不要平白無故的連累他們了，至於你家的事有機會我幫你說說看，不過先說好，我也沒把握。」

　　「我看安迪你說了也白說。」邱瑩瑩也聽出來了「連你老闆娘說都沒用，你說有什麼用啊，就算你們朋友多年，可你還能越得過蓁蓁嗎？譚姐夫連未來老婆的話都不聽，肯定不會聽你的。」

　　關雎爾拉了邱瑩瑩一把「不過說總比不說好，安迪姐，你就有機會的時候替小曲說說吧；小曲，我們有機會的話也會讓蓁蓁替你說話的，其實我想她一定在想辦法幫你的。」

　　「是啊，小曲。」樊勝美感觸很深「我爸的事情讓我看見了很多過去不想看清的事，我覺得明蓁對我們的愛護是真的，既然當初她同意留在薔薇屋就代表她是接受你的，你看她連我這個總是做錯事的人都還這麼幫忙，怎麼會眼看你家有什麼呢；要不然明天回去後，你找機會和她好好談談。」

　　「嗯！」從來混不吝的曲筱綃看向同車的她們，感受到了來自她們的支持，於是又靠上椅背嘟囔「我是要和她談的。」

　　這時安迪的手機響了。

　　曲筱綃轉頭「誰啊？魏大哥還是小包總啊？」

　　安迪一看號碼「唉，未來老闆娘神機妙算這事可怎麼破。」

　　「不是吧！」曲筱綃探頭看安迪的手機螢幕「真的算到了？」

　　安迪讓她看。

　　曲筱綃看到標識『包奕凡』「服了，徹底的，五體投地的服了。」


第210章 二百零九

　　另一邊，明蓁和老徐見了約好的客人，從下午三點談到了晚上七點，然後雙方簽訂了初步的合作意向書，按理該有一場賓主盡歡的宴席，不過在現在政策不允許，雙方只是用當地出名的老白酒代替了。

　　送走客人後，老徐和明蓁一起走出租借的飯店會議廳「這次簽訂了這個意向書多虧了明總最後這定乾坤的見面。」

　　「沒有你和同事們前期鍥而不捨、詳盡細緻的準備工作，我就是在口若懸河也是沒用的，我們能成功拿到這第一步的勝利都是你和你的團隊這些日子沒日沒夜的認真工作，可以說在南通的你們居功至偉。」明蓁說的很誠懇「這次南通的市政建設是第一次運用BIM技術，我們一定要做到最好，後面技術團隊就會立刻跟進，你可沒休息的時間了，因為還有很多事需要你處理和與上海總部協調溝通。」因為重要所以她才會親自出馬。

　　「我明白。」老徐都沒想到竟然真的能拿到這麼大的市政項目「明總，那您現在是直接去機場還是？」

　　「得去見一下辛苦這麼久的大家，聽說他們也都等著消息，現在應該是最高興的時候，我也做不了什麼，就和大家一起喝杯慶功酒吧。」明蓁看看時間，然後再去機場。

　　「這話您不開口我還真不好說。」老徐跟她一起走著「您說您沒做什麼這個還真是謙虛了，三十幾頁紙，您可全吃透了，能將這麼難的東西說的簡單易懂又引人入勝，我看著都知道那些人的猶疑到最後都很少了，這本事我還真是學不來，所以慶功酒您可真是缺不了。」

　　「可有一樣本事我知道你是有的。」明蓁笑著「您可是老票友啊，如何，待會來段智取威虎山的今日痛飲慶功酒如何？」

　　「好，沒問題。」老徐十分豪爽的揮手。

　　晚上八點。

　　明蓁坐在去機場的車裡，接到了曲筱綃的電話。

　　曲筱綃在電話裡把下午送樊勝美回去後發生的一些事都一股腦的倒給了她「……回家沒多久，她那個敗家大哥就打電話要錢，樊大媽立馬變臉，我們剛出門就聽到她們吵架的聲音，後來我回去把她拽下來了，樊家那一家子都是黏黏糊糊拎不清，樊大姐在江邊是邊嚷邊哭，最後哭的那叫一個稀裡嘩啦的，還是安迪安撫住了她，看來安迪也是很喜歡樊大姐的，是抱住她安慰的。」對於明蓁過去對她的偏袒也都理解了「我看樊家的事沒完。」

　　明蓁聽著她說，最後再問「她情緒好些了嗎？」

　　曲筱綃嗯了聲「我拖著她下午和我們一起玩了，現在酒店呢，和其他人在廳裡閒聊，我準備待會兒和她們一起去酒吧Crazy一把，可惜你要回上海，不然我們四個一起。」

　　「四個？瑩瑩和雎爾不去？」明蓁問道。

　　「不去，小蚯蚓和關關倆土鼈說要在五星級套房裡好好享受。」曲筱綃嫌棄「這和家裡比差遠了好吧，享受個P啊，真是牛拉到北京還是牛！香水只配用六神的，上次你送她們那安娜蘇都白費了！」

　　明蓁笑起「她工作也累，雎爾這些天也都在加班，你們玩了幾個小時她們懶得動是正常的。」

　　「包奕凡真的給安迪打電話了，而且安迪已經答應明天早上去他的工廠看看。」曲筱綃終於到了獻寶時候「都被你料對了，我也不知道包奕凡對她說了什麼，說著說著安迪就答應要去參觀工廠，好像提到什麼改進噪音和技術革新什麼的。」真恨自己聽不懂。

　　「想引出什麼？」明蓁戳穿她的小心思，這麼好心告訴她這些？

　　「蓁蓁，我知道你拿我們當朋友，真朋友那種。」曲筱綃也不否認了「我哥的事影響到我爸媽辛苦創立下的基業了，我想請你出面，如果你不方便說，安排我爸和姐夫見個面行不？到賓館時我媽給我打過電話，我爸今天請客，但是很多人都沒來，來的人也說這事挺麻煩的，能給的幫助不大；姐，你就幫幫我吧，你只要安排見面，其他的事由我爸和我來。」這下她很認真了。

　　「情況多糟？」明蓁也斂了表情。

　　曲筱綃吐口氣「我媽沒說，不過看起來情況真的不好，我本來想早點給你打電話，和你一起回上海的，但哪知道你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那就算了，明兒我和她們一起回去，其實我回去也幫不了什麼。」

　　「小曲，這件事其實我一直都知道……」

　　「你知道？」曲筱綃一聽激動的搶斷了她的話。

　　「你先聽我說。」明蓁壓住她的激動。

　　曲筱綃噤聲。

　　「你哥的事是個起因，但並不是全部。」明蓁也覺得有些為難「衝冠一怒也不過是騙騙小孩子的話，是你哥撞到他槍口上了，我不是沒說過，但看起來勸是勸不住，這其中有些事不像表面看的那麼簡單。」

　　曲筱綃耐下心聽著「不簡單是說什麼？」

　　「事情並不一定就是兩個點的直線，點到點之間可以是很複雜的曲線。」明蓁想了下「他在A點，想要C點，卻突然發現在行徑的過程中其實B和D也都可以被他收穫，又不影響他行徑到C點，所以為何不要呢？」

　　曲筱綃這次聽懂了，關於生意她自有天生的領悟力「不，不是啊，姐，姐夫想要到C點，可隔行如隔山，要B和D又有什麼用？」

　　「誰告訴你財團是只單做一個領域的？」明蓁笑了「不說其他，你看看M’C在全球多少生意，我二哥收購的設計公司從女人衣服首飾到大型建築設計都有涉足，他旗下的設計師五花八門，你可以說這樣的公司人員結構太雜卻無法說他們不專業，因為他們做出的事情都是專業的，非常專業。」

　　曲筱綃感覺很不好「你的意思是譚姐夫真的要吃掉我家的公司？」

　　「我的意思是全球城市基建專案是一塊很大的蛋糕，光靠各國政府部門是不夠的，說的深一點城市的基建建設事關民眾福祉更關係到各國政府支持度的浮動，如何合理利用民營資本，讓其在城市基建建設中發揮最大作用是政府機構需要考慮的，而民營資本當然也要做好準備，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她能告訴她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曲筱綃聽的雲裡霧裡「不是。」口齒都不清了「姐，你的意思是譚姐夫想擴大其他生意，然後看中了基建建設這塊，而他不想自己花時間找人做這樣的公司就直接看中我家？」

　　「小曲，外國有很多這樣的案例，我的建議是不能硬拼只能智取。」明蓁算是默認了「我沒資格給出你更好的建議，因為我認為曲氏沒有對抗晟煊的實力和能力，而曲氏的後續發展也並不好，你哥手下的公司都已經難以為繼，曲氏盈利最好的兩家子公司現在也是處境艱難，加上一些其他事……」

　　「姐，我家的情況其實你都知道對吧！」曲筱綃有些生氣了：知道你還當做不知道？！「明蓁，我可一直都信任你！」

　　「我只知道大概，且告訴你，你除了著急還能怎樣？而且不告訴你自然也有原因，別說我被譚宗明美色所惑，小曲，我是生意人，分得清利益輕重。」明蓁深呼吸了下：難道我能告訴你，你母親在偷偷將公司資產轉移到你的名下？那你們父母肯定得鬧的不可開交「有些事電話裡也說不清。」

　　「你什麼時候有空？」曲筱綃覺得這好好談一次的時間必須提前。

　　「下週三之前白天我都沒空，晚上也說不定。」她記得自己下周的行程「週一晚上我不回家住，要是你急，週三晚上十一點之後我可以和你談。」

　　「那就週三，晚上十一點。」曲筱綃定下時間「你要跟我實話實說！」

　　「好，我到停機坪了。」通過車窗已經可以看見停在不遠處的巨大黑色物體。

　　曲筱綃掛了電話，然後又鬱悶的想要大叫，但這次硬生生忍住了，轉身走向套房的客廳「安迪，樊大姐，我們去喝酒！」

　　……

　　樊勝美被曲筱綃拉去什麼韓國人開的酒吧，其實她並沒有這個心情，雖然和母親大吵一架離開家，但過了這些小時她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家裡「我還是不去了，嗯，我出來也這麼久了，不知家裡……小曲，我知道你想拉我來散心，但是我現在真的沒這樣的心情。」

　　「都快到了，你說不去？」曲筱綃心情也不好，免不得口吻差了。

　　安迪卻不強求「沒事，小樊，既然想回去就先回去吧，想玩回上海我來請客，讓小曲找好玩的酒吧我們六個一起玩。」轉頭看向曲筱綃「你嘛，有我陪你，還不夠嗎？」

　　「謝謝安迪。」樊勝美停住了向前的步伐。

　　曲筱綃踢了一腳「行，你說什麼就什麼嘍。」不開心。

　　於是她們停下，樊勝美抬手向她們告別「不好意思哦，我先走了。」轉身準備要走。

　　安迪也朝她揮揮手，小曲也抬手一揮。

　　樊勝美轉身之際看見隔著一輛車，有一個人影很熟悉，而且他似乎在吐。

　　安迪和小曲本來也要走的，看見樊勝美不動作了，也不由到她身邊。

　　她們和那人之間相隔著停的車，對方並沒有看見她們。

　　「這人是不是王柏川？」小曲認出了對方。

　　安迪也認出了。

　　「喝成這樣？喝大了吧？」小曲看見他一直在吐，然後用礦泉水漱口，然後看著他又繼續往一個店裡走「幹嗎呢，這是？」

　　樊勝美一直看著。

　　「看他不太像喝大了。」安迪從他行走的步伐上判斷不像是喝醉的。

　　「那肯定是在喝酒應酬了。」曲筱綃想到了一種可能「喝多了怕礙事，但又不能不喝，只能喝幾口就出來摳掉，這種事情我爸以前老幹，沒辦法。」

　　「那他可真是夠拼的。」安迪其實挺讚賞他的幹勁，只是不贊同這種做法「今天一天也夠累的，晚上還能安排一個應酬。」

　　「能不拼嘛，他一個單身漢又沒有家庭背景，一個人在上海打拼。」曲筱綃看了一眼一直沒說話的樊勝美「上海房子多貴呀，想在上海買房結婚只能玩命幹。」

　　「是啊，誰不想要安穩的生活呢。」安迪如實說「不過他代理的東西……就算能發展，也沒什麼後勁。」

　　王柏川始終沒有看見她們。

　　樊勝美看著不知情的王柏川走入那家店，心中思緒萬千。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52

第211章 二百十

　　上海。

　　明蓁從飛機下來就看見自家公司的車「情況怎麼樣？」問前來迎接的人。

　　「安妮姐受傷了。」來的男子一臉剛毅，說話都是硬硬的。

　　明蓁抬眸「情況？」

　　「左肩中槍，子彈已經取出，但她不肯住院！」男子目光低垂「內奸服毒，現在正在搶救。」

　　有人打開車門，明蓁坐入其中，面無表情，車門關住。

　　夜幕中三輛車前後開離機場。

　　車子直接駛入上海某處。

　　明蓁下車在保護下進入這棟並不起眼的建築。

　　電梯上行到八樓。

　　開了電梯就是工作區域，雖然是週六晚上，但這裡依然很繁忙，大螢幕上是衛星地圖，上面很多讓人不知所以的座標有的或移動、有的在某處停留。

　　明蓁入內徑直走到某人身後「還沒有消息？」

　　「姐。」阿道抬頭「內奸替他設置了太多的偽裝點，還好我有備用系統。」

　　「那個人的資料呢？查出什麼來？」明蓁問一個女孩子。

　　女孩子也不過二十歲的模樣「初步看沒有不妥，不過我正在交叉比對他每個時期的帳戶走向和他這些年社會關係，希望能篩選出有用的消息。」這需要時間。

　　「明總。」後面傳來的安妮的聲音。

　　明蓁沒回頭「我現在不想在這裡看到你，你該待在保護屋。」說的很是冷酷無情「我需要的是能做事的事，而不是傷患，特別是在這個時候。」

　　安妮卻知道她的冷酷不是因為她真無情「是。」

　　「明總，這是您三叔傳來的消息。」珍妮佛上前，並將一片晶片交給剛才回答明蓁問題的女孩。

　　女孩接過晶片盒子，將晶片插/入讀卡口內，裡面都是資料消息，別人看的是一頭霧水，不過在她眼裡都是寶貝「有了這些消息太好了，我愛明三叔！」及時、全面。

　　珍妮佛看看安妮，無奈挑眉：你還是去養傷吧，不然她的不開心時間會拉的很長。

　　「明總，休息前我能問去南通的結果嗎？」安妮笑起。

　　「生意上我會做沒有把握的事嗎？」明蓁這才微微回頭。

　　安妮笑著「聽到了，阿道，小蜜又有你們忙了。」

　　「太好了！」小蜜是昵稱，她姓唐，叫唐楓，和邱瑩瑩一樣愛吃甜品，長的又甜美，所以她就自稱小蜜蜂，不過久而久之很多人都叫她小蜜「做這個呢是刺激，做那個是賺錢，姐姐我啊，刺激和錢都要！」忙碌是何物？最怕的不是忙碌，而是虛度年華，不趁著年輕做自己想做的事還等什麼時候呢？

　　「忙怕什麼，忙也代表錢來了。」阿道也是同樣想法。

　　「放心了？」珍妮佛是安妮的後輩，她的經歷和安妮相似，也是受傷後退出，然後經由老上司推薦到了明蓁身邊，當然她跟在明蓁身邊時間沒有安妮長，不過也即將步入六個年頭。

　　「安妮姐，你別放不開手了，你不是打算明年要孩子的嘛。」小蜜剝開一粒水果硬糖，擱入嘴裡咬開，她就喜歡這麼粗暴的吃法，不過她做事卻仔細耐心的很「你手上的事總是要移交給珍妮佛的。」

　　安妮淺笑「好，那我就去放輕鬆的睡大頭覺了。」

　　「晚安。」一排座椅同時斜側，大家同時送她。

　　淩晨時分。

　　明蓁捏捏鼻樑。

　　珍妮佛給她端來一杯茶，同時告知「明天的論壇是下午一點開始，魏渭先生也在與會人員的名單內，論壇時間控制在兩個小時之內，結束後會有自助餐茶會。」

　　明蓁起身，走到窗邊「醫院那邊怎麼說？能不能醒？」

　　「就是醒了也問不出什麼。」珍妮佛也面露陰霾「竟然服毒，可見就是死他也不願出賣操控他的人，這類人意志堅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所以那人一定對他有大恩。」明蓁回身，摁響了電話的內線「小蜜，將調查的重點放到他或者他家人身上，看看這幾年來他家是否有人生大病或者遇到官司、又或者是借款、房屋糾紛之類的事，如果有查他們是怎麼解決的。」

　　「其實已經在查了，但沒有結果，他父母是普通人，沒病沒災的，兩位老人都已經退休了，加上他在大城市的這份工作也很不錯，家裡並沒有問題；家裡親屬雖多但有些事和他們家本身毫無關係，去年他二叔沒了，也是生病。」小蜜咬糖果的聲音和她的回答一起傳來「不過挺奇怪的，他家是北方二線城市，他的堂兄表弟都很早結婚了，他卻一直單身，家裡為了這件事也給他相過親，但始終沒有下文……」

　　「查他以前的女朋友，珍妮佛，讓人將宿舍裡他的個人物品再查一遍，這次的重點是照片、文字。」明蓁下令「小蜜，再篩選他所有的往來郵件，阿道，讓人將他的手機、電腦裡刪除東西都給我恢復出來。」

　　「你懷疑什麼？」

　　「我不知道，就是感覺，從這方面查會有線索。」明蓁說不清自己的感覺。

　　「好吧，那我們就再相信一次姐的第六感。」阿道明白了。

　　明蓁放開按鍵「讓醫院想辦法一定要救活他！」

　　「別這麼善心。」珍妮佛提醒她，對方是內奸還打傷了安妮。

　　「不是為了他，是為了他父母。」明蓁冷笑一聲「在國內私自擁有槍支罪責不輕，更何況他還打傷了人，想用死逃避打傷我的人的罪責，把人生想的這麼簡單真的可以嗎？救活他，然後移交給本市有關部門吧。」會有人處理他的。

　　「不問？」珍妮佛聽出她話裡的意思。

　　明蓁看向珍妮佛「你不是說他不會說嘛。」那還費這個勁幹嗎？更何況她終會查出來的！

　　珍妮佛一笑「懂！」

　　……

　　週一下午，某高端論壇結束後的自助時間。

　　魏渭終於找到機會與魏國強單獨交談了。

　　魏國強打量了一下這位其貌不揚卻衣著不凡的男子「這位先生，有什麼事嗎？」

　　魏渭從容想問「我想請教您一件事情，三十年前您是不是在黛山縣待過？」

　　魏國強的表情稍有些改變，但並未否認「我是在那兒待會一段時間，當年上山下鄉，我去就是黛山。」

　　「那您，是不是有個女兒？」魏渭也直接了當，沒有再試探。

　　這個突然的問題讓魏國強的表情徹底僵硬了，不由更加仔細的觀察面前這陌生的男子「我的確有個女兒，但是她已經過世了，我也很少提到她，這位先生，你怎麼會提到那麼久遠的事呢？」

　　「前一陣子我去過黛山無意間瞭解到一些事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女兒並沒有過世。」魏渭坦白告知。

　　「爸。」身後有人親熱的喊了一聲。

　　魏國強轉頭，看向明蓁走來。

　　魏渭也轉頭，目光與明蓁碰個正著。

　　「蓁蓁。」魏國強的表情緩和了不少「嗯，你怎麼來這兒？」

　　「您忘了，我給您預定的身體檢查，所以來接您。」明蓁走了過去，挽住了魏國強的胳膊。

　　魏國強看看手錶「不是說四點嘛，這時間點還早。」

　　「我早點來陪您不行啊？」明蓁反問「嗯，這位先生是？」故意裝做不認識魏渭。

　　「沒什麼，就是有些問題請教我。」魏國強並沒有告訴明蓁實話，然後看向魏渭「不如這樣，你方便留張名片嗎？我們的問題等得空時再探討。」

　　魏渭看看裝做不認識自己的明蓁，對魏國強的提議點頭「好。」拿出自己的名片遞過去。

　　魏國強接過，看了一下「原來是魏先生。」

　　「好巧哦。」明蓁也探頭，裝做看了一下名片「還好是位先生，年歲也不對，不然我還以為魏爸在外面有什麼滄海明珠遺落呢，這可不行啊，我還打算從您這兒繼承公司呢。」看起來是十分討好魏國強的模樣。

　　「個小頑皮。」魏國強看她「調侃魏爸是吧。」

　　「那我先告辭了。」魏渭微笑「再見魏先生，再見魏小姐。」故意諷刺明蓁。

　　「再見。」明蓁回憶微笑。

　　魏國強看著他離開「你認識？」

　　「認識。」明蓁加深了笑意。

　　魏國強歎口氣「所以他說的都是真的嘍？那個孩子真的沒死！」

　　明蓁轉頭「您想見？」

　　魏國強對於這麼誠實的明蓁反而有些退怯了，他已經確認她知道自己親生女兒的事了，但是他突然不想通過明蓁去見對方，不急，還有那個魏渭呢。

　　……

　　明蓁為他準備的體檢是需要住一晚上醫院的，所以從召開論壇的會議中心出來就前往了那家醫院。

　　單人病房裡。

　　明蓁將他的西裝掛好，將他的手機放入床頭櫃裡，魏國強換好病號服出來。

　　魏國強對這身病號服一點好感都沒有，低頭看著這身衣服怎麼都覺得彆扭「檢查就檢查，幹嘛非要住一晚呢？」

　　明蓁輕笑「因為這次檢查其實從現在開始了，等一下護士就會來為您做一些檢查前的準備工作，您忘了，醫生可叮囑過，您的心臟每年都要做檢查。」過去將他換下的衣物接過，找衣架掛起來「今晚您的飲食一定要清淡，我熬了點白粥，帶了一些三嬸做的肉鬆……」

　　「蓁蓁。」魏國強坐到了房間的沙發上「過來坐。」

　　明蓁將衣架掛入衣櫃裡，很自然轉頭，瞧見他認真模樣，關上衣櫃門，走了過去，坐在另一個沙發上「爸，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不能等您安心做了這個檢查之後再說，不行嗎？」

　　「你是不是覺得魏爸冷酷無情？」魏國強看著她。

　　明蓁委婉一笑「您是如何的人怎麼都輪不到我這個小輩評價，而且您對我很好啊，幫了我那麼多，紅星能發展這麼快，很多都是您給的機會……」

　　魏國強抬手「這是對外人說的官話，我不要聽。」目光銳利，態度鄭重「我想聽，實話，起碼是你心裡的話，如果你是我的那個，女兒，你會怎麼想魏爸？」

　　明蓁深呼吸了一下「我會希望平靜的生活不被打破。」眼眸深邃，苦笑「從我接觸的那些孩子來看，就算有問題這些孤兒的防備心還是很重，那就更不要說正常有思想的孩子了，這麼多年您沒出現她或許已經習慣了這種身份和生活，如果您突然出現，她的世界會發生什麼樣的改變誰能保證？」

　　魏國強認真的聽著「說下去。」

　　「如果是變好，也許對您的怨懟會減輕，但如果變壞呢？」明蓁語氣沉重「我沒資格說什麼對她才是好，或者不好，因為我不是她，不知道她的想法，她現在的生活是否需要一位元父親，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魏國強試探，他覺得她知道，起碼他的女兒是誰。

　　「她的成長環境、經歷、際遇與我完全不同。」明蓁正視他的試探「我看人很准不假，可是否真能揣測她的內心想法，無法保證，所以不能給您希望；還有情緒變化，您能保證您的出現不會成為什麼糟糕事情的誘發點？若發生我所說的事，她原本的生活會徹底崩塌，本來該有的幸福頃刻間就會灰飛煙滅，再無挽回可能，怎麼辦？」

　　魏國強蹙緊了眉頭。

　　「魏爸，您能逃一次，能逃第二次嗎？」明蓁也蹙緊黛眉，再問。

　　魏國強聞言，猛抬眼看她。

　　這時護士入內「檢查人是魏國強先生嗎？」先要核實名字。

　　「是。」明蓁起身替他回答。

　　護士將一個腕帶戴到他身上，看了一眼明蓁「你是家屬？」

　　「是，我是他女兒。」明蓁承認。

　　護士將一份東西遞給他「六點前必須用好晚餐，如果你沒準備，醫院可以提供；還有這上面有注意事項，魏先生要做24小時動態心電圖的，所以等一下醫生就會過來。」

　　「好的，謝謝您。」明蓁接過那份單子，看了一下「爸，您要乖乖的配合醫生檢查。」

　　魏國強看著她動作，佯裝有些不悅「真是的，我都說了我很好，非要做那麼多檢查。」

　　「這個，您說了不算，得檢查報告說了算。」明蓁抿唇一笑。


第212章 二百一十一

　　某國。

　　譚宗明接到老嚴電話「安妮受傷了？那Min呢？」

　　「別著急，別著急，她沒事，她當時陪她那些小朋友去南通解決事情了。」老嚴在電話裡立刻告訴他「安妮利用她離開上海的機會散佈了一個假消息才誘敵出洞，誰知道對方竟然私藏槍支，事情因為發生在樓道裡所以並沒有公開。」

　　「內奸呢？」譚宗明穩下神「死了？」

　　「服毒，正在醫院搶救。」老嚴知道此事也是因為他們合作機制還在繼續「她比起她大哥還是心軟，我真怕她這份心軟會壞事。」因為對方可不會因為她的良善而放過她，對方的目的就是置她於死地。

　　「她心軟我心硬就行了。」譚宗明神色嚴峻「她現在在哪兒？」

　　「魏國強來上海參加一個金融論壇，然後做全面身體檢查，她現在應該在醫院。」老嚴對她的行蹤也有些瞭解「放心，她身邊跟著的人不算，週邊我也派了四個。」

　　「不夠，再加兩個。」譚宗明還是不放心「我要最好的。」

　　老嚴一笑「好，我立刻加人。」

　　譚宗明聲音森寒「老嚴，你要保證你這邊的人和派她身邊的人沒有內奸之事，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似乎對老嚴這時候還有的輕鬆悠閒不滿。

　　「沒那麼嚴重！」老嚴聽出他的緊張。

　　「我不能容忍『萬一』。」譚宗明拿著手機，一改以往天闊雲輕的悠然「我想辦法立刻回來。」起身，玩什麼啊，對方有槍他猜到了，可竟然敢在國內一線城市輕易開槍。

　　「老譚，真沒事，我可好久沒看到你這麼緊張了。」都有點不像你了「對方要折磨她，而不是一槍殺了她，所以他不會輕易讓她死的。」

　　「老嚴，閉嘴！」譚宗明掛斷了電話。

　　……

　　有一位男子再度進入那間房間。

　　汪麒耀聽到他輕快的哼著不知名字的曲子「事情到底怎麼樣了？」心情這麼愉快？是不是進展的很順利？！

　　「我的人被安妮挖出來了。」來人將家樂福的袋子放到桌上「我給你帶了一些吃用的東西。」

　　汪麒耀一下子就站起身「被挖出來了？怎麼會這麼蠢？現在怎麼辦？」

　　那人很無所謂的聳肩，從袋子裡找出健達繽紛樂的巧克力，撕開外包裝，掰下一塊扔入嘴裡「雖然我們在暗她在明，可是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別開玩笑。」汪麒耀蹙眉「你該讓你的人小心點。」看他那麼自信，看來他的人應該死了「如果你不能幫抓到她，那我只能按照自己的法子來了。」

　　那人一挑眉「你的法子？狙擊她？你現在有她的出行行程嗎？如何狙擊？或者是開車撞死她？還是在她的公司放上高壓鍋釘子彈？要不然就是你沖進入人肉炸彈和她一起死？」

　　「你有辦法，怎麼來這這麼久都沒建樹？」汪麒耀陰怒的橫眸。

　　那人扔下巧克力「你以為我讓你回國這麼久是為了什麼呀？」

　　汪麒耀緊蹙的眉頭又蹙緊了幾分。

　　「就是要讓她知道你在國內。」那人還是紈絝子弟似的笑著，但他本身俊朗，氣質也不錯，所以這種紈絝子弟的混不吝在他身上變成了雅痞「汪麒耀，你的名字和你的人就是能折磨她的工具，不管她改變了多少，她身體和心底始終都帶著對你的恐懼，不是嘛！」

　　汪麒耀陰陰的看著他。

　　「你要折磨她，其實這點已經辦到了，第一個安迪的死。」來人伸出食指「還有她對身邊所有人的擔心，這份日夜不安的擔心難道不是折磨嗎？你什麼都不用做，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神經緊張、草木皆兵。」

　　「可也讓她的安保越來越嚴密。」汪麒耀指出對方計畫中的這個BUG。

　　「所以啊，第一步你已經做到了，那麼現在要第二步了。」他做出了一個『V』的手勢「你要抓明蓁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利用她身邊那五個女孩子，我也調查了一下，我認為那個叫安迪的女人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倒認為邱瑩瑩更合適。」汪麒耀對那五個女孩子很瞭解「她最好下手。」

　　「不，那個女人完全不可控。」來人擺手「安迪這個女人看似很聰明，但其實是最好下手的，因為從來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而且你抓住她才有可能讓明蓁陣腳大亂。」

　　汪麒耀不語，眼珠轉了幾下「原來你讓我將第一個安迪的被害照片傳給她的目的埋的這麼深。」

　　那人笑的十分好看「沒錯，那個就是心理暗示，第一個安迪的死亡，第二個安迪被抓，我不信她會無動於衷！想要擊垮明蓁真的不容易。」必須出狠招「她已經害死兩個人，這第三個和她感情最深，到時候她一定會方寸大亂的，只要她亂了才會不聽勸的答應以自己換回安迪性命的條件，我們就能利用這個抓到她！」只要計畫周祥。

　　汪麒耀還是看著他「可是如何抓到第二個安迪？那些丫頭身邊也都是人，而且這個何立春深入簡出，兩點一線的，我研究過，基本上也沒有下手機會。」

　　「所以第二步就是最關鍵的了。」來人彎起嘴角「第一步你出現，第二步——你消失！」

　　「嗯？消（失）？」汪麒耀話音未落。

　　只聽悶悶的噗的一聲。

　　汪麒耀看著對方手裡不知何時握著了一把帶著消/音/器的手/槍。

　　那俊朗男子的笑容真的十分陽光「當然是——你死啊！」

　　汪麒耀低頭看向自己身體，然後倒下。

　　俊朗男子手/槍扔在地上，又從購物袋裡拿出一份巧克力吃起來，看著倒下的汪麒耀「你不死她又怎會降低防備呢。」咬下一塊嚼起。

　　……

　　另一方面。

　　安迪參觀了包氏的研究中心，真的對包奕凡有很大改觀，可是是否和包氏聯手她還有些不確定，因為包奕凡雖然有心改變，但是他的心比起明蓁的行動是慢太多了，而且紅星的基礎打的那麼好，就算要聯手也不一定要是包氏。當然和包氏聯手也有好處，起碼在收購後的資源配置上晟煊會占盡優勢，但是同樣缺失的是在收購紅星中包氏其實只有資金是最大優勢，如若明蓁能徹底將包氏的資金鏈切斷，那包氏靠資金為依託的所謂大堆優勢就會消失，在這點上她必須對公司負責，還需要研究。

　　包奕凡看出她的猶疑「你也看到我的決心了，相信我，關於合作我是真心的。」

　　「那你能保證你的資金鏈一直暢通嗎？」安迪直接話語犀利「她只是曲線運作了一下，包氏就差點停工，我相信你已經解決了這方面問題，可是其他方面呢？真能保證不被她找出什麼來？」

　　「紅星就沒有問題？也許我有的問題，紅星也有啊。」包奕凡陪著安迪走出研究中心「我不信紅星刀槍不入。」

　　「那麼你使用的刀槍入了嗎？」安迪反問。

　　包奕凡片刻後不由笑起，攤開手「暫時……」

　　「你真是太不瞭解她了，只看見M’C的背景，小覷了她做事的本事。」安迪不留情面「其實我也是如今才知道紅星的規模看起來只有晟煊的一半，並不是她退居二線發展遲緩了，而是她根本不想讓紅星膨脹的那麼快，國內公司都是先做大再做強，而她選擇了先做強，做大要看做的是否夠強；紅星總顧問雖然只是一個沒實權的頭銜，可她就是紅星的魂，只要有她在紅星就什麼都不怕，包總，如果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共同收購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參與了，我們可以在其他方面展開合作，但是收購紅星，No！」擺手。

　　包奕凡舔了下嘴唇，對於安迪的直接拒絕也一下子找不到更好的反駁理由「安迪，我認為你還是不要這樣就拒絕了我，我會向你包氏擁有共同收購的實力和辦法……」

　　「我希望你的辦法都是合理合法的。」安迪微笑「因為我可真不想看我老闆再度衝冠一怒為紅顏，其實那個真的很老土。」

　　包奕凡被她嗆的無力辯駁「嗨，我是守法公民，我的意思是會在正規的方式上讓你看見包氏的實力。」

　　安迪聳肩。

　　包奕凡認輸的點頭「看來明總遇到一些小麻煩，需要幫忙嗎？這個和生意無關，完全是個人的。」出入的保鏢如此顯目。

　　「不需要，她自己處理的很好。」安迪一直認為明蓁甚至都不需要老譚幫忙，她會自己搞定一切。

　　「這都快中午了，我請你吃飯。」包奕凡不想放過任何能和安迪相處的機會「當然了，還包括你的那些鄰居們。」

　　「不用了，其實Min的人都安排好了。」安迪覺得不需要麻煩他「只是要麻煩你送我去那個地方。」她對南通的路完全不瞭解，而商務車接送其他三人去景點後會直接去預定的地點。

　　「什麼地方？」包奕凡順勢問「我來看看好不好，不好的話我給你們換，不要拒絕。」

　　安迪拿出手機，找到備忘錄。

　　包奕凡一看，是南通現在很火爆的一個地方。

　　安迪看他反應「我就知道，Min讓人安排的地方不會差，不過也不要緊，這樣，我給小樊打個電話，讓她帶上她的一個同學，那個人是南通人，也是做生意的，你們可以互相認識一下，我想這樣你也就有理由出席聚會了。」

　　包奕凡真對安迪的直率無力：何時他包奕凡竟然淪落到要靠包氏副總的身份蹭飯吃的地步了。

　　但是沒想到樊勝美一心要在家請王柏川吃這頓飯，倒讓安迪措手不及，不過既然她發出了邀請，也不打算收回。

　　包奕凡靠著自己的車，看見安迪打完電話，替她拉開車門「我突然發現你看著挺冷其實內心很火熱，鄰居而已嘛，那麼幫她，還要介紹她的朋友給我認識，可惜啊，人家沒懂，並不領情。」

　　安迪走過去「你有那麼厲害嗎？別自我感覺良好！」坐入車內「真說起厲害，Min才是厲害當擔！」

　　「你的男友認識明總嗎？」包奕凡沒立刻替她關上車門。

　　安迪挑眉「認識。」

　　「我真是好奇，他是如何保持他的平常心的。」包奕凡一付不懂的表情「因為我發現在你嘴裡明總的角色不是女性設定，而更像是男友，誇她厲害、懂她心思、維護又愛護她，你在說到她的時候甚至都有與有榮焉。」

　　「是啊，你不知道嘛。」安迪勾勾唇「比起老譚，她父母更喜歡我，明家女婿的頭銜會最終花落誰家真不好說！」抬手，不用他關車門，自己就先拉上了車門。

　　這頓飯其實也是安迪沒有完全拒絕包氏的一個說明，而且她在飯桌上和包奕凡關於其他東西都談的挺投機的，不過依然對他那種浮誇感有些不適應。

　　吃完飯，包奕凡聽聞只有一輛商務車送她們回上海，便誠邀安迪坐自己派的車，美名是讓她們都坐的舒服一點，因為後來領悟安迪意思的樊勝美也帶著王柏川趕了過來，那商務車說是豪華7人坐，但最後排的位置也不是太舒服。

　　包奕凡提出這個建議立刻得到了曲筱綃的贊同。

　　曲筱綃還歪理對安迪什麼說她和包奕凡在一起的時候可不冷淡，就跟明蓁和老譚在一起之後渾身都自帶著靈魂被釋放的幸福金光。

　　安迪不理會她的胡謅，不過為了大家坐的舒服她還是選擇了包奕凡的車。

　　「從上午到現在，我們也相處了不短的時間，可是我並沒有看到你男友給你打一個電話。」包奕凡看她走來又替她開車門「很遺憾，下次去上海我們能不能有機會認識一下？」

　　「可以。」安迪應下。

　　包奕凡知道安迪很直接，但她回答的毫不猶豫，也讓他起了一些懷疑「我說真的。」

　　「我會和明蓁的秘書確認時間然後聯繫你，我『男友』是很忙的！」安迪很嚴肅的邊說便坐入車裡，她看的出來包奕凡對明蓁有點怵。

　　包奕凡又被她嗆的沒話說「還真是！」這回終於有機會替她關車門了。


第213章 二百一十二

　　休息站。

　　在車上被樊勝美、小蚯蚓和關關就魏兄和包兄誰更合適安迪話題三比一打敗的曲筱綃立刻走到了安迪身邊「那個包兄，真的不考慮考慮？」

　　安迪走向食品去「你還當真啊？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喜歡魏兄那樣沉穩的，像包奕凡那種一臉風/騷，搔首弄姿的樣子，我真是吃不消。」

　　「他搔首弄姿？」曲筱綃完全沒看出來啊「我可沒有見他有一絲搔首弄姿的啊，難道他背著我們對你拋媚眼了，還是桌子下面動你動手動腳？這種人可不能和他做生意，換個人和他聯繫好了。」

　　安迪吃不消曲筱綃的八卦「這個，他還真不敢，你別這麼八卦了，我就看他覺得很奇怪。」

　　「奇怪什麼呀？」曲筱綃可對安迪的審美產生懷疑「哎呦，真搞不清楚你什麼審美啊，難道人家太有魅力，太光豔四射讓你吃不消了？」

　　「你覺得包奕凡有魅力？」安迪反對曲筱綃膚淺的審美有疑問「那你是真的沒見過真正有魅力的男人，有魅力的男人也是可以很穩重很優雅，而不是包奕凡這種不會控制魅力，四處閃耀，不弄出點動靜來就會不舒服的樣子；明蓁的大哥二哥就是如此，非常有魅力，不僅容貌是男性中出色的一類，就是他們的言談舉止都能讓你知道魅力、優雅兩個詞彙是如何具體表現的，不客氣的說包奕凡和他們比真是他們在天他在地，明蓁的二哥明宥和包奕凡有點像，衣著服飾都有些張揚，到那裡都是目光焦點，讓人一眼就能將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可是他就讓我感覺到英國紳士和張揚個性一點不衝突，和他說話自然而然的讓人感覺到如春風拂面般舒服，和他比，包奕凡就是搔首弄姿。」

　　「這肯定是沒可比性的。」曲筱綃沒法反駁這個「世界十大和地方富二代區別想想就知道，更何況明家在民國就是大戶人家，去美國也是幾代富貴，你拿包兄和他們比，這底子上就差了好幾截，就是那譚姐夫和他們比那都也是差的；不過那兩位對你可沒意思，包兄則不同，他雖然和趙醫生一樣討厭，也是狗眼看人低的，可是對你可不一樣哦！」將話題繞回她要的地方「對了，我幫你調查一下包奕凡吧，他肯定比魏兄名氣大，容易查出底細。」

　　「不必了，我在認識他之前就有了他的官方資料，至於私人資料我完全不想知道。」安迪挑選了幾樣東西「就算想知道，有Min呢，也不用勞煩曲大小姐你了。而且你可別真調查出另一種八卦，就是帥哥都是有男朋友的，那可就尷尬了！」

　　小曲張大了嘴「啊，安迪，你也與時俱進了？說誰告訴你的？不會又是明蓁吧，臭明蓁看把你教壞成什麼樣了！」

　　「噓！」安迪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別又大庭廣眾失禮了「她壞不壞你就別擔心了，你還是多看看書，想辦法提升自己，揚長避短繼續在趙醫生面前刷好感吧！」

　　「臭安迪，戳我傷心處。」小曲突然拿了許多東西，然後回身對其他人說「大家，安迪說今天她買單！所有這裡的東西隨便買隨便拿！」太氣人了，明蓁有世界級帥哥做親哥又有國內數得上的未婚富翁做男友，安迪再不濟也還有地方富二代愛慕和上海富一代疼著，怎麼輪到自己就是個小醫生也追不上呢？

　　「唉！」安迪在後面拿她無法。

　　——

　　周日晚上，明蓁接魏國強離開醫院「等報告出來，我讓人給您送過去。」

　　「寄過來吧，現在快遞都很快。」魏國強和她一起坐在後座「你這兩天都陪著我，你那位呢？」

　　「晾著唄。」明蓁一笑「要不然去別院住一晚再走。」

　　「也就兩個小時，我在醫院檢查也沒多累。」魏國強從醫院出來就決定回家。

　　明蓁不語，到了和珍妮佛約定的路口就下了車，然後和魏國強告別，讓自己的人送魏國強回家。

　　魏國強和她告別後，拿出電話。

　　另一方面。

　　魏渭一直在等電話，然後他等到了。

　　「魏渭先生，我是魏國強。」

　　「您好。」魏渭聽著。

　　「這件事很突然，我，需要時間。」魏國強推諉了。

　　魏渭沒想到明蓁對魏國強的影響會這麼大「您是不相信我說的？」

　　「不，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但是，我需要時間。」魏國強很冷靜「因為這對我和失散多年的女兒來說都太突然了，我需要時間考慮清楚一些事，我認為你也可以向她說一些事，看看她的反應再說，如果她也袒露了願意和我見面的意願，那你可以打這個電話。」

　　「魏先生……」

　　「謝謝你告訴我這一些，不過有些事還是謹慎一些吧，不要讓驚喜變成了驚嚇，這個也應該不是你想看見的。」魏國強說的很坦然「再見。」

　　魏渭也不再強求「好的，再見，魏先生。」聽著對方掛斷了電話，然後他也放下手機，不明白明蓁為什麼阻止，說她擔心什麼財產真是自己一時口誤，一定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才讓她在這件事上採取了守勢。想著就給明蓁撥去了電話，但是對方沒接。

　　……

　　某大樓。

　　明蓁看著電話響起，沒接。

　　唐楓彙報了自己查到的消息「他有個前女友，已經結婚，她很快生了一個兒子，現在已經三歲，那個孩子曾經換過腎，原先只是腎病綜合征，但是併發了急性腎衰竭，當時情況非常危急，不過好在很快得到了腎/源，做了手術，這是兩年前的事了；不過我查的更有趣的是，孩子病好後內奸每個月都給這個女子匯款，到事發之前從未間斷，我覺得做好人好事這個說不過去，而且這個孩子出生時間上看似沒問題，但我覺得有問題，我覺得比對一下DNA會更好。」

　　「就算確認孩子是內奸的，那又能如何？他可還沒就回來呢。」阿道當然也在場「而且蓁姐也不是沒打算從他嘴裡得到消息嘛。」

　　「比對DNA，如果孩子是內奸的，就告訴那二老，自家後續有人，不是喜事嘛。」明蓁勾起嘴角。

　　珍妮佛看看她「在國內很多地方能兒子依然是寶貝，這要真是他的骨肉，兩家人可得瘋了，孩子母親的生活也得亂了。」完全可以想見一場孩子爭奪戰將四個家庭徹底攪亂，內奸家、小夫妻家，然後小夫妻的雙方父母家將會不得安寧。

　　「不然他們都覺得背叛是不會付出代價的了。」明蓁回視珍妮佛「沒有人能傷了安妮之後用死來保全家，我不會讓他輕易死，就算他死了，他的家庭也得付出代價！」活著得坐牢，然後無能為力的看著自家在大牆之外亂成一鍋粥，死了嘛你家的混亂會更加嚴重。

　　唐楓無所謂，阿道聳肩，珍妮佛輕笑：沒錯，背叛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

　　雖然樊家的事都已經解決了，但是歡樂頌的每個女孩們都還有這自己各自的苦惱和生活，關雎爾擔心著自己的年終總結是否能通過，邱瑩瑩的網店碰到無數極品還要供著生怕出現一個差評，樊勝美經歷此事後想試試安迪的建議，和王柏川一起努力在上海立足而打拼準備換一份稍微近一點又有發展前途的工作，曲筱綃則趕回家詢問家中真實的情況。

　　週一，上午十點。

　　明蓁在VIP通道外看著出來的人中出現了儒雅挺拔的熟悉身影，忍不住朝他微微揮手。

　　譚宗明看見她笑的那麼開心，也在出來後伸開了手臂。

　　明蓁上前抱住「想你了。」

　　「我也是，也想買飛機了。」譚宗明結結實實將她抱在了懷裡「本來昨晚就想趕回來，沒想到位子沒了。」

　　「我讓珍妮佛不要告訴老嚴的，就怕你知道了擔心，沒想到她接手安妮的事那麼恪盡職守。」明蓁退了一步。

　　譚宗明牽住她，二人一起走向外面「什麼消息都沒有才更擔心。」

　　「事情怎麼樣？」明蓁不問他是去處理什麼，只問能問的。

　　譚宗明抿唇笑起「該簽的字都簽了。」

　　「我也簽了。」明蓁透了一句「看來你我都一切順利，那，要去公司？」

　　「不，難得你今天把時間給我了。」譚宗明搖頭「今兒回家，明早再去公司。」

　　「好，那咱們就回你家。」明蓁今天的確把時間都空出來了。

　　譚宗明並不在意身後的保鏢們，勾摟住她的腰肢，和她很親近的一起走著「真希望春節從美國回來，這『回你家』能變成『回家』，告訴你個好消息，明家蘇州老宅能再掛明家匾額了，我會請頂尖的團隊重修，起碼讓你這美人纖腰靠一回真正的美人靠。」她倚在那古色古香椅上一定很美。

　　「圖案能用我家裡一處觀景臺上曲欄的交叉圖案嗎？」明蓁仰頭「我最喜歡家中立在水中的觀景亭，那個八角亭子座椅的花紋真的太漂亮了，二哥為此還設計過一個多寶閣小箱子給我放首飾。」

　　「行。」他忘記了明家在美國的東方莊園可是純蘇州園林，據說當時就請了百位中國工匠前往美國修建，隨後都有不少工匠會前往美國擴建這座在美國的純蘇州園林，明家人一點沒有改變蘇州園林應有的工藝，近乎固執的在美國修造著他們的故鄉之家。其實關於這點他是有些奇怪的，美國是移民國家，多民族多地域人等，很多時候文化是可以融會貫通的，並會讓自己的文化更靠近美國的主流文化，這樣才能更好的融入美國白人為主的社會，特別是像明家這樣的家族，在四代裡他們積累財富和融入美國上流社會的速度也可以說是中國速度了，可是為何在住的上面如此固執？甚至在十年浩劫中都曾幾次向中國政府要求輸出建設莊園的技術工人，浩劫結束之後更是多次請那些工匠前往美國擴建莊園，當然那時候他們也已經有這樣的經濟實力了，但其做法和膽略也真是讓人意外。因為他查到前往明家的那一代其當家人在臺灣期間和蔣經國是關係不錯的上下級，他前往美國後雖然不再有官職，可是和臺灣的關係也一直保持的不錯，而這樣的他竟然礙于家人的壓力幾次向新中國政府求助建設家宅的工人總讓人覺得真夠匪夷所思的，似乎聽明蓁聽過這位曾有『毒蛇』的代號，難不成曾經是特殊戰線的人員？

　　「想什麼呢？」明蓁看他呆愣愣的，從剛才上車就不說話了。

　　譚宗明回過神「為什麼要修建純蘇式的園林，當時你們在美國完全可以買西式的宅院。」才發現車子在已經駛離機場中了。

　　「因為我祖姑奶奶想家，爺爺說她吵著鬧著要回國，我曾祖夫婦無法便在美國買了一塊地為她建立起純蘇州園林的花園，以慰她思鄉之情。」明蓁知道的不多「那時是國內浩劫之時，當然無法讓她回國，怕她受到牽連，所以就開始建設，但是國外的工匠對中國園林完全不懂，曾祖父無奈只能通過某些管道請求當時政/府以租借人才的方式請工匠前往美國修建明家花園，在當時這可不是美差，不過最終還是有70人左右的團隊前往美國，不過聽聞當時過程非常複雜，他們要在中立國家短暫停留，接受美國政府的詢問才能被允許進入美國，估計美國人也怕是他們之間隱藏著所謂紅色間諜，畢竟那時候中美政府之間也根本沒有溝通機制。」

　　「那你家當時也是很不得了的，當時北京能同意？這些人真的都是工匠？」譚宗明反正也不想說其他，越多知道明家的事越能投其所好。

　　「當然不是，因為他們都是普通工匠，翻譯就非常重要，這70人中翻譯就有8個，而且翻譯也都要是南方人，因為北方人對蘇州話完全不懂。」明蓁說著她從爺爺那裡聽來的事「曾祖父還請求一位蘇州廚師和點心師同行，怕他們在美國吃不慣西方的食物，影響工期，民以食為天嘛。」只是她有些不明白為何那時小太爺爺沒能以翻譯的身份前往美國，這其中曲折實在不知。

　　「看來你做事細緻也是家傳。」譚宗明沒想到明家長輩竟然這個都想到了。

　　「我媽咪曾說過在她眼裡中國文化中濃墨重彩的瑰寶無數，不過讓她最喜歡，感觸最深的就是國人對食物的精緻要求。」明蓁繼續和他說著「所以當她發現我對食物的處理很有天賦時，她非但沒有阻止我，反而鼓勵我繼續精益求精，因為她覺得做菜時候我的專注認真和熱情是非常美好的品質，她希望我在其他方面也能擁有這樣的專注與熱情，然後積極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完成自己所想。」

　　「因為克雷爾夫人希望的是你能快樂每一天。」譚宗明能從她的話語裡體會到她母親對她深厚的愛「事是否偉大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完成之後心中的快樂和成就感。」

　　明蓁靠住他「我願意與你分享我的快樂。」

　　「我更願意分享你的不快樂。」譚宗明側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那好吧，我現在有一份不快樂，與你分享。」明蓁說著話，正身而坐。

　　譚宗明蹙眉「怎麼了？」

　　「魏渭去見了魏國強。」明蓁態度都有些變了。

　　譚宗明微微眯起眼：魏渭見了魏國強？這傢伙，倒是有些本事，竟然能查到魏國強；明蓁告訴他這個，看來是阻止了「那麼，你不快樂的地方是？」

　　「魏爸對我剖析了他的一些經歷和想法，然後。」明蓁靠住椅背「我和你的觀點是一致的。」不該告訴安迪，不過自己不曾插手此事。

　　「和我觀點一致不高興？」譚宗明可是挺高興的。

　　「因為我能想見他們這對父女見面的場面會有多慘烈，受傷在所難免。」明蓁別頭看向窗外「可是我竟然不知道該不該對安迪說什麼，我怕我說了她會有過激的反應，更沒法對她說出她成為孤兒的真相……」因為她看到了魏國強眼中真正的恐懼，到現在都無法淡忘的懼意，讓人覺得他拋棄的不是女兒，而是一顆不知何時就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譚宗明身後將她摟回「那我來說。」

　　明蓁背靠他胸膛，仰頭「隨你，只是我認為這件事我們管不了。」因為他們都是知情人。

　　「好吧，你別管了，我來處理。」譚宗明下顎磨蹭她髮鬢處「沒事，交給我吧。」

　　「老宅子你打算怎麼弄？」明蓁轉移了話題。

　　「蘇州那個桃花源，喜歡嗎？」譚宗明倒是去過。

　　明蓁搖頭「做作。」不喜歡。

　　「我會請人做出幾個方案，然後你來定奪，或者你也可以讓你的團隊來做方案，預算無上限。」譚宗明想讓她高興。

　　「你還是讓別人做吧，我的團隊沒空。」明蓁美滋滋的笑了「估摸著他們明年都得常駐南通了。」

　　「你不會搞定了那裡城市基建建設的事吧。」譚宗明知道她正在大力發展這塊。

　　明蓁挑眉「如果搞定了呢？」

　　「那我會非常驕傲的說我家女總裁就是這麼厲害！」譚宗明俯首，笑的十分妖嬈。

　　明蓁勾住他脖頸「所以就算你偷偷見過沈叔、再勾搭包奕凡，也沒用！」

　　譚宗明挑眉：這個都知道了？！捏捏她臉蛋，這個小壞蛋，還一直忍著不說啊。

　　「既然我都這麼厲害了，你還不快給我點獎賞？」明蓁討吻。

　　壞笑，咬住她唇角「遵命。」


第214章 二百一十三

　　同時，上海某民宅。

　　警方已經將現場隔離，接到消息的刑偵隊也都達到現場。

　　「什麼情況？」

　　「鄰居家的狗一直狂叫，然後鄰居聽到類似爆炸的聲音，於是就報警了，接警的同事來了之後發現屋裡有具屍體，初步懷疑是租戶，房東已經在趕來的途中，據初步瞭解，租戶叫——汪麒，28歲，男，死因不明。」

　　「隊長。」有人將裝在證物袋的一件東西遞給去，是一張列印出來的照片「這女的，我認識。」

　　「誰？」那人接過。

　　「我一個警校同學黎宏鴻的遠房堂妹，好像姓明。」他見過所以還記得那位大美人。

　　那人低頭隔著透明的證據袋看著面容姣美的女子。

　　「隊長。」有人站在一間剛被開鎖的房間門前。

　　大家一起走到了房間前，往裡面定睛一看，都有些驚愣了：屋子裡沒有任何傢俱，光禿的四壁上貼滿了同一個女子的各種照片，初步看著好像都是出行照，照片裡最清楚的焦點就是證物袋裡照片上的年輕女子。

　　……

　　晚上。

　　譚宗明吃了一塊糖醋小排「還是家裡的飯好吃，雖說現在很多中餐館不會為了迎合當地人的口味而改變自身的味道，不過總沒家裡的好。」雖然菜並不是她做的，不過和她一起就是有種歸屬感。

　　「來，先喝湯，暖暖胃。」明蓁給他盛了一碗色澤金黃、噴香撲鼻的雞湯。

　　譚宗明將筷子擱下，接過湯碗「嗯，好香。」

　　「最近身體懶懶的，很想大汗淋漓一把，和我一起打壁球吧。」明蓁不怎麼有胃口。

　　譚宗明吹了一下湯麵上的油「想大汗淋漓未必要捨近求遠，這裡也可以。」

　　「我說真的。」明蓁嘟嘴：別胡說。

　　「我的意思是蒸一下。」他這裡有桑拿房，勾勾嘴角壞笑「你想到哪兒去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女友，不過我很喜歡！飲食男女嘛，這點也就不要躲躲藏藏了，大汗淋漓是吧，你的願望我的追求！」

　　明蓁瞥他一眼。

　　「那套老宅所有人的名字是你。」譚宗明算是實實在在送了她一件東西。

　　明蓁也喝了一口雞湯「真算聘禮？」

　　「都已經寫你名字，當然是聘禮。」譚宗明是有些餓了，重新拿起筷子「你那架是G550，要不然換成你哥那款？」

　　「你就用我那架，我出行沒你多。」明蓁不贊同他浪費這個錢「過去是車比鞋多，未來需要飛機比車多嗎？」

　　「也行。」譚宗明倒也不介意「說不定我們還能一起出差。」

　　「說到車，安迪現在開的那輛你就過戶到她名下吧，看起來她短時間之內不會離開。」明蓁放下湯勺「我補輛車給你。」

　　「蓁蓁……」譚宗明知道她有些小私心。

　　「她都有魏渭了，幹嘛開你名下的車。」明蓁鼓腮「我不喜歡。」

　　「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譚宗明不糾結這個「車也別補了，我也不缺一輛車。」

　　明蓁夾了塊香菇「不想要我送的？」放到他的餐碟中，挑眉。

　　譚宗明投降，不反駁。

　　吃罷晚飯。

　　譚宗明處理好一些雜事，就去沐浴，走出浴室，看見明蓁坐在單人沙發上正聽電話。

　　「……好啊，等你哪天有空我帶你去魏兄家，搜刮一下他的藏書，挺不錯的哦，我有好幾本推薦。」明蓁的長腿擱在擱腳椅上「待會兒給你列個書單，也省的你去了沒個目標。」

　　「你不會連他家有什麼書都還記得吧。」趙啟平態度也是輕快「知道你記憶力好，不過連這個都記得住，在下佩服。」

　　「這個就讓你佩服了？少見多怪。」明蓁不以為意。

　　「我和你見面的確不多啊，自然是少見多怪了。」趙啟平挑著她的話「聽說你網球打的也不錯，哪天出來比試一下如何？帶上你那位，男女雙打。」

　　「行啊，不過我更想打壁球。」明蓁也沒多想「你會嗎？要不然哪天我們去打壁球啊，最近雖然天冷，不過很想出汗。」

　　她話一出口，譚宗明就斜眸瞅了她一眼，不過看來正與趙有趣通話的明蓁並沒有在意。

　　「行啊，壁球我雖不會，不過聽朋友說挺有意思的，要不然你教我。」趙啟平應下「我也需要鍛煉了，這連台手術站下來身體真是吃不消。」

　　「救死扶傷又命苦的趙學長，行啊，我教你，Squash不僅能練習反應，在奔跑與揮舞球拍中也鍛煉了身體上下肢。」明蓁對運動不拒絕，不過發現譚宗明出來便也結束了電話「好，那就說定了，不打擾你休息了，拜。」

　　趙啟平倒也沒糾纏「好，晚安。」

　　明蓁放下電話，走過去，發現他背對自己擦著濕發，拉這不說話的男人坐下，接手那條大毛巾，也不解釋就給他擦乾一些，然後取電吹風給他吹幹，頭皮受寒很容易頭疼的，他又是經常用腦的人。

　　不過這當中她發現了「怎麼白頭發多了這麼多？」上次就沒那麼多「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得空要讓熟識的中醫來家裡給他看看，寫幾個對症下藥的方子。

　　「那你就少氣我點。」譚宗明沒好氣的冷哼了句。

　　「我哪兒氣你了？疼你還來不及呢。」明蓁去給他拿睡衣「心都給你了。」

　　「還說沒氣我？明知道我不喜歡你和那誰誰誰親近，你還約那誰誰誰，還要給他列書單？」譚宗明對於她剛才打電話中的嬌媚笑容很是不滿，那是只能和自己電話才能有表情！

　　明蓁卻故意氣他，難得瞧見他這般孩子氣的吃醋「什麼誰誰誰？我哪兒知道誰誰誰？你說的是誰？」

　　「就那誰誰誰？」

　　「誰？！倒是說清（楚）……」

　　譚宗明知道她故意使壞了，上前就用自己的嘴堵住這妖精的嘴，啃吮勾咬，將分開這麼久的想念化為最實際的行動。

　　幾分鐘後。

　　明蓁覺得嘴巴發麻「別總是用這招，當心失效。」

　　一字壞笑「那，會失效嗎？」迷人，惑心。

　　「不會！」丁香小舌舔舐了自己被啃疼的唇，媚眼如絲，反撲上「剛才是你，現在輪到我了！」

　　然後的然後……

　　明蓁雙手攀住他雙肩，不由的往後仰頭，想抗拒在起伏中身體某處讓人快瘋癲的難耐，在這嚴寒之際她身上卻香汗淋漓。

　　「說了不用去別處，我也能讓你大汗淋漓。」他將她緊緊抱住，不然她離開自己半分。

　　明蓁卻無法回答他半個字，所有的理智和氣力都已經被他抽走了，只能沉淪於他營造的人之大欲中，緊緊摟住他：她中了一種叫譚宗明的毒，卻甘之若飴！

　　……

　　黎巨集鴻接到老同學電話「……你確定？！」

　　「地點肯定確定了，不過屍體還需要等待屍檢。」

　　黎宏鴻一下子從床上起身「還在局裡？」

　　「嗯。」

　　「我馬上來。」黎巨集鴻掛了電話，穿上工作服，拿了手機鑰匙就走。

　　……

　　譚宗明再度從浴室出來，不過這回他抱著已經吹幹長髮的明蓁，她的手機在這時響起。

　　「電話。」明蓁累極了卻還是想去接這個電話。

　　譚宗明將她抱上床，將薄被蓋在她身上「我替你接。」

　　明蓁側了個身體，將自己埋入枕頭「有急事叫我。」

　　「嗯。」有急事也明天再說，離天亮也沒幾個小時了，自己因為倒時差倒不覺困倦，拿了她的手機走到房間外，她的手機來電標識除了自己的有中文，其他人只有四個尾號，所以譚宗明並不清楚是誰這麼晚給她打的電話。

　　譚宗明站在廊邊「喂。」

　　對方聽到男音也怔了下「譚先生？」

　　「魏伯父？」譚宗明聽出了對方的聲音，竟然是魏國強「明蓁睡了，您有什麼事嗎？」

　　「睡了啊，哦，那，沒事，我明天再給她電話。」魏國強並沒有說出自己淩晨給她打電話的目的「你回來了？」聽說他出差去了。

　　「嗯，今天剛回來，倒會兒時差。」譚宗明也沒深究「等她醒了我會告訴她您找她的。」

　　「好，你也早點休息。」魏國強挺和藹的「身體也要緊。」

　　……譚宗明看著她的手機：這麼晚，他，想跟她說什麼？

　　另一邊。

　　魏國強歎口氣，找出了另一個人的手機號碼，撥出。

　　「喂？」對方聽起來也是睡意深濃。

　　「我是魏國強。」魏國強沒想到自己能打通這個電話，因為現在很多人都會設置勿打擾功能「魏渭先生，對吧。」

　　對方聽到他的聲音那濃重的睡意似乎去了五六分「魏，先生？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晚來電話。」

　　「你知道我女兒，是嗎。」魏國強覺得這就是天意，他沒能與明蓁說上話，卻打通了這個陌生人的電話。

　　魏渭坐起身「是。」

　　「你安排一個時間，我想見見她，什麼時候都可以。」魏國強這兩天其實坐立不安的，不過他沒有將這個衝擊性的消息告訴老岳父，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應該見到自己親生女兒後再考慮是否應該讓愧疚了一輩子的老人知道「不過我希望能快一點。」

　　「好，我可以安排。」魏渭的睡意都退了「謝謝您做了這個決定，也謝謝您給我打了電話，其實我一直在等。」

　　「我能問問你與我女兒是什麼關係嗎？」魏國強其實猜到一些，不過很想他說。

　　魏渭聽到這個問題就反應了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的一些要素「是很好的關係，我認為您與她的事為先，其它的事都等父女相認之後再說，您認為呢？」

　　魏國強明白他因為不確定而有所保留「好，那你確定好時間提前給我打電話，我會趕去上海。」

　　「好的。」魏渭的好覺被打斷了，不過因為魏國強的見面決定並不生氣「上海見。」聽到對方掛斷電話後他也將手機放回床頭：太好了，魏國強終於想通了。


第215章 二百一十四

　　兩天后。

　　M’C第二會議室中氣氛緊張。

　　明堯線上、譚宗明、嚴呂明、阿道、唐楓、甚至是黎鴻輝都在座，大家都屏息凝神的聽著情況說明。

　　黎宏鴻身穿警服介紹著他這兩天掌握的情況，並一一告知在場所有人「……死者胸腹部中了兩槍，屍體也已經被嚴重燒毀，除了牙齒記錄無法辨別，屍檢結果只能初步證明死者是男性，而通過比對汪麒耀在美國監獄的牙科記錄，比對結果為吻合；現場發現了你和譚宗明先生的日常出行線路，還有你們二人家宅周邊的實景圖像，電腦裡還有3D模擬圖，鑒於死者所在處存有大量炸藥和製作炸彈所需的物品，我們有理由相信他想要通過暴/力手段做些什麼。」

　　「這就是證明明總的猜測是正確的，他背後還有人。」唐楓顯的很冷靜「就算他是我們要找的人，他的死並不代表事情被終結，相反對方已經知道他無用，故而棄之，更有可能是故布迷陣想讓我們放鬆警惕，從而趁虛而入。」

　　「汪家沒有這麼大的能量。」線上的明堯給出了他這裡的調查「明汪兩家的恩怨是有，但在國內汪家早已無人，而在美國這裡，汪家分支各地，對明家保有敵意的也只有汪麒耀本家一支，而他們這支也因為汪家姐弟的問題而只剩下老輩人。」

　　「那會是誰？」阿道想不出了「能聯絡遠在美國的汪麒耀又能同時避開我們的追查，明總在國內是做過一些事但很多人都不會知道。」她在紅星的階段為了保護她的行蹤明家做了掩飾。

　　明堯和明蓁皆目光深邃，互相對視了一眼。

　　黎宏鴻走到自己座位上「現在警/方將這起案件定為惡性殺人焚屍，通過子彈追查槍支型號，然後想辦法弄清槍支來源來找線索，鑒於他在美國的案件，免不得會讓人懷疑是你為了避免再被他糾纏而讓人將其殺害。」

　　「哇靠，這是殺人的喊殺人。」唐楓冷哼一聲「明姐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可是她位高權重。」黎宏鴻坐在唐楓對面。

　　「所以更不可能是她，如果是她做的，會做的這麼粗糙拙劣？」阿道一指投影出的房間影像「這擺明瞭就是要讓人發現所謂的線索。」什麼都沒收掉。

　　「也許這就是對方想要的，讓有關部門調查M’C。」譚宗明則想到這個「不管對方想要什麼，針對明家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沒錯！

　　他這句話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明堯垂眸一笑「很多事也不是他們想查就能查的。」

　　譚宗明挑眉。

　　「我不相信汪麒耀死了，禍害活千年。」明蓁雙手交疊「現在出了這事，如果警/方想調查我，也給我多了一道官方保護，第一要務必須弄清楚那具死屍的真實身份，然後查一下可否從中找到異常線索，鴻哥，他做過變性手術不知這點可否成為屍檢的重要線索，還有想辦法協助阿道將他留下的資料都拷過來；珍妮佛，雖然現場很多東西肯定都被取走了，不過你還是去看看。」理智向在座諸人分配任務「所有保護全部繼續，除非有證據能直接證明死的是汪麒耀，不然我只會將這個當做是他與同黨玩的一個欲擒故縱的花招。」

　　「好，沒問題。」

　　「數據上的事由我搞定。」

　　「我等一下就和黎宏鴻一起去現場。」

　　「還有他的同黨。」譚宗明看向螢幕上的明堯「我現在覺得事情很不簡單，針對明蓁之外似乎還針對你和你的家族，明蓁在國內的安全你不用擔心，但是來自國外的敵意這點就只有你來防了。」

　　明堯淺笑「譚先生，記得我從未將妹妹的安危託付給其他人，你和Min很熟悉，但請瞭解我暫時沒有意願將她的安危交給任何其他人，明家的女兒她的家人能夠保護。」

　　「我從不懷疑這點，她的安危您不必託付他人，不過多一份力量自然也多一份保護。」譚宗明抿唇也笑起「現下明蓁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誰都不希望再發生讓人痛惜的事了，所以我們應該擯棄固有的成見溝通交流，聯手確保明蓁的安全為先，我希望借此機會能讓她的長輩放心，也讓明蓁知道你我保護她的心意是一樣重的，因為她也是我生命裡最重要的那個人了。」

　　明堯目光非常特別，但並未與他在此糾纏「二爺爺和三叔，以及桓、颺、煒皆有知曉此事，你在美國的案件大使館方面也會與國內有關部門聯絡溝通，我們明家一向都是明明白白做人，不惹事也不怕事！你只管安心做自己的事就行了，有任何問題都可以隨時聯繫我。」也知道她現下不會離開國內，現在情況不明，對方如若真是用假死想麻痹明蓁，她此刻的任何舉動都可以會造成一些極為嚴重的後果，所以該以不變應萬變。

　　「好。」明蓁對大哥點頭，此刻情況不明她不會輕舉妄動讓對方找到機會動作。

　　「阿鴻，一定要弄清楚那具屍體究竟是何人！或許能有追查幕後之人的線索。」明堯看向黎宏鴻。

　　「我知道。」黎宏鴻不敢怠慢，雖然他也知道希望不大，對方把他拋出來一定也做了萬全準備，但也備不住會在不經意間留下蛛絲馬跡，而能不能抓住這些全靠那具焦黑的屍體了。

　　明堯最後看向譚宗明「你剛才說的『溝通』我亦有同感，得空你我好好溝通一下。」

　　譚宗明自然不會拒絕「求之不得。」想讓明家長輩徹底同意他們的婚事，明堯是很關鍵的人物，他是明家現在年青一輩裡中流砥柱般的存在，在很多事上看起來長輩們都很願意聽從他的意見，且他又在明蓁被綁架事深感有責並愧疚至今，所以這位大哥不同意，就算長輩同意了，平輩中也未必會接受。

　　明堯切斷了視頻通話。

　　其他人也都各自起身去做自己的事。

　　明蓁坐在會議室主位一直未動，譚宗明等眾人都走離後，坐到離她最近的位子上，托腮，抿唇對她笑起。

　　「幹嘛？」笑的這麼好看，明蓁嚴肅的表情松緩了不少「不過我喜歡看你對我這麼笑。」目光從他眉眼移過挺鼻，落在他一字抿笑的唇上，她特別喜歡他時候的模樣，這是她的陽光，能照耀驅走所有陰霾。

　　「我現在其實很生氣。」

　　明蓁一臉疑惑：？

　　「看你這麼鎮定自若的分析、給出眾人任務，更覺得當時你的『分手』太傷人了。」譚宗明換了一個撐頭的姿勢「這麼冷靜的你最終決定走向我是需要多大的喜歡和勇氣，卻因為情緒化的衝動而選擇與我分開，又那麼努力的克制、煎熬著自己的決定，所以其實你的冷靜是主導上風的，看清局勢，分析清楚利害關係卻兩次為我而感情衝動，邁出了未知結果的步伐……我差點就失去了這樣的你，我對自己很生氣。」他的笑容在後面的話語裡而淡化「所以我不會讓自己再犯同樣的錯。」他最該珍惜、疼愛的女人還好依然在他面前。

　　明蓁溫情的回視著他「我沒事，是挺震驚的，不過真的沒事。」直勾勾的回視著他，知道他怕自己因為此事多慮「我早就習慣黑暗，然後現在還有你帶來的陽光，所以我什麼都不怕了！」自己最大的敵人並不是玩手段的汪麒耀，亦或者是還不知來頭的另外某個人，從來都是自己的內心「知道嗎？我發現你合起資料夾的時候都是用小指一勾，特別迷人。」睥睨之態就這麼在細節上淺露。

　　譚宗明抬手看看自己的小指：這個真沒注意到「那喜歡嗎？」看來她真的沒太大問題，如今時候還能說什麼小指之事

　　「你身上哪有我不喜歡的地方？」明蓁也彎起嘴角：不然也不會因為你而情緒化。

　　譚宗明起身，過去，用手背貼住她的臉頰。

　　明蓁學了一把貓咪，用臉頰磨蹭下他的手。

　　譚宗明俯首。

　　明蓁抬手，用指封住他欲吻來的唇「不行，這裡是公司，我的職場不容『美色』襲擾。」嚴肅認真。

　　譚宗明握住她那根手指「真不行？那『美色』告退？！」

　　明蓁另一隻手摁下電話免提內線按鈕「珍妮佛，美（色）譚總要走，讓秘書室列隊歡送一下。」

　　「好，沒問題。」珍妮佛的聲音從免提中傳出「然後安妮姐讓我提醒您一句——昏君，該開公司例會了。」

　　……

　　晚上十點，譚家。

　　「……和那個小鬧騰談？」譚宗明拿著電話「你能說什麼？」說她父母早就離心離德，說她母親早就在做轉移財產的勾當？

　　「她不達目的不甘休，既然說要談，那就談唄，不能說什麼可以不說。」明蓁窩在自己房間的飄窗邊「待會兒準備做什麼？」她和小曲約了十一點，所以還有些時間，知道他沒這麼早休息。

　　「你想要我做什麼呢？」譚宗明不由笑的反問她。

　　「抽空去做個全面的健康檢查，你健健康康的，我爸才會安心把我託付給你。」明蓁拿著電話也不肯放「你今年做了檢查嗎？」

　　「倒還是沒有，嗯，聽你的，你呢？」譚宗明也想不到自己會淪落到和誰煲電話的地步，可她始終不願與自己同居一宅。

　　明蓁拿了一塊黑巧放入嘴裡「我每年都是十月中旬做的，長輩們知道我健康會安心的，這也是小輩孝順的一種方式；而能看到你健康的體檢報告也是你愛我的一種告白。」

　　「好，我來告這個白。」總是時不時的讓自己體會到她流露出的愛意「你和小鬧騰也不要談的太晚，反正也說不了什麼；週五陪我吧，你最近太緊張了，我來安排好好放鬆一下。」

　　「也不敢太放鬆，不過週五我也的確想約你，車從海關出來了，先送去車行讓他們調整，不出意外週五你可以試車。」接到通知，從明宥那裡搶來的新車到了「我是還沒見過，不過據說顏色很妖，你不喜歡的話我讓他們改。」因為是明宥訂的，顏色肯定很『特別』。

　　「其實你二哥品味很好。」譚宗明拿著手機，也注意到管家入內，看他樣子似乎想說什麼「你等我一下。」拿下手機，看向管家「什麼事？」

　　「有客人來了。」管家告知「她說她姓顧……」

　　譚宗明聽到這個姓立刻將手機蓋住「請她進來，請她到小會客室稍等，我馬上就來。」

　　「好的。」管家離開後。

　　譚宗明才拿開手，重將手機放回耳邊「蓁蓁，我突然些急事要處理。」

　　「沒事，你忙吧。」明蓁體貼「我也聽到自己手機的提示音了，恐怕小鬧騰等不及了；那，晚安。」

　　「晚安。」譚宗明聽到她那邊電話掛斷後才放下電話，面色凝重：姓顧？他知道的只有一個人敢這麼晚還來拜訪自己，也就是這麼晚了，她來做什麼？

　　明蓁喝了一口紅酒，將嘴裡的黑巧味道添上另一股濃郁的味道：姓顧？第一反應的就是還在紅星裡的那位『鼴鼠』小姐，她原本就姓顧，但在紅星她姓方，那是她母親的姓氏，為了迷惑眾人，她在知道這位小姐的存在後始終保持著沉默；轉頭看了一下時間，整理了一下也準備下樓去見小鬧騰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52

第216章 二百一十五

　　譚家。

　　譚宗明見到了來人「這麼晚了，找我有急事？」

　　來人是為女子，看上去面容姣好並且成熟幹練，她坐下「我不找你，是不是你也不打算找我了？」

　　譚宗明看著她似乎帶著一股怒意，便也坐下「怎麼了？工作不順心？！」

　　「你不想收購紅星了？」顧曉芸看著他「還是想換一種收購方式？收購有的是辦法，我可以阻止你現在『愚蠢』的計謀嗎？以婚姻奪取紅星並不理智。」

　　「既然知道是愚蠢，我怎麼還會用呢？」譚宗明反詰。

　　顧曉芸笑的很優雅「所以和過去一樣，傳聞只是傳聞？！」

　　「我不太清楚你聽到何種傳聞，所以無法準確的給出回答。」譚宗明饒有興趣的探聽『傳聞的真相』。

　　顧曉芸手指往外一甩「還能是什麼？無非是雙強聯姻之類的無聊傳言，傳你以後更加如虎添翼，其實這些一向嫉妒你的鼠輩怎知道你早已在青雲之端，又何需什麼添翼。」

　　譚宗明不語。

　　有人送來了紅茶。

　　顧曉芸喝茶都很優雅，無論從何種視角看她都是一位元受過良好教育氣質出眾的成功女性「這快年底了，有什麼打算？你很忙吧。」

　　「對，很多事情要做。」譚宗明並未喝茶「最重要的一件就是去美國明家求婚。」

　　顧曉芸端茶的手微顫了一下，轉眸看向說話的人「你說，什麼？」

　　「我想結婚了，和明蓁。」譚宗明對顧曉芸微笑「做為多年的老友，不祝福一下嗎？」

　　曉芸看著似乎已經不將事情放在臉上的譚宗明「我以為我們有默契的。」

　　「沒錯，我們曾經利益相同，所以至今都默契的在做同一件事。」其他默契，沒有「如你所知收購依然繼續，這現在是企業的商業行為。」

　　「那如果我去找她呢？找一下紅星現任的首席顧問。」顧曉芸微笑起來「將我所知的你告知一遍。」

　　「你不會！」譚宗明依然雲淡風輕的「不然早就去找她了，你不會容許自己這三年來的成果毀於一旦。」對她還是很瞭解的「其實我不太明白你現在出現在我面前的原由，你以為自己握有的籌碼其實面額並不大。」

　　「果然是和過去不一樣了，金融大鱷好厲害哦。」顧曉芸話中帶蔑「三言兩語就化解了所有危機，不過我握有籌碼的大小這次不是由你決定的，而是由明總決定的，不是嘛！還是你想說戀愛的女人智商為負？不見得吧，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明總真是我見過最冷酷無情又聰明狠毒的女人。」

　　「聰明如你又怎會不知她的脾氣，你將底牌亮給她的時候你就已經沒有籌碼了，那麼這個冷酷無情又聰明狠毒的女人會先怎樣對付你呢？」譚宗明反問「她不容忍背叛吧！」

　　顧曉芸放下骨瓷茶杯「所以呢？理智的做法是我該安靜的退出？」

　　「如果你想的話我不強求你繼續留在紅星搜集資訊，你想留我當然不反對，你想退也沒有問題。」譚宗明微動了一下眼眉。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紅星。」顧曉芸直勾勾的看向他「你不會將一切都了斷了吧。」

　　譚宗明抿唇微笑「農曆新年我會和她一起回美國。」他給出了答案「其實你也該開始新生活，忘記那些不愉快的過去，未來也許很不錯。」

　　顧曉芸微動了下眼眸，是探究也含嘲諷「真的修身養性了？！」

　　「曉芸，這次我能和紅星的幾位坐下詳談多虧了你。」譚宗明很明白她所做的努力「所以他們都有些清楚你的立場了，難保不會對Min說出什麼來，以她身邊人的能力監視你易如反掌，所以我覺得你不如以退為進試探一下公司內部，如何？」

　　「她有什麼魅力？」顧曉芸挑了一下柳眉。

　　「她很有魅力。」譚宗明給予了肯定又不確切的答案。

　　顧曉芸輕笑起來「你對女人的熱度從來不超過三個月，別在不理智的情況下做出決定，這對你沒好處。」雖然不想承認但明家的確非常有實力。

　　「就別關心我了，不如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如何？」譚宗明轉了話題。

　　顧曉芸的注意力始終都在他身上「可是你談的結果並不如預期的好，對吧，我還能掌握很多東西，證明你們的見面還是私密的，所以既然你還是如此堅持，我又怎能放棄，你我始終都是並肩前行的人。」

　　「曉芸，你該有自己的生活，結識新的朋友，開始新的一切，我一直都是如此希望的。」譚宗明淡淡。

　　顧曉芸雙手相握「人很少為自己而活，不是為所愛的人，就是為所恨的人。」

　　譚宗明不動聲色。

　　顧曉芸起身「我該走了。」因為不會談出自己希望的結果，他現在執迷不悟，勸不動「雖然你現在這樣，不過始終我相信你會幡然醒悟。」

　　「我讓人送你。」譚宗明也起身，說了一句。

　　「你難道不能送我嗎？」顧曉芸突然嬌嬈的一笑。

　　譚宗明點了下頭「能，如果你找到了可以託付終生的人，做為你的舊鄰與故友，我會很願意代替顧伯父將你送到他身邊。」

　　顧曉芸的笑意在這句話裡漸漸斂下「為什麼我不行？」

　　「因為我從沒對你動過心。」譚宗明淡然的告知，有些話得說清楚了，他不願意再有曖昧，過去是無所謂，現在是不想要。

　　顧曉芸又笑了一下「你還真是坦白。」

　　「因為我讓她傷過，現在一點都不想傷她。」譚宗明微微攤了下手「而在公事上她比我更公事公辦。」

　　「是啊，明總是位聰慧睿智的女人。」顧曉芸點頭贊同「你可真是幸運，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如此。」轉身，看了他一眼「不用送我了，我會一直看著你是如何與害死我父親弟弟的女人甜甜蜜蜜的。」

　　「受她牽連的確有人不幸，但那不幸的人不是你父親與弟弟。」譚宗明深呼吸了下「曉芸，你只是在轉移自己的怨懟，和當時我知道老紀出事時是一樣的心情，怨的不過是自己為何當時不在他們身邊。」

　　「我的心情到底如何你根本不會明白，因為你根本不願明白。」顧曉芸始終保持著理智和冷靜「你現在和病入膏肓的人沒有區別，我不想和被美色所惑而失去理智的男人說些舊事，等你真的清醒，我們再談。」

　　「別被他們抓到，你或許已經清楚明蓁的手段，但是她的家人你不清楚。」譚宗明朗聲提醒道「我們也說過紅星的事情只用商業模式來解決。」和她明確這點。

　　顧曉芸看他的目光變冷了些「你真的很緊張她。」

　　「我也緊張你。」譚宗明正色「因為你們家就剩你一人了。」

　　「所以你更瞭解我有多憎惡造成這一切的女人了。」顧曉芸說罷微微垂眸「她，不會明白的，因為她什麼都有，聰明、健康、家人、現在還擁有了你，可她不能因為什麼都有就能心安理得的忘記過去所做的一切。」

　　「沒有按時交貨，在最後交貨期限後不肯返回預付貨款，任何公司都會追討的。」紅星當然也不例外「曉斌還曾上下聯繫妄圖對紅星不利而躲避這筆貨款，最後走了法律途徑無可厚非。」法院判定顧曉斌返還預付貨款，凍結並清算了顧曉斌的公司財產，由此那家不算小但最終因經營不善的公司宣佈破產，顧曉斌失意買醉，酒後駕車身亡，知道此消息後的顧父驚痛之餘也突發心肌梗塞，入院後沒能再出來，而十歲時就跟與顧父離婚的母親一起去北方的顧曉芸知道此事時顧父與弟弟已經都離世了「你看到曉斌公司的財務報告了，會破產不是因為紅星的追討，而是他在後期失去了以往的熱情，只想快速積累卻又沒有那樣的頭腦，當時追討的公司不止紅星一家。」

　　顧曉芸不聽他的話，大步往外走：明蓁，你一定要死！

　　譚宗明站在原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拿過電話，撥通「找人盯著顧曉芸，如果她見了什麼陌生人，立刻和我聯繫。」

　　……

　　歡樂頌。

　　曲筱綃不滿的用手叩叩桌面「蓁蓁，走神了；怎麼回事？你約我談事，自己卻走神？」

　　「我約你？明明是你約我。」明蓁緩過神，無辜。

　　曲筱綃深呼吸了好幾下，才按捺下「誰約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哥不都已經招了嘛，幹嘛還死磕不放。」

　　「那是他的做法，筱綃，如果他能隨便被人動搖就不能讓晟煊發展成如今的規模。」明蓁真的無法「且都這個時代了，你真相信有什麼為紅顏一怒嗎？不過是有人提供了時機，而他適時的握住了時機。」

　　「不可能！」曲筱綃不信「我家和晟煊沒有任何來往和衝突。」

　　「其實我真的不知該對你說什麼。」明蓁扯扯嘴唇「因為具體情況我並未瞭解，且我對你家公司的財務狀況也知之甚少，關係人脈我相信這點你父親都有，他運作的如何？」

　　「大家在知道譚宗明要動曲家後都作壁上觀了。」曲筱綃從她狐朋狗友那裡聽到不少事，就連他們的父輩們都是如此「你說你說不動他，總有人能說動吧，你提供一兩個名字就可以了。」

　　「能說動他的人都是不會對他這麼說的。」明蓁搖頭「你父親怎麼說？」

　　「他說他能解決，但是我看的出來他解決的不好。」曲筱綃這兩天一直在家「他打了不少電話，但是效果甚微。」有願意幫忙的，不過也是杯水車薪。

　　「既然外部不行，那麼內部呢？」明蓁再問「你母親怎麼說？」

　　「我媽也打電話，效果和我爸差不多。」曲筱綃表情嚴肅「兩個到手的大標都黃了，有人檢舉招標中總公司有弄虛作假的行為。」

　　「我想是因為你父親公司內部的人檢舉。」不然也不會讓已經達成的標被廢「已經在進行的標的是不是被有關部門調查了？」

　　「對，全部停工，可是工地上每天都在燒錢。」曲筱綃點頭「這麼做是想讓曲氏自己垮掉嗎？」

　　「抓住對方弱點然後全力攻擊，就如同你的那次成功一樣。」明蓁挑眉「道理是一樣的，只不過這裡是在它完全散開之前他才會真的出手，可以用最低的價格將曲氏拿下。」

　　「他想的美！」曲筱綃大怒「你能頂住我們家也可以！」

　　「對付不同的公司都有不一樣的方法，我的辦法你未必適用。」硬抗對曲氏沒好處「我給出的建議是先找他談，探出他可以接受你們也可以接受的範疇，然後在這個範圍內爭取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當然你完全可以認為這是我偏向他的提議，但是抵抗越久你家能最終獲得的利益就會逐步遞減，就算你們保住了公司，也已經元氣大傷，五年之內能保持盈虧持平就很好了。」

　　曲筱綃現在沒有意氣用事而是仔細聆聽她的話「這應該是你預料的好結果吧，那麼壞結果呢？」

　　「資不抵債！」明蓁很爽氣的給出四個字「筱綃，我知道你喜歡調查別人並有意無意的揮舞手中這把利刃，《孫子•謀攻篇》有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那麼如果你知彼而不知己，戰況又會如何呢？」

　　曲筱綃看著她「什麼意思？什麼知己知彼？」

　　「你知道譚宗明目標是你家公司，那麼你真的清楚你家公司的情況嗎？」明蓁解釋「我是聽你叫嚷過你公司的事情不需要父母插手，那麼總公司的事你又知道多少？父母名下資產的狀況又是如何？」

　　「我要知道那些做什麼？」曲筱綃反問「我父母的錢與我無關。」

　　「是無關，不過你最好心裡有個數。」明蓁贊同她這點「因為這些資產不會單獨列開，你在知道別人之前最好先瞭解清楚自己握有什麼牌面，如何將糟糕的牌打出自己想要的局面那也是後面的操作，可是一開始你就不清楚自己握有什麼牌卻說要加入牌局是不是有些莽撞？」

　　曲筱綃盯著她「我知道了那些後，你能給我介紹一些人，對挽回我家公司有益的人。」

　　明蓁彎起嘴角「清楚自己握著什麼牌，才能找到正確的方式，小曲，不是我不幫忙，而是有些時候越幫越忙。」

　　「你一定知道什麼！」曲筱綃是菜鳥，可是她的敏銳度不差。

　　「這就是你我的不同，我們都喜歡掌握秘密，你喜歡用此不計後果的炫耀，紮的人滿身是血然後毫無愧意瀟灑的揚長而去；而我只選擇在合適的時候一擊致命。」明蓁不否認「將那人所有收歸囊中。」

　　曲筱綃這時的挫敗感不是一星半點：她在她面前完全沒有先機，自己沒有任何秘密能在她面前炫耀，或者迫使她主動提供救自家的方法，除非……眼珠滴溜亂轉。

　　明蓁眼眸一動「我最新收到的有關汪麒耀的消息是他可能死了！被他的同夥幹掉了！」所以你不要在他身上費心思了。

　　唉？！曲筱綃愣神「你說什麼？」

　　「真死或者詐死，不管是其中哪一個都代表想要再尋他的蹤跡難上加上。」明蓁不認為她沒聽到「而且這並不是你的機會，因為機會對死人而言毫無價值。」

　　曲筱綃平時混不吝，生生死死都無所謂的態度，但是這話從明蓁口中說出是不同的，因為她是真正經歷過那些的，話語越平淡可能越驚心動魄。

　　明蓁起身「我還是那句話，知己知彼，必須先知己才能說知彼，小曲，你大哥的固執是第一張多米諾骨牌，但是崩塌也許並不全來自外力；晚安。」

　　曲筱綃跟著起身「你那麼幫樊大姐，為什麼不能幫我一下？」

　　明蓁側眸，微笑「因為他是『*黑衣騎士』。」對安迪而言的騎士對你卻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進行敵意收購的收購公司一般被稱作『黑衣騎士』）


第217章 二百一十六

　　週五，晟煊公司大樓。

　　上午的會議還在繼續。

　　「……家電這塊方案不夠細化，人員配置以及產品線安排這方面都有不合理的地方，這個一定要注意，紅星是多元化經營集團，雖然家電並不是他們現在最主要的業務，但是承繼了舊紅星這個品牌的紅星對家電這方面的管理也已經做到了完善，所以雖然不是紅星主要盈利業務，但是紅星家電這一塊的收購方案也必須做細做好，用我們的優勢將他們的不足體現出來。」安迪對待收購案是慎之又慎「我把需要修改的地方都圈了出來，你仔細看一看，趕緊修正。」

　　負責人明白「好。」

　　安迪看下一個「PC這塊，還是老思路，沒有結合雙方的優勢，特別是紅星在這方面的突飛猛進你完全沒有寫在其中，你應該更多的考慮到紅星的技術能力，特別是在多媒體立體化方面，紅星在PC資訊服務平臺這塊做的比晟煊優秀的多，你卻一個字都沒提到。」拿起劉思明的交來的檔「你這個案子，別說紅星，就是公司內部都通不過，這個案子要是遞給對方。」又扔下「只會讓人看輕我們公司的實力，增加收購難度。」將案子還給他「再給你兩天時間，整個方案重做。」

　　「這……」劉思明還未說完。

　　安迪並不聽他解釋，就看向其他人「各位，我們馬上就要正式向紅星提出收購方案，這一次收購事關重大，我希望你們的文案能夠檢查細化，文字、數位都不要有任何的閃失！」很嚴肅的對在座諸位說「因為對方不會給你們任何補救的機會。」

　　眾人各自一震。

　　「以後午飯時間改為工作餐例會。」安迪對各部門修改的預案都不滿意，所以必須給他們上緊弦了「總結一下上午的工作，部署下午的安排，同時，每天我需要你們修改的文案，必須當天E-mail給我，不管多晚，我等你們，OK？」

　　各部門負責人點頭。

　　與此同時一輛滬Q•D5155的賓士車停在了晟煊辦公大樓的車庫中，從車上走下兩人。

　　不一會兒，安迪辦公室。

　　秘書艾米將魏渭領入。

　　安迪很意外也很高興，在這個時候看見他「嗨，怎了了突然跑來找我？不會是學老譚吧？」笑著迎了上去「你知道嘛，他現在是恨不得就泡在旁邊黑色建築物的頂層辦公室了，這上樑是完全歪了。」打趣老譚和明蓁的膩歪。

　　魏渭倒顯得很鄭重，看了一下周圍才說「有件事情我要和你單獨談一談。」

　　安迪不知魏渭想說什麼，不過還是先讓秘書艾米暫時離開。

　　魏渭去拿了兩瓶水，打開一瓶交給安迪。

　　安迪完全不知他想做什麼，但也接過了水。

　　魏渭這才說起了這次的來意……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一次善意的驚喜卻將未婚妻的世界顛覆的再也無法復原。

　　另一方面。

　　明蓁將下午空了出來，上午的時候她接到了工廠方面這些日子以來的報告，業績完成的很不錯，也不枉她骨裂了一回。

　　某室外試車道。

　　譚宗明看見了明蓁口中的那輛新車，這輛敞篷的法拉利車身是一種名為Blu NART的藍色烤漆，在外形方面，前保險杠、車側的線條、引擎蓋上的散熱孔以及車尾的下擾流樣式都與F12 Berlinetta有所不同，內飾部分兩張座椅分別以橘色及紅色造成強烈的對比，還秀有非常豔麗的條紋。車內的裝飾是使用鋁合金和玻璃纖維複合而成的Alutex材質，加上紅色烤漆的視覺效果，造就一種讓人無法移目的視覺衝擊力，生動的藍搭配陽光的橘與明媚的紅，使車在狂野的風格里加了一絲嫵媚。

　　「這輛車搭載6.3L V12發動機，最大輸出功率為741馬力，峰值扭矩690牛•米，傳動方面，與發動機匹配的是7速雙離合變速箱，據稱新車從靜止加速至100km/h僅需要3.1秒。」明蓁給他介紹「我哥根據法拉利一款車而又特別定制的，具體資料特別使用說明裡有記載。」

　　譚宗明看向明蓁「F60 America？」據說只有十輛，而且全部售罄了，沒想到明宥有辦法再定制一輛。

　　「我不清楚。」對車，又是跑車，真的沒有刻意去瞭解過「不過你可以試試。」車不過就是代步工具，她那輛大眾不是照樣能開。

　　「副駕駛？」譚宗明很有興趣，男人對速度的追求當然不會拒絕。

　　明蓁退了一步「不行，會吐。」

　　譚宗明也不強求，坐上車就風馳電掣了一番，明蓁對跑車無感，但看他在車道上行駛也十分心悅。

　　譚宗明跑了三四圈後，停在原來位置。       

　　明蓁上前「如何？」

　　「棒極了。」譚宗明還坐在車裡，胳膊搭在車身上「親愛的，上車，我開的慢些，帶你跑一圈。」

　　「嗯，行啊。」明蓁也不忸怩，走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坐入「不過你得開慢些。」系好安全帶。

　　譚宗明就是喜歡她這點：就算不喜歡她也會主動嘗試改變；見她坐穩後他再度發動車子帶她跑起，這次開的時候完全不追求速度，而是時不時看看她的反應，希望她對跑車的可怕記憶可以由自己淡化。

　　而後……

　　譚宗明抱著雖然主動嘗試改變卻失敗的明蓁「你已經很棒了，我們以後都買房車、SUV，反正多的是牌子和樣子。」輕拍著她的後背「其實跑車也不實用，也就是樣子好看，在上海跑車和POLO兩廂一樣。」

　　明蓁緊抓他的後背「我真沒用……」坐了半圈就差點吐了。

　　「你說自己沒用，別人可怎麼活啊。」譚宗明安撫的摸摸她的長髮「我家霸道女總裁兼濟天下，不可妄自菲薄，而讓他人自慚形穢。」

　　「可你喜歡跑車。」明蓁抬眸，眼神跟小鹿似的「不能和你一起感受速度的魅力，遺憾，我的負分出現了。」

　　「速度我感受過了，可以追求其他。」譚宗明捏捏她的鼻尖「速度也並非只有跑車能實現，那兩匹汗血馬一定很好，還有哈雷，我們可以有很多一起做的選項，又不是非要跑車；負分？」低頭與她目光對視，抿唇「正好我也有不少負分，於是就、負負得正。」

　　明蓁笑了。

　　譚宗明這才發現自己松了口氣「還沒謝謝你，車。」車是好車。

　　「謝二哥吧，不過也是你送去的祖母綠原石夠好，不然他肯定不肯應我要求。」明蓁稍稍平靜「和其他幾位哥哥比，二哥最小氣了。」

　　譚宗明牽著她「我對你大方就行了。」走向休息區「你以後別惦記他們的東西了，光惦記我的。」

　　「多大方？全部？」明蓁玩笑。

　　「全部！」譚宗明理所當然。

　　明蓁瞥了他一眼，傲嬌「不稀罕。」你有的我都有。

　　「那就求稀罕。」譚宗明用身體晃碰她一下「去俱樂部吧，我約了人談點事情。」

　　「我也要在場？」明蓁有些疑惑。

　　譚宗明抿唇一笑「就是為了你才約的他們。」

　　明蓁更有些不解了。

　　某俱樂部。

　　譚宗明帶著明蓁一起步入某個房間，已經在等候的四位男士都起身，相繼與譚宗明打了招呼。

　　明蓁認識其中一位元，那是譚宗明的私人律師，也是晟煊集團的法律顧問之一，其他三位元則不認識。

　　而他們四人則都知曉明蓁，也和她打了招呼。

　　「老盧、老黎，都是律師，負責處理我私人一切與法律有關的事務。」譚宗明給她介紹「這兩位是老游和小馬，是我私人的資產管理顧問，負責管理我名下的個人資產。」

　　「你們好。」明蓁向他們問好。

　　譚宗明讓大家坐下，很快的有人送來了水果茶點後離開。

　　譚宗明親自給明蓁端了一份茶「今天把他們和你約來這裡，就是求你稀罕我的個人資產，明蓁，結婚的事我很認真，我想讓你很清楚的瞭解我個人資產的情況。」非常認真。

　　明蓁是有些驚訝的，雖然資產問題她想過，但也只是一念而已，畢竟總覺得這並不是問題，可以不用他們兩人出面交給律師負責就行了，沒想到他先考慮了這些，所以他提前約了自己預定了時間，不由轉眸看向他「並不需要……」

　　「需要，我想讓你知道。」譚宗明抬手蓋住她的手「因為只要你點頭，你也就是這些財富的擁有者，我的是你的，而你的還是你的。」

　　他的意思是他不需要知道自己的財產情況？「不公平。」

　　「感情裡需要公平嗎？」譚宗明反問她。

　　「可是理性裡有，資產問題，你諮詢過你的律師們？他們應該不會贊同你這樣的做法。」明蓁有些抗拒。

　　盧律師微笑「客戶的主觀意願是如此，也不違反國內的任何一部法律，專業立場上我們自然勸阻，不過老譚意志堅決。」

　　明蓁看向他們：好吧。然後看向資產管理顧問們，用目光請他們阻止。

　　「我們只負責管理好譚總的個人資產。」小馬對明蓁專業微笑。

　　譚宗明蹙眉「所以，其實是你給我使的美人計，因為收購案！」有些不悅她的推諉。

　　「譚總，是你要收購我的紅星！」明蓁無奈：請你講點道理好嘛。

　　「所以你更該聽。」譚宗明握緊她的手「知道我的所有底牌更有力你的行動。」這句是玩笑話「蓁蓁，別怕，其實我比你更怕，所以用盡能套牢你的手段。」

　　「我總覺得該把自己的曹律師帶來。」明蓁的抗拒並不是因為生氣而是他的鄭重讓她感動也想認真考慮這個問題「對不起，我不是怕知道，而是有些意外。」他財產的數字對她也不過只是一個數字，他的心才是無價之寶「抱歉，只是沒想到……」

　　譚宗明笑的如同孩童「譚太太，請認真聽講。」然後轉頭向小馬點頭。

　　小馬起身，將房間燈光調暗，打開投影機摁下電動幕布，然後開始為明蓁說明……

　　兩個多小時後，同一房間。

　　外面有些下雨了。

　　明蓁拿著一杯紅酒站在視窗，看著外面濛濛細雨，一雙大手從後面摟抱過來，她向後側頭「都走了？」他去送了一下那四人，估計也有什麼話要說。

　　譚宗明點下頭，讓她靠著自己「安妮要做的事太多，所以我就自作主張了，是有些強迫中獎，可這種事你終是要知道的，那還不如正大光明。」

　　「安妮有空我也不會讓她查這個。」明蓁玩笑的戲謔「你沒有我想像的有錢。」

　　「所以想嫌貧愛富了？」譚宗明貼住她的發「求機會，我會繼續努力。」

　　明蓁放下酒杯，轉過身，抬眸「你說過今天讓我放鬆的，可是我心裡都是緊張。」

　　「我看過你那面調查的牆。」就在她屋裡的「大多數情況你都瞭解了，唯獨這一塊，既然要知道那就全部都知道。」譚宗明看著她黑色眼睛「我希望你知道，全部，別調查，想知道什麼直接來問我。」給予他最大的信任。

　　她的目光如手，輕撫於他的眼眉，劃過他的鼻尖，流連於他的唇畔「我現在腦子裡想的真的不該是現在對你說。」心中柔情萬千的並不是他的財富而是他毫無保留的坦白與信任。

　　「不，我想聽你說。」他坦白這些並不是炫耀，她見過的財富比這些多的多「知道你善解人意，更想知道我們這些日子是否夠默契了。」

　　明蓁踮起腳，雙臂環住他頸項，說的那樣憧憬「不行，等我穿著最漂亮的紅色喜服，等我爸爸將我的手交給你的時候，才能對你說此刻鐫刻在我心上的話，三個中國字，七個英文字母，因為O重複（了）……」

　　譚宗明吻住了她。


第218章 二百一十七

　　俱樂部中。

　　「這是我們新到的一款，特拉維斯俱樂部的雪茄。」一位女性工作人員正向譚宗明推薦一款新雪茄「它的口味很獨特，混合了蜂蜜、草木、泥土的味道。」

　　譚宗明雙指一夾，拿了一根準備試一下。

　　明蓁已經做好了臉，過來找他「又打算買雪茄？」

　　「新到的。」譚宗明看見她過來就示意自己身邊的位置「據說味道挺特別。」這個會所性質的俱樂部能提供一切需求，不管對男性還是女性都會有最好的服務「聽說他們也新到了一批葡萄酒，你看看目錄，有什麼想要的就讓他們送家裡。」

　　那位元女性工作人員立刻將一份葡萄酒目錄雙手奉上「我們這次到的葡萄酒中有一款白葡萄酒非常不錯，明總願意的話可以嘗試一下。」

　　「好啊。」明蓁也的確想選購一些白葡萄酒。

　　「那請您稍待。」女性工作人員態度自然非常的好，起身去準備葡萄酒。。

　　明蓁坐到他身邊「宗明，江邊的房子何時去看？」

　　譚宗明放下雪茄「明天？」

　　明蓁剛想說話，就被手機鈴聲打斷，是她的電話，一看號碼，是奇點「喂？」

　　「明蓁，是這樣的。」奇點聲音和語氣都是挫敗的頹廢「我帶你的義父去了安迪那兒，他們見過面了。」

　　明蓁臉上的閒散表情完全消退了「你是說魏爸？！」起身：這麼快？！

　　譚宗明側頭看了一眼起身的人。

　　「你在那兒？在家嗎？」明蓁往外走了兩步「魏渭，為什麼不聽勸！我不贊同你的做法就是不想你一錯再錯，你以為我是把機會留給你做好人！？還是真以為我明蓁就貪圖魏國強的財產，混蛋！事情是不是一團糟了？！現在知道來找我了。」說到後面她完全已經走了出去。

　　「明蓁，我知道你生氣的原因，我不知道魏國強是那樣一個人，我看他對你很好啊！」魏渭也完全亂了「我覺得他只是不知道安迪還活著，我不知道……」

　　「安迪呢？」

　　「應該回家了吧，我，我不太清楚，她根本不聽我解釋，我，我……」魏渭歎口氣「我就走了，想來想去，還是只能給你打電話。」

　　「我知道了。」明蓁掛斷了電話：愛情讓女人智商下降，男人也一樣。

　　「出什麼事了？」譚宗明跟了出來。

　　明蓁轉頭「魏渭查到了魏國強，然後想學我給她驚喜。」驚喜變成了驚嚇「我先回去看看安迪。」魏渭忍不住打電話過來看來見面的情況非常不好。

　　譚宗明眉頭緊蹙「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自己開車回去。」她今天和老譚分開到試車地方，雖然後面一起來了，不過她的車也開到俱樂部「得好好想想如何妥善處理此事。」安迪知道她與魏國強的關係，會否產生不好的想法她不太確定。

　　「好。」譚宗明鬆開眉頭「你看看安迪情況，我去找魏渭談一下。」該好好的談一下了！

　　明蓁沒給安迪打電話，現在打也於事無補，還是真正出現在她面前才真實。

　　……坐在自己的大眾車裡，啟動，行駛出俱樂部所在，明蓁真是無法理解魏渭這次為何會這麼魯莽，那麼一個心思細膩的男人竟然會罔顧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誡，看著前面的路，她真的不知該如何組織詞彙來安慰知道真相的安迪，不行，得問問魏渭，魏國強告訴安迪到什麼程度了。

　　將車子靠邊停了，撥通號碼，明蓁下意識的轉頭卻猛看見一輛卡車筆直的撞了過來。

　　路上行人只看見一輛工程用的卡車筆直的沖向了停靠在路邊的一輛大眾——

　　俱樂部這邊。

　　譚宗明正準備上自己的寶馬車，卻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明蓁的保鏢打來的。

　　車禍現場。

　　譚宗明沖入圍觀人群，不顧一切的扒開人群往裡闖。

　　「明蓁——」無法抑制的恐懼從心底彌漫全身，焦灼大喊「蓁蓁——」

　　「譚總，這裡。」有人大喊回應了一句。

　　譚宗明尋聲過去，終於看見才離開身邊不久卻讓自己飽受驚嚇的她，上前就將同樣驚魂未定的她抱住「怎麼回事？！」

　　明蓁就算定力再好，這次也是嚇的不輕，本來毫無表情的臉在看見他的焦急後垮下，委屈如潮水沖了出來，當眼淚滑落時才明白自己無論多堅強，在他面前卻根本掩飾不住，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你不在我肯定不會哭的，你在我身邊我就突然扛不住了。」

　　譚宗明也是驚魂不定「不用扛，我在。」聽到她的聲音，感覺到她的溫度那種恐懼也不能立刻揮散，不由看向保鏢。

　　保鏢搖頭，用目光指引他看旁邊，譚宗明轉頭看去才發現她的大眾車完全被一輛工程車擠壓的不成樣子了。

　　「司機被控制住了。」四個保鏢也是嚇的一身汗：還好明蓁停車，他們也自然跟著停車，這才能有時間沖過去將她從車里拉出來，如果是在行駛中結果就很難預料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交/警自然出現詢問，譚宗明讓兩位保鏢留下應付，自己帶著明蓁和另外兩位開車離開。

　　來到歡樂頌，他送她到23樓門口「我去處理一下此事，然後會過來，乖，你回自己樓層休息，哪裡都不要去，睡一會兒，我就回來了。」安慰安迪這種事情根本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她平復了剛才的驚嚇。

　　明蓁不說話，只是柔順的點了下頭。

　　譚宗明見她不說話，單手一勾將她擁住「沒事的，放心，什麼事情都不會有，有我在！」目送她打開房門，沒入，房門再度關起：現在有些明白她為什麼退居二線一年了，她也是很沒安全感的女人，所以用強大做偽裝，但也明白這種偽裝繼續的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這才退了，而剛才的委屈更讓他明白她在外人面前披著的重重偽裝在自己面前都卸下了，領悟這點他就更對她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保護欲。

　　走出19號樓。

　　他先給老嚴打了電話，然後撥通了奇點的手機，聲音冰冷「你在哪兒？把地址給我！」然後獨自駕車離開。

　　……

　　魏渭那邊，聽到門鈴聲，出來開門。

　　門外是穿著黑色毛衣的譚宗明。

　　「你（來）……」魏渭看見他便要招呼。

　　譚宗明卻怒不可遏的抬手就是一拳，打的毫無防備的魏渭倒退好幾步，譚宗明入內，順手關了房門「這拳是為了差點被你害死的明蓁！」入內後一把拽起魏渭的衣領，將他摁在牆上「你以為就你能耐啊，就你能查到！魏國強什麼人，沒查清楚你就敢把他往安迪面前領？！出了事搞不定了就想讓蓁蓁給你收拾殘局？你以為你是誰？！」

　　魏渭理虧，雖然吃了譚宗明一拳，卻也沒還手「我沒想到，我只想給安迪一個驚喜，我真的沒想到！而且Min怎麼了？！」什麼差點被害死？！

　　譚宗明看著他拒不認錯的態度就更加怒火沖天「你沒想到什麼？明蓁提醒過你吧，她甚至約你見面直接阻止你，這樣你還敢說你沒想到！？你能想到什麼？」在送明蓁回去的路上她將事情前後都告訴了自己，譚宗明對魏渭的憤怒可想而知，抬手將他推搡了出去。

　　魏渭又踉蹌了好幾步才穩下身體，擦著嘴角的傷口，也有些氣憤的回視如此憤怒的譚宗明。

　　譚宗明表情陰冷的走到他面前「就在剛才，就在你打電話找明蓁求助的剛才，她差點被一輛卡車撞死，所以我打的這拳別覺得委屈！」陰鷙的表情駭人「還好她的保鏢機警她才安然無恙。」抬手指著魏渭「她不要我送他，是因為這件事她不想讓我為難你，她顧忌了與你那點淺薄的友情，不想讓我給你難堪，所以獨自開車回去準備安慰被你的愚蠢驚擾的安迪，去為你自作聰明闖的禍收拾爛攤子！差一點，魏渭，我差一點因為你的混蛋失去她！你現在真應該感謝她的保鏢保住了你的命！」

　　魏渭瞿然。

　　「你想到了什麼？她勸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只想到了明蓁想獨自貪墨下魏國強的遺產？！」譚宗明眉頭緊鎖「一個父親這麼多年不跟自己的女兒聯繫，你為什麼不想想是什麼原因？明蓁是魏國強的義女，她都勸你不要貿然行動，為什麼還要一意孤行？！」

　　魏渭想問明蓁的情況又不敢開口。

　　「好，你想說是為了安迪是吧！那現在我們來說說安迪，她本來就敏感！看到她弟弟已經很容易產生聯想，現在你揭開了事情真相，她外婆她媽，她心裡面的恐懼你考慮過嗎？」譚宗明說的冷然「這種血脈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始終埋在她的生命裡；明蓁知道一切，可她就是考慮到這點什麼都不對安迪說，你以為她不能說嗎？如果是為了討好魏國強，應該是她把安迪帶到魏國強面前，可是她一點這麼做的想法都沒有，你的腦子裡除了那些利己的想法外能不能也有些其他善念啊！好，你把那樣自私無情的魏國強攤開在了安迪面前想過後果嗎？」狠狠的說「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徹底把她給毀了！」

　　魏渭抬頭看向譚宗明。

　　……

　　歡樂頌那邊。

　　安迪精神不濟的回到家，她沒遇到明蓁，而是遇到了邱瑩瑩，邱瑩瑩最近對做飯很有興趣，她和明蓁學了怎麼用自家的臘肉臘腸做上海人的菜飯，還學做了簡單的湯，今天她就自告奮勇的做了臘肉菜飯和玉米排骨湯，遇到安迪就很自然的獻寶了一下；而安迪的狀態之差也讓邱瑩瑩感覺到了不對，她決定要陪伴這樣不對勁的安迪，不讓她落單一人，以前自己也有過這樣的情況，那時候大家也都沒有放棄她。

　　23層。

　　明蓁靠著自己的房門，手掌蓋住眼眸，眼前一直重複著那輛卡車沖向自己的影像。


第219章 二百一十八

　　魏渭家。

　　能看到浦東陸家嘴的大窗戶前，譚宗明和魏渭各自坐著。

　　譚宗明一腿擱在另一條腿上，看著外面「安迪是我十幾年的好朋友，從第一次看到她我就很驚訝，因為我從來沒見過一個像她這樣的女孩子，那麼強還那麼單純。」平靜的說著以前的事「就像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樣，周圍的一切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是到後來慢慢熟了以後我才知道，她從小是個孤兒，和美國養父母的關係也不親密，導致她跟人交流一直有障礙。」

　　魏渭用塊帕子包著冰袋捂住自己的傷處，聽著。

　　「這麼多年她有意無意地隔絕跟外界的交流，就是為了保護自己。」譚宗明說的很自然，是閒談的口吻「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把她拉回中國，我讓她回來了，她遇到了明蓁，我覺得自己的決定沒錯，但是遇到你，對她來講絕對是個劫數。」

　　魏渭轉頭看他，並未說話。

　　「恕我直言，她現在是情緒波動最大的時候，而你對她的影響很容易走向不良的一面。」譚宗明直言不諱「因為安迪不像明蓁，明蓁會在合適的時候主動尋求改變，而安迪不會，她完全是被動的，就像今天！」

　　魏渭眼見了今天發生在安迪辦公室裡的一切，對於譚宗明的說話心裡是肯定的。

　　譚宗明看出了他對自己言語的肯定，繼續「所以作為朋友，我和明蓁懇請你離開她！」

　　魏渭低著頭還是不語。

　　「為她好，也是為你自身著想。」這就是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和原因「我不希望明蓁和安迪再因為你受到任何傷害！」不願明蓁再為他和安迪的事操心，也為了安迪的未來。

　　「絕不！」魏渭也直接拒絕「我也不希望明蓁受到任何傷害，但對安迪，我是真心喜歡她的，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她。」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譚宗明側眸看他，然後隨即嗤笑了下，轉過身，側坐於位正對魏渭「魏先生，或許你不夠瞭解我，但是我卻把你調查的很清楚。」指向他「你這個人心機深重，做生意不擇手段，金融危機當中那麼多人遭遇了滅頂之災，你卻可以撇開合夥人獨自存活了下來。」

　　魏渭放下帕子「譚總，你和我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有話就直接說吧。

　　「你是個聰明人，但是也很自私，不論遇到任何事你第一時間只會選擇自保。」譚宗明很透徹的點出魏渭人性中的弱點。

　　魏渭看向窗外：沒錯。

　　「而安迪跟常人不同，她的身世讓她天生缺乏安全感，甚至不知道怎麼去跟人建立一種親密的關係。」譚宗明也想到了「加上你今天揭開的一切，她不僅會更加懷疑自己，更會讓她和明蓁之間產生了嫌隙和誤會，所以在我看來，你真的不適合她！」

　　魏渭低頭想了下，然後轉頭「譚總說這些不光是朋友的身份吧。」其實他早就有些懷疑了「Min知道嗎？」

　　被魏渭點穿譚宗明並不閃躲回避，大方承認「沒錯，安迪這麼優秀，對她動心的人很多，且早於我認識蓁蓁多年之前，你說的沒錯，我也曾是其中一個，但這都是過去的事了，蓁蓁一早就看出來了；而且在此事上我有自知之明，我沒信心、沒把握讓安迪愛上我，也冒不起那個險，或者應該說我根本不想為了安迪冒這個險，因為她不是那個對的人。」

　　魏渭也嗤笑了下，朝外面看去。

　　「而你魏先生，在明蓁的事情上難道不也是如此嘛，明蓁的優秀更加毋庸置疑，你在見到安迪之前就對蓁蓁動心不已，見過多次後卻清楚明白了一點，你，沒有信心和把握讓蓁蓁愛上你，也冒不起這個險，所以坦然接受明蓁將奇點變成了奇叔。」譚宗明也戳破了他「你我是同一類人，既然沒把握承擔一切，最好從一開始就不要招惹她們。」

　　魏渭有些不服氣「這麼說你敢承擔明蓁的一切？」

　　「這些話我本不會對你說，因為你沒資格與我談論明蓁，不過就這一次，我就與你說了，對於明蓁，我敢，因為在感情裡並不是一方說了算。」譚宗明很明確的告訴他「你還沒看出來嘛，安迪與你的步伐完全不一樣。」

　　「是，我們是同一類人。」魏渭也看向他「你不敢追安迪，我敢；我不敢追明蓁，可是你敢；那是因為你我都知道她們信任我們，其實一開始我也擔心，擔心安迪不接受我，可是我發現了安迪對我的信任，那我還有什麼理由畏畏縮縮的呢？就像Min，她對你的信任甚至超出了她自己的預估，不然她是不會把自己交給你，你能讓她走出自己造的象牙塔，你讓她真心的笑著、幸福著，那麼換成安迪為什麼就不可以擁有和明蓁一樣的歡樂和幸福，不管花多少時間我都要讓安迪正視自己，讓她接受我，我不會再讓她獨自一個人！你不願意負擔的我來負擔，因為安迪對我來說是那個對的人。」

　　譚宗明正視他的決心，卻也發現自己並沒有說服他，赫然起身。

　　魏渭跟著站起。

　　譚宗明平復下內心的情緒，朗聲問道「可是發生了這一切，你覺得她還會跟你在一起嗎？」

　　關於這點魏渭也非常不確定「那麼當初的那個分手，譚總又為何會覺得明蓁會回心轉意？」

　　「因為我並沒有毀掉她對我的信任，而現在你卻親手毀了安迪的生活。」譚宗明挑眉「不說安迪了，我和你說明蓁，別再麻煩她，別再增加她的負擔，別再利用她！對於你和安迪，我是規勸，但對你和明蓁，這是警告！曲家是頭一份，我真不希望你變成第二例，魏渭，你讓安迪傷心那是你的事，敢讓我的女人再因為你的這點破事勞心勞力，老子剮、了、你！」最後幾個字每說一個就點中了魏渭的肩窩「這話、給我——牢牢記在心裡！」

　　……

　　譚宗明來到23層，看見明蓁又披著披肩倚靠在她的飄窗邊，飄窗邊的矮桌上電腦開著，放著水杯，還有吃了幾粒的黑巧禮盒，她看著外面燈火闌珊。

　　「我買了點粥和點心，都是你喜歡吃的。」譚宗明將裝著食物的紙袋放到圓桌上，走向她「蓁蓁，陪我吃點好嗎？」怕她不肯吃，故這麼說。

　　明蓁轉過頭「談的如何？」

　　「不撞南牆心不死，只能看他撞了。」譚宗明過去彎腰橫抱起她「沒胃口也吃點，我好不容易才將你的胃養的好些。」將她抱放到椅子上。

　　可是明蓁不放手「抱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譚宗明見她如此，又抱起她，自己坐下，將她放到自己腿上任由她環著自己脖頸「抱歉，我必須去見一下魏渭，不過別想歪了，不是為了朋友，是因為我惱火他辦砸了事還要累及你；我已經警告過他了，不許他再拿和安迪那些破事打擾你。」

　　「宗明，要不然我們暫時分開吧。」明蓁抱的更緊了些。

　　譚宗明一怔。

　　明蓁貼住他脖頸「我怕他襲擊不成功，會再用那種車子撞你的車。」那種運建築垃圾的卡車撞過來實在有些嚇人。

　　「也不一定就是他做的，司機不是立刻被控制了嘛。」譚宗明也環住她肩膀「而且就這麼簡單的想置你於死地怎麼看都不是他的作風，如果只是警告，就更說明他沒有死；而且你我就突然宣佈分開，覺得他會相信嗎？」

　　「找個需要緋聞的女演員演場戲啊。」理由總是可以找的。

　　譚宗明一笑「那你不怕弄假成真？」

　　「怕！」她乖乖回答。

　　譚宗明親親她額頭「知道怕就好。」

　　「可我相信你。」明蓁眨眨眼。

　　譚宗明倒吸一口氣「我不相信還有醫生備胎的優秀女生，對男人而言初戀是很特殊的存在，特別是你這樣的初戀，讓人真的無法忘記。」

　　「你的初戀是誰？」明蓁的情緒因為他的懷抱而轉換了「既然說初戀是很特殊的存在，你肯定記得；她嫁人了嗎？你告白了嗎？她知道嗎？交往過？又為什麼分開？」

　　「好了，十萬個問題小姐，我們先吃東西。」譚宗明沒回答。

　　明蓁想再說什麼，但是譚宗明的手機響了，她無奈放開了他。

　　譚宗明看到是老嚴打給自己的，並不避諱，接聽「老嚴。」

　　「老譚啊，在哪呢？和明姑娘一起？」嚴呂明有些小心。

　　「嗯。」譚宗明看著將紙袋裡食物拿出來的明蓁「說吧，沒事，就算你不說她也查的到，那位珍妮佛小姐比起安妮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嚴呂明歎口氣「是顧曉芸，司機在警局什麼都招了，然後找到讓他做這事的上家，沒兩層就找到她了，是謀殺未遂，刑事案了，現在應該去她家找她了。」

　　「什麼？」譚宗明有些不信「她怎能做出這種事？」

　　「她可能就是明白憑她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對明姑娘有所傷害的，且明白你是真的想娶明蓁，所以才會鋌而走險。」嚴呂明反而有種輕鬆「如此簡單直接倒也省了不少事，至少比起她勾結其他人要簡單的多，不過這件事其實挺麻煩的，明家一定會得到消息，想想汪麒耀、還有魏國強的前妻，你又不太好出面，她在裡面一定會遭不少罪。」

　　譚宗明沒想到顧曉芸會如此孤注一擲，因為在過去她一直很隱忍，難道是那次深夜來訪自己的態度讓她驚懼並耐不住了「你給她請律師，想辦法減一些，起碼少坐幾年。」這也是自己能做的最後一點事了。

　　明蓁打開外賣盒子，還挺熱的，紙袋子裡是保溫袋，而食物裝在保溫袋裡，所以保證了這紅棗粥的溫度，他還買了蝦餃、椰汁千層糕、幹蒸燒賣、水晶桂花糕，果然都是她愛吃的。

　　譚宗明結束了電話，將手機放到桌上。

　　明蓁將一次性竹筷遞給他「一點都沒冷，不是說餓了嘛，吃吧。」

　　他接過「撞你的人不是汪麒耀派來的。」

　　明蓁拿勺子舀了一口粥，輕吹了下吃入嘴裡「這紅棗粥不錯，挺甜的，又有很濃的棗香。」

　　「是顧曉芸。」譚宗明覺得還是坦白的好「她家和我家不僅是鄰居，她父親與我父親還是戰友，我們小時候還是同桌，後來她小學沒畢業父母就離婚了，她和她母親一起回了北方，她弟弟和父親則留在上海。」

　　明蓁不看他，低頭喝著粥。

　　「她來找過我，我也沒有隱瞞讓她明白我和你的事，包括要結婚的交往狀態。」譚宗明處理過很多人際關係，唯獨這次覺得很棘手，坦白出顧曉芸可能就意味著收購案可能要全部推倒重來，這對公司來說損失真的很大。

　　「顧曉芸？初戀？」明蓁微微抬眸「上次那個晚上電話，我聽到說有位『顧客人』找你，還在奇怪是哪位特別的客人那麼晚了還去找你，就是她？你和她還有來往？知道我要和你結婚她就找人來殺我？」她知道顧曉芸，但並不知道她和譚宗明真實的關係，這點報告上並沒有，也知道顧曉芸的履歷經歷，並不知道她和譚宗明是同窗還是什麼同桌。

　　譚宗明見明蓁似乎並不知道顧曉芸，對，她在紅星裡用了母親的姓氏，但是只要顧曉芸被捕，她立刻就能知道她是誰。

　　「你說奇叔今晚會來嗎？」明蓁反而先岔開了話題「為他的愚蠢行為請求安迪的原諒，安迪會原諒他嗎？安迪會哭嗎？」

　　「那是他們的事。」譚宗明夾起一個蝦餃，送到她唇邊。

　　明蓁張嘴，有些不淑女的將整個蝦餃都咬入嘴裡，卻也十分滿足的咬著，他買來這些東西都是那家比較遠的店的，雖然遠，不過她很喜歡那家的味道，而他都記得「我知道顧曉芸，更知道她在紅星裡叫馬薇瀾，不過不太清楚她還是你的初戀。」

　　譚宗明轉眸看向她。

　　「她給你的所有資料是我讓阿道做過手腳的。」明蓁抬眸看向他「其實她一直很不錯，只有一次，在處理一件事時牽扯到了顧曉斌的舊賬，她眼睛裡的恨意真讓人過目不忘，所以我讓安妮查了一下。」

　　譚宗明點頭：能說什麼呢，她從來都是如此「沒關係。」

　　「我爺爺開過玩笑，說我們家一直都是偽裝者。」明蓁輕笑著「所以能一眼看穿段數不高的偽裝，這是血統裡就傳下的基因，是明家人的本能。」

　　「很好的本能，我家寶貝最好也能遺傳到媽媽這點。」譚宗明笑起「我本來不期待什麼繼承人的，不過現在我覺得有個繼承人也很不錯，蓁蓁，我們要個孩子吧。」

　　「想用孩子套牢我？」記得他說過孩子一定要是婚生子「不要，我還享受一陣子我們兩人時光，顧曉芸、安迪都霸佔了你這麼多年，我也要霸佔你十年，再考慮孩子的問題。」

　　「不用霸佔，後半輩子都是你了。」他又喂了她口桂花糕「孩子還是早點，那樣你也能恢復的好。」

　　明蓁這次咬了一半。

　　譚宗明將剩下的一半吃了。

　　「顧小姐做事一直慢條斯理，認真仔細，看來是真著急了。」才會使出這種招數「警方去找她了？」

　　「是我不好，早在她想報復紅星的時候就該勸阻她。」不過那時候他看到的更多是利益，那時還沒未有收購之意，但覺得有個這樣的人在紅星也沒什麼不好「抱歉，明蓁。」知道顧曉芸的心思卻故作不知。

　　「就這麼曖昧著？」明蓁歎聲。

　　譚宗明對於自己那段過往並不多談「她執念太深，我那時特別討厭別人束縛，什麼都沒有。」身體上或者情感上，或許有些苗頭，不過他沒有助長過「一起看過兩部挺陽春白雪的話劇。」

　　「轉頭就和漂亮女明星下里巴人了？」明蓁直勾勾看他「你讓她覺得自己很特別，而產生不必要的期待，因為期待她會更死心塌地的為你監視紅星。」

　　譚宗明放下餐具，拉過她。

　　明蓁知道他有話說。

　　「就像你當時在工廠救女工一樣，我也是只考慮到了利益。」他承認「我有派人盯著她，但沒想到她會這麼做，對不起，明蓁，因為我的罪過，而讓你遭遇這一切，對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他是需要道歉的，明蓁深呼吸下「如果她落網，就用行動向她道歉吧，你也欠她一個道歉。」見面什麼的不需要了「就讓你請的律師和公訴機關較量一番，輸贏明家不插手。」這是她最大的讓步了「但是僅此一次。」

　　譚宗明抬手，用手背撫過她的臉頰「謝謝你，蓁蓁。」

　　「我不追究她的責任。」明蓁一口叼咬住他的中指指骨皮肉「但是你，我該怎麼處置呢？」

　　「隨便處置。」他在此事上無法辯解「下半輩子都別放過我。」

　　「好吧，既然有半輩子時間我也就不急於一時了。」明蓁叼著他的皮肉磨磨牙「敢有下次，我讓我哥收拾你。」

　　譚宗明抬手將她靠入懷裡，貼住她額頭，感覺她身上的溫度：差一點，真的，只差了一點，都不太敢想後果是什麼「我哪兒都不去，就在這裡。」輕聲說著，單手拍著她後背「你也哪裡都不要去，一直在這裡。」

　　明蓁抬頭看自己那盞宣紙燈「你可真奸詐，用顧曉芸這顆棄子詐我，這次真要被安妮叫『昏君』了。

　　譚宗明咬咬她耳垂，輕聲細語「非也，此乃鹿車共挽。」


第220章 二百一十九

　　22樓。

　　關雎爾今天又加班，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

　　邱瑩瑩遞給她一瓶水「又加班？」

　　「是啊，都快年終考核了，大家都跟打了雞血一樣。」關雎爾接過，扭開瓶蓋，喝了一大口「估計啊到考核結束前睡覺都成了奢望。」

　　邱瑩瑩將她拉到自己屋裡，關上門，神神秘秘的「我跟你說件事，安迪今天有情況。」

　　關雎爾將瓶蓋蓋好，推推眼鏡「什麼情況？」

　　「不知道。」邱瑩瑩猜不到「我感覺她和平時不一樣，精神也不太好的樣子。」

　　關雎爾自然也不知。

　　邱瑩瑩又獻寶的說「剛才我看見魏總來了，他也好緊張的樣子，你說會不會是又是小曲做了什麼？」她想起在南通回上海的車上小曲說的話。

　　關雎爾不知不能胡說「不可能吧，魏總本身就不怕小曲，再說了他也是蓁蓁的朋友，小曲啊就是嘴上會說，真要做什麼要掂量的。」

　　「說到底她就是撿軟柿子捏。」邱瑩瑩算是看出來了「譚姐夫、魏總她都不敢動的。」氣呼呼的鼓腮。

　　關雎爾用手指尖輕點邱瑩瑩鼓起的腮「不過我看的出來她最近也很忙，更何況安迪那麼有主見，也不是她幾句話就能說出事的，你就別擔心了。」

　　邱瑩瑩撅撅嘴「不過挺奇怪的是蓁蓁一直沒出現。」

　　「她不是說今天晚上和譚總約會去了嘛。」關雎爾看見她發的信息「你啊，別多想了。」

　　「蓁蓁難過或者有任何情緒波動她都會窩在23樓，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安迪這樣。」邱瑩瑩似乎發現了什麼似的「以前覺得安迪特別高冷，沒想到原來安迪也會難過，也會有解決不了的事。」

　　「不和你說了，我去吃點東西，然後洗澡睡覺。」關雎爾是累死了。

　　「我給你熱我自己做的菜飯吧。」邱瑩瑩也拋開安迪的事了，獻寶起自己的傑作。

　　……

　　譚宗明哄睡了明蓁，準備將她手機調到靜音模式。

　　魏國強的電話來了。

　　譚宗明接了電話，但走到玄關處才說話「魏伯父，我知道發生了什麼，魏渭也給她打電話了，不過蓁蓁現在的狀態不太好，她今天遇到很嚴重的車禍。」

　　「車禍？她怎麼樣？」魏國強的聲音響了幾個音階「現在你們在哪兒？醫院？哪家醫院？我立刻過來。」

　　「她沒事，在家。」譚宗明則壓低聲音「我打算明天讓她去醫院檢查一下，安迪的事我們都有點措手不及，但是事已至此能解決的不是我們這些外人，還是得看您想要如何處理了。」

　　「你明天帶她去檢查好給我一個電話。」魏國強不再說其他「她現在肯定沒問題嗎？你應該立刻帶她去醫院的。」

　　「她沒事，但還是有些嚇著了。」譚宗明如實告知「好，檢查好我給您去電話。」

　　「那你好好照顧她。」魏國強也平靜下。

　　譚宗明先結束「再見，魏伯父。」

　　……

　　又見週一。

　　安迪和關雎爾走到保時捷邊，安迪依然精神不好「今天你來開吧，我有點不在狀態。」將鑰匙給她。

　　「安迪姐，你沒事吧。」關雎爾接過鑰匙。

　　安迪並不回答，拉開車門坐入車內。

　　關雎爾饒了圈，到主駕駛位。

　　「我可能會跟魏兄分手。」這個週末安迪沒有找明蓁，她不想讓她為難，也不知道她知道多少，她見過魏國強對明蓁的態度，也有點無法接受，所以這句話她和關雎爾說了。

　　關雎爾放下自己的包「不會吧，小曲她胡說八道的。」有些大驚「你可千萬別聽她的，你們倆這麼相配。」

　　「跟小曲沒關係。」安迪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是我自己的問題。」靠著椅背。

　　關雎爾驚訝的表情收不回來。

　　安迪轉頭「你好像看著比我還驚訝。」

　　關雎爾想說什麼卻又找不到安慰她的話。

　　「其實也沒什麼，人一輩子無非是一路的失去。」安迪雖然精神不濟，不過還很平靜「天長地久這種東西正因為難得才被歌頌，習慣了也就習慣了，就像得了一場感冒，過幾天就好了。」話是這麼說，不過安迪自己明白心有多痛。

　　「不會的，你們之間肯定有什麼誤會。」關雎爾柔聲說道「我建議你們坐下來好好聊聊，或者你找蓁蓁好好談談，如果有什麼溝通問題你不方便說，可以通過第三人和魏總說啊。」

　　「沒有誤會，我們之間是死結。」安迪很清楚彼此的問題。

　　關雎爾系好保險帶「我今天就當沒聽過，也不會告訴別人，但是我建議你再想想，別輕易放棄，蓁蓁說過就算是死結也未必打不開，只要方法得當；你難得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不應該輕易放棄的。」發動汽車。

　　安迪深呼吸了下，閉上眼養神。

　　但辦公室她也對大家的打招呼充耳不聞，對什麼都視而不見，就往辦公室裡去。

　　不多久，譚宗明來到她的辦公室。

　　安迪呆坐著，背對來人。

　　「週五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譚宗明站在她辦公桌前長籲一聲。

　　「別提他，也別問我任何事。」安迪只是坐著，不動「我需要工作，只想工作！」

　　譚宗明點頭「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隨時告訴我。」看來現在告訴她收購方案必須全部重來不太合適。

　　「放心吧，我沒事。」安迪說的很平靜，不過眼眶裡含了眼淚「失個戀就要死要活，我還沒那麼脆弱。」也突然有些明白當初明蓁那樣倔強的熬著其實有多痛，她們在有些地方太相似了。

　　譚宗明看看外面「好，那你忙吧。」也不打擾她了，現在說一些事情不合適。

　　……

　　M’C大樓。

　　明蓁在會議尾聲時接聽了魏渭打來的第六個電話「我在開會。」

　　「Min對不起，老譚警告過我，不許我再為了自己的事情麻煩你，可是現在我正去療養院的路上，你開會，沒問題，你只要聽我說。」魏渭在車裡「讓我進入療養院，我想和小明一起住兩天，我想確認一些事情。」所以才會連續電話。

　　會議結束了。

　　明蓁深呼吸了一下，看著其他人離開，自己未動，很平靜的說「想和小明一起生活幾天，來證明就算以後安迪有什麼你也能不離不棄？奇叔，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這不是補救的好法子。」

　　「是，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聽你的勸告冒冒失失的就把魏國強帶到了安迪面前，老譚都對我說了，我這兩天也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想幹嘛。」魏渭帶著藍牙「對不起，Min，真的對不起，拖累了你；可是事已至此，我更不能放棄安迪。」

　　「我當初想要放棄宗明並不是因為我不愛他，正因為深愛才放棄，我希望他得到更好的。」明蓁靠著椅背「想必安迪現在也是這樣的心態。」

　　「所以我才更需要你的説明，Min，現在唯一能幫我的人只有你了。」魏渭很清楚這點「安迪對你的話總能聽進去幾分，答應我吧，我求你。」

　　「其實宗明只堵不疏的方法很笨，我也不知怎麼就會放任自己和他用了一樣的辦法。」明蓁也明白「你聽到了多少？」

　　「不少。」魏渭將那次見面重要的部分都告訴了她「……我要是知道魏國強是如此自私的人就怎麼都不會讓安迪知道父親的真面目，我很後悔沒聽你的勸。」

　　「我與他沒有個人衝突，而且我也不是他身邊抛灑不開的定/時/炸/彈，所以他覺得很放心。」明蓁走到會議室一面的落地窗前「療養院那裡我可以讓人通知，讓你去見小明，不過我認為效果不大。」後悔也沒用，後果已經造成了。

　　「我知道，所以從療養院回來我還會做一些事的，Min，我知道你的狀態也不是很好，車禍的事，還好你沒事，不然老譚肯定弄死我。」魏渭愧疚「不過如果可以，能否請你，不，是求你和安迪談一下好嗎？」

　　「為你做說客？」明蓁輕笑了下「抱歉，這個我可能做不到，安迪現在心裡還不知多恨我呢。」

　　「她不會的！」魏渭不認為是這樣「她現在看清了魏國強的自私，就算猜到你知道此事，也會明白你是不想她失望難堪才隱瞞的，Min，幫我勸勸她，她現在情緒不好，需要有人在她身邊；你身邊有老譚，安迪現在身邊只有你，所以，可以請你幫忙嗎？」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對她說什麼安慰的話，那些話真挺沒用的。」明蓁很瞭解這種感覺。

　　「我很想問問老譚是用了什麼方式讓你回心轉意的。」魏渭苦求於她「你單方面切割的時候是做了徹底結束的打算，可是譚宗明不是照樣把你追回來了嘛，我也是一樣，他放棄不了你，我也無法放棄安迪！明蓁，就看在你也曾有過安迪現在的傷痛上，幫幫我，我是真的喜歡安迪，我想和她在一起，結婚，哪怕不要孩子，我都想和她在一起。」

　　「你說你不要孩子？！」明蓁搖頭「真對安迪這麼說了？」

　　「我不該這麼說嗎？」魏渭聽到她電話裡的苦笑「安迪那時候說她要絕了這個基因，不能禍害別人不能生下帶有這個基因的孩子，我就……」

　　「安迪是孤兒，天知道她多渴望親情，所以她才會在看見小明後神采飛揚，你不就也是知道這點才不理智的將都沒調查清楚的魏爸帶到她面前。」明蓁真的在搖頭「可你居然對她說你不要孩子，你瘋啦說這種話，說這話不就是擺明告訴安迪她有問題嘛，那麼渴望親情的女人當然會希望有自己的孩子，你卻說什麼不要孩子，不要孩子是一時的決定卻可能一直提醒著安迪她本身血統的問題，而且她會一直想著因為自己的問題對你造成的不公平，這會產生多少隔閡你想過嗎？而且更重要的是，你說不要孩子也就是不想負擔責任的表現，想想魏國強，他也不曾經為了治好妻子放棄了讀了三年的學業，帶著她四處求醫，他並不是一開始就放棄了妻子，而是在漫長治療過程中才放棄的，因為他恐懼了！」

　　魏渭沉默了。

　　「就算安迪最後被你說服，可是一個沒有孩子的家庭，妻子時刻恐懼著自己血統裡的瘋狂基因，小心翼翼過著每一天，又要承受因為她自身的問題不能擁有健康孩子而愧對你和你父母的壓力，魏渭，安迪不是女超人，這樣的壓力下她能承受多久？」明蓁完全不看好他們之間的未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在安迪面前進退失據，或許因為你太喜歡她了，但是你的喜歡其實挺自私的，都是從你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如果安迪認可當然沒什麼，可是看起來她並不認可你的這種喜歡。」

　　魏渭開著車「我又好像沒想到了很多東西。」

　　「我不知道你們會走到哪一步，因為我知道將心愛的人從心裡挖走有多痛所以才不阻止你，不過這次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再說。」明蓁看著外面黑壓壓的天「希望你在最壞的結果上做最大的努力。」

　　「謝謝，Min，不管我和安迪結果是如何的，你都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魏渭衷心的說「一輩子的好朋友。」

　　「祝你好運！」明蓁說完，放下了電話。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53

第221章 二百二十

　　安妮不知何時進來「明總，顧曉芸對買//凶//殺//人供認不諱，公訴機關將會提起刑事訴訟，曹律師打電話來說也可以同時要求民事賠償。」

　　「不用。」明蓁轉身「屍檢報告出來了沒有？」

　　「屍體燒毀的非常嚴重，除了牙齒無法確認了。」安妮得到了消息「想通過詐死來讓我們放鬆警惕的可能性很大，他身邊有個很冷血的同夥；內奸是救回來了，不過依然昏迷，毒//藥的成份也已經檢測出來，從藥物來源方面追查也不太可能；對方老奸巨猾，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留下。」

　　「會是明家人嗎？」明蓁看向安妮「因為是自家人所以對我們非常瞭解，自然也就不會留下有追查價值的痕跡。」

　　「明總……」安妮對明蓁這個想法很是震驚「怎麼可能！不會的。」據她所知明家人一項團結「你的意思是權位？不，不會的。」

　　「我也覺得不會。」明蓁自己都否決了這個突然閃現的瘋狂想法「沒錯，不會是家裡人；有爺爺和二爺爺在，任何猢猻都逃不出他們的五指山。」

　　「不是明家人，我卻覺得也是很熟悉明家的人。」安妮被提醒了「這點需要重視，我會立刻聯絡美國方面。」讓他們徹查與明家來往密切的其他家族和人員「說不定幕後黑手就是隨時都可以出入明家山莊的人。」

　　「安迪小樊她們身邊的人要繼續保持。」明蓁叮囑「還有你的傷也要好好養，我總覺得詐死的人會對我身邊的人下手。」

　　「好的。」安妮對於她的直覺有時也挺相信的「顧曉芸露出，晟煊的收購計畫一定會完全推倒重來，但也不能完全掉以輕心。」

　　「汪麒耀的電腦裡查出什麼？」明蓁倒也沒抱什麼希望，反正她一直覺得對方是詐死，肯定不會留下重要線索。

　　安妮搖搖頭「只是你在上海的出行記錄。」這些都是由內奸提供的「不過在追查的時候有點我覺得很奇怪。」

　　「汪淼淼為什麼一開始沒出現。」她也發現了「這其實也是對方的高明之處，直接將汪淼淼做為我的同居人推薦的話說不定他就暴露了，而此人讓汪淼淼一點一點迂回出現，這樣我們就很難查到他的身上。」

　　安妮同意：看來那人很不好對付。

　　「三個技術人員怎麼說？」明蓁記得此事。

　　「年後就會到紅星。」安妮已經安排好了「雖然他們無法帶來在晟煊做出的研究，不過我接觸下來他們也在準備新的專案，新專案報告會在他們上班之後提交給CTO。」

　　「沈總呢？」明蓁也記得他和譚宗明見面的事。

　　「所有和譚宗明見過面的董事會成員，都已經有相應的措施。」安妮也做出了安排「我會隨時向您彙報。」

　　「年底了，約一下，大家一起吃個飯。」她也該見見他們了，探查一下他們的動向「快過節了，大家多少有些心思浮動，不過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得住氣，他們在等機會，我們也是一樣。」

　　安妮點頭：沒錯，不管是汪麒耀那裡，還是晟煊那裡都是如此。

　　珍妮佛這時走了進來「明總，魏國強先生來了。」

　　……

　　雖說譚宗明沒當場告知安迪關於紅星資料有問題之事，不過他還是通過留言讓安迪很快知道了。

　　安迪去找了他。

　　「你沒開玩笑吧。」安迪的感情和事業同時遭到了重創「大家準備了這麼久，你卻告訴我所有資料都是錯的，老譚，你過去不會出這樣的原則性問題。」

　　「因為過去的對手從沒如此狡猾過，她一早就知道我埋進入的兩顆棋子，卻完全按兵不動。」譚宗明也很挫敗「然後在我有所動作時，順水推舟，將計就計了。」

　　「她什麼都知道。」安迪有些頹唐的坐下「是不是。」

　　「所以她才不願意讓你知道。」譚宗明聽懂了安迪的一語雙關「我本不想告訴你，但看來還是得知道，安迪，別誤會她沒有第一時間找你，其實事出第一時間魏渭就給她打電話了，然後在趕回去的路上她出了車禍。」

　　車禍二字讓安迪眼瞳孔擴大「那，她怎麼樣？」她這兩天都很難捱，沒怎麼出門，好像的確是沒看見明蓁。

　　「身體沒有問題。」譚宗明雙手交疊相握「不過一場有預謀的車禍讓她和身邊眾人心有餘悸。」

　　「有預謀？是汪麒耀？」安迪沒想到在自己出現問題時她那裡也會是如此問題不斷。

　　譚宗明坐正一些「不是。」不願多說什麼。

　　安迪一時無言：看來車禍和老譚埋在紅星裡第二顆棋子有關，看著老譚，他一直對自己關懷有加，做了很多讓自己感動的事，因為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可是對旁人，老譚從不心慈手軟。

　　譚宗明感覺到她注視著自己「怎麼了？不認識了？」

　　「記得她曾和我說過，希望有天我會對她說能與魏渭並肩同行了，而不需要他在原地等我。」安迪這兩天想了很多「也許那時候她就看出魏渭和我並不是同路人，我只是覺得奇怪你們之間明明事情不少，為何能走的這麼好？」

　　「因為我們都在往前，都對彼此的未來十分好奇，所以決定要一起去看看。」譚宗明坦言「或許在前行的路上依然會分歧不斷，可彼此都知道我們是同路人。」

　　「伊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安迪也記得老譚對明蓁的這句話「真好，你們這樣子，感覺真好。」

　　「安迪，我和明蓁都是站在你這邊，她，其實早就提醒過魏渭。」譚宗明說起了那個話題「所以無論你如何決定，你還有我們。」

　　安迪點頭「我知道。」

　　「雖然會很辛苦，不過收購的事就拜託你了，至於資料資料我會再想辦法。」譚宗明看著她一臉疲憊「我讓她補償你，想吃什麼？」

　　「少來。」安迪這才有了些許笑意「以為一頓飯就能補償我啊，我要補償，不過得想更好的；誰讓你們倆都是大資本家呢。」

　　「行！」譚宗明佯裝難得大方一下「你想到什麼就說，我讓她出。」

　　「表面上是她出，其實是你為她出吧。」安迪戳穿他的謊言。

　　譚宗明抿唇笑眯了眼。

　　安迪歎口氣，對他實在無奈。

　　……

　　上海江邊某高層。

　　「顧曉芸？」一直給汪麒耀送食物的年輕男子放下水晶酒杯「買/凶/殺/人？有意思。」

　　「這個顧曉芸好像是譚宗明埋在紅星的棋子。」有人向他報告「她化名馬薇瀾，在紅星總部任要職，能掌握很多紅星的機密資訊。」

　　年輕男子看向報告的人「還有什麼？」

　　「顧曉芸的弟弟顧曉斌就是前幾年和紅星打過官司後破產的那位，酗酒後車禍身亡，其父心肌梗塞後病故。」來人將顧曉芸的消息查的很透「顧曉芸的父親和譚家是老鄰居。」

　　「和譚家是鄰居，證明說這位顧老先生也是位老幹部啊，顧家卻還是鬥不過明家，所以說明家從來都是未雨綢繆的。」男子微笑聳肩「在國外站在財富的金字塔上，在國內也是盤根錯節的人脈鋪展著。」不過在國內夠低調，轉眸「顧曉芸和譚宗明的關係怎麼樣？」

　　「這個……」來人低下頭「顧曉芸深居簡出，幾乎就是兩點一線，不過從手機行蹤記錄追查，她在買凶前幾天曾深夜去過譚府。」

　　「她在紅星有幾年了？」男子臉上帶著笑，不過眼睛裡充滿了陰鷙，對來人無法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十足不滿。

　　「三年四個月。」來人這個回答了。

　　「三年前她進入紅星是自己想報復，譚宗明不過是順手推舟。」男子的笑意加深「在紅星裡有這麼一枚棋子有益無害，不過沒想到現在事情會產生變化；殺父之仇的確不共戴天，不過我怎麼覺得沒這麼簡單呢？她隱忍三年，身居要職一定有很多機會能靠近毫無防備的明蓁，她都沒有動手，卻在夜訪譚家後將所有隱忍拋棄，直接買凶。」

　　「這件事明總的兩位秘書聯手蓋住了，並沒有太過張揚。」來人將自己知道的事告知「有點奇怪。」

　　「是有些奇怪！」男子笑著蹙眉「不要說蓁蓁對這位顧小姐有什麼顧念，就算顧家父子因為自己所為而亡，象牙塔里的公主是不會在意的這個的，她卻放過了顧曉芸一馬；愛情力量真大啊。」

　　「那要不要通過途徑讓大明總知道？」來人詢問他「那樣的話明家人對譚宗明一定會有想法的。」

　　「當然要告訴。」這是離間他們的一個開始「顧曉芸現在何在？」

　　「根據國內的程式，現在她在看守所，等待公訴機關提告。」

　　「有辦法在她的食物里加點東西嗎？」

　　「你是說毒死她？！」

　　「不僅要毒死她，而要讓下毒的人指證是有人指使的，矛頭指向明蓁。」年輕男子右手食指一揮。

　　來人震了下，隨即垂眸「國內的情況和國外不同，恐怕沒那麼容易。」

　　「不容易並不代表做不到。」年輕男子始終笑著「對了，指證不能公開，但必須讓譚宗明的人知道可能是明蓁指使的。」

　　「是。」

　　年輕男子目光轉回，將浦西外灘的美景盡收眼底「信任不易建立，要毀掉卻可能輕而易舉。」


第222章 二百二十一

　　M’C會客室。

　　魏國強看著微笑的明蓁「真的沒事？」

　　「沒事。」明蓁還是溫熙從容的模樣「被宗明押在醫院耗費了兩天時間檢查，核磁共振都做了。」看見了魏國強腳邊放著的畫。

　　「他是緊張你。」魏國強看著義女面色不太好「你也嚇著了吧，臉色這麼差。」

　　「嗯。」明蓁點頭，抬眸「魏爸呢？沒有嚇到？」

　　魏國強失笑「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知道的不久。」明蓁承認「宗明最先知道，他一直不想我知道，我也就沒查，後面是安迪的男友也就是魏渭，他讓人去查時驚動了我的人。」

　　「你也覺得我不去驚擾她比較好？」魏國強正色。

　　「站在她的角度您可不是一位好父親，她在國外吃過苦受過罪，她的性情與脾氣又這麼直接。」明蓁回視他「您如此驚懼她血統裡的致命因素，這對她可不是好消息，而且她憑藉自己也已經不需要什麼彌補，我本來是打算告訴您，但是阻止您與她相認，讓您只以我義父的身份與她相處，畢竟她也是我不多的朋友之一，不過在我沒想好到底該怎麼處理一些細節問題的之時，您和魏渭……」

　　魏國強歎口氣「是我心急了。」瞧著明蓁「其實我見過她之後去見了她外公一次，他讓我不要打擾安迪的生活，我覺得她性格很強，不像你，溫柔如水。」

　　「水也有冷熱之分，燙的溫高觸痛，冷的冰寒刺骨。」明蓁自嘲「何爺爺的話是對的，不過看起來魏爸還是想去見她。」

　　魏國強真的覺得她很知心「想勸阻？」

　　「既然撕開了傷口那就徹底痛吧。」那樣也許好的快「宗明只堵不疏的方法看起來很錯誤，所以我贊同您想見面的想法，不過，不要有一兩次見面就父女相認的想法，她的冷嘲熱諷、歇斯底里只是因為孤獨的時間太久了，是一直壓抑的爆發而已，您要承受一下吧。」

　　「一半，有你理解的一半我就滿足了。」魏國強希望安迪能有明蓁在此事上一半的理智。

　　「魏爸，如果我是安迪，這番話就真的很難說出口。」明蓁搖頭「我不是安迪，多少有些事不關己，所以旁觀者的身份才能說幾句無關痛癢的閒言碎語罷了。」

　　「不！」魏國強柔聲「我認識你也這麼久了，對你總歸還是有些瞭解的，你喜歡琢磨人，把人看的透透的；如果真是你，你是絕對不會做出摔東西那種舉動，你太隱忍了，只在必須的時候給人致命一擊。」

　　「我覺得這是誇獎。」明蓁淡淡玩笑。

　　魏國強指指她，點出她的小奸詐「快過節了，給你帶一幅畫來，這不是我的主意，是你何爺爺的謝禮。」又指指旁邊的畫「謝謝你送去的東西。」未必貴重卻讓何雲禮很滿意。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明蓁沒有推託，何雲禮的畫價值不低，在收藏界其價值也一直居高不下，也許哪天這幅畫會成為打通某個環節的關鍵「說到畫，我想起了您書房裡一直掛著那幅。」

　　「你想要那幅？」魏國強沒想到她會開口。

　　「不。」明蓁微笑著「那幅畫不該給我，您該送給真正該擁有它的人，不過您最好不要用何爺爺來求寬恕，放低姿態於事無補，反而會讓她覺得您不過是想讓自己心裡好過些，讓她看低您心裡的歉疚；來日方長，以後的事誰能知道，就算她不原諒不接受您也可以通過其他方式暗中彌補，給予她關懷，這種方式或許是現下最好的方式。」

　　魏國強很認真的聆聽她的話，然後贊同「謝謝你，明蓁。」

　　「魏爸歷經大風大雨，這點事肯定能過去的。」明蓁笑起「小輩這些風涼愚見只是參考而已。」

　　魏國強並未讓她對安迪說些什麼解釋，也不想讓她為難「你和譚宗明去美國之前，我們吃頓飯，就當是我們的年夜飯。」

　　「好啊，先說好只有三人呐。」明蓁頑皮的挑高了眉。

　　魏國強搖搖頭「你啊，什麼事都放在心裡不假，也都壞在骨子裡了。」

　　——

　　過了兩天的下午。

　　明蓁和譚宗明都大汗淋漓，雖然外面嚴寒零下，可是壁球館內兩人互不相讓，運動的滿頭大汗。

　　明蓁雙手撐著膝蓋，抬頭看頭髮俱濕卻還能笑的譚宗明「看來您老人家一直都有好好運動。」她竟然又輸了。

　　「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譚宗明雖然也是汗津津的，不過狀態明顯比明蓁好「為了小嬌妻。」笑的曖昧。

　　明蓁直身冷哼「也不知是為了哪位小嬌妻，樊小妹說的好，男人的確是最專情的，只專情於『年輕』。」

　　「你真是越來越愛吃醋了。」譚宗明將毛巾遞給她「範圍更是擴展到廣大無辜女群眾了，不過我喜歡。」車禍後她悶悶不樂的，不過來狠狠宣洩了一下似乎好多了。

　　「這次你陪我，下次我陪你，網球還是騎馬？」明蓁接過。

　　譚宗明略俯下「其他的也可以。」挑眉。

　　明蓁白了他一眼「老人家，悠著點。」

　　譚宗明捏捏她鼻尖「嘶——還叫老人家，當心讓你三年抱倆！」

　　「抱就抱，不過要是有女娃你確定搶得過我哥嗎？」她有七葫蘆哥「而且萬一我哥真要過繼一個你給不給？」

　　「不給。」譚宗明很明確的拒絕「你大哥嘛可以理解，二哥呢？」

　　「和你一樣唄，美人太多，時間太少。」明蓁對此頗為無奈，連帶把他也損了。

　　「我現在就女神您一位美人。」譚宗明放下毛巾，將水壺裡的水倒出，將水杯遞給她「你二哥這樣是他還沒遇到，遇到了就和我一樣，只能認栽。」

　　明蓁再接過，喝了一小口。

　　譚宗明眼眸微動「那位奇叔沒再煩你吧。」

　　「去療養院了。」明蓁分幾口喝盡「以你對安迪的瞭解，他們有希望嗎？」合好。她這兩天都和他住在別院，所以並不知曉其他人的狀況。

　　「分手的希望？」譚宗明用問題回答，也喝了幾口水。

　　明蓁將瓶蓋杯遞還給他，然後整理球具「這件事你有責任。」

　　「所以呢？讓我負責？」譚宗明蓋好水壺，交給她。

　　明蓁睨眼「知我愛吃她的醋還加酸？！皮癢啊。」拿過水壺放入運動包裡。

　　「皮不癢，心癢。」譚宗明笑眯眯，走到她面前，俯身彎腰幾乎是擦著面拿起整理好的運動包，用行動撩她。

　　明蓁抬雙手輕捏住他臉頰「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長腿歐巴。」果然是老司機。

　　譚宗明順勢就親了她一口「喜歡不？」

　　「喜歡。」明蓁改捏為撫，嬌顏旖旎「不過，我會忍耐。」突然放手，甜笑，然後轉身就走：不是只有你會撩。

　　……

　　曲筱綃這些日子也很忙，通過母親在瞭解總公司的情況，也無法放下自己公司的業務。

　　「……南通市市政工程項目？」這天她接到了電話「當然了，我當然有興趣啊，而是這樣的專案需要人脈，你認識招標辦的人嗎？」

　　「我一個都不認識，這消息是我一老戰友傳給我的。」電話裡的人也著急「找你聯手就是為了打通人脈，你要是有個認識內部的人，你趕緊和我說一聲，我得另找人合作，畢竟年底就招標了，時間不等人啊。」

　　曲筱綃腦子飛快的轉著「唉，你等等，我想到兩位重要的朋友，他們應該都認識人。」紅星在南通當地的老徐，還有那位小包總，這兩位都是南通地界上的地頭蛇。

　　她有老徐的名片，但是小包總的電話得問安迪，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給安迪打了電話，探聽到了安迪有獨自度假的打算，從而推測出她和魏渭之間發生了很嚴重的問題。

　　然後在老徐沒有明確態度的情況下，曲筱綃用安迪的行程為餌釣上了包奕凡。

　　……

　　餐廳。

　　明蓁在菜上來之前查看郵件和電話，看見了老徐打來的，這個要打回去。

　　老徐在電話裡告訴她曲筱綃給自己打了電話，為了年底的一場當地市政建設的招標「……我沒答應她，畢竟這是我們的技術運用到實際操作中，這施工的建設方總要找一個有更大資質的，小曲的公司不太合適。」

　　「她找不到你或許會找包奕凡，不過很快她就會知道這場招標需要紅星科技的認同。」明蓁不著急「你看好哪家？」因為以後南通市政工程都會全面用到BIM技術，所以在選擇建設方時紅星會有不小的發言權。

　　「當地有家挺不錯，我和負責人也認識。」老徐舉賢不避親「資料我已經發給阿道了。」

　　「隨她折騰吧，她沒走通你這裡一定會去找包氏少帥，利用他在南通的影響力打通人脈，招標是明面上的事，走了人脈也未必就是她的。」明蓁在此事上也非常鄭重「但這專案是對我們技術的試水，能否真正將紅星的BIM技術打響至關重要，必須拿出兩百分的努力，實際建設的工程方也必須要有實力，這是底線，要將電腦屏裡的成果真實成功的化為現實並不容易。」

　　「明白。」老徐也很清楚這次中標者將會和紅星合作南通的市政專案建設，所以必須謹慎「其實我查過曲家的總公司，資質非常不錯，如果紅星能吃下曲氏，對紅星也是有利的，技術和工程一定會完美結合。」

　　「你查過曲氏就該知道晟煊對曲氏虎視眈眈，我可不去找這個不痛快。」明蓁看了一眼身邊人：城市基建這塊蛋糕可不小，而且大家都在新一輪的改革中力求轉變，多元化、科技運用普遍化是未來大趨勢，紅星力主技術，而晟煊也不甘落後，技術跟不上可以在實際操作上做文章，而且曲氏現在開發的幾處地產也都很有前景，如果能吃掉曲氏，對晟煊多元化的發展還是很有幫助的。

　　「知道了，招標的事我會隨時跟進。」老徐也知她很忙「我會盯著的。」

　　「辛苦。」明蓁掛斷了電話。

　　譚宗明給她布菜「小鬧騰人小心不小。」其實他們都知道，想要做大做強最忌諱公私不分的，所以合作的話暫時誰都沒提起，都想要看機會而定。

　　「誰都是這樣做大的。」膽大心細「其實我還是很想和晟煊合作一次，都說你有本事，隨隨便便就能撈錢了。」

　　「這種傳言還信啊，哪有什麼隨隨便便。」前後要做多少工作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嘛「魚和熊掌真不能兼得？」譚宗明聽出她的自信，還是更想要紅星。

　　「愛情與事業你都已經雙豐收了還想怎麼樣？雖說人生得意須盡歡，不過上場也當念下場時。」明蓁吃了一口生炒鮮干貝「知道你胃口大，也別吃撐了。」

　　「有你幫著消化，怎麼會吃撐了呢。」譚宗明又給她夾了一塊清蒸鱈魚。

　　明蓁撇清「我可對曲家沒興趣，當然，如果晟煊有能力，紅星出技術，取長補短也沒什麼不可以；不急，等紅星將眼前的小項目完成後，後面一年的大項目不少，不僅是南通，魏爸所在城市的市政基建專案也在觀望新技術。」

　　「還有本地。」譚宗明已經從一些管道聽到了消息：其實她承認知道顧曉芸也是有所圖謀的，已接近年底，但晟煊完整的收購方案遲遲拿不出來，董事會有所浮動，更對安迪的工作提出了一定的質疑，這時候讓自己知道顧曉芸這顆棋子她早已知道就是為了讓那份已經差不多完成的收購方案在年底前完全被廢了，他也從有關人員那裡也聽聞本地政府對紅星城市基建新技術也是大力支持，明年將會在不少地方運用，協定都已經簽訂好了，這更是讓紅星得到了一定的政府支持；事情都有雙面，而她總是能在不利的局面裡找出對自己有利的一面，並將不利那面的影響降下。

　　明蓁瞧著他臉上淡淡的陰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能怪我總是『算計』你，我只是在你的預謀下採取了守勢。

　　「三年抱倆。」譚宗明『狠狠』的說。

　　明蓁大方點頭「行啊，你負責尿布奶娃，我負責賺錢養家。」這個話題不是早就談論過，她可以生，但你就得負責帶娃「特別是第一個孩子你還想要男孩，美國有一項教育研究表明：相比母親帶大的孩子，由父親帶大的孩子智商更高，上學後成績更優秀，進入社會後更容易在所處的領域成功；因為爸爸能讓孩子更有安全感、更勇敢、更早獨立、更有擔當，動手能力更強，而動手能力強的孩子不懶惰，行動能力更強，長大後也會比其他孩子擁有更多成功的機會。」

　　「這麼多優點？你是伯父帶大的？」譚宗明一直優點以為她不過是說笑的，但現在看來她是認真的。

　　明蓁搖頭「不，我是我哥帶大的，我大哥是爺爺帶大的，二哥則一直陪在外祖父身邊，其實說起來我們這支的孩子還真都是跟著父輩男性長大的。」很認真「你要是真的忙沒時間帶，就把孩子交給我爸帶，他其實挺遺憾錯過我們幾個兒童時期的，不過那時候也沒辦法，M’C也正面臨巨大的轉型壓力，家族的多元化發展還是出現了一些弊端，哪些該留哪些該舍，我爸壓力不小，雖然他總是說他就是一個承前啟後的角色，比起爺爺的開拓、大哥的新拓展，他做的不多，可我們都知道沒有老爸當時明智且理智把控著M’C的過渡期，大哥很多拓展新方向的想法都無法實施。」

　　譚宗明認真的聽著「待會兒去書店，挑幾本育兒書籍，然後再整理一下教育這塊的關係，得先是幼兒啟蒙教育，哦，不對，胎教。」

　　「不對，等先有孕。」明蓁被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逗樂了。

　　譚宗明眼眸一轉「這個提議非常好，需要我們一起努力！」

　　明蓁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給自己挖的坑「狡猾。」緋紅染了頰。

　　譚宗明抿唇笑眯了眼「書要買、啟蒙老師也該找起來，不過最關鍵的是我們得努力讓要接受這一切的未來主人翁出現。」

　　都是套路。明蓁斜眼這位眉開眼笑的主「說的這麼有道理，那容我問一下這『未來主人翁』在譚總豐富多姿的時光裡就這麼沒機會出現？」

　　「沒機會！」譚宗明正經八百的回答「明總應該知曉任何事物的出現都要看其是否符合發展的必然性，新事物都必須符合客觀發展規律、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和遠大發展前途，所以其產生也自然應當順應天時地利人和等諸多要素，缺一不可。」

　　明蓁不語只聽他說。

　　譚宗明將一碗羹湯放到她面前「過去天時地利皆有，偏這『人和』始終躲在自己的象牙塔尖上，而現在正是『未來主人翁』符合客觀發展規律出現的最佳時機。」

　　「幹嘛突然很在意『未來主人翁』？」明蓁眼眸微動「男人四十一枝花，花骨朵的譚總此刻應該滿腦子如何將晟煊做的更強更大，怎麼突然著重起繼承人問題？」

　　「未雨綢繆也應該。」譚宗明輕鬆回答。

　　明蓁反倒露出了一些愧意「對不起。」因為那時候的不理智「只是我沒想到你會如此在意。」那個分手會對他造成影響，而這次奇點和安迪的事讓他想起了他們那次『分開』。

　　譚宗明看著她臉上的愧疚「我差點永遠失去你，怎會不在意？而你是很有責任心的人，用未來主人翁真不是個好主意，因為我也會因你而得意忘形導致進退失據。」

　　「未來主人翁是寶物，就看老天給不給我們了，不過我倒希望晚一年，讓我這昏君好好沉溺譚總美色。」明蓁目光始終都落在他身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你是我的歐巴、是我的大神、是我的眼睛唯一的焦點，我是你fan、是你迷，是你的褲下臣。」

　　「你是我的毒。」譚宗明與她目光始終相對「已經沉溺、不想自拔，甘之若飴。」


第223章 二百二十二

　　週六。

　　安迪終於再度見到了明蓁：她這一個星期都和老譚一起，週末才出現。她並沒有走出自己問題，顯得還是有些精神不好「嗨。」

　　明蓁將一杯豆漿和一份三明治放到她面前「早，週六的早上也只有你會賞光吃點早餐。」其他人都還睡著呢。

　　安迪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放下「你沒事吧。」車禍的事。

　　「你呢？」明蓁微笑反問：很多的事。

　　安迪瞧著她微笑的表情，也不由牽出一絲笑意「真好。」這短短一句卻包含著很多未說出口的牽掛。

　　「不過你不太好吧，因為資料都是錯的。」明蓁站在料理台後「都有黑眼圈了。」

　　安迪咬了口三明治「所以做臉的費用要你付。」

　　明蓁笑著，卻不說話。

　　這時環繞的音響裡傳出了一首中文歌。

　　「……也許我偶爾還是會想他，偶爾難免會惦記著他，就當他是個老朋友啊，也讓我心疼也讓我牽掛，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讓往事都隨風去吧，所有真心的癡心的話，仍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歷苦痛掙扎，走吧走吧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家，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

　　這首歌旋律非常優美，帶著淡淡的感傷和對過去的愛的懷念，更帶著對現實的正視，也帶著對尋求未來的愛的希冀。優美的音樂旋律抒情柔和，對感情的表達方式是溫柔的、諉諉述說的方式。

　　女演唱者以一種輕鬆的、溫和的、抒情的而又帶著一絲淡淡的傷感演唱著，沒有悲傷、不曾哭泣、不帶痛苦，就像溫暖的心靈雞湯給人的心靈以慰藉，給人的心靈以營養，給人的心靈以寬釋，給人的心靈以展望。

　　「這是有人推薦給我大哥的一首中文歌，也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歌。」明蓁的聲音輕緩「詞曲作者說這不是一首情歌，是他寫給姐姐的，他說他不敢教人家怎麼去戀愛，因為每一段戀愛都是獨特的存在；今天，我把它送給我的姐姐，千言萬語，我想說的話，想給你的安慰都在這首歌裡。」

　　安迪一震，嘴唇微動終還是什麼都未說出口，吃著早餐和她一起靜靜的聆聽著這首歌。

　　那首歌重複的放著，優美的旋律裡充斥著淡淡的感傷，和對過去愛的釋然、還有那份對未來的希冀讓人聽過它的人都難以忘懷……

　　「下午，能和我在一起嗎？」安迪就這樣不厭其煩的聽著那首她推薦的曲子，在很久之後抬頭看她。

　　明蓁理所當然點頭「我今天就是為你而來的，安迪姐姐，你有我在。」

　　坐在吧台的安迪單手蓋住眼眉「別這樣，我會哭的。」她太懂了，一句話就能觸動人心，自己也許並沒有想像中那般堅強，只是不能在外人面前顯露，似乎在她面前顯露出些許軟弱沒什麼不可以。

　　「我會回避。」如果你需要。

　　安迪抬頭，想說什麼卻發現她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攤開雙手。

　　「可以嗎？」明蓁溫柔的看向她「可以給驚魂未定的我一個安慰擁抱嗎？」

　　安迪紅了眼眶，起身，張開臂膀主動將她抱住「謝謝你沒有事情，不然我會自責一輩子的。」不僅無法面對你和你的家人，更無法面對老譚。

　　「安迪，沒事的。」明蓁緩緩拍著她的後背「都會好的，我們都在。」

　　「我知道。」因為有你們在，她最好的朋友都在，什麼都不必問就只會陪自己一起走下去。

　　……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歷苦痛掙扎，走吧走吧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家，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

　　好棒的一首歌。

　　……

　　譚宗明喝了一口明蓁讓人給他熬煮的棗茶，翻了一頁手裡的書，發現書裡夾著一張便簽，上面中文字跡娟秀，不過文字的字裡行間都顯露出一種犀利，她的讀書筆記：綿裡藏針真是對她性情最好的評價，看上去嫺靜溫柔的她其實性情裡有著外人很難察覺的狠辣果敢。

　　手機響起。

　　放下書，看了標注，接聽「老嚴？」

　　「顧曉芸現在在醫院急救。」嚴呂明在電話那頭十分嚴肅「中毒！」

　　譚宗明微微直身「情況很糟嗎？」

　　「很糟。」嚴呂明沉聲「你要有心理準備，我覺得這次下毒不同尋常，有些嫁禍的意味。」

　　「嫁禍，明蓁？」譚宗明微微眯眼「為什麼？」

　　「因為這太明顯了，以我對明家的瞭解……」

　　「我不是問為什麼嫁禍明蓁，而是這麼做對方能得到什麼好處？」譚宗明嗅到了一絲很不妙的氛圍「下毒的人？」

　　「已經被控制了，是說了一些東西，但關鍵問題沒有交代。」嚴呂明聽到消息就給他來電「顧曉芸哪裡？」

　　「請最好的醫生，有任何需要都提供。」譚宗明交代他「一定要救活她！」

　　「好的。」嚴呂明得到了他的態度「明丫頭？」

　　「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暫時不要讓她得到這個消息。」譚宗明知道她那裡的壓力不小「老嚴，這件事情就托給你了，查清楚然後該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等處理好了再……能瞞住就瞞住，實在不希望她被那麼多事煩。」

　　「好的。」嚴呂明很爽快的答應「你，醫院那裡……」不去看看？

　　「你照料吧。」譚宗明聽出他的意思「明丫頭，太愛吃醋了。」

　　「那是在乎你，不然那丫頭怎麼會喝醋？」嚴呂明輕嘲他的得瑟「還有什麼要囑咐的？」

　　譚宗明深呼吸了一下「盡力救活她。」顧曉芸。

　　「知道了。」嚴呂明不再多問其他「那份屍檢報告出來了，雖然牙齒記錄相同，但沒有更多直接證據證明死者就是汪麒耀，所以你和明蓁都還是要小心。」

　　「這點她身邊的人也推測出了。」譚宗明得到這個消息並不意外「老嚴，事情拖得太久危險係數就會越大，你那裡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不能總是被動的等著他做出什麼危害明蓁安全的事才來應對。

　　「暫時沒有，上海，海納百川、四通八達，有利有弊。」進出的外來人員太多，就是地頭蛇也未必能掌握那些人的行蹤，更何況汪麒耀不是低層次的來滬人員，他有資金、偽裝，更方便他潛藏在這座都市里「不過該做的我都繼續著，你也不要太擔心……」

　　「別人我不擔心，可是他擺明瞭要明蓁的性命我怎能不擔心？」譚宗明搶了話頭「老嚴，辛苦你了。」

　　嚴呂明那頭沉默了會兒「需要這樣嗎？」明白老譚話裡的真實所指。

　　「需要。」譚宗明也知道他明白了「第一位安迪、還有民宅裡的焦屍，無法容忍這麼殘酷折磨我的人的混蛋，混蛋只配去他該去的地方。」地獄！

　　「明白了，放心。」嚴呂明本沉悶的聲音變的嚴肅。

　　譚宗明放下了手機，手裡拿著那張便簽，眸中柔情。

　　……

　　歡樂頌20樓的書房。

　　安迪和明蓁都悠閒的席地坐在白色人造毛皮上，碰杯，喝盡杯中美酒，舒緩慵懶的音樂響著，幾本雜書攤開放在地上，還有黑巧，果盤裡還有色彩斑斕的各類處理過的水果。

　　明蓁又給空了的酒杯斟了金色的酒液。

　　安迪拿了一顆黑巧放入嘴裡「這黑巧真是越吃越好吃。」

　　「吃黑巧會讓人保持愉悅的心情，它還可以抗抑鬱，讓人體產生一定的滿足感，據說懷孕後期食用會生個聰明活潑的寶寶。」明蓁將酒杯遞給安迪。

　　安迪接過「嗯，那我現在正需要。」

　　「此事上我沒有立場說什麼，當初烏龍分手時我也是自己熬著，根本不想解釋或者溝通，因為他讓我傷心了。」明蓁盤腿坐著「真的，很傷心，又覺得既然自己給不了他想要的感情，放手是對他更好的方式。」說著喝了一口來自匈牙利的美酒「我，希望他幸福。」當時就是這麼想的。

　　安迪看著她。

　　明蓁抬眸「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援。」

　　安迪笑起「老譚也說了同樣的話，說你們倆都會站在我這邊。」

　　「所以不用擔心。」明蓁輕晃了一下酒杯「有什麼就攤開說吧。」因為最終你還是要解決此事的。

　　安迪點頭「有你們這麼說的確心裡好過了很多。」

　　「怎麼會呢？不管別人說什麼，痛都是自己的。」明蓁卻搖頭「我當時整夜整夜都無法睡覺，不是不想振作，可是要將他從我心裡剜出來真的不容易，而且是我親手要剜，很疼，疼的都快窒息了。」放下酒杯，說著說著不由紅了眼眶「所以，別說什麼好過，不好過的，就算道理我都懂，可那又怎樣，還是很痛，真的很痛。」

　　安迪瞧著她從未流露出的傷痛，她將這一面完全藏起，只因為想讓自己渡過這個疼痛時期才又挖出來攤開自己面前「Min……」

　　「後來他來找我，費盡心思。」明蓁微微收起傷痛表情「我才明白我痛的時候他也不好過，我以為單方面的切割痛的只是自己，其實切割的時候何嘗不曾也傷到了他，只以為自己痛苦犧牲是為了他好，其實這個想法後來想想真的挺自私的，在感情裡他也許付出的並不亞於我，而我什麼都不問就單方面決定了一切，對他而言疼痛更甚吧，不說並不代表不痛，男人將傷痛都壓在心裡，所以看起來很堅強，可是無人知曉傷口也許疼痛的苦並不亞於女子。」說到後面眼睛裡又含了眼淚「每每想到此處我都會很心疼他，更痛恨自己輕易做了一個不理智的決定，安迪。」看向她「在你們訂婚禮的時候我說過希望奇叔能讓你得到從來沒有得到過的幸福，所以我希望你的決定充分考慮過後再說出，因為有些傷痛可以避免。」

　　「我們和你們不一樣。」安迪坦白「如你所知奇點心思細膩，不是小邱一根筋的人，我也做不出只顧自己不顧他人的事，如此相處壓力增大，結果必然痛苦，可以遇見的傷痛也得想法子避免；你應該對那個人很熟悉，所以你該瞭解身邊隨時有顆炸彈的感覺會將人逼瘋的，我不想這樣，不想魏渭承擔這些。」

　　「可是每個人都會瘋啊，並不是只有直系遺傳才會瘋，抑鬱症比起狂躁症更普遍。」明蓁目光裡帶著一絲憂鬱「我曾有輕度抑鬱，也因為身體的疼痛將家人折磨的夠嗆，誰也無法保證我會不會再度陷入那種瘋狂，按你的想法，我也不該讓深愛的男人冒險承擔這一切。」

　　「可這不一樣。」安迪搖著頭「不一樣，你現在很好，能掌控住自己；我是血液裡就帶著這個基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病，而且遺傳給孩子的幾率更大。」

　　「我不是在勸你或者為奇點做說客，和別人剖析自己不容易，我是在說服自己。」明蓁目光沒了焦點「只是覺得相愛不易相處更難，如果你們因為彼此深愛而分開，我對自己和宗明的感情說不定也會產生懷疑，汪麒耀還沒被抓住，如果在抓住他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會不會刺激到我舊病復發，我和宗明會分開嗎？」

　　「當然不會。」安迪過去握住了她的手「Min，你別胡思亂想，你和老譚什麼事都沒有，你們這麼好怎麼會有事呢？」

　　明蓁垂下頭，長髮垂在頰邊「很多人都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可是，我做不到。」另一隻手蓋住眼眉「我喜歡他，好喜歡他，現在想想，如果他當時同意了分手，我大概最終會將自己逼瘋的。」

　　安迪看見她遮蓋了一半臉頰上流下什麼來，那水珠從她頰上滑落，滴在自己手背上，雖然只有小小的一片卻冰涼濕潤，抬手將這樣的明蓁靠在了自己的肩頭：同情是她最討厭的情緒，同心卻讓她無法拒絕。她不是奇點的說客，她是自己的知心人，用她最真實的情感來勸說自己，讓自己感同身受的明白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Min，謝謝你。」

　　謝謝自己能夠認識這麼好的你。

　　這時自己的手機響起。

　　拍拍明蓁的肩膀，拿過手機，起身，接聽，聽著魏渭對自己說他剛從小明那兒回來，說他想自己，安迪淡淡，很平靜「你來歡樂頌吧，我想和你談談。」


第224章 二百二十三

　　明蓁回到了自己的樓層，拿著電話，撥通。

　　「和安迪談好了？」電話那頭先傳來了他的聲音。

　　明蓁走入自己的超大空間中「嗯。」

　　「怎麼了？」他準確的聽出了她回答口吻裡的不對勁「想到我們的那次分手了？」

　　「換成是我，需要的不是同情心，而是同理心。」明蓁聽到他的聲音心情好了不少「宗明，我們不要分手好嘛，就算我曾得過抑鬱症，你也不要不要我，我真的很喜歡你。」抑鬱症也是精神疾病。

　　「嗨，漂亮姑娘，請從同理心裡出來。」譚宗明聽出她的狀況不太對「別胡思亂想，你沒有問題，我們之間更沒有問題。」

　　「如果她不是有這樣的問題，我們之間開始都不會是嘛。」明蓁走到落地窗前，驕蠻「不過不管她是不是有問題，你都是我的！」

　　他的笑聲從電話裡傳來。

　　明蓁也笑了，隨即放鬆下來「在做什麼？」

　　「看書。」他看了眼手上的書「老林下個星期邀請我們去他家，去不去？」

　　真的是普通聚會嗎？她可不信「你想去？」

　　「我這裡較好的朋友你都已經認識了，不過老林自己也有不錯人脈圈子。」譚宗明拿著電話「有興趣嗎？」

　　「有啊。」她對必要的人脈拓展一直很有興趣「不過不怕老林說你也開始走『太太政治』？」

　　「這是我的榮幸。」譚宗明驕傲「要有位好太太了，那就說好了。」

　　明蓁也挺願意和他一起應酬的，看他大方的將自己介紹給他的合作夥伴和朋友，心裡挺美「嗯。」她從來不需要他停下等，就算有距離自己也會迎頭趕上「奇叔從療養院回來了，安迪讓他過來。」

　　「他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決定吧，你也忙了一個星期了，好好休息，待會兒做什麼？」譚宗明不想讓她過問此事。

　　「嗯，做菜。」對她來說做菜就是休息「你呢？」

　　「讀書，你寫了不少心得，我也難得有時間正好同理心一下。」譚宗明調整了一下坐姿「工廠那邊的事有需要儘管說，我和那裡人的關係挺不錯的。」

　　「上次去聽說了，說你們好像過去是同學。」縣官不如現管，他介紹的人很有用。

　　「那小子沒胡說八道吧。」譚宗明微蹙眉「你可別聽他胡說，讀書時我可乖了。」

　　「說了，你能怎麼辦？」明蓁壞笑下。

　　譚宗明倒吸一口氣「這小子！怎麼辦，回頭法辦！」

　　明蓁一個勁的笑「沒說壞話，都為你說好話呢。」

　　譚宗明佯裝鬆口氣的口吻「他也是說不出，讀書時我可是好學生。」

　　「只是外表看上去『好』。」明蓁戲謔「骨子裡早就已經有『美人太多』的潛伏因數了。」

　　「這個安迪！」譚宗明沉聲「那場訂婚禮煙火錢更貴，她怎麼就被你給收買了呢……譚太太，現在我眼裡只有你才是美人……」

　　「這裡只有明小姐，沒有譚太太。」明蓁與他電話不斷，話雖冷淡，臉上甜蜜只增不減。

　　相比樓上的濃情蜜意，22樓百合屋裡卻是一片安靜。

　　魏渭和安迪隔著長桌對面而坐，兩人卻相對無言。

　　魏渭瞧著冷靜卻依然有些萎靡的安迪「真好，你沒躲開。」想必Min和她談過了。

　　安迪沒有反應似的。

　　「你不要這樣對待你自己，也不要這樣對待我們的感情。」魏渭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剛從小明那裡回來，為了去確認我們相處良好。」

　　安迪這時才抬頭。

　　魏渭很認真很正式「我知道你所有的事，也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有足夠的經濟條件保障我們的生活，所以沒什麼可怕的。」

　　安迪將目光移開些。

　　「你不是你媽媽，我相信你不會輕易發瘋，而我也不是魏國強，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扔下你逃走。」魏渭給出承諾「安迪，我知道見過魏國強之後你心裡有多害怕，我也知道以你的脾氣肯定不想也不願意連累我，但是我告訴你，比你那一切你害怕的事，我更害怕失去你！」

　　安迪的情緒有些浮動。

　　「安迪，想想我們訂婚禮時，我們多麼的幸福。」魏渭繼續動之以情「我在小明面前、在你的朋友們面前宣誓要一輩子對你好，給你一輩子的幸福，我不會半途而廢；安迪，請你、也求你，給我這個機會。」

　　安迪想起了那次明蓁煞費苦心給自己的巨大驚喜與快樂。

　　魏渭見她如此，從包裡拿出了一疊檔，放到她面前「這是我所有家產和資料，戶口本、房產證、還有我公司的股權和私人的一些投資，只要你願意，我們隨時可以去辦結婚手續。」

　　安迪到嘴邊的話因為他的這些舉動又咽回。

　　魏渭見她如此，說了幾句話後，將檔推過去些後起身離開。

　　安迪呆坐，看著那些檔肝腸寸斷，腦中回想著剛才魏渭說的那幾句話『我不想勉強你，更不想你因為一時衝動而放棄我們的感情，我把這些資料都留下，不管你考慮多久我都等你。』

　　『不說並不代表不痛，男人將傷痛都壓在心裡，所以看起來很堅強，可是無人知曉傷口也許疼痛的苦並不亞於我們。』明蓁的話也在腦中迴響。

　　『別說什麼好過，不好過的，就算道理我都懂，可那又怎樣，還是很痛，真的很痛。』

　　你說的不錯，真的很痛。

　　……

　　江邊高樓某層。

　　汪麒耀只穿了件浴袍走了出來，手裡拿著水晶酒杯「你的辦法一點用處都沒有，她身邊的警衛力量一點都沒削弱。」

　　正看著筆記本螢幕的年輕男子穿了件黑白雙色的毛衣「所以呢。」事情的確有些超出預估。

　　汪麒耀坐了真皮沙發上「你還是將目標放在了安迪身上？」

　　男子不回答，飛快的回復郵件。

　　汪麒耀看了他一眼「這次不會失敗了吧。」

　　男子略微抬眸，微笑。

　　汪麒耀冷哼了一聲。

　　男子又低頭繼續回復郵件。

　　……

　　週一早上。

　　安迪去到公司再次見到了魏國強，父女二人交談了一番後魏國強離開。

　　譚宗明不太放心，便讓人注意了下，待魏國強離開後去瞧瞧安迪情況，遠遠瞧見安迪站在了天臺上，低頭看見了出自何雲禮手筆的畫，邁步去向天臺。

　　安迪站立著，她需要好好冷靜一下，排除心裡的噁心。

　　譚宗明走到她身後「怎麼樣？還好吧。」

　　安迪冷冷「正面交鋒，噁心壞了，真不知道Min是如何的好涵養才能容忍他。」

　　譚宗明一笑「還能損人，比想像的好。」

　　安迪側了半身「我的身世，魏國強和何雲禮，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挺早的，不過也是認識了蓁蓁後才知道何雲禮的真實身份，何雲禮是他的藝名，所以我更覺得不該讓你知道他們的存在，蓁蓁是到了很後面才知道的，按我們的意思還是希望你不知道。」譚宗明點頭「你不會怪我們沒早告訴你吧。」

　　「這樣不堪的往事，這樣不堪的家人，謝謝你們不希望我知道。」安迪很平靜。

　　這事上譚宗明沒法多說什麼，他還不想和魏國強把關係弄糟。

　　安迪又背對他「魏渭昨天拿著他所有的身家來向我求婚。」

　　「全部身家？你是說所有？」譚宗明笑了，只是那份笑意裡帶著一絲無法忽視的輕蔑：他也敢玩這招，真是，搞笑！

　　「所有。」安迪則依然冷靜「我恐怕會跟他分手？」

　　譚宗明反有些意外「為什麼呀？在我看來像魏渭這種男人拿出這種條件，已經是最大的誠意了。」

　　「就是因為他比誰都瞭解我，比任何人都有誠意我才更不能答應他。」安迪蹙著眉頭「老實說今早出門時我還猶豫了，可見到魏國強之後我突然就不猶豫了，魏國強說的對，誰能夠一輩子活在提心吊膽裡？誰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就這麼發瘋？」

　　譚宗明站在她身後，無言以對。

　　「這樣的家史，這樣的基因。」安迪反而坦然了「我註定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沒必要拉他跟我一起受苦。」

　　譚宗明真的不知該如何說才能安慰她。

　　「只要跟何家女人有過糾纏的男人，過的都很悲慘。」安迪自嘲「我不要魏渭和他們一樣。」長痛不如短痛；安迪轉頭「雖然我憎惡魏國強，不過Min這個妹妹我是認的，所以我打算認Min的孩子做義子，怎麼樣？」他們不單單只是她的朋友，更是親人，真正心疼自己的人。

　　「不行！」譚宗明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她父輩打算搶丫頭，哥哥準備搶小子，怎麼現在還加入一個你？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那你們就多生幾個，你們都這麼聰明，Min又是美人，孩子一定會很好。」安迪覺得有他們在真的很好「我不搶第一，第二個吧。」

　　「美得你，我的心肝寶貝，誰都不給。」譚宗明『摳門』。

　　安迪雙手環胸「這個，你說了不算。」

　　「我兒子我說了不算？」譚宗明斜眸「別想，都別想！本來想看看你怎麼樣，沒想到最後要賠了兒子，這種賠本買賣可不行。」作勢要走。

　　「那幅畫，你交給Min吧，我不想要。」安迪不想將那兩個人的東西留在身邊，而且魏國強剛才也說了是明蓁在沒人提示的情況下看出畫裡的喻意，可見她是懂畫的人。

　　譚宗明想了下「好，讓她替你保管吧，什麼時候想要了再說。」

　　安迪強撐了一個微笑給他「好好珍惜她，有這麼一個女人用心在愛你。」

　　譚宗明抿唇「也一定會有一個好男人用心愛你的，安迪，別反駁，未來充滿希望，伊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

　　安迪不置可否的看著他。


第225章 二百二十四

　　下午。

　　和包奕凡在某家餐廳見面的曲筱綃相當直言不諱「難得來次上海怎麼不去騷擾安迪啊？」

　　包奕凡很隨意的態度「我就來一天，就不打擾她了，再說安迪那麼難追，也不差這一兩天。」

　　「難追的不是安迪，而是我的美女房東。」曲筱綃意味深長的一笑。

　　包奕凡微蹙眉頭，也明白曲筱綃是在自己面前微露了下自己的人脈圈子「我更關心的是安迪過年會去哪兒啊？」

　　曲筱綃可不能那麼快亮出底牌「這事不著急，你先幫我搞定了審核專案再說。」

　　「就這樣？」包奕凡在確定對方的要求。

　　「就這樣啊！」曲筱綃相當自信「你只需要牽線搭橋，後頭的事情我自己來。」

　　「好。」包奕凡很爽快。

　　曲筱綃似是想起什麼來了「哦，對了！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包奕凡倒也了然「我就說吧，沒這麼簡單。」曲筱綃這個小女子自然會拿著自己最感興趣的餌讓自己做更多。

　　曲筱綃被他戳穿倒也有幾分不好意思，也坦白「我呢，有這麼一個人，特別喜歡。」

　　包奕凡對那人無限同情的吐槽「被你看上也挺倒楣的。」

　　曲筱綃白了他眼，托腮「他吧，是知識份子，所以把知識份子的臭面子看的很重，幾次接觸被他發現我不學無術，不過呢我覺得他未必看不上我，因為我們在其他地方其實挺合拍的，可是他就是死憋著不肯承認，整個一悶騷，這種人我覺得需要給他點別的刺激。」

　　「怎麼刺激？」包奕凡將話題扔回去。。

　　曲筱綃抬手一指。

　　包奕凡順著她的手指往後看，然後恍然「我？」

　　曲筱綃眉開眼笑「嗯！」聰明。

　　包奕凡一笑，然後拒絕「不行，萬一被安迪誤會了，她一點機會都不給我，怎麼辦？」

　　曲筱綃何等聰明，直接撥通了給安迪的電話「安迪啊，我打算刺激一下趙醫生，借你們家包帥哥一用。」

　　「小曲，小心思果然是不少。」安迪的電話裡卻傳來了明蓁的聲音「你平時挺機靈的，怎麼遇到趙有趣就亂出招啊，我記得他好像把你拉黑了，你發的消息他都是看不著的，這樣，還確定要發自己和小包總的親密照嗎？」

　　「唉，蓁蓁，你怎麼會？」小曲看看時間才發現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今天呢我準時下班了，安迪現在正在開車。」明蓁免提著安迪的電話「小包總來了，嗨；安迪，要不要和小曲嘴裡『你家的小包總』打個招呼？」

　　「什麼你的我的，那只是認識的人而已，連普通朋友都不算，小曲，你別胡說啊。」安迪的聲音也從電話裡傳來。

　　曲筱綃看向也聽著此言的包奕凡：苦/逼！

　　「小曲，你等一下哦。」明蓁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曲筱綃免提的電話裡突然聽到了類似撥打電話的聲音，然後聽到明蓁說到「趙有趣，是我。」

　　「唉，大忙人怎麼會打電話給我？」趙啟平的聲音就這樣出現在了曲筱綃的電話裡「什麼事？」

　　「曲筱綃有目標了，是南通的商界少帥，也是富二代，資產百億哦。」明蓁手裡兩個電話都開了免提。

　　曲筱綃只聽到自己手機裡趙啟平突然很激動的喊著「我終於解放了，終於以後不用下班再悄悄的從後門溜走了，我——太好了！」激動的簡直無法言語「你認識那個富二代吧。」

　　「認識啊，姓包。」明蓁和趙啟平說著「你也想認識？」

　　「我就算了，不過你代我謝謝他，千恩萬謝，雖說大恩不言謝，可這『救命之恩』我趙啟平是沒齒不忘，他以後要是在上海有個什麼骨折手斷的，甭客氣，我都私人免費給他治！」趙啟平那個高興啊「學妹，既然曲筱綃有新目標了，我待會兒能去你家嗎？魏渭家的藏書我都快看光了，聽說你那裡藏書也不少，過去不敢去就怕你給曲筱綃創造條件，讓她纏著我不放，既然她現在有包二代了，我可不可以去啊？」

　　「嗯，如果你方便的話。」明蓁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出這點「今天不值班？」

　　「兩台手術剛做完。」正在看你發的一篇文章，你的電話就打進來了「那說好了啊，待會兒我就過去，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或者你們幾位姑娘有什麼想吃的，我正好買了帶去。」

　　「家裡什麼都有，我還有事，你到了給我電話。」明蓁匆匆掛斷了電話。

　　曲筱綃抓狂的喊了一聲「明總啊，你什麼意思啊。」竟然給趙啟平打電話，她這是在得瑟！

　　「筱綃，你大招小招不斷，不過怎麼總是抓不到重點，你自己說我給你拉了多少機會？」明蓁歎息「我是用真相讓你知道你這麼做是毫無用處的。」

　　曲筱綃坐直身體「蓁蓁你這麼忙怎麼還有時間和趙醫生通話，別忘了你可是有譚姐夫了，精神出軌也是出軌！」

　　安迪開著車，不由為閨蜜說話「嗨，小曲，她只是給趙醫生打了個電話，怎麼就出軌了，你這控訴嚴重了點，而且這個電話也說明你的小心思用的不對。」你能給我打電話，為什麼Min不能給趙啟平打電話？

　　「安迪，我怎麼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該不會是有人利用你的什麼消息和某人做著不可告人的私下交易？」明蓁在電話裡聲音透出懷疑「哦，對了，我聽聞南通市最近有個市政專案正要招標，小包總是當地商界的少帥，人脈極廣……小曲，這個圈子很大，這個圈子也就這麼大！」

　　曲筱綃做了一個苦臉「蓁蓁，你別亂猜，哪有的事，我就是和小包總有些事要談，所以見個面。」

　　「小曲，你要和小包總演戲刺激趙有趣估計是沒戲了，不過要拍富二代聯姻劇倒也是沒什麼，家族聯姻必定會有意想不到的影響，包曲要能聯姻對你家對包家都算是不錯的選擇，說不定就此能解開家族危機也未可知；安迪，你說他們要是因為這個真看對眼了，是不是也算功德一件？」

　　「算吧，趙醫生好像真是對她不來電。」安迪在旁邊也摻和了下「你上次倒也說過包曲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小曲，你真可以考慮一下的。」

　　「安迪！」曲筱綃叫了一句「我喜歡的是趙醫生！」什麼家族聯姻？！

　　包奕凡撐頭遮臉：這三個女人一台戲真是一點沒錯。

　　安迪看看明蓁「小曲，你喜歡你喜歡的人，可別拿我做筏子了，這是警告。」她可不是笨蛋，被Min提了一句也有所想到。

　　明蓁柔柔一句「小包總，中國有句俗話說的好叫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你我共勉，再見。」

　　包奕凡看向曲筱綃的手機：這個明蓁真是不得了，幾句話就將事情揣測的八九不離十，曲筱綃在她面前真是毫無招架之力，其實也不要說曲筱綃了，就是自己不也是一樣；抬眸看向曲筱綃「看來這個合作有些困難了，我愛莫能助，不過那個招標我還是可以出點力的，怎麼樣？安迪過年會去哪裡？」他也不打算完全斬斷了和曲筱綃的合作之路。

　　曲筱綃咬唇「好，後面一件事我不強求你幫忙，我曲筱綃說話算數，只要你幫我引薦一位關鍵人物，安迪過年的行程日期和航班號我都會給你搞定。」明蓁真是有夠可以，竟然直接打電話給趙醫生。

　　「好，一言為定！」包奕凡伸手。

　　曲筱綃握住「一言為定！」

　　……

　　保時捷車內。

　　明蓁將安迪的手機放下。

　　安迪看了她一眼「你對包奕凡有敵意。」

　　「其實他挺無辜的。」明蓁不否認「我哥知道我和宗明的事就安排了一場相親，他就是那個倒楣的，且那場相親我哥計算讓宗明看到了，所以他就被我討厭上了。」挺討厭初次見面時包奕凡的浮誇和一些自以為是。

　　「老譚沒那麼小心眼。」安迪無奈的笑起。

　　「他在你面前都是和藹可親的大哥模樣。」明蓁掰手指「小氣、愛記仇、管頭管腳、霸道，大男子主義又囉裡囉嗦的。」

　　安迪失笑一聲「真沒想到他缺點那麼多。」是因為老譚在你面前都不用掩飾防備吧。

　　「不過我就是非他不可。」明蓁坐靠椅背「我們二月初去美國，要不然一起去，你可以住我的那兒，不必參加那些聚會。」在明家莊園裡她自己就有一個不小區域的住處。

　　「我還是算了，一個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安迪沒接受她的邀請「謝謝。」

　　「是我要謝謝你，那幅畫的價值比其他畫的價值都高。」明蓁說的是魏國強送的那幅畫「你真不要了？」

　　「不要！」很肯定「如此廉價的禮物隨你處置吧。」

　　「那我也不客氣了，我打算讓基金會拍賣了，然後用這部分資金説明那些貧困家庭的自閉症孩子康復治療。」明蓁說出她的想法「你覺得如何？」

　　「很好啊，物盡其用。」安迪接受這個「如果能用到幫助那些弱勢孩子的身上我覺得非常好。」

　　「那就暫且如此說了，我會讓人將計畫書給你過目。」因為你是捐贈者。

　　安迪將車拐入社區「其實我挺佩服你的，不管什麼樣的人你都能應對自如，這點上你和老譚真是像，還有讓我佩服的地方就是你知道自己的問題也會想辦法自己解決。」和自己一樣什麼都往肩上扛。

　　「所以我和他一樣，家大業大。」明蓁玩笑，也知道她指的是誰「每個人都有自私的地方，人無完人，其實你和那個人還是有像的地方，在『直接』這點上。」

　　安迪皺了一下眼眉「我不覺得；也只有你敢這麼說。」

　　明蓁微笑「因為我是你未來的老闆娘。」

　　安迪都學會翻白眼了，停好車「到家了，老闆娘。」推門下車。

　　明蓁也推門下車。

　　安迪鎖車「不過等一下怎麼辦？趙醫生會到吧。」在公司車庫老譚送她下來時說晚一點會來，這要是遇到總歸不太好吧。

　　「那就要看雎爾的運氣了。」明蓁挑眉「我身邊都是好姑娘。」

　　安迪和她一起走向電梯「你怎麼總有辦法找到解決方法？」工作上就不說了，連生活裡也是如此。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細心觀察就會找到解決方法。」明蓁嫣然笑起「別怕，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也會將事理順的。」

　　安迪和她一起進入電梯「你和門衛說過沒？趙醫生應該是第一次來吧。」

　　「忘了。」明蓁轉頭。

　　安迪歎口氣「你對他還真是不上心。」

　　明蓁理所當然「我對他上什麼心啊，我只對宗明上心就好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53

第226章 二百二十五

　　趙啟平是第一次來歡樂頌，雖說也知道明蓁這裡不缺什麼，但他還是帶了一盒巧克力和一束花過來。而且很巧合的遇到了下班的關雎爾。

　　電梯裡，關雎爾瞧著他手裡的鮮花，很多各種花，顏色也是各色，很奇怪的一束花。

　　趙啟平也發現她注意到了「第一次來，不能空手，雖然我覺得蓁努力如白玫瑰一般，可是這束花不單單只是送她一人的，而是送給你們五位的，所以就挑了不同的顏色和花卉。」

　　「沒想到你這麼細心。」關雎爾和他站的有些距離。

　　趙啟平一笑「沒法子啊，做醫生都有些這樣的怪癖。」因為治病救人不容得馬虎「我有個問題能請教你嗎？」

　　「什麼問題？」關雎爾儘量不讓自己看起來緊張拘束。

　　趙啟平顯出有些奇怪「其實我一直覺得有些奇怪以明蓁這樣的性情應該不會和曲筱綃那樣鬧騰的姑娘做朋友，她們關係很好嗎？」總是撮合小曲和自己。

　　「我們關係都很好。」關雎爾聽出了他的暗指「小曲，其實有些時候人還是不錯的。」

　　「我不否認你說的有時候，不過我看到的不光是這『有時候』，做事誇張沒分寸，說的好聽點是真性情，說的不好聽這是家庭教育的欠缺，而且有時候連最基本的善良都談不上。」趙啟平搖頭「也許你會說人不可能是完全善良的，我也知道這話不錯，但就這樣毫無預兆的袒露在陌生人面前，我會覺得是失禮。」

　　關雎爾聽著他的話，心裡搖曳著一種感覺，但面上不顯「不過蓁蓁也說過生活讓人都一本正經，循規蹈矩的，偶爾有個小曲這樣恣意汪洋、隨性而為、自由自在的存在也挺好的。」

　　「是很好，但是這種恣意要分時候和場合。」趙啟平聳肩「恣，縱也，基本含義為放縱，不加限制，任意；做的好就是瀟灑，做的不好就是失禮。」

　　關雎爾微微垂眸「你覺得在『恣意』這點上是不是蓁蓁做的瀟灑？」

　　趙啟平一笑沒回答。

　　但關雎爾明白他回答了「可是，蓁蓁有譚總了。」

　　趙啟平笑話自己的那點小心思竟然被她一下子看穿了「這麼明顯？」

　　關雎爾低頭，不去看他。

　　「我也知道自己這樣有問題。」趙啟平輕歎一聲「其實她從來沒有曖昧的暗示，總是拒絕的很明確，可是我每次接到她電話就會意識到理智是不能夠完全控制大腦的，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犯/賤吧……」

　　「才沒有。」關雎爾立刻大聲否決他這樣的自嘲。

　　趙啟平一愣。

　　關雎爾反應到自己的失態「我，我是說蓁蓁這麼優秀，喜歡她是當然的，不要說男生，就是女生的我們也都很喜歡她，她簡直就是我的女神，我要是男的我也會喜歡上她的，所以你喜歡她很正常，沒什麼丟臉的，優秀的人總會被優秀的人吸引，這怎麼是犯/賤，就是喜歡嘛，也沒想怎麼的。」

　　趙啟平見關雎爾有些激動為自己辯解，開懷笑起「謝謝你，小關；是啊，喜歡一個人並不丟臉。」

　　關雎爾轉頭瞧見他樂呵的樣子「不客氣。」心裡為自己的一番話而讓他開顏而欣喜興幸福：他笑起來真好看。

　　……

　　晚七點三刻，二十一樓書房。

　　趙啟平將幾本一直在找的書發疊放在一起，然後又站上矮梯挑選。

　　明蓁推開移門，走入，看見疊放的書「嗯，成果不少啊。」

　　趙啟平轉頭看去「是啊，難得能來一次，沒想到你這裡的書這麼多。」也暫時下來「我以後能經常來嗎？」

　　明蓁端來了茶，放到茶几上，坐下「當然。」沏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你我朋友不必如此見外。」

　　趙啟平坐下，拿了那不大的茶杯喝了一口「我現在才覺得自己被你當做朋友了。」

　　「因為來給你送茶的不是雎爾姑娘？」明蓁微笑看著他。

　　趙啟平放下茶杯「雖然只見過兩三次，不過我看得出來關小姐是好姑娘。」

　　「自己看出來是最好。」明蓁目光狡黠「小曲這裡的挫敗讓我知道冰人不是這麼好當的。」

　　「你好嗎？」趙啟平看她笑容滿面，問出如今單獨相處時才能問的話。

　　明蓁點頭「很好，你可看起來臉色不好。」

　　「累的唄，今天又是兩台手術，一台大一台小。」他其實挺累的「來的時候近端下肢肌力接近零，踩刹車都有問題，不過吃過你做的飯菜我覺得自己恢復了好多，那些姑娘真是好幸福，每天都能吃到這些，最幸福的是你男友。」可是因為來的地方是你這裡，就算無力我還是會過來。

　　「最不幸福的就是他了，幾乎吃不到。」明蓁笑著搖頭「因為抓住一個人得先抓住他的胃，真是太老套的了。」她可不屑為「他自己說的呀，我什麼都不用做，只管享福就好，所以我就享福了。」眼眸落在他臉上，注視著趙啟平。

　　看的趙啟平都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有什麼東西嗎？」是因為自己剛才的暗指她聽懂了？！

　　「臉上沒烏青，所以我在找沒被擦乾淨的口紅印子。」明蓁眯眯眼「雖然這麼累，可你是個好醫生，以後醫療系統有什麼評選活動記得通知，我可以鼓勵紅星和M’C上下員工給你投票，算是動用一點特權。」露出『驕傲』之態。

　　趙啟平被她的有趣表情逗笑了「謝謝，お嬢様。」用日語喚了她一聲大小姐，笑著。

　　「書呢我借給你，不過可別為了書中的顏如玉罔顧了休息的重要性，醫生更該要保持充足的睡眠，雖然你們從來做不到。」真遇到大手術幾個小時，乃至十幾個小時都是無法自己控制的。

　　趙啟平保著笑意「最近魏兄有些不對勁，他不會遇到什麼事了吧。」上次去他家還書他就怪怪的。

　　明蓁深呼吸了下，斂了大半笑意。

　　「和安迪？」趙啟平揣測「不好？」

　　「看來我讓小曲聽到你我的通話對她刺激不小，知道你要來這裡還不回來纏你。」明蓁岔開了話題「剛才那個電話小曲聽到了。」

　　趙啟平也聰明的不再關心魏渭的事「什麼意思？」指指自己與她，然後蹙眉「富二代是假的？」

　　「她想刺激你就想借愛慕安迪富二代的形象。」明蓁歎口氣「只不過我先將計就計了，她大概是氣著了。」

　　趙啟平覺得這種恣意對恣意沒什麼不好「那個富二代愛慕安迪？」不過也聽到了一些端倪「不會是他從中作梗？」

　　「如果是他從中作梗，我可以告訴你他會『死』很多次。」明蓁托腮「因為這位包二代讓我莫名有敵意。」

　　趙啟平也覺得自己想錯了，如果是包二代作梗明蓁也不會對自己說，只會狠狠對付他「感情之事，冷暖自知，一定是他們之間有問題。」

　　「如果可以的話勸勸奇叔，你們都是男子，想法總是有些不同於女子。」明蓁露出了一些難色「我……」

　　「這麼說，會分手？！」趙啟平稍稍激動了下「不會吧，事情嚴重到這種程度？」

　　明蓁微微遮蓋眉骨。

　　趙啟平瞧她這樣「行，知道了。」

　　明蓁這才抬眸「會不會分手我不太清楚，不過如果一方態度堅決也許就……有個人勸勸，雖然用處不大，不過總好過沒有，其實我也對奇叔挺抱歉的，沒能阻止他推倒第一張多米諾骨牌。」

　　「我不知道前因後果，不過既然多米諾骨牌已經出現，那就說明並不是你的錯，就算你能阻止魏兄這次，能能次次都阻止嗎？」趙啟平不願看見她眉頭的緊蹙「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勸導他的，這方面我挺有心得。」

　　「我年前會回美國，你有什麼東西想帶嗎？」明蓁恢復了一些笑意。

　　「回去過年？」趙啟平便隨口一問。

　　「回去訂婚。」明蓁有些嬌羞「宗明和我一起回去，我爸媽結婚周年，又趕上農曆新年，想在那個時候在家人的見證中完成。」

　　趙啟平神色有些驚異「你們認識還不到一年啊，這麼快？」

　　明蓁笑的羞澀「因為我非常喜歡他，想要和他在一起，所以先訂婚，結婚就不著急了。」

　　「恭喜。」趙啟平笑的對她說。

　　明蓁回視「謝謝。」

　　沒一回兒趙啟平起身告辭。

　　明蓁將他送上下行的直行電梯後準備回自己的樓層。

　　關雎爾從後面樓梯下來「蓁蓁。」

　　明蓁抬頭。

　　關雎爾沒看見趙啟平「他，走了？」

　　「走了。」明蓁點頭。

　　關雎爾低頭，又抬頭看她「我不明白。」

　　「不明白為什麼我阻止你下來對嗎？」明蓁走向她「雎爾，攻略人是需要策略的，小曲那裡一味撮合的手法不管用，所以同樣的方法我拒絕再用，而且你也做不來小曲那樣的死纏爛打，你嘛，還是走自然路線比較適合。」

　　關雎爾下意識推推眼鏡「你……」

　　「我希望趙有趣找到喜歡的人，也被喜歡的人所喜歡。」就像她喜歡宗明，宗明也喜歡她一樣「因為這個朋友我想一直交下去。」明蓁抬手，輕壓了下關雎爾的肩頭「其實這不容易，真的不容易。」走向了樓梯，然後走了上去。

　　關雎爾不語，只是目光隨著她而動。


第227章 二百二十六

　　關雎爾回到22樓外起居室。

　　樊勝美和邱瑩瑩正說著話，看她上來走了過來「怎麼樣？蓁蓁肯不肯給你指點一二？」

　　「什麼？」關雎爾呆怔的。

　　「年終報告啊。」樊勝美看她呆呆的模樣「你不是說下去找蓁蓁，讓她給你的年終報告指點一下嘛。」

　　關雎爾這才想起自己用的藉口「哦，呃，那個……」自己都沒跟她開口。

　　「年底了她也忙吧。」邱瑩瑩以為明蓁沒答應「一次不答應，就多說幾次好了。」

　　樊勝美瞧關雎爾失落的模樣也沒繼續「小曲大概是真的放棄了，不然啊這麼好的機會肯定不會放棄。」

　　「唉，突然覺得小曲好厲害，趙醫生這麼優，沒追到也就不要了；再看看蓁蓁、安迪，男友都超級疼她們，哪像我身邊連個獻殷情的都沒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邱瑩瑩也不由失落了。

　　樊勝美放下指甲磨刀「唉，你怎麼樣啊？今天去了幾個咖啡店？」伸手勾勾邱瑩瑩下顎「有沒有做成的啊？」

　　「一提到這個我就生氣。」邱瑩瑩拍拍大腿「這寒冬臘月的我出去跑單子，圍巾還忘帶了，差點把我耳朵都凍下來，結果一個單子都沒跑成。」

　　樊勝美心疼的捏捏她耳朵「那安妮給你介紹的那幾家企業，你去跑了嗎？」

　　「去了。」邱瑩瑩揉揉被捏的耳朵，興致不高。

　　關雎爾瞧她喪氣模樣「沒成？」

　　「成了，簽了單子。」邱瑩瑩卻歎口氣「可是我知道這都是因為是安妮和人家打過招呼的，如果是我單獨去跑，估計連門都進不去。」

　　說到這個其他二人也都各自沉默。

　　邱瑩瑩拿了個抱枕抱在懷裡「我有時候都會想咱不說蓁蓁和安迪，就是小曲天天進出都有車，進屋都是暖氣，再想想我自己天天擠公交，耳朵長凍瘡是手上也長凍瘡，皮糙肉厚的，我要是男的，我也選她。」

　　「恭喜你，終於想明白了！」樊勝美語重心長。

　　邱瑩瑩悲觀「恭喜什麼呀，這簡直就是悲哀……」

　　「悲哀什麼呀，靠自己的能力，睡的踏實，心裡安穩。」關雎爾搶了一句，難得這麼硬氣「蓁蓁家裡是有錢，可是我覺得就算是普通家庭，以她的能力未必比安迪差；而且現在我們住在這裡，你說手裡有凍瘡，家裡有澳洲進口的好藥一抹就好，手粗可以自己做手膜，比起曲筱綃又差在哪兒了？大眾是撞壞了，可是現在不是直接換了一輛卡宴，你不想擠公車就交停車費，也別小看了安妮姐給你找的關係，就算安妮姐打了招呼，如果不是你自己推銷得當人家也未必要買你的咖啡啊，你去的咖啡沙龍的，去的推銷策略講習班，為了推銷你的咖啡，多少個休息天你都沒有休息；那曲筱綃又有什麼，不過是投胎投的好，而且做生意就是這樣啊，靠人脈靠關係，雖然你是小生意但只要你肯努力一定會有好結果的，樊姐也不是說過嘛蓁蓁手指縫漏一漏百萬又算什麼，你能靠著自己賺到第一桶金的話你就是富一代，比起曲筱綃那個靠東靠西的富二代好太多了。」

　　「怎麼了？關關。」樊勝美有些不懂了，也許因為關雎爾一直給人印象是軟軟的乖乖女，難得一次如此強硬真讓人有些意外。

　　關雎爾不知道該如何理解剛才蓁蓁對自己所說的不容易，不過總覺得是小曲的倒追手段不好才讓趙醫生有所排斥被人撮合，起身「我去寫年終報告了。」也不待她們如何就回自己的房間。

　　邱瑩瑩這時聽到在自己房間裡的手機鈴聲，興沖沖的去做接電話。

　　留樊勝美一個人坐在外面，笑意也變的倦淡：得抽個時間和明蓁談談關於柏川現在經營產品的問題，聽安迪說過一句他現在做的東西市場前景不算好，不知道可否通過蓁蓁找到更好並有發展潛力的產品。

　　……

　　淩晨。

　　譚宗明輕手輕腳走入房間，房間裡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因為知道他要來所以留了一盞小燈，走到大床邊可以借著昏暗的一點光看見她窩在床的一側，俯身親了一下睡熟的人。

　　「宗明。」明蓁微微動了下，本能的喊了聲「很晚了嗎？」她等到十二點他還沒來，就先睡了，最近挺忙的，自從和他一起後她有時可以不用催眠自己就睡著了。

　　「兩點了，先睡吧。」譚宗明脫下外套「我去洗一下。」錄入了眼紋後現在這裡他也可以自由出入。

　　「嗯。」明蓁沒睜眼，蹭蹭枕頭。

　　譚宗明抿唇笑看她這可愛模樣，正身後去洗漱了，等他穿著浴袍出來時卻發現她坐在床上，開了床頭燈，神色有些不好，快步過去「怎麼了？做噩夢了？」

　　「沒有。」她抬眸「就是想和你說說話，我們都忙，可是忙不是理由，忙也不能冷落我們的感情。」伸手「來，我給你擦頭髮。」

　　譚宗明這才放下心，走過去，坐在床邊「好。」

　　明蓁跪在床上，拿了大毛巾給他擦濕發「五嬸給你磨的黑芝麻核桃有沒有天天吃？」

　　譚宗明也有些累了，閉眼享受「偶爾會忘記，不過大多都會吃。」

　　明蓁又去拿吹風機，將他的頭髮吹的七八分幹，手指插入他發間，給他做頭部按摩「我覺得他們很快就會分，以後和他們我都要小心了，免得一個口快讓他們彼此都不自在。」

　　「安迪這裡還好，魏渭嘛以後就網上和他聯繫。」譚宗明睜開眼，轉頭看她，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真好，我們雖然也有些波折，不過你沒太過糾結。」握住她的手。

　　明蓁看他倦淡，就讓他睡靠下來。

　　譚宗明睡靠在大床上，摟著明蓁「工廠方面達到你的預計了嗎？」她為了這事辛苦很久了。

　　「還差一點，不過總體好很多。」明蓁在他臂彎裡「明年會有好幾條全自動的生產線要上馬，事情還是不少。」

　　「不搬離就得提高利潤、壓低成本，要做的事還很多，我會再給老同學打電話，讓他再在可以的政策範圍內給你一定的傾斜。」譚宗明清楚的很「最近你的聚會也不少。」年底了嘛，有些應酬一定要去的，所以相處的時間都錯開了。

　　「所以怎麼樣我都要和你說說話。」明蓁摟住他「安迪的事對我其實刺激挺大的，除了惋惜這兩位朋友關係的破裂，更覺得你我是多幸運，我不肯邁步的時候你邁步向我而來，我想放棄的時候你堅持沒有放棄。」抬眸「宗明，我會對你好的，真的。」

　　譚宗明吻了下她的額頭「光用嘴可不行，明小姐要有行動。」

　　明蓁突然緊緊抱住他「那你看我行動。」

　　譚宗明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明蓁望向他。

　　那人抿唇笑的好看「剛才說什麼來著？忙也不能冷落我們的感情對吧。」

　　明蓁勾勾嘴角，伸出藕臂，摟抱住他的脖頸，將他往自己方向摟抱，貼住他耳廓「那我們就立刻熱烈起來，不過你這麼累，行嗎？」輕咬住他柔軟的耳垂。

　　沒想到自己一下子被人重新抱摟而過，她跪坐了某人身上，修長的指劃過她綢緞睡衣「今晚不准求饒，求了也不饒！」竟然質疑自己。

　　明蓁扭動了一下胯部，嬌媚浮現「正合我意。」抬手將他推壓在了床/上，反撲噬咬住他的唇舌。

　　……

　　雖然臨近年末，可這些日子大家依然都很忙。

　　小包總答應的關鍵人物還沒消息所以小曲在先收集南通招標的各種消息，家裡公司的事似乎有所緩解，所以她的日子好過不少。

　　關關在忙至關重要的年終總結，雖然問過樊姐和安迪了，不過她還是沒有太大把握，總想著找機會讓明蓁看一下。

　　安迪這幾日還能收到魏渭發來的關心短信，帶著愛意與溫暖的短信讓她十分痛苦，特別是桌上還留著魏渭給自己的那些保證，她覺得越拖可能反而會越各自難受，想起魏國強，又想著魏渭，心中的堅決更加堅定，只是要切割也真的很痛。

　　樊勝美倒和王柏川交往的不錯，不過她想要更好的發展，所以打算去宜信財富嘗試一個與以往完全不同的職位。

　　小邱嘛還是風裡雨裡的跑她的咖啡生意，參加各種能提高自己咖啡知識的沙龍和講座。

　　明蓁也趁著年底要和一些商場人脈聯絡聯絡感情，然後和譚宗明一起去認識一些新朋友。

　　這天晚上他們又忙到很晚才回來，譚宗明送她回來，還沒駛入車庫就看見邱瑩瑩和安迪一起走來，車停下後明蓁下來。

　　邱瑩瑩拿著飯盒包「唉？蓁蓁，怎麼是你啊？」然後通過開著車門往豪車裡瞧了一眼，揮揮手「譚姐夫。」

　　「這麼晚了，你們去哪兒啊？」明蓁拉拉大衣，還真有些冷。

　　「我給我老鄉送藥送飯，他感冒了，想吃臘肉飯所以我做了點。」邱瑩瑩沒有隱瞞的告知「我讓安迪陪我去。」然後靠近明蓁一些，輕聲道「她把你珍藏的那瓶什麼朋的葡萄酒都給喝了。」

　　「Le Pin。」明蓁瞧著安迪的確有些酒醉，不過目光還很清醒「酒量不錯啊。」

　　「那瓶酒味道真好。」安迪看向她。

　　「味道能不好嗎？十萬的酒。」自己失戀的時候都沒捨得喝。

　　安迪壞笑起來「謝謝老闆娘的珍藏。」怪不得那麼好喝。

　　邱瑩瑩吐吐舌頭：厲害，一個藏瓶酒都十萬，一個喝了十萬的酒完全不擔心，都是大寫的壕。

　　譚宗明也下了車。

　　「嗨，老譚。」安迪抬手打招呼「又送未來老闆娘回家，這狗糧喂的，你們這樣天天在失戀人面前撒糖不合適吧。」喝了些酒反而放的開了些。

　　「你回去吧。」明蓁轉頭譚宗明「我也正好喝了不少，陪她們走走。」

　　譚宗明瞧著她們幾個女生「在哪兒？坐車去吧。」

　　「不遠的，不用坐車，走過去反而方便。」邱瑩瑩連忙擺手，不敢麻煩他。

　　安迪看看明蓁的衣著，知道她肯定剛從什麼晚宴中回來「你也不要去了，穿著裙子和高跟鞋，我就陪小邱去走走，很快就回來了，而且威脅你的那個傢伙還沒蹤跡，要小心些。」

　　「你真沒事？」譚宗明走了過來「這樣，你們坐我的車過去，我陪她上樓。」反正19號樓就在面前「天太晚了，又冷，別拒絕了，你們把地址告訴司機。」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邱瑩瑩真的覺得不合適。

　　明蓁則覺得這樣很好「就這樣決定了，坐車去，有司機在，安全又暖和，把自己凍出病來苦的可是你自己。」說著話就讓小邱坐入車內，然後是安迪。

　　譚宗明告知司機，送她們回來後他可以直接回去，看著車子離開，他轉頭「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了，求明總收留！」抿唇一笑。

　　明蓁伸出手「那就年結，這就快年底了，記得把欠我的都結清啊。」

　　譚宗明抬手握住「以身抵債嘍。」

　　兩人一起走向19號好樓。

　　「她狀態好差。」明蓁剛才看見安迪「可是這次又安慰不了她。」

　　「你當時狀態更差。」譚宗明牽著她「沒事，她會挺過去的。」

　　明蓁抬眸「看來得抽個空和他們分別談談，也不能真看她硬挺著。」很清楚那有多疼。

　　「你那時她不是就沒勸嘛，因為你自己很清楚勸是沒有用的。」譚宗明摁了電梯按鈕「她其實比想像的要更堅強。」

　　「她堅強我堅強？」明蓁突然歪頭問。

　　「她。」譚宗明抬手揉揉她的發「你要那麼堅強幹嘛？你有我了，不需要堅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鬧就鬧。」牽著她走入打開的電梯門「因為我在所以你不需要再有那種隔絕他人靠近的固執。」

　　明蓁輕笑「不行，我還是要有自己的堅強，起碼在你累的時候也能給你這樣強有力的支持。」雙臂挽住他的胳膊。

　　譚宗明捏捏她下顎「終於知道要給我支持了。」

　　「支援會給，紅星不給。」明蓁可沒忘了這茬「我很期待看到晟煊新的收購方案。」

　　譚宗明指指她「這話裡有話的，我倒更希望在我們去美國之前能在中國解決掉你所有的麻煩。」

　　汪麒耀！

　　「我和大哥、二哥都覺得汪麒耀是明面上的，暗地裡那個才是關鍵人物，我們現在都覺得這個人要不是明家自己人，就可能是和明家關係密切的；大哥在他那裡排查，我三叔已經安排人排查國內的，別太擔心了。」明蓁提到這個也不由正色。

　　「時間拖的越久他對你的仇恨和瘋狂就會越深。」他怎能不擔心呢：明家和自己動用了這麼多人還是沒能找到他，可見汪麒耀不能小覷「你這裡有什麼懷疑的人嗎？」

　　明蓁不語。

　　「這樣，你列個名單給我，我來查。」譚宗明覺得她是擔心那人真是身邊哪位親近的人物，查出來會傷心「這事不該問你，該問安妮。」

　　電梯到了二十三層，二人走到玄關。

　　明蓁說的自然「喝掉一瓶Le Pin，她也真夠可以的……」

　　譚宗明俯首將她的話語全部吞入嘴裡，過了許久才放開，滿意見一直理智的她眼神迷蒙「我現在不想管朋友的私事，我只想管女友的私事。」

　　明蓁眯著眼「這麼乖？那我得給獎勵。」他將嘴唇抿成一條線嘴角又微微上翹時真的特別好看「明兒需要準時到公司嗎？」身後門已開啟。

　　「讓人期待。」他也挑眉「不需要……」吻住她的嘴角，帶摟著她往裡走。

　　深色的門再度關起，掩住了滿室春意盎然。


第228章 二百二十七

　　翌日一早，二十二樓起居室。

　　樊勝美真是不忍離開暖和的被窩「起床比轎夫起轎都難，上班比孝子上墳更沉痛。」兩句話說出來她們這些普通上班族的痛苦。

　　邱瑩瑩已經起了，不過沒換衣服，就穿著睡衣抱著熊貓靠枕坐在外面的軟毛墊「早，樊姐。」不過看起來她倒是神采奕奕的。

　　「唉，怎麼樣啊，昨天那愛心臘肉飯送過去，你那小阿哥怎麼說？」

　　「小阿哥激動得連句囫圇話都說不了了。」邱瑩瑩抱緊了抱枕。

　　「今天早上不知道吃什麼，好想吃蓁蓁做的蝦肉雲吞。」樊勝美嘴饞了。

　　邱瑩瑩想了下「估計是吃不到，昨兒譚姐夫也來了。」

　　樊勝美坐下「那估計是沒戲了，不知道今天張女士做了什麼好吃的。」雖然汪淼淼的事懸而未決，不過譚宗明還是通過自己的私人廚師為她們找了一位可靠的女廚師，抬頭卻發現有張東西貼在了這個區域裡的公告板上，為了醒目而貼壓著一個很大的蝴蝶結「什麼呀？」起身去看。

　　邱瑩瑩抬頭：什麼什麼呀？

　　樊勝美讀起了上面的字「淩晨時分在某酒吧偶遇趙醫生，瞧他模樣明顯是失戀心碎……小曲寫的，瞧見他失戀心碎模樣我心裡竟然沒有萬分痛快，卻是跟著一起心痛並心疼，但是在姚濱與其他朋友面前我不能流露分毫，而且想起他當初對我的不友善所以對他這種明知是輸還非要找輸的行為進行了正當的教育，但是他一句話都沒對我反駁，反而沖我高興的笑，高興的走了，請問他是不是失戀發神經，二十二樓每位鄰居必須給出答案，並說明原因，誰不回答，我必陰魂不散！PS：樓上的情敵就不必回答了。」這都是什麼呀，搞笑死了。

　　邱瑩瑩聽了這些話已經笑瘋的站都站不穩了。

　　「下麵是安迪寫的。」樊勝美看到下面已經差不多已經寫滿了，然後讀起了安迪寫的分析「一、趙醫生因為熟知你的人品，知曉你的嘲諷言辭並不真帶有輕蔑意圖，故大方讓你說道；二、趙醫生自認此事與你毫無關係，做為外人你的一言一行並不能對他產生任何影響，故一笑了之；三、趙醫生明白你的言辭雖然犀利可是句句屬實，被你言語醒世，所以釋然一笑感謝你明貶實點的行為；四、趙醫生心胸廣大，故你之言語並不能對其產生任何負面作用，只當你小丑跳樑，故一笑蔑之……」

　　邱瑩瑩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過去摁住了可以讓房間裡人聽到的語音設備按鈕，大聲喊著關雎爾起床來看這個『帖子』「關關，關關，別睡了，你知道嘛曲筱綃又搞出事情來了。」

　　「……根據你描述的症狀，基本無精神錯亂的可能，安迪分析的太精闢了。」樊勝美拿了旁邊的筆，也準備寫上幾句。

　　邱瑩瑩也覺得好玩「我也寫，我也寫。」

　　關雎爾也打開了房門，一付沒睡醒的樣子「什麼？」大清早的，邱瑩瑩是打了什麼雞血了？

　　樓下她們就這樣玩開了。

　　其間樊勝美接到了王柏川的電話，所以她最早離開了。

　　歡樂頌社區門口。

　　王柏川遠遠就看到樊勝美走來「小美。」便十分高興的迎上去。

　　樊勝美看見他也自然開顏「你怎麼來這麼早？」嘴上雖然不是十分熱情，不過很快將手裡的袋子遞過去「沒吃早餐吧，這個是家裡廚師做多了的，所以就帶給你了，浪費不好。」

　　王柏川接過紙袋子，看看口不對心的女友「你吃過了？」

　　「嗯，你快吃吧。」樊勝美也繃不住了「昨晚很晚吧。」

　　王柏川和她邊走，邊拿出裡面的東西，是火腿雞蛋吐司「昨晚還行，一點多……」聞起來就好香，就先咬了一口再說起了昨晚和那些客戶的事「……這個真好吃。」

　　「好吃你就吃完了再說。」樊勝美看他狼吞虎嚥的「吃慢點，袋子裡有咖啡。」

　　王柏川對她笑笑。

　　樊勝美和他走著「我已經跟宜信財富的HR聊過了，我對理財顧問這個職位很感興趣，如果待遇比這邊好，我年後就會跳槽。」將自己的這件大事告訴他「做這個我雖然信心不是很足，不過我身邊有兩個超級客戶，所以我很想試試。」瞧他樣子，從包裡拿出紙巾遞給他「如果真去那裡上班，帶時候你也可以天天不用這麼早來接我了。」

　　「其他我都能答應你，這個可不行。」王柏川接過紙巾連忙擦嘴「接你是我願意啊，我很樂意。」話由心出自然打動人心。

　　樊勝美也笑的很開心。

　　「走吧，上車。」王柏川一摁車鑰匙。

　　樊勝美這才發現車子不是她熟悉的那款「這誰的車啊？」

　　「我們的。」王柏川給出答案「不租了，買一輛二手的馬六開開。」他也要腳踏實地了。

　　樊勝美看著他「蓁蓁說過你現在代理的東西市場前景不好，她人脈多，門路廣，等她得空我會求她給你找給更有發展前途的產品。」這也是為了他們的將來。

　　王柏川喜不自禁。

　　另一邊。

　　安迪和關雎爾也一起在上班的路上。

　　「對了，這兩天忙的要死也沒空問你，你的年終報告改得怎麼樣了？」安迪開著車。

　　副駕駛位的關雎爾抬抬眼鏡「我發給蓁蓁了，她將我不足的地方都標識了出來，我按照那個儘量改了，昨晚發給我們經理了，不過我還是有點擔心，也不知道我改的地方實際怎麼樣。」

　　「既然Min親自給你標識了，你只要沒有偏離她的提示不會有太大問題。」安迪真是佩服那個大忙人，比自己都忙，還能抽空給關雎爾改年終報告「其實你應該給自己更多的信心，你認真負責又有上進心，這點連Min都很賞識，如果我是你的上司一定會通過你的考核；關關，信心也是成功必要的條件之一。」

　　說著話，安迪正在充電的手機響了。

　　關雎爾忍不住看了一眼螢幕：標注是『摧心肝』，這個標注她們知道後還開過玩笑，所以她知道來電人是奇點。

　　安迪沒有接聽，反而摁掉了。

　　關雎爾有些不解「安迪姐，你還在和魏大哥生氣啊……」雖然不知理由依然有些苦口婆心的規勸安迪不要那麼固執。

　　安迪聽著關雎爾說話卻想起了明蓁發給自己的言語，只有一句話：你有我，不管何時何地。

　　短短一句話卻溫暖無比，讓自己有所依靠似的，她真是個神奇的存在，讓人安心的存在，所以有些事該徹底決斷了，心病無藥可治，再拖下去對誰都不好。

　　……

　　二十三樓，冬日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了大床上。

　　明蓁已經醒了，撐起上身，側臥，看著他安靜的也側臥著：完美的側臉線條，眉骨，山根，鼻樑的線條太美了，其實她一直覺得一個人五官裡最重要的不是眼睛，而是鼻，鼻樑正視覺上五官就是正的，她大哥二哥就是其中典範，他們眉眼好看，鼻樑線條也特別好，有一種古典的味道，這讓五官很英倫的妖異二哥看上去很紳士，更讓威嚴的大哥總有一股中國男子比較少見的貴族氣質。而現在就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有這樣的線條，側面或某個角度，頗有那尊大衛雕像的□□，男人味十足的英俊。

　　手輕輕滑過他的下顎弧線，目光眷戀。

　　然，下一秒有人抬手抓住她的手，睜眼，將抓住的手放到唇邊「昨晚累成這樣，我還以為我會先醒。」

　　明蓁不自覺的彎起嘴角「已經八點半了，要不要起？」

　　譚宗明伸出另一隻手，將側臥的她往懷裡一帶「不想，我想讓『昏君』多休息會兒。」

　　「賴床有礙身體健康。」明蓁將頭擱在他胸膛上，黑髮披散開來。

　　譚宗明的指滑過那長髮「改造老宅的方案他們已經做出來了，應該發到你郵箱了，得空看看。」

　　「這個不急。」明蓁微抬頭「倒是中毒事件怎樣了？」

　　譚宗明微怔，隨即表情恢復「沒事，人救回來了，我也已經讓老嚴徹查投毒人，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果然她還是知道了。

　　「起來吧。」明蓁沒繼續話題，而是起身，並拉起他「不能真昏君了，不然傳到我大哥耳朵裡，對你好感度又要下降了。」

　　譚宗明任由她拉動「好，聽太太的。」

　　二人起身。

　　譚宗明讓她先梳洗，自己伸伸懶腰，拉開厚重的窗簾讓和熙的陽光灑入房間，然後在這樣陽光明媚中轉身，再度看這個超大的單人房間，目光最後落在那面記錄著自己點點滴滴的記錄牆板上，走過去看，她還是沒有撤掉，突然發現除了自己，他們的合照也被釘在這面牆板上，有一個專門的角落被單獨辟出了，這裡寫著他們每次意義見面的地點、日期，還有她寫的批註，譬如第一次見面（這個男人目光深邃，可怕！）、第一次相親（譚大鱷精心安排，驚悚外加歡心）、第一次約會（能和他一起，莫名的安心滿溢，他就在我觸手可及之處）、第一次出遊（不介意我小朋友的聒噪，目光裡有我），她用心記錄著與自己的點點滴滴。

　　拿起自己的手機，將她寫的這部分拍了下來，存在自己的手機裡。

　　她今天有些慢，不過他不急。

　　明蓁出來，頭髮松松的紮了個馬尾。

　　「哪裡不舒服嗎？」譚宗明的注意力從新聞上移開，起身，走向她「這麼久？」

　　明蓁沒有讓開「嗯，我第一次做這件事，可能不太順手，但你不許逃。」反握住他的手。

　　？譚宗明一臉疑色。

　　洗手台前。

　　譚宗明索性就坐在了寬大的台桌上，閉著眼，任由明蓁將白色的剃須泡沫塗在已經熱敷過的唇邊「什麼時候準備的？」怎麼想到給自己刮鬍子。

　　「網路快捷方便。」她將泡沫仔細的塗在他青須露出肌膚之處「這才是真正的獎勵。」

　　「這個獎勵我很喜歡。」他摟著她的腰「可惜你太忙了，不然這樣我們能多相處一會兒。」

　　「老實說我不擔心其他，就擔心樓下那些小朋友們，真不知道我是做錯了什麼才讓他們這樣緊盯不放。」明蓁放下泡沫刷，拿起手動剃鬚刀，並沒有立刻動手「你也不可以掉以輕心。」

　　「不是你做錯了什麼，而是他們都明白你是明家最珍貴的存在，所以才將矛頭都對準了你。」譚宗明略微仰起頭，這樣方便她刮動。

　　明蓁手固定好「你可亂動，也別說話了，我只是練習過兩三次，還不熟練……」

　　「練習？」譚宗明蹙眉「誰？！」該不會那個什麼趙有趣！！！

　　「秘書室的小肖。」明蓁開始下刀「別動，別說話。」刮了第一刀「他是男兒身女兒心，說是總有天要變成真正的女人。」

　　「這樣你都敢收？」譚宗明趁著她清洗剃刀時才說了句。

　　明蓁拿出略微清洗過的剃鬚刀又繼續「我看中的是他的才華和本事，讓有用的人待在適合他的位置上，然後最大限度讓他在這個位置上發揮自己最大限度的本事，量才使器並激發潛能是每位管理者的必修課。」

　　「真想讓你做COO。」譚宗明有些為難「可又不想你這麼辛苦的出來做事，女人是該有自己的事業，不過我所知道的兼顧兩者的女子都非常辛苦；蓁蓁，我們約定一下，如果你有了寶寶就停下工作專心養身體，等你生下寶寶，我就停下手頭的事帶孩子。」

　　「嗯，不行。」明蓁又將剃鬚刀過水「M’C現在有很多項目都是我主導下開展的，如果短時間內換將對這些項目可不是好消息。」微笑「這麼想有孩子嗎？」

　　「以前真沒想過。」譚宗明想了下，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態了「不過最近老林剛抱了第三個，沒事就顯擺一下，所以就覺得如果是我和你的肯定比他家的要可愛漂亮吧。」

　　「你以前的計畫是不是四五十歲時找個十八二十的年輕漂亮，然後她只要負責生兒育女的十個月，其他一切都會有相應人員負責？」明蓁以傾斜的角度從上往下剃著下唇邊的青須「然後她也不能對你過多干涉？」

　　譚宗明看著她。

　　明蓁撅撅嘴「被我猜中了，鬱悶！」將沾滿泡沫的剃刀放入水中攪動清洗。

　　「主要怪你，你要是早點出現說不定我們孩子都能打醬油了。」譚宗明湊過去用鼻尖觸碰她的鼻尖「為什麼出來這麼晚？」

　　「因為我要在對的時候讓你遇到。」明蓁摸摸鼻尖，退後一點「在你最美麗的時候，你遇見了誰？在你深愛一個人的時候，誰又陪在你身邊？如果愛了，卻愛在不對的時候，除了珍藏那一滴心底的淚，無言的走遠又能有什麼選擇？只想和最愛的人相濡以沫，而不是每當午夜夢醒時，發現內心牽掛的依然是遠方的某人，卻發現與他早就相忘於江湖了。」

　　「我不怕時間不對，不對的選擇項不存於你我之間。」譚宗明卻摟緊了她，迫使她再度前進一步「只要那個人是你，不對我也會讓它變成對的；所以依然是你為什麼不早些出現，害我們本來都能打醬油的寶寶現在連個蹤影都沒有。」

　　「是不是還要我對寶寶說『哦，寶寶，是媽媽不好？』」明蓁睨眼，但手上工作不停，完成了手動剃須的工作，拿溫熱毛巾擦去了一些多餘的泡沫「好帥！」

　　譚宗明摸摸下巴，用一本三正經的口吻對她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希望明總儘快拿出實際行動糾正並彌補這個錯誤，讓廣大群眾看見你糾正錯誤的決心。」

　　「先刷牙，過一會兒再洗澡，網上說剛剃須後的皮膚有很多肉眼看不到的微創，這時馬上洗澡，沐浴液、洗髮液還有熱水等的刺激容易引起剃須部位的不適，甚至發紅。」明蓁不理會他的『正經』，去拿他的電動牙刷「還有人告訴我早上起來之後就刮鬍子，鬍子在下午的時候就會很快長出來，等半個小時之後，體內的激素下降之後再刮，鬍子就不會再長出來了；當然這也只是我詢問一些男性部屬知道的，可能因人而異……」轉身時被他偷吻了一下。

　　譚宗明摟著她「既然不能碰水，那就先這樣會兒。」這些日子這麼忙她還有這心思問部屬這些事，不問兄長是怕引起他們的不快吧，大手撫上她的後腦「蓁蓁。」

　　「嗯？」她將額頭貼著他的肩窩。

　　「不怕時間不對，更怕的是人不對。」譚宗明將她壓的更緊些「你若是那人，直系親屬的百分之四十六不是阻擋我的理由，慶倖的是，你最終還是出現了。」正確的不是時間，而是你這個人！

　　明蓁微微抬眸「是我？」稍稍帶有些懷疑。

　　「是你！」譚宗明認真點頭，抬手抹去她給出的懷疑。

　　明蓁卻猶疑蹙眉「嗯？我怎麼有種被本地惡霸壓寨了的感覺？」

　　「感覺是十分正確的！」一臉嚴肅的認真點頭：不用懷疑，你就是被我這本地大鱷惡霸了。

　　「什麼感覺十分正確，譚大鱷你還不胖千萬別喘。」明蓁掙開一些，搖搖食指，然後食指勾劃過他的下顎「究竟誰做『壓寨夫人』真不一定呢。」挑動長眉，壞笑。

　　「誰做都沒關係。」譚宗明握住她使壞的手，又擁緊了她「只要這個人是你，就都可以。」

　　明蓁被他用在懷裡抿唇笑起「老譚，矯情了啊。」受不了的肉麻，拍那個什麼劇來著，瑩瑩最愛看的，哦，韓劇。

　　「這不叫矯情，這叫巧言令色。」放開她些「不喜歡？」

　　明知故問！明蓁嬌嗔「該上班了，譚總。」有些瞧不慣他得瑟的樣子。


第229章 二百二十八

　　十點左右。

　　明蓁將路虎開出自家車庫，譚宗明坐在副駕駛室打幾個電話。

　　「去辦公室？」明蓁問了一句。

　　譚宗明嗯了一聲「你今天會晚？」

　　「如果沒有橫生出來的事應該不會晚。」明蓁很喜歡這輛路虎「要我接你下班？」

　　「明總真是冰雪聰明。」譚宗明賣乖「下午給你電話。」

　　「曲家怎麼樣？」明蓁轉了話題。

　　「本來過完年也該差不多了。」譚宗明沒有隱瞞「不過現在情況不明，所以先放放，等事情有了定論就可以處理掉。」

　　明蓁微微眸動：真是自信的大鱷，真絲毫不懼情況會有變化嗎？不過也可以知道他決心已定。

　　譚宗明也看了她一眼「小鬧騰會鬧騰吧。」

　　「那也是以後的事，我覺得最近會鬧騰的該是奇叔。」明蓁繼續往前開「以安迪的個性不會拖泥帶水，這對大家都沒好處。」

　　「本來就不合適。」譚宗明冷淡「我還是那句話，不看好；他要鬧騰你也別干涉太深，這是他們的事。」

　　「只希望他不要妄圖去賭那所謂的百分之五十幾的概率，不然肯定輸的一敗塗地。」明蓁心平氣和。

　　「嗨，別那麼瞭解另一個男人。」譚宗明不是嫉妒只是不喜歡「瞭解我就行了。」

　　明蓁打開音樂，一首熟悉的歌曲唱響于車內空間。

　　「…………眼看著你走了，如果這不是結局，如果我還愛你，如果我願相信，你就是唯一，如果你聽到這裡，如果你依然放棄，那這就是愛情，我難以抗拒如果這就是愛情本來就不公平，你不需要講理，我可以離去如果我成全了你如果我能祝福你，那不是我看清是我證明我愛你……」

　　譚宗明聽了幾句後微微蹙眉「你還是這麼喜歡這首歌？」他則很不喜歡。

　　「這歌詞描寫的也是一種釋然，能做到的太少了。」明蓁並不否認。

　　譚宗明抬手關掉音樂「親愛的『昏君』，你欠我無數情債，別想隨便釋然！而現在，請認真開車！」

　　明蓁瞥見他一臉嫌棄這首歌的表情，壞心眼的竊笑。

　　「魏國強又找過安迪了。」譚宗明的話讓明蓁停止了笑意。

　　明蓁果然斂了幾分表情「應該不是父女間和解的談話。」

　　「安迪的直接真是遺傳自父親，魏國強直言如果當時找到她會……」譚宗明想找較為溫和又合適的字眼表達。

　　明蓁先說了出來「抹殺。」

　　譚宗明歎口氣「對！幾次看見你和他的相處，難以想像他對你卻很好。」

　　「移情作用。」明蓁不否認「因為我沒有讓他一輩子恐懼的遺傳疾病，因為他內心還是有著愧疚的舐犢之情；奇叔有句話倒是可以聽聽，別把人想的太好也別把人想的太壞。」轉眸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和安迪都不喜歡他，可是我不會斷絕和他的來往。」

　　因為有用！譚宗明很清楚明白明蓁的心態，所有她熟知的資源都不會輕易放棄，更何況她維持這個資源也費了不少心思，並且得到了足夠讓人滿意的回報；不以個人喜好為標準，維繫人脈就該如此。

　　這樣一路行去，車子駛入進入晟煊辦公室大樓車庫的斜坡時卻被一輛保時捷攔住了路，譚宗明和明蓁都一眼就瞧出那是安迪開的車，黑色的車身就橫停在進入車庫的路上。

　　不一會兒，副駕駛室的車門打開，魏渭弓著身體，十分不自然的下車，並沒有離開而是蹲在看車門前，看起來非常不舒服，過了好一會兒才支撐起身體，轉身……

　　譚宗明也正好從副駕駛室這邊下車「下午給你電話。」

　　「嗯。」明蓁看著他關上車門，然後自徑走上斜坡。

　　魏渭看著譚宗明從黑路虎上下來，然後大步走來，從自己身邊走過，連個眼神都未曾交匯就擦身而過，他微微轉頭看著譚宗明走向電梯方向，然後再轉頭看著並未離開的黑色路虎。

　　明蓁透過前窗玻璃看著狼狽的魏渭，也知道他也遠遠看向了自己……

　　十分鐘後，附近一家速食店。

　　明蓁將一份熱水放到魏渭面前「抱歉，我沒法送你回公司或者回家。」

　　魏渭看著面前的熱水「謝謝，沒關係，我知道你忙。」

　　「安迪可真夠狠的，一招就逼出你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真實。」明蓁喝了一口這裡的咖啡。

　　魏渭抬眸「你怎麼知道？」難道你是教她的？

　　「她那麼聰明需要我教嗎？更何況我根本不會處理這樣的事情。」明蓁似乎看穿了他「事情不是明擺著嗎？你不肯放手她自然要讓你放手，而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你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真實的面對自己；撞車，虧她想的出來。」

　　魏渭也失笑：他怎能忘記了這兩個曾在論壇裡不分上下的女人一樣冰雪聰明，安迪用撞車的方式讓自己猝不及防的面對了自己都不清楚的下意識，而識人透徹的明蓁自然也能從車子的位置和自己的狼狽裡猜出事情的過程「你是不是早看出來了我自欺欺人的下意識？」

　　「你不是魏國強，但是現實也許會把你逼成他，這就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明蓁反而笑了「在百分比裡猜忌對你對她都是煎熬，所以斷個乾淨是唯一的決定，她覺得才是對你的最好。」

　　魏渭雙手握著那杯熱水。

　　「是一定會痛的，可也只能痛了。」明蓁放下紙杯，拿出電話「我讓人送你回去。」

　　魏渭始終沒說話。

　　很快就有人來了。

　　魏渭有些木然，臨走前對明蓁微微抬眸「謝謝。」

　　「魏渭，別讓她太內疚了。」明蓁回視「更何況人生就像一場舞會，教會她最初舞步的人，卻未必能陪她跳到最後。」

　　魏渭一震，閉上眼，表情痛苦卻發出笑聲，然後大步而出。

　　M’C大樓，辦公室。

　　「她怎麼樣？」明蓁走入自己辦公室。

　　「哭了，然後繼續工作。」電話那頭的人如實告知。

　　「晚上不去你那兒了，還有告訴安迪我會準時接她下班。」明蓁覺得不能放著失戀的閨蜜不管「理解吧。」

　　譚宗明無奈「理解，不過不准喝酒，紅酒白酒都不准，更不許通宵。」

　　明蓁走到辦公室後，坐下「魏渭的狀態也很差，雖然他是自作自受，不得不說這個分手安迪解決的不錯……」安妮和珍妮佛都走了進來「不說了，我要忙了。」

　　「好，你忙吧。」譚宗明也不多說什麼，掛斷了電話。

　　明蓁放下手機，安妮和珍妮佛到了桌前，忙碌的一天來了。

　　……

　　晟煊大樓，安迪辦公室內的會議室裡，被打斷的會議繼續。

　　「……紅星在多媒體平臺化上技術先機，晟煊則保留了原有的生產線。」負責IT這塊的劉思明發言「兩相配合，預計能將PC業務的市場佔有率提高三成以上……」

　　安迪看著出自劉思明的文案「等等，三個多億？只有三億嗎？這是紅星在IT方面的利潤嗎？這連紅星去年利潤的尾數都不到！你確認你沒有搞錯？」

　　劉思明被這樣一問立刻有些慌神，他記得好像不是這個數字啊「好像是錯了。」立刻翻找自己查閱的資料「可能是我打字的時候看錯了，我馬上就改。」

　　聽到這樣的話，安迪氣不打一處來，當下就發作了「劉思明！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跟你們說了多少次，這次收購至關重要，請你們仔細檢查，不能出半點紕漏！可你呢？這麼關鍵的資料都能出錯。」劉思明被她當眾訓斥，會議室薄薄的玻璃隔不住安迪憤怒的聲音「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公司以這個方案收購紅星，就這一款的失誤就會導致收購計畫滿盤皆輸，在座所有人的辛苦都會付之東流！更不要說由此讓公司損失為準備收購而付出的各類前期資金！」

　　劉思明心知肚明自己的錯誤，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安迪見他不語並沒就此甘休「你以為不說話就行了？不說話所有人就能體諒你、幫助你、照顧你，幫你收拾殘局、擦/屁/股！」她越說越大聲「公司這麼多人，就你出的文案問題最多，每次都得修改好幾遍！你到底是能力有問題呢？還是態度有問題？」

　　劉思明被她說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如坐針氈。

　　其他人都默不作聲。

　　安迪重新拿起被扔下的筆，在劉思明的文案上做出標注「相關資料調整，市場佔有率和未來三年規劃資料不詳重新考證，產能預算嚴重不足，後面的結論統統都得推倒重來！」說罷又動怒的將筆揮摔「你到底能不能理解紅星是一家什麼樣的集團公司？！公司請你們來不是來捅婁子、出錯誤的！今天晚上你加班也好，通宵也好，明天早上八點之前……」抬手將那份糟糕的文案扔回劉思明面前「我必須看到一個修正版！」

　　劉思明突然覺得面前被扔回來的資料夾比洪水猛獸都可怕。

　　……

　　下班時分。

　　譚宗明走入CFO辦公室，安迪還在工作，走到桌邊，叩叩桌面「下班了。」

　　安迪頭也沒抬「還有工作。」

　　「工作每天都有。」譚宗明仗著腿長臂長，抬手抽走了安迪手裡的資料夾，然後將資料夾壓在桌上「蓁蓁的車已經在等了。」

　　安迪這才抬頭「你放棄收購了？」

　　「當然沒有。」譚宗明瞧著她精神不濟的樣子「不過我可不認為你現在適合工作。」

　　「我沒事……」安迪想要分辨。

　　「早上保時捷攔在了路虎進入車庫的通道上。」譚宗明搶白了一句。

　　安迪立刻明白他所指「誰讓你給老闆娘買的路虎體積那麼大。」起身，沒必要在他們面前掩飾，走出辦公桌。

　　譚宗明和她一起走向大門。

　　安迪接過秘書遞過來的皮包「你不用陪我，沒關係的。」

　　「不是陪你，本來今晚她要去我那兒的，現在只能在車庫見一面了。」譚宗明歎息「女友更忙的梗還沒解，這對閨蜜比男友更好的梗就又上線了。」

　　「你可以線上求助，標題上注目『線上等，急！』」安迪雖然不想和人說話，不過還是調侃了老友。

　　車庫。

　　明蓁的車已經在等。

　　安迪也不客氣，徑直走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坐入。

　　譚宗明彎腰，透過車窗看向裡面「慢點開。」

　　「拜。」明蓁也不多言，告別後開車離開。

　　車內。

　　安迪看了一眼她，並不說話。

　　一路行去車內安靜無聲。


第230章 二百二十九

　　歡樂頌二十一樓。

　　明蓁今天回來的早，便洗手做羹。安迪換了衣服，坐在餐桌前繼續她的工作。兩人都沒想要說話，就是待在同一個空間裡。

　　邱瑩瑩在群裡看見明蓁留言，下了班就到了二十一樓「蓁蓁——終於又能吃到你做的菜了，我都快饞死了，來犒勞你，給你一粒費列羅！」還沒放下雙肩包，就急不可待的打開飯盒袋，剝出一粒巧克力放到明蓁嘴前。

　　明蓁雙手都在忙，只能張嘴咬入，嚼了她覺得太甜的巧克力「怎麼了？那生病男子送的回禮？」

　　「嘻嘻。」邱瑩瑩抱著飯盒傻笑「安迪，你要不要來一顆？」

　　安迪搖頭。

　　「什麼就來一顆？」說著話，曲筱綃從樓梯上探出頭來。

　　看見曲筱綃，邱瑩瑩戒備的將飯盒蓋好，藏在身後。

　　這一舉動自然被高處的曲筱綃盡收眼底，壞壞的笑起「別藏了，我都看見了。」然後快步下來。

　　邱瑩瑩本來還是藏著的，在曲筱綃到面前後反而不藏了，也笑著拿了出來「巧克力，費列羅的，特別好吃。」有些獻寶的高興。

　　曲筱綃自然也看出來了她的高興，從飯盒拿了一粒「哦——有情況啊。」什麼費列羅就好吃了，家裡多少高大上兼好吃的巧克力禮盒啊。

　　聽了這話原本還開顏帶笑的邱瑩瑩立刻緊張「沒情況，沒情況，這，這是我一老鄉也是客戶送我的，因為之前他生病了，我就給他送了一份我們家鄉的臘肉飯，他這是作為回禮，所以沒什麼情況的！人家沒那個意思，你不要瞎想。」

　　曲筱綃邊吃邊樂，看向明蓁「蓁蓁，這是不是就叫欲蓋彌彰啊？」還說沒情況，這越描越黑的「蓁蓁，你真是越來越不夠意思了，真留趙醫生吃飯了啊，這抓住一個人先要抓住他的胃是老套老土，可是你這手藝一出手，後面姑娘都不能活了啊。」坐到了吧台高椅上，轉動椅子對向安迪「安迪，你的留言我看見了，但我還是不知道趙醫生這一笑有何深意。」

　　安迪並沒有理會曲筱綃。

　　「我剛才說的你聽進去了沒有？人家沒那個意思，你可不許瞎想。」邱瑩瑩還在追著曲筱綃解釋。

　　曲筱綃蹙眉，又轉回椅子方向「蓁蓁，什麼情況？」安迪這愛答不理的樣子。

　　「失戀了。」邱瑩瑩搶在明蓁之前回答了曲筱綃的疑惑「前幾天把價值十萬塊的葡萄酒喝的精光，十萬塊啊！」壓低了聲音「由此看來女生無論多強大，失完戀都一個樣。」

　　明蓁朝她們兩人搖頭。

　　邱瑩瑩也知說人閒話不好，輕咳一聲，依然抱著飯盒「那個，我上去換衣服了。」說完不等她們如何就急衝衝上樓了。

　　曲筱綃看著邱瑩瑩離開，然後湊到料理台後的明蓁身邊，讓她和自己一起轉個身，背對安迪「真的假的？」這個她肯定最清楚了。

　　「我今天準備的是燉菜。」明蓁牛頭不對馬嘴的回了一句，然後自己轉身繼續去忙了。

　　燉菜？！曲筱綃一愣，但隨即明白明蓁回答了：燉菜是要燉的，跟蒸差不多的意思，就是說邱瑩瑩說的是真的！？看向盯著電腦屏不理會其他的安迪：這精神狀態真的不對勁，真分了？

　　「我這裡有趙有趣在二十樓和二十一樓活動的視頻，要不要看？」明蓁在曲筱綃想往安迪那裡去的時候說了一句。

　　曲筱綃立刻回頭「要！」她知道這倒不是明蓁故意錄製，而是趙啟平是第一次來這裡，且他是男子，所以會有嚴格的監控措施，不過這美女房東可真夠狡猾的，是看出自己想問安迪什麼所以立刻用趙有趣阻止了自己吧。

　　「吃完飯給你看，先幫忙擺桌。」明蓁也沒立刻給她，看看時間「剛才小美留言了，也說回來吃，雎爾說快到了。」

　　曲筱綃無法「你這麼狡猾，譚姐夫知道嗎？」以後啊絕對不能讓她知道了自己的『弱點』，不然就跟現在一樣，被她壓的死死的，連翻身的機會都沒半點。

　　「每個人處理事情的方式不同，趙有趣是能在沮喪時玩起來的人，但未必人人都是如此；對待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方式，這也是領導者的必修課。」明蓁微笑「想要做大做強除了外部抓住機會，對內也要知人善用，內外皆修才是好的領導者。」

　　「姐，我爸公司的事是不是過去了？」曲筱綃不理會安迪，問起明蓁這件事「最近一陣子我媽給我打電話的口吻好多了，是不是你在姐夫面前幫忙說了好話？」嬌聲問到。

　　明蓁笑而不答。

　　曲筱綃自己理解為這事她默認了「我就說嘛，什麼不聽你的勸，姐夫這麼疼你在意你，你一句話比安迪十句話都管用……」

　　「我什麼都沒說，也沒你這麼樂觀。」明蓁將最容易熟的牛肉片放入大砂鍋「最近年底很多事需要忙，至於其他，到底有沒有變化，年後你就知道了。」

　　「唉——」曲筱綃愁眉苦臉起來「不是吧，姐夫這氣還沒消啊；不過也是，那個混蛋說是嗝屁了，可是你們都不信，對吧。」

　　「因為沒有直接證據能說服我。」明蓁煮了一大鍋類似臺灣火鍋的亂燉，所以需要調製一些醬料「你公司在年底前要參加南通一個市政建設的招標，包奕凡給你找人了？」

　　「徐哥說的？」曲筱綃知道瞞不住她「一個小工程而已，姐，姐夫氣還沒消，你不會也有什麼想法吧。」

　　「小包總給你找關係了嗎？」明蓁不回答她這個猜測。

　　曲筱綃拿了餐具「還沒，姐，你別嚇唬我，給我透個底吧，紅星對這個招標不會也有興趣吧。」別人嚇唬幾句自己可以完全不在乎，可這位真不一樣，談笑中讓敵人灰飛煙滅在她這裡真不是一句空話，姚濱都對自己說了她這位美女房東的事還是別知道太多為好，知道太多會死的很快。

　　吃飯時。

　　安迪吃的並不多，但是這一碗有些燙的燉菜還是讓她吃在嘴裡，暖在心裡：從回來到吃飯她是一句安慰的話都沒說，好像都不太關心自己，其實她都化在行動裡了。

　　樊勝美今天請了年假，但似乎去了其他地方面試「……說實在的這份工作對真的很具吸引力，不過我都這麼大年齡了，要在一個新的領域裡重新開始，跟這些年輕人一起競爭，我怕自己會力不從心。」

　　「老子曰：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力，自勝者強。」明蓁喝了一口熱白葡萄酒，放下酒杯「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也該自信。」

　　樊勝美點點頭。

　　明蓁看得出她那想要改變的心意「小樊，臨近年關事雖多了些，不過有些懸而未決的事你還是要有個打算，至少要想一下，居安思危。」

　　樊勝美抬眸，對上明蓁深邃的眼隨即明白她所指的事：自己家裡的事，然後也點點頭。

　　邱瑩瑩喝著這加熱的白葡萄酒「今天這佐餐酒真的不錯，甜甜的。」她喜歡甜食「還有水果的味道，這種天喝特別好。」

　　關雎爾也喝了第二杯「蓁蓁，這燉菜配熱酒，真是太享受了。」

　　「沒想到葡萄酒還能加熱。」曲筱綃也是開了眼界「味道真不錯。」

　　「年底了嘛，大家都有大家的辛苦，今天我能早回來就做點好吃的給大家吃了。」明蓁看看在座的她們「這酒度數不高，天冷喝點小酒暖胃暖心，也是希望大家晚上休息的時候放下所有煩惱，安心入睡，至於那些煩惱就留給明天的我們去煩惱，而今晚大家就先忘了吧。」

　　關雎爾連連點頭「那我要再喝一杯。」公司裡檢舉同事與高層不正當關係的事真是煩人。

　　「唉，關關你的年終報告不是都交了嘛，還煩惱什麼？」樊勝美也挺喜歡這種喝法，雖不高大上，不過很暖。

　　關雎爾搖頭沒說，自己去舀了一杯「樊姐，你要嗎？」又問其他人是否需要「安迪，你呢？」

　　「好啊。」樊勝美心裡也還是挺煩的，家裡的事，換工作的事她還是沒什麼把握。

　　「我也再來一杯。」安迪的杯子也空了。

　　明蓁沒阻止，她今天煮這些酒就是要讓大家都放鬆一下的。

　　……

　　晚餐後。

　　曲筱綃猜拳輸了，被留下來洗碗，不過一邊洗碗一邊能看趙醫生的視頻還是很樂呵的「蓁蓁，那白葡萄酒還有沒？」她待會兒要一邊喝一邊再看一遍。

　　「你可喝了不少了。」明蓁收拾了桌子「下次再給大家煮。」

　　安迪則坐在一邊繼續盯著她的電腦，似乎還有工作沒有完成。

　　「不愧是我喜歡的人，越看越帥。」曲筱綃看著能放下來的大螢幕「不過蓁蓁，拜託你別再撩他了，完了完了，還強撐著呢，你看看他看你的這小眼神，不喜歡人家就不要隨便撩嘛……後來你說了什麼？我在酒吧裡看見他的時候他比竇娥還要哀怨。」趙有趣啊，你到底多喜歡她啊。

　　「告訴他實話，宗明和我可能會在美國訂婚的事。」明蓁抬眸「小姐，我可沒撩過趙有趣，我只撩過譚宗明，那也是他先死乞白賴的湊上來。」

　　曲筱綃繼續看著視頻，那種迷妹的模樣不言而喻「我要這份視頻，哪裡可以下載？」

　　「我讓人發給你。」明蓁也不吝嗇。

　　「你是不覺得自己撩了，可是人家卻不這麼認為，誰讓你洞悉人心，隨隨便便就Get到人家需要的點。」曲筱綃嬌橫了眼明蓁「我早說過的你這麼優秀，往那裡一站等同於一台魅力自動發電機，更不要說你家的背景了。」終於洗完了，放好洗好的碗碟，脫下膠皮手套和圍裙「我可打聽了，你出山以來幾乎是贏得了長三角地界上有未婚兒子的富太太們的超高關注度，姐夫這麼著急要訂婚恐怕也是這個道理。」雖然帶著手套，她還是洗洗手。

　　她們說著話時，一直在工作的安迪將蘋果筆記本往前一推，十分煩躁。

　　「怎麼了？」曲筱綃正抹著護手霜，走到安迪面前，彎腰看安迪的電腦，看了一會兒就領悟了「哦，老實頭吧，說白了就是笨蛋嘛！」

　　安迪低著頭，狀態不太好。

　　「這種人給他開了就得了。」曲筱綃仔細的將護手霜塗抹開來，有口無心說著「我當了老闆才知道，我在老實頭那裡受的氣啊比在滑頭那兒受的都多，可是你還不能罵他，因為大家都知道老實頭是好人，誰要跟他做對，誰就是惡魔。」

　　「我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永遠再犯同一個錯誤。」安迪是快徹底無語了「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蓁也收拾好了，塗抹護手霜「記得你曾說過晟煊的女子只有兩種類型，絕色花瓶和女強人，可想而知對男性工作人員的要求是什麼了，自然是要留下能力強的，宗明把你找來後將公司的財務和人事兩大塊就交給了你，聽聞也給了最大的決策權，既然是空降部隊當然就不必要在乎什麼公司派別了，既然知道他在現在工作崗位有無法勝任的問題就該早點得當處理，能給你直接郵件的，想必在晟煊內職位不低，在不低的職位上卻是一個無法完成工作要求的人；安迪，心慈手軟苦的不單單是自己，也將巨大的壓力給了對方，這是你工作不足的問題了。」

　　曲筱綃回頭「可這人是老實頭。」這怎麼能怪安迪呢。

　　「那又怎樣？你自己剛才不都脫口而出『開了他』。」明蓁有些冷酷無情「社會和公司都是有規則，既然他無法勝任現在的職位，那就應該趁早更換；分清他的優缺點將他調往能發揮優點的職位上，如若無法這麼做就該當機立斷，讓他明白自身的不足，交替更換人員，這也是你做為『空降部隊』的優勢，也是你工作的職責。」

　　安迪垂眸，雙手環胸「我先回自己房間了。」她想要一個人待會兒，這明蓁真是不留情的一針見血。

　　「好，你早點休息。」明蓁暗阻了下想說話曲筱綃，溫爾細語「晚安。」

　　安迪將電腦合上，拿住，上樓。

　　曲筱綃看著，確定她真的上樓「真分了？」

　　明蓁點頭「所以最近在安迪面前不要太聒噪了。」

　　「我可不聒噪。」曲筱綃噘嘴「為什麼呀？」

　　「有這空閒打探別人的事不如多點時間關心自家。」蓁蓁也走向樓梯「雖然美好的明天永遠都在等著我們，不過就如我對小美說的『居安思危』，這四個字對你也同樣有效。」走上樓，轉頭「早點休息，晚安。」

　　曲筱綃一愣：她這話什麼意思？譚大鱷的『衝冠行動』真的還在進行中？現在這算中場休息？哇靠，她肯定是知道什麼就是死鴨子不肯說，這狡猾的悶葫蘆房東真是夠了，要說就明明白白的說嘛，這說個開頭算怎麼回事？雖然自己很好奇魏渭和安迪到底幹嘛分手了，不過明蓁這『居安思危』四個字肯定有更深的含義，可是自己的消息人脈啊根本達不到大鱷那種級別，怎麼都打聽不到有用的消息；唉——還是得死纏爛打美人房東，不管，一定要從她嘴裡撬出點什麼來才行。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54

第231章 二百三十

　　翌日。

　　曲筱綃用了一個大蛋糕收買人心，既然她做不到精准分析屬下優缺點那就收買一下唄，總比什麼都不做強，然後接到了她等候已久的小包總電話，當然是她希望聽到的結果。

　　另一方面安迪也到了公司，還沒進入自己的辦公室，秘書就迎了上來。

　　「安迪，今天早上淩晨三點，劉思明突然深度昏迷。」秘書帶來了一個讓安迪驚詫的消息「初步判斷為過勞導致。」

　　安迪是真的沒想到。

　　十分鐘後她看著劉思明發來的郵件，上面還有標紅和批註，安迪有些不安有些難過，雖然她自問沒有做錯什麼，但自責和內疚還是讓她心裡很不舒服，她在想如果自己昨天的態度沒那麼激烈，言語沒那麼直接處理的委婉一些，結果會不會不同？！或者自己若如明蓁所言對於不勝任這個職位的劉思明早些做出一些安排……安迪第一次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太過強悍和自我了，她有些困惑了。

　　中午時分，M’C公司。

　　明蓁處理好工廠方面的事，就和明堯視頻，一方面告知一下公司的情況，另一方面自然要談到一直懸而未決之事。

　　「內查中的確發現了一些問題。」明堯那裡也進行了一系列的追查「但是關於汪的方面沒有任何進展，看來對方藏的不淺。」

　　「爺爺怎麼說？」明蓁淡淡。

　　明堯眸微動「只說不願做明家人就不必留有情面……」說起這個兄妹倆都陷入了沉默，他們都無法相信會是家裡的人「你有什麼想法？」

　　「沒有。」搖頭，完全沒有頭緒。

　　明堯點點頭，轉了個話題「事情總要解決，要來的終歸要來；二爺爺和三叔很快就能來幫你。」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事關明家『存亡』的大事，二爺爺那支現在完全投入了這件大事中沒法給明蓁太多幫助。

　　「我知道。」明蓁並不懼任何事「我怕的事有不少，怕大哥太累，怕二哥太瘋，怕長輩們健康不佳，但並不害怕咬過我的人形犬類，因為這次我會讓他明白毒蛇都是有毒牙的！」

　　明堯抿唇一笑，模樣十分好看「看到你如此大哥很欣慰，不過明家有女已長成的失落感也揮散不去。」

　　「哥你還反對啊？」明蓁微微鼓腮「你就別煩這些了，明年大選怎麼樣？」處在現在的位置明家沒法獨善其身。

　　「這個我自有斟酌。」明堯不想讓她煩惱這些「早點回來倒是真的，經常和爸媽保持聯繫，自己也要小心。」

　　「好。」她樂意在明堯面前做回八歲小姑娘。

　　明堯那裡斷了視頻。

　　……

　　江邊某高層。

　　「有意思。」某男子聽著手機裡傳來的消息「過勞昏迷？」

　　汪麒耀也看見了這個消息「晟煊員工？譚宗明的公司。」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可以不小，個人的力量始終是渺小的，不過媒體的能量就不同了。」年輕男子微笑起來「晟煊是大公司，這種公司最在意的就是企業形象，一定不希望負面的新聞出現；媒體不是拿來看的，而是拿來用的，對抗這種大公司個人是弱勢，幫這可憐人一把吧。」對著手機說出這些「公共媒體都需要頭條新聞，中國發展的這麼好，但是發展中的問題也不容忽視，懂嘛！」掛斷了電話。

　　汪麒耀瞅了他一眼「這傷不了譚宗明。」

　　「當然傷不了，我的目標也不是他。」年輕男子放下手機「何立春小姐是晟煊的CFO，不僅是財政，更兼有人事權。」他會讓所有的矛頭都對準這個女人，拿起一份資料夾「真不知道譚宗明是怎麼想的，讓一位有遺傳精神疾病的直系成為自己公司的CFO，這新聞要是出現，不知晟煊董事會對他的領導能力和這種公私不分的判斷力會做出如何的判斷。」

　　汪麒耀勾起嘴角「你要趁機爆料？」讓他們自亂陣腳？

　　「你將自己手裡那份影像準備一下。」年輕男子並沒有回答「也許可以借著此事再炒作一下中國好閨蜜。」

　　汪麒耀蹙眉「你要做什麼？」

　　「想要看英雄救美啊。」年輕男子微笑著「看看無所不能的上海大鱷在老友和女友之間如何搭救。」這次只是借著此事順手推舟罷了。

　　「真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不想著如何抓……」

　　「想要逮到明蓁，就必須將何立春小姐握在手中。」年輕男子打斷了汪麒耀「所以我們現階段的目標是如何順利的『請到』這位何立春小姐。」

　　「你這能肯定抓到安迪就能讓明蓁用自己換人？」汪麒耀不信「明家人不會同意的！更何況明蓁也不是善類。」

　　「明家人不同意，明蓁也不是善類，但是她一定會顧忌到譚宗明到底會怎麼想。」年輕男子反詰「想要渾水摸魚就要將水攪混才行。」

　　「我只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別最後把水攪的太混讓自己想要的獵物都看不到。」汪麒耀有些耐不住了。

　　此時年輕男子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來電標注，在接電話前看向汪麒耀。

　　汪麒耀順從的起身離開，走了有點距離後回眸，看見了總是氣定神閑的年輕男子蹙起眉頭，似是非常惱怒。

　　年輕男子立在原地，身邊是剛喚來的自己人「美國的事出了紕漏，我要處理，這裡交給你，大致的方向汪麒耀明白，你協助就可，有什麼問題給我電話。」

　　「好的，先生。」

　　年輕男子看了一下，轉身離開。

　　……

　　下午兩點。

　　明蓁稍微得到一個喘息的機會，安妮走入告知她其下的安排。

　　明蓁喝口咖啡「今天的約會又要他等了，得給他打個電話。」

　　「他現在應該忙的沒空接您的電話。」安妮點了手裡的電子屏，然後放到她面前「今早淩晨晟煊的一位員工在家中過勞昏迷，事情已經被捅到媒體那裡，電視媒體都已在第一時間去公司採訪，譚總的辦公室週邊著各路記者，那是人海人山，各種攝錄機器都有；因為據說該位員工昏迷的現場被保留的很完整，電腦屏上的頁面就是安迪訓斥他的郵件，現在何立春小姐又以『狐假虎威，為虎作倀』的打工女王身份榮登各大媒體的頭條。」

　　明蓁拿過電子屏翻看了一下「晟煊的公關團隊做出什麼反應了？」

　　「出了一份官方的通告，但是並沒有大的用處，無法平息愈演愈烈的指責。」安妮多少有些事不關己「人們總是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所謂事實，且推己及人一下自然口誅筆伐安迪這類上位者，不少人該會借此發洩自己心中的不滿，何立春小姐無法避免的成為公眾標靶。」

　　明蓁放下電子屏，拿起手機，撥通「是我，剛看到消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公司的公關團隊已經開始危機公關了。」譚宗明接聽了她電話「我倒沒什麼，不過你閨蜜這陣子會有些麻煩，年底了嘛，大家的目光也不自覺的放到了福利啊待遇方面，而且這件事捅到了電視臺，資訊發達未必都是有益的。」

　　「其實這也是你的失誤。」明蓁不留情面「你肯定比安迪更清楚出事的人不適合現在的職位，安迪在人情世事上多少有些愣頭青，你該稍微點一下，調職甚至開除的結果絕對比現在好。」

　　「的確。」譚宗明同意「晚上沒法陪你了，有些事要處理。」

　　「雖然知道這是工作，可是忍不住有些酸溜溜的，你是不是又要替她擋了？」明蓁撇撇嘴「真想很蠻橫的說我不想講道理，你不許不陪我。」

　　譚宗明的笑聲傳來「那我處理好了事情就過去陪你。」

　　「我閨蜜怎麼樣？」明蓁話轉正經「這陣子肯定要被指指點點。」

　　「我還沒找她，當然是你的電話重要。」譚宗明本來想去她辦公室的，不過先接到了明蓁打來的電話。

　　「好了，我後面的行程不能耽誤，嗯，我待會兒接她下班。」明蓁對於他的『乖』滿意「晚上你可以來，不過尾巴掃乾淨，我可不想明兒看見『譚總夜探打工女王香閨』這種烏龍又狗血的八卦頭條。」

　　「知道了。」譚宗明真是拿她無法「你可是越來越會吃醋了。」

　　「沒辦法，誰讓我越來越稀罕你了呢。」明蓁翻開資料夾「拜，焦頭爛額的譚總。」

　　「嗨——」譚宗明倒吸一口氣，那頭先掛了電話，拿著自己的手機：這丫頭！得，在公在私他都得去看下老友。

　　……

　　「……總而言之就是上有老下有小，加上二十幾年的房貸，活生生一套人到中年百事哀的版本。」譚宗明將事情告知安迪「我集團的辦公室已經被記者包圍了，消息也已經見報，所以你真的要隨時做好被人指指點點的準備。」

　　聽到這些的安迪低頭「我知道。」沒想到劉家的情況是這樣的。

　　「所以我建議你這段時間最好什麼都不說，如果願意可以一兩天裡都留在家裡辦公。」明蓁那套房子裡什麼都有「只要你不回應，記者又找不到你，他們的新聞就無法做下去。」

　　「只要沒有人身威脅就好。」這是她最低限度「其他的該來就來，沒什麼可隱藏的。」

　　譚宗明抬手，阻止她這種消極應對的態度「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你不管遇到任何事情一貫喜歡堅持事實，這個我知道，可你也要明白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講道理的。」

　　安迪看著譚宗明「對不起，老譚，又讓你為我費心了……」

　　譚宗明擺手「她剛才來電話就說了我一頓，這不是你的問題，怪我沒及時點你一下。」

　　安迪毫無表情的臉上強撐出一絲笑意「其實在知人善用方面我真的不如Min，我一直覺得她太過圓滑，但她其實很有分寸。」

　　「下班時她會來接你一起回家，安迪，你呢就安安心心在家修改收購方案，其他事情全部交給我。」譚宗明很關心紅星收購案的，後面的資料可是他煞費苦心得來的「不要被任何人和事所影響。」

　　「譚總。」身後秘書來催。

　　安迪沒有回答。

　　譚宗明起身，離開。

　　「譚總。」另一位秘書在這個時候疾奔而來「網上出現新消息，是關於明總的，很嚴重！」

　　一句話讓譚宗明挑眉，更讓安迪抬頭。


第232章 二百三十一

　　某處，有人看著網頁眯起眼，拿起電話，撥出號碼「是我。」

　　電話那頭無聲。

　　「接觸的如何？」

　　「很順利。」那人終於開口，毫無感情起伏。

　　「只差『禮物』了，現在就是一個時機。」

　　「嗯。」

　　「注意安全。」注意『禮物』的安全，掛斷電話。

　　掛斷電話的人垂眸：家賊嗎？

　　……

　　樊勝美點開了現在最熱的網頁：中國好閨蜜，一個殺/人，一個吃/人！然後一張張很清晰的照片被毫無掩飾的放在了網上，那是異常狼狽的明蓁；她沒有看過通過自己手機發出的那段小視頻，但是現在她看見了圖片！

　　看著那一張張觸目驚心的圖片，樊勝美拿手機的手都有些顫，翻找出阿道的號碼，立刻撥出，但是對方忙音中：對，阿道肯定看到了，他現在一定忙著處理此事。

　　混蛋！

　　到底是哪個……是汪淼淼？安迪的事也是她一手策劃的？還是借著此事牽扯出明蓁的舊事，想要讓她形象受損？

　　該死的大混蛋！她到底想幹嘛？為什麼陰魂不散的處處和蓁蓁作對！？

　　樊勝美找到她們的姐妹群，給她留言：蓁蓁，別上網！別看貼！那些留言都別看！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晟煊CFO辦公室。

　　安迪也看見了那些消息和圖片：怎麼會這樣？這跟上次的事件如出一轍，不僅誣衊自己更加將明蓁不堪回首的過往都暴露了出來，是汪淼淼所為！好深的心機！也造成了最壞的影響。

　　豁然起身，走出幾步，又停住：現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她不該貿然前往Min那裡吧，她現在一定是忙著應對，對，自己不能去添這個亂。

　　要不然先去找老譚？！

　　不，他現在肯定也很忙。

　　M’C秘書室，本來安靜也忙碌的秘書室現在彌漫著一種緊張的肅殺氣氛。

　　「立刻聯絡各家主流網路媒體平臺。」安妮直接讓人處理「利用M’C的一切管道最快速度壓下此事，順便報個警，阿道呢？必須在事情擴大之前掐滅！」

　　「阿道小組都已經開始了。」珍妮佛夾著兩個固定電話聽筒，還在用手機聯絡處理此事的相關人員「說一個小時就能搞定。」

　　安妮眯起眼「這次一定要逮到那個殺千刀的混蛋！」拿起電話，撥通內線：還有一支部門也要啟動。

　　「安妮姐，譚總的電話……」

　　「讓他滾！」安妮眼都沒抬「要不是他那個不得力的女下屬，明總哪會總是無辜躺槍？這件事要是給明總和M’C的聲譽造成不好挽回的後果，我連何立春一起滅！」

　　……

　　明蓁站在自己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安迪，今天雎爾也能準時下班，我讓公司的司機送你們回去……別拒絕，你現在的狀態電話裡都能感覺到，兩個字——糟糕，所以讓司機送你們我更放心。」而她暫時還是不要有外出的行動。

　　安迪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的確「不過你呢？聽起來好像沒受什麼影響似的，教我一下吧。」

　　「久病成良醫，更何況我的事與你稍有些不同，我的事是過往事實，不過是被揭開了；而你的事則是輿論導向有些歪了，加上我的過往更加重了歪路的導向。」明蓁很平靜「抱歉，我連累你……」

　　「嗨！」安迪急斷她的道歉「這不是你的錯，都是我的拖泥帶水，是我連累了你，給了你的敵人攻擊你的機會！這不是你的錯！」

　　「好現象，你開始真實面對自己的不足了。」明蓁反而笑了下「網上說的那些喪盡天良、冷酷無情是表像，做事的人就該有一股子狠，而你的很不足！對別人狠，對自己要更狠！安迪，過勞昏迷會有醫院醫生給出解釋，我想也不是一兩天的連夜加班就會有如此，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只是一兩天的熬夜加班就會過勞昏迷，親愛的，我大概墳草高三尺了，所以由此判斷你只是最後那根倒楣的稻草，放心吧，這兩天自己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家裡反正需要的辦公室設備都有，等醫生的診斷出來，然後貴公司的公關團隊得力就能很容易將社會輿論導向往另一面引導，當然如果你的老闆更得力能有辦法爆出一兩個當紅鮮肉和小花旦似是而非的緋聞出來能更加快速的淡化此事，所以別往心裡去，不管你現在心裡多內疚，那些罵你的人根本不會在意，而只能眼睜睜看你受苦卻無能為力的是我們這些在乎你的人……」

　　「我還能做明家的女婿嗎？」安迪紅了眼眶卻笑了出來「別讓我離不開你，老譚會哭的。」

　　「我沒事。」明蓁看著外面「對方放出這些無非就是想讓我形象受損、難安之類的，可他也不想想我都已然如此了，還會因為幾張照片有所動搖嗎？只會增加我對他的憎惡，而且他也太小覷M’C處理危機的團隊了。」

　　安迪垂下眼「真是差距。」自己和她之間的距離。

　　「剛愎自用罷了。」明蓁自嘲。

　　「不，是勇敢！」安迪覺得她身上有這份品質：為了她所愛的人「謝謝。」沒有同情寬慰的語氣但真的安慰了自己。

　　「那紅星收購案失敗後跳槽來幫我吧。」明蓁玩笑「我對你的能力十分看中，而且放心，你來M’C任職絕對不會有不適合自己現任職位的下屬。」

　　「好有誘惑力。」當然幾句話無法改變事實，卻能讓心情轉變「Min，認識你真好。」這句話由衷。

　　明蓁很誠懇「這樣就好了？我的好無窮無盡，你需要慢慢發現。」

　　「老譚呢？」安迪問了一句。

　　「給我來過電話，不過我沒接。」明蓁深呼吸「因為我怕自己聽到他的聲音會委屈會想哭，他會著急的，不行！雖然在剛分手的你面前這麼說不好，可是在他面前我會很依賴很任性，而現在這種情況下我不想如此。」會不自覺的流露出沒有偽裝的真實「其實細想一下事情都有兩面，用你的事牽出我的事是他們的陰謀，可是如果善加利用壞牌也能打出好局面。」在需要的時候她會是個『好演員』「我是迷人又狡猾的反派人物。」

　　「讓我說你什麼好？」安迪記得這是小邱喜歡看的一個動漫裡的臺詞，和她聊聊天，心情都好了不少。

　　「我沒有開玩笑！」明蓁正經嚴肅，眼睛裡是冷酷「他過去傷害我讓我的家人也備受煎熬，而現在他妄圖動搖的是M’C的公眾形象，這個公司是我長輩付出多少心血而建立的，其中艱辛無法與外人道，我說過他傷害我沒關係，但是再敢傷害我的家人，我在哪裡抓到他就會在哪裡徹底結束這件事；你回去和大家說一下，提高警惕，如果看見汪淼淼不要緊張同時給我打電話，你們身邊都有人。」

　　安迪點頭「這個我知道，不和你說了，你肯定很忙。」

　　「都是安妮她們在忙。」明蓁話鋒一轉「魏爸有沒有？」給你電話。

　　「沒有。」安迪蹙眉「幹嘛提他？」

　　「如果他給你電話要給你説明，我請你接(受)，聽我把話說完。」明蓁不給她機會拒絕「這件事不單單是對你個人的誤解，更多的是給晟煊的公司形象造成了相當負面的影響，而魏爸在經濟圈裡能量不小，個人聲譽在集團公眾形象面前所占比重真的不大，所以如果他給你打電話想給你幫助，安迪，他不單單是要幫你，而是幫助晟煊擺脫困境，所以為了這個你不能拒絕他！因為你是宗明很重要的朋友，同樣宗明也是你很重要的朋友，而晟煊是宗明的心血，對吧。」說到這裡相信安迪你不會不懂其中厲害，感謝不單單只是用嘴說。

　　安迪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老譚說一切交給他。」

　　「真好，有這樣大包大攬的上司，求同款。」明蓁未堅持「記住不要多想。」算了，該說的話她點到了，至於安迪會怎麼做那是她的事。

　　「好。」安迪放下手機，不由想起魏渭曾說過的話：明蓁這是在吃醋？自己剛才是否說錯了什麼？

　　下班時分，她接到消息，車子已經在車庫等自己了。

　　來到車庫，果然看見香檳色慕尚，司機也看見她了，下車，繞過車頭為走來的她打開車門。

　　安迪見過這位不苟言笑的司機「今天麻煩你了。」

　　司機並不作答，只是微微頷首，安迪上車後他關上車門，又坐回駕駛室，稍微動了一下後視鏡，嘴角微動，發動車駛離車庫。

　　……

　　「所有能用的方法都可以用，堵上那些人多管閒事的嘴、關上他們不必要的好奇心，過勞昏迷就昏迷不要牽扯到其他事！」譚宗明打著電話，同時查看電腦網頁，那個和上次一樣再度全面下線了「公司的公告儘快出來。」這樣也可以吸引大眾視線「放話出去報導員工的事沒關係，但是有哪個不知好歹的媒體好奇不該問的事，監控會拍到記錄住在M’C大樓下徘徊的臉，不管M’C會如何，首先而我這裡就會追責到底！」因為員工的事是公事，而明蓁是私事。

　　對方應下後，他將手機扔在桌上，鈴聲又響起，譚宗明還來不及細想，拿起手機，看了上面的提示，是一個域外的號碼「我是譚宗明。」

　　「我是明堯。」對方也自報家門。

　　譚宗明微微蹙眉「是因為好閨蜜事件？」竟然主動給自己打電話。

　　「這是第二次了，譚先生。」明堯的口吻不緩不急「汪麒耀利用何立春小姐而傷害明蓁的行為再度故技重施了，你曾承諾蓁蓁在國內的安全是被保證的，還是你認為心裡創傷不會傷痛？」

　　「此事一出也就證明我們先前的懷疑方向沒有錯誤，汪麒耀根本就沒死。」譚宗明口吻平靜「也證明……」

　　「也證明他對何立春小姐關注度比起他人要高的多。」明堯搶了半句「我一直認為汪麒耀會綁架明蓁身邊的某人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因為明蓁身邊的保護太多，而別人卻沒有。」

　　譚宗明微微眯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明人面前不說假話。」明堯的聲音透著一種冰冷「如果何立春小姐被綁架我會很高興你對明蓁請求讓她去救自己的老友，因為我始終認為你配不上我家姑娘，當然就算你對她提出這種請求也不要奢望她會用自己換你的老友，因為我不會讓她這麼做。」

　　譚宗明深呼吸了一下。

　　「在明家，家人才是第一位的，對我而言蓁蓁更是如此。」明堯的聲音還是這麼冷酷無情「當然這對一直將何立春小姐放在其他女人之前的譚先生來說是無法理解的。」

　　「看來我得著重保護的是安迪，不是為了她的安全而是為了我自己。」譚宗明冷笑「謝謝你的提醒。」

　　「不客氣。」明堯禮貌回答「再聯絡。」

　　「好，再聯絡。」譚宗明收斂了冷意：明堯故意打這個電話其實是來提醒自己汪麒耀是何等的狠毒狡詐，讓自己不要太過樂觀了，的確是如此，現在這個時候必須保持克制與冷靜，摁下桌上內線「讓公司的司機送一下安迪。」

　　「好的。」

　　過來一會兒秘書敲門入內「譚總，何總已經下班了。」

　　譚宗明抬眸「自己開車回去的？」

　　「沒有，何總的車還在車庫，我查了一下監控，何總是乘坐輛賓利離開的。」秘書已經調看過車庫視頻「從車牌看是M’C的車。」

　　譚宗明點頭：應該是明蓁讓自己公司的司機送安迪的，在有些時候還是她考慮仔細貼心。

　　……

　　另一方處。

　　關雎爾難得今天能准點下班，而且蓁蓁給她留言說會讓公司的車送她和安迪回家，接好安迪後就來接自己，並讓自己注意一下安迪的情緒變化，讓大家都陪著她……關雎爾覺得她暖心的同時又是如此堅強，不過不用她說她們也會陪著安迪的。

　　下班後，她等在自家公司門口，但是……


第233章 二百三十二

　　「還以為非要在你面前才肯聽我說話。」譚宗明終於打通了明蓁的手機。

　　「沒法子，我人緣太好，閨蜜帖子首次時你就知道了。」明蓁一邊處理手邊的事一邊和他通話「我雖然沒有你這樣大包大攬的好上司，不過我有不用我操心這些閒事的安妮；放心，我這裡什麼事都沒有，安妮也找了一大堆我現在要做的事，也沒空心情低落於早就發生的事情，揭開了自覺肩頭負擔也輕了些，我想我能更好的往前沖了。」

　　「你沒事最好，我待會兒接你下班，不過可能時間上要晚一點，圍在我辦公室外的記者還沒走。」譚宗明看看時間「別拒絕，我堅持，陪伴女友是天職。」

　　「這麼乖？可你現在應該是最忙的時候。」要處理的事不少。

　　譚宗明坐在辦公室沙發上，翹起腿「你我都很忙不是照樣互相迷戀，親愛的，忙從來不是藉口；雖然很相信你的心態調整能力和處變不驚的處世態度，但今天我還是一定要親眼證實你真的一切如常才能安心。」

　　「看見你也許偽裝就崩潰了。」因為在你面前我根本不想偽裝。

　　譚宗明點頭「這是好事。」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逞強「你大哥給你電話了？」

　　「沒，二爺爺來了電話，讓我一切放心，說一切都由安妮在，聽她的就是了。」明華爺爺親自打來的電話讓自己倍覺安心「他們都是專業的，所以我可以很安心的工作。」

　　「沒有大包大攬的上司，有盡力保護你的家人。」譚宗明聽出來了她剛才口吻裡的一股子小酸。

　　明蓁彎起嘴角「我還有你。」被他聽出來了。

　　「當然！」譚宗明也聽出了她口吻中的放開「所以一定要等我過來，到了給你電話。」

　　「自己也要當心點。」明蓁注意力從電腦上移開「你的安全對我來說更重要。」

　　「傻姑娘，這麼容易下手他早就動作了。」譚宗明笑話她「倒是你啊不要逞強，不管接到什麼消息都告訴安妮或者我，聽到沒，不許瞞著我亂來！你剛才感人肺腑的那句話對自己也適用。」

　　明蓁笑起，聽著他的聲音心裡特別滿「那我等你來接。」

　　「我早點過來，還想和你繼續練習那支探戈。」譚宗明想讓她放鬆點「今晚繼續如何？」

　　「好啊，讓我瞧瞧我們的默契度有沒有增加。」上次默契度可不佳「希望比上次好。」

　　「那就晚上驗證。」譚宗明也含笑：聽著她與平日一樣的語氣，心情變好了不少「趙有趣應該也會給你電話吧。」

　　「還沒有，可能在忙吧。」明蓁聽出他口吻裡的酸味「嗯？怎麼你比我還『期待』？」

　　「說不許接會讓你反感嗎？」譚宗明相問「可我的意思就是這種雜七雜八的電話可以過濾的。」

　　「不和你說了，有電話進來。」明蓁聽到了提示音「你到了給我電話，還有，譚總是最帥的，我唯一的光明。」

　　「甜言蜜語！」譚宗明笑著搖頭「好吧，你成功說服了我，接你一輩子朋友的電話吧。」

　　明蓁突然問了句「魏爸有沒有給安迪打電話？」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你覺得呢？」譚宗明如實回答「他給你電話了？」

　　「嗯，二爺爺的後面就是他打來的。」明蓁深呼吸了下「不過我聽的出來他想從我這裡得到安迪的消息，我只告訴他你會解決的，他說好就掛了。」

　　譚宗明那裡稍微沉默了「這事不急，慢慢來吧。」

　　「也是，不急的，你先忙。」明蓁先掛了「拜。」。

　　譚宗明放下手機，臉上的笑意也淡淡斂去：希望這次能順利逮到那個混蛋！

　　……

　　明蓁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接通「嗨，師兄，知道誰人跑的最快嗎？」

　　「我？」趙啟平迅速反應「剛才和誰議論我呢？不會是曲筱綃吧，那不要告訴我。」

　　明蓁笑出了聲「就這麼不喜歡？」

　　「不喜歡！」直接了當「網上的新聞我看到了。」他現在就坐在電腦前「怎麼鬧成這樣？我是說安迪的事，而有關說到你的文字和圖片現在都已經消失了，安迪成了眾矢之的，還有人將她的照片發網上了。」

　　「人們都願意相信自己願意的。」明蓁知道這是一種手段，阿道這次沒有連帶安迪的帖子都刪除就是為了轉移公眾視線，讓安迪在風口浪尖而淡化她被曝出的『秘密』「別說網上的消息，畢竟你我都不相信，倒是你給我打好電話之後是不是也會代某人致電寬解一下安迪？」

　　趙啟平歎口氣「沒錯，就是某人告知這個消息的，不過我更擔心你，所以……怎麼樣？需不需要擁有豐富經驗的黑心醫生給你些許建議？」

　　「安靜幾天，讓事情過去？」明蓁反問「師兄，你忘記了我的心理學課程成績高過你。」

　　「可名醫不自醫，不過聽你的語氣反而是相當高興。」趙啟平聽出些許她流露出的情緒「你是冷靜的人同樣非常理智，是因為秘密暴露了反而輕鬆了？」

　　明蓁手指相當有規律的敲著辦公桌面「事情早就已經發生了，他打出最後一張牌就是想看我的反應，所以我可不能讓對手失望，他以為自己還能影響我，不過現在看來我高估了他的同時他也高估了自己。」

　　「厲害，這應該是你相當大的一個坎，不過看來你已經毫不在意了。」趙啟平從她的話語裡聽出了意思「他出招了，你也接招了。」

　　「我倒認為是他出的招都沒打到我這兒，所以也就沒有接招一說，對保護我的人來說不怕他動就怕他不動。」明蓁手指又敲打了一下「我呢有個建議給你，給安迪打電話寬慰可以，那個人不要提了，因為安迪已經讓他過去了。」

　　「魏兄做錯了什麼？」趙啟平不太清楚「連你都這麼說。」訂婚的場面那麼溫馨感人，現在走到這一步真讓人唏噓。

　　「因為安迪不愛他。」明蓁輕笑了下「所以怎麼說都是白費，如果安迪愛他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問題都能有辦法解決，今天找不到明天說不定就會有不同的想法和做法，而安迪連嘗試都不敢，如此膽怯可不是『真愛』表現；我也是因為經歷過才能這麼說，古道熱腸的『黑心』醫生還是盡職本職工作吧。」

　　「而你選擇繼續是因為，愛他！？」趙啟平抿了下唇。

　　明蓁很大方的承認「對，我想讓他幸福所以願意放他走，可我發現『放他走』的舉動反而讓他更加傷痛，無法坐視會讓他難過的這種傷痛，與他走下的有些問題既然能夠預見到那就想辦法避免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改變，就算到最後無法如願，至少我們做過努力。」而他們，一個是連自己的內心都不敢面對，另一個則連努力都不肯，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勉強在一起的確不合適「你剛才說我話語裡聽起來有一種愉悅，因為在你之前我剛和他通了電話，我心情因為他的聲音而變的很好，所以你看『吃過人』的我還是能得到幸福的，既然如此又為何要自艾自憐？親者痛而仇者快的事可不能做。」

　　「沒想到你這麼勇敢。」趙啟平覺得又更深的認識了她：勇敢的直面曾經不堪回首的傷痛。

　　明蓁笑著「因為他在我身邊。」

　　趙啟平心中卻湧出了一股苦味「看來沒有必要說一些你都清楚的話了，你忙吧。」

　　「趙有趣，謝謝你。」明蓁很誠心的說「謝謝！」

　　「說什麼謝呢，我們是朋友，而且我也沒做什麼。」趙啟平儘量讓自己聽來無異樣「沒能幫到你。」

　　「不，你幫到了。」你自己都這麼忙還願意打這個寬慰的電話「嗯，想要什麼書或者想帶什麼東西，你發給我。」

　　「好啊。」趙啟平反而覺得自己被她安慰到了「那再聯絡。」

　　明蓁告別「拜。」

　　……

　　同樓層的秘書室。

　　「小關？」珍妮佛接到了關雎爾打來的電話。

　　關雎爾一愣：自己打的明明是明蓁的手機「珍妮佛？我打的是蓁蓁的手機。」

　　「明總現在正在通話，你有什麼事嗎？」珍妮佛公式化的告知「我可以轉告明總。」

　　「哦。」關雎爾慢慢消化了「我就是想想問問車子什麼來？我都等了二十多分鐘了，蓁蓁說會派車子過來帶安迪和我一起回家。」

　　珍妮佛一蹙眉：二十分鐘了？立刻查看了派出車子的時間「你不要著急，也許是安迪小姐尚未下班，我會立刻聯繫司機的，等聯繫到了給你電話。」

　　「我剛才也打過安迪手機，不過一直沒人接。」關雎爾又告知了一個消息。

　　「好的，我立刻聯繫司機和安迪的秘書，這樣，我聯繫保護你的保鏢，等一下將他們的照片和手機發給你，讓他們送你回家；安迪這裡你不用擔心，我們會處理好的。」珍妮佛通過電話讓關雎爾不用擔心。

　　關雎爾明白了「好的，那再見，珍妮佛。」

　　「再見。」珍妮佛掛斷電話，讓人給保護關雎爾的人打電話，自己隨手撥通了司機電話……

　　……

　　安迪不清楚自己在何處，她甚至有些回想不起來自己剛才遭遇了什麼，一個晃神間才發現自己並不在賓利車內了，而是在一間裝潢的現代中式的奢華房間內；她立刻坐起身，看向四周，這才發現她周邊坐著一個人，這令她立刻警覺拉開了距離，但沒有起身。

　　「好久不見，安迪小姐。」溫和的女子微笑著。

　　安迪覺得自己有些使不上力「汪淼淼，你……」

　　汪淼淼依然微笑的「真是一個很不容易的見面，明蓁給你的保鏢不太好打發，不過還好，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你，想做什麼？」安迪覺得自己可能是吸入了麻醉類的氣體，自己想起身的但四肢不聽使喚，說話也有些不利索。

　　汪淼淼勾勾嘴角「我想做什麼你應該清楚，因為你是聰明人。」

　　想要殺死明蓁！綁架自己，引誘明蓁前來。安迪腦子裡浮出這些「她不會來的。」

　　「換做是樊勝美、曲筱綃、關雎爾或者是邱瑩瑩，她是肯定不會來的，但是你不同。」汪淼淼依然坐著「她很清楚自己不來你會遭遇什麼，第一個安迪的下場我發給過她，她肯定不會希望你也遭遇同樣的事情。」

　　安迪扶額，儘量想讓自己起來，但是做不到「你真是瘋了。」

　　「恭喜你終於知道這點。」他完全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好了，安迪小姐，看一下鏡頭，我們需要給譚宗明先生拍一段你美美的視頻。」抬手。

　　安迪的目光轉移到了一架攝像機前，汪淼淼依然坐在原來的座位。

　　「譚宗明先生，你好，我請到了你的老朋友何立春小姐來我這裡做客。」汪淼淼微笑著「真的很榮幸請到了她，因為很不容易才做到的。」

　　安迪聽到他的話「你讓老譚做什麼？」心裡立刻有種不祥的預感。

　　「哀莫大於心死，我希望明蓁能沒有牽掛的離開。」汪淼淼露出了難道不是如此的表情「讓你的老朋友親自勸導自以為會有幸福的明蓁，讓她最終知道絕望才應該是她唯一擁有的幸福，就像我姐姐一樣，這才是真正愛她的方式，她和我姐姐在有些地方太像了。」

　　「老譚不會這麼做的。」安迪現在看汪淼淼真是覺得她的溫和是那麼虛偽可怖。

　　汪淼淼臉上笑著，但眼睛裡流露出的惡毒讓人膽寒「那你會遭遇什麼我就無法保證了，安迪，人的命只有一次，你或者不怕死，可你怕不怕生不如死？！」

　　安迪一震。

　　汪淼淼起身「不要亂動，麻醉氣體的藥效還沒有過去，太過激動對你不好。」說罷就走向了一道門，同時也有人入內將攝影機取走。

　　安迪想掙扎卻發現自己真的做不到。

　　汪淼淼走到外間，外間是完全沒有裝修過的毛坯建築，走向了一個方向。

　　有位元服務於年輕男子的人站在空空的建築內。

　　「視頻傳給譚宗明。」汪淼淼立定「很快就會有結果。」

　　那人轉眸「可這並不是先生的計畫……」

　　「我不是事事都要按照他的囑咐來做！」汪淼淼狠狠的說：自己又不是那人的狗！為什麼都要聽那個傢伙的？！為了這個他等了多少個日夜。


第234章 二百三十三

　　很快，譚宗明的手機上收到了一個不明號碼發來的視頻。

　　點開。

　　他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了身。

　　隨即手機響起，依然是不知名的號碼。

　　「喂。」

　　「你好，譚宗明先生。」電話那頭是一個聽不出男女的聲音。

　　譚宗明眯起眼「汪麒耀！」

　　「呵呵。」對方笑了「真榮幸能被譚先生記住聲音，要知道你是那麼不容易靠近，我用了不少辦法卻始終不得要領。」

　　「你敢綁架安迪？！」譚宗明直入主題「說吧，條件。」

　　汪淼淼也不廢話「我費了心思才請來安迪小姐到我這裡做客，但是我最想迎接的客人是美麗的明蓁小姐，這你應該很清楚。」

　　「你、會、死！」譚宗明每個字都咬著後槽牙。

　　汪麒耀得意的笑著，那刺耳的笑聲如他的人一樣危險、恐怖「誰不會死？」

　　「你到底想要什麼？」譚宗明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我想要什麼你不知道嗎？我要明蓁！」汪麒耀很直白「明蓁現在誰的話都不會聽，但是譚總不一樣，身為她的所愛，譚總的話她一定會聽的；譚宗明，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後我沒有親耳從明蓁那裡得到滿意的答覆就不能保證你老友的安全，我這裡有不少朋友都對你的老友非常有興趣，男女之間的興趣。」

　　譚宗明幾乎要把手機捏碎了「你，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這是我對蓁蓁最後仁慈，心碎而死也就容易死了。」汪麒耀依然笑著「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無視我的提議，然後背負老友的性命和蓁蓁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結婚、生子！」

　　譚宗明知道汪麒耀是真的要明蓁痛苦不堪，只要自己開口不管後果如何明蓁和他必然分手，就算在明家的干預下沒能將其殺害，卻也再次用自己重傷了她；而如果自己不開口安迪就一定必死無疑，而最終知道真相的他們又如何能走的下去，安迪的死會永遠橫亙在彼此之間，最終讓他們之間撕扯崩潰……他真是小覷了汪麒耀的狠毒。

　　「譚總，安迪在我這裡的消息蓁蓁還不太知道，所以你勸說她的時間真的不太多了，別浪費了。」汪麒耀的輕笑聲再度傳來「我覺得對譚總來說這很容易選擇，老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掛斷了電話。

　　譚宗明吐息了一下，撥出了早就存有的電話「是我，果然如你所料，汪麒耀選擇讓我開口。」

　　「寧可事後讓她知道現在也不能說。」明堯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她，太過多思。」

　　「你能保證嗎？」譚宗明真的不敢大意。

　　明堯淡淡「我不能保證，我只能保證如果我妹妹出現在現場，不管是不是你洩露的，我一定分開你們，或者你可以選擇現在就和明蓁分手！我原本對何立春這個女人沒有任何感覺，現在卻有所不同，但是感覺正在走向負面！」

　　「安迪是無辜的。」譚宗明不接受這種說法。

　　明堯依然淡然「我妹妹又何嘗有罪？難道她這些年所受到的折磨是因為她犯了罪嗎？」再次對譚宗明提出「譚先生，如果你放不下何小姐，就請徹底放棄Min。」

　　「我的人要參與。」這是他最後的底線。

　　「當然！」明堯不拒絕「國內的事你的人很熟，但是請他們不要礙事，這件事的結果必須按照我的意志執行到底！」

　　「我想此刻你我的想法是一致的。」絕對不會讓汪麒耀再活下去「所以合作不會有阻礙，但這是我們第一次合作。」

　　「安妮會代表我們這組。」明堯明白譚宗明的話裡的意思：他非常不希望不熟悉國內做法的人參與「所以處理國內的事我們這組也不弱。」

　　「他給我的時間不多，說是只有十分鐘，然後需要蓁蓁親自打這個號碼。」譚宗明告知明堯，他手機有阿道的程式，所以號碼阿道會查到「會有人立刻和安妮聯繫。」

　　「譚先生，我覺得你現在需要做點什麼，那就得空再聊。」明堯也不與他繼續，譚宗明要做自己該做的了。

　　「那就美國見。」譚宗明在結束時對明堯剛才那個提議做出了回應「很期待與您再度閒聊。」

　　「譚先生還是先處理好眼前的問題。」明堯並沒有說再見「會否相見需要你用實力和行動決定。」

　　譚宗明目光深邃「再見。」

　　……

　　明堯掛斷電話，從監視屏裡瞧著什麼都還不知道的明蓁，他有事回到國內是不打算讓明蓁知道，畢竟有些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沒想到就會遇到了此事。

　　「她知道會怪你的。」明堯身邊是另一位優秀男子，他是明華的長孫明煒。

　　明堯彎起嘴角「與其讓她惱我，我更希望她安全。」

　　「你真懷疑家裡有人在幫汪麒耀？」明煒在國內主持大局，對國外的家事不太清楚「可你我都查了，一無所獲。」

　　「也許就是你我都以為不會是的人。」明堯看了眼兄弟「只是我想不透這個人的目的。」

　　「吃裡扒外無非是利益驅使，別說你做的好，因為在外人眼裡明家的財富都在你手上。」明煒玩笑的指出，當然這真的只是外人揣測以為。

　　明堯對此無話反駁「這次不會失手吧。」

　　「我能調動的人都用上了，家外和家裡的大事已經完成，老爺子順手讓這些力量來處理此事，唉，那可都是千里萬里挑一的在職人員，對付汪麒耀多少是有些牛刀了。」明煒挑眉「你的棋子傳出什麼消息了嗎？」

　　「尚未。」明堯雲淡風輕「對方多次逃脫，得有點耐心，對方想聽到明蓁的聲音。」不會有問題吧。

　　「是有東西可以檢測人聲的真假，不過機器畢竟是機器。」明煒眯起眼「這條狡猾的小狗多次逃脫自信心很膨脹，又以為自己掌握了你刻意給出的主動，真讓人有興趣逗一下。」

　　「小心，瘋狗咬人。」

　　「那你以前幾次讓他逃脫是因為狗牙厲害？」明煒挑眉，冷眼嘲諷「那狗牙狠還是蛇牙毒？」

　　明堯抿唇一笑。

　　明煒看向正在忙碌的另一邊。

　　「目標α消失。」這些人比起安妮培訓的人更是職業，雖然信號消失了不過絲毫沒有慌張「01跟，07掩，右翼03A左翼03B進，目標β繼續，02跟，04掩……」

　　十五分鐘後。

　　「目標位置確定，02，04，05皆已到位。」報告最新情況。

　　明煒目光銳利「出動！」

　　明堯轉身。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明煒淡淡一句，明白他要做什麼，雖然明白但還是要勸一句，畢竟他是明家現任家主。

　　明堯背對他「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有些事他要親自確認一下。

　　明煒一笑：果然還是放不下汪麒詩的死。

　　……

　　一棟沒有完全建設好的高層底下。

　　安妮隱於一面牆後，相鄰的另一側是嚴呂明，他們對這種氛圍早已熟悉，因為都是這樣過來的，但而今又覺有些陌生，畢竟很久沒有真正的體驗過過去那種緊張了，一切都似乎沒有發生，但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知道，很多人已經都在行動中了。

　　這些人兩人一組，行動起來可以說是悄無聲息，都是極其專業的，會有人專門解救人質，無論人質身上有什麼他們都拆的掉，生命急救措施更是精准到位；也會有專門對付匪徒的小組，手起落下的未必是刀，但一定是完成命令，因為他們都是最優秀的。

　　曾經，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

　　嚴呂明不及多想，看見安妮在打手勢：已經控制大樓其他空餘樓層，一分鐘後向目標樓層運動。轉頭對自己的人也做出了手勢，他身後的人看到他手勢後前行，也迅速進入大樓。

　　安妮沒有立刻對她的人下令，看來她那組接到的命令是策應。

　　……

　　安迪依然坐著，她能感覺到身體漸漸恢復了自控，不由用雙臂抱緊了自己：自己沒有受到任何束縛和實質性的上海，但是恐懼依然如影隨形一般，不由的滿腦子胡思亂想，想自己是不是被喂下了什麼毒/藥？想汪麒耀到底會對到來的明蓁做什麼，甚至揣測著當年十八歲的明蓁是如何度過被寒冷黑暗籠罩又饑寒交迫的三天的？因為現在自己非常的恐懼，真的，在空無一人的光亮房間內，她還是感覺到了無處不在的危險，因為失去了自由，也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某處那個叫汪麒耀的瘋子有多恐怖。

　　不由望向那道緊閉的房門，恐懼的源頭也來自那裡，因為不知道下次開門會出現什麼情況……

　　猛的，門被打開了——

　　安迪不由跳起身，往後退。

　　「安迪小姐。」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安迪一怔，不由定睛看去：是有些『魁梧』的男子「老嚴？！」怎麼回事？安迪沒有輕鬆，反而更加警惕「你是汪麒耀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見「老譚那麼相信你……」

　　「停停停，我不是汪麒耀的人。」嚴呂明抬手阻止她「是明家真的出手了，所以事情就解決了。」

　　唉！？嚴呂明這句話一出安迪都有些反應不過來「解決了？真的？那Min……」

　　「老嚴，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立刻保護目標離開。」門外傳來了女子的冷硬聲音，分明就是安妮「都忘記解救規則了嗎？」

　　嚴呂明輕咳「安迪小姐，我們需要立刻離開這裡。」上前。

　　安迪不由又往後退了一步，她有些不相信：安妮追查這麼久都沒有找到，怎麼會？

　　「一切疑惑出去解決。」嚴呂明不由分說讓人請依然警覺的安迪離開這裡。

　　安迪不想讓陌生人碰自己，但是上前的人完全不顧她的顧忌，快速的將她帶離。

　　另一邊。

　　安妮和她的屬下快速進入同樓層的另一邊，這裡連毛坯房都不算，完全是剛進行了一半的建築樓層。隨著一路進入，不由遇到了進入處理屍/體階段的行動小組。

　　等安妮進入此次行動主要目標所在的地點時，只有一地還沒來得及處理的鮮紅能證明剛才有過多激烈的對抗。

　　而且讓人詫異的是明堯已經在場。

　　「大明總。」安妮看見他不由上前，立定，低頭。

　　黑色衣裝的明堯依然嚴肅英俊。

　　安妮低頭時瞥見他戴著一條黑色的領帶，這是西方葬禮才有的衣著。

　　汪麒耀的雙臂被折斷了，屈膝跪在當場，這一切來的太快，他都還沒能反應過來時，那些鬼影都已經開始除殺他的人，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身後的人折斷雙臂：這就是明家真正的厲害嗎？難道以前他們只是在逗弄自己？就像貓戲老鼠？

　　「任何人在某個特殊力量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的。」更何況是最精銳的力量，明堯似乎看穿了汪麒耀的不敢相信。

　　「特殊力量？」汪麒耀抬頭「你真是厲害，是我小覷了明家。」

　　「雖然你是美國國籍，不過你在中國，又是一個非常危險的罪犯，中/國/政/府當然要保證自己公民和在中國境內的他國公民的安全。」安妮眯起眼「汪麒耀，你也很厲害，竟然通過我潛入了明總身邊。」這件事是安妮心頭的刺「說出你的同（夥）……」

　　明堯抬手一阻。

　　安妮抬眸「大明總，他落到我們手裡了。」

　　明堯瞧著現在依然還在囂張笑對他們的汪麒耀「他很清楚自己會面臨什麼，我也很清楚他什麼都不會說。」

　　「我說了你會相信嗎？」汪麒耀笑的非常倡狂「明堯，你城府極深，同樣疑心病也不輕。」

　　「的確，我疑心病不輕。」明堯承認「難道就因為我可能會識破汪麒詩的目的，所以逼的你殺了自己的親姐姐？還是你知道了麒詩想要放棄對付明家的所謂使命才殺人滅口？」

　　汪麒耀狷笑凝固了：他竟然查到了！「你們是不會有結果的，我姐只不過是想利用你對付明家。」可是漸漸的她真的愛上了明堯，喜歡上了真心對她的明蓁，喜歡他們兄妹倆帶給她的美好和希望「她是汪家人，怎麼可能嫁給你這個明家人！？」

　　明堯垂眸「明明就是你親手所為，卻說什麼是我家長輩指使，還綁架折磨蓁蓁差點逼瘋她。」他問到了汪家的一些知情人。

　　汪麒耀又狷狂的笑起「你沒有證據說是我做的！」那只是你的猜測。

　　「我不需要證據。」明堯頭微微搖下「只需要把你送到你姐姐身邊即可。」是與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因為比起蓁蓁，你姐姐更希望陪在她身邊的人，是你！」

　　汪麒耀不驚不怒「那麼同夥呢？你真的對我幾次三番從你手裡溜走不感興趣？不想知道我是怎麼從美國到……」

　　「你先到了墨西哥，然後再從墨西哥去了泰國。」明堯拿出了煙盒，打開，點燃一根後，給汪麒耀吸上「至於同夥，又何必多此一提？」因為你我都清楚，你不會輕易說出，而他也不想浪費時間去聽，因為他一定會查出此人「你通過什麼人，坐著什麼車去的墨西哥，我都已經知道了。」

　　汪麒耀猛吸了兩口，叼著煙看向明堯「我再一次對財富致敬。」

　　「本來你可以是千萬財富的享用者，用這些財富做任何你想做的事，麒詩也可以是所有女人羡慕嫉妒的焦點，是你自己拋棄了這些。」明堯目光深邃「我明家家訓的由來是因為汪家為了財富害死了我家先輩，但是隨後呢？是你汪家賣國求榮、附逆為奸，對身為侵略者的日本人搖尾乞憐，我家長輩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本來我們兩家有機會結束這種恩怨，但現在不行了。」

　　祖父明瑞在明蓁受傷後重立家訓：明家與汪家——永不和解！

　　「你能說的冠冕堂皇是因為你是勝利者，成王敗寇，從來如此！」汪麒耀表情猙獰起來「不過你別得意，明堯，就算我死了，事情也不會結束！」

　　明堯抿唇，看似在笑，目光異常冰冷「的確，因為總是會有很多人在財富面前失去了常性，迷失了自己，別太看重自己了，你活著這樣的事情不會結束，你死了事情一樣會繼續。」明家所在的位置會發生什麼都是很正常的。

　　汪麒耀吐掉了香煙「這麼說，你只是來親眼驗證我的死！你這麼忙還有這個閒情逸致。」

　　「你怎麼說都是我前女友最關心的親人了，要離世了，怎麼都該送送的。」明堯輕歎「念舊懂情，是人與禽/獸本質的不同，當然我也會記得你用行動告訴我的一句話，禽/獸永遠都是禽/獸，但人未必時刻是人。」說罷，目光朝汪麒耀身後一看。

　　汪麒耀看見了他用目光的命令「明堯，我會在地獄看著你，我們地獄見！」

　　明堯對他笑眯了眼「再見，汪麒耀！」

　　身後那人上前，雙手一扭，只聽骨頭哢哢幾聲，鬆手時汪麒耀已經毫無生氣的摔趴在地上了。

　　明堯幽深的黑眸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大明總，這樣真的可以？」安妮沒動半步「我們有的是辦法撬開他的嘴。」

　　「不必。」明堯轉身「他的同夥要動自然還是會動，總會知道是家裡的誰養了這只狗。」

　　安妮知道他是因為汪麒詩才對汪麒耀給出了這份仁慈，也許別人會說他這麼做是優柔寡斷了，可反過來想想這也是一種自信，對於潛在敵人毫不在意的自信。

　　明堯未動「秘書處那位小姐的來路查的如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推薦人，更跑不了她這幾年在M’C的工作記錄和生活軌跡。

　　「有幾條線索的確有問題。」安妮查到了一些眉目「明總的第六感真的很強。」線索指向明家內部。

　　「後面的事你辦一下吧。」明堯起步「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無人可以例外！」

　　「是。」安妮明白他的意思：汪麒耀畢竟是美國公民，死在這裡還是需要通知一下美國大使館的，後面會有很多事情需要國內部門處理，她會想這些國內部門提供最合理的書面函件「需不需要挑選一件禮物給何立春小姐壓壓驚？」

　　「交給明宥辦吧。」明堯背對她走離，剛才動手的男子跟隨其後一起離開。

　　安妮回過頭，看著汪麒耀的屍體，抬手輕揮。

　　其後的人入內，開始處理現場一切。


第235章 二百三十四

　　安迪看見譚宗明時才真的反應到綁架事件結束了「老譚——」

　　譚宗明十分抱歉「對不起，因為Min讓你遭遇到這些，我代她向你道歉。」

　　嚴呂明走在安迪後面「醫護人員已經確認了，安迪小姐沒有受到肢體上的創傷，不過應激性障礙可能會出現，所以這幾天她最好休息。」

　　「我沒事。」安迪臉色煞白，但是精神狀態還算可以「我，就是坐在那兒，汪麒耀什麼都沒做……」

　　「我讓人送你回家。」譚宗明知道她現在需要的是回家睡一覺「別反駁。」

　　「Min怎麼樣？」安迪一直沒看見她。

　　譚宗明點下頭「她沒事，嗯，估計她現在還不知道你被綁架過……明堯在國內，好像調動了一些特殊力量。」

　　安迪不由回頭看看嚴呂明。

　　嚴呂明避開了安迪的目光「安迪小姐，我送你回去，我先去開車。」說完就去開車了。

　　「別多想了，這一個星期你都要休息，我會請心理醫生去歡樂頌找你，不許拒絕！」譚宗明拉回安迪的注意力「和醫生談談，有時候和陌生人說反而能說的出口。」

　　安迪現在也的確是無心無力再關心其他「好，那我先回去了。」

　　譚宗明點頭，硬擠出一點笑容「有任何事給我電話。」

　　「得了吧。」安迪反做了一個不信的表情「你應該是要去見Min，我可不想做飛利浦。」

　　譚宗明抿唇。

　　「我從沒羡慕過別人，不過我真羡慕你，你有明蓁。」安迪微笑了下「知道嘛，我現在特別想跟她在一起，我覺得我們又能有一個共同話題可以彼此分享，被綁架！所以老譚，你真的要珍惜她，我現在才知道這有多恐怖，我只是坐在那個房間裡我都覺得恐怖萬分，而當年，冷庫、黑暗……我真的不敢想要是自己該怎麼辦。」

　　「安迪。」譚宗明打斷了她「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去看你。」

　　「還是讓心理醫生明天來看我吧。」安迪脫口而出「三天，不，兩天，我需要找回安全感。」

　　「一切你自己看著辦，任何需要都可以。」譚宗明隨她「我會讓人去準備。」

　　嚴呂明開著車過來，停下。

　　「好。」安迪放鬆下來，精神狀態很不好。

　　譚宗明替她打開車門「好好休息。」

　　安迪坐入前座，她現在對後座有些陰影。

　　譚宗明關上車門，目送車子駛出自己視線。

　　過了會兒，他轉身去往自己的車邊，突然發現遠處有人正看著自己這裡，正是明蓁的兄長——明堯，沒想到他竟然親自到此。

　　譚宗明看著遠處的明堯心中浮出一個念頭：司機就是受他所指使，用安迪做為敲門磚贏得汪麒耀的信任，他一定是想讓司機在幫助汪麒耀過程中得到汪麒耀同夥的消息……這麼做有三個好處，可以得到汪麒耀同夥的線索，二則是迫使自己在明蓁和安迪之間做出真正的選擇，並堅定這個選擇項，三通過自己的選擇讓明蓁看清自己，選擇明蓁安全就代表自己是真的放下了安迪，讓明蓁真正對安迪不再介懷，而如果自己選擇了安迪無事，他就可以順利分開他們……如果是這樣，明堯這個男人真是太心機深重了。

　　二人很快再度面對面。

　　「事情解決了？」譚宗明直接了當。

　　「這也是我來此的目的。」親眼見證「關於何立春的後續一切，明家都會提供説明。」

　　譚宗明目光微動「你可以讓人自己跟她說。」

　　明堯淡淡「要去見蓁蓁？」

　　「嗯，我答應了接她下班。」譚宗明也知瞞不過她「你要見她？」

　　「今天不見。」明堯沒這打算「我的提議是對已經有結果的事不必太過詳細，蓁蓁很明理。」她一定明白事都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解決就代表不需要自己知道太多，對妹妹他很瞭解，但對譚宗明還是要提一句。

　　譚宗明自然聽懂了他的意思「是啊，比起某些人，蓁蓁真是溫柔善良。」

　　「為了讓她永遠都能溫柔善良，我願意做『某些人』。」明堯彎起嘴角「你不願意嗎？」

　　譚宗明沉聲「我當然很願意，可是明蓁並不會太願意那些為了守護自己溫柔善良的某些人如此罔顧他人性命做些危險的事。」

　　「你這是在指責我？」明堯目光凜然「我反而要提醒譚先生你一下，擺正何立春小姐和你的友誼，因為我這個『某些人』依然很反感這種守護騎士一般的男女友誼。」

　　「我這是在提醒你，因為不願看到明蓁為此與最崇敬的大哥不悅，安迪對明蓁來說也是不一樣的存在。」譚宗明很嚴肅「我是不希望安迪變成你們兄妹不和的原由，因為這對她來說非常不公平。」讓一位能調動太多資源的世界級富翁討厭對普通人來說就是滅頂之災，而在明堯面前安迪就是普通人。

　　明堯眸光平移。

　　「抱歉，我現在要去見明蓁，失陪。」譚宗明話點到此，明堯是聰明人，點到即可「得空一起吃個飯。」

　　明堯不語，看著譚宗明走回一輛白色路虎邊，坐上，離開，冷笑了下：譚宗明，重點不需要你提醒，何立春在這次綁架裡可以無聲無息的消失，而且有人能保證你只會將她的死記在汪麒耀的頭上，之所以沒這麼做，完全就是因為明蓁將她當做了朋友，但是，如果哪一天你和這個女人帶給了明蓁實質性的傷害，估計你猜不到會有什麼更可怕的後果，因為這個我都還沒想到。

　　……

　　晚上八點三刻，明蓁摘下無框眼鏡，捏捏鼻樑：總算將工廠的新預案審核完畢了，出事了反而倒有時間能靜下心來做事，真好，沒有任何電話、或者需要立刻處理的郵件打擾，能一門心思審核完新預案。

　　她有個很不好的習慣，就是做事期間不吃任何東西，因為會覺得能讓腦子清楚的血液在此刻不應該用來做消化食物這種小事。

　　所以現在倒有些餓了，摁下直通秘書室的內線「請給我拿一份點心，什麼都可以，一杯熱普洱。」

　　「好的，馬上就送到。」內線那頭始終都有人在。

　　明蓁起身，走出辦公桌後，伸伸腰，習慣的走到大視窗：這種安靜中其實有些思路很清晰，有些事不過問並不代表不知道。

　　敲門聲後有人打開了門。

　　她沒有回頭，知道應該是秘書室的人。

　　「事情怎麼樣？」心平氣和的問。

　　有人將電線和茶放到一邊會客沙發當中的茶几上「不知您問的是什麼事，如果是公司的事……」

　　「安妮和珍妮佛都不在，所以，事情怎麼樣？」明蓁微微往後看「解決了嗎？」

　　「解決了。」回答她的是一個低沉的男聲。

　　明蓁這是不由鬆開環在胸前的雙臂，有些驚餘的回頭，只見他穿著黑色大衣的站在門口，大衣微敞開，裡面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圓領毛衣，就是，微微蹙眉「不喜歡你穿土黃色的顏色，明明就是大長腿卻被這個顏色給遮住了。」說著話，回身，不過方向走到了會客沙發處。

　　秘書室的人離開，關上了門。

　　「一起吃嗎？」明蓁看見只有一份歐培拉。

　　譚宗明也走到了沙發，坐下「不，你吃吧。」

　　明蓁拿起銀質叉子挖了一塊放入嘴裡「知道嘛，Opera是法國有著數百年歷史的知名甜點，濃郁的巧克力味與咖啡味令每個愛好巧克力與咖啡的人都迷戀不已，傳統的Opera共有六層，包括三層浸過咖啡糖漿的海綿蛋糕，以及用牛油、鮮奶油和巧克力奶油做成的餡，使蛋糕充滿了咖啡與巧克力的香味，入口即化；公司的西點師傅所做的這款蛋糕最受歡迎，經常供不應求，因為對經常工作精神高度緊張的人來說糖漿對大腦和體力的恢復有一定的補充作用。」邊說邊吃，看的出來她真是餓了。

　　譚宗明就坐看她很快將一塊蛋糕消滅了七八分。

　　明蓁放下了叉子，正坐，抬眸「好了，你罵吧，不過我還是想要弱弱的爭辯一下，我不知情！」不管你相不相信。

　　譚宗明雙手交疊「我知道。」你的不知情。

　　明蓁一下子明白了「我不知道你卻知道！？」

　　「事情很順利，汪麒耀已經伏誅，安迪也很好。」譚宗明保持著他慣有的天高雲闊的淡泊「後續的事安妮是主要負責人，老嚴協助。」

　　「我欠下了很大的人情債，但是你別想讓我用你來還。」明蓁一點不吃驚「就算我家長輩利用了她，你都始終是我明蓁的人。」

　　譚宗明抿唇垂眸「我能問你是怎麼知道的嗎？」

　　「猜的！」明蓁深呼吸了一下「還記得安迪陰錯陽差的入住嘛，那時候就有一個位『安迪』送了命，那張照片是一顆可怕的種子，對方通過我的眼睛讓這顆種子植入我的恐懼，汪麒耀在歡樂頌的那些日子一定發現了我和安迪之間異於她人的互動與情誼；而你剛才的話語更加作證了我的猜測，怎麼說我家長輩都知道你與安迪之間的十年友誼，他們自然也會因為我有所顧及，所以你就知道了並參與其中。」

　　「那你的司機？」譚宗明眼眸凝視。

　　「完全可靠。」明蓁點頭「我哥是不可能會把出賣我的人放在我身邊的，其實我也是在派他出去之後才突然想到這種可能性，我想召回他，突然發現我對外的通訊受到了限制。」望著他的眼睛「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危險？」

　　「危險的女人充滿魅力。」譚宗明交疊著長腿「而且還那麼聰明。」

　　明蓁搖頭「與其說聰明，不如說是我對這些太習以為常了；你說過你見過很多外面清純內心不怎樣的女子，我也許……不，我就是其中一個。」明眸晶亮「如果我真要阻止，能找很多辦法來阻止你們不想我知道的事。」可自己沒有這麼做。

　　譚宗明看著她，並不說話。

　　「綁架會造成如何的應激障礙無法猜測，特別是對安迪這樣直系精神疾病的遺傳者來說，綁架造成的生理、心理不適到底會造成如何的影響需要時日才能知道。」明蓁如實說「你不怕這件事會成為一個導火索？」

　　「她真瘋了你會丟下不管？」譚宗明反問。

　　明蓁失笑了。

　　譚宗明也笑了，擱下翹起的長腿「你我都知道她沒有那麼脆弱，更清楚她有問題我們都不會棄之不顧，更何況——」

　　明蓁反視他。

　　譚宗明起身，走到她身邊，手指熨帖在她頰上「我更希望你什麼危險都沒有。」你壞我也並不善良。

　　明蓁握住他兩三根手指「她很聰明，說不定會想到什麼，不過，我還是虛榮的希望你能為我維持這份『良善』。」

　　譚宗明另只手摟搭住她肩頭「沒事，我也說過我幫過安迪很多，所以你不必內疚，我種樹你乘涼，沒什麼不可以，至於其他怎麼想都隨她；對我來說，你沒事才是最重要的！」

　　明蓁抬頭「這樣很自私。」

　　譚宗明低頭「那又怎麼樣？依照汪麒耀的要求讓你去換安迪的安全，開什麼玩笑。」如果他這麼做，不管明蓁有無損傷事後安迪必死無疑，那時候他不僅會失去安迪這個老朋友更會永遠失去明蓁，再也無法挽回。

　　明蓁猛的起身，抱住他，吻住他的嘴角，然後最近距離看著他的眼「我明明這麼毒……」

　　他的指封住她的唇「所以我們這麼般配，『狠、毒』二字不是一直在一起被人傳頌，調查我這麼深，還擔心我恐懼你的『毒』？」另一隻手臂將她圈抱住，與她額頭相抵「我覺得你更該擔心，也許此事會讓安迪更加全力以赴收購你的紅星，將無法對你發出的不滿全都傾入收購案中。」

　　「那才有趣。」明蓁彎起嘴角「宗明，你是我的解藥，更是我的光明！」

　　「真是我的榮幸！現在有心情和胃口吃大餐嗎？」他也抿唇真正的笑起「有否榮幸邀請我的明總共進晚餐？」抬手邀請。

　　「當然！」明蓁將自己的手放入他掌中「不過可別因我剛才的話而沾沾自喜了。」挑眉「譚總，因為有你我坐擁江山，可就算沒你我依然可以坐擁天下。」笑顏如花。

　　譚宗明牽著她，抬手從大衣兜裡拿出一株小小的白色小花別在她耳邊「走吧，我坐擁天下的美人。」

　　明蓁看的清楚，他拿出的是鈴蘭花，而鈴蘭花的花語是純潔、幸福永駐，在拉丁語裡更有幸福回歸之意，不過這種外表美麗、寓意美好的鈴蘭千萬不要小覷它，這種小花充滿毒性，當然只要處理得當它就是無害的；他送自己此花的寓意自然不言而喻：他相信她的毒會被處理得當。思及此不由歡顏如花綻放，挽住他，頭靠著他胳膊，嘴角邊是滿溢的幸福笑容。

　　譚宗明也彎起了嘴角。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54

第236章 二百三十五

　　譚家。

　　「……對，總之就是陪著她，今晚別讓她一個人，這種時候一定有人陪著。」明蓁給樊勝美打著電話，叮囑她「至於其他事她願意對你們說就聽她說，不說你們也別問，她想要什麼就給她什麼。」

　　「好的，陪她回來的人也說了。」樊勝美答應「不用太擔心，有我們呢，你就安心和譚總在一起，別牽掛這裡了，更別胡思亂想，你需要做的就是一門心思迷醉于譚總的魅力之中。」也安慰她。

　　「嗯。」明蓁現在也只能做這些了，放下手機，轉頭看著屋裡的鈴蘭花花飾，心裡無比溫暖，手指撫過花瓶裡的那些小小花朵：這個男人要麼不做要做就是這麼貼心，不過越是這樣她越忍不住會想為安迪做些什麼。

　　譚宗明走來，瞧見她幸福的表情「喜歡嗎？」

　　明蓁抬頭「你送的啊。」

　　譚宗明捏捏她下顎「那怎麼還是有些不高興？」

　　「這個時候家人、愛人才是最好的陪伴。」明蓁單臂攬住他的腰際，和他一起走向沙發，一起落座「我得留心下，真的有好的就介紹給她，我不願意她孤獨終老。」

　　「那你覺得小包總怎麼樣？」譚宗明將她頰邊的發捋到她肩後「當然不是用你對他的反感來評價，而是客觀的覺得他與安迪會否更相合？」

　　「你的意思是浪子回頭金不換？」明蓁笑瞄他，對他的說法有些許的嘲諷「我真的不明白包奕凡到底有哪裡好？而且你知道嘛，他們家很複雜，老包總風/流/成性，到處留情，包夫人為此異常惱怒卻無計可施，所以她非常看重自身在包氏中的權勢和唯一的兒子，她可不是容易相處的夫人；退一萬步說就算安迪看上了那位小包總，包夫人不查安迪嗎？她會允許自己唯一的希望和安迪這樣有家族病史的女子在一起？」

　　譚宗明讓她靠在自己肩頭「你對包氏這麼瞭解？」

　　「M’C在國內的發展很平穩，現在該是做大的時候。」明蓁靠著他「我看中了國內幾個家族企業，包氏是其中之一。」

　　「不容易。」譚宗明對於她的坦白有些意外。

　　明蓁抬眸「哪有容易的事？」話音未落，就被人啄吻了下。

　　譚宗明笑著「的確，更難更苦的事你都勇敢度過，所以天下無難事，而且從今往後有難事我也能為你擋平了。」

　　明蓁抑制不住的笑眯了眼。

　　……

　　歡樂頌。

　　安迪和陪著自己的女孩子們說了很多話，不能告訴她們綁架的事，反而將自己的一些秘密與她們分享了，不知為何有她們陪著心裡有幾分輕鬆；特別是在自己說要睡會兒讓她們都回房間時三個女孩子都反而一定要留下來守著自己，並說不會靠近她，只會守在旁邊，這種溫暖讓她感動。

　　另一邊。

　　包奕凡和曲筱綃陪著約見的某位重要人物一起走出酒店。

　　「那這件事就拜託您了。」包奕凡也樂意為曲筱綃說好話。

　　那位重要人物點頭「行，不過紅星怎麼說都已經成為技術方面總包商，想要招標成功你們最好找找他們那方面，聽說上次紅星集團的一位顧問和省裡、市里幾位見面時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紅星老總和省裡幾位的關係也不錯，這次雖然是小標，但紅星方面也推薦了，招標辦挺重視的，小曲想要脫穎而出……」他轉頭看向年輕的曲筱綃「我盡力而為。」

　　曲筱綃當然也是嘴甜「謝謝張哥提點。」替他拉開車門「您早點休息，下次來上海的時候招呼一聲，我一定親自接您。」

　　「好，好。」男人坐上車。

　　曲筱綃關上車門，和包奕凡一起看著車子離開「沒想到蓁蓁姐這麼厲害，什麼領域都有所涉足。」她待會兒就給明蓁打電話，轉頭「怎麼樣？沒給你丟人吧。」

　　包奕凡卻神情嚴肅的告訴她五個字「安迪，出事了！」

　　歡樂頌。

　　安迪睡著了，其他三個女孩子都為她的身世覺得委屈。

　　「……生活就是這樣，你不管有多難，都得咬著牙往前走。」樊勝美紅了眼眶「我也是經歷了我爸的事才明白，面對命運，人的力量真TM渺小。」

　　邱瑩瑩也不由感概「我過去特別羡慕蓁蓁和安迪，她們要錢有錢，要才有才，可是我現在才發現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為什麼好人總是會受到這麼多的傷害？蓁蓁、安迪，她們都背負著常人無法想像的傷痛，以前羡慕她們這好那好，卻看不到她們各自的壓力各自不能與外人道的委屈。」關雎爾搖頭「不過我不信安迪姐會發瘋，不管怎麼樣我都不信，因為她和蓁蓁一樣都是很堅強的，而且有蓁蓁在，她也不會讓安迪姐發瘋的。」

　　「希望吧。」樊勝美忍不住回頭看向熟睡的安迪。

　　酒店。

　　曲筱綃翻閱著包奕凡的手機，看著鋪天蓋地的網路消息「這不是我們提到過的那個老實頭嘛，安迪什麼都沒有做啊，昏迷也能賴她頭上？」

　　包奕凡坐在她身邊「本來呢還牽扯到了明蓁的一些舊事，但是現在網上都是她的□□，就好像有人刻意將安迪推了出來。」

　　「你是說蓁蓁這麼做？不會的，她的網路和公關團隊那叫一個厲害，而且就憑安迪和譚宗明的關係和晟煊的聲譽，譚總也不會坐視不管的。」曲筱綃放下包奕凡的手機「我這就給安迪和蓁蓁打電話。」翻找出自己的手機，找出安迪的號碼給她打了過去。

　　不過安迪的手機關機了。

　　曲筱綃立刻翻找明蓁的號碼，撥了出去，電話接通了，她立刻打開揚聲器，將聽筒模式改為手機免提模式「姐，你在家嗎？安迪出事了你肯定是知道的吧。」

　　「看到網上的消息了？」明蓁的聲音傳來。

　　「到底怎麼回事啊？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不攔著點這種□□？」曲筱綃根本不知其中緣由「你那個團隊那麼厲害，而且這件事也不利於你家譚總的晟煊企業形象啊。」

　　「這是晟煊的公事，我無法插手。」明蓁也很無奈「你不用太擔心，宗明會想辦法的，這兩天安迪心情不會太好，你不要吵她，買點她喜歡的好吃的回來才是真的。」

　　「那安迪現在好嗎？」曲筱綃以為她在家「情緒怎麼樣？」

　　「小樊她們陪著她，剛才給我消息說她現在睡了，你現在別打電話過去吵她。」明蓁預防。

　　曲筱綃聽出開了「你不在家？」

　　「嗯，我在外面。」明蓁如實告知。

　　曲筱綃看看身邊的包奕凡，指指電話：你要不要問幾句？

　　包奕凡擺手。

　　「行，我知道了，不吵你和姐夫了。」曲筱綃也不多聊「代我問譚姐夫好，晚安。」

　　「那你也代我問想做你另一位姐夫的某人好，拜。」明蓁說罷就掛斷了電話。

　　曲筱綃一愣，收起電話，自言自語「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她，你這麼可怕譚姐夫真知道嗎？」不過也不由為安迪擔心起來，這件事有些奇怪啊，譚宗明和明蓁都這般厲害，為什麼放任傷害安迪的帖子繼續？更何況上次明蓁一下子就將所有網頁都刪掉了，為什麼這麼還涉及到了晟煊的聲譽她卻沒有這麼做？不應該啊，蓁蓁那麼愛她那個譚總，對其他男人完全視而不見的，為什麼這次沒幫忙？！也不知道安迪到底怎麼樣了。

　　她擔心的模樣都被一旁的包奕凡盡收眼底，放下咖啡杯。

　　曲筱綃有些心不在焉的，抬眸發現包奕凡直勾勾的目光「怎麼了？」

　　包奕凡笑起「沒什麼，我現在才發現你還真是她的好朋友。」

　　曲筱綃笑哈了一聲，將手機放下「拜託，你還真以為我會出賣安迪啊？我可不敢，這要是讓我那位美女房東知道了，我還想不想繼續在商界混了，她和譚宗明聯手的那種力量我可是一丁點都不想知道，你想知道？」

　　「No！」包奕凡也一口拒絕「不過你真確定你的美女房東不會勸安迪和那位仁兄破鏡重圓？」

　　「不會，因為她和我一樣都是明白人。」這點曲筱綃很自信「你和魏兄啊，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更適合安迪，安迪為人理性，瞻前顧後，魏兄呢經常揣摩人心思反倒束手束腳，倒是你能真實活你自己；就這一點，你就比魏兄高明不少。」

　　包奕凡對於她的高評價算是受用「你這麼誇獎，我會驕傲。」

　　「不過為什麼蓁蓁不喜歡你？」曲筱綃還記得她們在南通時明蓁的反應「你要小心，比起安迪，明蓁更『壞』，而且她口才極好，說服力十足，這要是她說幾句不利於你的話，那安迪……」

　　「那你覺得他為什麼討厭我？」包奕凡也不太明白明蓁若有似無的敵意。

　　「這個真是一個謎，要知道蓁蓁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但是她對你卻如此印象不佳。」曲筱綃邊說邊搖頭「個人認為你前途的確坎坷，一來是安迪自己，二來嘛來自美女房東這邊也有不小的影響力，而且她認識的男性有很大一部分都非常優秀，說不定就會有適合安迪的；當然，我還是更看好你，千萬別讓我失望哦。」

　　包奕凡無可奈何「那麼給你一個任務，幫我弄明白明蓁對我的敵意究竟為何，我有重賞！」

　　曲筱綃端起咖啡杯「我盡力，不過你也要考慮到我的難處，因為比起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你，我也得顧忌譚姐夫不是，真要是因為我提起你而讓美女房東不高興了，我可受不住譚大鱷的重罰。」

　　「這次招標的事，我替你搞定！」包奕凡知道她等就是這句話。

　　曲筱綃趁熱打鐵「一言為定！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這句話，我懂！」嬌笑「以後有生意啊，一定要照顧我！」喝口咖啡：人脈多是好事。

　　包奕凡對這小狐狸也是相當無奈「好。」


第237章 二百三十六

　　翌日。

　　安迪起床時發現其他三人橫七豎八的睡在自己床邊，雖有些驚異，不過心中忍不住湧出萬千感動，輕手輕腳的洗漱好出了門，雖然她手藝不算好，可是記得有個21樓有個冰箱裡有的是材料，熬點粥她應該可以的。

　　從樓梯走下到21樓，定睛一看，卻意外發現了美女房東。

　　「嗨，早。」淺灰頭巾包著發的明蓁依然溫柔的與她打招呼，但是手上不停的將肉餡和蝦肉變成餛飩的各種模樣。

　　安迪走向料理台「你不是……」在老譚那裡嘛。

　　「他那裡又有好吃的大閘蟹了，所以我拿了點回來，給你們做蟹蝦肉餛飩，希望你上班時能有飽滿的精神。」明蓁動作嫺熟。

　　安迪也不由笑起「其實老譚讓我休息幾天。」

　　「可你不會休息。」明蓁略微抬眼「這個建議能保證你不受傷害，但是你是晟煊是CFO，不管發生什麼該做的事情你就一定要做；從道理上說女人是需要學著柔軟一點，或許這樣更容易讓人接受，不過公司就是如此，多少眼睛看著，他們需要的是一個堅強的引導者，而不是一個遇到什麼事情會被容易擊垮的小女人；所以我相信比起你自己的人身安全，你更需要的是負起責任。」

　　安迪歎口氣「我心裡想的老闆娘都知道的梗要怎麼破？」

　　「她們幾個呢？」明蓁用眼睛數了數量。

　　安迪深呼吸了下「Min，我告訴她們了，全部的事，我覺得一身輕鬆，很暢快，你也會有這樣的感覺嗎？」

　　明蓁抬眸「會啊，因為我和你一樣一點都不擔心她們會因此對我們產生什麼芥蒂，小樊、雎爾、瑩瑩、筱綃都有各自的問題，可是她們就是這麼可愛的存在。」

　　安迪點頭「是，不過比起她們，你更是讓我安心的存在。」

　　「比宗明更讓你安心？」明蓁問道。

　　安迪真心「嗯，比老譚更讓我安心。」

　　「可是這個『安心』也有危險。」綁架的事，明蓁放下手上的事，定神看向安迪，十分鄭重「雖然我不反對你去上班，但是心理醫生請接受我的推薦；還有，道歉，對不起，因為我讓你遭遇到了那些危險且恐怖的事。」

　　安迪抿起嘴唇「這不是你的錯！汪麒耀一開始就盯著我吧。」她也很聰明，有些事稍微想一下就能懂「第一個安迪其實就是對你一個不好的暗示，我會入住也許不完全是巧合，巧合都是精心打扮過的預謀。」

　　「話是如此，不過道歉還是需要的。」明蓁看著安迪，不閃避她的注視「是我的疏忽。」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也接受你的推薦。」

　　二人相視而笑。

　　安迪的手機在這時候有些煞風景的響起，她低頭看了標注。

　　明蓁便自顧自去準備餛飩的湯。

　　安迪看她如此，便走出幾步接聽了這個電話。

　　樊勝美這時候火燒火燎的沖了下來「安迪……」卻看見安迪正在接電話。

　　「怎麼了？」明蓁不解。

　　樊勝美轉頭「嗯？你也回來了？」

　　「放心吧，她怎麼說都是萬人大公司的CFO，不會輕易被打倒的。」明蓁將紫菜剪開。

　　安迪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小樊，我沒事。」

　　樊勝美也發現了她們倆都神色如常，也恢復了平時模樣「是啊，我也該想到的。」她們是誰都無法小覷的存在。

　　「其實我該說聲感謝的，昨天有你們在身邊，心裡挺踏實。」安迪走過去，拿起碗碟，讓自己忙起來「其實之前那件事情一直堵在我心裡，還有我和魏兄分手的事，本來我從不會開口跟人說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昨天和你們一說完，現在心裡暢快很多。」

　　「那就好。」樊勝美也一起幫忙「嗯，我有一個提議，你可以請幾天假，別去公司了，這樣顯得更人性化，另外也可以避開他人對你的指責。」

　　安迪突然笑了「謝謝你的建議，不過我更願意聽取Min的建議。」

　　樊勝美看了一眼明蓁，有些明白了安迪的意思「明白了，不過你若有需要五點之前隨時打電話給我，我可以放王柏川的鴿子。」

　　安迪保持的笑意「真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們。」

　　「自家姐妹，客氣什麼呀。」樊勝美脫口。

　　安迪一怔，目光與樊勝美交匯，然後有看向明蓁，三人目光流轉，一切都在不言中。

　　「樊姐，安迪姐（呢）……」這時關雎爾和邱瑩瑩也沖了下來。

　　三人看向樓梯上的倆小的。

　　「蓁蓁，你做什麼好吃的了？這麼香？」邱瑩瑩看見明蓁也在忍不住猛嗅鼻子。

　　安迪代明蓁回答「就是你心心念念想吃的蟹肉餛飩，」

　　邱瑩瑩大喜「我愛你，蓁蓁！」

　　「真好。」關雎爾靠著邱瑩瑩，看向樓下的安迪和樊勝美「我又一次感覺到了比大學舍友更深厚的友誼帶來的感動。」彼此幫助彼此分享自己的秘密。

　　「我也感動，不過感動之外，是——」明蓁提醒「大家，洗漱後準備吃早餐了！時間不早了！」

　　一句話讓要準時上班的其他人都手忙腳亂起來。

　　安迪忍不住又和她目光相視：的確，真好！

　　沒錯，真好！明蓁用目光回答。

　　……

　　魏渭忍受著寒冷站在車外，生怕自己一個不當心就看漏了安迪的車開出，不時看看時間，不過他沒有等到保時捷卻看見了一輛賓利。

　　賓利在他身邊行駛過，慢了速度，最終靠邊停下，車門推開。

　　魏渭看見從車裡下來的是明蓁，不由快走幾步過去「Min。」

　　「早。」明蓁穿著橘色大衣，人還是那般靚麗「安迪已經走了。」

　　魏渭有些尷尬「是嘛，今天她有些早。」

　　「不早，差不多時候出來的。」只是與你錯過了「她沒事，昨天關了電話是因為怕打擾。」

　　「我知道，有你在嘛。」魏渭點點頭「不過可不可以代我和她說一聲，我這幾天都沒安排事情，她有任何吩咐只要我能幫忙我可以隨叫隨到的。」

　　「好。」明蓁溫婉的接受他的請求「我一定和她說。」

　　魏渭瞧她如此，看向她「是不是，不可能了？」

　　明蓁遲疑了下，點了頭。

　　魏渭長長的歎了口氣「我不打擾你了，他在等你吧。」賓利車裡的人。

　　「再見。」明蓁頷首。

　　魏渭頷首，再抬眸時看見她已經轉身走向一直開著的車門，坐入，車門關起，賓利駛去……至少你還好，對吧！

　　……

　　賓利車內。

　　他側眸看了她一眼「你今天幾點能下班？」

　　「你今天才是幾點能脫身？」明蓁側眸「那位元昏迷的員工情況如何？」

　　「繼續昏迷。」他一直有消息「這件事……」

　　「是安迪的錯。」明蓁介面「別不承認，也別怪在所謂公司工作體制過失，是安迪這位你寄以厚望的空降部隊沒有做好才給你和公司造成了如此大的負面影響，聽聞她不僅負責公司的財務還有人事這塊，她和這位仁兄的接觸也不少，應該早就知道他並不適合這個職位，卻錯誤的判斷自己可以修正這個不合適而固執己見，這才造成了現在讓公司極為被動的局面，還有你也有錯，身為CEO，明明知道你這位老朋友在人緣這一塊上的強硬作風，怎能讓她獨自掌管公司人事，而是應該為她配一個自己信任且熟悉公司人員的圓滑副手，所以造成現在這種局面就是你和安迪的失誤導致！」

　　譚宗明微笑著握起她的手「求解決辦法。」

　　「你一定早有打算。」明蓁才不上當「不過我不建議你親自出面，還是請公司的公關團隊解決吧。」

　　「公關團隊給出了一些建議。」譚宗明從旁邊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她。

　　「專業精神！」你公司的文件幹嘛給我看？

　　譚宗明還是舉著「此事也事關安迪，想請你給出幾條建議。」

　　明蓁看了他一眼「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接過，打開，並習慣性的拿出了自己的鋼筆，目光在字裡行距間而過「心理醫生診室？公司內部如同後宮，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和秘密，怎麼可能告訴別人，這條沒有必要；會給家屬一些費用，那是多少呢？員工入院後，人事部門是否去看過，是否詢問過醫生？譚總，細節決定勝敗不用我重複了，哪怕是出於道義你也得讓人挑不出理！道義、人情的分寸一定要把握好，不能太過生硬讓人感覺晟煊沒有人情味，這對公司在職和以後的人才儲備都會有影響，但也不能過於講人情，需要保證公司該有的規則，我的建議時通過協力廠商來解決，而不是直接面對情緒激動的家屬，政/府的勞動部門還是偏重于個人就職人員的保護，所以請他們介入，一來給家屬一種有政府可以依靠的感覺，可以讓他們放心，你也不用面對哭哭啼啼的家屬，反而有利於公司與家屬之間的溝通；二來政府部門對個人的偏重也可以讓家屬能到真正想要的，並且是在法規認可的範圍內，也讓大眾知道你們是按照規則辦事的；三來嘛利用這種偏重……」

　　「你的意思是主動請有關勞動部門介入，通過正規途徑公開事情處理的過程，並通過有關勞動部門與家屬建立起有效的溝通機制，承諾並保證該位員工的治療，利用媒體給公眾營造出公司人性化的一面，拿出實際措施改善體制中不合理，著重讓媒體捕捉到公司因此事而吸取教訓的誠意和改善以後工作中不足的決心，從而扭轉□□，反利用這次危機將晟煊企業文化宣傳起來，提高公司知名度。」譚宗明總結了她的意思。

　　明蓁點頭「徹底將危機化為轉機。」

　　譚宗明眼眸微動「明總希望的年薪是多少？有沒有興趣來晟煊發展？我們可以直接溝通，節約了那筆給獵頭的仲介費。」

　　「先把這份諮詢費給我。」明蓁瞥他眼，佯裝嚴肅「我待會兒會讓人把付款方式給你秘書。」

　　譚宗明用肩膀輕撞她一下「年底了，各家公司財務狀況都差不多，故懇請明總允許我以身抵債了。」

　　明蓁斜眸，玩笑道「你有幾個身啊？一邊要以身抵債，一邊要替美人獨擋禍事，忙得過來嗎？」

　　譚宗明抬手捏捏她臉頰「早上蟹肉餛飩沾醋了？」話裡話外這個酸，俯身貼耳「等我們訂婚回來，你就讓七大姑八大姨的給她組織一系列中國式相親，她不肯我就拿出老闆魄力逼她去，非讓她去。」

　　明蓁被他逗笑「那真把她嚇跑了，怎麼辦？」

　　「我有你啊，怕什麼。」譚宗明握住她的手「對吧。」

　　明蓁抬眸。

　　譚宗明目光深邃「我有你就什麼都不怕。」

　　「嗯。」明蓁目光盈盈，眷他眉眼在自己眼瞳中。


第238章 二百三十七

　　各自公司。

　　關雎爾在早餐上就公司中聯名舉報的事再向安迪和明蓁諮詢，得到她們兩人的答案更肯定了對自己不參與的明智，而且如果她真的因為這個無法留在公司，安迪和明蓁都說會為她尋找另一份工作。

　　樊勝美以下了換工作的決心，不過暫時不能提出，因為公司今年終於有年終獎了，要走也要拿到這筆錢再說。

　　邱瑩瑩所在的咖啡店雖然臨近春節，不過還是店長將新進員工的培訓交給了她。

　　明蓁還在為工廠的事忙碌，因為美國總公司再度提出搬遷要求，原由是他們在本國拿到了更大的優惠政策，想將工廠遷回本國，總公司算出工廠回遷後會有22%的利潤增加，明蓁必須就這個增加百分比拿出相應對策。

　　而安迪也不太平，她接到消息說劉思明的親屬和電視臺記者都已經來到了公司一樓，不喜歡逃避問題的她選擇直面此事。

　　得到消息的譚宗明追了過來「安迪。」攔在她之前「你不能去。」

　　安迪知道老譚是不願意自己受到那些激動家屬的責難「劉思明的事情多少跟我有些關係，而且事情已經在一定層面上帶給公司負面的影響，于公於私我都得給出一個交代。」

　　「你是要給出交代的，但只是於公，既然你知道是自己的行為給公司造成了負面的影響，就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來彌補，至於其他的事，公司有自己的人事部門，政府也有相應的勞動部門。」譚宗明嚴肅而言「此事自然會有熟悉相關法律法規的專業人士在合情合理合法的基礎上解決，你現在衝動的去見那些情緒激動的家屬只會給接下來的溝通造成無法預估的難度，現在電視臺記者都在，你也沒有處理這方面問題的經驗，盲目的出現只會讓事態變的無法控制，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回辦公室做你現在該做的事去。」

　　安迪注視老友片刻，突然大門外走來一批人，還有一些人從自己身後走出，兩批人都直接走向了在大廳裡哭哭啼啼的家屬們，她看見電視臺記者也起身，有人扛起了攝像機。

　　譚宗明回頭自然也看見了那一幕。

　　「這？」安迪有些不解。

　　「就算握著一手壞牌也要想辦法打出自己的牌局。」譚宗明抿起嘴角「相信我，安迪，事情會很快解決的。」

　　安迪有些想到「是不是很想將Min挖過來？」

　　「她哥不會同意的，我也不同意。」譚宗明搖頭「因為我捨不得她這麼辛苦。」

　　「嘿！」安迪實在對老友時不時的恩愛秀無奈「不過未來老闆娘真的很值得我學習。」在面對這些難題時她為何總能如此輕易化解。

　　譚宗明笑的驕傲，與有榮焉似的「你啊，未必學的會，因為她實在太好了。」

　　安迪白了他一眼，轉身「那我回辦公室了，給我處理結果的消息。」

　　「好。」

　　下午。

　　譚宗明來到安迪辦公室「……總而言之，你的工作還是可圈可點的，劉思明的事自然會有公司解決，你就安心工作。」

　　安迪微微抬眸「可是別的同事……」

　　「劉思明的事也提醒了我們這些高管在處理事情的時候要注意方式方法，至於其他同事，公司人事部門也會在節後給出一系列改善方案，公司內部環境的確是需要一些改變了。」譚宗明此時也是工作態度「那三位開發技術人員事件，還有今天劉思明事件，公司不僅要面對大環境中經濟調整的改變，更要改善內部環境，以此來更好面對外部的更迭；這點是我的疏忽，國內和國外的情況是不太一樣，放心，等年後我會給你配置一位元熟知公司各部門的副手，更好的協助你工作。」

　　「他們還是有看法，對嘛。」安迪聽出了他想隱藏的。

　　「安迪，每個人看待事物的方式不同，你也不是美元英鎊，不可能讓人人都喜歡你。」老譚輕笑「而且人事部門做了一個小調查，的確，大家是認為你在對待劉思明的事情上有偏頗的地方，不過他們同時也認為提升自身工作能力和效率才是他們在公司立足的根本。」

　　安迪咬唇「他們真這麼認為？」

　　「當然，難道你不這麼認為？」譚宗明反問「公司聘請他們出任各自的職位是認為他們能夠勝任，但有天發現他的工作能力和效率無法勝任時，就會造成一系列後果，劉思明就是如此，而盲目的善良也讓你焦躁，是多種原因才讓事情變成今天這般，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真論起來我也有錯，雖然充分相信你的能力，卻沒能給你更多的説明儘快熟悉公司事務；而且你來公司這麼久，你的人品和能力大家都看在眼裡，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就算有不同的聲音在，但是大家還是會選擇相信公司會給他們帶來美好的未來。」

　　「看來我還是要學習，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安迪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之處。

　　譚宗明但笑不語：這點她能自己領悟更好。

　　安迪深吸了口氣「對了，紅星的收購方案我已經做完了，一會兒Email給你，不過老實說這是我做的最沒有底氣的一個收購方案了，而且發生了這件事，我也不太方便親自去跟他們談判，要拜託你了。」

　　「放心吧。」譚宗明點頭「反正這次也依然只是雙方互相試探，真正的交鋒要在過年之後了。」

　　安迪也明白收購雙方的這種遊戲方式，想了下「你和Min這兩天就要走了吧。」

　　「原本是這兩天，不過她秘書室中午給我秘書室打來確定時間的電話，要再過幾天，工廠那邊的事還是問題不斷。」譚宗明也沒隱瞞「不過飛過去也快，你呢？這也快放假了，有什麼安排？」

　　「還不知道。」安迪這兩天哪有心情想這些「可能出去度度假吧。」

　　「我們走之前要和魏國強一起吃頓飯……」譚宗明提起此事就是想看看安迪的反應，但看見安迪把頭轉了過去「好了，不說了，你工作吧。」起身。

　　這時安迪的秘書拿了一個漂亮紙盒子入內「安迪，M’C的明宥先生給你送來一份禮物。」走過去放到桌上。

　　安迪和譚宗明都有些沒想到：明宥？！

　　安迪點下頭「好，謝謝你。」拿過不小的紙盒子，拆開上面的緞帶，打開紙盒子。

　　譚宗明沒立刻走。

　　紙盒子裡裝了不少東西，永生花中擺放著女孩子都喜歡的東西，有香水、口紅、還有一個別致的皮包，不過更扎眼的是一個深綠色的絲絨盒子，盒子上有著水鑽標識的『Andy』，安迪拿起絲絨盒子，打開，連她都不禁微微張開了嘴，被裡面的東西所震，是條全鑽項鍊，漂亮的無法形容。

　　譚宗明看到這條昂貴的項鍊就有些明白了：明家人，動作好快！

　　這時安迪的手機響起，她看到標注接起「你好，明宥先生，這份禮物，太昂貴了……」

　　譚宗明對她微微抬手，手/插/入褲袋，轉身走出辦公室。

　　……

　　晚上，譚家。

　　「我二哥？」明蓁挑眉「他幹嘛送項鍊給安迪？」想了下「大哥讓他送的吧，真是，安迪很聰明的，她會猜到『真相』的。」嘟嘴「那我怎麼和她相處啊。」

　　「安迪很聰明，她就算猜到也不會影響你們的相處。」譚宗明給她夾了塊魚「我現在只希望安迪不會多想。」

　　「怕她喜歡上我二哥？」明蓁笑起「也的確，喜歡我二哥的女孩子不少，他又很懂女人心，不過你別看他外表有些奢華，但其實他真正的戀愛只有兩次，平時是很會玩，但男女關係並不複雜。」

　　「你二哥不合適安迪。」譚宗明一針見血「並不是兩人不好，而是不管怎麼說安迪血統裡的□□，不管你大哥是否結婚生子，你的家人不會讓安迪這樣的女子威脅到家族延續。」不怕孤兒，也未必會在乎其他，但是遺傳精神疾病因素，明家肯定不會接受。

　　明蓁眸轉，並沒有說話：爺爺這裡未必在意，不過外祖父那裡肯定是不能答應的，二哥從小在他身邊長大，和外祖父感情很好。

　　譚宗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還有一個星期，你來得及嗎？」後面的事也不少。

　　「來不及也得去美國正式見家長，不把你給訂下來我還真是不放心。」明蓁目光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

　　譚宗明給她盛了碗湯「明總，請不要搶我的話。」

　　「我連你的人都搶了，搶話又如何？」明蓁得瑟下。

　　譚宗明眯起眼「如何，待會兒就讓你知道會如何？！別想求饒，求了也不饒！」

　　……

　　江邊某樓。

　　「先生，他們五天后飛往美國，去參加明恒夫婦的結婚紀念活動，並與明家人一起過春節。」

　　穿著灰色毛衣的男子站在落地窗前，美國的事處理完就回來了「我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年都要拍一張全家福。」喝了一口威士卡「一般都是春節時，雖然在美國多年，他們依然如此，春節才是明家人團聚之時。」

　　「汪麒耀的死……」那人看了男子一眼「他會不會死前說了什麼？」

　　「不會。」男子很自信「不然我現在也不會如此自在。」汪麒耀那個蠢貨不遵照自己指示辦事，按照他的計畫威脅的影像裡就只提讓譚宗明本人前來，如此不僅可以離間他與明蓁，更可以讓明家因此對其不滿而袖手旁觀，但以自己對明蓁的瞭解，只要抓住譚宗明的消息傳出，重情的明蓁一定會前來，然後借汪麒耀的手當著明蓁的面收拾掉譚宗明，再等痛失所愛而憤怒的明蓁與瘋狗似的汪麒耀兩敗俱傷時出手，先將汪麒耀滅口，後救下被重創的明蓁……可惜被那條自作聰明所以死不足惜的狗壞了計畫。

　　「先生要去嗎？」

　　「不必了。」他拿過手機，點亮螢幕，螢幕上是一位元笑顏如花的小姑娘：明蓁，你做出的承諾都已經忘記了，對吧！「想要出其不意就要有所準備，狗死了不要緊，我就不信譚宗明在商界那麼久就沒有恨他的人，只要我們做的好，棋子遍地。」

　　「不對付明家？只對付譚宗明？」

　　「明蓁始終是明家最薄弱的環節，但她現在改變很多，不過譚宗明就是她的弱點，想要攻下越來越堅強的薄弱環節就必須從她的弱點下手。」男子看著螢幕。

　　「那要不要從何立春這邊下手？十年騎士，看來譚宗明還是很在乎她的。」那人向老闆提議。

　　男子搖頭「不必了，綁架事情就可以看出譚宗明在這倆人中選擇是明蓁，他已經不再是何立春小姐的騎士了，而想讓明蓁成為他的Queen了；著重全面調查譚宗明和晟煊集團。」

　　「是。」


第239章 二百三十八

　　後面兩三天，二十二樓的三位普通工薪族依然按部就班的上班同時又在心中雀躍著春節假期的臨近，而安迪、曲筱綃和明蓁則都在依然在為自己公司的忙碌不堪。

　　這天，樊勝美得到了王柏川的浪漫驚喜；關雎爾則在聯名舉報的氛圍內被不苟言笑的經理褒獎了年終總結不錯；邱瑩瑩因為網路業績的出現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年終獎金。

　　傍晚時分，去南通出差的曲筱綃一臉疲憊的回到歡樂頌，是誰都不想搭理；前後腳的功夫，樊勝美抱著裝扮成心形的粉色玫瑰也回來了，和曲筱綃搭上了同一架電梯。

　　電梯內，曲筱綃看了一下自己的微博、微信，想知道在自己忙碌的時候趙啟平在做什麼，可是底下依然還是一片安靜，無精打采的模樣和身邊幸福飛揚的樊勝美成了最大反差。

　　「口紅都吻糊了。」曲筱綃完全打不起精神。

　　幸福的樊勝美不由尷尬了下「有嗎？我，我剛才可能，畫，畫出來了吧。」心裡沒底，於是岔開話題「嗯，那個，我要換工作了。」

　　小曲心直口快「換來換去還不是打工。」

　　她這話太沖，樊勝美忍不住「打工怎麼了？二十二樓五個女孩子裡除了你情況特殊點，誰不是打工？」明蓁是二十三樓住戶。

　　小曲也察覺自己話太沖了，微微噘嘴「不好意思啊，趙醫生沒有資訊，實在沒有精神；忘了恭喜你了，你早就應該換啦。」以樊勝美的能力不該屈居現在這個位置「你屬於大城市的中心。」

　　樊勝美驚喜「你怎麼知道啊？小邱告訴你的？」

　　曲筱綃白白她「再不換到市中心你好去死啦。」

　　樊勝美的驚喜少了七八分。

　　「白長這麼好看了。」不過曲筱綃後面的話又甜起來。

　　樊勝美的表情這才緩和。

　　到了二十二樓，剛下電梯邱瑩瑩就激動了沖了過來「樊姐，我，我……」

　　「快幫我拿一下，好沉，好沉。」樊勝美倒搶先開口。

　　邱瑩瑩接過那巨大心形花盒「我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領到年終獎金啦！我要請你們吃飯。」對著下了電梯的樊勝美和曲筱綃激動的宣佈。

　　「真的？」樊勝美也有事情宣佈「我要換工作了，我也要請大家吃飯。」

　　「恭喜你……」邱瑩瑩還沒說話。

　　這時關雎爾從後面沖了出來「大家都有好消息，我跟你們說啊我經理剛剛通知我說我轉正了，轉正了！」激動的抱住小邱就一個勁的蹦。

　　「真的？關關，好棒哦。」樊勝美在旁邊鼓掌。

　　關雎爾抱著邱瑩瑩「我請客吃飯！」

　　曲筱綃在後面見激動三人組有些無語「真受不了你們，到底誰請啊？」這才是關鍵。

　　電梯在此刻又開啟了，安迪走了出來。

　　「安迪！」大家看到了她，還有電梯裡的明蓁。

　　明蓁看見人這麼齊也走出電梯「你們人這麼齊呢？」

　　「你們到了才是真正湊齊，我們正在商量到底誰請客呢。」樊勝美為她們解釋現在的情況。

　　「要不這樣，我們涮火鍋吧！」邱瑩瑩提議「這個最簡單又方便，馬上就能吃，你們想吃什麼，我們讓附近的超市送貨上門。」

　　「這個我贊成，大冬天的涮火鍋正好。」曲筱綃很喜歡「這兩天我在南通忙的天昏地暗，連趙醫生都沒空去找，急需大魚大肉添補內心空虛。」轉頭「蓁蓁快快上樓換衣服，準備底湯，小邱準備洗菜切菜快快準備起來。」

　　「OK！番茄鍋，番茄鍋，我最喜歡的番茄鍋。」看來曲筱綃的提議讓邱瑩瑩十分贊同，說話都不好好說了。

　　明蓁和安迪對視了一眼「真是拿她們沒辦法。」

　　半個小時後。

　　二十一樓的餐廳餐桌上已經是熱氣騰騰的火鍋尋開心了，而且還是潮汕牛肉火鍋，長桌上是一頭牛身上最好的那些肉。

　　「關關，我都說了你考試肯定沒問題，這不過了嘛。」小邱將鮮美的肥胼放入嘴裡，邊嚼邊忙著說話「還有樊姐，你看王帥哥對你多好啊，我都羡慕你呀。」

　　「你羡慕我什麼？」樊勝美咬了一口吊龍「真羡慕羡慕蓁蓁，她的譚大鱷對她才叫一個好，你看她一個電話，最正宗潮汕牛肉火鍋就來了；還有啊我才羡慕你們這種年紀，我要是你們這個年紀，我真的，想幹什麼不行啊，到我這個年紀還要跳槽，真的心裡慌慌的。」在她們面前絲毫不掩藏。

　　「你算了吧，你就一張嘴。」曲筱綃插了話「一遇到事就慫了，真讓你回到那個年紀啊還是一樣，什麼都不敢幹。」這五花趾超好吃的。

　　「我倒覺得投資理財顧問還是需要一些時間與經歷的沉澱積累，年紀並不是最大的障礙，而是要讓你的客戶相信你，這點才至關重要。」明蓁沒有怎麼吃「既然小樊你已經決定重新整理和規劃你的未來，那麼就一路向前行。」

　　「還是蓁蓁說話有水準，不像小曲你就會欺負樊姐。」邱瑩瑩義正詞嚴「同樣是大小姐，曲筱綃你真該好好像蓁蓁學習，說不定這樣趙醫生才會回頭看你啊。」

　　「我沒空說她，我正吃肉呢，沒空說她。」曲筱綃咬著脖仁：這臭小邱，真會戳人傷心處。

　　關雎爾敲敲酒杯「大家別吵了啊，春節假期就快到了，蓁蓁還要提前離開，下次再聚到一起呢就差不多要春節後了，這頓呢就算是我們幾個的年夜飯，所以趁著這個時候，我們大家不如說一個自己的新年願望吧。」

　　邱瑩瑩當仁不讓「我先說，我希望我的網店生意可以蒸蒸日上，然後……」賊兮兮的「可以找一個帥哥做男朋友。」

　　她一句話出讓大家都免不得笑了起來，有邱瑩瑩在飯局上永遠不會冷清。

　　關雎爾接著說「我希望自己能認真做事，像安迪姐、蓁蓁學習，成為一個有能力的人。」向安迪和明蓁舉杯。

　　兩人也舉杯還禮。

　　「我希望我能馬上適應現在的新工作，重新開始。」樊勝美也對未來有很多期望「好好的經營自己的生活。」不再活在虛假中。

　　曲筱綃則端著碗「搞定趙醫生！不追到趙醫生我就不姓曲！」她的願望特簡單。

　　樊勝美看著不說話兩個人「安迪，蓁蓁，你們誰說啊？」

　　安迪看看明蓁，明蓁讓她先請。安迪沒有推辭，坐正了一下「首先我要謝謝明蓁給了我入住的機會，讓我們可以相識、相聚在一起。」拿著酒杯「我希望我們明年還能像現在這樣，無論是痛苦還是歡笑，我們都能彼此陪伴，永遠做好朋友！」伸出酒杯。

　　「二十二樓萬歲。」關雎爾立刻碰杯，輕喊出來「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大家也都忍不住一同碰杯共慶。

　　明蓁與大家碰杯「未來還在行進途中，但我們依然要歡歌高進，成長之路有玫瑰也有荊棘，但什麼都阻擋不了堅強的心，我希望明年大家都能實現現在所說的願望！祝願我們六人友誼天長地久！」

　　尖叫聲在此時響動于二十一樓，也響在每個人的笑容裡。

　　「祝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

　　「天長地久！」

　　「永遠不變！」

　　「不變！」

　　「不變！」

　　幾天後。

　　「沒想到你會比我還早。」譚宗明和安迪一起走下電梯。

　　「機票在手，行李打包，就沒有了工作的欲望。」安迪已經準備去度假了「更何況明氏都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我沒理由不早點去享受。」這次度假是明家對自己另一個道歉，她接受了。

　　譚宗明穿著藍色大衣「安迪，做為你的老闆聽你這麼說，我真的特別心酸。」蹙緊眉頭並配合手勢，力圖看上去真實。

　　「這就叫上樑不正下樑歪，現在知道你造成影響了吧。」安迪瞥了他一眼，玩笑反駁「所以心酸不值得同情。」

　　譚宗明笑起「好吧，收購方案我和董事會都看了，沒有你自己說的那麼差，大家反映很好。」

　　安迪停下腳步「我們這裡反映好並不代表在紅星也能引起同樣的反映。」她其實挺擔心的。

　　「這些都不要想了，你就先安心度假，回來之後還有硬仗要打。」譚宗明的收購計畫並沒有停步「車子就在門口等你。」

　　「老譚，謝謝你。」安迪真心的說。

　　譚宗明微笑以對，目光卻突然轉移。

　　安迪轉頭，看見明蓁走來「嗨，未來老闆娘，你不是說忙翻了嘛。」怎麼得空過來？

　　「還不是他，非要今晚去他家住，明兒一起上飛機。」跟小孩子似的「所以我處理好事就來找他了。」一起回家，有些事雖然出來了但要解決還是需要時間的「你現在走？要不你還是等明天和我們一起去我家吧，我家過年真的很熱鬧。」

　　譚宗明瞧她模樣覺得她是找到解決辦法了。

　　安迪點頭「不了，我還是想享受一下悠閒假期；你來了也好，正巧對你們這對未來的夫婦說一聲，Happy New Year！」

　　「Happy New Year！」譚宗明上前攬住明蓁肩頭，對安迪回以祝福「拜！」

　　安迪笑著和他們揮別，轉身離開。

　　明蓁抬眸看看他「佳人已遠。」戲謔。

　　譚宗明啄了她的唇「伊人在懷！好了，送走友人，現在該是夫人的事了，給你家人的禮物都準備好了，趁著還有時間你再想想禮物清單上有沒有遺漏，有漏的立刻補上。」

　　明蓁搖頭「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工廠那些資料，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要宗明親親才能想起（來）……」噘嘴。

　　譚宗明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嘴唇，好半會兒才放開「現在能想起來了嗎？」

　　明蓁伸舌頭舔舔唇瓣「我覺得再來一次才會有效果！」再嘟嘴噘起。

　　譚宗明看著可愛的她「剛才安迪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她竟然比我都早休假，明總，你說這可怎麼處理啊？」

　　「你再親一下我就告訴你。」明蓁還是嘟著嘴，討吻。

　　譚宗明啄了一口。

　　「敷衍！」明蓁不滿意的，不過還是回答了「怕什麼下樑歪，安迪那根歪下樑啊反正都已經歪了，我替你更掰彎了，索性就扔給我用唄，放心我一定物盡其用人盡其才！」

　　「啊——小奸詐，你掰彎誰？」譚宗明抱住她「你都有我了，還想彎誰啊？挖了我三個技術人員還不夠，連CFO都不放過，看來上次『求了也不饒』沒能讓你記得後果啊。」

　　「是啊，我沒記住後果，光記住過程了。」捂臉又刺激的過程「不過我更想挖的可不是CFO，而是晟煊的CEO，如何，譚總，讓不讓我挖啊？美人，跟我回家去，保准你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學起那些強搶民女的惡霸來。

　　「女惡霸，我喜歡，好，跟你回家嘍！」譚宗明摟緊她「保准讓你穿金戴銀、吃香喝辣。」

　　明蓁被他摟在懷裡，笑眯了眼「乖！」


第240章 二百三十九

　　翌日。

　　機場候機室。

　　明蓁接到了趙啟平的電話。

　　「喂，是我，今天我特意提前下了個早班。」電話裡趙啟平的聲音傳來「想請你一起吃個飯，咱們幾個老同學聚個餐，完了之後打牌，通宵，可是有好幾個都不信我們是默契組合啊，我們一起合作吧他們打個落花流水。」

　　「我在候機室了。」明蓁告知他，自己的所在「我們今天走。」

　　電話那頭安靜了很久「這麼快？」

　　「嗯。」明蓁抿唇「是不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消息？如果是安迪的，那某些人要失望了，她昨天就開啟度假模式了。」

　　「你這個通透人看別人的事都是一針見血，怎麼自己卻看不清。」趙啟平笑聲清晰「難道當真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因為愛情讓人盲目。」明蓁知道他指什麼「唉，那位『別人』難道找你醉酒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男人啊沒有看起來那麼堅強，可是遇到能讓自己堅持的人或者事就會比想像的堅強。」趙啟平聲音聽起來十分醇厚「『別人』如此，我亦然！」

　　明蓁挑眉輕笑「不管『別人』說了什麼，那是酒後醉言，不當真。」

　　「酒後吐真言，如果能讓人不當真？」趙啟平反詰「更何況對我來說比起安迪，你更值得十年守護，別說我傻，我是挺傻的，不然七年前也不會因為諸多想法而放你離開；一個男人守護一個女人十年，這對你不公平，你肯定會說感情裡不需要公平，對，我很同意，感情裡不需要公平！也許我的存在無法和你的金融大鱷相比，但是心是相同的。」

　　「看來『別人』沒安好心，你不該充當他不滿的棋子。」明蓁深呼吸了下「至少被守護的人不知道。」

　　「真不知道嗎？」趙啟平嗤笑了下「她那麼聰明會不懂？是懂裝不懂吧，畢竟有這麼一個大鱷朋友很便利，不是嘛。」

　　明蓁辯解「她沒你想的那麼複雜。」

　　「男女之間友誼的維繫需要平衡，而且她也知道你和大鱷的關係不是應該保持該有的距離嗎？不過從『別人』嘴裡我可沒聽出來她有疏遠之意。」趙啟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種做法並不明智。」

　　「根本沒有這種想法自然顧慮不到。」明蓁語氣平和「謝謝，謝謝你為我不滿、不平。」

　　趙啟平聲音低沉「在我看來你值得更好的。」

　　「哇嗚——」明蓁假意輕呼「直戳我心，（可）……」

　　「別可是了，你該上機了吧，新年快樂！」趙啟平搶白斷話「春節後見。」

　　「春節快樂，節後見。」明蓁不再多言「拜。」

　　掛斷手機。

　　身邊的人合上書「趙啟平？」

　　「嗯。」明蓁點頭「他對我說『在他看來我值得更好的』！」

　　譚宗明深呼吸下，睨眸「看來作死的不止魏渭一個。」

　　「只要證明你就是最好的不就行了，還是擔心，做不到？」明蓁雙臂環胸，反眯眼觀他，壞笑「現在知道了吧，我可是很搶手的。」

　　譚宗明一手放在書上，側頭「你何時不搶手了？你的魅力只有自己不知道而已。」最近參加的年終聚會時總有能聽到有人將她的名字掛在嘴邊，比較煩。

　　明蓁低頭一笑，不繼續話題：她可是聽出了他話裡的火藥味。

　　譚宗明伸手握住她的手，沉聲道「放心，我會做好的。」覺得她此刻稍許的緊張很是可愛。

　　明蓁未語，並不介意被他看穿心情，用另一隻手覆蓋在他的大手，抬頭對他笑起。

　　……

　　2016年中國除夕。

　　因為明蓁發了一張泳池的照片而引發了大家的聊天。

　　曲筱綃最先開口「同在北半球，我在上海冷的瑟瑟發抖，你在洛杉磯泳池消夏。」

　　「地理知識漸長啊。」樊勝美點贊。

　　各自語音聊天中。

　　邱瑩瑩在家興高采烈的告訴其他人，她是坐IT小阿哥的車回家的「我是坐應勤的車回家的，很快就到了，他還說年後一起回上海；你們說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思，是不是想追我啊？」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惹的樊勝美和曲筱綃都忍不住在高興的同時戲謔她幾句。

　　「蓁蓁，你們那裡還沒大年夜吧，不過我看安迪通知了，快，曬鑽戒！」曲筱綃開著車戴著藍牙，正在前往醫院的路上。

　　「不！我的幸福不想建立在別人痛苦上，你要追趙有趣自己想辦法。」她真是愛莫能助了。

　　「小曲，你就別和我老闆娘玩心機。」安迪也發了一句「Min，真遺憾沒能參加你的訂婚禮，一定很熱鬧吧；結婚禮你敢不請我，搶婚啊。」

　　「讓你來不來，怪我咯？」明蓁發回「你走之前我都喊你來家裡一起的，對了，小明還乖嗎？」明宥讓小明也去了安迪度假的地方，讓她與家人一起過個團圓年。

　　「乖啊，現在在水裡玩瘋了。」安迪的聲音裡也透著抑制不住的愉悅「謝謝，想的太周到了。」什麼都替她想到了，安排的無微不至，雖然小明也來了，可是真的一點不用她擔心，一路上都有人照顧周全。

　　「謝二哥吧，都是他安排的。」明蓁不居功「小樊，你怎麼樣？」

　　「我，很好啊。」樊勝美髮了語音「我今天推我爸出去曬太陽了，他精神狀態不錯，謝謝，蓁蓁，你太貼心了，徐哥給我爸找的康復師真的很好，我爸抓東西的力道足了很多。」

　　「樊姐，大過節的我不該戳你心經，不過你也該居安思危了，你家那攤子事你還是要理理，別什麼事情都找蓁蓁。」小曲加入話題「她以後肯定更忙了。」

　　「大家，我今天收到了父母給的紅包，現在我也正在給大家包紅包。」一直在聽的關雎爾此刻將小曲的話岔開「一人一個。」還有自己親手寫的祝福。

　　「這個可以有。」邱瑩瑩接話最快。

　　樊勝美也接了一句「嗯，的確可以有。」

　　「唉唉唉，安迪，被她們攪和的我連一件事都忘了跟你說了。」曲筱綃突然反應到「是關於包兄的哦。」

　　「你跟我提這個幹嘛？」安迪沒有任何感覺。

　　「包兄這個人那叫一風流啊，據說從他手裡帶出來有名有姓的女朋友至少得有一打，江湖傳言從包兄老家裡出來的美女追之前務必上去問一下認不認識包奕凡，否則怕是撿了包兄用剩的都不知道呢。」曲筱綃的八卦又來了「他的女朋友各個有名有姓，回頭我發你。」

　　「我看你對他還真有興趣的嘛，怎麼樣，死心了吧，省得你一天到晚跟我推銷他。」安迪發回。

　　「安迪你不懂她這話的意思嗎？筱綃是要告訴你，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那才叫一個有趣。」明蓁揶揄。

　　「還是明蓁懂我的心，這種事情就好像是登山，有些人呢一輩子隻登門前的這座山，無聊透了，要是我是那座山也被登煩了；可是另外有些人呢背著包見山就登。」曲筱綃看著前路，語氣賊兮兮「你碰巧就是那座珠穆朗瑪峰，他第一次來你刮一陣風，他第二次來你下幾片雪，你越是不讓他得逞啊他越是死心塌地的到死，臨死前，嘴裡還含糊不清的吐出那句話『珠……珠……』」

　　安迪都忍不住笑出「別胡說八道了，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做想做的事。」

　　「她正去醫院呢。」明蓁再言「筱綃，你可抓緊時間，他今天準時下班。」

　　曲筱綃立刻責問「唉？遠隔太平洋呢，你怎麼知道趙醫生下班時間？」她都不知道！

　　「他將他要的東西清單發我了，所以就聊了會兒，他說的。」明蓁並不隱瞞。

　　曲筱綃抿抿唇。

　　「人都說三人行必有我師，聽了曲大小姐一番話，待會兒得和宗明好好懇談一番，似乎我這座山讓他登的太容易了？」明蓁也有話懟曲筱綃。

　　「您這有仇現報啊，我家才從譚總爪下得片刻喘息機會，您這一說……」曲筱綃還心有餘悸「您啊是那喜馬拉雅山群山，譚總登完一座後您就時而讓他過冰川、時而讓他淌大河、再繼續另一座高聳入雲的冰山聳立在他眼前，一生都被困你險峻群山中，根本無暇顧忌其他山了。」這麼說總行了吧。

　　「狗腿。」邱瑩瑩嘲諷。

　　「諂媚。」樊勝美冷哼。

　　關關『義憤填膺』「就知道欺軟怕硬。」

　　「呀！」曲筱綃對於這些人的反撲有所反應。

　　「得了，得了，她開車呢。」明蓁勸阻。

　　「還是蓁蓁人好。」曲筱綃撒嬌，但隨後又一句「最壞的也是你！」挑起事端又做好人「我到醫院了，不和你們說了，大家春節快樂！」

　　「嗯，春節快樂！」

　　「春節快樂！」

　　然後。

　　在上海的曲筱綃趕到醫院時趙啟平已經下班走人，氣的大叫沒天理。

　　在家的關雎爾看著自己寫的卡：To 趙醫生——世界就像一個巨大的夾娃娃機，我隔著玻璃，只想得到你。

　　同樣在家的邱瑩瑩在用撲克牌算愛情是否到來時接到了應勤的電話，然後欣喜不自知。

　　在南通的樊勝美和男友王柏川回家卻鎩羽而歸。

　　在某島嶼上安迪『巧』遇了包奕凡，哭笑不得。

　　她與包奕凡一起走在這度假勝地的海邊，享受著溫暖的和風和長長的海邊美景，身邊是同樣悠閒的人們，金髮美人帶著金毛犬。

　　不過將安迪目光吸引住的是對面遠遠而來的一隻巨大灰黑相間毛皮的貓，是的，一隻巨大又威嚴的貓咪，安迪認識這種貓——北美的緬因貓，那雙金色的貓眼睥睨而視。

　　「奇怪了，遛狗見多了，這裡居然還有人溜貓。」包奕凡十分意外：那只巨大的貓步伐如此優雅，沒有鎖鏈繩索束縛，不慌不忙，一看就知訓練有素。

　　安迪不由看向走在緬因貓身邊的男人：他一身悠閒，黑色的襯衣，白色的長褲，戴著一副遮陽墨鏡，高大挺拔，挺鼻薄唇……似乎在哪裡見過，雖然他戴著墨鏡，可是一種見過的感覺讓安迪不由停了腳步。

　　包奕凡感覺到了身邊的女人異樣，也停步，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認識？」這高個的年輕男子看起來就跟他身邊那只訓練有素的緬因貓一樣，優雅中透著無人讓人忽視的吸引力，這讓他感覺很不好。

　　一人一貓並沒有停步，從安迪和包奕凡身邊走過。

　　安迪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男子「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又怎麼都想不起。

　　包奕凡不由蹙眉「是嗎？這不簡單，上去問一下。」讓他拿下墨鏡，於是不等安迪反應，他就追了過去「對不起，先生。」

　　男子停步，回頭，看見上來說話的包奕凡，出於禮貌他拿下了墨鏡。

　　「明台！」安迪脫口而出這個名字，終於想起來這種熟悉感來自哪裡，就是她在明家大宅裡看到的舊照片。

　　男子聽到這個名字一怔，看向安迪，微笑「不好意思，請問這位元小姐，您怎麼認識我的曾祖父？」

　　「我見過他的照片。」而你簡直就是照片裡那位風流倜儻又英俊的上海灘世家公子「請問先生姓明還是姓黎？」

　　包奕凡插不上話，關於這個他一無所知。

　　男子微笑，聲音溫和「我姓明，明琅；小姐貴姓？」真真是眉目清朗，身姿俊雅。

　　「我姓何，是明蓁的好友。」安迪不由心中讚歎：明家之子果真是得天獨厚，各個不凡！

　　包奕凡在一邊：明家人！？讓人頭疼的姓氏。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8 13:55

第241章 二百四十

　　洛杉磯明家莊園。

　　這次譚宗明來美國，認識不少新朋友，也與不少老朋友在這裡見了面，外人說道他如何輕鬆就能獲得千萬利潤，其實也是辛苦與人『勾心鬥角』厚積薄發的經營才能獲得。

　　明蓁伸手，垂眸看著手上的戒指，碩大的鑽石戒指有，不過她更喜歡這普通版的，一隻小小的藍寶，精緻簡約，波浪的紋理似乎是一個『M』。

　　「就算喜歡也別都寫在臉上。」身邊多了一個人。

　　明蓁轉頭「我喜歡他就這麼讓大哥你不高興？」

　　明堯似笑非笑「在我看來他不是合適人選，訂婚不代表什麼，你閨蜜不就如此。」

　　「那是因為安迪不愛對方。」而她不同。

　　明堯微微側眸，看向他一直疼愛的小妹妹「相/愛也可能只是你的幻覺。」

　　「綁架一事還不能證明？」明蓁咬唇。

　　明堯笑哼「不能。」

　　明蓁對於兄長的嚴苛反而感激在心，目光放遠，看著這在與人攀談的譚宗明「可這就是他的過去，我們無法抹殺。」

　　明堯也順著她的目光而去「所以就委屈自己接受了？哦，不對，你也掙扎過。」

　　明蓁垂眸：分手的事他終是知道的「有些事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且如果我真覺得不妥，那次掙扎也許會真的變成切斷。」抬頭挑眉「不過有些事……你真沒一點線索？」家賊難防，就該全家人齊心協力「我萬事一肩扛的性子其實是跟大哥學的，不過，哥，二哥和我與你是一條心的。」這件事才是家中的大事。

　　「該你們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讓你們知道。」明堯淡淡，就算妹妹這麼直白相問了他還是獨自承擔的態度。

　　明蓁挽住身邊明堯，頭靠住他手臂「哥——」

　　明堯用一根手指將她靠著自己的腦袋隔離「撒嬌請找你的譚宗明。」

　　被『嫌棄』的明蓁睨眼「臭哥，你這樣，我以後有了娃也不讓你看。」

　　「等你先有了再說。」明堯老神在在，突然蹙眉「不會已經有了？」

　　明蓁收回手「沒有！」

　　可是明堯似乎沒聽到她的否認「明兒去醫院檢查一下！」

　　明蓁不上他當「別以為你氣開我就繞開了話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自己的訂婚戒指「從來長幼有序，我都訂婚了，你還跑得掉嗎？我說不得爺爺說得，爺爺肯定會說為了個仇家的女兒想要矜寡孤獨一輩子，你還是不是明家的男人？！你讓爺爺、爸爸為此事生氣，是大不孝！」

　　明堯眼眸微動「所以——」

　　明蓁微笑以對，食指封在唇上：你不言，我不語。

　　明堯指指她，然後歎口氣，點頭「真是長大了，會跟哥耍心眼了。」

　　「是擔心你。」明蓁好似是和明堯玩心眼，其實也是借著此事說出她對兄長的擔憂「大哥，我希望你幸福，別說什麼家人幸福就是你的幸福，你應該有自己獨一無二的幸福。」對他們來說不用錢衡量的真情意才是奢侈品。

　　明堯目光一閃「去找你的譚宗明吧。」希望他真的是你獨一無二的幸福。

　　明蓁雙手後負「哥，訂婚儀式雖然是有些倉促，不過能在你們的鑒證和祝福下完成我很高興，重要的不是那些儀式佈置，而是心，謝謝大哥為我所做的一切。」說罷，對他微笑著退後一步，再轉身而去。

　　明堯眼眸深邃，望著小妹妹蹁躚的背影：詩詩，你我都珍愛的小妹妹真的長大了……不知道為何想起譚宗明，嫌棄又多一份……

　　另一邊。

　　譚宗明正與新認識的朋友交談，目光轉換時就看見她一襲藍裙而來，也許是燈光的關係吧，她身上散發著一圈光般溫柔優雅，並不焦急和自己說話，而是拿了一杯酒杯站在有些距離的地方等。他很快結束了自己這邊的交談，走向她。

　　明蓁看著一身正裝的他走向自己：帥氣、沉穩，充滿了成熟男子的魅力。

　　譚宗明眉眼彎彎「你真迷人！」伸手將她的手握住，手上也戴著同樣的男款戒指；漂亮在這裡隨處可見，迷人的卻只有她一個。

　　「新年快樂，宗明。」明蓁還沒有對他說過，現在補上。

　　譚宗明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新年快樂，祝我們一起快樂。」

　　「待會兒，給譚媽媽拜個年。」她還想著那位老人家「今年不能陪她一起過春節，明年和她一起過。」

　　「明年我們一家人一起過，到蘇州。」可以邀請她的家人回國過年「都是家。」

　　明蓁也同樣嘴角上翹起來「譚總，在這全球華人共慶新春之際，不知可否有幸請你共舞一曲？」

　　「當然可以。」譚宗明欣然接受「不管什麼時候，你的邀請我都會接受。」

　　「怎麼辦？」明蓁笑眯了眼「我現在超想吻你。」

　　譚宗明看看四周「這裡你比我熟，有什麼好的提議？可以跳舞也可以……」

　　明蓁目光挑挑旁邊。

　　途中，他們從祖父明瑞身後溜過，對上明恒夫婦的目光，躲開了明宥的糾纏，在明堯的微笑注視裡，去往想去的地方……

　　譚宗明看著前面拉著自己的女子，目光落在她牽著自己的手上：明蓁，真幸運能遇到了你！未來，那個未知的地方，我們一定要攜手前往。思及此，不由快走一步，上前與她同行「在哪兒？」

　　明蓁一指前方「前面！」

　　前方，就在她所指的地方，在那裡有喜、怒、哀、樂，更有無數瑣碎的事與人，可是因為有你同行，一切便都能變成一種幸運和歡樂。

　　因為有你！

　　譚宗明與明蓁對視，將這種心意就映在了自己眼中，更相信對方讀到了。

　　幸福，因為與你相遇。

　　快樂，是與你攜手同行！

　　未來，在前。

　　有你，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完結了！莊醫生，等倫家，揭開你滴小被紙！



歡迎光臨 ☆夜玥論壇ק (http://ds-hk.net/) Powered by Discuz! 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