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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錦瑟華年》作者：晚七七【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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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11-30 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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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錦瑟華年》作者：晚七七【完結】
文案：
有愛小劇場——
黑尾：「——我們就是血液，永不停滯潺潺流動，輸送氧氣吧，向著「腦部」，為了使其正常運轉！要上了！」
音駒眾人：「是！！！」
孤爪：「阿黑，剛才那個能不能別做了……？總覺得有點丟人……」
剛巧路過的某人：「他為了想這話，整整兩個晚上沒睡著，以他的水平，這算不錯了。孤爪你就忍耐一下不要嫌棄他了……」
孤爪點頭：「說的也是。」
被青梅竹馬吐槽到死的音駒部長大人徹底怒了：「你們兩個！！！」
這是一個學霸幫助竹馬邁向全國夢想的青春故事。
以下是注意事項！！！
梟谷的兩位經理在動畫裡給了名字分別是白福雪繪和雀田薰。與我之前給兩位經理取的名字不符。
20151225已做修改。如有遺漏之處請給我留言！謝謝！
——2015.12.25
內容標簽： 花季雨季 青梅竹馬 競技 少年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相川理紗 ┃ 配角：黑尾鐵朗，孤爪研磨，音駒，烏野 ┃ 其它：排球，排球少年，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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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23-11-22 18:42 編輯
]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11-30 01:59
第一章
「讓一下！讓一下！」相川理紗在午休時嘈雜的走廊內奔走，一路衝進自己所在的三年五班。她一把將手上的社團申請書拍在靠窗最後一排坐著的人的課桌上。
「嗯？」黑尾從雙臂間抬起睡眼惺忪的臉，一臉迷茫地看看理紗再看看面前的一疊紙。
理紗忍無可忍地伸出手惡狠狠地把他原本就凌亂的頭髮變得更加混亂，「今年有很不錯的一年級生耶！你到底是不是排球部的部長啊！社團招新那麼重要的時刻，你竟然窩在這裡睡覺？！」
「有什麼關係，不是有理紗在幫忙嘛。」黑尾挑起眉毛衝他面前這個因為運動而小臉紅撲撲的姑娘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切！誰管你啊……」理紗把頭一撇，小聲嘟囔著，但是明顯態度軟化了很多，「下午早點到社團哦。」
黑尾點點頭，視線一轉看見剛從後門進教室的夜久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大笑起來，他這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自己本來就糟糕的髮型經過某人之手變得更加見不得人，他瞪向此時還安安穩穩地坐在他前座的理紗，伸手就要報復。
「哇！阿黑你報復心好重！」理紗動作敏捷地歪頭躲過，並且立刻挪到夜久的身後，「剛剛明明是夜久在笑你！」
理紗偷偷瞄了瞄黑尾的頭髮，也忍不住捧腹大笑，「阿黑……哈哈！你快去理理頭髮！」
「也不想想是誰害的。」他下午還要擺出威嚴的部長形象！
「……咳咳！」夜久被理紗突如其來的補刀嚇得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彎腰猛咳起來。
黑尾單手拍拍理紗的頭，以示這次就暫時放過她。
夜久和理紗兩人目送他們高大的部長遠去，然後默契地對視一眼，偷偷交流，「你有拍到嗎？」
理紗得意地晃晃手機，「當然，等下就發給孤爪！嘿嘿！」
***
音駒高中排球館在今天又迎來了新一批的社員。一年級新入社正對面的是二、三年級的前輩以及球隊領隊和教練。
「我是黑尾鐵朗，排球部的部長。」黑尾露出笑臉，「首先，一年級的請先自我介紹！」
站在最左邊最高的男生率先喊出聲，「犬岡走，一年一班，身高185公分，體重74公斤！在國中的位置是副攻！」
「芝山優生，一年四班，身高162公分，體重53公斤！在國中的位置是自由人！」
……
「我是二年級的山本猛虎！」
「福永招平！」福永說著還主動介紹起孤爪來，「這是我們的二傳，孤爪研磨！」
「我是三年級的海信行。」
「我是夜久衛輔，跟部長同班。」
等二、三年級都介紹的差不多了，黑尾重重咳了一聲，「今天先進行一下分組練習。」不僅要確定每個人的定位，更要看看他們的基本功。音駒是以防守著稱的隊伍，如果一年級生的接球太爛可是要做好加強訓練的準備。
「嘿嘿，部長，相川學姐人呢？」 訓練過半，大家統一休息的時候，左看看右看看都沒瞧見自家經理的山本忍不住湊上去問道。
黑尾斜看了他一眼，「怎麼，今天的運動量太小了？等會兒留下來我幫你做加強訓練！」這邊他正欺壓著山本，另一邊一群人把頭湊到一起，不知道在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黑尾好奇地輕手輕腳地靠過去。
「哇！！！」最外圍發現黑尾的同學一陣怪叫。
「你們在看什麼？」黑尾眼疾手快地從福永的手裡拿過手機，屏幕顯示的赫然就是他中午極其沒有形象的照片。「相！川！理！紗！」他咬牙切齒地捏緊了手機。
「阿黑，那是我的手機。」孤爪默默地努力想從黑尾的手中把手機給救回來。
「連你也加入他們……」明明孤爪最不喜歡跟人交流，都是被相川理紗給帶壞的！黑尾憤憤不平地腦補了理紗和孤爪勾搭成奸的畫面。
隨著體育館的門被打開，罪魁禍首抬著一小箱冰鎮飲料出現在大門口，「都圍在一起做什麼？來個人幫我搬飲料！」
山本沒等理紗說話早已經飛奔過去，「相川學姐，我來幫你。」
「謝啦！」理紗衝他露出大笑臉，山本明明長著一張凶悍的臉，理了一個不良少年的髮型，卻意外的是個乖乖的好少年啊！
黑尾端著一臉假笑沖理紗招了招手，「理紗醬！」
「嗯？」還沒接收到危險信號的理紗像只傻乎乎的兔子一蹦一蹦地蹦向大灰狼的陷阱。在她走到黑尾觸手可及的地方時，立刻被黑尾一手攬住脖子，一手狠狠蹂躪起她的頭髮。「嗚哇——！！！」她就說嘛！阿黑的報復心簡直太重！
等到自家部長大人滿意的把魔爪收回去，下半場的練習也開始了。理紗整理好大家的水壺等，然後拿著記錄板盤腿坐在排球館的一角。唔，一年級的基本功不到位啊！阿黑肯定要讓夜久幫他們去做基礎接球練習了。她單手支著下巴，看了一會兒扣球練習後，開始思考起排球社的行程來。六月份馬上迎來的就是IH大賽，在大賽前最好能聯繫梟谷來場練習賽熱熱身。
「相川！」貓又教練衝她笑得奸詐。
「嗯？」
「社團活動結束後，給一年級的做接發球練習！」
「……就知道喊住我沒好事。」理紗撅了撅嘴，「對了，那與梟谷的練習賽就拜託您嘍！」
貓又教練笑呵呵地一把將直井推了過來，「要這小子何用，讓他去辦！」
「為什麼最後幹活的還是我！」直井表示這兩人鬥氣鬥到最後，又是他躺著中槍。
理紗站起身，拍拍運動褲沾上的灰塵，擄起袖子，招呼一年級的小鬼多留半小時。
小時候，她跟孤爪倆人都不愛出門。孤爪整天窩在房間裡打遊戲，她則窩在家裡看漫畫，都是黑尾一家一家敲門把兩人挖出去運動。於是，比孤爪更不愛運動的她，只用心練習了發球，深刻覺得發球是一大殺器！所以升上高中後，發現學園聯盟的生川高中跟她抱著同樣的信念，各個是發球高手，一度激動的整天在自家隊員前嘮叨。最後被黑尾狠狠修理了一頓，這才罷休。
所以，她的長線跳飄球可是很厲害的喲！
「哇！我也要練接發球啊學姐！」山本邊擦汗邊表示不滿，為何一年級的小鬼可以有這等待遇。
「山本！」黑尾陰森森地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我來陪你練接發球。」
嗚哇！部長太過分了！差別待遇！
發完五個球後，理紗揮著手臂沖場地另一邊的人大喊：「換人啦！」
「咦？」才五個球就換人？
「理紗……」
「今天超累好不好，沒得商量，除非孤爪願意再練上半小時！」理紗一手指向正準備溜去更衣室的孤爪，後者無辜地眨眨眼，拿著手機的手連忙背到身後，表示自己什麼都沒幹。
黑尾單手扶額，腦袋裡浮出一個詞叫「別人家的經理」，別人家的都是可愛的萌妹子，為何自家的就那麼彪悍……
***
「哈哈！木兔他又萎靡了嗎？」理紗一手拿著手機講電話，一手跟黑尾搶著面前盤子中的點心，聽到搞笑處，忍不住拍桌大笑。
電話那頭的赤葦一點都沒有爆了自家王牌的料的自覺，「每天都要犯蠢的王牌，相川學姐你們什麼時候來練習賽？」
「唔，我們領隊應該跟你們聯繫啦，你就裝作是個驚喜唄，反正就在最近。」
「相川學姐你說了等於白說。」赤葦毫不客氣地吐槽。
「喂喂喂！你吐槽木兔就好啦，幹嘛揭穿我。」理紗不滿地抱怨，「好啦，我要看書去了，下次聊，拜拜！」
黑尾安靜地把點心掃蕩完畢，盤腿坐在她邊上瞅著她，「怎麼沒事老是跟赤葦那小子聯繫？」
「哎呀呀，這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們的老對手了，當然要多聯繫聯繫，說不定被我知道什麼好玩的事呢？」
「哦，比如木兔那個蠢蛋又因為扣球被攔死而傷心欲絕？」這種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梟谷的王牌就是這麼個德行！
「喂喂喂！」理紗表示強烈不滿，又揭穿她！「你可以滾回去了，不要妨礙我看書。」
「書有什麼好看的，我帶了個好片子——」黑尾推開已經空掉的點心碟子，再推開攤開在理紗面前的書，剛準備掏出U盤播放一下帶來的片子，就被理紗敲著頭趕出了門。
黑尾巴拉住門框不死心地掙扎：「是去年冠軍學校的——」錄像！
「你還我想考前給你們估題嗎？」理紗露出一口白牙，陰森森地問道。
於是，音駒學院的排球部部長大人像只乖狗狗一樣連連點頭，不敢再打擾這個暗地裡真正握住他們排球部命脈的女人半分。
在理紗這邊吃了閉門羹，黑尾轉個身立刻跑去隔壁的隔壁，孤爪家。
「……你說理紗過分麼！竟然就這麼把我趕出來了！」黑尾又在孤爪的房裡翻出了零食繼續嚼嚼嚼，順便控訴剛剛在理紗那裡得到的不公平待遇。
「可是誰讓部裡大部分正選考前都需要理紗的補習啊。要是被大家知道阿黑你妨礙「大家的考神」溫習看書，你絕對會被群毆。」
黑尾：……
這群小兔崽子自從享受過理紗那命中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神估題後，簡直變成了理紗的跟班，理紗說朝東他們絕對不會朝西！切！黑尾越想越鬱悶，嚼著軟糖趴在孤爪的小桌子上看他沉溺遊戲……
「阿黑！你老是盯著我幹什麼……」在黑尾怨念的目光下，孤爪又輸掉了遊戲，迫不得已打起精神應付他。
「本來找你一起看比賽錄像，剛剛想起來，那個U盤丟在理紗桌子上了。」關鍵剛被趕出來的人實在不願意再去吃閉門羹。
孤爪撓撓頭，「過半小時是晚飯時間，你到時候再去。」理紗是個絕對會准點吃飯的人，主要是她是過了飯點就吃不下的體質，所以對每一餐都很看重。
黑尾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算了！明天再問她要就是了。」打擾理紗吃飯和學習的人都會被她記恨上一筆的！
孤爪見狀偷偷用手機拍下他苦惱的模樣。
「你剛剛有在拍我？」黑尾敏感地轉頭看向孤爪。
「沒有。」孤爪一本正經表示剛剛自己只是在打遊戲而已。
「手機給我看。」黑尾邊說邊伸手去夠他的手機。
孤爪努力地往邊上一躲，阿黑簡直過分！理紗每回拍他的不良形象跟大家分享的時候，從來不說她，他今天才拍了個正常不過的照片，就要被阿黑這樣追捕，不公平！大大的不公平！
一個愣神間，他就被黑尾撲倒在地，搶走了他的手機。
「哈哈！還說沒有！」
孤爪趴在黑尾的身下撇撇嘴，偏心的阿黑！
第二章
幾天後，社團活動室。貓又教練，直井領隊，黑尾以及理紗，四人一人佔據了方桌子的一邊，那情形看上去正在商量很嚴肅的事情。
「什麼？梟谷說在練習賽前要先搞一個封閉訓練？」理紗皺了皺眉頭，赤葦這小子嘴巴夠緊的，虧他們每週還通話聊天，竟然半點口風都沒有透露給她。她說完不客氣地叉起面前的章魚燒送進嘴裡——直井領隊偷偷買的，只不過回辦公室的路上被她和黑尾發現，所以有了這一場在排球部休息室內的臨時會議，順便瓜分這飯後點心。
直井在心裡為這無緣的章魚燒點根蠟燭表示默哀，並暗自決定下回偷食一定要左右前後仔細看清楚，絕對不能被這兩個流氓逮住！他眼看著黑尾和理紗一個接一個吃的不亦樂乎，只能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所以我跟教練商量了一下，我們也該考慮來次合宿。」不能被梟谷比下去！
「恩恩。」理紗邊吃邊點頭表示贊同。
「……所以你這個經理不是應該配合我敲定這個事？」直井的額頭上蹦出青筋，咬牙切齒地看著理紗鼓著嘴的模樣。
理紗用手肘推推身邊的黑尾，「部長！直井領隊有事跟你商量！」理直氣壯地把竹馬給推出去受死。
「教練？」黑尾把皮球踢給在旁邊看戲看得很開心的貓又教練。
「不急不急，我考慮一下去哪裡合宿。」貓又教練擺擺手。
「我等會兒問問赤葦他們在哪合宿。」理紗抹抹嘴，終於說了一句符合她經理身份的話。
貓又教練搖搖頭，「總是跟梟谷那群小子一起合宿，偶爾也要換換口味啊。」
理紗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立刻露出瞭然的笑容，「教練你好狡猾，明明心裡有數了。」
「哎哎哎？」直井瞪向為老不尊的貓又教練，頓覺自己在隊內的存在感又下降了！
「我們回去準備上課嘍，下午見啦，直井前輩！」理紗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殘骸，順便用腳踢踢趴在桌子上吃抹乾淨後有點昏昏欲睡的黑尾，準備閃人。
「謝謝前輩的款待！」黑尾順從地站起身，走之前還不忘給直井補刀。
徒留直井氣得攥緊拳頭，「這兩個小鬼！一個比一個黑心！」
***
跟著黑尾這樣的大長腿走路，理紗表示很不爽！她邁兩步才是人家一大步的距離！她盯著黑尾的長腿一陣猛瞪，終於忍不住抬腿，踢——
「……你躲什麼！」
顯然深知某人本性的黑尾及時往旁邊一閃，躲過了理紗的腳印，惹得她氣鼓鼓的很是不滿。「理紗醬，腿短是天生的，不要羨慕哦。」
「可惡！」理紗抬手就去拍打他的肩，又被他躲開。兩人就在走廊裡玩起「你來呀來呀來追我呀」的愚蠢遊戲。
黑尾一個剎車沒剎住，與剛要出教室的夜久撞到一起，趕緊把夜久擋在自己的身前，「理紗醬，走廊裡不能奔跑。」
夜久看著眼前的理紗一臉「她今天一定要弄死這個賤人」的表情，不由得嘴角一抽，低聲跟黑尾說道：「喂！你們兩個秀恩愛請注意場合！」
黑尾仗著身高優勢，整個人掛在夜久的肩上，「那我們這種也叫秀恩愛？」
「別動！」理紗動作迅速地掏出手機記錄下自家部長大人的「每日一蠢」，用於日後跟赤葦交換木兔的蠢事。
「我說相川，你手機裡一大半都是這傢伙的照片也不怕死機？」夜久覺得累感不愛，這倆黑心鬼明明互有好感，就是死活不捅破那張紙，在這邊玩曖昧，整天找機會閃瞎他們的眼。
「才不會呢，我有這個！」理紗翻出一張照片遞給夜久看，赫然是一張貓又教練喝醉酒抱著柱子的照片，「鎮山之寶。」
夜久覺得跟不上學霸的思路，連忙換個話題：「教練喊你們去是有練習賽了？」
「嗯，今年在跟梟谷的練習賽前，可能要會會其他對手哦。」理紗點點頭，「不過一年級的剛入部，我估計教練的打算是過兩周安排練習賽，讓一年級跟二、三年級磨合一下。你肯定要被留下來訓練他們的接球啦！」
「……」夜久聳了聳肩，「對了，犬岡說他們隔壁班有個將近兩米的外國人，目前還沒有加入社團。」
「兩米？」理紗瞬間抓住重點，對排球這項運動來說，身高是天賦之一。「我社團活動前去看看。」一定把人弄到手！
黑尾這個正牌部長輕輕鬆鬆地拍拍她的頭以示表揚，「交給你嘍。」
理紗抬頭見黑尾衝她笑得格外燦爛，不免下意識地撇過頭，微微有些臉紅地嘟囔道：「知道了，部長大人。」
於是當下午下課鈴聲一響起，理紗就衝出教室準備去一年級的走廊堵人去了。兩米的身高應該很好認吧？
「犬岡！等等走！你跟夜久說的身高兩米的大個子在哪個班？」理紗順利在一年一班門口把一年級的小弟給攔住。
「兩米？灰羽沒有到兩米，在——啊！那裡！」犬岡指向走廊的盡頭。
理紗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個大高個，她瞇起了眼睛，「好，謝謝啦！」
「同學！灰羽同學！」
「……學姐找我？」
「嗯，你是不是還沒加入社團？要不要試試打排球！」理紗雙眼放光，嚇得灰羽倒退了兩步。
「排……球……？」
理紗用力點頭，剛準備忽悠，就被人揪住後領往後一扯，「阿黑！你怎麼在這裡？」還妨礙她幹活！
「你去準備部活。這邊交給我，恩？」黑尾擺出一副認真的表情，頗有一部之長的嚴肅感。
理紗努力忍住沒有笑出聲，乖乖地點頭，臨走前還不忘招呼一下愣在原地沒回過神來的小學弟，「拜拜啦，灰羽同學。」
***
後來不知道黑尾說了些什麼，灰羽沒過兩天就來參加部活了。只是——灰羽列耶夫，一年級，身高194cm——卻從來沒打過排球！
理紗抹了一把辛酸淚，只能帶著灰羽同學從開頭練起。當然，等夜久空了，還是得由他接手，說實話她的動作可沒有夜久做起來乾淨漂亮。
全隊的部活時間中，有四分之一的時間用於練習接球。這才形成了他們目前為止較為穩定的防線，從而使得進攻變得更為多樣化。
「相川！」不遠處的直井拉開嗓門吼道。
「來了！」理紗放下記錄板，跑去貓又教練和直井所在的角落。
直井把手中的資料遞給理紗，說道：「預計四月底到五月初，一整周的時間，以宮城縣烏野綜合運動公園的球場為據點，與周圍不同學校進行練習賽。」
「宮城縣？烏野綜合運動公園？」理紗皺著眉頭翻看資料，在看到某個關鍵詞時，發出了瞭然的聲音，「哦~教練，是不是烏野高中有人聯繫你了？」
貓又教練和煦的笑容龜裂了一秒，「知道也不要說出來。」相川理紗就是這一點不太好！有一點點線索就能把事情推斷得八九不離十，典型的書獃子！當然以現在的詞彙來說那就是「學霸」。真是一點都不可愛。「我有預感，今年的垃圾場決戰說不定就會在不久之後大賽上進行了。」
「教練，你不要裝神棍了，一點都不適合你……」理紗順口吐槽。
「好好安排日程和住宿！」為何他們家的經理一！點！都！不！可！愛！
「直井前輩呢？」
「他去聯繫烏野附近的學校了。」 說完，貓又教練果斷雙手背在身後溜躂回辦公室去了。
理紗把資料抱到窗戶邊的長凳上，還是要等回家後對著電腦她才能靜下心來安排大夥兒的行程。
整個體育館內的擊球聲不絕於耳，黑尾有條不紊地帶領大家進行針對性訓練。最悲劇的莫過於角落裡的灰羽，正被夜久前輩揪著耳朵死命練習基本功。
「前輩！我沒力氣了——胃痛！」連著漏接三球後，灰羽直接往地上一趴，摀住自己的肚子打滾。
夜久皺著眉頭問道：「真的？」
「是！肯定是中午吃太少了，現在餓得胃疼。」灰羽一看有戲，立刻做出痛苦狀。
原本就不太相信的夜久剛預備去戳戳這個人高馬大的一年級生，餘光就看到理紗笑瞇瞇地往這邊走來，他會意地跟理紗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胃疼？」理紗一臉緊張地蹲到灰羽面前，問完問題也不等他的回答，下手戳向他的胃，表情一秒切換，「這裡才是胃哦！灰羽同學！很疼是嗎？要不要感受一下更疼的滋味？」
嗚哇！他們的經理是怪物！絕對是怪物！灰羽被理紗一根手指戳得雙眼含淚，他連連搖頭，一咕嚕站起來，「夜久前輩，我們繼續練習吧！」
「噗哈哈哈哈！」夜久哈哈大笑，「相川，我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種技能？」讓逃避練習的學弟一秒生龍活虎的技能！
理紗裝作沒聽到，沖灰羽扯開一個溫柔的笑，順手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好好加油哦！灰羽同學！」
「……是！」比理紗高出不止一個頭的灰羽趕緊用力點頭。他們排球部的經理實在有點可怕！
第三章
開學後的第二個週末陰雨綿綿，對於擁有奼女屬性的理紗來說，最愛在這樣的天氣窩在被窩裡看漫畫。當然，她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隔壁宅男屬性的孤爪肯定在打遊戲。
今天理紗卻還在被窩裡沒有起床，昨天晚上通宵到凌晨三點才睡下，六點多的時候又被雨點落在房簷上的聲音吵醒，不知現在幾時，又被枕邊持續不斷的震動聲給震醒，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處於半睡不醒狀態，實在是頭疼得很。
摸索著拿起手機摁下接聽鍵，「喂——」
「……還沒起床？已經中午了！起來了就來隔壁吃午飯！」電話那端的人倒是很瞭解她的本性，一聽她開口的聲音就迅速做出了判斷，辟里啪啦把要說的交代完便立刻掛上了電話。
理紗聽著手機傳來一陣「嘟嘟嘟——」的聲音，默默無語。她在被窩裡拱了半天，這才不情不願默默地下床收拾自己。刷著牙拉開窗簾打開窗，外頭的雨已經停了，天空放晴，空氣裡傳來雨後青草的清新味。
洗漱完畢，隨手套上裙子穿上拖鞋就陽光明媚地去了隔壁。理紗心想，孤爪肯定被黑尾煩死了，大好的天氣硬是不能愉快地打遊戲！
「學姐來了！」前來開門的是二年級的山本。
理紗愣了一下，然後這才反應過來應該是排球部全員都擠在這兒了。她踟躕了一下，當即決定轉身回去睡個回籠覺比較靠譜，在她轉身打道回府的瞬間，被黑尾勾住了脖子拖進了屋子……
「咳咳！」
「就知道你會溜！」
理紗抬腿就是一腳踹過去，她都快被勒死了。拜託！她以為只有阿黑和孤爪啊！才會這麼大大咧咧的過來，她的良好形象一秒全毀了好麼！
「好了，人到齊了！放片子！」
理紗嘴角忍不住一抽，她還餓著肚子呢，阿黑太沒人性！不就是上回他說要看，結果被她給打發走了麼！不就是他隔天問她要回U盤的時候，被她狠狠吐槽了兩句麼！這會兒就在一眾學弟面前毀她形象。
嘖！她就說嘛！阿黑的報復心忒重忒重！
孤爪的房間裡有個投影機和屏幕，這會兒這好派上用場，黑尾真是把什麼都算好了。今年排球部第一次課外活動就在理紗的不停腹誹中拉開了帷幕。
投影上的比賽開始沒一會兒，黑尾就偷偷摸摸塞了一盒牛奶到理紗的手中，帶著一些些賠罪的意味。
極好收買的理紗小口小口喝著進貢的牛奶，暫時放過了這個先斬後奏讓她毀了形象的傢伙。
「佐草這傢伙果然厲害，今年井闧山又是衛冕冠軍。」夜久單手托著下巴，緊緊盯著屏幕感歎。
「讓阿黑最近好好去神社拜拜，抽個好簽。」理紗的眼神瞟向黑尾放在膝蓋上的手，跟坐在她另一邊的孤爪小聲交流。
孤爪跟著說道：「對，阿黑阿黑叫多了，真的變小黑手抽個爛簽就完了。」
黑尾拍向兩人的腦袋，「喂，我聽得見哦。」
「哈哈！部長，你之前真的都是抽到爛簽嗎？」前排的犬岡走聽到他們的交流，回頭八卦。
「你小子，好好看比賽！仔細觀察人家的技術！」黑尾抄起手邊的書本就丟過去，「再偷懶，明天的訓練加倍。」
理紗聞言捂嘴偷笑，阿黑最喜歡嘴巴上打擊別人了，一年級的小學弟顯然還沒學乖。
黑尾餘光瞥見理紗偷笑的模樣，咬牙切齒地湊近她說道：「明天你和研磨也不要想偷懶。」他伸手抽走她手中的牛奶盒，又扔了一包零食給她。一旁無辜躺槍的孤爪眼巴巴地看著黑尾壓搾他的零食，明天還讓他多做訓練，簡直是惡魔！他夢想中連打兩天遊戲的雙休日啊……
「原來攔網也可以這麼鼓舞士氣啊。」剛剛開始打排球的灰羽正處於一個快速吸收知識的時期，這會兒目不轉睛地看著井闧山的對手在你來我往五個回合後以攔網得分，頓時整個隊伍士氣大振，連得好幾分。
「那是，觀眾喜歡看扣球，但是沒有攔網的扣球必然會失色很多。」黑尾挪到幾個一年級的身邊，頗有好好前輩的樣子。「所以明天開始，跟夜久練完基礎，再跟著我練練攔網。」那麼高的個子，在基礎還不過關的情況下，就攔網最能體現他這個身高的作用了。
孤爪瞧著自己離開了黑尾的視線範圍，立刻掏出PSP把之前打了一半的遊戲給過了。理紗湊過去一看，就是之前孤爪給她強烈推薦的遊戲，她在第三關上卡了好幾次，之後怒而棄之。這個遊戲宅眼看就要通關了好嘛。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為何總在小事上體現得那麼明顯。
下午三點多比賽放完了，一群少年們默默無語。
黑尾敲敲孤爪房間裡唯一一張桌子的桌面，示意大家圍過來開個短會。
「雖然連今年IH賽都還沒開始，但是我們東京區的強隊不在少數，井闧山的接球跟我們一樣穩定，甚至是替補上場的球員也很穩定。除此之外，他們的進攻線上還有佐草這樣的強點，我們不能抱著僥倖的心態不會在大賽的半區中碰到井闧山。而且說不定碰到的可能性極大。」黑尾見大家都是一副神情凝重的模樣，輕輕笑了起來，「不過呢，我相信大家的天賦可不比他們差，比如他們平均每天練四小時的球，我們每天比他們多練一點，是不是就離成功更近一點？」
理紗撇開頭，違心的跟著大家一起點頭。像井闧山這樣的隊伍，怎麼可能每天只練四小時，阿黑找例子也不知道往多了說。嘛，不過忽悠忽悠一、二年級的學弟們還是足夠了。
「好！那今天就到這裡——」
「回去練球！」一年級的犬岡和二年級的山本幾乎是同時吼了一句。
「不！回去休息！好好想想自己該努力的方向！明天的練習我可不會手軟。」黑尾立刻否決了兩人，「不過你們倆就不用多想了。」這兩個一根筋的傢伙，多想反而走進死胡同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是。」兩人耷拉著腦袋應聲道。
「另外4月30號到5月6號這一周會安排去宮城縣進行一周合宿訓練，回家記得跟家長報備。」
「是！」這回是全員響亮的應答。
眼看大家氣氛頗為融洽，理紗輕咳了一聲，小聲起哄：「接下來是不是應該讓部長請客吃烤肉了！」
「對呀，黑尾請客！黑尾請客！」夜久心領神會，立刻出聲支援自家經理，關鍵時刻還不忘戳戳孤爪。
顯然孤爪比較有經驗，裝作沒看見，往旁邊挪了挪不參與類似敲竹槓這等大事。因為阿黑事後肯定會找機會「報復」回來。
果不其然，黑尾瞇著眼緊緊盯著理紗和夜久，半晌說道：「等今年突破了第一戰，就請大家吃烤肉。」
於是大傢伙兒立刻爆發出歡呼聲，心滿意足地互相道別，三三兩兩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當孤爪家門口只剩黑尾、孤爪和理紗的時候，理紗心裡「咯登」一聲——
黑尾雙手握拳抵住她的腦袋轉啊轉，皮笑肉不笑地扯開嘴角：「理紗醬，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手上有無數張你媽媽親手給我的你的「照片」，恩？」
「嗚哇！阿黑欺負人！」理紗本想像孤爪求救，結果這傢伙一臉「發生了神馬？我神馬都不知道，神馬都木有看見」的表情，踩著歡快的步伐回屋去了。她只好努力自救。
說起「照片」，簡直是她到目前為止人生歷史上最大的恥辱。她親愛的媽媽被小時候黑尾那個萌萌的正太樣給萌得不知東南西北，每回黑尾來她家串門，她媽媽就會把她各種慘不忍睹的照片與之分享。所以造成了現在她有事沒事拍下一些阿黑的搞怪照來撫慰一下心靈的習慣，等她手上有了足夠份量的照片後，才有跟阿黑談判的籌碼。
其實從這件事也可以看出，相川理紗絕對是個跟黑尾鐵朗一樣小心眼的傢伙。
「明天你跟夜久一起，負責一年級的接球訓練。」黑尾趁機提出要求。
「好吧……」理紗點頭。不過阿黑還算有良心，手上的力道輕重合適，像是幫她在按摩。她拍拍自己的肩膀，「阿黑，這邊也幫我捏捏吧。」
黑尾聽到她說的話後，只覺腦袋裡有根名為「理智」的弦崩斷。
一秒後，在房間裡安心遊戲的孤爪聽到窗外又傳來理紗的哭喊聲——
「嗚哇！阿黑欺負人——！」
***
4月30日，音駒排球部的隊員們在學校前集合，準備出發去宮城縣。
「部長，怎麼不見相川學姐？」山本左瞅瞅右看看，怎麼都沒發現經理大人的身影。
「還有灰羽？」犬岡也湊過來關心隔壁班的同學。
「灰羽不參加這次合宿，理紗為他制定了特別的訓練計劃。」黑尾一句話打發了兩人，一手抓了一個上車，「行了，上車，我們準備出發！」
「是！！！」
另一邊的音駒高校第二體育館內，灰羽看著衝他笑得格外燦爛的理紗，渾身抖了抖。
「相川前輩，我們真的不去合宿嗎？」
「嗯哼，鑒於你之前一直逃避夜久前輩的訓練，部長大人讓我為你量身打造了一份為期一周的初學者速成計劃。」理紗的笑容越來越大，她也想隨隊去看看傳說中跟音駒十分有淵源的烏野，不過當前，還是這個小子的訓練更加緊急一些。
「不要躺在地上裝死了，去另外半場，從接球開始。」理紗爬上梯子，拿起一個排球，預示著灰羽的魔鬼訓練正式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QAQ小排球看的人尊滴那麼少嗎！
嘛。。自SD和大振之後，好久沒看過那麼燃全員都那麼萌的體育番了！
實在是再冷清也澆不滅我目前對小排球滿滿的愛！
PS：4月30號到5月6號的合宿時間是我的推測。。漫畫中木有明確提及開始時間。。考據黨就不要深究啦
第四章
烏野綜合運動公園合宿住所，整理完房間的少年們集聚在一起，邊做著拉伸運動，邊聽直井領隊說他們黃金周的安排。
「……然後就是最後一天跟烏野高中的練習賽。」直井合上記事本，「雖然這次沒有機會跟青葉城西還有白鳥澤交手，但是烏野也是不弱的學校。今年還有著天才二傳手之稱的影山加入。」
「音駒和烏野的對決可是被稱作垃圾場的決戰哦。」
「什麼叫垃圾場的決戰？」一年級的犬岡表示不懂。
「如果你相川學姐在，肯定一本書就砸到你頭上了。」夜久為他感到慶幸。
犬岡突然背後感到一陣涼意，他打了個哆嗦，乖乖去找溫和的直井領隊補課關於這掣垃圾場的決戰」。
「話說相川學姐沒來，真的不是因為住宿不方便嗎？」山本好奇地問道。他的話音未落，一本書飛過去正中他的腦袋。「唉喲！」
「明天的練習賽中你要是一局中沒刷滿十五分，回來後要進行長跑訓練。」黑尾甩甩手，若無其事地往孤爪身邊一靠，好似剛剛砸人的不是他。
「哎？！」山本抱頭大吼一聲，預備等會好好討好他們的二傳手，讓研磨明天多點傳球給他。
夜久坐過去拍拍他的肩，小聲說道：「他一天沒見理紗醬，心情自然暴躁了點，淡定淡定，不如想想明天比賽的櫻下高中會不會有跟相川一樣的經理？」
「哦哦！我不相信他們會有跟相川學姐一樣的學霸經理。」聽到這種話題，山本一掃之前的頭痛，興致勃勃地跟一年級生討論了起來。
「……山本，我聽到了哦！」這時房間裡突然冒出了理紗的聲音，把熱烈討論中的一群人嚇得夠嗆。他們回頭一看，是孤爪開了手機的免提。
山本用眼神深刻控訴了孤爪的不厚道。
「相川，灰羽訓練的如何？」直井問道。
「接球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好的。灰羽今天還裝可憐，被我逼著耗完了體力。」理紗說到最後有些咬牙切齒，然後轉瞬又變得心情很好的語氣：「哦，他現在還躺在地板上呢，要不要跟大家打個招呼？學弟？」電話那頭沉默兩秒，理紗歡快的語氣再度傳來：「他沒力氣說話了。你們在烏野這邊合宿，可不要輸給灰羽哦。」
山本等人心有餘悸地抖了一下，默默為灰羽同學點上一根蠟燭。
「晚上再聯繫，掛了。」黑尾見得到了滿意的效果，果斷掛上了電話。
孤爪拿回自己的手機，小聲吐槽：「你們晚上聯繫，可不要用我的手機了。」
「哎哎？孤爪，你晚上要不要睡我旁邊？」夜久蹭到孤爪的旁邊坐好，爭取忽悠他們隊裡的大萌物晚上一起睡。
「啊……」孤爪剛想答應，就被黑尾從身後抱住代替他拒絕了。
「不行。」
「哎哎？可是你不是要跟理紗醬煲電話粥嗎。」
黑尾笑瞇瞇地霸佔住孤爪，「那也不行。」他才不會告訴他們，其實最能跟理紗聊很久的就是孤爪這個悶聲不響的傢伙，一聊還聊大半個小時。當然大多數時間都是理紗在廢話。他絕不承認自己老是會被這兩個傢伙冷落。
孤爪默默望望天花板，他突然糾結起為何理紗沒有跟來了，這樣的話，阿黑果斷不會這麼纏人……
晚上音駒的少年們好好飽餐了一頓後，在合宿的房間裡打起了枕頭仗消耗過多的精力。黑尾拿著手機靠在門口，不時收到夜久等人投來的八卦視線。雖然他是真的在和理紗通話。
「……這兩天我會好好研究那些錄像的，放心吧。」理紗說起她這邊得到的消息，「梟谷那些傢伙去山裡集訓了好麼！赤葦這小子的嘴巴總算被我撬開了。」
「山裡？」
「是哦！體力耐力團結力，還有各種接球訓練，嘖，估計過陣子跟他們打練習賽，又要吃力不少，你們可不許偷懶。」理紗有著強烈的好勝心，能有一絲勝利的機會，她都絕不放過。
黑尾無聲地笑了笑，「好，我知道。」這時突然有個枕頭突襲而來，黑尾下意識用手機一擋。
「……什麼聲音？」理紗被震了一下。
「他們在丟枕頭。」黑尾悶悶地出聲，稍微往門外挪了兩步。
「哈！趁教練和領隊不在，無法無天了。」理紗的聲音裡滿是笑意，「好啦，不跟你講了，今天給灰羽練習接球，我自己都累趴了。」說著她陰森森地補上一句，「別忘了替我多丟幾個枕頭，報剛剛的一枕之仇。」
黑尾挑起眉毛，「沒問題。」他也要好好跟夜久這傢伙好好算算總賬。他把手機往安全的地方一扔，立刻加入了枕頭大戰中。
不多時，房間裡就傳出各種嚎叫聲。
「黑尾！你怎麼可以三個枕頭都扔到我頭上——唉喲！」
「啊啊啊！犬岡你別走！看我的旋風枕頭！」
「哈哈哈哈哈！山本前輩你的招數根本沒用！」竟然還起了名字！
「喂喂喂！不要殃及池魚！我沒有扔過你——可惡——你小子別跑！」
……
最後自然是變成了一場大混戰！全員無差別攻擊！
孤爪早早的便已投降，躲在角落裡玩他即將通關的遊戲，雖然還不時會有從各個角度飛過來的枕頭……
然後在最關鍵的時刻，被一隻枕頭飛過，通關失敗！
好像有一隻烏鴉從頭頂飛過，孤爪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好辛苦。
***
五月黃金周，距離IH大賽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各個學校都進入了緊鑼密鼓的訓練中。磨合配合，討論戰術。而今天音駒的對手是槻木澤高中。
同直井領隊確認好地點後，大家跑步出發，順便當做熱身。黑尾在最前面帶領著大家，不時地回頭跟孤爪說上幾句，省的這個傢伙一不注意就掉到了隊伍的最末尾。
「我說研磨，你昨晚偷偷打遊戲打到幾點？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沒有打遊戲哦。」孤爪搖頭否認。
「那我睡前隱約看到一閃一閃的亮光是什麼？」
孤爪一臉認真的想了想，這樣回答道：「唔，肯定是阿黑你產生幻覺了。」
黑尾差點噴出一口血，研磨肯定被理紗帶壞了！這種話現在都能張口捏來，他要誇一句理紗教的好嗎？於是，部長大人傲嬌地扭過頭表示不想再跟研磨說話。
他等了好一會兒，終究忍不住打算再跟研磨好好講講晚上要少玩遊戲的時候，就發現跟在身後的人不見了。黑尾愣了一下，「夜久，看到研磨嗎？」
「哦，在最後，他快跑不動了，我讓芝山注意著呢。」
「好。」黑尾放慢了速度，特意掉到隊尾。然後，很自然的，他只看到一年級的小鬼。「研磨人呢？」
「孤爪前輩說實在跑不動了要休息一下，馬上就來。」芝山真是老實的孩子，前輩說什麼就是什麼。
黑尾覺得他真的有口血卡在了喉嚨口，他努力嚥了咽，拍拍芝山的肩，「好，你讓夜久先帶一下隊，我找到研磨就跟你們會合。」
「知道了，前輩。」
黑尾見芝山往前跑去，便一刻也不停留，去找他們家那只迷路的二傳手。他邊跑邊給孤爪撥去電話。鈴聲響了好久才被接起。
「研磨，你在哪？」那麼就不接電話，肯定是在想怎麼逃避迷路的事實，嘖！黑尾決定給自家的二傳手留點面子，就不拆穿他了，
「……一個小路口，旁邊有鐵絲網還有——」
「有沒有什麼標誌性建築？」黑尾東張西望起來，大紅色的運動衫應該很顯眼才對。
「還有民宅，啊！對面有個石頭砌成的斜坡。」
「你就待在原地，我馬上來。」黑尾終於聽到了點有用的信息。孤爪描述的地方，應該是他們剛剛經過的一個岔路口。
而另一邊掛上電話的孤爪有些無所事事地玩起手機。
「你在做什麼？」
「唉？」孤爪被突如其來的招呼給嚇了一跳，來人是個小個子的有著橘色頭髮的陽光少年……孤爪的心裡一下就浮現出這個描述，然後他默默開口說道：「那個……唔……迷路了……」
橘色頭髮的少年彷彿有著用不完的活力，蹲下身跟坐在台階上的孤爪攀談起來。
***
黑尾把運動衫隊服脫了下來甩在肩上，在一個不認識的地方找個迷路的二傳手，真是好難！他憔悴的表示，回頭就讓理紗在孤爪的手機裡裝個什麼定位系統，以後直接問理紗就能知道孤爪在哪了。
在他走錯過兩條小路之後，終於看到了一個類似孤爪描述的那個「石頭砌成的斜坡」。他快步跑過去，果然一個拐彎後看到了孤爪，還有在他身邊說著話的橘色頭髮小子。
黑尾快跑兩步喊道：「研磨！」
說著話的兩人都愣了一下。
「啊！」孤爪站起身，「是黑尾！」他沖橘色頭髮的少年揮揮手，微微一笑道：「下次見，翔陽。」
第五章
「……把你的包給我。」黑尾沖孤爪伸出手，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你竟然跑著跑著就迷路了！」
「嗯，之前跑不動了。」孤爪把運動包遞給黑尾，跟在他身後慢跑。他的體力在隊裡處於倒數水平，他覺得阿黑應該習以為常了。
其實沒生氣，但黑尾嘴巴上還繼續憤憤不平，「那怎麼不叫我？」
孤爪看向地面：「不想叫你。」他是個誠實的好少年，不撒謊，更何況面對從小的玩伴，沒什麼是不能說的。
黑尾見狀把手臂掛到他的肩膀上，有些無賴地說道：「可惜，最後找到你這個迷路少年的還是我。」說完他換了個姿勢，推著孤爪往前跑。「對了，剛剛那個是誰？」
「啊！翔陽嗎？」孤爪反應明顯慢了一拍。
「嗯，才剛認識就喊上人家的名字了……」黑尾碎碎念了一句，然後等著孤爪的後文。結果這廝半句話都沒有多了，讓黑尾又結結實實的鬱悶了一把。「你們聊了很久？」
「也還好，沒一會兒你就來了。」孤爪回憶起翔陽的模樣，不免微微揚起嘴角，「他精神可真好。」
黑尾總覺這個橘頭髮的小子對自家二傳手有著不小的影響力，「反正以後除了我們再來打練習賽，基本是碰不到他了。」
「那可不一定哦，阿黑。」孤爪心情很好地甩開黑尾，加速往前跑去，他看到槻木澤高中的大門了。徒留黑尾一個人在身後想著他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黑尾在槻木澤高中門口趕上了孤爪，他瞇起眼睛辨別了一下方向，「走，那邊，去第一體育館。」
兩人在體育館外面遇到了正準備進去的夜久和海信行，夜久沖兩人揮揮手，說道：「黑尾！剛剛直井領隊跟理紗電話，順便說了你們倆迷路的事。」夜久不厚道地偷笑。
黑尾默默無語中，他轉頭看向孤爪，後者無辜地跟他對視，彷彿迷路的人真的不是他一樣。黑尾收回視線，聰明地轉移話題：「領隊在哪？」
「哦，和教練一起在那邊跟槻木澤的人打招呼呢，你快點過去。」夜久拍拍他的背，「就算迷路也不能輸了氣勢。」
「……」黑尾扭頭瞪了他一眼，為何把「迷路」這件事安插在他的頭上？！回去肯定要被理紗笑到天荒地老，成為她一輩子的笑點之一。
孤爪跟著夜久他們進入槻木澤高中的第一體育館，跟其他隊員們集合，做起熱身運動。
「哎呀呀，研磨你就不要做這樣高難度的動作了！」夜久見孤爪在做腳尖環繞練習，整個人都是站不穩的狀態，忍不住笑道。
孤爪聽話地把離地的右腳給放了下來，坐到地上跟他們一起拉韌帶。
「研磨，黑尾跟理紗醬目前進行到哪一步了？」夜久實在是很想知道他們的主將和經理間的八卦，所以難得逮到一個黑尾不在研磨身邊的機會，趕緊問。
「沒哪一步啊，就跟平常一樣。」研磨用力壓著夜久的背，「這樣會不會疼？」
「沒問題，還可以再用力一點。」夜久聽到這種答案明顯不太滿意，「啊啊啊，他們兩個到底在搞什麼嘛……」
他們這邊在八卦，對面槻木澤高中的人也邊看邊八卦他們這群身著紅色運動衫的人。
站在體育館門口的幾人敲敲地咬起耳朵來。
「厲害啊——是從東京來的。」
「對方的二傳手是不是矮小了一點？」
「恩……而且還有些站不穩。」
「不是掌控一切的二傳手嗎？」
「你確定那個小個子是他們的正二傳手嗎？」
「強嗎？是沒聽過的學校啊。」
「聽說叫音駒高中。」
原本跟對方打完招呼直接衝過來的黑尾，恰巧在門口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聽到關鍵處，他輕笑著把門拉開，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你們所說的「搖搖晃晃的小個子」——」
「嗯？！」槻木澤的人被他嚇了一跳，愣在原地看著他。
「——是我們音駒的「脊樑」、「大腦」和「心臟」。」黑尾越過他們，走向自己的隊友。對於他來說，最棒的隊友們！
「音駒高中對槻木澤高中的練習賽現在開始！！！」
***
不管對方將球打到哪裡，音駒的人都可以穩定地把球救起，並且盡量將球擊到二傳手所在的位置。要做到這點，不止需要全隊的基礎紮實，還需要場上六人極佳的配合。從黑尾一年級入隊以後，到現在的三年級，其中不知經歷了多少訓練和磨合。從被前輩欺壓的後輩到現在，他相信自己終於迎來了一支對他來說最棒的球隊。
咳，當然，一年級生的基礎還是要再多練習。
不出一小時，音駒就以2-0的大比分勝出。
「整隊！」
雙方隊員面對面站好，鞠躬致謝，「多謝指教！！！」
等教練們寒暄完，剛踏出槻木澤，犬岡就跳了起來，歡呼。
「犬岡！快過來！」黑尾趕緊伸手抓住他的後衣領把人拽回來。
「喲呼！」這邊人還沒拉住，另一邊山本也加入了歡呼的隊伍。
黑尾滿頭黑線，「既然你們都那麼有精神，那現在回去繞著合宿區跑個十圈來回。」這幫小子，簡直管不住他們。
「啊啊！」犬岡立刻躲去山本的身後，兩人一同乖乖認錯。
「等會兒回合宿的球場練習完開個短會。」
整個下午，音駒都泡在烏野綜合運動公園球場內進行練習。直井見時間差不多了，拍拍手讓大家集合。
「今天的對手實力不強，不論是防守也好攻擊也罷，都沒有特別突出的地方。反而在先丟一局的情況下，容易出現頻繁的失誤，隊員們的心理調整能力不強。」直井總結了一下，「當然也有可能對方沒有使出全力——」
山本舉手說道：「這應該不可能吧！」
「嗯，我覺得對方並沒有怎麼隱瞞實力。」夜久聳聳肩，「今天的練習賽中，一球沒有超過五次來回，基本上不是攔網攔死，就是扣殺接不起球，所以……」槻木澤的實力確實不夠強。
「行了行了，知道你們今天根本沒打過癮，過兩天就是最終目標烏野了，你們再抱著這樣的心態，準要輸球。」直井覺得生活真艱難，領隊真難當，少年們的精力真夠好，他真的是老了……「今天就這樣，解散！」
「是！」
眾人推搡著走出體育館，直奔食堂！
「犬岡你小子竟然還有力氣跑那麼快！」原本處於第一位置的山本被犬岡輕易超越，兩人爆發出無比的速度，一個眨眼間，兩人就消失在體育館外。
剩下的人怔愣了一秒，立刻拔腿追去，「可惡！山本和犬岡太狡猾了！」
待大家爭先恐後地掃蕩完晚飯洗完澡，回到一起住的大房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於是，兩天後我們就要攻入傳說中的烏野了，我們是命運的對手，」山本坐在地上鋪床，目光觸及到黑尾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個頗為嚴肅的問題，「你們說烏野有沒有女經理！！」問完他自己先煞有其事地回答道：「我倒是希望沒有比較好。」
「哎，如果有的話我會很高興！」犬岡坐在剛鋪好的被褥上說道。
他身邊的芝山立刻附議道：「我也是。」
「笨蛋！如果對方有，而我們這邊相川學姐又沒來，不是很不甘心嗎！」山本想了下，「要不要來打賭？！我賭沒有！賭一根哈根達斯！」
「那我們就賭有！」犬岡和芝山對視了一眼，下了同樣的結論。
山本順便又想像了一下烏野如果有經理的模樣，頓時連連搖頭，「如果他們有個美女經理的話——」握拳，衝到窗戶旁吼道：「到那時候就做好覺悟吧，烏野！」
「山本吵死了！」黑尾終於聽不下去了，「要我給理紗打電話說你嫌棄她不是「美女經理」嗎？」
「咦？唉？啊啊啊！不要啊黑尾前輩！」山本第一反應就是哀嚎認錯，然後才反應過來他根本沒說過與這個意思相近的話，但是又不敢明目張膽地反駁，只能在心裡默默腹誹黑尾的黑心黑肺。不過他萎靡都沒超過兩秒鐘，又精神奕奕地轉頭沖孤爪問道：「喂，研磨是哪派的？」
「沒想法，怎樣都沒什麼關係。」孤爪聽見問話，把視線從手機上挪到山本身上。
「哼，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山本輕哼表示這個答案早就猜到了，真是毫無懸念。
「但是，」孤爪像是想起了什麼，微微笑道：「我有點期待呢，和烏野的比賽！」
山本立刻跳起來，驚詫不已，「從來沒有幹勁的研磨竟然期待和烏野的比賽？」他和犬岡還有芝山的表情簡直可以拍下來作為聊天表情使用。
黑尾衝他們瞥過一眼，懶洋洋地說道：「山本這麼有精神是不是該增加你的練習量啊？」
「對，對不起！」山本立刻閉上嘴巴，直挺挺地往被子上一躺，假裝已迅速入睡。
「嘿！沒想到研磨竟然期待跟烏野的比賽！」夜久也順勢躺下，對旁邊還靠著牆壁坐著的黑尾說道：「吶，黑尾，你說我們不贏下比賽是不是都對不起研磨難得一次的「期待」？」
「啊！」黑尾輕聲應道。連他都越來越期待跟烏野的比賽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11-30 02:02
第六章
時間：5月4日下午
地點：音駒高中第一體育館
人物——
「學姐我覺得我的手要廢了。」灰羽這回躺倒在地上說什麼都不肯起來。
理紗算了算時間和練習量暗暗點頭，灰羽這幾天被她操練得總算有點排球部成員的樣子了。她沖灰羽伸出手，「起來吧，後面放你兩天假。」
「咦？」灰羽不可置信地看看面前的手，再看看理紗的臉，然後又看向手，來回往復好幾遍。
「不想起來？不想放假？還是想再多練兩天？」理紗收回手，雙手環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不不不！這就起來起來！」灰羽內心有個小人在歡呼，嗚！終於脫離魔鬼學姐的訓練！他要擁抱藍天——
理紗見他神遊天外的模樣就能大致猜出他在想什麼，最後還是給他潑了盆冷水，「要是兩天後部活的時候被我看到好不容易有點樣子的接球又跟之前一樣，你自己說怎麼辦？」
「讓學姐再訓練我一遍！」灰羽脫口而出，說完才頓覺後悔，可憐兮兮地看著理紗。
「好啦，這兩天好好休息。」理紗拍拍他的手臂，「今天就到這裡啦！」
「咦？學姐那後面兩天你也在家休息？」灰羽發誓他真的只是有一咪咪好奇而已。
理紗笑瞇瞇地看了他一眼，「你想知道？」
「……也不是很想……」
「我明天去仙台——」理紗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旅遊哦。」
仙台？宮城縣？這次領隊說的合宿地點不就在那附近？灰羽剛想問「是不是去跟前輩們會合？」，就收到了理紗意味深長的眼神，立刻就把問題爛在了肚子裡。嘛，他可什麼都不知道，歡度假期去嘍！
***
歷經了將近一周的合宿，終於要迎來最終跟烏野的比賽。音駒的大家全都摩拳擦掌地表達著「好想比賽」的願望。哦，孤爪自然沒有加入其他人在澡堂大吼大叫的戰鬥宣言大軍，他早早地溜回了房間，躺倒在柔軟的被褥上。
「喲！研磨，你那麼早回來又玩手機？」山本光著膀子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
「才不是。」孤爪抬頭看了一眼魚貫而入的隊友們，「不穿衣服小心生病。」
「研磨你就不要替他擔心了，要知道，老古話說的還是有道理的，比如笨蛋是不會感冒的。」黑尾右手撐地在孤爪的身邊坐下，每天打擊一下學弟真是其樂無窮。
研磨撇過頭盯著黑尾看了好一會兒，才嘟嘟囔囔地小聲說道：「所以你基本就沒感冒過也是這個原因吧……」
「研磨~我沒聽清，你剛剛說了什麼？」黑尾笑得見牙不見眼，說話的口氣卻咬牙切齒，讓後面進房間的人看了不寒而慄。
夜久搓搓自己的手臂，「黑尾你別笑了，再笑總有種明天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的預感……」
「你的預感就沒準過，烏鴉嘴。」黑尾表示夜久總是誇大其詞。
「不過，我們明天不是正要對上「烏鴉」？」海信行也就地坐下，順口插話。
海不愧為主攻手，這攻擊力真是夠強的。黑尾微張著嘴愣了一下，然後緩緩躺下並抬手揉揉自己的額頭，輕聲細語道：「唔，晚安。」
「哈哈！恭喜恭喜，阿行第一次在球場外說贏黑尾，可喜可賀。」夜久哈哈大笑，自家部長的傻樣真是看一次笑一次。
「喂！需要說那麼多恭喜嗎？」黑尾不滿地瞪他一眼，「小心我讓理紗不把考前的複習題和估題給你。」他治不了這群小子，自然有人可以。這種時候，小青梅就是拿來用的！
夜久見他一副「我很驕傲」的模樣，像是學霸是他一樣，「唔，一個禮拜沒見理紗醬了，真是便宜灰羽那小子了，你說是不是？部長？」
「……恩，便宜他了。不過夜久要是你也想要這樣的魔鬼訓練，我跟研磨絕對會幫你跟理紗講喲。」夜久這小子話裡有話！他才不會上當呢！黑尾抬頭看了眼房間，大家基本都已躺下，他坐起身抬手關了燈。
霎時，驚起一群正在看手機或打遊戲的少年們的尖叫。
研磨在驚叫聲中聽到身邊的黑尾傳來的低笑聲，小聲說道：「阿黑，你太惡趣味了。」
「我什麼都沒聽到，我已經睡著了。」黑尾立刻果斷且同樣小聲地回道。
研磨黑線：「……」阿黑，你不僅惡趣味而且還幼稚！
夜晚的時間總是過得比流水還快，待到這群少年們睜開眼，外頭已經大亮了。
今天是這次遠征合宿的最後一天，音駒早早的就整理好狀態，在烏野綜合運動公園球場外集合了。
整隊前，眾人彎腰圍成一個圓圈，預備進行最初的加油，這時山本目不轉睛地盯著正前方，神情嚴肅地沖犬岡跟芝山問道：「沒忘記我們的賭注吧！」
「嗯！」
黑尾聽了很是無語，剛要出口說點什麼，就被突然插入的聲音嚇到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
「嗯？什麼賭注？說來聽聽？」一個女聲，他們很熟悉的女聲。
山本僵硬地一動不敢動，聲音虛弱：「……我好像幻聽了。」
站在山本對面的犬岡搖了搖頭，「真的是相川學姐——」
頓時，所有人直起腰來齊齊往後倒退兩大步，同時發出驚叫，「——嗚哇！！！」
研磨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唔，理紗的威力比昨晚黑尾「關燈殺」的大多了。
「幹嘛都這副表情。」理紗雙手插腰瞪著眼前一群比她高的漢子們，「我很嚇人？」
黑尾率先恢復過來，伸手惡狠狠地揉了揉她的頭，「你怎麼突然來了？」
「給你們撐場面啊。」理紗玩笑似的說道，「唔，有人告訴我，萬一對方有美女經理，我們這邊沒有，豈不是矮了一截？所以我當然要排除萬難趕過來啦。」她說完自己擺擺手，正色道：「好了不開玩笑了。今年烏野的一年級新生可是不得了。前幾天的練習賽裡，他們可是贏了宮城縣內的四強，青葉城西。」
「真的嗎？」
「如果我說他們贏了白鳥澤，你們是不是震驚的都不想比賽了？」理紗瞥了他們一眼，又慢條斯理地丟出一個重磅炸彈。
「什麼？！真的？！」這下子連黑尾都震驚了。
理紗噗嗤一笑，隨即又努力地板起小臉，「後面這個消息當然是假的。」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現在是不是覺得他們贏了青葉城西也沒什麼好驚訝的了？說不定在不久的將來，烏野真的會贏了白鳥澤。作為同一級別的學校，我們是不是要在現在就更努力地勝過他們？」
「是！！！」
黑尾抹了抹額頭的虛汗，理紗這激將法用起來比他還拿手……他重重咳了一聲拉回大家的注意力，「好了，準備整隊！」
「嗯，我先去球場準備一下。」理紗跑到山本身邊拍拍他的肩，「我也賭烏野有美女經理，到時候賭注算我一份。」
山本愣愣地看著理紗跑遠，「咦！相川學姐怎麼知道！」
夜久露出一臉「我不認識這個人」的嫌棄表情，「笨蛋！」
「好了，烏野要來了！」黑尾站在隊伍的最右邊，示意大家都站好。
果不其然，九點缺十分的時候，烏野出現在烏野綜合運動公園球場的大門口。對方球員人數與他們相當，目測最高的身高不到190公分，跟他們音駒相反，是個攻擊型的隊伍。
「啊？！」隊尾處，橘色頭髮的少年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大家的目光都好奇地匯聚過去，橘色頭髮的少年見狀立刻緊緊摀住自己的嘴巴。
黑尾瞇起眼睛，原來那天研磨迷路時碰到的人是烏野的小個子！
「問好！」
雙方球員一同鞠躬大聲喊道：「請多關照！！！」緊接著，隊伍解散，三三兩兩地往球場走去。
黑尾搭上了夜久的肩，低聲說：「你昨天晚上的預感還是挺準的。」
「哈！你不是還嫌棄我烏鴉嘴？」夜久低笑，「理紗醬一般不會做無用功，今天的烏野肯定是值得她來的。」
「切，我還不知道她？」黑尾也笑了起來，哎呀呀，他真是太期待今天的比賽和今天的烏野了！
***
理紗早就跟貓又教練還有直井領隊碰過了頭，正在整理大家等會兒要補充的飲料和水分。沒過一會兒，黑尾就跟烏野的部長一起率先走了進來。
後一秒，山本也哭喪著臉衝進了球場。理紗見他犯蠢的傻樣，立刻就懂了，她拿起毛巾丟給山本，「是不是我跟犬岡還有芝山的哈根達斯有的吃了？」
「嗚！」累感不愛！他再也不要打這種賭了！
黑尾努力無視角落裡的兩人，跟澤村用力握了握手，並微笑道：「今天就請你們多關照了。」
「我們才是，要請你們多關照。」澤村也露出一個不輸黑尾的和藹笑容，客氣地說道。
兩人在心裡同時為對方打上了「這個人絕對不簡單」的標記。
終於，這場命運的「垃圾場的決戰」即將開始。
第七章
五一黃金周剛過，許多同學都還很難從放假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午休的時候，理紗翻看著昨天比賽時的錄像，特別是日向和影山的快攻配合。
黑尾從她的身後探頭望了望，「在昨天回來的新幹線上你就看了N遍了，看那麼多遍能看出朵花來？」
理紗衝他投去嫌棄的一瞥，「雖然我們三戰皆勝，但是在最後一局的時候，打到32-30才分出勝負，他們這個搶分戰術簡直太好用了。特別是日向，簡直是最強誘餌，讓兩個主攻手多點開花……不過話說回來，日向跟研磨倒是很投緣。」理紗放下手機，開始八卦，「兩人分開前還說了好久悄悄話。」
「就知道那個橘色頭髮的小子當初搭訕我家研磨是看上他了。」黑尾裝作很不爽的樣子嘖嘖出聲。
「得了吧你，明明看到研磨交新朋友開心得不得了，還在這兒裝模作樣。」理紗轉過身面對著黑尾繼續說：「還別說人家，你自己呢？調戲烏野那個一年級的高個，也很開心嘛。」
「哦哦，你說月島？」黑尾瞇起眼睛回憶了一下，「這個小鬼一點也不像高中生那麼鬧騰，真是——」
「所以逗弄他覺得很有趣？」理紗又朝他投去嫌棄的目光，「不過沒想到烏野跟我們隊上的人一樣有趣，今年教練肯定還會決定一起合宿的。還有還有他們那個高個子的主攻手真好玩，最後收拾器具的時候，想要幫芝山的忙，結果芝山被他那張社會人士的臉給嚇到了！這個大高個的性子真是軟~這樣的人竟然是烏野的王牌！」哎呀呀，真是不可思議！
黑尾加入八卦的行列，興致勃勃地說道：「你看到了嗎？走之前山本跟烏野的和尚頭抱頭痛哭的模樣！」
「什麼和尚頭！人家叫田中！」有著絕佳記憶力的理紗果斷糾正某人的叫法。「烏野真是厲害！完全不像傳說中說的是「沒落的豪強」。」
黑尾不滿地敲敲她的頭，「喂！相川同學！昨天一共賽了三場，我們可都贏了，你幹嘛老是長他們志氣？」
「警醒！讓你警醒！」理紗扭過頭去，留個後腦勺給他看。
黑尾腦海中「既然你不鳥我，那我也不鳥你」的想法沒過五秒鐘，他便又厚著臉皮拉開了理紗前座的椅子，長腿一跨，在她面前坐下，「我看你昨天也跟烏野的美女經理好上了，山本沒有偷偷問你要電話？」
「什麼叫「好上了」？」理紗放下手中的筆，撐著下巴說道：「怪不得你現代文老是不及格……我昨天晚上跟她聊了很久哦，原來他們那個天才二傳手是個學習苦手的傢伙！因為沒考進白鳥澤才進的烏野！」
「理紗，你好熱衷各個學校王牌的蠢事……」黑尾單手扶額，對於小青梅的惡趣味實在理解無能。
理紗拍拍黑尾的肩，彷彿在安慰他，「放心放心，我可沒有暴露你也是個學渣的事。」她邊說邊忍不住笑，「也沒說你合宿的時候跟研磨相鄰睡覺，結果把研磨的被子也搶走了，哈哈哈！」
黑尾噌的站起身，他明明告訴研磨要保密的哇！怎麼還是讓這個喜好聽人家糗事的傢伙給知道了！不行！他得去找研磨！
與兩人隔了兩排遠的夜久，餘光掃見黑尾一陣風似的刮出教室外，立刻來到剛剛黑尾坐過的椅子旁坐下，學著黑尾的模樣趴在理紗的課桌上，「吶，理紗醬，你答應過我，不供出是我的，等會兒黑尾殺回來，你可別忘了。」他都能幻想現在在二年級教室上演的一幕——
黑尾一臉血的湊近研磨，兩人之間的距離絕對不超過五公分，「研磨！你怎麼把我搶你被子的事情告訴理紗了？」
一臉呆樣的研磨肯定第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哎？」
於是黑尾一臉心碎地繼續說，「不是說好不說的嗎？」
研磨無辜看看他再看看地，「我是沒說啊。」
——然後！知道真相的黑尾就會立刻殺回來拷問理紗是誰告訴她這個丟人的消息的。只要理紗守口如瓶，堅持不說，黑尾是絕對拿她沒辦法的，那麼他就是安全的啦！
夜久在腦中模擬完整個過程，抬頭見理紗笑瞇瞇地看著自己，不免警覺地拉開與她的距離，「這樣看著我做、做什麼？」
「好啦，淡定，我不講。」理紗吐出讓他安心的話，想起剛剛跟黑尾聊了一半的話題，繼續提及：「我就在想，烏野的自由人都沒有我高，接球卻超穩，也是個天才啊……」
「你的話題也換的太快了。」夜久低聲吐槽了一句，「比賽結束我被他盯了好久，嚇一跳！」吐槽完畢，他隨即正色道：「西谷夕確實很強，而且非但不自大，還一心嚮往高處……特別在攔網跟進方面，他做的比我出色。」所以他也決定自己要多增加一些攔網跟進的訓練，不能因為音駒全員接球都很穩定而放鬆自己。
「唉……怎麼明明我們贏了，我反而更覺得烏野是個大威脅呢。」理紗鼓起嘴，總覺得他們通往全國大賽的路真是艱辛。
「因為人家的一年級很強啊！」言外之意便是他們自己的一年級小鬼們都比較弱。
「噗！夜久！你肯定是在報復犬岡說過你矮！」所以才這麼埋汰人家。
「好啊！你也趁機說？」夜久傲嬌地扭頭。
理紗立刻雙手合十準備道歉，突然，黑尾拉開教室的門，黑著臉衝他們走了過來。路過理紗身旁的時候，大掌落在她的頭頂用力摁了摁，然後俯身瞪著夜久。
夜久冒出不好的預感，不是吧？難道——他迅速站起身，借口尿遁走人！
「哈哈！阿黑，看來你的威信還是挺強的嘛。」
黑尾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有些無奈有些寵溺，「這回滿足了？」看了那麼久的戲，那讓她黃金周留守在東京給灰羽做訓練的事兒總該一筆勾銷了吧？
「嗯！」理紗附送一個大大的笑容。嘿嘿，她就知道，阿黑對她最好了！
***
隔天，直井領隊傳來消息，下周進行IH大賽的抽籤儀式，比賽將於六月初開始。當晚木兔就偷偷聯繫黑尾，約他週末出來玩。
「還有誰？」
「嘿嘿，你可以把研磨他們都帶來。」木兔明知對方看不見，扔搖頭晃腦頗為得意，不過他的話鋒立刻一轉，壓低聲音像在做壞事，「但是你可不能告訴相川啊。」
「嗯？讓我們週六出來玩，還不准告訴理紗，你有什麼陰謀？」黑尾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
木兔哈哈一笑，「才沒有才沒有，就這麼說定了，千萬不能告訴你們家經理啊！」說完他做賊心虛地掛掉了電話。
黑尾盯著自己的手機半晌，然後果斷套上外套去孤爪家串個門。
正躺在自己小床上打著遊戲的孤爪對於時不時喜歡突襲他的黑尾已經習慣，聽見他進房門，連頭也不抬。
「喂！研磨！你怎麼也不招呼我一下。」
「不需要。」研磨手上的動作不停，「說吧，是不是理紗又給你吃閉門羹了？」
黑尾剛要坐下的動作一頓，不滿地衝他說道：「我有那麼沒出息？是木兔那小子！約我們週六出去，還不讓我告訴理紗，你去不去？」
「……不想去。」基本黑尾和木兔碰到一起，智商總會呈直線下降，一起幹點什麼蠢事。
「不想去？不行，通知了你就一起去，我禮拜六來叫你。」黑尾把頭一撇，表示這是霸王條款，沒得商量。
研磨暫停了自己的遊戲，有些無語地問道：「阿黑，你來叫我不怕被隔壁的理紗看到？」從理紗的房間窗戶角度可是很容易看到他經過的。
「哪會那麼巧？」黑尾挑起眉毛，很是不信邪。
「就是會那麼巧。」研磨認真地點頭。況且木兔找他們出去，但是不讓告訴理紗，肯定是什麼男生間的活動，不知為何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黑尾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奇怪，我們幹嘛怕被理紗醬知道？就這麼說定了，禮拜六一起去。」現在離IH大賽開賽和期末考試都還有點時間，理紗不會因為這個而凶他不務正業的！恩！絕對不會！黑尾努力在心裡說服自己，然後他揉著自己凌亂的頭髮踏出孤爪的房間，跟在前廳的孤爪媽媽還說了一會兒話，並且蹭了一份和果子……
黑尾絲毫沒發覺已經把理紗納入可以管自己的人當中了，還自欺欺人且正大光明地從理紗房間外晃悠著回了家。看吧！完全不會被發現！研磨真是杞人憂天。
***
經歷了黃金周的合宿，這周的訓練大多以基礎練習為主，灰羽這個大包袱也被理紗丟給了隊裡接球最好的夜久去蹂躪。
今天灰羽終於可以盡情地練習扣球，興奮地像打了雞血。
連著扣殺了十球後，灰羽問就在場邊的理紗，「學姐學姐，我的扣球是不是很有天分！」
「嗯，跟你的接球、發球一比，扣球方面簡直是天才。」理紗依舊不客氣地吐槽了一句，省的灰羽得意忘形。兩人在一起訓練了好幾天，其餘去合宿的人回來後，顯然覺得這兩隻的感情親近了不少。
正在球網另一邊為扣殺球員攔網的黑尾瞄到了這一幕，呆愣的瞬間被夜久的傳球華麗麗地砸到後腦勺。
「哇！黑尾你還好吧？」夜久大喊道。
理紗趕緊跑了過去，「阿黑！給我看看！」
「沒事！又不是扭到腳——」
「呸！烏鴉嘴！」理紗果斷截斷了他的話，示意他低頭，摸摸他的後腦勺，果然沒有凸起的腫塊，這才放心，「小心一點啦，是不是中午吃太少，現在餓的眼花了？」
黑尾把她推出場外，迴避了她的問題，語調歡快：「放心吧，沒事。」一轉頭對灰羽笑瞇瞇地說道：「灰羽，過來繼續練習扣球。」
「是！」
於是當天，才是扣球新手的灰羽被攔網高手中的高手黑尾同學虐的直接躺倒在地板上持續裝死。
嗚！三年級的前輩們都是魔鬼！
第八章
「黑尾前輩！我明天能請假休息一天嗎？」部活休息室內，一群少年在裡面打打鬧鬧換衣服，今天接球練的最慘的灰羽明知不可能還是苦兮兮地開口。
「嗯？你說呢？」黑尾丟給他一個威脅的眼神。
夜久在一旁捂嘴偷笑，跟旁邊的海信行悄悄咬耳朵：「黑尾肯定是吃醋了！之前理紗醬跟灰羽這小子朝夕相處了好幾天，他心裡肯定憋著一股氣。」
「不會吧？不是黑尾自己提議相川好好訓練灰羽這個沒半點基礎的人？」海也偷偷背過身小聲地跟夜久交流起來。
「才沒有，當初可是丟給我的，後來不是要去烏野那邊合宿比賽？所以這才丟給理紗醬了。」夜久說著說著又偷偷笑起來，「誰知道灰羽這一根筋的小子跟理紗醬相處那麼好，黑尾這個傢伙肯定吃醋了！」
黑尾剛脫了上衣就聽到夜久無法自已的笑聲，「喂！在說我什麼壞話？」
「沒有！我……我是在嘲笑阿行今天穿了一條花內褲！」夜久這個不靠譜的傢伙立刻就出賣了好基友。
海信行瞪圓了眼睛，剛要辯解，一群人便撲了過來企圖扒掉他的褲子。他慘叫一聲到處閃躲，「喂喂喂！你們竟然聽夜久這個混蛋亂講！……可惡！山本你這小子竟然敢對前輩動手——唉喲！」
遠離了暴風圈的夜久順手推了推另一邊默不作聲的孤爪，「研磨你覺得呢？」
剛要回答的孤爪在自己的櫥櫃裡翻箱倒櫃了半天，「……咦？我的手機怎麼不見了？」
就在眾人嘰嘰喳喳裸著上身擠作一團的時候，活動室的門被敲響，隨即有個人拉開了門。站在門口的理紗手裡拿著一個正在歡快響著鈴聲的手機，微微彎腰喘氣。她一抬頭就看到平時一個個人高馬大的小夥伴們或抱在一起，或撲倒在地，或被扯掉了一半褲子……
她淡定地掏出自己的手機，「1加1等於幾？」
「二——」
卡嚓！
理紗把孤爪的手機放到地上，然後繼續淡定地退出活動室，體貼的為他們關上門。一離開活動室，理紗的臉就瞬間紅的像只蘋果，還隱隱發燙。她摸摸自己的臉頰，唔，沒想到這群人平時穿著衣服看不出，一個個的身材都那麼好，當然除了必要運動之外完全不想動的研磨。嘖！真不愧是練體育的！啊啊啊！話說回來，她今天看了那麼多不該看的，會不會回去長針眼呀……
她剛走遠兩步，就聽到活動室內傳來震天的尖叫聲！把她的臉紅也給叫沒了，真是一群反應遲鈍的傢伙！
「啊啊啊啊啊！理紗醬剛剛幹了什麼？」
「不對不對！我剛剛是不是跟著傻笑了？」
「你那算什麼，我被你們扒的差點內褲也露出來了！」
「海！你太猥瑣了！」夜久毫不客氣地用力吐槽！
「還不是你害的！」海信行怒掀桌(╯‵□′)╯︵┴═┴
剛剛理紗進來時，站在最前方的黑尾被拍了個正著，他才是最無力伸冤的好嗎？理紗手中他的犯傻照片又多了一張……他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好了，不要吵了，換好衣服快出去。」
「嘿！黑尾的心情肯定更糟糕了。」夜久最後下了定語。
***
理紗原本是跟黑尾還有研磨一路回家的，只不過今天由研磨的手機引發出的「更衣室事件」，讓她鬧了個大紅臉，這會兒正在體育館門口來回踱步糾結著是不是自己先溜了。
「想什麼呢？」黑尾從她的背後出現，順手揉了揉她的發。
「哇！你怎麼那麼快！」理紗被他嚇了一跳，一時也沒去理被他揉亂的頭髮。
「他們還在裡面鬧，你剛剛拍了什麼？給我看看。」
理紗把手機背到身後，有點臉紅還帶點小得意的傲嬌表情，「不給你看。」
「嗯？不給？」黑尾眼睛一瞇，做威脅狀：「不給的話，我就自己動手搶了。」他佔據了身高體型優勢，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捉住了理紗的手腕。
「阿黑欺負人！」理紗不甘心地眼睜睜地看著他把手機拿走，翻看起照片來。唔，基本所有正選球員全部入境，他一人就佔據了一半的鏡頭，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傻乎乎的笑容。
理紗見黑尾暫時沒有下一步動作，趕緊換了一種攻勢，軟下語調小心翼翼地問道：「阿黑？手機還我吧！」
黑尾扭頭，「不還。」
「真不還？」
「不還！」
理紗揪了一下黑尾的耳朵，「很好！七月份的期末考試——」
「哎哎哎！理紗你怎麼又用這個威脅我！」黑尾的聲音裡透著一絲委屈。
「這個最有用啊！」理紗表示對付學渣，這招百試百靈！她攤開手掌，看著黑尾乖乖把手機交還。「謝啦，阿黑！放心，這張珍貴的照片我會好好保存的。」她已近度過了臉紅期，現在提起這事兒根本就不會臉紅了。「啊啊！研磨好慢！」
「剛剛誰的電話？」黑尾好奇地問，都是那通電話的錯！不然理紗怎麼會來活動室？
「哦~是烏野的小個子哦！」理紗衝他眨了下眼，研磨跟這個新朋友相處得真不錯！
黑尾砸吧了一下嘴，有些吃醋地說道：「怪不得最近研磨總看手機，連跟我說話都變得少了。」
「……那只是他嫌你囉嗦！」理紗無力吐槽。「他們好慢吶！」
「肯定還在鬧。」黑尾用力點頭以示他這個部長頗為英明沒有跟他們同流合污。
「黑尾！你在跟理紗醬告狀嗎？」夜久背著包從轉角處而來。他身後是正陰森森瞪著他的海信行，夜久只覺渾身寒毛都豎起，他僵硬地走到兩人面前，「那個啥，要不要一起去吃個冰？」嗚！身後的海好可怕！他以後再也不敢算計他了！「啊！理紗醬你的頭髮！」
理紗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後來才想起之前被黑尾給揉亂了！她瞪了眼笑得一臉無辜的黑尾，餘光瞅見眼魚貫而出的少年們，便笑嘻嘻地問道：「三年級的前輩們是不是要請客？」
「哇！理紗醬你好黑心！你也是三年級的！」夜久就知道理紗是個不肯吃虧的主。
「所以我沒說不請啊。」理紗已經挖好了坑，就等著夜久往下跳呢。
「真的？」夜久狐疑地看了眼理紗。
「是吶！」為了增加可信度，她還拖上了黑尾。
黑尾側身站在理紗的身邊，單手插在褲袋裡，微微僂著腰，任由著她拿自己當擋箭牌。理紗提高了聲音，「一二年級的！三年級的前輩們要請客吃冰棒哦！動作快一點！走啦！」
「哇！真的麼？謝謝前輩！」犬岡和灰羽肩並肩一起走過來把理紗圍在中間。
受兩人身高的壓制，理紗揪住黑尾的衣角，暗暗使力，讓他頂在自己的身前！嗚！身高優勢神馬的最討厭了！
「好啦，快出發！」
離學校不遠處有一家便利店，排球部的少年們一擁而進，頓時把小小的店舖擠得水洩不通。理紗這個小短腿落在了最後，她乾脆就在收銀台處等著，讓黑尾幫她選一根草莓口味的冰棒。
「我一起付吧。」黑尾表示他這個部長偶爾也要增加團隊凝聚力。
理紗樂呵呵的直點頭，「好啊好啊。」
「嗯，不過之後一周你包我的午飯怎麼樣？」
「哦哦哦~黑尾前輩好奸詐！」正好在兩人身邊聽到對話的山本不怕死地起哄。
研磨及時把自己的那份也塞進黑尾的手裡，「阿黑，還有我的。」他歪頭想了下說道：「不過我可不包你的午飯。」
「山本你是真的很想增加訓練量？」黑尾額角青筋凸起，這種時候就覺得自己沒半點部長威嚴！
山本是個善於認錯的乖孩子，「對不起！我錯了！」於是，黑尾的一股氣又只能吞回肚裡。他默默地把冰棍遞給理紗，臉上的表情就五個大字可以表示，那就是「我很不開心」！
瞬間，理紗就覺得眼前蹲著一條求撫摸求安慰求抱抱的大狗狗。明明他們音駒是被稱作「貓」的啊！黑尾不傲嬌的時候，還真是超可愛。理紗踮起腳尖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下周包你一天的午飯。」
「才一天？」黑尾不滿地撇了下嘴，傲嬌地招呼上研磨，跟其他人告別後，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有一天就不錯啦。順便研磨，我也會給你帶一份的。」
「為什麼研磨沒請客也有份？！」黑尾怪叫一聲，理紗總是偏心研磨！
研磨咬完最後一口冰棍，看向黑尾，「理紗給我帶午飯，阿黑你不開心？」
「不是啦。」黑尾投降了。每回他對上研磨那雙黑黝黝的眼睛，他總是完敗。
研磨在心裡偷笑了一下，在黑尾沒注意到的角度跟理紗默契地對視一眼。理紗還偷偷比了個大拇指。嘿，她就知道，對付阿黑，還是研磨最有辦法。
***
一轉眼，黃金周後的第一個陽光明媚的週末終於到來。理紗把一二年級的課本又翻了出來，雖然離期末還有時間，但是等下個月IH大賽開始，她可沒那麼多時間看書了。
她才剛翻開書，同班同學川上雪奈就打了電話來喊她出去吃大餐。理紗在心裡自我爭鬥了一番，名為「大餐」的小人成功K.O.了名為「看書」的小人，她猶豫不過兩秒就立即同意了。理紗迅速把書一扔，決定回來再臨幸於它。
週末的東京街頭人來人往，理紗跟川上邊通話邊找到了吃飯的地點。是一家小清新的餐館，新開張。裡面的裝修精緻卻不誇張，是女生會喜歡的類型，開張以來一直人氣很高很難訂到位子。
「怎麼突然想到來這邊吃飯！」
川上得意地笑道：「今天原本跟媽媽出來逛街，路過這邊發現這家人氣店竟然不用等位子，當然不能放過，我還叫了松原和吉本！」
「哈哈！贊！」理紗左看看右看看，「最近運動過量，好久沒吃大餐了。」
「誰讓你參加了運動社團！」川上吐槽她，雖然只是個經理，但是她有等過理紗幾次社團活動，約好晚上出去唱歌的，發現她這個經理也免不了要運動的命！當時就為她掬了一把同情的淚。「哎，你之前說黃金周去合宿的？怎麼樣？」
「遠征大獲全勝哦！」平日裡再怎麼跟隊員們一起吐槽，關鍵時刻說起自家社團的戰績，理紗是毫不含糊。
川上翻了個白眼，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來，「我問你有木有跟誰發展出戀情！特別運動社團的部長和經理簡直就是戀愛的滋生床！誰想知道你們練習賽的成績啊。」
「……雪奈你好八卦！」
「哎呀，姐妹出來不就是聊天談八卦的嘛。」川上攪動了一下飲料。
「目前為止還沒有！」理紗認真地說道：「放心啦，有的話，我怎麼會不告訴你！而且我整天忙得都快趴下了，哪有時間談這個！所以你就不要為我瞎操心啦！」
川上無語地看看天花板！內心腹誹，我靠！黑尾這小子！這麼沒行動力！當心打一輩子光棍！
理紗眨眨眼，吐出唯恐天下不亂的話來轉移川上的注意力，「我們的部長大人對他的竹馬研磨最沒辦法哦。」
「噗——」川上一口飲料噴出來，「理紗你的情敵是孤爪嗎？」
「哈哈哈！說不定喲！」理紗笑嘻嘻地晃晃腿。她是個超級理智的人，目前每天的社團活動和學習任務加在一起，她是充實的不得了。嘛，所以現在這樣的相處真的很好，當然，如果有一天，一旦她對阿黑的喜歡累積超過界限……
「咦？！理紗你快看窗外，是不是你家那群？」松原和吉本沒等到，川上倒是看到了剛剛談論的人！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才說到黑尾和排球部，他們就出現。
第九章
黑尾週六上午準時出現在研磨家門外，喊上他一起出門。
「阿黑，你不是不怕被理紗知道嗎？怎麼非要繞個遠路不從她家門口走？」研磨承認他是故意的！誰讓黑尾拖著他走了那麼多遠路！
「……胡說！明明這邊去車站比較近！」
阿黑這個笨蛋！他真是後悔答應他一起出門了，加上木兔那個一樣不太靠譜的傢伙，到時候一起發個-瘋神馬的，他絕對會被牽連啊牽連！研磨越想越頭疼，腳步也慢了下來，「阿黑，我想我還是不——」
「不行！」黑尾就知道研磨這小子想臨時開溜，「哦哦哦！我看到木兔和赤葦他們了！夜久也到了！咱們快點！」
於是，待幾人碰頭之後，黑尾才滿臉黑線的得知，原來是去比賽，怪不得之前木兔還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一定要穿運動裝出來！
「有沒有搞錯啊木兔！喊我們組隊去打街頭賽？弄得神神秘秘。」黑尾賴在便利店門口不肯走。「而且你們怎麼才四個人來？如果只有我一個人來，豈不是都組不齊隊伍？」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而且之前你自己答應得痛快，現在反悔來不及了！」木兔大而化之地搭上他的肩，招呼大家一起出發，「對手是大學生哦！是不是機會難得？上回三對三的時候竟然被對方嘲諷了！況且這種事一整個隊一起來不是不太好嘛……」所以自然就找上好基友音駒了！他附在黑尾的耳邊悄聲說：「而且我還是瞞著赤葦搞定的。」
黑尾斜睨了他一眼，吐槽道：「怪不得今天赤葦都不願意鳥你。」
木兔聞言頓時苦下臉來，「哎，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自家二傳手不理自己實在不好受哇！
「沒有！我還怕赤葦這小子跟理紗打電話的時候說漏嘴了呢。」
「哈哈哈！幸虧我提醒了你別告訴相川吧！」木兔恢復得意的嘴臉。「放心，我也沒告訴我們的經理！」
黑尾一巴掌拍向他的背，這能相提並論嗎？「你確定不會被別人知道？」
「嘿嘿！放心放心，相川沒有那麼神通廣大能知道我們來這邊的。」
音駒和梟谷同在東京，兩校淵源甚久，經常組織練習賽，雙方的隊員都很熟悉。一群人便這麼打打鬧鬧地出發去往目的地。
另一邊，木兔信誓旦旦說著不會被發現的人早就看見他們的蹤跡了。
「咦？好像還有別的人？不是我們班的，難道是學弟？」川上努力想要看清街上的每個人，結果發現好幾個不認識。
理紗嘴角一抽，「咳，黑尾他們旁邊的是梟谷學園的人。」木兔、赤葦、木葉、鷲尾……你妹的，這不是梟谷的人麼！加上黑尾、研磨還有夜久，這是要幹嘛？出來玩還穿運動服？組個小隊去外頭打野賽？不得不說，理紗猜測某些人的心理簡直神准！
「梟谷？一直跟你們打練習賽的那個？」一直聽理紗念叨，川上對梟谷也頗為耳熟。
「嗯。」理紗瞇起眼睛，「那個方向——」上野綜合運動公園？很好，她已經基本確認這幫人就是背著自家教練偷偷組合在一起在外頭找樂子呢。
「怎麼了？」川上話才說一半，就見松原和吉本進店了，她連忙沖兩人招招手，「這邊。」
理紗收回看著窗外的目光，「我都餓昏了，終於可以點菜了。」
「……吃貨！就知道吃！」川上投去恨鐵不成鋼的一瞥。
理紗衝她傻笑了一下，招來服務員點單。川上八卦地將剛才看見的事說了一遍，「你們看看她，現在的魂都不在這裡了」
「喂！哪有！」理紗強烈抗議！
「哦？明明一臉「好想去看看他們幹什麼去」的表情。」
「我只是猜測啦。」理紗手不停往嘴裡塞著食物，但是漸漸泛紅的臉頰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其餘三人見狀偷笑。她放下筷子氣呼呼地破罐子破摔，「我這叫正常的好奇心！」
松原點點頭，「我們理紗醬一碰到黑尾同學的事總是會不淡定呢！」
「鬼才不淡定！」理紗條件反射地進行反駁。
「還說沒有？」
「……」理紗把頭埋進胳膊裡，她暫時不想見人了啦！東京那麼大！為何黑尾和她分開跟各自的朋友出去玩，也會讓她看到！
幾人吃完飯，松原和吉本兩人想了想還是一起去逛街了，只有川上好奇地跟著她一起走去球場看熱鬧。
理紗扯住川上的手臂，「你不是對排球不感興趣嗎？」這群傢伙真沒什麼好看的，她都能預想到黑尾和木兔碰在一起的情形，兩個幼稚的傢伙！幾秒鐘就可以決定的事都可以討論好久，除非有人打斷這兩人的對話！
「沒錯，但是還是很想看黑尾他們看到你突然出現的表情。」
「……你什麼時候變那麼惡趣味了。」理紗說歸說，但是眼睛忽然一亮，他們肯定會被她的出現嚇一跳！這個提議真是激發了她收集「王牌糗事」的慾望啊。
「嘿嘿！跟你學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木有！
***
上野綜合運動公園的體育館內，正同時進行著兩場比賽。但是大多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靠右邊那塊場地。由這裡的常勝軍「上京」隊對戰今天一踏進球場就來挑釁的「貓鷹」隊。
哦，對了，這個奇葩的隊名是這樣產生的——
「我們取個什麼隊名？」木兔臨時才想起來還有取隊名這麼頭疼的事情。
「貓！」黑尾毫不含糊地說道。
「為什麼不叫貓頭鷹！」代表他們梟谷！
「結合一下？顯示是我們的聯合隊伍？」黑尾提議。
「貓貓？貓頭？貓鷹？」木兔摸著下巴覺得甚有道理，開始組起詞來。
「前面兩個是什麼名字！你也說得出口！」
「你有意見你來想！你也想不出什麼好名字！」
兩人果斷開始你一句我一句沒有任何營養的對話。完全印證了不在現場的理紗的猜測。
「木兔前輩，人家說再不報隊名就不跟我們比了。」赤葦收到大家的授意，開口打斷兩人，他向前一步對對方說道：「我們就叫「貓鷹」隊。」
「哎？這就決定了？不用投票表決？」木兔還想玩一下舉手投票的。
結果話一出口，他就收到了所有人嫌棄的目光，立刻垂下頭顱表示他也沒有異議。
就這樣，在大家分配好位置後，這場臨時的、被木兔稱之為「復仇之戰」的比賽，正式打響了。木兔、木葉為主攻，黑尾和鷲尾是副攻，自由人是夜久，二傳決定是孤爪，因為赤葦身高的關係，還是由他來兼任副攻。
孤爪比賽前還糾結著說道：「還是赤葦來當二傳吧？」
「不行！你當副攻手的能力還不如赤葦，不許偷懶啊孤爪！」木兔抓著孤爪的手不放，「況且我天天打赤葦的托球，偶爾也想換個口味。」
「哦！木兔前輩，原來你今天心心唸唸著孤爪一定要來，是因為你已經膩了我做二傳給你傳球？」赤葦面無表情地站在木兔面前。
「哇！不是的！我這不是要說服孤爪嘛……」
「可見這個想法在你心裡不是沒想過。」赤葦一針見血。
木兔趕緊低頭認錯，「但是赤葦你對我來說是最好的二傳！別人再好都比不上你。」
「木兔你真噁心！」黑尾聽到這麼肉麻的話，果斷毫不客氣地吐槽！「沒原則的傢伙！」
赤葦贊同地點頭，但是微微上翹的嘴角卻洩露了他的好心情。哎！自家王牌就是這樣的性格，他只能遷就著點啦。
木兔哼了一聲，「我看看當相川生你氣的時候，你還有沒有原則？！」
「閉嘴！你個烏鴉嘴！」
第一局雙方以相互試探為主，很快對方以25-22的比分先下一城。雙方交換場地後，第二局比賽正式開始。
***
當理紗踏進球場的時候，首先一眼就看到了黑尾，那個張揚的頭髮！如果身邊的川上知道她的內心，肯定又要吐槽她了，明明木兔的頭髮才更顯眼啊！
理紗接著把目光放到了場上，研磨和赤葦都在場，用兩個二傳手真是有夠奢侈！他們這個臨時隊伍還是有著一定的默契，三年來的練習賽不是白打的，合宿時的組隊練習也不是白練的。從夜久接球傳到二傳所在位置，然後組織進攻，有條不紊。雙方身高相當，但是對方顯然在力量上更勝一籌。當黑尾、木兔、鷲尾三人在網前的時候，是身高最高的攔網配置，可是攔網幾乎很難得分。
「哈哈哈！理紗你看！黑尾他們的隊名為什麼是「貓鷹」？好好笑！」川上指著記分牌上的名字，笑得肚子疼。
很好！
貓+貓頭鷹=貓鷹？！
肯定是黑尾和木兔才會想出來這麼不費腦子又不靠譜的名字！
「不過去嗎？」川上拉著理紗企圖往場邊擠。
「再等一下。」馬上要第二次技術暫停了，到那個時候再過去打招呼，在她觀察完對手的球路之後。
理紗目測了一下，「上京」隊的隊員應該是同一學校的同學，他們的配合、戰術以及默契都很棒，不是隨隨便便的混合隊可以達到的。但是他們的接球並不穩當，依靠強攻頻頻得分，這一點自然讓木兔頗為不爽，目前雙方主攻在4號位展開了對攻戰，整個是一個「你方扣罷我方再扣」的節奏。
眼看「上京」隊贏下一分，比分變成16-14，「上京」隊領先兩分進入第二次技術暫停。理紗和川上努力擠進了音駒梟谷所在的休息處。
「喲！好巧！」理紗笑瞇瞇地揮揮手。
「嗚哇——」在喝水擦汗的少年們頓時受到了無比的驚嚇。
黑尾的第一反應就是狠狠瞪向木兔，後者則縮在赤葦的身後率先沖理紗打了招呼，「喲！相川！真的好巧！」
第十章
「才不是巧合。」理紗快速說道：「這個等下再說，剛剛我看了小半場比賽，有兩點你們要特別注意。第一是你們不要跟他們拼對攻。盡量多點開花，木兔不要老是在4號位跟人家拼。還有就是他們的接球銜接非常不穩定，你們可以多打打吊球或者二次進攻。」
「哦哦！」少年們齊齊點頭。
「特別是木兔你！想想，你是全國排名前五的主攻手，怎麼會拼不過對面這群默默無名的傢伙？」理紗適時誇誇木兔，他的性格就是越誇越會爆發出實力，典型的情緒性選手！「對面的傢伙比得阿黑嗎？你連阿黑都能打過，更何況他們？」
木兔雙手插腰哈哈大笑，他剛想伸手想要拍拍理紗的肩膀，就被獨佔欲發作的黑尾架著手推開。黑尾手下用力讓木兔痛的哇哇亂叫的同時，還投給理紗一個怨念的眼神，不要誇木兔的時候順便貶低他啊！他哪有那麼弱？！
理紗回瞪一眼，眼裡儘是「回去再收拾你」的意思。暫停時間已過，黑尾揉著自己的頭髮不情不願地被木兔推著一起上場。他跟木兔咬耳朵，「老實說！是不是你家赤葦把消息透露給理紗了？」
「不可能！」木兔大力搖頭。
赤葦見兩人勾肩搭背不肯鬆開的模樣，不得不開口催促道：「黑尾前輩到你發球了！」
比賽繼續開始。研磨看準機會打了一次二次進攻，果然對方後排跟進比較差，沒有救起球。之後黑尾連著打了兩個吊球都成功了，對方的後排隊員幾乎撲到一起救球。幾人對視一眼，很快「貓鷹」隊就追平了比分，並且反超成功。
木兔連著打了三次打手出界！一時間，他們的氣勢幾乎要掀翻了體育館。
理紗看著活躍至極的木兔，撇了撇嘴，梟谷有了木兔果然如虎添翼。木兔的「打手出界」技術掌握的可真好！在起跳到擊球的短短一瞬間，他對球的控制非常精準！並不是每個主攻手都能掌握好「打手出界」這個技術的。可見，木兔全國前五的實力真的很厲害。
很快，他們拿下第二局。雙方比分1-1，進入第三局決勝局。
黑尾和研磨這兩人還試驗了一下烏野的日向和影山的「怪人快攻」。但是顯然速度比不上人家，黑尾退而求其次打了一個漂亮的背飛！成功後，黑尾和研磨雙手擊掌慶賀。
理紗捂嘴偷笑，明明研磨並不是很想跟他擊掌的樣子嘛！在她看來，所謂的「怪人快攻」是一個比背溜更加快速且別人幾乎模仿無能的技術。防守隊員就算看見了日向的起跳點，也很難追上進行攔網。沒有日向這種飛一般的速度，對他們來講，背飛技術遠比背溜好用！
隨著比賽進行到第三局，雙方失誤也逐漸增多起來，特別是對方，還送了好幾個發球失誤，讓他們順利拉開分差！最後以25-17輕鬆拿下第三局，總比分2-1。木兔這傢伙興奮地大叫了一聲。不枉他今天誆騙了黑尾他們來進行「復仇」，真是出了好大一口惡氣！
「走吧，不要理那個笨蛋。」赤葦見木兔還在跟對手說話，他受不了地重重歎口氣。一轉頭見理紗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雖然理紗比他矮近一個頭，他還是被看的不由得退了一步，他輕咳一聲表明自己的清白，「那個，今天的事我也被木兔前輩蒙在鼓裡了。」理紗真是得罪不起啊，回頭她去跟自家的兩個經理還有教練什麼的聊聊天，他們回去後的練習量果斷要翻倍呀！
「噗！躲那麼遠幹嘛！」難道她會吃人？
「就是！相川還臨時充當了我們的教練呢！」木兔大大咧咧地跑了過來，「哇！相川，這是你朋友？」
理紗點頭摟著川上的肩膀為他們介紹：「嗯！我的好朋友，川上雪奈。」雪奈身高比她還矮，不到一米六，站在這群高個子中間，只能努力仰頭看人。「這邊幾個呢就是梟谷學園排球部的傢伙。這個頭髮奇奇怪怪的呢是不靠譜的王牌木兔，這邊這位是愛吐槽的赤葦，他旁邊長得很凶的是鷲尾，最後就是總是笑得瞇瞇眼的木葉。」
話音剛落，她用的形容詞就遭到了梟谷學園排球部主力們的強力譴責！
「相川！什麼叫不靠譜？」木兔第一個跳起來反駁。
「相川學姐，我哪有你愛吐槽！這算什麼介紹？」赤葦也冷著臉嘟囔著表示不滿。
「長成這樣又不是我的錯……」長得很凶的鷲尾其實性格一點也不凶。
「相川！瞇瞇眼是什麼形容詞？」木葉最後跟上大家的步伐，統一戰線。
在一旁看戲看得歡樂的黑尾捂嘴笑彎了腰。夜久趕緊戳戳他的腰，說道：「你就趁現在笑笑吧，等理紗反應過來，就輪到你了。」
「嗯，在IH大賽開賽前，偷偷摸摸出來打比賽，你覺得你能比他們的下場好嗎？」研磨補上關鍵的一刀。
「可惡！說的你們兩個跟我不是一夥兒似的。」黑尾偷偷瞄一眼理紗，見她和川上還在跟木兔他們講話，這才轉身衝著這兩個擺明了想要拋棄他的小夥伴們吹鬍子瞪眼。
夜久才不怕他這個紙老虎，右手遮在嘴邊提醒他：「理紗醬過來嘍。」
黑尾聞言猛地轉頭，卻發現理紗根本沒在他身後，他長呼出口氣的同時，長臂一伸從夜久背後繞過纏住他的脖頸，「哼！還騙我！你才完蛋了！」
「理紗真的來了。」研磨小聲提醒，還拉了拉黑尾的衣擺。
「研磨連你也——」黑尾剛露出委屈的神色，赫然發現理紗就站在研磨身邊，那一臉格外燦爛的笑容，讓他渾身打了個寒顫。「嘿嘿，理紗醬！」
「誰跟你嘿嘿？」理紗瞪圓了眼睛，「木兔他們胡鬧，你也跟著？萬一受傷了可怎麼辦？音駒的全國大賽還想不想去了？」她實在很生氣，不怕別的，就怕他們這三個主力扭個手扭個腳的，到時候去不了比賽不要緊，萬一有些後遺症，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黑尾立刻低頭，認錯的態度極端良好，「對不起，我錯了，以後木兔這小子喊我出去玩，打死也不去。」
「哈哈哈哈哈！誰之前嘲笑我沒原則的？」木兔果斷不能放過這樣一個嘲笑好基友的機會。之前理紗吐槽他的時候只覺萬分痛苦，這會兒見理紗念叨別人，他頓覺氣也順了，胃口也好了！等會兒還可以大吃一頓！
「你個幸災樂禍的傢伙！走開！」
「就不走！」
「赤葦！快把你們家的笨蛋王牌拎走！」
「抱歉黑尾前輩！木兔前輩太重了，拎不動！」赤葦時時刻刻不忘吐槽自家王牌。
理紗見他們之間互相拆台的互動，簡直笑得肚子疼，「好啦，不要耍寶了。這次偷偷比賽我當不知道。下次如果被我看見，你們回去就等著三倍訓練量吧！」她揮揮爪子，「我跟雪奈去逛街了，你們就隨意吧！」
「哎？」黑尾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這次就那麼容易被放過了？
「矮油！今天的相川格外好說話，我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逛街！」木兔趕緊過來湊熱鬧。
赤葦一個手肘往後送，直直地擊中他的腹部，「木兔前輩你是小孩子嗎？別人去你也要跟著去？」
「小赤~」
赤葦面無表情地看著木兔，只把他看的低下頭。木兔在內心寬麵條淚，嚶嚶嚶，明明他是前輩，但是小赤生氣的樣子真可怕。
「黑尾前輩，我們就先回去了。下次見說不定是預選賽的時候！」
「好。」黑尾懶懶地揮了下手，跟梟谷的幾人告別。他們四人毫無顧忌的逍遙去了，留下他面對心情肯定算不上好的理紗……壓力好大！他摸摸自己的後腦勺，踟躕著怎麼開口。於是一行人沉默著一前一後地踏出了體育館。
黑尾和理紗並排走在前面，研磨、夜久和川上跟在兩人身後。沒走幾步，川上就拍了一下夜久，對他擠眉弄眼地做著口型：我們閃人吧！讓他們二人世界？
夜久連連點頭，並且為了讓研磨心甘情願跟著他走，還祭出了殺手鑭，「研磨你跟我們一起撤吧？我陪你去淘新款的遊戲？」
研磨眼睛瞬間就亮了！一掃被黑尾拖出來浪費了半天體力的鬱悶。
他們三人躡手躡腳地放輕腳步，藉著人流緩緩拉開距離。
而前方的黑尾正為冷著臉的理紗傷腦筋呢，拿不準她是不是真沒生氣，沒注意到身後三個傢伙已經開溜了。等到他想讓研磨幫他說說話時，才驚覺只剩他們兩個。
「……理、理紗，他們不見了！」黑尾扯住理紗的手臂，往身後左看看再右看看。
理紗皺著眉頭仔細一想，她就知道剛才川上推著她讓她走在前面是有目的的。果不其然，她打開手機一看，川上那個沒良心的發了一條短信——
「我們三個就先撤啦，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禮拜一學校見！麼麼噠~」
麼麼噠個頭！理紗歎口氣，「不用打電話了，他們閃人了。」
「唔？就剩我們兩個？」黑尾愣了一下，然後扯開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
「所以？」
「難得的好機會！我們去約會吧，理紗醬！」
「哎？？？」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沒人會關注背飛和背溜這兩個詞？
但是我還是想來解釋一下。
兩個排球術語。通俗的講，背飛和背溜的區別在於，背飛是在二傳手的左側或者右側起跳，同時藉著跳起來的助力往二傳身後拉開一米至一米五的距離，因為有二傳的阻擋，所以可以起到混淆對方攔網隊員視線的作用，所以背飛是用的比較多的。PS：百度了一下，發現背飛是我大天朝的運動員發明的。。可牛！！！
背溜則是比背飛多跨一步，起跳點很明顯，但是打得好就很漂亮！不過容易被攔網隊員跟進攔死。。大致是這樣噠！
話說。。三次元大愛女排！偏偏二次元萌上了男排！
之前空閒時又重溫了一遍，小排球全員都是小天使~嗷嗷~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11-30 02:03
第十一章
黑尾的話讓理紗的大腦徹底空白了一秒。他抓起還在愣神的理紗的手，率先邁步往前走。理紗被他這麼一扯，蹌蹌踉踉地跟了上去。她回過神後，狠狠拍了下他的背，「喂！誰要跟你約會啊！」她雖然努力壓低了聲音裝作兇惡的模樣，可是上挑的尾音仍舊聽上去像是在撒嬌。
「你呀！理紗醬呀！」黑尾故意賣了個萌，把理紗給逗笑了。「笑了就是同意了？」
理紗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她裝作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勉強同意吧。」
「哈哈！」黑尾笑著揉揉她的頭髮，傲嬌的理紗醬真是太可愛了。
「去哪？」
「原本打算問你下周要不要去的，今天那麼順便就去了吧？」黑尾摸著自己的脖子，抬頭望向天空。
理紗被他這副模樣給弄糊塗了，「阿黑？」
「最近網上很流行的鬼屋啊！那個醫院舊址改建的鬼屋，據說有去無回——」
「閉嘴！要去你一個人去！」阿黑這人真是人如其名！黑心眼！理紗努力想要掙開被他緊握的手，黑心的阿黑肯定是要拖她當替死鬼！
黑尾沒給她掙脫的機會，反而換了個姿勢好好握住了她的手，語調歡快地說道：「騙你的！」他雖然不怕鬼屋，但是估計理紗會尖叫到嗓子啞掉，為了她的身心健康，這種活動他以後絕對會誆騙木兔去！誰讓木兔那小子害的他被理紗抓了個現行！
人潮擁擠的街頭，兩人並肩慢慢走著。黑尾的身高在人群中頗為突出，他那因為睡相差而永遠壓不平的頭髮更是回頭率甚高。理紗用手肘推推他，「人家約會無外乎吃飯逛街看電影。吃飯和逛街呢，我已經跟親愛的雪奈做過了，最近上映的電影又不是我愛的類型，你說你還能帶我去哪？」理紗微微抬高下巴看著他。
黑尾被她這樣的小表情看得心都軟了，他伸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不相信我？到了你就知道了。」
理紗睜大了眼睛，她被黑尾的小動作弄得微紅了臉龐，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故意給黑尾出難題的事，心緒大亂的她只有跟著黑尾的步伐走這一條路。她看著領先自己小半步的黑尾，心裡滿是他剛剛逗弄她的模樣，最後她在他背後偷偷做了個鬼臉，唇齒之間溢出極輕極輕的兩個字：「……討厭。」
***
「黑尾鐵朗同學！」
「在！」
「這幾個是什麼字？」理紗舉起手指著上方，示意他自己念。
「游、樂、園。」黑尾乖乖地隨著她手指移動的方向逐字地念道。
「哦！原來你認識啊！」理紗先是笑瞇瞇地說了一句，接著立刻板起臉，「這個跟鬼屋的區別在哪裡？」
黑尾趕緊回答：「這裡包含鬼屋啊，而鬼屋就只有鬼嘛……」
「剛剛赤葦還說木兔是小孩子，我看你才是小孩子。」
「所以我們可以入場了？」黑尾一聽理紗的語氣就知道她的言外之意了，他有些小得意地說道：「之前網上說，這裡引進了最新的跳樓機，坐過的人都覺得超贊，可不我們馬上要比賽也沒時間來，正好今天機會難得——」
理紗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的話，「我在下面看你坐！」那種高負荷的遊戲，她絕對敬謝不敏。
「哎？那可不行喲！既然來了就要好好玩嘛。」黑尾打定主意今天不會讓理紗逃掉了。
理紗連連搖頭，搖頭的幅度都快把自己晃暈了，黑尾伸出手讓她抓住自己的胳膊維持平衡。她用漿糊一樣的腦袋思考著該如何讓黑尾打消這個念頭，不想他倒先說道：「不要用考試威脅我了，我最近很努力背書，你也捨得？」黑尾彷彿讀出了她心裡所想，搶先開口。
當然捨得！理紗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話給嚥了回去，她鼓著嘴憤憤不滿：「我回頭就跟研磨講，我今天本來要幫他買遊戲的，結果被你制止了，理由是黑尾說「研磨有時間打遊戲不如多練練球」。」
「理紗醬……」研磨絕對會用怨念到死的目光一直看著他，看到他投降為止。
「嗯？」以理紗對黑尾的瞭解，他今天肯定想讓自己陪他一起瘋了，既然躲不過，她總得扳回來一城。「哦呀，還是研磨能制你吧。」她蹦蹦跳跳地往前走，遊樂園神馬的，她也好久沒來了，說實話還是有點小激動的，除去那些高危遊戲，其他的她都很愛嘛。
黑尾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身影，不自覺地跟著微笑起來。嘛，自家的竹馬是個愛偷懶的二傳手，他當然要好好哄著。自家的青梅又是個跟他一樣黑心的軟妹子，真是無法不喜歡她啊。黑尾又習慣性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過呢，對理紗醬不能操之過急，徐徐圖之才是上策。
「阿黑你快點！」
瞧，這才離開他不到半分鐘，就主動召喚他、想要他在身邊了。黑尾抿嘴一笑，快跑兩步到她的身邊。
兩人打打鬧鬧地走向跳樓機所在的位置。
「哇！那麼多人。」理紗看到要排隊，不由得又打起退堂鼓。
「很快的，有一半人在排隊途中就決定不玩了。」黑尾指指前面正巧又幾人從隊伍中退出，「看到沒有？」
「好吧。」理紗不情不願地跟著黑尾排在了隊伍的最末。
黑尾環顧了一下周圍，「等我一下。」他見理紗點了頭，這才跑遠了。
玩運動的人體力都是那麼好？之前比完賽沒一會兒就臉不紅氣不喘，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體力好的人真可怕。理紗天馬行空地亂想著，同時不自覺地不時地看向黑尾立刻的方向。待他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掏出手機對向他。他見狀也超配合地舉起剪刀手，讓她留下他的相片。
「謝謝。」理紗接過黑尾遞給她的水，然後她的視線落向他另外一隻手，等看清他手中的東西後，不免嘴角一抽，「那個是什麼？」
「扇子。」
「我知道是扇子……」
「你不覺得上面的飯團跟你很像嗎？」他一眼就相中了。圓滾滾的飯團，瞇瞇眼外加兩團紅暈，跟她像得不得了。
理紗默默無語，直接拿起扇子毫不留情地拍向他的胸膛，這傢伙簡直作死！變著法兒地說她是大圓臉！肉多！哼！這絕對是深仇大恨！其實她的力氣對他來說根本像是撓癢癢，他卻捧住胸口誇張地喊痛。
「理紗醬，我受傷了。」黑尾偷偷用餘光瞄瞄理紗的表情，繼續演，「我覺得等會兒上不了跳樓機了——」
「黑尾君，麻煩你重複一遍剛剛的話？」理紗的兩根手指已經捏住了他腰間的肉，只要他敢繼續說，她絕對不會手軟！
黑尾感受到來自腰間的威脅，果斷變回正經臉，「理紗醬你打得好。」
被他這麼一耍寶，理紗最後一絲緊張都消弭了。排了近半小時隊，終於等到黑尾和理紗。她扣好安全帶的時候，只覺得心都要跳出喉嚨口了。黑尾攤開自己的手掌，伸到理紗面前。理紗用力拍了下他的手，隨後緊緊握住，開始前還不忘恐嚇自己身邊的傢伙，「如果我被嚇死了，就是你的錯。」
隨著機器緩緩升空，即將達到最高點的時候，理紗不停做著深呼吸。她還沒來得及多做思考，瞬間下落的速度讓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尖叫。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理紗的喉嚨都快喊啞了。身邊有人是跳樓機的狂熱分子，下了機器還在討論要再坐一回。理紗只覺腿軟，她淚眼汪汪地抬頭看向罪魁禍首，「阿黑……」
這模樣可不就像一隻求抱抱的貓咪麼。黑尾努力忍住笑，順勢將人攬入懷裡，再拍拍她的背，「好了，乖，我們再也不坐了。」
「嗯。」
咳！要知道自從上了高中後，理紗可就沒小時候跟他親近了，這三年來，他都好久沒有抱抱理紗醬，連意外發生的抱抱都木有！嘖！黑尾想想就鬱悶。可不今天終於給他逮到機會了麼！看！他的理紗醬乖乖窩在他懷裡不鬆手呢！
黑尾在理紗看不到的角度偷笑了好一會兒。唔，他承認，今天就是故意的，上天賜予的機會可不能隨便放過。
緩過來的理紗小臉通紅地推開黑尾。
「理紗醬，你這是過河拆橋。」
「哼！你就是罪魁禍首，本來我才不會去玩這種遊戲。」大腦恢復正常運作的理紗才不會輕易被黑尾這頭黑心黑肺的大灰狼給騙了。「回頭我要跟教練建議加強你的發球訓練，每天增加五百個發球。」
「五、五百個？太狠了吧……」黑尾抹抹頭上的冷汗，他是需要練發球，可是這個量會不會死人？理紗醬說的話比跳樓機還可怕！
「嫌少嗎？」理紗假笑了一下，「那——」
「不少不少，不過你會陪我？」
「……考慮一下。」理紗本想一口拒絕，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心軟地改口了。
***
於是，這場臨時的約會以黑尾每天要增加的發球訓練作為結束。當晚他就順路拐去了研磨家串門控訴理紗「慘無人道」的惡行。
「明知道理紗連過山車都怕，你還拉她去玩跳樓機，活該。」
「……研磨！快讓我檢查檢查，是不是夜久那個小子給你換過芯子了，我的研磨不可能那麼毒舌！」
研磨努力往床邊挪了挪，「夜久帶我去買遊戲了。」
「看出來了，剛剛我進來的時候，你眼睛都在放光。」黑尾聳聳肩，「不過沒想到理紗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一害怕就要找人抱抱。
阿黑是不是故意在他面前秀恩愛？！「那你怎麼還不對理紗表白。」
「不到時候哦。」黑尾眼前浮現出下午理紗淚眼汪汪的表情，他露出了一個極溫柔的笑。雖然他一直克制，但仍舊沒忍住，變得越喜歡理紗就越想要欺負她一下。
他好像踏上了一條超容易走火入魔的路，而這條路的名字就叫做「相川理紗」。
第十二章
五月中旬，距離IH大賽越來越近，而預選賽的分組也即將出爐。而在揭曉分組前，黑尾覺得他首先需要面臨的大難題是面前的數學小測驗試卷。
「老師有說過今天會測驗？」黑尾茫然地戳戳前座的理紗，小聲在她後頸處問道。
理紗被他呼出的熱氣弄得瑟縮了一下脖子，她點點頭，補充道：「這次測驗會算進期末總評。」
「不是吧，理紗醬……」
理紗不著痕跡地往前移了移。黑尾見狀立刻用筆戳了戳她的背，威脅道：「再躲咬你哦！」
聞言，理紗唰得回頭瞪了他一眼，小孩子嗎？那麼幼稚！從小到大她覺得進步的最明顯的，不是她給黑尾補課後他的成績進步有多少，而是她的作弊手法！從心驚肉跳到異常淡定，從笨手笨腳到手法迅速……
這一次的小測驗，黑尾當然沒有懸念的在理紗的作弊幫助下順利完成。下課後，同班的夜久見理紗走出了教室，他竄到黑尾的課桌旁，嫌棄地看著他得瑟的模樣，「黑尾，你說要是離開了理紗醬，你要怎麼辦？」
「唔，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黑尾皺著眉頭一臉凝重地拍拍夜久的肩，隨即輕輕說道：「所以我絕對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切！」夜久不雅地翻了個白眼，「萬一理紗醬生病了呢？誰給你打小抄？」
黑尾忽然抬頭緊緊盯著他，那黝黑發亮的眼神像是蟄伏在黑夜的狼，隨時要衝出來吃人。夜久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連忙舉起雙手投降，「算我說錯了，理紗醬絕對不會生病。」
「嗯。」黑尾又恢復了平時玩世不恭的眼神，揉揉自己的頭髮，「嘛，理紗醬最近是有點忙的樣子。」分給他的時間又變少了，嘖！
夜久在理紗的座位坐下，打趣道：「這幾天部活結束天天二人世界，還不夠？」
「……就只練發球好嗎？」黑尾怨念地垮下臉來，「理紗好凶。」
「噗！」夜久笑出聲來，黑尾這傢伙，容不得別人說一句理紗的不好，自己倒在這裡說理紗的壞話。
這時理紗捧著好幾本書走了回來，「你們在說什麼？」
「黑尾說理紗醬很凶。」夜久逮到機會趕緊告狀。
理紗順手輕拍了一下黑尾的腦門，再瞪一眼。黑尾瞬間摀住額頭露出委屈的表情，讓旁邊的夜久看得直笑。
熬過了讓黑尾痛苦的數學測驗，來到了下午的部活時間。音駒高中第一體育館內排球部的訓練熱火朝天。灰羽這小子終於勉強從夜久那裡出師了，雖然每天依舊要比別人多一部分接球訓練，但除卻讓他崩潰的接球訓練，其他的扣球、攔網都很積極，特別是跟二傳的配合訓練，是他最起勁的。這讓研磨現在一看見他就躲著他。
「IH大賽預選賽的分組已經出來了！」理紗拿著從教練和領隊手裡得到的分組表衝進了體育館。
「哦哦哦！」全員暫時停下訓練圍了過來。
「6月9號開始預選。」理紗把分組表平鋪在地上，她已經用紅筆圈出了好幾所學校需要特別注意。「這回我們跟梟谷在打進決賽前，是碰不到了。但是！！！」理紗突然一個轉折，她用力拍拍紙上A組最上方的學校，「我們這個片區有去年的冠軍校坐鎮！八強戰就會碰到！」
「要贏！」
「對！一定要贏！」
在眾人把手交疊在一起表達決心的時候，貓又教練和直井領隊則把理紗叫到角落，三人圍成了一個圈，「相川，你覺得灰羽現在最缺的是什麼？」
「比賽的經驗。」理紗毫不猶豫地說道。她見貓又教練用他笑瞇瞇的臉對著她的時候，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教練，你想幹嘛？」
「相川你那麼聰明，應該猜到了吧？」
「我才不知道教練你想的是什麼。」理紗故意扭頭！哼，就算猜到她也不說。
貓又教練就知道這隻小狐狸不會自己上鉤，只能直接點明了，「IH大賽前，再進行一場練習賽吧。」
理紗心知肚明，這種時機要安排一場練習賽基本只有一個選擇。「所以？」
貓又教練和直井領隊一起丟給她一個「你自己說呢？」的眼神，她歎口氣，認命般問道：「梟谷？」
兩人齊齊點頭。
「下周？」
兩人又默契地點頭。
「我去聯繫？」
兩人用力點頭。
理紗輕哼了一聲，碎碎念：「又都丟給我去做！」除了比賽的時候，真是平時要他倆何用！看看！他們兩個又勾肩搭背走了，過來晃一圈就是為了差遣她幹活……
「理紗！水在哪裡——」
「角落！自己去拿！」理紗指了指她身邊的箱子，有氣無力地飄出了體育館。
一年級的犬岡主動跑過去把大家的飲料搬到了休息區。
「相川學姐貌似心情不好的樣子。」灰羽大灌了一口飲料後說道。
「你等會兒主動留下來訓練接發球，就能讓她心情變好了，想試試嗎？」黑尾微微挑眉。這小子總是不安分！
灰羽立刻識相地搖頭。這幾天黑尾前輩在相川學姐的監督下增加了不少訓練，每天都是最後走的。要是他也留下來，絕對會死的。
「哈哈哈哈哈！又撞上槍口了吧列夫！」因為經常給灰羽做接球練習，夜久跟這個超過一米九的一年級小鬼關係變得很不錯。
「可是我是說實話啊，夜久前輩。」
「好了！休息結束！」黑尾順手用水瓶敲了他一下，宣佈他的休息時間已經結束。
灰羽哀叫一聲，「那麼快！」
「就是那麼快！快起來！」黑尾把手伸給他，一把把人從休息的天堂拉進訓練的地獄。
在三年級前輩的魔鬼訓練下，灰羽這個才開始打排球不超過兩個月的新手進步飛速。理紗坐在體育館外的台階上花了好些時間搞定了下周與梟谷的練習賽，時間定在了下週六。有一半的時間，她跟梟谷的美女經理忍不住聊起了八卦。前兩天赤葦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擺了好幾天冷臉給木兔看。木兔跟在赤葦身後轉了好幾天，這才把他們的二傳手哄回正常狀態。
理紗聽了當即就哈哈大笑，她都能想像木兔像一隻忠犬跟在赤葦身後的模樣。起因肯定有很大一部分因為木兔帶著他們去打比賽的事兒，再加上他肯定又幹點別的什麼蠢事，赤葦就開啟了「嫌棄」模式。
待眾人從體育館出來，就看到理紗依舊坐在台階上，雙手托腮，小腦袋晃來晃去的。
「喲！理紗醬！今天不盯著黑尾練球了？」夜久和孤爪第一個走出來。
孤爪報告了某人的最新動態，「阿黑還在裡面。」今天黑尾乖乖的自己就有多練習哦。研磨在她身邊坐下，「不去進去看看嗎？」
「不去，我一進去他就會開始偷懶了。」理紗可瞭解黑尾了，他會有什麼動作一清二楚，「發一個球就要休息一下，跟灰羽一個樣——唉喲！」理紗在背後說某人壞話說的起勁，突然就被突襲了後腦勺。她一轉頭就見到黑尾那張壞笑的臉，可是這個笑容她怎麼看怎麼覺得暗藏殺機。她摀住後腦勺不甘願地撅起嘴，「很痛！」
「乖！教你以後不能隨便在別人背後說人家壞話。」黑尾又安撫地摸摸她的頭。典型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行為，惹得理紗抬腳就踹過去。
夜久誇張地摀住眼睛，他要被閃瞎了有木有！
「哦對了！下周有練習賽！老對手了！你們懂得。」見大傢伙兒都出來聚在了體育館門口，理紗想起了正事沒說。
「梟谷？」大家異口同聲地問道。
理紗點點頭站起身來，她站在台階上努力伸手拍了拍灰羽的肩，「練習賽你可是主角！」
「真的嗎？」灰羽激動起來，「哈哈！我聽說梟谷的王牌是全國前五的實力！那打贏了他，豈不是——」
夜久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臆想，「行了行了，就你這種基礎，想贏木兔還早好幾年呢！」
「哇！夜久前輩好過分！」太打擊人了！
「你又不是理紗醬，不要賣萌了！」夜久學著理紗剛才的動作，也踹了一腳過去。
灰羽鬱悶地腹誹，為何夜久前輩就可以學相川學姐踹人！
***
排球部的成員們三三兩兩地推著自行車步出校門。今天理紗放過了黑尾，沒有再盯著他去做那個讓人虛脫的五百球發球練習。反正那個提議不過是為了懲罰他真的帶著她去坐了跳樓機，順便讓他練練發球而已。
黑尾、孤爪和理紗跟眾人道別後，理紗把孤爪推到黑尾的車邊。孤爪無辜地瞅瞅她，有些黑線，「你不會是想讓阿黑載我吧？」今天理紗沒有騎車，早上是搭著他的後座衝進學校的——噢！起因是他也起晚了，推著車正準備衝出門的時候，被理紗截個正著。
「嗯！」理紗跨上孤爪的車，「給你偷懶的機會！」
可不可以不要？男生載男生……光用想像就覺得可怕。
「喲呼~我就先走啦~」理紗飛快地蹬著孤爪的車甩開了跟兩個男生的距離。
徒留黑尾和孤爪面面相覷。半晌，孤爪默默走到黑尾車邊，「阿黑麻煩你了。」兩人好不容易踏上回家的路，孤爪問道：「阿黑你是不是又惹理紗不高興了？」不然為何要整他？
「……理紗醬太小氣！不就是今天考試幫我打小抄了嘛，又不是第一次。」黑尾賣力地踩著踏板，企圖追上理紗。
孤爪望望天，於是他又躺槍了？
「理紗醬騎你的車怎麼那麼順手？影子都不見了？不會是迷路了吧？」
孤爪一點也不想搭腔，阿黑就算擔心人，說出的話也透著一股毒舌。「都三年了，怎麼會迷路。」
「說的也是。」黑尾又加快了速度，「還是人家看她肉呼呼的，打算把她拐走賣個好價錢？」
「……阿黑，我會把這話告訴理紗的。」
「啊啊啊！研磨你就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看在我辛苦把你載回家的份上。」黑尾邊叫邊把車騎得搖搖晃晃。
孤爪不得不雙手抓住黑尾的腰，保持平衡，「阿黑你騎小心一點。」
兩人之間的動作引起了路人的側目，在路人的口哨聲中，黑尾厚臉皮地威脅道：「你不要用理紗嚇我，我就騎得穩當了。」
「……阿黑，這句話我也會告訴理紗的。」
「啊啊啊！研磨你什麼時候跟理紗學壞了！」
「是跟你學的。」戳人弱點神馬的，不正是阿黑最擅長的嗎？
黑尾：「……」
第十三章
「阿姨好！」
「啊，是研磨和鐵朗啊，來找理紗嗎？她剛回來，在房間。」相川媽媽見到門口站著的是自家女兒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親切的不得了，「等會兒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晚飯？」
「不用了阿姨，我來問理紗幾道題目，問好就走。」在家長面前的黑尾簡直是乖學生的典範。
相川媽媽連連點頭，「那好，阿姨拿些點心給你們，快去吧。」
「嗯，多謝阿姨！」黑尾一轉身就露出了和剛剛完全不同的神情，笑容裡充滿了殺氣。
理紗躲在房間裡的時候就聽到了外頭的聲音，暗惱自家媽媽就這麼引狼入室了，你女兒的小命要不保呀。
「理紗醬？」黑尾聲音超級溫和，聽不出一點不對頭的地方。
理紗怕等會兒被媽媽說，這會兒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打開門，「那個，阿黑——哇！」她才喊了一聲，就被黑尾和研磨登堂入室了。她迅速往角落一躲，「嘿嘿，你們回來好快。」
「因為急著要向你請教題目啊。」黑尾露出兩排牙齒，超大的笑容。
等相川媽媽把點心送進來並離開房間後，黑尾瞬間伸出雙手襲向理紗的臉頰，肉呼呼的臉都被他捏紅了。理紗口齒不清地嗚嗚認錯，並向一進來就默不作聲的人求救，「……研磨救我。」
孤爪專注於吃著小點心，默默扭過頭。
「嗚嗚嗚，阿黑~」他們兩人共騎一車回來，多養眼呀。話說不是應該阿黑理虧的嗎？為何她要在這裡受苦受難。
黑尾見理紗眼圈都紅了，這才鬆手，「以後不要隨隨便便把我跟研磨湊成一對了，聽見沒有？」她們這些小女生整天聚在一起討論些奇奇怪怪的事，甚至見到哪兩個男生靠得近一些就會兩眼放光，他可不能讓理紗走上這條歪路。
「哼！」理紗揉揉自己的臉，拿起小鏡子仔細照了照，對著黑尾一腳踹去，大餅臉就是他捏出來的！「你可以回家了！」
「嗯，這就走——研磨你留一口給我！」黑尾努力搶下即將落入孤爪口中的最後一塊點心，塞進自己的嘴裡，「唔，明天見啦，理紗醬。」
「你們腫麼不給我留一塊……」理紗瞧著空蕩蕩的盤子，神情憔悴。
「為了你的減肥大計，這些妨礙你減肥的東西就讓我們幫你消滅了。」黑尾大言不慚地說道。
理紗腦中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宣告崩斷，在她親愛的媽媽詫異的眼光中，把兩位竹馬丟出門外。
「理紗？」相川媽媽十分不贊成女兒這麼不淑女的行為。
「放心吧媽媽，他們趕著回去做功課呢。我回房間啦。」理紗又恢復了好心情，哼著不成曲的小調，步伐輕快地走向房間。
於是隔天，自作自受的黑尾同學在「享受」了理紗的「冷淡攻擊」後，用水果糖賄賂了她，這才讓她重新露出笑臉。黑尾不得不抹一把辛酸淚，小青梅也太記仇，養成神馬的怎麼就跟他想像中的節奏不一樣呢！
***
IH大賽前，音駒和梟谷練習賽當日。音駒提早集合來到梟谷學園，還未靠近體育館，就聽到裡面傳來重重的擊球聲，以及各種喊聲。
黑尾拉開體育館的大門，音駒眾人站了一排遮住了透進體育館的陽光，大聲問好：「請多指教！」
「喲！黑尾你們來啦！」木兔蹦躂過來拍拍這個的手臂，勾搭勾搭那個的肩膀。「咦咦？怎麼不見相川？」
「找你們的教練去了。」
「哦！」木兔把人拖了進來，「嘿，我說既然相川對我們梟谷那麼熟悉，如果她想轉學過來，也不怕人生地不熟。」
黑尾冷哼一聲，「理紗為什麼要轉學？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覬覦著理紗醬的考前估題。」
「哼，這你就不知道了。」木兔得意洋洋地說道：「在你們平時訓練的時候，你們的理紗醬偶爾還會來我們這邊串門，你也知道梟谷男生比較多，相川又長得那麼可愛，不少人跟我打聽過她哦。」
串門？理紗肯定是過來偵查的，偶爾也會有別的學校的人去他們音駒晃蕩，偵查敵情。不過通常強校都是不畏懼別人參觀訓練的。實力強就是強，不會因為被觀看了練習而少掉半分。不過，這些不是關鍵，關鍵是——「誰跟你打聽了？」
「哇哈哈！你果然更在意這點！赤葦說的真準。」木兔仰天大笑。
「……今天輸掉的人，做魚躍練習三圈！」黑尾瞇起眼睛，這筆賬他記下了，總有一天讓木兔這小子哭都哭不出來。
「沒問題！」
隨著雙方教練進場，練習賽的首發隊員入場。木兔指著灰羽哇哇大叫，「黑尾，他是——？」
「我們的一年級新生，灰羽列夫。」
兩人隔著球網匆匆交流了一句後，裁判吹響了比賽開始的哨聲，第一局開始由梟谷發球。夜久輕鬆接起發球，傳至孤爪，後者調整了一下位置傳給灰羽。
灰羽的扣殺有力且迅速，音駒拿下第一分。
「哦~音駒這個新人不錯嘛。」赤葦微微一挑眉，有些明白今天這場練習賽的目的。
梟谷這邊立刻還以顏色，木兔的重扣把比分扳平，跳起來攔網的灰羽根本沒攔住。灰羽轉頭看了一眼落地的排球，興奮地左右搖晃著身子，眼睛發亮。
黑尾用餘光注意了一下灰羽，提醒道：「攔網的時候注意觀察，不要什麼都不看傻傻起跳，我教過你的，你都忘了？」
「是！前輩！」灰羽目不斜視答得迅速。這讓黑尾懷疑他根本就沒有把他說的話聽進去。
雙方的比分膠著上升，第一次參加比賽的灰羽完全興奮過了頭，活躍異常。不是他的球也跳起來去搶，讓黑尾好一頓數落，並讓他回去再增加訓練。
「把球傳給我！」
孤爪聽到灰羽的喊話，快速看了眼他的位置，然後將球傳向他所在的方向，卻直接越過了他。灰羽身邊的山本高高躍起，把球扣死。「連防守都沒做到位的小鬼還跟研磨那麼大聲要球！」山本一巴掌拍向他的肩。
「啊！對不起！孤爪前輩！」灰羽立刻坦誠地道歉。
「沒關係，就是剛才那個球太明顯了，你肯定會被對方封死的。」
「是……」
場上的比賽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場邊理紗和梟谷的兩個經理白福雪繪和雀田薰並排坐在一起小聲聊天。
「哈哈！怪不得我問赤葦，他什麼都不肯說，原來你們上次去山裡進行合宿，硬件設施那麼差。」理紗笑得摀住肚子。
雀田繪聲繪色地繼續描述道：「木兔一到那邊還奪門而出，笑死了。第一天狀態就超差，誇了他好久才恢復過來！真是小孩子！」
「恩恩！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這幫看上去人高馬大應該很可靠的傢伙們其實都是幼稚園沒畢業的小朋友！」理紗深表認同。
「一旦扣球失敗就會開啟「消極模式」的王牌，放眼全國也只有我們家這一個。」
理紗雙手揉揉臉，她覺得再這麼笑下去臉上的皺紋都要提前上崗了，「今天也有可能會開啟喲，我們這個新人還是很有可塑性的。」
「哦哦哦！外國人嗎？跟我們說說。」白福和雀田對視一眼，都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俄羅斯混血，但是一句俄語都不會講，真是白瞎了他這張臉。」理紗吐槽道，「而且人又太坦誠，情商絕對不高！有時候說出來的話讓人恨得牙癢癢。」
「毒舌系的？」
理紗搖搖頭，「只是說大實話而已，比如上次竟然敢直接問我，「相川學姐，你是不是胖了？」」說到此處，理紗咬牙切齒地握緊拳頭。
「然後？」
「……被我狠狠踩了兩腳。」理紗說完默默低頭，這麼說起來，就覺得自己的處理方式也超幼稚，剛剛還在嫌棄人家，這麼一來完全沒了嫌棄別人的立場啊。
「哈哈哈！」白福和雀田聽了一陣大笑，前者邊笑邊喘著氣問道：「等會兒我們一起去聚會吧？今天又是週五，又有那麼多人，可以熱鬧一下。」
理紗低咳了兩聲，「想去哪？」
「KTV嗎？」
「你確定？」理紗轉頭看看場上的戰況，「又要聽到阿黑和木兔的「雙劍合璧」了麼，一年級的小鬼絕對會嚇到的。」
顯然對面兩人也被理紗的話勾起了不太美好的回憶，「嘛！還是去吃大餐吧！」
「這個可以有！」理紗舉雙手贊成，「KTV神馬的，以後讓赤葦給我們發回第一手資料就好了。」
「理紗！你最近沒有在實施減肥計劃嗎？」雀田還記得前段時間理紗在網上更新的勵志要減肥的狀態。
理紗聽到敏感詞，連連擺手，「早被我放棄了啦！」她垂頭喪氣地捏捏自己肚皮上的贅肉，「你們看！不管有沒有減肥這邊的肉是一點都不會少。」所以一直被人家打趣她肉多啊。她發現只有不吃東西管住嘴巴她才有可能瘦下來，運動什麼的完全不奏效。但是她又忍不住在看書的時候往嘴裡塞東西，於是她就乾脆放棄了讓她痛不欲生的減肥大計。哦，對了！關鍵那個時候黑尾還一直用小零食勾引她，讓她根本難以下定決心！所以減肥大計之所以失敗，黑尾也必須付一半以上的責任。
場上第一局的比賽進入到尾聲，梟谷領先一分，進入局點。鷲尾的發球沒有過網，送了音駒一分，雙方打平，輪到音駒灰羽發球。
而以為躲在角落說話很安全的三人，卻迎來一次驚心動魄，灰羽的發球直接朝三人飛去。理紗反應不及，後腦勺被狠狠砸了一下。
瞬間她的眼眶就濕潤了。
第十四章
實在是很痛啊！理紗摀住自己的頭，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回頭沖音駒的人揮揮手示意她沒事，她喊道：「沒關係！不過灰羽你再發出這種球，回去加五百球發球訓練哦！」
「對不起，相川學姐。」灰羽連忙跑過來九十度鞠躬。
理紗拍拍他的手臂，安撫道：「沒事的，你快回球場。」
「哦。」灰羽聽話地乖乖跑了回去。
白福伸手摸摸她的後腦勺，「好像有點腫起來了，我去拿冰袋給你敷一下。」
「不用麻煩了，過一會兒就好了。又不是第一次在球場被砸。」理紗嘿嘿一笑，揉揉自己的腦袋。
受這球的影響，音駒不在狀態，而梟谷很快再度拿下一分，第一局結束，梟谷1-0領先。交換場地的時候，黑尾跑過來直接上手摸摸她被砸到的地方，還用力摁了摁。
「疼！」面對黑尾毫無戒心的理紗嗷嗷地叫。
「知道疼還不去冰敷？」黑尾黑著臉瞪了她一眼。
「……哦。」理紗只得暫時同意。打發了黑尾走人，對面兩人一起圍住了她，並用「啊啊啊！我就知道你們有問題」這樣的眼神盯著她。
「還不聽你們部長的話，快去冰敷？」 白福壞笑。
「就是，一過來問都不問，直接就摸你的頭哦~」雀田八卦。
理紗被兩人鬧了個大紅臉，她輕聲抗議道：「喂喂！你們是站在哪一邊的？」
「哎，我們當然是站在梟谷這一邊的，你跟黑尾同學的事可不歸我們管喲。」
「……哼！不跟你們講了！第二局比賽開始了，你們不好好記錄，這樣真的好嗎？」一對二太吃虧，理紗暫時說不過兩人，果斷轉移話題。
第二局比賽一開始，音駒攻勢猛烈，不管是進攻還是防守都打出了一波氣勢。特別當黑尾和灰羽都在前排的時候，攔網成功率直線上升。在木兔的扣球再一次被攔下的時候，他自動開啟了「沮喪模式」，一個人縮到後排默默舔傷口中。
黑尾的攔網觸覺真是絕佳，大腦和手幾乎同步，同時還兼顧提醒灰羽，不可謂不強大。可是，為什麼一到學習，這廝就弱掉了呢？理紗摸著下巴猜想到，莫非他的天賦點全部點在了運動細胞上？嘖，打球的時候頭腦那麼好用，考試的時候就變成一團漿糊……「啊——」好冰！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白福已經拿來了冰袋。她自己伸手摀住頭，「謝啦，白福醬，真是麻煩你了。」
「沒事，跟我們客氣什麼。」 白福大大咧咧地重新在她身邊坐下，「吶，等會兒去吃鐵板燒怎麼樣？我們學校旁邊有一家店很不錯哦，我們一直有光顧，老闆大叔給的量也很多，價格也優惠。」
「當然好！不過你的口氣好像給大叔做廣告。」理紗捂了一會兒冰袋，就鬆了手。在音駒的體育館她絕對被砸了不下十次，每回她在幹點別的事一個沒注意，就會被不知從哪飛來的球給砸中。
「相川理紗，你確定跟赤葦沒有血緣關係嗎？」這兩個不吐槽就會死星人，幸虧沒有在同一個學校。
「嘿嘿，所以我跟赤葦是臭味相投呀。」理紗眨眨眼，黑了赤葦的同時再自黑一下。如果在他們倆打電話時，有人站在旁邊聽一會兒，肯定會滿頭黑線。
幾人在聊天的同時，白福和雀田注意第二局比賽已經臨近尾聲，她們問理紗：「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休息室拿些冰鎮飲料？」
「好！我也去幫忙！」理紗歡快地站起身，好久沒有逛逛梟谷了，排球部的休息室在教學樓西側的一樓，會途徑網球場和棒球場，風景一片獨好。
走到了棒球場外，理紗目不轉睛地放慢了腳步，「好可惜，我都沒有去甲子園看過比賽。」
「哈哈哈！誰讓你加入的是排球部呢？」
「網球也不錯啊！只要是運動系的都很贊！」理紗表示，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認真玩運動的都很帥氣！
「不要再看啦，你的黑尾會吃醋哦。」白福偷笑著揶揄她。
果不其然，理紗又微紅了臉龐，她輕推了一下白福和雀田，「什麼「我的黑尾」？我跟他才沒關係。」口是心非的立即否定兩人的用詞，她說完還把頭瞥向了別處。
「嘿，相川我問你哦，你有沒有被表白過呀？」
「干、幹嘛突然問這個！」理紗縮到雀田的身後，想逃避這個話題。
「我懂了是因為黑尾一直在你身邊，所以沒有機會？」 白福瞭然地問道。
「才、才不是。」理紗堅決否認黑尾帶給她的巨大影響，「為什麼要糾結這種問題！白福換你說了！」
白福大大方方地摟過她的肩膀，「我當然有啊，不過呢，戀愛什麼的根本沒想像的那麼有趣，煩惱也很多。」
「真的？」理紗似懂非懂地看向她。白福是個大美女，身材超級好，她說的話貌似很有根據的樣子。
白福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輕喃道：「嗯，所以我覺得現在你們之間的關係剛剛好，是最美的一段時間。」
「好啦，不要理她，感情又氾濫了。」 雀田看出理紗的疑惑和茫然，推著她一路小跑，「估計他們第二局比賽要結束了。」
「恩好！」
三人磨嘰著回到體育館時，音駒和梟谷果然進入到了第三局。之前第二局音駒成功拿下，將比賽拖入決勝局。今天的主角灰羽同學還是精神飽滿，和一年級的犬岡在黑尾的指揮下活躍在球網前。
木兔也在赤葦等人的誇獎下，恢復了神勇的狀態。扣球、吊球、打手出界等等技術交替著使用，讓夜久這個自由人應接不暇。但最後音駒還是略勝一籌，贏得了比賽，但是每局的分差都只有兩分，可見比賽的激烈程度，況且黑尾今天特別認真，臨場教導起灰羽也是不遺餘力。
終場哨聲響起時，像灰羽這種體能不夠好的，立刻就躺倒在地板上再也不想起來。理紗蹲下身用冰水貼到他的臉上，讓他立刻彈坐起來，「哇！」
「不要裝死啦！今天又不需要跟夜久練習接球，體力哪有消耗那麼多。」
「打比賽真的會比訓練消耗更多的。」灰羽信誓旦旦自己沒有偷懶，「相川學姐，你看我都脫水了。」
「我看你精神好著呢！」理紗附送一枚白眼。
梟谷全員則開始做起了懲罰——魚躍三圈。
「理紗醬！」
理紗見黑尾靠牆而坐，招手讓她過去。她小心翼翼地繞過因為魚躍而趴在地上的鷲尾，磨蹭著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幹嘛？」
「來。」黑尾又招招手，讓她蹲下來，自以為和藹地露出一口大白牙。待到理紗蹲下身後，他再度襲擊了她剛剛被砸的後腦勺。
「嗚哇！剛剛都跟你說了很痛！阿黑你故意的嗎？」
「現在呢？好一點沒？」黑尾微微皺起眉頭，有點心疼，但更多的情緒是無語！這個四肢一點都不發達的小笨蛋，連躲個新手的發球都沒成功，虧他從小到大一直沒落下帶著她一起出去運動，這不是狠狠打他的臉麼？！
「……好多啦，白福拿冰袋給我敷過了。」理紗伸出手使勁扭了下他剛剛摸她頭的那隻手，「要不是你用力拍了我兩下，我肯定都好了。」
「——夜久前輩我不是故意的！」不遠處傳來灰羽的慘叫聲。理紗回頭就見他被夜久追的滿場飛奔，並且衝他們這個方向求救來了。「黑尾前輩、相川學姐、孤爪前輩救我——啊啊啊——」
「喂！你小心！」
灰羽一個沒注意踩到了扔在地上的毛巾，往前一撲，把正在做懲罰的赤葦往黑尾和理紗的方向一推。赤葦則下意識伸手亂抓了一把，企圖抓到些什麼穩定自己的身形，結果好巧不巧地拽了一下理紗，使得原本就蹲在地上完全無法保持平衡的理紗一頭往右前方栽倒。她身邊的黑尾眼疾手快地抓住理紗的手臂，把人扯到自己的懷裡。
這一系列連鎖反應發生在不到三秒間，等到理紗反應過來時，已經撞上了黑尾的胸膛……好硬！這下換她的額頭痛了！她今天被這麼又砸又撞的，腦細胞絕對莫名死掉不少！嗚嗚嗚！流年不利麼！
赤葦抬頭看見兩人曖昧的姿勢，內心默默八卦起來，但首先還是乖乖道了歉：「對不起！」之後，他立刻轉了話鋒，「相川前輩，你覺得黑尾前輩的身體軟嗎？」
理紗被他這麼一本正經的話鬧了個大紅臉，她連忙推了一下黑尾，藉著反作用力坐直身體，她輕咳了兩聲同樣嚴肅地拍拍赤葦的肩，「你試一下就知道軟不軟了。」
赤葦聞言下意識看向黑尾，結果被對方散發著「敢當著我的面調戲理紗，你死定了」的眼神給嚇到了。不等他說兩句挽回一下局勢，黑尾就開口了，「赤葦，你還有兩圈魚躍沒做。下次我們定個新規則，規定時間內沒完成就加一圈，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黑尾前輩你太不可愛了。」赤葦嘟嘟囔囔地把後半句話口齒不清含含糊糊地糊弄過去，然後返回球場邊進行沒做完的懲罰。嘖！他詛咒黑尾前輩高中三年讀完都還是光棍的節奏！
第十五章
於是，經歷了「梟谷體育館被砸記」的理紗在安全坐在鐵板燒店裡並聞著各種食物的香味後，才覺得今天不那麼糟糕。
只不過，沒一會兒理紗又不這麼想了。
顯然梟谷的人跟老闆很熟悉，不大的店面幾乎就被他們這群人給包場了，使得原本冷清的店面一下子吵吵鬧鬧起來。
理紗看看左邊——
「山本前輩！那是我剛剛烤好的肉！」
「誰先搶到就是誰的。」山本故意用力嚼吧剛到嘴的肉，以此來刺激犬岡。
再看看右邊——
「赤葦，求牛肉卷！」木兔眼巴巴地蹭在赤葦的身邊，一副求餵食的模樣。
「自己不會動手嗎？」赤葦嘴上說的嫌棄，但依舊開始動手料理木兔點的牛肉卷。
「嗷嗷！」小赤果然對他最好了！
接著看看斜後方——
「咦？夜久前輩這個你不吃嗎？」灰羽見夜久盯著炒蔬菜猛吃，不由得伸出爪子叉了一塊夜久面前的銀鱈魚。
「給你吧。」夜久頗為大方的連同盤子一起推到灰羽面前。
灰羽頓時喜笑顏開，大呼最喜歡夜久前輩了。
然後她抬頭瞄一眼她對面——
「研磨，先吃點沙拉再吃牛肉。」黑尾和孤爪兩人並排坐，畫面異常養眼。
「嗯，我想先吃炒麵。」雖然知道人家都喜歡最後吃炒麵，但他實在有點餓，急需主食。
「等會兒。」黑尾立刻動手拿過一盤炒麵為孤爪料理中。
最後她低頭看看自己空蕩蕩的碗，憤而加入搶食大戰中。哼！大家都有好基友！她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好了！
咦？可是她辛辛苦苦得來的牛肉呢？怎麼到黑尾嘴裡了？
理紗怒：「阿黑！」
「哦，我看你不吃，冷掉就不好吃了，幫你一把。」黑尾大言不慚地說完，還順手把她盤子裡的另一塊肉夾給研磨。
理紗果斷在桌子底下出腳狠狠踹向某人。
「嘶——」黑尾倒吸一口氣，「理紗醬好凶。」
「哦，是嗎？我還可以再凶一點。」理紗瞇起眼睛，拿起桌子上的小鏟子。
黑尾縮了縮脖子，往孤爪身後一躲，「研磨救我。」
孤爪淡定地端著盤子往旁邊挪了挪，專心吃著到手的炒麵。理紗見狀忍不住捂嘴偷笑，研磨實在是太給力了。
「阿黑你太幼稚了。」研磨順口再補上一刀。理紗樂得直點頭，研磨嫌棄的小眼神真是絕了。
當身邊兩人站在同一戰線的時候，他總是沒有任何勝算。黑尾戳戳面前的食物，神情頗為怨念。
理紗在兩個美女小夥伴的召喚下，端著自己的碗筷飛奔過去。她才不要坐在這群「不停秀恩愛」的男生中間。前後左右都是閃瞎她的節奏！
「又被你家黑尾調戲了？」白福揶揄地伸手戳了下她紅撲撲的臉頰，手感肉肉的不是一般的好！
「才沒有！」理紗不停往嘴裡塞著吃的，口齒不清地小聲說道：「是快被他們閃瞎啦！」
「哈哈哈！平時木兔和赤葦之間的互動看多了，我們已經淡定啦！」雀田樂呵呵地用眼神示意理紗轉頭，「看看，木兔又在赤葦面前賣蠢了。」
理紗轉頭看去，木兔正拿著筷子比在自己的頭上，彷彿兩隻牛角，衝著赤葦賣萌中。她嘴角一抽，默默又把頭扭回來，「木兔的智商肯定都點在排球上了……」也只有赤葦能忍受木兔這麼犯蠢麼！她剛吐槽完，就瞄見木兔維持著這個動作喊了聲黑尾，然後黑尾配合地做了同樣的動作，兩人幼稚地玩到了一起……
「理紗醬，黑尾的智商肯定也只點在排球上了。」白福忍不住跟著吐槽。
「必須要裝作不認識他們。」理紗撇過臉，老闆大叔的笑聲都快掀翻屋頂了，這兩隻碰到一起真是一點都不消停。
最後這群剛剛打完練習賽的對手們簡直在這家小店裡玩瘋了。當著老闆大叔的面，把肉飛來飛去，當然被大叔狠狠教育了一頓，乖乖坐成一排把肉全部消滅乾淨。
理紗連同白福和雀田一起結完賬，踏出鐵板燒的店門，「黑尾！我們準備回去啦！」
黑尾會意地點點頭，拍拍手讓大家集合，跟梟谷的人道別。
「下次再一起去唱歌吧！」木兔勾搭著黑尾的肩膀，衝他擠眉弄眼還比了個大拇指。
而被勾搭的人也立刻懂了，伸出大拇指木兔的碰了一下，「沒問題！」
赤葦和研磨站在一起，同時露出「真是受不了他們」的表情，「研磨，下次黑尾和木兔叫你去唱歌，你可不能像上次一樣拋下我！」上回研磨放了他鴿子，於是他一個人忍受了這一對活寶長達三小時的魔音穿耳。
「赤葦你也拒絕木兔前輩好啦，讓他們兩個互相吼給對方聽。」研磨小聲跟赤葦交流著。
「木兔前輩太纏人了，拒絕了他之後，他只會一直纏著你，而且你也知道，我們家王牌實在太情緒化，不答應他的話，他絕對會在部活訓練的時候耍小脾氣！」同為二傳手，赤葦有時候真是羨慕研磨！不用在場上場下照顧王牌的心情和情緒。
孤爪向他投去同情的一瞥，不過同情歸同情，真到了關鍵時刻，請原諒他「寧可死道友，不可死貧道」的思想。
「研磨，快過來，我們準備走啦！」不遠處的山本衝著孤爪狂揮手。等孤爪跟赤葦道完別，走到音駒的隊伍中，山本一巴掌重重地拍向他的後背，拍得他蹌踉了一步，「研磨等下要不要一起去打會兒遊戲？」
他們兩人身後的黑尾把剛剛的一幕盡收眼底，他默默地伸出爪子搭上山本的肩，「嗯？今天的練習賽沒盡全力？還有體力打遊戲？」想要帶壞研磨，簡直罪不可恕。
「黑尾前輩要不要一起？」山本默默提出另一個方案。
於是，沒節操的黑尾君摸著下巴表示可以考慮。
「你們想去的就一起去吧，反正是週末。」理紗一錘定音，替黑尾說了結論。
「理紗醬你呢？」
「我要回家啦，不然就太晚了。」她最近忙東忙西都沒時間好好看書，這個週末她可不準備出門了。
黑尾一秒鐘做出了決斷，「我送你回家，讓他們去吧。」
「你確定？我一個人也可以回去啊。」集體活動的節奏，他這個部長缺席真的好嗎？
這時候夜久湊到兩人中間來，「女孩子不可以太晚回家，讓黑尾把你送回去再來找我們。」
「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先走了。」黑尾說完，完全不給理紗說話的機會，抓起她的手腕，舉高，一起朝眾人揮了揮，然後也沒有鬆開爪子的意思，就這麼牽著她的手慢慢離開眾人的視線。
徒留身後的夜久等人閃著八卦的目光，把頭圍在一起——
「我們要不要賭一賭黑尾和理紗醬什麼時候在一起？」
「要！不過，前輩和學姐沒有在一起嗎？」灰羽第一個擁護夜久，不過他明顯呆愣了一下，黑尾前輩和相川學姐相處的節奏可曖昧了，竟然還木有在一起？！
「賭一根冰棍，IH大賽之後！」夜久率先說道。
「嗯，跟夜久前輩一樣！」灰羽默默跟上。
「列夫你幹嘛跟我一樣。」夜久斜眼瞪過去一眼，見到的是灰羽的大笑臉，立刻把頭轉了回來，「其他人呢？研磨，你最有發言權了！」
孤爪磨蹭了一下，小聲說道：「……明年？」
「不是吧！在你看來他們的進度那麼慢？！」夜久覺得自己心都要操碎了！
「那我賭暑假！」
「海你太狡猾了！暑假那麼長！」
「哈根達斯！我也賭暑假！」山本發誓要把之前輸掉的冰激凌贏回來！
「……」
***
理紗用力掙了掙，沒掙脫，反而讓黑尾握得更緊了，她抬眼看向黑尾的側臉，他的眼角微微上挑，側面看去完全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彷彿是感受到她在看他，他笑嘻嘻地側頭問道：「在看我？」
「是看你這一頭呆毛！」永遠壓不下去的髮型！理紗努力墊腳伸手去壓了壓他翹起的頭髮，睡相差到黑尾這種地步能睡出這種髮型的，放眼全天下也絕對只有他一個！「我看夜久他們圍在一起，肯定在說我們的「壞話」。」
「哈哈，明天你可以拷問一下研磨他們剛剛說了些什麼。如果研磨不肯講，就不讓他玩遊戲。」黑尾替理紗出謀劃策。
「阿黑你好陰險。」理紗顯示擺出一張嫌棄臉，隨即就捂嘴偷笑著說道：「不過我也這麼想！」
黑尾鬆開了理紗的手腕，改成把手搭在她的肩上，高度剛剛好，又順手又舒適，他忍住親吻她發頂的衝動，沙啞著嗓音低聲道：「理紗醬週末決定待在家裡不出去了？」
「嗯！不出去！」
「啊啊，研磨也不願意出門，你們兩個就不能多出去動動嗎？」黑尾對此非常不滿！能讓這兩隻現在喜歡上排球，他當初花了多少心血啊！哦不，還不能確定他們倆是真的喜歡排球還是只是習慣了排球……這樣一想，好像心情更糟糕了。
理紗敏感地感到黑尾瞬間低落下去的情緒，她拍拍搭在他肩頭的手，打趣道：「阿黑你的手臂很重耶，壓在我身上也好意思？」
「哼，今天比賽很累！特別還要分神照顧灰羽那小子，給我搭一下又怎麼樣？」黑尾傲嬌地扭過頭去。
「好好好，我們的隊長今天最辛苦了！」理紗趕緊安撫有些炸毛的「大貓」，「明天犒勞你？」
「大貓」動了動耳朵，嘟囔道：「怎麼犒勞我？」
「唔，你說呢？想出去？」理紗一時拿不準主意，「或者幫著你把研磨一起拖出家門？」
「大貓」對於面前這姑娘的反應還算滿意，決定見好就收，他說道：「要不來我家？看比賽？」鑒於理紗姑娘的宅屬性，黑尾覺得還是順著她一點比較好，這樣才不會果斷拒絕他的提議。
就在理紗糾結著是不是要答應他的時候，瞥見這只「大貓」不時瞄過來的小眼神，她不由得抿嘴一笑，心軟地立刻同意了，「好！」
聽聞這聲應答，「大貓」立刻把頭轉向了她，微微一挑眉，「答應了可不能反悔了。」
「嗯，好。」其實「大貓」神馬的，還是很好順毛的有木有！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11-30 02:04
第十六章
當晚，黑尾把理紗安全送到家後，就被音駒的小夥伴們一個電話召喚，飛去了遊戲廳。他到的時候，只剩下孤爪、夜久和灰羽了，其他人已經組隊回了家。
「剛剛喊得最起勁的山本竟然那麼早就溜了？」黑尾眼睛一瞇，很好，他決定下週一定要給山本加點訓練量。
「被福永還有犬岡他們拉走啦。」夜久指了指在玩音樂類遊戲的孤爪，「研磨說這個遊戲馬上要破紀錄了，所以找你一起。」解釋完情況後，他用手肘推推黑尾，露出八卦的臉：「吶，一臉春風滿面的，是不是剛剛跟理紗醬發生什麼好事了？」
黑尾在孤爪身邊坐下，順便把一隻手搭在孤爪的肩膀上，答非所問道：「你們剛剛拿理紗跟我打賭了？賭了什麼？」
「沒有哦！」夜久狡辯道：「我們只不過圍在一起……唔，討論了一下要不要吃個宵夜的問題！」說著，他還用力捅了捅在看孤爪打遊戲的灰羽，尋求附和，「對麼？列夫！」
「啊？恩對！對！夜久前輩說得對！」灰羽充分發揮了他潛在的忠犬屬性，連他們之前的對話都沒聽清，就連連點頭。
黑尾狠狠敲了灰羽一下，「回頭讓夜久多給你做一小時接球練習，看你還說他說得對。」
灰羽倒在孤爪的肩頭做挺屍狀，為何前輩們鬥嘴，最後壯烈犧牲的是他？
「灰羽你好重。」孤爪見遊戲結束，趁著休息的空檔默默扭頭說道。
「哎？為什麼你不說黑尾前輩很重？」被欺壓的灰羽同學憤憤不平。
黑尾一個眼神掃過去，讓灰羽立刻離開了孤爪的肩頭，黑尾滿意地點點頭，得瑟地說道：「研磨怎麼可能會嫌棄我？」
「……阿黑你比灰羽還重。」
「哈哈哈！研磨幹得好！」夜久捂著肚子大笑起來，他要封個「補刀狂魔」的頭銜給研磨。
黑尾乾脆整個人掛在孤爪的身上，各種耍賴，「好哇，研磨你現在都開始嫌棄我了！」
「不嫌棄你嫌棄誰？」孤爪努力忍住笑，他又轉身面對遊戲機，「等我再打一盤！」
「我也要玩！」黑尾不甘示弱地從夜久手中奪過遊戲幣，誓要超過剛剛嫌棄他的小竹馬！
一連三盤，黑尾的分數都慘敗在孤爪之下，他乾脆攬過孤爪的肩，行干擾妨礙之能事！可他還是失敗了。
而終於破了紀錄的孤爪則心情很好地拍拍他的手，見夜久和灰羽在遠處玩著賽車遊戲，他低聲說道：「剛剛他們在打賭你跟理紗什麼時候會在一起。」
「研磨你果然對我好！」黑尾對著夜久他們的方向磨了磨牙，回頭就告訴理紗，讓他們一個個的都把賭資吐出來，不然別想得到大神的期末考試估題！
孤爪歪頭看了看黑尾，「我會告訴理紗，你也參與了。」
黑尾身體一僵，他再一次確定小時候既可愛又好玩、最喜歡躲在角落裡眨巴著大眼看著別人的、可愛的研磨被帶壞了！
待孤爪欣賞完了黑尾一系列豐富的表情，他才補充道：「騙你的。」
當天晚上，被研磨在精神上折磨了一遍的黑尾回家後在床上翻滾了好久才進入夢鄉。
***
「黑尾鐵朗！把我騙來自己卻還在蒙頭大睡？」
週六上午，昨晚看漫畫熬到半夜的理紗想到答應了黑尾的事，掙扎著起了床。順便還順走了家裡的飯團給他也帶上了一個。
理紗到黑尾家的時候，黑尾媽媽正好要出門去買菜，「鐵朗在房間裡，理紗你要吃什麼自己拿不要客氣哦。」
「好的，謝謝阿姨。」理紗乖巧地用力點頭。黑尾媽媽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道了再見就出門去了。
於是，在理紗敲房門無果，輕輕推開黑尾房間的門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這傢伙趴著把頭埋在兩個枕頭中間的睡姿！
聽到理紗的聲音，黑尾側頭露出半張臉來，聲音低沉沙啞：「理紗醬你好早。」
「……早你妹！」理紗忍無可忍，「馬上要十一點了！昨晚你們去打遊戲玩到半夜了？」她想起了昨天跟夜久等人分別前的事，頓時無力地蹲到他床邊，她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臉，用超級小的聲音說道：「我回去嘍，我可沒有食言不來陪你看比賽哦。」
她確定黑尾這廝又迷迷糊糊陷入回籠覺中後，便躡手躡腳地站起來轉身，走——咦？走不了？
低頭一看，黑尾眼睛都沒睜開，卻一手扣住了理紗的手腕。接著理紗就感覺到手背一陣瘙癢，是被他那長長短短的頭髮給蹭的。「阿黑？」
「等我五分鐘。」開啟了賴床模式的黑尾說完這句話後，又把頭埋進了枕頭裡。
理紗默默無語地掏出了手機，記錄下這一刻，並實時發送給了研磨一同欣賞。偷拍結束後，她悄悄地退出他的房間，在黑尾家的客廳裡尋了個大沙發坐好。她摸摸漸漸開始發燙的臉頰，嗚咽一聲把臉埋進手心裡。
她完蛋了啦！
被阿黑這樣蹭蹭，她的心就軟得不行！
阿黑簡直可惡！太可惡！一直做些小動作，會讓她一點一點更加喜歡他的……
她就說嘛，阿黑就是個黑心鬼！
等到黑尾收拾完自己出來，理紗還坐在沙發上發呆。他好笑地往她身邊一坐，「在想什麼？」
「想你怎麼這麼黑心！」理紗脫口而出。
黑尾嘴角抽了一下，「黑心還特地為你準備了鮮搾果汁？」
理紗眼睛一亮，接過他遞來的玻璃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然後發出長長的感歎聲：「好好喝！」
「還說我黑心嗎？」
理紗狗腿地捧著玻璃杯連連搖頭，「阿黑是大好人！」
黑尾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好人卡是隨便發的嗎？！不過一看這丫頭嘴角邊還沒隱去的笑容，就知道她是故意的。所以她有資格說他黑心？
「對啦，我來的時候，你媽媽正好出門去買菜了。」
「嗯，她說要給你做頓大餐。」嘖！黑尾不滿地撇了下嘴，昨天他就隨口提了一句，他媽媽就興致勃勃地表示要給這姑娘做頓好的，攔都攔不住！
「哈哈！」理紗大笑出聲，手舞足蹈地表示等會兒肯定會吃光光，她把才咬了兩口的飯團順手擱在茶几上。為了大餐，這個飯團她就割愛了吧！
黑尾同時也順手地拿起了那個飯團，「不吃了？」
「恩——喂！」理紗剛想讓他偷偷幫忙扔掉的時候，就見他咬了一大口。她剛剛緩過來的小臉瞬間又憋得通紅！
「我要餓死了，我媽肯定沒給我留早飯。」黑尾三口兩口就把飯團塞進肚，讓理紗連不好意思的時間都沒有，又搶過為她搾的果汁灌了兩口，這才滿足地呼出口氣，瞥見她張大嘴巴傻愣愣的模樣，誇張地揉亂了她的頭髮，「哇！你這是什麼表情？」
「想咬你的表情！」理紗瞪了他一眼，伸腳踢了踢他的小腿，「說好的一起研究比賽呢？」
「哦，回我房間？」黑尾彎著腰站了起來，無比自然地汲著拖鞋一路踢踢踏踏地回到他的窩。
將U盤插到電視上，調試好頻道後，大聲喊道：「理紗醬，要開始了，快過來！」
「哦！就來！」理紗熟門熟路地為自己添了一杯水後，踏入了黑尾的房間。
房間的角落裡有一個龍貓形狀的懶人沙發，是幾年前理紗吵著想買結果被自家母上大人給否決了，最後黑尾滿足了她……每回到黑尾家裡，她就會戀戀不捨地躺上好久。
兩人迅速霸佔住老位子，開始播放去年東京預選賽冠軍學校的比賽。今年音駒在八強戰就會碰到，只要把這場硬仗吃下，他們的全國大賽夢想就少掉一大塊絆腳石。
所謂的冠軍學校，有著強力的主攻手、靈活多變的副攻手、冷靜沉著的二傳手，以及穩定的自由人。
「他們的兩個主攻實力都很強，特別4號位的強攻幾乎都是殺球。」都能把球打死，自由人來不及救。跟木兔勢均力敵。
「嗯，不過也不是沒辦法防住。」黑尾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屏幕，這段錄像他自己一個人也研究了很多遍，並在腦中模擬了類似對戰場景。如果他在球網的另一邊，他要怎麼組織攔網。因為灰羽的加入，他們的攔網高度也相應更提高了，但是灰羽上場的話，他那幾乎為零的防禦力也實在讓人堪憂。
「……比眼力比速度？」理紗回頭看向盤腿坐在自己床上的黑尾。
「不然呢？」
「還有拚力氣！」理紗見他暫停了比賽，拿過紙筆，邊畫邊說，「你看，他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扣球都是斜線，角度也比較相似，但是他的力道足以將球打穿防守隊員。所以我覺得，除了你以外，其他人的雙人攔網面對他也是比較懸的。」
黑尾挑了挑眉，「那麼相信我？」
「不相信你相信誰？」理紗立刻回道。阿黑這傢伙從小就喜歡上排球了，每天練得渾身淤青還笑得開開心心。自己開心之餘，還一定要拉上研磨，最後連她都沒抵擋住他的感染力，小學的時候跟著一起揮灑過汗水。所以，只要提到排球兩個字，她第一反應就是黑尾。
「唔，不是為了等下吃大餐？」黑尾故意把目光投向別方，不想被理紗發現他被她全權毫無保留的信任給感動到了。
「哼，就是為了大餐才誇你的。」理紗衝他做了個鬼臉，「繼續放比賽啦！」
「哦。」黑尾聽話地摁下播放鍵。他的小青梅最喜歡口是心非了，真是好難聽到她說他兩句好聽的話啊！
比賽後半段進入垃圾時間，冠軍校的氣勢非比尋常，對手毫無招架之力。理紗看著看著就覺得眼皮變重，加上又是那麼舒服的懶人沙發，她窩在沙發裡在排球聲裡漸漸放鬆了神經……
當比賽播完，黑尾還以為她在思考什麼嚴重的問題，所以後半比賽都沒有出聲，結果仔細一看，理紗維持著右手撐著臉頰的看電視動作睡著了。
黑尾習慣性地摸了下自己的後腦勺，唔，喜歡的姑娘在自己面前睡著了，請問他現在要怎麼辦……
第十七章
黑尾盤腿坐到理紗身邊，手肘撐在自己的膝蓋上，手掌撐著自己的下巴，他用這樣的姿勢側頭注視著睡著的姑娘。
理紗醬的眼睫毛濃密細長真好看……
理紗醬的圓臉肉嘟嘟的看起來真好捏……
理紗醬的嘴唇粉嫩嫩的讓人想俯身咬一口……
黑尾越看越覺得理紗真是超合他的胃口，好想把人吞下肚。
他微微往前傾身，伸手撥開她垂落的髮絲，然後繼續維持著雙手撐著下巴的姿勢仔細端詳她。
他越湊越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幾厘米。黑尾就像是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一般露出笑容，他就這麼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理紗。
這時，理紗突然翻了一下身，往黑尾的方向挪動了一下，這讓維持一個姿勢不動的黑尾瞬間失去平衡。幸虧他是練體育的，反應極快地伸手撐在後方的櫃子上。剛要呼出口氣感歎一句好險好險的時候，理紗一個側臉，她的唇正好擦過他的。
黑尾瞬間像炸毛的貓咪一蹦三尺遠，登登登的往後挪到離她最遠的地方。不可置信地微張著嘴巴，剛剛不是他想幹壞事來著的嗎？為何被理紗給得逞了？而且這個「兇手」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犯罪！
於是，一人繼續在懶人沙發上毫無壓力地呼呼大睡，一人則呆呆地坐在地上愣愣出神。
不對！這樣是不行的！黑尾同學哀悼完自己初吻後，又默默挪回理紗的身邊，繼續盤腿坐好，擺出跟剛剛一模一樣的姿勢，想著要趁這個機會好好啃她一口。
只不過他看啊看啊，原本極具侵略性的目光就逐漸軟了下來。跟他自己一比，理紗的睡相簡直可以用「非常好」三個字來形容，這會兒正毫無防備微張著嘴，睡得香甜。黑尾就這麼看著她，然後發起呆來。直到被理紗皺著眉頭弓起身子、把臉埋在沙發裡一陣狂蹭的動作給驚醒，這才回過神。他連忙調整了一下表情，佯裝比賽剛結束的模樣，抬手敲了敲她的腦門，「哪有人看比賽會睡著的？」
「嗚……」
黑尾被她這小貓一樣的聲音磨得沒了脾氣，低咳一聲說道：「睡飽了？起來準備吃午飯？」
原本還迷迷糊糊的理紗聽了這話一下子瞪圓了眼睛，她竟然在別人家裡睡著了！太失禮了有木有！「啊啊啊！你怎麼不叫醒我！阿姨回來了嗎？」不會被黑尾媽媽看到了吧！好丟人！昨晚通宵太晚，加上不夠精彩的後半段比賽，足夠讓她昏昏欲睡了。
黑尾欣賞夠了她慌亂的模樣，這才懶洋洋地開口：「還沒有哦。」迎接他這句話的，是理紗飛過來的抱枕。嘖！真是過河拆橋！哦對了，還在不知不覺中佔了他便宜，吃乾淨嘴巴一抹不認賬！黑尾在心裡控訴完理紗的「惡行」後，板著一張嚴肅臉又把話題拉回來：「難得你會在看比賽的時候睡著。」
理紗心虛低頭，「這個雙方實力差距過大，阿黑你應該找個實力相當的比賽來研究。」說完她抬頭瞄瞄黑尾，見他還是盯著她看，正糾結著說什麼的時候，外頭傳來了黑尾媽媽的聲音。她立刻蹦躂出去，頭也不回，邊跑邊喊：「阿姨！我來幫你！」
徒留黑尾哭笑不得地往後一仰，倒在剛剛理紗睡著的地方。他也學著理紗的樣子在沙發裡蹭了蹭，輕輕歎了口氣，今年IH大賽進軍全國的路依然很坎坷啊。
***
6月9日，週六。
天氣晴。
經過半個月左右的高強度訓練，音駒即將在今天迎來今年IH大賽的第一場比賽。
而在開賽前的車站站台，離集合時間已過五分鐘，一、二年級的人還慢吞吞的沒有到。理紗皺著眉頭踱來踱去，黑尾明智地選擇遠離她的視線，走到孤爪、夜久還有海的身邊，「犬岡灰羽他們今天完蛋了，理紗的臉已經黑透了！」
孤爪朝黑尾投去嫌棄的一瞥，也不知道是誰今天早上叫了他二十分鐘都沒起床……
「研磨，我看到嘍，你那是什麼眼神……」黑尾回了他一個怨念的眼神。
「沒什麼。」孤爪把頭轉向另一邊，看到遠處跑來的一群少年，輕聲說道：「啊！是山本他們來了。」
黑尾左手勾搭著孤爪的肩，右手再攬住夜久的肩，左擁右抱好不快活，他彎下腰說道：「哦哦哦！理紗醬肯定要發飆了。」
「黑尾你作為隊長這麼幸災樂禍真的好嗎？」夜久額際滑下三條黑線，默默無語。
眼看這群人高馬大的小子在理紗面前鞠躬道歉，黑尾就覺得這畫面怎麼看怎麼舒心。特別一個月前灰羽小子還跟理紗單獨相處了好幾天，簡直想起來就覺得不可饒恕。
「阿黑！」
恩恩，他們才分開一下下，理紗醬又叫他了。黑尾先在心裡樂呵呵地點著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孤爪一巴掌拍得往前蹌踉了一步。「理紗在叫你。」
「咳咳！」黑尾趕緊清清嗓子，快步走到理紗身邊示意大家集合。貓又教練和直井領隊優哉游哉地坐在長椅上在聊著天，對他們完全是放養的節奏。
「今天怎麼那麼晚？」夜和久逮住灰羽好奇地問道。
「嘿嘿，我們約好在便利店集合，犬岡和芝山想起來山本前輩賭輸的哈根達斯，三個人對著冰激凌櫃糾結了半天，吃完才一路跑過來，所以晚了幾分鐘。」
夜久聞言看向理紗，上次理紗醬也插了一腳打賭的事，要是被她知道這幾隻是為了這個原因遲到，而且她的那份還沒兌現的話，肯定又要暴走啦。於是，整天操心學弟的夜久同學語重心長地表示：「不要跟理紗說。」
「哎？哦好——」
這邊灰羽還沒答應完，那頭犬岡那個一根筋的笨小子已經自投羅網了。
「山本！」理紗聽完犬岡說的理由後，笑得一臉無害地拍拍山本的肩，「三周後的期末考試請好好加油！不及格的話可是不能參加接下來的訓練了呢！」
「……相川學姐！我錯了！」山本恨不得抱住理紗的大腿狠狠懺悔。
黑尾露出一口大白牙，站在理紗的身後給山本補上一刀：「山本，等下的比賽你要是沒盡全力，回頭訓練結束再加一項扣球訓練。」
「唉？」山本抱緊了柱子裝死。前輩們簡直過分！聯合起來欺負學弟很開心嗎？
夜久捂嘴笑，「車來啦！」
「哦！出發！」
山本上車後迅速搶佔了孤爪身邊的位置坐下，「吶研磨，拜託今天請一定多多傳球給我！」這樣才能彰顯他的「盡全力比賽」！
這一幕在這一年多來，幾乎隔一陣子就會上演一番。每回都是山本自己作死被黑尾和理紗聯手壓制了，然後威逼利誘研磨幫他一把，可謂是「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典範。
「啊！山本前輩你作弊！」偏偏這話讓灰羽聽個正著，他把頭擠到兩人的中間，硬是插進他們的談話中，「孤爪前輩！請一定傳球給我！」
「列夫，你又知道今天會是首發了？激動個什麼勁！」夜久拎住灰羽的後衣領，把人拉了回來。
「夜久前輩偏心！」灰羽低聲控訴。
理紗扭過頭看向窗外，努力裝作不認識他們。
黑尾把視線從孤爪他們身上轉到理紗這兒，他順手把上車前理紗寄存在他這邊飲料遞給她——其實是理紗讓黑尾幫忙開瓶蓋後急著去打電話確認遲到的那群傢伙而忘記拿回來了。「你等會兒是去別校的場地嗎？」
理紗搖頭，「去年冠軍第一輪輪空，其他比賽教練安排了人去拍。我今天不會亂跑。」今天她主要記錄大家的得分、接發球、跑動等情況，以及注意他們的體能安排。
黑尾微微一笑，卻不露聲色地故意說道：「這樣啊，理紗醬今天又是坐著一整天不運動……夏天已經來了哦！」
聞言，理紗不客氣地一腳踩上他的鞋，別以為她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分明就是變著法兒拐著彎地說她肉多要減肥呢！
「……理紗醬你再不松腳，我等下就重傷不能上場了。」
哼！勉強放過你了！理紗繼續把臉瞥向窗外，試圖遮掩她開始微微泛紅的臉頰。阿黑神馬的，最討厭了！
啊啦啦！每天欺負一下小理紗，真是讓人精神百倍！黑尾逗玩某人後，就去跟隊員們打鬧到一起了。首先麼，自然是把山本從研磨身邊給扯開！
***
今天是IH大賽東京地區的第一比賽日，比賽場內人頭攢動，穿著各個學校校服的排球手們在眼前晃來晃去。跟別的地區不同的是，東京是每週末是比賽日，而類似宮城縣那邊則是連續三天比完。相較之下，他們應該休息的更好，必須要打出更加精彩的比賽才是。
理紗在人群裡左突右閃，趁著教練和領隊訓話的時候，迅速代替隊伍簽好到。然後眾人排好隊，一起入場。
雙方教練互相握過手後，球員們入場進行熱身。
理紗也在整理好水和毛巾等補給品後，拿出記錄板進入比賽模式。看台上音駒的拉拉隊們還是很給力的！坐滿了他們這側的大半看台！
球場上是此起彼伏的扣球聲，今天的對手資料理紗已經在賽前跟他們科普過了，不是強隊，在她的設想中能2-0輕鬆戰勝對手。
不過就練習來看，對方的扣球也是頗具威力的。一連聽到好幾聲重扣的聲音，迫得理紗抬起頭來仔細觀察對手，沒一會兒就發現只有對方5號的扣球能發出重扣的聲音。
或許是理紗一眨不眨的動作引起了黑尾的注意，他瞇著眼睛順著理紗的目光看向對方的5號。他撇了撇嘴，理紗醬真是連這種小角色都要觀察那麼久！
孤爪這時將球托起，同時喊道：「阿黑！」
黑尾舔了下唇，研磨真是懂他！他剛要起跳狠狠扣球，就被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灰羽給搶了先！
「喲西！」灰羽扣完球還滿意地握拳。
黑尾的臉瞬間黑了，惡狠狠地磨了磨牙，灰羽這小子真是會搶風頭！
隨後裁判吹響哨聲，離比賽開始還有三分鐘。
這時，雙方隊員回到各自的休息區。貓又教練宣佈了首發隊員：二傳手孤爪，副攻手黑尾，主攻手海，主攻手山本，主攻手福永，副攻手犬岡，以及自由人夜久。
對於自己在這場比賽沒能首發，灰羽同學表示萬分的不開心，直直地看向貓又教練和直井領隊。
直井拍拍他的背，安慰道：「會有你上場的機會。」
聽了這話的灰羽立刻乖乖地坐回了板凳上。
理紗見狀抿嘴偷笑了一下，今年一年級的新生們意外的都是好哄的單細胞呢。
黑尾他們正低頭彎腰，肩搭著肩地在做賽前打氣！「我們就是血液——」這一段話，每次聽都忍不住會笑場啊！看吧！研磨又慣例露出了「真是受不了阿黑」的表情！
不過，整個隊伍的氣氛卻一下子被帶動了起來！
隨著裁判的哨響，音駒高中IH大賽的第一場比賽正式開始！
第十八章
音駒是一支以團隊為目標訓練出來的隊伍。沒有特別突出的天才型選手，但隊員之間的契合、補位、傳球等等都能使他們躋身強隊之列。理紗仔細為每個人做好記錄，以便回去開會的時候方便大家自省。很快比賽就如理紗預料中的那樣以2-0的比分輕鬆結束。
期間，在第二局下半的時候，教練用灰羽替換下了黑尾，第一次讓兩個一年級的副攻同時上場。黑尾下場後拿了水大大咧咧地往理紗身邊一坐，探頭去看記錄板上的數據。結果被理紗嫌棄地推開，滿身汗味神馬的，離她遠一點啦。
於是，直到終場，理紗不時地就接收到隔壁某人傳來的怨念目光。
「多謝指教！！！」比賽結束後，雙方隊員互相鞠躬致謝。
理紗跟在隊伍的最後頭，背著她的大包，一手夾著記錄板，手臂上還搭著某人忘記拿走的隊服外套，另一手拎著緊急小藥箱。在後台休息室的走廊裡，一個個擦肩而過的幾乎都是比她高了一個頭有餘的運動員，被不小心蹭到肩膀還容易跌跌撞撞地站不穩。
原本能被她差遣做苦力的隊員們這會兒都奔去休息室清洗了，這會兒只能靠自己啦！理紗覺得自己歷經了千辛萬苦終於擠出了人滿為患的體育館。她在門口不遠處找了個台階坐下休息。
把小藥箱隨手放在地上，包包放在膝頭，再把阿黑的衣服抱在懷裡，拿著筆在記錄的數據處寫寫畫畫。她趁著這個空當，順便把隊員們平時訓練的數據和比賽時的數據做個對比。
理紗這副埋頭苦幹的模樣落在了不遠處梟谷的隊員們的眼裡。木兔眼尖的第一個發現了她，還一路跑過來：「喲！相川！你們比賽結束了？」而其他隊員們在他身後結伴往體育館走來。
「嗯！準備回去休整了。」理紗邊說邊跟他身後的赤葦揮揮手。
「相川學姐好。」赤葦先是冒充乖寶寶打了個招呼，然後才開玩笑地說道：「學姐，黑尾前輩呢？又拋下你跟研磨相親相愛去了嗎？」
理紗剛開始見他那麼正經的模樣，以為他要說點什麼重要的事情，結果還是拿她開涮？她瞇了瞇眼睛，「赤葦，我看你今天狀態不是很好嘛，是覺得對手太弱所以提不起勁來嗎？當心輕敵讓對方鑽了空子哦。」輕敵可是大忌啊大忌！
赤葦嘴角一抽，「學姐你這是惱羞成怒。」相川學姐烏鴉嘴！
「嗯哼，你們教練在瞪人了！快領著你家木兔回去吧。」論嘴上功夫，理紗可不會輸給赤葦這小子。
「是，相川學姐再見！」
「哎哎哎？那麼快？」木兔剛準備坐下來，預備等黑尾出現的時候嚇他一跳的呢！
「對！走啦！」赤葦揪起木兔的球衣，把人拎回隊伍。自家王牌真是讓人不省心！幸虧今天黑尾不在，不然這兩隻湊到一起又要鬧騰好久了。赤葦剛剛鬆口氣，就見音駒一眾說說笑笑地迎面而來。
「喲！黑尾！」木兔用跟剛才與理紗打招呼一樣的口吻，還衝過去狠拍了好幾下黑尾的肩。疼的黑尾呲牙咧嘴的。
「木兔你故意下手那麼重的？」黑尾咧嘴露出一個假笑，雙手握拳抵住木兔的太陽穴，實施報復。「我看你今天這樣，是不用上場比賽了，扣球精準度絕對是零！拖累赤葦！」
木兔炸毛，「你才是！今天攔網沒成功幾次吧！所以提早被教練給換下場了吧！」
「哈！你以為我是你嗎！整天對你家二傳手說「今天不用傳球給我了」這種話！」
「切，研磨絕對也很受不了你整天犯蠢好嗎！什麼「血液、心臟、大腦」，虧你說得出口！」
……
理紗抬頭望望天，明天體育報的頭條會不會是「驚現！音駒高中王牌和梟谷學園王牌在體育館門口大吵架！」之類的報道。她見赤葦已經勾搭上研磨一起聊天看好戲了，她又重重歎口氣。所以擁有這麼不靠譜且又幼稚的王牌，才讓他們兩個隊伍一直不能實現「全國制霸」這種夢想嗎……
「木兔！赤葦！教練說你們再不回去就不用回去了！」除了這兩隻，其他梟谷的隊員們跟音駒的人隨便招呼一下已經進了體育館。這時候白福負責折回來傳話。這兩隻一聽，立馬撒腿狂奔而去。
理紗想，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梟谷要兩個經理了！因為只有一個的話，完全來不及幹正事！
「我們也回去開會吧！」
「是！」
教練就戰術的貫徹，以及一年級的表現等問題進行了重點討論。並在賽後會議結束後，大家還進行了三小時訓練。直到晚上八點，才組隊回家。老規矩先到便利店買些吃的補充今天消耗過度的能量。咬著冰棒的孤爪一直抓著手機摁摁摁，發郵件的速度讓理紗自歎弗如。不一會兒收到回信還會笑！理紗扯了扯黑尾的手臂，示意他低頭，然後悄悄問道：「研磨最近是不是戀愛了？」
「什麼？不可能！」聽到這種消息，饒是鎮定的黑尾都忍不住怪叫一聲。
「你小聲一點！」理紗重重地肘擊了他一下。
另一邊聽到動靜的夜久湊了過來，好奇地問：「什麼不可能？」
「理紗說研磨可能是戀愛了。」
「哎？不可能！」夜久也是同樣反應。
理紗無語地摸摸自己的額頭，「你們兩個不要表現得那麼明顯，弄得我們在探討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我隨口一說，你們不要當真！」
「不過理紗醬為什麼這麼說？」
「唔，因為研磨最近手機不離手啊，每回發郵件都是笑著的！」理紗覺得不管對方是誰，能讓研磨露出這樣的笑容，真是了不起！起碼，研磨肯定把他當成好朋友了！
夜久輕笑，「理紗醬最近也變八卦了。」
「因為今天比賽超級順利啊！自然就有閒心八卦了。」理紗下意識看向黑尾，正好對上他的眼神，錯愕之下，立刻別過頭去，「咳，很、很晚了！回、回家吧！」
黑尾見理紗逃得飛快，微微一挑眉。現在還是讓他先弄清楚研磨的問題好了！黑尾趁孤爪不備，掛上他的後背，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嘴巴一張一合地膈著他，「研磨，在跟誰發郵件那麼開心？」
「翔陽哦。」孤爪答得飛快，「他們的比賽上周就結束了，雖然他們也沒出線，但是已經開始積極備戰下半年的春高了。」
「嗯？」黑尾邊說邊注意觀察孤爪的表情，「我之前有聽教練提過一次，暑假的時候，可能還會跟烏野一起練習賽。」
「真的嗎？」孤爪眼睛突然一亮。
夜久見狀覺得欣慰的同時還有些心碎，唔，自家研磨交到新朋友後，就越來越忽視他們這些「老人」了！
黑尾點頭，「應該是。」
孤爪的視線在地上和黑尾之間來回反覆好幾下，這才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太好了。」
嗷嗷嗷！研磨太犯規了！這是什麼表情嘛！黑尾和夜久齊齊一顫，然後默契地對視了一眼，他們竟然被同為男孩子的研磨給萌到了！
「準備回去嘍！」黑尾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連忙轉移話題，順便大力拍了拍孤爪的肩，「回去了！」
「嗯。」研磨左右看看沒看到理紗的身影，不由得問道：「理紗人呢？」
「剛剛拋下我們先走了。」黑尾不遺餘力地揭露了小青梅的「惡行」。
「已經挺晚了，理紗一個人走不要緊吧？」
「……沒關係，從這裡騎回去十分鐘都不要，研磨你好操心。」
孤爪看看黑尾，安定地騎上車，「哦，既然你那麼放心，我等下去看理紗有沒有回家的時候，順便會轉達「你一點都不擔心她」。」
黑尾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連忙追上孤爪的車，和他並行。研磨跟理紗兩個人簡直絕配了！最喜歡用對方來壓制他，而他每次也都會傻傻地上鉤。因為這兩個人在他生命中，真的都佔據了極高的地位。讓他沒有還手之力。黑尾想想就覺得自己前途一片灰暗……不過好歹還有木兔那個笨蛋跟他一樣生活在處處被二傳手牽制的生活中！這樣一想，黑尾的心情再度明媚了起來，「對了研磨，你之前很喜歡的那款遊戲，我聽說馬上要出新的了？」
「阿黑你也知道了？到時候要不要陪我一起去買？」
「哈？哦……好。」黑尾愣了一下，在研磨希冀的眼神中用力點了下頭。哎？他這是挖坑自己跳的節奏嗎？要是被理紗知道在IH大賽和期末考試這樣的雙重關口，他竟然跟研磨一起狼狽為奸的去買遊戲……天啊！他簡直不敢想像理紗那張生氣的臉！
***
一周後，音駒在IH大賽預選賽第二比賽日撞上去年冠軍校。
一直努力到最後一刻，一連挽救了三個賽點後——
止步前八強。
第十九章
球落在地板上時發出的重重聲響彷彿敲打在音駒每個人的胸口。理紗閉上眼睛不敢看向大家。身邊的直井領隊拍拍她的肩，她轉頭看去，領隊那夾雜著感動和不甘的表情深深印在她的腦海裡。
球網的另一邊是去年冠軍校隊員們擁抱在一起慶祝的畫面。
而他們這一邊，每個隊員臉上的表情都是呆愣的。
從排球落地到裁判吹響終局哨響這短短一秒間，黑尾覺得這一瞬的時間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甚至這一秒，他覺得整個體育館靜謐的可以聽見針掉落的聲音。他微微抬起頭，長舒了口氣，然後一個個拍過隊員們的背，「走吧，去列隊。」
等理紗反應過來時，眼淚已經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她慌忙抹掉眼淚，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明明最想哭的一定是阿黑……一想到這裡，理紗的心一剎那軟得不行。
隊員們回到休息區，快速地整理起自己的東西來。可是沉默的氛圍使得空氣都凝結了起來。夜久單手握拳重重地砸了一下椅子，不甘地喊道：「可惡！」要是他剛剛反應再快一些、動作再快一些、跑得再快一點……說不定就能救到那球了。
「夜久前輩！」灰羽垂頭喪氣地蹲在夜久旁邊，有些不知所措。
黑尾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握緊放鬆、再握緊再放鬆，這樣反覆好幾次之後，似乎才平復好心情。他低聲說道：「好了！收拾完就走吧！不要讓下支隊伍多等了！」
大家前前後後或低垂著頭顱，或忍不住沮喪的心情。
三年級的夏天已經結束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三年級的夏天已經成了令人悲傷的代名詞。曾經多少三年級的前輩們就是這樣跟他們的夢想道別，甚至大多數會選擇隱退然後專注於學習考大學。而現在，他們也終於走到了三年級夏天的終點——
黑尾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而理紗跟在最後頭。她停下腳步一眼望去，自家隊員們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悲涼感，只覺得鼻頭很酸。她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淚，小跑兩步跟上隊伍。
「……理紗醬，不要哭哦。」走在她前面的夜久似乎是聽見了背後的聲音，特意慢下腳步等了她一下。
「我才沒有哭。」理紗抬起頭，故意抹抹眼睛，「你看！一滴眼淚都沒有。」
「好，你沒有哭。」今天的夜久特別溫柔，似乎剛才在球場上的怒喊已經讓他盡數揮發了不甘！他輕聲說道：「理紗，雖然我們的夏天結束了，但是我相信大家還會一起努力到春高的。」所以，下一次，他們要把今天的不甘全部化為努力，絕對要更進一步！
理紗被夜久感染到了，她用力點了好多次頭，「嗯！」
***
從比賽球場回到學校，大家進行了慣例的總結、反省後，教練就讓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了。
黑尾、孤爪還有理紗三人默默推了車踏上回家的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輸球的關係，理紗覺得平時她最喜歡的藍天白雲現在看起來都是灰暗的，街道兩旁的花草樹木都是無精打采的。剛剛黑尾跟往常一樣衝她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容異常燦爛，揉著她的頭髮跟她說，「看來還是努力不夠呀！」那個時候，她差點要哭出來。
先到了她和孤爪的家門口，黑尾笑著跟他們道了別。他看著兩人一臉凝重地看著他，不由得左手捏了研磨的臉頰，右手捏了她的，一看他們兩個一起炸毛，便立刻哈哈大笑著騎上車一溜煙地跑沒影了。
理紗和孤爪對視一眼，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一向很懂人心的孤爪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小聲說道：「去看看阿黑吧。」她一副心已經飛到阿黑身上的模樣，回家被相川阿姨一問，肯定就要露出馬腳了。
「嗯。」理紗被孤爪這麼用話語一推，立刻跨上車超黑尾追趕而去。
理紗停在黑尾家門口，往院子裡看了一眼，並沒有看見他的車。她略一思索，又趕往街區附近的小花園。
她氣喘吁吁地把車停好，往裡一瞧，黑尾果然坐在花壇邊，正饒有心情地逗弄著野貓……
理紗見狀不由得嘴角一抽！果然還是貓更能治癒阿黑嗎！她撇了撇嘴，剛打算慢慢往回撤，就正對上黑尾看向她的目光。
「理紗醬！」黑尾佝僂著背，頭髮也一如既往的亂七八糟，明明聲音很輕，理紗卻不由自主地往他那邊走去。
她磨蹭著走到貓貓的另一邊坐下。這隻小貓他們並不陌生，偶爾晚上或者週末都會來投喂一下它。她摸摸貓貓的脖頸處，貓咪舒服地叫了一聲之後，似乎是嫌棄他們沒有帶好吃的來孝敬他老人家，立刻跳下花壇踱著步走掉了。
沒有了貓可以逗弄，黑尾收回舉在半空中的手，「全國大賽的夢想又要往後延了。」黑尾側頭看向理紗，語帶調侃：「愛哭鬼今天竟然沒掉眼淚？這不科學！」
理紗瞪了他一眼，這種時候還在油嘴滑舌，真是死性不改！她回嘴道：「愛哭鬼是研磨！」
「哈！真的？」她也好意思說？小時候哪回被排球砸到不哇哇大哭的？
阿黑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理紗深刻覺得她就不需要自作多情地過來安慰他！可是，雖然這麼想，但她還是咳了兩聲引起他的注意。理紗站起身走到黑尾的面前，她雙手叉腰，微微前傾身子，衝他說道：「把手給我。」
「嗯？」黑尾好奇地伸出左手。
「……換一隻。」理紗想了想，又要求道。
「哦。」黑尾再乖乖換成右手。
理紗的小眼神先瞟了瞟他身邊的小花小草，接著超小聲地嘟囔了一句，「你可不准笑。」她伸出雙手緊緊握住黑尾的手，盯著他的雙眼一眨不眨，認認真真地說道：「雖然我們的夏天結束了，但是還有春高——」她煽情的話還沒說話，黑尾就噗嗤一聲低頭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理、理紗——」
「喂！」理紗氣急敗壞，她還想說什麼「學習方面不用擔心啦，她會做他們最堅實的後盾，盡全力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之類的話，結果氣氛全被他破壞了好麼！
黑尾摀住嘴努力忍住笑，但還是抑制不住滿是笑意的聲音，他感覺到自己的掌心裡有什麼東西硌得慌，「這是什麼？」
「恩……是為音駒求的勝利御守。」理紗把手縮了回來，急急忙忙地辯解道：「我本想今天一早給你的，後來忙暈了就給忘了。」說著她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不過這次沒用上，但是從現在開始肯定可以保佑我們能一直贏得比賽直到全國冠軍。」
全國大賽，是一個幾乎讓所有參加社團的人都為之奮鬥且又嚮往的舞台。失敗的悔恨、社團成員之間的友誼羈絆、傳承的夢想——比如他們的教練和烏野的教練一直想再全國大賽的舞台上來一掣垃圾場的比賽」，這些都構成了每個人磨滅不去的青春時代。
「理紗醬的目標……很遠大哦。」黑尾來回摩挲著御守，低著的頭顱讓理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那是因為相信你們呀！這句話到了理紗的嘴邊又轉了個彎，「阿黑？」
黑尾聞言抬起頭，仰視著她，以他的身高做參照的話，她明明就是個矮個子姑娘，但現在卻覺得她的肩膀有力得可以連同他的夢想一起扛起。她的青春和他的交匯在一起，她把他的夢想當做是她的，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讓他感動了。
黑尾的眼神閃了閃，一瞬間似乎有很多話想跟她說，但最終他卻抓住人家的手臂，把人拉到身邊坐下，用略帶撒嬌的口吻道：「理紗醬，今天比賽輸了，好傷心。」
「……別用這麼噁心的語調說話！」
「理紗醬好凶！」
「……你再敢做出這幅「小媳婦」的模樣試試？」理紗威脅地舉起拳頭在他眼前晃了晃。
「嚶嚶嚶！」
「……」理紗忍無可忍地伸手去扭他的手臂，結果正中他下懷，一把將人抱進懷裡。
「讓我抱抱。」 黑尾的聲音低沉且沙啞，像顆炸彈一樣在她的耳旁炸開。
理紗滿臉通紅，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大腦經歷了最先的一片空白，到後面的胡思亂想——「阿黑是不是很傷心？」「是不是她的安慰適得其反？」「還是他在偷偷地哭不讓她看到？」越想越覺得心煩意燥的理紗開始糾結起來，但身體卻一直僵著不敢亂動。
黑尾自然感受到了她傻愣愣的狀態，真是好喜歡看她手足無措的模樣，這樣彷彿可以證明他在她的心裡有多麼重要。
現在他最想說出口的話是「謝謝你」。可是，當他看到理紗泛紅的耳垂後，忍不住開口道：「理紗醬。」
黑尾呼出的熱氣熏得理紗瑟縮了一下脖子，她結結巴巴地問道：「干、幹嘛？」
「週一來接我去上學好不好？」
「哎？好吧。」想到這廝剛剛輸了比賽，就當安慰他吧！理紗痛快地答應了。
「唔，下周給我做便當好不好？」
「哎？好吧。」 「三年級的夏天就這麼結束了」，果然就算是阿黑也沒那麼快就恢復，就當給他打氣吧！理紗猶豫了一秒也點頭同意了。
黑尾的嘴角忍不住上揚，「不能告訴其他人我今天很失落哦！」
「好好好！」理紗擱在黑尾肩上的頭顱已經完全放鬆。阿黑還有心思想這些，那應該恢復的還不錯。想到這裡，理紗一直緊繃的神經也鬆了下來。
「特別是研磨！」
「好好好！」
「那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好——哎哎哎？」
第二十章
理紗滿臉通紅地推開黑尾，瞬間跳離他一米遠，並且語無倫次地抖著手，「阿、阿、阿黑——！」
「嗯？你剛剛答應了。」黑尾無辜地一攤手，表示她已經沒有反悔的機會了。並且迅速撇過頭，不給理紗跟他對視的時間，以防自己在她的眼神中說出什麼讓自己後悔的話來。
「……那、那、那不能跟隊裡其他人講哦。」
「嗯？不想讓我們的事影響到隊伍？」黑尾當然明白理紗的用心，不過嘛，他敢保證這群人根本不會被他們倆在一起的事情影響到情緒，只會更加高漲而已！但是為了這個少根筋的姑娘心裡安穩，黑尾可有可無地點點頭表示了同意。「這下可以過來讓我抱抱了？」說著他壞笑著敞開懷抱，就這麼微微抬著頭笑容滿面地對著理紗笑。
理紗被他那麼認真的目光看得從頭紅到腳，憋了半天，傲嬌地扭過頭去，「下、下次！好晚了，我要回家了。」
「哈哈哈！」黑尾看到她這副小女生的模樣簡直心軟的一塌糊塗。早前比賽失利的鬱悶也被她一掃而空，他牽起理紗的手，大大方方地說道：「好，我可聽進去了，下次就下次。我送你回去。」
「……恩。」理紗小小地應了一聲。任由他的大掌緊緊握住她小小的肉手，落後黑尾半步的她，臉上露出超級幸福的傻笑。
嘿嘿，阿黑現在是她的了呢！
***
隨著預選賽的結束，音駒排球部的IH大賽之旅暫告一個段落。大家除了更賣力地練習，來彌補自己內心的不甘之外，還要準備全力應付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
而在排球場上扣起球來凶狠不留情的某些人開始異常頭疼。
於是在一個社團活動結束後的傍晚，理紗被包圍了。
「相川學姐求補課！」山本帶頭做出拜託的手勢，身後跟著福永、犬岡、灰羽等人。
理紗被堵得嚇了一跳，懷疑地看看眼前這群恨不得把所有時間都撲在排球上的少年們，「你們確定有時間補課？」
「有有有！」正所謂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
理紗快速算了算這幾天的時間安排，看有沒有空幫一、二年級的學弟們整理一些必考題。「唔，這樣吧，考試前一周的週五放學後到我——」
「到我家補課。」理紗一句話沒講完，就被突然從她身後冒出的黑尾給截去了。
她一個手肘往後一送，正好抵在黑尾的胸口處，「幹嘛去你家！」
「正好我爸媽準備那個時候去箱根玩兩天，所以週五晚上家裡沒人。」黑尾揉揉理紗的頭髮，雖然他是笑瞇瞇的，但是山本等人敏感地倒退兩大步。
嘖！黑尾前輩的心情才不像臉上這樣陽光燦爛！
不得不說，山本同學真相了！
這群小子趁他一個不注意就企圖「登堂入室」，這怎麼可以？黑尾部長笑得眼睛都彎成了一條線，「好了，就這麼說定了。」
夜久和孤爪坐在一邊的休息長凳上目睹了這齣戲，他悄悄問孤爪：「這幾天黑尾的心情竟然那麼好，是不是跟理紗醬有關？」
「嗯。」孤爪輕聲應道。這兩隻沒有瞞著他的意思，兩天前黑尾大大咧咧地蹲守在他們家門口等理紗一起上學，在理紗沒出來的時候，還跟他炫耀了理紗答應要給他做便當的事情，惹得他不得不奉送一枚大白眼。
「嘖！總覺得要狠狠敲阿黑一頓。」
孤爪默默點頭，「嗯。」
這邊兩人進行著有愛的交流，而前方的黑尾已經拍板了「排球部考前突擊大作戰」計劃。犬岡和灰羽等人正好奇地拉著山本偷偷咬耳朵，讓他多透露一些理紗的學霸歷史。在聽到理紗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時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呆愣愣地反問道：「相川前輩太厲害了吧。」
「這不算什麼，但是阿黑前輩每次考前通過相川前輩的「閉關訓練」，也能有班級前十的成績。」福永繼續丟出一顆炸彈。
「什麼？」一年級的小鬼們震驚了，齊齊回頭看向黑尾。
黑尾微微一挑眉，「還愣在這裡幹嘛？快收拾東西回家！」他晃晃手上的鑰匙示意大家他要鎖門了！
剛剛還傻愣愣的少年們頓時一陣兵荒馬亂的狂奔。
在黑尾的催促聲中，大家爆發出了無比的速度，五分鐘內就全部踏出了體育館。一個個撐著膝蓋喘著氣。
理紗早早地就坐在門口等人了，這會兒見黑尾故意逗他們玩，不由得捂嘴偷笑。結果還被黑尾抓個正著，讓她不得不趕緊故作鎮靜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模樣。
夜久把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瞭然於胸地露出笑容，他走到黑尾身邊小聲說道：「阿黑你動作還真快，什麼時候搞定理紗醬了？」
「……研磨說的？」黑尾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偷偷瞥一眼理紗，見她正跟蹲在她身前的灰羽說這話，便用快速且滿含怨念的口吻說道：「理紗醬不讓我告訴大家。」
「哈哈哈！所以你就默認研磨可以告訴我們？」夜久瞧他一臉萬分委屈的神色，不免哈哈大笑，「我要去跟理紗醬揭發你的陰謀。」
「喂！」黑尾趕緊攔住夜久。雖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他還是自願上鉤了，「你說吧，想要怎麼樣。」
夜久也知道黑尾難得服軟一次不容易，立刻抓住機會，「——阿黑說請大家吃冰棒！」
「哎？真的嗎部長？」
黑尾嘴角一抽，丟給夜久一個「算你狠」的眼神，默默應下了這話，「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不過最後一個到便利店的人可沒份！」
這話的話音剛落，這群小子反應神速地衝了出去。連夜久也不免驚詫大家的反應，「是不是可以建議教練，之後進行這樣反應訓練……剛剛練習扣球跟進的時候，哪有這種速度？！」
黑尾深以為然！並且決定明天一定要好好建議教練和領隊，讓這些傢伙們增加一倍的訓練量！不過，現在的關鍵是——
「夜久！最後一個沒得吃哦！」黑尾拉起在旁邊坐著看戲的理紗，頭也不回地跑向便利店。
夜久咬牙切齒地拔腿就追！他就知道黑尾這個陰險的傢伙肯定有後招，沒想到應驗到他身上了！前面不遠處，孤爪磨蹭著根本沒跑幾步，夜久停下腳步來，「研磨！你怎麼還在這裡？」
「要不要一起？」孤爪指了指不遠處的自行車。便利店就在學校旁邊不遠處，但孤爪為了等會兒不要再跑回來取車，而決定先把車騎過去。至於冰棒神馬的，孤爪表示，有理紗在，阿黑敢不乖乖買單嗎？
於是搭上了孤爪順風車的夜久很歡快地搶在了黑尾的前面。
「多謝前輩！」
「謝謝阿黑啦！」
「咦？阿黑你不吃？」
「……因為我是最後一個啊。」
理紗咬著冰棒，笑得甜甜蜜蜜。對阿黑被她拖累成最後一名這件事完全沒有負罪感，部長大人可不是讓大家白叫的，但像這種關鍵時刻她肯定是站在大家這邊的啦。
大家在便利店門口分享完冰棒後，跟往常一樣，三三兩兩地勾著肩搭著背踏上回家的路。孤爪原本打算一個人先溜，讓黑尾跟理紗單獨相處會兒，誰知道被理紗給攔了下來，讓他一定在便利店門口等他們拿了車，一起回家。孤爪盯著理紗看了好一會兒，知道她是認真的，便抿嘴一笑，語氣頗為歡快，「好。」
嘛，就是苦了出錢出力的部長大人。今天單獨相處的時間竟然只有現在去取車這一小段路……
不過，他瞭解理紗一定要照顧到研磨的心情，心裡明白歸明白，嘴上吃醋還是要吃的。「理紗醬，你偏心。」
「哪有！我只會對你偏心好嗎！」乖寶寶理紗同學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無意識中還沖黑尾表了一下衷心。樂得黑尾嘴角都快咧到耳後了。等她回過神來，立刻伸手去扭黑尾的手臂，小小聲地嘟囔：「不要笑啦。」
黑尾伸手攬住她的肩，順便握住她的手臂，讓她舉著沒吃完的冰棒送到他的嘴邊。
然後啊嗚一口，咬掉了一大塊。
被黑尾操縱著手臂完成這一些列動作的理紗又刷新了自己臉紅速度的新紀錄。這麼親密的動作，阿黑要不要做的那麼自然啊！讓她都無法說出什麼話來。她盯著手中只剩一小口的冰棒，然後嚼吧嚼吧咬碎了吞下肚，順便繼續嘟囔：「阿黑，下次我要吃芒果口味的。」
「……好。」雖然今天只有現在這麼一小會兒的單獨相處，但黑尾的心情簡直好到要飛起來。對夜久提議的冰棒，也不怨念了。看看，理紗毫無顧忌地跟他分享了同一支冰棒！
黑尾完全忽略了明明是他先主動的事實。
「吶，阿黑，到時候補課前，我們一起去買些吃的吧。」
恩？理紗這主意顯然深得他心。黑尾面上裝作在深沉的思考，但是突然發亮的眼睛卻出賣了他的內心。「買再多零食都會被他們吃空的。」
「這麼說也有道理哦。」理紗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嘛，那就不麻煩了，到時候再說吧。」
「哎？不、不去買東西了？」黑尾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沉痛感！好好的約會怎麼就泡湯了呢！
「經費有限，經不起他們吃一頓的。」理紗拍拍黑尾的肩，「我們快點吧，不要讓研磨等久了。」
「……哦。」黑尾病懨懨地應道。這一路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從雲端掉落地面，落差太大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11-30 02:05
第二十一章
眼看考試的日子一天天臨近，理紗幾乎每天都要12點以後才睡覺。書桌上堆滿了一年級到三年級的書。對此，理紗媽媽表示，自家閨女的房間簡直亂得沒辦法站人了。
在約定的補課當天，結束了部活的排球部成員們浩浩蕩蕩地一同踏上回家路。當理紗走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跟這群鬧騰得不得了的男生先道了別。
「我去拿複習資料還有筆記，你們先去吧。」
「相川學姐，我們等你好了！」犬岡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一邊是理紗的家，一邊是孤爪的家。青梅竹馬不是白叫的，鄰居什麼的，研磨前輩太幸福了！
理紗嘴角一抽，她能說回家還想先洗漱一下再換個衣服嗎！跟單純的一年級小鬼講話真是艱難！
「等什麼？不要想趁機少複習一會兒。」黑尾接收到理紗的求救信號，立刻出手把一年級的小鬼給踢走，他順手把理紗往家門口一推，「你慢慢來，等會兒我先讓他們做一套題收收心！」
「哎？為什麼要先做題！」山本抱頭鬱悶，他一看到題目就頭疼！
「因為你們現在一個個都沒心思複習，好了！不要站在這裡了，會妨礙到鄰居的。」黑尾軟硬兼施之後，成功帶領著音駒排球部的正選們歡樂地回了家。
理紗抹抹汗，突然覺得自己亞歷山大，等會兒她能不能不去阿黑家了呀……
***
「打擾啦！！！」大家禮貌地在門口大聲打完招呼後，一個個脫了鞋就飛奔進屋。
跟在最後的黑尾不免滿頭黑線，真是一群不省心的傢伙。
「哇！黑尾前輩你家好大！」
「你們要喝什麼？」
「可樂！謝謝阿黑！」
「水就可以了，謝謝前輩！」
「自己去廚房拿。」黑尾為自己倒了杯水就在客廳當中坐下了，沒有忘記之前說的話。「拿完飲料就過來做題！」
一群人在心裡默念數遍黑尾是暴君之後，紛紛湧去拿飲料。只有灰羽還垂死掙扎地在地上蠕動，「啊啊啊！黑尾前輩，是不是要等相川學姐來再開始比較好？」
「這是她預先給我的卷子！」黑尾露出牙齒，笑得春暖花開。但是眾人還是硬生生打了個寒顫，乖乖不敢鬧騰，各自找了位子坐下開始了考前突擊補課大作戰。
一年級的犬岡、灰羽還有芝山，以及二年級的孤爪、山本、福永，一同佔據了長形的餐桌。而三年級的黑尾、夜久以及海則蝸居在角落的暖被桌裡。明明是大熱天，黑尾家的暖被桌卻一直沒收起來。理紗曾好奇地問過這個問題，黑尾的解釋是，可以在吹空調的時候鑽進暖被桌，這樣不會擔心著涼……當初聽完這個解釋的理紗默默無語望天，這種理由應該是她和研磨這類懶人才說得出口的話呀，怎麼阿黑都學去了。
不是正規考試，只是在一起做題的氛圍很快讓眾人放鬆下來。山本撓著頭把自己的卷子推到孤爪面前問道：「研磨，這個怎麼做？」
「……應該是選C。」
「為什麼？」
「據說，不確定選什麼，選C的正確率是最高的。」孤爪一本正經地說道。
一瞬間，兩人之間瀰漫著詭異的沉默，兩秒後，山本大吼道：「原來研磨你也不會做！」
「小聲點！」福永狠狠拽了下山本的衣服，「萬一相川學姐進來看到你沒認真複習，你今天晚上絕對會死得很慘。」
山本趕緊把自己縮成一團，對福永說道：「我想跟你換個位置。」福永搶了個角落的位置，看上去不太會被相川學姐一直關注到，很安全的樣子。
「……山本就你這個髮型，躲去角落還是會被第一個揪出來的。」孤爪不客氣地吐槽，眼睛卻是沒有往他那邊瞟上一眼，乖覺地跟卷子奮鬥中。其實他還算好，今天只要攻克英文就可以了。像山本要複習英文和數學兩門功課！福永要複習英文和現代文！孤爪想像了一下等會兒他可以邊休息邊玩會兒遊戲，而山本、福永還在埋頭猛做題的畫面，不由得動力大增！
而旁邊的一年級三人組則在糾結著物理題，一個個抓耳撓腮地皺著眉頭。
三年級組那邊，三人裝模作樣地把練習題攤開，卻遲遲沒有動筆。夜久趴在桌子上小聲地說道：「吶，阿黑，理紗醬是不是知道昨天中午那個二年級學妹跟你告白的事了？」
「不可能！！！」黑尾低聲否認。昨天理紗中午忙得腳不沾地，估計應該是跑去老師辦公室待了很久。總而言之，在教室外面的走廊被告白這樣的事情，成功地沒有讓理紗知道。
夜久嘻嘻哈哈地示意黑尾低頭，他的重點還沒說呢！「今天中午你不在的時候，那個學妹又來我們教室了，還正好讓理紗醬幫她叫一下你——」
「……然後呢？」黑尾覺得自己頭好痛！中午理紗跟她的小姐妹約好一起吃，於是他磨蹭到研磨的教室，拉上他去天台吃午飯。早知道這兩天中午那麼多事，他絕對會緊緊黏著理紗不放好嗎！
「快感謝我！」夜久得瑟地晃晃腦袋，故意吊某人胃口。
「謝謝！」黑尾不誠心地隨口謝完了後，催促夜久快點說。
「我跟理紗講，這個學妹是為了答謝你昨天在體育館撿到了她的書——」
夜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黑尾粗暴地打斷了，「這是什麼爛理由！還不如不說呢！理紗肯定要懷疑我們有事瞞著她。」
「不會吧？不是都說戀愛中的女生智商為負數？」夜久不相信，「理紗就點點頭表示瞭解，就沒後文啦！」
「咦？真的？」黑尾詫異地挑眉。
夜久剛要應答，就發現原本應該在大桌上寫卷子的一二年級都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頓時滿頭黑線，他推推黑尾，示意他管管這群心思沒有在複習上的少年們。
「咳！等理紗來了，卷子沒做完的，要多做一張。」
「嗚哇！黑尾前輩不公平！之前明明沒有說這種事啊！」灰羽哇哇大叫，他要找相川學姐去告狀！
一群人立刻拋下了卷子打鬧了起來，整個客廳就像颱風過境般不忍直視。黑尾逮住了灰羽和犬岡這兩個大嘴巴，一手勾住一人的脖頸，低頭威脅，並嚴肅警告兩人不能在理紗面前透露半點口風。然後，就在這個當口，門鈴響了。
所有少年們維持著剛才的動作呆愣了一秒，隨即雞飛狗跳地回歸各自的原位，擺出一副絞盡腦汁努力複習的好學生模樣。
黑尾回頭看一眼大家都各就各位了，這才跑去開門。
「阿黑，快搭把手！」理紗迅速把她重得要死的書包丟給了黑尾，這種時候，有事男友服其勞。
「哇！理紗醬你把你的書櫥搬過來了嗎？怎麼那麼重！」黑尾側身讓理紗先走，視線落在她手上的食盒上，「這個是——？」
「嗯，我媽媽做的點心，我拿來借花獻佛啦！」理紗一踏入客廳，就見大家埋頭努力的樣子，她立刻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竟然這麼認真？！她沒眼花吧！
黑尾把東西一一放好，毫不臉紅地說道：「他們一來就開始認真做題了。」
「真的？」理紗懷疑地側頭看向黑尾，但是這廝擺出一臉正直的表情，讓她看得好想蹂躪他的臉……她迅速低頭轉移自己的視線，就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把阿黑給撲倒在地。
理紗把自己帶來的書、練習冊和筆記本翻出來，正好一年級三人可以互幫互助，各有各的擅長科目。她拿起三人做的卷子仔細看了看，隨即點點頭，「阿黑說你們三個的物理是弱項，這份題你們全部做熟了，絕對可以考到70分以上。」對於及格萬歲的三人來說，不由得瞪圓了眼睛。
「可以高出及格分30分？」灰羽眨巴著眼睛看看題目再看看理紗。40分就可以及格，相川學姐給的題可以讓他們考70分？灰羽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學霸的世界。
「嗯。」理紗重重點頭。在他們傻愣住的時候，又挪去二年級組那邊。孤爪挪了挪，給她讓出了個位置。理紗乾脆就在孤爪身邊坐了下來，也不打擾他們複習，只在他們有問題的時候，第一時間給予解答。
黑尾眼巴巴地一步三回頭地回到夜久和海的身邊，他那怨念的目光快要洞穿理紗的後背了。他們三年級的被理紗「調、教」了多時，現在只要刷完題，考試基本不會有問題。所以現在理紗的重點關注對象就轉向了一二年級。研磨第一個刷完了題，得到理紗的認可後，歡樂地窩進沙發裡打起了遊戲。
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外賣、零食、小點心的消滅，當理紗最終對著灰羽點點頭後，他毫無形象地躺倒在地上再也不肯起來。嗚嗚嗚，做完相川學姐出的題，他覺得自己彷彿得到了重生！
理紗抿嘴一笑，「好啦！看你們都還不累的樣子，要不要——」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集體截胡了。
他們異口同聲地表達著自己內心的意願：「不要！」「不要再做題了！」
理紗瞇起眼眼默默無語，「……我是想問你們，要不要一起玩抽鬼牌的遊戲？」
集體沉默一秒後，再度異口同聲地點頭道：「要！」
嘛，她怎麼突然有種在訓練一群大狗狗的即視感……
第二十二章
抽鬼牌是個再傳統不過的撲克牌遊戲，四個人以上才會比較好玩。現在他們一共十個人，每個人分發到五張左右的牌。
「最後輸掉的人，可是有懲罰的哦！」理紗發完牌後，在黑尾和孤爪中間坐下。
「在臉上貼紙條嗎？」海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趕緊先拋出一個正常的懲罰選擇。
「那多無趣！」
黑尾微微側頭看了眼興致勃勃的理紗，黝黑的眸子來回轉動了好幾次，似乎是在想些什麼。眼見他們越討論越不靠譜，類似於「出去跑圈」這種話也說出口了，他輕咳了一聲，插話道：「不如，輸掉的人為大家準備明天的早餐？而且必須要豐盛。」
「這個好！」灰羽第一個附議，吃貨神馬的，對這種提議真是沒有一絲抵抗力呀！
於是黑尾這個提議全票通過。所有人都對自己不會輸掉比賽而充滿了信心。
眾人圍坐成一個圈，經過最後的猜拳，最後由孤爪開始，逆時針順序抽牌。理紗目不斜視地盯著孤爪，盡量不露出一絲情緒。嗚嗚嗚，研磨玩這個遊戲從來沒輸過，她壓力好大！就不應該坐在阿黑和研磨中間啊，這個位置根本沒勝算的趕腳！心塞！
孤爪順利抽走一張配對成功，輪到理紗去抽黑尾手中的牌了。她先瞄瞄黑尾的表情，一抬頭就見他正大光明地直勾勾地看著她，瞬間覺得自己的臉頰開始隱隱發燙。她努力穩住心神，手指在五張牌中間來回移動，最後選了正中間的一張牌。呼！雖然沒有配對成功，但是不是「小丑牌」她就很安心啦！
黑尾把她一系列的表情盡收眼底，努力忍住伸手去揉揉她小腦袋瓜的衝動。他的理紗醬，在玩這種遊戲的時候，總是傻乎乎得異常可愛！跟平時「學霸」的形象判若兩人。唔，應該說，老天還是公平的！給了她超強學習能力的同時，並沒有給她一個超高的情商，這讓他偶爾的使壞都能成功。
「小丑牌」在他的手裡，不過呢，他暫時不打算將這張牌算計給別人。坐在黑尾下位的是海，他隨手從海的手裡抽了張牌，也沒有配對。他下意識地轉頭朝理紗看去，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她幸災樂禍的小眼神。於是，黑尾抬手就敲了下她的頭。
夜久等人根本沒心思關注海從山本手裡抽的什麼牌，一雙雙眼睛就盯著在眼前上演的「音駒排球部年度最佳八卦」。一輪下來，除了孤爪和犬岡，沒有別人抽到配對的對子。
理紗神情肅穆地盯著孤爪，一眨不眨，恨不得從他臉上盯出一張牌來。孤爪努力忽視她灼熱的視線，抽取了一張牌後，默默看了眼理紗，再看看腳尖，然後打出了一對……
「不是吧！研磨你運氣怎麼那麼好！！！」理紗不幹了，怒而轉身抽牌。
黑尾挑眉看著她的手指來回移動，每次停留在「小丑牌」上後，總是糾結著要不要選這張。黑尾微微一笑，不明意義地輕咳一聲。彷彿得到某種暗示的理紗立刻選擇了「小丑牌」左邊的牌，順利過關！
待黑尾抽完牌後，理紗戳了戳他，悄聲說道：「阿黑，剛剛我是不是差點抽到了那個？」
「嗯。」黑尾正襟危坐，但他眼裡透露出來的情緒卻寫滿了「快來表揚我！快來誇獎我！」。理紗捂嘴偷笑，把手伸到他的背後輕拍兩下以示表揚，卻換來黑尾不滿的神色。那麼輕易就打發他了？
「……差點被你騙到了！幸虧沒選剛剛那張牌，肯定是「小丑牌」！」山本堅信差點被福永給騙了，開始廣泛散播福永手上有「小丑牌」的事！
「哈哈，我隨口一說你也信？」福永樂呵呵地扭頭去抽一年級芝山的牌。
這麼連著兩輪下來，好幾人手上的牌都少掉一張，離勝利邁進了一步。反觀理紗和黑尾兩人，始終保持著手牌五張的數目沒有任何進展。
孤爪是第一個打光手牌的人，他默默移到黑尾身邊坐下，靠著阿黑摸出手機。順便不動聲色地看了看他的牌，果然不出他所料，看剛剛阿黑一臉算計的表情就知道「小丑牌」在他的手裡了。至於他要算計的人——不出意外應該是他身邊一直以為阿黑在偷偷幫她的理紗醬……
確認了心中所想後，他安定地做旁觀者。
「啊啊！夜久前輩好過分！之前那輪說好給我那張牌的！」被夜久耍了一通的灰羽憤憤不平。
「下輪讓你抽這張！」夜久展示了一下手裡的紅桃A，「我知道你需要。」
「……真的？不騙我？」
夜久故作真誠地點頭。不過到下輪的時候萬一他改變了心意，可不要怪他呀！啊哈哈！
轉眼間，在大家的歡鬧中，只剩下黑尾、理紗還有夜久三人手上還有牌了。唯一成功打完手牌的三年級代表海信行同學表示：「你們玩抽鬼牌竟然輸給學弟！」
理紗將牌舉高遮住自己的臉，「這是運氣不好！」
孤爪撇過頭去，理紗醬真是到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難道傳說中「戀愛中的女生智商為負」這話是真的？
夜久手上只有最後一張了，他在理紗手中的兩張牌中挑來選去，「我有預感這次能抽中！」
「男生的第六感通常不准！」在這種緊要關頭，理紗還不忘吐槽。她手裡兩張牌都不是「小丑牌」，完全毫無壓力。等會兒從阿黑那裡抽到最後一張配對的牌後，她就贏了。
「哈哈！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夜久把兩張牌往地上一甩，成功脫身！
這下子壓力都到理紗的身上了。她看看黑尾手上的兩張牌，一張是「小丑牌」，另外一張就是她需要的。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加速了。「阿黑你再洗洗牌！」
「……只有兩張牌而已了。」黑尾把兩張牌平攤在自己的面前，「左邊還是右邊？」
「研磨！你說選哪張？」關鍵時刻，理紗急切需要幫助！
孤爪微微搖了搖頭，「我看到了，不能說。」
「理紗醬，靠你自己的直覺。」夜久建議道，「或者你讓阿黑主動輸給你啊！」
理紗把手放在左邊的牌上，然後抬頭看看黑尾。這下子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他。黑尾單手遮住嘴巴，輕輕咳了一聲。
理紗瞬間會意，「我選右邊這張！」
眾目睽睽之下，理紗翻開了右邊的牌，赫然是張「小丑牌」。她石化了一秒，「……阿黑你太黑了！」阿黑之前連連用咳嗽聲提醒她，都是幌子，為了最後讓她傻乎乎上當的這一下啊！
「理紗醬，還有機會，讓阿黑把「小丑牌」抽回去，不然你就踹了他！」
「好！」理紗信誓旦旦地點頭，末了回味了一下夜久的話，「哎哎哎？你、你知道啦？」
「大家都知道了。」夜久拍拍理紗的肩膀，「難怪覺得你最近變笨了。」
「……夜久！用得著順便吐槽我一下嗎！」理紗鼓起嘴，把牌拿回了手裡，背在身後一陣亂搗。然後學著他們男生的樣，把牌甩在地上。「阿黑，到你了，左邊還是右邊？」她收到黑尾聽了這話看向她的目光，便得意地擺擺手，「看我也沒用哦！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張哦！」說著她連忙叫停，「等等，我還是自己先看一眼。」她摸起左邊的牌偷偷一瞄，心中有數後，又恢復一臉「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黑尾也不心急，他的手從左邊移到右邊，再從右邊移到左邊。期間仔細觀察著理紗的表情。雖然她努力不去看他，但她眼角細微的餘光還是出賣了她。
黑尾心中有數後，又跟坐到他身邊的研磨咬了下耳朵。「這張！」他直接翻開了左邊的牌，赫然是跟他的手牌可以配對的牌。
「哈哈哈哈！理紗醬你輸了！」夜久大笑。
「可惡！阿黑你也不知道讓我一下！」理紗惱羞成怒地伸手去擰黑尾的手臂。
黑尾好脾氣地任她欺負。嘛，剛剛欺負完她，總得讓她也消消氣。
「相川學姐，明天的早飯可以要求有飯團嗎？」灰羽舉手提問。
「……有有有！」理紗無精打采地應道，隨即不甘心地重新理牌，「再玩一盤！」
「哈哈哈，理紗醬，再玩十盤都抹不去你剛剛輸掉的事實啊！」
「嗚哇！連夜久你也不幫我！」還有研磨，從剛剛就迫不及待地坐到阿黑身邊了……過分！一樣是青梅竹馬，這絕對是差別待遇！理紗暗下決定，下次一定要拖著阿黑跟她的閨蜜一起玩抽鬼牌，看到時候還有誰幫他！哼唧！
進入傲嬌模式的理紗看了眼時間，「很好，現在晚上十一點，既然不玩牌了，那麼睡覺前還可以再背下英語單詞！」
「唉？？？」
聽著他們的一片哀嚎聲，理紗圓滿了，心情很好地走到廚房去思考明天給這群少年們準備些早餐了！哦，當然，她是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阿黑的！
第二十三章
夜色漸濃，理紗像個老媽子似的把這群精力旺盛的少年們趕去睡覺。考前的充分休息是非常必要的！幸虧阿黑家裡客廳足夠大，大家鋪好床，就滾到了一起開始睡前打鬧……
原本理紗是打算回家睡的，但她剛開了口，就被黑尾給截斷了。
「理紗醬，明天不是還要負責早餐？一來一回多不方便！」
「只有幾分鐘路程，沒什麼不方便……」理紗默默無語，她原本的計劃是明天清晨過來把黑尾從溫暖的被窩裡拖起來，讓他幫忙給她打下手的。
「你睡我的房間。」黑尾不容拒絕地把她推進自己的小天地，他把自己的床收拾得乾乾淨淨，還為她拿了新的枕頭和被褥。
理紗紅著小臉，嚅囁著想要做最後的掙扎，「可是……」
黑尾彎下腰，笑瞇瞇地揉揉她的發頂，「晚安，理紗醬。」他說完就幫忙關上了門，隔絕了外面這群開始「嗷嗷」怪叫的八卦小子們！
理紗根本不記得自己最後是怎麼躺到阿黑的床上的，也不記得自己怎麼回答了阿黑，是不是也有跟他說晚安。總而言之，等到她的大腦開始正常運作之後，她已經裹著被子在床上看天花板了。
阿黑簡直太過分了！哪有這樣強迫中獎的，理紗用手背碰碰自己的臉頰，仍舊溫度嚇人。今天晚上她是不要想睡好覺了！她抱著被子翻過身，腦袋裡浮現的就是以前看到阿黑以他極端不雅的睡姿在她身下這張床上睡覺的景象。嗚嗚嗚，理紗在心裡又把阿黑念叨了無數遍，都怪他，今晚她要失眠了！
一整晚，理紗都翻來覆去地在床上翻滾著，直到凌晨四點才有睡意，但還不等她昏昏沉沉地入睡，鬧鐘已經響了。理紗摸摸自己的頭，一晚未睡，頭疼得厲害。她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其他人都在客廳裡睡得七倒八歪。特別矚目的依然是阿黑，理紗一眼就看到他趴著睡在角落，把頭埋在兩個枕頭之間的經典睡姿。她抿嘴一笑，悄悄地來到廚房，並關上門。
黑尾家的廚房格局跟她家的類似，理紗看到了攤在流理台上的麵粉、雞蛋，還有冷飯以及一些蔬菜。一定是阿黑昨天晚上就為她準備好的，嘖！該說他細心還是做人家男盆友不靠譜？先是故意設計她輸掉遊戲，再來為她細心準備這些！
理紗先用冷水洗漱了一下，隨即擄起袖子開始了早餐大業！淘米煮飯，準備味增湯，然後是某些人欽點的飯團，最後再給他們做些雞蛋餅。她打開冰箱掃視了一圈，唔，還有幾條冰起來的秋刀魚，可以給他們煎一下，補充補充能量。當她拿起裝魚的袋子查看的時候，還看到了黑尾媽媽留的紙條——「理紗醬，週末愉快！鐵朗就暫時交給你啦！」
理紗默默把紙條揉成一團塞進口袋裡，預備帶回家毀屍滅跡。但是紅撲撲的臉蛋還是出賣了她羞澀的內心。她深呼吸了好幾下，在決定好菜單後，便紮起自己的頭髮，一個人在廚房裡忙忙碌碌起來。
黑尾是被外面嘰嘰喳喳的小鳥聲給吵醒的，他的第一反應是用枕頭更加用力地摀住自己的耳朵，三秒過後才反應過來昨天晚上有大批人馬在他家留宿的事情，而他的理紗醬還被他自己給陰了，要給這群傢伙做早餐！他暗自嫌棄了一番後，看了眼時間為五點半。他原本是打算在理紗起床前，代替她做早餐，讓她感動的啊！
黑尾撓撓自己的後腦勺，帶著小心翼翼的心情往廚房走去。短短幾步路上，排球部的人都不懷好意地戳戳他的腿，「阿黑早！」
「黑尾前輩早！去廚房看相川前輩嗎？」
「阿黑，理紗醬忙活好久了，你是最後一個醒來的。」
「……你們就呆在這裡聽著理紗一個人忙？」黑尾企圖踹夜久兩腳，因為他離他最近，卻被夜久靈敏地躲過了。
「哈哈！把英雄救美的機會留給你啊。」
幾人正在說鬧著，理紗推開廚房的門走了出來，被他們嚇了一跳，「哇！你們都起來了？」
「理紗醬早！」
「相川學姐早！」犬岡打完招呼就站起身，「我來幫你吧，學姐！」
「不用啦，我快弄好了。」理紗衝他笑了笑，隨即轉向黑尾說道：「阿黑，你帶他們去晨練，跑個兩圈回來吃早飯。」
眾人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受到了驚嚇，「唉？」
「理紗醬你真的不是報復我醒了卻沒有來幫你嗎？」夜久悠悠地問出大家內心所想。
「不是喲！」理紗笑得眼睛彎彎，卻說著不容拒絕的話，「嗯？還不行動？」
於是，黑尾家的客廳在週六的大清早，又經歷了一次雞飛狗跳，五分鐘後，全部擠出門外。黑尾走在最後，「辛苦你啦，理紗。」
「所以你可要準備獎勵給我。」
「想要什麼？」
「唔，音駒通往全國大賽的門票，這個獎勵怎麼樣？」下場春高可一定要打進全國的舞台呀！
黑尾喉頭微微滾動，他看著理紗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溫柔，他俯下、身，替理紗把散落的髮絲別到耳後，剛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沒跑多遠的夜久返回來喊他，「阿黑——啊啊啊！我什麼都沒看見！！！」
再好的氣氛都被破壞的一乾二淨。黑尾哭笑不得，但是他仍舊上前一步把理紗抱進懷裡，兩人之間的距離緊緊的，他的唇落在她的發頂，笑裡藏刀地表示：「我一定讓他們跑足三圈再回來。」
「……等下見。」理紗推了推黑尾，示意他快點跟上隊伍，然後自己逃也似的飛奔回廚房。阿黑絕對是故意的！這下好了，她臉上的熱度又有好一陣子退不下來了。
好不容易忙完了早餐，幾乎是一夜沒睡的理紗來到客廳。彷彿蝗蟲過境般雜亂的客廳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待她大致收拾完，整個人累倒在沙發上。神經陡然的放鬆，終於讓睡神有了可趁之機，理紗抵擋不住層層襲來的睏意，蜷縮在沙發上昏沉沉地睡去。
***
「……阿黑！你公報私仇！」
「嗯？這是為你們好，體力和耐力可是很重要的。」黑尾的笑容一如既往。理紗醬親手做的早餐，是那麼容易吃的嗎？！吃早餐前，不讓這群小子訓練得蛻層皮，他就不叫黑尾鐵朗！
孤爪企圖默默開溜，被黑尾揪住了後領，他眨巴下眼睛，「阿黑，我會跟理紗告狀的。」
「咳，研磨跑完兩圈就好。」只剩下半圈了，不會不給面子吧？
「好吧。」孤爪落在隊伍的最後面，「阿黑，你昨天故意設計理紗輸掉，等她回過神來，你肯定完了。」看在竹馬的份上，他可以考慮幫阿黑渡過難關。
黑尾被噎了一下，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場：「研磨你要不要先去吃了早飯，然後回家好好休息？」
「噗！阿黑你的弱點好明顯。」夜久越跑越慢，來到孤爪身邊，順便嘲笑黑尾。
黑尾一點也不生氣，「嘛，你們可是連跟我一樣的「弱點」都沒有。」
夜久感覺到自己額上的青筋蹦起，學著孤爪的話，「我也要跟理紗醬告狀。」
「去吧去吧，理紗醬才不會聽你們說這種小事。」黑尾揮揮手，毫不在意。
夜久怒，聯合了其他人，發起了「趕在黑尾前面把理紗做的早餐吃光光」的計劃。瞬間，整個隊伍的速度提高了不止一倍。
黑尾見狀嘴角一抽，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當然，孤爪在黑尾的放水下，是第一個回去享受早餐的，也是第一個看到理紗把頭埋進枕頭裡睡得昏天黑地的人。他拿起一個飯團邊吃邊走到門口。
沒過一會兒，灰羽、犬岡還有山本三個精力最好的人，一路大吼著衝了過來。孤爪趕緊讓他們收聲，「理紗在休息，輕一點。」
幸虧有孤爪的貼心提醒，理紗才能睡個好覺。不然剛睡下沒多久就被吵醒，那滋味不是一般的難受。
黑尾緊隨其後，「謝啦研磨。」
他快步走了進去，沒空去管那三個開始大快朵頤的人，他的視線全部被理紗佔據了。似乎是嫌棄外面的聲音有些惱人，她把頭整個埋進了枕頭裡。跟他用兩個枕頭的差勁睡相也相差無幾。黑尾內心柔軟一片，回頭看看在飯桌上開吃的小夥伴們，然後小心地把人抱了起來，在他們揶揄打趣外加八卦的眼神中，把人送回臥室的床上。仔細為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
他輕輕地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這幾天理紗真是辛苦了。偏偏今天清晨這個關鍵時刻，他睡過了頭……
「好夢，理紗醬。」
黑尾輕輕帶上房門。
「阿黑！！！」
「啊啊啊，黑尾前輩你這麼吃相川學姐的豆腐，她知道嗎！」
「黑尾前輩趁人之危！」
「這個詞是這麼用的麼！你們都給我聲音小些！吃完都趕緊回家繼續複習！」黑尾壓低了聲音。
補刀帝孤爪同學不忘插上一句：「然後阿黑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跟理紗單獨相處了？」
「嘖嘖！阿黑你的陰險程度又上升了！」夜久站到孤爪的身邊，「對了，研磨，剛剛的照片記得傳我一份。」兩人的奸、情照片，必須保存。
「好。」
黑尾也不反駁，岔開話題開始說起正事來，「考完試就是今年暑假的第一次集訓，除了以往的老對手外，烏野也會加入，別忘了。」
「不知道他們成長的怎麼樣了。」海有點好奇，「可惜最近都忙著考試，沒辦法把錄像找來看看。」上次的「怪人快攻」實在讓人印象深刻。那個一年級的二傳手天賦極佳，如果那個小個子有了更長足的進步，這個組合很難讓人抵擋。
「是可以打練習賽嗎？」新人灰羽同學躍躍欲試，聽到可以打比賽就開始興奮了。
「下周就知道了。」黑尾說完就開始繼續趕人，「好了，都收拾收拾準備回家。」
不出意料，這話又引起了一大片起哄聲和反抗聲，當然最終都被黑尾給鐵血鎮壓了下去。好不容易把這群鬧騰的小夥伴們送走，黑尾第一時間回到房間，蹲在床邊看向理紗。他沒有去觸碰她，也沒有悄悄對她說話。只是簡單地看著她，他就覺得胸口漲得滿滿的，滿滿的都是她。
當理紗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在床上蹭了好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她不在自己的房間！她手忙腳亂地下床，把床鋪整理好，打開房門探頭張望了下——
「醒了？」坐在沙發上的黑尾一眼就看到了她。
「嗯。」理紗小聲地應道：「他們都走啦？」
「讓他們回去鞏固複習了。」黑尾見她把衣服睡得皺巴巴的，不由得笑著別過眼，省得理紗自己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地逃回家。
理紗下意識點點頭表示瞭解，「哦，那我也該回家了。」
「肚子不餓？」
理紗摸摸自己癟癟的肚子，極度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被餓醒的，「還好。」
「我做碗麵——」
「不要！你也趕快複習！」理紗抬手阻止了他的話，她還有好多事要忙，雖然她很想吃阿黑親手做的東西，可是，他的手藝實在不忍直視。
被嫌棄了的黑尾耷拉下腦袋，不情不願地瞅瞅理紗，「那好吧，我送你。」
「哈哈！不用啦！」理紗走到黑尾面前，雙手捧住他的臉，利索地在他的額頭吧唧了一下，「下次再給你表現的機會！」
黑尾先是被她的親吻弄懵了，緊接著又被她說的話震了一下，他無力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理紗……」她真是太懂得怎麼樣讓他讓步！
「嗯？」
「我送你到門口。」
「好。」
黑尾就倚在自家的大門口，看著理紗慢慢走回家。來日方長，他等著把理紗拐進家門的那天……
***
在完成了暑假前的期末考試後的當天，排球部的眾人練習起來都格外賣力。順便還紛紛交流起考試心得。
「相川學姐是大神！好多考試的題目她都給我們做過！」犬岡膜拜。
「是啊是啊！下次考試還要求相川學姐估題！」灰羽跟著膜拜。
「哈哈！知道相川學姐的厲害了吧！」山本得意洋洋的模樣彷彿學霸是他本人一樣。
黑尾突然從三人背後出現，搭住犬岡和灰羽的肩，笑瞇瞇地說道：「大家精神都不錯！既然這樣，你們兩個多加五十個接球訓練。」
「啊——！！！」
第二十四章
7月7日，星期六，天氣晴朗。
由音駒、梟谷、生川、森然、四所學園所組成排球聯盟正在東京都郊區梟谷學園的體育館內開展今年暑假的第一次集訓。
當然，由於貓又教練的大力推薦，今年還有新加入的烏野排球部。而黑尾就被大家踢出去接人了。
「理紗醬，你不跟我一起去嗎？」黑尾走之前企圖把自家姑娘給拐走，但遭到了集體的強烈反對！
「阿黑你自己去就可以了，幹嘛要讓相川在大熱天陪你出去？」木兔把手臂往黑尾肩頭一放，吊兒郎當地抖著腿。
黑尾用力擰了擰橫在他面前的那條手臂，「你可以不用說話，理紗不需要聽你的意見。」
「哇哇哇！阿黑你下手太重！」木兔摀住受傷的手臂淚眼汪汪地找自家二傳手去哭訴了。
理紗滿頭黑線，「你快去吧，我跟白福她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就不跟你去湊熱鬧了。對了，讓海跟你一起！」類似這種迎接工作，副部長可不能開溜！
在一旁看戲的海感覺自己躺槍了，不等他反駁，黑尾就搭著他的肩往外頭走去。海一臉黑線，現在這個階段阿黑就那麼聽話，理紗一個口令阿黑一個動作，他都能預想以後阿黑這個妻奴的模樣……簡直不忍直視！
「研磨好像跟烏野的關係很不錯。」
「特別是那個小個子副攻。」黑尾說到日向的時候，不免咬牙切齒起來，才見過兩次，就把研磨的魂也快勾走了！
「他們好像來了！」海指向前方不遠處三三兩兩往他們這邊走來的人。「不過好像那個小個子副攻不在……？」
黑尾跟烏野的隊長澤村握了握手，兩人邊走邊寒暄：「話說啊，你們是不是少幾個人啊？」
澤村把日向和影山不及格的「豐功偉績」說完後總結道：「現在這兩個人正拼了老命考完往這邊趕。」
「唉？那就是說現在那對超人組合現在正在補習呢？」前面轉個彎就到體育館了，黑尾佝著背撓了撓頭。
「是啊，不過——」澤村剛要說話，就被不遠處山本的吼聲給嚇了一大跳。
黑尾側頭一看，這個沒節操的傢伙看到烏野又多了一個女經理後，抱著頭大呼小叫。實在丟人……他默默把頭扭回來，忽視哀怨的山本。「那你們準備好了之後就直接去體育館，其他人也快到齊了。」
站在體育館外就能聽見場館內傳來絡繹不絕的扣球聲。理紗這個時候推門出來，一眼就看到站在山本和田中那裡的清水以及另外一個萌萌的小姑娘。她快步走過去，先是衝著山本說道：「山本！快進去熱身！」
「哦……」
「清水！好久不見啦！」看著山本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讓理紗恨不得踹他兩腳！這完全是嫌棄她這個經理的節奏啊！回頭讓直井領隊給他特別定制一個訓練菜單，絕對要讓他終身難忘。
「相川，這個是我們一年級的新經理，谷地仁花。」清水說著又介紹起理紗來，「這位是音駒排球部的經理，三年級的相川理紗。」
「你好！請多多指教！」理紗笑嘻嘻地跟谷地打了招呼，這個矮小的妹子軟萌極了，怪不得山本對田中一臉的羨慕嫉妒恨。「對啦，這個是梟谷的經理，白福！梟谷另外還有一位經理叫雀田熏，她在後面忙，等下再介紹你們認識。」
「相川前輩！白福前輩！你們好，請多指教！」谷地睜大了眼睛，注意力全部被白福拉走了。梟谷的經理實在太漂亮了！跟她們家的清水學姐不相上下耶！
「哪裡！不用客氣！」 白福笑彎了眼睛，「好啦，你們跟我來吧！」
「麻煩你啦白福醬，我先進去嘍！」在梟谷集訓，帶領烏野的經理去宿舍區之類的瑣事就交給白福啦！話說今年集訓的妹子們可不少喲！真是各個類型的姑娘都有，全部都萌萌噠！理紗說完，和兩人揮揮手就回到了體育館。
穿過體育館的後方就是食堂和宿舍。白福領著兩人往前走，「這邊是食堂，樓上是宿舍。其實也不能叫做宿舍，就是比較大的空房間，反正集訓時間為兩天，每個學校的男生們分別一個大房間，然後我們五個學校的經理住在一起。」白福還為她們細心地指出了茶水間、衛生間等地方，最後到達了她們女生的房間。「其他人都在體育館，我們放好東西也一起過去！大家都很好相處，到時候我為你們介紹！」
「謝謝你，白福桑。」清水向她道謝。
「不用客氣！」
三人拿了一些必需品，比如記事板、計時器等，就連忙趕往體育館。
***
體育館內，孤爪從烏野進來就先掃視了一圈，就發現日向沒有來。
「哈哈！說是在補習！」正在場邊壓腿的山本聽到孤爪的話，主動解惑，「對了研磨，烏野又多了一個新經理！超級可愛——」
「哦。不過你不會在理紗面前表現出很羨慕烏野了吧？」
「哎？」山本停下準備活動的動作，腦袋裡有根之前沒有連接起來的線好像連通了……
「間接嫌棄理紗不可愛不漂亮，這兩天你做好脫胎換骨的準備吧！」孤爪難得好心地拍拍山本的肩，「不過，要是你賣力比賽的話，說不定有減免的可能。」
山本一把抱住孤爪，「研磨你要救我。」
「……救不了你。」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不遠處的黑尾在場邊跟澤村訴說著輸球的懲罰，大部分視線卻一直落在剛進體育館的理紗身上。
當理紗回到自家隊伍不久後，第一場練習賽就開始了。音駒第一場比賽對陣琦玉縣的森然高中，是三年來的老對手，兩隊對於雙方的技戰術配合都非常熟悉。
烏野在其他四隊比賽的時候，做著熱身運動。隨後，投入再投入比賽中。
缺少了一年級「怪人組合」的烏野，顯然是所有隊伍中實力最弱的。整支隊伍繞場魚躍了好多圈，理紗都覺得越看越不忍直視……當然，她最開心的還是到目前為止梟谷和音駒都還沒有被罰過。
練習賽中間休息的時候，她們幾個經理穿梭在各個場地之間，忙的不亦樂乎。理紗拿著一堆能量棒，「快吃快吃！不然的話，等不到午飯你們就要餓昏在這裡！」
「理紗醬！快過來坐！」黑尾光明正大地站起身讓自家姑娘落座。那麼熱的天氣，體育館內又不通風又悶熱，理紗也是跑得滿頭大汗。
「嗷嗷嗷——」眾人的怪叫才剛出口就被黑尾一個個敲了腦袋。
理紗見狀差點笑噴出來，只能立刻低頭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
隨著體育館內的哨響，還沒休息夠幾分鐘的少年們連忙用毛巾擦擦汗又精神飽滿地往場上走去。理紗拿了瓶水小口小口地喝著，卻見本應在場上比賽的黑尾又折回她身邊坐下。她疑惑地問道：「阿黑，你不上場？」
「暫時休息一下。」黑尾伸直了腿，往身後的牆壁一靠，「之前教練說要讓一年級的多適應適應比賽。」
「那不是該你上場帶領一下他們的嗎？」理紗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黑尾「冠冕堂皇」的話。
「理紗醬。」黑尾側頭看向理紗，擺出微微祈求的可憐眼神。
理紗瞬間就臉紅外加心軟了。「好啦，你再休息一下，我先去忙了。」
好不容易他找到機會偷懶休息了，怎麼理紗醬倒跑了？黑尾只能眼巴巴地瞅著理紗遠去的背影哀歎。接著他看了幾分鐘的比賽後，果斷上場給一年級的小鬼們好好上一堂防守課！隊員之間的連繫只要有一點脫節，就會造成防守上的漏洞，從而給對手有可趁之機。
大汗淋漓過後，五個學校的人已經可以很好地結伴一起去吃午餐了。理紗她們女生坐在角落的位置，正式互相認識。
與理紗最熟識的白福和雀田忍了一上午，終於逮到機會開口八卦了：「相川，你跟黑尾……？恩？」
「什麼啊？聽不懂。」理紗果斷扭頭。
「哈哈哈！是害羞了嗎理紗醬！」白福笑得合不攏嘴，「剛剛黑尾看了你好久好久好久——」
「才沒有！」理紗低聲反駁，生怕被後面那桌的人聽到。
「哦哦哦，你看黑尾連這點休息時間都不放過，朝我們這邊走過來了耶！」白福努努嘴示意理紗看身後。
理紗瞬間回頭，結果什麼都沒看見。再一轉頭，就發現大家都笑得曖昧極了。
「看吧！這麼關心黑尾，還說不是跟他在一起了？」
「……白福你太壞了！」理紗鼓起嘴用力戳了兩下飯，以此表達自己的怨念。
雀田連忙咳嗽了兩聲，「好啦，吃完還要準備下午的練習賽。清水同學？聽相川說，烏野還有人沒到？」
「是的，還有兩個一年級生。」清水的聲音有些軟軟的，一點也不冷冽，讓人聽著就覺得很舒服。
「哇！那他們就是傳說中的「怪人組合」？」
「……應該是的。」清水沉默了一下，原來日向和影山的組合外號已經傳到別校去了嗎！
雀田不好意思地雙手合十，「抱歉，沒有冒犯的意思！」嗚嗚嗚，直接說一年級生是「怪人」是不是很失禮？
「沒關係！」清水搖搖頭表示無礙，「我們偶爾也會這麼稱呼他們啊。是非常有天賦也肯努力訓練的人。」
「哈哈！真的嗎？好羨慕！今年我們的一年級生都沒有特別能力突出的人。」森然的經理夏川說道。
對這種問題，理紗最淡定了，她把自家隊員們搬出來安慰姑娘們，「沒有能力特別突出的人也很好啊，說明隊員之間的實力相當。我們音駒不就是，不也是天才球員一個都沒有嘛！」
「理紗醬，你這麼黑音駒，他們知道嗎？」
「哈哈哈，他們坐很遠好麼！」理紗哈哈大笑兩聲，還沒笑完，就被一隻大掌用力摁了摁頭。黑尾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理紗醬在聊什麼聊這麼開心？」
理紗的笑聲戛然而止，可惡！剛才白福騙她黑尾走過來，結果回頭沒人，現在他真的走到她身後了，就沒有一個人提醒她！她抬起下巴，帶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反問道：「不是都聽到了？」眼裡還滿是「你敢有意見試試？！」的意味。
「嗯，你說的很對。」黑尾附和道，他是真的認為一支隊伍裡，如果沒有一個明星球員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在所有人的能力幾乎比較平等的情況下，是最好的良性競爭的氛圍。不會因為隊伍裡有一個永遠比不過的人而感覺心灰意冷，也不會因為自己獨樹一幟而懈怠自己。
「黑尾你這個是迫於某人的威脅嗎？」白福都快笑趴在桌子上了。
黑尾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引導大家看向他垂在身側的手臂，上面某人的爪子正在肆虐！「我先走了，等會兒吃完去教練那裡開個短會。」
「嗯！等會兒見。」理紗迅速打發掉這個八卦源頭，卻見大家擺出一副一模一樣的笑臉。「你、你們，這是什麼表情！」
「看到嘍，剛剛某人捏著黑尾的手臂不放！」
「可憐的黑尾，不知道下午是不是要帶傷上陣。」
「哎呀哎呀，黑尾以後可怎麼辦喲！」
白福、雀田還有夏川她們一人一句調侃完，為防理紗的報復，趕緊恢復嚴肅臉，夏川清清嗓子說道：「咳！我們來交流一下今天上午的訓練成功吧！」
理紗剛要爆發的心又被生生壓下，她磨著牙表示，晚上單獨在房間的時候，她一定不會放過她們的啦！
***
吃過飯，聊完八卦，順便交換完情報，當理紗踏出食堂的時候，她一眼就看到了在不遠處大樹下面的黑尾以及木兔和赤葦。三個人圍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麼，笑得前仰後合。
「……理紗醬！」黑尾像是在身上裝了個「理紗感應器」似的，她才在門口站了幾秒鐘就被他發現了。
「相川學姐，你確定要接收這個一肚子壞水的黑尾前輩嗎？」顯然赤葦是不會放過如此好的吐槽機會，「黑尾前輩不僅打球會陰人比如視線誘導對方，連平時都不忘隨口黑一下我們，這樣黑心黑肺的黑尾前輩都沒有木兔前輩來的可靠呀！」
理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抱歉抱歉！」實在是赤葦表面一本正經的神色實際上句句都在吐槽黑尾，這樣的反差真的有點好笑。「不過你確定是在誇獎木兔？」
「嘖，相川學姐真狡猾！」馬上就轉移話題，真不愧跟黑尾前輩是情侶！話說他之前詛咒過黑尾前輩到高三畢業前都是光棍的話，豈不是毫無作用？！神明啊！他能不能繼續詛咒這對閃瞎眼的情侶，讓黑尾前輩被相川學姐壓得死死的，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黑尾露出開心的笑容，那還用他說？理紗當然是向著他的！
「你們在外面聊天也不嫌熱？下午比賽中暑的話，可沒有人會同情你們！」
「嘖！有了黑尾的相川都變凶了！」木兔摸著下巴，一副偵探的模樣，「莫非是黑尾總是做些讓你不得不大發雷霆的事？」
理紗聞言默默無語，努力忍住狠狠往木兔腳上踩上一腳的想法，「之前吃飯的時候，白福跟我講，木兔你今天的扣球成功率可一點都不高，是不是最近赤葦都沒給你傳好球？」
真正陰險的絕對是相川理紗！！！赤葦在心裡畫了無數個感歎號！
「唉？難道我——」
「沒有！木兔前輩很厲害，上午我們的成績可是五所學校當中最好的。」比音駒還好！赤葦趕緊截斷木兔悲觀的想法，不要命地給他灌輸正能量。
「哈哈哈哈哈！你們下午也要加油啊！」木兔拍著黑尾的肩膀，瞬間恢復了自信。
赤葦偷偷擦了把汗，呼，解救自家王牌成功！「話說明天晚上這裡附近正好有一場煙火大會，要不要一起去看？叫上研磨！」
「唔，晚上休息的時候讓阿黑問問研磨！」明天集訓結束，後天可以回去好好休息，她個人而言是非常贊成去看煙花的！
「好。」黑尾簡言意賅地答應了。
此舉當然得到了赤葦一臉「我懂我懂」的神色，阿黑現在就是一切以理紗的意願為意願。
眼看他們聊天的內容漸漸開始歪樓，理紗果斷拔腿就要溜。
「理紗醬，正好，我們去一下教練那裡。」黑尾看也沒看她，就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別人拉到身邊。他沖木兔和赤葦隨意揮了下手，「回見。」
兩人並肩走了一段後，理紗忍不住嘟囔：「騙子！」教練哪有說要讓他們去一下？
「嗯？」
「沒、我什麼也沒說。」只有兩個人的空曠教學樓大廳，理紗表示壓力很大。
「累不累？」
「……」理紗搖搖頭。
「今天我們表現那麼好，你預備怎麼獎勵我？」
「哎？這是大家的功勞。」理紗有種看到大型狗狗討要獎勵的錯覺。
黑尾漫不經心地伸出手，在理紗防備的眼神中，準確襲上她的臉頰，用力往外一扯。
「疼疼疼疼疼——」理紗趕緊討饒，「阿黑我錯啦，都是阿黑帶領的好。」
黑尾唇邊是止不住的笑意，理紗怎麼那麼可愛？他彎腰湊近她，見她瞬間緊張地屏住了呼吸，他不由得露出更燦爛的笑容。
「乖。」黑尾就這麼彎著腰與她面對面，然後輕輕摸了摸理紗的頭，聲音有些沙啞卻溫柔至極。
理紗呆愣了一下，她絕對不想承認……她好喜歡、好喜歡這樣被阿黑摸摸頭，有種自己很被他珍視的感覺。只不過那個「乖」字，卻讓她一秒出戲！
直到黑尾直起身，她嘿嘿一笑，主動去牽他的手，並決定給他一點甜頭，「阿黑，明天晚上，我們把研磨托付給赤葦他們，然後我們倆開溜吧？」
「理紗醬這是在主動約我？」兩人手牽手慢慢晃回體育館，估計休息時間快過了，下午的訓練馬上就要開始了。
「不知道黑尾同學賞不賞光？」
黑尾嘴角微揚，他突然停下腳步，在理紗剛抬頭想要問他停下來做什麼的瞬間，極其自然地低頭輕啄了一下她的唇。「有這樣的報酬，我肯定赴約。」
第二十五章
梟谷學園體育館，下午的練習剛開始沒多久，隨著一直緊閉的體育館大門被拉開，讓好多人心心唸唸的怪人組合終於登場。
「應驗了那句主角總是姍姍來遲的那句話嗎？」黑尾瞇起眼睛，「嘖，怎麼有點不爽？」
「啊！是翔陽來了！」孤爪從黑尾身邊探出頭，一下子張大了眼睛。
「研磨，平時你看見我也沒那麼高興啊！」就這麼喜歡那個小個子？
孤爪看看不遠處的日向再把視線轉頭黑尾身上，「阿黑我們幾乎天天見，看到你當然不會覺得很高興了。」阿黑變笨了，這種問題都問得出口？
黑尾頓時覺得有種研磨胳膊肘已經朝外拐的感覺。
「阿黑，球要過來了！」夜久在兩人身後大吼一聲，讓他們把注意力放回球場上。
烏野換上了日向和影山，兩人的快攻打穿了森然的防線，終於在第一天集訓快要結束的時候，為連輸八局的烏野贏得了第一場勝利。
而音駒和生川的比賽也進行到了尾聲，夜久魚躍救球，孤爪把球托向灰羽，後者順利起跳重扣。對方的單人攔網根本防不住灰羽的扣球。
拿下了這一分後，音駒進入局點，山本發球。山本的發球中規中矩，對方的一傳穩穩接到了球，黑尾在前排提醒灰羽注意攔網。生川的二傳將這重要的一球托給了他們的主攻，黑尾在對方二傳托球的瞬間準確判斷，「灰羽左邊！」
雙人攔網得分！音駒25-20拿下今天最後一局比賽的勝利。
生川的隊長剛剛沒有上場，這會兒正在剛剛做完懲罰的森然隊長身邊吐槽他：「烏野的小個子副攻手和二傳手，你被兩個一年級的耍得團團轉啊！」
「少廢話！」森然隊長瞬間炸毛：「你去親自體驗一下那個快攻就知道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啊！」
「哎呀！今年看起來會很有趣啊！」在兩人身邊湊熱鬧的木兔雙眼放光。他迫不及待想見識一下烏野的快攻了！
不知道是誰吹響了哨子，第一天的集訓落下帷幕。大家三三兩兩地結伴往休息處走去。幾個不同學校的人走在一起也完全沒有陌生感，都在盡情交流。孤爪在體育館門口碰到日向，兩人外加犬岡一起邊聊邊走。
落後一段距離的夜久、海還有福永隱約聽見孤爪正在給日向介紹灰羽。前面的話都聽得斷斷續續的，但是最後那句「啊不過，傳球等等基本功他是完全不行，還比不上翔陽！發球也比翔陽還要爛！」他們聽得可真切了！
夜久感歎研磨能毫不認生地聊天的同時，還為灰羽默默鞠一把同情的淚水，可見他在研磨心裡有多被嫌棄。
而在更後面的黑尾則是磨了磨牙，「研磨真跟日向跑了！」
「哈哈！阿黑，你剛剛的表情就好像是見到了自家女兒被臭小子拐走的時候的樣子！」
「你難道不覺得？研磨有了日向就拋棄我們倆了。」黑尾不由得雙手背在身後搖頭外加歎氣，做足了老頭子的模樣，惹得理紗哈哈大笑。
「黑尾沒想到你還有演戲的天賦！」這時最後從體育館走出來鎖門的木兔還有赤葦抓緊時間過來吐槽某人。
「黑尾前輩明顯是要逗相川學姐開心。」赤葦瞟了一眼理紗，果然看到她開始發紅的臉頰。
「所以你們倆這是打定主意要當電燈泡的節奏？」黑尾把理紗拉到身後，仔仔細細地叮囑：「梟谷晚上不安全，總有些不明分子出沒，你們女生要小心。」
赤葦嘴角抽了抽，黑尾前輩真是睚眥必報！
幾人吵吵鬧鬧地往宿舍走去，結束了第一天的集訓。
***
通常來說，既有天賦又肯努力的人是最令人害怕的。週日早上六點，理紗拉開窗簾，打開窗，就在下面看到了烏野的日向和影山在跑步的身影，每個學校都有那麼兩三個人會在天還剛剛亮就起來跑步鍛煉體力。她趴在窗台上看了好一會兒，果然讓她等到了黑尾的身影。
黑尾的速度並不快，慢慢悠悠地似乎更像是做著暖身運動，上面穿著短袖，下面是鬆鬆垮垮的運動褲，配上他沒有睡醒的臉，看得理紗不由自主地傻笑起來。
「喲喲喲，我想一大早你趴在這邊在看什麼風景，原來是在看你家的黑尾呀。」白福從她背後出現，學著她的模樣把手臂擱在窗台上，欣賞著在日出時分外面跑圈的人。
「你們的王牌也在啊。」
「音駒是三年級全員都留下來了，而我們不是。」白福歎了口氣，「有幾個還是決定以學業為重。」
「我還以為你會誇我，是因為有我在，他們三年級才無後顧之憂。」理紗傲嬌地扭過頭。
白福笑出了聲，「好好好，音駒是因為有你這個寶，才更加專心在社團活動。這麼說滿意了否？」
「還不錯。」理紗笑嘻嘻地把頭靠在白福的肩膀上，「不過三年來，每回看見他們倒在各種半決賽或者決賽上，都覺得好難過。」她也只有在學習這點上可以幫上忙了。
「哪個社團的人不想拿全國冠軍？可是冠軍只有一個，那麼多運動項目裡，排球也不是最受歡迎的，可是我還是覺得在這三年裡能跟梟谷一起共同進退，是最美好的事情。」白福也感性起來，兩個人頭靠著頭說著悄悄話。「就像甲子園的比賽一樣，有的時候反而是最初的預選賽更加的激烈精彩。」只要自己努力過了，以後回想起這段最好的青春時光，能對自己說一句，「我不後悔」，那就足夠了。
「是呀是呀！可惜有的時候棒球預選賽跟阿黑他們的比賽衝突了，不然我一定去看比賽的。」理紗說著說著就跑題了。
「……相川理紗，既然你這麼喜歡棒球，等會兒我會替你一字不落地轉告你家黑尾，讓他知道你的心意。」
「哎哎哎！我可沒有這麼說！最喜歡的當然還是排球了好麼！」理紗趕緊表明心意。
「你們兩個一大早在這裡文藝小清新？」雀田從被窩裡爬起來，挪到兩人的身後，一手搭住一個，「你們起的也太早了。」
理紗指了指下面的跑步大軍，「還有比我們更早的。」
「他們就不是正常人。」雀田揮揮爪子，「好了，我們也要去做準備了。」哪有運動員不努力的道理？
「昨天赤葦說今晚要去看煙火大會，你跟黑尾是不是預備撇下大部隊了？」白福瞧見樓下黑尾和木兔又跑了一起，頓時記起了赤葦說過的話。
「怎麼可能！我們兩個的團隊意識可是非常強烈的！」理紗義正言辭地拍胸脯保證。說完她就立刻去收拾被褥，開始一天的忙碌。
白福和雀田在她身後交換了個眼神，怎麼覺得現在聽理紗說話，卻讓她們的心底冒出了一種不靠譜的感覺。
眾人盡量壓低了音量說話，也放輕了動作。因為昨天把那對怪人組合送達的大功臣田中桑還在睡覺。哦當然，她睡得那麼死的原因還有昨天和貓又教練他們去喝酒了。
嘖！理紗想到這裡就不自覺地嫌棄了一下自家的教練，不管跟哪支隊伍合宿訓練或者集訓，他都要拖著人家一起喝酒。幸虧阿黑他們沒有被貓又教練帶壞！不然後果可不堪設想！
第二天集訓在早飯過後正式開始。音駒也終於對上了擁有日向和影山的烏野。
在此之前的戰績是，音駒全勝。
在兩兩比賽間隙休息的隊伍則在場邊旁觀，大家對於日向扣球時果然是閉著眼睛這樣的事情都發出了不可思議的感歎。並且，對影山這個擁有超高技巧和天賦的二傳手都報以了十二萬分的關注。如果一同打進全國的舞台，那麼有這樣一個天才二傳手的隊伍絕對是極大的威脅。
灰羽這個滿心都撲在得分上的新手，在日向飛快地從影山的前方跑到影山的背後起跳扣球時，快速地跟上，單人攔網得分！
「噢噢噢噢噢噢！好耶！」灰羽自己也稍微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著跟夜久和山本擊掌。
「做到了！」夜久拍拍他的肩，「真棒！」
貓又教練連連點頭，「灰羽的反應速度真是驚人。」今年一年級的犬岡和灰羽，如果調、教的好，真的會成為很棒的副攻手！
孤爪觀察到對面的影山和日向在說話，他想了想把灰羽叫了過來。「列夫，估計烏野接下來會大量使用普通的快攻，你換成選擇性攔網吧。」
「選擇性攔網是什麼來著？」灰羽隱約記得聽過這個說法，但現在這個當口他果斷記不得了。
「先看清楚托球的方向再起跳的攔網。」孤爪快速為他解惑。
「啊啊！好的！」灰羽聽完連連點頭。
孤爪想了想，「我記得阿黑好像教了你不止一遍。」
「孤爪前輩，千萬別跟黑尾前輩講。」灰羽拜託完孤爪，趕緊溜到一邊保持著彎腰屈膝的動作進入比賽狀態。要是被黑尾前輩聽到，他的訓練量肯定要爆表了。
灰羽謹記剛才孤爪對他所說的要先看清托球方向，雖然他眼前似乎像是影山和日向的配合，但是那一瞬間，影山把球往4號位一托，灰羽立刻斜跳過去，與山本組成雙人攔網，東峰的扣球擦過灰羽的手臂，一次觸球！
夜久好不費力地墊了個好球給孤爪，後者托球給灰羽，扣球得分！
貓又教練老神在在地坐在場邊的椅子上，對自家隊員的表現還算滿意，甚至有空關心關心烏野隊員們的情況，看著烏養的孫子一臉凝重地表情，他就覺得心情又好上一分。實在是烏養的孫子長得太像烏野那個老傢伙了！
另一邊森然和生川的攻防戰也在繼續，生川的發球威力極大，每局都能以發球得不少分。之前經理間交流的時候，生川的妹子有提到他們每天必須訓練的一項就是發球。理紗是最贊同生川把發球當做武器的理論！發球發得好，不僅可以有直接得分的機會，而且還可以破壞對方一傳，使對手不能阻止起有效的進攻，從而自己隊伍能拿到機會球。
不過他們音駒恐怕被生川看做是最大的敵人，因為音駒接球太穩！
一局結束，交換場地。
木兔扣球扣得興奮，一連得了好多分，勢不可擋。
場館內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叫好聲和加油聲。集訓還剩下最後半天，大家在食堂吃完午飯稍作休息，三三兩兩地聊起了天。夜久和烏野的菅原似乎很投緣，而黑尾則與澤村在聊天。
一天多的時間下來，通過排球這根紐帶，幾個學校之間也更加熟悉起來。
下午離別的時候，灰羽和日向已經熱絡得不得了。理紗只能默默感歎日向的感染力真是厲害！小太陽般的人物，非常能夠讓人親近。
教練們為自家隊伍開完短會後，都讓他們回去好好休息。
終於結束了集訓的眾人在梟谷學園門口徘徊著。「你們真的不去？」赤葦問生川的人。除了烏野要趕回宮城縣，森然要回崎玉，生川也表示不去煙火大會。
「好吧，那只有我們梟谷和音駒聯合小隊！準備出發！」木兔揮拳舉向天空，不管是動作還是口號都很中二的模樣。木兔眼見大家齊刷刷退了一步，立刻指著他們說道：「哇！你們這是嫌棄我嗎？」
「木兔前輩，你確定你認識路？」
「額，赤葦——」
「別叫我！」赤葦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一步。
「黑尾！」
「咦？這不是你提議的嗎？」黑尾懶洋洋地靠在校門口，打擊木兔什麼的，真是有趣。
幾人鬧騰了好一會兒，才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天色已暗，月亮已經露頭，理紗和黑尾肩並肩慢慢地從隊伍中間一點點落到隊伍的最後。
「吶，阿黑，等到了目的地，我們就開溜吧！」理紗拉拉黑尾的手，示意他低頭。
「你說他們等會兒的活動會不會有一項是出來找我們？」這些人內心的八卦之魂可不是那麼容易澆滅的。
「最有可能的就是夜久跟赤葦他們組隊來找我們！」理紗被自己的這個假設嚇到了。
黑尾無聲地笑了起來，「不過等會兒肯定人很多，不用我們自己開溜，就會被人群給衝散。」
「嗯，等下我要撈金魚。」
「好。」
「還要玩射飛鏢。」
「你有準度和力度？」
「……那你說要你何用？」不就是在這些小遊戲上出力為女友拿獎品的嗎？
黑尾立刻正色保證，「是是是，我一定會努力讓相川小姐滿意。」
理紗裝作矜持的模樣點了點頭，「那就有勞黑尾先生了！」
情景短劇演完，兩個人同時大笑了起來，黑尾摟住理紗的肩，微微用力，剛要說什麼，前面一群人就怪叫起來，木兔的聲音最為響亮：「你們兩個躲在最後，原來是為了方便摟摟抱抱！」
「怎麼？你羨慕？」理紗還伸出雙手環抱住黑尾的腰，難得一次，她也要秀秀恩愛。
「……要被你們閃瞎了。」赤葦摀住眼睛，一臉再也看不下去的表情。
「今天就放過你們了，章魚燒我來了！」美食當前，木兔決定拋下看這對情侶的好戲，轉投章魚燒的懷抱。一到會場，一群人呼啦啦地分散開來，迅速佔領各個美食攤位。
黑尾問道：「想吃什麼？」那麼多人排隊，他考慮等下把木兔那份搶過來。
「先去撈金魚！」理紗一手指向前面蹲著幾個小孩的攤位。然後拖著黑尾小跑著來到金魚攤前，「老闆！先玩一次！」她興致勃勃地接過老闆地給她的漁網，跟兩個小朋友蹲在一起，一心一意地撈著金魚。
黑尾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五個小漁網全都破碎，一條小魚都沒撈到，反倒是旁邊兩個小朋友撈到了一條，開心得手舞足蹈。理紗羨慕地看向小朋友手裡的小金魚，接著唰得抬頭看向黑尾，「阿黑……」
黑尾撓了撓頭，付了錢，也蹲了下來。理紗樂呵呵地往他的肩頭一趴，「阿黑，抓那條金色的！」
「金色的那條看上去就很肥，網很容易被弄破的。」黑尾嘗試了一回，「還是那條小黑魚吧。」就尾巴那裡帶了一點點金色，也很不錯啊！
理紗撅了好半天嘴，沖黑尾表達著她的不滿，但是隨著那條瘦瘦小小的小黑魚落網，理紗一下子開心地蹦躂起來！「哇哦！阿黑你好棒！」
「還可以吧。」黑尾一臉高深莫測，「所以知道「要我」是多麼有用了？」
理紗，「……」嗚嗚嗚！阿黑真是會記恨，不就是之前說了一句「要他何用」，現在就還給她了。不管重複多少遍，她還是要說，阿黑的報復心真是重！
「給你。」黑尾從老闆手裡接過裝著黑色小金魚的塑料袋遞給理紗玩。
理紗滿心歡喜地一會兒舉起小金魚看看，過一會兒再舉起小金魚晃晃。「阿黑阿黑，那邊！」
「這次想要什麼？」
「……小兔子。」就是第一排的那個粉嫩嫩的垂耳兔掛件，萌死個人啦！
黑尾斜眼看著她，直到她乖乖晃著他的手臂說上一句，「阿黑你最好了。」他才拍拍她的頭，朝玩飛鏢的小攤走去。
伴隨著小兔子的到手，理紗對黑尾的崇拜上升到了一個新高度。只不過，在黑尾內心洋洋得意的時候，他在釣水球這個遊戲上栽了觔斗。理紗終於可以拍著他的肩說：「阿黑原來你不擅長這個呀~嘿嘿嘿嘿嘿嘿！」
「笑得那麼奸詐做什麼？」
「沒什麼。快要放煙花啦，我們找個好地方吧！」理紗笑得甜甜蜜蜜。如果阿黑什麼都很拿手，她才頭疼呢！像現在這樣，有擅長的，也有苦手的地方，這才是最可愛的地方呀！
理紗和黑尾無意中看到一座無人的小橋，有些遠離熱鬧的攤位和人群的地方。突如其來的安靜讓理紗的心跳忽然加速。她側頭看看黑尾，黑尾也正巧側頭看向她。她又嘿嘿傻笑了一下。
黑尾掃了一眼這座小橋，突然壞心地一把將理紗抱了起來。
「啊！」
黑尾把她放到橋樑護欄上坐好，讓理紗有機會俯視他。
理紗一手抓緊了黑尾的手，一手扣住了他的肩膀，「阿黑……？」
「乖乖坐好，煙花馬上就要放了。」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剛剛入場的時候他有瞄到放煙花的時間。算算時間，差不多了。
「我才不——」一個「信」字還含在嘴巴裡，伴隨著「砰——」的聲音，天上綻放了金黃色的美麗花火。她張著嘴巴驚歎了好一會兒，剛想激動得動一下，卻驚覺自己還坐在橋樑上……
「理紗。」
「啊？」
「低頭。」
黑尾攬過理紗的脖頸，他仰起頭，她彎下腰，兩人的唇輕輕地、輕輕地碰在一起。
天上好像不停有煙花在綻放，但是理紗在這一刻彷彿完全失聰，她聽不到任何煙花的聲音，唯一能聽到的，只有她和他的心跳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11-30 02:06
第二十六章
理紗暈乎乎地被黑尾抱著放到地面，當真正的腳踏「實地」之後，她果斷雙手捂臉，啊啊啊！她剛剛跟阿黑干了點什麼？剛剛嘴唇上軟軟的觸感是什麼？就在她自我糾結的時候，黑尾捉住她的手腕，強制解除她的掩面舉動，並把之前玩小遊戲得到的小金魚和小兔子拿到她的眼皮底下。
於是，被萌萌的兔子轉移了視線的理紗終於肯抬頭看他了。
「捨得見人了？」黑尾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被打趣的理紗剛準備反擊，忽然背包裡的手機鈴聲大作。她手忙腳亂地翻出手機，接起電話：「喂？研磨？」
「阿黑電話打不通，跟你們講一聲，我們等下先回去了。」找不到他們倆看八卦，今天就只能放過他們，不做電燈泡了。剛剛赤葦也表示難得的機會他們就不給黑尾添亂啦！
「……恩好！路上小心，拜拜！」理紗掛上電話後，狐疑地瞇起眼睛。「阿黑，研磨說打你電話沒打通。」
黑尾淡定地摸出手機，「啊，我之前調成靜音了。」理紗醬真敏銳，她怎麼知道他是故意這麼幹的！就怕剛剛有人打擾他們——咳咳！
看阿黑的反應就知道他是故意設置成靜音的，以前他的手機永遠有鈴聲，就怕別人找不到他。理紗也不戳穿，她一手挽住黑尾的手臂，「我們回那邊吧！」另一隻手指向前面的燈火輝煌處。
黑尾學著理紗以前撒嬌的模樣，停下腳步撇了撇嘴表達自己的不滿，「才放了一輪煙花，還想看。」
黑尾完全小孩子般的口吻讓理紗笑得前仰後合，全身力量的支撐點都放在了他的手臂上。無奈黑尾既要支撐著自家小青梅，還要繼續賣萌，「理紗醬~」
理紗抵住誘惑，斜睨了他一眼。就這一眼頓時讓黑尾站直了身子，一副好好少年的模樣，「咳，走吧。」
理紗努力憋住笑容，內心的小人簡直被萌得滿地打滾，阿黑為何那麼可愛！極少見到阿黑這麼幼稚又孩子氣十足的一面，不行，她以後要想辦法多讓阿黑對她撒嬌。
兩人就跟普通談戀愛的小情侶一樣，牽牽手，再到挽挽手，最後的姿勢定格在阿黑舒舒服服地把手臂掛在理紗的肩上。
「阿黑！你不知道你的手臂很重嗎？」理紗發現黑尾超級喜歡這樣的姿勢，她戳戳他的手臂好奇地問道：「為什麼喜歡掛我肩上？」
因為身高差，這樣的姿勢既舒服又省力！黑尾好想這樣講，只不過這話到了嘴邊又轉了個彎被他嚥了回去，「就是喜歡。你沒發現以前我也喜歡這樣搭著研磨走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黑尾不惜拖研磨下水。
理紗歪頭想了下，確實是這樣，她沖黑尾做了個鬼臉，她兩隻手一起抓住他的手，小女生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前方一群在玩仙女棒的人給吸引了，她晃晃黑尾的手，仰頭朝他露出渴望的神色。
黑尾瞬間被理紗的小表情擊中心房，心跳突然快了好多。他低頭輕聲問道：「想要？」
理紗小雞啄米般狂點頭。
「我們去前面買仙女棒。」黑尾揉揉她的頭髮，「你說你哪一年夏日祭漏放仙女棒了？」每年都要玩，像個長不大的小女孩。
「嘿嘿！以後也要每年陪我玩仙女棒！今年的話，我要好好許願！」理紗的眼睛亮晶晶的。
黑尾喉頭滾動了一下，微微應了一聲。
「阿黑！等等等等！前面是不是赤葦和木兔！」理紗眼尖地看到賣仙女棒的地方有兩個身高很突兀的人！加上木兔那灰灰的頭髮，讓人不注意都難。
「在打什麼壞主意？」
「才不是壞主意！」理紗吐吐舌頭，她躡手躡腳地來到木兔和赤葦的身後，在他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踮起腳在兩人的耳邊大吼一聲：「哇！！！」
木兔和赤葦分別退開一步。「……相川學姐，快被你嚇死了。」兩人動作一致地拍拍胸脯，壓壓驚。
理紗揚起燦爛的笑容，用頗具誘導性的口吻說道：「木兔，平舉起手，伸直，放下手臂，向右看！很好！」理紗迅速舉起手機把眼前這幕拍下來。準備回頭髮給白福和雀田，大家共享資源。在木兔驚魂未定的時候，理紗怎麼說他就怎麼做，完全沒有思考能力。然後就構成他單手搭住赤葦的肩膀，轉頭深情看著赤葦的畫面。
回過神來的木兔抱頭痛哭，「黑尾，你也不阻止她？」
黑尾扭頭表示無能為力。
「木兔前輩，黑尾前輩沒有助紂為虐已經很給我們面子了。」赤葦毫不客氣地吐槽，「相川學姐你們二人世界過完了？」
「當然沒有，買完仙女棒繼續二人世界。」理紗厚著臉皮回答，並彎下腰仔細挑選起仙女棒來。
見此良機，木兔和赤葦拉著黑尾一起退到買仙女棒的人群外面。「我說黑尾，上次練習賽你們還沒在一起，相川竟然那麼快就答應你了？這不科學！」木兔化身八卦大師，眼睛裡不停閃耀著「快點告訴我」的信息。
「理紗本來就一心向著我啊。」黑尾慢悠悠地說道，不時地瞄瞄前方的理紗，確保如果她要找他，他能第一時間看到。
「嘶！」赤葦打了個寒顫，「黑尾前輩真肉麻！」
黑尾也不反駁，「你們倆的照片可還在理紗醬的手機裡存著呢。」再繼續打趣他們倆沒問題，只要考慮好是不是想把兩人「恩愛」的照片廣而告之。
「……黑尾前輩你跟相川學姐一樣心黑，真是天生一對。」赤葦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單手扶額感歎。
「謝謝！」這種讚美他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他們在這邊聊了幾句，理紗已經選好仙女棒從人群中擠出來了。
「分你們一人兩根。」理紗把仙女棒塞進木兔和赤葦的手中，剛剛這兩人被她一打岔，根本沒買成。
「我不玩這個。」赤葦果斷把仙女棒丟給木兔，「是木兔前輩說要玩，我才陪他來的。」
「哦~」理紗的聲音意味深長。「同樣是二傳，我們家的研磨才不會對王牌那麼好。」
「……你們音駒對二傳手才是最好的，二傳手在音駒是個寶，在梟谷王牌才是寶。這完全沒有比較性。」作為不吐槽不舒服星人，赤葦說話的速度比大腦轉得速度還要快。
要知道三個身高一米八以上的人堵在路中央，很容易引起圍觀。於是伴隨著山本高亢的嗓音，原本在廟會入口處解散的眾人又重新聚集到了一起。
理紗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仙女棒，思襯著是不是買少了。果不其然，在她分發了兩根給研磨之後，犬岡和灰羽就一起眼巴巴地瞅著她。
黑尾果斷挺身而出，摁住兩人的頭，用力使之轉了個方向，「那邊，仙女棒，看到嗎？」
這兩隻眼睛一亮，擠入人群中買仙女棒去了。理紗見狀偷偷給了黑尾一個大拇指！一萬個贊！
最後還是一群人找了個人煙稀少的地方，一起點燃了仙女棒。在漆黑的夜色下，大家追來逐去，一閃一閃的仙女棒映襯著每個人的笑臉。在仙女棒燃燒到一半的時候，理紗在心裡默念「保佑音駒春高抽個好簽，殺入全國大賽！」。
「相川前輩！快點過來！」
理紗抬眼望去，梟谷和音駒眾人分別圍成了一個圈。音駒的圈還差一個小缺口，那是給她留的位置。她快步跑過去，然後被大家圍到中間。所有人把手上的仙女棒都遞給了理紗，「哎？這是？」
「咳，我們來玩一下「加油」。」黑尾低咳了一聲說道。
哈哈，雖然有點羞恥Play，但她超級期待啊！理紗用力點頭。
黑尾帶頭，「音駒！！！」
音駒眾人肩搭著肩，一起喊道：「Fight！！！」
站在大家中間的理紗深刻感受到他們聲音裡的決心，頓時熱淚盈眶。
NEKOMA FIGHT！！！
事後，黑尾嫌棄地對木兔說道：「你們幹嘛學我們？」
木兔表情非常欠扁：「因為不能只讓你們出風頭。」
「……」很好，下次木兔喊他去陪他練習扣球，他絕對絕對不會答應了！
***
今年暑假第一次集訓過後，大家全部在家好好休息了兩天，之後於週三在學校體育館集合，開始新一波的訓練。
只不過，在理紗缺席的情況下，某個戀愛中的男子脾氣開始變得暴躁。
「哇！今天黑尾前輩殺氣好重！」犬岡心有慼慼焉。
海在他身後默默接口道：「剛剛看他的扣球，我都沒敢真的去攔！」因為手臂肯定會變青的！
「研磨，相川學姐為什麼沒來呀？」山本聰明地找孤爪這個安全無害的傢伙詢問。
「理紗說她去看比賽了，這兩天都不會來。」
「比賽？」夜久等人也圍了過來。
孤爪想了想，回答道：「聽理紗提過一句，她去負責拍錄像了。而且阿黑說，教練會組織我們去看決賽。」
「哦！原來如此……但是，那豈不是這兩天我們都會被阿黑給——」夜久話音未落，黑尾的聲音就出現在大家的背後。
「在討論什麼？說來讓我也聽聽？」
「……我們在說等會兒怎麼練習攔網跟進！」夜久硬著頭皮隨便亂掰了個理由。
黑尾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一、二年級的攔網跟進確實需要好好磨練，吃飯前每人加50球。」
嗚哇！沒人性的黑尾前輩！跪求相川學姐趕快回來拯救他們！
「啊！對了，這是教練和領隊要求的。」
「……」就算黑尾前輩現在馬後炮，也不會有人相信他了！
很快，體育館內，只剩下大家賣力練球的身影。
「灰羽，左邊！」
「下次接球別忘了要注意球的落點。下一個！」
「犬岡這球接得漂亮！」
……
每個人排隊輪流練習網前跟進，直到累趴在地上。灰羽和孤爪是最先投降的，黑尾瞧見角落裡趴在地上裝死的灰羽，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摸了摸下巴。他拿了水坐到山本的身邊，「剛剛列夫那小子還跟我講，要努力超過你成為王牌。」
「什麼？！他想得美！」山本大吼一聲，衝去找灰羽。「列夫你想超過我還早了一百年！不准偷懶，我來扣球，讓你再多練練接球！」
黑尾撐著下巴，看著山本拖起灰羽就往球場中央走去。唔，不用他出手，一下子增加了兩人的訓練量，真是連原本鬱悶的心情都變好了！
「我回來啦！咦？正好都在休息？」理紗扛著大包拉開體育館的門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相川學姐！」灰羽看到理紗就像看到了救星。趁黑尾還坐在原地，他趕緊朝理紗跑去尋求「減刑」，就在這時，完全心無旁騖的灰羽一不小心踩到了丟在地板上的毛巾，身體立刻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頓時，整個體育館寂靜一片！
***
木赤照片事件小番外
被木兔和赤葦煩死的黑尾終於答應他們試試去問理紗拿回照片。
黑尾逮住機會疑惑道：「理紗你幹嘛要拍他們倆的照片？」
理紗瞇眼：「下次赤葦再吐槽我們，我就把這張照片散佈出去，並且跟木兔講，赤葦因為這張照片而嫌棄他了！到時候——」說完嘿嘿一笑。
黑尾暗地裡抹了一把汗，「理紗醬，你越來越腹黑——」
「嗯？」斜眼飛過。
「這叫近墨者黑。」正因為跟他在一起呆多了，才會導致這樣。果不其然，黑尾在自黑了之後，自家小青梅頓時眉開眼笑。
黑尾抬頭望望天，對不住了兄弟們，實在是「敵人」太過強大……
第二十七章
灰羽衝過來的動作太大，嚇得理紗下意識連退了好幾步，直直地撞到了身後閒置的計分板上。眼見罪魁禍首自己摔了個大馬趴，她揉揉後背小跑過去剛要問問他有沒有事，不遠處的黑尾已經殺到兩人身旁，蹲下身一巴掌把灰羽想要抬起來的腦袋給摁下去。差點讓這個不省心的小子看到理紗的絕對領域！
「他沒事，你剛剛撞疼沒有？」黑尾強勢鎮壓了某個熊孩子，他更擔心小青梅剛才的撞擊。
「還好。」理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礙，她也跟著蹲到黑尾身邊，伸出手指戳戳躺在地上裝死中的灰羽同學，「灰羽，你真的沒事？」
「哈哈哈哈哈沒事。」灰羽努力從黑尾的魔掌下扭過頭，在掙扎的過程中，突然僵了一下，顫顫巍巍地表示：「相川學姐，我的腳好像扭到了。」
短短幾秒鐘，理紗覺得自己的心臟經受了上上下下的煎熬。
夜久等人也圍了過來，把灰羽圍了個水洩不通。
「讓你不好好訓練，去給理紗醬打小報告，現在遭到報應了吧。」夜久嘴巴不得閒，卻是最快摸上灰羽腳踝的人。
「嗚！夜久前輩疼疼疼疼疼——」灰羽誇張地捂臉大叫。
「我不疼，疼的是你！」夜久摸了半天，「我覺得沒大礙，休息兩天就好了。」
「我看看。」理紗也跟著湊了過去，運動員的腳踝是最容易受傷的地方之一。從小到大阿黑也沒少崴過腳，她為此還去學了不少急救知識。這會兒倒是先給灰羽用上了。她摸摸骨頭突出的地方問道：「這邊疼嗎？」
「還、還好。」
理紗放鬆了一下，然後再戳戳他已經開始腫起來筋肉處，「這裡呢？」
「好疼——」
「閉嘴！」黑尾黑著臉拍向灰羽的後腦勺，哪個男生沒崴過腳？對著理紗醬裝什麼柔弱？
灰羽趕緊雙手捂嘴，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喊痛了。
黑尾等人把灰羽扶了起來，在理紗的示意下微微走動了兩步。理紗又再三確認了灰羽骨頭處沒有痛感，這才大大呼出口氣，「骨頭沒事就好，我去拿個冰袋或者冰塊，阿黑，你把他背到旁邊休息。」
「哎？我？」
理紗丟給他一個「不是你還有誰」的眼神後出去拿冰袋了。灰羽那麼高的個子，也只有阿黑可以背起他無壓力了好嘛！難道還讓夜久這種小身板去背？
倚靠在黑尾身上的灰羽小盆友敏感地感受到自家部長大人的低氣壓，立刻站直了身體，單腳蹦躂到場邊的休息長凳上乖乖坐好。
「哈哈哈！灰羽，我看你靈活得很啊！」山本蹭到他身邊坐下，毫不客氣地吐槽他。
「相川學姐說我沒事，應該不會影響到第二次暑期集訓吧？」灰羽最怕要讓他在家休息個半個月，他絕對無法忍受躺在床上不動啊！
山本摸摸下巴，「嘖，說不定哦。」說著他大力拍了拍灰羽的肩膀，一臉忍痛無奈的表情：「為了春高，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吧。」
「啊！山本前輩你不要嚇我！」
「我是實話實說。」
腦洞大開的灰羽被自己嚇到了，他轉向最熟悉的夜久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
「咳，也不一定。」夜久也沒給他安定的回復，這讓灰羽鬱悶地鼓起了包子臉，惴惴不安地等著理紗歸來。
黑尾早早的就在體育館的門口張望起理紗來，一看到她氣喘吁吁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就大跨步地跑過去接人。
他接過裝冰塊的袋子，還極其順手地把理紗的手握進手心裡。理紗不好意思地掙扎了一下，就任由黑尾抓著她跑進體育館。
讓灰羽拿著冰袋開始冰敷後，理紗就推推黑尾，「你們可以開始訓練了，我聯繫了保健老師，他說等下會過來。」
「相川學姐，我不想在家休息半個月啊！」
理紗被他的鬼哭狼嚎逗笑了，像拍小狗般拍了拍他的頭，安慰他道：「乖，不會的。」
「噗哈哈哈哈哈！」
「理紗醬你剛剛真的沒有把列夫當小朋友或者小寵物嗎？」夜久笑得前仰後合，整個人趴在孤爪的身上，就差沒打個滾來表達他的心情了。
「喂喂喂！要不要笑成這樣！」理紗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使勁扭了扭黑尾的後腰處，示意他快出聲援助。
被「家暴」了的黑尾輕咳了兩聲，一手扯起一個往球場扔去，「今天最後再做一組接發球訓練和攔網跟進。」
「哎？！！」
聽到大家的哀嚎聲，理紗捂嘴偷笑著圓滿了。他們欺負她，就讓阿黑欺負回去！
經過專業人士的鑒定，灰羽只是傷到了皮肉，好好休息個兩三天又能活蹦亂跳了。這個消息把他高興壞了，就差沒有蹦起來抱著醫生轉圈圈。只是可惜，為了讓他更好的休息，兩天後去看比賽的集體活動，灰羽只能缺席了。
彷彿大家說好了一般，輪流摸摸灰羽的頭，對他表達了既同情又有點幸災樂禍的複雜情緒。將灰羽這只「困獸」氣得哇哇大叫。
***
七月的最後一周，經歷了兩周的自主訓練以及隔三差五對這次打入全國大賽各支隊伍進行分析開會，終於即將進入暑假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集訓。大熱天的集訓一般都在崎玉縣的森然高中進行，相較於其他幾所學校，森然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避暑好去處。
音駒又一次擔任起了要去接烏野的重任。天剛亮，黑尾就在孤爪和理紗家門外叫人了。
孤爪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背著包先出現，黑尾很順手地捏了一把他的臉頰，讓他清醒得快些。被捏了臉的孤爪惡狠狠地拍向那只爪子，不想這只爪子的狡猾主人逃得飛快，讓他拍了個空。托黑尾的福，他真的是清醒了不少。
沒一分鐘，伴隨著理紗衝她爸爸媽媽喊的一句「我走啦！」，她也風風火火地跑了出來，一隻腳的鞋子還沒穿好，嘴裡叼著一塊吐司，背著包的同時，還有一隻手上拎著袋袋。這會兒她一見兩個竹馬，就立刻把袋袋遞了過去，含含糊糊地說道：「快喝牛奶！一人一瓶。」知道他們出門早，她媽媽早就為他們準備好了。
「怪不得我媽剛剛根本沒有起來的打算，原來跟阿姨都說好了？」他們的牛奶被相川阿姨給承包了嗎……
理紗像只小老鼠一樣快速把吐司塞進嘴裡，兩頰一鼓一鼓的，看得黑尾和孤爪差點笑噴出來。
黑尾接過她的包，孤爪給她遞牛奶，這才讓她不至於在家門口被噎住。
「不用急，山本他們絕對不會早到的。」
「可是邊走邊吃早飯不是說很不健康？」
「……但是吃那麼快也很不健康。」跟學霸說話的時候，還需要跟學霸有一樣的知識……
孤爪喝著牛奶看看左邊兩人對這種話題都討論得津津有味，完全找不到平時的精明模樣，真是不得不說戀愛真的會讓人變笨。完全不知道在孤爪眼裡，自己的智商已經下降了一大截的兩人，還詢問起了孤爪的意見。
「唔，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孤爪看看兩人，丟出一句經典語句打發了他們。
三人隨口聊著天來到集合地點，坐上去森然高中的車。孤爪上車之後突然啊了一聲，坐在他身邊的夜久問道：「怎麼了？」
孤爪撓了撓頭表示：「……忘帶驅蚊水了。」森然涼快是涼快，但就是蚊蟲太多。
夜久馬上轉頭沖坐在最後一排整理著東西的理紗喊道：「理紗醬，你有沒有帶驅蚊水？」
「帶啦！你現在要嗎？」
「不用，就問一聲。」
孤爪默默無語，「……」他早該想到理紗不會忘記的！最近總覺得他的腦子也不夠好使了，莫非是跟阿黑還有理紗呆在一起太久的緣故，被他們傳染了低智商嗎？孤爪小幅度地搖搖頭，企圖把這種想法甩出腦袋，隨即低頭專心打起遊戲來。
森然高中對於二、三年級的隊員們來說並不陌生，帶領著一年級的放置好行李後，黑尾、海還有孤爪三人一起出門去接烏野了。原本只是黑尾和海的工作，只不過孤爪對日向這個非常聊得來的朋友還是頗為想念的，這才跟著正副部長一起出來接人。
而沒趕上跟前輩們一起出門的灰羽，早早就蹲守在了學校門口。
一見到日向他們就衝下樓梯，邊跑邊揮手大喊：「日向——！」打招呼的同時還不忘戳一下日向的痛處，「長高了嗎？！」
被灰羽的大嗓門驚到的孤爪忍不住嫌棄他，「好吵啊列夫。」
「剛見面就那麼失禮。」日向嘟囔了一句，然後才說道：「才兩周，怎麼可能長高啊！」
「我高了兩毫米哦！」灰羽非常開心的舉起手來。
身後不遠處的黑尾雙手插袋瞇起看向他，雖然崴腳沒大礙，也太沒心沒肺了，這就開始亂跑亂跳了。
「你確定兩毫米不是眼花看錯了？」
「哇！孤爪前輩你不幫我！」被毒舌了一下的灰羽裝模作樣傷心了幾秒後，又興致勃勃地拉起日向，要為他介紹森然高中。
「列夫，你也是第一次來，湊什麼熱鬧？」孤爪拍掉一隻蚊子後，再度吐槽。
灰羽淚目，他剛剛戳了一回日向的痛處，現在換成孤爪前輩戳他痛處了，真是太讓人心碎了！還能一起愉快地玩耍嗎？
根本沒有多餘時間給他們逛校園，放下行李後，烏野直接殺入第一體育館。裡面已經開始了熱火朝天的熱身運動。
而烏野的第一場對手梟谷早已經蓄勢待發地等在了場邊。
第二十八章
森然高中的體育館內，練習賽正在火熱進行中。悶熱的場館內，不止隊員們揮汗如雨，她們幾個姑娘也是汗流浹背。
眼見烏野一來就進入比賽狀態，第一輪比賽輪空的音駒離他們最近，理紗趕緊讓山本他們幫忙搬一箱水過去。
「謝謝。」清水沖她露出恬靜的笑容。
理紗剛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客氣，身邊那個被他拖來當苦力的山本就露出了一副「幸福不知深處」的模樣來，她毫不客氣地踢了他一腳，咬牙切齒地把人趕回自己的地盤：「還不回去開始訓練？」
「哦。」
打發走了熱血少年，理紗這才能跟清水好好說上兩句話。「不好意思，山本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沒關係，我理解。」清水很淡定地點了下頭，因為他們的隊裡也有一個這樣的傢伙，真不知道田中和山本這兩個人是不是有血緣關係！
理紗快速地轉過頭在體育館內掃視了一圈，並指向斜後方的角落，「森然的經理在那邊，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她。」說著她拍拍胸脯表示，「當然找我也沒問題！」
「好，謝謝。」
「不客氣，那我先回那邊了。」理紗走前還沖忙忙碌碌的谷地揮了揮手，「等下一起吃午飯哦小仁花！」
被她調戲了一把的谷地紅著臉衝她鞠了個躬，「好的，相川學姐！」
此時場上的影山給日向的托球意外的太短，使得日向錯過了扣球點。理紗看到這幕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下一個托球則太遠。
好像兩個人正在磨合的過程中，而烏野的其他人也一反常態地出現各種失誤。不遠處的貓又教練一直是笑瞇瞇的表情。今年這第二次合宿，烏野的狀態真是好得不得了，也許經過這次合宿，會有突飛猛進的表現。
在失誤頻頻的情況下，烏野很快以12-25輸給了梟谷。空閒中的黑尾不忘提醒他們懲罰措施：「這次的懲罰是森然限定的、沁人心脾的深山深綠阪道衝刺跑！」
日向和影山摩拳擦掌地衝在最前方。
理紗忍不住開口吐槽：「阿黑，你這又是怎麼想出來的形容詞？」
「咦？不覺得很棒嗎？」
「完全沒有！」阿黑就喜歡口頭上的各種羞恥play。
被自家小女友吐槽了的黑尾默默飄回到場邊準備上場比賽，順便去吐槽別人。比如正在互相進行「人身攻擊」的森然主將和生川主將。
「可惡！你個香腸嘴！」
「……花椰菜！」
兩人握手的同時不忘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黑尾懶洋洋地單手放在嘴邊朝他們喊道：「別這樣，你們對食物太失禮了啊！」
自然，這話一出，被兩大主將圍攻的就是黑尾了！
***
幾個學校的少年們對第一天的訓練總是最賣力的，吃過晚飯後，木兔拉著黑尾不鬆手，硬是拖著黑尾等人陪他練習扣球。
「誰要陪你練球？我要回去陪理紗醬。」黑尾扭過頭不想睬他。
「哎？黑尾你居然變心了！」木兔抱著他的手臂不放手，就差沒有嚎啕大哭了，「以前你都答應我的！」
黑尾露出嫌棄的表情，「赤葦，快把木兔拉走！」
「哈哈，那黑尾前輩你是答應了嗎？」
「……你從哪裡聽出我答應他了？」黑尾就知道赤葦這個傢伙不安好心。
於是所有路過的人都看見這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手挽著手在體育館內拉拉扯扯，連孤爪都八卦地為他們兩人留影了一張，然後果斷抱著自己的運動包閃人。
赤葦盤腿坐在地上先是給理紗發了張兩人的照片，再來給她撥了個電話。
「相川學姐看到照片了？」
「他們兩個在幹嘛？研磨呢？不在你們旁邊嗎？」這四個人一旦聚到一起，總喜歡一起行動。
「研磨剛剛回宿舍那邊了，木兔前輩拖著黑尾前輩讓他陪著練球呢。但是黑尾前輩說要回去陪你，木兔前輩就開始不撒手了。」赤葦描述完就看到木兔和黑尾一起瞪向了他，他下一秒就把手機調到免提狀態。
理紗在電話那端沉默了一下，「讓阿黑好好練球，我等會兒來看他。」
「好的，相川學姐拜拜！」赤葦得到想要的答案後，果斷掛掉了電話，並且在第一時間欣賞了黑尾精彩之極的面部表情。
「哈哈！赤葦幹得漂亮！」木兔立刻鬆開了緊抱住黑尾的手，跑過來跟赤葦擊掌。還沒等他得瑟完，黑尾撿起一個球直接丟向他的後腦勺，砸了個正准。
「阿黑你這麼隨手報復我，你家理紗醬知道嗎？！」木兔哇哇大叫。
黑尾活動著手臂往球網前走去，「還不開始練習？」
「嘖！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的攔網打破！」
「哈？！就你那種軟綿綿的扣球？絕對不可能！」
「黑尾！你給我站住，有本事別跑！」
黑尾一把揪住準備往外走的灰羽，「這次合宿給你做特別訓練！」
「咦？！」不是木兔前輩說要練習的嗎？為何最後要把他拉下水？！夜久前輩！相川學姐！不管誰都好，快來救救他！一整天高強度的訓練下來，饒是灰羽也有點體力不支了。
面對精力依然充沛的木兔，灰羽很快就繳械投降在角落裡趴在地板上裝死了。黑尾戳了他好幾下後，被他的無賴精神弄得深深無語了。
他一個人要攔下木兔，還是頗為吃力的。就在這時，黑尾眼尖地看到路過體育館外的月島，「啊！等一下那邊那個！烏野的！戴眼鏡的！」黑尾還衝他招招手，「能不能過來幫忙攔網啊？」
月島左右看看再指指自己，得到黑尾肯定地點頭後，果斷拒絕了，「啊，我已經結束訓練了，就先走了——」
「什麼？！」
「沒有攔網練習扣球一點意義都沒有啊！拜託了！」
「為什麼找我啊？梟谷的人呢？」月島一臉「我想回去洗澡然後好好睡一覺」的表情。
「因為木兔前輩的扣球練習沒完沒了，所以大家早早地就逃跑了。」赤葦也出來加入勸說行列。他還有半句話沒說完，大家不止全部逃跑了，還有沒逃掉在角落裡裝死的。
灰羽憤憤不平地喊道：「我可以攔網啊！為什麼讓我練習接球……」木兔前輩的扣球接起來可痛了！
「少廢話！作為音駒的首發隊員，至少要保持接球水平啊！」黑尾對趴在地上的灰羽踹上一腳。隨即轉而繼續遊說起月島來，還順帶把木兔誇了一遍。「……他這個樣子你可能看不出來，其實這傢伙可是排得進全國前五名的扣球手，我覺得對提高攔網能力很有幫助。」
赤葦面無表情地吐槽：「正正好好擠不進前三名。」
黑尾大笑著拍拍木兔的肩以示安慰，「別灰心。」
「既然要損我就不要捧我啊！！！」被這兩個損友吐槽了的木兔頓時炸毛了。
「——而且，你身為副攻，多練習一下攔網不是停好的嗎？」
眼見月島皺著眉頭踏步走進體育館，木兔崇拜地沖黑尾豎起大拇指！讓人鑽套神馬的，黑尾真是太擅長了！
***
那邊剛掛掉電話的理紗收則到了其餘女生們的八卦眼神。今年女生們全部擠在一個小教室內，這會兒正歡樂地一起鋪床呢。除去烏野的清水和谷地，其他人都不是第一次聚在一間房裡了，況且清水和谷地都是很好相處的人，沒一會兒大家已經親親熱熱地討論等會兒一起玩牌放鬆放鬆的事了。
理紗接電話前還詫異地沖白福她們說，「這個時候赤葦怎麼會給她打電話？」結果聽電話的時候，她們既是出於禮貌又是出於好奇，整個房間都沒有別的聲音，頓時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哦哦哦？已經挺晚了，等下還去看黑尾？」跟她最熟悉的白福衝她擠眉弄眼。
「對、對啊。」理紗瞬間紅著臉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說好鋪完床一起打牌的呢？」
理紗自從上次抽鬼牌被黑尾坑了一大把之後，到現在還對打牌耿耿於懷，她默默地扭過頭，「我就負責提供道具，你們玩吧。」
「知道我們要說你什麼嗎？」
「……善解人意？」
「呸！是重色輕友！」
理紗惱羞成怒地撲過去跟白福鬧成一團。這麼一滾，不止衣服皺巴巴，連頭髮也亂七八糟。白福幸災樂禍地說道：「哈哈，你這樣還去體育館看黑尾？」
「哼！」討厭！還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其他姑娘也好玩地過來調戲一把理紗，這個戳戳她怕癢的小腰，那個撥弄一下她的頭髮，白福還拿起她的手機威脅她把她和黑尾的合影找出來給大家看。
「手機裡沒有啦！」
「真的沒有？」
「真的！」只有音駒少年們的搞基日常……為了自證清白的理紗，果斷把音駒少年們給出賣了。
但是顯然這群虎狼一樣的少女完全沒有滿足，給她佈置了任務，「晚上回來給我們看合照。」
「咦？」
「就這麼說定了，不然等會兒不放你進門。」白福笑嘻嘻地幫著她整理好衣服和頭髮，推著她出了門。
理紗扒拉著門框不肯走，「我又不想去了。」
「現在說「不想」已經晚了！」
被眾人踢出門去的理紗只好攏了攏外套，磨磨蹭蹭地往體育館走去。
第二十九章
理紗一路腦袋空空地走到第三體育館，糾結地想是不是先悄悄從門口探頭張望一下的時候，迎面就見月島從裡面走了出來，她趕緊側身讓了一下。
「學姐好。」月島禮貌地慢下腳步跟她打了招呼。
「你好。」理紗見他的表情不似運動完後的舒暢愉悅，反而更多的是充斥著不爽，下意識地覺得肯定是自家部長大人又毒舌了！
理紗果然還是決定先探頭朝裡張望了一下，除去木兔和赤葦，音駒其他人基本都在，她也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球網前的黑尾。
離體育館大門最近的地板上，灰羽正趴在地上裝死，卻也是第一個發現理紗的人。什麼樣的形容詞都無法表述灰羽現在的心情，彷彿被拋棄許久的「狗狗」終於見到了自己的親人……
「相川學姐！」
理紗還沒來得及做出手勢制止灰羽，他就已經原地滿血復活，大聲暴露了她的所在。於是，場上的木兔趁黑尾走神的瞬間，重扣成功！和赤葦擊掌之後，心情頗好地衝她揮手，「哈哈！相川你來啦！」
「嗯，剛剛你們把烏野那個一年級的怎麼了？臉沉著就走了。」理紗見黑尾走到自己面前，也不客氣地伸手戳戳他的手臂，「肯定是你欺負人家了。」
黑尾一挑眉，剛想申訴，就被木兔和赤葦一邊一個給勾搭住了肩膀。只聽他倆一搭一唱，「理紗醬你太懂了！你說，黑尾毒舌人家就算了，為什麼在跟一年級說話的時候都不忘隨手黑我一把？！」木兔想起之前被吐槽的「正正好好擠不進前三名」的話就覺得心塞。
「黑了你哪一點？全國前五？」理紗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不想卻剛好戳中了木兔的痛處，咬牙切齒地表示，「你跟黑尾果然是青梅竹馬。」
黑尾嫌棄地拍開木兔的手臂，站到理紗身邊以示自己的清白，「這話明明就是赤葦說的，我只不過表示了附和。」
理紗快被他們逗得笑彎了腰，「好啦，已經很晚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嘿嘿，我懂我懂，黑尾現在歸你了。」
「什麼叫「歸我了」？應該叫「還我了」！」理紗的臉皮也開始厚起來，理直氣壯地強調了自己的主權。
「哦哦~理紗醬那麼晚來這邊果然是捨不得我們的部長大人吧？」另一邊的夜久等人也不甘寂寞地過來把理紗和黑尾圍在中間。
「……我還以為是老天聽到了我內心的呼喊，把相川學姐派來拯救我的。」灰羽趴在夜久的肩頭低聲嘟囔。
夜久回頭瞪他一眼，「這個姿勢你也不嫌腰疼？還不站站好？」
人高馬大的灰羽露出委屈的神色，夜久看了又忍不住在底下踹了他一腳。這回灰羽終於呲牙咧嘴地學乖了。
「咳咳！我們就先走了，讓他們再陪你練一會兒扣球吧！」黑尾拍拍木兔的肩膀，企圖帶著理紗先走一步過二人世界。
當然面對眼前這對「現充情侶」，梟谷和音駒的其他人就瞬間統一了戰線！
「等等！誰准你們走了！相川還是赤葦打電話叫來的。」木兔一把攬住黑尾的肩不放人。
赤葦吐槽：「相川學姐，你過河拆橋的技能點已經點滿了。」
理紗，「……」她無辜躺槍有木有！
黑尾伸手往木兔的腰間一戳，木兔怕癢，往旁邊躲了一下，於是黑尾順利擺脫了他的鉗制。黑尾上前一步把理紗攬到自己的身邊，手掌微微用力，把理紗往外帶了一步，沖所有人揮揮手，「別忘了打擾別人戀愛是會被驢踢的。明天見啦。」
理紗只來得及補上一句「拜拜」，就跟著黑尾的大長腿走出了第三體育館。
黑尾假裝沒聽見身後那一群高呼「有異性沒人性」、「重色輕友」等等話語的傢伙們，想著又是難得的二人世界，便想歡樂地摸摸理紗的頭，就被她低頭躲過，「我洗過澡啦！」
「嗯哼，是在嫌棄我身上的汗味？」
理紗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在他臉頰上碰了一下，指著不遠處的水龍頭說道：「嗯，快去那邊先洗個臉！」
黑尾聞言，聽話地一路小跑過去。理紗詫異地跟在他的身後，暗自感歎今天阿黑怎麼那麼好說話？難道是剛才狠狠贏了木兔的緣故？
在她還一路糾結這種小問題的時候，黑尾餘光瞥見她漸漸步入他的攻擊範圍，他扯開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理紗！」
「嗯？」在理紗抬頭的瞬間，黑尾瞬間用他濕漉漉的雙手捂上她的臉頰，一觸即放。
理紗被偷襲了個措手不及，待反應過來後，下意識地就要去撓他的腰部進行反擊。兩人在晚上靜謐的校園內玩起了「你來追我呀」的幼稚遊戲。
率先投降的還是黑尾，他一個急剎車，順勢將一頭撞進他懷裡的姑娘抱了個滿懷。他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蹭了一下，「怎麼被赤葦那小子忽悠兩句就過來了？是不是才分開一下就想我了？」
「……厚臉皮！」理紗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微微發燙，心跳也有些加速，想起宿舍內那群如狼似虎的姑娘，她連忙說道：「阿黑，你頭低一點。」
「嗯？」黑尾饒有興趣地挑起眉。只見她從外套口袋裡掏出手機，一手緊緊地勾住他的胳膊，企圖用力讓他低頭彎腰，另一手打開了自拍模式。
黑尾沒有配合她的動作，反而好笑地從她的手中抽走了她的手機，「讓我低頭就為了拍照？」
「是啊！」理紗伸手去搶，黑尾把手舉高後，根本就是她難以企及的高度。她鼓起嘴露出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的表情。
「之前都沒想過跟我合照，我猜猜……是「她們」的主意？還是你打牌輸掉的懲罰？」黑尾斜睨了一眼她紅撲撲的小臉，見她還撅著個嘴，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
理紗踢踢腳邊的小石子，鬱悶地跟自家竹馬哭訴，「你知道嗎？！她們居然聯合起來使壞！」她把頭埋在黑尾的肩頭蹭了好幾下，悶悶地繼續說道：「再說了，上次打牌被你騙了之後，我早就決定一年之內不打牌了好麼？！」
黑尾把玩著她的手機，輕輕一笑。黑夜之中，他的眼睛閃閃發亮，他的聲音沙啞得性感：「……好好親我一下，我就配合你。」
***
如同出來的時候一樣，回去的時候，理紗也是腦袋空空。她默默地把手機上交之後，果斷撲進被窩把臉埋了進去。
「啊啊啊！黑尾男友力簡直MAX！」
「我靠！」
「快給我看看！嗷嗷嗷！運動系的男生果然棒啊啊！」
「太蘇了太蘇了！我的少女心又要復甦了！」
大家彈幕一樣的發言讓躲在被子裡的理紗更加抬不起頭來，只能努力地把自己縮小縮小再縮小。
她們看到的兩張照片，一張是黑尾俯身吻住她額頭的照片；另外一張是她完全被黑尾擁在懷裡，被他單手抱起的照片。照片只有兩張，但是她可是付出了非常「慘重」的代價！
「相川快出來！別躲了！」
「只有親額頭的照片，只能給你打六十分好嘛！」
「就是！我們要看限制級的皂片！」
理紗築起的被子防線很快就被突破，她漲紅了臉嚅嚅囁囁地說道：「有照片看不錯啦！阿黑根本不配合！」
「哈哈難道你沒色|誘他？」
「其實這已經是色|誘成功的結果？」
「哎哎哎！快看相川的嘴唇！」嘴角還隱約有被咬破的痕跡！
被真相了的理紗趕緊奪回手機，衝到門邊去關燈，「明天還要早起，快準備睡覺了啦！」
一陣雞飛狗跳的尖叫後，女生房間恢復了平靜，大家互道了晚安後，為第二天的訓練養精蓄銳。
理紗躲在被窩裡剛想把照片翻出來再看看，就在這時收到了黑尾的信息——
「照片滿意嗎？」
「o(￣￣o＃)只有及格分！」理紗哼唧哼唧地給他回信息。
「哦，因為你今天不夠配合我」
「……手動再見！」掀桌！她還不夠配合他？！傲嬌了的理紗果斷收起手機睡覺！
另一邊調戲完媳婦兒的黑尾心情極佳，用搭在脖頸上的毛巾隨便擦拭了一下頭髮，就去找孤爪了。
「……阿黑，別碰到我。」孤爪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施捨給他，專心應付眼前即將通關的遊戲。
黑尾維持舉起手的動作歪頭湊過去看他的遊戲屏幕，支起招來，「……左邊左邊！哎呀，小心！」
不到一分鐘後，孤爪放下遊戲機，面無表情地扭頭看向黑尾，「阿黑！」
「哎？」
「你跟夜久前輩換個位置！」他這幾天都不要跟阿黑並排一起睡了！竟然在他打遊戲的關鍵時刻搗亂！
黑尾立刻擺出懺悔的模樣來，「放心，我絕對不會再干擾你。」
孤爪狐疑地瞅了他一眼，「那等會兒不許出聲。」
「好！」黑尾回答得信誓旦旦。
孤爪收回目光，打開遊戲機，低頭繼續剛才未通關的關卡。邊上玩心大起的黑尾又蹭啊蹭的把頭擱到了孤爪的肩上。孤爪也不敢亂動，直到黑尾安安分分地看完他通過這一局後，他才伸手戳著他的額頭把人攆走，眼裡滿是控訴他說話不算話的意思。可憐的理紗醬怎麼就被愛耍詐的阿黑給騙走了呢！
深知孤爪脾性的黑尾果斷一個翻身滾進自己的被窩裡躺好，緊緊閉上眼睛說道：「晚安研磨。」
孤爪：「……」
他決定明天絕對不會給阿黑任何一個跟理紗單獨相處的機會！
第三十章
夏日的清晨總是來得格外得早，前一晚被黑尾這隻大型貓科動物親吻了半天的理紗失眠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現在看著鏡子裡自己那一對黑眼圈，她只能欲哭無淚。
阿黑對她的影響力已經高到發指的地步了！
這不科學！
理紗對著鏡子面無表情地在內心狂吐槽了好一會兒後，這才利落地紮起馬尾刷牙洗臉。
洗漱完後，她循著樓下傳來的晨跑訓練聲音走到窗邊，烏野的日向和影山一馬當先互相擠著往前跑，兩人的姿勢讓人看了不由得發笑。只不過沒看一會兒，她就響應了其他姑娘們的號召一塊兒下樓去吃早飯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今天的體育館依舊熱火朝天，烏野接連以大比分落敗於音駒、梟谷和生川，也仍舊是受到懲罰最多的學校。徹底享受了一上午的、黑尾口中的「森然限定、沁人心脾的深山深綠阪道衝刺跑」。
訓練開始沒多久，森然和生川的經理就過來喊人，「相川！快來幫忙！」
「好！」理紗答應得快，等跟著她們跑出體育館才知道是森然的學生家長們送西瓜來了！這麼通情達理又支持孩子們參加社團活動的家長真是棒棒噠！幾乎所有學校的姑娘都出動來幫忙了。姑娘們每人手裡抱著個西瓜，把「女漢子」三個字展示得淋漓盡致。
「哇！你們家長真好！」
「每年都會來慰問我們的。」森然經理說道。
「羨慕！土豪求包養！」理紗將西瓜往上托了托，衝她直眨眼。
「不要賣萌了！你家黑尾又不在！」
會心一擊！理紗將西瓜放下後，捧著自己的心窩嗷嗷直叫。
女生們在送貨大叔的幫忙下，終於把西瓜都運到了食堂。幾人排成一排衝他們鞠躬道謝：「謝謝叔叔！」
大叔衝她們樂呵呵地擺擺手，讓他們好好加油。
很快西瓜被切分成大大小小的形狀。在第三次比賽懲罰結束後，生川經理終於逮到機會讓大家休息一下了：「森然高中的學生家長們給大家帶來了西瓜哦！」
少年們歡呼著跑過來搶西瓜吃。三三兩兩地圍成圈或者在台階上做成一排，或說話或打鬧，而黑尾也終於逮到機會蹲到理紗身邊，把頭擱在理紗的肩上蹭了好幾下，「好累。」
下一秒，理紗的內心在咆哮：這、這、這是在向她撒嬌嗎？！理紗保持著上半身不動，伸出手戳了戳黑尾的肩，「你這個部長是預備帶頭偷懶？」
黑尾聞言立刻坐直身子扭過頭去，他從旁邊拿了一大塊西瓜惡狠狠地大口啃著，看得理紗不由自主地笑起來，阿黑真是好可愛！不過她可不敢把這話說出口，不然在大家的面前毀了他這個部長的威嚴，阿黑非滅了她不可。
理紗輕咳一聲，指揮阿黑也給她遞一塊西瓜，跟他扯起家常來，「哎！研磨好像真的很喜歡烏野那個小個子哦。」
「嗯。」黑尾抬眼看向烏野那邊，目送著昨晚被他弄生氣了的月島離去，他對理紗說道：「我去下烏野那裡。」
昨天逞一時口快，今天就要去向人家道歉了吧！理紗迅速吃完西瓜後，一邊關注著黑尾那邊的動態，一邊幫其他人收拾果皮等垃圾。
「……唉！雖說是當時的情況使然，但是那個月島竟然會陪你們一起練習？！」
「然後你說了什麼嗎？」
「會輸給你們的小不點的哦，說了這樣挑釁的話。」黑尾說完，其他人就開啟了各種八卦的交流。黑尾表示，喂！他還在這裡啊！這樣無視他真的好嗎？！想著，他不由得四下尋找起理紗的身影意圖尋求安慰。
在幫忙做著清潔收尾工作的理紗似乎是感受到了旁邊傳來的灼熱視線，她一抬頭就撞進了黑尾的眼眸裡。她愣了下神，才衝他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哈哈！又跟黑尾賣萌被我抓到了吧？」
「沒、沒有好嗎！」
又被圍觀群眾逮個正著的理紗同學悲憤了！最終黑尾付出了手臂上的肉被她扭起旋轉了360°的代價。
***
晚飯前，訓練接近尾聲的時候，木兔這個精力旺盛的傢伙又開始到處拉人，他路過烏野那邊的時候，對著月島笑瞇瞇地開口：「嘿！眼鏡君！今天也來幫忙練球吧？」
「不好意思，請允許我拒絕……」
「啊，這樣啊？」木兔也不傷心，立刻轉頭呼喚自己的好基友，「黑尾——」
「好的。」黑尾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截斷了他後面的話。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木兔跟在黑尾身後哇哇大叫。
黑尾自顧自地走到休息處拿毛巾擦汗，「我還不知道你？」
木兔眼巴巴地用「你果然是我的知音」這樣的眼神注視著黑尾，這眼神讓走過來拿東西的理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相川！今天晚上黑尾跟我們繼續，你也來吧？」木兔將手搭在黑尾的肩上，一幅哥倆好的模樣，但下一秒就被黑尾捉著他的手指給拎開了。
黑尾一把攬過理紗的肩頭，先是瞥了一眼木兔，然後才低頭說道：「今天晚上我們也繼續？」
咦咦咦？理紗總覺得從這句話裡捕捉到了不一樣的畫外音，她瞬間呆滯了一下，等回過神的時候，她對上黑尾的眼神，一下子就臉紅了，她推開黑尾的手臂，支支吾吾地說道：「再、再說！」
於是，眼看著自家姑娘就這麼溜走了，黑尾露出可惜了的神情。這回換木兔搓搓自己胳膊的雞皮疙瘩，他覺得自己受到了10000點傷害，晚上的練習可能要缺席了。
當天晚上，第三體育館內依舊充斥著擊球聲，木兔把下午受到的「單身傷害」拋諸腦後，和黑尾又狼狽為奸地湊在一起愉快地玩耍起來，虐起自家學弟都不帶眨眼，彷彿白天的訓練對於他們而言根本不夠釋放精力。
孤爪原本想扯一下黑尾的後腿，把理紗給帶回去休息的，結果理紗沒抵抗住黑尾的美男計，還是留下來跟他們一起玩耍了，在隔壁場地給一年級的學弟們練習接發球。
木兔在網前調整的空當瞟了幾眼，朝對面站著的黑尾說道：「相川的發球是不是退步了？」
「天天偷懶不肯動，跟研磨絕對是同一陣線的。」黑尾想起剛剛研磨差一點就把理紗給拐回去休息不讓他有跟理紗獨處機會的畫面，就忍不住咬牙，果然打擾了遊戲宅的破關，真的會被報復。
「哈哈——哎？！你們這是偷襲啊！」木兔才笑了兩聲，眼看著對面已經把球發了過來，面對赤葦的托球只能勉強調整一下角度起跳。果不其然，被早有準備的黑尾攔個正著。頓時，這位全國排名前五的主將又氣得跳腳。
「理紗！剛剛木兔說你發球退步了！」趁著這球結束的當口，黑尾抓緊時機扭頭告狀。
理紗聞言遠遠地丟去一個眼刀，大有木兔再敢說一句就直接把球砸過去的意味。
木兔衝著黑尾呲牙咧嘴了一番，嘖，現在黑尾這個路數跟以前不一樣了啊！時時刻刻不忘對他這種單身狗造成人身傷害！單身狗也是狗，不要這麼明目張膽地虐狗好嗎！
黑尾無視他賣蠢的行為，衝他身後挑了一下眉，「哎呀哎呀哎呀？」
木兔回頭一看，發現了烏野的眼鏡君竟然來了，下意識跟著黑尾發出了同樣的聲音：「哎呀哎呀？」
「你們兩個又用外星語在交流了嗎？」旁邊的赤葦忍不住繼續吐槽這兩個主將。
月島看了他們一眼，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覺，「……有點事情想問問你們，可以嗎？」
不知道月島一下午想了些什麼，總覺得跟吃午飯時候看到的月島有點不同。黑尾鑽過球網走到木兔身邊，兩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拖長了音：「好——啊——」
因為月島突然出現的緣故，讓黑尾和木兔所在的那片球場空閒了下來，很容易就引起了體育館內幾乎所有人的注意。理紗原本是背對著門口，在灰羽等人的提示下，看向門口正在說話的三人。她趕緊做手勢讓學弟們都輕點靠過去聽聽，直覺告訴她，月島他們在說的話或許對這些一年級新加入的學弟們來說會很有幫助。
木兔正在嘮嘮叨叨地不停說著他的經驗：「……原本我就很擅長的斜線扣球不斷地被對手攔下，我超級不甘心，瘋狂地練習直線扣球，之後，在下一次的大賽中，對手還是上次的那位攔網選手，我的直線扣球連球都沒讓他碰到。」說到這裡，木兔哈哈大笑起來，「當時的那一球讓我有種「我的時代來了！」的感覺啊！！」
木兔的眼神變得格外認真，他直視著月島，他的眼睛裡充滿著說起排球才會有的亮光，「關鍵在於，有沒有過「那個瞬間」！」他微微停頓了一下，「——只是如果，那個瞬間真的來了，那就是，你迷上排球的瞬間！」
月島聽完木兔的話，愣了愣，接著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禮貌地沖大家鞠了個躬道謝後，便如同來時一樣匆匆跑掉了。
他一走，體育館內好像突然按了什麼奇怪的開關，一時間全部是吐槽木兔的聲音。
「哈哈！沒想到木兔你還有演說家的細胞！」
「嘴炮！」
「以後你每年回學校為學弟學妹做次演講好了，絕對鼓舞人心。」
「木兔前輩，平時怎麼不見你能條理分明地說那麼多話啊。」
木兔被圍攻得炸毛了，他推搡著黑尾讓他快滾去球網的另一邊，「快點繼續練球！」
理紗也趁機過來說道：「嘿！人生導師木兔先生，你這是臉紅了嗎？」
「——啊啊啊！」木兔惱羞成怒地撇過頭，瞪著對面的黑尾，大聲威脅：「你等著，等下肯定不讓你攔到我的扣球！」
黑尾懶洋洋地接過話頭，「當心說了大話回去就閃到腰。」
「可惡！黑尾你嘴巴那麼毒，要不是相川好心收留你，你肯定要打一輩子光棍！」
「總比你現在還是個光棍來得好！」
「匡——」又對他這個單身狗造成一萬點傷害！木兔頓時被噎得胸悶，覺得不能跟黑尾愉快地做朋友了！
「嘖！木兔前輩把對你的仇恨值轉嫁到黑尾前輩身上了。」赤葦活動了一下手腕，在上場前還不忘吐槽一番。
理紗偷偷吐了下舌頭，嘿嘿，阿黑這種時候當然要派上用場啦！
重新投入練習的第三體育館熱鬧非凡，木兔和黑尾你來我往，直到累癱在地還不忘用語言攻擊對方。一、二年級的小鬼們已經被他們趕回去休息了，直到最後木兔和赤葦離開的時候還打趣理紗要不要為他倆關上門？結果被理紗羞惱地砸了個球過去。
「我們也要回去了！」
理紗理好東西，拿著毛巾一路溜躂著跑過去蓋到黑尾的臉上，並且還用力抹了抹。
「哎喲，輕點輕點……」
理紗哼了一聲不說話。
黑尾立刻把毛巾拿下來，站直了身子，俯身靠近了她，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幾厘米。「不開心？」
對於黑尾的敏感，理紗表示滿意，她指指他的手，繼續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被木兔說的那番話刺激了，今天這傢伙訓練起來簡直要人命，持續的扣球和攔網，他的手都有些腫了。如果現在是全國大賽的比賽現場，她二話不說絕對毫無條件地支持他，但現在只是訓練，還不懂得愛惜自己！理紗表示非常不開心。
黑尾輕笑一聲，「理紗醬？」
扭頭。
黑尾換了一邊繼續問：「真的不理我啦？」
繼續扭頭。
黑尾像是拿她沒辦法似的低聲自言自語道：「那我要親你嘍？」
恩？理紗覺得自己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她的唇已經先一步感受到了黑尾的。
……o(*////▽////*)q阿黑果然最「討厭」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11-30 02:07
第三十一章
合宿進入第三天，天氣晴，氣溫34℃。梟谷和烏野的練習賽開始沒多久，就以11-6的比分領先，迫使烏野喊了暫停。對於梟谷4號王牌在左側4號位的強攻扣球，暫時沒有攔死的方法，烏養教練建議只要碰到球，減輕扣球威力即可。
待雙方重新上場沒多久後——
「注意左邊！4號！」
木兔已經在4號位準備起跳扣球！而此時的月島起跳並張開雙手向前伸去，「封殺攔網」。木兔在滯空的短短一瞬間，迅速地改重扣為輕觸球。
雖然也得了一分，但是剛剛給他托球的赤葦嫌棄地看向了他，「木兔學長！你剛才逃避了吧！」托球的時候，他明明看到木兔是一副「老子又要扣殺得分」的表情，真是說變就變。
木兔炸毛了，急跳腳：「我才沒逃避！只是避開了而已！巧妙地避開了！」
「好好好！對不起了！」誰讓自家王牌需要鼓勵呢！
目睹了全程的理紗簡直笑得肚子都要痛了。剛剛月島的「封殺攔網」有點黑尾的影子，一看就是黑尾教的。真是噠，男盆友好熱衷培養自己的對手腫麼破？！
理紗抹了抹笑出的眼淚，重新把目光放回到自己隊伍的半場中。一開始還是在看全場，越到後面她就不自覺地把目光集中在黑尾身上。等自己意識到這點後，又不由得自我唾棄了一番，並且只能憑借記錄各項數據來強迫自己不要老是看向黑尾。
嗚嗚嗚，運動系的男生殺傷力太大了！
隨著太陽接近正午，森然教練決定把懲罰改成在體育館內就可以做的魚躍。外頭太陽正烈，他們運動量又大，非常容易脫水中暑。幾所學校間的輪番比賽，讓幾個體力不佳的一年級生因中暑去衛生室休息了。
音駒和梟谷這對老對頭一碰上，除了你來我往的對攻之外，場上的兩位隊長還熱衷於用語言攻擊對方。
「灰羽！我說過多少遍了！手要向前伸，不是向上伸！」場上的黑尾指著對面做著鬼臉的木兔氣得要死，「趕緊攔下這只聒噪的貓頭鷹！讓他閉嘴！」
「哈哈哈！有本事來呀！」
「可惡！」
「阿黑。」孤爪走過來拍了拍黑尾的背，讓他不要上木兔的當。「剛剛木兔前輩連烏野一年級的攔網都沒有硬碰硬，只能在灰羽身上找找存在感了。」
「咦？！研磨你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啦！」黑尾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伸出手臂勾搭住孤爪的肩膀，悄悄咬起耳朵。
孤爪歪了下頭，拍開他靠近的臉，嫌棄地把人打發走：「輪到你發球了。」
「哎呀，小研磨越來越不可愛了。」黑尾跑去發球前還不忘調戲研磨一句。
孤爪看了看場邊認真的理紗，再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尖，唔，他昨天好心的沒有去當兩人的電燈泡，不過阿黑好像根本不長記性。「小研磨」什麼的，他才不想聽到這種稱呼。
於是，接下去的中午午飯時間、下午訓練，黑尾都沒有機會跟理紗獨處。不是孤爪出現把理紗帶走說話，就是灰羽、犬岡這些一年級的小鬼沒眼色地湊過來，讓他心塞不已。練了一天球累個半死，他可是有「精神食糧」的人，誰知道這群單身狗一個個都來搗亂。
下午臨近訓練尾聲，終於被黑尾逮到一個休息的空當想要跟理紗撒個嬌，但是他還沒開口就被理紗的話給堵住了。
「對啦，今天我可不去體育館陪你加訓啦。」理紗心情頗好地拍拍黑尾的手臂，「你跟木兔相親相愛去吧。」
「嗯？你們預備幹什麼壞事？」黑尾瞇起眼睛，大手覆上理紗的頭頂肆意搗亂。
「……我的頭髮！」理紗用力捶了下他的胸膛，「再敢壓我的頭，打你哦！」
黑尾被她毫無威脅力的話語逗笑了，永遠這兩招，要不就是用「不給他補課、不給他劃重點」這類內容，要不是就是「打你哦~不理你哦~」之類軟萌軟萌的句子。黑尾剛露出蕩漾的笑容，就自覺地低咳了兩聲。
理紗隨便紮了下頭髮，繼續說道：「我們等會兒結束手頭的事情後，去附近逛個街。」森然經理說附近有個大型商場，她們去買些備用品，順便放鬆一下。「唔，回來的早就過來看下你吧。」
「幾個人去？晚上要是回來得晚，學校附近都沒什麼人，你們幾個小姑娘也敢出去？」黑尾皺著眉頭不滿她的神經大條。
理紗扯扯黑尾的手，附在他的耳旁悄聲說道：「嘿嘿，我誆騙了直井領隊一起去啦。」
黑尾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直井領隊會跟著一起亂來，「他……有必須要買的東西？還是教練的酒喝完了……」
「隊長大人！你可以不要這麼敏銳嗎？」理紗撅了撅嘴，也不好好走路，一路發出踢踢踏踏的聲響。背後黑教練，當心隔天就給他小鞋穿。
黑尾也不多說，捏了捏她的臉頰，讓她早點回來。目送她跑遠之後，他就找單身狗木兔同學約定了等會兒的加訓。
***
而原本打算在下午訓練結束後再給黑尾再添點堵的孤爪這會兒被日向給纏住了。
「我想打打看研磨的托球！」
「唉？」
「就一下嘛！」日向做出拜託狀，然後把孤爪給拖進了體育館。
孤爪默默地接過他傳過來的球，認命地走到網前，看日向準備好了後，給他托了第一個球。
起跳、揮臂、扣球。不管是力道還是落點都與影山不同，日向將球扣向地面後立刻眼巴巴地望向孤爪要求再來一球。一連五球後，孤爪落荒而逃。實在是抵擋不住這樣閃閃發亮的眼睛，只能遁走了。徒留精力充沛的日向一個人在原地糾結，看看是不是還能逮到誰給他托個球。
今天白天和影山的配合非常不順，影山又一個人開始特訓了。日向感覺有些焦躁，他如果再不努力就又會被甩下一大截，他絕對絕對不能輸。所以即使只有一個人，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拚命練習。
眼看天色漸暗，不遠處的第三體育館燈火通亮，日向跑過去在門口張望，一下子被正對著大門的木兔給看到了。
木兔衝著月島問道：「哦？今天帶了同伴嗎？」今天這個一年級小哥頗為積極，一喊晚上繼續練習他就答應了，總算沒再收到拒絕卡。
月島有些不明所以，「嗯？」一轉頭就看見了自己的隊友，「你的搭檔呢？」
「影山又一個人練習，想讓研磨給我托球，結果他托了五個就逃跑了。」
「哈哈，研磨肯陪你練五個球，就已經感天動地了。」黑尾完全能想像研磨剛才被拖住再練了五球的表情。
不一會兒灰羽也出現在門口，跟日向打了招呼。黑尾看看那邊幾人，再看看他們這邊，眼珠一轉，「既然人數正好，我們來打3對3吧。」
灰羽和日向瞬間響應，兩人的眼睛都期待地快要發光了。
赤葦與木兔對視了一眼，也同意了。於是，黑尾沖灰羽招招手，讓他來自己這邊，並且對日向說道：「小個子去貓頭鷹那邊。」等日向一根筋地走到對面後，他扯開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好了！就這麼分隊吧！」
赤葦看了眼黑尾、月島和灰羽，再側頭看眼自己身邊，頗為無語：「那個……這個分配……平衡也太差了吧！」
黑尾那隊平均身高190cm，他們這邊平均身高177cm。是人幹事嗎？！
「這不是挺好的嘛！來幹些白天不能幹的事情吧！」黑尾哈哈大笑。
赤葦餘光瞄見旁邊兩個笨蛋已經開始激動地做準備活動了，只能重重歎口氣。喜歡扣球的莫非都是單細胞？
經過猜拳，一輪定勝負，由黑尾一方先發球。黑尾瞄準了接球弱點日向，果然一個重扣發球讓他沒有把球接好，勉強將球墊起來後，赤葦調整了一下位置，將球托向木兔，後者在四號位迅速起跳，在網前兩個攔網菜鳥沒反應過來時就已經把球扣了下來。
貓頭鷹隊先得一分。
雙方你來我往，黑尾前一秒沖灰羽喊「說了多少遍，攔網的時候手要向前伸！」，下一秒提點月島「攔網的時候不要用力橫向跳躍，能趕上的話最好停住再向上跳」，也是操碎了心。
只不過剛打了沒一會兒，雀田和森然經理夏川就聞聲而來，她們敲了敲大門，「不快點結束的話，食堂就要關門嘍。」
「啊！！好！」
黑尾喊住比較熟悉的雀田，「我聽理紗說你們下午約了去商場？」
「對啊，不過就相川和白福去了，啊還有你們隊的直井領隊。」
「好的，多謝。」
「不客氣啦。」雀田揮揮手跟他們道別。
木兔八卦地湊了過來，拍著黑尾的肩說道：「嘖嘖，我說今天怎麼那麼主動找我一起訓練，原來是相川拋棄你啦。」
「黑尾前輩的魅力還不夠啊。」赤葦故作深沉地感歎一聲。
黑尾一挑眉，也不反駁，「好像確實是。」
赤葦聞言，驚訝地望向他，對他那麼老實地回答頗感不可思議。而黑尾則回了他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背過身後，他的內心則在瘋狂彈幕「你們給我等著，明天就在你們秀恩愛閃瞎你們這群單身狗」「哼，理紗現在被我盯著看一會兒就會臉紅，這種事情我會告訴你們嗎？」「魚唇滴人類！」……
第三十二章
在黑尾他們被迫結束三對三比賽的時候，理紗正跟白福手挽著手逛街。直井領隊跟她們約好一小時後在某商場門口集合一起回去。
「走走走！快去超市！」兩人歡樂地揮別了直井後，白福立馬拉著理紗跑起來。
「好好好，但是你慢點啦！」理紗實在跑不動啊，她這種不愛運動星人真是不想在逛超市的美妙時光裡跑步。
白福瞇起眼睛威脅道：「回去晚了的話，可沒有熱水洗澡哦。」
「唉？你又騙我！」
「不然聽我給你講個河童的故事啊~」白福笑瞇瞇地湊近理紗的耳邊。呼出的熱氣直接鑽進理紗的耳朵，讓她不自覺渾身抖了抖。得見這種反應的白福笑聲更大了，「你耳朵那麼敏感啊，黑尾發現沒有？」
理紗惱羞成怒地否認，「才不是敏感！明明就是你突然靠太近啦！」
「恩哼，你都被黑尾這樣那樣過了，我才不信他沒有發現。」白福作為經驗豐富的過來人，根本停不下逗趣她的步伐。
「神馬叫「這樣那樣過了」！」理紗炸毛了，伸手就去戳白福的腰間，要撓她癢癢，被白福敏捷地躲過。於是之前還誓死不願跑步的理紗，這會兒都要跑出自己的一百米最佳成績。
兩個姑娘打鬧了一會兒，這才推著購物車進入正題。姑娘們都住在一個屋，晚上還躺在一起睡，瞬間就助長了姨媽這種東西的傳染性。一群姑娘都沒準備充分，不然一般而言，在合宿中她們是不會外出的。
兩人挑挑揀揀買了一大包女生用品，又買了些小零食準備回去聊天的時候分享。
「要不要再買個巧克力？」白福在巧克力的貨架前踟躕不進，詢問著理紗的意見，結果一回頭看到她拿著個手機笑得像個傻瓜似的，頓時一陣咳嗽。「在跟黑尾聊天？」
「啊？沒有沒有……好啦……他就問問我什麼時候回去，還說今天差點沒吃到晚飯。」理紗被白福這麼一盯，立刻就老實交代了。
「噗！你怎麼那麼可愛啊，我隨口一問你就回答那麼仔細？」白福捏捏理紗的臉，「我要跟黑尾決鬥！把你搶過來！」
理紗一臉深沉：「你能得到我的人，但是得不到我的心。」說完後自己先忍不住大笑起來。她揉揉自己笑痛的肚皮，瞅見前方櫃檯裡陳列的蛋糕就挪不開眼，「好想吃蛋糕啊！」
白福伸手戳戳她肚皮上的贅肉，毫不客氣地說道：「一個大寫的「肥」字！看到了嗎？」
會心一擊！理紗推著購物車哼哼唧唧地撒嬌：「好可惜啊，怎麼就沒人過生日呢，不然就可以有正當理由吃蛋糕啦……」
「……猿杙快要生日了，我記得是8月2號。」白福被她甜膩膩的聲音念得頭皮發麻，受了刺激瞬間想起了自家部員的資料。
「唉？！那不就是後天？！」理紗激動地直起腰，突然腦中蹦出個想法來：「我們要不要借這個機會給八月份生日的人一起過個生日呀？」
「咦？！」
理紗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她繼續遊說白福：「我們給他們做個大蛋糕，後天晚上他們訓練結束後，吃完飯在食堂吹蠟燭好不好？後天正好是第六天，第七天合宿就結束了，下一次可能就沒有我們五所學校再一起合宿了，就算明年再一起合宿，也不是這同樣的一群人了……」她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去，有些傷感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為了光明正大吃個蛋糕，還說出那麼煽情的話，你也是蠻拼噠！」白福挽起理紗的手，「我們跟教練們通個氣，再問問生川、森然和烏野的經理有誰是八月份生日，然後咱們後天給他們那群小子一個驚喜。」
理紗滿眼星星地望著白福，左眼裡寫著「感動！」右眼裡寫著「白福萬歲！」，不過白福沒給理紗這個機會說出口，頗有先見之明地摀住了她的嘴。「你只要說一句讓我雞皮疙瘩掉滿地的話，我就不幫你了。」
搖頭，搖頭，拚命搖頭。嚶嚶嚶，不讓她說，她不說就是了嘛！
於是，打了雞血的理紗一手包攬了說服教練們的重任，理由從簡單的「勞逸結合」到「長時間的集訓對青春期少年們的身心都不利，需要適當放鬆」，再到「機會難得，難道教練不想跟著放鬆一下嗎？」，還有類似「大家都很期待，結果被教練否決了，會影響到接下來訓練的士氣」這樣的理由，總而言之她是使出了渾身解數，總算搞定了幾個教練。同時白福也得到了幾個學校裡八月份過生日的名單。
兩人找了個休息處坐下，白福把手機遞給她看，「我們梟谷的猿杙和鷲尾，烏野的成田，生川的鈴木，森然的森田和中澤，還差你們音駒的名單。」
理紗想了想，「應該就只有夜久是八月生日，8月8號。」她的記憶裡一向很好，特別是生日這種小事，根本不用去問黑尾他們。
「你們那個半途加入的灰羽呢？」
「他是10月30號，跟我爸爸同一天生日，我問了一次就記住了。」
「那一共是七名！快去買材料，馬上到跟直井領隊集合的時間了！」白福瞄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立刻站起來催促。
理紗邊跟著一路小跑，邊給直井領隊發信息，說明等會兒可能會遲到的事。這舉動還遭到了白福的吐槽：「萬一我們沒遲到，你這短信不就自投羅網了嗎？直井領隊本來不知道我們幹什麼去了，這下也要知道了。」
理紗：「……」TAT要不要那麼犀利！
***
等兩人手揣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跟直井領隊碰頭的時候，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直井接過她們手中的袋袋，一個一個放進車子裡，並招呼她們趕緊上車。
「哈哈是不是教練打電話催你回去陪他喝酒啦？」理紗爬進後座，接過直井領隊遞給她的酒瓶，以防這些酒在途中被摔碎了。
直井深呼吸了下，才咬牙切齒地回答道：「是黑尾這個小子催我趕緊把你帶回去！」
「哈哈哈哈！」白福笑得前仰後合不可自持。卻把理紗鬧了個大紅臉！她扭頭看向窗外不接話，暗暗決定回去絕對要讓阿黑好看！
「吶，沒看出來黑尾這麼粘人？還是說他佔有欲太強？」白福用手肘頂頂理紗的胳膊，跟她小聲咬起耳朵來。
「……天蠍男！」理紗瞬間覺得她之前看的那麼多星座理論還是有些道理的！
「咦？那你是什麼星座？」
「雙、雙魚……」
白福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雖然你們很配，但是通常雙魚都是被天蠍虐的，哈哈哈哈。」
「這有神馬好笑的！」理紗怒瞪她一眼，小聲反擊：「你這個到處被黑的處女座。」
「嗯？」白福湊近理紗的身邊，她的雙手已經抵在理紗的腰間，只要理紗敢繼續說，她就要動手啦！
嗷嗚！欺負人！
等到森然高中的門口時，理紗的臉已經被白福蹂躪了好多下。她憤憤不平地大跨步下車，邊彎腰拿東西邊撅著嘴威脅：「等會兒回了寢室，看我怎麼對付你。」她拿著兩袋東西想要轉頭遞給白福，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後，擋住了路燈的光亮。
理紗嚇了一跳，差點整個人摔回車廂裡，被黑尾眼疾手快地攬住了。
「怎麼才回來？」黑尾低沉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理紗回過神後，立刻握拳狠狠捶了他一下。
「嚇死我啦！」
「我在校門口等你好久了。」黑尾抱著她不撒手，語氣頗為委屈。
理紗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先幫我搬東西。」沒瞧見直井領隊都在看熱鬧嗎？！她順手把東西遞給黑尾，一些麵粉類的袋子又重又難拎，黑尾還全部拎在一隻手裡，非要騰出另外一隻手去牽她。
「我幫你拎一個袋子。」
「不用。」黑尾丟去一個「你拎不動」的眼神。隨即不等理紗發飆，就主動牽著她走到直井領隊身前讓他幫忙。
直井被他逗樂了，「這不是你在相川面前表現的好機會麼？讓我幫忙？」
「那麼重，手傷了明天還怎麼訓練？」
直井：「……」黑尾這小子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無法反駁。
另一邊的白福早就跑上台階往校內跑去，「相川我先回去了，你快點回來哦！不然洗澡的熱水要停了。」
「好！」理紗遠遠地應了一聲，卻發現黑尾拽著她手腕的手更緊了。
直井領隊未免以後黑尾這廝一直記著他當電燈泡，這會兒也鎖好了車，快步消失在校門口。留下這對甜甜蜜蜜的小情侶多說會兒話。
不過理紗卻沮喪著小臉，朝自家男友哭訴：「完蛋啦，明天直井領隊肯定要笑我們了。」
「怕什麼，回去貓又教練灌他幾杯酒，他就該忘光了。」黑尾好笑地揉揉她的發頂，重新牽起她手往校內走去。
「現在被教練拉著一起喝酒的人可不止直井領隊啦。」無所學校的教練無一倖免。
黑尾轉開話題，「怎麼買了這麼多麵粉？」
「你眼神也太好了吧？」就藉著路燈的光一晃眼的時間就看到了？理紗小聲地回答：「暫時不告訴你。」說完又覺黑尾太聰明很容易猜到，趕緊補上一句：「你猜到了也不准說出來。」
黑尾被她逗笑了，但看到她瞪過來的目光，聰明地換了話題：「咳，對了，今天烏野的小個子也來體育館了。」
「嗯？研磨新交的那個朋友？」
「對。今天月島小哥一叫就來，灰羽那小子也趁夜久沒注意溜了過來，人數正好就打了三對三。」黑尾摟住理紗的肩頭邊走邊老實報告今天的戰績，「可惜沒打完，明天再繼續。」
有灰羽在，黑尾肯定要跟他一隊指導他攔網技術，剩下烏野的兩個人麼……「你跟灰羽還有月島一隊？」看他露出的奸笑模樣，就知道肯定又欺負人家啦。
「嘿嘿，不覺得很有趣嗎？」黑尾努力擺出嚴肅的臉，「木兔和小個子正好練習扣球技術，我們練習攔網，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是是是，你說的最有道理了。」理紗順手在他腰間一扭，「快點走，不然我來不及洗漱啦！」
黑尾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腳步也變緩了許多，嘴裡不情不願地嘟囔道：「我在校門口等了你那麼久，光蚊子都餵飽了好幾家子，竟然連個福利也沒有……」
理紗聽得滿臉黑線，前面不遠就是充當宿舍的教學樓，她左看看右瞅瞅，發現這個時間點外頭都沒人了之後，才拉了拉黑尾的手，示意他低頭。
黑尾努力忍住笑意，彎下腰配合她的身高。
在月亮和路燈溫暖的色澤下，理紗能清楚地看到黑尾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忍不住揚了下嘴角，然後她微微仰頭向他靠近，直到兩人的額頭和鼻尖相碰。她也不說話，停頓了一下後，便側頭吻上了他的唇。她輕輕地吮吸了下他的唇瓣，然後快速離開。小聲說道：「你的獎勵。」
黑尾站直了身子，目光緊緊鎖住她，直到害羞的理紗衝他道別後向樓上跑去，他才摀住嘴低聲笑了開來。他的理紗醬真是個心軟的好姑娘，更捨不得放她回去了，可惜她這個有點害羞的個性，要是剛剛被他拉住再親一下，估計回宿舍的時候她的臉就要紅的沒法見人了。
黑尾雙手插在運動褲的口袋裡，朝男生所在的教室走去。他剛踏進門口，裡面就傳出一連串口哨聲。
「黑尾你這個不厚道的傢伙！竟然在大晚上虐狗！」
黑尾做了個鬼臉，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圍攻，瞬間枕頭滿天飛。
「哎呀！誰砸我臉？」
「快快快！別把黑尾放跑了！」
「把他這糗樣拍下來，明天給相川看！」
海附和著點頭：「沒錯！看他還敢不敢再在我們面前秀恩愛！」
夜久默默叫了他一聲：「……海？」
「什麼？」
「他當然敢，還會變本加厲……」
被眾人壓在底下的黑尾心情很好地表示：瞎說什麼大實話呢！╮(╯▽╰)╭
第三十三章
今年的夏天炎熱非常，沒有一點要下雨的跡象。理紗躲在體育館的通風口拿著電動小風扇對著自己的臉狂吹。剛剛在體育館和教學樓之間來回跑腿，讓她整個人快要累斃了。果然體力這種東西還是要靠練！就比如說黑尾他們每天早上訓練前全部安排了晨跑，接著一整天的高強度運動量，如果讓她來體驗的話，肯定在上午就會脫水休克被送去保健室了！
理紗瞄瞄場內的比賽，自家那群正在跟老冤家梟谷鬥得不亦樂乎，連嘴上都沒少損對方兩句。另一邊生川和烏野的比賽即將進入尾聲，比分很膠著，現在22平，拿下接下去這一分就變得非常關鍵。
只不過跟研磨很要好的日向似乎不在狀態，而影山也跟他之間的配合也遠不如前。明明之前她看的比賽中，這兩個一年級小鬼的配合可是一加一大於二的存在啊。
瞧瞧！影山向後托球尋找日向的位置，給得太靠後，硬生生錯過這一分。而且影山對此也頗為懊惱，不出兩分鐘，生川就以25-22勝出這一局。
理紗呲了一下嘴，露出不忍直視的神情。烏野真的是每天佔據最多懲罰的學校！又是魚躍一圈……總覺得他們合宿結束後，魚躍這個動作要成為他們的噩夢之一了。只是沒等她再多看看別的學校的情況，立刻就被貓又教練給拎回去幹活了。從早上開始訓練到現在，差不多快三小時，除了像打了雞血一樣的灰羽和在一旁盯著他扣球攔網的黑尾之外，其餘人都已經輪流換下場休息過了。
「他們這個怪人體力到底是哪裡來的？」夜久一下場，接過毛巾隨便糊弄了兩下便把毛巾搭在脖頸，然後立刻給自己灌了大半瓶水，彷彿這樣才算活過來一般，「特別木兔和黑尾兩個人晚上還要再繼續，嘖！」
「哈哈，你晚上也在給一年級小鬼們做加訓好嘛！」理紗走過去又遞給他一瓶水，「這話說得你的體力有多爛似的！」
夜久哈哈一笑，「可是晚上我就比較輕鬆啊，跟直井領隊給我們做基礎訓練一樣，只管扔球和動嘴。」
「相川！」直井領隊在不遠處喊她。她扭頭一看，不遠處幾個學校的教練們正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她趕緊放下手裡的記錄板小跑過去。
原來教練們在商量著這幾天下午最後兩小時的時間，讓所有學校不上場比賽的一年級後備成員們集合在一起做基礎訓練。
「……所以跟我有關？」理紗指指自己，心中升起不妙的預感。
「哦，讓你在這個時間段幫忙做基礎訓練。」
「哎？」她這種三腳貓的技術，給自家一年級小鬼們練練手也就算了，還有別的學校的同學在，這樣不好吧！
貓又教練笑呵呵地拍拍理紗的肩膀，「人手不夠啊，你平時在學校裡也會幫一年級做訓練，正好——」
「正好什麼呀，這叫壓搾我的勞動力。」理紗難得直接截斷了教練的話。
貓又教練繼續笑瞇瞇地說：「昨天晚上讓我們答應你什麼了？」
「——！！！」理紗頓時被噎得詞窮，這就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嗎？她默默垂頭，「好吧，可是我只擅長給他們練習接發球和墊球，而且！接發球不是生川的強項嘛？」說著，她又抬頭做垂死掙扎，「還有還有！音駒的比賽我還要做記錄呢。」
「放心，交給直井。而且生川的井戶還有梟谷的雀田都跟你一起。」
沒有強有力的理由，理紗只能敗退。
回到音駒的場地時，黑尾已經被換下場休息了。他見理紗耷拉著腦袋沒半點元氣的模樣，忍不住偷笑了一下。隨即他伸手扯了扯她的臉頰，半蹲在她身前問道：「教練又給你派什麼任務了？」
理紗被黑尾這麼一問，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地帶上撒嬌的感覺，「唔，教練讓我下午給一年級的練基礎。」
「就這樣？之前你也有帶他們練習啊。」
「是全部的一年級生。」理紗覺得自己簡直自帶灰暗背景，整個人都變得蔫蔫的。
黑尾趕緊用咳嗽來彌補自己差點溢出口的笑聲，「就當順便收集其他學校的情報了。」
「都是後備啦。」理紗繼續垂頭喪氣。
「嗯？理紗醬，這就是你的不對嘍。誰都有可能通過努力成為首發，說不定兩年後就是他們的天下呢？」黑尾把她摁到長椅上坐好，順便揉揉她的小腦袋。
咦咦咦？這傳來的滿滿的正能量是啥？理紗仰著臉，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黑尾，臉紅紅地回道：「嗯，我知道了。」她見黑尾繼續盯著她看，不由得輕輕推推他的胸口，「你可以回去繼續訓練了！」
嘛~他的理紗醬又過河拆橋了。黑尾好笑地再度捏了把她的臉頰，心情頗好地回球場跟木兔去嗆聲了。
***
下午三點，基礎訓練安排在第二體育館，負責的是森然的領隊，協助的是理紗、生川的經理井戶、梟谷的雀田。加起來不到四十人，有過半的人還是剛接觸排球的新手。根據之前的討論，理紗和雀田負責給新手做基礎中的基礎練習。
理紗讓音駒的一年級們幫忙推了三大框排球過來，雀田已經在球網對面讓他們排好隊了。根據教練們的意思，先測試一下他們目前的水平，看看這兩次合宿是否有效。
等對面準備好，理紗站上裁判椅，每吹一次哨子就換一人，由雀田從他們的準備姿勢、移動步伐及墊球手法等方面負責記錄。
在她們揮汗如雨的時候，隔壁體育館內今天最後一場音駒對梟谷的比賽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
雙方比分19-18，音駒領先一分。下一分是音駒領先進入20，還是梟谷追至19平是這局的關鍵。雙方教練背著手站在不遠處並不參與指導，場上基本是兩隊隊長在控制和佈置戰局。
音駒場上陣容為前排2號位二傳孤爪，3號位主攻海，4號位副攻犬岡，後排5號位福永，6號位主攻山本，1號位副攻黑尾。
對面的梟谷正好是進攻強點，前排2號位二傳赤葦，3號位主攻木兔，4號位副攻鷲尾，後排5號位尾長，6號位主攻猿杙，1號位自由人小見。
黑尾發球輪次。對面一傳把球墊起，沒有破壞陣型，二傳赤葦迅速看了眼木兔等人的位置，把球傳到網前，木兔躍起扣球。海和犬岡的攔網並沒有對他造成太大影響，他的扣球角度很刁鑽，直奔後排死角，福永一個魚躍用手腕將球墊起。黑尾在場邊將球墊向場中，山本在三米線後起跳，直接重扣。木兔和鷲尾的雙人攔網直接將球攔死在界內。
攔網得分！19平！
梟谷眾人擊掌慶賀。
赤葦發球。山本接發球沒接好，音駒無攻過網，赤葦迅速插上前排組織進攻。音駒黑尾在後排，正是攔網弱勢輪次。木兔在4號位強攻，直接再下一城。
梟谷領先進入20分！
之後在相同的下分點，梟谷抓住機會直接將分差擴大到三分。
黑尾喊了暫停，將隊員們聚起來，手搭著肩彎腰圍成一圈加油。從領先到被對手連超五分，這在賽場上屢見不鮮。孤爪深呼吸了一下，下一球能不能把主動權搶到手，他要如何組織進攻是關鍵。
赤葦的發球輪次已經獲得四分了，必須要打破對方的氣勢。
終於這次發球，山本將球穩穩的墊起。後排黑尾做出要起跳攻擊的準備，前排的海也蓄勢待發。梟谷的攔網隊員注意著對面前後排的情況。孤爪看準了攔網隊員的注意力在我方主攻和副攻身上，在他觸到球的瞬間，打了個二次進攻。
梟谷準備不足，兩人撲做一團也沒將球救起！終於破了赤葦的發球輪次！
「幹得漂亮！」黑尾大力拍拍孤爪的後背。孤爪被他拍得踉蹌了一下，隨即用力瞪了他一眼，卻換來對方一個露齒大笑，嚇得他渾身一激靈。
可惜好不容易拿回的發球權，由於山本的發球失誤而又回到梟谷那邊。但是黑尾已經輪到前排，梟谷想扣球得分也不會像前一輪次那麼容易。
可惜，最後這局音駒還是沒能力挽狂瀾，梟谷以25-22取得了勝利。
木兔得意地插腰大笑，「終於輪到你們做魚躍了！可惜你家相川不在啊。」
「沒關係，我們可以拍下來傳給相川學姐看。」赤葦已經掏出了手機。
黑尾對這兩個落井下石的傢伙投去嫌棄的眼神。很快黑尾就率先完成了懲罰，他拿起毛巾和水瓶跟大家揮揮手，就往外頭跑去。
都不用賭五毛，這傢伙肯定是去第二體育館了。
***
理紗覺得今天一天的運動量比前面幾天加起來的還要多。她好想去看自家隊員們打比賽啊……
今天主要的訓練內容就一項——墊球。最開始給他們做的是正面墊球的練習，現在換成向後墊球。而下蹲墊球的練習，教練們決定放在明天和步法一起訓練。理紗聽完這個訓練計劃，簡直生無可戀。
「理紗醬！」
和雀田交換了位置的理紗正在埋頭記錄，在嘈雜的體育館內她似乎是聽到有人喊她。她抬頭快速環視了一圈，輕易就看到黑尾背對光源朝她跑來的身影，這一瞬間，她覺得今天什麼辛苦都值了。
第三十四章
黑尾如同一隻大型貓科動物，蹲在理紗的身邊跟她撒嬌。
「輸給貓頭鷹了，一年級的小鬼們還是太弱了。」
「你又給自己找理由？」理紗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腦門，「梟谷就是很厲害，不要不承認。」
黑尾嘟囔道：「我沒有不承認……」
「只不過輸掉比賽很不開心？」理紗笑瞇瞇地繼續戳他的臉頰，「練習賽多輸掉沒關係，我們在大賽上贏過他們就好了嘛。」
「我還以為你今天心情不太好。」黑尾抬眼看她，「剛剛你坐在這裡的時候，我都覺得你頭頂有朵烏雲。」
「烏鴉嘴！」理紗立刻瞪了他一眼，努力撇清自己剛才毫無活力的模樣，「我只是比較累，體力沒跟上！而！已！」
黑尾聞言沒忍住笑出聲來，換來理紗狠狠一頓揉掐。他趕緊伸手抵住理紗的攻擊，「你結束了的話，我們早點去吃晚飯？」
「等我一下啦，還有一組要練習。」理紗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繼續剛才的整理工作，「如果你覺得很空的話，就去幫忙做發球練習，解救一下雀田。」
黑尾撇了撇嘴，枉費他一結束比賽就飛奔過來，結果理紗醬比自己還要忙，搞得他這個音駒的隊長在偷懶一樣。他瞇起眼睛望向場內正在接受發球練習的一年級小鬼們，單手摀住自己的後脖站起身來。他的嘴角拉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既然這樣，他就幫他們快點結束今天的訓練吧！
音駒隊長黑尾鐵朗同學的發球力道與理紗還有雀田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原本接球還頗為輕鬆、將更多注意力放在腳下步伐上的一年級小鬼們，頓時顯得力不從心起來。
無論是力度、角度還有速度，都讓他們叫苦不迭。原本進行一組練習需要至少二十分鐘以上，被黑尾硬生生縮短到十分鐘就結束了。
理紗摀住臉，根本不想跟那個一臉壞笑還滿口理論的腹黑男講話！
「咳咳！那今天就先到這裡！明天下午繼續！解散！」森然的領隊裝作沒看到黑尾在那邊下黑手虐小學弟，痛快地宣佈今天的集訓結束。
黑尾沖理紗挑挑眉，等著理紗朝他走過來。理紗簡直要被他的厚臉皮打敗了，她理好東西慢騰騰地挪到他身邊，立馬被他按住頭頂揉亂的頭髮。氣得她後悔剛才黑尾蹲在她身邊時，她應該作更多的亂才對！
「等會兒不跟木兔一起玩耍啦？」
「哎呀呀，要勞逸結合。」黑尾心情頗好地牽著自家妹子往食堂走去。他才不是那群只能靠晚上訓練才能揮發白天多餘精力的單身狗好麼！
「嗯？可是我晚上陪你吃完飯，我跟白福她們約好了一起打牌的。」
「……又是打牌？！」黑尾覺得自己心好累，「你們不能多一點別的娛樂活動？而且你前天還說一年內不想打牌的，忘了？」
理紗眨眨眼睛，矢口否認：「我真的有說過？」她見黑尾認真地跟她點頭，不由得笑道：「可是她們整天誘惑我，搞得我手也很癢啊，以後再有那麼多人一起玩牌，就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啦。」她說著，還晃著黑尾的手臂，仰頭衝他撒撒嬌，「所以你晚上繼續跟木兔一起練球？」
黑尾被她難得嬌憨的神情弄得心癢難耐，青春期的少年深吸一口氣後，低頭重重吻了她一下，「好。」看來今天晚上只能繼續虐「矮個三人組」了！
於是，當晚上木兔看到黑尾繼續出現在第三體育館時，他和赤葦對視了一眼，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相川這是不要你了嗎？！」
「滾蛋！理紗醬今天太累了，我讓她早點回去休息。」
「哦呀！」木兔衝他擠眉弄眼，「我才不信，肯定是她先嫌棄你了。」不然以黑尾的性格，在他體力消耗殆盡的狀態下，肯定是要黏在相川身邊的。
黑尾瞇起眼睛把木兔推到球網另一側，並且對在旁邊看熱鬧的日向他們喊道：「烏野的一年級小鬼，還有灰羽！快過來！開始了！」
「是！」
一般而言，賽場上的氣勢瞬息萬變，而主攻則是全隊最能調動球隊情緒的人之一。多個來回後的扣球得分，往往能給予隊友莫大的鼓舞。
反之，當主攻的扣球被狠狠攔在界內，則會讓攔網一方的隊友們激動萬分。
黑尾、灰羽和月島三人組成的攔網封鎖，佔據了絕對的身高優勢，能夠對主攻的扣球線路造成視覺妨礙。除非打手出界，不然木兔也很難一次扣死。
「可惡！你們兩個一年級的，長那麼高做什麼？！」連續兩次扣球沒有得分後，木兔氣得跳腳。
「哈哈，幹得漂亮！」黑尾站在灰羽和月島的中間，一手搭住一個的肩，「剛才的感覺要記住！多人攔網的時候，關注點還是要放在主攻手的慣用手上。」
「……再來！赤葦給我托個好球！讓他們知道我這個全國前五的主攻手不是白叫的！」
赤葦在短短一秒的時間裡，內心已經把自家王牌吐槽了一遍又一遍，然後才淡定地轉身回答：「好。」
第三體育館的訓練如火如荼，而理紗這邊的戰局也很激烈！
這次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的理紗發誓絕對不會再跌倒在最後一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她情場得意，導致了牌場不太如意。今天又是一開場就鬼牌在手，好不容易半路脫手出去，現在又回到她手中。
現在只剩白福手裡還有一張牌了，正笑瞇瞇地看著她。
理紗被她看的有點慌，她把手裡的兩張牌蓋在地上胡亂交換了好幾回，然後閉著眼睛推了出去，「快選！」
白福看了眼閉著眼睛不願意面對的理紗，再低頭看看面前的兩張牌，將手覆到左邊的牌上。
理紗感應到她摸牌的動作，迅速睜開眼睛拿起剩下的牌看一眼，心情彷彿坐了過山車，忽上忽下，「哈哈哈哈！到我了到我了！」她要一雪前恥，不能老是輸在抽鬼牌這種遊戲上！
白福將牌也放到地板上，撐著下巴看向理紗，「我換好啦，你選。」
「哎？你真的交換過了？」理紗懷疑地皺起眉頭，然後她伸手摸向剛才左邊的牌，抽回來一看，入眼的還是小丑的標誌性笑容。
理紗頓時洩了氣般趴在地上，苦哈哈地表示：「我真的真的再也不要玩抽鬼牌啦。」
「哈哈哈，還有機會呀！」雀田坐到她身邊幫她參謀，「你還像剛才一樣自己不要看不就好了？」
理紗有氣無力地將牌隨便糊弄了兩下便推了出去，視線跟著白福的手來回移動。當白福一臉笑容地將手裡的牌同時攤開，她就覺得今天還是應該去體育館陪黑尾打球的……
「好啦，後天晚上生日大餐的安排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
麻麻！她想回家TAT！
* * *
合宿進入第五天。
幸虧理紗會習慣性地為將來的事情做好計劃。上午隨隊記錄比賽，中午休息的時候安排第六天晚上的生日餐，下午和其他幾位經理一起協助領隊和教練，給一年級的學弟們喂球，訓練他們在移動中的步法。最後，晚上繼續完善生日餐所需的一切。
總結：沒有時間跟阿黑單獨約會。
這一整天，黑尾就在找不到理紗——好不容易逮到人說兩句話，小姑娘又被誰誰誰給叫走的死循環中渡過。弄得他整個人都散發著「我很不開心」的負面情緒。讓音駒的其他人恨不得繞道而行。
「理紗！」
黑尾終於在吃過晚飯後，逮住要往樓上跑的大忙人，直接在樓梯口把人截住。
「哎哎？阿黑你怎麼在這裡？」
「你說呢？」黑尾捏住她的臉頰用力拉扯了兩下，「你說今天你有安靜下來聽我講話嗎？」
理紗沖黑尾討好地笑笑：「嘿嘿，我在準備明天的小驚喜啦。」最後一天還有教練們給的大驚喜，哪怕對著黑尾，也原諒她暫時繼續保密吧。
「給他們過生日？」黑尾面無表情地問道。
理紗撲過去一把摀住黑尾的嘴，把人壓到牆上，還不忘左右看看有沒有人聽到，「都說了你猜到也不准說出來啊。」
「誰讓你今天一天沒理我。」黑尾聳了聳肩，對目前理紗投懷送抱的姿勢還是頗為滿意。
理紗噘了噘嘴，悶聲悶氣地說道：「好嘛，我不是故意的。」
黑尾看到理紗低著頭，小手還抓著他球衣的下擺拚命捏，頓時有些想笑，他趕緊輕咳一聲繃緊自己的表情。「所以？」
突然福至心靈的理紗踮起腳尖，剛要去親一下自家男友，就耳尖地聽到有好多人說說笑笑走近的聲音。她立刻像只受驚的兔子，跑回三樓女生所在的地方，連個影子都沒讓黑尾多看。
這一變故，讓黑尾差點吐出一口血來。他恨恨地往樓下走了幾步，一眼就看到木兔這個笑得最大聲的傢伙！
「喲！黑尾你不是吃過飯早就回來了嗎？怎麼在這兒？等相川？」木兔舉起手想要拍拍黑尾的肩膀，結果被他側身閃了過去。
反而黑尾用了十足的力道拍了下木兔的肩，攬著人往宿舍走。「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聊聊。」
木兔一頭霧水地被拖走，臨走前還看到赤葦一臉「祝你好運」的表情，讓他有種等會兒會倒霉的感覺……
等等！等等！！等等！！！他剛才明明什麼都沒干啊！
第三十五章
「……理紗？起床啦！」白福用剛洗過冷水的手去摸理紗的臉蛋。
前幾天都不會賴床的理紗今天是怎麼都起不來，每次摸到手機看完時間就想多睡五分鐘，沒過一會兒就變成了教室裡最後一個起床的人了。這會兒被白福冰冷的手一摸，倒也不覺得冷，反而舒服的很。她抱著被子翻滾一圈，勉強睜開眼睛：「幾點了？」
「你看看窗外。」
理紗坐起身子，先是環視了一圈用來當做女生宿舍的教室，發現大家都已經把棉被整理妥當，還有人笑盈盈地看著她。她頓時一個激靈，連忙爬起來撲到窗邊，發現操場上已經沒有晨跑大隊了，隊員們都三三兩兩地往體育館走去，顯然她今天早上這一覺睡得過頭太多了！
「對不起！」理紗反應過來後，立刻雙手合十給其他姑娘們道歉，她的部分工作肯定是其他妹子們幫忙分擔了。
「哈哈，沒事，誰讓白福贏了你，讓你負責生日大餐呢？昨天你回來倒頭就睡。」雀田理解地過來拍拍她的肩，「好啦，那我們先走了，你也快點來。」
「好。」
理紗迅速整理完自己的床鋪，奔去衛生間洗漱。
今天等他們用過午飯，她就要開始佈置食堂啦。綵帶氣球什麼的，她都準備好了。可惜那些「勞動力們」都要訓練，到時候也只能她們幾個姑娘爬上爬下了。
理紗去食堂叼了個飯團就跑進體育館，準備邊吃邊做記錄。
原本黑尾沒看見她還想問問教練是什麼情況，結果沒個五分鐘，這妹子頂個雞窩頭就來球場了。他把在場邊壓腿的灰羽踢到場上，自己假公濟私地走到休息席，挨著理紗坐下。
「嗯？」理紗咬著飯團一臉迷茫地看著自家隊長光明正大的偷懶。
黑尾抬手幫她理了理頭髮，「睡過頭了？」
「呀！」理紗放下飯團，趕緊用手梳理著頭髮，她都沒來得及好好打理自己就直接跑來了。怪不得剛剛一路過來好多人回頭！理紗欲哭無淚地沖黑尾做了個「她完蛋了」的表情，沮喪地叼起她那個飯團繼續默默啃。
黑尾難得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還是很可愛。」
「……喂！」理紗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這一眼在黑尾看來卻滿是嬌嗔的意味。他站起身，順手揉揉她剛理順的頭髮，再度得到她的瞪視，他彎下腰，雙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跟理紗說起了正事：「等會打「貓頭鷹」，你記得重點注意一下灰羽，我給他特訓了那麼久，要是還比不過烏野的月島，再不出點成績的話，你回頭給他定制個加倍訓練。」
「嗯。」理紗點點頭，見黑尾做了幾個熱身動作要重新上場，她暗搓搓地吐了吐舌頭，內心默默腹誹：萬一不是人家灰羽不用功，而是阿黑沒教好呢？不過這話可不能當阿黑的面說，不然下一個倒霉的絕對是她。理紗內心千回百轉，面上不露聲色地還給黑尾加了油，絕對的模範好女友有木有！
黑尾彷彿是感應到什麼，上場後還回頭看了她一眼，得到她露出一個萬分燦爛的笑容，下意識也咧了下嘴。
「阿黑，一大早就秀恩愛，當心引起公憤。」孤爪看看朝他們球場走來的梟谷眾人，一個個摩拳擦掌的樣子，不由得戳了一下黑尾的背。
黑尾回過頭，一把攬住孤爪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你怎麼不說這也是我在理紗面前表現的好機會？」
「……離我遠點。」孤爪默默吞下這份「狗糧」，往旁邊挪了兩步。
隨著主裁判和助理裁判到位，音駒和梟谷打響了今天訓練的第一戰。
理紗把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攔網上。基本上空中的來回幾秒就能決出勝負，球場上的思考時間很少，絕大部分都是平時訓練中的自然反應，所以一場比賽中體現出的弱點，絕對可以在平時練習中加強訓練，以控制犯錯的次數。灰羽作為一個接觸排球沒多久的新人，天賦絕佳，並且有著不俗的身高優勢，跟著黑尾打副攻是再合適不過。
只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灰羽對排球的靈敏度遠遠不及旁人。這幾天的練習比賽，能讓他上場的時間絕對讓他打滿，他現在最缺的就是經驗。黑尾在攔網上經驗豐富，對於交過手的對手的扣球線路、吊球手法等都可以做出較為準確的判斷，有他在一旁引導灰羽，對灰羽來說，這次集訓結束後，他的實力能進步一大台階。
「看扣球者的手臂肌肉動向，你看他的視線做什麼？還不是分分鐘被騙？」趁著攻防轉換的間隙，黑尾把灰羽揪到跟前咬牙切齒的叮囑。單細胞動物就不要學人家看視線了！
理紗偷偷捂嘴笑，用視線欺騙對手，這是研磨擅長的啊。
被黑尾又訓了一頓的灰羽一點都沒沮喪，摩拳擦掌地發誓要攔好下一次網。最後關鍵分上，黑尾攔網得分，拿到賽點。
海信行重扣發球直接得分，拿下了今天練習賽的第一場勝利。
理紗歡呼一聲，跟下場休息的隊員們擊掌。
「阿黑今天厲害了嘛，光攔網就得了六分。」理紗把毛巾遞給黑尾，「等會兒再接再厲！」
黑尾沖灰羽的方向努努嘴，「剛剛那場他得分情況怎麼樣？」
「跟研磨快攻配合拿下兩分，跟你一起雙人攔網有三分。」
黑尾聽罷，剛想表揚一下灰羽，就聽到理紗口風一轉，繼續說道：「但是他在後排的時候，人家發球就瞄準他，讓人家發球直接得分也有三次！」
「……哦，比起攔網，還是要讓夜久先給他多練練基本功。」黑尾縮了縮脖子，乾巴巴地表示還是基本功最重要。剛剛理紗的眼睛彷彿在控訴他「為了訓練灰羽攔網而耽誤了基本功的練習」，直覺告訴他，這幾天他還是乖一點，不要讓理紗生氣比較好。
聽到滿意回答的理紗果不其然點點頭，沒跟他在這個話題上多費口舌。「對啦，我下午有事就不過來了哦。」
「哦~我懂了。」黑尾挑了挑眉，對理紗做了個口型「過生日？」
理紗下意識地摀住他的嘴，「你最容易暴露我的計劃了！」
黑尾也不掙扎，只是一雙眼睛早就笑彎了。雖然理紗保密功夫很好，但是男生宿舍這邊還是有點被透露口風了，有部分人已經知道今晚可能會有大餐可以吃。
「喂喂喂！那邊兩個不要公然虐狗！」木兔的大嗓門極具穿透力。
理紗抬眼望去，他正好在做魚躍懲罰到她跟黑尾前方的位置，這才讓木兔看了個正著。理紗做了個鬼臉，一點也沒不好意思，「你好好做魚躍！動作不標準加一圈哦！」
木兔：「……」他並不想受到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打擊。懲罰一完成，他就跳起來要求繼續跟音駒比賽，非要扳回一城不可。
「前輩！下一場對生川！2號場地！」赤葦扯著木兔的後衣領把人拖走，同時還不忘跟理紗和黑尾點頭致歉。看得理紗和黑尾兩人一陣好笑。
* * *
正如理紗說的那樣，黑尾從午飯開始就沒見到理紗的人影，直到晚飯時候看到佈置得喜氣洋洋的餐廳，他才忍不住笑出來。他順手攔住路過的白福，「理紗還在忙嗎？」
「當然啦，她下午念叨得最多的話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想的點子，怎麼都要幹完。「好了好了，你等會兒就能見到理紗啦，你在這邊攔著我一分鐘，理紗可要在裡面忙瘋啦。」
「啊，抱歉，你去忙。」黑尾趕緊放人。萬一他慢吞吞地在這裡跟白福聊天，讓理紗在裡頭忙的熱火朝天，絕對會被她遷怒的。
白福看他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好笑地說道：「免費告訴你一個情報，今天晚上用來吃的那個蛋糕是理紗做的哦。」
黑尾雙手合掌表示感謝。等白福走了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什麼叫「用來吃的蛋糕」？
隨著夜幕降臨，大傢伙兒成群結隊地擁入餐廳。一進入餐廳，他們就被正前方拉的橫幅給驚到了。
「絕贊！五校聯合生日大會」
這是啥？
好多人都一臉懵逼，迫不及待地交頭接耳起來。
整個食堂都被佈置的喜氣洋洋，除了醒目的橫幅以外，還有各種生日元素的貼紙、鈴鐺、綵帶等等。
白福站在前方拿著話筒，「大家先找位子坐好！」幸虧理紗明智，事先問森然的經理借了這個話筒，不然光靠嗓子吼，她是絕對吼不過他們的。
「今天正好是我們梟谷的猿杙同學的生日，藉著這個機會，我們也跟教練組溝通了一下，讓大家好好放鬆放鬆，一起為我們幾所學校八月份的同學過生日。」白福辟里啪啦交代了一下橫幅的意思，「好啦，八月份生日的寶寶們快到前面來。」
一群大男孩們嘻嘻哈哈的，沒一個人上來。
白福眼睛一瞇，「點名了啊。猿杙、鷲尾？」
猿杙和鷲尾迫於自家經理的威壓，在木兔等人的起哄聲中站了起來，同時不忘拖上其他盟友。
「黑尾，你們音駒是誰八月份生日啊？」猿杙找了最熟的音駒詢問。
黑尾雙手一攤，「沒人主動站出來的話，就要問我們經理了。」
「哎？怎麼不見相川？」木兔環視了一圈，沒發現理紗的身影。應該說除了白福，其他妹子們都不在。
「音駒的夜久同學，烏野的成田同學，生川的鈴木同學，還有森然的森田同學和中澤同學——」白福揮揮手上的小紙條，「我早就從你們的經理那裡拿到第一手資料了哦。」
害羞的大男孩們磨磨蹭蹭終於站到前方搭出來的小檯子上。
瞬間全部的燈熄滅。
隱約從不遠處傳來生日歌的歌聲——
「……祝你生日快樂……」
妹子們推著三層大蛋糕一起唱著生日歌走了出來。
台下頓時一陣鬼哭狼嚎。連黑尾都撇了一下嘴，嘖，真是便宜這幾個過生日的小子了。
黑尾仔細看了眼台上，非常普通的奶油蛋糕。他顯然還在糾結白福口中的「用來吃的蛋糕」。不過很快他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那個暗戳戳在手指上抹了一大坨奶油，來到夜久身後往他臉上抹的人，不是理紗還有誰？！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11-30 02:08
第三十六章
隨著理紗的偷襲成功，瞬間整個食堂陷入了奶油大戰中。從一開始的有報復性地互相攻擊到最後無差別攻擊，總共花了不到三十秒。
黑尾在大戰開始時，就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理紗身邊，原本想趁機抱一下她，結果被她狠狠抹了一把奶油在臉上。於是黑尾立刻不示弱地雙手摀住她的臉頰，把人好好揉捏了一番，結果當然是再度被理紗的爪子狠狠地襲擊了。
黑尾好笑地也去抓了一把奶油，以身高的優勢抹了一下理紗就跑。
「黑尾鐵朗！你給我站住！」
理紗氣呼呼地想要追上去給黑尾好看，但是沒跑兩步就被圍的水洩不通，周圍都是你來我往的大戰，她才走了兩步就被無辜擊中了。
一時間大家都玩瘋了，連在角落裡看戲的教練組們都被拖下了水。學校之間也混作一團，理紗在混亂之中找到了白福，跟她一起蹲到角落裡歇一會兒。
「我的頭髮上都是奶油……」理紗欲哭無淚。
「想想我們等會兒要做的清潔工作，你這都不算什麼。」
理紗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了。她耷拉著腦袋，像只被遺棄的狗狗，「你會陪我到最後一刻的吧？」
「……友盡！」
就在理紗還在沖白福賣萌求救的時候，從身後傳來一陣高呼：「在那裡！」
還不等她回頭看看情況，她就感覺身體一輕，整個人被舉高了起來。黑尾把人舉高，讓她坐到自己的肩膀上，不懷好意地撒了一把狗糧，「我家的理紗，你們還想上手？」
「隊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夜久嘿嘿一笑，「我們這是為了感謝相川為我們準備了生日驚喜啊。」
黑尾不為所動。
「你們要做什麼？」理紗好奇地問道，順便拍拍黑尾的肩膀，示意快點把她放下來。
「把你拋起來再鬆手。」黑尾故作誇張地表述了一番。
「不要不要！我怕的！」理紗聽了連連擺手，並熟練地往黑尾身後一躲，讓他頂在自己前面。
夜久他們對視一眼，一群小伙子上前一步把黑尾圍在中間。
「嘿嘿，既然相川不願意，那隊長你就勉為其難代替相川享受一下這個獨特待遇吧！」
以猿杙、鷲尾、灰羽還有木兔幾個高個子打頭，一把把黑尾橫抱起來，然後剩下的一群人一擁而上，抬起黑尾就往上扔。
理紗被擠到了邊緣，雖然大男孩們玩得很開心，但是作為球隊經理兼女朋友的理紗還是默默提醒道：「你們小心一點呀。」
當然這話聽到單身狗的耳朵裡，那就不怎麼舒心了。男孩們怪叫著又連連拋了好幾下，這才把人放下。「相川，還給你了。」夜久把人往理紗懷裡一推，趕緊撤退。
理紗猝不及防從背後把黑尾抱了個滿懷，紅著臉把頭埋進黑尾的背上，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從他背後出來。
黑尾好笑地側頭看了她一眼，故意小聲跟她咬耳朵：「他們都走啦。」
聞言理紗這才挪動了一下小腦袋，甕聲甕氣地說道：「下次考試不給夜久押題了！」
黑尾轉過身，揉揉她的頭髮，用餘光四周瞄了瞄後，快速地低頭吻了一下她的發頂。
「呀！」理紗下意識地拍了下他的胸口，之前還沒褪下去的紅暈又爬滿了臉頰。
黑尾看到她捂著自己頭頂，一副傻乎乎的樣子，不由得玩心大起，他雙手從理紗腋下穿過，稍微一用力就把人抱了起來，然後跟她對視了一下後，吻上了她的唇。
連啃帶咬了一下，黑尾就把人放下了。在這個有些昏暗的角落，理紗背後是牆壁，整個人都籠罩在黑尾的氣息之中。
她雙手揪住黑尾胸前的衣服，趕緊把人推開一些。黑尾這散發出來的男性荷爾蒙都快讓她燒起來了。
「我、我要去拿另外一個蛋糕了！」
「你做的是不是？」黑尾這時候想起白福的提醒。
理紗點點頭，惡聲惡氣地嫌棄起他來，「你擋路啦！」順勢還仰頭瞪他一眼，彷彿剛剛害羞的整個人都變粉紅的人不是她一樣。
黑尾掩嘴輕笑一下，微微退開身子，但右小臂還撐在牆上，「請吧，理紗大人。」
理紗趕緊彎腰從他的臂彎下溜走，仗著身高壁咚神馬的，簡直是耍流氓！
理紗回到廚房去找自己做的大蛋糕，在這之前先去拿了話筒企圖制止一下混亂的場面，「寶寶們，準備吃蛋糕啦！」
「哎？還有蛋糕嗎？」木兔從戰局中分了一下神，立刻就被砸了一下，頓時氣的哇哇亂叫，「相川快把蛋糕給我——哎喲！誰又砸我！」木兔也顧不得跟理紗說話了，轉頭繼續加入戰局。
等最後，蛋糕全部砸完，這才安分地坐了下來吃完理紗給大家做的一人嘗一小塊的蛋糕。然後教練們虎著臉把人全部趕回去洗澡休息，勒令他們明天早上誰敢遲到就要罰跑操場十圈。
自知理虧的理紗承擔下了整理殘局的重任。這一次的生日大會簡直能讓她記一輩子，就是她那沒管住的手惹的禍！
幸虧妹子們都是善良的小天使，當她們表示都會留下來幫她一起幹活時，理紗感動的淚眼汪汪。至於想要表現一下的黑尾同學則被理紗無情的趕回去休息了。任他怎麼耍賴都沒用，理紗只用一個額頭吻就搞定了音駒排球部的部長大人。對此，圍觀的吃瓜群眾白福悄悄衝她舉起了大拇指。幹得漂亮！
* * *
合宿的最後一天，依然是個萬里無雲的大晴天。所有人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每個場地的比賽都很精彩。
理紗昨天弄到凌晨兩點多才爬床睡覺，這會正哈欠連天，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以後還搞不搞這種活動了？」貓又教練坐在理紗旁邊笑瞇瞇地戳著理紗的痛處。
「我簡直太蠢了，玩抹蛋糕的遊戲不如讓他們去玩枕頭大戰啊！說不定還能開發新的配合招式。」理紗面無表情地吐槽自己，「不過大家都玩的很開心教練你不要跟我說教啦，起碼也增進了他們的感情嘛。」
「你的合宿報告回去別忘了寫。」
「哦。」
「還有其他幾所學校的分析。」
「哦。」
「特別針對犬岡、灰羽這些一年級的——」
「知道啦！」理紗應完聲趕緊開溜，待越久教練給她佈置的作業就越多呀！
今天吸引最多眼球的一場是在B區進行的烏野對梟谷。雙方都是比賽的首發陣容，理紗得到教練點頭後，早早的就在場邊佔據了最佳的觀戰位置。
「相川你是來給我們加油的嗎？」木兔熱完身還有空跟理紗揮揮手。
「嘿嘿，是啊，這次合宿最後一場比賽啦！好好打！」他們音駒作為梟谷的好基友，她還是希望梟谷拿下比賽的。幸好這是練習賽，在正式比賽的時候，有些觀眾反而是希望爆出冷門，只要弱隊有贏的機會，現場絕對會一邊倒的給予加油，這也是帶起某只球隊主場氣氛的一種方式。
理紗撐著下巴等待比賽開始。
烏野的東峰開球，鷲尾沒有接穩，堪堪將球墊起，赤葦迅速把球托給自家主攻，「木兔前輩！」
木兔在四號位起跳，球網對面是烏野的三人聯防！隨著木兔打手出界，梟谷率先拿下一分。
但隨之發球卻意外出界，白白丟掉一分，雙方又重回同一起跑線。
梟谷的第二分依然是木兔在四號位的強攻，影山和日向的雙人攔網彷彿並不能對木兔造成任何威脅。
理紗轉著筆，目不轉睛的看著場上。
烏野的一傳接球很穩，影山微微調整了一下站位，網前田中和日向都是起跳姿態，田中做了個假動作後，影山快速地托球給日向。日向高高躍起，擺出扣球的姿勢，原本防守田中的小見一個橫跨步來到赤葦身邊，兩人同時跳起攔網！梟谷後排尾長等人也做好了救球準備！
在全員神經高度緊繃之時，沒想到日向只是輕輕推了一下球。
梟谷後排救球不及，烏野得分！
「漂亮！」理紗不自覺地打了個響指。這個吊球的時機也掌握的很好！看來這次合宿烏野的一年級進步很大！
「居然是吊球！」木兔驚呆。
「不是木兔前輩你教的嗎？」赤葦在他背後補刀，心好累！
烏野的大家都很興奮，「——幾乎未嘗勝績的這次遠征，至少，讓我們在這次合宿成員中最強的梟谷手裡贏下一局再回去！」
木兔也跟著放狠話：「一分也不會讓你們再拿到了！」
「一分也不失好像也不太可能吧……」
「赤葦你倒是偶爾也配合我一下嘛！」
理紗在場邊聽著他們的對話，整個人笑得不行。她翻看了一下記錄，烏野這次合宿到目前為止打了60局，才贏3局，好像這個戰績是不理想，這最後一局要是能從梟谷手裡啃下來，對提升整個球隊的氣勢也是件好事。
雖然日向進步了，但是烏野一開始的「怪人快攻」卻到現在也沒復活。日向晚上跟著阿黑和木兔他們一起練習，進步顯而易見，就是不知道烏野那個天才二傳手進化到什麼地步了。
理紗這個現實派，對於自己沒看到的事物總是不能放下心。
不過很快，理紗就如願以償地看到了新的「怪人快攻」！
西谷接球，在球落下的這短短一秒裡，影山似乎是遲疑了一下，緊接著他快速出手傳球，此時日向已經起跳，在梟谷前排攔網成員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球已經落在了梟谷的場地。
理紗倒吸一口氣，這個快攻實在精彩！影山的傳球技術和日向的速度缺一不可！而且明顯影山的技術又有了提升，她剛剛看得清清楚楚，球傳到了日向最舒服的扣球角度！連力道都是剛剛好！就這一手就可以證明影山這個天才二傳手不是白叫的！
剛剛這一球幾乎吸引了場內大部分的目光，連隔壁場地的黑尾和孤爪也看到了。黑尾再一次覺得以後要多跟烏野聯繫感情，打打練習賽。孤爪的眼睛簡直就盯在了那個小不點身上，嘖！
就在理紗震驚於烏野進步如此之快的時候，接下來影山的傳球失誤讓她默默把跳到喉嚨口的心放了回去。哦，雖然意識有了，技術還沒練到家，還需要時間練球啊。
不過顯然烏野的花招還有很多，不一會兒就上演了漂亮的同時性多點進攻戰術，即同時有多名球員起跳，讓對方攔網球員無法準確判斷誰會扣球。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現在的烏野跟剛開始的烏野判若兩人？」白福和雀田坐到理紗的身邊，跟她交流起情報來。
「嗯，進步太明顯了。」理紗羨慕地說道，「有個天才二傳手真好啊……」
「哈哈哈，我要告訴你們隊的孤爪！」
理紗瞬間攔腰抱住白福，不讓她亂動，「我要滅口啦！」
「嘿嘿，我們來賭一賭今天木兔會不會有消極模式出現啊？」白福指指場上，剛剛木兔發球失誤，簡直蠢到了家。
「你不擔心輸給烏野啊？19平了哦！」
「不擔心！我相信他們！」
場上烏野發球，田中發球太靠邊，木兔把球救起，赤葦調整姿勢後，托球給木兔，對方三人攔網！
第一次扣球沒有扣死，赤葦重新把球托給木兔。
木兔高高起跳扣球，電光火石之間，球落在了梟谷的場地……
「……噗！哈哈哈哈哈！」理紗忍不住哈哈大笑。木兔自己扣球失誤，把球扣在了球網上，難得看到他犯這種低級失誤。
「哈哈哈哈！赤葦又要頭疼了。」白福也笑得不行，「哎呀，從他剛剛發球失誤的時候我就猜到今天又要消極模式了，沒想到那麼快就來了！」
「……今天不要再把球傳給我了！」木兔低頭背對著他的隊友們。
「我知道了。」赤葦冷靜地同意了。「那麼不給你托球的這段時間，你稍微冷靜一下吧。」
理紗和白福還有雀田在場邊看了個小劇場，理紗臉都笑酸了。
「烏野那邊以為我們就木兔這個強攻，太天真啦。」雀田托著下巴，「我們每個隊員都很厲害哦。」
場上一來一回，很快比分就來到23平。
「嘖！一看赤葦那傢伙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梟谷作為理紗研究得最多的隊伍之一，對他們每個隊員的打球模式也摸得七七八八。「赤葦也太寵木兔了吧！」大多數二傳手都太腹黑了！
24-23，梟谷領先，最後一球，赤葦把球托給好長時間沒有得分的木兔，在烏野已經鬆懈對木兔的注意的時候，木兔一錘定音，重扣得分。
終場哨響！25-23！梟谷獲勝！
理紗果斷站起身，離開白福和雀田一段距離。接下來的小劇場她也圍觀過不少遍了，想了想，她順手還打開了手機。
尾長：「喲！王牌！」
鷲尾：「帥爆了哦！」
小見：「果然最後還是得王牌出馬才行！」
察覺到理紗小動作的白福：「咿呀——猛獸類~」
雀田也跟上：「貓頭鷹頭~~」
木兔被誇得瞬間復活：「果然老子才是最強的！哈哈哈！」
重頭戲看完的理紗果斷回到自家球隊的場地，還把剛剛拍的小視屏給大家圍觀了一下。黑尾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今天你就看了一上午木兔賣蠢？都沒關心我——們。」
「哎呀！」理紗扭扭脖子，發現沒辦法把這隻大型粘人貓從頭上拿開，只能默默撅了噘嘴巴，「天天看你們，總得讓我換換口味吧，難得好好看一場烏野的比賽，人家進步可快了！特別你還幫人家訓練一年級的攔網。」
黑尾捉起她的手，惡狠狠咬了一口她的手腕，「那也沒什麼好看的，月島現在的水平還差得遠。」
「嘿嘿，吃醋啦？」理紗今天膽可肥了，轉過身就調戲黑尾，烏溜溜的眼珠盯著他說道：「在我心裡你最好看。」
說完就跑。
被塞了一嘴狗糧的音駒眾人：「……」
* * *
跑遠的理紗這才摀住自己發燙的臉頰，無限懊惱起自己剛才的行為。
「相川！正準備去叫你，要去做烤肉準備了！」
「好！」
訓練基本告一段落，距離開飯還有段時間，但球館內的擊球聲還是絡繹不絕。各校的經理姑娘們都幫忙搬運著一會兒開始的烤肉大餐。
理紗早飯吃得少，現在看到食物也是兩眼放光。她們架上烤爐，放上各種蔬菜、香腸、肉類。理紗自告奮勇去拿飲料，她再守在爐子邊，就要忍不住監守自盜啦！
兩隻手各拎著兩大瓶綠茶飲料，突然理紗只覺得手上一輕，轉頭就看到黑尾一手拿過飲料，一手拍拍她的小腦袋。
「給我一瓶啦。」她有點不習慣兩手空空。
黑尾也不說話，就看了理紗一眼，嘴角上挑，「教你，這種時候你就要理所應當的行使你男朋友——也就是我，的權利。」至於謝禮嘛，他到時候自會索取。
理紗左右看看，發現沒什麼人，於是扯扯黑尾隊服的衣擺。等黑尾側過身來的時候，理紗踮起腳尖，一口親在了他的嘴角上。
合宿最後一天，太陽照得人晃眼。
黑尾只覺得他的理紗醬今天格外撩人。
第三十七章
隨著最年長的貓又教練一聲令下，早已按耐不住的少年們一擁而上，撲向烤肉們。
理紗和妹子們坐在陰涼的台階處，每人端著個盤子慢悠悠地吃著，順便看看眼前上演的搶肉大戰。
遠處是幾乎就要被湮沒的谷地仁花，被圍在一群一米八以上大個子的中間，如果在馬路上看到這種情景，絕對要報警了。
旁邊烏野的隊長澤村一臉嚴肅地把想要蹭過來的田中和西谷拎走。
生川的經理表示，「烏野的三年級看起來都挺可靠的嘛。」
「是嗎？大概是因為下面問題兒童太多的關係吧。」清水笑著回答，「而且我們王牌的心靈可脆弱了呢。」
「唉？真的嗎？」
「不過我覺得再怎麼也比我們的單細胞王牌強。」雀田略帶嫌棄地看向後方正在跟日向炫耀自己全國前五實力的木兔。
理紗匆匆塞了一口肉以後，掏出手機打開今天早上梟谷隊員們鼓勵王牌的視頻給其他學校的姑娘們傳閱了一番。
「哈哈哈，是不是很有趣？」
「單細胞真是好哄。」
「不過相川，你們音駒部長的這個髮型——真是每天起來自己弄的嗎？」終於有人問出了心底想問已久的問題。
理紗一臉不知道說什麼好的表情，「就是他睡相太差造成的！」
「……等等！你怎麼知道他睡相差？」白福瞬間抓住了重點，她彷彿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理紗面無表情：「研磨說的。」
「噗！哈哈哈哈哈！」
「哎喲，怎麼是孤爪爆的料啊！太讓我失望了！」白福一臉恨鐵不成鋼。
理紗攤攤手，繼續往嘴裡塞烤肉。不遠處黑尾正在打擊灰羽和日向的基本功，這倆小孩瞬間就掐了起來。
雖然研磨是有說過類似的話啦，不過黑尾的睡相從小到大就沒怎麼變過，她早就看多了啦！所以不算她說謊哦……
吃過烤肉大餐，大家各自整理行李。烏野要回宮城，所以是最早跟大家告別的隊伍。
「回見啦。」黑尾把烏野送到校門口，最後沖烏野的隊長揮手。
「啊，回見。」澤村點頭。下一次見面，希望是全國大賽的賽場上！
其他人跟著在不遠處揮手。山本還激動地要流淚。
夜久問他為什麼，他回答說潔子姐姐跟他揮手了。
夜久默默無語，沒有告訴他殘酷的事實真相——烏野的經理明顯在跟其他的妹子們揮手道別啊！
「好了，我們也要準備回去了！」黑尾送完人，轉身就拍拍手，示意音駒的大家趕緊整理行李。
理紗抱著白福不撒手，白福嘿嘿一笑，「黑尾部長，理紗今天就跟我們回梟谷啦。」
黑尾微微瞇起眼睛，長腿一邁，沒幾步就走到理紗面前，輕鬆地把人攔腰一抱，理紗整個人被撈起，一臉懵逼地看著白福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呀！阿黑你放我下來！」在幾所學校的熟人面前被黑尾這樣抱著，理紗覺得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沒辦法，誰讓你要跟他們回梟谷呢？」黑尾懶洋洋地說道，「為了防止你跑掉，我就勉為其難多做一些肌肉鍛煉吧。」
理紗恨恨地啃了一口他的肩膀，懲罰他說自己重！隨即才嘟囔著開口：「……你知道白福是在開玩笑嘛。」理紗也不掙扎了，扒拉著黑尾的肩頭跟他咬耳朵，「回去解散以後，我們去約會吧。」
黑尾腳步不停，「誰昨晚睡覺前還跟我發信息說今天回去以後第一件事就趴在床上睡個昏天黑地？」
「咦？誰？」理紗裝傻，裝傻裝到一半發現自己被抗得各種不舒服，於是又開始掙扎起來。
「別亂動！」
「難受……」理紗努力抬起上半身，不安分的各種亂動。
黑尾趕緊停下腳步把人放下，「快去整理東西，我們也要準備回去了。」
理紗理好自己的頭髮、衣服，沖黑尾做了個鬼臉，「下次再這麼隨便把我抗肩上，就三天不跟你講話！」
被自家經理大人威脅了的音駒部長大人輕咳一聲，先是表示自己絕不再犯，請求組織寬大處理，再來露出自己的招牌微笑：「下次就讓你坐在我肩膀上。」
* * *
很快，音駒的大家三三兩兩拎著運動包聚到一起。貓又教練、直井領隊正在跟梟谷、生川、森然的教練組最後寒暄一下。而隊員這邊早就鬧開了，黑尾和木兔不知何時又湊到了一起，黑尾把從理紗那裡要來的「今日木兔犯蠢記事」給他看，引來木兔的揮拳威脅。
「快刪掉！」
黑尾不睬他。
木兔從他背後跳起來主動去搶手機，邊搶邊報復性地說道，「你以為我沒有你的犯蠢小視頻嗎？」
黑尾任由木兔搶過手機刪除他的視頻，在木兔覺得安心的時候，開口在他的心上扎上了一刀，「理紗早就傳給白福了，你等會兒想看，去問她要哦。」
木兔動作一頓，「……」好了，白福手上有，那他是沒戲了，注定這個視頻要被大家傳閱了！
於是等理紗挽著白福走到門口集合的時候，迎接她的就是木兔怨念的眼神。理紗被他的怨氣嚇了一跳，趕緊往白福身後一躲。
木兔可憐巴巴地喊了一聲，「相川……」
「嗨？」
繼續可憐巴巴：「以後能不能不拍我的犯蠢小視頻？」
「唔，有啥好處？」
一看頗有希望，木兔瞬間回到滿血：「我用黑尾的小秘密跟你換！」
「他的小秘密啊~」理紗思考了一下，「基本我都知道，就算我不知道的，研磨也知道。所以——」理紗笑嘻嘻地跟木兔揮揮手，「下次賽場見啦！」
「嗷！」木兔被KO。
黑尾自動地接過理紗手上的拎包，並且順手揉了一把她的頭髮，「好了，人到齊了，我們走吧！」
理紗蹦蹦跳跳地跟在黑尾身邊，「等會我們去香取神社吧！」
「嗯？」跑去千葉那麼遠？
「去嘛去嘛！」
面對理紗的星星眼攻擊毫無抵抗力的黑尾，在一群人的起哄聲中，最終達成了跟理紗單獨離隊的成就。
* * *
香取神宮位於千葉縣香取市，是祈求體育勝利的好去處，香火很是旺盛。兩人把行李寄存在地鐵站內，便手拉著手輕鬆上陣。
理紗在路上就彎著指頭數數，「繪馬要寫，抽籤要抽，參拜也要，一個不落。」她扭頭看向旁邊這個懶散的傢伙，「你要跟我一起。」
「我什麼時候不跟你一起了？」黑尾被她的無理取鬧給逗笑了，「還是要我握著你的手一起寫繪馬？一起抽籤？一起參拜？」
理紗臉紅紅地又把頭扭到另一邊，內心腹誹：阿黑好像解鎖了什麼不得了的開關，越來越會撩人了。
走過紅色大鳥居，參道兩側綠樹成蔭，陽光透過樹葉灑落在地面，理紗彷彿小朋友一樣走路不好好走，跳來跳去為了踩那些斑駁的陰影。
黑尾雙手交握枕在腦後，跟在理紗身後不緊不慢。偶爾理紗回頭，卻能準確地跟黑尾的視線對上。
「快到啦，我已經看到手水捨了！」
理紗拉起黑尾小跑到水池旁，虔誠地淨手漱口。旁邊不遠處就是參拜的御本殿了。整個御本殿的建築外形線條非常流暢，低調中透著華麗。
小時候，小理紗對神宮神社並不相信，特別小黑尾和小研磨最喜歡考前去拜一拜，對她來講，有這個時間不如多看兩本書。瞧，最後這倆傢伙拜了有用嘛？還不是要靠她的考前重點？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理紗倒是覺得寧可信其有這句話還是有些道理。
理紗先黑尾一步走上台階，鞠躬，雙手合十拍兩下，合掌祈禱。
她希望音駒今年能在全國大賽的舞台上取得好成績，爭取冠軍。
她希望音駒的大家都能無傷無病地參加完全國大賽。
然後，她希望阿黑能不留遺憾地度過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年。
她還希望——
就在她貪心地在那邊默默許願的時候，忽然有人從背後整個包裹住她，她合十的雙手也被另一雙大手緊緊覆蓋住。
理紗猛然回頭，她現在整個人都窩在黑尾的懷裡，一時間愣愣的。
黑尾看她傻乎乎的樣子，不由得上揚嘴角，「小傻瓜，閉眼。」
他的手跟她的手覆在一起。
黑尾只停留了兩秒，就鬆開了她，並走到她身邊站好。
理紗偷偷側頭瞄他一眼，被他虔誠的側顏秒的不要不要的。
所以，她還希望——
能和身邊這個頭髮亂糟糟的傢伙一起經歷許許多多的事，一直到老。
許完願，買好體育勝運守，一起寫了「NEKOMA全國制霸」的繪馬，這才在神社關門前離開。
理紗好奇黑尾剛剛那麼虔誠地許了什麼願，但又覺得願望說出來就不夠靈驗，於是學霸姑娘就在一旁抓心撓肺地獨自煩惱，是關於音駒全國冠軍的願望，還是……也同樣許了跟她有關的願望？觀察力極度敏銳的音駒部長大人勾起嘴角，壞心地看著他的小姑娘露出一臉「好想知道，不讓她知道，她晚上肯定要失眠」的表情。
黑尾忽然停下腳步，附在理紗耳邊小聲說：「我的願望，跟你一樣。」說完故意快步朝前走去。
理紗在原地愣了兩秒，這才小跑著追上前面這個大長腿，一把抓住他的手掌，「騙人！你又不知道我許了什麼願，你說來我聽聽，看看對不對？」
「不告訴你。」黑尾做了個鬼臉，就是不滿足她的小心思。
「……黑尾同學，你這樣是會失去你的女朋友的。」
「會嗎？」黑尾把人摟住，低頭在她的額頭重重吻了一下，「不是早就被我蓋過章了？」
理紗臉紅紅地伸手把他的臉推開，視線也瞟向旁邊的景色，有步履匆匆的行人，也有興致勃勃的遊客，也許還有遊客拍攝美景的時候，順便也把他們兩個攝了進去。天邊的火燒雲將天際染得絕美無比，理紗覺得此刻心中激盪著一股一定要抒發的感情，她忽然後退兩步，在黑尾詫異的目光中，小跑兩步撲到他的背上。
「我最最最最最喜歡阿黑了！」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黑尾少年措手不及，他趕緊彎下腰讓理紗好好趴到他的背上，嘴上卻仿若老司機般回復道：「啊，這就是你許的願吧。」他眼裡的笑意簡直滿溢出來，背著她慢慢走。
「才不是呢，我可是許了我們稱霸全國的願望呀。」
「哦，沒我？」黑尾故意套話。
「……怎麼可能——」上了當的理紗又習慣性埋頭咬了一口他的肩膀，結果自己反而被肌肉給磕到了牙。
「讓你老是咬我？疼了沒有？」
理紗可憐兮兮地賣慘：「疼……」
「活該。」
「黑尾鐵朗！你這樣真的會失去我噠！」
「會嗎？」
又是這句反問。
理紗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嘟囔：「……好嘛……不會。」
「只會一直陪著你，經歷無數場比賽，經歷無數個春夏秋冬。」
11月中旬
東京都墨田區綜合體育館
全國大賽東京預選賽正式打響。
在其中一塊場地的旁邊，音駒排球部的成員們圍成圈，大家伸手疊在一起——
「NEKOMA——
——FIGHT！！！」
——THE END——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這篇14年開始寫的文拖拖拉拉到現在完結
一開始就打算寫到集訓結束的，畢竟我開坑的時候漫畫也才更新到集訓結束之後一點點，沒有音駒的戲份了。。然而現在。。ORZ
感謝一直不離不棄蹲到最後的親們！愛你們！比心！
感謝所有給我投地雷的親們！愛你們！比心！
也許不久之後會開一本青梅竹馬的現言小甜餅，已經開始寫了一點啦~
我們有緣下本見啦！麼麼噠~
作者:
黑夜希
時間:
2017-12-1 01:44
就覺得...很流水....
作為一本同人小說...
有點失望了..
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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