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轉貼] 《(綜英美)算命師》作者：焦糖小布丁【完結】 [打印本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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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18 14:06     標題: 《(綜英美)算命師》作者：焦糖小布丁【完結】

文案：

本文：小粉絲心理之作（短篇）
簡一開口，超級英雄們遍地哭號托尼：不是吧，我真的破產了史蒂夫：我看到吧唧了，他竟然不認識我，嗚嗚嗚眾：聽起來好像很神奇，突然有點想算命然而話……不能隨便說，萬一成真了呢本文又名《冒牌預言家》，《求你別說話》

排雷：
1、全文蘇爽，一路打臉高歌
2、男主托尼
3、作者邏輯廢，時間線廢，考究黨誤入日更不坑，存稿豐厚。歡迎收藏支持！

內容標簽： 打臉 超級英雄 爽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簡 ┃ 配角：雄眾 ┃ 其它：級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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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18 14:07

☆、001

　　黃沙漫天，烈日炎炎。

　　簡一身風塵，已經在這個武器展示場地等了三個日夜了。本來，應該能少等幾個小時的。

　　可又能怎樣？

　　畢竟，來的人可是大名鼎鼎的斯塔克。從不守時，恣意妄為。

　　「說起來，這個斯塔克，長得還是蠻帥的啊！」簡正了正自己新買的工作套裝，用沾滿沙塵的手套拍了拍同樣風塵僕僕的肩膀，震起幾下沙塵，最後也沒幹淨多少。

　　幸虧買的是灰色。

　　斯塔克的展示非同凡響，最新的導彈完全突破了人們對於短距離導彈的定義。簡遠遠的望著，不禁讚歎，果不其然是能夠帶著斯塔克公司走上軍火頂峰的人物。

　　「最好的武器，是只需要動一次。」

　　男人振臂一揮，導彈齊發下，群山怒吼。鋪天蓋地的氣勢隨著沙礫撲面而來，如果不看斯塔克先生被氣浪推得那一下踉蹌，還真有點那麼回事。

　　展示得震撼人心，買賣做得自然順利無比。

　　終於，時機到了。

　　「斯塔克先生！」簡臉上笑意盈盈，直接將準備上「歡樂吉普」的托尼攔了下來。

　　女人的婉轉聲色讓托尼心中一動，好脾氣的轉過了身。

　　攔住他的人一身灰色套裝，穿得有模有樣。金發碧眼，膚白貌美大長腿……

　　當然，這只是幻想。

　　簡長得不能說是不好看，但卻不是西方美女那樣的性感。怎麼說呢？

　　托尼上下打量這個女孩兒。

　　精緻，長得很精緻。

　　聽過「亞麻色頭髮的少女」嗎？簡完全就像是從德彪西曲中走下來的女孩兒。

　　安寧，溫柔，充滿憧憬。

　　「就像是一個行走在人間的芭比娃娃。」托尼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描述詞語，頗為自得的點了點頭。

　　長得挺美，可惜不是他的style。

　　當然，開口之後，就完全不是那種感覺了。

　　「您好，我是斯坦日報的記者。請問您對於這次的新型武器怎麼看呢？」簡笑了笑，直接把話筒遞了過去。

　　呃，托尼眨了眨眼睛。

　　斯塔克先生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直接的記者，楞了一瞬。好在他經驗豐富，臉上很快就調整了一個肆意的微笑，很是挑逗的看了看簡淺棕色的眼睛，曖昧而多情。

　　「我親愛的女孩兒，這樣的武器威力太大，還是不要輕易去試探，免得嚇到你。」

　　托尼挑了挑眉，身子一轉就那樣進了吉普車。關上車窗的前一瞬，還特意探出頭來，衝著簡眨了眨眼睛：「好女孩兒，可惜我趕時間。不然一定讓你參觀下馬布里的景色。」

　　被這樣暗示，簡倒是不以為意，還很是隨意的順了順被風颳得有些調皮的頭髮，一時間有些撩人。

　　「是嗎？你真的不想多停留一會兒。」簡話裡有話的模樣讓托尼倒吸了一口氣，說不上來的心中一顫。

　　油門一踩，塵土飛揚。

　　托尼有些驚魂未定，耳邊克制不住的迴蕩簡最後的話音：「多等一會兒，也許會好一些呢。」

　　什麼意思？

　　直到被伏擊，被□□弄得渾身傷口。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托尼說不出的疑惑：那個女孩兒，不會預感到了這些。還是說，她是同夥？

　　……

　　「邁克，收工了。」簡的行動電話很快響起，「我已經把資料傳給你了。」

　　電話那頭兒的邁克「嗯」了一聲：「那就回來吧。」

　　收工了的簡自然不去關心斯塔克先生的之後發展，吃了這麼久的沙子，能回家，當然要第一時間啟程。

　　好多天沒看到她可愛的小彼得了呢！也不知道，這些日子沒她的窗前故事，小男孩兒睡得好不好。

　　斯坦日報的飛機很不錯，速度挺快。沒幾個小時就回到了美國。

　　「我說，公司這麼有錢，就不能多發一點給我們這些窮困的可憐員工？」簡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缺錢，她也不會接了斯塔克這個活兒，跑到那種地方吃沙子。

　　誰讓她，孤兒一個。自己不掙錢，如何生活呢？

　　更何況，她總想找到自己的父母，這漫漫尋親路，沒資金的支持，還真是寸步難行。

　　回了家，開關「啪嗒」一聲，年邁的落地燈又開始呻/吟的工作，燈光昏黃。

　　不多時，敲門聲響起。

　　「簡妮，我看到你家燈開了。就猜到可能是你回來了。」果然是梅姨。

　　簡笑了笑，低下身接住了女人身後的小炮彈。圓滾滾的小男孩兒一口氣撲到簡的懷裡，力氣大得讓她不由得退了一步。

　　簡笑著親親寶貝的小腦袋，一把將小彼得抱了起來，好一陣揉搓親暱。

　　「彼得這些天真是太可怕了，這個年紀的小孩兒，完全就是惡魔。」梅姨心有餘悸的喘了口氣，看向簡的目光都帶上了幾分崇敬，「真是不知道你怎麼弄的，在簡妮面前，他總是這麼乖巧。」

　　簡笑著把熱好的溫牛奶放到小彼得手裡，小小的兩隻手努力的抱著相比而言略大的瓶子，小嘴一下下的喝著，咕嘟咕嘟終於放下的時候，沾了一圈的奶鬍子，清澈的一雙大眼睛還一眨一眨的看著簡，樣子無辜極了。

　　簡直可愛的不得了。

　　「我們的彼得真乖！」簡好不吝嗇的誇讚，讓懷裡的小男孩兒一下子笑得裂開了嘴，露出兩顆剛長了沒多久的小乳牙。

　　梅姨無奈的嘆了口氣。分明，她每次喂的時候，彼得從來沒這麼配合過！

　　「簡妮，你這回，一下子出去了這麼多天。女孩子一個人，也太辛苦了。」

　　簡把小彼得抱在了懷裡，輕柔得給他揉著略鼓起來的小肚子：「這有什麼？挖到料了，獎金翻倍，之後都可以陪我們的小彼得了。」

　　彼得倒是沒聽懂，卻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疑惑的抬頭看著簡，眨了眨眼睛，粉嘟嘟的小臉蛋把簡萌得不行。

　　「其實，」梅姨撇了撇嘴，「你如果進一個研發機構，就你的學歷和機械水平，也能過得很好。總比這樣東奔西走的好不少。」

　　簡沒再回話，顯然不想要再談這個話題。

　　梅姨嘆了口氣，她很理解女孩兒的想法，也就不再說話。女孩兒總覺得如果做了記者，好像就能夠更快的找到父母。那一對，自從她記事起，就從未見過的父母。

　　誰能想到，這樣的一個女孩兒，曾經是個孤兒。

　　還這樣靠著自己，生活了這麼多年呢？

　　簡眼瞼微沉，梅姨所不知道的是，她那種奇怪的直覺，最近變得好像更加強大了一些。

　　總能夠更好的發現新聞的發生地。記者做起來，更加輕鬆，也更加舒適。

　　懷中的小人吃飽了，有些犯困。一雙眼睛耷拉著，不時還打一個小哈欠，讓他的眼睛變得更加水潤起來，可愛得不行。

　　「彼得該上床了。」梅姨走過來，想要接過男孩兒。

　　簡卻搖搖頭，很是輕聲：「我抱吧。」

　　「你剛回來。」

　　「沒事，不累。」

　　梅姨嘆了口氣，默默看著簡那樣小心的將小彼得放在床上，輕聲安撫哄他睡覺。

　　也許是因為同樣失去了父母，簡總是對彼得很好，小彼得也從小就依戀這個鄰家的大姐姐。梅姨無聲的看著兩人，眼眸低垂。

　　昏暗的房間裡，彼得正呼呼大睡，小肚子一鼓一鼓的，讓簡看得不由一笑。

　　手機的光亮閃了一下。

　　是銀行轉賬的信息。

　　簡挑眉，看起來比邁克本來承諾得翻了一倍。這樣一來，她又多了幾天瀟灑的時間。

　　「簡，你的資料很有價值。托尼斯塔克失蹤了，最後的報導，絕對能上頭條。」

　　簡笑了笑，沒回覆邁克激動的訊息。

　　失蹤了……

　　看來，自己的預感沒有錯。

　　簡嘆了口氣，看著窗外的天空，一陣失神。

　　第二次了，她做出這樣準確的預感。


☆、002

　　托尼斯塔克失蹤了。

　　斯坦日報的最新頭條滿滿的都是關於斯塔克的消息，那是在斯塔克先生失蹤前最後的一次採訪。

　　獨家消息，價值連城。

　　簡本來可以就此在新聞界一戰成名，聲名遠耀。

　　但她只是安安靜靜的收了翻倍的獎金和帶薪休假，深藏功與名。她有種直覺，出了名，對她而言，並不好。

　　相反，還是讓斯坦日報聲名遠颺，她也背靠大樹好乘涼。

　　說起來，如果沒有腰包鼓鼓，她又怎會能來到這樣的咖啡廳，等待約好的人呢？

　　「讓一位淑女等候，可不是紳士作風。」簡聽到腳步聲，微微一笑。

　　來人西裝革履，姿態翩翩。

　　Sink一如既往，對簡的夾槍帶棒的話語沒什麼反應。

　　「就算遲到，消息也不會便宜一星半點兒的。」森科笑得一臉純真，奸商極了的模樣直看得簡想要往上招呼一拳。

　　「森科，你也太摳門了。」簡嘆了口氣，「還好這回我也算是有備而來。」

　　說完，將早已偽裝成普通手包的一疊鈔票往桌子上那麼一拍，霸氣十足的抬了抬下巴：「說吧，有什麼新的消息。」

　　森科抬眼瞟了瞟周圍，才放低聲音說道：「兩個消息。老規矩，這點兒只夠一個。」

　　兩個？簡眨了眨眼睛，沒想到森科這麼短時間內能有這樣的進展。

　　要知道，她之前請的那些私家偵探們，速度慢不說，還給了不少沒價值的消息，白白騙走了她不少血汗錢。

　　森科是熟人推薦來的，據說在這個行道里，名聲不錯，自然價格也相對要高一些。之前簡之所以願意去沙漠吃土，也是為了湊一份這位森科先生的價碼。

　　「兩個？」簡優雅的將手微揚，很是輕柔的順了順自己的秀髮，模樣甚是撩人。

　　森科不以為意，話音還是那般平靜：「兩個。」

　　「一個關於你的親生父母，另一個……」

　　簡的呼吸微窒。

　　「是你的養父母。」

　　簡深深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一雙鳳眸微眯，淺棕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森科。氣氛一時間微微凝滯，詭異的安靜在兩人目光接觸之間流轉。

　　半晌，簡才笑了開來。

　　「好，那就一個一個來。」簡歪了歪腦袋，「先談我的親生父母吧。」

　　森科彷彿並不意外簡的選擇，從隨身的手提包裡給了簡一個普通的信封。

　　「當初，領養你的那所孤兒院早就沒了。那也是一個非正規的機構，我從網絡上，信息裡都沒有查到。」

　　森科頓了一頓，才繼續說道。

　　「但是，我的一個朋友好像曾經見過照片裡的那個院長。這信封裡，是院長孫女的聯繫方式……」

　　森科還沒說完，簡便直接了當的從森科手底下拿過了信封。

　　「你確定要自己去，而不是交給我？」森科挑眉。

　　簡翻了個白眼：「你這麼貴，還是算了。」

　　更何況，這樣的事情，她覺得還是自己去會更好。總覺得，這一次旅程，會給她帶來意外的驚喜。

　　神奇的直覺，不是嗎？

　　「關於我養父母的事情，等我湊夠了錢，會來跟你要的。」簡起身，就準備離開。

　　森科抬手，攔住了她。

　　「畢竟我遲到，讓你等了不斷的時間。」森科好笑的看了看簡瞬時睜大了幾分的眼睛，「另一個消息，我就先透露給你一點。」

　　簡有些驚喜。

　　森科道：「你的猜想沒錯，你養父母的車禍並不簡單。」

　　男人笑得一臉溫柔，湛藍色的眼眸間水潤，就像是在無聲的鼓勵簡再問下去。

　　簡心中一緊，卻沒再說話，轉身便離開了。

　　森科並不在意，悠哉游哉的喝起了咖啡。

　　信封裡的聯繫方式很簡單，一個電話，一個地址。

　　「布魯克林？」

　　這個地方簡曾經去過一次，不過那主要是為了工作，採訪一個據說工作過很久的老兵。最後因為種種原因，文章並沒有發表出來。

　　聽聞，好像斯坦日報被施壓了。

　　所幸，自己的獎金倒是一如既往，雖然比實際應得的少了一點，簡倒也知足常樂。

　　循著森科給的信息，簡很快便來到了紙上的地址。

　　看著眼前有幾分老舊的居民樓，簡破天荒的有了幾分緊張。

　　這麼多年下來，還是第一次，有了這麼大的進展。彷彿離親生父母又近了一步，這樣的感覺，讓簡有種說不出的期待和失落。

　　五味雜陳。

　　她一直想問，為什麼要拋棄她，為什麼她會從小就有那種詭異的直覺，這一切的一切又是為什麼？

　　這些問題困擾了她很久，曾經她以為，不會有得到解答的那一天。

　　但當故人就在眼前時，簡還是第一次有了希望。也許自己，真的可以去見到父母，開口問出這纏繞了她這麼多年的疑問。

　　「叮咚」沒想到樓內的房間還是這樣懷舊的門鈴，習慣了直接敲門的簡還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等了等，門還是沒有開。

　　不斷響起的門鈴聲興許是吵到了鄰居，旁邊的一扇門突然打開。

　　「她白天不在家。你……」

　　來人本只是想解釋一二，讓這惱人的鈴聲可以更快得消失，天知道這有多麼打擾到他的繪畫創作，卻在看到簡的時候，一下子有些驚訝。

　　「簡？是你！」男人爽朗的笑著走過來，「沒想到還能看到你啊！」

　　簡也很是驚喜：「世界真小。」

　　誰能想到，曾經的採訪對象竟然就住在這棟樓裡。簡不由得心下暗嘲，原來自己曾經離父母的消息那樣近了嗎？

　　果然，森科的價碼高一些還是很值得的。不然，就這樣錯過，該有多麼遺憾。

　　「美國……」

　　招呼剛打到一半，男人卻是「噓」了一下，將手指放到他那完美的性感嘴唇上，輕輕搖了搖頭。

　　簡會意，在自己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從善如流的改口：「史蒂夫，竟然能夠在這裡見到你。」

　　史•美國隊長•蒂夫笑了笑，很是熱情的給了簡一個大力的擁抱。

　　男人健碩的胸肌就這樣給了簡一場近乎窒息的體驗，這讓本就有些對美隊胸肌真假抱有很大好奇的女孩兒紅透了臉。

　　「哦，抱歉。」史蒂夫有些不好意思的鬆開，「我一定是沒注意好力道。」

　　完美的紳士，總是能夠給女孩兒找到合適的理由。簡很是滿意的笑著低下了頭。

　　誰知道，純情如史蒂夫，真的單純只是以為是擁抱的力度太大，才讓簡紅了臉呢。

　　「你找這家裡的誰啊？」招呼打過，史蒂夫才開口問道。

　　簡無奈的聳肩：「這家裡有沒有個年輕的女孩兒？」

　　史蒂夫點頭，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是找莎倫嗎？她白天都不在家的，只有很晚才會回來。」

　　「哦？」簡笑得一臉八卦，「瞭解得這樣清楚啊……」

　　史蒂夫被簡拐得山路十八彎的語調搞得一時間手腳無措了起來，連忙擺手解釋道：「我只是偶然知道的，你不要這樣說。」

　　「行啦！」簡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一副我懂的模樣，「不會說出去的。」

　　史蒂夫無奈的眨眨眼睛，你這是懂了什麼？

　　「她很晚才回來，那我就先走了。」簡撇撇嘴，衝著史蒂夫一笑便準備離開。

　　「那個……」史蒂夫匆忙開口。

　　看著簡不明所以的回頭專注的望著自己，那種不經意間的回眸，竟讓史蒂夫霎時間有些克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還是第一次這樣直直的看到女孩兒的雙眸，一時間，連話語都有些結巴起來：「我，我在家裡也沒事。你如果，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在我家裡，嗯，等她回來。」

　　簡看了看時間，卻是還早。她也沒什麼其他的安排，自然從善如流。

　　「那就謝啦！」簡莞爾一笑，從史蒂夫兜裡掏出鑰匙，很是不客氣的打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被留在原地的史蒂夫緩了口氣，深深呼吸幾下，才平息下來。看著女孩兒爽快的模樣，史蒂夫點點頭，這才是正確的相處模式嘛！剛剛自己究竟怎麼了，一時間竟然煞住了。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其實很奇怪。

　　揭蓋如故，白頭如新。

　　分明兩人只是在採訪的那幾天裡接觸了幾回，卻很是相見恨晚的模樣，談天說地的很是開心。

　　簡倒是沒多想，只覺得史蒂夫身上給她一種很是親切的感覺。

　　而史蒂夫嘛……

　　看他有些手忙腳亂的給女孩兒準備咖啡的模樣，也大概有了幾分猜想。興許是一下子睡了七十多年，徬徨茫然之下，猛然間碰到一個這樣和自己聊得來，也絲毫沒嫌自己老古董的姑娘，算上沉睡的日子，讓純情了九十多年的史蒂夫有些說不出來的親近和感激。

　　「你這裡，看起來不錯啊！」簡打量了下客廳，毫不吝嗇的給了好評。

　　史蒂夫與有榮焉的一笑：「我還是喜歡老的那一套，你不嫌老派就好了。」

　　「沒。」簡喝了口咖啡，「經典嘛，我總是很喜歡的。」

　　平日裡，簡除了掙錢打聽消息之外，無聊的時候，最愛的就是收集老舊的電器古董。

　　當然，她收集來，大多都是用來改造的。

　　有些，甚至成品比現今的科技還要高端一些。

　　當然，這一點，簡是沒想過和史蒂夫專門解釋一二了。

　　美妙的誤會，不是嗎？


☆、003

　　聽史蒂夫說，莎倫是個護士，日常上談得上是早出晚歸。兩人基本上沒什麼交集，也就完全幫不上簡。

　　「你找她，是想要問些什麼資料嗎？」史蒂夫有些好奇。

　　對朋友，簡倒是從來沒什麼好隱瞞的：「你也知道，我是個孤兒，總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親生父母的。」

　　史蒂夫深有所感。如果說，沉睡這七十多年，最令他茫然的，恐怕就是物是人非了。

　　不論是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還是朋友，都再見不到了。

　　史蒂夫嘆了口氣，拍拍簡的肩膀，刻意收了收力道，顯得輕柔無比：「去試試吧。如果能找到，總是好的。」

　　簡笑著點頭。

　　史蒂夫有些遲疑的頓了頓，末了才支支吾吾的添了一句，聲音小得有點不像他。

　　簡認真分辨，才勉強聽出：「如果找不到，你也不是一個人。」

　　有這樣的朋友，簡覺得自己實在幸運，再沒說什麼，直接給了史蒂夫一個親密的頰吻，嚇得史蒂夫跳得老高，急忙後退。

　　又是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天知道，當女孩兒輕柔的唇在自己臉頰邊拂過時，那種如觸電般的感受讓真男人史蒂夫差點軟了腿腳，一個激靈間險些反應不過來。

　　在簡那一次回眸後，史蒂夫總覺得有些心跳不受控制。不自覺間，有些束手束腳起來。總覺得滿身都彆扭著，心裡忐忑得不行，更別提這樣的頰吻了。

　　「你…你……」史蒂夫的耳朵都有些紅，話說得來回顛倒。

　　簡笑得歡暢，並不以為意。

　　不過，好在最後才想起好友那有些老舊的思想，簡猜著自己恐怕是嚇到了他。幾下走過來，在史蒂夫自以為不著痕跡的後退中，逼近之下，竟讓男人一時不察，靠緊了背後的牆面，陰差陽錯，簡乾脆給了一個壁咚。

　　「不要這樣嘛，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簡嘟著嘴，可愛得模樣讓人愛不釋手。

　　女孩兒的氣息一下子縈繞在周身，鋪面而來的溫香軟體讓我們的美國隊長一下子慌亂了手腳，卻因為背後的牆壁和不知何時阻住他退路的手而困在了小小的空間裡。

　　一時間，史蒂夫簡直挪不開他的目光。女孩兒紅潤的嘴唇就這樣近，在他面前一張一合，恍惚間，還能看到調皮可愛的小舌頭。

　　畢竟還是男人，還是個沉睡了七十多年的男人。

　　非禮勿視的紳士思想瞬間佔據大腦，史蒂夫再難克制的閉上了眼睛。

　　簡終於良心發現，看著史蒂夫一副被調戲了的羞澀模樣，終於覺得自己興許做得有幾分過分。這樣的玩笑，在「老」男人身上，最好還是少開為妙。

　　簡撇了撇嘴，後退了幾步。

　　終於遠去的氣息，讓史蒂夫舒了一口氣。此刻他才意識到，剛剛竟不經意間緊張的屏息了起來。

　　「好了，你那樣安慰我。」簡歪著頭笑說道，「讓我一下子感動得不行，激動了些。」

　　史蒂夫看著好友回歸原樣，才放下心來。又有些緊張的看著女孩兒，不著痕跡的退了兩步。

　　「不早了，你喜歡吃什麼？晚餐我才做吧！」

　　這怎麼行？深受紳士文化洗禮了的美國隊長此刻連忙攔住要走向廚房的女孩兒，卻因為剛剛的事情，一下子不好意思太過靠近，只離了一拳的距離，用上了他的能力才堪堪攔住。

　　「還是我來做吧！」

　　簡笑著繞過史蒂夫不知該如何安放的雙手，輕巧的進入了廚房，穿戴好圍裙，才探出個小腦袋衝著史蒂夫問道：「想吃什麼？牛肉可以嗎？」

　　史蒂夫一時呆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

　　「或者雞肉？」簡不好好意的提議。

　　話音未落，史蒂夫連忙搖頭。

　　不要雞肉，絕對不要雞肉。他可是吃過一回簡做的雞肉，那真是一輩子吃一回就夠了的黑暗料理。

　　簡笑著點頭：「那就紅酒燴牛舌了。」

　　當史蒂夫拿著一個滿滿的購物袋子往回走的時候，還覺得有幾分恍惚。怎麼就答應了女孩兒的要求，還乖乖的買了單子上的菜呢？

　　不過，一開門聞到紅酒和牛肉的清香，還是讓史蒂夫有些失神。

　　他其實，一直想要的，好像就是這樣的簡單生活了吧……

　　有人等候，有人陪伴。

　　但，這樣的他，在七十年前，就已經永遠的沉睡在冰河裡了。

　　現在的他……

　　史蒂夫默默閉上了眼睛，再沒去想。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一頓大餐美食下來，再去看女孩兒的時候，史蒂夫那顆健碩於常人四倍的心臟，還是不由得跳快了幾下。

　　「莎倫回家了。」超於常人的聽力讓史蒂夫第一時間聽到了隔壁的聲響，不由自主的告訴了女孩兒。

　　簡點頭：「那我去了，祝福我吧！」

　　史蒂夫笑了笑。

　　「祝你成功。」

　　……

　　「嗨，你好。我是簡，你一定是莎倫了吧！」

　　「不行不行，這會不會太熱情了些。」簡搖著頭，在走廊的一個小角落裡來回走著。

　　「你好，請問是莎倫女士嗎？」

　　呃，好像太公式化了。

　　「嗨，你好。我是……」

　　簡正準備著話語，門忽然打開了。

　　一個二十出頭的女人看了過來，面色和善：「你好，請問剛剛是你嗎？我好像聽到了我的名字。」

　　好囧！

　　簡呆愣了一下，好在記者的經驗給了她不少勇氣，很快便調整了回來：「你好，是我。」

　　「我是簡，有一些事情想要打擾一下。請問，有時間嗎？」

　　莎倫很是友好的點頭，隨即便邀請了女孩兒進屋。

　　偷偷在屋內聽著的史蒂夫才放下心來，他不難看出，簡對於這一次見面有多麼緊張，完全不像是之前那個採訪自己時，落落大方乾脆利落的記者。

　　史蒂夫很理解女孩兒，近鄉情怯的感觸人人都會有。

　　也因此，讓他有幾分擔心。

　　不過看到莎倫這樣配合，他也就長舒一口氣。

　　……

　　拜訪還是有著不大不小的收穫。

　　莎倫是曾經孤兒院長的孫女，這麼多年過去，老人家早已不在人世。所幸，莎倫手裡繼承了老人家的全部財產和資料。

　　「她有記日記的習慣。這些天，我會盡快把那幾年的記錄看一看，如果有關於你的事情，我會第一時間聯繫你的。」

　　莎倫的配合讓簡喜出望外，互留了聯繫方式，便先行離開。

　　斯塔克的事情，邁克只給了簡一個月的帶薪休假時間。大多都用在了森科身上，現如今也剩不了多少，自然要趕緊回去做準備的。

　　離開的簡並不知道，莎倫很快的接到了一個電話。

　　「她去了嗎？」

　　「是的。」

　　「信了？」

　　「對，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辛苦你了。」

　　……

　　簡問過幾次，莎倫一直說還沒有找到她的信息。

　　當然，回歸工作的簡很快就沒了日日等候的焦急心思，畢竟，鋪天蓋地的工作簡直要淹沒她瘦小的身軀。

　　「邁克？」簡氣急敗壞，「你這也太多了吧！」

　　邁克笑得一臉溫和：「我親愛的簡，休息了這麼久，我們可真是太想念你了呢！」

　　想我？是想念我的工作效率吧！一回來就受到壓榨。

　　簡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可是又能如何呢？窮苦勞動人民傷不起啊！

　　這種憋屈的感覺，在不得不去採訪賈斯汀•漢默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其實也不能怪簡，誰讓當她一個人還在埋頭苦幹一個月才不到五位數的工資，奮鬥得昏天黑地的時候。對面那個男人，卻周身上下，最便宜的一件衣服，都頂她一年的奮鬥了呢！

　　人比人，真的是要氣死人啊！

　　「回家就去買彩票！」簡心下暗忖，「就不信這次還不能買中！」

　　自從簡發現自己的神秘直覺後，就沒斷過買彩票的舉動。

　　可惜，十幾年間，最大的一次幸運也就中了五十美元。

　　明明，這直覺用來預測新聞發生的時候，還是很靠譜的。

　　難道，能力也有富貴不能淫的高冷風範？簡深表不解。

　　當然，買彩票的舉動從未停止過就是了。雖然，成本價已經不少。

　　「斯坦日報？」漢默終於注意到了角落裡等待了很久的記者，眯著眼睛想了想才說道，「我今天沒時間，不接受採訪。」

　　「可是，我們是已經約定好了時間的啊！」跟著簡來的攝影師顯然剛入行不久，愣頭青十足的頂了上去。

　　漢默倒是沒理他，轉身就走開了。

　　「你們約的，那是幾個月前。現在，斯塔克股票動盪，漢默已經發展得不能同日而語了。你們還是走吧，我們不接受小日報的採訪。」

　　簡攔住了小攝影師，轉身衝著賈斯汀的秘書笑著說道：「是嗎？那就等一段時間再看吧。」

　　笑容溫柔無比。

　　左右，她總覺得，那個集花花公子與天才身份於一身的托尼，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呢！

　　到時候，又會是一次不錯的頭條。      


☆、004

　　三個月。

　　對於簡來說，那是雲淡風輕的日子。

　　當然，除了恢復聯繫的史蒂夫每週一次的信件外，基本上沒什麼變化。

　　這年頭，能有人願意安下心來寫書信，讓簡覺得舒適許多。筆墨上的話語，總覺得比起屏幕前的方塊字，看起來要闔眼得多。

　　但，對於某位還在沙漠裡吃沙子的某總裁來說，就完全不同了。

　　水深火熱。

　　在看著胸前的反應爐悠悠的閃著光亮時，托尼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他不能不懷疑，那個記者，最後的話語，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和這一切究竟有沒有關係。

　　這種疑問，生生折磨了他三個月。甚至能夠在大名鼎鼎的斯塔克心中，榮登第二未解之謎的寶座。

　　當然，第一還是歸屬他的那位父親，武器之父，老斯塔克先生。

　　「當初，你是否有過猶疑？」托尼閉上了眼睛，坐在一堆武器的零件之中。每一個外殼，都印刷著同樣的字眼——「斯塔克工業」。

　　在他的心中，無數同屬於斯塔克的鐵片，正不遺餘力的向著他的心臟進發。每一次搏動，血液裡，都是驚心動魄。如果沒有反應爐，他將會成為一個活死人。

　　就像每一位，慘遭他名下武器傷害的人一般。

　　這樣的折磨，一直到了回家的那一刻。托尼才終於睜開了他的那一雙眼睛。

　　「佩普，我要開記者招待會。」

　　「什麼？你……」

　　「現在就要。」

　　「可是，你需要去醫院。」

　　「對了，別忘了邀請斯坦日報的一位記者，她叫簡。」

　　「……」

　　能夠進入這樣的記者會，對於之前剛剛有了發展苗頭的斯坦日報來說，完全是意外之喜。

　　「簡，快去！」邁克十萬火急的趕了過來，「上面指明要你。」

　　「啊？」簡不明所以。

　　邁克倒是直接：「去了，我給你漲薪。」

　　談及薪水，簡自然好說話了很多。和邁克不慌不忙的要了個雙倍獎金的承諾後，簡才包袱款款的和自家攝影小哥奔赴戰場。

　　「簡，咱們這是去哪兒？」攝影小哥還沒見過這樣大的陣仗，那邊人頭攢動，都是數得上名頭的大報。

　　簡嫣然一笑：「本，跟上。」

　　本從攝影機後面探出個頭來：「去哪兒？」

　　簡眨了眨眼睛：「去佔個好地方。」

　　……

　　後來證明佔了個好地方也沒用。

　　因為，托尼從來不走尋常路。

　　你見過都坐在地上的一場發佈會嗎？

　　你見過發佈會的發起人手拿著一個漢堡嗎？

　　你見過人一邊吃著漢堡，一邊開發布會的嗎？

　　歡迎來到托尼斯塔克的發布會！

　　「我決定，現在立即生效。我要關閉斯塔克公司武器研發部門，直到我發現更適合公司的發展道路……」

　　簡嚥了下口水，衝著身後的本問道：「錄下來了嗎？」

　　本點了點頭。

　　「真是賺了，大新聞啊！」簡喜笑顏開，「快發給邁克。」

　　「想不想要一個更大的新聞啊？」

　　背後陰森森的一個聲音響起，讓簡的微笑僵硬的留在了臉頰上。

　　這人怎麼這麼快就脫了身？

　　回過頭來，簡笑得一臉無辜：「哦，斯塔克先生，真是太榮幸了。」

　　「是嗎？簡小姐。」托尼問道。

　　簡眨了眨眼睛，連連點頭。

　　可還是沒有躲過，直接肩膀上一個有力的臂膀，價值不菲的西裝就這樣大咧咧的摟住了簡的工作裝，直直衝著門外走去。

　　「斯塔克先生……」簡躲避著追逐而來的閃光燈，小聲說道。

　　「托尼。」

　　「啊？」簡不明所以。

　　「叫我托尼。」

　　簡深呼吸幾口氣，人在屋簷下啊！

　　「托尼。」簡的話語溫柔得不行，「能不能不要這樣啊！」

　　托尼笑得一臉深情，轉過頭專注的看著懷中的女孩兒，微微低頭，唇的柔軟在簡耳旁一擦而過，男性的氣息瞬間纏繞上了她，幾下呼吸的風打在簡耳側，微微的癢意，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紅了耳根。

　　托尼看著女孩兒紅潤的小耳朵，笑著眨了眨眼睛：「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我免費送你一個頭條啊！」

　　花花公子，名不虛傳。

　　簡低聲暗恨，卻也不得不暫且服軟：「求你。」

　　不想出名？托尼眯了眯眼睛，倒是始料未及。

　　簡掙扎得越發用力起來，托尼不得不更緊了緊胳膊，將女孩兒抱得更緊。

　　時間再來不及，眼看門口的那群記者已經望眼欲穿，閃光燈鋪就的路就在眼前。

　　簡再顧慮不得，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摟住了托尼的腰，將一張臉完完全全埋在了男人的胸膛裡。

　　突如其來的舉動，就連情場浪子托尼斯塔克都驚了一驚。女孩兒的柔軟一下子撲入懷中，清淺的呼吸就這樣吹在自己胸膛上，托尼有一瞬的怔愣。

　　不知為何，明明覺得這個女孩兒萬般可疑，托尼此時也沒了再為難她的心情。放棄般的長舒了一口氣，乾脆就這樣走了出去，微抬了抬下巴，迎接外面的燈光。而女孩兒，則被他不著痕跡的保護在了臂彎裡。

　　咔嚓聲一時間連綿不絕，卻沒有任何一張照片有簡的正臉。

　　乾脆利落的把簡放在了斯塔克最為騷風的跑車裡，托尼才轉過身衝著被甩在身後的媒體朋友們一個飛吻，坐進車裡，將油門一腳踩到底。

　　百公里加速2.3秒的跑車輕聲嗚鳴，眨眼便上了公路。

　　「斯塔克先生。」簡緊緊的抓著一切能抓住的東西，一臉驚恐。

　　托尼轉過頭來：「叫我托尼。」

　　「托尼，托尼！」簡瞬間服軟，「你轉過頭去好好開車！」

　　托尼一個信手拈來的漂移，拉風無比的躲過了一輛瞬間出現在眼前的車輛，看著一旁的簡滿臉恐懼，顫顫巍巍還睜大了眼睛看著前路的樣子，托尼心情沒來由的好了起來，就連在山裡那幾個月的痛苦都緩解了一二。

　　心情好了，速度更是快到飛起。一個驚險的熟練飄逸，意料之中的得到旁邊女孩兒壓抑的尖叫聲，托尼嘴角微揚。

　　「咳咳咳！」簡像是沒了半條命，兩條小腿抖抖索索的踩在地上，就像是踏在棉花上了一般，無力且暈眩。

　　上一次托尼的車，就跟被揍了一頓似的。

　　簡大口呼吸，半天緩不過勁來。和之前那個落落大方，言笑晏晏的記者判若兩人。

　　托尼騷氣的將西裝脫下，甩在肩頭，靠著自己心愛的跑車，笑著看簡。

　　「怎麼樣？親愛的簡。」

　　簡就跟被什麼東西追著似的，抖了兩抖，顫顫巍巍的挪了幾步，離這輛可怕的跑車更遠了一些。

　　她坐過戰地記者的直升飛機，坐過戰場裡穿行的吉普。

　　哪一樣，都沒托尼的跑車可怖。

　　簡盯著平靜的地面看了許久，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斯塔……托尼，你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斯塔克的聲音才發了一半，簡便看到托尼不懷好意的眼神，那種暗示十分的樣子，再看了看一旁蓄勢待發的跑車，簡連忙識相的改口。

　　托尼看了過來：「你覺得我要做些什麼呢？」

　　終於從跑車的恐懼中緩了過來的簡抬起頭，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她看了看不遠處那座震驚全美的豪宅，托尼在馬布里的絕對領地，心有所悟。

　　正準備用上百試不厭的撩發技巧，卻發現手瞬間插入了一團亂發裡。沒辦法，敞篷的一陣飆車，早將簡的一頭秀髮吹得放飛自我。

　　簡撇撇嘴，歪著頭說道：「我想你一定有話想問。」

　　托尼彎了眼睛，笑意一閃而過，慢慢走過來：「但你怎麼保證，我沒多想些什麼呢？」

　　「是嗎？」簡上下打量，說得不以為意。

　　托尼歇了打趣的心思，轉身便衝著自家豪宅走去。

　　簡停留原地，略帶驚嘆的看著這座拉風無比的宅邸。橢圓形的建築，配上後現代的風格，像是一種豪奢下的工業風外形。幾根粗長的結構柱直直打進了山體的深部，全然支撐著這一座巍然不動的建築。

　　再想想自己窮困的境遇。

　　人比人，氣死人。

　　「不進來嗎？」

　　再回神，托尼已經在門口回望。簡連忙收回了自己那一雙羨慕的眼神，走了過去。

　　「歡迎來到我的家。」托尼笑得溫柔。

　　一進門，簡便被全自動的宅邸風格迷了眼睛。

　　有些讚歎的看著自動運作的燈光和升降梯，簡嚥了下口水。

　　「光電子顯示屏？」簡指著靠海的窗戶問道。

　　托尼倒是有些驚訝的點了點頭，沒想到簡竟然知道這個。

　　「先生，請問是否需要如常訂餐？」

　　聲音像是環體音響，從四面八方傳來。

　　托尼好笑的等待簡再次驚訝的疑問，每一個第一次來到這裡的女人，都會被他親愛的賈維斯嚇到。

　　「智能管家？」簡睜大了雙眸，那一雙淺棕色的眼睛更加亮了幾分。

　　一時間，托尼有些不敢去看。

　　除了自家先生，賈維斯還是第一次遇到沒有被嚇到的人，這讓他無比喜悅。

　　「您好，我叫賈維斯，歡迎來到先生的家。」

　　「哇哦！」簡驚嘆的點頭，「賈維斯你好！」

　　「你好。」

　　純正的英倫腔讓簡聽得耳朵一陣酥麻，要知道，那可是她最愛的音調了！紳士無比，平緩的聲音，磁性十足。

　　再看不下自己帶回家的女孩兒卻被賈維斯迷得不行，托尼再忍不住的開口。

　　「咳咳。」

　　咳嗽的聲音無比突兀的響起，讓屋內的另兩個人直直的看了過來。

　　如果機械的攝像頭算賈維斯的眼睛的話……

　　「托尼？」

　　「先生？」     


☆、005

　　托尼有些破天荒的失措，尷尬的咳嗽了幾聲。

　　「那個，賈維斯是我的助手。」勉強算是介紹一下，雖然女孩兒貌似並不需要。

　　簡倒是挺驚喜的：「人工智能？」

　　「哦，不。賈維斯只是一個語言智能助手，小姐。」

　　賈維斯的聲音很平靜，帶著幾分機械音的話語十分平淡的將自己的否定講了出來。

　　托尼道：「暫時。」

　　簡聞言看了過來，眼裡都是敬佩。

　　言外之意，在他的不斷更新下，賈維斯已經接近弱人工智能的臨界點。又有誰能夠想到，以往只存在於科幻之中，卻真實的在斯塔克家裡待了這麼久呢？

　　「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簡笑意盈盈。

　　一杯醇厚的香檳被遞了過來，簡從善如流的接下。

　　「說起來，你也令我十分驚喜。」托尼喝了口酒，走過來說道，「沙漠裡的採訪，很少有人會在那種地方截到我的。」

　　簡笑了笑：「是幸運吧。」

　　托尼嘴角上揚，眼神有些飄忽的上下打量著簡。

　　「我失蹤了三個月，驚喜嗎？」

　　托尼猝然湊近，似貼面般的距離一閃而過，從簡身旁繞了過去，坐到不遠處真皮的奢華沙發上，愜意的翹起了腿。

　　「驚喜？」簡頓了頓，「也算不上吧。」

　　簡走過去，靠著托尼的旁邊坐下：「如果說是你送了我一個頭條的人情來說，勉強喜悅了一會兒。」

　　托尼看著簡的笑容，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舉高了手裡的酒杯，和女孩兒手中的香檳碰了一下。

　　玻璃相撞的清脆聲響，在這個顯得有些寂靜的客廳裡迴旋。

　　「酒不錯，可惜天太晚了。」簡起身，正準備告辭，卻被托尼攔下。

　　托尼道：「賈維斯。」

　　下一刻，優美的英倫腔再次響起：「先生。」

　　托尼挑眉：「現在幾點了？」

　　「下午五點，先生。」

　　托尼好笑的看著簡，一副你逗我的模樣。這麼早，說天晚？

　　當面拆穿，人艱不拆啊同學！

　　簡心中波濤洶湧，表面卻絲毫不顯。

　　「先生，需要訂餐嗎？」

　　賈維斯的聲音打破了簡的尷尬，這一刻，簡對賈維斯簡直喜歡得不行，要是小賈有實體，恐怕已經被簡抱在懷裡一陣揉搓了。

　　真是，太可愛了！

　　托尼看了看簡，眼眸帶笑：「不用。我這裡有簡。」

　　說完，還抬頭挑了挑眉，指著一旁的廚房，笑著問道：「不是嗎？」

　　簡看向一旁乾淨先進的廚房，嚥了下口水：我忍！

　　轉過頭來，笑得一臉溫柔：「是啊，賈維斯。只不過，不知道你家先生的口味如何啊？」

　　「先生……」

　　賈維斯的話還沒開始，就被托尼一句「靜音」給打斷。

　　「我喜歡燭光晚餐，親愛的簡。」

　　誰是你親愛的，你全家都是親愛的！

　　簡在心中暗自吐槽。也許是因為讓他看到了她最低落的那一面，簡在托尼面前多多少少有了幾分示弱在。

　　也沒辦法，簡直被他抓住了死穴。

　　要是再來這麼一次驚險飆車，命都要沒了好嘛！

　　好在獨居了這麼久，養活自己的一手廚藝還是有的。

　　托尼家的廚房很寬敞，用起來有賈維斯的幫助，算得上得心應手。

　　如果……能把這個總搗亂的人趕走就更好了。

　　「現在就把牛排從烤箱裡拿出來嗎？」

　　「這熟了嗎？」

　　「不要放那個可怕的葉子，看上去就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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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先開始還勉強算得上耐心，一一解答。

　　「是的，現在就需要拿出來。」

　　「牛排外面的餘溫會把中心烤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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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後來，連香料都沒逃過托尼的碎碎念，終於惹毛了簡。

　　「你到底要不要吃！」簡崩潰的衝著托尼說道，手裡拿著那個所謂的可怕葉子，「這是羅勒葉，沒毒！」

　　簡回身，根本來不及擦手，或者說不想擦。直接將沾滿調料的兩隻小髒手拽上了托尼身上那件價值連城的襯衫，留下到此一遊的兩個掌印。

　　「求您老人家了，快出去吧！做好了我端給你。」

　　老人家？托尼眉頭一挑。

　　簡連忙改口：「親愛的托尼，英俊的托尼……」

　　這還差不多，覺得自己也算是幫夠忙了的托尼領導范十足的點了點頭，才背著手大踏步的出去了。

　　如果不看他後背上的兩個掌印，說不準還覺得一副視察的模樣。

　　臨走前，還不忘叮囑賈維斯：「好好幫她，別毀了我的晚餐。」

　　簡深呼吸幾下，閉著眼睛平息怒火：我忍！要平和！

　　「女士，燉湯已經到了時間。」

　　賈維斯適時的提醒，打斷了簡心中的瑜伽冥想，連忙走過去，轉了小火。打開蓋子，香甜無比的味道撲面而來，總算是平息了簡心中的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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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廳的托尼回頭看了看簡，後者在廚房裡仍舊忙碌著，無暇分心的樣子。

　　「賈維斯。」托尼小聲說道。

　　下一刻，附著在他手錶上的投影燈光閃爍：「先生。」

　　「指紋拿到了嗎？」

　　屏幕上閃現一個「是的」，托尼才唇角微揚，點了點頭：「查吧。」

　　高科技的廚房，自然陷阱頗多。

　　每一處被賈維斯全方位掌控的地方，都不容小覷。

　　誰能想到，在烤箱的按鈕上，竟然有指紋採集系統？也只有掌控欲捅破了天的托尼斯塔克才做得出來吧。

　　「先生，核對信息需要一個小時。」

　　海量的信息核對，就算是賈維斯的終端，一套算法動用下來，也需要不少的時間。更何況托尼想要的，是所有的信息呢！

　　隱藏的，表面的，都需要彙總。

　　「好的。」托尼眨了眨眼睛，抬頭看著不遠處毫無所覺的簡，清淺的微笑。

　　簡的手藝雖然比不上聲名遠颺的米其林大師，自然也離平日裡托尼此等富豪的伙食標準稍稍低了那麼一些。

　　飯菜裡，還是有那麼幾分家常的獨特味道。

　　更何況，托尼的冰箱裡，琳瑯滿目的絕頂食材。空運的魚肉，新鮮得不行。自然味道稱得上不錯。

　　一餐下來，托尼有點刮目相看的意思，話語間也多了幾分客氣。

　　「沒想到，你真的會做飯。」托尼擦了擦嘴，說得有些口齒不清。

　　沒辦法，嘴來還有一點點蛋糕的殘餘，說起來，簡的甜點做得倒挺合托尼口味，只看他的食量就可見一斑了。

　　簡沒說話，不過嘴角的一點弧度出賣了她。

　　托尼道：「你當初，最後的一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簡眨了眨眼睛：「什麼話？」

　　裝傻？托尼挑眉。

　　簡頓了頓，才想起來：「哦，你說我在採訪的最後一句話嗎？」

　　托尼點了點頭。

　　簡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就那麼隨便一說，採訪的手段。」

　　「真的？」托尼心中自然不信，雖說他並不瞭解女孩兒，但就賈維斯提供的信息來說，她並不是這樣的人。

　　簡側目，十分專注的打量著托尼的面龐，看得認真。

　　一下子，女孩兒貼近的樣子，讓她的那一雙眼睛顯得更大更亮了些，恍惚間，讓托尼有些招架不住。

　　淺棕色的眸子，好像挺美的。

　　托尼嚥了下口水，分明眼前的女孩兒並不是他慣常的菜，他卻也難以忽視剛剛那一瞬的心跳加速。

　　彷彿，每次再被這樣一雙眸子看著的時候，他總會有些不由自主。

　　就像是，要被溺斃在那種安寧的棕色光芒之中。

　　「你……」簡看得實在久，讓托尼按捺不住的開口，「要做什麼？」

　　簡莞爾一笑：「看一看你之後的樣子嘛！」

　　「之後？」

　　托尼皺了皺眉頭。

　　賈維斯的信息絕對不會出錯，女孩兒和十誡幫那群人沒有任何關係。所以，那樣一句話，可能就真的是單純隨意說出來的。

　　托尼湊了上去，笑著歪頭：「那我之後會怎樣呢？」

　　簡聳了聳肩：「我哪裡知道你會怎樣？還不是因為你不信我說是手段。」

　　是的，托尼完全不信手段的說法。

　　可排除了女孩兒本身與十誡幫有關係的可能性，只剩下歪打正著這一條路了。

　　從機械工程高分畢業的天才托尼，自然不會相信鬼神之說，完全就沒有往所謂預言上面去想。

　　沒了戒心，自然也就有了調笑的心思。

　　托尼問道：「那你就隨便說說唄……」

　　簡聞言，側過頭來，一臉認真：「我覺得啊……」

　　「什麼？」

　　簡嘆了口氣，一副高人模樣，捋著並不存在的鬍鬚，搖頭晃腦，模樣甚是有趣。如果配上一頭白髮，還真有那麼幾分世外高人的模樣。

　　「我覺得，你會破產。」

　　話音剛開口，托尼就萬分不屑的轉過頭去，還很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

　　「我開了這樣的記者會，股票大跌是正常的啊！你這根本算不上好嘛！」

　　簡撇嘴，是你讓我說的，還這麼挑剔。

　　「沒勁。」簡站起身，背著包就準備向外面走去。

　　托尼疑惑：「你去哪裡？」

　　「回酒店。」簡連頭都沒回。

　　「可是，這裡離市中心很遠啊。」

　　簡舉起了手機，晃了晃：「我約了車。」

　　剛說完，外面就來了一輛小出租車。

　　簡乾脆利落的出了門，完全沒聽到托尼最後的話。

　　「我也可以送你的。」

　　當然，就算聽到了也不會有什麼區別。

　　畢竟，那樣折壽的飆車，還是能少坐一次，就少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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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18 14:07

☆、006

　　「這樣就走了？」

　　簡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簡訊，天知道斯塔克老人家是如何把他的聯繫方式放到了她的手機上的，還大言不慚的留了個「親愛的托尼」這樣的暱稱，讓簡猛然見到，嚇了一跳。

　　「要工作，現在不走，就要被扣薪了。」

　　等了一會兒，手機才再次亮起。

　　「等我，收購完斯坦日報，跟你那個資本家頭腦的上司好好談談話。」

　　簡笑了笑，看著窗外遠處那個小小的宅邸，眨了眨眼睛。才低下頭，繼續回話。

　　「還是算了，我覺得現在的上司就挺好的了。還是不加入斯塔克大家庭了。」

　　「是嗎？」

　　信息回得很快，簡甚至有理由懷疑托尼用了賈維斯來作弊。

　　看著土豪這樣說話，簡並沒有放在心上，放下了手機，閉目養神。

　　再怎麼說，托尼用那種飆車的速度也開了小半個小時，這樣平穩的速度來說，夠她打上一個小盹的了。

　　「先生，簡小姐沒有再回覆。」

　　托尼撇了撇嘴，一揮手直接招呼賈維斯打開了地下的工作室：「那走吧，賈維斯。我們要開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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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塔克工業CEO托尼斯塔克，於昨日召開新聞發佈會，宣佈將會全面關閉斯塔克武器製造及研發部門。今日自8點起，斯塔克工業股票全面跌停，本報導之時截至，已跌破50%……」

　　簡吃著早餐，抬頭看早間新聞。

　　斯塔克工業資產經此一役，算得上是大幅度縮水。這是自聽到托尼的宣佈後，就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情。

　　「沒想到啊，一下子跌了這麼多。」攝影小本在一旁驚嘆，就連嘴裡的工作早餐都失了幾分味道。

　　是啊，唯一讓眾人意外的是，竟然一口氣跌了這麼多。

　　手機屏幕一亮。簡低頭看了過去：

　　「可惜暫時沒錢收購斯坦日報了。」——by親愛的托尼。

　　簡笑了笑，這暱稱她原本想改的，可不知為何，在臨確定前又猶猶豫豫，乾脆就這麼保存了。總覺得，這樣騷氣的暱稱，才比較襯得上托尼的性格。

　　「那太好了，我可不想受你剝削。」

　　簡很快回道。

　　「不過我已經買進了斯塔克的股票，這能算是抄底了吧！」

　　本來還因為上一條而心中一沉的托尼，在看完後，只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險些把嘴裡的咖啡噴了出去。

　　這小女孩兒，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別人都忍不住的拋售，她卻反其道而行，花了不少的錢買進。

　　托尼回想了下賈維斯提供的信息，恐怕簡是把能動用的資金都放進來了。

　　有這樣一個人不論何時何地，都相信自己能東山再起。這樣的信任，讓托尼沒來由的心中一熱。

　　這種感覺，好像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

　　當然，對於簡來說，她不相信斯塔克工業，卻完全對托尼這個人有信心。

　　作為一個記者，她自然沒有錯過昨日男人胸口那處幽幽閃著的輕微藍光。那，是和斯塔克工業展覽的反應爐一樣的光芒。

　　恐怕，這會是她做過的最有效益的投資，不多時就能給她掙回幾次勞役森科的費用。

　　當然，現在的簡還不知道。這一筆投資，給她帶來的收益，遠遠不會止步於此。

　　「走吧，本。」簡招呼著，兩人坐上了轎車。

　　吃飽喝足，自然要繼續疲於奔命。沒辦法，還是要工作的嘛！

　　興許是昨日托尼的任性舉動影響太大，今天的採訪裡，完全都沒有找到他的影子。斯塔克的危機公關很是巧舌如簧，繞得一群記者朋友們半點有意思的消息都沒有套到。

　　左右不過三句話。

　　「斯塔克工業正在發展更有前景的方向。」

　　「不，托尼斯塔克沒有受到精神疾病的影響。」

　　「斯塔克理事會正在處理這件事情，請大家耐心等待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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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意思。」簡撅了撅嘴，回頭衝著本抱怨，「今天當然不會有什麼大新聞了啊！邁克為什麼還不放話讓咱們兩個回去啊！」

　　本倒是乖巧，聽話得不行：「簡，咱們就在這兒多待幾天唄。反正回去也是要忙的。」

　　可是，她都想她家可愛的小彼得了啊！

　　這兩天，都是視頻裡看一看。不能揉揉自家寶貝的小臉蛋，簡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邁克，我要回去！」簡忍不住的給了自家上司幾個連環奪命call。

　　「親愛的簡妮啊，再待一會兒唄！咱們好不容易才蹭上這樣大的公司新聞的啊！」邁克好說歹說，總算是同意讓簡最多再待一天。

　　不過，簡也給了承諾交換。

　　作為能被托尼點名要的記者，邁克還是很驚訝的。多年的記者生涯讓他的鼻子早已無比靈敏，深深的嗅到了這裡無窮的商機。自然對簡多了幾分優待。

　　沒想到，托尼斯塔克的名頭，還是很好用的嘛！

　　簡深深驚訝，覺得自己這樣狐假虎威多有不好。日後尋個機會，報了這人情才好。

　　她的預感果然沒錯。

　　這一天下來，什麼收穫都沒有。

　　總算鬆了口的邁克發話，簡和本兩人便包袱款款的回了皇后區。

　　「哦，親愛的小彼得！」簡一進家門，就被等了不短時間的小炮彈撲了個滿懷，帶著奶糊糊的小嘴巴把口水給簡塗了個滿臉。

　　哇，這麼熱情！

　　簡也沒嫌棄，在小彼得期待的眼神中，輕柔的給了一個額吻。

　　「你終於回來了。」梅姨從廚房裡走出來，端著兩盤子意面，還有小彼得的口糧。

　　簡把彼得放在他專屬的小凳子上，喂好了牛奶，才轉過頭來詢問。

　　「你們怎麼在我家等著呢？」說起來，還真是嚇了她一跳。

　　梅姨有一點不好意思：「昨天你說了回來的時間，結果彼得每過一會兒就要問問我。我實在被纏得沒辦法了，就來你這邊等著了。」

　　簡溫柔的看著一旁抱著奶糊糊咕嘟咕嘟喝著的小男孩兒，笑著給他擦了擦嘴角的奶漬。

　　「沒事，梅姨你那裡不是有我家鑰匙嗎？」簡吃了口意面，「小彼得想來，什麼時候都可以。」

　　這是真話。

　　簡從第一面起，就很喜歡鄰家的這個小男孩兒。

　　梅姨笑了笑。

　　多看幾眼彼得的小臉蛋，呼哧帶喘的小胸膛，總會讓簡覺得渾身輕鬆不少。就像是，外界的風塵僕僕，都被孩童的這一雙清澈的眼睛，洗滌了個乾淨。

　　「叮」的門鈴響起，簡和梅姨對視相望。小彼得從奶糊糊裡抬頭，睜著一雙大眼睛，疑惑地看著兩人，小嘴還吧嗒吧嗒一刻不停的吃著，模樣可愛極了。

　　「有人來這裡找你？」梅姨有些意外。

　　簡雖然工作得整個地球來回跑，但一旦回了家，卻是干乾淨淨，一點工作都不帶回來的。很少會有人到這裡來找她。

　　簡也有些意外。

　　「嗯，你們先吃著。我去看看。」簡起身。

　　梅姨連忙攔住：「需要我叫人嗎？」

　　簡搖了搖頭，她直覺應該沒事。

　　也不怪梅姨有些大驚小怪。這樣的民居，算不上高檔，人也三教九流都有一些。平日裡，自然要更添幾分小心。

　　簡有幾分遲疑的打開了門，眼前的人卻讓她有幾分驚喜。

　　「是你？」

　　史蒂夫有些束手束腳的站在狹小的過道內，抬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簡。

　　簡驚訝過後，連忙閃了開來：「快進來吧。」

　　「是朋友，梅姨。」簡回到餐廳，解釋道。

　　史蒂夫跟在簡身後，讓梅姨的眼前一亮，眼神有些飄忽的在兩人之間來回徘徊，帶著幾分促狹。

　　「那個，簡。既然有朋友來找你，我就先帶著彼得回去了。」

　　沒等簡反應過來，梅姨已經抱起了還在發呆的小彼得，轉身走了出去。

　　小彼得一臉呆愣，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張著小嘴，手裡還無意識的攥著自己的小勺子。不過本來在另一隻手裡的奶糊糊已經被梅姨拿走，顯得他更加呆愣了起來。

　　「梅姨，梅……」簡反應不及，只得無語的看著梅姨迅速撤退的背影，聳了聳肩。

　　衝著一旁正站在空地上的史蒂夫招呼：「坐吧。隨意些，餓了嗎？我這裡還有些意面，要吃嗎？」

　　史蒂夫彷彿剛剛回神了一般，趕忙搖了搖頭：「不用不用。我吃過了。」

　　簡點點頭，又坐過去，衝著梅姨做好的意面繼續大快朵頤。

　　一邊吃，一邊抬頭看著史蒂夫問道：「你怎麼來了？這裡離布魯克林可不近啊！」

　　這一句話不知是啟動了美國隊長哪一根反應弧，竟有些不知所措的緊張了起來：「那個，莎倫有了發現，但她有事。我就幫著帶過來了……」順便來看看你。

　　後幾個字史蒂夫沒說出來，簡也沒察覺到。

　　莎倫這一個名字出現，讓簡一下子站了起來，火速將嘴裡的意面嚼了個乾淨，趕忙跑了過來。

　　「什麼發現？」

　　別看簡這些日子平淡得很，可心裡的波濤洶湧，哪裡是常人能得知的。

　　自從上次見過莎倫後，簡堪稱輾轉反側，如若不是長久在職場裡修得的耐心，恐怕早跑過去問了。

　　驚喜過了頭的簡並沒有察覺，這樣一份家人的日記。莎倫連她這個當事人都不是很想借閱，非自己找了特定部分來再借給她看。

　　又為何願意相信史蒂夫，將這個東西拜託他送來。

　　可惜，此時她的一時粗心，竟錯過了最好的一次機會。

　　這樣的做法，讓她生生離破解真相又遠了不少。


☆、007

　　莎倫送來的是影印版。不多，只有和她相關的那麼幾張紙，服服帖帖的放在一個信封裡。

　　簡抬頭看了眼史蒂夫，便把東西收好。

　　「你，不想現在看嗎？」史蒂夫有些意外。

　　簡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等了這麼多年，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史蒂夫笑著拍了拍女孩兒的肩膀，沒說什麼。

　　好半會兒，簡才恢復過來。抬起頭，衝著史蒂夫嫣然一笑：「怎麼想到來看我啊？」

　　史蒂夫一時語塞，仿若被問個正著，有些支支吾吾。

　　「嗯？」簡湊過來坐下，「到底怎麼了？」

　　本來還沒什麼疑惑的，好友這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卻讓她破天荒的起了幾分好奇，自然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史蒂夫看了看簡，猶猶豫豫的樣子和平日的他恍若兩人。

　　「還真是很少見你這樣欲言又止呢！」簡好笑的說道。

　　眨了眨眼睛：「說唄！發生什麼了？」

　　史蒂夫像是破罐破摔，有些正襟危坐的衝著簡，一副想要坦白從寬的樣子嚇了簡一跳。

　　「怎麼了？」簡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只不過，下一刻，她寧願自己是坐著的，還能緩解一下腿軟後的洋相。

　　「你也知道，我很少有人能說得上話的。」

　　簡理解的點了點頭：明白，畢竟睡了七十多年，三觀都要重塑一遍了。

　　「然後，我在晨跑的時候有一個老軍人，聊得一直很好。」

　　這個也知道，史蒂夫的信件裡，除了問候和聊天，大部分的筆墨都給了這個未命名的老爺爺。

　　「前兩天，他的子女回來了。」

　　簡眯起了眼睛，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史蒂夫抬頭，眼眸真誠：「他出去玩了，我就來找你了。」

　　簡一個腿軟，險些跌坐回去，堪堪站好，張了張嘴，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見過美國隊長嗎？

　　見過胸肌捅破天，完美體型的隊長大人嗎？

　　如果以上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下一個，簡保證沒多少人會再回答見過。

　　你見過美國隊長一副真誠面孔，可憐兮兮的樣子，滿臉都寫著「求收留」的模樣嗎？

　　簡直一口水哽在喉頭，險些沒把簡嗆到。

　　「你不會，是來找我聊天的吧？」簡挑著眉毛，有些不確定的問。

　　史蒂夫倒是直白：「不完全是。」

　　哦，那還有其他正經的事情。

　　「還有幫莎倫送東西。」

　　噗！

　　簡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還好方向正確，沒讓任何事物遭殃，只可惜了剛擦好的地面。簡皺著眉頭看了看，又要返工了。

　　史蒂夫站了起來，有些失措：「我來，會不會不方便？」

　　簡抬頭：「那倒沒有。」

　　「我只是……」美國•史蒂夫•隊長話音有些低沉，「很少有人能夠和我聊得來。」

　　簡眉頭微蹙，看了過來。

　　史蒂夫恍然未覺，兀自嘆了口氣。

　　#朋友心情不好，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簡內心天人交織，她很不會安慰人啊，腫麼辦！！！

　　「那個，史蒂夫。」簡顫顫巍巍的開口，打斷了美國隊長內心的冗長思索歷程。

　　沒辦法了，死馬當做活馬醫吧！簡如同即將上絞刑架的勇士，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氣概凜然一身，頗有幾分英勇就義的模樣。

　　「史蒂夫，這一切都不能算到你頭上。」

　　男人看了過來。

　　簡再接再厲：「你睡了七十多年，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再正常不過。」

　　「你的上司給了你現代的住房，現代的一切，卻沒給你適應這些的時間。」

　　「這一切，不能怪你。」

　　「不是你適應得太慢，而是這個世界變化得太快。」

　　看著好友嘴角的弧度，簡用上最後一擊。

　　「其實，我很希望，自己能夠生活在你的年代。那裡，要簡單許多。」

　　雖然是為了勸解好友，卻也不由自主的走起了心來。對於簡來說，這還真算得上是她的真心話。

　　其實，有的時候，傳統一點，沒什麼不好。

　　史蒂夫看著眼前的女孩兒，沒再說話，眼神閃了閃。

　　七十年，眨眼而過。其實，並沒有那麼簡單。

　　……

　　雖說史蒂夫算得上老兵，但到底還是沒退伍。只有兩三天的假期，在皇后區陪了女孩兒幾天，就折身返回了布魯克林。

　　兩人促膝長談的夜晚裡，天南地北，無話不說。

　　從曾經的蘇聯冰天雪地，講到和九頭蛇的驚險戰役。史蒂夫在簡的陪伴下，彷彿將這一輩子的話都說完了。

　　在他的談吐中，簡有種彷彿自己也經歷過這一切的恍惚。

　　太真實了。

　　那些血液，那些傷口，那些子彈旋轉帶來的熾熱。

　　簡理解史蒂夫，這個男人，在無比懷唸著曾經的那個時代。那個被後世成為「榮耀的一代」的時代。

　　那裡，很簡單，很淳樸。

　　更多的是，那裡，有他曾經熟悉的朋友和戰友。

　　簡甚至幾次找不出話語來回應，或許也不需要回應。這個徬徨的老兵，只是想將埋藏心中很久了的茫然吐露出來，就已然心頭一鬆。

　　「我走了。」史蒂夫揮手告別。

　　簡笑著說道：「隨時歡迎你再來，老軍人在的話，我也能陪你聊。」

　　史蒂夫回過了頭，笑著揉了揉簡的頭髮：「好，謝謝。」

　　「不用。」

　　再沒多說的話語，便各自踏上屬於自己的前路。

　　對於簡來說，也不得不承認收穫頗豐。那種戰場經歷，不是什麼人就能夠擁有的。

　　美國隊長，實至名歸。

　　如同上了一堂大課。

　　放鬆的兩天，如同一場夢。夢醒，還是要面對。

　　又是一次出差，工作後，簡待在酒店裡，終於有了時間和念頭，去讀一讀。

　　莎倫的信件很簡單，那是一個老人晚年的回憶錄。

　　在老人工整的筆跡下，講述了她曾經被撿起的全部曾經。

　　「雪地裡，我正如常出門想要給孩子們買些新鮮菜。卻在轉角處，聽到了一聲啼哭。我走過去，看到了一個嬰兒……」

　　「我等了一個月，也沒有人來聯繫我。這個嬰兒，恐怕又是一個棄嬰……」

　　「……她生得很瘦弱，幾乎老是生病。多虧了前些日子的捐款，不然，我們恐怕就要失去她了……」

　　棄嬰，在那個時候並不少。

　　九十年代，一場金融風暴，很多人被迫下崗。

　　更何況，自己還是一個病弱的女嬰。

　　簡嘆了口氣，只覺得心中有些堵，疏散不出來的氣一股腦的頂在胸膛裡，彆扭極了。

　　正垂眸間，手機卻是亮了起來。

　　上面赫然閃著幾個大字——「親愛的托尼」！

　　簡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都要被這個人的自戀打敗了。

　　「喂？」

　　電話的那邊有些嘈雜，讓簡聽得費力。

　　「喂？托尼？」

　　等了一會兒，那邊好像才恍惚間回了神來。

　　「簡妮！哦，親愛的簡！」托尼的聲音顛三倒四，吞吐不清，「你說得太對了，太對了！」

　　「托尼？」簡有些意外，「你在哪裡？」

　　「我？」

　　電話那邊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你猜啊……」

　　簡皺了皺眉頭，乾脆將手機連上了改裝的電腦，手指在鍵盤上紛飛，瞬間便開始了定位。

　　「托尼，你怎麼了？」

　　想要打敗那邊的背景音，簡只能大聲喊了出來。

　　托尼咳了幾聲：「我，我……嘟嘟嘟」

　　話還沒說完，便只剩下了掛斷的聲音。

　　簡連忙回撥，卻只有佔線的聲音。

　　電腦上，只有勉強的一個大致定位。還沒來得及具體下來，電話的中斷便停止了信號的來源回溯。

　　簡看了看地圖，那一條街道里，只有兩三家酒吧。根據剛剛那響徹雲霄的背景音樂，估計酒吧逼格並不大，是貼近平民的那種。

　　唉，想假裝去不了都不行了。

　　簡嘆了口氣，認命似的出了門，衝著信號所顯示的酒吧駛去。

　　酒醉的男人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搞定的。

　　托尼斯塔克尤甚。

　　本來清醒的時候就已經很難處理了，撒著酒瘋的男人更加恐怖。

　　「你這樣一個大總裁，身旁怎麼連個人都沒有。」簡皺著眉頭，勉強在男人不間斷的打擾下打著了發動機。

　　托尼半眯著眼睛，吊了啷噹的樣子讓簡氣得無語。

　　「簡小姐。」

　　托尼的手錶突然發出了聲音，投射出來的影像嚇了簡一跳。

　　「賈維斯？」

　　英倫腔帶了幾分歡快的語調：「是的，真高興您仍舊記得我。」

　　有語調了。簡側頭看了看昏睡中的托尼，這麼短的日子，智能又進展了一大步。

　　真是，天才啊……

　　簡撇了撇嘴，聽著托尼酒醉後的胡言亂語。無奈的嘆了口氣，當然，如果能靠譜一點就更好了。

　　「賈維斯將會為您導航。」

　　簡有些驚訝：「我現在有權限？」

　　「是的。」賈維斯回答道，「剛剛先生剛為您開放了幾乎全部的權限。」

　　哇哦！

　　簡看了眼托尼：看來酒醉，也不完全就是件壞事嘛！

　　「那，賈維斯。路上請為我講述一下，你家先生最近究竟遇到了什麼？」

　　賈維斯的聲音頓了頓，彷彿有些難言之隱。

　　「怎麼了？權限不夠？」

　　手錶中散發的藍光閃了閃，似乎在猶豫。

　　最後，終於回答了一句話：「所有的事情嗎？」

　　「包括生活上的一切活動嗎？」

　　簡挑眉，不懷好意的看了眼毫無所覺的男人，笑得一臉詭秘。

　　「是的，賈維斯。」

　　「咱們有時間，慢慢來說一說。」

　　保守估計，能攢十幾個頭條。


☆、008

　　「先生每天晚上會熬夜工作到很晚，這些天都在工作室睡覺。」

　　「先生的衣服都由我來完成購買，最近買進了兩件高定西裝，三圍號碼分別是……」

　　「他的生活作息是每夜完成一項任務。除非帶了其他的小姐回來……」

　　……

　　「好了，親愛的賈維斯，不要再說了。」

　　簡有些招架不住的投降。

　　天哪，這哪裡是在攢頭條。她一點也不關心托尼的身體狀況，或者三圍之類的事情好嘛！

　　總覺得，好像是被整了……

　　簡挑了挑眉頭，看著一旁幽幽的藍光。光亮平和穩定，無辜極了的模樣。

　　我一定是遇到了一個假賈維斯。

　　「前面路口左轉。」

　　賈維斯貼心的喚回了簡的神智，好險沒錯過路口。

　　回馬布里的路程不近，所幸簡的轎車也並非普通的車。夜裡，一路暢通，也算是飆到飛起。

　　其實也蠻奇怪的。

　　簡自己飆車輕輕鬆鬆二百邁上下，卻坐不得托尼的車。算起來，還是後者開車太霸道獨特了些。

　　「……所以，是奧巴坦做的。讓托尼被理事會驅逐？」

　　簡深呼吸幾下，覺得富豪的世界果然與眾不同。

　　「先生很受傷，才會去酒吧買醉，簡小姐。」賈維斯像是在解釋著什麼，語氣雖然還是機械因音，卻從中能夠勉強聽出幾分急切。

　　終於到了托尼的家。

　　簡有些失神，她側頭看著沉睡中的男人。

　　托尼生就了一副好相貌，將至中年的幾分滄桑感並沒有讓他顯得蒼老，而只是給了他成熟的味道。那雙平日裡總是閃爍著奇妙光芒的眼睛，此刻正安然閉著，清淺的呼吸，安睡的模樣破天荒的讓人感到了幾分天真。

　　這樣一面，是簡從未見過的。

　　簡單，淳樸。

　　簡慢慢湊近，沉默的打量著這個傳奇般的男人。

　　許是多日未曾安睡的緣故，托尼的眼角有幾分烏青，在他的那雙眼眸下，顯得有些受傷。

　　「托尼…斯塔克……」簡小聲呢喃著，眼睛裡有些茫然。

　　沉睡的托尼抿了抿嘴，轉了個頭，睡得香甜。

　　「簡妮……」一聲囈語，輕得彷彿錯覺。

　　簡眨了眨眼睛，無奈的嘆了口氣。認命般將醉酒的男人扶著，一步三搖的衝著房門走去。

　　看起來托尼不胖，怎麼扶起來這麼重呢？

　　簡擦了擦汗，眼神不自覺的飄到托尼同學的小肚腩上，暗示的意味簡直不能更加明顯。

　　親，你真的該好好鍛鍊了………

　　「賈維斯？」

　　簡小聲說了句。

　　下一刻，大門應聲而開。

　　「謝謝您。」賈維斯禮貌的道謝。

　　簡搖了搖頭，卻想起來賈維斯的身份，才開口說道：「這沒有什麼。」

　　說實在話，她倒是很驚訝，這樣的情況下，竟然托尼會想到給她打電話。

　　她還以為，就以他們兩個這樣的關係，恐怕托尼不會再想要見到她了。

　　像是有心靈感應，賈維斯將燈光打得很是柔和，廚房裡也早早的煮好了醒酒的茶葉。

　　喂著托尼喝下，簡才松了一口氣。

　　「賈維斯，你這樣的管家真是太完美了。」簡由衷讚歎，「如果托尼願意，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搶著為你一擲千金。」

　　賈維斯笑了笑，聲音雖然是機械合成，卻也讓簡感受到了他的愉悅：「簡小姐，我可不敢離開先生。」

　　簡擺了擺手：「叫我簡吧。」

　　「好的，簡。」

　　賈維斯立馬改了稱呼，在自己的終端上，將原有的文件夾重新命名。

　　「嗯……簡妮！」托尼可能是覺得有些熱，不安分的動了動身子，蹭著身下的沙發，手無疑是的扯著胸口的領帶。

　　簡轉過頭去，正被一雙熾熱的手抓住了領口。

　　「哎！」簡一個不妨，被托尼拽了過去，領口的力道讓她憋得難受，忍不住的咳嗽了幾聲。

　　興許是茶水的作用，或者是簡的聲音，托尼的眼睛動了動，勉勉強強的睜開了一條縫。

　　托尼眯著眼睛看了很久，才突然笑了起來：「簡，哇哦！竟然真的看到你了。」

　　男人無意識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孩子，簡單直白得很。簡一下子想到了家裡的那個小彼得，心瞬間便軟了一半。

　　簡輕聲安撫：「托尼，鬆開手。很晚了，要好好休息。」

　　托尼皺了皺眉頭，不舒服的揉了揉鼻子：「很晚了？」

　　「晚」這個字不知道哪裡觸碰了托尼的神經，整個人像是放鬆下來一般，完全癱軟在了沙發上。

　　別在這裡就睡啊！簡傻眼的看著攤成泥一般的男人。

　　「那個，托尼的臥室在哪裡？」

　　賈維斯貼心的亮起了燈，正照亮通往男主人臥室的道路。

　　簡看了看距離，又衡量了下自家的小瘦胳膊。很是有自知之明的推醒了馬上就要再次入睡的男人，正所謂死貧道不如死道友嘛！

　　還是讓托尼走過去更加靠譜一些。

　　「嗯？」再次被弄醒的托尼顯然脾氣很不好，鬧得就像是一個孩子。

　　#托尼•大號嬰兒•斯塔克#

　　勉強扶著男人到了目的地，一下子把他摔到了床上。簡皺著鼻子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撇了撇嘴。

　　真是滿滿的酒氣啊……

　　解了領帶，脫了皮鞋。簡自認為仁至義盡的轉身準備離開。

　　「嗯，難受。」身後的男人又開始了囈語，手還一下下的撥動皮帶，一副想要掙脫卻不得其法的樣子。

　　簡回頭看了看，嫣然一笑，轉身便離開了。

　　托尼：……

　　「賈維斯？」

　　推了半天大門也沒打開的簡有些意外，不得不求助萬能的智能管家。

　　出乎意外的是，賈維斯此刻卻裝起了死，半天都沒個回音。

　　簡：果然過河要拆橋嗎？難道那種貼心的小賈維斯只能在她照顧托尼的時候，才會出現嗎？

　　還是因為……

　　她沒有照顧得很好，小賈同學不開心了？

　　又推了幾下門，高大上的玻璃門紋絲不動。

　　簡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卻也不願意委屈了自己。乾脆在偌大的宅邸裡轉了很久，尋了一間看上去不錯的客房，大咧咧的直接住下了。

　　賈維斯：……忘記鎖住客房的門了。先生，對不起。沒人照顧你了……

　　……

　　當斯塔克先生睜眼的時候，眼前熟悉的天花板，和符合極了他個人特色的king size大床，有那麼一瞬反應不過來。

　　「先生，昨夜您打給了簡，她將您送了回來。」

　　托尼揉了揉宿醉後有幾分疼痛的太陽穴，眯著眼睛看了看自己。

　　穿戴整齊，一身酒氣。

　　心裡有幾分意外，托尼撇嘴笑了笑：「賈維斯，她昨天喂我醒酒茶了？」

　　「是的，先生。」

　　不然，按照自己的酒量，今天早上就不僅僅是微痛了。

　　想著那個女孩兒清淺的微笑，托尼眼神閃了閃，不知名的暖流絲絲清甜，繞上心頭。

　　馬布里的清晨很美，更不用說托尼家正建造在海面上方，景色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簡破天荒的睡了一個十足的懶覺，直到太陽高昇，才嚶嚀轉醒。

　　「醒了，我的小睡美人。」

　　剛到大廳，便看到等候已久的男人坐在那裡，手裡一杯綠色的飲料，正喝得開心。

　　「葉綠素？」簡問道。

　　托尼有些意外，眼睛不著痕跡的睜大了幾分，轉過頭來看著女孩兒。半晌，才點了點頭。

　　「挺好喝的。」簡打趣道，「希望你可以早點喝完。」

　　看著女孩兒說完就進了廚房，托尼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端著一盤培根牛奶出來的簡，大咧咧往餐桌上一坐，享用自己遲來的早餐。

　　「沒我的？」托尼本來都坐好等著了，刀叉都備好了，卻望眼欲穿，只看到了一盤食物，瞬間傻眼。

　　簡嚼著新鮮食材釀造的美味培根，話說得嗚嚕不清：「這麼晚了，你不會一直沒吃早餐吧？」

　　「先生經常不按時間進食。」

　　賈維斯瞬間就把自家先生賣了，讓本來想說些什麼找回面子的托尼面色一僵。

　　乾脆放下刀叉的托尼側過了頭，撐著下巴看簡，眼神專注得讓她都有幾分不適應。

　　勉強在大功率燈泡的干擾下，簡和自家小培根完成了相親相愛，到相互融合的過程。才抬頭看過來：「怎麼了？」

　　「謝謝。」

　　簡眨了眨眼睛：「什麼？」

　　托尼破天荒笑得溫柔而真誠：「謝謝你，昨天送我回來。」

　　突然這麼有禮貌，讓簡還真是一時間難以適應。

　　「呃……那個。」簡喝了口牛奶，「我想，你不管打給誰，大家都會願意幫你忙的。」

　　托尼點了點頭：「是啊，畢竟我是誰啊！」

　　托尼•萬人迷•斯塔克笑得開心，讓簡深呼吸了幾下才忍住渴望吐槽的心。

　　「昨天……」簡猶猶豫豫，「你還是少喝些酒吧。」

　　托尼：「我知道。」

　　「就算是被欺負了，也要去欺負回來。自己忍著，算什麼？」

　　「明白。」

　　簡想了想，才繼續說道：「你最好最近小心一些，既然都已經撕破臉了，還是要多加防範的。」

　　托尼側目，一臉誇張的驚恐：「簡妮寶貝，你還是不要說話了。」

　　「為什麼？」

　　托尼劫後餘生的樣子逗得簡笑了開來：「你上回說完，我就破產了。」

　　簡謙虛的擺擺手：「巧合巧合。」

　　托尼撇嘴：……

　　真是令人心塞的巧合。


☆、009

　　簡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反應爐，有點激動。

　　托尼斯塔克已經保持了這個動作不短的時間，就算是他，都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了起來。

　　「那個，簡……」托尼咳嗽了幾聲，「看得差不多了吧。」

　　此時此刻，男人□□著胸膛，半倚靠在身後綿軟的沙發上，頭微微向後仰，露出優美纖長的天鵝頸。女孩兒趴伏在上方，專注的看著。

　　當然，這只是幻想。

　　事實上，當托尼同意讓簡看一看自家反應爐的時候，簡連托尼身上殘存的酒氣都棄之腦外，滿身心的都想著這超前的科技。

　　反應爐閃著有些刺眼的光亮，卻完全無法澆熄簡的好奇。

　　「竟然可以微縮到這麼小……」簡小聲念叨著，手不自覺地上前摸了摸這神奇的科技。

　　托尼有些臉紅，再忍耐不住的輕輕推了推女孩兒，坐了起來。

　　迅速將襯衫扣子系好，生怕再被某女孩兒扯開觀察。

　　「我還以為你在開玩笑呢。」托尼撇撇嘴。

　　天知道，在女孩兒扯開他扣子的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等被欺壓上身，又一時反抗不得。

　　這一定是黑歷史。

　　「賈維斯，把剛剛的錄像刪掉。」托尼第一時間吩咐道。

　　賈維斯盡職盡責的回應：「先生，剛剛的影響已經上傳到終端了，若想要刪掉，需要系統重新運行。是否刪掉？」

　　大名鼎鼎的斯塔克先生被自家智能小賈擺了一道，乾咳了兩下，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再不提刪視頻的事情了。

　　簡還尚自沉浸在驚嘆之中：「托尼，你這樣的技術，多虧已經關了武器部。不然……」

　　後面的話語雖然沒有說出來，卻也兩人都心知肚明。

　　這樣的科技，足以對當前局面重新洗牌。

　　托尼點頭：「我知道，所以這個技術一直沒有給除了賈維斯以外的任何終端備份。」

　　簡深以為然的贊同。

　　簡還意猶未盡的看著托尼的胸膛，垂涎的小模樣嚇得托尼轉過了視線，活成了個小媳婦的樣子。

　　「好啦，我不看了！」簡實在沒辦法，翻了個白眼認輸。

　　轉過身來，找到自己的背包準備離開。

　　臨出門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叮囑。

　　「你最近小心一些，特別是對奧巴坦。」

　　托尼撇嘴：「知道了。」

　　簡還不放心：「還有就是……」

　　「還有啊？」托尼苦著一張臉，幾步走過來，實力將「流連忘返」的女孩兒推走。嘴裡還不住的念叨：「少說兩句吧，萬一又准了呢……」

　　簡無奈的嘆了口氣，指著一旁被托尼放下的飲料杯子：「多喝點兒，那個元素試一試，總有更合適的。別太擔心了……」

　　托尼頓了一頓，才不耐煩似的點了點頭，塞給了簡一個U盤：「快走吧，走吧……」

　　「先生？」

　　賈維斯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他家先生已經呆愣得站了很久了，就在大門那裡，雙眼無神的看著女孩兒離開的方向。

　　「啊？」托尼恍若大夢初醒，才轉過身子來，衝著賈維斯一通招呼，又下了他心愛的地下室。

　　殊不知，在他給了女孩兒權限的那一刻起，賈維斯的工作系統裡，就已經被下了一個恆定的命令。

　　「注意奧巴坦，保護托尼。」

　　……

　　U盤？

　　什麼意思……

　　簡有些摸不著頭腦。

　　「按理說，托尼不會沒來由的給我什麼。」簡上下打量這個黑黢黢，沒什麼特色的U盤，愣了半晌，「難道是新聞？」

　　不論是什麼，總要試一試才好。

　　可是，當屏幕上的字體出現時，女孩兒便已經呆愣在原地。

　　電腦兀自悠悠的閃著光亮，簡卻已經失去了說話的念頭。

　　「英國？」簡閉上了眼睛思索。

　　該說不愧是托尼斯塔克嗎？防範意識果真強得可怕。

　　簡之前還奇怪，托尼怎麼會這樣大方的就給了她賈維斯的權限。原來，不是沒有防備，而是自己在不經意間，已經通過了人家的詳密檢查。

　　看著電腦前的資料，簡有些哭笑不得。

　　被人調查，自然會很不開心的。但調查她的人就這樣大咧咧的把調查結果擺在了她面前。

　　「這，還真是托尼斯塔克啊……」簡嘆了口氣。

　　做了，絕對承認，且大大方方。

　　簡微蹙眉頭，看著屏幕上的信息，用筆耐心記錄下來：「真是生不起來氣了。」

　　還能怎麼辦？

　　惱了自己幾年的謎團，被人家輕易解開，還這麼好心的無償贈與了自己。

　　「我就說他們兩個的車禍太離奇了嘛！」簡暗自點頭，「所以，和英國的那家公司有關嗎？」

　　看來要去一趟遠門了。

　　……

　　大本鐘盡職盡責的敲了六下，底下的人們卻是打著傘，走在各自回家的路上。

　　普普通通的一個下午，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得空氣潮濕得不行，哈德森太太早早已經關上了窗，免得被風颳進來的雨，淋濕了自家早已蒼老的家具。

　　「當噹噹」的敲牆聲應約而起。哈德森太太都已經沒了拿掃把敲房頂的心思，只當作沒聽到，反正過一會兒，也就沒了。

　　只不過，今天的鄰居可能心情極是不錯，噹噹的聲音竟然響了許久還沒停。

　　哈德森太太正準備出門上去征討一番，正碰上一個年輕姑娘，看上去面生得很。

　　「你是？」哈德森太太開口問道。

　　簡這才抬起頭來，手裡還捏著一張被雨險些澆濕了的紙條，一臉落魄。天知道這一路趕過來她都經歷了什麼。

　　先是因為倫敦連綿雨季而延誤的飛機，後又遇上了拋錨的大巴。

　　好不容易感到了城市裡面，還被告知華生先生最近請假並沒有去公司。

　　怎一個「衰」字了得。

　　「您好，請問這裡是貝克街211號嗎？」簡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期待的問道。

　　哈德森太太點頭：「是啊，請問你是找人嗎？」

　　簡都要仰天長嘆了，終於找到了！

　　簡直太不容易，淚水都要流下來了啊。

　　「是的是的。」簡萬分激動，「我要找華生先生。」

　　「華生？」哈德森太太很是蹊蹺的看了眼簡，指了指樓上，「這裡沒有華生。」

　　什麼？不要啊！

　　「可是，這裡是華生先生最後登記的地址啊。」簡有點絕望，不會又是功虧一簣吧？

　　哈德森太太搖了搖頭：「華生幾年前就搬出去住了，現在樓上那間換了個人住，小姑娘我還是勸你不要去打擾上面那個人。」

　　說完，哈德森太太就回屋離開了。

　　陌生的大街上，空蕩蕩的樓道內，簡一個人拿著濕漉漉的雨傘和紙條，欲哭無淚。

　　「總不能再無功而返。」簡定了定心神，衝著樓上看了一眼，眼神堅定。

　　總要去看一看再說的。

　　門還沒敲，就已經打開了。

　　簡看著眼前的人，心中的小人已經哭鬧著想要逃跑了。

　　媽媽呀，我想回家！

　　面前的男人，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眼角還帶著許久未睡的烏青，一雙眼睛瞪得很亮，眼神如刀，上上下下一通打量。

　　如果眼神能殺人，估計簡已經被徹徹底底的分了屍。

　　「您…好…咳咳」簡一開口，顫顫巍巍。

　　勉強清了清嗓子，才定下神來。

　　「我找華生先生……」

　　話還沒說完，男人就已經撐著門開口了，語速急且快，竟完全插不進話去。

　　「美國人，二十出頭。手上有輕微的繭子，看你的面貌不是教師便是記者。說話嗓音不大，語速偏快，應該是記者……」

　　可能是靠得姿勢不很舒服，男人又換了個地方靠好。

　　「……下著雨，但鞋上有泥，是從城外趕過來的。眼角有烏青，應該不是普通熬夜，是正在倒時差。你剛剛從美國趕過來，是找人的。衣服蹭了點黑色的漆，還有點褶子，路上的車拋錨了。」

　　男人眼睛眨了眨，笑容詭異：「路上遇到了事情還堅持下雨天來看，這找人的事情還很著急啊……」

　　媽媽呀，這是哪裡來的怪物！

　　簡在心中怒吼，面上卻不敢露出半分。偏還要微笑：「是的，先生。我很著急，請問您知道華生先生在哪裡嗎？」

　　男人眼神一閃，看了過來：「你找華生做什麼？」

　　看來有戲。

　　簡陪著笑臉：「我想問他關於一件他曾經辦過的屍體處理案件，一些比較具體的事情。」

　　「哦。」男人點了點頭，拽著簡便進了屋子，「我知道了。」

　　「那華生先生……」簡小心問道。

　　「華生不在。」男人回頭，面無表情。

　　在簡將要爆發之前，男人心急口快的繼續補充道：「他出去約會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找我也一樣。」

　　「一時半會兒？」簡有種不好的預感。

　　男人笑了笑：「如果成功，估計會玩個大的。如果失敗……可能會補償給自己一個大的旅遊。根據我的判斷，八成是後者。」

　　簡嚥了下口水，感覺自己上了賊船。

　　下一刻，男人遞給了簡一張名片。

　　上面赫然寫著——

　　「夏洛克•福爾摩斯」

　　「你應該聽說過我，我很有名的。」福爾摩斯笑著喝了口特濃咖啡。

　　簡有些僵硬：「沒聽說過。」

　　迎著男人如刀的目光，簡還是說了出來。

　　「還有就是，我沒錢僱傭偵探。」      


☆、010

　　「錢？」福爾摩斯笑了笑，隨手拿起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幾枚橄欖放在嘴裡，嚼了嚼，才蹙眉吐了出來。

　　福爾摩斯轉身，衝著簡說道：「我不在乎錢，正巧也一個多月沒辦事情了，我的腦子都要造反了。」

　　神神叨叨的男人在嘈雜的屋子裡走來走去，簡只覺得自己上了賊船。她發誓，她甚至看到了在一個玻璃瓶裡，有十幾隻的蒼蠅在胡亂得飛著。旁邊還放了幾個造型詭異的燈具，幽幽的閃著光

　　亮。

　　「哦，你在看我剛剛發現的寶貝。」

　　興許是簡的眼神吸引了福爾摩斯，他眼中帶著興奮，幾步躍了過來，跑到玻璃瓶前，盯得很是認真。好像，那瓶子裡的幾隻蒼蠅，是他如何珍視的寶貝一般。

　　簡要承認：她有點想吐。

　　福爾摩斯旁若無人的拿起個小提琴，一邊拉動弦弓，一邊絮絮叨叨：「一些細小的實驗成果可能會成為巨大的里程碑……」

　　說著，拉了一曲八弦音，聲音不怎麼好聽，卻也是正經的八度。

　　簡有些摸不著頭腦。

　　下一刻，眼前的一切震驚了她。本來還處於蒙頭亂撞的蒼蠅，忽然就像是被指揮著一般，秩序盎然的圍著瓶子轉了起來。

　　如同一曲華爾茲。

　　福爾摩斯笑著繼續說，聲音很小，就像是在無意識的自言自語。

　　「全都是逆時針。我在混亂中創造了秩序，用音理將二者相連……」

　　簡：……

　　「那個，福爾摩斯先生。」簡開口試圖打斷這一切。

　　福爾摩斯按住震動中的琴弦，聲音霎時間停止。他連頭也沒抬，仍舊看著自己的寶貝實驗，嘴裡飛快得吐出兩個字：「偵探。」

　　簡眨了眨眼睛：「什麼？」

　　像是要蔑視簡的智商一般，福爾摩斯極其誇張的嘆了一口氣，才解釋道：「福爾摩斯偵探。」

　　……

　　這簡直是一個擴大版的托尼斯塔克。

　　更加旁若無人，也更加自戀直白。

　　「好吧，福爾摩斯偵探。」簡忍耐住內心的燥火，盡力配合，「那請問，您是準備如何替代您親愛的華生同伴，來回答我的問題呢？」

　　福爾摩斯看過來，一臉坦然：「我沒準備回答你的問題啊……」

　　要忍住，這裡是英國，不能隨便打人。不然可能會被遣返的。

　　簡閉上眼睛對著自己不住念叨。

　　她再怎麼說也是一個耐心極好的人，不然如何做好記者這一工作。卻在福爾摩斯這裡幾次三番險些發起火來，也可見這位偵探大人如何的功力深厚了。

　　「那……」簡的話還沒說完，手裡的紙條就已經沒了。

　　再回過神來，那個神神叨叨的男人已經蹙眉看著紙條研究了很久。看簡的眼神怒火中燒，才福至心靈般的抬頭解釋：「我直接幫你破案。」

　　死馬當做活馬醫。

　　左右華生先生一時半會兒是找不到的，且這位偵探雖然看上去很是詭異，卻也真真切切的推斷出了自己這一路上的事情。

　　當然，最重要的是——免費。

　　簡也就從善如流的答應下來。雖然想必就算她不答應，這位據說腦海裡智商過高，太久不轉動而開始造反的男人，也會自發的去破案來打發時間。

　　就現在而言，破案二人組，也算是正式組隊了。

　　「那，給我講一講，你對這件事情的理解吧。」福爾摩斯破天荒的給了簡長篇大論的機會，這簡直讓女孩兒驚訝許久。

　　坐定後，簡也就半真半假的講述自己的推斷：「我的養父母家中經營公司，一向都是收益不錯的。但那次他們度假，偏偏在荒郊野嶺，車毀人亡……」

　　簡頓了頓，才嘆口氣繼續說：「然後，突然公司就出現了巨大的資金漏洞，債務賬本。親戚家全盤接手，還將我徹底驅逐出了家族。」

　　「所以，你覺得這其中有陰謀？」福爾摩斯打斷簡的話頭，問了句。

　　簡點了點頭。

　　下一刻，福爾摩斯翻了個白眼：「這肯定有事兒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陳述事實不算推斷，還有嗎？」

　　那樣一副不屑的樣子讓簡一陣心頭火起，忙喝了口福爾摩斯專用特濃咖啡。苦澀的味道一瞬間充斥整個口腔，才勉強讓她平和下來。

　　「我還沒有說完。」簡說道，「但是後來，公司雖然倒閉，但是內部的資金最後流動，我查到是匯進了倫敦的一家公司。」

　　「所以，你來找華生，是想要看你父母當初的驗屍報告？」

　　簡點頭。

　　福爾摩斯對這個小女孩兒還第一次展示出了幾分欣賞的目光，能查到這樣隱晦的資金流向，並不容易。看來這個事情，還有那麼幾分難度，值得用來打發時間。

　　當然，他並不知道，這個事情，還是遠在美國的斯塔克先生查到的。

　　托尼：誰搶走了給我的讚譽？不開心……

　　……

　　既然事情有了眉目，自然要開始處理。簡被福爾摩斯先生以打擾他想事的緣故，被直接趕到了客房裡，卻將自己一個人鎖在了工作室裡，衝著一整面牆的線索網，開始推斷。

　　「哈德森太太？」簡第五次遇到沏好濃茶，準備去送給福爾摩斯的哈德森太太，有些驚訝，「這麼晚了，還要去送嗎？」

　　哈德森太太顯然早前是沒有想到這位女孩兒會被留下，特別還是被那一位堪稱奇葩的房客留下，一時間有些尷尬。

　　「那位先生工作起來，是不分日夜的。」

　　換句話說，現在福爾摩斯八成還在整理線索和推斷。

　　簡有些說不出的味道，心中五味雜陳。

　　她知道，也許福爾摩斯只是想找些什麼事情來打發時間，可人家這樣無親無故，卻願意付出這麼多的時間，來為她處理事情。

　　再怎麼說，還是感激十分的。

　　當然，這種感激，在不見到福爾摩斯本人的時候，感情還是很深厚的。就以晚上簡好心做的那一份晚餐來說，真可謂是歡喜著進去，一臉黑臉出來。

　　福爾摩斯就是有這個能力，在三言兩語間，把簡修煉了十幾年的好脾氣頗破壞得一乾二淨。

　　「辛苦您了，哈德森太太。」簡想著，自己還是在外面乖巧得等待吧。

　　之前，進去的時候，她也是想要幫幫忙，提供了一些自己的思路。卻被真偵探大人批評得五體投地，心中火起。

　　所以，還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了……

　　沒有進去的簡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在房間內的男人，眼中有多麼的驚訝。

　　「她，是怎麼會想到這一條可能的？」福爾摩斯覺得自己的偵探生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之前女孩兒提出這幾種思路的時候，被他用各種細節給否定得徹徹底底。

　　但是經過這幾個小時的反覆推敲，琢磨。他竟然不可抑制的承認，女孩兒的想法，極有可能是正確的。

　　但在沒有進行外界考察和具體取證的過程，福爾摩斯不敢說百分百確定，卻也私心裡承認，這估計是□□不離十的事情。

　　「直覺嗎？」福爾摩斯難以理解。他能夠確認，簡之前是完全不可能已知這些事情的，他也不認為這件案件裡，會有當年只是七八歲的簡的參與。

　　所以，最後只有一種可能。

　　簡，是完完全全自己推斷，或者說是猜想到的。

　　福爾摩斯暗忖，後者可能性更大。

　　畢竟，就連他都花費了這麼久才確認的事情，一介未曾經過任何鍛鍊和經驗的普通女孩兒，怎麼可能推斷出來，還這麼快？

　　當然，福爾摩斯是不會認為，女孩兒的推斷能力比他強的。這簡直比女孩兒直覺超人更加天方夜譚的事情，好嘛！

　　福爾摩斯傲嬌臉……

　　可是，直覺？

　　自不可語怪力亂神。福爾摩斯雖然不算是傳統腐朽，卻也很難相信唯心主義的直覺，更別提鬼神之說。

　　純唯物主義一個的偵探大人，只覺得自己遇到了職業史上最大的難題。

　　女孩兒的判斷，成為了比手下這件案子更加難度上升的問題。福爾摩斯緊緊蹙著眉頭，將杯子裡苦得不堪與人道的濃茶一飲而盡。

　　總算清醒了些。

　　可以繼續推斷了……

　　倫敦的夜來得很快，漆黑的夜晚裡，城市安靜得不行。

　　雖然房間很舒適，但心思沉重的簡再怎樣也無法真正安睡。等日頭剛剛升起的時候，便已經在福爾摩斯房外，輕輕的敲起了門。

　　「你來了？」福爾摩斯很快開了門，探出個腦袋來在門口來回晃了晃，確信無其他人，才將女孩兒放了進去。

　　小心謹慎的樣子，就像是在做賊。

　　剛勉強坐定，眼前便是一張大臉，徹夜未眠的烏青更重了，大咧咧擺在簡的面前，嚇了她一大跳。

　　不過，等男人說出那一話後，簡的心跳，才真正停了一拍。

　　福爾摩斯說：

　　「你，從小是不是有與眾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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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18 14:08

☆、011

　　「與眾不同？」簡在心中暗忖，只覺得萬分驚疑。

　　他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只是一夜之間，福爾摩斯先生的房間裡，已經搭起了錯綜複雜的線索網。一條條紅色的絲線如蛛絲，整個撲在牆壁的角落裡，就像是一張巨大的蛛網。

　　簡看著男人背過身去，暗搓搓的一陣摩挲，才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掏出一兩片葉子，放在嘴裡大嚼特嚼。

　　可能是簡的目光太過專注，福爾摩斯轉過身來，看著女孩兒：「古柯葉，最佳的睡眠伴侶。」說完，還又不知從哪裡變出來的葉子，神經質般的聞了一聞，皺了皺鼻頭，才又放進嘴裡。

　　「你要嗎？」福爾摩斯問道。

　　簡像是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連連擺手，生怕退卻不了這份突如其來的慇勤。

　　簡：我真的不敢吃這片葉子……

　　感覺真是上了賊船，還是特大號的那種，跑也跑不下去。

　　福爾摩斯尋了個座位坐下，叼起他的煙斗，點燃後，才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你從小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嗎？」

　　簡心頭一跳，有些猶豫的搖了搖頭。

　　福爾摩斯吐出一個煙圈，慢條斯理的回答：「lie。」

　　謊言。

　　「什麼？」簡還在抵抗。

　　可惜，不論是她的言語，還是昨日未曾深思的話語，都早已將她出賣。

　　福爾摩斯搖了搖手：「別擔心，我並不會和其他人說。關於，你的直覺……」

　　男人突然湊近，那一雙眼神灼灼的眼睛瞬間出現在簡的眼前，讓她不由自主的繃緊，坐得一時間有些僵硬。

　　「你昨天的思路很對，這是一般人不會輕易想到的方向。當然，除非你是像我一般的大偵探……」福爾摩斯很是自得的笑了笑，「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他站起身，背著手走來走去，嘴裡還在不斷推斷著。

　　「養父母去世的時候，你還很小。卻能夠察覺車禍的異常，正常人的第一反應多是求助親戚。但你沒有。」他推斷得起勁，走得越發快了起來，「作為一個記者，卻能夠有不少的積蓄，甚至能夠為父母還債。我想……斯坦日報最近的風頭，都是因為你提供的資料吧。」

　　簡眼睛眯了眯。

　　福爾摩斯連忙笑著退後兩步，將手攤開，一副自己無辜無害的模樣。

　　「哦，不要這樣。我只是在推斷……」

　　男人笑著抖了抖煙斗，還帶著餘溫的菸灰落下，把地上的毯子燙出了兩個小洞。他卻恍然未覺，自顧自的繼續念叨。

　　「這樣的直覺和準確性，如果在前幾十年的歐洲，恐怕都會被當成女巫燒死在火架上。」

　　福爾摩斯轉過頭來，直直的看著簡，笑容詭秘：「親愛的簡小姐，您是女巫嗎？」

　　女巫，如果是在幾十年前，那可是一個極其侮辱人的說法，所謂的邪魔外道。

　　簡有些不悅的抬眉：「當然不是。」

　　福爾摩斯拍了拍手，一副掌握之中的模樣：「那就對了。現代的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都在相信這些早就被淘汰掉了的古老思想。」

　　「預言家？」福爾摩斯笑著說道，「只不過是一群人的名頭罷了。能夠推測未來，聽起來好像很是神奇，可實際上，未來和過去一樣，都是有跡可循的。」

　　他轉過了身，摩挲著手裡的偵探帽子：「就像我，任何過去的事情都難以逃脫我的推斷。這能代表我的能力嗎？不能！」

　　他誇張的抬起了頭，語速不由自主的加快，好像在追趕著什麼一樣。

　　彷彿，他的頭腦已經開始了飛速運轉，大量的信息在瘋狂的旋轉著，等待一個見到光明的出口，便要蜂擁而出一般。他的嘴，好像已經跟不上思路的迅速了。

　　「細節，都是細節……是的，我看到了一般人無法注意的細節…所以我能夠推斷出來，別人忽視的事情，而你！」他的眼神很亮，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寶藏一般，「邏輯，就是邏輯！未來的無限可能，其實也只是在過去和現在的延伸……總有人說什麼命運，只不過因為未來也是有限制的可能性。」

　　他彷彿喘不上氣一般的停下來，大口的呼吸，就像是一條快要窒息的魚。

　　「推斷，邏輯。未來的可能性判斷，也只是思維的一種能力。」像是終於找到了原因，能夠解釋這個女孩兒異於常人的突出直覺，這讓偵探先生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這樣被人當面的評頭論足，感覺很是不好。如坐針氈的感覺瞬間讓簡背後幾分汗意，她想要奪門而出，但從小的修養和理智阻止了她。最後，唯一表露在外的不悅，也只是眉間的丁點蹙眉。

　　「福爾摩斯先生。」簡開口。

　　「……所以，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只不過邏輯推理能力比較強而已……」福爾摩斯充耳不聞，還在不住的自言自語。

　　「福爾摩斯先生。」簡的聲音加大了幾分，這才勉強打斷了激動中的男人。

　　他轉過頭來，一臉疑惑：「怎麼了？」

　　男人的眼神很乾淨，帶著幾分血絲的眼睛裡，全然只有疑惑，和被打斷的幾分急切。

　　他，可能還真是沒有意識到自己言語中的不妥。

　　簡決定收回自己的話。

　　這哪裡是一個大號自戀版的托尼斯塔克，這是一個更加恐怖的男人。

　　傳說中的……

　　直男癌……

　　女人們從古至今的剋星。最可怕的，沒有之一。

　　他們總是能夠在不經意間，幾句話將對方惹得徹底，自己還絲毫未覺，讓你就連生氣都沒了個正當的理由。

　　就像是一個拳頭打到了棉花裡。

　　簡覺得，自己這個拳頭不僅打了進去，好像……還撤不出來了。

　　典型的，上了賊船下不來。

　　她猜想，可憐的華生先生和他朝夕相處，恐怕也是再忍耐不下去才出去旅行修養身心的吧……

　　天才和瘋子，一線之間。

　　簡有些怕的嚥了下口水，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福爾摩斯先生……」

　　「叫我夏洛克。」

　　簡哽了哽：「夏洛克，請問您關於華生先生的案件，有沒有什麼進展？」

　　福爾摩斯愣了愣，回頭看著自己做了一半便放下了的推斷蛛網，難得的有些梗塞。

　　「嗯，有一些……」

　　他想了想，說道：「你昨日的猜想，我覺得有很大可能，下一步就是需要去搜尋更多的信息。」

　　說老實話，昨夜前半夜，他還是安心工作的。

　　但當他發現女孩兒的推斷準確得出奇後，後面的時間就大多都用來調查女孩兒的生平和解釋這難言的現象上了。

　　但是，這種話，作為夏洛克•福爾摩斯會說嘛？

　　當然，不會！

　　他很是自然的叫來了樓下的哈德森太太，將一頭霧水的簡託付給她，自己便火速穿衣裝扮好有些誇張的偽裝，出門自行尋找信息去了。

　　說實在的，他對於簡的特殊直覺，也不能算是完全推斷錯誤。

　　但，作為一個唯物到了極致的偵探來說，讓他承認非科學性的結論，恐怕是太過天方夜譚的事情。

　　所以，他也就拒絕了通往真相的第一次機會。

　　他並不知道，簡的事情，並非普通的直覺。而是，一段段突兀出現的影像。

　　小的時候，出現的方式是不受控制的噩夢。

　　而這些年來，才主觀性更加強大了些。有時候，能夠在簡本人的控制下，勉強白日裡，看到一二的事情。

　　而這一切，明顯是不能用所謂的邏輯性解釋的。

　　這，就已經是出乎科學所能夠探索的領域了。

　　……

　　「親愛的簡，你在英國怎麼樣？」托尼的電話很快響起，熟悉的語調瞬間充斥了簡的耳側。

　　簡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知道福爾摩斯嗎？」

　　「那個奇怪的，能力還可以的偵探？」

　　能夠被托尼承認能力還可以，看起來卻是不錯。

　　簡有些無奈：「他接了我的案子。」

　　「哦……」托尼笑得親密，語調婉轉，「那真是，太不幸了。」

　　簡嘆了口氣，不想再說這個：「怎麼想到給我來電話？」

　　電話那邊頓了頓，彷彿沒想到女孩兒突如其來的問題。破天荒的，托尼有了一些緊張。

　　「沒什麼，就是想要問問你的情況。」托尼的語氣是壓抑過後的平靜，放鬆得不行，生生做出一份自己完全不在意的模樣。

　　「哦。」簡沒察覺，說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她並不知道，電話的那一邊，來自醫院。

　　剛剛和奧巴坦大打了一架的斯塔克先生，正在哈比和佩普的合力之下，安排進了醫院。

　　「這次，還真的多虧了簡。」佩普有些後怕，「如果不是她，我們也不會想要讓賈維斯隨時警戒。不然……」

　　如果不是賈維斯的及時反應，恐怕就算托尼聽了簡的話，做了備用的反應爐，也等不及。

　　「是啊……」托尼破天荒的沒有反駁。

　　天知道，當他慘白著臉，一身汗水的時候，看到賈維斯控制下的小笨手送來的反應爐時，心中的暖意。

　　托尼斯塔克人生第一次失神的看著窗外，最終呢喃：「簡……」        


☆、012

　　「我就是鋼鐵俠。」

　　果不其然，托尼斯塔克不論何時何地，都能帶給新聞界朋友們又驚又喜的結果。斯坦日報這些天已經不知道趕製了多少的工作，但看在銷售量和巨幅上升的關注度的份上，就連邁克都沒說一句怨言。

　　只不過，給請假在英國的簡打幾個連環奪命call，就不算在內了吧……

　　簡已經快要忍耐不住了，好幾次已經準備將手機的sim卡□□，從此人間消失。可又想起自家小彼得每晚必定抱著電話等待的樣子，那乖巧的小奶音，一頓一頓的講述自己又學會幹什麼，簡便狠不下心來。

　　當然，也不得不承認的是，在這裡被福爾摩斯偵探荼毒過的心，聽聽邁克的訓斥，還相反讓她舒服了幾分。

　　這樣，才是人類的模樣啊！

　　福爾摩斯，他真的是……太難以形容了。

　　也許是簡的案件給他帶來了久違的刺激感，或許只是無聊。總而言之，這位偵探大人可是說是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的在不斷工作。

　　這，讓本就沒有付絲毫費用的簡，真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不過，就斯塔克先生這些日子的電話來說，用他的原話就是：

　　「天才嘛，你給了他一個突破自我的機會，錢什麼的，不會放在眼裡的。」

　　這話聽完後，簡其實有點哭笑不得。

　　托尼•真壕•斯塔克可能沒有想過，其實錢這個東西啊，還是很有用的。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樣，這輩子都沒必要擔心賬務的事情。

　　畢竟，天才如他，就算被理事會惡性驅逐，也能夠在短時間內東山再起。

　　非常人所能及。

　　「簡！」福爾摩斯神色激動，甚至來不及撕下嘴邊偽裝用的鬍鬚，便已經跑到了簡的門前，咚咚咚的敲了起來。

　　簡還真有點同情住在樓下的哈德森太太。年紀大了，總被這樣的聲音包圍，也不知道那位太太的心臟還好嗎？

　　簡很快的開了門，對著門外長相奇特的福爾摩斯微笑：「請問，有什麼發現嗎？」

　　福爾摩斯微楞：「你怎麼知道我有一個大發現……」

　　說完，又眨了眨眼睛點點頭：「哦，對了。你的邏輯能力很好。」

　　這樣自言自語的回答，也算是一種常態了，簡很是習慣的等待偵探大人的日常神神叨叨，自言自語。

　　「簡，你一定想像不到。」福爾摩斯想要摸一摸自己的下巴，卻正黏上一縷半掉不掉的偽裝鬍鬚，有點尷尬，乾脆一個用力直接撕了下來。「嘶」這樣的做法顯然不符合產品的設計，讓他一下子呲牙咧嘴的痛了好久。

　　簡努力憋了憋笑，回身找了個乾淨毛巾，沾了溫水遞給福爾摩斯。後者一陣子如釋重負，用毛巾好是一陣揉搓，才勉強緩解了疼痛。

　　緩了一會兒，福爾摩斯才繼續說道：「那個在最後吃了你養父母大半資金的公司，是個空殼。」

　　這樣的發展顯然超過了簡的想像，一時間睜大了眼睛：「什麼意思？」

　　福爾摩斯撇撇嘴，掏出了幾張老舊的報紙剪片，遞給簡。

　　上面，都是與那家公司有著或深或淺的報導。

　　「所以說，這家公司只是他們用來洗錢的包裝。」簡嘆了口氣，彷彿不堪重負般的坐了下來，「下一步，你有什麼方向嗎？」

　　福爾摩斯有點猶豫，他的臉上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表情。

　　怎麼說呢，看上去，有點怪異。

　　「小女孩兒，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要三思而後行。」福爾摩斯的眉毛挑了挑。

　　簡抬眸，看了過去。

　　男人深深的看了眼堅定的簡，才嘆了口氣，臉上幾分沉重，幾分欣賞。他走過來，第一次那樣的安靜，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輕輕把手放在女孩兒的肩膀上，拍了拍。

　　一張紙條被放在了簡的面前。

　　上面的話語很簡單——

　　「神盾局」

　　簡有些驚訝，張了張嘴，想要問福爾摩斯是否確定。可是，話即將出口的時候，還是被她堵在了未言之中。

　　這樣的事情，如若沒有足夠的線索和證據，福爾摩斯不會告知於她。

　　神盾局，是唯一高於國家本土政府機關上的一個組織。

　　它是一個合乎法律，卻又有特殊權力高於法律的地方。如果說簡的養父母和他們相關，基本上可以確定，就以簡這樣一個普通記者的身份，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接近事實真相的。

　　福爾摩斯的眼神，也就由此而出。

　　他自然不會怕所謂的當局，但，這個女孩兒，為了她養父母的死亡，已經付出了很多了。他實在看不下去，讓簡在人生剛剛要開始的時候，被上一代的事情，捲入一場她本沒有準備好的爭鬥。

　　代價，太過昂貴了。

　　簡並沒有說話，她就那樣的坐著，安靜的待了很久。久到就連福爾摩斯都已經離開的時候，她才抬眸。

　　眼裡，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

　　福爾摩斯這輩子的驚訝，可能都花在簡這個女孩兒身上了。幾次的錯誤推算，女孩兒的決定就像是迷一般，總是能夠讓他感到意外。

　　福爾摩斯愣著看看手裡面的留言，嘴邊卻是帶上了少有的微笑。

　　「親愛的福爾摩斯先生，

　　感謝您這些日子的傾心幫助，這對我而言意義深遠。但是，前路渺茫，更是多重險阻。我不能夠再拖累其他人陪我一起去泥濘裡。就此一別，萬分感謝。

　　——簡」

　　心頭一股暖意，難以明說。

　　這不是第一次福爾摩斯碰上偵察案件的阻力，也不是第一次被勸說全身而退。但是，卻是第一次，被一個並不相識的人以保護為名義。

　　朋友，他福爾摩斯認定的朋友。

　　這，還有什麼好怕，好猶豫的呢？

　　左右女孩兒不希望他做下去，那作為朋友……

　　他當然要繼續做下去，只不過悄悄的繼續，別讓簡知道便好。

　　已經回到美國的簡並不知道，福爾摩斯竟然會這樣決定。不過，就算是知道了，恐怕也沒有什麼辦法阻止他。

　　……

　　神盾局覺得，自己最近好像麻煩有點多。

　　先是一向不走尋常路的斯塔克先生，一次發佈會，直截了當的把寇森準備好的不在場證明扔到了一邊，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對新聞界發佈生命。

　　「他是鋼鐵俠，他是鋼鐵俠……」尼克•弗瑞覺得自己鍛鍊了半輩子的修養，險些就在這幾日被打破了。

　　「他難道以為世界上只有他一個超能力者嗎？」弗瑞局長深呼吸幾口氣，才轉過頭來，衝著一旁等待的特工問道，「布魯克林的那位怎麼樣了？」

　　「一切都如常，沒有任何察覺。」

　　弗瑞局長點了點頭。其實他也不想這樣對待老兵，畢竟人家為了國家，付出了這麼多。但作為世界上第一名，也是唯一一名血清成功者，美國隊長的存在至關重要。

　　不論是他自己本身超過常人四倍的能力，還是外界對他體內血清配方的虎視眈眈。他都難以停下監視的決定，畢竟，危險性太高了。

　　「查出ip了嗎？」這件事畢，弗瑞又提起了另一件令整個神盾局頭疼的麻煩。

　　前些日子，莫名其妙的出現了幾次黑客攻擊事件。神盾局的存在並不是秘密，但作為一整座特工組成的機構來說，信息的保密重要性，毋庸置疑。

　　那樣的防火牆，幾次被躍過，所幸只是被盜走了一些十幾年前的檔案，並沒有看到他們正在做的研究資料。

　　否則，恐怕就不僅僅是反查ip這麼簡單了。

　　恐怕，就需要調集更多的力量。

　　這讓弗瑞局長很是疑惑，十幾年前的陳年舊案，還並不查和九頭蛇有關的事情。那段時間，他唯一擔心的信息洩露，並沒有引起黑客的好奇。

　　只是拿走了當初的一些普通檔案，卻這樣大張旗鼓。

　　明明看著人家盜取信息，還怎麼都無法攔截，也無法追蹤。這樣的失敗，還是第一次。整個神盾局，都感覺自己受到了蒙面人的蔑視。

　　這，絕對不能忍。

　　「這個人，是個人才。」尼克心中暗忖。

　　他轉身衝著底下的人發佈了命令：「儘量先平和接觸，如若實在不行，再考慮武力。若反抗強烈，可考慮當場擊斃。」

　　當然，他發佈的時候，覺得找到這個人只是時間的問題。

　　從沒想到過，如若找不到，會是多麼一場反諷的命令。

　　而盜取好信息正在不斷排查的簡，也想像不到，自己會在這些信息中，找到怎樣的意外驚喜……


☆、013

　　「先生，簡的入侵沒有被發現。」

　　賈維斯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溫和，讓人聽起來，總覺得心底裡幾分說不出的舒適和愜意。

　　托尼點了點頭，才繼續手下的工作。

　　簡的入侵技術並不壞，卻也稱不上是萬無一失。如果沒有背後賈維斯的保駕護航，默默支持，估計沒多久，就會被惱羞成怒的弗瑞鬧上門來。

　　畢竟，那可是神盾局啊……

　　並不是普通的國防網址，情報和特工的聚集地，網絡防火牆自然與眾不同。

　　說起來，簡在侵入神盾局情報網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被查到ip的準備，雖然她用上了遠程鏡像終端做幾個迷障，最後估計找到自己也在早晚。

　　做了準備的她，自然不會將危險帶到家裡。

　　此時此刻，正在陌生城市的她，已經帶著處理好後路的文件準備轉移。算起來，她原本還以為這趟旅程會起碼幾分驚心動魄，沒想到，卻是平靜如常。

　　這讓本身做了幾分後備計畫的簡有點意外。

　　所以，神盾局，是沒發現自己？

　　簡眨了眨眼睛，看著飛機窗外的雲朵藍天，地下的城鎮在高度的映襯下，愈發的小了起來。迷你而又小巧的，就像是一版絕味精美的模型，讓人愛不釋手。

　　當飛機落地的前一刻，簡忽然如夢初醒。

　　「謝謝你，托尼。」她無聲的望著窗外，嘴唇輕輕呢喃。

　　……

　　神盾局的資料比簡想像的要多不少，一份份排查下來，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說起來，如果不是簡之前的豐功偉績，就她連續請假的這一月來說，恐怕早已經被斯坦日報給解僱了。

　　沒有人知道簡的位置。

　　除了她自己，還有那位從未將眼光從她身上轉移的智能。

　　賈維斯：「先生，簡已經在房間裡待了超過一週了。」

　　托尼抬頭，微微蹙眉。嘴裡的葉綠素變得愈發難喝了起來，不知名的憋悶感漸漸包裹上了他的胸膛。

　　這是一種他感到陌生的情緒。

　　那是，擔憂。

　　「先生，波茨小姐在門口。」

　　賈維斯的聲音剛落，門口便是一聲「叮」的門開聲。

　　托尼轉頭看了過去，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果不其然，無所不能的小辣椒正滿臉怒容，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說實話，作為自家下屬，如此能幹又效率超高，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但是如果一直作為360度的生活管家來說，卻讓人有幾分難以呼吸了。當然，這並不是說小辣椒不好，托尼挑眉看著不遠處的下屬，絞盡腦汁想要想出一個更加合適的詞語。

　　無奈。

　　對，就是無奈。

　　托尼斯塔克是個自由主義，個人領域意識極強的人。合作起來，總歸有幾分不合適。

　　但是……托尼看著小辣椒的怒容，心中一動。

　　「托尼！你怎麼可以又給了我留下這樣一灘亂麻？你知道我每天處理那些本來應該你處理的事情就已經很忙了，那些媒體我真的沒有時間去應對……」

　　托尼轉了個身，聲音鍥而不捨的從身後繼續緩緩傳來。

　　「你怎麼可以把手下的所有藝術收藏品贈送出去，你知道我為了那些作品究竟花了多少時間去收集嗎？」

　　「我的……收藏品。」托尼終於找到了插話的位置。

　　小辣椒語氣突突，像是機關槍一般的將托尼稍顯弱勢的回擊徹底打爛在語言的長河裡。

　　「你知道這家公司應該是你的，我作為你的秘書，卻要負責比一般助理還要複雜的事物。這本來就已經足夠繁忙了，你還……」

　　托尼轉過了身，十分俏皮的隔著空氣點了憤怒中的波茨一下。

　　「所以，我決定把這些都交給你。」

　　小辣椒睜大了雙眸：「這本來就已經是我在做了……」

　　「不。」托尼斯塔克典型的攤了一下手，聳了聳肩，「你沒有聽懂。」

　　「我是要正式將公司執行權交給你。」

　　無事一身輕。

　　這五個字來形容解除了執行長身份的托尼來說，再合適不過。雖然，他本來就沒怎麼把公司的具體運營放在心上。

　　但是現在，他總算可以是正式的去完成自己想了很多天的事情了。

　　……

　　沉浸在震驚之中的簡沒有想過，自己這一輩子，竟然都在不知名的陌生人掌控之中。

　　如何的受寵若驚啊……

　　在打開這份名為C19的文件之前，她的那種直覺從未如此強烈的在進行預警。

　　那是一種暗示。

　　這，就是你想要找的東西。

　　卻，也是你最可能不想要看到的東西。

　　「神盾局……」簡閉上了眼睛呢喃，說不清自己心中此刻的感覺。

　　她此刻，甚至在懷疑，自己看到的那份所謂的親生父母，又是否就是她期待已久的真相，或者說，只是又一次的圈套。

　　落入人家精心設計的位置。

　　「叮咚……」

　　酒店的門鈴聲響起，簡卻沒有去應答的力氣。自從得知這份資料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進食米水了。就這麼呆愣的坐在原地，想著一些天馬行空的東西。

　　安安靜靜的。

　　又是「叮」的一聲，門自己打開了。

　　簡應聲看了過去，後低下頭無聲的笑了笑。

　　托尼斯塔克。

　　「你不給我開門，我只好自己來了。」還是典型的托尼斯塔克風格，笑意盈盈，自戀的讓你都想要打他。

　　簡指了指一旁疊了不少的紙質資料，和已經在火盆裡粉碎的灰燼：「謝謝了。」

　　托尼擺了擺手：「這沒什麼。」

　　他頓了頓，才幾步來到簡的身旁，安靜的坐在簡一邊的地毯上。酒店的星級不低，地毯坐起來，其實也蠻舒服的。

　　托尼默默摩挲了下地下的溫暖地毯，完全沒有自家馬布里的紅酒貂毛長毯摸著舒適，卻讓他坐得感到無比安閒。

　　他轉過頭，看著一旁半闔著眼眸的女孩兒，從未如此清晰的認知到自己的感覺。

　　「你來……」簡轉過頭，說話慢慢的，帶著幾分慵懶，「是想來看看我？」

　　托尼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簡笑著，揚了揚自己手中的文件：「沒想到吧，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女孩兒的面容一如既往的精緻美麗，笑容溫暖安閒。

　　卻在此時此刻，看得人如此心中悲傷。就像是，那一種笑容是望遍世間景後，全然無所謂了的面容。

　　有那麼一瞬，他的手已經抬了起來，只離女孩兒半指的距離。卻還是僵硬在了原地，半晌，才是一聲極其無奈的嘆息。

　　「簡……」托尼的聲音猶猶豫豫，彷彿千言萬語都凝滯在喉頭，再吐不出更多的話語。

　　簡轉過頭，看了看他，無所謂的一笑，聲音漸漸爽朗起來：「反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就算都是謊言，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是啊，就算是生活在了謊言裡，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左右，都是生活，不是嗎？

　　當然不是啊！

　　托尼在心中吶喊，卻一時間完全想不到合適的話語來開解女孩兒。從前花花公子的手段，在此時此刻，沒有絲毫的幫助。

　　他，托尼斯塔克，就像是一個毛頭小子一樣，手足無措。

　　簡把頭埋在了雙膝之間，只是一種絕對自我保護的姿勢。托尼看了看她，思索了很久，才終於有了勇氣般，輕輕從後面擁住了女孩兒。

　　「簡，你不是一個人。」聲音很小，只在男人的喉嚨間徘徊，卻沒有說出來。

　　……

　　「局長。」一位特工終於想起來那些失去的資料中，有那麼一份的重要性，有待商榷。起碼，沒有其他的資料洩露後，那樣安全。

　　弗瑞轉過頭來，無聲的詢問。

　　「C19文件。」

　　話語剛出，弗瑞面色一變。他迅速的轉頭，扶著耳旁的機器，迅速的呼叫著自己最為得意的下屬。

　　「寇森特工？」

　　「是。」

　　「C19號工作完成情況匯報。」

　　對講機的那邊，寇森難得的頓了頓：「任務已經完成，之前已匯報過了。」

　　是的，匯報過了，所以弗瑞才會這樣擔憂。

　　沒有人會輕易闖破神盾局的防火牆，只為了十幾年前都要被銷毀的無用文件。除了……

　　反應過來的弗瑞，立刻開始著手。

　　但是這一切，在另一個城市的兩個人卻並沒有絲毫察覺。

　　簡抬起頭，轉過來看著無聲擁著自己的托尼。

　　托尼：……一下子沒反應過，這真是史詩級尷尬對視。

　　彷彿被火燙了一下似的，托尼瞬間把手拿開，有些難掩的慌張。他站了起來，舔了舔嘴唇，有些無措。

　　簡看著托尼斯塔克罕見的慌張模樣，一下子沒忍住笑了開來。那是一種全然真心的，放鬆的笑容。

　　雖然托尼完全不知道笑點在哪裡，卻也隨著女孩兒的笑聲而放鬆了下來。

　　簡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很是輕鬆的樣子：「所以，親愛的托尼。你除了來看看我的死活，還有什麼其他安排嗎？」

　　「沒有的話……」簡挑了挑眉頭，笑得嬌媚，「我請你出去玩一圈吧。」

　　托尼嚥了下口水，才緩緩說道：「其實還有個安排……」

　　「什麼？」

　　他從隨身的文件夾裡取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有些疑惑的簡。

　　「財產轉移？」簡眯起了眼睛。


☆、014

　　大咧咧的那樣一份文件擺在眼前，簡實在沒了辦法去無視它。

　　托尼斯塔克的全部不動產，甚至包括他公司的所能夠動用的全部股份。如若都換成錢幣，那會是能夠繞赤道不少的圈數的長度。

　　簡不知道該是多少圈，總的來說是很多很多圈。

　　真正的天文數字。

　　「為什麼想到要給我？」簡開口問道。

　　托尼裝作很是無所謂的模樣，吊了啷噹的抖著身子圍著簡轉圈：「我只是覺得，你應該需要這些，而我隨時可以再賺出這麼多來……」

　　簡抿了抿唇：「我之後不需要了。」

　　托尼一時語塞，未完的話語都被簡輕輕巧巧的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不……不需要？」托尼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的發展，他一下子有些愣怔。很是呆呆的楞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

　　之前簡的所謂貧窮，不過是為了父母的消息散盡家財。

　　如今……

　　他低頭看了看滿屋的資料，這些每一份散出去都會引來神盾局強烈反擊的紙張，托尼罕見的抖了抖眉毛。

　　「是啊，不需要了……」托尼有些悵然。

　　他說不出自己內心深處，究竟是失望，還是難以言表的無奈。

　　簡看了過來，直直的眼神看得托尼一陣後背發涼。他做了個沒有想到的動作，後知後覺的才覺得有些羞澀的放下來手。

　　但這也不能掩蓋他剛剛捂胸的小媳婦模樣。

　　是的，托尼斯塔克同學，他剛剛捂胸了。

　　托尼：……

　　簡的眼神像是有透視的能力，直直的穿過了衣服，彷彿給了托尼一個胸膛的徹底掃瞄一般，讓他霎時間害了羞澀之心，才做出了那麼不斯塔克的做法。

　　賈維斯暗自偷偷的把這份舉動存入了遠程終端的一個文件夾裡。

　　自家先生，好像每次碰到簡，都會做出意料之外的有趣舉動。他的這個秘密文件夾裡，可是多了不少茶餘飯後，供他計算之後的消遣記錄呢……

　　簡嘆了口氣，緩緩走近。手輕輕的撫摸著托尼胸膛上的反應爐，那一顆無時不刻不在閃閃發亮的無價之寶。

　　托尼心中，突然起了幾分忐忑。那是一種秘密即將被破除的緊張，但他不可否認的是，自己的心裡，竟然破天荒的湧起了幾分期待。好像，被面前的人知道了，也會是一場萬分有趣的事情。

　　簡開口：「血液毒性多少了？」

　　托尼沒再隱瞞：「53%」

　　毒性已經過半，根據半衰期的速度，這會是一場愈發加快的病變。換句話說，那個曾經救了大名鼎鼎的斯塔克，令世人垂涎的技術，也在無時不刻的燃燒著使用者的生命。

　　簡無聲的嘆了口氣，彎腰把桌上的文件拿了起來，很是用力的拍在了托尼的胸膛上，正擋住了那一份反應爐的光亮。

　　「你的財產……」簡側著頭微笑，「還是自己好好保護吧。」

　　托尼眨了眨眼睛。

　　簡繞過了還在原地的斯塔克先生，略整理了下自己的妝容，才回頭看著身後的西裝革履：「走吧，我帶你好好放鬆一下。」

　　托尼張了張嘴，本想說還是我請，畢竟是他準備大老遠的來開解女孩兒。但此時此刻，他突然沒了回嘴的心，只笑著看向門前的女孩兒，萬分紳士的略一點頭，從善如流。

　　不同於托尼斯塔克的酒吧狂歡，美女如雲。簡的放鬆方式很特別。

　　郊遊。

　　是的，就是郊遊。

　　天知道，本來坐在簡狂飆的飛車裡，托尼還很是期待了一瞬的。

　　但是，當一路越走越遠，還是愈發偏僻起來的四周。托尼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他坐在副駕駛上，側頭看著一旁正專心致志增加車速的女孩兒，他突然有了點失語。

　　這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安靜的托尼，這讓本來準備和旁座一路嘴炮的簡有幾分驚訝。不過，難得的安靜，自然是好。

　　罕見的，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車輪急速運轉的嗡鳴聲不絕於耳。

　　「到了。」簡一個飄逸，漂漂亮亮的停下了車。

　　托尼轉頭看了過去，頓時無語。

　　一處懸崖。

　　「懸崖？」托尼再三確定，「這裡來散心？」

　　他摘了墨鏡，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女孩兒，一臉意外。

　　簡很平靜，上前幾步，推著還在原地不動的托尼就來到了懸崖邊上。

　　「欸欸欸！」托尼幾聲驚恐，眼看著自己離懸崖愈發近了起來，語調都變了尖銳。好險，在還有一米的位置，簡改推為拉，兩人停下了腳步。

　　托尼頗為誇張的舒了一口氣：「親愛的簡妮寶貝，我還以為你要和我殉情呢？」

　　簡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尋了一處平坦石頭上坐下，把還正在那裡凹造型的托尼也拉下來坐好。

　　「我可沒那麼想不開……」

　　托尼撇撇嘴，沒說什麼。

　　這處，算得上是人煙罕至。在崖邊的冷風中吹了很久，就連過往的車輛，都到不了一隻手的數量。

　　實在有些冷，托尼再繃不住造型，早已經扣緊了西裝，甚至還把簡的披風搶走了一半，愣是兩個人，「依偎」在一塊。

　　還美名其曰：抱團兒取暖。

　　「所以，你帶我來這裡，不會就是想要吹冷風的吧？」托尼再忍不住的開口。

　　實在不怪他心思跑偏，誰家大半夜的跑到這樣的地方來散心？要托尼來說，夜裡，那就是燈紅酒綠的天下。

　　簡笑了笑，就著手機的光亮看向一旁的男人，那一抹俏皮的小鬍子讓她一時間愛不釋手。

　　「別摸我鬍子。」托尼想要閃躲，卻又捨不得溫暖的披風，只能任君采拮。

　　呃，這個詞語可能不是很合適。

　　簡開口：「再等等，很快就來了。」

　　她的聲音很輕，不多時就散入了風中。

　　等什麼？

　　托尼皺起了眉頭。

　　胸前的反應爐幽幽的閃著光亮，誰也沒回答他的疑問。

　　當然，很快也不需要了。

　　那是真土豪•托尼•斯塔克很少看過的美景。

　　一抹難以描摹的橘黃帶著幾分溫暖，從地平線上緩緩渲染開來。就像是一場無聲的水墨畫，色

　　彩，帶著溫柔的光亮，滴滴落入了這無邊夜色裡。讓一缸墨水，變得明亮。

　　再精巧的油畫也繪不出此時的曼妙。

　　這是一場大自然餽贈給生物們的美景盛宴，美不勝收。只可惜，多數的人們，終其一生，都在睡夢裡錯過。

　　日出。

　　明明，身邊還是那樣的冷風，托尼卻莫名的感到了幾分暖意。

　　陽光柔和，漸漸映襯出了整個大地。

　　當那輪熟悉的原盤跟隨著光亮升起，躍出地平線時，懸崖下的城市，在晨光熹微中，緩緩甦醒。

　　沒有喧囂，也算不是上沉寂。

　　這是一場，獨屬於清晨的寧靜。

　　托尼轉過頭，看著無聲欣賞的簡，心中突然有了幾分難掩的情緒。

　　恬靜。

　　是的，恬靜。

　　這是他這一輩子裡，少有的感覺。那種，溫和而平靜的舒適，仿若不發一言，便已經心有靈犀。

　　他的心，微動。

　　良久，旭日東昇。

　　簡才轉過頭來，看著還有幾分出神的托尼，微微笑：「舒服了嗎？」

　　這樣一番洗滌下來，就算是托尼，也不由得承認：有的美景，真的不是金錢和喧囂可以交換的。

　　他點了點頭。

　　簡站起身，迎著朝陽的風，打開雙臂。微微閉著眼睛，笑著感受這出塵的味道。

　　女孩兒的背影，在陽光下，顯得那般柔和，空靈。風無聲的吹過她的兩畔，帶起長發微飄。一時間，美得不可方物。

　　托尼悄悄按住了自己的胸膛，那一刻，哪怕是反應爐早已替代了幾分心臟的功能，他卻也聽到了心跳的撲通聲。

　　求生的慾望，從未如此強烈。

　　……

　　「我會去好好找一找替代的元素。」

　　離別前，托尼點著頭保證。

　　簡笑了笑，拍著好友的肩膀：「別被已知元素侷限了，多試一試，總會有的。」

　　頓了頓，她才猶猶豫豫的繼續說道：「你父親……研究了反應爐一輩子，說不定會有什麼感悟。」

　　托尼挑眉：「又是直覺？」

　　簡笑著：「就當我是祝福吧。」

　　「嗯……好。」

　　「托尼。」簡叫住了遠去的背影，等他轉了身子，才繼續說道，「對了，別忘了幫我留三張斯塔克工業博覽會的門票。」

　　托尼楞了楞，才莞爾：「沒問題，top1的vip！」

　　沒辦法，自家小彼得想去。有的時候，後門能用一下，也是不錯的。

　　簡暗搓搓的表示。

　　這一場日出，不僅讓托尼重燃了希望的種子，更是讓簡終於走了出來。

　　踏在熟悉的土地上，簡有幾分失神。面前是皇后區，她回來了。

　　終於開機的手機，得到了無數未接的電話。

　　有邁克的，有梅姨的，還有那個初出茅廬的攝像小哥本的幾個連環奪命call。

　　最讓簡出乎意料的，竟然未接電話裡，還有個「老人」？

　　什麼時候，史蒂夫也開始用起了電話。

　　當然，簡回家後，那一摞的白色信封，都出自同一人之手。關切之心，溢於言表。讓她一時間，有些熱了眼眶。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015

　　一封封信件，從話家常，到詢問回信，最後的話語間，添了不少的擔憂和急切。算一算時間，正是後來，真老古董•斯蒂芬•羅傑斯開始用電話找簡的日子。

　　心頭，一股難言的暖意。

　　熟悉的字體下，是那樣一種特殊的關懷和溫柔，這讓簡本還殘存的幾分悲傷，也漸漸消融。

　　她搖了搖頭，笑容卻是萬分幸福的。

　　「還真是美國隊長的風格……」

　　「親愛的簡，

　　你最近還好嗎？我有很久沒有收到來自於你的信件了。

　　說實話，我很擔心。這些日子，我聯繫了很多人，包括斯坦日報的工作者們。說實在的，你的上司，那個叫邁克的主管，說起話來還真是讓人頭大……」

　　簡讀到此處，微微笑了起來。

　　「……前些日子，莎倫向我問起你的事情。她一直很擔心你，她說，你是她祖母留下的筆記中，墨水用過最多的孩子。」

　　簡蹙眉，不知想到了什麼，抿了抿唇，才翻開了第二張信紙，繼續讀下去。

　　「我不知道是為什麼，總覺得事情有幾分蹊蹺，但也說不上來。天哪，我都在寫些什麼……」

　　看得出來，這幾行字，被書寫者劃掉又寫，寫了又劃。想必，一向正直無比的美國隊長，還是很

　　少在人背後論長短的吧。

　　簡說不上來的心中溫暖。因為擔憂，才會為自己打破一二原則。真算得上是好朋友了……

　　「莎倫平日裡和我交集不多，卻在你來過後，幾次和我打交道，話裡總是有你的事情。總之，希望你小心為上。

　　祝一切順利

　　你的朋友 史蒂夫」

　　好友的信件很多，唯獨這一件，讓簡翻來覆去的看了很多遍。從話裡行間，她總會讀出幾分難以名狀的蹊蹺，像流星一眨而過的靈感，待想要去抓住時，卻又消失不見。

　　「莎倫……」簡小聲的念叨著，「森科……」

　　她緩緩喘了口氣，才終於落筆，給在布魯克林等待的友人去了一封急件。其實她也可以打一個電話的，那樣分明會更快一些。

　　但考慮到史蒂夫的狀態，簡深深的覺得，還是寫信更加合適。

　　她，還真的有點擔心，來自電話那頭兒源源不斷的擔憂和疑問。原諒她吧，人吶，還是要動一動腦筋的。

　　史蒂夫：……

　　要說簡終於回家，最開心的，自然當屬小彼得了。雖然，之前的一個月裡，簡因為消沉的緣故，錯過了彼得的四歲生日，鬧得小孩兒很是不依了一陣。

　　但，想著自己這回的尚方寶劍，三張斯塔克工業博覽會的vip座位，對於崇拜鋼鐵俠不行的小彼得來說，一定會是一個很不錯的生日禮物了吧。

　　門鈴響起，只不過這一回，再沒那個炮彈似的撲入懷中的小孩兒，門口，倒多了個嘴撅得能掛醬油的小娃娃。

　　簡有些好笑的看著梅姨一臉的無奈，連忙上前幾步來到自家小寶貝身旁，陪著一臉能把陽光擊退的燦爛笑容，力求趕緊把小孩兒哄好。

　　沒辦法，看著那張粉嘟嘟的小嘴撅得老高，小臉也憋得紅紅的模樣，哪裡能不心疼。

　　「親愛的小彼得啊，姐姐錯了嘛……」

　　一句話，被簡的語氣生生轉出了個山路十八彎，婉轉而悠揚。末尾那俏皮的小揚調像是一把柔軟的刷子，逗弄得彼得破了功。

　　「這些天，彼得老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這不，你剛一回來，就鬧著要來找你。」梅姨在一旁助攻，出賣自家侄子很是習以為常的模樣。

　　簡聞言，一臉的喜色，蹲下來，看著彼得的一張小臉：「真的呀？那姐姐可是太開心了……」說著，還伸出兩隻色迷迷的小手，在她早已垂涎若渴的嬰兒肥臉蛋上，好好的揉搓了一陣。

　　彼得撇了撇嘴，一張臉蛋被擠出了各種形狀，嘴唇嘟嘟的，說話很是不清楚。

　　「你好久，好久沒回來！連我的生日都忘了……」

　　控訴的小眼神，委屈的不行，眼角都有些泛紅。

　　這一下子，可讓簡慌了手腳，再沒了逗弄小孩兒的心思，連忙抱住溫暖的小身子，衝著他可愛的酒窩處親親蹭蹭。

　　「怎麼會忘記咱們彼得的生日呢？」

　　說著，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掏出了三張準備已久的門票。感謝斯塔克工業傑出的效率和真土豪不吝嗇的快遞服務，才好讓她此刻有了真正能拿出來的證據。

　　小孩兒的臉就是六月的天，變得速度簡直超乎人想像。

　　看到自己期待了很久的生日禮物，還是之前想去卻被梅姨拒絕的博覽會，彼得一下子就喜笑顏開了起來，再顧不上生氣，直直抱住了那三張可愛的門票，一陣偷笑。

　　簡點了點彼得的小腦瓜，搖搖頭，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梅姨看了看門票，有點擔心：「簡，博覽會的門票可不便宜，還是vip的首映票據。你……」

　　簡擺擺手，表示不需要放在心上。

　　左右，她現在雖然算不上富有，卻也沒了再需要籌錢的理由，就算沒托尼的暗中資助，她的工資

　　就已經夠她偶爾這樣帶著小傢伙一起奢侈一把了。

　　梅姨沒再詢問，只是衝著彼得誘哄，直到從這小傢伙嘴裡弄出「謝謝」二字，才終於作罷。

　　雖說簡這個女孩兒疼愛自家侄子，但從小的禮貌還是要教的。

　　作為一個半路被拉上賊船的半吊子家長，梅姨也是操碎了心。

　　得到了門票，小彼得這些日子簡直沒什麼事情都能突然笑出聲音來，那種傻乎乎的模樣，真是讓簡無話可說。

　　鋼鐵俠，對於這些男孩兒來說，誘惑力竟然這麼大？

　　#我家小寶貝有個超級英雄夢，怎麼辦#

　　#在線等，挺急的#

　　簡算是終於明白追星一族的恐懼了，這種喜愛……她還真是有時理解不了。

　　當然，她把這份驚訝和托尼講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得知真自戀狂•托尼•斯塔克的一番演講。

　　「所以啊，簡妮。」托尼的語調簡直昂揚得讓人想揍他一拳，「知道我的魅力了吧……」

　　簡悶悶的哼了一聲：「是啊，特別吸引小孩子的喜歡呢！」

　　托尼梗了一下，險些把快要見底的葉綠素噴出來，勉強喝完，才撇撇嘴：「好吧，之後讓你看看我的魅力，可不止對於小孩子哦！」

　　簡眉開眼笑：「我萬分期待。」

　　放下電話的那一刻，托尼深深喘息。沒辦法，就算喝了再多次，葉綠素的獨特威力還是能讓他渾身一抖。

　　說起來，賈維斯已經計算了上千種元素模型了，要不是心中那一個難以說出口的念頭，恐怕他早已破罐破摔。

　　當然，現在也沒好太多。

　　托尼嘆了口氣，看著一旁已經離開了的馬克二號機甲，轉讓好了的執行長文件。這種近乎於安排後事的做法，並不是沒有人察覺。

　　比如，前兩天剛剛把他請去喝茶的弗瑞局長。

　　二氧化鋰能夠給他的症狀緩解一二，卻治標不治本。究竟新的元素在哪裡，他也一時沒了頭緒。

　　「簡……」托尼閉上了眼，嘴唇微動。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簡離去前的那一次提醒，如沙漠裡的綠洲，雖分不清是否海市蜃樓，卻還是讓托尼霎時間眼睛一亮。

　　自己的父親……

　　沒再猶豫，他很快便去了工作室，對著那一塊巨大的模型城市蹙眉工作起來。

　　……

　　當邁克得知，自家下屬竟然有了博覽會的vip票時，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簡。生生看得人家姑娘蹙起了眉頭，才終於開口。

　　「太好了，那公司就給你省了一張門票錢。」邁克雙手一拍，愜意十足的模樣，「買了不用怪可惜的，就交給我去處理吧……」

　　簡微微笑，說不出話來。

　　分明假公濟私，卻說得好聽得不行。這樣摳門的自家上司，簡也是沒辦法到了極致。

　　當小彼得知道，簡又不能全程陪著她看博覽會首映的時候，很是不開心了一陣。幸虧簡軟磨硬泡，許了不少好處，才勉強哄好。

　　左右，帶他先去一趟商場，給自家寶貝買好鋼鐵俠的一身裝備。

　　當然，不是真的。只是一些娛樂的周邊產品，卻已經讓彼得笑開了懷。

　　當簡看到彼得帶著鋼鐵俠的縮小款頭套時，笑得很是開心。突然頭一陣恍惚，繚亂的片段在她面前閃過，令她踉蹌一瞬。

　　「簡？」梅姨擔憂的看了過來，緊緊蹙著眉頭。

　　簡想要擺手說自己沒事，卻在下一刻，迎接了更具衝擊的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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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18 14:09

☆、016

　　在外界的人看來，簡的臉頰上忽然閃現愈發的紅暈，整個人也有些暈暈叨叨的，踉蹌得靠在一旁，雙眼微闔。

　　但，這一切，對於已然沉浸在眼前閃現片段的簡來說，她並不知道。

　　或者，應該說是，完全無暇關心。

　　面前的眼花繚亂，俄而的幾下爆炸，給她面前的片段帶來刺眼的光亮。到處都是四散奔逃的人

　　群，就像是末日一般的煙火，帶著生命的氣息，在四面八方的圍堵著人們。

　　突然，一個片段閃現。

　　先是朦朧的，顫抖的，在簡的不斷努力下，那個畫面漸漸穩固，清晰。

　　當她終於看清後，無聲的尖叫在她喉嚨間旋轉徘徊，似乎在尋找著一處爆裂的位置，才好將尖銳的聲音散入四周，拉上這一群人陪伴她，分擔這種恐懼。

　　是彼得。

　　他帶著這一款鋼鐵俠的頭套，手裡還兀自緊緊攥著模仿鋼鐵俠而成的手套。他的手心，亮著電池給予的普通光亮，幼小的孩子卻誤以為自己當真有了超級英雄的能力和責任。

　　他舉起了手，對著面前黑色的機甲，彷彿準備給敵人一擊。

　　但是迎接他的，只有對方無情的炮火。

　　那一瞬間，火焰衝天。刺眼的橘紅色伴隨著白光，讓簡再難承受的閉上了雙眼。

　　下一刻，一切都停止了。

　　再睜眼，他們還在那個商場裡，面前是帶著頭套，想要抱住自己，擔憂得不住哼哼的小彼得。

　　簡大張著嘴，深深喘息。她有些無法反應，更是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處理。

　　這個預言，這樣的清晰。讓她不得不信。

　　「簡妮？」梅姨小聲而溫柔的呼喚著她，眼裡俱是關切。

　　簡轉過頭來，看著梅姨那一雙溫和的眼睛，愣是老半天說不出話來。只一顆心，跳得飛快，讓她不由得周身血液上湧。

　　「梅姨……」簡很是猶豫，這讓她如何開口。

　　直說嗎？

　　這樣的景象，這樣的能力。又是否被常人所容納，梅姨又能否待她如常？

　　簡笑了笑，唇角帶上了幾分悲傷的氣息。

　　這一刻，她突然失了言語。她只想帶著小彼得和梅姨離開這裡，越遠越好。彷彿，這樣就能夠安全一樣。

　　但，實際上，她不能更加清楚。

　　博覽會，只有不到一個小時就要開始了。

　　如果預言正確，那麼當戰鬥開始，威脅將會遍佈整個城市。在飛翔的能力下，這些機甲們將戰火無情的擴散。

　　似乎，跑到哪裡，都不安全。

　　「沒事，梅姨。」簡笑了笑，語氣平靜得可怕，「我可能有點低血糖了。」

　　梅姨這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連忙從包裡找出了兩顆本準備給小彼得的奶糖，遞給了簡：「吃一吃，先壓壓。」

　　簡笑著接過，轉過身去，卻緊閉著雙眼。

　　大腦，從未有一瞬轉得這般迅速。

　　她很快處理好了雜誌社的事情，臨時請假雖然讓邁克萬分不悅，卻也沒辦法。只能讓攝影團隊先行回去。

　　「托尼？」

　　簡的氣息有些不穩，這讓一旁剛剛接了萬科電話的托尼更是心焦。

　　「怎麼了？」他連忙問道。

　　簡喘了口氣，才繼續說道：「你的博覽會，會發生事情。有陌生的遙控機甲……」

　　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邊的托尼就已經急切的打斷：「是的，簡。我剛剛發現了這件事情。」

　　簡心裡咯噔一聲。

　　「別擔心，我正在處理這件事。」

　　托尼的語速雖快，語氣卻出乎意料的平穩。就像是在刻意壓制著，讓簡生生感到幾分心安。

　　「托尼，你的反應爐……」

　　托尼幾聲笑語，很是歡暢的樣子：「找到新元素了，放心吧。」

　　「今天晚上，讓你好好看一看新版鋼鐵俠的風采。」

　　典型的托尼斯塔克，自戀，自信。

　　「需要我做什麼？」簡看了看周圍的人山人海，補充道，「疏散人群？」

　　托尼頓了頓：「不用。」

　　「不用？」

　　「嗯。」電話那邊的男聲醇厚，低沉。像是山一般，巍然不動。愣是給簡添了幾分安定。

　　「我需要他們在一起，這樣好處理。」

　　簡點了點頭：「好。」

　　……

　　該說，不愧為斯塔克工業博覽會嗎？

　　開幕式絕對稱得上是大場面的盡善盡美了，令人眼花繚亂的表演，絕對是一場視覺盛宴。

　　只不過，看的人沒什麼心情就是了。

　　簡有些心不在焉的擁著自家小寶貝，腦海裡全在不斷全力預測著什麼。

　　雖然沒有之前那樣清晰的片段，偶爾的幾個提前閃現，就足以給她更多的反應時間了。

　　一切如常。

　　直到……

　　漢默上台。

　　那一刻，簡立時摀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幾聲支離破碎的尖叫從她的嘴裡溢出。驚動了什麼，就太過不好了。

　　台上，那就是影像裡，帶給人群恐慌的機甲。

　　下一刻，簡的眼前紅色閃過。她抬頭望去，果不其然，遠遠的，有一點光亮從高空襲來。

　　就如同她剛剛看到的那般，完美著陸在表演台上。

　　托尼•斯塔克

　　The one and only……

　　Iron man!

　　簡說不出來的心中一緊，下一刻，她雙眸忽然睜大。來不及多想，直接攬住周圍的人，使勁一

　　壓，正低頭掠過了剛剛發出的一發炮彈。

　　本還準備責罵她的旁人，此刻眼裡都是驚恐和感激。他們的嘴裡溢出尖叫聲，瞬間四散奔逃。

　　能救幾個，就是幾個。

　　簡並沒有想太多。

　　從來沒這麼感激過她的變態能力。總是能夠在炮彈來臨前半分鐘提前預警，也是因為這個，槍林

　　彈雨裡跑出來，竟然護著周圍一群人都毫髮無傷。

　　「簡，這麼跑也不是辦法。」梅姨的聲音因為急速的奔跑，而顯得愈發不穩了起來。

　　「小心！」簡有一次拉著身邊人躲過了炮彈。火焰擦著身體而過，將週遭的空氣都燃燒得熾熱起

　　來。

　　簡看了看周圍，指著遠處的一個建築：「去那裡！」

　　那是一個停車場入口。

　　如果她想的沒錯的話，地下總會有更為堅硬的水泥。更何況，在之前看模型的時候，那裡好像是

　　有一個類似於防空洞的地下建築。

　　「簡？」

　　托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簡連忙衝著手機說道：「你還好嗎？」

　　電話那邊，聲音喘息得很劇烈，聽起來，應當不是正在，就是剛剛完成了一場異乎艱難的戰役。

　　「簡，不要離黑色戰甲太近。」

　　簡有些沒反應過來，她當然不會離敵人的機甲很近的啊……

　　下一刻，托尼的聲音響起，讓簡瞬間瞳孔放大。

　　「倒下的機甲，都被裝入了自毀機制。」

　　「你在哪裡？」托尼的聲音很是急切，天知道當他得知這一切的時候，有多麼後悔給了女孩兒門

　　票。

　　天哪，簡，你在哪裡？

　　「我。」簡剛說了一個話頭，便又是一陣眩暈，閃現的片段讓她一時語塞。她沒有想到，在電話那邊，這一處停頓，在托尼產生了怎樣的心悸。

　　鋼鐵俠的戰衣從未被開發得如此徹底，每一絲能量都被用來推進器裡，將托尼的飛行速度增加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托尼並沒有簡那樣的直覺，或者說是預知能力。但他的本能，此刻不能更加清晰的預警著他，再

　　快一些，否則……

　　也許，會失去他所難以承受的。

　　簡看到的片段，就是來自於最後的幾個自殺式機甲的最終炮火。黑色的機甲掃瞄了紅外之後，尋

　　找到了這一處地下車場裡。

　　本來作為天堂般保護了眾人免受炮火侵蝕的水泥，此時此刻反倒成為了催命的利器。擋住了人們

　　求生的道路，更加可怕的是，爆炸所引起的坍塌，讓這裡面的人們，十死九傷。

　　這其中，包括她的小彼得。

　　沒有更多的思考，也算不及更好的退路。

　　當那幾個預示中的機甲進入地下之後，在炮火即將摧毀這整個停車場的時候，簡咬緊了唇，將所有人攔在自己身後，用她瘦弱的身軀，死死的抱著懷中嚇得有些呆了的小彼得。

　　簡很後悔。

　　如果不是她，也許人們可以多活一些。

　　當然，也許她沒有想到，如若不是她，這些人不知道還能不能熬到這個時候……

　　炮火的溫度讓整個地下瞬間上升到了一種熾熱的溫度，飛揚的彈片四散裂開。

　　但，這一群人裡，卻沒有絲毫受傷。

　　原因很簡單。

　　當炮火的威力即將碰觸到簡的後背時，一股難以描摹的能量瞬間從她身體內爆發，如同一縷看不見的輕煙，輕柔卻堅韌的形成了一層薄膜，將所有的傷害阻隔在外。

　　塵埃落定。

　　下一刻，簡失去了意識。

　　美麗的薄膜失去了光亮，整個地下的樓頂，瞬間坍塌。


☆、017

　　「簡！」

　　趕來的托尼斯塔克目眥欲裂，他只來得及看到坍塌的停車場和飛揚的塵土。

　　那一瞬，他的心，彷彿被人緊緊攥在手心，肆意搓摩，痛得他難以忍受。

　　當厚重的水泥板被鋼鐵俠的紅外切割一點點移開後，映入眼簾的，是那樣一群人。他們幸運的被一塊整齊的水泥搭成的三角區所庇護，雖然滿臉塵土，卻也傷痕不多。

　　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簡？簡！」托尼大聲呼喚著簡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良久，才幾聲咳嗽，讓托尼瞬間移過了目光。

　　是一個小孩兒，穿著鋼鐵俠的頭套。此時此刻，他尚顯稚嫩的小身軀上，滿是塵土，髒得不行。後背上還有一條若有若無的血痕，狼狽不堪。

　　托尼溫柔的將小孩子抱了上來，輕輕為他脫去頭套。入目的便是一張淚水模糊的小臉，兀自還在抽泣。

　　「簡……簡……」彼得哭著說道。

　　托尼面色一凝：「簡怎麼了？」

　　彼得看了看托尼斯塔克的裝甲，就像是終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撲入他的懷裡，邊哭邊控訴。左右，在崇拜鋼鐵俠的他眼裡，托尼斯塔克可以稱得上是無所不能。所以，總算是找到救星了吧，能夠將他的簡姐姐救回來了吧？

　　聽了一陣小孩子並不清楚的轉述，托尼算是勉強把故事補充了個全。

　　不知什麼的能量，讓簡在炮火下成功阻擋。而她拯救的這群人裡，卻有一個包藏禍心，在簡脫力之後，突然發力，將簡抱走。

　　托尼看了看底下，已經一個個互相攙扶上來的人們，地下並沒有簡的身影。但是，在坍塌的位置另一側，卻能夠看到小型爆破裝置弄出的小道，直通鮮被人知的斯塔克博覽會地下系統。

　　「神盾局……」托尼低聲念叨，眼裡卻多了幾分怒火。

　　……

　　「簡？」

　　簡悠悠轉醒，卻看到了一處陌生的天花板。

　　雪白，平整。卻並不屬於醫院。

　　她瞬間坐了起來，直直的看著周圍，一瞬間心中緊張起來。

　　這裡，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一雙淺棕色的眼睛在迅速的尋找著，卻沒有找到任何可以稱得上是線索的東西。

　　這個房間裡，雜列著簡單的家具。除了一張床，一盞燈，和一套桌椅外，別無他物。乾淨得不行。

　　「簡？」

　　聲音從右上角傳來。

　　簡抬頭看過去，如果不是專門去循著聲音尋找，她根本不會發覺在那樣隱蔽的房樑上，會嵌入了一個微型的廣播器。

　　還有，攝像頭……

　　囚禁。

　　簡不能更加清晰的認知到這一點，破天荒的在這樣的環境下，竟然笑得出來。

　　沒辦法，她一介小小的平民，能夠得到這樣的賞識和關注，除了感到受寵若驚，還能怎樣呢？

　　當然是生氣了！

　　簡抬頭，直直的衝著攝像頭給了一個白眼，只翻得另一邊監控室裡的特工心驚肉跳。

　　「帶我來這裡，想做什麼？」

　　簡直來直往，沒和這群特工打著圈圈，左右她的這方面腦細胞並不多，花時間在說話的藝術上，還不如多研究一番這裡的地質構造。

　　寇森看了看一旁安靜的弗瑞局長，偷偷的私底下笑了一笑。

　　就說這個C19號品質不凡吧！弗瑞還不信，真要親自來吃一兩個釘子才能夠安心知足。

　　弗瑞難得的噎了一下，才按下廣播鍵。

　　「簡小姐，你好。」

　　簡吐了吐舌頭：「我不好。」

　　弗瑞：……要深呼吸，要淡定。

　　「最近可能需要您在這裡先待上一段時間，做一些身體檢查。」

　　簡心中一緊，面上卻絲毫不顯。兀自還慢悠悠的玩著頭髮，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她在虛張聲勢。」

　　娜塔莎不知何時出現在顯示屏後，對著弗瑞局長小聲匯報。

　　也對，就算是簡心理素質再好，也很難躲過專門訓練了不知多久的黑寡婦的眼下。

　　弗瑞總算是扳回一城的舒了一口氣，天知道這個小丫頭實在難打交道。偏偏他還打打不得，罵罵不得。

　　門外還有那個不時添上一兩個小麻煩的斯塔克先生，真是讓他頭大。

　　雖說都是無傷大雅的系統癱瘓吧，但總是這樣那樣的處理病毒，不談工作效率，總超的預算也夠他煩心一陣的了。

　　天知道，這些日子，他少吃了多少牛排。

　　……

　　神盾局還真是說到做到。

　　簡在這裡被另類囚禁的日子裡，還真的沒受到過什麼真正的苦。就是早晚測一測血壓心跳，偶爾練練身體素質。

　　說實話，日子別說過得多健康了。

　　當然，如果能少來幾個拜訪者，就更好了。

　　「娜塔莎。」簡微微點頭示意。

　　說起來，如果沒有立場問題，她還是很喜歡這個濃眉大眼的美女特工的。

　　就單單講她那一身令同性都有些心動的身材，簡也很難真正埋怨上這樣一個美女。

　　「簡，早上好。」娜塔莎走進來，坐下。

　　簡有些防備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挪開了一點兒，總算是離美女有了距離，她才舒了一口氣。

　　「今天又想來問什麼？」

　　娜塔莎笑了笑，魅惑的眼睛帶著鉤子般，一下下撓得人心癢。只不過，簡並沒能全身心的享受這般美女送波罷了。

　　「今天，我不談那些公事了。」娜塔莎一副我很好說話的模樣，笑得一臉溫柔，「我就是來陪陪你。」

　　「是嗎？」簡挑眉，看著娜塔莎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樣，不信的搖頭，「陪我做什麼？」

　　娜塔莎歪頭，眼神微微示意外面。那一扇門隔著的世界，如願的看到簡眼中一亮，才繼續說道：「你，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一直是我在問你。」

　　下一刻，娜塔莎瞬間貼近，放大的魅力簡直讓簡難以呼吸：「今天，換我給你答疑解惑。」

　　有這麼好的事？

　　特工局竟然要準備把自家的事情跟別人說，這絕對是要憋著一個大招兒的節奏啊！

　　不過……簡挑了挑眉，反正白問誰不問。

　　她倒也放得開：「神盾局？」

　　娜塔莎點頭：「是的。」

　　簡轉過身子，半倚靠在門口的把手旁，好不愜意的模樣惹得娜塔莎心中打鼓：「你在這裡待多久了？」

　　「嗯？」話頭轉得太快，娜塔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頓了一頓，才繼續說道，「二三十年吧，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

　　簡歪了歪頭，好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天底下那麼多的特工聚集所，為什麼選擇這裡？」

　　這個問題，出乎意料。就算是黑寡婦，也一時間被掌握住了談話的節奏。

　　娜塔莎心中一緊，腦筋轉得飛快，眼神流波轉動，靈動得不行：「那你覺得，我為什麼會選擇這裡？」

　　該說不愧為黑寡婦嗎？一招反問，將問題和節奏都重新掌握了回來，簡眨了眨眼睛，微微笑。

　　做記者的，能怕這個嗎？

　　當然不！

　　她幾步坐到了桌子邊，無聊的玩弄著鬢旁的發梢，俏皮的小模樣讓監控器後面的兩個特工都轉過了眼神。

　　「我覺得呀……」簡把話頭拖得老長，如願看到娜塔莎眼神中的期待後，才莞爾一笑，「我哪裡知道。」

　　「也許，工資高？」

　　「撲哧」一聲，寇森再沒忍住的笑了出來，這讓不自覺間看到的弗瑞局長微微蹙眉。

　　寇森：不好！

　　下一刻，弗瑞局長：「扣工資。」

　　爾康手，求不要！

　　讓我們把視線轉回到屋內，娜塔莎雖然沒笑出聲，卻也不由得莞爾一二。

　　她抬眼看著女孩兒，竟點了點頭：「嗯，該說你猜得也不錯。弗瑞的報酬卻是很合我意。」

　　「所以，你就幫他賣命了。」

　　娜塔莎點頭。

　　簡好似世外高人一般的搖了搖頭，慢慢踱步到了娜塔莎面前，不聲不響地擋住了攝像的方向。

　　無聲的唇語，對著娜塔莎說道：「也許，你進入了一個錯誤的行業。」

　　娜塔莎眼神微凝。

　　簡早已轉頭蹦蹦跳跳，聲音悅耳而愉悅：「你們之前不是覺得我有預言能力嗎？」她轉頭看著娜塔莎，眼神直勾勾的，說不出的味道。

　　「你猜，我說的會不會對呢？」

　　頭一次，在談判桌上，娜塔莎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樣的狀態對於審訊沒有任何好處。以往她能夠在不經意間取得信息，就是因為自身從未被真正打亂陣腳。

　　但，也許是女孩兒預言的名頭。

　　也許是簡誤打誤撞的碰到了她內心深處一直存在的疑問。

　　這一刻，娜塔莎的心亂了。

　　關門的前一瞬，娜塔莎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算不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018

　　說實話，簡過得也算不上太好。

　　雖說神盾局也能夠稱得上是勉強的好吃好喝了吧，物質上倒還真沒讓簡受什麼苦。但她一個大活人，生生在小小的房間裡待了快一個月。

　　那一處一畝三分地，簡都快要丈量個遍，恐怕閉著眼睛都能夠清晰感觸房間了。

　　「好無聊啊……」簡撐著脖子，撇撇嘴。

　　衝著攝像頭，吐了吐舌頭，再添上一個白眼。調戲一下監視屏後面的未命名特工，算得上是簡普通生活裡，唯二的樂趣了。

　　另一個嘛，就是和娜塔莎聊天。

　　也不知道是否那一次她的問題給了美女衝擊，這些日子下來，娜塔莎對待她明顯得親密了許多。

　　當然，簡也沒期待一個心冷的特工能對她一下子掏心掏肺。但在這個被囚禁的小房間裡，能有那麼一個人，每天陪你來聊幾句，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你們有沒有想過，要關我多久？」簡開口問道，面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娜塔莎本還在悠閒的沖泡著咖啡，聞言眼眸微沉，頓了一頓才轉身笑著回答：「待煩了？」

　　簡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感覺好像自從進了這裡，翻白眼的次數簡直與日俱增。

　　「當然。」簡無聊的看著天花板，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逗弄得娜塔莎笑了開來。

　　她緩緩走到了簡身旁，溫柔的將手中尚帶著熱氣的咖啡遞給簡，才又坐了回去，卻沒說話。

　　談判嘛，總是要沉得住氣。這個道理，簡是很懂的。

　　她慢條斯理的喝了幾口咖啡，很是配合的給了娜塔莎一個幸福的笑臉。該說不愧為響徹雲霄的黑寡婦嗎？就連泡咖啡這樣的小事，都能做得專業十足。

　　「味道不錯。」簡說完，又喝了一口。以實際行動來說明，這杯子裡的味道，確實合她心意。

　　娜塔莎笑著點頭示意。

　　兩人一時間都安靜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娜塔莎才開口說道：「弗瑞並不想一直關著你。」

　　對上簡不信的眼神，娜塔莎繼續解釋：「只是，他並不敢輕易把你放出去罷了。」

　　簡撇撇嘴，很是不屑的看了看自己。

　　「你說，就我這弱不禁風的樣子，弗瑞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娜塔莎笑著站起身，幾步湊近了簡，上下打量。眼神直白得不行，直看得簡渾身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他擔心的，是你的能力，簡。」

　　預言嗎？

　　簡垂眸沉思。是啊，這樣的能力如果真的能夠被全然掌控，可比什麼戰鬥性人才還要可怕上萬倍。

　　想像一下，你苦思冥想終於得到的計畫，剛剛派出了自家最優秀的人才。敵方，卻先一步預示到了你的一舉一動。

　　這，可是比特工和背叛還要可怕的境況。會讓人防不勝防。

　　簡點點頭，表示理解。

　　「隨便吧，反正我在外面也就是那樣生活。」簡倒是看得很開，輕鬆的樣子讓娜塔莎都有些羨慕起來。

　　「不過……」簡還是想要給自己謀取點兒福利，「總不能讓我在這裡坐待長毛吧？」

　　長毛？

　　娜塔莎看了看女孩兒，一雙小腿就那樣俏皮得蕩啊蕩的，完全就是一個閒不下來的樣子。也對，習慣了全世界飛來飛去的工作，突然被困在一畝三分地裡，不習慣是正常的。

　　「我會和弗瑞請示一下，看能不能讓你在基地裡走一走。」

　　娜塔莎鬆了口，簡自然也要從善如流，配合一二。

　　「我也不用太多，就讓我鍛鍊鍛鍊，找些事情做就好。」簡善解人意的補充，「對於我的能力，你們可以試著測驗一下。我會儘量配合……」

　　娜塔莎轉頭看過來，眼裡有些驚訝。

　　「你之前都不願意……」

　　是啊，之前簡那樣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可是讓弗瑞頭疼了好一陣的。沒辦法，外面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鋼鐵俠看著，他再怎麼膽大，也不會真暴力欺壓簡。

　　不然，本就難得的妥協一定會被打破，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托尼斯塔克，就會隻身直接闖入神盾局基地。

　　這，可就太不好了。

　　簡很不在意的撇嘴：「之前，住著感覺不舒服，太無聊。只能陪你們玩一玩……現在，心情好。」

　　娜塔莎：……

　　她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肆意的被囚禁者，也是大開了眼界。

　　簡這樣一步步試探出了他們的底線，在得知他們不敢真正傷害她後，自然生活得如魚得水，快活得不行。偶爾得意忘形一些，看一看神盾局拿她沒辦法的模樣，也是挺有趣的。

　　所以說啊，人要是沒個娛樂方式，還真是件挺可怕的事情。

　　弗瑞局長得到這樣的匯報時，很是上下打量了下娜塔莎特工。出生入死習慣了的黑寡婦自然不會被這樣的眼光所影響，兀自站得挺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那，就讓她在訓練基地裡走一走吧。」弗瑞鬆了口，卻又覺得憋屈得慌，很是不甘心的補充，「娜塔莎，你負責她的訓練項目。」

　　「訓練？」娜塔莎挑眉。

　　弗瑞端起了局長的架勢，很是莊嚴的點了點頭：「她那樣的能力，有一二自保能力，對我們來說會更好。」

　　娜塔莎笑而不語，點頭表示明白，就轉身離開了。

　　弗瑞：你不是要走動一下嗎？讓你好好活動活動筋骨……

　　也許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神盾局算是先一步妥協了。在並沒有要求簡付諸諾言的前提下，就給了她在基地行走的權利。

　　「不用先配合你們，測試我的能力嗎？」簡挑眉，好笑得衝著娜塔莎問道。

　　後者搖搖頭：「不急，對你的活動，弗瑞局長有新安排。」

　　「什麼安排？」

　　娜塔莎一副天機不可洩露的模樣，竟然逗弄得簡都起了幾分好奇心。

　　當然，在跑步機上被迫長跑了近五公里後，簡已經沒了調戲的力氣，只覺得滿身大汗。

　　「跑……不……動……了……」簡氣喘吁吁，自認為再跑上一時半會兒，她一定會力竭而亡的。

　　這一定是弗瑞的報復！

　　簡暗自恨恨的想著，一雙鳳眸睜得老大。

　　娜塔莎在一旁看著簡的身體素質報表，很是平靜的說道：「再跑三公里。」

　　可能是覺得自己的安排有些□□，娜塔莎竟然罕見的給訓練目標開始了講述。

　　「我根據你的身體素質，量身定製的這項訓練計畫。放心，我設定的，一定都是你能夠完成的，也不會給你的身體帶來任何損害。」

　　簡：我不信……

　　當然，最後顫巍巍的被娜塔莎從跑步機上架下來，簡已經完全沒了爭辯的力氣。

　　這，還不如在她的一畝三分地裡等著長毛呢！

　　娜塔莎蹲下身子，平視著簡。後者正吐著舌頭，大口大口的喘息。

　　「你的身體素質，真的不錯。但是體能卻很一般。」娜塔莎很是惋惜的模樣，讓簡掙紮著最後的力氣翻了個白眼。

　　娜塔莎好笑的搖頭，也沒往心裡去。

　　簡覺得，娜塔莎的目光，完全就是在責怪她的暴殄天物嘛！

　　身體是她自己的，狠不下心來鍛鍊，其實……也勉強能算是她的錯。這樣一想，好像有個人監督訓練，也不錯？

　　簡暗搓搓的動著腦筋，一腔心思也沒再隱瞞，豐富的表情變化讓一旁的娜塔莎不禁莞爾。

　　她拍了拍女孩兒的肩膀，遞過來了一杯特殊的運動飲料：「嘗嘗，很適合新手用來補充鹽分。」

　　確實是這樣，水入喉嚨，倒也很快就舒服了許多。起碼，嗓子沒那麼痛了。

　　簡道了謝。

　　娜塔莎轉身在訓練冊子上記錄著簡的表現，並勾畫好了第二天的安排。

　　偷偷瞟到冊子上「再加跑一公里」的字樣時，臉色整個都垮掉了。

　　當然，娜塔莎再轉身的時候，表情已經控制得很好了。

　　「兩件事。」鐵面無私的美女教官開口說道，「一呢，就是明天會有另一位同事來教你專項。」

　　「誰啊？」簡有些好奇。

　　娜塔莎的眼神，竟然有了幾分溫柔，這讓簡驚愕萬分。

　　「第二件事呢……」娜塔莎並沒有解答簡的疑問，當然，這也並沒有引起簡的不滿，左右明天就能夠見到了。

　　然而，當娜塔莎的後半句講完後，簡卻是真心實意的露出了笑臉。

　　「二呢，就是你有一個老朋友來找你，史蒂夫•羅傑斯。」


☆、019

　　剛剛出任務歸來的美國隊長，一身的風塵僕僕。

　　「簡！」史蒂夫走上前，大力的擁抱住了好友。

　　簡咳了兩聲，雙目直勾勾的看著一旁笑意盈盈的娜塔莎。後者彎了嘴角，手抬起來，在嘴旁做了個拉拉鏈的樣子，轉身施施然就離開了。

　　「天哪，你怎麼能找到這裡來的？」簡「送走」了旁觀者，很是驚喜的問道。

　　史蒂夫抬手，示意了一下簡自己右手臂上掛著的盾牌，臉上有些無奈的笑意：「剛剛出了任務，一回來就得知你在這裡。怎麼樣，弗瑞沒為難你吧？」

　　簡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爽朗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意料之中的被對方健碩的肌肉給驚訝了一瞬，才笑了笑。

　　「當然沒。」

　　史蒂夫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當然，如果這讓弗瑞局長知道，恐怕就不僅僅是心塞了。

　　弗瑞：分明是她把調戲我們為樂，誰敢欺負她？！

　　說起來，這還是簡第一次看到史蒂夫穿著美國隊長的那一套……嗯，該怎麼說呢？

　　隊服。

　　五顏六色的，很是豔麗。

　　簡不懷好意的目光，讓史蒂夫沒來由的後背一陣發涼。

　　「簡？」史蒂夫疑問道。

　　簡挑了挑眉頭，才溫柔無比的提議：「史蒂夫啊，能不能讓我好好觀賞一下你的……服裝呢？」

　　「啊？」史蒂夫沒反應過來。

　　簡已經伸出了罪惡的小手，兀自還笑得溫柔：「放心，我會很小心的。」

　　於是，在這樣一個平常的日子，神盾局基地下，一間普通的訓練室裡，發生了令人眼紅心跳的故事。

　　「呃，簡。別碰那裡。」

　　「放心，我會輕輕的，不會弄壞它。」

　　「不是，我怕它……」

　　「啊！」

　　「天哪，抱歉，我以為它是一體式的。」

　　「好吧，沒事。我之後再去找人試試看……」

　　當然，不要想歪。

　　真實情況是，簡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一下子拔下來了的套服一部分，有點意外。天知道，她以為美國隊長的頭套是連在整個衣服上的，誰知道才用了一點點力道，就被拿下來了，還有了那麼一丟丟的變形。

　　好像，惹麻煩了……

　　史蒂夫無奈的嘆了口氣，看著一旁的簡笑著安慰：「沒事沒事，寇森最喜歡這些事情了，到時候交給他，不會麻煩的。」

　　「寇森？」簡問道。

　　史蒂夫難得有了幾分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才為好友解答：「他是神盾局的一個特工，怎麼說呢，他估計小時候聽我的故事聽得太多了……」

　　「所以，你得到了一個小迷弟？」簡眯著眼睛，調笑得問道。

　　史蒂夫臉有些紅，卻也老實的點了點頭。

　　簡略有些誇張的一個拍手，好笑得調戲了一番自家樸實的好友：「哇哦，我的超級英雄！」

　　史蒂夫再難忍耐的低下了頭，很是求饒的看著簡。這濕漉漉的小眼神，真是讓簡連再調戲下去的心都沒了力氣呢！

　　「你這回回來，能待多久？」

　　見簡終於轉移了話題，史蒂夫在心裡還真是深深鬆了一口氣，調整了下狀態，才抬頭回答：「估計能夠比較久了，弗瑞很少派我出去。就算去，基本上也不難。處理得都很快。」

　　簡點點頭：「那是，什麼麻煩事能夠讓美國隊長都蹙眉呢？」

　　話題又被扯了回來，史蒂夫不堪其擾的哀嘆：「簡……」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簡舉起雙手，一副投降的姿勢。總算是沒把好友調戲得太過，不然之後人家不願意來看自己了，可怎麼辦？

　　「其實，你能來看我，我還是很驚喜的。」

　　史蒂夫抬頭，很是小心的觀察了下四周，才低聲問道：「你在這裡，真的沒有被為難吧？」

　　簡眨了眨眼睛：「沒有。」

　　史蒂夫點了點頭。

　　簡有些好奇：「如果有呢，你本來準備做什麼？」

　　史蒂夫攥了攥拳，有些不自在的把目光聚集到了自家盾牌上，彷彿第一天看到它優美的弧線一般。

　　「我，可能會想辦法帶你出去。」

　　聲音很輕，卻清晰得很。讓簡一下子，心頭暖意頓起。

　　她笑了笑，拍拍好友的肩膀：「謝謝你的好意了，不過，我在這裡還真的生活得不錯。除了見不到外面的人以外，其實其他的還真沒什麼好抱怨的。」

　　「你想見外面的人？」

　　簡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畢竟，小彼得和梅姨他們，最好還是不要被扯進這番麻煩事情裡面比較好。

　　她想了想：「不過呢，還真有件事情，想讓你幫忙。」

　　「什麼？」史蒂夫面色嚴肅，認真的問道。

　　簡有些無奈的指了指一旁的跑步機，還有自己那樣一雙抖得不行的小細腿：「娜塔莎給我制訂了訓練計畫，好難啊！」

　　聽聞是這個，史蒂夫放緩了神情，倒是一本正經的給簡解釋起來這個鍛鍊的原理。

　　簡：……我不是這個意思。

　　史蒂夫：「前期鍛鍊體能，都會經歷這一段的。有了力氣和耐力，才能完成後面的訓練任務。」

　　簡：「哦。」

　　史蒂夫本還在侃侃而談，好不容易碰到自己擅長的領域，講得還一時間有些剎不住閘。看到簡這樣沒精打采的模樣，才恍然發覺自己可能想錯了方向。

　　一下子聲音有些糯糯的，不太確定的小小揚了個調：「你，想讓我幫你和娜塔莎講講，減輕一些？」

　　簡撇撇嘴：「算了，你說的也有道理。」

　　「要不，」史蒂夫垂眸暗自考慮了一番，「我去跟弗瑞申請，來幫你訓練？」

　　簡眼神一亮：「你會給我放水嗎？」

　　史蒂夫一本正經：「不會。」

　　簡：……請你圓潤的離開！

　　當然，她並沒有說出來。

　　「那還是算了，你能來多看一看我，就挺好的了。」人貴知足，這一點簡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史蒂夫想了想，覺得自己可能又在不經意間得罪了女孩兒，蹲下了身子，伸出了手……

　　然後，給簡揉起了腿。

　　「嗯？」簡有些驚訝。

　　史蒂夫抬起頭，看著女孩兒：「肌肉要揉開了，不然明天的鍛鍊你會更難過的。每天回去後，都要好好泡個熱水澡，再將全身肌肉放鬆。」

　　說著，手下加了幾分力道。

　　本就痠痛的肌肉一下子受不住的哀嚎，這讓簡瞬間就五官皺成了一團：「啊！疼疼疼，輕一點，輕一點啊！」

　　史蒂夫耐心的解釋：「這個要揉開了，才行。」

　　簡撇嘴，抿唇咬牙，死命忍耐。她也能感覺到，卻是史蒂夫專業得不行，幾下力道下來，感覺還真是好了不少。

　　折而復返的娜塔莎：「……」

　　「娜塔莎？」簡看到了外面的人，連忙輕輕踢了踢好友，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來。

　　當然，史蒂夫倒是沒什麼感覺，很是坦蕩的又揉了兩下，才起身沖娜塔莎示意。

　　娜塔莎笑得一臉詭秘，眼神在二人間來回流轉。

　　半晌，才把手裡的東西揚了揚，示意給簡：「看來，這個膏藥你是用不上了？」

　　簡眨了眨眼睛，一副「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的無辜模樣。

　　娜塔莎也沒有再去調侃什麼，挑了挑眉頭，就把手裡的藥膏和膏藥都留下了，轉身就離開。輕飄飄的離開，彷彿不帶走一片雲彩。

　　史蒂夫走上前，拿起藥膏看了看。很是認可的點頭：「嗯，這是神盾局專門給訓練新手準備的，很對症，你可以晚上自己用用試試看。」

　　好東西，簡自然也沒怎麼客氣。很快就收好了。

　　不然，恢復得不好，明天訓練能被活活疼死！

　　簡心有餘悸的模樣，逗笑了史蒂夫。他搖了搖頭，輕柔的摸摸簡的頭髮：「別害怕，體能訓練好了，之後你會很輕鬆的。」

　　他抬起頭，不知在看著些什麼，一時間眼神有些飄忽。

　　「能夠有自保的能力，這樣才更讓人放心。」

　　……

　　雖說簡沒答應讓史蒂夫來特意去請示，替代娜塔莎給自己訓練。但大半是因為擔心好友，他還是得到了給簡訓練的教練之一的名頭。

　　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簡笑了笑，眼中流波。有這樣一個朋友，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第二天，娜塔莎如她所言的帶來了一位同事，很是隆重的介紹了一下這位簡的新晉教練。

　　簡有些怕怕的看著這個肌肉健碩的男人，心中有點發緊。當然，這並不是因為他渾身的傷痕和只有上過戰場來散發出來的氣勢，更多的還是因為他的那一雙墨鏡。

　　黑色的，擋住了他的雙眼。

　　「他是鷹眼，今天來負責教你射擊。」


☆、020

　　其實，簡也不能說是怕這個新來的教練特工。

　　只能說是，鷹眼給人的感覺，就是兩個字。

　　嚴肅！

　　絕對的嚴肅。

　　這讓簡有些不適應。在這個新教練手底下，她竟然萌生出了一種自己真的是他手下要帶的兵，這樣的錯覺。

　　天知道，這種壓力，自從她熬過了苦被SAT單詞之後，就再沒有經歷的了。

　　簡直像是回到了學校。

　　「啪！」第四次因為錯誤的姿勢而導致脫靶，簡都快不敢回頭去看教練的臉色了。那一雙墨鏡把他的全部眼神都隱藏在身後，讓簡就連推測一下教練的心情，都無從下手。

　　害怕……

　　簡清了清嗓子，又擺出了射擊的姿勢，很是認真的一陣瞄準後，才忐忐忑忑的扣動扳機。

　　「啪！」又是脫靶。

　　簡：……

　　「你的姿勢沒有問題。」身後的人突然開口。

　　簡「嗯？」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當然，這也怪不得她。畢竟，自從鷹眼來了後，就只說了幾句話。

　　「我是鷹眼。」

　　「今天負責你的射擊訓練。」

　　「這是你的槍。」

　　「打兩個小時。」

　　……

　　除此以外，就沒了。

　　唯一勉強稱得上是教授的，就是給她先來了一次百發百中的射擊模範動作表演。不論是固定靶，移動靶，甚至是神盾局所特有的防守反擊射擊，都是干淨利落的幾聲「砰砰」響，靶心被穿了個洞。

　　簡嚥了下口水，轉頭看著身後的男人。

　　鷹眼頓了頓，才走上前了幾步，從身後把女孩兒整個擁住，手把手的瞄準，扣動扳機。

　　「砰」對面的靶心被射穿。

　　這本來應當是一個曖昧氣氛蔓延的動作，兩人從遠處看，就如同一對相擁的戀人，頸項相交，呼吸可聞。

　　但實際上，不論是鷹眼還是簡，心中都沒那個想法，自然坦蕩無比。

　　簡有些驚愕的看著□□，有些不敢置信這樣的槍法是自己射出去的。

　　沒辦法，她實在被百發百不中的結果給打擊得淋漓盡致了些，本來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勉強算得上是雄糾糾氣昂昂，萬分期待的。

　　「你出槍的前一刻，後作用力讓你拿槍不穩，放槍偏移。」鷹眼總結得很透徹，讓簡就算談不上茅塞頓開，也是有所收穫的。

　　鷹眼退後一步，鬆開了女孩兒，站在不遠處，雙手交疊，放至胸前。渾身的肌肉都有些緊繃，那是一種絕對的隔離外界的姿勢，警戒十足。

　　簡抿了抿唇，沒說什麼。再抬起手，瞄準，射擊。

　　「砰！」

　　簡一下子喜笑顏開。

　　雖說談不上靶心，連8環可能都沒有，但起碼上靶了！這就已經足夠讓簡心滿意足一陣的了。

　　背後，鷹眼的唇角微動，幾分難以察覺的弧度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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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小時，弄得簡腰酸背痛，整個從手部開始，延伸到整個背脊，甚至就連昨天的兩條腿，都開始有些哀嚎的肌肉痠痛起來。

　　簡有些不堪其擾的整個人癱在了座椅上，軟得像是一灘水。

　　鷹眼低下頭看了看手錶，慢慢走了過來。

　　「繼續。」

　　簡睜大了眼睛：「什麼？可是我才剛剛坐下來。」

　　鷹眼估計是心情不錯，竟然好脾氣的解釋起來：「兩個小時訓練，休息五分鐘。」

　　而這五分鐘，簡基本上都用在走向座位的呻/吟裡了……

　　這，真是一件令人感到悲傷的事情。

　　其實，簡如果真的不想要經受這些，也是很簡單的。只要和娜塔莎說一聲，弗瑞自然會同意，甚至不會要求她付出些什麼來交換。

　　但是，簡不能更加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那些微不足道的預知能力，在真正的力量前，可以說是不堪一擊的。

　　她很明白弗瑞的意思。預知，能力就算不能為他們所用，也絕對不能被敵人所捕獲。

　　而阻止這一切的最簡單方式，有兩個。

　　一，殺了簡。

　　二，就是把她武裝起來。

　　簡覺得，訓練自己一番，能夠有了自保能力，也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過程雖然不會那樣愉悅，倒也還在忍受範圍之內。

　　簡沒有埋怨，倒是很聽話的又站起來訓練。

　　鷹眼隱藏在墨鏡後的雙眼閃過一絲欣賞，他並沒有期待這個女孩兒會和他的一般手下那樣，吃苦耐勞，毫無怨言。只要別讓他攤上個公主病，他就已經能夠原諒弗瑞的甩鍋舉動了。

　　但，簡這樣的表現，真讓他有幾分驚喜。自然，也就講授得更加細心了起來。

　　對於簡來說，突出表現為更加得心應手的進步。從脫靶為常態，到後來大多能打到□□環，甚至偶爾還中一中靶心，這種進步的速度，讓簡都有些心得意滿了起來。

　　這樣一天下來，就連腰酸背痛都不能阻擋她的好心情。哼著小曲兒在食堂裡走著，盛了不少的美食飯菜，和之前食慾不振的小女孩兒模樣判若兩人，這讓娜塔莎都有些驚訝。

　　「今天下來，有什麼發現？」

　　鷹眼看了看不遠處的女孩兒，小聲衝著旁邊的娜塔莎說道：「新手，卻是沒有用槍支的經歷。學得很快，但也犯了不少初學者的錯誤。」

　　娜塔莎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咬了一口蘋果：「我就說弗瑞太過小心了，這女孩兒的生活簡直幹淨得像一張白紙。我和她聊這麼多天，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鷹眼有些意外：「娜？」

　　娜塔莎搖了搖頭，面容有些無奈：「不過，如果她真的能預言，再小心，其實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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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神盾局已經免費先示好了兩天的時間，算也該簡來履行承諾了。

　　測定預測未來的能力，其實也很簡單。

　　娜塔莎看著安靜坐在房間裡的女孩兒，款款走了過來。

　　「一會兒，將會有一個人來到的門前，並敲門進來。」娜塔莎循循善誘，「你就盡力去試一試，看看能不能看到是誰。」

　　簡點頭，表示明白。

　　外面，弗瑞和鷹眼相互示意了下，鷹眼才低頭退了一步。

　　「弗瑞局長。」簡很快給出了結果。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個熟悉的黑披風身影應聲而入。

　　娜塔莎點了點頭：「不錯。」

　　簡攤了攤手：「我就認識這幾個人，猜也能猜出來的，好嘛？」

　　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當然也沒能惹毛這屋裡的任何一個人。畢竟，都是特工，心理素質自然不是一般的好。

　　甚至，娜塔莎還能笑著解釋：「總要從最簡單的開始。」

　　預測的事物，從二選一，三選一到後來的十選一，百選一。

　　簡的胡蒙亂猜，也只能保她過了前幾關。到後來需要從1至1000號碼的杯子中尋找目標的時候，就已經很吃力了。

　　可能是為了讓簡更有動力一些，這些目標大多和她之後的物質生活水平有關。

　　比如，這幾關下來，簡已經成功為自己贏得了看兩場電影，聽一次音樂會和打一個不受監聽的電話，這些權利了。

　　「一千選一，如果能夠預測到我在這裡面那一個裡放了U盤，我就可以為你安排之後一次出行的機會。」

　　「出行？」簡眼神一亮。

　　娜塔莎點了點頭。

　　「這樣吧，換一個。」簡嘗試著得寸進尺，「給我一次要求出行的機會。」

　　娜塔莎挑了挑眉，轉頭看了眼弗瑞。

　　後者點了點頭，她才笑著應承下來。

　　「好吧，一千選一……」簡閉上眼睛，狠命的想像著這件事情。

　　可能是因為之前博覽會上的爆發，簡對於這項能力的掌控還真的就準確了不少。雖然還稱不上得心應手吧，也能勉強有了幾分主動。

　　一陣輕微的眩暈過後，簡睜眼，寫下了一個數字。

　　下一刻，娜塔莎也給出了一個數字。

　　「137。」

　　簡笑著示意自己的紙張，上面赫然也寫著「137」。

　　「恭喜你。」娜塔莎笑著點頭，「什麼時候想要出去玩，跟我或者弗瑞說一聲就好了。」

　　簡點了點頭。

　　「今天，就先這樣吧。」弗瑞旁觀了很久，終於一錘定音。

　　能早些休息，簡自然也沒什麼好反對的。擺擺手，就施施然帶著娜塔莎許諾了的兩張碟離開了，今晚能好好娛樂一番了。

　　簡可算能看一場電影，觀摩一下她的男神了。

　　「弗瑞？」娜塔莎問道。

　　男人嘆了口氣，低聲：「她剛剛預測的時候，有一瞬的失神。」

　　娜塔莎點頭：「我發現了。」

　　弗瑞道：「最好，還是不要操之過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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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18 14:09

☆、021

　　要說弗瑞局長把簡叫過來，沒有絲毫的私心，別說別人了，就連最善良的史蒂夫都不會相信。

　　更何況是托尼斯塔克

　　說起來，在得知簡被神盾局帶走的第一刻起，托尼就沒有停下和弗瑞打擂台的舉動。

　　這麼久下來，也算是讓神盾局再忍耐不住。

　　沒辦法，人家就算不使用政治和經濟的手段，哪怕只是用賈維斯偶爾破譯一下他們的防火牆，就已經添了不少的麻煩。

　　「斯塔克。」弗瑞實在忍不住的去面見了這個麻煩精。

　　托尼斯塔克還是西服革履，端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只看得弗瑞牙根都要癢癢起來，想著這些日子神盾局的水深火熱，他還真是有幾分端不住表面的平靜。

　　「弗瑞。」托尼轉過頭來，攤開了手，笑得一臉開心。就像是在歡迎什麼令他萬分欣喜的友人一般。

　　弗瑞咬了咬牙，才上前兩步：「你到底準備做什麼？」

　　托尼挑眉：「神盾局，說話都這麼直接嗎？不應該是，繞啊繞啊的，就像你的娜塔莎那樣把我們騙得團團轉嘛。」

　　「狀況不同了。」弗瑞點了點頭，「你直接說吧。」

　　托尼嘆了口氣，一副你這樣讓我真是沒辦法的樣子，很是得意的揚了揚頭。無辜卻又帶著幾分炫耀的表情，讓弗瑞看得心頭火起。

　　典型的，斯塔克……

　　「很簡單，讓我的小女孩兒回家。」

　　弗瑞搖頭：「不行。」

　　托尼也沒想過會這麼簡單，被拒絕了也不生氣：「那你們還是多加加班吧。」

　　弗瑞知道托尼會說到做到，絕對能讓神盾局就在破解病毒上添不少麻煩。雖說不會傷筋動骨，但如果什麼人趁虛而入，坐收漁翁之利就不好了。

　　「你應該看過簡的檔案了吧。」弗瑞抬頭。

　　托尼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大咧咧的點了點頭。

　　弗瑞：「我指的，不是明面上的那份，而是神盾局的。」

　　托尼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到了極致：「C19號文件嘛，看過了。」

　　弗瑞嚥了下口水，果然是你。

　　他深呼吸了幾下，才繼續耐下性子來解釋：「你也應該明白，我為什麼不敢放她出來。」

　　托尼眨了眨眼睛：「既然這樣擔心，為什麼不從小就直接關著了？」

　　這也是最讓托尼所不能理解的，什麼時候神盾局會如此好心，竟然能夠眼睜睜的放一個危險分子自由行動了二十多年，又突然把她抓了回去。

　　弗瑞眼神有些飄忽：「之前，她沒表現得這麼令人擔憂。」

　　斯塔克頓了頓，沒說話。

　　弗瑞一看對方有妥協的念頭，連忙趕上：「神盾局有對於這方面人才的訓練經驗，將簡放在我這裡，短期來看，是最為穩妥的。」

　　托尼撇嘴：「放你們那兒，賣命？」

　　「不能這麼說……」弗瑞否定著，托尼卻翻了個白眼，一臉的不信。

　　那個熟悉的白眼，角度都差不多。已經吃了簡不少白眼的弗瑞真是已經夠了，乾脆亮了部分底牌。

　　「我保證，不會強迫簡做她所不願意的事情。」弗瑞很是認真，「也不會給她身體上，精神上帶來任何外界的傷害。」

　　托尼微微蹙眉。

　　「斯塔克，這已經是神盾局能做到的極限了。」弗瑞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怒意。

　　托尼歪頭，攤了攤手，一副自己無辜至極的模樣。

　　「好吧，好吧！都聽你的安排了。」他狀似很委屈的點了點頭，「不過，我要想去看看她，總是可以的吧？」

　　托尼斯塔克做出一副被欺負了的小模樣，分明得了便宜還賣乖，直看得弗瑞閉了眼睛。

　　他擺擺手，不堪其擾：「隨便你，只要提前和我說一聲就行。」

　　……

　　簡很是無聊的躺在自己的小屋子裡，眼前的屏幕還兀自上演著戲劇性十足的悲傷離合。據說，這個電影，還得了什麼全球大獎。

　　左右她也沒怎麼關注過，娜塔莎是這樣為她介紹的。

　　本還以為這裡面會有自己的男神，誰知道統共也就幾秒鐘的鏡頭，竟然騙了她一次電影的機會。粉絲的心啊，實在難懂。

　　電影，音樂，卻沒有爆米花可樂。簡低頭看了看手底下的食物，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己竟然只有一盤沙拉和幾杯據說很有營養的果汁。

　　沒辦法，還是娜塔莎的安排。

　　聽聞，這樣的餐飲配合起來她的訓練項目，對於身體機能的恢復和鍛鍊效果最好。左右她也不懂，就這麼聽話的待著唄。

　　這個地方，並不是神盾局的總部，也算不上它的分局。頂天了，按照它的大小，也就勉勉強強講上一個訓練基地就好了。

　　不過，簡覺得也許是自作多情，但弗瑞局長好像已經在這個小基地裡辦公很久了。她只希望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聽聞，最近這個基地可是接見了不少的大人物。

　　「斯特拉克男爵？」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衝著一旁的娜塔莎確認。

　　娜塔莎點了點頭，又伸出手給簡的跑步機上設定了一些里程，還美名其曰：「我看你跑步得氣息很均勻，還能平穩的說話，機能應該進步很快。」

　　於是，簡又多跑了兩公里。

　　娜塔莎問道：「怎麼對這個名字這麼感興趣？」

　　簡學乖了，並沒有回答，安安靜靜的跑步。

　　乖巧的樣子讓娜塔莎笑了開來，她聳聳肩：「別擔心，我不會再給你加公里數了。」

　　簡轉頭看了看她，才有些猶豫的說道：「一個是覺得，這年代將一個爵位，總覺得很不尋常。還有就是……」

　　「什麼？」娜塔莎溫柔的繼續問道。

　　簡眨了眨眼睛：「這個名字吧，聽完後覺得挺有趣的。」

　　娜塔莎眉毛動了動，只覺得自己大驚小怪過了頭。就算是簡真的有預言的能力，她也絕對沒有必要如此草木皆兵。

　　「好吧，我親愛的簡妮。」娜塔莎想通了後，心情很是不錯，「跑完下來，迎接你今天的新項目。」

　　「什麼？」如同驚天霹靂，簡慘痛的哀嚎。

　　娜塔莎嫣然一笑，魅力十足的面龐瞬間散發出了足夠讓男性神魂顛倒的味道。

　　「沒什麼，就是訓練一下你的核心肌群。」

　　簡撇了撇嘴，雖然嘴上哀嚎，其實真的算起來也沒怎麼反抗。原因很簡單，就娜塔莎這清清淺淺幾天的訓練下來，她還真是切實感覺到了身體的機能進步。

　　能夠更快的訓練好體能，她才有機會去嘗試更多的戰鬥技巧。

　　不知道為什麼，簡總是有一種預感，自己未來會很需要這些技能。這種預感太過強烈，讓她難以忽視，不敢輕視。自然努力得很，巴不得娜塔莎更快的訓練她加入新的內容。

　　當然，只是夜晚的肌肉痠痛，渾身上下跟被揍了一頓的疼痛，總還是要呻/吟一二的。

　　「簡，你真的很令我驚喜。」

　　臨去前，娜塔莎拍著簡的肩膀，語重心長。

　　簡側目：「怎麼了？」

　　娜塔莎笑著搖頭：「很少有人，能像你這樣進步飛快的。」

　　「是你講得好。」簡連忙順著竿子誇自家教練一下。

　　娜塔莎搖搖頭：「不，我教過很多人，能讓我這麼說的，只有你一個。」

　　這，還真是受寵若驚了呢！

　　簡眨了眨眼睛，少見的幾分不好意思起來。娜塔莎一個揚臂把她抱住，很是親密的樣子。

　　「快點學吧，不然再過兩天我就要去出任務了，只能讓其他人教你了。」

　　「任務？」簡疑惑，「遠嗎？」

　　娜塔莎目光微凝，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沒什麼，很簡單的。你就好好練習吧，過兩天就教你格鬥技巧。」

　　簡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她知道，娜塔莎的等級，已經決定了不是一般的任務都能夠麻煩到她的，想必並不容易。自己就算是和這裡的人勉強可以談天說地，真要是涉及什麼機密，還是要有些自知之明的。

　　簡懂得厲害，自然也就不往心裡去。不然，換一個小心眼又敏感的人被關押著，平日裡談天的好友經常隱瞞自己什麼天大的秘密，可不知道夜晚裡要怎樣的不舒服呢！

　　「哦，對了。」娜塔莎把簡送回房間，臨關門前，突然想起來，「你明天，最好多打扮打扮。」

　　「什麼？」簡沒理解。

　　娜塔莎笑容豔麗，眼中流波轉動，帶著幾分調侃和笑意：「聽聞，明天你的好友會來。」

　　「誰？史蒂夫嗎？」簡問道。

　　娜塔莎搖了搖頭，一副高人的模樣，小聲的「噓」了一下，才在簡耳畔輕聲說道：

　　「托尼•斯塔克。」


☆、022

　　其實娜塔莎剛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就算是簡，都難以否認自己那一刻心中的驚喜。

　　「簡！」熟悉的聲音在第二日，遠遠的響起。

　　簡轉過頭去，正看到訓練室外的那個身影。

　　一身西服革履，打扮得極為體面。就連他下顎的小鬍子都被精心打理過一般，一條條都那麼順服。

　　托尼張開了雙臂，笑得溫柔無比，都有些不像他了。

　　簡歪了歪頭，得到娜塔莎的同意後，立馬脫掉了沉重的負重，跳了一下就跑了出來。直直的撲進了托尼的懷抱裡，歡快的像一隻小鳥。

　　托尼有些受寵若驚：「哦，親愛的簡。你這個樣子，還真是讓我不習慣了。」

　　簡把臉整個埋在大土豪的豪華西裝裡，嗅聞著這件充滿金錢的問道。果然，高定西服就是不一樣，這味道讓已經在這個充滿塵土和汗水基地上痛苦了好多天的簡放鬆了不少。

　　托尼微微揚了下嘴角，下一刻卻可以板起臉來：「快起來，簡。你這些天好像胖了不少。」

　　像是被點燃的炮仗，簡翻了個白眼兒，一下子從托尼的懷抱裡跑出來，很是不悅的上下看了看友人。

　　「胖了？」簡挑了挑眉頭，眼神很是有侵略性的看著托尼，活像是要把他整個掃瞄個遍。

　　托尼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新長出來的小肚腩，臉上有些羞赧。

　　許久，兩人才相視一笑，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搖了搖頭，一副很是無奈對方極了的模樣。

　　娜塔莎極為好笑的旁觀了這一切，等到現在才輕聲笑語的顯示了自己的存在。

　　「娜塔莎。」托尼微微點頭示意，只不過眼神卻並不那樣友好。

　　娜塔莎也沒在意，畢竟自己先去了斯塔克工業做了間諜，被矇騙了許久的人撒撒氣，也算是正常。

　　就像是一個拳頭打進了棉花裡，托尼覺得無趣極了，也就輕聲哼哼了幾下，就轉開了眼神。

　　「娜塔莎？」簡回頭疑問。

　　只見美女顰笑了一下，一雙魅惑的眼睛眨得令人出神，等到簡終於看過來，才開口：「沒事，就當我不存在。」

　　還特意攤了攤手，以示無辜。

　　簡，托尼：……

　　「所以，這就是你這幾天待的地方。」托尼皺了皺眉頭，看著這簡陋的訓練室，貌似很不滿意。

　　他抬頭看了看攝像頭，極為明顯的皺了下眉。

　　簡倒是沒在意，還很是愜意的坐在了跑步機上，抬手倚靠著一旁的扶手：「這裡，還算不錯吧。」

　　她頓了頓，有些得意：「如果你再晚兩天，可能就可以看到我學習格鬥技巧了。」

　　女孩兒得意的小模樣讓托尼心中一蕩，他微微笑了起來，幾步走過來，一步一頓，走得極為自戀而坦蕩。

　　「所以說，你還沒學到這個？」托尼的面色上，幾分不屑，帶著調笑的語氣，讓簡心中恨得有點癢。

　　托尼繼續補刀：「那你這幾天，都忙著幹嘛了？」

　　他看了眼簡正坐著的地方，挑了挑眉：「一直……」

　　「跑步。」簡沒好氣的回答，「偶爾練練射擊。」

　　不過，後者要等鷹眼有時間才成。最近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好幾天都沒見他人影了，興許又是去出什麼任務了。

　　托尼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看了眼簡的神情，啞了口，好險沒再補刀。

　　不過，簡還是笑著開口：「托尼，你最近是不是很久沒運動了。」

　　托尼覺得心中不好，果不其然，下一刻，簡笑得溫柔。

　　「我覺得之後的一段時間，你可能也沒什麼時間去了。」

　　有一個傳說中可能有預言能力的人，對其他人來說，真的算是一個雙刃劍。她說了話，有時候還有些不知道該不該信。

　　萬一，是說著玩兒的呢？

　　起碼，此時此刻，斯塔克先生還在自我安慰。

　　簡眨了眨眼睛，沒再說話。

　　興許是托尼來訪的緣故，中午飯弗瑞倒是大開好心，做得甚是豐盛。

　　「哇哦，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選擇。」簡有些喜出望外的看著自己的餐盤，吃得一臉幸福。

　　她還真不是那種重口腹之慾的人，但能享受的時候，也不是一件壞事。

　　托尼倒是很關注了看看餐盤，才勉強的下了叉子，一副極不情願的模樣。分明汁水香甜的牛肉，偏被他嚼出了個牛肉乾的感覺。

　　他撇撇嘴，很不滿足：「難吃。」

　　簡抬頭：「這已經不錯了。」

　　「是嗎？」托尼看著一旁的弗瑞，話卻沒那麼客氣了，「我以為，弗瑞會更好客一些。」

　　弗瑞局長涵養倒是好，此時此刻還能講話講得一臉和氣：「基地並不大，我之後會看一看這些事情的。」

　　托尼不屑的哼了一聲，然後小聲嗷了一下，才施施然閉上了嘴。

　　簡撤回了餐桌下的腳，一臉安寧，深藏功與名。

　　開玩笑，就算她不需要繼續在弗瑞手底下討生活，多一個朋友總比敵人好得多。也真是不知道托尼是怎麼長大的，那樣的性子，竟然還能活得這麼好。

　　真是一個奇蹟。

　　「要不要，一會兒我教你點兒看家本領啊？」興許是覺得空氣氣氛奇怪了些，托尼開口試圖打破僵局。

　　簡轉頭看了看他，略有些遲疑。

　　托尼臉上有些僵：「怎麼了？不想學嗎？」

　　簡嚥了下口水，看看周圍，更是猶豫了起來。半晌才終於猶猶豫豫的低聲開口：「這裡是神盾局啊，真想就這麼教我了？」

　　話說得並不直接，裡面的意思卻讓托尼心中一暖，偷偷笑了開來。

　　他眨了眨眼睛，才笑意盈盈：「好，來日方長。」

　　許是找到了機會，娜塔莎終於咳嗽了一聲，引來了注意力：「要不，下午簡你準備一下，我教教你格鬥試一試？」

　　「耶！」簡歡呼一聲，顯然極為期待。

　　托尼：就算知道原因，看著這樣差別對待，還是好氣哦！

　　第一次看到簡格鬥的身影，還真是讓托尼有些驚愕。

　　「沒見過她這一面吧？」弗瑞在一旁，半抱著自己的肩。

　　托尼沒理他，只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裡面的女孩兒。

　　身穿著運動服，貼身得不行。這還是第一次，托尼發現本就面貌精緻的簡，竟然還有一副並不輸於娜塔莎的好身材。

　　雖沒有那樣□□，卻也算是什麼都不缺。

　　運動起來，渾身汗水淋淋的，貼在身上，簡覺得不那麼舒服。不過，能打得這樣酣暢淋漓，她還是很開心的。

　　卻不知道，娜塔莎也沒有她想像的那樣放水。

　　更不知道，外面的某人，只看看她汗濕的後背，就已經幾分失了態，暗搓搓的嚥了下口水，去找冰水喝去了。

　　「真是第一次？」

　　中間休息，娜塔莎還是問了出來。

　　沒辦法，她雖然自信於自己的判斷。女孩兒最先開始卻是完全一副初學者的模樣，犯得一些錯誤也荒謬得可怕，完全就是新手的樣子。

　　但，也就打了幾場，簡的舉一反三能力簡直讓她驚訝。

　　實話說，就算她不放水，渾身解數都用上，恐怕簡也已經能夠走上幾個過招。

　　簡點頭：「第一次。」

　　娜塔莎上下打量了下自己的徒弟，不得不承認，過人的天賦確實讓人羨慕。

　　下一場，正等著簡低頭躲過她的出擊後，娜塔莎巧笑嫣然的從簡身後隨手取了件普普通通的毛巾，裝作一副輕鬆無比的模樣，趁著打鬥間隙還擦了擦汗。

　　簡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愣住了。

　　交手之中，毫秒必爭。

　　下一刻，娜塔莎笑彎了眼睛。簡心中大呼不好，卻也來不及。

　　整個人被娜塔莎掀翻在地，硬硬的直接甩在了地板上，讓她一陣哀嚎。

　　「還好嗎？」娜塔莎笑著把毛巾放下，「記住，格鬥時，要用上你的所有方法。」

　　簡點了點頭，一副受教的模樣。

　　卻在下一刻，將娜塔莎伸出的手一陣使力，翻身將特工教練反甩在地。

　　「一切方法。」簡歪了歪頭，笑得一臉得意。

　　娜塔莎半蹲在地上，拍拍土站了起來，無奈的搖搖頭。卻還是承認：「做得不錯。」

　　能得到特工前輩的認可，簡還是很開心的。

　　「我認為，你可以試著去我們的專業訓練基地了。」娜塔莎點頭，對外面的人示意。

　　雖說很開心，簡還是心裡不免有點惴惴不安：「這麼快？」

　　娜塔莎點頭，把訓練室的門打開，舉手示意簡先出去。

　　「結束了？」弗瑞問道。

　　娜塔莎眨了眨眼睛：「我之後有事，就讓簡在我的訓練基地練習吧。」

　　弗瑞看了看簡，才點頭同意。

　　「一路順風。」簡知道，娜塔莎估計是要去出任務了，自然要給上自己的祝福。

　　娜塔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的小預言家，不給我說幾句？」

　　簡想了想，搖頭晃腦的一副高人模樣：「我覺得啊……你這回會很成功。」

　　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逗弄得娜塔莎直樂了開懷。

　　直等簡來到娜塔莎的訓練基地，才意識到黑寡婦的名不虛傳。

　　真……難……啊……

　　正躲著神出鬼沒的移動靶和不知何處閃現的武器，簡猛然間一陣眩暈。

　　再睜眼，滿臉的驚恐。

　　「弗瑞！有敵襲……」

　　話音還沒完，基地上已經炮火聲起。


☆、023

　　敵襲。

　　在整個基地裡，本最有戰鬥力的兩名特工都恰巧外出任務，一時間竟然都聯繫不上。

　　簡躲在了訓練基地的角落裡，面前兀自還運行著獨屬於黑寡婦的訓練內容。

　　不時的幾聲槍響，和不定時出現的地面塌陷。

　　陰差陽錯，給了簡不少的保護。

　　「頭兒沒說這裡這麼難打啊！」被派過來的特工很不開心，本以為得了個好搶功的簡單活兒，沒想到卻難度陡增。

　　剛抱怨完，就只來得及哀嚎一聲。正被躲在暗處裡的簡放了冷槍，正中腿部，一下子就失去了戰鬥能力。

　　「沒用的東西。」他身後的男人很是不屑的看了眼他，竟然「砰砰」兩聲槍響，直接把人弄得全然沒了氣息。

　　簡有些驚訝，卻也好歹控制住了自己的嘴。起碼沒做出那種作死的尖叫，小女生的作態來。

　　男人有些意外，本以為就算沒讓對方暴露了位置，也能得到一二的瞬間來搶得先機。誰得知對方沉穩得可怕，絲毫沒他預計的作用。

　　「出來吧，躲著是沒有用處的。」他走了幾步，聲音從他蒙著的面具下傳出來。

　　簡屏住呼吸，從手裡的一處瞄準鏡反著看向男人。

　　對於黑寡婦的訓練項目，對男人並沒造成太大的影響。他幾步就漸漸靠近了過來，眼眨著就只離簡藏身之所剩下最後一處轉彎。

　　訓練室外硝煙瀰漫，槍聲不斷。簡想也知道，等待救援恐怕只會是死路一條，更何況男人這樣的技能水平，怕不是救援都成了炮火下的冤魂。

　　越是緊張，越是要保持冷靜。

　　此時此刻，簡從沒這樣感激之前拚命的自己。否則，若是還那般弱不禁風，怕是此時只能束手就擒。

　　她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拚命的默念。

　　終於下一刻，眼前的眩暈一陣，讓她看清了來人的作戰路數。

　　景象很快結束，簡乾脆利落的起身，直接轉了出來，正對上尋找她的男人，生生搶得了先機。

　　「砰砰」幾聲槍響，卻都打在了男人身旁的鐵皮上，火光四濺間，男人閉眼的一瞬，簡一個箭步沖上去，直直的踢上了男人的頸部。

　　這個地方，能夠致暈。就算不能一招制敵，但根據娜塔莎的教導，這種暈眩，也能給她的後續動作提供不少優勢。

　　男人很快反應過來，回身就抓住了簡還未撤回的腿。狠狠甩開，直把簡重重撞上了身後的牆壁。

　　一陣鐵鏽的味道湧至鼻腔，讓簡難受得不行。

　　但對方絲毫沒有等待，下一刻的拳頭就已經撲面而至。簡將將側身躲過，幾個滾身轉至一旁，伺機再動。

　　一聲悶響，像是爆炸的聲音隔著重重牆壁傳來。整個屋子抖了一抖，落下不少沙石。

　　這個基地，是建造於地平線以下的。

　　換句話說，如果□□足夠強，能讓他們所有人都被生生活埋在土裡。簡不可謂說不害怕。

　　男人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甚至手下的速度還快了幾分。他雙手上都拿著一把尖刀，有節奏的衝著簡揮舞，堪堪擦著邊兒掠過。

　　簡不多時，就已經擦了血。

　　她眨了眨眼睛，手法漸漸轉變，速度也隨著漸漸變快。

　　「學得很快啊。」男人的聲音有些模糊，他頓了頓，一把刀直直向著簡砍下來，沒用什麼技巧，生硬的拼著力氣。

　　簡咬牙頂住，尖刀的鋒刃已經近在眉睫，甚至能夠看到零星的反射寒光。

　　「你是誰？」簡有些氣喘吁吁。

　　男人的臉上，有幾分戰場上下來才特有的滄桑感，幾分風塵僕僕的感覺。簡敏銳的發覺，男人的眼角有那麼幾縷細紋。像是被幾次修復過的疤痕，不明顯。

　　男人挑眉，手下又加了幾分力：「交叉骨。」

　　簡雙目睜大。

　　大名鼎鼎的交叉骨，九頭蛇的人。

　　只是一瞬失神，簡就已經失去了先機。下一刻，天旋地轉，她整個人被交叉骨完全控制住。鋒利的刀刃就那麼貼在她的頸部，每一次呼吸，都彷彿帶著割肉的恐懼和痛苦。

　　「別害怕，我親愛的小女孩兒。」交叉骨的聲音，是出乎意料的溫柔，就像是在和情人的低語，「我只是想找你聊聊。」

　　「聊什麼？」簡小聲問道，克制著自己不碰到尖刀。

　　交叉骨微微側頭，唇貼在簡的耳畔，一舉一動間，呼吸噴灑在她的頸部，起了好一片的雞皮疙瘩。

　　簡後背有些發涼，還是不能忽視男人的話語。

　　「你看過神盾局的記錄，卻沒有三歲之前的。」

　　簡心中一動。

　　交叉骨繼續說道：「好奇嗎？來吧，我們會幫你解答。」

　　……

　　弗瑞局長感覺最近一定是碰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幹什麼都這樣不順。

　　比如，好不容易有了進展的「能源」項目，就迎來了不知名組織的強大襲擊。

　　「托尼！」弗瑞尋找到了掩體，邊打著冷槍邊說道。

　　托尼斯塔克已經穿上了他的戰衣，變身鋼鐵俠的他此時戰鬥得很是酣暢淋漓。對方在他的火力下，大多沒有反手之力。

　　如果不是投鼠忌器，擔心這個基地會乾脆坍塌，這一切估計只不過是他的一個小型導彈能夠解決的事情。

　　「簡！」托尼突然想起女孩兒，一下子沒了戲耍的心思。很快的幾個彈頭落下，特工身旁的敵人應聲倒下。

　　留下的幾個，也能讓特工在弗瑞的幫助下，勉強對付。

　　「斯塔克！」弗瑞睜大了眼睛，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迅速的離開。

　　一去不回的鋼鐵俠，讓他皺緊了眉頭，卻也沒再說什麼。畢竟，如果簡出了什麼事情，恐怕也不是一件喜聞樂見的事情。

　　魔方……

　　弗瑞很快撤退到了魔方的旁邊，迅速的將發著光亮的藍色小立方體放到了專門特製的箱子裡。

　　設置周全的保護箱很快將魔方的能量掩蓋，被弗瑞藏在飄逸的黑色披風裡，躲進了角落裡。

　　弗瑞舒了一口氣，看著晚了一步的敵人互相打了幾個手勢離開。

　　可能是因為目的沒能達到，襲擊基地的火力一下變得有些激烈。像是氣急敗壞的樣子，惱羞成怒的在基地裡一陣捶打。

　　再怎麼堅硬的基地，也受不住這樣的破壞。更何況是建在地下的這個。

　　不斷抽取空氣的氣泵被打壞的大部分，深處地下，唯一的空氣保證，就是這些氣泵的不斷工作。超過四分之三的氣泵停止工作，弗瑞第一時間察覺到空氣的稀薄。

　　帶著汗濕的疲憊，整個空氣似乎都悶熱了起來。

　　「所有特工，撤退到地面。」弗瑞很快下令。

　　希爾在一旁稍顯急切的匯報：「對方轟炸了我們西北角的支柱。」

　　話音剛出，天花板就已經開始了塌陷和傾斜。

　　再沒廢話，所有人都有條不紊的循著緊急通道撤退。

　　「弗瑞？」希爾斷後，卻發現局長還在基地的主機前操作著什麼。

　　弗瑞手下如飛，操作得飛快。他正在和時間賽跑，分秒都珍貴得不行。

　　「你先撤。」弗瑞說完後，再沒理會希爾的拒絕，只一門心思在銷毀著基地的現有資料。

　　作為情報機構，這裡的每一份文件，都能夠引發外界的震動。更不必說，新開發的能源項目了。

　　在另一邊，訓練室的天花板已然塌了一小半。

　　「簡！」

　　當托尼終於炸開了一條路，來到女孩兒身旁時，卻意外看到簡發呆的模樣。

　　他有些氣急，動作堪稱並不溫柔的將女孩兒摟起。抬著手直接轟開了頭頂的一切阻礙，推進器的火焰迅速帶著二人升空。

　　終於見了天日，明媚的眼光讓簡有些不適應的閉上了眼睛。

　　這樣的模樣，像極了力竭。

　　托尼有些慌亂，顧不上剛剛自己的不快，急切的搖了搖她：「簡？簡！」

　　聲音從鋼鐵俠的戰衣裡發出，並不大，卻很是迫切的樣子。

　　簡眯了眯眼睛，睜開來，避著陽光：「我沒事。」說完，還特意敲了敲托尼的機甲頭，等他終於把頭部的鐵皮打開，才敲了托尼一個腦嘣兒。

　　「嗷！」托尼捂著自己的腦袋，委屈的看向簡。

　　她卻歪著頭笑了笑，一臉的天真無邪，顯然快樂極了。這樣的情緒也感染了托尼，一時間竟然也傻笑起來。

　　「抱歉打擾兩位了。」弗瑞局長的聲音很是破壞氣氛，惱得托尼很是不悅的轉頭。

　　黑臉局長卻一點也沒心虛的樣子，相反還更是氣惱。

　　「能為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剛剛來了兩天，就有了敵襲？」z


☆、024

　　托尼眯了眯眼睛：「你懷疑我？」

　　氣氛一瞬間有些凝滯。

　　弗瑞身後的特工們，臉上都帶著一二的傷口，被風一刮，沾上點塵土，狼狽得不行。卻此刻直直看過來，很是謹慎的模樣。

　　別說托尼了，就連簡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弗瑞局長，有的時候懷疑呢，會給你帶來想像不到的作用。」簡笑得溫柔，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意，相反還冷得嚇人。

　　弗瑞眯了眯眼睛：「你在暗示我什麼？」

　　簡攤了攤手，一副無辜模樣：「沒什麼，看您大局長如何理解了。」

　　說起來，簡還是第一次發現自己預言家的帽子這般好用。有的時候，隨便說的一兩句話，多多少少還能起一些作用。

　　意外之喜啊……

　　其實弗瑞也知道，多半這次襲擊，是真切的和托尼沒什麼關係。但偏偏之前，神盾局的資料外洩，托尼已經承認是他做的。

　　兩者聯繫得緊密，由不得他不多想一想。

　　不過……他抬眼看了看一旁的斯塔克先生，頓了一頓還是退了下來，再沒說話。畢竟，托尼的為人擺在那裡，若他做了，自然會大大方方的擺出來。

　　弗瑞眉頭微蹙：難道，有內鬼？

　　……

　　「頭兒，這回我們沒找到魔方。」

　　黑暗裡，一個男人並沒有回頭，只微微揚了揚手。這讓匯報工作的人心中一緊，生怕下一刻便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出乎意料的是，他最後只是安然退下來，並沒有斷手斷腳。

　　也許，頭兒今天心情好？

　　他並不知道的是，什麼魔方只是幌子。這次的真正任務，是在交叉骨那裡，他們……充其量只能算是個迷惑對方視線的工具罷了。

　　……

　　該說是因禍得福嗎？

　　簡有些無語的看著自己的「新家」，臉上表情帶著幾分糾結。

　　弗瑞雖然沒有鬆口，放她回家。卻也沒再那樣不明不白的關押著她，反倒給了她一個不大不小的身份地位。

　　「神盾局第二級特工？」簡拿著手裡的證件，眨了眨眼睛。

　　神盾局共分十級，每上升一級，除卻工資待遇外，所能夠接觸的信息保密度也大了不少。

　　能夠破例當了這所最高情報機構的特工之一，不知道這遭遇會讓辛辛苦苦寒窗苦讀了多少年而不得的人，怎一番羨慕嫉妒恨。

　　簡卻也沒怎麼開心，相反手裡面還覺得有些燙。

　　沒辦法，她當一個小記者習慣了，還真是不喜歡到神盾局來工作的事情。

　　「是嗎？」弗瑞局長笑著反問，沒第一時間接回簡手裡的證件，而是緩緩提議，「你不如先試一試？」

　　迎著簡不快的面色，弗瑞很是平靜：「說起來，你的幼年信息在我手裡還有不少……」

　　簡眉頭微動。

　　「如果你的特工級別到了，自然就可以查閱。」

　　弗瑞說得一臉好心，就像是真切的關心簡能不能找回自家身份一樣。

　　托尼在外面打了個手勢，作為旁邊竊聽了這一切的人，表示對弗瑞的示好毫不關心。天知道，若是還有文件，竊走不就好了？何必還要給他賣命，才勉勉強強得了個承諾，還是畫餅充饑。

　　簡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對著弗瑞還是托尼。

　　但到底，她轉過身去，卻也沒留下手中的證件。

　　「先試試，不成隨時辭職。」簡留下這句話，就走開了。

　　許是地位有所提升的緣故，她再沒住著那間略小的關押室。相反，有了自己的套房，還添了個不大不小的辦公室。

　　不過，還是要寸步不離神盾局的。

　　當然，這也是最後簡妥協的原因之一。左右都逃不開，還不如謀取點切實的利益。先吃好住好，再談其他。

　　更何況，她還得到了一間專屬的訓練室。

　　經歷了上次的事情，再沒什麼比提升實力更加重要的事情了。一力降十會，簡深有體會。

　　「聽說，上回你雖然掛了彩，卻沒受什麼實際傷害？」

　　剛回來的娜塔莎，靠在一旁，瞟了瞟簡的訓練項目，隨手拿了件小刀，就衝入了訓練區，直接對上了簡。

　　本來躲避飛刀和襲擊就已經很難了，更何況加入的人還是大名鼎鼎的黑寡婦？

　　簡肉眼可見的添了不少汗水，一下子就艱難了許多。

　　如若不是這些日子的訓練，恐怕早已經亂了手腳。

　　對於女孩兒的進步，娜塔莎算是最為直接的有所感觸。

　　如果不是眼睜睜看過簡完全無還手之力的樣子，真的很難想像她才剛剛接受訓練不到三個月的時間。

　　巧妙的運用上預見的能力，簡總是可以擦著邊兒躲過對方的招法，又尋了個好角度反擊回去。

　　一來二去下，娜塔莎竟然漸漸呼吸不穩了起來。

　　「厲害！」一輪訓練下來，娜塔莎已經雙眼發亮，再忍不住的讚歎起來。

　　簡擦了擦汗，看著旁邊的娜塔莎：「回來了？」

　　娜塔莎嘴角微揚：「回來了。」

　　「鷹眼呢？」簡有些好奇。

　　娜塔莎還沒說話，旁邊就走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還是那樣的墨鏡，卻沒再那般不苟言笑。

　　「我想，你可以叫我巴頓。」

　　巴頓特工？簡抬頭看了過去，倒是有些受寵若驚的回答：「我可不敢直呼你的名字。」

　　「為什麼？」巴頓不能理解，「你已經叫了娜塔莎那麼久，我可從來沒聽過你稱呼她為黑寡婦。」

　　簡眨了眨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好幾遍，那種欲言又止的小模樣，險些哄得娜塔莎都多了幾分好奇。

　　好在心理素質過硬，才將將把疑問的話語封在嘴裡，沒暴露了想法。

　　簡嘆了口氣：「你看起來，可比娜塔莎可怕多了。凶凶的，哪裡會有女孩兒敢這麼隨意的和你講話。」

　　「我嚴肅嗎？」巴頓覺得很無辜，上下看了看自己，頗有些摸不著頭腦。

　　簡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一副你極為嚴肅的模樣，愣是把娜塔莎都逗樂了。

　　她笑了笑，才拍拍一臉委屈的好友，勸慰道：「你可能是長相問題。」

　　巴頓：這還不如不安慰！

　　簡又補一刀：「小心日後找不到老婆！」

　　這句話一說出來，娜塔莎的臉色倒是有些奇怪。巴頓也支支吾吾了起來，轉身找了個緣由就離開了。

　　簡撓撓頭，湊到娜塔莎旁邊，一臉八卦：「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娜塔莎心中一緊，暗中做好了防備，面上卻還是如常：「想問什麼？」

　　簡左右看了看周圍，才安心的小聲開口：「你和鷹眼……有沒有那個關係啊？」

　　「那個？」就算是娜塔莎都不免楞了一下，半晌才反應過來，簡直要笑彎了腰。她搖了搖頭，才敲了簡一個腦嘣兒，愣是疼得簡委屈的撅嘴。

　　娜塔莎道：「巴頓和我是過命的好友，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你別一天到晚的，瞎想這些。」

　　「是嗎？」簡撇撇嘴，「只是看你們之間，好像很親密。」

　　娜塔莎轉過頭去，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語氣有些飄忽了起來：「是啊，很親密。這樣的朋友，真的可遇不可求。」

　　……

　　要是非要說，簡作為特工，後來的生活有什麼天翻地覆的變化的話，也就勉強眼前這一項稱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這是……」簡眯了眯眼睛，「宇宙魔方？」

　　不怪簡感到驚訝，任由誰在看到這悠悠發著藍光的小立方體時，都免不了一陣驚愕。源源不斷的能量，從這個稍顯小的寶石裡流出，就像是整個宇宙的載體。

　　更何況，簡在看到它的第一眼，腦海裡還閃過的迅速而模糊的片段呢？

　　景象很多，紛繁而複雜。若不是這些日子的訓練，恐怕那一時間的衝擊和眩暈，足以讓簡踉蹌一二，從而被身旁的弗瑞看出。

　　「有什麼想法嗎？」弗瑞局長問道。

　　簡嚥了下口水，才緩緩回答：「很美，很強大。」

　　這說的倒是實話，卻不是弗瑞所期待的。

　　他本以為……

　　算了，但願是他想多了的緣故。

　　簡：「這個，為什麼你們稱它為宇宙魔方？」

　　弗瑞看了過來，倒是沒想到簡會捨本逐末的對這個細枝末節的名稱感了興趣。

　　簡再接再厲的問道：「難道，就是因為人家長得像是魔方？」

　　弗瑞已經沒了話可以接。

　　這雖然是簡轉移注意力的方式，卻也不是空穴來風。

　　在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清晰的感覺到，來自眼前這個藍色的寶石，悠悠散發出來的情緒。

　　親切卻委屈。


☆、025

　　在簡看魔方的時候，弗瑞就沒敢錯過一絲她的反應和表情。

　　「不摸摸看嗎？」弗瑞有些不懷好意的提議。

　　簡轉過頭，笑容有幾分所不出來的意味，直看得就連弗瑞都心中一顫。

　　「你在期待什麼？」簡問道。

　　弗瑞：「沒什麼。」

　　簡倒也沒再去詢問，左右人家給了機會，她不珍惜，就太過不合適了。

　　不過，這接觸，究竟是如何接觸，她自然是有的可斟酌的了。就剛剛她眼前掠過的那些影像來看，這一碰之下，怕是會發生什麼並不尋常的事情。

　　簡本能的覺得，如此的特殊，能讓弗瑞少看到一分，就少看一分。

　　她緩緩的伸出了手，輕柔而緩慢的接近那個美麗的藍色寶石。在那樣的光亮下，映照著她的如玉肌膚更加光滑白皙，修長的手指緩緩伸向寶石。

　　這一刻，不僅是簡，弗瑞也深深屏息。

　　一秒，兩秒，三秒……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彷彿，簡只是在緩緩的撫摸這個寶石，沒有任何異狀。

　　弗瑞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轉身便離開了。他稍微揮手示意，自有兩個特工上前，將魔方妥善收好。

　　簡也施施然收回了手，尚自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搓摩自己的手指，彷彿還在回味剛剛的觸感。

　　沒有人知道，在剛剛的短短幾秒之間，從魔方處，無形的能量流湧動，漸漸遍佈簡的全身。

　　「很晚了，今天多多休息一下吧。」娜塔莎為簡關上了門，細心囑咐。

　　簡微微笑了一下，點頭示意，便躺在了床上。

　　乖巧得簡直沒話說。

　　然而，她的指尖，卻是一點幽藍色的光亮，伴隨著光亮的擴大和移動，簡的手指，在緩慢的消失。

　　如同溶解到了空氣中一般。

　　很難用語言去形容這種感覺，簡有些蹙眉的品味著。她，還能夠感知到自己的手指，它並沒有消失。

　　可，彷彿也不是單純的隱形。

　　怎麼說呢？更像是……轉移。

　　彷彿，那一分肌膚，已經到了另一個角落裡。

　　簡暗自哂笑，熄了手間的光亮。轉移？簡搖了搖頭，難道還要開啟異次元不成？

　　「弗瑞？」娜塔莎問道。

　　弗瑞回頭：「怎麼了？」

　　娜塔莎搖了搖頭：「我們還要關那個女孩兒多久？」

　　弗瑞有些意外：「我以為你很喜歡和她待在一處。」

　　「是很喜歡。」娜塔莎並沒有否認。

　　「只是……關押著她，就算換了個名頭，還是不好。」

　　弗瑞嘆了口氣，彷彿累極了的模樣。這讓娜塔莎安靜了下來，沒再給自家老闆更多的壓力。

　　神盾局，最近的氣氛並不好。

　　先是對於宇宙魔方的研究，長久沒有進展。接著，又是不知何處的敵人，大咧咧的毀壞了他們的一個秘密基地。

　　說實話，最近的加班，算是讓他們超負荷的忙碌了很久。

　　更何況，最近，魔方的異動彷彿更多了幾分。

　　「博士？」鷹眼問道。

　　也不怪他懷疑，畢竟，能夠對魔方進行處理的，只有他。而最近，上下波動的能量值和磁場，讓所有人都有些膽顫心驚。

　　希爾唯格博士的眼中也儘是疑惑，他看了看數據，有些猶豫：「異動，恐怕並不是我們這一邊的事情。」

　　「我們，這一邊？」鷹眼眯了眯眼睛。

　　博士點頭：「這個魔方，就像是一個……傳送門。」

　　而另一邊究竟是什麼，誰也不知道。就對於巴頓特工來說，他並不懼怕，卻也絲毫沒有期待。

　　……

　　要說對於簡，這些日子的差別，估計就是時常拜訪的好友了。

　　「這個地方要我說來，真的是太過狹小了。」

　　簡看了看一臉嫌棄的人，好笑的喝了口紅酒：「是啊，恐怕和你家比起來，能顯得寬敞的地方，恐怕不多了吧？」

　　托尼轉過了身，頗有幾分認可的點了點頭。

　　簡舉杯示意。

　　托尼倒是反應很快，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清脆的和簡碰了碰杯，微微一笑，將酒一飲而盡。

　　「你的酒，確實好喝。」簡從不吝惜自己的誇讚，更何況還是面對托尼，自然更加學會投其所好了。

　　果不其然，托尼心情大好，頗為誇張的揚了揚下巴，與有榮焉的模樣，逗弄得簡一陣發笑。

　　「其實，你知道的。」托尼聲音有些低，混混沌沌的，「想喝的話，我的都是你的。」

　　簡眨了眨眼睛，心中微動。

　　她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接話，只微微揚起了唇角，幾分笑意在她的臉龐上展現。紅酒的味道，似乎更好了幾分。

　　托尼猶猶豫豫的走了幾步，繞到了簡的身後，手微微抬起，卻怎麼也沒敢輕易放下去。女孩兒的臉龐就在觸手可及的位置，他卻有些不知該如何珍惜的忐忑。

　　這種感覺，對於他來說，還是第一次。

　　簡轉過頭，正和托尼看了個正著。

　　本還在猶猶豫豫想要摸臉的托尼：……

　　史詩級尷尬對視！

　　愣怔了一瞬，托尼才恢復了他吊了啷噹的模樣，語氣中帶著幾分刻意的輕鬆。

　　「平日裡，恐怕喝不著這樣的酒吧？要不，等兩天，去馬布里住一住？」

　　簡抬眉：「好啊，等我能出去玩的時候。」

     托尼的笑容微僵：「說實話，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心甘情願的待在這裡，其實如果你想，我可以……」

　　「不用。」簡連忙打斷了未盡的話語，「到哪裡都一樣，這裡起碼還監視得直接一點。」

　　托尼的眼眸微沉，半晌沒再說話，只笑容多了幾分怒意。

　　正談著，門口無聲無息的站了一個身影。

　　「看來，你這裡還挺熱鬧的。」托尼撇撇嘴，難得的話語間有些委屈的音調。

　　門口等待的史蒂夫表示，躺槍了。

　　簡有些無奈的衝著托尼笑了笑：「你沒必要每次都走開。」

　　托尼翻了個白眼，並沒有看門外的美國隊長：「我公司有事，日理萬機。哪有時間見這個什麼冰棍老人的，能來看一看你，就已經是擠出的時間了。」

　　簡點頭，語氣溫柔：「好好好，這讓我真是受寵若驚了。」

　　「斯塔克。」錯身的時機，史蒂夫點頭示意。

　　托尼看了看他的制服，一臉的嫌棄，也沒開口。只回身衝著簡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別太在意。」簡笑著打圓場。

　　不過，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太多次了。除了最初的時候，史蒂夫有些意外，之後，其實……他也習慣了。

　　「沒事。」史蒂夫坐了下來，遞給簡幾塊小餅乾，咬得嘎嘣脆。一口的甜膩，讓簡愉悅的笑開了嘴。

　　她還示意史蒂夫也享受一番，後者極為迅速的擺了擺手，一副敬謝不敏的模樣。

　　「說實在的，我到如今都沒能理解，你怎麼會這麼熱愛甜食？」史蒂夫上下打量著簡，一雙完美無缺的藍色眼睛睜得很大。

　　簡笑了笑，又往嘴裡塞了兩塊小餅乾，笑得一臉沒心沒肺。

　　神盾局，其實伙食也挺好的。但是，還是比不上美國隊長親手製作的小甜餅，簡直太對她的胃口了。

　　「最近怎麼樣？」簡開口問道。

　　史蒂夫撓了撓頭：「也就那樣吧，又學了點新的單詞。」說完，他眉毛蹙了蹙，才補充道，「我最近學會了上網。」

　　簡笑得眼神幾分詭秘，一臉的同情：「小心點吧，網上的東西……你懂得，多做做心理準備。」

　　史蒂夫嚥了嚥口水。

　　忐忑的眼神，再配上他那樣硬漢般的面容，反差萌得讓簡開懷大笑，萌得想要捧腹。

　　要是每天的生活都這麼簡單，說實在的，被關在這裡，其實也不是很難忍耐。

　　但是，生活，總不會是一直一帆風順的，不是嗎？

　　宇宙魔方的異動，越發的頻繁，甚至接連幾次的脈衝波，甚至讓弗瑞都親自來查看了很多次。左右，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最近，小心一點兒。」簡說不出來的感覺，卻總覺得頭頂幾分壓抑，好像是要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只不過，興許是太過隨機。她並看不到什麼十分確切的景象，只幾分忐忑徘徊在心頭。這讓她三番五次的提醒鷹眼，這個新基地裡她最為熟悉的人。

　　就算是弗瑞聽從了簡的話語，多做了幾分準備。該來的，總還是來了。

　　宇宙魔方的又一次異動，能量波比以往多了不知道幾個量級。

　　簡心頭打鼓。

　　果不其然，在光影過後，一個身影緩緩展現。

　　「洛基。」

　　希爾維格博士怔愣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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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18 14:10

☆、026

　　洛基？

　　簡轉身掩藏在了柱子後面，眉頭緊皺。

　　這個名字，在曾經她翻動神盾局資料的時候，看過幾次。

　　洛基，阿斯加德的神，雷神托爾的弟弟。

　　還有，就是北歐神話裡面的……邪神。

　　總而言之，並沒有什麼好名聲。不論是在神話裡，亦或是神盾局的記錄裡。

　　來者不善啊……

　　就在簡幾分游離神外的時候，來者不善的洛基同學已經兢兢業業的完成了以一敵百的攻擊事業。

　　從來沒見到過那樣的攻擊武器。幽藍色的光芒，和宇宙魔方很是相像。但是，當它的力量被洛基使用出來的時候，彷彿一陣袖珍卻又美麗的□□，瞬間投擲在了目標身上。

　　「砰」

　　又是一次幽藍色光亮的攻擊，就在簡身旁擦身而過。

　　當那股能量飛速掠過她的臉頰旁邊時，簡仿若電擊一般，頭猛烈的痛了一下。

　　眼前，是一陣迅速且混亂的幻象。

　　無邊的一場爆炸。瞬間將整個基地席捲，蔓延到無盡遠方，乃至於整個無人區的土地，都在這場爆炸之中，塌陷，崩裂。

　　簡深深的喘息，心臟跳得極快。

　　她轉過頭，偷偷的看了眼不遠處，仍舊在我行我素的佔領神盾局的神。彼時彼刻，鷹眼的反擊在洛基用他手中的權杖輕輕點了一下之後，便瞬間泯滅。

　　簡睜大了眼，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切。

　　同樣感到驚訝的，還有弗瑞局長。

　　巴頓特工的心理素質，足以讓他都感到敬佩。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當他把本該是任務目標，被擊斃的黑寡婦帶到他面前的時候，才會那樣簡單的接受了娜塔莎。

　　可是，他難以相信眼前的事物。

　　但是，更改了眸色的巴頓，完全平靜下來的面容，讓他不得不相信。

　　巴頓特工，叛變了。

　　「請不要。」洛基的聲音忽然響起。

　　這讓弗瑞整個人都頓住了，手中的箱子也顯得更加沉重起來。

　　洛基的聲音很是溫柔，輕柔的聲響，平靜的聲線。彷彿剛剛那個大殺四方的人，並不是他一般。

　　箱子裡，是弗瑞剛剛偷偷收好的宇宙魔方。

　　「你來到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弗瑞問道。

　　洛基笑了笑，眼中帶著無上的輕柔，彷彿看著自己心愛的情人，瞬間就來到弗瑞身旁，輕輕將他手中的箱子拿走。

　　「我趕了這麼遠的路，就是為了它。」

　　弗瑞眼眸微睜。

　　下一刻，洛基舉起自己的權杖，輕而易舉的將身後的希爾維格博士俘獲。隨著幽藍色的光亮漫布博士的臉頰，他的雙眸也變了顏色。看待洛基的神色，也變得順服。

　　與此同時，洛基的聲音響起。

　　「我，是來讓你們明白一個道理。」

　　慈悲為懷的模樣，彷彿是一個天使，在為盲目而愚蠢的人類來進行賜福。

　　「什麼道理？」弗瑞問道。

　　洛基笑了下：「自由。自由，是人對自己說過最大的謊言。從來都不會有自由……」

　　不知為何，這樣的話語，讓躲在牆壁後的簡心神一動。

　　「當你承認了這一點後，就會發覺，自己內心真正的平靜。」

　　弗瑞笑了笑，低頭看了眼洛基手下的魔方：「自由，從來都握在人自己手裡。」

　　弗瑞話中有話的模樣，讓洛基笑了開來，他不著痕跡的看了眼簡的藏身之處，正欲再說些什麼，卻被鷹眼打斷。

　　「先生，弗瑞是在拖延時間。他準備將我們都活埋在這地下。」

　　洛基抬頭，看了眼由於自己到來，宇宙魔方外溢的能量，正以極其不穩定的狀態在頭頂上盤旋。

　　他心中一動，臉上卻絲毫不顯。

　　希爾維格博士看了眼顯示屏上的數據，也點頭贊同：「最多還有兩分鐘。」

　　洛基點了點頭，下一刻，鷹眼的槍就響了。

　　弗瑞局長應聲倒地。

　　簡眼睜睜的看著三人迅速的離開，弗瑞局長就躺在不遠處，暫失了意識。

　　她嘆了口氣，上前幾步，握住了弗瑞的手，雙眼微閉。

　　幽藍色的光亮漸漸閃爍。

　　下一刻，兩人就已經來到了基地外面。

　　簡有些嫌棄的把倚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扔到了地上，還很是不耐的揉了揉有些痠痛的手腕。

　　還是第一回帶著人一同瞬移，真沒想到空間的拉力這麼大，險些讓她拉不住弗瑞。

　　這種，可比自己一個人瞬移要難度大了不少。

　　「嗯。」弗瑞皺著眉頭，幽幽轉醒。有一絲疑惑的看著瞬間變了的四周建築，眼眸微抬，看著一旁面色如常的簡。

　　後者施施然站在那裡，沒有一絲一毫準備給他答疑解惑的模樣。

　　再沒耽誤，弗瑞連忙調兵遣將起來，勢必要將洛基和宇宙魔方重新奪回。

　　以卵擊石。

　　簡翻了個白眼，沒理會他。

　　……

　　果不其然，洛基跑得飛快。不僅帶走了神盾局的宇宙魔方，更是順便報廢了一個地下基地。

　　如同簡預見中的那般，整個基地瞬間坍塌，毀得不能更加徹底。

　　「我們已經身處戰爭之中。」

　　弗瑞很快便下達了命令，神盾局上下七級警戒。

　　甚至……

　　重啟復仇者計畫。

　　「斯塔克！」弗瑞看著不請自來的人，眼神有些飄忽，在簡和新來的鋼鐵俠本人之間流連。

　　「好久不見啊！」簡笑著給了托尼一個大大的擁抱，甚至還在他的新盔甲上面敲了敲，親暱得不行。

　　弗瑞表示，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托尼同學這麼乖順的模樣。如若不是獨一無二的鋼鐵盔甲，他甚至會以為是托尼的同胞兄弟替代他來的。

　　托尼脫下了臉部的盔甲，低頭在女孩兒的發間蹭了蹭。那一臉的溫柔和享受，簡直讓弗瑞都不能忍耐下去了。

　　不過，還得忍。

　　誰讓他有求於人呢？

　　更何況，還有點兒說不出來的理虧。

　　弗瑞表示，這真是自己這麼多年工作經歷下來，最為尷尬的狀態了。

　　果不其然，等簡將托尼安撫好後，女孩兒倒是調皮的跳著跑開了，還邊跳邊哼著歌，顯然放鬆得不行。

　　托尼慢慢來到他身旁，語氣並不那麼溫柔，甚至還帶著點兒殺氣。

　　「我同意讓你暫時照顧她，這就是你照顧的結果？」

　　弗瑞嘆了口氣：「這是場意外。」

　　托尼沒理會弗瑞的說法，很是直截了當：「這次事情之後，神盾局就不要再監管簡的任何事情了。」

　　話一出口，弗瑞的臉色就有些不好了起來。

　　「斯塔克，你並不瞭解。簡的身份，不容有失。」

　　托尼笑了笑：「是嗎？」

　　他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還不夠能夠照顧好她的嗎？」

　　明知道托尼的怒火已經燃燒了起來，弗瑞還是頂著壓力回答：「不行。」

　　「嗯？」托尼眯了眯眼睛。

　　弗瑞嘆了口氣，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模樣，準備促膝長談。

　　可是，還沒開口，就已經被托尼打斷：「停，我沒心思聽你的解釋。這事兒完了，我就帶她走。不然，就現在帶她走。」

　　這話一出口，就算是弗瑞的教養，都險些沒繃住。臉上一向震驚的面具都險些破碎，他深呼吸了幾下，才終於平靜。

　　「托尼，神盾局從來都不會傷害簡。」

　　托尼聽後，笑容裡多了幾分嘲諷。

　　他轉過頭，一字一頓的問道：「是……傷害不了吧？」

　　「你！」弗瑞眼眸瞬間睜大，「你看到了那份文件。」

　　弗瑞的語氣是陳述句，顯然，已經對於自己的疑問有了結果。也正是因為這結果，讓他心中一顫之下，迫不得已的同意了托尼的要求。

　　「沒事，不用擔心。」托尼拍了拍弗瑞的肩膀，一副很是善解人意的模樣。

　　「我不會主動去和她說。」

　　畢竟，去和神盾局對上，並不是什麼好事情。談攏了自己的要求，這就已經可以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托尼一分鐘都沒耽誤。直接就轉身離開，去自顧自尋找先行離開的簡去了。

　　徒留還在原地的弗瑞，擦了擦額頭並不明顯的冷汗，一陣唏噓。

　　「這麼快就談完了？」簡正做著訓練，汗如雨下，就看到了已經換好便裝的托尼。

　　托尼點了點頭，做到了女孩兒身旁，輕輕把她正做著托舉的啞鈴搬開。

　　「呃。」托尼嚥了下口水。

　　沒想到簡的啞鈴這麼重，險險沒能拿動。不過，好像剛剛那一下，扭了扭腰。

　　托尼的臉有一瞬的僵硬，自然沒能躲過簡的眼睛。

　　她笑了笑，輕柔的伸手覆上托尼的腰間，輕輕按摩。

　　「疼嗎？」

　　托尼已經有些傻了：「不疼。」

　　「是嗎？」簡正準備把手拿開。

　　托尼連忙反應過來，立時將女孩兒的手又拉了回來，放在自己腰上。

　　沒過腦子，一下子做了這些舉動，讓托尼紅了耳根。

　　迎著簡不解的眼神，托尼小聲的說道：

　　「還是有點兒疼的。」   


☆、027

　　簡看了看托尼的一臉笑容，突然忍不住一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迎著托尼的目光，她還是手下很是溫柔的揉了揉。

　　直弄得托尼一陣入骨的舒適，險些呻/吟出聲。

　　畢竟，扭到了腰，其實挺不舒服的。簡又正好懂得幾分如何處理身上的傷，像扭傷這樣的小傷，自然不在話下。

　　幾下順著肌理的揉弄，很快就把那種隱隱的痠痛揮散，自然舒暢得很。

　　托尼堪堪忍住快要飄到嗓子眼的聲音，直直的一雙眼睛看著女孩兒。

　　「還疼嗎？」揉了一陣，簡才開口問道。

　　說老實話，托尼真想說還疼，再多揉一揉。

　　可……他忍耐住不知從何而起的燥火，勉強清了清嗓子，沒讓嗓音裡的沙啞將他的狀態暴露。

　　「不疼了。」

　　簡點頭，站起來，拿起了毛巾擦汗。

　　突然失去的溫柔，和腰間的溫度，讓托尼猛然間產生了幾分悵然若失的感觸。

　　「你來得很快啊。」簡開口，看著一旁有些呆坐的男人。

　　托尼回了頭，張了張嘴沒說什麼。他本想直接說「因為你在這裡」，卻又忐忐忑忑怕嚇怕了她。

　　簡有些疑惑，雙眼眨了眨，更是直接的看著托尼。

　　那雙淺棕色的眸子，閃亮得很。單憑這眼神都能讓人心中一抖，更何況本就七上八下的鋼鐵俠同志，更是添了幾分說不出的癢意，直直鑽到心頭。

　　「怎麼了？」簡笑了開來，「你怎麼竟扭扭捏捏了起來？」

　　誰知道，就這麼一句話，卻讓斯塔克渾身抖了一下，才恍然發覺般的轉過了頭，愣愣的看著簡，丟下一句「還有事」，就走了。

　　徒留下簡坐在原地，尚自有些不解。

　　簡：難道，是男人的那幾天到了？情緒起伏這麼大！

　　她並不知道，僅僅一牆之隔，那邊的斯塔克，卻是幾下摩挲著剛剛簡觸碰過的皮膚，不自覺的開始泛紅。

　　這樣的感觸，對於托尼太過陌生。那種整個心彷彿都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覺，只是幾句話，就能夠跳得如此快起來。

　　「這麼快就出來了？」娜塔莎湊過來，坐在托尼旁邊。

　　托尼嘆了口氣，罕見的沒給娜塔莎懟上一懟。

　　娜塔莎瞭然的笑了笑，也就安靜的坐在一旁，只輕微的近乎難以分辨的呼吸聲，清清淺淺。

　　良久，托尼才開口：「你試過，在一個人旁邊，整個人都像是不受掌控一般的感受嗎？」他的眼中有些迷茫，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就像是，在她身旁，渾身上下，都是弱點。」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托尼，娜塔莎心中忽然顫動了一下。她說不出是在羨慕托尼，還是同情他。

　　美豔的雙眸眨了眨，就連托尼都以為不會得到什麼回答的時候，娜塔莎卻開口了，只不過嗓音多少有了幾分沙啞。

　　「我沒試過，也沒見過。」

　　她轉過頭，起身準備離開。

　　「不過，如果我真的碰到了……」娜塔莎歪了歪頭，嘴角有幾分說不出的弧度，「興許我會好好保護他吧。」

　　托尼深呼吸了一口氣。

　　娜塔莎補充道：「或者早早殺了他。」

　　迎著托尼的目光，娜塔莎笑得一臉坦然：「不過，不論選擇哪一個，一旦決定，就不會再去猶豫。」

　　她攤了攤手，轉身走開了。

　　托尼一時間，竟怔怔不能言。他畢竟喊著金湯匙長大的。就算是老斯塔克不疼他，也算不上什麼大的挫折。

　　更何況，全國乃至做到世界的第一軍火商，讓他的名字在旁人耳裡如雷貫耳的厲害。在十誡幫事情之前，他也算是紅酒朱唇嘗遍，百花叢中過，半葉不沾身的典型了。

　　小辣椒的嬉笑之語彷彿還在耳畔：「親愛的托尼啊，我真希望能有一天，看到一個女孩兒把你制服得服服帖帖的，好讓你在她身上，把這些年來辜負的女孩兒還回來。」

　　那時候，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呢？

　　托尼回想了下，竟然一時間想不起來。恍惚著，彷彿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

　　他歪著腦袋想了許久，才依稀記起了個印象。

　　好像，他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哪個女孩兒會降伏得了我？托尼斯塔克不夠，鋼鐵俠夠不夠？」

　　說實話，那個時候，他還真是這麼想的。

　　剛剛做了英雄，哪怕和過去的自己一刀兩斷了。幾十年的荒唐生涯，還是給他留下了不少影響，總是張狂得厲害。

　　外面的轟鳴聲漸漸響起，隨之而來的廣播聲音，正提醒著人們不要再隨意走出這艘航空母艦的甲板處。

　　原因很簡單。

　　托尼被這聲音驚醒，看了看窗外，漸漸清晰明了的雲朵藍天。不斷攀升的「航空母艦」同學，正帶著這新鮮出爐的復仇者們走到藍天之中。

　　另一邊，控制室裡。

　　「天知道，他們怎麼會覺得把我放到天空上是個好主意。」

　　一個個子並不高的男人走了進來，正大咧咧的坐在了弗瑞的旁邊。

　　弗瑞笑了笑，轉過頭點了點頭以作示意：「班納博士。」

　　班納很是勉強的一笑，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娜塔莎笑著補充：「布魯斯，我們這裡有一切你所渴求的實驗室資源。我一會兒帶你去看一看？」

　　班納看了看一旁安靜的弗瑞局長，眨了眨眼睛。

　　弗瑞點頭同意：「班納博士，我們請你來，只是希望你可以幫助我們尋找洛基奪走的魔方。」

　　「請？」班納恐怕心中仍舊有著怨言，說出來的語調帶著百分百的嘲諷，無聲無息的看向一旁的娜塔莎，眼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這，遠遠的把我從邊境城市中帶回來的做法，可還真算不上是請啊！

　　弗瑞倒是好修養，笑得仍舊是一臉的坦然。

　　正虛打著外交手段的八卦，弗瑞一個轉眼看到了不遠處的兩個人。他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身旁的娜塔莎。

　　沒成想，這位一向敏銳的女人卻是轉開了頭，一副完全沒察覺的模樣。弗瑞閉了眼，不動聲色的嘆了口氣。

　　「這位是斯塔克先生。」弗瑞指著一旁姍姍來遲的西裝革履介紹，話才說了一半，就已經被托尼一個揚手制止了。

　　「不用介紹了，我想大家應該都多少知道我一點的。」托尼點了點頭，衝著班納博士笑道，「你在生物化學領域裡的成就真的可以算是精彩絕倫。」

　　還沒等班納調整出一副謙虛的模樣，下一句話就已經紛至沓來。

　　「特別是當你暴脾氣後，變成個巨大的綠人之後的樣子，實在是太美妙了。」

　　弗瑞心中一睹，可還沒等他開口制止，面前一向天地變色也不改其面色的男人卻是停住了口。

　　托尼正說的開心，只覺得胳膊一痛。回頭的時候，正看到簡笑得一臉溫柔。

　　「好吧好吧。」托尼雙手一抬，十成十的認輸模樣，倒讓娜塔莎驚了幾驚。

　　班納的觀察力很不一般，對著本來還不顯山不露水的女孩兒莫名添了好感。

　　雖說他脾氣不錯，平日裡，也不會「變身」。但就這麼被說了，總有幾分被戳了痛處的感覺。

　　所以，當對著女孩兒溫柔的笑顏時，他很是乖覺，上前伸手：「你好，布魯斯。」

　　簡點了點頭：「簡。」

　　兩隻手觸碰到一處的時候，不知是否錯覺，簡卻是恍惚了一瞬，卻反應極快的用笑容掩蓋住了。

　　班納倒是沒察覺什麼的。

　　就是神盾局那幾位實在不好說了。

　　托尼哼了幾聲，直等著簡和班納的手分開，才終於安靜。弄得就算是一旁的娜塔莎都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斯塔克！」弗瑞突然開口，把一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你來得挺快的。」

　　其實，天知道弗瑞實在沒想太多，只是不在想看著托尼斯塔克同學到處耍寶了。可當托尼的頭轉過來的時候，他才心頭一陣悔意。

　　托尼笑了笑，一如既往的光彩四射：「哦，親愛的弗瑞。我以為你會很想念我！」

　　弗瑞：剛才真是沒想好，真想穿回去打死那個出聲兒了的自己。

　　估計是看自家老闆被坑得太厲害，娜塔莎總算是軟了心，開口解圍。

　　「過一會兒，斯蒂夫也會來。」

　　「斯蒂夫？」托尼轉頭，一臉的不悅。

　　娜塔莎眨了眨魅惑力十足的電眼，對著托尼笑得一臉溫柔，直弄得托尼都後背一陣發涼。

　　「有什麼問題嗎？」

　　托尼支吾了一陣，才嘟囔了一句。

　　只不過，聲音小得出奇。怕是除了他自己，誰也沒能聽清。

　　「老冰棍兒！」  


☆、028

　　弗瑞咳嗽了兩聲，衝著娜塔莎說道：「你先帶班納博士到他的工作室裡去吧。」

　　娜塔莎聞言點了點頭，正準備轉身離開間，背後的聲音再次響起。

　　「然後，再來找我。」

　　娜塔莎腳步微頓，臉上卻絲毫未顯。

　　「博士，來吧。我們這裡有你需要的全部！」娜塔莎對著兀自還在有些發呆的班納說道。

　　班納有些後知後覺的「嗯」了一聲，才轉身跟著離開。臨走之前，還特意回頭看了幾眼簡，眼中幾分疑惑。

　　可能是人也走得差不多了，簡心裡覺得沒趣，就回了自己的訓練室。

　　說神盾局對她不好吧，卻去哪兒都把她的一眾裝備帶的齊全。說好吧，又不給她自由。

　　簡渾身大汗淋漓，躲過了一撥自動伏擊後，有些無奈的苦笑。

　　轉身拿起大毛巾把身子一裹，就兀自輕悄悄準備去洗一個熱水澡。

　　就說嘛，出完汗之後泡個澡，再沒比這個更加舒暢的了。

　　沉醉於一身溫暖的簡自然也就沒去關心，去而復返的娜塔莎和弗瑞之間，就她的事情，談了個怎樣的昏天黑地。

　　「娜塔莎，我以為你不是那種會情緒衝動的人。」弗瑞微微蹙了蹙眉頭，話語裡有幾分不悅。

　　娜塔莎倒是輕鬆得很，甚至還半倚靠在弗瑞的辦公桌前，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好，才分出個心神來回答。

　　「我只是覺得，簡挺乖巧的。」

　　她頓了頓，一雙眼睛看向弗瑞：「你會不會，有些擔心得太過了？」

　　弗瑞嘆了口氣：「你很少對我的決定這樣說。」

　　娜塔莎挑眉：「不過，就算是班納，你都僅僅監視著。又何必對簡這般小心？」

　　美女笑了一下，魅力一下增到了頂峰。

　　「就算是能夠預言，簡也不值得神盾局花費如此多的精力吧？」

　　弗瑞難得的晃神了一瞬，他的獨眼微閉，彷彿在想著些什麼。良久，才是一聲仿若認輸般的嘆息：「娜塔莎，你的審訊技巧很好。」

　　他轉過身子，背對著娜塔莎，沒理會她有些僵硬住了的面色。

　　「但是，我也是特工出身。」弗瑞搖了搖頭，「你這樣，沒必要。」

　　就算是大名鼎鼎的黑寡婦，也難得的愣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的笑了起來。

　　「弗瑞，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畢竟，現在巴頓已經被俘，我覺得我們的精力不能再被不重要的部位分擔太多了。」

　　這個理由，倒也有理有據。弗瑞是最為瞭解娜塔莎過去的人了，也明白那個巴頓對她而言意味著什麼。因為巴頓莫名其妙的被俘，娜塔莎的失常，也算是情理之中。

　　畢竟，當初，巴頓放棄了擊殺黑寡婦的任務，相反，卻把她帶進了神盾局。某種意義上來說，巴頓，算是在黑寡婦滿是漆黑陰暗的生命裡，第一次亮起了指路的明燈。

　　弗瑞嘆了口氣，整個人都彷彿隨著這一聲嘆息柔軟了下來一般。

　　他轉過身子去，有些同情而和緩的看著娜塔莎：「我也很擔心巴頓，神盾局更是不能夠失去魔方。」

　　弗瑞加了幾分語氣，顯得更為鄭重了起來：「我會更加集中火力去處理這件事情。但……」

　　彷彿有些猶豫接下來的話語，弗瑞難得的躊躇了起來。嘴唇動了半晌，才終於決定了出口的話語，總算是出了聲音。

　　「娜塔莎，簡的監督，不能放鬆。原諒我，並不能告訴為什麼。」

　　娜塔莎有些動容，沒再去頂撞。

　　弗瑞嘆了口氣：「你說的也有道理，簡可以在我們的監督下走一走。」

　　畢竟，她現在不僅有個鋼鐵俠恨不得不離左右，過幾天，那個沉睡了幾十年的美國大兵，也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她的靠山。

　　正是用人的時候，就算是他，也不得不退讓一些。

　　「我明白了。」娜塔莎點了下頭，再沒提及這個話題。

　　這就是和聰明人聊天的好處，雖然需要時時刻刻的警惕著，但彼此到底有著默契，一些無聊的廢話，並不需要說得太過明白。

　　畢竟，既傷感情，又太過浪費時間。不是嗎？

　　宇宙魔方對於神盾局來說，重要性不言而喻。丟失了這個重要的研究資料，就算是弗瑞，最近承受的壓力也算不上小。

　　一眾壓在他之上的官員，都在不斷的下達著命令。

　　弗瑞也算是腹背受敵了起來。

　　手底下的人用不好，還沒完全□□好。上面的人，又催得厲害。

　　也多虧了他的能力還過得去，不然，就心理上，估計都是一場不小的創傷。

　　畢竟，不是每天都會有外星人從天而降，帶來這麼多的大範圍麻煩。

　　更何況，這個所謂的外星人，還能力不凡。甚至自稱為神啊……

　　所幸，讓弗瑞感到一絲絲慶幸的，便是他手底下的最新隊伍裡，總算是來了個聽話的人。

　　「史蒂夫。」弗瑞點著頭，對這位美國英雄示意。

　　可能是沉睡了很長的時間。

　　弗瑞有些無語的看著手裡，被史蒂夫塞進的一張十美元鈔票。

　　旁觀了這一切的簡：簡直想為史蒂夫打call！太帥了！就要這個態度。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做了怎樣事情的史蒂夫，敏銳的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腳步聲，臉上笑意浮現。一個轉身間，正抱住了準備偷偷襲擊的調皮女孩兒。

　　「天哪，簡！」史蒂夫很開心的抱著女孩兒轉了個圈，四倍於常人的力量和肌肉讓這個動作對他來說，輕而易舉的很。

　　簡歡喜得跳了幾下，才平息下來自己見到好友的喜悅：「我以為，還得等上一陣才看得到你呢！」

　　這話說的也不無道理。

　　洛基的進擊很突然，本被弗瑞派到了不近的地方完成任務，就算是神盾局的突然召回，也用上了不短的時間。

　　更何況，史蒂夫的責任感還很強。

　　總覺得自己的任務做了一半，突然撤回來挺是不負責任的。愣是在交接的幾天裡，把任務完成程度突進了不少，竟然完成得差不多了。

　　趕過去的神盾局特工：……沒任務幹了？活兒被搶了。

　　弗瑞聽了匯報，都有些啼笑皆非。卻也不得不說的讚了幾句，就是這樣的人，才用得舒坦又放心。

　　不管怎麼說，復聯呢，總算是集結了起來了。

　　也不知道是否巧合，正遇上此時，洛基那邊也總算是有了消息。

　　「歌劇院？」托尼翻了個白眼，「難道這個阿什麼拉斯佳的傢伙，也準備搞搞自己的藝術細胞？」

　　娜塔莎本還準備糾正一下「阿拉斯加」的說法，此時也沒了心情，姑且就這麼得過且過了吧。

　　「隊長，該你了。」弗瑞語重心長。

　　史蒂夫點了下頭，總算是換上了神盾局一眾迷弟迷妹們精心準備的裝束，穿著一身的國旗，就離開了。

　　「他為什麼這次任務要穿著那樣一套服裝啊？」簡實在是不能理解，憋了好幾下還是沒忍住開口問了下。

　　娜塔莎正巧在一旁，也不知是心情好還是如何的緣故，回答起簡的問題來：「精神標誌。」

　　Symboli□□。

　　簡嘆了口氣，雖然解答了疑惑，卻到底有些同情自家好友。畢竟，不是誰都脾氣好到可以時時刻刻穿著演出服打架的。

　　當然，除了簡身後的那一位。

　　畢竟，能夠以一台跑車的顏色設計自己的盔甲，也算得上是沒誰了。也許，出場的驚豔重要性，對於這一眾超級英雄來說，還挺大的？

　　「呃。」簡戳了戳托尼的腰，正戳中了腰眼，弄得托尼一陣腿軟。

　　「怎麼了？」托尼轉過了臉，有些疑惑。

　　簡問道：「你不跟著一起去？」

　　她看了眼已經離開，裝備好準備駕駛著昆式戰機給史蒂夫做空中援助的娜塔莎，微微示意。

　　托尼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才使勁的揉了揉簡的頭髮，直弄得她頂了一頭亂糟糟的雞窩頭笑開了臉，轉身準備去穿盔甲。

　　「小心些。」簡不放心的囑咐。

　　她並沒有看到，背對著她的托尼聽到了這樣一句話，臉上那一剎那劃過的溫柔笑意。

　　當然，正對著他的弗瑞倒是看的正好。險些被這男人充滿愛意的笑容把午飯浪費了出來。

　　堪堪忍住的弗瑞：還好沒浪費，中午可吃了頓美味極了的牛排。

　　這就不得不說簡的廚藝了，雖然雞肉做得黑暗料理味道足夠，其他的，倒挺有水平的。

　　最近，經常為托尼和史蒂夫兩人開小灶，後來香氣飄得遠，也就帶上了弗瑞和娜塔莎一眾。

　　就衝著午飯的情誼，弗瑞也不好意思再怎麼關著簡。只要是在他掌控範圍內，也算是給了簡不少自由。

　　「弗瑞，我能跟著一起去嗎？」簡問道。

　　弗瑞一愣：「去哪裡？」

　　簡笑了笑：「歌劇院。」     


☆、029

　　弗瑞看著眼前的簡，只覺得腦仁一疼。

　　還真是擅長給他添麻煩啊！

　　「你真的想去？」弗瑞意有所指。

　　簡看了看他，並不說話。只一雙淺棕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看得弗瑞都心中猶豫起來。

　　半晌，她才突然笑了開來，就連眼上都染滿了笑意：「我開玩笑的。」

　　說完，還很是哥倆好的拍了拍弗瑞的肩膀，一副我們最熟的模樣。

　　「哪裡能比得上這兒，待得讓人舒服呢？」

　　說完，也沒再理會弗瑞，自顧自的就轉身離開了。

　　施施然的樣子，讓弗瑞微沉了眼眸，半晌沒說出話來。

　　這種不知道哪裡堵住的感覺，真是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呢？

　　如果弗瑞有幸在網絡上暢遊過，就會明白，他此時此刻的感覺很好形容。

　　就是心塞。

　　塞得不行不行的。

　　這種心塞，在得知本來處理好的洛基被不知何處而來的索爾帶走後，瞬間達到了頂峰。

　　「什麼叫索爾帶走了洛基？」弗瑞對著對講機一陣發火。

　　不過，此時此刻的簡已經沒在原地待著了。

　　不讓她出去，就能夠真切的切斷她去看一看戲了嗎？

　　簡笑得一臉調皮，手指間的幽藍光亮一閃一閃的，頗為精美的模樣。

　　只是輕輕點了面前的空氣，小得難以察覺的光點憑空出現，仿若錯覺。

　　不過，透過這小小的光亮，簡能夠清晰的看到發生在托尼身旁的一切。

　　就像是在看轉播一樣。

　　金黃色和火紅色的盔甲在天邊劃過，留下一路火焰的光亮。一瞬照亮的雲朵隨著風在飄著，美得不可盛收。

　　簡本身還樂呵呵的欣賞著自家好友英俊的身姿，甚至還想要捧上一盒爆米花好好享受。卻在下一刻蹙眉，手也不由自主的攥緊。

　　原因無他，她看到了另一位並未曾見過的人。揮舞著錘子，正欲與托尼打鬥。

　　「史蒂夫呢？」簡有些擔憂，「他怎麼沒到？」

　　也不怪簡對托尼的戰鬥力沒信心，畢竟好友的戰鬥力主要是在機器和科學上，突然碰到這麼個出現在傳奇起神話裡的人物，天知道這些科學還能不能派上用場。

　　果不其然，托尼不管遇到了什麼人物，都能有在三兩句話內惹火對方的能力。

　　簡都有些無奈的搖頭，簡直要被氣笑了。

　　「就不能嘴上小心一些嗎？」簡嘆了口氣。

　　幸虧沒過多久，史蒂夫就到了。雖然還是沒能打過對方，但美國隊長畢竟是在戰場上經歷過的人，不論是語言的藝術還是大局觀，不得不說，還是比托尼好那麼一點兒的。

　　不過，就算最後三人握手言和了，簡也對這個素未謀面的人有了幾分說不出的埋怨。

　　就算是人家後來安安靜靜的登了神盾局的船，簡也沒什麼好臉色。

　　「簡？」索爾顯然有些意外，伸出的手有點兒僵硬。

　　簡看了眼他，一時間沒能理解這人突如其來的表情。直到一旁的弗瑞好心好意的解釋一二，其中緣由才讓簡明白後，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你的名字，和我的女朋友一模一樣。」索爾好像突然有些失神，很難在他那樣的硬漢臉上看到幾分失措和柔情。

　　簡就算是還有幾分埋怨，此時此刻也不好再表現出來。

　　「你很想念你的那位簡？」簡問了句，只覺得這樣講自己的姓名有點說不出的尷尬。

　　沒成想，索爾倒是承認的很快。一米九幾的大漢臉上有些茫然，就算是他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眼此刻都帶上了難以言表的悲傷。

　　簡眨了眨眼睛，沒再說話。

　　不知是不是錯覺，索爾好像對她言語之間很是客氣。完全不像是對待其他人那般，就算他不說，也能夠在字裡行間感受到的幾分高高在上。

　　畢竟，人家是神域人嘛！

　　「所以，那個被關起來的是洛基？」簡暗搓搓的戳了戳史蒂夫，問了出來。

　　史蒂夫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簡為何對洛基感了興趣，卻也實話實說。

　　簡有些失神的看著在監控中的洛基，眼中迷茫。她不會忘記，在神盾局基地裡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說實話當初的洛基是完全可以抓住她甚至殺死她的。

　　簡感受到了。

　　洛基甚至看了過來，卻又不知為何，並沒有真正對她的方向發起攻擊。

　　神域的神，都這麼複雜嗎？

　　哪怕是被關了起來，還能夠用著語言和一切能夠利用的，去挑起外面的爭鬥。

　　「功虧一簣的感覺，很不好受吧？」洛基笑得溫柔，卻讓人感到其間難以忽視的殺意。

　　弗瑞難得的哽了一下，才接過了話頭。轉移話題的不能更加生硬。

　　簡眨了眨眼睛，看向一旁的托尼。

　　後者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手錶。上面正顯示著簡最為喜愛的英倫腔先生，多功能ai賈維斯同學。

　　「你什麼時候開始的？」簡聲音很小。

　　托尼笑了笑：「來這兒之後。」

　　簡挑眉，該說不愧是托尼斯塔克嗎？在登上這個飛船的第一刻就開始攻擊神盾局的防禦網。

　　要是作為盟友，還真是雙刃劍的同伴啊

　　監控裡的談論還在進行，在座的諸位都被洛基一一點名了個遍。到了後來，就算簡都有幸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聽聞你這裡，一直關著一個小姑娘？」洛基問道。

　　弗瑞道：「我更偏愛於陪伴這個詞語。」

　　洛基笑了，一臉的諷刺，轉過來直直的看著攝像頭：「我想，人家可不這麼認為吧？」

　　頓了頓，洛基才繼續說道：「聽聞，她和你隊伍裡的另外幾人關係都不錯，巴頓甚至都很是關心這個小丫頭呢。」

　　弗瑞臉色一僵。

　　「你這麼管著，不怕他們不開心？」

　　話一出口，不說弗瑞，就是屏幕這邊的人都感到了氣氛的冰冷。

　　雖然大家都對簡的處境瞭然於心，但到底沒戳破了來說。簡更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說著這裡也很好的話語，大家一時間也算是相安無事。

　　可洛基這麼一說，別提本就憤恨著的托尼和史蒂夫，就連旁觀的索爾都感到幾分看不過去了。

　　可能是簡的名字讓他總是忍不住的想起自己的女友，索爾只覺得自己對這個命途多舛的女孩兒多了幾分不知名的憐惜和關心。

　　如果說，簡並沒有做錯什麼，卻被莫名其妙的關押。就算是在神域，這樣的事情也是不能忍受的。

　　「他們關著你？」索爾脾氣到底比較直，愣生生的問了出口。

　　幾人一時間都轉過了頭看著兩人，目光灼灼。

　　簡頓了頓，才笑了開來：「我暫時覺得這裡也還不錯，稱不上是關著我。」

　　說完，她笑著看向托尼和史蒂夫，滿不在意的樣子更讓本就心含憐惜的兩人蹙緊了眉頭。

　　娜塔莎的眼神有些飄忽，心中的愧疚讓她一時間不敢去對視簡澄澈的目光，躲閃的樣子，更是讓索爾堅定了原本的猜測。

　　「我沒想到地球人也會這麼做事？」索爾一副失望極了的模樣，倒讓簡一時間啼笑皆非了起來。

　　她拍了拍大塊頭的肩膀，嘆了口氣：「說明，你還沒能理解什麼叫統治啊。」

　　索爾疑惑的轉過了頭：「什麼？」

　　簡笑了笑：「妥協，這裡面充滿了妥協和不情願。」

　　這話一出口，一旁本還低著頭的娜塔莎目光微凝，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多了幾分光亮。

　　「你這麼關心我手下的人，又是什麼道理？」弗瑞的話扯回了眾人的目光。

　　洛基沒去回答這個本就不算是問題的話語，相反瞭然的一笑，一副勝券十足的模樣，施施然坐了下來。

　　臨結束前，還給了鏡頭一個溫柔到不行的微笑。簡直讓人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起來。

　　弗瑞的詢問沒有絲毫收穫，甚至還險些引起底下的一陣騷亂。

　　可以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吃虧得不行。偏偏一腔怨氣還沒地方發洩，誰讓此刻他有求於人。

　　不過……弗瑞嘆了口氣，估計之前答應斯塔克的條件，此時就算他本想要毀約都做不到。

　　難道，這次洛基的事情處理完，就真的要讓簡回去了嗎？

　　雖然，他也並不想這麼關押著無辜的人。可……卻也不敢放她回去。


☆、030

　　「你來了。」洛基站在原地，並沒有絲毫的動作。似乎是對身後的來訪者，沒有什麼驚訝一般。

　　簡笑了笑：「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洛基頓了頓，突然笑了開來。彷彿聽到了什麼荒謬之極的話語一般，快要笑彎了腰。

　　簡翻了個白眼，有些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隨便在周圍找了個座位倚靠著，兀自等待牢籠裡的那個笑完。

　　「哦，抱歉。」洛基伸了一隻手，五指開張的對著簡。

　　簡挑眉：「沒事。」

　　洛基慢慢走了上前，貼近到牢籠定製的特殊玻璃前，僅僅與簡一步之遙。如若沒有這個厚的快要頂住核武器的特殊玻璃，恐怕此時此刻都要呼吸相聞。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來。」回歸正題，洛基一本正經的厲害。

　　簡深呼吸了幾下，無所謂的靠住椅子的後背：「那你試著說一說？」

　　話一出口，洛基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你想來問我，還是這個態度？」

　　說完，他便轉過了身去，兀自在那牢籠裡的一畝三分地坐下。在僅有的一個長凳上躺得很為愜意，舒舒服服的樣子半闔著目，儼然要休息的模樣。

　　簡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深呼吸幾下，才終於平復心情的開口。

　　「我知道，也能夠看見。」

　　洛基的面色絲毫未動。

　　「你，會坐在神域的王座上。」

　　「好言好語不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洛基眼睛未睜，十分平靜的回答。

　　就像是簡的話語對他來說沒有絲毫影響一般。

　　簡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不急不忙的說道：「也許，你能夠成為一個王者。但，不是現在。」

　　洛基的手微微攥拳。

　　簡的眼神中有了些許疑惑：「我不知道，未來你會經受什麼，發生什麼改變。才能夠給予你為王的權力。」

　　她頓了頓，深深嘆了口氣。

　　「我只希望，你改變的，並不是你的主張。」

　　聞言，洛基終於睜眼，彷彿到這一刻才對簡產生了絲毫興趣一般。

　　「我的……主張？」洛基一字一頓的問道。

　　簡點了點頭：「在基地，你說過……」

　　是的，說過。不僅簡深有所感，洛基也沒有忘記。

　　自由，僅僅是人類對於自己最深的謊言。一旦他們可以接受這一點，才可以尋求到生命最終的平靜。

　　簡嘆了口氣：「自由，總是相對的。」

　　洛基站了起來，罕見的臉色和緩：「小女孩兒，你是在哀嘆自己失去的自由嗎？」

　　他攤了攤手，一副很是無聊的樣子：「我可沒有時間聽你的自怨自艾。」

　　簡笑了笑，調皮的挑眉：「不過看你現在，關在這裡，恐怕時間充裕得很吧？」

　　洛基難得的哽了一下。

　　還真是，不論是否計畫，他一個人待在這個牢籠裡，時間久了還真是無聊得很。弗瑞也就最先開始的時候，陪他耍了耍。一直期待的黑寡婦，估計也是沒找到最好的談判時間，一直沒有出現。

　　「好吧，你說對了。小女孩兒……」洛基像是投降般舉了舉雙手，態度軟了下來。

　　簡笑著說：「不過你說的對，我時間並不充裕，還是先談談正題來得重要。」

　　洛基抬眸，看了過來：「你想要說什麼？」

　　「我想問，你最想要的究竟是什麼，謊言之神？」

　　洛基彷彿沒想到這樣的發展，有些怔愣。恍惚了很久，才出了聲。

　　「我想要什麼？」

　　簡點了點頭。

　　洛基笑了笑：「小女孩兒，你為什麼想要問這個？」

　　簡站起身，輕輕的摩挲了下玻璃，彷彿是在撫摸著情人的面龐，那樣的專注。甚至讓洛基都凝視了幾秒。

　　她笑了笑：「我只是覺得，我們兩個從某一個程度上來說，還有一定的相似度。」她抬起頭，茫然的看向前方，彷彿在凝視著一個看不到的遠方。

　　「我想……也許你能夠給我帶來答案的方向。」

　　洛基頓了頓：「我沒想到，你是如此想的。」

　　「為什麼當初沒有對我下手？」簡轉過身。

　　洛基：「什麼？」

　　「當初你看到了我，為什麼沒有出手？」簡再次問道。

　　洛基彷彿突然想了起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彷彿心情極好的模樣。

　　「對啊，我當初放過了你一次。」洛基眨了眨他那雙美麗的眼睛，那一瞬間，簡甚至感受到牢籠裡那個人的無辜和純潔。

　　她甩了甩頭，這個錯覺太過可怕。

　　洛基笑了：「要不，你也放過我一次？」

　　「把你放出來嗎？」簡挑眉，沒想過大名鼎鼎的神域邪神會這麼直接。

　　洛基攤手：「沒，我不會想的這麼簡單。」

　　「嗯？」簡疑惑的問道。

　　洛基揚了揚眉：「我想的是，你能不能不要問我這些了。」

　　他彷彿不堪其擾的模樣，揮了揮手，就像是在打散著空氣中看不到的蒼蠅，像是惱人的飛蟲。

　　簡氣得有些無語，沒好氣的翻了好幾個白眼。

　　「可以嗎？」洛基問道。

　　簡嘆了口氣：「隨便你吧。」

　　臨走前，她回頭說道：「我以為，你這麼堅定的實施著計畫。還以為，你對自己想要什麼，很清楚。」

　　坐在原地的洛基，面色一僵。

　　不過，這已經不是簡所關心的地方了。

　　「原來，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沒能瞭解自己嗎？」簡坐在自己的小屋子裡，有些茫然的開口。

　　托尼推門進來：「你去找洛基了？」

　　簡沒否認，頗為直白的點了點頭。

　　畢竟，她只是不想要當時談話的時候，被打擾才去處理了一下神盾局的監視。不過，卻也沒做得徹底，被發現只是早晚的事情。

　　「找他，做什麼？」托尼蹙眉。

　　簡沒有回答，只兀自給托尼倒了一杯酒。

　　「伏特加，還有檸檬。」簡遞了過來，「你的老樣子。」

　　托尼笑著搖了搖頭：「其實，我在這種情況下更喜歡香檳一些。」他抿了口酒，頗為愜意的點了點頭，顯然對味道挺滿意的。

　　「畢竟，這個時候還是需要認真思考的。」托尼湊近了來，試探著靠近簡，輕輕將自己的手環繞上女孩兒。

　　等了幾瞬，見簡並沒有反應，才暗自竊喜的落下手，輕緩的收緊。

　　「你，想問他什麼？」

　　簡側頭，看著托尼。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她對這個男人的一切盡收眼底，看得清清楚楚。

　　「你想過，為什麼要關閉武器部嗎？」

　　托尼顯然沒有想到這樣的發展，他有些愣怔。

　　「嗯，你怎麼會想起問這個？」托尼挑眉，「我以為你不會去關心這個問題了。」

　　簡低下了頭：「我當初很支持你，是因為你想要這麼做。僅此而已，並談不上怎麼透徹的理解。」

　　托尼點頭：「我明白。」

　　他嘆了口氣：「我當初，只是突然發覺，自己的武器並沒有真正達到保護其他人的目的。」

　　「所以，你就關上了它？」簡問道。

　　托尼點頭。

　　「可……」簡有些茫然，「你關上了，就真的達到你的目的了嗎？」

　　話剛出口，簡可以察覺到，身邊的人肌肉一緊。

　　「我沒想過……」托尼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簡的頭髮，「人呢，很難一口氣想到底的。」

　　簡撇嘴，沒去反駁。

　　托尼見狀，再不能更加瞭解簡的反應。他覺得幾分好笑，沒忍住的伸手捏了捏簡的臉。

　　「啊啊……」簡被捏得變了形，嘴都說不清楚話來，撅著嘴甩了甩頭，一雙眼睛無辜極了的模樣。

　　「好吧好吧！」托尼鬆了手，認輸的模樣。

　　興許是打鬧了一二，簡的心情竟然好了起來。

　　「所以，你就這麼做了？」

　　托尼挑眉，習以為常：「我父親有一句話，說實話，那個老頭兒有時候還挺有道理的。」

　　簡笑著錘了一下正臭美的托尼，眨了眨眼睛。

　　「他說，有的時候，在你還沒學會走的時候，就應該跑一跑。」托尼一字一頓。

　　簡側目：「你很認可？」

　　托尼想了想，才眯著眼睛點頭。

　　簡頓了頓：「明白了。」

　　托尼：你明白什麼了？突然覺得好慌。

　　不過，總算是把愁眉苦臉的女孩兒哄好，托尼還是自認為很是值得驕傲的。

　　「你想過，什麼時候離開這裡嗎？」托尼試探著問道。

　　他不知道自己如果將女孩兒帶走，又十分真正正確，總要問一問才能夠安心。

　　「我……」簡張了張口，話裡幾分猶豫。

　　還沒等簡說完，外面就已經響起了警報。

　　「入侵。」

　　簡和托尼對視幾秒，才站起身迅速做著準備。

　　「斯塔克，我們需要你去外面修理壞了的引擎。」弗瑞的聲音透過對講傳來。

　　「馬上。」托尼回答道。

　　簡回身，拉住了準備離開的托尼。

　　「嗯？」托尼有些不解。

　　簡猶猶豫豫，才輕輕抱了托尼一下，在男人的耳側輕聲開口：

　　「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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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18 14:10

☆、031

　　正在簡發愣的時候，弗瑞罕見的在對講裡給她安排了任務。

　　「簡，你去幫助寇森處理洛基。」

　　簡眨了眨眼睛：「好。」

　　雖然，內心台詞是：這個寇森是哪位？弗瑞你知道我還沒見過你的這位下屬嗎？

　　簡雖然心中暗自吐了個小槽兒，但還是給足了弗瑞面子。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跑向洛基的位置。

　　至於為什麼用跑，而不是直接幽藍光一閃，乾脆傳送。簡邊運動著邊小小的翻個白眼，總覺得，這個洛基，並不簡單。

　　能留些後招，就留一些吧。

　　該說不愧是巴頓特工嗎？只是帶了一個戰鬥機上的人，就足以讓整個基地上的神盾局陷入了難以描述的混亂。

　　煙暈火燎之中，爆破的聲音層出不覺。簡甚至還在這帶著節湊的爆炸聲音後面，依稀聽到了類似野獸般的怒嚎。

　　沒再多想，簡腳下漸漸加快了速度。

　　「寇森？寇森？」簡一邊喊著，一邊移動。

　　天哪，如果之後有時間，簡決定自己一定要好好把神盾局的人看了個遍。不認識人這件事，平日裡不覺得，這麼一急起來，真是讓人又急迫又沒了耐性。

　　估計是因為情況比較緊急？並沒有什麼人回答簡的疑問，總是行色匆匆的。不論是未受傷還是負著傷，特工們走得極快。

　　「簡？」

　　洛基笑著看了看外面的情況，剛剛因計畫成功而微微揚起的唇角還兀自帶著幾分暖意的溫度，看過來的時候，就連那雙本毫無波瀾的眼睛都似乎染上了暖意。

　　簡歪了歪頭：「你的下屬，還沒趕過來？」

　　洛基倒沒否認，很是誠實的點頭。不過，看眼下的情形，就算是暫時人沒能趕過來，也僅僅在於時間的問題。

　　這件事情兩人都瞭然於心到不成，相視一笑之間竟然還有些默契了起來。

　　「不過，我……」洛基微微眯起眼睛，「我倒並不願意稱他們為下屬。」

　　「哦？」簡笑著搭話。

　　洛基攤了攤手，一番無辜至極的模樣竟然讓簡一下子想起了自家的那個小男孩兒，雖然不想承認，簡內心深處竟然有那麼一瞬感到幾分洛基的可愛起來。

　　「我覺得，他們的水平還稱不上下屬。」

　　洛基笑了笑，一臉的深意看向玻璃牆外面的簡。

　　簡眨眨眼睛：「所以，你覺得什麼水平才配得上高貴的洛基呢？」

　　這個問題一出，沒想到面前的那個男人竟然笑了起來。是那種真正的笑容，似乎從他最深的內心裡漸漸渲染出來的一般。

　　簡撇撇嘴，暗自把腦海裡的小人使勁甩甩腦袋，像是把那些奇怪的想法甩掉一般。

　　「我竟然會覺得洛基有些道理，還有點兒感染力？」

　　簡沒出聲，安安靜靜的待在原地。

　　「我想，也許你會同意我的主張？」洛基笑著看向簡，似乎完全不在意在她身後已經趕到的幾個特工下屬。

　　甚至，已經被打開的玻璃門都沒能讓他的雙眼有絲毫的轉移，那般專注的看著簡，就像是看待自己最為珍貴的寶貝一般。

　　「你，是在邀請我？」

　　如簡所料，那些特工並沒有向她下手。相反，還特意繞過了她走路，簡直禮貌得不行。

　　洛基點了點頭，從下屬手裡拿起自己的權杖，緩緩向著簡走了過來。

　　一字一頓間，話語和緩得不行，彷彿是在勸說著迷路的旅人歸家：「你，自己其實很清楚，我說的，很有道理。不是嗎？」

　　簡沒說話，就像是完全沉入了自己的腦海裡，對離自己愈發近的洛基絲毫未覺的模樣。

　　就連洛基後來悄無聲息的將權杖上前伸了一步，輕點在她胸口的動作，都沒有什麼反應。

　　「簡！」

　　身後突然一聲叫喊，將簡從自己的沉思狀態裡轉醒一般，恍然睜大了眼。

　　她有些呆愣的看了看剛剛離開自己胸口的權杖，兀自還悠悠放著藍色的光亮，美得不可首勝，一如在神盾局曾經待過很久的宇宙魔方。

　　「簡，把他處理了吧。」洛基的聲音很緩慢，就像是在給將將沉睡的小兒講著故事般的音調。

　　簡回頭看了一眼，正是那個剛剛情急之下將自己喊醒的男人。

　　「森科？」簡一瞬間眼眸睜大。

　　寇森的臉上有些難堪，此時此刻卻不是什麼不好意思的時候，只能暫且放了下來。

　　「簡，去吧。」洛基在她身後說道。

　　而她只是眨了眨眼睛，轉過頭來看著洛基攤手：「雖然他騙過我，但還沒到死罪的時候吧？」

　　出乎意料的發展，讓洛基罕見的楞了一下。

　　他低下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權杖，彷彿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洛基頓了頓，才將信將疑的往前走了一步，試探著拉起簡的手。

　　「做什麼？」簡看著他，有些疑惑。

　　洛基並沒有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將女孩兒的手指尖放到了權杖之上。白皙的手指，在那一瞬接觸到權杖上最為閃亮的位置，在幽藍色的光亮下顯得更加潔白無暇。

　　「anything？」洛基試探著問了出來。

　　但是，並沒有人回答他的疑惑。

　　在場唯二的兩位還算是能夠回答他的人，一個正努力的和他的那群稱不上下屬的人們對抗。另一個……則完全僵硬住了一般。

　　等了一瞬，或者是很久。洛基彷彿失了耐心，眉頭微蹙，將權杖一下子收了回來。

　　簡並沒有任何反應，整個人就像是一個雕塑，靜止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有趣！」洛基的眼裡帶著玩味，上下打量著簡，就像是在給自己最鍾愛的玩具估價一般，看得專注到不行。

　　「簡！」寇森總算是處理好了那一群被洛基洗腦了的人，騰出了手跑過來。

　　而那個總是笑得溫柔的女孩兒，並沒有如以往他在監視器裡看到的那般，無論遇到什麼，總是溫溫和和的反應，就像是全然沒有脾氣一般。

　　此時此刻，簡慢慢轉過了頭，看向寇森的一雙棕色眼睛，竟然讓這個身經百戰的特工一瞬間冷汗直冒。

　　那一雙眼睛，冷淡到極致。就像是眼前的所有，對於她來說只是不堪入目的虛無。完全沒有一絲入心的模樣。

　　「……簡？」寇森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幾分他也難以解釋的恐懼。

　　洛基看著這些，就像是看到了一場難以言表的好戲，眼裡都帶著笑意。

　　他緩緩的從玻璃房裡走了出來，臉上尚自還帶著獨屬於勝利者的那種自信的微笑。

　　「不！」索爾的聲音傳來，嗓音渾厚，也響亮得不行。

　　竟然將簡嚇得渾身顫抖了一下，如同大夢覺醒的模樣看了過來。

　　不過，此時此刻，情景已經變化了太多。

　　索爾已經站到了剛剛洛基的位置，正困在玻璃裡煩惱得捶牆。這個樣子，不僅娛樂了一旁觀看的洛基，就連簡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偷笑了一二。

　　「彷彿，你永遠都不會學會吸取教訓。」洛基幾步走到了控制台，纖細的手指在上面虛晃幾下，就像跳著一曲優美的華爾茲。

　　遊刃有餘的勝利者姿態，再徹底不過。

　　不過，總有人會嘗試著阻止他。雖然簡沒有怎麼盡職，但擔不住一旁的寇森可是弗瑞最好的手下之一，哪怕面對洛基都不會有絲毫退縮。

　　「想要嘗試一下這個嗎？」寇森問道。

　　洛基聞言看了過去，就像是投降般，竟然舉起了雙手，乖巧的模樣讓簡眯起了眼睛。

　　一陣恍惚之下，簡迅速動了起來，剛剛好把要刺入寇森心臟的權杖挪了個位置，生生刺穿了寇森的肩膀。

　　一時間鮮血直流。

　　「洛基！」牢籠裡的索爾喊叫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再對自己這個不聽話到了極致的小弟說些兄長的教誨，就已經被設定好的程序投擲了下去。

　　從簡這個角度看，也只能看到這個可憐的玻璃牢籠從幾千米的高空落下去，依稀還能夠聽到索爾的怒嚎。

　　「你竟然沒試圖救他？」洛基有些驚訝。

　　簡聞言，並沒有抬頭，只一心給寇森做著緊急的包紮處理。只是嘴裡回答了洛基的問題。

　　「你應該知道，我能看到一二。你的兄長這回頂多受點兒傷，並不會怎麼樣。」

　　不知是否錯覺，在簡說出這句話後，洛基的面色似乎好了那麼一點兒。只不過唇角的弧度很小，簡都難以分辨是否僅僅是錯覺。

　　「那，我走了？」洛基看了一眼簡，笑著攤攤手。

　　這恐怕是在戰場裡最為和諧的接觸了。

　　簡點點頭，沒再說話。

　　寇森痛得沒力氣睜眼，也幸好如此，否則不知道他要心塞到什麼程度。

　　「簡？」

　　不知過了多久，後知後覺的弗瑞終於到了地方。蹲下身看了看寇森的傷口，發現並不致命，才終於放下心來。

　　醫療小組到場，簡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繃帶。

　　站起身，看向弗瑞，一手指著地上的寇森，笑得再溫柔不過：

　　「森科。局長您有沒有想要解釋的？」


☆、032

　　弗瑞的臉色有些黑，一張臉板得死緊。

　　簡笑了笑，彷彿剛剛那個問出問題的人並不是自己一般，甚至還準備哥倆好的和弗瑞勾肩搭背起來。

　　「哦，親愛的弗瑞局長。」簡笑得肆意，「我知道你一定在我身上費了很多的心神。」

　　弗瑞沒有說話。

　　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簡恍然大悟的模樣轉了個身，還頗為興奮的鼓了鼓掌。

　　迎著弗瑞不解的目光，簡唇角翹起，帶著幾分俏皮。

　　「我想，那個莎倫，身份也不簡單吧……」

　　簡緩緩的走了過來，小聲的貼在弗瑞耳側開口：「我想，史蒂夫恐怕還不知道？」

　　未曾關心弗瑞微微睜大的眼眸，簡攤了攤手，輕鬆的很。

　　其實，她也很生氣。誰被這樣死死的甩了一大圈，總是會很不滿的。

　　如若她還是那個被養父母寵得天昏地暗的女孩兒，恐怕現在早已經上房揭瓦的大跳大落了。興許，還會大喊大叫？

　　簡想像了一下那樣的場景，竟然覺得幾分好笑，甚至就連眼角都帶上了些許的笑意。

　　此時此刻，她也算是勉強瞭解一二當初洛基那樣的樂不可支。也對，能在這種地方都找到喜悅和歡愉，恐怕平日裡，他們兩個都悶得可怕。

　　實在沒什麼娛樂活動。

　　念及此，簡竟然對洛基產生了幾分難以言說的同情來。

　　「寇森的血已經止住了。」簡看著醫療小隊離開，笑吟吟的轉變了話題。

　　弗瑞頓時蹲了下去，仔細查看這位下屬的傷勢。

　　半晌，才微微側頭，向著所有人公佈了寇森的死訊。

　　「戰略目的？」簡全程都沒出聲，算是配合得很。這讓本還有幾分擔憂的弗瑞偷偷鬆了一口氣。

　　弗瑞並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沉下了眼眸。

　　這位向來無所不能的局長，此刻正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彷彿累極。

　　簡的滿腔憤怒，在這一刻，就像是燃燒的火焰被突如其來的一場冰冷雨水澆了個乾乾淨淨，半點兒火星子都沒能剩下。只有還帶著灰燼的殘骸，在風裡面幽幽的冒著煙。

　　讓人看著，狼狽又好笑。

　　簡頓了頓，才笑了幾聲，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裡，顯得極為明顯。

　　「這樣活著，很累吧？」

　　弗瑞看了過來，他的眼裡滿是滄桑。簡發誓，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看待弗瑞。她竟然在這位局長的雙目中，看到了滿滿的血絲。

　　他，其實也不容易。

　　簡這樣對自己說道。

　　「有的時候，人總是覺得，所有的事情總要自己做了才安心。所以忙亂到不行，事到最後才恍然大悟，明明很多事情，並不屬於自己肩膀上的重量。」

　　她沒再回頭，只一步步離開這個地方。

　　「你要去哪兒？」弗瑞終於開口。

　　簡沒回頭，只是停下了腳步：「他們恐怕一會兒就走了，我也去看看。」

　　弗瑞張了張嘴，想要阻止她，卻沒出聲。他的面上有些無力，剛剛的一場戰役還留給了他太多的脫力，一時間竟然腦子裡空蕩蕩的，找不出什麼合適的話語。

　　「不要再試圖阻止我了。」

　　簡明白背後的沉默，卻沒再退讓：「這樣已經很久了。」

　　她忽然笑了笑，看著自己的指尖一縷藍光，貌似炫耀一般的晃了晃。

　　「其實你明白，我想走，就會走了。」

　　是的，弗瑞很明白。自從他被簡從坍陷的基地裡救出，他就已經預感到了這樣的一天。

　　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你恨我嗎？」

　　臨到了，弗瑞竟然只能和簡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說者有心，聽者無意。

　　簡側目：「我不恨。」

　　她緩緩走了起來，最後的幾個字輕悠悠的，伴隨著突然亮起的藍光被簡拋了出來。施施然飄到弗瑞耳朵裡，清晰得很。

　　「我只是，很理解你，也同情你。」

　　……

　　有這種瞬移的能力，該說太過酷炫不過了嗎？

　　簡看著腳下的風景，從沒覺得斯塔克大廈如此美妙過。她微微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高處微微寒冷之下，從臉龐飄然而過的風。

　　只覺得萬分愜意。

　　可能是太久沒出來了吧？天天待在那種一畝三分地裡，也是無聊得很。

　　直到簡真正出來，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都過了些什麼日子。她撇撇嘴，猛然間對那時的自己肅然起敬了起來。

　　「我竟然能夠在一個地方待那麼久？」簡皺了皺好看的眉頭，覺得不可思議。

　　應該……快了吧？

　　她分明剛剛看到了洛基的幻影，還有宇宙魔方的大顯身手。就應該是這裡沒錯，只不知還要等待多久。

　　「快點兒來吧！」簡有些煩躁的跺了跺腳。

　　可能是過猶不及？她現在迫切的想要多多換著位置，再不想在同一個地方待上超過三分鐘的時間。

　　所幸，她等的人來得很快。

　　「我是否能夠認為，你改變了想法？」洛基拿著權杖，慢慢走了過來。

　　簡搖搖頭，抖了抖在風中站了一會兒的身體，就像是要把那股子呆久了，並不存在霉味散個乾淨。

　　洛基微微皺眉：「那你來做什麼？」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不好了起來。竟然有些不堪其擾的靠在了牆壁上，就像是被自己的念頭徹底噁心到了一般。

　　洛基甩了甩頭，有些心有餘悸的問出了口：「天哪，你不會是想要來阻止我吧？」

　　原諒簡，天知道在她看到洛基那樣一番動作的時候，心中有多麼的想笑。

　　緊緊繃著臉，就怕一個不小心，噗嗤的笑聲會不受控制的跑出來。

　　她深呼吸了幾下，才算是勉強平靜了情緒：「不……」

　　話還沒說完，洛基就已經放軟了身體，很是愜意的靠著牆壁坐了下來。

　　這樣一副樣子，都讓簡有些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了。

　　洛基心頭一陣不好的預感，他抬起頭，看向一旁的女孩兒：「你？」

　　簡抿著嘴，點了點頭，很是不好意思。

　　洛基竟然翻了個白眼，再不去看她。說實話，這個白眼還真是不像他的風格。

　　「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簡抿抿唇，「但是，如果他們來阻止你。我總不能讓我的朋友受傷啊。」

　　洛基閉上了眼睛。

　　簡慢慢在他旁邊坐下，歪著頭，眼中迷茫：「我覺得，你為什麼要來打這裡呢？」

　　洛基沒有動作。

　　簡繼續自言自語，像是絲毫沒受到影響：「明明，手裡的，還有那個魔方，比一個星球來得值錢的多，不是嗎？」

　　像是再忍不住，洛基像是看待傻子一般的轉過了頭：「我以為你還聰明一點兒。」

　　簡不解。

　　洛基嘆了口氣：「看來，這個星球上，是沒什麼人能夠真正理解我了。」

　　說完，他好像還極為失望的看待著簡。眼裡的鄙夷，都快要漫出來了。

　　就像是，自己本來很是欣賞的玩具，壞掉了，沒法再帶給他快樂了。那種失去興趣的失望，甚至裡面還帶著幾分想要毀滅的思緒來。

　　簡並沒有抬頭，也沒迎接洛基的目光。

　　相反的，她卻是轉過了身，直接駕輕就熟一般的躲了起來。

　　洛基本還有些疑惑，轉過身來，卻明白到不行，甚至還瞭然得笑了起來。

　　無他，遠處的那一點兒光亮，帶著熟悉的紅色。洛基自然看得清，可不是背後那個小丫頭的好朋友？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看來，她並沒有告訴其他人她來了的事情？」

　　洛基笑了笑，帶著滿滿的自信，準備好迎接起來這個星球上所謂的英雄。不過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一隻大一點兒的螻蟻。

　　簡蜷縮在酒櫃的後面，緩緩的喘息。

　　就在剛剛洛基沒有注意的時候，她再次偷偷摸了一下他的權杖。

　　原來，那些聲音不是幻覺。

　　當她觸碰到權杖的時候，腦海裡突然響起的漫天遍地的聲音。彷彿是一整個世界的思想，蜂擁而至。

　　吵鬧得不行。   


☆、033

　　簡閉著眼睛，一時間就像是難以承受般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沒有辦法，聲音實在是太多了。

　　更不必說，當洛基打開了通道後，當異世界的大軍闖入這個星球的上空。她所能夠聽到的聲音，就像是突然翻了個倍，甚至有些刺耳了起來。

　　「天哪，那是什麼？」

　　「這些愚蠢的人類，迎接你們的使命吧……」

　　「要死了要死了，我還沒攢夠錢買那輛車！」

　　「就知道不該偷偷跑出來，待在學校裡一定沒什麼事情。」

　　「天哪，軍隊為什麼還沒來！」

　　「哦，不！」

　　……

　　無數的聲音紛至沓來，簡直想要擠破簡可憐的小腦袋。

　　所幸，很快，聲音就漸漸消失了。

　　就像是用完的電池，慢悠悠的調低了音量後，還兀自顫巍巍的堅持了幾秒，才消失不見。

　　簡如同脫險一般，臉色煞白，只想要給幾分鐘前的自己狠狠的一個巴掌。

　　好奇心害死貓啊。

　　她緩緩探出頭來，大廳裡已經沒了洛基或者其他人的身影。簡舒了一口氣，慢慢從酒櫃後面的縫隙中挪了出來。

　　風一吹，竟然把她凍了個寒顫。

　　這時候，她才注意到，就在那剛剛的幾分鐘裡，她竟然出了整整一後背的冷汗。

　　「幸虧安靜下來了。」簡舒了一口氣。

　　短短幾分鐘，外面的世界就已經天差地別了起來。

　　簡有些悵然的站在玻璃這邊，看向外面的世界。

　　明明只是一層脆弱到不可思議的玻璃，竟然會把這兩邊分出個截然不同起來。

　　那邊，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如若不是托尼他們的努力，恐怕明日的這個時刻，就已經屍橫遍野。

　　簡的眼眸微沉，手也默默的攥緊。

　　外面，慘叫聲不絕於耳。當簡看到遠處的熟悉身影時，看到托尼被不知名的外星人擊中，打了一個趔趄的時候，她再忍不住。

　　「對不起，洛基。」她小聲的開口。

　　誠然，她有一定程度上同意洛基的觀點。但她難以忍受，這樣的慘劇在她眼前上演。

　　更何況，還有她的朋友們，在底下殊死搏鬥。

　　幽藍色的光亮一閃，她已經身處戰場之中。

　　每一下揮手，都帶著血色。敵人的聲音夾雜著平民的慘叫，簡加快了速度。

　　低頭，堪堪躲過對面的一個炮火。簡身形忽然不見，像是呼吸之間，就已經繞到了那個外星人的身後。

　　沒有再用慣用的小刀，而是順著手掌的一個藍色光刃。

　　空間的分割力量是如此之大，竟然讓這個外星人臨死之前，都完全不能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

　　除了被光刃切開的地方，周圍的身體，也被席捲的空間力量毀滅了個乾乾淨淨。

　　這樣的打鬥模式，比用刀可要輕鬆太多了。

　　簡的加入，給苦苦作戰的小隊提供了不少幫助。

　　甚至就連高處飛行著的鋼鐵俠，身後的尾巴們，都被簡幾個光刃扔過去，頃刻間毀滅了一半。

　　「簡？」托尼在通訊器裡詢問，心中只暗自期盼是自己看錯。

　　天知道，如果女孩兒身處危險，他會完全沒了冷靜，只想趕緊奔到她身旁，護她周全。

　　只可惜，史蒂夫的回答打破了他的期盼：「是她。」

　　「她怎麼會在這裡！」

　　瞬間，托尼的聲音提高了不少。難以描摹的心慌意亂瞬間把他席捲，甚至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冷靜。

　　「弗瑞說，簡自己離開了。」娜塔莎的聲音出現在耳側。

　　托尼：「所以，他並沒有告訴我們，簡自己離開了嗎？」

　　通訊器裡一陣安靜。

　　就算是與簡交流最少的巴頓，也在此時此刻沒了話語。

　　他們都明白，托尼的焦急。

　　說實話，如果女孩兒逃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自己死在戰場上。不需要談托尼會如何，就連他，也會難辭愧疚。

　　「我去找她。」史蒂夫開口。

　　然而，迎接他們的，卻是一個幽藍色的光圈和隨之而來的女孩兒。

　　「簡？」史蒂夫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還是所有人第一次看到簡使用如此神奇的力量，之前昏迷著的弗瑞並不能計算在內。

　　彷彿空間一瞬間被人摺疊了起來，女孩兒竟然就這麼輕輕鬆鬆的從光圈裡走了出來，彷彿只是邁了個門檻如此輕鬆。

　　「她在你們身邊？」托尼從通訊器裡問道。

　　史蒂夫抬手，有些茫然的擋住了後面一個外星人的襲擊。隨之而來的一個光刃繞過了眾人，直接把那個襲擊者切了個乾淨。

　　看到這一幕，娜塔莎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弗瑞，我總算明白你為什麼說簡值得我們多花人力去監視了。」她暗搓搓在心裡念叨。

　　要是誰有如此的能力，再加上已經被周知的預知，簡直要成為監視名單上當之無愧的第一名了。

　　可是，如今，哪怕弗瑞想，這個女孩兒也再不會被看管著了。

　　甚至而言，她難以想像，還會有什麼人，能夠看管得住她。

　　「天哪，簡！」終於趕到的托尼迅速落地，緊緊的擁抱住了女孩兒。

　　頗大的力氣，緊緊把簡環繞住。帶著滿滿的後怕，就像是下一刻就會失去她一般。

　　「哦，托尼。」簡有些不好意思。

　　托尼並沒什麼感覺，甚至還自顧自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才開口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簡用了給自己撐出了個呼吸的天地來：「來幫幫你們。」

　　托尼不假思索，當即就想要回答「我們並不需要你來幫忙，快去安全的地方等待我們。」

　　就被簡攔住了。

　　「你們需要我……」簡從托尼的懷抱裡出來，環視了下周圍眾人，一字一頓，「你們需要我。」

　　史蒂夫難得的安靜下來，眼裡有些悲傷失措，甚至有幾分躲閃。

　　是的，他們需要她。

　　如果這場戰役失敗，那麼普天之下，就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這個道理，托尼自然懂。

　　簡笑了笑，再沒耽誤時間，一陣光亮過後，閃身便繼續了戰鬥。

　　每個人面對的壓力卻是少了很多，可天上源源不斷的外星人，卻讓他們都心頭絕望。

　　這種看不到頭兒的心情，到那一枚意料之外的導彈降臨後，達到了頂峰。

　　「斯塔克？」史蒂夫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眼睜睜的看著托尼一個人飛上去，跑到那個誰也不認識的異世界嗎？

　　簡要承認，她做不到。

　　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她的身影就已經消失。

　　她和托尼，在同一時刻，越過了傳送門，來到了黑暗的世界裡。

　　當看到托尼胸口處的光亮閃爍起來的時候，簡從未感知到如此的心慌意亂。哪怕僅僅是一絲失去他的可能，都足以讓她被擊潰。

　　他，原來如此重要。

　　沒了能量的鋼鐵俠，就像是失去了保護自己的能力。

　　在爆炸的導彈，火焰越到他們這裡的前一刻，簡緊緊抱住了托尼。幽藍色的光亮終於出現，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明亮之中。

　　這是第一次簡帶著另一個人越過整個世界。

　　落地的時候，她已經完全脫力。身體都帶著幾分無力的軟綿，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勉強恢復著力氣。

　　所以，她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洛基。

　　洛基說不清自己的想法，他究竟恨不恨簡。

　　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竟然在最後一刻，成了壓死他的大軍的最後一根稻草。

　　離成功如此之近，讓洛基的憤怒漸漸蔓延。

　　「啊！」簡突然一聲慘叫。

　　無數的聲音如漲潮的海水，紛湧而至的向她撲來。

　　簡臉色蒼白的回過頭來，正看到洛基的笑容。

　　他說：「小女孩兒，以為我沒有注意到你偷偷的舉動嗎？」

　　洛基看著冷汗直冒的簡，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意。

　　他施施然的把權杖放下，任由索爾把他的雙手鎖住。

　　「想來，你會很不舒服了吧？」

　　趕到的史蒂夫睜大了眼：「什麼意思？」

　　而此時此刻，慘白著臉的簡，已經沒了回答的心思。

　　只因為在她耳朵裡，有一句話在無數的聲音顯得尤為突出。

　　「我想，需要告訴弗瑞，簡一定要被控制住。」      


☆、034

　　其實，有的時候，知道的太多，真的是一種詛咒。

　　簡表示：用親身經歷告訴大家，人啊，還是糊塗點兒好。

　　孑然一身的簡慢悠悠的走在小道上，悠哉游哉的吹著傍晚的涼風，享受著暫且的安靜。

　　自從那一天後，她總是喜歡這樣。找一處人跡罕至的小道，如果環境好，甚至可以待上一整天。

　　「哇哦，這裡有一個小姐姐！」

　　簡聞聲看了過去，正遇上一個眨著一雙大眼睛的小丫頭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她並沒有說話，只不過簡聽到的，也不是她的話語。

　　而是心聲。

　　簡慢慢的走過去，蹲在小女孩兒面前微微一笑。

　　「你，剛剛在看我嗎？」

　　語氣輕緩，像是生怕嚇到這個年幼的小孩兒。

　　小女孩兒還在咬著手指，饞兮兮的吮著口水，直勾勾的看向簡。

　　簡都不需要聽到女孩兒的心聲，就已經笑眼盈盈的舉起手裡的一根棒棒糖，歪著頭問道：「你想吃嗎？」

　　小女孩兒的眼睛都亮了一下，怯生生的嚥了下口水，才點了點頭。

　　簡只覺得整個人都被軟化了，心糯糯的，像是被泡在了溫水裡，別提有多舒服。

　　她叼住自己的棒棒糖，騰出手來從包裡拿出了一個新的。

　　「哈密瓜味道的。」簡把棒棒糖遞了過去。

　　小女孩兒看了眼她，眨眨眼睛，才低下頭來直勾勾的看著快要屬於自己的棒棒糖，連手指都不含著了，兀自又嚥了下口水。

　　「凱瑟，你竟然跑到這裡來了！天哪，她是誰？她要對我的凱瑟做什麼？」

　　突兀的聲音響起，讓簡本還微微揚起的唇角瞬間板了下去。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跑過來了一個女人。看著簡，慌忙的把自己的小丫頭抱了起來。

　　「凱瑟，媽媽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的東西。」

　　小丫頭手裡的棒棒糖被拿了下來，一下子一雙眼睛就耷拉著，很是委屈。

　　「可是媽媽，小姐姐給了我一個新的棒棒糖。」

　　女人看了看，臉上有些訕訕的。顯然發現自己太過小心了些，恐怕誤會了這個陌生人。

　　她轉過頭，看著簡，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小孩兒不懂事。謝謝你的棒棒糖。」

　　簡沒說話，只微微點頭，轉身便離開了。

　　如她所料，後面的聲音慢慢響起。

　　「什麼人啊，不就是誤會了一下嗎？說不準，我還沒誤會呢！」

　　女人的心聲清晰明了，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顯得格外突兀。

　　簡卻沒放在心上，甚至連眼神都沒分給她絲毫，腳步一如既往的節奏，緩慢而平和，漸漸走向另一個方向。

　　沒辦法，這種事情她遇到的太多了。

　　有的時候，心聲還真不是個好聽的聲音。

　　簡坐在長凳上，從包裡又掏出了個棒棒糖，含在了嘴裡。帶著蜜桃香味的甜蜜慢慢瀰漫了整個口腔，好似，能夠漫到她心裡一樣。

　　當然，只是好似。

　　不過，自從那天之後，她吃甜食的頻率，好像越來越高了呢。

　　簡有些擔憂的看了看自己，很是憂傷的嘆了口氣。

　　怕是，又需要減肥了。

　　簡站了起來，把雙肩包往空中莫名出現的幽藍色光圈裡一丟，就一身輕的站起身來，乾脆利落的開始跑步。

　　畢竟，有的時候想要減肥，就得馬上開始。否則等你再休息一會兒，就覺得這二兩肥肉，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深秋的天氣並不暖和，更何況還是傍晚，風一吹，竟還有些涼意。

　　簡擦了擦額頭上微微出的一層薄汗，有些累的席地而坐。

　　要不是擔心草裡可能有蟲，簡估計還會在這綿軟的草地上，打幾個滾。

　　正當她休憩的時候，耳邊卻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是某個人的心聲。

　　哦，或者不能說是某個人。

　　簡慢慢站了起來，聞聲而去。

　　「喵嗚，喵嗚！」

　　聲音彷彿很是急切，鬧得簡都有些著急了起來。

　　直接一個瞬移，映入眼簾的小貓，簡直讓她都蘇軟了整個心。

　　小貓的毛是黑色的，只頭頂上有一撮紅毛，很是有趣。簡看了看，估計要不是這貓渾身上下的泥濘，怕能稱得上是極為可愛的。

　　更不必說，小貓的一隻腳，竟然踩到了鐵夾子，形狀扭曲，還在流著血。怕是被不知是誰放在這裡的夾子弄斷了腿，實在可憐。

　　簡連忙把小貓從夾子上解救了下來，隨手扔了個藍色的光圈便邁了進去。

　　回到自己的家裡，簡很快找來了繃帶和急救箱。對著小貓的傷腿就是一陣處理，直把貓咪的小短腿包成了個粽子才肯罷休。

　　看著終於安靜了的小貓，簡笑彎了眼睛。

　　「決定了，我要養你。」簡大聲的說道，開心極了。

　　她本來就很喜歡這種軟糯的小動物，更何況現在她並不喜歡人的陪伴，正孤單得很。這樣的傷患小貓，簡直來得不能更是時候了！

　　沉浸在喜悅之中的簡並沒有看到，小貓的耳朵動了動。

　　……

　　「還沒有簡的消息嗎？」娜塔莎問道。

　　一旁的弗瑞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其實他們都明白，如果女孩兒想要躲起來，以她如今的能力，根本不會被發現。

　　這個事實太過沉重，沒有一個人願意接受。

　　就連賈維斯，都已經快要過負荷的運作了。但是，不論是英倫腔的ai先生，還是他的主人，都沒有絲毫的懈怠。

　　也許，在下一次的尋找，就能夠找到他的女孩兒了呢？

　　如果找到她，托尼發誓，一定要好好懲罰這個趁他昏睡一言不發就扔光圈跑掉的女孩兒。他一定要……一定要……

　　托尼轉著圈子想了半天，最終卻像是脫力了一般坐在沙發上，暗自嘆氣。

　　如果找到了她，他又如何下得了手呢？

　　恐怕，也只能期盼著，女孩兒不會再一次狠心的離開了吧？

　　……

　　「我以為你還會等一段時間才來。」朗姆笑著說道。

　　簡沒笑，只是回答：「大名鼎鼎的交叉骨給我的請柬，我怎麼能不來一趟九頭蛇？」

　　聞言，雖然沒得到簡的一臉微笑，朗姆也自覺得到了極大的面子，笑得很是愜意。

　　「說吧，你們這裡有我的什麼資料？」

　　說完，簡就雙眼好似漫不經心般的看了看周圍，耳朵卻極為謹慎。

　　可誰知，交叉骨的思想那麼簡單直接。根本就沒有她所預想的那樣，直接聽了想法，拿資料走人。

　　「資料並不在我手裡。」交叉骨說道，好似並不擔心這個事實，會激怒如今已經不同的簡。

　　簡：「你耍我？」

　　她的手威脅性的泛著幽藍的光亮，就像是下一刻便可以扔出一個光圈，直接把毫無準備的朗姆扔到北極圈去做雕塑。

　　生命受到威脅的交叉骨卻是一臉的坦然，彷彿被簡盯著的人並不是自己一般。

　　「你這麼跟我說並沒有用處。」朗姆說道，「資料，在冬日戰士那裡。」

　　冬日戰士？

　　簡聽說過這個名字，從娜塔莎的嘴裡。

　　那是一個生活在傳說裡的人，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樣子。聽說，見過他的彷彿都直接去見上帝了。

　　當然，除了一個人。

　　娜塔莎。

　　「你想要我相信，九頭蛇把我的機密告訴給一個隨時需要洗腦的人手裡？」簡就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之極的玩笑，聲音一下子拔高。

　　「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話音剛落，身後便出了幾聲掌聲。

　　「啪啪」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尤為明顯。

　　背對著來人的簡唇角微翹，本來她還好奇什麼時候這個人才願意走出來呢？

　　畢竟，她剛剛一進來，可就聽到並不屬於一個人的心聲。

　　「就說過她很聰明。」來人的聲音帶著喜悅，「她小時候，就已經是個機靈的小丫頭了。」

　　簡轉過身來，問道：「你是誰？」

　　來人彷彿有些失落，他拍了拍旁邊站著的人：「你看，她把我們都忘了。」

　　那個人沒說話，只是一隻手在月光下反射著光亮，是不屬於人類肌膚的色彩。

　　一隻，鋼鐵製成的手。            


☆、035

　　簡有些驚訝的上前一步，嘴動了動卻沒有出聲。

　　「你看，我們的小女孩兒竟然驚喜得都說不出話來了。」來人的身影慢慢靠近，終於在月光下變得愈發清晰。

　　一身西服革履，風度翩翩。就那一身的西服，恐怕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拿到的。

　　令簡意料之外的是，這個人的臉。

　　白，且乾淨。沒有什麼傷痕，或者其他的痕跡。完全就不像是一個在九頭蛇這種地方混下去的人物。

　　「你，有沒有證據？」

　　簡小心翼翼的詢問。

　　來人並沒有在意她的質疑，只是拍了拍一旁冬日戰士的肩膀，像是無聲在鼓勵著些什麼。

　　簡看了過去，冬日戰士的臉被一張面具擋了個大半，並看不清。只那一雙露出來的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其中帶著幾分疑惑和更多看不懂的情緒。

　　「去吧。」那人說道。

　　冬日戰士躊躇了下，緩緩的邁了一步。

　　簡的眉頭微蹙。

　　下一刻，他的腳步便停下了。甚至，還猶猶豫豫的退了回去。

　　「我問，證據。」簡不耐煩的再次開口。

　　來人搖了搖頭，像是對這樣的簡有些失望了一般：「你要的證據就在身後的電腦裡。」

　　簡聞言，直接瞬移到電腦之後。意料之中的看到那人的眼色微亮，並沒有理會，便接過了朗姆手裡的硬盤，點擊了播放。

　　……

　　「冬天，冬天！」一個小女孩兒蹦蹦跳跳的走過來，一開口笑得咧嘴到了天邊一般，兀自露出幾顆剛剛長出來的乳牙。

　　接住她的男人只露出個背影來，卻是那種極為健壯的。渾身的肌肉流暢而發達，彷彿下一刻就能夠碾碎一台卡車。但，在抱起女孩兒的時候，卻是那樣的小心翼翼。

　　就像是，整個世界都在他眼前，心愛到不知該如何的珍惜。

　　小女孩兒用自己短短的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胳膊：「冬天，你的胳膊好硬哦！和其他叔叔的都不一樣。」

　　男人笑著點頭，輕輕動了動自己的金屬胳膊，讓小女孩兒可以看得更清楚些。

　　「因為，冬天有一個特殊的金屬胳膊啊……」

　　小女孩兒卻是似懂非懂的樣子，含著自己的手指有點呆愣的點了點頭。

　　其實這也無可厚非，她畢竟也才剛剛會說話不久而已。

　　……

　　「這就是你想要讓我看的？」簡抬起頭，面色如常。

　　就像是看到這份意料之外的影像，並沒能影響她任何心神一般。

　　來人點頭：「這，就是其中一部分的證據，簡。」

　　他慢慢靠近，聲音放得愈發和緩：「如果你願意，可以跟我們回家。那裡有很多，更多的點點滴滴，都是你留給我們的。」

　　簡有些猶豫。

　　來人繼續說道：「我們都很想你。你的冬天也很想你。」

　　簡抬眼，看了過去。那個冬日戰士還在那樣安靜的站在角落裡，不出聲，也沒有動作。只是一雙眼睛，那樣直接的看著自己，帶著無聲的期盼和企求。

　　「……好。」簡回答道。

　　來人舒了一口氣，像是很開心：「好的，那我們就不要耽誤時間了。」

　　臨出發前，他回頭：「簡，我希望你可以早日叫回我的稱呼，我是你的傑克叔叔。」

　　簡：傑克……叔叔？突然有點兒不想去了怎麼辦。

　　感覺好像，突然自己就變成最小的了，輩分這麼被佔便宜，還真是有些不開心了呢！

　　簡側面，看向一旁安安靜靜的朗姆，肩膀輕輕點了他一下：「你不會也認識我小時候吧？」

　　朗姆聞言，連忙搖頭：「不不不，那時候我還不在。」

　　簡很是欣慰，頗為愜意的點了點頭，心裡暗忖：「總算不都是長輩……」

　　聽到簡這樣的話，坐在車前面的傑克回過了頭：「怎麼，簡妮不想要叫我叔叔了？」

　　簡沒說話，只是手指尖露出一縷幽藍色的光亮來。

　　她的臉龐，在這樣光亮的映襯下看得極美。只不過，這樣的情景，讓傑克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我只是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份。」簡一字一頓，「不要想太多了。」

　　傑克的笑容有些僵硬：「我以為……」

　　開車的冬日戰士眼眸微沉，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失落。

　　車裡的氣氛一下子有些凝滯，安安靜靜的，再沒人說話。

　　所幸，幾人都是人精，傑克和朗姆都安安靜靜的打著各自的盤算。

　　而簡，則暗自記錄著這一路的方向。

　　至於冬日戰士……也多虧了他，在保持著如此低氣壓的情況下，還能把車開得如此平穩而迅速。

　　很快就到了一處不起眼的基地，九曲十八彎的幾個秘密入口下來，幾人終於算是進入了最終的目的地。

　　「簡，你想要的答案就在這裡。」傑克指向前方的一切，「這裡的每一處，你小時候都很熟悉。」

　　只不過，現在都不記得了。

　　傑克眼眸微沉。

　　如果當初，沒有試圖給她洗腦，想必如今會好處理許多。平白多費了這麼多的功夫，還不能保證最後的結果。

　　他沒有注意到，前面的簡眼神微凝。

　　「洗腦嗎？」簡眯起了眼睛。

　　前面的一切，都是大大小小的實驗室和訓練室，建造得很是紛繁複雜，卻給了簡一種難言的熟悉感。

　　「這裡，為什麼感覺那麼像神盾局的基地？」簡在心裡暗自念叨著。

　　她一步步在這裡丈量，看著所謂的這些陪伴了她最早的幾年日子的地方，心裡卻是絲毫也沒有波動。

　　就像是，她從未見過這裡。

　　「這個是做什麼的？」簡突然指著一處裝備問道。

　　不怪她疑惑，在這個大多是啞鈴槓鈴的地方，突然多了這麼一個造型怪異，且又精緻小巧的運動凳，總是讓人幾分聯想。

　　果不其然，一直安靜的跟在她身後的冬日戰士開了口：「那個，是你小時候總愛用的。」

　　他的語氣很平和，就像是在懷唸著什麼一樣。

　　簡抿了抿唇，再沒說話。

　　她無聲的看著這個不知年歲幾何的男人，心中莫名湧起一陣痠痛來。

　　娜塔莎說過，這個地方有多麼先進的洗腦技術。還有剛剛那個傑克的心聲，都在證實著這一點。

　　看冬日戰士的模樣，簡都難以想像，他在這裡可能經歷過了什麼。

　　「他們，給你洗過腦嗎？」簡小聲的問道。

　　傑克一行人已經遠去，此時此刻只有他們二人待在這個小小的訓練室裡。

　　簡直直的看向冬日戰士，迫切的想要得到這個答案。

　　冬日戰士眼眸微沉，漠然的點了點頭。

　　簡閉上了眼睛，在腦海裡迅速思考著。良久，她才睜眼，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安安靜靜的繼續著這趟參觀的旅程。

　　冬日戰士有些疑惑，卻躊躇著沒能開口問出來。只低著頭，無聲的繼續跟著女孩兒的腳步，慢慢走著。

　　這個地方並不小，走下來，就像是經歷了很久很久一般。

　　簡不得不承認，如若傑克造假，恐怕這樣一個基地會是難以企及的天價。

　　這個基地裡，不論是拐角處，還是一些訓練室，總會有明顯的小孩兒待過的痕跡。而冬日戰士，也會帶著幾分懷念的眼神，無聲的看著那些小號的椅子桌子，甚至是牆壁上無序的刮痕。

　　如果就僅僅是這些，簡可能還會心中疑問。

　　可是，恐怕傑克也算是膽子極大。

　　在研究室裡，簡竟也看到了自己曾經的身影。就連一些平常的實驗記錄，都那麼大咧咧的擺在桌面上。

　　就像是，並不擔心這些反而會觸怒她一般。

　　偏偏，這樣的態度，倒是讓簡堪堪解了戒心。

　　幾人不多時便離開了基地，到了外面一處陽光還算明媚的地方，席地而坐。微風吹過，彷彿把在那個基地裡染上的塵埃都吹了個乾乾淨淨。

　　「我為什麼不記得這些了？」簡開口問道。

　　傑克聞言，眼神有些飄忽，看了看冬日戰士，又去看朗姆。半晌，才抬頭看向簡。

　　「因為，我們給你洗過腦。」

　　最後，傑克還是坦白的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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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18 14:11

☆、036

　　簡的表情很平靜，就像是那個試圖洗腦自己的人，並不在眼前一般。

　　這，讓傑克有一點意外的怔愣。

　　「我知道了。」簡點了點頭，起身準備離開。

　　在她就要扔出一個光圈之前，背後的衣服被拽住了。

　　她回過頭來，正看到冬日戰士的一雙眼睛：「別走。」

　　別走。

　　兩個字，說的簡簡單單。實際上，卻不知道究竟蘊含了多少的情緒在裡面。

　　那個小女孩兒，是近二十年來，冬日戰士的腦海裡，唯一一直存在的身影。其他的，大多都會磨滅在一次又一次的重複洗腦之中。

　　在他混亂的世界裡，每一處的記憶都像是顫巍巍的薄霧，就像是下一刻就會被不知何處的風，一口氣給吹亂個乾乾淨淨。

　　只有那個胖乎乎的小丫頭，總是留著一小點兒的口水，口齒不清的顛顛地跑過來要抱，戳他的胳膊喊「冬天」。

　　冬日戰士的眼裡帶著企求，他永遠都忘不了小女孩兒澄澈的眸子，問他為什麼叫冬天的樣子。

　　甚至而言，小丫頭的第一句話，學會的，就是：「冬天，要抱。」

　　「別走。」

　　冬日戰士的手並沒有真正用上力，明明那樣的金屬，就連高速飛行的子彈都可以擋住，連堅硬的

　　牆壁都可以被打穿。

　　可此時此刻，他只覺得，手心裡的那一塊薄薄的衣服角，卻重如千斤。讓他，甚至有些拿不住。

　　簡停下了腳步，慢慢回頭。

　　「你不想讓我走？」她問道。

　　冬日戰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忙不迭的點頭。

　　簡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極美，恰擋住了她的眼眸，不知道是如何的神色，又究竟在想些什麼。

　　半晌，她才終於抬頭，露出一副漫不經心的微笑：「那我留下來，又有什麼意義？」

　　冬日戰士張了張嘴，他想要說：留下來，陪著我們。我這裡，還有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棉花糖。

　　但他看著眼前的女孩兒，或者該稱之為女人，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彷彿，隔在兩人之間的十幾年，都像是簡腦海裡曾經因為洗腦失敗而消失的所有記憶一樣，成為了一道天塹。

　　冬日戰士的眼眸微沉，一股說不出的悲傷與失落席捲了他。整個人的氣息都耷拉了下來，活像是一枝被雨水澆得低了頭的花朵，蔫蔫的。

　　簡看著這樣的他，一時間有些失語。

　　她頓了頓，才對著後面的傑克說道：「有關於我的早期資料研究整理嗎？」

　　傑克倒是沒想到此時此刻會被點名，身體一震，連忙看了過來：「嗯，應該有。」

　　簡點頭：「那我等你的文件。」

　　「三天後整理好。」

　　回答他的，是一個背影和漸漸隱沒的幽藍色光影。

　　「別急，她日後會加入我們的。」傑克的臉色一變，彷彿剛剛那個平易近人的面龐並不屬於他一樣。

　　冬日戰士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已經完全熟悉「傑克」的這一面了。

　　高高在上，全然的上位者氣勢。

　　「你就這麼確定？」冬日戰士問道。

　　男人轉過頭來，笑容溫柔：「是啊，等她看完我給她的資料。」

　　……

　　話說會瞬移，就這一點特別好。

　　簡拍拍肩旁上其實並不存在的灰塵，感到十分的稱心如意。總能夠剩下來交通費用的開支，還可以最少程度的見人，這簡直不能更加讓人欣喜了。

　　簡看著窗外，深深的唾棄自己。時到今日，竟然自己也就這點兒追求——少聽一些心聲，安安靜靜的，就心滿意足了。

　　「喵嗚？」小貓的聲音響起，兀自還帶著升調，奶聲奶氣的，甚是讓人感到心中憐惜。

　　簡自然也不例外。

　　忙不迭的聞聲跑了過去，把還在地上攤成一團的小貓抱了起來，順著脖頸的毛，一路揉弄到了尾巴，直弄得小黑貓頭頂的那一撮紅毛好像都翹起來了。

　　一搖一搖的，就像是旗幟一般，大搖大擺的，好不愜意。

　　說來慚愧，簡雖然已經二十好幾，其實內心深處，還是個小小的女娃。碰到貓貓狗狗的，手總是忍不住的癢，總覺得不好好順毛一把，簡直渾身都不暢快。

　　這一手，把自家小貓揉弄得眼睛都眯起來的技術，就是在這二十年間，無數次被小貓小狗磨練出來的。

　　畢竟，有的時候，順毛失敗可是會被這些可愛的小東西反身撓上一把的。  

　　順毛的時候，簡算是渾身上下把小貓摸了個遍。

　　按理說，她的手法應該是很好的。可是……

　　簡有些疑惑的看著手底下這隻貓掙扎得好像還挺用力，就像是在努力逃避著什麼一樣。

　　簡微微蹙眉，只覺得好像哪裡有點兒不對勁。

　　小貓見狀，四條腿倒騰得越發歡實了起來，像是要快點兒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一樣。弄得簡一瞬間都快要控制不住了，忙加了幾分力，才算是堪堪把這個不知從何而起的混亂控制住了。

　　簡眯起來眼睛，仔細的看著這隻手底下的小貓。

　　等等……腿！

　　簡這才恍然大悟，明白她剛剛感覺到的那種違和感究竟從何而來。

　　小貓的那條腿，昨天才被夾斷的。她還特意包裹了個誇張至極的大粽子來，怎麼這麼一小會兒，就已經好了？

　　看起來，好像還動彈得很是順利。

　　「現在的小貓小狗，恢復能力都這麼好嗎？」簡只覺得有些擔心，總感覺哪裡不對。

　　看著手底下這只安靜下來的小黑貓，簡越發的心中疑惑起來。

　　「算了，我又不懂什麼小寵物的病症。自己一個人想這麼久做什麼？」簡自嘲了一句，乾脆利落的從家裡找了一條小毛毯，把小黑貓放裡面裹好，扔了個光圈就出發了。

　　不怪簡現在出入都靠瞬移，她最近搬家的地方，住在了堪稱人跡罕至的郊外。要不是還有這個光圈幫著忙，怕是每天的汽油費，都要花費她大半的預算。

　　「都是為了你哦！」簡愛憐的點了點小貓的小腦袋，嘟著嘴發出糯糯的聲音，就像是在哄著小孩兒。

　　誰讓獸醫大多在這樣的嘈雜區域，都是商業圈，四周滿滿的全是人。

　　心聲自然也很對，一時之間，完全不分先後，一股腦的都猛地砸入簡的腦海裡，直弄得她腦袋漲得不行。

　　「天哪，這張卡里竟然有這麼多的錢。我就知道，這個男人足夠愛我！」

　　「我想要這個，可是該怎麼開口才不會讓他覺得我是那種女人呢？」

　　「……我想，買完這個包，也許她會願意讓我再進一步？」

　　「天哪，那可真是一個美麗的藝術品啊！」

　　「好擠好擠，這裡的人真是太多了。什麼時候她才能逛完啊？」

　　……

　　簡甩了甩頭，還真是有些疼痛。

　　不能控制的，被迫一直聽著，真不是一種讓人欣喜的體驗。

　　所幸，腳底不自覺的加速之後，幾個轉彎，目的地就已經近在眼前。

　　「您好，我之前預約過的。」簡微微笑，衝著前台的服務人員說道。

　　該說為自己的預知能力感到慶幸嗎？昨天看到小貓的時候，就看到自己抱著它去找獸醫的幻影，便早早的打了電話。

　　不然，現在恐怕處理起來，還真是麻煩。

　　更重要的是，會有被發現的危險。

　　「您好，凱特女士。」前台很快找到了簡的預約信息，笑容很是熱情，連忙招待簡和她懷中的小貓咪去了獸醫的房間。

　　「您是說，它昨天被夾斷了腿？」獸醫微眯起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原諒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健康的小貓。毛皮長得簡直不能更好，全然都快要達到能去審美大賽的水平了。

　　真是不能相信，這位女士竟然說它被夾斷過腿？

　　「是的，醫生。」簡點頭，「這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

　　簡問道：「那麼請問，它現在腿怎麼樣了，恢復得有沒有問題，會不會有後遺症？」

　　醫生瞠目結舌，楞了一會兒才猶猶豫豫的開口：「嗯，我覺得它應該很好。」

　　「嗯，特別好。沒有後遺症。」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醫生總覺得，這種小貓剛剛好像還很是鄙視的看了自己一眼？

　　今晚，可能要早些休息了。恐怕是太累了。      


☆、037

　　抱著小貓往回走的路上，簡尚自還一臉的擔憂，手底一下一下的摸著小貓曾經傷了的位置，只覺得不能安心。

　　就算是人，都沒見過好的這麼快的啊？

　　還是這樣的，蹦蹦跳跳都沒什麼異樣。

　　簡撇撇嘴，看著手下小貓的眼神憐惜得不行，簡直要讓這只小黑貓嚇得貓身一顫了。

　　總覺得自家鏟屎官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這裡還是鬧市，更何況人流往來還這麼多。如果簡隨隨便便一個光圈扔出來，恐怕明天就能去見到那一群老朋友了。

　　簡打了個寒顫，她還真沒準備好。

　　說實在的，就是膽小怕事的厲害，不願意再去見那幾個人，起碼暫時並不想要見。

　　「這款香水真的很好呢，聞起來特別像邦尼太太，貴婦似的。就是太貴了。」

　　簡聞言看了過去，只見一個三十出頭兒樣子的女人，在一家香水店裡流連，眼神一眨不眨的看著

　　櫃檯裡的一款香水。

　　簡笑了笑，轉過頭來繼續走著。

　　「我想，也許今晚求婚會很好？」

　　「天哪，這個男人好帥！我……我現在好不好看，要不要戴上頭巾再去跟他講話？」

　　「……嗯，這個工作是我見過最有趣的，沒有之一。真想和他交換人生。」

　　其實有的時候，雖然心聲吵鬧得厲害，倒也讓簡從來都沒能無聊過。

　　就像是，時時刻刻都有成百上千的人，吵鬧著想要和你表達他們的想法，爭先恐後。

　　簡笑了笑，腳步慢慢走著，抱著自家的小貓，只想快點兒到一處人少的地方快些回家。

　　剛轉過一個街角，簡眼中一亮。不遠處正是一個小小的窄巷子，看起來像是個死胡同。大街上的人雖然不少，到那邊的人卻是著實不多。

　　「幹完這一單，我就可以去買個新槍了。」

　　一個心聲忽然傳入簡的腦海，帶著獨特的刀鋒味道，很是突兀。這讓簡像是吃了一個極為失敗的烹飪品一般，如鯁在喉了一瞬，才和緩過來。

　　只見，一個穿著打扮很是得體的男人緩緩走了進去。不多時，一個人帶著低沿帽子，漫不做聲的悄悄靠近，趁旁人一個不眨眼，便閃身跟了進去。

　　空氣一陣抖動，簡的雙眼有些失神。

　　在她的眼中，那個帽子男跟了進去，尋了個掩體靠著。

　　等男人敲開了一旁小屋的門，手疾眼快之下，「砰砰」兩槍，鮮血直流。

　　一陣短暫的眩暈過後，簡看到男人的手抬起，正準備去敲小屋的門。

　　「為什麼我偏偏要碰上這樣的一件事情呢？」簡有些無奈，低下頭小聲的對著貓耳朵念叨著，「我只想安安靜靜的自己待著，查一查身世的事情。」

　　明明與世無爭得太過徹底了啊！

　　果然，你不去遇事，事情就要找上門來。

　　就在簡猶豫的時候，帽子男已經慢慢悠悠的走到了那個柱子後面，手正準備向兜裡摸去。

　　「嗯……好吧！」簡翻了個白眼，像是終於放棄。

　　她抬手，一個光刃過去。

　　就像是極亮的閃照燈，弄得剛剛開門的主婦連忙閉上了眼睛。

　　當她再次睜眼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男人，倒在了不遠的柱子處，脖子上還汩汩得冒著鮮血。

　　「啊！」女人高八度的尖叫很快引來了注意，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沒完全失神的男人。

　　「天哪，他已經沒氣了！」男人跑過去，手放在帽子男的鼻子下等了等，卻更讓他感到害怕。

　　沒有任何聲音，只是一束光，然後身後就多了一個這樣的人。

　　任是誰，恐怕都會大吃一驚。

　　「哦，看來我來晚了。」

　　來人一臉的失望，看著一旁正蹲在犯罪現場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好運的人啊，我本來是要來警示你可怕的命運。但是竟然已經有人先來一步，把你從黑鷹的手底下救了出來。還真是不簡單呢。」

　　男人有點兒驚愕，一時間竟然瞠目結舌的呆愣在遠處，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來人卻已經低下了頭，在帽子男身上翻看著，嘴裡還唸唸有詞。

　　「哦，沒有任何子彈的相關痕跡。卻像是被刀隔開了大動脈，但周圍的血肉溫度很高，就像是激光刀。天哪，我竟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傷口！」

　　來人皺起了眉頭。

　　「不，這裡的角度很奇怪。如果刀扔過來，按理說會落在那裡，可是那邊絲毫沒有痕跡。反過來看，大街上的人這麼多，突兀的扔出來一把冷武器，竟然一點兒慌亂都沒有造成，恐怕這個人出手很快。」

　　他站了起來，在周圍小心的查看。

　　突然，他眼眸一凝：「不，我好像見過這樣的傷口！」

　　就像是找到了什麼印證一般，他很快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很小的本子，快速的翻看。

　　「啊，果然！我的老朋友。」

　　他笑意盈盈，站起身來衝著劫後餘生的男人打了個招呼：「黑鷹已經失敗了，你短時間應該很安全了，只要你快點兒把你手裡的那些燒人的數據傳出去，你就安全了。」

　　那邊的男人聽得渾身一顫：「你，你怎麼會知道……」

　　「哦，我？」他打斷了男人顫顫巍巍的問話，「我當然會知道。」

　　他笑了笑：「從某一種層次上來講，我可以無所不知。」

　　他頓了頓，說道：「我是夏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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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塔克，最近在南邊發現了簡手法的一次案件。」賈維斯很快給出了定位，這個消息將本還在忙碌的幾個人的注意力一時間都拉攏了過來。

　　斯塔克神色焦急：「賈維斯，具體過程。」

　　賈維斯說道：「在一個小巷子，發現了一個死於類似光刃手法的犯人。」

　　「等等？」史蒂夫打斷了賈維斯的話語，再次確定，「犯人？」

　　賈維斯：「是的，從他的身份上來說，應當是一次被阻止的暗殺。警方在現場看到了他衣服裡本已經上膛的□□。」

　　史蒂夫皺眉：「也就是說，他還完全沒來得及動手？」

　　賈維斯分析了下，回答道：「是的。」

　　「絕對是簡！」斯塔克很快說道。

　　他一個招手，最新的盔甲就已經響應他的召喚飛了出來，一寸寸貼服得組裝到了他的身體上。

　　「斯塔克？」史蒂夫問道。

　　斯塔克的聲音透著盔甲滲出來：「不管是否晚了，我都要去看一看。」

　　史蒂夫的眼眸垂了下來，就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的點了點頭。

　　下一刻，火焰般的顏色就已經到了天邊。

　　「但願，沒算太晚。」史蒂夫喃喃自語，卻又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的天真。

　　過了這麼久，怎麼會不晚？

　　當然，已經晚了。

　　簡早就乾脆利落的扔了個光圈，直接回到了自己樹林裡的小家了。

　　「還是回家好啊！」簡把小貓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新買的貓窩裡，還很是貼心的奉上了一碗甘甜可口的牛奶。

　　如願以償的得到了自家小貓咪的一個愛的蹭蹭，簡直要讓簡都軟到心裡去了。

　　小貓的心聲「嗚喵」「嗚喵」的，霎時可愛。簡覺得自己彷彿永遠都看不夠一般。

　　就連剛剛的不悅，都在此刻漸漸被小貓的可愛舉動漸漸消磨泯滅了乾乾淨淨。

　　「如果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我想我會出手嗎？」簡撇撇嘴，衝著空氣問道。

　　等了一會兒，她才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

　　「當然會。」

　　她抬起頭，笑容燦爛。這是自從紐約的那次事情後，第一次如此開朗快樂的微笑。就像是久久被烏雲蓋住的天空，第一次漏出一律陽光來，霎時間溫暖了整個大地上的生物，就像是……終於看到希望。

　　這，才是能夠聽到心聲，能夠看到未來。最好的生活方式了吧？

　　也對，什麼人的處理效率，能夠比一個隨時可以預判，又能夠確認未來發展的人，更能將可怕的犯罪事情，扼殺在搖籃裡呢？

　　「也許，之後，可以多多走出去一下。」簡笑著，就像是終於找到了生活的目標。

　　這個念頭一起，讓她對帶她出去的小貓都頓時好感倍增。

　　「謝謝你，讓我不得不出去一趟。」她親暱的蹭著小貓的臉，情到濃時，還十分熱情的在貓咪的大眼睛上親了好幾下。

　　只弄得小貓都不好意思的躲閃了起來。

　　「謝謝你。」      


☆、038

　　「這個是你的資料。」

　　傑克把一個文件夾遞給了簡，微微嘆了口氣。

　　簡抬眼看過去，眼中有些疑惑。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怪我們。」傑克的臉上有幾分羞愧，就像是對簡產生了無盡的愧疚，「當時你的出現嚇到了很多人，所以……」

　　簡蹙眉：「我知道了。」

　　傑克未盡的話語被堵在了喉嚨間，臉上有些訕訕的。

　　他頓了頓，半晌才放棄似的長長嘆了口氣：「好吧。」

　　簡沒再理會他，轉過身去，幾步來到傑克身後那個一直沉默的男人面前，手微微抬起，就像是想拍拍那人的肩膀。卻又猶猶豫豫，停頓在了半空中。

　　半晌，哂笑了一下，收回了手。

　　「再見。」簡說道。

　　冬日戰士：「再見。」

　　光影過後，人就已經不見了。

　　傑克轉過頭來，對著冬日戰士很是滿意的點頭：「我就說把你帶過來，對她來說會很有影響。你做得很好。」

　　冬日戰士的眼神裡沒有絲毫波瀾，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兀自還那樣低著，沉默的看著地下，彷彿這地上的花花草草有著無盡的吸引力一般。

　　「九頭蛇馬上就有任務了，我們實在太需要她了。」

　　……

　　資料不少，厚厚的一疊。

　　簡抱著小貓，團成個糰子樣，坐在壁爐旁邊。就這火焰飄飄渺渺的燈光，一字一句的細細閱讀。

　　「喵嗚？」小貓叫了一聲，奶聲奶氣的。

　　簡低下頭來，手在小貓頭頂的小撮紅毛上揉了揉，小聲安撫：「乖啊，一會兒陪你玩。」

　　小貓蹭了蹭簡的手心，弄得她癢癢的。

　　資料大多是文字，只有很少的幾張圖片，還帶著舊舊的氣息和紋路，並不清晰。

　　「所以，這是我最初的時候？」簡默默看著眼前的一張小照片，眼神中有些許的茫然。

　　她的手無意識的在照片上摩挲著，一下又一下。

　　「怪不得，弗瑞總放心不下我。總要是多多的看顧一下。」簡自嘲著。

　　任誰看到這樣的情景，都會心下一緊，巴不得日日監視看管，生怕超出了控制範圍。

　　簡看著小時候的自己，幼嫩的小孩兒，臉龐被幽藍色的光亮照得極美。兀自還在樂呵呵的笑著。

　　「原來，我是從魔方裡來的？」簡蹙眉。

　　資料裡寫得很是清晰。

　　在日常的一次對於宇宙魔方的研究，突然一個劇烈的脈衝波，整個實驗室霎時間被光亮覆蓋。

　　在人們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卻驚愕的發現，宇宙魔方的旁邊，竟然坐著個小娃娃。

　　看上去也就幾個月的大小，兀自還抓著自己的小腳丫笑得開心。

　　一張張照片，無數的文字。

　　還有……

　　數不清的實驗數據。

　　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天外來客，不論是科學家，還是九頭蛇的高層，都給予了高度的重視。當發現她的手指間有時候總會閃著五顏六色的光彩時，這種重視達到了頂峰。

　　這不是人類第一次看到超級能力，卻是第一次在這麼小的孩子身上看到。

　　再加上她的特殊來歷，簡能夠想像，在最初的幾個月裡，自己究竟在試驗台上待了多久。

　　「原來，我無父無母？」簡有些悵然。

　　任誰花了近乎半輩子的時間，想要尋找自己的父母，卻得到這樣的答案，都會止不住的茫然。

　　簡笑了笑：「總不能，自己是被宇宙魔方單性繁殖出來的吧……」

　　單性繁殖？

　　簡十分佩服自己的腦洞，簡直快要開破天際了。

　　「喵嗚！」小貓怕是餓了，一下一下的叫著，很是急切的樣子。

　　簡的思路被打斷，本還想要傷春悲秋一下，現在也沒了氣氛。反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很是開心的揉揉自家小黑貓的腦袋，趕忙的準備去給它弄點兒吃的。

　　「喵嗚！喵嗚！」小貓叫得歡實，急切得不行。

　　簡趕忙在廚房裡加快了速度，嘴裡還喊著：「馬上，馬上！」

　　結果，當她緊趕慢趕的跑回客廳的時候，卻驚訝的看到一個背影。

　　他穿著渾身的緊身衣，黑紅相間，背後還背著兩把長刀，正在客廳裡哼著歌跳舞，嘴裡還不時的念叨著什麼。

　　「哇哦，我就說這裡有個幼生態的我，氣息這麼濃！p6729那裡的我還不相信，真是見識短淺了。」

　　他十分瀟灑的轉了個身，把手裡的小貓往天上一拋，兀自還樂呵呵的打了個響指。

　　天哪，我的貓！

　　簡看到自家可憐的小可愛被這麼直接拋了起來，直離地都快有兩米多遠，幼年狀態的小貓怎麼受得了。

　　沒多想，她就已經瞬移過去，堪堪把小貓從這個陌生來客的手下奪了回來。

　　緊身男本還樂呵呵的哼著曲子，眼前突然出來個人，也是嚇了一小跳。

　　「哦，天哪！你剛剛不還在廚房的嗎？怎麼突然就跑到這裡來了。跑過來就算了，還這麼的光亮，簡直要閃瞎我的眼睛了。這可是全宇宙最漂亮的眼睛了。」

　　他頓了頓，簡還以為他終於不說話了，耳根子可算能清靜一下了。

　　然而事實證明，這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

　　「不，應該是所有宇宙裡最漂亮的眼睛了……」

　　眼看著這個男人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從他的緊身頭套裡滲出來，彷彿沒個盡頭的樣子，簡連忙摀住了他的嘴。

　　「你是誰，為什麼突然出現在我家裡？」

　　來人頓了頓，才歪了歪頭：「哦，親愛的簡妮寶貝，看來你現在還不認識我。」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也對！這個世界的我竟然是一隻小貓，天知道怎麼還會有這種設定，一定是某個莫名其妙的人躲在屏幕後面自以為是的碼字，還覺得我會對這種設定感恩戴德嗎？」

　　他想了想，手疾眼快的把小貓從簡懷裡搶了過來，虎頭巴腦一陣亂摸，直把簡好不容易順好的毛弄了個亂七八糟，才一臉滿足的喂嘆。

　　「哦，仔細想想，這也不錯。總算是找到一個沒什麼殺傷力，還沒辦法反駁我的話的了……」他仰天大笑，「要是這樣的話，我也算是感激一二那個不知名的作者了吧。」

　　簡已經瞠目結舌。

　　緊身男像是終於想起來這個人好像剛剛還問過自己什麼問題，算是大發慈悲的準備解答疑惑。他攤了攤手，熱情極了的模樣：「哦，親愛的簡妮寶貝，我是你最愛的朋友了啊！」

　　簡抬頭：「你的名字？」

　　來人頓了頓，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名字有什麼意思，都不是自己取得，太沒勁了。你就叫我K吧。」

　　簡一臉的問號，眉頭緊皺，背著的手心裡幽藍光漸漸聚合：「K？」

　　男人梗了一下，深深覺得這個名字也不怎麼好聽：「你還是叫我帥哥吧？」

　　簡蹙眉：「你究竟是誰？」

　　他嘆了口氣，攤攤手彷彿一副極為無奈的模樣：「親愛的簡妮寶貝……」

　　簡手一揚，一個光刃就扔了過去，正把伸出的一隻手指切得乾乾淨淨。

　　男人極為無語的停住了嘴，安安靜靜的等著新手指長了出來，才炫耀似的沖簡晃了晃：「好吧好吧，我不叫你簡妮寶貝了。」

　　簡眼睛微眯，一副殺意騰騰的樣子。

　　男人低聲嘀咕著：「真是不可愛啊！」

　　他頓了頓，突然眼睛亮了起來：「我知道了，你叫我大衛吧！這個名字簡直不能更好聽。」

　　「你究竟是要來做什麼？」簡問道。

　　大衛撇撇嘴：「天哪，簡妮你想在完全沒之後的那麼厲害。光刃的殺傷力很是平和啊……」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緩緩的繼續說道：「而且，你後來都不喜歡用空間能力了，覺得它還沒時間掌控好用。」

　　看著簡疑惑的眼神，大衛攤了攤手：「好吧好吧，我承認如果直接用力量寶石，可能會更簡單明了一些。這也是你最後很喜歡的招式。」

　　他頓了頓，終於停下了嘴炮似的話語，聲音罕見的低落了下來：「說真的，我還挺想你的。」

　　「想我？」簡問道。

　　大衛嘆了口氣，衝著自己周邊的空氣突然一陣的打響指吹口哨，總算是把氣氛都調動了起來。

　　「哦，一定要保持樂觀向上的心態，不然誰會願意去花錢買票看兩張哭兮兮的臉呢！」

　　他極為誇張的搖了搖頭：「還是我最帥了！」

　　說完，他摸了摸自己的腰帶，極為囂張的打了個響指：「回見！」

　　說完，整個人就突兀的消失了。

　　下一刻，還在摸著自己腰帶的大衛同學就出現在不遠的廚房裡，腳底下還尷尬的踩著被碰倒的垃圾桶。

　　「哦！XXX的！」他極為痛恨的罵了一句，就又摸著腰帶消失了。

　　簡：……

　　這小半會兒，就像是個鬧劇似的。來的快，走得更快。

　　倒把她剛剛看資料後好不容易渲染起來的悲傷氣氛，霎時間打散個乾乾淨淨。

　　簡好笑的彎下腰，收拾著房間。

　　只剛剛人的一句話，讓她總也是忘不了。

　　「為什麼，他會說……想我？」


☆、039

　　傑克站在樹林裡，安靜的等待著。

　　一旁的冬日戰士一動不動，專心致志的看著腳底下的一株野草，只覺得這草長得美麗迷人，簡直要讓他移不開眼睛。

　　光圈閃過。

　　冬日戰士霎時間抬起頭來，一眨不眨的看著來人從光亮中走了出來。

　　「簡……」他小聲說道。

　　簡慢慢走了過來，緩緩的來到冬日戰士的面前，微微一笑：「冬天，你好！」

　　冬天兩字出口的時候，冬日戰士眼睛一亮。就像是星空落到了他的眼眸裡，帶著光亮和喜悅，讓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你……想起來了？」冬日戰士問道。

　　簡笑著搖了搖頭：「只是看了傑克給的資料，怪不得我總覺得你很熟悉。」

　　傑克本還在一旁安靜的看著，聽到這一句卻是詭異的臉色一變。上前幾步，將這兩人和諧友好的談話輕柔的打斷。

　　「那麼，簡。想不想回家？」傑克問道，話語輕柔，「我很想你。」

　　他頓了頓，拍拍一旁期待著的冬日戰士：「我們，都很想你。」

　　簡抬頭，看著冬日戰士的雙眼。那雙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期待和重逢的喜悅。整個人都洋溢著幸福的泡泡，金黃色的，就像是太陽的顏色。

　　冬日戰士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簡，嘴角微微上揚。

　　這樣的一個人，完全不像是傳說中，那個殺人完全不眨眼的戰士，不像娜塔莎嘴裡那個可怕的殺

　　手。

　　簡一時間有些怔愣，心底裡竟然萌生出一種說不出的心疼和憐惜。

　　天知道，這個可憐的人，在這個基地裡，經歷了多少。

　　她輕輕抱住了冬日戰士，手在他的後背上拍了拍：「我也很想你。」

　　冬日戰士臉上一楞，半晌才眼裡亮出光來，手輕柔而小心的繞住了前面的這個女孩兒，輕輕拍了拍：「我很想你。」

　　然後，他就感覺到女孩兒的小腦袋靠在自己的胸口處，帶著特有的溫暖，讓他整顆心都熱了起來。

　　小腦袋點了一點，軟軟的栗色頭髮在他的脖頸處滑動，讓他不自覺地感到幾分癢意。這種癢，彷彿入骨。竟然讓他的心頭都軟了下來，癢癢的，很是抓人。

　　「我也很想再陪著你。」簡的聲音從冬日戰士的懷抱中傳出來，小小的，糯糯的，就像當初那個搖搖擺擺的小丫頭。

　　冬日戰士覺得眼眶裡都帶上了幾分濕意，這是他二十多年裡，唯一清晰的記憶。那個向他傻乎乎要糖吃的小丫頭，是他黑白的腦海裡，唯一帶著色彩的地方。

　　也是唯一，在洗腦時，他們會給他留下的記憶。

　　唯一的……

　　簡嘆了口氣：「但是我不能，抱歉。」

　　傑克的臉色一變，上前一步問道：「不能？」

　　簡衝著冬日戰士笑了笑，微微點頭示意。才轉過頭來，看著傑克，眼睛一眨不眨的。

　　「天哪，如果她不能，那我們的計畫怎麼辦？」傑克的心聲很是清晰，就連那股子急躁都在心聲中表現得徹徹底底。

　　簡笑了笑，衝著傑克說道：「其實，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

　　她轉過身去：「但是，你的想法，我很清楚。抱歉，道不同不相為謀。」

　　傑克眼睛一下子睜大，他急匆匆的上前兩步，語氣嚴肅：「什麼意思？」

　　簡轉過了身子，笑得一臉溫柔：「親愛的傑克，恐怕你的情報已經過時得厲害。」

　　「怕是，你並不知道我能夠聽到心聲吧？親愛的傑克，哦不！等等，或者應該叫你布朗？」

　　布朗愣住了，過時的情報導致他這次行動失敗得徹徹底底。

　　不論如何的計策，在讀心者的面前，都是毫無用處。當你的每一個想法都被他人掌握得徹徹底底

　　時，不論如何的精妙絕倫，也只能擁抱最後毫無轉圜餘地的失敗。

　　這個結果，顯然大大超出了布朗的預期。他很是驚愕的站在原地，就連簡離開的光暈都沒能把他從沉思的驚愕中喚醒。

　　「讀心者……」布朗嘴裡呢喃，「天哪，這個消息要快些告訴上面。」

　　這，簡直太可怕了。

　　不過，這一切已經不能打擾到離開的簡了。她正開開心心的走在大街上，淘換著自己準備開始行俠仗義的裝備。

　　畢竟，她雖然想做些什麼，卻不準備以簡的身份明目張膽。那樣，恐怕沒多久，托尼他們就會找來。

　　「托尼……」簡小聲的念叨著這個名字，眼裡有些說不出的落寞。

　　在異世界的時候，在她險些要失去他的時候，那種心跳的劇烈和四肢不知從何而起的痛楚，彷彿綿延的潮水沖著她一股股的撲來，紛至沓來的水就要將她淹沒，那種窒息般的痛苦，她不想經歷第二遍。

　　也正是在那短短的幾秒，讓她明白了自己的心。

　　如果……她的腦海裡沒有這些時時刻刻都吵鬧著的心聲在打擾她，沒有那隨時隨刻會突然出現的幻影和眩暈，她一定會對托尼展開追求。

　　可是……

　　有的時候，一個人對於未來的掌控太過徹底，又能幹乾淨淨的直接聽到別人的思想。這樣下來，彷彿幸福就會離她很遠。

　　畢竟，又有誰會沒有陰暗面呢？當那些黑暗的思想，將本來美好的愛戀一點點磨盡的時候，當未來的災難，已經早早的影響到現在的時候，誰還能坐下來，安心去享受伴侶的擁抱和午後恬靜的咖啡時光？

　　簡嘆了口氣，手裡又挑出了一件極為普通的圍巾。

　　配著剛剛選好的一件風衣和帽子，她倒很是滿意的點點頭，覺得算是全副武裝了。

　　付了錢，連忙找了個位置上下整個換好。

　　如今再來看，她的雙眼被隱藏在低低的帽簷底下，半張臉都埋在圍巾裡。極為普通的風衣罩著她略顯瘦小的身軀，再來一雙高靴，看起來很是平常。

　　這樣的打扮，就像是時時刻刻都能夠隱沒在人群裡。

　　「可以了。」簡點了點頭，尋了一處安靜位置，微微閉上眼睛，靠著牆壁，等待眩暈的到來。

　　對於未來的幻影很多，有最新的股票行情，有娛樂圈的起起伏伏，甚至還有隔壁小哥兒家一場午餐引起的拌嘴。

　　大部分的幻影都不是簡所需要的那種。

　　她閉著眼睛，並不著急，只慢慢尋找著。

　　等等！

　　剛剛的那個幻影的角落裡，好像有一灘血！

　　簡集中精神，看著那一灘血蹙眉。過了一會兒，幻影改變了方向，上演的故事正是那一灘血主人生前最後的幾分鐘。

　　平常的日子，平常的回家。卻被意外的搶劫犯誤傷，直接被一個槍子完結了無辜者的生命。

　　簡把帽簷壓低，左右看了看，一個光圈扔出去，便踏了進去。

　　出來時，正是那一處血即將落到的位置附近。

　　簡凝著精神，努力分辨著心聲，等待著那一個搶劫犯的到來。

　　「天哪，我要是被抓住就完蛋了。」

　　心聲響起，簡隨聲看了過去，正是那個搶劫犯的身影在巷子裡迅速的跑動著，身後還有幾個警察在追逐。

　　簡算著時間，堪堪等到搶劫犯一個轉彎，看到了那個一灘血的主人。

　　簡手下肌肉極其緊張，光刃在手心裡轉著圈，隨時都能夠迅速扔出去。

　　「對不起了，我要跑走！」

　　搶劫犯的心聲響起，下一刻，他的手伸向了大衣兜裡的槍具。

　　他的人生停留在了這裡。

　　一道光刃閃過，堪堪追上來的幾個警察瞠目結舌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人，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前方不遠處，一個受驚過度的人正渾身顫抖著，指著這邊連話都說不清楚。

　　幾個警察看了過去，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的身後，不易察覺的位置，一點幽藍色的光點迅速的熄滅，消失於無形。  


☆、040

　　風衣人。

　　這個稱呼，當簡得知的時候，還真是有些啼笑皆非了起來。她分明用的手法都是光刃，還可以隨時瞬移，更不用提總是把犯罪阻止在剛剛好前一秒的位置。

　　這麼酷炫的手法，怎麼才有個這樣的稱號。

　　「真是不好聽。」簡撇撇嘴，無聊的把電視機關上。

　　她轉過頭來，看著掛在牆上的那一件風衣，覺得有些嫉妒：「我累死累活，好像還是給你做了廣

　　告一樣。」

　　說完，簡覺得很是好笑。自己竟然會和一件衣服爭風吃醋，也是太無聊了。

　　她摸摸手底下乖巧的小黑貓，親了親它的兩隻小耳朵。

　　雖然聽了那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大衛同學一痛嘴炮，說這個小貓是他所謂的平行時空的另一個他。

　　但對於簡來說，就是她家可愛的小貓，沒什麼分別。

　　也就是說，該親還親。

　　像是什麼，訓練小貓在沙盆裡解決個人問題，學會自己在牛奶盆裡吃飯，都是必須要經歷的事情。

　　當然，這些很多都讓偶爾來拜訪的大衛同學氣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

　　「我家的小貓，它喜歡這樣，我也喜歡。」簡揚著頭，說得一臉坦然。

　　好笑得看著面前的大衛氣得團團轉，卻又沒什麼辦法。

　　正回想著，簡聽到遠處傳來的心音，頓時笑了開來。

　　「天哪，我真是不敢進去看了，天知道那個可怕的簡妮會對這個世界的我做些什麼。真是讓人感到不好意思呢，還不如直接對我來……」

　　簡撇撇嘴，深深覺得大衛的心聲真是最有趣的，沒有之一。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房屋的門便被敲了起來。

　　「快來給全世界最帥的大衛大人開門了，我的小簡妮！」大衛在外面叫嚷著。

　　簡翻了個白眼，在眼前畫了個圈，直接把手伸進去，透過門把手旁邊的小光圈，腿一步都沒走，就成功給開了門。

　　所以說，自從會了瞬移，減肥就是一件需要被提上日程來的重大事情。

　　大衛推門進來，意料之中的沒有看到人影。很是調皮的來了一曲即興的小舞，才嚷嚷道：「簡妮寶貝，下次你再不來親自給我開門，我就不來拜訪你了。」

　　簡的聲音從客廳傳來，不疾不徐的：「你已經這麼說了很多次了，也沒見你來得少了。」

　　大衛倒沒被簡這樣直接的回答給噎到，兀自還很是愜意的去了廚房翻箱倒櫃，叮叮噹噹了好一陣才找出點兒牛奶和餅乾小點心來。

　　端著過去吃的時候，還聽到簡的囑咐：「別把牛奶都喝完了，我還要給我的小貓留一些呢。」

　　大衛看了看還剩了大半的牛奶瓶，感到大衛的名頭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雖然說，是被這個世界的自己比下去了吧，但還是一件讓他難以忍受的事情。

　　他想了想，才點點頭，乾脆利落的跑回冰箱那裡把剩下的牛奶喝了個一乾二淨。

　　還特意走到了簡的面前，打了一個極為敞亮的奶嗝。

　　「好吧，就剩那麼一點點，怎麼會夠我們可愛的大衛去喝。」他看著簡說道，「你要是這麼剋扣我的口糧，觀眾是會心疼我的。」

　　他很是傲嬌的抬起了頭，吆喝了一聲才很是得意的說道：「我可是粉絲最多的人呢！」

　　簡翻了個白眼，已經完全習慣了大衛的自說自話。

　　雖然有的時候他的話語，她並不能完全聽明白，但好像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有事沒有的，聊一聊，吵幾句嘴，還挺舒服的。

　　「哦，讓我來看一看。」大衛轉過頭來，正看到牆壁上掛著的那一件風衣，指著它說道，「沒想到他們竟然叫你風衣人。」

　　像是不能忍受一般，他渾身打了個寒噤：「要是誰敢給我取這麼個沒有深度的名字，我肯定下一次就不救他們了。」

　　簡翻了個白眼：「好像說的跟你經常救人一樣。」

　　這話一出，大衛很是不開心：「誰說我不救人的！前兩天我才救了一個富豪啊！」

　　簡看了眼他，很是不屑的撇撇嘴：「然後你就讓人家給了你幾百萬。」

　　事後收保護費，也是醉了。

　　大衛倒沒絲毫被戳中痛處的樣子，兀自還很是得意：「人家說要感謝我的，我給他個機會感謝，他應當開心才是。」

　　簡想了想，深覺有理。

　　只不過，人家富豪可能是客氣客氣？誰想到大衛不走尋常路，實誠得很。

　　想著當時富豪難看的臉色，簡也不能不承認，還是很有趣的。

　　「你一談錢，就這麼開心？」簡看著明顯high了的大衛同學在眼前跳舞，很是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說實話，自從認識了大衛，簡總覺得眼皮疼。

　　簡：可能是白眼翻多了……

　　大衛倒是一臉坦然，哼著歌倒在簡的沙發上，把腳往茶几上一翹：「是啊，不論是誰，給我錢夠，我就給他幹事。得錢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簡看了看他，小聲的嘀咕：「可是你又不缺錢……」

　　「什麼？」大衛沒聽清。

　　簡連忙搖頭，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說過的樣子，正經極了。

　　大衛聳了聳肩，極為無聊的吃了幾個餅乾，又把簡旁邊的小貓給胡亂揉了一陣，弄得它喵嗚直叫喚才心滿意足。

　　「你總是欺負它幹什麼？」簡有些無語。

　　大衛倒是極為開心：「誰讓它欺負不回來呢！開心，就是要趁這個時候，多揉揉。」

　　等它能欺負回來的時候，他就不來了。

　　簡從大衛的眼睛裡讀出了這未盡的話語，深感無力。想了想，竟然一時之間沒了言語去回答。

　　只能擺擺手，算是告別。

　　看著大衛拿了好多的餅乾和零嘴，施施然摸著自家的腰帶離開。

　　「其實，還挺羨慕你的。」簡小聲呢喃，衝著手底下還很小的貓咪自言自語。

　　「大衛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該怎麼做。」她自嘲的一笑，「哪裡像我？還被人叫風衣人，真是難聽的名字。」

　　她暗自想著，要不……下次出去換一身裝備？

　　簡搖了搖頭，深覺不妥。只要是，這樣還需要去重新買一套裝備，又費錢還費經歷。

　　連開門都有些懶得走過去的簡深以為然，重重的點了點頭。想想，自覺風衣人也不是什麼極難聽的稱號。

　　勉勉強強還是可以接受的。

　　甚至而言，也許還很好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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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風衣人最近上了很多的頭條，自然也在各大首領的名單上佔了不輕的比重。

　　這個未知的人，總是會乾脆利落的殺死一個甚至好幾個人。有的時候，可以在短時間內，出現在相隔很遠的幾個地方，完成好幾次的暗殺。

　　有的時候，人們可以確定他是阻止了一場襲擊或者恐怖事件。

　　但，有的時候，好像只是殺了一個無辜的人，平白在大街上走著，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風衣人到底是誰？」

　　「ta是如何做到的？」

　　「ta到底想要什麼？」

　　這幾個問題簡直讓眾人感到萬分的疑惑，不過這個頭條倒是給無數的新聞人提供了飯碗。也算是，簡這個中途離職的小記者，回饋自家行業的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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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朋友，這是怎麼做到的？」

　　所有追尋風衣人下落的人中，恐怕最為讓人啼笑皆非又萬分同情的，就是夏洛克同志了。

　　因為，有的時候，好不容易計算出風衣人的下一處出現場所，結果辛辛苦苦趕過去，又是慢了一兩分鐘。

　　「你怎麼走得這麼快！」夏洛克覺得世界彷彿都玄幻了，他完全拒絕這個世界本來可能就很玄幻的這個猜想。

　　「一定是某種我還沒能發現的交通模式。」他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難道是地道？或者不為人知的暗道小巷？」

　　沒人回答他的疑惑，只有那一處處案發現場，留給他無數的線索去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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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18 14:12

☆、041

　　簡靠著牆壁上，輕輕的壓低了帽簷，無聲的閉上了眼睛。

　　無數的幻境瞬時衝入了她的腦海，帶著如蒸騰般的搖晃和模糊，一個個迅速的揮過，迅速。

　　「好吧……這些都沒什麼用。」她暗自呢喃。

　　突然，一個幻影讓她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一場極為奇異的槍殺，鮮血四濺。

　　「好吧，好吧。」簡很是滿足的點頭，衝著自己打了個氣，「開始幹活兒了。」

　　她四下看了看，手指尖晃動了下，一個光影過後，人已經沒了身影。

　　在另一邊，簡已經早早到了位置。

　　那個拿著武器，慢慢靠近的人已經走得極為近了，好像下一刻就能夠扣動扳機，將目標結束。

　　簡沒有動。

　　因為她知道，還有幾分鐘，才會真正動手。

　　她從來都不著急，也完全沒有必要。

　　每一個未來都是可變的，不受控制的。簡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卻也不願意去傷害任何所謂無辜的人。

　　所以說，哪怕那個人在前一秒放棄了這個事情，她都不會出手。

　　只有在子彈飛出去之前的一秒，她才會扔出那個像征著生命與鮮血的光刃。

　　「三……二……」簡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聽著心聲，眼前都是無盡的幻影。

　　男人的手抬起。

　　「一！」簡在心中默念，手起刀落。

　　那個男人的生命已經完全結束在犯罪的前一秒。

　　簡笑了笑，衝著不遠處的屍體鞠了個躬，就轉身準備離開。

　　可……

　　「天哪，他竟然死了！」

　　熟悉的聲音，讓簡瞬時愣怔在原地。整個人就如同雕塑一般，再沒了動作的力氣。就像是，那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一句話，把她整個人的力氣都抽了乾乾淨淨一般。

　　「托尼……」她小聲的呢喃著。

　　簡明白自己此時應當快一些走掉，應該現在就扔出光圈，逃到不知道多遠的位置去。

　　哪裡都好，除了這裡。

　　但她的手指間，幽藍色的光亮明明滅滅，最後還是一點點的消散下去。

　　簡彷彿難以承受般的閉上了眼睛，微微蹙眉。

　　「就再看一眼，就一眼。」她對自己說道。

　　那個熟悉的身影，金色與火焰色的身影。矯健，雄壯，魅力無窮。

　　在異世界的時候，她對自己的內心瞭解得不能更加徹底。卻也讓她更加絕望。

　　簡幾步躲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柱子後面，小心翼翼的探出了頭來。

　　托尼落地，盔甲瞬間打開，他緩緩從裡面走了出來。

　　「賈維斯，掃瞄這個人的生命體徵。」他很快下了指令。

　　一種不知成分的光亮從盔甲中發了出來，很快將地上躺著的男人掃了個遍。

　　「先生，他已經去世了。」賈維斯回答。

　　托尼緊緊蹙眉，很是氣憤的轉了個身：「回去吧，跟弗瑞說一聲把這裡處理了。看來我們只能從其他地方看看能不能得到信息了。」

　　一陣輕微的噴氣聲過去，人影就已經消失在了天邊。

　　他並不知道，一個女孩兒躲在不遠處的角落裡，手緊緊的摀住嘴，哭得泣不成聲。

　　像是最後的告別，簡看了眼不遠處躺著的男人，再沒回頭。

　　一個光圈扔出去，腳步穩健，慢慢邁了進去。就像是剛剛那場意外的相遇，沒有絲毫打擾到她的心神一般。

　　「小貓咪啊！」簡回到了家裡，安安靜靜的摸著自家的小貓，只覺得心中感慨萬千。

　　她低著頭，看了看一臉茫然的小貓，笑著揉揉它的小腦袋。

　　「你說，要是誰都能活得像你這麼簡單，有多好！」

　　小貓兀自喵嗚喵嗚的叫著，好像聽懂了簡的話語，又想是完全沒有聽懂。

　　哪怕，這一刻不停的心聲能夠停止，簡都敢去見上一面舊時的好友。

　　可在紐約時，她逃離前的唯一想法就是——「不能，也不敢去聽他們的心聲。」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陰暗面，是他們不會輕易展現在眾人面前的。這，是最為私密的地方。

　　她既期待，又害怕。

　　所以，只能猶猶豫豫的遠離。

　　「喵嗚喵嗚……」小貓還在懷裡不止的動著，心聲不止的叫著，好不熱鬧。

　　簡一下子撲哧笑了出來：「也就你的心音我聽著沒壓力了。」

　　她點了點小貓咪的腦袋，笑著起身，兀自去準備牛奶了。

　　總不能餓著自家的小貓不是？

　　入秋了，外面很冷，兀自還呼嘯著颳風。有時候，還會刮進來一兩張葉片。

　　簡抱著小貓，靠在火爐邊，坐得很是愜意。

　　「我以為，你會多出去走走？」不知什麼時候大衛走了進來，手裡還提著一隻死了的兔子。

　　可憐的小兔子就算是死了都不得安生，被人提了一路，滴滴答答的流著血。

　　「哦，天哪！」簡一轉身被嚇了一大跳，險些就一個光刃扔出去了。

　　她頗有些心有餘悸的看著來人：「你這是要幹什麼？」

　　大衛倒挺平淡，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讓我們的簡妮寶貝幫忙做午飯啊！」

　　他很是平常的提著兔子就準備往廚房走，根本就沒在意兔子底下滴滴答答的血跡。

　　簡再無語的扔了個光圈出去，一把提著大衛和他的寶貝小兔子就給扔了出去。

　　大衛一臉無辜的發現，上一秒還在親愛的簡妮寶貝家等著吃飯，下一刻就到了寒冷的北極，凍得瑟瑟發抖時，才撇撇嘴：「生氣了？」

　　……

　　簡氣得在屋裡坐著，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大衛……真是總有讓人一秒變得瘋狂的能力啊！

　　平靜了一會兒，簡才平緩了回來，接著剛剛沒有幹完的事情，把小貓的牛奶好好準備，捧著一個小碗就走了回去。

　　抱住自家小黑貓的時候，簡才終於舒心：「還是你可愛。」

　　小貓一臉茫然：喵嗚？

　　簡正準備低頭安撫，腦裡卻是一陣眩暈。

　　眼前，幻境開始。

　　那是一處廢舊了的工廠，離城市很遠。周圍都十分的破舊，看上去，就像是上個世紀的老東西了。

　　然而，它的地上，此時此刻，卻是幾十個哭鬧的孩童，正被鞭笞著，蹲在地上。

　　場景轉換，一個成年人憤怒的扔掉了電話，隨手下了命令。

　　「砰」的一聲爆炸，火光直衝天邊。

　　橘黃色的煙火瞬間刺痛了簡的雙眼，她小小的驚呼了一聲，才睜開了眼睛。

　　背後已經全是冷汗。

　　她難以想像，在這樣的年代，還有人會狠心衝著那樣小的孩子們下手。

　　這是預感。

　　簡自從有了那個風衣人的稱號後，雖然名字不怎麼好聽，卻也是一種榮譽。她幹活幹得也就愈發敬業了起來。

　　時時刻刻，都在注意著這類的預感。

　　就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很多次了。

　　在她的閒暇時刻出現，突如其來的恐怖襲擊，或者是一場意外的爆炸。都會將她從不論何事中拉出來，第一時間趕往即將發生悲劇的地方。

　　這一次，也不例外。

　　簡十分抱歉的親了親小貓的鼻頭，把手裡的牛奶碗放下。

　　「我先去了哦！」她回頭跟小貓打著招呼，雖然猜測它並不懂。

　　一個光圈扔了出去，簡一步邁了進去。

　　下一刻，便來到了她預感之中的工廠。

　　那個悲劇即將發生的地方。      


☆、042

　　如若不是在預感中，看到那樣可憐的血肉紛飛，簡根本無法相信，在這個平靜的地方，會迎接那樣可怕的事情。

　　此時此刻，那群可憐的孩子還沒有被趕到這裡。

　　工廠兀自佇立在半是蒼茫的荒原角落處，配合著即將的落日，晚霞映照在它的房頂上，很是平靜。

　　這個地方，很偏僻。

　　簡在工廠裡安安靜靜的走著，難以想像的嘆息。她在這裡邊走邊觀察著，工廠的出口並不多，只有前後兩個門，又是個易守難攻的堡壘，又如此偏僻。

　　也怪不得，那群殘忍的人們會選擇如此的地方。

　　遠處，無數的心聲正在緩慢的靠近。

　　簡臉色微變，下一刻便隱藏好了身形。

　　一群孩子，臉上都帶著塵土中特有的棕色，甚至其中的幾個孩子，臉上還有著幾條傷口，兀自還慢慢的滲著血。

　　簡手指緊握，心一瞬間都被這群孩子的慘狀攥緊，就連呼吸都不自覺的放輕。

　　「快點兒！」一個帶著刀疤的男人，聲音很是粗獷。

　　他手裡還拿著一根長棍，一雙小眼睛十分矍鑠，時時刻刻的盯著眼前這群孩子，找著哪一個落了隊，彷彿下一刻就準備把這跟粗粗的棍子，打到年齡尚小的孩子們身上。

　　「電話還沒來？」

　　他的身後，站著另一個男人。手裡端著一把槍，正背靠著這群孩子，很是警戒。

　　刀疤男點了點頭：「頭兒讓我們先控制著，等他來電話再動手。」

　　另一個人彷彿極為無聊的掃視著這群孩子，嘴裡衝著一旁啐了一口：「真是晦氣，怎麼就安排咱們兩個干苦力活兒？」

　　刀疤男顯然也心中很是不滿，跟著啐了一口，手裡的棍子直接往那群孩子身上揮了揮，算是出了一點兒氣，深深呼吸。

　　「他們都去談判了，好吃好喝。就咱哥倆兒得把腦袋別褲腰帶上，還分不到什麼大的好處。」

　　兩人聊得很是歡實，對後面隱藏在角落裡的簡視而不見。

　　簡蹙眉：「聽起來，還是個有組織有紀律的犯罪團夥？」

　　她低下頭，遠遠看著那群孩子。

　　天知道他們已經被關了多久，小臉兒上的淚痕都幹了。十幾個小孩兒簇成一堆，安安靜靜的蹲著，都不敢出聲。完全不像是被綁架的小孩兒該有的樣子。

　　簡嘆了口氣：看來，這群孩子都已經被打怕了，才會如此的安靜。

　　一個小男孩兒的臉上還帶著烏青，卻連哭都不哭，相反還安靜得可怕。就像是已經對這個可怕的地方絕望了，一雙眼睛很是無神。

　　這，讓簡看得極為心痛。

　　「爸爸，媽媽……」

　　「這個地方好冷。」

　　「我好餓……好餓……」

　　「這個地方好可怕。」

　　「我想你們，爸爸媽媽……」

　　小孩兒的心聲很輕，如若簡不細細去聽，甚至都聽不清。就像是輕輕點點，都沒了氣力。

　　簡眉頭緊蹙，這是第一次在她聽到心聲後，除了心疼與憐惜，再沒其他心情的時候。

　　她想要出手，很想。

　　她知道，如果她出手，會很簡單。扔出去兩個光刃，就能夠解決這一切。

　　幽藍色的光亮都已經在她手心裡轉了三圈，卻還是猶猶豫豫的熄滅。

　　她不能。

　　簡低下了頭，不能再去看那群小孩兒可憐的模樣。

　　她需要等。簡不住的對著自己說道。

　　未來是可以變的，隨時隨刻都有可能變。

　　所以，如若不是到最後一刻，她也不能確定，那個所謂的未來幻境，是否真的就是那樣。

　　如若人的手已經放到了扳機上，卻最後心下一軟，放下了□□。那樣，她如若早早的出手，罪孽就已經負擔在她的身上了。

　　簡出手後，從不留活口。

　　但同時，如若不是確定，她也不會出手。

　　「爸爸……媽媽……」

　　小孩兒的腦海裡悠悠的想著，就像是那一聲聲腦海裡的呼喚，真的可以為他們帶來父母一般。對於小孩兒來講，爸爸媽媽都是超人一般的人物，任是天塌了下來，他們都會為自己撐出一片天空。

　　簡閉上了眼睛，嘴裡呢喃：「媽媽……」

　　她明白小孩兒的想法，她也曾經是那樣的小孩兒。

　　簡曾經天真的以為，自己的養父母是無所不能的超人。他們永遠都會在自己身旁，陪伴著自己，永遠不會離開。

　　可是，在一次旅行的時候，他們對她親著額頭告別，卻再也沒有回來。

　　家中的大門再次打開後，唯一等待著幼小的簡，只有一群露出罪惡嘴臉的親戚。

　　「你不是我們家族的小孩兒，沒有資格繼承任何財產。」

　　簡就這樣，被趕了出去。

　　她看著底下的小孩兒，就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天真，美好，卻又脆弱。

　　只要生活中的一丁點兒風雨，就足以把他們的信念擊碎。

　　刀疤男的手機響了起來，突兀的鈴聲將簡從失神之中叫醒了過來。

　　「來了。」她攥緊了拳頭，光刃在手指間轉動，時刻準備著。

　　「什麼？」刀疤男大喊了出來，就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你說什麼？」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弄得刀疤男很快就開始破口大罵了起來。

　　下一刻，手機破碎的聲音響起，簡的雙眼微眯。

　　「什麼情況？」拿著槍的男人看到情況不好，皺著眉頭走過去。

　　刀疤男轉過頭來，臉上還帶著難以抑制的怒火：「他們竟然說，談判失敗了。」

　　「什麼？」男人很是氣憤，「那這一票就白幹了？」

　　顯然這個消息讓兩個人都怒火中燒。

　　「他們就不怕我們直接撕票？」男人說道。

　　刀疤男轉過了頭，就像是想到了極為精妙的想法一般，連眼睛都亮了幾分，顯得他臉上那一條刀疤，更加的醜陋起來。

　　「也許，我們給他們點兒厲害瞧瞧？」他提議道。

　　拿著槍的男人兀自給槍上了膛，顯然對刀疤男的提議很是贊同：「說吧，從哪個小孩兒下手？」他轉過頭，看著那一群抱著頭無聲哭泣的小孩子們，就像是在貨攤上挑選著自己偏愛的貨品。

　　眼裡沒有一絲柔情，只有無限的冰冷。甚至而言，簡竟然在他的眼裡，看到了幾分興奮和激動。

　　就像是，鮮血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情一般。

　　刀疤男按下了他的手，迎著男人不解而憤怒的眼神，很是平靜：「殺幾個，顯然不夠讓他們理解。」

　　「那你說？」

　　刀疤男笑了笑，看著蹲在那裡的一群小孩兒，隨便挑了一兩個拎了起來，就像是在拎著什麼無生命的貨物。

　　「我們就留幾個。」

　　男人有些驚訝：「留幾個？那剩下的呢？」

　　刀疤男笑著說道：「弄一個大的。」

　　「大的。」

　　他點頭，腳提了提工廠裡廢舊了的鋼絲，弄出了極為刺耳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工廠裡來回撞著，極為吵鬧。

　　「我包裡有個□□。」

　　刀疤男的提議顯然引起了男人的興趣，他很是興奮的點頭，甚至還要快樂的跳起來了。

　　簡的身體微微向前傾。

　　男人從刀疤男的包裡找到了□□，兩人各自抱著一個隨便挑選的小孩兒，就準備走到外面去。

　　畢竟，如果炸了自己，離得太近要是影響到自己，就不好了。

　　簡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男人的手指，手指間的光刃轉著，就像是下一刻就能夠扔出去，將這兩個人渣切成無數的碎塊一般。

　　現實與幻境同時在簡的眼前滑動著。

　　「三……二……一！」簡在心中默念。

　　下一刻，光刃被扔了出去。   


☆、043

　　幽藍色的光亮閃現後，在外面一通的快速移動。

　　簡微微閉上了眼睛。

　　如願看到，曾經這個工廠完全爆炸的幻境，已經破碎。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孩童與父母重逢的喜悅場面。

　　恐怕，那兩個拿著槍的男人，至死都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簡靠在牆壁上，無聲的舒了一口氣。

　　「本傑明，他們，是死了嗎？」一個小孩兒嚇得有些傻，竟然這麼直接的問出來了。

　　那個被成為本傑明的小孩兒點了點頭，默默離兩人的血跡遠了一些，才說道：「我想，我們得救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孩子們的臉上都是滿滿的笑意和愉悅。

　　誰也不能想像到，他們在如此小的年紀都經歷了什麼。

　　簡閉著眼睛，聽著這群孩子們的心聲。

　　她並沒有走出來，也完全沒有必要。就如同她每一次的出手一般，都是在完成之後，安安靜靜的待一會兒，就直接扔個光圈出去，乾脆利落的回家。

　　這次，本也準備如此。

　　可是……

　　「天哪，看那裡有一個姐姐！」一個孩子不知如何，竟然看到了不遠處閉目養神的簡，大聲而驚喜的叫了出來。

　　簡驀然睜眼，雙眼裡，帶著些許意外和慌張。

　　她沒準備和任何被救者有任何的接觸，她也並不想。

　　當然，主要原因是，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些人的心聲。

　　誠然，簡可以想像，他們的心聲必然是充滿感激的。但是，這難道就結束了嗎？

　　原諒她，已經經歷過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哪怕上一刻還在不停說著謝謝的旅人，也能夠在心中的聲音不住的吐槽。甚至有的時候，心聲完

　　全就是另外的一件事情。

　　心口不一的事情，簡實在是旁觀過太多次了。

　　她曾經不住的懼怕，如若那些被她救起的人們，心裡也並非那般簡單，甚至有著些許讓她無法接受的思想。她又該怎麼辦？

　　也正是因為此，簡從來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

　　可是，這群孩子現在已然發現了她。

　　簡有些慌張，帶著繼續倉皇失措，手指間的幽藍色光亮閃現，正準備扔出去一個光圈跑路。可是在下一刻，卻在原地怔住了。

　　原因無他，她聽到了這群孩子的心聲。

　　「這個小姐姐實在太美麗了！就像是媽媽晚上給我講過的天使，天啊！我是看到天使了嗎？」

　　「她的手指，竟然是光！」

　　「幽藍色！剛剛是她救了我們！」

　　簡眨了眨眼睛，看著緩緩走向自己的一個小男孩兒。男孩兒便是剛剛被刀疤男極為凶狠的抱走的那個，他是那道光刃大展神威時，最為臨近的人。

　　沒有人能夠理解這個男孩兒此時內心的波濤洶湧。

　　「是你……剛剛救了我們嗎？」小男孩兒問道，小心翼翼的看過來。

　　簡頓了頓，才慢慢點了點頭。

　　那一刻，她彷彿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心聲，是人內心的想法。往常來說，簡都會聽到極為清晰的語句。當然，有的人想東西過得渾渾噩噩的，心聲自然也就不甚清晰。

　　可是，這是第一次簡在心聲之中，仿若看到了一副展開的畫卷。或者說，是一場極為曼妙美麗的視覺盛宴。

　　就像是，小男孩兒的心中，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那一剎那，他的內心深處，一股難以描摹的光亮漸漸升起，竟然把整個世界都給照亮了來，變得溫暖而美麗。

　　簡，竟然說不出話來。

　　「謝謝你！」小男孩兒低聲呢喃，慢慢走上前，抱住了簡的腿。小臉蛋在她的大腿上，極為眷戀的蹭了蹭。

　　「我的父母都已經將我放棄，而你卻沒有！」小男孩兒的心聲如是說道。

　　簡這才恍然大悟，那通讓刀疤男憤怒得失去理智的電話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恐怕，面前這個小男孩兒的父母，才是這一場災禍之後，真正想要威脅的人。也正是因為談判的失敗，這群人才會決定鋌而走險。

　　從而，釀成一副慘劇。

　　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哪怕是簡，都會難以抑制的心生黑暗來。

　　恐怕在得知，自己被放棄的那一刻，就會在心裡升起無盡的恨意來。

　　可是……小男孩兒的心裡沒有。

　　簡細細品味，卻連一絲恨意都沒有。

　　相反，她卻在那無盡的光亮中，尋到了希望的味道。

　　就像是，哪怕身處深淵，他也心向陽光。

　　希望。

　　簡若有所悟，卻又從心底裡升起無盡的酸澀與感慨來。

　　在紐約的那場意外之後，她每時每刻不在承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折磨。哪怕有一個人的心在不斷訴說，都會把想法一股腦的塞到她腦海中來。

　　也正因為此，她從來感受到的，都是人心底裡，不為人知的黑暗與慾望。

　　而她忽視了，最具人性的美麗的心聲，那就是支持每一個人走下去，無盡的希望和信仰。

　　簡緊緊回抱住了小男孩兒略顯單薄的身體，輕輕在他額頭上吻了吻。眼角，慢慢沁出一滴淚水來。

　　如果，她能夠早些意識到這些，恐怕就不會那般膽小的逃離。

　　小男孩兒的年紀，正是她離開彼得時，那個可愛的乖娃娃的年紀。

　　如今……

　　簡眼裡幾分懷念——恐怕，他已經要上高中了吧。

　　她懊悔於自己竟然錯過了如此多，卻又慶幸，沒有再繼續錯過。

　　「謝謝你。」她輕聲對著男孩兒說道。

　　手指間光斑閃動，一個幽藍色的光圈出現在工廠的角落裡。

　　「我要走了。」她對著男孩兒說道，「我已經告訴你們父母，這裡的位置。」

　　在邁入光圈的前一刻，她回過頭來，看著男孩兒笑語：「希望你，永遠就像今天這樣……」

　　不會放棄希望。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光影之中。

　　幽藍色的光亮，並不刺眼，卻將這處廢舊工廠裡的陰暗一掃而盡。

　　就像是，簡的內心。

　　再沒有畫地為牢。

　　……

　　「所以，你準備回去了？」大衛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著簡收拾自己的行囊，很沒有個正形的靠在那裡。

　　嘴裡，還大咧咧的嚼著口香糖。

　　「嗯。」簡點了點頭。

　　大衛撇撇嘴：「我以為，你覺得這麼自己一個人待著，也不錯呢！」

　　他的話語有些酸，讓簡不由得側目。

　　「我沒有覺得……」她剛說了一半，看著大衛不悅的眼神，突然一陣福至心靈。

　　「其實，有你陪著，我才覺得好了些。」

　　「是嗎？」大衛的語調陰陽怪氣。

　　簡大力的點了點頭。就像是，那點頭的幅度，完全代表了她真誠的內心一般。

　　大衛想了想，覺得此話深有道理。

　　畢竟，如果沒有英明神武，宇宙第一帥哥的他陪著，簡的獨居生涯簡直無聊透頂。

　　他看著簡細心把小貓的東西也打進了包裹裡，挑了挑眉頭。

　　「你不會，準備一直養著我吧？」

　　這話說得很有歧義，讓簡一臉無語。

　　「好吧好吧！」他高舉雙手，就像是投降了一般，「我是說，你準備一直養著小貓？」

　　簡不明所以，愣愣的點了點頭。

　　誰成想，大衛竟然罕見的紅了紅臉：「哎呀，他以後長大了可怎麼好意思啊！」

　　說完，還低聲暗自嘀咕了些什麼。

　　「我說了很多次，那貓就是我。誰都不願意信！」他衝著貓咪翻了個白眼，「好像誰願意承認那麼個小東西，是自己一般。」

　　簡動了動眉毛：「你說什麼？」

　　大衛抬起頭，一臉受驚了的無辜樣子：「沒說什麼。」

　　「哦……」簡意味深長，卻也沒再逼問。

　　包裹好了行囊，她深深拍了拍這位好兄弟的肩膀：「歡迎你隨時來看我！」

　　大衛支支吾吾，猶豫了很久，才回答道：「我會去的。」

　　他突然笑了笑：「也希望你記得我的名字。」

　　「我是死侍。」


☆、044

　　這本是一個極為平常的午後。

　　托尼照例在自家的豪宅裡，把啤酒瓶子堆成的小山又增高了幾寸。

　　「先生……」賈維斯的聲音響起，頓時將他從本來的暈暈轉轉之中喚醒了出來。

　　「什麼？」他有些不耐煩。

　　「我想，您會想要去一趟客廳。」賈維斯照例不緊不慢，就像是完全沒有聽出托尼語氣之中的不悅一般。

　　說實在話，平日裡，他是不會去打擾在喝酒的先生的。

　　因為他知道，那個時候的先生，正在想唸著某人。

　　但……

　　賈維斯偷偷在自家系統裡備好註：待會兒的見面，一定要全方位錄像。

　　這麼好的資料，豈容錯過？

　　托尼皺起了眉頭：「客廳？賈維斯，你確定！」

　　「是的，先生。」

　　這還是自家智能管家第一次賣起了關子來，這對於托尼來說，還是完全的第一次。

　　他半信半疑，心中戒備。

　　可是當他走到了客廳拐角處，卻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然後……做了一件很不斯塔克的事情。

　　他揉了揉眼睛。

　　是的，托尼揉了揉眼睛。

　　那個人，他朝思夢想的人，竟然就那麼站在那裡。

　　托尼覺得腦袋有些控制不住的眩暈，剛剛喝下的那幾罐酒精像是正打著旋的往腦海裡湧。這種強烈的衝擊，讓他一時之間，都恍惚站不住了一般。

　　他像是不堪承受的模樣，連忙扶住了一旁的牆。

　　「簡？」他問道。

　　而這一次，不像是曾經所有的夢境。那個人，竟然一步步走近了來。

　　直到近到眼前，托尼才恍然看到，女孩兒兩隻通紅的眼睛。

　　「怎麼了？」他極為憐惜的摸了摸女孩兒的臉頰，說道，「別哭。」

　　聲音溫柔極了。

　　然而，這一聲之後，卻更是讓簡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怎麼能那樣自私呢？

　　簡在心中吶喊。

　　只有聽到他的心聲，才會明白這段日子自己的渾渾噩噩，究竟是怎樣的混蛋和不可理喻。

　　如若……

　　她不禁想到。

　　如果當初，她在逃離紐約之前，聽到了那時悠悠轉醒的托尼，他的心聲。

　　會不會，就再也狠不下心來一走了之。

　　再沒有一個人，會如他一般，愛著自己，關心著自己。

　　在托尼的心聲之中，簡只感受到了無盡的包容和珍惜。

　　「我愛你，托尼！」簡開口，「我再也不願意離開你了！」

　　托尼的臉上一陣愣怔，就像是上天降下了無盡的驚喜，竟然讓他一時之間難以置信了起來。

　　「簡？」他小心翼翼的說道。

　　回應他的，卻是一個熾熱的擁抱。和嘴角，那輕柔而無比珍惜的吻。

　　心中的喜悅像是層巒疊嶂般，慢慢而無止盡的累積。

　　托尼擁住了自己的女孩兒，低下頭，深吻住了她。

　　一時間，呼吸相聞。就像是，兩個半圓找到了彼此。那一瞬間，靈魂被包容而完整的喜悅，像是無盡的歡喜找上了兩人。

　　讓他們再難以自持的擁抱，緊緊的，就像是想要將彼此，融化在一起，再也難以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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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我一起去看看彼得吧！」簡躺在托尼的懷抱裡，小聲的說道。

　　托尼低下頭，在女孩兒的發頂上親吻了一下：「當然，都聽你的。」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怎麼了？」簡察覺到。

　　托尼有些猶豫，低頭看著簡，說話有些吞吐。

　　「究竟怎麼了？」簡笑著問道。

　　托尼看著她，想了想，才下定了決心：「你最近，知不知道皇后區出了個新的小英雄？」

　　簡睜大了眼睛，心下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托尼開口：「啊，彼得會很自豪的跟你將這些的。」

　　果然，不祥的預感總會成真。

　　簡難以想像，自家那個乖巧的小彼得，竟然也走上了超級英雄這條英勇無比的不歸路。

　　看著彼得那般快樂的模樣，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該擔心還是替他高興來得重要了。

　　「他做得很好。」托尼從背後抱住了她，輕聲安撫。

　　簡點了點頭：「我知道。」

　　她嘆了口氣：「我只是……」

　　「希望他過得簡單一些？」托尼心有靈犀的補充。

　　簡笑了笑，慢慢點頭。

　　托尼親了親她的發頂，語氣中帶著幾分的醋意：「哦，剛剛回來，你就滿身心都是彼得了。」

　　簡怎麼還聽不出來，後面的這個男人竟然也露出了大男孩兒的一面。

　　連忙轉過身來，緊緊抱住了他：「你知道，為什麼想要你來陪我看彼得嗎？」

　　托尼搖頭。

　　簡的臉有些發紅，卻還是說了出來：「我無父無母，只有梅姨一個長輩。」

　　她抬起頭，親了下托尼的下巴：「我，想帶你來看看她。」

　　說完，簡只覺得無盡的羞澀，一頭紮到了托尼的懷抱裡，再怎麼都不想要出來。

　　就像是，這樣就不會感到那一股，紅透了耳根的羞意來。

　　托尼緊緊抱住了她。

　　簡閉上了眼睛。

　　那一場幻境從未消失過，也從未改變過。

　　一個面色奇怪，有著紫色皮膚的人出現在空中，帶來巨大的衝擊和不幸。

　　簡也明白，一個突兀的出現在宇宙魔方旁的小孩兒，身份會是怎樣的不簡單。

　　畢竟，宇宙魔方更是空間寶石。天知道她究竟從多遠的地方被傳送過來的。

　　但……

　　她抬起頭，看了看自己身前的這個男人，只覺得心頭一時間湧起無盡的幸福與喜悅來。

　　只要現在幸福美滿，不就夠了嗎？

　　哪怕未來無可改變，就算結果並不美好。

　　但是，那都是未來再需要去想的事情了。

　　至於，現在……

　　幸福，就夠了！


☆、045

　　作為一個時時刻刻可以破開次元壁的人來說，生活簡直不能更加無趣。

　　死侍坐在房頂上，極為無聊的哼著歌。

　　哦，你問這所房屋是誰的？

　　死侍眨了眨眼睛，響亮的吹了聲口哨：「天知道是誰的！」

　　簡回去了。

　　死侍的嘴角要笑不笑的。她竟然最後還帶走了那隻傻不拉幾的小貓。

　　說實話，這個世界的自己簡直設定不能更加奇怪。

　　死侍歪著頭，不過看在自己終於可以肆意□□自己的份上，還算是不錯。

　　他找了很多的世界。這個宇宙內的簡，似乎是生活得最為肆意快樂的了。

　　畢竟，她最為那樣一個種族的遺孤，能夠活著本就是極大的幸運，卻是不可以要求過多。

　　死侍轉過了頭，直直的看著天：「哦，你問什麼種族？」

　　他撇撇嘴，摸摸自己背後的兩把鋼刀。手底下極為溫柔，就像是在撫摸著極為心愛的情人。

　　他吹了聲口哨，笑得張狂：「親愛的寶貝們，我就是不告訴你們！」

　　說完，轉了個身子，就躍了下去。

　　幾下，便消失在了黑夜裡。

　　「簡……」他輕聲呢喃著。

　　聽過宇宙第一神奇寶物——無限手套嗎？

　　傳說中，一旦將所有寶石鑲嵌，就足以在瞬息之間，完成手套擁有者的任何願望。

　　堪稱開了個極品大掛。

　　死侍嘆了口氣，他至今還記得，一個平行宇宙裡，成功的人最後竟然是滅霸。

　　於是乎，近乎他所有認識的人，都被那無限手套送去陪滅霸親愛的死亡去了。

　　死侍打了個寒噤：說實在的，雖然他覺得活著挺沒有意思的。

　　但是……

　　確實還沒準備好死啊……

　　簡的種族，就是那個無限手套的製作者。

　　準確來說，那是一群天資卓群，卻一門心思只想研究新鮮玩意的瘋子。

　　無限手套，就是當他們發現了無限寶石時候，發出的奇思妙想。如果，將所有的無限寶石聚集起來，會不會發生些極為奇妙的事情？

　　嗯哼。死侍哼了哼，從鼻子裡噴著氣，極為不屑的模樣。

　　是成功了。

　　不過，這寶貝太過厲害。直接導致他們險些被徹底滅了族。

　　所幸，他們手裡的無限寶石還有。多年的浸潤，又讓他們有了運用寶石的能力。

　　所以……

　　簡就直接被空間寶石送走了。

　　死侍忽然回過頭來，直直的看著一個方向：「哦，你問為什麼簡能夠預知未來？」

　　四下無人，空氣極為靜謐。

　　死侍卻像是聽到了什麼一般，竟然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哦，天哪！我要喘不上來氣了。」

　　他極為上氣不接下氣的笑了好一陣，才堪堪捂著肚子停下來。

　　「哦，我的肚子笑得好疼。你一定是想要笑死我，再搶走我宇宙第一帥哥的稱號！」

　　他頓了頓：「簡啊，小時候最喜歡玩的玩具，就是時間寶石啊……」

　　死侍極為瀟灑的跳了一陣舞，轉了個身，摸著自家的寶貝腰帶，就直接消失了。

　　玩具……時間寶石……

　　果然是個不同凡響的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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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簡並不是每一個宇宙都如此好運。

　　她也曾直接墮落，成了最可怕的反派之一，甚至坐到了滅霸身旁，一手導演了宇宙的坍陷。

　　也有過，在最後被滅霸一擊，直接泯滅在了世間。

　　但是，她從未真正擁有過愛情。

　　原因很簡單。

　　一個人，能夠時時刻刻的聽著人的心聲，看到人的靈魂和未來。

　　誰還會有心思，去享受浮華而飄渺的愛情。

　　死侍想到這裡，不禁笑了出來。

　　這個世界的簡，看起來過得極好。

　　前兩天，他還去看過他們。當然，還有新出爐的小包子。

　　小孩兒也擁有著她的能力。時時刻刻把房間裡的東西變得漂浮起來，飛來飛去。也幸好托尼有富可敵國的家產，不然恐怕簡都要重出江湖，為自家兒子掙奶粉錢了。

　　死侍點點頭，卻突然覺得嘴裡的這個棒棒糖沒了味道。

　　簡至今還能夠看到未來，看到她和托尼並不算是極為美好的未來。

　　可是，她仍舊選擇了愛情，並得到了陪伴。

　　說實在的，死侍絕對為她感到開心。

　　但是，卻也不可避免的，讓死侍心生一種難以抑制的思想。

　　如果，其他宇宙的簡，都能夠這樣看得開。會不會……也能夠擁有哪怕短暫，但仍舊幸福美滿的生活。

　　他想著想著，突然極為自嘲的笑了起來。

　　別說是她了，就連他自己，都極難放下這種可怕的高瞻遠矚，著眼於眼下的一晌貪歡。

　　沒辦法，死侍給自己點了個贊，深覺自己真是極帥，極棒的。

　　畢竟，誰能夠隨隨便便的就看破次元壁，看出這個世界的荒謬和無聊呢？

　　死侍想著，嘴裡止不住的發笑。

　　眼底里，卻是沁出一滴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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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粒子    時間: 2018-2-13 22:39

最後是讓死侍解釋完啊
畢竟能夠隨隨便便把次元壁當做呼吸一漾自然的也就只有死侍了
閃電俠還要跑呢
死侍只要按個鈕就行了
死.全宇宙第一牛逼.侍：哥就是帥！！！誰都比不上！！！史大顆那個傢伙有啥好？有哥帥嗎？【嗶——】有哥大嗎？憑啥選他不選哥？？？
不過最後死侍為啥要流淚啊
死侍辣麼牛逼
其實死侍還是渴望愛情？
標準的口嫌體正直
基神閃現一下子
妮妮最後抱得美人歸啦
為妮妮歡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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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M    時間: 2022-10-21 00:44

女主設定很特別，能力很強大，感情線有一點點突兀
不過埋了很多線沒有寫出來，有點小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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