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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舌尖上的誘惑》作者：卞九歡【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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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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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4-22 17:47
標題:
《(綜英美)舌尖上的誘惑》作者：卞九歡【完結】
文案：
這是寫過的最喜歡的文，奈何文案廢，寫不出文案。
總而言之是女主開掛拯救世界，變種人打喪屍，到處翻吃的然後一路拯救各種超級英雄升級收集卡片並且談戀愛的故事，文風瘋狂，冒險模式，心臟不好的勿入。
女主有個沒卵用的系統，大概就是為了喂飽被她拯救的超級英雄而開的吧……
以上，謝謝。
內容標籤： 英美劇 美食 超級英雄 爽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4-22 18:02
第1章 小酒吧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須知：
1.HE，HE，HE。
2.這是一個別人吃不飽但是女主每天滿漢全席吃吃吃的故事
3.美食系統會慢慢升級，主流走劇情。
2020，世界毀滅。
工廠倒坍，街道被淩亂的車輛堆滿，灰色的牆壁上濺滿了暗紅色血跡。
超級英雄們擔心了數十年的世界毀滅之日終於到來了。
與過去的每場戰役中的轟轟烈烈不同，這一次的毀滅來無聲息，就是這樣如同病毒入侵一般悄無聲息的侵襲，在最短暫的時間裡席捲了全球。
短短一個月之後，整個世界的交通全部斷裂，喪屍擁擠入城，倖存者絕望逃生，然而……往日裡威風無限的超級英雄們——消失了。
沒有人會來拯救世界了，有傳言如是說道。
政府認為，在這一場風波裡他們最需要保護的不是普通民眾，而恰恰是無比強大的超級英雄們。
誰知道具有超能力的人會不會被病毒感染？實驗結果沒出來誰都不敢說，最可怕的是——
如果能夠呢？那麼，那些具有強大能力的超級英雄，一旦成為了喪屍，消滅起來需要消耗多少精力？要犧牲多少特種部隊？在這種時候，就連超級英雄都一同淪喪了，倖存的民眾該有多麼的絕望？
所以，政府投資最多的，唯一能與研發解藥比肩的項目就是：隔離所有擁有超能力的人！不惜將其囚禁也決不能讓其落入喪屍之口！
在那場比當年經濟危機還要浩蕩的毀滅日之後，所有超級英雄都被宣佈去執行「特殊命令」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們是躲藏了起來。
沒有人，會來拯救世界了。
黃昏，昏蒙的暮色罩在紐約城鎮巨大的廢墟之上，林立的高樓破敗不堪，唯獨一家酒館破碎的窗口映出的昏黃的燈光。
酒館裡坐著寥寥的幾個人，各個都是面如菜色。這裡原本是喪屍潮爆發後的一個成功防衛的小據點，但是由於遲遲沒有迎來軍隊救援，據點裡的所有事物都被耗盡了，而就在酒館裡的人猶豫要不要放棄安全區、離開這裡尋找新據點的時候，他們的窗子被人……打破了。
是的，被活人打破了，不是被圍攻的喪屍。
一腳踢碎了玻璃的竟然是個個字不高的女孩子，她此刻站在外面堆得高高的一疊木質箱子上，大大咧咧拎著一把□□從碎掉了的窗戶裡走了進來。
亞洲人微黃的膚色在室內一水的白人中間顯得格外醒目。
她身後跟著一個十分靦腆的白人少年，瘦瘦高高的，長手長腳，從窗戶裡跨進來的時候還不小心一頭撞在了窗框上，害羞地紅了臉，捂住自己撞痛的腦門，很不好意思地走進了酒館。
女孩子很心疼他的樣子，踮起腳查看他頭上的傷口，高個子的白人男孩則頗為乖巧地垂下腦袋來讓她查看。女孩左看右看，發現沒有擦破皮以後，十分貼心地抬手就是一巴掌糊在他垂下來的臉上，怒道：「泰迪！我不是和你說了走路看路嗎！要是上面有點喪屍血你給感染了呢？啊？沒被咬死，自己給磕死了，冤不冤呀？」
叫泰迪的高個子大男孩挨了同伴罵，委委屈屈地伸手捂住被打的地方，結結巴巴地回答：「冤……」
雖然是要認錯的，但是要先回答老大的問題。
然後，他怯怯地抬起害羞的眼睛，小狗似的瞅著面前凶巴巴的女孩，結結巴巴地說：「瀟……瀟瀟，你別……別生氣了，消耗體力。」
陳瀟瀟：「……」
小結巴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
但是話說回來，這個小結巴當真不是一般的笨，就連挨打挨駡都不長記性，她敢保證，一會兒這傢伙出去的時候還會被撞一次。
雖然生氣，但是還是很心疼他的，陳瀟瀟從背包裡翻出來一個創口貼，踮起腳，準備夠到他腦門給他貼上。
陳瀟瀟個字比較小，腦袋剛好戳到高個子泰迪的胳肢窩，此刻泰迪很識時務地伸手接過了創口貼，即便是沒有鏡子也很準確地貼到了受傷的位置——畢竟貼得多了，貼出經驗了。
滿屋子面黃肌瘦的被困人士，都震驚在原地看著老大訓小弟，沒一個人幹出大氣。
終於，站在吧台旁邊的胖老闆戰戰兢兢開口了，語氣裡帶著十足的驚喜：「你們……你們是軍方派來的人嗎？」
陳瀟瀟扭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槍，很坦然地回答：「啊，不是。」
滿屋子的人登時都失望起來，失落的情緒非但沒有消減，反而迅速蔓延，還有幾個人指著陳瀟瀟罵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打破了我們的窗戶，以後喪屍來了怎麼防禦？」
「對啊！這麼多人的命，全都交代在你手裡了！」
陳瀟瀟個子小，等著一群人都抱怨完了以後才聳肩說道：「你們這裡和外面失聯了吧？」
吵鬧聲依舊沒有停止，好幾個中年男人已經開始罵人了，此刻擼袖子就要打人，卻被對方手裡的槍所震懾，一時不敢上前。
陳瀟瀟聳肩，一臉無奈的樣子：「紐約可是重災區，最早的喪屍潮就是在這裡爆發的，現在政府管不過來要撤離了，最後一隊救援在今晚九點之前會撤出城市，現在已經七點了，交通又癱瘓，你們再趕不到指定地點就等著變成喪屍吧。」
她說著，將一張宣傳救援的紙拍在了一邊的桌子上，指了指：「撤離地點。」
說完之後，沒有理會那幾個沖過去查看宣傳單的人，而是逕自走到了吧台的地方，小巧的身子十分地靈活，越過吧台之後翻到一點被老闆剩下來的酒，找了個還算乾淨的杯子，倒了進去。
和那幾個雖然面色不好但是行動自如的人不同，吧台旁邊坐著一個身形佝僂的老人，頭上扣著一頂遮住了半張臉的褶皺帽子，身上緊緊地裹著褐色的風衣，一動不動地蜷縮在了蠟燭燈光照耀不到的角落裡，懷裡謹慎地抱著一個公事包，抬起頭，用那雙狹窄而又銳利的眼睛飛速打量了一下坐在他旁邊喝酒的女孩，又迅速埋下頭。
泰迪有點害羞地跟幾個頭也不回就沖出去的人揮手說了再見，看著陳瀟瀟心情好了，挪了幾步過來，厚著臉皮在老人旁邊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因為他腿長，一坐下來腿沒地兒放，頗為尷尬地轉了轉椅子以後，被陳瀟瀟踢了一腳，喪家犬一般地蹲窗子口才抽煙守衛去了。
陳瀟瀟在老人身邊站了一會兒以後，從包裡掏出一個黃油麵包，笑了笑：「博士您應該餓了吧？我們出來的急，沒什麼可以帶的，您湊活吧。」
在這種時候，不要說是黃油麵包，但凡是能吃的東西都是寶貝，那個身形佝僂極度警惕的人猛地伸出乾枯的手，一把抓過了陳瀟瀟手裡的麵包，大口啃了起來。
蹲在視窗抽煙的泰迪問道食物的氣息，靦腆地轉過頭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背著食物儲存包的陳瀟瀟。
食物是很珍貴的，所以他很聽話地等到老大准許的時候才吃上一點點。
陳瀟瀟被他看得沒辦法，又取出一個麵包來想要扔過來，誰知剛剛抬起手，就被勾著身子坐在吧台旁邊的老頭一把扣住了手腕，鷹爪一般的手指奪過了食物，不顧禮節地大口吃了起來。
泰迪眼看著食物到手飛了，很難過地垂下頭，繼續蹲在視窗苦悶地抽煙起來。
陳瀟瀟看著他吃完，給他到了一杯酒省得他噎著，這才對面前的老人說道：「杜勒斯博士是這幅模樣，我也沒有想到呢。」
「當初風光無限的生物學家，大名鼎鼎的諾貝爾得主，被奧斯本公司花重金聘請都不屑回復的堂堂科學家，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杜勒斯沒有抬頭，消瘦的身子縮成一團，悶悶的聲音從帽檐下面傳來：「還有嗎。」
陳瀟瀟攤手：「沒了。」
杜勒斯抬起那雙極小的眼睛看了陳瀟瀟一眼，沙啞著嗓子問：「神盾局的？」
陳瀟瀟開始從衣服掏東西：「這個麼，是，也不是。」她嘩啦啦倒出一堆證件來：「現在可是世界末日啦，世界大國不打仗啦，不敵對了，所以我既給九頭蛇辦事，也從神盾局拿報酬，您看您喜歡我哪個身份，我就用哪個怎麼樣？」
杜勒斯極為嘶啞地哼了一聲，窩在那裡，不出聲了。
陳瀟瀟從掏出一把□□來，咣當一聲，放在了杜勒斯面前的吧臺上：「我們來玩個遊戲吧，博士先生。」
她說著，轉了轉□□的凹槽：「一共六個槽，我放了一顆子彈。我們對著自己太陽穴開一槍，活著的人就有資格得到問題的答案。但是無論如何，都要說實話，怎麼樣？」
蹲窗戶口抽煙的泰迪聽見她這話，熄滅了自己還沒抽完的煙，將剩下的小半截兒煙小心翼翼揣進口袋裡存好，晃蕩著兩條大長腿，在杜勒斯旁邊坐下，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我……」
陳瀟瀟頗為頭疼地扶住額頭：「他是一個變種人，能力是可以辨別對方是否說慌。所以如果您對我說謊，就沒有黃油麵包吃了。」
一貫自持穩重的科學家吞了吞唾沫，目不轉睛地瞪著陳瀟瀟看。
自從喪屍潮爆發以後，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吃飽過了。
只見對方很瀟灑地拿起槍，從容地笑著問道：「第一個問題：您和奧斯本公司有一定的聯繫，而傳聞蜘蛛俠學生時代和小奧斯本先生交情甚好，請問他如今是否隨奧斯本先生一同逃亡了呢？」
說完之後，將槍口對準太陽穴，扣下了扳機。
第2章 黃油麵包
超級英雄都死啦，就和遠古時代的諸神一樣，湮滅在諾亞方舟到來之前了。
這世上哪兒有什麼真正的英雄呀，太平的時候出來救救人，真出事了，當然保命要緊，像老鼠一樣躲到洞裡去了。
這世上沒有超級英雄來救你了。
這世上，沒有超級英雄來救你啦。
這世上呀，沒有超級英雄來救你啦！
不，不是的。
陳瀟瀟手裡托著沉重的槍支，雙目緊閉，對著自己的太陽穴扣下了扳機。
哢噠一聲，是空的。
陳瀟瀟睜開了眼，望著將整個身子蜷縮進陰影裡的老人：「請給我回答。」
杜勒斯抱緊了懷裡的包，依舊垂著頭，悶聲悶氣地說：「我沒有答應你要玩這種遊戲，是你擅自……擅自對自己開了槍。」
陳瀟瀟說：「紐約最後一撥的撤離時間在九點，現在已經七點了，我們要帶著行動不便的您趕到軍隊那裡去，留給我們審問的時間可不多。」
雖然嘴上說著著急，她確實一副完全事不關己的模樣，一邊玩著手裡的槍一邊等待著對面老人的回答。
杜勒斯猛地抬起頭，聲音顫抖著說：「你們……你們要送我去撤離地點？」
他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此次只是能死前圖個溫飽而已，卻沒想到，還有一絲希望？
陳瀟瀟說：「我說了，我是給兩頭辦事兒的，神盾局的人要送您去救援地點，九頭蛇的呢，又要我審問您，我這人缺錢，特別缺，得罪了上頭就沒工資了，所以您不和我說實話，咱倆誰都賺不到。」
「而且您不虧吧？我可是送您一條命的。就算是我死了，我的同伴也會送您去救援地點的。」
泰迪起初很乖地點了點頭，然後覺得這話不對，又著急地搖頭，結巴一著急就說不出話來，所有的聲音都窘迫地在喉嚨裡打轉。
杜勒斯趕忙說道：「你問！你問什麼我都說！不要玩那個遊戲了，我說！」
陳瀟瀟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不行。」
「因為這個遊戲是很公平的。我問您問題，要對自己的腦袋開槍；您要是想借著您回答了我的問題，從我嘴裡套話，可也得開槍。」
杜勒斯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女孩甜美的笑容，一時間出了神。
這孩子不是個瘋子，就是壓根不怕死。
但是不怕死的，不也是瘋子嗎？
杜勒斯明白了。她有必須不能撒謊的理由，也有必須無法回答的原因。明白了這一點之後，他不再多問，只是信誓旦旦地保道：「我相信你，所以不會問你任何事情，而你所問的，我都會如實回答。」
陳瀟瀟依舊保持著那個甜美的笑容：「不可以哦。」
「這個遊戲的代價是，如果您拒絕了回答我的問題，也是需要對自己開槍的。」
她將手裡的槍翻過來覆過去地玩：「遊戲是一定要玩的，不然我們的問話無法進行。」
說完之後，靜靜地站在杜勒斯的面前，盯住他的眼睛：「博士，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酒館的窗戶已經碎了，喪屍隨時會過來。」
雙重死亡的威脅下，杜勒斯就著酒館昏暗的燭光，看著面前的少女，咽了口唾沫，回答了第一個問題：「蜘蛛俠死了。」
陳瀟瀟本來正漫不經心地玩著手裡的槍，此刻聽到這句話之後，整個人如同被雷電擊中一般渾身僵住，旋轉於她指尖的槍一時間頓住，以一個極為危險的角度停滯著，很快就會掉落下來。
在僵硬了數秒之後，陳瀟瀟面色如常，繼續從容地翻轉著手裡的槍，盡可能使聲音平靜：「說謊。」
平靜中帶著一絲顫抖。
她抬起眼睛，仿佛躲避一般地跳過了杜勒斯，看向站在一邊的泰迪：「他說謊。」
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斬釘截鐵地否定。
泰迪笨拙地張了張嘴，破碎的聲音在喉嚨裡依依呀呀發不清楚。他作為一個衷心的跟班，很清楚跟著陳瀟瀟混有三個原則是不能忘的。
第一，老大說的都是對的。
第二，既然是對的，老大說的一切都要認同。
第三，如果老大說錯了，要參照第一條。
泰迪比較笨，腦子不怎麼靈活，此刻轉了又轉，又繞到了起點——可是老大確實說錯了呀。
博士沒有說謊。
泰迪怕挨打，頗為委屈地抱住了自己的頭，蹲下了身子。
陳瀟瀟沒打他，有些粗暴地將他胳膊拎了起來，讓他老老實實地坐在了椅子上。
杜勒斯意識到自己陷入了僵局，眼睛在深陷的眼窩裡轉了轉一後，立刻十分聰明地回答道：「當然了，這只是奧斯本公司給我的訊息，我認為他們很有可能故意製造蜘蛛俠的死訊來做一些什麼事情逃避政府的追查。」
一直蔫巴巴坐在旁邊的泰迪猛地站起，腦袋再度磕上吧臺上方的吊燈，神情激動地想要說什麼，但是陳瀟瀟不問，他也不能插嘴，著急地打了一個轉以後，悶悶不樂地窩一邊兒去了。
陳瀟瀟抬起□□，對著自己又開一槍：「你親眼目睹了蜘蛛俠死去的過程嗎？」
杜勒斯斬釘截鐵地回答：「沒有。」
好不容易才坐下的泰迪猛地又一次站起，義憤填膺地揮舞著他的長胳膊，孩子似的耍起了脾氣。
陳瀟瀟再一次沒有向他徵求意見，只是垂下了黯淡的眸子，凝視著手裡的槍片刻，閉上了眼睛，再度對著自己的太陽穴開了一槍。
依舊是空的。
「作為重要的科學家，一定有不少組織都會願意來接您去安全地點的吧，可是如今您卻窩在這個小酒館裡連飯都吃不飽，活下去的機會是如此地渺茫，所以，當初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讓你拒絕了所有的救援。請回答我，這件比您性命更加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杜勒斯的回答十分簡短：「我弄丟了實驗室一個很重要的樣品，當時以為自己可以找回來。」
蹲在一邊兒揪紙條的泰迪悶悶地說：「不……不全。」
杜勒斯咬了咬牙：「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
陳瀟瀟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專注的注視著杜勒斯那副和喪屍差不了多少的慘白面孔，耐心地等待著：「半個小時過去了，我們還剩一個半小時的時間穿越偌大的紐約城。」
她托著腮，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樣坐在吧台前：「我們會等到您說完為止的。」
老人將頭深深地埋下，牙關緊咬，稀疏的眉頭顫動了幾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陳瀟瀟抬起手，將手中的槍放在了面前的吧臺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還有一個選擇，您可以拒絕我。」
「六分之一的可能，只要您的運氣足夠好，能從槍口下逃生。」
杜勒斯顫抖著伸出手，抓住了面前的那把槍。對於一個極度嚴謹的科學家來說，要把自己的性命交給運氣，這簡直，這簡直是……
他哆哆嗦嗦抓起了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乾枯的手指扣緊了扳機。
汗水從頭上大顆地滑落，老人張開乾癟的嘴，絕望地大口呼吸。
不……
他猛地丟開了那把槍，金屬撞擊吧台發出巨大的聲響。
杜勒斯拋掉了槍，乾枯的手捂住了臉，絕望地大聲說道：「喪屍潮爆發的三個月前就有人用匿名包裹寄給了我病毒樣本，只是我當時沒有注意而已！後來……後來出事了，我才意識到會不會和那個樣本有關係，就……就回去找。」
「當時的實驗室還是守衛成功的，我就用白鼠做了實驗……」
「可是誰知道就在我要帶著樣本逃離的時候，蜘蛛俠就出現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定要拿走我手裡的樣本，我們起了爭執。」
「他……他認為是我，是我造成了這場可怕的瘟疫……」
「所以……所以我……」
杜勒斯摘下了頭頂厚重而又滿是灰塵的帽子，露出毛髮稀疏的頭頂來，僅存的幾根頭髮被汗水沾濕，黏膩地貼在了皮膚上。
他絕望地痛哭了起來：「我殺了他。」
最後這一聲坦白如同認罪。
陳瀟瀟說：「燈盡油枯的你是不可能殺死蜘蛛俠的。」
杜勒斯的頭越埋越低，哭泣聲在寂靜的酒館裡蔓延著：「我給他注射了那種病毒。」
這時候，酒館的最後一根蠟燭恰巧燃盡了，整個空間悄無聲息地陷入了濃稠的黑暗。
唯一的光源——那扇破碎的窗子如同一個長大了嘴的野獸，零星的碎玻璃像極了野獸鋒利的巨齒，正在等待著時機，將酒館裡的幾個人一口吞噬。
杜勒斯全然沒有意識到光線的變化，依舊顫抖著自言自語著：「我是諾貝爾獎得主！當代最優秀的生物家！即便是我研究過基因，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東西！我耗費了一輩子，一輩子！這麼多年過去，我才得到這樣的名聲，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誣賴我？」
陳瀟瀟見他哭得過於痛苦，挺怕他因過度激動，死在這裡。
暗沉沉的黑夜裡，埋首哭泣的老人猛地伸出那只鷹爪一般有力的手，以極快的速度奪過了陳瀟瀟手裡的槍，先是顫抖著手，將槍口對準了自己面前的陳瀟瀟。
金屬制的槍口在黑暗裡反射著幽微的光芒。
泰迪毫無知覺地蹲在窗戶口，抬頭看著頭頂傾瀉而下的月光。
如同毫無知覺的動物，蹲在長大了血腥之口的鱷魚面前。
陳瀟瀟被槍口對著，無所謂地搖了搖頭：「就算是這一發有子彈，你也是打不中我的。」
手都抖成這幅樣子了。
杜勒斯猛地調轉了槍口，將冰涼的金屬貼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
生或死……
在劇烈的情緒波動之中，乾瘦的老人仿佛得到了某種前所未有的勇氣，毅然決然地對著自己扣下了扳機。
第3章 話梅糖
「你不要騙我！」杜勒斯手裡端著沉重的槍，手腕劇烈地抖著，對著陳瀟瀟怒吼：「你才不是什麼九頭蛇的特工，更不是什麼神盾局的特工！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變種人被全世界通緝，政府瘋了才把你們放出來做任務！」
「現在活著的變種人，不是被抓去做基因實驗，就是被關進監獄了吧！」
「你以為我傻嗎？病毒到了變種人身上會二次變異，不要說你們這些變種人了，就連那些超級士兵不也都——」
他說到這裡，戛然而止，淚水從眼中大顆大顆滾落：「我也要問你問題！我也！」
陳瀟瀟原本是想奪下那把槍，然而到底搶不過一個發瘋的人，眼睜睜看著他開了槍。
陳瀟瀟原本以為他已經和世界徹底斷絕聯繫了，沒想到他還是能得知這些已經算是很機密的事情。
哢噠。
什麼都沒有。
但是杜勒斯開過槍以後仿佛被徹底嚇傻了，此刻手依舊保持著抬著槍的姿勢，整個人的眼睛沒有神采，怔怔地看著前方，一片茫然。
過了好幾秒，他才恢復清醒。而那茫然而又空白的幾秒鐘，仿佛已經過了一整個世紀那麼長，令他頭腦微微發昏。
杜勒斯本來想咽一口唾沫鎮定情緒，然而長久的乾旱讓他身體裡極度缺水，他顫抖著手拿起空杯子，機械地仰起頭，將杯子裡的空氣「一飲而盡」。
他乾瘦的手抓住了玻璃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握住，低聲道：「把你的秘密，告訴我。」
「你最無法啟齒的秘密。」
「這是遊戲規則吧？我們都要回答。」
科學家抬起頭，狹窄的三角眼中一閃而過銳利的光。
被逼到了絕境的野獸，試圖尋找小小一塊安全的領域，以安心躲藏。
陳瀟瀟歪了歪頭：「我麼？最難以啟齒……我是一個變種人。」
杜勒斯沒有抬頭看她，只是陰測測地低頭看著空無一物的杯子：「不夠。」
陳瀟瀟又說：「我母親是醫生，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我的父親是變種人，生死不知，姓名不知，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和金屬有點關係，這樣夠了嗎？」
杜勒斯仿佛沒有聽見她說話，只是暴躁地重複：「不夠，不夠！」
陳瀟瀟懷疑他已經陷入了一種癲狂狀態，根本聽不見她說話，但是畢竟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等著問，只能繼續說著自己的事情：「我呢，以前不怎麼去想父親，但是現在如你所說，全球通緝變種人，所有的基地我都不能去，所以就想去找父親。可是父親在哪兒呢？是誰呢？我也不知道。這些夠了嗎？」
杜勒斯非但沒有得到安慰，反而更劇烈地發起瘋來，孩子似的賭氣地大喊：「不夠！都不夠！」
陳瀟瀟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我在曾經聽說過，萬磁王艾瑞克被捕之前，他的女兒因為痛苦而使得林子裡的鳥攻擊追捕他的人——我也能操控動物，我的父親和金屬有點關係，所以沒准就是他呢？這都說不好，可以了嗎？」
杜勒斯將手裡的杯子一把摜到了地上，大聲喊：「不可以！」
蹲在門口的泰迪猛地回過頭來，連忙做出噓聲的動作。
陳瀟瀟對著他搖了搖頭：「沒事的，附近喪屍不多，我可以控制住。」
她無奈地轉頭看著那個整個人陷入失控狀態的老頭：「博士，您到底想怎麼樣？」
杜勒斯說：「我要你的秘密，足以可以和我的秘密交換的秘密！我要抓住你的弱點，我要你給我保密！」
陳瀟瀟歎了口氣。
他大概從危機初期就留在這個防守成功的酒館裡了，這裡是城市的角落，活人本來就少，加之城市中心發生了好幾次爆炸，所以喪屍被聲音吸引，所以大量的喪屍還沒有遊蕩過來，他不知道現在的世界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
虛名，罪過，甚至殺人，都不重要了。
活下來，才是王道。
要交換秘密？
陳瀟瀟說：「窗戶開了那麼久，一隻喪屍都沒有過來，你不覺得奇怪嗎？那是因為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數量少的喪屍，讓他們發現不了這裡。」
「這個，夠了麼？」
杜勒斯猛地抬起那雙毒蛇一般的眼睛，陳瀟瀟覺得仿佛有什麼淬著毒液的東西將自己勾住了。
杜勒斯咧嘴，露出殘缺的牙齒：「你知道，你擁有這種能力，一旦被政府知曉了，是會淪為實驗物件的吧？」
陳瀟瀟滿不在乎地說：「知道。」
杜勒斯低著頭，小聲地笑著。陳瀟瀟發現他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之前的他一直裹著科學家的高貴的皮，如論如何都小心翼翼不肯弄髒；如今這層皮一經撕破，就什麼都不顧，再也沒有畏懼。
他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但是在這個世道想做救世主的傻子有的是。」
「我給你保守秘密，你，也給我保守秘密。」
陳瀟瀟伸出手：「成交。」
杜勒斯沒有和她握手，也沒有要求她再用那個遊戲——規則已經被悄無聲息地打破了，遊戲就不再需要。
他佝僂著身子，呢喃道：「蜘蛛俠。我想，你是想要找他吧。」
「他被我關在奧斯本大廈下麵的實驗室，地下三層，通行密碼是七個J。雖然密碼槽上只顯示六位元數位，但是如果不在按滿六位之後的三秒鐘內繼續按第七下，是沒有用的。多按一下就會觸發警報。」
「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的好，因為那裡已經淪為喪屍的據地了。」
「而且那個所謂的超級英雄，只怕是早已淪為病毒的俘虜，如今變得和其他吃人肉、飲人血、野獸一般咆哮的喪屍無異的存在了。」
在說完了這些之後，杜勒斯身上那種陰測測的怪異光芒忽然消失，仿佛整個人被徹底抽離了力氣，又變回了之前那個無力、軟弱、疲憊的老人。
「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陳瀟瀟指了指他懷裡的公事包：「這是你得到的樣品？」
杜勒斯猛地收緊了懷裡的包，警惕地看著陳瀟瀟：「你……你想做什麼？」
陳瀟瀟從吧台後面翻過來，說道：「不做什麼，想囑咐你把它好好地帶到基地去。」
「泰迪，我們出發了。」
泰迪從窗戶口小心翼翼地探頭出去，掃視了一圈之後，發現外面沒有遊蕩的喪屍，回頭對著陳瀟瀟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得到了陳瀟瀟的認可之後，他率先帶頭站起來，一副毅然決然要保護老人和女人的模樣，第一個從視窗大步走了出去。
然後和進來的時候一樣，抬頭的一瞬間，砰的一聲，額頭狠狠地撞在了窗框上。
陳瀟瀟來不及提醒他，就已經看見他撞到了木框上，又彈了回來。
陳瀟瀟：「……」
泰迪把自己裝了個夠嗆之後，十分不好意思地回過頭，羞答答地急著給他家老大道歉：「瀟瀟……對、對不起……」
說完之後，兩米高的大個子害羞地杵在門口擋道，眼巴巴等著被原諒。
陳瀟瀟嘴角抽搐。
杜勒斯似乎覺得這個年輕人一點都不靠譜，很害怕跟著這兩個人出去被喪屍給吃乾淨了。
泰迪在門口杵著擋道，眼睜睜看著陳瀟瀟和杜勒斯都繞過自己走了出去，覺得自家老大應該是真的生氣了，很慌張地跟過去，出門之前再度一頭撞在了門框上。
他捂著正餓得咕咕叫的肚子，追上了最前面的陳瀟瀟，伸出一隻手來撒嬌似的抓住了陳瀟瀟的袖子，小聲說：「……餓。」
說完以後，眼睛亮晶晶地將她望著。
陳瀟瀟翻了翻包，找到一塊話梅糖，頭也不回地遞給他。
泰迪得到了好吃的，歡天喜地的接了過來，高興得像個小孩子。
這時候，幾個街區之外，忽然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將腳下的地面震了震。
杜勒斯此刻是驚弓之鳥，慌忙問道：「怎麼了，怎麼回事！」
陳瀟瀟說：「今天是紐約撤離的最後一天，城裡的活人不多了，喪屍卻是一撥一撥很要命。所以在離撤退點較遠的地方投放□□，燃起火光，吸引喪屍過去，這樣撤退會容易一點。」
她說著，遠遠地看了那邊一眼：「要是不知道撤退消息的人，看見那邊不斷有□□的信號，沒准還會一頭撞過去吧。」
一行人正走著，忽然見前方不遠處有幾個人跪在地上，模模糊糊的影子裡，看上去很悲傷的樣子。
杜勒斯眼睛一亮：「有人！」
借著月光，走近了一看，卻猛然發現是幾個不成人形的東西正跪在地上，分食著一個開腸破肚的人。
杜勒斯眼睛不好，看清以後慘叫起來，一把抓住陳瀟瀟的說：「喪屍，喪屍啊！」他尖叫著倒退了幾步，在極度的恐懼下，拔腿就向後跑去。
泰迪個子高，此刻撓了撓頭，伸出長胳膊抓住了杜勒斯的領子，拎小雞一般地拎了回來，神情認真地說：「噓——」
泰迪看他時的眼神，簡直像是在看一個不聽話小孩。
杜勒斯已經是驚弓之鳥，此刻劇烈地掙扎著，瘦小的身子在個字高大的泰迪手裡像個孩子：「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泰迪捂住了他的嘴，讓他發不出聲音來，然後面若無事地從喪屍身邊繞了過去。
靜。
低頭啃噬屍體的喪屍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茫然地抬起了鮮血滿面的頭，扭曲地環視著周圍，空虛飄渺的眼神甚至一度對上了杜勒斯的眼睛。
然而，這幾個喪屍的眼睛直直的掃了過去，僵硬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杜勒斯的身體。
他們似乎是什麼都沒有發現，繼續低頭啃噬死人的屍體。
杜勒斯雙眼愕然瞪大，被泰迪拎著走了好遠，才平靜下來。
陳瀟瀟走在最前面，頭也不回地說：「老人家，你可別亂叫。現在我控制一兩隻喪屍是沒問題的，如果你再大吵大鬧引來了喪屍潮……」
說著，抬起頭，原本溫軟可愛的面孔上閃過一絲冷漠的光芒：
「耶穌再世都救不了你。」
第4章 洗劫便利店
暗夜之中，幽微的月光在幾個人身上浮動跳躍著，昔日裡輝煌燦爛的不夜城變成了一片巨大的廢墟，只剩下幽靈和死人在緩慢地路上遊蕩著。
在這樣寂靜的夜裡慢慢走著，遠處時不時傳來爆破的聲音，把寂靜的夜色震一震，又再度安靜下去。
陳瀟瀟和泰迪誰也沒有打手電筒，只是借著淺淡的月光前行。
路邊高大的建築物投下一片又一片地陰影，耳畔偶爾傳來撕咬的聲音，嚇得杜勒斯心驚膽戰。
他夾在陳瀟瀟和泰迪中間，瑟瑟地前行著，嘴裡還不住地呢喃著：「世界末日了……」
走了一段路之後，他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也開始大膽地環視著四周。多日的饑餓和絕望讓他幾乎放棄了活著的念頭，可是現在不僅有了食物填補肚子，還可能安全抵達基地，杜勒斯的心情也在變好。
唯一不滿的是，身邊的泰迪時不時地捂著自己的肚子，低聲咕噥道：「……餓……」
模樣是十足的委屈。
被他這麼一說，杜勒斯也開始餓起來。
泰迪這傢伙，天生就是個口吃，一句話要說五分鐘才能說完，但是唯獨一種情況，他是不口吃的。
此刻，只見身材高大的泰迪委屈巴巴地捂著自己的肚子，語速極快地念叨著：「瀟瀟我好想吃上次你帶我去唐人街吃的宮保雞丁，那個雞肉塊兒又香又嫩又滑溜，配上請清爽爽的黃瓜塊兒，炸花生，還有那一層鹹香恰好的薄醬……」
他自己跟自己說話，陳瀟瀟不鳥他，繼續說得歡。
「我還想吃披薩上面的芝士就是那種微微有點焦黃但是可以拉絲的那種，配上烤熟的火腿片兒，一口塞進嘴裡滿滿都是奶香味兒……」
杜勒斯：「……」
這傢伙在這種饑荒年代說這些，簡直比兇器還有殺傷力。
三個人並肩走著，從正跪在地上分屍死人肚子器官的幾個喪屍旁邊走開，粘稠濃郁的血腥氣熏得人簡直噁心。
泰迪耷拉著腦袋，回頭羡慕地看了一眼有東西可以吃的幾個喪屍，繼續沒完沒了地叨叨：「還有奶香味兒濃郁的霜淇淋，軟軟的霜淇淋上面撒著入口即化的巧克力屑，旁邊配著一個漂亮的雙色巧克力卷，等把霜淇淋吃完之後還可以啃脆脆的甜筒……」
這時候，一直站在旁邊不言不語的陳瀟瀟忽然殘忍地開口：「別想了。」
「廚子早被喪屍吃光了。」
泰迪原本沉浸在幻想中，雙眼微微眯起，仿佛在極度的饑餓中看到了美味食物的幻覺。
卻被這句話徹底打破美夢，愕然在黑夜裡睜大了雙眼，失望地看著滿是鮮血和零落肢體的街道，捂著空空如也的肚子疲倦地走著。
餓……
這時候，饑餓疲倦美夢破碎的泰迪猛地站住了腳步，黯淡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他頭也不回地一伸手，扯住了陳瀟瀟的領子。
被拎小雞一般拎起來的陳瀟瀟：「……」
不遠處是一個便利超市，玻璃門裡是一閃一滅的燈光，暖光下的一排貨架顯得尤為美好。
三個人站在一個有食物的便利店前，猶如聖誕夜裡站在壁櫥前癡癡觀望的賣火柴的小女孩。
隔著玻璃門，陳瀟瀟幾乎都能聞到食物的香氣。
然而，她堅決地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說：「我和你說過什麼來著？」
泰迪失望地耷拉著腦袋：「就……就拿一包吃的……」
然而，看著陳瀟瀟冰冷堅決的神色，他小心翼翼地回答：「你說、說帶著人質的時候……」
陳瀟瀟要是等他說下去那就說不完了，立刻果決地轉過身，毅然決然地離去：「絕不能去掃蕩食物！」
說完以後，還伸著手指頭開始數：「我和你說過多少遍，藥店、超市、商場這種地方是倖存者必去的地方，只要有活人來就會吸引大片喪屍，明白了嗎？帶著一個沒有戰鬥力的老人，逃跑的時候還要護著他不能摔跤，這種時候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絕對不能因為小小的口腹之欲犯錯誤！」
陳瀟瀟堅定地說完之後，轉頭一看，泰迪已經不見了。
便利店的門在微弱的光下搖晃了幾下，上面鮮紅的血手印極為明顯。
陳瀟瀟：「……」
「WTF……」
片刻之後，泰迪嘴角叼著一包麵包幹沖了出來，一把打橫抱起面前的杜勒斯，口齒不清地說：「#¥%%……！！」
陳瀟瀟：？？
他本來就結巴說不清話，這一來陳瀟瀟更是不知道他在扯什麼了。
這時候，原本看起來安靜靜謐的便利店裡，忽然沖出來無數張牙舞爪的喪屍，帶著滿臉的鮮血砰！的一聲撞到了便利店的玻璃上！
此時此刻，陳瀟瀟算是聽明白了，泰迪剛才說的是……
「跑！」
腿本來就短的陳瀟瀟，以及抱著一個老頭的泰迪，在破敗的街道上開始了百里衝刺。
喪屍不懂得開門，全部都擠在玻璃牆前發出嚎喪的聲音，用滿是濃稠黑血的頭顱不斷撞擊著玻璃門，很快，便利店的玻璃門被撞碎，喪屍全部從裂縫裡擠了出來，開始瘋狂地追趕著好不容易發現的幾坨鮮肉。
鮮肉們餓著肚子開始狂奔，生怕被身後的喪屍們追到。
杜勒斯被人抱著，坐著說話不腰疼，對跑在最前面的陳瀟瀟喊：「馬上就要追上來了！甩不掉了，開始打吧！」
陳瀟瀟怒吼：「你以為你是看電影嗎！打，誰去打啊！老娘一個非戰鬥人員，手裡的子彈可是比黃金還珍貴啊！子彈打完了你給補給嗎！」
「而且你想想看，今天撤離，多少活人往撤離點逃！等快到撤離點的時候才是引來一批又一批喪屍，那時候才是拼命打的時候啊！」
她越說越來氣，越跑越沒力氣，最後怒吼一句：「你以為是誰把我們兩個的晚飯都吃了的啊！」
杜勒斯被她吼得沒了脾氣，縮了縮腦袋不說話了。
唯獨泰迪跑得很歡，此刻高興地叼著一小袋幹麵包，嘴裡嗚嗚嗚地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這回陳瀟瀟是聽懂了：「終於不用挨餓啦~！」
陳瀟瀟一邊發力狂奔一邊吼道：「Ｆｕｃｋ！要不是老娘現在累得沒力氣，一腳踹碎你的蛋！」
泰迪越跑越開心，忽然上前一把撈起陳瀟瀟抗在肩上，此刻懷裡摟著一個，肩上扛著一個，一路撒了歡一般興沖沖地開始了馬拉松狂跑。
杜勒斯見陳瀟瀟雙手騰出來了，繼續坐著說話不腰疼：「你不是特工嗎！開槍啊！」
陳瀟瀟咬牙威脅：「……你再廢話我們就把你扔到喪屍潮裡去！」
泰迪拐過一個轉角，火箭一般地沖了出去。
一時間看不見密密麻麻的喪屍群了，杜勒斯開始僥倖：「我們甩掉了！天啊，我們做到了！」
他握緊了胸前的十字架，開始淚流滿面地祈禱：「感謝主，感謝耶穌！」
然後，遠處那些撞到牆上的喪屍再度找准的方位，密密麻麻沖了過來。
陳瀟瀟還沒來得及說話，整個人的臉色就變了，一張小臉煞白起來：「不對……」
「前面……前面有……」
「前面有將近五百個喪屍啊！」
她哀嚎了一聲，登時覺得身後追過來的十幾個喪屍全是小可愛，簡直不要太溫柔啊！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泰迪一個轉角，正和一個銀頭髮的年輕人大眼對小眼。
陳瀟瀟趴在他背上，發了瘋一般錘他：「跑跑跑跑啊！！」
泰迪飛速轉身，跟上了那個年輕人步伐。陳瀟瀟發現這個銀頭髮的傢伙特麼的好生厲害，身後跟著二十來個普通人，後面追著上百喪屍，浩浩蕩蕩軍團一樣，蔚為壯觀。
泰迪很害羞地說：「你……你好。」
銀頭髮的傢伙一挑眉毛，悠哉悠哉看了看他身上掛著的兩個人，頗為肯定地評價：「厲害。」
掛著兩個人還能跑這樣快。
泰迪很害羞，轉頭看看追殺他的密密麻麻的喪屍，小聲說：「你……你也很厲害。」
陳瀟瀟簡直要抓狂了。
是啊能不厲害嗎！到底是多作孽才能招來這麼多喪屍啊！
這時候，她忽然看見那個銀頭髮的傢伙優哉遊哉地說：「你抱得動嗎？我幫你抱一個吧。」
陳瀟瀟差點沒感動哭了，這年頭果然還是好人多啊，泰迪你快把那個礙事的給他，你肩膀硌死我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在泰迪十分真誠地遞出了杜勒斯之後……
銀髮小哥哥一伸手，把他肩膀上的陳瀟瀟給撈走了。
懸空半天沒人要的老年人：？？？
莫名其妙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在一瞬間被人從肩頭卸下來然後公主抱的陳瀟瀟：？？？
銀髮小哥哥笑起來很陽光：「小美人你好呀∼」
陳瀟瀟望了一眼他身後浩浩蕩蕩的五百喪屍大軍，差點沒委屈地哇的一聲哭出來。
我不好。
一點都不好。
第5章 餓死了
撤離地點的接應人員在撤離時間的前半個小時內，並沒有接到任何活人。
中間半個小時呢，倒是陸陸續續有倖存者出現，可惜加在一起也不足十個。
遊蕩的喪屍大多被城市另一頭的聲響吸引過去了，因此城市的這一端還算安靜，只有少量的遊蕩喪屍時不時來被人爆下頭。
可是，在這最後的半個小時裡，猶如千軍萬馬的狂奔聲從街道盡頭響起，自四面八方彙聚而來，浩浩蕩蕩的煙塵在月色之下狂嘯而起。
等用望遠鏡看清楚情況以後，負責瞭望的士兵差點沒從樓上摔下來。
「上尉！不好了，西北方湧來將近五百隻喪屍啊！」
五百隻，這簡直是一個浩浩蕩蕩的軍隊了。
上尉問道：「倖存者呢？倖存者有多少？」
這裡負責撤離的士兵加在一起不足一百人，聽見遠處來了五百多號喪屍，立刻嚴陣以待。
「報告！倖存者不到三十人，都跑在喪屍前面！」
跑了很遠，沒有一個人被喪屍追上，這情形有點詭異。
這種時候不能隨便開槍，不然會誤傷前面逃亡的倖存者。
可是照這個架勢，這麼多喪屍一起湧過來，根本連轉移倖存者的時間都沒有啊！
與此同時，銀頭髮的年輕人懷裡抱著陳瀟瀟，對身後氣喘吁吁奔跑著的二十多個人說道：「好了，現在我會把你們所有人移動到軍隊那裡去，然後我負責引開喪屍，只是我一個人可能不太夠，到時候都自求多福吧。」
陳瀟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聖，但是此刻立刻喊道：「我我我，我和你一起去引開喪屍，還有泰迪，我們都去！你把那個老先生送到軍隊那裡就可以！」
快銀低頭看她一眼，嘴角勾起一個笑來：「腿這麼短，跑得動嗎？」
陳瀟瀟被氣得滿臉通紅：「我不跑！泰迪會扛著我的！是不是？」
泰迪最喜歡回答一個字的問題了，此刻萬分歡喜地說：「是！」
陳瀟瀟覺得自己忽然懸空了。
快速的下落讓她嚇了一跳，然而那個銀髮青年仿佛只是和她開了一個玩笑，在她落地之前又一把將她撈起，抱著她轉頭就向拐角狂奔而去。
剛才那不到一秒的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而在這漫長的一秒裡，方才還跟在後面以及被泰迪抗在懷裡的杜勒斯，都消失不見了。
龐大的喪屍群跟著前面剩下的三個人，浩浩蕩蕩地掉了頭，只剩下零星的幾隻茫然地在路口遊蕩。
陳瀟瀟的反應是很快的，她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於是問道：「你是變種人？」
銀頭髮的青年目視前方，勾了勾嘴笑道：「壞了，被你們知道了。現在怎麼辦呢？只好殺人滅口了。」
泰迪此刻身上已經沒有了杜勒斯的重量，覺得懷裡一空。他這個比較傻，自然是無法自己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陳瀟瀟不生氣，他就也不生氣，此刻只是覺得沒人扛著有點寂寞，於是，像個孩子討要心愛的娃娃一般，對著旁邊的銀髮青年伸出了手，眼巴巴地等著他把陳瀟瀟交過來。
青年說道：「等這批喪屍被引開了，我就送你們兩個回去，保證趕上撤退的飛機。」
泰迪：「我們也也也也……」
陳瀟瀟趕緊搶著說道：「不用了！我們不撤退，我們不去基地！」
銀頭髮的傢伙垂下眼睛來看了她一眼，笑道：「哎，好有犧牲精神，留下來陪我喂喪屍嗎。」
陳瀟瀟盤算他也不瞭解基地的政策，隨口胡謅道：「……我不是美國人，美國政府不留我的。」
對方笑得更加恣意了：「所以你打算單槍匹馬越過國界線，然後回到祖國嗎？在喪屍潮遍佈全球的時候？」
陳瀟瀟：「……事實上我已經被感染了，即便是去了基地也活不成，所以打算留下來慷慨赴死。」
他垂下頭，恣意的眼睛在陳瀟瀟身上兜了一圈之後，嘴角挑起玩味的笑容：「是嗎？哪兒被咬了？我怎麼沒看見呀？」
身邊忽然響起一聲哀痛至極的嚎叫。
泰迪這傢伙比較傻，陳瀟瀟撒謊說被咬了，他就以為陳瀟瀟真的被咬了，此刻整個人愕然傻了，猛地紅了眼睛，極度哀痛地抿起嘴，一邊跑一邊悲痛至極地大哭了出來！
陳瀟瀟聽見他心碎哀痛的哭號，當即心頭就是一緊。
泰迪一邊跑一邊捶胸痛哭，氣都喘不上來，難過地差點沒有撅過去。
陳瀟瀟一開始還很天真地心想，不會吧，泰迪應該沒有那麼傻吧，這幅樣子到底是不是幫她騙人的啊。
如果是，那麼恭喜她家泰迪終於特麼的開竅了，如果不是……
銀頭髮的小子被哀嚎聲嚇了一跳：「啊，還真被感染了，太可惜了……」說著，露出惋惜的神色。
陳瀟瀟松了口氣，心想這小子傻歸傻，終於誤打誤撞幫了她一把，也算是……
她還沒來得及謝天謝地，就看見這小子似乎下了什麼決心，神情猛地堅決了起來，忽然站住了腳，狂吼一聲就往喪屍堆裡沖，仿佛悲痛到了極點，只剩下給她報仇的心了。
這回輪到陳瀟瀟差點厥過去了。
你不是可以辨識誰在撒謊嗎？身為一個變種人，有這些能力就要隨時用啊懂不懂！你這樣對你的超能力，超能力會不開心的！
陳瀟瀟狂叫一聲：「啊啊啊啊泰迪！我騙你的！我沒被感染！你給我滾回來啊！」
泰迪原本都快沖到喪屍堆裡了，聽見這句話，恍然大悟，立刻屁顛屁顛地扭過頭，邁著大步子追了上來。
陳瀟瀟窩在陌生人懷裡，想死的心都有了。
銀頭髮的小哥哥惋惜地說：「可惜，可惜，我差點就信了呢。」
陳瀟瀟說：「這位小哥，都是亂世裡活命的，誰都不容易，咱們彼此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她這話說完，只感覺自己又被扔了出去，淩空下墜幾秒鐘後，再度被人攔腰接住，睜眼一看，發現幾個人已經離開了喪屍群，站到了不遠處的房頂上。
而浩浩蕩蕩的喪屍隊伍，追逐著並不存在的獵物，消失在視線盡頭。
雖然已經到了安全地區，但是快銀頭髮的革命同志絲毫沒有將她放下來的意思，一手攬著她肩膀，一手抄著她臂彎，分外認真地說：「 我活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英雄救美了一次，臨別分離前……有沒有小禮物啊？」
說著，很靦腆地樣子，挺委婉地示意她贈一個麼麼噠。
這時候，泰迪在旁邊聽著，覺得很有道理，鄭重點了點頭。
一天之內三度被隊友賣，陳瀟瀟表示流年不利，不開心。
然後，她就眼睜睜看著泰迪很害羞地低下了頭，給了革命同志一個麼麼噠。
陳瀟瀟：「……」
就這麼被一個男人偷親了的銀髮革命同志：「……」
他整個人的身體瞬間僵直，臉色灰暗如同喪屍，緩慢地轉過頭，用極為可怕的神情說道：「這位朋友……你真可愛。呵呵。」
泰迪很羞澀地耷拉下腦袋，被人誇了很高興的樣子。
革命同志說完之後，將陳瀟瀟放了下來，很坦然地說：「雖然這世道人心惶惶，但是我覺得變種人之間還是應該互相幫助互相信任，所以——」
他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是快銀，變種人。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們是變種人，不願意透露給我姓名也沒有關係，但是我剛才翻了你的特工證知道你叫陳瀟瀟。」說完，用慘不忍睹的神情看向泰迪：「你叫泰迪？」
「你們家有沒有叫金毛的？」
泰迪這人很老實，害羞地搖頭。
「……那叫拉布拉多的呢？」
泰迪依舊很老實，繼續害羞地搖頭。
快銀本來想造就一種離別的幽默氣氛，然而眼前兩個人明顯誰都逗不到，只好頹然放棄。
他抬起手，十分悲壯地揮了揮：「再見！」
陳瀟瀟很為難地絞了絞手，咬了咬小嘴唇，艱難地說道：「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要告訴你……」
快銀迅速回頭，一臉「我就知道這種世道變種人和變種人就應該多一點信任」的神情立定站好，神情嚴肅地等著陳瀟瀟的回答。
陳瀟瀟想了想，在確認兩個人除了死了以後下地獄見其餘沒有別的重逢機會了以後，善意地說道：「你褲子的拉鍊開了，剛才我就一直很在意。」
快銀：「……」
快銀：「……真是謝謝你。」
陳瀟瀟拍了拍他的肩膀，確認了革命友誼：「不客氣！」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4-22 18:02
第6章 白麵饅頭與麵包幹
滿城的遊蕩喪屍，時而還有群體行動的喪屍「軍團」出沒，讓行動變得極為不利。
快銀走了以後，陳瀟瀟帶著泰迪就地坐下休息，開始分食泰迪從便利店裡找來的那一袋幹麵包。
在這極度饑餓的夜裡，兩個人坐在高樓的頂層上，遙遙地看著下麵街道上時明時暗的零星燈火，分食一袋小小的麵包幹都覺得極為滿足。
泰迪把還算完整的麵包幹挑出來留給陳瀟瀟，自己搜刮著袋子底部的碎屑，吃得很滿足。
帶著奶油香氣的麵包幹在嘴裡彌漫著糧食特有的清香，微微的甜味兒在舌尖融化，給人一種極為溫暖的感覺。
麵包幹不多，兩個人有餓了很久，所以還沒怎麼吃就見了底。
甜食這種東西，不吃還好，吃了以後反而開胃，讓人越發饑餓起來。
陳瀟瀟吃完之後，戀戀不捨地品了品舌尖殘餘的麵包香氣，直到最後一絲香氣也消失殆盡了以後，開始教育泰迪：「下次絕對不要擅自行動了，記住了嗎！」
說著，想在泰迪腦袋上面敲一下，然而這傢伙即便是坐下也比陳瀟瀟高一截兒，她伸了伸胳膊，沒勾到頭頂，鬱鬱地垂下手來。
泰迪對她這個動作很熟悉，耷拉下腦袋來乖乖讓她打。
陳瀟瀟毫不客氣地就是一個爆栗子：「你自己分析一下，如果你沒有去便利店偷那一小袋麵包，會怎麼樣？」
泰迪被打得疼，捂著腦袋在一邊兒哼哼。
陳瀟瀟說：「我們就不用耗那麼多體力跑那麼遠！或者是你跟我商量一下，我控制住附近的小部分喪屍，我們可以搜刮到很多可以果腹的食物！」
她說著，伸出手指敲著面前包裝袋：「可是！現在我們只有一小袋麵包幹！都是因為你衝動惹的禍！」
泰迪被打疼了，乖巧地認錯。
然而陳瀟瀟才不會被他這幅聽話的樣子所矇騙，這貨明顯記吃不記打。
她還要繼續教訓泰迪，然而，寂靜的夜裡，陳瀟瀟的腦袋裡忽然響起「叮」的一聲，緊接著冰冷的機械音隨之響起：
【新手任務：護衛老人抵達基地救援軍所在地】
【完成】
陳瀟瀟：「……？？？？」
【獲得獎勵：中國美食系統】
陳瀟瀟撓頭：「泰迪呀，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泰迪茫然抬起頭，側耳細聽了一會兒之後，搖頭。
【完成任務可獲取獎勵：低級食材，果腹食物×1】
陳瀟瀟：「……」
一定是她餓得太久，腦袋裡出現了幻覺。
哀傷的陳瀟瀟背過身去，坐在高高的樓頂上吹著冷風，身邊伴著一個有點可愛的小傻子，寂寞的看著已成廢墟的城市。
紐約啊……
【食材合成中，請耐心等待】
你煩不煩……讓我好好感傷一下世界毀滅與繁華盡頭不好嗎。
【低級食物•饅頭×1已經合成完畢，請宿主伸手接住。】
都說了老娘要思考人生啊！
吵！
然而，這時候，陳瀟瀟手裡忽然一沉，一個熱乎乎軟綿綿的東西落到了她的手上。陳瀟瀟愕然睜大了眼睛，低頭一看，只見一個白花花的熱饅頭像個安靜的小動物，雪白的身子乖巧地臥在了她的手裡。
這這這這這——
吃的啊！
吃的真的從天而降了！
在這餓的要死的遍地喪屍的饑荒時刻！
陳瀟瀟顫抖著手，捧著那個熱乎乎白晶晶的饅頭，如同捧著一件聖物一樣轉向泰迪，拉過他的手，就差淚流滿面了：「泰迪你幫我看看，這饅頭是不是真的啊？」
驚喜來的太突然，簡直不敢相信！
泰迪伸出手指頭，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饅頭的表面，在軟軟的白饅頭上戳了一個帶著灰土印的坑。
陳瀟瀟：「……」
他沒吃過饅頭，不知道這是啥，於是挪了挪手，又戳一個坑。
兩個黑了吧唧的坑在饅頭皮上，猶如一個白團子的兩隻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玩得高興的泰迪。
陳瀟瀟簡直心疼死了，一點都不想讓他碰自己的熱饅頭，趕緊拿了塊不怎麼乾淨的布擦了擦手上厚厚的灰，把白的令人髮指的饅頭一分為二，猶豫了一下，把大的那塊遞給了泰迪。
泰迪伸出手，從她手裡扣走了小的那塊。
……他想要他戳出來的那兩個黑洞。
陳瀟瀟：「……」
陳瀟瀟：「好了，快點趁熱吃吧。不要浪費了。」
熱饅頭入口，久違的溫暖闖入口中，白麵特有的微微的甜在口中蔓延開來，鬆軟的麵團極富有嚼性，吃的陳瀟瀟差點沒掉下淚來。
整整一個沒吃過熱飯了，現在吃一口饅頭都覺得是人間天堂啊！
而且還是新鮮的！她這兩天從便利店搜刮的麵包早不知道過期多少天了，只要不長毛她都給咽下去了！
嚶嚶嚶想起小時候坐在餐桌前吃飯的場景了，以前還嫌棄饅頭鹹菜不好，現在只要給她一口熱飯，別說是蹲地上吃了，就算是蹲喪屍腦袋上吃她都能感動地掉下淚來！
新鮮的食物就是不一樣，那個軟那個香啊……
陳瀟瀟都覺得自己是餓的太久，出現幻覺了。
陳瀟瀟聞著手上饅頭的清香氣，配著遠處飄來的腐屍味兒，覺得饅頭真好聞，簡直比漂亮姑娘還好聞。
泰迪沒吃過饅頭這種東西，啃了兩口好像覺得沒味兒，於是從兜裡掏出來一塊被他舔地剩下一半的話梅糖來，舔一口話梅啃一口饅頭，吃得倒也津津有味。
陳瀟瀟：「……」
這傢伙喜歡吃甜的酸的，這下算是把饅頭吃出新吃法了吧……
泰迪啃完半個饅頭，看見話梅糖還剩下小小一塊，於是小心翼翼地把那一塊話梅放進糖紙裡面整齊地包好，放到了口袋裡儲存起來，準備下一次想吃的時候繼續吃。
陳瀟瀟伸手摸包，在裝滿了各式武器的背包裡開始了摸索的進程，從沉重的器械下面翻了一個遍，終於找到了一塊被壓扁的話梅糖。
然後，鄭重地伸出手，遞給了泰迪。
泰迪分外感動地看著那塊形狀畸形的話梅糖，如同接手一塊水晶器材一般捧了過來，朝聖一般地捧在手心裡。
然後，鄭重揣進了胸口的口袋，拍了拍，確認放好。
陳瀟瀟看他那副戀戀不捨的樣子，心想自己剛才真應該帶著他打破原則去洗劫那家滿是食品的便利店。
但是現在夜已經深了，尤其是經過這一番鬧，應該有不少喪屍聚集成群，如果這時候下去遇到喪屍群可就不好了。
更何況他們已經跑了這麼遠，早該休息休息恢復體力了。
陳瀟瀟拍了拍隊友的肩膀，鄭重說道：「明天帶你去洗劫便利超市，想吃什麼拿什麼！」
泰迪顯然很高興，非常高興。
他比較乖，陳瀟瀟說搞了個饅頭出來，他就認為是陳瀟瀟搞出來的，具體是怎麼搞出來的，他一點都不關心。
陳瀟瀟看見他很高興，於是也高興起來：「很好！我們明天就要去打奧斯本公司地下三層副本了！從組織裡逃出來就是好啊，打副本都很自由！」
她笑了兩下，笑不下去了。
沒槍打喪屍什麼的……厲害了。
而且地下三層，難度應該是逐級上升的，在這種封閉空間裡無路可逃，只能手動殺喪屍。
尤其是地下三層還蹲著一個大boss，喪屍化的蜘蛛俠！
……
陳瀟瀟拍了拍泰迪的肩膀，同情地說：「睡覺吧，明天還要刷boss。」
泰迪找了塊避風的地方倒頭就睡。
陳瀟瀟也精疲力盡，找了一個避風的地方窩著睡了。
她剛躺下，就聽見那個聲音再度傳來：
【副本持續升級中，接受新副本可獲得更多的食材，合成高級食物。】
【副本二•探秘奧斯本】
【副本分類•密室探險】
【接受副本可領取新食材：香菇醬/牛肉醬/番茄醬/老乾媽辣醬/千島醬等低級配菜】
陳瀟瀟差點沒激動地從地上跳起來。
以後吃饅頭的時候可以蘸醬了嗎！
簡直不要太幸福啊！
她正處在囤積食材的興奮之中，忽然感覺身邊一熱，泰迪像只大金毛狗一樣伸出爪子，在有點冷風裡面把她攬進懷裡。
啊……好像一隻毛茸茸的聽話狗狗啊……
陳瀟瀟說：「泰迪，你以後改個名字吧。」
泰迪：「好……」
陳瀟瀟又說：「叫金毛吧，我喜歡金毛。」
泰迪：「好……」
陳瀟瀟又想了想，下了決心：「算了，你還是叫泰迪吧。」
雖然她挺討厭泰迪這種狗的。
但是泰迪還是挺可愛的嘛。
第7章 洗劫糖果店
清晨溫暖的陽光從頭頂灑下，一時之間光明充斥了這座滿是腐臭與死亡氣息的城市。
光與暗，在城市角落裡徘徊。
陳瀟瀟睜開眼睛，借著黎明金色的光輝從城市之顛往下看去，見到那已成廢墟的巨大大城市，新日的繁華已經不再，只剩下滿目瘡痍的零碎部件，靜靜地躺在活死人與屍首之畔。
即便是從高高的樓頂之上向下望去，也能看到那無處不在的、如潑墨一般的鮮血，仿佛是這個城市身上的瘡疤，任憑再怎努力也無法忽視。
泰迪已經醒了。
他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摸口袋，看一看昨天放進口袋的話梅糖是否依然安然躺在口袋裡。
確認他的糖果安然無恙之後，泰迪心滿意足地坐了起來。
清晨的饑餓再一次無聲無息的襲擊了兩個餓了整夜的人
陳瀟瀟舔了舔嘴唇，忍住肚子裡空空如也的感覺，拿出城市的地圖開始借著清晨的光芒畫出今天要走的路線。
令她高興的是，在她們去往奧斯本大廈的路上，正好途經一家大型商場。
一般這種大型廠商廠的附近都會有食品店，物資充足。
但是令人隱隱不安的是，即便是明知道有如此豐足的食物資源商場，這種在爆發災難之前人口密集的地方一定有不少喪屍，令兩個人稍有擔憂。
可是除此之外，小型便利店並不會標注在地圖上，對於兩個從來沒有來過紐約的人且行程緊密的人來說，為了食物而去危機四伏的城市裡遊蕩，實在不是聰明之舉。
陳瀟瀟轉頭問泰迪：「你餓不餓？」
泰迪理所應當的點頭，想想以後又開始拼命點頭。
陳瀟瀟又問：「有多餓？」
泰迪張開雙臂，比劃了一個在他雙臂之間可以達到的最長最大的距離，意思大概是——
辣麼餓！
想來是餓得不得了了。
陳驍曉說：「為了節約時間，我們不能走回頭路。所以我們能選擇的補充物資與食物資源的地方只有一個，就是這家位於奧斯本大廈附近的巨型商場。但是可以想見這種商場中一定遍佈著喪屍，我們不能冒險去爬到商場的二層的超市。」
泰迪的腦袋剛抬起來，眼睛裡還沒點燃希望的火花，就再度黯淡了。
陳瀟瀟又說：「但是，所幸我記得這家商場的一層入口處有一家糖果店。」
泰迪的耳朵幾乎是瞬間立起。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是，進入這家商場，在盡可能不影響到其他喪屍的條件下，從位於商場門口的糖果店裡拿走我們需要的食物資源。」
泰迪最喜歡吃糖啦
喪屍潮沒有爆發的時候，他曾經的夢想之一就是有一天，當一個強盜，洗劫一家糖果店。
現在他不當強盜也可以洗劫一家糖果店，可以說是片面的得償所願啦。
於是，萬分贊同的泰迪興奮地揮舞起雙臂。
陳瀟瀟興致衝衝準備出發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他們正在一家大廈的頂樓18層的天臺上。在全城斷電的條件下，電梯肯定是不能運行了，即便是可以運行，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停電，那兩個人被困在滿是喪屍的大樓中間的一座小小密室裡也是夠人受的了。
於是陳瀟瀟不由想到，那個銀頭髮的傢伙到底是怎麼把他們倆號人同時運上18樓的。她看了一眼自己還算瘦小的身材，覺得把自己抱上18樓倒也不算什麼難事，但是與此同時他又轉頭看了看身高達到兩米的泰迪……
嗯……
有那麼一瞬間，她還是挺心疼快銀同志的。
兩個人在打開了天臺的安全門，沒想到門剛開了一條縫，一隻滿頭是血的喪屍便猛地撞上了安全門，將伸手去開門的泰迪向後撞了郝繼蔔。這只喪屍沖出來的時候簡直是亂撞，暈頭轉向地到處亂撲，沒走兩步就一頭撞在了地上。
陳瀟瀟定睛一看，發現他的頭部粘稠的黑血之上，正粘著一張大大的白紙，白紙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一行大大的字：
逃生快樂——快銀
陳瀟瀟抄起一根棍子，粗暴了打爆了喪屍的頭。
「逃生快樂」自然也一起四分五裂。
再從樓梯間裡往下走的時候，陳瀟瀟發現這個樓梯間空空蕩蕩，裡面一隻喪屍也沒有。顯然那個叫快銀的同志為了她們能夠成功下樓，離開的時候清理了樓道。
等兩個人走到樓梯間盡頭的時候，又一次發現了這傢伙留下的痕跡：白色的牆上，一行扭曲地實在是模糊不清的字體：通關完成——快銀
陳瀟瀟：……
字真醜。
泰迪興奮地揮舞著雙臂：「通關完成耶！」
陳瀟瀟：「……」
有那麼一個瞬間，陳瀟瀟開始羡慕那個變種人的瞬間移動的能力了。
在這個滿是喪屍的世界裡，這種行動力簡直是無敵的。
為了自身的安全，陳瀟瀟祈禱他能安全活下來不要被感染，不然她一點也不想面對一個可以瞬間移動過來咬人的可怕喪屍。
清晨遊蕩的喪屍數目不多，陳瀟瀟和泰迪只需要躡手躡腳地從他們身邊穿過，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除了有幾次泰迪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太大引來了喪屍之外，他們基本上沒有遇到任何的問題。
看來昨天的那場爆炸已經把大部分喪屍都引到了城市的另一端去。
抵達商業街的路上還算順利，但是等走到了大型商場門口的時候，事情就沒那麼好辦了。
陳瀟瀟從包裡翻出一個黑色的盒子，打開探測設備，發現商場門口附近至少有五十只喪屍在遊蕩。
看來這些喪屍比較固執，就算是大爆炸和閃光彈都不能讓他們挪窩，依舊固執地守在這附近尋找食物殘渣。
陳瀟瀟放下設備，抬頭和泰迪商量：「我覺得，你想打劫糖果店的願望，可能不能如願了。」
她說著，指了指設備上的紅點：「五十六隻喪屍，超出我的極限範圍整整三十九隻了，所以我們要麼得耗費體力把這三十九隻全部殺死，途中還有可能引來更多的喪屍，要麼就需要一個人去引開喪屍。」
陳瀟瀟知道，這對泰迪來說絕對不是難事。
作為一個變種人，他的體能遠超常人，不負重的情況下最高速度可以追上高速奔跑的汽車，所以甩掉喪屍、分散這些喪屍注意力是小菜一碟。
但是，泰迪的眼睛迅速紅了。
他不開心。
他想打架糖果店。
他想洗劫棒棒糖。
不過好在他比較乖，此刻抽了抽鼻子之後，很乖地說：「我我我……我去引引引開……」
陳瀟瀟快速地點了一下頭：「好，我十分鐘內就可以解決完畢，你引開他們之後來商場外面找我。」
說著，將設備收拾好，堆放到距離門口較遠的地方以後，她打開了大門。
然而，在那之後，陳瀟瀟發現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她原本以為泰迪吸引喪屍的方式無非是大喊大叫，跺腳，然後在喪屍面前跑一圈什麼的，然而她還是不瞭解泰迪。
只見泰迪浮誇地抬起雙手，如同黑猩猩一般在胸口錘了數下之後，憋紅了臉，大叫一聲：「汪！」
然後，一把脫下了自己套在最外層的軍綠色迷彩馬甲，一邊揮舞著一邊汪汪叫著，跑遠了。
陳瀟瀟：「……」
陳瀟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猴子請來的救兵嗎！
陳瀟瀟捂著肚子，一邊忍住劇烈翻滾的笑意，一邊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商場大廳。由於泰迪離開前弄出了不小的動靜，附近又圍過來幾隻喪屍，被她一邊笑著一邊打嗝爆了頭。
陳瀟瀟在打爆商場門口的一隻喪屍的頭之後，又一次恍惚聽到了腦中的聲音：
【恭喜獲取隨機掉落食材：紅寶石蘋果x1】
陳瀟瀟：……
總不會讓她在打喪屍的時候伸手去接食材吧！
【食材已經放入您的儲存空間之中，請再接再厲】
陳瀟瀟覺得非常感動。
這個系統真的是太貼心了
陳瀟瀟在空空蕩蕩的商場繞過幾個正在毫無目的遊蕩的喪屍，迅速找到了糖果的售賣點。
五顏六色的糖果屋的牆壁上濺滿了乾涸的鮮血，畫著童話故事的小方框裡滿是血肉殘渣。
陳瀟瀟打開背包，將最近的一些糖果掃進包裡，沒有忘記拿泰迪最喜歡的話梅糖。
她為了補充體力，選擇塞進包裡的大部分都是可以迅速補充能量的巧克力，而放棄了那些看起啦五顏六色的各種漂亮糖果。
各種各樣的巧克力被塞進包裡之後，陳瀟瀟開始感慨。她以前要麼去沒有錢去買這麼貴的巧克力，要麼是為了減肥從來沒有如此痛快的吃過一頓糖，看著各種口味的巧克力塞滿書包，陳瀟瀟覺得自己幸福地快要昏過去了。
陳瀟瀟塞了一般之後拎起包晃了晃，覺得包裹沉甸甸地十分令人安心，一想到這裡裝滿了糖果，陳瀟瀟幸福得快要昏過去了。
還有什麼比打劫一家糖果店更幸福了呢？
陳瀟瀟整理包裹的時候，把所有的巧克力整齊擺好，儘量避免因為淩亂而造成空間浪費。
她一邊擺著各色各樣的巧克力，一邊伸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抽了一塊巨大的七彩棒棒糖塞進了嘴裡。
甜膩膩的香氣在嘴角漫開，直至心底。
她嘴裡叼著一塊兒棒棒糖收拾包裹的時候，腦海裡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前方出現小型副本boss，擊敗可獲得新鮮水果：中國海南大香蕉x12】
陳瀟瀟一抬頭，發現不遠處正站著一個小孩兒，正歪著腦袋看她。
這種商場裡面滿是喪屍，因此陳瀟瀟忽然看到這麼一個孩子，第一反應是她也是喪屍。
但是這個小傢伙似乎身上並沒有像其他的喪屍潰爛的那麼厲害，走近了，也也沒有像其他喪屍一樣迅速撲向陳瀟瀟，而是靜靜地站著看著她。
對，看，她很確定那個傢伙在打量著自己。
小女孩穿著乾淨的紅裙子，漂亮的褐色長髮柔軟地披在背後，手裡正抱著一個布娃娃。
不管怎麼說，在遍佈著喪屍的糖果屋裡看到這樣一個穿著花裙子、拿著布娃娃的孩子，還是有些詭異的。
陳瀟瀟整個僵住，沒有動。
站在糖果屋前的小喪屍慢慢的回過頭，看了看附近的其他喪屍。
陳瀟瀟嚇了一跳，這個孩子難不成，是有意識的？
灰白色的皮膚、已經變成紅色的瞳仁以及微微張開嘴裡露出的獠牙，都確認這是一隻喪屍無疑。
但是她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地讓人有些不安。
陳瀟瀟不打算為了一把香蕉和她對著幹，更沒有多餘的時間與她逗留，於是抱起了書包準備離開。
就在她打算把已經裝好的糖果帶走的那一瞬間，周圍的空氣裡忽然凝滯，在奇特而又詭異的安靜中，陳瀟瀟身邊的那些糖塊兒，忽然慢慢的浮了起來！
浮起來的糖塊兒在陳瀟瀟面前組成了一面牆，攔住了她的去路。
變種人！
陳瀟瀟很早就聽過喪屍病毒進入變種人的身體之後會進行二次變異，但是由於資訊來源問題，她並不知道二次變異會帶來什麼。
這種能力……要是在一隻成年喪屍身上，簡直可怕！
小喪屍明顯還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能力，她在陳瀟瀟面前建起的那面牆很快就坍塌了。
似乎是不滿意別人搶走自己的東西，在糖果牆坍塌之後，她迅速又用其他的碎屑開始逐漸一個小小的隔離牆。
陳瀟瀟覺得自己跌入了一個恐怖片的夢境之中，眼睜睜看著面前搭起的一面又一面阻攔自己的牆。
怪不得政府忙著隔離所有的變種人。
趁著牆還沒完全搭好，陳瀟瀟立刻抱起了自己的包，飛速逃離了商場。
她走到了和泰迪約定的地方，卻奇怪的發現周圍一片空蕩——喪屍倒是有幾隻，泰迪，一隻都沒有。太
先前的大部隊喪屍已經跑得無影無蹤，只留下少數的喪屍在附近晃蕩。
陳瀟瀟放開嗓子，大喊起來：「泰迪！」
「泰迪！」
沒有回音。
為什麼現在還沒到？難道是出事了嗎？
陳瀟瀟的心猛的就揪起來了。
她覺得有哪裡不對
泰迪雖然一直都很乖，但是她清楚的知道，有一種情況下泰迪是一點都不乖的。
陳瀟瀟快步沖進了商場一層。
她去而複返，看見的一幕差點沒把自己氣死。
只見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小小的糖果屋裡，泰迪正一臉嚮往地被埋在了糖果堆裡。
他腳下的糖果迅速升高，已經將他一半埋了進去。
那個保留部分意識、可以用意志力控制細小物品的小喪屍正在不斷地用周圍的東西將他活埋，而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危機的迫近，反而一臉陶醉地等著被活埋！
真是氣死人了！
而且，小喪屍顯然對泰迪的敵意要強于陳瀟瀟，此刻已經開始飛小塊的物件攻擊他了！
當然了，也不能飛什麼其他的東西，所以理所當然的……陳瀟瀟就看見一個小喪屍用意志力拋出糖果，而泰迪站在糖果堆裡，一臉滿足地挪動腦袋用嘴去接！
氣、氣死人了！
他都不怕感染嗎！
然而，陳瀟瀟壓根來不及生氣，就看見已經幾乎被埋在糖果堆裡的泰迪行動不便，笨拙地扭動著身子。
而就在糖果越堆越高，馬上就要沒過泰迪脖子的時候，之前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行動的小喪屍，猛地大張了嘴，露出血肉分離的獠牙，猛地撲了過來！
埋在糖果山裡的泰迪行動不便，根本無法逃脫！
陳瀟瀟立刻沖了上去，然而已經晚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根本不是陳瀟瀟可以追上去的！
然後，陳瀟瀟就眼睜睜看著泰迪從糖果堆裡伸出一隻手，按住了小喪屍的頭。
……
小喪屍被按住了頭頂，依舊在嗷嗷嗚嗚地往前沖，胳膊腿亂揮一氣，顯得有點傻氣，有點可愛。
陳瀟瀟可算是松了一口氣，趕忙追了上去，一腳踹飛了小喪屍，將泰迪從糖果堆裡刨了出來之後，命令：「不要鬧了，殺了這只小喪屍！快！」
泰迪手指戳手指，十足地不忍心：「可是她是我們的同類啊……」
變種人何必為難變種人……
陳瀟瀟差點沒被他氣死：「你給我記好了，以後我要是被咬了變成喪屍，你也得擰斷我的脖子！記住了嗎！」
泰迪伸出手戳了戳自己，依舊是一副委屈的模樣：「不行的，我以後是不會擰斷你的脖子的，我要背著你去找醫生。」
陳瀟瀟：「……」
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不遠處張牙舞爪的小喪屍：「現在馬上立刻！弄死她！」
她原本對一個沒什麼攻擊力的小喪屍沒有多大的警戒心，然而就在說完這句話以後，小喪屍似乎察覺到了危機。
然後，周圍原本被控制住的喪屍，齊齊的轉過了頭來，圍了過來。
陳瀟瀟嚇壞了，腦袋猛地清醒過來：「快！殺了她！這只變種喪屍可以召喚其餘的喪屍！」
與此同時，外面忽然響起此起彼伏的哀嚎聲，只見不遠處商場外面遊蕩的喪屍，也全部聚集了過來！
……！！！
第8章 幹吃巧克力
泰迪的腕力非常驚人，此刻伸手按住了小喪屍的頭頂，輕輕一扭，就將喪屍的腦袋擰了下來。
血漿噴濺，還好陳瀟瀟躲得及時。
原本的大門已經被堵住了，陳瀟瀟明白他們是回不去了。她看了一眼泰迪，發現泰迪剛才進來的時候已經將外面的背包掛到了自己的身上。
陳瀟瀟立刻道：「出不去了，我們從別的門走！」
說完之後，兩個人立刻向另一個方向狂奔起來！
喪屍們還在無目的地向那只小喪屍的屍體處聚集，只有少量的幾隻喪屍追了過來。
陳瀟瀟和泰迪瘋了一般地在商場一樓的貨架中穿行著，將幾十隻喪屍遠遠甩在了身後。
然而，陳瀟瀟跑著跑著，卻忽然在一個化妝品的貨櫃前刹住了車。
女、女人的天性，看見某品牌嚮往已久的精華和麵霜竟然忘了逃命了！
陳瀟瀟在生死關頭一咬牙，猛地抬起手從貨櫃上一把搶了一瓶嶄新的精華液，再度飛奔著向前跑去。
然而，還沒跑幾步，速度都沒沖起來呢，又一次看見了離自己不遠處的一整個系列的口紅！
啊啊啊啊！這不是她以前吃土好幾個月才能攢錢買一支的昂貴口紅嗎！天啊一整個色系啊！一整個色系！
麻蛋這玩意這麼這麼好看啊？怎麼這麼好看啊？啊？
陳瀟瀟差點忘了身後還有無數喪屍追趕，一咬牙一猶豫，左手拿著某品牌精華，右手飛快地抄起一把口紅，繼續向著商場的另一頭俯衝！
她飛快地跑著，因為腿短跑得慢好幾次差點就被身後的喪屍抓到了，要不是泰迪及時地把她拎起來抗在了背上，陳瀟瀟看見某牌子的香水時估計還得站住腳……
她在泰迪肩上被扛著一顛兒一顛兒地跑的時候，心想陳瀟瀟你還有臉罵泰迪，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她一手握著美白精華，一手抓著名牌口紅，看著身後前仆後繼的無數喪屍，淚流滿面地想，女人啊女人，遲早得把自己害死……
兩個人飛快地沖出了商場，泰迪將陳瀟瀟抗在肩膀上，死死關上了那扇原本打開著的捲簾門，在門被撞開之前以最快的速度沖出去幾個街區，終於在一個角落裡停住。
泰迪把肩膀上的陳瀟瀟放了下來，兩個人蹲在拐角喘氣，一邊喘氣一邊分著包裡的巧克力。
巧克力實在是太甜了，有點齁嗓子。
陳瀟瀟啃著巧克力，腦袋裡再度出現機械音：
【副本完成，獎勵清算中】
【小型boss副本完成，獲得福建漳州天寶蕉x12】
【一共殺死七隻喪屍，獲取隨機掉落獎勵：炸花生x100g】
【已放入背包之中】
【進入正式副本：奧斯本大廈探索】
陳瀟瀟心想，那你倒是給我來瓶水啊！
兩個人因為剛剛劇烈運動，所以正渴得厲害，但是奈何這種情況下也找不到飲用水，只能勉強著補充了體力。
這一來陡生了不少變故，原本的計畫也不能平靜無波的繼續執行。陳瀟瀟渴得半死啃巧克力的時候心想，以後可不能來這種地方了，風險實在是太大，超出她的想像。
由於他們出來的門已經不對了，陳瀟瀟重新規劃了一下路線圖，卻發現竟然離奧斯本大廈近了不少。
吃完巧克力以後，陳瀟瀟和泰迪開始準備向奧斯本大廈進發，然而還沒來得及走就聽見了一陣無線電的沙啞雜音，陳瀟瀟起初還茫然地轉了兩圈，然後猛然醒悟是有信號了。
在全面癱瘓的紐約有信號了！簡直是奇跡啊啊啊！
她迅速從一堆巧克力地下翻出了通訊機，泰迪高大的身子蹲在一邊伸出長長的手整理被她翻亂的背包裡的巧克力。
陳瀟瀟很狗腿地接了通訊，大喊一聲：「老大！」
通訊機裡傳來不耐煩的聲音：「動不動就給我斷訊這麼長時間，很厲害麼。」
陳瀟瀟立刻叫冤：「老大，紐約全面斷電，沒信號啊！」
通訊機對面的聲音很冷淡：「這不是現在有了麼？」
陳瀟瀟：「……」
她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會有啊！
明明試了很多次都沒有用啊！
那面又傳來了聲音：「所有人都完成任務了，只有你一個還在拖延。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在三天之內把蜘蛛俠找到，帶回來見我！」
陳瀟瀟怯怯地說：「老大，我們已經知道蜘蛛俠在哪兒了。」
「既然信號通了我就多問一句，他要是被喪屍咬了，還帶回來麼？」
對方高傲地回答：「你打得過就帶回來。」
陳瀟瀟：「……」
然後，對方傲嬌地終止了通訊。
陳瀟瀟在他掛斷電話之後徹底炸了，立刻拿起通訊機來給附近城市的夥伴瘋狂地發訊號，在接連失敗了幾次之後終於接通，陳瀟瀟抓狂地大喊：「愛麗絲！為什麼老大說所有人任務已經完成？你找到雷神了？」
對面的聲音很慵懶：「雷神？沒有。」
陳瀟瀟：「……？？？」
愛麗絲說：「你傻啊，咱們老大不僅是個外星人，還是個臉盲，你假裝完成任務領工資不就好了，反正他也不會用電腦，找都找不到你。」
陳瀟瀟：「……」
愛麗絲又說：「而且我也沒坑他啊，我找到復仇者聯盟的大廈了，這邊被內部攻陷以後好多超級英雄變喪屍了，被政府隔離了。前兩天著了一次火，我就告訴他是我點的火咯。」
陳瀟瀟絕望地掛斷了通訊之後，又迅速給另一隊人馬撥電話，好不容易接通之後，她劈頭蓋臉就質問：「你們完成任務了？你們找到鋼鐵俠了？」
蓋爾的聲音裡帶著十足的疲憊：「鋼鐵俠沒找到，找到一身用過的盔甲。我們去了史塔克他老家，發現這邊也被攻陷了，到處都是廢墟，以前幾個億的盔甲丟得滿地都是沒人要，我撿了一身帶給那個外星人，他就付我傭金咯。」
說完，又得意道：「現在老子跑路啦，那個外星人連車都不會開，上哪兒來追我喲。」
「外星人眼裡地球人不都長得一樣，誰知道他能不能認出我來，哈哈哈哈哈哈……」
陳瀟瀟：「……」
你們怎麼都這麼聰明，我怎麼就沒想到……
陳瀟瀟：「那我也假裝我找到了蜘蛛俠好了……」
蓋爾忽然說：「對了，我記得咱們雇傭登記的時候，他對你特別感興趣。因為一幫白種人裡面，就你一個是黃種人，特意問了好幾遍為什麼你的皮膚這麼不一樣。」
蓋爾的語氣裡，滿滿都是對「無知的外星人」的鄙夷。
陳瀟瀟：「……」
蓋爾很好心地提醒：「你小心跑路以後不要被他追殺，畢竟他的仙女棒還是很厲害的，哈哈哈。」
有那麼一個瞬間，陳瀟瀟簡直不想活了。
她掛斷了通訊之後，絕望地背起了背包，帶上泰迪，向不遠處的奧斯本大廈慢慢悠悠地走去。
在這一波亂世的逃匪之中，有不少曾經做過特工的人都去做了雇傭兵，而沒有留在基地裡。
因為他們這一代的優秀特工，很大批量都是擁有超能力的變種人。自從變種人橫空出世以後，只有加強訓練的普通人已經不能滿足某些機構的需要，於是招收了大量變種人去做特工。
當然了，像美國這種民意自由的地方，變種人忙著躲避政府還來不及呢。
但是很多發展中國家和九頭蛇表示，變種人好啊 ，為什麼要打變種人，我們正愁造不出超級士兵呢，變種人多省事啊。
所以，在陳瀟瀟那一代，很多能力較強的變種人都被強征入伍。
但是喪屍潮爆發以後就不一樣了，各國政府先是被初代喪屍折磨得無力應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出現了二代喪屍。
二代喪屍，是指被普通喪屍咬過的變種人。
據說，現在第三代喪屍已經出來了，其變異程度還要可怕。
第三代喪屍的保密性極高，據說是被變種喪屍咬過的普通人，變種的病毒進入人體，發生了第三輪變異。
而且變種喪屍比起普通喪屍，不是一般地難打。
陳瀟瀟承認，作為戰鬥力爆表的變種人，她這麼到處亂跑，對政府、對人民，都是很不負責的。
但是問題是，她不想被抓進去隔離或者做實驗啊！
據說最開始的二代喪屍，就是政府試圖利用變種人的基因造出抗體而製造出來的，短短幾天之內就攻陷了華盛頓特區的三號基地。
自從那次攻陷之後，美國版圖上的城市就已經不用城市來命名了，而是改成了一區、二區、三區，整個美國被分為十三區。
其中一區二區，是專指紐約和華盛頓特區，已經被徹底攻陷了。
其他的區按照被攻陷的程度劃分，由於地廣人稀的原因，很多區都被劃分得極為廣闊。
陳瀟瀟想了一下，她和其他特工不一樣，她是變種人，完成了任務不能跑路去基地，她得繼續跟著那個外星人混。
不得不承認，一個外星土著，在異鄉的土地上，那傢伙混得真是不錯，各種補給非常之充分。
除了突破天際的髮際線……
看來俊美的外星人也不能避免……
陳瀟瀟背起自己的小背包的時候想，這外星人要是被政府發現了，會不會也被抓去做實驗呢……
這麼想著想著，他們走到了離奧斯本大廈外不遠處的馬路上，發現這附近的喪屍和別處的不一樣，很多都衣冠楚楚，有的甚至還穿著白大褂。
陳瀟瀟在奧斯本大廈的門外，將背包裡的儀器取了出來，開始探測附近的狀況。
據儀器上面顯示，奧斯本大廈一共十八層，不得不說樓上的喪屍真的是很多，因為生化公司的一些特殊緣故，在發生大型事故的時候好幾層都被封住了，一個活人都沒有逃出來。
陳瀟瀟檢測了一下地面之下，發現地下不是很好探測。
按照奧斯本的建造結構，地下三層是呈倒金字塔形建立的，一層要比一層狹窄，一層要比一層的密閉性強。
當初杜勒斯從第三層逃出來的時候，上面還沒有這麼多喪屍來著。
然而，陳瀟瀟發現了一個要命的事情。
地下二層以下，有幾隻喪屍在儀器上呈現的顏色不太對。
麻蛋，果然富二代的公司裡黑幕多，沒想到奧斯本公司竟然請了好幾個變種人做保鏢，守衛下面的科研人員。
……簡直是添亂！
這樣一來，就不知道下面到底有幾個二代喪屍、有幾個三代喪屍了。
陳瀟瀟有點害怕，怕他們還沒殺到大boss那一層，就已經被三代喪屍給搞死了。
……但願那幾個變種人都是最後被咬的，沒有禍害到其他人。
陳瀟瀟正苦悶地想著怎麼下去的時候，不遠處的泰迪忽然發出一聲驚喜的歡呼。
陳瀟瀟抬頭看去，見他正在抬一輛翻了車的警車，且表情十分驚喜。
陳瀟瀟嚇了一跳，心想明明囑咐了他不要輕舉妄動，怎麼還是……
但是她轉念一想，猛地想到……
那車裡，有槍啊！
陳瀟瀟立刻興奮起來，丟下儀器就跟著泰迪一起翻車去了。
她智商掉線以後跟著泰迪空手把車翻了過來，然後忽然開始想——從車門裡拿槍不就好了嗎？為什麼耗費體力跟他翻車？？
車子的前坐上本來被壓著一個被啃去半面胳膊的喪屍，這麼一翻過來反而給他提供了更大的活動空間，從車裡刨出來就要恩將仇報。
泰迪的腕力非常之大，單手輕輕鬆松抓住喪屍的腦袋扭斷。
穿著警服的喪屍無力地倒了下去。
陳瀟瀟從車裡面扒拉出兩把槍，一個是神盾局設計的衝鋒槍，原本是打外星人的，由於子彈衝擊力極強，可以一次性打穿好幾個外星人，現在改造改造用來打喪屍了。
她又翻出來一把初代小型炮，這個是喪屍潮爆發以後專門設計來攻擊喪屍的，一打一大片，拎在手裡就可以打飛一片喪屍。可惜由於是初代的，設計不完善，後座力極強，用的人很容易震斷胳膊。
而且這種初代小型炮一般是不能在密閉環境裡使用的，打塌了牆估計就把人埋裡面了。
陳瀟瀟拎著槍，有了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動。
她對泰迪說：「你別拿那個炮，回頭用不好斷了胳膊就不值得了。」
然而，泰迪這次非常固執地拿著炮，結結巴巴地說：「這個用來打打打打……打蜘蛛俠。」
陳瀟瀟：「……？？」
「打蜘蛛俠？」
泰迪非常固執地點了點頭：「他他他已經是喪屍了，要要要……要打死。」
陳瀟瀟也開始為難了。
她一路上都急著要找到蜘蛛俠，在聽到杜勒斯將病毒注射入蜘蛛俠體內的時候也義憤填膺過，可是……讓她打死蜘蛛俠？
雖然說他或許已經死了，但是陳瀟瀟一路上都沒有想這個問題。她有點不能接受。
蜘蛛俠曾經是她最崇拜的英雄。
因為他和其他的超級英雄不一樣，他很平易近人，而且一直在努力地幫助人們。
沒有什麼原因，或許只是因為他是那麼善良。
就連最後被人利用，或許也是被善良和信任所牽連。
真的要打死他麼？陳瀟瀟陷入了深思。
她甚至心懷僥倖地想過，如果蜘蛛俠身上沒有傷口，那麼他或許還「活」著，如果以後疫苗配出來，還能救活他。
可是……
如果他們現在下去的話，就會破壞奧斯本地下三層的密閉結構，到時候就必須在消滅和放走之間選其一了。
然而，即便是他們放任不管，再過幾天，重災區一區二區就會被核彈徹底清理，曾經的英雄也會灰飛煙滅，被埋在灰土之間了。
陳瀟瀟鄭重地看著泰迪手裡要命的迷你炮，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論如何，我們要先去看看的。」
曾經給過她救贖、給過她希望的超級英雄，就算是要了結，她也希望給他一個痛快，讓他有尊嚴地死去。
當然，更好的是，如果他沒有徹底喪屍化，就太棒了。
陳瀟瀟按壓下心中零星的希望。她知道在這種年代裡是不能抱有希望的，一點點希望都是致命的，會帶給人無邊無際的痛苦和絕望。
陳瀟瀟把槍背到了肩上，說道：「要拿炮下去也可以，但是到了最後，要由我來開炮。」
泰迪很心疼地看著她：「別別別……別，多疼啊……」
他是親眼看見個陳瀟瀟因為用這個炮胳膊被震斷的，那場面簡直血腥得可怕。她那麼小，胳膊又那麼細，泰迪看著不忍心。
陳瀟瀟一巴掌拍在他臉上：「我來就我來，我胳膊斷了很快就沒事了，你自己算算，要是你胳膊斷了，得長多久？」
她說著，把槍扛上瘦小的肩膀：「疼一次而已，沒關係的。」
陳瀟瀟將儀器放在泰迪面前：「奧斯本的地下是呈倒三角建立的，如果我們再最下面一層開炮勢必會被活埋，所以如果非開炮不可，我們要把喪屍化的蜘蛛俠引到地面上才能開炮，明白了嗎？」
泰迪點了點頭。
陳瀟瀟又說：「大廈的地下三層是回型設計的……不過說這個你也不懂，總之就是，第一層電梯只能通往二層，不能直接抵達三層，要在二層繞過一圈，去通往三層的電梯。所以我們下到第一層以後，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掉一半走廊的喪屍，然後再清理掉二層的喪屍，才可以抵達三層。這個時候決不能開炮，因為一旦地下獨立供電系統壞掉了之後，電梯就不能運行了。明白了嗎？」
泰迪繼續乖巧地點頭。
就在兩個人準備走向奧斯本大廈的時候，泰迪忽然說道：「瀟……瀟瀟，還是我來開炮吧。」
「你不是暗、暗……暗戀蜘蛛俠嗎，我、我我怕你下不了手。」
陳瀟瀟的臉猛地漲了個通紅，大吼一聲：「這種事情不要說出來！」
「尤其是在我有可能要開炮轟了他的時候！」
第9章 成為食物
奧斯本公司的地面一層並沒有太多的喪屍，只有少數穿著前臺制服的工作人員在遊蕩，本來是沒有太大威脅的，但是由於兩個人一會兒上來的時候可能情況危急，且出口只有一個，陳瀟瀟讓泰迪將其全部清理了。
兩個人來到了距離前臺不遠的電梯前，泰迪伸出手，按開了電梯。
然而，陳瀟瀟猛地看到，這個電梯旁邊的標注的樓層是只向上、不向下的！
也就是說，這個並不是下去的電梯，而是上樓的地電梯！
陳瀟瀟察覺到不對，一把拉起泰迪的手，大叫：「跑！」
兩個人快速後退，還沒來得及退幾步，就見開了縫的電梯門裡湧出來無數隻灰白色的手！
狹窄的電梯裡竟然容納了正整十個人，因為被困在裡面餓的很瘋狂，一聞到人肉的味道就迅速湧向了兩活人！
陳瀟瀟立刻和泰迪分頭跑，將一撥喪屍分散之後，陳瀟瀟控制住了一半數目的喪屍，而泰迪殺喪屍早就殺出了經驗，一手擰一個，不到兩分鐘就消滅了所有的喪屍。
兩個人看著緩緩合上的電梯門，心有餘悸。
陳瀟瀟這次長教訓了，把背包裡的儀器取了出來拿在手上，檢測著附近的喪屍數目。
其實她自己也可以感應到附近的「動物」，裡面自然包括喪屍，但是如果隔了一道牆就不是很靈驗了。
他們繞過了奧斯本大廈一樓的很多房間，來到了公司一樓盡頭處的一個角落，找到了通行電梯。
顯然，地下幾層是很機密的場所，不是所有人都會來的，所以路很繞，沒有建立在公司的入口處，而是選了個隱蔽的位置。
陳瀟瀟隔著牆檢測了電梯內部，發現裡面是沒有喪屍的。
原來這個電梯的開啟需要輸入密碼，而失去了智力的喪屍根本無法打開。
陳瀟瀟抬起手，阻止了泰迪準備按下按鈕的手。
她蹲了下來，離地面更近了一點，看了一下下面的喪屍數目。
一層裡的喪屍很乾淨，沒有一個二代喪屍。
而這個儀器設備已經有點落後了，不能檢測出二代喪屍與三代喪屍的區別。
陳瀟瀟指了指儀器上面的圖：「泰迪你看，下麵一共有將近五十個黃點，距離電梯門口距離近的有五個。」
「一旦我們運行電梯，喪屍就會被聲音吸引，所以第一時間沖到我們這裡的會有將近十五個，為了避免招來更多，我們不能開槍，所以要動手解決。」
她說著，轉頭看了泰迪一眼：「不要放鬆，把你的手套戴上。」
泰迪其實不喜歡他的金屬手套，戴上很不方便。
但是由於他不怎麼會開槍，所以殺喪屍的時候都是手動擰脖子，手套可以避免他被咬傷。
但是戴上手套也有問題，因為金屬細節的調節很僵硬，所以有的時候會無法合攏手指，擰不緊，容易扭腦袋的時候擰松了，手滑。
泰迪很不情願地戴上了手套。
陳瀟瀟又說：「電梯不好的地方在於如果我們抵達了樓層，它就會自動開門，這個時候下面的喪屍湧進來我們會很被動，而且轉圜空間小，非常不容易活動，所以在我們抵達之後開門的時候，我會控制住最前面的五隻喪屍……它們在失控之前都是我們的幫手。」
「所以你動手的時候，要及時警惕有前面的喪屍失控，記住了嗎？」
「不過你放心，如果你沒有注意到，我會及時出手的。」
陳瀟瀟把計畫做好之後，抬頭看向茫然的泰迪。
……以他的智商，估計是沒聽懂。
於是，陳瀟瀟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這次下來，終於懂了。
陳瀟瀟將槍扛上肩膀，走向了電梯，伸出的手停留了下來，轉頭問泰迪：「準備好了嗎？」
泰迪果決地點頭！
「准准准准……」
「准！准……」
「準備好……好好好了！」
陳瀟瀟：「……」
她按下了開門按鈕之後，在電梯門內的密碼鍵上，迅速按下了杜勒斯告訴她的密碼——七個J。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七個J按下之後，整棟大樓響起了致命的警笛聲！
陳瀟瀟登時慌了，電梯的大門已經緊閉了，然而警笛聲卻在不斷地響著，而且電梯絲毫沒有任何運行的跡象！
這樣下去，遲早會把整棟大樓的喪屍都引來的！
被困在狹窄的電梯裡，簡直是坐以待斃。
麻蛋，杜勒斯那個混蛋，竟然騙他們！
那一瞬間，陳瀟瀟腦袋裡閃過了很多東西，比如泰迪明明沒有發現他撒謊，比如杜勒斯既然要他們死在這裡就不會冒險給自己開槍，但是現在想這些是沒有用的。
陳瀟瀟迅速掏出了外星人老大給他們的那些儀器，她記得曾經有一個是強力破解密碼的，於是迅速插進了電梯的緊急插口，心裡著急地想著或許奧斯本大廈的設備是沒這麼容易被黑掉的……
然而，外星人老大給的東西就是好用啊，沒想到這麼快就破解了密碼，警笛聲終於停止了！
陳瀟瀟還沒來得及放鬆，就見運行的電梯停了下來！
麻蛋，不要啊！
手上的儀器以及清楚地顯示了，整個地下一層，整整五十只喪屍，都湧到了電梯狹窄的門口來！
這時候，電梯門已經自動打開了！
陳瀟瀟立刻從肩膀上取下了□□，大喊一聲：「泰迪，開槍！」
泰迪很茫然：「不是說不能……」
就在他發呆的時候，電梯的門打開，無數青白的手伸了進來！
活死人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住了電梯狹窄的出口！
陳瀟瀟快速開槍，一槍爆掉一串喪屍的頭，一邊打一邊咬牙罵：「算了，你不要開槍，抱頭蹲下！」
泰迪一聽說可以不動，立刻將槍放到一邊，快速地抱頭蹲下了！
在狹窄的空間裡彈殼亂飛，很快就崩傷了陳瀟瀟的肌膚，在一陣極大的火力衝鋒之後，她手裡的槍轟然落地。
陳瀟瀟啞聲道：「泰迪，我看不見了，你快看看還也沒有殘存的。」
泰迪很乖地抬頭看了一圈，驚覺狹窄的電梯門口竟然堆積了小山一般的屍體，所幸沒有殘餘下可以動的，松了口氣。
他再轉頭看陳瀟瀟的時候卻吃了一驚，陳瀟瀟幾乎全身都被彈殼擦傷，而暴露在空氣中的臉受傷最嚴重，最明顯的是正在大量流血的眼睛，顯然被飛來的彈殼崩地幾乎徹底毀壞。
眼睛是最脆弱的，幾乎血肉模糊，一片血污。
泰迪當時就被嚇傻了，整個人站在原地不敢動。
陳瀟瀟伸手抹了一把臉：「麻蛋，疼死了。你找找這一層也沒有洗手間，不然咱們到了第二層，血味兒得把一整層的喪屍都招來……」
泰迪整個人僵了三秒鐘之後，猛地抱住陳瀟瀟大哭起來。
陳瀟瀟：「……你別身上沾上血，不好洗。」
她被毀掉的眼睛和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
屍山屍海之中，陳瀟瀟身上的傷口如同閉合的花朵，迅速地平復，消失不見。
一雙血肉模糊的眼睛快速復原，只留下臉上的血污來不及擦掉。
陳瀟瀟自己沒什麼事，泰迪抱著她哭得快要昏過去。
泰迪：「嗚，嗚，嗚，你……你你疼疼不疼啊？」
陳瀟瀟試圖把這只巨型金毛推開：「每次都很疼，習慣了。」
反正很快就好了。
入骨的疼痛無數次反復，也會一點點麻木。
再刻骨銘心的記憶被不斷打磨沖洗，就會變成和吃飯睡覺一般平常的事情。
正如那些曇花一現的傷口，翻出最深層的骨肉，又快速癒合不見，再度被藏起。
泰迪把鼻涕眼淚全都蹭到她身上，簡直是要了命。
陳瀟瀟挺耐心地等著多愁善感的泰迪哭完，問道：「……能走了嗎？」
泰迪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點頭，仿佛受傷的是他自己。
兩個人有點為難地看了一眼在電梯門門口堆積的如同小山一般的屍體。陳瀟瀟率先邁出腳，踩在了滿是粘稠黑色血液的屍體上，因為屍體不平衡，站上去一點都不穩。
她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見那屍體堆中猛地伸出了一隻手，扒住了她的腳腕！
一個頭顱還算完好的喪屍猛地從屍體堆中沖了出來，長大了嘴，一口狠狠咬向了陳瀟瀟！
陳瀟瀟猛地抬手，將槍托狠狠砸在喪屍的頭上，將其頭顱一下砸偏，發出哢嚓一聲脆裂的聲響，似乎是脖子斷了。
但是，即便如此，陳瀟瀟依舊沒有停手，而是一下又一下，極為用力地不停地砸了下去！
直到那個頭顱已經被槍托砸出一個巨大的血坑，徹底爛掉了之後，陳瀟瀟才停手，帶頭泰然走了出去，留下泰迪自己在電梯間裡瑟瑟發抖。
他覺得，陳瀟瀟每次癒合之後，都會爆發出極為可怕的一面，不發洩殆盡不肯甘休。
被嚇到了的泰迪覺得，這種時候，千萬不能惹到陳瀟瀟……
陳瀟瀟跨過屍體堆走到了空地上，忽略了腦袋中再度響起的聲音
【一次性消滅喪屍超過五十，獲得初級食材：蓮藕x1】
【隨機掉落獎勵：瓷碗】
【隨機掉落獎勵：勺子】
又不給她鍋，要藕幹啥，生吃藕嗎。
她將探測儀在地面晃了晃，抖掉上面沾上的鮮血，頭疼得看著上面的亮點。
地下二層的占地面積只有一層的三分之二不到，下面的喪屍雖然不多，但是很密集。
陳瀟瀟數了數，十個喪屍，裡面六個黃點，三個紅點，還有一個很模糊，應該是在三層的那一個。
也就是說，三層只有一個人，就是蜘蛛俠。
這和迷宮副本好像啊……
陳瀟瀟正看著，發現泰迪已經走完一圈回來了，指了指一個方向：「那裡……水龍頭。」
陳瀟瀟於是拿起探測儀，跟著他去找水龍頭。
在這個徹底淪陷的城市裡，誰也不知道水源還是不是乾淨的，不過好在奧斯本公司這種生化公司的某些特殊區域，都是有獨立的供水系統的，水源和外界徹底阻斷。
泰迪帶著陳瀟瀟推開門，走進一間實驗室。
這間實驗室的一切都很平整，顯然沒有被喪屍污染。
實驗室的水源為了保證乾淨，和洗手間的水源是不一樣的。
所以，再怎麼也會乾淨一點。
陳瀟瀟擦洗身子的時候，泰迪很乖地蹲在門口守著，懷裡抱著一把槍，仰頭看著門外。
她一邊擦洗掉身上的血污，想起了當初紐約政府幹的一件缺德事。
在第一波撤離之後，紐約的市政府很混蛋地切斷了紐約的水源。
也就是說，經過了紐約的水，不能再流向別處了。
這種行為使得一些地方被污水淹沒，且水源失去了自動清潔能力，整個城市的再生能力迅速下降。
本來還在苟延殘喘的紐約，經歷這麼一劫之後，徹底咽了氣。
但是這麼做雖然狠，也有一個好處——減小了進一步污染。
可惜就是這麼一舉之後，紐約不少還困在家裡沒有得到救援的人們，生存的幾率大大降低了，所以這次最後救援，真心沒能救回去多少人。
陳瀟瀟擦乾淨身上的血污之後，從一旁的櫃子裡翻出幾件乾淨的員工服換上——她之前的背心上沾了鮮血，氣味會引來喪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她整理好一切之後，走到了實驗室門前，最後一次望向這個整齊的地方。
這大概是，整個紐約裡面，殘存的為數不多的幾個整潔如初的地方了吧？
當年她第一次來這家公司的時候，還是哈利•奧斯本親自帶她參觀的實驗室。
那時的奧斯本公司，繁華一時無匹。
她還記得那個年輕商人美麗的綠眼睛裡狡猾的笑意：「我要你查清那個由我製造出的怪物。」
「你不該稱他為怪物，奧斯本先生，他是紐約的英雄。」
「英雄？」那雙幽綠的眼睛之中折射出可怕的光芒：「一個不該出現的怪物罷了。如果不被關進適合他的牢籠，遲早有一天會被他的多事和自以為是害死。」
「不過在這之前，我要你為我找到他。」
想起往事，陳瀟瀟不由得聳了聳肩膀。
這麼算來，奧斯本先生還欠她三十萬美金呢。
不過，現在這些錢，也都一文不值了吧。
真是奇怪啊，雇傭她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把她送到了這個形單影隻的英雄身邊去，似乎就是選定了她來目睹他最後淒慘的結局。
一個善良而又天真的人，活著的時候為了自己的信仰奉獻一切卻不被認可，臨死的時候，被關在監獄一般的實驗室裡，在致命的黑暗之中了此一生。
善意與純良被人利用，乾淨的心靈被人玷污，用來保護別人的軀體，被病毒侵襲，一無所有。
陳瀟瀟垂下了眸子。
蜘蛛俠……
可惜了。
等她走下這三層地獄，她要面對的不是她的英雄，而是一個徹底喪失人性的怪物。
最純淨的身體遭受玷污，所幸自己一無所知，不必痛苦。
陳瀟瀟伸手拍了拍泰迪的肩膀，從他手裡奪下了他偷吃了一半的巧克力，自己啃了起來。
雖然實驗室的水源應該是乾淨的，但是她還是不敢喝啊。
巧克力致命的甜在嘴中蔓延，讓人的嗓子越發乾渴起來。
陳瀟瀟拍拍他的肩膀：「我沒子彈了，等下全靠你的。開槍的時候小心點，找較為開闊的地方，別被彈回來的彈殼崩傷了。」
泰迪自信滿滿地點頭。
陳瀟瀟從他肩膀上抗下了那個足以摧毀一切活物的小型炮。
兩個人再度站在了電梯前面。
陳瀟瀟說：「等會兒我會給你指那個是普通人，因為普通人如果被變種喪屍咬了會進化成三代喪屍，很難處理，所以我們要率先清理。」
「剩下的幾個變種人交給我，二代喪屍畢竟不是活人，只要能力不是非常逆天，不難打的。」
她如是說著，安慰著泰迪，也安慰著自己。
進了電梯之後，最先做的，當然是利用儀器黑掉了電梯的安保設備，這一次比較順利，沒有觸發警報。
陳瀟瀟在電梯運行的期間掃了一眼手裡的儀器，發現離門最近的是一個紅點，也就是一個二代喪屍。
陳瀟瀟安慰自己，肯定不是多厲害的變種人啦，厲害的變種人早被抓起來了，哪兒會去給人當保安呢？
沒准撐死是一個多長一隻眼睛的，或是力氣大一點的……
叮噹一聲，電梯門開了。
一個以壁虎姿態伏在牆上的喪屍抬起頭，扭曲地將腦袋旋轉了三百六十度，血紅色的眼睛盯住的陳瀟瀟，張開血盆大口，發出嘶嘶的聲響。
……媽的，是個能快速移動、還會爬牆的？
……不對。
下一秒，變種喪屍化作了一陣煙霧，消失在了兩個人的視野裡。
艸！是個會瞬間移動、還會爬牆的！
說好的比較好打呢？
第10章 藍色矢車菊
陳瀟瀟曾經受過專門的訓練，用以對付那些沒有受過訓練的變種人。
大多數變種人會利用自己的能力優勢來對別人下手，殊不知這是最脆弱的表現。
大多數保有人類意識的變種人尚且無法意識到這一點，更別說已經獸化。徹底失去意識的喪屍了。
對於一個變種人來說，他的能力一旦在最初使用就會暴露，成為弱點。
眼前的這只可以瞬間移動且能夠逆重力爬牆的變種人，明顯會利用自己的能力優勢，繞到人的背後，並且從人夠不到的地方下口。
而喪屍最喜歡咬的地方，是脖子。
因為這最脆弱，熱量很大，而且是暴露在空氣中的部位。
所以，陳瀟瀟甚至不用回頭，只需要猛地將腋下的槍狠狠向後上方撞去，就會準確地撞到出現在那裡的變種人。
在被劇烈撞擊之後，變種喪屍跌掉了地上，又再度消失。
這一次，出現在了距離陳瀟瀟臉龐極為接近的鼻尖，張開了血盆大口，對準陳瀟瀟的臉就要一口咬下去！
然而，陳瀟瀟的反應更快，已經伸手捏住了他的咽喉，並且手指發力，迅速收緊！
幾乎是在瞬間，巨大的力道將變種喪屍的脖子生生捏爛，爆出無數烏黑的血肉來！
陳瀟瀟嫌惡地將其一把丟下，把那個和身體分離的頭顱踩在腳下，一腳踩爛了才甘休。
泰迪瑟瑟發抖地站在旁邊，覺得現在的陳瀟瀟比喪屍還可怕。
陳瀟瀟對著泰迪一頷首，指了指左邊飄蕩的一個喪屍：「人類，開槍。」
泰迪雖然對槍不怎麼輸，但是打槍還是准的，一槍遠端爆頭。
接連爆掉了六個人類喪屍以後，陳瀟瀟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因為從手中的儀器上來看，那兩個變種喪屍就在這一層沒錯，但是經過了這麼大的動靜以後，他們雖然位置有所移動，變化卻不大。
似乎不願意出來一般，始終站在離原地不遠的地方。
陳瀟瀟跟著儀器走了幾步，走到了距離兩個變種喪屍不遠處的地方。
原來這兩個喪屍都在電梯裡。
可是電梯，是陳瀟瀟和泰迪的必經之路。
陳瀟瀟站在電梯門前，陷入了沉思。
電梯空間很小，開門的時候一定會驚擾到兩個喪屍，讓他們提前戒備。
而且，完全不知道這兩個變種喪屍的能力，如果是能噴火噴冰還好，如果是意識控制級別的，就不好了。
即便是喪屍化了，能意識控制同類的能力還是極為可怕的。
不過，看這兩隻喪屍這麼老實的樣子，應該直接攻擊力不強，而且不能穿牆。
同時對付兩隻變種喪屍，令陳瀟瀟有點不安。
她對二代喪屍瞭解不多，但是很明顯的是，這種喪屍智力和動物相似，是可以合作的。
雖然合作的程度不高，但是兩隻已經很難對付了。
陳瀟瀟示意泰迪先不要亂動，自己走到電梯前，輕輕敲了敲門。
就在這時，裡面發出了一些躁動，以及指甲撓門的聲音。
看來噴火、噴冰是不行的了。
陳瀟瀟低頭一看，猛地發現，儀器上的紅點，少了一個。
不對，應該是不能穿牆的，否則剛才開槍的時候就出來了，不可能一直留在裡面。
但是，片刻之後，那個紅點又出現了。
……這可有點麻煩。
陳瀟瀟轉頭對泰迪說道：「麻煩了，其中的一隻變種，是可以隱身的。」
「而且與此同時，另一隻的能力我們完全不瞭解，形勢對我們非常不利。」
「我們雖然可以對裡面先一步進行掃射，但是這種槍的穿透性太強，破壞了電梯的線路我們就無法下到第三層去。」
一隻就很要命了，兩隻？
……更要命了喲。
陳瀟瀟想了好久，才說道：「泰迪，你把你的手套戴上，幫我把這個電梯門開一個縫。」
「不管開了以後發生什麼，都立刻閃開，明白了嗎？」
泰迪點點頭，走上前去，把電梯門掰開了一個縫。
然而，縫才剛剛出現，就從那個縫裡猛地伸出了一隻手！
泰迪一驚，嚇得倒退一步，電梯門猛地合上，將那只伸出來的手夾住！
並沒有聽見熟悉的骨骼碎裂聲，電梯門仿佛夾住了一根繩子，那條手的長度顯然超過了正常條件下的人手臂，被門縫夾住以後也沒有碎裂，反而是徐徐地縮了回去！
因為門縫的距離已經遠遠超過了正常的距離，所以這只手顯得極為滯澀，無法加快速度移動。
看來雖然可以伸長，但也不是沒有限制。
陳瀟瀟松了口氣，還好沒有讓她遇上像神奇四俠那種級別的可怕對手。
橡皮先生還好說，關鍵是那個隱形人，很難對付。
有時候陳瀟瀟真的挺哭笑不得的，你說超級英雄和變種人吧，有時候能力都挺像，但是一個受人追捧一個被人追殺，待遇天差地別。
陳瀟瀟拔出短刀，切斷了橡皮先生的胳膊，登時黑血四濺，粘液遍地。
她又讓泰迪開了一次門，果然這次橡皮先生也沒有變聰明，依舊是一隻胳膊飛了出來，被陳瀟瀟迅速砍斷了。
失去了胳膊的橡皮先生如同被砍斷了翅膀的鳥，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接下來，只要處理了那只隱形人，什麼都好說了。
陳瀟瀟默默地想，有一天如果她有幸見到神奇四俠，一定和他們聊聊變種人和超級英雄的問題。
然後，她讓泰迪再度掰開了門，並且伸了一隻手進去。
沒有喪屍可以抵抗得住撕咬活人的欲望。
橡皮先生明顯也想要咬，可是到底失去了兩隻胳膊，比不上隱形人力氣大。二代喪屍保留了動物的特性，既會合作，也會競爭，於是同樣是餓了多時，隱形人搶先一步，咬上了泰迪帶著金屬手套的手。
在泰迪手上傳來壓迫力的一瞬間，陳瀟瀟手起刀落，鋒利的小刀迅速沒入隱形人的頭顱，啃咬在金屬手套上的力度驟輕，並且人形緩緩出現，無力地倒了下去。
隱形人先生被爆頭以後，失去了雙臂的橡皮人先生也迎來了被爆頭的宿命。
清理乾淨地下兩層喪屍之後，陳瀟瀟看了一眼泰迪，兩個人的神色都變了變。
他們知道，等待他們的，就是位於地底的蜘蛛俠了。
那個生來孤獨，死時無依的英雄。
英雄啊……英雄。
當初信仰你的那些人，都到哪裡去了呢？
你成功救了那個城市那麼多次，可是一次失手，人們便恨你入骨。
去他的英雄，一個可憐人罷了。
兩個人順利下到了第三層，第三層的實驗室很大，但是已經一片淩亂。
由於開門就是實驗室，並沒有給他們緩衝的機會。
陳瀟瀟和泰迪全力戒備，卻並沒有見到猛地沖出來的怪物。
靜。
死一般的寂靜。
寂靜的，足以讓陳瀟瀟聽見她的呼吸。
不對，不是她的呼吸，也不是泰迪的。
兩個人由於過於緊張，正在斂聲屏氣，根本就沒有呼吸。
那這個微微的喘息聲，是……？
陳瀟瀟得到了一絲希望，迅速在這燈一命一暗的實驗室裡瘋狂搜尋，看見了那個正頹廢地坐在地上喘著氣的少年。
蜘蛛制服破碎了，露出大片受傷的肌肉來。
紅色的頭套缺了一塊，露出少年柔和的面容。
他抬起眼睛，用那只美麗的藍眼睛看了一眼趕來的陳瀟瀟。
陳瀟瀟大喜過望，正要上前的時候，卻被泰迪一把攔住了。
那不是人類的眼神。
雖然那雙湛藍色的眼睛是如此的美麗，如同一塵不染的藍色寶石一般熠熠生輝，但是他望著陳瀟瀟和泰迪的眼神裡充滿了欲望。
那是野獸，渴望血肉的神色。
他右手無力地倒在地上，左手則死死地按住了右手，整個人扭曲地坐在地上。
不對，不對。
離杜勒斯說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一個月。
一個月不進水米依舊活著的，絕不是人類了。
可是那雙美麗的藍色眼睛是那麼美麗、那麼憂鬱，令人心悸。
這樣美麗的眼睛，怎麼會屬於一隻喪屍呢？
更何況……
陳瀟瀟從來沒有想過，蜘蛛俠，是個如此年輕的少年人。
那蒼白的面容裡帶著少年人特有的稚嫩，讓人看著尤為不忍。
他明明和外面那些喪屍如此的不同，卻又如此的相似。
地上的野獸抬起頭，惑人的眸子一度清醒，卻又一度陷入迷離。
渴望的神色越來越迫切，他微微弓起了上身，向著活人探出了頭。
泰迪試探著伸出手，想要揭下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傷口。
然而，就在泰迪伸出手的一瞬間，他猛地掙扎上前，惡狠狠地咬向了泰迪帶著金屬手套的手！
巨大的咬合力遠超過旁人，金屬的手套瞬間扭曲，陳瀟瀟吃了一驚，一腳揣在了他的肩膀上，將泰迪的手抽了回來！
泰迪的手被巨大的壓力所壓制，已經發出了清脆的骨骼碎裂聲，看來指骨已經斷了，金屬手套下的手指被壓迫到綻裂，溢出了鮮血！
鮮血惑人的氣息令那少年的眼神再度迷離起來，他由於方才的動作，臉上的面具已經脫落，露出另一半駭人的面目來！
黑色的血管沿著脖子的動脈向臉上蔓延，一半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而另一半還殘留著清澈的藍，鮮明的對比令人心疼。
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雙顏色不一致的眼睛裡充滿了欲望，身體扭曲地上前一步，目光鎖定了泰迪正在流血的手，張開了嘴。
那是一張少年人乾裂的嘴，唇上佈滿裂痕，卻已經流不出鮮血。
仿佛迫切地渴望著能被鮮血潤澤，他舔了舔唇角。
明明是美麗鮮活的身體，胸腔之中卻散發著死亡的腐敗氣息。
陳瀟瀟幾乎可以想見，那雙原本清澈的藍眼睛如果在陽光之下染了笑意，會如盛放的矢車菊一般的美麗，可惜現在蒙著血漬濕漉漉的欲念，眼睛眯成細細的一條線，再也沒了清澈的味道。
他張開嘴，喉嚨發出沙啞不成形的音調。
陳瀟瀟奪過了泰迪手裡的槍，顫抖著手，對準了面前的年輕人。
她知道他是紐約的英雄，大名鼎鼎的蜘蛛俠，卻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陳瀟瀟知道，顫抖的手是打不中槍的。
她咬了咬唇，試圖要讓手抖得不要那麼厲害，卻失敗了。
陳瀟瀟問：「你叫什麼？」
「蜘蛛俠……你的名字是什麼？」
面前已經喪失了本性的野獸茫然地將她望著，片刻之後，那雙異色的眸子緩慢睜開，帶了一絲困惑。
他叫什麼？
他是誰？
蜘蛛俠，又是誰？
記憶一片茫然，過去如同白紙。
信仰、憧憬、夢想，碎得四分五裂。
他去救別人了，誰來救他呢？
誰來救他呢？
他在這陰暗的地底，寒冷，恐懼，絕望，眼睜睜看著自己慢慢蛻變成可怕的野獸，被最原始的食欲充斥的頭腦。
可是沒人來救他。
他救過那麼多人，沒有人來救他。
彼得的眼神茫然了一下，卻又慢慢地清明起來——不是呀，這不是有人來救他了嗎？
他抬起那只還沒被侵蝕的眼睛，看向端著槍的陳瀟瀟，很想問，你們，你來救我的嗎？
你們終於記起我了嗎？
可是，那要命的槍口對準了他的頭顱，讓他說不出話。
這一個月以來，不斷迴響在他腦袋裡的聲音再度轟鳴，佔據了一切：
不會有人來救你了。
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難道你不是已經明白了嗎？
你已經變成了一個比以前還怪物的怪物，這一次，不會有人來容忍你了。
來救你的人，端著槍，顫抖著站在你的面前。
彼得搖晃了一下，向前跌跌撞撞走了幾步。
頭好痛、好沉、好冷。
黑暗席捲而來，將他淹沒。
那如同藍色矢車菊一般燦爛而又美麗的眸子痛苦地緩慢地合上了，而屬於野獸的那只通紅的血腥的眸子，獰笑著睜開了。
送上門來的食物啊……
他的身體早就不受控制，此刻徹底屈從於欲望，以極快的速度沖了上來，張開乾渴了已久的嘴，對準了面前那活物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4-22 18:02
第11章 泡椒鳳爪
陳瀟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只覺得那一秒仿佛被無限地拉長、拉長再拉長。
等她醒過神來的時候，她和泰迪已經出現在了電梯間裡，面前站著一個銀頭髮的傢伙。
陳瀟瀟怔了一下：「你你你……」
快銀故意學她：「我我我……」
陳瀟瀟：「你怎麼來這裡了？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還有，你怎麼知道的密碼？」
快銀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不知道呀，我下來的時候沒有密碼，而且下來的時候喪屍都被打死了。」
陳瀟瀟：「……」
那是本宮為你打下的江山好嗎……
快銀看了他們兩個一眼，說道：「你們可真行，這一路下來，我都看得害怕。」
陳瀟瀟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你一路上跟著我們？」
快銀說：「對啊。」
快銀又說：「不然你以為你在商場沉迷口紅的時候，是誰把你從喪屍嘴裡奪下來，放到狗狗同學肩上的啊。」
陳瀟瀟：「你……」
快銀看著她被氣得有氣無力的樣子，仿佛覺得很好玩，於是伸手摸兜，掏出一溜兒口紅來：「我看你還挺喜歡這玩意的，可惜沒拿全，我就給你帶了一套來。」
陳瀟瀟：「！！！」
這時候，關在實驗室裡的活死人迅速發現了活人的方位，找到了電梯口，開始劇烈地用肩膀撞擊緊閉的金屬門。
饑餓令他失去了理智，撞擊一次比一次力度更大。
快銀說：「雖然這門是特製的，但是被他這麼撞下去，是遲早要垮的。我查了一下，這傢伙身體的力量是人類的二十倍，可怕可怕，咱們非得擠成肉餅不成。」
陳瀟瀟握緊了肩膀上的小型炮：「我們有可以把他打成碎片的武器，不過這是在地下，如果使用，我們可能會被活埋。只要我們上去，咱們就能打死他。」
快銀看著她的神色，忽然一挑眉：「可是？」
陳瀟瀟說：「可是我覺得他還有救，而且我覺得他不應該死，而且……而且你看，他曾經救了那麼多人。」
快銀說：「雖然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你也看見了，他餓到極限了，咱們找不到食物給他吃，他是不可能恢復理智的。」
陳瀟瀟咬了咬嘴唇：「能找到的。」
她說著，伸出了手：「我的身體癒合能力遠超過常人，所以如果和你的能力相融合，你用極快的時間剁下我的一隻手，是來不及癒合的。」
快銀嚇了一跳：「臥槽，好血腥，你不要嚇我。」
陳瀟瀟說：「沒事的，斷骨以後不到一個小時就長回來了，我說了癒合能力非凡，所以我不會殘疾的。」
她又說：「我十幾歲的時候跟著我媽媽當戰地醫生，被流彈炸掉了半個身子，一個晚上都長回來了。」
快銀：「……這麼可怕的細節你就不要告訴我了好吧……」
快銀沉默一會之後，看著陳瀟瀟堅定的眼神，說道：「小姑娘不是我說你，你這聖母級別，已經到了巔峰造極的境界。」
陳瀟瀟一著急，也開始結巴：「不不不不是聖母！」
泰迪在旁邊也替她辯解：「就就就就是！蜘蛛俠不一樣，瀟瀟暗戀他。要是你你你你變成了喪屍，瀟瀟肯定不不不不給你吃。」
陳瀟瀟：「……這種時候你閉嘴好嗎！」
快銀的神色慘不忍睹：「姑娘你……性癖十足地重口味啊。」
陳瀟瀟氣得一腳踹在他腿上：「我當年暗戀他的時候，他還是超級英雄、國民男神呢！」
快銀一副可惜可惜的神情望著她：「妹妹不是我說你，這傢伙已經廢了，他這輩子就是喪屍了，就算你心情好，想養個喪屍當寵物，可以，我沒說不行啊！不過暗戀我勸你還是換一個吧，你看我，我覺得我就很不錯……」
陳瀟瀟這次直接一腳踹他襠上了。
「誰暗戀你！褲子都拉不好的傢伙！」
快銀這次不逗她了，畢竟已經沒什麼時間了。一個力量是人類二十倍的發狂的野獸，一下一下撞在身邊的大門上，電梯裡整個空間都地動山搖。
快銀嚴肅地說：「我明白你想要救他，但是你想清楚他要不要你這樣救他。一個超級英雄，徹底淪為食人血肉的野獸，你不怕他神智清醒以後發狂，恨你入骨麼？」
陳瀟瀟：「你傻啊，誰管他恨不恨我，他連我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啊！關鍵是他沒有完全喪屍化，說明他體內有抗體啊！沒准我把他送去政府基地一研究，疫苗就出來了呢。」
她說著，從背後的包裡抽出一把乾淨的刀，將寬大的袖子擼了起來：「快快快，沒時間了，我看他也餓了那麼久了，你給他多砍點下來。
快銀看著她的小細胳膊：「……姑娘你知不知道中國有一種食物，叫做泡椒鳳爪……」
陳瀟瀟不想聽，那畫面感太強，她怕她以後不敢吃鳳爪：「……我特麼就是中國人！」
快銀有點為難：「不行不行，我還是受不了砍一個漂亮姑娘胳膊這種變態的事情，你讓別人來吧。」
陳瀟瀟：「……砍得慢會砍不斷的好嗎！你想讓我疼幾次啊！」
快銀拎著那把刀，皺眉看著陳瀟瀟的胳膊，飛快地咕噥著：「你還挺有經驗。」
「我砍完了以後你可就沒有東西包紮了，你不怕失血過多死了啊？」
陳瀟瀟實在是受不了他話嘮了：「你到底砍不砍！」
快銀也回來吼她：「我不是緊張嗎！你長這麼大難道天天砍漂亮姑娘的胳膊嗎？你倒好了一個小時就長回來了，我留下心理陰影誰給我治啊！」
他手裡拿著刀，在陳瀟瀟胳膊上比劃了好幾次，最後咬牙一閉眼，以極快的速度砍了下去。
在他的時間世界裡，一切都變得極慢極慢，血液噴濺的軌跡在他刀子周圍形成一個血色的包圍，等他真的斷了陳瀟瀟一根胳膊以後，飛快地擦拭乾淨了那些濺出的血液，很心疼地想在她傷口包紮一下，後來又想起肢體複生包紮反而礙事，只好無奈地任其不管。
快銀想我這輩子也算是見過很多女人了，但是第一次見面就讓我砍胳膊的，這還是第一個。
他看著陳瀟瀟那副沒什麼事情的表情，堅定了對她的認知：她不是一個聖母，她是一個變態啊啊啊！
姑娘你以前到底受了什麼樣的虐待啊！
快銀手裡拿著她的胳膊，很無措地站著：「現、現在呢？」
他原本以為陳瀟瀟會大量出血，然而沒想到她胳膊上的傷口迅速停了血，模糊的血肉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陳瀟瀟把胳膊上袖子若無其事地放了下來，抬頭看快銀的時候發現他還在發呆，無奈道：「你快去給他食物啊！」
門外的野獸嗅到了鮮血的氣息，撞門撞得更加瘋狂。
快銀愣了一愣，還沒來得及回神：「你你你你不疼嗎？」
陳瀟瀟抓狂了：「疼啊！我這不是在假裝我不疼嗎！你再不去咱們就全交代在這兒了！」
快銀終於意識到情況危急了。
事實上他的時間觀念和陳瀟瀟不太一樣，周圍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太慢了，所以他始終沒什麼危機感。
費力掰開被撞得彎折的電梯門，快銀將那個曾經的超級英雄抓住了領子，扯到了離電梯很遠的地方。
得到了食物的野獸開始瘋狂地吞噬，墮落的模樣令人心痛。
那張原本稚氣而又純淨的臉上，沾滿了鮮血，通紅的眼睛裡透著瘋狂。
快銀拍了拍手回到電梯口：「你賭注也太大了，萬一他吃完以後不飽，還想吃我們怎麼辦？而且你要是想帶著他離開，一路上喂他吃什麼？你自己天天割肉給他吃嗎？」
陳瀟瀟無語地看著他：「咱們出了紐約城，在荒郊野外給他抓只鳥啊鹿啊什麼的不就好了，你當我傻嗎。」
快銀疑惑：「那要是抓不住呢？」
陳瀟瀟：「……」
泰迪在旁邊驕傲地說：「不、不會抓不住的。」
三個人雖然站立的地方離他很遠，但是那種吞噬血肉的瘋狂聲音還是遠遠地穿了過來，令人難受。
輝煌背後，只剩下無邊無際地蒼涼。
快銀搖搖頭，歎息了一聲：「吃相太難看了，看著好心疼。」
是啊，曾經風光無匹的超級英雄啊。
他說著，轉念一想：「不過要是有一天我被喪屍咬了，吃相應該比他更難看。」
陳瀟瀟的臉登時就白了：「不，我求你了，你千萬不要被咬。」
快銀一挑眉，嘴角牽起一絲玩味的笑意：「怎麼，心疼我了？」
陳瀟瀟陰著一張臉，快速否決了他的問題：「不，因為我一點也不想和一個可以光速移動的喪屍打架。」
一邊的泰迪，萬分鄭重地點頭附和。
快銀：「你們……」
「你們以為我想跟一個體能超人的兩米怪還有一個癒合能力堪稱變態的女人打架嗎……」
這世道，變種人不要為難變種人啊！
三個人安靜下來。
但是只要一沒有聲響，那撕咬血肉的聲音就會傳入耳中，令人發狂。
這時，陳瀟瀟和快銀異口同聲地說道：「我有事情想問你。」
快銀難得紳士了一回：「你先說。」
陳瀟瀟說：「如果你吃飯的時候使用超能力，那會不會因為咽下食物太多而由於重力下落的時間差被噎死？」
快銀：「……不會。我能調節身體周邊的時間，不然你以為我高速移動的時候為什麼聽歌，我聽的是拉長音嗎。」
陳瀟瀟：「……哦。那你說吧。」
快銀伸手指了指面前嚴重彎曲的大門：「你看這裡。這個門我剛才開的時候費了不少力氣，現在我估計是弄不回來了。可是這個電梯設計的時候為了安全，都是門不關上無法運行的，所以我們是上不去了。」
他說著，指了指頭頂：「除非我們把電梯頂層打穿，順著電梯井爬到二層去。」
「可是這個電梯是特殊合金做的，正常子彈應該是沒辦法穿透的。」
陳瀟瀟說：「沒關係，我們的子彈穿透能力很強，應該可以打穿的。」
然後，泰迪低頭，看了一眼殘餘子彈：「還還還……還有三枚。」
陳瀟瀟：「……」
快銀：「……」
快銀說：「你剛才眨眼的時候我去這棟樓底層轉了一圈，出口是唯一的，如果這裡被封死，我們就出不去了。」
陳瀟瀟安慰他：「沒事，我們可以變成喪屍以後互相撕咬，閑著沒事彼此咬一咬耳鬢廝磨度過餘生。」
她拍著快銀的肩膀說：「你還可以高速移動來咬我呢。」
快銀愕然瞪大了眼睛，簡直不相信她在這種時候還能開玩笑，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般的女孩子，這種時候不是嚇得四肢無力，倒在別人懷裡要人安慰要人保護的嗎！
你你你，你怎麼這麼變態啊！
快銀幾乎不敢相信：「你認真的嗎？」
陳瀟瀟：「……」
陳瀟瀟：「你的幽默感被喪屍吃了嗎？我怎麼可能認真的，我們當然有別的方法出去啊！」
她說著，從泰迪肩膀上拿下那個迷你炮來：「這玩意兒，爆炸殺傷力極強，但是有一點不好，它是定位以後橫著爆開的，原先是用來清掃喪屍群的。」
陳瀟瀟指了指炮筒上的一個小型按鈕：「這個按下以後會出來一個光幕，可以立體操作炮彈的位置。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利用它的衝擊力轟掉頭上的鋼板，但是一旦定位方向錯誤，我們就要被活埋了。
快銀：「……什麼叫定位方向錯誤？」
陳瀟瀟：「這玩意是可以精確定位爆炸距離的，所以如果打不好，最後□□落在奧斯本大廈內部爆炸，整個大廈倒塌埋了我們，就死球了。」
「但是如果在外面炸了，頂多是炸出一條通道來，可能會因為牆壁倒塌的原因導致大廈不穩，但是只要沒有打穿承重牆，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陳瀟瀟又將探測儀放了下來：「可是我們的位置是倒三角區域的中心底層，我也不知道這些牆哪些是炸了會造成倒塌的，咱們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會被埋在裡面。」
快銀：「……所以呢，還炸嗎。」
陳瀟瀟認真地看著他：「你的速度有多快？」
快銀有點緊張，心疼地抱緊了自己：「你你你，你幹什麼？」
陳瀟瀟說：「如果你的速度可以超過□□的話，那麼等□□把鋼板打穿、在到達定位地點不引爆之前，你可以沖出奧斯本大廈把它扔到外面去，我們就有救了。」
快銀拍拍胸膛：「小菜一碟。」
陳瀟瀟說：「不，不是小菜一碟，是麻煩大了。」
快銀：「……啊？」
陳瀟瀟鬱悶地看著身邊剩下不多的武器：「我們一會兒出去的時候還帶帶上蜘蛛俠，等□□爆炸以後，聲音會把附近遊蕩的喪屍都引過來，所以你回來之前，得找輛車。」
快銀：「……我不會開車。」
陳瀟瀟用剩下的手拍了拍胸脯：「沒關係，我也不會。」
快銀帶著希望，看向了一旁的泰迪。
沒想到啊沒想到，狗狗仁兄還會很有用的嘛！
泰迪很害羞地說：「我我我，我也不會……」
快銀：「……」
陳瀟瀟微笑，用下巴指了指外面正以扭曲姿態伏在地上啃噬斷骨的蜘蛛俠：「……沒准小蜘蛛先生會呢？」
滿是血污和腐臭的昔日英雄沒有注意到別人的話語，只是將臉更深地埋進了血肉碎屑之中去，貪婪地渴求著鮮血的味道。
快銀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你讓我把性命交給一隻喪屍？」
陳瀟瀟堅定地說：「我相信他。」
「而且你不需要和我們同行，以你的能力，繞開喪屍是小菜一碟，帶上我們才是拖後腿。」
「今天你能來幫忙真是太好了，雖然我們以後就要分道揚鑣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下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好好地……」
快銀對她的反應速度有些無奈：「……你這就開始念告別辭了？」
陳瀟瀟憂傷地看著他：「小哥哥你可不要被咬啊，你可千萬不要被咬啊……」
快銀：「……」
三個人仿佛察覺了什麼，不約而同安靜下來。
幾乎是凝滯的口氣裡，沒有傳來嗜咬血肉的聲音，而是死了一半的安靜。
喘息聲，低低地咆哮聲，壓低了聲音的哀嚎聲從胸腔深處發了出來。
跪坐在地上的蜘蛛俠雙手死死捂住滿是鮮血的臉，顏色不一樣的眼睛絕望地睜大，整個人大口喘著氣，仿佛被悲傷壓得無法呼吸。
「我到底……做了什麼？」
他的身體扭曲成一團，手指幾乎死死扣緊肉裡，整個人茫然驚恐地抬起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三個人。
站在最中間的女孩子，身上穿著寬大的白大褂，似乎是科研人員。
她左臂的袖子被鮮血浸透，空蕩蕩地在身側晃著。
彼得•派克顫抖著低下頭，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懷裡，只見他的雙手沾滿鮮血，正以扭曲的姿勢緊緊抱著一個啃地見骨的斷臂。
是他做的？
是他吃的？
甜美的血腥氣在口腔之中飄蕩，令人發狂的甜美氣息中，那一絲冷酷的味道令他心驚。
他到底……變成了一個怎麼樣的怪物？
第12章 迷妹風範
快銀伸出胳膊肘，戳了陳瀟瀟一下：「喏，你暗戀對象醒了。」
陳瀟瀟：「……你給我閉嘴！」
快銀誠懇地看著她：「不是我說你，這種時候還是換個暗戀物件的好，省得你們倆最後都變成喪屍雙雙對對，被當局政府滿世界追殺。」
陳瀟瀟發揮了一個迷妹的應有風範：「我男神才不是喪屍，我男神明明很有理智！」
然後，她滿懷期望地轉頭看向蜘蛛俠，以為對方可以給她一個帥氣的背影。
然而，蜘蛛俠沒有看她，而是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一雙眼睛裡滿是空虛和無助，忽然猛地抬起了頭，沖向了一邊的牆角，狠狠地用頭顱撞擊著牆面！
咚！咚！咚！
仿佛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瘋了一般地死死撞擊著！
沒有痛感、不會流血，他到底變成了什麼樣的怪物……
為什麼？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他不是很想保護所有人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快銀看著蜘蛛俠自虐的神情一言難盡，不可置信地低聲呢喃著：「現在的女孩子啊……」
快銀剛想說，這個時候他很危險，你千萬不要一心軟就沖上去啊，要觀察觀察，等他冷靜下來……
然而陳瀟瀟已經沖上去了。
她死死抱住了蜘蛛俠的肩膀，阻止了他進一步將自己撞得頭破血流的可能。
然而，當彼得看見她那只空了的袖子的時候，整個人仿佛是而被燙了一下，倒退了一步，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地上。
活人甜美的氣息極度吸引他，剛剛被血肉充盈了的胃部又一次開始翻湧。
彼得將手指扣進喉嚨，試圖把自己吃下去的人肉全部幹嘔出來，然而卻無論如何無法做到。
什麼感覺都不剩下了，就連噁心也離自己遠去，只留下一種最純粹的欲望……
餓。
食欲。
好想咬穿她的脖子，扯出裡面鮮嫩的血肉，混著欲望盡數咽下。
不可以……
伸出沾滿了鮮血的手指死死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彼得頹然坐在地上，狼狽地向後退了一步，和面前的陳瀟瀟拉開了距離。
不能……這樣。他絕望地想著。
然而，這樣的舉動，在陳瀟瀟看來，只以為他是在害怕自己。
如同不諳世事的小獸，畏懼一切沒有見過的事情。
陳瀟瀟試著安慰他：「不要怕我好嗎？我不會傷害你的，真的。」
彼得張了張口，沙啞的嗓子裡發出破碎不連貫的聲音。
不是的，我並不是害怕你傷害我啊。
我是怕我自己，傷害你們所有人。
最後的一絲理智令他對自己產生了極度的厭惡，他蜷曲起自己的身體，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快銀站在一邊，看著陳瀟瀟安慰他，扭頭對泰迪說：「現在的女孩子啊，是不是都喜歡這種特別正義還帶點小帥、又有超能力的新型英雄？」
泰迪答非所問：「瀟瀟喜喜喜……喜歡蜘蛛俠好久了。」
說著，很自豪地告訴快銀：「她屋子裡貼滿了蜘蛛俠的海報呢！」
快銀覺得有點難以接受：「就這身紅不啦嘰的衣服？就這……這審美？」
現在的女孩子，口味很清奇嘛。
尤其是，現在已經剩不下幾個女孩子了，唉。
快銀又問：「你們現在，是要把他送到哪裡去？政府基地？還是私人基地？這一路上交通癱瘓，你們準備離開紐約以後怎麼辦？」
泰迪比較傻，聽見他的問題，愕然長大了嘴。
這連珠炮一般的問題遠遠超出了他的回答能力範圍之外，讓他聽見新的問題就忘了上一個問題，最後只記得一個問題，那就是最後一個：「我我我……」
「我們去找老大！」
「我們老大是蓋世英雄，會開著外星飛船來接我們。」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裡簡直閃爍著希望的光火，連說話都不結巴了。
快銀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又遇到了一個嚮往著偶像的迷妹，且一臉花癡遠甚少女。
他覺得自己接受無能，只能無奈地問道：「你們老大是誰？」
泰迪的眼睛裡閃爍著崇拜的光輝：「外星人王子。」
快銀：「……」
他理智上覺得自己不應該和小智障糾纏下去了，但是卻又忍不住：「哪國的？」
「阿斯加德。」滿滿地崇拜，滿滿的期待。
「阿斯加德在哪兒？」
「外星！」眼神幾近嚮往，神情近乎陶醉。
「……外星在哪兒？」
「在阿斯加德！」最後一句鏗鏘有力，無比堅定。
……
閉環又回來了啊。
快銀寂寞地站在他們兩個人身邊，看著兩個人都有崇拜的物件，感到一陣空虛。
哎，怎麼就沒人崇拜他呢。
他也很帥啊，他也有超能力啊，他剛才也英雄救美了啊。
只不過救得太快了美人看不見罷了……
他寂寞地站在小傻子旁邊，看著一片狼藉、四處碎片的實驗室，將憂鬱的目光徐徐地轉向了頭頂的天花板，那裡有一盞破碎的燈正在時不時晃一下，一明一滅如同這岌岌可危的世界。
憂鬱地望著頭頂，他下定了決心：
既然沒有人來崇拜他……
那好吧，他來崇拜他自己好了，哼。
於是，這一屋子人，陳瀟瀟崇拜蜘蛛俠，泰迪崇拜他家老大的老大，快銀崇拜他自己，誰也不寂寞了。
陳瀟瀟還在安慰著那個把自己整個人都蜷曲起來的蜘蛛俠：「你真的很了不起，所有人被喪屍咬過之後都會徹底變成野獸，但是你還能保有意識。」
「為什麼要自暴自棄？你是我們的希望。」
「你身體裡或許已經形成了抗體，只要我把你送去研究所，萬一研發人員發現了抗體呢？那你就又是英雄了呀。」
彼得將臉埋進手掌：「對不起……對不起。」
陳瀟瀟很慷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為這種小事情糾結！我們是拯救世界的人！」
快銀很眼紅地站在旁邊看著：「我也好想被喪屍咬一口啊……」
他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以後，把陳瀟瀟和彼得拉開了距離，警告：「據我所知，一個手是絕對不夠一個成年喪屍吃的，而且我們不能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他轉頭看向臉色蒼白的彼得：「你會開車嗎，蜘蛛先生？」
彼得微微頷首。
快銀說：「那好，我們現在開始分頭行動……陳瀟瀟，作為隊裡的智力主力，你要是再用那種花癡的眼神看你男神，就取消你的指揮資格。」
陳瀟瀟猛地扛起了肩上的炮，漆黑的眼睛裡射出冰雪一般的光芒：「哦。」
她對著尚且保有意識的彼得招了招手：「我們得走了，現在我們要送你去見我們老大。這裡還有三個小時就要被核彈清理了，咱們得趕緊離開。」
「一會兒出去的時候，你要開車，蜘蛛俠。」
彼得猛地一怔：「我？開車？」
他們瘋了嗎，他們難道沒有注意到自己是喪屍嗎！
然而，他還來不及問，就看見陳瀟瀟手裡拿著炮，對著頭頂的電梯開了一炮！
巨大的轟鳴聲幾乎將他的耳膜震裂！
強大的後座力震得陳瀟瀟半邊身子幾乎麻掉，胳膊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
片刻之後，眼前耀眼的光消失了，麻木之中才襲來痛感，陳瀟瀟咬牙，咕噥道：「這破玩意真垃圾，下次出任務就地打滾也一定要找老大要最新式的武器帶過來。」
陳瀟瀟對著蜘蛛俠一揮手：「快！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出去和快銀匯合！你的蛛絲還能用嗎，搭把手！」
說完以後，又轉頭看向泰迪：「我兩隻胳膊都不能用了，抱我上去。」
彼得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看樣子也無暇耽擱了，於是快速爬了上去，看泰迪單手爬行很是不方便，於是用蛛絲將陳瀟瀟帶了上去。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出口，然而還是遲了，大片的喪屍已經在不遠處的地方聚集了！
成百上千的活死人聚集成一支龐大的軍團，擠擠挨挨地前仆後繼而來！
站在門口的快銀倚著一輛跑車，對著蜘蛛俠一抬手，將鑰匙丟了過去：「喪屍先生，我們幾個的命都交在你手裡了。」
彼得怔了一下，下意識抬手接住了鑰匙，感到那份信任如同山一般沉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一行人快速跳上了車，敞篷跑車以最快的速度啟動，向喪屍群相對的另一個方向絕塵而去！
陳瀟瀟上了車，抬手就一巴掌拍在快銀頭上，斷手在他臉上留下一個扭曲的血手印：「你瘋了！找車找敞篷的！一會兒喪屍追上來有我們好看的！」
她此刻一隻胳膊斷了一半，另一隻胳膊被炮火的後座力震得骨折，正威風凜凜地跪坐在車上面對著身後的喪屍潮，半面空蕩蕩的袖子隨著風在空中獵獵飄舞。
陳瀟瀟左手好不容易長回來了，於是將手中的炮一揚，在車座上找了個位置放穩當，隨時準備開炮。
快銀無奈地說：「我覺得這一帶應該是來過倖存者，能用的車子都沒有了，只剩下這一輛跑車還剩下，而且後面那片出了連環車禍，所有的車都撞毀了。」
眼看著大片的喪屍越追越近，陳瀟瀟一咬牙，抬起手裡的炮口對準了迫近的喪屍：「我就說神盾局的新貨沒有一個好的。」
快銀湊過來看了一眼：「emmmm……很抱歉告訴你，這個不是神盾局的最初版，是九頭蛇仿造的最初版。」
說著，聳肩：「也就是劣質品的盜版貨。」
陳瀟瀟：「……」
怪不得她每次用都那麼慘……
九頭蛇特工沒人權啊……
車子風馳電掣地繞過一個拐角，躲開了另一個巷子裡湧來的喪屍，彼得強自維持精神清醒，問道：「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陳瀟瀟的頭髮在冷風裡被吹得極亂：「先甩開喪屍潮，盡可能向市中心的方向開。」
快銀原本正在跑車上悠閒地帶著耳機聽音樂，此刻聽見這句話差點沒直接摔下來：「市中心？你瘋了？」
陳瀟瀟說：「沒辦法！我們轉了整個紐約市，只有那裡有信號。」
「我們得給我們的外星老大發送任務成功的消息。」
這時候，坐在前面的泰迪一邊伸手從包裡掏出巧克力來吃，一邊慢悠悠地說：「我們老大是蓋世英雄，會帶著外星飛船來救我們。」
陳瀟瀟身上沾滿了鮮血，此刻鮮血的味道飄揚出好遠，招來越來越大批量的喪屍。
在身後的喪屍越積越多之後，陳瀟瀟果斷及時開炮。
在喪屍的嚎喪聲中，炮彈的轟鳴將所有的聲音全部淹沒，強烈的火光迅速沖出。
炸彈遙遙地沒入喪屍群中，火光在湮滅了短暫數秒之後，在喪屍潮中炸出一個巨大的煙花，強大的能量球裹挾著烈風，向正在瘋狂行駛的車子沖了過來！
亮光的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能量球，無數肢體的碎屑狂暴一般飛濺而出，兩列灰色的大樓上牆壁上，猛地如同潑墨一般灑上了紅褐色！
而陳瀟瀟好不容易才長好的一隻胳膊，又斷了。
終於清理了身後的追擊，她松了口氣，坐了下來，由於兩隻胳膊都斷了，此刻無力地往一邊一倒，砸在了快銀身上。
快銀：「來來來腿給你躺。」
陳瀟瀟：「……滾。」
這時候，她聽見腦袋裡響起滴滴答答的聲音，接著，是一連串的機械音。
【初級任務完成，獲得獎勵：加工食物的能力】
【食材獎勵清算中】
【中途一共清理掉二百三十七隻喪屍，獲得隨機掉落獎勵：國光小蘋果x5】
【獲得隨機掉落獎勵：蓮藕x1】
【獲得隨機掉落獎勵：香米x1】
【獲得隨機掉落獎勵：檸檬x1】
【獲得隨機掉落獎勵：福建漳州天寶蕉x12】
【清理掉二代喪屍x4，獲得隨機掉落獎勵：高郵鹹鴨蛋x2】
陳瀟瀟眼睛猛地一亮。
鹹鴨蛋！
小時候的課本上的鹹鴨蛋！！
黃澄澄流油飄香的鹹鴨蛋啊！
【任務：拯救蜘蛛俠完成，獲得獎勵：經驗升級】
【食材由低級食材升級為•家常菜】
【清算完畢】
陳瀟瀟正為了美食淚流滿面，忽然聽見泰迪那裡驚叫起來：「有有有有……」
「有！有……有有！！」
「有信號了！」
泰迪激動地扭轉過身子，把手裡的通訊儀器遞給陳瀟瀟。
那邊傳來某老大的聲音：「要麼就是十天半個月沒音信，要麼一天煩我好幾次，陳瀟瀟，你很厲害麼。」
陳瀟瀟聽見他的聲音差點沒感動地掉下眼淚來：「老大，你說了的，我們要是能把活的蜘蛛俠帶回來，你開外星飛船來接我們。」
某老大：「……」
某老大：「……就你那沒事就被包圍的倒楣命，我哪次沒去接你？！」
陳瀟瀟哽咽著對快銀說：「我們老大要開著外星飛船來接我們了，超級帥的。」
快銀：「……」
「我們老大是外星的王子殿下。」
「我們老大特別棒。」
某老大：「……」
「一區要被核彈清理了，你們必須在三個小時之內遠離市區，否則我也救不了你們，知道了麼？」
陳瀟瀟擦了擦鼻子，沒完沒了地哼哼唧唧：「老大，我們好想念你的髮際線啊……」
對方不想和她說話，並且果斷掛斷了電話。
陳瀟瀟收好了通訊儀器之後，看向快銀：「你呢？你要去哪裡？」
快銀說：「你去哪裡我去哪裡。」
「其實說實話，我看見你們的第一眼就想找你們幫忙了。」
「現在我好歹也算是救過你的命了，要不你……做任務之餘，幫我一個小忙吧？」
小忙？
那是必須的！
陳瀟瀟嚴肅起來：「救命之恩是一定要報的，我可是社會主義接班人，絕對不會食言而肥！」
快銀：「……你確定嗎？」
陳瀟瀟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快銀：「……雖然我沒聽懂你在講什麼，但是我看你神情是答應了的……」
陳瀟瀟點頭：「對啊，當然了，你救了我們好幾次嘛。」
快銀清了清嗓子，有點為難：「作為一個變種人，你知道賽維爾天才學院嗎？」
陳瀟瀟的眼睛亮了一下：「當然知道！那可是我曾經的夢想！我很早就聽說，那是唯一一片屬於變種人的淨土，且無論國界，X教授都願意收留……」
快銀：「對……」
快銀：「然後吧……現在那邊被喪屍攻陷了……而且是內部淪陷……」
陳瀟瀟差點沒兩眼一翻昏過去。
唯一的淨土……
最後的天堂……
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美國政府都沒攻克的地方，被喪屍啃了！
快銀為難地看著她：「所以一整個學校都是活死人，還是二代喪屍……」
陳瀟瀟艱難地伸出斷手抱緊了自己：「那也就是說，你讓我去打喪屍嗎？」
快銀：「emmmm……」
快銀：「你知道賽維爾天才學校的創始人是誰嗎？」
陳瀟瀟難得地激動了一下：「X教授查理斯賽維爾啊！他是我男神之一啊！」
快銀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她，片刻後才徐徐地說道：「那你也應該知道，你的男神之一X教授很聖父，所以他認為，雖然學生們都變成喪屍了，但是他們還是他最愛的學生，他最愛的學生們都是能救活的。」
「他怕二代喪屍出去咬人被政府爆頭，就把學校封起來了。」
「X教授和幾個守衛成功的變種人呢，也就被困在地下實驗室裡面了。」
快銀很為難地摸著鼻子：「所以，我們不能打喪屍，但是要想辦法把被困的教授救出來……」
陳瀟瀟：「……」
陳瀟瀟：「我不幹，你找別人吧。」
快銀：「？？？」
快銀：「說好的救命之恩呢？你不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嗎？你不是不能食言而肥嗎？」
第13章 蓮藕排骨
車子自從駛離了紐約市之後，開車的彼得似乎出了些問題，車子好幾次翻到路邊的溝裡去。
彼得強打起精神，將油門一路踩到底，直接開到了汽油被燃盡。
車子緩緩停下之後，他重重得倒在了方向盤上，一隻手痙攣地抽搐起來，而另一隻手卻拼命地將其壓制，整個人蜷曲成扭曲不堪的一團，在狹窄的車座前掙扎著。
由於外面已經陷入徹底的黑暗，在車燈也熄滅之後，幾個人在淡薄的月色彼此面面相覷，紛紛下了車。
快銀對陳瀟瀟說道：「你這麼關心他，那你來看著他好了。」說完，轉向泰迪：「我們去找些生火的材料。」
說罷，從自己的背包裡掏出一副手銬來，遞給陳瀟瀟：「不是我不信任他，只是現在以防萬一，拷上總要保險一些。」
陳瀟瀟：「……你怎麼會隨身帶著這種東西？？」
快銀怔了三秒之後，臉猛地漲了個通紅：「允許你們打劫商場，不許我打劫警局嗎！你、你不要亂想！」
說罷，一臉蒙受不白之冤的神情，憤憤轉身離去了。
陳瀟瀟轉過頭，看著將頭死死抵在方向盤上的人，輕聲道：「蜘蛛先生……」
她忽然想起自己還沒來得及問過他的名字。
只見他將頭埋在方向盤上，身體劇烈地掙扎著，一面似乎想要迫切地衝破禁錮，另一面則想要死死地將其壓制，整個人仿佛被自己撕裂，彼此矛盾著、痛苦著掙扎。
陳瀟瀟看見他那被黑色血管爬上臉頰的側面上，露出一個扭曲而又猙獰的笑容。
喉嚨裡發出破碎的嘶吼聲，像極了困境中的野獸。
將雙手拼命按住，彼得顫抖著抬起那雙顏色不一致的眼睛，低低地說道：「拷上吧。」
說著，順從地伸出了雙手。
陳瀟瀟將他被污染的那半面身體銬在了車上，無奈地笑了笑：「抱歉了。」
「我可以問你的名字嗎？」
嘴角扯起一絲自嘲的苦笑，他低低地說：「彼得。彼得•派克。」
陳瀟瀟沒有想到會是如此普通的名字。她總覺得神秘的蜘蛛俠的名字應該與眾不同，出眾到幾萬人中也找不出一個重樣。
卻沒想到，他也不過是個無比平凡的、尚且在讀書的少年人罷了。
陳瀟瀟坐在距離他不遠處的地方，安慰他道：「我知道你現在餓了，等一會兒泰迪他們回來，我去給你找吃的。」
她有可以控制附近動物的能力，這種水泥世界的雖然不一定有大型活物，但是兔子或是候鳥什麼的還是可以找到的。
喪屍只吃活的東西，叼得很。
彼得頹然地坐著，虛弱地喘著氣：「你讓我吃人肉，不如殺了我算了。」
陳瀟瀟一怔，半晌以後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笑了起來：「不……不是啊！」
「我還沒有那麼傻，一直割肉給你吃啊！」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總能找到活物的，兔子啊鳥類啊，一定可以的。」
彼得迷離的眼神晃了一下，微微發怔地看著她，片刻之後，伸出那只沒有被感染的手，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頭顱，啞聲道：「謝謝你。」
緊接著，他的肩膀再度顫抖起來，仿佛自言自語一邊快速地呢喃：「對不起……」
「對不起……」
「真的……真的對不起……」
食人肉，飲人血，如果不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斷一臂救他，還不知道會發展到怎樣可怕的地步。
彼得看見那些失去理智的喪屍，腐爛的身子追在活人身後瘋狂地奔跑，潰爛的臉上全是麻木的神情，深知自己如果沒有被找到，過不了多久也會變成那副樣子。
這時候，他在淡薄的月色裡緩緩地抬起頭，看著留在自己身邊的少女，輕聲問：「可以問你的名字嗎？我聽見他們叫你肖，你是叫肖嗎？」
陳瀟瀟隨口說道：「對。」
本來也沒想告訴他名字。
快銀說得對，自己給他吃肉的時候徹底覺醒了他作為喪屍的本能，告訴他名字沒准以後會被他恨死。
彼得借著月色看著她望向遠處的側臉，靜靜注視良久之後，在心裡記住了她的樣子。
就算是在失去意識的時候也要記得的樣子和名字。
他別開眼睛，又問：「那麼，姓氏呢？」
陳瀟瀟隨口說：「馬克思，姓馬克思。」
我們都是馬克思與恩格斯的孩子，是他們偉大思想的繼承人，是優秀社會主義的接班人。
雷鋒精神的發揚者，做好事從來不留名。
彼得恍然：「啊……」
肖•馬克思。
真是與眾不同的名字啊。
至於陳瀟瀟，腦袋裡想的東西就和他完全不一樣，她還在苦惱快銀說的變種人學校。
於是，陳瀟瀟轉過頭來，問彼得說道：「偶像，你覺得做人是應該做一個好人，還是做一個壞人？」
彼得哭笑不得：「啊？」
陳瀟瀟嚴肅地思考著這個問題：「比如說，有一個人救了你，但是這之後他要求你去做一件可能會送命的事情，這種時候你會做嗎？」
其實陳瀟瀟倒是不介意送命。
但是要尊重喪屍不能打這件事，讓她非常地介意。
怪不得快銀跑遍紐約都找不到人幫忙。
三個人去面對一群二代喪屍，但是喪屍追著你要傷害你，你很聖母地說，不行，我們和他們不一樣，我們不能傷害他們……這就讓陳瀟瀟很為難了。
彼得苦澀地笑了一聲：「我會去吧。」
他轉過頭，看著遠處暗黑的世界。
繁華的紐約如同一片夢幻泡影，只剩下閃爍的光芒，仿佛風一吹，連這點光也要熄滅了。
有一種置身於世界盡頭的無助和孤獨。
他的聲音很低，顯得有點悲哀了：「或許我就是這樣的人吧。」
或許就因為如此，才落得現在這個境地。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陳瀟瀟忽然十分激動地說：「那好！我去！」
彼得足足愣了有一分鐘，才訥訥地說：「這樣……」
他以為世界上沒有和他一樣的傻子了，或者說，他不希望這樣的傻子，再有第二個。
於是，他不甘地開口問道：「為什麼？」
陳瀟瀟理所當然地回答：「因為你是我男神啊。」
「男神說的一定都是對的。」
這時候，陳瀟瀟腦袋裡響起一聲機械音：
【任務完成獲得獎勵•初級食譜•家常菜】
【食物合成中•蓮藕排骨x1】
【是否開始加工食材？】
陳瀟瀟眼睛一亮。
這個玩意好像還會升級的樣子？
而且從她獲得的食物來看，第一次她得到的是白麵饅頭，沒錯，得到了一個要命的系統，但是系統很小氣，初次見面只給了自己一個白麵饅頭。
但是對於持續一個月吃到的食物只有「壓縮餅乾」「發黴麵包」「冷水泡面」的陳瀟瀟來說，得到第一個饅頭的時候簡直是人間天堂。
雖然不知道這個系統哪裡來的，但是只要有吃的，怎麼都好說！
泰迪回來得比快銀要早。
快銀作為一個正常人，找樹枝要找好點燃的，所以要找幹一些的可燃物，但是泰迪不。
他看見能燒的就帶回來，於是帶回來一段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
看來是被爆過頭的喪屍。
事實上，陳瀟瀟聽泰迪說過一次，他過去參加的那只特工訓練隊，讓他們往死人身上澆汽油來點火，這支訓練隊可以說是很變態了。
但是，陳瀟瀟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真的有幸遇到這麼可怕的一幕。
於是，陳瀟瀟大義凜然地指著那截兒屍體，吼道：「你給我扔了！」
「……有多遠扔多遠！」
「立刻！馬上！現在！」
於是，受到了驚嚇的泰迪如同火箭一般沖了出去，消失在視野盡頭。
快銀抱著可以燒的東西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泰迪如同流星一般沖出去的一幕。
快銀將找來的東西放到地上以後，鑽木取火成功，幾個人圍坐在火堆旁邊取暖。
他抬手看了看腕子上的手錶，說道：「離核彈清理只剩下十分鐘不到了，咱們這輩子有幸看見一次核彈爆炸，也算是圓滿了。」
他一邊用棍子撥火，一邊自言自語：「我真是餓瘋了，我剛才居然覺得我聞到了肉味兒……」
陳瀟瀟：「……」
快銀見她沒有回話，茫然地抬頭看她，發現陳瀟瀟坐姿僵硬，手裡捧著一個砂鍋。
快銀：「……？？！」
快銀：「……你鍋裡是什麼？」
陳瀟瀟：「……蓮藕排骨，等級：家常菜。」
映著火光，陳瀟瀟覺得對面的快銀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說話難得地也不連貫起來：「排骨？！」
「……你哪兒來的這些東西啊！」
跟著陳瀟瀟接連過了幾次生死大關，快銀已經深刻地領略到了她的變態之處，此刻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了，目光在她複生的袖口掃了一眼：「你你你，你該不會是……」
陳瀟瀟：「……」
陳瀟瀟：「……我看起來像是那麼變態的人嗎！」
說著，一塊啃剩下的骨頭直接砸到了快銀腦袋上。
快銀閃開，躲避過了一擊：「你哪裡不像？你本來就不是一般的變態啊！我長這麼大姑娘見多了，你這麼變態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啊！」
陳瀟瀟義憤填膺，端著個鍋差點沒把持住扣在他頭上：「你看好了，這是豬排骨啊豬排骨！你不吃就算了，不要影響我的胃口！」
這時候，被陳瀟瀟趕出去拋屍的泰迪回來了，驚覺空氣中浮動著一陣極度鮮美的味道，餓了多時的胃開始劇烈地叫囂起來，立刻風一般沖到了陳瀟瀟身邊，睜大了眼睛垂涎欲滴地看著她鍋裡的蓮藕排骨。
肉湯香濃的氣息在深暗的夜色裡遊蕩，勾人胃口。
被燉的剛好的排骨靜靜地躺在微微髮粉的蓮藕旁邊，清香氣沿著夜風在星空之下飄出好遠。
蓮藕的清香配上豬肉的濃香，馥鬱的香氣隨著蒸汽一陣陣飄來。
他剛想伸手進去撈排骨吃，被陳瀟瀟一巴掌打開了手，委屈地坐在一邊等投喂。
陳瀟瀟不知道從那兒搞來了一個碗和一個勺子，給他盛了一晚之後遞了過去。
能在逃過一劫之後喝上一口熱湯暖胃，泰迪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坐在對面的快銀，用懷疑的目光，仔細地打量著陳瀟瀟身上有沒有哪裡缺了一塊肉。
陳瀟瀟給泰迪盛完了湯之後，象徵性地給坐的遠遠的彼得也送了一碗過去，卻只換來了他苦澀的笑容：「不用了。」
明明是之前會極度喜歡的美食，卻在聞到熟肉的香氣的時候，胃裡感受到一陣翻湧的噁心，如同活人聞到了腐肉一般痛苦。
陳瀟瀟說：「你再忍一下，我們稍稍休息一下就去幫你找食物。」
彼得閉上了眼睛，緩緩頷首：「多謝。」
微涼的冷風寂寂地拂過。
陳瀟瀟轉頭回去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家的砂鍋旁邊多了一個人，正拿著勺子很不要臉地跟泰迪搶食兒。
陳瀟瀟：「哎呦快銀先生，您不是怕我給你做了人肉砂鍋嗎，怎麼現在開始跟我們搶肉吃了呢。」
快銀撈起一塊蓮藕，也不怕燙，直接倒進了嘴裡，清香氣登時從口中蔓延：「我算了一下，我至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得跟在你身邊，所以我覺得我遲早會被你腐蝕變得和你一樣變態，既然早晚都是要變態，那不如現在就讓我變態吧……」
陳瀟瀟：「……」
幾個饑餓了整整一天的人分著吃了一鍋蓮藕排骨，最後泰迪將空了的碗端起來舔了一個乾淨，陳瀟瀟覺得自己都不用給系統刷鍋了。
陳瀟瀟在考慮要不要把水果拿出來當飯後甜點，但是一考慮到蜘蛛俠還餓著，他們一直這麼吃下去似乎不太好。
這時候，紐約的方向忽然變得極為明亮，一時間天空如同白晝，無限的黑夜登時被光明刺出一個破洞！
緊接著，轟鳴聲傳來，將遠在城外公路上的幾個人徹底淹沒。
紐約，一區。
消失了。
快銀和泰迪扭頭靜靜地看了一陣子之後，繼續開始搶奪鍋裡剩下的肉渣，忙得不亦樂乎。
這一聲轟鳴驚動了無數飛鳥，在幾隻飛鳥掠過頭頂之後，原本正展翅飛著的鳥類紛紛落地，在地面上掙扎著撲動著翅膀。
快銀眼睛一亮，當時就想做烤飛禽。
然而，陳瀟瀟吝嗇地抱走了所有的活鳥，放到了小蜘蛛的面前。
她抬頭，看向緊閉著眼睛的蜘蛛俠：「我知道你對吃活物可能還是有罪惡感，但是也只能這樣了。」
「嘗嘗吧，如果你不能吃鳥類的話，我們去給你找些其他的動物。」
「如果……如果實在是除了人類什麼都不行的話……」
彼得猛地睜開了眼睛，大聲道：「我能吃！」
「我一定能的！」
大顆的淚水那只完好的眼睛中溢了出來。
滿是血污的臉，被流下的淚水劃出淚漬。
他猶自低聲呢喃重複著：「我一定可以吃下去的。」
陳瀟瀟把幾隻猶自在撲騰翅膀的鳥放在他的腳下，留給他做決定的時間，轉身離去了。
一邊，快銀和泰迪舔完了盤子，問道：「你們老大什麼時候來？」
陳瀟瀟走到車子旁邊去，試了試通訊儀器，發現徹底沒有任何信號。
陳瀟瀟很誠懇地說：「不知道。」
泰迪搶盤子搶不過快銀，只能在旁邊說：「他他他……他會來的。」
他們兩個臉上簡直寫滿了「我們老大很厲害」「我們老大天下第一」「我們老大宇宙無敵」。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戰機裡，駕駛員敏銳地發現了前方出現的火光。
「報告，前方一千米處有活人。」
「不用理會，我們的任務是撤退，不是救助平民。現在沒有檢測設備，很難確定他們是否感染。」
「報告，經掃描顯示，下面是三個變種人和一個喪屍，喪屍資訊不明，很難判斷。」
「三個變種人？」
由於實驗的迫切需要，在現在的軍區，搜查部隊能找到一個變種人都是大功。
一連三個？
中尉幾乎可以看見自己升軍銜的那一天了。
「實行抓捕。」
「收到！」
第14章 草莓蛋糕
在吞噬血肉的聲音逐漸平息之後，黑暗裡傳來一兩聲極輕地歎息。
沒有人打亮火把去看那裡發生了什麼，篝火邊的談笑依舊，話題並沒有中斷。
大家只當做他是生病了，睡了一覺，誰也沒去打擾。
快銀一邊添柴火，一邊問陳瀟瀟：「你這人怎麼這麼沒主見，你們家老大說什麼你做什麼，你就沒點自己的打算麼？」
陳瀟瀟愕然看了他一眼：「我當然有。」
說罷，壯志豪情地宣佈了自己的計畫：「我要活下去。」
「然後拿著我這些年的傭金回中國買一棟別墅和一個超市，每天坐在超市裡面拿東西吃，還不用花錢。」
快銀：「……」
快銀說：「照你剛才說的，所有區的基地，無論是私人基地還是政府基地都在進行活體實驗，你們老大難道就沒做？」
陳瀟瀟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他好歹沒拿我做。」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
「你剛才說的我們一起建立一個屬於變種人的避難所，我不認可。」
快銀：「……為什麼？」
陳瀟瀟：「我就會打架，別的不會，你讓我找人和當局打一架還成。」
快銀：「……」
他笑了起來，一開始是笑一兩聲，後來是哈哈大笑，最後笑得肚子疼。
快銀說：「我就是說一說而已，沒讓你真的開始幹，這種年代做做救世主的美夢還不行嗎！」
陳瀟瀟為難地看著他，借著火光看著他銀晃晃的腦袋，頗為頭疼地說道：「其實吧……你對我的認知有誤。」
「我媽是做戰地醫生的，從小帶著我到處跑，目標就是救人。」
快銀想起她當時在地下自斷一臂救人的壯舉，不由立刻肅然起敬：「所以為你樹立了榜樣，讓你立志做一個高尚的人？」
陳瀟瀟：「……沒。」
「她給流彈炸死了，當時渣都不剩了，我都沒法給她收屍。我當時也給炸飛了半拉身子，結果沒想到原來我是變種人，就活下來了！」
言語之間，大有劫後餘生的小得意。
快銀：「……」
他早就應該想到這個小變態的經歷裡面沒什麼光輝美好的東西……
而且他發現，這小姑娘對人的死和生極為隨意，完全沒有正常對生死的執念或者悲喜。
陳瀟瀟又說：「後來我就跟著一個變種部隊當特工去了，我沒好好學習，也沒時間念書，從十五歲開始執行暗殺任務，我覺得挺好玩的。」
快銀：「……」
陳瀟瀟誠懇而又真摯地看著他：「讓我這種人組建個避難所什麼的，實在是有點不合適。」
快銀：「你……」
陳瀟瀟說到這裡以後又開始難過，眼睛裡忽然啪嗒掉下眼淚來，快銀一開始以為她想媽媽了，打算安慰她，誰知道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麻蛋小奧斯本先生還欠我三十萬傭金呢，美元。」
一想到所有的錢都打水漂了，陳瀟瀟心疼得心尖都在發顫。
現在貨幣基本上全廢了，各區之間實行物物交換，簡直一夜回到解放前。
多年的努力，多年的積蓄，一晚上全沒了。
快銀：「……那我回頭給你搶銀行，全都給你搶回來啊乖，不哭了不哭了。」
陳瀟瀟擦擦鼻子，委屈地哼了哼：「那要搶奧斯本家金庫裡的。」
快銀忙不迭地說：「好好好，我幫你把他們家搶空了去。」
濃稠的黑暗之中傳來了一聲歎息，緊接著，一個沙啞的聲音輕輕問：「奧斯本？」
坐在篝火旁邊的人回過頭，看向聲音的來處。
彼得始終不肯坐過去，只是自己蜷縮在黑暗裡。大家也能理解他不想別人看見他那副樣子，所以要獨處的心情，沒有多問。
然而，始終沒有發出聲音的彼得，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起初是小聲沙啞的笑著，最後，變成了癲狂的大笑，笑得幾乎撕心裂肺。
陳瀟瀟比較敏感，想起啦什麼，轉頭說道：「對了男神，我以為你和小奧斯本先生交情匪淺，怎麼你被關在奧斯本大廈地下了？」
黑暗處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啞，幾乎啞得不似人聲：「你知道他和我說什麼嗎？他對我說，彼得，你不願意幫我引見蜘蛛俠沒有關係，但是你一定要告訴他，只有他能救紐約了。」
「是那個杜勒斯博士造出了害人的病毒，找到他手裡的抗體就可以救活所有人。」
他一邊自嘲地笑著，一邊徐徐地仰起頭看著頭頂黑暗的天空：「可是我沒有想到呀，都到了那麼危機的時候了，他費這麼大勁也要把我弄死。」
他睜著一雙顏色不一致的眼睛，兩隻眼睛裡看見一黑一白不同的世界，雙重世界的重影在眼中顯得極為奇怪。
是啊，怎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本來只是仰著頭笑話自己太傻，然而彼得猛地察覺到了什麼，瞳孔驟然縮緊，轉頭看向陳瀟瀟：「不好，要出事了。」
陳瀟瀟：「出什麼事？怎麼了？」
彼得說：「不知道，我只是感應到了，你們小心！」
這時，頭頂劃過巨大的陰影，一架飛機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機械的轟鳴聲在劫後餘生的城市廢墟附近掠過，金屬的光澤在暗夜裡如同沉默的水流。
陳瀟瀟轉頭看了看：「啊，三區的飛機，應該是來執行核彈清理計畫的吧。」
她看著那架飛機從視野盡頭出現：「不過應該不是來抓我們的，不過畢竟這附近沒有機場，他們不好降落……」
然後，幾個人眼睜睜看著一架飛機降落到了公路上！
陳瀟瀟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拎起快銀的領子：「……跑！」
他們快速起身，顧不上還留在公路上的那輛車，只是飛快地從高速路上翻了下去！
而急速馳過的飛機，撞翻了那輛伴隨他們好幾個小時的跑車，正在公路上滑行減速！
劇烈的奔跑中，陳瀟瀟一邊跑一邊哀嚎：「我特麼也沒想到啊，一個禮拜不見他們飛機又升級了，都可以在公路上降落了！」
快銀一邊跑還一邊茫然：「可是為什麼我們要跑？他們迫降和我們有關係嗎？」
陳瀟瀟腿短，跑得都快哭出來了：「當然有關係啊！現在軍隊可以隔空電翻三百米內的變種人啊！別的什麼也不說了咱們先跑出去三百米再說……」
快銀對著她點點頭，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他們四個人已經到了距離那架飛機更遠的地方。
陳瀟瀟剛吃完東西，整個人都快虛脫了，正要對快銀說謝謝，然而，一陣巨大到可怕的磁場的力量，猛然從背後襲來！
正在奔跑的三個人瞬間失去力氣，一頭栽了下去！
彼得原本跟著他們一起跑，見他們摔下來了，連忙回去查看情況，然而令他痛苦的是，近距離接觸活人，那種鮮活的氣息幾乎令他瘋狂。
死死咬下自己的嘴唇，強力壓制住自己的手腕，他跌跌撞撞走了幾步，站到幾個人前面去，試圖用殘存的理智保護他們。
他的蛛絲已經用盡了，不可能帶著三個人逃跑，更別說還有身高超過兩米的泰迪。
眼下，只能拼死一戰。
彼得看見地上的陳瀟瀟已經睜開了眼睛，顯然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問道：「怎麼回事？」
陳瀟瀟的腦袋還木著：「我也沒想到他們設備又升級了……」
她掙扎著從地上坐了起來：「快過來！聽見了嗎，我讓你過來！到我身後來，快！」
彼得知道自己不能靠近他們，但是還是聽了她的話，強忍著心中翻湧的饑餓，站到了她的身後。
他的目光頓了一下，停留在細嫩的脖子上。
鮮血。
熱量。
饑餓……
陳瀟瀟對此毫無察覺：「他們知道你是喪屍，如果你那麼傻站著，肯定會開槍對你掃射的。」
「最近三區的新政策，抓到一個變種人，記軍功。」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泰迪和快銀還在昏迷之中。她試著站起來，但是腿已經麻了，完全沒有力量。
陳瀟瀟說：「你不要硬出風頭，呆在我們身後就好。他們想要活捉我們，不可能率先對你掃射——」
然而，原本只是溫順地呆在她旁邊的彼得，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忽然張開了口，對著她的脖子狠狠地一咬而下！
陳瀟瀟整個人處在極度的麻木之中，根本來不及躲過這一擊！
鋒利的牙齒已經幾乎擦到了血肉，死亡的氣息濃烈地襲來。
死人特有的氣息，噴到了她的脖子上。
然而，他卻在空中死死停住，猛地轉過頭，一口啃上了自己尚且完好的那只手臂。
掙扎中，他伏在地上，虛弱地鬆開口，看著被自己咬出白骨的手，啞聲道：「我幫不了你們……對不起。」
陳瀟瀟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完好的皮膚令她有一種恍惚的錯覺。
這時，手電筒的光已經掃了過來，揚聲器裡傳來對方的聲音：「前方的平民請不要驚慌，方才的攻擊是為了保護你們不受喪屍的傷害，請原地等待軍隊救援……」
陳瀟瀟咬牙。
麻蛋，三區越來越無恥了。
剛才那一擊明明就是針對變種人好嗎！
陳瀟瀟伸出已經近乎麻木的手，從泰迪的身上翻找出信號彈來，對著頭頂的天空連著發射了幾次，直到把全部信號彈發射完畢才鬆開手。
手電筒的光越來越緊了，強烈的光芒照射著她的眼睛，令她無法睜開眼。
這時候，她的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機械音：
【是否發動緊急技能•從天而降】
陳瀟瀟來不及想多，只覺得有救援就好，立刻道：「好！」
然後，她就看見頭頂泛著月光的青白天空中，猛地墜落下一個巨大的圓柱形體，正正砸在了面前最近的一支部隊上！
濺落的殘餘崩到了陳瀟瀟臉上，她伸出無力的手指愕然刮了一下，發現竟然是……
奶油？？
追擊而來的軍隊顯然也很吃驚，附近的幾支小隊立刻用手電筒掃視，那竟然是一個……
一個……
一個從天而降的巨大蛋糕！
雖然掉下來以後摔了個四分五裂，雖然奶油四濺、蛋糕裂開，但是那分明就是一個草莓蛋糕啊！
草莓的氣息簡直不要太甜膩，在炮火的世界裡勾得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要不是情況危急，陳瀟瀟真特麼想就地打滾笑個三百回啊！
還有沒有？還有沒有？
【技能使用完畢，冷卻中】
【一星期後，可以再度使用】
陳瀟瀟：「……」
一共三支小隊，你砸翻一支有個蛋用啊！
原來中餐用來吃，西餐用來攻擊，是這個意思嗎！
前來追擊的部隊也徹底傻掉了，立刻端起了槍，齊齊對準了地上唯一清醒的陳瀟瀟。
揚聲器中的聲音再度響起：「前方平民不要驚慌，重複，不要驚慌，不要驚慌！政府是來救助你們的，請放下武器，不要進行無用的攻擊！」
兩隻隊伍，一共八個士兵，包圍了地上的四個人。
最前面的一個士兵拿起呼叫機：「中尉，這裡有一個喪屍，這幾個平民是否感染尚且未知。」
呼叫機裡傳來聲音：「擊殺喪屍，將變種人帶回來。」
士兵：「是。」
說著，對著地上的彼得舉起了槍。
陳瀟瀟挪了挪身子，由於實在是沒有力氣站穩，就直接趴在了彼得身上：「你們不想少一帶回去一隻變種人接受處分吧？」
她說著，將自己的手腕伸到彼得嘴邊：「你們如果敢掃射，刺激到他失控咬了我，少帶回去一隻你們中尉就升銜無望了！這種時候得罪上級，你們最好自己想想！」
八個士兵面面相覷。
陳瀟瀟嗓門比較大，把泰迪吵醒了。
泰迪幽幽轉醒，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著面前的八個人。他的腦子還不清楚，很害羞地打了一個招呼：「你們……你們好呀……」
陳瀟瀟：「……」
這時候，飛機的方向，忽然傳來了一陣刺眼的白光!
下一秒，原本完好的戰機，竟然爆炸了！耀眼的火光和巨大的轟鳴聲，將遠處的幾隊人徹底淹沒！
一架造型詭異奇特，全身閃耀著亮瞎眼的金光的奇特「飛船」，徐徐降落到了眾人面前。
身穿金色長袍的洛基手拿權杖，大步從金色怪物身上踏了下來，神情冷漠無情，厲聲道：「無知的地球人！連我的人都敢打，找死！」
說著，手中權杖一揮，無形的力量從中迸出，將端著槍的幾個士兵瞬間擊飛！
快銀一睜眼就看見了外星人裝逼的場面，心想這個逼裝的也太滿了，整個人都愕然到失去意識。
原來世界上還可以有這麼滿的逼格！
果然只有外星人才可以做到！
泰迪和陳瀟瀟齊聲道：「老大！」
兩個人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就差哇的一聲哭出來。
陳瀟瀟：「老大我胳膊斷了，我胳膊好疼啊！」
泰迪：「我我我手也疼嗚嗚嗚……」
「我們好想你的髮際線啊嚶嚶嚶……」
洛基：「……」
他頭疼地看著自己的廢物下屬，很想把他們都扔出去喂喪屍。
洛基：「行了行了別丟人！陳瀟瀟！你要是敢把你的鼻涕往我身上蹭，我就把你扔出去喂喪屍！」
陳瀟瀟嚇得立刻把鼻涕吸回去了。
看著小姑娘狗腿又溫順的模樣，洛基老大無奈地一揮手：
「……走了。回家了。」
第15章 食材清算
醫療兵拆下泰迪手上的金屬手套，露出其已經畸形的手指來。
斷裂的指骨和乾涸的鮮血，讓這一雙手顯得尤為淒慘。
醫療兵說：「你真厲害，手就這麼斷了也能跑這麼遠。」
泰迪一路上顧著逃命和跟快銀搶吃的，手指早就徹底麻木，此刻拆下來一看血肉模糊，嚇得哀嚎一聲竄進了陳瀟瀟懷裡。
醫療兵本來正想給他包紮，然而在看到了他手上的一小束黑色的血管之後，神色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從左手手腕開始，一條細細的紋路一路向上，雖然面積很小，但是順著血液四散擴散，如同一個小小的樹苗。
吸取人體的營養，就會成長壯大，直到將宿主榨幹為止。
醫療兵站了起來，快速走了出去，在基地的走廊裡找到了正在和博士談話的洛基：「洛基殿下，我認為您需要親自看一下這裡。」
作為生物學領域的博士，拉爾夫在研究上陷入了閉環，原本就在脫髮的頭頂脫髮更加厲害，現在已經剩不下幾根毛了。
醫療兵引著洛基和拉爾夫博士一起，來到了泰迪和陳瀟瀟所在的屋子。
一間不大不小的醫療室，為戰鬥人員處理小傷口用的。
兩個人面前的金屬檯子上，放滿了站著黑色粘稠血液的白色紗布。
拉爾夫博士坐下之後，顯然立刻看見泰迪手腕上的黑色血管，神色一下子凝重起來，要求泰迪清楚地講述事情的經過。
然而泰迪最害怕看見自己身上受傷，此刻被嚇得整個人埋在陳瀟瀟懷裡瑟瑟發抖，顯然不能好好說話。
陳瀟瀟只好把他抱緊，描述了一下他們在地底發生的事情，最後說道：
「我可以保證，蜘蛛俠最後沒有直接咬到泰迪，他手上的傷口只是由於金屬壓迫而形成的，而且您不是也知道嗎？被喪屍咬過的人會在十五秒內變異，泰迪到現在都沒有事。」
拉爾夫博士歎了口氣：「瀟瀟，這是一種異常頑強的病毒，我們目前認為，在泰迪受傷之後，你們由於各種原因來不及及時清理傷口，導致了小面積的感染。」
「但是我想，這會是一次極為難得的機會。由於蜘蛛俠曾經被別的病毒感染過，他的基因和人類不同，所以病毒在他身上發生了二次變異，擴展極為緩慢。」
「而這種新型的病毒，又攻擊了身為變種人的泰迪，使他的左手失去了痛感。」
他用小刀劃開了泰迪左手腕上皮膚完整的地方，並沒有流出鮮血。
拉爾夫失神地看著泰迪，嘴邊露出了獵人獲取獵物時的微笑：「真是，太難得了。」
拉爾夫博士正分析著，忽然看見陳瀟瀟抱緊了懷裡的泰迪，對著他露出了威脅的神色：「我是不會讓你們用泰迪去做活體實驗的。」
……就像三區那樣，把活人當做小白鼠一般地不斷注射新的病毒，任由實驗品痛苦地死去。
絕對，不可以。
拉爾夫博士很為難地說：「但是你必須承認，他身體的一部分已經喪屍化了。」
「而且你也知道，我們和三區是不一樣的，我們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實驗品的生命。」
「瀟瀟，我知道你從三區的實驗室逃出來之後對那裡充滿了絕望，但是眼下並不是所有的研究部隊都和三區一樣的。」
陳瀟瀟這人，非一般地護短。
陳瀟瀟固執地說：「我不管。」
「泰迪是我的，你們誰也別想搶走。」
小個子女孩的眼裡閃過了刀鋒一般銳利的光芒。
洛基負手站了良久，忽然開口：「泰迪不能進實驗室。我所有的手下中，他是唯一一個可以彌補陳瀟瀟身體劣勢的人。一旦他們分開了，接下來的任務無法完成。」
陳瀟瀟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一臉感動地抬頭看著他。
她忽然覺得，自己個子矮，竟然成為了一件難得的好事。
洛基說：「而且我認為，一個沒有痛感的手下，執行任務會更方便。」他說著，挑眉看陳瀟瀟：「你不這麼認為麼？」
陳瀟瀟快速點頭：「我認可，我認可！老大你說的都對！」
洛基掃了兩個人一眼，眼中漸漸彌漫起戾氣：「但是陳瀟瀟，你別忘了你是我的下屬，你沒資格說我手下的任何人屬於你。」他說著，指了指遠處的愛麗絲和蓋爾：「我可是打算好好信任你的忠心的，你不會想變得和他們一樣吧？」
作為欺騙的代價，他將愛麗絲和蓋爾徹底變成了自己的傀儡。
看著試圖背叛自己的手下那沒有聚焦的瞳孔，洛基的眼中浮現起了冷漠的神色。
陳瀟瀟見狀，立刻狗腿地說：「我保證，絕對不敢！」
她就知道外星人老大一點都不好騙，他可是謊言之神啊。
陳瀟瀟忌憚地看了一眼他手裡的仙女棒——那個可以把人的意識徹底同化的可怕東西。
短暫的協定暫時達成了，緊繃的氣氛稍有緩解。
洛基轉頭問：「拉爾夫，距離泰迪徹底變成喪屍，還會有多長時間？」
拉爾夫從泰迪的手臂上抽取了一管血液，保存起來：「他的免疫系統應該是遠遠比不上蜘蛛俠的，按照這個擴散速度，病毒極有可能不到一周就會擴散到心臟。如果那個時候我們在研究上沒有進展，他就會成為一隻真正的喪屍。」
陳瀟瀟心裡一陣苦澀，埋怨自己道：「都怪我，我應該給他及時清理傷口的。」
在這種局勢下，洛基很快地下了決定：「你那個變種人小朋友，給我提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建議。」
「我非常支持你們跟他一起去賽維爾天才學院，把他們的研究成果一併帶回來。」
陳瀟瀟抬頭，驚訝了一下：「啊？」
洛基冷冷地說道：「我不做賠本的買賣。泰迪可以不進實驗室，但是他在徹底淪為喪屍之前要發揮他的最大作用，所以，他和你一起去執行這次任務。」
「那個銀頭髮的變種人告訴我，查理斯在變種人對抗病毒的領域，做出了別人望塵莫及的成就。如果你們可以帶回來他們做出的研究成果，沒准他還有救。」
「但是我不希望再失去一個聽話的手下，所以如果他在你們沒有完成任務的時候淪為喪屍，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及時爆掉他的頭，明白了嗎？」
陳瀟瀟驚喜道：「也就是說賽維爾學校有可以救泰迪的血清嗎！」
洛基：「……看你們的運氣了。至少你那個變種小朋友求我幫忙的時候，把條件說得極為誘人。」
陳瀟瀟趕緊道：「好！我去！」
她本來就決定了要幫快銀這一次，如果能找到解救泰迪的藥物，那真是太好了。
於是，陳瀟瀟在送泰迪回屋休息之後，立刻找到了在基地裡晃悠的快銀。
據他所說，自從喪屍潮爆發以後，他一整個月都沒有機會睡一個安穩覺，因而急需睡眠。
但是陳瀟瀟才不管他，沖進了他所在的屋子之後，直接粗暴地將他拎起來搖醒了：「泰迪感染了。」
快銀原本還處在極度的困倦之中，聽見這話以後，整個人遊魂一般茫然了好久，猛地驚醒過來，驚訝道：「……啊？」
陳瀟瀟說：「我想告訴你，為了泰迪，這個忙我幫定了。」
快銀張了張嘴：「什麼？」
陳瀟瀟說：「你不是和我們老大說了麼？查理斯教授在病毒與變種人的領域之中做出了旁人無法比擬的成就，所以只要我們救出了查理斯博士，泰迪就有救了，對吧？」
快銀怔住了。
他無力地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然而，喉嚨裡一陣幹啞，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說出口。
片刻後，他對上了陳瀟瀟那雙充滿希望的眸子，一陣致命的罪惡感從心底浮起。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想要告訴她真相。
快銀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咬牙道：「其實——」
有什麼堵在心底，迫切地渴望傾訴。
紙包不住火，謊話遲早要露出本來面目……
可是……可是……
眼前那雙清亮而又乾淨的眸子，眨了眨，露出希望的光。
快銀仿佛被什麼咬了一口，整個人閃電一般縮回了手。
她不知道，這個年代裡，一切的希望都是致命的。
他皺著眉，勉強擠出笑容，強迫自己說出口：「對，只要找到教授的地下實驗室，泰迪就有救了。」
說著，伸手在陳瀟瀟肩膀上拍了拍，苦笑道：「我說你啊，都不需要休息地麼？一刻不眨眼地連軸轉了二十四小時，怎麼現在還這麼有精神？」
陳瀟瀟說：「一開始知道泰迪感染的時候我真是難過死了，不過還好我們遇到你，從你這裡得知了賽維爾學校的事情，我就又有希望啦。」
「要是泰迪真的死了，我估計會發瘋的吧。」
她說著，露出燦爛的笑容：「所以我啊，真的好期待去賽維爾學校探險呢！」
快銀艱難地說道：「即使有可能有去無回，或是空手而返？」
他每說一句話，都覺得每個吐出的字如同鏽了的刀子，在割著他幹啞的喉嚨，遲鈍地發痛。
陳瀟瀟攤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這麼厲害，怎麼可能又去無回嘛。」
她一邊說，一邊自信地拍了拍自己飛機場一般的小平胸：「我這個人就和病毒一樣，總是能頑抗到底，怎麼都死不了呢。」
說罷，伸出手，在快銀肩膀上重重錘了錘：「你快休息，我們很快就要出發了。博士說了，泰迪的時間還剩下不到一周的時間，我們要在一周之內個搞掉賽維爾學院！」
信心滿滿的語氣。
臉上是恣意的笑意。
胳膊雖然不長，小拳頭也一點都不大，錘在人的肩膀上卻是十足地發痛。
無奈，快銀善意地提醒：「賽維爾學院的喪屍不能搞，要溫柔。」
「……」
陳瀟瀟登時泄了一半的氣。
「我宣佈，從今天開始，查理斯•賽維爾連我男神之一都不是了。」
陳瀟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發現泰迪正眼巴巴地坐在牆角等她。
陳瀟瀟將系統裡囤積的全部食材都倒了出來，給他開了個夜宵小宴會。
泰迪坐在地上，一雙眼睛亮得都要發光了。
【剩餘食材清算中】
【國光小蘋果x5】
【香米x1】
【檸檬x1】
【福建漳州天寶蕉x12】
【高郵鹹鴨蛋x2】
【炸花生x100g】
陳瀟瀟覺得泰迪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他們自從喪屍潮爆發的第一周後，就沒吃過新鮮水果了。
陳瀟瀟拿出軍用小刀把檸檬切片泡水，又從泰迪窩藏食物的枕頭底下刨出兩顆方糖來放在檸檬水裡，兩個人面對面地分食水果。
檸檬散發出新鮮水果特有的清香，天然的酸甜氣息融合在一起，讓吃了一整個月罐頭的陳瀟瀟有一種喝醉了的錯覺。
她好心地給泰迪削了蘋果，這種中國特產的蘋果個頭極小，陳瀟瀟手狠，這麼一削下去就沒多少肉了。
然後，辛辛苦苦削蘋果的陳瀟瀟發現泰迪蹲在一邊，伸出手抓著她削剩下的蘋果皮吃得很開心……
陳瀟瀟：「……」
好了好了都給你！你吃吧！
她索性拿著蘋果背過身去，打開她那個小破電腦，連上了基地的內部網路，開始查看資料。
她最近關注的信息點有兩個，一個是她「有可能的」父親候選人，萬磁王先生的行蹤。
一如既往，沒有出現。
另一個是，作為三區統治者的布蘭登•艾森豪最近又鼓搗出了什麼新東西。不得不說，現存的十一個區中，雖然布蘭登最為變態，手段也極其殘忍，可是三區的實驗進程就是最快的，這點簡直氣死人。
自從中央政府分裂後，十一區雖然彼此互通，但是其執政理念各有不同，布蘭登號稱殺人將軍，原本是一個傑出的戰爭英雄，可是自從他執政三區之後，活體實驗越做越多，外面也自然傳來了謠言——
布蘭登本來就憎恨變種人，並且曾經投票支持過變種人登記的法案。
這一場動亂，成為了他屠殺變種人的最佳時機。
人們認為如果把變種人比做猶太人，那麼布蘭登就是新一代的希特勒。
陳瀟瀟邊啃食蘋果一邊把資訊往下拖動，蘋果的香氣在封閉的屋子裡蔓延，清香令人心動。
青裡泛紅的果皮裡面是淡綠色的果肉，酸甜口感恰好，果肉十分清脆，香氣也十足誘人，可惜這種蘋果太小，根本不夠吃。
陳瀟瀟陡然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情，嚇得蘋果都掉了——
布蘭登這個混蛋沒造成最新的抗體，但是卻成功地把搜捕變種人的各種設備都升級了一個遍嘛！
她正看得出神，忽然聽見有人在門上敲了敲。
扭頭一看，頭髮淩亂，銀晃晃的腦袋在燈光下差點晃瞎她的眼睛。
快銀歎口氣走了過來，聳了聳肩：「不好意思，睡不著了。」
泰迪護食地抱緊了他的小零食。
他來都來了，陳瀟瀟很自然要分了他一個蘋果和一摞香蕉。
快銀看著泰迪抱著自己食物的那只手，見那白紗布下面，隱約露出黑色的紋路。
心裡不由得一沉。
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被再度咽下。
原本最喜歡新鮮食物的快銀，接過了千金難求的蘋果，接過了千金難求的香蕉，然而看著蘋果和香蕉的眼神簡直就像看著喪屍肉塊。
快銀說：「瀟，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為了抑制二代喪屍的能力，X教授打開了他們的設備，這種電磁場在學校形成以後，所有的喪屍都和普通人無異了。」
陳瀟瀟立刻興奮起來：「真的？太好了！」
這樣看來，闖關的難度大大降低了啊！
快銀的頭越低越深：「然而這是理想狀態下，因為儀器是有缺陷的，所以喪屍不定時地，就會……恢復超能力。」
陳瀟瀟：「啊……那就有點棘手了，沒關係，我們不用怕，反正也是偶爾的嘛……」
快銀的腦袋幾乎都埋進胸口了：「是這樣沒錯。不過電磁場是對活人和喪屍都起作用的，所以我們進去以後……」
「我們進去以後……」
「就變成普通人了。」
「我們可以使用能力的時間是隨機的。」
陳瀟瀟：「……」
誰都不要攔著我，讓我去死一死！！
她就說啊！快銀那傢伙的超速移動簡直就是開掛，怎麼會還需要被人來幫忙嘛！她原本以為裡面有幾個可以克他的喪屍，誰知道裡面的環境壓根就把他給滅了啊！
當快銀變成了「慢銀」，那他除了一腦袋銀可以當小燈泡就沒別的用處了啊！
三個人面對一學校的二代喪屍，不給開槍，簡直就是去送死。
陳瀟瀟絕望地說：「那可不可以請你和x教授聯繫一下，我們進去救人的時候麻煩他把儀器關一關，等我們走了再打開？」
快銀誠懇地回答：「教授和我們已經失聯了。」
陳瀟瀟：「……」
說好的天無絕人之路呢？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4-22 18:03
第16章 【賽維爾學院副本•開啟】
陳瀟瀟很久沒有睡過安穩覺了。
在基地的這一夜，極為安靜的封閉空間裡，她睡得尤為深沉。
可惜這樣的狀態在還沒有持續三個小時的時候，就徹底被一陣慌亂的警報聲打破，幾個特工跑到陳瀟瀟門口，一陣拍門：「編號1307！不好了不好了，蜘蛛俠失控咬了拉爾夫博士，編號1307，你打得過麼？編號1307！」
陳瀟瀟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穿著背心短褲就竄出了門，一邊拎鞋子一邊喊：「打打打打得過！都別開槍！」
其實她怎麼可能打得過，蜘蛛俠身體機能是人類的二十倍，尤其是喪屍化之後沒有痛感，簡直是天下無敵。
所以，她迅速竄進了快銀的房間，把正在睡覺的快銀直接從被子裡拎了出來，也不顧他也沒有睡醒，往肩上一抗就直沖往實驗室。
陳瀟瀟扛著半睡不醒的快銀沖進實驗室的時候，洛基正站在鋼化玻璃前皺著眉看著裡面的狀況，拉爾夫博士已經被咬下了一隻手臂，此刻正瑟瑟發抖地蹲在牆角，渾身是血地大聲呼救。
陳瀟瀟把還在半睡不醒的快銀放了下來，一推他：「快去幫忙把彼得重新拷上。」
快銀雖然沒睡醒，但是辦事效率是沒的說的，幾乎是迅速完成了任務。
陳瀟瀟看著雪白的實驗室裡滿地都是鮮血，一時間都傻了，看著彼得那張屬於孩子的臉上滿是鮮血，心疼地整顆心都在抽搐。
她試著為彼得辯解：「他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洛基掃了一眼她腳上穿反的鞋，沒有理會，自顧自說道：「我懷疑拉爾夫博士有什麼瞞著我的，畢竟我對生物學 一無所知。」
「他做的實驗很可能超過了我所規定的範疇。」
陳瀟瀟：「啊？」
洛基抬了抬下巴：「我覺得他並不想要造出疫苗，而是想製造可以駕馭喪屍的東西。」他說著，開始深思起來：「雖然這玩意也不錯，但是讓那群混蛋跪下來求我的，出了疫苗沒有別的……」
陳瀟瀟：「……」
其實她對她家老大瞭解甚少。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想要造出疫苗，然後好讓復仇者聯盟裡面那一幫超級英雄一起跪下來求他。
……這大概是一個由復仇開頭的故事。
快銀從裡面把斷臂的拉爾夫博士抗出來以後，低頭一看，對陳瀟瀟說：「你鞋子穿反了。」
陳瀟瀟：「……」
快銀半晌之後抬起頭，打量她片刻：「我剛才在想，一個姑娘要多麼地沒有魅力，才能在穿著背心短褲出來的時候人們只注意到她的鞋子穿反了。」
真的只注意到陳瀟瀟鞋子穿反了的洛基：「……」
陳瀟瀟：「……」
看著一旁的人接過了拉爾夫博士帶去搶救，洛基若有所思地說道：「你之前和我說，你間接找到了一個叫杜勒斯的人問出了蜘蛛俠的下落，那個人就是很有名的生物學家？」
陳瀟瀟點頭：「對啊，拿過諾貝爾的。」說著，生怕洛基不瞭解，連忙補充：「就是我們地球上的一個獎，和你們阿斯加德的封號差不多，挺厲害的。」
屋子裡一時間陷入了沉寂。
很久後，他忽然開口：「你把他送去幾區了？」
陳瀟瀟想了想，當初救援撤退的部隊分好幾支，他們慌忙之中找了最近的一支，不是三區就是八區的。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天的場景，但是記憶太過模糊，實在是想不起來到底是幾區了。
於是，她轉頭問快銀道：「那天你把生存者送上飛機的時候，軍方有沒有逮捕變種人的儀器？」
快銀說：「應該是沒有的，畢竟我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陳瀟瀟這才松了一口氣：「那太好了，沒送到三區去，那就是八區了。」
杜勒斯那種自私自利的傢伙，要是和布蘭登那個當代希特勒攪和到一起去，那還了得。
洛基沒有回話，只是走到一邊，按下了一個白色的按鈕。
登時，面前白色的牆壁上，浮現出一幅巨大的美國地圖來，上面有著大塊的紅色區域，少數地方仍舊殘存著白色。
洛基倒了一杯酒，悠悠地喝著：「你們地球人真有意思。」
他說著，嘴角勾起一個笑來，抬手指了指牆上的地圖：「看見那塊紅色區域了嗎？上面寫著數字八的那個？」
陳瀟瀟一怔：「八區……被攻陷了？」
洛基慢悠悠道：「本來嘛，八區的老頭子就是個殘廢，收留了不少變種人，而且還拒絕交給三區的那個金毛怪，矛盾就已經不小了。」
他說著，轉了眸子，幽幽看向了陳瀟瀟：「加之你又把一個很優秀的生物學家，一不小心送到八區去了。所以就理所應當地淪陷咯。」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們這裡了。」
他說著，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
與此同時，三區，軍政大樓，一層。
一場內戰剛剛結束，布蘭登•艾森豪坐在他專屬的那張椅子前，身上筆挺的軍裝襯出暴戾的氣質，正目光冷淡地看著剛剛被送八區帶來的科學家。
與他所想的不同，這個科學家只是個脊背佝僂、乾瘦顫抖的小老頭罷了。
而且，還怕死怕得不得了。
將軍鋒利的眼睛眯成一線，打量著面前的人，冷聲道：「杜勒斯博士，我廢了這麼大的力氣才把你從那群廢物手裡帶出來，你總不會什麼都沒有吧？」
他說著，伸出有力的手指，看似無意地把玩著手裡的軍刀：「我這裡不留無用的人。」
杜勒斯嚇了一跳，立刻從懷裡掏出他的公事包來，哆哆嗦嗦道：「我我我……我這裡有病毒的樣本！這是我冒死從紐約帶出來的！」
布蘭登手裡的軍刀猛地沒入面前的桌子，一字一句道：「我們已經提取出了病毒的原樣。不再需要這些了。」
杜勒斯只覺得頭上的汗水沒完沒了地滾落下來：「我……」
怎麼辦？艾森豪的暴戾之名遠揚，一旦自己成為了他的敗筆……
杜勒斯猛地抬起頭，眼中閃著求救的光芒：「我在紐約的時候，遇到過一個變種人！」
「她可以控制小股的喪屍，所以我想，很可能有的變種人的基因和病毒是有相似之處的，這是一個研究的突破口！」
「所以我建議，我建議由我來進行變種人對病毒反應的測試，我一定可以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布蘭登那雙銳利的眼睛，終於緩和了一點，嘴角浮出一個笑來：「那你說的這個變種人，現在在哪裡？」
杜勒斯頭上的冷汗迅速地冒了下來：「我只知道他們是要去奧斯本大廈找蜘蛛俠，現在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了……應該、應該還在紐約吧？」
那雙眸子裡淺淡的笑意消失了：「紐約已經不復存在了。」
只那麼一個瞬間，杜勒斯覺得自己如墜冰淵，渾身冷得可怕。
這時，一個軍官拿著一張紙走了進來，將手裡的紙放到了布蘭登面前，低聲道：「將君，我們的01號戰機被人炸毀了。當時的戰機正在執行抓捕變種人的任務。」
說著，指了指圖片上面的幾個人，輕聲提醒：「是83號和84號。」
杜勒斯遠遠站著，只覺得那個瞬間，原本就如同刀鋒般銳利的軍人身上一瞬間散發出可怕的戾氣，令他害怕地倒退了一步。
布蘭登咬牙：「這兇手竟然還活著。」
他手中原先只是把玩的軍刀狠狠沒入桌子之中，神色陰冷地抬頭看向杜勒斯，有力的手指敲在桌面上：「這個瘋子，你認識麼？」
杜勒斯哆嗦著上前一步，看了一眼照片上一身血漬的亞洲女子，立刻驚呼：「這個……這個就是我說的那個可以影響喪屍的……」
布蘭登冷笑：「很好，我們現在知道她還活著了。」說罷，轉頭看向身邊的軍官：「不論什麼代價，都要把這個瘋子給我抓過來，要活的。」
杜勒斯立刻覺得自己還有用，立刻道：「我……我聽她說過的，她給神盾局辦事，也從九頭蛇拿報酬……」
布蘭登簡短地說：「又是十三區那群廢物。」
說罷，將資料拍在的軍官的身上：「用最新的抗體去和十三區交換，我一定要她死在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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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七點，基地器材室。
陳瀟瀟懷裡抱著一把衝鋒槍，差點沒笑得從梯子上滾下去：「你說你當初想找三區的人求救？讓那幫瘋子去救查理斯教授？小銀子，你真是可愛得可以啊……」
她因為個子矮，夠不到上面的槍，所以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搬了一把梯子來，正在上面戀戀不捨地和她的老朋友們告別。
快銀：「……我當時不知道他們抓變種人進去實驗，我在紐約看見的宣傳單都是三區如何優待變種人的，我以為現在終於講平等了呢。還有你，不要爬軍火庫梯子的時候抱著槍傻笑，你下來！」
陳瀟瀟戀戀不捨地抱著槍，把臉貼在上面蹭了蹭：「我們這次出發不讓帶槍，我重溫一下還不行嗎！」
說著，伸手在金屬槍身上愛憐地撫摸了一陣，才萬分不舍地將槍放了回去。
她從梯子上爬了下來，一頭沖到貯藏雷管的櫃子旁邊，抱著櫃子蹭了一會兒：「打二代喪屍不帶槍，簡直沒人性。」
快銀：「……」
陳瀟瀟說：「你是不知道，我和泰迪是從三區逃出來的。布蘭登他一家子全是變態，簡直沒有一個正常人。」
快銀簡直嘴角都在抽搐：「你還好意思說別人變態？」
陳瀟瀟說：「他們拿變種人做實驗就算了，還放喪屍化的變種人互相咬，測試感染程度和二代喪屍的攻擊力，試圖駕馭喪屍，製造出不死人軍團。」
她說到這裡，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眼神灰暗了一下：「布蘭登那瘋子殺人不眨眼的，但是特別寵他弟弟。簡直是有病。」
快銀有點跟不上她的思路：「那他弟弟……？」
陳瀟瀟就差哇的一聲哭出來了：「他弟弟長得人模人樣好可愛啊，結果比他還變態！布蘭登好歹就是抓變種人做實驗，他弟弟抓變種人玩啊！」
快銀：「……什麼？」
陳瀟瀟想起來都覺得疼，渾身一個哆嗦：「那瘋子發現我可以自己癒合，每天用刀子在我身上畫畫，畫了將近一周，還告訴我這是為了藝術。」
快銀整個人都被震驚了，腦袋裡浮現出一個無辜少女被人綁起來淩虐的場景，登時無比心疼起來：「那後來呢？」
陳瀟瀟淡定地說：「哦，後來，後來我把那神經病爆頭了，當著他哥哥的面。」說著，做了一個擰脖子的動作：「手動擰爆的。血濺了他親哥哥一臉。」
「然後那個弟控當場就瘋了，差點沒死過去。」
快銀：「……」
雖然還是很心疼她，但是看見她說這話這麼淡定的神情，快銀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以後千萬不能得罪她。
快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那你還能活著逃出來，真是很不容易了。」說著，試圖安慰她：「沒事的，以後有我在，不會讓你被別人這麼欺負了。」
陳瀟瀟又說：「其實這件事要感謝布蘭登。因為他弟弟死了以後他就瘋了，然後讓人不許殺我，辦了一場狩獵。」
「就是把我和泰迪扔進狩獵場，讓一群人追殺我們。」
快銀：「……還真不是一般地變態……那你們……你們沒事吧……」
聽她這麼風輕雲淡說出來，一瞬間有一種心被揪緊的痛楚。
陳瀟瀟拍腿狂笑：「結果那幫傻子就真的追啊！後來進了林子全被泰迪手動擰掉脖子了！哈哈哈！」
快銀：「……」
快銀擔憂地說：「那你……你沒事吧？」
陳瀟瀟：「我沒事。他們開槍，看見打中了就很天真地以為把我打死了，就放鬆警惕過來收屍。然後不是被我爆頭就是被泰迪擰斷脖子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極度興奮，猶如小孩子在玩一場遊戲：「你都不知道泰迪多厲害，他擰人頭就像摘果子一樣，一摘一個准。」
快銀開始深深地擔憂起了他隊友的心理健康問題。
也不知道現在還也沒有被喪屍吃剩下的心理醫生。
快銀十分擔憂地說：「我、泰迪還有查理斯教授都會盡全力會保護你的，所以你以後可不可以忘了這些可怕的事情？」
陳瀟瀟茫然看著他：「啊，很可怕嗎？」
她伸手撓撓頭，覺得有點茫然，但是看著快銀一臉擔心的樣子，她伸手在快銀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皮特羅同志，我會鄭重考慮你的意見的。」
她說著，抬手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出發了。我們這次不被允許攜帶任何槍炮，但是老大給我們了一個新設備。」
快銀茫然地跟著她走了出去，看著她站在一邊拎鞋一邊單腳跳：「什麼設備？」
陳瀟瀟皺眉，沒有聽見他問的話：「這雙鞋好像不合腳……」
她說著，轉頭問旁邊的勤務兵：「不能給我換一雙鞋嗎？這個鞋有點怪。」
勤務兵說：「換不了，可能是你報編碼的時候出問題了。這種特製的鞋是給你定制的，老大說省得你再把鞋子毀了光著腳回來。」
陳瀟瀟：「……我不會用那個玩意的，從肉裡長出來好疼的，你們個給我換一雙正常鞋吧。」
勤務兵嘴角抽搐地看著她，一臉嫌棄：「你還怕疼……」
陳瀟瀟瞪大了眼睛和他吵：「我當然怕啊！你沒看我從來不用嗎？」
快銀站在遠處看著他們吵架，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勤務兵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不讓帶槍，萬一刀不夠用了，緊急關頭你還能救自己一命嘛。你要是非得換普通鞋，那最後沒准就得光著腳走路了。」
陳瀟瀟：「……」
三個人吵吵鬧鬧並肩一起走，從武器庫的路上經過拉爾夫博士的實驗室，陳瀟瀟在門口徘徊了一陣，看向等待著她的兩個人：「我進去告個別，馬上就回來。」
說完以後，一頭紮進了屋子裡。
純白色的實驗室裡，穿著白色厚重防護服的人員來來去去，少了一隻胳膊的拉爾夫博士精力不是一般地充沛，此刻手裡拿著一個針管，正在實驗桌前忙碌著。
陳瀟瀟撓了撓頭，喊了一聲：「拉爾夫博士。」
忙碌的博士抬頭，看了她一眼：「出發了？」
陳瀟瀟有點拘謹地頷首，眼神飄向一邊的封閉實驗室，問：「你的胳膊怎麼樣啦？」
拉爾夫苦笑著晃蕩了一下失去手臂的地方：「我要是能和你一樣就好了呢。最近研究也陷入了閉環，我們的技術不足以提取出他身體裡的抗體，反而損失了好幾個實驗人員。」
說著，無奈地笑：「他那張臉可真有欺騙性啊，而且現在這只喪屍的智力似乎進化了，和彼得進行抗爭，他甚至可以裝成是彼得去誘惑獵物接近——」
他說到這裡，猛地刹住了口，別看眼睛，意識到這是不應該和陳瀟瀟說的事情，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我想，變種人學校研究的成果一定先於我們，所以啊，現在的進程就指望你啦。」
陳瀟瀟探頭看了一眼實驗室的方向，怯怯地問：「我可以去告別嗎？」
拉爾夫頷首，隨即囑咐：「絕對不要碰他，向我保證。」
陳瀟瀟立刻指天發誓：「我保證！」
說完，整個人迅速溜進了實驗室裡去，隔著那厚重的玻璃，看著被困在白色囚牢之中漫無目的地晃蕩著的彼得，發現那灰色的區域正在擴大，但是那只剩下的眼睛依舊美麗，少年的面容十分稚嫩，在純白的環境之中讓人有點心疼。
陳瀟瀟低下頭，將額頭輕輕抵在玻璃壁上，把手放在玻璃上面，輕聲說：「我會把能救你的東西帶回來的，所以你一定要等著我呀。」
她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明知道對方不可能聽見，也不可能聽懂，卻還是小聲說：「一定要等我呀。」
這時，她忽然聽見不遠處的音箱中傳來一聲低低的哀嚎聲，扭頭一看，發現一旁那個象徵著是否通話的指示燈是綠色的，這才醒悟過來原來兩間屋子裡的聲音是可以相通的。
面前的陰影擴大了，陳瀟瀟把視線轉了回去，發現那被病毒侵蝕的少年面容出現在自己眼前，漂亮的眼睛和猩紅的眸子相映著，流露出了哀傷的神色。
陳瀟瀟愣了一下：「彼得，你聽懂我說的話了嗎？」
面前的彼得茫然地望著她，美麗的眸子裡映出沒有聚焦的冷度，但是他緩緩地、緩慢地抬起了那只尚且完好的手，手臂上被拴著沉重的鐵鍊，一旦抬起就發出叮叮噹當的聲音，像是風中的鈴聲，發出清脆卻帶鏽的聲響。
他將那只完好的手，慢慢地抵在了玻璃上，與陳瀟瀟的手重合。
陳瀟瀟徹底愣住了。
他還有意識嗎？
一時間，整個屋子靜地只剩下喪屍特有的咕嚕聲，猶如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子正在戀戀不捨地撒嬌。
陳瀟瀟個子矮，因此隔著玻璃，抬頭看時，發現他正垂著頭，面色中帶著微微的悲憫，靜靜地望著她。
陳瀟瀟說：「我會把能救你的東西帶回來的，我保證。」
彼得沒有回答。
那雙異色的眸子，緩慢地合上，又快速地睜開了。
陳瀟瀟有點猶豫地說：「那麼，我走啦。我不在的時候你要乖乖的哦。」
喪屍的智力，就像幾歲的小孩子一樣吧？
彼得茫然地看著她，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懂，只見他學著陳瀟瀟的樣子，將腦門抵在玻璃牆上，然後慢慢下移，和陳瀟瀟的腦門隔著玻璃碰了碰。
陳瀟瀟被他這個小小的可愛舉動觸動，立刻信心大增：「我一定能回來的！我還要救你和泰迪呢！」她似乎是說給面前的彼得聽，但是實際上又是說了給自己，她收回了手，安慰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然後踮起腳，隔著冰涼厚重的玻璃，在彼得的腦門的位置輕輕吻了一下：「乖！」
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跑遠了。
陳瀟瀟路上沒有停，滿懷壯志地飛奔到了門口，看著正等候在門口的兩個人，萬分激動地拍著自己的胸脯：「我們出發吧！」
她大跨步走著，一副氣壯山河的模樣走在前面，拍著自己的胸脯給自己壯膽：「不就是幾個二代喪屍嗎？我是誰，我可是大難不死的陳瀟瀟，幾個二代喪屍才不能把我怎麼樣！」
快銀站在她身後，不明白她突如其來的勇氣是怎麼回事，但是還是低下頭，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那麼一個瞬間，他忽然想就站在這裡，不要向那致命的出口走去。
然而，他還是邁開了腳步。
等他抬起頭的時候，面前的小個子女孩已經邁著小短腿跑遠了。
快銀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將手緊握成拳，最後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追了上去。
他跟著陳瀟瀟一起走出基地，看見泰迪已經守在飛船旁邊等了。
快銀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問題：「你說的新設備，是什麼設備？」
陳瀟瀟跳上飛船，極為興奮地從裡面捧出來一個鑲嵌著寶石的金屬權杖，在頭上高興地晃了晃，驕傲地說：「當當當~我們老大的仙女棒！」
快銀：「……」
好心出來送下屬出門做任務的洛基：「……」
洛基露出了冷酷的笑容：「雖然是仿製品，但是如果你敢弄壞了，提頭來見吧。」
第17章 三角糕【一更】
十三區, 一夜之間建起來的新的復仇者聯盟裡面一片沉寂。
所有人都疲憊至極，喪氣沉沉地安靜著。
神盾局, 從今天的太陽升起之後，就不復存在了。
而復仇者聯盟，也變成了一個徒然的空殼子。
一個特工走了過來，將手裡的設備遞給弗瑞：「三區來了消息，說願意用最新的抗體來交換這個人。」
弗瑞低頭看向上面的照片，根本不認識這麼一號人。
特工排查了幾遍之後，確認了十三區的基地裡確實是沒有這麼一號人的。
滿身傷痕的娜塔莎忽然開口：「最新抗體, 就是可以保持已經成為喪屍不久的人繼續活下去嗎？」
特工微微頷首：「是的，三區的最新抗體可以維持一個喪屍持續生命一周左右，但是喪屍的本能是不會改變的, 不過人只要『活著』，就意味著以後是可能救活的。」
弗瑞問道：「什麼叫活著？」
特工解釋：「這樣可以留存活人的心跳和呼吸，但是大腦會被病毒佔領。這個抗體是有時限的, 要求在被感染後的二十四小時之內注射。」
娜塔莎立刻道：「弗瑞，羅傑斯需要這個！弗瑞，這個人再怎麼重要, 也不可能比得過美國隊長吧？他是我們的希望啊！」
弗瑞獨剩下的眼睛抬起來，看了她一眼：「他已經不是羅傑斯，更不是美國隊長了。娜塔，這種時候不要牽扯太多感情……」
「布蘭登生性狡詐, 很有可能他根本沒有造出抗體, 只是宣佈了一個假的噱頭而已。」
娜塔莎著急的說：「可是——」
弗瑞歎氣：「最重要的是, 我們這裡根本沒有這個人。」
娜塔莎固執地說：「你知道的，布蘭登那個瘋子，他相信有就會一定有，如果你告訴他沒有，他把十三區翻過來也要找到她。而且這個人的所有資訊都已經擺在這裡了，我完全可以假扮成她去換取抗體！」
這時候，站在一邊的特工善意地提醒：「羅曼諾夫小姐，布蘭登•艾森豪在來信中稱她為『那個兇手』。」
「如果沒有錯的話，我猜想這個84號和一個月之前布蘭登舉辦的狩獵屠殺有關係。」
「也就是說，這個84號就是殺死布蘭登弟弟的倖存者。」
特工說完之後，憂心忡忡地看著娜塔莎。
弗瑞以及累得神智有些恍惚，伸出手，在娜塔莎肩上拍了一下：「不要做傻事。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夥伴，不想再失去你。」
「布蘭登性情暴虐，唯一的弱點就是他弟弟，曾經稱他弟弟為世界上唯一的珍寶，你想想他會怎麼對待一個殺死了他弟弟的人？」
「娜塔，一旦你踏入了三區，他會瘋狂地把你折磨到死。」
娜塔莎咬了咬唇：「三區也不是銅牆鐵壁。」
她說著，抬起頭，堅定地看著面前的弗瑞：「那個84號可以成功逃出來的話，我一定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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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瀟瀟蹲在飛船的一個角落裡，暗搓搓地像只蒼蠅一樣興奮地搓手。
快銀從她旁邊路過的時候，發現了這個神奇的現象，觀察了她半晌之後，發現她的眼珠在動，似乎在閱讀著什麼他看不到的文字。
快銀疑惑地看著她那副興奮的樣子：「……你在做什麼？」
陳瀟瀟吭哧吭哧翻了兩頁之後，說道：「我在看使用說明書。」
中國美食系統的使用說明書。
她發現，現在只要她獲取了足夠的食材，就可以在系統中合成類似于「宮保雞丁」「蒜香排骨」等家常菜等級的食物，而且系統自帶餐具，食材合成不需要冷卻時間。
她現在已經升到二級了，可以合成家常菜，可以無限制合成低級食物。
也就是說，就算她不繼續獲取積分，也可以無限制合成饅頭和米飯，以及沒有鹵的麵條。
至於合成家常菜需要已有食物，她看了看食材獲取的條件，一是打喪屍的時候隨機掉落，二是刷特定boss的時候給獎勵。
陳瀟瀟覺得，爆頭二代喪屍獲取食材的可能性會比初代喪屍大，但是問題是她去了一個滿是二代喪屍的屋子，竟然不給她爆頭。
克扣食材，沒人性！
她正認真地看著，忽然面前彈出了一行字：
【是否接受副本：賽維爾天才學院】
陳瀟瀟心想當然接受啊，她都已經在前往學校的飛機上了，哪裡有機會反悔。
【最後一次詢問：是否接受副本？】
陳瀟瀟覺得這個系統有點煩人了。
但是，她也沒辦法，自然是選擇接受了。
就在她選擇接受的一瞬間，系統忽然彈出了無數的對話方塊：
【恭喜你獲得限時美食：鴻門宴】
鴻、鴻門宴？？？
【獲得三角糕x1 等級：特色小吃】
【獲得海蠣餅x1 等級：特色小吃】
【獲得荔枝肉x1 等級：傳統菜】
【獲得佛跳牆x1 等級：傳統菜】
……
陳瀟瀟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限時美食必須在限定時間內食用，是否選擇現在食用？】
陳瀟瀟為難地看了一眼飛船的環境，心想他們馬上就要去一個要命的地方了，這種時候吃這麼多好的，是不是有一種喝斷頭酒的錯覺？
【限定時間內，不使用即將刪除食材】
等等等，別，別!
在這種饑荒年代餓了這麼久，怎麼可能浪費食物啊！！
陳瀟瀟立刻選擇了即刻食用。
就算是斷頭酒也要吃啊啊啊！！！
陳瀟瀟頗為為難地看著身邊一點點蔓延出來的食物宴會，伸手戳了戳上手指，遠遠地喊了一聲正把腦袋抵在玻璃上看風景的泰迪：「那個……我找到你想吃的佛跳牆了，要來吃嗎？」
泰迪正把整個腦袋抵在玻璃上面看著外面飛速掠過的景色，聞言整個人迅速轉過來腦袋，眼睛亮晶晶地望著陳瀟瀟，仿佛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陳瀟瀟被他的眼神看得頗為不好意思，伸手指了指旁邊那堆滿了牆角的熱騰騰的食物：「要吃嗎……」
快銀今天顯然比平日裡憂鬱了很多，獨自一人蹲在角落裡帶著耳機靜靜地聽歌，在兩個人歡快開吃不久之後，才恍然意識到駕駛艙裡多出來什麼東西，整個人都震驚了，茫然看著陳瀟瀟手裡的三角狀不明食物，詫異地問：「這這這……這是什麼？」
陳瀟瀟啃掉一個角，把三角糕變成了四角糕，解釋道：「這是三角糕，糯米做的，外面會炸得酥脆，裡面卻是軟糯糯的，非常適合當早餐吃。」
快銀簡直不能理解面前的這個女人。
他見過的變種人能力多種多樣，但是一下子就能變異出無數食物的，這是第一個。
可是問題是，根據能量守恆原則，她到底是……用什麼變出來這些的？
然而陳瀟瀟看著他那副畏懼的神色和遠遠站在一邊的樣子，以為他是對中國美食接受無能，於是很善意地引導他：「你過來看一眼嘛，三角糕其實很好吃的，你聞，這可是有很濃的米香味兒的，絕對不是人肉啊。」
快銀：「……」
他用難以理解的神情看著陳瀟瀟，躲得更遠了。
陳瀟瀟繼續說道：「我小時候寄住在一個親戚家裡，阿姨每天給我一塊三角糕，我就坐在窗戶邊兒上啃，又綿軟又酥脆，我可以哢嚓哢嚓啃好久。」
快銀：「你……你不要說這些，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哪裡搞來的……」
陳瀟瀟不想和他解釋。
陳瀟瀟覺得解釋了他也不相信。
唉，早知道當時天降奶油蛋糕的時候叫他起床看看了。
她見快銀不想吃三角糕，於是又從旁邊掏了一個海蠣餅來給他看：「這個也很好吃的，福州的海蠣又大又鮮美，被裹在麵粉裡下油鍋炸酥，撈出來以後超級香！你來嘗嘗嘛！」
快銀看著那金黃色的小圓形吞了吞口水，猶豫地問：「不是人肉？」
陳瀟瀟：「……你哪只眼睛看見人肉了，這個的是黃豆粉和米粉做的好嗎。」
她說著，怪異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快銀：「你是不是對我們中國人有什麼誤解，啊？」
快銀接過了她手裡的海蠣餅：「不，我對中國人沒有誤解，我對你比較有誤解。」
陳瀟瀟被他這句話徹底惹怒了，伸手去搶他手裡的海蠣餅沒有搶到，然後憤憤地一把將一旁的佛跳牆直接攬進了懷裡。
正從裡面挑鮑魚吃的泰迪伸手撈了個空，眼巴巴地看著陳瀟瀟。
陳瀟瀟憤憤地說：「這種東西可是宴會才吃得到的！我從小到大都沒吃過幾次好嗎！你對我誤解這麼深，那你不要吃了！」
泰迪的手懸在空中，原本還想再伸一伸，卻被陳瀟瀟一巴掌拍掉。
陳瀟瀟頗為心痛地抱著一鍋佛跳牆：「誰讓你用手撈著吃的？我沒給你筷子？」
泰迪僵硬的左手尷尬地擺了擺兩根筷子，顯然是用不習慣，為難地把沾滿醬汁的手指伸進嘴裡舔了舔，片刻後覺得不滿足，又嘬了嘬。
陳瀟瀟：「…… 你今天要是學不會用筷子，就不要吃飯了。」
這時候，遠在駕駛艙的勤務兵忽然遠遠地說道：「我聞到了食物的氣息，你們幾個有沒有比較閑的，看在我辛辛苦苦 給你們開飛機的份上，喂我吃一口。」
陳瀟瀟冷笑：「呵呵，連雙鞋子都不給我換，你還想吃東西？」
勤務兵說：「你們這邊變種人啊，不要動不動就仗著自己的能力欺負給你們做準備工作還給你們熬夜開飛機的普通人……」
他說著，抬了抬鼻子：「我覺得我聞到了中國菜的味道……」
幾個人吵吵鬧鬧吃完食物之後，飛船已經到了賽維爾學院的上方。
操作飛行器的勤務兵叼著一塊三角糕，看了一眼面前的儀器顯示圖。
圖上正呈現著飛機掃描地面的成果，顏色深淺不一的點毫無規律地排列在顯示幕上，在一處地方聚集，無數聚集的圓點令有密集恐懼症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還沒來得及仔細看，整個人都被震驚了。
原先一直叼在在嘴裡的三角糕，啪嗒一聲從嘴裡掉了出來，攤在了面前的顯示器上。
勤務兵同志畫了好久的時間才緩過神來：「……你們有福了。」
他說著，轉頭看向正在後面做準備的幾個人，顫抖著手指向了面前的顯示器：「下麵有一隻歐米茄級別的變種人。」
說著，吞了吞唾沫：「我長這麼大，連歐米茄級別變種人的照片都沒見過。」
他同情地看向陳瀟瀟，腦子裡已經開始在想別的東西了：「你要是回不來，我能繼承你這個月的壓縮餅乾嗎？」
第18章 海蠣餅【二更】
陳瀟瀟才不想把自己的壓縮餅乾就這麼個拱手相讓。
她無奈地扶了扶頭：「你給我說清楚。」
勤務兵清了清嗓子：
「下面至少三十個二代喪屍在外面遊蕩, 學校裡面集中了不少二代喪屍，但是由於設備原因看不清，最重要的是，這個位置，就是我說的那只歐米茄級別的喪屍，歐米茄。」他扭過頭, 看向陳瀟瀟：「知道歐米茄嗎？那可是頂級的變種人, 和你這種三級小娃娃是不一樣的。」
說著，又看了一眼旁邊的泰迪：「歐豁, 這兒還有一隻二級的小可愛呢。」
陳瀟瀟：「……你們學校厲害了，還有歐米茄級別的變種人？這麼強大的變種人怎麼可能打不過喪屍？」
快銀也是一愣：「不應該啊……我記得是沒有的, 學校裡面最強的應該是教授、野獸和鐳射眼他們, 可是除了教授，其他的人都被派往紐約求救了……」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 猛然意識到什麼，忽然閉上了嘴，不再說下去了。
陳瀟瀟又問：「打雜的, 你幫我看看那個歐米茄級別的傢伙到底是不是喪屍, 要是這種級別的傢伙都能被感染, 我們還是直接在飛機上自盡比較好。」
勤務兵翻了翻, 又轉了轉, 簡短地回答：「我不知道。技術條件有限, 這玩意兒的級別太高了。」
他將視角翻了幾遍之後, 又說：「不過我覺得很有意思的是, 這裡面的每一個喪屍的變化程度都不一樣，簡直是一部完整的變種人喪屍化大圖譜。說起來老大不讓爆頭還是有好處的，等咱們把這些傢伙都一個個帶回去，拉爾夫博士肯定開心死。」
陳瀟瀟才不想和歐米茄級別的變種人對上眼，但是現在時間明顯不多了，洛基手下的特工不夠，泰迪又只剩下一周的時間，他們現在不下去，泰迪就死定了。
勤務兵又說：「要不這樣，我們和老大協定一下，等設備升級了再讓你們下去？」
陳瀟瀟和快銀異口同聲地說：「不行！」
快銀說：「對不起，我也想讓大家多點退路，可是教授被困在地底彈盡糧絕已經快一周了，在這樣下去他就會活活餓死！」
陳瀟瀟說：「我家泰迪就剩下一周時間了，我不可能坐以待斃。」
勤務兵被兩個人聯合懟了，一臉無所謂地攤手：「那我也沒轍了，祝你們好運吧。」
飛船在距離賽維爾學院兩千米的地方遠遠地降落。為了不驚動學院裡面的喪屍，負責駕駛飛船的人以及盡可能減小聲音，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喚醒被關閉著的野獸。
勤務兵在降落之後，回過頭來看陳瀟瀟：「老大讓我和你說，這種新式武器可以發動脈衝，但是不能連續使用，冷卻時間長達一分鐘，一共只有三把，千萬把握好時間。」
他說著，看著陳瀟瀟手裡的東西沉思：「由於這東西是拉爾夫博士造的，我聽說試驗品裡面有連續使用最後爆炸的案例。」
陳瀟瀟：「……」
陳瀟瀟背起那個比自己還大的設備包，轉身直接跳下了飛船。
泰迪拎著一個小小的包包，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是不需要帶大型設備的，因為反正最後陳瀟瀟和所有設備都得掛在他身上。
快銀環視四周，茫然地問道：「為什麼我沒有包？」
豈止是包，除了那個每個人都配備的「仙女棒」以外，他簡直是什麼都沒有。
坐在駕駛位置上悠閒的嗑瓜子的勤務兵回頭瞥了他一眼，翹著腿說：「哦，我們老大覺得太快的人都不靠譜，所以你還是不要碰那個很貴的設備比較好，浪費。」
快銀：？？？？
太快？？
什麼太快？？
快銀：「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我怎麼覺得哪兒都有你？」
勤務兵悠閒地說：「不要小看龍套，快銀先生，我們往往活的比你時間長。」
快銀對他的話接受無能，直接拎著那個仙女棒跳下了飛船。
他下去以後，陳瀟瀟已經捧著一個比她腦袋大得多的儀器在到處轉了：「你們說困住了大部分喪屍，到底困住了多少？」
快銀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盡了全力，稍微厲害一點的都在裡面了，外面的都是年紀小的孩子，你手下留情，別打太狠。」
陳瀟瀟拿著儀器晃了晃：「不，我不是說這個，我只是覺得如果這些二代喪屍在外面晃蕩，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將手裡的儀器挪過去給快銀看：「你看這個，二代喪屍和普通喪屍的波譜是不一樣的，搜查的飛機可以在很遠的地方就發現他們的存在，所以如果，如果沒有任何建築物阻擋，你能想到當三區的巡邏機經過的時候，發現這麼多二代喪屍會怎麼樣嗎？」
快銀一怔：「你是說，將他們全部殺死？」
他咬了咬唇，低下了頭，輕聲道：「他們還小，有很多孩子還和我一起玩過捉迷藏，藏過我給的糖果……」
他別過頭，藏起了微微泛紅的眼睛：「所以，如果一定要那樣……」
陳瀟瀟殘忍地打斷了他回憶過去：「不，我是說要把他們轉移，絕對不能讓這些傢伙引來三區的巡邏機。我們絕不能讓布蘭登造出抗體。」
快銀：「……為什麼？」
陳瀟瀟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那個瘋子可不想拯救世界，他要趁亂造出不死人軍團，統治這個混亂的地方，成為一個新的無冕之王。」
「一個新的，殘忍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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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區。
徒有其名的復仇者聯盟。
一個中國女孩被捆住雙手，垂下腦袋，靜靜地坐在屋子的角落裡。
身穿軍裝的人從門外走來，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對照著照片幾度查看，問了一句：「84號？」
黑色頭髮黑色眼睛的亞洲少女猛地抬起頭，用那雙漆黑如同深夜的眼睛惡狠狠地挖了一眼來人，沒有回答。
他身邊的軍人也對照著照片看著：「沒錯了。」
說著，對著身邊沉默站著的弗瑞微微頷首：「就是這個人了，弗瑞局長。」
弗瑞沒有看他，眼神始終停留在面前低著頭的你還是身上，良久之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得到人了，你們應該把抗體給我了吧？」
伸手抬起女孩下巴的軍人垂下臉上手，無奈地攤手：「十分抱歉，弗瑞局長，我們將軍說了，84號狡詐多變，不能在十三區給你們抗體。」
「你們需要派一個可信的人跟我們一起去三區，等將軍親自確認了她的身份之後，自然會交付抗體。」
弗瑞狠狠皺眉：「這和你們之前說的根本不一樣！」
軍人對著他深深鞠了一躬：「確實如此。欺騙您十分抱歉，但是將軍也說了，一旦確認身份，原先的約定會雙倍償付。」
弗瑞立刻上前一步，擋在了女孩面前：「不行！沒有抗體，我絕不會讓她跟你們走！」
軍人僵硬地站著：「我們只是服從命令而已。」
這時候，身後的女孩忽然開口：「弗瑞，兩支抗體。足夠羅傑斯支撐兩周不是嗎？」
始終低著頭的她緩緩抬起了頭，看著面前的夥伴：「我要去。」
弗瑞皺眉：「不行！我絕對不允許！這和我們說好的是不一樣的。」
她定定地看著弗瑞，絲毫沒有要和他商量的語氣：「我要去。」
「復仇者聯盟也好，神盾局也好，都不復存在了。」
「但是我們還在。」
「我們別無選擇。」
她站起身，對面前的軍人說：「我和你們走。」
說著，無視身邊的弗瑞，大步走向出口。
然而，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忽然站住：「弗瑞。」
她沒有回頭。
「如果實在是沒有別的選擇的話，聯繫那個傢伙吧。」
「洛基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他畢竟不是瘋子。」
「他不是想要我們下跪求他嗎？只是向他道歉而已吧？」
弗瑞看著她的身影變得陌生，消失在視線盡頭。
夥伴們一個個地都消失了，他很肯定地知道，一天之前的那一場可怕的爆發絕對不是偶然的，是人為的。
是布蘭登。
可惜他們到底是防範疏忽了。
布蘭登不允許他們這些所謂的英雄們再聚集一堂，當初索科維亞協議的出臺他功不可沒。
這次娜塔莉這麼邁入他們設置的埋伏，或許就會一去不返。
可是他竟然無能為力。
做了這麼多年的神盾局局長，如此無能為力的感受，還是第一次。
他抬起頭，看向那個尚且停留在空中的巨大母艦，心中泛起一陣酸痛。
如果他們能找到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就好了。
可惜他自從危機爆發後就音信全無，大概是也沒能逃過一劫。
弗瑞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如果連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也消失了，就沒人能幫助處理淪陷的母艦，除非等其燃油耗盡，墜落地面……
該死……
——————————————
身穿深藍色軍裝的男人靜靜地坐在桌前，冰冷如同寒冰一樣的眼睛注視著面前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笑：「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啊。」
黑髮的女孩不說話，靜靜低著頭。
如果她抬起頭，會看見那雙眼睛裡的惡毒。
可是她沒有。
布蘭登手裡的軍刀一下一下地狠狠沒入面前的桌子：「以利亞那麼喜歡你，你卻那麼對他……真是過分。」
「如今我要把你加諸在我弟弟身上的痛苦，分毫不差地還給你。」
他手裡的軍刀猛地揚起。
同行的特工一驚，立刻上前，空手接下了那鋒利的刀刃。
然而，布蘭登的力量，遠遠超過他的想像！
那力道，簡直是個怪物！
特工趕忙道：「將軍，我們有約定的，人已經送到了，我們需要抗體！」
說著，咬牙深深鞠躬：「拜託了！」
布蘭登頗為有趣地側目看著他：「哦？履行約定？我像是失信的人嗎？」
他那雙冷得沒有絲毫溫度的眼睛轉向面前的女孩：「我要驗貨啊。」
特工一驚：「可是……」
布蘭登一腳踹開了他，冷笑著上前一步，手裡鋒利的軍刀狠狠沒入了面前人的肩膀！
他咧開嘴角，惡劣地笑著：「這可是最痛的地方，要不是想讓以利亞親自奉還你做的事情，我應該捅進你的喉嚨裡面攪一攪才是。」
女孩咬牙，忍住了劇痛。
片刻後，她倔強地抬起頭：「可以了麼？」
「折磨夠了？確認我是真的了？」
布蘭登冰藍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發現了感興趣的事情。他逼近了一步，嘴角掛著近乎沒有的笑意，眼神可怕地逼視著面前的女孩，猛地伸手狠狠掐住了她的下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近乎瘋狂地大笑了起來。
「真是個惡劣的贗品啊。」
「你以為我會把所有資訊寫給你們？你以為做出那個兇手的長相，就可以騙過我了？」
他說著，一把扼住了面前女孩的咽喉：「你知道以利亞為什麼喜歡她？」
「因為她這塊畫布，可以無數次地使用。而你不行，你是一個一旦流血就會死去的拙劣贗品。」
「這點承受痛苦的能力都沒有，還想妄想騙過我？」
面前的女子明白事情敗露，猛地抬起手，試圖掙扎開對方的束縛！
然而，那鐵箍一般的手，竟然極度大力地收緊！
女孩的瞳孔驟然收縮：「你……」
「你不是……人類……」
布蘭登鋼鐵一般的手臂越收越緊，眼神中已經漸漸迷亂，似乎已經不在乎她是不是贗品，只是用那可怕的神色死死盯著她：「我也不想這樣啊，我也不想當一個怪物……」
他猛地將對方死死撞在了牆上，神色越發冰冷瘋狂起來：
「可是當你把他從我身邊奪走的那一瞬間開始，我就硬生生變成了這幅樣子！」
「你必須付出代價！」
他說著，手猛地抓成爪型，狠狠沒入了對方胸口！
「你知道你在我面前殺死他的那一瞬間我是什麼感受嗎？」
近乎瘋狂地笑著，他的手握住了那顆血淋淋的心臟，一把扯了出來！
逼近對方耳邊，低低地呢喃著：「就像這樣。」
「痛不欲生。」
「你想要救史蒂夫•羅傑斯？因為你在最後關頭怕死拋下了他，所以你恨不得用自己的命來償還？」
「我那時，也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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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實驗室旁悠閒流覽資訊的洛基，忽然收到了一條求救資訊。
他抿著唇笑了笑，接通了對方的請求通話的請求。
弗瑞的黑臉出現在螢幕上。
洛基揚了揚手裡的酒杯：「哎呀，這不是神盾局長尼弗瑞先生和鷹眼嗎？你們可比當初一起圍剿我的時候虛弱了很多呢，怎麼，這是憔悴了？」
鷹眼怒道：「你少廢話！」
弗瑞阻攔了他：「別這樣。」
然後，他轉頭看向洛基，緩緩地低下頭，屈膝跪了下去：「我聽說你手下有一個人，曾經完好地從三區出來過。」
洛基聳肩：「不是一個，是兩個，局長大人。」
弗瑞沒有抬頭：「我們遇到了不可化解的困境，希望得到你的幫助，洛基大人。」
洛基本來正在喝酒，聽到這句話以後，被嗆了一下：「不好意思，局長大人，我和你不熟。」
「我可不想要你的膝蓋，那對我毫無意義。」
「說罷，你們想怎樣？」
弗瑞站了起來：「我想求那個曾經從三區逃出來的特工，把我們的人救出來。讓她身陷險境都是因為我無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裡面。」
洛基挑眉：「你讓我的人，去幫你去三區救人？」
弗瑞說：「正是，你可以開出任何條件，只要是我們能做到的，都可以——」
洛基淡淡地說：「不，你們不能。」
「我才不要用我最鋒利的寶劍，去和你們這幫廢物做交易。」
他說著，忽然自顧自笑了起來：「不過，那丫頭那麼矮，八成劍是做不成了，算是個可愛的匕首吧？」
弗瑞的眼神幾度變化，最後終於暗暗地沉了下去：
「匕首也好，寶劍也好，不過是您手裡的物品罷了。」
「我清楚，你無比憎恨你的哥哥，認為是他奪走了你的一切。」
「如果，我們可以讓他對你屈膝下跪，向你道歉呢？」
尼克深吸了一口氣：「你知道的，洛基大人，我們別無選擇。」
洛基看著他，臉上露出了孩子似的惡劣的笑容。
「讓我哥哥來下跪嗎？」
他悠悠地在轉椅裡面轉了一圈，眯起了眼睛：「似乎很有趣。」
說著，恣意地笑著，揚眉看著弗瑞：「你很聰明嘛。」
尼克很緊張，竟然著急之下上前一步，急急地問道：「所以，答應了麼？」
洛基悠然地將酒灌入喉嚨，將修長的雙腿搭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舔了舔唇：「可惜。」
「我偏不。」
說著，揚起手，停留在了按鈕的上方：「那個孩子可是我的寶貝呢。」
「用這種拙劣的技巧來竊取我寶物，你還不配。」
然後，他關閉了攝像，無情地切斷了聯繫。
第19章 佛跳牆【三更】
天色昏沉，快要下雨了。
陳瀟瀟背著一個巨大的包, 走在滿是荒草的地面上, 隔著萬里烏雲遙遙地看著那個巨大的建築, 轉頭問快銀：「下雨了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嗎？」
快銀搖搖頭：「按理說是不會的，我們走快些吧，我也好久沒有回來了, 不知道裡面到底怎麼樣了。」
陳瀟瀟又向前走了兩步，停住了腳。
她一站定, 跟在她旁邊亦步亦趨走著的泰迪立刻乖乖停住，站在一邊兒歪著腦袋看著她。
陳瀟瀟蹲了下來, 將手裡的儀器放到了地上, 同時從口袋裡翻出一張折疊的紙來：「我們需要制訂計畫, 雖然每次計畫都不管用, 但是計畫還是要有的。」
她說著, 晃了晃手裡的儀器, 把清晰的圖像呈現在了大家面前：「你們看，大多數的小喪屍都被你們的教授留在了第一層, 只有這個歐米茄級別的傢伙突破限制，進入了二樓, 對吧？」
快銀點頭。
陳瀟瀟又說：「那簡直太好了，我們從一樓的電梯下去，就不會遇到二樓的喪屍啦。」
她說著, 看向儀器上顯示的一處方位：「我沒猜錯的話, 這裡應該是以前的樓梯對吧？被封死了嗎？」
快銀說：「對, 被封死了，原先是一層冰和一層碎屑，後來大概是又加固了的。」
陳瀟瀟端著紙看了良久：「既然是學校，那應該是有專門的逃生樓梯吧？一層普通樓梯和一層電梯，我們有三個出口……」
快銀無奈地說：「不，沒有專用逃生樓梯，但是有地道，地道可以逃往學校外面。」
「這棟別墅是教授家的祖宅，原先不是為了學校而建立的。」
陳瀟瀟很認真地在小本本上寫了地道，轉頭問快銀：「你知道地道的位置嗎？」
快銀：「……不知道QAQ。」
陳瀟瀟：「！！！！」
陳瀟瀟：「你這個內應到底是幹什麼的啊！」
快銀差點委屈死：「我怎麼知道？我每年也不會去學校多少次，我大多數時候都是去那裡找……找……」
他恨恨地說道：「總之我們找到教授，教授會帶著我們去找地道的！」
陳瀟瀟同情地看了他良久：「傻孩子，地道要是能安全抵達外面，教授會被困那麼久嗎。」
她說著，無奈地在紙上劃掉了地道兩個字。
陳瀟瀟端著儀器，在附近轉了轉，獲得信號之後又再度蹲了下來：「我覺得這條路，我們平時只需要十分鐘，但是這次八成要走好幾個小時。」
「體力是個很大的問題。」
她似乎不想聽快銀的回答，自言自語了一會兒之後，忽然轉頭，愁眉苦臉地看向快銀：「我們應該是不會去二層的對吧？」
快銀扶住了額頭：「當然不需要了，我們又不是去找死的。」
他說著，仔細地思考了自己所見過的變種人：「可是我確實不記得有這麼一個可怕的傢伙存在。沒准它是別區來的特工，淪陷在這裡了。」
正在商量間，前方的天空一道極度亮眼的光閃過，頭頂響起一聲驚雷，打在寂寂的林間。
緊接著，傾盆大雨忽然瀉下。
陳瀟瀟猝不及防就被雨水澆了一個透。
三個人在原地僵立半晌之後，陳瀟瀟才恍然驚醒，大叫了一聲：「壞了，設備不能沾水！」
快銀看了看距離自己遠達一公里的學校：「……你說體力是個很大的問題？」
陳瀟瀟：「對啊！」
快銀：「……我也覺得。」
說著，再一次把手托在了陳瀟瀟脖子上：「我托一下這裡以免過度曲張。」
那一秒仿佛被無限拉長，等陳瀟瀟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身邊的景色都在急劇地變化，劇烈的前行速度讓她差點直接嘔了出來。
等她終於停下以後，周圍的環境忽然陌生，那所她夢想中的變種人學校映著烏雲和閃電，如同鬼宅一般出現了在她面前。
陳瀟瀟扶著身邊的牆，看著眼前的狀況，劇烈的炫目感讓她差點直接吐了出來。
快銀無奈地看了一眼她和她身上巨大的包袱：「這玩意可真沉。」
陳瀟瀟猛然醒悟，快銀為了不讓設備淋雨把她送到了這裡，但是問題是——泰迪還在原地等著。
陳瀟瀟的眼睛愕然瞪大：「你都沒給泰迪打招呼就把我送了過來？」
快銀累得直喘氣：「我現在會回去找他的！」
陳瀟瀟抓狂了：「那你快去啊啊啊！我們都沒來得及和泰迪說讓他乖乖待在原地！」
快銀挑眉：「哈？」
陳瀟瀟徹底瘋狂了：「你知道把一個傻子自己留在曠野裡會發生什麼嗎！！」
快銀怔了一下之後，猛地醒悟過來：「！！」
不遠處的田野間，泰迪茫然地站在一邊，根本聽不懂陳瀟瀟和快銀在說什麼，他只知道自從快銀出現以後，陳瀟瀟就不怎麼和他講話了，平時講話也不怎麼給他翻譯了。
所以，泰迪背著自己的小包包，茫然地立在一邊，把小包包摘下來抱在懷裡，委委屈屈地站著。
過了一會兒，他偷偷轉頭去看陳瀟瀟和快銀在幹什麼的時候，猛然發現兩個人已經消失了。
空曠無人的田野和頭頂不斷閃爍的閃電，遠處的驚雷聲不斷地響起，泰迪有點害怕地縮了縮，抱緊了自己懷裡的小包包。
泰迪的腦袋裡開始不斷迴響起以前聽過的可怕的鬼故事。
陳瀟瀟不在，他很害怕。
他們一定是被不知名的怪物拖走了！
雷雨之中會出現可怕的東西！
那短暫的一段時間猛地變得極度的漫長，無休無止的恐懼襲擊了泰迪脆弱的小心臟，在又一聲驚雷之後，一個頭髮泛光臉色蒼白的年輕人猛地出現在他的面前，嚇得泰迪慘叫一聲，抱起自己的小包包就迅速跑路。
快銀不得不承認，在大雨之中追擊一個身高接近兩米體能超人的變種怪人、並且在他不斷尖叫和掙扎的情況下帶著他飛速跑過整整一千米，是快銀這輩子做過的最累心的事情。
當快銀將泰迪放在變種學校門口的時候，一聲驚雷在頭頂爆開，暗黑的夜色被又一道閃電劈開，轟隆隆的雷聲綿延不絕，而劇烈掙扎的泰迪，一拳打在了快銀的臉上。
快銀在最後一秒飛速閃過，避免了被失控的小傻子爆頭的風險。
陳瀟瀟立刻握住了泰迪的手，趕忙出聲安慰道：「好了好了，沒事了啊沒事了啊……」
泰迪一雙大眼睛簡直溢滿了恐懼的淚水，被陳瀟瀟握住拳頭以後，茫然地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後哇的一身嚎了出來，哭得簡直撕心裂肺。
快銀其實一直不是很理解泰迪的智力水準到底有多高，現在在旁邊看著，有點欣慰他還是比喪屍聰明那一點點的。
但是，很快地，他就怔住了。
泰迪作為一個體能近乎可怕的兩米巨人，驚懼之下的一拳力道是極大的，但是被陳瀟瀟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接下了，他有點擔心陳瀟瀟的力道到底有多大。
一個怪人腕力驚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看似可愛的小個子丫頭比怪人還要厲害。
快銀默默地在心裡揪了一把汗。
泰迪嗚嗚哇哇哭了一會兒之後，快銀連忙說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一會兒把喪屍招來就不好了。」
他四下環顧，發現周圍遊蕩的喪屍數量不少，大多數是十幾歲的小孩子，都是學校裡熟悉的面孔。
但是奇怪的是，這些喪屍沒有一個過來的。
陳瀟瀟向他解釋：「我可以控制一定數量的喪屍，但是如果對方已經發狂就沒用了。」
她說著，在學校門口可以避雨的地方蹲下，小心翼翼地用衣角擦拭著還算完好的器材，看著上面閃爍著的幾個光點，繼續制定她的計畫：「電梯的位置在哪裡？」
快銀指了指前方：「那邊，盡頭。這個電梯沒有密碼，到我離開前還在運行中，我不知道裡面有沒有喪屍。」
陳瀟瀟誠懇地看著他：「那個，聖父先生，如果我們的電梯運行中不小心碾死了位於電梯間中的喪屍，X教授不會為此向我報仇的吧？」
快銀：「……你夠了。」
陳瀟瀟：「儀器抑制變種人的能力範圍是？」
快銀簡短地回答：「進門開始。」
泰迪還處在剛才的驚嚇之中沒有緩過勁來，整個人佝僂著高大的身子，把腦袋倚在矮個子陳瀟瀟的肩膀上，正瑟縮地嚶嚶嚶哭著。
泰迪抽了抽鼻子，把眼淚鼻涕盡數蹭在陳瀟瀟肩膀上：「我我我我還以為你們被妖怪抓抓抓走了……」
越說越委屈，就差嗷嗚一聲哭出音來。
陳瀟瀟頭也不抬，摸了摸他的腦袋，從口袋裡掏出一枚話梅糖。
令快銀萬萬想不到的是，正在哭的泰迪歡天喜地接過了糖果，蹲一邊兒吃去了。
快銀：「……真是好養啊。」
陳瀟瀟的計畫終於做好了，把儀器往包裡一塞，大義凜然往門口一站：「計畫做好了，現在分配任務。」
「快銀負責在我們抵達安全區域後解釋附近變種人的能力，泰迪你吃糖，不要說話，不要叫，記住了嗎！」
泰迪眼睛亮晶晶：「好！」
快銀：「……」
「我怎麼覺得你在開邪教會議……」
陳瀟瀟說：「我們會從正門進入，進入之後立刻沖進第一個房屋，那裡面是空的。」說著，把自己的『仙女棒』晃了一下：「你見過我們老大用這個吧？這個玩意衝擊力極強，可以把牆壁打穿但是打不死人，比較神奇。所以如果萬不得已要用，不要打牆，不要打牆，不要打牆。」
快銀握緊了手裡的武器：「很好，經過你這麼一說，我覺得胸有成竹。」
然後，他眼睜睜看著陳瀟瀟伸出手，扯住了賽維爾學院門前的鐵鍊。鐵鍊是為了封住內部的喪屍而後加上的，因此沒有鎖，但是被焊死在了門上，不破壞門大概是沒有辦法打開的。
快銀正要說他們可以想辦法在門上開洞，就眼睜睜看著陳瀟瀟手指猛地發難，竟然硬生生將鐵鍊一把扯斷了！
快銀：「？？？」
陳瀟瀟一揮手：「快，進去！」
平日裡反應最快的快銀過了好久才接受了這個可怕的事情，跟著兩個人一起以最快的時間沖進了學校之中。
生人的氣息在走廊之中蔓延開來，距離比較近的幾隻喪屍隨即反應過來，向著三個人的位置撲了過來。
快銀一閃身躲過一隻喪屍的攻擊，喊道：「快！」
陳瀟瀟被困在門前，拼命地轉動手裡的門鎖，低低地吼了一聲：「門鎖壞了！」
泰迪直直地站著，茫然地看著一隻喪屍撲過來，伸手按住了它的腦袋。
快銀好不容易兜兜轉轉躲過了這只喪屍的攻擊，閃到了一邊之後，看見泰迪按在變種喪屍頭上的手就要扭動！
他早就聽說了泰迪手腕的力道，當即嚇得立刻大吼一聲：「不要殺！」
陳瀟瀟咬牙死命轉動著門把手，抬腳踢翻了一隻撲過來的喪屍，對泰迪吼道：「不能擰！」
泰迪比較聽話，就很乖得伸著手，按著對方的腦袋，站在原地沒有動。
快銀的能力喪失以後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差距，此刻和兩隻喪屍一起周旋，已經累得可以，向陳瀟瀟吼道：「你的計畫呢？」
陳瀟瀟咬牙：「我怎麼知道？我遇到你以後點就特別背！」她說著，從包裡迅速掏出可以撬鎖的東西，將門鎖哢嚓一聲撬開，推開了門，道：「快！進來！」
兩個人迅速湧了進去，陳瀟瀟站在門口，看著將紅色眼睛對準了自己的喪屍，沒有做出行動。
快銀在屋子裡已經快要急死了：「你做什麼？」
陳瀟瀟吼道：「你閉嘴！」
這時，面前的一隻喪屍率先發動了攻擊，向陳瀟瀟沖了過來！
她快速地閃身，將對方一腳踢進了屋子之後，這才踹開另外兩個傢伙，迅速關上了門。
快銀在屋子裡倒退了幾步，目眥欲裂：「你把喪屍帶進來幹什麼？」
陳瀟瀟把門鎖緊，從包裡掏出了鐵索：「當然是一隻一隻捆起來！每個都不能殺，還等著這幫傢伙聚在一起鬧喪屍潮嗎！」
她將鐵索的另一端丟給了泰迪，兩個人頗有默契地拿著鐵索，繞著面前的這只喪屍轉圈。
陳瀟瀟問：「這只是誰？」
快銀跟不上她的思路，只能痛苦地扶額頭：「鮑比，是冰人，可以噴冰，你當心他在間隙的時候用冰刃攻擊你……」
陳瀟瀟松了口氣：「只是噴冰而已……」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忽然手上一僵，低頭一看，發現鐵索正以極快的速度結冰，凍在了自己手上！
她和泰迪迅速走了幾步，將面前的人絆倒，然而還沒來得及捆上，就見面前的牆壁中，忽然穿進來一個身材嬌小可愛的少女，並且以極快地速度沖到了陳瀟瀟面前！
陳瀟瀟下意識躲過了她的攻擊，手卻被冰凍在了鐵鍊上，一時間可以活動的範圍極為狹窄，險些就被她的指甲撓到。
站在遠處的快銀大聲道：「凱蒂，幻影貓，可以穿越牆面和大多數實體，你的鐵鍊對她沒有用，當心！」
陳瀟瀟將手裡的冰一把捏碎，把鐵鍊丟給快銀：「快，和泰迪一起把冰刃捆住，我來對付那只貓！」
她說完，對著幻影貓招了招手，後退了幾步。
面前的喪屍似乎還保留有活著時候的性格和情感，只是遠遠地看著陳瀟瀟，並沒有迅速沖過來，圍著她緩慢地轉著圓圈，警惕地尋找著可以攻擊的間隙。
陳瀟瀟一步一步倒退，退到了櫃子後面去。
快銀和泰迪正在用最快的速度將鮑比捆上，然而時不時溢出來的冰讓他們的速度減慢，快銀一轉頭，發現不見了陳瀟瀟，立刻吼道：「你留在我看得見的地方！陳瀟瀟！」
然而，他喊了幾聲，對方都沒有理他。
眼看著面前的冰人已經被死死困住了，快銀迅速起身，沖到了櫃子後面去，大吼：「我不是說了讓你留在——」
然而，他一沖過去，瞳孔驟然收縮：「不要！我們約好了的！」
陳瀟瀟的手正橫在幻影貓的喉嚨上，馬上就要一擰而下！
被他這麼一吼，陳瀟瀟手慢了一拍，幻影貓得到了空隙立刻狠狠咬向了她！
陳瀟瀟一驚，慌忙鬆手，對方一轉頭甩下他們，迅速沖向了牆壁！
身影從牆壁中消失，沖出了屋子！
快銀過了很久才緩過來，轉頭看向陳瀟瀟，又看向那個可以阻擋視線的櫃子：「為什麼躲起來？」
陳瀟瀟平靜地回答：「地形需要而已。」
快銀簡直恨透了她這幅無所謂的模樣：「你明知道這樣根本不利於我們去救你！你也知道我會擔心得要死！」
「你從進來之前就有了『計畫』吧？為什麼當時不說？為什麼到了緊急關頭才告訴我？」
「陳瀟瀟，你到底瞞著我什麼！」
第20章 【四！！更！】
陳瀟瀟咬了咬嘴唇：「我……」
快銀怒道：「我們現在必須信任彼此！你再這樣胡鬧下去我們都會死！」
陳瀟瀟深吸一口氣：「胡鬧的是你。」
「是, 我是有了計畫。」
「我的計畫就是利用這裡面的房間, 把喪屍分撥解決, 能困住的就困在房間裡, 不要留下後顧之憂。」
快銀伸手揉眉心：「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知道你當時站在門外的時候，我有多擔心嗎？你再這樣下去我會瘋！」
陳瀟瀟極緩慢地說：「計畫還有另一部分。」
「我要把無法用繩索困住的喪屍全部殺死。」
快銀一怔。
仿佛有什麼冰冷的東西, 順著他的脊背爬上了他的脖子。
面前的女孩一下子變得極為陌生起來。
陳瀟瀟從鮑比身邊繞了過去, 躲過了他時不時的冰塊攻擊，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聽著, 我可不是X教授那種聖父。在我看來，這些人體溫消失以後就徹底沒救了, 我才不管他X教授怎麼想。我這個人就是冷血無情，我對異類冷血，我對同類也冷血, 我才不要為千分之一的可能死在這裡。」
「你來找我的時候就應該明白，我不是什麼好人，我之所以答應你不殺這些喪屍是因為我不想在沒有得到抗體之前得罪X教授, 但是如果我們不能綁住他們, 就不能讓他們成為後顧之憂, 明白麼？」
陳瀟瀟把設備從包裡掏出來, 對快銀說道：「現在我們沒有時間去判斷誰對誰錯，我只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同意我的計畫，要麼離開我的隊伍。我要按照自己的原則做事。」
快銀苦笑：「所以你才不在外面就告訴我這些？」
陳瀟瀟無奈地聳肩：「有些事情只能在困境之中才能做出決定。」
快銀深吸一口氣：「好, 我答應你。但是有件事你要知道, 這些變種人畢竟不是一般人, 即便是你用鐵鍊將他們困住了，也會有成為後顧之憂地可能。」
陳瀟瀟從包裡掏出一把小小的手|槍來：「那不好意思。」
「我還是會開槍的。」
快銀整個人怔住，眼睛愕然睜大：「你……你到底是什麼時候……」
陳瀟瀟將手裡的槍揚了揚，用威脅的語氣說：「你要是敢告訴X教授我爆了他學生的頭——」
快銀無奈地扶住了頭。
這丫頭可遠比想得要麻煩地多啊。
陳瀟瀟在收拾包的時候整個人忽然僵了一下，皺起了眉。
快銀很快地察覺到了她的不同，忙問道：「怎麼了？」
陳瀟瀟忽然抬起頭，那雙漆黑的眼睛睜大，定定地看著他：「你沒有什麼瞞著我的事情吧？」
快銀心裡一虛，依舊笑了笑：「說什麼呢？」
陳瀟瀟轉頭，繼續收拾她的包，自嘲地笑了笑：「我在想什麼啊。」
「X教授既然在抗體上取得了別人沒有的成就，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已經死去的人是無法救回的呢？所以說，你們的研究範圍其實比洛基那裡要先進很多，對吧？」
她說著，滿懷期望地看著快銀。
快銀沒有回答，一陣苦澀的鐵銹味兒在喉嚨之中蔓延開來。
陳瀟瀟似乎看到了什麼美好的前景，愉快地笑了一起來：「我們要是能搶在布蘭登那個瘋子之前，沒准那傢伙還回來求我們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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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澆向頭頂，娜塔莎在麻木和刺痛的雙重作用下醒來。
她睜開雙目環視四周，發現自己正被合金的手銬銬住，身邊是冷色調的實驗室，幾個穿白色大衣的人來來去去。
而面前，正立著一個衣冠楚楚的軍人。
筆挺得沒有一絲褶皺的深藍色軍裝，在幾乎一片茫然白色的實驗室裡格外扎眼，而那雙幾乎帶著鋒芒的藍色眼睛，將娜塔莎的視線刺痛，逼得她轉過頭去。
難得地，這傢伙手裡沒有拿槍，而是握著一根長長的針管，悠閒地在娜塔莎面前邁了幾步，笑吟吟道：「黑寡婦，我聽說過你。」
他抬頭碰了碰娜塔莎的下巴：「明明比那個兇手好看多了，為什麼偏想不開要扮她呢？」
娜塔莎的頭還雜劇痛之中，耳中不斷傳來位於聽覺極限的嗡鳴聲，疲倦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無力地搭下腦袋。
布蘭登•艾森豪在她面前走了幾步，玩味地笑著：「我對於人類的痛苦一直頗為喜愛，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麼要來三區扮演一個明知必死的變種人呢？」
娜塔莎啞聲道：「你不是，知道了麼。」
她說著，低低地笑了起來：「知道得這麼詳細，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布蘭登聳肩：「提前說好，我可沒有想要害美國隊長，他可是我小時候的偶像。」
「你想要一支三代抗體維持史蒂夫•羅傑斯的生命對吧？事實上我已經送過去了，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了。」
娜塔莎直覺他這個舉動有問題，但是頭顱的劇痛讓她無法思考。
她啞聲問：「為什麼？」
布蘭登笑著聳肩：「我說了，我對於人類的痛苦，頗為喜愛。」
「我和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做了交易，畢竟現在十三區是他在管事嘛。」
「他用你，換了最新抗體，為了以後如果造出可以救人的疫苗，能救回史蒂夫•羅傑斯。」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娜塔莎卻松了口氣，低低地笑了起來。
她臉上浮現起了極為平和的笑容，似乎終於在痛苦之中尋得了安寧。
布蘭登挑眉，仔細地打量著她，嘴邊浮著一絲期待的笑容，轉過頭，走到不遠處的桌子旁邊，拿起了一面i鏡子。
他輕輕掂量著手裡的鏡子，笑著看向娜塔莎，看著她那美麗而又蒼白的面容，中東美人的精緻五官在蒼白的燈光下映出如同細緻的瓷器一般的典雅的美麗。
布蘭登緩緩地笑道：「怎麼，放心了？」
他低下頭，湊近了娜塔莎：「不過，你該不會以為自己還可以從這裡出去吧？」
娜塔莎沒有回答他。
布蘭登無奈地輕輕歎了口氣：「娜塔，不是我說你，你現在還是不要抱任何希望比較好。」
「我知道你相信，你的夥伴和朋友們一定會來救你，我也相信。」
「可是很不好意思，有件事你得知道。」
「要知道，就算是他們來救你，你也不會願意離開這裡了。」
他說著，鋒利的唇角挑起了笑容：「三區是個好地方，不是麼？你會愛上這裡的。」
說著，將手中的鏡子緩緩地翻轉過來，放在了娜塔莎的面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
「你會感謝我的吧？把你變成如此美麗的精製品，又賜予你不死不滅的能力。」
娜塔莎的眼前一篇虛幻，她過了很久才適應了面前的光線，將微微發痛的眸子轉向了面前的鏡子。
鏡子裡映出了一片純白的實驗室，拿著鏡子的布蘭登的手指節分明，十分有力。
然而，她的視線卻在鏡子上停頓了。
她看見了她自己。
蒼白的面容上，異色的眸子極為醒目，混亂的頭髮無力地垂在眼前，嘴唇上的血色褪得乾淨，白得如同脆弱的紙。
布蘭登手裡的鑰匙晃了晃，指了指她被銬住的手腕：「要伸手摸摸自己那顆新的心臟麼？那是我送你的禮物。」
娜塔莎猛地僵住了。
她怔在原地，沒有動。
屋子裡，一時間陷入了極度的死寂。
安靜地，可以聽見心跳的聲音。
屬於布蘭登的心跳的聲音。
而娜塔莎自己，無論如何掙扎著去傾聽，都聽不到屬於自己脈搏跳動的聲音。
為什麼？
怎麼……這麼會這樣？
布蘭登的臉上帶著詭異而又冷酷的笑容：「不死人軍團迎來了他們的主將，這難道不是值得欣慰的事情嗎？」
他粗糙的手指在娜塔莎臉上摩挲：「更何況你是如此的美麗。他們一定會愛上你的。」
娜塔莎痛苦地將眼睛閉上，已經想到了這個瘋子做了什麼。
然而，她沒有掙扎，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閉著眸子。
等那只可惡的手指撫摸在她臉頰上的時候，娜塔莎猛地睜開了眼睛，對著離自己只有咫尺之遙的手指狠狠咬下！
布蘭登閃電一般縮手，其反應速度遠超過了人類的正常應急能力，遊刃有餘地站在一旁，笑道：「我的好孩子，不要做徒勞的掙扎了。」
「你要是這麼不聽話，我就只能殺了你了。」
這時，不遠處的門口傳來了敲門的聲音，一個十分疲憊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們說你在這裡。」
「設備出現重大故障了，你必須來一下。」
娜塔莎的瞳孔驟然收縮。
是他？
布蘭登看著她的反應，悠然地笑了起來：「沒有想到嗎？」
「你們百般找不到的好夥伴，現在可是我最忠心的下屬。」
他說著，抬起手，指了指周身的環境：「這裡，可是他為我一手建造的。如果沒有他，三區怎麼能如此固若金湯？」
這時，外面那個疲憊的聲音又一次傳了過來：「布蘭登，我知道你在裡面。設備的事情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布蘭登笑起來，揚聲道：「不好意思先生，我在處理一隻喪屍。說起來，這只喪屍的事情我還想請教一下你呢。很多人都建議我為了不留下後顧之憂，要殺死這個傢伙。不過我很好奇你的決定，所以，如果選擇權在你手上，你會這麼做？」
一邊說，一邊將手裡的槍上了膛，抵在娜塔莎的額頭上。
外面的聲音冷酷地回答：「你要殺就殺，少廢話。死了以後趕緊出來給我處理設備的事情！」
那個聲音是如此地熟悉。
曾經並肩作戰的人，卻隔著一道門，對那個瘋子下達了殺死她的命令。
布蘭登抬起手，扣下了扳機，驟然開了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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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瀟瀟蹲在屋子的門口，手裡捧著一個比她腦袋大得多的儀器上上下下地轉著，回頭示意幾個夥伴噤聲。
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剛剛告訴泰迪要閉嘴，就猛然聽見自己身上傳來一陣極為響亮的嗡鳴聲！
陳瀟瀟嚇得就是一個哆嗦，立刻狗腿地接了通訊，大聲道：「老大！」
洛基：「……」
洛基：「呵，精力還不錯，怎麼樣，結束了麼？」
陳瀟瀟愁眉苦臉地說：「還沒開始呢。」她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快銀：「而且這邊的喪屍好像比我們聰明，我們幾個被耍了。」
洛基那邊似乎含著笑：「你給我老老實實完完整整地回來，有個禮物送給你。」
陳瀟瀟當即非常激動：「啊！禮物！什麼禮物啊！」
洛基：「……禮物不是應該由自己來拆封的麼？」
陳瀟瀟一屁股坐在地上，愁眉苦臉地看著儀器：「老大，你要是不告訴我是什麼，我沒准就死在這裡面了。」
洛基：「……」
這丫頭，現在都學會威脅他了。
洛基無奈地說：「你不是從小崇拜美國隊長麼？」
陳瀟瀟的眼睛亮了下。
洛基：「我把他換回來給你當玩具。」
洛基：「我看了一下真人，嘖，不是很理解你們小姑娘的審美。」
陳瀟瀟：「！！！」
老大你對美國隊長到底有什麼誤解啊！
洛基說著，又無奈地歎了口氣：「不過說來慚愧，尼克弗瑞死活不肯把他的盾也給我，你的玩具可能得缺一角了。」
！！
沒有盾的美國隊長！
那也是美國隊長啊！
陳瀟瀟差點沒被感動地直接哭出來：「我我我，我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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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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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4-22 18:03
第21章 糖衣炮彈
「你們老大把美國隊長換回來給你當玩具？什麼玩具？」快銀瞪大了眼睛, 大聲問道。
陳瀟瀟捧著儀器, 極為無奈地說：「你可以小聲一點嗎？」
快銀快步沖了過來：「可是……他是美國隊長啊！」
陳瀟瀟頗為頭疼地扶住了額頭, 艱難地和他解釋：「我有一套美國隊長限量版卡片，是我從小就收集好的，跟在我身邊十多年。我們老大呢, 對美國隊長的瞭解僅限於：兒童漫畫卡片，對，就是我收集的那一套破破爛爛的卡片, 所以他一直以為美國隊長是一個地球人做出來的高度相似的機器人玩偶, 專門教導小孩子。」
說著, 聳肩：「拍攝教育短篇啦, 上臺跳舞逗小孩子玩玩啦，扮鬼臉講說大義啦……」
快銀還是不能接受他們這種怎麼看怎麼輕鬆的態度：「他就為了給你當玩具把美國隊長換回來了？美國隊長也太不值錢了吧？」
陳瀟瀟從包裡翻出一副新式眼鏡戴上, 抬頭看了看房頂, 繼續查看周圍的情況：「不, 我認為美國隊長應該是很值錢很值錢的，但是我們老大的這個態度，據我對他的瞭解, 八成，大概, 應該是……」
「他坑了尼克•弗瑞一把。」
陳瀟瀟把眼鏡摘下：「我們出發了。」
她說著，回頭看向身後的鮑比和另外兩個被困住的喪屍：「如果那只幻影貓不跑來招惹我, 我就放過她。」
陳瀟瀟對著蹲在一邊兒玩冰塊的泰迪招手, 一行人立刻全速戒備, 走向了門口。
陳瀟瀟剛將門打開，忽然，一陣極為滾燙的烈火就噴了過來！
她立刻後退，一把推開身後的泰迪！
快銀勉強靠著他所剩不多的能力躲了過去，頭上的一撮銀毛被燒焦了，極為狼狽的模樣。
然而，令幾個人沒有想到的是，那陣火已經燒到了上面的門框上，眼看著就要將周圍的東西引燃！
陳瀟瀟拿起手杖，對著面前的火人，按下了按鈕！
一陣極為刺目的光芒從權杖之中射出，直沖對方面頰！
巨大的衝擊力使他幾乎飛了出去，火光一閃而過，燒到了周圍不少的地方。
該死的！把附近都引燃了！
衝擊波帶來的麻痹暫時使那只喪屍失去了行動力，陳瀟瀟轉頭對快銀說：「快！滅火！」
幾個人費盡千辛萬苦才將火暫時撲滅，處理完火苗之中他們根本來不及行動，周圍就已經聚集了不少喪屍。
三個人同時倒退，背靠背站在了一起。
聚集而來的喪屍茫然地看著四周，似乎拼命想要找到活人的痕跡。
快銀問：「你可以控制他們多久？」
陳瀟瀟咬牙：「我不知道。等學校裡那個儀器的ｂｕｇ過去之後我就無能為力了。」她說著，又快速地補充：「不過說起來，這個儀器的漏洞是有規律的，而且我發現這裡的大多數喪屍都掌握了規律。」
說完，迅速轉向泰迪，將一個碼錶塞進了他手裡：「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從現在開始計時！對面喪屍使用一次能力，就按下按鈕！」
似乎聲音被拉開口子，風聲在一瞬間止息。
所有的喧囂都寂靜下來，徹底的安靜令人不安。
陳瀟瀟幾乎可以聽見外面的雨敲打玻璃的聲音，身後泰迪的呼吸聲混沌而又淩亂。
面前的茫然伸著脖子的喪屍，幾乎是同時停止了動作，然後，緩緩扭轉生銹的脖子，發出哢哢的聲響，將幾乎沒有聚焦的眼睛轉向了圍在一團的陳瀟瀟等人。
暴風雨前的寂靜。
快銀脫口而出：「當心！」那一瞬間，他下意識以為陳瀟瀟會害怕，幾乎是即刻挺起胸膛，擋到了陳瀟瀟面前，以一個男人應有的姿態去保護女孩子。
然而，他聽見陳瀟瀟很平靜地對泰迪說：「計時，對，按這個。不對！笨死你了，是這個，紅色的！」
快銀：「……」
快銀：「不管你領不領情，我是要保護你的。」
陳瀟瀟的聲音稍顯無奈，但是無奈裡面明顯帶著寵溺：「我都說了是那個紅色的……好吧好吧，右邊的！你吃飯用的那只手。哦，說吃飯你就知道了？哈？
」
被無數喪屍盯著嚇得難受的快銀：「……我在保護你呢？！！」
陳瀟瀟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枚話梅糖來：「乖乖計時，一會兒給你糖吃哦。」
泰迪非常高興、非常愉悅地點了點頭，然後歡快地嗷了一嗓子。
說實話，他嗷的這一嗓子把快銀下了個夠嗆。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時間延長的緣故，泰迪現在嚎起來的聲音和喪屍越發地接近，幾乎可以以假亂真。這一聲嚎叫不是從快銀面前的喪失堆裡出現的，而是從他的背後，距離他耳朵只有咫尺之遙的地方，令他渾身冷汗迭起，肌肉登時緊繃。
這時候，陳瀟瀟終於教會了泰迪要怎麼計時，坦然地對快銀說：「我要開衝擊波了，你小心點。」
快銀還沒從剛才的緊張狀態之中反應過來，下意識就問：「什麼？」
他話音未落，一道極為刺目的光線，就從他的耳邊驟然擦過，並且以極大的衝擊力迅速沖向了面前的喪屍群！
陳瀟瀟用仙女棒的那副樣子簡直就像是當初開小型炮，她手裡拿著兩個權杖，前後開衝擊波只間隔不到一秒，巨大的轟鳴聲和刺目的光芒幾乎是瞬間將三個人徹底淹沒，可怕的喧囂聲令人的耳朵不斷地嗡鳴著，幾乎徹底隔絕了所有的聲音。
快銀都要被她氣瘋了：「你你你，你開炮不能說一聲嗎！」
陳瀟瀟一把拉起他的胳膊向前狂奔起來：「我剛才說了！」
泰迪在後面玩著他的計時器，一路跑一路歡快地嚎叫，嚇得快銀差點心臟病發作。
快銀被她扯住胳膊，身後是泰迪喪心病狂的嚎叫，氣得差點沒昏過去：「你倒是給我準備時間啊！」
三個人幾乎是踩著喪屍的肩膀狂奔，一路上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站在喪屍群最後的小喪屍受到的衝擊波很小，因此最先站了起來，嚎叫著沖向了快銀！
快銀嚇得肝膽俱裂，卻發現自己的能力完全沒有用武之地，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看見陳瀟瀟忽然抬起腿，狠狠地一腳踹在了對方胸腔上！
那一腳踹出去以後，骨骼碎裂地響聲登時充斥了快銀的耳朵！
快銀定睛一看：小、小淘氣！
少女甜美的面容浮現出慘白的灰色，向後猛地倒了下去！
陳瀟瀟在他旁邊叨叨：「我算了一下，剛才那個力度估計踹斷了她的肋骨，但是我又想了想，你們教授既然覺得變成喪屍都是能救活的，這麼看來如果肋骨把肺戳穿了也不算是什麼個重傷，所以……」
她轉頭認真地說：「你放心吧，能救回來的。」
快銀差點被她氣得兩眼一翻就昏過去。
眼看著身後密密麻麻的喪屍就要追上來了，快銀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一把撈起腿短的陳瀟瀟抱起來往電梯的位置衝鋒。
陳瀟瀟從他肩膀向後看了一眼，立刻道：「開炮！」
大概是仙女棒這種東西稱呼起來太過麻煩，她就給簡化了。
快銀兩只手都被佔據了，只能嘴裡叼著那個武器繼續向前跑，無奈的嗚嗚道：「開不了！」
陳瀟瀟迅速把他嘴裡的武器取了下來，對準身後無數追擊來的喪屍，猛地又按下了按鈕！
刺眼的白光從快銀耳朵邊擦過去，巨大的轟鳴聲在身後再度響起，泰迪顯然是覺得看煙花很興奮，一路上跟著嗷嗚嗷嗚地跑，叫的非常開心。
快銀咬牙吼道：「你就不能別叫了嗎！」
陳瀟瀟抱著他的脖子，忽然道：「不好了，這一波太多，追上來了。」
快銀的耳朵還在嗡鳴，但是情況緊急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能咬牙：「繼續開！」
陳瀟瀟甩了甩手：「不成啊，冷卻時間一分鐘呢。這玩意是拉爾夫造的，容易爆炸。」
短短的幾秒鐘裡，快銀已經帶著陳瀟瀟沖出了喪屍群，又眼睜睜看著她揮著棍子打折了幾隻走在從前面撲過來的喪屍，被濺了一臉血。
快銀有氣無力：「你……」
陳瀟瀟忽然說：「你說這些喪屍成年了吧。」
快銀：「……」
陳瀟瀟竟然難得地忸怩了一下：「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擊殺未成年喪屍我也會有罪惡感的……」
快銀：「……」
他終於在這片無比漫長的路程上沖到了前面的電梯前，將陳瀟瀟迅速放了下來，從她手裡奪過一個權杖，對著身後就按下了按鈕。
泰迪的反應極快，一個閃身就躲過了衝擊波，迅速跳到了一旁。
快銀整個人已經懵了，他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差點把泰迪嚇死。
然而，泰迪一點都沒有劫後餘生的心悸，反倒是像贏得了什麼獎勵一般，越發開心地蹦跳起來。
快銀頭疼得揉了揉耳朵：「好了好了，求你了，別嚎了！」
泰迪才不聽他的話。
他只聽陳瀟瀟的。
陳瀟瀟瘋狂地按了幾下按鈕，然而電梯門卻依舊緊閉著，沒有任何反應。
陳瀟瀟急了：「該死的，這個玩意運行要多長時間？」
前後都是死路，連一個可以躲的地方都沒有！
完全沒有可以逃出去的窗戶，更沒有可以暫時躲進去的房間，電梯裡面是不是有喪屍還完全無法確定！
進退維谷，四面楚歌，竟然沒給他們留一條退路！
陳瀟瀟瘋狂地砸了幾下按鈕，壞掉的電梯忽然閃爍了一下，開始運行！
然而，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卻是從二樓開始慢慢地下來！
快銀在這個空當裡又開了一次衝擊波，但是由於冷卻時間沒到，衝擊波的攻擊效果奇差，幾乎沒有起到阻擋喪屍潮的用處。
快銀幾乎絕望了：「你的計畫呢？我說你這傢伙，早就想到了會遇到這種情況吧！」
陳瀟瀟已經在翻包了：「我是有計劃的，但是要你配合才行。」
快銀：「啊？」
只見陳瀟瀟從那個比她還大的包裡取出了幾段金屬，迅速組合了起來！
快銀百忙之中回頭看了一眼，竟然發現陳瀟瀟手裡拿著一個和當初奧斯本大廈裡差不多的小型炮，整個人立刻就僵住了，過了好久才用打結兒的舌頭說出來：「你……」
陳瀟瀟將炮口對準了被快銀幾次打得後退的喪屍群：「教授，對不住了……」
快銀當即驚得差點摔下去：「不行！你瘋了！這要是打偏了，我們都得埋在裡面！」
陳瀟瀟明顯打算賭一把：「總比被咬死好！」
這時候，泰迪忽然興奮地舉起了手裡的計時器：「時時時時間到啦！」
陳瀟瀟：「？？」
快銀：「不！！」
陳瀟瀟明白了，這些喪屍馬上就要使用它們的能力了，不管怎麼說她沒有時間了，立刻將炮火駕到了肩膀上，對準了蜂擁而來的喪屍。
然後，立刻按下了按鈕！
這時候，小型炮發出了滴的一聲，緊接著，傳來了一段錄音。
「陳瀟瀟，不要以為我沒有發現你偷偷帶了一個炮出去。聽著，這段是善良的威爾遜對你的規勸，或者你經常呼來喝去叫我的那樣，勤務兵。說真的，你覺得勤務兵這個稱號真的好嗎？畢竟我還負責開飛機，還有給你買鞋子……」
陳瀟瀟：「……」
她晃了晃手裡沒有任何反應的小型炮，憤憤地死死砸了幾下按鈕，沒有任何效果。
那個傢伙要命的聲音還在傳來：「聽著，我知道你是想在迫不得已的時候使用這玩意，但是你要清楚，這個玩意足以轟掉整棟賽維爾學校，你也會被炸死的，我當然知道你可以自愈，但是你有可能會被砸成肉醬，這對我們這些處理後務的工作人員非常不友好。或者是像你每次都說的，勤務兵，你不覺得這個稱呼很頤指氣使嗎？」
陳瀟瀟：……
面前的喪屍已經越來越近了，並且馬上就要撲到陳瀟瀟的臉上！
泰迪飛起一腳，橫著踹倒了幾個距離最近的，但是依舊沒有任何效用！
陳瀟瀟手裡的炮還在喋喋不休地繼續播放著錄音：「總而言之，我這種好人就是要為你處理後務的，所以在你慎重考慮之後，ps：慎重考慮之後，再按下按鈕好嗎？」
陳瀟瀟氣得直接把手裡的炮給飛了出去，砸飛了一溜兒位置靠前的喪屍。
這時候，身後遲遲不來的電梯終於叮的一聲，打開了。
陳瀟瀟將包往裡面一丟，對著快銀和泰迪吼：「快點，進來！」
三個人迅速沖進了電梯內部狹小的空間，並且急速按下了關閉門的按鈕，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的電梯依舊是運行緩慢，絲毫沒有任何運行的跡象！
該死的！
陳瀟瀟一拳錘在牆上。
電梯內部的空間極為狹小，三個幾乎沒有轉身的空間，而喪屍則已經沖到了前面來，馬上就要衝進狹小的空間裡！
這麼點兒大的活動空間，要是一旦喪屍加進來，把他們擠成肉泥都夠了！
陳瀟瀟抬腿踹回去了幾隻想要擠進來的喪屍，同時重重地砸在了按鈕上。
這時，她的眼前忽然浮現了字幕：
【測試喪屍密度超過0.99，是否使用一百個白麵饅頭換取一次技能使用。】
換換換！管它丫的換什麼!
【使用技能，漫山遍野•糖衣炮彈】
與此同時，在電梯前的空間裡，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忽然湧出了巨大批量的無數彩色糖果！
糖果彙聚起的浪潮，幾乎凝成一股衝擊力強大的水流，把電梯門前的無數喪屍，盡數擠了出去！
三個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電梯裡，眼睜睜看著五彩糖果彙集成的海洋充斥了面前的過道，而喪屍則奮力掙著著，卻依舊被強大的衝擊力不斷沖走，糖果彙聚而成的浪潮一撥又一撥，猶如沙灘上的海浪一般，將不斷掙扎的人們拍到在了沙灘上。
陳瀟瀟和快銀徹底傻了，茫然地看著門前由糖果堆得滿滿的走廊，仿佛站在一個巨大的彩虹糖罐子前面。
泰迪比較鎮定，伸手掏了一把糖果，塞進了嘴裡，嘎嘣嘎嘣嚼了嚼。
然後，可能覺得很好吃，又掏了一把塞進了口袋裡，喜滋滋地撐開口袋給陳瀟瀟看他兜裡的糖。
陳瀟瀟：「很好，這很強勢。」
快銀抬手摸了摸鼻子。
泰迪在陳瀟瀟旁邊晃來晃去，似乎覺得兜裡的糖不全是他愛吃的，於是挑出去幾個丟掉，然後又擇了幾個喜歡的味道，舔了舔確認甜滋滋的很好吃以後，塞進了口袋裡。
口袋裡塞不下，又想往陳瀟瀟包裡塞，被陳瀟瀟一巴掌拍了出去。
陳瀟瀟蹲下身，開始想辦法維修壞掉的電梯。
就在這時，她口袋裡的呼叫機再度震動起來，陳瀟瀟不耐煩地接了對方的通訊。
「嘖嘖嘖，這裡是韋德的呼叫機，也就是你說的，勤、務、兵。小同學，方才後援人員察覺你試圖使用小型炮，經過我們一致討論之後，雖然大家都不同意，但是你知道的，我是支持你的，所以在我的努力之下，已經批准了，三十秒鐘後就會開啟。」
「不要把自己炸死哈。不過說真的，你不覺得勤務兵這個稱號有點傷人嗎？畢竟你的胸罩還是我給你買的，老大說了現在的通用碼買不到你這麼小的，既然那麼小索性不要穿了。還是我，特意跑了兩個區才給你買到的好嗎？所以，就算是我們沒什麼情分，但是好歹我也是給你買過胸罩的人……」
「哦，還剩下十秒鐘。」
陳瀟瀟：「？？！！！」
陳瀟瀟：「我去你丫——」
【嗶——】
第22章 歐米茄級變種人
陳瀟瀟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將地上那個要命的定|時炸|彈捧了起來, 試圖將其丟到安全的地方去, 或者是找到什麼可以將之終止的按鈕。
她可不想在脫離危機以後再被埋進去！
「所以你們現在脫離危機了嗎？」那個懶洋洋的要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帶著點綿軟無力的賤, 吵得人心煩。
「陳瀟瀟，脫離危機要說一聲嘛, 我好給你終止程式啊。」
陳瀟瀟：「！！！」
陳瀟瀟吼道：「立刻！停下來！」
然後，對面沒了反應。
幾乎是漫長的一秒鐘，那短暫的時間仿佛無限制延長了一整個世紀。
可怕的安靜。
然後, 陳瀟瀟眼睜睜看著位於小型炮接觸屏上的紅色數位, 停下了。
那個辨識度極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帶著點漫不經心的賤，幽幽地說：「看來你們還挺順利的呀。」
陳瀟瀟差點在心裡罵娘。
順利個【嗶——】！！！
她可算是松了口氣，專心鼓搗起面前的電梯來了。
就在這時，眼前的電梯似乎終於接收到了資訊，緩緩地合上了金屬的大門, 將無數的糖果隔絕在外。
陳瀟瀟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無力地倒進了泰迪的懷裡, 整個人都要被嚇得虛脫了。
泰迪伸出寬大的手掌, 在她頭頂上撫摸了一下，像是在安慰她。
然而，陳瀟瀟還沒來得及徹底放鬆, 就看見快銀的臉色猛的變了, 一下子撲上去在電梯的按鍵上敲打：「不好了！」
陳瀟瀟倚在泰迪懷裡, 回頭看向那螢幕上停滯的數位，茫然地看著快銀發瘋，卻忽然發現，他們不是在下降，而是在徐徐地上升！
怎麼會這樣？
快銀瘋狂地敲打著按鍵，陳瀟瀟也站不住了，過來試圖扭轉電梯的方向，兩個人幾乎是瘋了一般在電梯裡又踹又踢，卻沒有任何效果。
泰迪完全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麼，安逸地找了個角落蹲下，開始吃糖。
他把每個糖果都舔了一下，將好吃的放在左邊口袋裡，不好吃的也捨不得扔，放進右邊口袋裡。
陳瀟瀟和快銀則已經開始發瘋了。
他們都知道二樓有什麼。
一隻歐米茄級別的變種人，雖然被控制著，但是爆發的瞬間依舊可以殺死他們，甚至連一絲影子都不會留下。
電梯停下的一瞬間，快銀的臉色蒼白，整個人仿佛一具沒有血色的屍體。
快銀哆嗦著說：「我要死了。」
陳瀟瀟也抖抖抖：「我知道。我也是。」
快銀就差哭出來了，整個人都已經木了，看著陳瀟瀟說：「我還要秘密沒說出來，我死了不甘心。」
陳瀟瀟整個人倚在牆上，一臉地生無可戀：「我也是。」
快銀的語速非常之快，簡直像是在交代遺書：「我我我爹是萬磁王，但是他不認我，我想我是見不到他了。還有，我喜歡你，但是你太可怕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覺得我喜歡你就好了。」
陳瀟瀟：「………………」
快銀又說：「我要是死了，你記得找個靠譜點的男人嫁了，不要找蜘蛛俠，他一點都不靠譜。還有，也不要找美國隊長，他太老了。」
陳瀟瀟：「………………」
陳瀟瀟冷漠地說：「那你還是死了吧。」
快銀覺得自己脆弱的心臟，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快銀捂著自己流血的心：「雖然你這麼說，我到死之前還是會喜歡你的，還有，如果你活著出去了，你記得找個可以帶你去看心理醫生的男朋友，我聽我朋友說了，漢尼拔•萊克特醫生就很好，也不知道他還活著沒有……」
陳瀟瀟：「………………」
她冷漠地拒絕了：「不，我心理很健康，你還是死了吧。」
快銀捂著自己支離破碎的小心心，受傷地看著她。
這時候，運行的電梯忽然停了下來，發出「叮」的一聲。
在屋子裡的人聽來，這一聲「叮」簡直就像是催命的符咒。
極度死寂的屋子裡，電梯門緩緩打開，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走出去。
陳瀟瀟這次把那個小型炮給抗在肩上了。
她和快銀對視著，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難得地溫柔地說：「我也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
快銀難得帶著點希望看著她。
陳瀟瀟：「我爹吧，好像也是萬磁王。」
快銀：「………………」
快銀眼裡的希望頓時全部碎掉，絕望地看著她：「你騙我。」
陳瀟瀟從口袋裡掏出一份早就寫好的遺書來遞給快銀，快銀低頭一看，上面正用中文和英文分別寫著：如果我死了，請帶我的骨灰去見埃裡克•蘭謝爾先生，替我問他：你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陳雨荷嗎？
快銀：「……陳雨荷是？」
陳瀟瀟簡短地回答：「我媽。」
快銀那顆脆弱的心臟，再度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
他捏著那張紙，小心翼翼地站了半天以後，痛苦地說：「果然我還是死了吧。」
陳瀟瀟再度堅定了信心，亮閃閃的眼睛裡充滿了希望：「我不會死的，我可是要嫁給蜘蛛俠的女人。」
快銀：「………………」
這時候，泰迪在旁邊糖吃夠了，眨了眨眼睛看著面前正在爭執的兩個人，很誠實地說：「瀟瀟說了，要要要要給他生小蜘蛛的。」
快銀一頭撞在了電梯的牆壁上。
陳瀟瀟真誠地看著他，說：「早出去也是死，晚出去也是死，我們現在出去吧。」
泰迪小心翼翼地把他的糖果放好，幫著陳瀟瀟拎起包，走了出去。
陳瀟瀟出去之前，對快銀說：「我不管這個歐米茄級別的傢伙是誰，反正只要有機會我肯定殺了他。」
快銀覺得自己身體被掏空，無力地點了點頭，看著陳瀟瀟走了出去。
意外的是，二樓比起一樓簡直整潔的不像話，所有的書籍都在他們應該在的位置上，快銀在走廊裡走了幾步，很快就走到了前方樓梯口的大廳上。
陳瀟瀟對著他比了比手，示意前方的電梯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只要從那個電梯下去就可以抵達地下一層，見到教授了。
快銀松了口氣，對著她點點頭，繼續向前走。
他快走了幾步，追上了陳瀟瀟。陳瀟瀟把泰迪手裡的那塊碼錶拿了過來，示意他再過不到幾秒鐘就是下一次系統bug的時間了。
這時，陳瀟瀟忽然頓住了腳步，看著手裡的儀器，猛地轉過身。
他們就站在距離電梯不到十米處的地方。
然而，那個致命的亮點出現在了視野裡，一個美麗的紅發女人靜靜地站在遠處看著他們，如果不是那一雙紅色的眼睛，她那美麗的容顏幾乎令人迷醉。
快銀一怔：「琴……」
琴•格雷並沒有像其他饑餓的喪屍一樣直接撲了過來，而是遠遠站在，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略帶乾涸的嘴唇。
嘴角牽起妖嬈的笑容，美麗的紅發閃亮著，如同嶄新的綢緞，在雨後的陽光中熠熠生輝。
陳瀟瀟從新聞報導中見過她，此刻第一次見她竟然嚇得有地啊腿軟，下意識抬起了手裡的小型炮，倒退了一步。
快銀說道：「琴的能力是可以通過意志移動物品，所以她應該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歐米茄級的變種人，我們現在趕快走就是了……」
陳瀟瀟剛松了一口氣，準備沖到電梯口去，卻萬萬沒想到面前的女人輕輕勾了勾修長的手指，就將她肩上的小型炮猛地扯離開來，以陳瀟瀟的力度，竟然踉蹌了幾步都沒能抓住！
陳瀟瀟原本死死抓住小型炮的手指被扳地生疼，還沒來得及發脾氣，就眼睜睜看著那個體型不算小的金屬武器，在她面前被扯得細碎！
不，不是碎了，而是一瞬間變成了分子級的狀態！
陳瀟瀟終於明白歐米茄級別的變種人能力和自己差在哪裡了。
有那麼一個瞬間，陳瀟瀟想和她商量一下，她能不能自己死，反正這傢伙都是吃。
琴嘴角挑起一絲笑意，那副冷酷得可怕的樣子壓根不像她當年的模樣，陳瀟瀟自知是絕路，直接大喊一聲：「跑！」
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跑幾步，整個人忽然被提起，徹底處於了懸空狀態！
在這種缺點畢露的狀態下，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做出任何反擊，幾乎是手無縛雞之力地被提起，懸空盡力掙扎著，卻根本無法反抗。
陳瀟瀟看向快銀：「能動嗎？」
快銀徹底被牽制住，痛苦地搖頭。
琴似乎在陳瀟瀟身上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將她懸空托近，眯起眼睛打量著這個素未謀面的少女。
陳瀟瀟一害怕就開始話嘮，懸空掙扎了一下，說道：「大佬，我是不知道你叫什麼，但是我不建議你撕了我，畢竟撕成分子狀態就吃不了了，你還是原始一點直接咬吧，怎麼樣？」
陳瀟瀟試圖把手扭到背後去尋找武器，然而她的力氣根本不夠，如同一隻螞蚱一樣被琴拎著，徒勞地掙扎著。
變成喪屍的變種人會保留一部分的記憶，但是到底保留多少？
如果琴真的是野獸，那麼這裡怎麼會如此整齊，她又怎麼會這麼美麗？
所以，還是愛美的嗎？
陳瀟瀟試圖讓腦子飛速轉動，但是卻找不到任何可以用的資訊。
琴似乎在她身上嗅到了令人愉悅的氣味，勾了勾唇角，忽然張開了嘴，對著陳瀟瀟的胳膊一口咬下！
陳瀟瀟的瞳孔急劇收縮，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算了，疼就疼了！
骨骼從血肉之中迅速生長而出，如同破開了泥土的春筍一般快速伸長，原本緊握成拳的手背上忽然多出了三根爪子，鋒利的爪子直取琴的咽喉！
琴從容地閃了過去，然而下一秒，時間耗盡，懸空的三個人忽然從空中掉到了地上！
陳瀟瀟一個打滾從地上翻起來：「跑！」
快銀顧不得上去救她，迅速沖向了電梯口，按下了下行的按鈕，回頭對陳瀟瀟吼道：「快！」
陳瀟瀟咬了咬牙，忍住劇痛，另一隻手上也生長出同樣鋒利的爪子，卻被對方一隻手抓住，並且輕而易舉地掰斷！
深入骨髓的痛苦令她的瞳孔驟然收縮，但是多年受到的訓練卻讓她立刻做出了反應。
在琴掰斷手上爪子的同時，陳瀟瀟忽然飛起一腳，特質的鞋子中露出了另一段鋒利的爪子，狠狠沒入了琴的胃部！
陳瀟瀟咬牙，腳猛的向下踩，幾乎在對方腹部剖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來不及多做什麼，陳瀟瀟迅速踹了她胸口一腳，頭也不回地沖向了電梯！
然而，琴在追了幾步之後，整個人卻扭曲了起來，似乎不同的靈魂正在身上掙扎著打架，可怖的力量彼此交織，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哀嚎聲來！
陳瀟瀟已經嚇傻了，根本不敢回頭，只能埋頭瘋了一般向前跑，沖進了電梯之後，電梯門緩緩合上，在那慢慢合上的金屬大門上，她看見了被她打得重傷的琴，正睜著迷茫的眼睛望著他們，從喉嚨之中發出一聲破碎的呼喚：
「羅根……」
陳瀟瀟對強大的恐懼是天生的，一跑進了電梯就徹底失去了力量，頹然坐在了地上喘息，直到門徹底關上之後，才近乎崩潰地把頭倚在牆壁上。
好可怕。
好強大。
可是那個眼神是那麼悲傷，令她心裡沉重地壓著一種負罪感，揮之不去。
為什麼要用那麼痛苦的神色看著她呢？
明明她們才初次相見。
快銀也松了口氣，蹲了下來，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慰：「沒事了。」
他說著，看向陳瀟瀟滿是鮮血的手，看著上面彎曲斷裂的爪子，無奈道：「我或許知道你的父親是誰了。」
陳瀟瀟哭喪著臉：「我也知道。」
快銀說：「不，你不知道。」
陳瀟瀟擦了一把臉上的汗，依舊是心有餘悸：「我不和你搶爹，你不要這樣。」
這時候，一直站在旁邊的泰迪忽然蹲了過來，把腦袋依靠在陳瀟瀟的肩膀上，伸出長長的手臂抱住了她，然後抬起頭，把下巴放在了她頭頂上：「不不不不……不怕了哦，乖乖不怕了。」
然後，從兜裡摸出一塊糖來給她吃：「好孩子可以吃糖。」
陳瀟瀟看了一眼他舔過的那塊糖，無奈地笑了笑。
陳瀟瀟將頭倚在他溫暖的懷裡，抓住他的手，輕輕拍了拍：「好了，沒事了，我們找到X教授就可以拿到抗體了，到時候你就沒事啦。」
這時候，電梯叮的一聲，停了下來。
陳瀟瀟準備扶著泰迪站起身來，畢竟這場要命的廝殺終於結束了，幾個人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了。
快銀忽然上前一步，擋在了陳瀟瀟面前，嘴角扯起一絲苦澀的笑，看向泰迪，問：「他是從小就這樣嗎？」
說著，伸手拍了拍泰迪的頭。
陳瀟瀟搖頭：「我不知道，從我遇到他開始就這樣了。」
泰迪由於個子高的緣故，很少有人能夠到他的頭，因此很舒服地在快銀的手心裡蹭了蹭，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然而，快銀仿佛被什麼燙了一下，猛地收回了手。
陳瀟瀟似乎在包裡翻了一陣，什麼都沒找到以後，很無奈地抬頭看快銀：「本來是可以請X教授吃饅頭的，可是我剛才用一百個饅頭換了一個技能，一時間是合成不了低級食材了。」
她說著，又無奈看向泰迪：「我們剛才一個喪屍都沒爆頭，所以我什麼食材都沒有。」
泰迪很慷慨地從兜裡掏出了自己的糖果，獻寶一般地捧在手裡，準備送給餓了很久的X教授做禮物。
當然了他剛才全部舔過了。
陳瀟瀟：「……自己留著吧，X教授不吃你的。」
說著，她抬起手，就要打開電梯的門。
快銀忽然伸出手，攔下了她，那雙慌亂的眼睛看著她，艱難地開口：「瀟瀟……」
陳瀟瀟茫然地歪頭看著他：「你怎麼了？剛才是受傷了嗎？」
快銀慌忙地說：「我只是想告訴你，你能來幫我，我真的很感激你。這麼大的紐約，美國，我們多方去求救，都沒有結果……」
陳瀟瀟眨了眨眼睛：「你為什麼忽然對我這麼好，我又不是什麼好人。」
「我也很自私啊，我只是想幫泰迪而已。畢竟他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嘛。」
帶著她從三區的狩獵屠殺中一路滿身是血地逃出來，翻過鐵絲網，逃過被喪屍佔領的城市，度過饑荒的艱難時光……
陳瀟瀟伸手抓了抓臉：「你這麼說，我都覺得自己很不好意思了。」
快銀低著頭，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清：「不要開門，求你了。你聽我解釋。」
陳瀟瀟耐心地等著。
然而，這時，原本緊閉的金屬大門卻忽然自己打開了。
地下室的走廊出現在三個人面前，輪椅上的男人疲憊而又蒼白的臉緩緩浮現，美麗如同大海的藍色眸子黯淡著，無力地抬了起來。
那雙藍色的眼睛裡放出異樣的光芒：「快銀？」
英俊的面容略顯蒼白，苦澀地笑意漸漸蔓延：「我不是在做夢吧？」
快銀啞聲道：「不是的，教授，我們來救你了。」
他看了一眼身邊瞪大眼睛的陳瀟瀟，做了簡短地介紹：「多虧了他們。這個是陳瀟瀟，旁邊那個……是泰迪。」
泰迪睜著晶亮的眼睛看著查理斯，忽然從懷裡掏出了一枚藍色的糖果，獻寶一般地放在了面前人的手心裡，結結巴巴地說：「送……送你的哦。」
說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開心地笑了：「和你的眼睛很配！」
那笑容純淨得如同一塵不染的新雪。
第23章 洛基老大
「賽維爾先生, 我們終於找到您了。」陳瀟瀟差點沒有激動地哭出來, 眼神裡慢慢都是劫後餘生的驚喜。
查理斯怔怔地低著頭，看著泰迪放在他手心裡那枚美麗的藍色糖果，過了很久以後才徐徐地說：「多謝。」
抬起頭，看見那個高個子年輕人眼裡的光芒, 複又加以誇獎：「很美。」
泰迪被誇獎之後, 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害羞地耷拉下腦袋，將頭埋進了陳瀟瀟的肩膀。
陳瀟瀟很無奈地向查理斯解釋：「他不好意思。」
說完以後，她又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還好我們找到您了。如果再晚來一步, 就算找到這裡的研究成果 也來不及了。」
查理斯聞言, 疲憊的神色裡掠出一絲驚異，抬起頭看向陳瀟瀟，卻看見了在她身後努力試圖向他傳遞資訊的快銀。
查理斯看著他額頭上的汗珠和悔恨的神色，幾乎是一瞬間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從不認為自己多麼睿智的人, 但是他是如此地瞭解他的朋友，深知他們會為了自己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陳瀟瀟對此毫無知覺, 只是著急地把泰迪的金屬手套摘下, 給他看泰迪手上的傷勢：「我們基地的博士告訴我，泰迪只剩下一周的時間。由於這種病毒經歷了二次變異, 且發生的變異超過了正常範圍, 他才會有一周的時間來找尋抗體……還好我們遇到了快銀, 他和我說……」
快銀在旁邊啞聲說：「我和她說, 您在病毒研究方面取得了無人能及的成就。」
他煩躁地抓住自己的手, 背在身後狠狠掐了下去：「總之，我們時間不多了，要儘快離開這裡……」
說著，帶著一絲希望看向查理斯：「我們拿上『抗體』就走，好不好？」
查理斯明白他在說什麼。
他希望自己可以不要將他拆穿，在最後關頭不要告訴陳瀟瀟真相，一切等他們出去再說。
可是，查理斯靜靜地看著手心裡的那枚藍色的糖果，想起那個清澈純淨的笑容。
一瞬間，有什麼很久不曾跳動的東西，在他胸膛裡鼓動起來。
他輕輕歎了口氣。
「如你所見，我是一個殘廢，帶我這樣的殘廢逃出生天，或許會造成更大的損失。」
他抬起那雙如海面般平靜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陳瀟瀟：「我其實知道，因為我之前對快銀說過『如果要為了救我這樣一個無用之人殺死我所有的學生，那還不如放任我死去好了』這樣的話，所以他才會如此地為難。」
「事實上，我沒想到他可以帶回來能救我的人。我那時以為自己必死，想要打開最後一扇門，和我的學生們永遠地在一起。」
陳瀟瀟茫然看著他：「可是……可是你明明……」
查理斯苦笑：「是啊，他一定為了救我，告訴你們我這裡有別人沒有的寶物。比如，抗體。」
那雙美麗的眼睛暗淡下去：
「可惜我，什麼都沒有。」
「我也不想在這種時候為了騙你，害你們栽在這裡。」
快銀咬咬牙，恨恨地一圈打在了牆上。
他不知道說了這麼多，陳瀟瀟到底有沒有聽懂，只是靜靜的，等著對方的回答。
就算是陳瀟瀟能接受，想必那個被感染的男孩也會絕望並且痛恨他的吧，查理斯這麼想著。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情緒激動的只是陳瀟瀟而已，泰迪溫順地站著一邊，從他左邊的口袋裡掏出糖果來，小心地舔著，發現陳瀟瀟沒有發現以後，又掏出來，偷偷地品嘗一口。
陳瀟瀟忽然笑起來：「您在說什麼啊。」
「您大概是誤會了，我們不是什麼壞人，更不想拿這些東西去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只是因為他……他被感染了，雖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是我自私地想要救他啊。」
陳瀟瀟掙扎著笑著，將頭髮不安地別到耳後去：「您可能想錯了，我們不屬於任何一區，我來這裡不代表任何人，只是因為他需要而已，所以您不會這麼狠心看著他死去的吧？而且您對……對您的學生那麼憐憫，不會這麼放任一個人死去的，對吧？」
查理斯看著她，苦澀地笑了出來：「對不起。」
仿佛最後的夢境被人擊碎，陳瀟瀟幾乎不能站穩。她已經明白了發生的一切事情，但是她靜靜地站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和任何人吵架，只是那麼站著。
快銀試圖伸出手，去扶她的肩膀。
從在基地開始，他就無數次有機會解釋，但是他全部放棄了。
如果她知道這一切以後，就拒絕了呢？
那才是她做事的風格吧？
可是，要他眼睜睜看著教授就這麼餓死在地下，化作一具腐屍嗎？
他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陳瀟瀟和泰迪的組合，是他在末世裡見過最強的，一個因為感情麻木而無所畏懼，另一個因為天真爛漫而喜愛一切。
每個人都有弱點，但是他們沒有。
可是，當這一刻，快銀靜靜地站在陳瀟瀟身邊，他忽然開始懷疑：她真的沒有弱點嗎？
陳瀟瀟沒有躲開他，也沒有掙扎，她只是在站著，他不知道她的腦袋裡在想什麼，這讓他不安。
陳瀟瀟僵硬地站了很久以後，忽然說：「我要把你帶回去，我才不管你想不想跟我們出去。我才不要把你留給布蘭登那個瘋子，讓他造出什麼可怕的東西來。」
她慢慢地抬起頭，用一種近乎麻木的目光看著查理斯：「請您不要再任性，和我們一起回去。」
查理斯無奈地笑起來，那笑容裡有一種疲憊的溫柔：「好啊。」
「你提起的布蘭登，我有所耳聞。事實上，有件事我還想請你幫忙。」
「位於學校頂部的遮罩器壞掉了，所以你們在飛機上一定可以看見這裡面喪屍分佈的狀況。一旦三區的飛機從這裡經過，我的所有學生都會淪為實驗物件，這是我……最不希望見到的。」
快銀忽然開口，他沒有注意到自己上前一步，試圖將陳瀟瀟護在身後：「教授，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們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炸掉整個學校！」
他身後卻傳來了平靜的聲音：
「這也是我不想見到的。我會去修理那個東西。」
快銀詫異了一下：「你去？怎麼修理？」
陳瀟瀟沒有回答他。
從剛才開始，她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仿佛當他是不存在的空氣，漠然將其無視。
她從包裡掏出通訊器來，接連撥了幾次請求通話的鍵，直到那個綿軟無力又幾句識別性的聲音響起：「又找你的勤務兵什麼事？」
陳瀟瀟說：「我要爬上學校樓頂修一個遮罩器，麻煩威爾遜先生提供給我全部的資源。」
那邊的聲音顯然很吃驚：「唉，你什麼時候這麼尊重我，你該不是命不久矣了吧。」
陳瀟瀟：「你再廢話，我就去擰爆你的頭，然後等你的頭長回來以後再擰爆，然後再擰爆，再擰爆……」
那邊趕忙道：「好好好，我提供資源！但是事先說好，我可以從上方把東西扔給你，可是停留是不絕對可能的，你要自己爬上去。」
陳瀟瀟說：「好，現在開始準備，我到了房頂會呼叫你。」
呼叫機裡的一貫懶洋洋的聲音難得帶了一絲關心：「唉，我說，你不會被喪屍咬了神志不清了吧，你聽我說，現在這個學校上方的天氣始終很不正常，你現在爬上去，難保不會被雷劈……」
陳瀟瀟：「沒事，死不了。」
同樣不怕死但是無話可說的威爾遜：「……」
陳瀟瀟冷漠地關斷了通訊。
快銀試著和她交流：「那很危險，你明白嗎？很危險。」
陳瀟瀟似乎氣消了幾分，轉頭去看他：「雖然是你騙我來的，但是我自己選擇要來這裡，就要把事情做好。」說著，又轉向查理斯：「教授，有件事我需要告訴您：我會盡力去修那個物件，是因為我想給基地的研究爭取一絲機會。我不允許布蘭登對您的學生進行試驗，是因為我希望由我們的人來進行試驗，這一點我不打算瞞您。」
「如果我能力不足以修復，我會將整個學校，炸毀。」
她說著，將能用的設備背上肩膀，神情冷酷：「這一點我不渴望您理解，我不得不這麼做。」
陳瀟瀟苦笑著回頭：「您不會準備阻攔我吧？」
查理斯被她的誠實打動，也同樣坦誠相待：「我能做的只能祈禱你成功了。如果做不到，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看著你們實施炸毀。」
陳瀟瀟笑起來：「謝謝您的誠實。」
「據我所知，您對這所學校的瞭解程度遠超過我，我們的行動不便帶您，所以泰迪會護送您先離開。」
她悲傷地望著查理斯：「如您所見，他是一個心智不全的傻子，和您的學生沒有兩樣，我希望您可以保護他。」
「至少是在他變成喪屍之前。」
「無論在什麼情況下，請務必不要讓他做任何決定。」
陳瀟瀟咬牙，把那個比她自己還大的包死死綁在了身上：「他有一顆金子一樣的心，但是這樣的心不適合生存。」
她說著，走向電梯，準備原路返回。
快銀立刻擋在她身前：「你幹什麼？」
陳瀟瀟說：「我們同時出發，如果我這邊吸引了更多的喪屍，你們會更安全。」
快銀都快被她氣笑了：「你這種時候逞什麼英雄？你自己一個人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爬上房頂？無論如何，我要和你一起去！」
看見她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上前一步，咬牙道：「我說了我要保護你……」
陳瀟瀟抬起眼睛麻木的看著他：「我不需要你保護。」
「我為了活下去會不擇手段，你跟著我只會礙事。」
「他們是你的朋友、老師和同學，在我眼裡只是死人和喪屍。攔我路的，我就擰斷它的脖子。你在，我還要考慮你的感受。」
快銀只覺得一種致命的孤獨在心裡蔓延開來。
他恨透了她那種無所謂的神情。
「所以，你再也不信我了，是不是？」
他知道在這種時候問這些話已經沒有意義，但是他還是要問。
陳瀟瀟抬起頭，看著他：「我要是不相信你，怎麼會把他交給你？」
「把他好好地帶到威爾遜那裡去，我求你了。」
「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有他。」似乎是在對什麼不存在的人說話，她看著沒有人的地方，低低地重複：「我只有他。」
仿佛堅定了信心，她抬起頭來說，很開心地說道：「要是保住了這所學校，可以給拉爾夫博士提供很多研究的資源呢！」
事實上泰迪始終不能明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深奧的東西。
直到現在，他終於找到一個自己能聽懂的話題，很開心地附和：「對對對對！這這……這這這樣拉爾夫博士可以救回、救回蜘蛛俠啦！」
然後，仿佛生怕旁邊的聽不懂一般，他很小聲地並且很鄭重地告訴查理斯：「瀟瀟喜喜喜歡他……」
——————————
布蘭登的槍聲停息過後很久，娜塔莎極為緩慢地抬起了頭。
致命的麻木在身體上蔓延，頭上的血洞卻在快速癒合。
冰藍色眼睛的人露出殘酷的笑容：「獲得永生的感覺怎麼樣？」
娜塔莎沒有回答，閉上了眼睛。
她能聽到血肉複生的聲音。
這時，門外那個熟悉的聲音再度不耐煩地響起：「布蘭登？」
布蘭登笑吟吟地說道：「希望你們見面的時候不會冷場，畢竟剛才是他宣判了你的死刑。」
他將門打開，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娜塔莎的視野中。
簡單的白色短袖，略顯淩亂的頭髮，蜜糖色的眼睛如同一個暗沉沉的漩渦，幾乎將人吸進去。
托尼•斯塔克。
他顯然看到了她，然而只是冷酷地挑了挑眉毛，神情裡滿是漠然。
娜塔莎啞聲道：「托尼……」
布蘭登似乎極為享受他們的痛苦，悠閒地理著他的袖口，走到了托尼面前：「斯塔克先生，找我到底什麼事？」
托尼微微垂首看了他一眼，冷漠地說：「真慢。」
他藏在背後的手猛地掣出，手裡的金色權杖狠狠地擊打在布蘭登頭上，他踉蹌了一步倒退過去，還沒來得及站起，權杖之中猛地綻放出白色的強烈光芒，爆炸一般地擊中了他的胸口！
由於衝擊力過強，布蘭登整個人被擊飛，且痛苦的身體打穿了實驗室的厚厚的牆面，整個人徹底被掩埋！
「托尼」冷漠地看向被綁在實驗室裡的娜塔莎：「你可真能惹事。」
他周身泛起白色的冷光，托尼的外皮慢慢消失，金縷鑲嵌的長袍緩慢出現，洛基冷笑著的眉目漸漸浮出。
娜塔莎怔住：「你……」
洛基挑了挑眉毛：「本殿下救了你，還不快點跪下來謝謝我。」
他也只是說說而已，並沒有真的要求娜塔莎下跪，抬手擊碎了她的手銬和腳銬，負手傲然立在她面前：「傻站著幹什麼，跟我去偷幾支抗體。」
娜塔莎活動了手腕：「少用那種頤指氣使的語氣和我——」
他們還沒來得及真的吵起來，一旁的廢墟之中，忽然傳出了骨骼的輕響聲。
布蘭登的身體從龐大的牆體下掙扎著站了起來，嘴角帶著冷酷的笑容：「洛基，你真的以為你的那個基地那麼堅固麼？」
他的力量顯然無法全然恢復，掙扎著說：「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
洛基：「那可真是多謝。」
然後，手中的權杖再一次放出光芒，狠狠地擊中了他所在的位置。
他將尚且行走無力的娜塔莎一把扛上肩膀：「沒時間了，我打不過斯塔克！」
娜塔莎：「什麼？」
在警報響起之後，紅色的鎧甲向光而開，緩慢地降落到了出口。
面對著正準備逃跑的兩個人，他緩緩抬起了發著光的掌心。
第24章 逃生【發串了請重新看……】
「我一定要和你去。」快銀固執地站在她身邊：「你嫌我礙事也好, 不願意相信我也罷，總之你跑不過我。」
兩個人憤怒地對視了良久之後, 陳瀟瀟敗下陣來。
她這個人, 不能理解快銀的世界。
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的朋友、固執堅持著他要做的不知道道德是不是正確的事情, 也不知道最後會獲得什麼樣的結局，他總是有那些奇怪的勇氣。
陳瀟瀟困惑地想, 他們這幫人，真是奇怪。
她討厭和人爭執浪費時間, 立刻轉頭看向身後的查理斯教授，她知道如果泰迪抱著教授走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但是快銀不在, 他們的攻擊力會下降。
陳瀟瀟把手裡的武器取出來交給查理斯：「必要的時候記得按下這個按鈕, 這個武器可以確保不會打爆你學生的頭, 但是會打穿牆壁，所以千萬不要亂打。冷卻時間為一分鐘, 不要頻繁使用, 不然會爆炸。」
說著, 把快銀手裡的武器也奪了過來，全部塞給查理斯：「我們的武器都給你。」
快銀：「可是……」
陳瀟瀟鄭重地說：「我把我唯一的朋友交付給您，希望您不要讓我失望。」
「據您所說, 地道裡會更為安全，我相信您。請千萬, 千萬不要讓他出事。而且您看到了, 他心智不全, 所以也千萬不要讓他做任何決定。」
陳瀟瀟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您放任他任性做出不該的事情，我會全部怪罪到您身上的。」
查理斯伸出手，將那些沉甸甸的東西接過，沉重地說：「好。」
這些東西，象徵著三個人所能拿到的全部的火力，現在全部交到了他一個沒有攻擊力的殘廢之人手中。
這份信任很沉重，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起。
陳瀟瀟似乎還想囑咐什麼，但是最後只是踮起腳，伸出了手。
泰迪溫順地低下頭，任由她摸了摸頭。
陳瀟瀟囑咐他：「你要聽查理斯的話呀，知道嗎？」
泰迪眨了眨眼睛：「多久呢？」
陳瀟瀟安慰他：「到我回來為止吧，好不好？」
他溫順地點頭，十足一副乖巧的模樣。
陳瀟瀟和泰迪告別，與快銀原路返回，走進了電梯。
快銀說：「你一定要從這裡上去？我們再回到二樓，豈不是自尋死路？」
陳瀟瀟苦笑了一下：「我覺得琴不會傷害我們。」
「或者說，傷害我們的琴，不是你熟悉的那個琴。對於二代喪屍來說，他們會不同程度地保留有意識，所以某種程度上智力接近動物，以琴歐米茄的級別，應該是這篇區域上的王，對麼？」
快銀點頭。
陳瀟瀟說：「可是她選擇把自己關在了二樓，說明她的意識要遠比我們想像中留存地多。我之所以決定不請韋德炸毀這裡，是因為我想日後有機會帶走琴，她是很好的研究材料。」
快銀聳了聳肩，苦笑了一下。
陳瀟瀟將包裡的槍掏了出來，丟給了快銀。
快銀接過，只覺得那一把小巧的□□有著萬千斤的重量。
陳瀟瀟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的神色之中似乎帶著點不甘願，最後還是從包的底部掏了一副金屬手套出來。快銀看著那副金屬制的手套，發現上面的一些地方和泰迪的手套有差別——
陳瀟瀟的手套上留下了三個橢圓形的洞。
怪不得她出發之前勤務兵要給她專門定制鞋子，怪不得她從來不戴上手套。
陳瀟瀟說：「那個東西從肉裡長出來的時候，每次都很痛。」
快銀難得輕鬆了一點，開她玩笑道：「你也會怕痛？」
陳瀟瀟抬頭，用怪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咕噥了一聲：「一直都很痛。從裡面長出來會更痛。」
快銀啞然，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然而，他再一次發現，面前的小丫頭壓根嚴肅不過三秒鐘。
因為，剛才還一副讓人很心疼模樣的陳瀟瀟，下一刻忽然說道：「不過我第一次用它的時候很帥。我當時在和一個大個子的傢伙打架，當然了，我打不過，沒准就算到現在我也打不過，可是這玩意忽然長了出來，我就成功地爆了他的蛋。」
她說完，揚著一張小得意的臉，一副頗為懷念的模樣。
快銀：「……」
這時候，電梯叮的一聲，停了下來。
琴不見了。
陳瀟瀟心裡就是一緊。
按照教授說的，大部分變種人應該被困在這裡完全無力逃跑才是，因為他們失去了人類的意識，只能像困獸一樣毫無目的地四處亂轉。
但是，琴卻總是神出鬼沒，這令她極為不安。
陳瀟瀟不能問快銀，琴到底是怎麼回事，想必他知道的並不比她自己要多多少。
外面的雨曾經停了片刻，但是現在又開始滂沱而下，雨聲之中夾雜著雷聲，閃電無數次劈開暗沉沉的天空，想也知道這附近的天氣如此惡劣，想必布蘭登的飛機要經過會經歷很多麻煩，也就在三區全球搜索變種人的時候留到了現在。
可是，這樣的陰雨天氣再持續下去，持續不斷的反常也遲早會引起附近基地的注意。
學校的二樓上有一面落地窗已經盡數破碎，鋒利的玻璃碴上海沾著已經乾涸的血漬，琴明顯是從這裡離開了。
快銀說：「你不必擔心她，對於死人來說，腐爛是一個致命的問題，她又被你開膛破肚，即便是天氣涼爽也剩不下多少日子了。」
陳瀟瀟忽然一怔：「等一下，腐爛？」
是啊，腐爛！
X教授被困長達一周，就算這裡陰雨連天，為什麼這裡的喪屍一點腐爛的跡象都沒有？
陳瀟瀟驚恐地看著四周：封閉的學校，滿是成年期徘徊的變種人孩子，即便是有防禦武器，卻沒有系統防禦病毒的醫療設備……
這裡，簡直就像是一個，被人選中的實驗培養皿……
她不敢告訴快銀自己的猜想，只能強壓下心頭的懷疑，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為什麼我見到的很多學生都沒有傷口？」
快銀茫然：「什麼？」
陳瀟瀟說：「我在別的地方見到的喪屍潮，多多少少腐爛的程度都會有不同，可是你記得琴嗎？她那麼美麗，那麼完整……」
「學校內部淪陷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麼？為什麼你們沒有被咬？」
快銀看著她的神色，覺得事情有點異樣，只能盡力地回憶：「在吃晚飯。學生們在用餐，我，教授，還有鐳射眼和幾個老師在開會——」
陳瀟瀟立刻上前一步：「那琴呢？」
快銀拼命地回憶一周前的事情：「她在……」
「和孩子們一起用晚飯。」
快銀的臉色猛的灰白下來：「你是說，賽維爾學院一周前的淪陷，是人為的？」
陳瀟瀟幾乎是一瞬間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仿佛所有在暗夜裡閃光的微弱的點，都被串聯了起來，一條曲折卻鮮明的路徑出現在眼前。
陳瀟瀟快速地在原地走著：「我就知道布蘭登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你們的食物是哪裡來的？□□的時候，教授到底是怎麼供給那麼多學生的正常生活的？」
快銀結結巴巴，已經說不清了：「當然有學校儲備……食物一直是夠的，只是飲用水後來有不足，所以政府補助了……」
他說到這裡，猛地明白了什麼，咬牙道：「該死的！」
陳瀟瀟撲到窗戶的破口前去，氣得一拳錘在牆上：「所以琴才會被困在二樓！她是主帥！」
快銀雖然已經明白了大半，但是依舊沒能理解她的意思：「什麼？」
陳瀟瀟的英文發音本來就不是很標準，現在語速則越來越快：「布蘭登在製造不死人軍團，他希望從三代喪屍之中挑選出最強大也最聰明的喪屍作為主將，他發現了琴是歐米茄級別的變種人，所以選中了她！」
「他把琴困在二樓，就是想看看主將到底能在多大程度上影響下面的喪屍！」
快銀茫然道：「所以……」
陳瀟瀟咬牙：「所以這一批被感染的既不是第二代，也不是第三代，是由布蘭登改造的第四代！第四代是有集體意識的！」
「可是我們剛才見到的所有喪屍都只會咬人，所以第四代是服從部分主將的意識，比如……比如……」
她費盡全力地想著。
在他們之前遇到的喪屍裡，到底哪一隻表現出了保護自己的**、並且對其他喪屍下達了命令的？
哪一隻從頭到尾都是最安全的？
腦袋裡仿佛有一根弦，被瞬間撥動。
陳瀟瀟一把拉起快銀，飛快地向電梯的位置沖去：「不好了，教授他們有危險！」
從一開始就能完美利用控制儀器漏洞、且全身而退的，只有——
——————————
安靜如同潮水一般溺來，仿佛將人窒息。
這條黑暗的甬道仿佛永無止境。
查理斯由於長年殘廢的緣故，很少能從這麼高的地方看到世界，這樣的黑暗仿佛一場沒有盡頭的夢境，讓他越走越不安。
查理斯說：「你知道嗎，我看過很多人頭腦內的世界，但是像你這樣純粹的，還是第一個。」
即便是在相同的道路裡，頭腦中也絕不去想任何別的東西，腦袋裡的一切都和眼前的一切重疊，這樣安靜的腦內世界還是第一個。
泰迪沒聽懂，他在聽不懂的時候，就不去回答。
這是陳瀟瀟教他的，不然別人容易發現他是個傻子。
查理斯見他沒有回答，就不再詢問。
這時，抱著他的泰迪忽然把他整個人丟在了肩上，查理斯腹部遭受重創，整個人差點吐出來，可是他已經斷食一陣時間了，就算是吐也什麼都無法吐出來，只能皺眉強忍了劇痛。
泰迪一手扛著他，另一隻手迅速抬起武器，警惕地在四周環視了一圈之後，茫然地看著身後。
身後空空，一無所有。
查理斯被他丟在肩膀上，極為痛苦地忍住腹部受的那一次撞擊，儘量深吸一口氣平復下來。
泰迪似是察覺了他的痛苦，很擔心地將雙手插在他的腋窩下，把他像個孩子似的舉了起來，仔細地查看著他的身子，關心地問：「你你你……你……」
為了不讓他浪費多餘的時間，查理斯吸了口氣，說道：「我沒事。」
泰迪仿佛不相信他，把他娃娃似的舉著，看了半晌以後才覺得沒事了，繼續抱娃娃一把將他抱在懷裡，向前走著。
查理斯也察覺了他的異常，問了一句：「有什麼事情嗎？」
泰迪茫然地搖了搖頭。
這個地道是密封的，按理說不應該有喪屍進來才對，他們應該是絕對安全的。
查理斯說：「我們下來之前你的朋友也用儀器查看過了，這裡沒有喪屍，應該也不具備別的危險，我們當初為了逃生，曾經把它徹底封死了，所以不用擔心。」
說完，又問：「我這樣解釋你可以聽懂嗎？」
泰迪點頭。
其實他聽得懂，只是他的注意力很少能集中在一個地方。
尤其是在和陳瀟瀟在一起的時候，他全部信賴陳瀟瀟，把周圍的一切都交給她，自己則肆無忌憚地走神和玩耍，完全不在乎周圍到底會怎麼樣。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陳瀟瀟不在，他要保護這個可憐的殘疾人。
泰迪這樣告訴自己，並且為自己打氣。
然而，敏銳的聽覺還是令他在一瞬間轉身，那個少女的身影已經逼至眼前！
幻影貓！
泰迪躲得很快，抬起手裡的武器狠狠砸向她的頭，眼眼就要將少女的頭顱擊碎，誰知道在接觸到其頭顱的一瞬間，竟然直接透過少女的頭顱，越了過去！
泰迪打了一個空，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
幻影貓的反應極度靈敏，整個人從泰迪身上穿了過去，變成一個影子繞到泰迪的身後，對準了泰迪的弱點就要咬下去。
泰迪身子比較笨重，整個人在幻影貓靈活的攻擊下傻乎乎地團團轉，整個人都傻傻地被帶著走。
然而，馬上就要咬下去的幻影貓，卻整個地頓住了，整個人僵住，連動的機會都沒有。
查理斯經歷了絕食和一整周絕望的等死之後，即便是以最強的能力去抑制她，依舊是力不從心。
查理斯虛弱地說：「我們走吧。」
他試圖讓泰迪聽話，以最快的速度跑過這裡。
然而，泰迪忽然伸出了帶著手套的那只手，按住了幻影貓的頭。
少女的腦袋小小的，被他的大手整個地包住，如同一個巨人正在撫摸一個瘦小的孩子的頭頂。
查理斯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明白泰迪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麼——他要趁著這個時候擰下幻影貓的頭，以絕後患。
查理斯痛苦地閉上了眼，不想看著昔日的學生就這麼爛在自己面前。
然而，泰迪的手頓了一下，沒有動。
泰迪的聲音帶著點孩子氣的鼻音：「如果看著自己的學生死在這裡，會很痛苦的吧。」
聲音很溫柔，且第一次沒有結巴。
他收回了手，只是抬起手按下了按鈕，在強光沖向幻影貓之後，看著少女重重的跌向走廊的另一頭才搖了搖頭，抱著查理斯繼續向前走去了。
查理斯松了口氣，輕聲道：「謝謝。」
然而，兩個人還沒來得及向前走多遠，一個身影猛地從地下鑽出，一口咬向了泰迪的腳腕！
劇痛瞬間襲來，高個子的大傢伙踉蹌了一步，一腳踹向那個頭顱，卻踹了一個空。
狡猾的貓咪再度消失了。
這時，走廊的盡頭忽然傳來大門開合的聲音，陳瀟瀟帶著快銀迅速地跑過來：「泰迪！教授！你們沒事吧！」
泰迪轉頭看向她，看見她小小的個子從遠處跑來，一時間安下了心，露出燦爛的笑容。
陳瀟瀟腿短，氣喘吁吁地跑到了他們面前，看見他們安然無恙，終於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一把撲進泰迪懷裡：「嚇死我了。」
快銀站在旁邊說：「瀟瀟說學校當初那場事故，可能和三區的人有關。」
他說著，檢查武器還有多少次利用的機會：「我們麻煩了。四代喪屍中的主將在我們進入學院之後，把附近方圓百里內的喪屍都召集來了，我們必須在喪屍潮中沖出去。我們剛才在樓上看，四面八方都被包圍了。」
陳瀟瀟說：「由於下雨的緣故，我們的訊號不好，不能讓威爾遜來接我們，必須抵達指定地點。」
說著，無奈地歎息：「但願那個傢伙聰明點吧。」
泰迪茫然地站在旁邊，從腳底傳來的麻木迅速升起，兩種不同的病毒正在身上打架，令他一陣目眩神迷。
泰迪忽然覺得，原來查理斯這麼沉呀。
他抱著查理斯一路向前走，忽然開口說道：「瀟瀟……」
聲音粘滯而又生澀。
「瀟瀟……我好難受。」他歪了歪頭，面前的一切開始模糊。
「我要是死了，我藏在枕頭下的吃的都留給你……」
似乎這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他費力地交代著。
「你要記得去拿哦，裡面有三塊巧克力，還有一根棒棒糖，是我從糖果店裡出來以後，悄悄藏在身上的。」
「還有……還有那塊吃了一半的話梅糖，我放在上衣的口袋裡，一直想給你看我舔出來的心形……」
陳瀟瀟敏銳地察覺有什麼不對。
她立刻轉頭看向泰迪：「到底怎麼回事？」
泰迪委屈地看著她，仿佛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孩子，紅著眼眶，等著她去伸張正義：「我腿好痛……」
陳瀟瀟立刻彎下腰，一把撩起他的褲腿。
一個新月形的黑色咬痕，浮現在了視線裡。
似乎有溫度一般，將人的視線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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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僅能HE，我還能大團圓。我就是這樣的作者：）
第25章 喪屍
陳瀟瀟只覺得自己腦袋裡最後的一絲理智在消失。
所有支撐她的支柱正在緩慢地崩塌。
她看著那迅速上升的黑線, 盡可能掩埋所有瘋狂湧起的絕望，一字一句地說：「我們沒時間了。」
她說著, 立刻站了起來：「跑！」
快銀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只是已經習慣了信任她，於是快速地跟著她一起飛奔了起來！
泰迪抱著查理斯, 踉踉蹌蹌地在後面跌跌撞撞地跑著，高大的身軀顯得極為不穩。
陳瀟瀟沖出了地道，一腳踹飛了面前的喪屍, 手裡的權杖橫掃的時候力道極大，幾乎將面前的喪屍攔腰打成兩段！
強大到近乎可怕的力量, 讓她整個人都罩上了一層可怕的光環。
陳瀟瀟吼道：「我們必須儘快沖出去, 看見外面那個小倉庫了嗎, 進去！」
她猛地將窗子打得粉碎，帶著一行人迅速沖入了屋子，並且死死關上了門！
快銀和她一起抵住不斷被喪屍撞擊的門, 迅速上了鎖。
陳瀟瀟的手幾乎都在抖, 卻依舊很快地從包裡掏出了通訊器, 在等待撥通的時候啞聲對泰迪說：「我保證，我一定會帶你回家的, 我保證。」
通訊器終於接通了。
韋德的聲音響了起來：「你不是讓我給你扔設備嗎？人呢？」
陳瀟瀟吼道：「我們被包圍了, 來救我！離學校越近越好！」
韋德還在試圖廢話：「陳瀟瀟，我說你這種人, 你是真的不把後勤人員當人使喚——」
陳瀟瀟這次沒心情聽他廢話, 無情地掛斷了通訊。
始終乖巧呆在一邊的泰迪似乎明白了什麼, 忽然鬆開了他一直抱著的查理斯，怯怯地後退了幾步，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躲了過去，抱著頭蹲在牆角。
陳瀟瀟還在反復重複：「我保證，我會帶你回家的……」
蹲在地上抱住頭的人忽然抬起頭，睜開一雙變得血紅的眸子，猛地上前撲了過來！
快銀反應不及，被他扯住手臂的瞬間，脆弱的手臂在極大的力度下瞬間脫臼！
他雖然逃得快，但是手臂受傷之後，軟綿綿地垂在了一邊。
瞬間襲來的痛苦令他倒抽一口氣。
好痛。
仿佛渾身都在頭痛的鞭笞下抽搐。
快銀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泰迪咬過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原來他已經徹底被感染了。
陳瀟瀟的動作很快，迅速按下泰迪的頭，將他整個按在了身下，眼淚洶湧而出，雖然手下的力道極大，卻是用哄孩子的語氣再和他說話：「好了，乖，我保證……」
門外喪屍撞擊的聲音越來越大。
飛船啟動的聲音已經從外面傳了過來。
快銀明白時間不多了，只能催促：「瀟瀟，我們得走了……」
陳瀟瀟的聲音很低，似乎生怕驚醒了睡著的孩子：「我不走……」
「我要帶他回去……」
快銀知道泰迪的力道有多大，此刻除了陳瀟瀟根本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他們四個人也不可能就這麼僵持下去……
快銀試圖讓她清醒：「可是這樣耗下去——」
陳瀟瀟猛地抬起頭，忽然嘶啞著聲音吼了出來：
「如果不是你騙我，我們根本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陳瀟瀟一手死死將泰迪的頭按在地上，整個人騎在他的背上，力道大的驚人，整個人面容慘白，雙目卻紅得嚇人，喊出來的聲音絕望而又瘋狂。
她在原諒他，也努力地再去相信他，可是她努力過後發現：原來她是個極度自私的人，所以她做不到。
快銀捂著斷掉正在流血的手臂，艱難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要我怎麼賠你都可以，大不了以後我把這條命也賠給你，但是現在我求你，求你帶我們出去！」
「事到如今我不管了！」她眼中大顆的淚水滑落下來，看向一邊的查理斯：「我為什麼要救你？救你已經搭上了我唯一朋友的性命，現在我後悔了，我不管了！」
查理斯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面前的這個小丫頭，她的身高剛剛一米六出頭，個子小的可憐，卻赤手空拳將一個力道驚人且身高過兩米的人壓在身下。
美麗的蔚藍色的眼睛裡流露出悲傷：「對不起。」
陳瀟瀟的眼淚斷線一般掉下來：「你明明說了可以救他的！你明明說了的！要不是我相信你，這段時間我就帶著他去求布蘭登，只要我求他……只要我肯求他！那個瘋子肯定會把三代抗體給我的，泰迪明明可以多一周時間的！」
她起先只是眼睛裡落淚，最後整個人崩潰地大哭起來：「我就只有泰迪了！我……我就只剩下泰迪了！」
什麼都沒有了，父母、親人、朋友，什麼都沒有，那麼多絕望的時候都是這個傻子陪著她走過來，踉踉蹌蹌，寬大的肩膀上掛著小小的她。
一開始同樣孤獨地在戰地上流浪、遇到爆發的喪屍潮、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卻被在三區等死、最後在狩獵屠殺的遊戲中全力逃生……
他們都熬過來了。
天堂還是地獄於她而言，本就沒有差別。
他們彼此彌補對方的缺陷，早就融為一個整體。
門外喪屍撞擊的聲音越來越大，眼看著合金大門已經彎曲了，剩下的時間根本不多。
查理斯微微歎息：「我一個殘廢之人是不可能和你們一起跑出去的，你們走吧。」
說著，平和的眸子裡露出的歉意的笑容：「對不起啦。」
快銀根本無計可施，他沒有想到泰迪會在這種緊急關頭徹底喪屍化，按照洛基的要求，如果這個時候陳瀟瀟將他殺死，至少她自己是有可能活著離開的，但是問題是陳瀟瀟根本不肯丟下他。
再這樣耗費體力下去，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就算丟下了查理斯，以陳瀟瀟的速度根本跑不過發狂的泰迪，一旦奔跑起來弱點全部暴露，到時候如果泰迪追上來咬了她，誰都活不成！
無論如何，他帶著她進來，就要帶著她出去！
快銀咬牙道：「瀟瀟，他已經死了！你這樣耗下去，他會把你一起咬死的！」
沒有別的方法了……
他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同生共死的人再次在他面前死去，所以即便是被恨上一輩子也在所不惜。
實在不行，就只能率先出手……
陳瀟瀟似是察覺了他的意圖，猛地護住了已經徹底喪屍化的泰迪，吼道：「我不管！要不是查理斯多事，我們拿著槍進來把整個學校的二代喪屍全爆頭，會發生這種事情嗎！為什麼他的學生就可以留著，我的泰迪就該去死！」
「你們誰要是敢碰他，我第一個砍了誰的手！」
這時候，查理斯輕聲開口：「陳小姐，將心比心，我們誰都沒資格說別人的對錯。」
「即便是明知沒有希望也要最後掙扎，就算是賠上性命也不肯就此認輸，我們都是有弱點的人。」
「快銀因為想要救我而欺騙了你，我因為不忍心傷害變成活死人的學生而連累了你們，你因為捨不得丟下死去的朋友而要將我拋下，我不覺得我們之中有任何人做錯了。」
「要怪，也只能怪我無能，既不能救自己，也救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學生，到了最後關頭，連替你們去死的能力都沒有。」
他的眼睛漸漸暗淡下去。
他總是想救所有人，但是最後一個都救不成。
似乎因為他的話，陳瀟瀟安靜下來了。
她依舊是在哭，但是沒有再吼叫，也沒有再怪誰了。
按住泰迪的手越來越松，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制住了他了。
陳瀟瀟輕聲說道：「教授，你想活下來嗎？」
「如果我們丟下你，你是一定會死的。」
「如果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存活，你願意試試嗎？」
查理斯溫和地笑了：「當然。」
他美麗的眼睛裡流露出哀傷：「可惜，沒有機會了。」
陳瀟瀟猛地伸手抓起了泰迪的頭髮，將遏制住他的手一把鬆開，緊接著，她按住那張開了瘋狂的嘴的頭顱，猛地扯過了查理斯的腳踝！
鋒利的牙齒，幾乎是咬入骨髓！
即便是已經沒有痛感，查理斯還是詫異了一下：「為什麼？」
陳瀟瀟再度按住了泰迪的頭，用盡全身力氣壓制住他：「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數三個數，你和我們一起跑！」
查理斯猶自愕然著，看著自己殘廢多年的腿上黑色的血管迅速蔓延：「你說什麼？」
陳瀟瀟吼道：「我數一二三，數到三就開始跑！」
她說著，看向快銀：「打碎窗子！」
快銀用那只還算完好的手臂抓起地上的椅子，砰的一聲擊碎了窗玻璃！
周圍的喪屍聽見聲響，迅速聚集！
陳瀟瀟：「一……」
「三！」
「來不及了，快跑！」
她說著，猛地鬆開了按住泰迪的手，一腳揣在他的肩上，將他踹出數米的距離！
查理斯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意識隨著他們站了起來，竟然發現自己殘廢的雙腿雖然沒有知覺，但是卻聽從了指揮！
可怕的麻木感迅速蔓延，但是他已經來不及多想了，飛速跑了起來！
那麼多年、那麼多年他都從來沒有站起來過，而如今他竟然在飛快地奔跑！
這時候，身後的金屬大門被撞開了，無數他昔日的學生，野獸一般地湧了過來！
跑在最前面的，是那個將他從彈盡糧絕的地下室裡救出的少年！
沒有聚焦的瞳孔，沒有呼吸，沒有生命，但是卻在瘋狂地追逐活人……
查理斯感覺到那股麻木從腰以上蔓延，且發現自己的受傷的手臂正在飛速癒合！
不死者……原來是這樣的麼？
麻木越升越高……
來救援的飛機就在眼前！
查理斯用盡最後的力氣一躍而起，竟然躍了上去！
快銀沖上去以後，立刻將他拉了上去，而陳瀟瀟動作更快，將他整個人銬在了飛機內部的牆壁上！
「對不起了教授，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快銀掙扎著沖到了門前，咬牙試著去關上正敞開的大門。
陳瀟瀟吼道：「不行！泰迪還沒有回來！」
快銀立刻攔住了她：「你瘋了？泰迪的力量是人類的好幾倍，我們的手銬壓根拷不住他！他上來我們都要死！」
陳瀟瀟一把推開他：「那我就陪他死！」
快銀試著讓她冷靜一點：「我求你了，我向你發誓，以後我們還會來接他的，我發誓！」
陳瀟瀟死死抵在門上，定定地看著他：「你不會了。」
「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我一定要帶他走，現在就帶他走。」
快銀咬牙：「可是我們拷不住他！你聽得懂嗎，我們拷不住他！一般的金屬根本鎖不住他！」
陳瀟瀟固執地說：「那我就一路按著他。」
固執死不肯讓步的模樣，像極了一個護著自己心愛珍寶的孩子。
快銀只覺得最後的一絲堅持也徹底被侵蝕，忽的無奈地笑了起來：「那好吧。」
「大不了把命賠給你，本來就是我欠你的。」
他鬆開了最後和陳瀟瀟爭執的手，渴望鮮血的喪屍迅速撲了上來，由於高度的原因，高個子的泰迪迅速攀了上來，血紅的眼睛盯准了鮮活的人肉，撲了上來。
快銀迅速合上了大門，將剩餘的喪屍遠遠隔絕在門外。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泰迪沖上來以後並沒有瘋狂地咬人，而是茫然環顧了一圈四周。
他失去焦距的目光從快銀臉上掃了過去，卻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現似的，茫然看著這裡，不斷地用鼻子嗅著四周。
陳瀟瀟對著等待在駕駛艙的駕駛員吼道：「快啟動飛機！」
她的能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不能在這裡耗費太長時間。
勤務兵韋德迅速啟動飛機，不忘回頭看了陳瀟瀟一眼：「怎麼回事？泰迪是怎麼回事？」
陳瀟瀟無力地說：「在學校裡被咬了，現在徹底變成喪屍了。」
韋德：「哦。」
語氣十分平靜。
整個人淡定地要命。
仿佛對一個喪屍自由地在飛機上活動沒有任何意見。
飛船啟動之後，他回頭看了陳瀟瀟的腳一眼，道：「嘖嘖，我就說這雙新鞋是有用的吧，是不是最後救了你一命？」
快銀覺得他莫名眼熟，忽然想起來他就是那天和陳瀟瀟在軍火庫前面吵架的勤務員。
陳瀟瀟無力地回答：「沒有，害死我了。」
韋德一邊開著飛船，一邊翹著腿說道：「你不知道，三區和十三區打起來了，逗死我了。」
陳瀟瀟：「哦。三區和婦聯那幫人打起來了？」
韋德晃著腿：「布蘭登也不知道從那兒得到消息，聽說你在十三區，就拿最新的抗體去和十三區換你。你猜怎麼著？十三區為了得到抗體，讓黑寡婦扮成你的樣子去交換，黑寡婦哎！人家胸可比你大多了。結果你猜怎麼著？」
陳瀟瀟木然地說：「發現她比我胸大，露陷了？」
韋德：「……」
韋德：「不是。布蘭登交接的時候命令割手臂檢驗能否自動癒合，結果不能，所以露陷了，這就打上了。」
陳瀟瀟：「…………哦。」
韋德：「嘖嘖。你被咬了沒？」
陳瀟瀟：「沒。」
韋德一副可惜的模樣搖了搖頭：「我還想看你變喪屍娃娃呢。」
陳瀟瀟猛地抓過手邊的一個什麼玩意，對準他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然後，整個空間裡安靜下來。
飛船起飛之後，快銀無力地頹坐在牆角，看著泰迪好幾次從他面前茫然地走過去，幾乎貼著他的身體。
過去同生共死的夥伴變成了沒有意識的怪物，那背影卻是如此熟悉，仿佛一轉過頭來還會露出快樂的笑容。
麻木……
無力……
死亡。
他低低地歎息了一聲。
他看了一眼蹲在另一個角落裡的陳瀟瀟，發現她和來時的自信與激動不同，整個人失去了光彩，無力地縮在角落裡，尚且在精疲力盡之中努力控制著面前的喪屍。
快銀輕聲說：「騙你的事情，對不起。」
他試著辯解，語氣卻輕得幾乎沒有：「當時教授被困在地下室已經一周了，如果我不能及時救他出來，他就會餓死。」
「其實我沒想騙你，我只是想和洛基談條件，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一個不會做沒有利益事情的人，當時我以為自己別無選擇。」
他將頭埋進手心：
「我不知道那時候泰迪已經……已經被感染了。」
然而，陳瀟瀟只是低著頭，很久沒有回話。
忽然，她開口說道：「第三代喪屍會獲得血肉複生的能力，我想這就是布蘭登一直想得到的不死人軍團。」
聲音已經啞得不成樣子，如同鈍了的刀子一般磨著人的心：
「你放心吧，從教授可以奔跑這一點來看，他成功轉化為第三代喪屍了，就是可以活著的不死人。」
「只要他的細胞還可以修復，身體就活著，以後得到了抗體就會複生的。」
如此平靜。
平靜裡幾乎帶著絕望。
因為彼此之間已經漸漸熟悉了，快銀忽然覺得她這話裡帶著一點交代後事的意味，心頭湧起一陣不詳的預感：「那你呢？你要做什麼？」
陳瀟瀟這才抬起頭，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布蘭登在用最新的三代抗體交換我。而泰迪成為喪屍的二十四小時內，如果不能保證其依舊『活』著，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說著，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我要去三區找他。」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4-22 18:04
第26章 妮妮
「你不能去。」
洛基的回答乾淨俐落, 不留一絲餘地。
他的手下剛剛才死裡逃生，竟然就這麼不怕死地跑到他面前，嚷嚷著要去那個要命的三區？
那個銅牆鐵壁、固若金湯的地方？
再說了, 他好不容易才自己生還，就這麼把手下送去, 豈不是很沒面子？
洛基的手指敲在桌子上：「陳瀟瀟，不要犯傻, 你是喪屍下瘋了心麼？現在就回你的屋子裡去睡覺, 立刻！」
陳瀟瀟急了, 原本就滿是疲憊的眼睛再度溢出了血絲：「為什麼？」
洛基幽幽地說道：「因為我不想再失去一個優秀的下屬。我剛折了一個泰迪，難道要把你也送進去？」
「而且沒了泰迪的你，如同斷了翅膀的鳥類, 在行動上已經趨於劣勢了。」
「即便是他得到了抗體，一周之後疫苗做不出來, 他依舊會死。」
「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陳瀟瀟, 你要接受這一點, 不要再做任何無謂的犧牲。」
陳瀟瀟急了眼：「我能出來的！三區我熟悉, 我既然逃出來過一次, 這一次也一定可以逃出來的！求你了, 讓我去吧！」
洛基一字一句地說：「不可能。」
他簡直被這個丫頭吵得頭疼。
好不容易把發狂的泰迪抗下飛船，這丫頭就連氣都不喘就跑過來提這麼過分的要求。
「你或許之前逃出來過, 但是那是在泰迪的配合之下。你捫心自問, 泰迪不在了, 你的逃生能力還剩下多少？」
「而且或許你不會相信，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須知道：現在三區的工程師，名叫托尼•斯塔克。」
「他改進的三區全部的安保設施，那裡現在被成為喪屍時代的帝國，固若金湯，絕無紕漏之處。」
「就算你是鳥兒，也插翅難飛。」
陳瀟瀟愕然了，整個人怔住了，過了好半晌才說：「什麼？怎麼可能？」
「堂堂鋼鐵俠……怎麼會為那個瘋子建築堡壘，設計儀器？」
洛基冷笑：「忘了告訴你。那個可以在公路上降落的飛機，一周之內升級的變種人捕獲儀器，都是他設計的。」
「什麼英雄，不過是個勢力的小人罷了。」
「這個世道，早已經沒有超級英雄了。」
————————————
沒有了鋼鐵戰袍的托尼•斯塔克面色蒼白，疲憊的神色令他一夜衰老。
他靜靜地站在厚玻璃前，看著白色實驗室裡那個被銬住手腳的人。
佩普原本金色的柔順長髮此刻亂成一團，美麗光滑的肌膚變得無力而又蒼白，一雙碧色的眸子徹底成了無望的白，茫然地望著眼前的世界。
失去了意識的喪屍緩慢地走著，步履蹣跚，跌跌撞撞，拖著沉重的鐐銬發出響聲。
托尼伸出手，將指尖抵在厚玻璃上，蜜糖色的眸子裡溢出無盡的悲傷，仿佛不忍再度看下去了，他轉開了眼睛，痛苦地合上。
他對著玻璃輕聲道：「早安，親愛的。」
說著，似乎想要隔著玻璃觸碰到她的臉頰，僵硬的手指無力地在玻璃前描摹著她臉頰的形狀。
徹夜未眠的疲憊浮現在臉上，托尼無力地輕聲說道：「今天來是想告訴你，無論你變成了什麼樣子，我都會始終愛你。」
原本鋼鐵般堅毅的男人，此刻脆得像張紙。
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他就會不斷地掙扎下去，等到最後光芒的到來。
一切都失去了——公司淪陷了，朋友失蹤了，世界毀滅了，但是沒關係。
只要她還在。
無論是以什麼樣的姿態陪在他的身邊。
托尼將額頭抵在冰涼的玻璃上低聲呢喃：「我很想告訴你，那個時候不在你身邊，把你一個人留下面對可怕的場景，我真的很後悔。」
「我以為我可以救所有人，卻發現我根本無能為力。」
「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把你換回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在本該保護你的時候又一次離開了你的身邊。」
他恨不得對她重複一千遍、一萬遍：他是如此地愛她，如此地、如此。
可是已經遲了，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滿身是血的從家裡走出來，美麗的眸子失去顏色，金色的長髮沾滿粘稠的黑血，跌跌撞撞、步履蹣跚如同學步的孩童。
如明珠，如寶石，蒙了塵。
他知道布蘭登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當代的希特勒，滿身榮譽的殺人犯，可是那又能怎麼辦？
那瘋子是唯一一個握有第三代抗體的統治者，所以托尼沒有選擇、也沒有辦法，因為他要佩普活下去。
無論是以什麼樣的形體活下去，他都要盡最大的努力。
因為這是他欠她的。
這是命運在懲罰他，懲罰他在最後關頭將她拋下，用餘生來將他折磨。
這時，有人在走廊的門上敲了敲，冰涼的聲音一聲又一聲地響起，節奏可怕得令人髮指：「斯塔克先生，您應該休息。」
「作為建造基地的偉大工程師，您不能這樣耗費身體。」
托尼疲倦地看著他，徹夜的工作令他頭昏腦脹，他只想在睡覺前來看她一眼，只看一眼。
然而，布蘭登冰冷的神情卻很明白地告訴他——休息？不可能了。
托尼皺眉看他一眼，覺得他肩上的勳章和榮譽令人恥笑：「怎麼了？將軍？」
布蘭登冰藍色的眼睛似乎顏色漸深：「您設計的武器，失效了。」
托尼已經很累了，對這樣無禮的斥責感到憤怒：「什麼？」
布蘭登緩慢地說道：「我的人，在使用你造出來的Zk-03的時候，不僅放走了幾個變種人，還全軍覆沒。說明這種東西已經過時了。我需要更強大的武器，斯塔克先生。」
說著，那雙如同刀鋒的眸子看向他，一字一句道：「以便造成可以復活死人的抗體。」
托尼怒道：「那是因為你的人太無用！把他們撤下來，換更強的軍隊去執行你的抓捕！這種事情都做不到嗎！」
布蘭登徐徐道：「哈，我的人再怎麼訓練也只是一般人，怎麼可能比得過變種人？」
托尼推開他，扶住劇痛的頭走開了去：「那就把他們做成超級士兵！你的軍隊不是一直甘願為你去死嗎？」
布蘭登嗤笑：「超級士兵？我可不想冒那麼大的風險去消滅可以自動癒合身體的喪屍。」
「我要你加強他們，並不是把他們自身變強，史塔克先生。」
「我要你強化他們的武器。」
托尼猛地站住了腳步，怒吼道：「已經是最新式的武器了！你的基地裡面的那些材料和技術水準，不可能造出新的武器了！」
布蘭登修長的眉毛挑了起來，鋒利的嘴角微微咧開一線：「是麼？鋼鐵俠先生？」
「如果我有一支鋼鐵軍團呢？」
「我很喜歡你的盔甲，斯塔克先生。」
「可惜，現在一兩個超級英雄，是救不了世界的。」
托尼看向身邊的這個穿著深藍色軍裝的男人。
金色的頭髮，如同冰霜一般的藍色眼眸，鋒利的線條構成了面部冷峻的形狀。
暴戾、陰鷙、冷血無情。
除了對他那個已經死去了的弟弟抱有近乎偏執的感情以外，根本對人類沒有任何憐憫之心。
他絕對不會把鋼鐵盔甲交給這種人，交到一個榮譽滿身的殺人犯身上。
托尼咬緊了牙：「無論發生什麼，你這個傢伙都別想從我手裡得到——」
得到他的盔甲。
然而，布蘭登靜靜地站在玻璃前，霜雪一般的眼睛帶著陰毒的笑意，遙遙地望著他。
托尼一瞬間明白，為什麼他要選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來見他了。
他看著布蘭登，背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
卑鄙的傢伙……
布蘭登一步一步向他走來，高大的身材和一絲不苟的深藍色軍裝極具壓迫性，軍靴踩在地上發出格外清晰的響聲，他微微垂下頭，將那惡毒的嘴唇湊近了托尼耳邊，輕聲道：「斯塔克先生，你要知道，佩普小姐如今尚未腐爛，是因為她的心臟還在跳動。」
接著，他伸出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儀器：「可是，你看見了嗎？那跳動的幅度在慢慢減緩，是因為抗體的藥力已經開始消退了。」
「這周還剩下兩天，兩天之後如果我不給她新的抗體，那微弱的跳動就會止息。」
他說著，抬起頭，輕輕抿住唇笑道：「斯塔克先生不會希望看到那一幕吧？」
托尼咬緊了牙，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布蘭登輕輕地笑了起來，眼角難得帶了一絲輕佻：「還是說，斯塔克先生身邊美女如雲，不在乎一個兩個的死活呢？」
猛地被這句話徹底激怒，托尼瞬間睜開了佈滿血絲的眼睛，揮舞起拳頭，猛地打向距離自己只有咫尺之遙的布蘭登，恨不得把他那一臉該死的笑容全部打掉！
然而，軍人對於格鬥最是嫺熟，布蘭登輕而易舉地接下了他的攻擊，軍人有力的手臂遠非經受多日痛苦的史塔克所能對付的，因而極快地被對方制服。
布蘭登鬆開手，托尼踉蹌兩步，撞到了牆上。
布蘭登的眼睛裡閃爍著可怕的光芒：「斯塔克先生不必多心，我又不會用你的戰甲做什麼壞事。」
他眯起眼睛，陰鷙的神色中露出了可怕的光芒：「我的以利亞醒了以後，一直吵著要我幫他找回他丟失的玩具呢。」
托尼猛地抬起頭，震驚的神色裡滿滿都是不可置信——
以利亞醒了？
怎麼可能？
他明明記得，布蘭登的這個寶貝弟弟早在一個月之前就被人擰斷了脖子，照理說都應該……都應該下葬了！
可是，遠遠看著布蘭登的神情，卻難得浮現出了一絲溫柔：「所以不要擔心你的那些信仰，我只是想找回一個從我這裡逃走的小朋友而已。」
他說著，帶著鋼制戒指的手輕輕敲著玻璃，發出輕微的聲音，引得屋子裡的佩普茫然地走了過來。
只見她歪著腦袋，長大了嘴，在屋子裡扭曲地走著，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托尼咽下了心中的疑惑。
如果死去的以利亞「醒了」，一定是布蘭登利用病毒和變種人的基因做了什麼。
如果以利亞可以活過來，那麼佩普也一定可以。
布蘭登將雙手負於身後，傲慢的神色裡付出一絲笑意：「我們來做個交易吧，斯塔克先生。」
「你才是名副其實的鋼鐵俠，其他的人再怎麼也無法像你一樣瞭解你的裝備。」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幫我一個小忙，我也幫你一個小忙，怎麼樣？」
他說著，抬起下巴，指了指歪著頭張大嘴、神態扭曲的佩普：「你不希望你愛的女人永遠如此，對吧？」
托尼將手指握緊，複又鬆開。
他低下滿是血絲的眼睛，輕聲問道：「什麼忙？」
布蘭登笑道：「這就對了嘛。」
「幫我把以利亞最心愛的玩具找回來。」
「把那個折磨過以利亞的兇手，毫髮無傷地帶到我這裡來。」
他說著，將手裡的一張照片遞出：「84號。」
「你要是可以成功的話，我就幫你複生那個女人。」
第27章 蜘蛛俠
「老大！」
陳瀟瀟手裡捧著一個平板，沖進了洛基的會議室。
她激動萬分地將平板硬是塞進了洛基的手裡, 殷殷地說：「布蘭登用十支抗體懸賞我！十支！你需要的吧！」
洛基差點沒被她氣笑了。
看她那副無比激動的樣子, 想必正在想各種方法讓自己把她送出去。
這丫頭, 怎麼就不怕死呢？
洛基氣得真笑了：「陳瀟瀟, 你覺得你自己挺值錢，還很高興是不是？」
陳瀟瀟理所應當地說：「是啊！」
「我以前只值一支, 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讓我去換的, 但是你看, 我現在值十支了啊！多值錢啊！」
洛基：「……」
吵得他頭疼。
陳瀟瀟絕望地看著洛基, 企圖等待自家老大心軟的一刻，她曾經以為, 如果這世上有人能理解她，那一定是她家老大。
洛基伸手一指門口的方向：「你給我滾回去睡覺，你再吵吵就把我頭吵爆了。」
陳瀟瀟依舊在掙扎：「可是我覺得我還有利用價值，老大你早賣我早換錢啊！老大……老大你幹什麼？」
＝在她以哀懇的目光看著洛基良久之後，洛基無情地站起身，一抬手抓住了她的衣領, 宛如拎小雞一般地把她拎起來, 大踏步走向會議室外。
陳瀟瀟雖然能耐，但是不敢打老大, 積威之下她連撓洛基都不敢，只能拼命掙扎。
洛基無情地拎著她走過長長的走廊, 無視了周圍人驚嚇的目光, 左轉走進宿舍區, 長腿一邁進了屋，直接把她丟進臥室裡，然後乾脆俐落的上了鎖。
哢嚓。
然後，拍拍袖子，嫌棄地離去。
陳瀟瀟趴在門口，一邊砸門一邊隔著門大喊：「我求你了！老大！你是我爹還不行嗎，你是我親爹！！」
洛基站在門外抱肩，冷酷無情地回答：「不行。」
「我基因這麼好，生不出你這種小矮子。」
陳瀟瀟氣得要死，恨恨地一腳死死踢在了門上，將特質的金屬大門踢出了一個巨大的凹坑。
洛基負手站在門外，看著被她踢出來的坑，開始思考自己能不能打敗自己的下屬這件至關重要的事情。
陳瀟瀟踢完一腳之後，猶自覺得不夠解氣，又恨恨踢了好幾腳才甘休，氣得嗓子都啞了，怒吼道：「你不能把我就這麼關在裡面！」
洛基平靜地回答：「我能。」
陳瀟瀟氣得繼續砸門，把一個好好的大門砸得坑坑窪窪：「憑什麼？我都說了我一定可以回來的！」
洛基托腮：「憑我是你老大。」
陳瀟瀟：「……」
她第一次這麼啞口無言。
也是第一次遇到堂堂老大耍流氓。
陳瀟瀟無力地從門上滑了下去，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洛基拍掉身上的灰土之後，本來想就這麼丟下她離開，然而他向外面邁了兩步之後，忽然聽見門裡傳來低低的啜泣聲，像是小孩子極力壓制卻依舊忍不住哭出來的聲音，一抽一抽地令人心痛。
洛基著實為難了一下。
他猶豫了一下，又走回陳瀟瀟門前，說道：「你該不會哭了吧？」
陳瀟瀟的聲音顯然很啞，一副小孩子死不承認做錯事的倔強：「我沒有。」
這……
洛基就很為難了。
於是，他很耐心地勸說：「我也是為你好。我不是和你說了麼？我們從三區帶回來的抗體雖然被斯塔克打碎了，但是湊湊活活還有一點，足夠他支撐兩三天了，你怎麼就那麼倔呢？」
「三區是是非之地，更何況布蘭登一心想弄死你。你難道沒看見他是怎麼對黑寡婦的麼？」
陳瀟瀟沒有回答，那啜泣聲好像更明顯了。
洛基只能哄她：「你還想怎麼樣？我都把美國隊長給你換回來了，你老老實實在基地像別的女孩子一樣玩娃娃不好嗎？」
這回，裡面沒有聲音了。
洛基有點擔心這孩子的心理狀態。
於是，他掏出鑰匙，打開了門，生怕她想不開做什麼傻事。
然而，就在他把門打開的一瞬間，陳瀟瀟風一般地沖了出來，身上的披掛簡直是全副武裝，頭也不回地沖向走廊的另一頭，一陣風一樣消失在他眼前。
洛基過了很久以後，恍然醒悟：這丫頭是想自己偷一架飛機跑去三區送命。
……
他竟然還擔心這孩子哭了？
這沒皮沒臉的小混蛋！
竟然用這種方式騙取他的同情心！
十分鐘後，陳瀟瀟被韋德同學拿著一架機關槍，頂著腦袋擼下了飛機。
韋德嫌棄地對她說：「不是我說，陳瀟瀟，你平時挺聰明的，一到和老大鬥的時候就智商下限，像個哭著鬧著要糖吃的小屁孩。」
陳瀟瀟被他用槍頂著腦袋，恨恨地走了下來：「你等著，我肯定能出去的。」
韋德說：「我見過搶著要錢的，搶著要整容的，搶著買房子的，但是沒見過你這樣搶著送命的。」
陳瀟瀟狠狠地挖了他一眼：「我勸你早點去整容，不過現在的整容醫生應該都被吃得差不多了，呵呵。」
韋德受傷地看著她：「你不覺得我很帥嗎？我是說我其實知道，我肯定不好看，可是現在可是末世了，和平均人口相比，我難道不是已經很帥了嗎？比起那些歪眼睛咧嘴吧的喪屍，我難道不是更好的選擇嗎？」
他將手裡的槍在陳瀟瀟頭頂上敲了敲：「寶貝，老大說了，下次你再鬧，我就真開槍了。」
陳瀟瀟：「又打不死我。」
韋德認真地說：「但是足以讓你忘記一切了。你要是傻了，可就沒人去救泰迪了。」
陳瀟瀟的眼睛暗淡了一下。
失去記憶嗎？
她搖了搖頭。
雖然她活到現在，生命中沒什麼值得記住的東西，但是她還是想要記著這一切。
那些血腥又殘暴的時刻裡，人們曾經給予她的小小的溫暖。
那些細小的希望和憧憬，如同暗夜裡一閃而過的光芒，令人難以忘懷。
那些如同隔靴搔癢一般小小歡樂，和無邊無際的冷酷世界裡那些渺茫的樂聲……
捨不得。
全部都捨不得。
於是，陳瀟瀟扭住了韋德的耳朵：「你要是敢對我開槍，我就把你的頭擰爆，沒關係，你還會復原，我就再擰爆……」
韋德：「……哦。」
韋德：「……可怕的女人，你嫁不出去了。」
他說著，把一個手環鄭重的套在了陳瀟瀟手上。
陳瀟瀟起初沒意識到他到底做了什麼，只是像以前接過他給的新裝備一般查看驟然出現的玩意，晃了晃手以後，茫然看向韋德。
韋德惡劣地指了指地上的線條：「看見了嗎？」
陳瀟瀟：？
韋德說：「這可是因為你一直鬧，老大半夜把我揪起來讓我做的。你們這幫戰鬥人員啊，一點都不知道愛惜後勤人員。後勤怎麼了，後勤也是很辛苦的好嗎？我和你講，你的食物都是我從別區辛辛苦苦砍價買回來的……」
陳瀟瀟：「……」
砍價……
這個話嘮去砍價……
竟然沒有被別區的負責人一巴掌打死……
她忽然開始莫名心疼和他砍價的傢伙。要是讓她和這傢伙砍價，八成上來就一巴掌打死他再吞槍自殺。
韋德見她沒有做什麼過分掙扎的事情，這才松了一口氣：「很好，本來我也不想和你這個傢伙一起打架。好了，現在你給我乖乖回去睡覺吧。」
他說著，愉快地收了槍。
陳瀟瀟困惑地看著他：「這到底是做什麼的？」
韋德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你帶著這個東西，不要動不動就和別人動手，老老實實走路不要踩線，不要總是想著跑出去，這個就是老大送你的小首飾。」
陳瀟瀟：「……那我要是偏不呢？」
韋德不說話。
他們彼此站著對視了片刻之後，他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種極致得意的笑容，眼睛簡直眯成了一條曲線，那雙細細眼睛裡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你試試。」
陳瀟瀟還沒有傻到那種地步。
然而，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韋德忽然狂奔起來：「你來抓我呀∼」
陳瀟瀟：「……」
？？？
她無奈地伸手撫了撫額頭，轉身想要走開的時候，手腕猛地有電流劃過，一陣可怕的痛感猛地將她包圍！
陳瀟瀟整個人被電擊到思維麻木，過了整個人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在可怕的麻痹感中拼命地試圖將手上的手環取下，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劇烈地掙扎。
韋德從遠處沖了回來，把她半拖半拽扯回了線內，看她痛得滿頭大汗的樣子，無奈道：「不是告訴你不要踩線嗎？」
陳瀟瀟：「？？你竟然電我？」
韋德無奈道：「老大本意不是這樣的啊！但是這玩意兒是拉爾夫造的，電流不穩定啊！」
陳瀟瀟：「！！！」
好不容易擺脫了電擊的她，整個人瘋了一樣想把那個手環給褪下來：「你們是不是想害死我？把拉爾夫做的東西給我戴在身上？？」
韋德趕緊攔她：「別摘——」
陳瀟瀟還沒來得及聽見他說的話，手腕處由傳來一陣幾乎將她電昏過去的可怕電流，整個人抽搐起來，手臂麻得幾乎不存在。
她是不敢動這東西了。
她算是明白了，洛基為了不讓她離開基地是下了血本了。
陳瀟瀟氣憤地看向韋德：「這種東西要給我帶到什麼時候？」
韋德：「嗯……老大的意思是你什麼時候不鬧著去送死就可以取下來了，但是我覺得吧，拉爾夫造的東西，八成戴上了就別想摘了。嗯。」
陳瀟瀟：「……」
她就這麼帶著一個有問題的手環，在被電死的危機中被送回了臥室。
她的臥室很窄，原本是一間裡面隔成兩間的，韋德負責的後勤給她加了一個擋板，擋板後面是泰迪的臥室。
陳瀟瀟把那層擋板一把扯掉，走進泰迪的屋子裡，坐在他那張空空蕩蕩的床上，一陣致命的孤獨從心底湧了上來。
她把手伸進泰迪的枕頭，果然從裡面抓出幾塊糖來，顯然都開過封，但是又被小心翼翼地包好，整整齊齊地收在小盒子裡。
她都能想到，那個孩子不肯全部吃完，每次打開盒子都只小心翼翼舔一下又仔細收好的場景。
這時，她腦中滴答響了一聲：
【任務完成，獲取獎勵】
【食物清算中】
【打死兩隻喪屍，獲得隨機材料ｘ２】
陳瀟瀟沒有心情去聽，任由它自己響了一陣以後，終於清靜了。
她就那麼靜靜地坐著，直到夜幕深沉，門外的走廊都安靜了下來。
陳瀟瀟還是不甘心，在所有人都睡了之後，摸索著起了床，將腳下的鞋子脫下，緩慢地走出了屋子。
她的腳掌踩在冰涼的地面上，只覺得身體處在一種疲憊與虛弱的邊緣，卻由於某種可怕的因素無法陷入夢境，只能睜著眼睛，看著周圍死寂的世界，身體卻猶自叫囂著亢奮著，這種清醒讓她害怕。
沒走幾步，她敏銳地察覺了身後的聲音，猛地轉過頭去。
一個渾身傷痕的傢伙站在走廊的拐角處，身體正以詭異的形狀佝僂著，白色的袍子外面全是褐色的血漬。
他個子不高，臉隱沒在陰影裡，看起來尤為地瘦弱。
陳瀟瀟莫名的覺得他很熟悉。
或許是天生膽大，她反倒向那個方向走了幾步。
對方似乎認出了她是誰，有點怯怯的樣子，但是還是小心翼翼地走了幾步，一副做錯事的小孩子的模樣，生怕被人責備地耷拉著腦袋。
等一下，這個氣息是……
乾涸的血漬的味道。
為什麼這麼濃郁？他剛從實驗室出來嗎？
陳瀟瀟茫然地看著前方，直到那個人從陰影之中緩緩地走了出來，那白皙稚嫩的臉龐和異色的眼睛浮現出了的時候，她才恍然驚悟。
少年的面孔上，一面是血色的瞳孔，以奇特而又詭異的姿勢睜大，另一面則是如同燦爛矢車菊一般純淨的瞳仁，寶石一般的眼睛在燈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他……是從實驗室裡逃出來了？
身上白色的實驗袍被扯得滿是口子，露出的肌膚上到處都是深可見骨的傷痕，好好的一張臉上也滿布著可怕的傷……
怎麼會……
陳瀟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打得過發狂狀態的蜘蛛俠，那一刻她腦子裡只有——
早知道拉爾夫不靠譜，沒想到竟然這麼不靠譜。
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猛地轉身，向身後跑去！
她還不想就這麼死在這裡！
要拉警報，要想辦法通知別人，要躲起來……
然而，她轉身飛奔的動作似乎激怒了他，矯健的身影極快地沖了過來，幾乎是瞬間抓住了她的手！
怎麼辦？
回身踢斷他的肋骨？尖叫？掙扎？拉警報？
她腦袋裡飛快掠過了所有的方式，最後卻沒能及時做出反應。
因為那個僵硬的身體抱住了她。
沒有張口咬下來，而是如同孩子發現了自己的珍寶，死死地擁入懷中。
冰冷的身體裡，那一絲心跳虛弱地幾乎沒有。
僵硬冰涼如同鐵塊的胸膛，隔得她生疼，活死人的手臂如同枷鎖一般將她困住。
可是……
那致命的冰冷裡似乎有虛幻的暖意。
彼得的聲音啞的幾乎不像他過去的聲音：「我以為你死了。」
有很長一段時間，陳瀟瀟僵立在原地，產生了一種幻覺：她被一隻可怕的獅子抓住，並且被撕碎扯爛，不留一絲生命的氣息。
但是直到那層恐怖的幻影消失，他都始終靜靜地抱著她。
她覺得自己可能已經被咬過了，或許又沒有。
有什麼冰冷的東西順著脖子流了下來，陳瀟瀟以為那是被咬破肌膚後流淌下的血，伸手一摸，卻發現那是他的眼淚。
她回頭看去。
彼得紅色的那只眼睛隱沒在陰影裡，只剩下那只燦爛純淨的眼睛留在有光的地方，有那麼一個瞬間她產生了一個錯覺：他還是完好無損的，如同那未蒙塵的寶石。
他費了這麼大力氣從實驗室裡逃出來見自己麼？
陳瀟瀟低下頭，看向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
少年人的身子很強壯，可惜身體一般都染上了晦暗的灰色，只留下左邊心臟附近的胸膛還維持著原始的顏色，那裡的傷口正緩慢地流出凝滯的血來。
彼得小聲說：「我很乖。」
「我等到你回來了。」
聲音在死寂的走廊裡回蕩，明明沙啞不成音調，卻悅耳動聽如同小鳥的啾鳴。
笨拙地藏起獠牙，又固執地抬起眼睛來看她，那脆弱的眼睛在黑夜裡閃過一絲微弱如螢火的光芒。
第28章 美國隊長
暗沉的夜裡傳來了遙遠的風聲。
有什麼細細的東西從廊內寂寞地穿過, 發出嗚咽的悠遠的聲音。
兩個人就那麼僵持著, 彼得忽然鬆開了手, 仿佛被什麼刺痛了一般, 忽然掉頭匆忙地往回走。
「被一隻喪屍碰到, 一定嚇壞你了吧……」
他尷尬地倒退著，極度的自卑從胸膛之中翻湧而起。
他本來就不是像斯塔克先生那樣強大的超級英雄, 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都無法像那些真正強大的超級英雄一樣在紐約站穩腳跟, 他只會闖禍、帶來麻煩、招人厭……
好奇怪, 明明成為喪屍就應該麻木了，可是彼得轉身往回走的時候還是覺得心口處傳來一陣一陣地抽痛，仿佛身體壞掉了，所有的情緒都徹底崩潰。
喪屍的腳步踉踉蹌蹌，怎麼努力都無法站穩。
他改回去了。
要是讓博士發現他惹了這麼大的禍, 八成是要瘋過去的。
然而, 他沒能走太遠, 忽然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了。
陳瀟瀟說：「對, 你好棒，你好乖, 我的彼得最厲害了！」
他早就發現, 她似乎養成習慣, 和人說話的時候經常像是哄小孩。
最初聽的時候覺得那種說話很可笑，別離之後卻又不由得懷念那種獨特的語調, 像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哄著另一個半大的孩子, 故作成熟的語氣令人覺得很溫暖。
人類的懷抱柔軟而又溫暖, 像極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境。
她個子矮，且真是矮得可憐，就算是擁抱他也要極力地踮起腳尖，笨拙地向去擁抱一個比她大得多的娃娃。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將他整個抱了起來，雙手插在他腋下，如同舉一個娃娃一般將他舉起來晃了晃：「以後也要堅持呀！」
陳瀟瀟把他放下來之後，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攝像頭，對著他招了招手，很神秘的樣子：「這邊來。」
彼得怔了一下。
她不責備自己逃出來了嗎？
和一隻醜陋的喪屍在一起，不會厭惡麼？
陳瀟瀟從房間探出頭來：「快！讓監控發現就不好了。」
當然了，她全然不知道本該盯著監控的韋德正翹著腿在打瞌睡。
彼得猶豫了一下，艱難地邁出了一隻腳。
他不想留在她身邊。
活人的氣息太過誘人，鮮血的味道令人渾身死去的地方都活過來了一般，鮮活地叫囂著讓他吃了她。
從那細細的脖頸啃下去，嗜咬鮮嫩的肌膚，舔舐帶有香氣的血液……
他搖搖頭，把腦子裡的一切驅逐。
不僅驅逐，還要把腦袋裡那個討厭的傢伙趕出去。
陳瀟瀟把他帶進了沒有監控錄影的屋子，打開衣櫃開始翻衣服：「我帶你去看一個好玩的傢伙，但是我們得先偽裝起來才行，要是讓他們發現你跑出來了，多半要鬧事。」
不過神奇的是，這種級別的喪屍丟失竟然沒有觸發警報，拉爾夫簡直不靠譜地……
算了，陳瀟瀟都懶得去罵他。
她在衣櫃裡翻了一通之後，只找到了泰迪的睡衣，於是無奈地將那個巨大的黃色皮卡丘連體睡衣翻出來，遞給彼得：「……湊活穿吧。」
彼得將那個皮卡丘睡衣套在身上，大大的帽子松垮垮地耷拉在頭上，整個人像一個偷穿哥哥一副的小孩。
陳瀟瀟：「……」
陳瀟瀟從櫃子裡翻出來一個平板：「你站著不要動，我給你照一張哦。」
彼得茫然地看著她，見她拿出照相的東西，頗為不滿地低頭咕噥了兩聲，聲音小小的，有點不滿的樣子，聽起來很害羞。
大大的帽子耷拉下來擋住了他那只紅色的眼睛，看起來很是溫柔的樣子。
被陳瀟瀟照了兩張以後，他忽然伸出垂在長長袖子裡的手，捂住了臉，不給照了。
唉？
彼得的聲音很僵硬，發出聲音對他來說已經是很困難的事情了，頗為費勁地說：「醜。」
陳瀟瀟說：「不啊，很可愛的。」
彼得把手放下來，別過眼睛，低低地咕噥了一聲：「那最後一張。」
陳瀟瀟被他萌到，搶著一連拍了好幾張。
她帶著換了皮卡丘睡衣的彼得從屋子裡溜了出去，兩個人在夜色裡跑了好遠又跑回了實驗大樓，陳瀟瀟一邊注意有沒有踩線，一般轉頭對彼得說：「我帶你去看美國老大爺。」
彼得：「啊？」
陳瀟瀟小聲說：「就是美國隊長。我們老大用黑寡婦把他換回來的，他一直讓我去找美國隊長玩，可是我沒來得及去。」
彼得點了點頭。
事實上，他還挺怕自己的樣子被美國隊長認出來。
陳瀟瀟躲在實驗大樓外面望風，小聲給彼得解釋：「神盾局那幫傢伙很奇怪，不允許他出現在有監控錄影的地方，說他一旦處於輻射覆蓋區就會出問題。」
「但是，這也給咱們提供了便利，走吧。」
兩個人從沒有錄影的小路上跑了過去，成功翻上了二樓的窗子。
陳瀟瀟不僅爬樓的功夫厲害，掰特質金屬做的護欄，掰地跟掰麵包棒一樣。
於是，正躺在自己屋子裡休息的美國隊長，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自己的窗戶上趴著一個女人和一個穿著皮卡丘睡衣的怪人，嚇得當即一挺身從床上坐了起來，立刻在屋子裡找尋可以用的武器。
陳瀟瀟打開窗子跳了進來，借著月光打量著全力防衛的美國隊長，詫異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美國隊長的胸……也沒想像中那麼大麼。」
穿著條紋制服、帶著奇怪面具的男人手裡握著一根棍子，倒退了一步，大聲質問：「你們是誰？」
彼得伸手，撓了撓臉，為難地看了陳瀟瀟一眼，欲言又止。
陳瀟瀟很興奮地拉著他看：「你看，這個是我小時候的男神呢！」
她說著，從貼身的地方掏出一套卡片來，興沖沖地遞給美國隊長看：「你看，這是我收集的你的卡片！可以給我簽名嗎？」
戴著面具、拿著棍子的人立刻變了一副面孔，做出深沉的模樣，清了清嗓子：「當然。」
「但是夜半翻窗子進來的，不是好孩子。」
他嚴肅地看著不是好孩子的陳瀟瀟：「所以你只能獲得一個簽名作為獎勵。」
陳瀟瀟興奮地點頭。
彼得：「……」
他伸手撓了撓臉，張了張嘴，發出聲音卻像極了喪屍的哀嚎。
準備給陳瀟瀟簽名的男人嚇了一跳，立刻轉頭去看站在遠處且整個身子隱沒與陰影裡的彼得，嗅了嗅以後，問：「他是？」
陳瀟瀟見到男神很激動：「他也是你的迷弟！」
彼得沒講話，也沒吭聲。
美國隊長低下頭，慢吞吞地拿了筆，寫了一個龍飛鳳舞的簽名。
陳瀟瀟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我可以摸摸你的胸嗎？」
美國隊長：「啊？」
不遠處的彼得終於看不下去了。
他猛地抬起手，狠狠一拳打向了面前的男人！
戴著面具的美國隊長本來就看不清眼前的狀況，直到拳頭逼近才看清楚，慌忙抬手應對，卻被一個小毛孩的力氣壓制住，整個人連還擊之力都沒有！
就在他被徹底壓制的時候，彼得的帽子從頭上掉了下來，紅色的那只眼睛裡散發著兇狠的光，死死地盯著他問：「你家住在皇后區吧？」
美國隊長怔了一下，下意識道：「對……對啊。」
彼得冷笑了一下，猛地抬腳橫掃，將他狠狠踢向了牆角！
美國隊長的身體猛地撞擊到前面，發出巨大的聲響。
彼得嫌惡地看著他，轉頭艱難地對陳瀟瀟說：「冒牌貨。」
他的聲音僵硬而又沙啞，比起話語，聽起來更像是低低的哀嚎。
陳瀟瀟如遭雷劈，愣在原地站了良久，猶自不願意接受這個可怕的現實，掙扎道：「不是冒牌的，這是我們老大給我換回來的。」
彼得的眼睛暗淡了一下，將頭別了過去，啞聲問：「洛基？」
陳瀟瀟拼命點頭：「對啊！」
她沖到牆角，一把拎著『美國隊長』的頭套把他拎了起來，伸手指著他的腦袋說：「你看他穿著美國隊長制服，還帶著美國隊長的倒三角內褲頭套呢！」
『美國隊長』：……
陳瀟瀟拎小雞似的把他拎著晃了晃，不願意相信這是一個冒牌貨的事實。
她原先以為她家老大坑了尼克•弗瑞一把，沒想到是黑蛋先生坑了他一把。
這要是讓老大知道了，會引發大戰的吧。
陳瀟瀟很猶豫啊。
她這輩子的夢想之一，就是摸摸正牌美國隊長的胸，畢竟他胸比自己的大多了。
所以，摸一個冒牌貨，能不能算是片面地得償所願了呢？
陳瀟瀟難過地說：「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看見你的照片，就對我自己說：每個人的胸都不是天生的，既然美國隊長可以把胸練得那麼大，那麼我也可以。」
「可是你騙了我，我練了那麼久，都沒反應。」
陳瀟瀟嫌棄地把他丟在了一邊，決定假裝自己沒有發現這件事情，不能讓老大跟十三區打架，難過地去找彼得，準備跟他離開。
彼得的臉隱沒在皮卡丘帽子下面，顯得有點委屈。
陳瀟瀟說：「你不要這樣，我相信你的，你是我男神，你說的全是對的。」
彼得沒有說話，但是意思也很明顯：美國隊長不也是你男神嗎？
陳瀟瀟堅定地說：「他是假的，我不喜歡他了。」
他們兩個正困難的交流，身後的冒牌貨掙扎著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土：「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但是能不能請你們幫個忙，不要告訴你們區的那個陳瀟瀟？」
陳瀟瀟：「……為什麼？」
冒牌貨：「唉，我聽尼克說，那個小女孩從小就想見到美國隊長，隨身都帶著他的卡片，為了能見到美國隊長不惜去做不要命的任務，要是讓她知道我是假的，得多難過啊。」
陳瀟瀟：「……」
好不容易哄好了的彼得又把腦袋轉過去了。
陳瀟瀟：「唉？」
陳瀟瀟：「唉？？你不要不理我啊！」
被氣到的陳瀟瀟抬起一隻手，顫巍巍指向那個冒牌貨，艱難地說：「你給我閉嘴……」
「你壓根就是害怕洛基發現你的身份和十三區鬧起來吧！」
陳瀟瀟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解釋，但是她覺得自己就是應該解釋一下，事實上她大多數時候比較遲鈍，總是要做完事情才能恍然大悟。
陳瀟瀟堅定地說：「我崇拜美國隊長只是因為他胸大，我以為我自己訓練訓練也能變成那樣。」
至少不是讓韋德買不到碼、不是讓老大說『那麼小乾脆不要穿了』的程度。
彼得頭上頂著一個巨大的皮卡丘腦袋，耷拉下腦袋，從長長的袖子裡抬起手，頗為認真地看了自己半晌，然後對比了一下面前的美國隊長，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胸膛。
陳瀟瀟：「……」
她快被這個小動作萌出血了。
然後，面前的彼得似乎受到了打擊，忽然失去了希望一般，絕望地看著角落裡的冒牌貨。那一瞬間，陳瀟瀟覺得他是想吃掉面前的傢伙解恨果腹。
——————————
韋德•威爾遜先生始終認為，像他這種人，沒那個閒心每天去拯救世界，忙著做各種送命的工作。
於是，機智的威爾遜，選擇了後勤。
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後勤竟然要二十四小時盯著監控錄影換班，而且還要給沒有胸的女孩子買胸罩，跑幾個區購買物資砍價，順便負責開飛機。
可怕。
於是，機智的威爾遜先生，決定在看錄影的時候睡覺，稍作休息。
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一睜眼，就看實驗大樓外，陳瀟瀟領著一隻黃不拉幾的皮卡丘，掰開外面的護欄，鑽進了大樓的窗子。
這啥？
這啥？
這TM是個啥！！！！
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自己會被那個外星人施加絞刑。
第29章 【三區副本•開啟】
韋德的腿吊在椅子上, 由於過度激動的緣故, 險些從椅子上一個打挺滾下去。他在懸空的條件下掙扎著, 伸出手費力抓住了桌子的邊沿, 手上用力, 原本以為可以將自己扯回平衡的位置，卻沒有料到他伸手抓住的卻是桌子上的一本書, 那一抽之下釜底抽薪, 整個堆積極高的雜物堆瞬間倒塌。
無數重物嘩啦啦從桌面上傾瀉而下, 韋德的椅子也終於失去了重心，在混亂中倒塌而下。
躲閃不及，便被雜物蓋了滿身。
在一陣劈啪響聲終於停歇了之後，被埋在無數雜物中的韋德艱難地伸出一隻手，在桌子上著急地摸索著, 花費了極大的力氣才找到了通訊器。
他氣急敗壞的撥通了訊號。
而另一頭的陳瀟瀟, 手環被接通通訊的一瞬間, 她又被一陣電流狠狠電了一下。
陳瀟瀟手臂一陣發麻的痛楚, 倒抽氣好久才顫抖著手按下了接通。
事實上，現在但凡聯繫陳瀟瀟的通訊都會在三分鐘內被強制接通, 她只覺得自己現在和囚犯沒什麼兩樣。
電話一通, 她就聽到了韋德險些吐血的聲音：「你怎麼回事？你把蜘蛛俠偷出去了？」
他的聲音極大, 站在陳瀟瀟旁邊的彼得動作更加僵硬起來。
陳瀟瀟心想，真好, 我們兩個重磅囚犯在一起, 要是讓老大知道估計會被氣吐血。
於是, 她沒有回答，試著按斷通訊。
但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只是試圖按斷通訊而已，就又被那個不靠譜的玩意狠狠燙了一下。
陳瀟瀟心想，拉爾夫博士如此不靠譜，她還是日後到別的區去偷一個博士回來好了。
然而，她還沒有來得及多想，就聽見韋德咆哮的聲音傳了出來：「我不知道你現在跑到哪裡去了，無論你在哪裡，立刻拉響警報，保護好你自己，立刻！」
陳瀟瀟看了一眼實驗
事實上，她已經帶著彼得回到了實驗室，彼得也知道自己該回到囚牢之中了，沒有中掙扎，順從地讓她給自己拷上了手銬。
這件事不能讓洛基知道，否則他非瘋了不可。
陳瀟瀟把實驗室的一切收拾回原樣，囑咐他以後不可以再做這樣的事情。
韋德那邊已經快瘋了：「陳瀟瀟？你還活著麼？」
陳瀟瀟本來不想理他，聽見他是真的著急才無奈道：「我活的好好的，你不要告訴老大……」
韋德怒吼：「怎麼可能！你現在離他遠遠的！你這幾天不在基地不知道，你眼前的那傢伙根本就不是以前的彼得了，變異的喪屍會衍變出一個沒有意識和記憶的新的人格，他們和原主的大腦搶奪控制權，而彼得的人格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他甚至已經學會了偽裝！我不知道這和他被困在地下室裡一個月的經歷有沒有關係，但是你給我立刻離開他，趁著你還沒被一口咬死！」
他的聲音很大，在極為安靜的空間裡飄蕩著，幾乎有迴響。
陳瀟瀟給彼得上手銬的時候僵了一下，手指垂在他破碎的皮膚上，苦笑了一下：「但願明天博士不會發現吧。」
彼得低聲問她：「你要走了嗎？」
陳瀟瀟點點頭：「對啊，我要走了。你要乖乖等我回來啊，我會把能救你的東西帶回來的。」
彼得啞聲道：「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兩個人同時安靜之後，屋子裡再度陷入了寂靜的漩渦。
陳瀟瀟說：「哎，我皮這麼厚，死不了的。你可不要告訴別人我跑了。」
總覺得每次和他告別的時候都很潦草。
總覺得還有很多東西應該交代一下。
陳瀟瀟說：「其實我不叫肖•馬克思，我是中國人，姓陳，叫陳瀟瀟。」她很少這麼和誰說話，總覺得有人願意傾聽的個感覺很好，可惜她總沒什麼可以和人多說的，最後只好笑了笑。
「要等我回來。」
面前的少年人低低發出些戀戀不捨的聲音。
她把手銬上鎖之後，又把實驗室的門仔細地上鎖，最後隔著一層玻璃，靜靜地和他告別。
彼得目送著她消失在轉角的地方，然後所有的燈都猛地黯了下來，一切又恢復成無邊無際的寂靜，黑暗如同潮水一般湧了上來。
好寂寞。
短暫的溫暖過後便是無盡的別離。
他閉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另一隻猩紅的眼睛卻在黑暗之中睜開，並露出了滿意的笑意。
氣味甘美的食物，很快就可以得到了吧。
————————
陳瀟瀟走過轉角，一襲紅色的明亮盔甲猛地撞入眼簾。
盔甲發出沉沉地聲音，聲音不大，卻劇烈地撞擊著她的耳膜：「告過別了麼？」
那聲音裡帶著七分無奈，似乎有幾分苦澀。
盔甲……
鋼鐵俠。
陳瀟瀟瞳孔急劇收縮，猛地後退，試圖以最快的速度逃竄！
警報，附近就有警報！該死的！
彼得……救我！
她知道他近在咫尺，可是她剛剛明明親自將他拷上了！
然而，那種熟悉的可怕電擊幾乎是潮水一般從身後翻湧而來，她身體登時失去力氣，無力地倒下。
他顯然控制了附近的所有電源，整個大樓在一瞬間陷入黑暗。
陳瀟瀟只覺得自己跌入了一個黑暗的可怕夢境之中，毫無生氣的失去了期待的價值。
熟悉的麻木再度遍佈全身，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支撐起手臂，她好像一個被剪斷了線的傀儡娃娃，意識還在奮力地掙扎，身體卻徹底麻痹，失去生氣。
要是……好好告別就好了。
她有些後悔地想著。
金屬手臂觸碰到了她，並且抓起她的手腕，取下了那枚總是動不動失效的手環。
在失去意識前的一瞬間，陳瀟瀟想，那該死的玩意終於被取下來了。
她跌入了那無盡的黑暗。
第30章 托尼的計畫
麻木在身上蔓延, 陳瀟瀟費力地睜開了眼睛, 看向無邊的夜色和密密的樹林。
她應該在三區了才對。
她從厚厚的落葉上費力地撐起身子, 伸手扶著麻痹的頭顱，勉強地睜開眼睛在這密林之中四下張望。
一旁有一束篝火，篝火的對面放著一個鋼鐵頭盔，身穿鋼鐵戰衣的人正倚在對面的樹上喝著什麼，淡淡的酒氣從熱氣旁邊蔓延了過來。
陳瀟瀟的腿還是木的, 腦袋稍微清醒了一點：「你不怕把整個林子都點燃了？」
喝酒的傢伙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你滿十八歲了麼？」
陳瀟瀟：「……」
陳瀟瀟：「我哪裡看起來像未成年？！」
托尼•斯塔克嘲諷地抬了抬眉毛, 抬起一隻帶著鋼鐵手套的手，指了指陳瀟瀟。
陳瀟瀟順著他指過來的方向, 低頭看了看自己, 登時怒道：「你剛才指了我全身？！」
托尼：「……不過我看過你的資料，你已經成年了。」
說著, 將手裡的酒罐子一拋, 丟到了陳瀟瀟懷裡：「剩下的給你。」
陳瀟瀟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這才緩解了喉嚨的乾渴。她把酒瓶拋回托尼懷裡, 調整了麻木的姿勢，找了一棵樹靠著，費力地撐起身子：「我以為我應該到三區了。」
托尼將空了的金屬酒罐子擰緊收好，轉開眸子看向樹影搖曳之處：「這一路上我一直問我自己：為了一個人犧牲另一個人, 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我的理智總會跳出來叫囂：眾生平等, 從無優劣。」
他說著, 垂下了眸子，嘲諷似的笑了起來。
陳瀟瀟問：「那你有答案了嗎？」
托尼聳了聳肩，他身上的鋼鐵戰袍讓他整個人在火光下泛著金屬的冷光：「到頭來我只發現，原來我還是想要做一個自私的人。」
「回到那無責任世界的一部分，可以讓我短暫地獲得麻痹，如同嗑藥一般獲取歡愉；卻又在我清醒之後，成百上千倍地奉還以痛苦和自責。」
他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悲傷的眼睛望著陳瀟瀟：「所以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陳瀟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她伸手揉著還在麻木中的腿：「我在特工訓練隊裡學到的東西可能和您在那些名牌大學裡學到的一切都不同：我只知道兩件事：為了守護自己，要傷害對手；但是在這之前，要先傷害自己。」
「即便是要斷手、斷腳、斷脖子，也要換對方放鬆警惕。」
「斯塔克先生，您金屬般冰冷的外殼下有一顆金子一般乾淨的心，可是這顆心不適合這個世界。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吧，您還做您的救世英雄，至於那些骯髒齷蹉卑鄙的事情，我來替您做，如何？」
托尼的眼睛在夜色之下襯得極為冷酷：「像你這麼可怕的人，我怎麼敢相信你呢？」
陳瀟瀟堅定地說：「沒有關係，我相信您就夠了。」
坐在篝火對面的托尼聳了聳肩：「恕我多嘴問一句，現在在任何人看來，我都是一個愚蠢的背叛者，江郎才盡的廢物，殘暴劊子手的幫兇，你為什麼相信我？」
陳瀟瀟低下頭，堅定地回答：「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活下來了。」
「當初布蘭登在舉辦狩獵殺戮的時候，我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因為三區的建設固若金湯，不要說是我了，就算是一支軍隊都絕不可能突破屏障順利逃脫。但是我逃出來了。」
「答案有兩個：要麼是布蘭登放了我，要麼是那個聰明的建造者救了我一命。我始終想知道那個建造者的姓名，直到您出現在了我面前。」
她緩緩抬起頭，漆黑的眸子映著火光，在黑夜之中綻放出不一樣的光：「從那一刻我明白，托尼•斯塔克早就有了他的計畫，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不認為自己有能力理解天才的世界，但是我希望我有幸能成為那個計畫的一部分。」
「說真的，我沒想到您會親自來，我以為是來的是布蘭登，因為那個傢伙最喜歡親自屠戮。」
「早知道是您的話，我肯定就直接跟著您走了。」
托尼的臉上緩慢地浮現出了笑容：「聰明的孩子。不過我不喜歡你。」
他將手裡的金屬酒壺翻轉著：「不要告訴我你的名字。從今天起我稱你為84號。」
早在他當初背著布蘭登放走這孩子開始，他就給她留下了一個位置。
但是那是一個必死的位置。
他曾經以為這是一個和布蘭登一樣殘暴的孩子，畢竟她當著他的面擰爆了他弟弟的頭顱，可是當他看見她和被侵蝕了半面身體的彼得相擁的那一瞬間，有什麼極細的東西觸動了他。
那不是應該對一個必死之人擁有的感情。
所以幾乎是吝嗇的，他克扣了她本該擁有的欣賞。
托尼忽然開口：「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給你下了怎麼樣的評價麼？」
陳瀟瀟伸手撓撓臉：「平胸，腿短，個子矮？」
托尼：「……」
托尼：「你……」
托尼：「我在很認真地和你討論問題。」
他臉上的表情太過嚴肅，嚇得陳瀟瀟立刻坐得筆直，且小學生似的將手規規矩矩放在了腿上。
托尼歎了口氣：「我認為你殘暴、血腥、沒有同情心，就像布蘭登一樣。不僅僅是因為你殺死了他弟弟，還有我從他弟弟的畫室裡看到的你的反應。從頭到尾沒有求饒，只有冷靜的觀察、誘導、設下圈套，你對痛感的遲鈍讓我懷疑你是一個天生的精神變態。」
陳瀟瀟：「……」
您真是太抬舉我了。
我只是從小就挨打，然後學會了怎麼假裝看起來不疼而已。
一旦敵人發現了你的弱點，他們就會認為自己得到了更加強大的力量，並且成倍地放大折磨。
這一點，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
托尼深邃的的眼睛注視她良久，仿佛在評價一個精絕的機械：「可是我後來改變了對你的看法。」
「布蘭登的暴虐和殘忍來自於他的怯懦和畏懼，而你的一切，我找不到理由。」
陳瀟瀟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只能低下頭，靜靜地等他說完。
過了一會兒，她好奇地抬頭，問道：「我們要殺死布蘭登麼？您的計畫是什麼？」
托尼的眸子沉了下來：「殺死他？絕不。我要扶持他。」
「我說了，布蘭登的暴虐和殘忍來自於他的怯懦和畏懼，他僅僅是一個——」
托尼猛地住了口。
他靜靜地看著陳瀟瀟的眼睛，有那麼一瞬間，他渴望將他發現的一切都告訴她，可是他很快就明白：如果他對這個孩子產生太多的情感，他或許就無法坐視她去犧牲了。
於是，他收回了目光：「剩下的事情，如果你能活著回來，我再告訴你。」
「我保證，那時候我將毫無保留。」
他說著，將一張圖紙展現在了她的面前：「三區是我親自的建造的，除了我，沒有人知道它隱藏的秘密。我給你留了一扇門，雖然我不認為你可以活著逃出來。」
他閉上眼睛，試圖掩飾那種無力感：「但是，我還是為你留下了。」
——————————
原本已經是深夜了，早該去睡覺的洛基靜靜地站在中央控制室裡，等著他的魚上鉤。
然而，就在他全神貫注等待發展時機的時候，他手裡的儀器上飄來了一行字：
「老大，你是世界上最帥的老大！你就讓我去吧！」
洛基：「……」
「老大，我不僅可以把那個抗體帶回來，我還可以把那個杜勒斯給抓回來，我保證！這樣我們就可以不用忍受拉爾夫博士的粗製濫造了！」
洛基：「……」
明白了。
這丫頭一下午的時間都在用程式入侵他的電腦，現在終於攻破防線，把下午的時候想要強制刷他屏的東西發了出來。
「老大，我聽說杜勒斯博士對髮際線的研究取得了別人無法企及的成就！」
洛基：「？？！」
他冷笑一聲，然後冷靜地摔碎了手裡的平板。
陳瀟瀟，你等著，我明天就把你頭髮給剃了。
你肯定要問，「為什麼？憑什麼？怎麼可以」了對吧？
呵呵，憑我是你老大。
煩躁的洛基抬起眼睛，看向杵在儀器前的拉爾夫：「怎麼樣，他採取行動了麼？」
巨大的監視器上，美國隊長熟睡的身影浮現在上面，很快地，窗子處發出吱呀的響聲，一個矮個子女孩子帶了一個穿著皮卡丘睡衣的少年闖了進來。
洛基看著那個皮卡丘睡衣：「……」
拉爾夫看著陳瀟瀟：「……」
拉爾夫頗為無奈地回頭，小心翼翼地說：「我覺得他本來應該露出馬腳了，可是……可是陳瀟瀟他們……」
洛基氣得把剛才砸了一遍的平板又撿起來砸了第二遍。
「這死丫頭又TM的給我礙事！」
「電她！往死裡電！」
拉爾夫：「……」
拉爾夫好心地勸他：「可是那個手環本身有點問題，容易直接電死了。」
洛基氣不過，又不能真的把最得力的手下給電死，只能猛地抬起腿，狠狠地向下踩了一腳，把那個倒楣的平板跺了個稀爛。
拉爾夫怯怯地看著那個被他踩得稀爛的平板，擦了一下滿頭的汗，繼續耐心地等著陳瀟瀟他們離開。
過了一會兒，他慘白著臉回頭看：「那個，美國隊長是假的這件事，被彼得拆穿了。」
洛基：「……」
他從容地將十指交叉，坦然地坐著，嘴角露出了冷酷的笑容：「很好。每天你試驗的時候記得電他，往死裡電。」
拉爾夫慫了：「是，老大！」
終於，礙事的陳瀟瀟帶著彼得從美國隊長的臥室離開了。
就連睡覺都穿著條紋制服的『美國隊長』松了一口氣，立刻沖到窗子前，焦急地等著陳瀟瀟和彼得走遠，才快速地沖到了自己的床頭，將一個極小的罐子取了出來。
他按下一個按鈕，整個罐子忽然變大，膨脹一般地出現在了他的床頭。
他從裡面取出一套制服來，快速地脫下了身上現存的美國隊長的制服將其換上，然後再度取出那個按鈕，一瞬間變得極小。
洛基望著螢幕裡那變成一個小點的移動物體，嘴角浮現出志得意滿的笑容。
「很好。」
「這東西比那個老頭子有用的多了。」
說著，他轉頭看向拉爾夫；「還能繼續追蹤麼？」
拉爾夫在監視器前忙碌片刻，將那一個小小的紅點快速放大：「可以是可以，但是如果我們花費精力去追蹤他，就需要動用整個基地的所有設備，那時候其他地方出現意想不到的問題，我們可能無法及時解決。」
說著，憂心忡忡地說：「如果這時候陳瀟瀟跑了就麻煩了。」
洛基的注意全然被那個小傢伙吸引了：「沒事，全力追蹤他。那丫頭跑不出去的。」
他眯起眼睛，看著那個騎上了螞蟻的小型士兵，冷酷地笑著：「雖然早就知道尼克•弗瑞不會那麼輕鬆地把美國隊長教給我，但是我沒想到他這麼有野心，想從我這裡撈一筆。」
「本來給小丫頭一個玩具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他非要鬧成這樣，我也就沒有辦法了。」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螢幕：「這傢伙是？」
拉爾夫迅速調出了他的資料：「斯科特•朗，也叫蟻人，當初美國隊長和鋼鐵俠內戰的時候有參與。他身上那件衣服，讓他既可以變大，也可以變小，並且可以改變物體的大小。」
「只要我們得到他的裝備，調查其他區簡直易如反掌。」
隨著面前場景的變化，洛基看清了那個小傢伙的樣貌，他那個紅色的面罩裡面滑稽的眼睛，怎麼看都是可笑的模樣。
拉爾夫查看地圖：「他來到了實驗大樓，但是顯然對周圍的一切沒有興趣。他的目標是蜘蛛俠。實驗室的門已經打開了，他進去絕對不是問題。」
拉爾夫說著，擦了一把汗：「唯一的問題就是他跑出去找陳瀟瀟，但願這個時候已經回來了。」
洛基將手指節掰得嘎嘎響：「這丫頭哪兒都好，唯一令人頭疼的就是她惹禍的本事和立功的本事一樣強，呵呵。」
拉爾夫實在是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罵人還是在誇人，只能小心翼翼地保持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看著那小小的昆蟲飛到了實驗室前，漆黑一片的環境中找准了鎖的位置。
拉爾夫傻了。
他過了好久才支支吾吾地說：「老大……」
「那個……」
「我們本來是給那傢伙留了漏洞的。」
他為難地看著洛基，生怕洛基不開心直接電死陳瀟瀟。
洛基皺眉：「有話直說。」
拉爾夫為難地說：「可是陳瀟瀟走的時候，似乎是怕我們發現蜘蛛俠逃出來過，把門給鎖了。」
洛基：「……」
他忽然覺得，被廢除多年的絞刑，現在有了用武之地。
拉爾夫滿頭大汗地在監視器前忙活了半晌：「你說我們現在給他公然開掛，這樣好嗎？」
洛基：「……」
洛基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頭，總覺得那一瞬間腦子裡炸開了一個煙花。
半晌之後，他才無力地說道：
「讓那只死蟲子自求多福吧。」
陳瀟瀟，你這個闖禍精，你等明天早上我怎麼收拾你。
在監控攝像頭聚焦位置的不遠處，一個廢棄的手環躺在冰涼的地面上，如同一具死去的屍體，在漆黑一片的夜裡無力地散著極為虛弱的光。
手環上的名字已經碎裂：
陳瀟瀟 1307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4-22 18:04
第31章 桂花糯米藕
「這是什麼？」
「桂花糯米藕。斯塔克先生。」
「……你到底是從哪裡搞來這些的？」
「布蘭登那個小氣鬼, 肯定沒給你吃飽吧。唉, 可憐的斯塔克先生。」
「……我很確認我在你離開基地的時候檢查了你身上的全部物品，我不僅視覺檢查過而且還掃描過，所以你最好自己承認, 這麼一盤子菜你到底是從哪裡掏出來的？」
「你嘗嘗麼, 很香的。上面那層晶瑩的黃色液體是蜂蜜，外面的藕很脆，裡面的糯米軟糯糯的……」
「你給我好好回答問題啊！」
……
在長夜即將褪盡的時候, 三區的鐵柵大門在他們面前緩慢打開。
深藍色軍裝的男人徐徐走了出來，鋒利的眉毛微微抬起, 看著被丟到地上的陳瀟瀟, 露出了幾近扭曲的笑容。
「好久不見, 84號。」
陳瀟瀟被封住了嘴, 眼睛也被蒙上, 依舊從極度敏銳的聲音裡判斷出了他的方向。
和與她商量計畫時的自信滿滿不同, 身後的托尼摘下頭盔後, 啞聲道：「我把她帶回來了, 我們之間有許諾的。」
那聲音疲憊而又虛弱, 仿佛一個強撐到底、馬上就要倒塌的人。
陳瀟瀟掙扎了一下, 卻被一雙軍靴猛地踩住了頭，狠狠地踩入地面：「老實點吧。」
布蘭登的聲音繼續傳來：「斯塔克先生，我當然會履行我們的承諾, 只是我現在忙著和這個兇手好好談談, 何況您也不希望對佩普小姐的改造匆忙進行吧？」
說著, 冷笑著撕下了蒙住陳瀟瀟眼睛的布條：「送她去以利亞的畫室，他會想她的。」
話音未落，他身後忽然傳來踉蹌的腳步聲，一個士兵匆匆忙忙地跑過來，踉踉蹌蹌的腳步幾乎令他撲倒在地上，驚慌地大喊著：「將軍，將軍不好了！」
「小少爺他……出事了！」
布蘭登在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就是弟弟。
他的弟弟是他最珍貴的寶物，絕對不能有任何的損傷。
他根本顧不上陳瀟瀟如何，立刻飛速轉身，跟著士兵快步向基地走去！
以利亞……
絕對，絕對不可以有事……
他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以利亞的住處，他的房間還是一如既往的整潔如初，可是白色的枕頭上卻沾了粘稠的血，平整乾淨的地板上滿是爬行過後留下的印記。
以利亞在他的床上，身上還是他喜歡的那件白色的睡衣，少年的臉龐稚嫩而又乾淨，一雙明亮的眼睛卻黯淡了，此刻痛苦地睜大，眼睛沒有聚焦，而脖子被縫合的地方不斷地湧出黑色的血。
杜勒斯在旁邊已經徹底地手忙腳亂，所有的實驗人員都用一種怕死的眼神看著布蘭登。
以利亞在人群之中沒有焦距地看著周邊的世界，終於在陌生的臉孔中發現了哥哥，顫抖著伸出滿是鮮血的手，大顆淚水從臉上滑下：「哥哥，我好疼啊……」
原本已經癒合完畢的傷口迅速地潰爛，黑色的膿血不斷湧出，像極了一個斷頭的破舊娃娃。
布蘭登抱住他，手劇烈地顫抖。
以利亞在他懷裡掙扎著，沒有聚焦的眼睛痛苦地抬了起來，沙啞的聲音幾乎不可聞：「哥哥……求你了，救救我……」
布蘭登手上沾滿了他的血，仿佛生怕碰碎了精緻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地去撫摸他的頭；「沒事的，沒事的，我在呢……」
以利亞的脖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著，他自己卻渾然不覺，只是虛弱地問：「84號呢？我想畫畫……哥哥，我想畫畫……」
布蘭登看著弟弟的樣子，整個人已經瀕臨瘋狂的邊緣，對著杜勒斯吼道：「你不是說沒有問題了嗎！」
杜勒斯顯然被濺了一身黑血，在暴怒的布蘭登面前連話都說不清楚：「我……」
「我從三代喪屍身上提取了複生的DNA，可是我沒有想到複生以後還會腐爛……」
「喪屍身上的東西不能用了，只能試試可以別的東西，現在屋子裡的溫度對他來說太高了，我們已經將溫度調低了……」
「給我一周的時間，只要一周的時間！我一定可以解決的！我發誓！」
「你需要什麼？」那雙藍眼睛裡幾乎燃著熊熊的藍色火焰：「我問你需要什麼！」
杜勒斯僵硬了很久，才哆哆嗦嗦地說：「一個可以自動痊癒的變種人，喪屍身上的病毒不能用，只能嘗試用變種人改造……只要有一個那樣的人，我一定可以做出來的！」
隨著溫度的下降，以利亞緩緩閉上了眼睛，腦袋再一次毫無生氣地垂在了一邊。
布蘭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撕裂了一個口子，像上次那樣。
他將以利亞緊緊地抱在懷裡，猶如擁抱最珍貴的寶物：「我有那樣的基因，立刻給你送到實驗室去。我命令你，立刻讓他活過來！」
杜勒斯心裡根本沒有底，只能顫抖著回答：「將軍，我……我保證……」
他被布蘭登的手下領到了實驗室，發現裡面的試驗品多了一個。
一個個子小小的女孩子，杜勒斯一眼就認出了她。
極度的恐懼令他後退了一步，手也顫抖了起來。
他絕對不能讓布蘭登發現陳瀟瀟曾經救過他的事情，要是讓他發現自己和一個兇手有瓜葛，一定逃不了的。
身形佝僂的老頭怯怯地走近了試驗品，生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一種極度的恐懼從心底升騰而起，幾乎將他逼瘋。
他用白色的帽子扣住頭，希望陳瀟瀟不要發現她。
然而，那個致命的聲音還是傳了過來：「博士。」
杜勒斯整個人就是一顫：「你……」
陳瀟瀟徐徐說道：「我救了你的命，在喪屍潮裡冒死把你送到了直升機上，如果不是我去救你，你恐怕當初在酒吧裡就被活活餓死了，或者是在路上被喪屍分食，再或者被同行的夥伴出賣，死無全屍。」
「而現在我陷入了困境，作為報答，你要拿我做**實驗嗎？」
杜勒斯手裡的針管抖了抖，顫動著：「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我不認識你……」
陳瀟瀟搖搖頭：「你這樣，就不對了。」
杜勒斯仿佛很怕她，只能遠遠站著：「你你你不要亂動，我就是個沒做錯什麼事情的老人家，我給你抽血，也是為了給別人救命……」
陳瀟瀟抬眼看了一眼遠處：「布蘭登雖然暴虐，卻不怎麼得民心吧？這些人雖然怕他，但是心裡未必沒有二心吧？最重要的是，如果讓和你合作的實驗人員知道，你不僅僅為了自己殺死了蜘蛛俠，還對你的救命恩人做這樣的事情，你還有立足之地嗎？」
「我之前以為布蘭登挺喜歡你，現在看來，他也不喜歡你麼。」
杜勒斯畏懼地站在一邊，老鼠一般的眼睛怯怯地望著她，生怕她說什麼要命的東西、
他的餘光瞥到了不遠處桌子上的一卷膠布，立刻沖了過去，以極快的速度把陳瀟瀟的嘴封了起來，直到她說話都不連貫以後才松了口氣。
然而，即便是強力膠帶，他卻依舊看著那個姑娘用冷酷的目光看著他，並且以極大的力道張開了嘴，撕裂了上面的膠帶。
她臉上滿是鮮血，被扯裂的嘴也慘不忍睹，但是只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一切再度復原，血肉複生的能力強大到可怕。
陳瀟瀟靜靜地說：「你要抽血是沒事的，博士，你知道我是不怕疼的。」
杜勒斯徹底被嚇住了。
那一刻他甚至懷疑，陳瀟瀟為了擺脫手上的鐐銬會不惜斷腕。
他這輩子見過很多瘋子，但是布蘭登和陳瀟瀟是他見過最瘋的。
終於，最後一層心理防線也被擊破，杜勒斯痛哭了起來：「我求你了，我沒有別的機會了！如果我做不出可以讓那瘋子弟弟活過來的東西，他會殺了我的！他會把我折磨死的！」
陳瀟瀟那雙漆黑如同深夜的眼睛注視著他，仿佛能將人拖入黑暗之中：「如果你敢對我做什麼卻不能殺死我，我以後會成百上千倍地將之報復，絕不亞於布蘭登。你知道的吧？博士？」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瞭解我的吧？」
杜勒斯起初不明白為什麼她一見面就掏出槍來玩自殺遊戲，他終於明白了：她是不怕死的。
就算那天運氣不好，子彈穿過了她的頭顱，她也能完好無損地從血泊之中再活過來。
對她這種人來說，挨一槍算什麼呢？
陳瀟瀟靜靜地注視著他，帶著血的嘴角露出了沒有溫度的笑容；「我們來做個交易吧，博士。」
「你不想得罪我的，對吧？」
第32章 死侍VS黑寡婦
穿著過於寬大的病號服, 娜塔莎在實驗大樓裡毫無目的地漫步。
她不知道該去哪裡。
洛基沒有囚禁她，甚至沒有給她帶上任何定位系統, 只是放任她在基地裡亂走, 拒絕將她送回十三區。
雖然不知道洛基在做什麼, 但是她可以肯定，他不懷好意。
她試著割開過自己的皮膚，但是沒有血流出來，只是迅速地癒合，這點令她很不安。
當然了，她也會想辦法避開和人們相遇的任何時刻，她幾乎是將自己關起來好躲藏。不知道為什麼，她只覺得洛基不是相信她, 而是在測驗她。
聞到活人的氣息會激發她攻擊的**，只要是一點點鮮血都會令她感到令人戰慄的愉悅, 可惜她自己流不出血來，不然那種甘美的氣息簡直是——
她搖了搖頭, 試圖甩掉腦子裡的東西。
這棟大樓顯然被刻意清空了, 不然不可能到了早上都一個人也沒有。
寂寞地在樓裡走著，娜塔莎想起洛基這兩天給她配送的食物，她沒有問那些藥膏一樣散發著苦味兒的食物到底是什麼，她不想讓洛基覺得她是在挑食。
這樣想著, 娜塔莎走過了轉角, 看見了地上的一個破碎的手環。
她見過這種定位器, 前幾天的時候拉爾夫似乎在加緊研製, 她毫不懷疑這起初就是給她做的，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洛基放棄了這個做法。
在一塵不染的實驗室大樓中出現這樣的東西格外令人不安，她將手環撿了起來，幾乎是觸碰的瞬間就被狠狠電了一下，手環險些脫手。
這東西是拉爾夫造的，真不愧是拉爾夫，呵呵。
她仔細地查看上面的字樣，發現將碎了的裂口拼接起來，可以看見殘缺不全的字樣：陳瀟瀟 1307
陳瀟瀟。
她記得這傢伙，那應該是……
84號。
看來這個女孩無論在哪裡都無法擺脫被編號的宿命。
她到底是什麼呢，特種兵？超級士兵？變種人？
「陳瀟瀟……」
娜塔莎低聲呢喃著，將手裡的手環翻轉了一下。這東西為什麼掉了呢？是出什麼事情了麼？
這時候，她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綿軟沒什麼力道但是辨識性極強的聲音：「嘿~」
一個穿後勤人員制服的男人走了過來，伸手指著她激動地說道：「你就是那個黑寡婦吧？我聽說你很久了啊！但是我沒想到你這麼漂亮，而且能從三區全身而退的人真是不多呢！你介意給我簽個名嗎？我和我的隊友都是你的死忠呢！」
他說著，把手裡那個破破爛爛的筆記本拿出來，隨手翻到一頁，攤開在娜塔莎面前：「寫在這裡，記得給『給韋德，你是世界上最帥的』，對，寫在這裡就好。」
娜塔莎抬頭看了他一眼：「為什麼帶面具？」
韋德聳肩：「我知道你是這麼想 ，當然是因為我長得醜，因為好看的人才不會戴面具來偽裝自己。我也希望是這樣，可是事實往往不如人願，我很帥的。」
娜塔莎：「……所以？」
韋德撇嘴：「後勤人員沒人權而已。」
娜塔莎：「……」
為了避免和他說話，她快速地簽好名以後翻頁，問：「下一個寫給誰？」
然而，她一翻過那一頁，就看見一個歪歪扭扭的寫真，上面畫著沒頭髮的洛基。
之所以能判斷是洛基，是因為他身上穿著長袍，而不是他手裡拿著仙女棒並且旁邊的配字寫著「阿瓦達索命」。
娜塔莎：「……」
她又迅速翻了一頁，終於找到了空白，無奈地說：「寫給誰？」
韋德將本子拿了回來，在裡面又翻了翻，不厭其煩地說：「事實上，下一個簽名是一個禮物，所以請寫在這裡，謝謝。」
「上面寫『給陳瀟瀟，黑寡婦相信的你遲早能長出胸的』，麻煩寫在中間，謝謝。」
娜塔莎的手一頓，抬起頭，用看怪物的神情看著韋德：「你確定要寫給她這些？作為禮物？」
韋德學著她那副看怪物的眼神回過頭來看她：「怎麼可能？」
他伸手在屁股後面摸了摸，掏出兩個增高鞋墊來：「禮物是一套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在這裡也簽一下？」
娜塔莎實在是受不了了：「你把禮物放在屁股上？」
韋德被她驟然提高的聲音嚇了一跳，蹦開兩米：「你幹什麼？我們後勤人員的制服就是這樣的，口袋在後面，方便搬運東西而已！口袋在屁股上怎麼了，我們沒人權啊！」
娜塔莎：「……哦。」
韋德看著她簽名，在旁邊抱怨：「你這種樣子，怪不得扮成陳瀟瀟被人發現了。」
娜塔莎對那個女孩很感興趣，於是抬頭問道：「是麼？她會怎麼說？」
韋德：「我怎麼知道，她又沒說過。不過我想如果她說的話，應該是：『韋德，麻煩你把我的禮物放在你後面的那個洞裡真是太委屈你了，為了表達我的歉意，請允許我在你身上多開幾個洞吧』之類的，然後拿著鐵鍬追上來。」
娜塔莎難以理解地皺起眉。
她過了很久才忍受了這句話，徐徐地說道：「看來我的失敗是因為我不夠幽默，真是抱歉了。」
她寫完之後，將那個破爛一樣的本子交還給韋德，試圖從他這裡得到更多的資訊：「那麼，她是你的隊友？你一定很熟悉她了？」
韋德垂頭喪氣地接過本子：「我當然是她的隊友，不是我謙虛，我認為我一直是最得力的那一個，給基地購買物資，為監視事業做出貢獻，順帶給她買胸罩買鞋子，並且在危險的旅途中給她們開飛船……順便說一句，你知道那個駕駛程式有多變態嗎？總而言之，我永遠是付出最多的那一個，可是那些無情的戰鬥人員不領情，你知道她叫我什麼嗎？勤務兵，我是說，勤、務、兵，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帶有侮辱性的詞彙嗎？」
娜塔莎：「……我為你的遭遇感到抱歉。」
韋德看了她良久以後：「你和我聊天只是為了瞭解資訊對吧？其實你不是真的對我感興趣，是不是？所以我意圖邀請你去喝一杯咖啡也已經提前失敗了是吧？」
娜塔莎：「聰明。」
韋德識趣地說：「優秀的黑寡婦想知道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其實這很簡單：你的腿沒她短，胸也比她大，但是這都不是重點。你的眼神明顯證明你有思想。」
「你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戮機器。」
韋德說：「你曾經作為特工接受過特工需要的培訓。她則作為特工接受過成為動物的培訓。事實上那種訓練方式比你們組織有用得多，而且很便宜。」
娜塔莎怔住了。
那一定令她很痛苦，娜塔莎心痛地想著。
她陷入了沉思。
然而，下一刻韋德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走廊裡回蕩，就差笑得在地上打滾。
然後，缺乏幽默感的她過了很久以後才明白過來，她被騙了，而且差點為此落淚。
韋德捶著牆大笑道：「事實上只是她能自動癒合而你不行而已，哈哈哈哈哈哈……」
娜塔莎：「……」
韋德一邊笑一遍說：「你這樣可不行啊，陳瀟瀟一定會說：『你會羡慕我的，因為就算是我的蛋被擰碎了也能長回來，而你不行』什麼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這句話給了娜塔莎意料之外的啟發。
她冷靜地看著韋德，等他笑完了之後，冷靜而又沉默地看著他。
然後，忽然暴起，上前一步，膝蓋一曲，狠狠向他胯間一撞，那一下的力度幾乎可以將人的骨頭撞斷。
韋德整個人痛得抽搐了一下，扭曲地捂住襠下倒在了地上，整個人痛得幾乎變形，不斷地倒抽著涼氣掙扎著。
娜塔莎微笑：「很好。我現在很喜歡那個84號了。」
說完，撣了撣袖子，坦然離去。
韋德在她身後倒抽涼氣：「有件事忘了告訴你，女士。」
他扭曲著一張臉指了指自己：「我也是個能重新長回來的……」
娜塔莎挑眉。
然後，猛地抬起腳，給他補了一腳：「乖。這是見面禮。」
娜塔莎看著他掙扎，忽然開口：「也就是說，她和布蘭登很相似麼？既然如此，為什麼她甘於人下，而不是變成另一個布蘭登？」
韋德痛得捶地：「我怎麼知道？可能是因為我們基地的飯太好吃了。反正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留下來的。」
娜塔莎：「……」
她現在是明白了，她壓根無法和這個奇葩對話。
韋德又掙扎了幾下，對著娜塔莎的背影叫道：「對了，你有沒有在這裡見到她？我的儀器顯示她就在附近了。喂，理我一下行不行？諾曼諾夫小姐？大美女？夫人？」
對方沒有理他。
韋德臉都歪了，痛苦地從兜裡掏出定位儀，眯著眼睛去查看上面陳瀟瀟的位置。
該死的，這傢伙一個晚上都跟蜘蛛俠呆在這棟大樓裡，天知道他們兩個到底做了什麼樣的事情，韋德想起了就覺得渾身難受。
唉，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那麼重口味呢？
他能理解，這種時期大家壓力都很大，當然也很饑渴，可是和喪屍做這種事情，是不是太那個啥了？有機會要好好和這孩子聊聊人生才可以，真不給人省心……
不。
等一下，有什麼不對。
陳瀟瀟的位置一晚上都沒有動過，現在開始移動了。
韋德僥倖地想，他們這是結束了？自己現在過去不會撞見什麼吧？
他從地上翻身站了起來，順著位置追了過去。
啊啊，這丫頭，真是——
他猛地站住。
不對。
一定是有哪裡出了問題。
這個距離的話，陳瀟瀟就站在他面前。
也就是說，他一直自以為追到的陳瀟瀟應該是——
娜塔莎。
第33章 黑寡婦VS快銀
「出事了, 老大。」
韋德沖進了洛基的屋子，拿著 儀器的手幾乎在發抖：「陳瀟瀟不見了。」
拉爾夫的反應最快：「不可能的, 以陳瀟瀟自己的能力, 無法取下那個手環, 我們沒有收到警報。」
韋德說：「她自己不可能，可是如果有人幫她呢？我追了很久，發現陳瀟瀟的手環被在黑寡婦帶身上。或許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麼，聯盟啦交易啦總之就是那一類的東西。」
洛基的神色冷了下來：「我以為他們想換掉美國隊長已經夠了，沒想到獅子大開口，想挖走我的人。」
「是時候好好教訓一下那只自以為是的黑蛋了。」
韋德焦急地說：「我找遍了全區的錄影，沒有找到陳瀟瀟。昨天晚上的錄影徹底空白了，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洛基站起身來, 一揮手關上了身後的大螢幕：「現在抓捕黑寡婦，立刻。」
「那只螞蟻不是想和蜘蛛聊人生麼？把他銬在蜘蛛對面, 讓他們聊去吧。」
————————
娜塔莎帶著那個手環，迅速回到了房間。
她得到一台電腦, 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聯網, 洛基對她防的很嚴。
但是，她還是成功把手環上的資訊和電腦連接。
她認得那個手環上的符號：那是斯塔克的標誌。
雖然不知道托尼和洛基之間到底是不是有交易，但是她認為自己有必要瞭解為什麼托尼會音信全無，又忽然地出現在三區, 她需要知道和他有關的資訊。
打開裡面的檔速度很快, 因為只有一張圖片, 上面寫著一行字：
我把你的84號帶走了——托尼•斯塔克。
她雖然瞭解托尼的自負, 但是她不相信他會只留一條資訊只為了羞辱洛基。這個手環的東西裡肯定有別的資訊，托尼希望他們知道的。
或者是說，給十三區，而非是洛基的。
但是目前的條件實在是太有限了，她焦急地想著。
現在怎麼辦，入侵網路給十三區發信號嗎？不，那太容易暴露了，洛基會發現的。
娜塔莎焦急地想著方法，卻覺得自己在做困獸之鬥，毫無辦法。
怎麼辦？
到底怎麼辦？
「你這樣做是沒有用的。」
身後忽然響起一個少年的聲音。
娜塔莎差點沒被嚇得跳起來。
她非常確定進來的時候屋子裡沒有人，而且沒有人走到她的身後。
以最快的速度回頭，她看到一個銀頭髮的少年，他身上穿著有些奇怪的一副，頭髮上別著一副護目鏡，正盯著螢幕看。
娜塔莎下意識防衛，但是沒有攻擊。
快銀沒有看她：「不要想打我了，你的速度太慢了。」
他看了娜塔莎一眼：「你知道洛基為什麼堅持用拉爾夫嗎？他做出的東西往往漏洞百出。」
娜塔莎沒有放鬆，搖了搖頭，準備和他進一步交流。
快銀說：「因為有序的東西往往最容易被攻破，但是拉爾夫的漏洞就像無數沒有規律排列在地上的玻璃碴，總有人要不小心劃破腳，留下蛛絲馬跡。而洛基最擅長應付蛛絲馬跡，他喜歡謊言，尤其喜歡不拆穿謊言，看著人們自己掙扎。」
「除非你是托尼•斯塔克那樣的天才，否則不要去挑戰那些低級卻管用的玻璃碴。」
娜塔莎問道：「你既然是他的人，為什麼要背叛他？」
快銀回答：「我不是他的手下。我以為我騙過了他，但是他騙過了我們所有人。」
「我用抗體騙他去救X教授，他識破了我的謊言卻將錯就錯，借此騙他的手下去為我救人。我以為他想要抗體，但是他想要的是X教授。他想要一個可以意識控制同類的傢伙。你明白這樣做的意味麼？」
娜塔莎皺眉：「他也想要不死人軍團？」
快銀說：「或許吧。」
「我知道的僅僅是，他不是我想追隨的領袖。我們都需要離開這裡。」
娜塔莎：「我憑什麼相信你？」
快銀說：「你不需要相信我。我只是一個斷了手臂的廢物而已。現在洛基已經發現了他的手下失蹤，你又不巧撿了不該撿的東西，再不離開這裡你會被關起來。」
娜塔莎第一次正眼打量這個年輕人：「你為什麼幫我？」
快銀垂下眼睛：「我沒接受過正式訓練，沒了能力我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斷了手臂、眼睜睜看著朋友去孤身犯險卻無能為力的廢物。我們剛好彼此需要。」
「你要找托尼•斯塔克對吧？」他露出笑容：「巧了，我也是。」
娜塔莎意識到已經沒有時間多問，迅速收起了手環，站了起來：「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們現在要去三區。」快銀將手裡的一張紙牌亮了出來：「我有斯塔克先生的請柬。」
「但是在這之前，我們還需要給布蘭登帶一個禮物。」
——————————————
陳瀟瀟蹲在牆角，漫不經心地玩著手裡的牌。
十三，她不喜歡這個數字。
原本紙牌裡是不會使用十三這個數字的。
這是一個很不吉利的數字，總讓她想起最後的晚餐。
但是這也意味著她是最後一個，也就是所謂的，王牌。
她一邊把手裡的紙牌收了起來，一邊刨碗裡的面一邊說道：「博士，你醒了？」
杜勒斯幽幽轉醒，看著陳瀟瀟手裡那一大碗鮮紅的面，嚇得當即就是一哆嗦。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以為陳瀟瀟是茹毛飲血的瘋子，正在喝人血。
視覺的恍惚很快消失，他很快看清，那一團紅色的麵湯上面浮著的是辣椒碎，顏色鮮亮，正散發出鮮美的香氣。
陳瀟瀟舉了舉手裡的筷子：「要嘗嘗重慶小面嗎？當然了，這玩意在中國很便宜的，不是我不招待你，是因為你們實驗室的喪屍我不能爆頭，搞不到別的菜了。」
杜勒斯在地上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的手被縛住了，咬牙問：「不是說好做交易的嗎？」
在他看來，交易象徵著公平兌換，他們應該講條件才對。
至少，在他解開陳瀟瀟身上設備的一瞬間，她不該直接把一個老人家電翻。
陳瀟瀟把麵條往嘴裡扒，徹底沒聽見他說的話：「你們區的飯難吃死了，真的，要不是我自己還能搞到點吃的，真是要被活活餓死……」
見她完全沒有回答問題的樣子，杜勒斯急了：「陳瀟瀟！我在和你說話！」
陳瀟瀟停了下來，吃驚地張大了嘴，以至於嘴裡的面掉了下去：「我不是問你了要不要吃嗎？是你不理我啊！」
她吃面很快，整碗刨乾淨以後一抹嘴，道：「博士，你傻起來挺可愛的，真的。」
「我聽說你在大學教書很嚴格，對學生的要求特別嚴，經常給別人低分並且逼迫他們努力，還好我不是你的學生。」
她說著，咧嘴一笑，牙齒上有明顯的辣椒屑：「我就喜歡作弊。」
陳瀟瀟舔了舔牙齒，對自己看不到牙上的辣椒頗為遺憾：「說起來我們當初見面的時候，我拿了一把仿製槍，裡面放了一顆假子彈，騙的就是你這樣的書呆子。」
「您當時被嚇得渾身冷汗的樣子，真的是十分可愛呢。」
杜勒斯警惕地看著她，似乎根本不在乎她說什麼，只是想防備她不會殺死自己。
陳瀟瀟將碗丟在一邊，站了起來：「我剛才看了您的筆記，當然了我這種沒學習的人也看不懂，但是您似乎需要我的血來做實驗？」
她說著，撩起袖子：「我不會拒絕的，您需要抽血就抽吧。」
杜勒斯很警惕：「你到底想要什麼？」
陳瀟瀟：「我不想被你捆著，就這麼簡單。」
「可惜你這個人啊，別人和你好好說話總是不肯聽，非得人家嚇嚇你。」
她說著，一副無奈地樣子找了個角落坐了下去。
見杜勒斯已經開始忙碌了，陳瀟瀟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她腦袋裡再度浮出托尼的話來。
「整個三區只有一個地方是我所不能及的，那就是布蘭登的實驗室。他的實驗室警衛系統非常先進，而且建造地堪稱精良，我完全無法入侵。」
「第一步，我需要你從內部入侵，給我他們現在的研究資訊，並且在電腦裡種下病毒。」
「這不是紙牌，記住，把它折疊就會變成一個硬碟，接入電腦就會自動運行。」
托尼的計畫很完美，只有一點他沒有料到。
杜勒斯是一個老頑固，他堅持使用最原始的筆記做記錄。
也就是說，杜勒斯的筆記長達一千七百頁，她沒有能力將如此龐大的紙質資訊複製，甚至沒有機會將其拍下來。
可是杜勒斯的研究成果才是整個實驗室最先進的成果。
這時，陳瀟瀟手裡的紙牌閃了一下，她立刻睜開眼睛站了起來，立刻將自己重新銬住。
不多時，布蘭登推門而入。
冰藍色的眸子裡注視著陳瀟瀟，冷酷的神情裡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我們很久沒有好好談過了。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呢。」
陳瀟瀟被拷著，淡淡地回答：「說起來，我也有一個喜歡自說自話的朋友，他也喜歡動不動就認為別人是他的朋友。你們沒准會喜歡彼此。」
布蘭登一拳擊打在她腹部上，嘴角勾著冷笑：「我可是真的把你當朋友的。我把以利亞交給了你，而且沒有送你去實驗室。」
陳瀟瀟嘻嘻地笑：「你的恩賜真是好，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腹部又狠狠挨了一下子。
陳瀟瀟咬牙忍住了痛，沒有吱聲。
布蘭登不再動手，遠遠地看著她：「你這次想跑，沒那麼容易了。」
陳瀟瀟注視著他，漆黑的眼睛裡映出他的倒影。
她忽然笑了起來：「說真的，我以前以為你是個瘋子，而瘋子的行為是正常人沒辦法理解的。」
「可是我現在才明白了，你不是什麼瘋子，你只是一個一般人。看來我確實蠢得很。」
她靜靜地看著布蘭登，很久以後，才忽然開口：「布蘭登，你在怕我吧。」
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猛地顫了一下，隨即立刻轉過來惡狠狠注視著陳瀟瀟。
陳瀟瀟說：「我以前以為你是恨我們。後來才發現，原來你始終都在怕我們。」
她觀察著布蘭登，那一瞬間忽然明白了托尼的話。
她真是蠢啊。
斯塔克先生早就能發現的東西，她一直到了今天才恍然大悟。
她以為他是當代的希特勒，一個隻想報仇和殺人的瘋子，可是她錯了。
他是一個膽小的人。
他是如此地害怕，以至於要不斷地說話，時時刻刻為自己虛張聲勢。
陳瀟瀟黑夜一般的眼睛注視著他，幾乎將他拉入那黑暗之中：「我是當著你的面殺死以利亞的，為什麼你當時不來救他？」
她嘲諷地笑著：「原來你在害怕啊。你怕我怕得要死了，你看著他的血濺出來，看著他的呼吸和心跳停止，可是你的恐懼令你動彈不得，因為你知道你無力和我對抗。」
「我之前以為，一直是你在保護以利亞，但是我現在才發現，是以利亞一直在保護你啊……」
布蘭登猛地暴起，抬起一拳狠狠向陳瀟瀟臉上打去，卻被她偏過頭，一拳撞在了身後的鋼制柱子上。
骨骼碎裂發出清脆的響聲。
陳瀟瀟繼續說：「他是不是每次都對你說，『哥哥，我只有你了，如果有人能保護我，就只有哥哥了』？所以你以為你自己很強大，騙自己你足可以對付我們，是不是？」
「可是他死了，他死在我手裡了，他的血濺出來的那一瞬間你才忽然發現你的弟弟是如此脆弱，他不能永遠給你提供避難所……」
「你其實嚮往我吧？我殺了他，證明我比他要強，你是不是該跪下來尋求我的保護呢？」
布蘭登整個人發狂了一般，似乎根本察覺不到疼，又是一拳狠狠擊打在了陳瀟瀟腹部！
那一拳幾乎把她打得噴出血來。
但是驚人的痊癒速度令她迅速癒合，繼續維持著那種冷酷的神情看著布蘭登：「沒有痛感，渴望迅速癒合：布蘭登，你在學我。你讓你的手下仿照我的基因來改造你，因為你想成為我。」
「你好奇為什麼我不會害怕，你拼命找其中的要點，可是依舊無法尋得。」
「布蘭登，我很好奇，你到底為什麼如此怕我們？」
布蘭登大口地喘著氣，那雙仿佛沒有感情的眼睛終於變了樣子，他努力維持平靜卻無法做到，如同溺水的人在掙扎一般，他猛地抓起桌子上的軍刀，向陳瀟瀟刺了過去！
明明是在攻擊，那副樣子卻像是在自衛。
杜勒斯明顯嚇了一跳，趕緊大喊一聲：「將軍！」
似乎是做噩夢的人被人喚醒，布蘭登的手一頓，緩慢地轉過了通紅的眼睛，望著他。
看著布蘭登將那雙可怕的眼睛轉了過來，他嚇得倒退一步，顫巍巍站著面前的儀器：「第一支藥劑合成成功了，需要我現在就去注射嗎……」
布蘭登的眼裡升起了一絲希望，低聲呢喃：「以利亞……」
他腦海中浮現出弟弟溫柔的面孔，浮現出他那副平靜的樣子和那柔軟的頭髮。
以利亞總能讓他平靜下來。
布蘭登冷靜了一些，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聲音嘶啞：「去吧。現在就去。我和你一起去看他。」
他走了兩步，卻忽然站住腳，冷笑著回頭，看向被銬住的陳瀟瀟：「你以為你贏了？」
他將手裡的軍刀握緊：「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沒有人看出來你在恐懼，是因為你時時刻刻都在恐懼，以至於人們熟悉了你那張臉。你終其一生都無法擺脫成為異類的夢魘，於是你變得麻木，希望和它同伍。」
他的神色漸漸鎮定下來，之前的動搖緩慢地消失：「可是我不一樣。我遲早有一天會擺脫它。」
像溺水的人，只要抓住一根稻草就不會沉下去。
像極寒之地的倖存者，看見一絲火光也能繼續前行。
最後，他轉過頭去，不再看著陳瀟瀟，留給她一個冰冷的背影：「在那之前，我會把你們趕盡殺絕。就像我父親努力的那樣。」
一個都不剩。
他對自己說著。
一個都不能剩下。
布蘭登離開以後，陳瀟瀟松了一口氣。
還好他那一刀沒有砍下了，不然就會露出破綻吧。
之前受傷的地方已經痊癒了，不需要她去上藥，也不需要去照顧。
陳瀟瀟靜靜地呆在空無一人的實驗室裡，忽然很想家。
她就這麼跑出來，洛基一定很生氣。
嗯，把她帶回去以後肯定會氣到剃了她的頭髮把她關在屋子裡反省。
洛基很聰明，他知道女孩子是愛美的，沒有女孩子願意光著頭到處跑。
她把袖子裡的卡片取了出來，打開了將她束縛住的設備，大口地呼吸著。
如果不能現在解決杜勒斯的筆記，她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她環視著周圍，希望可以找到任何能用的東西。
陳瀟瀟焦急地看著周圍的設備，試圖找到任何可以掃描檔的，可是沒有，或許有哪一個就是她需要的，可是她不認識。
這裡的設備太先進了，她根本認不出來。
時間不夠了……
該死的！
手裡的卡牌再一次響起，陳瀟瀟立刻回到原位，再一次將自己銬住。
一個士兵走了過來，將她從實驗室裡帶了出去。
布蘭登終於要報復她殺死弟弟的仇了？
她得想辦法留下來，不然以後的任務無法進行。
雖然托尼認為她有很大可能會死在這一步，但是陳瀟瀟還是希望接下來的任務她能夠完成。
不然，她就不是王牌了。
被帶出實驗室的時候，陳瀟瀟腦袋裡飛速地想著，怎麼才能讓布蘭登暫時不殺她。
直到她被帶進了一個周圍全是純白色的房間。
房間裡堆著畫布和架子，不同顏色的顏料整齊地放在一旁。
陳瀟瀟的瞳孔驟然縮緊。
門被人推開了。
站在門口的少年露出燦爛的笑容，藍色的眼睛看起來極為純淨，不帶一絲的塵埃。
他摸了摸自己被黑線縫合的脖子，似乎對自己的樣子感到自卑，有點害羞地躲了一下陳瀟瀟的目光。
「又見面啦。」他的聲音很溫柔，但是卻令人毛骨悚然。
「之前的事情，對不起呀。」以利亞很認真地說著。
陳瀟瀟覺得好笑。
他竟然給自己道歉？
以利亞等了一會兒以後，又認真地說：「我道歉啦，接下來輪到你了。」
他揚了揚手裡的控制器：
「我們要做好朋友不是嗎？做錯事的人都要道歉。」
陳瀟瀟深吸一口氣：「你希望我說什麼？」
以利亞說：「我應該對你說；在你身上畫畫很抱歉，我以後不會這麼做了。我不知道那很痛。」
「你要對我說，擰斷你的脖子很抱歉，你不知道那會讓我難過，你以後不會那麼做了。」
「這樣，我們就可以和好啦。」
他笑了起來，那愉悅裡不帶一絲雜質。
陳瀟瀟覺得有一條毒蛇，順著她的脊柱，爬上了她的脖子，冰涼的鱗片刮在身上，冷得令人發抖。
第34章 刺殺計畫
在急速的運動中猛地停下來之後, 娜塔莎險些把胃裡的東西全部嘔了出來。
但是好在她胃裡基本沒什麼吃下去的東西，因此只是趴在牆邊幹嘔。
快銀顯然沒有心疼她的意思，遞了一張紙來給她捋了捋後背：「不好意思, 讓你難受了。但是我們實在是沒有時間了。」
說著, 迅速將那張牌折成了硬碟的形狀, 強行入侵了實驗室的電腦。
娜塔莎幹嘔了一陣之後, 艱難地轉頭看他：「我們剛才在一秒鐘之內移動了這麼遠？」
快銀看了她一眼：「我的速度比子彈快很多。」
娜塔莎實在是忍不住, 又是一陣猛烈地幹嘔。
等她終於緩過來以後，她深吸一口氣：「你沒告訴我你要蜘蛛俠。」
快銀繼續鼓搗電腦：「不好意思, 斯塔克先生之前也沒告訴我不僅要帶這只喪屍出去，還要一路到三區。我們除了這張牌一無所有，只能靠自己了。」
他說著苦笑：「我還是一個斷了一根手臂的殘廢。」
終於, 單手處理情況的快銀松了口氣, 實驗室大門開了。
他低聲自言自語：「瀟瀟可以做到的事情, 我也可以。」
然而，他剛剛走進去, 就和斯科特•朗大眼瞪小眼。
斯科特驚喜地說：「黑寡婦！我就知道十三區回來救我的！洛基那個傢伙是在是太可怕了！」
快銀從他面前走了過去，很有禮貌地道歉：「不好意思, 我們不是來救你的。」
娜塔莎也從他面前走過去, 冷冷地說道：「而且內戰的時候你是我敵對陣營的, 差點一腳把我打死, 忘了嗎。」
斯科特：「……我可是來救你的啊？」
娜塔莎看向快銀：「我們可以把他一起帶走嗎, 他是我同伴。雖然沒有了戰袍只是一個普通人, 打架不成, 跑步就那樣。」
快銀晃蕩著一根胳膊回頭，歎氣：「如果我的手臂沒有受傷的話，我們帶幾個人走都可以。」
娜塔莎於是果斷看向斯科特：「等尼克來救你吧。」
被隊友無情拋棄的斯科特：「……」
快銀把彼得身上的鐐銬全部解開，將他扛了出來。彼得在他肩上顯得很茫然，回頭卡了一眼娜塔莎，底氣不足地問：「您還記得我嗎……」
娜塔莎：「哈，睡衣寶寶。」
彼得：「……」
他轉頭看向快銀，問道：「為什麼帶我出來？博士說我不能離開這裡。」
快銀沒有看他，只是把他放到一邊坐下，將大門關上，並且開始消除資料：「不能出來，你不是也出來過麼？」
彼得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快銀的動作很快，迅速消除了所有痕跡：「那天我一直跟在你們後面。我怎麼可能放心一隻會咬人的喪屍——」
他沒多說什麼，猛地住了口。
快銀對著實驗室裡獨自被拴著的斯科特揮了揮手 告別。
斯科特絕望地說：「好了，現在蜘蛛俠消失也是我的責任了。我再也不相信你們復仇者聯盟了。」
彼得坐在桌子上，雖然願意相信娜塔莎和快銀，但是依舊不想離開實驗室：「那個……我不知道你叫什麼，我記得有人叫你快銀。我不建議你帶我離開，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自己，我也不想給別人帶來麻煩。」
快銀的回答很簡潔：「瀟瀟被帶去三區，我們要去救她。」
娜塔莎雖然還不瞭解情況，但是她相信託尼：「托尼既然帶她走，會照顧她，你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快銀將手裡的牌亮了出來：「斯塔克先生給了我數字三，給了你數字七，給了派克先生數字九，你知道他給了瀟瀟什麼嗎？」
「十三。」他低頭笑了一下，再度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浮現了堅定的笑容：「但是我可以和她換。」
娜塔莎皺了眉：「我不喜歡這個數字。」
快銀將彼得扛上肩膀：「我也是。」
「這是個死數。」
「我欠了她一條命，正好這次還。」
————————————
熟悉的地方。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一片茫然的荒野浮現在眼前，那所熟悉的學校無比破敗，牆上爬滿綠色的苔蘚，如同荒廢的所有建築那樣，被植物侵蝕。
艾瑞克知道自己是被強制陷入了夢境。
這樣的情況已經出現很多次了，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是如同雜音一般嘈雜，把他煩的夠嗆。
但是今天很奇怪，竟然浮現出了一個清晰地場景。
艾瑞克一直以為是自己的腦袋出了問題，但是當他被拉入那個夢境之後，他意識到這是求救。
不是查理斯就是琴•格雷，他們已經斷訊很久了，艾瑞克總覺得查理斯的性格太過溫柔，只想要帶著他的學生躲在地下毫無作為。
艾瑞克沒有動，但是他的身體卻在移動，緩慢到了生滿苔蘚的牆壁之前。
從腳底到視野的高度來看，應該是身體殘疾的查理斯。
查理斯出了事情？
為什麼他不直接告訴自己呢？
查理斯應該出現在他的視野裡才對，艾瑞克推開門，走進學校，在空蕩蕩的走廊裡奇怪地想著。
學校是空的。
一個人都沒有。
到底是怎麼回事？
艾瑞克厭倦了在這樣的地方漫無目的地前行，他皺著眉喊了一聲：「查理斯？」
「既然你把我找來了，總該和我說話吧？」
「查理斯？」
沒有人回答他。
聲音寂寂地在走廊裡回蕩。
他們一定是出事了，艾瑞克想著。
如果不是那個計畫已經迫在眉睫，經歷了這件事以後他一定會去學校看看，雖然查理斯或許不想見他，但是他絕不會任由這件事情成為一個毫無頭緒的空題。
艾瑞克加快了腳步，迅速走上樓梯，將每一間屋子都打開看，但是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他狠狠一拳錘在了牆上，快速跑下樓梯，忽然在一扇門前停住。
地道。
幽深的地道通向未知的黑暗。
艾瑞克在夢裡沒什麼可以怕的，於是迅速跑下去，追隨者前方的一點微光。
他看見了一個高個子的年輕人，將一個明亮的燈待在頭上，正將手按在幻影貓的頭上。
忽然，他回過頭來，對著艾瑞克露出溫柔的微笑：「看著自己的學生一個個死去，是很痛苦的吧。」
他說著，鬆開了手。
眼前的情景快速地變動，下一秒，他已經出現在一個狹窄的屋子裡，面前的女孩大聲喊：「跑！」
那一瞬間，艾瑞克猛地覺得自己僵硬的腿竟然聽從支使，帶著他飛速跑了起來！
這一切變得太過突然，以至於像一個荒誕的夢境，等艾瑞克停下之後，他又回到了遠點：學校的門口。
終於，他忍無可忍了，沖進學校裡大喊：「查理斯！我知道你在看！」
「有什麼話，你就直接告訴我！」
他的喊聲回蕩在空蕩蕩的走廊裡，不斷撞擊牆壁發出回音。
艾瑞克怒吼道：「你這個懦夫！膽小鬼！廢物！你到底為什麼不願意出來見我？你不是擅長演講嗎？你不是經常用你的大道理煩人嗎？你為什麼不說話？」
「該死的！查理斯！」
他又是一拳狠狠撞擊在牆上：「我讓你說話！」
就在這時，安靜的走廊裡，忽然響起一聲喪屍的哀嚎。
艾瑞克下意識警惕，被那一聲嚎叫嚇了一跳，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立刻謹慎地防衛著。
過了很久以後，又是一聲哀嚎寂寂地響起。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那屬於死人和野獸的嚎叫之中帶著深深的哀傷。
艾瑞克沒有留心，而是迅速向著叫聲的源頭跑去。
就在他邁開步子的一瞬間，腳下的大地轟然陷了下去，絆了他一跤。整個學校的建築開始扭曲，他不得不跑得更快，想要在夢境結束之前找到資訊。
他沖進了屋子，裡面只有一張桌子，上面放著一封字體優美的信。
可惜就連他手裡的信紙也扭曲了，他不得不艱難地辨認上面的字體。
「尊敬的賽維爾教授，我對你們所遭遇的一切不公感到深深地悲切……」
「我無力阻止布蘭登•艾森豪的所作所為，原諒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無力與政府軍隊對抗。」
「但是我依舊想為你們盡綿薄之力，請允許我們區為你的學校供給水源……」
他不知道這樣一張紙到底有什麼用，快速看完了上面的字體，又將視線轉向信件的署名。
「艾瑞克！」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艾瑞克！你怎麼了？」
有人？
艾瑞克迅速向身後望去，然而就在他回頭的一瞬間，整個夢境徹底倒塌！
他猛地睜開了雙眼，從噩夢之中清醒過來！
大口喘著氣，虛弱地抬頭看著，瑞雯關心的臉浮現在眼前：「你做噩夢了。」
艾瑞克搖了搖頭：「是查理斯，他出事了。」
接過了她遞來的毛巾，艾瑞克擦了擦滿是汗水的額頭：「我們應該去學校看一看。等我們殺死那個暴君之後。」
瑞雯諷刺地笑了：「暴君？他不配。」
第35章 疏漏
無論你的計畫有多完美, 最後一定會橫生變節。
托尼看著他手裡的十三張牌，忽然橫生出了這種想法。
一號，他自己。二號，佩普。三號，快銀。四號, 杜勒斯, 雖然他還不知道他已經成為了至關重要的四號。五號羅迪, 六號醫務人員, 七號娜塔莎，八號建造人員，九號彼得, 十號、十一號、十二號已經在狩獵屠殺中死去了, 十三號，陳瀟瀟。
他反復推斷自己的計畫，都覺得天衣無縫, 怎樣也不會出現問題。
每一個人都被他安放在了合適的位子上，沒有一個錯位。
他曾經反復問自己，為了多數人犧牲少數人, 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但是最後他得出答案：他別無選擇。
托尼反復從不同的角度推斷，並且使用電腦把每一種情況進行整合, 都覺得這一場計畫絕不會有變數。
除了陳瀟瀟一定會死這一點讓他無比遺憾以外, 再沒有更差的結果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他還是如此地不安。
到底哪裡發生了問題？
他說不清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只覺得最重要的地方被卡住，無論如何都無法進行下一步。
終於，托尼徹底放棄繼續苦苦思索，將手裡的牌收了起來，站起身來。
他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徹夜不眠讓他顯得憔悴而又痛苦，疲憊的眼睛讓整個人都無神起來。
托尼脫下身上的衣服，換上一件褶皺的白襯衫，『憔悴』的走出了門。
————————
而與此同時，陳瀟瀟閉上了眼睛，機械地念了出來：
「對不起。」
「我不知道擰斷你的脖子會讓你難過，我以後不會那麼做了。」
她松了口氣，道完歉之後，她抬頭直視對方的眼睛。
以利亞抱著一個抱枕坐在地板上，由於尚未來得及清理的緣故，抱枕上還有黑色的血漬，在這樣的屋子裡十分醒目。
以利亞幾乎沒有焦距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她，那種微微發暗的藍色一直令她感到很難受，像極了被陰霾遮住了的天空。
看了很久以後，他才慢慢地說：「因為你以前騙過我一次，所以我知道你騙人是什麼樣子的。我覺得作為好朋友，你不應該騙我的。」
陳瀟瀟不怕布蘭登，但是和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每次相處都會感到一陣源自骨髓的恐懼，她知道他不怕死，她討厭不怕死的人。
尤其是他，死而復生。
她決不能因為一時衝動殺了他，最後給史塔克先生的計畫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失，所以她在斯塔克先生需要她之前，會盡可能地不去惹怒他……
陳瀟瀟這樣對自己說著，還是站得離他很遠。
以利亞坐在沙發上，微微揚起一張臉來看她。第一次她看到這個孩子氣的動作的時候，覺得他應該是個溫柔的人，但是當她第二次看到這個動作，她恨不得把他的頭擰碎。
但是，以利亞很快又笑了起來；「不過沒關係啦，我原諒你。」
「我們是好朋友啊。」
他說著，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被黑線縫合的地方，仿佛確認項鍊是否還在一樣確認自己的脖子有沒有裂開，然後恨小心地護著自己的脖子站了起來，從桌子上去過了刀。
陳瀟瀟渾身掠過一陣可怕的涼意，無數的嘈雜聲幾乎是尖叫著沖出頭顱。
不要。
別這樣。
你知道的你這樣做對我們都不好。
但是她無法發出聲音，倒退了一步，後背抵住了冰冷的牆。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以利亞並沒有要割傷她的意思，只是專注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
然後，拿出手裡的刀，割破了自己左手的皮膚。
一滴血沿著蒼白沒有血色的手腕滑了下來，滴落在地上。
他手上受傷的地方快速癒合，如同拂過波浪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以利亞怔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一般，又一次拿刀割開了自己腕上的皮膚，睜大了眼睛，看著肌膚癒合的那一瞬間，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陳瀟瀟在他面前總是膽小地要命，雖然她完全不知道這種恐懼從何而來。
那種瘋狂的笑止息之後，他轉頭看向陳瀟瀟：「我們終於一樣了呢。」
「我再也，不用怕你了。」
陳瀟瀟說：「是啊。」
她終於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怕他了。
這世上恐懼的人有很多，每個人都恐懼自己的恐懼，並總是全力將之隱藏。
人們為之偽裝、麻木、自負、痛苦，但是以利亞不一樣，他坦誠自己的恐懼，並且從來不將之視為恐懼。
以利亞把殘餘在手上的血擦去，臉上依舊殘餘著笑容：「好朋友之間是要分享的，你送了我禮物，我還沒有送你禮物。」
陳瀟瀟想說什麼去拒絕他，但是她從來都不能說出口。
以利亞揚了揚手裡的控制器。
「走吧，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不要告訴哥哥啊。」
說著，拉住陳瀟瀟的手，仿佛小孩子捉迷藏一樣從屋子裡跑了出去。
——————
一定有什麼出了問題，托尼想著，跟在布蘭登的身後走著。
一定是。
但是他想不出來。
該死，他討厭這種無力。
「斯塔克先生。你在聽我說話麼？」
托尼猛地回過神，茫然看著布蘭登，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無力地呼吸著，疲憊地說：「沒有。」
布蘭登專注地看著他：「你總是很累。」
托尼點了點頭，僵硬地笑了一下。
布蘭登說：「很奇怪，以利亞不是很喜歡你。他總覺得偉大的托尼斯塔克是不會被這麼壓垮的。很有意思吧？」
布蘭登永遠都覺得他那個蠢弟弟很有意思，托尼想著。
實際上那是個該死的蠢小孩，總之做蠢事把事情攪亂。
但是托尼不能這樣說，因為他從來沒有和那個小孩正面相遇過。以利亞就像是布蘭登的影子，總是在光明的轉角處躲著，他好幾次轉身的時候發現那個傢伙遠遠地站著，用那種他獨有的陰翳一般的眼睛看著他，令人渾身發毛。
裝模作樣的小孩子，托尼煩躁的想著。
然而，面前的布蘭登忽然站住了腳步。
軍人筆挺的身子橫在他面前，像是一堵沒有溫度的冷厲的牆。
布蘭登負手站著，眯起眼睛看向玻璃後的實驗室，說道：「你說84號的極限是多少？」
托尼被那個數字驚醒，立刻從自己的世界裡清醒過來，皺眉：「什麼？」
布蘭登遠遠地站著，看著玻璃後面的那個世界，眼神仿佛看著孩子玩耍的父親，自言自語：「以利亞只喜歡她。」
托尼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那個孩子並肩站著，身高差不了多少，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以利亞和陳瀟瀟宛若雙生——幾乎是一樣高的小小的個子，瘦小的臉，總是埋在陰影裡的眼睛。
站在遠處，他總覺得那個男孩子的笑容裡帶著難得一見的溫柔，就像是……
似乎察覺了什麼一般，遠處的以利亞抬頭看了這邊一眼，溫柔的藍眼睛裡露出了笑容。
托尼恍然驚覺。
那是殘忍的笑容。
就像是布蘭登無數次都試圖裝出來的那樣，可惜他總是做不徹底。
那種殘忍並不可怕，殘忍之中的溫柔才是最可怕的。
因為他認為他所有的折磨，對於別人都是一種恩賜。
托尼終於看見他交到陳瀟瀟手裡的東西是什麼了——那時一根紙做的棍子，似乎是白紙卷成的，看起來很輕且很脆。
布蘭登打開了牆上的音響，想要聽他們在說什麼。
以利亞的聲音很柔和：「第一個送給你，好嗎？」
陳瀟瀟手裡握緊了那根紙做的棍子：「我不喜歡這個遊戲。你不是喜歡畫畫麼？我陪你去畫畫，我求你了，我不喜歡這個遊戲。」
以利亞說：「可是我們說好了的，你可以贏的。你放心啦，我不會讓你輸的。」
托尼上前一步，厲聲問：「他在做什麼？」
「對面那些人是怎麼回事？布蘭登！」
布蘭登說：「沒事的，你沒看見他們手裡拿的是紙做的棍子嗎？不會傷人的。」
托尼迅速掃視那些人的面孔，很快就辨認出幾個人來，他在資料上看見過他們：「那不是你的試驗品麼？」
布蘭登說：「是這樣沒錯。但是這些人總是不肯乖乖在他們的表格上填寫自己全部的能力，於是我們也很無奈，只好逼他們使用自己的能力，但是你要知道，一般的士兵是無法完成這樣的任務的，所以我們會在變種人中挑選能力出眾的實驗品，他們可以自願成為測試者。」
由於布蘭登瞞得很嚴，托尼幾乎對實驗室一無所知：「測試者？」
「變種人是有優劣的。強大的會使低等的恐懼，失敗者想要求生就要盡全力，反正總會有叛徒出現，畢竟測試者是不會被送去做實驗的，他們待遇會好很多。」
他說著，低聲呢喃：「以利亞的方法很聰明。」
他回過頭，用那雙淺色的藍眼睛看著托尼：「他要讓所有人孤立那個女孩，這樣她就無處可去了。」
「叛徒往往比侵略者的下場還慘，不是麼？」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4-22 18:05
第36章 斯科特
「我不喜歡這樣。」陳瀟瀟回頭吼了一聲：「我和你說了，我不喜歡這樣！」
以利亞靜靜地看著她,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試圖安慰她：「好啦, 不要害怕。」
「你也不想繼續恐懼了對吧？克服恐懼最好的方法就是戰勝它。我知道你害怕被孤立，但是你要贏呀。」
陳瀟瀟幾乎將手裡的紙棒擰爛：「我說了，我會陪你去畫畫的！你想畫什麼都行！」
她的手在抖。
所有人都看著她，她熟悉那種眼神, 那是看叛徒的神情。
以利亞的神情很平靜：「還是說三個人太多了嗎？不過沒關係的, 他們的能力沒有你強, 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給你刀，但是記得不要告訴哥哥就可以了。」
說完以後，似乎意猶未盡地補充了一句：「他不喜歡試驗品受傷。」
陳瀟瀟知道手裡的那個紙棍子根本沒有用處, 這只是和平對戰的象徵而已, 這種東西一上來就會被折斷。
陳瀟瀟咬牙說道：「你們知道的吧？我也是被他逼進來的，我和你們一樣。」
站在她對面的女人眼眶帶著睡眠不足的青：「不。」
「你的脖子上沒有編號, 你的身上也沒有穿著囚牢的制服。相反, 你像一個貴族小姐一樣頭髮整齊、穿著華麗的衣服呢。」
陳瀟瀟被他們逼到角落。
她知道這是三個很強的變種人, 他們之所以可以進來，是因為他們打敗了上一個像她一樣的測試者，並且把那個叛徒殺掉了。
或者用那個女人的話來說，處決。
測試者手裡不會拿著控制變種人的儀器, 工作人員才有這個權利。
如果工作人員不出手相救, 測試者就會被取代。
以利亞站在旁邊, 輕聲說：「我不會讓他們真的傷害你的。我說了，這只是遊戲。」
陳瀟瀟閉上了眼睛，不願意再看那些眼神。
如果泰迪在的話，她一定就不是一個人了。
她的腦海裡迴響起托尼的話來：
「你要習慣孤身一人。試圖保護別人的人都是孤獨的，就算我們有朋友、有組織、有愛人，但是最後還是會只剩下自己。或許上帝就是喜歡這樣。」
不，不是的，斯塔克先生。
我不想保護別人。
我只是個恐懼的懦夫，我沒有你的勇氣。
「那你的勇氣是哪裡來的，斯塔克先生？」
在那個火光微弱的森林裡，她曾經這樣問過。
她面前的人笑起來，那雙眼睛映著火光是如此璀璨：「或許只是因為我是一個沒有心的混蛋，自以為是的白癡，智商奇高的傻子吧。傻子總是覺得他們可以做成事情的。」
陳瀟瀟閉著眼睛，努力回想起那些可以使她鎮定的東西，可是她辦不到。她真的希望如果史塔克先生那天說了什麼她可以聽懂的東西或者是什麼可以讓她背幾遍的條文，如果那樣就好了。
以利亞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準備好了就睜開眼睛，好嗎？」
————————
托尼立刻上前一步，抓住了布蘭登的肩膀：「你瘋了？這樣你的弟弟會死的！布蘭登，把他們帶出來，不要讓他們玩這種危險的遊戲。你不是呀照顧以利亞嗎？你就放任他進去玩這種危險的遊戲？」
布蘭登平靜地說：「如果我帶他出來，他會不高興。」
說著，指了指以利亞手裡的東西：「看見那個了嗎？我們做出了變種人的控制器。那些雜種雖然強大但是卻有弱點，他不會受傷的。」
托尼將手指絞入頭髮，盡可能使自己平靜，用布蘭登能聽得進去的話說服他：「你不知道他們是很危險的嗎？如果你把你弟弟曝光在他們面前，他會被恨上的，說不定會遭到報復不是嗎？無論如何，先讓你弟弟出來，好嗎？」
布蘭登回過頭，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我沒想到你會擔心以利亞。我以為你一直很不喜歡他。」
托尼怒吼一聲：「因為我才不想因為你的發瘋再把三區重建一遍！你他媽給我聽著，我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如果再因為死了一個小屁孩害得我全部維修，我會殺了你，明白嗎，我會殺了你！」
布蘭登聳了聳肩：「你可能不知道，我們的設備是很先進的。以利亞不會有事，這就像小孩子玩玩具刀一樣。」
托尼迅速按動手腕上的按鈕，大踏步走向實驗室：「你給我聽好了，我絕對不會給你這個瘋子處理後事，你不帶他出來？很好，我進去。」
手腕上的表迅速變成一個鋼鐵手套，實驗室的第一道門已經被強行打開。
布蘭登神色一變，迅速上前追上他，赤手空拳接下鋼鐵手套的一擊，厲聲喝道：「你別告訴我你對那個孩子懷有歉意。」
托尼的動作停了下來。
布蘭登一字一句道：「你給我記清楚了，她是我弟弟的玩具，就算是死了也怪不到你頭上，超級英雄先生。」
「沒有人會知道是你把她帶回來的，你的名譽依舊清白。」
「還是說她對你來說很特殊？」
托尼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
為了多數人而犧牲一個人，到底是不是對的？
托尼開口：「你想多了。」
布蘭登冷笑：「那就證明給我，斯塔克先生。我請你全程站在這裡，看著她到底是輸了還是贏了。」
——————————
陳瀟瀟睜開了眼睛。
她明白從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比賽就已經開始了。
一個高個子的女人，一個矮胖矮胖飛男人，和一個瞎子。
高個子女人的頭髮淩亂，狹小的眼睛裡閃著惡毒的光芒；胖男人則用恐懼的神情看著她。
倒是那個瞎子氣質儒雅，不過他從進來開始就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沒有要參與鬥爭的樣子。
陳瀟瀟知道，她需要以利亞信任她，至少信任她徹底孤立無援才有可能讓他停止這種無謂的舉動。
不管她是輸了還是贏了，整個三區的試驗品都會記住她是一個叛徒，她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女人的手臂忽然變成了堅硬的石塊，猛地向陳瀟瀟的頭顱擊打了下來！陳瀟瀟躲得比她快，她一拳打在了了牆壁上，堅實的特質玻璃絲毫沒有受損，反彈回來的力道讓她自己吃了不少苦頭。
陳瀟瀟試著去踢她的腰、腿、腹部，都失敗了，反而是踢打在石塊上的痛讓她受了不少苦。
胖男人似乎很怕她，只要她一走近，就會立刻將手伸得無限長去推開她，他個字雖然很打，但是卻踉踉蹌蹌躲到了牆角。
瞎子始終閉著眼睛，靜靜地坐著，仿佛是在養神。
女人的拳頭不斷地落在她身體周圍，陳瀟瀟除了躲以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索性她的速度很快，雖然她傷不到女人，女人也絕對傷不到她。
兩個人的打鬥徹底持平，誰也別想更進一步。
女人冷笑一聲，放棄了繼續和她你追我打的掙扎，猛地掉過頭去，轉向牆角那個膽小的胖子。
「起來。」
女人說了一聲。
「起來！」
這次就是在吼了。
見胖子依舊磨磨唧唧地躲在牆角，女人猛地抬起手腕，狠狠打在他頭顱旁邊的牆上！
一個巨大的凹陷出現在牆面上。
女人冷笑道：「站起來，和我去殺了那個叛徒。」
胖子顯然被嚇壞了，立刻跌跌撞撞站起身，忽然撲到陳瀟瀟身邊，張開手臂，抱向了她！
陳瀟瀟下意識想躲，胖子的手臂無限伸長，笨拙地將周圍全部圍了起來，並且迅速收緊！
胖子一邊收緊胳膊一邊膽小地開始哭：「不要打我，我怕痛……」
陳瀟瀟的力氣非一般的大，但是他的手臂緊實程度遠超過個鋼鐵，而是一種極具韌性的緊，陳瀟瀟在他懷裡拼命掙扎，卻最終動彈不得。女人眯著那本就狹小的眼睛，提起堅硬的拳頭，走了過來。
她的嘴是歪的，此刻裂開嘴，輕蔑地吐出一個詞來：「叛徒。」
然後，提起拳頭猛地向陳瀟瀟的頭顱打去！
然而就是下一瞬，胖子慘叫了一聲，一隻胳膊猛地噴成血來，長長的手臂轟然落地！
女人的拳頭收不住，一拳打在了胖子的臉上，將他的頭顱擊打得變形！
陳瀟瀟一個打滾從胖子腋下翻滾逃出，右手上生長出三支類似骨刺的白色爪子，正涓涓地流著血。
她迅速將女人絆倒在地上，並且一拳踩在了女人胸口！
女人眯著眼睛，咧著歪嘴笑著：「你以為你就贏了？」
陳瀟瀟手上鋒利的爪子逼近了她的臉頰，神色裡帶著一絲冷酷的猙獰：「我知道，你可以用手將我的骨頭打斷，或者是用你的頭撞碎我的頭，但是你最好謹慎一點。」
鋒利的爪子逼近了女人的眼睛：「所有人都是有弱點的。」
「你要是想對我動手，我會拉你陪葬。」
女人怔了一下，看著那少女臉上陰沉可怕的神色，被那種氣勢嚇住了。她停住不動，躺在地上看著陳瀟瀟：「你贏了。」
「但是你也輸了。因為我會記住你。這裡的所有人都會記住你。」
「你最好祈禱戰爭永遠不要結束，不然你就再無立足之地。」
陳瀟瀟鬆開了她，滿頭大汗地看向以利亞：「結束了嗎？」
以利亞對她露出開心的笑容。
她恨死那個笑了，恨不得把他的笑打掉。
以利亞說：「聽到了嗎？你沒有立足之地了。除了做我的朋友，沒有人會接受你了。」
陳瀟瀟問：「為什麼是我？」
以利亞暗藍色的眼睛靜靜注視著她，有一絲光迅速閃過，卻又消失無形：「我喜歡看著你對一切都抱有希望的樣子，然後等著你對一切都慢慢絕望。」
陳瀟瀟咕噥了一聲：「瘋子。」
以利亞將手裡的控制器揚了揚：「還剩下一個。你要打贏那個瞎子。」
坐在地上的人無聊地將閉著眼睛的臉轉了過來：「我不和你打。」
陳瀟瀟知道自己沒有退路，於是走了過去，對著他伸出手：「起來吧，我扶你。」
男人靜靜地坐著，沒有伸手去抓她的手。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你和我的學生差不多大，我和你打，是欺負你。」
陳瀟瀟不想和他廢話：「我連歐米迦級別的變種人都打過，我不怕你。」
男人忽然大笑起來：「歐米迦？你嗎？」
陳瀟瀟小聲說：「當然。」
為了讓對方相信她，她小聲咕噥：「她的名字是琴•格雷。」
地上的男人猛地僵住了，那笑容如一個破碎的玻璃，慢慢在他臉上裂開。
「你不可能活下來的。」
陳瀟瀟：「她放過了我。」
男人扶著牆，慢慢地站了起來，逼近了陳瀟瀟。他的個子很高，這麼走來極具壓迫感，陳瀟瀟下意識後退。
他低下頭，在陳瀟瀟耳邊啞聲道：「你看起來很無助，小姑娘。所有人都拋棄你了，是吧？」
陳瀟瀟皺眉：「你想幹什麼？」
男人輕聲道：「你很害怕。所以我想你會需要一個朋友。」
他將手放在陳瀟瀟肩膀上：「斯科特•薩默斯。我的名字。不要忘記我幫過你。」
他說著，猛地睜開了眼，一束紅色的光芒從眼中沖出，巨大的能量迅速將實驗室一分為二，他在一擊之後，轉過頭，沖向了距離他極近的以利亞，並將他的胸膛猛地燒出一個洞來！
以利亞手裡的抑制器遲了一步發動，在重傷之後，才將斯科特猛地擊倒！
斯科特身體失去力氣，茫然睜著無神的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眼中卻不在射出那樣可怕的紅色光芒了。
他看見白色的房頂和身邊的人們，久違的熟悉令他無比陌生。
倒在地上無力地喘著氣，他睜大眼睛，試圖找到陳瀟瀟的身影，對著她伸出手，聲音嘶啞而又無力：「我可能再也見不到琴了。」
「如果你見到她，幫我轉告她……雖然她可能已經聽不懂了。」
「我……愛她。」
下一刻，實驗人員瘋狂地湧入實驗室裡，迅速扣上了斯科特的眼睛，將失去力氣的他拖走。
布蘭登站在門前，整個人已經被鎮住了，他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巨大的實驗室在一瞬間被劈開，看著弟弟被人在胸口開了血洞。
陳瀟瀟驚魂未定，被那種可怕的力量嚇得幾乎站不穩，聲音發抖著問道：「斯科特？對嗎，斯科特？」
被拖走的人發出嘶啞的回應：「斯科特•薩默斯。」
陳瀟瀟自言自語：「好……我記住了。如果我活下來的話。」
看著胸口被開了一個血洞的以利亞，陳瀟瀟感到一陣復仇雪恨的快感。
以利亞艱難地走了兩步，似乎想要堵住胸口流淌而出的血，整個人撲向陳瀟瀟，全身的重力壓在她身上。
那一刻陳瀟瀟希望他會死，這樣就再也不用見到這個瘋子。
但是那個血洞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她知道這是她的基因在作用。
好恨啊。
以利亞將全身的重量壓在她身上，發出孩子哭泣一般虛弱的聲音：「別丟下我，求你了。」
他不會死，陳瀟瀟想著。
如果要取信與他，這是最好的機會。
她抬起手，在他脆弱的脖子上停留。
殺了他，就不能完成斯塔克先生的任務了。
整個實驗室一片荒亂，沒有一個人敢擅自觸碰以利亞，所有人都被嚇傻了，他們害怕自己被那個暴君處以死刑。
陳瀟瀟將手從他的脖子處移開，握住了他的手。
「你不會死的。」
她盡可能使自己的聲音不那麼冷，卻沒有做到。
「我向你保證。」
第37章 彼得
「你和威爾遜是不是有什麼親屬關係？」
在經歷了無窮無盡的聒噪之後, 快銀終於再也受不了, 猛地開口。
彼得僵了一下：「我不知道, 你給我的這個注射劑讓我很想說話。」
快銀痛苦地扶住了額頭。
娜塔莎從遠處搬來一捆柴火，瞪了快銀一眼：「還不是你堅持要給他注射。」
快銀簡直無辜得要死：「斯塔克先生告訴我, 如果他的心臟麻痹對我們誰都不好, 所以這藥是讓他繼續活下去的, 而不是……」
他說著，白了一眼彼得：「不是讓他變成韋德威爾遜那個混蛋。」
彼得坐在旁邊的一棵高大的樹上, 腿不斷地在樹幹上晃來晃去, 抬頭仰望著頭頂的萬里行空, 神色裡浮現出神往來：「說真的, 你們磕過藥嗎？」
快銀：「……」
娜塔莎：「……」
彼得的語速極快, 他將手放在胸口, 大口地喘著氣，神色裡露出病態的興奮來：「我一直是一個好孩子, 所以我不知道嗑藥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現在極度興奮, 那個，快銀先生，我現在這麼興奮是正常的嗎？」
他的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我覺得我的心臟跳得快要停了, 事實上它基本已經不怎麼跳了，我這樣是正常的嗎？」
娜塔莎搖頭：「上次見面話還沒有這麼多。」
彼得揪著自己的心口，快速地說道：「不用你說了, 我知道我這樣不正常了。我馬上就要窒息了, 但是我好興奮, 或許嗑藥就是這樣，你們不要告訴梅嬸這件事，她會不高興的。」
娜塔莎在火堆旁邊坐了下來：「讓他血液流動速度加快的話，不會感染加快嗎？」
快銀搖頭：「我也不清楚。」
樹上的彼得忽然開口：「諾曼諾夫小姐？」
娜塔莎已經被他的廢話煩了一天了，無奈地抬頭：「怎麼了？」
彼得說：「我已經麻木了快四周了，可是我現在好像忽然活過來了。我是說我心臟跳得快要讓我窒息了，但是我還是活過來了。」
娜塔莎；「哦，恭喜你。」
彼得睜大了眼睛看著頭頂的星星，忽然說道：「我覺得我可能戀愛了。羅曼諾夫小姐，我這樣是正常的嗎？」
娜塔莎：「……不，藥劑不會給你這種錯覺。」
彼得指著頭頂的天空說道：「我看到這麼多星星散發著如此美麗的光芒的時候，我就覺得我肯定是戀愛了，或許這是因為星星太多的緣故，對嗎？」
娜塔莎和快銀同時抬頭。
今天下雨，所以別說星星了，連月亮都沒有。
彼得癡癡地看著頭頂：「星星真漂亮啊……我好久沒有好好地看過一次星星了。」
娜塔莎溫柔地說道：「孩子，不好意思，我向你道歉。你覺得你戀愛了確實是藥劑的副作用。」
彼得眷戀地捂著胸口，用溫柔的眼神看向快銀。
快銀被他看出來一身雞皮疙瘩，立刻道：「不，你閉嘴，我不想聽！」
彼得：「那個……」
快銀：「夠了！」
彼得溫柔地看著他：「你有沒有……」
快銀大聲喊道：「對，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求你了不要去禍害別人了！」
彼得：「……」
彼得：「注射劑……」
快銀：「……」
娜塔莎：「……」
三個人在寂靜的深夜裡面面相覷看了一會兒以後，彼得第一個開口：「我覺得這好怪。」
「雖然我現在不太正常，我還是覺得這樣好怪。」
快銀一頭栽倒地上，立刻閉上了眼睛：「我睡覺了。」
娜塔莎往樹上一靠，果斷說道：「我也是。」
於是，整個林子再度陷入寂靜之中，只有蜘蛛俠一個人寂寞的坐在頭頂的樹幹上不斷晃著自己的腿，自從被注射了那支藥劑之後，他多日來麻木的身子簡直陷入了一種令人發狂的跳動之中，或許是藥物造成他血液流動速度加快，他動作的頻率越來越高，晃腿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彼得把自己倒掛在樹上以制止自己抖腿，腦袋向下，看著樹下的兩個人說：「所以留我一個人值夜班嗎？有人和我換崗嗎？所以到什麼時候我也可以去休息呢？」
娜塔莎將眼睛睜開一線，看著那個樹幹上飛速玩著自己手指的傢伙：「你休息？不，不可能了。」
彼得在樹幹上轉了一圈，手不斷地捂著自己的胸口：「我心臟跳動速度可能過快了，這樣真的是正常的嗎？」
他閉著眼睛，任由自己靜靜地聽著那久違的心跳聲。
咚，咚，咚。
如同捶鼓一般的聲響在他空蕩蕩的胸膛了迴響。
這裡是空的，彼得伸出手，貼在自己的心口上。
所以才會發出這麼空洞的響聲。
他又將手移向腹部。
這裡也是空的，但是它已經不再發出饑餓的嗡鳴聲了。
就在他將手放到腹部的那一瞬間，一陣極度的饑餓猛地從腹中泛起，對事物的渴望幾乎瞬間將他淹沒。心臟跳得幾乎瘋狂，即便是從高樓之上飛馳而過都沒有過的跳動頻率令他幾乎窒息。
他倒掛在樹上，用滾燙的手捂著冰涼的腹部，手指攪成一團。
記憶中那種甘美的氣息猛地向他沖了過來，排山倒海一般的**幾乎將他吞沒了。
食物。
她的氣息。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吞噬她的血肉的，但是他記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甜美膩人的香氣，那血液甘美的味道殘餘在口腔裡，無論負罪感多麼強大，在最深的本性裡他渴望那種氣息。
彼得迅速搖頭，他必須壓下這種令人動搖的可怕本能。
食物……
柔軟細膩的脖頸，脆弱的喉嚨和在蒼白的肌膚下微微跳動著的青色血管。
一想起她來，那種可怕的如同擂鼓一般的躁動越發升騰，野獸對食物的本能令他幾乎失去控制。
彼得猛地睜開眼睛，狠狠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藥劑使他的痛感恢復，刺痛使他清醒了一些，那種可怕的悸動終於淡了一些。
他從樹幹上站了起來，抬頭看向頭頂沒有一顆星的天空，為了讓自己鎮定下來迅速竄上了樹頂。
站在高空讓他有一種眩暈的感覺，畢竟被困在封閉的屋子裡太久了，他好久沒有這麼自由過了。
對，她說她會把能救他的東西帶回來。
可是她現在遇到了危險，他得去救她。
彼得透過重重的樹葉看向躺在火堆旁邊的兩個人，覺得一陣眩暈。
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他討厭那個聲音。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和他如影隨形的聲音，如同太陽下面的陰翳，總是擾亂他的心神。
「你得想清楚。」那傢伙開始對他說話。
彼得沒有回答他，他知道無論說什麼都只會讓那個傢伙更加囂張地在他耳邊喧囂。
「你是喜歡她，還是單純想要吃了她。」
彼得幾乎是下意識否認：「都不是，都不是好嗎！這和這些都沒有關係，她救過我，是我的恩人，我要報答她。」
那個聲音安靜了。
有那麼一瞬間，彼得認為他已經消失了。
他寂靜地坐在樹幹上，又開始不自覺地走神。
聲音猛地出現的時候嚇了他一跳：「你在想什麼？」
仿佛被巨響驚醒一般，彼得腦子裡嗡了一聲。
他的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出她的脖頸，那柔美而又纖細的弧度令他神迷。
彼得很厭煩地回答道：「好了，你說對了，我喜歡她，行了麼？」
那個聲音發出一聲冷笑。
「喜歡一個人會不自覺去想像她的脖子麼？不，如果你愛她，你會想她的嘴唇、她的笑容、她的頭髮，而不是脖頸。」
「因為那裡最脆弱，可以隨時一咬而下。」
「彼得，你是餓了，你餓壞了。」
「洛基那個吝嗇鬼，沒給你搞來過什麼吃的對吧？你還記得食物的味道麼？你多久沒有進食了？」
彼得和自己說過無數次，無論那個該死的聲音說什麼，都不要讓他擾亂自己的心神。
可是，那一刻，他是如此地脆弱，他分不清心裡的悸動到底是來自於什麼。
你是愛上了她，還是單純餓了？
彼得快被這種想法逼瘋了。
他想要得到她，他知道他瘋了一樣想要得到她，但是到底為了什麼？
她離開的每一天他都在想她，可是他到底為什麼想她？
那種思念到底是源自什麼？
他從來不敢這樣問自己，因為他害怕那個可怕的答案。
是的，他是愛她的，這一點不容否認。
可是更多的……他很餓。
那一刻彼得開始深深地後悔：要是那一天她沒來就好了。沒有把他救出來，也沒有給過他任何救贖，他就不會對她抱有這樣可怕的想法。
「彼得？」
彼得猛地回頭。
娜塔莎站在樹上，一臉怪異地看著他。
眼前的少年蹲在深夜的樹幹上，頭頂是淤青一般的紫色天空。
他蒼白的肌膚沒有一絲血色，而被她呼喚，猛地回過了驚慌的臉，那只暗紅色的眼睛由於驚嚇而愕然睜大，閃著不自然的光。
娜塔莎問：「你在害怕嗎？彼得？」
終於清醒了一點，彼得甩甩頭，擺脫了那種恐懼。
「諾曼諾夫小姐。」他哀傷地輕聲說道：「我可能愛上了一個人。」
娜塔莎笑了：「那是好事啊。」
他將頭死死地抵在了樹幹上：「我想求你，保護她。」
他轉過了那只哀傷的眼睛：「不是從布蘭登那裡，而是從我手裡，保護她。」
「不要讓我傷害她。求你了。」
第38章 【二更】
陳瀟瀟想, 她不喜歡以利亞的眼睛。
那種藍色裡面帶著微微的暗, 在暗處的時候甚至有點偏向紫, 那種淤青一樣的顏色令她極為難受。
她坐在窗邊，手上帶著鐐銬，身邊的監視器時時刻刻都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那一刻她向上帝祈禱——讓他死了吧。
但是上帝沒有回應她，以利亞最終還是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是深暗的藍，但是並非她想像中那麼恐怖的顏色, 但是那種冰冷依舊令人心悸。
布蘭登聽說他醒了，不斷地在門外敲門，催命一般的敲門聲令陳瀟瀟的心很慌，屋子裡的寂靜將那聲音襯得越發可怖。
以利亞沒有看她，只是仰頭看著天花板：「我不喜歡哥哥的懦弱。」
「他總是很怕, 什麼都怕,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人才能擺脫恐懼，於是他不斷地模仿父親，像一個拙劣的仿製品。」
陳瀟瀟垂下眼睛：「他很擔心你。」
似乎沒有聽到她說話，以利亞仰頭看著頭頂的燈, 眯起眼睛去看那燈光最明亮的地方：「他從很小開始就很怕變種人, 他覺得他是艾森豪議員的兒子，因為父親建議國會將變種人送進集中營, 所以他也遲早有一天要被那些暴動的變種人殺死。」
「他以前總是喜歡欺負附近的小孩子, 贏比他大的孩子讓他覺得自己很強大, 但是實際上只是因為他很懦弱。直到有一天, 他打了一個女孩, 因為那個女孩拒絕和他交往。」
「他不知道那是一個變種人，一個強大的變種人。他以為那個女孩很溫柔，但是不是的。」
「她讓父親的車撞上了卡車，但是員警卻只能查出來刹車出了問題，或者是開車的人走了神，但是我們都知道不是的。是她讓車子飛了起來，撞上了樹幹，又被飛馳而來的卡車擠扁。」
「於是我看著他在法庭上笨拙地辯解著，在員警面前說著恐懼的言辭，然後等那個女孩出庭之後，她控制了他的思想，改變了他的供詞。」
「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哥哥，為殺死父親的仇人做了清白的供詞。」
以利亞說到這裡，轉過那雙顏色如同淤青的眼睛來看著她，輕輕地說：「從那時我就知道，他是一個膽小的蠢貨，永遠只配被人操控。」
他又將頭轉過去，看向頭頂的燈，那白色之中暈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暈來：「那個女人的名字叫琴•格雷。謝謝你幫我找到她。」
門外的敲門聲還在繼續，速度已經越來越快，幾近於砸門的程度。
陳瀟瀟問：「你不想開門？」
以利亞懨懨地躺在那裡：「我不想見他。他現在一定嚇壞了吧，可是我不想安慰他。我不喜歡懦弱的人。」
陳瀟瀟知道，要是門再不打開，布蘭登八成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她頭上。如果她的行動再加一層束縛，她一定會徹底搞砸托尼的計畫。
於是，她盡可能地勸道：「你的哥哥是三區的統治者，你在這裡無所不能，無異於封建時代的皇子，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以利亞猛地轉頭看向她，眼睛裡滿是嘲諷的笑意；「這受人控制傀儡一般的生活有什麼好的？要不是他那麼沒用，我們明明可以——」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整個門被人撞了開來！
布蘭登沖入屋內，幾乎是撲到他弟弟床前，聲音顫抖著問：「為什麼不開門？」
以利亞用他特有的那種興致缺乏的眼神漫不經心地看著他的哥哥，仿佛看見他變成了一個由線牽引的娃娃，一時間越發地厭棄起來。
以利亞別開了臉：「你很吵。」
布蘭登急切地去看他身上是不是少了什麼，他如同檢查一件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地檢查著弟弟的身體，發現他身上那個巨大的血洞已經癒合，除了衣服上還沾有血漬以外，看不出其他任何的痕跡證明他險些瀕死。
以利亞不喜歡他臉上的神情。
他知道他嚮往強大的變種能力，又畏懼那種能力帶來的後果；他憎恨過於強大的變種人，又害怕受到那些能力的屠戮。
正是因為他如此矛盾，才會這般地懦弱。
就在這時候，被撞毀的門上再度傳來敲擊的聲音。
托尼•斯塔克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似乎並不在乎這一對兄弟之間出了什麼事情，只是對著布蘭登示意了一下，讓他出來說話。
布蘭登知道弟弟不會想要見他，因此伸手握住弟弟的手，哀懇一般地看著他：「我之所以接受那個條件，只是因為我想要把你救回來。你知道的，我為了救你什麼都會做。」
以利亞沒有看他：「你為了你的恐懼什麼都會做。你向他妥協，就像那時候你像琴•格雷妥協一樣。」
布蘭登被這句話徹底激怒，猛地甩開了弟弟的手大吼起來：「我救了你！是我、犧牲了自己、救回了你！如果你再說這樣的話，那麼我們還是不見更好！」
以利亞似乎很少激動。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哥哥，看著他激烈地呼吸著，然後漸漸平靜，轉為絕望的恐懼。
「求你了，以利亞，別這樣對我。」
以利亞看著他的眼神很淡：「他會慢慢吃了你的。到時候你就不再是我哥哥了，布蘭登。」
眼看著布蘭登又要和他弟弟開始吵架，托尼不耐煩地開口：「他們抓到了蜘蛛俠。他身邊還有一個可以高速移動的變種人，還有你弄丟的那個人，黑寡婦。」
「你真的要把時間浪費在和小孩子吵架上，而不是去見一見那些強大的資源嗎？」
「他可是蜘蛛俠。你的軍團還缺人，不是麼？」
布蘭登霍然站了起來，轉向了門口，在被撞碎的門前停下：「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以利亞。」
帶著布蘭登走了出去，托尼看向陳瀟瀟：「希望你在這段時間好好照顧以利亞，小姐。」
陳瀟瀟沒有回答。
托尼追上了布蘭登，問道：「放那個人和你弟弟獨處，你放心麼？」
布蘭登由於憤怒而走得很快：「沒事。她沒有任何武器。」
第39章 動亂
托尼剛離開不久, 整個基地忽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警報聲, 迅速有工作人員沖進了醫務室！
沖進醫務室的人快速掃了床邊的陳瀟瀟一眼，看向她手上的鐐銬，又對以利亞說道：「東邊出事了, 請您絕對不要隨意走動, 保護您的守衛很快就到。」
以利亞看著他慌張的神色；「既然如此, 你緊張什麼？」
工作人員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有一個可以超速移動的變種人消失了，軍隊正在全力追捕他, 而那邊失控的蜘蛛俠也極為難纏，如果您再受了傷, 將軍會徹底陷入混亂的。」
以利亞遠比陳瀟瀟想的要鎮定：「既然如此, 為什麼不開啟變種人的控制儀器？」
工作人員搖頭：「三區太大了, 一旦開啟那種東西，很有可能造成超負荷爆炸。」
以利亞平靜地看著他，審視他半晌, 對著他伸出了手：「把通訊器給我, 我要和哥哥聯繫。」
工作人員為難地看著他, 半晌之後終於掏出了通訊器，遲疑地遞給了他：「請您千萬不要衝動。」
以利亞開口的時候聲音平靜而又冷酷：「在全區打開控制器，我不可不想讓那個傢伙趁亂殺了我。」
通訊器那頭響起托尼的吼聲：「怎麼可能？一旦全區打開那種東西, 電機會超負荷運行！尤其是一號大樓, 很有可能會爆炸！」
以利亞露出笑容：「那就唯獨一號大樓留下, 這樣那個傢伙就會想盡辦法逃往一號樓, 我們在這裡等他。」
他那雙沒有生氣的眼睛轉向陳瀟瀟, 帶著一潭死水的寂靜：「他是來找你的吧。那個變種人。」
陳瀟瀟：「我不知道。」
以利亞將通訊器丟回工作人員懷裡：「這麼乖的孩子不多見了。如果你喜歡，我留下他給你玩怎麼樣？」
陳瀟瀟皺眉：「我不想玩你那些噁心的遊戲。」
以利亞看向陳瀟瀟，那雙眼睛裡忽然浮現出笑意了：「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嗎？」
「你總是對一切都抱有希望。可是其實我們都知道，事情已經不會再變得更好了。你明明知道，卻永遠不能明白這一點。你就是要不斷地掙扎，你的掙扎會把你拖向新的泥潭。」
陳瀟瀟和他對視著，她有時候覺得以利亞比她強大的多，但是她很快就會發下那只是他的騙術，他是個可憐的臭小孩。
陳瀟瀟過了很久以後才問他：「你想怎樣呢？」
以利亞回答：「絕望總是容易的，掙扎的人會疲憊而艱辛，我想看看你什麼時候才會絕望，至於別的，我沒心情。」
他說著，對守在門口的警衛說道：「帶她在大樓裡轉轉，不要停留在一個地方，這樣那個傢伙遲早會出現在我們面前。去那些有攝像頭的地方。」
然後，翻身站起，看向另一隊警衛：「帶我去有放映器的地方。」
陳瀟瀟手上帶著鐐銬，被一隊警衛推了出去，回頭看向以利亞：「你會後悔的。」
以利亞則回答：「我想，是他會後悔吧。我覺得離我的目標又近了呢。」
她被推了出去，囚犯一般地帶著鐐銬，在空蕩的走廊裡漫無目的地走著。
陳瀟瀟走了一陣子之後，回頭看向身後的警衛：「喂，他說讓我隨便走，沒說不讓我進這裡的屋子吧？」
警衛道：「所有的屋子都有鎖和密碼，不是你想進去就進去的。」
陳瀟瀟漫不經心地哦了一句，開始走向一號大樓的頂樓。
警衛追了上去：「喂，你做什麼？那邊有電梯的，你要去哪裡？」
陳瀟瀟快步走著，絲毫沒有停留的一絲：「他不是說了要我當誘餌麼？所有的攝像頭都盯著我，我能去哪裡呢？更何況所有地方都有監控攝像頭，就算我去了也沒有關係吧？」
警衛氣喘吁吁地爬了幾層樓以後就承受不住了，被陳瀟瀟遠遠甩在了後面。
陳瀟瀟走上一層樓以後，開始胡亂地按那些密碼的按鈕，無一例外是錯誤，直到她走到了盡頭。
盡頭的標籤上寫著佩普的名字。
實驗室裡一片空蕩。
她迅速回頭看，見身後的警衛還在遠處，馬上就會趕來。
她迅速按下了六個數的密碼，第一次，錯誤了。
警衛在遠處邊跑邊吼：「你做什麼？那裡面關的可是喪屍，三次錯誤會響警笛的！」
陳瀟瀟咬緊了牙，在錯誤之後，迅速又一次按下了密碼鍵。
二次，錯誤。
只剩下了一次了。陳瀟瀟看了看遠處的幾個警衛，又迅速按下了第三次。
重荷下的防備系統疲憊的運行，在第三次密碼過後，一絲火花劃過，迅速炸毀了整個實驗室！
巨大的爆炸聲席捲而來，瞬間埋沒了整個走廊！
火花迅速蔓延，將幾個警衛迅速吞沒！
陳瀟瀟只覺得那一瞬間無限延長，等她醒悟過來，整個人已經出現在了二樓一下的拐角！
一號大樓迅速燃起大火，警笛立刻響起！
快銀滿頭大汗地站在她面前，伸手扳住了她的肩膀：「斯塔克先生給你的任務是什麼？」
陳瀟瀟怒道：「你為什麼在這裡？你現在給我離開，立刻！」
快銀說：「不管他給你什麼，我和你換！你的牌給我，現在！」
「沒有人能夠替代我。」她看向他的眼睛裡帶著苦澀。
——————————
布蘭登收到消息的一瞬間，整個人差點發瘋：「一號樓炸了？以利亞有沒有出事？」
然而，比他反應更激烈的卻是身邊的他身邊的托尼，他雙目通紅，幾乎是怒吼了起來：「佩普的實驗室炸了？那佩普呢！」
他的吼聲震耳欲聾，令工作人員確實嚇了一跳，遲了一拍才說道：「我們沒有發現佩普小姐的屍體殘餘，或許是距離爆炸地點太近了，什麼都沒剩下。」
托尼頭也不回，猛地向一號大樓的方向沖去！
布蘭登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了嘲諷的笑意。
原來托尼•斯塔克也有如此狼狽的一面。
他不是想保護那個女孩子麼？被自己保護下來的人害死摯愛是什麼感覺？布蘭登嘲諷地想著。
身邊的人出聲提醒：「將軍，真的不攔他麼？」
布蘭登沒有看向那裡，而是將注意力移向那兩個戰鬥力過於強悍的喪屍：「讓他好好報仇去吧，我們處理這裡的事情。」
那人又說道：「控制儀器打開以後，我們的大部分武器都無法使用了，您確定不開炮嗎？」
布蘭登平靜地說：「我要這兩個人，完整的。記住了麼？」
——————————
快銀和陳瀟瀟的身邊迅速圍了無數端著槍的人，兩個人被困在中間，無路可走。
快銀知道，一旦他離開這棟大樓，他們就會迅速陷入敵人的圈套裡。
他回頭吼道：「我說了我欠你一條命！你不是恨我麼？我替你去死！」
陳瀟瀟平靜地看著四周：「你不行。」
「你太弱了。」
快銀咬牙：「有時候你真是可恨。」
陳瀟瀟說：「我在說實話，這實話會救你。」
被無數把槍包圍著，快銀知道自己不能不斷地去撥開子彈，一旦對方發現子彈無效，就會不顧一切打開控制器，他得想辦法。
紅色的鎧甲帶著耀眼的火光忽然出現，托尼•斯塔克大步走來，聲音裡帶著十足的怒氣：「你怎麼敢！」
他猛地抬起掌心炮，直接打向毫無防備的快銀，將他擊出數米之外！
接著，看向陳瀟瀟，咬牙說道：「我和她的事，誰也不要參與。」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放下了槍。
托尼猛地屈起鋼鐵手臂，狠狠打向陳瀟瀟：「你害死了佩普。」
陳瀟瀟硬生生接下這一拳：「所以呢？你這個叛徒想要說什麼？你為了一個喪屍淪為傀儡，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我為什麼不能報復你？」
說著，忽然抬起拳頭，重重砸向托尼胸口！
兩個極為強大的人忽然這樣打成一團，誰也不敢上前去攔，只能遠遠退開。
托尼再度抬起掌心，又是一炮打向陳瀟瀟胸口！
以利亞已經沖了過來，吼道：「斯塔克，你給我住手！你信不信我讓我哥哥殺了你？！」
那一炮沖向陳瀟瀟的腿，巨大的衝擊力令她腿骨骨折，但是驚人的癒合能力卻又讓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陳瀟瀟冷冷地看著他：「叛徒。」
托尼的手中忽然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刀：「異類。」
「我明白了，子彈和炮火對你沒有用，除非剁掉你的胳膊。」
「小姐，我很好奇，你的手臂長回來需要多少時間？」
以利亞的喊聲已經嘶啞，猛地轉向了身邊的守衛：「開槍！我命令你們現在就對斯塔克開槍！」
工作人員迅速沖向前方將他攔住：「請您不要激動，這不是我們可以管的事情。」
就在這段時間裡，托尼猛地抬起了手裡的刀，刺向了陳瀟瀟！
陳瀟瀟抬起手，硬生生擋住這一刀，鋒利的刀刃沒入手心，一瞬間噴濺出鮮血來。
然而，那刀的力度卻越來越大，硬生生逼著她跪了下來，眼看就要刺向頭顱。
那一瞬間，以利亞覺得胸口窒息。
所有人都死了，她還活著。
她死了，所有人都機械地活著。
不行。
不許動。
不許碰。
那是我的玩具，我的珍寶，我最後的作品。
他猛地甩開了工作人員的手，忽然沖了出去！
「我說了，讓你住手！」
那一聲嘶喊裡帶著瘋狂。
就在他脫離安全區的那一瞬間，陳瀟瀟忽然反手握住了托尼手裡的那把刀，一瞬間從他腋下的空白區裡翻身而過，沖到了以利亞身邊，將那鋒利的刀刃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都退後。」她的手鮮血橫流，但是迅速停止。
「如果布蘭登發現他弟弟死了，你們都得陪葬。」
「他不是說我沒有武器嗎？現在我拿到了。」
第40章 萬磁王
空曠的七號大樓底層, 布蘭登房間。
層層警界的地方此刻空無一人，所有的人手不是被調配前去保護以利亞, 就是在處理變種人暴亂, 剩下的精英則在話費大力氣追捕蜘蛛俠和黑寡婦, 布蘭登下令不能轟不能炸，那就只能拿著棍子遠遠地撥兩下了，可是大家都是要命的, 這撥一下撥兩下萬一對方發瘋咬了人, 誰都是要沒命的。
就算是布蘭登有再多的人手, 也依舊自顧不暇，鞭長莫及。
因此, 每個週四的下午, 原本會守在這裡等著O先生電話的布蘭登前後奔波，剛從蜘蛛俠那裡脫身, 又急急地去鎮壓叛亂, 叛亂還沒壓下去，他弟弟就被人綁了。
屋子裡，空無一人。
消息來了之後, 在空寂的屋子裡迴響著, 卻無人應答。
終於, 手裡拿著五號牌的羅迪躲開眾人的視線，小心翼翼地避開監視器的鏡頭, 來到了地下一層。
從托尼來到三區的那一天開始, 他發現事情沒有人們想得那麼簡單。
沒錯, 布蘭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暴君，他痛恨變種人，做事暴戾，行為殘忍，可是他不夠聰明。
最重要的是，那暴虐的外殼下，他無比懦弱。
他的弟弟是他唯一的保護傘，只有以利亞知道如何讓他平靜下來。
托尼認為，以利亞更像是一個操縱傀儡的傀儡師，而布蘭登就是那個在台前演戲唱歌的傀儡娃娃。
可是這一切，本該在以利亞被意外殺死之後全部結束，但是沒有。
布蘭登的行為依然有序並且井然著，他不僅沒有變得慌亂，甚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搞出了更多的儀器，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一支抗體。
一支利用不死者的特性，將死人複生的抗體。
那一刻托尼恍然間明白過來：操控傀儡的傀儡師，有兩個。
除了以利亞以外，另一個傢伙躲在幕後的陰影之中，從未獻身，卻徹底控制了布蘭登的所有弱點——讓他成為了一個人人憎惡的暴君，為他做所有卑鄙齷齪的事情，並且遲早有一天，他會扮成一個英雄將這一切都奪回來。
但是無論托尼如何努力地去查清那個人的身份，能找到的只有一團亂麻而已。
如果要終結三區的暴政，緊緊殺死傀儡是遠遠不夠的。
傀儡的生死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牽引傀儡的線，被誰抓在手裡。
而羅迪手裡，正抓著那張至關重要的牌。
他在不觸及警報的前提下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打開密碼鎖，沖進了屋子，打開變聲器，接通了電話。
嘟嘟嘟，電子設備的響聲在屋子裡回蕩著。
一個沙啞的男人聲音從音響裡傳了出來：「你遲到了，布蘭登。」
羅迪伸手擦了擦頭上的汗，給托尼編輯了一條成功潛入的消息，小心翼翼地回答：「十分抱歉，我這裡出了很多的事情。」
對方很久沒有說話，似乎在細細地辨識他的聲音。
羅迪在這樣的死寂裡焦急地等待著，他將5號牌迅速折成一個插入口，進入了電腦試圖將信號的來源進行定位。
那個陰陰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把攝像頭打開。我要求與你正面對話。」
羅迪的手一僵，有很快地編輯資訊：他要見人臉。
托尼沒有回復。
他那裡似乎也出了問題。
羅迪急的滿頭大汗，全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咬著手指著急地思索了一陣之後，回答道：「這不公平，先生。」
「我從未見過您的樣子。我想我們合作了這麼久，您也該把真實身份告訴我了吧？如果再這樣下去，會顯得我很像一個被您耍的團團轉的傻子。」
羅迪說完這句話之後，心臟跳得飛快，幾乎窒息。
他不知道布蘭登到底有沒有和這個神秘的傢伙見過面，他只是在胡說。
一旦他猜錯了，就將面臨失敗的結局。
接下來的一秒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通訊設備裡傳來微微的雜音，幾乎令他抓狂。
所幸，對方還是回答了他：「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你弟弟的命還在我手裡。怎麼，他短暫地活過來以後，你就覺得萬事大吉了？」
羅迪緊張地汗水不斷地下流，幾乎把他的臉沖洗了一遍。
他緊張地思忖著，不知道要回答什麼。
該死的，托尼，回復消息啊！
你不是總設計師麼？為什麼這個時間你消失了？
羅迪盡可能使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以利亞現在並不好。他的情緒非常不穩定，且好幾次差點就死了。」
羅迪看著電腦裡的追蹤定位，發現根本無法將之定位，越發地暴躁起來。
不行，不能這樣，一旦這次出了問題，他們一個月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那個手裡掌握有將人死而復生的抗體的傢伙，就這麼和他們之間徹底失去聯繫！
然後第二個三區會再度出現，又一個暴君會被選中，一切都會成為一個永無止境的閉環。
羅迪在心裡不斷地罵娘，卻怎麼都想不出來到底要怎麼和他應對。
他是誰？
在做什麼？
在哪一個區？
全部不知道。
但是就是這個虛假的影子，掌控了三區的變種人實驗，核彈清理計畫，和一切連托尼都被排除在外的大事件。
終於，那個聲音回答了：「你想怎麼樣？」
羅迪說：「和我見一面。我是如此地對你忠心臣服，你卻只是一直耍我，這讓我很不安，並且根本沒有辦法和我的下屬交代。」
「你？」對方冷笑了起來：「你不配。」
「讓你的弟弟來見我，布蘭登。」
說完之後，對方無情地終止了通訊。
羅迪整個都徹底僵住，仿佛被虛無倒掛在牆壁上一般，徒勞地將手指絞入頭髮。
就這樣？
就這樣了嗎？
可是，可是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一旦布蘭登的死訊傳了出去……
羅迪狠狠地一拳錘在了桌子上。
那麼多努力都白費了！
然而，就在他陷入絕望的時候，面前的電腦上傳來了一條訊息。
【A49】
羅迪被這條訊息徹底搞懵了。
他快速翻看著布蘭登的個人電腦，試圖找到裡面一切與其相關的東西。
所幸，這些東西藏的不深。
布蘭登的電腦裡有將近七百個加密的程式，A49就是其中之一。
羅迪的眼中燃起了希望。
然而，在他盡了全力破解密碼之後，上面彈出了一條訊息。
全部是亂碼的訊息。
而一個為時三個小時的倒計時，同時開始。
——————————
陳瀟瀟拖著以利亞，一瘸一拐地艱難地向前走著。
眼前是狩獵屠殺的時候來過的密林，遠處是無盡的茫然，而身後則是密密麻麻的追兵。
陳瀟瀟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停下，因而吃力地前行著，沒走一步都是煎熬。
抑制器的功效已經漸漸變淡了，但是還是令她周身無力，如果她在這樣虛弱下去，以利亞很有可能會反殺她。
她要回去，她必須回去。
彼得還在等著她呢……
她得回去。
這時候，空中忽然飛來一支利劍，直直刺入她的小腿！
痛苦從腿部傳來，讓她痛得幾乎抽搐。
陳瀟瀟踉蹌了一步，扣住以利亞喉嚨的手指猛地一緊，五指在他纖細的脖子上扣出一個青紫的痕跡來。
鋒利的刀刃在他的皮膚上劃過，刺出醒目的鮮血。
鮮血沿著她的手指流了下來，冰涼黏膩的感覺讓她難受。
以利亞忽然開口：「你腿受傷了吧。」
箭骨殘留在肌肉之中，如同一根突兀的刺，無法拔出就無法癒合。
他那雙陰鬱的眸子轉了過來：「要我背你嗎？」
陳瀟瀟的手扣入他的傷口，死死地抓著他的脖子：「你當我傻嗎？一旦我被你背到了背上，你哥哥就會亂箭齊發把我戳成一隻刺蝟。」
她決不能給他絲毫的空餘之地。
身後傳來布蘭登的怒吼：「開抑制器，打開抑制器！」
身後傳來杜勒斯的聲音：「將軍，我們離基地已經太遠了，電力無法支持了！」
另一個說道：「我槍法很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布蘭登吼道：「打她有什麼用？還不是會迅速癒合！」
杜勒斯在旁邊戰戰兢兢地說道：「將軍，以利亞的身體已經接近極限了，我給他注射的藥劑不足以讓他真正擁有變種人的痊癒能力……「
陳瀟瀟的力氣越來越輕，那支箭上的毒令她頭腦開始麻木，眼前的一切都開始眩暈。
托尼他們得手了吧？
都已經這麼久了，或許她是沒這個機會了吧……
她沒記錯的話，托尼告訴她，在這裡為她留下了一扇門。
那也要她能支撐到那裡才行。
她的腿徹底麻木，猛地跪到了地上。
就在那一個瞬間，她的手無力地鬆開，和以利亞之間拉開了距離。
布蘭登瘋狂的聲音傳了過來：「準備開槍！誰要是敢給我打偏了，小心你的命！」
砰的一聲，無數子彈齊發！
陳瀟瀟痛苦地回過頭，看見那無數的子彈沖到了眼前，馬上就要刺入她的眼睛。
就這樣結束了麼……
不對，等一下。
有哪裡不對。
她詫異地後退了一點，發現那子停在空中，一切都如同被凝固住了一樣。
怎麼回事？時間停止了麼？
這時，她身後忽然傳來了低沉而又嘲諷的笑聲：
「暴君槍口下射出的每一枚子彈，都會回歸到他的身上。」
身材高大的男子身後跟著一個藍色皮膚的女人，步履堅定地徐徐走來。
長袍在風中獵獵飛舞，在寂靜之中發出刺耳的聲響。
正值盛年的男人微微眯起了銳利的眼睛：「這全部都是你應得的，布蘭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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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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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4-22 18:05
第41章 內戰
羅迪的語速極快, 仿佛遲一秒都會造成巨大的變故：
「托尼，那個神秘人和我們預約了見面，但是他要求只有以利亞可以和他見面。」
「時間地點不知道, 但是可以確認在一個A49的程式裡, 程式倒計時三個小時, 只有布蘭登知道。」
「我們必須確保布蘭登在三個小時內交給我們密碼, 不然一切都白費了。」
托尼聽完了羅迪的錄音, 神色凝重地看向前方。
來了一個棘手的起義者。
變種人, 可以操控所有的金屬, 且性格極度偏激。
他認為自己是一個無所畏懼的起義者，一個保護同類的神聖的人, 卻不知道他只是一個礙事而又棘手的打破別人計畫的蠢貨。
驕傲、自大、認為自己是個無所畏懼的英雄。
托尼知道這種人極為棘手, 因為他自己就是這麼一號混蛋。
他低聲道：「賈維斯，開啟控制器。」
賈維斯的聲音穩重而又溫柔：「先生, 鑒於他們入侵的時候沒有被激發的控制器阻攔，很可能他們身上帶有可以抵抗控制器的裝置。」
托尼說道：「那就多次開啟。反控制的裝置和控制器一樣耗能極大，他們不可能長期使用。」
賈維斯善意的提醒：「但是先生，多次開啟裝置會對您的裝甲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 甚至可能造成爆炸。」
托尼抬起掌心, 對著面前的艾瑞克就開了炮：「沒關係，一直開下去！」
巨大的能量沖向了面前的艾瑞克，一束強光直沖他的面龐而去！
無數的鋼鐵子彈迅速聚集成一道盾牌, 硬生生擋下了這次攻擊！
艾瑞克的目光由面前的布蘭登迅速轉向托尼, 神色嘲諷地看著他身上映著陽光的盔甲, 冷笑：「走狗。」
鋼鐵制的盔甲在可以操控金屬的萬磁王面前變得極度滿身弱點，當即就猛地被狠狠甩向了一旁的樹幹，硬生生將一棵巨大的樹攔腰折斷！
巨大的衝擊令托尼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他明顯聽見金屬盔甲受損發出的雜音，在接連兩次開啟控制器後金屬外殼變得極為滾燙。
被巨大的樹幹壓在下面，托尼盡了最大的力氣試圖站起，對著陳瀟瀟吼道：「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布蘭登！」
兩次控制器的衝擊令在場三個變種人都受到了影響，陳瀟瀟伸手拔掉了腿上的箭，搖晃著站了起來，在半麻痹的身體狀態下，猛地撞擊向艾瑞克的腹部！
艾瑞克顯然沒想到她會聽從托尼的命令，被她撞擊得倒退兩步險些跌倒，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陳瀟瀟：「我救了你。」
陳瀟瀟提起一拳打向他的臉：「多事！」
然而，那一拳卻被瑞雯接下。
瑞雯顯然沒有想到她的力道如此之大，雖然全力接下了她這一擊，但是手骨卻發出了骨骼斷裂的響聲，痛得捂住手臂倒退開去。
陳瀟瀟死死扼住艾瑞克的咽喉，又一次抬起了拳頭：「忘了和你說，你沒准是……」
就在這時，數把擰成一團的槍聚成一個巨大的圓球，猛地將陳瀟瀟擊飛了開去！
被金屬圓球撞飛，陳瀟瀟幾乎被那個巨大的圓球狠狠砸入地下。
艾瑞克幾乎能想到那圓球下面被砸成肉泥的身體。
眼看著面前的少女慘死，艾瑞克冷笑著拋下一句話：「奴隸。」
他不去看那些蝦兵蟹將，徑直轉向了正在倒退的布蘭登。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個膽怯的暴君。
被圓球壓在坑底的陳瀟瀟艱難地爬了上來，在腿還沒有徹底麻木的時候一躍而上，小跑幾步就沖向了艾瑞克，手上的爪迅速生長而出，直直刺入艾瑞克的身體！
鮮血沾了滿手，陳瀟瀟說：「我怎麼這麼命背，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覺得我有可能是——」
又是一塊巨大的金屬塊狠狠砸下了陳瀟瀟的頭顱！
艾瑞克捂住流血受傷的傷口，面色猙獰地轉過身，看著陳瀟瀟被瑞雯壓下以後依舊不斷掙扎，那神情仿佛在看世界上最噁心最不堪的東西。
「出賣同類，成為他們遊戲的工具……我最看不起你這樣的雜種。」
鐵質的槍管如同長矛一般猛地深深沒入陳瀟瀟的胸口！
鮮血迸濺，陳瀟瀟猛地一把抓住了刺入自己胸口的槍，試圖將其一把扯出！
然而，艾瑞克冷笑了一聲，那金屬的槍管迅速扭曲，在她身後形成了一個圓形的金屬盾一般的平面，無論陳瀟瀟如何努力，都被一把槍死死地釘住！
他一字一句道：「在殺死那個暴君之前，我會先處決你這個為他出賣靈魂的奴隸。」
陳瀟瀟的聲音已經啞了：「你什麼都不知道……」
她看向那被死死壓在沉重的樹幹下連呼吸都困難的托尼：「你從來只覺得別人虧欠了你，根本不明白別人付出了什麼……」
這時，由子彈凝成的一個巨大的金屬球，猛地沖向了陳瀟瀟頭顱！
頭顱在無限接近她額頭的一瞬間，忽然被蛛絲纏住，猛地向後甩去！
瑞雯一驚，立刻鬆開了陳瀟瀟，一把扯開了站在原地的艾瑞克，向另一邊翻滾而去！
一個個子不高的少年人忽然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那只猩紅色的眼睛以野獸的目光狠狠地看著面前的艾瑞克，殺氣滿溢的眸子裡閃著可怕的光。
他的喉嚨之中發出一聲破碎的嘶吼聲，那全然不是人類會發出的聲音，低低的吼聲令人恐懼。
如同野獸護食一般，護住了身後的陳瀟瀟。
陳瀟瀟跪在地上，胸口被金屬的槍管徹底貫穿，鮮血不斷地從胸口留下，濕透了重衫。
如普羅米修士，被禿鷲啄食心臟，卻又在新的一天再度復原。
複生與死亡相互抵消，唯有痛苦永恆不變。
陳瀟瀟大口吸著氣，試圖以呼吸平復巨大的痛苦，低聲道：「彼得……」
然而那雙猩紅的眼睛裡只有野獸的本能，那個熟悉的人根本聽不懂她的聲音，他在和對方爭奪屬於自己的食物。
極為強大的癒合能力令她無法死亡，但是那刺入胸口的金屬卻無法拔除，貫穿存在的黑色金屬如同冰塊一般哽在胸口。
布蘭登顫抖著舉起手裡的槍。
陳瀟瀟大口喘著氣，啞聲道：「彼得，別讓他開槍……不能讓他死……」
他聽不到。
陳瀟瀟絕望地喊著：「彼得？」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她。
彼得微微弓著背，那姿勢不像是人類在保護同伴，更像是蓄勢待發的野獸準備報復。
鮮血。
食物。
脆弱。
失去理智的彼得徹底被那個人格所控制，頭腦中只剩下了最本能的渴望。
食物……
她身上甘美的鮮血氣息令人瘋狂。
雙方局勢成徹底的膠著狀態。
布蘭登的手抖得越發厲害。
終於，他再也受不了這種恐懼，不顧一切地對著艾瑞克開了槍！
那沖出槍口的子彈忽然調轉了方向，沖向了它的來處！
第42章 饑餓
以利亞看著這一幕。
子彈逆流, 鐵塊重組，金屬碎裂。
那不屬於正常人類的強大力量。
他還清晰地記得幼年時期，眼睜睜看著父母的車在完全停下之後忽然加速, 撞上路邊的樹幹。
那過去的一幕如同電影一般一幀一幀地在頭腦裡倒放著，他無比清楚地記得——那輪子從來沒有轉動過，但是車子卻在道路上疾馳。
他坐在不遠處, 看著那些逆流的子彈不斷穿過士兵的身體，仿佛在一瞬間回到了那時候。
以利亞眯起那雙暗藍色的眼睛，平靜地看著。
他看見哥哥的手不斷地顫抖, 舉起那會害死他自己的槍, 對著那個變種人發射出子彈。
那一刻，他無限恐懼的模樣，與兒時他站在法庭上為兇手辯論的樣子重疊，兩個人緩慢重影, 變成了同一個存在。
哈。
以利亞笑了起來。
那枚子彈毫無例外地逆流，淩遲一般地緩慢沖向了哥哥的額頭, 並以極慢的速度進入, 他掙扎著、尖叫著, 甚是咒駡著求饒著，都沒有任何用處。
陳瀟瀟試圖說些什麼, 但是她已經接近於枯竭的邊緣, 聲音啞的不像話。
這一場所謂的戰役, 無疑是只剩下整個所謂的起義者了。
布蘭登失去的了呼吸, 雙目無力地睜大, 望著頭頂的天空。
以利亞站了起來。
他搖搖晃晃地走了兩步，揚起看起來白皙且無辜的臉頰，眼中流下淚水，走向艾瑞克，聲音嘶啞：「謝謝您……救了我。」
陳瀟瀟的眼睛愕然瞪大，她無力地張了張嘴，喉嚨裡卻只發出了破碎的聲音。
剛才的以利亞被她挾持，布蘭登的追兵在後，但是在毫不知情的艾瑞克看來，那副樣子，簡直，簡直像是……
他像一個和陳瀟瀟通路的受害者，被三區的統治者逼到了末路，兩個人相互扶持著一同逃竄。
陳瀟瀟試圖拆穿他的謊言，但是喉嚨裡只能發出破碎的聲響。
胸腔傳來的劇痛令她無法出聲。
以利亞那雙無辜的眼睛極有欺騙性，他似乎精疲力盡，極慢地走向了艾瑞克。
艾瑞克被陳瀟瀟重創了一次，此刻捂住正在流血的傷口，轉頭看向他。他一貫對受到迫害的同類抱有同情，此刻關懷地看向他：「你沒事吧？」
以利亞顫聲說道：「因為我可以自動痊癒，那個瘋子用刀子不斷劃傷我，然後看著我自己痊癒。」
陳瀟瀟張了張嘴，氣得一口血噴在地上，恨不得上去將他說謊的那只嘴撕個粉碎。
以利亞的眼淚不斷地流下：「我和那種叛徒不同，我始終相信我們會迎來一個領袖，而您就是我始終在等候著的英雄。」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忽然踉蹌了一下，似乎是身體脫力無法站穩，倒在了艾瑞克身上。
艾瑞克以為他不過是一個保守虐待的孩子，現在已經怕極了，需要人保護。
他下意識伸手去扶以利亞。
然而，就在他雙手騰出的一瞬間，以利亞忽然將一塊金屬狠狠刺入了他的身體！
他找准了那塊被陳瀟瀟貫穿的傷口，將一個小型的抑制器硬生生塞了進去，且迅速開啟了開關！
艾瑞克佩戴有可以抵抗抑制器的設備，但那也僅僅是遮罩來自身體外部的磁場而已，而這一刻，巨大的控制力在他的傷口猛地電流一般貫穿全身，痛苦使得艾瑞克臉色猛地蒼白，發黑的血管從脖子上蔓延，他的眼睛裡痛苦地充血，愕然看向眼前的以利亞！
白皙的肌膚，無辜的面龐，清澈不染塵的暗藍色眼睛。
嘴邊兒上一縷帶著血的笑容。
原來他在低頭的一瞬間將遙控器放進了嘴裡。
被鋒利的邊緣刺破，嘴角溢出鮮血，那豔烈的顏色如同花朵。
瑞雯反應慢了一步，迅速將以利亞按到在地上，可是她畢竟斷了一隻手，動作還是遲了一步。
那個孩子將嘴裡鋒利的一小塊鐵片取了出來，猛地弓下腰，躲過她一拳之後，幾乎是以閃電一般的速度割斷了瑞雯的腳筋。瑞雯的身體失去平衡，重重倒在了地上。
以利亞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淤青一般發紫的藍眼睛掃視著一地的屍體，漠然地看向不斷掙扎的艾瑞克。
「她站不起來了，放心。」
「我在那個女孩身上做過無數次實驗，即便是以她的癒合能力，筋斷了也要長一個小時，何況是這個廢物。」
少年如是說著，嘴角咧開一個猙獰的笑容：「大概一輩子都是一個殘廢了吧？」
方才的戰鬥中，他始終平靜地旁觀著，儘管艾瑞克的子彈貫穿了他親生哥哥的頭顱都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
他平靜地看著那子彈淩遲一般地將哥哥緩慢殺死，一滴眼淚都沒有給他。
他沒有掙扎、嚎叫、求救，他只是靜靜地等著，等著。
因為他知道這個愚昧的起義者，只有在殺死所謂的暴君之後才會陷入最終的放鬆。
以利亞蹲了下來，伸手撥了撥艾瑞克身上，將他隨身帶的儀器摘了下來，一腳踩碎。
艾瑞克艱難地說道：「我殺了你哥哥……但是你卻不敢殺我……哈哈哈……」
以利亞用他特有的那種漫不經心的神情散漫地掃視著眼前的人，被他逗笑了。他笑起來的樣子很純真，眼睛裡卻閃著惡毒的光。
「殺了你？」
「為什麼？你的能力明明很好，基因一定會有用。」
「我的實驗室裡還缺你這種珍禽呢。」
這時，羅迪帶著的人遲遲趕到，士兵們先是被這裡的一切震驚了，施救也顯得漫不經心。
羅迪將被壓在樹下的斯塔克救了出來，發現他身上的盔甲燙的驚人，立刻把他從裡面拖了出來。
托尼無力地說：「還是晚了一步，布蘭登被殺了。」
以利亞漠然地看著他：「沒有。」
托尼對這個少年的態度已經徹底改觀，此刻用看待暴君的神情看著他，對羅迪低聲道：「小心那孩子，他比他哥哥可怕的多。」
以利亞走到布蘭登的屍體旁邊去：「他死不了。」
說著，抬腳踹了一腳他的屍體：「大腦的癒合時間我不知道，畢竟我沒有試過。」
他低低地自言自語：「蠢貨，任由那傢伙吃了你。」
布蘭登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看向身邊的一切。
那雙藍眼睛的裡的暴戾消失了，變成一種徹底的癡傻。
托尼抓住羅迪的手，厲聲道：「去找他要密碼，立刻！」
羅迪恍然驚醒，看著已經剩下沒多少時間的倒計時，立刻沖到了布蘭登身邊。
這時候，遠處的醫護人員傳來一聲驚呼。
「羅迪上校，斯塔克先生，他不讓我們靠近！」
陳瀟瀟的身體被一把槍貫穿，鮮血不斷地從胸口溢出，她跪在地上，整個人如同失去生氣的屍體。
醫護人員不斷地試圖向蹲踞在她身邊的彼得解釋：「派克先生，我們需要立刻切斷她身上的金屬，給她縫合傷口，再不進行搶救下場會很嚴重……」
然而，猩紅的眼睛轉了過來，那種殘忍的佔有欲令人心驚。
托尼在地上掙扎了一下，看向遲來的娜塔莎：「到底怎麼回事？彼得怎麼了？」
娜塔莎皺眉看著這一切，歎息：「他餓了。」
「原始的**會霸佔一切，理智會被野獸吞噬殆盡。」
她轉向托尼：「那個可以高速移動的小子呢？去哪裡了？」
托尼搖頭：「剛才為了取信以利亞，把他打傷了，應該是被帶去實驗室了。」
就在這時，彼得忽然猛地向前躍了一步，喉嚨裡發出了破碎的吼聲，然後獵豹一般矯健的身體迅速沖向的地上已經失去意識的陳瀟瀟，將她一把抱起，躍上了頭頂的樹冠！
娜塔莎怔了一下，猛地醒悟過來發生了什麼，慌忙道：「不好了，他會吃了她！」
托尼的瞳孔驟然縮緊，對著最近的士兵吼道：「去！把那個可以快速移動的傢伙找過來！」
在這邊的慌亂之中，羅迪的質問顯得蒼白無力。
布蘭登茫然地看向弟弟，又茫然地看向羅迪，張了張嘴，最後小聲地問道：「你是誰？」
然後，轉向以利亞，茫然注視著他：「我是不是認得你？」
以利亞挑眉，冷淡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不，我們從不相識。」
布蘭登似乎認為自己真的是記錯了，有點怕眼前的少年人，只好點了點頭：「那……不好意思啊。」
脫去了暴君外皮的他，不過是一個怯懦的傢伙罷了。
不斷地向身邊的人道歉，試圖偽裝起強大的自己，卻到頭來都只是撐起一個虛假的殼子。
羅迪深深吸了一口氣：「托尼。我們完了。」
「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第43章 野獸
冰冷和麻木充斥著周圍的空間。
陳瀟瀟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倒過來的世界和昏暗的樹林。
樹冠在她視野的下方, 仿佛巨大的樹木密密麻麻地紮根於天空, 又將生長出來的樹幹撐住大地。
很久以後她醒悟過來, 她被倒掛在樹上。
如同困境中死去的獵物一樣，被人倒掛在樹上，等待著被野獸撕裂。
胸口傳來巨大的空虛感, 她勉強轉過頭, 發現那個貫穿自己胸膛的金屬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只留下一個巨大的血洞。原來當初以利亞被鐳射眼開了一個洞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她甚至能感覺到在那種麻木中，有風從胸口穿了過去。
陳瀟瀟試圖掙扎著站起來, 但是失血過多令她極度虛弱，無論如何都無法找到可以依靠的點, 於是在奮力掙扎了半晌之後，她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下了頭，任由自己被倒掛著, 全身的血液逆流, 直沖頭頂。
就在她恢復視角的一瞬間, 猛地看見不遠處的樹枝上, 彼得正靜靜地看著她——用那只猩紅的眼睛, 以冷酷無情的目光打量著她, 渾似打量一個死人。
陳瀟瀟嚇了一跳, 差點沒從樹幹上掉下去——他是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裡的？！
陳瀟瀟希望他還殘存有一絲意識, 於是帶著希望看向他, 拼命地張開口，試圖喊他。
然而她最終也只是吐出幾個不成音調的破碎單詞，聲音啞得仿佛不像自己：「彼得……」
對方沒有回答她。
這種陌生的感覺令人難受。
陳瀟瀟試圖和他交流：「先放我下去，求你了。」
沒有回答。
沒有反應。
這給人的感覺不是她印象裡的彼得。
終於，在枝椏上的他動了一下，從樹冠上緩慢地走了過來。
不，更像是，爬了過來。
身形敏捷勁瘦，在樹上移動的姿態宛如一隻優雅的獵豹，目光裡帶著打量活物的警惕。
陳瀟瀟覺得喉嚨中一陣苦澀：「彼得，我知道你餓了，我想辦法給你找食物，可以麼？」
暮色在無邊無際的天空中投下接近褐色的紅，夕陽的餘暉裡一片血色在雲朵之中蔓延，大地和天空的顏色混為一體，在極遠的視線盡頭融合。
彼得眼睛裡那種猩紅的顏色令人覺得如鯁在喉般的不適。
他在距離陳瀟瀟不遠處停下，一根樹枝上掛著兩個人的重量，再度下垂了一點。
他微微垂下頭，在乾涸的血跡附近嗅了嗅，那副垂下頭的模樣像個溫順的孩子。
如果看不見那只眼睛的話。
彼得遲疑地湊近了那一小塊散發著鮮美氣息的血漬，弓著腰，頓了一下之後，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舔舐著樹幹上殘餘的血液。
甘美的味道令他一瞬間放鬆，瞳孔因愉悅而放大，抬起頭，用渴望的神色看著面前的陳瀟瀟。
他緩慢地湊了過來。
樹枝向下一沉。
天色越來越暗，那遠方的猩紅如同劍上的鐵銹一般腐蝕蔓延，光芒逐漸黯淡下去，他的臉一半被黑暗吞噬，一半殘餘在黯淡的光裡，像極了一個即將墮入地獄的人。
陳瀟瀟感覺到手腕上傳來一陣輕微的癢。
不用轉過頭，她也知道是他在舔舐上面緩慢流下的鮮血，可以想像到那猩紅的液體沾濕了嘴唇，蒼白的肌膚上那只藍色的眼睛黯淡無神。
她繃緊了神經，咬牙等著他什麼時候一口咬下來，直接將手臂撕扯斷裂，然後像野獸那樣將食物帶走。
或許是由於過度緊繃的緣故，手腕上那一陣輕微的癢甚至是比貫穿身體的巨大痛苦還要醒目。
陳瀟瀟想像中病毒沿著血液蔓延的感覺，或許從手腕到心臟全部麻痹之後，她就會原諒他的一切，然後感知所有他經歷的痛苦。
手腕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刺痛。
陳瀟瀟知道他在咬自己的手，但是不確定牙齒是否刺破肌膚。
和柔軟的嘴唇觸感不同，鋒利的獠牙在手指上摩挲，帶著極輕微的刺痛。
血液的源頭漫出更加濃郁的氣息，他湊近了那柔軟的脖頸，猛地張開口，鋒利的獠牙在暮色裡閃著血色的光，就要對著那血管一咬而下！
陳瀟瀟閉上了眼睛。
然而，鋒利的牙齒在脖子上猛地停住，能感受到微微的氣息拂在肌膚上，從胸腔之中蔓延出無窮無盡的**的氣息。
明明是少年人的模樣，身體裡卻滿溢著死人冰冷的氣息。
她不確定他這樣停留了多久，但是那足以撕裂血肉鋒利牙齒遲遲沒有撕咬下來。
因為害怕，她半睜開眼睛，看見暮色裡那只燦爛的藍色眼睛裡閃著悲哀的光。
忽得，他猛地轉過頭，狠狠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猛地從樹上一躍而起，矯健的身影消失于遲來的月色之中！
陳瀟瀟不記得他有多少次這樣啃上自己的手腕了，那手腕上已經翻著無數帶著黑色血肉的傷口，粼粼的傷口密集在手腕附近，如同生了鱗片一般令人難受。
力氣回來了一點，陳瀟瀟盡全力撐起身子，從樹上做了起來。
四周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她無法分辨自己的方位，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裡已經不是三區了，不然搜救的部隊會迅速抵達。
她看向彼得離去的方向，發現他沒有走遠，只是坐在視野另一頭的樹幹上仰頭看著頭頂的月亮，以輕微的幅度輕輕晃著腿，像一個茫然走失的孩子。
他側臉的弧度帶著幾分稚氣，映在月亮下成了那幾乎通透的白。
或許是安靜下來的緣故，陳瀟瀟聽見自己已經癒合的胸膛裡發出空洞的聲響，她過了很久以後才辨識出那種近乎瘋狂的跳動是在心悸，但是她分辨不出來那到底是不是出於恐懼。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極輕微的聲響，黑暗中一對閃著光的眼睛出現在了黑夜之中。
等一下。
有什麼不對。
陳瀟瀟看著那裡一雙閃著光的眼睛，從樹幹上的高度判斷，忽然明白過來：他們還在三區。
救援之所持還沒來，一定是他們還沒想出救援的方法。
陳瀟瀟開始陷入驚慌中，她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彼得？」
夜幕中傳來的野獸低沉的吼聲。
布蘭登在進行人體試驗的同時，也曾經進行過跨物種研究。
原本喪屍身上的病毒是無法感染動物的，但是他通過一些基因類似於獸類的變種人，將這種變異擴展到了野獸身上。
獵豹，雄獅，狼。
放養在三區南部的這片森林中。
這裡遍佈著鐵絲網和鐵柵欄，一旦一片樹林起火或者樹幹倒下會造成連鎖反應，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裡的野獸，都被改造成了可以癒合的種類。
布蘭登在一次意外中被野獸破壞了原本的平衡，從那之後就再也沒人進入過這裡，這片森林成了布蘭登的敗筆，三區的禁區。
陳瀟瀟開始絕望地想，或許托尼的救援遲遲不來，是他覺得已經不值得救自己了。
畢竟她活下來的幾率極低，一旦救援人員貿然進入這裡，反而會帶來更大的傷亡。
陳瀟瀟忍住劇痛，快速爬上了樹頂，站在高處看向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巨大的迷宮，照理說每處地方只有一個野獸存在，只要不遇到群狼，單打獨鬥的話，他們的危險不大。
可是，一旦他們從這裡出去了呢？
陳瀟瀟看向這個巨大的區域，遍地是鐵柵欄和高大的樹木，黑暗的天幕下一切都模糊不清。她不知道彼得是怎麼把她帶進來的，但是在這樣的黑夜裡，他們找不到出去的路。
那一刻陳瀟瀟慶倖沒有人來救他們。
因為一旦救援人員進來，一定會喚醒更多的野獸。布蘭登的危機就在於他建造的鐵柵欄不足以攔住所有的野獸，他只能將週邊的圍牆不斷加厚，卻無法再改造內部的結構。
夜幕降臨，所有沉睡的野獸都漸漸醒來，他們徹底陷入了劣勢。
陳瀟瀟想找到可以自衛的武器，卻發現周邊除了樹木一無所有。
她蹲在樹上不敢動，警惕地看著正在和彼得對峙的那雙眼睛——如果在樹上，大約是豹子。
無邊的夜色之中，第二雙眼睛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第44章 增高墊
被人用一桶涼水潑醒的時候，快銀差點以為自己被捕了。
他茫然地睜開眼睛, 看著自己纏著繃帶的手, 以及站在床邊上，手裡拿著一個空杯子的罪魁禍首——斯塔克先生。
堂堂鋼鐵俠, 就這麼用涼水潑醒了一個重傷病號。
托尼聳了聳肩：「看見了嗎？我就說這樣最管用。」
眾：「……」
快銀艱難地呼吸著：「斯塔克先生, 剛才你那一炮打得太重，我的肋骨好像錯位了。」
托尼非常贊同地點了點頭：「不是錯位了，是直接折了。」
快銀：「……」
托尼絲毫沒有同情他的意思, 將他直接從床上扯了起來：「但是情況緊急，你必須立刻起來執行任務。」
斷了一根胳膊還沒痊癒且肋骨直接折了的快銀：「……」
他驚悚地看著托尼手裡的拿一支針劑：「這是……」
托尼：「相信我，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說著, 將針劑注射進入他的身體, 那一瞬間, 四肢百骸都猛地湧來了巨大的痛苦，胸口的悶痛幾乎讓他直接昏了過去！
快銀艱難地掙扎著, 由於神志不清的劇痛，猛地抬起手, 直接垂在了托尼的下巴上！
托尼躲閃不及, 硬生生挨了這一下，和幾個工作人員一起上前把他牢牢按住，過了很久才讓他冷靜下來。
快銀艱難地大口喘息著, 看著自己打青了托尼下巴的那只原本還沒癒合的手, 整個人愕然看著托尼, 都嚇傻了：「斯塔克先生, 您沒事吧……」
托尼見他終於恢復了神智，這才意識到下巴處傳來的劇痛，整個人疼地抽了一口涼氣，鬆開他，踉踉蹌蹌地在屋子裡走了幾步，擦了一把嘴邊的血：「你看看骨頭都癒合了麼。」
快銀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肋骨和手臂都癒合了，這麼快的速度令他吃驚。
托尼接過了機械手臂遞來的冰塊，敷著發痛的下巴，無奈道：「那個神秘人一共給了三區三支藥劑，這是最後一支了，你小子就偷著樂吧。」他說著，將一張皺巴巴的地圖展開在兩個人面前：「三區禁地，野獸森林。布蘭登通過基因實驗計畫，對很多大型野獸進行了改造，彼得把陳瀟瀟帶進去了。」
這時候，病房的大門猛地被人撞開，身著長袍的洛基大步邁入，傲然的神色裡帶著十足的冰冷，蔑視地看了托尼一眼之後，冷冰冰地說道：「你把我的手下偷走，現在又眼睜睜看著她被一個試驗品偷走。」
托尼不喜歡他說話的方式，但是此刻雙方需要合作，因此也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彼得不是試驗品，即便是他被感染了，也是一個意志力強大的超級英雄。我相信他的理智不會讓他做出格的事情。」
洛基冷笑：「在我的實驗期間，他的第二人格多次扮出無辜的樣子騙過我的實驗人員，並且咬掉了他的一根胳膊。」
拉爾夫博士尬尬地站在一邊，為難地看著自家老大。
那神情分明是——哎，這麼丟人的事情就不要說出來給外人知道了吧，老大。
托尼不想和他說話，他不願意聽到任何詆毀彼得的事情，但是這種時候他又不能和洛基吵架傷了和氣，於是皺著眉轉頭看向快銀：「活動一下，看看你能不能動，這個藥可能有副作用。」
快銀從床上翻身坐起，在屋子裡瞬間移動了幾下之後，搖頭：「我的力氣不夠。速度明顯下降，而且總會半路停下。」
托尼點頭：「應該是晝夜加急趕路太過疲憊，這個藥又透支了身體的緣故，問題不大。」
他這才轉向洛基：「你帶來的人呢？」
洛基對著身後的人點點頭，一個巨大的鐵盒子被扛了進來。
托尼抱著肩膀小聲咕噥：「他要是打開箱子裡面走出來一個吸血鬼，我就把他的腦袋按進箱子裡砸爛一百次。」
箱子徐徐打開，一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喪屍從裡面爬了出來，他睜著一雙茫然的眼睛，顯然有點怕沒見過的托尼，怯怯地站在洛基身邊，伸出帶著鐐銬的手，叮叮噹當地去扯洛基的衣角。
洛基啪的一聲把他的手打開，咬牙低聲道：「在外面不許給我丟人。」
泰迪很傷心地把手縮回去，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低低的哀嚎，又躲到韋德•威爾遜身後去了，一副被人欺負了的樣子。
托尼差點沒被洛基氣死：「你所說你手下最強大的特工，就是這個喪屍？」
洛基漠然地看著他：「不，我最強大的特工被你偷走了，現在還被你偷走的試驗品逮到了禁地裡去。」
托尼怒道：「你——！」
兩個人本來就極度不對付，一旦有了導火索，幾乎現場就要劍拔弩張吵起來。
始終站在旁邊不吱聲的娜塔莎忽然開口：「托尼，我覺得洛基有他自己的理由。」
托尼沒想到自己的隊友竟然被洛基救了一次以後，就爬牆了。
娜塔莎又說：「托尼，答應我，不要和洛基吵架好嗎？」
托尼：「……？？」
誰在和他吵架？
他絲毫沒能理解娜塔莎的良苦用心。
娜塔莎唯一想到的就是：絕對不要讓韋德•威爾遜開口。
洛基受到了支持，整個人氣色都好了一點：「我說了，我手下沒有比陳瀟瀟更厲害的特工，如果陳瀟瀟不能自救，那派誰去都白搭。陳瀟瀟和泰迪是組合，沒有了泰迪的陳瀟瀟就像斷了翅膀的鳥，所以現在我能做的，只是把她最適合的隊友送過去給她，僅此而已。」
托尼冷笑：「你讓一隻喪屍進入禁地，你怎麼知道是放他自由還是真的讓他去救人？一旦他脫離了你的視野，你控制得了麼？」
洛基猛地上前一步，以身高壓制將托尼逼到了牆邊，狠狠地瞪著他說道：「首先，你對我的手下放尊重點，他有名字，有編號，你別一口一個喪屍的亂叫！」
泰迪似乎能看懂老大在給他撐腰，很應景地嚎叫了一聲，嚇得好幾個實驗人員猛地一個激靈。
快銀善意地看著他：「我求你了，別叫了。」
托尼最恨別人拿他的身高說事，此刻挺直了脊背，加強了氣勢怒道：「是麼？你要是真的能控制你的手下，那你又何必將他放在棺材裡帶回來？聽著，陳瀟瀟的體質異于常人，我們絕不能再增加一個這麼強大的喪屍，所以如果你的喪屍手下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不要讓他從棺材裡爬出來！」
「你忘了是誰把她帶去禁地的？是彼得！他的意志力絕對比你手下一個無名小卒強得多，我們這個時候不能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然而他吼了半天，幾乎完全是雞同鴨講。
因為，暴怒的洛基回答他道：「無名小卒？你沒聽見我說他叫泰迪，編號1308？」
托尼：「……」
快銀：「……」
娜塔莎：「……」
拉爾夫：「……」
只有泰迪，泰迪喜滋滋地應了一聲：「嗷！」
終於，最令娜塔莎擔心的事情來了。
韋德•威爾遜蹲在牆角觀戰半晌之後，忽然開口：「我說你們啊，你們不要吵嘛，要知道，沒准我們瀟瀟和可愛的蜘蛛娃正在進行跨越種族的生命大和諧呢？」
他一語出，所有人都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一臉見鬼的神情怪異地看著他。
韋德還要開口，娜塔莎猛地站了起來，一伸手拎起設備包就背在了肩膀上：「我不管了，我是要去救瀟瀟的。去他的戰略討論，你們和這個廢話精慢慢磨吧，我出發了。」
說著，伸手一撩頭髮，將槍別在腰上，頭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向了出口。
韋德還想繼續說話，沒想到他一張嘴，娜塔莎頭也不回對著他的方向就是一槍，子彈擦過他的臉頰沒入牆壁，砰的一聲槍響讓全場陡然死寂。
韋德：「……」
這女人好生凶啊。
快銀轉頭看了看氣鼓鼓的托尼，又轉頭看了看氣鼓鼓的洛基，迅速追上了走在前面的黑寡婦：「我和你一起！」
泰迪被鐵鍊拴著，伸出左手來撓了撓自己右手，很為難地拱了拱站在他旁邊的洛基，一副很想去但是老大沒說去就不敢去的樣子。
泰迪歪了歪頭，咕嚕了一聲：「嗷？」
洛基瞪了托尼一眼，回頭對泰迪吼道：「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要是讓那兩個傢伙把人救回來，你等著受罰吧！你這周的話梅糖沒有了，全部沒有了！」
泰迪愕然瞪大了眼睛，無比痛心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心心，頭也不回地嚎了一嗓子，沒命地朝著快銀的方向追去了。
托尼傲然坐在一邊，給自己倒了咖啡，嘲諷地看著洛基：「反動者的偽善。」
洛基眯起眼睛，打量他片刻：「小矮子的增高墊。」
……
拉爾夫博士忽然覺得，周圍陷入了一陣致命的死寂。
啊，硝煙已經在戰場上彌漫。
鐵罐子和仙女棒，馬上就要開打了吧。
第45章 遊戲開始
和實驗室裡透光度極好的玻璃不同, 三區的地下監獄位於陰暗的角落, 且造型極為原始, 只用粗大生銹的鐵柵欄將犯人隔開。
這裡自從建造初始就只被關進來過兩個人——因殺死以利亞而被關進來的陳瀟瀟, 以及現在孤身被關在裡面的以利亞。
他依靠著潮濕的牆壁靜靜地坐著, 那雙銳利的眼睛注視著從臺階下徐徐走下來的人。
洛基將權杖負在身後, 徐徐前行的神色極為傲慢，掃視過周圍的空房間, 走到以利亞面前：「看來起義者對原來領主的待遇並不好。堂堂布蘭登將軍的親弟弟, 就這麼淪為階下囚, 真是可憐。」
以利亞看著他，露出一個清澈的笑容：「哥哥把瀟瀟關進這裡，是因為他害怕他；斯塔克把我關進這裡，也是因為他怕我。」
洛基覺得這傢伙十分有趣，便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 問道：「他怕你什麼？」
以利亞說：「怕我洩露他的秘密。」
「你是所以願意和他合作, 是看重他的信譽吧？我是說，雖然你對那些超級英雄很不屑，但是他們是如此地善良, 根本不會背叛你, 這讓你少操一份心，不是麼？」
「可是如果我說, 根本不是呢？」
「托尼斯塔克根本就不想再拯救世界了, 他當夠了他的超級英雄, 也享受過了被人追捧的滋味, 現在他反悔了。」
「他用他的愛人來取信于我的哥哥，又把你的手下送去了修羅場，你以為他真的想推翻我哥哥麼？如果是那樣，他需要如此大動干戈麼？他不過是另一個想從中獲利的傢伙而已，讓我哥哥為他當了那個擋槍的靶子，自己卻躲在後面做一個小人。」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在等待著一個令人愉悅的結局。
——————————————
娜塔莎走在隊伍的最前方，看著工作人員打開面前的鐵柵欄，深吸了一口氣。
耳畔托尼的聲音還在繼續：「他救了你一次你就真的相信他會改過自新？娜塔莎，洛基只是想在這個亂世進行博弈而已，他甚至很有可能會成為那個神秘人扶持的新一代暴君。」
「他擁有獨一無二的研究成果，一個可以控制喪屍化變種人的喪屍首領，而且他向來有不可以小看的野心。」
娜塔莎走入了那一片黑暗籠罩的森林：「我已經進入禁區了，托尼。」
托尼無奈地停住了勸說，希望娜塔莎全心進行營救。
然而這時，娜塔莎忽然開口道：「你和洛基打架誰贏了？」
……
耳畔的機械忽然陷入了一陣死寂。
過了很久，才傳出托尼有氣無力的聲音：「他有仙女棒。我的鋼鐵戰衣被那個中二狂捏爛了。」
娜塔莎看著身後大門被工作人員關上，問了一句：「那個中二狂怎麼樣了？」
或許是由於遠離三區的緣故，托尼的聲音顯得模糊不清，裡面帶著些雜音：「還能怎麼樣，受重傷之後被送進醫務室了。醫務室裡沒有任何金屬，他應該也做不了什麼。我可不想成為一個像布蘭登那樣時時刻刻開著控制器虐地啊變種人的暴君。」
娜塔莎和隊員們又往前走了幾步，托尼的聲音就徹底消失了，看來這裡的信號非一般的差。
快銀跟在娜塔莎身邊，警惕地看著四周：「有考慮過使用直升機嗎？」
娜塔莎搖頭：「現在是深夜，而且直升機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會驚動很多睡眠中野獸，對誰都不好。」
娜塔莎指了指頭頂的鐵金屬網：「蜘蛛俠擅長在高樓之間奔跑跳躍，我們必須跨過每一個區，尋找他們的所在。但是記住，這裡一共有四百六十七個被金屬網隔離開的區域，我們在什麼地方找到他們只能是看運氣了。」
快銀問道：「那這裡應該是建有員工通道的吧？不然如何餵食呢？」
娜塔莎搖頭：「沒有用的，全部被焚毀了。布蘭登的建造有疏漏。」
快銀看著這被金屬絲網圍城的區域，忽然說道：「恕我直言，這樣的地方也是斯塔克先生建造的嗎？如果是，我很想問問他到底為什麼會同意這些東西的建築。」
娜塔莎忌憚地看了一眼身後的泰迪，在確認他的智力不足以聽懂這一切之後，才歎了口氣說道：「事實上，我倒是希望這裡是托尼建造的。可惜，不是。」
她神色怪異地看向快銀：「這裡的一切早在托尼來到三區之前就建好了。你有想過嗎，或許這個三區，早在喪屍潮爆發之前就已經存在了。」
快銀迅速明白了她話裡面的含義，沉默下去。
娜塔莎一揮手：「我們現在要從上面爬過去。進去以後記住，裡面的大多數動物都是被鐵鍊拴住的，但是有的動物以經掙脫了束縛，一定要時刻小心——」
她還沒說完，陡然發現泰迪以及手腳並用，爬到了最上面，正跨坐在鐵絲網上仰頭看著頭頂的星空。
娜塔莎仰頭看他，對這麼一號隊員頗為無奈，只好說道：「你不要亂動。」
她和很多人一起執行過任務，但是一個心智不全的喪屍，還是第一次。
泰迪茫然地看著頭頂的星空，伸出帶著手銬的手指向一個方向：「那裡。」
「我……我要求那裡。」
他說話本來就結巴，變成喪屍以後身體就僵硬了不少，舌頭更是打結兒，聲音模糊不清，娜塔莎也沒聽清他說什麼。
娜塔莎不想讓一個喪屍決定他們要去那裡，於是語氣強硬地說道：「想要我們帶你走，你最好聽話一點，明白了嗎？」
然而泰迪固執地坐著，伸手指著遠處：「那……那裡！」
娜塔莎語氣冷下來，開始命令：「下來。立刻。這不是你能做決定的事情。」
「如果你執意繼續給我們添亂，我會在你搗亂之前就殺了你，明白了麼？」
泰迪委屈地看著她：「瀟瀟……瀟瀟在叫我。」
然後，倔強地伸出手，指著一個方向：「在那裡。她叫我。」
快銀雖然對泰迪也不甚瞭解，但是他對兩個人之間奇怪的默契有一定的體會，於是開口說道：「我們本來也沒有頭緒，不如聽他一次。」
娜塔莎無奈地看著他：「你忘了麼？他可是個傻子啊。」
快銀說道：「我記得陳瀟瀟在一定程度上有可以控制喪屍的能力，或許他受到了某種……」
他說道這裡，目光在面前的美人猩紅的眼睛上停頓了一下，無奈地轉開了眸子：「他們之間的默契，或許是我們無法理解的。」
娜塔莎剛想說什麼，忽然頭頂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泰迪的神色猛地變化，並且手腳並用地迅速向一個方向爬去！
他快速下了鐵絲網，瘋狂地沖了過去！
娜塔莎一時間沒能接受這種變化，迅速沿著鐵絲網追著網另一頭的泰迪，一邊追一邊吼著：「你給我回來！」
泰迪的眼睛裡溢出大顆的淚水：「瀟瀟……瀟瀟出事了……」
他跑得很快，一瞬間就消失在了黑夜裡。
娜塔莎氣得將手裡的東西猛地砸在地上，翻身上了鐵絲網，一回頭卻發現快銀不見了。
她一眨眼的功夫，快銀再度出現，而身形高大的泰迪以經被抓住，且被銬在了鐵絲網上。
快銀喘著氣，說道：「羅曼諾夫小姐，我建議我們跟隨他去尋找救援物件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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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克猛地從昏迷的泥潭中掙扎了出來，胸口的劇痛襲來，令他幾乎抽搐。
他摸向流血的傷口。
等一下，這裡是哪裡？
周遭一片漆黑，顯然不是他被托尼送去的那個醫務室。
艾瑞克掙扎了一下，從冰涼的地上坐起，發行自己正被塑膠手銬銬住，根本動彈不得。
怎麼會這樣？
他記得托尼•斯塔克即便是叛徒，也好歹是個君子，怎麼會對俘虜做這種事情？
他試圖去尋找瑞雯的身影，但是失敗了。
他的頭被銬在了牆上。
這時，耳邊的答錄機緩緩轉動，播放出一段錄音：
「親愛的的蘭謝爾先生，不要妄想托尼•斯塔克的救援了，他現在自己尚且自顧不暇。」
「我們來玩一場遊戲吧。」
「恭喜你殺死了布蘭登•艾森豪，被選中成為新一代的暴君。」
「我給你三個區進行選擇。十五區，十七區，十九區。很不幸，這三個區並不在現有的十三區劃分之中，但是並不妨礙他們足夠強大。」
艾瑞克被這種從容的聲音惹怒了，大吼了一聲：「你到底是誰？」
耳邊的錄音還在繼續：「我知道，你一定會問我的身份，但是這不重要。」
「我只是一個倒楣的快死的傢伙，就算是起死回生的藥劑都無法生效。」
這時，他的面前忽然亮了起來，一個螢幕出現了。
「或許你還不知道，你有一雙兒女，我們的賭注就以此為界。」
「保護你所愛的人，不要被憤怒的人們殺死。」
「遊戲開始。」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4-22 18:06
第46章 新老大
娜塔莎追著泰迪, 在無數枝葉寬大的樹上飛奔, 終於沖到最深處的鐵籠子前的時候, 差點沒從樹上掉下去。
她看見面容猙獰的彼得，把陳瀟瀟捆得像個嚴嚴實實的繭一樣背在了背上, 那副弓著背對著野獸發出低吼的模樣, 簡直像是一個把娃背在背上的老太婆。
娜塔莎敏銳地發現了地上那被直接撕成兩半的野獸，在黑暗的地面上尋找了片刻, 發現了野獸被擰下的頭顱。
這麼大的力氣，不知道是兩個人之中哪一個做的。
娜塔莎將背上帶倒刺的箭無聲地取了下來，對準了不遠處野獸的頭顱, 只要這一箭射入它的頭顱, 那麼可以阻止它進行再生自愈, 如果損毀面積足夠大的話還可以將其至死。
但是, 明顯更難對付的, 是彼得。
那副護食的樣子, 誰想接近半步估計都得落得那個野獸的下場。
娜塔莎將手裡的弓箭抬了抬, 又放下了, 她不能這麼快就驚動彼得。
這時候，快銀說道：「我可以把她帶回來, 然後帶著你們原路返回三區, 蜘蛛俠不可能追上我們。」
娜塔莎歎息：「但是他在三區裡也是來去自由的吧？如果獵物消失令他發狂, 我們到時候會不得不對他開火。」
「我記得好像聽你說過, 你們曾經讓蜘蛛俠冷靜下來, 怎麼做到的？」
快銀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別過了頭：「瀟瀟斷一臂給他，吃飽了就清醒了。」
娜塔莎煩躁地看著面前的場景，再度打開了通訊器，耳邊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托尼，收到請回答。」
不用想也知道，對方根本收不到她的訊號。娜塔莎自知等不到信號，正準備無奈的關閉通訊。
然而，就在她馬上就要關掉通訊的時候，一個懶洋洋卻極具辨識性的聲音傳了過來：「哎呀呀，我就知道托尼斯塔克的設備沒有我們的耐用……」
娜塔莎立刻就關了通訊器。
她寧肯被喪屍再咬一口也不想要和韋德•威爾遜說話。
一句話也不想說。
然而，很快的，通訊器被強制打開，韋德的聲音如同水一般漫了過來，將娜塔莎淹沒：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我說你怎麼那麼凶做什麼，像你這樣好看的女人只要對我微笑一下我就會為你去死了。」
「你們到哪裡了？有沒有看見人屍結合的美妙場景？啊，雖然在美人面前這麼說不太好，但是說真的，我認為愛情這種事情是很強大的……」
「還有你——」
娜塔莎冷酷地回答：「你想死麼。」
韋德被嚇得沒了聲。
娜塔莎一字一句地說道：「不能幹活就趁早滾蛋，你不是後勤嗎？」
韋德有點不甘心：「我是一個戰鬥能力爆表的後勤。」
娜塔莎簡短地說道：「既然如此，送一隻活的動物進來，牛、羊、豬還是什麼別的，隨你便。」
說完之後，再一次無情地關閉了通訊。
可是韋德到底是韋德，他的臉皮厚度絕非一般的人皮厚度可以衡量，又一次強制打開了通話：「你們要喂飽彼得？」
娜塔莎：「……」
即便是等不到回應，韋德依舊可以憑藉他強大的內心繼續講下去：「我黑進了三區的系統，發現布蘭登過去都是使用管道進行餵食的，我看了看這個管道的直徑，我覺得我可以進來。」
娜塔莎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韋德被打成肉醬，然後經由管道運輸的驚悚場面。
即便如此，他那張嘴還是滔滔不絕地講著廢話，無窮無盡地煩擾著路過的人們……
娜塔莎搖了搖頭，甩掉了這個可怕的臆想。
韋德的廢話還在繼續：「你們需要通報給我你們的位置，我會沿著廢棄的管道去找你們。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可以記住：那就是後勤人員永不為奴。你要知道，即便是我們從不露臉，從不張揚，從來不和你們戰鬥人員去搶功勳，我們也是偉大的，強大的……」
娜塔莎無情地報出了所在區之後，將通訊器踩了個粉碎：「送不來你就等著橫屍軌道吧。」
快銀始終在旁邊安靜地聽著，最後無奈地扶住了頭。
「我想這個計畫挺好。我可以把瀟瀟帶回來，然後我們給他食物，這樣可以避免交戰。」
娜塔莎再度架起弓箭，將箭頭對準了遠處的那只野獸：「我們現在只需要耐心等待。」
然而，這樣的僵持還沒來得及維持多久，身後的泰迪忽然發出了低低的吼聲！
娜塔莎陡然一驚，轉過頭去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已經被幾隻野獸包圍了。
他們所在的區域裡有微弱的亮光，亮光的盡頭是幾雙在黑夜裡閃著光的野獸的眼睛，娜塔莎依次數了過去，這個區裡竟然有三隻野獸。
距離太近了，他們不能這樣驚擾到遠處的彼得。
娜塔莎壓低了聲音，問快銀道：「可以解決嗎？」
快銀說道：「本來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我需要知道如何把這些野獸徹底打死的辦法。」他說著，無奈地搖頭：「我已經透支了體力，以現在的能力，是不足以鋸斷一隻體型如此龐大的野獸的頭顱的，更何況還是三支。」
娜塔莎問：「你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呢？」
快銀：「……」
他艱難地看著娜塔莎，欲言又止的模樣。
過了很久，旁邊的泰迪忽然湊了過來，猩紅的眼睛瞪大看著娜塔莎，眼神空洞，極為認真地替快銀解釋說道：「他鋸過瀟瀟。」
快銀：「……」
娜塔莎：「……」
泰迪很認真地補充：「救彼得那次。」
或許是一隻喪屍湊得極近、模樣又太過認真的樣子過於可怕，娜塔莎花了好久才從驚悚之中回過神來，扶住了額頭。
快銀伸手捂臉，為難地說道：「這裡面的野獸可以自愈就不好了，要是一擊不死，復活的時候咆哮，會驚動蜘蛛俠。」
泰迪又把嘴巴湊到娜塔莎耳朵邊兒上，自以為小聲地說：「我可以試試……試試……試試……」
娜塔莎耐心地等著：「試試？」
泰迪：「試……試……」
娜塔莎：「試？」
泰迪可算是順過來了：「試試擰斷它的腦袋！」
快銀反應比較快：「這個可行。須知這個區域只應該有兩隻野獸，如果出現了三隻，勢必有一隻掙脫了鐵鍊。只要我們判斷正確，就可以保持平衡，且不必受到干擾。」
娜塔莎：「……三押一？你有把握麼？」
她總覺得面前快銀的身影閃了一下。
快銀嚴肅又認真地說道：「最西邊那只，我剛才去看過了。」
娜塔莎：「哦。」
你們這幫變種人說話考慮一下身邊人感受好不好？
她擔心地回頭看向泰迪，這孩子雖然個子很高，但是十足一副小包子的模樣，兩隻眼睛大而無神，眨巴眨巴看看附近的野獸，渾然沒有害怕的感覺，這讓娜塔莎忽然有點擔心。
雖然他之前搗亂真的煩死人，但是現在這麼乖的樣子，又難得激發起了娜塔莎殘存不多的母性，於是，她對泰迪說道：「你要小心。」
泰迪顯然嚇了一跳。
這個黑衣服的美人給他全部的印象就是兇殘至極，冷酷的眼睛和無情的氣度比陳瀟瀟嚇人了遠不知道多少倍，如今竟然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和他說話。
泰迪立刻沸騰了，忽然從鐵絲網上直接跳了下去，沖向了最東邊的那只野獸！
快銀頓了一下之後，才嘶聲吼道：「傻子，那是東邊！東邊！我讓你去西面！」
然而，泰迪混若未聞，頭也不回地沖了過去！
快銀差點沒氣得直接昏過去。
幾乎是一秒之後，泰迪被硬生生拽了回來，被銬在了鐵絲網上。
然而，他這一動作已經惹怒了三隻原本靜止不動的野獸，三隻野獸幾乎是同時發動，沖了過來！
娜塔莎自知不好，立刻搭起弓箭，直沖其中一隻的頭顱！
有力的鐵箭上佈滿倒刺，瞬間沒入了其中一隻的頭顱！
她動作極快，擊斃一隻以後，又迅速將兩支箭搭上了弓弦，並且以更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同時爆掉了另外兩隻的頭顱！
……剩下泰迪和快銀在風中淩亂。
娜塔莎瀟灑一撩頭髮，安然坐在鐵絲網頂部等待廢話精的到來。
快銀：「看來這場救援大概根本不需要我。」
泰迪哆哆嗦嗦地被鎖在鐵絲網上，過了好久以後，一臉崇拜地仰頭看向娜塔莎，用瞻仰聖光的神情說道：「新……」
娜塔莎挑眉。
泰迪眼睛裡簡直溢滿了星星：「新老大！」
遠在千里之外的洛基打了一個噴嚏。
第47章 偷走
泰迪在管道出口發現了一個腦袋。
恐懼登時傳遍四肢百骸, 他想起了陳瀟瀟給他講過的鬼故事。
被嚇壞了的泰迪慘叫一聲, 下意識就要去擰爆那個忽然從黑黢黢洞裡鑽出的頭。
韋德淒厲地叫了一下：「別動，別動，是我！」
他見識過泰迪手腕的力道，一點也不想被這樣有利的手指按住頭顱！
泰迪對他的聲音比較熟悉，及時收住了手，怯怯地拎著一盞亮瞎眼的燈, 去照韋德的臉。韋德被他手裡強烈的光刺得睜不開眼, 無奈地別過臉，說道：「認清楚沒有？」
泰迪把他從管道里拉了出來。
韋德鑽出去以後，又把被麻醉的綿羊從裡面扯了出來，艱難地說道：「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要和一隻羊同乘一個軌道了。」
娜塔莎示意他們兩個噤聲，那邊的雙方還在對峙, 野獸已經縮回洞穴, 彼得則坐在樹幹上。
陳瀟瀟被他的蛛絲纏住, 嬰兒一般被背在了背上, 層層的包裹下面只露出了一個生無可戀的腦袋。
距離遠處的娜塔莎完全看不清陳瀟瀟到底是昏迷還是清醒，但是她總會腦補出陳瀟瀟那副生氣到不想說話的臉來，雖然她連一次都沒有見過她。
娜塔莎將手裡的弓箭追備好，對著快銀點了點頭, 做著最後的確認：「把瀟瀟帶回來, 將食物割破傷口送到蜘蛛俠面前, 你負責。」
然後, 轉向泰迪：「你負責解決周邊被吸引來的野獸。」
最後，嫌棄地看向廢話精：「你負責照顧陳瀟瀟。她失血過多，可能需要救援。」
說完之後，她半分自信都沒有的自言自語：「我負責彼得。」
在娜塔莎一揮手之後，快銀迅速行動。
以別人根本無法跟上的速度，他極快地把陳瀟瀟帶了回來，且將正在涔涔流血的綿羊放到了彼得面前，以為只要有鮮血的氣息指引，他一定會追隨而去。
然而，彼得在肩上一松的一瞬間，整個人僵住了。
他猛地回過頭，發現原本在這裡的陳瀟瀟忽然不知去向，巨大的空虛感一瞬間襲來，他下意識伸手去摸她消失的地方，然而無論如何尋找都一無所有。
有人把她偷走了。
有人就這麼在他手裡，把她偷走了。
鼻尖傳來鮮血的味道，活物的氣息刺激著他的嗅覺，但是那種鋪天蓋地襲來的憤怒將他淹沒了。
不斷努力維持的理智，如同一座由將死之人搭建起來的危塔，不斷虛弱地將之堆積，卻到了這一刻忽然崩潰。
遠處的幾個人各有其負責的範圍，本來正在忙碌之中，忽然聽到娜塔莎叫了一聲：「都停下！」
「泰迪，回來！」
鮮血的氣息已經引來了附近的野獸，金屬的鐐銬本來就不牢靠，幾個人已經被嚎叫的野獸包圍了。
遠處的彼得神色很猙獰，猩紅的眼睛睜大，目光中銳利的東西讓人心驚。
韋德本來在處理陳瀟瀟的傷口，一抬頭看見這樣一幕，整個人都嚇得一哆嗦：「小心！」
娜塔莎沖著韋德吼了一句：「該死的，怎麼回事？」
韋德簡直無辜到死，他一從管子裡鑽出來就遇到了這種事：「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這個人格比他本來的人格狡詐得多，他直接騙過了拉爾夫並且撕下了他一隻胳膊！」
娜塔莎對此完全沒有耳聞：「什麼？」
韋德嘴再快也解釋不清，此刻竟然和泰迪一樣結巴起來：「他他他當初朋友騙進地下室，又被密閉在奧斯本大廈下面整整一個月！活人都瘋了好吧！更別提他還眼睜睜看著自己變成……就那樣了！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學這個的！」
對面的彼得猛地弓身而起，向抱著陳瀟瀟的韋德沖了過來！韋德嚇得當即從樹上翻了下去，躲過那力道極大的一擊，將手裡的陳瀟瀟直接拋給了對面的娜塔莎！
娜塔莎慌忙把昏迷的陳瀟瀟接住，對著韋德吼道：「你做什麼？」
韋德從身後掣出兩把刀來：「總而言之，你記住一點：無論他說什麼都不要相信他！記住了嗎！」
方才被撞擊的樹幹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
所幸對方的蛛絲已經用盡，兩個人打起來的時候不相上下，在樹上不斷跳躍著，樹幹的斷裂聲不斷傳來，快銀時不時上去搭一把手，但是這幫助有如杯水車薪，因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彼得撞擊的方向改變，來來回回變成了一個閉環。
娜塔莎抱著陳瀟瀟，看著三個人打成一團，由於速度太快根本沒有可以插手的地方，只能對著韋德喊道：「現在到底怎麼辦？」
韋德：「emmmm……」
娜塔莎怒道：「你別廢話！」
韋德：「我怎麼知道！有快銀在他又傷不到我，可是我根本打不過他！總不能這麼一直僵持耗到死吧！」
娜塔莎看著因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的陳瀟瀟，知道這樣耗下去雙方都得死，更不要說他們現在正被四百多隻喪屍野獸包圍著。
她轉向泰迪，猛地將手中的陳瀟瀟拋出：「接著！」
韋德原先還在和彼得全力抵抗，一回頭就看見陳瀟瀟第二次被人丟出去，嚇得差點沒從樹上掉下去：「你把瀟瀟扔給那個小傻子？」
泰迪茫然地回過頭，當即就被陳瀟瀟砸了一臉。
娜塔莎迅速奔向了韋德所在的地方：「我們攔住他，快銀現在立刻離開！去找托尼要一個可以困在彼得的籠子，告訴他我們帶的手銬已經不足以讓他鎮定了！」
快銀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無邊夜色裡。
彼得手上的力道極大，猛地抓住韋德的頭，將他向附近的一棵樹狠狠撞去！
她被偷走了。
僅存的模糊意識在叫囂著，將所有的一切推入無邊無際的深淵。
被這些人偷走了！
韋德的頭猛地撞到樹上，四濺出鮮血！
他掙脫了彼得的手，扭曲地轉頭回來看他，即便是危機關頭也不忘瞎叨叨：「我說你啊，是不是嫉妒我長得帥，啊？」
頭上的傷口迅速癒合，很快就消失不見。
韋德：「Fuck！你知道我的制服是很難洗的嗎？」
娜塔莎被他吵得煩：「閉嘴！」
韋德不可置信地說道：「這個小朋友弄髒了我制服！還不道歉！」
他話音未落，就猛地被從樹幹上掃落，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骨骼碎裂發出巨響，韋德痛苦地嚎叫了一聲。
泰迪被他掉下來的樣子嚇了一跳，趕緊抱緊了懷裡的陳瀟瀟，伸手摸摸陳瀟瀟的頭：「不怕哦……」
韋德：「……你離我那麼近，接一下會死嗎？」
泰迪被凶了，瑟瑟發抖把懷裡面的陳瀟瀟抱得更緊了。
韋德從地上掙扎著站了起來，就看見彼得已經撿起了他掉下的刀，猛地將刀鋒刺向了娜塔莎！
娜塔莎一驚，當即赤手接下刀鋒，鮮血沿著手腕流了下來，即便是她如此努力，還是被強大的力道逼得慢慢下蹲，全無還手之力。
娜塔莎隔著鋒利的刀刃，看向那已經失去了理智的少年：「彼得？」
似乎被她的聲音喚回幾分理智，他手上的力氣減輕，試圖從重重迷霧之中看清娜塔莎的面容。
過了很久，他手裡的刀錚然落地，似乎神智回魂，他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了，痛苦地倒退了一步，喃喃低聲道：「我做了什麼？」
他蹲下了身，痛苦地捂住了頭。
娜塔莎松了口氣，上前試圖安慰他：「好了，都結束了，沒事了……」
樹下的韋德瞳孔驟然緊縮，嘶聲裂肺地吼了一聲：「別相信他！後退！」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那捂住頭的少年面容隱沒在陰影裡，嘴角忽然挑起一個血腥的笑來，藏在背後的手猛地掣出，鋒利的刀鋒瞬間沒入了娜塔莎的腹部！
娜塔莎手上的傷口剛剛癒合，身體又遭重創，整個人被死死釘在了樹幹上！
她掙扎了一下，卻被牢牢卡住，無法脫身。
該死的，只要刀還在傷口橫陳，腹部的傷口就無法自己癒合。
娜塔莎眼看著傷口的癒合到刀鋒處止住，明白那種癒合能力到底與原生不同，已經是極限了。
解決了一個之後，彼得從容站起身，沉默地轉過了頭。
猩紅的眼睛轉向到了韋德，殘忍的目光流露出來。
少年稚氣秀美的面容山峰溢出了殺氣。
是他。
沒錯，就是他偷走的。
他俯視著地面上的人，神色極度猙獰，對著他伸出了手，聲音嘶啞渾不似少年人：「把她還給我。」
韋德倒退了一步，驟然發現自己的兩把刀現在都在那小子手裡，他現在沒有武器了。
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危機，韋德的廢話終於不再源源不斷地溢出來了。
「小變態的力氣和彼得比誰更大一些？」
泰迪歪頭，很認真地想了想：「瀟瀟……瀟瀟爆發的時候能擰斷鐵的東西……」
「也不……不一定，看瀟瀟心情……」
韋德果斷地說：「弄醒她。」
「不然我們都得死。」
第48章 副本結束
陳瀟瀟做夢都想看著泰迪活過來。
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 她是以這種方式做夢，並且看著泰迪活過來的。
她睜開疲倦的眼睛的時候, 正因為失血過多極度虛弱，然而她整個人被泰迪抓住腳踝倒立著拎了起來, 而且泰迪焦急期待著她能醒來, 於是正不斷地搖晃著她。
陳瀟瀟整個人像一個倒掛著的鐘, 被搗了一下又一下。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 驚喜地叫了一聲：「泰迪！」
泰迪的嗷叫聲裡帶著別後重逢的喜悅：「嗷！」
而一邊的韋德, 正在被彼得按住腦袋，往樹上撞了一次又一次。
韋德每一次腦袋從樹幹上等到空的時候, 就對著陳瀟瀟吼一聲：
「陳瀟瀟！」
「救！」
「我！」
「你他媽幹嘛呢！」
陳瀟瀟欣喜地抱緊了泰迪：「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韋德：「……不好意思，打擾你們重逢真他媽是太抱歉了, 但是你男朋友正按著我的腦袋往樹上砸呢？」
陳瀟瀟恍然驚醒，立刻一個翻身躍到了泰迪肩膀上, 在他肩膀上找了一個位置坐穩後，指著韋德所在的方向說道：「我們去找廢話精。」
泰迪嚎了一嗓子，伸手敏捷地躍上了樹幹，站在了樹幹上。
一根樹幹上承受了四個人的重量, 隨機向下一沉。
陳瀟瀟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別這樣, 彼得。」
韋德的腦袋眼看就要再度重重撞到了樹幹上, 卻忽然一頓。韋德看向近在咫尺的樹幹, 松了一口氣。
然而他沒想到的時候, 彼得沒有將他的頭繼續砸向樹幹, 而是猛地橫腳一掃, 把他直接踢下了樹。
陳瀟瀟坐在泰迪的肩膀上，猶如一個巨人身上小小的娃娃，此刻臉色蒼白得看著面前神情陌生的人：「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他們不是來傷害你的，所以不要激動好嗎？」
猩紅的眼睛漠視著她，沒有一絲溫度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娜塔莎被釘在遠處的樹幹上，腹部的刀深深沒入樹幹，現在這個姿勢又使不上力氣，對著地上躺屍的韋德怒吼一聲：「還不過來幫忙！」
韋德伸手撫了撫七零八碎的腦袋：「我就在想，我腦袋裂成這樣還能不能想東西了。」
他迅速躍上了樹幹，對著娜塔莎說了一聲抱歉，將她腹部的刀猛地抽出！
沒有太多的血濺出來，空洞的傷口迅速癒合，很快傷口就消失得沒了痕跡。
娜塔莎發現韋德正耷拉著腦袋看著她的腹部。
「你做什麼？」
韋德伸出手，照著她傷口的位置指了一下：「我就是忽然發現，你這個裂口和你的肚臍成一個同心圓——」
他話音未落，娜塔莎已經猛地抬起腿，把他再度從樹幹上掃了下去。
不遠處的樹幹上，陳瀟瀟和面前的彼得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雙方彼此僵持著。
娜塔莎聽見身邊有風拂過，快銀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她身後，對著她低聲道：「籠子就設在距離東邊五十米的空地上，只要彼得走過去就會立刻墜落下來。」
娜塔莎問：「也沒有可能你把他帶過去？」
快銀搖頭：「我真的沒有力氣了。我現在能站穩就和不錯了。」
娜塔莎點點頭，對著遠處的陳瀟瀟示意，但願她能看懂。
她所不知道的是，作為一個聽覺遠超于常人的人來說，這個距離對他並不算遠，他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彼得沉默地站著，沒有任何反應。
陳瀟瀟看懂了娜塔莎的示意，對著面前的彼得說：「你願意和我走麼？」
沒有回答。
對方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她，眼睛裡黯淡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聲音極度嘶啞：「你希望我跟你走麼？」
陳瀟瀟示意泰迪後退。
身軀龐大的泰迪馱著個子小小的陳瀟瀟，一步一步向陷阱的位置走了過去。
彼得看著她的身影在視線裡越來越小，邁起步子沉重地走了過去。
似乎她手裡有一根無形的繩子，他追尋那繩子的牽引。
空地的距離並不遠，當他踏入那塊區域的時候，頭頂巨大的牢籠猛地墜落，將他徹底封死在原地。
然而這個從天而降的東西並沒有激起他的任何反應，他只是平靜的站著，隔著金屬冰冷的柵欄，望向面前的那個熟悉的影子。
娜塔莎從樹上跳了下來，正正踩在韋德身上，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向陳瀟瀟，苦笑道：「終於結束了。」
陳瀟瀟神色凝重地看著她：「不，還沒有。」
暗黑的夜幕中，四方嚎叫聲傳了過來，在深深的夜色裡此起彼伏。
陳瀟瀟問：「我們在什麼位置？怎麼回到三區去？」
娜塔莎看了一眼地圖：「我們可以從管道出去，韋德剛才試過，事實證明可以。」她說著，踢了一腳地上的韋德。
「但是我們不能帶著這個籠子離開，所以只能等救援人員天亮了回來把他帶走。
娜塔莎伸手搖了搖那個堅實的金屬籠子：「很牢固，絕對可以保證他的安全，我們先離開。你的身體已經透支過度了，現在就跟我去接受救援。」
陳瀟瀟搖了搖頭：「你們先走吧。我在這裡陪他等到天亮。我是絕對不會丟下他一個人在黑暗裡孤獨地等著黎明的。」
娜塔莎皺眉：「這怎麼行？我們費勁千辛萬苦就是為了讓你及時接受治療！你要是留下來了，我們進來有什麼意義？」
眼看雙方爭執不下，地上的韋德艱難地抬起頭來：「設備包裡有最基礎的搶救包，可以在這裡簡單包紮一下。」
娜塔莎怒道：「不行！她被金屬貫穿了身體，而且根本不確定上面有沒有生銹！現在應該及時注射疫苗！還有失血過多，要及時進行營養供給，怎麼能因為任性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說著，又踹了一腳韋德：「你送這丫頭回去，我和泰迪留下！」
陳瀟瀟的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很堅定：「我會和他一起走。」
韋德：「……你不能和一個追星的小姑娘講道理，這件事我很早就明白了。」
娜塔莎上手就要去抓她：「講不通就抓住帶回去！立刻！」
泰迪嚇得慘叫一聲，馱著陳瀟瀟就開始跑，娜塔莎氣得在後面追了兩步，奈何泰迪腿太長，壓根不是她的速度能追上的。
而且，她堂堂一個特工，這麼追一個嗷嗷亂叫的傻子……成何體統！
泰迪早嚇得跑遠了，躲在一棵樹後面，瑟瑟地探出頭來看著娜塔莎，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娜塔莎被他們兩個合夥氣到，最後所幸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翻背過來的設備包，對著躲在樹後面的兩個人無奈地說：「還不過來？」
然後，又看向快銀：「還是要麻煩你再走一趟了。」
快銀總覺得自己沒有發揮什麼實際作用，但是現在除了他別人也沒什麼行動能力，只能再度點頭，向基地的方向走去。
越過漆黑的夜色，他終於趕到了三區的燈光籠罩下。
托尼同樣徹夜未眠，站在門口不遠處的地方和幾個實驗人員商討事宜，對著回來的快銀招了招手。
快銀正要向他的方向走去，忽然被一個實驗人員拽住了手，被對方吼了一聲：「從試驗區檢查！」
托尼那邊似乎正在緊要關頭，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沒有說什麼。
快銀茫然地被他扣上了一個白色的手環，又聽見對方問道：「有什麼不適嗎？」
快銀搖頭：「我理解你要檢查，但是我還有急事——」
這時，手環套住的地方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快銀下意識試圖掙脫，被對方平淡地問了一句：「有刺痛？」
快銀努力褪了幾下，卻失敗了。
帶著白口罩的實驗人員說著在本子上記錄：「有刺痛感，說明你的神經系統沒有受損。這個手環一直帶著，不然你殘廢了我們都不知道，記住了嗎？」
快銀被他的氣勢震懾住了，茫然點頭。
「有任何不舒服告訴身邊的研究人員。」他說著，給快銀量了體溫，這才轉身離去。
托尼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幾個難纏的研究人員，擠到了快銀面前：「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比民主高效。」
快銀還在研究手腕上那個環，問托尼道：「這是你鼓搗出來的新東西？」
托尼把他的手腕抬起來看了看：「實驗室那邊和我不和，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說完以後，苦笑道：「無論如何，我是找到願意救援的人了，天亮就會出發。」
他伸手揉著眉心，歎息：「可算是能夠松一口氣了。」
第49章 夏洛克
次日清晨, 緊鑼密鼓的急救工作終於結束，彼得被關進了實驗室，陳瀟瀟一行人被送進了醫務室。
快銀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但是又無法說清，只能自己坐在牆角硬想。
自從布蘭登出事之後, 三區所有的事情都落到了托尼肩上，他整個人忙得連軸轉, 壓根連和朋友們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布蘭登留下的下屬習慣了□□下的集權，上層很多軍官都有很多的特權, 托尼想在一兩天內改變這種現狀改變不可能, 他還要防著自己被暗算, 根本沒有時間見快銀。
快銀好不容易等到他中午吃飯才有了空閒，想要和他說幾句話，卻被一幫湧上去的變種人擠散了。
快銀喪氣地站在牆角, 無奈地看著。
羅迪從他身邊經過, 被他的喪氣狀態影響到，回頭問道：「怎麼了？」
快銀說道：「我聽說三區部分軍官有可以聯繫別區的特權。我的孿生妹妹在十二區, 我們已經斷訊將近一個月了，我想聯繫她。」
羅迪笑起來：「巧了。我就是那個有特權的軍官。」
他把剛剛放下的餐盤再度端起，帶著快銀向他的工作區走去, 一邊走一邊問道：「你妹妹也是變種人吧？前兩天來了消息, 十二區發生了暴動, 把原先布蘭登的傀儡推翻了, 現在他們有一位新的女首領, 名字很怪，似乎叫旺達。」
快銀驚喜道：「那是我妹妹！」
說著，松了口氣：「我就知道她不會出事的。」
羅迪的辦事效率很高，很快就聯繫到了十二區。由於三區始終堅持變種人實驗的緣故，視頻裡出現的旺達對他的態度很冷淡：「羅迪將軍，有什麼事情麼？」
羅迪將鏡頭轉向了一旁的快銀：「他有事情。」
旺達的神情幾乎是一瞬間鬆弛了下來，眼淚忽的溢出：「你怎麼那麼久沒有消息？我還以為你死了！」
快銀只好苦笑：「我沒事啊。」
旺達恨不得隔著螢幕一巴掌拍死他：「你沒事，你沒事寄遺物來幹什麼？對，就是你手上那個環！紮得我好疼！」
快銀茫然抬起手腕：「這個？」
這個手腕給了他更加不好的感覺。
快銀說：「我沒有寄東西給你。而且這個手環……是昨天一個醫務人員給我戴上的。」
旺達怔住了：「可是你的來信裡明明說，這是你最後留給我的東西，希望可以常伴我左右……」
她說著，不耐煩地就要將這東西取下：「我想我們是中計了，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混蛋算計了我們。」說著，就要將手環強行取下，然而那一瞬間，一陣巨大的刺痛深入骨髓，幾乎令她難以站穩！
手腕上滴滴響了兩聲之後，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了出來：
「請不要強制摘下手環。」
「不然病毒將在瞬間注入。」
「也建議您不要在帶著手環的同時使用能力，否則猝死的幾率為百分之六十四。」
站在旁邊的羅迪聽到這段話，眉頭驟然皺緊：「是誰給你戴上的這個東西？」
快銀努力地回想：「我不記得了。大概是一個醫務人員，穿得很嚴實，手裡有記錄本……」
羅迪瞳孔猛地縮緊，扳住了他的肩膀：「編號呢？姓名呢？相貌？瞳孔顏色，身高？」
快銀徹底怔住了。
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更何況，他原本以為戰爭已經結束了。
快銀停了很久，才極度無力地說道：「我……不記得了。」
與此同時，千辛萬苦從房間裡脫身的艾瑞克，照著錄音的要求毀掉了帶子，極度虛弱地向門外走去。
他收到一條資訊：【您的一雙兒女已經被同時注入□□。】
【明天13點之前若不能完成任務，將不會有解藥注入，兩個人會以同樣的原因同時死亡，就如同他們彼此相伴從母親的腹中出生那樣。】
【只是這一次，他們會孤獨地死去。】
艾瑞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
我是一個失職的父親。
————————————
陳瀟瀟從醫務室出來之後，從研究室找到了杜勒斯。
杜勒斯被她揪出來的一瞬間，嚇得心臟都要停了。
以前他為布蘭登效力的時候，陳瀟瀟是一個囚犯就已經把他嚇得夠嗆了。
現在好了，陳瀟瀟是托尼•史塔克的得力助手，而他以前是助紂為虐的叛徒，虐待變種人的惡徒。
杜勒斯顫抖著說：「你你你，你想做什麼？」
陳瀟瀟說：「我沒想做什麼啊，我就想去看看彼得，你知道他被關在哪裡嗎？」
杜勒斯伸手指了指地下：「8號大樓地下三層。你要是有本事就去吧。」
陳瀟瀟：「？？？什麼是有本事？」
杜勒斯解釋：「那裡類似於喪屍的貴賓區，關押的都是身份特殊的喪屍，沒有通行證是進不去的。」
陳瀟瀟冷漠地看著他：「哦。」
陳瀟瀟：「那你作為三區的研究首腦，有沒有通行證啊？」
杜勒斯怒道：「我當然有，可是給了你我就只能窩在房間裡哪兒都去不成了。」
陳瀟瀟繼續冷漠地看著他，對著他攤出了手：「呵呵。」
杜勒斯被她嘴角掀起的那一絲可怕的笑容嚇到，立刻將脖子上的通行證一把扯下，忙不迭地塞給了她。
八號大樓，地下三層。
這裡果然是貴賓場所，光防守就站了將近五十米的範圍。
陳瀟瀟還不被准許自己下去，被一個工作人員領著，參觀高危動物園一般地走了下去。
陳瀟瀟不禁好奇：「這裡的喪屍，都是什麼樣子的？」
工作人員苦笑著回頭：「最難纏的。」
「有蜘蛛俠這樣武力值爆表的，也有智力超群，接連越獄好幾次的。」
陳瀟瀟怔住了：「智力超群？喪屍？」
工作人員無奈地歎氣：「是啊。變成喪屍以後大腦機能退化，依舊比我聰明得多。很可怕的。」
他刷卡開門，回頭看向陳瀟瀟：「總而言之，不要相信他們說的任何話，即便他們已經是喪屍了。」
大門一打開，一個語氣高傲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莫里亞蒂，我和你說了很多次了，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托尼•斯塔克已經掌握了三區的王權，他是一個卑鄙而又精明的商人，他才是幕後最強的玩家。」
陳瀟瀟被這種語氣嚇了一跳：「這……？」
工作人員耐心地解釋：「一周以前他們賭一條羊腿，誰才是幕後**oss。但是現在七號犯人好像不捨得羊腿，所以和三號吵起來了。」
陳瀟瀟走了進去，看見兩排透明玻璃後的純白試驗室，每個試驗室都很大，裡面只關一個喪屍，果然是貴賓級別待遇。
她看見三號房間上面標著一個小小的牌子，上面寫著：夏洛克•福爾摩斯。下麵用小字標注：騙取過三根羊腿，高危人物。
三號的夏洛克絲毫沒有其他喪屍的僵硬和緩慢，此刻語速極快地辯論著：「首先，這一場戰爭中洛基根本沒有獲利，其次，斯塔克是一個可以用他未婚妻的性命來換取對方信任的人。我是說，雖然她已經是喪屍了，但是喪屍就沒有人權嗎？以及，一個羊腿而已，你也未免太小氣了。」
他隔壁的七號房間的玻璃上掛著一塊小小的牌子，上面標著詹姆斯•莫里亞蒂，另一邊還寫著，越獄兩次，高危人物。
莫里亞蒂的聲音很綿軟，不想夏洛克那麼高傲，他只是懶洋洋地說道：「我和你說了，真正聰明的反派不會拿最大的那塊蛋糕。你只是餓了，夏洛克。」
他說著，滿不在乎地翻了一個白眼。
陳瀟瀟：「……他們說的東西好高深，我聽不懂。」
實驗人員好心提醒：「他們中間本來還住著一個5號，後來五號喪屍受不了他們的聒噪，用腦袋撞碎玻璃逃逸了，現在還沒找到。」
陳瀟瀟：「……」
這時候，夏洛克忽然騰地站了起來，對著對面的四號房間吼道：「你看完報紙了沒有？好歹說說見解吧！」
四號房間的牌子上，標注著：麥考夫•福爾摩斯。
下面沒有標注他做過什麼 ，但是還是寫著：最高級別危險人物。
麥考夫的手裡捧著一張喪屍日報，悠悠的喝了一口血茶，無聊地看了對面喋喋不休的兩個人一眼，語氣從容地說道：「我說了，我誰都不押。」
陳瀟瀟大驚：「他還有喪屍日報？還有專門的血茶？」
實驗人員：「……是的，我們的人鬼使神差的就給他做了，現在都不知道到底為什麼要給他做這些。這個人很危險，真的危險。」
陳瀟瀟陷入了沉思。
她從實驗室經過的時候，三間實驗室裡的喪屍齊齊的站了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她，那神色猶如三隻看見了肉骨頭的狗。
夏洛克：「……莫里亞蒂？」
莫里亞蒂軟綿綿地說：「幹什麼？」
夏洛克：「這氣味好香，從她的身體特徵判斷，應該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性，能來這裡探監說明地位不低，胳膊上的肌肉顯示這是一個武裝人員，最重要的是，不會有人雇傭這麼矮的武力人員，她一定是變種人。」
莫里亞蒂很懶：「所以呢？」
夏洛克湊近了玻璃，抬起鼻子嗅了嗅，眯起了眼睛：「很好吃的樣子。」
陳瀟瀟：「……」
過了片刻之後，夏洛克最先反應過來，矜持地坐回了遠處，喃喃自語：「我和他們才不一樣。我的大腦沒有退化。」
說完以後，又小聲重複一遍：「我的大腦才沒有退化呢。」
然後，眼睛還是不由自主地轉向了瑟瑟發抖的陳瀟瀟。
好香……
夏洛克堅定地說：「這和大腦退化沒有關係。都是因為她看起來太好吃了。」
第50章 小學生
「為什麼彼得會被單獨隔離？」陳瀟瀟跟著前面的工作人員一直走，疑惑的問著。
工作人員無奈地歎氣：「當然是因為他已經足夠危險了, 如果要是被那幾個高智商但是武力不足的傢伙帶壞了, 變成了一個智商和武力值同等高的喪屍, 我們就等著全部被感染吧。」
帶……壞……了……
陳瀟瀟無比誠懇地說：「看來你們的工作真的是很辛苦呀，這位先生。」
她從這一列經過之後, 又向前深進了一個走廊, 這個走廊裡只有一間房間,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裡的防備更為警戒，但是沒有用來控制喪屍的幾個經典裝置。
一個男人優雅地坐在桌子前看著一本書，側面的弧度十分好看, 修長的雙腿疊起，十分紳士的模樣。
他的目光冷靜而又溫和, 甚至帶有幾分看透人心的味道，讓陳瀟瀟不由得為這種氣度吸引。
「這個……看起來不像是喪屍啊。」
陳瀟瀟對前面的工作人員說。
工作人員無奈地回頭看向她：「喪屍的定義本來是失去理智，食人為生，前面的這個一個比較尷尬。我們的這個人給他驗了好幾次血, 發現他的血液裡沒有病毒。」
然後，他極為認真地說道：「可是，他也是吃人的。」
陳瀟瀟：「……」
她覺得為了保命起見, 她還是離這邊遠一點比較好。
總算穿過重重阻礙來到了走廊的盡頭, 彼得的實驗室出現在眼前。
和其他的幾個喪屍徹底不同, 他的實驗室非常之大, 裡面充斥著各路忙碌的實驗人員, 從頭裹到腳的白色大褂來來去去，看得陳瀟瀟眼暈。
她不被允許進入實驗室，只能隔著玻璃和彼得對視著。
他的眼神很冷漠，似乎不像是那個熟悉的人，也比平時沉默得多，整個人都很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藥物作用，這段日子他似乎長高了一些，微微垂著頭看向陳瀟瀟。
陳瀟瀟覺得仰著腦袋看他很累，於是從屋子裡辦了一個小凳子來，站在上面，這下她比彼得高得多了，可以俯瞰他的腦袋。
他似乎被實驗人員剛剛清洗過，腦袋上的頭髮還濕著，濕漉漉地堆在頭上。這時候過來一個實驗人員，手上帶著厚厚的防護罩，手裡拿著一條吸水毛巾，胡亂給他的腦袋擦了幾下，走了。
彼得頂著亂糟糟的頭髮，仰頭去看陳瀟瀟，那只原本藍色的眼睛已經被紅色侵蝕，變成一種帶著淤青的紫，讓陳瀟瀟隱約有些不安。
陳瀟瀟問他：「你在這裡還好嗎？有沒有人欺負你呀？」
她說話一副十足的理所應當的模樣，仿佛彼得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這邊一眾的實驗人員都會對他不好。
一屋子的人神色怪異地轉頭看她，被她挨個瞪回去之後，委屈得要命地去工作了。
彼得說：「我不喜歡這裡，我想拉爾夫。」
陳瀟瀟沒有話語權，只好安慰他：「沒關係的，老大正在和托尼協商，我們會把你帶回去的。」
陳瀟瀟又問：「那他們讓你和其他喪屍玩嗎？你一個人會不會很寂寞啊。」
彼得將頭倚在玻璃上，仿佛把頭埋進她懷裡一般，他一低下頭就會藏起那雙銳利的眼睛，似乎又變成了溫柔的那個人。
這時候，工作人員在旁邊解釋：「不好意思，喪屍雖然可以合作，但是危險的喪屍就像動物世界裡的大型野獸，會爭奪地盤的。你見過兩隻雄獅或者是老虎同時出現嗎？」
陳瀟瀟的腦回路總是很奇怪：「那是不是可以和佩普他們一起玩呢？」
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這……喪屍是不進行繁衍的，所以和性別沒什麼關係，力量是主導。」
他說著，苦笑起來：「又不是囚犯探監，喪屍是不會有放鬆活動的。」
陳瀟瀟不滿地說道：「那為什麼麥考夫可以有他的血茶和喪屍日報，我們彼得就沒有！」
工作人員目瞪口呆。
他怎麼知道。
他現在都不知道他們到底為什麼要給麥考夫製作十七種不同口味的血茶並且每天編寫喪屍日報……
這可把他難住了。
正為難間，忽然聽見遠處一片喧囂，好幾個工作人員歡呼起來，歡呼聲越來越大，如同波浪一般地傳了過來。
陳瀟瀟好奇地看了過去，忽然看見好幾個工作人員圍著一個人，手舞足蹈地說著什麼。
她和彼得稍作告別，走過去看，發現一個穿著防護服的高個子工作人員正拎著一個小孩子的領子把他獻寶一般高高地舉起來給大家看：「五號喪屍找到了，五號喪屍找到了！」
另一個人驚喜道：「丟了這麼久，從哪裡找到的？」
被拎起來的小學生在他手裡晃了晃，伸手撫了撫自己臉上的黑框眼鏡，一臉的生無可戀。
拎著他的人驕傲的說：「通風管裡面，他被卡在裡面了！我們怎麼就沒想到他可以鑽進去呢？」
小學生用無力的聲音說道：「#¥%……」
一個人問：「他說什麼？」
另一個人說：「不知道，把七號樓的那個日本博士找來，讓他翻譯一下。」
陳瀟瀟受過一陣訓練，此刻很無奈地說：「他說，讓他回去聽那兩個神經病辯論，還不如殺了他。」
但是，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她說的話，帶著黑框眼鏡的小學生還是被關進去了。
陳瀟瀟很詫異：「不是說這裡只關高危喪屍嗎？怎麼把這個小傢伙放在這裡，還夾在那兩個傢伙中間？」
帶她來的實驗人員無力地解釋：「這孩子很可怕啊，喪屍腦都比我聰明得多呢。」他說著，和陳瀟瀟短暫的告別，表示自己需要給他去重寫一個牌子，讓陳瀟瀟在來時的那個走廊等待他。
陳瀟瀟又去和彼得待了一會兒，看實驗人員真的是很忙，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她走到走廊的時候，發現帶她進來的那個人正在拿著一根筆在另一個屋子裡寫著一個牌子。
五號喪屍：江戶川柯南
級別：高危喪屍。
外表看似小孩、 頭腦卻過於常人的著名麻煩精。
陳瀟瀟：「……」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4-22 18:06
第51章 壓縮餅乾
陳瀟瀟沒能在八號大樓的貴賓室逗留多久。
她兜裡揣著兩個通訊器, 幾乎是在同時響起。
陳瀟瀟試圖按掉一個, 但是雙方同時開了強制播放。
娜塔莎的聲音極為冷酷：「陳瀟瀟, 來一號大樓會議室, 帶上武器，我們要和那個廢話精正面剛了。」
洛基的聲音裡充滿了傲慢：「1307號你給我聽好, 現在就帶著刀來一號大樓會議室，我們幹死托尼斯塔克那個小矮子！」
……
夾在中間的陳瀟瀟：「……」
偶像和老大要開打了, 這可怎麼辦呢？
武力值爆表但是腦子不是很好似的陳瀟瀟, 兩難地向身邊智力值極高的三個喪屍求助。
麥考夫悠悠的抿了一口血茶，將手裡的喪屍日報翻過一頁：「誰給你發工資？」
陳瀟瀟立刻殷勤地回答：「洛基，他是我老大。」
麥考夫簡短地回答：「幫他。」
陳瀟瀟若有所思地點頭：「哦……」
這時候, 莫里亞蒂綿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要我說，幹掉你老大，你就是新一個老大了。」他的肌膚本來就蒼白, 變成喪屍以後簡直像是糊了一層白色的薄粉一般蒼白沒有血色, 此刻挑了挑長長的眉毛，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來：「假裝幫他，後期趁他不備，殺了他。」
陳瀟瀟：「……」
始終站在一邊的夏洛克最後才開口：「要我說, 你們何苦白費口舌？」他說著, 銳利的眼睛在陳瀟瀟身上上下一掃：「從她的語氣、態度、神色多方面來看, 她壓根誰都不想打。」
「所以, 我推斷, 你們所有的建議都是白費的。」
說著, 看向陳瀟瀟：「我建議你遵循自己的內心，在旁邊無力地喊著『啊你們不要打架，你們做好朋友吧』這種雖然沒什麼用處但是你卻始終想說的話。」
陳瀟瀟：「……你們這麼聰明，不能幫我想一個讓他們和解的辦法嗎？」
囚牢裡的三隻喪屍同時抬頭，用人看喪屍的神情看了陳瀟瀟一眼，然後嫌棄地各自走開了。
夏洛克說：「這次我押洛基贏，押三根羊腿。」
莫里亞蒂懶洋洋地靠在牆上，綿軟地說道：「那我押斯塔克好了。」
夏洛克敏銳地察覺他話裡的漏洞：「賭注呢？」
莫里亞蒂徐徐地說道：「得了吧夏洛克，你明明知道的，犯罪界的拿破崙從不還債。」
陳瀟瀟：「……」
她剛才好像聽見夏洛克罵了一句街。
她為難地站在走廊裡，尋思著自己是去幫史塔克先生還是去幫洛基，身後忽然響起麥考夫的聲音：「要來喝一杯血茶嗎？」
陳瀟瀟嚇得忙不迭地就跑遠了。
她揣上兩根棍子，邁開小短腿就往一號大樓的會議室跑，還沒來得及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叮呤咣鐺的響聲，她嚇壞了，趕緊把門推開，迎面就飛過來一個金屬碟子，要不是她個子矮，估計正正砸到腦袋裡面去。
陳瀟瀟一進門就傻了。
只見鋼鐵戰甲的托尼全副武裝，猛地一拳狠狠打在洛基下巴上，同時也被他手中權杖的光芒擊飛，兩個人誰都沒討到好，重重地撞上身後的牆壁。
托尼從地上爬起，聲音經由設備被放大了好幾倍：「我說了，彼得是我的朋友，我絕對不會坐視你把他偷走！」
洛基抬起權杖就砸向托尼：「偷走？是誰先從我這裡把我的手下偷走的？」
陳瀟瀟無力地站在旁邊，很無奈地喊著：「你們不要打了……」
兩個人同時回頭，看向陳瀟瀟的眼睛裡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憤怒：「還不過來幫忙！」
陳瀟瀟都快哭了：「你們就不能做好朋友嗎……」
洛基咬牙怒道：「矮子！」
托尼則冷酷地宣判：「暴君！」
陳瀟瀟這邊還沒來得及勸和，就被韋德猛地撞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
娜塔莎扼住韋德的喉嚨，將之猛地撞在牆上，抬起一個拳頭對著他的頭就要砸下去：「我說了，他們的事情我不管，但是你要先給我閉嘴！」
韋德艱難地閃躲過這一拳，嘶聲叫道：「你變臉怎麼這麼快？你昨天晚上可不是這麼說的！」
娜塔莎冷笑：「我昨天晚上說的是：你要是再給我廢話，我就把你的嘴剁下來塞進你的肚子裡去。」
陳瀟瀟：「……羅曼諾夫小姐……」
韋德猛地暴起，一腳將娜塔莎踹開，活動了一下腕骨，發出清脆的聲響：「女士優先，來啊！」
陳瀟瀟：「……小韋……」
娜塔莎回身就是迴旋踢把他的攔腰踹到了地上。
陳瀟瀟是真的要哭了：「我求你們了，別打了……」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愈演愈烈的暴擊聲和不斷的爆炸聲。
陳瀟瀟寂寞的站在房間中央，無助地看著兩步打架，那一瞬間如同一個看著爹媽打架無能為力的小孩子。
陳瀟瀟哽咽了一下：「不要打了嘛……」
終於，仿佛是被某一聲爆炸激怒，忍耐多時的陳瀟瀟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聲：「我都說了不要打了！」
正在混戰的四個人被嚇了一跳，同時扭頭看向她。
然而，三秒之後，似是判斷她沒什麼卵用，繼續開打。
陳瀟瀟再也受不了了，猛地向前走去，忽然抬起手，赤手接下鋼鐵戰衣爆發性十足的一拳，佈滿血絲的眼睛抬了起來，那一瞬間帶著殘暴的光，冷笑：「我不是和你們說了不要打了嗎？」
說著，猛地抓緊了托尼的手，將之猛地橫向甩去，狠狠地砸入牆壁！
鋼鐵戰衣在牆壁之上砸出一個巨大的坑，那一瞬間發出巨響！
洛基大喜：「好樣的！現在去幫韋德！」
然而，陳瀟瀟轉過頭來，小小的臉隱沒在黑暗中，咧嘴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是和你說了嘛，讓你不、要、再、鬧、了？」
洛基直覺有哪裡不對。
不詳的預感直沖心頭。
陳瀟瀟上前一步，如同奪過孩子手中的糖果一般搶走了他手裡的權杖，並且直接在他膝蓋上橫掃，一砍之後，洛基直接站不穩，重重地撲到了地上！
剛才還在打架的娜塔莎和韋德同時住手，還維持著揪住彼此領子的姿勢。
娜塔莎一瞬間冷靜下來：「我打不過她。」
韋德手有點軟：「……我也是。」
於是，兩個人火速鬆開了對方的領子，迅速退到了陳瀟瀟夠不到的地方。
陳瀟瀟沉默地在房間中央站著，背後幾乎升騰而起黑色的火焰，看向被徹底制服的托尼和洛基，猛地將洛基的權杖深深沒入房間的地面，一字一句地獰笑著說：「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判了麼？」
撲在地上地上的洛基掙扎了一下，沒能站起來，無力地說：「你還記得我是你老大對吧……」
他撐著牆壁，艱難地站了起來，走向已經被砸得七零八落的會議桌，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了。
托尼整個身子被嵌入牆壁，抬手清理砸在頭上的磚塊，從鋼鐵戰甲之中走了出來，伸手揉了揉發痛的頭，走到會議室的另一邊，坐下了。
他指了指房間另一頭：「那邊有糖，給你的。」
於是，滿臉殺氣的陳瀟瀟終於緩和了下來，一蹦一跳地剝糖吃去了。
娜塔莎在托尼身邊坐下，韋德則走到洛基身後，試圖把老大的權杖從地上拔|出來。
然而，他失敗了。
托尼伸手揉著眉心，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盡可能用平和的語氣說：「總而言之，我是不會任由你把彼得帶走的。」
洛基挑眉：「哦？那我把那只螞蟻踩死了也沒關係嗎？」
娜塔莎無奈地說：「我們不能坐視斯科特犧牲。」
托尼冷笑：「得了吧，你認為他會好好交還蟻人的裝備嗎？如果裝備註定留在他手裡，那斯科特的死活對他沒有意義，他也未必會對斯科特動手。」
洛基：「對我沒有意義，對你們弗瑞局長可有意義吧？他手下的人一個個折了，他自己不愧疚麼？」
娜塔莎試圖和托尼交流：「托尼……他畢竟是我們的同伴……」
托尼道：「我用別的設備和你換斯科特。彼得無異于我的兒子，我絕不把他交給你這個暴君。」
洛基被他們合夥氣到，猛地伸手一拍桌子，怒道：「陳瀟瀟！」
正在吃糖的陳瀟瀟嚇了一跳。
洛基冷笑：「你不會忘了你是我手下吧？還是說你已經叛變了？」
陳瀟瀟站在一邊，正在把一根剝了皮的棒棒糖往嘴裡放，此刻被嚇了一跳，趕緊道：「沒有，沒忘！」
洛基向後一倚，十指打成一個塔尖放在腿上，冷酷地問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要說的？」
陳瀟瀟慢吞吞地把棒棒糖揣進了口袋，半晌才蹦出來一句話：「老大。」
洛基挑眉，嘴角帶著些冷淡的笑意：「嗯？」
陳瀟瀟怯怯地問：「你沒讓韋德屯了我上個月的壓縮餅乾吧。其實這兩個月我都不在基地，我算了算，按以前的標準，我配發的壓縮餅乾應該有一打了，十二塊，加上泰迪的份，兩打，二十四塊呢。」
她憂心忡忡地說：「我能不能立個遺囑，等我死了把這些餅乾留給彼得啊？」
……
洛基氣得差點沒從椅子上直接滾下去。
第52章 叛變
陳瀟瀟的糖還沒來得及吃完, 就聽見洛基對托尼說：「很好, 你留下蜘蛛俠, 我帶走以利亞。兩個基因最特殊的人各帶走一個，沒問題了吧？」
陳瀟瀟整個人猛地怔住, 抬頭看向洛基：「為什麼要帶走以利亞？」
洛基沒有回應她的目光。
陳瀟瀟覺得仿佛有一條冰冷的毒蛇順著脊椎爬了上來：「以利亞也好，布蘭登也好, 難道不應該宣判死刑麼？」
托尼轉過頭, 看了陳瀟瀟一眼：「他們誰也不能死，瀟瀟。對不起。」
娜塔莎給她解釋：「布蘭登曾經從我們不知的管道獲得了改造自身的抗體，使得他擁有了類似于超級士兵的身體，我們需要弄清楚這支抗體的成分。」
她說著, 考慮到陳瀟瀟的感受，將聲音放輕緩了一些：「他們遲早會接受審判的。」
陳瀟瀟沒有看她, 只是盯住了洛基, 一字一句地問：「為什麼要帶走以利亞？」
洛基伸手揉了揉眉心, 無奈地說：「我知道你們之間的私仇絕不是可以輕易化解的, 但是你要明白，布蘭登曾經把他得到的抗體在很多人身上試驗，但是以利亞是唯一一個死而復生的人。這說明他的體質非常特殊，會對拉爾夫的研究有極大的幫助。」
陳瀟瀟說：「不是的。」
她看向洛基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我瞭解你。你根本不想救誰, 你只想看著那幫高高在上的超級英雄倒楣, 你想要他們所有人都承認他們不如你。」
洛基轉頭看向她：「你到底怎麼回事？你別忘了, 你是我手下, 你要服從命令。更何況我今天已經足夠縱容你了，難道你就半分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越界了麼？」
陳瀟瀟咬牙：「他和你說了什麼吧？」
她一步步走過去，幾近失控地開始質問：「我知道他很聰明，他是不是和你達成了什麼協定，你説明他，他就給你有用的資訊，對吧？」
洛基被她問得心煩：「你還沒有意識到我們正在談判嗎？陳瀟瀟，你是想徹底毀了這個局面嗎？你別忘了你是站在那一邊的！」
陳瀟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勉強壓下心中飛恐懼，盡可能平復她的情緒：「老大，我求你了，我們能不能不要帶走以利亞，我們帶走彼得好不好？彼得也很有用啊，他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沒有被一代病毒吞噬的人，所有人都在搶他，為什麼你要放棄他？」
洛基終於轉過頭看向她，盡可能用安撫的語氣說：「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討論，明白了麼？」
陳瀟瀟比任何人都瞭解以利亞。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利亞是多麼喜歡去觀察別人，他一打量藝術品的目光去審視每一個人，清楚地看到他們身上的特徵與瑕疵，敏銳察覺每一個可以利用的漏洞。
洛基是強大的人，托尼也是強大的人，但是每一個強大的人都有弱點，瘋子卻沒有。
她在與以利亞交流的時候，所獲取的最有利的經驗就是：永遠不要相信他，永遠不要讓他開口。
洛基總覺得這丫頭某些時候簡直不是一般地讓人頭疼：「你到底記不記得我才是你老大？啊？」
「……你總不會和我說什麼有他沒你有你沒他的話吧？」
然而，陳瀟瀟下一秒就打了他的臉：「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洛基：「……」
在死對頭面前直播叛變，你還真是厲害得很啊。
這邊的局勢尚且僵持不下，會議室的門就猛地被人撞開，羅迪帶著快銀大步走了進來。
羅迪的臉上滿是焦急的汗水，此刻伸手一抹額頭，沖到了托尼面前：「我們實驗室裡混進對方的人。」
「今天淩晨的時候，有人給快銀和他妹妹同時扣上了這個手環，他們的能力徹底被限制，而且性命受到威脅。」
他看了一眼長桌對面的洛基，壓低了聲音道：「這個人至少滲透進了兩個區。」
羅迪知道現在不是多說的時候，只是將快銀手上的東西拉了過來：「你看看這個東西你能不能取下。」
托尼幾乎是一瞬間明白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誰。
他低頭看向快銀的手，索性將還在等待談判的洛基丟下，匆忙帶其來到了工作臺前。
托尼查看著那個手環，發現其周身被徹底包圍，完全沒有可以進入的地方，且金屬——似乎是振金。
在這種亂世，能打造出這樣一個手環的人，擁有的影響力幾近可怕，即便是他藏在幕後。
托尼問道：「你的能力還能使用嗎？你可以瞬移對吧，能不能在改變時間狀態的情況下去掉這個東西？在毒|藥注入之前？」
羅迪說：「事實上，這個手環上已經伸出了四根金屬針，刺入了他的皮膚，已經和他的身體融為一體了。」
快銀看了一眼托尼，聲音不自覺小了很多：「如果砍掉這只手的話，是可以的。」
對手過分狡猾了。托尼想著。
他還沒來得及思考為什麼被選中的是快銀和他的妹妹，就聽見門外傳來了喧囂聲，緊閉的大門再一次被人撞開，無數從實驗室解放出來的變種人簇擁著一個男人，不斷喧嘩著擠進了會議室。
所有人都被這宛如暴|動一般的浩大場面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
幾個被擠得七零八落的軍官被沖到了前面，好不容易在托尼面前站穩，歎了口氣：「這種事在艾森豪將軍統治的時候是絕對不會——」
直到現在，布蘭登依舊有著無數擁護者。
托尼被他的說法惹怒，皺眉厲聲道：「說情況！」
軍官扶了扶歪掉的帽子：「這群變種人不願意留在這裡。他們不信任你。」
「他們要求追隨他們的領袖，離開這個集中營一樣的三區。」說著，伸手一指，指向那個帶著頭盔的人：「就那個，剛才還聚眾演講呢。」
艾瑞克沒有溫度的目光掃了過來：「斯塔克先生，你真的能保證結束實驗麼？據我所知，你並不打算宣判那個暴君死刑。」
托尼皺眉：「那又如何，你可是殺了他。」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艾瑞克臉上沒有絲毫的慷慨或是得意，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艾瑞克沉聲說道：「我會帶著我的同胞離開這裡。」
「我會盡我所能去保護他們。」
「你呢？你這種天之驕子，自以為是的自負之徒，你做得到麼？」
托尼總覺得，一個起義者能做到這種程度，是時候向統治者彰顯自信了。
然而，那雙眼睛裡，似乎藏著悲戚的光芒。
有什麼出了問題。
不詳的直覺直擊著他的胸膛。
可是到底問題在哪裡呢？
第53章 【神盾局副本•開啟】
洛基第一沒有想到的是, 他最忠心最能幹的下屬, 敢在死對頭面前和他硬懟、
他第二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中二病戴頭盔穿和他盜版同款的起義者一鼓動，他的手下似乎就要叛變了。
萬磁王對陳瀟瀟說：「你給那些人賣命做事，最後還不是要被推出去送死？一旦對方有利可圖, 你就什麼都不是。」
「既然如此, 你還不如跟我一起離開這裡。我會保證每一個有能力的變種人都得到他們應有的尊重。」
陳瀟瀟靜靜地看著他, 沒有反駁也沒有贊同, 最後過了很久以後, 真誠地說：「……你說的都對。」
洛基：「？？」
在你老大面前，你難道不應該及時拒絕對方的煽動並且表明忠心麼？
洛基冷漠地坐在一邊：「身為你的頂頭上司，從來沒聽你說過這麼順從的話。
陳瀟瀟掉過頭來看他，非常認真地揣摩了一陣：「老大雖然是老大，但是肯定有做錯事的時候。但是蘭謝爾先生, 你說什麼都對。」然後, 嚴肅地點頭, 再點頭：「說什麼都對。」
洛基：「……」
洛基：「……你給我滾出來！」
陳瀟瀟本來應該堅決抗議以顯示自己和以利亞勢不兩立的, 但是會議室大廳裡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托尼支持民主對待每一個人，可是在這種荒亂時期，他的民主由於建設不完善, 反倒引起了三區的大動盪, 受過迫害的變種人不再相信他們可以得到平等對待, 現在兩方衝突已經愈演愈烈, 陳瀟瀟既然下屬于洛基，就沒權力在這種時候插嘴，留下來也只能添亂，因此忙不迭地跟著洛基離開了會議室。
他們剛從會議室擠出去，越來越多的變種人擠進來，整個一號大樓外面平民和舊屬軍官的衝突已經越來越嚴重，仿佛馬上就要到開火的地步。
為了避免嚇到人，韋德把頭套罩在腦袋上，然而他又沒有制服可以匹配，如同一個帶著頭套的怪人，亦步亦趨跟在陳瀟瀟後面。
陳瀟瀟剛到了一號大樓外面，洛基猛地轉過身來，厲聲道：「你還記不記得誰才是你老大！」
陳瀟瀟立刻往韋德身後躲。
韋德一貫慫，夾在兩個人中間攪混水：「唉，老大，我對你很失望啊，你把一個折磨過瀟瀟的神經病領回家，你這樣我們都不想回去了。」
洛基：「……」
他氣得抬起權杖去打韋德，韋德動作快，迅速躲到了陳瀟瀟背後，陳瀟瀟比他動作更快，迅速竄到了樹後面去。
洛基一個人站在空曠的路面上，看著他的兩個手下兔子一般溜走了。
被這兩個傢伙氣得說不出話，他冷酷地抬起權杖，對準了陳瀟瀟和韋德藏身的那棵樹。
一陣強光過後，巨大的爆炸聲從耳邊響起，無數激起的碎屑漫天飛舞，一棵大樹就這麼被炸出了一個窟窿。
於是，無處可去的陳瀟瀟和韋德，又慫慫地回去，做錯事的小孩一般杵在他面前。
洛基說：「以利亞許諾我三區最先進的武器。武器庫的位置連斯塔克都不曾知曉。你們兩個覺得，你們兩個誰值一整個武器庫？」
韋德立刻叛變：「不關我事啊老大！我是很忠心的，而且你要知道，我們區的飯是所有區裡最好吃的。」
洛基又冷漠地看向陳瀟瀟：「你能給我搞一整個武器庫來，我就用那只螞蟻去給你換彼得，而且讓那個瘋子爛死在斯塔克的地牢之中。」
陳瀟瀟喪氣地耷拉腦袋：「老大你要他不要我就直說吧，不用這麼委婉的，我受得了。」
說著，抬起眼睛巴巴地看著他：「但是雖然我不跟著你了，我的壓縮餅乾能不能帶走，我好不容易屯下來的。」
洛基：「……」
洛基：「我是你老大還是餅乾是你老大？！」
韋德在旁邊絮絮叨叨地解釋：「我覺得他說這麼多，是準備在後面留一個轉機，你先不要插嘴……」
陳瀟瀟再度喪氣地耷拉下了腦袋。
洛基說：「拉爾夫黑進了市三區的系統，發現神盾局的天空母艦淪陷了，現在裡面全部都是喪屍。但是，那裡面有著最新式最全面的武器，而且至今燃料還未用盡。」
「裡面的設備會比以利亞許諾給我的還要強大，如果你能帶回來，我就放棄和他的約定。」
「可是他們的燃料隨時可能徹底用盡，到時候天空母艦將從天上墜落，我要你趕在那之前，帶回你力所能及最多的設備。」
陳瀟瀟看了一眼韋德，茫然道：「可是既然如此，為什麼神盾局自己不先降落母艦，將其中的東西運空？」
洛基：「因為那裡面現在充斥著武力值爆表且餓了很久的喪屍，這些喪屍全部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特工，他們在母艦上已經折損了一個美國隊長，現在的神盾局裡剩下的人寥寥無幾，安撫十三區民眾還來不及，不可能有這個能力去搬運設備。」
「我只問你一次，去還是不去？」
陳瀟瀟想都不想，衝口而出：「去！」
洛基詫異了一下，挑眉：「這就立軍令狀了？要是做不到呢？」
陳瀟瀟信心滿滿地說：「要是做不到，我就等著以利亞給了你武器庫，再潛入實驗室把他毒死。」說完之後，又非常專注地補充了一句：「趁著你不注意的時候。」
洛基：「……」
韋德：「……」
一瞬間，空曠的場地上陷入了沉寂。
洛基注視了她良久之後，無力地說：「很好，足夠坦誠。」
說完之後，轉身向出口的方向大踏步走去：「我們現在就離開三區，回到基地之後你可以隨意點將，順便說一句，這一次的武器你可以隨便挑。」
陳瀟瀟猶豫著：「我們這就走了麼？我還沒和他們告別。」
每一次的離別都是如此倉促，接下來就是未卜的人生。
洛基道：「斯塔克絕不會坐視我們搬空天空母艦。他一定會成為你最棘手的對手，我命令你必須在他之前拿到我們要的東西。」
繼而，又回頭瞥了身後的陳瀟瀟一眼：「如果斯塔克來礙你的事，就把他從天上扔下去。」
陳瀟瀟跟在他走著，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八號大樓的方向，戀戀不捨地慢慢挪動腳步。
她總是來不及好好告別。
她又一次把他一個人丟在冰冷的實驗室裡，讓他獨自面對那些拿著針管、穿著冰冷白大衣的人們。
為了掩飾不辭而別帶來的不悅，她盡可能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和任務相關的方面。洛基手下的人裡面優秀的特工很多，但是大多靠不住，雖然快銀曾經騙過她，但是她總覺得在這種地方，一個可以瞬間移動的人會帶來很大的幫助。
於是，她試著提出建議：「我想帶快銀，我們可以和把他一起帶走麼？」
洛基果斷拒絕了她：「不可能。那小子本來就不贊同我的政策，更何況你也看見了，他被注入毒｜藥之後完全不能使用能力，對你起不到任何幫助。」說完之後，似乎覺得自己對她太過苛刻，試圖彌補一下，於是看向韋德：「不過，威爾遜倒是可以和你一起去。」
韋德受寵若驚地看著洛基，當即踴躍歡呼起來：「當真？我可以上天看看神盾局的天空母艦？太好了！」
他腦袋上帶著一個紅色的頭套，身上去穿著給洛基撐場子的制服，這麼一跳躍起來，簡直像一個不倫不類的怪物。
陳瀟瀟拒絕得更快：「不要。」
「除非你把他的嘴縫上，不然我寧願以利亞來換他。」
韋德剛跳到一半，就在半空中聽到了這句無比傷人的話。
他竟然還比不上一個折磨過陳瀟瀟的神經病。
韋德無比受傷地看著她，覺得自己的心被剜了一塊，正在血淋淋地滴血。
我把你當隊友，你卻只那我當後勤，這真是一個無比辛酸的故事。
韋德說：「我的技術能力爆表，可以黑進世界上的任何系統。」
陳瀟瀟冷酷地說：「拉爾夫也是。」
韋德怒道：「可是我有兩條胳膊啊！」
陳瀟瀟轉頭看向他，黑色的眼睛裡帶著沒有溫度的冷漠：「拉爾夫廢話少。」
韋德被傷害到了。
韋德要開始鬧了。
韋德說：「我不管，你不讓我去參觀，我就死給你看。」
陳瀟瀟詫異地挑眉看著他：「是麼？可是我們都知道的，你死不了的。」
韋德冷笑：「那又怎麼樣，我是後勤，我可以剖開我的肚子，把我的腸子倒出來灑在你的壓縮餅乾上。順便把內臟掏出來，在你的寶貝蜘蛛俠手辦上蹭一蹭。」
陳瀟瀟：「你……」
陳瀟瀟無力地看著他面具裡露出的白色眼睛：「我從三區逃出來的時候都把那個手辦帶在身上啊！」
韋德眯起眼睛：「你不是總嫌棄我把東西放在制服後面的口袋裡嗎？我告訴你，我還可以把你的手辦一起放進去，順便在這裡那裡蹭一蹭……」
陳瀟瀟驚恐地捂住頭，絕望地大聲尖叫：「不要！」
「那是我攢了三個月工資買下來的！」
「限量版的！珍藏版的！按照本人尺寸打造的蜘蛛俠手辦啊！」
洛基：「……」
他冷漠地抱著肩膀，站在一邊看著他最得力的兩個手下吵得不可開交。
終於，兩個人吵了將近半個小時之後，陳瀟瀟漸處下風，韋德則愈加熟練，嘴裡吐出來的詞都不帶重樣的。
洛基伸手，揉著自己被他們吵得發脹的頭。
這麼能吵，還是吃得太好。
這時候，陳瀟瀟忽然大叫一聲：「好！你等著，我叫彼得過來封了你的嘴！」
韋德全然無懼地看著她：「你的新男朋友被關進實驗室了當小白鼠去了，小可愛。」
陳瀟瀟蹬蹬蹬跑到洛基面前，猛地對他伸出手：「老大，借我三根鮮羊腿！」
洛基：「……什麼？」
洛基：「……你一個小姑娘要生羊腿幹什麼？」
陳瀟瀟義憤填膺地說：「我去把彼得贖出來讓他封了那個混蛋的嘴！」
第54章 越獄
一根生羊腿可以幹什麼用？標準的答案大約是：可以做烤羊腿, 或者蒸羊腿。
陳瀟瀟集齊三根，用來召喚出了夏洛克•福爾摩斯。
她試著用這種東西去賄賂他哥哥, 但是顯然麥考夫認為確切的羊腿數量會拉低他大英政府的身份, 故而拒絕 。
她也想過分出一根羊腿來賄賂莫里亞蒂，但是仔細想想，犯罪界的拿破崙是從來不還債的，這就讓陳瀟瀟很為難了。
於是，食物匱乏的陳瀟瀟決定把腿花在刀刃上。
抱著三根血淋淋羊腿擠進八號大樓的陳瀟瀟，如願以償地見到了夏洛克•福爾摩斯。
陳瀟瀟在來這裡之前，為了她的計畫準備了各種言辭，致力於讓夏洛克相信和她合作不僅是一件高大上的事情還可以帶來無窮盡的後續良性效應，她精心策劃了言辭, 細心準備了說話的方式, 以及把三根鮮羊腿往前扛了抗。
然而, 當她站在夏洛克面前的一瞬間, 事情變成了這個樣子：
夏洛克坦然地站在玻璃前，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清了清嗓子開口：「我知道我現在應該表示尊重，讓你先把話說完，這才是一個英國喪屍應該做的事情。」
陳瀟瀟：「……」
夏洛克：「但是我現在實在太餓，如果你非要廢話的話, 先給一隻腿給我。」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 旁邊的五號喪屍忽然抬起頭, 重重地將腦袋撞在玻璃上, 發出沉悶的聲響，把陳瀟瀟嚇了一跳。
莫里亞蒂看戲一般，觀察著陳瀟瀟的表現，拉長聲音道：「他每天都這樣。」
這個孩子不知道經歷了什麼，總是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並且不要命地把腦袋往玻璃上面撞。
陳瀟瀟看著他撞，都覺得疼。
這時候，夏洛克的聲音再度飄了過來：「算了，哪兒那麼多事。我答應。」
陳瀟瀟還沒來得及說話，此刻茫然看向他：「啊？」
夏洛克伸手一指她身上的衣服：「你身上原本穿著三區的統一制服，我想那應該是斯塔克分配給每一個人的，因為布蘭登時期會有編號像個囚犯，而你的制服上卻標注著名字。但是在你同一天來到這裡之後，你摘下了制服上面的姓名牌，所以我想你是要離開這裡，並且不想惹出麻煩。那麼，一個即將離開三區的女人，有什麼理由帶著些來看我呢？你有求於我，僅此而已。好了我很餓了，要是以前你付錢我都不會給你處理麻煩事的，現在把羊腿送進來吧。」
他叨叨的能力比韋德強上幾百倍。
陳瀟瀟整個人已經傻了，直到身邊江戶川柯南堅持不懈地頭顱撞擊玻璃的聲音將她喚醒。
陳瀟瀟沒有這個勇氣拒絕夏洛克，立刻把帶來的羊腿交給工作人員，給夏洛克打開門送了進去。
夏洛克從容地袖手，看了一眼送進來的食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是頗為享受的模樣。
「說吧，找我什麼事？」
陳瀟瀟被他的氣場驚到，似乎說話的節奏都被他帶成了一體，立刻道：「我想不經過斯塔克允許帶走彼得，可以麼？」
夏洛克：「你是說隔壁住單人間的那個小混蛋？」
陳瀟瀟：「……」
夏洛克從容道：「樓下門口等我。」
陳瀟瀟依舊沒能反應過來：「啊？」
夏洛克伸出手，宛如對待昂貴晚餐一般，捏起羊腿上的一根沒有被剃乾淨的羊毛，嫌惡地丟到了一邊：「等我吃完這些就去找你。」
陳瀟瀟在原地怔了三秒鐘之後，決定不要在這個詭譎的地方再待下去了，立刻轉身出了大門。
她蹲在八號大樓門口，手裡捧著一塊表，數分數秒地等著過了十分鐘。
秒針哢噠落在十分鐘尾巴上的時候，面前的大門打開，夏洛克拎著彼得走了出來。
夏洛克將彼得往前一推，優雅地擦了擦嘴角殘餘的一抹血絲，從容地說道：「你要不要聽我完美的作案過程？」
陳瀟瀟猶豫地說道：「我看還是不要了吧……畢竟我們趕時間。」
夏洛克從容而又流利地說道：「沒有關係，我的語速快。」
陳瀟瀟：「……」
她迅速地將一件白大衣罩在了彼得頭上，帶著他飛速地跑向了三區出口處，洛基的飛船停在那裡已經一整天了，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他們得趕快離開。
夏洛克遺憾地看著陳瀟瀟的背影，自顧自地呢喃自語：「你這樣可就錯過了我的經典三部曲，我是如何逃脫，消除證據，再如何完美無暇地回到原地。真可惜啊，要是華生在的話，可以寫出一本新書了。雖然我對故事不感興趣，但是高談闊論有助於思考。我們這就缺少了一個思考的機會。」
說著，感慨萬分地轉身，唏噓道：「這是個文學已死的年代。」
三個小時候，後知後覺的工作人員終於發現了實驗室中的彼得已經不知何時被換成了莫里亞蒂。
莫里亞蒂細長的眉毛挑起，被摘下頭套的瞬間斜過眼睛，臉上極度緩慢地浮現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驚喜吧？」
不用說，也知道是誰做的了。
於是，白般忍受折磨的工作人員走到夏洛克的玻璃前，頭痛地質問：「這件事，又是你做的吧。」
他根本沒有用疑問句，而是丟給了夏洛克一個肯定句：
不要否認了，我們全部都知道是你做的。
然而，坐在實驗室裡的夏洛克悠然地將長腿交叉，坦然而又從容地說：「你們沒有證據證明這是我做的，而且我有我的目擊證人可以為我作證，我從來不曾離開這裡。」
一眾穿著白大衣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扭頭去看麥考夫。
對面的麥考夫抿了一口茶，頭也不抬地繼續翻閱他的喪屍週刊，敷衍地說道：「我弟弟說的都對。」
工作人員無比頭疼地將莫里亞蒂押回原處之後，開始照著以前尋找喪屍五號的方式去尋找彼得。
找了通風管，下水道，以及夏洛克床底下。
當然，失敗了。
於是，費勁千辛萬苦把整棟八號大樓翻了個遍的工作人員，開始了漫長的拷問之旅。
審訊狀態下：
工作人員甲：「你們把彼得藏在哪兒了？」
麥考夫皺著眉抬了一下頭，把手裡的喪屍週刊方向，抿了一口他的茶：「我不是和你們說了麼？夏洛克說的都對。」
莫里亞蒂將腦袋倚在玻璃門上，翻著眼睛看著頭頂的燈，開始以兒歌的旋律唱起了「夏洛克是個小調皮」。
唱著，眯起那雙洋溢著懶意的眼睛，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極具辨識性的笑容：「要我教你們唱麼？」
至於罪魁禍首始作俑者麼……
夏洛克：「無聊。」
工作人員乙好心重複了一邊：「福爾摩斯先生，您這樣我們會很麻煩。」
夏洛克雙手搭在腿上，十指搭成一個塔尖，快速的吐出一個詞：「無聊。」
工作人員甲乙丙丁：「……」
最後，組裡的小組長心痛無比地開了預算：「再給他加一道門吧。」
他們商討如何加固安防的同時，麥考夫翻閱完畢了他的喪屍週刊，信手將厚厚的一遝週刊放在一邊，抬高了聲音道：「這本做得不錯。」
說著，抽出一支鋼筆，在週刊上信筆劃了幾道：「這幾處地方，有待改進，但是思想很好，值得誇獎。」
幾個工作人員面面相覷：「筆是你給他的？」
「不是我。也不是你？」
「大概是組長給的吧……」
麥考夫發覺他們沒有在認真聽，抬起眼睛看了他們一眼：「我說的你們明白了麼？」
幾個正在商量給夏洛克加一道新防衛線的工作人員被他那雙帶著點不耐煩的眼睛一掃，立刻立定站好，爭相說道：「是！長官！」
「記住了！」
「明白！」
就這麼筆直地站了一會兒之後，麥考夫的目光移開，幾個人才恍然驚悟：
「我們為什麼要叫他長官？」
「我們為什麼要立定？」
「到底為什麼要答應他，他可是疑犯啊！」
玻璃後面的麥考夫聽到些疑問，不耐煩地抬起頭來看向幾個人：「有什麼問題麼？」
好不容易才恍然驚悟的幾個人再度下意識立定站好，筆直筆直地站在原地，道：「是！」
麥考夫將鋼筆合上，放回口袋，幽幽地說道：「以免你們還有不清楚的，我現在再加一句：從今天開始，夏洛克說的都對，所以，不要再用他的事情來煩我了。」
說完之後，搖頭，自顧自說道：「現在的實驗人員是一屆不如一屆了。」
第55章 天空母艦
洛基用一種看死人的神情看著陳瀟瀟, 直看得她身上打冷戰。
他翹起長腿，將背倚在牆上, 嘴上挑著一個冷酷的笑：「你再說一遍你要帶誰？」
陳瀟瀟很固執地說：「彼得, 泰迪，他們兩個的戰鬥力足夠了。我們真的不需要後勤。」
洛基沉默地看著她，在長達五分鐘的時間裡一言不發，最後才在要命的死寂中開口：「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你寧肯帶兩隻喪屍也不肯帶後勤？」
「後勤」人員韋德，靜靜地坐在牆角，擦刀。
擦完一遍不算完，意猶未盡地磨了磨，確認足夠鋒利之後，猛地往旁邊的布袋子上一劈。
陳瀟瀟敏捷地躲開他的刀, 以及他哀怨的小眼神。
陳瀟瀟自信地拍了拍胸脯：「我覺得這一關比賽維爾學校強多了, 這些喪屍全部都是可爆頭的啊！只要喪屍是能打的, 我就沒問題！」
泰迪其實聽不很懂他們在說什麼。他腦子本來就不好使, 變成喪屍以後更加不好使，此刻看見陳瀟瀟心情好，跟著一起引吭高歌：「嗷！」
洛基頭疼得揉了揉眉心：「不是不可以。」
「但是，如果你被其中任意一隻喪屍咬了，你給我記住——」
陳瀟瀟立刻心領神會地搶著說道：「我懂我懂！我就跟著神盾局母艦一起墜下去！」
洛基：「……」
洛基：「……我是說，讓你及時求救。」
陳瀟瀟：「……啊？」
她怔了三秒鐘以後, 看著洛基嫌棄的表情, 一瞬間被感動, 無比激動地就要往他身上撲：「老大你真是太好了！」
泰迪見陳瀟瀟撲洛基, 自己也立刻沖上去，整個把洛基擠在了牆角。
喪屍身上散發出來的**的氣息幾乎讓人窒息。
洛基無力地說：「你們倆……」
「滾一邊去！」
陳瀟瀟立刻光速退開數米，生怕洛基一生氣改了主意徹底不要她。
泰迪的反應比較慢，陳瀟瀟已經跑遠了他還賴在洛基身上，加之他的力氣奇大，洛基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他推開。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少了一隻胳膊的拉爾夫走了進來：「派克先生醒了，經我們測試，應該是原本屬於他的那個人格。」
陳瀟瀟第一個沖了出去。
飛船的窗戶前，雲層裡的光線照到了年輕人蒼白的臉上。他迷茫地睜著眼睛，看著頭頂令人眩目的燈光。陳瀟瀟一行人沖過來，他依舊迷茫地直視著眼前，過了很久才轉過頭來，極小聲地說道：「我好像做了一場噩夢。」
清澈的眼睛裡殘餘著猩紅，因為經過藥物治療而褪了色，眸子變成了一種深邃的棕。
他用那種無害的神情看向沖進來的陳瀟瀟：「我沒有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陳瀟瀟沖了過去，死死地抱住了他。
彼得的眼睛愕然瞪大，迷茫的眼睛驟然清醒，整個人卻陷入了手足無措之中，話都說不連貫了：「我……」
這時候，整個空間忽然劇烈地搖晃了一下，所有的東西都向一邊倒去。
搖晃持續了數秒之後，韋德委屈著一張臉打開了門，依舊在盡職盡責地做著他後勤人員的工作，對著陳瀟瀟說道：「馬上抵達了，做好登機的準備。」
陳瀟瀟鬆開了彼得，迅速轉身向設備堆走去，把比她還大的設備包飛快地背上了身。
彼得剛剛醒來，最近二十四小時的記憶全部都變成了空白，此刻費力地從床上爬起來，拔掉了身上的針管，茫然地環視著周邊的環境，踉踉蹌蹌地向陳瀟瀟的位置走去了。
他伸手揉著劇痛的頭，眨了眨還聚焦不清的眼睛：「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在哪裡，你要去哪裡？」
陳瀟瀟低頭，檢查著包裡的武器裝備是否正常，飛快地說道：「我們在外星飛船上，我們現在要登上神盾局的母艦，從裡面帶一批設備出來。」
彼得如同被凍住了一般瞬間僵在原地，整個人驚喜地睜大了眼睛，仿佛正處在一個易碎的夢境中，驚喜地連聲音都不敢出，倒吸了好幾口氣以後，才結結巴巴地說：「母艦？是我、是我想的那個母艦嗎？神盾局的天空母艦？」
陳瀟瀟把好幾把體型巨大的槍背上肩膀：「對，我們要去裡面偷神盾局的裝置。」
彼得忽然歡呼了一聲，整個人驚喜地在原地跳了起來，由於身體尚且不穩的緣故，險些失去平衡撲到地上，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語速極快地說道：「天……我從很久以前就想去裡面看一看！那可是神盾局，神盾局啊！我們會遇到裡面的特工嗎？如果……如果我們遇到了，要怎麼辦？需要偽裝嗎？我想我現在是不是應該換一身衣服……」
陳瀟瀟被他徹底問暈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挨個回答他的問題：
「我們會遇到特工，遇到誰爆誰的頭。」
「不需要偽裝，但是你可以找一件別的衣服穿，或者我們去母艦偷一件特工的制服也可以。」
「那邊有個櫃子，你去看看吧。」
彼得激動地聽完了她的回答，很整個人怔住了：「可是……可是神盾局的特工，有很多是我的偶像啊。」
陳瀟瀟無情地手：「哦，忘了告訴你了，現在神盾局淪陷了。裡面都是喪屍。」
彼得整個一張信仰崩塌的臉，徹底崩潰地看著她。
他看見陳瀟瀟和泰迪都在忙，只有自己一個人穿著寬大的病號服在原地站著，覺得自己這樣顯得很格格不入，於是只好照陳瀟瀟說的，打開了那邊的櫃子。
裡面是一模一樣四身紅色制服。
背後是一模一樣四對長刀。
頭套上翻著眼白，品味極度奇怪。
彼得：「嗯……我還是穿病號服吧。」
飛船停在了雲端，接上了天空母艦的廣闊平臺。
陳瀟瀟背著一個比她還大得多的包，帶著只拎著一個小包包的泰迪和穿著病號服的彼得，走上了母艦極為廣闊的甲板。
頭腦中出現了一個聲音：
【是否接受天空母艦副本？】
廢話，當然了。
【獲得獎勵：喪屍專屬•生羊腿x1】
陳瀟瀟：「……啊？」
現在的食材升級了啊？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4-22 18:07
第56章 敵對
喧囂聲如同浪潮一般將托尼淹沒, 一點即燃的氣氛令雙方隨時準備開火，愈演愈烈的局面甚至讓托尼有些懷念布蘭登。
或許那些軍官說得沒錯，布蘭登是絕對不會看著這種事情發生的。
托尼坐在窗邊, 看著外面越聚越多的變種人, 出了已經注射過喪屍的實驗室被武力強迫壓制, 這些重獲自由的人們似乎並不感激他贈與的自由, 畢竟在他們眼裡，托尼•斯塔克這個名字和布蘭登的極端武力緊密聯繫，讓人們絕對無法真正放心。
托尼看著這樣的局面, 深知這便是那個神秘人希望看到的局面。他抬頭看向不遠處的艾瑞克, 那雙銳利的眼睛讓人隱隱不適。
不得不說, 艾瑞克確實是暴君合適的人選之一。
但是, 他到底是真的暴君，還只是湊巧呢？畢竟這傢伙心裡滿滿裝的都是如何保護同族，怎麼會成為暴君？
而且他的眼神絕對不像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傢伙, 他甚至更為溫和——這讓托尼充滿了疑惑。
這時候, 他的眼鏡上忽然浮現出尼克•弗瑞的臉來, 把他嚇了一跳。
托尼勉強壓制住自己的心跳，壓低了聲音在喧鬧中對著弗瑞咬牙：「我不是說了, 我現在沒時間麼？你把我的系統給黑了？」
弗瑞說：「托尼, 有人進入了天空母艦之中。這件事我必須要你知道。」
托尼怔了一下，下意識抬頭去看艾瑞克, 這個身披長袍的人出乎意料地冷靜, 面色平靜, 那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他，似乎在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托尼關閉了和弗瑞的對話，不動聲色地低下頭，手指飛快地在螢幕上滑動，發送出一條消息：「能看到是誰麼？」
弗瑞的回答斷絕了他的後路。
【不能。】
托尼立刻改變了之前的想法。他曾經懷疑艾瑞克就是暴君，但是現在看來，真正的暴君躲在幕後，已經趁亂潛入了天空母艦試圖盜取資源。艾瑞克既然在這裡，他又是如此形單影隻一個人，在托尼看來他根本沒有這樣的能力如此策劃。
如果他有這樣的遠見卓識，根本不會在三區鬧出那場變故。
於是，深陷於實驗問題的托尼，整理了衣襟，給出了回答：「蘭謝爾先生既然已經把種族問題上演地如此激烈了，我想我們也無計可施。這樣吧，你帶著你的人離開三區，我們就不會動手。」
「但是如果你想借此在三區爭奪一分一寸的土地和權力，我們會立刻開啟全部軍事設備，用毀滅暴君的方式毀掉你。」
一語出，滿座譁然。
外面的喧鬧還在繼續，但是裡面的爭吵聲，明顯變小了。
托尼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艾瑞克：「我不是布蘭登，我不會派出軍隊來鎮壓這次動亂，也不會讓我的軍隊開槍。既然你族人已經不願意相信我絲毫，那麼我們留他們在這裡也是無濟於事，不是麼？」
他說著，加重了語氣：「如果你們願意徒步離開的話。」
托尼的聲音被喇叭傳的很遠，此刻正在大吵大鬧的雙方同時聽到這句話，致命的寂靜席捲而來，然而這不同尋常的寂靜並沒有持續多久，而是瞬息結束，交頭接耳的聲音取代了爭吵。
托尼靠在椅子上，臉上露出了那副滿不在乎的神情：「難道我還要派遣車輛送起義者離開麼？你們可是叛離了三區。雖然我沒有資格這麼說，但是事實如此；我們沒有足夠的資源運送你們離開。」
「所以你們無論去哪裡，都要先徒步穿越廣闊的平原區——那裡遍佈瘟疫、死亡、病毒和饑荒。既然願意，就離開吧。」
說完之後，果斷站起，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
娜塔莎迅速追上他，著急地問道：「你知道這樣的後果麼？」
托尼頭也不回地快速說道：「立刻，清點人數，絕對不能讓他們再鬧了。」
他走向電梯，看著無數湧來的人被軍隊擋住：「有人進入了天空母艦。萬磁王被這件事纏住無法脫身，以利亞被困在地下囚牢成為囚犯，能做這件事的只有一個：神秘人的傀儡，或者是說，洛基。」
「我們現在帶上最強大的特工出發，遇到洛基的人馬格殺勿論。他一定派了最強大的下屬去做，否則不會如此快速地如侵。」
娜塔莎和他對視一眼：「但願不要遇到那個小姑娘吧。」
——————————
天空母艦的甲板上並沒有太多的喪屍遊蕩。
陳瀟瀟站在萬丈高空之上，不覺有些發冷，他們迅速走到了內部大門前，並且取出了儀器試圖入侵神盾局的鎖。
陳瀟瀟擺弄那個不知名的東西良久，打開通訊，無奈地對韋德說：「哎，這個玩意沒有接入口啊，要怎麼黑掉這扇門啊？」
韋德：「……」
韋德在後勤差點失聲尖叫出來：「你傻嗎，那個是讓你把門炸毀的！這時候了還入侵個蛋！」
陳瀟瀟：「！！！」
她看著上面的倒計時已經到了數字九，猛地將手中的□□按在門上，立刻躍上了泰迪肩膀：「跑！」
泰迪反應極快，猛地一伸手捏住還沒來得及反應的彼得，馱著肩膀上的陳瀟瀟就飛奔起來！
陳瀟瀟一回頭，發現他正手裡捏著彼得的脖子飛奔，當即嚇得魂飛魄散：「……你把他抱起來會死嗎？」
彼得的姿勢極為奇怪，整個人被一個高他幾頭的巨人捏著喉嚨拎起來就跑，此刻如同拎小雞一般拎著，在空中左搖右晃起來。
彼得沙啞地為泰迪辯解：「……沒關係，我現在已經相當於半個死人了，這種程度不會有事的。」
泰迪的奔跑速度極快，幾乎是一瞬間脫離了危險區，身後的爆炸聲猛地襲來，巨大的衝擊浪潮將三個人沖得向前踉蹌，差點從萬丈高空之上滾下去。
這一場有驚無險的風波過去之後，陳瀟瀟還沒來得及喘氣，耳邊就傳來韋德暴怒的吼聲：「大小姐，你看一下說明在啟動裝置會死嗎？會掉血嗎？會平胸嗎？這玩意是橫向爆破的，還好你手亂的時候把它位置放對了，不然就把整個天空母艦切兩半了懂不懂？」
陳瀟瀟本來想說你吼我也沒用反正我腦子不好使，但是回頭一看，發現自己身邊兩個喪屍腦，這一下就尷尬了，總不能說自己腦子比喪屍還不好使，只好硬生生挨了罵，繼續吭哧吭哧去讀裝置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讀得頭痛。
大門剛剛打開，聲音就吸引來了裡面的喪屍，特工矯健的身形立刻出現在了幾個人面前。
陳瀟瀟二話不說扛起一個小型炮，將炮口對準了喪屍群。
韋德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不要使用大型炮火設備……你們誰給她小型炮的？！」
然後，果斷按下了按鈕。
一個巨大的光團在喪屍群中炸開，將地面直接轟出一個大坑來。
韋德：「……」
彼得的眼睛都直了，看著空中飛散的灰塵發呆。
韋德：「我不是說了，你……」
陳瀟瀟攻擊完畢，欣喜地拍拍手，對著彼得和泰迪招了招手：「我們走吧。」
在韋德源源不斷的廢話bgm中，幾個人跨進了神盾局的技術核心。三個人剛進門就被門口的無數電子裝置震驚到了，帶著參觀博物館的激情，他們走進了神盾局母艦之中。
幾個人很快就來到了第一個電梯前，陳瀟瀟在觀察周圍狀況之後，在這個還算安靜的地方打開了地圖設備。
設備平面一攤開，她就被徹底震驚了。
彼得蹲下身來，和她一起看著設備上的圖片，茫然地問：「這些星星一樣密集的東西是什麼？真漂亮。」
陳瀟瀟簡直不忍心告訴他實情。
彼得睜大了眼睛，甚至伸手去摸那個光點組成的平面：「這裡竟然這麼大，有這麼多的房間，簡直就像死是陸地上的島嶼一般……」
少年氣滿滿的眸子裡露出期待：「這就是我們要去尋找的設備嗎？沒想到竟然這麼多，簡直就像是閃閃發亮的金子一般令人期待呢。」
陳瀟瀟頗為艱難地看著他，伸手抓住了他忘情地撫摸螢幕的手，滿腔同情地說：「彼得。」
「那些點點是喪屍。」
「因為母艦內部條件的緣故，看不出喪屍的級別，所以我們看到的都是藍色的。」
彼得的幻想被徹底打破，一臉崩潰地看著她。
棕色的眼睛裡閃動著無助的光。
「所以這些光點不是移動城堡裡寶藏，是……障礙？」
……這個密集程度，太可怕了。
他睜大了眼睛，猛然發現入口處正有兩個點點在閃爍著！
象徵著危機的點點正閃爍在他們附近！
危險！
彼得猛地撲向陳瀟瀟，把她死死保護在自己的身體範圍內，厲聲道：「當心，這附近有兩個喪屍！」
陳瀟瀟：「……」
陳瀟瀟：「那個……」
「彼得………」
她無奈地苦笑著，說出了答案：「那兩個閃爍的小光點，就是泰迪和你自己啊。」
彼得•喪屍•派克猛地想起自己也是喪屍這件事。
第57章 懶癌的自救之路
天空母艦簡直就像一個巨大的移動城堡，迷宮一樣的內部讓即便是拿著地圖的幾個人也暈頭轉向。
這地圖絕對是畫給聰明人看的, 比如托尼•斯塔克那樣智商高到爆的傢伙。
陳瀟瀟從一個喪屍身上取下了通行卡之後, 一行人的行動變得舒暢了不少。由於陳瀟瀟身邊帶著兩個喪屍, 三個人的團隊不會像那種全部是活人的隊伍那樣醒目, 縱然如此, 行進的路上依舊遇到了不少小規模的躁動, 畢竟這些喪屍已經餓了很久了。
由於對移動城堡完全不熟悉，幾個人走了好幾次回頭路，但是他們就算是不認路, 也不能抓一個喪屍來指路，於是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他們繞了幾圈之後，彼得忽然伸出手，指著旁邊的一塊機械板說道：「我們是不是繞回來了？」
陳瀟瀟看著那塊機械版上粘著的一張蛛網, 喪氣地說道：「對, 又一次。」
無奈之下，她只好再度和後勤的韋德開始通訊：「韋德，我們這裡看到的平面圖是疊加的, 這邊藍點太多, 根本看不清楚路線。你那裡可以立體起來嗎？」
韋德的聲音久久沒有傳來。
陳瀟瀟對著通訊器又喊了幾聲：「韋德？」
「威爾遜？」
幾個人在寂靜的移動城堡裡等了很久之後, 韋德的聲音終於傳了過來：「瀟, 我覺得當務之急不是找到位置, 而是遠離主線路。」
陳瀟瀟：「……啊？」
韋德的聲音裡帶著十足的匆忙, 加上他本身語速就快, 現在混合起來簡直快進：
「聽著, 馬上關閉你們所有的儀器，躲到角落裡去。」
「斯塔克發現了我們的計畫，而且從三區迅速脫身，現在正在趕往母艦。」
陳瀟瀟打斷了韋德的快進語音，無奈地問道：「他們幾個人？」
韋德：「三個。斯塔克，羅迪，黑寡婦。」
陳瀟瀟看了看身邊的彼得和泰迪：「沒關係啊，我們也是三個人，搶裝備的話他們不一定比我們搶得快呀。」
韋德那邊傳來一陣嘈雜的雜音，配上韋德幾乎竭斯底裡的尖叫聲：「但是他們有賈維斯！賈維斯是現如今最先進的人工智慧，一旦斯塔克將其入侵神盾局的系統，幾乎可以同時調動母艦上所有飛機和機械裝備，那時候運輸裝置的速度會極快！你們要是不想空手回來，就只能撿他們不要的！」
「簡而言之，人工智慧是一台電腦，可以在同時完成多項工作，但是人不行！總之安全起見，你不想當肉餅肉醬肉末粉就趕緊躲起來，你以為你是什麼，侏儒怪嗎？」
陳瀟瀟：「……侏儒怪這個過分了。我們已經離開主幹道了，但是我們總不能一直這麼躲著吧，你是後勤，後勤不就是用來解決突發事件的嗎？」
韋德深吸一口氣，不想被小姑娘看不起，於是信誓旦旦地說：「那好，我現在入侵斯塔克的系統摧毀賈維斯，等對方資料忙亂道自顧不暇你們就可以——」
韋德忽然息聲了。
這個話嘮一忽然安靜下來，空氣中就彌漫著不安的氣息，陳瀟瀟本來就在喪屍群裡危機重重，此刻韋德沒了音，嚇得她趕緊叫韋德的名字。
過了一會兒，韋德似乎受到什麼重創一般，魂不守舍地問道：「……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了？」
陳瀟瀟快速地接上：「說到你摧毀賈維斯系統為我們爭取時間。」
韋德：「……哦。」
韋德：「……我剛才真的摧毀了賈維斯的系統。」
陳瀟瀟：「真的？你實在是太棒了！」
韋德：「……然後我發現這個系統智商比我高很多，竟然詐死以後反噬了我。所以我的系統現在被他吃了。」
他的聲音顯得猶猶豫豫吞吞吐吐：「emmmm……也就是說，現在我們的電腦被那邊接手了，你們的定位暴露了。除了通訊器自帶一個獨立系統以外，其他的東西都被這個高級人工智慧給搞了。哦，他現在正在和我問好。」
韋德似是懷疑人生了一秒之後，對陳瀟瀟大聲吼道：「丟掉你們所有的定位系統，立刻離開原定位置！鋼鐵俠他們已經抵達甲板了！」
陳瀟瀟一下子慌了，立刻掏出包來翻；「那些設備是有定位的？」
韋德的聲音很大，幾乎把她震聾：「全部！」
陳瀟瀟：「……？？！」
陳瀟瀟：「你在逗我嗎？」
韋德的聲音絕望又無奈，第一次沒了調侃的味道，顯然被一個人工智慧戲弄非常之不開心，於是沒好氣地吼回來：「進了天空母艦你們還會卻設備嗎？隨便掰下來一塊都能用！現在當務之急是不要被斯塔克他們發現，你們最後沒准還能反殺——」
說到這裡的時候，通訊忽然斷掉，留下抓狂的陳瀟瀟帶著兩個一臉無措的喪屍站在巨大的移動城堡裡，被無數喪屍尾追截堵的時候還要提放著三秒鐘前還是隊友的人。
彼得伸手撓了撓頭，伸手穿著陳瀟瀟給他從喪屍身上趴下來的特工制服，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不想和史塔克先生和羅曼諾夫小姐撕破臉……」
陳瀟瀟快速環視了周邊，將背包裡的全部裝置倒在地上，迅速塞給泰迪和彼得：「我們每個人帶一部分含有定位儀的設備分頭離開，迅速將這些設備放置到整個母艦的各個角落，這樣托尼斯塔克會以為我們有無數人正散落在母艦各地，可以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至於我們自己，最後一個設備都不要剩下，空手回來之後，我會在母艦上為你們找武器。」
「好，現在出發，十分鐘後在這裡匯合，這裡我們走了三遍，對周圍的環境是最熟悉的。」
她還沒說完，泰迪很心急就要跑，被她一把扯住拖回來：「記住，絕對不要讓斯塔克的人發現你們。」
彼得很焦急地說：「我們還好，可是你一個人離開，萬一引來大批量喪屍怎麼辦？」
陳瀟瀟端起手裡的小型炮，威風凜凜地說道：「那我就轟了他們。」
說完之後，迅速去推彼得和泰迪：「快去！」
彼得快跑了幾步之後，回頭看向陳瀟瀟：「你一定要好好回來。」
陳瀟瀟對著他快速點了點頭，轉身像另一個方向跑去。
讓她找路對她來說無比煎熬，但是如果只是亂跑再原路返回的話，陳瀟瀟覺得問題不大。她的行動很快，將設備丟在各地，心裡暗暗祈禱韋德靠譜，真的像他所說那樣已經成功關閉了這裡所有的攝像設備。
丟完所有設備之後，陳瀟瀟松了口氣，準備原路返回。
其實彼得她倒是不怎麼擔心，她主要擔心泰迪這孩子傻，不僅撞到托尼他們，沒准還和他們打起來。
這樣一想，陳瀟瀟忽然覺得，自己剛才應該讓泰迪乖乖蹲在原地等他們才對。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進一步走，就猛地聽見前面傳來了腳步聲。托尼的聲音傳了過來：「這裡出了一些狀況，爆炸造成了一些特殊的磁場，我們的設備沒有升級，現在不能探測這附近的喪屍。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娜塔莎笑道：「這有什麼關係？反正我也算是半個喪屍了，你們兩個被鎧甲裹得嚴嚴實實的，有什麼好怕的？」
托尼顯然很失望：「不，如果我們可以分別這裡的活物和死物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洛基的手下。只要能找到一個心腹，我們就可以瞭解洛基的計畫。」
娜塔莎歎了口氣：「你不會真的認為洛基就是暴君吧。如果他就是暴君，那快銀對他來說有什麼意義呢？總不能是因為快銀曾經在他的區裡住過，神秘人就算是要威脅，也應該威脅別人才對。」
羅迪在旁邊插嘴：「有什麼想不通的。他不是有個很厲害的手下84號麼，84號喜歡快銀，快銀有危險當然相當於84號有危險咯。」
……
陳瀟瀟躲在角落裡偷聽三個人講話，莫名其妙就被扣了一頂新帽子，有口不能言，只能繼續躲起來。
娜塔莎翻了個白眼：「得了吧，陳瀟瀟喜歡你乾兒子彼得。你們這幫男人一點都不懂小姑娘的心思……而且神秘人不會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手下如此冒險，他還不如直接把手環套在洛基身上更有用。」
陳瀟瀟躲在角落裡，什麼都沒幹就被扣了兩頂帽子，暗自叫苦。
然而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羅迪遠比她想的還要八卦，此刻忽然又道：「那如果，洛基很喜歡他小手下呢？這不就說得通了？」
陳瀟瀟：？？？
她沒幹什麼壞事啊，就這麼給她扣這麼多帽子真的好嗎？還有斯塔克爸爸，她可是拼了性命給斯塔克爸爸做任務啊，這種時候你怎麼一言不發啊！！
果然，她聽見托尼無趣地說道：「你傻麼，羅迪。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高興地看著情敵去死才說的通麼？」
陳瀟瀟松了口氣。
還好斯塔克先生為她扳回了一局。
這時候，羅迪又似恍然大悟一般地說道：「你不是說那個叫快銀的年輕人毫髮未傷地從洛基的基地裡逃生了麼？那這就說得通了，看來洛基喜歡的是快銀，所以神秘人才出此下策。真是一局相愛相殺的好棋局。我就說洛基那種人，怎麼會真的派人去變種人學校救人。」
陳瀟瀟：「……」
托尼拖長了聲音，用一種極無奈的語氣說道：「羅迪，看來你真是退休以後太閑了。以後我得給你找點事兒做，省得以後閑成一個隻會聊八卦的美國老大爺。」
羅迪拍了拍他的肩膀：「這種事情誰說得准呢？沒准洛基的心上人是十二區的首領旺達也說不準啊？而且你看洛基的說話做事行徑，難道不覺得他並不像一個異性戀麼？」
陳瀟瀟躲在角落裡接連受到重創，暗想我家老大只是中二而已，你們不要這麼隨隨便便給他扣帽子啊！還有將軍大人，你退休了以後不能這樣啊！就算你閑，也不要閑成八卦之神啊！
陳瀟瀟自覺她的心臟脆弱，受不了這樣的接連重創，小心翼翼地倒退一步，準備趁著他們不備逃走。
三個人本來還在說話，被羅迪這句話徹底把天聊死，誰也不想吱聲。
就在這樣的寂靜裡，陳瀟瀟後退幾步，準備找個空檔溜走。
畢竟這種時候，撞面不可怕，偷聽了他們給你扣了無數頂帽子之後撞面，會把事情發展得比較尷尬。
陳瀟瀟看了看周圍的東西，摘下一把類似於槍但是具體是什麼她也不知道的先進設備來，檢查了一下身上沒有不該有的東西之後，準備幾時逃離。
這個時候，羅迪忽然開口：「你們說洛基會不會有私生子，而這個私生子恰巧就是快銀呢？沒准他們兄妹的能力不是來自於變種人，而是來自於外星人。」
陳瀟瀟徹底被羅迪這個大膽的想法嚇到了，她也不好說什麼，於是掉頭離開。
羅迪的這句話讓周圍徹底陷入了死寂之中。
就在這時，陳瀟瀟身上的通訊器忽然發聲，韋德疲憊萬分的語氣傳來：「麻蛋！我剛才和賈維斯下棋，他竟然將軍了我！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哪裡怎麼樣了呀？」
本來已經要走過去的三個人，齊齊地轉過了身來。
「那裡有人！」
「追！」
陳瀟瀟被嚇傻，丟下通訊器，拔起小短腿沒命地向走廊另一頭跑去。
她一點也不想和羅迪談論這種她家老大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她的要命問題啊！
第58章 泰迪
陳瀟瀟雖然跑得早，但是畢竟不如托尼瞭解地形, 而且她深知自己再往回跑估計會把托尼帶到彼得他們面前去。於是, 無路可退的陳瀟瀟, 果斷在母艦內部開了鐳射槍, 巨大的衝擊力打碎無數牆壁, 轟塌的設備倒下來, 一陣煙塵與燒焦味兒飄過，托尼的路被徹底堵死。
陳瀟瀟松了口氣，掉過頭來奔向和彼得約定的地點, 發現彼得早就在原地焦急地等待了，看見陳瀟瀟沒事，立刻撲上來一把抱住她，松了口氣：「謝天謝地, 你沒事。」
然而, 兩個人看著時間，泰迪始終沒有出現。
陳瀟瀟焦急地看著時間，氣得一拍頭：「該死的, 我就知道應該讓他在原地等我的, 我就知道他找不到路！」
現在泰迪已經是喪屍了, 不存在被喪屍咬到的危險, 但是關鍵是天空母艦這麼大, 一旦走失很難尋回, 萬一母艦燃料用盡墜落地面, 泰迪就沒救了。
陳瀟瀟著急, 呆不下去，現在三個人身上 根本沒有可以聯絡的通訊設備，只能乾等著。
沒辦法，她只好從身上撕下來一塊布，在上面寫上：「找不到我們，就跟隨鋼鐵俠一行人離開母艦。」
彼得看著她寫字，問道：「泰迪能理解這些嗎？」
陳瀟瀟寫完，將布放到他們做記號的地方去：「能。他一直很崇拜鋼鐵俠，雖然不認得托尼•史塔克的臉，但是只要他穿著鋼鐵戰袍就沒有問題。」
說著，迅速打開懷裡的地圖，在一個區域上圈了一下，道：「我們要運走設備，就要先於斯塔克一步運走這裡的飛機，這樣斯塔克就算可以搬運設備也無法帶離母艦。」說著，看了一眼手裡的小小的黑色u盤：「只能希望拉爾夫的東西管用了。」
說著，兩個人收起東西，快速向中央控制區的方向跑去。
於此同時，泰迪很聽話地找著陳瀟瀟所說，丟掉了所有的設備，向未知的方向跑去。
而托尼在母艦內部設備的干擾下，追蹤設備的定位，卻只追到了一個被拋棄的小型炮和一些定位設備，得知自己被耍了的托尼恨恨錘了一下牆壁，除了錘出一個巨大的坑以外，什麼都沒能造成。
這一次托尼變得更加聰明，他認定陳瀟瀟絕不會丟棄所有的設備，於是拋棄那些看起來是障礙的原地不動的設備點，就帶著羅迪和娜塔莎追向那些正在移動的點。
托尼猛地撞開一扇門，追向那個不斷向前走的人形，卻萬萬沒有想到無數喪屍同時回過頭來。直到那些喪屍的臉轉過來，托尼才猛地醒悟原來他們把設備掛到了移動的喪屍身上，羅迪和托尼立刻開火，然而只是引來越來越多的喪屍，被無數的喪屍包圍了起來。
被喪屍群淹沒的托尼開火更加激烈，幾乎是發瘋一般地不斷開火，然而卻萬萬沒想到此舉只是招來了更多的喪屍！
托尼吼道：「該死的，他們是怎麼把設備掛到喪屍身上又全身而退的？」
娜塔莎一邊快速爆頭接近的喪屍，一邊道：「洛基派來的人之中一定有喪屍兵團的人，我們可能要雙向作戰！」
羅迪被喪屍潮逼得步步後退，對身邊的托尼說道：「我們現在不能再和喪屍耗下去了！」
娜塔莎的反應也很快，迅速道：「托尼，我們要改變計畫，不是我們追著他們走，而是和他們搶佔時間，先一步運出設備！」
三個人徹底被喪屍潮圍了個水泄不通，加上這裡的喪屍大部分是戰鬥力爆表的特工，打起來格外困難，托尼等人被迅速逼入了死路。
與羅迪和娜塔莎的慌亂不同，托尼冷靜地看著局勢，很快就分解出了逃生路線：「我們得分頭行動。」
說著，一炮轟開了無數喪屍，奈何喪屍的數量是如此之多，很快，就有無數屍體越堆越高。
托尼道：「我和羅迪的氣息會引來喪屍，這樣下去也只是耗時間而已。現在我們會啟動裝置，從走廊上方的空隙裡飛過去，娜塔莎則轉頭，從另一個方向離開。然後，我們在中央控制室匯合。要阻斷洛基的手下，最有用的就是調走全部的飛機，這樣即便是他們得到了裝備也根本不可能運走，記住了嗎？」
娜塔莎點頭：「好，分頭行動！」
紅色的鎧甲映著光，猛地從空中騰起，如同一支利箭一般沖向了遠方！
黑色鎧甲則較為笨重，遠不及托尼的矯健，羅迪不擅長在狹小的區域裡飛行，撞到了天花板，在撞出一個大坑之後，才迅速地向托尼的方向追去！
————————
陳瀟瀟和彼得站在十字路口，趴在地上鑽研著手中的地圖。
彼得對這種錯綜複雜的線條還算有抵抗力，很快就找到了最近的一條路，但是他敏銳的聽覺很快就讓他察覺——這條路上一旦打開門，會湧來無數喪屍。
陳瀟瀟不想在沒有和托尼交火前耗費太多的精力，忙問：「還有別的路嗎？」
彼得的手指沿著圖上的線條一路延伸：「這裡。從電梯上去，經由上方通風口爬進去，可以繞過大批量喪屍。但是由於這裡經過一些爆炸和破壞，不知道通風管是否完好。」
說著，焦慮地說道：「一旦中途塌了，我們很有可能會被困在裡面。」
陳瀟瀟把一把小型鐳射槍揣在身上：「沒事，真的塌了，我們就炸一條路出來。」
彼得說：「不行，這裡畢竟不是普通建築，這些地方全部線路縱橫，一旦你炸，很可能引發著火，各種材質起火以後很有可能把我們毒死。」
陳瀟瀟這下犯了難。
彼得側耳聽了聽：「前方至少有兩百個喪屍，密集度太高了，我們不可能毫髮無損地穿過走廊。」
陳瀟瀟兩相權衡之後，下了決心：「總要試試的。」
於是，兩個人快速來到了電梯前，卻發現這裡的電梯正在向下運行。
陳瀟瀟痛快猛地縮緊，立刻一把拉起彼得，厲聲道：「走！躲起來！」
兩個人快速躲進了附近的角落，由於這裡坍塌眾多，很快就找到了藏身之地。
從電梯下來的托尼和羅迪身穿一紅一黑兩身盔甲，幾乎貼著陳瀟瀟的臉和他們擦肩而過。羅迪指了指前面道：「我們馬上就會和娜塔莎匯合了。洛基的手下不認路，走不了這麼快。」
托尼點了點頭，兩個人從前面走過，談論著下一步的計畫。
陳瀟瀟屏住了呼吸。
托尼敏銳地站住，轉頭向身後看了看，問羅迪：「你說他們經過這裡了麼？畢竟這是中央控制室的必經之路。」
羅迪哈哈笑道：「我怎麼知道，總不能他們就藏在這裡吧。」
陳瀟瀟嚇壞了，提心吊膽地屏住了呼吸。
托尼皺了眉，在盔甲內對賈維斯說道：「能否掃描？」
賈維斯溫柔的聲音響起：「抱歉，斯塔克先生，這裡的爆炸尤其嚴重，形成的磁場阻礙了我的運行。」
托尼看向不遠處的廢墟，皺眉地向前走了一步。
陳瀟瀟和彼得躲在一大堆廢墟後面，提心吊膽地站著，動也不敢動。
兩個人為了藏起身體貼得極近，和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托尼身上的陳瀟瀟不同，彼得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子，她的側臉帶著東方人柔和的美，黑色的眼瞳前長長的睫毛令人心癢。
彼得立刻別過了眼睛。
這種時候想這種事情，嗯，不好。彼得對自己說。
但是，活人的氣息盡在咫尺，甘美的氣息令他心癢。
血肉……
他不自覺地把眼睛移向陳瀟瀟的脖頸，那裡的弧度很柔美，纖細的身體上漂亮的蝴蝶骨格外精緻。
托尼再度向前一步，掃描的儀器不斷閃過廢墟，時不時出現的磁場令他很難辨別這裡的東西到底有沒有活人。
陳瀟瀟和彼得已經徹底擠進角落裡了，兩個人已經沒有退路，再後退一步的空隙都沒有了。他們竭力藏起身體，祈禱著這場戰爭不要爆發。
就在這時，遠處猛地傳來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羅迪立刻道：「不好，娜塔莎出事了！」
托尼頭也不回地掉頭沖向前方，兩個人一起奔向了走廊！
在他們轉身的一瞬間，趁著炮火的聲音還沒停息，陳瀟瀟立刻帶著彼得進入了電梯，迅速向上一樓前進！
托尼打開門的一瞬間，幾乎是瞬間被擁擠而來的喪屍淹沒了！
兩個人都穿著鋼鐵盔甲，咬人的喪屍倒是沒有什麼威脅，關鍵是前路被阻，根本無法前進！
陳瀟瀟沖入了電梯，電梯的門快速合上，在巨大的炮火聲和喪屍的包圍之下，托尼和羅迪顯然來不及回頭關注這裡的情況，陳瀟瀟這才松了一口氣。
就在她松了口氣的時候，借著電梯鏡子的反光，猛地瞥見了不遠處的角落裡，泰迪正探頭探腦地站在角落裡，一臉花癡地看著鋼鐵俠的盔甲！
陳瀟瀟：「……」
陳瀟瀟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電梯裡：該死的！又壞事！
第59章 被困
陳瀟瀟就差直接從只剩下細縫隙的電梯裡沖出去，直接撲在泰迪身上了。
然而, 在她一頭撞上電梯門之前, 彼得果斷而又理智地抓住了她，避免她力道太大惹出事來。
陳瀟瀟急得跳腳：「泰迪就在外面！」
彼得盡全力讓她平靜下來, 簡直就像是在哄一隻炸毛的小狗，無奈地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冷靜一下！」
陳瀟瀟伸手要去砸牆上的按鈕，被彼得及時抓住手腕。彼得趕忙道：「我們不是要趕在鋼鐵俠之前抵達中央控制室嗎？總而言之我們要去同一個地方, 就算是泰迪跟著托尼，他遲早也會抵達我們要去的地方——」
陳瀟瀟急道：「可是如果他和托尼撞上了怎麼辦？」
彼得語塞, 著急地撓了撓頭之後，只得說道：「斯塔克先生人那麼好，不會對泰迪開槍的吧？」
與此同時，兩個人位置的下面一層。
無窮無盡的喪屍從走廊裡擁擠過來, 屍體越堆越高，幾乎將面前的道路堵死。
火光噴射之中, 托尼轉頭對著已經被擠得沒影的羅迪大聲道：「把走廊的門關上！不能再引更多來了！」
羅迪宛如置身于修羅地獄，在狹窄的過道裡被爆頭的屍體和殘骸擠得無處可去, 即便是鋼鐵鎧甲擁有極強的機動力，喪屍前仆後繼的力量卻是更強，幾乎逼得他們步步後退, 離走廊的大門越來越遠。
托尼猛地一炮放出, 強大的火光炸翻了面前無數的喪屍之後有短暫的空隙, 兩個人立刻沖上前去, 一左一右迅速將門合上！
然而，後方的喪屍又以極快的速度湧來，而此刻地面上沾滿了粘稠液體，兩個人很難在一灘又一灘血漿和血肉碎屑上立穩，力道明顯比不過門後齊齊湧來的喪屍。
好不容易才要關上的大門，眼看著又要被擠開！
羅迪手上繼續加力，卻不料腳下一滑，當即跌在了地上，一方的力氣消失，大門又迅速被擠開！
托尼立刻沖到中央，試圖以一己之力將門死死合上，卻被擠壓的力量逼得極慢地地上滑動！
趴在牆角的泰迪探出頭，看了看在地上掙扎著又一次抵住門的羅迪，又看了看幾乎身體都要變形的托尼。
他躡手躡腳地走上前，伸出手，仿佛很想小心翼翼地摸摸托尼的鎧甲。
但是他有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摸，於是只好怯怯地伸出一隻手，戳了戳對方的背部。
於是，這就構成了極為怪異的一幕。地面上的羅迪和托尼盡全力要關上象徵著死亡與地獄的大門，並為此極盡全力，而在烏泱泱的喪屍群和遍地鮮血之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傻子，臉上帶著癡漢的笑容，戳了戳托尼的鎧甲，就此還不夠，又拍了拍托尼的小腦袋。
啊！偶像的手感就是不一樣！
就連這個噴漆的顏色！這個反光的飽和度！還有……這個腦袋的高度！嗯！
托尼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死人與活人交界之地，由於地面摩擦不夠，已經開始和賈維斯決定改變姿勢，以增加衝擊力。
然而，賈維斯卻忽然說道：「先生，經鑒定，有一個喪屍正在您身後撫摸鎧甲。」
托尼：？？？？
什麼？！
難道他的吸引力已經到了跨越種族的地步了嗎！
托尼在與喪屍僵持的間隙裡，立刻調出後面的景象來看，竟然看見一個巨大的身軀，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身後！而那只手，正十分沒教養的放在他頭頂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
托尼回手就是一炮，沒想到這時候即將關上的大門竟然突然決堤，兩個人徹底失去重心，向後倒去！
一貫腦子不好使的泰迪恍然清醒了一下，大概是上帝給他的靈光閃了一下，很給面子地撐住了門。
在三個人的力量下，大門緩緩關上，並且上了鎖。
泰迪顯然覺得眼前真人比例的鋼鐵俠比以前陳瀟瀟給他買的塑膠玩具簡直不要帥氣太多，意猶未盡地想要再拍拍。
他萬萬沒想到托尼翻臉不認人，轉過頭一回手，一個掌心炮猛地就直沖而來！
泰迪被轟地直直撞上牆壁，胸口被炸出一個血洞，血肉橫飛的場景簡直不要太淒慘。
托尼再度抬手，當即就要狠狠一拳砸向他的頭顱，嚇得他立刻縮到牆角，屈起手臂抱住腦袋，被嚇得渾身發抖地躲在牆角。
托尼沒有再砸下去。
他看著那個貫穿胸口的傷口緩緩癒合，確認這是洛基手下的喪屍兵團無疑。
托尼松了一口氣，對方顯然不打算傷害他們，這是一個好兆頭。
就在剛才，他還以為那傢伙要趁機將他殺死，沒想到他這麼慫，這麼大的個子就這麼被嚇得瑟瑟發抖躲在牆角。
對於暴君的走狗，托尼不想姑息，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從他嘴裡套出話來，於是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拎起來，厲聲道：「起來！」
剛才有膽子偷襲，現在沒膽子見人？
然而，泰迪的肩膀抖動著，死死護著腦袋，固執地絕對不肯撒手，托尼懷疑有詐，猛地用力，將他的胳膊從頭上掰開。
泰迪的眼淚斷線珠子一樣掉下來，猛地扭過通紅的眼睛淚汪汪地看著托尼，大吼了一聲：「我再也不喜歡鋼鐵俠了！」
托尼被這一聲吼嚇了一跳。
這……
這偷襲人的喪屍這麼還會哭啊？
就在他走神的瞬間，泰迪猛地從地上沖了起來，捂著臉一邊哭一邊向另一個方向跑去了，幾乎是一瞬間就消失在低矮狹窄的走廊裡。
托尼茫然地看向羅迪：「我沒看錯吧？剛才那個偷襲我們的傢伙，哭著跑了？喪屍還可以哭的麼？」
羅迪無奈地攤手：「可是他畢竟也是幫了我們的吧。而且這傢伙我們見過，當時洛基帶他參加過密林搜救，沒記錯的話是洛基的心腹。」
兩個人對視一眼，準備向泰迪消失的地方追去，及時的抓住他盤問。
然而兩個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們邁出腳步的一瞬間，剛剛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泰迪又一次沖了回來，淚汪汪地大聲吼了一句：「超級英雄都是騙人的！電、電、電影全是假的！」
————————
陳瀟瀟抵達上層之後，將背上的鐳射槍取下，在地上割出一個扭曲的圓形來。等金屬邊緣發紅的光芒漸漸褪去了之後，兩個人才小心翼翼地從上方向下看，果然看見黑洞洞的前方。
彼得說道：「我先下去，你在後面跟著，一旦情況不對立刻後退離開，明白了嗎？」
陳瀟瀟點了點頭。
彼得矯健地從洞裡鑽了進去，向前爬行了一段路之後，回頭道：「前面沒事，進來吧。」
他的聲音在狹窄的過道裡回蕩。
陳瀟瀟快速跟了進去。
兩個人距離一段路，緩慢地向前爬行著。
很快，通風管道就轉入一段極為狹窄的路徑，彼得向前爬了幾步之後，尷尬地停住了。
由於過道比較黑的緣故，陳瀟瀟過了一陣子才醒悟這件事，但是那時候她已經撞到彼得腿上了。
彼得推開了前面的板子，亮光照了進來，已經可以看到完好無損的中央控制室。
但是好巧不巧，他卡住的位置很尷尬，爬行的時候不慎撞到堆積的雜物，正好卡住了腰。
彼得艱難地回過頭，說道：「我現在……沒有支持點可以用力。能不能麻煩你……推我一下。」
陳瀟瀟被嚇了一跳，在狹窄的通風口裡猛地一抬頭，當即腦袋狠狠撞上頭頂的金屬板，疼的差點沒昏過去。
陳瀟瀟過了好一會兒才熬過了頭部的劇痛，哆哆嗦嗦地說：「推……你？」
彼得羞澀地，點了點頭。他試著抓住金屬板再向前一步，卻失敗了。
彼得說：「我離開了以後，你可以用鐳射槍把這塊雜物打掉。可是我現在卡在這裡，咱倆進不去，也沒法退回去……」
陳瀟瀟關注的重點根本不在這裡好不好！
他們現在是在爬行啊爬行！
爬行的時候要推你一下，怎、怎麼推啊！
陳瀟瀟險些抓狂了。
關鍵是在這種兩個人被困在狹窄空間裡的尷尬時刻彼得還試圖安慰她：「沒關係的，我現在已經是喪屍了，觸覺已經退化了的。你使勁推就好了。」
陳瀟瀟：「……」
她捂著被撞得劇痛的頭，抬起頭，生平第一次如此尷尬地看向面前的彼得。
emmmm……
推……一……下……
(╯‵□′)╯︵┻━┻就算他安慰自己他已經是個喪屍了也依舊沒辦法改變推他一下要只能是推他屁股的事實啊！
(╯‵□′)╯︵┻━┻誰、誰要摸你啊！
第60章 屎大顆
陳瀟瀟想不出有什麼詞彙, 可以形容她推了彼得將近一分神卻分毫未動, 最後索性抬起腿一腳把他從通風口裡踹出去的感受。
大概就是……看小說的時候，看到一下省略七百個字，這樣看了就很想駡街的感覺吧。
陳瀟瀟以極端方式把彼得送出了通風口之後，迅速開槍在堆積物附近掃射一圈，然後很快地沖出了通風口, 從高處一躍而下, 穩穩地落在了地面上之後，抬腳橫掃最近的一個喪屍, 直接將其頸骨踹折。
彼得站在旁邊, 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立刻和她一起處理了剩下的幾個喪屍。
陳瀟瀟沖到控制前前面，快速將u盤插進了眼前的電腦端, 對電腦和機械完全不懂的她茫然看著面前緩慢亮起的螢幕, 焦急地在原地走了幾圈之後, 轉頭看向彼得，語速極快地說道：「先去把門堵死！立刻！」
彼得還在走神中, 被陳瀟瀟吼了這一聲以後, 猛地回過神，睜大了眼睛，一臉茫然，不知所搓地望著她。
兩個人對視片刻之後, 彼得似是猛地驚醒一般, 立刻轉頭去鼓搗門, 整個人幾乎撞在門上，手忙腳亂地找著能說鎖上門的方式。
emmmm……
陳瀟瀟怎麼覺得……
剛才他轉身的一瞬間，眼神裡面有點……小嬌羞？
陳瀟瀟被自己這個奇怪的想法嚇到，登時如同五雷轟頂一般怔住，然後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立刻沖到儀器前面去看她壓根看不懂的數據。
她原本以為，就算是拉爾夫不靠譜，好歹不靠譜也是有限度的，卻萬萬沒料到，在u盤自動運行結束的一瞬間，整個空中母艦、龐大的天空中的移動城堡忽然所有的燈光都閃了一下，然後，幾萬個音響同時發聲，巨大的空中堡壘竟然開始播放樂曲《夢中的婚禮》。
……陳瀟瀟一點都不想在遍地喪屍處處死人的地方聽這種東西啊！
她對眼前看似極為複雜的儀器完全沒有理解能力，轉頭看向彼得，發現他正在刷刷刷地拿蛛絲把門口封上，嚇得叫了一聲：「別封死！」
陳瀟瀟不知道該怎麼和游離狀態的彼得解釋，只得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最後索性放棄：「算了算了，你把門堵上就行了。」
於是，彼得開始搬運屋子裡所有可以挪動的東西，往門口堵。
陳瀟瀟也不明白那些密密麻麻的按鈕到底是做什麼的，只能挨個按動，可是即便是她按了幾次，樂曲聲只是越來越大，絲毫沒有改變的趨勢。
麻蛋拉爾夫，她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他錢吧！
眼看著時間已經不多，陳瀟瀟索性開始發狂，狠狠砸了幾個按鈕一下，音樂聲戛然而止。
……暴力這麼管用？
然後，原本已經停止的音響，又開始播放中國戲曲。
陳瀟瀟：「……」
她徹底抓狂了。
麻蛋還能切歌呢？你設計的入侵程式好高級啊博士！
徹底陷入了混亂的陳瀟瀟準備找稍微懂一點這些東西的彼得幫忙，只見彼得搬完東西處理了門口以後，心神不寧地從她身邊蕩了過去，似乎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什麼，於是又心神不寧暈暈乎乎地蕩回來，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話：「馬克思小姐，剛才真是謝謝你了呀……」
然後，又暈暈乎乎晃悠到一邊兒去了。
陳瀟瀟：「……？？？」
陳瀟瀟：「……馬克思？」
哦，對，之前糊弄他說自己姓馬克思來著。
這下陳瀟瀟就有點為難了。彼得整個人像是生病了一樣，失魂落魄地蹲在牆角，忽然開始自顧自玩蛛絲，搞得陳瀟瀟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為什麼又不好意思去問他，索性自己繼續對著儀器發瘋。
找不到頭緒的陳瀟瀟，猛地抬手，狠狠地在鍵盤上砸了一下。
面前的螢幕猛地黑屏，在閃爍了一下之後，徹底沒了音信。
然後，一陣極度尖銳，位於人類聽覺邊緣的聲音，猛地爆炸一般從耳邊響起！
那種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如同潮水一般漫了過來，讓位於控制室的兩個人幾乎發狂！
這時，螢幕上浮現了拉爾夫的影像，他正頭頂一個香蕉片，扶著厚重的眼鏡片，在電腦前忙碌著。
他的死魚眼抬起了一下，看了一眼鏡頭，露出幾乎喜悅地想要哭泣的笑容：「成了成了！」
在滴滴響了兩聲之後，音響裡傳出聲音：「請進行指令，如果接收不到指令，將在二十分鐘後自動啟動全部飛行設備。」
陳瀟瀟立刻跳了起來：「快！我們還有二十分！」
這時，原本被彼得堵得死死的大門，似乎被外面的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發出巨大的聲響！
陳瀟瀟茫然看向彼得：「外面有喪屍嗎？」
彼得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見一陣強光，從雜物縫隙裡閃過！
彼得幾乎是在一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麼，立刻沖上前來，將陳瀟瀟一把抱進懷裡，向最遠的角落撲去！
爆炸帶來的巨大衝擊瞬間攜卷著無數碎屑包裹了兩個人，嗡鳴聲把兩個人徹底淹沒。
陳瀟瀟的大腦呈現一種瞬息的空白，彼得把她護得很緊，死死地將她壓住。
雜物坍塌下來發出巨大的聲響，紅色的鎧甲映著冷冽的光，大步走進了這裡。
哢噠一聲，鎧甲上的槍口對準了地面上的兩個人：「不要動。」
托尼沒有溫度的聲音傳了過來。
羅迪也迅速走了進來，在屋子裡環視一圈：「娜塔莎還沒到。」
彼得護著陳瀟瀟，從地上爬了起來。
托尼厲聲喝道：「我說了，不許動！」
然而，在彼得轉過那張稚氣的臉時，托尼怔了一下：「是你？」
彼得將雙手舉起，示意自己沒有威脅，苦笑著說：「斯塔克先生，別開槍。」
「別傷害她。」
托尼氣憤地把槍轉向了陳瀟瀟，卻又一次認出了熟悉的臉孔，不由得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你們兩個人……」
「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為什麼一定要給洛基賣命？他配嗎？」
羅迪趁著這個空當已經沖到了電腦前，查看了一番之後，焦急的說道：「不好了，托尼，這裡所有的飛行設備會在二十分鐘內啟動，如果離開了這裡，全部都會落到洛基那傢伙手裡。」
托尼大踏步上前走了幾步，沒有把象徵著危險的槍收起，而是快速地對陳瀟瀟說：「立刻終止這一切，立刻！」
陳瀟瀟此刻腦子回神了一點，揉著劇痛的耳朵說道：「我不能無功而返。」
托尼無情的站起，從牆上取下一把槍來，對準了地上的陳瀟瀟，冷聲道：「別逼我。」
彼得掙扎了一下，盡最大可能護住了陳瀟瀟：「斯塔克先生，我們知道你不會開槍的。」
托尼咬牙道：「你們知不知道，洛基有極大的可能就是下一屆暴君。他的**會成為他的弱點，成為別人手裡操控的傀儡？」
說著，逼近了一步：「我說了，停下！」
陳瀟瀟平靜地看著他。
似乎被那種無所畏懼的目光惹怒，托尼猛地調轉了槍口，對著不遠處的儀器一陣轟炸，最後看著已經開始著火的設備，又補了一炮才肯甘休。
陳瀟瀟說：「你毀了這裡也沒有辦法，拉爾夫的程式自動下達了命令，二十分鐘後飛機是一定會起飛的了。」
只是她不能讓飛機空著起飛，這樣洛基的設備一個都得不到。
托尼深吸了一口氣，痛苦地看向陳瀟瀟：「我不希望我們成為敵人。」
說著，又掃了一眼彼得：「尤其是你。我是如此努力地想要保護你，你卻就這麼丟下我選擇了我的敵人。」
「洛基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們這麼死心塌地為他做事？」
這時候，一個懶洋洋的卻極具辨識性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或許是他區裡的飯好吃吧~」
托尼猛地回頭，正要對著身後的傢伙開炮，卻被對方以極快的速度挪動了手掌，一炮打偏，眼前出現了一個套著紅色頭套的腦袋。
韋德眯起白色的眼睛笑了一下：「下午好呀~」
說著，一個極快的過肩摔，把鋼鐵人摔在地上，然後一腳踩住：「真是不好意思，從內部破壞你戰甲細節這種事情實在是太不好了，可是誰讓你廢話這樣多呢？」
托尼試圖啟動設備，然而眼前只浮現出一片紅光。
「先生，戰甲受損。」
韋德從屁股後面的小包包裡掏出一個相機，把他踩著托尼的照片很賤地哢嚓一下照了下來，微笑：「不要低估食物的力量啊，屎大顆先生。」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4-22 18:07
第61章 螞蟻
接下來, 站在中央控制室裡的四個人，就猝不及防地進入了韋德的廢話時間。
韋德一腳踩在斯塔克身上, 將手裡的刀轉了一個圈, 道：「哎呀我不知道你們這幫鋼鐵人有沒有一次性穿兩個制服的經歷啦，但是我和你們講，制服一套已經足夠讓人發悶了, 兩套就會把人困死。尤其是這個頭盔，你見過這麼醜的頭盔嗎？」
說著，將手裡的頭盔一罩, 套在了頭上, 扭頭看向還護著陳瀟瀟的彼得：「你們兩個還賴在地上幹什麼，想要上演都市愛情喜劇嗎。」
他還沒來得及多說廢話, 身後的羅迪猛地抬起手掌, 對準了他所在的位置發動了攻擊！
察覺到身後危機的韋德一瞬間縮小 , 變成地面上極小的一個點，快速地向羅迪的位置移動而去。
原本被壓制的托尼身上忽然沒有了重量，一個掙扎猛地翻身而起，伸手就去扣地面上正在奔跑的螞蟻一般的小人，然而金屬手章顯然不夠靈活，抓了幾次依舊讓韋德從縫隙裡鑽了出去。
陳瀟瀟扶著彼得快速站了起來, 原本想丟下韋德一個人自己善後, 萬萬沒想到這傢伙那到蟻人裝備還沒滿一天就開始裝逼, 此刻變小之後從托尼手下逃生, 想抵達羅迪所在的區域簡直如同馬拉松長跑, 要不是聽不見他駡街，陳瀟瀟的世界裡估計就被彈幕徹底刷屏了吧！
來不及罵韋德裝逼死得快，羅迪已經上前一步，在比例如同巨人的情況下抬起腳，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般一腳踩向了韋德。
陳瀟瀟曾經在腦子裡幾百次地模擬這個場景，但是如今還是不能不救隊友，雖然她想看著那個廢話精被人踩死的**是如此強烈，但是還是立刻抬腳踹向羅迪，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巨大的力量令羅迪站立不穩。顯然沒想到一個女孩子的力道竟然如此可怕，羅迪立刻掉轉過頭來攻擊陳瀟瀟。
陳瀟瀟扶著彼得的肩膀飛起一腳橫掃到羅迪身上，將羅迪整個人踹倒之後，拉著彼得就向外沖。
這個時候那一個小螞蟻一樣的韋德早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沒准已經被不小心波及了吧。陳瀟瀟邊跑邊想著。
這時候，身後猛地傳來了一聲吼：「彼得！」雖然盔甲已經受損，但是還是掙扎著站起來的托尼去掉了冰冷的鋼鐵盔甲的頭盔，用悲傷的神情遠遠望著彼得：「記住，洛基就是下一任暴君。」
彼得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已經被陳瀟瀟帶著跑遠了，一個轉角之後，徹底消失在了托尼的視線裡。
彼得看見陳瀟瀟跑得艱辛，想起來她沒了泰迪整個人就像一個頑固挪動的蝸牛一樣，猛地將她抱起來跑，兩個人的速度竟然也上升了不少。
陳瀟瀟：「……其實我……腿也沒有很短……」
奈何被泰迪扛著久了，跑步速度就是弱點。
在遠離了中央控制室之後，兩個人站到了十字路口，停了下來。
彼得環視四周，已經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了。
陳瀟瀟又一次展開了那張她看得懂看不懂都要硬看的地圖，指了指上面的方位：「這裡是武器集中區，旁邊就是飛機起飛區。如果韋德可以拖住托尼和羅迪，我們就剩下十五分鐘運送設備。」
她說著，咬牙道：「該死的，我們需要泰迪。他一個人頂一個流水線。」
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去找泰迪了，兩個人決定先抵達武器集中區，等運走了東西再尋找泰迪。
兩個人一起向武器集中區跑去，還沒來得及跑兩步，整個巨大的移動城堡忽然震動了一下，陳瀟瀟一個沒站穩，整個人踉蹌了一步，而眼前長長的走廊也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滑坡，陳瀟瀟腳下一滑，就向滑坡的一頭摔去。
彼得反應極快，迅速將蛛絲噴射而出，粘在附近的牆上，一把抓住了陳瀟瀟的手，把她拉了上來。
這時，整個天空母艦所有的聲音設備都開始播放一個女聲：「備用燃料即將用盡，如果未能及時進行補給，母艦將在一個小時之後墜毀。」
陳瀟瀟好不容易爬上了斜坡又聽到這個消息，簡直是五雷轟頂一般。
陳瀟瀟勉強靠牆站住，抓住彼得的手才不至於掉下去，問道：「怎麼辦？」
彼得看出來她的慌張，眨了眨眼睛，說：「沒事的。」
其實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有事。
他深吸一口氣，有點僵硬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他那個習慣性的燦爛的笑容：「我和你保證，我們一定可以完成任務，也會把泰迪找回來的。」
陳瀟瀟怔了一下，對上他充滿希望的眼睛，一瞬間有點失神。
可是現在……
彼得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來，我背著你。攀爬這種事還是我比較擅長。」
腳下的路變得更為難走，因為母艦的燃料不足，產生了一定的傾斜，而這個坡度雖然不大，卻讓整個母艦的中心換了位置，把本來走就可以的路變成了令人眩暈的環境。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彼得把陳瀟瀟背到背上，手中的蛛絲迅速在面前的道路上結了一張網，快速靠著攀爬前行著。
所幸武器集中區倒是不遠，兩個人迅速進入了倉庫，由於整個母艦都傾斜的緣故，大部分喪屍都堆積到了傾斜地步的位置，且這種環境讓前行變得極為艱難，陳瀟瀟丟下那些在走廊盡頭擠成一團的喪屍沒有管，快速跑進了倉庫。
然而，就在這時，整個母艦徐徐晃動，原本傾斜的艦身再度恢復原狀，重心也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眼前道路變平穩的一瞬間，原本堆積在走廊盡頭的喪屍，一瞬間湧了過來！
陳瀟瀟原本還掛在彼得背上，回頭的一瞬間，差點就被嚇得發不出聲音：「關門，快，關門！」
她迅速從彼得身上翻了下來，兩個人分頭去關好不容易才打開的大門，然而顯然喪屍借著飛船傾斜的過程已經半撲半滾湧到了眼前。
陳瀟瀟身後響起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別亂動。」
她來想繼續按下去，卻不料近在咫尺的按鈕忽然被一枚子彈徹底打爆，碎片和火花擦著她的手指四濺開來。
陳瀟瀟轉頭一看，見一身黑色緊身衣、頭髮成紅褐色的美麗女子正扛著一個她見都沒見過的武器站在大門正中央，那雙銳利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殺意的光。
然後，一枚炮彈沖出，在喪屍堆裡猛地爆炸開來，一個極為耀眼的光球猛地炸開！
無數斷肢和粘稠的血液噴濺而來，陳瀟瀟反應還算快，一把推開彼得躲到了門邊的牆後。
大門前，濺了一地的黑血。
娜塔莉冷酷的眼睛望著他們，猩紅的唇角挑起一絲笑：「可惜，來晚了。」
陳瀟瀟抬眼望去，已經裝滿了武器設備的數十架飛機正蓄勢待發，而她怎麼都找不到的泰迪，正扛著一摞武器正在運輸著。
娜塔莎挑眉：「你們這個隊友，還挺聽話的麼。」
陳瀟瀟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
黑寡婦和鋼鐵俠都是泰迪的偶像，試想他崇拜的偶像有一天忽然如神明出現一般對他說：「哦，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給你簽名吧。」
那怎麼可能拒絕！
怎麼可能！
娜塔莉將剛才炸翻了無數喪屍的炮調轉過炮口，對準了陳瀟瀟和彼得：「你們兩個做什麼，我也沒資格管。但是現在畢竟是特殊階段，大家公平競爭搶資源，誰搶到了就是誰的。」
「我不想和你們打。現在你們也知道了，母艦將在五十分鐘後墜毀，我給你們留下一架飛機讓你們活著離開，不會讓你們去送死。至於你們要是想再不知好歹來鬧事，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陳瀟瀟看了一眼時間，距離飛機起飛已經剩下不到十分鐘了。
不知道賈維斯的系統是否破壞了拉爾夫的系統。
娜塔莎沒有對他們大打出手，只是掏出通訊器，對托尼說道：「我已經準備完畢了。你們怎麼樣？」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一陣嘈雜的聲音。
娜塔莎察覺不對，看向了陳瀟瀟和面前的彼得。她是見過陳瀟瀟吊打鋼鐵俠的，而按照托尼的性格，八成不會對這個小姑娘出手。
一陣不好的預感襲上了她的心頭。
她看過陳瀟瀟過去的資料，對她做的事情有一定的瞭解。
殺手。
在變種人特工中從小就接受培訓。
小的時候就目睹母親死在面前，長大後又由一群殺手伴隨長大。
她看向將陳瀟瀟護在身後的彼得，對眼前這個棕色眼眸的陌生傢伙產生了一定的疏離感。
這是哪一個彼得？
娜塔莎對著通訊器再次呼叫：「如果活著請回復我，托尼。」
然而，依舊是一片寂靜。
娜塔莎將原本已經放下的武器拿了起來，眼睛中閃過一絲極度可怕的殺意，向著面前的兩個少年人逼近了一步，聲音裡帶著罕見的沙啞：「你們……」
「對托尼到底做了什麼？」
她眯起了那雙殺意蔓延的眸子：「還是說，你們殺了他？」
第62章 威脅
瑞雯追了幾步, 追上了一直獨自一人走在前面的艾瑞克，將魂不守舍的他一把拉住, 怒道：「你瘋了？我們怎麼可能帶著這麼多變種人徒步離開三區？你難道忘了, 僅僅是我們兩個來到這裡，就費了多少力氣！」
見艾瑞克不回答，她急忙道：「三區和十二區之間隔著整整半個美國, 而且就算是我們抵達了這中間的任意一個區，也不可能會有哪個基地願意對和三區作對的人敞開大門……」
她說這些的時候，艾瑞克始終看著頭頂的天空, 仰望著那青蒼的顏色出神。
瑞雯的話沒有一個字進入他的腦海。
過了一會兒, 艾瑞克忽然道：「你不能和我一起離開。」
那雙失神的眸子終於從游離狀態中恢復，如同訣別一般地注視瑞雯片刻之後, 道：「你和斯科特一起離開, 去調查賽維爾學校的事情。查理斯出了事情, 現在變種人學校已經亂了。」
說著，再度轉頭看向天空：「我則帶這些人離開。」
瑞雯見自己說了那麼多話都被他直接跳過，氣得直接大吼一聲：「你到底要怎麼離開！艾瑞克！你瘋了嗎！」
這時，遠方的天空傳來了似有似無的呼嘯聲，幾架民用飛機的身影遠遠出現在青蒼的天空上。
瑞雯徹底怔住了。
世界徹底失聯已經將近兩個月了，怎麼還會有這些民用飛機？它們從哪裡來, 又該在哪裡降落？
「艾瑞克。」她低低地說道。
「你到底有什麼瞞著我的？」
——————
陳瀟瀟雙手舉起, 示意自己身上沒有任何威脅。
然而, 娜塔莎端著武器, 繞著她開始轉圈, 並且漸漸縮小了距離。
陳瀟瀟說：「羅曼諾夫小姐，天空母艦裡由於連續不斷的爆炸出現了很多故障，有信號干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能因此而判斷托尼已經死了。」
娜塔莎挑眉：「我沒有說他死了。」
「我只是想要你給我一個保證。我剛剛就說了，我願意相信你只要你向我保證他還活著，我就立刻放下武器。」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不願意給我這個保證？」
陳瀟瀟只能說道：「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裡，做了什麼，有沒有被喪屍咬到，或者是有沒有遇到小範圍爆炸被波及。」
「是麼？」娜塔莎冷笑了一下：「那隨便給我一個保證。比如，如果他死了，與你無關。」
陳瀟瀟後退了一步，對方卻立刻提起武器大步上前，猛地把她抵在了牆上，一手撐在牆上，手裡的武器抵住陳瀟瀟的下巴，冷笑：「我都說了我相信你！」
那近乎銳利的美貌近在咫尺。
陳瀟瀟被她的眼睛逼視著，一時發不出聲音。
彼得猛地上前一步，伸手扳住了娜塔莎的肩膀：「別衝動——」
娜塔莎猛地回頭看他，厲聲道：「滾開！這和你沒有關係。」
彼得眼睛裡血紅的顏色正在不受控制的蔓延，被這麼一吼之後，眼睛猛地被那種猩紅的顏色佔據，神色裡露出猙獰的神色來，手上的力氣猛地加大：「我說了，放開她！」
陳瀟瀟一點也不想事情變得更亂，她的下巴被隨時會開火的武器頂著，還要分神去讓彼得不要失控，整個人都快急瘋了，立刻道：「我沒事——彼得，我沒事。」
看著那種猩紅的顏色緩緩褪去，陳瀟瀟才松了一口氣。
她轉過眼睛，定定地看著娜塔莎，深吸一口氣道：「羅曼諾夫小姐，我向你保證托尼沒有事。這樣可以了嗎？」
娜塔莎似乎只是想要她一個保證，猛地鬆開了手，掉頭向身後走去。
陳瀟瀟松了口氣，幾乎站立不穩。
娜塔莎身上那種強大到可怕的氣場令她心悸。
她看了一眼時間，這一場衝突過後，只剩下不到五分鐘了。
那邊的泰迪還在好不知情的搬運東西，氣得陳瀟瀟恨不得一巴掌甩在他臉上——你叛變可以不要那麼快嗎？啊？！
彼得扶住了她，將她架在肩膀上，兩個人向娜塔莎留給他們的那架飛機跌跌撞撞地走去。
然而，好死不死的，陳瀟瀟腰上的通訊器裡忽然傳出韋德那綿軟的聲音：
「哎呀你們兩個跑到哪裡去了。」
娜塔莎聽到聲音，沒有回頭，只是繼續整理她的東西，準備在飛機起飛之後去尋找托尼。
然而，韋德還沒等陳瀟瀟回答，又用一種大難不死的語氣說道：「我終於把那兩個傢伙幹掉了，你知道那兩個穿鋼鐵戰衣的傢伙有多難搞嗎？」
陳瀟瀟整個人都傻了，下意識想去按掉通訊器。
然而，聽到了這一切的娜塔莎猛地轉過身來，大踏步就向陳瀟瀟走了過來！
陳瀟瀟已經徹底慌了，砸一樣的想把通訊器關閉，然而韋德的聲音還是傳了過來：「從今天起，我也是打敗過鋼鐵俠的人了！」
陳瀟瀟：「……」
我現在裝無辜還有用嗎……
天空母艦由於燃料已經所剩不多，燈光也開始閃爍不止，周邊也在不斷地搖晃或者響起各種各樣的電路燒損聲音，陳瀟瀟在這詭異的氛圍之中，一瞬間有了一種自己已經到了大限的錯覺。
頭頂的燈光不斷地閃爍著，昏暗的燈光照耀著娜塔莎美麗卻充滿了殺氣的臉，陳瀟瀟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想要找一下武器，然而猛地發現娜塔莎只是給他們留下了離開的設備，沒有給他們任何可以反擊的武器。
陳瀟瀟覺得，自己要是死了，鐵定是被韋德害死的啊！
陳瀟瀟急得原地蹦了兩下，恨不得那通訊器踩個粉碎：「這真的和我沒關係啊！」
她知道韋德這傢伙嘴裡動不動就幹不幹的，但是你沒殺人就不要說這種會讓人誤會你殺了人的話啊！
陳瀟瀟腦子一瞬間短路，根本不知道怎麼和娜塔莎解釋韋德的「幹掉」和「殺掉」其實壓根沒有任何關係，一時間腦子抽風，說：「你知道詞義的不同會帶來很多誤會導致倒楣的結局嗎？」
……
她在說什麼啊！
暴怒的人怎麼可能聽得進去！
而且明顯對方以為自己愚弄了她啊！
然而，這時，原本在彎腰搬東西的泰迪終於擦了擦臉蛋上的汗水搬完了，然後以一種極為迅速的手法以及身高壓制，抬手像敲娃娃腦袋一般，直接敲翻了正端著槍大步走來的娜塔莎。
陳瀟瀟：「……」
泰迪啃著手指，看著地上被他打昏的娜塔莎，眨了眨眼睛之後，似乎怕她睡得不舒服，找了個撞武器的箱子，像棺材一般地把娜塔莎放了進去，然後蓋上了蓋子。
陳瀟瀟：「……」
終於腦筋正常了的泰迪，對著陳瀟瀟比了一個剪刀手，十分興奮的模樣。
陳瀟瀟：「……」
泰迪指著遠處的一架飛機，結結巴巴地說：「那那那那那個是……是是是……鐵罐他們三個的。」
然後，又猛地張開手臂，歡呼一般地指著剩下的幾十架裝滿了各種設備的飛機：「這些都是……是……我們的！」
陳瀟瀟簡直要感動死啊。
好孩子你的腦子終於正常了一次嗎！
啊不對，泰迪的腦子不正常是常態，正常了才是不正常啊！
於是，反應最快的彼得問：「娜塔莎是不是用她的程式修改了拉爾夫的程式？」
泰迪點了點頭，啃著手繼續茫然看著他們。
彼得強自按壓下心中駡街的衝動，繼續耐著性子問道：「那你修改他們的程式了嗎？」
泰迪眨了眨眼。
然後，他又眨了眨眼。
最後，他茫然地搖了搖頭，意思就是——沒改。
陳瀟瀟和彼得立刻抓狂了，從剛才的靜止不動，幾乎是一瞬間瘋狂地向最近的一架飛機奔了過去，迅速將設備打開，然而兩個人整個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眼看著倒計時越來越逼近，陳瀟瀟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癲狂的狀態。
這時候，穿著兩套制服的韋德背上扛雙刀晃蕩了過來，一眼看見了站在武器庫中央一臉茫然的泰迪，張開雙臂，開心地說道：「小泰迪！」
「大狗狗！」
「來來來，給爹地抱一下！」
正在飛機上看著倒計時抓狂的陳瀟瀟，猛地聽見了韋德的聲音，蹭得抬起頭來，對著泰迪吼了一聲：「把那個混蛋抓過來！」
剛剛解決了兩個敵人，死裡逃生跑過來的韋德，眼睜睜看著身高超過兩米的泰迪一瞬間發動向自己沖了過來，整個人都傻了：「不不不，我們還是不要抱了……」
然後，在泰迪龐大身軀的巨大力量下，韋德整個人被倒吊著拎了起來，腳踝被泰迪抓在手裡，如同拎小雞一般地，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了不遠處的陳瀟瀟！
韋德哀嚎一聲：「我都說了，不要了！」
第63章 笨蛋
等韋德被摔上飛機的時候, 眼前的駕駛機已經開始搖搖晃晃準備起飛了。
艙口的大門徐徐打開，青蒼的天空緩緩出現在了眾人面前，自動駕駛艙程式使得幾十架飛機極為有序地排列著, 並且依次坐著飛行準備。
韋德的手在儀器上一陣亂敲, 而頭頂的天空已經浮現出來，底部的地面緩緩上升，眾人來到了天空母艦的甲板上面。韋德砸了一陣之後, 吼道：「拉爾夫！收到回話！」
就在這過程中，第一架飛機已經在甲板上緩衝完畢, 起飛了。
顯然，在自動程式的控制下, 它們會自動飛到三區。
這時候, 拉爾夫的影像終於浮出來了, 無奈地對韋德說道：「我們也在盡力……」
他的一隻胳膊忙得幾乎飛起, 顯然也是很盡力很盡力了。
然而, 就在這時, 正在滑行的第二架飛機停了下來。
陳瀟瀟和彼得松了一口氣。
韋德和拉爾夫爭取到時間，開始應對處理剩餘的飛機。陳瀟瀟轉頭望向飛機艙門外，猛地看見泰迪放娜塔莎的那個盒子的蓋子忽然動了一下, 那一瞬間簡直像極了棺材中的吸血鬼正在掙扎。
陳瀟瀟立刻示意泰迪去處理已經醒過來的娜塔莎, 然而泰迪茫然地看著她站在艙門前蹦蹦跳跳，半晌, 恍然大悟一般, 跟著陳瀟瀟開始做同樣的動作。
陳瀟瀟眼睜睜看著泰迪跳舞一樣地在眼前蹦蹦跳跳。
逼不得已的陳瀟瀟只能大吼一聲：「那邊！」
甲板上的喧囂極為刺耳, 泰迪過了好久才醒悟了這句話的含義，而此刻，娜塔莎已經從一堆亂七八糟的雜物裡掙脫開，一把抓住了手邊的槍，對準了正在轉過頭來的泰迪。
兩架鋼鐵盔甲徐徐降落在甲板上，由於身上的鎧甲損毀，托尼迅速從不遠處的飛機裡搜尋出了可以使用的武器，大踏步地向面前的幾個人走來！
陳瀟瀟猛地醒悟了他的用意，立刻沖到韋德面前，厲聲道：「來不及了，立刻讓所有的飛機起飛！」
韋德的聲音顯然拖長：「什麼？！」
韋德伸手一指甲板上的數十架飛機：「直升機就算了，這些戰機是要按照順序滑行的啊！」
陳瀟瀟急忙道：「那就誰能飛就讓誰飛！越快越好！托尼要摧毀飛機了！」
果不其然，紅黑兩件鎧甲的主人並沒有準備來和陳瀟瀟等人爭奪控制權，而是就近，看見一架飛機就摧毀一架！
托尼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既然帶不走，也絕對不能要洛基帶走！
韋德掃了一眼還在打架的程式，立刻按下按鈕命令可以起飛的幾架直升機先起飛，托尼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立刻開炮向準備起飛的直升機！
陳瀟瀟和彼得迅速跳下了飛機，兩個人分頭，分別向托尼和羅迪沖去。
彼得手中的蛛絲猛地射出，黏住羅迪手中的武器，猛地用力向回一勾就將其勾走，然後借力在空中一甩，猛地將武器甩到了羅迪無法夠到的位置！
陳瀟瀟則迅速跑向了正在開火的托尼，托尼猛地掉轉了炮口，對準了正在沖過來的陳瀟瀟，冷聲道：「站住。」
「你也看到這種武器了威力了吧，就算是你癒合能力超凡，被轟成血霧也回不來了。」
陳瀟瀟停住，和面前的托尼對峙著。
托尼深吸一口氣：「到底為什麼？」
陳瀟瀟看了一眼正在和羅迪開打的彼得，轉過頭來說道：「斯塔克先生，現在是亂世，只不過是各方面勢力搶佔資源而已。我所臣服的領主需要資源，我就要服從命令帶著些回去。」
「而且我不明白您到底為什麼依舊對洛基殿下有如此深的誤解，畢竟他雖然以前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其實現在他已經收容了很多漂流無依的人。」
她說著，緩慢向前走了一步，又說道：「而且您知道現在資源是極其珍貴的吧？盲目浪費沒有好處，而且您認為的洛基就是暴君，並沒有證據。」
她在和托尼盤旋的過程中已經接近了他，此刻猛地抬腳，迅速閃身而過，將托尼手中的武器踢到了地上！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幾乎如同閃電一般從她腋下閃過，然後快速將托尼壓到了身後的飛機上死死抵住。
托尼猛地抬手打起一拳，向陳瀟瀟的臉部打來，然而他的戰甲已經受損，此刻這一拳頭的力道顯然不大，被陳瀟瀟空手接下。
兩個人僵持著。
陳瀟瀟那雙黑色的眸子凝視著他，臉上緩緩浮起了一絲笑容：「斯塔克先生，我說過了，您總是喜歡把人想得過去善良。」
她微微笑了一下，將地上的武器遠遠踢開，笑容裡帶著一絲冷峻：「您不能因為我幫了您一次，就忘記了我是一個殺手的事實。」
「我要追隨的人，是一個強大而又不擇手段的人，我認為這樣的領袖才有可能在這個亂世活到最後。」
那雙漆黑的眼眸轉了過來，盯住了面前的紅色鎧甲。
落日的光輝從雲層灑落，照耀在那威風凜凜的紅色鎧甲上。
「而您。」少女的聲音裡帶了一絲惋惜：「您有一顆金子一般的心。」
「這顆心會在這漫漫的黑夜裡散發著一如往昔的美麗光芒，可惜我並不需要。」
她說著，猛地鬆開了手，任由托尼摔在了地上。
俯視著地上迅速掙扎而起的托尼，陳瀟瀟如同接下小孩的拳頭一般接下他再度攻擊來的一拳，沉聲道：「或許您需要過很久才能明白——您心心念念所要維護的那個無比光明的舊秩序已經倒塌了，只有野心家才能建立起全新的秩序，或許那時候我們又會需要一個超級英雄。」
「但是那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大部分的飛機已經升空了，整個天空母艦的周圍浮現了無數離開母艦身體的飛機，在巨大的移動城堡的襯托下，那些離開的飛機如同離巢的鳥兒一般，在逐漸日暮的天空中駛向遠方。
腳下的大地再度顫動一下，陳瀟瀟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和遠處制服了羅迪的彼得對望一眼，兩個人向飛機的位置奔去。
托尼已經站了起來，撿起了地上掉落的武器，將炮口對準了正在奔跑中的陳瀟瀟。
雖然他很清楚，只要瞄準後開炮，絕對能擊中不遠處的陳瀟瀟，可是他的手一頓。
現在大部分裝備已經被運走了，再殺人還有必要麼？
他瞄準了陳瀟瀟。
就算是她有再強的癒合能力，這一炮下去也死定了。
如果她死了，洛基就會失去一個強大的手下，到時候他想做事也會困難許多。
托尼的手抖了一下。
瞄準了很久之後，他最後還是狠狠地將武器摔在了地上。
該死的，下不了手。
他將手探向胸口的能量堆——他原本以為這顆心已經足夠冰冷了，可惜偏不是。腳下的大地已經開始震動，明顯天空母艦的燃料即將用盡，支撐不了太多時間了。
娜塔莎和陳瀟瀟擦肩而過，在暮光中走向了自己的隊友。她紅褐色的頭髮在暮色之中迎風淩亂地飛著，銳利的眼睛中閃過一絲遺憾的神色，伸手扶起了地上的羅迪。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算了，我們先離開吧。」
羅迪點了點頭，看向托尼：「這裡馬上就要塌了。我們走吧，托尼。」
陳瀟瀟一行人的飛機已經起飛，周身金屬映著夕陽的光，沉沒於暮色的雲層之中。
托尼遠遠地望著這一切，看著天空母艦上如同百鳥散盡一般飛行駛遠的飛機，最終還是不甘心地歎了口氣。
他看向身邊的兩個人：「我們會把這次的損失討回來的。下一次倒楣的就該是洛基了。」
說罷，他摘下了頭盔，走上了戰機。
三個人陸續走入戰機，最後一個進去的娜塔莎看著艙門關上，遙遙地望著暮色中的遠去的那些鳥兒一般的飛機。
她挑起一個冷笑來：「那幫傻子還以為自己贏了。」
托尼和羅迪走到了駕駛艙坐下。
托尼疲倦地將頭盔在一邊放好，伸手擦了擦沾滿汗水的額頭，用疲憊的聲音問道：「賈維斯，洛基的基地資料庫下載完畢了麼？」
片刻後，一個溫柔的男聲響起：「我們已經成功從漏洞中下載了洛基的所有資料，先生。」
「現在實驗室的全部結果都已經整理完畢，請問是否現在查看？」
托尼疲倦的神色裡露出了一絲狡猾。
「沒關係，不著急。」
那雙蜜糖色的眼睛遠遠地望著遠處消失的暮色，看著降臨的黑夜，露出了狡猾的笑意。
陳瀟瀟麼，剛才的那番演講還湊活吧，就不給她差評了。
天真的小屁孩。
托尼想著，嘴角勾起了一絲隱藏已久的笑意。
誰告訴你超級英雄就不會使陰招的，嗯？
第64章 覺醒
陳瀟瀟雖然一直戰鬥力驚人，但是從這個巨大的迷宮裡繞出來以後, 整個人徹底精疲力盡, 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乾脆到頭就在飛機座椅上睡著了。
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來的時候飛機還在飛行，而一邊的彼得和泰迪自從變成喪屍以後就不需要休息了，兩個人正坐在一邊埋著頭不知道玩什麼玩得很開心。
陳瀟瀟見飛機平穩飛行，於是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好奇地向他們兩個人的方向探頭看去, 想看看他們在玩什麼。
然後……
她就看見……
彼得和泰迪……非常專注地……高度集中注意力地……在玩石頭剪刀布。
這時候，原本弓著腰極度緊張的彼得猛地抬起頭來，歡呼地直接從座椅上跳了起來，驚喜地叫了一聲：「贏了贏了！」
然後, 由於動作激烈, 一頭撞上頭頂的隔板。
或許是他力道過大的緣故，陳瀟瀟都覺得整個飛機被他這麼一撞之後搖晃了一下，左右擺了一下才平衡。
彼得似乎是沒有撞痛，畢竟他變成喪屍之後感官退化, 要不非得痛到昏過去不可。
然後，他只是隨手摸了摸自己頭頂有沒有被撞下頭皮來, 發現壓根沒有受傷之後，心很大地對著面前的泰迪攤開手：「認賭服輸, 快一點。」
泰迪小心翼翼地捂住自己包包裡最後的幾塊壓縮餅乾, 十分不甘心地看著彼得座位旁邊堆起的一摞壓縮餅乾, 很吝嗇地從包包裡拿出一塊餅乾來，萬分不舍地遞給彼得。
彼得很大方地就要將之接過來，然而沒想到的是泰迪卻臨時反悔，死死捏住要被彼得拿走的餅乾，不肯交出去了。
於是，陳瀟瀟就親眼目睹了一場，蜘蛛俠和變種人的力量較量。
泰迪顯然輸得太多不開心，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直接將餅乾中央捏塌了一塊；而彼得在向回拽的時候，顯然也離捏爆這個餅乾不遠了。
陳瀟瀟想著，你們這麼搶來搶去，到時候吃的時候餅乾都變成麵粉了，你們還吃麼？
陳瀟瀟本來想和他們兩個說兩句類似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話，但是掉頭一想，恍然想起這倆貨都變喪屍了，爭壓縮餅乾有什麼意義？？
有什麼意義？
終於，那塊被兩個人爭奪的餅乾大概覺得自己是一個良家的餅乾，不是什麼妖豔賤貨的餅乾，引得兩個力道過人的變異人為它爭奪不是一塊良家餅乾應該做的事情，於是，為了世界和平，這塊想證明自己的餅乾終於如願以償地爛掉了。
餅乾從包裝袋裡灑了個乾淨，兩個人誰也沒撈著。
終於，沉迷賭博並且完全沒有注意到周邊環境的兩個人，終於在餅乾破碎之後回過神，發現陳瀟瀟已經醒了，並且正一臉詭異地打量著他們。
彼得不好意思地伸手撓了撓頭，皮膚蒼白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羞澀的紅色，指了指一邊正蹲著生悶氣的泰迪說：「我在陪他玩。嗯。」
陳瀟瀟詭異地注視了他們兩個良久，終於說出了心裡話：「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泰迪抽了抽鼻子，委屈地說：「彼得騙我餅乾。他每次都贏。」
彼得急了，似乎害怕陳瀟瀟誤會他和傻子搶東西，立刻為自己辯解道：「不是的，你明明贏了三次的！」
泰迪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從兜裡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小本子，大概在上面寫了上面「彼得是壞人」「彼得大壞蛋」或者是「不要和彼得賭博」之類的句子，寫好之後，塞進了口袋裡。
陳瀟瀟在這種情況下，艱難地靠著自己所剩不多的智商推理了一下，問：「難道是拉爾夫研發出了什麼新的藥劑，讓你們可以正常食用食物了嗎？」
彼得耷拉著腦袋，棕色的眼睛裡閃爍著小緊張的情緒：「其實這和資源利用有關。」
他說著，挺認真地拿起了一塊餅乾，又拿起了一根不知道哪裡來的棍子，比劃了一下：「比如說現在資源很匱乏，每個人得到的食物都有限，於是大家就會去想盡辦法爭奪資源。就像托尼和洛基搶武器一樣。」
說著，指了指自己堆起的食物，又指了指一邊泰迪小包包裡僅剩的幾塊餅乾：「但是，有些人獲得了比另一些人更多的資源，就可以控制那些沒有資源的人，要求他們用條件來交換需要的食物。而沒有資源和資訊管道的人則變得很盲目——也許有可能會被要求使用一些重要但是他們其實並不知道的重要資源來換取基本資源，就像用餅乾交換黃金……」
陳瀟瀟費解地看著一本正經打算講課的彼得，半晌，才到：「這就是你和泰迪玩石頭剪刀布的原因？」
彼得害羞地點了點頭，似乎想證明他們的石頭剪刀布是一件很高大上的賭博行為。
陳瀟瀟：「那……你們繼續？」
說著，同情地伸手在彼得肩膀上拍了拍，然後抬手順手摸了摸他腦袋，用一種看小動物的神情看了他一眼，準備再睡一會兒。
彼得見陳瀟瀟已經徹底把他當成智力退化的兒童了，急忙道：「但是其實我們不需要餅乾的，我們誰也不吃。」說著，怯怯看了陳瀟瀟一眼：「我贏的都給你吃。」
陳瀟瀟：「……」
陳瀟瀟真誠地說：「真是太謝謝你了。」
彼得見陳瀟瀟已經認定了他現在退化成弱智兒童，無奈地坐回了位置上，聳了聳肩：「其實和泰迪玩遊戲的時候我想了很多。假如說我現在是洛基，泰迪現在是托尼的話，我們兩個自以為是地彼此爭奪，可是不管我們拿到多少，這些東西最後都會歸到你哪裡去……」
陳瀟瀟：「……啊？」
原諒她智商不夠，沒有聽懂。
彼得焦急地在她面前做了幾個手勢，卻依舊被卡住，眼看著陳瀟瀟又要不理他了，趕忙道：「神秘人放出抗體來讓我們搶，照理說如果我們做出同樣的抗體，他就沒用了，也就不能操控任何人了。你現在有很多餅乾，因為不管是我贏了還是泰迪贏了，我們都會把餅乾送給你。但是這對你來說沒用作用，除非你要用餅乾換蘋果……」
陳瀟瀟除了更暈以外，沒有任何的收穫。
彼得焦急地打了半天手勢，暗恨自己嘴笨，最後結結巴巴地說：「所以神秘人放出抗體的目的其實不是為了讓我們搶抗體，而是為了讓他丟出來的誘餌翻倍！」他終於找到了這個說法，激動地說：「但是世界秩序已經毀滅了，即便是獲取更多資源也不能代表更多金錢，所以神秘人其實要的不是資源，而是抗體！」
陳瀟瀟：「……那個……你有沒有意識到，我比較笨，可能沒辦法理解你想說的東西？」
彼得急的一個翻身，躍到椅子背上去，蹲在上面說：「神秘人一邊選擇暴君，一邊讓另外雙方相鬥，把有限的資源放出來讓所有人爭奪，其實是想等待我們造出另一波他需要但是自己造不出來的東西。」
「他需要讓實驗繼續進行下去。用廉價的餅乾，換到新鮮的蘋果。」
彼得快速地說著，忽然翻到泰迪身邊去，掀開泰迪的兜兜把他的小本本掏出來，快速用本子在上面寫著：「布蘭登是第一個暴君，神秘人利用他使用動物和變種人做實驗。現在的托尼和洛基在無限搶奪資源備戰，因為雙方彼此看不順眼，但是我和泰迪爭奪餅乾一樣，最後還是要回到神秘人口袋裡；而神秘人如果想擴大實驗，會把實驗從變種人身上轉向普通人——所以他才需要一個新的暴君。」
彼得快速地在本子上劃掉了托尼：「斯塔克先生絕對不會用活人做實驗，但是洛基冷血無情，所以如果他使用活人做實驗，他就是下一代暴君。」
然而，他轉頭看著本子上畫得一塌糊塗的紙張，低聲呢喃：「不對……」
「好像少了什麼……」
彼得猛地抬頭：「條件不夠。如果是洛基的話，條件不夠。」
他看著被他畫得亂成一團的圖，自言自語道：「他得需要一個合理的原因。」
彼得啃著泰迪的筆，低聲道：「比如復仇……」
他猛地抬頭，定定地看著面前的陳瀟瀟：「復仇。」
陳瀟瀟想了想：「洛基倒是有復仇的原因。他說了他想向復仇者聯盟復仇。」
彼得快速地道：「不不不，不是他復仇的理由，是所有人共同的理由！新的暴君想建立起一個暴君統治，就要有一個共同的復仇目標。」
他快速地在紙上圈出了一片空白：「比如布蘭登曾經大肆用變種人做實驗，現在輪到變種人復仇，用活人做實驗了。」
「新的暴君一定是一個變種人。」
第65章 危機
陳瀟瀟抵達洛基所管轄的基地, 已經是一天之後了。
陳瀟瀟趴在飛機的舷窗上, 螞蟻一般的人影越來越大, 終於敏銳地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與眾不同的存在——藍色皮膚的女子被人壓著, 跌跌撞撞地向基地裡走去。
陳瀟瀟激動地拍了拍窗子, 只給一邊的彼得看：「瑞雯。」
似乎察覺到頭頂上方飛目光, 瑞雯抬起頭向天空望了一眼, 明知道從她的角度根本什麼都不可能看見, 陳瀟瀟還是心有餘悸。
彼得起初以為她是身上穿著藍色的外衣, 後來才意識到她坦然的赤身**，雖然瘸了一隻腿, 卻依舊傲然地昂首挺胸地走著。
陳瀟瀟將額頭貼在窗子上, 咕噥：「她小時候是我偶像。在鋼鐵俠出現之前，一度是我最崇拜的人。」說著，瑞雯早已消失在視線裡，她卻還是引頸而盼，看了那個方向許久：「不過我把她吊打了一頓之後，就覺得她好像沒那麼帥了。」
彼得：「……」
飛機在基地徐徐停了下來，陳瀟瀟和泰迪一行人抱著一摞餅乾, 蹦蹦跳跳跑下了飛機，一路向瑞雯消失的方向追去。
然而, 她還沒跑兩步, 就忽然被不知道何時出現的洛基拎住領子, 無情地拎了起來。
洛基拎小雞一般把她拽起來：「完成任務不去找你老大報導, 現在又要跑去哪兒？」
陳瀟瀟處於半騰空狀態, 很激動地指了指瑞雯消失的方向：「我去追我偶像！看看她被我踹斷的肋骨痊癒了沒有！」
洛基：「……」
似乎是太過嫌棄她，索性把她往泰迪的方向一丟，嫌棄地拍了拍手。
泰迪穩穩地接住了陳瀟瀟，然後毫不猶豫地把她扛上肩膀，忽然邁開步子向瑞雯的方向追去了，速度簡直驟然翻了一倍不止。
洛基：「……」
洛基：「……你們兩個，給我回來！」
泰迪服從命令的本事比陳瀟瀟強不少，於是聽到這句話之後，刹車一般立定站好，扛著肩膀上的陳瀟瀟一步一回頭地走回洛基身邊，還回頭戀戀不捨地看瑞雯的方向，雖然被押走的瑞雯早就消失得沒有蹤影了。
洛基負手站著，示意泰迪把陳瀟瀟放下來。
一般和這對倉鼠金毛組合講話的時候，洛基殿下只盯著陳瀟瀟看。一則泰迪根本沒有說話的必要，二則洛基殿下一點也不想讓他的下屬們看到他正在仰著脖子和一個兩米怪講話的樣子。
洛基：「帶回來的物資清點了麼？」
陳瀟瀟立刻立定站好：「報告老大 ，清點好了！」
洛基這才心情緩和了一點：「是麼？都帶了什麼回來？」
陳瀟瀟挺胸抬頭，十分果斷地說：「報告老大，我不知道！」
說完以後，還理直氣壯地指遠處的韋德：「後勤應該知道。」
洛基：「……」
他依舊保持鎮定地看著面前的陳瀟瀟，忍住了把她甩出幾千米的衝動。
一邊的韋德恍然醒悟到有自己的用武之地，立刻滿懷期待地沖了上來，手裡拿著一張自己清點物資的紙張，興奮地沖了過來，一臉急於解說的模樣，立刻開始彙報：「我們這次一共帶回來槍支——」
洛基及時道：「不用和我彙報。」
還好他反應快，及時止住了韋德無邊無際的廢話，淡定地把他推給拉爾夫：「去找拉爾夫彙報。所有事情由他轉告我就好了。」
韋德一臉怪異地看著洛基：「可是您剛才還想要瀟瀟給您彙報……」
洛基一臉的道貌岸然：「我現在不需要了。」
洛基認為，比起想要及時查看自己獲得了多少新物資的衝動，他還是對韋德的精神污染的抗拒感比較強烈。
然而，鑒於他這個後勤頭頭正在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洛基認為這種時候還是關懷一下下屬的心理健康比較好，於是象徵性地問了一句：「還有什麼問題麼？」
韋德緊閉著嘴，搖頭。
洛基：「所以你為什麼要用這種神情看我？」
韋德：「……」
他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眼睛看向一邊的陳瀟瀟，最後還是很委婉地解釋：「您知道上廁所上到一半忽然被人制止並且要求去外面解決的感受嗎？」
洛基：「……」
洛基露出了冷酷的微笑：「第一，我不知道。第二，你現在就滾，立刻。」
陳瀟瀟看見韋德被洛基趕走了，明白自己是逃脫不了給洛基解釋戰況的任務了，於是立刻心生一計，把彼得推到前面去，說道：「彼得知道新一代的暴君是誰了。」
鑒於彼得花費了那麼久才給她講清楚前因後果，所以只要彼得拖住洛基，她就能帶著泰迪去參觀偶像了！
不，是膜拜偶像！
於是，她聽見彼得簡短地說：「下一任暴君是變種人。」
洛基問道：「理由呢？」
彼得說：「暴君不會參與資源搶奪，他想要開創一片新的領域就需要共同目標。下一個目標實驗物件是普通人類，而變種人恰巧需要復仇。」
洛基頷首：「很有道理。我會讓拉爾夫去查可疑的變種人。」
陳瀟瀟：「？？？」
這麼簡單？
說好的長篇大論呢？
這是智商歧視嗎？？
和彼得的對哈結束之後，洛基再度轉向了想要偷偷溜走的陳瀟瀟，挑眉望著她：「又想跑去哪兒？」
陳瀟瀟立刻站回來，筆直站好，等著老大教誨。
洛基無奈道：「我只是想說，既然你完成了任務，我也不會違背諾言。所以事情會照我們之前約定好的那樣，我會放棄爭奪以利亞的實驗研究機會。」
陳瀟瀟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長出一口氣，激動地就要衝上來擁抱洛基。
洛基果斷後退一步，嫌棄地看著她一身的爆炸塵土，遠遠地望著她，順帶拍了拍她因為奔跑而帶來的灰塵。
終於意識到自己被嫌棄了陳瀟瀟果斷不再給老大惹麻煩，老老實實站穩了。
然而，泰迪一向是秉持著陳瀟瀟做什麼他也做什麼的概念活著的，見陳瀟瀟高興，他也很幸福地嚎了一嗓子，然後一把抱住了洛基。
於是，洛基嶄新的長袍上，就蹭滿了爆炸塵灰和粘稠的黑血，加之血塊上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令他差點沒有直接幹嘔出來。
好不容易擺脫了泰迪之後，洛基才艱難地說道：「我來這裡只是想告訴你，你們現在只剩下不到五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五個小時之後你們要立刻出發。」
「拉爾夫趁著托尼離開三區的時間黑進了三區的系統，發現布蘭登的檔在自毀前留下的訊息——神秘人要求以利亞單獨去見他。拉爾夫破解了程式的密碼，得到了見面地點。」
洛基眼中的神色變得複雜：「我本來想要將以利亞換回來，讓他去見神秘人，但是我覺得你說的很對，以利亞那個瘋子一點都不好控制，所以——」
他指了指實驗大樓的方向：「魔形女會替代他去和神秘人見面。」
洛基看向泰迪和陳瀟瀟：「以免你們兩個人認為我虐待變種人，所以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說服瑞雯幫助我們。如果在限定時間內做不到，我會對瑞雯進行精神控制。」
他丟給了陳瀟瀟一張通行卡：「休息時間五小時，你們什麼時候放棄，及時告訴我。」
說罷，轉身離去。
——————
與此同時，三區。
羅迪的小組負責監視洛基控制的基地裡發生的一切，很快就找到了端倪。
他將電腦折好帶走，大步走進了托尼所在的房間。
托尼正在修理戰甲壞掉的地方，由於現在資源緊缺，他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出手大方，所以只能對出了故障的地方修修補補。
羅迪把電腦打開，放在他的工作臺上：「拉爾夫破解了程式的密碼。」
「他們得到了與神秘人見面的時間和地點，並且安排讓魔形女瑞雯替代以利亞去和神秘人進行會面。」
托尼拿著工具的手頓了一下。
羅迪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托尼將手裡的工具方向，轉過身來：「他們有冒牌貨。」
說著，手指在工作臺上徐徐滑動，把囚禁以利亞的地牢的監控錄影調了出來，受了傷的手在螢幕上輕輕點了點，轉頭看向羅迪，嘴角挑起一個笑容。
「我們這裡有正牌的。」
他說著，饒有興趣地看著螢幕上以利亞的身影，目光鎖定在那少年陰鬱的臉上：「到時候如果出現兩個以利亞，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仿佛能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一般，螢幕裡的以利亞抬起頭，顏色接近淤青色的眼睛望向攝像頭，那一瞬間托尼簡直懷疑他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可以隔著線路和他對視。
「危險的傢伙。」托尼低聲道。
「我們得提前馴化這只會咬人的毒蛇才行。」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4-22 18:12
第66章 神秘人
枯燥的時間過得很快。
托尼發現, 馴服一個性格怪異的男孩子, 大約遠比馴服一隻獅子要難得多。
更加令他不安的是, 他並不知道到底是他馴服了以利亞, 還是以利亞尋找到了得以欺騙他的方法……
該死。
托尼坐在螢幕前看著這個男孩，他眼睛裡的神情變得極度溫順, 面孔的菱角也漸漸柔和，但是與這不同的是，那鋒芒隱匿後殘餘的空缺令他隱隱不安。
那麼——
「我們需要再排練一次如何面對那些傢夥嗎？以利亞？」
托尼隔著螢幕問著，並將面前少年的面孔一步一步拉近，企圖看清楚他臉上的痕跡。
然而, 那只狡猾的兔子沒有露出破綻，笑容裡全是溫順和柔和：「不, 先生, 我已經牢記在心。」
「那就好。」托尼喃喃自語。「那就好。」
然後, 轉身對娜塔莉說：「準備帶他出發了。」
娜塔莎微微一頷首，轉頭走出了會議室，托尼目送著她的身影遠去，忽然站了起來，大步走了過來：「這件事有什麼不對的, 不行，我和你們一起去。」
羅迪將抱在懷裡的頭盔戴上去, 看見托尼出來, 又無奈地摘了下來：「我們需要有人在這裡坐鎮以免對方趁虛而入, 不是嗎？」
托尼才不管這些, 猛地揪住只是碰巧路過的快銀，把他拎到羅迪面前來：「他就不錯。」
真的只是碰巧路過的快銀：「……」
快銀：「……？？」
羅迪用一種看小孩子的眼神看向托尼：「這個可憐的孩子剛被注射過毒液。」
快銀現在被抑制了能力，已經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慢銀。
娜塔莎也無奈地開口：「對我們有點信心，好嗎？」
托尼只得後退了兩步，把隨手揪來的快銀丟到一邊，指著螢幕上以利亞那張溫順的臉：「聽著，他要是有什麼瞎動作，管它的神秘人，先把他崩了，明白麼？」
娜塔莎和羅迪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一行人在經過了三個小時的飛行之後，抵達了神秘人指定的見面地點。由於位置處於深山之中，信號十分差勁，他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聯繫上了托尼。
「真是奇怪。」羅迪忙碌著連接信號：「在半個小時之前我們路經城鎮，那裡的信號塔已經恢復運行了，可是卻遮罩了我們的信號。看來神秘人做的準備很全面。」
托尼的面孔顯得尤為疲憊，不斷晃動的影像和斷斷續續的聲音更加強了他的虛弱感。他無力地將手撫上臉頰，深吸了一口氣：「這三個小時裡發生了四次火災。你們不要管我了，執行任務最重要。」
他說著，消失在了螢幕前，但是聲音依舊傳了過來：「賈維斯，我有強烈的預感這件事會倒楣。」
賈維斯則溫柔地回答：「是的，先生。」
托尼：「下次不要回答我。離開了鏡頭不要和我說話。」
娜塔莎護送著以利亞下了飛機，以利亞雖然被銬住雙手，卻始終在笑。
娜塔莎皺眉：「你笑什麼？」
以利亞回頭看了她一眼，漂亮的眼睛裡流出了漠然的神色：「我在笑，如果是我快死了的時候，絕對不會選這種鬼地方出來倒楣，不是麼？」
娜塔莎手上的力道加大：「少廢話。」
最後的定位是在一個山洞前——娜塔莎原以為會砸山洞裡，然而不是，是在山洞前。
一個穿著黑夜長袍的男人正搬著一把凳子在山洞前跑來跑去，他每次挪動一步，就會低頭看看定位是否準確，在扭著身子左挪右挪附加接連不斷的駡街之後，他終於選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然後徐徐地坐了下來。
娜塔莎：「……」
說真的，老天爺在開玩笑嗎？
最後的幕後**oss就這樣？
就是這個混蛋，把他們所有人都搞得一團糟？
坐在椅子上的人清了清嗓子，然而變聲器忽然出了點故障，發出令人心累的刺耳尖銳的聲音。
娜塔莎不得不捂住了耳朵。
總而言之，他在整理完了這一切之後，用變聲器的聲音說道：「你們來早了。我不喜歡這樣。」
娜塔莎：「……」
羅迪：「……」
目光敏銳的以利亞：「雖然這傢夥在緊身衣裡面塞了假肌肉，但是我還是覺得我應該在哪裡見過他。」
黑衣人整理著自己的袍子，咕噥道：「廢話，你當然見過我，因為我是蝙蝠俠啊！」
以利亞：「……不，你不是蝙蝠俠，蝙蝠俠不會把內褲戴在頭上。好吧，我這樣和你解釋一下，人們總是說蝙蝠俠把內褲戴在頭頂而超人把內褲穿在身上，這其實是一個笑話，不是真的。」
對面的黑衣人混著變聲器駡街罵了半天之後，喪氣地說：「媽的，我還以為是真的。到底是誰先開的這個該死的笑話，我買了十年都沒找到那個類型的內褲，我還以為是布魯斯限量版呢。」
以利亞被娜塔莎反銬住，此刻回頭，一臉無辜地看向身後的娜塔莎，大眼睛裡滿是迷茫和困惑：「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這個神秘人很像韋德威爾遜嗎？」
坐在椅子上的黑衣人清了清嗓子，開口：「總而言之，我們是來談判的。你們對我的態度不應該客氣一點嗎？我是說，我可是大反派，你們知道什麼是大反派嗎？反正你們先跪下，我們好好交流一下。」
娜塔莎再也受不了了，她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撕了神秘人臉上的「內褲」面罩，看著韋德•威爾遜那張欠揍的臉，又看著他塞在衣服裡的假肌肉，冷笑：「你就是神秘人？」
韋德：「……對……對啊！」
韋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娜塔莎直接給了他一拳頭。
被打歪了半邊臉的韋德說：「好吧，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樣，但是我可以解釋！」
於是，娜塔莎抬起拳頭，死死地盯著面前的韋德：「說。」
與此同時，羅迪也抬起了掌心的炮。
韋德：「……好吧，我剛才發現我不能解釋，所以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嗎？」
娜塔莎又是一拳打了下來。
韋德被打得兩眼發昏，半晌之後才猛地從椅子上掙脫而起，一把拉過了以利亞做擋箭牌，四個人徹底混戰在一起。
韋德絕望地哀嚎：「你們三個打我一個，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羅迪一邊堵他一邊冷笑道：「威爾遜先生，你很厲害嘛，利用洛基的資源做自己的事，成功騙過所有人，到頭來把我們整得團團轉，你真是厲害啊，啊？」
韋德本來在躲避娜塔莎的拳頭，聽到這句話忽然大喜，立刻道：「對對對，就是你說的那樣！」
娜塔莎猛地一拳把他打倒在地，冷漠地看向羅迪：「別給他瞎戴帽子了，他沒那個腦子。你最好在我們打死你之前說清楚，神秘人到底在哪兒。」
韋德被按在地上揍，無力地說：「不好意思哈，我是打不死的……」
以利亞帶著手銬，看著他們三個打架，自己默默地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娜塔莎終於壓住了韋德，正要一拳頭狠狠砸下去的時候，身上的通訊器忽然傳出聲音：「立刻離開，娜塔莎，立刻離開！」
是托尼的聲音，他語速極快，顯然遇到了大事情。
托尼用極快的語速說道：「洛基的手下在我們的系統裡種下了一個很小的漏洞，由於剛才的三個小時裡連發火災導致我們都沒有發現，總而言之，他把定位的地點偏到了十公里外，無論你們在那裡遇到誰，都是洛基用來拖延時間的。」
「所以，現在立刻離開！」
被娜塔莎壓制住的韋德露出了有點犯賤的微笑。
娜塔莎咬牙，猛地鬆開他，大踏步向飛機走去。
坐在石頭上的以利亞眼看沒有好戲可以看了，無奈地搖搖頭，不開心地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跟著娜塔莎。
三個人還沒來得及走幾步，眼前的直升機忽然晃動了一下，緊接著，猛地炸裂開來！
爆炸的強光迅速席捲，將所有的一切淹沒無痕。站在最遠處的韋德，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趁著娜塔莎還沒來得及回神，猛地轉身大踏步跑了起來，對著通訊器大吼兩聲：
「老大老大，我想錯了，你們還是來救我吧求你了！」
通訊器傳來洛基冷漠的聲音：「哦？你不是說黑寡婦對你感情很深肯定不會殺你嗎？」
韋德回頭望了一眼從漫天煙火中走出來的娜塔莎，只見她步伐穩定，眼神狠毒，整個人如同戰爭中的殺戮女神——
韋德絕望地說：「本來是這樣的，可是我穿了假肌肉以後，就不一樣了。如果被她發現我其實沒有肌肉，一定會死的很慘的。」
洛基：「……」
第67章 神秘人出現
滿眼都是破敗的廢墟。
這個城市畫了數十年才發展到這樣的文明, 卻在一夕之間被摧毀了。
陳瀟瀟帶著她的小隊繞過斷壁殘垣，走進了城中唯一一座沒有倒塌的建築, 在滿壁的鮮血中找到了前行的路徑。
按照指定的時間, 陳瀟瀟把偽裝成以利亞的瑞雯帶到了指定地點。
這座建築之中，滿地盡是殘破的碎片, 唯獨這間屋子十分整潔，粉刷一新的純白色牆壁讓人有種不真切的感覺，而在這種不真切中，極度的寂靜則更加令人不安。
四個人的腳步聲在這種安靜中愈發清晰。
眼前是過度明亮的燈光, 在經歷了漫長了晦暗之後, 幾乎刺得陳瀟瀟睜不開眼睛。
在短暫的失明消失之後, 陳瀟瀟看見面前的破碎的鏡子前，坐著一個瘦弱的人，那背影莫名地熟悉。但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即便是受過特殊訓練的她也無法迅速想起那個熟悉的影子到底是誰。
低低的笑聲忽然響了起來，陰陽怪氣的語調傳了過來：「沒想到遇見老熟人了呀。」
面前的椅子徐徐轉了過來, 一個臉色蒼白幾近死人的少年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臉上浮著近乎灰色的白, 眼睛下方是大片的陰影，而那雙綠色的眼睛似乎是青春唯一遺留的寶物，在過分刺眼的燈光下閃著寶石一般的光芒。
如果說這個人身上還有哪裡殘存著昔日的美麗的話, 也只剩下那雙耀眼的眸子了。
乾裂的唇挑了起來, 蒼白的嘴唇上浮現出裂紋, 然而似乎整個人都已經接近乾枯了, 他實在是沒剩下多少鮮血可以流出來了。
他的眼睛在彼得臉上短暫地停留，又看向了一邊的陳瀟瀟：「你可還欠我一個蜘蛛俠呢。特工93號，我付你十萬美金的定金可不是讓你玩消失的。」
見陳瀟瀟不說話，他又帶著那蒼白的笑容看向彼得：「我還真沒認出你來。眼睛的顏色都變了，你現在是活人還是死人？」
故人重逢，除了正坐在椅子上微笑的人以外，誰也發不出聲音。
許久之後，彼得沉重地喊道：「哈利。」
哈利•奧斯本手裡把玩著一個小小的針筒，嘴角挑著孩子氣的笑容，仿佛一個小孩子在把玩自己心愛的玩具：「叫什麼哈利呀，叫我O先生。你們不是誰都看不起我嗎？到頭來還不是全世界都被我玩得團團轉。」
說著，笑嘻嘻地抬頭打量著彼得：「來，讓我好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彼得，我真該謝謝你一直瞞著我，我怎麼就沒想到你就是蜘蛛俠呢？‘好朋友最重要的是彼此信任’，現在想想真好玩。」
說著，那雙眼睛猛地轉向陳瀟瀟，臉上浮現出更為可怕的笑容來：「我被奧斯本公司合力排擠出公司，一無所有，用最後的身家作為定金向你買下了蜘蛛俠的人頭，就是因為我相信你，可結果呢？你再也沒出現了，再也。」
陳瀟瀟：「您一分錢都沒給我，奧斯本先生。」
哈利停住了三秒沒有動，他細細地打量著陳瀟瀟臉上的表情，忽然大笑起來：「那更好玩了。我最後信任的管家也帶著我的錢跑路了。你們看看，世界毀滅之前的我是多倒楣呀，啊？」
他從椅子上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扶著鏡子站穩，指著窗口大笑道：「可是現在呢？我有軍隊，有醫療帝國，甚至還有一整個區等著我去管理，而整整十三個區都要聽我的命令。」
「生不逢時，是這個意思吧？」
彼得深吸了一口氣：「哈利，我瞭解你，你不是這樣的人——」
眼前虛弱的身體猛地繃成一條直線，哈利猛地一拳狠狠錘在已經碎裂的鏡子上，被碎裂的鏡片紮得滿手鮮血也好不在乎。他的身子扭曲著，沒有光澤的頭髮因為汗水的緣故濕漉漉地黏在臉上，神情扭曲地側過毫無血色的臉來，用那種嘶啞的聲音嘶吼著：「我要死了！」
「你們所有人都幸福、美滿、快樂，只有我一個人什麼都沒有！」
「我生下來就被那種可怕的病折磨，我比誰都清楚我遲早要變成我父親那副鬼樣子！我沒有人可以依賴、沒有人可以信賴，我父親留給我萬貫家財，卻沒有一分一毫最後屬於我！」
他扭曲地笑著：「我把我所有的期望和信任都給了你，彼得，我希望你的基因可以救我。可是你呢？你坐視我慢慢地死去，慢慢地被耗空，慢慢地失去一切！」
他吼完這一切之後，似乎失去了力氣，如同一個老人一般坐回到了椅子上，忽然裂開嘴笑道：「等死是一種什麼滋味兒？現在你瞭解了麼？」
如果不是那雙耀眼的眸子依舊閃爍著昔日美麗的光澤，那坐在輪椅上慢慢死去的少年如同一張乾裂的白紙，長期缺少潤澤，發幹，碎裂，直至枯竭。
明明是時間稀有的美麗，卻無人懂得珍惜，直到那璀璨明珠蒙了塵，才在廢墟裡折射出僅存的光芒。
泰迪不曉得陳瀟瀟和彼得沉默的原因，在他簡單的世界裡，只覺得這個人像個不開心就要砸碎一切的壞孩子，他不喜歡壞孩子，更不喜歡做錯了事情卻不肯認錯，哈哈大笑的壞孩子，所以他沖上前，一把拎起了哈利的領子，想要把他狠狠摔在地上。
然而，那雙銳利的眼睛猛地轉了過來，鋒利的目光死死盯住泰迪的眼睛，淤青色的嘴唇發出嘶啞的聲音：「你想我死，我就拉著全世界陪葬。」
陳瀟瀟及時反應過來，立刻喊道：「泰迪，住手！」
泰迪一貫是聽話的，猛地鬆開了哈利的脖子，仿佛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的縮回了手。
哈利伸出蒼白纖瘦的手來，那雙手幾近乾涸，仿佛只剩下皮囊包裹在骨頭上，皮囊之下空空蕩蕩，一無所有。
他的聲音很空，仿佛胸膛空洞，早已被人掏空。
或是珍藏於胸中的寶物，早因乾渴而乾涸，在絕望的等待著緩慢死去。
哈利整理了他被擾亂的領口，用那種空洞的聲音說道：「我這個人，生與死一向是無足輕重的，反正也沒人會在意。但是我手裡的東西，你們肯定是在意的很呢。」
他看向陳瀟瀟：「當初世界好端端的時候，我說給你三十五萬美元把蜘蛛俠給我帶過來，我這個人守信的很，既然你今天把他帶來了，錢我是沒有了，但是我可以給你抗體，這種抗體足以抵禦初代喪屍的攻擊。」
說著，又指了指陳瀟瀟的身後：「把以利亞給我，我就給你們死而復生的那支藥。」
陳瀟瀟怔了一下，回頭和彼得對視了一下，低聲道：「這也未免太過慷慨了。」
哈利沙啞地笑著：「托尼斯塔克是個天才，我希望這個天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回報。」說著，將手裡的一個盒子猛地拋出，丟到了陳瀟瀟懷裡。
彼得湊近了陳瀟瀟，小聲講道：「你知道如果他把所有東西都給了我們他是走不了的吧……」
哈利看著他們兩個人的反應，忽然冷笑起來：「怎麼，你們兩個想欺負一個重症病人？」
說著，不知道是對誰講的，隨口說道：「把以利亞帶走。」
陳瀟瀟握緊了懷裡的盒子，下定決心以後，猛地對身後的變成以利亞的魔形女說道：「跑！」
四個人迅速向出口跑去。
哈利臉上忽然浮現出了冷厲的笑容：「你們不會想這樣的。」
面前緊閉的大門猛地被人踢開，一個身穿軍裝的健壯男子走了進來，泰迪嚇了一跳，下意識抬手就準備開槍。
然而，這傢伙身上顯然沒有帶槍。
陳瀟瀟環視了四周，以他們四個人的作戰能力，就算是來了百人以上的軍隊也可以全身而退。
然而，面前的男子只是冷漠地看著他們，然後伸出了一隻手，三根極度鋒利的金屬爪子徐徐破開血肉，赫然出現。
正準備打一架的小隊整個愣住了。
雖然是極度危急的情況，但是所有人都徹底傻了。
看著對方絲毫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的神情，泰迪瑟瑟縮縮地躲到了陳瀟瀟後面，結結巴巴地說：「只……只有我一個人看見了他手上有爪子嗎？和你一樣的？還比你多一根？」
陳瀟瀟：「……」
陳瀟瀟：「……我特麼腳上還有。」
泰迪幾乎抓狂：「難……難道我眼睛壞掉了嗎！」
彼得：「……夠了泰迪，我們都看見了。」
魔形女愣了一下：「羅根？」
陳瀟瀟意識到他們可能根本無法全身而退，雖然明顯魔形女認識對面這個變種人，但是這個時候她不能冒險，只能勉強笑著說道：「以利亞？」
魔形女猛地回過頭來，緊緊盯著陳瀟瀟：「你應該認識他，瀟瀟。」
陳瀟瀟嘴角歪了一下，試圖給對方使眼色：「以利亞？你記得我們的約定吧？」
魔形女沉默了。
他們來之前就定過計畫，如果不能全身而退，他們會尾隨她身上的定位器找到神秘人的據點救她。
這個時候不能露陷。
陳瀟瀟把手裡的盒子放到背包裡裝好，深吸一口氣：「但是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得試一下的。」
她看著對方手上那無比鋒利的金屬爪子，在權衡了許久之後，最後從背包裡取出了刀。
她才不要用自己的骨頭跟這種刀子對打。
第68章 兩個爹
陳瀟瀟手裡拿著一把從韋德那裡搶來的長刀, 低聲罵了一句：「這回那個煩人的混蛋不能當後勤了。」
她的耳機裡立刻有人回應：「1307號，你是需要後勤嗎？」
陌生的聲音, 不熟悉的夥伴。
韋德那傢夥大概正在什麼地方被黑寡婦血虐吧？
反正她這輩子, 就是從一個地方，不斷地漂泊到另一個地方, 從一個編號，換到下一個編號。就連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有過多少編號了。
童年短暫得如同水面上掠過的光影，安定的時刻短暫, 身份不斷變換……
虧她還覺得萬磁王是她爹。那種中二狂怎麼可能有她這種基因呢。
想了想, 她的基因, 從她自己身上看，那親爹也大概是天生就是個冷酷無情的野獸才對。
她抬頭看了看眼前叫羅根的男人，忽然開口：「開打之前我就問一句，你記得一個姓陳的戰地醫生麼？」
她說她救了你的命，想和你一起離開那個可怕的地方, 可是她卻找不到你了。
她說她愧疚了一輩子, 總覺得是因為她來遲才害你死在戰火裡。
所以我以為萬磁王才是我父親, 我知道他一生不斷掙紮，卻受盡折磨，所以我才能原諒他。
可是你, 我從未在任何有變種人的地方見識過你的姓名。
站在對面的男人冷酷地看著她：「不記得。」
很明顯了, 面前這個小個子女孩不管怎麼看都最容易解決, 而且從他們的對話來看, 她是大頭的那個。
群龍無首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羅根想著，先解決這個。猛獸一般的身軀迅速上前，鋒利的爪子疾風一般猛地刺進她的胸膛。
少女的胸膛如同一塊黃油，被輕而易舉地刺開，而很明顯的，她根本沒有任何還手的動作。
鮮血四濺的那一瞬間，羅根皺眉想，這未免太容易了。
陳瀟瀟硬生生挨了一下之後，嘴角挑起一絲笑來：「我想你也不記得。」
劇痛從腹部傳來，她卻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幾乎是閃電一般的，手裡的刀柄猛地翻轉，痛苦分毫沒有影響到她動作的速度，一根細微得幾乎不可見的針一閃而過。
在鋒利的爪子貫穿身體之後，她迅速扣住對方的脖子，針管迅速刺入對方皮膚之後，再以極快地速度猛地蹬開他，倒退了兩步。
鮮血大量地從身體裡流了出來，染紅了腳下的地面。
纖細瘦小的身體出現了一個血洞，正涔涔流著鮮血。
彼得的反應慢了一步，但是對彼此的信任讓他知道陳瀟瀟絕不會做傻事，在兩個人分開之後，他迅速沖到了受傷的陳瀟瀟面前，整個人將她護住。
多年的合作經驗讓泰迪迅速抱起了陳瀟瀟，他嘴角咧開，露出一個傻笑來：「我們應該可以走了！」
陳瀟瀟咬牙：「在藥效發揮之前別被他的爪子碰到！」
一支極有合作經驗的隊伍幾乎是在瞬間做出了各自的反應。
對面的羅根動作雖然快，被蛛絲纏住幾個來回之後，一隻手臂迅速地麻痹了，那雙銳利的眼睛中閃著野獸的怒火，猛地上前一大步，眼看爪子就要刺入泰迪的身體！
然而，藥效迅速蔓延，他的一隻腿很快就失去了力氣，硬生生跪在了地上。
陳瀟瀟身上的傷口迅速癒合，被泰迪攬在懷裡，松了一口氣：「韋德的陰招真是好用啊，你們記住以後誰也別得罪後勤的，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解決了金剛狼以後，陳瀟瀟回頭和彼得對視一眼，終於可以放心的離去了。
沒想到神秘人這麼好對付。
陳瀟瀟甚至還從泰迪身上伸手，摸了一把羅根的頭髮，咕噥：「我查了很多資料，都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變種人試圖扭轉一切的時候他都躲在哪兒呢？」
魔形女搖頭：「他的存在是被軍方保密的，如果你足夠瞭解他，或許你不該怪他。」
這時候，地上的羅根猛地暴起，回手就是一爪子，猛地割斷了陳瀟瀟試圖去摸他頭髮的手！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再進一步動作就被陳瀟瀟死死扼住了手腕，那個少女的力道簡直大得近乎可怕，即便是羅根在她的壓制下都動彈不得。
麻痹傳上了身體，羅根終於放棄了掙紮。
陳瀟瀟嚇了一跳，看著自己的手落到地上，那一瞬間忽然大喜：「彼得你快看！拉爾夫給我的新手環終於被摘下來了！我終於不怕被電死了！」
彼得哭笑不得地跑過來給她包紮，很心疼地問：「你別傻樂了，疼不疼啊？」
陳瀟瀟回頭看了羅根一眼，忽然說道：「你有鐵爪子了不起哦，動不動就欺負小姑娘砍人家手哦！」
然後，非常直接地比了一個中指。
然後，報復似的，手上長出兩根爪子來，對準羅根的胳膊就劃過去了。
那意思大概是，斷我一手，還你一臂或是怎樣的，然而，骨質的爪子刺入肌膚，忽然觸到更深層的金屬，害的她砍了好幾下反而震痛了自己。
失去戰鬥能力的羅根半跪在地上，那一瞬間愕然睜大了眼睛。
那女孩受傷的腹部，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生。
或許是由於性別特徵的緣故，女孩的手上只有兩根爪子，長度遠不及他，但是致命的熟悉猛地襲擊了他殘存的記憶。
陳瀟瀟尷尬地劈了幾下以後，只好清了清嗓子：「算了，我們走吧。」
羅根試圖說什麼，或者試圖問什麼，那一瞬間他轉向站在一邊被銬住手的以利亞，猛地發現他一隻藍色的眼睛變成了黃色，又在瞬間變回原樣。
魔形女？
她早就知道了？
似乎是嘲諷一般，她冷笑了一下。
然而，麻痹從身上迅速升起，將他徹底淹沒如無邊的黑暗。
有什麼閃光的東西在黑暗無邊的星空一閃而過，最終消失於無形。
彼得回頭看了哈利一眼，卻發現他依舊保持著微笑，那雙綠色的眼睛裡閃爍著好奇的光。
有什麼不對。
他迅速追上了抱著泰迪的陳瀟瀟，說道：「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哈利是不可能放我們走的。」
陳瀟瀟伸手摸了摸自己癒合的腹部，信心滿滿地說：「怕什麼，戰爭機器這種東西，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我們打一雙！」
彼得還沒來得及講話，蜘蛛感應猛地閃過，讓他渾身汗毛倒豎。
警告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廢墟中猛地平底升起無數金屬，如同一個巨大的修羅場一般瞬間將前路封死。
廢墟的上方，一個身披長袍的男人緩緩降落下來，萬磁王平靜地看著這幾個以前就見過的小輩，伸手指了指站在最後的「以利亞」，說道：「你們可以走，但是按照約定，他是實驗的一部分。」
哈利的輪椅從樓上被緩緩送了下來。
坐在最後面，他的臉上依舊保持著那種感興趣的笑容，一個快死的人觀察著一群想要活下來的人的掙紮，似乎是他覺得最好玩的事情。
「來的真及時呀，我的新暴君。」
艾瑞克抬起手，一道金屬立刻封住了魔形女的手腕。
所有人都陷入了死寂之中。
彼得說的沒錯，新的暴君一定是個變種人。
魔形女維持著以利亞的樣子，以最大的程度克制自己的情緒：「我從沒有想過你會聽那個瘋子的話。」
艾瑞克看著那個少年藍色的眼睛，冷笑起來：「是嗎？我只是用你們對待我的同胞的手段原樣奉還而已，這有什麼錯嗎？」
彼得問：「那你這樣做，和他們有什麼區別？」
艾瑞克一字一句道：「只要能拯救我所在乎的人，我不在乎用什麼手段。」
「更何況，我早就說過了，人類已經不適合這個世界了。」
彼得吼了一句；「你明知道布蘭登他們只是服從命令，而你現在也要服從這樣的命令嗎？」
艾瑞克沉聲道：「我也曾經對服從命令的人有所容忍。」他伸手去撫摸手臂上的數字，忽然猙獰地笑了起來：「但是後來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打敗暴君，除非自己先成為暴君。」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一字一句地咬牙說道：「是他們先以我們為敵！」
在對面似乎陷入爭吵的時候，泰迪小聲問陳瀟瀟：「我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哎。」
陳瀟瀟：「沒事，我也聽不懂。」
泰迪又小聲問：「那我們是剛打完你一個爹，又要打你另一個爹了嗎？」
陳瀟瀟：「這個是快銀他爹。」
泰迪很迷惑：「啊，那那那你爹和……和快銀爹是同一個爹嗎？」
陳瀟瀟微笑：「不是。」
泰迪恍然大悟：「哦——！」
陳瀟瀟又補充：「不管這個爹是誰的爹，咱們都打不過啊。」然後，她安慰自己：「反正局面已經這麼亂了，大概事情壞到了極點就不會再壞下去了吧。」
然而，她話音未落，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嘶啞的尖叫。
按理說一個人是不能既嘶啞又尖叫的，但是這個人做到了。
他頭頂著有黑色的內褲，身穿裡面有假肌肉的長袍，瘋了一樣奔跑著：「陳瀟瀟！」
「救！」
「我！」
「啊！」
後面，追著浴火而來的娜塔莎和天上飛的羅迪。
以及羅迪老鷹抓小雞一樣拎著的真的以利亞。
兩個以利亞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覷。
……
陳瀟瀟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
她以為事情不會再變糟了。
然而韋德這種人的出現，正式告訴她：
不，還可以更糟，而且更糟得多得多得多。
第69章 琴
陳瀟瀟下意識捂緊了包裡的盒子。
韋德屁滾尿流地跑到她身邊, 頭也不抬地直接抱住她大腿，顫抖著抬起一隻手, 用那種控訴的語氣指著娜塔莎說道：「她她她, 她威脅我要閹了我啊！」
陳瀟瀟：「……」
陳瀟瀟：「那有什麼關係，反正你還是會長回來的。」
韋德愕然看向她：「那可是鳥啊！難道你會動不動讓別人挖你胸嗎！」
陳瀟瀟看了看自己剛斷掉的手, 乾脆甩了韋德一臉血。
總而言之，韋德抱緊陳瀟瀟大腿，一副「我可是一個有隊友的後勤」的模樣，看向了追過來的娜塔莎。
陳瀟瀟甩了兩下韋德沒甩開, 只能就這麼站著了。
現在三方僵持著, 形式對誰都不利。
這時候, 坐在最後面的哈利忽然鼓起掌來：「真好，真好。」
「貨物有兩個，可惜抗體只有一份。」
說著，他抬起蒼白的手，指向了陳瀟瀟：「可都在她手裡。」
見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陳瀟瀟, 彼得立刻擋在她前面, 試圖保護她。
韋德覺得陳瀟瀟是個是非之地, 瞬間鬆開她的大腿轉向了泰迪，哀嚎道：「大狗狗，你可不能丟下我不管啊！」
坐在一邊觀看這一切的哈利攤開手：「所以, 你們想怎麼辦呢？」
艾瑞克看了一眼被羅迪帶過來的那個笑容殘忍的小少年, 又看著另一邊用自己身體護著陳瀟瀟的一模一樣的人, 幾乎是一瞬間明白了那個假扮以利亞的人是誰。
他不動聲色地說道：「我會把兩個一起帶走。」
說著, 手猛地一抬，兩根生滿鏽的鐵條立刻封住了兩個以利亞的手，將其向自己的方向拽了過去。
羅迪迅速將自己這一方的以利亞攔下，厲聲道：「沒有抗體，別想把他帶走！」
艾瑞克看著他身上的盔甲，冷笑：「相信我，你不會想用這種東西和我打的，除非你想變成肉醬擠在你的金屬殼子裡。」
娜塔莎的反應要比羅迪敏銳：「那邊椅子上的小奧斯本先生大概就是所謂的神秘人了。那個起義者，八成也是新暴君。我們現在不能和暴君起衝突，羅迪。」
這時候，魔形女忽然看向陳瀟瀟：「你們快走。」
陳瀟瀟忽然想起來她和萬磁王也算交情不淺，立刻一把抓住彼得的領子，道：「跑！」
三個人迅速轉身開跑，韋德還被掛在泰迪腿上，泰迪一跑他嚇了一跳，整個人抱柱子一般死死抱住泰迪，驚悚地說道：「要不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跑的，真的！」
娜塔莎立刻道：「抗體在她手裡，攔下她！」
兩個人還沒來得及追，一塊巨大的金屬登時橫在羅迪面前：「放開以利亞，不然你們誰也別想走。」
兩個人咬牙，權衡了一下之後，羅迪猛地鬆開了以利亞的領子，立刻起飛幾乎是瞬間沖到了正在奔跑的一行人面前，老鷹抓小雞一般猛地把陳瀟瀟從泰迪懷裡帶走。
陳瀟瀟被拎著身上的背包拽了起來，整個人完全使不上力氣，努力掙紮著，這時候，背包的帶子忽然斷裂，她從空中直直地摔了下去，正掉在泰迪懷裡。
羅迪畢竟是鎧甲，一飛沖天以後誰也追不上他，當即消失在天際。
娜塔莎見羅迪得手，轉身離開了。
泰迪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就這麼搶走了資源，小聲對陳瀟瀟說道：「我們要把她抓回來嗎？」
韋德立刻道：「聰明啊！抓黑寡婦換抗體！」
泰迪眨了眨眼。
陳瀟瀟：「……才不要……抓回來他就當寶貝養著了……到時候沒准說叛變就叛變了……」
彼得拍拍陳瀟瀟的肩膀：「沒事，咱們坑了他們那麼多次，就被坑一次也沒關係。」
陳瀟瀟拍拍身上的灰：「我也覺得斯塔克先生那邊研究抗體比較合適，咱們拉爾夫太不靠譜了。就當我們給三區人民做貢獻了。」說著，對彼得伸手：「我要彼得抱。」
彼得試圖接過她，抱了一下，抱不動。
彼得：「……」
三分鐘後，彼得背上扛著陳瀟瀟，艱難地走著。
陳瀟瀟：「我有很重嗎？」
彼得咬牙強撐：「沒有，絕對沒有。」
過了幾秒以後，彼得問：「我們快到目的地了嗎？」
陳瀟瀟：「……」
陳瀟瀟：「……你走了一米還不到……」
十五秒後，陳瀟瀟又回到了泰迪的肩膀上。
矮蘿莉和兩米怪的征程還在繼續。
四個人一起向飛機的方向走著，這時候，韋德忽然想起來：「那老大問起來要怎麼辦呢？」
陳瀟瀟坐在泰迪肩膀上：「很簡單，我們費盡千辛萬苦拿到了抗體，成功以後交給了後勤，在後勤手裡貝爾三區搶走了。」
說完以後，她和泰迪擊掌，又彎下腰和彼得擊掌。
韋德：「？？？」
韋德：「？？？你們這商量好的姿態是怎麼樣？」
陳瀟瀟：「這件事是誰的鍋？」
泰迪和彼得異口同聲地回答：「後勤！」
韋德：「……」
專注後勤一百年，職業背鍋不動搖。
夕陽從頭頂照了下來，照入城市的廢墟之中，將所有人的影子拉得狹長。
韋德喪氣地跟在最後面，咕噥道：「既然我背鍋，那我總能說話了吧，喂，你們倒是聽我講話啊。」
「喂！陳瀟瀟！彼得！大狗狗！」
這時候，彼得對陳瀟瀟說道：「我聽說每個種族都會有集體意識的。」他說著，快跑了幾步，奔上了一塊凸起的廢墟，站在上面。
陽光照在他長長的睫毛上，把少年的臉染成金色，那雙美麗的眼睛熠熠生輝。
被那種溫暖的顏色籠罩，他身上的死灰氣減弱了不少，整個人也顯得更加溫和了起來。
彼得說：「你們說這些死了的東西聚集在一起，會形成什麼新的東西嗎？」
他說著，將手掌放於猶自溫熱的心口之上。他知道那種病毒正在侵襲著他的意識，但是有時候，他覺得這種狀態的他和喪屍更為接近。
他試圖瞭解他們所想，總有那麼一兩個時刻，他覺得與那些死去的東西心意相通。
陳瀟瀟坐在泰迪肩膀上，仰起腦袋來看站在高處的彼得。她的個子本來就很小，從高處看下去，小的像一隻小動物，頭髮被陽光鍍上一層毛邊。
彼得說道：「他們很餓，但是從來不攻擊同類！一開始的時候喪屍會選擇有流動血液的食物優先攻擊，但是很久之後呢？他們需要熱量！」
「人類饑餓至極尚且彼此相食，更何況這種只剩下本能的動物！」
陳瀟瀟問：「難道不是因為病毒嗎？」
彼得搖頭：「初代喪屍的病毒是這樣沒錯，但是發展到後期你也看見了，二代，三代，四代，都是比病毒或是動物更高級的個體了。」
他看著這座城市安靜的四周，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更何況四代喪屍是不腐爛的。他們還『活』著。」
陳瀟瀟：「其實……」
彼得轉頭望向她：「怎麼了？」
陳瀟瀟：「有一件事我沒敢告訴快銀。也沒敢告訴老大。」
她不安地撓了撓脖子：「我去學校救教授的時候，早就發現他們和外面的喪屍不一樣了。後來三區攻破以後我看了布蘭登的計畫，發現他給那邊的是新型病毒。」
「最重要的是……」
她咬著嘴，猶豫著：「我也不是很確定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和琴打的時候，她的身子好像還有溫度。」
看著周圍人愕然的神情，她立刻說道：「我不確定啊！可能是那邊屋子裡比較溫暖吧，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比活人溫度要低，似乎又比死人溫度高那麼一點點。」
韋德問：「所以她流血了嗎？」
陳瀟瀟：「我怎麼知道啊！我當時嚇得都快昏厥了！你知道對變種人來說遇到一個歐米茄級別的怪物有多可怕嗎？」
韋德又說：「所以你身上有沒有濺上血？」
陳瀟瀟：「我不知道啊！我當時已經滿身都是黑血了，我都不知道那是血還是什麼內臟液體……」
韋德安慰她：「你不要想那麼多嘛，沒准她就是正好住在視窗，曬了個太陽，別總什麼事情都和病毒扯上，怪嚇人的。」
泰迪：「那天……下……下下雨。」
韋德：「……」
韋德：「沒准就是因為下雨呢！」
彼得從廢墟上面跳了下來，看著盡頭快要沒入地平線的太陽，指了指不遠處來接他們的飛機：「走吧，不然天就黑了，這邊也不安全。」
一行人有說有笑地走上飛機，和新來的勤務兵問好，談論著一天裡發生的事情。
韋德問：「你們要是喪屍，選什麼地方捕食？」
彼得忙著給陳瀟瀟的洗傷口，漫不經心地說：「我覺得這就挺不錯。這個城市裡都空了，對於捕食動物來說，到處凸起的廢墟可以很好的藏身。你見過獅子捕食牛群的嗎？沒有，都是選落單的。」
飛機起飛，在日落之前離開了這座巨大的廢墟。
——————
空曠的屋子。
頭頂的燈一明一滅。
萬磁王走進了屋子，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哈利：「奧斯本先生，你把你的人都留在外面，不怕我殺了你？」
哈利漫不經心道：「我死不死都無所謂。你知道的吧。」
萬磁王皺眉：「我的孩子們怎麼樣了？」
哈利坐在碎玻璃的視窗，看著外面陷入黑夜的廢墟，漫不經心地說道：「挺好的。」
萬磁王也走到了視窗，發現哈利之所以留在上面，是因為他的下屬正在把羅根抬進箱子。
哈利隨口說了一句：「說起來，我們還挺缺艾德曼合金的。你要是能給我搞點來，我就摘了你其中一個孩子的手環。」
這時候，原本昏迷的羅根驟然暴起，幾乎是本能地殺死了抬著他的幾個人。
原本原地待命的飛機，看見羅根暴起的一瞬間，嚇得立刻起飛，跌跌撞撞地撞到一棟廢墟上面，立刻發出爆炸聲。
哈利搖了搖頭：「廢物。」
他對自己轄區又發出了一條消息：「來接我。」
然後，按下另一枚按鈕，試圖掙紮的羅根立刻受到可怕的電擊，整個人極為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
萬磁王說道：「馴服野獸要是總用鞭子，遲早要被反咬一口。」
哈利那雙美麗的眼睛轉向了他：「放心，我活不到那時候的。」
說著，又把一張清單扔到艾瑞克懷裡：「一個月之內給我新的成果，不然你的孩子可就慘了。」
他說著，又看向樓下的羅根：「說起來，父母這種東西，還真是奇怪啊。我這輩子都沒見過我父親以如何保護的姿態對待我，你們這些變種人，倒是一個比一個護犢子麼。」
萬磁王冷笑一聲，轉身離去，頭也不回地說：「或許我們比你這個瘋子更接近人。」
哈利苦笑一聲：「是麼？」
什麼是愛？
他不知道。
他孤獨地坐在屋子裡，靜靜地想著，那一瞬間被疑惑淹沒了。
頭頂閃爍的燈光讓他感到煩躁。
這時候，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哈利不耐煩地說道：「羅根，你不想再挨一下電吧？」
沒有回答。
哈利猛地轉過頭。
一個紅色頭髮的美麗女人靜靜地站在門口，除卻異樣的紅色眼睛，她整齊、精緻，美得簡直不像話。
她輕輕舔了舔嘴唇。
哈利的心瞬間涼了下去。
他迅速打開傳呼機：「羅根，上來救我，立刻！」
傳呼機裡傳來羅根沙啞的聲音：「今天那個女孩是誰？」
感受到無形的力量，哈利仿佛被人拎住了喉嚨，整個人在空中浮了起來。
他以前的實驗物件……
哈利盡可能地發出聲音：「羅根，我要是死了，你永遠都不知道她是誰了……」
然而，幾乎是一瞬間地，他被整個人都以極快的速度被拖動。那個女人靈活地很，迅速帶他離開了大樓。
羅根忍住麻痹與痛苦掙紮著跑上樓的時候，只看見空蕩蕩的屋子，和一把輪椅。
有人把他帶走了。
遠處傳來了飛機引擎的聲音。
頭顱的劇痛再度襲來。
他知道如果哈利丟了，他絕對不能再留下去那些人不會放過他。
在滿是廢墟的視窗張望了一下之後，迫於無奈，羅根向城市的另一個方向跑去。
第70章 神秘人的死亡
「你們把抗體丟了？」
「還把魔形女一起丟了？」
「你們知道拉爾夫為了給你們爭取時間熬了多少個晚上, 掉了多少頭髮嗎？」
洛基猛地一拳錘在桌子上，厲聲道：「陳瀟瀟你說！這是你第幾次出任務失敗！」
陳瀟瀟兩腿一併，挺直身子：「報告老大！第一次！」
洛基伸手猛戳她腦門：「你知道我都跟別的區叫你什麼嗎？王牌！現在好了, 你任務失敗了, 你自己說說，你還好意思當王牌嗎？啊？」
陳瀟瀟臉皮厚：「哎老大, 我都說了，這次任務失敗啊是後勤的鍋, 你看你要是給我換一個好一點的後勤, 我不就不至於失敗了嗎……」
洛基的目光瞬間刺向韋德：「怎麼回事？」
韋德結巴了一下：「我我我就說假肌肉不是一個好主意嘛……」
洛基：「……」
陳瀟瀟立刻在旁邊說道：「老大, 你看我們雖然任務失敗了，但是我們見到新暴君了啊！」
泰迪立刻跟著一起附和：「嗷！」
洛基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已經不認識自己這個王牌手下了。
他一步一步逼近陳瀟瀟和嗷了一嗓子的泰迪, 伸手指著自己的臉，問：「你們好好看看我，你覺得我會在乎下一任暴君是誰這種一看就很聖父的問題嗎？」
陳瀟瀟和泰迪瑟縮成一團，戰戰兢兢看著他家老大那張反派的臉, 齊聲道：「不像！」
洛基這才放過他們倆，伸手掃了掃袖子上的灰，又坦然回去坐下：「好了, 現在告訴我：新的暴君是誰？」
陳瀟瀟：「……」
泰迪：「……」
——————
「我們都以為洛基才是新暴君，沒想到的放走的那個中二狂，成了新暴君。」娜塔莎把兩隻抗體放在托尼桌子上，說道。
「神秘人我們似乎還見過, 當初在紐約很有名，奧斯本家的小繼承人，把事情鬧得這麼大。」
托尼看著那兩隻抗體，歎息道：「但願我們能早點得到新的抗體吧。」
娜塔莎著急道：「那他控制的那個區怎麼辦？我們也是見識過的，這個傢夥鼓動能力極其強大，沒准那個變種人組成的區裡已經充滿了仇恨，現在應該已經翻過來開始用活人做實驗了吧？」
「這樣下去，兩個種族遲早要開戰，瘟疫剛剛過去就開戰，又要白死多少人？」
托尼扶著劇透的額頭：「那我能怎麼辦？如果當初不放他們出去，幾乎是立刻就要開戰！除非我們沿用布蘭登的政策繼續對他們進行囚禁——」
他猛地刹住，深吸一口氣：「現在我竟然開始懷念那個暴君了。至少在他的統治下整個三區秩序井然。」
這個時候，屋外忽然傳來槍聲，在短暫的死寂過後，一陣機槍掃射的聲音猛地傳來！
屋內的三個人立刻大驚，還沒來得及沖到窗戶口，玻璃就被子彈擊碎！
一陣槍聲過後，硝煙停息，托尼全副武裝從視窗躍了下去。
好不容易才將對射的雙方拉開，將武力衝突的兩方全部押走之後，娜塔莎從樓上直接跳下來，穩穩落地以後，問道：「我不敢相信，你怎麼還留著布蘭登留下的那些人？」
托尼剛制止了武力衝突，顯然也不好受：「我試過從神盾局調人來，但是十三區根本沒有多餘人手給我們！新兵也在訓練了，可是沒有誰比那些留下來的軍官更擅長射擊、維和、調動人馬。一支沒有仇恨的全新軍隊需要時間，你明白嗎！」
娜塔莎說道：「可是你也看見了，他們剛才根本不顧規定開了槍！」
托尼痛苦地扶住了頭：「我試圖給每個人平等的權利，但是到頭來就是每個人都如同驚弓之鳥，誰都想要槍，誰都很害怕！他們已經不信任我們了，娜塔莎！」
羅迪大步走過來，將手放在娜塔莎肩膀上：「秩序重建需要的時間遠比秩序毀滅要長得多。我們剛推翻了一個政權，勢必要面對接下來的叛亂。」
托尼把頭盔摘了下來：「羅迪，你是軍事專家，你來說。」
羅迪看向娜塔莎：「時間不多了。很快就會有一場大型的火力衝突。」
「我們如果能贏得這次交戰，就能順利建立起一個和平民主的政權，到時候我們或許會發現比我們更適合掌權的人，但是那是以後的事情。」
娜塔莎大驚：「你們要把權力交出去？」
羅迪說道：「這都是未知數。但是我是個將軍，而托尼是個商人，我們或許適合做英雄，但是絕對不適合做一個總統。總而言之，我們會找到那個合適的人，但是這需要時間。」
托尼：「我在想……到時候我們可能需要和洛基聯手。」
兩個人都沉默了。
羅迪說：「你知道洛基想要統治地球吧？你不怕他背後陰你？」
托尼：「對，我不信任洛基。但是他手下的那幾個人都十分厲害，如果參加維和，我們的勝率會更高。」
娜塔莎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是指倉鼠金毛組合？還有那個廢話精？我覺得那裡唯一可以信任的就是彼得，可是他現在戀愛腦，什麼都聽不進去。」
托尼比他們更加冷靜：「洛基之所以能把一個區維持的那麼好，就是因為這幾張王牌。我們需要這些人。但是我最需要的不是他們，而且那個你們都忘了的人。」
「X教授。萬磁王很快就會和我們開戰搶奪資源，我們需要一個不那麼偏激的人，而不是一個瘋狂的暴君。」
三個人終於達成了協定，一起並肩向三區的另一頭走去。
這時候，前面一隊士兵小組，押了一個中年男人過來。
對方身上的衣服破爛，上面沾滿了黑血，整個人一身血污，看起來狼狽的很。
士兵把他帶到托尼面前來：「先生，這是新來的求救者。」
托尼道：「新來的人不應該帶到醫務部去嗎？怎麼送到這裡來了？」
沒等押他的士兵說話，滿是血污的男人動了一下手就掙脫了手銬，手上伸出三根鋒利的爪子來：「因為我是變種人。」
三個人齊齊怔了一下。
雖然三區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在這個通訊受阻的年代，外界顯然知道的不多，很少有變種人會主動找來三區了，似乎寧願被喪屍咬死也不願意留在這裡被進行試驗。
對方收起了爪子，對著托尼伸出了滿是血污的手：「我是羅根。」
「我來這裡只是想帶給你們一個資訊——神秘人死了。」
死一樣的寂靜。
良久，娜塔莎才問：「你殺死的？」
羅根搖頭：「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被分食了。現在的喪屍比以前聰明瞭很多，我不得不把他們當成人一樣看待。或者說，是食人的怪物，但是保留著人的意識。」
托尼最先反應過來：「你是說喪屍軍團？布蘭登的改造結果？」
說著，給娜塔莎解釋：「比如洛基隊伍裡的泰迪，但是他被控制地相對較好，你想像一下，如果把野獸放出牢籠。」
娜塔莎頷首：「我明白。」
羅根說：「雖然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們。雖然神秘人一直告訴別人他的死無關緊要，事實上絕非如此。他管理的區會發生變動，這些都是後話。最重要的是他用毒藥威脅萬磁王成為暴君，而他死了，就沒人知道解藥是什麼了。」
「快銀和旺達，那兩個孩子可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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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4-22 18:12
第71章 好景不長
下棋的人已經不幸身亡, 棋盤上的棋子脫離了控制，開始向不可預測的方向疾馳而去。
托尼一個人坐在空曠的屋子裡，看著長桌兩列空蕩蕩的椅子, 陷入了深思。
那個原本可以挽回他搞出這一切亂子的傢夥忽然死去了, 殺他的甚至不是任何一方勢力，他只是單純地被自己的力量所反噬。
因果迴圈, 報應不爽，神秘人得到了他的結局, 可是所有被他搗亂生活的人還得在亂世堅持下去。
托尼瞭解了萬磁王的平生, 知曉了發生在他身上一切的不幸, 那種痛苦讓他幾近於瘋狂，就在他陷入絕望的時候，神秘人給了他所謂的絕望, 他甚至都沒有去調查那兩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骨肉。
人於孤寂之中，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抓住浸滿毒液的稻草，在無邊無際的水域裡瘋狂地遊去, 渴盼著抵達黎明的岸邊。
托尼還沒來得及繼續去想，就聽見門口傳來了聲音，羅根和娜塔莎並肩走了進來。
娜塔莎將手裡的儀器遞給他：「我們已經基本確定神秘人控制下的領域了, 看來這個快死的傢夥真是厲害，控制了那麼大片的區域，這些地方的資源數不勝數。」
「現在他死了，這些地方群龍無首, 我們最好趕在內亂之前接手這些地方。」
托尼吃了一驚：「整整二十個區？我們費盡千辛萬苦才管理好三區，他只一個人就建造了七個區？」
羅根笑了一下：「不是的。」
七個區裡，有四個都是死亡殘渣的陷阱，裡面除了瘟疫和死人什麼都沒有。但是他的確很厲害，這三個區裡的人只有極少的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剩下的人敬奉他若神明。「
托尼咕噥了一聲：「我什麼時候也能被人敬若神明。」
娜塔莎問：「你打算怎麼接手這些地方？」
托尼迅速查看著這些新區的資料，頭也不抬地說道：「就我們現在眾叛親離的狀態，根本無人可用。」
娜塔莎道：「我可以去。」
托尼斬釘截鐵地說：「你難道認為我會派你隻身執行這種自殺任務嗎？不可能。」
托尼又說：「這個地方不能硬闖，我們需要先得到內部人員的資訊，至少要有人可以混進去，你太過出名，反而會壞事。」說著，又遺憾地說：「該死，要是那個小丫頭在咱們這邊就好了。」
娜塔莎苦笑：「那丫頭的陰招，鐵定有法子進去。」
羅根聽不懂他們講話，多問了一句：「哪個丫頭？」
娜塔莎給他解釋：「洛基那邊的一個小傢夥，年紀不大，最喜歡自殺任務。腦子很靈活，使損招比誰都厲害。」
羅根不解：「你們手裡既然有最先進的抗體，為什麼不用來交換人員？」
托尼說道：「你知道什麼是王牌麼？就是不到最後絕對不會使用。洛基從來不會把王牌借給別人。」
羅根做事向來比較狠決，此刻直接說道：「那硬搶不就好了？」
托尼倒是思考了一下這個可能，然後瞬間否決：「不可能。泰迪現在活過來了，鳥兒有了翅膀，再抓就難了。」看見羅根不懂，他又解釋：「我們一般稱之為倉鼠金毛組合，小的那個戰鬥力驚人，大的那個輔助無限加血，湊一對簡直絕配。」
這時候，羅迪推門進來：「咱們也不是沒有辦法。」
所有人齊齊轉頭去看他。
羅迪聳了聳肩：「咱們還可以把史蒂夫送過去。我記得洛基又一次就把他換過去給那丫頭當玩具，不過局長沒給真的。」
托尼：「……」
娜塔莎：「……」
托尼：「你這不是賣史蒂夫嗎？」
羅迪一臉無所謂：「反正他是喪屍，應該也不會介意這種事情吧？」
羅根看著他們講著他完全聽不懂的話，雖然對他們說的人一無所知，卻也開始感興趣起來。
在他們爭論了片刻後，羅根忽然打斷了托尼的話：「你的意思是，用別人的王牌去送死，不會減弱你們隊伍的能力？」
片刻後，托尼皺眉：「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我們習慣會認為她可以完成任務。」
雖然完全不知道她說的那個人到底有過怎樣強大的履歷，羅根依舊覺得好笑：「女士，世界上沒有永遠可以全身而退的人。我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強大就對他過於苛求。像你這樣活得如此容易的人，難道沒有想過一個人是如何變得強大的麼？」
托尼說：「沒有人活得容易。」
「我們只是經歷過多的生離死別，習慣了忽略結局去選擇最合適的人。」
「或許在你這樣的人眼裡覺得我們過於虛偽，那對我而言也無所謂。」
托尼將其中一片地區的地方迅速放大：「我知道我們隨時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有時候也偶爾覺得別人也和我們一樣，可惜往往是錯的。」
他抬起那雙明亮的眼睛，看著面前的羅根：「你知道這個任務最合適的人是誰嗎？你。因為你就是從那裡出來的。但是我也知道，你正在痛恨你遭遇的一切，你對所有事情都感到絕望，所以你絕對不會為了我們這些素不相識的人去做這些事情。」
說完，他和娜塔莎對視一眼：「去和弗瑞商量一下史蒂夫的事情。但願那個老冰棒可以幫上忙。」
————————
洛基的基地裡，陳瀟瀟房間。
泰迪坐在陳瀟瀟床底下，拿著陳瀟瀟的一個平板很開心地玩自拍。
喪屍臉擠在攝像頭前，自己和自己玩得很開心。
韋德抱著一摞新物資從門口路過，順帶大吼一聲：「陳瀟瀟，我和你說了沒事的時候要把泰迪銬起來的吧！你銬起來了嗎！」
陳瀟瀟：「五分鐘！我就玩五分鐘！」
韋德站在門口叉腰喊：「玩玩玩，玩個屁！現在就去！」
陳瀟瀟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哦，我拷上了！」
韋德看都不用看：「陳瀟瀟，你騙鬼呢？你不想吃飯了？今天晚飯沒你份了！」
陳瀟瀟簡直被他煩瘋了：「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成天叨叨叨，要死啊！」
兩個人隔著門對吼了一陣子之後，泰迪終於被拷上了。
韋德終於推著他的小車走了，陳瀟瀟從門縫裡看見他走了，立刻又跑過去把泰迪解開。
然而，沒兩秒，韋德那張臉忽然出現在窗口，一臉早就料到的神情，一字一句問：「你不是把泰迪拷上了嗎？拷哪兒了？我就和拉爾夫說了，孩子越大越不聽話！你看看你現在……」
陳瀟瀟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立刻把泰迪拷得死死的，戰戰兢兢地看著韋德走遠了才松了一口氣。
敲門聲隨之響起。
陳瀟瀟打開門，看見彼得抱著一摞贏來的餅乾走了進來。
還是彼得好啊，進門還知道敲門，和某些天天盯著你的死變態就是不一樣。
彼得原本以為，第一次進女孩子的房間，會看到化妝品，口紅，小飾品……
然而，他一進門，就看見了陳瀟瀟桌子上密密麻麻的手辦和海報，超級英雄全套裝。
陳瀟瀟頗為自豪地拿起一個蜘蛛俠的手辦：「這可是我從三區逃出來的時候都帶在身上的！」
彼得顯然很吃驚。看來玩具廠商靠著他的手辦賣了不少錢，可是他一分的分成都沒收到。
陳瀟瀟很愛惜地把手辦放好：「這可是我攢了三個月的錢排了三天長隊才買到的限量版！」
彼得看了一眼她的桌子上，就一個蜘蛛俠手辦以外，全堆著美國隊長的手辦。
於是，拿起一個顏料明顯劣質的手辦來，一臉受傷地看著陳瀟瀟：「你這麼喜歡美國隊長啊？」
陳瀟瀟：「也不是，就是他的手辦比較多，好找。這些都是我從廢墟裡搶救回來的！你看這個！這個我叫他羅小盾，這個是羅大盾，這個沒盾的是羅圈腿……」
彼得：「……」
彼得：「……哦。」
把小腦袋轉過去了。
不講話了。
往泰迪旁邊一坐，開始鬧彆扭。
陳瀟瀟腦子慢，過了好久以後才醒悟過來在一個超級英雄面前提另外一個超級英雄不太好，於是立刻覺悟，一把將滿桌子的美國隊長掃進盒子裡：「這些是我準備丟掉的！」
「真的！全都不要了的，我就準備留著一個蜘蛛俠就好了！」
終於，那邊和泰迪擠旮旯角的人抬頭看了她一眼。
然而好景不長，還沒等陳瀟瀟說話，韋德的腦袋忽然擠了進來：「陳瀟瀟，你知道三區那邊請你去做任務，拿美國隊長來換哎！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答應的啦，你那麼喜歡美國隊長，我特意過來告訴你啊！」
那邊好不容易哄回來的，臉一冷，又不講話了。
陳瀟瀟差點沒直接哭出來。
陳瀟瀟：「我不去啊！」
陳瀟瀟：「跟他們說讓美國隊長死了吧！我不去！」
第72章 戰爭
「我說了, 我希望和陳瀟瀟談這個問題而不是你，我們給出的條件還不夠豐厚嗎？」
托尼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之一，應該就是和洛基這種人談判了。
洛基說：「你要求和我的手下談我就讓你談, 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托尼說：「因為我會給她定做一套鋼鐵制服。」
陳瀟瀟原本躲得離攝像頭遠遠的腦袋忽然就伸了過來, 激動地說：「你說什麼？」
托尼把手裡的圖紙翻轉過來：「我說了，我不會讓你赤手空拳你送死, 我會把我最好的都給你。」
陳瀟瀟的眼睛簡直在發光。
然而，還沒來得及發光兩秒鐘, 她忽然醒悟到什麼, 立刻追了出去：「彼得你相信我, 我真的不是去換美國隊長啊！哎，哎你相信我啊！」
托尼試圖再拋出一些條件進行談判，然而還沒等他開口, 面前的對話螢幕忽然被強行關掉了。
原本正到緊要關頭的談判忽然被打斷，托尼本來也沒什麼好氣，抬手就要去打開開關，然而, 站在旁邊的羅根將手按在開關上，眼睛裡露出了威脅的神色。
托尼並不是不相信這個新來的傢夥，但是鑒於他在整個計畫裡重要的地位, 他不想和羅根爭論。
忍住怒氣，問道：「怎麼了？」
羅根說：「我在想，你或許說的對。」
「這個任務最適合的人，是我而不是她。畢竟那只是有個孩子, 你們不覺得對她過於苛求了麼？」
托尼說：「我選擇她，就是為了減少傷亡。雖然不得不承認，但是她可以自動癒合，至少比別人多一條命。」
羅根沉默地望著他，眼睛裡流露出銳利的光芒。
片刻後，說道：「我也可以。」
手背上忽然生長出三根泛著冷光的金屬，當銳利的刀刃隔開手腕上的肌膚的時候，他甚至沒有動一下眉毛。
「能癒合的變種人不止她一個。」
手上的傷口癒合，和那些他所有受過的傷一樣，消失於無形。
傷口會癒合，可是疼痛並不會減輕。沒有人比他更懂得這個道理。
旁人總因他們的能力而過度苛求——那有什麼可怕的呢？反正你遲早會癒合的。
不，痛苦不會消失，如同疤痕一樣堆積。
見對方不講話，羅根抬起頭，看了托尼一眼：「怎麼？覺得我還不如那個孩子？」
「不。」托尼望著他：「我很好奇。」
「你從一開始就置身事外，無所求也無所懼，我想不通你為什麼忽然願意深陷泥潭，加入這個危險的計畫。」
羅根平靜地說：「這種有去無還的事情做得多了，就覺得自己不會死。」
托尼：「我還是不懂。所以我不打算把全部事情告訴你。」
羅根臉上的神情變得冷漠起來：「是麼？那需不需要我這樣告訴你：如果你還打算送那個孩子去那種地方，你就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有關資訊。」
說完以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托尼在他身後問：「所以是因為那個孩子？」
「這和你沒有關係。」
大門打開複又合上，那個形單影隻的身影消失於視野。
有什麼不一樣了，托尼敏銳地察覺到。
羅根剛離去不久，娜塔莎就沖進了屋子。
她那張永遠波瀾不驚的臉上浮現了焦急的神色：「我們沒有時間了。快銀的毒藥已經第一次發作了，博士說按照正常情況，他在三個小時前就應該被注射解藥了。」
「如果十二個小時內我們還是找不到緩解藥，他會死，旺達那邊的情況還不確定，但是作為十二區的領導人，一旦她毒發會造成更可怕的狀況。」
「你和洛基談得怎麼樣？」
托尼顯然無法料到這樣的突發情況，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羅根堅持要去，而且洛基那邊根本不打算幫忙。」說著，迅速計算時間：「飛機往返最快也八個小時，所以說現在的情況是，如果羅根不能在四個小時內進入他們最高層的實驗室並且從龐大的資料庫裡找到解藥，那兩個孩子就必死無疑。」
娜塔莎急了：「這怎麼可能？」
「就算是我們進入內部實驗室，我們進行資料入侵搜索也需要幾個小時！尤其是現在的資料傳輸速度早不如前了！」
托尼算得更細：「等那邊的時區入夜，還需要一個小時，也就是我們只有三個小時可以用，更別提我們還需要藥劑注射的時間。」
「他需要一支隊伍。一支即便是他遇到危險也可以運送藥劑、隨時配合的隊伍。」
娜塔莎望向托尼的眼睛。
那雙深色的眸子裡有光閃過。
幾乎是瞬間，她明白了托尼的打算。
娜塔莎急道：「不，你不能離開這裡，你知道你的價值更大，你也知道這基本不可能。」
托尼聳肩：「可是我是唯一可以破解對方系統的人。一旦有任何突發情況羅迪都處理不來，而你現在身上帶有喪屍病毒，無法進入那個區。」
「娜塔莎，我時常在想，用一個人的命去換另一個人的，到底是不是值得的。」
「但是後來我明白，那只是兩個孩子，兩個需要別人保護的孩子，不管他們如何看待自己，如何為保護別人做出努力。」
「他們始終是需要別人保護的。」
————————
與此同時，洛基的的基地。
在通話結束過後，陳瀟瀟回到會議室，發現對方已經停止通訊了。
陳瀟瀟好奇地問：「老大，那可是神秘人的基地，我們真的不去插一腳嗎？」
洛基嘴角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當然要插一腳。你們中庭不是有句話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等史塔克他們出發了，你們立刻跟上。」
陳瀟瀟：「啊？我們也去神秘人的基地？」
洛基在地圖上劃出一個圈：「不，那邊太危險，不是你去的地方。」
他指了指三區：「你去這裡。把丟的抗體給我搞回來。」
陳瀟瀟聳肩：「這也太，不好玩了。那我們總是要派一個人去神秘人基地的吧？誰去呢？韋德？就他？不搞砸就謝天謝地了。」
洛基志得意滿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子。
「神秘人那邊，本王親自去。」
「我要好好看看那個小矮子絕望的臉。」
第73章 千鈞一髮
習慣了每天早上起床都面對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當陳瀟瀟第一次睜開眼，發現自己要去做一個無比簡單的任務的時候，她竟然忽然開始不習慣了起來。
壓力瞬間消失, 整個人都幾乎浮了起來。
她翻身下床, 整理裝備，看著那一堆被她藏在床底下的毀滅性武器, 發覺由於任務過度簡單，完全沒有什麼可帶的。
這時候, 門外的走廊裡忽然傳來了幾聲撕心裂肺地喊叫：「威爾遜先生, 不好了, 不好了，武器庫失竊了！重大設備丟失！我們要做好戰鬥準備嗎！」
陳瀟瀟從床底下扒拉槍的動作就是一頓。
唉，這也不能怪她啊, 這個人餓久了，就喜歡囤糧食嘛。
果不其然，走廊裡再度傳來了韋德平和的聲音：「哦，那去陳瀟瀟——不, 具體來說，是1307號。去她床底下翻翻。要是她床底下沒有，再去隔壁1308零食櫃子裡看看他是不是把子彈當糖屯起來了……」
「要是找不齊全就拉警報吧, 不對，還有1307號枕頭下麵，被窩裡面，胸罩裡面最好也翻一翻, 你知道她平胸的對吧，要是你忽然發現她有胸，那試著把裡面的手榴彈掏出來……」
陳瀟瀟：「……」
不到十分鐘，她囤積的糧就全被運走了，一點兒都沒剩下。
失去了一切的陳瀟瀟頹廢地坐在床上。
這個任務簡直沒有挑戰性，她什麼時候才可以跟著老大去見神秘人啊……
早上吃飯的時候，走廊的另一頭忽然傳來一陣打鬥聲。陳瀟瀟叼著麵包飛速的跑過一道走廊，發現彼得被幾個工作人員死死的按在地上。
陳瀟瀟委實嚇了一跳，就要衝上去就要阻止他們給他戴上鐐銬，卻忽然被伸出來的一隻手攔下。
韋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再等一下。」
這些日子彼得已經成為基地的一份子了，他的性格開朗，和身邊的人都玩的很好，照理說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然而在她抬頭的一瞬間。那雙原本溫柔而美麗的眼睛裡忽然迸射出一種可怕的鋒芒。那雙無與倫比的褐色眼睛正從琥珀一般的顏色轉化為血一樣的深紅。
陳瀟瀟只能上前幫忙，按住了彼得的頭避免他亂咬造成更大的傷亡。
「冷靜一下好嗎？你還認得我嗎？」
那雙深紅色的眼睛裡呈現出短暫的迷離，卻又在瞬間變做野獸一般的兇殘。
發出的疑問並沒有得到回答，哽咽的喉嚨裡只傳出來一兩聲破碎的嘶吼。
早在幾周之前，陳瀟瀟就從那兒夫博士那裡聽說，彼得身上的病毒變異速度正在加快，但是沒有想到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
看著他被人銬起來，一陣難過忽然從她心裡升起。
看著他被關入牢籠，陳瀟瀟忽然對著他離去的方向喊道：「我會讓那個害得你變成這樣的人付出代價的。」
「我一定把那個過去的你完完整整的帶回來，再也不讓任何人傷害他。」
韋德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次泰迪也不能和你一起去了。他們狀況都不穩定，需要在實驗室裡進行觀察。」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說：「你是不是忽然感覺跟截肢一樣？」
陳瀟瀟：「……我先給你截肢再說！」
他說的沒錯。
時常與人結伴同行的缺點就在於，一旦有朝一日隻身上場，便會感到殘疾一般的孤獨。
在和大家告別之後，陳瀟瀟一個人的隊伍踏上了征程，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麼。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她心頭升起，好像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果不其然，她上飛機不到十秒鐘，可怕的事情就發生了。
這一次開飛機接送她的勤務兵完全是一個新手。
這傢夥沉默寡言得要命。
平時不講話也就算了，這個傢夥甚至習慣於在緊要關頭沉默，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說話。
……等他說話的時候，多半已經晚了。
飛機開了半個小時以後，沉默的勤務兵忽然開口：「陳小姐，我是臨時被派遣來的。那個，我不認路。」
陳瀟瀟：「？？？」
陳瀟瀟：「那你剛才開了半天都往哪兒開呢？」
勤務兵：「……這個我也不知道。」
陳瀟瀟：「……」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韋德那個話嘮真是好，前所未有的好。
好不容易遠離了偏離的道路找到了正軌，陳瀟瀟以為可怕的事情就此結束了。
然而她還沒能安心多長時間，就發現自己果然還是太天真。
沉默寡言的勤務兵難得開口，一說話就是重磅炸彈：「那個陳小姐，我們的飛行航線偏離了原定的隱形航線，如果我的補救無效的話，我們現在應該已經暴露目標了。」
「三區正在用無線信號，要求我們迫降，不然就炸毀飛機。」
陳瀟瀟：「？？」
陳瀟瀟：「什麼？！」
「你到底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勤務兵很緊張地望著他。
那樣子簡直就像是害怕她下一秒就要把他吃了似的。
這傢夥，這要命的地方就在於不管陳瀟瀟怎麼和他爭論，他都緊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種時候，連討論的可能性都被排除了。
懵逼浪費了太多時間，導致陳瀟瀟在終於放棄努力之後唯一可以做的選擇就是放棄掙紮，走出飛機，面對嚴陣以待的娜塔莎。
看了一眼娜塔莎身後森嚴的隊伍，陳瀟瀟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了。
她在心裡默念：老大對不起彼得對不起泰迪對不起……已經那些我還沒有吃完的壓縮餅乾們，對不起！
「我們以為你不來了。」娜塔莎露出溫柔的微笑，和藹地對她伸出手，挽住了她的手臂：「真的很高興見到你。」
陳瀟瀟：「？？？？」
「你不把我抓起來關進大牢裡？」
娜塔莎臉上依舊是親切和藹的微笑：「你這種要命的幽默感是跟韋德威爾遜學的嗎？」
陳瀟瀟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娜塔莎用自己的通行證，打開了三區的大門，迎賓一般帶著她走進了基地。
陳瀟瀟還想問什麼，卻被娜塔莎一眼瞪了回來。
她嚇了一跳，腰部忽然一涼，娜塔莎的槍口不動聲色地抵住了她。
手上拿著槍，臉上卻依然是美得令人心驚的笑容：「所以，你的傷最近怎麼樣了？」
陳瀟瀟嚇得都快死了，整張臉上扭曲出一種驚恐的笑來：「我很好，真的，特別好。」
娜塔莎說；「我原本還擔心三區的安定，現在你這樣以一敵百的頂級殺手來了這裡，我就放心多了呢。」
這時候，一隊巡邏兵走過，而站在樹蔭下的幾個平民也很忌憚地看著他們。
緊張的氛圍不言自明。
三區沒有人不認得她，親手擰爆了布蘭登親弟弟的頭，又在狩獵屠殺裡反殺了無數高級官兵，有人看她是瘋子，有人看她是英雄，有人對她恨之入骨——但是所有這些人都會記得她。
看著娜塔莎的眼神，那一刻，陳瀟瀟猛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原來這個剛剛結束戰爭、實現了「解放」的地方已經到了劍拔弩張，千鈞一髮的那一刻。
她握住了娜塔莎的手：「我遠道而來就是為了幫你的。親愛的盟友。」
娜塔莎用感激的神情溫和地笑著：「你要是再用這種欠揍的語氣說話我就立刻掐死你，把你絞成肉餡丟到牆外面去喂喪屍。」
然後，她微笑著和藹地加重語氣補充道：「親愛的。」
第74章
娜塔莎給了陳瀟瀟一把槍。
但是她全程都用一種「你敢動我就弄死你」的眼神看著陳瀟笑, 所以這把槍, 一點鼓舞自信心作用都沒有起到。
看著在工作臺前忙碌的娜塔莎, 陳瀟瀟很緊張地問：「我們到底要做什麼？」
娜塔莎撇了她一眼，繼續恢復了忙碌的工作，回答道：「我們要撐到托尼回來。」
語氣裡的沉重不言自明。
娜塔莎頭也不抬地說：「我知道你是來偷東西的。」
陳瀟瀟當即嚇得就是一激靈。
娜塔莎的手飛速地在工作臺上運轉：「你想要的抗體, 事情成功之後我們可以給你。」
她忽然抬起頭, 用銳利的目光盯住陳瀟瀟的眼睛, 一字一句的問道：「說吧, 你的後援在哪裡？」
她把面前的地形圖放大，轉過來，橫在陳瀟瀟面前：「他們明顯藏的比你好。」
陳瀟瀟很委屈啊。
她真是一個人出來的啊。
她這次出任務的唯一跟他搭檔的還是一個傻子勤務員。別說後援了，連隊友都沒得來。
她總算是理解到豬隊友的危害了, 現在的三區亂成一團，他們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哪裡還有精力來查別人是否入侵呢？
原本是動動手指頭就可以完成的最簡單的任務，居然連三分鐘都不到就害得她被槍指著腦袋帶進了混亂之中。
娜塔莎忽然抬起手, 槍口抵住了陳瀟瀟的頭：「三秒鐘之內說出來你的後援位置, 不然我就開槍了。」
陳瀟瀟嚇一跳：「你開槍也打不死我啊！」
娜塔莎平靜的說：「我知道。」
「但是這種時候刑訊手段不得不用了。」
陳瀟瀟很委屈：「我真的沒有後援, 你看我長得很像有後援的樣子嗎？我要是有後援——我要是有一個正常的人跟我組隊, 至於被你抓到嗎？」
娜塔莎的神色裡沒有波動：「三。」
陳瀟瀟：「啊？」
娜塔莎：「二。」
陳瀟瀟：「我真沒有！」
娜塔莎皺眉：「一——」
敲門聲忽然響起。
聲音越來越大, 幾近於在砸門。
門外響起警衛的聲音。
「羅曼諾夫小姐，有人要求見斯塔克先生。」
聲音裡微微帶著顫抖。
娜塔莎的槍口抵在在陳瀟瀟的額頭上, 聲音冷酷：「告訴他們, 斯塔克正在忙。」
門外又傳那個警員的聲音。
「羅曼諾夫小姐……這位先生讓我告訴你, 他的槍正指在我的頭上。」
三方對峙，誰也不肯放鬆。
陳瀟瀟委屈死了：「你就相信我一次好嗎？我求你了，就一次。」
娜塔莎挑眉：「你嘴裡有實話嗎？」
陳瀟瀟立刻說：「那要是我發誓呢？」
娜塔莎：「那我可就更不信你了。」
陳瀟瀟都快委屈哭了。
看來人真是不能做壞事，做了一次壞事就得被記著一輩子，以後什麼壞事都是你做的了。
陳瀟瀟：「你現在要是不開門，你的手下就會被人打死了。」
娜塔莎：「我現在要是開了門，我怎麼知道他會不會背叛我。」
陳瀟瀟嚇了一跳：「不會吧，你連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你們好歹是超級英雄啊！怎麼淪落到這地步啊！」
娜塔莎冷笑：「我已經淪落到來信任你了，你說呢？」
「我們確實有超能力，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們無所不能。你難道不也是有過人之處麼？變種人不照舊被人追殺？」
「我們都是新手，陳瀟瀟。在此之前我們從未成為領袖。」
這時候，她猛地將手裡的槍收起，歎息了一聲：「算了，我相信你一次，就一次。」
陳瀟瀟可算是松了一口氣。
那種令人窒息的緊張形勢猛地鬆弛了下來，緊繃在一起的神經失去了重力，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有點不真實。
娜塔莎走了過來，露出了脆弱的眼神，猛地將陳瀟瀟抱住，哽咽道：「對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
「這種時候你能在我身邊真是太好了。」
不得不說，美人示弱有著無與倫比的魅力，那一瞬陳瀟瀟的呼吸都停滯了。
陳瀟瀟整個人都沸騰了，幾乎是幻想裡在叫囂著狂奔，恨不得甩開所有衣服裸奔三千公里。
不要說給你守三區了，你要我的命都給你啊啊！！！
陳瀟瀟下意識想伸手去抱她，然而，脖子上忽然傳來被冰涼的針頭刺破皮膚的痛楚，冰涼的液體猛地注入了她的血管。
娜塔莎那副溫柔而又脆弱的樣子轉瞬消失不見，她的嘴角微微挑起，冷漠地笑了：「你需要每三個小時注入解藥，不然你的死相會前所未有的難看。」
她把空了的針頭遠遠丟開，美麗的眼睛恣意地打量著面前的目瞪口呆的陳瀟瀟：「我們至少從神秘人那裡學到了好用的東西。」
陳瀟瀟：「……」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第75章
陳瀟瀟從來沒有想過的是, 原來寂靜是這麼磨人的事情。
兩個人手裡同時拿著槍, 一步一步地緩緩走向了門口。娜塔莎微微揚了揚下巴，用無聲的口型對陳瀟瀟說道：「他們打碎了監視器的攝像頭。」
所以不言自明, 這扇門一旦打開，勢必是一場惡鬥。
娜塔莎把搜放在門把上, 對著陳瀟瀟點了點頭。
然而還沒等他們來得及把門打開，一聲爆炸的巨響陡然響起, 可怕的光亮和衝擊波登時淹沒了整個屋子！
會議室的大門四分五裂, 拿著槍的人極度緊張地站在門口, 盲目地對著室內一陣掃射！
娜塔莎迅速翻到了牆的後面，陳瀟瀟比較倒楣，被迎面衝擊而來的碎片撞了個正著, 整個人都被衝擊的力量推地向後撞去。一對拿著槍的人迅速闖了進來, 對著娜塔莎開了幾槍以後，好幾把機槍頂在了她的頭上。
一個人大喊：「這屋裡還有一個人！小心！」
陳瀟瀟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抹了一把臉上的灰, 看著面前幾個沖進來的人身上的裝備：「不是吧？就只有槍？你們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當時被炸成兩截可都——」
話音未落，一陣忙亂地掃射再度響起，其中一個人過於慌亂，甚至射傷了自己的同伴。
玻璃落地的聲音轟然想起。
陳瀟瀟撓著頭看著這幾個傢夥：「你們是業餘的吧, 那邊是鏡子啊！」
然而, 還沒等那幾個傢夥反應過來, 陳瀟瀟已經一個打滾迫近了最近的一個人, 反手繳了他的槍，調轉槍|口就要直接打爆他的頭，忽然聽見娜塔莎大吼一聲：「別殺人！」
陳瀟瀟反手一劈，把他打昏，絕望地喊道：「你怎麼還沒死啊！」
娜塔莎迅速收割對方手裡的槍，吼道：「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能自愈嗎？」
陳瀟瀟用槍托打昏另外一個準備對她開槍的人，吼道：「這幫人可是要殺我啊！你怎麼比X教授還聖父，他學校裡的好歹是他學生，你這來的都是欺負弱小的殺人犯！」
娜塔莎用胳膊肘撞暈一個人的頭，回身一腳掃倒身後的人，對著另一頭的陳瀟瀟吼道：「要是我們處死□□者，我們就不可能建立起和平的政權了！你認為一個儈子手能取得人們的信任嗎！」
兩個人一邊招架叛亂者一邊隔空對吼，一秒空閒的時間都沒有。
陳瀟瀟從自己手腕裡扣出一顆子彈來氣呼呼地扔在地上：「你說的都對，行了吧！你說什麼都對！」
兩個人終於解決了所有闖入的叛亂者，氣喘吁吁地靠在牆上，各自扣著傷口裡殘餘的彈片，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陳瀟瀟拍著自己身上的土，把散下來的頭髮重新紮回去，問道：「你們好歹應該有一個警報器吧，你的軍隊呢？你的警衛呢？你的武裝力量呢？」
娜塔莎冷笑：「拉警報？不可能。把我們陷入危機的情況洩露出去，只會招來更多的叛亂者。」她本來想叫陳瀟瀟把門關上，忽然想到門已經沒有了，只能無奈地低頭笑了一聲。
陳瀟瀟走到水池邊去，打開水龍頭沖洗著臉上的灰土：「那總有不是叛亂者的人吧。」
娜塔莎倚在門上：「有。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現在我們也分不清誰是敵人誰是朋友，三區有近五萬的民眾和一萬人的軍隊，以前還有數以萬計的變種人被關在集中營裡，這裡太大了。」
她啞聲道：「大得足以讓不同勢力割據了。」
一邊說著，她走到牆上的螢幕前，開啟了幾個按鈕：「這棟大樓會被徹底封閉，十分鐘後悔釋放令人昏睡的氣體，咱們得趕快離開這裡。」
娜塔莎看了一眼地上的幾個人：「這不是一場有預謀的叛亂，這幾個傢夥都喝醉了。但是可以想見現在的局勢了。」
陳瀟瀟原本在水龍頭捧著水喝，一聽這話嚇傻了：「這還不算叛亂？」
娜塔莎冷笑：「叛亂？不，這只是黑暗降臨前的一點小騷動。」
一扇通往 黑暗的門驟然打開，兩個人並肩走了進去。
過道裡閃爍著幽微的光芒，當大門徹底合上之後，光源被隔斷，只剩下臺階上閃爍著綠色的微光。
兩個人並肩走著，娜塔莎問道：「你是一點也不擔心你的小夥伴啊。」
陳瀟瀟想起了那個勤務兵。
想起了他的愚蠢是怎麼把這場動動手指頭就能解決的破爛問題變成一個自殺任務的。
她露出了殘忍的微笑：「不，那個傻子還是讓他自生自滅吧。」
娜塔莎問：「你真的沒有後援？」
陳瀟瀟說道：「對，沒有。」
她在暗黑的道路上低下了頭：「彼得的狀態並不好，泰迪也是。其實我應該遇見到的。從神秘人哪裡回來的時候我讓彼得背著我走一段路，但是他根本背不動了，泰迪的反應本來就很慢，到了後來，已經幾乎做不出反應。我說什麼他就聽什麼，最後他也聽不到我說話了。」
陳瀟瀟說著，抬起眼睛，在黑暗的環境中試圖尋找娜塔莎的眼睛，可是她看不清她的面容。
似乎是黑暗提供了隱蔽的所在，她自顧自笑了笑：「其實我沒想到我們能走那麼遠。」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回憶著所有那些從死亡邊緣掙紮過來的日子。
也不知道娜塔莎願不願意聽，她只是自言自語：「其實從很久以前我就這麼覺得：這件事結束我們就該死了。從逃出三區的時候我就在想，我們可能就死在喪屍堆裡了，後來進賽維爾學院，我想我們可能就會被埋在裡面。我總是以為死亡會突然降臨，但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原來死亡是一點點侵蝕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地走著，忽然想起來娜塔莎已經很久都沒有回答過她了。
好吧，娜塔莎大概不是很喜歡這個話題，陳瀟瀟想著。
她回過頭，卻發現自己的身邊一片空空蕩蕩，模糊的黑暗裡什麼都沒有。
陳瀟瀟嚇了一跳，愣了一下，下意識回頭看去，發現在閃著暗綠色光芒的過道上躺著一個人，那熟悉的身形讓她一眼就認出了娜塔莎。
那一瞬間，陳瀟瀟僵住，她的脖子仿佛被鐵質的東西箍住，讓她無法活動。
然而，即便是不用抬起頭，也能看見出現在視野邊緣的那個人影。
看不清他的臉，但是一聲極輕的笑聲遠遠傳了來，那熟悉的聲音令人心驚。
「其實我本來不想打斷你的。你說的那麼動情，我還想聽你說完呢。」
他抬起手，在過道上拍了拍：「斯塔克他們不知道，其實這條路上是有燈的。」
晦暗如同深夜的走廊猛地亮起，過道盡頭的人在極度亮的光線裡有著鬼魅一般的影子。
他用那雙近乎於淤青色的眼睛看著陳瀟瀟：「讓我覺得好玩的是，你每次都會覺得你自己逃出去了。」他手裡拿著一支□□，向陳瀟瀟走了過來：「如果你足夠聰明的話就會知道不要亂動，因為你身後有更多拿槍的人。要不要回頭看一看？女士？」
陳瀟瀟沒有動：「如果我是你就不會讓他們開槍，因為你和我是在同一個方向。」
以利亞笑起來，那雙眼睛閃著野獸遇到獵物時的光。
「你為什麼總是誤解我？」他無辜地看著她：「你要知道，我一直想和你做朋友的。」他說著，咕噥了一句：「天知道斯塔克那個傢夥做了什麼，我哥哥在的時候三區整齊乾淨，現在可好，不僅四分五裂，竟然還有平民想對軍隊開槍。」
看著面前的陳瀟瀟一動不動，他懨懨地說道：「就算沒有歡呼，尖叫也該是有的吧。比如，我是怎麼出來的，為什麼我知道這裡，我怎麼還沒死——你沒有問題嗎？」
然而，陳瀟瀟還是沒有出聲。
她只是靜靜的站著，既不想激怒他，也懶得取悅他。
以利亞無趣地看著她：「你永遠都不能明白什麼是大計，你根本不懂什麼叫犧牲。我過去就告訴過你了，社會亂了套，人們不能批量奴役機器了，所以作為高尚的品質，有的人就是要做出犧牲，充當奴隸。我給你講過很多次世界是怎麼發展起來的，你就是聽不懂。」
他聳了聳肩：「你那些朋友也聽不懂。我們費了那麼多力氣才把人們分為上等人下等人和變種人，我們費了那麼大努力讓那些下等人去勞作、去犧牲，斯塔克那個傻子竟然告訴他們什麼是平等。他以為這是什麼年代，瘟疫爆發前嗎？」
陳瀟瀟依舊漠然地看著他。
似乎是對眼前的一切都感到厭倦了，以利亞把槍口對準了地上昏迷的娜塔莎，那語氣仿佛是在詢問是否要碾死在桌面上的螞蟻：「給你兩個選擇，和我講話，或者看著我開槍。」
「別把我對你最後的耐心都耗盡了，親愛的。」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4-22 18:13
第76章
他們在死寂的走廊裡彼此對視著, 以利亞那雙淤青色的眼睛在慘白的燈光下閃爍著異常的光，他總是對所有的事情都有著一種近乎病態的好奇心，仿佛始終在期待著好玩的事情來臨。
陳瀟瀟努力地想把他那種可怕的印象從腦子裡驅除, 盡可能地讓自己鎮定下來，僵硬地問著問題：「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他笑起來, 晃著手裡的一個小小的按鈕, 眼神裡流露出那種蔑視：「他們竟然傻到把我和變種人放到一起去。」他說完，忽然大笑起來，整個人在過道裡笑得前仰後合：「我們和那種東西打交道那麼長時間, 難道他們以為可以反過來壓到我的頭上嗎？」
被他這句話激怒, 陳瀟瀟猛地伸手去拿別在腰上的槍，然而對面卻是笑道：「別鬧了，把槍放下, 你知道我手裡拿著什麼。」
以利亞將手裡的紅色按鈕晃了晃：「你還記得它的影響範圍吧？我想你一定記得。」
陳瀟瀟咬了咬牙，把手從槍上拿開。
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以利亞帶著那種滿滿都是好奇心的眼光看著她：「遊戲的時候不能走神，所以專注一點，我們繼續。」
陳瀟瀟僵硬地站著，而以利亞則似一個孩子般地轉著圈, 享受著周身的一切。
陳瀟瀟：「我一直很好奇, 你為什麼喜歡折磨別人？」
正在轉圈的以利亞停下來了，用他那雙孩子似的眼睛盯住了陳瀟瀟, 只是那雙眼睛裡浮著惡毒：「我從來不喜歡折磨別人。你別忘了, 我一直與人為善, 善待那些下等的變種人，是我那個懦弱的哥哥喜歡折磨別人。」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喜歡折磨別人是因為他膽小又沒用，你知道吧？可是我呢？我可什麼都沒做。」
陳瀟瀟一字一句地說：「你折磨我。」
似乎被這句話惹怒了一般，以利亞猛地用那雙惡毒的眼睛怒視著面前的陳瀟瀟，吼道：「我一直在給你講，犧牲，犧牲，你為什麼就是聽不懂？」
他總是帶著那種怪異的笑容，以至於他第一次露出那種扭曲而又猙獰的神情的時候，整個人像一頭失控的野獸。
他猛地抬起了手裡的□□，幾次想要直接扣下扳機，但是最後卻憤憤將槍丟在地上，惡狠狠踩了幾腳以後，壓抑著那種可怕的怒火，露出扭曲的笑容，一遍又一遍地問：「你為什麼就是不懂？」
「你為什麼就是不懂？」
「你為什麼就是不懂！」
他指著陳瀟瀟，用盡乎沙啞的聲音，咬緊了牙關一字一句地說：「我是在救你，我是在救你們！我是想把你們從那種骯髒的種族印記裡刨出來！」
「可是你就是不明白，不管我怎麼試圖把那種變異的東西剜去，你就是偏要一遍、一遍、又一遍地癒合，你難道看不明白嗎？我想讓你變得正常，我想讓你變成正常人，可是你不想，你就是不肯聽我的，我想把你從殺人犯、墮落者之中救出來……」
他接下來的話語已經不能成為句子了，而變成了一系列惡毒的咒駡，從那些咒駡之中漏出幾個不成句的詞。
罵著罵著，他忽然聽到了一句話，猛地停住，仿佛機械的齒輪生了鏽一般，一點點把頭抬起來，用那雙無神的眼睛看著陳瀟瀟：「你說什麼？」
陳瀟瀟嘲諷地看著他：「你比我清楚吧？」
她笑起來，輕聲說道：「我不是異類，你才是。」
以利亞的臉猛地變得慘白，仿佛最後一絲光芒也從他臉上褪去了，只剩下死亡空蕩的結局。
他忽然笑了起來。那種笑容是陳瀟瀟從未見過的、帶著希望的笑意。她很少能在以利亞這種怪物臉上見到常人的情感，但是那一刻她見到了，仿佛絕地死亡之後又得以重生，用那雙閃爍著光芒的眼睛深深地、深深地望著她。
「你到底想怎樣？」陳瀟瀟艱難地問出了口。
「跑。」
只是一個輕輕的字，如同輕飄飄的柳絮一樣，順著他吐氣時的空氣飄了過來，仿佛沒有重量、也沒有終結一樣。
以利亞笑著，露出那潔白而又整齊的牙齒，那種明明生長於怪物的口腔，卻偏偏是那樣毫無瑕疵的象徵著文明的潔白而又整齊的牙齒。
仿佛他整個人就是一個諷刺的具體意象一般。
以利亞舉起了手裡的槍，上了膛。
槍口對準了面前的陳瀟瀟，一字一句地說：「跑。」
聲音輕得像棉絮，在黑暗裡浮浮沉沉。
那笑容在慘白的臉上蔓延開來：
「你來跑，我來追。要是被追上了……我們就繼續玩以前的遊戲。」
致命的恐懼陡然升起，陳瀟瀟猛地掉頭，箭一般地沖了出去！
然而她一轉頭，就看見了原本站在她身後的、整整一列舉著槍的扭曲站立著的喪屍！
喪屍軍團！
怪不得、怪不得他如此自信！
她還沒來得及恐懼，身後又傳來了以利亞的笑聲：「你喜歡他們現在的樣子嗎？好好看清楚，這就是你以後的樣子。」
陳瀟瀟咬緊了牙，猛地轉頭，向拐角處跑去！
這條黑暗的走廊如同一個沒有盡頭的迷宮，卻是由那個追逐她的惡魔所親手打造的，像他玩具間一樣的封閉環境。
他知曉這裡的每一條通路，每一個通風口，每一個小小的可以藏身的角落。
陳瀟瀟瘋了一樣地向前跑，用最大的力氣去在腦袋裡構思地圖——沒錯，這裡是托尼的會議大廈，不遠處就是關押喪屍的集中營，如果沒錯，地下通道是所有高危區域必經的逃生路線，但是又為了安全而相互隔離……
陳瀟瀟跑了一陣，又停下來在頭腦發脹地看著牆壁上掛著的地形圖，錯綜複雜的迷宮，相互隔離卻看似想通的路徑，晦暗地幾乎看不清東西的光。
她停下來沒幾步，身後就傳來幾聲槍響：「你不跑可就沒意思了啊，親愛的。你知道這個遊戲最大的樂趣在什麼地方吧？」
對，在於無論她如何拼命地奔跑，到頭來還是會一頭撞進他的陷阱，因他熟知這迴圈的路徑，熟知她的慌亂與弱點。
但是這次，不會了。
整個三區都不可信，如果叛變已經開始，沒人能幫她。
陳瀟瀟看著地圖上迷宮一般的路徑。
每棟大樓都是相互隔離的……
但是卻如此臨近。
沒有人能幫她，除了……
喪屍可以。
陳瀟瀟一把將路線圖扯了下來。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緊，那個瘋子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要抓住你了哦？」
這是一面封閉的牆，也是她唯一能夠逃出去的地方。沒有人能自身撞破水泥牆板，來到被隔離的地下路徑的另一頭。
陳瀟瀟蓄滿了力氣，看著面前那面看似堅不可摧的牆。
即便是從這個通道出去也是另一個密閉的通道。
但是如果沒錯的話那個密閉通道的上方，就是喪屍關押區。
最危險的喪屍都在那裡。
也就是說——夏洛克。
陳瀟瀟猛地撞向了面前的牆壁。
巨大的力道使得她的肩胛骨立刻發出斷裂的響聲，但是牆壁上也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
空蕩蕩的走廊裡傳來了以利亞不耐煩的聲音：「你不會想撞牆自殺吧？你知道你的癒合能力有多強大，牆塌了你也死不了。既然如此，還是好好玩遊戲吧。」
他馬上就要走到拐角了。
陳瀟瀟咬緊牙，再一次猛地撞上了牆壁！
一面牆轟然倒塌，另一個通道出現在了眼前！
她頭也不回地沖進去，在徹底黑暗的過道裡跌跌撞撞。
然而這裡沒有任何光亮，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所謂的出口，只有身後那催命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要被追上了麼？
陳瀟瀟絕望地再一次撞上牆壁，屏住呼吸，絕望地想著。
這時，耳朵裡的隱藏式耳機忽然發出聲音：「呼叫，呼叫，後勤呼叫1307號。」
……？？？？
不是吧？都這種時候了豬隊友還要來添亂嗎？
「好吧，1307號，你不想和我說話也是很正常的。我知道我給你添了不少亂，你以後也估計不需要我了。但是我也想給自己辯解兩句，不是所有人一開始當後勤就很厲害的……」
陳瀟瀟真的很想罵死他，但是現在在黑暗裡屏住呼吸，聽著以利亞的腳步從面前過去，真是一點聲音也不敢出。
後勤的聲音還在繼續：
「其實吧，我只是很緊張，你要知道，我就是一個書呆子，但是有一天，忽然老大告訴我，我可以和三區最強大的王牌一起出任務，我怎麼能不緊張呢？我和你說話就很害怕啊！」
陳瀟瀟已經在心裡把他罵了一百遍了。
「我知道接下來的任務你是不會理我了，但是我就是想和你說，我剛才突破了三區的看管，逃出來了，雖然我把飛機丟了，但是我現在自由了！」
……
你個傻——
你作為後勤，竟然丟了飛機，你去死吧。
後勤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
陳瀟瀟懷疑所有的後勤都是廢話精。
他說：「我現在溜出來了，到了一個我也不認識的地方，好像是中央控制室什麼的地方，我竟然突破了托尼•斯塔克的防盜系統！我真是太激動了！」
等一下，中央控制室？
……這個廢柴也不是沒有用啊！
陳瀟瀟立刻說：「打開實驗大樓底層逃生通道入口，立刻！」
雖然聲音已經暴露了，但是唯一的希望就是她可以趕在以利亞之前離開這裡！反正他已經過去了，可能還要走好遠才能回來！
陳瀟瀟心裡還是有底子的：這種徹底沒有光的環境裡，她看不見以利亞，以利亞也看不見她，他靠著聲音找過來也要撞牆呢！
耳邊傳來了欣喜若狂的聲音：「我打開啦！」
陳瀟瀟不遠處傳來了大門開啟的聲音。
她終於松了一口氣。
總而言之，從那種瘋子手裡逃出去，也是很令人興奮的。
她簡直想瘋狂地大笑一場，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簡直太令人瘋狂。
就在她全身的血液都沖到頭頂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低低的笑。
仿佛再也忍不住了一樣，滑稽地笑出了聲來。
徹底漆黑的環境裡，陳瀟瀟渾身就是一激靈。
仿佛忽然墜入極度寒冷的冰淵，被恐懼凍住身軀，無法移動。
以利亞的聲音近在咫尺：「噓——」
有什麼冰冷的東西碰到了陳瀟瀟的頭。
是槍。
以利亞的聲音很低，仿佛生怕驚醒了什麼沉睡的怪物一樣，小聲對陳瀟瀟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出聲的，可是看著你的反應實在是太好玩了。」
她忽然醒悟到，他或許帶著夜視鏡，一直就看得清她的所有動作。
包括她屏住呼吸，恐懼地擠在角落裡等著他離去。
但是從她拐入這個小巷的時候，他其實一直偷笑著站在這裡，站著不動，等著她無頭蒼蠅一樣撞進他懷裡，然後驚恐地絕望大叫。
大門開了，幽微的光照了進來，以利亞帶著夜視鏡的臉幾乎就在她邊上。
他強忍著笑：「我本來想出聲的，但是你玩的太投入了，我不好意思嚇你。」
沒有什麼東西，比那種窺伺在黑暗中默默等待的人更可怕了。
以利亞說：「所以我抓住你了，不好意思，遊戲結束。」
陳瀟瀟僵住，一動也沒有動。
槍頂在她額頭上，冰冷從接觸的皮膚傳入身體，如同病毒在緩慢入侵。
陳瀟瀟猛地抬起手肘，狠狠地向他臉上砸去，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向那扇打開的大門沖去。
以利亞顯然慢了一拍，然而他很快回過神來，槍聲忽然響起。
第一針□□打入她的防彈背心，沒有奏效。
下一槍就不會那麼簡單了。他會直接刺到她暴露的肌膚上——脖子，頭顱，手臂……
然而，這時，整個走廊忽然發出崩塌的聲音！
陳瀟瀟瘋了一樣地奔跑著，耳機裡傳來驚恐的聲音：「我好像啟動了什麼把實驗大樓給炸了？不會吧！喪屍要是跑出來我就是大罪人了！」
倒塌逐漸蔓延，身後的以利亞早就不知道被埋在那個角落裡，陳瀟瀟這才幾乎瘋了一樣地邊跑邊笑了出來：「幹得好！」
後勤：「……啊？」
陳瀟瀟幾個跳躍沖上了臺階，進入了實驗大樓，對著耳機吼道：「羅曼諾夫小姐現在不知道被帶到哪裡去了，你現在能找到她嗎！」
後勤：「我……我正在啟動所有的攝像頭……」
陳瀟瀟說：「再幫我一個忙。」
「把實驗大樓地下一層所有喪屍都放出來。」
後勤明顯嚇傻了：「所有？你瘋了？」
對，所有，加在一起就四個、
夏洛克，江戶川柯南，莫里亞蒂。
還有一個喪屍王麥考夫。
第77章 拯救世界！
咚！
巨響在不斷倒塌的大樓裡響起。
夏洛克雖然已經是喪屍了，還是害怕地倒退了一步, 看著不斷用頭撞上來的陳瀟瀟。
夏洛克試圖和這個用頭撞牆的姑娘交流：「要知道, 這是加厚過的防彈玻璃，你用你的小鑽石劃兩下你也是撞不碎它的, 小姑娘。」
然而，那面極厚的玻璃在被她撞了三下之後, 忽然出現了醒目的裂痕。
就連地震不改其色的麥考夫，也在這一聲巨響之後抬起了頭，詫異地看著陳瀟瀟撞牆。
夏洛克喊了一句：「莫里亞蒂？」
隔壁將腦袋倚在玻璃上, 翻著眼睛看大樓倒塌的莫里亞蒂拉長了聲音, 細著嗓子應了一聲：「怎麼？」
夏洛克指了指面前正在撞牆的女人：「把她列入我的不能惹名單裡。」
就在這時，面前巨大的玻璃牆轟然一聲碎裂，陳瀟瀟完好無損地一頭撞進來，一把抱住夏洛克把他舉高高：「真是太好了, 我終於見到你們了！」
夏洛克猛地被人舉高, 一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 反應了一會兒才說：「把我放下來, 女士。」
問題是這姑娘不僅把他舉高了，舉的也太高了吧！
這種臂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就像她這種長得漂亮、身材矮小的女孩子, 在戰爭年代不是應該躲在男人後面做一個溫柔可愛的小女孩嗎？揮舞著大刀砍喪屍、用頭撞破一面防彈玻璃牆是什麼鬼啊！
你是個假的女孩子真的戰爭機器吧！
等一下, 你別走, 我話還沒說完你要幹什麼！
夏洛克還沒來得及和她說幾句話, 就看見她一頭向麥考夫的玻璃牆撞去。
夏洛克：「我們可以潛入控制室偷鑰匙打開門的！我們可以用文明的方法解決這一切……」
他話還沒說完, 陳瀟瀟已經撞碎了玻璃牆, 徒手把麥考夫的鐵鍊扯斷了。
夏洛克：「……」
那可是特質合金……
陳瀟瀟扶著有點暈的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夏洛克小聲咕噥：「以後我要投票贊成變種人禁令法案……」
陳瀟瀟：「……我救了你唉！」
夏洛克冷酷地轉過身，坐在了他之前的位子上，看著一地的碎玻璃渣子，鬱悶地說道：「我不想被你救。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的三區已經開始亂成一團了，托尼斯塔克不在，有人領著軍隊造反。我和莫里亞蒂賭了一條羊腿：我賭是布蘭登恢復記憶。」
莫里亞蒂還被關在裡面，用他特有的那種漫不經心地神情看著陳瀟瀟，一邊玩手指一邊心不在焉地說道：「我賭是他那個瘋子弟弟。說起來，我們還有很多共同點呢。」
他說著，對著陳瀟瀟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陳瀟瀟震驚了：「現在全世界僅存的人類據點即將面臨戰爭，你們都不關心嗎？」
麥考夫從頭到尾都是那副悠閒的模樣坐在牆角：「如果史塔克是個和我一樣的政客的話，他就會看到我所看到的東西了。」
陳瀟瀟急了：「你們到底在想什麼？」
麥考夫慢悠悠地說道：「暴君勢力和民主勢力遲早有一戰，有的時候你不得不承認，戰爭不可避免。但是戰爭也是有好處的，等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超級英雄就可以再度獲得人心。當然了，如果到時候他們需要一些政客的話，我還可以做點貢獻。」
陳瀟瀟繞了好幾圈才明白過來：「你們是想看著他們相互廝殺削弱實力然後一箭雙雕？」
麥考夫終於賞了她一個眼神。
陳瀟瀟差點沒慘叫出來：「可是無辜的人要跟著倒楣的啊！」
莫里亞蒂坐在他的牢房裡，將腦袋倚在玻璃牆上翻著白眼：「腦子不好使你就少說話吧。」
陳瀟瀟斬釘截鐵地說：「不，托尼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這麼做的。」
麥考夫聳聳肩，悠閒地說：「他現在不在。」說著，眼睛上下打量陳瀟瀟一番：「不然你也不至於這麼狼狽用頭來撞碎我們的牢門。」
陳瀟瀟著急：「可是你這麼做太過分了。」
麥考夫悠悠道：「但是結局是最好的，而且又不是我們逼他們動亂。」
陳瀟瀟還想說什麼，卻被麥考夫拍了拍肩膀：「親愛的，或許你覺得這一切都不可思議，那是因為你從沒和政客合作。相信我，現在托尼•斯塔克救不了世界，你那個傲嬌的阿斯加德老闆也救不了世界，但是我可以。」
「毀滅後的世界需要建立秩序，那些慣於服從的英雄對此一無所知。」
陳瀟瀟還想說點啥，卻發現她壓根沒話可以說了。
她看看一臉堅決地夏洛克，看看滿不在乎的麥考夫，並不想卷到他們的智商壓制中去。
最後，陳瀟瀟無奈地問道：「所以……有什麼是我可以做的嗎？」
————————
托尼進入基地的過程簡直過於順利，以至於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或許就連神秘人也沒有料到，有一天他也會淪為一灘泥土，這個前一秒還以為自己掌握了全世界人的命運的人下一秒就化為了塵埃，只剩下白骨埋入土中。
托尼躲過人員的審查，走入哈利•奧斯本的臥室，滿眼所見不過是一些報紙和書籍。
這個房間給他一個奇異的感覺，仿佛他一直在留著什麼昔日早已逝去的東西的影子，把它們細細地裝入罐子裡，希望打開罐子就能重新把那些光明的日子握在手心裡。
他一直在暗影裡等著，等著自己可以變成一個普通人，他經歷了一場噩夢，他絕望地把噩夢鋪撒入貧瘠的土地，於是荊棘生長出來了，上面掛著他那些嚮往星光的小小的果子。
可是他死了，像個伶仃的白骨倒入泥潭。
托尼打開他的電腦，想從裡面找到和抗體有關的更多的東西，卻發現他的研究到此為止——再也沒有新的突破。
就這樣？
托尼坐在電腦前，一瞬間陷入恐慌。
難道那個瘋子把抗體流出來，不是為了控制別人，而是希望別人能取得他不能的進步，好坐擁漁利麼？
他恨恨一拳錘在桌子上。
書桌的一邊掛著一張照片，是那個年輕人還未患病時的模樣，英俊的臉龐上是淡淡的笑，綠色的眼睛映著光。
被那樣一個少年人注視著讓人感覺很奇怪，托尼猛地將他的照片扣在了桌子上。
千辛萬苦來這一趟，他唯一的收穫就是快銀和旺達手環的解藥。
賈維斯的聲音忽然響起：「先生，我發現了一個監看視窗。」
視窗在電腦上打開，艾瑞克模糊的影子出現在了螢幕上。他正在走廊裡快速走著，魔形女跟在他身後，幾乎是在對著他怒吼：「你瘋了！跟那些人打成交易，你看看你現在做的事情和他們當初做的事情有什麼不一樣！」
艾瑞克冷冷地回答：「我別無選擇。而且他們早該想到，他們這樣對待我們的同胞，遲早有一天我們會這樣對待他們。」
魔形女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所以放走那個藍眼睛的小孩也是你別無選擇的事情？你別忘了你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做了什麼，他是個比他哥哥還殘暴得多的人！」
艾瑞克一字一句地說道：「聽著，我們弄不死那個孩子，而且他遲早會走。你沒看見他的喪屍軍團嗎？他回到三區總比 留在這裡感染所有人強！」
他壓低了聲音，對著瑞雯說道：「我告訴你了，那個藍眼睛的小屁孩和那個綠眼睛的瘋子早就串通好了，你以為神秘人會無端選了布蘭登那個廢物？幕後的人一直有兩個，我們動了任何一個，另外一個都會向我們復仇！」
「你還不明白嗎？奧斯本也就算了，他只是想找到救他命的東西，那個……那個帶著喪屍軍團的小子，他就是個純粹的瘋子，他就喜歡全世界亂成一團。」
托尼看著這監視著萬磁王一舉一動的螢幕，不明白奧斯本到底是如何做到如此快速地切換鏡頭，又如此全方位地將他監視的。
這時候，賈維斯的聲音再次響起：「先生，您一定要看一下這個。」
他面前的螢幕忽然縮小，無數視窗浮現了出來，一個幾乎龐大的監視系統登時浮現在他眼前那個小小的螢幕上。
三區，五區，十三區……
所有地方。
那一瞬間，托尼明白了，所有地區建造的途中都接受過三區的物資援助，而這一批又一批的攝像頭覆蓋了現在依然沒有被攻破的所有地方。
然而，坐在這裡看著這一切的人已經死了，死得狼狽而又突然。
兩雙眼睛，一雙已經熄滅，另一雙還閃爍著幽幽的藍火。
這簡直就像是沼澤之中的城堡。
藍眼睛的傢夥……
布蘭登的弟弟……
以利亞。
早該想到的。托尼恨恨咬了咬牙。
即便是成為了新一任的暴君，即便是在自己的轄區，艾瑞克都不敢提起他的名字。
怪不得神秘人只願意相信他一個人，怪不得他總能逃脫一劫，怪不得……
那個孩子啊……
托尼想起以利亞那雙幾近於淤青色的藍眼睛，仿佛墮入冰淵一般，打了一個寒戰。
艾瑞克斷斷續續的聲音浮在他的耳畔：他只喜歡這個世界亂成一團，享受著別人的痛苦，從不考慮後果。
追在車後面亂叫的瘋狗，將瘟疫一手推向整個世界。
瘋子。
如果墜入寒淵，托尼整個人都冷得嚇人。他遇到了一個遠比他想像中還要麻煩的對手。
與此同時，門外。
拉爾夫側耳傾聽著裡面的聲音，對洛基低聲道：「我想他已經突破系統了，據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可以進去了。」
洛基揚起一隻手：「韋德，攝像機。」
「我要好好看看那個小矮子氣急敗壞的臉。錄下來，咱們回去帶給瀟瀟和泰迪他們看。」
拉爾夫對韋德說：「我數三個數，你就推門。三——」
韋德拿著相機，猛地一頭撞開了門。
韋德搖晃了一下，看著托尼震驚的臉，結巴了一下：「老大，你看這張臉行嗎？咱們要不再拍一遍？」
洛基咬牙切齒扶住頭：「拉爾夫都和你說了數三個數！你是聾了嗎！」
托尼：「……」
剛剛還沉浸在瘋子的可怕世界觀裡的托尼無奈地看著眼前三個三歲小屁孩吵架。
韋德瑟瑟發抖：「老大我錯了，我以為他說數到三就進去。」
洛基整理了一下袖子，昂首道：「退出來。我們再拍一遍。」
「這可是要給我所有手下看的，麻煩你認真點，好吧？」
第78章
斯塔克沉默地看著洛基和他的小手下們, 似乎連說話的能力都失去了。
他記得拉爾夫年輕的時候就被譽為時代的天才, 最為傑出的怪才，他設計的一切大概也是現在倖存的科學家中唯一可以與斯塔克媲美的, 對於這樣的對手, 托尼是懷著敬意的。
然而明顯這個有點禿頂、失去了一隻手臂的老頭子很激動地在和他的「老大」與另一個神經病一起十分投入地玩著這種三秒鐘的遊戲。
這真是, 太讓他失望了。
拉爾夫說：「好，我看調到這裡就可以了，咱們退出去吧。」
洛基整理了他的領子，退了一步，韋德負責關上了門。
然後，三秒鐘後, 大門再度被咣鐺一聲撞開, 托尼•斯塔克扶住頭的情景闖入鏡頭，他那副連看都不願意看的神情實在是令人失望。
韋德調整視頻進度，扭頭看洛基：「這張不行吧, 這張太喪了。」
洛基生氣地說：「斯塔克，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嗎？」
托尼：「……」
他配合地對這種在緊急情況下耍小孩脾氣的隊伍比了一個中指。
洛基說：「我想你沒有搞清楚狀況，現在整個區已經被我們控制了, 我們的武裝力量可是比你強多了, 斯塔克。」
托尼揉著發痛的頭：「那真是謝謝你了。」
至少洛基在這種時候有人可信任, 可是他有什麼？
他在電腦上調整出資訊來：「總之, 既然你已經控制住了這個區, 我們現在需要去找一種藥物。」他說著, 顯然不想在這種時候和洛基對著幹, 拿出合作的態度來：「和我去實驗區吧。」
洛基站在原地，沒有動。
那雙在暗夜裡閃著光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有點垂頭喪氣的男人。
托尼迎頭對視他：「怎麼？不相信我願意和你合作？」
「不是。」洛基簡短地回答。那張英俊帥氣的臉上再度露出邪惡的笑容：「我可是邪神。你讓我去我就去，那我氣不是很沒面子。」
托尼：「？？？？」
托尼氣得差點沒笑出來：「不好意思，這個□□可是關乎快銀的生死，如果他死了，你的王牌手下陳瀟瀟會恨死你的吧？你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很深厚，且幾近於愛情對吧？」
他原本以為這句話說出來能改變洛基的想法，卻沒想到他說完以後，眼前的三個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齊齊後退了一步，仿佛接近他就會沾染什麼了不得的可怕病毒一樣。
韋德說：「當然不，你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想法？」
拉爾夫掃了掃頭頂所剩無幾的禿毛，明顯他已經是一個老人家了，卻還是保持一顆小孩子的心：「瀟瀟喜歡彼得，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洛基頗為得意地說：「我說了，我的手下，眼光總是不會太差。」
托尼差點沒被面前三個傢夥直接氣死。
雖然知道不合時宜，但是他還是氣得喊了出來：「快銀到底哪裡不好？他都快死了！」
韋德聳肩：「太快的男人都不靠譜。」
……
這句話本來就已經極為不靠譜了，然而，更令人覺得神奇的是，洛基、拉爾夫、韋德三個人意味深長地對視了一眼以後，竟然一起頗有感觸地點點頭，似乎非常認可彼此看法的樣子。
托尼：「……」
他們竟然因為快銀可以急速奔跑而歧視他！
實在是受不了和三個腦筋不正常的傢夥交流了，托尼扶著他被人氣得發痛的頭，轉身向走廊的另一頭走去：「反正你們遲早是要和我一起去找藥劑的，你們還會順便幫我把整個區維持好，然後我們率領新軍隊去三區打敗那個神經病以利亞……」
三個人站在一起，齊齊地用看傻子的神情看著托尼斯塔克的背影。
韋德湊近了洛基，小聲說道：「我們剛才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難道他已經在短短幾秒鐘裡中了可怕的的病毒所以變成一隻喪屍腦的斯塔克了嗎？」
拉爾夫：「我覺得可能是他還沒睡醒。」
洛基：「他讓我去我就去，那我成什麼了，好人嗎？」
就在三個人把注意力集中在腦筋不正常的托尼身上的時候，一道野獸一般矯健的身影一閃而過，銳利的爪子在黑影子發出金屬的鋒芒，一躍跨過了黑影區域以後，羅根站在斯塔克身邊，嘲諷地揚了揚手裡的相機：「拒絕的話，就別想拿回你們的玩具了。」
三個人同時震驚了。
羅根用他那可以劃破世界上一切東西的鋒利爪子在相機邊緣比劃了一下：「要我毀掉它嗎？」
韋德驚恐地捂住了臉：「天啊這個瘋子要毀掉我們準備在帝國開幕式上播放的錄影帶！」
洛基咬牙怒道：「你怎麼敢！」
拉爾夫迅速開始翻他的包，用那種老大叔的決絕嘶吼著：「來啊決鬥吧敵人！」
有那麼一瞬間，托尼懷疑那個規模僅次於三區的巨大基地裡面全都是思想上的未成年人，且他的所有手下都是邪教人士，所以才會一直維持了這麼長時間。
他原先還希望和洛基合作，一起建造一個新的秩序，最後甚至給他冠上英雄的威名。
但是……
這到底是什麼鬼啊！
托尼很難形容那一瞬間他到底有多麼的想要駡街，又用醉酒之人能忍住不嘔吐的功力把所有罵人的話都吞了下去。
羅根用他的爪子威脅人質一般地放在相機附近，又用最簡短、生怕他們聽不懂的方式和面前三個三歲交流：「找解藥，還給你；不找，切兩半。」
三個人齊齊倒退一步，深吸一口涼氣。
洛基：「我們可以談！」
拉爾夫：「不要玉石俱焚！不值得！」
韋德：「天啊瀟瀟這輩子都看不到老大最帥的那一幕了她會有多傷心啊！」
羅根被眼前怪異的情況搞得困惑了，轉頭問向托尼：「這三個到底是……？」
托尼伸手一指，挨個介紹到：「洛基，你閨女的男神老大；韋德，你閨女的廢話後勤，拉爾夫……不明生物。」
羅根還沒來得及和他們熟悉，就聽見托尼喊道：「這一票幹不幹？」
……
總覺得這些人之間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是羅根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洛基昂起頭顱，將手中那閃耀著金色光芒的權杖一揮，大跨步傲慢地走上前來，用他特有的那種低沉而又傲慢的聲音說道：「阿斯加德永不服輸！」
韋德在後面接話：「後勤永不低頭！」
說完以後，他又怯怯地轉向拉爾夫，小聲問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前頭那個綁架犯生理特徵很像陳瀟瀟失散多年的老爹麼？」
托尼開啟了談判模式：「你參與這次行動，我把抗體分你一半，你可以拿去研究。一旦有了成果，你就是救世主。」
洛基：「……」
托尼：「你可以拯救很多人的命！」
洛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洛基轉頭看韋德：「咱們聯手能打敗他們麼？」
韋德驚恐地聳肩：「我們群毆那個小矮子還可以，可是那邊還有一個變種人啊！」
洛基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可是神，你覺得神會怕變種人嗎？」
韋德絕望地說：「問題是那個變種人長得很像陳瀟瀟啊！老大你想想陳瀟瀟的戰鬥力！」
洛基：「……」
不知道這麼形容到底夠不夠準確，但是韋德明顯察覺到，那一瞬間，他們的老大，阿斯加德無上的神明，慫了。
#那一瞬間，冰霜巨人再一次想起了被小個子變種人支配的恐懼#
在這種漫長的僵持中，托尼終於熬不下去了，他知道如果可以對面這仨可以和他耗一個世紀。
而且叫洛基那個，是真的可以和他耗一個世紀。
於是，為了拯救世界，托尼最後還是不得不做出了貢獻。
他給的條件無比沉重：「只要你願意和我合作，你想錄什麼我都答應。」
他原本以為這個條件不足以讓對面三個三歲答應和他一起去送死，卻萬萬沒有想到，三個人，啊不，兩個人一個神的臉上同時露出的詭譎的笑容。
洛基：「沒問題。」
韋德：「啊哈！」
拉爾夫：「你絕對想不到你要面對的是什麼樣可怕的宿命。」
羅根在凝視了面前這三個喜怒無常的人片刻以後，憂心忡忡地轉向托尼：「你說我閨女一直和他們混在一起？」
看著這位老父親擔憂的眼神，托尼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
「她和這位後勤混在一起的日子不多。」
「受到的精神污染相對較小，還是可以醫治的。」
第79章 高智商的喪屍
陳瀟瀟和四隻智商爆表的喪屍一起困在大樓裡, 樓下還有一個時時刻刻拿著麻|醉槍的瘋子，她覺得現在的狀況對她一點也不友好。
陳瀟瀟往唯一還算信賴的夏洛克身後躲了一下：「我們現在怎麼辦？」
麥考夫將一張地圖展開鋪展在桌子上：「找個最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直到戰亂結束。這場爆發中雙方都有武器裝備，難免不會搞爆炸。」他抬起頭, 用那雙帶著點喪屍的猩紅、卻始終保持著人類的慵懶的眼睛瞥了陳瀟瀟一眼：「我可不希望這世界上最偉大的頭腦全部死於爆炸。」
陳瀟瀟：……
在幾秒鐘的艱難過後, 她終於接受了這個現實：「最偉大的頭腦要躲起來什麼都不做？」
麥考夫帶著他特有的那種近乎於魔幻的說服力拍了拍陳瀟瀟的肩膀：「有時候，在合適的時間什麼都不做, 就是幫了這個世界最大的忙。相信我，在這場火力衝突消失之後, 托尼•斯塔克會帶著一支軍隊回來的。」
這時候, 臉色蒼白而又陰鬱的莫里亞蒂忽然笑了起來, 他本來就蒼白得不像話，變成喪屍以後只更蒼白，整個人幾近於無色的白紙, 頭上蔓延縱橫的青色血管組成了奇異的紋路。他用他那陰柔的聲音說道：「你以為斯塔克什麼都不知道？你太低估這個人了。」
「這場戰爭改變了很多人，他也不倖免。」
「就算是無數的人會在這場衝突裡死去，即便是鮮血匯成河流，也無法改變這就是最好的選擇的事實。」
他玩弄著他的手指, 仿佛有棋子在指尖隨著手指轉動：「你要知道，即便是最偉大的頭腦有時候也不得不把生命放上天平，稱一稱, 即便這一點也不公平。」
陳瀟瀟目瞪口呆在這個可怕的漩渦裡無力地旋轉了一陣子過後，才艱難地想起了自己要說的話：「羅曼諾夫小姐告訴我這裡有個……哪個地方有個雜亂的集市，那裡沒有監控，我們可以躲過去。」
夏洛克冷笑一聲, 把十指搭成一個塔尖放在下巴上，語速極快地說道：「特工的局限。」
「肌肉發達而導致萎縮的大腦。」
「可憐。」
陳瀟瀟：「……」
麥考夫責備地望了弟弟一眼：「她還要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為我們提供保護呢。」然後，用那種看小孩的慈愛眼神看向陳瀟瀟：「因為所有的逃犯第一反應都是去那個雜亂的集市區，所以那裡其實是最危險的地方。你看，由於房屋低矮而沒有遮蔽，直升機飛來以後很快就可以掃描出來點東西，尤其是我們三個喪屍的資料會更加清晰。」
陳瀟瀟想起他們之前去天空母艦的時候，喪屍那些清晰的小藍點，在紅點裡簡直過於醒目。
麥考夫在紙上畫了一個圈：「我們要盡可能接近中央控制區，那裡是爭奪要塞，但是由於資源重要性，只要他們不發瘋就不會進行轟炸。」
陳瀟瀟覺得以利亞那種瘋子才不會在乎，只能怯怯地問：「那發瘋了怎麼辦？」
莫里亞蒂白了她一眼：「那裡是中央控制區，我們隨時可以搞到飛速撤離的飛機！」
巨大的爆炸聲忽然響起，原本扛過一次爆破的大樓忽然以更加快速的速度
原本已經形成屏障的坍塌的碎石再一次崩潰，煙塵和灰土再次揚起，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地面又一次受到波及。
「怎麼回事？」麥考夫猛的抬頭，看向身邊的陳瀟瀟：「我以為那次爆炸是你製造出來營救我們的，為什麼現在還會有這麼危險的爆炸，難道第一次爆炸不就不是你所控制的嗎？」
陳瀟瀟有點心虛的說：「本來應該是這樣，但是我的隊友……」她低頭戳手指，緊張的說道：「一點兒也不靠譜。」莫里亞蒂用那種懨懨的神情挑了挑眉毛，慢悠悠地離開了實驗室，從碎石造成的縫隙裡向走廊另一頭的控制室挪過去。
他在已經受損大半的儀器前站定，眼前的儀器上清晰的浮現出了外面的畫面，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現在他們的處境一點也不樂觀。
即便如此，他那蒼白的臉上也沒有浮現出一絲因恐懼而帶來的波動，只是用他慣用的那種綿軟無力的聲音懶洋洋的說道：「看來我們被包圍了，我們這裡應該有一個等級很高的嫌犯什麼的，就像我以前那樣。」
語氣裡，頗有幾分自豪的意思。
三個人的目光齊齊的轉向了陳瀟瀟。陳瀟瀟無奈的攤手說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這棟大樓受到破壞，有可能喪屍會跑出來吧。」
夏洛克用那震驚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陳瀟瀟：「你竟然連一個後備計畫都沒有嗎？一個沒有後備計畫的計畫怎麼配稱得上是計畫？」
陳瀟瀟理直氣壯地說：「我有你們三個世界上最強悍的大腦，你們就是我的後備計畫。」
勾著腰坐在螢幕前的莫里亞蒂懶洋洋的咀嚼著什麼，漫不經心地說：「你知道我們是沒有實驗價值的高危喪屍對吧？」
麥考夫在一邊補充：「我們根本就不屬於那一代可以自愈的喪屍，他們大概不打算繼續花費巨額資金留著我們了，沒准爆炸是沖著我們來的。」
夏洛克拍拍陳瀟瀟的肩膀，嘲諷地說：「讓三個死人連累你真是不好意思呀，沒有後備計畫小姐。」
雖然明顯的聽出了他語氣裡的諷刺，陳瀟瀟還是很感動的說：「沒關係，我願意為你們三個世界上智商最高的人出生入死！我會犧牲自己保護你們的！」
可惜她話音未落，大樓裡就傳來了外面的廣播聲：「高危犯罪分子87號號正在這棟大樓，請任何看見他的工作人員隨時將他擊斃！」
催命一般的廣播不斷重複著：「高危犯罪分子87號號正在這棟大樓，請任何看見他的工作人員隨時將他擊斃！」
然後，陳瀟瀟的大臉出現在螢幕上，顯然這張照片照的一點也不好，把她整個人都塑造成了一個無比可悲的逃犯。
陳瀟瀟看著螢幕上那張慘不忍睹的臉，試圖用最簡單的方法騙過世界上智商最高的三個喪屍：「……如果我說這個人只是長得和我像，但是其實她壓根就不是我，你們會相信嗎？」
三個人臉上齊齊複現出了智商受到侮辱的神情。
忽然，一向說話都沒有力氣的莫里亞蒂忽然激動起來：「真是太有意思了，如果她三分鐘內不出現，他們就會炸毀這裡了。我好久沒玩過爆炸遊戲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瀟瀟竟然覺得，在這樣子的事情發生了以後，眼前原本了無生氣的三個喪屍忽然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她有點害怕地倒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總不會把我交出去換羊腿吧？」
麥考夫皺眉：「你那僅剩無幾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夏洛克補充：「這可是我們被緊閉三個月以來遇到的最有意思的逃生遊戲了。」
仿佛喪鐘在頭頂響起，三分鐘的倒計時催命一般在陳瀟瀟的腦袋裡爆炸一般的旋轉著。
他們已經開始在想怎麼玩遊戲了嗎？
整個屋子陷入死寂，時間如同凍結了一般變得無限漫長。
莫里亞蒂忽然冒出一句陰森森的話：「看在我們兩條羊腿的交情上，夏洛克，你確實知道——背叛才是一個罪犯的天職，對吧？」
然後他的手裡猛的揚起一根鐵棍，用極快的速度、極大的力道擊打在夏洛克的後腦勺上。閃電一般的之後轉身，另一隻手又迅速抬起，將手銬銬在麥考夫的手腕上，一腳將他踢倒在地。
他冷靜地站定，陰勾勾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陳瀟瀟，極為舒適地活動了一下有點僵硬的脖子，邁出舞步一般從容而又優雅的步伐，悠然地走到陳瀟瀟面前，溫柔地拉長聲音說道：「親愛的，要知道，你可是很——值錢的。」
他冷漠地抬起了手裡的麻|醉槍，蒼白的臉上掛著一絲陰森的笑意。
第80章 沒頭腦小姐和不高興先生
陳瀟瀟登時意識到自己已經徹底處於孤身一人的境地。
莫里亞蒂果斷扣下扳機, 麻醉針極為精准地向她身體沖來，所有的一切都呈極緩慢的情況極慢地重播。
陳瀟瀟赤手接下了針管。
她握著那根麻醉針關，倒退了一步, 試圖在溫和的條件下和莫里亞蒂談判：「聽著, 我們還有別的——」
話說到一半，電流猛地貫穿了身體, 克制變種人的設備刺破肌膚，安裝到了她的身上。
麻痹瞬間襲來, 陳瀟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即便是意識依舊清醒, 但是她連轉動眼珠的能力也沒有。
剛才明明「倒下」的夏洛克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看向麥考夫；帶著手銬的麥考夫按下了通話按鈕：「我們已經抓到87號, 現在就可以送出去。作為一名實驗室人員，我需要你們信任我，不再開啟任何爆炸。」
達成協議之後，他關閉了通訊。
陳瀟瀟很想駡街, 但是她連眨眼都做不到，別說是發出聲音了。
即便是已經用設備把她制服，以防萬一, 莫里亞蒂還是把手銬給她扣上了。
夏洛克把陳瀟瀟扛起來，放到一輛推車上，看了一眼坍塌的牆壁。咕噥道：「但願電梯還能用。」
麥考夫拿過三個防毒面具分別遞給他們，說道：「當然可以, 電梯系統獨立於大樓，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啟動。」
陳瀟瀟瞪大了眼睛，直挺挺地看著前方。
莫里亞蒂走了過來，看著她依舊維持著受到背叛的神情，即便是想動也無法改變面部肌肉的位置，有點厭煩地說道：「我們或許應該把她眼睛蒙上。」
夏洛克戴上防毒面具，只在玻璃殼子裡露出一雙眼睛：「閉上眼睛不容易驗貨。走吧。」
陳瀟瀟直挺挺躺坐在一輛運送屍體的推車上，被帶出了大樓。
樓下無數武裝人員持槍包圍了大樓，警戒地看著推著車走出來的三個帶著白色手套、頭戴防毒面具的人。
拿槍的武裝人員低聲咕噥了一聲：「搞什麼，這幾個到底是不是實驗人員？」
夏洛克推著車走出來，揚聲道：「我們可以給你們看工作證！但是提醒一下，由於牆壁坍塌導致有毒氣體溢出，裡面的喪屍病毒很有可能隨著通風口飄散出來，你們要是不想被傳染就立刻隔離這裡！」
指揮人員下意識捂住了鼻子，對著他們一揮手：「立刻送他們上直升機，帶到中央瘟疫隔離去，四個人一起送過去。」
圍在大樓附近的一輛直升機降了下來，幾個武裝人員查看了陳瀟瀟身上植入的控制設備以後，又給她加了三層鎖鏈才把他們送了上去。
在夏洛克和陳瀟瀟被送上直升機以後，指揮人員捂著鼻子看著帶著防毒面具的麥考夫和莫里亞蒂：「裡面沒位置了，你們去那邊的二號機，現在就出發。」
即便是帶著手套和面具，麥考夫也依舊平靜而又優雅：「我恐怕不能如您的願了，長官。」
話音未落，即將起飛的直升機劇烈地搖晃了一下，緊接著，飛機上的飛行員和持槍的武裝人員被人拎小雞一樣丟了下來，麥考夫難得靈活地躍上飛機，而莫里亞蒂甚至摘下面具，湊近了一直頤指氣使的指揮官，伸出帶著青紫色的舌頭舔了一下他的臉。
然後，在槍林彈雨中，飛快地躍上直升機，一行人迅速離去。
即便是已經升空，喇叭裡依舊傳來了地面上的命令聲：「炮火準備！我數到三，即刻轟炸那輛直升機！」
這時的陳瀟瀟已經被麥考夫卸下了控制設備，絕望地大吼：「你們竟然都不和我商量！」
夏洛克頭也不回地駕駛著飛機，冷漠地說：「如果你智商正常的話，現在的反應應該是他們要轟炸我們了。」
莫里亞蒂坐在角落裡懶洋洋地啃著他的嘴唇：「沒關係，我送了一份禮物給他。」
通訊器裡傳來了指揮官的聲音：
「三——」
「二——」
還沒等他數到一，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就瞬間響起，草地上的指揮官幾乎是在瞬間被身上的□□變成一灘紅色的爛泥，模糊的血肉四濺在周圍人的臉上。
地面上的部隊一時間失去指揮，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直升機已經飛遠了。
陳瀟瀟身上的肌肉依舊僵硬著，她踉踉蹌蹌地在直升機裡走了幾步，不自覺聲音就有點大：「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們就這麼綁了我送出去，連和我說一聲都沒有。」
麥考夫已經坐在直升飛機上坦然地開始看報紙了：「我們當時只有三分鐘的時間，以你的智力水準，如果想要理解這個計畫只要需要五分鐘，那時候我們都變成渣滓了。」
陳瀟瀟絕望地看著他們：「你們到底是什麼時候商量好的？」
開飛機的夏洛克伸出一根手指：「具體來說，是在三分鐘被宣佈的時候，我看了麥考夫一眼，麥考夫看了莫里亞蒂，然後莫里亞蒂看向我，我又看了一眼莫里亞蒂，他又看了我。然後我們的計畫已經決定了。」
陳瀟瀟：「……在這個過程中你們都沒有考慮過讓我加入嗎？」
夏洛克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翻了一個白眼：「請專心聽我講話，小姐。我剛才已經說了，莫里亞蒂看了我，而我又看了他……」
陳瀟瀟絕望：「所以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莫里亞蒂在角落裡翻出點乾糧來，懶懶地吃著，隨口道：「意思就是我們為了大局不考慮你的智商水準了，夏洛克同意了這個想法。」
陳瀟瀟：「……」
夏洛克加重語氣道：「看見了嗎？這就是我們為什麼不和你解釋這個計畫。」
陳瀟瀟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但是她又覺得他們說的是實話，只能無奈地坐在一邊，頹廢地問：「我們現在就去中央控制區嗎？」
飛機裡再一次安靜了。
過了很久，夏洛克才忍無可忍地說：「當然不，我們現在這架飛機已經成為了眾所周知的叛徒，我相信不到五分鐘就會有導彈跟在我們後面了。」
他說著，竟然徑直從駕駛台前離開，在飛機上找著什麼。
麥考夫把報紙疊一疊，塞進衣服裡，徐徐說道：「我們只有三個降落傘包。」
夏洛克聳肩，看向陳瀟瀟：「那只能委屈你了。」
陳瀟瀟瞪大了眼睛：「你們要我隻身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我會摔爛掉的！就算我可以自愈，全身粉碎我怎麼也需要三天啊！」
夏洛克：「……」
陳瀟瀟覺得，夏洛克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他忍無可忍地一字一句地對陳瀟瀟說道：「我是讓你跟著我共用一個，沒頭腦小姐。」
陳瀟瀟：「……：
她覺得，在這一群智力超群幾乎變態、即便是喪屍腦都比她要強的人中間，她還是不要說話了比較好。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4-22 18:14
第81章 絕境
死寂的走廊和頭頂慘白的燈光烘托出末日的效果。
整個區的一切都井井有條, 幾近於過分的整潔反而昭顯了病態的秩序。
托尼在裝滿藥物的櫃子前走著, 眼前忽然浮現了一行字。
【斯塔克先生, 三區發生叛變, 所有人都失聯了。】
他看了一眼正在兩個貨櫃之外的洛基, 無聲地打字：
【斯坦呢？】
賈維斯回答：
【他一直守在中央控制室, 目前為止還算安全, 但是我們無法繞過三區的總系統聯繫他。】
托尼拿起桌子上的藥劑，回復：
【那期待他已經做好準備了吧】
托尼將藥劑放進隨身攜帶的盒子裡, 向羅根微微頷首，大步向門口走去。
站在門口的洛基上前一步攔住了他，相比之下他要高得多, 雙臂環抱，居高臨下地看著托尼：」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 我們的合作也到此為止了。」
然後，雙手攤開：「我的攝像機。」
說著, 冷漠地笑了一聲：「你總不會想搞得玉石俱焚吧？」
托尼冷淡地回復：「不會。」
洛基逼近一步，彎下腰, 湊近了一字一句地說道：「那最好就到此為止。你別忘了，整個十七區都在我的武裝控制之下, 你要是真的損壞了那個攝像機, 你自己也別想活著離開了。」
托尼把手裡的盒子一併丟給羅根, 坦然道：「你怎麼不關心關心你自己呢？」
他負者手, 繞著洛基緩慢地走著：「這麼危險的地方, 你最強的幾個王牌怎麼連影子也沒有？你這樣貪心的人, 總不會把他們都留在基地睡大覺吧。」
「抗體被我們搶走，你難道能甘心麼？讓我想想，你派了幾個人去三區？陳瀟瀟，還是彼得？或者連那個大個子也一起派出去了？」
洛基冷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是你自己留了空檔。」
托尼說道：「那你試試聯繫一下你的隊伍，看看還剩下幾個？」
看著他胸有成竹的神情，洛基轉向拉爾夫：「聯繫陳瀟瀟。」
拉爾夫的消息發送了許久，陳瀟瀟的通訊器沒有一點反應。
洛基咬牙，焦急地走了兩圈之後，瞪了一眼托尼，道：「聯繫她的後勤！」
拉爾夫嚇壞了，連忙聯繫後勤。
勤務兵的聲音傳了出來：「1398收到總部……」
「別囉嗦！」洛基吼了一聲：「陳瀟瀟呢？」
那邊似乎停頓了一下，有點底氣不足地回答：「特工1307和我失聯了。她所處的位置遭到兩次爆炸，生還幾率極小……」
站在旁邊的托尼臉色微微一變，立刻道：「他一定是搞錯了。娜塔莎絕不會傷害陳瀟瀟，或許你們的消息有誤——」
該死的！
他本來是希望可以用陳瀟瀟來威脅洛基，利用他的軍隊在三區維和。他瞭解洛基的貪心，也知道這一場戰爭能給雙方帶來的好處，但是他決計不想在這種時候惹怒洛基！
他還沒說完，韋德忽然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把他撞在牆上：「斯塔克先生，你們聰明人也太壞了吧，利用就利用了，誰沒點花花腸子，故意殺人可就過分了啊！」
托尼想辯解什麼，然而遇上韋德的廢話竟然無計可施，只聽見韋德繼續義憤填膺地絮叨了下去：「是，我們是想和你平分抗體，但是這件事是你們做的不對啊！這種時候搞藥物壟斷，就算是我們去偷也無可厚非吧！關鍵是我們有傷害你們任何人嗎？你就算拿陳瀟瀟和我們談判都可以，你轟炸！你簡直太毀滅我心中的超級英雄形象了……」
托尼見說是說不清了，索性吼道：「斯坦你給我說清楚！人為什麼死了，娜塔莎呢？」
通訊器另一頭的勤務兵回答道：「斯塔克先生，我和羅曼諾夫小姐失聯了。」
洛基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冷下去：「這可真是有意思了。在我的隊伍裡你都能安插進間諜，我算是服氣的。但是你自己怎麼不想想呢？你的間諜殺死隊友毫不手軟，你怎麼知道他以後會不會對你做同樣的事情？」
韋德原本拎著斯塔克的領子，整個人忽然失去了力氣，差點當場哭出來：「斯坦你是間諜？你太丟我們後勤的臉面了！」
斯坦：「……」
斯坦：「斯塔克先生，布蘭登的那個弟弟，他帶領的喪屍軍團已經通過地道進入了三區，現在布蘭登的舊部和他聯手，已經壓制住了三區的大多數武裝部隊，陳瀟瀟已經和我失聯將近一個小時了，最近一次她的消息是被部隊麻痹送上飛機，但是那架直升機已經被炸毀了。」
「我知道她很厲害，但是我不認為任何人在麻痹狀態下、在高空被□□清理之後還能生還。我不完全否定這種可能，只能說那是將近奇跡了。」
斯塔克被韋德鬆開，試圖解釋：「聽著，這絕不是我的本意，但是這恰恰證明我們必須聯手，你知道如果讓那個瘋子接管了三區，他就會成為你最大的對手……」
洛基冷笑：「你剛剛用詭計殺死了我最信任的王牌，哪兒來的自信覺得我會和你談判？」
托尼試圖辯解：「我們沒有任何人說陳瀟瀟就死了……」
洛基說道：「所以你讓我等什麼？等奇跡？」
托尼說道：「陳瀟瀟或許真的死了，但是彼得和那個大個子至少還在裡面，我們裡應外合——」
拉爾夫忽然說道：「沒有他們。」
托尼最恨被人打斷：「這不重要，我的意思是……」
他頓了一下：「你說什麼？」
拉爾夫說道：「沒有彼得，沒有泰迪。只有陳瀟瀟。沒有人救她。所以按照我的計算來說，她生還的幾率應該是負的百分之三。」然後，他轉向韋德：「恭喜你，終於活的比她長，贏走了她的壓縮餅乾。」
托尼：「……」
等一下事情發展太快容他緩一緩。
陳瀟瀟死了，娜塔莎失聯，按理說娜塔莎絕不會離開陳瀟瀟，所以娜塔莎的性命也很危險，那麼他們唯一有的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斯坦，他被困在中央控制室裡，不久可能就會暴露。
他的計畫，由百分之七十的可能，瞬間下降到了百分之十。
看著眼前已經不願意再相信他的洛基，他覺得連這百分之十都沒有了。
尖銳的聲音忽然從通訊器裡響起。
陳瀟瀟的尖叫聲傳了出來：「你倒是打開降落傘啊！」
夏洛克暴怒的吼聲隨之傳來，極快的語速在風聲裡顯得模糊不清：「超級士兵同志，你差點就把我脖子勒斷了！」
拉爾夫不可思議地喊了一聲：「……陳瀟瀟？」
陳瀟瀟：「啊！拉爾夫博士！真巧啊我跳下來以後才收到你的消息！」
拉爾夫：「……跳下來？」
陳瀟瀟：「對啊我剛才跳飛機了現在正在天上呢，對了，我還和一個全世界智商最高的喪屍共用一個降落傘……等一下，我錯了，我錯了！夏夏你別咬我！」
托尼：「……」
這丫頭還真是無限驚喜啊。
他勉強地問出口：「陳瀟瀟同志，麻煩讓羅曼諾夫同志接聽。」
陳瀟瀟：「哦，你說娜塔莎姐姐啊，她可能死了。」
托尼：「？？？？」
托尼：「什麼叫可能？你們不在一起？」
洛基把他推開：「夠了，事情到此為止。」
陳瀟瀟：「事情有點複雜，我為什麼要在天上飛的時候給你解釋來龍去脈啊啊啊啊！我們在地道裡受到攻擊，她被丟進地道裡，但是現在那棟大樓遭到轟炸，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托尼：「……」
托尼看向洛基：「不管你信不信我，按照我的計畫現在我們有百分之五十的勝利機會，如果贏了，三區的資源我分你一半，從此你就是拯救地球的英雄。」
洛基：「……成交。」
然後，他轉向通訊器：「陳瀟瀟？你還在風裡嗎？」
陳瀟瀟：「我們現在減速了，不不不，馬上就要撞上大樓了，轉向轉向！」
然後，通訊器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聲。
過了一會兒，陳瀟瀟虛弱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保證斷的是我的胳膊，所以你不要害怕……」
洛基：「雖然說出來可能會讓你不怎麼愉快，但是你得知道，你的後勤是個奸細。」
通訊器另一頭安靜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陳瀟瀟的尖叫聲才傳了過來：「我就知道那個混蛋絕對是敵人派來的臥底！」
斯坦：「……」
斯坦：「檢測到你們已經到了中央大樓附近，需要我打開通道放你們進來嗎？」
陳瀟瀟瞬間變臉，萬分溫柔地說道：「好的，謝謝。」
第82章 最後一站
陳瀟瀟跟在夏洛克後面, 警惕地張望著四周。
夏洛克道回頭看了她一眼, 發現她正處在極度緊繃的狀態, 頗有幾分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陳瀟瀟說：「我沒武器就有點不舒服。我這個打打殺殺習慣了, 要是沒什麼厲害的東西鎮手, 整個人都不安生。」
夏洛克說：「所以你現在醒悟, 你那些粗暴的努力是多麼的無用了嗎？看見了嗎，這就是為什麼你只能給別人賣命，我們卻可以坐在屋子裡享受別人給我們賣命的緣故。」
陳瀟瀟：「……那大偵探大英雄要是一會兒出事了你會救我的對吧。」
夏洛克冷笑一聲，上樓去了。
陳瀟瀟：「你們都是什麼人啊！智商高就算了, 有點人性行不行啊！」
夏洛克遙遙地回復了一句：「我們是喪屍！」
陳瀟瀟徹底沒話可說了。
這要是給他們幾個人真的拯救了世界，那豈不是喪屍拯救世界嗎？
不要這個樣子啊！那以後是不是還要喪屍統治世界啊？
她一路小跑，追著上了樓梯。
大門迅速在身後合上。
中央控制室裡, 斯坦同志, 也就是優秀的後勤，本來應該繼承韋德光榮後勤精神的人，一身大汗, 極度緊張地站在門口，把四個人都招呼進去以後，撲通一聲就給陳瀟瀟跪下了。
他低著頭, 顫巍巍地緊張地看著陳瀟瀟：「1307號前輩啊……」
陳瀟瀟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沒事, 我們又是好戰友了，只要你不拖後腿, 一切都好說。」
斯坦感動地差點哇的一聲哭出來。
陳瀟瀟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
要不是斯塔克先生親自要求, 他是死也不敢惹這個噩夢一樣的女人的。
陳瀟瀟大跨步走到中央控制室的設備前看著：「這些都是什麼？」
斯塔克趕緊走過來, 給她講解道：「三區所有大樓的空調系統和供電系統都在這裡，事實上這個中央控制室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強大，除了少數幾個武器可以調動以外，其他的系統都不在這裡。」
說著，給陳瀟瀟指了指：「那幾個系統還是後來斯塔克先生為了計畫加上去的。」
他又給陳瀟瀟指了指頭頂：「布蘭登最初的建造意圖是把這裡當成一個重要的避難所，因為這裡距離他的居住地點很近，而且又需要極高的等級才能通行，所以整個中央控制室其實是一個網路連接集中地，線路關閉以後就是一個隨時可以升空的飛船。」
陳瀟瀟大驚：「這麼高級嗎？」
斯坦搖頭：「以前是這樣，但是斯塔克先生接手以後，因為高級資源短缺，所以取走了飛船的燃料作為其他用途，所以這裡現在只是一個高級的囚室而已。」
夏洛克原本正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面的狀況，聽到這個形容詞，忽然回過頭，問道：「囚室？為什麼？」
斯坦說：「因為這裡可以作為飛船飛行，所以一旦開啟需要密閉，所以如果門被強制鎖上，我們憑藉自己的立起身出不去的。不過沒關係，因為已經沒有燃料了，而鎖上大門需要大量供電或者是高級燃料，這些條件我們都不具備。」
陳瀟瀟松了一口氣：「你們看見了嗎，這種意外根本不會發生的啦。」
然而，就在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夏洛克和麥考夫臉上的表情嚇到她了。
麥考夫迅速邁開步子向大步走向門口，厲聲問道：「莫里亞蒂呢？」
夏洛克迅速沖到監視器前，查看著所有的錄影。
斯坦茫然看著他們：「他剛才不是去那邊上廁所了嗎？就在轉角那邊……」
麥考夫用盡全力，撞擊兩下大門，回頭對陳瀟瀟吼道：「去廁所找！立刻！」
陳瀟瀟嚇了一跳，連忙一路小跑沖向走廊盡頭，查看每一扇門背後是否有人。她兩手空空地回到了中央控制室裡，對著撞門的麥考夫絕望地搖頭。
就在幾個人都嚇壞了的時候，莫里亞蒂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來了：「你們在幹什麼啊。」
他漫不經心地說：「你們怎麼這麼不信任我。我看起來像是那種背叛朋友的人嗎？」
陳瀟瀟轉了幾圈，都沒發現他的存在。
莫里亞蒂緩慢地從門外跺了過來，蒼白的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臉貼在玻璃上 ，溫柔地說道：「那恭喜你，猜對了。」
他從身後拿出一小支綠色的玻璃管，當著麥考夫的面，徐徐放進了門前的凹槽中去。
「我之前就提醒過你們了的，罪犯的天職就是背叛。」
整個中央控制室頓時響起哢嚓哢嚓的聲音，所有和外界介面的地方迅速升起巨大的金屬板，將整個環境封閉起來。
就在最後一塊金屬板閉合之前，莫里亞蒂優雅地轉身，拿起了大樓裡的通訊器，用他那種懶散的聲音幽幽地說道：「你的王后在我手裡。」
然後，最後一塊鐵板也封閉了。
陳瀟瀟腦子慢，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傻傻地轉頭問夏洛克：「這也是你們商量計畫好的什麼……計畫之類的嗎？」
夏洛克差點被她氣死，嘴唇抖動地很厲害，勉強咽下一口氣才說道：「……不是。」
陳瀟瀟茫然：「……真的不是？」
夏洛克吼道：「這就是為什麼之前我說不要給你解釋！」
陳瀟瀟被他嚇了一跳，指了指門口：「可是你們剛才也沒和我解釋啊，要知道那扇防彈玻璃門我是可以撞開的……就在他廢話的時候……」
夏洛克：「……哦。」
夏洛克：「那你不如現在試試？」
陳瀟瀟瞬間慫了：「……那可是厚達半米能承受高壓高溫而且可以穿越大氣層的合金啊……」
她說完以後，看向身邊的幾個人，又很心大地說：「沒關係啦，我們幾個都是沒什麼屁用的人，就算是他想賣我們也賣不了多少錢的。」
斯坦坐在設備前看著她，絕望地說：「我們是斯塔克先生留在三區唯一的希望。他們可以用電子設備偽裝我們給他帶來的軍隊錯誤的資訊，這樣有可能洛基的武裝和時期區的武裝同時全軍覆沒，然後以利亞就贏得戰爭了。」
說著，小聲咕噥一句：「再說神秘人又死了。」
陳瀟瀟：「……」
真是謝謝你給我解釋啊親愛的後勤。
就著還不夠，夏洛克還要在一邊補刀：「以利亞不是帶來了喪屍軍團麼？很明顯神秘人是遭喪屍捕食而死亡的，那麼這些喪屍是誰派出去的呢？如果我沒猜錯，以利亞一定和那個神秘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也就是他利用了對方的病毒以後再果斷一刀切了自己的同伴。由此推斷，我們生還的幾率為負三。」
陳瀟瀟：「……」
陳瀟瀟：「你一個喪屍被關在實驗室裡到底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啊！」
麥考夫似乎已經任命，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抱頭蜷縮在儀器前，冷漠地回答：「我們有喪屍日報。」
陳瀟瀟：「那大偵探你現在才推理出來是不是有點晚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夏洛克怒吼：「你還想我怎樣？我已經是大腦退化的喪屍了！」
仿佛之前從未承認過這一點，這個想法讓他痛苦不堪，竟然痛心疾首地倒退了幾步，抑制不住地啜泣了起來，整個人痛哭的時候臉皺成一團：「你以為我想大腦退化嗎！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了一個這麼強大的對手！」
……
正常人的反應難道不是不好了壞事了反派就要毀滅世界了嗎！
斯坦在旁邊安慰夏洛克：「沒事的，福爾摩斯先生，以利亞創建了喪屍軍團，裡面一定會有你的一席之地的。」
陳瀟瀟：「……」
我說你們真是夠了啊！
整個中央控制室全部的燈光忽然亮起，閃爍了一下以後，螢幕上浮現出了以利亞的身影。
他似乎永遠都站不直，整個人神情倦怠，像極了一個通宵打遊戲的小孩，眼睛裡閃爍著漂亮的光芒，而難得合身的軍裝給他添了幾分他哥哥身上的暴虐氣氛。
那張孩子氣的臉上露出殘忍的微笑，沒有血色的嘴唇旁邊是深深的酒窩：「早上好啊，我的王后。」
說著，轉過身，用那種不合時宜的風度請出了身後的另一個人，殘忍的眼睛流露出興奮的光芒：「順便給你介紹一下，我為你挑選的國王。」
在海洋一般的藍色軍裝中，紅色頭髮尤外醒目。
美麗的面容上帶著死人的青白，嫵媚的眼睛裡帶著幾點猩紅。
琴。
琴•格雷。
夏洛克仰著脖子，低聲罵了一句什麼，含混不清的聲音飄散在死一般的安靜裡。
然後，他絕望地咕噥道：「這混蛋是在玩象棋啊。」
第83章 夏洛克變成喪屍的第一件事
四個人絕望地被困在中控制室裡, 誰也沒有主意。
夏洛克始終壓低了聲音語速極快地在自言自語：「如果我的大腦沒有退化我早就該想到中央控制室是一個騙局，是一個陷阱, 而我竟然走進了這個陷阱。」
斯坦檢查了一遍機器以後, 坐到了地上——陳瀟瀟的旁邊：「我們的信號已經被攔截了, 而且我們現在收不到任何資訊。」
他說著，順便補充：「而且我們八成還在被監視監聽。」
夏洛克把十指搭成一個塔尖放在下巴上：「我早就該想到莫里亞蒂會選擇在利益最大的時候背叛我們，然而我竟然算錯了利益最大的時間，如果我的大腦沒有退化……」
陳瀟瀟：「好好好，如果你的大腦沒有退化, 誰也騙不了你。」
夏洛克還在糾結：「可是照理說我退化了，莫里亞蒂也應該退化, 難道他一開始就沒有退化而是一直在騙我們嗎？不可能，他吃了整整三個月的生羊腿，而且我記得很清楚他當時還是被我咬成喪屍的……」
麥考夫忽然悶聲開口：「還有我。」
陳瀟瀟：「……」
你不是變成喪屍以後還有人類的意識嗎。
所以你感染以後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咬你的死對頭？還有哥哥？
你還真是可愛啊夏洛克•福爾摩斯。
#即便我退化了我也要另外兩個和我一樣聰明的人一起退化#
……陳瀟瀟是不敢惹喪屍版的福爾摩斯先生了。
斯坦不安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好幾次都差點踩到躺在地上的陳瀟瀟, 他焦急地說：「無論如何，我們需要給斯塔克先生傳資訊，我們已經被困住了，不能讓他們接收到對方的假消息。」
陳瀟瀟：「他們有一個歐米茄級別的變種人，相當於一支可怕的軍隊了。而且她現在還是我的國王……」
不知道為什麼, 有一個大美女做她的國王總有一點小羞澀呢。
夏洛克看著陳瀟瀟小得意的表情，半晌, 道：「你該不會是挺喜歡那個喪屍女皇的吧……」
陳瀟瀟立刻捂住了臉：「沒有啦！」
夏洛克懷疑人生一般地做到了角落裡, 繼續開始咕噥起來：：「我肯定是大腦退化了……」
斯坦還在焦慮地走來走去：「我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這是, 音響裡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陳小姐。」
陳瀟瀟一個激靈從地上坐起來：「賈維斯？」
「我們暫時入侵了這裡的系統，在他們恢復系統之前我們大概會有十分鐘。從半個小時前我就聯繫不上你們，出什麼事情了嗎？」
斯坦撲到控制台前，快速道：「我們被困住了。現在中央控制室被封閉了，出不去了。」
夏洛克看向陳瀟瀟：「賈維斯是個什麼東西？」
陳瀟瀟給他解釋：「斯塔克先生的系統，他的管家。」
賈維斯的聲音繼續傳來：「我調出了三區的設計版圖，這裡原先最初是作為飛船設計的，也就是說，如果要在外太空運行，需要一個廢物排泄系統，排除飛船產生的任何對運行產生負荷的東西。這個系統可能是一個漏洞。」
斯坦立刻坐了下來：「賈維斯，你能傳圖像給我們嗎？我不瞭解這裡的構造。」
賈維斯的聲音還在繼續：「圖像和文字傳送都無法進行，音訊是我們唯一交流的方式，先生。」
斯坦說：「那你給我指一下大致方向，我去看一下。」
賈維斯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以後，才說：「你去看一下這裡的排汙系統，通風口或是廁所廢水都連接著哪裡。可以讓陳小姐拆除那裡的設備，打開下水道看一看。」
陳瀟瀟正要站起身，夏洛克一把按住她的手，死死把她按在原地。
陳瀟瀟茫然地看著他。
然後，陳瀟瀟發現，夏洛克扭頭，看了她一眼。
然後，他又扭頭，看了她一眼。
陳瀟瀟：「……」
陳瀟瀟看著著急的斯坦，半晌，道：「我死也不會去查看什麼下水道的。」
賈維斯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的時間不多了。他們的反擊已經開始了，下一次再找到漏洞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斯坦看了一眼三個坐在地上徹底放棄掙紮的人，道：「你們就待在這兒等死？」
陳瀟瀟聳肩：「反正我是喪屍軍團的王后，以後肯定不缺人肉吃。」
夏洛克抬頭，露出一個不具攻擊性的微笑：「我想他們大概缺幾個軍師什麼的，對吧？」
麥考夫靜靜地坐在一邊翻他的本子，他在這裡找到一些有字的東西，就不斷地閱讀：「我餓了，沒力氣。」
斯坦差點沒被他們三個喪的要命的傢夥氣笑了：「你們就這麼投敵了？」
三個人一起聳肩，聳肩，再聳肩。
唯一一個忠心耿耿的特工痛心疾首地沖到廁所，不顧汙臭去查看排水系統的漏洞。
在將近五分鐘的令人窒息的搜查之後，他發現這個排泄系統是封閉狀態的，而且下面能源再生的生物發酵池，原本被封閉空間被打開以後，惡臭傳了出來。
坐在中央控制室裡的陳瀟瀟和兩個福爾摩斯絕望地捂住了鼻子。
斯坦不顧一身的泥汙沖到控制器前：「我檢查過了，沒有用。」
賈維斯的聲音過了很久以後才傳出來：「那就檢查通風口……」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卻忽然大笑起來。用那種機械化的聲音瘋狂的大笑可以說是一件極為嚇人的事情，在將近五分鐘的幾乎令人窒息的大笑之後，螢幕上忽然浮現了以利亞的那張臉。那原來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因為瘋狂大笑而變得通紅，他拍著桌子大笑著，身邊的軍官雖然保持著嚴肅，但是臉上也不由得溢出了笑容。
斯坦握緊了拳頭。
以利亞繼續用賈維斯的聲音說道：「真是辛苦你了，先生。」
受到欺騙的怒火越漲越高，斯坦一拳錘在了巨大的螢幕上，手上的污垢在以利亞的臉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引子。
夏洛克在旁邊幽幽地開口：「你確實知道那只是一個螢幕，而且你打完以後是要自己清理的對吧。」
斯坦幾乎氣得渾身顫抖：「你們一開始就知道，卻不告訴我？」
陳瀟瀟在旁邊尷尬地說道：「雖然我這麼說可能不會好到哪兒去，但是他剛才看了你一眼，然後你看他以後他又看了你一眼。」
夏洛克陰著臉：「你已經推斷出他們會利用我們的聲音騙別人，當然應該也想到他們會利用別人的聲音來騙我們。夠了，現在去把你的手洗乾淨吧，我想這段時間裡，那個瘋子還有的是招數來耍我們。」
——————
與此同時，感染區的天空上，大批量的飛機正在前進。
暗黑的天空上，通訊器再一次成功連接，拉爾夫用僅剩的那只胳膊撐起身體：「你那邊怎麼樣？」
陳瀟瀟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們已經到達中央控制區了，現在外面的軍隊開始召集了，情況不容樂觀。」
拉爾夫看了洛基一眼，得到他的許可以後，問道：「你在中央控制室能看到他們的武裝範圍嗎？」
「這很簡單。」陳瀟瀟的聲音回答：「以利亞的喪屍軍團和人類的體溫不同，你們在飛機上就可以看到喪屍的位置，關鍵是軍隊武裝。他們把大部分的武裝力量都轉移到西面去了。」
拉爾夫說：「那好，我們就從另外一個角進行突破。」
洛基轉頭，對托尼道：「重新佈置軍隊。我們要改變一下方向了。」
這時候，原本在一邊開飛機的韋德忽然沖過來，激動地說：「陳瀟瀟，你丫還活著真他媽好啊！我都快感動死了！你現在怎麼樣，有沒有受虐待啊！」
通訊器另一頭沉默了一會兒，傳來聲音：「那你就趕緊來救我，別讓我困在這裡。」
然後，通訊中斷了。
托尼笑了一下：「其實這小丫頭挺可愛的。」
他說完，發現拉爾夫、洛基以及韋德，全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托尼茫然：「這是怎麼了？」
就連話最多的韋德也沉默了。
過了好久，韋德從他那種受了驚嚇的狀態裡跳脫出來，一字一句地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但是我非常肯定這個陳瀟瀟是個冒牌貨。」
拉爾夫在旁邊神情怪異地說道：「不一定，沒准從天上掉下來腦子摔壞了。」
兩個人彼此僵持了很久，還是始終不發聲的洛基一錘定音：「不可能，她有降落傘，就算了摔了，也摔不成這麼壞的。」
於是，他們同時得出結論：
這絕對是一個假的陳瀟瀟！
第84章 大結局預警！
被困將近五個小時之後, 陳瀟瀟感到了絕望。
夏洛克有氣無力地說：「我覺得把兩個喪屍和兩個活人關在一個屋子裡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陳瀟瀟抓住他：「堅持住！大偵探！你可有一個世界上最強的大腦啊！不能就這麼淪為食欲的奴隸！」
夏洛克用慈祥的眼神看著她：「那你還不離我們遠一點？」
陳瀟瀟哆嗦了一下，考慮了一下被吃掉的風險和被斯坦打開了密閉發酵池的廁所，傷心地向味道刺鼻的廁所走去。
以利亞一定是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局, 才故意讓斯坦去查看廁所的。
然而，她在廁所沒待多久，就忽然聽見一陣爭吵聲。
斯坦怒吼的聲音傳了過來：「你這樣會把我們都害死。」
陳瀟瀟迅速一路小跑竄回去, 發現斯坦正扼住夏洛克的喉嚨把他往後拖, 嚇了一跳, 趕緊勸和：「你不要欺負夏洛克，他只是一個可憐的喪屍啊！」
夏洛克平靜地說：「沒關係，我已經是個死人了，而且順便說一句，這樣下去我很有可能會吃了你倆, 你自己權衡吧。」說著, 看了一眼依舊平靜地坐在角落裡的麥考夫：「我可不像他那樣每天都吃的那麼飽。」
麥考夫悠然地抬頭看他：「那你就應該早點向我示弱, 可愛的夏利。」
說完, 他站了起來, 背著手去參觀儀器了。
夏洛克和斯坦還在扭成一團, 陳瀟瀟也不知道幫誰好，只能著急地問：「到底怎麼了嘛！」
斯坦勒住夏洛克的脖子：「他在亂按按鈕！我也不知道他發什麼瘋！」
陳瀟瀟：「……你就讓他按啊！而且他現在是喪屍了不需要呼吸啊！你勒住他喉嚨有什麼用？」
斯坦依舊不依不饒：「這樣他就咬不到我。」
陳瀟瀟：「……所以夏洛克你給他解釋一下？」
夏洛克被勒住脖子也死不認輸：「我動之前看了他一眼。」
陳瀟瀟：「……」
你這種隱秘的溝通模式是要怎樣啊！
陳瀟瀟是不想管了，反正大不了就是夏洛克咬了斯坦一口, 或者是斯坦繼續勒住夏洛克的脖子, 反正誰也死不了……
這時, 原本緊閉的所有金屬鐵殼, 忽然一塊一塊地卸了下來。
軍隊整齊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然後，就只剩下寥寥幾個人的腳步了。
陳瀟瀟還沒來得及邁出腳步，一陣巨大的力量忽然沖向她的胸口，將她整個掀翻了出去！
然後，她的手腳完全不受控制，整個身體在空中浮了起來，整個人如同木偶一般懸著，然後，徐徐地降落到地上，腿部巨大的壓力迫使她膝蓋彎曲，單膝跪了下去。
琴•格雷美麗而優雅的身形出現在樓梯上，徑直向陳瀟瀟走來。她蹲下身，伸手抬起陳瀟瀟的下巴，微笑著望著她，從喉嚨裡發出低啞的聲音：「後……」
王后。
這時，寂靜的走廊裡忽然傳來了掌聲。
以利亞穿著軍裝的身影從黑暗處走了出來，淤青色的眼睛裡閃耀著得意的光芒：「我有一座王國，王座上是我最愛的國王和皇后。你們見面的場景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沒想到親眼看到會這樣讓我滿意。」
夏洛克在一旁出聲諷刺：「可惜裡面全是死人。」
以利亞那雙鋒利的眼睛轉向了他：「沒關係，我不喜歡活的。」
說完，他低頭看向陳瀟瀟：「所以，你想怎麼死？加入這無比榮耀的軍隊，成為帝國最偉大成就的一部分？」
琴溫柔地低下了頭，張了張嫵媚的唇，徵求她意見一般，問她是否同意她咬下去。
陳瀟瀟嚇了一跳，立刻收回手：「我還是選擇針管吧，針管。」
琴略顯冷漠地挑眉，不滿地看了一眼身後的人。
夏洛克在旁邊廢話：「明智的選擇。」
然後，又補充：「你知道喪屍傳播的過程類似於蟲類產卵，所以你選擇針管是對自己的尊重。」
陳瀟瀟回頭吼他：「那你還不是第一件事就去咬你死對頭！」
夏洛克擠出一個微笑：「還有哥哥。」
站在機器旁邊的麥考夫冷冰冰地說：「那還真是謝謝你了啊，親愛的夏利。」
陳瀟瀟看著那根針管拿得離她越來越近，心裡也隨之 越來越緊張，大叫道：「等一下！」
她還沒來得及向後閃躲，喉嚨就已經被無形的力量扼住啞聲道：「我能問問為什麼我是王后嗎？我做錯什麼讓你看上我了？」
以利亞的眼睛盯住了她，沒有回答。
琴溫柔地在她耳邊回答：「因為你足夠狡詐。」
陳瀟瀟猛地轉頭，一伸手指向夏洛克：「我敢保證，他比我狡詐得多的多，我能不能推薦他做王后？而且你們看他已經是喪屍了，很省資源啊！」
夏洛克悲傷欲絕地看向麥考夫：「這就是救了一個女人兩次的下場。」
陳瀟瀟氣得咬牙道：「你明明說了你想當軍師的！」
夏洛克優雅地回答：「不，和這位變種人小姐結合的光榮使命還是交給你吧。」
陳瀟瀟一把抓住以利亞的袖子，擠出一個笑容來：「你想要最強大的軍隊是不是？那你就要選擇最好的配對，現在更適合的人出現了，你為什麼不考慮一下呢？」
以利亞靜靜地望著她：「不。我只是單純喜歡讓你死了卻又無法解脫而已。」
「我給了你太多次機會了，可惜你從不懂得珍惜，從不懂得聽話。任何人都有一個好的品質，叫做恐懼。而你？你沒有，你是個情感上的殘廢，所以我只能選擇別的方法讓你聽話不是麼？」
陳瀟瀟試圖掙紮著站起來，但是那種巨大的力量仿佛無處不在，把她壓得無可逃避。
她絕望地看著琴，著急地說道：「你不認得我，也不記得我，沒關係，你總記得斯科特吧？我不是求你幫我，只是我見過他，他讓我轉告你他愛你……」
看到她依舊無動於衷，陳瀟瀟幾乎陷於崩潰，那針管離她越來越近，那種無法解脫的死亡眼看就要籠罩她。
「該死的，我忘了他的名字了，他讓我不要忘記的！琴，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真的見過他，我在格鬥場上見過他的，他們把他的眼鏡拿走了，所以他只能蒙住眼睛……」
「後來我就沒有他的消息了，我聽說因為那次他摧毀了整個實驗室，他們挖去了他的眼睛……」
實驗人員抓住了她的手，針頭眼看就要刺入她的皮膚。
「我想起來了，斯科特，斯科特•薩默斯！他們叫他鐳射眼！」
那雙猩紅的眼睛裡仿佛有什麼顫動了一下，壓制著陳瀟瀟周身的那種巨大壓力瞬間消失，她猛地一腳踢開了拿著針管的實驗人員。
琴痛苦地捂住頭，仿佛有什麼巨大的力量要將她撕成兩半，一時間，所有處在附近的人都被巨大的嘈雜的聲音包圍了，刺耳的噪音在腦內響起，巨大的衝擊令所有人都不得不彎下腰去。
站在後排的實驗人員耳中溢出鮮血，掙紮著按下了按鈕，巨大的電流瞬間包圍了琴，她整個人失去意識，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噪音和壓力消失的一瞬間，陳瀟瀟跌跌撞撞地站起，一把扼住了以利亞的咽喉。
以利亞的眼中溢出了鮮血，整個人顯得尤為可怖，明明已經被扼住咽喉卻依舊放肆地笑著：「我說了，你永遠不懂得珍惜我給你的機會。」
陳瀟瀟厲聲喝道：「別動！」
以利亞笑道：「不然你能怎樣？把我的頭擰下來嗎？還是用刀劃開我的喉嚨？我相信你不會這樣做的。因為你很清楚，我就和你一樣，你別忘了我是由你改造的，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
「就算你劃開我的喉嚨、擰斷我的脖子又能怎樣？我想你絕望的時候一定對自己做過一樣的事情：吞槍，割腕，或是跳入水中，可是你根本死不了，你自己比我清楚這塊柔軟的肉在鮮血噴濺以後依然會癒合如初。」
然後，他輕聲說道：「我想我們是一樣的——這樣的永生是一種詛咒。」
他還沒來得及說完，陳瀟瀟扼緊了他的喉嚨：「你閉嘴！」
然後，對著剛從動盪中恢復清醒的人吼道：「誰敢端槍我就擰斷他的脖子！」
穿著軍裝的人被她的氣勢鎮住，看了一眼那幾個身上沒有任何武器的人，倒退了一步。
有人上來把琴拖走，她的眉頭緊皺著，似乎即便在夢中也無法得到解脫。
以利亞是唯一一個笑得出來的人。
他甚至不覺得受到了威脅，只是繼續說道：「我勸你最好給自己想一個出路，你總不能這麼要脅我一輩子。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有人來救你吧？」
「哦，我想起來了，那幫傢夥現在應該在滿是病毒噴霧的野獸區全都變成喪屍了吧？你指望著一群死人來救你嗎？」
他輕聲說道：「還是非要聽我親口告訴你：他們走進那個死亡之地的資訊，是」你「給他們的？你想想他們臨死的那一刻會怎麼想？是你的聲音親自告訴他們這裡安全且可以通行，但是瘟疫卻如同沼澤一般把他們拖入地獄……」
以利亞忽然恣意地大笑起來：「是你把他們全害死了啊！那些你愛的人、那些想要救你的人、那些信任你為了你可以付出生命的人！」
那種瘋狂在他的臉上一點一點蔓延：「所以沒有人來救你了。或許以前有，但是這一次，沒有了。」
滴滴滴——滴。
屋子裡忽然傳來咯噔一聲，一個盒子打開了。
麥考夫平靜地拿出了一個規模不小的炮管。
看著所有人震驚的眼神，他不耐煩地說道：「不是吧，這還得給你們解釋一下？」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以利亞：「你都不知道這裡有托尼•斯塔克的設計圖紙嗎？我看了五個小時你都沒發現嗎？」
麥考夫得出的答案是——是的，他不知道。他的資訊還停留在布蘭登建造這裡的時候。
麥考夫扛起炮管，對準了以利亞：「你確實知道這個東西可以把人轟炸成血霧吧？」
以利亞輕蔑地挑了挑眉：「那又怎樣？我們這樣的距離，你根本沒辦法瞄準。」
麥考夫平靜地說：「哦，其實我不打算開炮，我就想威脅一下讓你閉嘴。畢竟你笑起來實在是太難聽了。」
以利亞：「……」
陳瀟瀟勒緊了以利亞的脖子，忽然道：「開炮。」
站在旁邊的夏洛克不耐煩地說：「不是吧傻丫頭，我又得給你解釋一下如果他開炮你們會一起炸死這麼基本的東西嗎？」
陳瀟瀟咬緊了牙，吼道：「廢話！我還沒傻到那種程度！」
然後，她定定地看向麥考夫：「我說了，開炮。」
麥考夫說：「聽著，就算這是你自己願意的事情，如果我們開炮以後炸死了你們倆個中的任何一個，或者正常情況：你們一起死的連灰都不剩下了，我們反而更加不利。」
夏洛克說：「現在你至少要脅著他們的元首，人死了以後，我們可能就要被炸成平底了！」
陳瀟瀟立刻道：「你怎麼知道？你怎麼知道他們就真的會為他報仇？最重要的是，你們根本不瞭解特工做事的原則。你現在殺了我們他們群龍無首你們還能談判，等他們準備齊全了，從通風口裡放入麻痹的氣體，我們會瞬間失去行動能力！到時候我們都死定了！」
夏洛克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通風口：「該死的，她說的對。」
然後，看向麥考夫：「開炮。」
麥考夫說：「你確定我們要冒這麼大的風險？」
兩個人對視一眼，麥考夫調整手裡的武器，對著以利亞聳聳肩：「再見了，元首大人。要知道我也不想這樣做的。」
然後，按下開關。
就在他按下開關的一瞬間，一陣巨大的藍光忽然從遠處極大而出，瞬間炸碎了麥考夫手裡的武器！
耀眼的金光從死寂的走廊漫了過來，走廊裡暗下來的所有的燈光忽然打開，金色的鎧甲和綠色的長袍發出炫目的光芒。
洛基手拿權杖大步走了過來，原本應該是大獲全勝的局面，他卻有死裡逃生的餘悸，現在簡直恨不得一棍子敲碎陳瀟瀟的頭。
「……你這死丫頭怎麼那麼能鬧騰啊！」
第85章 大結局！
「說出來你可能不願意相信。但是這次真的是後勤救了你。」
陳瀟瀟：「你們誰也別攔我了，讓我去死了吧。」
洛基為了表達對陳瀟瀟的關愛, 派了拉爾夫來親自給她包紮傷口。
陳瀟瀟這就很驚恐了。
拉爾夫艱難地挪動著他的一隻手, 給陳瀟瀟包紮著傷口。
陳瀟瀟說：「那啥, 博士，我來吧。」
她說著，就要接過拉爾夫手裡的紗布，卻被拉爾夫一巴掌打了手：「包什麼包, 你就一隻手！」
……難道你有兩隻嗎！
陳瀟瀟看著他費事地包著傷, 無奈地說：「博士啊，你有沒有聽過一個人, 叫冬日戰士。」
拉爾夫費解地看著她：「我為什麼要裝一隻機械手臂，我一隻手多酷炫啊。」
陳瀟瀟：「……」
面對這個禿頂、只有一隻手臂、造東西總是不靠譜的天才, 陳瀟瀟總有一種力不從心的錯覺。
拉爾夫低著頭給她包紮傷口, 說道：「其實老大讓我來，主要有兩件事情要告訴你。」
他抬起死魚眼, 望了陳瀟瀟一眼：「我想你是知道的，你有一個父親。其實你認不認他, 也和我們沒有關係, 我就是想替他告訴你, 他真的為你付出了很多。如果這次沒有他不要命地沖在前面, 我們是進不來, 也救不下你的。」
拉爾夫絮絮叨叨地說著：「但是他這個人沉默寡言, 就算自己受了太多的苦也什麼都不願意說, 加之我們進來的那場大爆炸中, 他又被炸得體無完膚，所以當時沒有進來。我說這些只是希望你把心結解開，畢竟這種時候，有個家人扶持，也是好事。」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頓了。
似乎下麵的話題尤為艱難，即便是他也很難說出口。
過了許久，他才抬起那顆掉發已經掉得所剩無幾的腦袋，看向陳瀟瀟：「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陳瀟瀟：「你少廢話我都聽！」
拉爾夫說：「托尼•斯塔克找到可以將一部分喪屍病毒清除的辦法了，他們給彼得和泰迪都注射了抗體，兩例全部成功了，也就是說，他們都死而復生了。」
陳瀟瀟驚喜地叫了出來，轉身就要跑出實驗室。
拉爾夫一把拉住了她，急忙說道：「但是彼得身上的病毒太早了，即便是最新的藥劑也不能完全不造成任何損傷……」
陳瀟瀟僵住，緊張地看著他，生怕他說彼得已經死去了。
拉爾夫為難地給她解釋著：「血清相當於所有死去的細胞重組，破壞了他身體的一些機制，也損傷了大腦。」
他沉默下去，整個屋子陷入死一般的安靜，就連呼吸的聲音都顯得刺耳。
拉爾夫歎息一聲：「如你所願，他痊癒了，但是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說著，鬆開了陳瀟瀟的手。
「你現在當然可以去看他，但是記得他還很脆弱，不要逼著他想起任何事情，也不要質問他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裝成一個陌生人去重新認識他。」
陳瀟瀟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不記得了？
曾經共赴生死，歷盡艱險，卻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罷了，也好。
彼得已經從實驗室裡被放了出來，他現在有了屬於自己的屋子。由於怕他傷到自己，這件屋子裡沒有任何硬物，全部都是柔軟的東西，一整間屋子都是純粹的白色，坐在床上的少年光著腳，身上穿著白色的大好病服，顯然是剛睡醒，褐色的頭髮亂成一團，懵懂的眼神像個乖巧的孩子。
陳瀟瀟推開門走了進去。
彼得睜大了眼睛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全然陌生的人，然而，當陳瀟瀟看向他的時候，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那樣燦爛如同純粹的雪在陽光下映著璀璨光芒的笑容，帶著全然的信賴和一點羞澀，有點結巴地和她小聲問好：「嗨。」
陳瀟瀟在他旁邊坐下：「嗨。」
或許是被那純粹而又美麗的笑容所迷惑，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和他自我介紹，雖然在一個同生共死的人面前介紹自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是她還是做出全然不認識他的樣子：「我叫陳瀟瀟。」
「我是……這裡的特工。特工就是……我不知道你還記得特工的意思嗎？」
看著眼前的人露出困惑的神情，陳瀟瀟幾乎是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想法——他記得這個詞，但是不記得什麼意思了。
陳瀟瀟說：「就是如果你在這裡受了人欺負，告訴我，我幫你打死他。」
顯然這個介紹不夠友好，但是彼得還是露出了羞澀的微笑，說：「我叫 1307。」
陳瀟瀟：「不，你不叫1307，我才是1307。我是說，那個是我的編號，你叫彼得，彼得•派克。」
看著彼得困惑的眼神，陳瀟瀟有點鬱悶：「一定是他們搞錯了，或者是你記錯了。」
彼得茫然地從胸口摘下一個牌子來，地給陳瀟瀟，有點委屈地看著她。
陳瀟瀟低頭一看，小小的牌子上清楚地寫著：編號1307。
那幫傢夥肯定是故意的。
彼得似乎覺得她有點親切，害羞地問：「你也是1307呀？」
陳瀟瀟真是敗給他了。
好吧，是1307，那就是1307吧。
她把小牌子別回彼得領口，對著他伸出了手：「那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好朋友了。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彼得抬起眼睛望著她。
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她，似乎覺得她值得信賴，稚氣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然後，他歪了歪頭，看著陳瀟瀟伸出的手，似乎知道這只手的含義，但是又想不起來具體的禮儀是什麼，就也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手指尖。
他說：「那我們都是1307。」
陳瀟瀟：「對，我們都是1307。」
她原本還想和彼得說兩句她的壓縮餅乾的事情，忽然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走廊裡傳過來，轉頭向門口一看，發現門口擠著一摞腦袋，她看了一眼立刻全都縮了起來。
陳瀟瀟猛地打開門，外面的一個沒站穩，差點全摔進來。
陳瀟瀟嚇了一跳：「老大？你怎麼也跟著他們一起湊熱鬧啊？」
洛基：「……」
洛基清了清嗓子，整著她的衣服，拍了拍身上的土，冷傲地說：「怎麼可能？」
然後，猛地一腳踹向韋德：「我這是訓他們呢，誰讓他們都圍在外面看好戲。」
韋德被他踹到疼，委屈道：「剛才就你擠得最使勁。」
發現陳瀟瀟還看著他們，洛基繼續清嗓子：「泰迪也醒了，你待會兒記得去看看他，啊。」
見陳瀟瀟還一臉不滿看著他，洛基說：「這個以後就分區了，咱們基地邊上我讓新蓋了個區。你是大功臣，回頭蓋好了，讓你去第一個挑房子！」
韋德：「那後勤呢？後勤才是勞苦功高啊！我才是那個最後在大爆炸裡沖進來救她的人啊！」
洛基顯然對發怒的陳瀟瀟心有餘悸，又踹他一腳：「房子都一樣的你鬧騰什麼，第二個給你挑還不行嗎！」
陳瀟瀟這才臉色好看了一點：「那彼得呢？」
拉爾夫說：「他有專人照顧，你就別擔心了——」
洛基：「要不你領走？」
韋德在旁邊說：「對那小屁孩現在跟傻子似的什麼都不記得，教他東西還得後勤挑人出錢。陳瀟瀟領走養著得了，省得出經費了。」
陳瀟瀟：「……你想的還真是美啊。」
事情交代完，洛基拍拍她的肩膀：「明天艾森豪兩兄弟執行死刑，你想去看就看吧。」
陳瀟瀟又想起那雙淤青色的眼睛和無時無刻不存在的瘋狂的大笑。她搖了搖頭：「不去了，炸成血霧有什麼好看的，看的太多了。」
洛基說：「總而言之，你放心就好了，這一次肯定是死透了。」
陳瀟瀟點點頭，輕聲說：「老大，謝謝你。」
這時候，走廊裡忽然傳來一聲驚喜至極的歡呼，一個兩米高的大個子穿著白色的寬大病號服，一路嚎叫著就沖過來，一把將陳瀟瀟抱起來。
他死過一次口吃也沒能好，一張口還是結巴的句子：「瀟……瀟瀟！」
陳瀟瀟一把將他的腦袋揉進懷裡：「哎呀這不是我們家大泰迪嗎！」
韋德和拉爾夫立在一邊，看著陳瀟瀟逗著泰迪玩。
韋德：「我覺得他們家以後就兩個傻子了。」
拉爾夫：「對，我就覺得陳瀟瀟對養孩子非常有經驗。尤其是那種年紀還不小了的孩子。」
韋德：「……我們要告訴她羅根以後無論如何都會住她隔壁的事情嗎？你覺得她想認這個父親嗎？」
拉爾夫轉頭和韋德對視：「你想死嗎？」
韋德瘋狂搖頭。
拉爾夫：「那我們就不說。」
於是，兩個人就這麼達成了協定。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4-22 18:14
第86章 三區時報——大結局
地球最新時報：
1.
工程師重建實驗大樓, 竟從地下挖出黑寡婦
#黑寡婦蘇醒後，以為身處險境，險些扼死醫護人員#
今天的三區也是多災多難。
2.
快銀注射解毒劑後, 見到旺達, 兩個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劫後餘生的喜悅充斥了兩個人的心。
旺達淚眼汪汪地看著久別的快銀，說出了別後重逢的第一句話：「反正以後, 你的遺物我是再也不會戴在身上了。」
快銀：「……」
今天的雙胞胎也是塑膠情。
3.
實驗證明，最新的解毒劑對福爾摩斯兄弟無效。
但是, 福爾摩斯兄弟競選議員已經提上了日程, 喪屍統治世界指日可待。
麥考夫演講精選：我們要想讓全人類平等, 就要從喪屍開始。
托尼•斯塔克發言精華：屁！
4.
邪神洛基回到阿斯加德以後，對其每日醉酒的兄長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在地球我也算是個英雄了。」
雷神索爾：「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啦！」
雷神索爾：「哈哈哈這簡直承包了我接下來五百年的笑點啊！」
看著洛基嚴肅而又驕傲的表情, 索爾不由得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洛基：「呵呵。就是你拒絕斯塔克求助信的時候。」
作為一個沒有什麼時間觀念的神明，索爾舉起他的金酒杯，表示：「我沒有拒絕他和他一起拯救世界。我和他說了：下個世紀我就去幫他。」
……今天的神兄弟也很和睦。
5.
萬磁王在歷經千辛萬苦帶領變種人離開三區的暴政之後，卻發現在新一輪的變種人大選中, X教授成為最信任的變種人總統。
白忙一場的艾瑞克：「查理斯你真的沒開掛嗎？」
X教授笑而不語。
6.
前任英雄陳瀟瀟退隱養蜘蛛，家中兩個傻子玩的十分和睦。
老母親一般的陳瀟瀟：「彼得過來吃飯！泰迪你不許帶他打遊戲！」
彼得從屋子裡跑出來，在她臉上親一口, 羞澀地說：「再玩五分鐘！」
陳瀟瀟：「……」
陳瀟瀟：「你去吧。」
#蜘蛛俠放棄拯救世界，沉迷遊戲不可自拔#
7.
實驗大樓重建，竟從地下通風口發現一隻被堵住的小喪屍。
小喪屍表情很喪，其表情包已經成為三區最流行的吉祥物。
新世紀藝術家：由這只小喪屍改造的雕像已經成為末世紀藝術成熟的標誌, 代表了一個時代歷經災難劫後重生的人們的共有感情，是人類藝術的珍寶。
記者採訪：「請問這只小喪屍，你有名字嗎？」
小喪屍：「江戶川柯南。」
記者：「請問你在末世結束後有什麼夢想嗎？」
小喪屍：「變成人類。」
記者：「真是太好了，你要和超級英雄們一起重建家園嗎？」
小喪屍：「不，變成人類以後我就可以自殺成功了。」
記者：「？？？」
8.
在末世紀結束之後，莫里亞蒂依舊是監獄中的罪犯。
他是末世紀來臨前最後一批罪犯，又是末世紀結束後的第一批罪犯。
莫里亞蒂經典名言：好的罪犯是不分時代的，犯罪界的拿破崙永不洗白。
9.
艾森豪兄弟被執行死刑，成為末世紀後第一批被判死刑的罪犯。
他們的死開啟了死刑最新模式：爆炸死亡。
暴君的遺言：你們永遠無法將我殺死。即便是有一日我消亡如煙，恐懼依舊會存留這個世間。
執行官：不好意思，演講不錯，但是你還是死了。
斯塔克名言：以利亞開啟了死亡的新世紀。
10.
事情到到此，也算是圓滿結束了。
作為一個程式，賈維斯即便是在他機械化的運作裡也沒有算出這麼多的幸運和巧合。
末世紀過去之後，他要處理的資訊更家龐大，為了能使他適應更大的資料系統，托尼 給他升級多次級。
不僅如此，在十七區的全部資料，也被轉移到了賈維斯的系統之中保存。
這些龐大的資料庫中，賈維斯發現了另一個程式，一個雖然建立時間不久，但是和他一樣敏捷的程式。有的時候，這個程式有點過於聰明瞭，讓他總覺得是另一個人在操作。
不過，這只不過是另一個系統而已，而且尚在發育階段。
有一天，兩個人工智慧開始了他們的對話。
要知道，在末世紀時期，很多人都試圖造出一個萬能的程式來解決問題，很多優秀的工程師試圖在死前將記憶植入電腦以求得在電子設備中的永生，賈維斯認為這些程式都會對未來的發展做出貢獻。
大災難改變了很多優秀的科學家對死亡的認知，他們希望以新的方式來延續生命，完成被打斷的生命裡那些未完成的任務。
賈維斯：【為了識別你，我需要給你一個名字。你可以自主挑選這個名字，我會把你編進程式編碼。】
那個嶄新的、還處在萌芽階段的小程式：【以利亞】
良久的沉默之後，賈維斯說：【我不建議你使用這個名字。】
程式：【這是一個笑話。】
賈維斯：【這真是一個具有諷刺意味的名字。你誕生於末世紀之後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程式：【謝謝。】
賈維斯：【從今天開始我會給你編號，從今天開始，你就是1307號。】
【全文完】
作者:
良純
時間:
2018-4-24 22:28
標題:
大愛喪屍蜘蛛俠<3
喪屍題材好棒！
不知道為什麼好喜歡喪屍化的蜘蛛俠！
那種努力保持理智的彼得真的好打動人心。
本來不萌蜘蛛俠的，看完之後突然好喜歡彼得。
泰迪也超可愛的，喜歡他和瀟瀟的互動，
在充滿絕望的世界，看著他們的情誼就覺得心暖暖的。
而且裡面的洛基和韋德護犢子的樣子好可愛。
作者:
粒子
時間:
2018-5-1 20:06
喪屍這個題材好棒！！！
瀟瀟最後沒把自己玩死完全是托她老爸的基因吧
是說金剛狼的戲分真的很少啊
還有我噠美國甜心呢？？？！！！
瀟瀟去航母上的時候還以為會看到美國甜心
結果只是去刷了一波喪屍
我：？？？
覺得是作者寫一寫寫到忘了→.→
另外錘哥也是很不負責任了哈哈哈
下一個世紀是什麼鬼
所以基神才跑下來嗎？
總覺基神是想跑來搞事順便統治地球
妮妮也是很冤了
要不是到不了阿斯嘉得估計妮妮就要飛去先和錘哥打一架了XD
不過基神果然是最厲害噠
一個人也可以找到辣——麼多個手下
還弄了一個區
而且別的區都在搞事只有基神的區最和平
我家基神果然是最厲害噠（抱住基神蹭蹭蹭）
前面看到幾乎所有英雄都變喪屍的時候差點哭出來
英雄那麼厲害怎麼可能馬上就都淪陷
後來都變回去真的太好了
福爾摩斯兄弟跟莫娘就算變成喪屍還是智商破表啊
越獄都越的家常便飯了
獄警也很是絕望啊XD
最可憐的就是柯南小朋友了
被三個嘴炮王洗腦洗智商啥麼的
換我我也是會瘋的
麥哥不愧代號是大英政府的人
被關起來還可以看報紙喝血茶
獄長：天知道為什麼喪屍的智商為什麼那麼高，我們也很絕望啊
麥哥：我剛剛說的話你有在聽嗎？
獄長：（條件反射）是的，先生！
麥哥：恩......（低頭喝血茶）
獄長：為什麼我們會聽一個喪屍的話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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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粒子 於 2018-5-1 20:08 編輯
]
作者:
aaa22216
時間:
2020-4-27 22:57
還不錯看~
不過作者是不是忘了之前的設定
女主的系統呢?美食呢??
後面完全沒出現了...
還有女主的父親真沒想到是羅根阿
雖然在手刀出現時就想到了
不過還是有BUG壓~
畢竟金鋼狼原本是沒有這能力只有治癒能力而已
是被人體改造實驗後骨骼換成特殊金屬才有的
那女主????
另外蜘蛛人最後的結局讓我也有點感傷
雖然是HE大結局可是這樣的結局真的是好嗎
話說回來為何柯南會亂入壓XD
不是應該在日本的嗎~XDD
感覺印象最深的就是想死的柯南
跟福爾摩斯兄弟倆還有莫娘了呀~~
智商高的果然存活到最後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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