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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貼] 《(綜英美)羅賓女孩兒波特》作者：焦糖冰【完結+番外】 [打印本頁]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16     標題: 《(綜英美)羅賓女孩兒波特》作者：焦糖冰【完結+番外】

文案：

【日更，更新時間每天早上7點】
老爺的管家俠阿福，是莉莉最後一個在世的親屬。
德思禮一家某次出遊，將哈莉留給鄰居，飛機失事，一家人意外死亡。阿福收到了鄧校的信，只有他可以為哈莉繼續提供血緣魔法的保護。
於是哈莉在8歲生日那天，被阿福帶到了美國，成為蝙蝠家族的新成員。
哈莉的新冒險就此開啟啦！

本文又名《近戰法師哈莉》，《當救世主女孩比起魔杖更喜歡用棍子和抓鉤槍》

排雷：
1.Harriet Potter（簡稱哈莉）從出生就是女孩兒
2.CP 哈莉X大米，青梅竹馬式cp，感情線慢熱。
3.無穿越無重生，不黑不漂白
4.時間線一鍋亂燉，各種綜，可能會有驚喜or驚嚇？（哈莉的名字問題，的確跟小丑女一個名字……Harriet的中文音譯太長了，這裡用哈莉）
5.小鳥們和老爺的年齡，設定老爺37，大少24，二桶20，提寶16，米總11（大概……）
6.本文蘇老爺，蘇米總，蘇大超，蘇大少……總之讓好多人一起疼愛哈莉！治癒向，溫暖向，HE

內容標籤： HP 性別轉換 奇幻魔幻 超級英雄
搜索關鍵字：主角：哈莉，米總，老爺，管家俠 ┃ 配角：巫師們，超英們，超級反派們 ┃ 其它：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21

第1章 來自美國的阿福爺爺
　　
　　哈莉低頭，不斷地絞著自己破舊襯衣的下擺，差點把快洗褪色的布料上戳出一個洞。
　　她不明白自己怎麼又被叫進了院長辦公室，她這三天一直都很乖，除了第一天剛來孤兒院時不明不白地點燃了一個想要打自己的小男孩兒的頭髮，她沒有惹出任何事。
　　
　　反而她還挺喜歡孤兒院的，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她的飯量本來就很小，在孤兒院能吃的很飽。她也不用早上起來給姨媽一家做飯，不用睡在碗櫥，達力每次經過都要故意跺腳，震她一身灰。
　　
　　對於姨媽一家飛機失事的悲劇，她還是很傷感的，不論如何，姨媽總歸是自己最後的親人。
　　
　　據姨媽所說，自己的父母是在車禍中身亡的，所以她現在就更不能理解，為什麼悲劇總是發生在自己身邊。
　　
　　孤兒院負責照顧女孩兒們的愛琳阿姨說，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對此，哈莉十分不信服，如果真是這樣，那上帝一定特別特別不喜歡她。
　　
　　就像姨媽姨夫表哥和學校的老師同學一樣，不喜歡穿破舊男生襯衫的自己。
　　
　　哈莉用襯衣袖子抹了一把臉，扒拉了幾下亂糟糟的頭髮，她希望自己能整潔一些，這樣校長和孤兒院的小夥伴也許會喜歡自己，她真的很想有人喜歡自己。
　　
　　聽瑪麗說，等她到孤兒院滿一周，就會收到統一製作的小裙子了——哈莉可期待了。
　　
　　哈莉已經胡思亂想了這麼多，院長還是沒有進來。透過窗玻璃，哈莉看到院長正和一個老爺爺在談話，老爺爺的目光時不時隔著玻璃窗，落在自己身上。
　　
　　哈莉也只能繼續等著，她的思緒又游離到了四天前，自己被帶到孤兒院的情景。
　　
　　當社工出現在費格太太家裡的時候，她看上去特別不情願哈莉走，可費格太太平常明明沒有表現出喜歡自己呀？
　　
　　費格太太一直在阻攔社工，說等她寄一封信給一個叫鄧什麼的教授，然而社工們還是執意帶走了哈莉。
　　
　　她還想起來，愛琳阿姨說過，生日當天的小朋友，可以得到一小塊蛋糕。而今天就是哈莉的生日，她從今天起，正式8歲了。
　　
　　而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如果這麼在院長室耗著，會不會就錯過了自己人生第一塊兒專屬的蛋糕？
　　
　　她從來沒有屬於自己的蛋糕，她只在表哥生日的時候，有機會吃到一兩口——取決於她吃東西的速度，因為表哥總會搶走所有的蛋糕。
　　
　　這時，院長和老爺爺終於聊完了。哈莉看到，老爺爺在院長的帶領下，一起走進了辦公室。
　　
　　在哈莉好奇的目光下，院長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了哈莉面前，而老爺爺，和哈莉一起坐在了院長舒服的軟沙發上。
　　
　　院長是個嚴厲的阿姨，哈莉不討厭她，也許將來會喜歡她。
　　
　　「哈莉，」院長笑眯眯的，這說明自己應該沒有闖禍，哈莉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兩個大人的表情，得出了這個結論。
　　
　　「這是你的親人，」院長指著哈莉身邊的老爺爺，對哈莉說，「他是你媽媽的舅舅，他今天是來接你的，你不用再呆在孤兒院了。」
　　
　　哈莉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嚇到了，她從院長看到老爺爺，再從老爺爺看到院長，不知道該怎麼做。
　　
　　如果還是像姨媽那樣的親人……她寧願呆在孤兒院，她不要再吃不飽飯了，也不要再穿表哥的襯衣了，她馬上就要收到小裙子了……
　　
　　或許是哈莉驚恐的眼神，讓兩個大人都很意外，他們對視了一眼。
　　
　　院長輕聲說道，「怎麼了，哈莉？有人接你你不開心？……」
　　
　　這時老爺爺抬手，示意院長由他來說。
　　
　　老爺爺從沙發上起身，蹲在哈莉面前，平視進她的眼睛。
　　
　　「我叫阿爾弗雷德，你可以叫我阿福爺爺，你叫哈莉是嗎？哈莉•波特？」
　　
　　哈莉點點頭，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
　　
　　「我是你媽媽的舅舅，我還記得她小時候的樣子，你的眼睛和你母親的簡直一模一樣。你出生的時候我從美國趕了回來，我還能回憶當時你父母抱著剛出生的你時，他們那幸福地表情，你是那麼小的一團……」
　　
　　「我可以不跟你走嗎？我想呆在這裡……」哈莉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知道打斷大人說話是不禮貌的，但是如果她再不說，她就要哭出來了。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老爺爺很有耐心，輕聲地詢問。
　　
　　哈莉安靜地掉眼淚，不停地搖頭。
　　
　　「哈莉，我聽院長說了一些……你的身體狀況，我很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佩妮……沒有對你視如己出，我也是……剛知道你父母的『特別之處』，以及他們做出了怎樣偉大的犧牲。」
　　
　　老爺爺伸手握住了哈莉的小手，另一隻手掏出一條潔白的手帕，替哈莉拭去小臉上的淚。
　　
　　老爺爺的手很粗糙，但卻讓哈莉感到了難得的親近和溫暖。
　　
　　「姨媽說……說……我父母是車禍死的……說是我爸爸的錯……」哈莉哭得有些喘不上氣，鼻涕和淚水糊了一臉。
　　
　　老爺爺也幫哈莉擦了擦小鼻子，一點也不嫌髒。
　　
　　「你姨媽……和她的丈夫，隱去了一些關鍵的事實，我會在之後給你詳細講，等你準備好的時候，好嗎？」
　　
　　哈莉點點頭，又撲簌簌甩下兩滴眼淚。
　　
　　「……請你相信一個老人的保證，我不是你姨媽和姨夫那樣的人，我永遠不會那麼對你；我養大過不止一個8歲男孩……8歲的、像你一樣堅強的孩子。*如果你跟我走，我會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你還會有一個無所不能的叔叔，四個勇敢的哥哥——沒有一個像達力那樣。他們都會像我一樣愛你。」
　　
　　老爺爺用溫柔的眼神看著哈莉，一字一句地向哈莉做出承諾。
　　
　　「你會跟我一起去美國，住進大房子，你會有自己的房間——你想要什麼顏色的房間都可以。你還會有很多玩具。我還會每天都給你做飯吃——但不能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你還在長身體，你必須多吃蔬菜少吃糖。」
　　
　　聽著老爺爺的話，哈莉漸漸止住了哭泣，她試探地小聲問道，「我能……有小裙子嗎？」
　　
　　老爺爺笑了，哈莉喜歡那些眼角的皺紋。
　　
　　「你想要多少小裙子就有多少小裙子，但你需要自己挑，我養大的五個男孩都不懂怎麼給女孩子買東西。怎麼樣？你是個有主見的女孩兒嗎？能自己做決定嗎？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顏色？喜歡什麼動物？」
　　
　　哈莉用力點頭，她喜歡紅色和黃色，喜歡小狗，喜歡所有小小的動物，大概除了蛇，蛇總是要跟她說話，要她放它們走，哈莉根本做不到，只能一個勁兒的道歉，她不喜歡每時每刻需要給所有人道歉的感覺。
　　
　　「那有主見的哈莉，願意跟阿福爺爺一起去美國嗎？」
　　
　　哈莉想了一下，慢慢地點了點頭，她在英國已經沒有了親人，天天在家做家務的她也沒多少一起玩的小夥伴——好像真的沒有讓她不想走的原因了。
　　
　　阿福爺爺輕輕地為哈莉擦乾淨臉上殘留的淚水，梳理擋住眼睛的亂髮，在無意間掃過哈莉額前閃電傷疤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這裡還疼過嗎？」
　　
　　哈莉搖搖頭，這個傷疤從小就有了，為此表哥達力天天嘲笑自己醜，「毀容的妖怪」，他這麼說。
　　
　　「這沒什麼，哈莉，你的叔叔和哥哥們也有很多傷疤，這是生活頒給我們的獎章。」
　　
　　哈莉似懂非懂，但她能隱約感覺到這是讚揚的話。她呆呆地看著阿福爺爺溫和的笑容，心想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獎她醜陋的傷疤。
　　
　　阿福爺爺沒有放開她的小手，而是輕輕捏了捏，「怎麼樣？願意現在就出發嗎？你未來的叔叔今天也來了。我還要跟著院長辦一些領養你的手續，辦完之後，你就可以徹底和我們一起生活啦。」
　　
　　哈莉順著阿福爺爺溫柔的力道站了起來，突然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身上男式襯衣的破舊和寒酸……而阿福爺爺穿著精緻筆挺的大人的衣服，襯衣白得發亮……
　　
　　她感覺自己身上的味道也一定不好聞……還有亂糟糟的頭髮……和傻乎乎的圓形眼鏡……
　　
　　阿福爺爺要後悔了吧，還有那個叔叔，哈莉想把自己重新縮成一團。
　　
　　出乎哈莉的預料，阿福爺爺把自己抱了起來，哈莉坐在他的臂彎，雙手自然而然地攬住了爺爺的脖子。
　　
　　感受著阿福爺爺溫暖的懷抱，哈莉覺得自己又要不爭氣地哭了。
　　
　　「哈莉是個堅強的女孩子吧」，阿福爺爺變一邊走出院長辦公室一邊對哈莉說，「在我辦領養手續的時候，你可以先跟叔叔一起在車裡呆著嗎？叔叔會帶你去吃蛋糕，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你的生日。」
　　
　　哈莉真的很想很想在阿福爺爺面前保持堅強，但久違的溫暖和幸福衝擊得如此劇烈，她又沒忍住自己的眼淚。
　　
　　阿福爺爺遞給她一張乾淨的手帕（阿福爺爺好神奇，有這麼多手帕），輕輕地拍著哈莉的背，抱著她走出孤兒院大門，在一輛亮閃閃的黑色轎車前停下，將哈莉慢慢放了下來。
　　
　　轎車旁果然站著一個高個叔叔。等哈莉站穩後，叔叔蹲下，從背後變出一個布偶小泰迪熊，笑眯眯地遞給哈莉。
　　
　　哈莉抬頭，看了看阿福爺爺，在阿福爺爺點頭後，才轉身，猶猶豫豫地伸手接下可愛的泰迪熊——這是她擁有的第一個毛絨玩具。
　　
　　「謝謝……先生，」哈莉小聲地說，她真的很喜歡。
　　
　　「不客氣，我是布魯斯•韋恩。」
　　
　　好聞的叔叔伸出手，哈莉單臂攬住毛絨泰迪熊，分出一隻小手來握住叔叔寬闊的手掌，搖了搖，感覺自己像個大人啦。
　　
　　「你可以叫我布魯斯叔叔。」
　　
　　哈莉點頭，認真地說，「我是哈莉，哈莉•波特。」

作者有話要說：

　　*布魯斯和大少迪克都是在8歲時目睹雙親被害（個別設定裡布魯斯有10歲的，迪克也有12歲的，這裡只走主流設定）


第2章 蛋糕和小裙子
　　
　　「布魯斯老爺，」阿爾弗雷德將手撫上哈莉的肩膀，面色鄭重。
　　正和哈莉微笑握手的布魯斯起身，阿福的這個表情他很熟悉，意味著老管家有重要的話要說。
　　
　　「我恐怕我的返程需要再推遲一天了，從方才和哈莉的對話上，我瞭解到一個驚人的事實——哈莉對自己是誰，以及父母的故事一無所知。」
　　
　　「——我認為這是對哈莉和莉莉的不公。她的確是個女孩兒，需要我的保護，但她的性別並不能成為剝奪她知情權利的理由。」
　　
　　布魯斯低頭看著哈莉，眼神複雜。
　　
　　「她讓我想起了曾經的迪克……他們連年紀都一樣。」
　　
　　「而她讓我想起了你們所有孩子。」
　　
　　「我早不是孩子了，阿福。」
　　
　　「在我眼裡，你們永遠都是孩子。」
　　
　　哈莉在下方看著兩個大人的你來我往，對他們的對話似懂非懂。
　　
　　阿爾弗雷德輕輕捏了捏哈莉的肩膀，「我想我需要親自見一下鄧布利多，瞭解更多細節。」
　　
　　「我會和你一起，讓我先通知迪克和提姆，讓他們再代班夜巡一天」，布魯斯打開車門，拉著哈莉的小手，讓她坐在後排座位上，幫她系好安全帶，「阿福爺爺要給你辦手續，你和我先去吃蛋糕好不好？」
　　
　　哈莉點點頭，抱緊了泰迪熊，布魯斯叔叔的車好大，哈莉覺得簡直比姨媽家的沙發還舒服。
　　
　　「一小時後見，」隔著車窗，阿福爺爺對哈莉擺手。
　　
　　哈莉回給阿福爺爺一個淺淺的微笑，她其實很忐忑，要跟著一個陌生的叔叔走，但她要做一個勇敢的女孩兒。
　　
　　離孤兒院不遠的一家街邊咖啡店裡，哈莉坐在窗邊，還抱著泰迪熊，大口大口地嚼著一塊草莓蛋糕。
　　
　　這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了！
　　
　　「慢點兒吃，哈莉，回美國我們會再給你補一個帶蠟燭的蛋糕，」布魯斯叔叔遞過來一杯牛奶，哈莉接過，咕嘟咕嘟灌下，她剛才真的差點噎到。
　　
　　養一個小姑娘和養那四個男孩真的不一樣——看著乖巧的哈莉，布魯斯想起了撬自己輪胎的傑森和黑進自己系統的提姆，他露出微笑。
　　
　　這是阿福最後的親人——一個不尋常的親人。
　　
　　正義聯盟已成立多年，繞地軌道上自己的眺望塔也在平緩運行，布魯斯在義警生涯中沒少碰到各種各樣有特異功能的人——他們或者是超級英雄，或者是超級反派。
　　
　　他以為地球上已經沒有什麼存在能震驚到他了，畢竟天堂島和亞特蘭蒂斯都已經為人所知。結果，一封來自英國的信向他揭示出一個隱藏了幾百年的社會——魔法世界。
　　
　　他曾以為只有紮塔娜和康斯坦丁這樣的獨立魔法師，哪裡想到居然會有規模巨大的巫師社會，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眼前這個小姑娘，是個女巫。
　　
　　而鄧布利多的那封信，已被他進行了各種掃描和檢查。除了分析紙張和火漆來源，他和阿福也逐字逐句地反復閱讀——只得出兩個結論：一是鄧布利多是個難以參透的人；二是關於哈莉，鄧布利多似乎有至關重要的事情瞞著他們。
　　
　　他們本可以在兩天前就趕到英國，讓哈莉在孤兒院少呆幾天。但布魯斯阻止了恨不得馬上開著蝙蝠飛機去的阿福，此中的疑點太多，他需要有所準備。
　　
　　於是他讓阿福用巫師們詭異的聯繫方式給鄧布利多回信，（那只送信的貓頭鷹還在蝙蝠洞裡，它居然獨自找到了蝙蝠洞中的阿福，這讓布魯斯警鈴大作），說明他們去英國接哈莉時，也許會需要再單獨見他一面。
　　
　　鄧布利多非常從善如流，第二天就送來一塊小硬幣，告訴他們如果需要找他，只需撫摸硬幣的邊緣三下，自會出現他方便的時間和地點——布魯斯得出的第三個結論是巫師果然像童話書裡一樣，都神神叨叨的。
　　
　　現在那枚硬幣，就在阿福口袋裡。
　　
　　哈莉這時已經吃完了蛋糕，小心翼翼地看著陷入沉思的布魯斯叔叔。
　　
　　布魯斯敏銳地感覺到了哈莉的視線，對哈莉笑笑。在這個小女孩面前，他既不能表現出蝙蝠俠的冷酷，也不需要布魯西寶貝的油滑。他感到自己像回到了面對8歲的迪克時一樣——而哈莉看上去似乎是個像迪克一樣敏感聰慧的孩子。
　　
　　他看看表，距和阿福約定的時間還早，左右張望，他看到了一家童裝店，馬上定下了下一站消磨時間的地點。
　　
　　「哈莉，你阿福爺爺還要呆一會兒才好，我們去給你買小裙子好不好，」對著哈莉水潤潤的綠眼睛，布魯斯發現自己很難不放輕聲音、並用哄小孩兒的語氣說話——如果哥譚的罪犯們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怕不是要徹底失去對蝙蝠俠的恐懼感了。
　　
　　哈莉的眼睛明顯被點亮了，但她維持住了矜持——果然是阿福的親人，有骨子裡英國人的禮儀，布魯斯微笑。
　　
　　他站起來，拉住哈莉的小手，帶著她走到不遠處的童裝店。還好英國沒多少人認識自己，不然明天的娛樂版頭條可能就會是「布魯斯•韋恩私生女露面」了。
　　
　　哈莉拉著布魯斯叔叔的手，悄悄地左右張望，十分緊張。這還是她第一次走進一家童裝店，她覺得自己手心都激動地出汗啦。
　　
　　布魯斯叔叔在她面前蹲下，「哈莉，布魯斯叔叔可不懂女孩子們都喜歡什麼，所以，你能自己挑嗎？這個店裡，看到你喜歡的你都可以拿。布魯斯叔叔和阿福爺爺都希望你能做一個有主見的孩子，就從自己給自己買小裙子開始，好不好？」
　　
　　哈莉用力點頭。
　　
　　她歡快地在衣架之間跑來跑去——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漂亮衣服，還都可以挑。
　　
　　但她不是個鋪張浪費的孩子，所以她最後只挑了兩條裙子，兩件上衣，兩件褲子——她從小到大還沒有同時擁有過這麼多衣服。
　　
　　「這就夠了？」布魯斯叔叔問。
　　
　　哈莉點點頭，她能看出布魯斯叔叔和阿福爺爺都很有錢——但她不是個任性的女孩，衣服夠穿就可以啦。再說，她挑的已經都是自己最喜歡的。
　　
　　布魯斯叔叔讓哈莉直接換上一套走，並把她的男式襯衣和卷著褲腳、用繩子做腰帶的褲子都扔進了店裡的垃圾桶，掏出卡給哈莉結了賬，牽著她走出童裝店。
　　
　　重新坐上布魯斯叔叔的車，哈莉覺得今天簡直像做夢一樣。
　　
　　到達孤兒院門口時，阿福爺爺等著他們了。
　　
　　「哈莉買了小裙子了？很漂亮。」阿福爺爺揉揉哈莉的頭髮，走到車前門。
　　
　　布魯斯搖搖頭，「你跟哈莉一起坐在後座吧，今天我開車。」
　　
　　老管家猶豫了一瞬，「謝謝，布魯斯老爺。」
　　
　　哈莉十分開心，她能和阿福爺爺坐一起了。
　　
　　布魯斯從後視鏡裡看看異常沉默的阿福，「回酒店之後再呼叫鄧布利多？」
　　
　　阿爾弗雷德搖頭，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硬幣，「就現在吧，這才是我們一貫的風格。」
　　
　　************************
　　
　　鄧布利多將會面地點定在了一家偏僻而破敗的酒吧，阿福為不得不帶著哈莉進這樣的地方而皺眉。
　　
　　想必角落裡坐著的奇裝異服的白鬍子老人就是鄧布利多了，這麼「有創造性」的穿衣搭配……布魯斯懷疑巫師們是怎麼保密這麼多個世紀的。
　　
　　鄧布利多還帶了一位面色嚴厲的女性，瘦高，看上去比鄧布利多年輕一些——實際上布魯斯看不出鄧布利多幾歲，從生物學特徵上，至少100往上，而這個數字太難以置信了。*
　　
　　看到布魯斯三人進門，鄧布利多笑眯眯地站起來迎接他們入座。
　　
　　哈莉從下車到現在都不明所以，她以為他們會馬上出發回美國了。
　　
　　白鬍子老爺爺對哈莉微笑，「這就是哈莉吧，我是阿不思，我跟你的爺爺和叔叔要談一些大人的事情」，他指指身邊的嚴肅女性，「這位是米勒娃，她會講許多好玩兒的故事，裡面有天上飛的馬和會說話的貓。」
　　
　　「有嗎？」米勒娃瞪著樂呵呵的鄧布利多，卻被對方波瀾不驚的眼神看得沒了脾氣，看來她需要現編一個「會說話的貓」的故事。
　　
　　「想不想聽故事，哈莉？」米勒娃對哈莉快速換上了溫和的笑臉，拉起她的手，「走吧，我帶你喝茶。」
　　
　　哈莉懵懵地跟著米勒娃奶奶走開了，一步三回頭，直到阿福爺爺沖她點點頭，才安心地坐在了聽不到大人講話的角落。
　　
　　「我很高興哈莉又有了新的家人，」鄧布利多首先開口。
　　
　　「孤兒院的體檢結果顯示哈莉一直營養不良，並且，直到現在都以為自己的父母是在車禍中去世的」，阿爾弗雷德也平靜地開口。
　　
　　「對此，我的確有過錯。我昨天檢查德思禮一家舊房子時，才觀察到哈莉一直以來的生活條件，」鄧布利多很坦誠，「我當年應該做足夠的瞭解，再將哈莉託付。我也是在德思禮一家去世後才得知你的存在。」
　　
　　「你過於自責了，」阿爾弗雷德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佩妮會這麼……不過現在哈莉有了我，沒有必要再為已經發生且不能改變的事感傷。我也會告訴哈莉所有她應該知道的，這是我們整個家庭的教育傳統。」
　　
　　「你是個睿智的監護人，哈莉在你身邊，我也能放心了，」鄧布利多維持著波瀾不驚。
　　
　　「說到放心，我們有幾個疑點，希望你能解答，這也是我們提出這次會面的原因，」阿福從口袋裡掏出鄧布利多寄給他的第一封信。
　　
　　「我們想知道，一個如信中所示的巫師黑魔王，為何會在自己的勢力正如日中天時，親自去殺哈莉的父母。這是一件不符合他目的和利益的事，信中對此的解釋十分模棱兩可。」
　　
　　「我認為，你有事瞞著我們，而且，這件事至關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

　　*鄧布利多的年齡，他去世時是116，那年哈利16，所以當哈利8歲的時候，他此時應該是108。本文不黑鄧校，作者的所有文都不會黑鄧校，他只是需要考慮得太多了。
　　*謝謝小天使們的評論！好感動！你們的評論是碼字的強大動力~~能和大家一起分享腦洞真的很開心。(*^▽^*)
　　老爺本人不太想寫成凶巴巴的冷酷角色，他在很多漫畫動畫裡都不是這樣的人（黑歸裡的確有點兒……但他卻對女羅賓凱莉很溫柔~）


第3章 預言中的女孩
　　
　　布魯斯覺得自己完全插不上話，阿爾弗雷德已經多年沒有表現出自己原軍情五處特工的一面了。
　　而對面高深莫測的巫師老人，明顯也不會被阿福威懾到。
　　
　　他靜靜地從布魯斯看到阿爾弗雷德，維持著淡淡的笑容。
　　
　　即使穿著奇裝異服，鬍子拿粉色絲帶紮起來，布魯斯對其也不能放鬆絲毫警惕。
　　
　　「你們對哈莉表現出如此強烈的保護欲，讓我很欣慰，」老人溫和地點頭。
　　
　　「這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阿福不為所動，
　　
　　老人十指指尖相對，在桌上形成塔尖狀，第一次褪去了微笑，用清明的眼神透過半月形眼鏡盯著布魯斯和阿福。
　　
　　「對於你的問題，我的回答是『沒錯』，我的確隱瞞了一些事，但我也不能告訴你們——這是為了她好，她現在太小了，不能背負對一個成年人來說都過於沉重的責任。」
　　
　　「最符合戰略規劃的做法，恰恰是越早告訴她越好，讓她明白自己不可避免的使命，去訓練她、教育她，讓她做好準備，這樣才符合『更偉大的利益』」，鄧布利多用嚴肅地表情一字一句地說。
　　
　　「但我不想考慮什麼戰略、什麼計畫——我所有的希望，就是這個無辜的女孩能像一個正常的孩子一樣，快樂幸福地成長。等她長大了，自然會知道；我也會在此期間，想盡一切辦法將這個責任從她身上移去。」
　　
　　「作為哈莉未來的監護人，我想我們才有資格決定怎樣才是對哈莉好，」布魯斯決定在此時加入這段談話，他眯眼盯著鄧布利多，「我注意到你的用詞是『責任』，而且是『哈莉的責任』。我們不是在談論她父母的死因嗎……」
　　
　　布魯斯馬上反應過來了，他睜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們那個巫師的什麼黑魔王，本來是要殺哈莉？……但她那時不過是一個一歲多的嬰兒。」
　　
　　阿爾弗雷德補充道，「作為對哈莉負責的監護人，我們需要知道真相——沒有任何修飾的真相。我們需要知道她曾面對過，以及將要面對什麼，只知道我的血能提供給她保護是不夠的——我自會掂量告知哈莉的最好時機。」
　　
　　阿爾弗雷德抬頭，用誠懇的眼神看向鄧布利多，「我不是佩妮……對哈莉，我會盡我最大的職責……你也是個像我一樣的老人，如果你有親人面對這樣的情況，難道你會更願意被蒙在鼓裡？」
　　
　　鄧布利多沉默地盯著阿福，表情莫測，布魯斯知道阿福已經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
　　
　　「也許，韋恩先生可以先去照看一下哈莉，」鄧布利多扭頭，狀似輕鬆地提議。
　　
　　阿爾弗雷德馬上擺手，「不，布魯斯老爺是家人，他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會把哈莉看做自己的女兒，」布魯斯點頭。
　　
　　鄧布利多從半月形眼鏡上方仔細觀察著布魯斯，「……我知道你是誰。」
　　
　　布魯斯輕笑，「哥譚首富？花花公子？我不知道英國的一個巫師居然會關心美國的八卦……」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你的『白天工作』，」鄧布利多輕輕地說。
　　
　　布魯斯全身緊繃，馬上進入戰鬥狀態，但依然維持著表面的鎮定和不甚在乎。
　　
　　既然一隻貓頭鷹都能找到蝙蝠洞……他應該更謹慎的……
　　
　　「如果是這樣……那你應該已經瞭解了我的能力……所以，這是個威脅？」
　　
　　「不用緊張，這當然不是威脅，一個『試探』可能更為準確，我只是有所懷疑，並沒有確認」，鄧布利多放下了一直搭成塔尖狀的雙手，面色愉悅，「像我剛才說過的，我不會重蹈覆轍，不經調查就把哈莉交出去了。」
　　
　　看到對面的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依然面色嚴峻，鄧布利多擺擺手，「不要誤會，我對我的調查結果很驚喜，能夠由你們這樣優秀的人來養育哈莉，是整個巫師界的幸運。」
　　
　　「你們的秘密在我這裡是安全的——再說，以你的能力，可能已經收集了足夠多的巫師世界的把柄。如果我要曝光你，你也可以用曝光巫師世界來要脅我」，鄧布利多笑眯眯地建議，「這樣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我猜，對一個已經數次領導正義聯盟拯救過整個地球的最偉大偵探，我也不需要隱瞞什麼了，」鄧布利多自顧自地輕笑，「我甚至懷疑，即使我不告訴你們，你也能夠自己挖出來。」
　　
　　巫師老人接著用感慨的語氣歎息道，「佩妮當年完全不問任何問題……對自己妹妹的傳奇經歷沒有任何瞭解，看來……這大概的確是不在乎的表現吧。」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瞬，似在組織語言。
　　
　　「你們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哈莉在我們巫師世界家喻戶曉——『大難不死的女孩』、百年來唯一一個在死咒下存活的巫師，她是一個傳奇，將巫師世界從伏地魔籠罩的黑暗十一年中解救出來。」
　　
　　「她只是一個嬰兒，」布魯斯輕哼。
　　
　　「沒錯，但她做到了，沒人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甚至可能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了。」
　　
　　鄧布利多的視線看向不遠處正跟著麥格教授學習下午茶禮儀的哈莉。
　　
　　「……有一個預言，關於哈莉和伏地魔，可以說，它決定了哈莉至今為止的命運走向。」
　　
　　「預言？……什麼預言，像亞瑟王石中劍那樣的嗎？註定有一個人來怎樣怎樣的？」這太迷信了，布魯斯從來不相信這些所謂「註定」。阿福已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將話題主導權讓給了布魯斯。
　　
　　「一定程度上，是的，並且是由一個天生的預言家做出的真正預言——雖然越來越少了，但巫師世界是有這種天賦存在的。」
　　
　　「預言都很模棱兩可，但它們總會以令人意外、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方式得到實現，」鄧布利多歎息，將看向哈莉的視線收回，重新面對布魯斯，前所未有的肅穆。
　　
　　「預言說到，有一個擁有打敗伏地魔力量的孩子就要在7月末出生了，以及其他一些條件……當時符合這些條件孩子一共有兩個。除了哈莉，還有另一個男孩兒，由於預言中並沒有明確的性別指向，我們都以為是那個男孩——我承認這是某種根深蒂固、卻廣泛存在的性別偏見。而，出乎我們所有人意料，伏地魔選擇了哈莉，我猜是因為哈莉和他一樣的混血出身，讓他看到了自己。」
　　
　　「混血？」
　　
　　「純血巫師和普通人或者普通人出身的巫師結合所生的孩子，我知道，這種名詞分類，在你們看來一定十分的種族主義。」
　　
　　「所以——這個預言被伏地魔知道了」。
　　
　　所以他追殺哈莉——哈莉的父母死亡——哈莉存活——卻成了孤兒。
　　
　　類似的故事，不一樣的原因。
　　
　　布魯斯看了一眼沉默的阿福，對鄧布利多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以我的理解，預言已經完成了，『女嬰已經打敗了魔王』——那為什麼還要如此小心翼翼地保護哈莉？如果說是害怕餘黨報復，這說明你們的工作做的十分不完善。追捕餘黨是你們成年巫師應該做好的本職工作。讓哈莉以躲藏來為你們的無能買單？這是本末倒置。」
　　
　　「我多希望有一半兒的巫師能像你一樣明白這個道理，」鄧布利多苦笑。
　　
　　「不，餘黨只是很小的一個方面……我的主要擔心是，伏地魔並沒有死，我暫時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他只是失去了力量，躲藏了起來。他總有一天會捲土重來，到時候，哈莉會是他的首要攻擊目標。」
　　
　　「所以你們一群成年人——準確的說——是成年巫師，要把拯救你們自己的任務放在一個孩子肩上，就因為有預言說了她有打敗大魔頭的力量，而你們就要躲藏在她的身後？這不是童話故事，我們在談論一個孩子的生命！」
　　
　　布魯斯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我多希望這就是預言的全部內容，如果這樣，我自己就會擋在哈莉身前，很多人都會……」鄧布利多看上去更加蒼老了。
　　
　　「預言的結尾，是『一個人必會死在另一個手上，不能同時存活』。所以，即使哈莉不去殺他，他也一定會殺掉哈莉，這就是他，這個預言和哈莉的存在，是對他的潛在威脅，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剷除這個威脅。」
　　
　　布魯斯真的沒有想到，預言居然會是這樣的。一旁的阿福已經閉上了眼睛。
　　
　　布魯斯也扭頭看向了正在吃司康餅的哈莉，如此幼小，如此無辜。
　　
　　與自己和迪克不同，他們都是主動選擇走向戰場；而哈莉卻是被迫的，必須被推向註定的命運。
　　
　　鄧布利多等二人冷靜下來後，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阿爾弗雷德。
　　
　　「按你之前的要求，這裡面是哈莉父母的照片，和他們墳墓的地址——但它們是用魔法隱藏起來的，你們普通人看不到。」
　　
　　阿福接過信封，收到口袋裡，「多謝……你的坦誠……這就是所有了嗎？」
　　
　　鄧布利多點點頭，而布魯斯卻看出了這個動作的短暫遲疑——果然，還有隱情？
　　
　　鄧布利多也用清明的眼神回視著布魯斯，這讓布魯斯明白今天已經問不出更多了。
　　
　　「那，我想我們可以告辭了，」阿爾弗雷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前襟，在離開前對鄧布利多說，「我不同意你最早的說法。我認為，明知道她不可避免的使命，還要隱瞞她，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如果我們有一天保護不了她，預言必須實現呢？讓她毫無準備地走向註定的敵人，才是把她親手推向死亡。」
　　
　　「那看來我們只能求同存異了，凡事都沒有完美的解決方案，」鄧布利多溫和地回復。
　　
　　布魯斯在轉身前，視線掃過巫師老人身後的某一處，他停頓了幾秒，眯眼看了看，最後依然轉身趕上了阿福，什麼都沒說。
　　
　　哈莉已經在麥格教授懷裡睡著了，
　　
　　阿爾弗雷德要接手，麥格教授阻止了他。她輕輕抱起哈莉，和他們一起走出酒吧，將哈莉抱到車後座。
　　
　　鄧布利多默默注視著三人，等他們都走出酒吧時，對身邊的空氣點點頭。
　　
　　「西弗勒斯，你可以出來了。」
　　
　　一個黑髮男子出現在剛才布魯斯視線停留過的地方，怒氣衝衝。
　　
　　「你居然告訴了他們一切，你不怕哈莉被名氣慣壞了？」
　　
　　鄧布利多咯咯笑，「這個，我絲毫不擔心；哈莉依然生活在麻瓜中，巫師世界的名氣沒有意義；而且，潘尼沃斯先生對如何養育一個鼎鼎大名的孩子已經有充足的經驗了……」
　　
　　西弗勒斯•斯內普並不明白鄧布利多話語中的具體所指，而他知道問也沒用，只能順著老人的視線同樣看向外面的兩個麻瓜。
　　
　　「我們真的要讓這兩個陌生人帶哈莉去美國了？」
　　
　　「我確信，他們會教育出一個更好的哈莉。」
　　
　　黑髮男子微皺眉頭，表情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是無奈和苦澀。
　　
　　「……那看來，莉莉的女兒已經不需要我的保護了……」
　　
　　「不，恰恰相反，有些事情，是超能力和高科技武器無法做到的；而這些，正是取勝的關鍵。相信我，西弗勒斯，你會變得更加不可替代。」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寫出三個在各自世界都處於頂端的男人的博弈（……不至於過分ooc的博弈），感覺自己要精分了……
　　*這章更得如此龜速的原因是，重刷了一遍哈1和哈5書，為了捋順鄧校在最初知道什麼和不知道什麼……不走原來的劇情，就更需要搞清所有最初表面的線索。
　　*官方預言是有性別所指的，這裡改一下~~哈莉是女孩子了嘛~
　　*cp雖沒完全定下來，但不會是斯哈、伏哈
　　*謝謝 輕微喜悅 小天使的營養液！謝謝 來自傲嬌星的耀 小天使的地雷！
　　謝謝各位小天使們的評論！感動！比心~


第4章 「意義」
　　
　　布魯斯默默地開著車，時不時從後視鏡中看看後排座位上,把熟睡的哈莉抱在懷裡的老管家。
　　這是一段無言的路程，他和阿福都默契地沒有說話，老管家可能比自己更需要消化一下剛才聽到的匪夷所思的故事。
　　
　　他本以為阿福終於可以有一個能放心的孩子了。畢竟包括自己在內的幾個由阿福帶大的孩子都以義警為「愛好」，隨時遊走在生死邊緣。誰曾想哈莉也不是個普通的孩子，甚至不是一個普通的巫師，天生背負著一個比他們所有人都沉重的責任。
　　
　　到達酒店，他停在路邊，清清嗓子，瞄了一眼阿福平靜的表情。
　　
　　「接下來怎麼安排？是按原計劃直接回哥譚，還是先在酒店住一晚？我們帶著哈莉，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那麼分秒必爭了。」
　　
　　阿福搖搖頭，掏出鄧布利多在最後交給他的信封，「我們去戈德里克山谷，哈莉需要瞭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魯斯深吸一口氣，這段對話果然還是要發生了。在酒吧的時候他雖沒說什麼，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談談。
　　
　　「雖然……我和哈莉沒有血緣關係，沒有對你教育方式指手畫腳的立場——但既然我承諾過我會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我就不會袖手旁觀。我實際上贊同鄧布利多的看法。我們不能過早告訴哈莉。」
　　
　　「想想塔利亞是怎麼養達米安的？在他3歲時就告訴他自己的責任是『馴服』世界*？復興刺客聯盟？——告訴一個8歲的小女孩，她的使命是要和一個黑魔王決一死戰，這並不比塔利亞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處！」
　　
　　布魯斯抿抿嘴，繼續說道：「下一步你要做什麼？像塔利亞訓練達米安一樣訓練哈莉？打造出一把對付巫師反派的利刃？」
　　
　　對布魯斯的指責，阿福面色淡然，保持著一貫冷靜的嗓音。
　　
　　「我還記得你8歲時，整整一年時間，你不停地問我——為什麼那件悲劇會發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說你父親說過，一切都是有意義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麼意義——『一個無名歹徒，在一個普通的夜晚，犯下一樁在哥譚再常見不過的劫財害命案』，這是你的用詞，你覺得你的雙親『毫無意義地死在下水道旁』，『他們不應如此』——這讓你無比痛苦。我看在眼裡，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麼才能糾正你的看法。『世事無常』？這句話我自己都覺得殘忍。我多希望我能賦予湯瑪斯老爺和瑪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義。」
　　
　　阿爾弗雷德靜靜地看進布魯斯的眼睛，「但我現在能做到了——雖然你有過掙扎和痛苦，但你成長為了我所知道的最偉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個更好的哥譚，甚至，一個更好的世界。我想這就是所謂的『意義』。但為了找尋這個『意義』，所花的代價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遠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老管家看向懷裡熟睡的小女孩，輕聲說：「我們現在有一個機會，能馬上告訴一個8歲的孩子，她的父母是為了一項偉大的事業而犧牲的。不是什麼車禍，不是什麼『世事無常』。」
　　
　　「你8歲的時候，我沒有對你撒謊；迪克8歲的時候，你沒有對他撒謊——而你現在卻建議我對一個同樣8歲的，失去雙親的孩子撒謊？」
　　
　　「這是不同的……」布魯斯無力地說。
　　
　　「哪裡不同？性別？因為哈莉是女孩？看看芭芭拉，看看戴安娜，我相信我的哈莉不會被嚇到。我在她眼裡能看到和你當年一樣的勇敢和堅強。」
　　
　　「她已經在漩渦之中了，布魯斯老爺。唯一的區別在於，她是有所準備、自己昂首闊步走進去的，還是在懵懂無知中被推進去的。明知道她未來可能遇到的危險，還要把她保護在溫室裡，這是自欺欺人。」
　　
　　這時哈莉在阿爾弗雷德的懷裡動了一下，兩個大人都馬上止住了話頭。
　　
　　哈莉沒有要醒的跡象，她只是翻了翻身，揪著阿福的袖子接著睡了。
　　
　　阿爾弗雷德歎息，「我有分寸……我會在她能接受的範圍中說。」
　　
　　*********************
　　
　　哈莉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踏實過了，不用時刻擔心佩妮姨媽把自己拎起來幹家務。即使是車後座，都比自己的碗櫥舒服多啦。
　　
　　她揉揉眼睛，趕緊從阿福爺爺的懷裡坐起來，有一點點不好意思，如果是姨媽，早都罵自己懶了。
　　
　　她看看窗外不斷後退的樹木，他們絕對已經出了倫敦，哈莉雖然沒有出遊過，但她也有基本的常識，美國是開汽車絕對到不了的。
　　
　　「阿福爺爺，我們去哪兒？」
　　
　　「戈德里克山谷，那裡有你住到一歲半的家，和你父母的墳墓，」阿福爺爺微笑。
　　
　　哈莉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是這個答案——她呆住了，不知道該作何表示。
　　
　　她甚至都是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想什麼，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滿溢了各種思緒——關於自己的父母，哈莉知道的很少很少。每當她問佩妮姨媽，姨媽都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打發她去幹活。
　　
　　這麼多年的旁敲側擊，和偶爾偷聽姨媽姨夫的談話，她只知道爸爸媽媽是出車禍去世的——佩妮姨媽這麼說的——姨媽還說，自己的爸爸是個不務正業的人，而自己的媽媽又傲慢又自私。
　　
　　這時阿福爺爺從手裡的信封中抽出一張照片，交給哈莉。
　　
　　「哈莉，這是你父母的照片，」阿福爺爺輕聲說道。
　　
　　哈莉盯著照片上的笑顏燦爛的男女，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僵硬了，整個世界似乎都濃縮到了手中小小的發黃的相片上，周遭的一切，甚至是阿福爺爺的聲音都不再重要——佩妮姨媽家裡從來沒有自己父母的照片，所以她長到8歲都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樣子。
　　
　　這是自己的爸爸和媽媽，他們在水池旁相擁起舞，對著鏡頭微笑——自己的媽媽有一頭火紅的頭髮，她好漂亮，自己真的有一雙媽媽的眼睛；爸爸很高，也帶了一副眼鏡。哈莉不止發色，甚至那總是亂糟糟的發質，都隨了爸爸。
　　
　　即使相片在動的詭異事實，都不能阻止哈莉甩下眼淚。
　　
　　趕快拿裙角小心翼翼地擦去掉落至相片上的淚滴，哈莉抬頭問阿福爺爺，「為什麼照片在動？」
　　
　　阿福爺爺遞給哈莉一隻新手帕，歎息道，「這和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事有關——我要告訴你一些關於你和你的父母的真實故事，你首先要做的，是忘記所有佩妮姨媽告訴你的，好嗎？」
　　
　　阿福爺爺看上去好認真好嚴肅，哈莉只能默默地點頭。
　　
　　「哈莉，在你身上，有發生過什麼誰都解釋不了的奇怪的事情嗎？多微小的事都算。」
　　
　　哈莉不明白阿福爺爺怎麼忽然開始問自己問題了，不是要給自己講父母的故事嗎？
　　
　　她仔細想了想，「我可以跟蛇說話——它們先跟我說話，我只是回復它們。我知道這是怪事，是因為別的小朋友都聽不到。」
　　
　　哈莉趕感到一直平穩直線運行的汽車歪了一下。
　　
　　「我是個怪物嗎？」哈莉很緊張，因為佩妮姨媽就老說自己是怪物。
　　
　　「當然不是，哈莉，我認識一個男孩，他能變成各種各樣的動物，這是難得的天賦」，阿福爺爺依然微笑著鼓勵，「還有嗎？」
　　
　　「有一次，佩妮姨媽嫌我的頭髮太亂了，給我剃了一個光頭，」哈莉很扭捏，「我難過死了，都不想去上學了，結果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的頭髮全長回來了。」
　　
　　阿福爺爺點點頭，「哈莉，我要告訴你的事，我希望你能完全相信我，雖然有很多問題我暫時也無法回答。」
　　
　　看著阿福爺爺鄭重的表情，哈莉懵懵地點頭。
　　
　　「你是個巫師——一個女巫，這就是為什麼你身上總是發生各種各樣的怪事，不過你直到11歲才能學習魔法，這是我從你媽媽那兒知道的，你媽媽是我們整個家族唯一的巫師」，阿福爺爺摸摸哈莉的頭髮，「你不是怪物，你的父親也是巫師。據我所知，你父親來自于一個魔法世家。你們有一整個社會結構，但由於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現在無法給你更多解答。」
　　
　　哈莉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各種問題像煙花一樣在腦海裡爆炸。而阿福爺爺不像是那種會捉弄別人的人，哈莉不知道該相信什麼了。
　　
　　「等我們到了戈德里克山谷，你就明白了——那裡應該有一些只有你能看到的東西，我和你的布魯斯叔叔都看不到。」
　　
　　哈莉輕輕地點了點頭，不是她沒有問題要問，而是剛才阿福爺爺說的話包含了太多資訊，她需要時間一一理解。
　　
　　*********************
　　
　　經過兩個半小時的車程*，三人到達了位於英國西南部的戈德里克山谷。
　　
　　從表面上看，這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英國小鎮。布魯斯緩緩地開著車，沿途經過越來越多的房子。他從後視鏡裡觀察著哈莉，不知道巫師們會採取什麼方式隱藏住所，他和阿福肯定都辨別不出來，只能從哈莉的反應上看是否有異常之處藏在小鎮裡。
　　
　　布魯斯沿著僅有一車寬的巷子開到一片開闊的廣場，這裡想必就是小鎮的中心了。他看到廣場中央有一個戰爭紀念碑狀的建築，沿著廣場的一周散佈著幾家店鋪、一個郵局、一家酒吧，還有一個小教堂，彩繪玻璃在下午陽光的照耀下放射著珠寶般的光輝。*
　　
　　布魯斯將車停在廣場邊緣，阿福也牽著哈莉下車。
　　
　　阿爾弗雷德打開鄧布利多寫給自己的說明，「這裡應該有一個哈莉父母的紀念雕塑……」。
　　
　　布魯斯四下看了看，「這裡唯一的紀念性質建築物只有這個佈滿了名字的方尖石碑了。」
　　
　　他拉起哈莉，向石碑走去，「你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了嗎，哈莉？」
　　
　　哈莉正想搖頭，但隨著和布魯斯叔叔漸漸地走近紀念碑，她驚呼出聲，「看！它在變形！」

作者有話要說：

　　*New52漫，達米安的名字來自於希臘單詞「達米亞諾」，意思是「馴服」。「你要做的，就是馴服這個混亂的世界，讓艾爾•古爾（Al Ghul）的王朝建立成型」——塔利亞•艾爾•古爾，刺客聯盟首領拉爾斯•艾爾•古爾（Ra\'s Al Ghul）的女兒，達米安媽。
　　*羅琳大大並沒有明說戈德里克山谷在哪裡，只能查到在英國西南部，這裡參考倫敦到西南的布里斯托爾的車程有一個半小時，就假設倫敦到戈德里克山谷是兩個半小時吧~
　　*戈德里克山谷廣場的描寫來自哈7
　　下一章四小鳥哥哥就出來啦，啊啊啊好想趕緊寫到！
　　N52蝙蝠刊已經快補完了，考慮之後得補一下命運博士和紮塔娜渣康相關的，都是魔法系……畢竟要用超級英雄的方式打伏地魔。
　　謝謝「來自傲嬌星的耀」小天使的地雷！謝謝「章邯的小蠻腰」,「天涯海角」，「墨色明月•林墨」,「來自傲嬌星的耀」的營養液！謝謝小天使們的評論！感動！比心~mua! (*╯3╰)~！


第5章 夕陽墓園
　　
　　哈莉指著那塊紀念碑，在她和布魯斯叔叔走近時，它起了變化，不再是一塊刻滿名字的方尖石碑，而是變成了三個人的雕像：一個頭髮蓬亂、帶著眼鏡的男人，一個長頭髮、容貌美麗善良的女人，還有一個坐在媽媽懷中的女嬰*。下午山谷的陽光傾灑在雕像上，像給三人鍍上了一層光輝。
　　哈莉要看呆了，這是自己和爸爸媽媽嗎？雕像的父母和自己剛才在照片上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布魯斯叔叔蹲下，將哈莉抱了起來。坐在布魯斯叔叔的臂彎裡，哈莉看得更清楚了，父母雕像懷中的女嬰看上去如此快樂，頭上沒有傷疤……她不能確定這是不是自己。
　　
　　「為什麼這裡會有一座爸爸媽媽的雕像？」
　　
　　「……看來這裡已經有魔法保護了，」布魯斯叔叔自言自語，扭頭看了看已經跟上來的阿福爺爺，爺爺搖了搖頭，布魯斯叔叔轉回頭，對哈莉說：「我和你阿福爺爺都看不到，哈莉，在我們眼裡它依然是剛才那樣。這就是你有一些我們所沒有的能力的證據。」
　　
　　「你能描述一下你看到了什麼嗎，哈莉？」阿福爺爺問道。
　　
　　「我的爸爸媽媽，抱著一個女寶寶……他們看起來……很幸福，」哈莉越說越小聲。
　　
　　「那個女寶寶就是你啊，哈莉」，布魯斯叔叔用清澈的藍眼睛看著自己。
　　
　　「但她沒有傷疤……我的父母很出名嗎？在……『巫師』裡？」說出這個只在童話故事書裡出現過的單詞，讓哈莉很不習慣，她其實已經有些相信阿福爺爺告訴自己的所有關於父母和自己的故事了。
　　
　　布魯斯叔叔看上去有些猶豫，他皺了皺眉，轉頭看著阿福爺爺。
　　
　　阿爾弗雷德靜靜地看著這一大一小，兩人現在都盯著自己，只不過一個目光是好奇而憂傷的，另一個是疑問和譴責的。
　　
　　他頓了頓，將手背到身後，「是的，哈莉，你父母很出名，他們是巫師世界裡的英雄。曾經，有一個壞巫師，他統治了巫師的世界，殺掉所有反對自己的人。那是段黑暗的日子，發生了很多可怕的事。你父母是正義的一方，屬於對抗他的中堅力量。」
　　
　　「所以……不是車禍？」因為車禍而死的人不會有一座雕像。哈莉一直都回憶不起當時的情景，按姨媽的說法，自己也在那輛車上。可她只能回憶起一道刺眼的綠光，和額頭灼燒的疼痛。
　　
　　「當然不是，他們是為了正義犧牲的，那個壞巫師追到你們的家裡，殺了他們，」阿福爺爺掏出了一封信，看了幾眼，「走吧，哈莉，我們去看看你父母的墳墓、和你們的舊房子，你和你的爸爸媽媽曾經就住在這個小鎮。」
　　
　　哈莉腦袋裡依然有很多問題，但被曾經的家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布魯斯叔叔跟著阿福爺爺往教堂的方向走去，依然抱著臂彎裡的哈莉，好像她完全沒有重量一樣。
　　
　　過街時哈莉回頭看了看，雕像又變成了戰爭紀念碑——也許，她真的是一個巫師。
　　
　　走近教堂，三人拐向後方的墓地，這時，一直緊跟在布魯斯身後的阿福忽然停下了。
　　
　　布魯斯抱著哈莉疑惑地轉身，只見老管家用困惑的表情四下觀望。
　　
　　「我忽然有種特別不想往前走的感覺，」阿福搖搖頭，想邁步跟上，卻好似無法支配自己的腿。
　　
　　布魯斯看了看前方的墓地入口，又看了看自己懷裡的哈莉，「我猜，可能又是某種魔法，某種驅逐魔法之類的，讓普通人遠離墓地……」
　　
　　他放下了哈莉，轉而牽著她的左手，「來，拉上哈莉，往前走試試。我剛才沒有任何感覺，想必是因為我接觸著一個巫師。畢竟如果普通人出身的巫師死亡後，他的家人也需要祭奠，應該有讓你我這樣的普通人也能走進墓地的辦法。」
　　
　　阿福爺爺點點頭，上前拉起哈莉的右手。從剛才布魯斯叔叔的話裡，哈莉也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於是她牽起兩個大人的手，帶著他們走向墓地入口的窄門。
　　
　　夕陽下，一排排墓碑拉長了影子，靜靜地佇立在五彩的光斑中——這是教堂彩繪玻璃的投影。
　　
　　哈莉忽然膽怯了，曾經爸爸媽媽對於自己來說，只是一個遙遠的符號，而今天的照片、雕像、關於父母犧牲的故事，給他們增添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真實感——曾經真的有一對男女，會用雕像上那種慈愛的目光看著自己。
　　
　　哈莉停了下來，鬆開了阿福爺爺和布魯斯叔叔的手。她的手心在出汗，在裙子上擦了擦，她又開始不住地用手指絞裙子邊了。
　　
　　和阿福對視了一眼，布魯斯點點頭，蹲了下來。
　　
　　他拉起哈莉的小手，看著那雙和達米安一定程度上相似的綠眼睛*，「哈莉，我也在很小的時候失去了父母……剛開始的時候，我不願意去他們的墳墓，因為這會提醒我他們真的不在了……但後來我想明白了……現在，我每年都會去他們的墳墓看看。我會跟他們說說話，這讓我感覺他們就在身邊一樣。這些單方面的談話，我不知道他們是否真的能聽到，但這些談話卻會時刻提醒我，應該做個怎樣的人。」
　　
　　「只要你還在懷念他們，他們的存在就不會真的消亡，」他輕輕點點哈莉的胸口中央，「他們會活在你的心裡。*」
　　
　　哈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放開了裙角，爸爸媽媽也一定會希望自己能來看看他們的吧。
　　
　　她任由著阿福爺爺牽著自己經過一排排的墓碑，阿福爺爺的步伐篤定，看來明確地知道爸爸媽媽在哪裡。
　　
　　「這……裡應該就是了……」阿福爺爺在一塊白色大理石前停下了腳步。
　　
　　哈莉在剛看清大理石上容易辨讀的大字時，就已經不知不覺淚流滿面了。這是一種她從未經歷過的壓迫心口的悲痛，讓她輕輕地顫抖。
　　
　　墓碑上的銘文似乎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哈莉不知道這是不是魔法。銘文記錄了爸爸媽媽的名字，詹姆•波特、莉莉•波特，和他們的生卒年月。去世日期，1981年10月31日。
　　
　　哈莉在心中默念著這個冷冰冰的日期，任憑淚水傾瀉，就是在這天，她失去了爸爸媽媽，成為了一個孤兒。布魯斯叔叔說他會和爸爸媽媽說話……但哈莉現在一點也不想說，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和他們一起長眠在這夕陽染紅的土地下。
　　
　　為什麼那個壞巫師要讓自己活著，哈莉不明白。
　　
　　這時一直在哈莉身旁默默站立的布魯斯蹲下，將哈莉抱了起來，讓她趴在自己肩上。他空著的另一隻手撫上老管家的肩。這裡躺著的是他們祖孫二人的親人。
　　
　　「我……還好，」阿爾弗雷德拍拍肩上布魯斯的手，「我們應該帶些鮮花來，剛才一直都沒有想到。」
　　
　　阿福話音剛落，布魯斯就看到墓碑旁的野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綻開了兩朵野花*。
　　
　　他和阿福都盯著這個奇景。「哈莉……」布魯斯扭頭問肩頭的小女巫，「這是你做的嗎？」
　　
　　哈莉這時已經止住了哭泣，她揉揉眼睛，「我……我不知道，剛才聽到阿福爺爺說沒帶花，我只是想了想有花該多好……」
　　
　　阿福微笑，彎腰伸手，正打算摘下這兩朵魔法花朵，卻忽然猶豫了，「……就讓它們開在墓碑旁吧。」
　　
　　三人又在墓碑前靜默了一會兒。
　　
　　「最後一個要消滅的敵人是死亡……」布魯斯輕聲念著墓碑最下方的題詞，「刺客聯盟會非常認同這句話的，考慮到他們首領靠泡拉撒路之池維持永生，」這個神秘莫測的調調八成是鄧布利多留下的，鄧布利多也許會和謎語人相見恨晚。
　　
　　「我想他的指的不是拉爾斯•艾爾•古爾那種打敗死亡的方式，」阿福溫和地回復，「它指的是雖死猶生吧，我更願意選擇這麼相信。」
　　
　　******************
　　
　　溫暖的夕陽將一排排墓碑拉出了長長的影子，哈莉趴在布魯斯叔叔寬闊的肩膀上，望著隨著他們的離開而越來越遠的墓碑，像要牢牢刻在記憶裡一般。
　　
　　「我們每年都會帶你回來看他們一次，」布魯斯叔叔似乎讀懂了哈莉的心思，他輕輕拍拍哈莉的背。
　　
　　哈莉小幅度地點頭，呼吸著叔叔肩膀上安撫人心的香味。
　　
　　走出墓園，阿爾弗雷德又掏出鄧布利多寫的說明，對比著小鎮的街景，指向一條似乎通往村外的街道。在街道的盡頭似乎能看到房子消失，小巷又轉為曠野的地方*。
　　
　　阿爾弗雷德帶路，緩步經過一幢幢房子。他們不知道哪座房子裡住的是普通人，哪座房子裡又是巫師，更不知道哈莉父母的舊房子會以哪種魔法隱藏起來。他們只能放慢速度，不停地查看哈莉的反應。
　　
　　他們已經快走到了街道的盡頭，面前是通往小鎮外的曠野的過渡，目之所及處一片雜草叢生。
　　
　　哈莉卻在這時盯著路邊，最後一幢房子的外側，她伸手指著一片在布魯斯眼裡佈滿了野草的空地。
　　
　　「我看到了一幢舊房子……到處都是荒草、和瓦礫，右邊的一半兒已經被炸毀了，」哈莉扭頭，「這裡就是我家……我以前的家，對嗎？」
　　
　　「我猜是的」，布魯斯點點頭，「但我和你阿福爺爺這次徹底看不到了。」
　　
　　阿爾弗雷德走上前，在虛空中摸了摸，哈莉驚訝地看著他已經碰到了鏽得厲害的鐵門，卻穿門而過。
　　
　　「看來他們用某種方法徹底對普通人隱藏了，」阿爾弗雷德說，他伸手抱過在布魯斯懷裡的哈莉，將她放了下來，「看來，需要你自己探索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雕像的描寫是哈7原文的部分改寫。原文是在雪夜，這裡是夏天的夕陽。
　　*小鳥們會在下一章出來。一寫到三人的互動就情不自禁地往細膩了寫……哈莉其實和蝙蝠家好幾個人有類似的命運，很想寫出這種共鳴來。
　　*cp就定你們米總了！米總的電話這幾天都要被打爆了！米總的確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好少年，除了早期比較小兇殘愛拎大刀砍人之外，幾乎沒有缺點嘛~但他前期可能比較小屁孩，兩小只都還是孩子嘛，還請大家忍住打他的衝動，哎嘿嘿嘿
　　*達米安的眼睛顏色按動畫設定，也是綠色，緣分啊緣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21

第6章 韋恩莊園的新家人
　　
　　哈莉咬咬嘴唇，點點頭，經過這一天內的各種奇遇，她覺得自己已經勇敢多了。
　　伸手扶上生銹的鐵門，哈莉正想推開，卻忽然看到一塊木牌從她面前的地上升起，從雜亂的野草中鑽出，像某種動畫片裡忽然長大的花朵，她嚇得叫出聲來。
　　
　　「怎麼了？哈莉！」布魯斯馬上跑上前將哈莉抱起來，警惕地盯著前方。
　　
　　哈莉定睛看了看，除了一塊木牌以外也沒出現什麼其他的東西，指著牌子，她轉頭對兩個大人說，「這裡忽然『長』出了一個指示牌。」
　　
　　「那上面寫了什麼嗎？」阿爾弗雷德問。
　　
　　哈莉扶了扶自己用膠布站起來的眼鏡，慢慢念到，「1981年10月31日，莉莉和詹姆•波特在這裡犧牲，他們的女兒哈莉是唯一一位中了殺戮咒而倖存的巫師。這所麻瓜看不見的房屋被原樣保留，以此廢墟紀念波特夫婦，並警示造成他們家破人亡的暴力。*」
　　
　　這段話裡有太多她不明白的地方……而在這些工整的字跡旁，寫滿了各種題字，都提到了「大難不死的女孩，有人用發亮的墨水寫了名字，有的只是刻下了自己名字的首字母，還有的寫了留言，內容大致相同——「祝你好運，哈莉，無論你在哪裡。希望你能讀到，哈莉我們都支持你！哈莉•波特萬歲。」*
　　
　　這些留言，她沒有念給阿福爺爺和布魯斯叔叔，這讓她臉頰發熱，父母犧牲生命換來自己的獨活，這沒什麼值得驕傲和讚揚的，不能成為讓人們喊她萬歲的理由。
　　
　　「阿福爺爺……我不明白……」哈莉揚起小臉，「這上面說我也很出名？就因為我活下來了？」
　　
　　對於自己的問題，布魯斯叔叔和阿福爺爺長久地對視，像在交流什麼哈莉不懂的機密。
　　
　　「布魯斯老爺，我不會編造一個謊言來解釋這個牌子上的內容，用來隱瞞哈莉真相的，」阿爾弗雷德堅定地說道。
　　
　　布魯斯看著老管家認真的表情，歎息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阿爾弗雷德伸手撫了撫哈莉額前的亂髮，看進這雙清澈的、不諳世事的綠眼睛。
　　
　　「哈莉，」阿爾弗雷德吞咽了一下，皺眉，覺得自己的確太殘忍了，「你父母的出名，不止是因為他們為了正義而犧牲，更多的，是因為你。」
　　
　　「……我？」
　　
　　阿爾弗雷德點點頭，「那個我們告訴過你的壞巫師，他的目標……是你，哈莉。」
　　
　　哈莉呆呆地盯著阿福爺爺，他的話很簡單，但哈莉卻仿佛一個字都沒聽懂一樣……為什麼那個壞巫師要殺自己？這沒道理，她什麼都不記得了，那時候她才只是一個小嬰兒。
　　
　　更令哈莉傷心的卻是……「我是害死我父母的原因？」她輕聲問道。
　　
　　「不，完全不是這樣，」阿爾弗雷德趕快糾正哈莉的看法，「你父母戰鬥在對抗那個壞巫師的第一線，他們隨時有為自己所堅持的正義而犧牲的覺悟。」
　　
　　「那……為什麼是我……」
　　
　　「因為據說你有黑魔王不瞭解的力量，」阿爾弗雷德輕撫哈莉額頭的傷疤，「你是他統治之路的威脅。你是正義一方的希望。」
　　
　　哈莉皺眉，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力量、有什麼特殊之處，這一定是搞錯了，「我……我只是一個弱小的女孩，我連表哥都打不過……」
　　
　　「哈莉，擁有『力量』並不代表你要用武力壓制其他人，『力量』有很多種，雖然我們不知道你的力量是什麼，但我們會幫你找出來，」阿福爺爺溫和地解釋道。
　　
　　「牌子上寫的10月31日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哈莉揪緊了布魯斯叔叔的領口。
　　
　　「我們不知道，哈莉，」阿爾弗雷德歎息，「我們問過了英國最德高望重的巫師。就是你今天看到的白鬍子老爺爺，他也不知道，沒人知道。唯一清楚的是，那個壞巫師黑魔王殺不死你，只給你留下了這道疤。而且，在此之後，他就消失了——從一定程度上講，你的確拯救了巫師世界。但，他也許有一天會捲土重來。」
　　
　　哈莉緊緊咬著嘴唇，消化著讓她整個世界天翻地覆的消息。一天前，她還只是一個孤兒院的小女孩，今天，她就變成了什麼有異能的女巫。
　　
　　「你害怕嗎，哈莉？」布魯斯看著哈莉咬得發白的嘴唇，低頭對懷裡的小女巫說，「如果你害怕了，我們就忘了這段談話，我和你的阿福爺爺，包括哥哥們，都會擋在你的身前，只要我們還活著，他就別想動你一根指頭。」
　　
　　「你可以成為任何你想成為的人，記住這一點。打敗什麼黑魔王，並不是你的責任。」
　　
　　哈莉放開死死咬著的下唇，看進布魯斯叔叔堅毅的藍色眼睛。她這次沒有哭，而是扭頭重讀了一遍牌子上的題字和留言。抬頭看了看這座被炸掉一半的房子，這是她曾經有過一個家的地方。她放任自己幻想了一下假如沒有那個黑巫師的生活——她會在這裡長大，可以像達力一樣邀請小朋友來家裡玩。她甚至可能會有幾個弟弟妹妹，媽媽會給她做生日蛋糕……她所失去的生活從未像現在這樣真切*。
　　
　　哈莉扭頭，聲音雖然微弱，卻毫不顫抖。
　　
　　「不，我不害怕。我要面對他，他殺了我的父母。他是一個壞人，我會和他戰鬥。」
　　
　　在阿爾弗雷德眼中，哈莉的身影，在這一刻仿佛與曾經的布魯斯和迪克重疊起來。這讓他不知道自己是做對了，還是犯下了同樣的錯誤。
　　
　　*********************
　　
　　一天內情緒如此的大起大落，別說一個8歲的女孩，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這些都是難以承受的。
　　
　　哈莉一上車就累得睡著了，泰迪熊也被扔在一邊。她只是用力蜷成一個球，身上蓋著布魯斯的西服。
　　
　　等哈莉再醒過來的時候，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在飛機上啦！
　　
　　這還是她第一次坐飛機！她十分悔恨自己居然把乘坐飛機的過程睡過去了。
　　
　　但……這架飛機怎麼跟電視上的不太一樣？飛機裡面的乘客會只有三個人嗎？她扯扯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左看看右看看——阿福爺爺坐在自己對面，讀著一本有關高科技的大部頭，看到哈莉醒了，對她微笑，叮囑她不要解開安全帶，餓了渴了就告訴他。
　　
　　哈莉點點頭，看到布魯斯叔叔坐在另一側，戴著耳機，在電腦上敲敲打打。
　　
　　在安全帶能夠活動的範圍內，哈莉儘量貼在飛機窗戶上，看著一片片的雲朵，和雲朵下方若隱若現的海洋，感覺如此美好，幾乎忘了之前的所有困擾。
　　
　　等他們降落到哥譚的時候，已經半夜了。哈莉卻一點兒都不困，睜大眼睛看著夜色中的美國城市。
　　
　　這個城市……和她想像得不太一樣，但她也只是在寥寥的看電視機會上見過一些美國的景象，大部分是燈火通明的時代廣場，還有新聞裡的首都華盛頓。她實際上並不知道大部分的美國城市看起來應該是怎樣的。
　　
　　但哥譚……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趴在緊閉的車窗上——阿福爺爺說什麼也不給哈莉打開車窗——哈莉看著陰暗的城市街景。這個城市高樓林立，跟時代廣場的樓差不多高，卻給人一種年代久遠的感覺。樓與樓之間，時不時露出遠處的煙囪，在若隱若現的燈光中向黑暗的夜空中吐著白氣。
　　
　　一路上，某些高樓樓角會掛著一些滴水石獸，哈莉承認，它們看上去很嚇人。
　　
　　這次是阿福爺爺在開車，布魯斯叔叔拿著一個平板顯示器，哈莉看到上面是一整個街道圖，還有些紅紅綠綠的標誌。
　　
　　隨著高樓越來越稀疏，哈莉發現他們已經開到了郊外，黑乎乎的樹叢掩映中，一幢哈莉見過的最大的房子越來越近了。
　　
　　等阿福爺爺停好車，拉著哈莉走向大宅時，她發現自己幾乎合不攏嘴了。
　　
　　這麼大的房子，住在裡面自己一定會迷路的——這是哈莉內心的第一個想法。這簡直像一座城堡，除了沒有尖頂，而是整個呈平面狀鋪開。借著昏暗的燈光，哈莉能看到厚重的大門上有一個若隱若現的「W」標誌。
　　
　　走進大門，踩著進門處厚實的地毯，哈莉糾正了自己剛才的看法——這不是「像」一座城堡，這「就是」一座城堡。門廳走廊上，哈莉在牆上看到了一幅幅家族成員的畫像和照片，像一段段歷史鋪展在自己眼前。
　　
　　哈莉覺得自己的眼睛簡直不夠用了，她一路上看下看，如果不是阿福爺爺拉著自己，她就要絆倒了。
　　
　　走進洩露出微弱燈光的主廳，不止哈莉大吃一驚，連阿福爺爺和布魯斯叔叔似乎也頓了一下。
　　
　　主廳裡，唯一點亮的落地燈旁，繞著長沙發，或站或坐著4個年輕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盯著哈莉。哈莉悄悄地往阿福爺爺的腿後挪了一步。
　　
　　「迪克？提姆？你們的夜巡呢？」布魯斯叔叔抱臂問道。
　　
　　一個看上去年齡最大的年輕人聳聳肩，往哈莉的方向走了一步，「你肯定也發現了，今天非常太平，於是芭芭拉就代勞了——她當然也很不願意，我們都想來阿福的孫女，這可是未來我們家庭的一份子。」
　　
　　叫迪克的年輕人蹲在哈莉面前，對她微笑著伸出一隻手，「你好，我叫迪克，你可以把我看做大哥。」
　　
　　哈莉怯怯地伸手握住「大哥」的手——好多繭子啊——她搖了搖，「你好……我叫哈莉•波特，你可以叫我哈莉。」
　　
　　「……這個名字……」迪克情不自禁地抖了一抖。
　　
　　這時背後一直沉默的阿福發話了，「哈莉的名字是Harriet（哈蕊耶特），哈莉只是簡稱，重名而已，不代表什麼。」
　　
　　阿爾弗雷德為哈莉分別指了指沙發旁的另外幾個年輕人，「這是傑森，提姆，和達米安，他們都是你的哥哥。」
　　
　　哈莉伸手搖了搖，輕輕地跟昏黃燈光下的幾個年輕人打招呼，「你們好……我叫哈莉•波特」。
　　
　　她記住了那個最壯實的叫「傑森」，中等身材的是「提姆」，最矮也年齡最小的是「達米安」。
　　
　　傑森淡淡地擺手回復了自己的問候，提姆看上去很好奇地歪了歪頭，溫和地對哈莉笑笑，而達米安，卻是哼了一聲。
　　
　　「達米安，友好一點，你要嚇到她了，」迪克回頭，無奈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嘯月蒼狼皇」，「章邯的小蠻腰」，「時砂之心」,「和光同塵」灌溉的營養液，謝謝各位小天使的評論打分，愛你們（づ￣3￣）づ╭?∼
　　*集中回答幾個評論裡的問題，1是哈莉的名字問題，文案裡面解釋啦，在排雷第4條：的確跟小丑女一個名字……Harriet的中文音譯太長了，這裡用哈莉。（也許未來會成為一個梗？小丑：哈莉！哈莉&哈莉：你叫誰？！)
　　*2是後期會有羅恩等朋友的戲份，小天狼星自然也是有的。本文打算擼成一個大粗長的少女成長故事，有親情、有愛情、有友情，並把hp和DC等幾個世界儘量和諧地揉在一起。按目前的打算是有足夠的篇幅可以寫到原著的朋友和親人的。同時哈莉在伊法魔尼也會交新朋友，打算寫一個神奇動物裡奎妮和雅各的後代（奎妮好美！）
　　*關於有小天使問到的塞德里克，這個角色我也很喜歡，霍格華茲完美無瑕的校草啊！一直很想挖，但是暫時沒有腦洞，十分憂傷了。先在本文裡給他多加一些戲份，好不好哇~
　　*記得還有小天使問過x戰警的問題？會有，但比較靠後。
　　*關於桶哥的外型，非常喜歡目前連載的Rebirth《法外者》刊裡桶哥的外型了，裡面沒有畫白頭發，N52也沒畫，所以本文桶哥的頭髮不設定一縷白。
　　*文中帶*號的句子，是哈7原文或者原文改寫。


第7章 理解、支持和保護
　　
　　傑森哼哧哼哧地笑，伸手揉了揉達米安的頭髮，「小屁孩你是不是擔心自己不再是最小的孩子了，就沒人疼你啦，『中間兒綜合症』*提前發作啦。」
　　「閉嘴！陶德！」達米安炸毛，一把拍開傑森的手，握拳要跟比自己高兩頭的青年單挑。
　　
　　提姆挪了幾步，離這倆瘋子遠點。
　　
　　阿爾弗雷德清清嗓子，兩個劍拔弩張的孩子頓時老實下來；達米安依然在沖著傑森發送眼刀，傑森卻只是擠擠眼睛。
　　
　　老管家低頭看了看哈莉，她已經開始搖晃著打瞌睡了，如小雞啄米。如果不是有迪克扶著，能直接躺在地毯上睡著。
　　
　　才8歲的小女孩在一天內經歷這麼事，再加上跨越大洋的長途跋涉，哈莉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阿爾弗雷德伸手，抱起已經睜不開眼的女孩。
　　
　　「布魯斯老爺，小少爺們，我先帶哈莉去她的房間睡了，稍後就回來，各位也儘早休息。」
　　
　　布魯斯一直抱臂沉默著，盯著這四個男孩，等阿福消失到樓梯口後，抽了一把凳子坐下。
　　
　　「天哪，她真的有8歲了嗎？說她不到6歲我都信，」迪克坐回到沙發上，首先打破了大廳內的沉默。
　　
　　站在迪克背後的傑森接話，「老傢伙，如果這真是你又搞出來的一個私生女，別用阿福做擋箭牌——黑頭發，綠眼睛？簡直跟達米安這個小屁孩一樣。你確定你不是又跟塔利亞生了一個？」
　　
　　「閉嘴，陶德！」至少現在的達米安已經不會一言不合就拔刀了，這是個好現象，「你跟比紮羅一起混久了，智商都下降了！」
　　
　　「我母親就算生女兒也生不出這麼弱的！」
　　
　　「她只是一個8歲的小女孩，達米安，」提姆也繞到沙發上坐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從小被當刺客聯盟繼承人培養。」
　　
　　布魯斯靜靜地看著幾個男孩兒的你來我往，等他們都安靜下來後，打開了自己手邊的平板電腦，查看著哥譚市夜晚的治安情況。
　　
　　「芭芭拉說一切正常，她已經無聊地掛在孤兒院窗戶邊，給小孩兒們講故事了，」迪克一手點著耳朵裡的通訊器，一邊向布魯斯彙報，「需要把她給你接通嗎？」
　　
　　布魯斯搖頭，將手中的平板電腦放至一旁，交叉雙手，看著四個男孩兒。
　　
　　「今天怎麼都回來了？」
　　
　　目光中壓迫感讓他們情不自禁地抖一抖。
　　
　　「……我們關心……阿福的孫女當然也是我們的妹妹，」看到另外幾個弟弟都消音一般的沉默，迪克揉揉腦後的頭髮，回答布魯斯。
　　
　　「你們需要編得再誠懇一點。」
　　
　　「……」
　　
　　「……提姆幹的，」傑森馬上供出了沙發上的提姆，怕不夠確切，還用手指了指。
　　
　　「嘿！」提姆扭頭抗議。
　　
　　布魯斯眯了眯眼睛，「你們黑進了我的系統……看到了鄧布利多的信……以及我和阿福的所有分析記錄。」
　　
　　提姆：「……」
　　
　　迪克：「……」
　　
　　達米安望向窗外，興致盎然，似乎在一片黑乎乎的綠化灌木裡看到了超級反派。
　　
　　傑森摸摸鼻子，補刀：「確切地說，是提姆黑了系統……我們三個只是『不小心』看到了。」
　　
　　不止提姆，連迪克和達米安都瞪著傑森。
　　
　　迪克歎氣，抵賴已經沒有意義了，他用誠懇的表情說：「但我們的確是出於關心，你看，從你們接到信到告訴我們出發日期，這中間隔了兩天。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你和阿福不會慎之又慎。」
　　
　　布魯斯在昏黃燈光下更顯幽深的雙眼平靜無波，看不出情緒。
　　
　　「拋開我和阿福的分析，你們從這封信裡能推測出什麼？」
　　
　　幾個男孩兒互相看了看，在幾個眼光交涉中推出了提姆。
　　
　　「首先，巫師作為一個社會群體的存在的確讓我們都……很驚訝。」
　　
　　提姆看了看布魯斯，顯得不太自信，這太少見了。
　　
　　「這封信裡的疑點太多了，究其原因，是來自于我們對巫師世界瞭解的缺乏……像我們就壓根不能理解阿福的血能給她保護這一點……」
　　
　　「很顯然，哈莉的家族有個敵人——伏地魔——這個敵人殺了她的父母。同時他還位高權重，有很多手下，這些手下會追殺哈莉。」
　　
　　「這些都是信裡有的，然後呢？」布魯斯問。
　　
　　「我們推測，哈莉的家族有什麼秘密，比如有什麼魔法世界裡的致命武器之類的，不然解釋不通伏地魔殺掉哈莉父母的行為，這部分鄧布利多閃爍其詞。」
　　
　　布魯斯贊許地點點頭，「你們說的很對」。
　　
　　看著依然用詢問眼神緊緊盯著自己的四個男孩，布魯斯短暫地思考了一下。
　　
　　「我接下來要告訴你們的事，只限於家族內部，不要告訴任何其他人——芭芭拉可以知道。」
　　
　　幾個男孩緩緩地點了點頭，布魯斯這種肅穆的語氣，一般只在重大事務時使用。
　　
　　「這個『伏地魔』是一個類似於希特勒的、巫師中的種族主義者，曾在巫師世界挑起大範圍的戰爭。據我收集的資訊，他的理念是應該由巫師來統治世界，包括你我這樣的普通人」。
　　
　　達米安冷哼一聲，「他可以試試。」
　　
　　布魯斯沒有回復達米安的話，而是接著講述哈莉的身世。
　　
　　「這個巫師戰爭沒有蔓延到普通人的世界，是因為以哈莉父母為代表的正義巫師，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在不斷地對抗伏地魔」，布魯斯頓了一下，「而傳說中哈莉有唯一能打敗他的力量。」
　　
　　「你們的推測，方向上是正確的，伏地魔最初的目標是哈莉。哈莉父母死去的那夜，伏地魔最後試圖殺死還是嬰兒的她，卻失敗了，之後直接就消失了。沒人知道哈莉是怎麼做到的，當然，她自己也絲毫不記得了。」
　　
　　深夜的韋恩宅大廳，陷入了沉默。
　　
　　傑森最先呼出一口氣，「聽上去像個童話故事。」
　　
　　「這也是我的第一印象，」布魯斯點頭，「但我們已經跟鄧布利多面談過了，這在我們不瞭解的巫師世界確確實實地發生過。而哈莉的……『使命』，已經被一條所謂的『預言』預測了。」
　　
　　提姆不住地搖頭，「這太唯心主義了……很難說究竟是『預言』真起了某種魔幻的作用，還是人們對『預言』不加懷疑的迷信，強行讓它起了作用。」
　　
　　「這是個好問題，」布魯斯斟酌著語句，「我猜能補上這塊拼圖的，只有鄧布利多選擇不告訴我們的那些細節了。我選擇相信他是出於正義的考量。」
　　
　　「那……我們怎麼辦？真的讓哈莉在不遠的未來，履行自己的『職責』用什麼神奇的『力量』去打一個一群成年巫師都是搞不定的壞蛋？」迪克提高了音量。
　　
　　布魯斯默默地看過每一個男孩的臉，都寫著同樣的義憤填膺。
　　
　　「我們已經告訴了哈莉目前已知的所有真相，哈莉已經自己選擇了戰鬥。」
　　
　　傑森冷哼，「怕不是你誘導了她吧，要把她培養成一個巫師裡的小蝙蝠女俠？用那一套『為那些無法揭竿而起的人民而戰鬥』的邏輯？她可是一個8歲的小女孩兒！是阿福的孫女！是一個孤兒！別把她培養成下一個達米安。」
　　
　　布魯斯靜靜地聽著傑森的指責，等他發洩完了，才慢慢開口。
　　
　　「實際上，我認同你的意見。最後選擇告訴她一切的決定，是阿福做的。」
　　
　　提姆此時插話，他聳聳肩，「我理解阿福的初衷，我也同意他的做法。」
　　
　　布魯斯看著自己的每個孩子，神情讚賞。
　　
　　「你們在話語間已經把哈莉看做了家人，沒有因為哈莉背負著這個包袱，會給這個家帶來危險，而對她有偏見，我為你們驕傲。」
　　
　　迪克咧嘴笑，「哦，布魯斯，這太令人傷心了，你居然這麼揣測過我們。」
　　
　　布魯斯正想解釋，迪克擺了擺手，「不用解釋……我們都懂。」
　　
　　他接著感慨，「只是……哇哦，這太不像你了。」
　　
　　「為什麼這麼說？」
　　
　　迪克揉揉後頸，「按你一直的秉性，像這種事，都是自己藏著掖著，不會這麼……痛痛快快的告訴我們。」
　　
　　布魯斯決定不去爭辯這個明顯的事實，換個人換個事，他的確會選擇自己留存部分細節，作為僅有自己知曉的備用方案。
　　
　　「哈莉這個事，大過你我，不止因為她是阿福的親人。更在於，如果『預言』真有某種魔力，可以說巫師世界未來和平的希望現在就躺在這座大宅裡。在哈莉有基本的自保能力之前，我和阿福都保證不了24小時無時無刻地保護她，這就需要你們每個人都參與進來。」
　　
　　達米安不屑地插話，「那就訓練她！」
　　
　　傑森在一旁附和地點頭。
　　
　　「這是阿福的孫女，輪不到我們決定。如果阿福希望她得到訓練，我們會全力支持協助」，布魯說。
　　
　　這時，阿福的腳步聲出現在樓梯拐角。
　　
　　「少爺們今天乾脆就睡在大宅吧，你們以前的房間也都準備好了。」
　　
　　「好的，謝謝你，阿福」。
　　
　　男孩兒們從善如流，打著哈欠走向各自的房間。
　　
　　大廳裡只剩下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兩人。
　　
　　「剛才那些話，你都聽到了？」布魯斯問一臉平靜地阿福。
　　
　　老管家輕輕點頭。
　　
　　「謝謝，布魯斯老爺。」
　　
　　對阿福的感激，布魯斯迫不及待地擺手，「之前都是我收/養/孩/子，你幫助我保護和教育他們。」
　　
　　「這次由我們一起保護和教育哈莉。」

作者有話要說：

　　*中間兒綜合症(middle child syndrome)：指中間兒童會受到其他孩子（老大或老小）的排擠。因為老大更容易受到特權和責任，而最老小更有可能獲得家庭的寬容和愛護。中間的孩子在家庭中沒有明確的作用，有種遺棄的感覺。儘管中間兒綜合症被用來解釋孩子的性格，但是中間兒童綜合征實際上並不是一種疾病。（來自百度，侵刪）
　　*感謝小天使「牽絆_斷」,「鴻影」灌溉的營養液~感謝小天使們的評論打分~mua! (*╯3╰)~


第8章 大宅清晨
　　
　　早上6點半，哈莉忽然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這是佩妮姨媽會叫自己起床做家務的時間，早都形成了固定的習慣。
　　她還睡得有點兒懵，揉揉眼睛，哈莉環顧四周，嚇得一骨碌半跪起來。
　　
　　幾秒鐘後等意識回歸，她才想起來自己已經跟著阿福爺爺和布魯斯叔叔到美國了。
　　
　　哇，這個房間好大……比姨夫姨媽的主臥室還要大。
　　
　　哈莉還從來沒有過屬於自己的房間，一切都是新奇的。她跳下床——沒有忘記把床鋪整理好，她可是個整潔的小姑娘。
　　
　　哈莉從能玩捉迷藏的落地大櫃子、一路摸到自帶的衛生間，在厚重的窗簾之間扒開一條縫，伸出小臉，眯眼看著哥譚清晨的陽光。
　　
　　這是在做夢吧……一定是，哈莉不知道那些童話裡的公主住什麼樣的臥室，但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公主一樣——至少睡得像公主一樣。
　　
　　現在的這個房間已經超出了哈莉的想像，她才不想把它刷成粉色。
　　
　　這時哈莉的門上響起了輕微的敲擊聲。
　　
　　她赤腳跑去開門——是阿福爺爺！
　　
　　哈莉一把撲進阿福的懷裡，抱著他的腰，在筆挺的西服前襟上蹭了蹭。
　　
　　「……只是想確認是你真的……不是我在做夢。」哈莉悶悶的聲音從那團烏黑細軟的半長亂髮間傳來。
　　
　　阿爾弗雷德揉了揉這個小腦袋。
　　
　　「當然不是做夢，哈莉，我正巧經過，聽到了你房間裡的聲音。怎麼起這麼早？要不要再睡會兒？」
　　
　　哈莉搖搖頭，「我睡醒了，睡的很好……」
　　
　　她扭頭看了看房間，試探地詢問阿福爺爺，「這……是我以後的房間嗎？」
　　
　　「是，你想做些什麼改變嗎？我可以找人再裝修一下。」
　　
　　哈莉來來回回地擺手，「不用不用，現在已經很完美了……」
　　
　　阿福爺爺的笑容溫暖，像哈莉剛才看到的清晨陽光。
　　
　　「我要去給你們做早飯了，要不要你先去洗個澡？洗好後直接下樓，去廚房找我。」
　　
　　哈莉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還穿著昨天的小裙子，還想起來自己沒有洗漱就直接睡了，她吐吐舌，對阿福爺爺點點頭，噠噠地跑進了衛生間。
　　
　　踮腳關衛生間門前，哈莉看到阿福爺爺把昨自己晚忘在主廳的毛絨泰迪熊放到了床上的枕頭邊。
　　
　　*****************
　　
　　頂著一頭泡沫的哈莉，咬著指頭，好奇地念著浴室架子上瓶瓶罐罐的標籤——還都是兒童專用的，畫著各種卡通人物。
　　
　　她以前洗澡可沒用過除了香皂和洗髮水之外的東西。
　　
　　其中一瓶紫色的，上面寫著「護髮素」，還有「無淚配方」，嗯，「不打結」？哈莉覺得自己一定要試一試。
　　
　　把架子上的洗澡產品都照著說明試了一遍，哈莉心滿意足地擦擦身體，吹幹頭髮，不能說她的頭髮就真的靠一個護髮素不亂了，但的確稍微柔順了那麼一點點，哈莉對鏡子裡的自己很滿意。
　　
　　她還從來沒有聞起來這麼香過，各種水果味，簡直想把自己吃掉。
　　
　　穿好衣服和鞋子，哈莉小跑著下樓，尋找著阿福爺爺說過的廚房。
　　
　　清晨的大宅過分安靜，哈莉不得不放輕腳步，大家都沒起嗎？
　　
　　最後是食物的香味，帶領哈莉找到了廚房。
　　
　　阿福爺爺背對門口，做著早餐。從氣味上，哈莉辨別出這是煎培根——她的肚子也在這個時候響啦。
　　
　　哈莉繞過餐桌，跑到阿福爺爺身邊，「我可以幫你嗎？」
　　
　　「當然可以，哈莉，如果你想的話，」阿福爺爺翻動培根的鍋鏟不停，「但你要知道，做家務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工作了。」
　　
　　哈莉點點頭，「我知道，我想幫忙。」
　　
　　阿爾弗雷迪低頭，看著手邊這個明媚貼心的小姑娘，覺得心都柔軟了。
　　
　　他拿起一塊兒餅乾遞給哈莉，「你們都能乖乖地坐在餐桌邊吃早餐，就是幫了我大忙了。別學你的四個哥哥，他們剛才拿了早餐就走了。」
　　
　　哈莉眨眨眼，其實昨晚因為光線太暗，而她又太困，所以沒有看清四個哥哥的模樣……
　　
　　「他們已經都走了？」哈莉有那麼一點點小失落。
　　
　　阿福爺爺帶著哈莉坐到餐桌旁，給她倒了一杯牛奶。
　　
　　「對，不過，晚上大家會一起來大宅吃飯，包括你昨天沒有見到的芭芭拉姐姐。」
　　
　　「布魯斯叔叔也走了？」
　　
　　「沒有，」阿福爺爺給哈莉又拿了兩塊華夫餅，澆上了巧克力醬，「但你布魯斯叔叔一般到10點11點才起床，我們先吃。」
　　
　　哈莉咬了一口華夫餅，簡直要熱淚盈眶——這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早餐了——不，所有餐裡都是最好吃的。
　　
　　正在哈莉一邊狼吞虎嚥一邊感謝上帝的時候，廚房門口出現了一個陰沉的身影，這個身影套著睡袍，一言不發地緩慢踱至餐桌，一屁股坐下。
　　
　　見到這個陌生的、黑著臉的布魯斯叔叔，哈莉忽然好緊張……叉子上的華夫餅都差一點掉了。
　　
　　阿福爺爺看起來見怪不怪，遞過去一大杯黑乎乎的咖啡。
　　
　　布魯斯叔叔看都不看，接過杯子，閉著眼睛咕咚咕咚喝下，像個機器人。
　　
　　哈莉大氣都不敢喘。
　　
　　脫了西服的布魯斯叔叔看起來好高好強壯。
　　
　　費農姨夫雖然也很大只，那都是虛胖。而布魯斯叔叔的前臂比自己的大腿都粗，看上去還都是大塊大塊的肌肉……太有壓迫感了，這一拳下去自己很可能會死……
　　
　　布魯斯放下杯子，等著血液中的咖/啡/因起作用。昨晚沒有夜巡，實際上屬於他睡的早的情況，於是起床時間也硬生生地被迫提前了幾個小時，讓他十分不爽。
　　
　　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起床氣的，不論阿福怎麼說。
　　
　　揉揉臉，夜行生物蝙蝠俠終於覺得自己似乎開始清醒了，這時候才發現餐桌對面那個已經被自己嚇傻了的小身板。
　　
　　恐懼的化身總歸不應對著無害的小女孩起作用。
　　
　　「嘿，早啊，小美女，」布魯斯下意識地戴上了「布魯西寶貝」面具。
　　
　　哈莉看起來更困惑了。
　　
　　阿爾弗雷德無奈地揉了揉小女孩的頭髮，「吃吧，哈莉，這還是你布魯斯叔叔，以後記得不要在這個時間點找他就行了。」
　　
　　哈莉懵懵地點頭，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早餐後，我帶哈莉去看看湯普金斯醫生，」看著低頭吃飯的瘦弱女孩，布魯斯若有所思地說，「阿福你就留在大宅，福克斯會送來哈莉的新身份資料。我們還需要考慮一下哈莉的教育問題。」
　　
　　阿爾弗雷德點頭，他不知道在德思禮一家的不管不顧下，除了耽誤了哈莉的飲食之外，是否也忽視了她的教育。
　　
　　「我已經通知了幾位少爺今晚在大宅的晚餐安排，」阿爾弗雷德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是專門為哈莉舉辦的這個家族晚餐……布魯斯老爺，謝謝……」
　　
　　布魯斯任性地捂住耳朵，「你再天天這麼感謝下去，我就真的要在法律上收養哈莉當女兒了，我是認真的！如果再聽到一次，我就委託律師辦手續！」
　　
　　老管家無奈地微笑點頭，他當然相信布魯斯真的能幹出來。
　　
　　「……對了，」摩挲著咖啡杯沿，布魯斯說，「也邀請一下紮塔娜。」
　　
　　「這個，我恐怕無法代勞，」阿福起身，收走哈莉和布魯斯的餐具，「你知道只要你出面邀約，她就一定會來的。*」
　　
　　「……」
　　
　　布魯斯十分無奈，阿福在催促他找「女性朋友」上一直相當積極和堅決。
　　
　　這段「大人的對話」，聽得哈莉更懵了。
　　
　　早飯後沒多久，哈莉就坐上了布魯斯叔叔的車，向哥譚市中心駛去。
　　
　　據她剛才聽到的對話，布魯斯叔叔要帶自己去看醫生了。但她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她覺得自己身體明明很好呀，再說她是個女巫，女巫看正常人的醫生有用嗎？
　　
　　在忐忑不安中，哈莉被布魯斯叔叔牽下車，來到了一個看上去很高級的診所，哈莉看到畫著天平與蛇的牌子上寫著「萊斯利•湯普金斯」。
　　
　　一個頭髮花白、和藹可親的女醫生在門口迎接他們。
　　
　　女醫生跟布魯斯叔叔打過招呼後，在哈莉面前蹲下，沖她綻開一個暖洋洋的笑容，「你就是阿福的孫女小哈莉嗎？你好，我叫萊斯利。」
　　
　　哈莉點頭，怯怯地跟醫生握手，抬頭看看布魯斯叔叔，「我生病了嗎？」
　　
　　「只是體檢，哈莉，放輕鬆，」湯普金斯醫生接替布魯斯，拉住小女孩的手，「咱們今天不用打針哦，等你體檢完，布魯斯叔叔會帶你吃霜淇淋。」
　　
　　哈莉不怕打針，但她被霜淇淋收買了，她捏了捏女醫生的手，點點頭，表示自己願意跟她去體檢。
　　
　　湯普金斯醫生微笑，鼓勵地幫女孩捋捋額前的亂髮，站起身，趁哈莉不注意的時候，意味深長地對布魯斯輕輕點頭。
　　
　　的確像布魯斯懷疑的那樣，這個小女孩額頭的傷疤不正常。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們的評論打分~~愛你們~
　　*在給紮塔娜配了渣康之前，她也是老爺的後宮之一……（貓姐，這是劇情需要……咱能把鞭子先放下不？……Σっ°Д°;)っ）


第9章 一家人的晚餐
　　
　　湯普金斯醫生診所的辦公室裡，布魯斯靠著辦公桌，拿著哈莉的體檢報告，專心致志地閱讀。
　　萊斯利推門而入，「哈莉是個好女孩，很勇敢——護士已經把霜淇淋給她拿進病房了，咱們可以趁這個時間談談她的身體狀況。」
　　
　　女醫生打開投影儀，頓時哈莉的各項生理指標和x光照片展現在二人眼前。
　　
　　「營養不良導致身高偏矮……維生素和鈣缺乏……」，萊斯利操作著帶有韋恩企業標誌的高級投影儀，不斷地展示出哈莉各項身體指標和普通8歲女孩標準的對照。
　　
　　「不太樂觀，好在沒有不可逆轉的傷害，可能會影響到她未來的身高，我們只能儘快開始補上她身體發育所需的各種營養，」女醫生列印出一份文檔，「把這個飲食指導交給阿爾弗雷德，這是前3個月的注意事項。3個月後帶哈莉來複查，屆時針對恢復情況，我再給你們寫新的。」
　　
　　布魯斯接過資料夾，「謝謝，我和阿福都非常感謝……」
　　
　　還沒等布魯斯提及，湯普金斯醫生就在投影儀上打開了另外幾張哈莉顱骨的檢查項目結果。
　　
　　「關於那個傷疤……」萊斯利皺眉，「看，這些檢查上顯示那塊兒的皮膚比周圍溫度高，但除此之外，我的醫療設備上哈莉的腦部檢查一切正常。」
　　
　　「對，我這輩子最熟悉的就是各種傷口的恢復程度以及傷疤的狀態了，但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傷疤……什麼樣的傷口會在7年後還時不時隱隱發紅？」
　　
　　「聽阿福說，哈莉告訴過他，這個傷疤有時候還會疼。」
　　
　　女醫生搖搖頭，「現代醫療科學上，我給不出任何答案。你可以找找超人？他的眼睛能看到分子。或者紮塔娜？鑒於她和哈莉都會魔法？」
　　
　　「目前的計畫是這樣，」看著投影儀上的圖表，布魯斯輕聲說道。
　　
　　*****************
　　
　　沒有挨針，還吃到了霜淇淋的哈莉超開心，給了萊斯利醫生一個擁抱後，拉著布魯斯叔叔的手上車了。
　　
　　下午就過得沒這麼美好了，哈莉在大宅迎接了一個看上去很嚴肅的黑人爺爺。
　　
　　這個黑人爺爺居然拿出一疊卷子讓哈莉做……
　　
　　阿福爺爺說這是為了看看她應該上幾年級。哈莉也很想證明自己不笨——她在英國的學習成績還挺好的。
　　
　　三份卷子做得哈莉頭暈目眩，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抿嘴快速流覽自己試卷的黑人爺爺。
　　
　　「Well，正常的小學3年級水準，」盧修斯•福克斯收起手中的檔，對一旁的阿福說道，「以你和布魯斯的風格，這個孩子也要讀公立小學吧。我馬上安排人辦理入學手續。不出意外的話，哈莉下週一就能上學了。」
　　
　　「真是麻煩你了，盧修斯，」阿爾弗雷德很欣慰，他不要求哈莉像提姆和達米安那樣早慧，現在的結果已經讓他很驚喜了。
　　
　　聽著兩個大人的對話，哈莉對自己很滿意，她要上美國的小學啦，有點點不安，但更多的是興奮！也許，不再穿大碼男式襯衫的自己，終於能在學校交到朋友啦。
　　
　　哈莉的興奮一直持續到晚上。阿福爺爺在準備一家人的晚餐，哈莉無論如何都要在一邊幫忙。她不斷地默念著「一家人」這個詞，陌生，卻有一種天然的溫暖，讓哈莉暈暈的。
　　
　　布魯斯叔叔倒是不知道去了哪裡，阿福爺爺也不說。
　　
　　倒了晚上7點，幾個哥哥開始陸陸續續地到了。哈莉忽然感到非常不好意思，賴在廚房，以給阿福打下手的名義不出去了……
　　
　　阿爾弗雷德看出了哈莉的小心思，他也沒催，將幾位少爺引入餐廳後，去蝙蝠洞叫上布魯斯老爺。
　　
　　等他再次回廚房，看到哈莉在幫忙擺盤，小身板在菜肴間穿梭，頗像回事——看來佩妮真的沒少讓她做家務。
　　
　　悄悄地歎口氣後，阿爾弗雷德上前，完成了最後幾步備餐工作，推著餐車，拉著哈莉的手向餐廳走去——管家工作從此也不寂寞了，阿爾弗雷德看了看也用一隻手扶著餐車，裝模作樣的小哈莉，翹起了嘴角。
　　
　　按布魯斯的授意，這是一頓美式家庭簡餐，所以老管家不用時不時惦記著上菜，大家可以一起圍坐在餐桌旁享受寧靜夜晚家人的陪伴。
　　
　　哈莉感到自己的臉在發燙，也許是餐廳燈光的照耀……
　　
　　每個人都扭過頭來看著她，哈莉忽然想不起來自己裙子後的蝴蝶結是不是系好了……
　　
　　一個紅頭髮的姐姐跑了過來，把哈莉抱了個滿懷。
　　
　　「好可愛！」紅頭髮姐姐捏捏哈莉的小臉，「我是芭芭拉。」
　　
　　芭芭拉姐姐的熱情讓哈莉情不自禁地微笑，「我是哈莉，」這句話在這兩天出現的頻率實在太高了。
　　
　　「你的頭髮真好看……」看著眼前的一片火紅，哈莉由衷地說。
　　
　　芭芭拉抱起哈莉，天哪，這個姐姐力氣真大……
　　
　　「來吧，會哄姐姐開心的小哈莉，跟我和提姆坐一起好不好？」
　　
　　提姆？哈莉回憶這個名字應該是自己排行第三的哥哥。她在芭芭拉的懷裡轉頭，在在座的幾名男孩兒中搜尋。
　　
　　她看到了微笑招手的迪克和提姆，酷酷地沖自己點頭的傑森，還有面無表情的達米安——在「面無表情」和「陰森森瞪眼」兩個詞之間，哈莉謹慎地選擇了前者。
　　
　　芭芭拉把哈莉放在自己和提姆中間的座位上，揉揉她的頭髮，「男孩子們最蠢了，哈莉，他們不知道該給你買什麼禮物，就把商場裡的毛絨玩具買了20種」，紅發小姐姐瞪了一眼幾個男孩，「等我知道後，已經來不及阻止他們了，現在這些毛絨玩具都在你房間啦。」
　　
　　哈莉熱切地點頭，「我喜歡毛絨動物！」
　　
　　提姆往前探身，對芭芭拉擠擠眼，「看吧，大資料說了，8歲女孩喜歡毛絨玩具多於芭比娃娃！你不做神諭了之後，對資料的敏感度降低了。」
　　
　　「哦，閉嘴吧，」芭芭拉翻了一個白眼，「別再提你的大資料了，大家都要睡著了。」
　　
　　哈莉在他們開始辯論「大資料」的時候就已經神遊天外了，她環視著整個餐廳，除了布魯斯叔叔，幾個哥哥和正在上菜的阿福爺爺外，還看到了一個不認識的……阿姨？姐姐？哈莉著實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這個姐姐（哈莉最後機智地選擇年輕的輩分）簡直是自己見過的最有韻味的美女，她有一頭閃亮的大波浪黑髮，紅唇微啟，饒有興趣地回看著哈莉。
　　
　　哈莉反而先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那是紮塔娜，」芭芭拉順著哈莉的視線看過去，「叫姐姐就對啦。」
　　
　　哈莉對紮塔娜姐姐綻開微笑，又進行了一次自我介紹。
　　
　　「波特……？」紮塔娜扭頭看向布魯斯，「你可沒跟我說哈莉的姓。」
　　
　　「因為這不重要，」布魯斯平靜地回復。
　　
　　「哦，你誤會了，我只是有一點驚訝而已，」紮塔娜回看著不明就裡的哈莉，「知道她姓波特，我只會更積極。」
　　
　　****************
　　
　　哈莉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這些自己的新家人，聽著他們有說有笑的交談，被溫馨的晚餐氛圍籠罩，完全顧不上吃飯。
　　
　　她不知道跟爸爸媽媽一起吃飯會是什麼感覺，但應該……跟現在差不多吧？
　　
　　雖然沒有父母，讓哈莉感到一縷淡淡的感傷，但她現在有了這麼一大家子的親人……他們讓自己有大房間住，還有玩具、那麼多的玩具，芭芭拉姐姐又給自己剝了一隻蝦……
　　
　　哈莉感到眼眶發熱，她奮力眨巴幾下，把眼淚逼了回去。
　　
　　這個時候掉眼淚，多丟人呀！她有家人啦！應該開心才是！
　　
　　******************
　　
　　阿福爺爺即使在需要他不斷協調的家庭晚宴上，也嚴格遵守著醫生的囑託，按量給哈莉倒著牛奶。
　　
　　這可是任務！不想再喝牛奶的哈莉第一次得到了一枚來自阿福爺爺的嚴厲眼神。
　　
　　但她真的要喝吐了……
　　
　　一旁的提姆看出了哈莉的窘迫。趁阿福轉身，讓哈莉把喝不完的倒自己杯子裡。
　　
　　哈莉一激動把所有牛奶都倒給了提姆。
　　
　　而等阿福爺爺注意到哈莉的空杯子的時候，直接又給她倒了一杯……
　　
　　哈莉簡直欲哭無淚。
　　
　　對面一直沉默的達米安看著這出大戲，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他一把奪過哈莉的杯子，喝了一半，趁阿福不注意遞回給她。
　　
　　用口型對哈莉說：「喝慢點，阿福就不會給你再倒了。」
　　
　　她還看到達米安最後的口型是：真笨！
　　
　　哈莉歪歪頭，困惑了一秒，最後還是決定給達米安一個燦爛的微笑，這個奇怪的哥哥畢竟幫自己喝掉了牛奶呀。
　　
　　這時阿福爺爺走到了哈莉的身後，「你們的小動作我都看到了。」
　　
　　哈莉、提姆和達米安都縮了縮脖子。
　　
　　阿爾弗雷德歎息，摸摸哈莉的頭髮，「把杯子裡的喝完，今天就不用再喝了。明天在牛奶之外，給你搭配一些優酪乳。」
　　
　　哈莉開心地轉身，擁抱了阿福爺爺，她還以為今天不會更美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剛意識到蝙蝠俠的身邊的第二號支援福克斯，居然全名叫「盧修斯•福克斯」，躺……
　　*為了寫八九歲小孩，跑去看了幾集《少年謝爾敦》，裡面小謝爾敦的姐姐真是吐槽帝……才9歲就如此犀利，前途不可限量……(*/ω＼*)


第10章 絕世無雙好哥哥
　　
　　哈莉剛才說了啥？今晚不會更美好了？
　　當看到阿福爺爺最後端上餐桌的巧克力蛋糕時，哈莉決定以後再也不能把話說那麼絕。
　　
　　「這是你正式的生日蛋糕，哈莉，」阿福爺爺開始在蛋糕上插蠟燭，一共八根。
　　
　　哈莉睜大了雙眼，她敢肯定，連達力表哥都沒見過這麼精美的蛋糕。
　　
　　都不捨得吃了怎麼辦……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哈莉都還是懵的。
　　
　　這是她第一次吹蠟燭……
　　
　　看著圍繞著自己的，一張張微笑鼓勵的臉龐（達米安哥哥當然依舊面無表情），哈莉鼻頭發酸，她屏住呼吸，強迫自己把眼淚咽肚子裡。因為她覺得如果自己哭了，吹蠟燭時肯定會把鼻涕一起噴出去的吧，那多丟人啊。
　　
　　「堅強一點兒，哈莉，」她在心中告誡自己，「這叫『幸福』，你要習慣這個東西，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範，哈莉閉上眼睛，在暖暖的燭光前交握雙手，開始默默地許願——生平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已經很滿足了，突然不知道許什麼願好。
　　
　　她不想為自己許願了，也不需要為自己許願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幸福美滿。」
　　
　　默念完這句話，哈莉睜開眼睛，深吸一大口氣，將八根蠟燭一下子全部吹滅——太好啦！願望一定能實現！
　　
　　**************
　　
　　阿爾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經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為飯後甜點的生日蛋糕，按照和布魯斯老爺的安排，阿爾弗雷德起身，輕輕地對主座上的布魯斯點點頭後，走到因為提姆和芭芭拉關於資料敏感度的辯論，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邊。
　　
　　「哈莉，布魯斯叔叔希望你現在去趟書房，關於下週一的上學的事，咱們要一起準備一下課本。」
　　
　　哈莉瞬間清醒了，認真地點頭，拉起阿福爺爺的手，由他帶自己上樓。在落地大書架的壞繞中，乖乖在沙發上等著布魯斯叔叔。
　　
　　和布魯斯叔叔一起走進書房的還有紮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點疑惑，難道紮塔娜姐姐是一個小學老師？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給老師留個好印象。
　　
　　紮塔娜對沙發上單純的小女孩兒微笑，走到她的身後，在布魯斯的眼神示意下，將手撫上女孩兒的頭。
　　
　　「覺的夢噩無個睡。」*（反語魔法）
　　
　　哈莉應聲軟綿綿地倒在沙發上。
　　
　　布魯斯上前，將哈莉整個小身子抱上沙發，撥開她的劉海，暴露出那道閃電型傷疤。
　　
　　「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記了，」紮塔娜在哈莉身邊蹲下，描畫著女孩兒額頭的閃電形狀。
　　
　　「連你們美國的魔法師都知道她？」布魯斯皺眉，這增添了太多不確定性，如果美國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熱信徒該怎麼辦？
　　
　　「只是某些關心世界形勢的巫師知道，對他們來說，也跟你看到英國換了首相一樣稀鬆平常，放鬆，布魯斯。」
　　
　　女魔法師忽然輕輕地笑了，「閃電俠一定會非常喜歡這個圖案的。」
　　
　　「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小紮，」布魯斯的嗓音中顯露出淡淡的不認同。
　　
　　「你還是老樣子，布魯斯，你有時候真的需要放鬆一下，」紮塔娜俏皮地沖他眨眼，手上動作卻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傷疤，同時喃喃道：「相真之疤傷該現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師就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彈開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魯斯也嚇了一跳，跑過去扶起紮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夢中無知無覺的哈莉。
　　
　　「這是……什麼？」
　　
　　紮塔娜搖搖頭，神情嚴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傷疤裡附有某種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載體，我剛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個頻率的心跳。」
　　
　　「再試一次，」布魯斯拉起了女魔法師，不知不覺用上了聯盟裡的命令語氣。
　　
　　「不行，布魯斯，」紮塔娜推開了他的手，眉頭緊皺，「在未熟悉目標物屬性的情況下，貿然使用我剛才的魔法，會導致意想不到的後果——如果我們把這個藏在傷疤裡的『東西』喚醒了怎麼辦？如果它真是某種寄生物，哈莉下一秒就會被吞噬或者俯身。」
　　
　　布魯斯眯起雙眼，「那我們就放任不管？」
　　
　　「對，放任不管，直到我們徹底瞭解那是什麼，並掌握了對法它的方法。魔法的規則就是這樣，布魯斯。」紮塔娜毫不退讓。
　　
　　「……」長久的對視交鋒後，布魯斯放棄，這畢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領域，「好吧……那你能幫忙調查那傷疤究竟是什麼嗎？」
　　
　　「當然，不論你是否要求，我都會去做的。」
　　
　　「還有另一件事，」布魯斯注視著這位曾經在幼年時用魔法逗自己笑的女孩，現在的她已經成長為正聯獨當一面的魔法師，「你能……教哈莉魔法嗎？既然你已經知道哈莉背後有什麼故事，一定能理解，必要的自保能力對她而言有多重要。我知道她會在11歲時去魔法學校就讀，但，我們擔心，她很有可能一進入那個世界就會碰到危險。」
　　
　　善良的女魔法師猶豫了，「我們的魔法是不同的……」
　　
　　她看看沙發上的小女孩，「他們這些巫師……更傳統，人數更多，我們數百年前就獨立於他們之外了。我們不用魔杖，咒語反說；而且，她太小了……」
　　
　　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決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說我們兩種魔法殊途同歸，我們都需要掌握發音變化，都必須經常練習，還有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我會教她，但……我只能教她我們的東西，他們的魔法世界對保密性要求十分嚴格，她不能使用魔杖。而由於我們兩種不同魔法能力的分化，她可能永遠都學不到我的一半兒。」
　　
　　「沒有關係，我和阿福已經很感激了，」布魯斯真誠地表達。
　　
　　同時，在主廳，四個男孩兒，加上一個芭芭拉，和阿福面面相覷。
　　
　　迪克攤手，「想到我昨天剛表揚過布魯斯的坦誠，就感覺虧大了。」
　　
　　「迪克少爺，為什麼這麼說，」阿爾弗雷德慢慢地給各位倒茶，神色平靜。
　　
　　「哦，得了吧，今天他甚至邀請了紮塔娜！現在他們兩個在書房，不知道和哈莉一起鼓搗什麼。」
　　
　　迪克搖搖頭，手裡的茶都要灑了，「明明說好大家這次要團結起來保護哈莉，結果還是自己留了一手，這麼神秘，我們很受傷啊。」
　　
　　達米安翻翻白眼，仰頭喝掉自己的茶，對他來說，這更是一種尊敬阿福的義務。
　　
　　「格雷森，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有習慣父親的方式，」他拎上自己的刀，戴上制服的兜帽，沖眾人擺手，「星火來接我回泰坦塔了，回見。」
　　
　　「各位少爺今晚不睡大宅嗎？」阿爾弗雷德挽留。
　　
　　「不了，我不想聽格雷森的囉嗦，」達米安頭也不回，「再說了，你們還沒有向波特坦白我們家庭情況的『特殊』，我們坐在一起除了哥譚治安和正義聯盟的行動外還能聊什麼？天氣嗎？」
　　
　　「等等我，小屁孩，」傑森也跳了起來，抓起藏在沙發後的紅色頭罩，發現大宅的狗——艾斯，把頭罩咬得都是口水，十分無奈，「說真的，哈莉早晚會知道，你跟老傢伙一起挑個日子攤牌吧。我也回自己的基地了。」
　　
　　「他們倆說的有道理，」芭芭拉往茶里加奶，「我們總有瞞不住的時候。」
　　
　　迪克點頭附和，他同樣藏在沙發後的短棍，今天也被艾斯當成了玩具。
　　
　　阿爾弗雷德歎息，「布魯斯老爺也一定想到了，我們會……隨機應變。」
　　
　　這一切，對於在紮塔娜魔咒效果下睡得香甜的哈莉來說，自然是毫不知情的。直到第二天在自己的床上醒來，她想的只是自己居然又一次沒有洗漱就睡著了。
　　
　　我可不是懶姑娘！這樣會被大家嫌棄的！哈莉握拳，痛心疾首。
　　
　　**************
　　
　　即使達米安再想抗議，面對老管家的誠懇眼神，依然嘴都張不開。
　　
　　於是身為少年泰坦主力（自封）的前羅賓，不得不在周日晚上從氣派的泰坦塔回大宅，肩負起第二天和哈莉一起上學的重任。
　　
　　他寧願現在哪個超級反派能趕緊出來興風作浪一下。
　　
　　跟隊友們，達米安自然說是蝙蝠俠需要他的前羅賓，如果讓隊友們知道自己今晚回來是為了照顧一個小破孩兒就太丟人了！
　　
　　達米安還沒告訴泰坦成員們，自己多了一個妹妹。
　　
　　希望格雷森那小子不要跟星火說漏嘴了！
　　
　　於是第二天拎著小書包的哈莉，就在阿福爺爺的車後座發現了一個交叉雙臂的、低氣壓的達米安哥哥。
　　
　　達米安也許以為冷臉會讓哈莉膽怯，但他低估了這個妹妹的承受程度。在哈莉眼中，所有沒有帶著同樣重噸位的朋友、追著她打的哥哥，都是絕世無雙好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讓哈莉睡著的咒語是紮塔娜漫畫裡的原話引用，小紮的魔法就是反語（簡單粗暴……）（倒著讀就好啦）
　　*「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那句說法來自《紮塔娜和黑金絲雀》刊（發現跟幻影移形的要求有相似之處啊，三個d什麼的，目標，決心，從容）
　　*紮塔娜提前教哈莉魔法算是給哈莉開一個銀手指（因為真算不上金手指……），紮塔娜的反語魔法哈莉學不會多少，因為紮塔娜不用魔杖，11歲前的魔法只是哈莉不夠強悍的體力的補充。
　　*少年泰坦這裡的人物走目前動畫裡的，領隊星火，成員有野獸男孩，藍甲蟲等，沒有鋼骨。
　　*補新52黑暗正義聯盟的漫畫的時候（就是以紮塔娜、康斯坦丁，上都夫人為首的主攻魔法的DC隊伍），發現DC漫裡大家的魔法能力完全為劇情服務……前一秒各自都能單挑一隊，下一秒所有人的魔法都失靈了，連個吸血鬼都打不過……並且連個科學的解釋都不給……十分憂傷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22

第11章 哥譚小學
　　
　　韋恩家開向哥譚小學的黑色轎車，在哥譚不多的晴朗早晨，迎著朝陽平緩行駛。
　　後座上是兩個表情對比鮮明的孩子。
　　
　　一個是躍躍欲試、滿臉期待的哈莉，一個是面色陰沉、冷若冰霜的達米安。
　　
　　似乎哈莉的雀躍，更讓達米安的陰沉度生生加了一個等級。
　　
　　哈莉今天專門穿上了一條紅色的新裙子——芭芭拉姐姐送給自己的，附帶兩個對稱的蝴蝶結髮夾，現在正一邊一個，點綴在哈莉的黑色微卷髮絲間。
　　
　　經過兒童專用護髮素和芭芭拉姐姐不懈的打理，哈莉的頭髮終於從蓬亂進化到了蓬鬆，只要保持梳通，那些發卷就不會互相打結了。
　　
　　哈莉覺得，自己從來沒打扮得這麼漂亮過……
　　
　　其實怪不好意思的，書上不都講，不要過分注意外表嗎？佩妮姨媽也是這麼教自己的……當哈莉說不想穿表哥衣服的時候……
　　
　　「心靈美和外表美並不矛盾哦，」芭芭拉姐姐搖晃著手指，否定了哈莉的看法，「外表的狀態，也同時表達了我們對他人、和對自己的尊重，這也是心靈美的一種重要組成部分哦。」
　　
　　哈莉認真的點頭，頭上的蝴蝶結都隨之晃動，她覺得非常有道理，芭芭拉姐姐就一定是個心靈和外表都美的女孩子。
　　
　　哈莉的回憶，被身旁達米安哥哥低聲的呼喚打斷了，她收回看向車窗外的視線，好奇地轉頭——達米安哥哥幾乎從來不主動跟自己說話。
　　
　　「波特」，少年依然直視前方,神情冷酷，「在學校要低調。」
　　
　　「這可是哥譚。」
　　「腐爛已經深入到了這座城市的最深處，連小學生都不放過。」
　　
　　哈莉承認自己有些被達米安哥哥認真的表情嚇到了。
　　
　　她正在糾結該怎麼回話，轎車忽然停住了。哈莉看向窗外，發現已經到了哥譚小學門口。
　　
　　等她再回神看向身旁達米安哥哥所在的位置，發現他已經下車，朝著校門走去。
　　
　　哈莉抓起小書包，爬下車，去追達米安哥哥的背影。臨走前不忘與今天的司機告別——阿福爺爺有緊急事務，不能送他們。
　　
　　「伊恩叔叔，拜託回去告訴阿福爺爺，我們順利到了。」
　　
　　「當然」，司機揮手跟哈莉告別。
　　
　　哈莉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才終於在主樓的樓梯前追上了達米安。
　　
　　「跟著我幹什麼，你們三年級在那邊。」達米安停住腳步，轉身指著另一棟樓，哈莉差一點撞在他身上。
　　
　　「阿福爺爺說讓我跟著你……」
　　
　　一提阿福，達米安就洩氣，他用上自認為最「和藹」的嗓音，當然在哈莉聽來依然咬牙切齒。
　　
　　「我6年級，你跟著我沒用，這棟樓都是初中部。」*
　　
　　「哦……哦……好的……」
　　
　　哈莉撓撓頭，偷偷地瞅了達米安哥哥一眼，發現他依然無動於衷。
　　
　　她一隻腳蹭了蹭另一隻，這個陌生的學校讓她有些不安，她想讓達米安哥哥帶自己去三年級那邊。
　　
　　但這麼要求的話，會不會顯得她太懦弱了？幾個哥哥，包括芭芭拉姐姐看上去都很堅強勇敢的樣子。
　　
　　哈莉悄悄地吞咽一下，攥緊了書包帶子，她也想變得堅強勇敢。
　　
　　「那……我就先走啦……咱們、咱們回家見？」
　　
　　「不了，我放學就回泰……嗯……」
　　
　　達米安差點說漏了嘴，他閉了閉眼——多了這個小鬼，真是太麻煩了！
　　
　　「我放學後有自己的『課外活動』。」這次達米安是有意識地在咬牙切齒。
　　
　　「哦……那好吧……那就，嗯，再見？」
　　
　　達米安哥哥頭也不回地走了。
　　
　　哈莉皺皺眉，看著自己最小的哥哥挺拔的背影——樓梯兩邊三三兩兩聊天和來來往往的學生在看到達米安時甚至自動默契地讓開了一條道，在他走過後還會悄悄指指點點、議論幾句。
　　
　　抱著書包，哈莉疑惑地看著這幕「摩西分海」式的壯觀場面。興許是她呆站的時間太久了，個別初中的學生看到了她，也開始了對她的指指點點，哈莉趕緊跑掉。
　　
　　在兜兜轉轉後，哈莉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她已經不是那個穿洗舊的男式襯衣的女孩兒了，戴的眼鏡也是阿福爺爺帶著自己配的新的。
　　
　　用裙子邊兒蹭蹭手心的汗，哈莉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新的一天，新的哈莉。
　　
　　************
　　
　　這是一個大體上讓人興奮，卻也同時稀鬆平常的上學第一天，老師們和同學們都比之前在英國的友好，畢竟沒有一個時刻號召所有同學排擠自己的表哥。
　　
　　在老師的要求下，哈莉走上講臺向全班同學做自我介紹，她準備了好幾天呢。
　　
　　但哈莉剛開口，就有幾個同學在嗤笑她與大家不同的英國口音……
　　
　　老師雖然訓斥了那幾個同學，哈莉依然懨懨的。
　　
　　她認真聽講，對每個人微笑——覺得自己完全做到了達米安哥哥說的「低調」。
　　
　　事情卻在午飯時失去了控制。
　　
　　哈莉默念著阿福爺爺交給自己的餐卡帳戶密碼，獨自往餐廳走去——她還沒有在半天內交到朋友，這讓她有一絲絲低落，也許午餐時刻會是個機會。
　　
　　她卻在半路上被六七個人高馬大的學生攔住了。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謝謝。」哈莉輕聲說，卻在下一秒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差點跌倒。
　　
　　「你就是達米安的新妹妹？韋恩家收/養的另一個廢物？」為首的胖小孩一臉兇神惡煞，體型比起哈莉的表哥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們看到你跟他一起下車了，」另一個瘦子走上前，用鼻孔出氣，「我們早看他不順眼了！一副覺得自己比誰都強的樣子。但一直逮不到他，他倒是挺擅長躲避。」
　　
　　「還有他那個吊兒郎當的傻子爹，」另一個小胖孩補充，「我爸說了，韋恩只是運氣好。他擠了我家的生意！」
　　
　　校園小霸王恃強淩弱前的演講而已，這個橋段哈莉毫不陌生，甚至可以說已經熟能生巧了。
　　
　　以哈莉的經驗，這種情況下完全不要費時間跟對方理論，直接溜是最穩妥的辦法。
　　
　　她蹲下身，裝出一副要哭的樣子，趁幾個小破孩嗤笑的時候，抓起一把土撒向他們的眼睛，在小破孩們的嗷嗷叫聲中逃之夭夭。
　　
　　行流雲水，一氣呵成。
　　
　　但哈莉沒算到的是，這幾個小破孩的體力遠超達力一夥，沒幾秒鐘就有幾個追了上來。
　　
　　哈莉奮力奔跑，按經驗朝著面前一棟最矮的樓一跳——果然像在英國時一樣，「跳」上了樓頂。
　　
　　把幾個校園小霸王看呆了。
　　
　　「……怪物……」先前打頭的胖小孩喃喃地說，「你跟達米安一樣是個怪物！」
　　
　　「我只是跳躍能力強而已，畢竟，身為豬的你不懂人類的跳躍能力！」哈莉探出一個腦袋，用上了應對達力的標準諷刺。
　　
　　「……你！」胖小孩揮舞著米其林輪胎吉祥物一樣的手臂，臉都憋紅了。
　　
　　那個指責布魯斯叔叔擠了他爸生意的第二個胖小孩轉轉眼珠，在「米其林輪胎」耳旁嘀咕了一句。
　　
　　「米其林輪胎」暫態壞笑，「你嘚瑟不了多久！」
　　
　　他命令兩個看上去最強壯的小孩，開始沿著排水管向樓頂爬——看來這個小團體比達力的裝備完善，還有負責開路的。
　　
　　哥譚的校霸真的比達力厲害……哈莉緊張地思索對策，卻眼睜睜看著其中一個「開路怪」爬上了樓頂，並一步步向她逼近，伸手要揪她的頭髮。
　　
　　哈莉被迫一直退到了樓頂邊緣。這時校霸團體中的那個瘦子猶豫了。
　　
　　「就這樣吧……她得到教訓了……她要掉下去摔斷脖子怎麼辦？」
　　
　　明顯處於領導地位的「米其林輪胎」不為所動。
　　
　　「不來點兒狠的，韋恩那小子怎麼知道我們的厲害？」
　　
　　哈莉靠後的那只腳已經有一半懸空了，她舔了舔嘴唇，猶豫著要不要直接跳下去。
　　
　　以哈莉僅有的一次摔落經驗——她是可以在即將觸地的時候飄起來的——她可是女巫呢，沒那麼容易死……也許吧……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米其林輪胎」身後響起，分貝不大，卻冷靜威嚴。
　　
　　「你們在幹什麼？」
　　
　　是達米安哥哥！
　　
　　「米其林輪胎」得意洋洋地轉身，「今天不跑了，韋恩？」
　　
　　「我之前跑，是應父親的要求，他擔心你們的人身安全。」
　　
　　達米安眼神中的狠厲讓校霸之首的胖子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如果不是考慮到這個韋恩才11歲，他會說對方的眼神中有「殺意」……
　　
　　「米其林輪胎」試圖在語言上找回一些氣勢，「抓住他妹妹！看他還橫不橫！」
　　
　　這不跳不行了，哈莉想，她畢竟不能拖達米安哥哥的後腿。
　　
　　於是紅裙小女孩就這麼當著一夥人的面，從樓頂一躍而下——雖然這個樓不高，但摔傷是肯定的；如果落地姿勢不對，還會有生命危險！
　　
　　伴著風聲和各種尖叫聲——小瘦子已經被嚇破音了——自由落體的哈莉開始感到似乎有風托著自己，她嘴角情不自禁的上翹，當女巫還不賴嘛。
　　
　　她等待著與地面輕輕的接觸，卻聽到了近在身旁的一聲驚呼，下一秒她就被一個單薄卻堅固的懷抱接住了
　　
　　「你也會飛？」懷抱的主人聽上去相當驚喜。
　　
　　「呃……」哈莉眨眨眼，看著眼前這個眼睛顏色藍得像天空一樣的少年，小小的紅披風在他身後迎風飄揚……
　　
　　哈莉向下看了看，他們是懸空的……
　　
　　少年眼中的期盼讓哈莉不忍心打擊，但她也不能撒謊啊……
　　
　　「……個別情況下，我摔不死，我不知道這算不算飛……」

作者有話要說：

　　*米總設定為11歲，倆人差3歲。
　　*設定哥譚小學是那種K-8年級全包的公立小學（美國的一種公立中小學學制，1-8年級在一起，即小學初中在一起。）
　　*根據網上查的，和看過的一些迪士尼電視劇，美國公立小學的午餐可以自帶（只能三明治或者保溫盒，很多學校沒有熱飯的地方）, 食堂的話，每人一個密碼，中午買飯的時候密碼一輸就行了，家長可以查詢餘額和充值。
　　*感謝小天使「杯具寶寶」的地雷！和「」（這位元小天使的名字就顯示的是這樣……）,「案泊」，「叫什麼好」「阿培瑩」,「北緹」的營養液！感謝小天使們的評論和打分！愛你們！~


第12章 很能打的哥哥
　　
　　會飛的紅披風少年沒有因為哈莉模棱兩可的回答而失望，他輕飄飄的降落，將一臉震驚的小女孩放下。
　　「哇哦……這是什麼魔法？」哈莉星星眼，飛得這麼自如！她一定要學！
　　
　　「這……不是魔法。」少年露出陽光般的微笑，哈莉注意到他的外套上有個S。
　　
　　哈莉眨眨眼，這不是魔法還能是什麼？特異功能？變種人？在小女巫的眼中，後兩種太天方夜譚了，可能性還沒魔法大。
　　
　　「我想我剛才的是魔法，但不是我主動使出來的，」哈莉拽拽頭髮，有些心虛，「大人們都說我是女巫……但我還沒學過任何魔法。」
　　
　　這時哈莉似乎聽到樓房的另一面傳來拳打腳踢的聲音，還伴隨著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睜大了眼睛，拽住藍眼睛少年的衣袖，拔腿要往外跑，「達米安還在那邊！我們要去幫他！」
　　
　　看上去骨架單薄的少年卻穩如泰山，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動一絲一毫，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點兒摔個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對付那幾個小孩兒？達米安可能連汗都不會出」，他撓撓頭，似乎在猶豫怎麼說才好，「你最好還是別去……相信我，你去是添亂。」
　　
　　哈莉懷疑地看著眼前這個會飛的少年，達米安哥哥很能打嗎？那個「米其林輪胎」看上去是他的兩倍大。
　　
　　也許達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們說的那樣，很能跑——肯定是這樣，她出去的話的確會添亂。
　　
　　還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喪。看來她需要針對美國的校園小霸王開發出一套新的應對方案了。
　　
　　藍眼睛少年歪歪頭，似乎在留意另一邊越來越微弱的聲音，「聽上去達米安進展順利，我們再躲一會兒就好。」
　　
　　他看看哈莉，眼睛亮晶晶的，「哇哦……魔法？像紮塔娜姐姐那樣的嗎？」
　　
　　「……我不知道紮塔娜姐姐會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過飯。」哈莉揪著裙角，心不在焉地回復，她也聽了聽達米安哥哥那邊的聲音，發現什麼都聽不到。
　　
　　她歎口氣，祈禱達米安哥哥很順利地跑掉了。
　　
　　「哦對，我還沒自我介紹，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藍眼睛少年伸出手，「謝謝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謝不用謝，其實你也不用我救，我是喬……呃啊唔……」少年面色大變，徒勞地擺手望天，嘗試用無意義的擬聲詞掩蓋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剛才說的話，你還是去問達米安吧，剛才是他叫我過來的。」
　　
　　正當哈莉還想再問，少年忽然轉頭，打了一個突如其來的響指，「達米安已經解決那些小壞蛋啦，他馬上就要過來找你了。」
　　
　　他一飛沖天，只留下尾音給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給她一種逃之夭夭的錯覺，「我的任務完成啦，要趕快回大都會小學，回見咯，達米安和哈莉！」
　　
　　「哼，跑得真快。」哈莉還在仰頭看著瞬間變小的紅點，背後傳來達米安陰測測的聲音。
　　
　　她驚喜地轉身，跑過去，上上下下地觀察著她最小的哥哥，「達米安！你沒事吧？」
　　
　　達米安拍拍袖口，「這句話應該我問你。」
　　
　　「我？我跑得快，能跳上樓頂。再加上你找的『外援』，當然沒事啦，」達米安哥哥看上去毫髮未損，哈莉很開心，「剛才那個會飛的男孩兒是誰啊？他不告訴我，只說讓我問你。」
　　
　　「不關你事。」達米安簡單粗暴地回復。
　　
　　哈莉無語，她低頭踢踢腳邊的小石子，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了。
　　
　　達米安觀察著忽然萎靡的女孩，明明剛才獨自對戰那一夥兒校霸時還意氣風發、伶牙俐齒。
　　
　　「……你跑的挺快的。」達米安撓撓臉，沒話找話。
　　
　　「這是練出來的，」哈莉依然低著頭，似乎對腳邊的石子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以前在英國，表哥和他的一夥人老打我。」
　　
　　「……」達米安也無語了。
　　
　　哈莉低頭等著哥哥的下一個問題，覺得手肘處癢癢的，撓了撓，忽然的疼痛讓她齜牙咧嘴。
　　
　　「這是怎麼傷的？」達米安皺眉，他明明讓喬專門飛過來接人了！
　　
　　哈莉抬臂看了看，不以為意，「應該是跳上房頂時著陸姿勢不對，這避免不了的。」
　　
　　女孩的手肘處是一個典型的跌倒擦傷——開放性創面，並且佈滿了房頂的灰塵。
　　
　　「我一會兒拿水衝衝就好了。」女孩兒一臉習以為常。
　　
　　達米安看不下去了，哈莉要是就這麼回家，阿福一定會心疼死——還會對他很失望……
　　
　　他抓過哈莉的胳膊，強制她不要動，仔細觀察著創面——沒傷到真皮層，這是好消息，只是清創會很麻煩，希望這小鬼別哭！他可不要安慰一個大哭大叫的傷患！
　　
　　「走吧，我帶你去學校醫務室……」
　　
　　達米安拉著女孩，感覺多了個妹妹心很累。
　　
　　**********
　　
　　「……醫務室居然沒人！這可是上班時間！」達米安翻了翻醫務室的抽屜，氣不打一處來，「……碘伏和創可貼還是過期的……連個生理鹽水和雙氧水都沒有……這腐敗的爛學校！」
　　
　　乖乖地坐在病床邊兒上的哈莉，看著達米安哥哥在整個醫務室裡叮叮咣咣地翻箱倒櫃，還伴著時不時的罵罵咧咧。
　　
　　男孩最後無奈地叉腰，轉身看著哈莉。
　　
　　「只能先拿清水洗了，你可別哭！」
　　
　　達米安的表情似乎在說，如果哈莉哭了就是某種大逆不道的罪過！
　　
　　小女孩點點頭，她以前就一直是拿清水洗的，生理鹽水是什麼東西，她不知道。
　　
　　達米安一臉嫌棄地抽出一根棉簽，拉著哈莉的胳膊，將肘部對著水龍頭，在細細的水流下一點一點地清洗著女孩傷口上的汙物。
　　
　　她一定很疼，達米安能感到手中女孩的胳膊在輕輕地顫抖，但她沒有哭，連眼眶都沒紅。
　　
　　倒是很能忍，達米安撇嘴，手上的動作又放輕了一些。
　　
　　接下來是消毒和包紮，達米安想起自己書包裡還藏了一個簡易萬能腰帶，裡面有便攜碘伏棉片。
　　
　　他拉著哈莉來到自己的儲物櫃，輸入密碼，觀察四周，悄悄扯出萬能腰帶的一個邊兒，按記憶找到裝有緊急醫療用品的格子——這裡裝著的大部分是救命級別的醫療用品，比如腎上腺素注射針管。不危及生命的外傷對他來說，從來不在待考慮的問題之列。這個棉片是他學父親，隨手塞進去以備應對待救助的受害者的。
　　
　　拿到棉片，達米安蹲下，抬起哈莉的手臂，用牙齒撕開包裝，輕輕擦拭女孩兒的傷口，應急是夠了，回去自然是需要阿福再精細處理的。
　　
　　哈莉對剛才無意間看到的小裝備很好奇，是腰帶嗎？有那麼多個格子。
　　
　　「那是什麼？」她問蹲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哥。
　　
　　「不關你事。」達米安又用同一句話把哈莉堵了回去。
　　
　　給傷口消好毒，達米安總算松了口氣，看了看表，已經快到下午上課的時間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你還沒吃午飯吧？餓嗎？」
　　
　　哈莉搖搖頭，「吃不吃都行。」
　　
　　達米安看了看女孩兒瘦弱的身板兒，想起阿福無意間提過哈莉營養不良。
　　
　　他從櫃子裡腰帶的某個格子中翻出一根能量棒，遞給哈莉。
　　
　　「把這個吃了，不然如果被阿福知道你錯過了午飯，他肯定會很生氣。」
　　
　　哈莉點點頭，認為達米安哥哥說的沒錯，她乖乖地撕開包裝，啃著咯牙的能量棒。
　　
　　達米安對聽話的哈莉很滿意，抄起手臂，靠在櫃子上，靜靜地等著。
　　
　　能量棒不好吃，但哈莉一直都不是個挑食的孩子，她舔舔嘴角，看看挺拔的哥哥，欲言又止。
　　
　　「達米安？你……覺得我說話奇怪嗎？……我覺得我應該學學你們的口音。」
　　
　　達米安挑眉，一臉不贊同，「你看到阿福說美式英語了嗎？」
　　
　　哈莉搖搖頭。
　　
　　「那不結了，不要管別人怎麼看。」
　　
　　哈莉默默地吃完了最後一口能量棒，她把包裝袋疊起來，塞進口袋。
　　
　　「那……你怎麼看？」
　　
　　達米安的眉毛抬得更高了，看著仰頭認真注視著自己的女孩，本來不願意回答這個蠢問題的達米安頓了頓。
　　
　　「我覺得……不奇怪。」
　　
　　哈莉的表情瞬間點亮了。
　　
　　達米安搖搖頭，女孩們真麻煩！
　　
　　他正想領哈莉回三年級教室，這時一個男學生沖二人跑過來，達米安趕緊隨手關上了自己的儲物櫃。
　　
　　男孩跑近，氣喘吁吁，「韋恩！帶著你妹妹來校長室！校長已經給你爸打電話了！」
　　
　　好吧，該來的總會來的。
　　
　　達米安低頭查看哈莉，小女孩有些緊張，下意識地拉住了他的手。
　　
　　達米安看了看，沒有鬆開。
　　
　　「走吧，」他捏了捏哈莉的手，「放心，不會有事的。」
　　
　　************
　　
　　「達米安，你為什麼欺負同學？還把他們都打傷了？」
　　
　　校長室裡，大腹便便的中年禿頂男校長眯著眼睛，訓斥著一臉坦然的少年。
　　
　　「因為他們一群人先欺負我妹妹。」達米安握緊哈莉的小手，淡淡地回復。
　　
　　「那你也不能下手這麼狠！這是你的同學！」校長火氣上頭，油臉憋得通紅，指著另一邊站著的幾個剛才欺負哈莉的校霸，「你看看，都鼻青臉腫的！一半兒都留了鼻血！你讓我怎麼跟他們的家長交代？」
　　
　　「因為我不知道除了打死和打殘以外的架應該怎麼打，我下手已經很輕了。」達米安不屑地撇了一眼那幾個哭哭啼啼的校霸。
　　
　　「你怎麼不說他們把我妹妹的胳膊弄傷了？」他抬起哈莉的手臂，「你讓我怎麼跟她的家長交代？」
　　
　　「我們都沒有碰到她，她自己飛上房頂，然後掉下來的！」那個小瘦子不依不饒。
　　
　　沒等哈莉和達米安回答，校長先不耐煩地訓了小瘦子一頓，「行了！沒人相信你編的故事！什麼叫『飛』上房頂，你以為她是超人？」
　　
　　校長似乎對調查調停小屁孩們的矛盾十分煩躁，他點了點為首的那個「米其林輪胎」，現在他哭得最凶。
　　
　　「別吵了！你說，是你們先打了他妹妹嗎？」
　　
　　小胖子哭得打嗝，瞪著眼睛支支吾吾，另外幾個小孩也不敢回答。
　　
　　「都是廢物，」校長轉頭盯著哈莉，「你，新來的，是他們先打你嗎？」
　　
　　反正說自己跳上房頂也沒人信，哈莉點點頭。
　　
　　「你不是才今天第一天上學嗎？他們為什麼打你？你之前認識他們嗎？」校長眼露凶光，好像被人打是哈莉的錯……

作者有話要說：

　　*都沒人想到小喬是達米安叫來幫忙的嘛？你們米總表示很傷心啊！
　　*下面這個小劇場送給小天使「愛到深處改性向」，在第十章的留言說想給哈莉一個燈戒，於是這裡就有了——《綠燈俠哈利波特》（捂臉(*/ω＼*)）
　　「阿瓦達索命！——」伏地魔的魔杖尖飛出一道綠光，擊中了來禁林赴死的男孩，男孩的勇氣感動了正義之士，也讓伏地魔和食死徒們嗤笑。哈利應聲倒地，然而，此時另一道更溫暖的綠光從天空中劃過，照亮整個禁林，並向哈利的手指飛去，這是一個由哈利的堅定意志召喚來的宇宙強大武器——綠燈戒指！
　　哈利由此變為來自地球的綠燈軍團成員！
　　In brightest day ， In blackest night
　　白日蒼蒼，黑夜茫茫；
　　no evil shall escape my sight
　　魑魅魍魎，無所遁藏；
　　Let those who worship evil's might
　　邪徒奸黨，懼吾神光；
　　Beware my power, green lantern's light!
　　綠燈長明，永放光芒！
　　（綠燈誓言的翻譯來自網路，侵刪）
　　消滅伏地魔也就是燈戒叮叮咣咣幾下的事兒（科學性此處不探討……）


第13章 戰爭論和蝴蝶結髮夾
　　
　　「不認識……」哈莉咬咬嘴唇，她不想說、也不願意說是因為達米安，他對自己這麼好。
　　所以哈莉吞咽了一下，挺胸抬頭，面對校長，「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打我，他們就是沖過來了，也許是要搶我錢？」
　　
　　「那是哥譚第二大夜總會的老總的兒子，」校長給哈莉指了指小胖子，「不許撒謊！」
　　
　　「也許是看我的英國口音不爽？我怎麼知道他為什麼要打我，你應該問他。你會去問一個被搶劫的受害人他為什麼被搶嗎？」哈莉理直氣壯。
　　
　　「如果是在哥譚？會的！」校長的回復也毫不猶豫。
　　
　　對這種大言不慚的回答，連達米安都不知道怎麼接。
　　
　　哈莉也失語了，「……反正我不知道。」
　　
　　校長重重地哼了一聲，重新把攻擊目標轉向那幾個校霸，「那你們說，為什麼欺負一個小女孩？」
　　
　　那個小孩兒就更加不敢說是因為達米安、或者達米安的爸爸了，剛挨了一頓暴揍，還敢這麼說就是在預定下一頓。
　　
　　校長的調查就這麼陷入了停滯，按往常他才不管誰對誰錯，只是這次兩邊孩子背後的家長他都得罪不起。
　　
　　哈莉覺得眼前的校長看上去簡直下一秒就要掀桌。
　　
　　「我親愛的兒子這次又闖什麼禍了？」
　　
　　布魯斯叔叔恰巧在此時推門而入，懶洋洋的聲音在空氣凝固的校長室掀起一陣漣漪，哈莉覺得他出現得太是時候了。
　　
　　校長馬上變臉，笑嘻嘻地迎上去，哈莉真的很想問他臉會抽筋嗎？
　　
　　「韋恩先生，真是太麻煩你了，還要在百忙之中抽空過來，」校長覥著臉，「達米安這麼優秀，能有什麼事兒？」
　　
　　哈莉對這個展開十分困惑了。
　　
　　「只是……」校長挪開肥碩的身軀，將被擋得嚴嚴實實的哈莉和達米安暴露出來，「小孩子們鬧矛盾，達米安為了保護妹妹，把另外幾個學生打得太狠了……這讓我沒法兒交差啊。」
　　
　　布魯斯叔叔用情緒難辨的眼神從達米安看到那幾個擦著鼻涕的「校霸」，在哈莉髒兮兮的臉蛋兒和被達米安托著的手臂上停留了幾秒。
　　
　　「啊，這不是威廉姆斯家的小兒子嗎？」布魯斯叔叔大跨一步，親切地揉了揉「米其林輪胎」的頭髮，還沖著第二胖的小孩眨眼，就是那個指責布魯斯叔叔搶了他家生意的。
　　
　　「尼爾森小先生，我一直以為你去上私立小學了。」
　　
　　「家父去年生意不好……」哈莉覺得尼爾森已經快咬牙切齒了。
　　
　　布魯斯表面上在跟幾個小屁孩套近乎，實則是在悄悄觀察他們的受傷狀況——察覺到都是皮外傷後就更放心了。他不贊同達米安無意義的過分暴力。以目前他看到的傷勢，達米安已經很收斂了，可能才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道。
　　
　　以自己兒子的脾氣，正常情況下，才懶得搭理這幾個小孩，看來他們欺負的是哈莉。
　　
　　布魯斯誇張地對校長皺眉，一副痛定思痛的表情。
　　
　　「達米安的確有點過分，這樣吧，給他停幾天課，我讓他回家反省反省。」
　　
　　「這不公平！」哈莉著急，脫口而出，卻在看到兩個大人都轉頭盯著自己時蔫了，「要停課一起停，我也參與了……」
　　
　　「哦，真是兄妹情深，韋恩先生教養有方啊，」校長假惺惺地拍手，「我也會將這一點告訴另外幾位家長，告誡他們管好自己的孩子，不要欺負新生，如果他們問起的話……」
　　
　　校長的小眼睛露出精光，滴溜滴溜轉。
　　
　　「那是當然，」布魯斯叔叔掏出一個小本子，拿出鋼筆邊寫邊說，「哥譚小學有您這樣的校長真是幸運，這是韋恩集團給學校的贊助，據我瞭解學校的電腦也該更新了，您看這個數字夠嗎？」
　　
　　他遞出一張小紙片。
　　
　　校長這次的笑容誰都能看出才是發自真心的，他迫不及待地接過，瞄一眼後塞進口袋，樂呵呵地和布魯斯叔叔握手。
　　
　　「夠了、夠了，新的電腦實驗室會以韋恩先生的姓氏命名。」
　　
　　「這倒不必了，」布魯斯拉上哈莉的手，「只拜託校長多關照一下我們家的新成員。哈莉雖然是我管家的孫女，但我視如己出，看到她今天手臂受傷，我也很心痛啊，你看，一個女孩子家，留疤怎麼辦。」
　　
　　布魯斯看上去比哈莉還委屈。
　　
　　校長忙不迭地說，「韋恩先生說的沒錯！」他轉頭兇神惡煞地訓斥幾個已經呆掉的「校霸」，「你們也停課三天！回家反省反省！欺負一個女孩？你們的父母也會為你們害臊！」
　　
　　布魯斯此時已經拉著哈莉和達米安出門了。
　　
　　走在安靜的學校樓道，達米安回頭看了看校長室，那裡還隱隱約約傳來校長的咒駡聲。
　　
　　「你知道他不會更新學校電腦的，他只會把支票塞進自己口袋。」
　　
　　「如果他這麼做了，一隻蝙蝠會在晚上拜訪他。」
　　
　　布魯斯叔叔的回答，哈莉就聽不懂了。
　　
　　「你帶著哈莉去收拾東西吧，我在車旁等你們。回家幾天也好，我一直覺得阿福讓哈莉上學上得太著急了。」布魯斯叔叔又恢復了哈莉熟悉的沉穩。
　　
　　他在哈莉面前蹲下，輕輕抬起哈莉的手臂。
　　
　　哈莉被布魯斯叔叔關心的眼神看得怪不好意思的，「這是小傷，達米安已經幫我處理了。」
　　
　　布魯斯叔叔放下她的手臂，拉著她的手，「哈莉，你願意去上私立小學嗎？那裡會有更好的環境，更優秀的教學品質，更嚴格的管理，類似今天這樣的事發生的概率會小得多。」
　　
　　哈莉仰頭看了看身邊的達米安哥哥。
　　
　　「達米安會去嗎？」
　　
　　達米安輕哼一聲，「當然不去，私立學校不適合我，我也不需要他們的教學品質。」
　　
　　哈莉果斷地對布魯斯叔叔搖頭，「那我也不去。」
　　
　　聽到哈莉的回答，達米安不耐煩地搖頭，「小孩子們最蠢了。」
　　
　　接著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哈莉鬆開布魯斯叔叔小跑幾步跟上。
　　
　　達米安先去了3年級教室，哈莉在同學們神色各異的眼光中，默默地收拾東西，上學第一天就被停課，應該也挺少見的。
　　
　　之後哈莉跟著達米安去6年級，他連教室都不用進，只打開儲物櫃，翻撿著書本，哈莉看到了幾本書的書名，全都是大部頭——《航天器的構造》，《戰爭論》*，《高級程式設計》。
　　
　　哈莉被這幾本書的名字唬得一愣一愣得，「這是我們六年級要學的嗎？」
　　
　　「當然不是。」達米安冷哼。
　　
　　「我已經能讀大學了，但父親說我要有平庸的學生生涯來……呃……我的學校是我的……嗯……」
　　
　　達米安皺眉，他當然不能說「我的平庸學生身份是我的偽裝」，就像草包富二代布魯西是蝙蝠俠的偽裝一樣。
　　
　　「說了你也不懂。」達米安簡單粗暴地結束對話，但想到哈莉也被停課了，已經夠委屈了，自己這麼說是不是太凶了？
　　
　　「總之，正常的學習內容對我來說都太簡單了。」達米安又補充一句。
　　
　　「你好厲害！你可以教我嗎？我也想像你一樣！」
　　
　　達米安扭頭，看到的是仰著臉，滿眼崇拜的小女孩。
　　
　　「……為什麼？」哈莉總不可能有個指望她繼承刺客聯盟的母親。
　　
　　「因為……我有一個敵人，想要我的命，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多讀點書至少不會有壞處吧，我猜。」哈莉越說越小聲。
　　
　　「……好吧，」這個原因讓達米安無法拒絕，「但你要非常努力才行，你已經落後了。」
　　
　　哈莉有點受打擊，明明自己是中等偏上的成績，在達米安哥哥這裡就屬於落後了。
　　
　　要用功啊！
　　
　　***********
　　
　　坐在回韋恩大宅的車上，哈莉坐在布魯斯叔叔和達米安中間，車內沉默的氣氛讓她緊張。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布魯斯叔叔，小聲地說：「今天都是因為我……叔叔你不要生達米安的氣。」
　　
　　「我沒有生達米安的氣，」本來在思考黑面具最近動向的布魯斯回神，摸了摸哈莉的頭髮，轉頭對達米安認真地說，「達米安，我知道你已經控制了自己的脾氣，我為你驕傲。」
　　
　　父子之間也不用多話，達米安只是點點頭。
　　
　　到了一個路口，達米安讓司機停車，「我去泰坦塔了，有任務。」
　　
　　哈莉機械地擺手告別，不清楚達米安哥哥口中的「泰坦塔」是什麼，但他鄭重自豪的神情，仿佛要去拯救世界。
　　
　　哈莉因為自己過分發散的想像力吐吐舌頭。
　　
　　到家後，似乎永遠提前知曉一切的阿福爺爺只是在門口用溫暖的微笑迎接她，沒有問任何問題。
　　
　　哈莉一進門就告訴阿福爺爺，她想去泡韋恩家的書房。
　　
　　「那裡面目前沒有兒童讀物，哈莉，你想看什麼書告訴我，我去給你採購。」阿福爺爺接過哈莉的小書包。
　　
　　「我不想看兒童讀物，阿福爺爺，我要像達米安一樣，看大部頭！」
　　
　　哈莉揚起小臉，信誓旦旦，「但我會先做完我的作業的，放心啦。」
　　
　　就應該想到，這個家庭養不出普通的孩子，阿爾弗雷德看著這個眼中有光的女孩，也許，訓練她的計畫也應該提前了。
　　
　　「但我要先給你再處理一下肘部的傷口，好不好？之後整個書房都是你的。」
　　
　　哈莉用力點頭。
　　
　　夜晚的書房，吃完晚飯就埋頭書本的哈莉有些困了，但她一定要在今天看完這本在達米安哥哥那兒見過的《戰爭論》。
　　
　　這裡面好多內容她都看不懂，她計畫今天先粗略流覽一遍，不懂的明天去問阿福爺爺。
　　
　　這時，書房門口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哈莉轉頭，是達米安哥哥。
　　
　　他穿著一件白襯衣和簡單的黑色褲子，赤著腳，髮絲間有水珠，應該是剛剛沐浴過。
　　
　　但哈莉依然能在他走近時，聞到淡淡的火/藥味兒。
　　
　　「我在口袋裡發現了這個，你今天掉在學校的。」
　　
　　達米安哥哥掏出一個蝴蝶結髮夾，放在哈莉的課本旁邊。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達米安的形象主要取new52，裡頭你們米總可是在不到十歲的時候就能指揮軍隊的，超蘇！（pre52那個熊孩子是誰我不認識……）
　　*《戰爭論》，德國軍事理論家和軍事歷史學家克勞塞威茨著，new52裡達米安提過克勞塞威茨的名字。
　　*這是一章來自高鐵的更新，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
　　*為了寫哥譚劇情，前段時間把看了2季棄了的美劇《哥譚》撿回來了，小老爺越長越帥啊！個頭的長勢也很喜人！哥譚越來越可怕了……還有戈登是咋回事？一季一個女友的節奏，這是趁老爺沒長大抓緊時間開後宮？


第14章 晚安吻
　　
　　「謝謝，」暖黃色的檯燈下，哈莉拿過髮夾，甜甜地笑了，「我以為弄丟了。」
　　「怎麼沒見你到處找它？」
　　
　　達米安的眼睛，在睫毛間未幹透水珠的映襯下，像雨後的森林一樣綠瑩瑩的，他的視線在哈莉手中的《戰爭論》上停留了幾秒。
　　
　　哈莉的眼睛雖然也是綠色的，但她覺得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有達米安哥哥這樣深邃睿智的眼神。
　　
　　「這是芭芭拉姐姐送我的，剛發現弄丟的時候，我超遺憾的，沒人送過我這些女孩子的裝飾。」哈莉捏捏蝴蝶結的邊兒，盈盈的笑意裡藏了一絲遺憾，「但我今天覺得，這個風格不適合我，我不能僅僅做一個單純可愛的女孩兒……」
　　
　　她的手指沿著書脊上作者的名字滑過，「雖然這本《戰爭論》，我目前大部分都讀不懂，但我看到作者強調了『精神力量』在戰爭中的作用——我想，如果克勞塞維茨現在在這裡，也不會認為一個天天別著蝴蝶結、穿小裙子，不諳世事的女孩可以有打敗什麼黑巫師的勝算。」
　　
　　達米安看著哈莉又恢復蓬鬆雜亂的細軟髮絲，在她閱讀時，被她不修邊幅地攬在一側肩頭，團在一起，毫無章法——就像她未決的命運。
　　
　　這個聯想讓達米安不悅和煩躁。
　　
　　「……你不需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和蝙……」他被迫頓了一下，「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想，我們都不會讓那個黑巫師有機會見到你。」
　　
　　達米安皺眉，這些莫名的話語，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傾瀉，「正義聯盟會處理所有威脅世界和平的因素，不管它是外星人還是黑巫師——即使正義聯盟無法出動，我有……美國這裡還有少年泰坦。」
　　
　　哈莉的笑眼彎彎，看著達米安小哥哥在檯燈下拉出的長長影子，就像他未來註定會成為的頂天立地男子漢。
　　
　　但現在的他，在哈莉的認知裡，也只是一個比自己大三歲的男孩子，比普通的同齡人更加聰明、更加……沉穩和堅毅。
　　
　　如果黑巫師真的來了，哈莉想，自己一定會站在達米安和所有家人的身前——父母已經替她檔過一次了，在她無法自主做決定的時候，而這次，她不再會讓任何親人因為自己受傷害了。
　　
　　她想變強，想成為一個有「精神力量」的人。
　　
　　與家人相比，裙子和髮夾太不重要了。
　　
　　「我會記得的，」哈莉點頭，「我會記得你們都在我的身邊。」
　　
　　達米安哥哥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哈莉跳下椅子，仰頭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身上的水汽依然沒有散盡，他靜靜地看著哈莉的動作。
　　
　　女孩鬼使神差地伸手，沿著達米安眉間的皺褶輕輕撫摸，似乎這個動作就可以展平少年的眉心。
　　
　　「我答應你們，如果我不想承擔這個責任，我不會強迫自己。」
　　
　　火/藥味和海鹽沐浴露交融的氣息，怪異地讓哈莉安心。
　　
　　她也看到自己在燈下拉得細長的影子，像個大姑娘，聘聘婷婷，站在達米安哥哥的影子旁邊。
　　
　　達米安有些臉紅，他想一定是因為書房通風不好。
　　
　　女孩細細的手指，點在他的眉心，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他情不自禁地輕輕歎息。
　　
　　「你該睡覺了，」達米安拉下哈莉停留在自己額間的手，恢復了一貫冷淡的語調，「再不睡，阿福一定會罵你。」
　　
　　哈莉收回手臂，看了看書架邊上的大鐘，吐吐舌頭，「已經這麼晚了？」
　　
　　她一邊收拾書桌，一邊詢問達米安哥哥，「你今天會睡在大宅吧？阿福爺爺會很開心的。」
　　
　　哈莉的動作停滯了一秒，「阿福爺爺最近幾晚老見不到人，布魯斯叔叔也是。」
　　
　　「好像上周有幾天也是這樣，」哈莉咬了咬筆桿，轉頭詢問杵在一旁的達米安，「你知道他們晚上都在忙什麼嗎？」
　　
　　達米安忽然一臉防備，轉頭看了看表後，就上前幫哈莉胡亂地把書本塞進書包，之後扯起哈莉的手臂便往書房外走，義正言辭，「乖孩子到點兒就要睡覺，不要管大人晚上幹什麼。」
　　
　　哈莉根本來不及反駁，就抱著書包，被達米安哥哥幾步上樓，拖到了自己房門外。
　　
　　她滿腦子問號，不知道剛才還溫和的小哥哥怎麼忽然變得如此急躁。
　　
　　達米安看她愣在打開的房間門外，抄起手臂，語氣嚴厲，「還等什麼？幾歲了？還需要阿福哄著睡覺？」
　　
　　「嘿！」哈莉抗議，鼓起臉頰，「你怎麼這麼奇怪？」
　　
　　「我當然不需要阿福哄著睡覺！」她揮舞著小拳頭，義憤填膺，「另外，我8歲了！我又沒有做什麼冒犯你的事！我又沒說不睡！你怎麼忽然這麼凶！」
　　
　　達米安被噎到了，他想了想，哈莉好像……的確很無辜……蝙蝠家族夜間的小活動需要隱瞞她，這又不是她的錯。
　　
　　他看著把臉扭向一旁，把臉都氣圓了的小姑娘。
　　
　　哄女孩子什麼的，達米安最不擅長了，他寧願去打喪鐘，真的。
　　
　　什麼話語或者動作能讓一個小孩在睡前感到安穩呢？
　　
　　這種知識對於一直被按照刺客聯盟繼承人培養的達米安來講，太陌生太高端了。
　　
　　在他塵封的記憶力，似乎有模模糊糊的畫面——那是他還未長大到能夠拿刀的時候，母親曾經在這有限的時間內，還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嬰兒。
　　
　　他每晚，能得到母親的一個晚安吻，在額頭上，這讓他睡得香甜。
　　
　　於是達米安彎腰，趁女孩不備，吻在她的額頭，那個閃電傷疤上。
　　
　　「……這是晚安吻……和賠禮，不管你需不需要。」
　　
　　女孩已經不生氣了，此時她摸著額頭上達米安吻過的地方，呆呆地看著他。
　　
　　「……我不該那麼凶，阿福和布魯斯晚上有事……他們未來的某天一定會告訴你的」，怕自己沒表達清楚，達米安補充道。
　　
　　「快睡吧，阿福說過，你睡眠不足會長不高的。」
　　
　　曾經狂躁的小羅賓居然說得出這麼溫柔的話，達米安覺得自己一定是被格雷森那個傢伙附體了。
　　
　　哈莉似乎還沉浸在剛才被送晚安吻的震驚中，她木木地點頭、轉身、關門，還不忘從門縫裡送出一句「晚安」。
　　
　　達米安對自己哄小孩的功力十分滿意。
　　
　　***************
　　
　　哈莉不知道「晚安吻」是什麼東西，阿福爺爺和布魯斯叔叔沒有這麼做過，芭芭拉姐姐也只是親過自己的臉蛋兒，還不是在要睡覺的時候。
　　
　　也許爸爸媽媽曾經用「晚安吻」哄過自己睡覺？但哈莉肯定不記得了。
　　
　　她只能從自己今晚的切身體會給這個詞下定義。但那一瞬間的感覺太複雜了，哈莉無法總結。
　　
　　達米安哥哥的嘴唇軟軟的，輕輕地落在她的額頭上，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是她傷疤的位置。
　　
　　這個動作，讓她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和親近。
　　
　　像「被接納」，像是「家」。
　　
　　她早已把達米安哥哥曾經的凶巴巴忘到了九霄雲外。
　　
　　哈莉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向沾了枕頭就睡的她居然失眠了。
　　
　　半夢半醒間，哈莉似乎聽到了樓下廚房有動靜，她本來想接著睡，但被驚擾的睡意像被槍聲嚇到的小鹿，跑得不見蹤影。
　　
　　她坐起身，打算去找些水喝。
　　
　　這時廚房的聲音更明顯了，有廚具的叮噹，還有隱隱約約的講話聲，在靜謐的大宅，如果留意的話，還是十分明顯的。
　　
　　哈莉的好奇心被激發了，她能感覺到阿福爺爺和布魯斯叔叔有秘密，她是個乖女孩，不想讓大人操心，她並不是非究根問底的人。
　　
　　但今天，這麼好的機會，哈莉抵擋不住這個誘惑。
　　
　　她甩開拖鞋，赤腳踩在走廊和樓梯的地毯上，小小的女孩沒有多少體重，所以幾乎沒有任何聲響。
　　
　　廚房的門口透出一縷燈光，哈莉摸到門邊，只淺淺地探出半個腦袋。
　　
　　她看到阿福爺爺，穿著佈滿血跡的手術服，在給坐在臨時小餐桌前的布魯斯叔叔倒牛奶。
　　
　　布魯斯叔叔只對哈莉露出了背影，哈莉只能看出，他裸/露的上身似乎纏了繃帶……
　　
　　阿福爺爺手術服上觸目驚心的血跡，讓她下意識地抓緊了門框。
　　
　　「你應該馬上臥床休息。」阿福爺爺放下一碟小餅乾，對布魯斯叔叔說道。
　　
　　他的聲音寫滿了不認同，這個語氣能讓哈莉放下任何手邊的事，乖乖聽他調遣。
　　
　　「都是皮肉外傷，」布魯斯叔叔的聲音喑啞，「沒有什麼傷口是你的餅乾治不好的。」
　　
　　「我感到我的醫術被無視了，」阿福爺爺的聲音裡多了一絲無奈，「如果你對人身安全的熱情，能和對食物的挑剔程度相當，我會非常欣慰的。」
　　
　　對這個評論，布魯斯叔叔只是哼哼，一副沉浸在美食中不願說話的態度。
　　
　　「也許，蝙蝠俠永遠都需要一個羅賓，」阿福爺爺摘下手術服，深深歎息。
　　
　　他停頓了幾秒，欲言又止。
　　
　　「叫達米安回來吧，你知道他一直都想回來。」
　　
　　說出這句話後，阿福爺爺緊緊盯著面前的布魯斯叔叔，一副不聽到正面回復就不會放過他的架勢。
　　
　　布魯斯叔叔拍拍手中的餅乾屑，肩膀的肌肉在燈光下舒展。哈莉看到他的頭髮似乎也因血塊粘在一起了。
　　
　　「在泰坦的達米安，明顯更快樂更成熟了，他需要同齡人的陪伴。」
　　
　　「我已經深陷哥譚，不能再讓這個城市把我的兒子也拖下去，至少不是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小天使提到的年齡問題，是這樣的……DC漫畫和動畫已經考據得我要瘋掉了，編輯們自己都不遵循設定，我已經要炸了……於是決定放飛自我，在漫畫各個時期各取所需的基礎上盡情私設（文案裡也補上了「時間線一鍋亂燉」），所以為了戀愛和走劇情方便，就設定米總11歲咯（米總的性格取new52），感謝支持~
　　*謝謝小天使「杯具寶寶」，「卡拉的紅披風」，「一航戰今天改二了嗎」，「韓楓愚」的地雷！謝謝小天使「愛到深處改性向」的火箭炮！
　　謝謝小天使讀者「Somnus」,「夏夜未央」，「心生劍」，「北緹」,「愛到深處改性向」,「心生劍」,「貓大爺」灌溉的營養液！
　　謝謝小天使們的評論打分！愛你們~mua! (*╯3╰)~


第15章 黑色運動服
　　
　　哈莉躲在廚房門外的陰影裡，聽著這段似懂非懂的對話。
　　她來哥譚已經一周多了，絕大多數時間內，她都呆在大宅裡。阿福曾經提出想多帶她出去逛逛，被她以自己需要溫習三年級的功課為由婉拒了。
　　
　　她承認「溫習功課」只是一個藉口，在她有限不多的外出時間裡，哥譚這座老城一直給她一種陌生疏離的感覺，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躲在大宅——如果這個城市是一個人，那一定是一個電影裡那種危險的美女，引誘你自願上鉤，再威脅你的生命。
　　
　　直到最後一刻，你都心甘情願。
　　
　　哈莉覺得，自己似乎理解布魯斯叔叔口中說出的「深陷哥譚」的意思。
　　
　　至於她在模模糊糊地對話間，所聽到的「蝙蝠俠」這個詞彙，哈莉只在陪阿福爺爺去韋恩集團總部交付材料時，在腳邊被他人隨意丟棄的報紙上看到過。
　　
　　那是一個頭條，哈莉在行走間，只來得及看清題目和照片，其上是一個巨大的蝙蝠形狀燈影，照耀在哥譚一貫烏雲密佈的蒼穹上。
　　
　　在她所有的閒置時間，除了在阿福爺爺的溫柔命令下各種吃吃喝喝外，哈莉忽然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機會看電視和報紙，似乎，一家人都在有意無意地隔絕她和時政新聞，至少是哥譚當地的。
　　
　　她甚至沒有機會使用電腦——雖然由於姨夫姨媽的限制，她基本不會用。
　　
　　但在這麼大的一個家裡，哈莉居然暫時找不到電腦，也過於奇怪了。
　　
　　上周的確都在吃和睡中度過，哈莉反思，也許是新生活的稀奇占滿了她的全部心神，她分給自己家人的關注太少了。
　　
　　哈莉覺得，自己有必要關注一下地方新聞了，至少向阿福爺爺提出使用電腦的要求——當然啦，哈莉大概需要他教教自己……
　　
　　哈莉悄悄地縮回腦袋，慢慢地退回了樓梯，輕手輕腳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原本喝水的打算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
　　
　　在哈莉不知道的地方，廚房裡的布魯斯叔叔晃了晃腦袋，轉身看向黑暗的走廊，即使疲憊的臉色也擋不住他眼神裡明亮的光彩。
　　
　　「是因為失血嗎？我怎麼感到剛才廚房外有人？」
　　
　　阿爾弗雷德端著熱茶，視線停留在哈莉曾經緊攥過的門框部位，在那裡，他曾在剛才看到一縷黑髮掠過。
　　
　　「只是幻聽，布魯斯老爺，你需要早點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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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哈莉依舊按點兒起床了，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懶腰，邊揉眼睛邊看向窗簾縫隙外的藍天。
　　
　　今天是她第一天停課呢，還不知道做什麼好，也許去廚房幫幫阿福爺爺，掃掃大宅花瓶和畫像上的灰塵，或者接著去書房看書？
　　
　　她帶上眼鏡，發了一小會兒呆，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好像和什麼新聞有關。
　　
　　布魯斯叔叔肯定還沒起床——哈莉倏地睜大了眼睛——對了，布魯斯叔叔！
　　
　　昨晚廚房燈下，那猙獰的繃帶……「蝙蝠俠」、「羅賓」這兩個詞，她甚至還聽到了達米安哥哥的名字。
　　
　　哈莉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今天會是「大宅探險」的日子，任務目標是找到哥譚新聞，或者，可以要求阿福爺爺帶自己出去，多采采風？
　　
　　哈莉在內心打著小算盤，熟不知，阿福爺爺和布魯斯叔叔已經為她安排好了「多姿多彩」的一天，或者更確切地說，是一段「多姿多彩」未來的開始。
　　
　　當哈莉還在房間內踱步思索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阿福的輕喚。
　　
　　「哈莉，我知道你醒了，洗漱完畢來廚房找我，今天我和布魯斯叔叔給你安排了一個活動，需要你穿上便於活動的衣物，我昨天放了一套大小合適的運動服和鞋子在你衣櫃裡。」
　　
　　哈莉差點一蹦老高，阿福爺爺永遠這麼神奇！大宅內每人什麼點兒起床，什麼時刻會餓，他都能第一時間知曉。
　　
　　在衣櫃裡顯眼的位置，哈莉就找到阿福爺爺說的運動服——黑色的短袖和褲子，沒有任何花紋，但面料摸上去相當有彈性。
　　
　　哈莉穿上，覺得抬臂和伸腿的幅度果然擴大了許多。她對著穿衣鏡，把頭髮紮成馬尾，依依不捨地看了看那幾條可愛的裙子——她在考慮要不要以後讓阿福爺爺多給自己買幾套類似的運動衣褲，逃跑、打架、學習都方便呀！
　　
　　登上同樣黑色系的鞋子，哈莉簡單洗漱後蹦蹦跳跳下樓。
　　
　　走到廚房門邊的哈莉有短暫的遲疑，看著整潔如往常的廚房，哈莉有一瞬間懷疑昨晚的血跡只是她夢裡的場景。
　　
　　阿福爺爺已經做好哈莉最愛的華夫餅，正在給她倒萬惡的牛奶，聽到門口的動靜，抬起頭，對哈莉微笑。
　　
　　「愣著做什麼？這杯牛奶必須喝完，沒有商量餘地哦。」
　　
　　哈莉機械地點頭，努力做出一副平靜的表情，熟不知自己異樣的「平靜」完全坐實了阿爾弗雷德關於哈莉偷聽了昨晚談話的猜測。
　　
　　老管家看著低頭小口啃著華夫餅的女孩，在靜默的廚房中等待了幾分鐘，看她完全不像打算提問的模樣，內心歎息。
　　
　　哈莉也是個聰慧敏感的孩子，能察覺出秘密了，知道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
　　
　　這時達米安拖著步子，晃晃悠悠地走進廚房，他沒有穿睡袍，只是簡單的短袖白T和灰色睡褲，上衣右側的下緣翻起，頭上甚至豎起一撮呆毛。
　　
　　哈莉覺得達米安哥哥和布魯斯叔叔剛睡醒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噗嗤一聲笑出來，被阿福爺爺嚴厲的目光一瞪，馬上恢復了淑女應有的吃飯姿態。
　　
　　睡眼惺忪的少年似乎因哈莉的笑聲才意識到室內不止有他和老管家，一個激靈，差點擺出進攻姿態。
　　
　　他定睛一看，發現只有哈莉，撇撇嘴，切換到自認為成熟酷炫的走路姿勢，同時悄悄地拉拉上衣下擺。
　　
　　頭上的那撮毛依然在對哈莉致敬。
　　
　　「……牛奶？」達米安坐到餐桌前，瞪著面前自己杯子裡的白色液體，眼神像在看哪個反派的罪證，「咖啡呢？」
　　
　　「11歲的孩子不能喝咖啡，達米安少爺。」阿爾弗雷德平靜地回復，給達米安盛上華夫餅。
　　
　　「我不是小孩！」現任少年泰坦頂樑柱炸毛，「我在泰……某某塔天天喝咖啡！」
　　
　　阿爾弗雷德的眉毛微挑，「謝謝達米安少爺提供的資訊，看來我需要跟星火和迪克少爺談談你們『某某塔』的伙食和飲品問題。」
　　
　　「……」達米安瞬間意識到自己可能把泰坦的全體成員都賣了。
　　
　　他在認真思考被咖啡缺乏的泰坦成員一起追著打的勝算……
　　
　　吃癟的達米安只能乖乖喝牛奶，內心劈裡啪啦地計算各種藏泰坦塔咖啡機的方案。
　　
　　哈莉此時已經吃完了華夫餅，抱著牛奶杯子看兩人關於咖啡的交鋒。
　　
　　達米安氣呼呼地對著自己的早餐發洩，眼角掃到今天一反常態穿了一身黑的小女巫。剛進廚房門時他就覺得哪裡不對了。以他這一周多的觀察，哈莉一向喜歡穿得粉嫩粉嫩得，跟整個家、乃至整個哥譚的氣質都完全不搭。
　　
　　倒不是他反感哈莉的那些粉嫩顏色……剛開始是有點兒不習慣，但幾次後，覺得在哥譚陰暗的環境下，視野裡有些亮色，也能讓他的情緒相應地提亮一些。
　　
　　但現在，看到小妹穿著男女同款的運動衣，全身黑漆漆的，這是短短幾天就被哥譚和蝙蝠同化了嗎？
　　
　　達米安覺得口中美味的華夫餅都乾澀了起來。
　　
　　「你是……沒衣服穿了？」不受控制地說出口後，達米安自己都覺得這個問題莫名其妙。
　　
　　阿爾弗雷德替哈莉做了回答，「我和布魯斯老爺商議後，決定從今天開始哈莉的訓練。」
　　
　　達米安眯起眼睛，表情嚴肅，「是我以為的那種『訓練』嗎？」
　　
　　阿爾弗雷德點頭。
　　
　　「……這太難得了，我以為你們會永遠都想不開這個問題，」達米安感慨，「父親也同意？」
　　
　　「起初並不，但在哈莉這裡，我說了算。」
　　
　　「誰是教練？」達米安問，父親雖然教出了三任羅賓，但哈莉目前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和他的教學經驗嚴重不匹配。
　　
　　「我和紮塔娜。」阿爾弗雷德淡淡地回復。
　　
　　好吧，他差點兒忘了哈莉會魔法。而阿福，也是特工級身手。
　　
　　「你們……說的是我吧？」全程安靜旁聽對話的哈莉，此時脆生生地問道，「訓練？什麼訓練？」
　　
　　哈莉有一丟丟不開心，他們倆人談話的感覺就好像她不在這裡一樣，或者說，不能為自己做決定。
　　
　　阿爾弗雷德伸手，摸了摸哈莉的頭，他們剛才的確過於投入，忽視了哈莉的感受。
　　
　　「我和你布魯斯叔叔認為，我們應該從現在開始教你一些……體能和魔法，」看著女孩清澈的綠眼睛，和捧著杯子的小手，老管家頓了頓，「當然，學不學完全看你的意願，你想學嗎，哈莉？」
　　
　　「這是為了讓我打敗那個壞巫師嗎？」
　　
　　「不是，」阿爾弗雷德搖頭，「這是為了讓你生存下去。」
　　
　　哈莉低頭，沉默了一小會兒，仰頭一口喝乾淨了杯中的牛奶。
　　
　　「我想學。」女孩點頭，話語堅定，馬尾在腦後甩動。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夏夜未央」,「濃鉛重彩」,「秋霜向晚」,「蘇格小麥」,「心生劍」灌溉的營養液，感謝小天使們的評論和打分！愛你們~！（づ￣3￣）づ╭?∼
　　祝大家狗年旺旺旺~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23

第16章 天賦和力量
　　
　　哈莉雄心勃勃的發言，絲毫沒有感動冷靜旁觀的達米安。
　　少年慢慢喝著牛奶，挑眉看著細胳膊細腿、滿懷熱情的女孩。
　　
　　（他才不會向阿福承認熱牛奶還蠻好喝呢！他甚至想再加點糖……）
　　
　　小孩子們都夠天真幼稚的——她以為訓練是容易的？光壓腿拉韌帶都能讓她哭出來！
　　
　　達米安舉起手掌，他發誓這不是為了打擊哈莉的氣焰，只是她需要面對現實嘛。
　　
　　「打我一下試試，用你能使出的最大力道——放開了打，不要有任何顧忌。」
　　
　　哈莉看了看阿福爺爺，得到他點頭的肯定後，她站起身，舔了舔嘴唇，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的確不會打架。
　　
　　和達力從剛學會走路就開始的交鋒中，她從來都只擅長逃跑。
　　
　　她擺出了電視裡學的打架預備姿勢——兩手握拳舉起——反正大師們打架都先擺姿勢。
　　
　　接著，她揮出了自認為「最大力道」的一拳，打向達米安哥哥伸出的手掌。
　　
　　而達米安此時甚至還在用另一隻手端著杯子喝牛奶，承受哈莉這一拳時，手中的杯子連晃都沒晃一下。
　　
　　少年撇撇嘴，可能艾斯的力氣都比她大，這讓他感覺自己在欺負一隻剛出生的小貓。
　　
　　「我完全沒感覺。」達米安喝乾淨最後一滴牛奶，放下杯子，理了一下頭髮，自己還是回泰坦塔跟旗鼓相當的對手交鋒吧。
　　
　　他看了看一臉慈祥的阿福，看來哈莉剛才軟綿綿的拳頭也沒讓老管家失望？
　　
　　「訓練哈莉將會是你工作量最大的任務了。」達米安本來想說「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看著女孩亮晶晶的綠眼睛，他只能在話到嘴邊時改口。
　　
　　至少在哈莉學會魔法之前，別說她真正的敵人，就連哥譚這個城市，對她來說都會是危險的。
　　
　　跟達米安告別後，阿爾弗雷德開始收拾餐桌，他當然沒有因為哈莉剛才的表現而失去信心——這畢竟是個8歲的女孩子，僅靠一個拳頭也看不出什麼來，並不是每個人都天賦異稟。他想起了最初訓練布魯斯老爺時的情景，曾經的蝙蝠俠，當年也並不擅長如今他擅長的一切。
　　
　　**********
　　
　　在幫阿福爺爺收拾好廚房後，哈莉就被他帶到了大宅裡一個空著的房間裡。
　　
　　這裡已經被擺放上了一個巨大的軟墊，幾個大小不一的沙袋立在房間的角落。
　　
　　哈莉好奇地看著這些專業的佈置，「布魯斯叔叔和哥哥們也在這裡鍛煉嗎？」
　　
　　「嗯……他們……他們在別的地方。」阿爾弗雷德甚至連運動服都沒有換，還是馬甲白襯衫，只是卷起了袖子。
　　
　　這畢竟才是第一節課，教目前菜鳥程度的哈莉也根本不用他使出多大的力氣。
　　
　　看著面前小小的女孩，前特工忽然沒有把握了……他感覺自己僅用一根指頭就能把她推倒。老管家開始在內心質疑自己訓練哈莉的決定。
　　
　　好好保護她真的不夠嗎？
　　
　　幾乎是讓自己下了狠心，阿爾弗雷德低頭，拉起女孩的手掌，教她握拳的正確姿勢。
　　
　　「剛才打達米安的一拳，總體上是不錯的。」阿爾弗雷德一隻手舉起女孩的手臂，另一隻手扶上她的肩胛骨。
　　
　　「但，你知道為什麼你向目標作用出的力道那麼小嗎？是你使力的方式不對——普通人類手臂的力道都是有限的，格鬥大師的一拳之所以有巨大的殺傷力，在於他們揮出的拳頭、踢出的腿，都凝聚了他們幾乎全身的力量。」
　　
　　他示範性地帶動女孩的手，揮出一個拳頭，同時，那只在哈莉肩胛骨上的手，推動她的上半身跟著手臂同時向一個方向轉動。
　　
　　「揮拳時，要利用你轉身的慣性，借助這個衝勁，將至少整個上身的力道都投入進去。」*
　　
　　阿爾弗雷德放開哈莉，將手伸到女孩眼前——面對剛開始學習格鬥的哈莉，沒有必要使用擊打護具。用手還能方便他感受女孩的進步程度。
　　
　　哈莉記住了剛才阿福爺爺教自己的使力要點，她默默地在內心演示了幾遍，才對著阿福爺爺的手掌揮出了拳頭。
　　
　　阿福爺爺的手似乎小幅度地動了一下。
　　
　　「很好，比剛才的力道大多了，就這樣，再來幾次。之後我們訓練腿部的動作，女孩子的拳頭本來力量就有限，腿部能帶動臀大肌等幾個最重要的肌群，要善於利用自己性別天生的柔韌性，多用腿部。」
　　
　　在阿福爺爺的鼓勵和糾正中，哈莉一遍又一遍地揮舞著小拳頭，沒幾分鐘就出汗了。
　　
　　**************
　　
　　女孩一直都練習得很認真，這讓阿爾弗雷德很欣慰。
　　
　　但……怎麼說呢，幾節課後，稍微有些經驗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哈莉不像天生的雜技演員迪克，也無提姆過人的聰慧，更沒有達米安幾乎和學習走路同時開始的訓練。
　　
　　所以，小女巫就……進步龜速了。
　　
　　對此，阿爾弗雷德也沒有悲觀，人各有所長，就像閃電俠如果沒有神速力的話，格鬥水準也就是剛及格的檔次。而哈莉畢竟是個會魔法的小女巫，像康斯坦丁，就完全不會格鬥。
　　
　　這兩天的訓練後，哈莉明顯飯量增大了，這已經讓老管家一本滿足。
　　
　　三天的停課期後，哈莉和達米安都恢復了正常的上學日程，她的訓練也沒有因此停下，阿爾弗雷德安排了每天的晨練（鑒於哈莉每天依然起很早），晚上也有一個小時的教學。
　　
　　芭芭拉甚至接手了幾節課，大家都對蝙蝠女孩期待很高，迪克甚至認為芭芭拉能突破阿福的瓶頸。
　　
　　但在給哈莉安排了獨自練習後，走出訓練室的芭芭拉，面對主廳一臉期待的眾人，還是毫無保留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莉……唔……真的沒什麼天賦，這些訓練就當做強身健體吧。」
　　
　　達米安首先接話，「比德雷克還沒天賦？」
　　
　　「這麼說可不公平，」好脾氣的迪克為三弟正名，「提姆的天賦是被西瓦夫人肯定過的，她甚至親自教了提姆棍術。」
　　
　　「我敢說西瓦夫人現在一定後悔死了。」達米安不屑。
　　
　　沙發上擺弄電腦的提姆頭都不抬，他在編寫一個能記錄哈莉訓練資料的程式，訓練室內的軟墊和沙袋上已經被他貼上了力量感測器。
　　
　　「我雖然很想跟你打一架，但我沒那麼幼稚，我可不能欺負小孩。」
　　
　　達米安現在十分想拉著德雷克去蝙蝠洞比劃比劃，最近幾天太平靜，他手癢。
　　
　　「我們幾個由於性別限制，本來就無法訓練哈莉，就像傑森，光憑他200磅的體重，不靠任何技巧就能壓制住她。」提姆看著剛剛記錄的資料，如果哈莉不會魔法，這數字是挺愁人的。
　　
　　「小提姆說的沒錯，如果連同為女孩兒的芭芭拉都搞不定，老傢伙就算自己出馬肯定也不行，」傑森總結道，他早都不會因為別人提到自己的體重而炸毛了，這可都是肌肉！
　　
　　布魯斯此時也在主廳，一邊聽眾人的議論，一邊查看著戈登警監提供的卷宗。
　　
　　「紮塔娜會從下周開始，每週末過來教哈莉魔法。」布魯斯覺得大家的擔心都太多餘了，他和老管家對目前的進展都持樂觀態度，魔法才是未來哈莉的主要武器。
　　
　　但傑森剛才所做出的「即使自己出馬也訓練不好一個小女孩」的結論，讓布魯斯心念一動。
　　
　　這是一個挑戰，而蝙蝠俠不懼怕任何挑戰。
　　
　　布魯斯一直不認同「資質不行所以做不好某件事」的看法，在他看來，這都是不夠努力的藉口。而他相信意志的力量——韋恩家族從來就沒有擅長格鬥和體能的基因，並不影響他現在僅憑拳頭就能制服持槍的罪犯。
　　
　　所以他開始有意識地搜集資料，比如女孩兒各年齡身體發育特點等等，嘗試開發一個針對哈莉的訓練方案。
　　
　　他很想諮詢一下貓女——瑟琳娜是在哥譚的孤兒院長大的，像哈莉一樣，她曾經也同樣營養不良，也未在年少時獲得任何訓練。
　　
　　擅長偷盜的貓女其實也沒多大力氣，靠著機靈的頭腦、和一身躲藏的功夫行走哥譚。
　　
　　布魯斯認為躲避和隱藏的能力，會對哈莉的未來更有用處。
　　
　　但貓女可不是好逮到的，她對他永遠若即若離，而近期哥譚也沒有什麼名貴珠寶展覽，能引出她。
　　
　　瞭望塔上執勤的布魯斯，也不忘在空閒時用手中的平板電腦調動著關於哈莉的資料和資料。
　　
　　神奇女俠走進操控室，已經是午餐時間了，布魯斯沒有出現在咖啡廳，一定是又因為忙碌而忘記了吃飯——阿爾弗雷德曾經專門拜託她，在瞭望塔時如果方便的話，提醒老爺按時進食。
　　
　　而戴安娜不知道的是，阿爾弗雷德幾乎拜託了整個正義聯盟裡、他有機會遇到的所有女性成員。
　　
　　布魯斯在女俠走近前，就憑藉過人的感知力意識到了戴安娜的靠近——當然主要原因在於女俠極具辨識度的香水，強烈純粹的玫瑰香，帶著滿滿的攻擊性，卻不讓人反感，而甘願被其統治。
　　
　　蝙蝠俠在她來得及看清前就合上了手中的平板電腦。
　　
　　戴安娜靜靜地看了看一如平常陰沉的蝙蝠俠。整個聯盟裡，只有她和超人能從在旁人看來永遠一副表情的黑暗騎士臉上看出任何細微的變化。
　　
　　（「這一定是超能力的原因」，哈爾曾經評論。）
　　
　　「布魯斯，你似乎有心事？」戴安娜輕聲詢問道。
　　
　　「跟聯盟無關。」蝙蝠俠因為女俠在瞭望塔叫出自己的真名而皺了皺眉，不過身邊也沒有別人，這次就算了。
　　
　　戴安娜攏了攏烏黑的秀髮，手鐲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她早已習慣了老友的說話方式，當然不會生氣。
　　
　　「只是來提醒你吃飯，我不想阿爾弗雷德失望。火星獵人馬上會來接你的班，鋼骨更是和整個瞭望塔的系統聯通了，你不用每時每刻盯著。」
　　
　　提起阿福，布魯斯就更沒了脾氣，他放下手中的平板，跟著戴安娜向門口走去。
　　
　　看著女俠泛著健康光澤的皮膚，布魯斯忽然想起了所有驍勇善戰的亞馬遜女戰士。
　　
　　像被點破了什麼一般，他停下腳步，「你們亞馬遜人是怎麼訓練小女孩兒的？特別是在她還沒有多大力氣的時候？」
　　
　　「還是說，你們亞馬遜人天生神力？不存在這個問題？」布魯斯補充，這倒是很有可能，鑒於他碰到的所有亞馬遜女人都很能打。
　　
　　戴安娜轉身，好奇地回視，「並不是這樣的，亞馬遜人也有個體差異。我們從小因材施教，武器有很多種，並不是每種都需要蠻力。舉個例子吧，我們最好的箭手就比較瘦；而我，也不是整個天堂島上最強壯的，你見過阿忒彌斯。」
　　
　　啊對了，那個比傑森還壯的亞馬遜人。
　　
　　「而且，蠻力並不是取勝的關鍵，這一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懂。擁有力量、和懂得如何使用它是兩碼事。*」戴安娜補充。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小時候練過幾個月武術，捂臉(*/ω＼*)當然啥也沒練出來，只記得最早就是壓腿，然後就是揮拳踢腿的時候教練一直強調要帶動全身的力量，就比如側踢的時候如果光靠腿的力量的話就沒多大殺傷力，要把從屁股到大腿的力量都在揮動的時候投入進去。本文這裡寫出來的基本是我這個短暫訓練的全部精華了……躺_(:з」∠)_
　　另一個精華是教練教的防身術：遇到危險時先跑……跑不及的話，戳眼、打嗓子、踢襠，砸後腦四部曲，然後跑(*/ω＼*)
　　*戴安娜這句話引自動畫《超人與蝙蝠俠：啟示錄》——"H□□ing power and knowing how to use it aren't the same thing."


第17章 土豆泥和青豆
　　
　　那沒有力量、或者說力量微小的人，在懂得了如何使用自己僅有的力量後，是否能創造奇跡？這個問題才是布魯斯最想參透的。
　　戴安娜說自己應該最懂，布魯斯對此並不認同——和超人比起來，他的確在力量上不占上風，但和絕大多數人普通人比起來，蝙蝠俠依然排名前列。
　　
　　而目前的哈莉，和所有人比起來都屬於力量微弱的。
　　
　　他和老管家想要達到的目的，只是哈莉能在聽上去玄乎的「血緣保護」、和整個蝙蝠家族的庇護外，再多一層來自於她自己能力的、最後的保障。
　　
　　「怎麼了，布魯斯？」戴安娜的詢問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這是……要訓練一個小女孩？」
　　
　　她歪歪頭，叉起腰，「你不會是又收養了一個孤兒吧，新羅賓？」
　　
　　「當然不是！」布魯斯抗議道。訓練哈莉當羅賓？暫且不提老管家會不會吃了他，首先他自己就絕對做不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
　　
　　「是……阿福的孫女，他外甥女的後代……」
　　
　　布魯斯頓了頓，斟酌著可以向戴安娜透露的程度，「有……不便明說的原因，出於對她人身安全的考慮，我們……主要是阿福，認為她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訓練。」
　　
　　戴安娜眨眨眼，看著面具下布魯斯欲言又止的嘴唇，「還有整個你們蝙蝠家族都訓練不好的孩子？」
　　
　　「……不是她的原因，她太小了，才8歲，由於一直被親屬不善對待……其實完全可以說是虐待了，所以營養不良，很瘦弱，看上去像才6歲……我們短時間內還未開發出針對她的訓練方案——我一直在為此收集資訊，向你詢問也是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經驗。」
　　
　　「之前的幾個羅賓都是男孩兒，並且很難得的是，幾個孩子都有各自的天賦和特長。而哈莉——這是她的名字，她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女孩兒……」
　　
　　布魯斯一邊敘述，一邊看著靜靜聆聽的戴安娜，她在布魯斯講到哈莉因為被虐待而營養不良時憤怒地皺了皺眉。
　　
　　站在他面前的，畢竟是……神奇女俠，那個會時不時用真言套索捆住她自己，進行自我拷問的聯盟領袖之一*。
　　
　　他試問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此存粹的坦誠——結果是否定的。
　　
　　布魯斯決定對戴安娜多透露一些，如果他打算借助女俠的幫助，就要提供最起碼的合作基礎。
　　
　　「她會……魔法，不過跟紮塔娜略有差別。」布魯斯補充道，女俠果然因為這個細節而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紮塔娜也會教她，但她已經提前警告過我，由於魔法分支的限制，哈莉可能根本就學不會她們的特殊施法方式。而我和阿福，也不會把所有注都押在一起，去賭哈莉的魔法貫通能力——體能和格鬥是一定要教她的。」
　　
　　「你需要相信我的是，這些努力，不是在訓練哈莉成為羅賓或者蝙蝠女孩、在哥譚做義警等等你們或許會揣測的目的，」布魯斯覺得澄清這一點十分有必要，「這畢竟是阿福的親人，我不會這麼做的。」
　　
　　「訓練她的必要性，只在於增強她自我保護的能力——原因我現在不便透露，這是我們家族的秘密。如果將來的某一天，這個秘密影響到了其他人，我會在必要的時候告訴你們，並請求聯盟的協助。現階段，我只希望你能夠在不問任何其他問題的情況下，來説明我們訓練哈莉——如果可以的話。」
　　
　　蝙蝠俠突如其來的坦誠，讓戴安娜很吃驚——雖然並不是完全的坦誠，但這也遠遠超出了他一貫的限度。
　　
　　「布魯斯……不用你這麼說，只要你開口，我都會幫忙的。」戴安娜撫上黑暗騎士的肩膀，看來這個沒有任何超能力的男人，又在自己傷痕累累的雙肩上背負了新的責任。
　　
　　「我不僅會幫你，甚至可以替你們訓練哈莉——還記得前段時間你和克拉克剛送來天堂島的卡拉嗎？你也可以帶哈莉過來，天堂島永遠歡迎任何希望得到庇護和學習戰鬥的女孩兒。」
　　
　　布魯斯短暫地愣住了幾秒，他承認自己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安排……哈莉和能一拳頭砸爛一座大樓的卡拉太不同了。把目前還不會魔法的哈莉送到天堂島？確定不是一隻小綿羊扔到狼群裡？
　　
　　他有點兒擔心哈莉會被人欺負——這讓他像個發愁的老父親。
　　
　　養過四個孩子的布魯斯從來沒有這方面的困擾，即使有過擔心，一般情況下也是他來擔心自己的孩子去欺負別人。
　　
　　這種驚世駭俗的安排，他必須徵求一下家人、尤其是阿福的意見。
　　
　　************
　　
　　正在學校埋頭做算術題的哈莉，當然不知道天上飛著瞭望塔里，發生了一段決定自己未來的對話。
　　
　　現在的她只是在發愁怎麼趕快學完三年級的課程，好在幾個優秀的哥哥中顯得不那麼愚笨。
　　
　　哈莉這幾天在大宅四處逛了逛，無意間發現了阿福爺爺的收藏——那是一整屋子關於布魯斯叔叔和四個哥哥的童年記憶。
　　
　　徵求了阿福爺爺的同意後，哈莉開始流覽這些照片和獎章。
　　
　　她發現自己的叔叔和哥哥們都好厲害啊！只是……他們好像都不在意這些成就似的。因為只有阿福爺爺每天會進來掃灰，而她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幾個屬於達米安的小□□動會獎牌，被亂糟糟地扔做一團，阿福爺爺在按順序清潔擺放。
　　
　　她求阿福爺爺多給自己講一些叔叔和哥哥們的故事，但爺爺一直轉移話題，只說他們都很勇敢、很堅強。

　　第一個做完試卷的哈莉，思維開始發散：自從她停課後來上學，她就發現別的同學開始悄悄地躲著她，哈莉甚至在第一天回來上課時見識到了自己像達米安一樣「摩西分海」的能力，也許他們也會在自己看不到的背後指指點點吧……
　　
　　看來和幾個校霸的小衝突，讓哈莉和達米安一起「一戰成名」了。
　　
　　達米安哥哥……想必肯定是不在意的，雖然沒有問他，但哈莉就是知道。
　　
　　至少現在在哥譚小學裡，再也沒人敢欺負自己了——這點倒的確比在英國上學時強，哈莉安慰自己。
　　
　　但交朋友的進展卻完美複製了英國的經歷——目前為止還是零突破。
　　
　　她不知道達米安哥哥有沒有這方面的困惑，雖然她從沒有在他身邊見過別的同學。
　　
　　達米安哥哥至少有那個會飛的男孩喬做朋友吧！哈莉哪天可是聽清了他的名字。
　　
　　今天一個人坐在餐廳「霸佔」一張餐桌的哈莉，也依然在為交朋友而困擾。
　　
　　她想有一個同齡的女孩兒做朋友，十分想——那種能一起編辮子、換著衣服穿、分享自己暗戀男孩名字的朋友。
　　
　　倒不是說哈莉現在就有暗戀的男孩子了，她只是對這種電視和書本裡有的女孩兒之間的情誼非常嚮往。
　　
　　「一戰成名」的新「校霸」哈莉，想必已經把可愛的女孩子們都嚇得遠遠的了。
　　
　　小女巫看著餐盤裡、和阿福爺爺的手藝比起來簡直難以下嚥的土豆泥，垂頭喪氣。
　　
　　「我想和你一起編辮子，只是我頭髮不夠長；我也不介意跟你換衣服穿，但我的衣服都是奶奶做的，僅此一件，你穿完一定要還我喲；還有，暗戀的男孩子？我暫時沒有，我覺得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們都太蠢了。另外，我也不喜歡這個土豆泥。」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哈莉頭頂突兀地響起，把她手裡的勺子都嚇掉了！
　　
　　哈莉抬頭，愣愣地看著眼前剛剛說中了自己每一件心事的金髮女孩，嘴裡應該能塞下一個雞蛋。
　　
　　「抱歉，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奎妮•科瓦斯基。*」
　　
　　金髮女孩大咧咧地把自己的餐盤放在哈莉對面，絲毫不在意周圍或好奇或驚恐的視線，在做出簡短的自我介紹後，自顧自地坐下開始吃飯。
　　
　　「呃……」哈莉也完全無視了周圍人的議論，但她真的一時間想不出對這個奇怪女孩兒的回應。
　　
　　「不用告訴我你的名字啦，我已經知道你叫哈莉•波特。」女孩兒的金色卷髮柔軟地散在頸側，哈莉注意到她的頭髮的確沒自己的長。
　　
　　「我還知道你會魔法。」這個叫奎妮的女孩仿佛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丟下了一顆重磅□□。
　　
　　還沒等哈莉來得及有所反映，她又補充了一枚威力更大的。
　　
　　「順便提一句，我也會魔法，」奎妮一臉嫌棄地挑著菜裡的青豆，放到哈莉的餐盤裡，「我還會『攝神取念』，天生的那種。哦，對了，你沒聽過這個詞，可以簡單地理解為『讀心』吧。」
　　
　　奎妮把自己餐盤裡的青豆挑完了，抬頭對自己對面已經嚇成一座冰雕的哈莉露出滿足的微笑。
　　
　　「我知道你不討厭青豆，介不介意幫我解決一下呀~」

作者有話要說：

　　*戴安娜會用真言套索困自己，來自我拷問的細節，來自於漫畫，具體哪刊真的忘記了……找了一會兒也找不到，覺得還是專心更文好了……逃=εε=ε=ε=ε=┌(;~◇~)┘
　　*奎妮和雅各的後代出現啦！設定是倆人兒子的閨女（也就是孫女……好繞），並繼承了奶奶的名字（就是這麼簡單粗暴……(≧ω≦)/）看了幾個知乎上的解析，普遍推測未來神奇動物的劇情走向會讓奎妮和雅各這一對兒領便當啊！或者是叛變黑勢力！我撒潑打滾爆哭哇……本文無視未來可能的任何灰暗走向，堅定地讓他倆在本文這個宇宙裡HE!子孫興旺！
　　*謝謝小天使們的評論~開心~愛你們~（づ￣3￣）づ╭?∼


第18章 牛奶盒子
　　
　　哈莉在食材上從來不挑剔——曾經的她連烹飪手法都不介意，只不過最近剛剛被阿福爺爺養刁了胃口而已——青豆她的確不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屬於「有就吃，沒有也想不起來」的類別。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哈莉晃晃腦袋，意識到自己的注意力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就被奎妮帶跑偏了！
　　
　　「呃……」她覺得自己一定看起來很傻，面對眼前這個金髮女孩似乎只能發出單音節擬聲詞了……
　　
　　奎妮已經在挑挑揀揀中粗暴地解決了餐盤裡的固體食物，開始撕牛奶盒——哈莉注意到她真的無比挑食，簡直是在憑心情吃東西，考慮到她本來就沒拿多少。
　　
　　當哈莉還在愣神和發散思維之間切換時，奎妮已經在撕開一個小口的盒子上插好了吸管，一邊喝牛奶一邊用藍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她，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哈莉被這個視線看得脊背發毛，覺得她簡直像能直直看進自己心裡一樣。
　　
　　「你應該吃東西，這個土豆泥只會越放越難吃，」奎妮咬著吸管，指指哈莉的餐盤，「我知道你有好多問題想問我，你邊吃我邊回答你。」
　　
　　哈莉木木地點點頭，開始機械地往自己嘴裡塞食物，眼睛卻盯著對面的金髮女孩，一副怕她說話不算話的模樣。
　　
　　「好啦，沒什麼的奇怪的，我今天可能真的有點兒太突兀了。爸爸就老訓我，說我再濫用能力總有一天會吃大虧的，」奎妮縮縮脖子，終於露出了一絲膽怯，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應該沒人能聽到我們說話吧。」
　　
　　哈莉沒有接話，她到現在還一臉恍惚如在狀況外。
　　
　　「今天這樣的情況也不能怪我呀，我從你第一天入學時就注意到你了，」紙盒子裡的牛奶應該見底了，奎妮把吸管嘬得滋滋響。
　　
　　「我一直在觀察你，唔……聆聽你？不然你以為是誰去通知的達米安•韋恩？他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那麼快就知道你出事了。」
　　
　　看到哈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奎妮補充道，「哥譚小學可沒有多少巫師呀，你是我碰到的第一個！」
　　
　　「巫師們的小孩兒不會上小學嗎？我聽說我們十一歲才會去專門的學校學魔法，」哈莉終於在遇到奎妮後第一次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可喜可賀。
　　
　　奎妮搖搖頭，晃了晃手裡的牛奶盒子，似乎在檢查裡面還剩下多少。
　　
　　「我們兩個的情況應該都屬於特殊的，我奶奶雖然是巫師，但我爺爺是麻雞，我爸爸是啞炮，但爺爺奶奶對他依然很好很好……」
　　
　　「麻雞？啞炮？」哈莉不得不打斷奎妮的敘述，這倆生詞她完全沒有聽說過。
　　
　　「『麻雞』是巫師們用來稱呼普通人的，『啞炮』是指那些由巫師生出來的不會魔法的孩子——大部分情況下，巫師們生出來的孩子也是巫師，但總有個別情況……就像『麻雞』的後代也會忽然就蹦出一個會魔法的孩子一樣。」奎妮耐心的解釋。
　　
　　「哇……你懂好多巫師的事情，不像我，什麼都不知道。」哈莉聽得入迷，由衷地讚歎。
　　
　　「那是因為我有我奶奶啦，」奎妮咯咯笑，意猶未盡地放下手中的牛奶盒，「我是家族三代裡唯一繼承了奶奶天賦的人——就是這個天生的攝神取念能力。說是天賦，倒不如說是詛咒更合適。」
　　
　　看著奎妮忽然垂下的嘴角，哈莉下意識地把自己的牛奶盒子推給對方。
　　
　　「為什麼這麼說？我覺得這個能力太酷了！像我就超想知道別人都在想什麼，應該沒人不想吧？」
　　
　　奎妮擺擺手，把哈莉的牛奶盒子推了回去，「嘿！我知道你不想喝牛奶，別想推給我，你阿福爺爺會生氣的。」
　　
　　哈莉瞬間吃癟，她忽然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和奎妮交朋友需要適應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時不時脫口而出的「我知道……」
　　
　　「不過還是謝謝你安慰我啦。但這真的不『酷』，你試試每時每刻都能聽到別人在想什麼的感覺？聽到所有那些他們不願意說出的話？相信我，有些話不說出來恰恰是為了世界和平。」
　　
　　唔……按照奎妮的說法，哈莉可勁兒了去想像。
　　
　　她還真的……暫時無法有切身的體會，反正當年那些來自表哥和同學的嘲笑、姨夫姨媽以及一些親戚的冷嘲熱風，對著她都是火力全開、毫無保留的，藏在他們心裡沒說出的話還能有多大殺傷力呢？倒是如果她有這個「攝神取念」的能力的話，她肯定能很早很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還是偉大的人。
　　
　　「哦……哈莉……」奎妮的小手已經撫上了哈莉的，「我很抱歉……」
　　
　　哈莉知道奎妮肯定又是已經「聆聽」到她剛才在想什麼了。她倒不反感這個感覺，這還省了她組織語言的功夫呢！更何況這麼暴露脆弱的事，她也根本開不了口去跟別人溝通。
　　
　　「我沒事啦，」哈莉捏了捏奎妮的指頭，「只是……這感覺真的挺……奇怪的……」她做了一個鬼臉。
　　
　　奎妮聳聳肩，抽回手，開始給哈莉撕牛奶盒子，「還好我知道你說的話沒有惡意……奶奶從小就看得很開，我到現在還做不到。我雖然沒跟別的同學透露過自己的能力，但可能是因為我總是不小心在行動中展露出來？總之我在學校也沒有朋友，在你來之前，我和達米安•韋恩並列哥譚小學兩大奇葩。現在嘛，我們仨可能三足鼎立吧。」
　　
　　已經有了朋友的哈莉，才不管什麼奇葩不奇葩，隨他們說。只是……即使到了學校，她也依然逃不掉被人催喝牛奶的命運，她想阿福爺爺一定會超喜歡奎妮的。
　　
　　「那是肯定的了。」奎妮把插好吸管的盒子遞回給哈莉，又一次接住了她腦內的話頭。
　　
　　「……」哈莉努力地放空腦子，失敗。
　　
　　***********
　　
　　學校生活終於在交上了奎妮這個朋友後變得不那麼枯燥了，哈莉也不會再每天到校門口下車後做達米安哥哥的小跟班兒了——奎妮會每天在校門口等她。
　　
　　她知道了奎妮爸爸是哥譚大學的心理學教授——雖然他天生是一個啞炮不會魔法，但似乎確實繼承了一些媽媽的天賦，在麻雞犯罪心理學上頗有建樹。幾年前受邀來哥譚大學任教，於是奎妮一家就此定居了哥譚。
　　
　　兩個小姑娘會在校門口碰頭後，有說有笑地一起去三年級教室，奎妮就在哈莉的隔壁班。
　　
　　但第一天時，奎妮卻是躲在牆邊等著哈莉的，在達米安跟著哈莉下車後更是刺溜一下閃到了牆後，如果不是她在哈莉經過時砸了一個小石子過來，哈莉根本就沒看到她。
　　
　　「以後……我就在這裡等你，」奎妮彎腰，試圖用哈莉的小身板擋住自己，躲著達米安的視線，「你這個哥哥超可怕，真的！」
　　
　　「有嗎？」哈莉看著達米安哥哥已經走遠的背影，不明白奎妮說的可怕指的是哪方面，達米安有時候是挺陰沉的，但他是個好哥哥啊！
　　
　　「你應該『聆聽』或者『觀察』一下我記憶裡的達力表哥，他才是真可怕。」哈莉認真地為達米安哥哥正名。
　　
　　「哎呀！我早都看過了，這不一樣……達米安他……」奎妮忽然噤聲了，看著哈莉睜的大大的眼睛，她覺得自己如果說出來的話也太殘忍了，這是需要他們家庭內部自己溝通的事情，她不該插手。
　　
　　於是她突兀地改口，「也……也沒什麼啦。嗯……我們去教室吧。」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關於他的秘密？」哈莉拉住想逃的奎妮，眼神洩露出一絲受傷。
　　
　　但她馬上眨了眨眼，眉毛輕輕地絞了絞，「那你還是不要告訴我了，永遠不要，達米安是我的哥哥，是我的家人。我也不在乎他以前是怎樣的，反正他現在很好。」
　　
　　奎妮想摸摸哈莉的頭髮，她知道面前的女孩不是在口是心非，而是真的情願不知道。
　　
　　「好的，我不說。」
　　
　　奎妮上前，打算重新拉起哈莉去教室，而她的視線，無意間越過哈莉的頭頂，落在了初中部教學樓門口站定的達米安身上。
　　
　　達米安是一直在看著她倆嗎？奎妮不知道，她的攝神取念能力還輻射不了那麼遠，奶奶的話或許可以。
　　
　　她知道這個男孩手裡沾染了多少鮮血，甚至在他還是幼童的時候就開始了，她還知道他曾經是熱愛殺戮的。
　　
　　在奎妮來得及表現出任何慌亂之前，達米安就轉身走進了教學樓。她悄悄地吞咽了一下，決定以後再也不因為好奇而去探查達米安的記憶和思維了，保不住哪天可能就被滅口了也說不定……
　　
　　而一直沉默跟著奎妮走的哈莉，也並不是不知道家裡人有事瞞著她……她只是不介意，唔……沒有那麼介意，總有一天他們會說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奎妮的性格不會套用她奶奶大奎妮那樣的甜姐，設定介於大奎妮和提娜之間，對自己能力的利用度會高於奶奶，也會有點皮，學院將會是雷鳥+格萊芬多；哈莉也是雷鳥+格萊芬多，提前定好學院，就不用小天使們猜啦。倆妹子會先在伊法魔尼折騰折騰，再去挑戰鄧爺爺的心臟。
　　*感謝「小影」小天使的地雷和手榴彈！感謝「倪悠」小天使的地雷！感謝大家的評論和打分~愛你們~


第19章 抱臉怪
　　
　　哈莉當天懨懨地回家了，連忽然反常地出現在晚餐桌上的達米安哥哥都是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她草草地吃完，幫阿福爺爺收拾了一下廚房，就去自己的房間看書寫作業了。
　　
　　7點半一到，哈莉按時扔下書本，換上運動服，來到訓練室，纏上護腕，對著比她還高的沙袋撒氣。
　　
　　對著不會說話的可憐沙袋又踢又打，哈莉沒過一會兒就出汗了——運動真的可以緩解心情，她覺得自己沒那麼鬱悶了。
　　
　　哈莉喝了幾口水，正準備對著沙袋再開始下一輪。
　　
　　一隻手，扶上了哈莉面前由於剛才承受了一個側踢、而輕微晃動的擊打目標。
　　
　　「練吧，」是達米安哥哥，「我扶著。」
　　
　　哈莉看著眼前這個讓她今天心情跌落穀底的始作俑者，她有很多問題想問，但達米安哥哥才不像是那種會老實回答的人。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深吸一口氣，賭氣似地踢出狠狠地一腳。
　　
　　「這個力道……看來也不用我扶。」達米安撇撇嘴。
　　
　　「對著一個不能反抗的沙袋能練出什麼來？」他送開了沙袋，在哈莉疑惑地眼神中，從牆邊立著的棍子裡挑了一根最細的，遞給哈莉。
　　
　　「我聽說德雷克教了你一些基礎的棍術。」看著哈莉猶猶豫豫地接過棍子，達米安依然直直地站著。
　　
　　「來吧，你用棍，我空手，你的任務很簡單，在保住你手裡的武器不被我奪走的情況下，盡可能多的打到我——每打到一下，我會回答你一個問題。」
　　
　　他甚至連預備姿勢都懶得擺……
　　
　　哈莉不知道自己是被激勵了、還是被激怒了，她雙手攥住棍子，想都沒想就沖了過去。
　　
　　哈莉的第一輪出擊以達米安一個果斷的下盤攻擊戛然而止——她四仰八叉地摔在墊子上。

　　第二輪，哈莉沒再傻愣愣地直接沖過去，她終於開始回憶提姆哥哥教的輪棍子技巧——但女孩的力氣能有多大？
　　
　　這次達米安直接接住了哈莉輪過來的棍子，反手夾在自己腋下，另一隻手卡住女孩的脖子，一個輕輕地前躍，把她摁進了墊子裡。
　　
　　「你真的太弱了。」達米安馬上就鬆開了哈莉，拉著她站起來。
　　
　　這麼弱，訓練還有什麼意義？
　　
　　哈莉氣鼓鼓的，小臉憋的通紅，心裡想著等我學了魔法再來虐你！
　　
　　「我打到你的手了。」哈莉轉轉眼珠，抱起手臂，仰頭看著達米安，拒絕接下他遞回來的長棍。
　　
　　達米安愣了一下，似乎剛才的條件……他的確沒說明白。
　　
　　「手不算。」他也抱起雙臂，低頭對女孩強調。
　　
　　「為什麼不算？你又沒說打到哪兒。」
　　
　　「我不用手怎麼奪你的棍子？」達米安也轉轉眼珠，露出了壞笑，「反正你已經問過問題了。」
　　
　　「什麼問題？……」哈莉愣住了。難道是剛才她反問的那句「為什麼不算？」
　　
　　「哈！第二個問題了。」達米安拍手。
　　
　　「你！……哼！你耍賴！」
　　
　　「你先耍賴，」達米安遞出棍子，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還要不要挑戰我了？僅此一次機會，過期不候。」
　　
　　哈莉一把奪過棍子，直接打了出去——反正她也不像能打到他的樣子。
　　
　　哈莉之後的十幾次嘗試也依然全都失敗了，全都是一招之內，她就或臉朝下、或背部朝下地摔在墊子上。
　　
　　為什麼他這麼……強，哈莉感覺自己似乎開始慢慢觸及真相……
　　
　　她煩躁了！於是在達米安下一次接住她輪過去的棍子時，哈莉直接雙手放開——蹦到了的達米安身上。
　　
　　去抓他的頭髮！
　　
　　把他每天一絲不苟的短髮抓的和自己一樣亂！叫他天天一臉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麼事居然被奎妮先知道！
　　
　　哈莉雖然力氣不行，但靈巧度還是過關的，居然小小地占了上風。
　　
　　達米安覺得哈莉這會兒肯定看上去就像異形裡的抱臉怪，只是她更大更沉！
　　
　　「嘿！哪兒有你這麼打架的？」他抗議道，小無賴啊簡直！
　　
　　和女孩「對決」對決了這麼一會兒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必須認真使力，才把身上的哈莉扯下來。
　　
　　像扯一個章魚一樣!
　　
　　哈莉跌坐在了墊子上，眼鏡掉在了一旁，達米安手中的棍子尖抵在她的胸口。
　　
　　「你又輸了。」
　　
　　女孩還在喘氣，一時間沒有馬上站起來。
　　
　　於是恰巧在這時走進訓練室、尋找應該正在獨自訓練的哈莉的四個大人，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一副達米安要把哈莉欺負哭了的場景。
　　
　　「達米安！」布魯斯低吼，跟那三個前羅賓時不時打一架也就算了，至少他們大體上旗鼓相當，但，跟哈莉打？達米安咋想的？
　　
　　哈莉趕快抓住棍子，借力站了起來。
　　
　　「我們只是在訓練，布魯斯叔叔，」由於在哥譚新配的合適眼睛，哈莉近視的加深程度被有效地控制住了，沒發展到一沒了眼鏡就跟瞎了一樣的狀態。
　　
　　她能模模糊糊地看出這四個大人中有阿福爺爺、布魯斯叔叔、紮塔娜姐姐？
　　
　　但另一個高挑的黑色長髮身影是誰，她應該真的沒見過這個姐姐。
　　
　　達米安意識到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哈莉不戴眼鏡的樣子。
　　
　　他本來以為哈莉的眼睛顏色和自己的一樣，陶德不就因為這個懷疑過她是父親和母親另一個私生女麼？
　　
　　但今天他可以回去嘲笑陶德了，紅頭罩需要去看眼科！
　　
　　哈莉的眼睛顏色是更純粹的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看不清的原因，這雙圓圓的綠色杏眼看上去霧濛濛的——就像……沼澤怪物？
　　
　　達米安被自己找到的比喻惡寒了一下……總之，這和自己略微偏棕的綠色虹膜太不一樣了。
　　
　　他轉身撿起哈莉的眼鏡，遞給她。女孩馬上戴上，輕聲謝過他。
　　
　　他有點兒遺憾「沼澤怪物」就這麼被一對鏡片遮住了。
　　
　　哈莉終於看清了眼前陌生的姐姐——即使她沒穿制服哈莉也不會認錯的！她前幾天剛在學校的電視上看到過！
　　
　　這是……神奇女俠！
　　
　　布魯斯叔叔居然認識神奇女俠？哈莉想尖叫出聲！
　　
　　「看來她認識你，」紮塔娜歪歪頭，沖戴安娜微笑，「看來我們的解釋工作可以省去很多了。」
　　
　　布魯斯看了看一旁默默站立的兒子，「達米安，你先出去一下。」
　　
　　達米安毫不示弱地回復，「我已經在這個家幾年了？有什麼事還需要瞞著我？我以為我們已經渡過了這個階段了。」
　　
　　阿爾弗雷德走過去安撫達米安，對布魯斯說道，「沒關係，這個家裡的所有成員早晚都會知道，就讓達米安留下吧。」
　　
　　哈莉此時已經被神奇女俠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戴安娜看著這個仰臉盯著自己小粉絲，心生慈愛，她彎腰揉揉女孩的頭髮，觀察著她的身體素質。
　　
　　哈莉哪兒有布魯斯說的那麼柔弱，男孩兒們啊，真的不懂，戴安娜無奈地微笑。哈莉明顯更適合偏向靈巧型的訓練，如果布魯斯真的想辦法說服了貓女，她倒會是個好老師。
　　
　　「我是來自天堂島的戴安娜，」神奇女俠蹲下，拉住哈莉的手，「很高興認識你。」
　　
　　「嗯嗯，我也是我也是！」女孩不住地點頭，眼睛亮晶晶的。
　　
　　戴安娜認真地看著哈莉的雙眼，本來應該由布魯斯或者阿福詢問她是否願意去天堂島，但戴安娜忽然在這一刻改了主意。
　　
　　她看了看訓練室內的擺設，和女孩手上纏繞的護腕。
　　
　　「天堂島會為所有女孩兒提供合適的訓練，那裡有很多和你一起為變強而努力的姐妹。我現在邀請你，和我一起去天堂島——我和紮塔娜，包括其他亞馬遜姐妹，將會為你提供變強的機會、挑戰你的極限。」
　　
　　「你敢去嗎，哈莉？」
　　
　　如果這段話是別的什麼電視播音員說出來的，哈莉可能會打好幾個懷疑的問號。而現在卻由神奇女俠醇厚的嗓音和鄭重的表情做注解，就像……在哈莉耳邊吹響了戰場的集結號。
　　
　　哈莉差點兒就直接點頭了。
　　
　　阿爾弗雷德忽然心疼了，他提醒哈莉，「這意味著你要離開家幾個月，像上寄宿學校一樣。」
　　
　　「那我的學業……」哈莉有些猶豫，她已經比哥哥們落後了，幾個月不上學？回來不得笨死了。
　　
　　「天堂島也有教書的老師，同時也有一座圖書館，比韋恩先生家裡的大多了；而且，歷史非常非常悠久。」
　　
　　哈莉心動了，在做出決定之前，她抬頭看看幾個大人，「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就一個。」
　　
　　他們相互看了看，阿福爺爺點了點頭。
　　
　　「布魯斯叔叔是怎麼認識神奇女俠的？」哈莉好奇地詢問。
　　
　　四個大人似乎為這個問題松了一口氣。
　　
　　「因為布魯斯叔叔是正義聯盟的資助人。」戴安娜帶著一絲調笑，看著布魯斯說道。
　　
　　「哇！」哈莉的崇拜眼神又落到了布魯斯叔叔身上，她知道正義聯盟，也是在學校裡的電視上看過，偶爾他們還會上報紙，這是一群守護著地球甚至宇宙的偉大英雄！
　　
　　「紮塔娜其實也是正義聯盟的成員，」戴安娜補充道，「她會來天堂島教你魔法，那裡的場地比韋恩莊園方便。」
　　
　　所以，哈莉激動異常，她要受到兩個正義聯盟成員的訓練啦？
　　
　　她強忍住了回頭看向達米安的衝動，之前布魯斯叔叔要送她去私立小學她都沒有答應。但這一次，天堂島的誘惑力太大了。
　　
　　「去吧，也許等你回來，就終於能在我手下撐過5招了。」一直靠在牆邊沉默的達米安看著女孩不時飄過來的眼神，鼓勵的話，到嘴邊卻總是變了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小影」,「……001號」,「一直犯蠢的阿涼」,「」,「Genshuu」,「一隻胖橘」,「大西北臊子面」,「陪你吃泡面萬萬歲」,「輕煙如墨」,「大喊一聲」,「FromAvalon」,「松本千花」,「那個夢，叫小時候。」,「xianya1004」,「小日青」,「lcy.w」,「暖冬」,「黑街的尼克」灌溉營養液
　　感謝小天使「小影」的地雷~


第20章 出發
　　
　　哈莉在第二天上學時，一下車，剛看到等在校門口的奎妮，就發現她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雀躍轉化為了感傷。
　　兩邊兒的嘴角都拉下去了，十足的委屈。
　　
　　哈莉走到奎妮跟前，而奎妮甚至都無視了剛經過的達米安，連躲都不躲了。
　　
　　「明天走？」奎妮問道。
　　
　　哈莉點點頭，和奎妮在一起方便的地方就在於可以完全省下溝通的時間……
　　
　　前提是你不介意她無時無刻地窺探你的內心。
　　
　　目前為止，哈莉沒什麼意見，她覺得自己也沒什麼秘密不能和好朋友分享的——奎妮說，她們將來要一起去上「伊法魔尼魔法學校」，她說這是最好的魔法學校*，奎妮的奶奶就是那裡畢業的。
　　
　　奎妮已經知道了在哈莉身上發生的故事——只有從哈莉腦海中看到的版本，沒有更多了。她很想幫哈莉調查一下那個什麼「伏地魔」的資訊，但家裡的生活已經完全「麻雞」化了。
　　
　　她問了奶奶，但她畢竟在美國生活了一輩子，不太瞭解英國發生的事情。
　　
　　那個黑巫師還能飛來美國不成？奎妮十分懷疑。
　　
　　她向哈莉保證，如果有黑巫師靠近，她肯定會第一個感應到的，放心好了。
　　
　　所以她覺得哈莉完全沒必要去天堂島學什麼打架呀，提前學習的那個「反語魔法」也看上去太不和常規了。她爸爸雖然是個「啞炮」，但她見過奶奶使用魔法啊，巫師沒有魔杖怎麼行。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朋友——一個完美的朋友，同是巫師、又心地善良、還不討厭她攝神取念能力的朋友，就要分開長達幾個月的時間了，奎妮不能更沮喪了。
　　
　　哈莉在她身邊踢著小石子，陪她沉默。
　　
　　達米安又在初中部那裡看著他們了，奎妮翻了一個白眼，他是有多怕自己告訴哈莉的他的秘密。
　　
　　明明是一個是羅賓一個是蝙蝠俠的，如果黑巫師找來了，他們大人直接沖上去不就好了嘛，正義聯盟又不是沒有打過魔法敵人——對，沒錯，奎妮早就知道韋恩家裡的小副業了——就在布魯斯•韋恩出席學校化學實驗室動工儀式，無意間跨入她感知能力輻射範圍的時候。
　　
　　她一直認為蝙蝠俠是哥譚不多的好人，所以她很敬佩布魯斯•韋恩，五體投地那種，甚至願意去給他義務勞動，幫蝙蝠俠審審阿卡姆囚犯什麼的。她當然不會對任何人透露他的秘密。而她從哈莉的記憶力還看到一家人都暫時瞞著她，所以她自然也不會插手哈莉的家事。
　　
　　只是這個去年停止了哥譚夜間活動的羅賓，他記憶力裡的黑暗讓奎妮都情不自禁地躲著他……
　　
　　哈莉還蠻喜歡這個哥哥的，奎妮撇嘴，她能從讀到的哈莉的思緒裡明白這是這麼怎麼發生的——善意的回饋和能力的欣賞——但她就是不認同。
　　
　　哈莉你只是不知道他曾經有多壞呀！而且我不保證他以後會不會又變回這麼壞了！
　　
　　奎妮拉著哈莉躲開達米安的視線後，又開始慢慢向教室踱步，她想珍惜這不多的時光。
　　
　　「天堂島我只在新聞裡見過，感覺裡面的女戰士都好壯，你不會也練成那樣回來吧？」奎妮抖了一抖，肌肉噴張的哈莉？這太可怕了……
　　
　　「我倒想呢，」哈莉哼哼，「那樣我跟達米安的訓練就不會輸那麼慘了。我就能把他掐著脖子按倒了！」
　　
　　看，這就是達米安不好的影響！本來第一眼見到時還好好的軟萌哈莉現在滿腦子叮叮咣咣。
　　
　　誰知道從天堂島回來會練成個什麼鬼！
　　
　　「其實我真的還挺期待的，」哈莉轉身，聳聳肩頭的書包，「想像一下，這可是天堂島呀！還有那些學習和訓練！認識亞馬遜人！這是難得的冒險！」
　　
　　「你肯定是個標準的雷鳥。」奎妮搖搖頭，她沒有哈莉那樣的感覺。
　　
　　「我是什麼？」哈莉好奇，這是又一個從奎妮那兒知道的新詞。
　　
　　也只有在傳統魔法這方面，奎妮才覺得哈莉是和自己的確屬於一個世界的，而哈莉崇拜好奇的眼神讓她很受用。
　　
　　「雷鳥學院是伊法魔尼四個學院其中的一所，另外三所分別是水蛇學院、貓豹學院和地精學院。據說水蛇學院偏愛聰穎愛讀書者，貓豹學院崇尚勇士，地精學院多為心地善良的醫者，而雷鳥學院則多為喜好冒險之人。*」
　　
　　「等你回來了，我會讓奶奶給我寄一本有關美國魔法歷史的書給你看。」奎妮一邊上樓梯一邊對哈莉說道，這肯定能吸引哈莉快點兒回來啦！
　　
　　***********
　　
　　告別了奎妮，收拾了放在學校裡的東西，哈莉在來給自己請假的阿福爺爺陪伴下坐車回了大宅。
　　
　　幾個哥哥們和芭芭拉姐姐也回來給她送行。
　　
　　「天堂島？不錯嘛。」傑森在餐桌上恭喜哈莉，「等你回來，可指望著你去暴揍達米安小鬼一頓。
　　
　　他給哈莉切了一大塊兒熏牛肉，從肉量上就能看出他對哈莉「暴揍」達米安的期望程度，「到那兒也要多吃點兒，爭取長得像阿忒彌斯一樣壯。」
　　
　　「那她就能像阿忒彌斯一樣揍你了。」達米安揶揄道。
　　
　　看著倆哥哥又要嘴炮起來，哈莉趕快插話，「阿忒彌斯，也是亞馬遜人？」
　　
　　「對，」達米安放過了傑森（當然傑森覺得是他在放過達米安），「比陶德還高還壯，陶德在她旁邊看上去就像個姑娘。」
　　
　　「那你在她旁邊就像個兩歲寶寶。」傑森頂了回去。
　　
　　「她們都，有超能力？」哈莉在下一秒劍拔弩張前問出問題，除了轉移倆哥哥的注意力外，她也是真的想知道——她記得神奇女俠好像就會飛。
　　
　　「有一部分有，比如戴安娜，但大部分只是有過人的武力，以及天堂島亞馬遜人作為整個軍隊的訓練有素和完美協作。」提姆為哈莉做出了解答。
　　
　　「我記得阿忒彌斯剛跟我說過，在卡拉之前，他們還給一個有預測未來能力的女孩提供了庇護——不過不是什麼完整的預言能力，只是某些片段的展現，甚至有時不受她自己控制」，傑森告訴哈莉，「我記得她的名字好像叫萊拉。」
　　
　　這些奇聞異事都讓哈莉對天堂島之行越來越期待了。
　　
　　餐後，芭芭拉姐姐在哈莉房間幫她收拾行李，還幫她帶上一些隱形眼鏡——戴著鏡框畢竟訓練不便。
　　
　　深夜，哈莉坐在床上，這已經早過了她一直以來正常的睡覺時間，但她卻一點兒都不困——對明天形成的興奮已經漸漸地沖淡了，現在湧上心頭的是一種忐忑：萬一、如果說萬一，她練不好呢？她讓所有人都失望了呢？
　　
　　哈莉在輾轉反側間失眠了。
　　
　　而在天堂島，一間普通的臥室裡，白色四柱床上醒來的萊拉也被自己的預視驅走了全部的睡意。
　　
　　她眼前燃燒出了一片小火球，火球中心出現了一個圓形的、鏡頭一樣的空間，這時她專屬於她的占星球——那裡，困擾了數天的預言畫面，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在今夜，由「超人用紅披風蓋住她泡在從水中的屍體」，突兀地變為了「她無知無覺地躺在地上」。
　　
　　只是死法改變了嗎？萊拉無奈苦笑……
　　
　　***********
　　
　　哈莉第二天是被一架黑漆漆的高級飛機送到天堂島的，布魯斯叔叔駕駛。
　　
　　由於飛機只有駕駛座和一個狹小的副駕駛位子，阿福爺爺就沒有送她，哈莉覺得這沒什麼，反正幾個月後她就回去了。
　　
　　哈莉一路上只顧著欣賞陽光下大海的波光粼粼，並沒有留意時間，等她和布魯斯叔叔降落時，整個島嶼已經被近午的陽光照耀得暖洋洋的了。
　　
　　哈莉認為電視上的畫面完全沒有表現出天堂島的十分之一美麗——綠油油的植被間點綴著古樸的希臘風建築，和頭頂如洗的碧空掩映成趣。哈莉覺得整個人都在這個環境的薰陶下變得肅穆了。
　　
　　老師說看綠色植物能緩解近視？那她在天堂島是不是能把視力掰回來？——僅靠每天看這些綠植？這當然只是她的胡思亂想了。
　　
　　神奇女俠在降落點附近等著他們。這次她換上了制服——這是甲胄和力量相互襯托的和諧樂章。
　　
　　在這個島上，男人的行動是嚴格受限的——布魯斯當然也不能例外。
　　
　　所以他也只能在降落點和哈莉告別，告訴她如果需要什麼，可以轉告來教她魔法的紮塔娜。
　　
　　天知道他曾經最遠也就想過送哈莉去私立小學，結果現在卻身在天堂島——他這時才無比深刻地理解了克拉克當初對送卡拉來這裡的抗拒心理。
　　
　　——真的太遠太陌生了。
　　
　　向布魯斯叔叔揮揮手，哈莉一個驚呼間直接被神奇女俠抱著飛了起來——「這樣更快」，女俠如此說道。
　　
　　哈莉從來沒飛這麼高過，上次在小喬那兒也頂多是「懸浮」——震驚和新奇已經讓她完全忘記了和布魯斯叔叔道別時的傷感。
　　
　　「格鬥場正在舉行公開比武，我帶你去看。」女俠飛得恣意，哈莉看得揪心。
　　
　　降落在一個僅僅在歷史書上見過的類似格鬥場邊，哈莉驚恐地看著一個金色長髮女孩飛起來一拳砸向地面——沖著一個已經被她撂倒的大個子女武士。
　　
　　這是要鬧出人命啊！哈莉想要捂眼！

作者有話要說：

　　*伊法魔尼四大學院那段引用pottermore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24

第21章 島上見聞
　　
　　女武士趕在金髮少女拳頭落地的前一秒，用一個側身翻滾躲開了，哈莉正想大松一口氣，卻看到少女的拳頭直接在女武士剛剛躺過的地方砸出了淺淺的龜裂紋……
　　這口氣就直接卡在哈莉的嗓子眼了，不上不上，還差點兒變聲成尖叫。
　　
　　我不會也需要這麼比武吧？！這也太暴力了！
　　
　　她環視了一下整個角鬥場，不止那些拿著冷兵器、呐喊助威的女武士們，甚至觀眾席上零零散散的平民裝束亞馬遜女性，都看上去很壯，緊致小麥色肌膚在陽光泛著健康的光澤——這是一種茁壯張揚的美麗。
　　
　　她甚至看到一個拿著木劍的小女孩，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也許更小？鑒於自己一直是小個子），正有模有樣的在場邊比劃——看著她意氣風發的神態以及符合章法的招式，哈莉覺得自己很可能連這個小女孩都打不過。
　　
　　場中，躲開了金髮少女「致命一擊」的女武士，已經在一個蹬地起身後，展開了新一輪的進攻。
　　
　　金髮少女雖然在體型上還不到女武士的一半兒，但有會飛的能力加成；而且那些纖細的手臂似乎能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這還真是哈莉第一次見誰能一拳頭砸裂地面的……電視新聞裡的超人不算，她又沒親眼見。
　　
　　哈莉甚至從這拳拳到肉的暴力中看出了美感，並渴望自己也能在未來的某天練出如此的靈巧和力氣。
　　
　　那肯定就沒有什麼黑巫師能傷害她和家人了，而她甚至可以去保護別人，也許就像……哥譚的蝙蝠俠？
　　
　　場中的金髮女孩已經在此時用一個過肩摔擊倒了對手，並用膝蓋和手肘死死抵住了她的軀幹，截斷了女武士翻身回擊的企圖。
　　
　　一個一直在內場觀察、身著和神奇女俠類似款式甲胄的亞馬遜人舉起手中的旗幟，宣佈比賽結束，金髮女孩獲勝。哈莉由此才知道她叫「卡拉」。
　　
　　「我的技巧已經完全可以直接挑戰阿忒彌斯了！」卡拉聲音清脆，對哈莉身邊的神奇女俠說道，「如果讓我放開了力道，直接挑戰你也不是不可能。」
　　
　　少女的金色長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不像自己的對手，卡拉隻身著簡潔的希臘風短裙，唯一能暗示她戰士身份的，就只有腰間和腕部的金屬點綴。
　　
　　「你的進步很快，」神奇女俠對卡拉的挑戰無動於衷，「但仍然過分倚靠蠻力，還需要不斷練習。」
　　
　　卡拉有些洩氣，不過也沒有反駁，她沉默著點點頭，走到場邊，拉著一個紮著頭髮的金髮少女飛走了。
　　
　　場邊那個女孩走之前，回頭靜靜地看了哈莉幾眼，眼神讓她發毛，以為自己今天沒梳頭。
　　
　　仰望著這兩個遠去的曼妙身影，哈莉感慨——天堂島上會飛的女孩兒好多啊！
　　
　　這短短半天的島上見聞，就已經讓哈莉大開眼界，並深刻意識到自己的普通……
　　
　　目前還沒開發出魔法能力的哈莉，覺得自己簡直和這些能扛刀射箭的亞馬遜姐姐們沒法兒比！
　　
　　格鬥比賽結束後，神奇女俠帶哈莉去面見了亞馬遜女王希波呂忒。女王此時並沒有在宮殿裡，而是海邊的訓練場上觀摩戰士們的劍術訓練。
　　
　　女王也像所有亞馬遜女戰士一樣穿著厚重的盔甲，實用而幹練，唯有肩上華麗的長披風能將她的裝束和別人區分開來。
　　
　　女王的神態慈愛而威嚴，她看上去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但眼神裡沉澱的智慧和滄桑堪比哈莉曾經匆匆一瞥的阿不思爺爺。
　　
　　「這位就是哈莉吧，」女王將溫暖的手掌撫上哈莉的肩頭，「我代表天堂島，對你的到來表示誠摯的歡迎。」
　　
　　「謝謝女王。」哈莉也用上了鄭重的語氣，並猶豫著是不是應該行個禮？卻不知道該用什麼姿勢，手臂糾結在半空中，差點兒因為尷尬直接伸出去和女王握手……
　　
　　戴安娜看出了哈莉的窘迫，差點兒被逗樂，她安慰小女孩兒，「我們這裡不用繁複的禮節。」
　　
　　女王點頭表示贊同，接著對哈莉說道，「天堂島將為你提供一切你渴望的知識和訓練，而對你的要求只有一條——你必須全力以赴，不能半途而廢，也不可在未來將能力用於邪路。」
　　
　　女王威嚴鄭重的語氣讓哈莉絲毫不敢怠慢，她重重地點著頭，就差舉手宣誓了。
　　
　　告別了女王，神奇女俠安排身邊一個亞馬遜姐姐帶哈莉去了她的臥房——留她自己收拾佈置，並換上更符合亞馬遜人風格的服裝。
　　
　　古樸的石頭房間幾乎幾面通風，中間是一張同樣石制大床，床邊的柱子上有待夜間點燃的蠟燭。天堂島四季如春，這種原始的居住方式有種親近自然的味道，開闊的空間更讓從小在碗櫥裡長大的哈莉十分喜歡。
　　
　　這種伴著月色海風和蟲鳴的別樣靜謐，讓第一天到天堂島的哈莉睡得香甜。
　　
　　***************
　　
　　按照神奇女俠的安排，第二天按時起床的哈莉就直接被負責她的教官拉倒了晨練場，和幾百個亞馬遜女童一起晨練。
　　
　　之後，在背靠大海的露天餐桌上，享受了一頓懸崖邊的早餐——島上麵包的烹飪方式保留了原始風格，有些咯牙，但十分勁道；橙汁更不是什麼紙盒子裡的現代工業產物，而是天然鮮榨的。
　　
　　哈莉看到餐桌長餐桌對角靠邊的位子上，坐著卡拉和昨天那個用難辨眼神望過自己的少女。
　　
　　卡拉幾乎沒有吃任何東西，只是端著橙汁，用享受的表情閉眼迎著朝陽——哈莉莫名其妙地聯想到了向日葵、以及植物的光合作用……
　　
　　卡拉身邊的少女覺察到了哈莉的眼神，也望了過來，哈莉像做壞事被抓包一樣趕緊低頭。
　　
　　過了一小會兒後，哈莉試探性地抬頭看回去，發現卡拉和那個少女的位子上已經沒人了。
　　
　　正在她左右張望尋找間，有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哈莉轉頭，發現是卡拉和那個不知名字的少女。
　　
　　「別問我，」卡拉先開口，她用大拇指比比身邊的人，「是她要來找你的。」
　　
　　「我叫萊拉，」神秘的少女對哈莉自我介紹，並指指旁邊，「這是卡拉，我們也剛上島沒多久。你是？」
　　
　　「我是哈莉，很高興認識你，」哈莉眨眨眼，忽然想起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眼前這位是……出發前夜，傑森提過的那個能看到未來的「萊拉」？
　　
　　這太巧了，天堂島上會不會有好幾個「萊拉」？
　　
　　餐桌旁大家的座位並不固定，也不擁擠，於是萊拉就直接坐到了哈莉旁邊，卡拉似乎對萊拉這個直率的行為略有驚訝，她看看哈莉，聳聳肩，背對餐桌坐到了萊拉的另一邊，接著閉眼，全情投入地「吸收」陽光。
　　
　　「我是來天堂島避難的，」萊拉將臉旁的碎發別到耳後，「天堂島救了我。你也是來避難的嗎？」
　　
　　哈莉猶豫了下，她早被達米安耳提面命幾百遍要低調和提防陌生人；而有了奎妮這個朋友後，哈莉在交友上也並不冒進了——而且，不像奎妮，萊拉第一眼就給她一神秘莫測的感覺。
　　
　　「我……不是來避難的，只是來學習和訓練，嗯，沒錯。」哈莉只打算模糊地說到這個程度。
　　
　　萊拉溫和地笑笑，「我並不想打探隱私，只是……我有種能力，能看到未來的短暫片段……有一個片段，恰巧在你來的前一夜改變了，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和你有關。」
　　
　　「那個片段裡……有我嗎？」哈莉也很吃驚，不僅因為對方毫無保留的坦誠，更因為她話語的內容。
　　
　　萊拉搖搖頭。
　　
　　「那，可以給我講講是什麼片段嗎？」哈莉問道，「也許我能結合著畫面聯想聯想？」
　　
　　萊拉咬咬嘴唇，表情有些暗淡，用沉默拒絕了哈莉的提議。
　　
　　這時卡拉探出頭，哈莉發現她的眼睛像環繞天堂島的大海一樣藍得純粹，「什麼片段？我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
　　
　　「難道這個小鬼改變了未來？」卡拉看了看哈莉，「你有什麼超能力嗎？」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她翹了翹嘴角，似乎想微笑，但笑意遠沒有輻射到眼裡，她轉頭對哈莉說，「忘了這件事吧，歡迎你來天堂島。」
　　
　　哈莉對萊拉的歡迎表示了感謝，也不忘探頭對卡拉抗議，「我不是什麼小鬼！你也沒比我大多少嘛。」
　　
　　「你才6歲吧，肯定是小鬼啊，」卡拉心直口快，「我和萊拉都16歲了。」
　　
　　「我不是6歲，我8歲了！」
　　
　　「有嗎？」卡拉歪歪頭，指了指餐桌的另一個方向，「那邊那個黑頭發的女孩，看到沒？她也8歲，差不多比你高一頭呢。」
　　
　　「我……會長高的！」哈莉端起手邊的杯子，一口氣喝掉了裡面像牛奶的白色液體——而她還不知道天堂島供應的是羊奶，這一口下去，哈莉臉都要綠了。
　　
　　萊拉拍著哈莉的背，「我剛開始也不習慣，但羊奶的營養成分很高，多喝點兒，你肯定會長到像我和卡拉一樣的。」
　　
　　看著兩個姑娘傲人的上圍，哈莉對此表示十分懷疑……
　　
　　短暫的早餐結束，哈莉也算在島上收穫了朋友兩枚——萊拉似乎對哈莉有種天然的親近，哈莉懷疑是由於那個「預言」畫面的作用，這讓她有些慚愧，因為她並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改變未來」的事情。
　　
　　卡拉跟著萊拉走，如果萊拉帶哈莉訓練，卡拉也不介意多一個夥伴。兩個姑娘都似乎有著和普通人不同的的處事方式——她們都沒有把年齡小的哈莉當妹妹，這其實更讓哈莉感到輕鬆自在。
　　
　　而卡拉，似乎除了哈莉和萊拉，壓根不願意跟其他亞馬遜同齡人多交流。
　　
　　哈莉甚至覺得有幾個同齡亞馬遜女孩兒很怕卡拉。


第22章 卡拉與魔法學習
　　
　　哈莉覺得，也許這些天堂島原住女孩兒並不是故意疏遠卡拉的——天知道如果不是萊拉主動示好，讓她也由此接近了卡拉，哈莉自己也很有可能加入那些懼怕這個女孩兒的群體。
　　因為卡拉她真的強大到逆天了。
　　
　　超人都不一定能打得過她，這是萊拉透露的，因為卡拉的飛船在宇宙中飄蕩了很長時間，導致她吸收了大量的輻射。
　　
　　三個小姑娘混熟後，萊拉還告訴過哈莉——當然在征得了一旁沉默的卡拉同意後——卡拉其實是超人的堂姐。
　　
　　這讓哈莉聽得愣神，超人看上去……年齡不小了啊？萊拉費好大勁解釋了一直在宇宙中漂流的卡拉，年齡流逝的速度和地球不一樣……
　　
　　雖然聽不明白，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啊！哈莉在懵逼中點頭，想著這樣的話是不是就可以突破長生不老的技術難題了？
　　
　　等等……那這就意味著，哈莉眼前這個纖細的女孩，可能是未來的女超人？
　　
　　卡拉在聽到這個名字後做出了扭曲的表情——說不上是厭惡，更像是消化不良。
　　
　　「我不會那麼叫自己的！」卡拉漂亮的眉毛皺在一起，哈莉看不出她是憤怒還是沮喪，「我也不會……成為超人那樣的人，地球不需要兩個英雄！」
　　
　　說完這句話後，卡拉就自顧自地走開了，她獨自站在幾步開外，面朝著大海，海風揚起了她的發梢——哈莉發現卡拉經常朝著同一個方向，對著天空發呆。
　　
　　「那是氪星的相對地球的方位。」萊拉輕輕地說道。
　　
　　托現代媒體無孔不入的覆蓋範圍，幾乎每個地球人都對超人家鄉的故事略知之二——一個頻臨毀滅的星球，
　　
　　哈莉忽然覺得自己的憂傷和困擾，也許在超人和卡拉麵前，會顯得體量很小。
　　
　　失去了整整一個星球的同類是一種什麼感覺？
　　
　　對卡拉來說，再也沒有「家」了。
　　
　　如果說當時還是嬰兒的超人並不能夠完整體會，而卡拉在坐上飛船的時候，已經是個十幾歲的少女。
　　
　　「她眼睜睜看著父母死在自己面前——那些崩塌的石塊，就直直地砸在他們身上——這是她在飛船昏迷氣體起作用前看到的最後畫面。」
　　
　　哈莉想像著一個女孩，在昏迷氣體的包圍中不甘地睜眼，奮力地砸著飛船的窗戶，在地動山搖間呼喚著爸爸媽媽。
　　
　　「卡拉在宇宙中飄蕩了很久很久，終於降落在地球，而需要她保護的堂弟已經成為了地球的守護者。」萊拉看著那個海邊的背影，靜靜地說道。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算是……陷入了某種人生意義的思考吧。」
　　
　　萊拉的話，讓哈莉聽得似懂非懂，是不是世界的複雜程度也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不斷提高呢？對哈莉來說，卡拉已經是同神對等的存在了。
　　
　　「她可以成為任何她想成為的人，」哈莉認真地點頭，「她這麼強大。」
　　
　　萊拉明白眼前這個小姑娘沒有那麼多複雜的考量，也許……她們也應該學學兒童看待世界的簡單方式？
　　
　　很多問題，或許都是人們自己想像出來的。
　　
　　「超人對她的期待很高，讓卡拉有些苦惱；而蝙蝠俠不信任她，覺得她是被人以某種目的送到地球來的。」
　　
　　「真的嗎？蝙蝠俠真這麼說了？」哈莉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這真是……誤會大了，也許讓蝙蝠俠多跟卡拉相處相處就好了？」
　　
　　「沒有那麼簡單。」萊拉無奈地回復，她要怎樣讓哈莉理解一個普通人類對非同類天然的排斥和防備？尤其是當這些非同類擁有力量的時候？
　　
　　畢竟哈莉自己也不屬於普通人類的範疇。
　　
　　她知道哈莉是布魯斯•韋恩送上島的，而布魯斯•韋恩資助著蝙蝠俠——萊拉不清楚未來等哈莉足夠強大後，蝙蝠俠是不是也會用同等的警惕去防備哈莉。
　　
　　出於交換秘密的禮尚往來，哈莉早已經告訴了兩個女孩自己會魔法，而現在，她想修改為自己「大概也許可能」會魔法。
　　
　　「我昨天剛跟著紮塔娜上了第一節課魔法課，」哈莉拽了拽腰帶上的流蘇，垂頭喪氣，「她讓我先試著移動一顆小石子。結果嘞，什麼都沒有發生。」
　　
　　哈莉很鬱悶，她時刻不忘紮塔娜姐姐說的「集中力、具象化、意志力」，也將符合發音變化的反語「動移」念得滾瓜爛熟了，那個頑固的小石子就是連動都不動！
　　
　　在她的想像力裡，這個小石子已經漫天飛舞了，哈莉不知道還要怎樣「具象化」啊！
　　
　　不過，即使再挫敗，哈莉都會努力練習下去的。想想吧，以後想做什麼事，把心裡想的倒著說一邊就好了！
　　
　　那等黑巫師來的時候，哈莉直接說一句「！來起關師巫黑個這把」是不是就萬事大吉了？
　　
　　紮塔娜被哈莉的想法逗樂了，「不是這樣的，哈莉，不是什麼反語都能成真的，魔法有自己的規則和限制，你以後就明白了。」
　　
　　「而且，你也不能過於依賴手中的反語魔法」，紮塔娜補充道，「如果敵人用某種手段封住了你施放魔咒的途徑，魔法師就會變得非常脆弱、不堪一擊了。」
　　
　　「所以，你不能放棄體能訓練。你看就連我，都會一些最起碼的三腳貓功夫呢。」
　　
　　哈莉想像不到連魔杖都不用的反語魔法，還有能被封住施放途徑的時候。
　　
　　「這不難做到。五年前，有一次我和神奇女俠以及其他幾名聯盟成員在出任務時，被慈祥奶奶和她的復仇女神戰隊抓到了天啟星——不要被『慈祥奶奶』這個名字蒙蔽了雙眼，她可一點兒都不慈祥，簡直是邪惡的化身——當時我們都被她捆在戰車上，向著幾把巨大的尖刀駛去。而我甚至被堵住了嘴吧，慈祥奶奶認為這樣我就無法施法了。」
　　
　　「那你們怎麼辦了？！」哈莉聽得驚心動魄。
　　
　　紮塔娜調皮地眨眨眼，「但他們沒有捆住我的手指啊，所以我用手語倒著拼出來『復仇女神戰隊和英雄互換位置』。」*
　　
　　「但如果下次再碰到同樣的狀況，我就不能保證能靠同樣的方法脫困——如果敵人們也學聰明了呢？」紮塔娜認真地補充道。
　　
　　「不過這些對你來說，都是後話了，來吧，哈莉，先學會走路，自然就會跑了。」
　　
　　哈莉用力地點點頭，又開始盯著紋絲不動的小石子。

　　第一周，哈莉背誦了反語魔法語音變化規則，並對著石子練習。

　　第二周，繼續用力，妄圖移動這個頑固的石子。在哈莉的想像中，如果這個小石子有意識的話，也一定開始嘲笑她了。
　　
　　哈莉連做夢都是一個石子在手舞足蹈地對她哈哈笑，「一個小哈莉啊，她不會魔法啊，哎嘿嘿哎嘿嘿。」
　　
　　她感覺這兩周對著石子使出的「意志力」都可以發電了！
　　
　　因此她覺得魔法訓練甚至比繞著天堂島跑圈兒還累。而且感覺所有勁兒都白使了！
　　
　　「不用那麼用力，哈莉。」紮塔娜看著小女巫額頭上沁出的薄汗，十分無奈，畢竟魔法學習在剛開始更多倚靠一種醍醐灌頂般的悟性，她也著實幫不上太多忙。
　　
　　哈莉疑惑，不讓使勁兒？那她還能幹啥？
　　
　　於是卡拉和萊拉就天天看著哈莉對著一個小石子皺眉發呆。
　　
　　哈莉的體能教練曾經把萊拉拉到一邊，認真地問她哈莉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是不是……便秘了？
　　
　　當哈莉又一次沉浸在對石頭的「具象化」思考時，卡拉一道熱視線射過來，打飛了哈莉眼前的石頭。
　　
　　「你再這麼盯下去，我就要以為你也能發出熱視線了。」卡拉站在海邊的水裡，金髮在陽光下閃亮。
　　
　　「嘿！你差點兒把石頭崩我臉上！」哈莉抗議，「我可不是你那樣的鋼鐵之軀，我們人類很脆弱的！」
　　
　　「下次注意就是啦，」卡拉聳聳肩，「我和萊拉要去游泳，你來嗎？」
　　
　　哈莉拍拍裙子，蹦起來，跑向水中的兩人，「我不太會游泳！你們教我吧？」
　　
　　「紮塔娜說11歲才能開始使用魔杖，是建立在幾百年經驗的基礎上做出的規定，這個年齡段之後的小巫師才能更好的控制魔法輸出」，哈莉擰頭髮裡的水，對萊拉說，她剛剛跟著萊拉學會了蛙泳，總算不那麼挫敗了，「他們的反語魔法反而能提前幾歲開始學，紮塔娜自己是6歲開始的。」
　　
　　萊拉最近幾天看起來一直都懨懨的，哈莉問過她是不是沒睡好，她總是沉默地搖頭。
　　
　　「還是預言的事嗎？」哈莉輕聲問道。
　　
　　「我到現在都不能完全解讀占星球裡的那些畫面，」幾秒的沉默後，萊拉才回復，不至於讓哈莉一直自言自語，「他們從來都……出現得很隨機。」
　　
　　***********
　　
　　哈莉終於在一個月後讓小石子動了！
　　
　　「你確定不是風？」當哈莉興沖沖地給兩個好朋友表演後，卡拉看著那個只是在原地「發抖」的石子，懷疑地問。她接著轉頭，吹了一口氣，旁邊一個巨大的石塊挪動了幾釐米。
　　
　　「……」跟卡拉沒法兒聊了，哈莉想知道超人是不是也這麼討厭！
　　
　　魔法確就像學走路一樣，你一旦掌握了訣竅，後面就順利多了，甚至過不了幾天就能跑！
　　
　　哈莉很快就掌握了讓任何小件物體移動的魔法，現在開始挑戰讓自己浮起來啦！

作者有話要說：

　　*紮塔娜天啟星那段兒依然來自《紮塔娜與黑金絲雀》
　　*從明天開始日更，更新時間每天早上7：00，其餘時間都是捉蟲或蹭玄學
　　*今明兩天會對前文捉蟲，屆時有違更出沒，謝謝大家的理解~


第23章 被抓
　　
　　「我從來不知道超人居然有這種一點就暴的脾氣」，哈莉悄聲對身旁的萊拉哀歎，心中有偶像崩塌的感覺。
　　萊拉點點頭，看著格鬥場中和神奇女俠就卡拉的教育問題吵得熱火朝天的超人，「他只是過於有保護欲了吧。」
　　
　　「保護欲？他剛才的樣子，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擰斷阿忒彌斯的脖子……」哈莉打顫，第一次見識到了世界上最強大之人的速度和力量。
　　
　　當他看到卡拉被阿忒彌斯一擊倒地，並用劍指著的畫面時，一個怒火攻心沖進了格鬥場，把阿忒彌斯姐姐掐著脖子舉了起來——「姐控」超人太可怕了！
　　
　　這只是一個格鬥比賽！天知道哈莉已經被其他亞馬遜同齡女孩拿劍指過多少次了……
　　
　　神奇女俠當然看不下去了，就和超人爭論了起來，內容依然是「卡拉呆在天堂島的必要性」和「卡拉現在就回大都會究竟危不危險」——卡拉被夾在中間，明明整個話題都圍繞著她，卻一句都插不上話。
　　
　　蝙蝠俠今天陪同超人上島，名義上是觀看卡拉的訓練，實則是近距離監視這個有超人力量的少女，這是萊拉的分析。
　　
　　「超人本來就對蝙蝠俠和神奇女俠把卡拉暫時安置在天堂島的決定不滿，剛才也只是終於有了一個發洩口吧」，萊拉為超人正名，「超人一直都是一個溫和的人。」
　　
　　「為什麼蝙蝠俠老看你」，萊拉轉頭，本來是想看看蝙蝠俠對目前態勢的反應，結果卻「逮」到黑暗騎士落在哈莉身上的視線。
　　
　　「他也不信任我？」哈莉回頭看了看，這時蝙蝠俠已經開始入場勸架了，「沒道理啊，我這麼弱。他可能都不認識我。」
　　
　　「不……他的視線給我的感覺，和看卡拉不太一樣……」
　　
　　「也許是他在關心哥譚老鄉？如果他認識我的話」，哈莉已經已一個哥譚人自居了。她轉回頭，完全不把蝙蝠俠「可能」的視線放在心上。
　　
　　這已經是小女巫上島的第四個月了。魔法訓練漸入佳境——哈莉已經掌握了物體移動、讓自己漂浮、和捆住對手的咒語。紮塔娜開始鼓勵她靈活變通，嘗試新的咒語，甚至可以自創。
　　
　　但哈莉卻在自創上毫無進展，紮塔娜一面安慰哈莉不用過於著急，另一面又隱隱懷疑這可能就是哈莉身為另一派巫師，在學習反語魔法上無法突破的瓶頸了。
　　
　　同時，哈莉的體能也在不斷進步——當然比不上卡拉和萊拉這兩個「老天爺賞飯吃」的天賦派——至少亞馬遜人最擅長的劍術，哈莉已經練得很熟了；神奇女俠建議哈莉下一步開始練習射箭，更適合小體型和靈巧的她，哈莉對此非常期待。
　　
　　這中間，神奇女俠給哈莉捎過幾次來自阿福爺爺的信，還附帶了一些手工餅乾，哈莉和朋友們分享了，甚至從來不用怎麼吃東西的卡拉都拿了好幾塊兒。
　　
　　她有一些想家了，想念阿福爺爺和布魯斯叔叔，想念哥哥們和芭芭拉姐姐，想念大狗艾斯，甚至想念哥譚永遠陰沉的天空。
　　
　　這時卡拉已經在跟超人吵了幾句後，開始怒氣衝衝地向著場邊的哈莉和萊拉走來。
　　
　　「走吧，萊拉」，卡拉明顯傷心多餘憤怒，給了萊拉和哈莉一個眼神後，就自顧自地飛走了。
　　
　　萊拉抄起哈莉，飛起來去追前方的卡拉——雖然小女巫能用魔法讓自己懸浮了，但和飛行還差得很遠。
　　
　　「他們大人，從來不讓我們自己做決定」，卡拉降落在了她最喜歡的海邊，背對著趕上來的哈莉和卡拉，抱臂遠望。
　　
　　「他們也是出於關心，卡拉，你要知道我有多羡慕這一點」，萊拉走上前，安慰著對方。
　　
　　哈莉很想說，即使在幾個大人的安排束縛下成長，也總好過自己那個可能註定需要面對一個黑巫師的未來——但話到嘴邊又轉了回去，這可不是一個「比慘」大會。
　　
　　卡拉把被風吹拂到眼前的金髮攏回耳後，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如果我不是一個和你們不同的外星人，應該就沒有這麼多問題了——無論如何，很感謝你們平等的接納了我。我現在不想討論這個迷茫的問題，我只想去游泳，你們要來嗎？」
　　
　　萊拉看了看夕陽下的水面，猶豫了一秒後，依然點了點頭。
　　
　　哈莉已經興奮地開始脫鞋子了，她現在愛上了游泳。
　　
　　「等等，那是什麼聲音」，正在解腰帶的卡拉忽然抬頭，望向島嶼的另一側——角鬥場的方向。
　　
　　沒等哈莉和萊拉反應，他們面前的水準上響起了同樣的聲音——巨大的爆炸聲後，一個音爆通道打開了！
　　
　　哈莉從來沒有見過類似的景象，已經嚇呆了，還是萊拉訓練有素，她擋在哈莉和卡拉身前，已經做出了應敵的預備動作。
　　
　　哈莉和卡拉雖然慢了一拍，也趕緊回神，一左一右站在萊拉的兩邊。
　　
　　從通道中，緩緩走出了一個異常高大的……「茄子精」？
　　
　　這真的是哈莉在這萬分緊張的時刻，對眼前出現的「人形生物」的第一印象。
　　
　　他一身發皺的灰黑色皮膚，沒有眉毛和頭髮，該是眼睛的地方露出兩片不詳的紅光。頭上戴著一個和身上服飾同色的藍黑色頭盔，像個……馬桶？
　　
　　長這麼醜，八成是反派……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一身盔甲的白髮老太太和幾個高大的女戰士，每個都看上去不像人類。老太太對三人露出邪惡笑容，一嘴尖牙閃著白光。
　　
　　「你們是誰，為何進犯天堂島？」萊拉高聲質問。
　　
　　「我是達克賽德，來自天啟星的黑暗君主。我們來帶走降落地球的氪星少女，她會成為我麾下戰隊的大將。你們二人如果乖乖退後，我饒你們不死。畢竟，碾死兩隻螞蟻也會花掉我寶貴的時間。」
　　
　　被歸類為「螞蟻」的萊拉和哈莉都攥緊了拳頭，「絕不！」
　　
　　卡拉立刻起飛，先發制人，從空中向「達克賽德」發射最大強度的熱視線。
　　
　　哈莉驚恐地看到達克賽德也穩穩地升空，他伸出巨大的手掌，直接捏住了卡拉的頭，將那兩束熱視線封在了掌心。
　　
　　卡拉因熱視線反射回自己臉上而痛苦地高聲尖叫，哈莉和萊拉想去營救，卻被那幾個女戰士包圍。
　　
　　「我會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跑去通知神奇女俠和超人」，萊拉對背後的哈莉悄聲說道。
　　
　　「不……我不會丟下你！」哈莉抗議，萊拉明顯是想讓她逃走，「剛才音爆通道打開的聲音那麼大，以天堂島一貫的防衛，神奇女俠應該早就知道了！他們到現在都沒出現，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
　　
　　哈莉和萊拉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爭論，白髮老太太已經開始指揮包圍兩人的女戰士們出擊。
　　
　　「上吧，復仇女神戰隊，這兩人應該花不了你們幾秒鐘，就當是活動筋骨。」
　　
　　哈莉沒打幾下，就被一個「復仇女神」一腳踢飛了，這個女戰士有著白色的頭髮，拿著兩把大刀。
　　
　　她走到倒在沙灘上的哈莉身旁，對著女孩的脖子舉起了刀，「簡單到無聊」，她評論道。
　　
　　哈莉一個輕巧的翻身跳起，對著女武士高喊，「！縛捆」
　　
　　女武士被忽然憑空出現的繩索捆住了手腳，動彈不得，她氣得罵罵咧咧，開始使勁掙脫。
　　
　　哈莉看到她的大刀掉在沙灘上，她撿起來，向著不遠處的萊拉跑去。
　　
　　萊拉一人對付著三個驍勇善戰的「復仇女神」，已經明顯撐不住了；卡拉更是完全被達克賽德壓制。
　　
　　「復仇女神」中的一個，使用的武器是鋒利的長矛，武器的主人此時在萊拉的背後——哈莉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長矛沖著萊拉毫無防備的背部刺下。
　　
　　「！地之全安至拉萊移轉」，哈莉高喊著，這還是她第一次用如此長的咒語，內心期盼著轉移一個人會和轉移一個小石子一樣容易。
　　
　　讓哈莉大松一口氣的是，萊拉在長矛接觸到的前一秒原地消失了。
　　
　　留下哈莉和幾個不知所以的復仇女神大眼瞪小眼……
　　
　　她應該可以趁此機會也把卡拉弄消失！哈莉剛剛對著卡拉的方向張口，就被一隻強壯的胳膊舉了起來，捂住了口鼻。
　　
　　這是剛剛掙脫了繩索的白髮女戰士。
　　
　　「我一定可以就這麼把你捂死」，白髮女戰士咬牙切齒，丟掉武器還被人捆了起來？她好久沒在戰鬥中這麼丟臉了，「看你還能不能叫出咒語來。」
　　
　　哈莉呼吸不暢，憋得滿臉通紅，徒勞地扒拉著女戰士的手，驚恐地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就要死在這兒了。
　　
　　「等等」，一直在旁邊觀察的慈祥奶奶開口了，她摸著下巴，掃視著哈莉，「剛才那句咒語……這是個小紮塔娜？……把她帶回天啟星。」
　　
　　「就她？」最壯碩的女戰士鄙視地說：「我吃的雞仔都比她大。」
　　
　　「這說明她有潛力」，慈祥奶奶掂量著目前的形勢，帶回去的卡拉是達克賽德物色的人選，必定不算她的功勞。而眼前這個會念咒的女孩，可以填補復仇女神戰隊在魔法上的空白，天知道她有多想把紮塔娜抓回去，如果可以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小影」，「蒼煙落照」，「27597645」，「一條狗」的地雷~


第24章 魔法女戰士
　　
　　抓紮塔娜基本上屬於癡心妄想了, 但培養一個自己的魔法戰士也許會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眼前這個小姑娘看上去像地球人7、8歲的模樣, 越小越方便洗腦和控制, 這可是已經成年的紮塔娜比不了的；細胳膊細腿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魔法戰士麼, 靠的都是遠攻，甚至兵不血刃啊——慈祥奶奶幻想著架構完善的未來復仇女神戰隊，內心不斷讚美著自己的高瞻遠矚。
　　
　　「敲暈了她, 和這個氪星女孩兒一起帶回去」, 慈祥奶奶叮囑道, 「下手輕點兒, 別一下子敲死了。」
　　
　　於是哈莉的世界就在下一秒陷入了黑暗。
　　
　　另一邊的達克賽德也已經制伏了幾乎沒有實戰經驗的菜鳥卡拉，將失去知覺的氪星少女扔給其中一個復仇女神後, 黑暗君主轉身對著慈祥奶奶感慨，「看來氪星人也沒那麼強大, 下次我一定可以一擊滅了超人！」
　　
　　這時他看到了白髮女戰士肩頭扛著的瘦小哈莉。
　　
　　「那是個啥？」達克賽德一臉鄙夷, 「都已經告誡你們多少遍了，在天啟星不能吃人, 改改你們母性的陋習！」
　　
　　白髮女戰士覺得自己好冤枉, 明明吃人是另外那個最壯碩女戰士的習俗, 她們另外幾個復仇女神也都覺得噁心。
　　
　　慈祥奶奶笑臉迎上去, 努力藏起沾沾自喜的神色, 「剛才的戰鬥中, 我發現她是一個小紮塔娜，你記得吧, 反著說話的那個魔女？」
　　
　　「這是她的女兒？」達克賽德提起了一絲興趣，他最煩的幾個正義聯盟成員，除了蝙蝠俠，就是命運博士和紮塔娜。後兩者都是讓人無計可施的魔法系，一個不留神就被莫名其妙地扭轉了戰局。
　　
　　哦，他還神煩萊克斯•盧瑟，被這個普通人類坑了好幾次了，但他不是正聯成員。
　　
　　「……這個，就不清楚了」，慈祥奶奶訕訕地回復，是不是女兒本來也不重要啊，會魔法就行；是女兒還平添麻煩，紮塔娜肯定會帶人沖上天啟星。
　　
　　現在已經能預見到超人會因為卡拉會沖上來了，再添一個紮塔娜？還能不能安安生生訓練姑娘們了？
　　
　　慈祥奶奶為未來必定會被擾亂的教學秩序而感到無比痛心。
　　
　　「隨你吧」，達克賽德無所謂地說，似乎有了卡拉已經了卻了他全部的心願。
　　
　　黑暗君主的確對超人有種詭異的執念，現在地球上出現了一個女版，他的雀躍簡直都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了。
　　
　　慈祥奶奶不服，她在內心為自己麾下堅持辛苦訓練的女孩兒們叫屈。她們哪點兒比不上這個氪星的小丫頭片子，憑什麼她能直接被黑暗君主指派為未來復仇女神戰隊的領隊？這個拼出身的世界太不公平了。
　　
　　等我訓練出一個魔法女戰士，讓氪星人的蠻力無處使！慈祥奶奶在此時此地立下了宏願。
　　
　　達克賽德心滿意足地打開音爆通道，和幾個部下一起帶著「戰利品」返回了天啟星。
　　
　　此時從島嶼另一側戰場抽身趕來的蝙蝠俠，僅僅看到了音爆通道消失的畫面。
　　
　　他在毀滅日大軍從眼前的突然出現的音爆通道湧出的那刻，就意識到不對勁了，因為他感到自己似乎聽到了遠處另一個引爆通道幾乎同時打開的聲音，不像是回聲。
　　
　　但眼前的毀滅日軍隊讓他無瑕分神，神奇女俠已經指揮著亞馬遜戰隊在短時間內發起有組織的進攻，超人也穿梭期間，不停地徒手攻擊著似乎永遠無法消滅殆盡的怪物。
　　
　　直到他用斧頭砍向其中一隻毀滅日，發現對方沒有流血後，才確認了自己的猜測——眼前這支毀滅日大軍，全是克隆的傀儡，不算完整的生命。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拖住島上的防衛力量，作為調虎離山之計。
　　
　　沒有時間通知戴安娜和克拉克，蝙蝠俠丟下神奇女俠交給他的戰斧，獨自向剛才聽到音爆通道打開聲的方位跑去。
　　
　　但他還是遲了，敵人已經在前一秒消失了。
　　
　　布魯斯站在海邊，查看著周遭的環境，思考著敵人會是誰、以及目的為何，這時他眼角掠過一道閃光，似乎是淺灘裡的某件物體。
　　
　　布魯斯走進水裡，撿起那個物體，發現這是卡拉的腰帶。
　　
　　這時超人和神奇女俠也在擺脫了毀滅日大軍的糾纏後，趕到了海邊。
　　
　　蝙蝠俠向二人展示了自己僅有的發現。超人在看到卡拉的腰帶後面色凝重。
　　
　　「會是誰？」神奇女俠問道，「為何而來？」
　　
　　「不知道，不論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我猜已經達到了」，蝙蝠俠回復，儘量藏起自己的擔憂，他記得哈莉是和卡拉一起走的。
　　
　　「不……哈莉，卡拉」，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在三人身後微弱地響起。
　　
　　他們轉身，發現是萊拉一瘸一拐地小跑過來，她的臉上有血，馬尾都要散了。
　　
　　「是達克賽德！他抓走了卡拉！」，神奇女俠扶住了上氣不接下氣的萊拉，「是哈莉用魔法讓我轉移到了自己的房間……」
　　
　　「那哈莉呢？」布魯斯抓緊了手裡腰帶，壓下聲音裡的焦灼。
　　
　　「我不知道……」萊拉搖頭，看上去要哭了。
　　
　　「達克賽德的歐米茄射線能讓人化成灰燼，超人，用你的眼睛看看這片海水裡和沙灘上有沒有屬於人類的DNA。」
　　
　　布魯斯毫無起伏的平穩聲音和快速的應變部署，讓超人在敬佩的同時，更增添了一份擔憂——他知道老友不是冷酷，每當他用這種語氣講話，就意味著有反派要遭殃了。
　　
　　「沒有」，超人用自己能看到分子的眼睛快速掃視了一遍三人所在的淺海、和岸上的沙灘。這是一個能暫時讓大家鬆口氣的消息。
　　
　　「我要去天啟星，把卡拉帶回來」，超人收回視線，宣佈道，卡拉是他的同袍，更是家人，「不用費心阻止我，不管用的。」
　　
　　「我不但不會阻止你，還會跟你一起去」，布魯斯回復。
　　
　　「布魯斯……我們還不能確定哈莉是不是也被抓到天啟星了」，神奇女俠在猶豫之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她不希望蝙蝠俠希望破滅。
　　
　　「不管那裡有沒有哈莉……我都會去」，他現在除了滿心的擔憂，更有對老管家的愧疚。
　　
　　***********
　　
　　正義聯盟的三個最重要的創始人和領導者，在性格上雖然千差萬別，但在行動上卻永遠秉持著類似的說一不二和毫不含糊——這也是他們能維持多年友情和合作的原因之一。
　　
　　他們尋訪了曾任達克賽德「復仇女神戰隊」領隊的天啟星原住民——大芭達。現在的她，是一個享受郊區中產生活、偶爾兼職超級英雄的地球居民。
　　
　　大芭達擁有一個能開啟通往天啟星音爆通道的母盒，而她同意讓他們借用的唯一條件是帶她一起去。
　　
　　四人組織了一隻強力戰隊，經過音爆通道踏上了天啟星的土地。*
　　
　　兵分三路後，超人直接去達克賽德所在地正面硬杠；蝙蝠俠根據提前搜集到的資料，摸到了地獄孢子儲藏室；而神奇女俠和大芭達在地面拖住復仇女神戰隊和慈祥奶奶。
　　
　　地獄孢子是達克賽德征戰宇宙的武器，只需一顆就可以毀掉一個星球，而這個儲藏室裡有超過五百顆。
　　
　　布魯斯正在投入地研究著地獄孢子的控制系統，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掏出蝙蝠鏢一個急轉身，在看清門口是誰後，硬生生攔住了自己擲出武器的動作。
　　
　　門口邁著輕盈的步子，向蝙蝠俠走來的是哈莉……但，卻是一個反常的哈莉。
　　
　　她穿著寬大的長裙，五顏六色的，還點綴了各種繁複的花紋——十分的……神婆。
　　
　　身為哥譚居民的哈莉，即使在面對蝙蝠俠也依然神色淡然，布魯斯看到小女孩原本的綠眼睛泛著不詳的紅光。
　　
　　「黑暗君主說的沒錯，你果然在這裡」，哈莉露出不符合她年齡的邪笑。
　　
　　「你是誰？」布魯斯一邊問問題，一邊不著痕跡地藏起手中的解碼器。
　　
　　「我是哈莉啊」，女孩兒歪歪頭，「只是一個更好的版本」。
　　
　　「達克賽德居然派一個8歲的小女孩兒來守衛他的地獄孢子嗎？」
　　
　　哈莉舉起食指左右搖了搖，「不是一個普通的8歲女孩兒哦，黑暗君主知道你的能力，除了他自己坐鎮，派誰來都會輸的。反而是我，有出奇制勝的潛力。」
　　
　　女孩的下一句話讓蝙蝠俠的腳步亂了一拍，她露出刻意的甜美微笑。
　　
　　「黑暗君主還告訴了我你是誰……布魯斯叔叔。」
　　
　　「那你還不乖乖跟我回家？」布魯斯的手悄悄地摸上了萬能腰帶，那裡有昏迷針。
　　
　　「我看到你的小動作了喲」，哈莉調皮地說，話音剛落，就一個箭步撲了上來，開始對布魯斯發動攻擊。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不考慮天啟星的氣壓問題……官方在這裡就這麼直接讓老爺上了，連地獄蝙蝠裝甲都沒穿，完全看編劇心情，_(:з」∠)_
　　*感謝小天使「布魯克林小王子」,「模因學徒」,「一直犯蠢的阿涼」,「濃鉛重彩」,「夏夜未央」,「菀彼青青」，「羽中」,「幸運值滑出字母表」,「瑞恩」,「罙AAC」,「魔法☆梅莉」,「夜卿萌萌噠」,「心生劍」,「一直犯蠢的阿涼」,「豆腐椰子」灌溉的營養液~
　　感謝小天使們的評論和打分~愛你們~（づ￣3￣）づ╭?∼
　　*關於反語魔法的標點符號，就當是作者在抖機靈好啦~~๑乛v乛๑ ~23333


第25章 夢境
　　
　　在布魯斯所搜集的關於達克賽德的資料表裡, 有一條是他有強大的催眠和控制能力——說白了就是洗腦。想必這就是發生在哈莉身上的事了。
　　蝙蝠俠首先因為哈莉還活著、甚至沒有受到明顯傷害而大大的松了口氣——人還在就好, 被控制被洗腦這些都好說。哈莉只是個8歲的小女孩兒, 能有多大的攻擊力？倒是超人那邊肯定會很麻煩，如果卡拉也同樣被洗腦的話。
　　
　　但……這身衣服, 認真的？在達克賽德和慈祥奶奶眼中，魔法師都應該穿成這樣嗎？這是針對法師群體的固有偏見啊！
　　
　　當然布魯斯在後來看到被慈祥奶奶打扮得像復仇女神們一樣、一身露肉比基尼的卡拉後，就非常慶倖哈莉穿得像算命的了。
　　
　　關於服飾的爭論都是後話, 目前布魯斯苦惱於如何在不傷到女孩兒的情況下制服她——蝙蝠鏢當然不能用, 利刃可不長眼, 破了相怎麼辦？老管家會在餅乾裡給他下毒的；揮出去的重拳也得卸了力道, 還得避開要害，這讓精通各種武器的格鬥大師蝙蝠俠, 完完全全施展不開手腳。
　　
　　而哈莉就像一隻小松鼠，上蹦下跳, 招招靈巧。天堂島上的訓練, 加上達克賽德在洗腦過程裡添的「料」，更讓她在靈巧裡添上了一些致命性和惡毒。
　　
　　時不時飛過來的咒語更是讓蝙蝠俠忙於躲避, 無暇組織進攻。
　　
　　就像……同時和弱化了許多的貓女、神奇女俠以及紮塔娜戰鬥。
　　
　　他不敢想像等哈莉學會了自己世界的魔法後會如何……
　　
　　這是個好現象吧, 證明了哈莉未來完全能夠保護自己。
　　
　　這個想法讓一直被動挨打的布魯斯像一個欣慰的老父親。
　　
　　但目前來看, 女孩子的力氣還是太小, 哈莉更是沒什麼肌肉；而且布魯斯有蝙蝠裝的保護, 所以每一擊造成的傷害也很小。
　　
　　布魯斯覺得即使自己站著不動給哈莉打, 也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
　　
　　蝙蝠俠覺得陪她玩兒的時間也夠了，於是便瞅准一個破綻, 打算揪住女孩兒的後頸提起來。
　　
　　「縛捆」，哈莉的咒語聲音不大，輕飄飄地擊中了自以為可以快速結束戰鬥的蝙蝠俠。
　　
　　那個破綻是哈莉故意留的！大意了！這小丫頭太陰險了！
　　
　　莫名有點兒驕傲是怎麼回事？被繩索捆住的布魯斯陷入了反思。
　　
　　哈莉走上前，蹲下，用渾濁帶紅的眼睛看著躺在地上的蝙蝠俠，表情居然有些……疑惑？
　　
　　這更坐實了他關於哈莉只是被洗腦了的猜測。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布魯斯試著在用對話轉移哈莉注意力的同時掙脫繩索，這幾乎是作為哥譚義警的首要必備技能。
　　
　　「我……我不知道，我應該把你交給黑暗君主的，但我忽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女孩兒甚至一屁股坐下了，對著布魯斯發呆。
　　
　　這個魔法的繩索似乎像有生命一樣，隨著布魯斯轉動手腕的方向運動——這讓他意識到靠經驗和技巧是無法擺脫束縛的，看來只能靠蠻力或者切割。
　　
　　蝙蝠俠改換了策略，他看了看眼前皺著眉頭、似乎在做內心搏鬥的女孩兒，靈機一動。
　　
　　「我腰帶從中間往左第三格裡有糖果」，布魯斯放輕聲音，誘哄著哈莉，覺得自己的語氣一定很像拐賣兒童的人販子，「達克賽德和慈祥奶奶沒給你吃過糖吧？這不是什麼奶糖，是你最愛的水果糖。」
　　
　　哈莉的手指動了動。
　　
　　布魯斯再接再厲，「我還能做什麼呢？我已經被你捆起來了。你也已經知道了我是你布魯斯叔叔，我給你糖吃很正常。」
　　
　　哈莉跪了起來，慢慢地爬著，向蝙蝠俠靠近。
　　
　　布魯斯盡力保持完全的靜止，連呼吸都放輕了，像在誘捕一隻小老虎——小老虎哈莉已經爬到了黑暗騎士身邊，她緩緩地伸出了小手，試探性地按了按腰帶。
　　
　　完全按照蝙蝠俠計算好的，腰帶上一個機關忽然打開，沖著哈莉射出一枚注射針。女孩兒困惑地看了看他，沒堅持幾秒就軟軟地倒下了。
　　
　　布魯斯沉默著捏了捏手套上某處的機關——蝙蝠裝手臂處瞬間冒出了倒刺裝的利刃，眨眼間即將繩子劃破。
　　
　　以蝙蝠俠的經驗，即使魔法對手再不可預測，只要能抓住他們的弱點，勝敗經常就在一念間。
　　
　　抱起失去意識的哈莉，蝙蝠俠在如何安置她的問題上猶豫了幾秒鐘。他原本打算在破解地獄孢子的控制密碼後，用啟動所有孢子、毀掉天啟星來要脅達克賽德，作為克拉克萬一失敗的後備計畫。
　　
　　他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大不了和邪惡發源地天啟星同歸於盡，這非常符合蝙蝠俠一貫的行動策略，但哈莉是無辜的。
　　
　　將哈莉放在牆角，用披風蓋起來，布魯斯花了短短幾分鐘破解了地獄孢子的控制密碼，這部分不存在任何難度。
　　
　　開啟音爆通道的母盒在大芭達手裡，也許他可以先去和神奇女俠她們匯合，把哈莉先送回地球。
　　
　　但這時布魯斯忽然聽到了一陣地動山搖的巨響，他看向窗外，發現是克拉克和卡拉打起來了——卡拉招招致命，完全一副要殺掉自己堂弟的模樣；克拉克處於明顯的下風，他甚至似乎完全放棄了反抗。
　　
　　這個想靠不反抗，來感化自己顯然已經被洗腦的堂姐的做法，實在太天真、太童子軍、太「克拉克」了！
　　
　　布魯斯意識到自己沒剩多少時間了，在找大芭達開啟音爆通道送哈莉回去、和趕去支援超人挽救卡拉從而挽救世界之間只能選一個。
　　
　　如果卡拉成為達克賽德征戰宇宙的先鋒，整個世界都會不得安寧。
　　
　　「逃不出去的話，那就跟叔叔一起死吧，阿福他們會理解的」，布魯斯將哈莉眼前的頭髮別到耳後，在把她獨自留在孢子儲藏室前自言自語，幻想著女孩兒的贊同。
　　
　　蝙蝠俠並非莽撞，他賭的是達克賽德對自己家園天啟星的感情。
　　
　　他賭贏了。
　　
　　當然是在被暴怒的達克賽德一頓胖揍之後。
　　
　　達克賽德肯定也挺憋屈的，布魯斯這麼想著，嘴角都要不受控制地翹起來。
　　
　　彼時他正被對方掐著脖子吊在窗外，面對著腳下幾十米處的岩漿，一邊咳血一邊還不忘分神慶祝勝利。他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又不是說達克賽德敢殺了自己，解除孢子啟動狀態的密碼可在自己手裡。
　　
　　哦，行了行了，別讚美超人帶我來的決定有多正確了，也別感慨我有多不計後果了。布魯斯靠著牆慢慢滑下，現在的他只希望達克賽德能停止絮叨，他要帶哈莉回家。
　　
　　克拉克後期終於想開了，擊倒了卡拉；神奇女俠和大芭達也拎著被真言套索捆得結結實實的慈祥奶奶步入大廳。
　　
　　「你們走吧，解除地獄孢子的啟動狀態」，達克賽德面對著破損的窗戶，背對眾人，心有不甘，卻也只能送客。
　　
　　「哈莉還在孢子儲藏室」，布魯斯抓住前來攙扶自己的大芭達的手，嘶聲強調。
　　
　　「我去找她」，神奇女俠飛走了，布魯斯終於放任自己暈過去。
　　
　　************
　　
　　哈莉是在天堂島上自己的臥室裡醒來的，被一片鳥語花香環繞。
　　
　　她緩緩地睜眼，感覺自己像繞著天堂島跑了三圈一樣累。她還想不起來自己睡著之前在幹什麼——不對，她能想起來一些片段，模糊的、陌生的片段，就像在看以自己的形象為主角的電影。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哈莉瞪著石頭天花板上的花紋，靜靜地發呆。
　　
　　「醒了？」一個陰沉的電子聲，是蝙蝠俠。
　　
　　一個受傷的，用繃帶吊著胳膊的蝙蝠俠。
　　
　　哈莉默默地在床直，兩條細腿在被子下盤起，看著眼前黑色的尖耳——她不敢把視線放在蝙蝠俠熟悉的雙眼上。
　　
　　布魯斯觀察著哈莉的動作和神態，心裡明白了大概。意識到自己也沒必要再偽裝下去了。
　　
　　「都想起來了？」他在做最後的掙扎。
　　
　　女孩兒點點頭，依然不看他的眼睛。
　　
　　布魯斯看了看四周，確認了哈莉房間內只有他們兩人後，自暴自棄地摘下了面罩。
　　
　　其實本來也瞞不了多久，畢竟都在同一個屋簷下。達米安他們的破綻也多得數不清，哈莉早晚都會知道的。
　　
　　哈莉沒了尖耳朵可以看，只能把視線下移至布魯斯叔叔的臉。
　　
　　這張臉上有傷痕、有黑眼圈、有被汗水浸濕而凝結成幾團的黑髮——這些，都跟她一直以為自己認識的、西裝革履的布魯斯叔叔十分不同。
　　
　　哈莉又開始緊張地絞手指了。
　　
　　「你……」布魯斯有些猶豫，要怎麼讓一個孩子接受黑暗騎士其實一直在自己身邊、甚至是自己家人的事實？
　　
　　在四個男孩兒那裡的經驗，此刻完全沒有借鑒價值——迪克和傑森都是興奮，一蹦老高；提姆是自己推理出的，甚至直接找上了門；達米安？托塔利亞的功勞，自己的兒子一直都知道。
　　
　　「我們總有一天會告訴你的」，布魯斯用上了嚴肅的長輩表情，「等你準備好的時候。」
　　
　　他本以為會聽到哈莉的抗議，然而女孩兒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好似完全接受了現實。
　　
　　這讓他準備好的一肚子說辭無處傾瀉。
　　
　　「我很抱歉」，哈莉低頭，囁嚅道，「我讓達克賽德把我變成了一個壞人……」
　　
　　布魯斯沒想到最困擾哈莉的居然是這個想法，這讓他的心底像墊了一層棉花糖一樣柔軟。
　　
　　「這不是你的錯，哈莉。達克賽德為統治而生，他會催眠，會控制人的心神，很少有人能抵抗他的控制。他是一個惡魔，你不是。」*
　　
　　「也許，是他喚醒了我的陰暗面？」*哈莉的眼神充滿著不確定，明明白白地向布魯斯表達著擔憂和恐懼。
　　
　　「完全談不上陰暗面，哈莉，你才8歲」，布魯斯完全不能理解這種如此深刻的想法是怎麼刻進女孩兒的小腦瓜的。
　　
　　看看布魯斯叔叔認真的表情，哈莉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她本來想說，剛才在夢裡，她感覺自己似乎變成了一條蛇，在草叢和森林間爬行……這個視角如此的清晰和逼真，就像真的發生了一樣。
　　
　　而對哈莉有愧疚的布魯斯，以為女孩兒的反應只是在遭遇了剛剛過去的一切後、自然而然的惶然。他唯一留意到的反常之處，只有哈莉額頭的傷疤——那裡前所未有的紅。
　　
　　哈莉抿了抿嘴角，補充了一句讓布魯斯感到莫名其妙的話。
　　
　　「還有，我再也不想吃茄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達克賽德為統治而生，他會催眠，控制人的心神，他是一個惡魔。」和「也許，是他喚醒了我的陰暗面？」引自啟示錄漫畫超人和卡拉的對話。
　　*怕有不太熟悉hp的小天使們忘記了，就直接點破好啦~哈莉夢裡聯通的，就是同期在阿爾巴尼亞森林苟延殘喘的老伏主魂。
　　*提前感謝小天使們的支持~~愛你們，麼麼（づ￣3￣）づ╭❤∼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27

第26章 PTSD?
　　
　　在蝙蝠俠=布魯斯•韋恩這個問題上, 哈莉的想法很簡單——簡單到以蝙蝠俠的思維模式絕對無法理解。
　　發現自己的叔叔其實是一個偉大的超級英雄, 在為哥譚和世界的和平而不懈努力著, 她能有什麼意見？
　　
　　甚至自己那位看上去慈祥溫和的爺爺都是黑暗騎士的左膀右臂，在幕後提供支援。
　　
　　她當然很高興很自豪啊！恨不得召告全世界那種！
　　
　　不過她當然不會告訴任何人啦, 這可是超級英雄的「秘密身份」！
　　
　　僅僅說出「秘密身份」這個詞，都讓哈莉覺得無比的酷炫。
　　
　　至於全家人都瞞著自己這一點，哈莉想得很開：瞞著就瞞著唄, 作為合格的超英, 哪個沒點兒秘密？
　　
　　蜘蛛俠也天天戴著頭套呢！
　　
　　現在問題來了, 哈莉暗搓搓地思考——自己的四個哥哥裡, 哪個是羅賓？或者曾經做過羅賓？
　　
　　這是她在對布魯斯叔叔發誓了不吃茄子之後，問出的第一個問題。
　　
　　布魯斯叔叔拒絕回答。實際上, 除了透露阿福爺爺也參與了這個事業之外，他拒絕回答哈莉提出的任何問題。
　　
　　「你會知道的」, 永遠是這句大人們用來應付小孩兒的話！
　　
　　哈莉被打擊了積極性……她決定像蝙蝠俠學習, 靠自己尋找線索！
　　
　　達米安哥哥是最可疑的，當羅賓的經歷能夠完美解釋他的身手；但提姆哥哥教自己棍術的時候, 看上去也很能打；傑森和迪克哥哥的疑點稍微小那麼一點, 畢竟年齡大了。
　　
　　在哈莉對哥譚目前尚且有限的瞭解裡, 她當然不知道「羅賓」這個角色存在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她的年齡。
　　
　　吊著胳膊的布魯斯有些行動不便, 他對哈莉在家族秘密上接受良好的態度感到非常欣慰, 想獎勵她一顆糖, 補上之前騙她的遺憾。但他在一隻胳膊打著石膏，另一邊的肩膀被醫生命令禁止做出抬臂動作的情況下, 夠不到腰帶上真的裝著糖果的格子。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和碘伏棉片一起，為那些任務和夜巡中遇到的孩子而準備著。
　　
　　「我腰帶裡從中間往右數第四格，有糖」，布魯斯對哈莉微笑，「自己拿吧，我夠不到。」
　　
　　「我不吃……我不要再被欺騙了！」哈莉覺得當時那麼容易被一顆糖騙到的自己很傻，連這微笑在她眼中都帶上了壞壞的味道。
　　
　　「這次不騙你……」布魯斯也很無奈。
　　
　　哈莉依然撅著嘴，說啥都不信，再被騙就是傻子！
　　
　　布魯斯認真地考慮抬一下另一邊的胳膊。就一下而已，能出什麼事，醫生們永遠都一驚一乍的。
　　
　　這時一雙大手伸過來，輕柔的制止了布魯斯的動作。這雙手找到了準確的格子，拿出糖果，裹在藍色布料裡的手臂伸向哈莉。
　　
　　是……是超人！
　　
　　像大太陽一樣散發著溫暖的超人，帶著和煦的微笑看著哈莉，清澈的天藍色眸子讓哈莉忽然為自己剛才耍的小脾氣感到無比慚愧。
　　
　　等等……那個會飛的男孩喬，和超人是什麼關係？
　　
　　哈莉訕訕的接過超人遞過來的糖果，低頭，決定乖乖地讓大人們說話。
　　
　　神奇女俠跟著超人一起來了，他們先前在卡拉的房間裡。
　　
　　「卡拉還好嗎？」布魯斯問道。
　　
　　超人點點頭，「她比哈莉先醒，已經恢復了。我覺得是時候帶卡拉離開天堂島了。」
　　
　　「我相信她已經準備好面對這個世界了」，超人停頓了一下，「我也希望你們能像我一樣，對她多一些信任。」
　　
　　讓布魯斯完全信任一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這太暴露弱點了。他最多也只能在克拉克的擔保上，暫時放手讓他去負責自己的親人。
　　
　　「我覺得也是時候帶哈莉回去了」，布魯斯也對戴安娜表達了有關哈莉的看法。
　　
　　「非常感謝天堂島一直以來的支持，哈莉進步很快，這是即使我親自訓練都無法達到的飛躍」，布魯斯的感激發自內心，「我們已經知道，哈莉被抓去天啟星是出於補足復仇女神戰隊魔法短板的目的，我們不知道達克賽德是否會因此再次回來……」
　　
　　超人看了看在床上靜靜聆聽的哈莉，不得不輕聲插話，「你確定要當著哈莉的面，說達克賽德可能會回來找她？」
　　
　　「在孩子可能遇到的危險上，我們家秉持著不隱瞞的精神」，看到克拉克越挑越高的眉毛，布魯斯頓了頓，添上了一個限定詞，「儘量不隱瞞……」
　　
　　事實證明，達克賽德大概是對被一顆糖果騙倒了的哈莉徹徹底底的失望了，她的生活一切如常，沒有一個「茄子精」對她念念不忘。
　　
　　而達克賽德在不久之後，又專程在肯特農場伏擊了克拉克和卡拉二人，被卡拉用智謀送到了極寒宇宙，凍成了「霜茄子」，這些就是哈莉所不知道的了。*
　　
　　**********
　　
　　哈莉在卡拉離開的第二天也出發離島，萊拉來送她。
　　
　　她能看出這個先知少女在強忍著眼淚。
　　
　　「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萊拉在蝙蝠俠調試飛機的時候，偷偷把哈莉拉倒一邊，給她講述了曾經占星球所展現過的預言版本，在那個版本裡，她被超人用紅披風蓋住屍體。
　　
　　哈莉不認同的搖頭，「不是我拯救了你，萊拉，是你在我剛上島時接近和鼓勵了我，我沒多少朋友，是你看出了我的價值和潛力，所以是你拯救了自己。」
　　
　　布魯斯叔叔因為沒有再藏著掖著的必要，就直接開著蝙蝠機來了，不是上次那架退役貨。所以哈莉回家的耗時幾乎縮短了一半兒。
　　
　　在天堂島上沐浴了三個月陽光的她，還真需要重新適應哥譚陰暗的天色。
　　
　　她覺得整個世界像被蒙上了一層灰黃濾鏡。
　　
　　布魯斯叔叔駕駛著蝙蝠機，直接從瀑布後的密道飛進了蝙蝠洞，降落在地下停機坪。
　　
　　哈莉就這樣在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直接被布魯斯叔叔帶進了蝙蝠俠的活動基地。
　　
　　「這……哇……」哈莉捂住嘴，瞪大眼，差點兒為了觀看蝙蝠洞全景把脖子扭抽筋。
　　
　　大硬幣？大恐龍模型？所有的一切都超乎哈莉的想像。
　　
　　但最後是電梯處的身影，吸引走了哈莉全部的注意力。
　　
　　「阿福爺爺！」哈莉跑過去抱住他，差點兒哭鼻子。
　　
　　***********
　　
　　哈莉在恢復上學前，又在韋恩莊園休整了幾天。
　　
　　期間無數次旁敲側擊地詢問達米安他是不是羅賓，遭到了達米安無數次的無視。
　　
　　「你曬黑了」，這是回家第一天夜裡，在所有家庭成員都參加的接風晚餐上，幾個月不見的達米安對哈莉說的第一句話。
　　
　　「所以呢？」哈莉毫不介意，握拳舉臂，做出展示肌肉的動作（當然完全沒有肌肉），「這是學會揍你的代價！」
　　
　　傑森在一旁吃吃笑，一臉幸災樂禍，「收拾熊孩子的任務後繼有人啊，我太欣慰了」。
　　
　　哈莉真的在剛回家的某天挑戰了達米安。男孩兒之前完全不知道哈莉學會了什麼樣的魔法，小女巫一個突襲捆了他，跟蝙蝠俠同一個遭遇。
　　
　　但達米安可沒有能騙到哈莉的糖。
　　
　　「再來！」達米安炸毛，像只毛毛蟲一樣在墊子上蠕動，「這不公平！我不知道你會這個魔法了！」
　　
　　達米安自認為如果能提前瞭解哈莉的能力，就絕對不會輸給她。
　　
　　哈莉當然也認同這一點，所以才要突然發起挑戰啊……
　　
　　她下一次保不准還真贏不了這麼容易了，甚至可能輸。不趁機贏一把挽回面子怎麼行？
　　
　　哈莉一邊暗搓搓地驕傲，一邊鬆開捆住達米安的繩索。
　　
　　***************
　　
　　恢復上學的第一天，哈莉就收到了奎妮在校門口送出的熱情擁抱。
　　
　　「天呐！你居然去了將近四個月！我要想死你了！」
　　
　　但下一秒奎妮就苦了臉，「梅林的鬍子啊……你都經歷了什麼？」
　　
　　「全都過去了！過去了！」哈莉趕忙安慰著要被嚇哭了的奎妮，「你這一天天得看多少別人的痛苦經歷啊，我現在真的理解這個能力的麻煩了。」
　　
　　「這不是心疼你麼」，奎妮撇撇嘴，「那個紫灰色的妖怪叫達克賽德（Darkseid）？真是簡單粗暴的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反派。」
　　
　　「看起來也像……」哈莉左右看了看沒人，達米安哥哥也走遠了，於是便拉著奎妮躲到牆角，跟好朋友說悄悄話。
　　
　　「我覺得我被達克賽德弄壞腦子了！我一叢天啟星回來就開始每晚做夢——夢裡我好像在一片森林裡，問題是我有時候貼著地滑行，草叢紮著我的皮膚；有時候還在樹林間蹦躂？就像一隻松鼠！」
　　
　　哈莉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啊啊啊！天天都睡不好，我要瘋了！」
　　
　　奎妮摸著下巴，一副深沉的小模樣，「這難道是爸爸書裡寫的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要不要讓我爸爸給你治治？」
　　
　　「太麻煩了！再說……我還不想讓大人知道……你能去我腦子裡幫我看看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嗎？」
　　
　　奎妮無奈，「如果你堅信這是真的，我也只能在你腦中看到你以為你經歷過的那個畫面」。
　　
　　「這就是這個攝神取念能力的不靠譜之處」，讀心女孩兒聳聳肩，「就比如一個人如果有精神分裂症，他分裂出幾個人格我信幾個人格，只要他腦中的意志堅定」。
　　
　　「反而是我爸爸那樣的心理醫生才能診斷和治療」，奎妮信誓旦旦，在誇自己爸爸的職業能力上毫不含糊。
　　
　　

　　
作者有話要說：

　　*D家漫裡，達茄子是直接被超人一怒之下摁在了起源之牆上的……這是宇宙級別的戰力啊，大超又diao又蘇(*/ω＼*)
　　和動畫的不同點還有，超人用計讓達茄子以為卡拉被他轟成了灰燼，徹底斷絕了他再回來找自己小姐姐的念想。總之官方的大超很多時候都不是真傻，當他覺得有必要玩兒陰的，完全有能力變成切開黑。他只是選擇成為一個單純的人。（啊，好愛他，_(:з」∠)_）


第27章 阿卡姆的心理學專家
　　
　　「我沒覺得我有你說的那個什麼應激障礙啊？」哈莉雖然不懂奎妮說的心理學術語, 但從字面意義上猜測, 應該是某種「創傷」後產生的變化？
　　她不覺得天啟星之行就這麼讓自己有「創傷」了。雖然事後回憶起來覺得後怕, 但在大概持續幾天的整個被抓住和洗腦的過程中，她都沒什麼意識。
　　
　　反正稀裡糊塗地就過完了, 而布魯斯叔叔都親自跑去救自己了，哈莉完全恢復良好。
　　
　　倒是布魯斯叔叔因此受了重傷……哈莉猜測布魯斯叔叔肯定有某種特異功能，他可是能打過達克賽德的人！布魯斯叔叔無所不能！
　　
　　「你……已經知道了？」奎妮的眼睛在哈莉想到蝙蝠俠的時候睜大了。
　　
　　「知道什麼？」哈莉疑惑。
　　
　　奎妮左右看了看, 擋住嘴巴, 湊到哈莉耳邊, 「哥譚那個B字母打頭的……他的真實身份？」
　　
　　哈莉心中大叫壞了！居然在奎妮這裡洩露了布魯斯叔叔的秘密了！她應該更好地保護自己的腦子！
　　
　　等等……哈莉眯起眼睛, 「……你這個問題的感覺……難道你也知道？」
　　
　　奎妮支支吾吾，短時間內給不出一個完美解釋, 哈莉就此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你怎麼會……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是你的『攝神取念』」, 哈莉撇撇嘴，什麼都瞞不住奎妮。
　　
　　不知道布魯斯叔叔知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身份已經被一個8歲小姑娘扒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了。
　　
　　「我猜你知道的比我都多！」哈莉忽然想到了這一點, 「你肯定知道誰是羅賓？是達米安嗎？」
　　
　　奎妮的表情十分為難, 「爸爸總是說就這麼透露別人的秘密給第三個人, 是不道德的行為。」
　　
　　她咬咬嘴唇, 補充道, 「而且我總覺得……這是你們一家人需要解決的問題。」
　　
　　「好吧……放過你好了」, 哈莉承認奎妮爸爸說得很有道理，但她依然覺得心裡堵堵的。
　　
　　奎妮看了看沉默的哈莉, 覺得必須得提出一個新話題了。
　　
　　「那個……你學會了魔法？還學會了打架？」
　　
　　哈莉懨懨地搖頭，「不算吧……我也不知道。魔法的話，我也就能使出三四個反語咒語而已。反語魔法真的太難了！」
　　
　　「打架就更別提了，都是花拳繡腿，我還得長高長壯！」
　　
　　奎妮一臉崇拜，「你太謙虛了！你都打倒了蝙蝠俠！」
　　
　　「那個怎麼能算數？」哈莉的心情提亮了一些，「布魯斯叔叔明顯讓著我呐。他能被我困住只是因為對我的魔法沒有準備。」
　　
　　「你想學嗎？我可以試著教你！」想到這裡的哈莉非常開心，能有一個好朋友一起分享魔法？這太難得了。
　　
　　奎妮有些猶豫，哈莉能看出她有一絲躍躍欲試，但最後金髮女孩兒還是搖了搖頭，「奶奶說小巫師在11歲前擅自使用魔法非常危險，她在這方面對我非常注意……我不想讓她失望，還是算了……」
　　
　　「再說啦，等我們11歲去伊法魔尼，會有學不盡的魔法！」奎妮很快就從不能提前學習魔法的遺憾中恢復了，她總是這樣，一提起伊法魔尼就無比興奮。
　　
　　**********
　　
　　和奎妮在教室門口分別後，哈莉走進教室，開始了一天的課程。
　　
　　在天堂島上，需要學習文化知識的小姑娘們會聚集在大殿的露臺上，伴著鳥語和花香，閱讀前人的智慧結晶。
　　
　　忽然回到普通的美國教室，哈莉居然有一丟丟不習慣。
　　
　　而老師在一天課程結束後宣佈的家庭作業，更是讓哈莉叫苦不迭。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噩夢——「自主科學項目」。每個小朋友都要自己提點子，自己研究，做出一個小展板；範圍不限，方向隨意，作為迎接「科學周」的活動。
　　
　　科學和手工什麼的，她最不擅長了。
　　
　　於是在教室外等著哈莉一起放學的奎妮，就看到一張這麼一張為作業而擔憂的黑臉。
　　
　　「那你在英國是怎麼做作業的？」奎妮在瞭解到哈莉因為什麼困擾後，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科學作業大多只有課堂上大家一起做的那種，恐龍什麼的，當然沒人願意跟我一組咯」，哈莉滿不在乎地聳肩。
　　
　　「家庭作業大部分情況下只有閱讀，佩妮姨媽才懶得管我，我只要拿過去簽字表，她看都不看就簽字。」
　　
　　「當然也有手工作業和科學作業，比如做個水族館什麼的。但你知道佩妮姨媽啦，她不會給我買材料的，彩色小紙片啊等等，想都別想。哪怕一個空紙盒都是不會給我的，因為達力肯定也需要做呀，所以都先給他。」
　　
　　「而且達力的手工作業都是佩妮姨媽代替他做的」，哈莉平淡地敘述，「所以如果是這種作業，我就不做了，反正姨媽很早就說了要讓我將來去上石牆中學——特別爛的學校。」
　　
　　哈莉忽然意識到了哪裡反常，「……這些前因後果，你不是能從我腦子裡看到嘛？」
　　
　　奎妮淡淡地微笑，「我能看到的，只是……覺得你可能有時候需要講出來。」
　　
　　即使知道面前的女孩兒能隨時窺探自己的思想，哈莉發現她真的很難因此而反感奎妮——這個女孩兒的能力非但沒有傷害他人，而是成為了一種溫暖人心的力量。
　　
　　「今天去我家吧！」奎妮拉起哈莉的手，「我給你看看我去年做的科學項目——我做的是動物習性介紹！」
　　
　　說起自己的成果，小姑娘侃侃而談，「我本來想做嗅嗅，嗅嗅多可愛呀，還絕對不會和別的小朋友做重複！但我爸爸說大家都會把我當瘋子的……所以我最後只能選擇了霸王龍。」
　　
　　「霸王龍？那不是已經滅絕了嗎？」基本的生物知識哈莉當然有。
　　
　　「所以才有意思啊」，奎妮一臉理所當然。
　　
　　哈莉也蠻想看看霸王龍生活習性展板的，於是她拜託司機給阿福爺爺打了電話，取得了去奎妮家裡開「睡衣派對」的權利，但阿福爺爺依然出於謹慎起見，問奎妮要了她媽媽的電話號碼。
　　
　　她要去好朋友家裡一起過夜寫作業聊八卦了！這是她羡慕了好久的女孩兒專屬活動！
　　
　　奎妮一直是坐校車上下學的，今天司機出於盡責，把兩個女孩兒直接送回了奎妮家。而已經提前和阿福通過電話的奎妮媽媽在房子外迎接她們。
　　
　　這是一座標準的美國中產郊區住宅。車庫和草坪一應俱全，雖然算不上大，卻十分的溫馨。
　　
　　哈莉隨著奎妮走進房子，在客廳放下書包，奎妮跑過去擁抱自己正在收拾檔的爸爸。
　　
　　「爸爸，這是我的好朋友哈莉。」
　　
　　科瓦斯基博士有著和奎妮一樣的藍色眼睛，他對哈莉露出溫和的微笑，「哈莉你好，見到你真的太高興了，我聽奎妮講了好多有關你的故事。」
　　
　　哈莉一邊禮貌地回復奎妮爸爸的問候，一邊忐忑地想：奎妮講的最好都是好事啊……以她一貫的經驗，曾經同學的父母從佩妮姨媽那裡知道的，都是關於她的蠢事。
　　
　　科瓦斯基博士已經拎起了自己的公事包，「你們兩個孩子在家裡好好玩兒，我去加個班。」
　　
　　奎妮看上去很不高興，但她只是撅著嘴，沒說什麼，用黯然的眼神目送爸爸的背影。
　　
　　「媽媽，爸爸又接受了警方的特殊諮詢任務」，女孩兒看向一旁的媽媽，使用的是陳述句。
　　
　　「這是你爸爸的工作」，科瓦斯基夫人摸了摸奎妮的頭髮，送兩個女孩兒回臥室。
　　
　　奎妮的房間完全是一個標準的女孩兒世界——卡通抱枕和毛絨玩具擺在枕頭上；床罩帶著花邊；書桌上的檯燈和筆筒都是粉色的；而牆上和門後，更是掛著迪士尼公主的海報。哈莉反正一直分不清這幾個公主都是誰，又沒人給她講故事、帶她看動畫片。
　　
　　「你的房間太棒了」，哈莉由衷的讚歎並沒有得到任何回復，她轉身，看到奎妮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樣。
　　
　　「怎麼了？」哈莉問道。
　　
　　「是爸爸……他肯定又要去阿卡姆瘋人院了，我答應他不去主動看他的思想，但我能感覺到他每次從那個瘋人院回來，心裡都會多一些陰暗。」
　　
　　「我不喜歡那個地方，除了壞人沒人喜歡那個地方」，奎妮除了傷心，更多的是憤怒。
　　
　　「那個瘋人院……裡面關的都是誰？」哈莉承認自己對哥譚的瞭解還是不夠。
　　
　　「我不知道……爸爸從來不讓我接近那個地方，可能是怕我看到這些病人腦子的東西吧。」
　　
　　哈莉陪著奎妮坐在床邊，兩個小姑娘一起沉默著。大人們總是這樣啊，好煩。
　　
　　*************
　　
　　在這準備科學作業的兩周裡，哈莉發現自己呆在奎妮家的夜晚甚至都超過了在大宅。
　　
　　這其實讓阿爾弗雷德松了一口氣，因為照顧受傷的布魯斯老爺（主要任務是看住他，不讓他夜巡），和與盧修斯•福克斯協調韋恩集團事宜，已經耗去了他幾乎全部的心神。
　　
　　在照顧哈莉上，他的確有些疏忽了。
　　
　　於是當哈莉提出想在奎妮家過夜時，阿福就直接給科瓦斯基太太打了電話，拜託她在這一個月裡照看一下哈莉，韋恩宅這邊出錢。他給的理由當然是報紙上已經刊登出的新聞——「布魯斯•韋恩又因極限運動受傷」。
　　
　　科瓦斯基太太婉拒了阿福的金錢回報，「這是應該的。」
　　
　　哈莉當然不知道兩個家長的安排，但她也依然為能和好朋友一起上下學、一起做作業、一起睡覺感到無比開心——就像多了一個感情要好的姐妹。
　　
　　而托了科瓦斯基家豐富影碟收藏的功勞，哈莉終於分清楚了幾個迪士尼公主。
　　
　　不知道媽媽和佩妮姨媽小時候有沒有這樣呢？
　　
　　但她依然在為科學作業而苦惱。
　　
　　「哎……我真的不知道用什麼課題好啊」，哈莉揪著頭髮，想課題想得要炸了。
　　
　　「也選個動物？恐龍？」奎妮一邊做自己的閱讀作業，一邊心不在焉地回復。
　　
　　這時，科瓦斯基太太推開臥室門，「奎妮，帶著哈莉收拾收拾你們的東西吧，今天媽媽也要加班，你們倆去韋恩莊園過夜。司機已經等在外面了。」
　　
　　「好啊好啊！」哈莉有些興奮，她終於也可以帶朋友去自己家玩兒了。
　　
　　但奎妮卻沉默的看著媽媽，幾秒鐘後，才慢慢地點了點頭。
　　
　　科瓦斯基太太已經關門走遠了，哈莉沒有馬上開始收拾東西，而是用疑問的眼神看著奎妮。
　　
　　「出事了，但我不知道是什麼」，奎妮捏緊了手裡的課本，「媽媽剛才一直在牢牢地想著烤箱裡的蛋糕，變都不帶變的——人的思維在正常狀態下不是這樣的，這是她和爸爸為了瞞我而使用的手法。」

作者有話要說：

　　*人才輩出阿卡姆出鏡~
　　*感謝「濃鉛重彩」、「一航戰今天改二了嗎」扔的1個地雷~mua! (*╯3╰)~
　　感謝大家的支持~愛你們（づ￣3￣）づ╭?∼
　　*關於更新時間，再解釋一下，入v後日更，更新時間為每天早上7點，其餘時間都是捉蟲和蹭玄學，謝謝支持~


第28章 哥譚深夜
　　
　　哈莉不知道應該把關注點放在哪裡了, 是奎妮的「攝神取念」能力居然能防？還是好朋友嚴肅表情下顯露的擔憂？
　　當然替小夥伴分憂解難需要排在前面。
　　
　　「你覺得會跟我們有關？」哈莉猜測道, 「因為你媽媽讓我們回大宅……那我們回還是不回？要不要求你媽媽留我們在這裡？」
　　
　　「我們……」奎妮話音還沒落, 阿福爺爺居然出現在了房間門口，打斷了兩個小姑娘的計畫。
　　
　　「我來幫你們收拾東西」, 阿福爺爺的表情是溫和的，但話語是嚴厲的，明白著讓兩人動作快一點的意思。
　　
　　哈莉正想開口拜託阿福爺爺讓她倆自己收拾, 好趁機交流交流。但奎妮轉了轉眼珠, 似乎忽然改了主意, 拽過書包, 無比積極地收拾了起來，速度堪比秋風掃落葉。
　　
　　哈莉直到回到大宅自己的臥室, 才有機會問奎妮剛才她為什麼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奎妮確認了一下哈莉的臥室門是不是真的關好了後，轉身對她歎氣, 「是我爸爸……我剛才從潘尼沃斯先生那裡看到的。」
　　
　　女孩兒的聲音開始發抖, 「阿卡姆囚犯暴動了。他們從裡面封鎖了整個機構、困住了這幾周一直在阿卡姆治療他們的爸爸作人質……向外面的警方要求自由。」
　　
　　哈莉驚呆了，她簡直無法想像奎妮現在的擔心和慌亂。
　　
　　這些阿卡姆的囚犯真的太壞了！科瓦斯基博士明明是在幫助他們。
　　
　　她幾步上前, 抱住自己的好朋友, 「我很抱歉……我能為你做什麼嗎？阿福爺爺那裡還有沒有別的線索？」
　　
　　奎妮回抱了哈莉, 把頭擱在她的肩頭, 聲音悶悶的, 「我不知道……可能因為面對的是爸爸的女兒, 所以潘尼沃斯先生的腦海裡除了對爸爸的目前的險境的思考外，滿滿的都是對我的同情……我能看到的只有警方目前還在阿卡姆門外交涉, 我不知道他們打算下一步做什麼……如果我有機會靠近戈登警長就好了……」
　　
　　奎妮忽然抬頭，藍眼睛瞪得大大的，哈莉能直接從那裡看到自己的倒影。
　　
　　「對啊！我應該去找戈登警長！甚至……我要去救我爸爸！」奎妮看上去簡直恨不得直接沖出去。
　　
　　「我不想打擊你……」哈莉猶豫地說道，想試著不要那麼直白，卻她覺得奎妮的確需要被敲醒，「不過……你去那兒能做什麼？拿石頭砸門？」
　　
　　奎妮白了哈莉一眼，「當然不是！我只打算靠近門口的員警們，特別是戈登警長；如果有機會的話，看看能不能離那些囚犯也近一點，我能知道他們都在想什麼，一定能幫上員警們救出爸爸！」
　　
　　這邏輯讓哈莉無法反駁。她設身處地的想了一下，如果是阿福爺爺有危險，她可能也會不顧一切的沖過去的。
　　
　　「那好吧，但我要跟你一起」，看到奎妮似乎想反駁，哈莉補上一句，「沒得商量，不然我就告訴阿福爺爺。而且我好歹還有點兒反抗能力。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她越過奎妮，趴在門上聽了聽大宅的動靜，阿福爺爺的腳步聲從樓下時隱時現地傳來。布魯斯叔叔傷還沒好呢，今晚蝙蝠俠不會從天而降力挽狂瀾了。
　　
　　哈莉也染上了哥譚人對警方能力幾乎根深蒂固的不信任。如果只靠員警，奎妮爸爸可能真的凶多吉少呢……
　　
　　哈莉轉身，看到奎妮在神經質地來回踱步，她安慰女孩兒再等一會兒。
　　
　　「我們必須等阿福爺爺睡覺後才能從大宅偷偷摸出去，不然他肯定會抓到我們。」
　　
　　奎妮看了看門，咬咬牙，點頭同意了。
　　
　　**********
　　
　　哥譚天空上，那輪經常藏在烏雲裡的圓月，今天罕見的探出厚厚的雲層，照耀著韋恩莊園圍牆上的兩個小身影。
　　
　　整整幾個小時的大眼瞪小眼，讓兩人哈欠連天，最後終於等到阿福爺爺沿著走廊關燈，這是準備入睡的信號。
　　
　　他在兩個小姑娘的房門外多停留了幾秒，哈莉和奎妮被嚇得屏住了呼吸。
　　
　　所以她們在阿福爺爺關燈後又多等了半個小時，才戰戰兢兢的推開窗戶，翻了出去。
　　
　　「莊園有安保系統……」哈莉壓低聲音，在窗外的草叢間提示奎妮，「我聽阿福爺爺打電話時說過。我用魔法把你移出去，然後自己在牆邊懸浮出去——如果可能的話，我的魔法時好時壞，但這是我們唯一不觸發安保系統的辦法。」
　　
　　奎妮看上去似乎很不確定，「你不會把我變牆裡吧？」
　　
　　「應該……不會吧」，哈莉因為這個畫面打了顫，「哎呀你可別再說了，我都要『具象化』出你在牆裡的樣子了……這太影響我發揮了。」
　　
　　兩個女孩兒悄麼麼地走到牆邊，哈莉定了定神，確保自己把「奎妮在牆裡」這個畫面給擠出了腦袋，她伸出手，「！牆外至妮奎移轉」
　　
　　沒反應……
　　
　　好丟人……
　　
　　「唔……我剛才好像忘記把『牆外』這兩個詞反過來」，哈莉短暫地思考了一下，發現了問題所在，「反語魔法太難了……我才幾天沒聯繫就生疏了。」
　　
　　「太不靠譜了……」奎妮一臉後悔，但又沒別的法子出去，於是一臉後悔變成了一臉認命。
　　
　　「再給我一次機會」，哈莉清清嗓子，又一次舉起了手，「！外牆至妮奎移轉」
　　
　　奎妮原地消失了，哈莉不知道自己成功沒，又不敢喊一聲問問。她歪歪扭扭地讓自己懸浮，剛越過莊園高牆就差點兒摔下去。
　　
　　奎妮就在牆外，叉腰看著哈莉用屁/股降落。
　　
　　「我簡直等不及學屬於我們的正統魔法了」，奎妮感慨，「反語魔法都要像你那樣伸手嗎？看上去太奇怪了。」
　　
　　紮塔娜姐姐並沒有教哈莉什麼姿勢，足夠強大的魔法師即使被捆起來都能放出咒語。她鼓勵哈莉開發自己覺得最容易匯出魔法的手勢。
　　
　　哈莉嘗試了多次後覺得五指張開、直直伸出的感覺最好……
　　
　　「……你就當我是在耍酷好了」，哈莉撇撇嘴，拍拍屁/股上的灰塵，「魔法少女開大都要有造型。」
　　
　　***********
　　
　　哥譚的夜晚一向不太平，而全市機動警力大部分都聚集在阿卡姆狀況，更是給罪犯們提供了一個難得的黃金時段。這是一個哥譚犯罪界的狂歡夜，從專業小偷、到業餘劫匪，都會趁亂作奸犯科——這是最起碼的職業精神。
　　
　　而在這個時候，兩個遊蕩在夜幕下哥譚的小女孩兒？可能跟跳進狼群裡的小羊羔也沒多大差別。而且她們的目的地是位於郊外的阿卡姆瘋人院，沿途要經過老城區和城市邊緣，這些都是一個成年男性在白天都需要小心翼翼才能全身而退的區域。
　　
　　好在奎妮能夠在靠近罪犯的時候感知到邪惡的思維，所以一路上兩人兜兜轉轉，堪堪避開了數個渴望通過邪路撈一筆的壞人。
　　
　　這讓哈莉想起了吃豆人的遊戲，她和奎妮在迷宮一樣的哥譚樓宇間，躲避著那些一碰就game over的妖怪。
　　
　　奎妮這時又停下了腳步，向反方向轉身，哈莉知道這是前方又有妖怪的意思。
　　
　　但奎妮的腳步頓了一下，她側頭，眉頭皺起。
　　
　　「怎麼了？」哈莉也停了下來，順著奎妮的目光望去。
　　
　　「那邊……有搶劫，受害者是一個加班路過女職員……這個劫匪打算在拿到錢財後就殺了她！」
　　
　　她們一路上碰到的都是想為非作歹，卻苦於沒有肥羊目標的准壞蛋，這還是她們今晚第一次目擊正在進行中的罪行！
　　
　　「怎麼辦？」奎妮看上去特別慌亂。
　　
　　「能怎麼辦？」哈莉咬咬牙，「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啊。」
　　
　　她的布魯斯叔叔可是蝙蝠俠！她當然不如叔叔偉大，但也不能見死不救啊，否則布魯斯叔叔和阿福爺爺一定會對自己很失望。
　　
　　「我過去捆了他就行了」，哈莉握拳，鼓勵自己的成分遠大於鼓勵奎妮，「趕快！壞蛋的刀子可不等人。」
　　
　　哈莉打頭陣，跑向了劫匪所在的街道。一拐過彎兒就看到一個壓低了帽檐的身影，舉槍威脅著一個戰戰兢兢摘手錶的女人。
　　
　　「動作快點兒！」，劫匪的聲音嘶啞，「你錢包裡那點兒錢都不夠我買一次粉……」
　　
　　話音未落，這個兇神惡煞的劫匪就發現自己忽然莫名其妙地被捆了起來，歪歪斜斜地開始傾倒。
　　
　　「呼……」，哈莉擦擦額頭的薄汗，這都是緊張的……
　　
　　被搶劫的女人驚魂未定，定睛看著面前的兩個小女孩。
　　
　　倒掉的劫匪更是在震驚後開始對著哈莉罵罵咧咧，扭著身子去夠掉在身旁的槍。
　　
　　哈莉抓抓頭髮，一腳把那把槍踢得遠遠的，正想悄麼麼跑掉，繼續阿卡姆征程，卻突然腳下懸空——被揪著領子提了起來！
　　
　　「看看這是誰啊」，一個莫名熟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這麼小年紀都要做義警了？」
　　
　　哈莉差點尖叫，她晃蕩著胳膊腿兒，試圖扭過去看看是誰抓住了自己。
　　
　　這時一個陰沉的電子音在不遠處響起，哈莉瞬間止住了動作——是蝙蝠俠！
　　
　　「紅頭罩，把她放下吧」，蝙蝠俠的聲音雖然低沉冷硬，但語言卻稍顯溫和，「她剛剛做了好事，雖然不鼓勵，但值得讚揚」。
　　
　　哈莉接著就被輕輕地放在了呆掉的奎妮身邊，她好奇地抬頭，居然同時看到了幾個哥譚新聞裡響噹噹的人物——蝙蝠俠、紅頭罩，蝙蝠女孩和羅賓！
　　
　　想必剛才提著自己的就是紅頭罩了。
　　
　　蝙蝠女孩已經扶著一旁的受害者女士起身了，她另一隻手拎著被哈莉捆起來的劫匪，「我去把這位女士送回家，然後送劫匪進警局。你們先解決你們的問題，我們在阿卡姆匯合。」
　　
　　哈莉看向蝙蝠女孩的視線被紅頭罩一個側身擋住了。
　　
　　她轉頭看了看布魯斯叔叔，想著阿福爺爺居然放他出來做蝙蝠俠了，這證明事態一定很嚴重。
　　
　　「我們只顧著巡邏了，居然沒在監控裡留意到她倆」，紅頭罩敲了敲耳邊，「紅羅賓，這是你的失誤啊。」
　　
　　「羅賓，把她倆送回家」，蝙蝠俠果斷地打發了哈莉和奎妮。
　　
　　而哈莉一直想扒出身份的羅賓，站得遠遠的。他帶著兜帽，舉著大刀，眼睛處有面具。
　　
　　羅賓看了看兩個女孩兒，嗤了一聲，「為什麼是我？忙著呢，阿卡姆那邊需要我。」
　　
　　哈莉眯起了眼睛，這個身影和聲音她肯定不會認錯，「達米安？！」
　　
　　沒人感到驚奇。達米安牌羅賓也只是聳了聳肩。
　　
　　蝙蝠俠看向羅賓的方向，「我們中必須有人承擔送她倆回家的任務。」
　　
　　這時一直沉默的奎妮開口了，她恢復了冷靜，定定地看著黑暗騎士。
　　
　　「我知道，你不是蝙蝠俠。」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小天狼星和戈登警長的扮演者加里奧德曼先生獲封奧斯卡最佳男主！~撒花花~


第29章 不和恐怖分子談判
　　
　　蝙蝠俠在哈莉的印象中一向以冷酷恐怖震懾哥譚, 說最少的話、抖最長的披風、抓最凶的壞蛋。
　　永遠不崩人設。
　　
　　而她今天眼睜睜地看著這個蝙蝠俠居然因為奎妮的話歪了歪頭, 甚至和紅頭罩交換了幾個不確定的眼神。
　　
　　哈莉朝奎妮斜了斜腦袋, 悄悄問她，同時視線依然死死黏在「蝙蝠俠」身上。
　　
　　「你……剛才說什麼？」
　　
　　奎妮沒有說話, 她叉腰挺胸，下巴抬的高高的。
　　
　　「如果你們讓我去阿卡姆，我就不告訴哈莉你們的真實身份。」
　　
　　哈莉差點兒跳起來, 「嘿！哪兒有你這樣的！」
　　
　　過分了過分了！無法繼續做姐妹了！
　　
　　「蝙蝠俠」接著做出了一個更不符合人設的動作, 他交叉起雙臂, 低頭看著奎妮, 居然給哈莉一種家長訓孩子的錯覺。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本應毫無感情的電子音, 居然帶上了語重心長的味道……
　　
　　這肯定也是錯覺……
　　
　　「但是」，黑暗騎士繼續, 「別想用這個秘密來要脅我們。小孩兒該回家就要乖乖回家, 阿卡姆不是你們呆的地方。」
　　
　　「聽話，不要逞強, 我們一定會救出你爸爸, 你去那裡不僅幫不上忙還添亂, 」蝙蝠俠柔聲安慰著梗著脖子不服氣的女孩兒, 「我們已經耽擱了這麼久了, 你和哈莉如果能馬上回莊園, 讓我們能放心的去阿卡姆就是幫了最大的忙了。」
　　
　　哈莉現在信了奎妮，因為布魯斯叔叔即使哄她, 也不會這麼得……話癆？
　　
　　奎妮說什麼都不同意，倔著呢，「我能幫忙！」她咬咬牙，看了看四周，居然就這麼對著三個哥譚義警透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我能知道身邊一定範圍內的人都在想什麼，所以我很早就知道你們的秘密身份了。」
　　
　　三個面具義警都陷入了沉默。達米安首先做出了回復，語氣完全沒有任何驚疑，「我早就覺得你不太對勁了，原來是這樣……這倒解釋通了很多事。」
　　
　　「能讀心也沒用，小鬼頭就應該乖乖回家，」紅頭罩滿不在乎地說：「難道你還能赤手空拳地沖進阿卡姆，大聲宣佈那群瘋子實際上有多瘋？」
　　
　　接著他做出了讓所有人都驚訝的動作——把自己的紅色頭罩整個摘了下來。
　　
　　胸前血紅蝙蝠標誌和褐色夾克上方，是一張哈莉十分熟悉的臉——傑森哥哥！
　　
　　「看，哈莉，我是傑森，」傑森牌紅頭罩撥了撥頭髮，將頭罩夾在胳膊下，指指身邊的蝙蝠俠，「這是你迪克大哥。布魯斯受傷了，這你知道，所以我們來代班。」
　　
　　接著他一臉得意地彎腰看著奎妮，像贏得了什麼獎勵。
　　
　　「好了，現在已經沒有秘密了，趕緊跟達米安回家，我們耽誤的時間夠長了，」他轉頭，跟迪克確認，「提姆那邊有最新消息嗎？我們必須抓緊時間了。」
　　
　　發覺迪克牌蝙蝠俠不回他，只是瞪眼瞅著他，傑森站直聳肩，「怎麼了，你們也跟阿福說過想早點兒告訴她。我看今天這機會就不錯，紅頭罩怎麼能被一個小丫頭要脅？」
　　
　　「感謝我吧，這以後就方便多了」，想想每次回家都得想方設法藏裝備，傑森就頭大。
　　
　　「哎……」蝙蝠俠揉了揉後腦，「主要是，沒跟阿福打招呼就……算了，這樣也行吧。」
　　
　　他接著嚴厲地盯著兩個小女孩兒，戴著手套的食指數落著哈莉和奎妮，「好了，該洩露的不該洩露的都擺上檯面說清楚了，看為了讓你們倆回個家費多大勁。阿福一定會罰你們的。」
　　
　　奎妮已經被傑森的坦率噎著了，最大的籌碼被對方就這麼直接掀翻，太無奈了。
　　
　　紅頭罩真的太狠了……
　　
　　而哈莉的內心更加複雜。她真的……能說啥？全家都是超級英雄，除了她？
　　
　　「不管……」奎妮耍賴，「我就要去！我要去找我爸爸！」
　　
　　哈莉已經想勸奎妮回去了，雖然不知道迪克大哥的功夫怎麼樣，但布魯斯叔叔至少敢讓他穿上蝙蝠裝；聽說紅頭罩也挺厲害的，再加上員警們，哈莉還是樂觀的。
　　
　　羅賓達米安就這麼被哈莉放在了輔佐類角色上。
　　
　　傑森看上去簡直想把兩個小孩兒直接捆了，強行拎回家。
　　
　　這時達米安插話：「沒時間跟她倆鬧了，紅羅賓最新消息——警方要叫停談判和勸服，準備強攻了。」
　　
　　傑森瞬間一臉陰沉，「也就是說，他們要放棄營救人質了。」
　　
　　「你們在說什麼？」奎妮的表情看上去很恍惚，「他們要放棄我爸爸？」
　　
　　「帶我去！一定要帶我去！」奎妮不甘心的大喊。
　　
　　幾個哥哥互相看了看，哈莉看到最後迪克哥哥點了點頭，「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帶上她倆，正好奎妮的媽媽在那裡，可以照顧她們。」
　　
　　於是奎妮終於得償所願。而達米安一臉不情願——為了給兩個女孩兒騰座位，他被迫從蝙蝠車副駕駛換到了傑森的摩托車後座，這種去往案發現場的方式太不酷炫了。
　　
　　**********
　　
　　哈莉在高速行駛的蝙蝠車裡，從前窗看著那座哥譚無人不知的人間地獄——阿卡姆瘋人院。
　　
　　不要被它的名字騙了，這從來不是一個單純的醫療機構，而是一個專門接收重度反社會人格和具有精神類疾病罪犯的收治中心。
　　
　　本質上是一座監獄，而由於這裡幾乎集中了哥譚所有最殘暴、最邪惡、最毫無人性的罪犯，所以危險程度超過普通監獄幾個等級。
　　
　　哈莉看到這座陰森可怖的建築，今夜被門口各種閃爍的紅藍警燈映襯得更加詭譎。
　　
　　警車前方，一個披著風衣的身影在看到蝙蝠車後，快步走來迎接，這是經常上報紙的戈登警長。
　　
　　而哈莉和奎妮一下車就被迪克哥哥一言不發地塞給了科瓦斯基太太。
　　
　　奎妮一看到媽媽就撲了過去，而哈莉看到科瓦斯基夫人的臉上有未幹的淚痕。
　　
　　在這個屬於她們母女二人的私人時刻，哈莉覺得自己有些多餘。她悄悄地往正在談話的戈登警長和迪克哥哥那邊挪了挪，希望能夠偷聽到一兩句對話。
　　
　　哈莉只能聽到戈登警長略微拔高的聲音，迪克哥哥的嗓音壓得太低了。
　　
　　「……不和恐怖分子談判，」哈莉聽到了這一句，「市長已經在不停地給我施壓了……」
　　
　　她還聽到了時不時蹦出的「特警」和「軍隊」這兩個詞。
　　
　　這時另一個胖胖的員警向戈登警長走來，他拿著對講機，高聲指揮著行動。
　　
　　「吉姆，」那個胖員警拍了拍戈登警長，「開始行動吧，特警隊已經就位了，不能再托了。」
　　
　　奎妮和媽媽也看到了胖員警，她們快步走來。
　　
　　「你們能不能……」科瓦斯基太太哽咽了，「能不能再救救我丈夫……」
　　
　　胖員警攤了攤手，「實在不行啊，夫人，這是上頭的命令……裡面扣押你丈夫要求被釋放的都是最窮凶極惡的罪犯，他們已經控制了所有獄卒——也可能是都殺了，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我們警方肯定不能答應他們的要求，否則哥譚其他民眾的安危就得不到保障啊！」
　　
　　「不行！你們怎麼能這樣！」被媽媽攏在懷裡的奎妮抗議，「爸爸一直都在幫助你們警方！」
　　
　　「政府也給他出錢了啊，」胖員警點了一根煙。
　　
　　「而且他也獲得了寶貴的精神病學案例。一手的，僅此一家。他知道風險，再說我們已經和他提前簽過了協議——如果他在此期間受到任何人身和精神傷害，承諾放棄起訴警局。」
　　
　　別說是奎妮，哈莉都有些生氣了——雖然這個員警的話，細想起來也相當有道理，但他討論起人的生命就像是在討論一件物品。
　　
　　「哈威，」戈登警長轉頭，眼鏡反光，「先別說了。」
　　
　　叫哈威的胖員警關掉了對講機，「這些安慰都沒用，還不如讓她們早點認清現實。」
　　
　　看沒人贊同他，哈威踩滅了煙，對戈登警長歎息，「隨便你吧，到時候你去跟市長交代。」
　　
　　戈登警長同情地拍了拍奎妮媽媽的肩膀，「請節哀，科瓦斯基夫人，我們的人會在強攻的時候盡全力保護你丈夫的安全。」
　　
　　暫且不提撕票的問題，亂槍可不長眼。連哈莉都知道這個承諾太空洞了。
　　
　　迪克哥哥儘量模仿著蝙蝠俠的講話方式，「讓我先試試單獨救出科瓦斯基先生，你們再強攻。」
　　
　　戈登警長看上去很疲憊，他摘下眼鏡，拿衣角擦拭著，「你以為我們沒有試過嗎？他們封鎖了所有入口。」
　　
　　「因為你們不是我，」蝙蝠俠冷硬的回復，「給我的單獨行動留一些時間，之後你們再強攻也不遲，對方給的時限是多少？」
　　
　　戈登警長擦眼鏡的動作頓了一下，「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他們沒有給時限。」
　　
　　哈莉被這緊張的氣氛感染了，更主要的是，她看不得好朋友失去父親……
　　
　　「我大概可以把人移進去，」她拽了拽蝙蝠俠的披風，怯生生的插話。
　　
　　戈登警長不以為意的看了看她，向蝙蝠俠問道，「她在說什麼？」
　　
　　迪克哥哥馬上硬邦邦的回復，「沒什麼，她在開玩笑。」
　　
　　戈登警長也沒惦記，他看了看和母親抱在一起的奎妮，對蝙蝠俠說道：「我能再給你爭取半個小時，不能更多了。」
　　
　　包在蝙蝠裝裡的迪克點點頭，「足夠了。」
　　
　　他扯著哈莉向遠處的陰影裡退去，剛避開眾人，迪克就嚴肅地告誡哈莉，「以後不能再這樣向任何人透露你會魔法！你會被人利用的！」
　　
　　迪克哥哥一向溫和的聲音變得低沉嘶啞，哈莉只能木木地點頭。
　　
　　迪克敲了敲耳朵，雖然訓斥了哈莉，但女孩兒的能力的確讓他意識到了拯救任務的新突破，「紅羅賓，阿卡姆室內紅外掃描的結果呢？」
　　
　　「有組織的行動，這種範圍，可能已經至少策劃了三個月、甚至半年。」
　　
　　「阿卡姆裡面誰有這種能力？」迪克疑惑，「三個月到半年前的那段時間內布魯斯抓了哪個罪犯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碼字不易，本文開啟了晉江防盜，比例50%，時限72小時，謝謝支持~


第30章 潛入阿卡姆
　　
　　「值得注意的一共只有三個, 」提姆已經在蝙蝠洞的電腦上調出了檔案, 「都是蝙蝠俠的老客戶了——毒藤, 哈莉•奎恩和殺手鱷。」
　　「……不是我對誰有偏見，」傑森一邊回復, 一邊從牆邊的陰影裡走出，身後跟著達米安，他已經又戴好了頭罩, 「殺手鱷是單純的破壞者, 毒藤最多也只能用植物挖隧道——阿卡姆已經在她上次用這個辦法逃跑後特地進行了針對性的加固；哈莉•奎恩？她從來都只是小丑的跟班。」
　　
　　「好多人都像你一樣小看了她, 」迪克說道, 一隻手依然抓著哈莉的胳膊，像怕她跑了似的, 「不過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哈莉•奎恩的確不是這種能按兵不動三個月的策劃者。」
　　
　　他又思考了片刻, 「小丑最近的活動呢？」
　　
　　「自從哈莉•奎恩被抓進去後就銷聲匿跡了。」
　　
　　提姆的面龐被蝙蝠電腦照得瑩瑩發亮——這個螢幕是現在整個蝙蝠洞的唯一光源——他看著右下角被他調出的哥譚犯罪資料記錄, 繼續對耳機另一端的幾人講述道：「這三個月內，沒有任何一起犯罪案件有明確能夠和他聯繫起來的證據。但根據蝙蝠俠檔裡的推測, 他依然盤踞在哥譚。」
　　
　　「我們在戈登提供的時間內潛入阿卡姆, 救出奎妮的父親, 然後讓特警隊強攻就足夠了, 」達米安不耐煩地做出結論, 「又不是他們中的誰逃出來了。不管是誰策劃的, 只能說他足夠傻，以為警方會因為一個心理學教授而受到要脅。」
　　
　　達米安接著嗤了一聲, 「我反而覺得這個傻兒吧唧的計畫像是這三個不入流的反派想出來的。」
　　
　　「我們趕緊行動吧，別等父親醒了跑來阻撓——鑒於我們沒有把這個常規巡邏外的突發狀況告訴他，」羅賓戴上了兜帽，轉了轉手裡的刀，「救一個人而已，我們幾個完全可以解決。」
　　
　　今夜，原本屬於夜行動物的布魯斯卻睡得異常安穩——這是老管家和湯普金斯醫生的要求。
　　
　　「想好的快，就要多休息，」湯普金斯醫生明令禁止了布魯斯夜間的義警活動。而兩隻手臂都無法活動的蝙蝠俠，當然不能有效維持哥譚的治安。他考慮著也許能在把披風暫時交給迪克後，每晚都坐在蝙蝠洞提供支援，但阿福制止了他。
　　
　　「暫且不提這對你的身體恢復有多不利，」阿福語氣溫和，「你如果這麼做了，孩子們會覺得你不信任他們。而且，迪克少爺也不是第一次代替你穿上蝙蝠裝了，他一直做的很好，也許應該多給他一些信任。」
　　
　　布魯斯居然覺得自己被老管家說的有些慚愧。仔細想想的話，迪克一直果敢穩重，甚至在很多事上不像他自己一樣極端，身手也一等一的好，的確值得被賦予更多的信任。
　　
　　於是布魯斯就在無法克服的忐忑不安中，做出了全權讓迪克負責的姿態——當然不忘交待他有突發狀況一定要及時通知自己，包括且不限於任何跟阿卡姆有關的、跟政府有關的、跟正義聯盟有關的大小事件。
　　
　　迪克一邊默默點頭一邊內心腹誹：這個範圍一劃下來，可能只剩上樹救貓不用通知他了。
　　
　　如果睡夢中的布魯斯知道「果敢穩重」的迪克不但不按照約定、第一時間告知他阿卡姆劫持事件；甚至居然在認真思考借助哈莉的魔法力量行動，一定會被氣炸。
　　
　　**************
　　
　　「你不是認真的吧！」傑森交叉雙臂，摘了頭罩，瞪著扮成蝙蝠俠的迪克。
　　
　　此時幾人已經站在了阿卡姆的外牆邊，迪克剛剛向傑森概述了讓哈莉用魔法把他倆弄進去的計畫。
　　
　　「布魯斯訓練她的目的可不是讓她『繼承家業』的！」
　　
　　傑森咬牙切齒，一把將哈莉拖到了自己身後，對迪克失望透頂。
　　
　　他當初走上義警之路，除了蝙蝠俠的引導，更因為來自哥譚底層的出身，讓傑森切身體會到了這座城市的黑暗。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做些什麼。而哈莉明明有更光明的選擇，她不需要學自己當初僅靠一腔熱血就去匡扶正義。這不是一個孩子應該從事的「行業」，代價甚至會是自己的生命——就像他一樣……
　　
　　「布魯斯訓練她是為了讓她保命的！你是覺得一個黑巫師追殺她還不夠？非要添上幾個哥譚精神病？」
　　
　　哈莉很想說自己不怕，但還沒張嘴，就被傑森哥哥殺人的眼神瞪回去了。
　　
　　「我們一進阿卡姆，達米安就會把她帶走藏起來，我當然不會讓她去加入任何之後的行動，」迪克歎氣，半小時的時間可經不起這麼耗。
　　
　　「情況緊急，」迪克語重心長，向一點就著的傑森耐心解釋，「策劃任何潛入方案都需要時間。我們只有半個小時，讓哈莉幫忙可以讓我們進去之後有充足的時間進行營救，甚至可以從內部瓦解阿卡姆的封鎖，將附帶傷害降到最低。」
　　
　　「哈莉連達克賽德都碰到過了，」達米安在一旁淡淡的補充，「現在才想把她和這些邪惡隔絕開，已經晚了。」
　　
　　「一會兒要訓練她，一會兒又要阻攔她參加實戰，你不覺得這很矛盾嗎？」
　　
　　「你懂什麼，小屁孩，哈莉不是你這樣的殺人機器……」傑森其實在話音剛落的時候就後悔了，達米安的過去也不是可以隨意提起的美好童年。
　　
　　男孩兒的眼神已經冷了下來，傑森即使再遲鈍也能看出兇狠背後的受傷。
　　
　　「……你們不應該問問我的意見嗎？」哈莉終於慢慢的開口了，幾個哥哥扭頭用不同的視線看著她。
　　
　　哈莉吞咽了一下，「我想幫忙，我也能幫忙——這是我的魔法、我的決定。所以……咱們就別浪費時間啦。我一定會在把你們移進阿卡姆之後乖乖地跟著達米安躲起來的，我保證。」
　　
　　傑森已經懶得再爭辯了，他對哈莉也很失望！一個個都是慣的！
　　
　　「好吧好吧……」傑森一把套上了頭罩，煩躁的很，「就我是壞人，行了吧。趕緊的，做完法之後就跟著達米安跑！」
　　
　　哈莉很想說她這不是「做法」……聽上去太迷信了，這可是有章法的反語魔法！
　　
　　但她明智地沒有多嘴。
　　
　　這次就不能再說錯了，不然以後在家裡頭都要抬不起來了。
　　
　　哈莉定了定神，舉起手，想像了一下蝙蝠俠和紅頭罩在阿卡姆室內的樣子，「！姆卡阿至森傑和克迪移轉」
　　
　　蝙蝠俠和紅頭罩就這麼原地消失了。
　　
　　即使身邊有能隨意變成動物的夥伴，達米安都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畫面十分驚奇，「這是……成功了？」
　　
　　「大概……吧，」哈莉有些心虛。
　　
　　這是提姆的聲音從達米安的耳機裡傳來，「追蹤器顯示他們已經進去了，哈莉的確是好樣的。」
　　
　　「你剛才可真夠沉默的，」達米安挖苦德雷克，居然沒參加辯論。
　　
　　「我覺得很難做啊，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快帶著哈莉躲開阿卡姆吧，直接回家最好，」提姆分神看了看大宅的監控，阿福起床喝水了，保不准發現點兒什麼，阿福在這方面一向很神奇。
　　
　　達米安略有猶豫。穩妥的做法下，應該由自己留在這裡接應，以防阿卡姆內部出現新情況。
　　
　　「你是想留在這裡的對不對？」哈莉輕聲提問，這不難理解，電視上幹大票的小偷團夥都會留一個同伴在外，這叫「盯梢」。
　　
　　達米安當然不知道哈莉在心裡拿小偷打比方，他咬咬牙，決定顧全大局。
　　
　　男孩看了看四周，指了指一片灌木，「我們先躲在那兒，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格雷森和陶德用不了十分鐘就能出來了。」
　　
　　哈莉一直都很想問達米安問什麼用姓氏稱呼幾個哥哥，這怪生硬的。但這個話題明顯不適合現在緊張的氛圍。女孩兒吐吐舌頭，貓著腰，跟隨達米安藏在了灌木後。
　　
　　************
　　
　　迪克和傑森都經歷過不少怪事了，但就這麼憑空被「變」進一幢房子裡，還真是頭一遭。
　　
　　「……我感覺不太好，」紅頭罩摸摸自己頭罩下的脖子，活動活動手腳，確認自己沒有缺胳膊少腿。
　　
　　「我也是，」迪克倒沒有不如此不信任哈莉的能力，他維持著冷靜的站立動作，觀察著四周。
　　
　　至少他們運氣不錯，沒有一進來就碰到什麼人，還不知道這裡原本的獄卒和工作人員都被如何處置了，希望只是被關起來……
　　
　　「紅羅賓，」迪克改換了對提姆的稱呼，行動中一定要堅持只用代號，「黑進攝像頭了嗎？」
　　
　　「我已經發現監控內容被換上了前一天的，因為我看不到你們，」提姆的聲音略顯煩躁，「只有紅外熱成像和地圖可以用了。」
　　
　　「這不是大問題，」迪克和傑森都提高了警惕。
　　
　　「熱成像顯示目前所有人都聚集在中央活動大廳？」提姆聽上去十分疑惑，對紅羅賓來說並不常見，「你們務必謹慎行動，我總感覺有詐。」
　　
　　「我這裡看到，大部分人在圖像上完全靜止，一動不動。」

作者有話要說：

　　*女神節快樂！~~✿✿ヽ(°▽°)ノ✿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28

第31章 破裂的頭罩
　　
　　「不論前面是妖還是怪, 都得上, 」傑森掏出兩把槍, 滿不在乎地說。
　　發現迪克在看他，傑森歪頭, 「怎麼，連老傢伙都默認了，你對我的槍還有意見？」
　　
　　「他那是沒辦法, 只好無奈接受, 」迪克搖搖頭, 現在不是爭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你們接不接受跟我無關, 」傑森檢查彈夾的動作行雲流水，比吃飯還熟練, 「老傢伙的這個臨時任務完成後，我們依然各幹各的。」
　　
　　「希望老傢伙別再這麼容易受傷, 我忙著呢, 」紅頭罩忙活完了，心滿意足地擦拭了兩下手中的武器。
　　
　　這一定是某種戀物癖, 迪克懷疑傑森很可能給自己的槍都起了名字, 甚至還是女孩子的名字。
　　
　　雖然很想替布魯斯打抱不平, 那他受傷的對手可是達克賽德啊, 能在完成任務的同時活著回來——儘管只剩半條命吧——那也不是隨便一個地球英雄能做到的。但跟傑森理論起來肯定又要沒玩沒了了。
　　
　　「有建議行動路線或者方向嗎？紅羅賓, 」迪克敲了敲耳機, 將全部心思放在任務上。
　　
　　「熱成像上顯示，除了守在各個出入口、中控室執勤以及巡邏的人員, 牢房中央的圓形大廳集中了幾乎剩下的所有人——但二樓有一間房間內突兀地坐著一個人，沒有守衛或隨從，所以暫時不能確定是科瓦斯基博士、還是幕後主使，當然也可能只是一個落單的無辜者。」
　　
　　聽完提姆的報告，迪克心中暫時有了些眉目，「我們先從你說的房間開始著手，之後再觀察大廳的情況，如有必要會使用迷霧彈。」
　　
　　和提姆溝通完，迪克對傑森示意，「剛才紅羅賓的話你都聽到了？我先去那個可疑房間檢查，你藏在房間外的暗處隨機應變。」
　　
　　傑森和迪克認識太久了，更一起執行過多次任務，熟悉對方的一舉一動；而且，兩個男孩都由布魯斯訓練多年，即使偶爾鬥嘴，互相之間的默契早已化為幾個簡單的眼神接觸，就可知悉對方的目的和計畫。
　　
　　當然不能兩個人都一起進入一個可疑的空間，必須留一個人在外接應。
　　
　　在提姆的指揮下，迪克和傑森兩人避開了沿途的巡邏人員，順利到達了房間外。
　　
　　這是阿卡姆內部提供給囚犯的一個小型圖書館——書籍不多，書架沿著房間四周佇立，中間是零零落落的桌椅。
　　
　　走進房間的迪克看到了那個坐在第一排座位上的背影。
　　
　　「科瓦斯基博士？」迪克繞到這個背影的斜後方，試探性地開口，同時手放在了腰間的蝙蝠鏢上。
　　
　　沒反應？他內心警鈴大作，快走幾步上前，查看對方是不是還有生命。
　　
　　讓迪克鬆口氣的是科瓦斯基博士還活著，只是一動不動的坐著，眼神呆滯，甚至泛著點點綠光，恍惚地直視前方。
　　
　　「他已經被我的吻控制了，」一個嬌媚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迪克轉身的瞬間擲出蝙蝠鏢，被隨後跟上的殺手鱷一個跨步擋了下來。
　　
　　毒藤艾薇，邁著曼妙的步子，走進房間，同時還不忘向剛剛為自己開路的殺手鱷送出一個飛吻。
　　
　　「我就知道你會來，蝙蝠俠，但你今天的動作太慢了，女孩子們都等急了。」穿著橙色囚服的艾薇不疾不徐地對迪克開口。
　　
　　「所以這都是你策劃的？不符合你一貫的手法……」迪克看到殺手鱷已經越走越近了，他計算著各種同時制服兩個哥譚超級反派的可行性方案。
　　
　　「沒辦法，上次用植物挖隧道出去的辦法已經行不通了，現在阿卡姆的地板和牢房都加固了……多虧了布魯斯•韋恩的慷慨捐贈，」艾薇搖搖頭，狀似遺憾，卻嘴角帶笑，「韋恩先生越來越調皮了呢，我猜他一定是想我了。等我出去，一定要拜訪拜訪他。」
　　
　　「你剛才說女孩兒們？還有誰？哈莉•奎恩？」迪克用提問拖延時間，心裡想著傑森這小子去哪兒了。
　　
　　艾薇無視了迪克的問題，而捉住了他時不時飄香門口的視線，「你在等帶頭罩的小男孩兒嗎？」
　　
　　她咯咯笑了兩聲，轉頭對著門外喊道：「進來吧，小乖乖。」
　　
　　迪克產生了不好的預感——艾薇話音剛落，他眼睜睜的看著傑森在房間門口出現，頭罩破了一半，露出了嘴巴鼻子和一隻眼睛，神情是和科瓦斯基博士同樣的呆滯。
　　
　　想必肯定也被毒藤吻了！
　　
　　「你……」迪克對艾薇咬牙。
　　
　　「我早就知道我控制不了你，蝙蝠俠意志堅定，但我可以控制你的同夥，」艾薇走到傑森身邊，愛撫著他的肩膀和胸膛。
　　
　　「通常情況下，我討厭男人，但這一個……」艾薇裝模作樣的貼上去嗅了嗅，「這一個沒那麼臭，他有著和我類似的來自土地的氣息……」*
　　
　　「看來今天之後，一定要給你們戴上艾曼達•沃勒提供的反超能力項圈了，」殺手鱷已經走得足夠近，迪克做出了應敵的姿勢。
　　
　　「你逞強也沒用，親愛的，」艾薇壓低聲音對傑森說了一句什麼話，他恍惚地點了點頭，也開始向迪克走來。
　　
　　「今天就是你的末日了，就在這兒，」毒藤艾薇滿意地看著傑森對迪克舉起了槍，迪克擲出蝙蝠鏢的同時翻滾躲過槍口，對上了一旁的殺手鱷，三人開始撕打。
　　
　　單獨對付紅頭罩和殺手鱷其中的一個，都不是容易的任務，更何況兩人聯合起來。
　　
　　迪克很快敵不過殺手鱷的蠻力，被困住了胳膊舉了起來。
　　
　　「我想吃了他，」殺手鱷舔了舔嘴唇，「味道肯定不好，肉也一定很老。但能吃了蝙蝠俠，可是哥譚黑道的無上榮耀啊！」
　　
　　艾薇一臉嫌棄，「真噁心，殺手鱷。」
　　
　　「那不然呢？你要留著屍體種花？讓我吃了吧，保證連一根頭髮都不留。」殺手鱷覥著臉，「沒有屍體，自然沒有證據。」
　　
　　「好吧好吧，你吃吧，」艾薇擺擺手，像在揮蒼蠅，「只是……你要現在吃嗎？！」
　　
　　殺手鱷已經掰上了迪克的脖子，張開了血盆大口。
　　
　　「噁……等會兒！別當著我的面！」艾薇翻了一個白眼，幾乎逃出了房間。
　　
　　殺手鱷心想著這植物女人可真矯情，她的食人花就不噁心了？同時摸著蝙蝠俠的脖子，這小子看上去五大三粗，沒想到還挺細皮嫩肉，他忽然有了期待。
　　
　　他的期待下一秒就被電飛了。
　　
　　傑森一手拿著電/擊/槍，一手扶起迪克。
　　
　　「我同意艾薇的話，他是挺噁心的，」傑森看著被電得抽搐的殺手鱷，臉上是和毒藤類似的嫌棄，「我挺想一槍崩了他，但子彈可能穿不透他的皮。」
　　
　　「剛才裝得還挺像，」迪克借力站起，揶揄道，「都叫上艾薇了？那個吻感覺不錯？」
　　
　　傑森砸吧了砸吧嘴，「一般般，老傢伙之前給注射的抗體還有些作用，毒藤看來沒有升級配方。」
　　
　　他看了看門外，毒藤依然不見蹤影，他轉身對迪克低聲說道：「這個機會不錯，我要接著裝出被控制的樣子去臥底了，你可以趁此機會去中控室解決監控。」
　　
　　迪克點點頭，傑森正準備先走，引開毒藤方便迪克行動，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向迪克伸出了手。
　　
　　「把你的披風給我。」
　　
　　迪克僅用兩秒就理解了傑森的用意，他解開了披風，遞給失去了一半頭罩的紅頭罩，「你也要注意安全。」
　　
　　「行了，真夠婆婆媽媽的，」傑森翻了翻白眼，擺擺手離開了。
　　
　　毒藤在房間不遠處，叉著腰，百無聊賴的等著，一邊想著殺手鱷有多噁心，還是植物好。這時她看到傑森木然地走出房間，手上有蝙蝠俠的披風。
　　
　　「殺手鱷呢？」艾薇挑眉。
　　
　　「還剩兩條腿沒吃，殺手鱷說吃撐了，歇會兒接著吃，你要去看看嗎？」
　　
　　毒藤看上去都快吐了。
　　
　　傑森遞出手中的披風，「這是蝙蝠俠唯一剩下的，殺手鱷連鎧甲都吃了，披風他留著擦了擦嘴。」
　　
　　毒藤伸到半空中的手馬上縮回去了。
　　
　　「噁……你留著吧……不，扔了吧！」
　　
　　直到傑森把披風放到遠處的垃圾桶裡，艾薇看上去才緩和了一點。
　　
　　「走吧，我們耽誤的時間夠多了，哈莉要等急了。」
　　
　　傑森差點兒開口問她「策劃者難道是哈莉•奎恩？」忽然想起來合格的傀儡應該是沒有自主意識的，就只能默默地跟著毒藤向大廳走去。
　　
　　聯絡器早在他碰上這倆人的時候，就被殺手鱷打壞了。他只能祈禱胸前蝙蝠標誌裡的追蹤器還能為提姆起點兒作用。
　　
　　毒藤將傑森也帶到了中央活動大廳，這裡本是囚犯們有限時間內自由活動的場所。
　　
　　現在這裡聚集了所有被毒藤控制的人，有囚犯、也有阿卡姆獄卒和工作人員，一個個的臉上都掛著迷茫的表情，眼睛透出綠光。
　　
　　毒藤這是吻了所有人嗎？傑森想想都覺得牙疼。
　　
　　哈莉•奎恩，穿著和毒藤同樣的囚服，在大廳中央對毒藤招手，上蹦下跳。
　　
　　「小紅小紅！你去哪裡了？！怎麼用了這麼久！」
　　
　　「我給我們招了一個幫手，」毒藤摸了摸傑森的臉，向跑來的小丑女邀功。
　　
　　「誰需要他啦！」哈莉•奎恩一把拉過艾薇，「J先生還是沒有行動！他上次托人給我帶的口信就是只要我們封了阿卡姆，他就來接我們的！」
　　
　　「哼，」毒藤很生氣，「我早就說他不值得你的信任了，哈莉！肯定是他騙了我們！現在阿卡姆內的囚犯都一個比一個無能，靠我們三個成不了事的！」
　　
　　「但他的確送來了那個傻兮兮的心理學教授給你啊！」小丑女的表情說不出來是哭還是笑，似乎想讓毒藤信任自己，卻苦於找不到有說服力的理由，「如果不是他找人旁敲側擊，提起了這個教授對你的興趣，你也沒有機會控制他。」
　　
　　「是他幫咱們打開了牢門，邁出了第一步啊。這都是J先生的功勞！」
　　
　　「直到他真的把我們弄出去後，我才會對他有所改觀，」毒藤交叉雙臂，「但他現在只是讓我們在乾巴巴地等！」
　　
　　傑森費了好大勁才保持住了自己的面無表情和肌肉放鬆——這整個劫持行動都是小丑策劃的！
　　
　　必須將這個案件的危險程度提至最高等級了……
　　
　　他一方面有點兒後悔沒有通知布魯斯，也只有一點點而已；另一方面……卻開始興奮，布魯斯不在，自己是不是可以放開了去手刃仇人？
　　
　　傑森的血液開始沸騰，衝擊著耳膜發出隆隆聲，連毒藤的毒素都因為血流的加快開始在全身遊走，即使有抗體，也讓他感到了暈眩。
　　
　　他寧願承認這是艾薇毒素的作用，也不會承認小丑依然對自己有這麼大的影響——僅僅是這個名字就可以讓他失去冷靜。

作者有話要說：

　　*艾薇那句「他有著和我一樣來自土地的氣息」，是在暗示桶哥埋進地裡過（我真是桶親媽粉，相信我！認真臉！雖然老捅刀……_(:з」∠)_
　　*小丑對哈莉奎恩的感情一直挺複雜，各個漫畫編劇寫的都不太一樣，自殺小隊電影甚至直接給塑造得像純情片兒一樣……
　　大部分漫畫編劇走的是這樣一種互動關係：小丑喜歡控制，所以哈莉奎恩讓他能享受到這種控制；而時間長了他其實也離不開她了，甚至讓他有了不多的人性，但他痛恨這種感覺，所以時不時得都想殺了哈莉，比如給人家捆上火箭啊、想撕了人家的臉皮讓她好跟自己一樣啊啥的（真是作啊……），但每次一動手（或者快要動手）就後悔了。
　　而哈莉奎恩只要一有離開他的心思，他也會特崩潰那種。
　　真是糾結啊……_(:з」∠)_
　　*關於之前有小天使提出的芭芭拉殘疾的問題，n52裡她經歷了手術，在三年後站起來了。重新穿上了披風，本文走這個設定。
　　*垃圾作者同時在玩兒不義聯盟2的手游，從來不練羅賓，因為寫這個文，居然開始練了，23333
　　感謝小天使們的評論和打分~愛你們~（づ￣3￣）づ╭?∼


第32章 阿卡姆危機解除
　　
　　另一邊的迪克, 在傑森剛走出房間去找毒藤女時, 就幾步快速躲在門邊, 隨時準備著若毒藤足夠警覺，返回查看蝙蝠俠和殺手鱷的狀況時, 能給她來個突襲。
　　不知道是傑森演技足夠，還是殺手鱷吃人的畫面真的不忍直視，最後毒藤也沒來。
　　
　　覺得大概安全後, 迪克敲了敲耳朵, 「紅羅賓, 我所在位置, 門外還有威脅嗎？」
　　
　　「此地安全，可以向中控室前進了。」提姆從迪克的通話器上聽到了剛才的全部經過, 「距離戈登的最後期限只剩十五分鐘了。」
　　
　　「好的，我知道了, 」迪克掏出抓鉤槍, 這個時候再爬樓梯就太費時了。
　　
　　他趕到樓梯井，蝙蝠俠和羅賓對阿卡姆的建築構造就像對自己家一樣熟悉。他查看四周後, 向六樓的樓梯扶手發射出抓鉤槍, 帶其纏繞上扶手後, 拽了幾下試試強度。
　　
　　「希望這阿卡姆瘋人院的包工頭沒有偷工減料……」迪克自言自語, 按下抓鉤槍的按鈕, 任繩索將自己拉上去。
　　
　　事實證明迪克應該對阿卡姆的建築品質多一些信心, 他很順利的用這種方式飛上了六樓，當然他在心裡歸功於自己的體重比布魯斯輕。
　　
　　「眼前的走廊, 直行後右拐第三個房間，就是你的目的地，」提姆的聲音適時在耳邊響了起來，「中控室裡有三個人。傑森已經掉線了，只能等你糾正了監控後才能看到他的現狀。」
　　
　　「沒問題，給我一分鐘……其實一分鐘也用不到，」迪克邊跑邊說。
　　
　　他一腳踢開了中控室的門，還沒等這三個受毒藤控制的人來得及反應，就幾個翻滾，先後制服了三人後，用繩索捆起來扔到了一邊。
　　
　　「我用了有一分鐘嗎？」迪克的氣息也只是微喘而已。
　　
　　「40秒，你退步了，夜翼，」提姆通過耳機揶揄道。
　　
　　「那是因為布魯斯的制服太不靈巧了——這是我給他的用戶體驗報告。我說真的，如果下次他再需要我代班，我一定要改良改良這個制服，」迪克嘴上聊天，同時手上調試監控設備的動作也絲毫沒有停頓和滯緩。
　　
　　「好了，」十幾秒後，迪克抽走了設備裡昨天的監控錄影帶，打開了阿卡姆所有的攝像頭，「你那邊能看到了嗎？」
　　
　　「可以了，」蝙蝠洞內，提姆鍵盤上的手指遊走的飛快，將阿卡姆所有監控畫面排滿了蝙蝠電腦的整個大螢幕，用最短的時間掃視著每一個鏡頭傳回的即時錄影。
　　
　　「我看到了傑森……他已經被毒藤帶到了大廳，大廳內的其他囚犯和工作人員目測都已經被毒藤控制了……自主活動著的人，只有毒藤和哈莉•奎恩？」提姆的聲音略拔高了一些。
　　
　　「她們兩個策劃的？」提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唔……看來真不能小看任何一個對手。」
　　
　　「如果其餘囚犯和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被控制的，那就更不能任由特警隊強攻了，這樣會造成大量無辜人員傷亡，」迪克皺眉，由於時間緊迫，語速都加快了。
　　
　　「不知道傑森那邊什麼消息。你只有……12分鐘，來制服毒藤和哈莉•奎恩；以及打敗整整一支毒藤的傀儡隊伍——即使是布魯斯也不容易做到。」提姆恨不得長出另外幾雙眼睛，一起來流覽所有監控。
　　
　　「我應該通知他嗎？」提姆詢問通話另一端的迪克。
　　
　　蝙蝠裝裡的迪克歎了口氣，「儘快吧。」雖然是有點兒丟人，但阿卡姆內的人員安全是第一位的。
　　
　　「這不公平，」提姆一邊用蝙蝠電腦撥打阿福的電話，一邊跟迪克開開玩笑，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明明是你們把哈莉——我們的哈莉——帶過去的，卻要由我承受阿福的怒火。」
　　
　　「等你們回……」阿福的電話剛剛撥通，提姆抬頭，眼角的余光無意間掃過監控，正好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細節。
　　
　　「等等！右下角的窗口！看到了嗎，迪克？就是廚房那個視窗——那是哈莉和達米安嗎？」
　　
　　監控上顯示兩個小孩兒先後從一個狹小的通風口鑽了進來，達米安是標準的落地翻滾緩衝，哈莉是緩慢「飄」下來的。
　　
　　這畫面讓提姆不禁大喊出聲，正好被剛接起電話的阿福聽到。
　　
　　「廚房？哈莉和達米安？」
　　
　　「呃……」提姆忽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本來他只需要告訴阿福，哈莉雖然跑出去了，但至少還安全；現在呢？難道要讓他說：不好意思啊阿福，達米安帶著你孫女去阿卡姆打瘋子啦！
　　
　　「你先和阿福溝通，我去質問那小子，」迪克暫時關掉了和提姆的通話，轉而聯通了達米安。
　　
　　達米安雖然也一直戴著耳機沒錯，但迪克和傑森一進入阿卡姆後，提姆就暫時關掉了達米安和他們三人之間的公共通：一是為了防止奎妮再聽到什麼消息；二也是希望達米安能專心地看護哈莉。
　　
　　「達米安！你進去幹什麼！還帶著哈莉！」迪克焦急的聲音從達米安的耳機裡傳了出來。
　　
　　「我呼叫了你們幾次了！」達米安聽上去比迪克還氣，「這都只剩十分鐘了，你和陶德還沒有出來！哈莉和我都是在懷疑你們是不是一進去就被圍攻了！」
　　
　　所以他們倆才被迫鑽了通風口，也只有他們倆的體型能鑽——當然達米安剛才差點兒卡在中間。
　　
　　「那你也不能帶著哈莉進來！」
　　
　　「不然呢？」少年冷冷地回復，覺得這段對話簡直浪費時間。聽上去就像他才是大人，在對小鬼頭不耐煩地解釋淺顯的道理。
　　
　　「把她一個人留在外面？她說了即使我把她留在外面跟科瓦斯基太太在一起，她也會在我後面偷偷摸摸進來的！」
　　
　　「……好了，你們現在知道我們沒有被圍攻了，出去！」迪克用上了達米安最煩的長輩口吻，「提姆已經通知了阿福和布魯斯，我們馬上就可以解決了，你們兩個不要來添亂。」
　　
　　達米安差點兒因為「添亂」這個詞炸毛，格雷森顯然忘記了誰才是武力值高的那個！（他忽略了自己其實好幾次打不過夜翼的現實。）
　　
　　但炸毛之前，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陶德呢？怎麼半天沒有聽到他的嘰喳聲。他從來不會放過嘲笑我的機會。」
　　
　　「他臥底去了，」時間不能這樣一分一秒地耗在對小鬼頭們無意義地訓斥上。迪克已經向傑森所在的大廳跑去。
　　
　　和傑森匯合後再隨機應變吧，只要能在員警攻進來前制服了毒藤和哈莉•奎恩，也能完成任務。
　　
　　「臥底？半小時不到的臥底？到底怎麼回事？」達米安也跑了起來，哈莉在背後跟著，在緊張之餘，居然覺得無比新奇刺激。
　　
　　「我沒時間給你更新目前進度，我現在要去接應傑森。」迪克只想掛了達米安的通話，但提姆這時候打了進來，他考慮後將大家都接通了。
　　
　　「達米安和哈莉出去了嗎？」迪克差點兒一個趔趄，這是阿福的聲音……
　　
　　「沒有，」達米安主動回答了問題，這並沒有讓迪克感到鬆口氣，「我們也去，格雷森和陶德明顯搞不定。」
　　
　　「布魯斯老爺已經在路上了，」阿福很想歎氣，但這緊迫的時間，連歎氣的時間都沒給他留。「達米安少爺……現在可能不管我說什麼應該都不能讓你同意離開阿卡姆了，時間也不允許，就請你照看一下哈莉吧。」
　　
　　「這根本不用你要求，」少年看了一眼身後一臉嚴肅跟著跑的女孩兒，酷酷的回復。
　　
　　根據達米安的看法，哈莉帶都帶進了來，在這危機四伏的阿卡姆，跟著自己反而是最安全的。而且，哈莉現在還挺能打的，沒有特別無能吧，至少能殺很多強壯的囚犯一個措手不及。
　　
　　於是現在兩撥人馬都在往大廳趕。
　　
　　達米安一路上聽提姆簡單地描述了一眼大廳眼下的情況。由於廚房就在一樓，所以兩人沒用一分鐘就趕到了。
　　
　　恰巧看到用繩索降落的迪克——蝙蝠俠的出現引起了毒藤和哈莉•奎恩的驚呼。毒藤指揮著所有被控制的囚犯，將迪克團團圍住了。
　　
　　「你能把這些無辜的人都變出去嗎？」達米安在提刀殺進去之前忽然想起哈莉的能力。
　　
　　「大概可能不行……太多了……」哈莉也很焦急！只恨自己的魔法能力不像紮塔娜姐姐一樣強！
　　
　　達米安咬牙，當然不會怪哈莉，「你在這兒等著，看到情況不對就自己出去！聽到了嗎？！」
　　
　　哈莉還沒來得及答應，一個大錘子忽然掃了過來，將達米安打飛了出去。
　　
　　「哎呀呀，小羅賓鳥也來啦，」哈莉•奎恩將錘子扛到肩上，對著地上的達米安大笑。
　　
　　「哈莉，跑，」達米安快速蹦起來，舉刀攔在哈莉身前，好像剛才那一擊對他一點兒影響都沒有一樣，讓她看得揪心。
　　
　　「哦！你也叫哈莉？我真是太開心啦~啦啦啦~」
　　
　　哈莉看著眼前紮著雙馬尾的金髮女囚犯，想著這個大姐姐看上去可真瘋……居然忘記了進攻。
　　
　　「你們的名字是不同的！」*達米安從牙縫中擠出回答，天哪他為什麼要理這個瘋女人。
　　
　　達米安版的羅賓，從來都不跟反派多話，他直接揮刀砍了出去，和瘋瘋癲癲的小丑女打成一團。
　　
　　哈莉•奎恩即使打架，都依然一刻不停地瘋癲大笑。
　　
　　「啦啦啦~J先生殺過一個羅賓鳥呢！如果我也殺一個，他一定會超——愛我！啊哈哈哈！」
　　
　　哈莉被「殺羅賓」這個片語刺激到了！
　　
　　「！外姆卡阿至手對的安米達移轉」
　　
　　哈莉還不知道這個瘋女人的名字啊！試試吧！萬一成了呢？
　　
　　小女巫爆發出了從未見過的魔法能量，直接把達米安和瘋女人一起變沒了！只留下了那個搞笑的錘子。
　　
　　哈莉轉了轉眼珠，覺得把壞蛋變走的辦法不錯！
　　
　　於是她一路躲避著看上去像僵屍一樣的傀儡打手，時不時還補上幾腳，終於擠到了戰鬥的核心位置。
　　
　　迪克和傑森哥哥Vs紅頭髮綠皮膚女士（可能也是個瘋子，鑒於這是瘋人院）
　　
　　他們打的眼花繚亂，哈莉一直瞄不准！
　　
　　「！外姆卡阿至組人三架打移轉」
　　
　　哥哥們和綠皮膚女士一起原地消失了。
　　
　　倆個反派都被正好守在門外的哥譚警方逮了個正著——當然先後憑空出現的兩組人馬讓雙方都呆愣了一會兒，畫面十分囧了。
　　
　　反應最快的是迪克，他推了一把傑森，趕緊一起跑了——兩個義警都不受哥譚警方待見，戈登和蝙蝠俠的合作至少是半公開的，警局裡所有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紅頭罩的名字可在通緝榜上列這呢。
　　
　　達米安白了一眼，在確保哈莉•被警方緝拿歸案後，邁著瀟灑的步子，酷酷地走了——他們還能抓小孩兒不成？
　　
　　還留在阿卡姆大廳內的囚犯和工作人員，一沒了毒藤的控制，眼睛都恢復了清明。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十足迷茫的表情。
　　
　　哈莉拍拍衣袖，打算還從廚房摸出去，她可不想碰到員警。
　　
　　**********
　　
　　而在外面的圍觀群眾裡，一個穿風衣，帶帽子的身影輕輕晃了晃。
　　
　　帽檐下的嘴咧開，看不出是在微笑還是在不屑。
　　
　　失望……真是失望……
　　
　　本來還想等員警們強攻阿卡姆時，一起炸了所有人——包括蝙蝠和小羅賓。他明明選好了前排觀景的最佳位置，卻沒想到蠢女人連這麼簡單的計畫都完不成。
　　
　　嘖嘖，真是沒用，本來因為不得不連她一起炸死的一絲愧疚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最近哥譚太安靜了，他需要解解悶。
　　
　　「那我只好炸一個煙花玩兒玩兒了，」小丑帽檐下的嘴咧得更大了，他掏出了口袋裡的遙控器。
　　
　　在小丑沒看到的地方，一個少年因為他的自言自語而睜大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不賣關子，最後這個少年是沙贊。對，也帶傻贊玩兒~以防不熟悉dc的小天使有閱讀障礙，沙贊的能力跟超人不相上下，只是需要一個15歲的少年喊一聲「沙贊」才能變身。
　　為了讓沙贊和哈莉玩兒到一起，本文給他降個歲，這裡他12，還在孤兒院，沒被收養。
　　話說19年沙贊電影就上映啦（希望華納不要跳票……）選的小演員可好看啦！大家一定要去搜一下！星星眼！
　　*查了一下維琪百科上Harriet這個名字的詞條，Popular nicknames for Harriet include Hattie, Hatty, Hetty, Hettie, Hennie, Harry, Harri, Harrie, and Etta or Ettie.
　　翻譯：Harriet常見的昵稱有Hattie, Hatty, Hetty, Hettie, Hennie, Harry（重點，高亮）, Harri, Harrie, and Etta or Ettie
　　因為大部分哈利性轉的文章用的名字都是哈莉，所以本文裡的名字就和小丑女的中文音譯一樣了。這裡設定哈莉用的昵稱就是Harry吧，和小丑女的Haley只是聽上去很像（雖然也不是那麼像……）
　　作者已經糾結瘋了，就這樣吧23333_(:з」∠)_


第33章 紅衣壯漢？
　　
　　一分鐘之前, 哈莉在退往廚房的路上, 經過了剛才和達米安哥哥一起碰到瘋子女士的位置。那把奇葩的大錘還在地上。
　　女孩兒尋思著居然還有人拿玩具錘做武器？這種錘子不一般都很輕麼？怎麼打到達米安哥哥的時候看上去力道那麼大？
　　
　　反正不著急, 她好奇地拎了拎——好沉啊！
　　
　　怪不得能把達米安哥哥打飛出去！
　　
　　這裡面是裝了什麼鐵疙瘩嗎？
　　
　　哈莉將桶狀的錘子頭豎了起來，敲了敲圓形側面……等等, 這能打開？
　　
　　女孩兒輕輕地將蓋子掀了起來——這是……一個炸/彈？
　　
　　哈莉雖然還沒見過真炸/彈，但她在韋恩莊園的書房裡翻過好幾本炸/彈相關的書籍。
　　
　　但那些只是翻翻玩兒啊！她當然不會拆彈！
　　
　　這應該是一個遙/控/炸/彈……上面捆了一部手機。
　　
　　遙/控/炸/彈，顧名思義, 炸不炸完全控制在別人手上！
　　
　　哈莉看了看身後那些還滯留在阿卡姆的囚犯和工作人員, 萬分焦急！
　　
　　轉移炸/彈？外面都是人啊！轉移到海洋？太遠了啊！
　　
　　她試了一次, 沒成功……
　　
　　哈莉不敢再試了, 萬一把炸/彈轉移到半路什麼人員密集的地方該怎麼辦？
　　
　　她仰頭看了看，定下了計畫——先把錘子轉移到房頂, 再把自己轉移出去，然後觀察四周哪個地方人少, 再繼續轉移！
　　
　　就這麼幹！
　　
　　潛意識裡的一個想法她沒有在意——如果周遭都是人, 她想她會拖著錘子升空的……
　　
　　但還沒等小女巫有所行動，阿卡姆的房頂被直直鑿穿了！
　　
　　一個紅衣白披風壯漢（原諒她的用詞吧）, 咣地一聲降落到她身邊。
　　
　　這降落風格, 很「卡拉」了。
　　
　　壯漢也不多話, 直接拽著錘子起飛。
　　
　　而哈莉的手還死死抓著錘子, 於是她就在一聲控制不住的尖叫後, 被直接帶飛了……
　　
　　紅衣壯漢低頭看了看快要鬆開錘子摔下去的女孩兒, 伸手攬住了她，繼續起飛！
　　
　　哈莉覺得用「發射」這個詞應該會更合適。
　　
　　壯漢從剛才自己砸的窟窿裡飛了出去, 飛得老高老高後，將錘子高高地拋向了空中。
　　
　　哈莉看著那個錘子幾乎在剛離開壯漢的手沒飛幾米，就直接炸成了一朵絢爛的煙花。
　　
　　熱浪衝擊著兩人，壯漢將哈莉摁在懷裡，她也緊緊地閉著眼睛，所以她除了感到周圍溫度升高了，並沒有受到任何爆炸傷害。
　　
　　所有的事情在幾秒內發生，哈莉連第二聲尖叫都來不及補上。
　　
　　她定了定神，從壯漢懷裡探出腦袋，看看腳下縮小成玩具大小的警車。這是又被會飛的人帶到了自己達不到的懸浮高度啊。
　　
　　紅衣壯漢長舒一口氣，胸肌擠在了哈莉臉上。
　　
　　「呃……你是？」哈莉這時才注意到對方的胸膛處畫著一個閃電。
　　
　　「呃……」壯漢卡殼了，這是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嗎？
　　
　　「我如果一說名字，好像就會變回去。這樣我們倆就要掉下去了……我也還在摸索中，」壯漢撓了撓頭，表情像個不會做數學題的小男孩（？）
　　
　　「那你等我們降落了再說？」哈莉提出一個機智的建議。
　　
　　「呃……我還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秘密，」壯漢露出了抱歉的神色，讓她想起了做錯事的大狗艾斯。
　　
　　「那……好吧，」為什麼救命恩人都不願意說出自己的名字呢？喬也是這樣的。
　　
　　「那個控制炸/彈的人已經走了，」不知道名字的紅衣壯漢看著腳下的人群，面色嚴肅。
　　
　　「是誰？」哈莉眨眨眼睛。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是小丑，」壯漢已經開始降落了，「你一個小姑娘怎麼會在阿卡姆瘋人院裡？」
　　
　　他眯了眯眼睛，「你不是裡面的犯人吧？難道你有什麼病？」
　　
　　哈莉翻了翻白眼，「當然不是。」小女巫挺起胸膛，「我是蝙蝠俠的幫手！」
　　
　　「就你？」壯漢的眼睛睜大了，十足驚奇，「你是羅賓？我記得羅賓是男孩子啊。唔……捂住眼睛剪短頭髮的話，你也蠻像男孩子的……」
　　
　　他居然輕輕拉了拉哈莉的頭髮，「這不是假髮吧？」
　　
　　哈莉不知道是該為不是羅賓沮喪，還是為自己不像個女孩子而感傷……都太打擊了！
　　
　　她護住自己的頭髮，「嘿！你咋像個無賴男孩兒一樣！我不是羅賓啦！這也不是假髮！」
　　
　　壯漢此時已經帶著哈莉降落到地面了，他們現在並不在阿卡姆被警方包圍的正門，而是在一旁一片隱蔽的黑暗裡——蝙蝠俠在那裡等著他們，身後站著已經換上新頭罩的傑森，和達米安，以及夜翼。
　　
　　那……這個蝙蝠俠肯定就是布魯斯叔叔本人了，哈莉打了一個寒顫，現在不用奎妮說，她都能明顯看出迪克哥哥的蝙蝠俠和布魯斯叔叔的，差距大了去了。
　　
　　這才真是哥譚恐怖的化身。
　　
　　「嗨~蝙蝠俠~這個小女孩兒說她是你的幫手？」紅衣壯漢果然藝高人膽大，親切地跟明顯心情不佳的黑暗騎士大聲打招呼，阿卡姆建築落下的黑影裡。
　　
　　「她不是，」蝙蝠俠的回答乾巴巴的，「她只是一個家庭成員，我希望你能隱瞞她的存在。」
　　
　　「看，我本來就不信，」紅衣壯漢對哈莉擠擠眼，轉頭，對蝙蝠俠換上了嚴肅的表情，「炸/彈是小丑安置的，他已經跑了，我沒來得及……」
　　
　　「沒關係，沙贊，謝謝你救了她，」蝙蝠俠輕輕點點頭，哈莉看到布魯斯叔叔在蝙蝠裝內的動作依然有些僵硬，「我們聯盟見。」
　　
　　蝙蝠俠低頭看著哈莉，女孩兒以為狂風驟雨般的訓斥馬上要開始了，不禁縮了縮脖子。
　　
　　結果布魯斯叔叔只是問：「你向沙贊表示過感謝了嗎？」
　　
　　哈莉好像剛才的確忘記了……
　　
　　「謝謝你，沙贊叔叔，」哈莉乖巧仰頭。
　　
　　「呃……不客氣，也不用喊我叔叔……」沙贊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像消化不良，「那……我就先走啦。這裡就留給你們處理了。聯盟見。」
　　
　　沙贊向大家招招手後，便一飛沖天，鑲著金邊的白色披風消失在了黑色的天幕邊。
　　
　　好了……不能再仰頭裝作看著不存在的披風了，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啊！
　　
　　哈莉訕訕的偷看陰沉的布魯斯叔叔，他果然在盯著自己看。
　　
　　所有哥哥們也低著頭，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訓過一輪了……
　　
　　反正現在這個家裡應該沒有更多的秘密了……大概吧，哈莉將重心從一隻腳換到另一隻，這安靜的氣氛讓她發毛，她不禁撓了撓臉。
　　
　　「知道自己的錯誤了嗎？」布魯斯叔叔用的是蝙蝠俠的聲音……哈莉苦了苦臉。
　　
　　「……我不應該跟奎妮一起出來，」反正在布魯斯叔叔面前，她可不敢爭辯，說什麼自己也是為了救人啊，自己可真的抓到了壞蛋啊之類的。
　　
　　這可是蝙蝠俠，這麼說就是找死呢。
　　
　　再說布魯斯叔叔也是為了自己好，受著傷都穿著制服跑出來了。
　　
　　「我很抱歉，布魯斯叔叔。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女孩兒低下了頭。
　　
　　哈莉認錯如此積極，態度如此良好，女孩兒軟軟的聲音，和低垂的小腦瓜，讓布魯斯準備好的斥責之詞居然說不出口了……
　　
　　養女孩子真的太不一樣了！
　　
　　他現在居然生出了一種安慰她的衝動，想告訴她這不是她的錯……
　　
　　這種衝動可得抑制住！會鼓勵不守規矩的行為！
　　
　　布魯斯費了好大勁才崩住了自己冷峻的表情。
　　
　　「知道錯了就好，」他頓了頓，給自己的狠心加了加油，覺得自己像個惡魔，「從現在起關禁閉，上學放學都要有人接，也不許在沒有家人陪同的情況下單獨和朋友出去玩。」
　　
　　這要擱在達米安身上，早跳起來抗議了。可哈莉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全盤接受了。
　　
　　想到哈莉曾經的生活狀況，這種程度的乖巧讓布魯斯忽然有點兒難受……
　　
　　黑暗騎士放軟了聲調，決定向女孩兒解釋緣由。
　　
　　「哥譚最邪惡的罪犯之二——哈莉•奎恩和毒藤女今天都看到你的臉了。更別說阿卡姆瘋人院裡的其他囚犯。你不像你的哥哥們，他們都有面具和制服，保護著自己的秘密身份，不至於危及自己普通人那一面的生活。」
　　
　　布魯斯懷疑不用等到明天，哈莉的名字和長相就會在哥譚地下犯罪網路裡傳開，他們雖然不知道她的全名，但聽達米安的彙報，小丑女至少聽到了她的昵稱。一個叫哈莉的、戴眼鏡、會魔法的黑髮女孩兒，比這更少的細節都能挖出一個人。這些他當然不會和哈莉講，對一個小孩兒來說太恐怖了。
　　
　　布魯斯蹲了下來，「這不是為了懲罰你而做出的決定——好吧，懲罰也是一部分，一個很小的部分。我不會不講道理的懲罰你的，哈莉。」
　　
　　「這是為了保護你，至少避避這一段時間的風頭。回去我們甚至需要將你的頭髮染色，給你造一個新的身份，安排你轉學。我們冒不起這個風險。」
　　
　　布魯斯開著備用蝙蝠車剛趕到阿卡姆瘋人院，正好看到第二波被哈莉轉移出的迪克和傑森以及毒藤，兩人和達米安一起，在警方接手後第一時間回到了蝙蝠俠身邊，自然受到了劈頭蓋臉的訓斥。
　　
　　沒等他來得及把「哈莉怎麼沒出來」這句話問完，就發生了阿卡姆房頂的爆炸。
　　
　　那一瞬間他差點兒以為是哈莉抱著□□升空了，嚇得渾身冰冷，幾個男孩兒也看呆了，一時間居然沒人反應。
　　
　　好在濃煙散去後他就看到了紅衣白披風的沙贊在向他們飛來。
　　
　　如果沙贊是他的員工他一定會給漲工資！
　　
　　女孩兒依然只是點了點頭，布魯斯不知道哈莉是真的這麼懂事，還是習慣了逆來順受。
　　
　　「……哈莉，你的意見呢？」布魯斯不得不主動問了。
　　
　　「轉學是很傷心，」哈莉抬起頭，「但剛才叔叔已經給我解釋過了，我理解的；再說我的確偷跑出來了，我耽誤了哥哥們很多時間……」
　　
　　布魯斯真的好想誇誇她！

作者有話要說：

　　*監控圖像被換，和炸彈藏在小丑女錘子裡的手法，來源於動畫《突襲阿卡姆》。（裡面進入阿卡姆的是沃勒組織的自殺小隊。這個動畫裡小丑女還跟死射滾床單了……小丑的頭頂果然一片綠_(:з」∠)_問題是，有幾個細節死射和小丑女居然還很甜……）
　　*小劇場之第一個感恩節
　　哈莉在英國從來沒過過感恩節，這是一個美國節日，是家人團聚的日子，她覺得這會成為自己最愛的節日。
　　看著大大的火雞，被阿福爺爺烤製成焦紅色，香氣撲鼻，哈莉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一直在廚房幫阿福爺爺做飯的她，可是用出了全部自製力，才沒有提前偷吃一口。
　　那年的感恩節，迪克哥哥帶回家了一個橙色皮膚、紅頭髮的高個姐姐。
　　迪克哥哥叫她「柯莉」。
　　倆人在主廳接吻，難捨難分、黏黏糊糊、忘乎所以，被進來的達米安、提姆和哈莉碰了個正著。
　　提姆一把捂住了哈莉的眼睛。
　　達米安，嫌棄臉：ew……get a room……（噁心，開個房去）
　　星火（柯莉），無辜純真臉：一個房間？接吻哪裡需要房間，連sex都不需要，我們哪裡都能做。
　　提姆，只能趕快改為捂住哈莉的耳朵，崩潰狀：嘿！這兒還有個小孩兒呢！
　　星火（柯莉），繼續無辜純真臉：你們地球人好奇怪，總是在繁殖活動上遮遮掩掩，明明私下裡什麼都敢做。
　　達米安，痛心理解狀：你說的很對，這就是人類的虛偽之處。「性」在歷史長河裡的確被人類扭曲出了羞恥的意義。但從個人體驗上講，看你們親成那樣的確很噁心！
　　提姆，繼續崩潰，繼續捂哈莉耳朵：哲學問題以後探討好麼？這裡有個8歲小孩兒！
　　達米安，不屑：so？我5歲就讀過性學著作和佛洛德了。
　　提姆，捂臉，對著哈莉語重心長：Anyway，哈莉，剛才你看到和聽到的事情，在成年之前不要做！不要做！不要做！成年後……也不能隨便……如果……非得那什麼，always use a protection!(永遠記得用保護措施！）
　　紅羅賓提姆悲催地發現，自己居然承擔了對哈莉進行性教育的任務……這tm的世界！
　　哈莉：喵喵喵？你們在說啥？


第34章 名字和身份
　　
　　這時夜翼看了看不遠處的員警, 他們已經開始處理善後工作了。
　　「蝙蝠俠, 我們該走了。」
　　
　　布魯斯點點頭, 自己居然疏忽了撤退，肯定是最近睡太多了！
　　
　　他招呼男孩們坐上各自的交通工具, 一家人迅速撤回蝙蝠洞。
　　
　　在蝙蝠洞內，一早等待著的阿福已經出離憤怒和擔憂了。提姆在顯示幕前默默坐著，裝作忙碌的樣子, 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該慶倖今晚沒有人需要我把他或者她縫回去嗎？」阿福開啟了嘲諷模式。
　　
　　「這個家裡現在徹底沒有秘密了, 」老管家走到戰戰兢兢的哈莉身邊, 「只用你和奎妮一晚上的功夫。」
　　
　　「不需要再訓斥她了, 阿福，」布魯斯在迪克的幫助下, 艱難地脫下了制服，左胸上的繃帶滲出了血跡, 「我把該說的都說完了。她知道錯了。」
　　
　　哈莉忙不迭地點頭。
　　
　　這時阿福的手機響了, 老管家接起，幾句禮貌的寒暄後, 將電話遞給哈莉。
　　
　　是奎妮。
　　
　　「哈莉！你還好嗎？剛才嚇死我了！對不起……都是我非要去逞強救爸爸……差點害死你……」奎妮從聽筒間傳出的聲音帶著哭腔。
　　
　　哈莉打斷了奎妮不停的自我譴責, 「我沒事……嗯, 我的家人也都沒事。沒關係。你爸爸還好嗎？」
　　
　　奎妮幾個哭嗝後才回復, 「他沒事, 媽媽在照顧他。」
　　
　　哈莉舉著電話, 看了看在蝙蝠洞內或坐或站著的家人們——傑森哥哥已經摘了頭罩，在擦拭檢查自己的武器；達米安在數自己腰帶裡剩下的蝙蝠鏢；迪克哥哥在幫阿福給布魯斯叔叔換繃帶, 眼罩都沒摘。
　　
　　在她的眼中，這些都是剛從戰場上走下的戰士。
　　
　　「我能指望你為我家人保密嗎？你知道……就是，秘密身份的事，」哈莉的聲音無比認真。
　　
　　「當然……哈莉，你放心，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我從沒告訴過任何人，未來也不會，我發誓。」
　　
　　在哈莉悶悶地「嗯」了一聲後，兩個小姑娘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對了……」奎妮先想到了話題，打破了尷尬，「那個作業，明天就要交了，要不要我現在過去幫你做？」
　　
　　「不用不用，」哈莉心虛地看看似乎在各忙各的長輩，「呃，我可以搞定。」她的搞定法兒就是不做了！
　　
　　「好吧……那，明天學校見？」
　　
　　哈莉很想說自己可能沒法兒明天學校見了，布魯斯叔叔剛才似乎說過一些轉學的事情，但她暫時不知道叔叔的打算。
　　
　　掛了電話，哈莉把手機遞給阿福，阿福抬眉，「作業？什麼作業？」他看了看表，「你要在……半夜兩點趕作業？」
　　
　　被聽到了……哈莉縮縮脖子，老實交代了，反正她是要轉學的人，「一個科學手工展板，我不會……」
　　
　　「布魯斯叔叔說要給我轉學了……不做，也可以吧……」在阿福爺爺的視線下，哈莉越說越小聲。
　　
　　一直默默旁觀的達米安嗤了一聲，「你以為會讓你明天就從學校消失？那多可疑！小屁孩別想用轉學逃避作業。」
　　
　　「說得好像你老老實實做作業一樣，」迪克馬上揭了達米安的短。
　　
　　「那是因為我老早就能拿博士學位了！」達米安不耐煩地喊。
　　
　　「達米安少爺說的沒錯，」阿福歎息，「算了，我明天去學校幫你跟老師解釋一下。」讓孩子大半夜趕作業太不人道了。
　　
　　「睡覺時間到了，少爺們，」阿福開始趕人，「以及哈莉。明天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今天的小冒險已經結束了。」
　　
　　哈莉聽話地回了房間，洗漱後爬上大床，在被子間翻滾，今天的經歷太刺激了——不僅揭開了哥哥們的秘密身份，還和哥譚的英雄們一起解決了案件。她需要緩緩才能醞釀睡意。
　　
　　不一會兒門上響起了輕輕的敲擊聲，在安靜的大宅尤其明顯。
　　
　　「達米安？」哈莉拉開門，「怎麼了？你怎麼沒睡？」
　　
　　女孩兒的卡通粉色睡裙讓他撇了撇嘴，小孩子的審美真可怕……
　　
　　「給，」達米安遞出一個硬紙板，上面有各種各樣的會飛翔的恐龍。哈莉仔細看了看，這些不是什麼電腦列印圖片，是直接畫上去的，還標注了不同的時期和發展進程。
　　
　　「你的作業我替你做了，」達米安語氣僵硬，「明天別麻煩潘尼沃斯去學校了，他忙著照顧父親呢。」
　　
　　哈莉眨眨眼，「你只用了半小時就做出來了？」
　　
　　「如果不是為了想方設法畫的醜一點，以匹配你的能力，我會更快，」達米安已經轉身準備走了，他隨意擺了擺手，留給哈莉一個背影，「睡吧，波特。」
　　
　　***********

　　第二天，哈莉繼續在達米安哥哥的陪伴下坐車上學。反常的是，一到學校後，小哥哥沒有像以前那樣直接去初中部教學樓，反而跟著哈莉一起走向等在大門口的奎妮身邊，把奎妮看愣了。
　　
　　「我要送哈莉到教室門口，」達米安硬邦邦地開口，「父親的囑託，以後都如此。」
　　
　　奎妮只好點了點頭，三個孩子默默地向三年級教室走去，這是哈莉從校門口到教室用時最短的一次。
　　
　　兩個女孩兒甚至沒時間說話。
　　
　　中午吃飯時，哈莉本以為終於可以和奎妮單獨交流一下，誰知達米安哥哥又已經等在教室門口了。
　　
　　「……連吃飯也不行？我會被同學們笑話的，他們會說我是離不開哥哥保護的寶寶……」哈莉的肩膀都塌下來了。
　　
　　少年無所謂地聳肩，「父親說了，不能單獨行動，這是你的禁閉內容。」
　　
　　「……好吧，」哈莉耷拉著腦袋，「無論如何，謝謝你昨晚的作業，老師給了我一個好成績。」
　　
　　「不過，讓別人給自己做作業總是不道德的，我以後要自己做。」
　　
　　達米安的一臉要吐了表情，「噁……你這邏輯，簡直不像蝙蝠家的人。你去跟超人一起混吧。」
　　
　　「那不然呢？」哈莉翻了翻白眼，「我要理所當然的作弊？」
　　
　　「這叫懂得利用資源，」達米安搖頭，表情痛心，「你太小太蠢，還不懂。」
　　
　　「我當然懂『利用資源』——我會抄作業，抄作業就是利用資源！但徹底拿別人的，就屬於不勞而獲了！」
　　
　　「我必須要修改一下我之前的看法，」達米安撇撇嘴，「你跟超人比差遠了，你虛偽！抄作業和讓別人替你做，這兩者之間沒有區別。」
　　
　　「……誰說的！抄作業我最起碼動筆了，還能……向別的同學學習！」
　　
　　倆人一邊鬥嘴一邊經過了奎妮的教室，等在門邊的金髮女孩兒猶豫了猶豫，沒有上前加入。
　　
　　哈莉注意到了猶豫不決的女孩兒，她走上前，「奎妮，看來以後我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了……還是說，你願意加入我們？」哈莉試探的問。
　　
　　「你們完全可以當我不存在，」達米安插話，「繼續聊你們女孩子的無聊話題，就是那些指甲油芭比娃娃之類的。」
　　
　　「我們不聊指甲油……也不聊芭比娃娃……」哈莉無奈地說。好煩啊！怎麼當他不存在？
　　
　　達米安滿不在乎地聳聳肩，交叉雙臂，瞪著奎妮，「去不去？」
　　
　　聽上去像刑訊逼供……
　　
　　「好吧……」奎妮抱緊了手裡的書包。她今天有必須要交給哈莉的東西，早上那會兒達米安一直在，所以她沒找到機會，看來現在是避不開他了。
　　
　　這下學校三大奇葩在一個餐桌上集齊了。周圍一圈兒座位都空了出來，甚是壯觀。
　　
　　哈莉偷偷看了看那些盯著他們看的同學——大多數的視線都是驚恐的……
　　
　　這是以為他們在密謀組織什麼邪惡軸心？
　　
　　「忽略他們，」達米安在哈莉旁邊坐著，他只拿了一盒牛奶，「吃你的午餐。他們看的是我，我從來沒進過這個食堂。」
　　
　　哈莉點點頭，兩個小姑娘對著自己的餐盤，在達米安的視線下吃飯，簡直就像被監工鞭策著的流水線童工。
　　
　　奎妮先解決了自己的午餐，她從帶來的書包裡掏出一本又大又厚的書，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達米安，將書推給了哈莉。
　　
　　哈莉伸手接過這本像磚頭一樣的書，「《大腦封閉術理論》？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我差點兒害死你的賠禮，」奎妮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我給奶奶寫了信，她寄來了這本書——裡面寫的是抵禦攝神取念的技術。」
　　
　　「所以如果我學會了這本書裡的東西，你就看不到我的思想了？」哈莉睜大了眼睛。
　　
　　奎妮點頭，「我既然控制不了我的能力，我想我應該給你主動選擇不被我打探隱私的權利。」
　　
　　達米安將書從哈莉手中拿過來，直接翻開了封面，「不會魔法的人也能學會嗎？」
　　
　　「……這我的確不知道，像我父母就不會魔法，但是他們可以用想著一件具體事物的方法來暫時遮罩掉我，這是大腦封閉術的一小部分，但你們是否能學會完整的，我就不知道了。」
　　
　　「哇……你可真是把所有秘密都對我們說了，」哈莉感慨道。
　　
　　「這是應該的……」奎妮低頭。
　　
　　「我沒有怪你，奎妮，」哈莉覺得這一點必須要強調一下，即使眼前的女孩兒能從她腦海裡知道。
　　
　　「沒人教我，我只看書能學會嗎？」她看了看這本比字典還厚的書，達米安已經埋頭閱讀起來。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陪你練習……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你沒機會了，她馬上就要轉學了，」少年手中的書頁已經翻過了五分之一。
　　
　　「布魯斯叔叔已經定下時間了？」這個消息太突然了。
　　
　　達米安連頭都不抬，「你回家就知道了。」
　　
　　***********
　　
　　哈莉在忐忑不安中，又繼續在哥譚小學上了幾天課，中間她多次問阿福爺爺，他也都神神秘秘的，只說哈莉現在只需要安安靜靜的上課就夠了。
　　
　　直到一周後，布魯斯叔叔來到學校，見了校長，同時接走了哈莉和達米安，辦了退學手續，用的理由是：要帶兩個孩子出國歷練。
　　
　　而哈莉和達米安一回到家，就被阿福爺爺和布魯斯叔叔兩人叫到書房，另外三個哥哥也已經等在那裡了。
　　
　　他們告訴她「哈莉•波特」這個名字已經在英美兩國的人口系統裡消失了。
　　
　　但魔法世界裡可能依然留有她的記錄，這是布魯斯叔叔的懷疑。
　　
　　她甚至有了一個新名字——「琳達•肯特」，克拉克•肯特登記在冊的養女，來自哥譚孤兒院，父母未知。
　　
　　達米安對這個名字皺眉，「為什麼不能是一個韋恩？非要用肯特當掩護。」
　　
　　「第一，這是因為克拉克願意幫忙，將哈莉納入他的保護範圍，」布魯斯無奈地解釋道，「第二，已經有相當數量的人，比如說你們的校長，知道哈莉是阿福的親屬，一個姓韋恩的假身份不夠保險。」
　　
　　哈莉低頭，覺得自己需要很長時間來消化，「那……我需要搬出去住嗎？」
　　
　　一定是因為自己不夠乖，孤兒院的阿姨說了，在寄養家庭不乖的小孩兒，是有可能會被送走的。
　　
　　「我們還會叫你『哈莉』，你還是你，這裡還是你的家，」布魯斯叔叔坐在了哈莉身邊，開導著陷入不安的女孩兒，「這只是一個對外公開的名字和假身份，它不會改變任何事。」
　　
　　「就當做這是你的超級英雄代號，」迪克哥哥說，「像一個秘密身份。」
　　
　　哈莉覺得這個超英名字可真一點兒也不酷……
　　
　　「為什麼不能用母親的名字？」她抬頭，問布魯斯叔叔。
　　
　　「和你舊身份越少的聯繫，才會越安全……」
　　
　　「不要怪長輩們過於謹慎，」阿福爺爺補充道，「這都是為了你的安全，我永遠是你的爺爺。未來我們會改回來的。你永遠是我的哈莉。」
　　
　　哈莉噘嘴，忽然想任性一次，就一次。
　　
　　「那我可以染紅色的頭髮嗎？像芭芭拉姐姐和媽媽一樣的紅色。」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世說新語」的地雷~
　　感謝大家的評論和打分~愛你們~


第35章 大都會西城學校
　　
　　黑暗騎士憑著一身血肉之軀, 能和一眾有特異功能的超級英雄們並肩作戰, 所倚靠的絕不僅僅是高科技和金錢堆出來的裝備, 更在於他過人的機智和謹慎——永遠不嫌多的謹慎。
　　布魯斯從直覺到理智再到潛意識，都認為讓哈莉染紅色頭髮不是一個好主意。
　　
　　但看著女孩兒倔強中帶著點點期待的表情, 他這個「不行」就總是說不出口。
　　
　　女人這種生物不管是小的還是大的，都讓黑暗騎士感到很難對付，就比如說他就老逮不到貓女。其實仔細想想, 貓女根本沒有什麼殺傷力, 但他就是經常性地失敗。
　　
　　布魯斯歎息一聲, 思索著為什麼拒絕那四個臭小子的要求就非常容易呢？他和阿福對視了一眼, 發現老管家也在為難。
　　
　　「好吧……」黑暗騎士就這樣，因為一個小女孩兒的沉默攻擊妥協了, 「你可以染紅頭髮，但必須是類似於芭芭拉姐姐那樣的暗紅色, 不能是你母親那樣的暖紅*, 沒有商量餘地。」
　　
　　哈莉趕快點頭，跟布魯斯叔叔談判必須見好就收。
　　
　　「以及, 你將要轉學去大都會西城學校, 一個私立學校, 」布魯斯在內心為自己給點兒好處後再來一發壞消息的哄孩子策略默默叫好。
　　
　　「嗯……我知道了, 」哈莉輕輕點了點頭, 細聲細氣地回復, 任誰都能看出這裡面的委屈。
　　
　　「達米安會和你一起去，」一個壞消息後當然需要再適時補一點好處, 布魯斯不會承認哄孩子和審訊以及瓦解幫派成員有異曲同工之處。
　　
　　哈莉抬頭，達米安注意到了女孩兒的視線，他隨意地聳肩，「在哪兒上學都一樣，都要面對教育水準遠不如我的老師，和一群愚蠢的未開化兒童。」
　　
　　「達米安！」布魯斯叔叔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即使他們不如你，你也不能不尊敬他們。」
　　
　　「我尊敬了——表面上。」少年嗤了一聲，「我已經盡力了。」
　　
　　布魯斯表面上雖然沒說什麼，但在心裡無奈地搖了搖頭。達米安是個驕傲的孩子——他當然有足夠的資本去驕傲，他聰明、傑出、果敢、冷靜，僅論能力的話，遠在同齡的自己之上。
　　
　　這是一個他自己都培養不出的優秀的兒子。
　　
　　然而，即使拋卻他曾經嗜血的歷史，眼前的男孩也依然太多棱角，時常在語言和行為上傷及他人。
　　
　　但退一步講，從達米安剛加入這個家庭時到現在，布魯斯能看到發生在自己兒子身上的巨大進步。他不是個不講道理的家長，自己的兒子會變得更好，只是需要時間和磨礪——以及適度的寬容。
　　
　　在育兒這件事上，布魯斯承認自己依然是新手，始終需要不斷學習和進步。
　　
　　*********
　　
　　哈莉站在自己房間的穿衣鏡前，看著鏡中這個略顯陌生的女孩兒——無框的眼鏡，紅色的卷髮（阿福爺爺說她隨時可以換顏色，如果染紅染膩了的話）。
　　
　　以及，藍色的校服上衣，深灰色的裙子，還有白襯衣領口下的紅領帶。
　　
　　這是大都會西城學校的校服，私立學校的規矩。
　　
　　對虧了阿福爺爺的牛奶攻勢（以及天堂島上的羊奶），和那些各種各樣的體能訓練，哈莉在短短半年不到的時間內長高了許多，終於達到了正常8歲女童的身高。
　　
　　哈莉注視著鏡子裡自己白襪子和小皮鞋之上的腿——快速的生長甚至讓她關節處生出了一些白白短短的生長紋，萊斯利醫生說這是正常的，未來會隨著長大消除。
　　
　　「波特！」房門上傳來了達米安哥哥不耐煩的敲門聲，「你們女人出個門都這麼麻煩的嗎？」
　　
　　哈莉的忐忑感就這麼被吵沒了。
　　
　　「布魯斯叔叔糾正過你很多次啦！你現在要叫我『琳達』*，或者『肯特』，看你心情，」哈莉拿起書包，最後扒拉了兩下頭髮，也沖著緊閉的房門大喊大叫。
　　
　　「我才不要叫你『肯特』，」達米安抄著手臂，煩躁地回答，身上這個校服已經讓他感覺很蠢了，這個姓氏問題更是讓他想踢幾個沙袋玩兒。
　　
　　「快點兒！」達米安的話音還未落，哈莉就拉開了房門。
　　
　　達米安哥哥也穿著校服，藍色上衣灰色褲子，當然領帶打得比哈莉好看多了。
　　
　　女孩兒發色一夜之間的變化讓少年愣了一下，眉毛微微地皺了皺。
　　
　　「不知道格雷森對紅發詭異的執著是怎麼形成的，」達米安哥哥撇了撇嘴，「就你而言，還是黑色順眼一點。」
　　
　　「沒辦法啊，布魯斯叔叔的決定，」哈莉抖了抖書包，「再說了，我覺得挺好看的。而且，不會再有人因為我們發色和瞳色類似，而非要懷疑我是你親妹妹了。你不是最煩這個了嗎？」
　　
　　「也沒有最煩……」少年似乎因為哈莉的直白而無暫時無話。
　　
　　「走吧走吧，阿福已經在直升機上等我們了。」他正了正明明一絲不苟的領帶，轉身向外走去。
　　
　　「直升機？！」哈莉小跑兩部跟上，「真的嗎！沒人跟我說要坐直升機上學！」
　　
　　這太科幻啦！
　　
　　達米安頭也不回，「那不然呢？你以為我們怎麼去大都會？」
　　
　　「唔，地鐵？……」哈莉承認這個問題她沒怎麼想過，她只顧著糾結自己的發色了。
　　
　　「那你起碼得再早起兩個小時，」達米安的語氣，聽上去似乎覺得哈莉蠢哭了。
　　
　　他絕對想不到的是，未來哈莉使用幻影移形，可是能用一眨眼的功夫就從哥譚到大都會的，比直升機酷炫多啦！
　　
　　****************
　　
　　大都會是一個和哥譚截然不同的城市，它明亮、現代、耀眼，陽光像不要錢一樣灑向大地。
　　
　　一海灣之隔的兩個城市，是如何發展出如此大相徑庭的兩種氣質？社會學家和經濟學家們已經發表過這種各樣的分析意見，但沒有一篇論文能完全說服眾多的讀者，更無法讓大都會人和哥譚人互相喜歡。
　　
　　對大都會人來說，哥譚就是個全美犯罪窩點，一部分極端的大都會人無數次的抗議封鎖大橋，和對面那個罪惡之都老死不相往來；而對哥譚人來說，大都會包括它的守護者超人，都過於虛偽，浮於天上，以盧瑟為代表的激進企業家更是在消耗美國的經濟潛力，總有一天會帶領所有美國人走向滅亡。
　　
　　這種抵觸情緒在每年的橄欖球比賽，以及互相比較各自城市的守護者時，往往會發展到極致。
　　
　　「這是上帝的傑作，他自有他的精妙，」這是牧師們和稀泥時經常用的答案。
　　
　　這些彎彎繞繞，哈莉也僅僅是從媒體上有所耳聞而已，畢竟橄欖球比賽的解說員都能就兩個城市的治理問題侃侃而談半小時，而布魯斯叔叔總是告誡她要用全面的眼光看問題，不能成為一個狹隘的人。
　　
　　趴在窗上的女孩兒完全沉浸在直升機上的風光中，他們正在經過海灣大橋，兩個城市因一條水域而涇渭分明的兩個色調，完全可以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
　　
　　「切，沒見識，」達米安看著滿目驚奇的哈莉，不屑地說，「以後你坐直升機的機會多著呢，別告訴我你要每次都這麼大驚小怪。而且目的地只是一個學校而已，你的樣子看起來像上戰場。」
　　
　　達米安這麼說，是因為哈莉看到他們即將降落時，忽然陷入了即將面對新老師和新同學的緊張。
　　
　　「至少我非常慶倖這不是戰場，達米安少爺，放學時候也不要給我放煙霧信號，停機坪的位置我已經很熟悉了，*」駕駛飛機的阿福爺爺一邊操縱飛機著陸，一邊不疾不徐地回復。
　　
　　「告訴父親我依然痛恨學校，」達米安哥哥沒等飛機停穩，就一個跨步，跳了下去。
　　
　　「我每天都會這麼告訴他，對他來說，這句話可能已經像『早安』一樣平常。」
　　
　　哈莉當然是等直升機完全靜止後，才慢慢爬下，還不忘跟阿福爺爺擁抱告別。
　　
　　哈莉對著重新起飛的直升機揮手，等阿福爺爺和直升機在天邊化成一個小點兒後，才轉身去追趕達米安。
　　
　　而小哥哥明顯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哈莉注意到一個同樣穿著校服的男孩和他站在一起。
　　
　　「這是非要來看直升機的喬，喬納森•肯特，」等哈莉跑來加入他們後，達米安指了指身邊的戴眼鏡黑髮男孩。

　　第二句話似乎讓他很糾結，他撇了撇嘴，「他還是你法律意義上的弟弟。*」
　　
　　「哦……」哈莉忽然有點兒尷尬，這種情況下和肯特家的人見面，即使是單純一個法律檔，也讓她覺得像強行插入眼前男孩兒的家庭一樣。
　　
　　「嗯……謝謝你和你的家人，唔，我是說肯特先生和肯特太太……」哈莉揪了揪校服下擺，有些無措。
　　
　　「不用謝不用謝，媽媽一直都想再生一個女孩兒，」男孩做了一個鬼臉，清澈的眼睛讓哈莉感到了一些安慰。
　　
　　等等……她怎麼覺得這個孩子有些眼熟？
　　
　　「是你！你是那天救了我的喬！」
　　
　　「對，」喬撓了撓頭發，「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爸最近出太空……啊不，出差了，嗯沒錯，出差，」男孩兒緊張地看了看哈莉，「媽媽又忙著採訪和趕稿，所以還沒有招待你來家裡。」
　　
　　達米安為喬拙劣的謊言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省省吧，太假了，你覺得你能騙過誰？」
　　
　　「行了，哈莉，眼前這個，是超人親兒子，收養你的肯特，就是超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歐歐」的手榴彈~
　　*芭芭拉和莉莉紅發的差別是我瞎掰的……看了看莉莉小演員頭髮的顏色，是挺暖的_(:з」∠)_
　　*「琳達」這個名字致敬曾經某個時期的supergirl，琳達•丹弗斯，卡拉也用過琳達這個名字，總之很亂了，捋不清……_(:з」∠)_
　　*記得喬也是比達米安小三歲，這裡設定他比哈莉小一些好啦~
　　謝謝小天使們的評論和打分~愛你們~（づ￣3￣）づ╭?∼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30

第36章 憤怒的哈莉
　　
　　「哇哦！」哈莉瞪大了眼睛, 「超人有孩子？我一直以為超人就住太空呢！你知道, 就是飄在地球外面, 哪裡有危險就去哪裡那種！」
　　達米安無奈地扶額，可能是在覺得哈莉丟人？
　　
　　「你以為超人是衛星呐？！」
　　
　　小喬皺著臉苦笑, 哈莉的想像中的畫面……他爸還真幹過，這是他有時候壓力過大時放鬆的方式，他說從外太空看地球很美、很安靜, 方便他思考。
　　
　　「走吧, 上課鈴要響了, 第一天上學可不要遲到呀。」喬沖教學樓努努嘴, 開始給達米安兄妹倆帶路。
　　
　　達米安當然依然在高年級教學樓，而哈莉和喬在同一個三年級班級。
　　
　　大都會西城學校的環境和哥譚小學差異明顯, 這些差異不僅在於更明亮更新的教學環境和運動場，更在於裡面的學生——也許是因為這裡是私立學校, 學生們明顯更熱愛學習。
　　
　　和不管到哪裡都屬於碾壓級別的達米安不一樣, 哈莉原本偏上的成績，在這個學校的就慘遭降級、中等偏下, 跟喬同學成為了難姐難弟。
　　
　　達米安依然經常提出要替倆人做作業, 每次都被哈莉和喬嚴詞拒絕。
　　
　　雖然喬同學比哈莉小幾個月, 但他卻表現得像一個哥哥, 比如帶著她吃午餐、給她拎書包。
　　
　　甚至連體育課躲避球都擋在哈莉面前, 替她接了好幾個球。
　　
　　「喬, 我不是玻璃做的，」哈莉覺得自己不是在玩兒躲避「球」, 而是在玩兒躲避「喬」，「大家已經都在笑話我了……」
　　
　　「媽媽讓我照顧你呀，」喬眼鏡後的藍眼睛忽閃忽閃的，這個無辜的表情騙過誰都騙不過哈莉，幾天下來，她就發現他的「老實人」人設都是裝的！
　　
　　哈莉還沒有見過肯特夫婦——也就是超人夫婦？她發現跟喬接觸的時間越長，就越難以想起他的不凡來。除卻身上的超能力，喬真的是一個普通而樂觀的男孩兒。
　　
　　他身上最大的「超能力」，哈莉覺得應該是永遠陽光的性格。
　　
　　就像個小太陽。
　　
　　***********
　　
　　日子就在尋常的校園生活、和不尋常的直升機上學方式中一天天度過。
　　
　　喬在一周後某天來停機坪接達米安和哈莉時，向他們提出了來自己家吃晚餐的邀請。
　　
　　「爸爸終於要從太空回來啦！」
　　
　　「不行，」達米安冷漠臉，「泰坦有任務。」
　　
　　這段詭異的對話內容，在三人的生活中卻非常日常。
　　
　　「啊……好吧，」喬有些洩氣，他屢次加入泰坦的要求都被達米安否了，達米安的理由是，這個組織叫「少年泰坦」，喬根本算不上少年。
　　
　　「那哈莉你呢？」喬依然沒有放棄希望。
　　
　　「啊……應該不行吧，阿福爺爺要一起來接我和達米安，」她才不願意承認自己其實是有些「認生」，她也只遠遠見過超人一次，還是在天堂島看他揍阿忒彌斯。
　　
　　「你還是去吧，」達米安說，「你該見見你名義上的『收養家庭』了。潘尼沃斯完全可以專門接你一次。」
　　
　　「好吧，」哈莉也覺得老拒絕不好，她可吃了不少肯特太太的愛心午餐了。
　　
　　三個孩子在上學鈴聲響起前，走向各自的教室。
　　
　　達米安曾經多次告誡哈莉，在大都會西城學校更要低調。用他的話說，這些絕大多數都來自中產以上家庭的孩子，從小學時就明白學業和競爭力的重要；與之相對的，這些孩子也相對而言更加冷漠，校園霸淩不見得會比哥譚小學少見。
　　
　　哈莉覺得達米安哥哥說的話在一定程度上是對的——就像現在，課間時間，一個由班級裡「活躍分子」組成的小團體正在欺負一個靦腆性格的男孩。
　　
　　跟哥譚小學校霸不同的地方在於，他們的欺侮是語言上的——這其實更加傷人。
　　
　　他們嘲笑他的口吃，和單親家庭的出身，語言刻薄，哈莉聽不下去了。
　　
　　而喬比她先行一步。
　　
　　「停下！」男孩兒握拳起身，走到那幾個吊兒郎當坐著的同學身邊。
　　
　　其中一個打頭的男孩兒，身高和喬相當，塊頭更大，是當地一個銀行家的兒子。
　　
　　他眯眼上下看了看喬，「你以為你誰？超人嗎？別管閒事！」
　　
　　不好意思他還真是！哈莉憤憤地想，也站起來跟在喬的身後，氣勢必須得做夠！
　　
　　小群體裡的另一個孩子跟打頭兒的咬耳朵，說了幾句，一群人都笑了起來。
　　
　　「你還不如那個說話說不溜的口吃猴兒，」他用戲謔的眼神看著喬，「你身上一股動物的臭味兒，這是不是你們小鎮特產啊。」
　　
　　哈莉生氣了！
　　
　　「你們才一股子餿味！動物連拉屎都不願意拉你們身上！」這句話如果被阿福爺爺聽到一定會訓她的。
　　
　　壞小孩兒終於開始正視哈莉，似乎想了一會兒她是誰。
　　
　　「琳達•肯特……你還不如這倆呢，從孤兒院出來的垃圾。肯特，你父母收養她的時候是咋想的？家裡動物口糧太多？……」
　　
　　哈莉沒等他說完就撲了上去……
　　
　　如果說以前的她還能被迫忍氣吞聲，現在有了亞馬遜訓練和魔法加身的哈莉，才不會讓自己受委屈呢！而且他們也侮辱了喬！
　　
　　況且對付這個小破孩兒根本用不著魔法！
　　
　　哈莉赤手空拳以一敵三，居然把三個小男孩兒打哭了。
　　
　　如果不是喬後來勸架，死死抱住她，她甚至可能打傷他們！
　　
　　在喬鋼鐵一般的胳膊裡，哈莉還依舊手舞足蹈的，不甘心這一架沒打痛快！但她訓練再頻繁再刻苦，也敵不過超人級別的臂力，即使這個小超人還沒發育。
　　
　　「冷靜……哈……琳達，」喬在她耳邊說，「再打下去，你會被處分的。」
　　
　　「達米安哥哥也讓我保護你了，他說你不方便出手！」哈莉還在試圖掙脫喬的手臂，還想嘗試用腿踢到另一邊被拉開的三個小男孩。
　　
　　「對啊，」喬壓低聲音，「爸總是告誡我，擁有力量的人不能用這些力量去壓制別人，這句話對你來說也適用……」
　　
　　在喬和緩的嗓音下，哈莉逐漸冷靜了下來——其實是被迫的，她又掙脫不開。
　　
　　這時有人叫了老師來。
　　
　　用武力欺負同學的哈莉就這麼被老師拎進了校長辦公室，一通訓斥後，還通知了她的家長。
　　
　　布魯斯叔叔和阿福爺爺當然不在這個學校的記錄裡，在校長室裡依然不服的哈莉驚訝地發現，來的居然是肯特叔叔。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普通人裝束的超人。
　　
　　這……哈莉睜大了眼睛，都忘記了生氣。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就是超人，她是決計不會相信眼前這個戴著眼鏡、身著普通米色西服、淺藍色襯衣的溫和男人，就是那個天上飛翔的鋼鐵之軀。
　　
　　其實仔細看臉的話，還是有一點點五官上的相似之處的。
　　
　　肯特叔叔看上去風塵僕僕的，簡直像跑著來了學校。
　　
　　他給了哈莉一個微笑後，站在校長面前瞭解情況。
　　
　　眼尖的哈莉發現肯特叔叔的褲腳卷了起來，露出了裡面的一縷紅色布料。
　　
　　她左右看了看，確保辦公室窗外也沒人留意後，才蹲下身，幫肯特叔叔把褲腳放了下來。
　　
　　在校長激動且唾液橫飛的告狀後，肯特叔叔點了點頭。
　　
　　「好的，我瞭解了，我會教育她。」
　　
　　「這個學校包容一切孩子，」校長大概也發洩累了，「但是，這種頑劣的、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不好管教，你和肯特太太都是受人尊敬的記者，我理解你們希望做好事、回饋社會的初衷，但……這樣一個孩子，我建議你們還是將她送到適合她的學校。」
　　
　　原本溫和地接受校長一切話語的肯特叔叔，忽然露出了哈莉曾在天堂島見過的嚴肅表情。
　　
　　「作為一個教育家，說出這等區別對待的話，是否違背了最基本的教育理念？」肯特叔叔說道，「露易絲對此會很感興趣的。」

作者有話要說：

　　*垃圾作者看到了幾個小天使關於前幾章引號外逗號用錯的評論啦~謝謝大家指出了作者的錯誤~
　　原因是，垃圾作者的專業是某個小語種，這個奇葩語種在對話中使用引號的時候，逗號是在引號外的（即使引號內部有嘆號和問號，外面還是需要一個逗號）。
　　Anyway，這並不能成為垃圾作者搞混自己母語規則的藉口，近幾章應該用對了，而前文還都沒改。所以往後一段時間，我會對前文進行標點符號捉蟲，屆時可能有違更，真正的更新還在7點。
　　謝謝大家的理解和支持，也感謝大家之前忍耐了我的標點那麼久_(:з」∠)_愛你們~（づ￣3￣）づ╭?∼


第37章 言語和炮火
　　
　　校長室內靜默了幾秒, 兩個大人互相盯著彼此, 最後, 校長先放鬆了緊皺的眉頭。
　　他歎息一聲，像跑了一場馬拉松。
　　
　　「好吧, 我為我的不當言辭道歉。為了表示我的歉意，琳達不用放學留校或者停課。但，琳達也必須承諾不會再用武力霸淩其他同學了——即使他們言語不當在先, 打人總歸是不對的, 她完全可以向老師尋求幫助。」
　　
　　校長在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下, 雙手交握, 從肯特先生看到哈莉。
　　
　　「這畢竟是……私立學校，我們需要考慮多方面的關係, 肯特先生當然也不希望引起進一步的糾紛。」
　　
　　「我替琳達接受了校長的道歉，」他隨後轉身看著哈莉, 「你能向校長保證不再和其他同學打架嗎？」
　　
　　看著超人先生認真的表情, 哈莉很難不點頭。
　　
　　「我也會讓琳達向那幾個被打的孩子道歉。當然，如果他們能先為自己用語言欺淩同學而道歉的話。」
　　
　　校長點了點頭, 已經低頭看起了檔, 一副送客的姿態
　　
　　肯特先生適時拉起了哈莉, 向門外走去。
　　
　　臨出門前, 校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哈莉轉身, 看到他連頭都沒抬。
　　
　　「我建議肯特先生引導琳達思考一下遇到衝突時, 是否有比孤兒院那套武力壓制更好的解決方式——你知道，文明的解決方式。」
　　
　　校長在把句子重音放在了「文明」兩個字上。
　　
　　「這是一個合理的建議, 」肯特先生的腳步不停，「另外，我也建議校長不要再提琳達的孤兒院出身，她已經不是孤兒了。」
　　
　　肯特先生的大手很溫暖，但哈莉卻感到寒冷——這可是超人，神一樣的存在。哈莉看不出「神先生」現在是什麼表情，是對自己生氣失望了嗎？不知道「神先生」會不會懲罰「頑劣」的小孩兒——這是校長的用詞。
　　
　　如果「神先生」要打她的話，只需要用揍阿忒彌斯百分之一的力道，她大概就會哇哇哭了。
　　
　　她可能會成為第一個被超人揍的小孩兒？
　　
　　但她不後悔，那幾個壞孩子應該得到一些教訓，如果別人不敢站出來，她會！
　　
　　哈莉只顧著低頭亂七八糟的思考，沒注意到一直等在校長室外面的喬。
　　
　　「……爸，哈莉？」男孩兒的聲音喚回了她的注意力，「我聽到了校長室裡的對話……」
　　
　　喬看看肯特先生，又看看哈莉，「你……還好嗎？」
　　
　　哈莉無所謂地聳聳肩，「不能更好了。」
　　
　　自己現在看上去，大概一定活脫脫一副校園女霸王的模樣吧，哈莉悄悄地想。
　　
　　「回去上課吧，喬，」肯特先生用大手拍了拍喬的肩膀，「我帶哈莉出去轉轉。」
　　
　　喬猶豫了一下，才輕輕點頭，轉身之前還不忘對哈莉說，「今晚媽會做蘋果派，一定要來啊。」
　　
　　哈莉敷衍地嗯了一聲，馬上要聽超人訓斥的她，真的雀躍不起來。
　　
　　************
　　
　　超人先生並沒有馬上教訓「頑劣」的她，實際上，他從校長室出來後就沒有對哈莉說一句話，而是輕輕拉著她的手，向校園外的公園走去。
　　
　　哈莉偷偷地抬頭看了好幾次超人先生的表情，發現他臉上一派輕鬆自然，就像散步。
　　
　　冬日的陽光溫柔的灑在一大一小兩人身上，哈莉也慢慢放鬆下來。
　　
　　超人先生帶著哈莉坐到公園的一個長椅上。
　　
　　好吧，要開始了，哈莉渾身僵硬了起來。
　　
　　超人先生又等了幾分鐘才開口。
　　
　　「抱歉，」第一句話就讓哈莉摸不著頭腦，「我之前一直在工作——出任務，不在地球，」他輕輕笑了笑，「我已經聽你布魯斯叔叔說，達米安在第一天就對你揭露了我的秘密身份。」
　　
　　「沒有在填寫收養檔後的第一時間接你來家裡，我和露易絲都很抱歉。」這是他從校長室出來後，第一次正視哈莉的眼睛。
　　
　　和小喬一樣清澈的藍色，看得哈莉有些慚愧。她試圖回復，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吞咽了幾下後，才小心翼翼地說，「沒關係，肯特先生，謝謝你們幫助我……」
　　
　　她頓了頓，「你生氣嗎？……對我知道了你的秘密身份的事。」
　　
　　「當然不，」他搖搖頭，「我們本來就打算告訴你。另外，叫我克拉克就好，或者克拉克叔叔，都隨你。」
　　
　　看著依然緊繃、不敢說話的女孩兒，克拉克•肯特aka超人有些無奈。
　　
　　「你在……害怕我嗎？」他苦笑了一下，「你的心跳特別快。」
　　
　　「我不會罰你的。今天的事，我也沒有生氣。」
　　
　　女孩兒依然不為所動，點頭帶著明顯的敷衍，心跳在他的耳中依舊像打鼓。
　　
　　「……啊，是亞馬遜那時候……」克拉克恍然大悟，想起了那幅讓他慚愧許久的畫面。
　　
　　「那時候，我不夠冷靜客觀。看，我們都有衝動的時候，」他對哈莉擠擠眼睛，「我和你一樣。」
　　
　　克拉克等女孩兒的心跳終於和緩下來後，才繼續這段對話（這可等了好一會兒）。
　　
　　他真的不應該在瞭望塔取笑不會養女娃的布魯斯，看吧，他自己也沒比布魯斯強。
　　
　　「……今天的事，我們始終是需要談談的……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克拉克以為女孩兒在回答之前肯定又會再防禦一會兒，但出乎他的意料，哈莉的回答直接而果斷。
　　
　　「那幾個男生壞透了，」女孩兒的小拳頭在校服裙子上握了起來，「他們諷刺挖苦不自信的同學，嘲笑喬，也嘲笑我，用的是最惡毒的語言，他們應該受到懲罰。」
　　
　　「我現在有了力量，我就應該使用它們。」
　　
　　哈莉的表情是倔強的，似乎隨時準備著和他就這個問題辯論。
　　
　　「我並不認為你做的是錯的，」克拉克靜靜地看著女孩兒，「你看到了發生在身邊的不公，於是和小喬一起站出來力圖阻止，這是一種勇敢的行為。我想布魯斯也會像我一樣，為你驕傲。你和喬向其他同學證明了，並不是人人都會對霸淩現象冷眼旁觀。」
　　
　　哈莉愣住了，這是……在表揚她打人嗎？這也……太不超人了。
　　
　　更讓她驚訝的是克拉克叔叔接下來的動作——他站起身，一個眼花繚亂，不到一秒鐘時間換上了超人的衣服，向哈莉伸出手。
　　
　　「想不想跟我去兜個風？」
　　
　　這是幾乎每一個美國孩童的心願了！哈莉當然不住地點頭！
　　
　　克拉克叔叔，不對，超人先生攬住了她，直直升空，哈莉看到紅披風隨風飄動。
　　
　　迎面吹來的風，似乎也將她的苦惱吹散了一些。
　　
　　從超人的角度看腳下的城市，和坐著直升機完全不同——沒有雲層的遮擋，現在的視野更加清晰。
　　
　　城市變成了玩具模型，哈莉看到了大都會的潮氣蓬勃，川流不息的車輛像流淌在城市之中的血液，那個星球日報的金色大球，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超人摘下了披風，將哈莉裹了起來。
　　
　　看到哈莉疑問的表情，克拉克叔叔回答，「我要加速了，沒有披風的話，你可能會受不了。」
　　
　　哈莉覺得她大概在一個眩暈之後飛到了非洲，因為她看到了草原和動物。
　　
　　幾秒後，飛過一片曠野後，她看到了硝煙和炮火，聽到了慘叫和哭聲。
　　
　　而她和超人只是在上空遠遠看著。
　　
　　「我知道你一定想問，我為什麼不飛下去救人，制止這種暴行，」克拉克叔叔的聲音從哈莉的頭頂傳來，她同時感到了臉邊緊貼的胸膛在輕輕震動。
　　
　　「正義聯盟出於政治的考慮，不能插手這些國家和地區之間的衝突。因為我們一旦介入，就會不可避免的捲進去更多國家，讓事態更加複雜，甚至有可能發展為世界大戰。
　　
　　他看進哈莉的眼睛，「這才是真正的邪惡和災難，遠比那來自幾個外強中乾男孩子的嘲笑可怕得多。我希望你能用更廣闊的視角看待問題——和你的能力匹配的視角。」
　　
　　克拉克叔叔重新看向地面，眼神充滿了悲憫。
　　
　　也散發著只有超人才有的光輝。
　　
　　「以暴制暴，永遠不是唯一的解決方案。」
　　
　　地面上，又一個炸/彈爆炸了，克拉克用過人的視力看到了血肉橫飛的慘狀，雖然知道女孩兒肯定看不清，他依然捂住了哈莉的眼睛，帶著她飛回美國境內。
　　
　　兩人此時坐在他最喜歡的大都會景點——有著星球日報金色大地球雕塑的樓頂。
　　
　　哈莉啃著一個甜甜圈，大快朵頤。
　　
　　「校長的話，你不要放心上，確切的說，我也是一個孤兒。」克拉克覺得這一點必須要強調一下。
　　
　　「雖然提起這件事不太好，但，你布魯斯叔叔也是一個孤兒。」
　　
　　「出身，不是一個人被質疑人格的理由。」
　　
　　「校長也是人，是人就有他自己的局限性，即使坐在領導者的位置上，並不一定就證明他說的話就是權威。身為學生，你完全可以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和不迷信權威的基本認知。」
　　
　　又想起這件事，哈莉覺得口中的甜甜圈都變了味道。
　　
　　「我有件事必須要坦白……」女孩兒的聲音小小的，帶著顫抖。
　　
　　「那時候，當他們羞辱我的時候，我想傷害他們，我真的想。」
　　
　　「我想我是個壞人，克拉克叔叔……」


第38章 大都會之夜
　　
　　克拉克輕歎, 這個問題, 他兒童時期也曾遇到過。甚至, 直到現在他都會偶爾會思考。
　　在他還是一個堪薩斯田野間奔跑的小男孩兒時，媽就每天叮囑他不要在任何與同齡人的衝突中還手, 因為他無法準確控制自己的力道，一個緊握可能就會折斷別人的骨頭。
　　
　　而克拉克是個聽話的孩子。
　　
　　同時也是一個因為能聽到太多聲音還時刻處於崩潰邊緣的怪孩子。
　　
　　像他這樣靦腆的怪孩子，有很大的可能會成為兒童霸淩的對象。
　　
　　鄰居家的小孩兒偶爾會組團來欺負他, 他當然從來都沒有還手。肉、體上, 他無所謂, 那些孩子打在他身上的拳頭或者是石子連撓癢癢的程度都不到。
　　
　　為了隱藏能力, 他會裝出抱頭躲避的樣子，在草叢間偷笑, 甚至覺得這些莫名其妙就痛恨他的孩子像動畫裡永遠逮不到BB鳥的歪心狼。
　　
　　而讓他驚訝的是，一向溫柔的媽居然沖了出來, 舉著掃帚把那些孩子打跑了。*
　　
　　所以他是真的不覺得哈莉有錯, 她只是一個孩子，能保護自己也是成長過程中的任務。
　　
　　她需要的, 只是不要陷在狹小的以暴制暴的泥潭裡, 用仇恨捆縛住自己的視野——她會有更廣闊的世界, 而那些刻薄人不值得耗費精力。
　　
　　「這是正常的, 哈莉。」克拉克斟酌著語句, 每個孩子都是不同的, 四個前羅賓就個性迥異，更何況身為女孩子的哈莉？
　　
　　克拉克能感到這是一個更敏感細膩的孩子, 需要更多的呵護和尊重。
　　
　　「你會提出這個問題，會反思自己在某瞬間的想法，恰恰證明了你不是壞人。」看到女孩兒還是不信服，克拉克繼續說道，「當我被傷害的時候，我也會有負面的情緒。」
　　
　　「你的意思是氪石？地球人都知道氪石才能傷到超人，」哈莉吃完了最後一口甜甜圈，雖然已經沒了胃口，但她還從來沒剩下過食物。
　　
　　克拉克搖了搖頭，「他們可以傷害我的家人，也可以傷害我的心。對我來說，這些都比肉體傷害痛苦得多，」他伸手拂去女孩兒嘴角沾上的糖霜。
　　
　　想起了一件陳年舊事，克拉克的嘴角歪了歪，「甚至連我都做不到你這樣的自我反思，我是真的曾作出過報復他人的事，而那時我的年齡已經是你的兩倍多了。」
　　
　　「你做了什麼？」
　　
　　「我在打工的酒吧裡解救了一個被小混混騷擾的女同事，小混混潑了我一臉水，當然，也用侮辱性的言辭攻擊我。我當時沒有反抗，但事後為了發洩弄壞了他的卡車。」*
　　
　　「不是紮個輪胎這種程度，而是徹底的弄壞了。」克拉克認為沒必要讓哈莉知道他把那個卡車用幾個水泥柱子穿成了烤串。
　　
　　「這些質疑和排斥不僅僅發生在我的普通人生活中，即使超人這個身份，也並不受每個人的歡迎。實際上，相當數量的人痛恨我，謾駡我——恨我的力量能夠做到的；也恨我的力量所做不到的；更恨我明明能夠做到、卻因為種種原因而無法做的。」
　　
　　這段話太模棱兩可、也太「哲學」了，眼前的女孩兒肯定聽不明白。克拉克覺得自己大概在自言自語。
　　
　　「很難去定義一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這兩個詞本身就不足以概括人類的複雜性，而這複雜性也正是讓我最著迷的地方。」
　　
　　他最後向哈莉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已經知道我出於衝動和阿忒彌斯打過，也弄壞過別人的卡車，那你覺得我是壞人嗎？」
　　
　　哈莉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那你也不是。」
　　
　　**************
　　
　　哈莉在和克拉克叔叔談完心後，就回學校上課了，小喬在她踏入教室的第一時間走過來接她，並用視線瞪退了任何或好奇或挑釁的目光。
　　
　　其實小喬完全不用擔心嘛，哈莉一打三後也算奠定了自己在同學中的地位——至少現在沒哪個膽大的敢惹她了。
　　
　　放學後，達米安等在哈莉和小喬的教室外面，用眼刀剮著每一個走出來的男生。
　　
　　「哪幾個？給我指指。」這是達米安看到哈莉後說的第一句話。
　　
　　「不用你替我出頭，我贏了。」哈莉聳聳肩，「克拉克叔叔也見過了校長，現在已經沒事了。」
　　
　　「他訓你了？」達米安的眼睛眯了起來，以超人的聖人性格，肯定讓哈莉道歉認錯！
　　
　　嘖，氪石他可隨身帶著呢。*
　　
　　「沒有，」哈莉皺了皺眉，似乎有些困惑，「實際上，他好像還表揚了我……甚至忘了答應校長讓我跟那三個男孩兒道歉的事。」
　　
　　「哼，這還差不多。」
　　
　　達米安拉著哈莉，告別了小喬，正往停機坪走去，卻被迎面趕來的克拉克截住了。
　　
　　「今天你們倆需要在我家過夜，」克拉克無視了達米安的瞪視，這個小羅賓幾乎每次面對他都擺出一副憤怒的表情，時間長了，他居然覺得有些可愛。
　　
　　「為什麼！」達米安抗議，「別跟我說就因為你們今晚做蘋果派。我會很生氣的！」
　　
　　事實證明，讓達米安和哈莉回不了家的原因並不是堪薩斯正宗做法的蘋果派，而是超人不小心從外太空帶回來的未知病毒。
　　
　　他一降落在瞭望塔就引發了系統的自動封鎖，包括對地傳送設。布魯斯，巴里和奧利弗就這樣被關在了太空。經布魯斯的研究，該病毒已經被及時清除了，但瞭望塔的對地系統按流程需要在40天的隔離期後才會再次開啟。
　　
　　這個日期是布魯斯定的，他當然無比挫敗，但也認了栽——太空病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也許一個0號病人就可以滅絕全體人類。
　　
　　而能直接穿過太空飛回地球的克拉克就沒有被限制的困擾。他太久沒回家了，不想等待隔離結束，巴里和奧利弗更是不客氣地將守衛自己城市的任務交給了超人，誰讓是他把病毒帶進來的呢。
　　
　　以後超人再從太空回瞭望塔，先去太陽那兒轉一圈兒，殺殺毒——這是布魯斯的命令。
　　
　　布魯斯自己有迪克、提姆和阿爾弗雷德的協助，不需要超人幫忙照看哥譚。
　　
　　但把照顧哈莉的任務交給了超人，「達米安可能不樂意，就讓他在阿福忙不開的時候去泰坦塔。」
　　
　　克拉克真的很想問布魯斯，哈莉和達米安到底哪個才是親生的……
　　
　　聽完超人的講述，達米安嗤了一聲，鄙視了他在流程操作上的不小心，居然差點兒把病毒帶進地球。但倔強少年默認了去肯特家過夜的安排，於是克拉克就默默地將「回泰坦塔」的建議咽了下去。
　　
　　*************
　　
　　肯特家在大都會的住所是一間普通而溫馨的公寓。作為一對都在主流媒體工作的獲獎記者，克拉克和露易絲的小家庭在可支配財產上，雖然比不了布魯斯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家族繼承人，但維持中產地位的薪資自然是有的。
　　
　　即使克拉克能徒手捏鑽石，他也不會用非勞動所得換取大公寓，他們一家都對目前的現狀很滿意。
　　
　　但這可滿足不了達米安。雖然晚餐時露易絲做的蘋果派的確挺好吃的……
　　
　　「我不會讓她一個人睡的，你家的安保太差！」
　　
　　達米安對就寢安排十分不滿。
　　
　　哈莉很想插話，想說自己在韋恩宅就是一個人睡的，但剛冒出聲音就被達米安瞪回去了。
　　
　　肯特一家三口並不需要太大的住宿空間，所以客房只有一間，給了哈莉。喬會和露易絲阿姨一起睡主臥，喬的房間讓給了達米安，而克拉克叔叔擠沙發。
　　
　　露易絲很無奈，想說有一大一小倆超人在房子裡，這安保還差？
　　
　　這差不多可以算是全美安全性最高的房子了。
　　
　　「我只看一眼，就想到了12種方式可以突破進來，」達米安對著窗戶和門指指點點，不依不饒，「給我更多時間和工具，我能想到120種。」
　　
　　超人怎麼了，他還有氪石呢。*
　　
　　克拉克和露易絲無奈地對視。
　　
　　「那讓哈莉和喬睡他的房間，你睡客房怎麼樣？喬可以整晚當守衛。」
　　
　　喬點點頭，表示自己完全可以擔此重任。
　　
　　對這個建議，達米安只是沉默的看著克拉克，這眼神明明白白寫著如下一句話——你犯的錯誤太蠢了，我打算給你時間讓你自己反省反省。
　　
　　大超人都不是威脅，何況小的呢！這還不如直接把大門打開算了！
　　
　　「我和哈莉睡客房，你們一家該在哪個房間睡就在哪個房間睡。」這麼明顯的解決方案，這些人怎麼都看不明白呢？
　　
　　「客房的床是單人的，你們倆擠不下啊，」露易絲提醒道。
　　
　　「這是你們要考慮的問題，」達米安遞給哈莉倒了一杯牛奶，頭也不抬地說。
　　
　　最後還是克拉克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只有超人能做到的辦法——他飛到了日本，那裡是白天，商場營業時間，匆匆忙忙地買回了一個上下鋪的子母床。（還不能太便宜，不然達米安那小子肯定不滿意。）返回美國的公寓後用超級速度組裝。
　　
　　從出發到組裝完成，全部用時不到五分鐘。
　　
　　達米安終於對這個安排表示了敷衍的肯定。
　　
　　夜深人靜，就寢時間，肯特夫婦站在終於安頓好的客房門口，向達米安和哈莉道了晚安。
　　
　　「沒想到，達米安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關上門後，露易絲的嘴角彎了彎，靠在克拉克的肩頭，「我有點兒想再生一個女兒了，你看我們現在連給她的床都準備好了，你怎麼想？」
　　
　　露易絲的話音剛落，克拉克已經伸手把她打橫抱了起來，低頭看著妻子，眼角帶笑，嗓音低沉。
　　
　　「我當然隨時準備著。」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40天的隔離期，是查了常見傳染病隔離期後，選的最長的一個233333_(:з」∠)_
　　*瑪莎媽媽舉著掃帚打跑壞孩子的細節，來自漫畫，具體哪刊忘了……等複試後查查，回來補
　　*弄壞卡車的回憶，來自電影鋼鐵之軀
　　*正義聯盟大戰少年泰坦裡，米總隨身帶氪石，嘿嘿，幾大正聯巨頭被控制的時候，達米安單刷超人副本。


第39章 烤吐司和橙汁
　　
　　「你睡上面。」
　　露易絲阿姨一關上門, 達米安就背對哈莉, 走向由超人從日本加急空運來的上下床, 直接躺在了下面的鋪位。
　　
　　嘖，這床單沒有大宅裡的好, 也湊合吧，反正他小時候在刺客聯盟連石頭和沙漠都躺過。
　　
　　只是這睡衣，居然是小他3歲的喬的, 讓達米安覺得受到了侮辱, 這小子身高怎麼長這麼快？
　　
　　而且, 上面還印著動物……
　　
　　煩躁的達米安拉過被子, 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
　　
　　哈莉看了看上面的床，的確小一些, 當然應該是她的。
　　
　　她踩著床邊的小階梯，悄悄地撇了一眼只露出頭頂的達米安。
　　
　　在衛生間洗漱時, 露易絲阿姨就幫哈莉換上了給她準備好的睡衣。
　　
　　露易絲阿姨香香的、軟軟的, 喬的超人爸爸哈莉並不羡慕，但她羡慕他有一個露易絲阿姨這樣的媽媽。
　　
　　孤兒院當然是男孩兒女孩兒的房間分開的；佩妮姨媽家, 更是從哈莉記事起就讓她住在碗櫥了。
　　
　　所以哈莉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她還沒跟一個男孩子在一個屋子裡過夜過。她應該說晚安嗎？
　　
　　達米安身上沒有達力表哥的怪味, 哈莉覺得表哥肯定是因為太胖, 才總是汗津津的, 所以汗味轉化成了臭味。
　　
　　而達米安很瘦, 在他穿上羅賓制服的時候更加明顯，那個大披風顯得他很小很小。
　　
　　過分安靜的房間, 讓哈莉不停地胡思亂想。
　　
　　完全沒做到奎妮送她的書上寫的「睡前清空大腦」——其實她在讀完那本書後，若真的在成功清空大腦後入睡，就不會再夢到自己在森林和草地間爬行了。
　　
　　「達米安，你睡了嗎？」看著天花板，她舔了舔嘴唇，輕聲地問。
　　
　　「睡了。」
　　
　　少年的回答很乾脆，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聽上去模模糊糊的。
　　
　　「……」睡了你還能回答？
　　
　　這應該是不想理我，哈莉默默地想，於是止住了話頭。
　　
　　達米安將頭從被子裡探出來，歎口氣，「怎麼？」
　　
　　女孩兒翻了個身，側躺著，「今天，克拉克叔叔說我不是一個壞人。」
　　
　　「……就因為這個，你要干擾我睡眠？」達米安無奈地回復，一時半會兒捋不順這個邏輯，而這靜謐的氛圍讓他都氣不起來。
　　「你當然不是一個壞人。」再壞能有我壞？切。
　　
　　「我想是因為我並沒有告訴克拉克叔叔我所有最黑暗的秘密，所以他才那麼說。」
　　
　　「你殺人了？殺了幾個？」達米安不屑地問，反正他自己殺的人已經數不過來。
　　
　　這麼一個溫柔聽話的女孩子能有什麼「最黑暗的秘密」？
　　
　　「別告訴我你最黑暗的秘密是碾死了幾隻螞蟻，我會把你扔出房間的，一點兒都不猶豫。」達米安冷酷地回復，打算結束這個話題趕快休息。雖然他從小就訓練過幾天幾夜不睡覺的耐力，但有睡覺的機會還不睡，就是無意義的自虐。
　　
　　哈莉早就不怕達米安總是如空頭支票一般的各種威脅了，她眨了眨眼，因為要說出曾經陰暗的想法而心臟怦怦跳。
　　
　　「我曾經想過去傷害收留我的親屬，你知道的，就是我的姨媽一家……」
　　
　　「當他們因為我控制不住魔法在鄰居或者其他親屬面前做了奇怪事情的時候，他們會把我關在碗櫥裡，唔，你可能不知道，碗櫥就是我的房間。」
　　
　　她裹了裹被子，這還是她第一次跟別人主動講這些經歷。
　　
　　「他們那時候，會一天只給我一頓飯，還是菜湯，裡面大概只有一片菜葉子，他們用這種方法懲罰我。」
　　
　　「我在碗櫥裡，某些時刻，會幻想把這些報復回去；當然我絕大多數時刻是在幻想有人會來把我接走。只是想想，沒想到終於實現了，阿福爺爺來了。」
　　
　　達米安沒有回話或者點評，他只是靜靜地聽著。
　　
　　哈莉忽然緊張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達什麼。
　　
　　「但我真的沒有想要他們死掉……這個飛機失事，也讓我很難過，」哈莉皺了皺眉，「可能這個『很』字太誇張了——我不知道，這種感覺太複雜了。」
　　
　　「……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說什麼，達米安，我只是……有幾個瞬間真的很想傷害他們。我真的想過。」
　　
　　哈莉停下了語無倫次，她累了，想睡覺。
　　
　　達米安哥哥的聲音這時候從下方傳來。
　　
　　「但你沒有，你原諒了他們。」
　　
　　少年知道這麼說，才能讓屬於「好人」類別的女孩兒得到心安。
　　
　　但他真的不介意哈莉有沒有原諒這些人——相反，他自己就不會原諒。如果不是她的姨媽一家已經化為大西洋裡魚群的食物，他倒不介意去「拜訪拜訪」這些虐待自己親人的所謂良民。
　　
　　普通人的邪惡，是緩慢的、隱匿的、逐漸而廣泛的，並不比超級反派高尚。
　　
　　他聽到了女孩蹭被子的聲音，應該是在搖頭。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原諒了他們沒有，我只是不去想這件事。」
　　
　　「那你現在想。」
　　
　　哈莉想了一會兒。
　　
　　「我餓了，達米安。」
　　
　　「……現在？」這真是個……非常跳躍的思維模式了。
　　
　　「嗯。」
　　
　　「……你想吃什麼？」
　　
　　「能吃的就行。」
　　
　　少年起身，露出了胸前畫著狗狗的睡衣。
　　
　　「下來吧，我帶你去翻肯特家的冰箱。」
　　
　　***************
　　
　　哈莉坐在餐桌前，在暖黃色的燈光籠罩下，忐忑地看著達米安在冰箱和櫥櫃間翻找。
　　
　　「這會不會不太好？需不需要問問克拉克叔叔和露易絲阿姨？」
　　
　　「他們不會有意見的，」達米安已經翻出了土司和熏肉片，足夠做一個簡單的三明治，「他們是我見過的最接近聖人的人。再說，露易絲每次看到你都會兩眼放光。」
　　
　　就差把「我想生個女兒」這句話貼腦門上了。
　　
　　哈莉啃著用多士爐烤過的吐司夾熏肉片，手邊是一杯橙汁。
　　
　　（肯特家並沒有因為擁有兩個能用熱視線烤麵包的超人，而徹底不買電器，這讓達米安松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大半夜把小喬叫起來烤吐司；而且這個行為總讓潔癖的他有些噁心，誰知道烤的吐司或煮的咖啡有沒有眼屎味兒。）
　　
　　按理來說大半夜吃東西不太好，但達米安覺得即使是阿福在這裡，都不會拒絕哈莉的要求。
　　
　　「你不吃？」哈莉慢慢地嚼著，在韋恩家和天堂島半年富足的生活，已經讓她改掉了狼吞虎嚥的習慣。
　　
　　「我不想讓我的肌肉變成肥肉。」達米安用挑剔的眼神翻著前一天的《星球日報》，現在的新聞越來越膚淺了。
　　
　　哈莉下意識地看了看達米安哥哥的手臂，唔，跟布魯斯叔叔的還有很多距離。
　　
　　廚房又只剩下了兩人輕輕的呼吸聲，哈莉的咀嚼聲，和橙汁杯子偶爾接觸桌面的聲響。
　　
　　以及……從主臥室傳來的讓哈莉不明白的複雜而混合的聲音。
　　
　　「達米安，你聽……那是什麼？」哈莉放下了杯子，「不會是克拉克叔叔和露易絲阿姨遇到了什麼危險吧？」
　　
　　至少露易絲阿姨聽起來挺痛苦的！
　　
　　達米安現在……簡直想撕了手裡的報紙！
　　
　　然後用碎報紙將自己埋起來！
　　
　　當然博覽群書、也自詡正確看待人類繁殖行為的他，對這些成年人之間正常的兩性生活毫不介意，但……他們就不怕喬聽到！！！
　　
　　這會是一段無比尷尬的對話。
　　
　　達米安已默默地將「給肯特夫婦主臥裝一個加厚鉛門」記在了自己的「待辦事項」上。
　　
　　希望父親還留有蝙蝠洞那個氪石儲藏室製造商的聯繫方式。
　　
　　哈莉依然不解地看著他，時不時眼光飄向主臥門，一臉純潔的擔憂。
　　
　　達米安歎氣，覺得心好累。
　　
　　「他們在製造一個女兒。」他乾巴巴地說，並衷心希望哈莉不要再接著問下去，「當然也可能會是兒子，只是露易絲肯定希望是女兒。」
　　
　　「製造？怎麼製造？」
　　
　　達米安十分煩躁，他才不要講這種話題啦！
　　
　　「……去問德雷克，」他用報紙擋住自己，「或者格雷森，他可是專家。」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哈莉：怎麼製造一個寶寶？達米安說你是製造寶寶的專家。
　　迪克：……what？


第40章 兩封入學通知
　　
　　就這樣, 哈莉和達米安開始了多年往返於大都會和哥譚的求學生涯, 與肯特一家的聯繫也在此間愈加緊密。
　　用筆桿子揭露黑暗、維持正義的露易絲阿姨不僅成為了哈莉的偶像, 更幾乎填補了她生活中所缺少的母親角色。
　　
　　不論布魯斯和克拉克有多完美、多無所不能，這種來自女性榜樣的影響力, 都是他們無法替代的。
　　
　　女孩兒在認真的成長，像一朵迎著陽光、水土充沛的小花。
　　
　　成為了校霸又如何？被暗中嘲笑是孤兒又如何？她漸漸學會了不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關注生活中美好的方面, 譬如家人、譬如友情、譬如勇敢的蝙蝠俠和超人、譬如長得越來越高的達米安哥哥。
　　
　　當然生活永遠都不會是完美的。對哈莉來說, 越來越顯著的一個苦惱是是——家人對她的保護太嚴密了。
　　
　　這種情況更是在某次和當她和露易絲阿姨一起逛街時被歹徒襲擊後變本加厲。
　　
　　她已經強調過很多次啦, 對方的目標是露易絲阿姨！這些人是露易絲阿姨曾經揭露的地下團夥為了報復她而雇傭的打手。哈莉不僅沒受傷, 而且還在沒有使用魔法的情況下打退了這些壞人。
　　
　　但對於布魯斯叔叔和阿福爺爺，這些原因上的細節都是不重要的……
　　
　　她連同學的生日派對都去不了, 晚上必須9點前回家
　　
　　真的想去？可以啊，必須由一個哥哥陪著她, 或者阿福爺爺……布魯斯叔叔訂下了如此的規定。
　　
　　而任何有一個大人在場的派對都是high不起來的。
　　
　　即使是年齡最小的達米安跟著去, 他的低氣壓會讓哈莉和朋友們覺得這是審判大會。
　　
　　這太妨礙哈莉同學正常的社交活動了！
　　
　　「這是倒退回維多利亞時代了嗎？！」只能跟奎妮煲電話粥的哈莉，對許久不見的好友抗議道。
　　
　　這種情況直到她十一歲生日都沒有任何改觀。
　　
　　***********
　　
　　「這不公平！」
　　
　　「不讓我出去玩兒就算了, 為什麼只有你和喬能組隊在晚上出去, 搞你們的正義小少年活動！而我就只能在家裡呆著！」
　　
　　「這是性別歧視！」
　　
　　「我也可以穿著制服帶著面具！」
　　
　　即將11歲的哈莉, 頂著一頭紅發, 站在肯特家的餐桌前, 對著已經穿上制服, 準備出門的達米安和喬抗議。
　　
　　「你喊再多譴責性詞語都沒用，這跟你是不是女孩兒沒關係, 」達米安戴上眼罩，檢查了一下腰帶裡的蝙蝠鏢，「誰讓你8歲的時候用真臉在哥譚行俠仗義了一番，導致直到現在都得頂著一頭假髮。」
　　
　　已經快3年過去了，達米安都沒習慣哈莉的發色。
　　
　　哈莉套著一件曾經屬於達米安的白色短袖T恤，像個男孩子一樣——隨著年齡不斷增長，她越來越少穿裙子，達米安認為這是女孩兒的叛逆情緒，只為了向父親證明她也能像個男孩子。
　　
　　四個哥哥小時候的舊衣服都被她翻出來穿，也沒能讓父親的想法有任何改觀——在他眼裡，哈莉永遠都是一個需要捧著、關在家裡的女孩兒。
　　
　　這種穿男生衣服的行為太蠢了，達米安嫌棄得不行；而同時，也讓他有些遺憾。
　　
　　想想當年那個可愛乖巧的妹妹，現在這個假小子是誰？
　　
　　還好她沒剪頭髮——達米安曾經威脅過她，如果她敢剪，他就去殺了那個理髮師！
　　
　　喬的熱視線也不行，他會讓喬吞氪石！
　　
　　（喬：？？？？！！！）
　　
　　「不管！不公平！我也要去！」
　　
　　女孩兒叉腰，噘嘴不依。
　　
　　「跟父親說。」達米安已經掏出了抓鉤槍，下一步就要打開窗戶跳出去。
　　
　　有門不走偏要在樓間飛，哈莉總說這是偶像包袱！
　　
　　「父親兩年前已經說了，如果哪天你能不靠魔法打過他，你就可以隨便穿制服。」
　　
　　達米安扭頭，沖著哈莉壞笑。
　　
　　又拿這句話堵她！
　　
　　超人都不一定能打過蝙蝠俠好嗎！！！
　　
　　如果她能打過布魯斯叔叔，那她也就能單挑正聯了，這是一個基本的邏輯題。
　　
　　她還沒傻到去嘗試一把，不用想就知道會輸很慘，這是自取其辱啦！
　　
　　「媽一會兒就下班了，爸應該也快從南極回來了，」喬看著被憋到臉頰鼓起的女孩兒，決定站出來緩和一下氣氛，「你先自己一個人在家待會兒，餓了的話冰箱裡有中午剩的蘋果派。」
　　
　　「鎖好門，不要給陌生人開門……給糖也不開。」達米安補充，嘴巴咧到了耳邊。
　　
　　「你在逗我？」哈莉翻白眼，這種哄8歲小孩兒的話，達米安說出來一定是在故意羞辱她！
　　
　　她賭氣地一屁股坐下，不去看已經飛出窗外的兩個男孩兒。
　　
　　哈莉晚飯都吃得不開心，晚上睡覺時更是裝作沒看到半夜才回來的達米安，蒙著頭、用背對著他。
　　
　　哼，很生氣了。
　　
　　肯特家的房子對於快速成長的三個孩子已經略顯擁擠了。他們已經在物色一個新公寓，至少有兩間客房的那種。
　　
　　布魯斯曾經多次提出他可以出錢，哈莉和達米安給克拉克一家帶來了不少的麻煩，這是應該的；而克拉克自然每次都回絕了。
　　
　　************

　　第二天，先起床的哈莉依然氣呼呼的。
　　
　　但也沒辦法……她只能對著早餐的煎蛋發洩。
　　
　　露易絲阿姨每天都是最早起的，她要為幾個孩子做早餐——能兼顧家庭還能成為一個如此優秀的記者，露易絲阿姨也是超人。
　　
　　「早安，露易絲，哈莉。」克拉克叔叔在幾分鐘後加入了早餐隊伍，襯衣套在紅藍制服外，和露易絲阿姨輕輕地吻了一下後，用熱視線煮著咖啡。
　　
　　哈莉偷偷嘗過一口，才沒眼屎味兒，達米安天天想啥呢！
　　
　　「早安，達米安和喬還在睡。」露易絲阿姨給克拉克叔叔遞了一個三明治。
　　
　　活該！誰讓他晚上出去浪！哈莉憤憤地想。
　　
　　女孩兒沒有回復克拉克的問候，任誰都能猜到她在為什麼苦惱。
　　
　　但在這件事上，克拉克是支援布魯斯的，即使哈莉能暴打兩三個成年男性，在他眼中，這依然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小女孩兒。
　　
　　「馬上要11歲了，哈莉，」克拉克抿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詢問女孩，「在你回大宅過生日之前，我們帶你去迪士尼好不好？」
　　
　　哈莉敷衍地點頭，輕輕謝過克拉克叔叔，但對於這個幼稚的活動，她真的沒有多大興趣。
　　
　　早餐的氣氛悶悶的，一片安靜，所以當一隻送信的貓頭鷹從窗戶飛進來降落在餐桌上的時候，三人都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克拉克叔叔甚至差點兒用熱視線烤了貓頭鷹。
　　
　　「……奎妮提醒過我，」哈莉最先反應過來，她定了定神，這還是她第一次和真正屬於她的魔法世界有了些許接觸。
　　
　　她試探地伸手，想去摘下貓頭鷹腳上的信，這個過程中一直在擔心它會啄她。
　　
　　這個小動物歪歪頭，居然主動伸出了自己的腳。
　　
　　哈莉取下信封後，按照奎妮的說法，用碎麵包喂了它。
　　
　　這個奇怪的貓頭鷹居然在吃了麵包後，將頭紮進克拉克叔叔的咖啡杯裡，喝了幾口後才心滿意足的起飛。
　　
　　心滿意足這個詞是哈莉加的。
　　
　　「……這真是……奇怪的貓頭鷹。」露易絲阿姨在詭異的安靜後，第一個開口。
　　
　　哈莉看著手中的信封，上面寫著「美國大都會市肯特家餐桌前的哈莉收」——居然連她此刻在哪裡都知道……
　　
　　克拉克叔叔也看到了，他已經開始透視整個房子檢查隱藏攝像頭……
　　
　　哈莉悄悄地吞咽了一下，盯著信封上繁複的火漆，心情有些複雜、也有些猶豫——捫心自問，她對此並沒有非常期待。
　　
　　因為這將意味著她要遠離家人，去上一個寄宿學校，一年只有寒暑假可以回家……
　　
　　感受到克拉克叔叔和露易絲阿姨關切的目光，哈莉抬頭對他們安撫性地微笑了一下。
　　
　　早晚都是要面對的，她還能拒絕長大不行？狠下心，哈莉果斷地拆開信。
　　
　　「這是？……不對啊，」哈莉將信紙翻來覆去地檢查，「霍格華茲？奎妮提過的那所英國的學校？我怎麼會收到這個？」
　　
　　克拉克叔叔當然也不知道。
　　
　　還沒等她再開口，第二隻貓頭鷹風風火火地飛了進來，丟下一封信就又飛走了。
　　
　　「……看來貓頭鷹們也有不同的性格。」克拉克叔叔點評。
　　
　　哈莉拆開第二封信的動作就快多了。
　　
　　「……這封是伊法魔尼的。」
　　
　　手中的兩封入學通知，將哈莉本就雜亂的思緒攪和得更加難辨。
　　
　　「我想我需要跟家人商量一下。」哈莉考慮再三後，輕輕地說道。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30

第41章 擇校考察？
　　
　　韋恩大宅, 一個普通的夏季傍晚, 哈莉坐在主廳沙發上, 被或站或坐的家人包圍，兩封入學通知書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當然一同被放在茶几上的, 還有阿福爺爺提供的茶和餅乾，只是大家都在無意間忽略了。
　　
　　布魯斯叔叔專程從公司趕了回來；迪克和傑森因為都有臥底任務在身，沒有加入家庭會議, 只針對哈莉當下的苦惱發來了短信。
　　
　　迪克哥哥表示不管哈莉怎麼選擇他都支持她。
　　
　　而傑森哥哥比較直接：「還需要考慮？當然是麻塞諸塞州的學校！你要是敢去蘇格蘭我就讓比紮羅把你拎回來！」
　　
　　對這條短信, 布魯斯叔叔無奈地搖頭, 告訴哈莉不要害怕, 如果她真的想去霍格華茲，他是不會讓比紮羅去拎她的。
　　
　　主廳的燈還沒有打開, 哥譚本就不強烈的夕陽經過了大宅半掩窗簾的遮擋，照進來後顯得慘澹慘澹的, 將人影拉得老長老長。
　　
　　「我……老實說, 我不知道，」哈莉小心翼翼地組織著語言, 因她而召開的類似的家庭會議, 這幾年已經越來越少了, 這是好事, 說明她的生活很平靜很安然。
　　
　　無論如何, 哈莉覺得自己都要坦誠地面對內心和眼前的家人們, 她繼續說道：「我其實……不想離家那麼遠，去英國上學；但我又在想, 也許回去是我的……嗯……任務？」
　　
　　她儘量避免使用「宿命」這個詞。
　　
　　「在我的心裡，美國、哥譚、這裡，已經是我的家了。」
　　
　　而「任務」這個詞，依然讓阿福不適。
　　
　　才11歲的女孩兒，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老管家這麼多年都在掙扎，懷疑自己選擇告訴哈莉一切的決定是否是正確的。
　　
　　「沒有人把什麼任務加在你身上，哈莉，你大可遂自己的心願，想去哪裡上學就去哪裡。」
　　「如果你想在美國讀書，就在美國讀書。這實際上也是我和你布魯斯叔叔希望的。你還太小了，當然要離家近一點。」
　　
　　「英國魔法世界已經和平了多年，至少我沒有從紮塔娜和康斯坦丁那裡得到任何伏地魔捲土重來的線索，連他曾經的手下大都放棄了希望——至少在明面上；只有鄧布利多一直堅持著他會回來的看法，紮塔娜認為，也許你留在美國恰恰會維持這個微妙的平衡。」
　　
　　除了紮塔娜那些聽起來高深莫測的魔法分析，布魯斯從政治和人群心理角度的考慮也支持同樣的結論——哈莉隱匿在美國，可以避免為英國這些已經一團散沙的邪惡勢力提供一個為之團結起來的攻擊目標。而隨著時間的發展，這些人自會愈加衰老和淡忘。
　　
　　雖然鴕鳥，但這也是一個繞開正面衝突的策略。
　　
　　提姆哥哥的理由就更加務實了，「據目前手頭的情報，你在英國是個很出名的孩子，而名聲會帶來很多不便。想想吧，像布魯斯一樣三天兩頭上報，你的所有行為、穿著，被放在顯微鏡下受到各種尖刻的評頭論足。」
　　
　　提姆沒說的一點是，因為哈莉是女孩兒，這些評論只會比布魯斯收到的更加刻薄。
　　
　　「我並不明白這有什麼好討論的，」達米安最後總結，覺得這個話題無比無聊，還不如回蝙蝠洞打磨蝙蝠鏢，「難道留在美國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我其實……有點不想去什麼魔法學校了，」哈莉絞著手指，狠狠心，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我覺得現在就很好。」
　　
　　聽上去好懦弱啊。
　　
　　這時，兩隻貓頭鷹忽然飛進了客廳，落在了茶几上——矜持的那只，掛著戈爾迪之結*，它收攏翅膀，站得直直的，看著哈莉；而那只更跳脫一些的，掛著霍格沃茲的校徽，時不時瞄瞄腳邊的茶，再瞄瞄身旁的另一隻貓頭鷹，似乎在美味食物和維持高雅形象的抉擇之間搖擺。
　　
　　「我猜它們是在等你的回復，」一向冷淡的達米安也因為這兩隻魔法生物而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居然還給你留了考慮時間？貓頭鷹的智商有這麼高嗎？」
　　
　　「也許因為這是魔法貓頭鷹。」提姆聳聳肩，將自己的茶杯推到貓頭鷹面前，想幫它免除這讓人看著難受的糾結。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哈莉下意識地在褲子上蹭蹭手心的汗水——這可是阿福爺爺不贊同的行為之一，但她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
　　
　　「我……還沒有考慮好。」
　　
　　布魯斯叔叔摸著下巴，看向貓頭鷹的鋼藍色眼睛裡，是冷靜而斟酌的目光。幾分鐘後，他取來兩張紙。
　　
　　「我替你回復，我們需要更多資訊。」
　　
　　他蹭蹭地寫完了兩封信，分別掛在兩個學校的貓頭鷹腳上——伊法魔尼那只，用淡淡的眼神看了看哈莉，馬上飛走了；而霍格華茲那只，啄了啄自己頸側的羽毛，叼了一塊餅乾後才起飛。
　　
　　於是，英美兩大魔法學校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和艾吉伯特•馮塔納*——先後收到了代表哈莉•波特就入學通知而發出的回復。
　　
　　回復裡沒有明確的關於入學的答覆，而是均提出要由監護人的特派代表考察兩所學校——從教學水準到住宿條件，再到校園環境的安全性。
　　
　　實際上，這並不是兩所學校在幾百年的歷史中第一次收到這樣的要求——總有愛子心切的家長。
　　
　　但這卻是第一次需要他們認真對待的……
　　
　　因為信件的署名是——蝙蝠俠。
　　
　　************
　　
　　兩大校長的回復都很迅速，伊法魔尼的貓頭鷹由於距離優勢先到，而霍格華茲的，儘管有一洋之隔，也僅僅只是晚了一天。
　　
　　（「貓頭鷹一定是接力的，不然不可能這麼快。」提姆哥哥已經開始分析構想巫師世界的郵政系統了。）
　　
　　伊法魔尼的校長艾吉伯特•馮塔納，措辭嚴謹禮貌。他首先感謝了布魯斯的回信，表示對監護人擔憂的理解，但在最後依然婉轉地拒絕了布魯斯的要求——告訴他由一個「麻雞」來查看校園的請求沒有先例，儘管這個「麻雞」是大名同樣享譽美國巫師界的蝙蝠俠。他還說到，在1965年拉帕波特法律廢除前，出於嚴格的保密考慮，他們都不會招收來自麻雞家庭的孩子。但他可以向蝙蝠俠保證伊法魔尼是北美各方面都最好的魔法學校，並附上了一本詳細的校史著作，和一些關於校園環境的魔法照片。
　　
　　這個回答讓布魯斯雖然有些失望（主要在於無法搜集這個隱匿的魔法社會的更多資訊），但也暫時挑不出什麼毛病。
　　
　　而霍格華茲校長，布魯斯曾經有過短暫接觸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則果斷得多。
　　
　　他表示了對「蝙蝠俠」的熱烈歡迎，並提出將派一名教師來美國接他們。
　　
　　這個隨性的態度，讓布魯斯都有些意外。
　　
　　「不用，我們有飛機，」這是布魯斯對鄧布利多建議的回復，「而且我會帶上一些需要的人手，還有哈莉。」
　　
　　************
　　
　　布魯斯所說的「人手」，出乎哈莉的預料，居然是超人和神奇女俠……
　　
　　認真的？哈莉捂臉，簡直想把自己埋起來。
　　
　　她覺得自己就像那些無理取鬧的土豪子弟，任性地搞特殊。
　　
　　「家長送自己孩子去一個陌生的寄宿學校上學，哪裡有不去考察一下的道理。」布魯斯叔叔——現在應該叫蝙蝠俠，駕駛著蝙蝠飛機，穿著全套制服，用沙啞低沉的電子音對副駕駛上的哈莉說道。
　　
　　哦，你問超人和神奇女俠呢？
　　
　　他倆會飛啊……
　　
　　這個回英國魔法世界的陣仗……她十分擔心自己會不會上報紙。
　　
　　「我們此行是高度保密的，」針對哈莉的擔憂，布魯斯回答道，「鄧布利多向我保證過。」
　　
　　按照約定，布魯斯一行人降落在蘇格蘭高地某處，那裡早已等待了兩名霍格華茲的教師。
　　
　　一名是布魯斯在哈莉8歲時見過的麥格教授；另一名，一身漆黑，及肩的發簾之間露出的鷹鉤鼻是整個面部最顯眼的特徵。
　　
　　布魯斯先行跳下飛機，轉身將副駕上的哈莉抱下來。
　　
　　他從眼角留意到，一身漆黑的教師在看到女孩兒出現後輕輕晃動了一下。
　　
　　再微小的動作也逃不開蝙蝠俠的眼睛，他眯了眯眼，原本打算把哈莉放下的手臂緊了緊，無視了她輕推的動作，用穿著制服鎧甲的鐵臂將女孩兒箍在胸前。

作者有話要說：

　　*從明天開始，日更6000，先立下flag
　　*感謝小天使「18772546」的手榴彈~感謝小天使「世說新語」，「歐歐」的地雷~mua! (*╯3╰)
　　*戈爾迪之結 (Gordian Knot)是一種及其難解的結。
　　戈爾迪之結後來也成為了伊法魔尼魔法學校的象徵。學校城堡門廳石地板的正中央就有一個戈爾迪之結的圖案，一年級的新生就會站在這裡等候分院。伊法魔尼魔法學校學生穿著的校袍也會以金色的戈爾迪之結固定（來自pottermore）
　　*根據pottermore，艾吉伯特•馮塔納是2016年的校長，之前除了建校的查不到，這裡就讓他客串一下好啦~


第42章 發色和真言套索
　　
　　「我十一歲啦。」哈莉在布魯斯叔叔耳邊輕聲說。她臉有些紅, 這把「高齡」還被抱著走路, 甚至當著兩名可能會成為她未來老師的面, 真是……好丟人。
　　布魯斯不為所動、置若罔聞，甚至將哈莉抱得高了一點, 讓她坐在他的手臂上，同時扣住女孩兒的腿部關節，防止她強行掙脫。
　　
　　以他多年跟戰鬥在哥譚黑夜的經驗, 眼前這個黑袍巫師, 莫名散發著一種「絕非善類」的氣息。
　　
　　而黑袍巫師盯著哈莉的眼神也讓他完全看不透, 如果一定要用語言描述的話……「帶有攻擊性的狂熱」？
　　
　　莫非這是一個當年漏網的餘黨？而以他搜集到的關於鄧布利多的資訊, 這位元英國巫師界德高望重、高深莫測的老人，不至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麥格教授也直直盯著哈莉。相比之下, 來自這位女巫的眼神就明顯友好多了——同時，也很激烈。實際上, 她看上去馬上就要哭了。
　　
　　隨著布魯斯抱著哈莉越走越近, 麥格教授甚至掏出手絹捂住了嘴巴，發出隱忍的啜泣。
　　
　　「天哪, 她真的……讓我想起了11歲的詹姆和莉莉」麥格教授戴著傳統的巫師尖帽、墨綠色長袍質地考究, 她不住地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用悲痛而懷念的眼神看著哈莉。
　　
　　「但……這個頭髮是怎麼回事？三年前我見到她的時候, 她還是一頭黑髮。」
　　
　　「……」布魯斯能怎麼說？說不好意思, 哈莉在哥譚攪黃了幾個超級反派的好事, 被迫隱姓埋名？連頭髮都得染，學校都得換？
　　
　　「這是美國當下的潮流。」黑暗騎士的語調乾巴巴的, 衷心希望電子音和面罩可以掩蓋他的心虛。
　　
　　哈莉：「……」
　　克拉克：「……」
　　戴安娜：「……」
　　（蝙蝠俠說起謊話來果然不需要打草稿！）
　　
　　哈莉怯生生地跟麥格教授打著招呼。因為8歲時見到麥格教授的那天，是阿福爺爺和布魯斯叔叔接她走的同一天，發生在人生中最幸福一天的各種事件，她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所以她自然也沒忘記曾經教她「淑女應該怎麼喝下午茶」的麥格奶奶。
　　
　　哈莉出於最基本的禮貌，也想跟旁邊的黑衣教授打招呼，但對方的瞪視讓她伸出去的手不得不縮了回來。
　　
　　麥格教授漸漸地從起伏的情緒中鎮定下來，她收起手絹，似乎這時才剛剛注意到站在蝙蝠俠和哈莉身旁那另外兩位聞名全球的超級英雄。
　　
　　「我失禮了，抱歉，」女巫壓了壓衣領，向蝙蝠俠伸出手，「我是霍格華茲副校長米勒娃•麥格，同時在學校擔任變形學課程老師，兼格萊芬多學院院長。」
　　
　　「我旁邊這位是魔藥學老師西弗勒斯•斯內普，兼任斯萊特林學院院長。」
　　
　　蝙蝠俠、超人和神奇女俠先後跟麥格教授簡單地握了握手，而斯內普教授只是敷衍地跟他們點了點頭，看上去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麥格教授這仿佛第一次見面的陌生態度，讓布魯斯意識到對方可能並不知道蝙蝠俠的真實身份就是曾經和她見過面的布魯斯•韋恩。
　　
　　對此，他松了一口氣，看來麥格教授並不在鄧布利多會分享核心秘密的圈子裡。
　　
　　所以三年前在那間英國小酒吧裡，那個聽完了他和鄧布利多整段對話的「隱形人」究竟是誰？會是眼前這個黑袍男巫嗎？考慮到這次的秘密行動他也有資格參與……
　　
　　鄧布利多難道信任這個黑袍男人多於明顯一臉正氣的麥格教授？嗯，有趣……這裡面是否有什麼錯綜複雜的關係？
　　
　　一落地就感到這裡存在重大謎團的布魯斯，馬上降低了自己對霍格華茲的好感度。
　　
　　他十分討厭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而魔法世界對他來說依然屬於陌生領域，對蝙蝠俠這種控制狂來說，這種無力感幾乎能把他逼瘋。
　　
　　克拉克看看陷入沉默的布魯斯，在心裡無奈地微笑。自己的這位謹慎的老友想必又開始構造某種誇張的陰謀論了。當然，最終事實證明，蝙蝠俠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正確的。
　　
　　眼看布魯斯已經沉默到快要失禮了，克拉克向前一步，接下了交流大使的工作，「很高興認識貴校的兩位元資深教授，我代表哈莉的監護人韋恩先生和阿爾弗雷德先生向你們表示衷心的感謝。」
　　
　　「對於能迎接三位數次拯救地球于水火的正義聯盟發起人，我必須說，榮幸的是我們。」麥格教授的語氣誠懇，看向超人的眼神充滿了敬意。
　　
　　「寒暄大可以留到城堡裡，三位也一定不希望在此地久留引起注意，」雷利風行的女巫已經從腰間的小包裡掏出一個大輪胎——這種大小差異讓蝙蝠俠三人十分驚訝；哈莉也是第一次見，但她已經聽了很多奎妮講述的魔法世界趣事，其中就有能擴大空間的咒語——「能讓你僅用一個小錢包就裝下所有的東西。」
　　
　　麥格教授將輪胎舉到三人面前，示意他們等她發出信號後同時握上，「雖然我知道三位神通廣大，但魔法世界有我們自己的規則，包括只能通過特殊的交通工具到達特定的地點。而門鑰匙這種……交通方式可能會對第一次使用的你們造成不適，但這是最快捷方便的選擇。還請各位多多包涵。」
　　
　　三個超級英雄對此新奇事物接受良好，畢竟他們曾經碰到過奇葩得多的外星人。
　　
　　「入鄉隨俗」的基本道理也是聯盟手冊的最要內容。
　　
　　蝙蝠俠終於將哈莉放下，因為麥格教授說哈莉也必須在同一時間碰到「門鑰匙」，但他依然緊緊地握著女孩兒的肩膀。
　　
　　臨行之前，布魯斯不忘將飛機的遠程控制權交給阿福，通知他在蘇格蘭上空巡航，隨時待命。
　　
　　遠距離傳送對於布魯斯三人來說並不陌生，所以「門鑰匙」這種似乎有一個鉤子在肚臍眼後面猛拽的感覺並沒有讓他們感覺十分意外。
　　
　　受驚的大概只有哈莉，差點兒叫出聲來。
　　
　　一行人降落在一個村莊邊緣的小樹林裡。哈莉注意到他們面前有一座大湖，湖邊有一條曲折的小路。
　　
　　斯內普教授一直一言不發，這時甚至直接沉默地轉身，去佈置不遠處的一輛馬車。
　　
　　「霍格華茲校園有各種各樣完善的魔法保護，從這裡到學校大門，任何魔法的位移都不能夠使用了。各位可以將這一點告訴韋恩先生。」麥格教授的語氣有不甚明顯的一絲不滿。
　　
　　克拉克本來想說我們飛過去，但意識到這樣大概會顯得不夠禮貌。這畢竟是巫師的地盤。
　　
　　於是幾個超英就被迫在一座狹小的馬車上落座，沿著樹林邊的小路，緩緩地向著前方駛去。
　　
　　「差點兒忘了。」麥格教授掏出魔杖，在布魯斯三人身上揮了揮。
　　
　　「城堡有麻瓜驅逐咒，這是針對個別人的解咒。」
　　
　　「麻瓜？」克拉克皺眉，沒想到自己在「外星人」的身份之外多添了另一重表示屬性的專有名詞。
　　
　　但他的確在咒語完成後，看到了一座剛才即使以他的超級視力都看不到的城堡。
　　
　　「我想我實際上不需要。」戴安娜看著遠處自言自語，「我最開始就看得見城堡。」
　　
　　這可是個半神……自帶一些即使最強大的超人都沒有的屬性。
　　
　　「這是什麼魔法，還是有隱形的動物？」布魯斯看著馬車前方的透明空間，詢問麥格教授。
　　
　　因為如果是魔法驅動的話……施法的巫師是出於什麼心理設計這麼慢的速度？而且，行駛過程中似乎還有一些顛簸。
　　
　　「你們在說什麼？這裡有一隻黑色的馬啊。」戴安娜指了指馬車前方的虛空處。
　　
　　麥格教授突然意識到，魔法世界在半神眼中大概真的無法隱藏。
　　
　　「這是夜騏，隱形的有翼馬，只有見過死亡的巫師能看到。」
　　
　　我們可見過太多了死亡了……布魯斯感慨，但他和克拉克畢竟不是巫師，看不到那匹馬。
　　
　　「我也看不到。」感受到布魯斯叔叔詢問的目光，哈莉搖搖頭。
　　
　　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她甚至有些許遺憾，覺得少了些什麼……按說父母死亡的時候自己在場的。
　　
　　而哈莉講話的聲音都似乎能引起對面沉默黑袍教授的無意識晃動。
　　
　　除此之外，布魯斯還注意到他時不時瞟向哈莉頭髮的目光……
　　
　　難道這頭髮有什麼象徵性？回去就給她換個色！
　　
　　忽然，對方說出了見面以來的第一句話。
　　
　　「哈莉，對你母親的遭遇……我很抱歉……我……」
　　
　　整個馬車一片詭異的靜默，麥格教授的眼睛都要突出來了。
　　
　　斯內普教授也很吃驚，看上去像要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檢查檢查。
　　
　　他氣急敗壞地上下左右查看，發現自己的腳踩在了一條金光閃閃的繩索上……
　　
　　這是……真言套索！
　　
　　他怒視著神奇女俠，女俠只是聳聳肩，將展開的金色繩索收成一團。
　　
　　「抱歉，手滑了一下。這是火神用大地女神蓋亞的金腰帶為材料打制的。不要隨意碰到它，它會讓你講真話。」
　　
　　這道歉非常不走心了。
　　
　　女俠不著痕跡地跟身旁的超人對視了一眼，克拉克輕輕眨了眨眼。
　　
　　這是超人悄悄授意的。他們甫一落地，超級聽力就捕捉到了兩個教授狂亂的心跳聲——這尚且可以用見到故人女兒來解釋。但隨著時間推移，麥格教授的心跳已經漸漸平息到正常狀態，而黑袍教授的心率依然維持在高位，並隨著哈莉的一舉一動而起伏。
　　
　　即使永遠傾向于給予他人信任的克拉克都覺得這太可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失敗……五點起床都沒寫完_(:з」∠)_ （因為要搞個大新聞……哎嘿嘿
　　第二更放在中午11點，為表歉意，送一個小劇場給小天使們~
　　小劇場之第一份聖誕禮物
　　哈莉並不是從來沒有收到過聖誕禮物，佩妮姨媽和費農姨夫每年還是會看心情給一點兒的，比如有一年是一根姨媽用過的皮筋兒，還有一年是一個掛衣鉤……
　　這些「禮物」跟她第一年到韋恩大宅後收到的簡直沒法兒比。
　　她甚至覺得，這完全可以算做她人生中的第一個耶誕節！
　　本來對這個節日不甚熱衷的布魯斯和男孩兒們，決定為了哈莉好好慶祝一下。
　　布魯西寶貝甚至破天荒地宣佈取消了他一年一度的聖誕奢靡派對，讓哥譚乃至全美的娛記忽然失去了一個年度大新聞。
　　記者們表示「垃圾布魯西，斷我錢財！」
　　為這個派對而減肥半年，爭奪高定禮裙的各路名媛們也在聖誕前夕忽然失去了信仰……
　　哈莉當然還不知道布魯斯叔叔在哥譚掀起的波浪，她正坐在她見過的最高的聖誕樹下，專心致志地拆屬於自己的禮物。
　　拆禮物之前，女孩兒甚至學著達力的樣子數了數，笑得歪倒在一邊。
　　夜行動物的叔叔和哥哥們都在睡覺，這是獨屬於她的靜謐而幸福的早晨。
　　阿福爺爺的禮物，是一本薄薄的相冊，裡面是幾張媽媽小時候的照片……唯一的一張成年後的照片，來自于一份媽媽的護照，哈莉不知道阿福爺爺是怎麼做到的，但他永遠如此神通廣大！
　　布魯斯叔叔給了她一張……信用卡副卡，粉色的。一旁的簡單留言寫著，這張卡綁著他的主卡，也是就說……隨便刷……
　　迪克哥哥送了她一套女孩子玩兒的樂高，城堡公主那種的，哈莉很開心，只要是樂高她都很開心。
　　傑森哥哥送了她一把……粉色的槍，豔粉豔粉的那種，甚至帶點兒螢光。
　　哈莉以為是玩具，特逼真的那種。結果盒子裡的一張卡片上寫著「這可是真傢伙，好看吧？我專門給你定做的！」
　　哈莉檢查了保險栓後，小心翼翼地把槍放回了盒子裡 = =
　　提姆哥哥給她一台筆記型電腦，讓哈莉鬆口氣的是這電腦沒有刷成粉色，而是傳統低調的純黑。而附帶的程式設計教材讓她很有壓力……
　　而來自達米安哥哥的禮物是一本書——《一招滅敵的1200種方式》，影印本，僅限刺客聯盟成員之間流通 = =
　　這是聯盟內部培訓教材吧，maybe


第43章 管道
　　
　　隨著馬車的顛簸, 他們離眼前的高聳入雲的古老城堡越來越近了, 布魯斯能夠明顯看出這是一座經歷過時間和戰火洗禮的古堡, 古樸的磚牆似在低語——也許真的能夠低語？考慮到這是一座魔法城堡。
　　不止哈莉，就連超人克拉克都無法掩飾自己臉上的好奇神色。
　　
　　他見識過宇宙奇觀, 窺入過微觀世界；無法被他觸摸實體的事物並不多，其中，就有人類的歷史和文化——氪星的浩如煙海的文檔自然有人類全部歷史的記錄, 包括這些曾經的古老建築。但那些史料也只是平鋪直敘、乾澀的說明性語句和圖表無法提供如眼前景物一般的感慨和啟迪。
　　
　　馬車駛向兩扇氣派非凡的鍛鐵大門, 門兩側有石柱, 柱子頂上是帶翅膀的野豬。通過校園大門後, 是一條長長的上坡車道，馬車加速行駛, 一行人注視著城堡上的眾多的角樓和塔樓離他們越來越近。*
　　
　　馬車搖搖晃晃地停在了通向城堡大門的石階前方，布魯斯看到, 鄧布利多站在霍格華茲的厚重正門前, 等待著來自美國的不速之客。
　　
　　這位白鬍子老人今天的裝束是完全巫師樣式的，紫色巫師袍和巫師帽, 反而讓布魯斯松了一口氣, 至少比搭配詭異的「麻瓜」服裝強。
　　
　　看到哈莉, 白鬍子老人也露出了一絲驚訝神色, 但很快就掩蓋了。
　　
　　鄧布利多向三位超級英雄表示了誠摯的歡迎和見到真人的榮幸, 甚至還給神奇女俠行了一個吻手禮。
　　
　　他本想將三人引向自己的辦公室, 提供適當的招待，但布魯斯委婉地拒絕了。
　　
　　「不必走這些繁瑣的禮節, 這份好意我們心領了；然而我們此行的主要目的只是查看校園，檢查安全性，是否適合韋恩先生的被監護人入學，我們希望能儘快開始，盡少佔用各位教授的寶貴時間。」
　　
　　當然，如果挖掘一些其他的秘密就再好不過了。
　　
　　「我有一個問題不得不問，韋恩先生和阿爾弗雷德先生作為監護人本人，為什麼不來呢？」女巫略顯嚴厲地補充，像在譴責不負責任的家長。
　　
　　蝙蝠俠在必要的時刻，打官腔的功夫絲毫不比文字工作者克拉克差多少。
　　
　　「韋恩先生是正義聯盟的資助方，他和阿爾弗雷德先生確信我們三人會更好地完成工作；當然，我們也十分樂意出力；這是我們代表正義聯盟，對韋恩先生為地球和平所做貢獻的微小報答。」
　　
　　克拉克和戴安娜努力做出嚴肅認真的表情，用點頭附和著布魯斯的第三人稱自誇。
　　
　　鄧布利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也樂呵呵地點頭。
　　
　　「這座城堡有太多連我都不知道的秘密，」鄧布利多說，「如果三位英雄能為幫助我們找出校舍在保護學生安全上的不足之處，我當然不會推拒。」
　　
　　「整個城堡都可以供你們隨意檢查。」
　　
　　校長最高級別的允許已經取得，布魯斯自然也不會客氣，他對身旁的克拉克點頭示意。下一秒，超人就直接飛到了城堡上方，開始透視整個建築。
　　
　　布魯斯此時依然沒有鬆開抓著哈莉肩膀的手，他用另一隻手敲敲耳機，發現自己和克拉克的通訊忽然無法使用了。
　　
　　「抱歉，城堡阻擋一切麻瓜電子設備，」鄧布利多舉起自己的魔杖，「但我想，今天可以短暫地給你們提供一些方便。」
　　
　　「那……多謝。」老人的坦誠，讓布魯斯訝然。不過，他是完全不會不好意思的。他要好好利用這難得的機會。
　　
　　按常理來講，這種古代石頭建築是根本不可能有阻擋超人視線的鉛材質存在的……但，這是魔法城。所以，對於自己不能看透每一個角落，克拉克不並感到奇怪。
　　
　　城堡裡存在數個地方，在他的眼裡是一團混沌的迷霧；甚至，還帶著奇異的色彩，有時候是淡灰色，有時候這灰色又會轉為淡黃……
　　
　　但有一點他無法理解，他在空中也將這個疑點通過重新打開的通話設備告訴了地面上的布魯斯。
　　
　　「蝙蝠俠，你可以問問校長，為什麼學校的牆裡有這麼多粗壯的管子？裡面也沒有水，這是什麼排氣管道嗎？不太可能，排氣管不會做這麼粗。」
　　
　　「而且，它們看起來是連在一起的……如果我讓自己的想像力大膽一些的話，我會說這看起來就像迷宮一樣。」
　　
　　「密道？」布魯斯回復，轉頭詢問鄧布利多，「你們學校的城堡裡，有一條貫穿全校的管道狀密道？」
　　
　　鄧布利多搖頭，「據我目前的瞭解，這樣的密道是沒有的；短暫的密道，有，數量相當多；但貫穿全校，而且是管道狀？沒有聽說過……」
　　
　　「但，正如我說過的，這座城堡歷史太過悠久，而且經歷過戰爭，也曾在巫師受到嚴重迫害的時期為無辜的男女巫提供庇護，所以，有許多未被發掘的秘密，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他們……看起來好像在一塊兒區域內彙集……」克拉克發現了越來越多的疑點，「彙集的地方我看不到了，一團迷霧，應該是魔法。」
　　
　　「彙集？巨大的管道？」鄧布利多輕鬆的表情在布魯斯眼中顯得越來越刻意了，一旁沉默許久的斯內普教授也皺起了眉頭，顯得整個人愈加愁苦。
　　
　　「這是什麼秘密地下室嗎？」布魯斯從三位教師嚴肅的表情上一個個看過去，「你們……是不是已經想到了什麼。」
　　
　　「我們……怎麼從來沒有人想到要用麻瓜科技透視一下建築呢？」鄧布利多自問自答，「可能是對這座城堡的敬意掩蓋了我們對真相的追索了吧。」
　　
　　「那些管道的彙集點在什麼地方？超人先生能劃出一個大概的範圍嗎？」鄧布利多已經重新拿出了袖子裡的魔杖。
　　
　　***********
　　
　　已經進入城堡的布魯斯隨著克拉克的指引，來到了一個……女廁所門前。
　　
　　「這個廁所已經廢棄很多年了。」鄧布利多已經完全收起了輕鬆的表情，布魯斯也終於感受到了與老巫師名聲相匹配的威嚴。
　　
　　他帶頭推門進入，布魯斯和已經飛來加入他們的克拉克緊隨其後，神奇女俠和另外兩名教師殿后。
　　
　　哈莉一進入城堡就被布魯斯重新抱了起來……好像城堡的草地裡會長出活吞了她的妖怪一樣。
　　
　　「男人不能進來！」他們還沒來得及環視整個廁所，一個半透明的、女學生模樣的鬼魂就尖叫著沖一行人抗議。
　　
　　布魯斯看著這個活靈活現的鬼魂，覺得自己對科學的信仰遭到了巨大的挑戰。
　　
　　哈莉也被嚇得說不出話，這可是一個真•阿飄！
　　
　　女學生鬼魂也在此刻看清了門口的每個人，目光就這麼直直鎖在了克拉克臉上（和身上）。
　　
　　「哦……如果是你的話，歡迎來參觀……」鬼魂也會臉紅嗎？哈莉驚嚇的表情開始扭曲。
　　
　　看到校長，她撇了撇嘴，「校長……也可以吧。」
　　
　　「但是你們必須出去！」布魯斯就這麼被嫌棄了。
　　
　　「我是死的時間太長了嗎？現在的男人居然連臉都不露了。這穿的是什麼？要參加化妝舞會？」女鬼在布魯斯身側飄上飄下，用嫌棄的表情觀察著他。
　　
　　「讓開，哭泣的桃金娘，」斯內普的聲音從後方陰森森地傳來，「不要干擾我們辦正事。」
　　
　　「這位是莫爾特小姐，麻瓜出身巫師，來自拉文克勞學院，」鄧布利多耐心地介紹，「她去世於1943年，就在這間女盥洗室裡。」
　　
　　「死了一個學生？」布魯斯在面具後挑眉，轉頭問哭泣的桃金娘：「我是不是該慶倖魔法界的民事法律制度不夠健全？你父母居然沒有把這個學校告破產？」
　　
　　「你們不是用了什麼魔法讓她父母忘記了吧。」想到這個可能性，他質問鄧布利多。
　　
　　「我想他們賠償了我的父母，大概吧，我不知道，我不能離開這個學校。」桃金娘捋著自己的馬尾，無奈地說。
　　
　　布魯斯從萬能腰帶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桃金娘，「不太清楚你們巫師界的法律，鬼魂是否還有訴訟權，是否可以獨立行使，以及你們的訴權時效是多久。但，如果你需要起訴霍格華茲，請聯繫這位律師，行業頂尖，韋恩企業出全部律師費。」

作者有話要說：

　　*「馬車駛向……」這句的描寫，引用哈3，並原文改寫。


第44章 金庫和理財
　　
　　布魯斯這種遞律師名片, 鼓勵鬼魂維權的行為, 讓克拉克和戴安娜很想扶額。
　　但他們忍住了——至少這種行為非常「美國」, 也非常「正義」。
　　
　　正義聯盟的兩位中堅力量如此安慰自己。
　　
　　哭泣的桃金娘有基本的霍格華茲學生覺悟，認為自己有必要為所熱愛的母校辯護。
　　
　　「這也沒什麼用了, 我父母都已經死了，」她沒有接名片，只是飄來飄去, 用略顯憂傷的語氣婉拒了布魯斯的提議, 「他們能給我賠償什麼？現在只有深度腐爛的食物才能觸發我所剩無幾的味覺。而我又不需要錢。」
　　
　　「這不是學校的錯。是……我正在廁所哭, 就在這個隔間, 因為奧利夫•洪貝嘲笑我戴著眼鏡像四眼狗，」她翻了一個白眼, 「然後我聽到有人進來了，其中有一個男孩的說話聲, 但他說的是一種我不懂的預言。我非常生氣, 走出隔間要把他趕出去，下一秒, 我就死了。」
　　
　　她攤了攤手, 神情驕傲, 看向鄧布利多的校長的眼神似在邀功, 像是在說：看吧, 我維持了學校的聲譽。
　　
　　但哈莉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這真的還不如不解釋呢——在哥譚可能都很難死這麼隨意。
　　
　　「你看到了這男孩兒的長相嗎？」蝙蝠俠低聲詢問。
　　
　　桃金娘搖了搖頭。
　　
　　「最後抓住兇手了嗎？」
　　
　　「我聽說是魯伯•海格？」她聳聳肩，「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殺我, 我是被大部分同學嘲笑沒錯，但他也沒有比我強到哪兒啊。嘿！他現在還在校園裡呢！是鑰匙保管員！」
　　
　　布魯斯轉頭盯著鄧布利多，要求一個解釋。
　　
　　「他是被冤枉的，一個當時的校長阿芒多•迪佩特為了避免學校關閉而尋找的替罪羊。」鄧布利多的語調嚴肅。
　　
　　「那……我就不知道了，」桃金娘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飛到廁所的鏡子前，整理著頭髮，「說實話，我也不是很在意這個。找到兇手也沒用，我死都死了。」
　　
　　「所以你們到現在都沒有給兇手定罪？」蝙蝠俠冷淡地總結，「不但這所學校沒有安全性，而且巫師社會也不公正，沒有司法秩序，任由一個殺人兇手逍遙法外。」
　　
　　「不不不！不是那個男孩兒殺的我……」桃金娘嗖地一下飛回到布魯斯面前，擺手解釋，「我只記得我看到了一雙大的嚇人的黃色眼睛，下一秒，我就感覺自己飛起來了！」
　　
　　麥格教授和斯內普教授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歎息——桃金娘你閉嘴吧……越解釋越可怕了。
　　
　　「所以你們這裡有個看人一眼就能將人弄死的魔法之眼？或者怪物？」布魯斯覺得這學校簡直比哥譚還危險，「而你們幾十年後還沒有消除這個隱患？」
　　
　　「這所學校裡沒人，把桃金娘的話當真！」斯內普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後方傳來，語速不快，但嗓音嘶啞低沉，「她喜歡誇-張-事-實！作為一個拉文克勞，她還喜歡憑空幻想。」
　　
　　「我們鬼魂從來不會在自己死亡原因上開玩笑！」桃金娘挺胸抬頭，義憤填膺。
　　
　　「我們幾十年來也就在校園裡發生了這麼一樁死因不明的意外——要知道百年前，當我們還有體罰和三強爭霸賽，同時魁地奇比賽的保護措施還沒這麼健全的時候，我們死得學生可多了去了。」
　　
　　自認為熟稔霍格華茲校史的斯內普教授，開始向對魔法世界沒有概念的麻瓜們普及常識。
　　
　　麥格教授更愁苦了。你確定你是在幫霍格華茲說話，斯內普教授？
　　
　　「沒有完全安全的地方，蝙蝠俠先生，」鄧布利多露出淡然的微笑，「據我所知，美國麻瓜學校，每年死在槍擊案中的青少年就絕對不止個位數。」
　　
　　「如果，你想達到絕對的安全，就只能把哈莉放在溫室裡。而那樣，就違背了我們教育者的初衷。我們的教育，目的就在於讓少年們認識世界——不但認識美好的方面，更要對黑暗和威脅有所瞭解，這樣才能讓他們對未來有所準備。」
　　
　　這籠統的解釋雖不能讓布魯斯信服，但他也一定程度上認同鄧布利多的看法。
　　
　　大手依然抓著哈莉的肩膀，布魯斯繼續針鋒相對，「你們的分院也是讓我不滿的一個地方。就像這位斯內普教授剛才的用詞『作為一個拉文克勞，就會喜歡憑空幻想』；你們的分院帽——讓我引用一下你們的分院標準——『格蘭芬多有埋在心底的勇敢；赫奇帕奇人正直忠誠；睿智博學的人會在拉文克勞遇見同道；而在斯萊特林，你也許會交上真正的朋友，但那些狡詐陰險之輩會不惜一切手段』*。」
　　
　　「注意到了嗎？你們只對一家學院使用了偏向貶義的詞彙。這其實並不是這段話最主要的問題，最重要的問題在於——這種在兒童11歲就用性格定義他們的分類行為，是否是一種偏見、主觀臆測、妄下定論？是否偏離了我們『不要隨意評判他人』的主流價值觀。」
　　
　　「你作為一個麻瓜，是怎麼知道我們分院帽說過什麼話的？」斯內普發出質問，「不對，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有分院帽的。」
　　
　　「我有我自己的訊息源，」布魯斯簡單地回復，繼續剛才的話題，「正如我說的，確定這不是給每個學生貼標籤的行為？會造成並加劇過早的階級和人群分化？這難道不會對兒童的心理成長起到負面作用？你知道，麻瓜小學中學都會每年分一次班。」
　　
　　「你說的，也許有一定道理，」秉持公正開明教育理念的麥格教授並沒有馬上否定布魯斯的看法，「但這是我們魔法學校的傳統，就像美國伊法魔尼也有類似的分院制度……」
　　
　　「但他們沒有形成對某個學院特有的偏見，分院原因也並沒有明顯負面的指向性——『智慧』、『軀體』、『靈魂』和『內心』，均為概括性的中性名詞。而且，他們甚至有一個學院是由『麻瓜』建立的。」
　　
　　鄧布利多緩慢地抬手，半月形眼鏡下的眼神清明，雖然是在回復布魯斯的質疑，但眼鏡卻看著哈莉。
　　
　　「蝙蝠俠先生的確做了很多功課，讓我非常敬佩。英美因為歷史發展的原因，自然有很多不同的地方，英國這裡的確有許多歷史遺留問題，有傳統、也有需要改革的糟粕，這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時間和人們的緩慢接受；同時，我希望蝙蝠俠先生能夠瞭解到，美國也並非完美——首先，他們有嚴格的保密限制，曾經連巫師和麻瓜之間的通婚和友誼都禁止，早年也幾乎不招收麻瓜出身學生；而霍格華茲這裡，招收麻瓜學生的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伊法魔尼建校前。」
　　
　　「霍格華茲是複雜的，她在因循守舊的同時也開明包容。」
　　
　　「而關於蝙蝠俠先生剛才提到的有『貶義形容詞』的斯萊特林學院——實際上，伊法魔尼正是由一位斯萊特林的後裔建立的，建校者伊索•瑟爾是雷歐娜•瑟爾的女兒，而雷歐娜婚前原姓岡特……」
　　
　　鄧布利多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微微一笑，最後總結。
　　
　　「當伏地魔橫行時期，院系之間的針對更甚，這個傳統已在近年來逐漸好轉，對此我持樂觀態度。我也傾向於認為每個人都有向善的機會。」
　　
　　哈莉不知道布魯斯叔叔怎麼想，但她自己已經快被校長的話收買了。
　　
　　布魯斯緊了緊抓在哈莉肩膀上的手掌，「我會將所有的這些情報提交給韋恩先生，由哈莉自己決定去哪個學校。」
　　
　　鄧布利多臉上輕鬆的笑容不變，對哈莉眨眨眼，「看來我得需要用霍格華茲的飲食收買你了，要知道，我們的食物是幾大魔法學校裡最好的。」
　　
　　對此，哈莉表示懷疑——再好也不可能好過阿福爺爺的手藝。
　　
　　「哦，對了，原諒老人家愈加退化的記憶吧，」鄧布利多拍了拍腦門，從袖子裡掏出一把鑰匙，「波特家有一個金庫，裡面是波特家族的存款。她的爺爺曾經成立過一個成功的企業，研發出了使用到現在的一款柔順劑。所以，這是一筆不小的遺產。相信她購買學習用品時會需要這些錢。」
　　
　　看著古樸誇張、能夠用來拍古裝戲的大鑰匙，布魯斯皺眉，「……金庫？字面意義上的金庫？你們巫師還在用這種貨幣？」
　　
　　得到了對方的肯定後，布魯斯不禁腹誹，這個金融系統也……太落後了。
　　
　　他接過鄧布利多手中的鑰匙，然後——直接低頭給了哈莉。
　　
　　韋恩家當然不會在物質上讓哈莉有絲毫不滿足，但他相信如果女孩兒能有屬於自己的財產一定會很安心的。
　　
　　斯內普：「……」
　　麥格教授：「……哈莉還不到11歲，就這麼在這裡直接交給她？這可是一大筆錢。」
　　
　　「不然呢？」布魯斯在面具後抬眉，「哦，明白了，回去讓韋恩先生教你投資理財。」
　　
　　就這麼存在銀行裡，在一個資本家的眼裡這和扔出去也差不多了。
　　
　　他會找自己的基金經理幫哈莉投資。加入哈莉的信託基金，當然可以投一些低風險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魔法世界和普通人世界的匯率有沒有變化，誰知道這中間是貶值還是升值了。
　　
　　「關於那個用眼睛殺人的魔法、或者怪物，你們真的打算放置不管了？」布魯斯眯起眼睛，如果這個問題解決不了，他還真的不認為自己和阿福可以放心哈莉來這個學校。
　　
　　這反應了管理層的懶政問題。
　　
　　「我們會封掉這個盥洗室，以及所有超人先生能看到的管道，」鄧布利多抬頭看了看整個盥洗室，眼神深邃冷靜，「學生的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
　　
　　「那我該去哪兒？」沉默多時的桃金娘又發出了尖利的哭聲，「皮皮鬼，幾大學院的幽靈都看不起我……學生們一屆一屆地嘲笑我……我要是連這個藏身之處都丟了，就沒地方可去了！」
　　
　　她飛到一個水龍頭上方。
　　
　　「就是這兒！我就是在這兒看到了那雙眼睛！校長魔法那麼高深！一定可以抓到這個怪物！」
　　
　　「我不能失去這個廁所！」

作者有話要說：

　　*四大學院的分院標準那句，摘取並改寫哈1分院帽的歌。
　　*下一章，三巨頭VS蛇怪，第二更依然在11點~
　　*謝謝小天使「何須身後千載名」、「未念君」的地雷~謝謝小天使們的營養液和評論打分~愛你們（づ￣3￣）づ╭?∼


第45章 蛇語和熱成像
　　
　　「為什麼你過去的幾十年裡沒有跟別人說過？」布魯斯一邊看著霍格華茲的校長和副校長們圍著那個可疑的水龍頭檢查, 一邊向受害者桃金娘提出質疑。
　　死者的鬼魂都在這裡, 還能說話。這可是第一目擊人。布魯斯實在不能理解為何還破不了案。
　　
　　「又沒人問我！」桃金娘也很氣憤, 「都不願意聽我說話！」
　　
　　她上下觀察著布魯斯，哈莉發現她的眼神沒有先前那樣嫌棄了。
　　
　　「你還是第一個肯花心思聽我說話的男人……你是男人吧？」
　　
　　桃金娘閃爍的眼神開始往下瞟。
　　
　　「嘿！你往哪兒看呐？！他的眼睛在上面！」哈莉叉腰, 布魯斯叔叔可不能被一個女鬼魂騷擾了！提姆哥哥教過她，如果有男生的視線向不該看的地方看，就要勇敢提出抗議！女生也同理！
　　
　　「切……你懂個屁！」桃金娘對哈莉吐舌頭, 高傲地甩頭, 直直地穿過哈莉的身體, 飛至水龍頭上方, 看著幾個教授的研究。
　　
　　哈莉第一次被一個鬼魂穿身而過……嚇了一大跳，只覺得剛才渾身寒冷, 像浸在了冰水裡一樣。
　　
　　「你還好嗎？」布魯斯叔叔捏了捏她的肩膀，哈莉鎮定了一下後, 仰起臉對他點了點頭。
　　
　　這時麥格教授已經在銅質水龍頭側面發現了一條刻出來小蛇。
　　
　　「這個水龍頭從來都沒出過水？」麥格教授詢問桃金娘。
　　
　　「而且從來沒人修, 這是高年級的同學告訴我的。」
　　
　　「阿拉霍洞開。」麥格教授輕聲年咒，沒反應, 這不意外, 「至少得試一試。」
　　
　　鄧布利多接手, 他用手中形狀特別的魔杖, 對著水龍頭一個接一個地丟著繁複的咒語, 讓哈莉眼花繚亂……
　　
　　這大概就是, 頂級巫師的水準吧！
　　
　　她忽然有些神往。
　　
　　「你們應該試試那個男生的語言。」桃金娘飄在水管上方，建議道。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語言, 我完全聽不懂。像是……」桃金娘努力挖掘著已經淡去幾十年的記憶，「嘶嘶聲，我沒聽過任何類似的預言，也許是什麼神奇生物的？」
　　
　　「像這樣？」哈莉用她曾經跟蛇講話時所用的語言，簡單地說了一句你好。
　　
　　她從來沒意識到自己跟蛇說話時用的是另一種語言，因為對她來說這就像一種本能一樣。
　　
　　直到哈莉和達米安的少年泰坦隊友們混熟後，野獸小子在某天嬉鬧時變成了一條蛇，哈莉下意識地用了蛇語，被星火等人指出，她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在不受控地切換語言。
　　
　　她甚至錄下了自己的聲音，發現聽上去的確就像蛇一樣，是陰冷的嘶嘶聲。她一點兒也不喜歡。
　　
　　「就是這個！」桃金娘因為哈莉的聲音而簌簌發抖，一聲尖利的慘叫後投入馬桶躲了起來，水花濺得老高。
　　
　　「抱歉……」哈莉縮縮脖子，這畢竟是桃金娘死前聽到的最後聲音，她覺得對方這個激烈的反應完全情有可原。
　　
　　但……她抬頭，發現三名霍格華茲的教授都將投注於水龍頭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麥格教授捂著胸口，而斯內普教授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這很……少見嗎？」哈莉環視一周，最後將視線落在一臉探究的鄧布利多校長身上，「我認識一個男孩，他甚至能變成蛇——實際上，他想變成什麼動物就能變成什麼動物，只不過都是綠色的。唔……他不變動物的時候，皮膚也是綠色的。」
　　
　　三名教授還是一言不發地瞪著她。她甚至覺得麥格教授和斯內普教授的眼神中藏著一絲恐懼。
　　
　　「……為什麼都這種表情？野獸男孩是個好孩子！」當然除了喜歡調戲小姑娘這一點……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斯內普教授的質問簡直像從牙縫裡硬擠出來的。
　　
　　「天生的，從小就會。」哈莉真的不明白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她身後可站著一個能推地球的超人。
　　
　　布魯斯心中警鈴大作，這幾人的反應如此劇烈，裡面一定有貓膩！
　　
　　神奇女俠也在克拉克悄悄對她點頭後，慢慢將手扶上腰間的真言套索。
　　
　　「兩位教授過於激動了，」鄧布利多冷靜的聲音在這個膠著的時刻想起，「這只是一種在巫師世界難得的天賦，就像你們的超能力一樣。」
　　
　　他低頭看了看水龍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入口應該只有哈莉才能打開——用蛇語。」
　　
　　哈莉看了看布魯斯叔叔，得到他的點頭允許後，才走近水龍頭，想像著一條活靈活現的蛇。
　　
　　[為我打開？][芝麻開門？][打開？]
　　
　　她舔舔嘴唇，不確定地看了看鄧布利多，試探地說道。
　　
　　不知道究竟是哪句起了作用，一行人眼看著一道耀眼的白光過後，水池消失了，露出了一條可容一人鑽過的粗大水管。
　　
　　「看來……傳說是真的。沒想到今天居然能有這樣的收穫。」鄧布利多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搖頭，嘴邊是無奈的微笑。
　　
　　「兩位教授要跟我一起下去捕捉一隻傳說中的怪物，我們可能必須得帶上哈莉，有些門大概只有她能打開。」
　　
　　「帶路吧。」女俠已經拔出了身後的劍，尚且不說三位超英會不會甘心在上面等待，布魯斯必然不會讓他們單獨帶著哈莉下去的。
　　
　　戴安娜抱著哈莉，跟在幾位教授後面，沿著管道飛了下去，克拉克托著布魯斯。
　　
　　他們降落在一片小型齧齒動物的碎骨上，聽取了巫師們「一有動靜就閉上眼睛」的告誡，經過彎彎繞繞的隧道，走向一堵結結實實的牆，門上雕刻著兩條纏繞的巨蛇。
　　
　　「我什麼都看不到。」克拉克試圖看透這堵牆，卻只能看到綠濛濛的煙幕。
　　
　　「你們三位教授，對這個神秘地下室的存在絲毫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介意分享一下嗎？考慮到我們可能要面對一個一有視線接觸就會讓人死掉的怪物。」布魯斯在哈莉再次嘗試用蛇語打開機關前攔住了她。
　　
　　鄧布利多不再遮遮掩掩了，「這是四大建校者之一斯萊特林傳說的曾經留下的密室，由於建校理念的差異，他出走之前留下宣言，有一天他的繼承人會來打開這個密室，以清除所有麻瓜出身的學生。」
　　
　　「在他眼中，麻瓜出身的人不配學習魔法，這是一個如今不會有多少巫師贊同的理念了，我們在意的只是這個怪物會對學生的安全構成威脅。」
　　
　　「什麼怪物？」布魯斯又將哈莉抱了起來。
　　
　　「綜合所有線索，我認為最大的可能性是一條蛇怪。」三位教授都抽出了魔杖。
　　
　　「不用擔心，它很好對付，」鄧布利多用輕鬆的語氣對哈莉說道。
　　
　　「打開門吧，哈莉。」
　　
　　石牆在哈莉的蛇語中向兩邊打開，露出一間長長的，光線昏暗的大廳。
　　
　　房間裡矗立著數量眾多的石柱，其上雕刻著盤繞的巨蛇，讓大廳顯得陰森異常。
　　
　　但哈莉其實並沒有非常害怕，她身邊有三個地球上最強大的超級英雄。
　　
　　一行人繞過石柱，仔細觀察著每一個角落，直到走到大廳盡頭的牆邊。
　　
　　牆上有一個巨大的雕刻人像，幾乎和整個大廳一樣高。
　　
　　「這就是斯萊特林的雕像，」鄧布利多依然保持著輕鬆自如的神態，「這裡如此安靜，不知道怪物會藏在哪裡，大家時刻小心。」
　　
　　老校長對著大廳的各個方向施放了數個咒語後，轉身面對哈莉。
　　
　　「我想我知道了，」鄧布利多露出了微笑，像個解開謎題的孩子，「對著這個雕像，用蛇語誇一句斯萊特林偉大，然後再命令它打開。」
　　
　　這個要求……很奇特了……哈莉吞咽了一下，按照校長的要求說出了對應的蛇語。
　　
　　哈莉話音剛落，雕像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斯萊特林的嘴巴開始張開，變得老大，形成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洞穴深處，有什麼東西在緩緩向上爬行。
　　
　　「各位找掩體吧，記得不要對它睜開眼睛。鏡子也不行，即使不直接看它的眼睛，間接的接觸也會引起石化。」鄧布利多的聲音不疾不徐，完全不像正打算開戰的模樣。
　　
　　再強大的蠻力在魔法面前也發揮不出應有的優勢，搞不好還會被坑，克拉克和戴安娜對此有充足的經驗。他們跟著老校長一起躲在各自近處的石柱後。
　　
　　大蛇沉重的落地聲，幾乎將整間密室震得晃動起來。哈莉也緊閉著眼睛，幾乎能想像得出它粗壯的軀體是怎麼展開的，她聽見了蛇信子的嘶嘶聲。
　　
　　鄧布利多正想召喚出鳳凰。
　　
　　超人插話。
　　
　　「這不是你們這學校的什麼吉祥物吧？聽你們的故事，它至少有幾千歲了。」
　　
　　麥格教授搖搖頭，不知道超人想說什麼。
　　
　　「我們可以殺它嗎？」
　　
　　「呃……隨意……請便……」超人的神態簡直像在請求允許摸摸她養的狗。
　　
　　「等的就是你們這句話。」超人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戴安娜！」他扭頭對著另一側石柱後的神奇女俠高喊道。
　　
　　神奇女俠聽到克拉克的喊聲後，閉眼從石柱後探出，交叉手腕，超人睜開眼睛對著手鐲射出熱視線。
　　
　　這時，蝙蝠俠拿出一個別說巫師不懂，連普通麻瓜可能都不懂的高級設備。伸出去對著外面掃了一圈，鄧布利多看到隨後黑暗騎士手臂處投射出的全息螢幕上，即時顯示出一幅蠕動的紅黃綠色蛇形圖像，顏色邊緣甚至隨著蛇怪的運動在不斷變化。
　　
　　布魯斯這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蛇怪眼睛的魔法會通過熱成像傳播嗎？既然你說過鏡子不行。」
　　
　　鄧布利多：「……」
　　斯內普：「……」
　　麥格：「……」
　　（熱成像是啥？）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31

第46章 弑蛇（第一更）
　　
　　「試試就知道了。」
　　看三名巫師誰都回答不出來, 行動派蝙蝠俠無視了麥格教授阻攔的手, 直直地看進熱成像上理應是蛇怪眼睛的位置。
　　
　　值得慶倖的是, 他本人沒事兒；但，他價值五萬美金的全息螢幕在一縷白煙後報廢了。
　　
　　「……」魔法敵人不是傷害最強的, 但永遠都是最討厭的！難以預料，而且無法解釋！
　　
　　他今天應該帶黑暗正義聯盟來——至少帶上能畫符的康斯坦丁。
　　
　　蝙蝠俠迅速切換戰略，從腰間的萬能腰帶裡掏出一個強力螢光棒, 閉眼扔向通過聽覺而猜測的蛇怪附大致位置。頓時, 原本灰暗的大廳被照亮了一些, 將蛇怪掙扎搖擺的影子投在了牆壁上。
　　
　　「神奇女俠, 手鐲左偏5度，」蝙蝠俠快速分析著蛇怪投影頭部的動態, 指揮著用熱視線和手鐲相互配合的克拉克和戴安娜。
　　
　　由於無法用肉眼瞄準，所以克拉克的熱視線還沒有射中蛇怪的眼睛, 但也在它身上開了好幾個洞。蛇怪已經痛苦地滿地打滾了, 巨大的尾巴不斷拍打著周圍的石柱，碎石飛濺在整個大廳。布魯斯不得不用披風蓋住身邊的哈莉。
　　
　　「這太慢了……」
　　
　　超人失去了耐心, 而且擔心由於建築倒塌而造成的附加傷害。他停止發射熱視線, 直接閉著眼睛飛了出去。
　　
　　在布魯斯利用投影的指揮下, 超人拎起蛇怪的尾巴, 飛得高高的, 將整個巨蛇提溜起來, 像拿著毛絨玩具鬧脾氣的熊孩子，左砸幾下右砸幾下, 動靜比蛇怪出現時還大。
　　
　　將已經奄奄一息的蛇怪砸進地裡之後，超人最後吹了一口氣，把被摔暈的蛇怪凍了起來。
　　
　　神奇女俠飛來補刀，閉著眼睛，在蛇怪腦袋上捅來捅去，
　　
　　這毫無章法的動作讓女俠很煩惱，簡直像剛拿劍的嬰兒，亂捅一氣。
　　
　　「我覺得我戳到眼睛了，這個手感比較像，」戴安娜轉了轉劍柄，感受著蛇怪眼珠玻璃體的柔軟觸感，「等下，還有另一隻。」
　　
　　「好了，搞定。」
　　
　　兩個超英終於睜開了眼睛，無奈地對視微笑，打個帶魔法的怪物總是這麼麻煩這麼囧。
　　
　　整個存在幾千年的密室如今已經成了拆遷現場——斯萊特林的雕像更是在克拉克和女俠配合反射熱視線時被蛇怪的尾巴甩得稀爛。
　　
　　鄧布利多那只姍姍來遲的鳳凰，繞著密室飛了飛，發現活兒已經□□完了，只好落在老校長肩頭，順順頸毛，開始打盹。
　　
　　整個消滅蛇怪的過程大概也就花了3分鐘。
　　
　　「我們需要更熟練的配合，」布魯斯看了看哈莉手腕上的手錶，「3分鐘太慢了，大家最近都有些生疏。」
　　
　　巫師們：「……」
　　
　　如果鄧布利多出手，大概也會這麼快這麼輕鬆吧，麥格教授安慰自己。
　　
　　「真是……神奇，」克拉克因為自己手上蛇怪粘液的千年臭味兒皺眉，他環視著密室大廳，「消滅了這個生物後，我現在能看透整個密室了，直直看到外面。」
　　
　　「感謝各位出手幫忙，的確大開眼界，」鄧布利多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這密室裡還有什麼需要我們注意的嗎？」
　　
　　「很多很多的耗子屍體？」克拉克上上下下地透視著建築，「其他的就沒了，你們的那個斯萊特林祖先，大概只想在這裡養一隻危險生物。」
　　
　　還不給準備飼料，這能不嗜血狂躁嗎？
　　
　　農場主的好兒子克拉克•肯特十分不贊同這種行為。但，爸也教過他:如果有狐狸進了雞籠，你就得殺死它，除非你打算丟失更多的雞仔*。蛇怪該殺還是必須殺的。
　　
　　戰場掃尾工作自然交給了學校的教授們，實際上，布魯斯甚至覺得三個巫師都不打算掃尾了。
　　
　　「就讓這個密室默默地消失在人們的記憶裡和傳說中吧，沒必要在這裡花任何心思。」鄧布利多呵呵一笑，越過蛇怪的龐大屍體，看都不看一眼，向出口走去。
　　
　　偶爾一次不用賠償戰損的布魯斯感到輕鬆。
　　
　　神奇女俠打頭，抱著哈莉沿著管道飛了出去；超人托著蝙蝠俠緊隨其後；而那三名巫師是抓著鳳凰上去的。
　　
　　對於這種僅在傳說中才有的生物，布魯斯發誓自己只有一丟丟克隆一隻的衝動。
　　
　　事實證明，不管在英國還是美國，面對的是外星人還是鬼魂，克拉克那套「偉光正」的姿態從來不會打折。從女盥洗室管道口飛出後，面對著飄在入口處，眼巴巴等著的桃金娘，克拉克用醇厚的嗓音宣佈：「女士，請放心，曾經殺死你的怪物已經被我們消滅了。」
　　
　　布魯斯想對克拉克說這真的完全沒有必要，除了讓這個鬼更加迷戀他。
　　
　　果不其然，桃金娘的表情從失望變為興奮，繞著克拉克飛來飛去。（失望什麼？失望我們沒死？！）
　　
　　「我可以去當你家的鬼嗎？！」女學生鬼魂的眼神是癲狂的，但動作是扭捏的。
　　
　　「……你還是在這裡比較好，女士……」克拉克悄悄地挪到了布魯斯身後。
　　
　　等他們離開盥洗室，走在在陽光下的校園古堡裡時，克拉克不得不又跟鄧布利多確認一遍。
　　
　　「放心，霍格華茲的鬼混離不開城堡。」老校長表示讓超人放心，他家不會哪天突然多出來一個瘋狂的女鬼。
　　
　　「呼……還好，不然露易絲會殺了我的。」
　　
　　鄧布利多微笑著點頭附和，當眾人即將離開城堡時，他站定，「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話，我有幾句話需要單獨跟蝙蝠俠先生談談。」
　　
　　終於……即使這位巫師不主動提出，布魯斯也會找時機單獨拜訪的。
　　
　　「我想我的辦公室會是一個完美的選擇，請隨我來。」
　　
　　老巫師在臨走前，拜託麥格教授和斯內普教授帶哈莉和另外兩位超英客人逛逛校園。「黑湖的巨型章魚是個不錯的景致」，他這麼建議道。
　　
　　克拉克和戴安娜打了個寒顫——倒不是害怕，只是……略有反胃……帶觸手的……不論是外星人還是變異怪物，他們都見得足夠多了。
　　
　　一身黑袍的斯內普教授又恢復了沉默黑臉神遊天外的狀態，但自從知道他大概沒有惡意後，超人也就不再專門留意他了。
　　
　　站在黑湖邊，離兩位霍格華茲教授有一定距離後，哈莉輕輕拉了拉超人的披風。
　　
　　「謝謝你們今天陪我來這裡，給你們添麻煩了。」永遠記得感恩，是阿福爺爺教她的。
　　
　　「不用客氣，」超人蹲了下來，「告訴你一個小故事，露易絲生喬的時候，我們公寓被報復她的團夥安置了□□。所以我不得不帶她去孤獨堡壘生產。那時候，是布魯斯和戴安娜不遠萬里跑來幫忙，才化解了危機。」*
　　
　　超人的眼神溫柔，映襯著黑湖的波光，「沒人可以通過布魯斯進入孤獨堡壘，而戴安娜是露易絲在生產中的精神支持。」
　　
　　「這就是我們三個不變的友誼，永遠會互相幫助。」
　　
　　「你更是我法律上的養女，琳達，這是我應該做的。」
　　
　　哈莉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很討厭這個假名字了。
　　
　　************
　　
　　同時，古堡的某座尖塔上，霍格華茲校長室內。
　　
　　黑暗騎士和穿著長袍的巫師相對而坐，一個沉默，一個輕鬆。
　　
　　鄧布利多用魔杖一點，就變出了一個託盤，其上放置著茶水和餅乾。
　　
　　對於這種超自然的變化，布魯斯也只是挑了挑眉。
　　
　　並拒絕喝這種「超自然」的茶。
　　
　　鄧布利多也不介意，將被蝙蝠俠嫌棄的下午茶再次變消失後，雙手在桌上塔成塔尖。
　　
　　「經過今天的事件，我相信韋恩先生大概已經替哈莉選擇好了學校。對此，我表示遺憾。」
　　
　　布魯斯因對方直呼自己秘密身份而抿嘴。
　　
　　「放心，這個辦公室的保密性非常高。」
　　
　　對於這種宣稱，布魯斯可不信——首先，那些竊竊私語的畫像就看上去是個巨大的隱患。他當然依舊牢牢地戴著頭罩。
　　
　　在哈莉的擇校上，他的確已經傾向于讓哈莉去讀伊法魔尼，不僅因為今天的遭遇，更在於地理位置，阿福肯定也會這麼想。但他並沒有顯露出任何跡象，不知道校長是怎麼推測到的。
　　
　　「這個決定應該由哈莉自己做出，我們回國考慮後，自然會儘快給校方答覆。」
　　
　　「而哈莉會聽你和潘尼沃斯先生的，這一點，我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鄧布利多停頓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指，「實際上，我支持哈莉去念伊法魔尼的決定。」
　　
　　布魯斯沉默了兩秒。
　　
　　「是什麼改變了你的態度？」明明今天的整個行程都是在向哈莉推銷霍格華茲，怎麼在一天即將結束的時刻變卦？
　　
　　「因為你們已經提供給了哈莉霍格華茲能提供、以及不能提供的一切。」
　　
　　「謝謝讚美，但我不會被這樣糊弄過去的。」
　　
　　布魯斯分析著今天的所有變故，校長想法究竟是在那一刻扭轉方向的……
　　
　　「因為你發現哈莉會說蛇語。」蝙蝠俠使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蛇語是斯萊特林繼承人才有的特徵，而哈莉能打開密室。」
　　
　　他一邊說，一邊密切地觀察著老巫師的表情，連眼都不眨。
　　「從你們三位教授的表情推斷……蛇語並不是值得慶祝的天賦，也許在你們的世界裡甚至是某種邪惡的象徵……所以，你在擔心她會成為黑暗力量的新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未念君」的地雷~mua! (*╯3╰)~感謝大家的評論打分~你們都太有才啦23333333
　　*第二更依然在11點~
　　*克拉克「雞仔」那句話，引自漫畫公眾之敵。露易絲生喬的故事，來自Rebirth
　　*給想養蛇怪的小天使們說聲Sorry……為了表現三巨頭的神勇，還是把蛇怪殺了……
　　*三巨頭VS蛇怪，蛇怪就這麼迅速地卒了，just like that
　　（邏輯已經被無腦三巨頭吹的作者吃了……_(:з」∠)_
　　（想了想蛇怪的配置，只有物理和化學攻擊，這核彈都轟不爛的鋼鐵之軀應該也是不在怕的；唯一的魔法攻擊來自眼睛，閉上不看也算解決了吧，23333）
　　神奇女俠的劍可是火神造的，能切原子(n52），捅一個蛇怪眼睛，也是可以的吧，大概……
　　*日記本君的小寵物就這麼死掉了惹_(:з」∠)_
　　*本來想讓超人把蛇怪打太陽上，但想想覺得太陽最近也蠻累的233333


第47章 阿茲卡班的報紙（第二
　　
　　「你的確是位偉大的英雄, 勇敢而不失智慧, 韋恩先生。」
　　鄧布利多的神情沒有因為布魯斯的話語而發生絲毫改變, 依舊平靜無波。
　　
　　「無謂的誇獎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布魯斯握緊了拳頭，努力克制自己的音量。
　　他們這些人怎麼能僅僅因為哈莉有某種天賦而斷言她的人格。
　　
　　「請你相信, 我們三人絕不會認為哈莉是黑暗的。」
　　鄧布利多用認真嚴肅的眼神回視著布魯斯的瞪視。
　　
　　黑暗騎士放開了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以進行合理的分析。
　　
　　「但, 你擔心別人會。」
　　
　　「人言可畏, 」鄧布利多點點頭, 「群體有時候是盲目的。」
　　「潛藏在暗處的那些蠢蠢欲動的黑暗勢力, 或許並不需要哈莉有任何能力，他們只需要一面有號召力的旗幟。」
　　
　　「而蛇語……正是伏地魔獨有的的天賦之一, 而他是岡特家的一個分支的子嗣，也就意味他是斯萊特林的後裔。」
　　「我並不認為哈莉和岡特以及斯萊特林有任何血緣上的關係, 如果這是你想問的。」
　　
　　「那哈莉怎麼會蛇語？」布魯斯一方面認為這根本不算大事, 只是一個語言而已，克拉克還會氪星語呢；另一方面也被對方慎重的語氣感染了。
　　
　　「我初步猜測, 10年前當伏地魔給哈莉留下那個傷疤的時候, 也將自己的一部分魔法傳給了她。」
　　「想像一下吧, 一個在嬰兒狀態下就能輕而易舉打敗黑魔王的女孩兒, 會說伏地魔代表性的蛇語。這樣的哈莉出現在英國巫師社會, 會有多少人將猜測、甚至是希望她會成為下一個黑魔王？」
　　
　　「你們英國巫師真的好誇張……」幾秒鐘的沉默後, 布魯斯才對鄧布利多的話有所反應。
　　
　　所以哈莉不但要在哥譚隱姓埋名，在巫師世界也不能顯山露水了？
　　
　　「我會讓麥格和斯內普教授封鎖這個消息, 你可以放心。」
　　
　　布魯斯抬眉，「那這些畫像呢？會說話的東西都不安全。」他面色不善地盯著其中幾個人影，看到他們打顫。
　　
　　他當然不知道這些是曾經的霍格華茲校長——他也不在乎。
　　
　　「你一進門，我就使用了咒語，他們聽不到我們說話。」
　　
　　「那個斯內普教授呢？他能夠被信任嗎？」即使對方踩在真言套索上的第一句話是給哈莉道歉，他依然在直覺上認為對方有問題。
　　
　　「我可以把我的生命交給他。」鄧布利多的回答迅速而乾脆。
　　
　　************
　　
　　在大難不死女孩兒離開霍格華茲幾天後，鄧布利多收到了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代表哈莉發出的拒絕入學聲明信。
　　
　　當貓頭鷹帶著這封信降落到鄧布利多的辦公桌上時，老校長正和魔藥教授密談關於新招募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奎裡納斯•奇洛。
　　
　　鄧布利多快速而平靜地流覽了信件內柔後，將其遞給給了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剛看到第一句就勃然大怒，把信紙摔在校長的辦公桌上。連正在啄餅乾屑的貓頭鷹都給嚇飛了。
　　
　　「那誰能在學校看著她？你怎麼知道食死徒們不會跑到美國！而且，誰來防止她染上波特的臭毛病？」
　　
　　鄧布利多從半月形眼鏡上方，用審慎的目光看著斯內普，「那你本來打算由誰來防止她染上波特的『臭毛病』呢？」
　　
　　「……」斯內普不接話。
　　
　　鄧布利多摘下眼鏡擦了擦，「放輕鬆，西弗勒斯，你也看到消滅蛇怪那天的盛況了，我們不可能做得比韋恩先生更好。」
　　
　　「那她就會成溫室裡養大的花朵，單純而且愚蠢，沒有一丁點自保能力！」
　　
　　「哦，這其實是你最不需要擔心的問題了。實際上，如果都扔開魔杖的話，你可能會輸給她。」
　　
　　「這是什麼意思？」魔藥教授皺眉，「他們訓練她做義警了？」
　　
　　這就太糟糕了！
　　
　　「還沒有。」鄧布利多已經開始轉身給那只離涅槃不遠的鳳凰，留給斯內普一個背影。這是校長結束話題的信號。
　　
　　***********
　　
　　「哇，我只收到了一封伊法魔尼的入學信，」被阿福爺爺邀請到家裡做客的奎妮，一邊用勺子挖著牛奶霜淇淋，一邊對著哈莉的霍格華茲入學通知書讚歎不已。
　　
　　「反正我不打算去，都一樣啦，離家太遠了，」哈莉的霜淇淋是巧克力味兒的，「而且，你會去伊法魔尼，我還能有個懂魔法世界的朋友帶帶我。」
　　
　　「其實我也不太懂，我所有知道的奶奶講給我聽的，」奎妮歪歪嘴，「而我從小到大都是在麻雞世界長大的，對了，美國這邊用『麻雞』這個詞。」
　　
　　今天是哈莉的生日，他們剛從英國回來沒幾天。迪克、傑森和提姆對於她選擇在美國上學由衷地高興，傑森哥哥甚至想把那把粉色手/槍塞進她正在打包的行李裡。
　　
　　達米安？達米安還是老樣子，哼了哼表示他知道這個消息了。
　　
　　這時一隻貓頭鷹迎著下午的陽光飛進了大宅，哈莉看到它的脖子上掛著霍格沃茲的校徽。
　　
　　「哇哦，他們看來真的很執著。」奎妮盯著降落的貓頭鷹，而貓頭鷹盯著她的霜淇淋。
　　
　　「這是……一個包裹。」哈莉解下了貓頭鷹腳上的繩子，它不是就這麼飛越了大西洋吧，她越來越認同提姆哥哥的「貓頭鷹交接」送信系統了。
　　
　　她捏了捏薄薄的包裹，讓奎妮在餐廳等著，自己去找阿福爺爺。
　　
　　韋恩家的人從來不拆來歷不明的包裹，這是家訓。
　　
　　阿爾弗雷德帶進蝙蝠洞用儀器透視檢測和透視了一下，發現裡面只有一片織物和一張紙片。初步斷定沒有危險，但依然讓哈莉在打開之前帶上口罩和手套。
　　
　　「這是……」哈莉拎起這塊像液體一樣，銀灰色的織物。
　　
　　「這裡還有一封信。」奎妮撿起了掉落的紙片，遞給了哈莉。
　　
　　「你父親死前留下這件東西給我，現在應該歸還給你，好好使用，衷心祝你生日快樂。唔……沒有落款。」
　　
　　她翻來覆去地看著織物和信件，「那這究竟是什麼？怎麼使用？」
　　
　　奎妮摸著下巴，「我猜這可能是一件隱身衣，紐特爺爺寫的書上提過，隱形獸的皮毛可以編織隱身衣。」
　　
　　哈莉披上試了試，果然脖子以下消失了！好神奇！
　　
　　她和奎妮正在興奮，阿福爺爺拿著一個儀器出現，告訴哈莉別指望用這個東西冒險，因為熱成像依然能感應到她……
　　
　　太掃興了，兩個小姑娘的肩膀耷拉了下來。
　　
　　***********
　　
　　九月的第一天，哈莉早早就收拾好了兩箱子行李，在自己的房間踱來踱去。
　　
　　由於北美魔法世界依然嚴格的保密法，新生不能自己購買魔杖，而要到伊法魔尼才能在分院後領取，這是奎妮告訴她的。
　　
　　而伊法魔尼的管理者大概覺得既然魔杖都入校才發了，不如書籍和用品和打包發送好了，省去了新生家長們聚集購買而造成的魔法世界暴露隱患。
　　
　　她像她還是有些緊張的，雖然這一個月來她都表現的不甚在意。
　　
　　要離開家至少半年啊，到耶誕節才能回來……迪克哥哥曾經怎麼能那麼渴望離開家呢？才11歲的哈莉完全不能理解。
　　
　　她胡思亂想著，等待著按說明到點兒會出現在大宅的門鑰匙——伊法魔尼連入校旅程都如此簡單粗暴。*
　　
　　即將踏上新奇旅程的哈莉完全不知道她今天會在英國魔法世界引起多大的波瀾。
　　
　　**********
　　
　　一洋之隔的蘇格蘭，霍格華茲開學第一天的晚宴，原本應該今年11歲入學的救世主女孩兒沒有出現在分院儀式上，當場就引發了持續不斷的討論。如果不是鄧布利多強行維持秩序，討論的聲音會越來越大掀翻屋頂。
　　
　　唯一知情的鄧布利多校長、麥格教授以及斯內普教授，均保持沉默；桃金娘更是被鄧布利多施了魔法，只要她一提哈莉的名字，就會消失在廁所裡，一天后才能出來。

　　第二天，麗塔•斯基特的獨家尋訪更是讓英國魔法界天翻地覆——救世主女孩兒失蹤了，甚至她在麻瓜社會的記錄都全部蒸發。
　　
　　這一部分是布魯斯在哈莉8歲時的功勞。
　　
　　一部分人認為這是黑魔王即將重新崛起的前兆，他在這幾年間悄悄殺了救世主女孩兒，而把哈莉•波特放置在麻瓜社會的鄧布利多受到了一邊倒的譴責；另一部分人更是悲觀，而且腦洞大開，認為黑魔王擄走了哈莉，打算把她培養成接班人。
　　
　　報紙上討論的熱火朝天，這是近期魔法世界最大的新聞，甚至把古靈閣遭竊擠下頭條。
　　
　　連去阿茲卡班提審犯人的魔法部官員都揣著報紙上路，生怕錯過了最新消息。
　　
　　一份被閱讀過的報紙，最大的用途就是墊屁股，在濕滑骯髒的阿茲卡班更是必需品。
　　
　　所以一份以「哈莉•波特人間蒸發，救世主女孩兒是否已經遇害」為頭條的舊報紙，就這樣被北海的風吹進了小天狼星布萊克的牢房。*

作者有話要說：

　　*門鑰匙上學，是作者瞎掰的，暫時沒有查到伊法魔尼怎麼去。魔杖直接發，是pottermore上的，書籍用品直接發是作者瞎掰。
　　*看了神奇動物2的預告，裘德洛的鄧校扮相不錯啊！希望鄧校的人氣可以更上一層樓！
　　*狗爹的名字，糾結了許久，還是決定走大陸官方翻譯版本吧。
　　*感謝小天使「一隻黑色的貓」的地雷~
　　*關於評論裡的幾個問題，集中回復一下親們：哈莉會去霍格華茲，但不是三強爭霸賽；同時來自英國的神秘嘉賓也會移動到美國主場，狗爹就是其中之一。另外，沒有忘記題目_(:з」∠)_哈莉會在不久後穿上制服。
　　愛你們，比心心~~


第48章 一隻黑狗的旅程
　　
　　英國巫師傳媒界在霍格華茲開學季迎來了難得的春天——當然, 這麼說就太利益導向、太沒有人性了。你怎麼能對他人和社會的不幸樂見其成、並指望從中牟利呢？這和新聞從業者的職業道德不符, 連麗塔•斯基特都會對你搖頭, 表示痛心和遺憾，至少在表面上。
　　從「古靈閣」遭竊, 到「大難不死的女孩兒失蹤」，再到「小天狼星布萊克從阿茲卡班越獄」，這是個無比熱鬧的九月, 報刊雜誌持續追蹤、並不斷脫銷加印。
　　
　　在陽光燦爛的英格蘭德文郡, 小村莊奧特裡－聖卡奇波爾的外部, 一棟歪歪斜斜、插著四五根煙囪的溫馨小房子裡, 莫麗•韋斯萊一手舉著魔杖，攪拌著爐火上的濃湯, 一邊對著手中的報紙皺眉。
　　
　　亞瑟•韋斯萊打著哈欠，走入廚房, 用手隨意地扒拉著頭髮, 最近整個魔法部乃至英國巫師社會都因布萊克越獄的事件而人心惶惶，加班已經成為了常態。
　　
　　亞瑟能理解這些蹩腳的巫師或許因為這個消息而喪失了安全感, 但他不理解的是, 為什麼要通過對麻瓜物品濫用魔法來釋放自己的壓力？
　　
　　「她太可憐了……」莫麗將盛著早餐的盤子放在已經落座的亞瑟面前, 「我猜鄧布利多肯定是把她藏了起來。布萊克在阿茲卡班聽到了她失蹤的消息, 不甘心, 就越獄出來要追殺她。」
　　
　　「你們在談論哈莉•波特是嗎, 媽媽？」樓梯拐角處站著的金妮•韋斯萊兩眼放光，她是讀著哈莉的故事長大的, 大難不死的女孩兒是她的偶像！
　　
　　「報紙上說她已經死了，一定是假的對嗎？」
　　
　　紅頭髮的小女孩兒從樓梯上風風火火地跑下，蹦到爸爸身邊的凳子上，眼巴巴地看著在圍裙上擦手的媽媽，希望她能多講一些關於哈莉•波特的消息。
　　
　　前幾天報紙上鋪天蓋地都是推測哈莉已死的消息，這讓金妮消沉到不願起床，連飯都吃不下；反而是布萊克越獄的新聞讓她「重新活了過來」（——莫麗語）。
　　
　　「吃飯。」莫麗敲敲魔杖，讓水池中的鍋碗自動清洗。
　　
　　她在餐桌落座後，抬頭看了看那只標注著一家人當前狀態的鐘——羅恩指標的指向「學校」。由此，善良的女巫又想到了和自己小兒子同年出生的波特家姑娘。
　　
　　「哎……我當年就說我們願意養她……」莫麗沒了胃口，放下勺子，想著那個可憐的女孩兒現在會在哪裡，能不能吃上熱飯，是否在疲於奔命的躲藏。
　　「我感到對不起莉莉和詹姆……她只是一個孩子。」
　　
　　「我想她是安全的，莫麗，」亞瑟拍拍妻子的手，安撫道，「我總感覺鄧布利多知道些什麼，只是不方便透露。」
　　
　　************
　　
　　另一邊，倫敦薩里郡的小惠金區，女貞路4號。
　　
　　來自德國的費舍爾一家剛搬進這座可愛的兩層小樓，雖然女貞路的所有房子看上去都是一個樣，一個接一個地排在一起，但費舍爾太太認為只要給她一天時間，她就完全可以將這裡佈置得獨特出挑。
　　
　　而當她在前院種花時，客廳內隱隱約約傳來的麻瓜新聞，不斷滾動播放著一條關於某在逃罪犯的告示。
　　
　　「……提醒公眾，布萊克持有武器，極端危險。現已開通一條專用熱線，不管有誰看見布萊克都應立即報告。」
　　
　　對天性樂觀的費舍爾太太來說，這條新聞只是從她耳邊像風一樣過了一下；她在勞作中途起身伸展僵硬的身體，跟隔壁伸長脖子觀望的鄰居親切地打招呼，但對方卻用莫名其妙甚至帶點兒不贊同的表情看了看她，像地鼠一樣將頭縮了回去。
　　
　　這讓費舍爾太太感到奇怪，她搖搖頭，轉身，忽然看到一條瘦骨嶙峋、皮毛糾結成幾團的大黑狗出現在自己家門前。
　　
　　它看上去精神萎靡，尾巴耷拉著，頭也低垂著，像是承受不住自己腦袋的重量。
　　
　　「嘿！小傢伙？」看到黑狗抬頭，直直地盯著房子瞧，費舍爾太太上前一步，「你是這裡曾經哪家住戶的寵物嗎？」
　　
　　女貞路4號三年間換了幾波房主了，每一戶都住不長，因為總有奇奇怪怪的事情發生，和穿著詭異的人來遠遠觀望。時間長了，有人就開玩笑說這個房子有曾經德思禮家的潔癖太太布下的詛咒，如果你不夠整潔，她的鬼魂就會出來騷擾你。
　　
　　這也是剛到英國的年輕小夫妻能花遠低於市場價的金額買下這座房子的原因。
　　
　　「我建議你還是不要碰它，誰知道它有沒有什麼病，等我給動物收容所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把這個……」剛縮頭回去的鄰居在一旁發出警告。
　　
　　「我會帶它去看病和打針。」費舍爾太太幾步上前，護住了這只狗，收容所規定時間內沒有被收養是要被安樂死的，曾在德國收容所工作過的她知道這一點。
　　
　　她從第一眼看到這只狗時，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它的眼睛裡有故事。而且，它看上去不像是那些長期流浪的野狗。如果它能洗洗澡，梳理梳理皮毛，可能會很漂亮。
　　
　　對於她試圖用帶著手套的手抓它脖子的動作，黑狗沒有任何反抗——實際上，它看了看費舍爾太太，露出失望而憂傷的表情（如果狗也有表情的話……），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搖晃了幾下後，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得，這還是一隻病狗，它是不是已經死了？」鄰居繼續伸長脖子看戲。
　　
　　費舍爾太太歎息，看來這應該的確是一隻被前住戶遺棄的寵物了，如此忠誠，獨自找到了這裡。
　　
　　她穿上外套，拿上車鑰匙，不顧鄰居的嘮叨，帶著黑狗去了最近的寵物醫院，當然路上不忘買了狗繩和項圈。
　　
　　於是阿尼馬格斯小天狼星布萊克，就這樣在麻瓜寵物醫院挨了好幾針。
　　
　　讓費舍爾太太感到輕鬆卻又痛心的是，獸醫告訴她這只狗沒有任何疾病，它只是餓暈了。這更堅定了她留養這只黑狗的決心。
　　
　　費舍爾先生在下班後，回家聽完自己妻子的敘述，也接受了這只黑狗作為自己的新家庭成員。
　　
　　對於自己被當成寵物的現狀，小天狼星暫時沒有反抗——他太累太餓太虛弱了，躲開攝魂怪和獄卒，逃出阿茲卡班，再游過北海的這整個旅途，他沒死在路上已經是一個奇跡。
　　
　　而奇跡沒有繼續，他看到這裡的住戶已經換了，而從這一家人和鄰居那裡偷聽到的消息，德思禮一家在空難中喪生了。
　　
　　趴在客廳樓梯下碗櫥的他，現在只感到心灰意冷，這是一種比被攝魂怪包圍更深沉透徹的絕望。
　　
　　他感到自己快要迷失在阿尼馬格斯形態裡了……但想想，沒了生存意義的自己，就這麼做一隻狗也沒什麼不好。
　　
　　小天狼星不願住外面的狗窩，費舍爾一家只好將樓梯下的碗櫥稍作收拾，將它安置在裡面。
　　
　　「哦，你真是一隻被寵壞了的狗，而且還不吃狗糧。」甚至晚上睡覺還關碗櫥門，費舍爾先生覺得這只狗有時候簡直聰明得可怕。
　　
　　小天狼星當然還不知道這裡曾經住著自己的教女，他試過在房子內尋找哈莉遺留的痕跡，但毫無收穫。直到，某天深夜他從碗櫥牆壁上一個隱藏的縫隙裡挖出了女孩兒曾經的幼稚園的美術作業——畫著一隻會飛的黑色摩托。
　　
　　以及，各種短小的，日記一般散落在碎紙片上的自言自語。
　　
　　「今天是達力的生日，他又因為少了一件禮物在哇哇哭。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學會數數了？」
　　「我夢到有人來把我接走了，我再也不用早上起來做飯了。」
　　
　　句子不多，但寥寥數語就勾勒出了哈莉曾經的生活……小天狼星在這狹小的碗櫥裡從出獄以來第一次化為人形，將這些小紙片和畫作收到了破碎囚服的口袋裡。
　　
　　他想他一定是在北海的多天漂流後修煉出了某種神性——因為他居然沒有直接去炸了德思禮的墳墓——好吧，空難去世的他們應該也沒有墳墓。
　　
　　小天狼星艱難地移動自己高大的身軀，在碗櫥不多的空間裡移動，他靠在牆上，閉眼沉思，平復著激動的心情——哈莉不可能在那架飛機上，她寫的小紙片裡提到過德思禮一家每次出門旅遊都不帶她，而是將她留給費格太太。
　　
　　費格太太……這個名字莫名有些熟悉，似乎曾經在鳳凰社裡聽到過，這一定只是姓氏相同而已……
　　
　　於是接下來的好多天小天狼星都在花園裡觀望，死死盯著費格太太的房子，終於有天，她出門購物了。於是小天狼星立即抓住了這個機會，潛入她的家。
　　
　　他嚇跑屋子裡數不清的貓，恢復人形，在雜物堆間翻找，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找到什麼……也許，只是更杜哈莉曾經存在過的證據。
　　
　　他從沒奢望自己居然能發現鄧布利多寫給費格太太的回信。
　　
　　信裡，鄧布利多安撫了因哈莉被帶到孤兒院而無比擔憂的費格太太，向她保證哈莉不會在孤兒院度過童年；同時，提到了遠在美國哥譚，女孩兒的最後一個親屬——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先生。
　　
　　小天狼星也把這封信收在了口袋裡，和哈莉的小紙片放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三次元緊急事務，今天沒有雙更，最近應該都沒有了……_(:з」∠)_默默刪掉了文案裡的「日更6000」……日更3000還是肯定能保證噠~


第49章 分院與魔杖
　　
　　英國任何的風雨, 都暫時打擾不到遠在美國的哈莉。
　　開學當天清晨, 不像其他任何手忙腳亂、一邊準備早餐一邊提醒孩子是否忘帶東西的家長, 布魯斯和阿福無比悠閒、同時也無比無措地坐在主廳，和哈莉一起, 等著憑空出現的門鑰匙。
　　
　　他們都認為「手忙腳亂」反而是當前他們最需要的狀態，這樣能暫時緩解送孩子遠去寄宿學校的緊張和不安。
　　
　　哈莉坐在沙發上，手邊是行李箱, 眼神不住地往落地鐘上瞟, 思緒天馬行空、雜亂無章。
　　
　　——希望這次的門鑰匙不要再是輪胎了。
　　——伊法魔尼裡不會也有一隻千年妖怪吧？
　　——說到千年妖怪, 布魯斯叔叔告誡過她, 到了學校後，不能對任何人表現出蛇語能力。他說這是因為蛇語不吉利, 而巫師們都特別迷信……
　　
　　哈莉已經換上了隨同入校說明一起由貓頭鷹寄來的校服長袍，這種穿衣方式讓她有些不習慣, 像是學校戲劇社的, 在用自製的戲服演莎士比亞……
　　
　　伊法魔尼的長袍配色為藍色與莓紅色。對校史如數家珍的奎妮告訴她：這樣的配色是為了紀念建校者伊索和詹姆夫妻。藍色是伊索最喜愛的顏色，她幼時曾夢想成為霍格華茲拉文克勞學院的學生；紅色則是出自詹姆愛吃的蔓越莓派。哈莉的脖子下方, 還有一個金色的戈爾迪之結, 用來作為扣子扣緊校袍, 這是為了紀念伊索從英國帶來的胸針。*
　　
　　哈莉正打算再倒一杯水喝, 忽然一隻拖鞋出現在了她和阿福爺爺面前的茶几上。
　　
　　……想必這就是門鑰匙了, 真是……個性的選擇。
　　
　　入校說明上說, 門鑰匙的作用只會持續5分鐘，新生如果錯過, 就只能等下一年入學——非常嚴格的規定。
　　
　　「呼……好的，我走了。」哈莉起身，抓住了自己的行李箱，留給她的時間不多，「奎妮說，我能跟你們寫信。嗯……你們也要給我寫呀。」
　　
　　布魯斯皺眉。寫信？沒有資訊的遠距離即時傳遞工具嗎？這真是太落後了……
　　
　　阿福爺爺將一隻手放在哈莉肩膀上，另一隻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額頭的劉海兒，「不論發生什麼，都要告訴我們，不要一個人扛著。」
　　
　　哈莉的眼眶因為這句話忽然有些發酸發熱。
　　
　　她吞咽了一下，低頭悄悄眨了眨眼——幾秒鐘後，她可能就要面對許多未來的同學了，如果這時候哭，那多丟人啊。
　　
　　下定了決心，女孩兒揚起頭，跟家長們告別後，果斷地抓住了眼前的拖鞋。
　　
　　她眼前最後的畫面，是阿福爺爺緊皺的眉頭、和布魯斯叔叔端到口邊許久未喝的咖啡。之後，她就被肚臍眼後的強力一鉤，帶入了無法抵擋的高速旋轉中。
　　
　　雖然眼前什麼都看不清，她依然能感到這次門鑰匙的移動距離遠遠大於曾在蘇格蘭所經歷過的。
　　
　　正當她覺得再多飛一秒就要吐出來時，旋轉戛然而止，她一個沒站穩、撲通一聲摔在了草地裡。
　　
　　這次沒有布魯斯叔叔在一旁扶著自己了……哈莉趕快撐地爬了起來，並堅定地認為自己眼角的淚水是摔出來的。
　　
　　「一年級新生，到這裡排隊！」
　　
　　哈莉剛重新拉住自己的行李箱，就聽到了某位教師在不遠處的高喊，於是她開始慢慢地朝不長的隊伍走去。
　　
　　讓她鬆口氣的是，時不時新出現在草地裡的新生，降落姿勢和自己一樣窘迫；而且，每個都看上去略顯不安。
　　
　　哈莉在隊尾伸長脖子觀望，尋找著熟悉的金色卷髮，終於和另一雙同樣不住張望的雙眼對上——奎妮露出了燦爛的笑臉，拉著自己的行李箱退到隊伍最後，和哈莉站並排。
　　
　　「我聽說，霍格華茲是坐火車入校的！」奎妮對哈莉悄聲說道，「而且，他們有很多很多家養小精靈，根本不用自己拿行李。奶奶說，伊法魔尼建校太晚了，所以沒有自己的家養小精靈。」
　　
　　哈莉還沒來得及回復奎妮，就被組織新生的老師打斷了交談。
　　
　　「好了，五分鐘過去了，沒來的只能等明年……唔，讓我數數，不錯，今年居然都到齊了。」
　　
　　帶領新生入校的老師是一個個子不高的女巫——不像哈莉曾經在蘇格蘭見過的三位霍格華茲教授，伊法魔尼的這位老師的穿著非常的……「時尚」。她的長袍並非麥格教授那樣傳統，而是介於麻雞長款大衣和長袍之間的款式，甚至，還是奶黃色的。
　　
　　在「時尚」女巫的帶領下，新生們排成兩隊，向著草地不遠處的伊法魔尼城堡緩慢前進。
　　
　　伊法魔尼不但是建校時間最短的魔法學校，而且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所由麻雞參與創辦的學校。哈莉只知道城堡位於麻塞諸塞州西部的格雷洛克山山頂，它的具體位置是保密的，而且有魔法保護，在普通人眼裡，這裡只是一團雲霧繚繞。
　　
　　伊法魔尼的城堡並不像霍格華茲那樣歷史悠久，但依然壯觀宏偉。正門兩側擺放著伊索•瑟爾和詹姆•斯圖爾特的大理石雕像。哈莉和新生們一起，從正門進入校園，對高大的雕像讚歎不已。
　　
　　詹姆•斯圖爾特是一個麻雞，他和初到北美、躲避自己姨媽追殺的伊索經歷了長久的考驗後才走到了一起，二人的愛情故事以及建立魔法學校的過程在北美巫師之間長久地傳頌。
　　
　　他甚至命名了四所學院中的一所——地精學院，來紀念一個曾經和伊索有過交集的地精朋友，是他在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出現，殺了葛姆蕾•岡特，拯救了他和伊索一家人。
　　
　　他還是第一個，也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個能夠製作魔杖的麻雞。伊索逃出英國時所帶的魔杖是北美當時唯一的魔杖。後來，各種機緣巧合以及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詹姆第一次製作的魔杖就魔力超凡，並在之後和妻子伊索共同發現了多種北美洲特有的魔杖杖芯材料。
　　
　　這些，都是帶隊老師在經過雕像時告訴新生們的，哈莉猜測這是例行的入校活動，因為老師的語氣聽上去非常沉悶無聊，像在背書。
　　
　　包括哈莉在內的新生們被帶隊老師領入一個城堡進門處的圓形大廳。所有新生都不住地上下張望，竊竊私語。
　　
　　哈莉看到，環繞著大廳正中的戈爾迪之結一周，有四座代表四個學院的木制雕刻。
　　
　　更讓新生們不安的，是站在他們上方環型露臺上的其他老師和學生，這給哈莉一種……他們在表演節目的感覺。
　　
　　在老師的指引下，哈莉和奎妮，以及其他新生靠著牆繞成一圈站好。「時尚」女老師拿出一個名單，開始按照姓氏首字母一個一個點名，被點到的學生需要上前，站在大廳石地板正中央的戈爾迪之結上方。
　　
　　此時，帶著魔法的四座雕像會選擇自己想要招攬的學生——如果這個學生是某個學院中意的，長角水蛇會點亮自己嵌於額頭上的水晶；貓豹會發出嘶吼聲；雷鳥會揮動自己的翅膀；而地精會揚起手中的弓箭。
　　
　　這就開始了？哈莉緊張不安，非常擔心會不會等輪到自己時，沒有一個學院想要她，而她就只能被迫回家了。
　　
　　她手心冒汗，強忍著在長袍長蹭手的動作，眼睜睜地看著隊伍一點點縮小。哈莉看了看身旁的奎妮，她也沒好到哪兒去，鼻尖上盡是細小的汗珠。
　　
　　她還發現，有些人的分院結果很快，幾乎在他或她站上戈爾迪之結的瞬間就有一個木質雕塑做出反應；而另外一些人，則需要等待幾分鐘；還有個別新生，被同時二到三所學院相中，這時選擇權就轉移到新生手裡了。
　　
　　每當新生成功分入一所學院，他或她的胸前就會出現一枚徽章，由於距離太遠，近視眼哈莉看不太清徽章細節；同時環形露臺上的高年級學生以及教師都會禮貌地鼓掌，其中某部分人會尤其熱烈，哈莉猜測他們應該是對應學院的學生。
　　
　　她正想拉住奎妮垂在長袍一側的手，就聽到了前方老師在高喊「奎妮•科瓦斯基」的名字——不像Potter的P，K的確是一個蠻靠前的字母啊……
　　
　　金髮女孩輕輕地呼出一口氣，邁著故作淡定的步子朝戈爾迪之結走去，哈莉看到她差一點兒同手同腳。
　　
　　奎妮站定，瞟了一眼哈莉後，開始直視前方，等待「宣判」——沒幾秒，圍繞著奎妮的四座雕像中，地精手中的弓箭揚起了。
　　
　　這個結果不難猜到，哈莉記得奎妮說過地精代表內心，學院多為心地善良的醫者，這個描述多符合自己的好友啊。奎妮也說過自己那個同樣會攝神取念的奶奶也是地精學院的……
　　
　　幾乎與地精的反應無縫銜接，雷鳥展開了自己的翅膀。看上去，奎妮自己對這個結果都有些驚訝。她看了看點頭表示鼓勵的老師，咬著下唇，表情猶豫不決。最後，她的視線和人群中的哈莉相交了。
　　
　　「我選擇雷鳥。」奎妮輕聲回答。
　　
　　之後金髮女孩兒便走下了戈爾迪之結，加入了已被分好院的隊伍。留下哈莉和其他等待分院的同學繼續忐忑不安。
　　
　　沒多久就輪到了哈莉。當她的名字（哈莉•波特，不是「琳達•肯特」）被黃色長袍教師喚出後，樓上的高年級學生中響起了零星幾聲驚歎。
　　
　　她還從眼角餘光看到，個別教師也從欄杆上彎腰探身，應該是想看清她的臉……
　　
　　她強迫自己鎮定，不要往上方環形露臺看，腳步虛浮地走上等待分院的位置，被四個雕像環繞，感到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智慧」、「軀體」、「靈魂」和「內心」，這四樣分院依據，究竟哪樣才能代表自己？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是個普通的女孩兒（可能比較會打架），同時也很幸運，能來到美國，加入阿福爺爺的大家庭……
　　
　　天哪天哪，這都已經過去幾分鐘了？哈莉轉動著眼珠，悄悄看著每個靜默的木質雕塑，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覺得自己已經在這裡站了好久好久。她以為自己大概真的要被趕回哥譚了，這也沒什麼吧，就是有點兒丟人而已。
　　
　　終於，當哈莉已經打算走下戈爾迪之結，好給別人騰地方時，有一個雕像起了反應——是貓豹，一聲清亮的嘶吼宣告了她的歸屬。
　　
　　所以能代表她的就是「軀體」了，她是個「勇士」，沒白瞎了在天堂島的訓練，不錯……
　　
　　「等一下，波特小姐！」
　　
　　哈莉正想退到被分好院的隊伍裡，黃衣女巫喊住了她。
　　
　　還沒等她開口詢問自己被阻止的原因，另外兩座雕塑幾乎在同時做出了分院的反應——分別是展開翅膀的雷鳥，和點亮了頭頂水晶的長角水蛇。
　　
　　雷鳥她能理解，但，代表智慧的長角水蛇？她覺得自己只是愛看書而已，根本算不上「學者」。
　　
　　幾乎所有師生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和對待之前被三所學院同時招募的個別學生一樣。哈莉猜測如果能被四所學院同時錄取，應該會是一件轟動的事情。
　　
　　在此期間，哈莉幾次想做出選擇，都被黃衣女巫攔住了。等啊等，地精雕塑就是一動不動，最後女巫皺了皺眉，盯著地精雕塑，看上去簡直想去檢查檢查是不是出了故障。
　　
　　「我選雷鳥。」哈莉果斷地結束了這個尷尬的情景，快步走下戈爾迪之結——他們對她不切實際的期望，讓哈莉壓力很大。
　　
　　她走到了奎妮身邊，兩個女孩兒都為能分進同一所學院而開心不已。哈莉低頭看了看出現在自己胸前的金紅色徽章，其上是一隻展翅飛翔的雷鳥。
　　
　　分院儀式很快結束了，今年並沒有出現能同時被四所學院招攬的學生。
　　
　　新生們隨後被帶進了另外一個大廳。和剛才那個圓形房間不同，這個房間是長條狀的，除了門之外的另外三面牆上，自房頂到地板，都擺滿了魔杖，十分壯觀。
　　
　　「你們將在這裡選擇自己的魔杖——確切地說，是被魔杖選擇。伊法魔尼的魔杖均由北美特有的杖芯材料製成，包括並不限於長角水蛇的角、貓豹毛髮、山暴龍心弦、鹿角兔的鹿角每根魔杖都是獨特的，請務必珍惜它。」黃衣女巫對一眾小巫師講述。
　　
　　「1965年拉帕波特法律被廢除之前，未滿17歲的學生是不能在假期將魔杖帶離學校的，現在雖然放開了這項限制，你們依然不能在假期使用魔法。這項規定必須遵守，違者會被魔法國會嚴厲處分，甚至退學。」
　　
　　小巫師們本來為自己即將拿到魔杖而興奮，聽到這個規定後都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按規定，每個小巫師們會輪流上前，走到魔杖選擇台，此時會有一個自動卷尺蹦出來，展開量量每人的身體資料，甚至包括眼睛距離。
　　
　　有些小巫師被這詭異的無人操作的尺子嚇得一蹦三尺高，但已經見識過紮塔娜姐姐的魔法，和被超英圍繞的哈莉非常淡定。
　　
　　隨後小巫師會把手放在檯子上的指定位置上，等待著合適的魔杖從滿牆的魔杖堆裡彈出來，此時，在城堡工作的地精會慢吞吞地把魔杖拿來，交給小巫師，整個過程就算結束了。
　　
　　她不清楚霍格華茲那邊的魔杖是怎麼選的，會不會也像美國這邊一樣麻煩。因為她已經在魔杖選擇台前等了半個小時了……
　　
　　哈莉身後的隊伍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要不，我最後再來？」哈莉試探地跟身旁的老師建議道。
　　
　　「不用，這很正常，」黃衣女巫很淡定，一臉見怪不怪，「我聽說歷史上還有等了一天的呢。」
　　
　　身後的隊伍響起了絕望的悲鳴。
　　
　　「巫師實際上能使用很多魔杖，尤其是魔法強大的成年巫師，幾乎不受工具的限制；而現在這個挑選魔杖的過程，只是為了選出最適合你們、以及最有利於你們學習魔法的工具，伊法魔尼的畢業生一向以擅長使用魔杖而出名。所以你就放心吧，這裡肯定有一根最適合你的。」
　　
　　又半個小時過去了……
　　
　　「……放心吧，這裡肯定有一根相對來說最適合你的……」
　　
　　黃衣女巫改變了自己的說法……
　　
　　最後，終於在一片如釋重負的歎息後，一個遠在門口房頂角落的魔杖盒子，「猶猶豫豫」地飄了出來——地精趕快捉住了它，似乎怕它改主意一樣，隨後粗暴地塞進哈莉手裡。
　　
　　哈莉趕快退下魔杖選擇台，給後面等待多時的同學讓開位置。走到奎妮身邊後，她打開盒子——「貓豹毛髮，十一英寸，冬青木材質」，盒子裡的小紙條如是寫道。
　　
　　「我覺得都一樣，你的反而比我的好看多了。」奎妮撇嘴，盯著自己的魔杖，「我這根太短了，我懷疑這預示了我長不高……」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下午剛查到研究生錄取結果，我被錄啦~為了表示慶祝，也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本文的支持，所有今天在本章下評論的讀者大大們都有紅包~
　　*伊法魔尼的長袍、分院標準和過程設定來自pottermore，魔杖學校發的設定也來自pottermore，但是具體過程查不到，所以都是我瞎掰的；學校城堡的地理位置和門口的雕塑設定均來自pottermore；北美魔杖的特殊杖芯設定也來自pottermore。總之，大概的設定是能查到的，但所有細節都是我瞎掰的_(:з」∠)_
　　*在極少的情況下，不止一個學院的雕像會表示希望招攬同一個學生。在這種情況下，學生就有了自己進行選擇的權利。更為罕見的情況（大約十年只會發生一次），就是四間學院都想要招收同一個學生。1920年至1928年間的美國魔法國會主席瑟拉菲娜•皮奎利（就是神奇動物裡那個帶頭巾的）就曾遇到這種情況。她最終選擇了長角水蛇學院（引自pottermore）
　　*哈莉的名字問題，設定她一出生就登記在魔法世界裡了，布魯斯的麻瓜改名活動影響不到魔法世界，她的入學通知上就是真名；所以，一段時間後，英國那些觸角伸得夠遠的記者就會得到哈莉在美國的消息。


第50章 大西洋上的牛夥伴
　　
　　而對於在英國海港已經悄悄考察了兩周的小天狼星布萊克來說, 這是一個無比難熬的9月。
　　他很感激收留自己的好心麻瓜費舍爾夫婦, 如果不是費舍爾太太收留了強撐一口氣熬到女貞路的他, 他很可能就這樣死在德思禮家曾經的房子前了。
　　
　　下一步？當然是前往美國，他根本沒有其他的想法。既然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教女在那裡。
　　
　　於是費舍爾太太發現自己家裡的大黑狗忽然一掃之前的死氣沉沉, 開始活蹦亂跳，並胃口大開——「胃口大開」這個詞都不足以形容，她甚至開始擔心這只狗會不會把這個並不富裕的小家庭吃破產。
　　
　　小天狼星在費舍爾家的最後幾天, 按照自己的計畫狂吃狂喝——他需要恢復體力, 到美國的旅途必然不會比跨越北海到倫敦輕鬆。
　　
　　他感到自己這種做法像是在利用費舍爾一家似的, 但他沒有更迅速、更方便的覓食途徑了。在內心狠狠地譴責了自己的惡劣行徑後, 小天狼星發誓未來一定要尋找機會報答他們。
　　
　　睡足餐飽幾天後的某個深夜，等到房子裡的費舍爾先生和太太都入睡後, 小天狼星從碗櫥爬出，最後看了一眼這間曾經承載了自己教女幾乎整個童年的、不能被稱為房間的住所, 又朝樓上費舍爾一家臥室的方向, 做了無聲的告別後，他狠狠心, 從一早就留好的窗戶潛出女貞路4號, 準備開始自己前往北美大陸的旅途。
　　
　　臨行前, 小天狼星抽空繞路, 去了一趟高錐克山谷——去那裡看看曾經哈莉的家, 和莉莉詹姆的墳墓。
　　
　　這幾乎是魔法部那群搜捕他的蠢貨最料想不到的地方了, 鑒於他是「背叛波特一家的神秘人走狗」——他苦笑道。
　　
　　「我找到哈莉了，我差點兒以為她死了……相信我, 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一定會去另一個世界找你們謝罪。」
　　
　　小天狼星叼著一朵花，站在詹姆和莉莉的墳墓前，在心裡默念著對好友們的傾訴。即使這裡相對安全，他也依然不敢冒險化作人形，他現在是有任務在身的人了。
　　
　　「莉莉，你姐姐真夠壞的。你想不到哈莉在她家裡都過的什麼日子……但，我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特別怪她——其中一分部原因在於她一家已經死了；另一部分，相比德思禮們，我更恨我自己……」
　　「我恨我自己為什麼要因一時衝動，丟下哈莉去和彼得硬拼……我應該更為一個更負責的教父，我對不起你們交付給我的這個重任。」
　　
　　「即使那個時候，只有我們三人和彼得知道更改保密人的計畫……但我相信只要我足夠努力，就一定能找到證明自己清白的方法，我相信鄧布利多能做到……哪怕需要拿錢砸出一個自由身，我都會去做的——只要能讓我陪伴哈莉長大……」
　　
　　最後，小天狼星將那朵他在路上用嘴咬下的不知名野花放在白色大理石墓碑前。
　　
　　「今天，我在這裡對你們發誓——我會改變的。詹姆，我必須改變。為了你們，為了哈莉……」
　　
　　回答他的只有蟲鳴，和不遠處教堂的鐘聲。
　　
　　***************
　　
　　離開高錐克山谷後，他再次回到倫敦，悄悄返回格裡莫廣場12號，為長途跋涉做更多的準備。
　　
　　這個……他痛恨的家，反而是他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母親的畫像在剛看到他時，愣了整整三秒，之後便馬上開始了例行的咒駡，這麼多年連詞都不換。
　　
　　他沒心情、也沒時間跟母親鬥嘴。老太太也挺不容易的，這麼多年連個可以對著罵的人都沒有，就讓她好好發洩發洩算了。
　　
　　小天狼星跑入母親的臥室，揮開擋路的克利切——這只家養小精靈越來越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了！
　　
　　母親臥室的一個暗格裡，保留有布萊克家族前人的魔杖。他一根一根的試過去，最後，還是母親的最順手。
　　
　　這讓他莫名煩躁。
　　
　　家養小精靈克利切，即使在10年未見後，也依然沒有對這位布萊克家族最後的繼承人表示出應有的歡迎態度——只是在小天狼星拿走母親魔杖後，在一旁痛苦流涕，以頭撞牆。
　　
　　「停下吧，克利切，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太吵了，小天狼星還是阻止了小精靈的自殘行為。
　　
　　「女主人的不孝子居然偷走了她的魔杖……女主人怎麼這麼命苦……」
　　
　　「她已經死了，而我，才是你最後的主人。」
　　
　　他來到自己的房間，換下囚服，看著鏡子裡的帶著濃重黑眼圈的自己——添了一些體重的他，至少不再是報紙通緝令上那個骷髏一般的鬼樣子了。
　　
　　「我要去美國，不要告訴任何人。」
　　
　　小天狼星拿出一套衣櫃裡曾經讓母親大喊大叫的麻瓜衣服，簡單的襯衣褲子和外套——現在已經變得過於寬大了。他仔仔細細地穿上，靜靜感受著和囚服不一樣的觸感。
　　
　　捋了捋額前的頭髮，開始整理襯衣領子的他忽然心念一動，想到克利切曾經的種種「惡行」。
　　
　　「我指的不要告訴任何人，也包括任何旁敲側擊。實際上，我命令你不能對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提起曾經見到過我。」
　　
　　這只惡毒的家養小精靈露出不甘心的神色……小天狼星冷笑。果然，被他猜對了。
　　
　　下樓前，他掃了一眼走廊另一側的那扇門——「R.A.B」，那是自己早夭弟弟的房間。
　　
　　他想起曾經在兄弟二人還沒有分道揚鑣時，他答應過雷古勒斯——霍格華茲畢業的那個暑假會帶他去美國，搜尋北美特有的魔法和神奇生物；還會帶他去麻瓜們拍電影的好萊塢，教他怎麼用英國口音釣美國漂亮妹子……
　　
　　搖搖頭，小天狼星大步跨下樓梯，最後瞟了一眼依舊罵罵咧咧的母親畫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格裡莫廣場12號。
　　
　　****************
　　
　　英國倫敦港，集裝箱碼頭。
　　
　　麻瓜們如今高度機械化的船運讓他驚歎，每艘巨輪都像某種怪獸，這才僅僅過去了10年而已。
　　
　　根據這兩周的考察，小天狼星已經劃掉了旅行遊輪、機械設備運輸船這兩種選項。這些船上不是麻瓜太多、不方便隱藏，就是沒有足夠的食物。
　　
　　遊過去？別說這距離的實現難度，大西洋裡各種比北海豐富、且兇殘得多的海洋生物，就能在半路要了他的命。
　　
　　正當他心灰意冷，打算直接混上一艘輕工業品運輸船時，一艘巨大的、外型奇特的麻瓜輪船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是一艘牲畜運輸船——從阿根廷出發，先到英國，再到美國，最後再南下返回阿根廷的活牛運輸船。
　　
　　這比運玩具的船方便多了！
　　
　　於是小天狼星就這樣，作為一隻狗混入了活牛中間，藏在它們的狹小圍欄裡，時不時還得把自己埋進草料，以躲避檢查檢疫；偶爾，當他偷不到罐頭的時候，草料也被他拿來充饑——他不覺得哪裡艱苦，他甚至覺得這是10年間最美好的時候。
　　
　　他有了希望。
　　
　　**************
　　
　　小天狼星在快到達美國的時候，瞅准一個深夜，跳下了牲畜運輸船，以躲避入關的各種手續，並連夜遊到了岸邊。
　　
　　還好作為一隻漂亮的大黑狗，被當做某位沙灘遊客寵物的他，沒有被海岸上巡邏的麻瓜們為難。他需要做的僅僅是在某個麻瓜經過時開心地搖尾巴，一副認出了主人的模樣。
　　
　　經歷了各種躲避和潛行，他終於在多日後踏上了哥譚的土地。
　　
　　但，哥譚這個美國城市……讓他的狗毛倒豎。
　　
　　這個城市莫名給他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連日灰暗陰沉的天空，陳舊陰森的工業區，一部分行人不善的眼神，下水溝旁時不時可見的動物屍體……連一向自詡格蘭芬多裡最膽大的他都放輕了腳步。
　　
　　他甚至覺得作為一隻狗行動的自己，在這個城市都不見得安全。
　　
　　連哥譚路邊的野貓都敢對他齜牙咧嘴……
　　
　　而且，這裡街道的垃圾桶裡，很難找到食物。
　　
　　直到他在夜裡看到有很多無家可歸的麻瓜也在挨個翻找垃圾桶，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收養者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這是小天狼星目前手中唯一的線索。他從來沒見過莉莉的這個舅舅，他甚至懷疑詹姆很可能也沒見過。
　　
　　他一直都不理解為什麼不能讓某個巫師家庭收養哈莉。鄧布利多只是模棱兩可地說這很重要。
　　
　　除了貧民區的破敗和富人區的奢華之間巨大的差距，小天狼星還注意到，在哥譚，很多他所經過的標誌建築上，都有一個大大的「W」。
　　
　　這代表了「韋恩」這個姓氏，一個建造並定義了這個城市的家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的祝福~愛你們~比心心~祝願所有讀者大大都能心想事成~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36

第51章 哥譚員警？
　　
　　哥譚市現有850萬常住居民, 這個數字並沒有算上通勤上班、旅遊、開會、或者其他短期停留的訪客。*
　　在來美國之前, 小天狼星所體驗過的最大的麻瓜城市只有倫敦；對美國, 他只是道聼塗説，以及在電視電影裡見過而已。
　　
　　要如何在一個麻瓜異國大城市裡的茫茫人海中, 尋找到一個特定的人？電視和電影並沒有教過他。
　　
　　不論是城市氣質，還是此中公民的衣食住行和精神狀態，哥譚都和倫敦相去甚遠。目之所及之處, 黑灰色的街道在雜亂無序中顯露出一種莫名的和諧；似乎這個城市自有一套她自己的遊戲規則, 你只能遵守。
　　
　　伏地魔想統治整個世界上的麻瓜, 以及其他低等生物？小天狼星冷笑, 那他真應該來哥譚這裡試試，看能不能先統治一個城市。
　　
　　他漫無目的, 在整個城市不同的區域間遊蕩，趁人不注意時, 偷偷摸摸地閱讀腳邊的任何報紙雜誌, 以瞭解自己所處的城市，並奢望自己可以哪天走運, 在報紙上讀到「潘尼沃斯」這個名字——當然絕對不能是訃告欄。
　　
　　——也不能是頭條。哥譚的報紙頭條, 不是那個穿得像蝙蝠一樣的義警, 就是各種犯罪大案。
　　
　　不知道這個潘尼沃斯先生, 是否會對哈莉好, 如果還是像德思禮一家——小天狼星咬牙切齒地想——他一定會帶著哈莉跑掉, 哪怕亡命天涯，他都有信心, 自己會比這些所謂的麻瓜親戚做的好。
　　
　　在路燈下翻動新一天報紙的小天狼星越來越著急了，他已經在哥譚度過了毫無收穫的整整一周；如果哈莉真的又被虐待，那他每多浪費一分一秒，都意味著女孩兒在同時受苦。
　　
　　小天狼星越來越不喜歡這個城市，報紙上那些罪惡僅僅是冰山一角，他在哥譚遊蕩的數日間，沒少目睹各種散落在城市邊邊角角的混亂和邪惡——有被所謂家人賣給地頭蛇的雛妓；有貧民窟裡喂不飽自己孩子、卻依然要有手頭不多的錢財購買毒品的癮君子；而或大或小的搶劫，更是目睹了不知道多少起。
　　
　　貧民窟以及周邊的哥譚居民，對此都是麻木的，似乎被搶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交出錢財換取保命的機會，在小天狼星看來，其中一些人的表情甚至是慶倖的……
　　
　　好的一方面是，沒有哪個哥譚人有閒情逸致，去給收容所打電話舉報作為一隻街邊野狗的他——只要他沒有不自量力地去翻找飯館後門的垃圾桶，跟那些無家可歸的麻瓜一起搶「高品質」食物。
　　
　　小天狼星完全可以像這樣一直與哥譚相安無事。直到這天深夜，原本在路燈下好好讀報的他，目擊了一場發生在他眼前的罪惡。
　　
　　街角，一個簡陋便利店，剛下夜班的年輕女孩兒在鎖門時，被一夥從某個黑色廂式貨車上跳下的歹徒生生綁走了。女孩兒連尖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強壯的歹徒捂住了口鼻，拖進了貨車。整個不到兩分鐘的作案過程就這樣發生在小天狼星眼前。
　　
　　他沒有多想，幾乎是下意識地，扔下報紙，追著貨車跑了起來。
　　
　　經過了在哥譚繁複街道二十分鐘的繞行後，貨車終於在一個無人的巷口的隱蔽入口處停下了。
　　
　　小天狼星躲在垃圾桶後，看著這夥歹徒將被蒙住眼睛和嘴巴的女孩兒拖進了一扇鐵門。他抬起頭，看到鐵門上方的招牌顯示這是一家越南餐館。
　　
　　所以……這是犯罪組織的偽裝？
　　
　　「這個月你們帶來的貨太少了，品質也差，顧客都不滿意。」小天狼星聽到了一個帶有濃重口音的中老年婦女嗓音，沙啞中帶著滿滿的兇狠。
　　
　　「貨」？「顧客」？這是……麻瓜人販子？
　　
　　「我們也沒辦法，一船從南亞來的貨，都被『那個蝙蝠』截了。」貨車上的其中一個歹徒說道。
　　
　　「那這個是？」
　　
　　「本地貨唄。」
　　
　　「你們知道我從來不收本地貨！」老婦咬牙切齒。
　　
　　「切，那你還回來啊，讓你的顧客乾等！」歹徒也毫不退讓。
　　
　　小天狼星覺得自己必須有所行動了，那個被劫走的麻瓜女孩兒，也算和他有私交，曾經給在路邊翻垃圾箱的他盛過一杯牛奶——雖然是已經過期要扔的，但他依然很感激。
　　
　　「什麼聲音！」老婦的警惕性是一等一的，小天狼星剛剛挪動身軀打算跑開找人，就被她發現了。
　　
　　抓人的歹徒扭頭看了看，小天狼星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一隻狗而已。」他拔出手/槍，直接對著小天狼星所在的位置開了一槍。
　　
　　他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射殺這只狗，一隻死狗清理起來也很麻煩，只是想把它嚇跑而已。
　　
　　所以小天狼星就遂了他的意，故意發出一聲慘叫，正好借此機會跑開。
　　
　　他很幸運，一個街角拐彎處，就看到了兩個麻瓜巡警。
　　
　　一個在啃漢堡，另一個在閉目養神，聽著警車收音機裡的橄欖球直播。
　　
　　小天狼星跑到警車旁，對著兩個員警狗吠，並轉頭示意著越南餐館的方向，甚至往返跑了幾步，努力向對方表達希望他們去那個方向看看的意思。
　　
　　「這狗想幹嗎？」啃漢堡的員警滿嘴的沙拉醬，滿臉不耐煩。
　　
　　聽收音機的員警睜開一隻眼，「誰知道……啊，那個方向不是阮女士的『餐館』嗎？」
　　
　　他終於睜開了另一隻眼睛，眉頭皺了起來，「這只狗反應這麼大，可能又死人了唄。」
　　
　　「那怎麼辦？」漢堡員警嘴角耷拉，但咀嚼的動作依然不停。
　　
　　「真他媽的煩死了……馬上都要換班兒了。」聽收音機的員警火氣極大，下車，想一腳踹在黑狗身上，被小天狼星敏捷地躲開了。
　　
　　「就當沒看到，讓下一班的強尼操心這破事兒。」他瞪了黑狗一眼，爬上車，就這樣……在小天狼星的眼前開車跑了。
　　
　　這是麻瓜員警嗎？
　　
　　瞪著警車逃命一般的背影，小天狼星驚呆了，這跟當年倫敦那些追著他和詹姆跑的多管閒事的員警差別也太大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又出去浪了，沒碼字……_(:з」∠)_所以這章略短，11點加更一章肥的~


第52章 紅頭狗
　　
　　小天狼星焦急地來回踱步, 猶豫著要不要乾脆跑到警局, 直接找上警長——但誰能保證警長是不是也這幅德行。
　　福吉作為魔法部長是挺黑挺無能, 但也沒逃避責任啊。
　　
　　化成人形？首先他沒有魔杖許可證這種只有北美才需要的官僚主義玩意兒；而且，十年沒有再次戰鬥的他, 也不認為自己一個人可以杠過一個販賣人口的黑幫——這些傢伙們可都有槍。
　　
　　如果是他和詹姆兩人，以當年的身手，再騎上摩托車, 肯定沒問題, 但……
　　
　　小天狼星沉浸在對自己飛翔摩托車的回憶和惋惜裡, 沒有注意到一輛通體黑色、更大更先進的摩托車停在了自己面前。
　　
　　一雙強有力的胳膊, 提著他的後頸，無視他的掙扎, 直接把體重不輕的他拎了起來。
　　
　　小天狼星就這樣和一個紅色的頭罩面面相覷，哦, 這頭罩上還有兩隻眼睛。
　　
　　「你看到了什麼, 狗狗？還是你聞到什麼了？」
　　
　　手臂的主人是一個強壯的麻瓜男子（考慮到對方能單手輕鬆提起他），頭罩下是一身合身的深灰色制服, 胸前有血紅色的蝙蝠圖表, 外面還套著一件棕色的夾克外套。
　　
　　「……」這是他不懂的什麼麻瓜潮流？還是美國的麻瓜都這麼奇怪？
　　
　　小天狼星又撲騰了兩下, 再耽誤下去誰知道店員女孩兒會發生什麼危險。好在蒙面男子理解了他的意思, 將他放下。同時自己跨下摩托, 從背後小天狼星看不到的地方拔了兩把槍, 尾隨他向黑暗小巷的方向走去。
　　
　　「……」這動作，很果斷, 小天狼星表示對這個奇怪年輕人十分欣賞。
　　
　　「傑森？」阿忒彌斯扛著大斧，盯著忽然中途改道的男人。由她和紅頭罩、以及超人克隆體比紮羅組成的法外者小隊剛剛完成一項在埃及的任務，他們正打算回位於古恩太太問題學校的法外者總部。
　　
　　傑森忽然在中途因為一隻狗調轉了方向——和蝙蝠俠一個德行，紅頭罩也對哥譚這座城市愛得深沉。
　　
　　「這只聰明的狗好像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傑森觀察著周遭的環境，這個區域在他的記憶力一直都是哥譚拐賣案發生頻率最高的地方。
　　
　　「你確定？」阿忒彌斯歎氣，「連比紮羅都累了，你確定要繼續行動？」
　　
　　雖然嘴上這麼說，阿忒彌斯依舊跟著傑森來到了這家越南餐館前。此時那輛黑色廂式貨車已經不見了，好消息是他們不用同時對付兩撥人，壞消息是車裡的這幫人必然會再去拐賣別的女孩兒。
　　
　　傑森做出噤聲的手勢，觀察著越南餐館門前的細微線索。
　　
　　地面上有拖拽的腳印痕跡，同時，鐵門的牆壁縫隙裡有閃粉顆粒——就像是脫衣/舞女會用的那種。
　　
　　再結合腦海裡哥譚大小黑幫的勢力地圖，傑森已經有了猜測。
　　
　　沒想到今天居然還有這樣的收穫，頭罩下傑森的嘴角已經彎了起來。
　　
　　「比紮羅，你跟這只狗等在外面。」他壓低聲音，對阿忒彌斯做了跟隨自己的手勢，同時囑咐比紮羅道。
　　
　　「窩想幫忙！」
　　
　　比紮羅大概以為自己是在壓低聲音，實際上傑森懷疑整個街區都能聽到……
　　
　　「噓！……用不上，如果這裡是我所懷疑的地方的話……裡面的都是小兵小將而已。」
　　「在外面看著大門，裡面有人逃出來的話，就抓住他……你在這裡也是幫忙，幫最大的忙！」
　　
　　比紮羅就這樣被傑森哄乖了。
　　
　　小天狼星終於放下心來，不管這個帶著頭罩的奇怪麻瓜有沒有本事，至少他帶著槍呢；而且身後跟著的女士，那強壯的肌肉和臂膀，讓他非常放心。
　　
　　但……跟自己呆在一起的這個身著藍色制服的傻大個？是超人嗎？這慘白泛灰的臉色，也不像報紙上的那個偉光正的形象啊。
　　
　　而且，他胸前的「S」是反著的。
　　
　　所以這是模仿秀？
　　
　　臥在門口防止漏網之魚的小天狼星，陷入了對美國麻瓜群體精神狀態的深思中。
　　
　　門內不久後，就傳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和咒駡聲，以及叮叮咣咣桌椅倒塌的聲音，幾聲零星的槍響，當然還有沉悶的肉體擊打聲——比小天狼星看過的麻瓜動作片誇張多了。
　　
　　他覺得自己也管夠了閒事，女孩兒應該已經脫險了，便打算悄悄離開，避免被這些麻瓜懷疑。
　　
　　而剛剛轉身的他，卻被模仿秀超人死死地抓住了尾巴！
　　
　　「憋走，你是男紅的！」比紮羅抓住了黑狗的脖子，將它重新拖回自己身邊。
　　
　　小天狼星不知道超人的手勁兒是多大——他也沒這榮幸去體驗；但眼前這傢伙的力道，不見得就比超人輕！
　　
　　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掐死了。
　　
　　更糟糕的是，這個假超人從他碎的披風下擺上扯下一小塊布，粗魯地纏到了小天狼星的臉上。
　　
　　「呼！完成了！」傑森從越南餐館大步走出，身後跟著略顯無聊的阿忒彌斯。
　　
　　「我們沒必要和戈登有什麼交集……」傑森從自己衣角的一個隱蔽處摸出一個定位器，扔到了餐館裡，「老傢伙以為我不知道他在我身上粘了這個東西……也太看不起我了。」
　　
　　「走吧，蝙蝠俠應該會在兩分鐘之內出現，這裡的善後工作就交給他和員警們吧，反正這是他們最擅長的。」
　　
　　傑森剛轉身，就看到了快被比紮羅捂死的大黑狗。
　　
　　「……放開它，比紮羅，我們也該走了。」
　　
　　「窩不！」比紮羅提溜著手裡的黑狗，舉到傑森面前，像在邀功。
　　
　　「超人有蝙蝠俠和繩奇小姐，所以窩有男紅和女紅；蝙蝠俠有蝙蝠狗，所以男紅也應該有紅頭狗！」
　　
　　「這邏輯……我挑不出毛病。」阿忒彌斯的聲音從傑森身後幽幽地傳來。
　　
　　為了避免跟布魯斯打照面，傑森沒有跟比紮羅多做爭論。
　　
　　將大黑狗從比紮羅鉗子一般的手掌中解救出來，傑森解開了它臉上的紅布，抱著它跨上摩托，和法外者的隊友們火速返回了總部。
　　
　　摩托車上的小天狼星，腦袋依舊是暈的，還沒攢足力氣逃跑，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個巨大的地下室，裡面是各種讓他眼花繚亂的麻瓜高科技設備，正前方的電腦螢幕都有他一人高。
　　
　　「我們真的要養這只狗？」阿忒彌斯戳了戳黑狗的腦袋，「你要給它做一個頭罩嗎？」
　　
　　比紮羅已經對自己抓來的這只「紅頭狗」失去了任何興趣，一進基地就揣著傑森之前送給他的超人布偶，跑一邊兒抱著手柄玩兒電腦遊戲去了。
　　
　　「當然不養！我養我自己都費勁！」傑森翻了翻冰箱，只找到了冷凍披薩，丟進微波爐裡加熱後，才慢悠悠地轉身，看了看比紮羅帶回來的寵物，「我會處理它的，你就別管了。」
　　
　　而且，「紅頭狗」這個名字太蠢了。
　　
　　*************
　　
　　「傑森少爺，」阿福的聲音不出意外地在傑森到達蝙蝠洞的一分鐘後響起，「自從哈莉上學後，你每次回莊園，布魯斯老爺似乎總是恰巧不在。」
　　
　　老管家一定有超能力，不然怎麼似乎對任何時間發生在大宅角落的任何事件都永遠瞭若指掌？
　　
　　在這一點上，阿福比老傢伙還可怕。
　　
　　「我知道怎麼挑時間。」傑森敷衍地回答。
　　
　　轉身，看到阿福平靜探究的雙眼，傑森歎了口氣，「我們的關係早就回不去了，阿福，你肯定比所有人都清楚。」
　　「哈莉只是一個我必須回來的理由，得有人盯著老傢伙，防止他再把一個孩子送上我的道路——和我的結局。」
　　
　　「什麼結局，傑森少爺？如果你是指一個成為獨立自強的英雄，我當然不會反對哈莉成為像你這樣的人。」
　　
　　傑森感到自己的煩躁又要破土而出了，「我不是英雄！我們是法外者……」
　　
　　「我一直認為『法外者』是個很酷的代號，就像『黑金絲雀』，戴娜當然不是一隻鳥，」阿福的嗓音依舊淡然，「所以我從來沒有在意過這個詞語的意義。」
　　
　　傑森搖了搖頭，想起自己來大宅要辦的正事。
　　
　　「比紮羅搶了一隻狗給我，我沒時間也沒有地方養它，如果你連小丑的看門狗都能訓練成蝙蝠狗，這只狗肯定也沒有什麼問題。」
　　
　　這時，達米安不耐煩的聲音在蝙蝠洞門口響起。
　　
　　「潘尼沃斯，我的爆炸蝙蝠鏢呢？」
　　
　　小天狼星完全不在意什麼蝙蝠鏢的問題，以及任何蝙蝠洞內奇怪的裝飾，他只組合出了「哈莉」、「阿福」和「潘尼沃斯」這兩個詞……
　　
　　這……也太巧了！
　　
　　他馬上臥下，做臣服狀，希望這個英國老紳士可以留下自己！
　　
　　「傑森少爺，你可以放心把這只狗交給我，並可以隨時回來牽走。它有名字嗎？」
　　
　　傑森搖了搖頭，「等哈莉從學校回來，可以讓她起；另外，我沒來得及檢查這只狗有沒有病；以及，你大概還需要帶它去做個絕育。」

　　小天狼星感到了蛋疼，字面意義上。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哥譚人口數字來自Rebirth蝙蝠俠年刊1
　　*關於小天狼星為什麼不知道哈莉去上學了的問題，這裡的設定是這樣的：他一看到報紙說哈莉失蹤了就逃了出來，之後跨越北海，去女貞路，一路上都沒有和巫師世界有交流；通過鄧布利多回復費格太太的信，知道哈莉在美國後也是馬上就出發了，沒有再回英國魔法世界搜集資訊，悶頭來了哥譚。所以即使哈莉在伊法魔尼露面後，經過一段時間消息傳回英國，這時候小天狼星已經在路上了。
　　*狗爹這時候應該才31歲。
　　*好像……這一章也沒有很肥_(:з」∠)_碼字速度不夠快啊，陷入憂傷……


第53章 魔法學校日常
　　
　　「嗨……」
　　一個圓臉小男生怯生生地招手, 在並不寬敞的走廊上, 擋住了正在往餐廳趕去的哈莉和奎妮。
　　
　　抬頭盯著臉紅的男孩兒看了兩秒, 哈莉懷疑他是高年級的，因為這張臉她沒在分院和挑選魔杖時見過。
　　
　　男孩兒的臉在這個過程中越憋越紅。
　　
　　「又一個你的崇拜者, 哈莉，這次速戰速決吧。」奎妮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兩個女孩兒今天又起晚了, 原本不多的早餐時間又要耽擱在應付陌生人上, 哈莉猜她們今天大概又要拿著麵包偷偷在課堂上吃了。
　　
　　她可不敢不吃早飯, 阿福爺爺如果在信裡問起了的話, 她不想撒謊。
　　
　　對面的男孩兒還是一個勁兒地盯著她，一句話都不說。哈莉皺眉, 打算拉著奎妮直接繞開他。
　　
　　「我在一本兒英國歷史書上見過你的名字……」圓臉男生的聲音不比蚊子哼哼大多少。
　　
　　好吧……又是類似的話題……哈莉在剛開學的一個月內沒少碰到。
　　
　　雖然不至於造成困擾，因為她「大難不死女孩兒」的名氣在美國並沒有多響亮；但這些英國或者歐洲魔法史愛好者、包括那些閱讀面廣闊的萬事通們, 還是對她的名字很熟悉的……
　　
　　「那是你看錯了。」哈莉懟了回去, 的確不太禮貌，但她和奎妮可能連去餐廳拿麵包的時間都要沒有了。
　　
　　「我沒看錯！我怎麼可能看錯……你頭上有這個傷疤！」
　　
　　對面這個男孩兒也沒有多禮貌好嗎？用食指直直沖著她的額頭比劃著一個閃電。
　　
　　「你也看錯了, 這是閃電俠的標誌, 我是他的粉絲。」哈莉滿嘴跑火車, 拉起奎妮準備開溜。
　　
　　「但書上說你是黑頭發……」圓臉男孩兒表情困惑。
　　
　　「這更說明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
　　
　　「那……那些都是真的嗎？你在1歲時就打敗了英國魔法史上最邪惡的、連名字都不能提的黑魔王？而且, 還成為世界魔法史上唯一一個從阿瓦達索命咒下存活的巫師？」圓臉男孩兒表情裡透露的狂人讓哈莉略顯不安。
　　
　　「讓讓, 那都是童話故事, 你們還真信了……」奎妮翻了翻眼珠，伸手推開這個貓豹學院的二年級男生, 給哈莉開路，「聖誕老人是假的，白雪公主也是假的。該長大了啊，男孩兒。」
　　
　　當兩人終於擺脫這個糾纏者，趕到魔咒課教室剛剛坐下，教授就出現在了門口。
　　
　　「呼……又一次差點兒遲到，」奎妮掏出課本，《查威克的魔力第一冊》*「你以後必須得強硬一些了，哈莉，如果遲到可是會被扣分的，要知道期末我們學院的分數可是會上報紙的！*」
　　
　　「知道了知道了……」瞄了一眼教授，確認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這裡後，哈莉才敷衍地回答了奎妮。
　　
　　她當然知道學院分數的重要，這是巫師社會的文化——至少是美國巫師社會的。每年四大學院會按分數排序，本學院的學生可以通過回答課堂問題，以及作業評比等活動為自己的學院掙得分數；或者在其他方面，比如樂於助人，見義勇為上獲得分數表彰；當然，如果違反紀律也會被扣分，特別是當扣得足夠多時，同院裡那些好勝要強的同學（數量還不少）就會對你冷眼相向。
　　
　　這種體系下的社交壓力也太大了。
　　
　　最可怕的是，每年期末的學院分數和獲獎情況，都會刊登在美國巫師世界最大的報紙《紐約幽靈》*上。
　　
　　除了學院綜合分數這種評價體系，學院之間可以爭奪的榮譽還有「魔咒聖杯」、「變形術錦標賽」、「卓越魔藥獎盃」、「卓越古代魔文獎盃」等等。
　　
　　這些獲獎記錄也會隨同學院分數一起出現在《紐約幽靈》上，讓整個北美洲的巫師們對各大學院進行一年一度的評頭論足。
　　
　　學生們一致認為這期報紙，才是真正的期末考試。想想吧，你暑假回家，你爸你媽拿著報紙，比照著你的期末成績單，再跟鄰居家其他學院的小孩兒攀比攀比……
　　
　　這也是麻雞出身學生為數不多的被純血學生羡慕的地方——麻雞家長才見不到這份報紙。
　　
　　饒是使命感落在其他地方的哈莉，也漸漸被這種對集體榮譽的不懈追求感染了。
　　
　　雖然有各種不適應不理解的巫師文化，夜晚也時常被想家念頭干擾得睡不著覺的哈莉，依舊認為伊法魔尼是自己呆過的最快樂的地方之一。
　　
　　也許因為這裡的確是自己所真正歸屬的世界吧，當她第一節魔咒課，將一片樹葉用漂浮咒浮起來時，那種發自內心的愉悅和舒暢是她從未體驗過的。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雖然咒語很長，但對哈莉來說，再也沒有了反語魔法的隱隱滯澀感，即使拿著一根總覺得哪裡不舒服的魔杖，她都感到自己身上似乎真的有某種力量通過杖尖流瀉而出。
　　
　　她喜歡這裡的所有課程；喜歡跟霍格華茲校園相比更加年輕、更加規整的城堡；喜歡像美國大學校園一樣的宿舍——四大學院的宿舍樓整齊地前後排列，男女分開（男生如果試圖進女生宿舍區，會被一堵隱形的牆彈回來）；樓前巨大的學院徽章提醒著學生自己的學院歸屬，其內部是寬敞的一間間雙人房間。床頭、桌椅和被褥的邊角，也點綴著校徽和學院標誌。
　　
　　由於建校者之一是麻雞，所以伊法魔尼學校被人們公認為是最民主、最有教無類的偉大魔法學校之一。校園不但有魔法城堡，更有麻雞的現代化建造，比如草藥課花園裡的定時大型灌溉系統，就是由魔法和麻雞工業結合的產物。
　　
　　這點也體現在他們的餐廳設置上，不再像宿舍明顯的學院分區，整個餐廳更像哈莉曾經上過的麻雞中小學，所有學生取餐後可以自由地選擇小餐桌落座，和任意學院的同學朋友共進午餐——學院的界限在這裡十分不明顯。*
　　
　　同時，北美洲原住民、例如瓦帕濃人和納拉幹族人的本土魔法，也在伊法魔尼的創辦過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於是伊法魔尼的學生們，有幸在傳統魔法之外，學習到更加豐富的魔法分支。（其中就包括哈莉的反語魔法，當然，只作為瞭解，真正能使用反語魔法的魔杖系巫師極端少見。）
　　
　　另外一點讓哈莉留意到的，是這裡的教授們。跟霍格華茲的比起來，他們似乎更「接地氣」一些——這些美國魔法學校的教授們會時不時穿麻瓜的衣服，談論美國當年的政治形勢；即使穿長袍，伊法魔尼老師們的巫師穿著，也比斯內普教授和麥格教授的古樸巫師袍更加貼身和時尚。
　　
　　他們甚至還有一首校歌，歌詞帶著濃重的歷史氣息，但曲譜悠揚。
　　
　　「我們團結一心，對抗清教徒。
　　我們從好女巫莫瑞根身上獲得激勵。
　　她被沒有魔杖的普通人迫害，從遙遠的愛爾蘭逃離。
　　於是我們的學校就誕生了。
　　哦！伊法魔尼-麻塞諸塞！
　　我們選擇了它！
　　我們選擇了它！
　　這所巫師學校無上榮光。
　　你的城堡牆垣，保護我們平安。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夢幻。
　　我們所有的魔法都由你教授
　　如今一件事已然清晰
　　那就是無論我們去往哪裡
　　無論我們在何處遊蕩
　　我們真正的家
　　我們唯一的家
　　就是親愛伊法魔尼！」*
　　
　　如果非要讓哈莉選擇一樣魔法世界她最熱愛的事物——她一定會選飛行。
　　
　　當然不是小喬那樣的超能力，而是坐在掃帚上，用魔法和技巧操作的活動。
　　
　　她第一次上飛行課的時候簡直驚呆了——巫師學校居然有這麼有趣的課！
　　
　　是不是以後終於可以不用被克拉克叔叔抱著飛啦？哈莉暗搓搓地想。
　　
　　教飛行課的史密斯教授是一位退役的美國魁地奇國家隊球員，如果他知道哈莉積極上課的動力只是為了不被超人抱著飛，一定會無比痛心。
　　
　　哈莉第一次摸掃帚，就展露出的過人天分，讓這位前國家隊找球手的眼睛都看直了。
　　
　　「你之前真沒騎過掃帚？」
　　
　　哈莉搖搖頭，坐過蝙蝠機和超人肯定不算。
　　
　　讓哈莉又飛了幾圈後，自認為火眼金睛的史密斯教授激動得雙手顫抖——這是百年不遇的人才啊！
　　
　　他感到自己已經熄滅多年的魁地奇之魂又熊熊燃燒了！甚至想直接把哈莉介紹給球探！
　　
　　「想打魁地奇嗎？你的這個天分，再經過我的專業訓練，畢業後直接打職業聯賽都沒任何問題！」
　　
　　對球類運動的熱愛，果然不分麻雞巫師……
　　
　　「我連規則都不熟悉……」哈莉真的只知道魁地奇是某種巫師運動而已，大概類似棒球和美式足球。（英式足球她早忘了……）
　　
　　「這不重要！」史密斯教授大手一揮，「我去跟你們院長說，讓你加入魁地奇球隊！」
　　
　　「你會成為一個世紀以來年齡最小的找球手！」飛行課教授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得意門生舉起魁地奇世界盃的畫面！
　　
　　而之後研究了魁地奇規則的哈莉，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更適合擊球手這個角色——都是拿棍子打目標麼，她可沒少訓練。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永遠的小姨媽」、「清漪」、「書白」、「夜半喵聲」、「一顆甜橙」、「世說新語」、「媽媽說名字長才能被人」、「FromAvalon」、「柒翾」、「卯金刀竹」的地雷~
　　感謝小天使們的評論打分和營養液~愛你們~比心心~
　　*查威克的魔力第一冊到第七冊，是伊法魔尼魔咒課的官方教材，作者查威克•布特，伊索的養子——來自pottermore
　　*四大學院的分數和獲獎情況會上《紐約幽靈》報紙，來自哈利波特wiki：神奇動物1開場的某張過場報紙上曾經有某年伊法魔尼學院的分數和獲獎情況。
　　*那幾個獎項也都來自哈利波特wiki，都是神奇動物1的細節。
　　*校園和宿舍的描寫都是我瞎掰的_(:з」∠)_
　　*校歌英文原文如下（本文的漢語是我瞎胡翻的，文筆有限，沒有押韻起來）
　　We stand as one united,
　　Against the Puritan.
　　We draw our inspiration
　　From good witch Morrigan.
　　For she was persecuted
　　By common wandless men.
　　So she fled from distant Ireland,
　　And so our school began.
　　Oh! Ilvermorny-Massachusetts!
　　We choo-choose it!
　　We choo-choose it!
　　The wizard school supreme.
　　Your castle walls, they kept us safe.
　　The days with you, a dream
　　You taught us all our magic
　　And now one thing's quite clear
　　Where'er we roam
　　Where'er we roam
　　Our one true home
　　Our one and own
　　Is Ilvermorny dear！


第54章 大宅裡的照片
　　
　　事實證明, 飛行課老師如此積極地拉攏才一年級的哈莉進球隊是有原因的——史密斯教授職業生涯最大的遺憾, 就是美國國家隊尚未打入過魁地奇世界盃決賽……*
　　這真的不怪他, 美國魁地奇球隊一直都不強——《紐約幽靈》甚至預測美國國家隊最快入圍決賽的時間會在下個世紀了。
　　
　　而身為美國國家隊退役球員的史密斯先生，一直視在美國小巫師中推廣魁地奇、發掘天賦奇才為已任。他認為自己的這份工作明顯比國家隊教練還重要——魁地奇可要從娃娃抓起。
　　
　　後來哈莉才知道, 在史密斯教授這裡，第一節課能騎上掃帚不摔下來，還能飛幾圈兒的人, 在他眼裡都是或「十年不遇」、或「百年不遇」的人才。
　　
　　並被他輸送到各個學院的魁地奇隊伍中。
　　
　　學院球隊的隊長對史密斯教授又愛又恨——愛的是身為專業球員的他, 不僅教飛行教得好, 而且有正規比賽的實戰經驗；恨的是他送來的「人才」全都名不副實, 浪費他們考察的時間，有時候甚至還得拉上場比賽比賽, 才能讓史密斯教授死心。
　　
　　但隊長們也不能直接回絕了他的推薦——開玩笑，他可是每年魁地奇比賽各大隊長爭相巴結的對象, 都指望著惜字如金的他指點自己球隊的球場策略。
　　
　　所以即使他每年送來的「天才兒童」一眼看上去有多不行, 隊長們還是得做出萬分驚喜的表情，借機拿出新一年的訓練計畫求他點評。
　　
　　這就是為何雷鳥學院魁地奇隊長——6年級的阿諾•大衛斯, 對著哈莉笑容扭曲的原因了。
　　
　　「你們院長已經同意了, 大衛斯, 」史密斯教授拍著哈莉的肩膀, 「我這次給你找了一個天才！」
　　
　　你每年都這麼說……阿諾•大衛斯努力壓制住嘴角的抽搐, 想想自己口袋裡那張花了他一暑假時間鼓搗出來的隊伍戰略圖, 告誡自己要為了大局忍住吐槽的衝動。
　　
　　「這麼棒的天才推薦給你，別的學院該對我有意見了！」史密斯教授哈哈大笑。
　　
　　不不……他們才沒意見, 大概正在幸災樂禍。
　　
　　隊長大衛斯清清嗓子，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哈莉——這不是那個某些人傳言中的英國女孩兒嗎？什麼在死咒中存活，還擊敗了強大的黑巫師之類的傳說。
　　
　　那故事聽上去太假了，大衛斯是不信的，他現在只希望這女孩兒不要因為名氣而養成了驕傲自滿、不服指揮的毛病。
　　
　　不過目前她看上去倒還算謙和。
　　
　　「那就讓她明天參加訓練吧，我們正好考察考察她，」大衛斯隨後也對哈莉點點頭，「你沒問題吧？」
　　
　　哈莉搖頭，比賽規則什麼的，完全可以自己去圖書館查，但……這個事態的進展也太快了：她前一秒還是一個剛踏入魔法世界的菜鳥，下一秒就要騎著掃帚上天打球了。
　　
　　這算是個好消息吧，哈莉咬著羽毛筆的筆桿，對著信紙發呆，她正在跟阿福爺爺寫信。
　　
　　阿福爺爺總是希望自己多參加一些集體活動，但無論是在哥譚小學還是在大都會西城學校，哈莉都在各種機緣巧合後被劃入了校霸奇葩的範圍，所以就……沒有普通的小朋友願意和自己一起玩兒了。（達米安、小喬和奎妮，可都不是「普通的小朋友」。）
　　
　　奎妮對此很興奮，從飛行課結束後就開始圍著哈莉蹦躂，並發誓到2年級或3年級時也要飛得足夠好，加入球隊和哈莉一起打球。
　　
　　現在她們兩人正坐在伊法魔尼的圖書館，哈莉讀完了魁地奇比賽的規則，做完了課後作業，開始給家裡寫信；而奎妮，正抱著一本飛行指南念念有詞。
　　
　　對奎妮來說，掃帚比人複雜難懂多了。飛行課上，無論她喊幾聲「上來」，掃帚就是不動——奎妮屬於那些第一節課連掃帚都騎不上去的小巫師。
　　
　　哈莉其實也很喜歡飛行；對魁地奇球賽本身，她有期待，但目前尚且沒有非常熱衷。
　　
　　她想了想，開始在信紙上落筆，隱去了剛在圖書館讀到的魁地奇所有危險的部分（居然打個球還能死這麼多人？），把這項運動描述得像過家家一樣安全，檢查了幾遍後，才拉著奎妮找到學校的貓頭鷹棚，寄出了來到伊法魔尼後的第一封家書。
　　
　　希望這只貓頭鷹不要再摸到蝙蝠洞了，這總讓布魯斯叔叔神經緊張。
　　
　　************
　　
　　而身處哥譚的小天狼星布萊克，正同時被幸福和焦慮兩種感覺籠罩。
　　
　　幸福之處在于，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在哥譚找到了哈莉——不像女貞路4號，他現在所處的韋恩大宅裡充滿了哈莉的氣息。
　　
　　他看到了散落在大宅廚房和主廳的女孩兒照片，從8歲開始一直到11歲——出門遊玩兒的她，和哥哥們打鬧的她，拿著長棍擺出戰鬥姿態的她……（小天狼星衷心希望最後這張是照著玩兒的。）
　　
　　他甚至還趁阿爾弗雷德不注意，偷偷找到了女孩兒的房間，看到了哈莉和曾經在德思禮家截然相反的生活狀態。
　　
　　他從這些照片、房間的擺設、老人和傑森提起哈莉的神態，就能看出女孩兒這三年來過非常幸福——至少在物質上。
　　
　　而他在哥譚街頭碰到的「紅頭罩」傑森和蝙蝠洞裡張口閉口要爆炸蝙蝠鏢的達米安•韋恩，也是哈莉這個美國新家庭的成員——後者更是布魯斯•韋恩的親兒子。
　　
　　布魯斯•韋恩，這個小天狼星在報紙上讀到過的姓氏——哥譚首富，正義聯盟贊助方，花花公子。而從他在蝙蝠洞收集到的資訊上看，還應加上「蝙蝠俠」這個身份。
　　
　　這巨大的信息量讓他感到一絲危機，不知道對於女孩兒來說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他在哈莉的房間裡發現了長棍、弓箭、甚至還有一把真手/槍（雖然是粉紅色的）。
　　
　　「詹姆，我可能算不上一個酷教父了；還有，莉莉，不用擔心我和詹姆會把哈莉教壞了……手/槍？認真的？連我都不敢給她弄一個。」小天狼星在內心自言自語，甚至開始認真地計算著自己和韋恩相比，究竟誰更有錢……
　　
　　從來都自認為又酷又有錢的教父，居然在這兩方面同時遇到了危機。
　　
　　即使如此，哈莉的現狀，依舊讓小天狼星感到內心滿溢著欣慰，他走到哈莉這位真正合格的親人的腳邊，蹭了蹭他的褲腳。
　　
　　正在廚房做飯的阿爾弗雷德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撒嬌也不管用，大黑狗，醫生無論如何都是要看的，絕育也是必須要做的。」
　　
　　小天狼星差點兒嗆到……這就是讓他最焦慮的事情了。
　　
　　除了如何在一天之內想到保住自己蛋蛋的方法，讓他無比愁苦的還有之後的打算。
　　
　　他已經從哈莉房間的入校通知和老管家的言談間，知道了哈莉已經去了美國的伊法魔尼魔法學校讀書。（為什麼不是霍格華茲！）
　　
　　所以小天狼星十分猶豫：究竟是在哥譚等哈莉放假回來，還是直接跑去伊法魔尼找她。
　　
　　前者像一個非常考究非常成熟的決定——因為現在哈莉的爺爺和傑森已經見過了作為大黑狗的他，如果他假期再隨著哈莉一起從魔法學校回來，這種幾乎不可能達到的巧合勢必會引起懷疑；但後者，才更像他會做出的決定，更符合他的心之所向，因為這樣可以早點兒見到哈莉。
　　
　　小天狼星在兩個決定間搖擺，無比糾結的同時，還要時刻提防著老人抓住他去獸醫處的動作……
　　
　　但好在老管家似乎沒空理他，一直在蝙蝠洞和廚房之間忙碌。
　　
　　而讓小天狼星萬萬想不到的是，僅僅幾天後，他就不需要為此事糾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永遠的小姨媽」的地雷，謝謝大家的評論打分和營養液~mua! (*╯3╰)
　　*神奇動物1開頭閃過的報紙裡，除了記錄伊法魔尼當年各個學院分數和獲獎情況外，也記錄了當年校際魁地奇杯的獲得者是地精學院，所以伊法魔尼也是有魁地奇杯的。提這一點是因為這和那本《神奇的魁地奇球》裡記錄的北美魁地奇現狀略有衝突的地方，因為那裡面說魁地奇在美國並沒有像在世界上其他國家那樣，成為獨霸一方的體育競技運動；而是必須與美國特有的「鬼空爆」競爭。
　　鬼空爆是一種魁地奇的變體——由一位十八世紀來美國的巫師亞伯拉罕•皮古德無意之間發明，他改革了鬼飛球，使其能夠爆炸。這項球類運動的規則就圍繞著會爆炸的鬼空球展開。
　　比賽中，雙方各有十一名運動員。隊友之間相互傳遞鬼空球，設法在它爆炸之前把它投進球場頂端的一隻「小坩堝」裡。任何拿著鬼空球的運動員，如果球在他手中爆炸，他就必須退出比賽。一旦鬼空球被安全地投進了「小坩堝」（一種盛著阻止鬼空球爆炸的溶液的小坩堝），那支投中的球隊就獲得一份，然後再將一隻新的鬼空球拿到球場上。（來自《神奇的魁地奇球》）
　　所以不知道究竟伊法魔尼還有沒有鬼空爆的球隊，跟魁地奇比起來，哪種運動在學校是主流。
　　本文依照神奇動物的設定，不引入鬼空爆，就讓伊法魔尼也比賽魁地奇。
　　（考據黨每天都在被逼瘋的邊緣……）
　　*羅琳大大後來補充的2014年魁地奇世界盃的短文裡，提到過2014是美國最有希望打進決賽的一次。


第55章 披風1
　　
　　阿諾•大衛斯, 一個普通麻雞家庭出身的美國巫師, 現任伊法魔尼雷鳥學院魁地奇球隊隊長, 11歲前的夢想一直是成為一個橄欖球運動員。
　　當大部分11歲的傻男孩兒還在玩兒泥巴時，早慧又人高馬大的阿諾就給自己的人生做好了規劃——在高中校隊打球、被大學球探相中、獲得獎學金、畢業後進入職業球隊……一步一個腳印, 最終像湯姆•布羅迪一樣，成為超級碗巨星，迎娶超模, 走上人生巔峰。
　　
　　直到一封被貓頭鷹送到的伊法魔尼入學通知戳破了他的夢想泡泡。
　　
　　伊法魔尼當年來引導他的教授在幾十年的職業生涯生, 第一次見到哭天搶地不願意去魔法學校讀書的麻雞小巫師。
　　
　　當然十幾年後這樣的麻雞孩子也開始越來越多——大部分都是早早學了程式設計, 誓要成為第二個馬克•紮克伯格的小程式師。
　　「麻雞小孩兒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這些都是後話, 大衛斯當然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從第一天入學開始, 就無比喪氣，又失望又傷心。
　　
　　直到他在這個鬼地方接觸到了魁地奇這項運動, 從此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並重新確立了自己的人生目標——魁地奇世界盃冠軍！（當然也要成為巨星，迎娶女巫, 走上男巫人生巔峰。）
　　
　　他倒想成為最風光的找球手, 但無奈自己的體型並不適合, 而試了幾次模擬比賽後, 發現找球手的位置也不適合積極進取的自己。於是阿諾便成為了追球手, 體型壯碩的他由此成為了隊伍的一堵牆, 他甚至在隊伍裡推廣了健身——歷史上頭一遭，雷鳥學院的球手體格總體超過了按傳統應該「重視軀體」的貓豹學院。
　　
　　但讓阿諾•大衛斯隊長無奈的是, 自己學院的球員一個個都扶不上牆，找球手飛得像無頭蒼蠅，整個學生生涯都已經走到了6年級，他依然沒有摸過一次學校的魁地奇獎盃——據他瞭解，美國甜水全星隊和x菲奇堡飛雀隊*的球探一向都只從校隊的冠軍隊裡挑！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美國巫師整體上對魁地奇的熱情比不上其他地區狂熱，故校隊水準參差不齊，全看運氣——所以他認真地考慮過要不要乾脆轉學到加拿大或者英國，再不濟非洲都行！
　　
　　父母當然不同意……這讓阿諾非常憂鬱，覺得人生無望，畢業後大概只能去魔法國會寫檔了。
　　
　　而現在在他眼前，騎在掃帚上飛翔的紅發一年級女孩兒，讓他重燃了希望！他第一次體會到了史密斯先生的激情！
　　
　　這是哈莉進入魁地奇球隊的例行考察，隊長阿諾•大衛斯原本只是敷衍地讓她在球場上隨便飛飛，但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隊長懨懨的表情開始變為狂熱。
　　
　　這份狂熱從他讓哈莉試試俯衝向地面，之後再拉起掃帚升空的動作完成後，達到了最高點。實際上，他幾乎要跳起來了。
　　
　　「天哪！沒想到史密斯教授還真能發現一個天才！」大衛斯隊長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知道是在對哈莉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你明天就開始訓練！今年我們肯定能拿到魁地奇杯了！」他抓住哈莉的肩膀晃來晃去，「我今天就從學院的掃帚棚給你翻一把好的出來！放心！」
　　
　　哈莉看著手中尾部樹枝快要的掉光的公共掃帚，對隊長的承諾表示懷疑。
　　
　　哈莉就這樣開始了一遍訓練、一遍上課寫作業的正常學生生涯——日程排得比麻雞學校還滿。
　　
　　魔法學校的作業大多數都是論文，需要去圖書館查詢資料，寫出自己對魔咒和魔藥的理解。至少，不用做科學手工了，這讓哈莉松了一口氣。
　　
　　而從天堂島開始，經過了三年體能訓練的她，大衛斯隊長的訓練計畫再瘋狂，在她看來都無所謂——隊長無比欣慰，覺得哈莉一定是他祈禱了6年的獎勵。
　　
　　**********
　　
　　不久後的某天清晨，又起晚了的哈莉照往常一樣，想拉著奎妮往餐廳趕去。
　　
　　但……今天的奎妮，看上去有些不一樣……

　　第一件反常的事就是她居然起得比哈莉早，已經抓起了書包，手裡還有從餐廳拿的早餐。
　　
　　「咱們……直接去上課好了，我給你拿了麵包。看！這就是麵包的精妙之處，永遠能做成三明治帶走。」奎妮粗暴地在兩片麵包中夾了一個火腿，遞給哈莉，在宿舍門口左右張望。
　　
　　「我得去餐廳等貓頭鷹，」哈莉一邊啃三明治一邊說，「記得我加入球隊那天給阿福爺爺寫的信不？我的回信一直沒到，貓頭鷹有這麼慢的嗎？我記得當初校長給布魯斯叔叔寫的回信到的可快了。」
　　
　　「……你早晚都會收到的，走吧走吧。」在奎妮的帶領下，哈莉發現自己走的是一條和往常不同的路。
　　
　　「等等……我忘帶了魔藥課論文，我昨天剛連夜趕的，還在床頭……」哈莉吐了吐舌頭，不顧奎妮的阻攔，開始趕回宿舍。
　　
　　快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幾個五六年級的男生從兩個女孩兒身邊經過，他們的對話直接讓哈莉忘記了任何跟魔藥作業有關的問題……
　　
　　「我收到了我哥哥給我寄的星球日報！據說……蝙蝠俠死了！」其中一個男孩對另一個激動地說道。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哈莉的腦袋嗡地一聲響，她轉身拉住那個說話的男生，「什麼蝙蝠俠死了……」
　　
　　兩個男孩兒對哈莉突然激動的神態感到奇怪，「這都是傳言……但你記得前幾天天空突然血紅的日子吧，那是外星人入侵了。」
　　
　　「我聽七年級的納旦尼爾說，咱們有教授也去參戰了，我們的校園那幾天其實是被校長和教授們施了強大的保護咒語……」
　　
　　外星人入侵嘛，對於美國人來說，這很正常……
　　
　　「那個入侵的外星人，好像叫什麼達克賽德。」
　　
　　「繼續蝙蝠俠的話題……」哈莉對著兩個人發散的思維模式感到無奈……
　　
　　應該……不是真的吧，布魯斯叔叔也曾經遇險，出任務時，長達幾周幾周地和家裡失聯……哈莉強迫自己冷靜，直到男孩兒說出的細節一點點地摧毀她的希望。
　　
　　「那篇文章露易絲•萊恩寫的，是紀念蝙蝠俠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碼字慢了，11點雙更
　　*之後要融進披風爭奪戰了，老爺的便當是假的！假的！假的！他被達克賽德茄子精弄穿越了，屍體是假屍體！便當會吐的！會吐的！會吐的！
　　*披風爭奪戰這裡只用一下大概設定，完全不走原來的劇情。原來的劇情把桶哥塑造得太瘋（殺提姆？殺大哥？！嗯？！），大米也寫的太熊（爹剛死就開著蝙蝠車泡妞，還要拿管子砸阿福……這就……emmmm）
　　當然並不是批判官方的意思，官方也是為了劇情衝突和人物塑造才這麼寫的，整體還是很有張力的故事。
　　本文裡蝙蝠家族成員相親相愛，一致對外。
　　芭芭拉也不是輪椅上的神諭，總之就像文案說的，時間線一鍋亂燉了_(:з」∠)_
　　*哈莉馬上就要穿上制服了，她最開始做的是迪克版蝙蝠俠的羅賓。
　　老爺是絕對不會同意哈莉上街打擊犯罪的，雖然地球2他自己和貓女的女兒做了羅賓，但哈莉畢竟是阿福的孫女，還承擔了整個巫師世界的希望，跟海倫娜的情況不太一樣。
　　*兩隻美國魁地奇球隊的名字都來自《神奇的魁地奇球》這本書。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39

第56章 披風2
　　
　　「你帶了那張報紙嗎？我能借一下嗎？」哈莉吞咽了幾下, 確定自己的聲音不會顫抖之後才慢慢開口。
　　「……當然可以, 」高年級男生仔細觀察著哈莉, 似乎怕她隨時崩潰，「只是, 但那張報紙在我宿舍裡，現在就要上課了……」
　　
　　「……走吧，哈莉, 我有, 」奎妮歎了一口氣, 拉了拉哈莉的胳膊, 「爸爸給我寄了，不止星球日報, 還有幾分哥譚的報紙……哥譚現在已經亂了，我只是……希望你能晚幾天知道……」
　　
　　「至少要從你家人那裡, 而不是我這兒, 」奎妮咬咬嘴唇，從書包裡掏出一份疊成小塊兒的報紙, 「只是現在看來, 他們似乎想瞞你。但這太難做到了, 蝙蝠俠和正義聯盟都是全世界出名的人物, 目前學校一半兒的人都或多或少聽說這個消息了。所以我今天才想讓你儘量少接觸一些同學。」
　　
　　於是之後哈莉在整節魔藥課都無心製作課堂作業, 全部丟給了搭檔奎妮, 自己悶頭讀著報紙，覺得耳邊眼前的整個世界都變得虛幻和陌生了。
　　
　　「這故事講述了我們所愛的人；這故事講述了蝙蝠俠之死；講述他如何以區區一介凡人之軀給予邪惡之神以致命重創；這故事講述了我們是誰, 講述什麼是我們捍衛的，講述我們如何為信仰而戰，直至最後一刻……」*
　　
　　這是露易絲阿姨的報導，雖然文筆很好，但哈莉依然覺得這沒有寫出布魯斯叔叔所有的偉大無私和勇敢之處……大概世界上任何文字、任何語言都不足以表達。
　　
　　布魯斯叔叔又一次在戰場上破釜沉舟，隻身前往對手的巢穴，不論這個對手是不是宇宙中最邪惡的力量之一。
　　
　　他用唯一的一發「放射粒子」擊中了達克賽德——「關於槍械，我曾經立下過絕不使用的誓言。但是對你，我破一生只有一次的例外，一把槍，一顆子彈，達克賽德，這是你的結局。」*
　　
　　「渺小的人類，你能躲過歐米茄射線的制裁嗎？你必死無疑！」*
　　
　　「那讓我們試試看吧。」*
　　
　　正義聯盟戰場的即時通訊記錄下了布魯斯叔叔最後的誓言。
　　
　　之後，達克賽德果然如布魯斯叔叔一早預料到的，被放射粒子擊倒；而同時，兩束歐米茄射線也擊中了他。
　　
　　出於對死者的敬意，報紙上並沒有多做描寫，也沒有照片，這是應該的。
　　
　　但已經見過達克賽德的哈莉，幾乎能鮮活地想像出那兩束歐米茄射線是怎樣狡猾地走過曲折的線路，從布魯斯叔叔不留意的角落折回，一前一後擊中他……
　　
　　課後，哈莉跟著奎妮走出教室，為自己表現出的鎮靜而驕傲。
　　
　　兩人此時在教學城堡前方的草坪上坐著，呆呆地看著遠方用來隱藏伊法魔尼的煙霧。
　　
　　「你說哥譚已經亂了？」
　　
　　奎妮似乎沒料到哈莉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她猶豫地點點頭，「哥譚警方，也就是戈登警長，並沒有公開承認蝙蝠俠死了，他只說蝙蝠俠是一個符號，誰都可以成為蝙蝠俠……」
　　
　　話雖這麼說，但布魯斯叔叔一旦真死了，沒人覺得自己有資格能披上那件披風。
　　
　　「但，哥譚街道上的治安越來越差，警方沒辦法，只能實施宵禁。」
　　「同時有越來越多的員警辭職——在冒著生命危險保護不相干的陌生人、和拿起武器保護自己家人之間，大部分員警選擇了後者。」
　　
　　三年前奎妮就答應了哈莉不會再隨意地對她攝神取念，而在這個時間段內，哈莉的大腦封閉術也越來越好了，所以她並不知道哈莉現在在想什麼。
　　
　　看著一言不發的紅發女孩兒，奎妮只好繼續自顧自地說下去。
　　
　　「爸爸媽媽已經要搬到隔壁大都會去了……他們怕我擔心，也沒有說太多。但我知道爸爸，他從來沒有動過搬出哥譚的心思，哪怕三年前遇險的時候都沒有。」
　　
　　哈莉木然地點著頭，感覺頭和手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她想像不到阿福爺爺和幾個哥哥們會有多傷心。
　　
　　他們現在一定戰鬥在哥譚的街道中吧。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她挺想哭出來的，但眼睛現在很乾澀。
　　
　　是自己又把厄運帶到了這個家庭裡的嗎？
　　
　　低頭繼續漫無目的地翻著報紙，哈莉無意間看到了娛樂版——是布魯斯叔叔的頭條，一張模模糊糊的度假照，圖下的小字寫著他在巴賽隆納。
　　
　　她知道這是為了避免懷疑到韋恩家族頭上，即使在蝙蝠俠死後，阿福爺爺和四個哥哥們依然需要維持布魯斯•韋恩依舊在社交界活動的假像。
　　
　　似乎效果不大，這篇報導的核心論題就是在討論布魯斯•韋恩是不是已經死了。
　　
　　因為布魯斯叔叔度假照的下方，就有另外兩張照片——一張是西裝革履的迪克哥哥在某個慈善會上舉手躲避記者的鏡頭；另一張是提姆哥哥和盧修斯•福克斯從韋恩集團正門離開的偷拍，注釋裡寫著「韋恩三子德雷克參與董事會事務」。這些都是用來證明布魯斯•韋恩可能已死的線索。
　　
　　文章裡還說韋恩的親生兒子——達米安•韋恩——已經多日不見蹤影。
　　
　　哈莉留意了一下文章最下方的署名——維可•瓦麗（Vicki Vale）。
　　
　　她真的很想、也很需要哭出來，她呼吸不暢，覺得自己的胸口要被憋炸了。
　　
　　這時，哈莉等待多時的貓頭鷹終於姍姍來遲，落在了她伸出的手臂上。
　　
　　「可能是你家裡的消息，阿福爺爺的回信。」奎妮看哈莉一直呆呆地保持著舉臂的動作，就伸手幫她取下了貓頭鷹腳上拴著的信。
　　
　　哈莉展開信紙，其上只有一句話——「待在學校。」
　　看筆跡來自阿福爺爺。
　　
　　很反常的，在極端的悲痛之外，哈莉忽然有種……火氣上頭的感覺。
　　
　　「不，我要回家。」她將信紙揉亂在掌心，丟下奎妮，向雷鳥學院的女聲宿舍跑去。
　　
　　與其說是收拾行囊，不如說哈莉是在發洩，她將所有的雜物丟得到處都是，終於在行李箱的一角翻出了那件隱形衣。
　　
　　「我要逃出學校。」哈莉表情嚴肅，對跟在她後面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奎妮說。
　　
　　「這怎、怎麼行……」奎妮扶住牆壁，「你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兒，城、城堡的地址是保密的。」
　　
　　「我知道這裡是麻塞諸塞州就夠了。」哈莉拉出錢包，「我身上有美元。我會坐飛機回家。」
　　
　　「你知道學、學校不會讓你走的……首先你在成年之前連魔杖都不能帶出去。」
　　
　　這個規定真的太陳舊了！
　　
　　哈莉賭氣地掏出魔杖，扔到床上，「我也不需要這個鬼東西。」
　　
　　「我、我跟你一起回去。」奎妮也拉出行李箱，「我也擔心我的爸爸媽媽。」
　　
　　「不行……」哈莉果斷地拒絕了，「你不能走……」
　　
　　這種任性找死的行為怎麼能再拉上好朋友？
　　
　　「你要是走了……唔……誰幫我補課？」哈莉的表情無比認真，「我要落下很多很多課了，今年期末考試我能不能及格、能不能升二年級，就全靠你了。」
　　
　　「……」奎妮就這樣被哈莉唬住了，在11歲學生的心中，及格升學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
　　
　　按照計畫，哈莉當天晚上半夜三點多鐘，在奎妮的百般叮囑下，披著隱形衣，抓著小錢包，開始踏上離開校園的旅途。
　　
　　如果她對自己足夠誠實，她會承認自己還是有一點點忐忑的……買機票、坐大巴，無論哪種交通工具，一個11歲的小女孩兒獨自一人行走，總是會被人懷疑。
　　
　　她一定會相處辦法，哈莉這麼安慰自己，眼前的第一要務是先順利走出校園，她已經看到那兩座大門口的雕像了……
　　
　　「小巫師如果能這麼容易就離開校園，一定說明我們的安保措施有重大隱患。」
　　
　　一個沉穩的男聲從哈莉左側傳來，她嚇得差點兒摔倒。
　　
　　轉身定睛一看——大門一旁的樹影下站著的，居然是艾吉伯特•馮塔納校長！
　　
　　「真是不錯的裝備。」馮塔納校長有和鄧布利多類似的那種神秘兮兮的氣質，但比鄧布利多年輕的他，在行動和語言上都更加犀利果斷。
　　
　　眼下校長就非常果斷地盯著哈莉所在的位置，似乎隱形衣對他完全不起作用。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哈莉喪氣地脫下隱形衣，感到這個東西好廢，應該帶個抓鉤槍來。
　　
　　「我們自然有專門防止穿著隱身衣、或者使用幻身咒的巫師進出校園的方法，」校長走出樹影，哈莉看到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嘴角帶笑地指指哈莉身前的地面，「看你腳下，不論你的體重多輕，都會留下明顯的腳印。」
　　
　　「那我要是騎著掃帚呢？」
　　
　　「兩個雕像之間有一層魔法，會讓掃帚失靈。」校長指了指其中一座雕像，「這是伊索的饋贈，學校城堡的第一層保護。」
　　
　　「我的家人需要我。」哈莉抬頭挺胸，自認為理直氣壯。
　　
　　「實際上，正是你的監護人——潘尼沃斯先生——專門拜託我將你牢牢看在學校。」
　　
　　「我會偷跑出去的。我聽高年級的同學說，城堡有密道，我一定會找出來的。」
　　
　　「我當然相信你，但任何離開學校的行為都需要監護人向學校申請。所以，我建議你，還是跟家裡溝通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露易絲寫在報紙裡的那幾句話，布魯斯和達克賽德的對話都引用最終危機，個別修辭稍作改寫（這個大事件巨難懂，知乎看了幾篇解答，甚至去維琪百科翻了翻，還是不懂……_(:з」∠)_太宏大了，本文側面處理）
　　*布魯斯被達克賽德擊中後，超聚聚就暴走了


第57章 披風3
　　
　　於是只能灰溜溜回宿舍、聽取校長建議、跟家裡「好好溝通」的哈莉, 第一次用無比激烈的措辭跟阿福爺爺寫了一封信, 並發誓如果沒人來接她, 她絕對會自己偷跑出去！
　　「這是對我的作為家庭一份子的否認!」她在最後寫道，並連夜用貓頭鷹發了出去。
　　
　　不知道最後起作用的是她的控訴還是威脅。她只知道, 沒過幾天就有學生來通知她去校長室。
　　
　　馮塔納校長的辦公室位於城堡最高的塔樓，進門並不需要口令——守門畫像上的長角水蛇自會幫來訪者通報。
　　
　　據說這只長角水蛇是為了紀念伊索在北美製作的第一根魔杖——正在為養子缺少魔杖困擾的她，在夢中來到了長角水蛇所在的溪流, 長角水蛇從水中冒出, 向伊索低下頭, 讓她削下它頭角的一部分。伊索醒來後, 按照夢中的記憶，果然在河邊發現了正望著她的長角水蛇, 並且像夢中一樣低下了頭。伊索削下了一部分角，向水蛇道謝後回到小屋。她叫醒詹姆, 兩人終於製作出了一根魔力超凡的魔杖。*
　　
　　此刻, 友好的長角水蛇正沿著畫像上蜿蜒的河流遊回，對哈莉點點頭後, 畫像後方的校長們隨之開啟。
　　
　　出乎哈莉的預料, 坐在校長室辦公桌前簽字的, 居然不是阿福爺爺, 而是提姆哥哥。
　　
　　已經19歲了的提姆哥哥已經長得很高了, 他穿著一絲不苟的黑色西服, 在校長擺滿魔法用具的辦公室裡顯得格格不入。
　　
　　完整的高級三件套西服也掩蓋不了他眼睛下方濃重的黑影，和雜亂的頭髮。
　　
　　「我來接你了, 哈莉。」提姆哥哥對哈莉點點頭，將手邊簽好字的羊皮紙交給校長，「這幾天給您添麻煩了，一旦處理好家庭事務，我們會第一時間將哈莉送回學校。」
　　
　　辦好了離校手續，告別了校長，一離開校長室就一言不發的提姆，拉著哈莉來到雷鳥學院女生宿舍樓下，等她收拾東西。
　　
　　哈莉的行李箱早就準備好了，拎上就走。當然，魔杖必須按照規定留在學校，對此，她完全不在乎。
　　
　　提姆哥哥接過了她的行李箱，拉起她的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慢慢經過門口的雕塑，走出古樸的魔法城堡，向著門口不遠處停著黑色飛機走去。
　　
　　在這個過程中，哈莉發誓自己僅僅只扭頭看了城堡一眼。
　　
　　「咦？這是……」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在並不寬敞的飛機上看到一隻陌生的大黑狗。
　　
　　黑狗一看到她就激動得上蹦下跳，並直直地沖了過來，把哈莉嚇得倒在副駕駛上。
　　
　　「它非要跟來，這是傑森不久前剛領回家的狗。」提姆哥哥一邊啟動飛機，一邊用疲憊的嗓音對哈莉解釋道。
　　
　　看著提姆哥哥堅毅的側臉，哈莉忽然覺得自己任性了。
　　
　　「抱歉，還讓你們專門來接我……但我真的沒有辦法。」
　　
　　「沒人怪你，哈莉，」提姆趕快放開了手中的操縱杆，撫上哈莉的肩膀，「我早就想來接你了，是阿福和迪克堅持非要留你在學校。把你排除在外……這本來就是不對的。」
　　
　　「他們現在都好嗎？」
　　
　　「阿福在忙著安排……布魯斯的葬禮，當然，只有正義聯盟幾名核心成員和最親近少數家人可以參加。」提姆重新啟動了飛機，設定了朝向哥譚的自動駕駛。
　　「達米安……好多天沒回家了，我只在夜巡的時候偶爾瞥見過他。他現在除了跟著泰坦出任務，其餘時間都在哥譚街頭……是24小時的羅賓。」
　　「傑森……跟達米安差不多吧。」
　　
　　「夜翼和蝙蝠女建立了一個暫時的聯盟，由哥譚所有我們最信任的盟友構成的隊伍，來一起收拾爛攤子，試圖恢復街頭秩序。」
　　「黑幫們認為現在是重新劃分勢力範圍的大好時機，不論大小，都參與了角逐。」
　　「除了黑幫火拼，街頭時不時的暴亂和搶劫已成為常態，市長已經宣佈哥譚市處於緊急狀態。」
　　「越來越多忍無可忍的市民扮成蒙面英雄。」*
　　
　　與其說提姆是在對哈莉解釋，不如說他是在自言自語。
　　
　　「哥譚需要一位元蝙蝠俠，不論是誰。」
　　
　　而哈莉只抓住了個別詞句。
　　
　　如果說阿福爺爺在準備葬禮的話，那麼……
　　「所以，你們本打算不讓我參加葬禮？」她感到非常受傷。
　　
　　黑狗爭取不到哈莉的注意力，只能將頭搭在她的腿上，嗚嗚叫著。
　　
　　「不是這樣的……」提姆轉頭，看著哈莉，眉間有一道深深的溝壑，「我不知道該對你怎麼解釋……阿福，他最在意的是你的安全，阿卡姆已經被毀了，包括毒藤在內的100多號囚犯現在下落不明，哥譚現在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城市，我能理解阿福的決定。」
　　
　　他吞咽了一下，似乎對接下來的話略有猶豫，「家裡現在在大事上拿主意的還有迪克……但，自從布魯斯離開之後，他變了很多，就好像他已經沒有了情感一樣；他變得冷漠，不易親近，我試過去跟他聊聊，但是失敗了……」*
　　
　　「回家後，你能跟迪克談談嗎？他對你的戒心能小一點，所以可能會願意聽你說。」
　　「不用聊什麼哥譚治安，布魯斯的披風該不該由他繼承之類的……只是，問問他過得好不好。」
　　「讓他能開口跟你說話……」
　　
　　哈莉緩慢點頭，手下意識地撫著腿上大黑狗的腦袋。
　　
　　**************
　　
　　深夜的韋恩大宅，黑漆漆、靜悄悄的，連呼吸聲都顯得無比明顯……但這並不是這座宅邸的真相——所有的生機，此刻都聚集在了地下的蝙蝠洞，阿福爺爺和芭芭拉姐姐在那裡調配著蝙蝠聯盟目前能聯繫上的所有人手，並對他們進行技術和資訊支援。
　　
　　「現在的哥譚就像一個千瘡百孔的堤壩，補上一塊漏洞，就會又冒出來一個新的，決堤只是時間問題。」*這是提姆哥哥的話。
　　
　　蝙蝠俠不僅僅是一位打擊罪犯的義警，更是一盞指路燈，是哥譚的保護神。
　　
　　失去黑暗騎士後，即使蝙蝠聯盟通過引入更多義警來彌補上缺失的戰鬥力，城市的治安依舊在惡化。
　　
　　也許蝙蝠俠最關鍵的並不是他懲治罪犯的拳頭，而是這個形象所帶來的威懾和希望。
　　
　　哈莉已經回家兩天了，在大宅裡和家人們說上的話加起來不到十句，提姆哥哥一到達哥譚也和達米安一樣，幾乎失蹤了。她只能從殘缺的報紙上看到紅羅賓和夜翼的身影。
　　
　　蝙蝠洞是阿福爺爺明令禁止她去的地方。
　　
　　樓上黑洞洞的大宅，包圍著她，簡直像要把她吞沒了。現在唯一陪伴她的活物，只有這只正趴在她腿上，還沒來得及起名的大黑狗。
　　
　　大宅裡原本唯一的黑狗艾斯，此時已經萎靡好多天了，它一直趴在布魯斯叔叔的臥室門口，好在還肯吃喝，於是阿福爺爺就由它去了。
　　
　　忽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在安靜的大宅裡如地震一般響起——是匆匆披上外衣的阿福和芭芭拉姐姐。
　　
　　兩人經過主廳，哈莉注意到芭芭拉姐姐拎著一個醫藥箱。
　　
「待在家裡，哈莉。」阿福爺爺在出門前只顧得上丟下這麼一句話。
　　
　　哈莉靠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感受著韋恩家傳祖宅的呼吸，布魯斯叔叔的畫像過不久也要掛在走廊上了吧……和那些偉大的韋恩祖先一起。
　　
　　女孩兒一言不發，忽然起身，把黑狗嚇了一跳。
　　她悄悄地走到永遠不準時的落地鐘前，啟動機關，潛入蝙蝠洞。果然，阿福爺爺和芭芭拉姐姐兩人走得太急，又過於勞累，忽略了防護。
　　
　　她輕車熟路地走到冒著瑩瑩藍光的蝙蝠電腦前，看著螢幕上的哥譚地圖，以及那些代表街頭不同種類案件的標誌，布魯斯叔叔一定會痛心的吧。
　　她還注意到，大螢幕一角，來自湯普金斯醫生的消息——達米安和提姆遭到了伏擊，現在被她藏在一個廢棄的診所裡。
　　
　　阿福爺爺和芭芭拉姐姐一定是去這裡了。
　　
　　哈莉默默地走到軍械庫，忽視了跟在自己身後的大黑狗。原本漆黑一片的洞穴角落，被她打開的螢光燈照亮，除了整齊擺放著的、蝙蝠俠和羅賓的各式武器，這裡還有一排展櫃，保管著各個時期蝙蝠俠和羅賓的戰衣。
　　
　　有三件是最特殊的——一件是布魯斯叔叔對抗達克賽德時所穿著的，後來被超人和神奇女俠送回了這裡；另一件是傑森曾經染血的羅賓制服，旁邊，還有一根撬棍；最後，是達米安10歲時，死在布魯斯叔叔懷裡時的那件。
　　
　　這三件都是哈莉絕對不會碰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宇智波鼬」的地雷~
　　*製作北美第一根魔杖的過程來自pottermore；校長室守門畫像是長角水蛇這個設定，是我瞎掰的。
　　*哥譚處於緊急狀態，市民成為蒙面英雄，以及提姆對迪克的形容那幾句，都引用《披風爭奪戰》，並改寫修辭。
　　堤壩那句，引用《披風爭奪戰》


第58章 披風4
　　
　　哈莉的視線從一排排制服上掃過, 在異常安靜的蝙蝠洞內, 閱讀著這個家庭的歷史, 直到她的手，落在盛放著提姆哥哥某套羅賓制服的展櫃上。
　　她記得曾經聽阿福爺爺說過, 這套制服是聰慧過人的提姆哥哥自己設計的，這是最高效、最輕便的一套羅賓制服。
　　
　　看尺碼，也很適合她, 提姆哥哥長個兒比較晚。
　　
　　迪克哥哥曾經的制服中, 也有大小合適的, 但他曾經制服設計的重點在於突出「飛翔格雷森」的靈巧, 這個能力是她所沒有的；而達米安那個巨大的披風和兜帽，並未受過刺客聯盟多年訓練的她, 也駕馭不來。
　　
　　為什麼她會如此務實地思考這些關於羅賓制服的細節呢？
　　答案很簡單——她要出去，去哥譚街頭, 去繼承這個家庭的事業, 用自己的能力去保衛這座布魯斯叔叔和阿福爺爺熱愛的城市。
　　
　　她所接受的訓練都是為了什麼呢？如果只是為了未來不知道何時才會出現的威脅——所謂的某個黑巫師，也太過縹緲了。她完全可以讓自己更有用一些。
　　
　　如果整個家庭的人, 包括四個哥哥在內, 都可以在哥譚的高樓間穿梭, 用自己的智謀和守護一切的意志去匡扶正義, 為什麼她不可以？或者說, 為什麼單單把她排除在這個責任之外？
　　
　　她也是一個由阿爾弗雷德和蝙蝠俠給予第二次機會的孤兒——這一點和迪克、傑森以及提姆沒有什麼不同。
　　
　　哈莉根本沒有猶豫, 按下眼前玻璃櫃子側面的按鈕，取出制服, 兩三步走到蝙蝠洞內的更衣室，果斷地換上。
　　
　　曾經屬於提姆哥哥的制服，並不能完美貼合女孩兒的身體，但也足夠讓她在行動中做出任何大幅度的動作。
　　
　　哈莉看著鏡中這個嶄新的自己——紅色的凱夫拉上衣，下擺稍長，遮住了墨綠色同材質的褲子，不太合適的鞋子被她墊了紙；以及，黑色黃邊的披風。
　　
　　她慢慢地戴上眼罩和手套，一個詭異的搭配就此誕生了——紅發女孩兒，羅賓制服，大概看上去就知道是個菜鳥。一點兒對罪犯的震懾力都沒有，大概還比不上提姆哥哥一直分分合合、虐戀情深的那個女朋友。
　　
　　但他們不知道自己會魔法，這會是她的優勢之處。
　　
　　哈莉猶豫了一秒要不要剪短了頭髮，以便更像一個小羅賓一些；但，以目前哥譚的態勢，應該沒人會在乎一個街頭義警是男是女。
　　
　　她吞咽了一口，大概預見到了未來當阿福爺爺發現她做了什麼時，會有怎樣的反應——很可能禁足一年？
　　那也得等他有餘力管教自己，反正近期是不可能的。
　　
　　同時，哈莉的緊張和不安也在此刻浮上了心頭，剛剛的豪情萬丈似乎被沖跑了一半兒。
　　
　　天哪，指望靠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扭轉乾坤麼？
　　
　　這時她才注意到一直在更衣室外嗚嗚叫著，不斷拍打門框的大黑狗。
　　
　　一看到哈莉穿著羅賓制服走出，黑狗愣了一瞬，之後便馬上撲了上來，扒拉著她的衣服。
　　
　　「嘿！你的爪子！雖然應該劃不破這個材料，但你快要劃到我的臉啦！」
　　
　　這只聰明的黑狗似乎能聽懂她說話——他放下了爪子，改為緊緊咬著她的披風，黑狗的蠻力讓哈莉移動不了分毫。
　　
　　「我就說披風這種東西沒有存在的必要……」哈莉果斷解開披風，黑狗失去了可以咬的目標。
　　「謝了，大黑狗，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可能會把披風鉤在哪裡摔一跤，那就太丟人了。」
　　
　　她沖依舊安靜不下來的黑狗搖搖指頭，「乖狗狗要呆在家裡，上去陪艾斯玩兒吧，它要是也有你這麼有活力就好了……」
　　
　　之後，哈莉走到蝙蝠洞的一角，在牆壁上豐富的各式武器中猶豫地挑揀——最後，她拿了一根可以在單雙棍之間切換的長棍（其中一頭還能冒出刀尖），幾隻蝙蝠鏢，一隻抓鉤槍。說實話，她並不太熟悉抓鉤槍的用法。那又怎樣，她會魔法，肯定摔不死。
　　
　　轉身出門前，哈莉考慮再三，還是拿起了武器庫角落裡的一把落灰的弓箭，背到肩頭——她在天堂島上的箭術不差，也許未來有機會可以向綠箭俠討教一直製作弓箭的技巧。
　　
　　今夜的哥譚需要知道，即使蝙蝠俠走了，也並不意味著這座城市就此被拋棄——既然人人都可以是「一名」蝙蝠俠，那任何人也都可以是「一名」羅賓。
　　
　　哈莉深吸一口氣，攥了攥輕微顫抖的拳頭，啟動了蝙蝠洞多餘的黑色摩托——感謝自己曾經留意過這種交通工具的用法。
　　
　　那只不聽話的大黑狗居然跟著跳了上來，咬住她的衣角做固定。哈莉沒辦法，只好把它推了下去。
　　
　　落地後的大黑狗直直地看著她，有那麼一瞬間，這只沒有名字的狗居然給她一種即將張口說話的錯覺，表情也是類人的悲切。
　　
　　她一定是過於緊張而產生幻覺了。搖搖頭，哈莉發動了摩托，朝著蝙蝠電腦上湯普金斯醫生所在的診所位置開去。
　　
　　哈莉直到行駛在哥譚大街上，才真切地體會到了局勢的緊張——兩到三處冒著火光的城市角落照亮了黑暗的夜晚，這是有人縱火或者爆炸；街邊偶爾還有混混們砸爛櫥窗，趁員警和蒙面義警們無瑕顧及小案件的時機撈它一筆……
　　
　　大部分聰明的居民都知道要老老實實躲在家中，現在街頭遊蕩的都是投機分子和幫派成員——似乎在蝙蝠俠不在的此刻，任何大小人物只要足夠努力，就可以在哥譚這個舞臺上展露頭角。
　　
　　夜風刮擦著哈莉的臉頰，她仰頭，看到漆黑的天幕上，那盞無人會錯過的蝙蝠燈——此刻，被不知名的反派在蝙蝠標誌的中間寫上了RIP三個字母……
　　
　　逝者安息？不，這更像是一種嘲諷，是裝點哥譚狂歡夜的霓虹燈。
　　
　　**********
　　
　　小天狼星在哈莉出門的下一秒就跟著跑了出去，在一個僻靜地變為人形。
　　
　　他應該在哈莉把自己推下摩托的時候就公佈身份的……如果不是擔心自己會因此失去呆在女孩兒身邊的機會的話……
　　
　　他知道自己的猶豫和自私一定會釀成大錯！
　　
　　他理解女孩兒的行為，捫心自問，如果是自己，也會第一時間像她那樣跑出去。
　　
　　他既為哈莉體現出的勇敢驕傲，又唾棄自己的這種自然而然產生的驕傲……好像自己這輩子吃的虧還不夠似的……
　　
　　朝著哈莉可能去的診所位置，小天狼星果斷地幻影移形。
　　
　　**********
　　
　　哈莉沒多久就趕到了診所，發現這裡已經被黑面具和他的手下包圍了。
　　
　　她沒有躲藏、也沒有廢話，直接開到了包圍圈外，用帶著小型炸藥的弓箭朝著幾個嘍囉射出。
　　
　　黑面具對自己個別手下被炸暈的現狀毫不惋惜，也完全沒有把哈莉放在眼裡。
　　
　　「又是一隻送上門的小鳥，這次居然是一個女孩兒？我們的人剛剛打退了蝙蝠女，本來打算給兄弟們展示的羅賓屍體也被她劫走了。」
　　「看來蝙蝠俠的確死了。」
　　
　　哈莉正想抽出長棍跳過去跟黑面具硬拼，要像布魯斯叔叔一樣活捉罪犯——忽然一個敏捷身影將她撲到了一邊，並對著黑面具的位置扔了一個煙、霧、彈。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耳邊輕柔地響起，「你能跑嗎？」


第59章 披風5
　　
　　哈莉被女人從摩托上撲了下來, 幾個翻滾後停在街道一旁某條小巷的入口處。
　　她煩躁地推開身旁的黑影, 本想強烈抗議對方打亂了自己的進攻節奏, 並打算從小巷跑出，繼續和黑面具對峙。沒曾想, 幾乎在同時，不遠處自己那輛倒在一旁的摩托車，就這樣眼睜睜地被一個從後方射出□□轟爛了。
　　
　　認真的？反裝甲車武器都上了？
　　
　　巨大的聲響、和瞬間升騰的火光讓哈莉背後冷汗直冒……自己的訓練和真實的街頭戰爭差太遠了。
　　
　　她就這樣呆呆地坐在地上, 仿佛意識脫離了身體, 她想她的眼裡一定充滿了驚恐, 沒有保護的耳朵因為剛剛的爆炸而不停耳鳴。
　　
　　「跑！」
　　
　　哈莉一直盯著那團火, 直到纖瘦的黑影女人使勁搖晃她，喚回了她的注意力。哈莉聽不清黑影女人在說什麼, 只能從模糊的視線裡看到對方的嘴型，似乎是在要她逃跑。
　　
　　對方把她拽了起來, 超巷子的深處狠狠地推了一把——哈莉差點兒跌倒, 意識此時才漸漸回歸。
　　
　　她按照指示，木然地不停奔跑, 跑到自己都忘記了方向, 精疲力盡後終於停一個僻靜的拐角, 扶上身側的牆壁, 捂著額頭, 慢慢地蹲下。
　　
　　這條僻靜的街道, 給了哈莉一個暫時喘息的機會。
　　
　　她真的太沒用了……
　　這是她緩過來後的第一個想法。
　　
　　不……不能這麼想。她只是被嚇到了，沒有發揮自己全部的潛力。而且她太衝動——聽到「屍體」兩個字就失去了理智。
　　
　　仔細想想, 在布魯斯叔叔和幾個哥哥的言談間，她曾經聽到過的黑面具的側寫檔案是怎麼說的來著？
　　
　　自大、擅長欺瞞……由於出身顯貴，對像企鵝人和雙面人那樣經營黑幫事業、積累財富沒有絲毫興趣——他喜歡攪局，精于心理戰……
　　
　　所以，這樣一個罪犯嘴裡說出的話，不見得就是真的。
　　
　　布魯斯叔叔曾經說過，面對罪犯時，哪一方最先歇斯底里、失去陣腳，哪一方在對決未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輸了。
　　
　　當時她最理智的動作應該是潛行、觀察形勢，並在必要的時刻利用自己的優勢，使用魔法。
　　
　　而哈莉現在回想起來，黑面具跟自己說話時，雙手曾做出不起眼的示意動作，可能是向附近舉著火箭筒的埋伏打暗號。
　　
　　她現在才明白自己的能力和心理素質，離這件制服所代表的意義差得有多遠——即使她有天堂島亞馬遜女戰士的武器技巧、有紮塔娜的反語魔法、有棍術和格鬥套路，她卻唯獨忘了蝙蝠俠安身立命的根本——萬全的準備和充足的謹慎。
　　
　　哈莉收拾心情，擦了擦額頭的汗，左右看了看，舉起抓鉤槍——長久地哥譚角落逗留，把自己的後背暴露給也許會在暗處的敵人，沒出事算她走運。
　　
　　哥譚的冷風和遙遠而此起彼伏的警車鈴聲，讓她的記憶漸漸回籠——現在她才想起，剛才救了自己的人，居然是貓女。
　　
　　爆炸之後的短暫時間內，她似乎陷入了一種神奇的狀態——眼睛看得到，但大腦似乎停止了對所看到圖像的資訊處理。
　　
　　就像她現在才推演出那身黑色緊身制服代表了「貓女」——不知道自己跑掉了後，她怎麼樣了。
　　
　　跳躍在樓宇間，哈莉尋找著自己可以幫忙的小型案件，比如發生在暗處的搶劫和偷盜。
　　
　　當大人物們都在忙著處理暴/亂、穩定火拼的黑幫等大案要案，自然需要有人來收拾這些不起眼小嘍囉。
　　
　　她不能再去尋找阿福爺爺他們了，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大概只會添麻煩。
　　
　　現在她能做的，只有相信大家。
　　
　　搞定了一個青少年劫匪後，她遠遠地看到一個翻滾跳躍的熟悉身影。
　　
　　驚喜于自己的發現，哈莉開始火速追趕著那個靈巧的黑貓盜賊。
　　
　　她現在理解為何布魯斯叔叔很難捉到這個特殊的哥譚罪犯了——貓女有幾乎匹敵和迪克哥哥的柔韌度和機敏，單靠她並不嫺熟的抓鉤槍跳躍技術，幾乎要跟丟了貓女。最後哈莉不得不用了已經略顯生疏的反語魔法讓自己升高，並穿過個別牆壁，才把對方堵在了一個樓頂。
　　
　　「不許動，我的箭已經瞄準你了。」哈莉對那個已經躍到樓邊，即將再次消失的背影喊道。
　　
　　「這就是小知更鳥報答救命之恩的方式？」
　　
　　貓女也不緊張，輕盈地轉身，哈莉注意到她的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的長鞭上，「你如果將追我的靈巧，花十分之一在黑面具那裡，就不會那麼慘了。」
　　
　　這是一針見血的諷刺……哈莉喪氣地放下武器。
　　
　　「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問為什麼你要做這件事？我的意思是……冒著生命危險救我。根據資料……我記得你是賊。」
　　
　　貓女的手放開了長鞭，交叉手臂，把護目鏡拉上額頭，歪頭用好奇的目光看著哈莉。
　　
　　哈莉發現自己剛才用的形容詞不對，她根本不纖瘦——該瘦的地方瘦，該「不瘦」的地方，就比如要被撐暴的胸口，絲毫不吝嗇脂肪的堆積——這差不多是她見過的最性感的女人了。
　　
　　「羅賓怎麼會是一個女孩兒呢？」貓女的聲音帶笑。
　　
　　「怎麼不能。」哈莉皺眉。
　　
　　「你的動作太僵硬了，太守舊正式。直愣愣地停在敵人面前，用弓箭瞄準他？這像某種古代騎士，不像蝙蝠俠的訓練風格。」
　　
　　「我在天堂島訓練過。」為什麼自己要跟貓女說這些？
　　
　　「怪不得，那些女戰士的風格，完全不適合哥譚，親愛的。」貓女一派循循善誘的導師作風。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跑題了，哈莉果斷地停止了無意義的閒聊。
　　
　　「女孩子不能這麼直接，要知道，很多問題的答案只能靠迂回獲取；必要時，還要利用自己的魅力。」貓女閉眼抬頭，似乎在感受哥譚的涼風。
　　
　　停頓了幾秒後，當哈莉以為這個神秘的盜賊已經不會回答自己時，貓女輕盈的嗓音靜靜地響起在樓頂。
　　
　　「因為這是他希望的，但他已經不在了。我想我只能努力做一個他想要我成為的人。」
　　
　　她的笑容依舊嫵媚，向哈莉走來，將她亂作一團的頭髮撥到耳後。
　　更加出乎女孩兒預料的是，貓女隨後輕輕地親了親她的臉頰。
　　
　　「回家吧，小寶貝。告訴夜翼，黑面具就交給我來處理。」
　　
　　「你行嗎？」哈莉咬咬嘴角，「他看上去很危險。」
　　
　　「聰明女孩兒從來不正面對敵。」
　　
　　「那剛才……」哈莉的聲音帶上了輕輕的顫抖，「你知道……羅賓他們的情況嗎？黑面具提到了什麼羅賓屍體」
　　
　　「你認為是什麼呢？」貓女用大大的眼睛看著她，像鼓勵她回答問題的小學老師。
　　
　　哈莉追隨了自己的直覺，「是……擾亂我的謊言。」
　　
　　「這才像他教過的女孩子。」


第60章 披風6
　　
　　在這段詭異的對話結束後, 哈莉還是眼睜睜地看著貓女消失在了樓頂一角。
　　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出抓捕貓女的行為, 不僅僅因為目前哥譚還有比她危險得多的罪犯、而貓女近期實際上都在做好事；更因為她提起布魯斯叔叔的神情——那種壓抑的悲傷和懷念……
　　
　　在貓女的暗示下, 哈莉明白提姆哥哥和達米安應該都沒有生命危險，現在的她迫切想回家。
　　
　　如果已經返回大宅的阿福爺爺和芭芭拉姐姐發現自己不在, 調出監控看到她就這麼跑出來，一定會萬分擔憂，還很有可能會被迫回到動盪的大街上找她。
　　
　　這個家今晚不能再承受一次打擊了。
　　
　　哈莉在路邊找到一片水窪, 在路燈暗淡的燈光下, 對著自己的倒影整理儀容。她拿出萬能腰帶裡的酒精棉, 蹭著臉上的灰塵和細小的擦傷。
　　
　　確保自己看上去沒那麼慘兮兮的。
　　
　　她抬起胳膊聞了聞袖子——這身上的火/藥味短時間內肯定是去不掉了。
　　
　　用抓鉤槍快速地飛躍到哥譚郊外, 剩下通往大宅的道路就沒有建築物可以讓她固定抓鉤槍了，沒有了交通工具的她只能跑回去——她能用反語魔法移動物體, 就是移動不了自己；「幻影移形」是六年級才會學的，而且她現在又沒有魔杖。
　　
　　此時還沒正式上任的編外偽羅賓哈莉, 當然不知道哥譚各個城區都散佈著蝙蝠俠的安全屋, 除了必要的醫療、維生設施外，更有各式各樣的交通工具。
　　
　　好在哈莉的體能經過幾年的訓練早就超過同齡人一大截, 這段路程對她來說完全不算什麼。
　　
　　離大宅越近, 另一個更迫切的問題就越困擾她——身上的這身制服、被火/箭/彈炸毀的摩托……要怎麼跟阿福爺爺解釋呢？
　　
　　到達大宅週邊後, 哈莉沒敢從正門進入——萬一被誰看到了穿著羅賓制服的她, 那布魯斯叔叔是蝙蝠俠的嫌疑就更大了。
　　
　　她在大宅一個隱秘的圍牆角落使用反語魔法讓自己升高, 就像8歲時和奎妮翻出大宅時用的辦法一樣, 落進圍牆裡後，向封閉著的宅邸大門一路小跑過去。
　　
　　大宅沒有上鎖, 哈莉一推就開了——這是壞消息，說明阿福爺爺已經回來了，而且知道她跑了出去，這是給她留的門……
　　
　　往常她從來都沒有注意到的吱呀聲，此刻被靜謐的大宅襯托得無比明顯，幾乎是整個建築內外的唯一聲源。
　　
　　鋪展在哈莉眼前的漆黑走廊，沒有照明，像一個黑洞，會把人吞噬。只有主廳似乎有隱約的燈光，在走廊深處散開一片暗淡的影子。哈莉不自覺地放輕腳步，屏住呼吸。
　　
　　對了，哈莉抽出背上的棍子——無論如何不能放鬆警惕，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跟著阿福爺爺他們的撤退方向追來大宅呢？
　　
　　走廊裡掛著的一排韋恩家族歷代成員的畫像，並不能像伊法魔尼牆壁上的那些魔法畫像一樣，能夠對她低語，告訴此刻她家人的現狀——也無法保存一幅依舊能跟他們對話的布魯斯叔叔的畫像。
　　
　　這大概是她現在唯一認為魔法世界強於普通人世界的一點。
　　
　　在黑暗的走廊中，向著亮燈的主廳走去……這畫面似曾相識。三年前她也是這樣在一個深夜來到了哥譚，走進了韋恩宅，從此扭轉了她的人生方向——當然是向著好的方面，以她完全想像不到的程度。
　　
　　而現在呢？哈莉有些苦澀，鼻頭泛酸。一切都不一樣了。
　　
　　可能受重傷的達米安和提姆，不知下落的傑森，陰沉的迪克，忙碌到顧不上和她說話的阿福爺爺。
　　
　　這個家還能重新粘合在一起嗎？
　　
　　讓哈莉鬆口氣的是，主廳落地燈下，那個沙發上垂頭坐著的身影，並不是她想像中的黑面具或者阿卡姆囚犯，而是穿著夜翼制服的迪克哥哥。
　　
　　他的額發因汗水和髒汙而糾結成了一團，眼罩已被摘下，扔在腳邊的地上。
　　
　　按往常，阿福爺爺一定會訓他，不要穿著髒兮兮的制服坐在乾淨的沙發上，還會敦促他去洗澡，他會用平淡的語氣告誡迪克哥哥，邋遢可不是韋恩家少爺們應該染上的毛病。
　　
　　以夜翼的身手，迪克哥哥肯定察覺到了她的靠近，但他依舊一動不動。
　　
　　只是在哈莉的手，遲疑地扶上他的肩頭時，慢慢地抬起頭。
　　
　　下一秒他的眼睛就睜大了，暗淡的眼神被怒火替代。
　　
　　「你穿的這是什麼？！」
　　
　　他蹭地一下站起來，抓著哈莉的胳膊搖晃，「你穿成這樣跑出去了？！」
　　
　　這是她從未在這雙溫和的藍眼睛裡看到過的神色，哈莉有一瞬間呆住了。
　　
　　「這是……血？」迪克哥哥指著她腹部紅色盔甲上的一處暗色污漬質問道。
　　
　　居然忽視了這個，一定是因為路燈太暗了。哈莉伸出沒有被攥住的手摸了摸這片污漬。
　　
　　「這血……應該不是我的。貓女救了我……在黑面具那裡……」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傷……她的制服是純黑色的，我實在看不出來……」
　　
　　好擔心啊……
　　
　　迪克哥哥眼中的怒火，在哈莉說到黑面具這個詞時燃燒得更旺了。
　　
　　「放開可憐的哈莉吧，理查少爺。」阿福爺爺的聲音從主廳門口傳來，哈莉不知道是恰巧剛來，還是看了一會兒了。
　　
　　「哈莉雖然受過訓練，但畢竟只是一個11歲的偏瘦女孩，你的握力按照蝙蝠電腦裡儲存的資料，已經快要把她的胳膊掰斷了。」
　　
　　聽到阿福爺爺的話，迪克哥哥的手馬上就鬆開了。哈莉覺得阿福爺爺是在誇張，她剛剛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迪克哥哥皺眉，緊緊盯著阿福爺爺，兩人之間似乎進行了什麼哈莉不懂得的眼神交流。
　　
　　「對哈莉現在身上的制服，你沒什麼要說的嗎？」迪克哥哥的聲音有些沙啞，語氣是明顯質疑和不認同。
　　
　　阿福爺爺看看了哈莉，抬頭直視眼前煩躁的青年，「不太合身，可能需要針對性的設計。」
　　
　　對這個回答，迪克沒有反駁，只是攥了攥拳頭；隨後，那雙藍眼睛裡的怒火被哀傷取代，繼而轉為另一種憤怒，不是沖著哈莉，也不是沖著阿福，更像是沖著他自己。
　　
　　他慢慢地重新坐回沙發，看上去更失落了。
　　
　　「讓我看看你受沒受傷，」阿福沖哈莉招手，「剛才聽到你們說有血？」
　　
　　「不是我的……我擔心是貓女的……」哈莉小聲地說。
　　
　　「凱爾小姐有她自己的治療途徑，湯普金斯醫生也會留意自己名下公益診所的接診記錄；不用擔心，凱爾小姐大多數情況下比你會照顧自己，而我們對她的過分關注只會給她添麻煩。」阿福爺爺表情認真，手上的動作不停。
　　
　　哈莉現在心虛理虧，不敢強調自己真的沒事，只能任由他掰著自己的腦袋看來看去，仔細檢查制服是否有利器劃破的痕跡。
　　
　　這個淡定的態度卻讓哈莉更加不安了，她舔了舔嘴唇，輕輕地問道：「你……不生氣？」
　　
　　「你是指你穿上哥譚所有罪犯都十分熟悉的蝙蝠俠助手制服、在三大哥譚黑幫火拼的夜晚、獨自跑到哥譚街頭、甚至以布魯斯老爺都沒有的大無畏精神正面對抗黑面具這件事嗎？」
　　
　　這長長的定語聽得哈莉心臟直抽抽，阿福爺爺肯定是生氣了……
　　
　　「不用問我怎麼知道的，那輛你騎出去的摩托上必然有定位裝置。再結合爆炸的消息，不難拼湊出你度過了一個怎樣有趣的夜晚。」
　　
　　確認了哈莉只是多了幾條小擦傷，阿爾弗雷德直起身，長舒一口氣，認為自己必須給貓女寫一封感謝信，並專門為她研發一款新式皮鞭，才能恰當地表達出自己的無上感激。
　　
　　「如果我會因為這種事情生氣，我大概在20多年前就氣死了。」
　　
　　在韋恩家獨子義無反顧地選擇這條道路的時候。
　　
　　「但這次的確因為是你，我又體會了一把20多年前幾乎同等程度的怒火和無奈，」阿福爺爺脫下站了點點血跡的圍裙，揉著額頭，閉著眼對哈莉說道，「我老了，哈莉，經不起你這麼折騰。」
　　
　　阿福爺爺的話讓哈莉很慚愧，她吞咽一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等等，哪裡不對。
　　
　　阿福爺爺並沒有說什麼「以後不准怎樣怎樣……」或者「脫下這身制服如何如何……」這難道意味著……
　　
　　哈莉鼓起勇氣，試探地瞄了眼阿福爺爺，「那你是……同意了嗎？我是指……同意我穿上羅賓制服了？」
　　
　　她沒有用「做羅賓，幫助蝙蝠家族守護哥譚」這種直接且刺激的提法，對自己的機智無比驕傲。
　　
　　阿福爺爺沒有直接回答，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哈莉，問出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
　　
　　「你今天學到了什麼？」
　　
　　哈莉愣了愣，學到了什麼？大概只有羞愧和自我否定吧。
　　
　　難道這個問題的正確答案會是「我不應該跑出去？」但如果對自己誠實的話，如果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依然會做出同樣的決定，遇險的是自己的家人，她不會窩在家裡袖手旁觀的；只是，在面對罪犯時她一定會做得更好。
　　
　　於是她決定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如果阿福爺爺生氣……她只能繼續跟他講道理了。
　　
　　「我還不夠謹慎，遠遠不夠；對所處的環境缺乏統籌全域的觀察力，而且無視細節。」
　　她舔舔嘴角，繼續自我批判，「從處理街頭小混混的經驗來看，我的一對一制伏罪犯的武力值尚可；但無論是蝙蝠俠還是羅賓，都不是純靠武力取勝的，我需要學的還有很多。」
　　
　　哦，還有，貓女好像還教了她一些女孩子要有自己的特殊手段之類的，哈莉覺得這一點還是不要告訴阿福爺爺的好。
　　
　　對於哈莉的回答，阿福只是點點頭，表情依舊淡淡的，看不出是贊許還是批判。
　　
　　「再看看吧，看你是否能突破自己剛才所說的缺陷，這一點是成為羅賓所必須的前提條件——你必須訓練得更加刻苦，掌握更多的知識……」
　　
　　感到自己似乎是在鼓勵眼前的女孩兒，阿爾弗雷德適時住口了。
　　
　　他承認自己的內心萬分矛盾——這是這個家裡所有孩子都避免不了的人生走向和事業選擇，老管家早就看開了。實際上，他曾經隱隱地預見過哈莉會有同樣披上制服的這一天。
　　
　　只是因為布魯斯的離開，提前了好多年。
　　
　　然而，捫心自問，他發現自己對此並沒有生氣或者失望，只是有一種伴著苦澀的驕傲，或者反過來更準確？伴著驕傲的苦澀？他無法分辨清楚，他只知道，類似的感覺他曾在包括布魯斯在內所有孩子們身上投射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們的地雷和手榴彈~感謝大家評論和打分裡的肯定~愛你們~（づ￣3￣）づ╭?∼
　　（另日萬可能失敗了……大家不要等，下一章目前才不到2000字，可能會在明天早上發了，o(╥﹏╥)o
　　愛你們~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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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擲時間:2018-03-31 07: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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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擲時間:2018-03-31 08:3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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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擲時間:2018-03-31 08:3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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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擲時間:2018-03-31 09:12:47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39

第61章 披風7
　　
　　事實證明, 黑面具的確說謊了, 只是這謊言是無意之間的。
　　達米安中彈了, 在那個危及的時刻，使用布魯斯叔叔曾經教過他的龜息功*, 將心率降低到每分鐘八下，以減少失血，同時也讓黑面具他們以為他死了。
　　
　　這就為芭芭拉姐姐和阿福爺爺後來的營救創造了寶貴的時間。
　　
　　提姆哥哥當時獨自抵抗了一隊黑幫人馬, 撤退到了他記憶中萊斯利醫生某個廢棄診所的位置。
　　
　　達米安現在正無知無覺地躺在蝙蝠洞手術室的各種高級儀器之間, 萊斯利醫生和阿福爺爺合力將他從死神的鐮刀下拉了回來——又一次。
　　
　　他們說達米安之所以會這麼輕易中彈, 是因為最近太勞累了, 一直在少年泰坦的全球性任務和哥譚街頭兩頭24小時連軸轉。
　　
　　他們沒有提到達米安可能正在經歷的悲痛——也許那種隱忍不發的悲痛也在此間極大程度地干擾了他的行動和判斷。
　　
　　達米安和幾個哥哥都不一樣，他們不論是憤怒還是傷心, 都會不同程度地表現和發洩出來——迪克變得陰沉，傑森徹底放開布魯斯叔叔曾經加諸於他的限制、走上街頭把所有能看到的大小罪犯們都揍個半死, 提姆徒勞地尋找著布魯斯叔叔沒死的證據。
　　
　　只有達米安就這麼消失了, 似乎完全抹去了自己身為一個韋恩的身份，只專心地成為一隻羅賓鳥, 一個少年泰坦。
　　
　　也許是覺得這樣就可以不去面對現實, 不用去處理壓在心底的悲傷, 就像一個小機器人, 全情投入於自己的任務。
　　
　　所以擔憂的提姆在哥譚街頭追蹤到了達米安, 出事時兩人正在就這個問題爭論不休, 甚至還差點打起來。兩個男孩的注意力都被嚴重分散，這才讓黑面具和手下的嘍囉鑽了空子。
　　
　　黑面具當然知道, 如果能成功狩獵羅賓和紅羅賓，對他在目前「群雄爭霸」的哥譚地下世界確立地位有極大的助益。
　　
　　這時，已經包紮好傷口的提姆哥哥也從蝙蝠洞返回主廳，哈莉欣慰地看到他只是胳膊和肩膀受傷了，現在打著繃帶。
　　
　　他赤/裸著上半身，制服褲子都沒來得及換，氣勢洶洶地大步走到迪克哥哥面前。雖然傷口不致命，但繃帶裡滲出的血依然讓哈莉看得觸目驚心。
　　
　　「不要再逃避責任了，理查•格雷森，你知道到最後不是你、就是我。」
　　「必須有人穿上那件披風。」
　　
　　提姆哥哥也很憤怒，用手指著大哥。
　　
　　「我們討論過這個問題了，提姆，」迪克不論語氣還是神態，都透露著難得一見的疲憊，「沒人有資格繼承布魯斯的這重身份，也不應該繼承。他就是蝙蝠俠，無法替代。」
　　
　　「……希望你對著哥譚夜晚喪生的無辜群眾也能說出這麼理直氣壯的話，」提姆有些洩氣，他閉了閉眼，「想想樓下躺著的達米安，迪克，這不是我們應不應該用這種方式紀念布魯斯的問題……蝙蝠俠已經不止是一個單純的人類形象了，他是恐懼、他是懲戒、他是作惡者會為止三思的報應……」
　　
　　迪克沒有回話，依然低頭看著地板。
　　
　　提姆這時才注意到一旁穿著他舊制服的哈莉。
　　
　　「這是……我錯過了什麼？」提姆的眉頭越皺越緊，「連你也……」
　　
　　他該說什麼？哈莉不應該穿上這身制服？用什麼理由呢？太危險？明明前一秒他還在為哥譚的治安催促自己的兄長穿上一套更危險的制服。
　　
　　他感到心煩意亂，既為迪克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猶豫，也為自己面對哈莉時動搖的信念。
　　
　　「我……還是下去跟芭芭拉一起調配目前街頭的機動人員吧……」提姆忽然降低的音量帶上了濃重的沙啞，他果斷地轉身，沒有看迪克或者哈莉一眼，就離開了主廳。
　　
　　暗淡落地燈下的三人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幾分鐘、或許其實只有幾秒鐘後，迪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的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阿福，是我沒有保護好哥譚，我讓所有人都失望了，這些都是我的錯……我做的還不夠好，動作還不夠快，所以才有這麼多人……所以達米安才……」
　　
　　「你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理查少爺，雖然能力超群，但依然有人類能力的局限。」
　　
　　迪克從眼角看到，阿福開始準備泡茶，在當下這個家庭面臨的困境中，徒勞地維持著各種儀式化的行為，就像什麼都沒發生時一樣。
　　
　　「布魯斯也是一個沒有超能力的人類，蝙蝠俠也是……我試著去像他一樣，但我做不到……我不知道怎麼才能像他一樣。」*
　　
　　阿福擺弄著茶包，「沒人能變成他，也沒人能變成你。」
　　「但有人可以繼承他和蝙蝠俠所代表的一切——這些包括並不限於守衛正義的決心，邏輯推理能力、堅定的意志。而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去繼承這一切——理查•格雷森。」*
　　
　　老管家的話語擲地有聲，而迪克重又陷入沉默。
　　
　　阿福給哈莉和迪克各倒了一杯茶，拿起茶壺向主廳外走去，「我想提摩西少爺大概也需要一杯熱茶，我先去蝙蝠洞了。」
　　
　　其實，迪克明白，這是老管家想給他留一些空間。
　　
　　不敢想像如果這個家沒了阿福會怎樣。
　　
　　迪克自己對這杯茶沒有任何興趣，只有身旁的哈莉在一口一口地嘬著，在安靜的大宅裡聽上去就像某種小動物在飲水。
　　
　　「如果……『羅賓』需要一個『羅賓』呢？」女孩兒清脆的聲音忽然響起，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讓我幫忙，我可以做你的羅賓，」哈莉抬頭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我已經比達米安第一次穿上制服時還大了，我總會幫到你的。」
　　
　　迪克這時候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對哈莉的『異想天開』繼續生氣了。
　　
　　他只是看著窗外黑暗的天空，此時並沒有蝙蝠飛過。
　　
　　「我對所有人撒謊了，哈莉，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嗎？」
　　
　　哈莉輕輕地嗯了一聲，並鄭重地點頭。
　　
　　「大概對你不會懂，」迪克對自己苦笑，「但這件事壓在我心上好久了。」
　　
　　就當這是自言自語好了。
　　
　　「布魯斯準備了一份遺言給我。」他緩慢地組織著語言，「我對提姆和阿福都撒了謊，不是因為我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和能力……或者是覺得取代蝙蝠俠的行為是不對的，我拒絕接受蝙蝠俠這個角色……是因為這其實正是布魯斯讓我這麼做的。」
　　「在他留給我的遺言裡，布魯斯要求我不要去碰那套披風……而我照做了。布魯斯說，他相信夜翼和羅賓可以接好他的班。」
　　「但是布魯斯低估了蝙蝠俠在哥譚人心中的地位。」*
　　
　　迪克歎息，「他還說，他不希望任何人像他那樣生活……」
　　
　　「就像我不想看到你像我、傑森、提姆和達米安一樣生活……」迪克轉頭，認真地看著身邊的女孩兒，「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哈莉聽懂了，她非常懂，只是她不知道如何用語言才能恰當地表達出自己的看法。
　　
　　「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但……對我自己來說，這是我的選擇，我為我自己負責。」
　　
　　「你所認為的『自己的選擇』……真的是自己獨立思考後做出的決定嗎？會不會是因為我們對你潛移默化造成的影響讓你這麼想呢？」
　　
　　哈莉被問住了，她也看了看窗外，下意識地回答，「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如果沒有你們，我就會依然是那個躲在碗櫥的女孩兒。從被表哥欺負變成被孤兒院的大孩子們欺負、每天思考的問題是怎麼讓別人多喜歡我一點、依舊不自信、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沒有學習到這麼多各種各樣的知識、沒有開發自己的潛能、沒有像你們這麼優秀的人做我的榜樣。」
　　
　　「我大概連飯都吃不飽，沒有新衣服，個子也長不高……」哈莉晃著腿，想像著自己可能的生活。
　　
　　迪克此時想起了那枚被布魯斯打掉的智齒，其上的貓頭鷹圖像；如果沒有布魯斯，他大概已經被貓頭鷹法庭作為工具，訓練成了一名沒有感情的刺客——利爪。*
　　
　　即使沒有貓頭鷹法庭，像哈莉一樣，他可能也會在孤兒院長大，不會知曉殺害父母的兇手，並將他繩之以法；不會成為羅賓、繼而成為夜翼。大概他只每一天都是陷在對自己無能的憤怒裡，徒勞地一遍遍回憶父母的慘狀，成為一個憎恨他人憎恨社會的人。
　　
　　拋卻那些身為韋恩養子享受的資源——這些資源都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這種，夜間的街頭義警生活，即使會帶來偶爾身體上的痛苦，但他因此獲得的心靈的寧靜、責任感、使命感，堅信自己在建造一個更好世界的成就感，是布魯斯帶給自己的最大禮物。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大概在下午3點
　　*本文應該不會融合披風爭奪戰之後的「至黑之夜」和「至白之晝」這兩個大事件。老伏已經很沒存在感了，再讓哈莉妹子跟七燈軍團一起打仗打到宇宙裡，老伏還要不要面子啦233333
　　*龜息功在漫畫裡是提姆用的，用來迷惑桶哥（那裡的桶實在太瘋了……不是我的桶……）每分鐘八下也是那裡的資料，這麼強大的武功被蝙蝠家族如此輕鬆掌握……反正不是我的鍋23333
　　*漫畫裡那條時間線是先披風爭奪戰，再有紅羅賓的，本文這裡的bug就不修了……_(:з」∠)_反正人設和劇情都和官方不一樣了233333
　　*「如果羅賓也需要一個羅賓呢？」是Wonder Girl凱西安慰提姆的時候說的。
　　官方漫裡提姆的備胎也好多啊！沾花惹草的能力完美繼承了布魯西！（原配史蒂芬妮、 Fox的女兒Tam、還有曖昧的凱西……居然跟柴郡貓打架的時候還在內心深情自白誇人家漂亮……真的是，哎）
　　*迪克某些帶*的話，是披風爭奪戰裡的引用，並改寫。
　　*利爪那個是new52貓頭鷹法庭的，迪克的爺爺是貓頭鷹法庭的殺手，大哥的父母也是被貓頭鷹法庭害死的……_(:з」∠)_


第62章 披風8
　　
　　看著又低頭陷入沉思的迪克哥哥, 哈莉有些手足無措, 只能悄悄地把手中空了的茶杯放下。
　　她不知道貓頭鷹法庭——為了迪克和格雷森家族的名譽, 布魯斯在那起恐怖的事件後嚴格保密著——哈莉只知道，迪克哥哥在只有8歲時, 曾經看著自己的父母死在自己面前，就像布魯斯叔叔一樣……
　　
　　哈莉一直認為他們的經歷或許比自己更慘，1歲時沒有記憶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壞事……每次想起他們曾經目睹的、和所承受過的, 哈莉都很想抱抱他們, 並無比敬佩他們沒有被這些過去拉入憎惡的泥潭, 而是選擇了另一條道路, 守護更多人無辜公民的道路……
　　
　　迪克哥哥現在……是又因為自己的話想到了傷心事嗎？
　　
　　「布魯斯叔叔說的那句話，不想看到別人像他那樣生活的那句, 」哈莉斟酌著詞句，儘管剛剛喝了一杯茶, 依然覺得口幹, 「我想說的是，如果你像他那樣生活了, 你會怨他嗎？」
　　
　　「天哪！當然不會, 這是我的選……擇。」迪克提高了音量, 果斷地回答哈莉, 但最後一個單詞說了只一半兒, 就卡住了話頭。
　　
　　迪克沉默了一瞬, 隨即點了點頭，他輕舒一口氣, 抿抿嘴，「好吧，我想我明白你想表達的意思了。」
　　
　　他無意之間使用了和哈莉同樣的回答——「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如果說布魯斯都不能規定他應該如何生活，他也不應該對哈莉的人生指手畫腳。
　　
　　「真看不出來你這麼機靈，看來我們都被你聽話乖巧的模樣蒙蔽了。」迪克哥哥歪了歪嘴角，扭頭看著哈莉。雖然他的笑意沒有到眼睛裡，但哈莉依然覺得這自己勝利了。
　　
　　也完成了提姆哥哥交代的任務——和迪克聊聊。
　　
　　哈莉回迪克哥哥了一個甜甜的笑容，但她隨機想起了一件事，笑意就輕輕地凝固在了臉上，「……我什麼時候能去樓下看看達米安？」
　　
　　「應該快了……但現在不行，我就是被萊斯利轟上來的。」迪克撥了撥額前的頭髮，「至少等我們都洗了澡後，萊斯利才可能會考慮放我們進去。」
　　
　　哈莉點了點頭，拿起靠在沙發一側的棍子，跟迪克哥哥一起從沙發上站起，打算上樓回各自的臥室，為討萊斯利醫生歡心而洗澡。
　　
　　這時芭芭拉忽然在主廳門口出現，叫住了他們。她只脫下了制服的頭罩，哈莉看到她的額頭上有一個創可貼。
　　
　　芭芭拉也看到了哈莉，她頓了一下，沒像提姆哥哥那樣激動，應該是已經提前從監控裡知道了。
　　
　　她只說了一句，「……不錯的裝備。」隨後就把注意力轉向了迪克哥哥，神情嚴肅。
　　
　　「我從我爸爸的對講機裡聽到，剛才有目擊者報警，說蝙蝠俠出現了。」
　　
　　「然後？」迪克沒有特別激動，這幾天哥譚夜間已經出現過一些新誕生的蒙面義警，有正義感的人們揭竿而起，保衛自己的城市，其中也有個別蝙蝠俠的模仿者。
　　
　　「他手段異常殘忍，一出現就用槍殺死了黑面具的幾個團夥。」
　　「我懷疑這是傑森。」
　　
　　迪克一聽到芭芭拉的話，就直接大步向蝙蝠洞走去，哈莉也小跑著跟上。
　　
　　**********
　　
　　在哥譚街頭又化為狗形的小天狼星此刻精神極度緊張。
　　
　　在這樣一個危機四伏的哥譚夜晚，作為一隻狗居然明顯比作為一個人安全，哪怕那個人是一個手握魔杖的優秀男巫。
　　
　　飛彈可烈火可不長眼。
　　
　　而且他剛變成狗，一封處罰信就出現在了他剛剛站立著的位置。
　　
　　「魔法國會檢測到此處有未登記魔杖的使用痕跡，請相關巫師儘快到紐約伍爾沃斯大樓魔杖登記處辦理魔杖許可證，並補繳罰款。」
　　
　　小天狼星翻了翻狗眼，他只是幻影移形了一下而已，美國魔法世界的政府也和英國的魔法部一個德行，如此形式主義，永遠把精力用在最無聊最沒用的地方。*
　　
　　這只魔杖暫時不能再用了，誰知道下次會不會引火焚身。
　　
　　他把自己幻影移形的目的地直接定為了在蝙蝠洞地圖上看到的診所位置，在哈莉即將被火/箭/彈擊中的一瞬間也撲了出去，但他的動作沒有貓女快，爆炸的熱浪和氣流將他擊飛，落在街道的一角失去了意識。
　　
　　他不知道自己過了多久才悠悠轉醒，唯一能安慰他的，是暈過去的前一瞬似乎看到有人救了哈莉。
　　
　　而他現在正藏在街角的垃圾桶後，目睹著一個高度武裝的「蝙蝠俠」用密集的子彈攻擊著黑面具和他的團夥。
　　
　　這個「蝙蝠俠」的動作淩厲，殺人從不拖泥帶水，似乎他的目的完全不是逮捕罪犯，而是讓他們死。
　　
　　「你不是蝙蝠俠！」黑面具在手下的掩護下對著眼前的黑暗騎士高喊道，「他從來不用槍，也不殺人！」
　　
　　「蝙蝠俠也會升級改良。特殊時期就要採用特殊方法。」他利用抓鉤槍躍起，躲過了一排子彈，同時又一次一槍擊中在一個嘍囉的額頭，幾乎幹掉了黑面具最週邊的一層掩護。
　　
　　更可怕的是，黑面具看到，這個蝙蝠俠居然對著他們扔出了一枚他沒見過的毒氣彈——爆炸後綠瑩瑩的氣體讓他震驚——這是，稻草人的恐懼毒氣！
　　
　　黑面具被迫開始撤退，這個「新蝙蝠俠」不止殺人不眨眼，而且有種不要命的衝動。
　　
　　小天狼星看著街道中央對著逃竄黑幫車尾徒勞放槍的身影，覺得他的動作和說話方式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這是傑森？！
　　
　　************
　　
　　傑森的這些行為，都被蝙蝠洞內的眾人通過修復了的路邊監控看到了。
　　
　　迪克二話不說，帶上眼罩出門了，並拒絕哈莉的跟隨，「今天不行，下次再說。」哈莉覺得這個回答實在太敷衍了。
　　
　　看著迪克哥哥從蝙蝠洞秘密通道絕塵而去的背影，哈莉非常不甘心，這時她忽然發覺少了點兒什麼。
　　
　　「你們看到那只大黑狗了嗎？」
　　
　　按照哈莉的要求，芭芭拉姐姐調出了蝙蝠洞的監控——她和阿福爺爺只看到她穿著制服出門，就緊張得不行，忽略了隨後跟著跑出去的大黑狗。
　　
　　「我得出去找它，他是因為我跑出去的，」哈莉認真地說，「我保證我一找到它就會回來，絕不多作停留；而且我會帶上艾斯，它是一隻受過你們訓練的狗，而且它正好需要出去轉轉，不能天天趴在布魯斯叔叔門口了……」
　　
　　*************
　　
　　哈莉很意外阿福爺爺就這麼同意了，於是她帶著不情不願但依然老老實實地聞了聞黑狗項圈的艾斯，騎著一輛新摩托，開始向哥譚城區出發。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是第一個找到傑森哥哥的人——因為她要找的大黑狗一直跟著他。
　　
　　艾斯的嗅覺在狗裡可是一等一的。
　　
　　哈莉看著面前這個披著披風的高大身影——完美傳承了蝙蝠俠的恐懼效果，這種程度的威懾力，可能連最有資格繼承衣缽的迪克哥哥都做不到。
　　
　　希望這不是恐懼毒氣的效果……
　　
　　「哈莉，連你也要對抗我？」傑森盯著眼前這個穿著提姆制服的女孩兒，「你想說什麼？這麼做是不對的，因為這是布魯斯和迪克教你的？」
　　「他們就這麼放任你在今晚這種治安環境裡跑出來？穿成這樣？」
　　
　　他冷笑一聲，電子音聽上去無比陰冷，「這個家真是沒希望了。」
　　
　　「……沒有，我沒想說什麼，」哈莉注意到原本躲在一旁的大黑狗悄悄走到了自己身邊，「我只想叫你回家，阿福爺爺和哥哥們也只是想叫你回家而已……」
　　
　　「或者，跟我一起。做我的羅賓。」傑森抬手阻止了哈莉繼續說下去，「就像你告訴迪克的，當一個羅賓需要羅賓時。」
　　
　　「你怎麼知道我說了什麼……你竊聽了大宅和蝙蝠洞？」
　　
　　傑森沒有回答。
　　
　　哈莉想轉換一下話題，調節調節氣氛，「比紮羅和阿忒彌斯呢？」
　　
　　「比紮羅還在盧瑟那裡接受治療，阿忒彌斯在埃及有自己的任務，」提到自己的隊友，傑森的語氣軟化了一些，「這樣也好，他們看不到哥譚現在的樣子。」
　　
　　哈莉頓了頓，看著傑森哥哥制服上的紅色護目鏡。
　　
　　「我會跟你走，只要你需要我。雖然我剛答應了迪克哥哥，但我想他會理解的。正當跳槽嘛。」*
　　她笑了笑，看到對面不為所動，只能尷尬地縮縮脖子。
　　「但我跟你走的前提是，你不能再殺人了。」
　　
　　「你也信奉布魯斯的那一套？」傑森又一次提高了音量。
　　
　　「我曾經也這麼答應過他，答應按他的方式來。」他舉著槍，對哈莉指指哥譚城區，「但看他的那套所謂的道德守則給哥譚帶來了什麼，給他自己又帶來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蒼煙落照的地雷~
　　*Ace艾斯的性別問題，維琪百科原文「Though the Gotham Pound owner described Ace as a female, Bruce and Alfred have called it a him, leaving the gender ambiguous」，哥譚收容所的人用「她」，老爺和阿福卻用「他」，所以，這狗子的性別存疑。
　　*看了一些考據，從HP原作中幾個線索來看，幻影移形的確需要魔杖，篇幅限制只舉一處：7裡哈利三人組在魔法部解救了一些麻瓜出身的巫師，哈利問過哪些巫師還有魔杖，之後讓有魔杖的巫師帶著沒有魔杖的幻影移形逃走。
　　*心疼原作裡一直招不到羅賓的桶哥，這裡讓甜心哈莉答應他。


第63章 披風9
　　
　　哈莉想大聲抗議, 這怎麼能是布魯斯叔叔的錯呢？
　　即使是他的死亡, 也是在所有英雄都無能為力時, 單憑一己之力、搭上自己性命的力挽狂瀾——無論如何都算不上什麼錯誤。
　　
　　但看著傑森挺直的高大背影……哈莉忽然想到，或許, 這就是傑森應對悲傷的方式——將過錯都推給布魯斯，就可以不用去處理失去他的無力和絕望……這和迪克豎起高牆，拒絕溝通的逃避方式殊途同歸。
　　
　　哈莉也將視線轉向傑森所指著的哥譚城區, 「你問布魯斯叔叔的方式帶來了什麼……我想是帶來了希望, 帶來了啟發……告訴人們, 你可以為自己的城市……」
　　
　　她忽然停了下來, 揉了揉臉頰，「這些歌功頌德官話太虛偽了, 太……像假大空的競選海報。」
　　
　　「就拿我自己來說吧，我覺得布魯斯叔叔給我帶來的一種……信念——那些曾經改變了我人生的童年殘酷經歷, 那些……扭曲了我人生軌跡的遭遇, 並不能決定我未來的走向。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這個決定權依然在我自己手裡。反而, 那些經歷會給我勇氣, 去擁抱我的天賦、我的命運……」
　　
　　這一天之內, 她直接晉級成哲學家了, 應該去出一本書……但她知道, 這些話都不是自己獨自悟出來的, 它們或多或少都來自家人多年的教誨，已經潛移默化地在她的內心生根發芽。
　　
　　傑森並沒有馬上回答哈莉的話。他依然轉頭盯著城市街景, 長久的沉默後才嗤了一聲，「你果然是老傢伙和阿福最合格的簇擁……說起大話來，簡直像幸運餅乾裡的紙條一樣雞湯味兒十足。」
　　
　　看到傑森哥哥的態度似乎有鬆動，哈莉再接再厲，「不論是阿福爺爺、還是迪克哥哥，現在都不好過……尤其是迪克，他很悲傷，壓力很大，在他看來整個家庭的重擔現在都在他身上……而你和達米安的失蹤，都是他最擔心的。」
　　
　　「達米安……現在躺在蝙蝠洞的手術臺上，迪克已經跑出來找你了……」
　　「我知道我的話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量，能直接把你拉回來什麼的……只是，我們需要你，一直都是。」哈莉試探性地走上前，脫掉了制服手套，拉住了傑森哥哥垂在身側的握槍的手。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站了一會兒。
　　
　　最後，傑森長歎一口氣，用另一隻手把兩把槍都收了起來，他揉了揉哈莉的頭髮，「抱歉，我剛才是不是嚇到你了，」
　　
　　哈莉笑著搖搖頭，「得了吧，怎麼可能。我8歲時就知道巫師世界有個大魔王等著要跟我決鬥，你嚇不到我。」
　　
　　原本用來開玩笑的話，卻讓身後一直存在感為零的大黑狗發出了一聲被掐到喉嚨的吠叫。
　　
　　「我不是給你撿了一隻病狗吧。」傑森懷疑地扭頭看了看那只奇怪的狗。
　　
　　之後，傑森和哈莉都默契地抬頭看向哥譚的天空——看向厚重雲層上，那個中間有「RIP」的蝙蝠標誌。
　　
　　「我今天越過了他一直強調的『底線』，他曾說過，只要我越過一次，他就不會放過我……但，現在他也沒辦法蹦出來管我了，不是麼？」傑森哥哥輕輕說道。
　　
　　哈莉把頭靠在了傑森堅硬的臂甲上，「我也想他。」
　　
　　**************
　　
　　她完全沒想到傑森哥哥的下一步，是把她直接帶回家。
　　
　　哈莉在路上不住地向他詢問做他羅賓的具體安排，而傑森回復她的只有沉默。
　　
　　一出哥譚城區，他就摘了頭罩，似乎不想多忍受一秒；大概蝙蝠頭罩很熱吧。或者紅頭罩的通風系統比較好？
　　
　　對於女孩兒的問題，傑森之所以不回答，原因很簡單。
　　但這原因就很不「紅頭罩」了，他是不會開口的。
　　
　　——讓哈莉跟著他一起在槍林彈雨中穿梭？得了吧。
　　——讓哈莉像他一樣，永遠憤怒，痛苦，沉浸在過去？這也太殘酷了，這是個童年幾乎跟自己一樣悲慘的女孩兒。
　　
　　想到這些，就讓他的一腔豪情像被戳破了的氣球，泄得乾乾淨淨。他沒有那麼自私。
　　
　　這樣一個明媚的女孩兒，即使披上披風，也更適合呆在迪克身邊，自己終究不是蝙蝠俠。
　　
　　阿福應該已經在遍佈全城的監控上看到了他們回家的身影，現在他直直站在蝙蝠洞內，迎接著歸家的孩子們。
　　
　　「傑森少爺，你的小小蝙蝠俠之旅只持續了……唔，讓我看看，6個小時？」阿福又開始裝模作樣的看表了，讓傑森有那麼一點點煩躁。
　　
　　「做蝙蝠俠沒意思，」他接下了沉重的披風，「一出現就成為所有罪犯攻擊的目標，失去了所有先機。我還是做紅頭罩比較好。同樣作為罪犯的紅頭罩，能去蝙蝠俠去不了的地方。」
　　
　　「做一個好人？不是我最擅長的。」
　　
　　他看了看阿福，努力維持著倔強的眼神，「我殺人了，你要開始說教了麼？什麼殺戮會讓你墮落到罪犯的境地，會令你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之類的。」
　　
　　「我想我並沒有這個資格，傑森少爺。」阿福眼睛都不眨一下，像什麼都發生一樣，收拾傑森脫下的制服，像一個盡職的管家一樣將它掛在衣架上。
　　
　　「我做特工的那些年，沒少殺人，以政府的名義並不能成為藉口。」
　　「布魯斯老爺自己給自己立下了一條規矩，這種誠實而堅守原則的行為，正是讓人尊敬他的一個原因。」
　　「所以至於你應不應該殺人，這是一個哲學問題。」
　　「但無論如何，我無法站在道德制高點去批判你……」
　　
　　「也許你可以等布魯斯回來，他自然會教育你。」提姆的聲音從蝙蝠洞入口傳來，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在說什麼，提姆？」傑森站了起來。
　　
　　「布魯斯還活著……我知道，我肯定；但，我暫時拿不出證據，無論如何，我都會去找出來。」
　　
　　提姆的話並不能取得所有家庭成員的信服——迪克就是其中之一。
　　
　　他甚至擔心提姆需要幫助，需要有人拉他回來面對現實。
　　
　　傑森回來了，讓他送了一口氣，感到未來似乎沒有那麼灰暗了。
　　
　　此刻迪克正再一次地面對著布魯斯制服的展櫃——他知道不論自己抵抗多久，出於責任，他最終還是會穿上那件披風。
　　
　　他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這只是時間問題。
　　
　　而哈莉也鐵了心地要穿上羅賓制服，阿福居然默認了……
　　
　　「你真的要做這件事？」他再一次地詢問身旁的女孩兒。沒有了達米安，新手上任的他的確需要一個羅賓——他連芭芭拉都考慮了。
　　
　　哈莉點點頭。
　　
　　「那你現在的能力差得很遠，」迪克輕輕地點頭，決定認真看待這件事，「蝙蝠俠和羅賓，本質上是偵探。現場偵查技術、犯罪學理論、科技產品維修和設計能力、必要高級電腦知識，每樣都不可或缺。」
　　「你將要做出難以想像的努力，你能做到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比較短小，昨天好基友難得來北京，約見面多聊了一會兒，晚上沒有碼字，早上5點起來碼也沒碼完……_(:з」∠)_今天第二更放在11點，保證粗長，愛你們，麼麼噠~


第64章 柳丁和蝙蝠鏢
　　
　　對於迪克哥哥的「警告」, 哈莉的回答是, 「如果你們都能做到, 我也能。」
　　這不是自負或者自信，這是符合事實邏輯的推理。
　　
　　她最終總會能夠達到他們的期望的——如果不行, 就多努力一點，再多努力一點。
　　
　　萊斯利醫生終於放寬了限制，允許家人們來護理室探望達米安。洗過澡、換過衣服的哈莉, 現在正站在病床旁, 看著打著繃帶, 身上貼滿了感應裝置的達米安, 哈莉有些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那些顯示幕上的資料都是什麼意思？她暫時只能看懂其中一個是心電監護器，其上不斷搏動的折線是心跳——謝天謝地, 依然頑強。
　　
　　他就這樣緊閉雙眼，在哈莉眼前無知無覺地躺著；嘴唇發白, 身上的零落散佈著細小的傷疤——阿福爺爺說的對, 這是生活頒給我們的獎章。
　　
　　哈莉想起達米安四年前復活過一次，更久遠的傷疤在那時大概一起消失了, 所以這些都是這四年間新增添的嗎？
　　
　　韋恩大宅後方, 位於樹林邊緣的家族墓地, 裡還保留著曾屬於達米安的、被布魯斯叔叔打碎的墓碑。
　　
　　因為現在正睡著的他無法反抗, 所以哈莉還是第一次可以如此細緻、如此放肆地觀察他——他今年應該14歲了, 依然很短的頭髮下, 臉部線條的輪廓越來越明顯，身上逐漸增添的肌肉一定藏著驚人的力量。
　　
　　她這才發現某些角度、某些細節, 達米安和布魯斯叔叔長得有多像，但他依然是不同的。
　　
　　一向意氣風發、似乎無所不能的少年，第一次看上去如此虛弱無力。
　　
　　哈莉覺得眼眶發酸，視線開始模糊，要抑制不住眼淚了。
　　
　　她真心希望達米安此刻能醒來，哪怕和她鬥嘴也好。
　　
　　大概某個神明真的聽到了她的呼喚，達米安的睫毛輕輕地動了動，下一瞬，一雙熟悉的綠色眼睛，帶著冷靜的審視，和哈莉的視線對上了。
　　
　　刺客聯盟的訓練深入骨血，百年一遇的優秀刺客達米安•韋恩，醒來一時間發現床邊有人的反應可絕對不會是溫柔微笑，
　　
　　一個合格的刺客，應該在看清是誰之前就亮出枕下的武器，讓床邊的不明人士在兩秒鐘內失去行動力。
　　
　　湯普金斯醫生當然不會在病床枕頭下放蝙蝠鏢，達米安在伸手快速摸索的同時，也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乖妹妹哈莉。
　　
　　所以如果不是他如今受傷躺著，哈莉很有可能還得和達米安過幾招。
　　
　　他梗著的脖子放鬆，重新落回枕頭上，按著床邊的按鈕將全自動病床折疊出一個適合的角度——這樣他就能半坐起來了，他最不喜歡躺著和人說話。
　　
　　達米安悄悄地清了清嗓子，確認聲音不會帶上沙啞，才緩緩開口，該說什麼呢？
　　
　　「你回來了。」
　　
　　這是一句廢話。
　　
　　哈莉有些吃驚，萊斯利醫生明明說達米安大概三四個小時內都醒不過來……但這就是他，永遠出人意料的達米安•韋恩。
　　
　　為了回應自己先前的祈禱內容，哈莉覺得鬥嘴絕對不能少。
　　
　　「你難得慘兮兮的樣子，我怎麼能錯過。」
　　
　　雖然這麼說著，但她感到自己眼眶裡先前盈滿的淚水依然沒有被及時憋回去——她只能皺眉，撇嘴，擠出了一個一定看上去非常奇葩的笑容……
　　
　　感覺離上次見她已經過了好久好久了，尤其是最近的事件……讓再次看到哈莉的達米安有些恍惚。
　　
　　她看上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了，暫別了……2個月還是3個月？她似乎不再是那個總跟在他身後的女孩兒——她是長高了還是曬黑了？達米安說不上是什麼變化讓他會這麼想。
　　
　　大概，也許，是因為魔法世界那邊，才是她的真正歸屬？
　　
　　這個想法，讓他覺得有些悶悶的，他想一定是因為胸口中彈的緣故。
　　
　　他很欣慰自己一睜眼看到的是她。
　　
　　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格雷森的說教，抑或潘尼沃斯淡定的神神叨叨——看似話不對題，但每一句都在彎彎繞繞後擊中他的軟肋。
　　
　　他記得傑森曾經評價過，老管家的話聽上去就像幸運餅乾裡模棱兩可的心靈雞湯紙條。
　　
　　他更不需要看德雷克自責的眼神——他受傷不是誰的錯，要怨也只能怨自己的無能。
　　
　　達米安沒有回復哈莉剛才的話，不是他不想鬥嘴，他只是覺得現在的時間應該花在比鬥嘴更恬淡美好的事情上——比如享受這份寧靜，比如看著護理室燈光在哈莉頭髮上映照出的淡淡光暈。
　　
　　或許是因為再一次體驗了一把死亡，讓他內心獲得了某種神性。
　　
　　看著悄悄扭頭過去，掩蓋淚水的哈莉，他此刻心裡想到了歌德曾經寫過一句話——Das Ewig-Weibliche， Zieht uns hinan
　　（永恆之女性，引領我們上升。）
　　
　　天哪，他在想什麼，這個女孩兒才11歲。
　　
　　但她回來了，為了這個家，
　　
　　「魔法學校怎麼樣？」達米安歪嘴沖哈莉笑，裝作沒看到她剛才的眼淚，用輕鬆的語氣問道。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差。」哈莉清了清嗓子，也對他笑笑。
　　
　　「他們有教你怎麼吃小孩兒嗎？比如怎麼變出一個糖果屋，把小孩兒騙進來，然後把他們喂肥吃掉。」
　　「或者教你們怎麼吃藍精靈？你知道，格格巫什麼的。」
　　「對了，你們老師們有長得像格格巫那樣的駝背嗎？滿臉麻子，下巴尖尖？」
　　「哦還有，也許會他們會教你們怎麼詛咒公主——變出一個碰一下就睡死過去的紡錘啊，掠奪小美人女的歌喉啊，對著一個大坩堝熬制毒/藥來泡一個毒蘋果啊，或者對著魔鏡問自己美不美之類的——認真的，你問過魔鏡這個問題嗎？」
　　
　　達米安的提問像連珠炮。
　　
　　「停下！達米安……」哈莉不得不破涕為笑，這都是些什麼問題啊！
　　
　　而且，巫師一直以來的動畫形象都好差勁啊！
　　
　　達米安輕鬆地靠在枕頭上，眼睛裡有藏不住的笑意，「還有騎掃帚，那種用舊樹枝紮起來的……」
　　
　　哈莉認真地點頭回答，「我們真的騎掃帚，而且我們真的對著坩堝熬魔藥。」
　　
　　達米安愣了一下，似乎真的在把哈莉和童話裡的邪惡女巫劃等號。
　　
　　難道他在想像著自己一邊邪惡的嘿嘿笑，一邊舉著一把大勺子，還時不時地看看捆在一邊的藍妹妹？
　　
　　哈莉輕輕拍了他一下，「想什麼呢！我們不是那樣的！」
　　
　　「我逗你呢。」達米安輕輕地哼了哼，「我要跟湯普金斯醫生告狀，說你打我。」
　　
　　「我連你一根汗毛都拍不掉。」哈莉翻了翻白眼。
　　
　　兩人之間的氣氛在此之後輕鬆了許多。
　　
　　哈莉看了看悄悄喘氣的達米安，似乎剛才僅僅說話就耗費了他攢起來的全部力氣，這讓她的心臟直抽抽。
　　
　　「回家，好嗎？」哈莉放輕了語調，「我不會再去魔法學校了，至少在哥譚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前都不會去了。我會一直和你們在一起。」
　　
　　「你可不是一個會翹課的人。」達米安的聲音也降低了下來，這樣能省一些力氣。
　　
　　「我這叫家庭教育，你們幾位拿了多重博士學位的哥哥們足夠教我了。」
　　
　　哈莉決定暫時不拿自己要穿羅賓制服的消息刺激達米安。
　　
　　對於哈莉的回答，達米安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他一直對學校沒有那麼看重。
　　
　　「……你想吃柳丁嗎？」
　　「我可以給你剝。」
　　不知道做什麼好的哈莉並不想馬上離開病房，她記得萊斯利醫生說過柳丁可以補充維生素C。
　　
　　「不，那樣顯得我太無能了，我不喜歡。」從來都口不對心的達米安，居然今天一反常態地溫和直接。
　　
　　「……那我可以幫你打磨蝙蝠鏢。」哈莉攤攤手。
　　
　　「這個你可以做。」
　　
　　這就是剛醒來的達米安第一關心的事嗎？哈莉很無奈。
　　
　　看著床邊低頭擺弄蝙蝠鏢的女孩兒，達米安猶豫再三，還是決定開口。
　　這個話題早晚都是要談的，還不如自己提出來，乾脆果斷。
　　
　　「哈莉，關於父親的事……你沒有馬上安慰我……讓我覺得……」他皺了皺眉，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用謝。」哈莉抬頭靜靜地看著他。
　　
　　「但我沒這麼瞭解你，達米安，我不是奎妮……我只是，想像了一下如果是自己，我也不會希望在還沒準備好的時候，被迫和別人談論這麼私密的事情。」
　　「而且，我不覺得我能比你處理得更好……」
　　
　　蝙蝠洞護理室就這樣重新陷入了安靜，達米安沒幾分鐘就又睡著了，哈莉在一旁輕輕地打理著武器，沒人來打擾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三更，大概在下午5點。因為這章依然不夠肥_(:з」∠)_


第65章 遺產
　　
　　在達米安睡著之後, 哈莉又等了一會兒, 才離開護理室, 走出蝙蝠洞上樓，進入大宅主廳。
　　現在天已經快亮了, 動盪的一夜被他們熬了過去，此時芭芭拉姐姐已經離開韋恩大宅，回到自己家中——不難想到, 戈登警長和所有稱職的員警們, 一定也度過了一個同樣難熬的夜晚。
　　
　　剛進主廳, 哈莉就聽到了阿福爺爺和迪克哥哥的對話。
　　
　　「你不能讓正義聯盟舉辦葬禮, 理查少爺。」
　　
　　不止迪克和提姆哥哥，連哈莉都很吃驚, 她扶著門框，停住了腳步。
　　
　　聽到阿福的話, 迪克哥哥不自覺地站了起來。他剛洗了澡, 頭髮還在滴水，白襯衫的肩頭上都是水漬。
　　
　　「什麼？我不明白, 阿福, 屍體和制服都被超人帶了回來……而且他們希望給布魯斯和蝙蝠俠一個體面的紀念。」
　　
　　連伸縮人的妻子都有一個由幾乎全部正義聯盟成員參加的葬禮。*這是他們向英雄和家人致敬的方式。
　　
　　阿爾弗雷德的語調平淡, 但迪克能看出他眼裡比自己更甚的悲傷。
　　
　　「你覺得這個……由正義聯盟舉辦的蝙蝠俠葬禮, 會是什麼樣的呢？」
　　「一個承載著斗篷的空棺材開路？尾隨著半英里長、穿著緊身衣制服和盔甲的隊伍？」*
　　「由超人第一個致辭, 神奇女俠隨後, 民眾們自發舉著蠟燭？」
　　
　　阿福閉了閉眼，對迪克和提姆搖頭, 「不，別讓他們奪走蝙蝠俠的一切……他的事業還未完成；這件制服、這個形象，是他留下的遺產……必須被傳承下去。」
　　
　　他抬頭，從迪克看到提姆，「你們明白嗎？」
　　
　　「我明白……」迪克沉默許久後，才輕聲回答，「你說的是對的……我會告訴正義聯盟，他們會照做的。」
　　
　　*************
　　
　　蝙蝠俠不能有葬禮，布魯斯叔叔……實際上也不能……至少在「蝙蝠俠已死」這條新聞正甚囂塵上之時。
　　
　　但他可以有一個由最親近之人參加的、簡單的下葬儀式。
　　
　　這是一個蕭瑟的冬日，樹葉都落光了。韋恩家族墓地上，哈莉穿著純黑色的大衣，推著達米安的輪椅，看著這些被阿福爺爺允許參加葬禮的零星成員——有脫了制服的克拉克和戴安娜，以及奧利弗•奎恩和妻子黛娜，還有紮塔娜。*
　　
　　這就是正義聯盟內部可以參加的所有人了。
　　
　　越少人知道，事態就越方便控制，哈莉懂的。
　　
　　致辭的人也只有迪克哥哥。達米安並不想說話，沒人強迫他。
　　
　　「蝙蝠俠沒有死，」迪克緩緩開口，沒有準備任何講稿，在冷冽的寒風中輕輕呼出一朵朵白氣，「我這麼說，並不是作為什麼虛偽的「精神動員」——那種，『他的精神依然活在我們中間』的調調，我沒有那麼多愁善感。」
　　
　　「我想表達的意思是——這個世界，不能通過葬禮，明確他的死亡。」
　　「普通民眾中的大多數人，甚至不知道蝙蝠俠是人類——因為他幾乎無所不能的神秘力量，他們把他看作吸血鬼、惡魔、幽靈——我們都知道這些傳言。」
　　「這是為止努力多年而營造的敬畏和恐懼，是他的遺產，必須受到尊重，我們必須保持住他的這種無形的成果。」
　　「公開承認蝙蝠俠死亡，是在動搖他所鑄就的一切。」
　　「對於罪犯、怪物們以及那些致力於邪惡的人，蝙蝠俠必須永生不死，必須讓他們知道——他從未遠離。」
　　
　　蝙蝠俠永遠活著。
　　
　　迪克哥哥的話，讓哈莉攥緊了手中的輪椅扶手，而輪椅上的達米安眼睛直視前方，背影挺直。
　　
　　所有脫了制服的幾位英雄，都神情悲切；所有布魯斯叔叔的家人，在此刻都沒有哭。
　　
　　他們需要保持呼吸，需要堅強。
　　
　　**************
　　
　　之後的幾天，當達米安在床上幹躺著，而哈莉在傑森哥哥的幫助下連夜不停地研究哥譚罪犯檔案時——很多事情發生了。
　　
　　首先，迪克和提姆哥哥確認了布魯斯叔叔的屍體是仿冒品——一個達克賽德製造的克隆產物。
　　
　　所以這具屍體通過了超人超級視力的DNA檢查。
　　
　　迪克之所以能發現，是因為某天他忽然又一度陷入不能緩解的悲痛，衝動之下和幾個哥譚英雄私自運走了這具屍體，潛入刺客聯盟，將屍體投入了拉撒路之池。
　　
　　「既然雷肖古這種垃圾都能通過池子不斷重生，為什麼布魯斯不能有第二次機會！」這是他的理由。
　　
　　但從池水中站起的布魯斯極度反常，開始瘋狂攻擊迪克他們，招招致命，雖然池水的確會讓人瘋狂，但迪克瞭解布魯斯，他絕對不會如此誇張。
　　
　　「這不是布魯斯……」迪克確認。
　　
　　正義聯盟隨後通過研究，認為真正的布魯斯受到了一種叫「歐米茄效應」的影響，穿越了時空，可能正迷失在時間裡。
　　
　　同時，提姆堅持認為布魯斯在過去留下了線索，而他要去尋找，哪怕跑遍全球。
　　
　　之後，他出發去了歐洲各個國家，尋找著哈莉他們不明白的蹤跡。
　　
　　哥譚的夜晚就這樣留給了迪克和芭芭拉領導的暫時性義警聯盟——以及半吊子「羅賓」哈莉。
　　
　　達米安即使恢復得再快，也不可能馬上爬起來，只能默默接受哈莉接過羅賓披風的現實。
　　
　　他有很聽話地吃藥，接受檢查，這讓萊斯利醫生十分吃驚，能看出他想快點兒好起來的努力。
　　
　　提姆哥哥在臨走之前，在被哈莉一眼看上的、自己曾經制服的基礎上，為她設計了嶄新的、更加合身的制服——當然不可能是裙子，也不會是迪克的第一套露腿小短褲。
　　
　　而是類似紅羅賓制服，從上到下包的嚴嚴實實的——這年頭罪犯們的化學攻擊不能不防，皮膚要儘量地避免暴露。
　　
　　同時，在兼顧了活動範圍的基礎上，更為關節和胸口處增添了加厚的護甲。
　　
　　披風還是必須要的——不論哈莉怎麼抗議這太浮誇——它能擋子彈。
　　
　　制服總體依然紅綠配色，但色調更暗一些，材料也是最新的凱夫拉技術。
　　
　　隨身的武器短棍採取了捆在雙腿外側的設計，一邊一隻，也能在需要時合起來組成長棍；其中一頭有機關，能冒出利刃。*
　　
　　病床上的達米安也沒閑著，他給哈莉設計了最新的弓箭，自認為絕對比綠箭俠的先進。雖然哈莉說很可能不會使用，因為武器太多反而不方便，但達米安依舊照圖紙做出了實物。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淺水路的地雷，感謝小天使Sun的手榴彈~ (*^▽^*)
　　*伸縮人妻子的葬禮，來自《身份危機》。（牆裂推薦這個大事件，B站上有這個事件的漫畫講解。不長，而且是自成一體的、較獨立的故事，比較適合新手入坑。）
　　*阿福和迪克對於葬禮的話，來自披風爭奪戰後，蝙蝠俠的主刊，並改寫修辭（費了好大勁才找到……沒想到主刊裡還有這麼有張力的劇情……阿福回答超人和神奇女俠問自己好不好的問題時，說的「我不好，我的孩子死了」那三張圖……看得我哭得稀裡嘩啦的……）
　　刊裡參加葬禮的，只畫了克拉克、戴安娜、奧利弗和黛娜，紮塔娜是我加的。
　　*哈莉的新羅賓制服參考了新52地球2貓女和老爺女兒海倫娜•韋恩的設計，以及一些老爺自己制服的細節，短棍一頭能出刀，參考了紅羅賓武器。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43

第66章 來自英國的魔藥教授
　　
　　另一邊, 英國, 霍格華茲, 耶誕節假期開始前。
　　校長室內的鄧布利多，坐在辦公桌後, 半月形鏡片後方的湛藍色眼睛看不出表情。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張羊皮紙，其上的文字很短，按說以他的理解力和閱讀速度, 十秒內就可以讀完。但幾分鐘過去了, 鄧布利多依舊緊緊盯著這張羊皮紙, 像有閱讀障礙的小孩, 一言不發。
　　
　　這讓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斯內普略有煩躁，他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老校長終於抬頭, 表情依然是那種帶著淡淡微笑的神秘莫測。
　　
　　「辭呈？」他輕輕拿起羊皮紙，臉色溫和, 「我居然一直不知道你對我給你開的薪水如此不滿意, 以致於需要拿辭職來要脅我。」
　　
　　任何語境都阻擋不了鄧布利多抖機靈——斯內普更煩躁了，很難說相較于黑魔王的喜怒無常, 鄧布利多這些不合時宜的玩笑有沒有更令人難以忍受一些。
　　
　　「你知道這跟薪水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努力壓抑自己見高的音量, 一字一句地說道, 「奇洛有問題沒錯, 但魔法石已經被你嚴密地保護起來了。以你和另外幾位教授的能力完全可以毫無壓力地制服他, 以及他背後可能存在的黑魔王勢力。」
　　
　　「蝙蝠俠去世——或者說消失的情況, 讓我不得不改變策略。」斯內普努力向校長解釋這顯而易見的道理，無比佩服自己表現出的耐心, 「現在波特身邊失去了最大的保護。而且個別好事記者從伊法魔尼傳回的報導，也讓整個英國的所有巫師都知道了大難不死女孩兒在美國的消息——甚至詳細到了學院！」
　　
　　果然，是雷鳥，詹姆•波特的冒險基因深入骨血、害人不淺。
　　
　　「當然某些藏在暗處、依舊效忠黑魔王的食死徒也能看到這條新聞，若他們真的在美國對波特下手，我們完全來不及阻止……」
　　
　　他準備了十幾條理由，拿來說服老校長。
　　
　　「看來，我只能同意了。」出乎斯內普的意料，鄧布利多居然直接答應了……
　　
　　這讓他只能生生咽下馬上要脫口而出的下一條理由，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同意？」
　　
　　鄧布利多點點頭，似乎這是理所當然的。
　　
　　「留在霍格華茲是我們當初協議的一部分……你怎麼不用向魔法部告發我在戰爭中的作為……來要脅我。」
　　
　　「我們協議的核心條件是你跟我一起保護哈莉，你迄今為止完成得很好。」
　　「我不會告發你的，放心吧孩子。」
　　
　　不要叫我孩子！嘴上抗議多少遍都沒用，斯內普只能在內心腹誹。
　　
　　「但……作為一個朋友，而不是作為你的校長，我請求你多呆半年，」鄧布利多的雙手在辦公桌上搭成塔尖狀，這是他開始認真談話的標誌性動作，「霍格華茲今年的局勢不甚明朗。我的能力再大，範圍也是有限的，我無法保護每一個學生。」
　　
　　「就像萬聖節的巨怪襲擊，我們已經知道這是調虎離山，用來轉移我們的注意力，所以我們及時地查看了魔法石。但我們依然沒能避免一個學生受傷——納威•隆巴頓先生還在校醫院躺著。」
　　「學生們的安全，需要我們投入每一分力量。」
　　
　　「哼，如果不是格蘭傑擅自亂跑，哪兒會有這些困擾？」想到那晚的混亂，斯內普更加煩躁了，「格萊芬多永遠不懂得保護自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所以他們需要你，至少在今年。」被劃進同樣「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範圍的老校長也不生氣，他打開抽屜，拿出一張羊皮紙，遞給一桌之隔的斯內普，「而且，你不用採取辭職這種如此過激的方式。我已經都安排好了。」
　　
　　「你下學年開學，將作為訪問學者去伊法魔尼；那麼，現在你要收回這封辭呈嗎？」
　　
　　看著手裡蓋有伊法魔尼校徽的正式檔，斯內普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鄧布利多總是這麼出人意料。
　　
　　好吧，希望美國的學生愚蠢的程度能低一些。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
　　
　　隨後，事件的惡劣性超過了他最狂野的想像。
　　
　　沒想到奇洛的「背後」真的存在著黑魔王勢力，字面意義上的——誰能想到一個獨立自主的巫師，會允許一個如此醜陋的殘魂附著在自己的後腦勺呢？
　　
　　他只能對解釋為有些人已經瘋得沒救了。
　　
　　關於藏在校園裡的那一枚魔法石，考慮到對手是黑魔王，斯內普認為他們所有另外幾位教師設置的關卡充其量都是花花架子，其設置只是為了消耗對方的精力和時間，並給黑魔王一種這很簡單的錯覺，可能只有鄧布利多設置的最後一關才是真正的保護。
　　
　　越想要就越拿不到？這種招數也只有鄧布利多想得出來——他甚至覺得無比陰險。
　　
　　但另一方面，他什麼時候明白過鄧布利多的打算，就像他居然如此輕易地放自己去美國。
　　
　　鄧布利多雖然被奇洛用計支走了，但他依然及時趕了回來，在厄裡斯魔鏡前制伏了奇洛，但黑魔王的殘魂又一次逃脫了。
　　
　　魔法石事件沒有危及到更多學生，讓所有教師都很欣慰。但黑魔王的殘魂依然存在於世上，甚至依舊有力量操縱他人達到自己的目的，這讓斯內普直冒冷汗……更加迫切地想儘早到達美國。
　　
　　格萊芬多那三個尤其麻煩的小鬼在挑戰巨怪失敗後收斂了許多，斯內普留意到，隆巴頓每次看到自己都止不住地顫抖，好像他下一秒就會吃了他這個一年級學生，一側的格蘭傑之後會悄悄擋在隆巴頓面前，像護仔的母雞。
　　
　　他真的沒做什麼，最多因為隆巴頓曾經同樣是黑魔王的目標，而在禮堂和課堂之間多留意了這個男孩幾眼——每想起這個姓氏，都讓他有一股無名邪火不可抑制地冒頭。
　　
　　而男孩唯唯諾諾的神態，更讓邪火燒得旺旺的。
　　
　　這是一個閉環——隆巴頓越膽怯，他越生氣，然後隆巴頓抖得就更厲害了
　　
　　如果讓鄧布利多知道自己這麼想，可能又要給他來一番長長的說教了。
　　
　　認真地說，如果他是黑魔王，也會在波特和隆巴頓之間選波特，即使她是個女孩兒。
　　
　　答應過鄧布利多留在霍格華茲的下半學期，就這樣在雞飛狗跳中度過了。今年又一次贏了魁地奇杯和學院杯，讓他在麥格面前底氣更足。
　　
　　他對魁地奇熱情一般，但看到魁地奇狂人麥格這麼生氣，也挺好玩兒的。
　　
　　除了自己領導的學院斯萊特林，對他的離開表示出不舍外，另外三個學院的學生知道這個消息後，簡直像又過了一次耶誕節一樣。
　　
　　期末的最後幾天，走廊裡其他學院的學生們幾乎無法掩飾自己的笑意——每當看到他時只能把這笑意憋回去。聽說還有無比狂野的地下慶祝派對？
　　
　　看他們憋得也蠻辛苦的，於是斯內普打算幫幫他們的忙，佈置了高難度的暑假作業，這樣他們不用憋也笑不出來了。
　　
　　哼，自己走了他們就這麼高興？真是沒救的、不思進取的蠢貨們，也不看看鄧布利多招了一個什麼樣的替代品——一個布斯巴頓剛畢業沒幾年的黃毛丫頭？
　　
　　這批學生要完。
　　
　　而油滑的瑪律福，也煩得很，似乎聽到了一些這學期內魔法石的風聲，於是也在期末這幾天纏著他，一直跟自己旁敲側擊的打聽。
　　
　　並用十足懷疑的目光詢問自己去美國的原因。
　　
　　為了維持自己依然模棱兩可的立場，斯內普只能對瑪律福說：「鄧布利多想為未來對抗黑魔王拉攏一些美國的幫助，我自告奮勇攔下了這個活。」
　　
　　同時更加一層籌碼，讓瑪律福無瑕他慮。
　　
　　「聽說魔法部又要開始新一輪搜查了，比之前幾次都更加嚴格。我建議你還是想辦法處理處理你家裡的『寶貝』」
　　
　　「你聽誰說的？」瑪律福眯起細長的雙眼，捏緊了蛇頭杖。
　　
　　「你雖然沒少給福吉送錢，但得到的消息和你付出的數額十分不匹配啊……」斯內普輕哼，「我的學生裡有知情人——我聽韋斯萊抱怨過他父親會在暑假加班，搜查黑魔法物品。」
　　
　　「又是那個亞瑟•韋斯萊……希望他能把在折磨純血家族上花的心思多用一些在賺錢上！」
　　
　　「嘲笑他也沒用。韋斯萊權力是不大，但足夠噁心到你。我並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開始突擊檢查，如果是明天呢？所以你的時間不多了。」
　　
　　於是瑪律福只能暫停對斯內普的質問，氣呼呼地走了。
　　
　　斯內普按原定計劃提前了一個月出發，對他這種沒有娛樂的人來說，暑假待在哪裡都一樣。他想他可以提前去一趟哥譚，悄悄觀察一下韋恩家的情況——他才不是關心波特丫頭，只是怕沒了一家之主的韋恩家，保護不了鄧布利多的寶貝黃金女孩兒。

作者有話要說：

　　*剛才忘記說了，今天有二更，大概在下午5點。
　　*讓毫無存在感的老伏出來冒個泡，之後就該揍他了，魂片問題麼，dc世界裡有很多神器和神功哇~打算輪番招呼到老伏身上~咩哈哈
　　*對納威和赫敏的評價都是站在斯內普教授角度的，不代表作者本人想法，納威和赫敏都是好孩子。


第67章 家訪
　　
　　美國方面為交流學者提供了飛機機票, 以及提前辦好的魔杖許可證——貴賓的旅行方式當然採用麻瓜的, 舒適程度比掃帚、門鑰匙以及壁爐都高。
　　斯內普換上一套麻瓜西服——有個麻瓜父親, 讓他至少在麻瓜衣著上，比很多巫師同行更瞭解一些。他的西服皮鞋並不名貴, 這些身外之物從來不是他在意的，但也至少看上去像個體面人，比老斯內普體面。
　　
　　他拎著可以隨時切換成「麻瓜模式」的巫師世界標準行李箱, 裡面攜帶著必要的魔藥材料和書籍。即使他是為了「監視」波特才去的伊法魔尼, 魔藥教學只是藉口, 他也依然不會放鬆對自己教學內容的高品質要求。
　　
　　他不在乎這群蠢學生能不能學會, 但他不能對不起魔藥這門精妙的學科。
　　
　　最後看了看這承載了自己十年生命的地窖，此刻他才感受到自己對霍格華茲壓抑的感情, 這裡實際上是他唯一的家。
　　
　　像往常一樣，他隨身攜帶了兩根魔杖, 一根自己一直使用的, 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長的樺木魔杖；另一根，是十年前高錐克山谷的那個夜晚, 從波特家的廢墟裡偷偷撿走的莉莉的魔杖, 十又四分之一英寸, 柳木——作為一個他如今生命意義的提醒、以及永遠不能讓魔杖離開手邊的警示。
　　
　　曾經莉莉第一次拿到這根魔杖時驚喜的表情, 依然能鮮活地浮現在他的眼前。
　　
　　如果不是這次的突發狀況, 斯內普認為自己有極大的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離開英國半步。他一直秉持著一種極度簡單, 甚至略顯清苦的生活方式——如非必要，他連蜘蛛尾巷的家都很少回。
　　
　　兒童時期吃飽飯, 少被老斯內普打幾次就是勝利了，遊歷？那是富家子弟們的奢侈，與他無關。而畢業後的短暫青年時代，他又忙著追隨黑魔王，以獲得肯定和榮耀為奮鬥目標，當然沒有任何「娛樂」時間和心情。
　　
　　當然，「娛樂」這個詞，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字典裡。
　　
　　所以麻瓜機場對他來說是一個無比陌生的地方，有一個老斯內普那樣的麻瓜父親並不能讓他比其他巫師多瞭解一些麻瓜的生活方式。好在他的觀察能力勝於常人、攝神取念爐火純青，通過對其他麻瓜的模仿、和機場工作人員思維的理解，他最終順利地登機了。
　　
　　美國方面大手筆地提供了頭等艙，他也不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人，所以頭等艙的奢華和舒適並未讓他過於驚異。
　　
　　只是，看著身邊坐著的一兩名麻瓜女性，身著職業套裝，妝容精緻，或翻動著檔、或在電腦上敲打，這些畫面讓他沉思——他一直想不明白為何愛琳普林斯，他這個自己稱之為母親的人，明明出身高貴家族，又有一身魔藥本領，是如何讓自己混到那種境地的。
　　
　　就算不為了她的孩子，為了她自己，愛琳就不能……試圖改變一下嗎？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他到中年，時不時地像噩夢一樣縈繞著他。看看同樣是女性的麥格，是如何成為令人尊敬的女巫和副校長的。巫師世界性別不是最大的障礙，只要你足夠努力。
　　
　　為什麼為什麼？無比困惑的斯內普甚至拋下偏見去讀了麻瓜心理學，然而目之所及，都是一些胡扯。
　　
　　受虐心理？被施暴的女性很多無法走出泥潭？推給心理疾病的確能讓他好過一點。
　　
　　最終他決定放棄思考這個問題，一直盯著那幾名女性看，大概也會被當成變態。他閉上眼，開始不安的睡眠。
　　
　　**************
　　
　　哥譚號稱全美犯罪之都，治安不好，尤其夜晚是瘋子們的狂歡，這一點地球人都知道，當然也包括會提前瞭解一下目的地的他。
　　
　　所以，按斯內普的計畫，他會先行在伊法魔尼落腳、面見校長並簡單安頓後，打斷挑選一個清晨去哥譚考察。
　　
　　艾吉伯特•馮塔納——伊法魔尼當今的校長，合乎禮節地在校長室接待了他，並沒有十分熱情。對此，斯內普自然完全不介意，只是這種似乎知曉一切的神秘莫測的調調，簡直是一個年輕版的鄧布利多，讓他有些不自在。
　　
　　之後是一些無聊但必要的寒暄，什麼歡迎來美國、如果有任何不便之處一定要及時告知我之類的……他心不在焉的回答著，猶豫如何含蓄地詢問哈莉的學習和生活情況。
　　
　　「……就像我半年前給鄧布利多的信件中所提到過的，哈莉•波特已退學了，希望是暫時性的……」
　　
　　什麼什麼？他剛才聽錯了嗎？波特退學了？
　　誰給她的膽子？
　　而且，鄧布利多知道那麼久了，就沒想過要告訴他嗎？
　　
　　馮塔納校長看出眼前這位魔藥學教授的臉色在聽到這條消息後，開始發黑。看來，鄧布利多又犯了老毛病，把資訊都壓自己手裡，他無奈地搖搖頭。
　　
　　「當然，就像我最初跟鄧布利多保證過的，伊法魔尼的大門會隨時向她敞開，只要她願意回來——當然，她必須通過開學初的考試，不然就只能重讀一年級。」
　　
　　斯內普不知道在鄧布利多、潘尼沃斯和哈莉之間，他最生誰的氣——莉莉的女兒，聰慧優秀的莉莉的女兒，居然要留級了？
　　
　　「那麼……既然該交接的工作都完成了，校長的熱情好客讓人感動，我就暫且不耽誤校長的時間了。」斯內普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
　　
　　他現在無比佩服自己的情緒控制能力。
　　
　　馮塔納校長看出這位魔藥教授的心思大概已經飛到哥譚去了，似乎每個英國的巫師都對這位大難不死的女孩兒投注著密切的關注，他甚至有些同情她了，年少成名不見得是好事。
　　
　　但至少，目前他還沒有碰到帶有惡意的人，這是鄧布利多和他一直以來所擔心和為之準備的。
　　
　　「實際上，我也非常希望你能去勸勸哈莉，學業重要；而且，他們學院魁地奇隊長阿諾•大衛斯先生幾乎每週都來向我問詢問哈莉的歸期，連我門口的長角水蛇都累了。她可是雷鳥學院的希望。」
　　
　　對方在自己提到魁地奇後，臉色徹底黑透了。
　　
　　遠在紐約的阿諾•大衛斯打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噴嚏，還不知道自己就這樣上了新任代課魔藥教授的黑名單。
　　
　　***********
　　
　　告別了校長，斯內普將行李簡單地扔進城堡裡一早給他準備好的教職工套間，就火速幻影移形到了哥譚。
　　
　　這偏離了他的計畫，現在是傍晚時間，離群魔亂舞的夜晚沒幾個小時了。
　　
　　倒不是說他就怕了這些麻瓜罪犯，不至於，只是有他們干擾，他的行動會增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按照一早準備好的地圖，斯內普繞過哥譚主城區，直接到達了哥譚郊外的韋恩宅。
　　
　　猶豫再三後，他還是決定做一個懂禮節的紳士，偷偷摸摸地觀察別人家情況可不是紳士行為。於是他步行至韋恩大宅的氣派鐵門前，按響了一側的門鈴。
　　
　　從門鈴下方的對講機那裡，傳出了潘尼沃斯的聲音，標準的倫敦腔讓他感到了親切，「請問您是哪位？有何貴幹？」
　　
　　好像潘尼沃斯的確還沒有見過他……他做出了最禮貌的表情，對著對講機說道，「我是霍……伊法魔尼的魔藥學教授——西弗勒斯•斯內普——我受校長之托前來……家訪，並希望能勸說哈莉回學校繼續就讀二年級。」
　　
　　潘尼沃斯還沒來得及回話，對講機另一頭先行傳來了幾聲狗叫。
　　
　　「抱歉……」潘尼沃斯的聲音由遠及近，大概剛剛安撫了家裡的狗，「感謝貴校對哈莉的關心，那麼，您說您是伊法魔尼的老師，可有證明？您可以將證明在上方的攝像頭前展示，我能從監控這裡看到。」
　　「抱歉採取這種方式，如果您的確是來自魔法世界的教師，自然知道哈莉的故事，相信您能理解我們這些謹慎是必要的。」
　　
　　斯內普當然理解，甚至想給潘尼沃斯鼓掌。
　　
　　他掏出鄧布利多那封訪問學者證明函，對著攝像頭展開——「實際上，我是霍格華茲來的訪問學者，會在伊法魔尼待至少一年，這封證明上有鄧布利多的簽名，您可以和入學通知上的筆跡進行對照。」
　　
　　「以及，這是我的兩根魔杖，這算是我們巫師的武器。」出於贏得對方信任的考慮，他掏出了幾乎從來沒有對外人展示過的莉莉的魔杖，「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將魔杖放在您的房子之外，前院某個角落。」
　　
　　「那就麻煩您了，」潘尼沃斯打開了鐵門，「請將魔杖放在進門處的灌木下，我會看著。」
　　
　　……真是謹慎、合格的家長，居然讓違背自己魔杖不離身原則的斯內普感到了欣慰。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碼6000挺要命的，錯字可能無法及時發現，這裡提前說聲抱歉；以及歡迎大家幫我捉蟲~愛你們~比心心


第68章 義警斯內普
　　
　　作為一名巫師, 斯內普不是沒見過百年歷史的古老宅邸, 巫師世界存在不少比韋恩莊園歷史悠久的建築。
　　但其中只有極少數巫師古宅有韋恩莊園類似的厚重感——因為太多巫師古宅後因家族沒落而年久失修, 能夠維持原狀保存到現在的極少，其中一部分家族後來沉迷黑魔法, 被魔法部罰款、查封祖宅；另一部分隨著麻瓜勢力的擴張被迫隱藏起來。
　　
　　大概只有瑪律福家懂得保存財富。
　　
　　然而韋恩宅和瑪律福莊園是不同的，不似瑪律福們豢養孔雀的這種炫富心態，韋恩宅沒有任何一眼看去就知價值不菲的無用裝飾, 整個宅邸低調而莊重——他想只是因為自己不認識大多數麻瓜高科技的緣故。韋恩明顯是一個比瑪律福務實得多的人, 大概從來不在沒有意義的裝飾上花錢。
　　
　　大宅剛進門處的走廊牆壁上, 和大多數巫師古老家族一樣, 整齊排列著這個家族的歷任繼承人，這似乎是某種古老家族心照不宣的傳統——讓現任的繼承人銘記歷史, 讓訪客們瞻仰敬畏。
　　韋恩家族的財富就這樣在一張張畫像中傳承並擴張；而且，歷史上的韋恩們, 似乎大多數都是正派人物——這對於一個能夠在殘酷人類歷史長河中, 綿延興盛二百年的家族來說太難得了。
　　
　　潘尼沃斯大宅門口出迎接了他，並將他帶入會客室, 給他端上了標準的英國下午茶, 香醇的紅茶以及三層架點心, 然而他沒有一絲心情和胃口。
　　
　　他不是來閒聊和套近乎的。
　　
　　而且, 斯內普從4年前第一次見面, 就覺得這個潘尼沃斯沒有那麼簡單——他甚至覺得眼前這個老人有某種傲羅氣質, 也許曾經是麻瓜員警？一個單純的管家身份並不能給他帶來這種淩厲的眼神和挺拔的身姿。
　　
　　「非常感謝您的接待，」斯內普決定廢話少說, 開門見山，「正如我剛才在門外和您的溝通，我這次的主要目的是勸服哈莉回學校就讀……小巫師在魔法學校的7年專業訓練，是巫師世界的傳統……」
　　
　　斯內普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面前的老人，「哈莉母親的魔法天賦十分驚人，我相信哈莉一定也繼承了這一點……請不要耽誤了她。我能……和她當面溝通嗎？」
　　
　　這就是讓他今天十分詫異的一點了，一位伊法魔尼的教授來訪，學生本人居然不露面。
　　
　　「斯內普先生的話，我十分認同，」潘尼沃斯先生耐心地聽著，終於緩緩地開口了，「我們也勸說過哈莉，但她十分堅決；目前家庭教育雖然能夠完全滿足她的知識需求——她已經在接觸犯罪學本科教育了——但你們的魔法知識，我們無能為力。」
　　
　　老人的眼神直直看向他，在溫和之外增添了一度淩厲，「您剛才提到哈莉的母親，這是一個……在這個語境下很意外的話題，所以，您是認識莉莉嗎？」
　　
　　「……」斯內普頓時後悔剛剛因為對方是麻瓜就放鬆了警惕的行為，似乎在波特丫頭這裡總是碰到一出一出的挫敗。
　　
　　「我們……是童年好友，」這種說法，讓他依然無比心虛和羞愧，「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哈莉需要去讀書。」
　　
　　讓他意外的是，說完剛剛那句話後，會客室外想起了一聲輕輕的呼哧聲。
　　
　　「抱歉，那是我們家的狗，」潘尼沃斯稍稍皺了一下眉頭，起身查看，「它已經又跑了。再次表示歉意，正常情況下它很乖。」
　　
　　老管家接著緩緩坐下，「我們家庭一直秉持對孩子們獨立性的教育和培養，我只能尊重和支持哈莉的選擇。我並不反對您和哈莉的當面交流，只是，她現在不在家，大概……要很晚才能回來。您看您是在這裡等待，還是明天再來？我會讓她明天在大宅等您。」
　　
　　斯內普開始質疑，潘尼沃斯究竟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家長，居然不知道哈莉何時回家……
　　
　　但他也不能說，告訴我那丫頭現在在哪兒，我給你揪回來。這聽上去像一個變態。
　　
　　於是他只能暫且告辭，約了明天再來拜訪的時間，在大宅鐵門處撿起自己的兩根魔杖。
　　
　　離開韋恩宅後，天色已經開始轉暗，哥譚的夜晚即將開始。對於是否暫時先幻影移形回伊法魔尼，斯內普猶豫了一下。
　　
　　潘尼沃斯就這樣放任波特丫頭大晚上在外面遊蕩嗎？是哥譚現在治安變好了而他還不知道？
　　
　　鬼使神差地，他開始在哥譚散步。看著這個集現代與落後為一體的曾經的工業化城市，看著街邊偶爾晃悠著的那些和老斯內普一個德行的酒鬼男人。
　　
　　他甚至悄悄掏出魔杖詛咒了一個正在打自己兒子的水果小販——這太不像他了，是不是這個城市能激發任何人義警的一面？
　　
　　他本不打算再插手任何所見的不公了。直到，在經過街角對面的公園時，看到一個戴兜帽的男人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兩邊後，將一個不斷掙扎的金髮小女孩兒拉上黑色麵包車。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英雄，但這活生生上演的誘拐案讓他不得不快步上前，攔住對方正要關起的車門。
　　
　　「你……幹什麼？」兜帽男很緊張，這種對小孩兒下手的罪犯本質上都是懦夫。
　　
　　「這個問題該我來問你，」斯內普壓低聲音，讓自己聽起來威脅十足，還是很容易辦到的，「你是這個女孩兒的什麼人，為什麼拉她上車？」
　　
　　兜帽男嘴唇顫抖，似乎想狡辯幾句。正當斯內普打算掏出魔杖時，對方一把將女孩兒狠狠推出車門，於是斯內普只能踉蹌幾步、努力接住這個小身影。
　　
　　兜帽歹徒趁這個時機趕快關上車門，狠狠踩了一腳油門後揚長而去。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壞了我的事……」斯內普懷裡的小女孩兒掙扎了幾下，自己跳了下來，仰頭用無奈的眼神看著他。
　　
　　「哦……你是，霍格華茲的斯內普教授？」金髮女孩兒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斯內普這時也看清了女孩兒的長相，這是……哈莉•波特？！太多無法馬上捋順的信息量湧來，等他反應過來後，登時怒火燃燒。
　　
　　「而你是波特。」換了發色和瞳色，女孩兒所繼承著的波特特徵更加明顯了……
　　「你這是在幹什麼？」斯內普交叉雙臂，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甚至差點兒帶上F開頭的粗話。
　　
　　還用問嗎？在他最狂野的想像力，都想不到哪天居然會看到莉莉的女兒在做抓捕罪犯的誘餌。
　　
　　「很高興見到你，斯內普教授。」哈莉是個尊敬師長的好孩子，而這個僅僅見過一面的教授雖然看上去陰森森的，但神奇女俠不是檢驗過他的人品嗎？沒有惡意，而且還居然對自己道歉，只是她並不知道為什麼。
　　
　　所以她只是有些沮喪地拉下了金色假髮，扯下了紅發上的網兜，頓時半長的紅發傾瀉到肩膀上，讓斯內普有些恍惚。
　　
　　一定是因為剛才太生氣了。
　　
　　「但你影響了我辦案，這個人警惕性超高的。」哈莉遺憾地看了看麵包車的方向，肩膀都垮了下來，「他已經殺了4名8到12歲的女孩兒，我們已經知道是他，但一直沒有證據。」
　　
　　「所以你就自己上了，真英勇。」如果是面對別的孩子，他一定會被氣笑的；但面對眼前這個波特丫頭，他現在只想狠狠揍她一頓。
　　
　　「你是想被抓一次，體驗一把生活？」一定是這個家庭的壞風氣！他要寫信告訴鄧布利多！
　　
　　「現在又有一個女孩兒失蹤了，按照他的作案規律，48小時內如果找不到，女孩兒百分百的概率死亡。而且我們、尤其是你，剛才還還刺激了他。」波特丫頭的表情嚴肅得像警察局長，小小年紀居然會深沉地皺眉了。
　　
　　「他的作案頻率越來越高了，這種人壓抑不住自己的衝動。我只能希望在他下一次辦案前能夠抓到他。」
　　「我知道你是教授，我不應該對你這麼說……但是，這次都怨你。」死丫頭揚起小臉，義憤填膺，看上去居然比他還生氣。
　　
　　這件事對於女孩兒來說就這麼重要？
　　
　　但他承認，如果一個無辜的孩子就在他和哈莉吵架的同時被害了的話，他自己也會愧疚。
　　
　　「給、我、一、分、鐘，你老實待在這裡。」斯內普惡狠狠地對哈莉交代，隨後向對方面包車潛逃的方向幻影移形。還沒到一分鐘，就把兜帽男揪回了哈莉面前，一個攝神取念。
　　
　　好在哥譚人有不亂管閒事的覺悟，不然他打破車門，拎出司機的行為足夠引起員警注意了。
　　
　　「你們要找的女孩兒還活著，在……他郊區一棟房子後面的地裡？專門為此挖的地洞？*」斯內普看到了他曾經做過什麼，以及打算對哈莉做什麼，「你真是個噁心的變態。」

作者有話要說：

　　*戀童癖把小孩兒藏在自己挖的地洞裡，致敬《可愛的骨頭》。（那個變態太壞了，這裡教訓教訓他。）
　　*今天要陪熟人逛北京……_(:з」∠)_（天安門我都不知道去過多少次了……）所以二更很晚，大概會在晚上11點和12點之間，大家早點睡，不要等~早上起來看就好啦~愛你們~


第69章 天煞的制服
　　
　　「真的？」女孩兒的眼神馬上被點亮了。
　　但這個問題卻讓斯內普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看來放棄學業的死丫頭對巫師的力量一無所知。
　　
　　「即使以你貧乏的理解力, 也不至於認為我有理由在這個問題上欺騙你……」斯內普盯著波特, 思考著從哪方面開始攻擊這一翹課的愚蠢行為才最有殺傷力。
　　
　　「不、不，」波特丫頭的熱情絲毫沒有因為他帶著諷刺意味的回答而低落, 藍色的隱形眼鏡也擋不住她眼睛裡的光彩，「我當然相信你，我只是太高興啦！」
　　
　　她敲了敲耳朵, 壓低聲音說道, 「你聽到了嗎？戈登警長可以開始搜查了！不……沒關係, 這邊這位是魔法學校的老師, 我能處理……對，他幫了大忙。」
　　
　　如此嫺熟的接洽操作……看來沒少給哥譚正義之士們充當小誘餌或者小間諜啊！
　　
　　斯內普現在只能改寫對韋恩家的評價, 對他們的誇獎他下得太草率了，如果在這個哥譚首富、超級英雄包圍的環境中長大, 會讓自大的波特也認為自己有行俠仗義的能力, 那她或許還不如呆在德思禮家！至少她會懂得惜命！
　　
　　當斯內普還在內心千百遍地詛咒潘尼沃斯不負責任的態度時，哈莉已經收起了耳機, 仰起頭, 指了指依然被他抓在手裡的變態罪犯。
　　
　　「先放了他, 然後對他用一個『一忘皆空』, 我們不能暴露了你；而且, 他也不能在法庭上利用你獲取資訊的不恰當手段來抗辯——雖然他什麼都不懂, 我們還是不要冒這個風險。」
　　
　　斯內普此時才注意到自己剛才差一點兒把這個變態掐死，他緩緩地鬆開了手, 對方順勢跌在地上，渾身顫抖，讓他覺得噁心——他真不應該用攝神取念，他應該直接用鑽心咒。
　　
　　哦，波特說的沒錯。他當然要對這個變態的腦子動動手腳，然而和記憶有關的咒語不止一忘皆空，同時一忘皆空也是一個可大可小的咒語——比如說，讓他以為自己的某個部位徹底無法使用。
　　
　　這種給施咒物件植入特定記憶的魔法雖然難度很高，他並不一定能成功。但，對方是一個毫無存在價值的人渣，他不介意多一個活體實驗物件。*
　　
　　兩人看著這個變態在被斯內普施咒後，帶著恍惚的表情、以詭異的跑步姿勢、哆哆嗦嗦地逃走了。
　　
　　「這是一忘皆空的效果？」波特露出十足懷疑的表情。
　　
　　「沒錯。」斯內普的回答毫不猶豫。誰讓她沒好好學魔法，身為翹課的蠢貨就要有被騙的覺悟。
　　
　　認為終於一切塵埃落定的斯內普重新擺起更加嚴厲的表情，低頭盯著波特，活脫脫一副要扣完她學院分數的架勢。
　　
　　「你的可愛的小小正義行為十分感人，」他的語氣毫無讚美之意，低沉的嗓音裡呆著滿滿的諷刺，「超級英雄波特現在可以抽出時間，跟一名教授談談她的翹課問題嗎？」
　　
　　波特丫頭轉了轉眼珠，這吊兒郎當的表情頗得老波特的真傳……讓斯內普忽然無比煩躁，這幾乎每次都意味著表情的主人又想出了一個天怒人怨的邪惡點子。*
　　
　　「更正——這不是『翹課』，而是符合學校規定的暫時『退學』。」
　　
　　「請問波特小姐的『暫時』是到什麼時候？17歲？她要在那個年紀坐在一群一年級學生裡丟人？」
　　
　　波特悄悄看表的動作沒有逃過斯內普敏銳的眼睛。
　　
　　她忽然拿出了乖女孩兒的作風，讓斯內普一時間措手不及，不知道她打得是一副什麼牌。
　　
　　「阿福爺爺要求我必須天黑之間回家呢，所以我今天不能跟教授談我的『退學』問題了，」她特地強調了『退學』兩字，表情是努力維持的無辜。
　　
　　「你覺得我會信？」這表演太假了，「不行！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重新入學的期限。即使天黑，有我在這裡，你也不會有任何危險。」他咬牙切齒地說。
　　
　　「我可以大叫喊救命，」死波特攤了攤手，「雖然大部分哥譚人不會多管閒事，但現在可要晚上了，誰知道一個無辜女孩兒的呼救聲會不會驚動哪個路過的犯罪鬥士——勇敢站出來，義務維護哥譚和平的英雄，現在可越來越多了。」
　　
　　還沒等斯內普反駁，波特又補上一句，「教授您當然很可能有能力獨自應對這些義警，但如果您在麻雞身上使用魔法造成過於嚴重的洩露風險，美國魔法國會一定會找你談話的，甚至是處罰，遣送回英國，這肯定不是你想看到的結果。」
　　
　　趁著斯內普教授正在思考下一句訓斥話語的空擋，哈莉搶先承諾，「我明天會跟你談，但今天不行。」話音一落，就拎著隨身小包跑開，在一個拐角處騎上自己藏好的摩托，迎著哥譚的晚霞向大宅趕去。
　　
　　她忽然如此調皮搗蛋，是因為今晚她和迪克哥哥還有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
　　
　　***********
　　
　　斯內普在哥譚深夜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踱步，對自己不久前面對波特小鬼時的表現，感到無比氣憤和挫敗。
　　
　　波特敏銳地抓住了他不想和魔法國會起衝突的弱點。
　　
　　然而，初來乍到的斯內普教授忘記了，一個合格的哥譚體面人，都會儘量避免在深夜獨自出門。
　　
　　「著裝乾淨體面，一看就很好欺負」和「獨自走在哥譚深夜無人的街道上」，這兩個屬性足夠讓他成為任何街頭罪犯眼裡的香餑餑、以及單純的傻帽。
　　
　　所以，霍格華茲的魔藥學教授，在降落美國的第一天，就這樣被打劫了。
　　
　　他看著面前舉刀、兇神惡煞的劫匪，認為自己現在的眼神大概表現著確鑿無疑的同情。
　　
　　一個無聲的「昏昏倒地」，接上「一忘皆空」，完美的處理方法，既符合正當防衛的魔法國會規定，又幫他們省去了記憶註銷員的工作，再形式主義的官員都挑不出毛病。
　　
　　終於可以獲得一些寧靜了，在哥譚，連安安靜靜散個步都是一種奢侈嗎？他忽然想念起了霍格華茲……
　　
　　大概連禁林都沒有哥譚的夜晚煩人——因為，他還沒走幾步……就又碰到了一個。今晚是有什麼搶劫競賽？
　　
　　這個還有槍，不錯，比上個強點兒。
　　
　　但他還沒來得及抽出魔杖……一個巨大的黑影就籠罩了下來。
　　
　　居然碰到了蝙蝠俠……他該說自己運氣不錯嗎？
　　
　　斯內普默默看著黑暗騎士幾拳解決了自己面前的歹徒，神色淡定——哥譚人大概都需要喝一杯明目魔藥，現在這個蝙蝠俠明顯和之前那位差別巨大，而他們都看不出來？
　　
　　新任蝙蝠俠明顯動作更加輕盈，給人的感覺也並沒有上一位陰森和壓抑。而這位蝙蝠俠似乎自己對於模仿和隱藏都不甚上心——他擊打罪犯的時候，嘴角甚至有一抹輕鬆的微笑。
　　
　　然而斯內普對超英的瞭解僅限於世界性危機時出動的正義聯盟——這些都是報紙上常見的；以及蝙蝠俠身邊大概有個羅賓和一個蝙蝠女孩之類的。而布魯斯韋恩的幾位養子，他頂多知道大概年紀，對每人的情況完全沒有絲毫興趣。
　　
　　所以他也只是認為，眼前這位「蝙蝠俠」是哥譚的某名相對來說最合格的模仿者而已。
　　
　　但，隨後跟著跳下來的紅綠配色制服小身影卻讓他瞪圓了眼睛。
　　
　　他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要犯麻瓜的心臟病了……
　　
　　紮起來的紅色頭髮……即使戴著眼罩，映著昏黃路燈，對他來說也依然熟悉的綠色眼睛……
　　
　　他扶住胸口，覺得自己大概看起來很像麥格教授，用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顫抖的嗓音質問道，「你……波特？」
　　
　　他在目前的心境下，只能擠出這幾個詞了。
　　
　　這個天殺的羅賓看到他後，也是明顯一愣。
　　
　　「呃……好巧……」
　　
　　現任蝙蝠俠迪克•格雷森看了看愣住的「搶劫未遂案受害者」和身邊的哈莉，通過兩人的表情動作和黑髮陰沉男人的話語，再聯想到下午阿福提過的來訪教授，就猜到了一二。
　　
　　但哈莉和他都有秘密身份要保護，他並沒有打暈剛才的劫匪，現在該劫匪雖然正齜牙咧嘴、滿臉膽怯，但不能保證他是否會聽到足夠多的資訊。
　　
　　他對著天空發射了一枚表示定位的□□，向警方示意劫匪方位後，攬住短時間內沒有反應的哈莉，射出抓鉤槍跳躍到高空。
　　
　　留給黑髮男人一句話，「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斯內普恍惚地跟隨著兩人一起幻影移形到樓頂——他沒分體算是幸運！
　　
　　剛站穩，斯內普就大步走到「羅賓」面前，死死抓住她的肩膀，神色能嚇哭任何霍格華茲的學生。
　　
　　「所以這就是你不回學校的藉口？！因為你忙著在哥譚玩命！」
　　
　　迪克看不下去了，即使這是教授，也不能這麼對待哈莉。他奪回了哈莉，塞到自己身後，大大的披風把她遮得嚴嚴實實。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為恐怖效果設計的電子音聽上去居然還沒有面前這位教授的滲人。
　　
　　哈莉從黑色披風後探出腦袋，「這不是送命！這是家族事業，養父遺志！」*

作者有話要說：

　　*哈莉用「麻雞」這個詞是因為她一直在美國，所以暫時用這邊的詞彙。
　　*上一章裡給哈莉弄的犯罪學本科的設定，呼應的是Rebirth法外者刊裡，連傑森都好幾個犯罪學博士頭銜的說法。
　　（傑森舉槍：「啥叫連我都好幾個犯罪學博士？嗯？」）
　　（垃圾作者：「桶哥息怒……」）
　　*植入記憶通過魔法應該是能夠做到的，因為哈6裡有老伏給莫芬岡特植入記憶，讓莫芬岡特以為是自己殺的老湯姆裡德爾（老伏的麻瓜父親）
　　*對詹姆•波特的看法也是站在斯內普教授的角度寫的，不代表作者本人看法，詹姆依然是一個捨身救妻兒的真漢子。
　　*哈莉：saving people， hunting things，family business！（皮一下皮一下233333）
　　*以及，我今天果然要被凍死了……


第70章 屋頂談話
　　
　　聽到哈莉的回答, 不止斯內普, 連迪克的嘴角都有些掛不住了……
　　大概因為最近的夜巡一直順風順水的, 讓這小妮子有點兒走火入魔——像他就不會說這是家族事業，更應該是……家族「責任」？或者……如果他更悲觀一點, 家族「詛咒」？
　　
　　提姆已經在歐洲的某個史前山洞找到了布魯斯畫下的蝙蝠圖示，更多的證據指向他正迷失在時間裡的事實，以超人和金色先鋒為代表的正義聯盟已經開始穿梭於時間中尋找他, 迪克自己應該更樂觀一點。
　　
　　然而, 最新的線索顯示, 從殺死布魯斯的障眼法、到讓他穿梭於時間之中, 都是達克賽德複雜陰謀的一部分。他利用歐米茄射線將失憶的蝙蝠俠送往遠古時期，從那裡開始, 讓蝙蝠俠利用自己驚人的生存本能完成時空跳躍，最終到達時間盡頭, 借最偉大偵探強悍的生存能力擾亂時間能量, 從而達到毀滅正義聯盟毀滅一切的目的。*
　　
　　這消息讓迪克他們又驚喜又絕望——驚喜的是布魯斯果然沒死，絕望的是, 以布魯斯的能力, 正義聯盟是否真能在最後阻止他按照達克賽德的意願行動, 這是個未知數。
　　
　　但眼下, 更令他無可奈何的是正在劍拔弩張對峙著的哈莉和她的教授。
　　
　　由於對方也沒有明顯的惡意——因為看到她穿羅賓制服而發火, 完全算不上惡意。迪克不好插手, 只能任由哈莉自己處理。
　　
　　女孩兒此時已經從他的披風後走出，兩人的語言衝突一度升級。
　　
　　黑髮男巫臉色猙獰, 掏出一根哈莉講過的小棍子魔杖，「我可以把你捆回英國！」
　　
　　而被武器威脅的哈莉一時激動，甚至抽出了腿側固定的雙棍，「你可以試試！」
　　
　　一直作壁上觀的迪克清了清嗓子，希望眼前這一大一小能冷靜冷靜。
　　
　　這正巧讓斯內普的怒火轉向了迪克，「你是她的……其中一個哥哥？沒想過管管她？！」
　　
　　「她的人生由她自己做主，再說，我也管不住她。」迪克攤了攤手，這個動作非常不「蝙蝠俠」，「而且，她現在做得很好。」
　　
　　哈莉幾乎是最聽從命令和配合的一任羅賓了，即使是控制狂布魯斯都挑不出什麼毛病。
　　
　　斯內普咒駡了一句，重新瞪著哈莉，「你就打算這樣浪費自己受教育的最好年華？你會成為一個巫師裡的文盲！」
　　
　　哈莉揮著短棍抗議，「我這叫家庭教育！魔法學校不上也罷，我未來的目標是像幾個哥哥一樣在十六或者十七歲時拿到犯罪學的博士！」
　　
　　「……無用的麻瓜學科……你這是在糟蹋自己高貴的巫師血統！糟蹋你母親贈予你的天賦！」
　　「想想她如今看到你會怎樣想，她會為你感到羞恥！她會後悔為了你獻出生命！」
　　
　　哦……這麼說就太過分了！他憑什麼如此揣測媽媽的想法？！哈莉氣得顫抖，然而她發現當自己的怒火燃燒到極致的時候，整個人反而會冷靜下來，就像龍捲風的風眼，這是疾風驟雨中的短暫寧靜……
　　
　　她抬手阻止了身後迪克哥哥試圖上前的動作，語調壓低，語速放緩，卻因為剛剛的對峙有些沙啞，「為什麼你對我如此關注？一年前在霍格華茲時的那次訪問，你就和別的教授不太一樣……」
　　
　　對方話語中幾句不離母親，再聯想到自己和她類似的容貌……
　　
　　布魯斯叔叔和迪克哥哥都說，要綜合一切線索，在推測前因後果時，更要膽大心細……
　　
　　「你認識我媽媽，」哈莉使用的是陳述句，同時密切觀察著對方的微表情，「而且，你們甚至可能還是好友……」
　　
　　不，還有更多……眼前斯內普教授開始展露裂痕的表情並不是單純的懷念和悲痛……只是這些裂痕中藏著的其他情緒太過複雜和強烈，哈莉一時間分辨不出。
　　
　　哈莉將棍子收了起來，掏出了抓鉤槍，沒必要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有更重要的任務等著她。
　　
　　她背對著斯內普教授，「我大概推測出來了，我讓你想起了我媽媽……但，不要把我們相提並論。你大可以因為我不像她而失望，但我不是我媽媽的複製品……我不是。」
　　
　　「即使幾乎沒有任何記憶，我依然很愛她。然而我們是不同的，媽媽是一個……任何人、甚至是你都會喜歡的那種可愛美麗的小公主。但我，不是。至少8歲前不是，我很早就學會，在這個世界上，吃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要幹活，幹好多好多活，才能取得吃飯的資格。」
　　
　　「而哥譚才是我的家，我不能想像自己如果沒來哥譚會變成什麼樣，也許會依然堅持善念，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自信和強壯。」
　　
　　「所以我不像媽媽那樣……甜美，是一個會討人喜歡的女孩子，你對我的期待一開始就錯了。」
　　
　　「而我對自己的現狀很驕傲。」
　　「我是哈莉，姓波特，不是莉莉。」
　　
　　這些話大概屬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典型，哈莉此時的確有些受傷。
　　
　　等今晚的任務完成後，她想她會需要再看看媽媽的照片，問問她是不是真的會對自己失望……
　　
　　迪克用略顯責備的目光看了看斯內普教授，跟隨哈莉一起走到樓邊，打算撤離。
　　
　　沙啞低沉的男聲在哈莉射出抓鉤槍的前一秒響起，讓她的動作遲疑了一下。
　　
　　「你這麼說……就是誤解自己的母親了。」
　　
　　「也誤解我了，至少……大部分上。」哈莉轉身，看到斯內普教授的眼中依然有不滿和不認同，但眉宇間的怒火淡了一些，甚至帶上了一層更濃重的悲切，讓她的離開的腳步凝固。
　　
　　「我知道你不是她……你，更好。」他收起指著哈莉的魔杖，轉頭看著漆黑的哥譚天幕，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你母親不是你認為的什麼……『公主』。」他緊了緊拳頭，「不，她當然是公主。只是她依舊勇敢堅強、不畏強權、為弱者戰鬥……當然，和你的……浮誇的方式略有不同。」
　　
　　真的不同嗎？斯內普捫心自問。義無反顧加入鳳凰社的莉莉，拿著一根短短的魔杖，站在了黑魔王和無辜巫師中間……和哈莉的區別大概只有是否穿著紅綠配色的詭異制服。
　　
　　「你是一個完全配的上她的女兒，」他不敢相信這些話正出自自己口中，但他的精神似乎已經脫離體外，從上方看著一個一向審慎的自己，在不受控制地對一個女孩兒傾吐內心所想，「……一個繼承了她所有優點，並發揚光大的女兒。」
　　
　　此時整個樓頂沒人再開口說話，只有由遠及近的警笛鳴叫充斥其間。
　　
　　斯內普忽然覺得有些尷尬，他清清嗓子，轉換話題，「英國那邊……上一個學年，黑魔王的殘魂出現在了霍格華茲，試圖通過盜取一件魔法物品重生，雖然他暫時沒有表現出針對你的計畫，但這無意要求你要更加注意對自身安危的保護……」
　　
　　哈莉默默地幾步上前，輕輕推開迪克哥哥試圖拉住自己的手。
　　
　　「你能……再告訴我一些媽媽的事嗎？」哈莉完全對什麼黑魔王、殘魂之類的話題沒有任何興趣。
　　
　　對於這個問題，斯內普愣了一下，隨後緩慢地開口，似乎每一個形容詞都消耗著他的力氣，「你母親，莉莉，她……她跟你差別真的很大，她擅長魔藥、擅長寫論文、擅長魔咒，但她……」
　　
　　他笑了笑，許久未作出這個臉部動作，他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十分扭曲。
　　
　　「但她跟你不一樣，她的體能一塌糊塗，她不敢跨上掃帚，不敢飛……每年都感冒。」
　　
　　「那我爸爸呢？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哈莉猜測對方應該也認識他。還沒有人跟她講起過父親，讓她總是有些遺憾。
　　
　　「……」眼前的魔藥教授卡殼了，「他是一個……男巫」
　　
　　天知道這是他這輩子說過的詹姆波特最好的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依舊在晚上11點之後，今天要去長城，請為我點蠟……_(:з」∠)_
　　*我大概把斯內普寫太soft了……_(:з」∠)_
　　就這樣吧……哈莉現在可是一個軟萌的妹子了，就不把斯內普寫太喪心病狂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44

第71章 比利和捉鬼兄弟
　　
　　對於斯內普教授的回答, 哈莉歪歪頭, 不明白為何一輪到自己的爸爸, 眼前教授的話語就變得乾巴巴的。
　　大概是不認識他？哈莉有一丟丟失落。
　　
　　剛剛的衝突過後，她和魔藥教授之間的氣氛緩和了許多。哈莉理解對方希望自己回到學校的心情——這也是出於對好友女兒的關心, 雖然方法和言辭有些過激。
　　
　　「嗯……謝謝你。」哈莉點點頭，在剛過去不久的真情流露後，忽然有些尷尬, 「謝謝你剛剛說的, 我很感激；還沒有哪個人像你一樣瞭解媽媽, 並跟我講她的故事, 這對我來說很珍貴。」
　　
　　「但我暫時不會回學校，」哈莉抬頭直視魔藥教授, 堅定地說道，「至少在布魯斯叔叔回來之前……他沒有死, 正義聯盟正在找他。我答應你, 只要他回來，我就會重新入學, 認真學習魔法。」
　　
　　對面的斯內普教授似乎還想在說什麼, 但他合上了眼睛, 深深呼出一口氣, 再睜開後, 眼神清明, 怒火已不在，只殘留著一絲哀傷。
　　
　　「好吧……看來我說什麼也改變不了你的想法了, 」他頓了頓，從懷裡掏出一根魔杖，遞給哈莉，「這是你母親的魔杖……暫時，請不要問我是如何得到它的。」
　　
　　「十又四分之一英寸，柳木製成，」斯內普教授用眼神鼓勵哈莉，「請收下它，這是一根申請過許可證的魔杖。美國不讓你們將魔杖帶出校園的規定一直讓我反感，有了它，你至少可以在緊急時刻有自保的武器。」
　　
　　哈莉想說自己現在對付大多數罪犯都用不到魔法，但看到對方期待的眼神，她拒絕的話說不出口……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是媽媽的東西。
　　
　　除了兩張照片，她還沒有其他任何屬於媽媽的東西。
　　
　　「好的……謝謝你，斯內普教授。」哈莉將魔杖小心地收到短棍的暗盒裡，這是她目前身上唯一一處能完好保存一根魔杖的地方。
　　
　　「我還有任務……那，我就先走了。」哈莉抿抿嘴，最後沖斯內普教授招了招手，轉身果斷地射出抓鉤槍，在迪克哥哥之前，先行躍下頂樓。
　　
　　迪克哥哥沒多久就跟上了她，他清了清嗓子，「哈……羅賓，你剛才處理的很好。」
　　
　　耳邊刮過的夜晚冷風讓她有些恍惚，「你們剛開始訓練我的時候，都說我沒有任何天賦……對，我都偷聽到了，不要不好意思，我沒覺得多受打擊。」
　　
　　哈莉看了看迪克哥哥似乎想張嘴辯解的表情，「我想說的是，這也許是我和媽媽的共同點，我們沒有那麼不同。」
　　
　　迪克哥哥輕輕的笑聲響在耳邊，這是一個會笑的蝙蝠俠。
　　
　　「忘了他說的話，你很可愛也很甜美，我和你幾個哥哥都這麼覺得；而且，你也是公主。」迪克補充道，「看來我們幾個寵你寵得不夠，居然讓你認為自己不夠公主。嗯……我決定了，下次的生日禮物送你一定王冠，鑽石的。怎麼樣？夠不夠公主？」
　　
　　哈莉被逗樂了，「不，不要王冠，我要那個幹嘛啊。」她猶豫了一下，「而且，實際上我現在不覺『甜美』是一個褒義詞……你不能用『甜美』打擊罪犯呀。」
　　
　　迪克對此不認同，他想說，『甜美』雖然打擊不了罪犯，但可以拯救陷入黑暗的英雄。
　　
　　在開口之前，身後一陣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吸引了迪克的注意，這大概是……剛才那個教授吧，使用了什麼他不懂的魔法隱身了。
　　
　　看了看前方那個跳躍的小身影，迪克決定對這個跟蹤他們的「尾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蝙蝠俠和羅賓今晚行動的主要目標，是哥譚孤兒院。
　　
　　降落在孤兒院後門破敗的小巷裡，哈莉對不遠處站立的身影招手。
　　
　　「嗨，比利！抱歉我們路上耽擱了。」
　　
　　「羅賓，蝙蝠俠，」名為比利•巴特森的十五歲少年小跑幾步迎接他們，「沒關係，來了就好。」
　　
　　眼前的少年今年十五歲，身著一件簡單的藍色帽衫，微卷的黑髮搭在額前。即使在哥譚的孤兒院長大，他依然看上去樂觀陽光，大概這世界上只有小喬能和他一樣，擁有這種能點亮任何灰暗的笑容。
　　
　　被收養後，比利仍然經常回自己曾經呆著的孤兒院，給孤兒們講故事，用自己省吃儉用攢下的零花錢給他們買玩具。
　　
　　所以，是他最先發現了孤兒院裡的異常——很多孩子相繼無緣無故的病倒了。他於是跑到警局找到戈登警長，希望能引起警方的注意；然而因為沒有證據，戈登警長也無能為力，但好在幫他找了蝙蝠俠。
　　
　　「今天又有一個孩子得了肺炎。」比利神色擔憂，向蝙蝠俠彙報最新情況，「最初就像我跟戈登警長說的那樣，這種病在孤兒院幾對不多的兄弟姐妹之間傳播；之後，開始逐漸蔓延整個孤兒院。」
　　
　　「孤兒院的工作人員依然都沒被傳染，」蝙蝠俠補充著比利的資訊，「羅賓和我已經分析過孤兒院的食物，已排除了投毒的可能。」
　　
　　「最近幾起患病的孩子已經都被隔離了。但依然起不到任何作用。」比利臉上不見了往日的笑容。
　　
　　所有目前已知的線索，能夠引起注意的只有比利在地板上發現的一個可怖的黑手印。
　　
　　實際上，這個純黑色、燒灼了地板的手印太過於恐怖，以至於有了一種裝飾性，讓迪克不得不懷疑是哪個孩子的惡作劇。
　　
　　「最後一個孩子的房間，帶我們去，」迪克跟著比利踏上孤兒院的樓梯，並計畫這次回莊園就聯繫紮塔娜或者康斯坦丁，無法解釋的事實，只能看看是否和魔法有關。
　　
　　也許哈莉的確應該回學校好好學學魔法？但這麼想就太功利了，迪克譴責自己，哈莉的選擇應該由她自己做出。
　　
　　他們三人是通過孤兒院後門不聲不響地潛入的，夜晚的孤兒院，本來就沒有多少活動的人影，尤其是在有傳染病風險的時期；所以，當迪克和哈莉轉過一個拐角，看到不遠處的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時，馬上果斷地追了上去。
　　
　　這無比可疑的兩人很可能就是造成疾病傳播的罪魁禍首。
　　
　　對方聽到聲音後，馬上開始躲藏，動作很快，像受過訓練的經驗老手。迪克不得不扔出蝙蝠鏢，和迷霧彈，下一秒就聽到一個男人「嗷」了一聲。
　　
　　迪克撲倒了其中一個，而哈莉去招呼另外一個。
　　
　　「你們是誰！」蝙蝠鏢抵在對方的下巴上，迪克惡狠狠地審問。
　　
　　煙霧散盡後，迪克看到被自己制伏的黑影之一，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他有和哈莉類似的綠眼睛。年輕男人咳了好幾下，睜開眼後，馬上露出驚喜的神色。
　　
　　「天……我居然碰到了蝙蝠俠！你沒消失？」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一點都不為自己的處境擔憂。
　　
　　「你的體重能壓死人，老兄，你是真這麼沉還是裝備的重量？該減肥了啊。」男人將自己手裡的手電筒和手/槍放下，舉起雙手，「勞駕起來一下，我們跟你是同一邊的，我保證。你看我長得像壞人嗎？」
　　
　　迪克想說壞人可不會把自己的邪惡寫在臉上，但他依然鬆開了男人，只因為對方暫時沒有了威脅。
　　
　　男人起身，拍了拍皮衣上看不到的灰塵，「我是迪恩•溫徹斯特，那邊是薩姆，」
　　
　　稍後，他揚了揚下巴，露出一抹壞笑，「蝙蝠俠？真的嗎？能給我簽個名不？」
　　
　　「不，」迪克可不是布魯斯，不會陰森森地把粉絲懟回去，「蝙蝠俠從不簽名。」
　　
　　「好想法，」迪恩舉了舉大拇指，「保持神秘性……簽名不掉價。就，簽一個都不行？」
　　
　　「不行。」也許布魯斯的方法可以省時間。
　　
　　「羅賓給我簽個唄……」他將視線轉向了正舉著長棍壓著薩姆的哈莉，但在看清她的下一碼錶情就變了，「羅賓怎麼變成了小丫頭片子？」
　　
　　小丫頭片子哈莉收起了長棍，她早就學會不去爭論「羅賓為什麼是一個女孩兒」這個問題了，費勁！
　　
　　「你還是沒說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蝙蝠俠冷冷地說，沒有放鬆警惕。
　　
　　「我們是獵人，獵殺一些……超自然的怪物。」迪恩聳聳肩，嘲笑著剛才被一個小女孩兒打倒的薩姆。
　　
　　「她出現得太突然了！」人高馬大的薩姆臉有點兒紅，女孩子羅賓也依然是羅賓，沒幾把刷子蝙蝠俠怎麼會用她？迪恩應該自己試試！
　　
　　迪克眯了眯眼，「所以，你們知道這裡是誰在搞鬼？」
　　
　　「更正，是『什麼』在搞鬼，它可不是人，」迪恩撿起自己的槍，「這是一隻Shtriga，據傳來自阿爾巴尼亞，你可以認為它是一種女巫的變體。嗯……之後彎彎繞繞的學術名詞我忘記了，總之它們用任何武器都無法殺死。只有等它們進食的時候，用接受過祝福的神聖鉛彈擊中它們，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這種怪物。」
　　
　　迪克一聽到迪恩說出Shtriga這個名字，就打開了前臂上的全息屏，搜索著相關的資料。
　　
　　跟迪恩所說的大同小異，資料補充解釋了它為何將目標定為兒童——他們以某種科學無法解釋的「精神能量」（或者叫做「生命能源」）為食。雖然他們的獵物可以是任何年齡段的人，但Shtriga更喜歡小孩，因為小孩的「精神能量」更強。*有肉食大餐，為何要吃素呢？
　　
　　「所以，你們『獵人』的工作就是殺這些東西？」迪克還真是第一次碰到「獵人」。
　　
　　「差不多，我們獵殺的範圍很廣泛，Shtriga很煩，但不難殺，你交給我們就行。」迪恩比了比他的手/槍，「你可沒有專門的武器，除非你的蝙蝠鏢是鉛制的，而且讓沒有污點的教士祝福過。」
　　
　　「不行，」迪克搖搖頭，「事關孩子們的生命，我必須跟你們一起行動。」
　　
　　迪恩和薩姆對視了一眼，薩姆聳了聳肩，於是迪恩搓搓手，「跟蝙蝠俠合作？酷！」
　　
　　哈莉沒有異議，她聽迪克哥哥的安排，只是……這Shtriga聽上去真像鬼故事。而一旁的比利，聽完迪恩的解釋，似乎陷入了沉思。
　　
　　「害怕了？」哈莉用手肘頂頂他，「沒關係，有蝙蝠俠和羅賓在！」
　　
　　薩姆接著為大家分析，「你們哥譚這一隻很狡猾，只襲擊孤兒院。我查到每隔15到20年，就有某家孤兒院的孩子們集體患病並慢慢死亡，Shtriga吸走孩子們的能量後，會讓他們昏睡不醒，並降低免疫力，所以表現為肺炎。只有殺死它才能讓孩子們恢復。所以我們必須儘快。」
　　
　　「而Shtriga可以以人類的形態活動，所以迷惑性很強。」薩姆補充道。
　　
　　薩姆所說的這些患病的規律性迪克也找到了，但都被當做了無法治癒的某種傳染病。
　　
　　「或者，它不是狡猾，是孤兒院對它來說最方便。」迪克調出幾十年來幾家孤兒院的所有工作人員記錄，快速進行面部交叉識別。
　　
　　「如果像你說的，它只能在進食的時候被殺死，那你們怎麼能保證恰巧碰到這樣一個時機呢？」比利提出了這個哈莉也在思考的問題。
　　
　　「不好抓唄，上次那只是讓一個小男孩兒做誘餌了，」看到蝙蝠俠抬頭看他，迪恩攤手，「怎麼，當時情況緊急，這是最快的辦法，而他願意為了救自己的弟弟站出來。」
　　
　　「放心，這次想找誘餌都找不到，你們哥譚這一隻不挑食，不知道它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迪恩的話，讓眾人面面相覷，明明知道要對付的是什麼，卻無法馬上採取措施，實在有點兒挫敗。
　　
　　這時一直在後方隱藏的斯內普無奈地搖了搖頭，解除了幻身咒，清清嗓子，「打擾各位英雄們的冒險了，恕我直言，根本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複雜。」
　　
　　突然出現的斯內普讓眾人都嚇了一跳，迪恩甚至舉起了槍。
　　
　　「你一直跟著我？」哈莉驚呼，有些……感到被侵犯了隱私。
　　
　　「應該說還好我跟著你，」斯內普說，「那個，你們稱之為『Shtriga』的東西，對於有能力的人來說，根本沒有那麼難殺，完全不需要等什麼正在進食的時機。」
　　
　　迪恩懷疑地盯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黑髮男人，思考著這是不是也是某個需要獵人殺死的神秘怪物，「那你說應該怎麼辦？」
　　
　　「我需要獨自行動，你們都退出去，」斯內普冷冷地環視一周，「但羅賓可以留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剛開始誤操作了……本來本章只打算寫到和迪恩薩姆剛見面，結果時間緊迫手又殘，從文檔裡多複製了一段後面的大綱進來……然後v章字數在發出去後又不能減少，所以只能狂碼字，把不小心粘貼上去的後面的大綱也碼出來……_(:з」∠)_
　　讓大家看到了半成品非常抱歉……暴風哭泣……
　　太羞愧……都不敢看評論了……嚶嚶(╥╯^╰╥)
　　*Shriga的說明，引自百度百科。之前在作話裡皮了一下spn，這章就出來了……這個阿爾巴尼亞的吸孩子怪，來自第一季第18集。
　　*這裡設定比利還沒對正聯掉馬。
　　*沙贊（也就是比利）在哈莉8歲那年救她時是12歲，現在15歲，和明年沙贊電影的年齡設置接上（大概吧……因為選的小演員就是15歲）


第72章 沙贊的秘密
　　
　　把女孩兒稱作「羅賓」, 讓斯內普感到十分不自在, 但這時她的「秘密身份」, 超英那一套保護自己保護家人的無奈之舉。
　　迪克綜合比較了一下他手中的兩種選擇——一個是第一次見面的兩個神秘「捉鬼」兄弟，普通人, 一把槍，認為這個Shtriga必須在某種難以達到的特定條件下才能弄死；一個是哈莉的學校教授，已知巫師, 認為Shtriga殺起來易如反掌。
　　
　　任誰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應該選哪方。
　　
　　於是迪恩只能失望地看到蝙蝠俠對他和薩姆點點頭, 「我信任……不, 我認識這位元先生, 他有能力處理好，我們暫時出去吧。」
　　
　　「你是認真的？」迪恩揮舞著手中的槍, 「我們才是專業的！」
　　
　　「實際上，我比你們有經驗的多。」斯內普皺了皺眉, 並不想讓自己聽上去像一個專業獵人——這類人他不是沒有聽過, 幾百年的歷史中，極個別作惡的巫師的確死在獵人手上, 但巫師社會總體上並沒有把他們當成威脅。
　　
　　而Shtriga並不像麻瓜們誤傳的, 是一種女巫。怎麼可能, 它們只是某種類似於攝魂怪的魔法生物, 和攝魂怪最大的不同, 是Shtriga可以用魔法殺死。
　　
　　受過祝福的鉛彈, 只是麻瓜們的土法子。
　　
　　看了看入定的黑髮男人，和已經抬腳開路, 向孤兒院外走去的蝙蝠俠，薩姆聳了聳肩，拉著罵罵咧咧的迪恩也跟出去了，只要能消滅怪物，他倒不介意是不是由他們來做。
　　
　　「現在呢？」哈莉等孤兒院走廊上只剩她和斯內普教授後輕聲問道。
　　
　　「現在我們等待。」斯內普從旁邊的教室裡召喚來兩把小凳子，遞給哈莉一把。
　　
　　「……我以為你馬上就可以用魔法抓怪物了呢，你剛才說得那麼輕鬆。」哈莉用手撐著臉，悶悶地說。
　　
　　「……我指的是等它出現後，殺死它很輕鬆……Shtriga是守舊的生物，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總是優先攻擊上一個受害者兄弟姐妹的原因，而孤兒院顯然已經成為了它的據點；另外，它的進食是週期性的，近期它幾乎需要一天一次，所以今晚它必然會出現。」
　　
　　在斯內普的印象中，他似乎從來沒有這麼耐心地跟哪個學生講過課。
　　
　　「那為什麼要我在這兒……」哈莉的聲音不大，但依然能被他聽得清清楚楚。
　　
　　「……為了讓你跟著學！」好吧，她其實完全不需要學習怎麼對付這種罕見的怪物……大概，他只是想跟她單獨待會兒。
　　
　　之後，兩人都沒再說話，氣氛是詭異的沉默。然而正是這份沉默，讓斯內普在怪物剛剛出現在孤兒院二樓某間宿舍時就聽到了聲響。
　　
　　他火速沖上樓去，轟開對應的宿舍門；哈莉緊隨其後，但斯內普教授高大的身軀擋在門口，她看不到裡面都發生了什麼，一陣白光閃過，她似乎聽到了尖叫，然後看到一縷黑煙散開在房頂。
　　
　　正在這間宿舍裡睡覺的4個孩子中，有3個醒了過來，都懵懵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閉眼，睡覺。」斯內普命令道，他可不想跟小孩子們打交道。
　　
　　哈莉正想說自己其實什麼都沒學到，忽然看到一縷黑影從視窗閃過。
　　
　　她沖到窗邊，「等等……斯內普教授——還有一隻！一共有兩隻！另一只要跑！」
　　
　　斯內普還沒來得及伸手，就眼睜睜看著哈莉舉著抓鉤槍跳出去了……
　　
　　他又急又氣，太魯莽太愚蠢了！難道她還指望靠自己的小棍子打死這種普通子彈都無能為力的怪物？
　　
　　他奔到窗邊，看到哈莉抓住了怪物枯枝一樣的手臂，借抓鉤槍繩索的力道帶著它一起打破一樓的窗戶，跌進了某間房間。
　　
　　此時樓下的迪克和溫徹斯特兄弟也聽到了異常——而在斯內普的幻影移形和迪克的抓鉤槍之前，一道紅色的身影最先飛進了那扇打破的窗戶。
　　
　　哈莉和怪物一起在房間的地板上打了幾個滾才停下，中間怪物一直在試圖掐她的脖子，並用發光的嘴巴嘗試吸她的精神能量。
　　
　　她拳打腳踢，試圖掙脫束縛後再嘗試用□□，給懂怎麼殺死這個東西的斯內普教授或者溫徹斯特兄弟爭取時間。
　　
　　然後對方的手指就像鉗子一樣，讓她短時間內無法擺脫。
　　
　　這時那位哈莉曾在8歲時見過的紅衣壯漢沙贊適時出現了！他輕鬆地揪起哈莉身上的怪物，對著它釋放了幾個閃電一樣的魔法。
　　
　　怪物也只是叫了幾下，依然活得好好兒的。
　　
　　斯內普教授此時首先趕到，他看了看依然坐在地上的哈莉，用魔杖將怪物變成了一縷黑煙。
　　
　　好巧不巧這一幕被幾乎和蝙蝠俠同時趕到的溫徹斯特兄弟看到了，迪恩馬上變了臉色，「你是巫師！」
　　
　　斯內普抑制住自己翻白眼的衝動，他著實懶得花時間和獵人起衝突，「對，我是巫師，我也知道你們是誰，但我不是你們時不時殺一兩個的那種巫師，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但規矩依然是規矩。」斯內普快速舉起魔杖，想消除他們的記憶。
　　
　　然而迪克用一枚蝙蝠鏢打斷了他，「你想幹什麼？」這兩兄弟給他一種親切感，他們也是保護無辜民眾的英雄。
　　
　　「我們巫師有法律，我們不能被麻瓜知道……」斯內普咬牙切齒。
　　
　　「其實我們已經知道你們這種巫師的存在了。」薩姆示好，「我同意你說的，井水不犯河水，你不用清除我們的記憶。對，我也知道你這是打算幹什麼。」
　　
　　「我們知道？」迪恩扭頭反問。
　　
　　薩姆點頭，「文人地堡裡有幾篇記錄，我讀過。」
　　
　　迪恩看了看薩姆，似乎還想抗議，但隨後撇撇嘴，收起了手中的槍。
　　
　　斯內普眯眼，評估著形勢，最後也放棄了和獵人正面交鋒的打算。他轉頭看了看正被沙贊扶起的哈莉。
　　
　　「你看到我今天是怎麼快速制伏麻瓜們所謂的『困難』怪物的。而這就是巫師的力量。有了魔法，很多問題可以迎刃而解。」魔藥教授覺得自己忽然變成了推銷員，在為不懂欣賞榆木腦袋白費口舌。
　　
　　但這裡有外人，不方便明說，所以哈莉也只是緩緩地點了點頭，希望對方能明白自己願意考慮考慮的意思。
　　
　　的確，剛才教授的能力讓她震撼。小小一根魔杖，可以做到連沙贊都無法完成的事。
　　
　　說到身邊忽然多出來的這位超級英雄……「比利呢？」哈莉左右張望，「他怎麼不見了，沒碰到什麼危險吧？」
　　
　　幾個大人在剛才的慌亂中，也沒有留意到少年是何時掉隊的。
　　
　　「呃……比利他、他先走了，他拜託我來幫忙的。」沙贊抓抓後腦勺上的頭髮，「那，蝙蝠俠，羅賓，以及各位孤兒院的英雄們，我的工作已經做完了，就先走啦。」
　　
　　「等等，」蝙蝠俠叫住了沙贊，「哈莉跳出窗戶的時候，我還聽到了身旁比利的驚呼聲……這麼短的時間內，比利是如何通知你的？」
　　
　　哈莉看看迪克哥哥，又看看沙贊，並且從高大紅衣男子的臉上看到了一個眼熟的緊張微笑，她身邊，最不缺的就是超出想像力怪事，「不是吧……你是比利？你附身了比利！」
　　
　　蝙蝠俠也不說話盯著他，其實布魯斯早就懷疑看起來一副大孩子模樣的沙贊，莫非心理年齡是小孩兒。
　　
　　而迪恩和薩姆因為哈莉口中「附身」這個詞彙，馬上掏出口袋裡的聖水——薩姆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對，猶豫了一下，換上了天使之刃。
　　
　　不論這個白披風肌肉男是何方神聖，附到無辜的人類少年身上都是不對的！
　　
　　沙贊眨巴眨巴眼，看著這忽然緊張的陣勢，他指了指薩姆的天使之刃，「呃，我不覺得你手裡的那個東西對我有用。」

作者有話要說：

　　*以防哪位小天使昨晚看了誤操作的章節，還沒有看更正後的，這裡再貼一邊：上一章的故障是，我手殘複製文檔裡的章節內容時，不小心也複製了後文的大綱和已經構思出的片段……然而vip章節一旦發出後，修文不能減少字數，也不能自行鎖定，所以我只能把後面大綱的內容儘快碼出來。儘管在標題和評論裡都提示了，依然給大家造成了困擾，非常抱歉。如果看到的正文到現在還不對，請麻煩請一下緩存，應該就能正確顯示了。（評論裡沒有解釋這麼詳細是因為當時想抓緊時間修補，造成誤解非常抱歉。）
　　*這是一發半夜修仙到5點的存稿，所以沒法兒跟讀者大大們說早安了，今天依然有陪玩兒任務（沒辦法……其實是親戚……不陪不行），二更依然在晚上11點12點，以我的拖延症，很有可能會在臨近12點的時候，大家不要等，早點兒休息，早上起來合著7點的那更一起看兩更
　　*下一更老爺吐便當，暴揍哈莉（別當真……）


第73章 魔法補習
　　
　　「放鬆, 放鬆, 」沙贊抬手苦笑, 「我不是附身了比利……唔，至少沒有違背他的意願。你們可以把所有的武器都放下了。」
　　「我是正義聯盟的成員啊, 請相信我。」沙贊露出了比超人還燦爛的微笑，對哈莉打了一個調皮的手/槍手勢，「我在你還是一個小不點兒的時候, 還救過你呐。」
　　
　　「仔細看, 你的確有點兒眼熟。」迪恩已經讓薩姆收起了天使之刃, 「但我只認識超人和蝙蝠俠, 還有惹火的神奇女俠。」他動動眉毛，希望得到薩姆的附和, 薩姆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是啊……他們三個最有名了……」沙贊有些洩氣，肩膀都耷拉了下來。這個動作由這麼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做出來太違和了。*
　　
　　「那……你還是比利嗎？」哈莉問道, 「還是說, 你們是兩個人？」
　　
　　「這個問題……我一兩句解釋不清，」沙贊又撓了撓頭發, 「並不能說我們是完全分開的兩個人, 就比如, 現在比利也能聽到你們說話；我是比利召喚出的沙贊之力, 比利依舊是主導。」
　　
　　迪克明白了, 這大概就能解釋為何即使擁有可以和超人媲美的力量, 沙贊卻一直是一副青少年般的跳脫狀態。
　　
　　哈，所以他是知道了一條布魯斯沒挖出來的秘密嗎？迪克有點兒興奮。
　　
　　可, 以布魯斯一貫的做派，搞不好他早都已經知道了……
　　
　　一旁的哈莉，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一個可能會帶來不快的問題，「哥譚最亂的時候，你怎麼不出來呢？」
　　
　　有了他的能力，在布魯斯叔叔剛不在的那段日子裡，哥哥們能少遇到一些生命危險吧。
　　
　　「那時候……我有一些自己的敵人要對付。」沙贊也有些赧然，「以及，我雖然有神力，但在維護哥譚治安上，並不能做到蝙蝠俠的十分之一。蝙蝠俠最偉大的地方並不在於他有多少力量，你們一定懂。我，以及超人，即使我們可以推動地球，但卻無法讓哥譚所有的惡人都害怕我們。還有那些黑幫們的權謀、勢力鬥爭，我出手的話，只會越搞越遭吧。羅賓們在這方面都比我強。」
　　
　　這個回答，讓哈莉有些慚愧，自己沒有資格去要求別人去做什麼。
　　
　　迪恩此時看了看走廊，「越來越多的人醒了，已經開始有孩子們圍在我們門口了。有話可以放在以後說。」
　　
　　蝙蝠俠點點頭，帶頭開始撤離。
　　
　　「我能信任你們，保住比利的秘密嗎？」沙贊迫切地詢問道，「他需要一個秘密身份，和正常的成長環境。」
　　
　　「當然。」哈莉點點頭，幾個大人們也隨之附和，迪克更是保證自己也不會告訴正義聯盟的任何人。
　　
　　孤兒院外的一個僻靜角落，沙贊當著大家的面，在一片閃電過後，變回了比利。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和剛才紅衣壯漢的動作如出一轍。
　　
　　而迪克哥哥謝過了溫徹斯特兄弟的幫助，「我就不說再見了，希望哥譚不要再出現需要你們解決的超自然生物。祝你們一切都好。」
　　
　　迪恩伸出兩個指頭，在額頭上比劃了一個敬禮的手勢，「有需要可以隨時聯繫我們，樂意幫助。」他感慨地評論，「誰說說蝙蝠俠陰森恐怖的，我看你就很不錯。確定不能簽個名？」
　　
　　「不能。」迪克已經轉身告辭了。
　　
　　而不遠處的哈莉，剛剛送走了比利，正和斯內普教授繼續著翻來覆去的話題。
　　
　　「……你願意教我？」迪克走近時，聽到哈莉驚訝地說道，「義務給我上課？怎麼上？你住在哥譚？」
　　
　　「幻影移形的概念就這麼被你吃了？」斯內普的聲音幾乎和蝙蝠俠的一樣陰沉。連迪克都能聽出來這個老師大概屬於無情諷刺系的，雖然為女孩兒高興，但她的求學之路一定不會輕鬆。
　　
　　「……好吧。」哈莉悄悄撇了撇嘴，不敢頂撞這位願意犧牲時間來教自己魔法的老師——這樣她不論什麼時候回學校上課，應該都能跟上進度了。
　　
　　「哼……」看哈莉態度良好，斯內普也沒再繼續刁難女孩兒，「從今天起，每週一三五下午從一點到五點，哥譚中心公園見，隨後我會帶你幻影移形到伊法魔尼，那裡你可以使用魔法。課程結束後，我送你回來。有哪裡不清楚嗎？」
　　
　　他的語氣和表情都明明白白地說，如果哈莉敢說一句不清楚，就繼續用諷刺的河流淹死她。
　　
　　她只能趕快點頭。
　　
　　「那蝙蝠俠同意嗎？需不需要再跟潘尼沃斯先生溝通。」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迪克聳聳肩，「那就麻煩教授了。」
　　
　　斯內普依舊維持著陰沉的臉色，但至少點了點頭作為告辭的禮節，隨後，拍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果斷地在二人眼前幻影移形消失了。
　　
　　迪克看出這個消失秀是一場表演——對哈莉展示魔法力量的表演。
　　
　　************
　　
　　哈莉終於在忙碌的一夜後回家了。
　　
　　一進蝙蝠洞，她就直接條件反射般地伸出手臂，接住那只準時撲過來的大黑狗。
　　
　　「嗨，提圖斯。你越來越重了……」*哈莉咯咯笑著，裝作被大黑狗撲到了樣子，跌倒地上，「我回來了，你可以吃飯睡覺了。」
　　
　　提圖斯依舊呼哧呼哧地蹭著她的手，哈莉順了順它的頸毛。
　　
　　「是不是我說什麼都沒用？你還是非要等我回來，不看到我就不吃不喝也不睡？」她擺出嚴厲的表情，「你讓我夜巡時的壓力很大啊。」
　　
　　關於這一點，被韋恩家的小兒子命名為「提圖斯」的小天狼星，反而覺得自己才是應該抱怨的那個——每天晚上哈莉出門搞什麼夜巡，都是對他心臟承受力的挑戰。
　　
　　只要晚回來一分鐘，他的想像力就開始飛馳——是不是遇到危險了？難道是小丑！天哪天哪！難道是貝恩！天哪天哪！難道是稻草人！天哪天哪……
　　
　　曾經陪著哈莉一起看過哥譚卷宗和阿卡姆檔案的他，被哥譚的變態們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即使是環保分子毒藤艾薇，都讓他膽戰心驚。
　　
　　除了夜巡的提心吊膽，其餘時間內的他無比幸福，甚至覺得就這麼做一隻狗也不錯。
　　
　　家裡另外的那只叫艾斯的狗的確很可怕——小天狼星在第一月裡跟它打了好幾架，才咬服了它。現在他是家裡的狗老大，艾斯是小跟班。
　　
　　艾斯本質上是一只好狗，就是太瘋癲。
　　
　　阿爾弗雷德每次提絕育的事情，小天狼星就嗷嗷叫著往哈莉身後躲，甚至藏在她的被子裡。
　　
　　他當然沒有也不會表現出任何發春的跡象……他又不是真狗，更不是逢哪兒都蹭的泰迪。
　　
　　久而久之，家裡人也就隨他去了。
　　
　　但他依然十分小心，除了不發情之外，努力像一隻真狗——這個家裡的偵探太多，他必須謹慎，能藏到現在也多虧了這家人不知道巫師還能變成動物。
　　
　　讓小天狼星鬆口氣的是，哈莉實際上和達米安是交替作為羅賓夜巡的。
　　
　　在魔法補習課程開始後，哈莉更是和他重新調整了時間。於是在她不用「穿著制服上街打瘋子」（斯內普語）的日子裡，哈莉會在魔藥教授的帶領下，回到伊法魔尼進行私人補課。
　　
　　而「提圖斯」小天狼星在聽到是誰在主導補課後，叫喚了整整一個晚上……
　　
　　***********
　　
　　之後的某個平常的下午，哈莉補課回來，卻發現大宅燈火通明，超人、神奇女俠和綠燈俠也在。
　　
　　另外一個熟悉的黑衣背影——讓哈莉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阿福爺爺在一旁邊倒茶邊悄悄擦淚，更是讓哈莉確認了自己的猜想……
　　
　　「布魯斯叔叔……是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裡蝙蝠狗的名字走了艾斯，就把提圖斯的名字給了小天狼星。
　　*和沙贊相愛相殺的反派是黑亞當。沙贊：編劇爸爸都不愛我，經常讓我神隱。
　　*還沒寫到暴揍哈莉……在暴揍哈莉之前，不得先暴揍幾個哥哥233333（壞笑.jpg)


第74章 凳子上的制服
　　
　　那個背影轉身, 一個整個家庭魂牽夢繞幾個月的面龐, 對哈莉露出了疲憊卻溫暖的微笑。
　　哈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呆呆地看了看阿福爺爺，得到了他欣慰點頭的確認後, 才快跑幾步，沖過去擁抱布魯斯叔叔。
　　
　　但他伸手輕輕攔住了哈莉，「剛回來, 你想像不到這件衣服都經歷了什麼, 如果我抱了你, 你也得必須洗澡啦。」
　　
　　「他說的沒錯, 」哈爾叔叔對哈莉擠擠眼睛，身上的綠燈制服發著瑩瑩的翡翠光芒, 「他不久前剛剛往自己身上吐了一堆的時空垃圾，嘖嘖, 那黑乎乎的水, 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
　　
　　布魯斯無奈地搖了搖頭，哈爾把自己說得好慘。他揉了揉哈莉的頭髮, 聽從阿福的安排, 暫時告別眾人, 去浴室把自己的一身髒汙清洗乾淨。
　　
　　這是一個跨越幾千年的沐浴。
　　
　　等布魯斯叔叔走後, 哈莉仍然直直盯著他背影消失的方向, 有些恍惚。
　　
　　直到克拉克叔叔輕柔的嗓音從頭頂響起, 「我一個法律意義上養父就這麼被無視啦。」他對戴安娜狀似認真的抱怨。
　　
　　「哦……嗨……克拉克叔叔，戴安娜姐姐……」她輕輕地打著招呼, 怪不好意思的。
　　
　　「這小丫頭真會說話，知道管戴安娜叫姐姐。」哈爾蹲了下來，捏了捏哈莉的臉，「那你以後也不要叫我哈爾叔叔，我是哈爾哥哥。」
　　
　　「噁，不害臊，那你就跟我是同輩人了。」收到阿福的通知，剛從泰坦塔趕回大宅的達米安，靠在門框上；他的身後站著穿著髒兮兮夾克的迪克，正抓下自己亂成一團的假髮——最近幾天在夜巡之外，迪克一直忙著喬裝成普通無家可歸人士，在哥譚街頭搜集消息。
　　
　　沒過多久，提姆和傑森誇張的摩托車引擎聲也在大宅外相繼由遠及近地響起，一家人聚齊了。
　　
　　哈莉在一旁默默聽著克拉克叔叔向哥哥們講述布魯斯叔叔的「歷險」，間或有當時也在場的提姆哥哥補充——他們說布魯斯叔叔是經過了一場惡戰才從時間中回來的，哈莉能夠想到，他剛剛看上去像幾天幾夜都沒有睡覺的樣子，鬍子拉碴的，頸側還有沒來得及擦去的一絲血跡。
　　
　　然而戰鬥不息的布魯斯叔叔在沐浴後的所做第一件事，不是享受阿福的大餐，而是去蝙蝠洞，查看他不在的這半年裡，哥譚的所有治安記錄。
　　
　　哈莉和四個哥哥互相看了看，也進入蝙蝠洞加入了布魯斯，留阿福在樓上，招待著送布魯斯回家的三位正義聯盟客人。
　　
　　蝙蝠洞電腦的瑩瑩藍光，映照著布魯斯平靜無波的臉龐。
　　
　　迪克哥哥最先發揚大無畏的精神走上前去，「布魯斯，你需要多休息。」
　　
　　「不用，我休息夠了。」他閱讀著哥譚警局的出警資料，同時快速流覽著阿卡姆的記錄，電腦的另外一個角落還打開著迪克寫的蝙蝠俠行動簡報。
　　
　　隨後，他轉身，面對自己的孩子們，「阿福總是提醒我，沒有及時向你們表達出你們應得的肯定——我必須說，你們做的不錯。我為你們驕傲。」
　　
　　幾個哥哥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傑森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幽幽開口，「看來時間旅行讓你變得多愁善感了。」
　　
　　布魯斯叔叔難得爽朗地大笑，「我一直都挺多愁善感的，你們可想不到我每天有多少哲學家般的內心獨白。」
　　
　　他的眼神柔軟，環視著許久未見的蝙蝠洞，看著迪克他們對這裡所做的些微改變——一些，他這個控制狂決定擁抱的改變，直到他看到了搭在另一把凳子上的、陌生的羅賓制服。
　　
　　是哈莉的……而粗心的她忘記收起來了……
　　
　　「這一套新的羅賓制服是怎麼回事。」布魯斯叔叔的表情變了，眼神帶上淩厲。
　　
　　迪克：「……」
　　傑森：「……」
　　提姆：「……」
　　達米安：「……」
　　
　　哈莉：「……」
　　
　　「嗯？沒人回答我？」布魯斯叔叔的視線剮過每個人，在哈莉的身上尤其多停留了幾秒。
　　
　　達米安首先開口，但清嗓子的動作無比多餘，「嗯……是我的。」
　　
　　「這麼小？」布魯斯起了雙臂，這表示他開始嚴肅對待了。
　　
　　提姆抿了抿嘴，皺眉的表情看上就像自己也在懷疑，「其實是我給哈莉做的萬聖節cosplay服裝。」
　　
　　「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離得最近的迪克把手搭在了布魯斯的肩膀上，讓所有人都無比佩服，「先坐下，布魯斯，我們慢慢說。」
　　
　　「坐下的狀態，會讓人的怒火更難發洩出來的心理，還是我教你的。所以，迪克，別指望能用在我身上。」現在布魯斯叔叔的視線徹底黏在哈莉身上了。
　　
　　她十分想去哪個哥哥的披風裡躲一躲。
　　
　　迪克收回了手，看了看哈莉，眼神是鼓勵的，但哈莉是感受不到的。
　　
　　「好吧，不坐也可以，」迪克吞咽了一下，「你已經知道我接替了你的……披風鬥士形象，當時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應該不會因為這個生氣吧。」
　　
　　「當然不會，這是最合理最正確的做法，」布魯斯的聲音開始帶上蝙蝠俠的陰沉，「但我一定會因為你一直在跟我繞彎子而生氣。」
　　
　　哈莉閉了閉眼，豁出去了，「那是我的制服……」
　　「而我跟迪克哥哥一起行動了幾個月了。」
　　
　　布魯斯叔叔許久沒有回話，只是直直地盯著她。
　　
　　幾個哥哥和哈莉大氣都不敢出。
　　
　　「我還以為蝙蝠俠行動簡報裡的『羅賓』指的是達米安或提姆……」這一定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他居然沒有直接發火，「你們中的哪個可以幫我理解一下，為什麼她會晚上行動？這個家裡是沒人了嗎？」
　　
　　「沒有……是，我想幫忙……」哈莉的聲音在黑暗騎士的死亡視線下越來越小。
　　
　　「當時，很多因素綜合在一起，你的離開，讓我們都很傷心，很受打擊，」迪克哥哥趕快補充道，「達米安又過度勞累受了傷，而我……一開始並不是一個……合格的你。」
　　
　　「哈莉有這個能力，繼承這件羅賓制服理所應當。」達米安大概是想幫哈莉說話，但哈莉覺得這其實是補刀，因為布魯斯叔叔的臉色在聽到「繼承這件羅賓制服」這幾個字時，顯而易見地更黑了。
　　
　　「別看我，我可沒參與這件事。」傑森忙著撇清關係。
　　
　　「我大概是設計了制服。」提姆無奈承認，「但我加固了保護，哈莉從來沒有受過傷……唔，從來沒有受過重傷。」看到哈莉胳膊上未癒合的細小傷疤，提姆尷尬而慚愧地改口。
　　
　　「所以你們都很驕傲？」布魯斯反問，把幾個孩子一個個看過去。
　　
　　「為什麼不？她很優秀。」也只有達米安敢這麼接話。
　　
　　布魯斯叔叔又不說話了，盯著哈莉看了一陣，把她看得低下了頭，不敢再和他有視線接觸。隨後，哈莉聽到一聲沉重的歎息。
　　
　　這讓她有些委屈，自己就這麼差嗎？
　　
　　「……我不反對達米安的話，」布魯斯叔叔的聲音聽上去更疲憊了，「從行動記錄裡，我幾乎看不出哈莉和達米安的差別——我只是留意到有時候羅賓似乎更遵守行動指令，這是一個難得的品質。」
　　
　　「所以，過去的事，就過去吧。但，哈莉不能再繼續作為羅賓行動了，」看到女孩兒馬上抬頭，用震驚夾雜著失望的表情看向他，布魯斯狠狠心，繼續說道，「對，我要開除你。」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蒼煙落照」的地雷~(*^▽^*)
　　*二更依舊在晚上12點左右，愛你們，麼麼噠~


第75章 蝙蝠俠Vs羅賓
　　
　　「這不公平。這是……這是對我半年來所取得成績的剝奪。」哈莉抗議道, 忽然獲得了反抗布魯斯叔叔的勇氣。
　　「這不是『成績』, 你的成績應該是在魔法學校的期末成績單, 結果呢？你退學了！我還沒跟你算這筆賬！」布魯斯也開始認真嚴厲起來，小姑娘居然不上學, 這太過分了。
　　
　　「我這是家庭教育，跟哥哥們的一樣！我已經在學習犯罪學本科相當的課程了！」
　　
　　布魯斯眯眼看了看故作無辜的四個兒子，「我不反對你在正規的魔法學校教育之外, 學習其他學科。但這些學習和上不上街打擊犯罪沒有直接聯繫, 你還是只能待在家裡。」
　　
　　「為什麼？就因為我是女孩子？芭芭拉姐姐也是女孩子！」
　　
　　「你們是不同的。」布魯斯乾巴巴地說。芭芭拉有那些殘忍經歷所造就的一種使命感, 成為蝙蝠女孩, 從某方面講，是一種對自己不再無助、不再弱小的宣告。而哈莉沒有這些, 他也絕對不希望她有。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她？」哈莉的聲音有些破碎。
　　
　　「不, 不是。」布魯斯歎氣, 如果眼前這個是達米安，他早就用幾句命令封口了。
　　
　　但那種辦法其實也被證明行不通了, 達米安依然會自己跑出去。似乎這些男孩們, 都有想要向自己證明什麼的需要, 他想告訴他們這是不必要的, 他依然愛他們。
　　
　　「你只是太小了。」布魯斯認為自己的語氣完全可以稱得上苦口婆心了。
　　
　　「達米安10歲就作為羅賓和你一起行動了, 我已經快12歲了!」哈莉是不是對每句話都是能找到反駁理由？這一點倒是隨了幾個男孩兒。
　　
　　他當然不能當著所有孩子們, 包括達米安自己的面，說當初之所以讓自己的兒子跟著訓練和行動, 是希望能將他那些從刺客聯盟帶出的嗜血本能，轉移到正道上。去消耗他的精力，轉移他的注意，用正義的行動感化他。
　　
　　所以布魯斯只能拿出老管家做擋箭牌，「你再這麼不聽話，我去告訴阿福。」
　　
　　「阿福爺爺不是藉口，他已經同意了！」哈莉揮著手臂，「不然我也不可能夜巡半年！」
　　
　　「對於這一點，我想我永遠都不能理解。但我會去找他談談的。」
　　
　　看女孩兒依然鼓著小臉，打算繼續反駁，布魯斯只好拿出在她九歲時，結束類似對話時一樣的方法。
　　
　　「當你想跟達米安和小喬一起在晚上出去時，我曾說過，如果你在不用魔法的情況下，打得過我就可以隨便穿制服。」他頓了頓，觀察著女孩兒的臉色，「現在這個提議依然有效。」
　　
　　他本以為哈莉會和以前一樣吃癟，最差也不過是氣呼呼摔門回自己房間不出來吃飯——哈莉不是達米安，有骨子裡乖巧的性格打底，她也鬧不了幾天。多買幾個玩具就哄過去了。
　　
　　大不了提前給她買輛車唄，等她到十六歲就能開了。對，也定制成粉色。
　　
　　或者送她去時裝周前排看秀？在他貧乏的印象中，其他富豪們應該都是這麼哄女兒的。但哈莉明顯不是喜歡時尚的女孩子。
　　
　　他倒希望她是了，這樣至少能轉移下注意力，天天舉著棍子打架有什麼好。也許只是年齡未到。
　　
　　那就車吧！布魯斯已經開始在腦內挑選豪車品牌了，他完全沒想到，哈莉居然會答應這項挑戰。
　　
　　「好，」她雙手叉腰，精神可嘉，「什麼時候？」
　　
　　布魯斯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兒女孩兒的表情，發現她是認真的，才緩緩地說，「現在。」
　　
　　哈莉眨眨眼，「……你不用休息休息？」
　　
　　布魯斯簡直想笑出聲，孩子太實在了不好，「……對付你，不用。」
　　
　　「你不穿上蝙蝠裝？」哈莉看了看他酒紅色真絲浴袍和睡褲。
　　
　　「你就這麼想讓我提高難度？」布魯斯抬眉。
　　
　　「當然不想……」哈莉搖搖頭，看了看布魯斯叔叔浴袍都遮掩不住的賁張肌肉，有些發怵。
　　
　　這不行，不能在挑戰開始前就在心理上輸了，蝙蝠俠的恐懼攻勢不能在自己身上起作用，「那怎麼個打法？把你打暈還是怎樣？」
　　
　　這下子連身後的哥哥們都忍不住笑了……
　　
　　聽哈莉說話的語氣，好像打暈蝙蝠俠是件很容易的事似的……
　　
　　「不用，我可不想再受傷呐，這裡是一個剛從時間漩渦中回來的老人家。」布魯斯跟哈莉開了一個玩笑，他在電腦操作臺上放下一個蝙蝠鏢，往前走幾步，站到哈莉面前，身影整個籠罩了瘦小的女孩兒。
　　
　　「很簡單，越過我，不用魔法，拿到我身後的這個蝙蝠鏢。」
　　
　　哈莉舔舔嘴唇，抗拒著因眼前布魯斯叔叔高大身軀而自然而然產生的膽怯，「這麼……這麼簡單？那我就不客氣了。」
　　
　　「隨時歡迎。」布魯斯沉聲說，用上了蝙蝠俠的聲音。他不會太手下留情的，女孩兒需要一點現實的教訓。
　　
　　四個哥哥開始進入看戲模式。
　　
　　哈莉做了一個簡單的預備動作，直接沖了過去，這只是摸清對手的嘗試，她沒指望一次成功——布魯斯叔叔抬起一隻手就把她掀倒了。
　　
　　「這就是你採取的策略？說實話，我有些失望。」布魯斯淡淡地評價。語言打擊也不能少。
　　
　　「當然不是……」哈莉開始攻擊底盤。
　　
　　然而蝙蝠俠的腿是那麼容易踢動的？
　　
　　布魯斯把她反腳踢飛了出去。
　　
　　「你可以去拿武器，甚至可以穿上制服，鑒於這大概是你最後一次穿它了。」布魯斯的髮型都沒亂。
　　
　　「我不用穿……」哈莉咬牙，但還是去拿了自己的短棍——既然布魯斯叔叔都允許了，不拿白不拿。
　　
　　之後就更加慘烈了，在其中某次嘗試裡，布魯斯叔叔甚至直接奪了她的棍子，狠狠地揍了她屁/股一下。
　　
　　這一定是在借機教訓她！
　　
　　哈莉也沒有太差——至少她自己這麼認為。她曾經差點兒就成功了——用棍子從內測敲中了布魯斯叔叔的膝蓋，把他打了半跪，正打算借力從他的肩膀上越過，沒想到他直接順勢趴了下去，讓哈莉的借力企圖落空，隨後他接著翻滾了一下，哈莉就這麼被翻在了下方，被他用膝蓋壓住了脊背。
　　
　　「真驚險。」傑森長舒一口氣，他們幾個剛才也差點以為哈莉要成功了，都屏住了呼吸。
　　
　　「方法是對的。她如果體型能再高大一些，或者跳躍能力再強一些，十有八九就做到了。」迪克做了最終點評。
　　
　　被壓的哈莉十分沮喪，想著自己大概真的過不去了……布魯斯叔叔似乎總是能提前預料到她的五手。
　　
　　「再來。」哈莉爬了起來，汗水已經浸透了她的上衣。
　　
　　看著依舊輕鬆自如的布魯斯叔叔，她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她的下一個動作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確切地說，是嚇到了所有人。
　　
　　「！失消褲睡和袍浴的恩韋•斯魯布」哈莉大喊出聲。
　　
　　四個哥哥趕緊把視線轉向天花板——或者恐龍、或者大硬幣、或者自己的腳。
　　
　　「什……哈莉你！」發現自己身上馬上涼颼颼的，布魯斯又氣又惱，然而卻不得不趕緊用高背椅擋住自己。
　　
　　趁此機會，哈莉大搖大擺，慢慢踱著步子，走到電腦螢幕前，拿到了蝙蝠鏢。
　　
　　整個蝙蝠洞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只有偶爾幾隻蝙蝠發出不合時宜的吱吱聲。
　　
　　「把、浴、袍、還、給、我。」高背椅後的布魯斯咬牙切齒，眼神冒火。
　　
　　「好的、好的。」哈莉忽然膽怯，趕快把浴袍重新變了出來，恭恭敬敬地獻給布魯斯叔叔。
　　
　　當然不忘了閉上眼睛。
　　
　　在一陣子窸窸窣窣後，哈莉悄悄睜開一隻眼，看到布魯斯叔叔已經穿戴整齊了。他的視線牢牢鎖著她，哈莉只好乖乖睜開雙眼，退到一定距離之外。
　　
　　「我贏了，」她咬了咬下唇，決定點明這一點。布魯斯叔叔久久不開口，讓她有點忐忑。「我拿到了蝙蝠鏢。」
　　
　　「在不守規則的情況下……」布魯斯發現自己的怒火並沒有燒得很旺——他居然無法對她生氣，這不是一件好事。
　　
　　「本身對我定下不能使用魔法的要求，就是不恰當的，就如同要求你不能使用你的策略和經驗，要求超人不能使用超級力量一樣——魔法是我本身的一部分。」哈莉在行動前，就已經想好了說辭，「而且，提姆哥哥告訴我，你曾經對他說過，勇於打破規則也是一種重要的品質……」*
　　
　　一旁看戲看得正歡的提姆，忽然發現自己被點名了，而且，布魯斯的死亡視線已經發射了過來……
　　
　　提姆：「……沒我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
　　
　　哈莉繼續，「而迪克哥哥也曾經教導我——不存在什麼公平的戰鬥。值得關注的，只有當下這場戰鬥，和誰會倖存下來。他說這是你常說的。」
　　
　　被點到名的迪克也愣了，「……沒我什麼事兒，我也走了。」
　　
　　「我學了所有作為一個羅賓應掌握的知識——偵查、科技、哥譚罪犯檔案等等……當然我學得還不精，但我會努力、會繼續成長；而且，我認真聽取了所有哥哥們的建議和經——關於戰鬥、和生存經驗。」哈莉的語氣十分誠懇。
　　
　　她繼續對沉默的布魯斯叔叔說：「你曾經在第一次見到傑森哥哥時，對他說過，『給別人個機會……通常他們會讓你大吃一驚的』。而我現在求你給我這個機會，布魯斯叔叔。」
　　
　　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傑森，還沒來得及對迪克和提姆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傑森對迪克和提姆招手：「……這裡好像也沒我什麼事兒了，你們倆等等我。」
　　
　　達米安用很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了看他們，「切，懦夫」

作者有話要說：

　　*勇於打破規則那句，是提姆的羅賓刊，不是紅羅賓，具體哪期忘記了，也沒找到……
　　*給他人一個機會，這是Rebirth法外者刊裡老爺對桶哥說的
　　*沒有公平的戰鬥，是pre52時期，披風爭奪戰後的蝙蝠刊，迪克做蝙蝠俠的時候，自白裡說老爺對自己說過這句話。（蝙蝠俠690卷 暗夜長影3）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44

第76章 正式上任
　　
　　達米安上前, 站在哈利身邊, 對布魯斯說, 「我們兩個，你選一個, 另一個去泰坦。」
　　他賭的是布魯斯知道泰坦的敵人更危險。
　　
　　而布魯斯當然也知道達米安打的是什麼主意。他不甚明顯地裹了裹浴袍，面無表情地說，「我不需要一個羅賓, 」
　　
　　「你這話就讓我們四個都傷透心了, 布魯斯。」傑森遠遠地在一旁插話, 「順便說一句, 儘管一把年紀，身材依舊保持得不錯啊。」
　　
　　提姆也點點頭, 「感覺我們四個都白乾了。」
　　
　　布魯斯聽出他們也不是認真的，只是在跟他開玩笑。當然了, 他也的確不該說得這麼絕對, 幾任羅賓曾經都是他黑暗生命中照進的光束之一。
　　
　　他歎口氣，哈莉剛剛說的幾句話還都挺有道理的, 看不出女孩兒居然如此伶牙俐齒。
　　
　　而伶牙俐齒的小姑娘, 現在正拉著達米安的衣角, 忐忑地時不時從眼角瞅瞅他, 明明剛才那麼膽大包天, 現在卻裝慫？
　　
　　布魯斯蹲下, 跟哈莉的視線齊平，「你跟本無需通過穿上那套羅賓制服, 來向我證明什麼，你知道的吧。」
　　
　　哈莉輕輕點了點頭，「這不是在證明什麼，是我想……我想用自己的力量，參與進你們的事業。我覺得我還挺有用的。」
　　
　　「我當然相信這一點，你受過傷嗎？」
　　
　　她看了看身旁的小哥哥，「達米安不久前受了重傷，槍傷，在胸口；我沒什麼大事，除了覺得經常睡不夠……不知道你們都是怎麼做到的。」
　　
　　布魯斯看著自己的兒子，視線裡有顯而易見的滿滿關切。達米安有些臉紅，「別聽哈利誇張，我也沒什麼大事。」
　　
　　「那，我可以考慮一下，」看著哈莉明顯雀躍起來的表情，布魯斯有些苦惱——這麼說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給他機會和老管家統一戰線。也許到時候還得是一場又哭又鬧的大戰，他只希望自己能趕快想到什麼法子來轉移女孩兒的注意力。
　　
　　「很不公平了，想想你第一次偷穿制服跑出去的後果？你已經是讓老傢伙最下不去手的一個羅賓了。」傑森拍拍提姆。
　　
　　「實際上，咱們幾個都有私自穿著制服偷跑出去的經歷，這可是羅賓的傳統。布魯斯已經習慣了。」迪克走上前來，把手放在弟弟和妹妹的肩膀上。
　　
　　布魯斯站起身，再次確認了一次浴袍是否還在——太可怕了，不能低估任何一個魔法系。尤其是當他們使壞心眼兒的時候。
　　
　　「以後不許再用這種手段……對付我。」他擺出十足嚴肅的表情，對哈莉強調。
　　
　　哈利趕忙老老實實地點頭。
　　
　　終於結束了這個話題，然而，還亟待縷清的，還有另外一些安排……
　　
　　「迪克……」布魯斯開口，難得地顯得有些猶豫。
　　
　　「蝙蝠俠還是你*」而迪克完全能猜到布魯斯想說什麼，「我還是更喜歡做夜翼，那才是我的風格——你的披風簡直有一噸重，我一直覺得像背著一頂馬戲團帳篷、或穿著凱夫拉做的晚禮裙。*」
　　「布魯德海文也需要我。」
　　
　　布魯斯在短暫的沉默後點頭，從迪克的眼神中，他明白自己的養子是明白自己的——這和搶回地盤無關。
　　
　　鐘聲還在迴響。他的使命還沒有完成——只要哥譚市還需要蝙蝠俠，只要黑夜還沒有結束。*
　　
　　**********
　　
　　稍後，當孩子們都睡了，而夜巡也在芭芭拉的代勞下順利完成。布魯斯在蝙蝠洞的電腦前靜靜坐著，聽到身後傳來阿福的腳步聲。
　　
　　「我很抱歉，阿福——關於哈莉……」他感覺自己的嘴巴有些幹。
　　
　　「為什麼這麼說。」阿福神色淡然地放下託盤，上面是他熟悉的夜宵配置——簡單的三明治和牛奶。
　　
　　「不要『為什麼』我，你知道為什麼。」老管家的明知故問讓他有些煩躁，「好吧，既然你非要聽我說出來——因為她是你的親人，而我在讓她冒險。」
　　
　　「那我也對你說一句你明明知道，卻也需要我屢次強調的話——對於我來說，你和哈莉沒有什麼不同。血緣關係不是劃分親疏等級、以及區別對待的理由。」
　　
　　「哈莉不應該走上這條道路——這條打擊罪犯的道路。這不是她的戰爭。」
　　
　　「如果你穿越時空的本領還在，我希望你能回到十幾年前，將這番話告訴決定披上黑色披風、成為一隻蝙蝠的自己。」老管家語重心長地回復，「而我會記住你剛才向我作出的道歉。因為如果人死後真有另一個世界，我需要對湯瑪斯老爺和瑪莎夫人說同樣的話——向他們表達最真切的歉意，抱歉沒有照顧好他們的兒子，讓他走上了『這條道路』。」
　　
　　「……隨你怎麼說，阿福。」
　　
　　阿爾弗雷德看了看陰沉的布魯斯。
　　
　　「哈莉和迪克他們，不是在故意違抗你，也不是不拿自己的性命當回事；他們只是害怕了，布魯斯老爺，害怕再次失去你。尤其是哈莉——她終於明白，雖然你一直無所不能，但你畢竟沒有超級力量、也沒有綠燈戒指，而你更不是永生的。」
　　
　　「在你……離開後，她甚至經常偷偷看我，在以為我沒有留意的時候，生怕哪個人再離開她。她也用同樣的目光看過迪克，在每天夜巡歸來後。」
　　
　　「而他們之所以如此積極地想要在你回來後，依然保留羅賓的角色，希望輔佐在你的左右，是因為這是他們釋放擔憂和恐懼的方式——擔憂你的安全，害怕再次失去你。」
　　
　　布魯斯默默地聽著，阿福總有讓他啞口無言的本領。
　　
　　「你真的不介意？」等阿福結束許久，他才緩緩抬頭，看著老管家的雙眼。
　　
　　「你們都是我的孩子，布魯斯老爺。而我知道你早就把哈莉當做了自己的女兒。所以，對於她參與進這項保護城市的事業，我的態度和在你這裡是一樣的——我會在你們出門時擔心，會因你們受傷而痛心，我也會希望你們回歸正常生活。但這是你們的決定，我會尊重和支持，更會在你們做出成績和改變時驕傲。」
　　
　　布魯斯閉上了眼睛，居然感到自己被說服了。
　　
　　「好的，進行常規夜巡時，我會帶著她；但和阿卡姆、和刺客聯盟等有關的特殊行動，她是一定會被排除在外的。我也會教她，會訓練她——更針對性，強度更大，更嚴格的訓練，相對於她小時候所接受的那些防身術而言。」
　　
　　「我相信你的決定，布魯斯老爺。」
　　
　　蝙蝠電腦的藍光，籠罩著黑黝黝洞穴內的兩人。
　　
　　「我總覺得那只傑森撿回來的狗，不太正常。」長久的沉默後，布魯斯撐著下巴，對著電腦似在自言自語。
　　
　　「哪些方面，布魯斯老爺？」
　　
　　「它太關注哈莉了，而且，太聰明。」他搖搖頭，「它甚至能壓過艾斯。你都不懷疑嗎？」
　　
　　「我是有所懷疑，但到頭來，它也只是一隻狗而已。」
　　
　　對於這個說法，布魯斯不置可否。電腦螢幕上，他的投影依然緊皺著眉頭。
　　
　　*************

　　第二天，當布魯斯對哈莉宣佈她可以繼續做羅賓時，收穫了一陣幾乎能衝破房頂的歡呼，和一枚軟軟的擁抱。
　　
　　但他維持住了嚴肅冷酷的表情。
　　
　　「如果你一旦開始，就不許退出，我會對你很嚴厲。你必須認真對待每一次訓練，不許喊疼。我對你的要求會和你幾個哥哥一樣高。你要有思想準備。」
　　
　　哈莉乖乖地點頭。
　　
　　「而同時，你也必須回學校上課。」布魯斯繼續說道，「寒暑假可以回哥譚幫忙。這是你必須答應的條件，否則免談。」
　　
　　聽到回學校，哈莉愣了愣，但也沒有反對，「好吧……但當有緊急事務的時候，也要通知我。我會從學校趕回來的。」
　　
　　「再說。」
　　
　　「……」哈莉撅了撅嘴，發現布魯斯叔叔是認真的，只能答應，「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宇智波鼬」的地雷~
　　*漫畫裡，在布魯斯歸來後，迪克又接著做了一陣子蝙蝠俠，而布魯斯自己致力於建立batman incorporated（蝙蝠俠群英會）。本文設定直接交接了。
　　*凱夫拉做的晚禮裙，也是漫畫裡迪克自己親口說過的吐槽。
　　*鐘聲還在迴響那句，引用《布魯斯•韋恩歸來》裡布魯斯最後的自白（原文是第一人稱）。


第77章 12歲生日禮物
　　
　　「專心, 」斯內普教授的聲音從哈莉頭頂幽幽地傳來, 不帶絲毫起伏, 「製作魔藥的過程中分心會釀成大錯，你們一年級的魔藥課還沒有危險的魔藥。等到了高年級, 某些步驟的錯誤甚至會讓附近的人都有生命危險。」
　　這是哈莉在開學前的突擊魔藥課——由於布魯斯叔叔勒令她9月份開學必須回學校繼續讀書，她就更需要在假期內抓緊時間補課，要是不能通過開學初的升學考試, 重讀一年級就太丟人了。
　　
　　「哎……」哈莉一邊準備這節課需要製作的遺忘藥水的材料, 一邊情不自禁地歎氣。
　　
　　前一天晚上剛跟布魯斯叔叔學習過「犯罪現場DNA證據提取的生物樣品分離實驗」, 現在居然在操作充滿「玄學」的魔藥, 讓她感到有些超現實。
　　
　　「憂傷也請放在一旁。」斯內普教授的視線沒有離開手中的《紐約幽靈》（一份美國巫師的報紙），「歎息的吐息也會影響魔藥的品質。我不關心你在憂傷什麼, 如果有必要，我會給你灌下整整一瓶歡欣劑。」
　　
　　「……」哈莉不說話, 老老實實地架起坩堝。
　　
　　幾秒鐘的詭異沉默後, 斯內普教授彎折了報紙，露出冷淡的雙眼, 「說, 是什麼在耽誤我們的波特公主好好學習魔藥。」
　　
　　「我沒有被耽誤學習魔藥……」哈莉無奈地回復, 這個老師總是不會心平氣和地說話, 必須自動過濾掉諷刺才能與之進行有效的交流, 「我有在好好操作。」
　　
　　魔藥教授的黑眼睛依然盯著她。
　　
　　「好吧, 是這樣的——布魯斯叔叔不准我繼續作為羅賓晚上巡邏了。」
　　
　　斯內普教授哼了一聲，抖了抖報紙, 禿鷲一般的視線放開了哈莉，「韋恩先生看來是個有腦子的麻瓜。」
　　
　　「我不同意，然後我跟他打了一架，還不准用魔法。他說我贏了就能繼續穿制服。」
　　
　　「……」教授手裡的《紐約幽靈》肉眼可見地抖了一下。
　　
　　「最後，我贏了。我用了魔法。」
　　
　　「所以你費神告訴我這個幹什麼？期待得到我的表揚？」他的手開始緊緊捏著報紙，哈莉聽到了輕微的紙張撕裂聲。
　　
　　「當然不是……教授不是問我剛才為什麼煩麼……」哈莉聳聳肩，「無論如何，最後他被我說服了，而我答應了他回學校……」她皺皺眉，「我苦惱的是，現在想想，我覺得我上當了……因為我一年之內能夠行動的時間，算來算去也只有4個月……唔……」
　　
　　「你為之苦惱的問題很愚蠢。」看到哈莉連課本都沒有打開，就開始操作，斯內普緊皺著眉頭，「波特小姐以為這是炒菜燉湯？我給你的書呢？遺忘藥水是必考內容！」
　　
　　「我把《魔法藥劑與藥水》*全都背下來了，」哈莉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教授要檢查嗎？」
　　
　　斯內普沒有說話，哈莉就自顧自地背了起來，掰著指頭，眼睛盯著遠遠的某處。
　　
　　「遺忘藥水操作步驟，第一部分，              
　　將2滴忘川河水加入坩堝；
　　慢慢加熱20秒；
　　將2枝纈草加入坩堝；
　　順時針攪拌3次；
　　揮動魔杖；              
　　熬制45-60分鐘。            
　　第二部分              
　　將兩份標準配料、四個槲寄生漿果放入研缽研磨；用研磨杵將它們研磨成中等精細的粉末；  
　　將2撮粉碎投入坩堝；
　　逆時針旋轉5次；            
　　揮動魔杖，完成。 」
　　
　　完全正確，一字不差。
　　
　　「為什麼要背書？」斯內普教授的報紙偏到了一旁。
　　
　　「這不是應該的嗎？」哈莉眨眨眼，無辜地說。
　　
　　「……不要死記硬背，這是最底下的技能……」
　　
　　還沒等魔藥教授說完，哈莉就接話，「我知道，要融會貫通，但像我這樣沒有絲毫魔藥基礎，在非魔法環境裡長大的，想融會貫通也得有最起碼的基礎嘛。」
　　
　　哈莉的話，讓斯內普突然有些恍惚——莉莉也表達過類似的看法，當他們都還在一年級，他們一起在圖書館做作業時，他鄙視過正在一旁背書的紅發女孩兒。
　　
　　「你有天賦，沒錯，西弗勒斯。但我不能一直依靠你的説明，我需要建立起我自己的知識儲備。」莉莉自信而真誠地對他說。
　　
　　這時，一隻突然出現的紅色大鳥喚回了他的注意力——鳳凰福克斯在一團火焰後，降落在他的辦公桌上，放下了一份報紙就又在一團火後消失了。
　　
　　「我的天，這是那只鳳凰！鄧布利多校長的！」哈莉驚呼，「鳳凰居然能送信？」*
　　
　　「當鄧布利多覺得有必要的時候。」斯內普哼聲，猜測肯定是英國又出了什麼么蛾子。
　　
　　鳳凰福克斯送來的是一份預言家日報，斯內普自己也有訂閱，但跨洲送貨服務既貴又慢，每次都是遲到至少半個月。
　　
　　他剛展開報紙，看到頭條，就趕快不著痕跡地看了哈莉一眼——發現女孩兒依然在低頭攪拌著坩堝，才開始閱讀。
　　
　　整個頭條最明顯的地方，是一張斯內普再熟悉不過的臉——魔法部搜查了一年小天狼星•布萊克依然行蹤依然不明，而他可能已經不在英國境內的證據，被記者捅了出來。
　　布萊克越獄的時間恰巧為哈莉在美國的消息傳到英國前後，所以，記者在文章裡暗示這名臭名昭著的背叛者，可能已經趕到美國，來完成他11年前未完成的任務——殺了哈莉，向黑魔王效忠。。
　　
　　魔法部的藉口是，他們這一年一直都在忙著緊鑼密鼓地搜捕布萊克，不對外公佈搜查進度是不希望打草驚蛇。斯內普冷哼，這明顯是福吉害怕在哈莉不在英國的勁爆消息後，再添上一條布萊克殺到美國的消息，會加劇公眾的恐慌和對政府的不信任。
　　
　　又多了一條必須留在伊法魔尼的理由。
　　
　　「報紙上說了什麼？」魔藥教授對著報紙一臉陰沉好久了，她忍不住問了出來。哈莉今天沒有戴眼鏡，實際上，由於天天訓練，不怎麼看電腦電視，也不會再在昏暗的燈光下看書，她的視力在這幾年甚至有些慢慢好轉起來。
　　
　　「沒什麼，做你的魔藥。會背並不證明你會操作。」斯內普拿出魔杖，將報紙直接燒掉了。
　　
　　「……」不讓自己看到的企圖，也太明顯了一點！十有八九跟自己有些關係！哈莉憤憤地想。
　　
　　************
　　
　　補課又一次順利結束，哈莉猜測斯內普教授在學校面對其他學生也一定十分嚴厲。她雖然沒有特別天才，也從來沒有犯過大錯誤，不論是在變形術還是在魔咒上，她第一節課就能把火柴變得一頭尖了——雖然還沒有徹底變成針。所以斯內普教授雖然沒有誇過她，至少訓斥的話很少。
　　
　　哈莉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在斯內普教授的帶領下，走在空曠的伊法魔尼城堡走廊上——這裡不出幾周就會又一次填滿了小巫師們。
　　
　　他們幻影移形到老地方哥譚中心公園的一個無人的角落，哈莉跟他招手說再見——大宅裡，阿福爺爺給她準備了一個小型的生日聚會，她今天12歲了。
　　
　　「等會兒。」斯內普教授叫住了她。
　　
　　「怎麼？」哈莉轉身抬頭。
　　
　　「……」斯內普沒有直接看她，而是扭頭，盯著夕陽下公園裡的一棵樹，「今天……是7月31日。」
　　
　　「對的……沒錯……」哈莉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是你的生日。」
　　
　　「呃，是的，」哈莉有些不好意思，抓抓頭髮，「要祝我生日快樂？嗯，我心領了。謝謝教授。」
　　
　　魔藥教授點點頭，似乎對不用自己直接說出「生日快樂」這幾個字感到輕鬆，他接著遞出一個小包裹。
　　
　　「這是什麼？」哈莉伸手接過，猶豫著是否要打開——因為當她開始拽包裝紙的時候，斯內普教授的眼裡忽然展露出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這是生日禮物，還能是什麼。」他淡淡地說，「當然你現在可能用不上，如果你不好好學習的話可能永遠都用不上。這是……你母親六年級的高級魔藥課本……」
　　
　　「哦……哦……」哈莉有些語無倫次，忽然覺得手裡沉甸甸的，「這上面……有她的筆記？」
　　
　　「有許多。」斯內普教授重又盯起了那顆無辜的樹，「就……這樣吧，下節課見。黑魔法防禦術。下節課前改掉你拔魔杖像拔棍子的動作，再讓我看到一次，抄寫《黑暗力量:自衛指南》*三遍。」
　　
　　斯內普打算轉身，看哈莉還愣著，「看什麼看，還不回家？讓我送你？」
　　
　　「哦……好的……」她終於反應過來，「嗯……謝謝教授，這對我很重要，我很喜歡這份生日禮物。」
　　
　　魔藥教授沒說話，左右看看無人注意後，直接原地幻影移形消失了。
　　
　　***********
　　
　　斯內普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在當天的晚些時候，私下拜訪了韋恩莊園，當天已經完成夜巡任務的哈莉已經睡了，韋恩先生接待了他。
　　
　　兩個男人對視了許久，斯內普又有那種被評估的感覺，跟被鄧布利多盯著一樣渾身不適。
　　
　　「所以，你說有這麼一個人，他甚至還是哈莉的教父，卻背叛了波特夫婦，向黑魔王出賣了他們的位置；而且，在黑魔王消失的當夜，還殺了12個『麻瓜』，以及另一位波特夫婦的好友。」落地燈陰影裡的布魯斯，扶著側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斯內普，「而他一年前逃出了監獄，現在有可能在美國。」
　　
　　斯內普點點頭，他剛才說的就是這些，韋恩為何要大費周章地總結一遍？
　　
　　「排除黑魔王的話，他是造成波特夫婦死亡的最大元兇。我說的對嗎？」
　　
　　韋恩的重音，落在「最大元兇」上，斯內普輕輕地握了握拳頭。
　　
　　「可以……這麼說。」他沒有點頭。
　　
　　「我有個問題，希望能從教授這裡得到解答，畢竟我們『麻瓜』絲毫不瞭解這件大案的始末。」
　　
　　韋恩向前傾身，手肘抵在膝蓋上，雙手交叉，鋼藍色的眼睛冷冷地盯著斯內普，一點都沒有……「請教問題」的感覺。
　　
　　「從你平鋪直敘的方式和語氣裡，我能聽出你憎惡他；但，最應該有的怨恨情緒，卻不甚明顯——至少我聽不出。這很矛盾。你認同嗎？」
　　
　　「布萊克是巫師中的敗類，是……殘忍的殺手，我當然憎惡他；怨恨？我和他……沒有私人恩怨。何來怨恨。」
　　
　　斯內普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如此衝動，獨自來韋恩莊園的行為了。他應該只寫封信。
　　
　　對於他的回答，韋恩不置可否，重新靠向後方的座椅。目光卻依舊審慎。
　　
　　「你和哈莉的媽媽是什麼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

　　*《魔法藥劑與藥水》《黑暗力量：自衛指南》都是hp裡的一年級課本
　　*遺忘藥水的步驟是在哈利波特wiki上搜的，據說來自pottermore，但我沒在pottermore上搜到，有人說這是pottermore上一個魔藥遊戲裡的。然而我也沒找到遊戲_(:з」∠)_
　　魔藥步驟英文原文如下
　　Part 1
　　Add 2 drops of Lethe River Water* to your cauldron
　　Gently heat for 20 seconds
　　Add 2 Valerian sprigs to your cauldron
　　Stir 3 times, clockwise
　　Wave your wand
　　Leave to brew and return in 45-60 minutes
　　Part 2
　　Add 2 measures of Standard Ingredient to the mortar
　　Add 4 mistletoe berries to the mortar
　　Crush into a medium-fine powder using the pestle
　　Add 2 pinches of the crushed mixture to your cauldron
　　Stir 5 times, anti-clockwise
　　Wave your wand to complete the potion
　　*注釋的注釋：
　　lethe是希臘神話忘川:忘卻之河,遺忘之河,是冥府中五條河流之一.
　　*哈5裡有鄧布利多利用福克斯通知鳳凰社總部亞瑟受傷的情節，但這裡福克斯直接出現送信的方式是我瞎掰的，就設定這鳥神奇得不行，跨洲送信也是能做到的吧……_(:з」∠)_
　　*謝謝小天使們的評論打分和營養液~(づ￣ 3￣)づ愛你們~


第78章 二年級
　　
　　「你為什麼這麼問。」
　　斯內普抓緊了手下的沙發扶手, 十分佩服自己的反應速度。
　　
　　無論如何, 眼前這位家族繼承人, 即使再狡猾再神通廣大，也只是一個麻瓜而已。身為一個巫師, 自己絕對不可以被嚇到。
　　
　　話雖這麼說，但他開始有些理解哥譚那些一聽到蝙蝠俠的名字就屁滾尿流的小罪犯們了。
　　
　　布魯斯•韋恩，依舊用那種令人厭惡卻無法發洩的「鄧布利多」式眼神看著他。
　　
　　「這個麼, 任何一個有基本推理和聯想能力的人, 在有足夠資訊的情況下, 都會問出這個問題。這些資訊包括並不限於——今天哈利帶回家的、來自你的、屬於莉莉的六年級課本；一年前那個莫名其妙的道歉；迪克轉告的一段曾經發生在深夜樓頂的、你和哈莉之間的促膝長談……」
　　
　　「尤其, 我是布魯西，深諳男女相處的彎彎繞繞……以我的經驗來看, 這是一份綿延數年的單相思，我說的對不對？」
　　
　　如果韋恩敢露出一丁點嘲笑的態度, 斯內普發誓自己一定會掏出魔杖詛咒他！
　　
　　然而, 韋恩依舊嚴肅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看輕、或者挖苦的表情, 他的眼神依舊銳利地盯著斯內普。
　　
　　「你對莉莉的這份求而不得……那麼, 哈莉在你眼裡算是什麼, 我應該對你提高警惕嗎？」
　　
　　「你什麼意思……」斯內普騰地站起來, 怒火中燒, 「如果我在你眼裡是這種人, 我覺得這段對話也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你大可以替哈莉申請對我的限制令。」
　　
　　「如果我覺得有必要，我會的。」布魯斯淡然地抬頭直視他, 「但現在我暫時還沒看到這種必要，如果教授不嫌棄，請坐下繼續。畢竟，我們都不是這段對話的中心。」
　　
　　斯內普又站了片刻，而韋恩也保持著仰頭的動作。
　　
　　感到自己似乎太容易就被眼前這個麻瓜掀動情緒的波瀾，斯內普最終還是緩緩坐下了，正如韋恩說的，他們都不是這段對話的中心。
　　
　　「正如我所說的，請時刻注意，房子周圍是否出現奇怪的人。」斯內普乾巴巴地說，「但我瞭解的布萊克，是一個對麻瓜生活方式也相當瞭解的純血巫師，這一點很難得、也會很棘手，說明他的隱藏能力會很強。伊法魔尼那裡，可以交給我……和馮塔納校長。」
　　
　　「這所房子的安保十分完善。」韋恩淡淡地說。
　　
　　斯內普點點頭，「這一點我毫不懷疑，我知道韋恩先生一向以謹慎出名。但巫師有自己的辦法，你想像不到、無法理解、完全沒有概念的辦法。」
　　
　　「願聞其詳。還請不吝賜教。」
　　
　　「複方湯劑，一種魔藥，喝了就可以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就像現在坐在這裡的我，也有可能不是真正的我——線索在於，留意某人是否時常從不透明的容器裡喝東西；防備複方湯劑，可以在周圍親近人之間留下幾個用於查詢身份的暗號，比如一見面就互相詢問你能肯定只有你們本人知道的事情。」
　　
　　「以及，隱身衣……」斯內普想起了老波特的那件令人厭惡的夜遊工具。
　　
　　「這個不是問題，隱身衣通過不了熱源檢測。」
　　
　　「你怎麼知道？」斯內普眯起眼睛。
　　
　　「合理推理。」
　　
　　一聽就是假的藉口，然而他決定暫且不深究這個問題。
　　
　　「幻身咒，也能隱形，效果是可以和環境融為一體。」
　　
　　「這個也不是問題，可以重壓感應。咒語消除體重不了吧？」
　　
　　「可能吧……應該是這樣。」斯內普想了想，「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容易做到的幾種潛行和隱藏的方式，就這幾種了。」
　　
　　「說實在的，都沒有什麼實質性威脅。唯一有趣的複方湯劑，感謝教授防範的方法，我會採用的。」韋恩說。
　　
　　這，過於自信了……斯內普略有擔憂，這份自信會讓他低估布萊克的危險。畢竟，當年連他這個黑魔王身邊的人，都不知道老波特的這位至交好友居然是邪惡一方的人，他的隱藏功夫一定無比高深。
　　
　　「我必須提醒你，韋恩先生，布萊克是一名極端危險的巫師——從我們戒備森嚴的阿茲卡班監獄逃脫，這並不是隨便哪個巫師都能做到的。阿茲卡班現在關著數名魔法能力遠在布萊克之上的囚犯，還沒有一人能做夠像他一樣越獄。」
　　
　　斯內普想了想，補充了最後一條巫師的隱藏方式，「阿尼馬格斯，個別巫師有這個能力——即變成某種動物。十分具有迷惑性。目前魔法部登記的阿尼馬格斯只有七位。據我所知，布萊克並沒有這項技能……」
　　
　　「登記的就是全部嗎？」韋恩明顯提起了興趣。
　　
　　「……不一定，但未登記的阿尼馬格斯是重罪。」
　　
　　「我瞭解了……」韋恩點點頭，「有分辨的方法嗎？」
　　
　　「反常的、非動物的行為？」斯內普一邊想著麥格教授變成的那只能讀書看報的貓，她似乎從來不費心學習貓的行為，「巫師有咒語可以強迫它顯形。」
　　
　　「我知道了……」韋恩繼續意味深長地思考著什麼，「我猜斯內普教授會這個咒語？」
　　
　　「當然。」
　　
　　「那麼，可否在這裡稍等片刻，我的確懷疑家裡某只撿來的狗。」
　　
　　斯內普站了起來，表情嚴肅，「帶我去。」
　　
　　如果布萊克真能是一個阿尼馬格斯，那一切就能解釋通了——包括他如何從阿茲卡班越獄。但，另一個矛盾的問題出現了，布萊克如果真有隨時可以逃走的本領，為何要在那個地獄一般的地方多待10年？如果是為了殺哈莉才逃出，其中7年時間女孩兒都在英國的姨媽家，完全沒有必要等到她到美國才下手……
　　
　　但這都是次要的，抓到他審問審問就清楚了。
　　
　　斯內普一邊思考，一邊被韋恩帶至一間空客房，這裡放置著兩個簡單的狗窩。
　　
　　一個空著，艾斯不在；那只讓布魯斯懷疑的提圖斯，此時正趴在一個狗窩裡睡得香甜，聽到人類的腳步聲，它的耳朵動了動，睜開雙眼。
　　
　　「艾斯大概又半夜繞著大宅奔跑了，它是一隻……曾經有些心理問題的狗，源于它曾被一個瘋子養過。但它沒什麼問題。」布魯斯反鎖了身後的房門，手中拿了一隻蝙蝠鏢，「可疑的狗就是這一隻，請吧。」
　　
　　斯內普盯著這只狗，暗暗想著它看起來完全正常啊——但他又知道什麼阿尼馬格斯的秘密，他一直認為這是一個華而不實的魔法。
　　
　　他掏出魔杖，對著一臉無辜的大黑狗念出反阿尼馬格斯咒語——一陣白光閃過，黑狗的位置……依然還是一隻黑狗。
　　
　　斯內普轉身，對韋恩淺淺地攤手，而韋恩看上去有些疑惑。
　　
　　「我想多了？」他眯著眼睛，盯著提圖斯。提圖斯歪歪頭，把頭重新趴在了交疊的爪子上，開始閉目養神。
　　
　　客房的窗外，小天狼星冒出了一身冷汗……早前斯內普一出現在大宅裡，他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提前變成人形，用變形咒將艾斯變成了自己的黑狗模樣，還好這只瘋狂的狗現在很好溝通……
　　
　　這次的危機過後，可怕的布魯斯•韋恩大概終於能暫時放過自己一陣子，小天狼星這樣安慰著自己……
　　
　　***********
　　
　　九月的第一天，即使哈莉再不情願，二年級依舊如期開始了。
　　
　　現在理應參加開學晚宴的她，卻正坐在城堡的一間教室內，參加著升學測驗。
　　
　　除了哈莉，教室裡還有另外兩個由於生重病而在上學期同樣暫時休學的其他年級學生。他們需要證明自己有足以進行下一階段學習的能力。
　　
　　魔咒、魔藥、甚至包括魔法史都在考察的範圍內，哈莉都順利的通過了。對於這個結果，監考教師之一的斯內普教授也只是黑著臉點了點頭。
　　
　　她可以順利升入二年級啦，好像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
　　
　　哈莉前腳剛踏進餐廳大門，就被雷鳥學院的魁地奇球隊隊長阿諾•大衛斯揪住了胳膊。
　　
　　「拜託告訴我，你今年不會再退學了。」大衛斯隊長一臉狂熱，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哈莉能理解，這可是已經七年級的他拿到學校魁地奇杯最後的機會了。
　　
　　「……不會了不會了，我保證。」布魯斯叔叔會第一個不同意。
　　
　　「阿諾你滿意了？」奎妮的聲音，從人高馬大、像一堵牆的大衛斯隊長身後傳來，「可以鬆開哈莉了吧，你差不多要把她提起來了。」
　　
　　揮開大衛斯，奎妮緊緊擁抱了哈莉，「哎，沒你在，一年級我要無聊死了。」
　　
　　「我也想你，奎妮。」哈莉輕輕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在上午11點。
　　*課本不是混血王子的，真的是哈莉媽媽的，教授自己的課本大概依然在哪個高級魔藥教室落灰。這裡就設定是教授不在意自己課本兒去哪兒了，而是偷偷留下了哈莉媽媽的課本。
　　*哈2密室裡，多比在哈利的臥室裡使用了一個魔法，而哈利收到了警告信，所以據此推測魔法部的魔法檢測只能定位一個範圍，並不能精確指出這個範圍內是哪個人在使用魔法。這裡就假設美國魔法國會也是類似的技術吧。所以斯內普已經在房子裡了，小天狼星如果使用魔法，是會被合理推測為是斯內普的。而且，不一定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就會被查，應該是要求超過一定數量的目擊者（感覺是這樣_(:з」∠)_
　　如果真會查，神奇動物裡，紐特剛開始在雅各面前使用了那麼多魔法，一點都沒有顧慮和限制。


第79章 轉校生
　　
　　「哎, 奎妮, 讓我借借你的梳子用。」開學第一天早上, 哈莉對著箱子苦惱不已。前兩天在韋恩大宅收拾行李的時候，提圖斯賴在箱子裡不挪窩, 嚴重擾亂了她的計畫，最後手忙腳亂，忘帶了許多東西。
　　不是她不願意帶提圖斯, 是學校的信件上所列允許攜帶的寵物名錄裡, 真的沒有狗啊！
　　
　　布魯斯叔叔提出要給她買一隻貓頭鷹, 被她婉拒了。學校的貓頭鷹挺好用的, 沒必要花這個錢；而且，一聽到她要買別的寵物, 提圖斯的尾巴都耷拉下來了。
　　
　　「在家裡要乖乖的啊，不許再跟艾斯打架了。」哈莉默默它的頭, 但它卻轉身, 用屁/股對著她。
　　
　　「你忘帶了梳子、羊皮紙和羽毛筆、甚至包括冬天的毛衣，但卻沒有忘帶掃帚……該說你真是一個合格的魁地奇選手嗎？等大衛斯看到你的掃帚, 他會上天的。這可是美國目前最先進的掃帚。」奎妮遞過來一把嘰嘰喳喳的魔法梳子, 吵吵著說哈莉的發質真差。
　　
　　哈莉無視了梳子的抱怨, 「因為掃帚明顯呀, 這麼大個。拿著是挺不方便的。」
　　
　　話雖然這麼說, 但她的心裡美滋滋。二年級的學生終於能帶自己的飛天掃帚進入學校, 布魯斯叔叔從她收到的貓頭鷹郵件上看到後，就悄悄托紮塔娜姐姐給自己採購了一把——「星條9號」。*這是當今市面上最先進的掃帚, 目前美國國家隊都在使用。
　　
　　這是布魯斯叔叔送自己的十二歲生日禮物。然而當她拿給提圖斯炫耀時，它只是聞了聞，就呼哧呼哧地轉身走了。
　　
　　「也許它對掃帚上的保養油過敏。」哈莉猜想。
　　
　　後來她算了算匯率，才明白單單這把掃帚幾乎相當於一輛中等價位的麻瓜汽車了。
　　
　　「我的天，這太貴了，布魯斯叔叔。」
　　
　　正在放大鏡前修理萬能腰帶的布魯斯叔叔抬頭，瞟了一眼那把掃帚，輕飄飄地說，「貴嗎？還不到你羅賓制服和武器造價的十分之一。」
　　
　　好吧……哈莉不說話了。
　　
　　但奎妮說對了，第一次訓練時，當隊長大衛斯看到那個星條logo時，激動地差點哭出來。
　　
　　************
　　
　　當哈莉和奎妮結束一天的課程，並在圖書館做完作業，精疲力盡地來餐廳吃晚餐時，發現一向安靜的餐廳今天一反常態地喧鬧。
　　
　　整個餐廳、來自各個年級的學生幾乎都在熱火朝天地討論同一個話題——新來的交流魔藥課教授，斯內普。
　　
　　反應是兩極化的——有低年級的女孩子在哭（其實也有個別男孩子），而高年級的某幾個優秀魔藥學員，激動得眉飛色舞。
　　
　　哈莉和奎妮今天並沒有魔藥課，所以奎妮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她看了看附近幾個神色各異的學生——地精學院的。
　　
　　「我的天……這個教授這麼恐怖？我還以為這是集體發作的開學綜合症呢。」奎妮轉轉眼珠，「對了，暑假裡給你補課的老師就是他吧……你……還好嗎？」
　　
　　哈莉聳聳肩，「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啦。你建立起一個諷刺詞彙遮罩系統就好了。」她看看課表，「明天就有他的課。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奎妮在第二天不但知道了，而且深刻體會了他的恐怖。
　　
　　但也不能怪斯內普教授……哈莉在午飯時一邊安慰發抖的奎妮，一邊這樣想到。
　　
　　歸根結底，在於奎妮不應該對魔藥教授偷偷攝神取念。誰能想到他那麼靈敏，奎妮剛進入他的思維，就被他察覺了——正在課堂內巡視學生操作的他怒瞪過來，下一秒，奎妮的魔法就被斯內普教授一個強力的大腦封閉術彈了回來。
　　
　　他甚至反侵進了奎妮的大腦。當時奎妮手裡的研磨杵都掉了下來。
　　
　　「我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哈莉。」奎妮「我有點兒擔心你家裡人的秘密都不保了。」
　　
　　「沒關係，」哈莉拍著奎妮的背，「他一直都知道布魯斯叔叔的另一個身份，只有他和鄧布利多校長知道。」
　　
　　「嗚嗚，我要一直跟你做魔藥課的搭檔，斯內普教授太可怕了……他也就對你沒那麼凶。」
　　
　　「有嗎？我真覺得都一樣。」哈莉給奎妮拿了一杯牛奶，「無論如何，你放心，我會一直做你的搭檔的。」
　　
　　***********
　　
　　有暑假裡斯內普教授的敦促，哈莉的成績已經飛躍至年級前幾了。如果能換成媽媽的魔杖，第一都是有可能的，但斯內普教授卻讓她在校園裡繼續用學校發的那根不好使的貓豹毛髮魔杖，媽媽那根要繼續保密著。
　　
　　他依舊要求哈莉必須每週抽一天去他辦公室補課，因為他認為美國這邊對黑魔法防禦術不夠重視。
　　
　　「這群美國佬都把精力花在保密上了。」斯內普教授如是評價道。
　　
　　「你那個朋友……奎妮•科瓦斯基，是怎麼回事。」第一周的補課裡，他一看到哈莉進入辦公室，就直接對她丟出了這個問題，眼神不善，「一個二年級的學生，攝神取念怎麼那麼嫺熟？」
　　
　　「她天生的。」哈莉放下書包，「何止二年級，我8歲在哥譚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這樣了。」
　　
　　「這樣……」斯內普教授看上去有些游離，「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種天賦……」
　　
　　「對啊，有些人就是老天爺賞飯吃。」哈莉聳聳肩，打開斯內普教授一早給她準備好的高年級黑魔法防禦術課本。
　　
　　辦公室只剩下羽毛筆落在紙張上的沙沙聲——來自魔藥教授正在批改的作業。
　　
　　聽這乾脆俐落的聲音，大概都是「F」。
　　
　　「你……」魔藥教授的聲音忽然在一片安靜中傳來，聽上去十分猶豫。
　　
　　「嗯？」哈莉抬頭。
　　
　　「你跟……達米安•韋恩走得有多近？」
　　
　　這種青梅竹馬很危險……他可有一手經驗……
　　
　　而從科瓦斯基大腦裡的片段上看，達米安•韋恩的邪惡程度幾乎可以和黑魔王比肩了……雖有韋恩這樣一個父親看著，但他還有那樣一個母親和外祖父……
　　
　　大概黑魔王都沒在十幾歲「高齡」殺過這麼多人。
　　
　　波特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
　　
　　「他是我的哥哥。」哈莉僵硬地回復。把視線轉回手中的課本。
　　
　　「離他遠點兒。」
　　
　　死丫頭連頭都不點！
　　
　　「哈莉……」
　　
　　趁死丫頭抬頭，斯內普直視進她的眼睛……
　　
　　「嘿！」下一秒哈莉就跳了起來，「你認為奎妮隨意侵犯大腦是不對的，那你也不能就這麼隨便地攝神取念我啊！」
　　
　　斯內普教授看起來有些驚訝，「你已經會大腦封閉術了？跟誰學的？」
　　
　　「身邊有一個隨時隨地能讀心的朋友，我能不學麼……奎妮送過我一本書，後來我又跟經常她練習。」
　　
　　「為什麼學這個？就因為科瓦斯基？」這也太大費周章了，女孩兒都這麼麻煩這麼誇張嗎？
　　
　　「也因為我從8歲起就一直睡不好……因為某個茄子精……這不重要。」哈莉煩躁地揮揮手，「你的攝神取念手法比奎妮僵硬多了，直直戳腦子裡那種……太明顯啦！」
　　
　　死丫頭還嫌棄手法！？她以為這是按摩還是什麼？斯內普咬牙切齒。
　　
　　不過科瓦斯基的攝神取念的確像水流一樣，緩慢卻深入，而他居然在她成功進入後才有所察覺。一定是和平年代鈍化了他的觸覺。這太危險了！
　　
　　*************
　　
　　日子就在上學和訓練之間，從指間快速溜走。
　　
　　雷鳥學院如期贏了一場魁地奇，一開場沒幾分鐘，她就抓到了金色飛賊，大衛斯幾乎要把她扔上天。
　　
　　同時，耶誕節也到來了，哈莉當然是要回家過假期的。
　　
　　很難得的，阿卡姆的囚犯們沒人越獄——十分有節日精神了。所以她的羅賓行動就都在打擊小偷小摸中度過。
　　
　　韋恩大宅這個耶誕節過得十分安靜，四個哥哥居然都不在，不是臥底就是超英小組的任務。哈莉一邊擼著越長越肥的提圖斯，一邊發呆無聊。
　　
　　耶誕節後的新學期，第一件新聞，是有一位轉校生入學。分院儀式很簡單，大家晚餐前有空的可以去分院大廳參觀。
　　
　　奎妮拉著哈莉跑去看熱鬧，「聽說來了個巨帥無比的男生。」
　　
　　「不至於吧，你才十二歲啊。」哈莉翻翻白眼。
　　
　　哈莉低估了帥哥的吸引力，大廳二層的觀看台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
　　
　　轉校生名叫湯姆•史密斯，16歲，他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的確是個英俊異常的男生，整個大廳似乎都被照亮了的那種。
　　
　　「真的好帥！」奎妮感慨。
　　
　　「還行。」哈莉踮著腳尖，從縫隙裡觀察著分院過程，「但你見過迪克哥哥，迪克哥哥不比他帥多了？」
　　
　　「理查•格雷森太壯了，」奎妮搖搖頭，「不符合巫師審美。」
　　
　　「……」那是你不懂得欣賞啦！哈莉在心裡腹誹。多少超英少女看到迪克哥哥就走不動道！連卡拉都在日記本上畫心心！*

作者有話要說：

　　*沒查到美國的掃帚公司，「星條」這個牌子是我瞎掰的。
　　*湯姆•史密斯這貨，就是日記本君（老伏終於在第79章出場了……）日記本君的生日是1926年12月，入霍格華茲是1938年9月，開啟密室是1943，所以是16歲上五年級。
　　*卡拉畫心心是在哪個漫畫上看的，我給忘了……_(:з」∠)_
　　*看有人在評論裡問，這裡補一個說明：選史密斯，是因為這是是美國第一大姓，很多人化名會用這個姓。小伏用了魔法劫持了兩個家長，下一章會提到這一點。
　　如果小伏不想辦法化個名，斯內普萬一寫信給老鄧提一兩句，老鄧一看到湯姆裡德爾這個名字不就知道是誰了麼？
　　*因評論再補一個說明：主場不在美國，這只是個日記本君，未來會回英國的。
　　*剛看評論有小天使以為還有三更，唔，這就是今天的全部了，晚上12點那一發挪到了中午這樣，所以今晚12點沒有了。碼字龜速的作者每日6000已經是極限了……_(:з」∠)_


第80章 分院和魁地奇選拔
　　
　　奎妮將來會不會也在羊皮紙上寫湯姆帥哥的名字, 然後畫粉紅色心心, 這哈莉就不知道了。
　　但看現在各個學院嘰嘰喳喳議論紛紛的女生們, 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史密斯絕對會成為風雲人物。
　　
　　如果他能夠同時成為十年一遇的「四院招募生」的話, 就會更加名聲大噪了——正在哈莉和奎妮說話的時候，已經有三所學院的雕塑有所反應。
　　
　　然而，湯姆•史密斯的分院結果, 和哈莉的一樣——除了地精學院, 貓豹、雷鳥、和長角水蛇都歡迎他。和哈莉當時的狀況一樣, 已經過去幾分鐘了, 大家依然不死心，繼續翹首以待四院同選的壯觀景象, 結果地精的雕塑就是一動不動。
　　
　　哈莉有點理解自己分院時，大家最後失望的情緒了——看熱鬧不嫌事大嘛。
　　
　　對教職工和樓上看臺學生們起哄的聲音, 湯姆只是抬頭, 像沖觀眾致意的表演者。之後，他扭頭, 臉上依然帶著那種優雅的微笑。對一旁等待的教授說, 「我選擇雷鳥。」
　　
　　但哈莉有種感覺——可能只是錯覺, 他抬頭時的視線似乎曾經落在了自己這裡幾秒。
　　
　　也許只是看奎妮, 因為奎妮蹦得最高。
　　
　　而此時正在自己辦公室喝茶讀報的斯內普教授, 對新來的這位據稱極度優秀的轉校生毫無興趣——不管是在英國還是在美國, 學生們都一樣愚蠢一樣浮躁。一個生了一個好皮囊的學生而已，至於如此興師動眾嗎？
　　
　　此時, 他正閱讀著自己花大價錢訂閱的跨洋《預言家（晚半個月）日報》。頭條是霍格華茲，這個命運多舛的學校又一次出事了——一個麻瓜出身的拉文克勞女生被發現死在禁林。女生的名字他略有印象——佩內洛•克裡瓦特。
　　
　　斯內普記起這是一個和珀西•韋斯萊類似的完美學生——成績好，不惹事，只是沒什麼天賦。
　　
　　根據報紙上的說法，女生死時身上無明顯傷痕，也檢測不出索命咒的痕跡。聖芒格和魔法部的檢測師說，「似乎她的生命就這樣枯竭了一樣。」
　　
　　見多識廣的記者甚至挖出了1943年桃金娘的案子，說當年桃金娘的死亡也是類似死因不明的情況。「這是當年的兇手、或者某種怪物捲土重來？」記者如是寫道。
　　
　　霍格華茲面臨著又一輪的關門風波。瑪律福也在同時，利用自己董事會的力量在瘋狂排擠鄧布利多。
　　
　　然而斯內普知道蛇怪已經被殺死了，他親眼看到的。
　　
　　他不理解的是為何鄧布利多沒有就此事給他寫信。
　　
　　*************
　　
　　另一邊，短暫的分院儀式後，哈莉和奎妮跟隨人群一同來到餐廳，參加耶誕節後新學期的開學晚宴。
　　
　　她低頭無精打采地戳著土豆泥，想念著阿福爺爺的手藝——明天就寫信給家裡讓他寄一些餅乾過來。
　　
　　而奎妮在一旁趕作業，風風火火地抄著哈莉的論文。
　　
　　這時一個同樣別著雷鳥徽章的身影站在了兩人面前——是剛剛分院的湯姆•史密斯。
　　
　　「你們好，」他臉上依舊帶著那份神秘的淡淡微笑，言行舉止彬彬有禮，「我是剛分入雷鳥學院的湯姆，」他指哈莉對面的空座位，「我可以坐這裡嗎？」
　　
　　奎妮自然不用說，相當高興，「歡迎歡迎，我是奎妮•科瓦斯基；這是哈莉•波特。」
　　
　　「很高興認識你們。」湯姆伸出手，哈莉和奎妮先後握了握。
　　
　　「我們也是，」奎妮說，「湯姆你先前是在哪裡讀書呢？」
　　
　　雖然這麼問出來了，但憑哈莉對奎妮表情的熟悉程度，她怕不是已經把對面的男生大腦翻了一個底朝天了。
　　
　　「很遺憾，我沒有就讀過任何一所魔法學校。我一直是家庭教育。」湯姆嘗了一口土豆泥，做了一個鬼臉，「真難吃哈……說道哪兒了，對，家庭教育。我父母一直在世界各國遊歷，他們總是說大自然才是人類最好的老師。」
　　
　　「那一定很有趣。」哈莉由衷地說道。
　　
　　「一定程度上，是的，但是總一個人也會有些寂寞。」湯姆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哈莉的，神色放鬆，哈莉發現他的臉色有些過於蒼白了，「所以，當父母打算在美國暫時定居時，我就主動提出來伊法魔尼，體會一下集體生活、和身處人群之中的感受。目前為止，一切還不錯。」
　　
　　「唯一讓我略有不滿的，只有食物。」湯姆盯著勺子裡嘔吐物一般的土豆泥，「集體學校的伙食，沒辦法，想必這就是我在這裡認識兩位元淑女所必須付出的代價了。」他直接咽下一大口，「而我甘之如飴。」
　　
　　奎妮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
　　
　　而觀摩過無數次布魯斯叔叔撩撥女伴教程的哈莉，對這些俏皮話早都免疫了。
　　
　　她現在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好尷尬。
　　
　　讓哈莉鬆口氣的是，湯姆也沒指望她們倆說什麼，而是瞬間轉換了話題。「關於魔法學校，我最期待的就是魁地奇了，」他露出興奮的表情，但這種興奮依舊是慵懶的，「據我剛才瞭解的，明天學院有選拔比賽對嗎？」
　　
　　「對呀對呀，」奎妮指指哈莉，炫耀地說，「她是我們的找球手，上學期剛贏了一場球。你不知道有多精彩，地精學院選手們的掃帚都還沒坐熱呢，哈莉就直接結束了比賽。」
　　
　　「我完全能想像得到，」湯姆的神秘視線又和哈莉對上了，「你飛翔起來一定很美。」他狀似深情地說。
　　
　　哈莉覺得盤子裡的土豆泥吃起來更噁心了。連身旁奎妮喝牛奶的動作都頓了頓。
　　
　　湯姆沒有多坐停留，擦了擦嘴後就起身告辭，「期待明天在選拔賽上見到你，哈莉。」
　　
　　湯姆的背影一走遠，奎妮就湊了過來，「我想他喜歡你，哈莉。但他可真肉麻。這撩妹技術簡直是上個世紀的。」
　　
　　「你想？別告訴我剛才沒攝神取念他，我可不信。」哈莉也吐吐舌頭。
　　
　　「沒多看多少，都是風景和遊歷經歷，史密斯先生和太太，以及他養的一隻貓頭鷹等等。」奎妮聳聳肩。
　　
　　「嘿，」哈莉拿手肘輕輕撞了撞奎妮，「事先說明，不管他喜不喜歡我，我反正是不喜歡他。如果你喜歡，你就上吧。」
　　
　　奎妮晃晃頭，「想什麼呢，我才12歲，這可是你說的。欣賞欣賞顏值就夠了。我也對他沒太大興趣。」
　　
　　「真的？」哈莉抬眉，「確定？我可不想因為他影響咱們倆的感情，太不值了。」
　　
　　「當然不會了。」奎妮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

　　第二天的魁地奇選拔，湯姆如約出現了，他拿的是一把學校的掃帚，而哈莉為了低調，也沒有拿自己的星條9號。
　　
　　在公開公平公正精神的指引下，大衛斯隊長每學期都要舉行一次選拔。哈莉例行上天飛了一圈，算是走完了過場。
　　
　　而她並不是今天的主角，大家的關注點都在湯姆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珀西，給他學校裡的女盆友發了一個便當（hp裡珀西最後沒和佩內洛成家，hp wiki上佩內洛的英文頁面都沒有關於她後霍格華茲的經歷，只是說不知道她後來發生了什麼。佩內洛可能是麻瓜出身或混血，hp中沒有明說。她就是和赫敏在哈2一起被石化的女生，赫敏曾經在哈7被抓到時情急之下用了這個名字，本文採用麻瓜設定，考慮到當初被石化的都是麻瓜出身。）
　　英國這半年的主劇情線是這樣的：日記本還是由大瑪律福用同樣的方式塞到金妮的坩堝裡（麗痕書店和亞瑟打架）。之前斯內普離開霍格華茲的時候提醒過大瑪律福要搜查黑魔法物品了。所以大瑪律福要擺脫這個日記本，以及其他一些東西（承接哈2裡他去博金博克店裡賣東西，被哈利偷聽到的那一段）。
　　哈2裡能看出，珀西其實是最關心金妮的，他最先發覺出金妮不正常，一直在試圖提醒幾個兄弟，還拉金妮去校醫院，檢查身體喝提神劑等等。
　　本文就讓他在金妮的雜物裡發現了那個奇怪的本子，並收了起來。但之後當他和女友佩內洛在圖書館做作業的時候，被她看到了這個本子。佩內洛是拉文克勞的，有跟奇洛教授一樣的大無畏「鑽研」精神，然後就被本子控制了，然後就被吸了……
　　這個支線就不在正文裡展開了，和主線以及主角關係都不大，感覺會讓讀者大大們白花錢，作話裡簡單捋捋故事線和邏輯，大家腦補腦補。
　　*關於小伏會不會被奎妮發現，雖然大小伏在本文目前已經被哥譚的阿卡姆粉絲團和宇宙大壞蛋茄子精襯托得存在感全無，但大家也要至少對大小伏的魔法能力有信心嘛——奎妮連斯內普的大腦封閉術都突破不了，就更別說大小伏了。而且，小伏可是一個16歲就打開密室，留下記憶在日記本裡，並製造出魂器的巫師；而同年暑假，他就去小漢格頓村殺親爹嫁禍親舅了，並拿到了戒指。
　　就，對他有點信心嘛_(:з」∠)_小心小伏哭給你看呦。
　　（日記本君的長相可以隨意腦補哈2電影的方臉怒氣哥，或哈6的邪魅小夥，或讀者大大自己想像中的。哈6那小夥演的挺帶感的其實。哈2那個，不太像16歲，說26我都信……）
　　*今天要出門辦事，二更在晚上12點左右。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47

第81章 尬撩？
　　
　　和自己溫文爾雅的長相相反, 湯姆居然是個飛行好手——一把學校的公共掃帚, 居然飛出了幾乎和哈莉名牌掃帚不相上下的精彩。
　　看上去, 就像他和掃帚長在了一起一樣，這是連哈莉都做不到的。*
　　
　　而魁地奇狂人大衛斯隊長忽然陷入了兩難境地——哈莉和湯姆之間, 究竟讓誰做找球手。
　　
　　「不不不，我當然不願意搶奪哈莉的位置。」他對哈莉擠擠眼睛，「波特小姐是一個天才。我甘拜下風。」
　　
　　哈莉不為對方的讓賢精神所動, 「不用叫我『波特小姐』, 叫我哈莉就好了……只是, 你確定？我們當然需要最優秀的人在最合適的位置上, 我不介意是不是能繼續做找球手。擊球手也挺適合我的。」
　　
　　她這一年可沒少揮拳打壞蛋、更沒少健身。
　　
　　「怎麼能讓淑女做這麼危險的事情。」湯姆對哈莉欠欠身，「我打追球手的位置就好, 進攻得分更能給我帶來滿足感。」
　　
　　「那你可能沒什麼滿足的機會，」雷鳥學院魁地奇球隊的擊球手詹妮弗聳聳肩, 她是一個壯碩程度幾乎可以和亞馬遜姐姐們比肩的五年級生, 一頭天然的紅發，「哈莉在訓練的時候, 幾乎每次都能在十分鐘內抓到金色飛賊。」
　　
　　「所以說哈莉是一位難得的天才, 」湯姆看向哈莉的眼神裡有盈盈的光彩, 「而我, 願意做她身邊默默無聞的綠葉。」
　　
　　不僅哈莉, 連詹妮弗都抖了抖, 她拍了拍湯姆的肩膀，「你在追哈莉嗎？這手法……挺復古的……」
　　
　　「你如果哪天收到他寫的情詩, 我一點兒都不意外。」詹妮弗隨後用手遮著嘴巴，對哈莉悄悄地說道，「到時候你一定要讓我觀摩觀摩。」
　　
　　「而你肯定會在公共休息室裡朗誦出來的，」哈莉翻翻白眼，「這可不厚道。」
　　
　　*************
　　
　　從下午到晚上都在圖書館趕論文的奎妮，聽完了魁地奇選拔賽的小插曲後，也露出了扭曲的表情。
　　
　　「他這也算不上追，」奎妮搖搖頭，一副對男女關係經驗十足的模樣，「他只是恭維恭維你，也沒行動呀。有些男生就是這樣，只撩，卻一直不挑明，讓女生胡思亂想——更惡劣地方在於，他有可能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撩好多好多別的女生，向世界散發愛的那種。你要守住，不能被動搖。」奎妮義憤填膺。
　　
　　「你什麼時候懂這麼多了。」哈莉吐吐舌頭，開始收拾書包，快要宵禁了，管理員已經開始趕人。
　　
　　「只是，他天天這樣……真的好尷尬。」走在圖書館外的長廊上，哈莉耷拉著肩膀，對奎妮真心實意地抱怨著。
　　
　　回到宿舍，哈莉整理著明天魔藥課需要帶的課本和材料、以及要上交的論文，卻發現自己的二年級課本不見了。
　　
　　「大概是忘在了圖書館，我去看看還來不來得及取回來。忘帶課本？我完全能想像到斯內普教授會怎麼評價我這個『極度愚蠢』的行為。」
　　
　　奎妮縮縮脖子，她還沒寫完作業，只能對哈莉擺擺羽毛筆，「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夜晚，籠罩在月光下的伊法魔尼城堡有一種別樣的靜謐，哈莉逆行在從圖書館趕回宿舍的人流中——這都是五年級馬上要參加等級考試的學生。一個個拖著腳步，滿臉疲憊。
　　
　　無論是麻雞還是巫師，都要承受課業負擔和升學壓力的折磨。
　　
　　越靠近圖書館，還在遊蕩的學生就越少，幾乎只剩哈莉自己了——這不是好消息，圖書館很可能已經關門了。
　　
　　她拐過城堡的一個拐角，忽然被身後一個聲音叫住了。
　　
　　「嗨，哈莉，等等……你這是要去哪兒？」
　　
　　是湯姆•史密斯，抱著一摞書，對了，他也五年級來著。
　　
　　「呃，你好，湯姆。」哈莉禮貌地點頭致意，「我只是要回圖書館，我有本書忘在那裡了。」
　　
　　「是這本嗎？」湯姆向哈莉遞出一本熟悉的魔藥學課本，「圖書館已經關了，我最後一個離開，經過某張桌子意外發現的。」
　　
　　「對……呃，謝謝。」哈莉沖他感激地笑笑，卻被湯姆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得發毛，她撓撓頭發，「那……我回宿舍了，應該快離宵禁了。」
　　
　　「我替你省下了回圖書館的時間，」湯姆歪頭，饒有興趣地看著她，讓哈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所以，可不可以給我個機會，陪你去魁地奇球場散散步？你今天飛得太好了，讓我大開眼界，想像你請教一些飛行技巧。可以教教我嗎？」
　　
　　這太假了……
　　
　　「不用謙虛，湯姆，你飛得比我好多了。」雖然動作很奇怪。似乎是他在帶著掃帚，而不是掃帚載著他。但也依然很了不起。
　　
　　「那我可以教你啊。」湯姆眨眨眼睛，無辜地說。
　　
　　哈莉歎口氣，看了看左右，此時他們在一個無人的城堡角落，只有月光在長廊上投下兩人長長的影子。
　　
　　「為什麼你這麼關注我？」她決定直接和對方挑明。扭捏害羞不是她的風格。
　　
　　「因為我喜歡你啊。」湯姆的嘴角帶著淡淡的笑。
　　
　　這絕對不是鍾情的微笑，而是……某種勢在必得的自信微笑。
　　
　　「為什麼？我們剛認識幾天而已。」
　　
　　倒不是說哈莉對自己就這麼不自信，只是從對方審慎的黑色眼睛裡，她完全看不出任何喜愛的神色。
　　
　　比布魯斯叔叔在花花公子狀態下，和名媛模特們調情時還不走心。
　　
　　「『喜歡』這件單純的事情，還需要對其進行複雜的解釋嗎？」湯姆反問道。
　　
　　「我覺得需要。」哈莉聳聳肩，雙臂交叉在一起，不得到一個答案就不會甘休的架勢。
　　
　　真正的喜愛應該是什麼樣的……哈莉現在還不懂得……但依然覺得，不應該是湯姆這樣的。
　　
　　也許應該是布魯斯叔叔和貓女那種，沉默張力下的你追我趕？漆黑雨幕中的相視無言？
　　
　　然後乾柴烈火吻在一起？
　　
　　手越來越靠下？再靠下再靠下……
　　
　　哈莉從來沒告訴過布魯斯叔叔，那天提前將受害者護送回家的她，在趕到和蝙蝠俠約定的集合點時，「不幸」看到了全過程……
　　
　　躲在滴水石後面的她，嚇得眼都睜圓了。
　　
　　原來蝙蝠俠和貓女居然是這種關係！
　　
　　但忽然解釋通了很多事情……
　　
　　「這個，我建議你睜一眼閉一隻眼。或者乾脆兩隻眼睛都閉起來。反正我就是，眼不見為淨。」迪克哥哥在後來某天早餐時，對既困惑又震驚地哈莉說道。
　　
　　「我親過貓女。」傑森哥哥一邊啃著吐司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誰信！」提姆哥哥輕嗤一聲。
　　
　　「在夢裡，」傑森聳聳肩，「我對她說，『蝙蝠俠算哪根蔥？』然後我跟貓女接了個吻。再然後我們騎著一頭有閱讀障礙症的神奇獨角獸飛走了」*
　　
　　「噁……」達米安放下杯子，胃口盡失，「真噁心，陶德。沒想到你的性/幻想也這麼沒品！」
　　
　　……
　　
　　好吧，回憶到此結束，目前哈莉的當務之急是擺脫這個奇怪的湯姆•史密斯。
　　
　　「湯姆，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希望你不要誤解——首先，謝謝你喜歡我，」哈莉的表情嚴肅又認真，「但我才12歲。你完全可以追你們年紀的女生，詹妮弗就是紅頭髮，如果你好這口。而且，這並不是我的真實發色。」
　　
　　「實際上，我喜歡你黑頭發的樣子——和你的綠眼睛配在一起。而你的頭髮現在遮住了你攝人心魄的美麗眼睛。」
　　
　　他伸手就要撥哈莉的劉海。
　　
　　「你怎麼知道我原來的發色是黑的……」哈莉一邊向後躲著對方的手指，一邊懷疑地問。但此時她的背已經緊緊貼在城堡的磚牆上了，無路可退。
　　
　　太過分了！要揍他嗎？！
　　
　　哈莉還在猶豫要不要下手，湯姆的手指就擦過了她劉海的發尖。
　　
　　「嘶……」差點兒就被哈莉揍的湯姆，忽然快速縮回手指，揣到了他校服長袍的口袋裡。
　　
　　「沒什麼，今天操作魔藥切到了手指。」湯姆笑笑，眉頭有些緊繃，「我忘記了，只因你的眼睛太過迷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小伏十項全能，飛行也不在話下。伏地魔不是能不借助任何工具飛行嘛，hp7裡把鳳凰社嚇得不行。這裡就假設他已經開始研究類似的魔法好了。（「霍格華茲幾個世紀以來最優秀的學生」不是蓋的。）
　　*尬聊小伏現在不敢碰哈莉，有血緣魔法保護，會灼燒。
　　*傑森那句話是法外者裡他自己說的……重生紅頭罩與法外者15卷


第82章 比賽
　　
　　「湯姆, 」哈莉交叉起雙臂, 板起臉色, 「我一直試圖在以禮待人，但你如果下次再伸手過來, 我一定不會客氣。」
　　她想她以後一定會把短棍捆在長袍下的腿側。
　　
　　「我的錯，如有冒犯，請多擔待。」湯姆稍稍退後半步。
　　
　　「史密斯先生和波特小姐在這裡幹什麼？」一個低沉醇厚的聲音從哈莉右側的走廊陰影處傳來, 即使再陰沉, 聽在此時哈莉的耳朵裡都像天籟一樣——斯內普教授從陰影裡走出, 從湯姆看到哈莉, 眼睛眯了起來，「波特小姐已經開發出了夜遊的愛好？」
　　
　　「斯內普教授。」湯姆的手依然揣在兜裡, 對魔藥教授點頭致意，「今天您對活力滋補劑的改良操作實在是耳目一新, 我還沒有見過類似的做法。不得不說, 您是真正的魔藥大師。」*
　　
　　「恭維我，也不能縮短你論文的長度, 史密斯先生。」斯內普居高臨下地看著兩個學生, 緩慢地說道, 「以及, 宵禁後逗留在校園, 雷鳥扣十分, 每人。」
　　
　　「那是當然，教授訓斥得對。」湯姆畢恭畢敬地說道。哈莉也點了點頭, 如果這是快速擺脫湯姆所必須付出的代價——明天在課堂上重新把分數賺回來就好。
　　
　　「需要我護送波特小姐回宿舍嗎？」湯姆輕鬆自如地提議。
　　
　　「不！」
　　「不必了……」
　　
　　哈莉的抗議幾乎和斯內普教授的拒絕同時響起。
　　
　　魔藥教授輕飄飄地撇了哈莉一眼，「護送波特小姐是教授的工作，史密斯先生作為學生的本分就是儘快趕回自己的宿舍。」
　　
　　「那就麻煩教授了。」湯姆稍微側身，為哈莉和斯內普讓開道路。
　　
　　斯內普甩了一下長袍，頭也不回地走了，哈莉小跑著跟在教授的身後。她連再見都懶得跟湯姆說。
　　
　　而在哈莉看不大的地方，湯姆靜靜地盯著女孩兒和教授的背影，嘴角彎了彎，自言自語，「果然還有保護是嗎……看來需要重新計畫了。」
　　
　　************
　　
　　「我又碰到湯姆了，他給我一種很詭異的感覺。」一回到宿舍的公共休息室，哈莉一屁股坐在奎妮對面的座位上，緊皺眉頭，「他居然知道我以前的發色是黑的。」
　　
　　此時跟哈莉同上二年級的莉茲從旁經過，她是一個棕色頭髮的美國純血小女巫。「我也知道，」她指了指哈莉的發頂，「你這裡長出新的黑色頭髮了。」
　　
　　「是嗎？」哈莉摸了摸，「好吧……又要染了，真希望有個什麼咒語能一下子做到。」
　　
　　「據說傲羅訓練裡有。」莉茲也在哈莉身旁坐下，「湯姆又怎麼了？聽說他在追你？不過，很多老師和同學都很喜歡他，他還是很有魅力的。」
　　
　　「算不上追，頂多是糾纏，」依舊在趕作業的奎妮頭也不抬地說，「你們先聊，我過會兒再加入。」
　　
　　「他像……那些對布魯斯叔叔有所圖的女人，不是那種單純想和你處關係、在一起的……」哈莉的手指擱在嘴唇上，像在思考什麼複雜的數學題。
　　
　　「你連這都分得清？」莉茲抬眉，驚訝地說。
　　
　　「看得多了自然就分得清。」哈莉擺擺手，「就像詹妮弗說的，他的手法好老。」
　　
　　「那真正高超的撩妹手段是什麼樣的？」
　　
　　「我就給你舉一個例子，」哈莉側身面對莉茲，清清嗓子，模仿著記憶中布魯斯叔叔的眼神。
　　
　　「你看上去要把我吃了，有點兒可怕。」莉茲差點兒笑出來。
　　
　　「這叫眼神攻勢，別打斷我，」哈莉也快繃不住了，她用一隻手撐著頭，「伊莉莎白，很高興認識你，我想你一定是今夜發生在我身上最美好的事情。」
　　
　　莉茲咯咯笑，「請叫我莉茲……大家都叫我莉茲。」
　　
　　「所以說，我只不過是個『大家』而已啦？」哈莉向莉茲的方向傾身，歪嘴壞笑——認為自己完全掌握了布魯斯叔叔撩妹的精髓。
　　
　　奎妮此時已經寫完了作業，她一絲不苟地量著論文的長度，「認真的，哈莉，從你嘴裡說出來的效果跟韋恩先生差遠了。韋恩先生讓人心動，而你卻讓人想報警。」
　　
　　「好吧……」哈莉很沮喪。
　　
　　***********
　　
　　那夜過後，湯姆終於保持了距離，讓哈莉大松一口氣——本來嘛，他又不是不受歡迎，幹嘛非得吊死在自己這裡。
　　
　　他很快就在高年級和魁地奇球隊裡混得風生水起、如魚得水。
　　
　　哈莉跟他僅僅保持著點頭之交的關係，畢竟也算隊友。

　　第二場魁地奇球賽如期舉行——雷鳥對長角水蛇。有了哈莉和湯姆兩員大將，大衛斯隊長今年信心爆棚，甚至要求哈莉開場半小時內不要去抓金色飛賊，只對對方找球手進行干擾，為的是讓以湯姆為首的追球手多進幾個球，拉大分數差距。
　　
　　達到給球探留下深刻印象的目的，為畢業後進入職業球隊做準備。
　　
　　於是，按照隊長策略行動的哈莉，一開場就騎著「星條9號」高高升空，在球場內上下左右自由飛動，時不時向某個方向忽然衝刺，營造出看到金色飛賊的假像，幾乎讓緊跟著她的對方找球手累癱。
　　
　　這不怪她啊，誰讓長角水蛇隊這次的策略是讓找球手每時每刻都飛在哈莉身後。
　　
　　一切順利，湯姆他們在哈莉下方已經連續進了好幾個球。對方找球手此時開始著急了，並看出哈莉的心思不在抓金色飛賊上，於是馬上轉換策略，放鬆對哈莉的防備，開始獨自搜尋那顆決定勝負的閃光小球。
　　
　　場上兩名找球手你追我趕的情況此時反了過來——變成哈莉在追長角水蛇的找球手。
　　
　　「呼——」一枚遊走球飛了過來，差點打到哈莉，她貼在掃帚上才堪堪躲過。
　　
　　今天他們的擊球手發揮也太好了吧……幾乎次次都能瞄準她。
　　
　　哈莉從眼角餘光看到另一顆遊走球也飛了過來，而剛躲過的那顆，也調轉了路線飛回了哈莉的方位——她在最後一秒將掃帚顛倒過來，兩顆球狠狠地砸到了一起。
　　
　　整場觀眾發出驚呼。
　　
　　希望是因為自己精彩的飛行技術——而不是對她差點腦漿迸裂的想像……
　　
　　沒時間多想，兩顆遊走球已經開始了對她的下一輪「屠殺」。一直躲避的哈莉怒了。疲於奔命？布魯斯叔叔可不是這麼教導她的。
　　
　　詹妮弗已經飛了過來，揮舞著大棒，要幫哈莉掃清障礙，但遊走球像有自主意識似的躲開了她。
　　
　　哈莉向著地面俯衝後，再次高高升起，在飛向詹妮弗的時候伸出手，詹妮弗秒懂——兩人完成了一個驚險的交接。哈莉拿到球棒的下一瞬間就轉身，狠狠地將遊走球擊向地面，在球場地面上砸出一個坑。
　　
　　而此時另一顆已經飛向了哈莉背後，另一個擊球手距離太遠，趕不過來，詹妮弗情急之下幾乎要飛到哈莉身前替她擋下。
　　
　　哈莉此時已經聽不到觀眾們的吸氣聲了，轉身揮棒明顯來不及了，並且她的右臂因為剛才的一擊還在發麻。來不及細想，她做出了魁地奇歷史上第一個奇葩的動作，或者可以說是最奇葩的動作——撐在掃帚上，輪腿踢向遊走球……

作者有話要說：

　　*又忘記說了_(:з」∠)_今天的二更依然在晚上12點左右。
　　*活力滋補劑，Invigoration Draught ，哈5裡出現過的魔藥，可見是五年級的。


第83章 遊走球和足球
　　
　　「我必須得來恭喜恭喜波特小姐。我確信, 今天過後, 像『朗斯基假動作』一樣, 你會榮幸地擁有一種以你的名字命名的魁地奇動作——『波特真找死動作』！去踢一個遊走球！你腦子被鼻涕蟲吃了？」
　　「難道韋恩先生沒教過你鐵這種材料的硬度？！在高速運動下它就是一顆巨大的子彈！你天天引以為傲的麻瓜教育都送給梅林了？」
　　
　　「為什麼要做出如此多餘、如此危險的動作？！嫌你在哥譚的小活動不夠送命？至少那是為了打擊犯罪！而剛才球場上，你只是為了炫技！為了出風頭！我本來還有所幻想, 在韋恩先生多年的教導下，你會多學習一些他謹慎的態度！現在我明白我想錯了！你和你父親簡直一個德行！衝動！魯莽！不計後果！」
　　
　　「遊走球是用來躲的！不是用來踢的！你以為這是麻瓜足球？」
　　
　　哈莉靠坐在伊法魔尼校醫院的病床上，還正因為剛才喝的止疼劑犯著迷糊。斯內普教授在她床尾激動地踱來踱去, 手舞足蹈, 連珠炮似的數落著她。
　　
　　「抱歉, 我那會兒忘記了。」哈莉往背後的靠墊裡縮了縮, 「多虧了斯內普教授及時把鐵制的遊走球變成了一顆足球，讓我保住了腿。謝謝教授。」
　　
　　「你哪怕多等一秒！多躲開一次！我就能把那個球炸了！」魔藥教授看起來更生氣了, 鷹鉤鼻子幾乎能噴火，「而你偏不！非要表演一下你的絕學！我如果沒有來得及更換咒語！那顆球就會把你的臉炸開花！」
　　
　　「一顆皮質的足球, 就讓你骨裂了！你想沒想過如果是一顆鐵質的遊走球會怎樣！」
　　
　　「大概就碎了……」哈莉抖了一抖, 「魁地奇真是一項危險的運動……」
　　
　　她沒有反駁斯內普教授的任何一句指責，乖乖地坐著任其發洩。誰讓他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而且斯內普教授說的很有道理, 有道理的訓斥, 她當然會老老實實地聽取。
　　
　　但她不後悔, 如果她不做些事情、任何事情, 被砸到的可就是詹妮弗的胸口了。
　　
　　想想就知道, 那可比小腿骨裂嚴重多了。
　　
　　波特死丫頭此時的乖巧, 讓斯內普就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怒氣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泄了。
　　
　　這一定是她的心機！
　　
　　但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難道高喊著「別這麼聽話, 快違抗我，好讓我痛痛快快地訓訓你」？
　　
　　那他就看起來太有病了。
　　
　　兩人就這樣開始了大眼瞪小眼……
　　
　　「我保證以後不再這麼衝動了，斯內普教授，」哈莉先開口，「但，我覺得那兩隻遊走球有問題。」
　　
　　「它們爆炸了。」斯內普輕哼，嗓音由於剛才的怒火發洩帶上了沙啞，「就在你把球踢到湯姆•史密斯臉上，把他撞下掃帚後。所以我們沒有可供檢查的材料了。校長已經開始排查學校內所有的備用球。」
　　
　　「啊……這個，湯姆好慘，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想我必須得向他道歉。」哈莉吐吐舌頭。
　　
　　斯內普才懶得理女孩兒應不應該給那個蠢貨道歉，在他看來，雷鳥學院魁地奇球隊整整一隊都是蠢貨——大概除了那個詹妮弗。
　　
　　「說道湯姆，」斯內普眯起眼睛，「你和那個小子又是什麼情況？」
　　
　　「教授不會也信那些謠言吧。」哈莉無奈地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我能處理好，他這不已經對我失去興趣了麼。」
　　
　　「你很失望？那晚我送你回宿舍的時候就已經問過你，你都顧左右而言他，現在倒願意說了？這是失戀後的傾訴？」斯內普盯著女孩，她才12歲！就陷入無聊的男女關係裡了？！
　　
　　「怎麼可能！」哈莉嫌棄的表情讓斯內普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點，「我沒馬上跟教授說，是因為我當時滿腦子都在想，為什麼他知道我原本的發色。這太詭異了。」
　　
　　「不過，後來莉茲說我頭頂已經有新長出的黑色頭髮，任誰都能看出來。所以我才明白是我想多了。」
　　
　　「哼……」斯內普打結的眉頭鬆動了一些，「你還小，不要被隨便一個高年級男生的油嘴滑舌騙得春心蕩漾，不知道東西南北……」
　　
　　「我的天……教授你不是要對我進行什麼女孩子要潔身自好、保護自己的教育吧。」哈莉睜大了眼睛，「這太尷尬了，我不要聽……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懂得足夠多了。不信你去問提姆和迪克哥哥。」
　　
　　「不，當然不是！」斯內普也有些氣急敗壞，他也覺得尷尬，這個話題本來就不是他的責任……而應該是莉莉的……
　　
　　「我想說的是，」他頓了頓，「等你長大了，在……這方面，一定要做出明智的選擇。」他捏捏鼻子，低頭，似乎對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十分不習慣，「你那晚和湯姆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你……處理得很好。」
　　
　　天啦嚕，哈莉簡直不敢相信，她是獲得了一枚來自魔藥教授的讚揚嗎？這太難得了。
　　
　　「呃……謝謝，」哈莉的手指絞了絞被套，「那……你覺得我的母親是否『做出明智的選擇』了？」
　　
　　「你為什麼這麼問？」斯內普的心臟停跳了一拍，女孩兒的這個問題太過敏感，他瞬間豎起了防線。
　　
　　「沒什麼，只是想從教授身為一個好友的角度，多瞭解一些我的父母……你知道，除了你，我也沒人可問了……」
　　
　　哈莉的話，讓斯內普有些觸動……他並不想毀掉一個無辜女孩兒心中的父親形象，即使她現在身邊有了足夠多的更加優秀傑出的男性榜樣。但親生父親，總是不一樣的……
　　
　　然而他實在張不開嘴去誇老波特，他寧可去吞鼻涕蟲。
　　
　　「在當時的情況下，波特……也就是你父親，是一個……綜合各方面來看……比大多數人，都……順其自然的選擇。」
　　
　　不是波特的話還能是誰呢？而他自己當時是怎樣一團糟啊，深陷在黑魔法裡的邪惡一方小跟班。
　　
　　老波特雖然是一個垃圾，但他是一團比自己強多了的垃圾；而且是正義的垃圾、勇敢的垃圾、陽光下的垃圾……*
　　
　　又一次沒有得到關於自己父親人格明確答案的哈莉，只能歪歪頭，咀嚼著斯內普教授剛才話語裡長長的定語，試圖從中抽取出一個父親的形象。
　　
　　哈莉決定暫時放開這個問題。
　　
　　「我還從來沒問過教授，你為什麼在我讀二年級的時候來美國？」女孩兒的眼睛裡，是類似韋恩的精明。讓斯內普相當煩躁。他應該儘快離開校醫院。
　　
　　「職業規劃。」
　　
　　「那為什麼您和鄧布利多校長一直還在通信？」
　　
　　「因為鄧布利多魔藥學的不好……」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明白著說再問就會惱火！
　　
　　「好吧……」
　　
　　「專心學業，專心保命，少想些亂七八糟的。」
　　
　　哈莉點點頭，但看在斯內普的眼裡十分敷衍。
　　
　　「你知道你在球場上正確的做法應該是什麼嗎？」他歎了一口氣，「如果下次再碰到類似情況的話。」
　　
　　哈莉思考了一下，雖然她很想回答「隨機應變唄」，但她完全能想像得到，這個答案會如何點燃魔藥教授的怒火。
　　
　　「唔……不知道……」
　　
　　「飛、向、我！」

作者有話要說：

　　*醫療翼太霍格華茲了，為了區別，把伊法魔尼這裡的直接叫做校醫院——我瞎掰的。
　　*對老波特的看法僅僅代表教授，不代表作者。本文絕對不黑詹姆，更不黑西裡斯，更更不黑莉莉。


第84章 兩次嘗試
　　
　　斯內普教授邁著大步離開病房後, 等了好幾分鐘, 一早就等在門外的隊員和奎妮才敢一股腦湧進來。
　　
　　「他真可怕！」詹妮弗捂著心口, 「我上他的魔藥課都要嚇死了，今天的他看起來比課堂上恐怖多了！什麼時候我們原來的教授才回來啊！」
　　
　　「斯內普教授找你幹什麼？為什麼他這麼生氣？」大衛斯隊長端著哈莉的「星條9號」, 恭恭敬敬地放在床尾，隨後拍了拍哈莉的肩膀，「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 你雖然受傷了, 卻依然拖著殘軀抓到了金色飛賊！這種堅持到最後的精神值得讚揚！」
　　
　　「但, 我們拉開的分數還不夠大……」
　　
　　奎妮在一旁聽得直搖頭，「你這隊長當得太瘋狂了。我看哈莉還是別跟著你打球了。」
　　
　　「抱歉湯姆, 你的鼻子沒事吧。」哈莉看了看藏在病床一周圍著的人群中，捂著鼻子的湯姆, 「雖然斯內普教授把游走球及時變成了足球, 但我踢出去的力道——砸你臉上肯定挺疼的……」
　　
　　「沒事……」湯姆的聲音聽起來甕甕的，對哈莉微微笑。
　　
　　有些強顏歡笑的感覺……
　　
　　「你確定你不需要讓校醫院的醫生看看？」
　　
　　湯姆擺了擺另一隻手。
　　
　　「不管怎麼說, 遊走球爆炸前, 你和詹妮弗那幾個動作真是太酷了。應該被寫進魁地奇歷史。」追球手克蘭插話。
　　
　　「實際上, 我覺得你今天不止發明了一個動作。我從來沒見過誰在掃帚上倒立。」詹妮弗哈哈大笑。
　　
　　那是當遊走球差點砸到哈莉的後腰, 倒立這個動作的關鍵在於核心力量訓練——這都是平板支撐的功勞。
　　
　　不過她最慶倖的是今天袍子下面穿的是褲子……
　　
　　「你學過『樹懶抱樹滾』嗎？真精彩。」
　　
　　那是一瞬間自然而然的動作, 很簡單很正常, 她曾經每晚在哥譚的樓宇間用抓鉤槍翻滾。
　　
　　「而且，你真的用了一個朗斯基假動作, 但那個遊走球沒有撞到地上。它真的太智能了。」一個麻雞出身的隊員感慨道。
　　
　　「行了行了，受不了你們這些魁地奇狂人了。還是讓哈莉休息休息吧。」奎妮開始轟人。
　　
　　「我今天坐得離球探不遠，整場比賽裡，他的眼裡都只有你，可不敢讓大衛斯知道，他肯定會殺了你。」等隊員們終於推推搡搡地魚貫而出後，奎妮長歎一聲，在床邊坐下，「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跟家裡說的，但，今天真的好危險。」
　　
　　「他們要操心的事太多了，沒必要拿這件還沒有明確證據證明有人搗鬼的事情去干擾他們。你也不要說。」哈莉對奎妮叮囑道，「不過……湯姆真的沒有問題嗎？我總覺得他怪怪的。」
　　
　　「從我看到的記憶上，他說的話都是真的，」奎妮掰著指頭，列著湯姆的故事，「史密斯先生和太太都是美國人，由於常年遊歷，四海為家，他們生活得很簡單；隨身之物大概只有一隻跟隨了他們多年的貓頭鷹，這只貓頭鷹會和他們一起翻山越嶺，等等之類的，看多了蠻無聊的，都是風景。」
　　
　　「而且他的確懂的很多，魔法水準也很高，還知道很多特別偏門的咒語。」奎妮點點頭，「有些甚至已經被劃在黑魔法的範疇了。但目前我還沒看出他有什麼做壞事的打算。他又如此優雅友好——當然被你踢下掃帚那一下子不太優雅——老師們和同學都越來越喜歡他了。」
　　
　　而奎妮口中「優雅」的湯姆，此時在病房外狠狠踢了一下牆。
　　
　　作為暴走遊走球始作俑者的他，無比灰心，來美國前，沒人知道大難不死的女孩兒如今體能秒殺大部分巫師，別說觀眾了，連湯姆自己都愣了一愣。
　　
　　殺掉哈莉•波特的第一次嘗試就這樣以失敗告終了。
　　
　　但輕言放棄可不是湯姆的行事風格。
　　
　　即使不能親自動手——不能直接用魔法、也不能碰觸碰目標——殺掉一個人的辦法依然有很多很多。就比如——下毒。
　　
　　這在魔法學校這樣一個寄宿制和集中用餐的環境下，操作起來沒有任何難度。
　　
　　說幹就幹。於是，當哈莉的腿傷剛好沒幾天，某個晴朗的周日，和奎妮正一起悠哉地在餐廳吃午餐時，大衛斯隊長忽然風風火火跑過來，拽著她的胳膊，要和她討論最新戰術。
　　
　　哈莉只能放下吃了一半的午餐，跟奎妮簡單打了一個招呼就走了。
　　
　　湯姆趁機站起來，走過哈莉的座位，和奎妮討論問題，趁奎妮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哈莉的果汁裡丟下一滴一早準備好的致命魔藥。
　　
　　被湯姆施了奪魂咒的大衛斯隊長並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新戰術，於是哈莉只能站在餐廳門外，皺眉看著大衛斯隊長忽然語無倫次，講解著已經落伍了的球員安排。
　　
　　「你沒事吧，隊長。」哈莉看著忽然一臉莫名其妙的大衛斯，他是被比賽壓力逼瘋了嗎？
　　
　　「我怎麼在這兒？」大衛斯抓抓後腦勺，「奇怪……抱歉，哈莉。」
　　
　　哈莉擺擺手，表示不介意，重新走回餐廳——而她一回來，就直接倒掉了果汁和剩餘沒吃完的食物，重新再拿一些，讓旁邊原本期待著好戲的湯姆直瞪眼。
　　
　　奎妮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湯姆忍不住了，湊過來問面色坦然、專心致志對付牛排的哈莉，「那個果汁……你為什麼不喝了？你這是……浪費食物。」
　　
　　「這是常識，公共場合飲料食物離開自己的視線後，就不能再吃了。」哈莉切著牛排，頭也不抬地說，「這是布魯斯叔叔教我的，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給他下藥。」
　　
　　她皺皺眉，「不過，你說的對，這是挺浪費的。我下次會注意，如果再離開吃了一半的食物，我會把它們都打包帶走。」
　　
　　「……」湯姆無話可說。
　　
　　她口中的「布魯斯叔叔」是誰啊！被害妄想症這麼嚴重！
　　
　　於是，殺害哈莉的第二次嘗試，又以失敗告終。
　　
　　暗器和投毒都不行，第三次應該怎麼操作？湯姆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要接著出門辦手續，第二更依然在晚上12點左右。
　　*謝謝親親們的評論打分~你們的評論都好可愛~愛你們~麼麼噠~


第85章 第三次嘗試
　　
　　湯姆覺得自己受夠了。
　　他就應該速戰速決, 對付一個弱小的、魔法水準一般的小女孩, 根本不用這麼複雜的計畫。
　　
　　更何況他已經通過之前觸碰她時所感受到的灼燒, 分析出所謂「大難不死的女孩兒」，11年前能在索命咒下存活的秘密。
　　
　　歸根結底, 她沒什麼能力，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只是靠麻瓜母親的犧牲和一點點好運氣罷了——這甚至讓千里迢迢趕來美國的他有些失望。
　　
　　他只需採用一種果斷的、讓哈莉毫無還手之力的方式就足夠了……
　　
　　************
　　
　　伊法魔尼的女生浴室是分著學院的, 每年級單獨一間, 有自己的口令——雖然比不上韋恩大宅自己臥室裡那間單獨洗澡間的私密性, 但勝在豪華。
　　
　　對, 豪華，畢竟, 連布魯斯叔叔名下最貴酒店、最貴套房裡的浴室，都不可能有幾十個水龍頭。
　　
　　大概吧, 她可沒去過那間布魯斯叔叔的「泡妞」專用房。
　　
　　花花公子可是一項需要常年堅持的「繁重工作」。
　　
　　然而哈莉畢竟被韋恩宅那間獨屬於自己的大臥室慣壞了, 跟別人一起洗澡？她越來越不習慣了。
　　
　　所以她最近養成了晚餐時間洗澡的習慣——這個時候，其他同年級女生都還在餐廳。對於哈莉新近染上的怪癖, 奎妮也只是翻了翻眼珠, 並表示可以給她帶飯。
　　
　　對門口白色大理石雕刻的雷鳥浮雕說出「咖啡豆」的口令後, 哈莉進入了白淨的浴室——這裡從地板到浴池都是由白色大理石做的, 讓人心情愉悅。
　　
　　此時水還是涼的, 但只要打開浴池邊的紅色水龍頭, 水會立刻變成合適泡澡的溫度，不需要等待——這一定是魔法。
　　
　　哈莉甩甩略顯雜亂的頭髮, 正準備脫衣服——原本應該空無一人浴室，忽然傳來清嗓子的聲音。
　　
　　這聲音來自她的身後，聽上去是男生……
　　
　　哈莉馬上抽出魔杖轉身，看到了一張帶著淡笑的臉。
　　
　　「我並不想占你便宜，哈莉。」湯姆輕輕地說道，「所以我趕快提醒提醒你。」
　　
　　「這是女生浴室，湯姆……」哈莉眯起眼睛，還沒安生幾天，這小子怎麼又來了，「你是怎麼混過女生宿舍的魔法的？」
　　
　　「首先，我的混淆咒是全校最好的，可能也是這個破學校建校史上最好的。」他伸手比劃著整間浴室，「其次，大概，因為我本質上並不算一個真正的人？」
　　
　　「……你想表達什麼？你明白你自己來女生浴室的行為十分禽獸？所以不算一個人？我該表揚你的自我批判精神嗎？」
　　
　　湯姆爆發出一陣大笑，「你還是這麼幽默……哈莉。但，很不幸，我的話，需要你從字面意義上理解。」
　　
　　接著他聳聳肩，忽然對哈莉換上了狠厲的眼神，「不過，你是否理解我的偉大之處，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這句話，她夜巡的時候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有些是對蝙蝠俠說的，有些是對她說的。
　　
　　所以哈莉也只是輕輕地抬了抬眉毛。
　　
　　「為什麼？就因為我拒絕了你？所以你要殺我？這是反社會人格嗎？我是不是該看在同學一場的情分上，在阿卡姆瘋人院裡給你留個單人間？」
　　
　　湯姆伸出一根指頭搖了搖，「別太高看自己，哈蕊耶特•波特。我對你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可能這也是我無法假裝的原因？」
　　「我的母親，那個無能的母親，因為迷上了一個血統骯髒的麻瓜天生的好皮囊，就棄自己高貴的血統於不顧……所以，男女關係在我眼裡十分多餘，只是控制他人的工具而已。」
　　「不是我自己吹噓，我一向有能夠隨心所欲迷惑任何人的能力，但，對於你，我的憎惡永遠難以掩飾。」
　　
　　「那你接近我又是為什麼？這麼處心積慮地想要我死？除了伏地魔……我想不到誰還會這麼不擇手段……你肯定不是小丑的人。難道你是伏地魔派來的手下？」哈莉一邊分析，一邊攥緊了自己的魔杖，但今天為了洗澡方便，她並沒有帶上短棍……這是她的疏忽，布魯斯叔叔如果知道了，一定會罵她的。
　　
　　「沒想到你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世……」湯姆收起了笑容，看上去有些驚訝，「這太不像鄧布利多那個老頭的做法了。」
　　
　　「對，我不但知道，我還對此有所準備，你儘管回去告訴你的主子，讓他放馬過來，不要再派像你這樣的小兵來侮辱我的能力——當然是在我把你打得滿地找牙之後。」
　　
　　湯姆又一次爆發一陣回蕩在整個浴室的大笑，「你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哈蕊耶特•波特，殺你的過程一定不會無聊。」
　　
　　「為了讓你死個明白，也為了為黑魔王正名。」裡德爾輕聲地說，並揮動魔杖，在空中寫下一串英文字母，「伏地魔，是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我的原名是湯姆•裡德爾，」看到空中字母顯示出的這個名字，他的表情十分扭曲。
　　
　　這些發光的字母在哈莉眼前迅速調換位置，重新組合成一句話——「我是伏地魔。」
　　
　　哈莉的心臟停跳了一拍，但依然維持住了冷靜的神色，「所以，你是黑魔王本人？」
　　
　　「你怎麼會這麼年輕？」她的手心已經開始出汗了，這不應該的。
　　
　　這只是因為她不瞭解對方而自然而然產生的緊張情緒——她這麼安慰自己道。一定是因為她這些年間的準備，雖然能讓她獲得成長，但同時也導致她把對方想像得太強大了。
　　
　　她忽然想到自己一直以來的致命傷——對自己的敵人瞭解得不夠。
　　
　　湯姆無視了哈莉的問題，依然侃侃而談，自說自話。
　　
　　「他們，那些對你抱有幻想的蠢貨們，都覺得你能夠打敗我——所以，你的死亡，需要成為一場表演。」
　　
　　「我要拍下來我殺死你的過程，然後寄給鄧布利多，寄給預言家日報，讓全英國的巫師都知道大難不死的女孩根本不算什麼，她只是一個躲在媽媽魔法下的幸運兒而已，而運氣總有一天會用光的。伏地魔回來了。更強大，更名副其實。」
　　
　　他打開浴室的大門，「你今天的對手不是我——整個學院目前還在宿舍的人，都被我施了奪魂咒，我是不能直接殺你，我連碰你都不能……都怨你那個多管閒事的母親。但我可以借他人之手。」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那句，引用哈2裡日記本君的原話。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48

第86章 水籠
　　
　　從打開的浴室門, 魚貫而入了十幾個別著雷鳥學院徽章的身影——各個年級的都有, 這些被湯姆——不對——伏地魔控制的男生和女生都看上去呆呆的, 舉著魔杖對著哈莉。
　　才二年級的她，知道的決鬥咒語並不多, 能有效制敵的大概只有「統統石化」和「除你武器」，「除你武器」還是在某次和斯內普教授補課時學到的。
　　
　　「伏地魔，你知道你所犯的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嗎？」哈莉緊了緊手中的魔杖, 「你總是低估你的對手。」
　　
　　儘管語言上的強硬哈莉做到了, 但呈半圓狀包圍著她的魔杖太多, 想都躲避掉這些即將射出的咒語, 大概也只能跳得高高的——而這裡是有四面光滑牆壁的浴室，即使她拿著抓鉤槍也無處可用。
　　
　　所以她的強硬也只是外強中乾……眼下她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在石化咒和繳械咒之間, 經過短暫的思考，哈莉選擇了後者, 因繳械咒的咒語較短。*
　　
　　湯姆當然沒有給她留任何準備時間, 一個指令之後，小巫師們的杖尖都對著哈莉發出了咒語——都是繳械咒。
　　
　　與此同時, 哈莉也盡可能多地甩了幾個「除你武器」過去, 同時撲向地面——被奪魂咒控制的人, 由於一舉一動都要等待施咒人的指令, 所以會略顯滯緩。這就是哈莉短暫的優勢, 但依然有一兩個「除你武器」擊中了哈莉自己。
　　
　　她的魔杖就這樣飛了出去。
　　
　　「浴室內所有魔杖飛來。」湯姆——伏地魔, 輕輕地念出咒語，此時包括哈莉魔杖在內的武器都收入了他的手中。
　　
　　「我多希望剛才擊中你的是一個索命咒啊, 」湯姆感慨道，「但這些無能的學生沒有一個有能力使出索命咒，他們頂多只能讓對方流個鼻血。」
　　
　　「我當然會在對付你之前做做實驗了。」看到哈莉驚訝的眼神，湯姆聳聳肩，「這就是我，黑魔王當然視人命如草芥了。」
　　
　　「接下來呢？」哈莉從地上爬起來，只是丟了魔杖而已，她不怕。她甚至開始向湯姆直直地走過去，「我記得你說過，你不能直接對我施咒？雖然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這是不是意味著不論你拿多少根魔杖在手裡，都沒有任何用處？」
　　
　　「告訴你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哈莉捏捏拳頭，「對付你，我可根本不需要魔杖。」
　　
　　對哈莉的威脅，年輕的黑魔王湯姆無動於衷，此時的他，只是斜靠在白色大理石牆上，交叉雙臂，悠哉地看著女孩。
　　
　　十幾名雷鳥學生已經擋在了湯姆身前，每人手裡都有一把刀。
　　
　　「說大話還早呢，」湯姆搖搖頭，召喚出了一個相機，「開始吧，他們的武器可不止有魔杖，這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麻瓜』方式，既然你在球賽時表現出了某種麻瓜們的原始打鬥才能。也能讓鄧布利多看看他的黃金女孩兒是怎麼被亂刀砍死的——一種對巫師來說無比丟人的死亡方式。」
　　
　　哈莉也想笑了，「你覺得我制伏不了這幾個學生？那你就是太小看我了，湯姆——對，沒錯，我就要這麼稱呼你……」
　　
　　話音未落，哈莉就開始了行動，對這群持刀包圍自己的同學一陣拳打腳踢。
　　
　　制伏十幾個沒有受過訓練的巫師，雖然對她來說不難，但要在讓這些無辜的同學失去行動能力，和不造成任何嚴重身體傷害之間找到一個平衡，同時還要防著他們的來自四面八方的刀刃——就讓她非常疲憊了，而且，她現在並沒有穿能抵抗簡單武器的制服。
　　
　　以挨了幾下刀子為代價，哈莉順利地打倒了所有擋在她和湯姆之間的人——儘量都敲在脖子後，希望沒有造成永久傷害……與此同時，她也因這些學生的攻擊而被迫遠離了湯姆，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浴池裡。
　　
　　哈莉的速度，似乎讓湯姆有些被鎮住了，他終於直起身，將魔杖對準哈莉。
　　
　　「接下來，你要跟我打嗎？友情提示，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雖然這麼說，但現在維持站立的姿勢對她來說已經有些吃力了。
　　
　　「不會，就像我之前說過的，我根本不能碰你。」湯姆歪歪頭，從上到下看著哈莉，「記得我之前差點碰到你的臉嗎？我的指尖像被灼燒一樣疼，接觸面甚至有一小片變成了粉末。」
　　
　　哈莉沒有馬上接話，不明白對方為何將自己的致命弱點如實相告。
　　
　　「這是……真的嗎？」她仔細觀察著湯姆的表情，「如果這樣的話……那就太簡單了。我所有需要做的，就是碰到你。」
　　
　　但湯姆嘴角越來越得意的微笑，讓哈莉略有些發慌——一定只是因為剛剛劇烈的活動量罷了，「你不能碰我，也不能對我用魔咒。你想怎麼樣？」她沒有馬上上前，
　　
　　「更正，我只是不能對你直接施咒而已，想殺掉一個人，可以用的手法太多了。」「之前的遊走球和毒/藥，只是時機不好，正巧也能讓我測試測試可以對你施咒的程度。」
　　
　　「我承認你的能力讓我驚訝，但這也只是麻瓜們野蠻而無效的體能而已。然而這些學生並不是我真正用來對付的方法。他們今天的作用，只在於消耗你的體力，同時，把你逼到水池邊。」
　　
　　「看看這個房間。」湯姆的杖尖轉向了哈莉身後的水池，「想想我為什麼選擇浴室？我可不是對你有任何非分之想。」
　　
　　哈莉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忽然，她身後池子裡的水升了起來，包圍住她，自下而上，形成了一個像由熔化的玻璃做成的繭子，慢慢罩住了哈莉。*
　　
　　罩子裡的水也開始緩慢上升，哈莉要喘不過來氣了！
　　
　　而湯姆在大笑，享受著女孩兒徒勞掙扎的景色，「實際上，來來的那個我，也只是有一招輸給了你那個血統低下的麻瓜母親而已——但，看吧，我今天贏了，她的犧牲毫無作用。其實，她本來不用死的——這是我從那個沒用殘魂的記憶力看到的。你知道她死之前，曾向未來的我求饒過嗎？哭泣著、對我下跪，求我饒過你……」
　　
　　哈莉拍著水罩，眼中有火。
　　
　　「我真失望……你如此弱小，居然被列為我的對手。一定是未來的我變沒用了。」他對著哈莉咧嘴笑，「對，我並不是11年前面對你的那個黑魔王本體。我更年輕、更強大，以及，顯然，更聰明……」
　　
　　湯姆——伏地魔，似乎打算就這麼一邊講故事，一邊等著哈莉死在眼前。然而，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忽然在浴室外想起。
　　
　　「誰……」話音未來，浴室門就炸開了——沖進來的是奎妮、斯內普教授和馮塔納校長。
　　
　　「湯姆，」校長威嚴的聲音響徹整個浴室，他舉起魔杖，「你被捕了，傲羅馬上就到。」
　　
　　「動作這麼快……」湯姆毫不露怯，「無所謂，反正她要死在你們面前了。」他隨後馬上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一早準備好的門鑰匙，遺憾地看了看水籠子裡依舊在掙扎的哈莉，一陣藍光後，原地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血緣魔法究竟能保護到什麼程度的問題，考慮到奇洛就能直接對男哈的掃帚施咒，把男哈甩下去，所以小伏對哈莉身後的水施咒在邏輯上應該也是可以的……
　　*統統石化的英文Petrificus Totalus
　　繳械咒的英文Expelliarmus
　　由於昏昏倒地第一次出現是在哈4了，這裡設定2年級的哈莉還不會。
　　*哈5最後魔法部大廳老伏和鄧校的對決，感覺打得很帶感啊，又是會動的雕像又是黑蛇又是水罩子的，所以老伏（和小伏）的真實實力肯定不止爐火純青的阿瓦達。
　　只是老伏屬於果斷不逼逼型，只愛用阿瓦達吧。鄧校是華麗炫技型的。
　　水罩子這個魔法，是哈5鄧校對付老伏時用過的決勝招（之後老伏就附在哈利身上，逼鄧布利多殺哈利了。）
　　這裡就讓小伏也會用吧。本身小伏老伏也都算hp裡的高手了。
　　*雖然還沒有讀者大大提到這個問題，這裡還是先解釋一下：關於哈莉遇到小伏為什麼傷疤沒有疼的問題，我重溫了哈2，最後在密室裡男哈和湯姆對決時就沒疼。所以這裡就沒讓哈莉捂腦袋。猜測可能是因為小伏不是主魂，所以不帶刺激傷疤的buff？只是猜測啦。
　　*第二更上午11點


第87章 」世界和平的威脅「
　　
　　「哈莉！」奎妮撲了過來。
　　而此時籠罩著哈莉的水幕愈發厚重, 她看不清三人的表情, 同時這些包裹著她的水流像有生命一樣, 不斷地上湧，幾乎填滿了水籠的整個空間——她已經沒有空氣了。
　　
　　她沒多害怕, 她只是覺得無力——面對伏地魔，她這麼多年流的汗水、所接受的訓練似乎毫無用處，這讓她很不甘心……很不甘心……
　　
　　「幫幫她！」這些原本僅僅只是液體的水, 在奎妮的手下卻像磚牆一樣堅固, 敲上去咚咚響, 「這是什麼魔法！她要溺水了！」
　　
　　馮塔納校長用魔杖嘗試了幾個咒語, 這個繭一樣的水罩也只是短暫地開了一個小口，馬上就被不斷湧動的水流填上了。
　　
　　讓斯內普觸目驚心的, 還有水流中不時泛起的淡淡紅線，它們很快融化進水中, 將越來越多的區域染成粉紅——哈莉在流血。
　　
　　「讓開！」黑袍教授大手一揮, 將奎妮推到一邊。
　　
　　在似乎有整個生命般難熬的幾秒鐘內，女孩兒在水裡的影子只是一片模糊的藍紅色*, 在水池上模模糊糊地煽動著, 不斷掙扎著想擺脫這團令她窒息的東西——
　　
　　斯內普渾身發抖, 承認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魔法, 挫敗感和自我厭惡簡直要將他活剝, 又一次深刻地認識到, 自己在黑魔王面前簡直就像一個一年級的孩子……
　　
　　他還是不夠強！還是太無能！
　　
　　所以莉莉的女兒也要死在自己面前了嗎！都因為他的無能？！
　　
　　他憤怒地砸向了水籠子，力道幾乎是自殘的, 如果這個籠子的硬度真如剛才另一個女孩兒的拳頭砸上去的那樣……
　　
　　結果——他的手直直穿過了水幕——這是他有黑魔標記的那只手……
　　
　　看來黑魔王在這個標記裡注入了自己獨有魔法的傳言，是真實可信的。
　　
　　瞬間，水籠就像失去支撐一樣塌了，水嘩啦一聲落回池子裡，大量地潑濺出來，掀起幾乎籠罩整個浴室的水花。
　　
　　哈莉直直跌入了浴池，斯內普趕忙跨進去將她撈出來。
　　
　　讓他大松一口氣，女孩兒還能動，只是嗆了好幾口。
　　
　　「湯姆……湯姆是伏地魔……」哈莉剛睜開眼，就抓著他的袖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噓——我知道……我剛知道。對不起我來晚了。」他輕輕地拍著哈莉的背，另一隻手掏出一瓶魔藥，硬給女孩兒灌了下去。同時用魔杖治療著目之所及的傷口。
　　
　　一瓶魔藥下肚，她的腦袋上直冒煙。*
　　
　　哈莉依然緊緊抓著斯內普的衣袖，沒有絲毫鬆動，她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湯姆說我母親是為我犧牲的，她本不用死——他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嗎？告訴我！」
　　
　　「我不……」他像忽然被卡住了脖子一般語無倫次。
　　
　　這個女孩兒還不知道，她迄今為止所歷經的所有苦難，都來自于自己當年洩露的預言……
　　
　　「我……我沒資格跟你討論這個問題，哈莉。」女孩的眼鏡早就掉進了水裡，此時她和莉莉一樣的綠眼睛簡直能看進他的靈魂——那個破碎的、骯髒的靈魂——在他看來，就如同一種跨越11年的譴責。
　　
　　「別問我……就，別問我。」
　　
　　馮塔納校長從剛剛斯內普意外輕鬆地救出女孩兒後，就審慎地看著他。
　　
　　此時越來越多不久前被哈莉打倒的學生，也因為失去了湯姆奪魂咒的控制而悠悠轉醒。
　　
　　趁水池邊一大一小還在膠著著，校長將一張毛巾變成厚厚的毛毯，遞給奎妮。
　　
　　奎妮走過去，給哈莉蓋上。
　　
　　哈莉從和斯內普教授的「對視比賽中」回神，抹了一把額頭的水，看了看自己的好朋友。
　　
　　「謝謝你們救了我，你們是怎麼這麼及時的？我記得你已經聽不到我在想什麼了。」她以為一定是奎妮攝神取念的功勞。*
　　
　　「因為他有時不時跟我比試比試攝神取念功力的愛好……」奎妮輕聲對哈莉說道，看了一眼還在一旁低頭沉默的魔藥教授，
　　
　　「貓頭鷹，那只湯姆記憶裡的貓頭鷹屬於已經滅絕的物種——笑鴞。」斯內普教授悶悶的聲音傳來，平鋪直敘，毫無感情，黑色的發簾更將他的表情遮擋得嚴嚴實實。
　　
　　「他的原名是湯姆•裡德爾——這是我向鄧布利多寄出我最近一段時間的記憶後，他回饋回來的資訊。他是年輕時的黑魔王——1943年時期的。我們暫時還不知道他是如何以16歲的模樣復活的。顯然，他復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美國殺你。
　　
　　「然而，巫師的名字都有魔力，所以他找到了一對姓史密斯的巫師夫妻，並殺掉他們的兒子取而代之，冠上他們的姓氏來隱藏……他攫取了這對夫妻以及原本兒子的記憶。我猜這只獨特的貓頭鷹是那位死去的聰明兒子故意為他人留下的線索。」
　　
　　斯內普苦笑了一下，「黑魔王不會去關心貓頭鷹種類這些無用的知識的。」
　　
　　「實際上，我也不關心……只是，很幸運地，笑鴞的眼球是一種金錢都難以買到的魔藥材料。」
　　
　　這巨大的信息量，讓哈莉反應了一會兒。
　　
　　「眼球？噁……」她只是做了這樣一條簡單地評論。
　　
　　「美國傲羅們已經開始地毯式搜查史密斯先生和太太的蹤跡了，我們傾向于認為湯姆還沒有殺害這對夫妻，只是控制了起來，畢竟他的假身份需要一份證明。」校長扶起幾個不明所以、捂著腦袋的學生，「等我們找到史密斯先生和太太，希望會有更多關於他如何復活，以及如今恢復了幾成力量的線索。」
　　
　　「好消息是——他一旦在伊法魔尼公開對你動手，就只能跑了。校園裡他再下手的機會已經很難找到了。」
　　
　　對於校長的話，斯內普沒說什麼，只是對哈莉鄭重地點點頭，像某種默默的保證。
　　
　　************
　　
　　哈莉被一個來自英國的「大人物」追殺，在校園裡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四所學院的同學和老師們都知道了她曾經的故事。圖書館裡曾經無人問津的幾部和英國近現代魔法史有關的書籍，更是被排隊預定到了幾個月後。
　　
　　那些提前熟悉哈莉身世的學生——就比如曾經在一年級時攔住過哈莉的小男孩——這幾天成了學校裡的香餑餑，像被眾星捧月的脫口秀主持人一樣，在人群包圍中侃侃而談。
　　
　　學校的應對方式，除了給家裡寫信，還叮囑大家，不能讓哈莉有任何時間落單……實際上她現在連洗個澡都沒有隱私了！因為她上次差點死在浴室，所以現在每次都有三四個來自各個年級的女孩兒陪著她。
　　
　　學院裡那天襲擊哈莉的同學，對自己那麼容易就被控制也很抱歉，更是每天都要跟著她吃飯……
　　
　　「讓我喘口氣吧……你們已經知道我能保護好自己了……」在某天午飯時的陣仗又如黑社會打群架一樣誇張後，哈莉忍無可忍地說道。
　　
　　「萬一黃金女孩兒真的死在美國，英國巫師會跟我們開戰的！」護送隊伍打頭陣的詹妮弗說得理直氣壯。
　　
　　「不要再用各種代號來稱呼我……」哈莉扶額，「開戰，咋會？不可能的。」
　　
　　「斯內普教授是這麼說的……」詹妮弗聳聳肩。
　　
　　除了斯內普的外交關係威脅，讓哈莉困擾的，還有布魯斯叔叔和哥哥們的應對方式……除了寄來一堆蝙蝠鏢、□□、□□等等武器外，還有克拉克叔叔和小喬落款的紙條——其上寫著，下次遇到危險請喊超人（或小喬！）而且，她的心跳也被監聽了……
　　
　　傑森哥哥曾打算寄來一把□□，據說配備了死射同款技術的瞄準系統，結果貓頭鷹們拒絕起飛，氣得他差點把貓頭鷹煮了。這是提姆哥哥在信裡告訴她的。
　　
　　哦，提姆哥哥還說，達米安在認真考慮聯繫自己母親，對湯姆開一個全球刺客懸賞——被迪克哥哥按住了。
　　
　　布魯斯叔叔在收到學校情況通報的信件後，第一件事就是讓紮塔娜姐姐給他買了5只貓頭鷹——因為他知道兒子們會偷走的，所以乾脆直接買了足夠。
　　
　　如果他們會魔法，哈莉認為她一定會收到一封吼叫信——訓斥她為什麼有危險卻不跟家裡說。現在她手中的這封沒有任何魔法的紙質信件，措辭上就已經很有「吼叫」的效果了。
　　
　　大概因為這是她距離死神最近的一次，而且是布魯斯叔叔和哥哥們都不熟悉的領域。所以他們異常激動，遠勝於曾經對上達克賽德那次。
　　
　　布魯斯叔叔和阿福爺爺差點兒開著蝙蝠機來了。
　　
　　但被校長委託斯內普攔住了。
　　
　　這還是能被她看到和感受到的反應，然而哈莉已經能想像得到，布魯斯叔叔一定又開了人臉識別系統——在全球的攝像頭裡搜捕著一個英國的黑巫師。
　　
　　瞭望塔甚至直接在伊法魔尼所在山區附近建立了一個傳送點——黑巫師也是世界和平的威脅，這是布魯斯叔叔的官方說法。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殘月如血」和「未念君」的地雷~ (づ￣ 3￣)づ
　　*藍紅色是伊法魔尼的校服顏色——拉文克勞藍和蔓越莓紅。
　　*魔藥是哈4裡第二關從水裡出來時候喝的那種。
　　*就像神奇動物裡，Tina被執行死刑的時候，大奎妮馬上就感應到了。
　　*笑鴞1914年滅絕
　　*日記本君已經被做成表了。
　　*今天沒有三更，明天早上見~看米總暴揍日記本君（以及互懟？）~愛你們麼麼噠~


第88章 生日禮物？
　　
　　之後, 斯內普教授加大了她補課的強度——但他忽然變得很沉默。倒不是說他曾經有一個活波可愛的個性, 他一直都很沉默。只是在哈莉被年輕版的黑魔王襲擊後, 除了必要的授課交流，他幾乎不和哈莉說話了。
　　連視線接觸都儘量避免。
　　
　　哈莉只能猜測, 可能是自己那天提出的問題，觸到了斯內普教授秘而不宣的某個痛處。
　　
　　她旁敲側擊地問過幾次，結果斯內普教授每次都以提前結束補課來應對。
　　
　　除此之外, 布魯斯叔叔和阿福爺爺勒令她必須每天向家裡報一次平安, 哪怕一句話就好, 這可累壞了貓頭鷹們——誰讓伊法魔尼不能打電話呢, 布魯斯叔叔理直氣壯。
　　
　　哈莉二年級餘下的時間，就這樣在一片中動盪後的平靜中度過。
　　
　　暑假如期到來了, 期末成績還不錯。和其他學生一樣，哈莉也將貓豹魔杖按照規定留在學校——當然偷偷帶走了媽媽的柳木魔杖——拎著行李箱, 握住回哥譚的門鑰匙, 在一片暈眩後降落在大宅。
　　
　　迎接她的阿福爺爺用熱紅茶和餅乾，和她甫一落地, 就撲上來的提圖斯；除此之外, 讓她期待的還有未來長達兩個月的羅賓生活。
　　
　　然而, 迪克哥哥第二天就拉著她去萊斯利醫生那裡, 做了一個全面的體檢——無論她怎麼解釋自己沒有受傷, 都被一向善解人意的大哥無視了。
　　
　　直到有萊斯利醫生花花綠綠的圖表資料, 來為哈莉健康的體魄作證後，格雷森警官才放過了哈莉。
　　
　　哈莉順便恭喜大哥和星火姐姐順利同居——並按照傑森哥哥教她的, 叮囑迪克哥哥要「注意節制」。
　　
　　當她體檢完回家，以為湯姆事件徹底告一段落，結果蝙蝠洞裡，提姆哥哥坐在操作臺前，正在鼓搗她的伊法魔尼制服……
　　
　　「你需要我改良你的巫師袍嗎？也用凱夫拉做一套？」對這個可能把校長嚇一跳的提議，提姆哥哥一臉理所當然。
　　
　　「不用……」哈莉捂臉，「難道我要穿著緊身衣上學嗎？」
　　
　　提姆哥哥緩緩地上下看了看她，目光忽然充滿深意，「你說的對，當然不能做成緊身衣……越寬鬆越好……」
　　
　　「寬鬆的也不行……凱夫拉太沉了，想想布魯斯叔叔的披風。」提姆哥哥認真的表情，讓哈莉要崩潰了，「放過我的校服吧……」
　　
　　這時，達米安哥哥也走進了蝙蝠洞，幾個月不見，已經十五歲的少年又長高了許多——五官的棱角也越來越明顯。
　　
　　除了類似布魯斯叔叔的堅毅冷峻，更多了一些可能來自刺客聯盟母親一方血統裡隱隱的野性。
　　
　　「所以……第一次交鋒，你就輸給你的宿敵了。」達米安交叉起雙臂，眯眼看著哈莉。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達米安。」哈莉搖搖頭，這個小哥哥總是這麼紮心。
　　
　　但看在他為了幫她除掉伏地魔，差點兒去找那個曾經成功殺死他一次的母親的份上，哈莉是肯定不會對達米安生氣的。
　　
　　「恭喜你，長高啦，也越長越帥了，今天看起來這麼精神，是跟渡鴉有約會？」哈莉歪頭沖他笑，看到他的表情明顯開始繃不住了，心裡更加得意，「怎麼，看到我回來就這麼不開心？第一句話就是批評我？」
　　
　　「沒有……不開心……」達米安硬邦邦地回復，「而且，我和渡鴉之間沒什麼！」*
　　
　　「隨你怎麼說，野獸小子反正跟我抱怨過。」哈莉攤手。
　　
　　「抱怨？他怎麼跟你聯繫的？」達米安眯起眼睛，關注重點居然落在了這裡。
　　
　　「他有次變成了一隻綠色的貓頭鷹，還真成功跟著家裡的其中一隻，混進了伊法魔尼。我帶他吃了學校的餐廳。他看到能憑空出現的食物別提多驚訝了。」
　　
　　「野獸小子丟人丟到魔法世界去了？」達米安質問，「他在接近你？他去找了你幾次？」
　　
　　「就這一次，」哈莉抑制住了翻白眼的衝動，「野獸小子人不錯啦。」
　　
　　「……聊野獸小子，可不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達米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
　　
　　「對，我知道，你今天找我，是來歡迎我回家的。」哈莉咧嘴笑。
　　
　　「……好吧……」達米安歎氣，「……也不算是全部目的……不要轉換話題！」
　　
　　「好的，那你說。」哈莉的表情十分真誠，寫滿了「你說的都對」。
　　
　　「……我母親曾經在我十歲前，每年生日時讓我挑戰她，如果我贏了，就告訴我父親是誰。」酷酷的少年重新繃起了臉，「我每年的365天沒有一天不在為這個年度目標努力。雖然母親有時候很瘋狂，但我覺得這個激勵措施不錯。」
　　
　　「所以，這就是你今後的生日禮物，來自我的，」他沖自己的臉比了比大拇指，「每年一次的挑戰。只要你贏我，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任何要求——甚至包括你一直求我讓你加入泰坦的要求。」
　　
　　他頓了頓，「你現在還有……一個月時間準備。」
　　
　　「真的？」哈莉愣住了，雖然這「生日禮物」聽上去夠奇葩的，但獎勵的確很誘人啊！
　　
　　這下連提姆都放下了手裡的藍色織物，皺著眉頭，似乎在看喪鐘跳脫衣舞，「你認真的，達米安？給哈莉的禮物是和她打一架？」
　　
　　「不是誰都有這個榮幸的，德雷克，比如說你就沒有。」
　　
　　「但我很多年前就贏過你了。」哈莉叉腰。
　　
　　「因為我都沒有認真出手。」達米安脫口而出，「我連紮塔娜都不怕，怎麼可能會怕你。」
　　
　　**************
　　
　　於是……哈莉的假期，是以被小哥哥提出宣戰而開始的……
　　
　　與此同時，奎妮的爸爸暑假要去巴西聖保羅大學做心理學研究，所以她就不能和哈莉一起在哥譚鬧騰了，哈莉答應她，只要有時間，就一定會去巴西找她玩兒。
　　
　　布魯斯叔叔總是說，希望她也能像幾個哥哥一樣，在少年時代去別的國家遊歷一下，開拓眼界、增長見識。
　　
　　他知道達米安對哈莉提出的挑戰後，也很無奈……但考慮到哈莉短期內打過達米安的可能性真的不太大，就沒有擔心女孩兒會哪天突然入駐泰坦塔。
　　
　　然而，本該在刻苦舉鐵的哈莉，此時卻躲在自己的臥室，一隻手無意識地順著提圖斯的毛，另一隻手輕捂著耳朵，用一早偷放在大宅書房的竊聽器，偷偷監聽著忽然來訪的斯內普教授和布魯斯叔叔的對話。
　　
　　「……伏地魔之所以在英國造成如此大範圍的恐懼，除了過人的魔法……更在於他不擇手段——他會威脅敵人的家人，從這個家庭最弱的成員下手。很多反抗他的巫師家破人亡，而且，他尤其喜歡製造滅門案……」
　　
　　「用最短的時間，造成最大程度的恐慌……但哈莉和潘尼沃斯先生之間的血緣魔法可以互相保護，在這間哈莉叫做家的房子裡，你們都是安全的……」
　　
　　「我代表這個家庭的所有成員，感謝教授專程前來提醒……但，如果你對我們的瞭解足夠深入的話，就會知道，我們不可能不出門。」
　　
　　這是布魯斯叔叔的聲音。
　　
　　「……這個家庭裡沒有會能被他突破的『弱小』成員，教授可以放心。」原來迪克哥哥也加入了這次談話。

作者有話要說：

　　*拆動畫電影cp了。但渡鴉X達米安並不是固定的官方cp，頂多算後宮之一，而且只在幾部動畫電影裡，只是曖昧的程度。渡鴉的cp還曾經是野獸小子。
　　野獸小子：別管我，反正我一直都很綠。
　　*第二更上午11點


第89章 惡魔之子
　　
　　「……這種自信自然讓人欣賞, 」斯內普教授低沉的聲音緩緩地響起, 不知道書房裡的布魯斯叔叔怎麼想, 反正在臥室裡偷聽的哈莉，從他的語氣中辨別不出任何「欣賞」之情, 「但我依然希望各位能盡可能小心行事。他即使再不入你們的眼，也畢竟是曾經用恐怖統治籠罩英國巫師世界整整十年的黑巫師。直到如今，除了鄧布利多……和極個別不要命的傲羅, 英國還沒有巫師敢直呼其名。」
　　「伏地魔這個名字嗎？不能說？那你們怎麼稱呼他？」一直沉默著的阿福爺爺, 語氣裡帶著淡淡的驚異, 畢竟連達克賽德都沒有這種待遇。
　　
　　「……神秘人, 黑魔王……等等。」斯內普的語氣更陰沉了，「你……剛才直呼的名字, 曾經被他賦予了某種魔法，叫出來的巫師會被他定位, 不出幾分鐘就會被食死徒們攻擊——食死徒是……嗯……他黨羽的名字。」
　　
　　「所以, 請原諒我們巫師曾經的記憶太過慘痛……不能入韋恩先生一樣勇敢。」斯內普教授聽上去開始咬牙切齒。
　　
　　「好……吧……我理解了。」布魯斯叔叔說道，「那就感謝教授專程前來, 我們會銘記在心的。」
　　
　　「好的, 」接下來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我就不久留了, 不必送。」之後, 是輕輕的劈啪聲——魔藥教授應該是直接幻影移形走了。
　　
　　「呼——」迪克哥哥感慨, 「居然還有這種事。」
　　
　　「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獨特的運行法則。」
　　
　　「那我們真的要讓這個什麼魔影響我們和哈莉的生活？」
　　
　　「如果我說是，你們難道會聽我的？」「一切如常, 我對你們有信心。」
　　
　　「而且，你們一定已經在主動追蹤他了。」
　　
　　「你足夠瞭解我們。」
　　
　　「現在有什麼進展？」
　　
　　「沒多大的進展，巫師們能易容——徹底易容，連指紋都能變；還有瞬間移動？我們目前還沒有開發出一個有效的追蹤手段。」
　　
　　「如果他的確如我們搜集到的資料一樣——對哈莉有病態的執著，他自己會出現的。」
　　
　　之後，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迪克哥哥的聲音忽然近得就像在哈莉耳邊響起一樣，「哈，看我發現了什麼。」
　　
　　哈莉情不自禁地揪緊了提圖斯的頸毛，太用力，讓大狗嗷了一聲——要被抓到了！
　　
　　「竊聽器——我不信你沒察覺，」迪克哥哥輕聲笑，「這一定是達米安裝的，要捏碎嗎？」
　　
　　「沒關係，留著吧，」布魯斯叔叔淡淡地說道，「我也監控著他的一舉一動。」
　　
　　「……聽上去你很驕傲啊。」迪克哥哥的聲音又遠去了。
　　
　　「達米安知道。」
　　
　　「是知道你在監控著他，還是知道你知道你們在互相監控？」
　　
　　這話可真繞……
　　
　　哈莉還沒沒來的及聽清布魯斯叔叔是怎麼回答的，她的臥室門上就響起了輕輕的有規律的敲擊聲。
　　
　　她將門打開一條縫，達米安下一秒就側身擠了進來。
　　
　　「那個竊聽器是你裝的。」他盯著哈莉，用的是陳述句，看來這並不是在向她提出一個問題。
　　
　　「哎……是的，你怎麼知道的。」哈莉無奈承認，挫敗地摘下耳機。
　　
　　「我和德雷克都不會裝在那麼顯眼的位置，」達米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不過，多虧了你，我的沒被發現，當然我的竊聽器也不可能被父親發現。」
　　
　　「那你教教我唄。」哈莉星星眼，大肆誇獎著眼前自信的少年，「教教我怎麼竊聽布魯斯叔叔！你最棒了！」
　　
　　這誇獎讓達米安挺受用的……然而，被冷落在一旁的大黑狗，明顯地呼哧了一聲。
　　
　　狗也會翻白眼嗎？達米安才不認為是自己看錯了。
　　
　　*************
　　
　　對於她偷聽到的魔藥教授和布魯斯叔叔之間的對話內容，哈莉默契地沒有對達米安提及。
　　
　　因為她會控制不住地去叮囑達米安要小心謹慎，然而，她完全能想像得到如果她說出這句話，達米安會以一種怎樣的態度應對——「切，你就這麼看不起我？」或者「他儘管來試試」之類的……
　　
　　好愁。
　　
　　她當然不是對家人們的能力持悲觀看法，只是，湯姆的能力似乎是另一個世界的。
　　
　　連她都沒有完全掌握湯姆的資料，儘管她也借閱了很多英國魔法史，但這些書上對伏地魔的描述絕大多數都僅僅限於誇張的形容詞——「極端邪惡」、「難以想像的強大」、「唯一害怕的人是鄧布利多」等等等等。
　　
　　這些作者都應該被追求準確性的斯內普教授狠狠罵一頓。
　　
　　越神秘，自然就越可怕——她擔心家人們真的遇到意外，這讓她整整幾天坐立不安。只能做些看上去十分無用的事來緩解。
　　
　　就比如，一刻不停地聯繫他們，當他們不在自己眼前的時候。
　　
　　「哈莉，你十分鐘前剛剛打過我的電話。」迪克哥哥——此時的身份是格雷森警官，在電話的那一端無奈地說，「你會干擾正常的報警電話的。」
　　
　　「對哦……好，那我掛了。你……好好上班。」聽到他的聲音就夠了。
　　
　　「……」迪克哥哥沉默了一小會兒，壓低聲音對哈莉說，「你看這樣行不行，夜翼和羅賓之間的通訊，我現在把它打開，放在抽屜裡。」
　　
　　「唔……那就再好不過了。」哈莉一本滿足。
　　
　　之後，她在幾個失敗的嘗試後，終於撥通了傑森哥哥的視頻通話。
　　
　　傑森哥哥還戴著頭罩，身邊是一個小混混，應該是正在臥底。
　　
　　怪不得沒有接……希望自己沒有壞了傑森哥哥的正事啊！
　　
　　「什麼事？要給我奪命連環call？」隔著頭罩，哈莉看不出他的表情。
　　
　　「這是你妹妹？」小混混探頭，吹了一聲口哨，「等她長大了一定超火辣。」
　　
　　「回聊。」紅頭罩迅速果斷地掛了電話，轉頭用槍口沖著小混混的臉比劃著，「再把她和『火辣』這個詞放在一個句子裡一次，我就殺了你。」
　　
　　哈莉只能接著視頻呼叫泰坦塔。
　　
　　接通視頻的是野獸小子。
　　
　　「呃，加菲，達米安呢？」
　　
　　「嗨！哈莉！」野獸小子看上去總是那麼開心，「達米安？他不是一直在家嗎？」
　　
　　「什麼什麼？沒有啊？」
　　
　　「這太正常了，」加菲擺擺手，「准是又去搞什麼秘密巡邏去了，他以前就經常這樣。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
　　
　　「放心啦，他是個大男孩了，就像我一樣~」
　　
　　*************
　　
　　此時，在哥譚巷口的一個大型集裝箱裡，不小心碰到了某個奇怪的物品，一瞬間就被帶到這裡的達米安沒有慌亂。
　　
　　他沉默地觀察著自己所處的環境——黑乎乎、只有幾縷光線射進的空集裝箱內部。這算是……很哥譚風格的突然襲擊了。
　　
　　他明白自己一定是在無意間碰到了某個門鑰匙，每個學期帶哈莉去魔法學校的那種東西。
　　
　　他就這樣在黑暗中高度警惕地等待著，不一會兒，一個和他年級相仿的黑髮少年終於從陰影處走出，站在一縷光線下，沒有馬上上前，也沒有對達米安說話。
　　
　　兩人就這樣互相默默發送著眼刀。
　　
　　「我正發愁怎麼找你。」達米安抽出背在身側的長刀，臉上露出笑容，「結果，你自己送上門了，今天一定是我的幸運日。」
　　
　　「所以——我是你眼中這個家庭裡『最弱』的成員？我被深深地侮辱了——湯姆。」
　　
　　達米安的語氣，仿佛這個名字是什麼不值一提的笑話。
　　
　　「那不是我的名字！」湯姆惡狠狠地說，「我是伏地魔！」
　　
　　達米安輕嗤一聲，「我還以為，我『惡魔之子』的外號已經足夠腦殘了，而你刷新了我的認知。」
　　
　　「至少，『惡魔之子』是別人給我起的，而你呢？自封一個誇張的大名？除了自戀，你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我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流淌著高貴的血液！」湯姆的音量提高了一些。
　　
　　「繼承人？你能繼承什麼？一隻沒用的大蛇？已經被我們殺掉的那只？沒錯，我從檔案裡看到了。你知道我們總共花了多長時間嗎？3分鐘。」
　　
　　「原來是你們……我猜到了。」湯姆向前走了幾步。
　　「我的偉大之處，你這種低賤的螻蟻怎麼可能理解——我征服了死亡！」
　　
　　「好巧，我也是。」達米安依然維持著淡淡的語調，「我已經不知道復活過多少次了，連生日應該過哪天的都無法決定。體內的器官也不知道換過多少次了，時刻保持我最完美的狀態，一直是母親的愛好。」


第90章 屍體
　　
　　「我沒什麼要對你說的了, 在你這裡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湯姆驕傲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裂痕, 他搖搖頭, 對達米安舉起了魔杖，「你們麻瓜, 總是擅長說大話——我不需要知道你有什麼特殊之處，因為歸根結底，你也只是一個低等生命而已。」
　　「你, 和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會知道我的力量——當我將你的屍體被送到她面前的時候。放心, 我下一個就會殺了她。」
　　
　　沒等達米安回話, 湯姆就對著眼前舉著長刀的少年發射出一道綠色的咒語——阿瓦達索命。
　　
　　而達米安用一個靈活的側身翻滾躲過了。*
　　
　　「認真的？這就是你們巫師的能耐？我不覺得躲避你的咒語, 和躲避哥譚街頭隨便一個嗑藥小混混的子彈有什麼不同。」
　　
　　達米安又一次躍起，閃過了另一道綠色的咒語, 動作十分輕鬆。
　　
　　「等等，還是有不同的——至少, 哥譚嗑藥小混混的子彈聽起來很響很有氣勢、而你的這個小綠光給人的感覺只有滑稽。」
　　
　　湯姆第一步選擇了大難不死女孩兒身邊這個年紀最小的家庭成員, 是因為他看上去理應最容易被處理掉。
　　
　　然而，這個少年的身姿是他從來位見過的靈活、挑起側踢、以及俯身翻滾的動作連在一起, 躲過了他的每一道咒語, 幾乎讓他用肉眼無法看清——這一定是某種魔法, 僅憑肉體怎麼可能達到這種效果？
　　
　　少年在用長刀檔掉另一道咒語後, 已經逼近了湯姆的近前。
　　
　　湯姆快速後撤, 從攻擊範圍過於集中、因此易於躲避的索命咒, 換到了覆蓋面積較為擴大的燃燒咒以及帶著黑魔法傷害的刀割咒。
　　
　　這讓達米安的動作節奏被打斷了一些，無形的刀子, 即使對於刺客聯盟的頂級武者也是一種挑戰。
　　
　　雖然有些艱難，但他依舊躲過了——並超湯姆的方向扔出幾枚蝙蝠鏢。
　　
　　哼，這魔法小子看來有些能耐，他也要開始認真對待了。
　　
　　湯姆被迫打斷了連續的魔咒，用一個護盾擋住忽然襲來的麻瓜武器，金屬狀的飛鏢射在護盾上，叮叮咣咣地掉下去。
　　
　　「你居然用這種粗糙的麻瓜武器來對付我？我替你感到悲哀啊。」湯姆開始大笑，撿起一枚蝙蝠鏢，用調笑的表情觀察著，「在剛才那麼自大的一段宣言後，你的殺手鐧居然就是這個蝙蝠形狀的小鐵片？告訴你一個秘密，即使你用這個小東西射中了我，你也殺不死我。」
　　
　　「試試不就知道了。」
　　
　　傑森冷酷的聲音突然從集裝箱陰影籠罩下的一角響起——下一秒，帶著□□的手/槍發出一下輕噗，湯姆隨即無知無覺地倒地。
　　
　　傑森——紅頭罩，就這樣直接一槍崩了湯姆……
　　
　　「什麼跟什麼……」連達米安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他看看地上的湯姆，又看看不遠處的紅頭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嘿！管閒事的紅腦袋！他是我的！我還沒玩兒夠呢！」
　　
　　「我知道，」傑森收起□□，打開頭罩，聳聳肩，「只是哈莉快要擔心死了。」
　　
　　他稍稍側身，露出一直被他擋住的女孩。
　　
　　哈莉握著魔杖，眼睛睜得大大的，眼角有水光。
　　
　　「你讓陶德來的？」達米安有些火大，打架打一半，任誰都會不爽，而且，這是看不起他？
　　
　　「這傢伙這就是你最大的敵人？令人意外地簡單，我替你感到害臊。」
　　
　　女孩依然盯著他，滿眼的驚恐讓達米安的火氣忽然發洩不出來了……
　　
　　哈莉似乎完全不受他衝衝的語氣影響，只是上上下下地觀察著他，並環視著集裝箱內部的環境，「他這麼容易就把你抓來了，達米安？天哪……對不起……我把這個災難帶到了我們家……我還不能自己解決。」
　　
　　想到在學校女生浴室，湯姆有多難對付，而如果那些發生在達米安身上……發生在任何一個家人身上……
　　
　　哈莉又忍不住要抹眼淚了……
　　
　　「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受不了你了，」達米安無奈地往女孩兒的方向走去，「你在說什麼啊。這叫『帶來』，不叫『抓來』——而且，怎麼可能躲不過幾個魔咒？」
　　
　　他將手輕輕放在哈莉的肩膀上，「你已經告訴過我們巫師的索命咒是什麼樣的，躲起來和任何普通武器沒什麼區別——連超人那沒用的熱視線都比這索命咒強，至少那是兩道。所以，你完全沒必要擔心。」
　　
　　哈莉應該是坐著陶德的摩托車來的，頭髮亂翹，臉頰紅潤。聽到達米安的話，她想了想，眼眶的紅色稍微淡了一些，輕輕地對他點點頭。
　　
　　「對了，」達米安眯起眼睛，重新換上了嚴肅的表情，「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他開始檢查自己的披風和腰帶。
　　
　　「我給你裝了定位器……」哈莉怯生生地承認，「你教過我怎麼竊聽布魯斯叔叔，裝兩到三個設備，留一個最容易被發現的，讓他順利拆掉，以為自己已經解決了竊聽器——我也是這麼給你裝定位器的，兩個……只不過，你好像連一個都沒有發現……」
　　
　　「在、哪兒！」達米安交叉起雙臂，咬牙切齒的說，他居然被裝了兩個定位器而他一個都沒有察覺！都是哈莉那乖巧的形象太有迷惑性了！
　　
　　「我已經儘量不用了。只在聯繫不上你們的時候打開。」哈莉從達米安後領、和披風上各取下一枚小小的設備。
　　
　　「我們？」傑森哥哥插話，「你也給我裝了？」他開始檢查自己的頭罩。
　　
　　哈莉的注意力已經被地上躺著的湯姆吸引了。
　　
　　「天呐，我們殺人了……」她喃喃地說，「布魯斯叔叔會罵死我的。」
　　
　　「怎麼會，」傑森將頭罩遞給哈莉，示意她必須把定位器拆了，「扣扳機的是我，老傢伙要怨也只會怨我。」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哈莉從頭罩裡拆下了兩枚設備，並走到傑森身後，從他夾克下擺內部摸出了第三枚。
　　
　　「你是什麼時候在這兒裝的……」傑森驚訝地說。
　　
　　哈莉把玩著手裡的小定位信號裝置，低頭喃喃地說，「但……對於殺死他這件事……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麼想。」
　　
　　「他殺了我的父母。或者是將會殺我的父母？從布魯斯叔叔提供的資料上看，他出生於1926年。」
　　
　　「所以我覺得他不是一個真正的人……」達米安點點頭，他也研究了湯姆•馬沃羅•裡德爾——也就是伏地魔的檔案，「也許是什麼魔法？讓他返老還童了？」
　　
　　「目前我沒還沒有真正瞭解湯姆的秘密，所以，暫且不要因為違背了父親的不殺原則而自責。」達米安低頭看著哈莉，「實際上，我也違背過父親好幾次……當某個邪惡至極的歹徒向我保證要殺了父親的時候……而剛才，湯姆也向我保證了要殺死你，我必須承認那時候，我有一瞬間已經決定要直接結果了他。」
　　
　　「所以，你不用自責，哈莉。」達米安蹲下，檢查著湯姆的屍體，確認他死透了後，抬頭看著女孩兒的眼睛，「我可沒忘你的那條預言——兩人中只有一人存活。如果需要違抗父親，我會的。」
　　
　　「行了，行了，達米安，」傑森搖頭，「別說大話哄哈莉了，今天真做出違抗老傢伙行為的，可是我，別搶了我的功勞。」
　　
　　他抱起哈莉，「走吧，咱們回家。我得去認領來自老傢伙的訓斥和可能的一頓暴打。」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下午五點
　　*蝙蝠家閃避滿分！
　　*日記本君沒徹底死透。
　　關於日記本君能不能被殺死的問題……因為小伏並不像納吉尼和哈利一樣是直接活物的魂器。所以，在各種查詢和糾結之後，決定本文這裡採用日記本這個魂器不毀壞，小伏也就殺不死的設定（高亮）。
　　故可以認為這只是本文的一種設定，或者是我「建立在一定根據上」的瞎掰，並不是真的考據出日記本君如果真活了之後，會是什麼原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48

第91章 「人工智慧」日記本
　　
　　湯姆的屍體, 就這樣被傑森和達米安聯手扔到了碼頭的某個垃圾箱附近——這種無名屍在哥譚並不是新鮮事。
　　而隨後湯姆被某個路過的哥譚人摸走衣服上的財物, 就更是可以預見的了。
　　
　　「垃圾」強尼, 人如其名，常年在哥譚港口渾水摸魚, 搜集各種運輸垃圾並從中淘金——你問他會不會偷？他都懶得理你。
　　
　　不在必要的時候偷？他怎麼把生意做大的？
　　
　　蝙蝠俠這些哥譚義警們關心的犯罪事業都太宏大，才沒人會打擾他在哥譚巷的一方小天地。
　　
　　而且，他一直認為自己算得上半個好人——因為偶爾他還接手打撈屍體的工作, 打撈那些從哥譚大橋上跳下的失意的自殺者、被推下大橋的受害者、當然, 時不時還有些倒楣蛋, 正好碰上哪個超級反派攻擊大橋（這可太常見了）, 就這麼失足落水的無辜者。
　　
　　打撈屍體這種活計，「垃圾」強尼一向只收別家一半的錢——他無比唾棄那些敲詐死者家屬的同行, 那些賺死人錢的人都太過分了。
　　
　　而像湯姆這種碼頭棄屍，他一向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這是城市員警和環衛的工作, 不關他的事。但, 這句屍體看上去稍顯高檔的穿著，還是在他走過的前一刻吸引了他的注意。
　　
　　看來今天運氣不錯, 天降橫財啊。
　　
　　「垃圾」強尼二話不說, 走到屍體附近, 左右看看無人注意後, 開始伸手掏這具屍體的錢包口袋。
　　
　　這是個還挺白淨的男孩, 最多不過十八歲, 但「垃圾」強尼在碼頭混了多少年了？看過青少年屍體太多太多，內心早就不會觸動。
　　
　　他摸到了一支奇怪的小棍子, 無聊；又摸到了幾枚或金色或銀色的硬幣，這是什麼遊戲幣嗎？咦，等等，都是真的，但這年頭金子也不貴了，湊合賣吧……
　　
　　最後，他從屍體外套的內袋摸到了一本破舊的本子。
　　
　　「切……一個小窮鬼。」強尼啐了一口。
　　
　　但本子雖然外皮破舊，芯兒還都是白紙，沒人寫過字。算了，拿回家吧，還能記個賬，「垃圾」強尼這麼想著，他一向最擅長挖掘垃圾們最大程度的再利用。
　　
　　然而，等強尼回到貧民窟的家中，拿起從角落隨便翻出的一隻不太出水兒的筆，使勁兒在第一頁白紙上寫到——「7月6日，入帳三枚金子五枚銀子，和一個破本子。」
　　
　　這破本子品質看起來不錯——老東西品質都很好，他這麼用力劃，紙張一點兒都沒破。
　　
　　讓他差點兒直接大喊出聲，並把本子丟出去的是，本子上的字逐漸消失了，隨之在白紙上浮現一行新字（還是花體）——「你好，我是湯姆。寫字下手輕一點！」
　　
　　「這他媽是什麼玩意兒！」強尼騰地站了起來，凳子都給撞倒了。
　　
　　「等等，」他摸著下巴，盯著日記本自言自語，「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把它賣個好價錢了？會聊天的日記本……嗯，就騙那個哪個傻子說這是新開發的人工智慧！」
　　
　　而這個本子似乎不用在上面寫字，就能知曉面前對象內心的秘密。
　　
　　因為白色的紙頁上又浮現一行字，「不要賣我！我可以教你賺錢的秘密……」
　　
　　「垃圾」強尼嗤笑一聲，都懶得對它寫字，「憑這句話就想騙我，你以為我第一天來哥譚？我自己都拿這句話騙過不知道多少蠢貨了。」
　　
　　他合起本子，想到自己能騙的錢完全無上限——就看他怎麼吹牛逼後，心內美得不行，以致於直接吧唧一聲親在了本子上，「小傢伙，讓我教你一個道理——哥譚人最不信任兩樣東西，天上飛的紅披風、和會自主思考的任何物品。賣你賣定了，一個寫字會自動回復的日記本，我要賣給那些有錢的寂寞寡婦！和不敢跟妹子說話的技術死宅！」
　　
　　日記本：很生氣！等我復活，就第一個來殺你！
　　
　　*****************
　　
　　「讓我在意的是，他一直多次強調自己不能被殺死……」在蝙蝠洞自動降落的停車臺上，達米安跳下摩托，對身後的哈莉和傑森說道，「今天是不是太過順利了？」
　　
　　「你也檢查過脈搏，難道他還能復活不成？他又不是你姥爺。」傑森將哈莉抱了下來，不置可否地說。
　　
　　三人進入蝙蝠洞，發現燈火通明的洞穴內，布魯斯正站在蝙蝠電腦的大螢幕前，看著三人剛剛返回路線上的攝像頭拍攝記錄。
　　
　　布魯斯叔叔穿著蝙蝠裝的背影好可怕……即使沒有戴頭罩。
　　
　　他是不是生氣了？還沒轉過身……
　　
　　「所以……你都知道了？」哈莉在短暫的沉默後，先行開口。
　　
　　要罰就第一個罰她好了，湯姆是她帶來哥譚的。哥哥們也是為了她，才開了殺戒。
　　
　　「對……」布魯斯深深地歎了一口，轉身面對著三個孩子，鋼藍色的眼睛裡看不出情緒。
　　
　　「是我開的槍，我就是這樣的人，你也知道。」傑森上前一步，擋住了哈莉，「我不會跟你爭論的，布魯斯，因為我沒覺得我哪裡做錯了。」
　　
　　「我會馬上離開，反正我早就不住這裡了，今天只是為了送哈莉回來。」傑森已經開始轉身，朝停放摩托車的地方走去。
　　
　　「等等，」布魯斯打斷了傑森的腳步，「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們不用這麼緊張。」
　　
　　「因為你一向最痛恨我們不守規矩的行為，」傑森摘下頭罩，回身面對著布魯斯，「而我不想自討沒趣。」
　　
　　布魯斯笑了，「我什麼時候居然在你眼裡成為了『守規矩』的代言人了？我穿成一隻蝙蝠，大半夜上街打架，有時候還私闖民宅揍人……我觸犯的法律已經數不清了。」*
　　
　　「所以你想說什麼？」傑森很討厭被人這麼繞來繞去的，「想說我們今天殺得好？」

作者有話要說：

　　*布魯斯和傑森最後的對話，引自Rebirth紅頭罩與法外者第6卷，並改寫。


第92章 深夜港口（第二更在下
　　
　　「當然不是, 」布魯斯搖搖頭, 笑容裡只有善意的逗弄, 沒有任何指責，「只是想說你們不夠謹慎, 或者說太過衝動，動手前至少應該聯繫一下我，看我是否掌握你們不瞭解的關鍵資訊。」
　　他轉身, 一邊在蝙蝠電腦上操作, 一邊對三個孩子說道, 「湯姆——也就是伏地魔這個敵人, 這是我們不熟悉的領域。我考慮過諮詢鄧布利多。但他……跟我在某些行事方式上太過類似，所以, 我不信任他。而在對局面有足夠的掌握之前，我暫時不會通報他。」
　　
　　「因為鄧布利多跟你類似, 所以你就不信任他？」傑森直搖頭, 「這個邏輯……難道說，你不信任你自己？」
　　
　　布魯斯半轉過頭, 「如果當我需要和另一個我合作的時候, 是的, 我不信任自己——因為另一個我一定會留一手, 就像我自己一樣。」
　　
　　「所以這就是我和鄧布利多的問題——我不會告訴他所有的事情, 他自然也不會對我掏心掏肺, 我們一定會陷入僵局。因此，我需要提前掌握某個關鍵……足夠提高我們這邊砝碼的關鍵。我相信他也會這麼做的。」
　　
　　他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而是調出了一段視頻錄影，「今天我、哈莉的魔藥教授和馮塔納校長一起，拜訪了剛被巫師員警從波士頓貧民窟某間地下室拯救出的史密斯先生和夫人——由於被湯姆精神控制了整整半年，所以直到現在他們都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
　　
　　達米安慢慢走上前，專心致志地看著採訪記錄，「我想巫師員警的專用名詞叫做『傲羅』。」
　　
　　「這是為了讓傑森理解，他還沒有閱讀最新收集的這一批巫師世界資料。」布魯斯說，「而且，傑森最近在忙自己的案子吧。」
　　
　　「沒忙到不能抽時間保護小妹的程度。」傑森揉了揉哈莉的頭髮。
　　
　　這時，不知道何時偷摸進蝙蝠洞的提圖斯，也湊了過來，盯著顯示幕。
　　
　　這只狗最近對電腦有種莫名高漲的興趣。
　　
　　布魯斯在視頻播放的同時，也為三個孩子進行著講解。
　　
　　「正如斯內普教授已經告知我們的——湯姆殺了史密斯家的獨子，並要脅這對可憐的夫婦將他加在家族的名錄上，使用了某種血緣聯結的魔法，因此蒙混過關——很幸運地，這對夫婦沒有被他在此後立即殺死。大概因為湯姆覺得他們依然有利用價值。」
　　
　　他暫停了播放，停在了史密斯太太拉進的面部表情上，「這裡，史密斯太太提到過湯姆隨身攜帶過一本日記本。在某次精神控制的間隔，她曾瞥見過日記本上面的名字是湯姆•裡德爾。而他發現她碰了日記本後更是勃然大怒，用咒語折磨了她幾個小時，她差一點就瘋了。如果不是為兒子復仇的信念一直在支撐著她。」
　　
　　「所以，這個本子一定對湯姆非常重要。」
　　
　　布魯斯繼續播放，「史密斯太太還提到，湯姆在這半年間，一共抓過3個無辜的人來地下室。史密斯太太負責過食物準備，她曾偷偷看到被抓的人在湯姆的監視下、坐在另一間房間的書桌上，在日記本上寫字。後來，她沒有再看到這些人活著走出去。」
　　
　　視頻播放結束後，布魯斯轉身，「我想這個本子會是我們突破的關鍵。不知道你們在碼頭時留意到這個物品沒有。」
　　
　　「我們又不會去掏死人衣服……」達米安哼了哼。
　　
　　「猜到了，」布魯斯點頭，「那你們的下一個任務就是去哥譚港口，找到那個本子，儘快。同時把屍體拉回來。」
　　
　　布魯斯叔叔如此淡定的說出「屍體」這個詞，讓哈莉有些困惑，她怯生生地問，「你真的不生氣？」
　　
　　布魯斯叔叔搖搖頭，用溫暖的眼神默默鼓勵著她。
　　
　　「鑒於伏地魔以少年狀態回歸這個這個事實，遠遠超出了科學能夠解釋的範疇。正如達米安說的，也許你們殺掉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我的意思是，根本不是某種自然的生命。和貓頭鷹法庭的那些『利爪』一樣，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死人保持死掉的狀態。如果我為了維持自己所為的『底線』，而去任由這些反自然的生命危及無辜公民的安全，我就太虛偽了。」
　　
　　三個孩子都默默地點了點頭，重新武裝好自己，準備出發。
　　
　　這時，提圖斯忽然咬著哈莉的衣角不放，嗚嗚叫著。
　　
　　這大黑狗越來越強壯了，哈莉居然一時間掙脫不開。
　　
　　「帶著它好了，」傑森聳聳肩，「也許它能聞到日記本。」
　　
　　**********
　　
　　「還好，屍體還在。」三人離開蝙蝠洞，騎著摩托，到達哥譚巷，順利地在棄屍地點發現了冰冷的湯姆。
　　
　　「看到沒，連蒼蠅都遠離他。」達米安蹲下，以一種新的視角觀察著屍體，「而且，他的瞳孔居然還沒有放大。我現在懷疑他是不是活著的時候也這麼涼。」
　　
　　他帶上從腰帶裡取出的橡膠手套，對紅頭罩指揮道，「我負責在湯姆身上找日記本；陶德，你去檢查周圍的垃圾桶——也許有人已經掏過這個屍體的口袋了，日記本不值錢，可能會隨手扔了。」
　　
　　他對在一旁默默站著，不知所措的哈莉點頭，「你就在這兒乖乖等著，我們找到日記本後，再打包屍體。」
　　
　　「你怎麼不去翻垃圾桶！」傑森抗議，這小鬼頭並沒有因為長大而變得可愛一些。
　　
　　「我去好了。」哈莉舉手，自告奮勇。傑森哥哥因為自己必須去翻垃圾桶，她還是很愧疚的。
　　
　　「算了……」傑森洩氣，「還是我去，你牽著狗等著。」
　　
　　兩個哥哥就這樣默默地在港口翻來翻去。提圖斯繞著湯姆轉圈圈，一邊呼哧呼哧。
　　
　　「找不到日記本啊！」傑森哥哥表情扭曲地扔掉一兜從垃圾桶裡翻出來的腐爛水果，對提圖斯招手，「你來聞聞？」黑狗耳朵耷拉了下來，表情明顯十分嫌棄。
　　
　　「提圖斯發揮不了作用。」傑森哥哥煩躁地說。
　　
　　哈莉看著躺在地上的湯姆，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話，「話說，湯姆在學校時候還追過我。」
　　
　　傑森捏碎了一個杯子，「你說啥？真的假的？」
　　
　　達米安的動作也頓了一下，嘎啦一聲，聽上去像撕裂了湯姆的衣服
　　
　　「可能是想用『美男計』？不懂，他當時是挺受其他女孩兒歡迎的。但他追我的表情和行為都很假，比vicky vale追布魯斯叔叔還假。」
　　
　　「你才12歲！從哪兒懂這麼多！不許談戀愛！更不許看布魯斯談戀愛！」傑森想說的其實是……不許跟男生說話！
　　
　　傑森覺得世界要崩塌了，曾經那個忽然就闖入他的世界，從此讓他心中多了一抹柔軟的妹妹，居然要被臭男生拐跑了！這個年齡段的男生都特別邪惡！滿腦子壞心思！他可知道得清清楚楚！
　　
　　「我快13了！」哈莉抗議，「你也天天在跟阿忒彌斯膩膩歪歪，我也不能看咯？」
　　
　　「對，不能看！」
　　
　　「我又沒被湯姆這張俊臉迷住……這麼凶幹什麼……」哈莉輕聲反駁，「呃——提圖斯，我不覺得日記本會在湯姆臉上……」
　　
　　黑狗此時正在嗅聞湯姆的臉……
　　
　　聽到哈莉的話，黑狗看了看她，居然開始咬這張被哈莉誇讚過的臉……而達米安看上去一點兒都不打算阻攔。
　　
　　「別咬……」哈莉趕快上前拉住提圖斯，「萬一湯姆有什麼傳染病呢……比如是僵屍病毒什麼的！」卻在無意間碰到了屍體。
　　
　　呲地一聲，湯姆的臉像燒了起來一樣，甚至從哈莉觸碰到的中心開始變成碎屑。
　　
　　「這是……什麼……我是增添了什麼特異功能嗎？像x戰警一樣？」
　　
　　「怎麼可能，」達米安拉起她的手，「看，我就沒事。」
　　
　　「他是提到過，他不能碰我之類的……這太誇張了……」哈莉蹲下，皺眉看著湯姆臉上，被自己弄成碎末末的一片皮膚。
　　
　　「這更說明一件事，湯姆不是人。」傑森也被吸引了過來。
　　
　　「我找不到本子，也許已經被別人拿走了——看來，那個本子也不是簡單的本子。」
　　
　　**********
　　
　　湯姆碎了一半臉的屍體，就這麼被拉進了蝙蝠洞的實驗室。
　　
　　布魯斯叔叔也真的檢查不出什麼來——科學無法解釋為何好好的人類身體組織，在碰到哈莉時就燒了起來。只能去請紮塔娜和康斯坦丁。
　　
　　同時，布魯斯已經經過審問，查出本子最初經手了「垃圾」強尼——「垃圾」強尼明顯後悔自己賣低了價——連蝙蝠俠都在追查的寶貝，他真的不能200美元就出手的。
　　
　　讓布魯斯提高警惕的是，強尼說這個本子能回復任何你寫上去的話……
　　
　　有自主思考能力的物品……以布魯斯的經驗，一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強尼和那個旅行者買家，是通過現金交易的，不好追蹤，布魯斯只能攝像頭搜尋，以及進行交叉搜索——比如網路上或者任何報刊雜誌上，關於某個神奇記事本的地方新聞報導。
　　
　　最後，查到日記本出現在了紐約一年一度的全國高中生的科學展覽上——被當做了新式「人工智慧」。
　　
　　這肯定是哪個渾水摸魚的小子，用一個本子自帶的魔法蒙混評委……
　　
　　既然日記本有思維能力，所以，要如何消無聲息地混進這個小小的科學展覽，是個需要思考的問題——布魯斯•韋恩出現在了一個普通的高中展覽？太招搖了。
　　
　　達米安嗤了一聲：容易。他用半小時鼓搗出了一個航天器模型……寄給了比賽評委會，

　　第二天，就收到了進入決賽的通知……字裡行間滿溢著洋洋灑灑的讚美，幾乎把他捧上了天。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未念君」的地雷！
　　*昨天承諾過的小劇場放在下一章了……
　　*今天二更在下午5點。


第93章 渡鴉和科學展覽
　　
　　「你要帶上你的隊友渡鴉？真的假的……」哈莉交叉著雙臂, 皺眉站在正對著鏡子系領帶的達米安背後。
　　「少年泰坦裡只有渡鴉跟魔法沾邊兒。」達米安從鏡子裡看著哈莉, 她今天破天荒的地穿了一條裙子, 藍色的，他沒見過, 應該是潘尼沃斯新買的。
　　
　　女孩兒應該是到了快速長高的年紀，雖然這幾年迎頭趕上了，但依然偏矮。
　　
　　她的臉部輪廓依然保留有稚氣。偶爾會露出的堅毅表情, 雖然和整個人軟軟甜甜的氣質不搭……但卻莫名讓他十分欣賞。
　　
　　他在想自己小時候是不是也看起來這麼分裂？可愛加暴虐？
　　
　　等等, 他可愛過嗎？
　　
　　他在內心搖搖頭, 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女孩兒的裙子上。怎麼說, 看她重新穿得像個女孩子……有生之年啊。
　　
　　「還是你想等紮塔娜和康斯坦丁？等他們來哥譚，科學展覽就結束了。」他系好領帶, 一把把哈莉推到鏡子前——他從剛才起就看她身後的蝴蝶結不順眼了，哪個女孩子系蝴蝶結會系成這個鬼樣子。
　　
　　這是潘尼沃斯的教育失誤。
　　
　　「如果你帶渡鴉了……那我……就帶上提圖斯！」哈莉從鏡子裡對他抗議。
　　
　　「隨便。」達米安低頭跟蝴蝶結搏鬥——其實他也不太會。
　　
　　從剛才他要給哈莉系蝴蝶結開始, 就咬他褲腳不放的提圖斯, 終於鬆開了牙齒，快樂地嗷嗷叫。
　　
　　女孩兒頭髮上散發的葡萄味水果香讓他有些恍惚——這個味道, 他前幾天也在陶德身上聞到過。
　　
　　哈！肯定是安裝定位器時候留下的！這就是線索！他當時身上肯定也有！只是被他忽略了……
　　
　　***********
　　
　　哈莉默默地坐在汽車後座上, 跟達米安和渡鴉一起, 開始了向紐約出發的旅途。
　　
　　因為要拉達米安的科學發明裝置, 他們坐飛機不方便, 而私人飛機又太高調了。好在紐約也不算太遠。
　　
　　可是……這輛定制賓士就低調了嗎？看著向上開啟的車門, 哈莉只想捂臉。
　　
　　但這已經是布魯斯叔叔名下眾多車輛收藏中，比較低調的一輛了。
　　
　　（當然不能使用那些用來偽裝身份的破車, 比如火柴馬龍名下的。）
　　
　　「不然你想坐那些古董老爺車？」達米安站在車前，手隨意地插在黑色西褲口袋，反問哈莉。
　　
　　「不想……」她默默地坐進車裡，達米安肯定是故意挑的這輛剛買入的新車。哼，在她面前，他可別指望裝酷。
　　
　　但渡鴉姐姐……不用裝，就一直挺酷的，哈莉看了看後座上左手邊默默坐著的少女，這樣想著。
　　
　　比如渡鴉姐姐從來都不用魔杖——大部分簡單魔法她都不用念咒，一個有實體的黑紫色烏鴉就飛出去了，能打也能做盾扛傷害……另外，她還能能靈魂控制……
　　
　　她所有衣服都是黑紫色調，尤其是她的制服，帶著兜帽的披風，非常酷炫了。對了，她的眉心還有一顆紅寶石……
　　
　　當然她今天沒有穿制服……而是穿著同樣一件黑紫色的長裙，十分哥特風格——講真，一眼看上去跟制服差別不大……
　　
　　而且，她幾乎從來不出泰坦塔……
　　
　　「謝謝你，渡鴉姐姐，專程跟我們一起去紐約……」車內太安靜了，達米安一直默默地開車，渡鴉姐姐又一副入定的模樣……所以，哈莉就主動打開了話匣子。
　　
　　「不用謝。」渡鴉姐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又轉回頭目視前方，繼續入定。
　　哈莉：「……」
　　
　　哈莉（舔舔嘴唇）：「我喜歡你的制服……」
　　渡鴉姐姐（平靜轉頭）：「謝謝，我也喜歡。」
　　哈莉：「……」
　　
　　哈莉（悄悄深吸一口氣）：「你額頭上的紅寶石也很好看……」
　　渡鴉姐姐（平靜轉頭）：「謝謝，我那個能統治多元宇宙的惡魔父親在裡面。」
　　
　　之後，渡鴉姐姐皺了皺眉，第一次對哈莉說了超過兩句話，「他也謝謝你的誇讚，並表示很欣賞你的魔法潛力，不介意未來使用一下你的身體復活。」
　　「……」越聊越可怕了……哈莉僵硬轉身，決定也目視前方、整個旅程不再說話。
　　
　　「放心，」渡鴉姐姐居然輕輕地笑了，「他不會出來的——除非我死了。剛剛是個玩笑。」
　　哈莉內心波濤洶湧：呵呵……
　　
　　***********
　　
　　三人順利到達了位於紐約的科學展覽會場。圓頂大廳裡熙熙攘攘、熱鬧異常，哈莉看得很開心，這些科學裝置有些她還真沒見過。
　　
　　但達米安和渡鴉姐姐都一臉無欲無求……不，是百無聊賴。
　　
　　他們一眼就看到了位於大廳中央的日記本，被供在中央展覽臺上，由一個工作人員控制著參觀人數——每次只能有一個觀眾上前試驗，也就是在上面寫字。
　　
　　有種這日記本在被萬人調戲的感覺……
　　
　　哈莉搖搖頭，把這種詭異的想法甩開，環視著中央展覽台附近值得注意的人物，看到兩個男孩兒在跟一位掛著牌子的工作人員交涉。
　　
　　哈莉悄悄地走近三人，一邊裝作在看一個智慧卡路里計算器，一邊偷聽他們的對話。
　　
　　「……你的新式人工智慧目前有拿到最終大獎的能力。」工作人員語重心長地對其中一個胖男孩兒說著，「為什麼要退出呢？」
　　
　　「只是……它沒那麼好……」
　　
　　「你這就是謙虛了，孩子，」工作人員不耐煩地看了看表，「我還有事，這個話題就到此結束吧，提前恭喜你拿獎。」說完就快步走開了。
　　
　　留下胖男孩挫敗地耷拉著肩膀，另一個瘦男生拍著他的背，「你就不應該參加……」
　　
　　「……我知道，彼得，我當時交上去就是玩兒的……」胖男孩歎氣，「我只是覺得這個本子很好玩，拿去年賣軟體的錢買的。ebay上的賣家說他1000美元買的，賣給我只要100！」
　　
　　名叫彼得的男孩接話，「我去你說的買家家裡看了……他已經進瘋人院了，這個本子一定有問題！」
　　
　　胖男孩更心灰意冷了，「但主辦方不讓我撤走……你看，他們每天晚上都會鎖展櫃裡。」
　　
　　「誰讓你拿了個第一！」彼得表情嚴肅地看了看展臺，「只有第一名有這個待遇！這是參賽協議裡的！你贏了最終大獎的獎金，組委會會和你分享你發明的一半兒收益權！」
　　
　　「我怎麼知道今年別人的東西都不行……這本來就只是個玩笑，用來抗議這種將所有種類科學放在一起，進行無差別評比的官僚比賽……這種比賽並不是在鼓勵我們的鑽研精神，而是鼓勵我們去討好組委會，真正的科學是沒有表演性的……是寂寞的……」胖男孩手舞足蹈地說。
　　
　　「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彼得捂臉，「你這都是被蜜雪兒•鐘斯洗腦了……但我承認你們說得很有道理，看這展覽裡都是什麼啊……沒有真正前沿的發明，都是噱頭。」
　　
　　胖男孩打了一個響指，眼睛忽然有了神采，「你能從斯塔克先生那裡隨便拿個什麼東西，把我擠下去麼？斯塔克先生的東西肯定能拿第一！」
　　
　　「讓我試試……」彼得拿出了手機。
　　
　　「嗨，哈皮！」然而，隨著通話的持續，他原本興奮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呃……好的好的……」
　　
　　彼得掛了電話。
　　
　　「怎麼樣？你怎麼什麼都沒說就掛了。」胖男孩好奇地問。
　　
　　彼得皺了皺眉，「哈皮說，我如果再給他打電話，就黑了我所有社交網路帳號……發一張我的女裝照上去……」
　　
　　「夠狠……」胖男孩感慨道，這時，他看到又一個孩子開始在在日記本上寫字，寫得停不下來，必須得由工作人員請他下去。
　　
　　「不行，我必須得做些什麼！」胖男孩握拳，「我今晚要來偷了這個日記本！」
　　
　　彼得上上下下地觀察了一遍整個圓頂會場，「這安保系統也沒多複雜……那咱們今天晚上就來。」
　　
　　「哥們，你真好。」
　　
　　*****************
　　
　　彼得•派克，一個普通卻不凡的美國高中生，正要跟自己的好朋友內德•里茲商議今晚潛入科學展覽會場的詳細計畫，忽然，他注意到內特身後的那個穿藍裙子的紅頭髮小女孩兒。
　　
　　她大約12、13歲的模樣。問題是，她是不是在這塊兒晃悠得太久了？那個智慧卡路里計算器有什麼好看的？尤其，她才這麼小，怎麼可能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嗯，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小姑娘？」彼得走到女孩兒面前。
　　
　　這時，一個高個的黑髮男生瞬間出現在紅發女孩兒身後。男生看上去和他同齡，有著和紅發女孩類似的綠色眼睛。他穿著正式、西裝革履，和整場卡通T恤、帽衫球鞋的geek死宅們有天壤之別——甚至格格不入。
　　
　　這年頭科學少年都喜歡穿成紮克伯格那樣，似乎只有每天一件一模一樣的衣服，才能彰顯自己的在技術上的專注。衣服的單調性和科學造詣在geek少年眼裡是成正比的。
　　
　　這個流行趨勢一直被達米安恥笑——他絕對不會穿成那樣！
　　
　　「你好，我是達米安•韋恩。」西裝男生向彼得煞有介事地伸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大尾巴狐」的地雷！
　　*之前承諾的小劇場（跟主線無關的一個抖機靈，就不讓大家花錢了。）
　　——抖機靈逗教授預警的分割線——
　　時間返回到斯內普剛來美國不久。
　　新學期，在伊法魔尼上第一節魔藥課前，前任魔藥教授神秘兮兮地遞給斯內普一瓶酒——高度威士卡。
　　「當你快要被那群小崽子們折磨死的時候，想想辦公室裡的這個東西。世界就美好多了，你就沒那麼想死了。尤其是你馬上要見的7年級，那群梅林的兔崽子們……你會在下課後來一杯的，相信我。」前任魔藥教授拍著斯內普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都什麼跟什麼？斯內普懶得跟他推拒，把酒瓶放下，翻滾著黑袍去上課了。
　　他才不會被任何學生折磨地需要酒精的麻痹，他頂多會為學生的愚蠢哭泣。
　　「……你們不會真正懂得流入人們血管的液體，令人心蕩神馳、意志迷離的那種神妙魔力……我可以教會你們怎樣提高聲望……」
　　他例行說著自己的開場白，然而，伊法魔尼的7年級學生一臉麻木……居然，還有一個女生打斷了他！
　　「得了吧，教授……別再來個什麼魔藥是一種藝術巴拉巴拉的那種玄學老生常談了……」
　　其他學生居然點頭附和。
　　「「魔藥是一門精密的科學，」女生聳聳肩，「會把魔藥定義成藝術的教授，都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無能。當你問他，為什麼我們不能這樣那樣改良製作過程，他都只會照本宣科，並說——這是一門藝術。」女生翻翻白眼。
　　斯內普眯起眼睛，這還是頭一遭，英國迄今為止還沒學生敢這麼挑戰他。
　　「實際上，我不會這麼說……而我也會鼓勵你們改良做法，我自己就經常改良……」他盯著挑釁他的女生，慢慢地說：「當然，前提是你們不會把整個教室炸了。」
　　「既然這樣，那麼這節課的魔藥就由你們自由發揮，不許任何一個人完全照搬書本上的做法，必須進行一定程度的改良。」
　　學生們互相看了看，似乎也因新任魔藥教授意外的上課方式而驚訝。
　　斯內普在整個教室踱步，用死亡瞪視檢查著他們的操作。
　　他這是看到了什麼……
　　除了魔杖、研磨杵、小刀這種傳統工具……學生們甚至拿出了滴管和量杯。
　　他居然還看到了壓蒜器，研磨瓶！
　　而且是宜家出品……
　　下一步是什麼？咖啡打泡機嗎？！
　　問題是……在榨汁方面……壓蒜器還真的比他開發的「刀側壓汁」法更快……
　　終於有一個男生感受到了他的死亡瞪視，舉著滴管對他解釋道，「這是用魔法加固過的，不然早被腐蝕了。」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驚訝，男生繼續解釋前因後果，「我們曾經有一個女魔藥教授，她嫁給了一個得過麻瓜諾貝爾獎的化學家，所以她有很多偉大見地，鼓勵我們在魔法感應之外，使用更精確的度量。」
　　斯內普第一次無語了……
　　「……那她為什麼不教你們了？」那個給他高度威士卡的魔藥老師一看就是個飯桶。
　　另一個學生聳肩，面色平靜，「因為她要造魔法原子彈，現在在麻瓜監獄裡呢，被黑暗正義聯盟抓了。」
　　斯內普：「……」
　　（純抖機靈，勿認真，我也不知道量杯能不能用在魔藥上……）
　　（這是對斯內普第一節課後，為何受一部分美國學生追捧的小補充。因為他鼓勵學生們自由發揮嘛，而且，也有本事。）


第94章 第一更
　　
　　這個名字讓彼得驚了一瞬。
　　「韋恩？哥譚那個韋恩？」
　　
　　達米安默默地看著他, 皺眉點頭。
　　
　　「哦——哦——」彼得反應過來, 趕快拉住達米安伸出許久的手, 尷尬地搖搖，「我是彼得•派克, 這位是內德•里茲。呃——很高興認識你。」
　　
　　話雖這麼說，但彼得最想問的其實是……一個韋恩來這個小小的科學展覽幹什麼？還穿得像要主持董事會一樣。
　　
　　達米安沒有多做寒暄，更沒有向眼前的兩位少年介紹哈莉, 而是僅僅伸出大拇指, 比比中央展覽台的方向。
　　
　　「那個所謂的『人工智慧』交流系統是你的？」
　　
　　「是我的。」胖男孩——內德插話。
　　
　　「從現在開始, 它不再是了。」達米安淡淡地說, 「現在的第一是我。」
　　
　　兩個男孩愣住了，趕快看向中央展示台, 發現日記本已經被拿開，放到了一旁的普通展臺, 不再有限制和保護；同時, 數個工作人員將一個高達兩米的航天器被小心翼翼地端上展臺。
　　
　　內德眯眼看了幾秒，馬上睜大了眼睛, 不敢相信地看著達米安, 「這……這技術是瞭望塔的？」
　　
　　「如果是, 我怎麼可能拿第一？」對方雖然還算識貨, 但也沒有十分準確, 他撇撇嘴, 「我的技術比瞭望塔先進。目前還只是模型。」
　　
　　「哇——哦——這、這才是科學精神！」內德激動地指著達米安的模型，「就憑這個, 今年的比賽一定會是最好的一屆！」
　　
　　「但……你就這樣把如此前沿的技術，拿到這種級別的比賽上？是不是太浪費了。」彼得看著模型，又看看達米安。
　　
　　達米安不甚介意地擺擺手，「不浪費。想造出實物來，需要某種地球上沒有的材料——只有超人才能搞來的材料。所以，目前地球上沒人造得出來實物。與其在我腦子裡閑著，不如拿出來。」
　　
　　兩個紐約的科學少年依然緊緊盯著達米安的模型，哈莉覺得他們現在看上去，明顯更想偷這個航天器……
　　
　　「來，我們現在來談談你那個日記本。你開個價吧。」達米安交叉器雙臂，對內德說道。
　　
　　內德回神，「呃……你要買？」
　　
　　「不然我為什麼要讓你開價？」
　　
　　胖男孩抿抿嘴，「抱歉，我不能賣給你，不論你出多高的價格——當然，作為一個韋恩，我相信你肯定有足夠的錢。只是……這個本子很危險，我誰都不賣，美國總統來了都不賣。」
　　
　　達米安瞪著他。
　　
　　「有我危險？」這時一個冷冷的女聲從達米安身後傳來，內德和彼得看到一個瘦瘦的黑衣女孩兒像憑空出現一般，站在兩人面前。
　　
　　女孩有著黑色的齊耳短髮，眉間有一顆紅色的水晶。
　　
　　「你是……渡鴉？」內德喃喃地說，「我c……」激動地差一點在美女面前說髒話。
　　
　　達米安無奈地搖搖頭，「里茲、派克，這是渡鴉；渡鴉，這是里茲和派克。」他敷衍地為他們進行著互相介紹——依然選擇性地忽略了哈莉。
　　
　　哈莉差點兒直接抗議出聲。
　　
　　彼得注意到了，他主動對哈莉伸出手，「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這下達米安都不能阻攔了——不然沒禮貌得也太明顯了！
　　
　　「我是哈莉，你好，彼得。」哈莉抓住對方的手搖了搖，悄悄仰頭，對達米安做了一個鬼臉。
　　
　　內德依然呆呆地看著渡鴉，「給我……簽個名？」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兩個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如果你能給我簽名……日記本就送給你……」
　　
　　這下不止達米安，連哈莉和彼得都想翻白眼。
　　
　　剛才連美國總統都不賣的骨氣呢？！
　　
　　************
　　
　　渡鴉姐姐對簽名這種事不甚在意，她順水推舟地為內德簽了一個名，胖男孩美滋滋地抱著簽名走了，同時果斷地將日記本交給了達米安。
　　
　　「……還真容易。」達米安聳聳肩。
　　
　　三人不打算在會場多做停留，馬上準備出發回哥譚——即使自己有「參賽作品」在這裡，無比自信的達米安也對這個比賽提不起任何興趣。
　　
　　停車場內，汽車後座上，渡鴉用一個紫黑色的球包圍了日記本，在回蝙蝠洞仔細研究之前，不能對這個本子降低警惕，防止它真有什麼他們不懂的魔法。
　　
　　提圖斯看到他們回來，開心地上躥下跳，安靜下來後，也對著保護罩內的日記本好奇地呼哧呼哧。
　　
　　而哈莉從眼角注意到，駕駛座上的達米安忽然停住了啟動汽車的動作，緩緩解開了剛系上的安全帶，將手放在了副駕駛上的刀柄。
　　
　　哈莉條件反射地也做好了預備動作——一隻手撫上捆在大腿處的短棍，另一隻手攥住一隻口袋裡的蝙蝠鏢。
　　
　　「怎麼了……」她輕輕地問。
　　
　　「我們被包圍了。」
　　
　　這下，連提圖斯都豎起了耳朵，合上了嘴巴。
　　
　　渡鴉姐姐另一隻手也聚集起了黑紫色的能量球。
　　
　　「對方不是普通人，也許是巫師。」達米安看著車載螢幕上的熱成像——這當然是一輛已經布魯斯叔叔改裝過的賓士車，「一共6個人，正從兩個方向接近汽車。」
　　
　　達米安已經將另一隻放在車門開關上。
　　
　　他話音剛落，哈莉就看到這6個人已經出現在了視野可及的範圍——一個紅色頭髮已經有些稀疏的中年男性，面色異常和善，和四個同樣紅頭髮的男孩，緩緩接近著他們的所在的汽車。
　　
　　四個男孩長相和中年男人有些類似，其中兩個還是雙胞胎，最後，還有一個一頭雜亂棕發的女孩，也許和哈莉同齡，最多不會大過兩歲。
　　
　　6人都舉著魔杖對著汽車。
　　
　　「每人負責兩個，先繳械。」達米安悄聲說道，已經緩緩打開了車門。
　　
　　這時，成年男子大概也注意到車裡坐著的是三個孩子和一隻狗。這三個孩子看上去也不像有什麼威脅的樣子。
　　
　　於是，他自己先把魔杖杖尖對準了停車場天花板，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先溝通，孩子們，魔杖收起來吧。」
　　
　　達米安眯了眯眼，猶豫了一秒是不是要堅持先打趴、再講道理的程式。
　　
　　但他從後視鏡看了看滿臉好奇的哈莉……對了，剛才中年男人的口音是純正的英音。
　　
　　他側臉對渡鴉點點頭，渡鴉將帶著保護咒的本子收進了自己的衣兜。
　　
　　然後，他打開車門，緩慢下車，手裡的刀並沒有放下。
　　
　　然而，他卻發現中年男子神色如常，不但沒有防禦，反而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似乎注意力全轉移到了車上……
　　
　　「你們是巫師，」達米安用陳述句說道，「來自英國。」
　　
　　「對……」中年男子笑呵呵的，「你怎麼知道？」
　　
　　然而，對方一隊人馬中個別人也顯然提高了警惕，比如，棕發女孩兒的魔杖又有舉起來的趨勢。
　　
　　「因為我也是巫師，」剛走下車的哈莉也掏出了媽媽的柳木魔杖。

作者有話要說：

　　*渡鴉（瑞文）的能力設定也比較混亂，為了便於理解，本文只走動畫裡的（which is和靈魂相關，幾乎無敵，劇情需要的時候忽然下線……就這樣。我的確想不明白渡鴉這種異次元掛逼怎麼會打不過純物理攻擊的土石女——除非土石女偷襲，而且是一招制敵的偷襲。但想偷襲成功渡鴉，應該也不容易吧……）
　　*補充背景：渡鴉她爹是三宮魔Trigon，動畫裡是渡鴉的人類媽媽加入了一個邪/教,被選為撒旦的新娘，舉行了一個以為是假的、沒想到卻貨真價實的撒旦召喚儀式，然後和撒旦（其實是三宮）那啥那啥了（渡鴉媽媽出生于哥譚，哥譚真是容易出人才……），三宮魔讓人類女子生下渡鴉只是為了借渡鴉的身體進攻地球。
　　她媽媽後來明白怎麼回事後逃走了，剛出生的渡鴉和媽媽被一個叫Azarath（阿紮拉斯，另一個維度的，有點兒類似天堂島的某個魔法世外桃源）的地方收留。然而渡鴉一時失誤，把老爹召喚出來了，然後老爹為了抓渡鴉把Azarath整個維度一下子滅了。
　　他指望靠渡鴉來侵略地球所在的宇宙（或者維度？），因為渡鴉是半人類，然而渡鴉的魔法比老爹想像的強，在他動手前把他封印到了一個水晶裡，放額頭上（天天跟自己爹交流……），渡鴉從弱者、被利用的工具，變為了一道阻擋父親統治宇宙的防線。
　　三宮魔據說能統治多元宇宙（一些dc反派排名能把他排前十之內，比毀滅日還靠前），曾用手下的小惡魔們附身了正聯的四個巨頭（超人、女俠、鋼骨、閃電俠。老爺在被控制的那一瞬間自殘，用能放倒貝恩的神經毒素給自己來了一針，才給了少年泰坦們反擊的機會。）
　　[瞭解到這裡其實就可以了，不用瞭解曾經某些故事線裡她學會了如何用能力控制他人的情感，然後讓大少愛上了自己，或者黑化渡鴉為了種植三宮魔的「種子」吻遍了dc女英雄（咋那麼像異形呢……）之類的無節操情節了……都是pre52時期的。本身渡鴉這個角色的歷史也不長，1980年出現的。]
　　渡鴉的cp大部分情況下是野獸男孩，目前連載的Rebirth系列，正和Kid Flash（閃電小子沃利，白人，不是電視劇裡的黑人）互相暗戀。
　　【以上資料全部來自維琪百科英文頁面和百度百科渡鴉詞條節選，以及《正義聯盟大戰少年泰坦》和《少年泰坦猶大契約》兩部動畫電影。維琪和百度之間衝突的地方，以維琪為准。】
　　三宮魔的形象設定比較類似傳統西方的地獄惡魔那種，紅色的，好幾隻眼睛。
　　*第二更在下午五點。


第95章 第二更
　　
　　「哦……你好。」紅發男人對哈莉招招手, 「你是美國伊法魔尼的小巫師吧。我的孩子們都是英國霍格華茲的——當然, 這幾個男孩子是我的孩子, 那個女孩兒是我最小兒子的朋友。」他樂呵呵地說道，同時對棕發女孩兒示意, 讓她把魔杖放下。
　　達米安、哈莉和渡鴉都不為所動，現場一度十分尷尬。
　　
　　「你們一夥人動靜這麼大，怎麼還沒有引來停車場巡邏員？」達米安向四周瞟了幾眼。
　　
　　「我用了麻瓜驅逐咒。」帶頭的中年男人已經將魔杖收到了口袋裡。
　　
　　「麻瓜就是英國的麻雞……」哈莉悄悄解釋。
　　
　　「我知道, 我看過資料。」達米安挪了幾步, 擋在了哈莉面前。他不知道渡鴉和拿魔杖的這派巫師比起來誰厲害——雖然看上去明顯渡鴉厲害一些……
　　
　　「你們想幹什麼？」他能看出, 這個大人和五個孩子已經沒有了惡意；只是, 他總有種自己在被參觀的感覺。
　　
　　「我們不打算引起衝突，」中年男人催促幾個孩子也把魔杖收起來, 「我們只是剛從會場裡聽一個麻瓜說，是你買下了那個日記本。」
　　
　　這句話一落地, 以達米安為首的三人又馬上做好了戰鬥準備。
　　
　　「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男子掏出了證件，扔向不遠處的達米安, 「我是亞瑟•韋斯萊, 是英國魔法部的官員——禁止濫用麻瓜物品司主任。那個日記本, 是一個非常危險的黑魔法物品, 我們這次前來, 也是出於對美國麻瓜公民安全的考慮。」
　　
　　「為什麼只有你一個官員來, 」達米安翻來覆去地檢查著男子的工作證，他當然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又沒見過真的長啥樣。
　　
　　他將這沒用的證件扔回給亞瑟，看了看眼前眾人的配置，更加懷疑亞瑟話語的真實性，「而且，你還帶了一堆孩子。」
　　
　　「所以，這肯定不是一次官方行動。」達米安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既然你也知道它是危險的黑魔法物品，抱歉我們不能輕易交給你。」
　　
　　「對……你說的沒錯，」亞瑟有些洩氣，「因為英國那邊……情況比較複雜，沒人會相信我兒子的話……對了，這是我的兒子們，」他側身，指著幾個男孩女孩，對達米安他們介紹道，「從大到小，依次是珀西，弗雷德，喬治，羅恩。那個女孩兒是羅恩的同學——赫敏•格蘭傑。」
　　
　　「爸爸，你又搞混我們啦。」雙胞胎其中的一個喊出聲。
　　
　　「不論你是哪個，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亞瑟低聲說道。
　　
　　「說道哪兒了？」亞瑟轉頭，重新面對達米安，「對了，黑魔法物品，那個東西，你們沒有處理的能力——可能連我都沒有，我們這次也是要把它帶回去給鄧布利多校長——霍格華茲的校長，英國目前最偉大的巫師。」
　　
　　「所以，是鄧布利多校長派你們來的？」哈莉問道，其實鄧布利多校長完全可以聯繫布魯斯叔叔吧。
　　
　　「呃……不是，」亞瑟撓撓頭，「我們……是自己主動來的，借來美國旅遊的名義。」
　　
　　「爸爸中獎了，一年一度的《預言家日報》大獎——金加隆獎，我們本來要去埃及旅遊——去看我們在那裡工作的哥哥。結果，珀西非要來美國給女朋友報仇。」最小的男孩，哈莉記得是叫羅恩，瞪著珀西說的道，「而赫敏，佩內洛也算是她的朋友，所以她也要跟來，給她報仇。」
　　
　　「去哪兒不是旅遊啊，小羅恩，」雙胞胎一人一邊，把手臂架在羅恩的肩膀上，「比起埃及那堆乾屍、和稀奇古怪的魔法，我其實更想來美國看看，參觀參觀美國的大都市，搞不好還能碰到超人，搞一個簽名賣錢，你說是吧，喬治。」
　　
　　「對啊，」另一個雙胞胎對他們的父親擠擠眼睛，「你難道看不出爸爸也更想來美國嗎，羅恩？他可是打算偷渡好多麻瓜電器回去，從美國買的不容易被英國巫師們查到。看到他手裡的皮箱了嗎？裡面空間可大了……」
　　
　　「瞎說什麼，」亞瑟臉有點兒紅，走過去拉開自己的兒子們，「總之，就想我剛才說的，那個日記本非常危險——我兒子珀西的女朋友佩內洛就死於長期接觸它，雖然我還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但是鄧布利多會知道的。」
　　
　　這時哈莉才注意到一直沉默的、年齡最大的紅發男孩，他一直盯著渡鴉姐姐的口袋，眼眶發紅。
　　
　　「真沒想到珀西這麼認真，」雙胞胎之一輕輕地說。
　　
　　「對，連成為男生學生會主席都讓他開心不起來了。」另一個點頭附和。
　　
　　「所以，就把日記本給他吧。」最後，他們的聲音合在了一起，像在演情景喜劇。
　　
　　「不，」一個簡單的愛情故事，當然不會讓達米安有任何觸動，這個本子可是哈莉有密切的關係，不可能給出去的，「我們既然敢來找這個本子，就證明我們有處理它的能力。」
　　
　　他依舊沒有放下手中舉著的刀，只是看了看四周，「你在周圍放的咒語，有多大的保護？防不防竊聽和攝像頭？」
　　
　　「這個……沒想到，你等等，我施一個電器干擾咒語……」亞瑟抽出魔杖，輕輕地揮了揮，又馬上收了起來，這自覺的態度，讓達米安比較滿意。
　　
　　「渡鴉，你介意在這些巫師面前展示你的魔法嗎？」達米安轉身，詢問自己的隊友。
　　
　　渡鴉蠻不在乎地聳肩，「當然不介意，就像你剛才說的，我們需要向他們展示我們有處理這個東西的能力。」
　　
　　她隨後在一眾巫師驚異的眼神中，掏出了包裹著日記本的黑紫色魔法能量球，吟唱了幾句咒語，哈莉聽到了一句「阿紮拉斯……」
　　
　　她的周身也開始縈繞著黑紫色的光束，把長裙都吹動了，同時，她的額頭上甚至出現了若隱若現的另外兩隻紅色眼睛……這個畫面讓對面的小女巫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日記本裡有一個靈魂，」紅色眼睛消失，渡鴉睜開自己灰紫色眼睛，淡淡地說道，「但不完整，只是碎片，依然有非常強大的魔力。」
　　
　　「明白了，」達米安轉身，「回去告訴你們的那個鄧布利多，這本子裡有伏地魔的靈魂，你們需要做的，首先是查出來這個東西是怎麼跑到美國來的。」
　　
　　當達米安提到「伏地魔」這個單詞的時候，對面的幾個巫師都抖了一抖。
　　
　　「你說……什麼？」亞瑟看起來整個人完全呆滯了，「靈……靈魂？在日記本裡？」
　　
　　他隨機轉身，面色無比嚴肅，把幾個孩子都嚇了一跳，「今天你們聽到的內容，不許對任何人提起！任何人！包括你們的媽媽！懂嗎？！別逼我對你們用一忘皆空！我可是真會用的！」
　　
　　幾個小巫師呆呆地點點頭。
　　
　　「好了……」亞瑟擦擦額頭的汗，皺眉看著達米安，並伸出手，看上去他也很後悔這個動作似的，但他依然堅持著，「如果是這樣……這個日記本就更不能留在你們這裡了……請把它交給我。相信我，這是為你們好。」
　　
　　「等等……」亞瑟忽然反應過來，「你們怎麼知道……額……黑魔王的？」
　　
　　「你們真的不敢提他的名字？」達米安一臉嫌棄，「很簡單，因為伏地魔在伊法魔尼作亂了。」
　　
　　「因為哈莉•波特在那裡！」名叫赫敏的小女巫終於開口說話了，「所以神秘人要去找她！她還好麼？」
　　
　　這個問題赫敏是看著哈莉問出的。
　　
　　「呃——她很好。」哈莉心虛地點點頭，「斯內普教授幫了很大的忙。」
　　
　　幾個小巫師因為魔藥教授的名字抖了一抖，「呼——抱歉，他去了你們的學校。」羅恩對哈莉做了一個鬼臉。
　　
　　「我們今天就能當著你們的面解決了它，」達米安稍稍仰起頭，自信地說道，「渡鴉，開始吧。」
　　
　　「其實，蝙蝠俠、紮塔娜和康斯坦丁，甚至包括沙贊，已經在懷疑這個東西和靈魂有關，所以今天才由我跟你們一起來了，哈……唔，琳達。」渡鴉低頭，對哈莉解釋道。
　　
　　「我們商議出的解決方案很簡單——我會把這個靈魂一起封印在我的水晶裡，」渡鴉露出了俏皮的壞笑，「我的父親大概需要一個伴兒。」
　　
　　話音剛落，她就又一次進入了自己那另一半的惡魔狀態——這次更加激烈，她幾乎升起，紫黑色的光束更是如狂風驟起，將所有人的頭髮都吹亂了。
　　
　　日記本被她用魔法漂浮在眼前，徹底被紫黑色包裹。
　　
　　哈莉仰頭崇拜地看著，感受著來自另一維度的力量。而眼尖的達米安發現，女孩兒額頭的傷疤開始發紅凸起。
　　
　　渡鴉很快就結束了這個將靈魂封印進水晶的過程，「真的只是一小片而已，」她看上去十分輕鬆，連汗都沒出一滴。
　　
　　「唔——」渡鴉皺了皺眉，「最新消息，我父親在伏地魔進入他領地的瞬間，就把他的這片靈魂吞噬了。真遺憾，我還以為他們會玩兒一會兒呢。」
　　
　　隨後，日記本從消失的黑球裡顯現出來，下一秒就化為了灰燼——而女孩兒被吹開的劉海裡，傷疤依然在發紅。
　　
　　這下連渡鴉都注意到了，她和達米安交換了一個眼神，達米安看了看對面的英國巫師們，輕輕搖了搖頭。
　　
　　他快步走到哈莉身前，擋住亞瑟他們的視線，伸手撥下哈莉的劉海。
　　
　　渡鴉的魔法，早讓幾個英國巫師看呆了，也沒有注意到達米安的動作。
　　
　　這時，羅恩胸前襯衣口袋裡忽然傳來一陣蠕動，一隻老鼠探出了頭。
　　
　　一直在賓士車內震驚地看著剛才整個魔法過程的「提圖斯」小天狼星，忽然渾身發抖……
　　
　　他這是看到了什麼……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這是他憎惡了12年的人——小矮星彼得，別說老鼠形態，對方哪怕只剩尾巴他都能認出來。
　　
　　小天狼星馬上從打開的車門裡跑出，一個箭步撲向羅恩•韋斯萊——雖然對亞瑟很抱歉——在所有人都還沒來及反應過來前，咬走了老鼠彼得，退回到達米安身後。
　　
　　「嘿……那是我的寵物！」羅恩捂著摔疼的屁股，抗議道。

作者有話要說：

　　*日記本這次被渡鴉封印了（其實是扔給自己爹當玩具了），之後老伏的其中幾個魂片也會用dc裡的各種神器一一消滅（提示：戴安娜的劍已經戳過蛇怪了……）
　　*日記本君就這麼沒了，他蹦躂的夠久了，該消滅了，可以點蠟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48

第96章 4.19第一更（更新
　　
　　「提圖斯……提圖斯！鬆開這只老鼠……」哈莉幾步跨到達米安身後, 輕拍著提圖斯的頭。
　　「別誤會, 」她安慰羅恩道, 「我們家的狗不吃老鼠的，梅林作證, 他在家吃的比我都好……我也不知道它今天怎麼了。你等著，我馬上讓它把你的老鼠吐出來。」
　　
　　然而，一向最聽哈莉話的提圖斯, 在這件事上, 破天荒地不服從女孩兒的指令。
　　
　　「可憐的斑斑……」羅恩喃喃地說。
　　
　　小天狼星不住地後退, 嘴裡叼著不斷掙扎的老鼠彼得, 看著眼前表情略帶責備和疑惑的教女，——她怎麼這麼可愛, 連這種情況下，都不會對自己發火。
　　
　　他好像從來沒見過她真的發火……
　　
　　他多希望詹姆和莉莉能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以及, 她長大的樣子。
　　
　　她一定會出落成一個優秀的女孩子。
　　
　　然而他們不可能看到了——「歸功於」兩個人：一個他嘴裡的老鼠、一個小天狼星自己……
　　
　　他12年間沒有一天不在後悔, 當年那個他居然會認為無比「天才」的換保密人決定。
　　
　　他怎麼會看不出、想不到小矮星彼得會成為一個叛徒呢？
　　
　　這太容易理解了——彼得一直都那麼懦弱、那麼跪拜強者。
　　
　　像這種低級錯誤，可能眼前同樣皺眉盯著他的達米安都是不會犯。
　　
　　小天狼星明白, 現在他嘴裡的, 幾乎是他獲得清白的最後的機會。
　　
　　彼得還在掙扎, 他當然會掙扎——但顯然, 彼得還沒死心, 還維持著自己的老鼠形態。
　　
　　以他對曾經「好友」的瞭解, 彼得一定在指望當小天狼星被迫鬆開他，哈莉和羅恩轉手的時候, 使勁咬某個人，然後趁機逃脫吧。
　　
　　如果這次讓他逃走了，下次再抓到他就難了，而他今天聽到了太多秘密……
　　
　　以及，彼得居然潛伏在一個巫師家庭，還是鳳凰社核心……看羅恩和幾個男孩擔憂的表情，可能已經潛伏了多年。
　　
　　這是……在為神秘人重新歸來打前哨嗎？小天狼星在內心冷笑……
　　
　　然而，他看了看已經伸出手、要來奪自己嘴裡老鼠的教女——他曾經答應過詹姆和莉莉，會用自己生命來保護的教女。
　　
　　他做到了嗎？他不住地反思……顯然沒有，做的可能還沒有斯內普多。
　　
　　更比不上阿爾弗雷德和布魯斯•韋恩。
　　
　　他太抬舉自己了，別說一直庇護和養育哈莉的長輩們，連眼前這個用神秘魔法消滅了伏地魔一片靈魂的紫衣小姑娘，他大概都比不過吧……小天狼星想苦笑，只是，狗能做出苦笑的動作嗎？
　　
　　小天狼星定了定神，做出了最終的決定——來吧，哈莉，讓教父真正的保護你一次……或者說，為你復仇。
　　
　　哈莉看到，眼前一向對她無比溫順的提圖斯，忽然像被曾經的艾斯上身了一樣，變得狂躁異常——它露出兇狠的表情，獠牙尖尖，牙床外露。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提圖斯就這樣活生生地咬死了嘴裡的老鼠……
　　
　　血花噴濺到它的臉上、地板上，甚至哈莉的裙擺上……
　　
　　它咬得如此用力，老鼠只來得及掙扎幾下，就變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
　　
　　小天狼星本來不想用這麼猙獰的表情的。只是，在感受著自己的牙齒嵌入這個無恥叛徒的血肉中時，他明顯察覺到自己的嘴巴開始被撐大——彼得想趕快變成人。
　　
　　在基本的求生欲面前，彼得連偽裝都不要了。
　　
　　那們就比比是你的化形速度快，還是我的牙齒快……
　　
　　在老鼠已經不動了之後，提圖斯叼著它，又多甩了甩，似乎在確定它真的死了。終於，提圖斯將老鼠的屍體放在哈莉腳下，坐到自己的後腿上，仰頭看著哈莉，眼神平靜。
　　
　　卻給哈莉一種似在邀功的錯覺。
　　
　　「提圖斯……你今天怎麼了？」哈莉扶額，覺得無比尷尬，但事情發展得太快，現在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她直起身，轉身用最充滿歉意的表情看著羅恩，「非常抱歉……我沒想到它居然真的會咬，提圖斯從來不咬的。我想我們未來必須得給它帶狗繩……」
　　
　　羅恩和幾個男孩已經被寵物慘死的畫面震驚到一時間說不出話了。
　　
　　哈莉撓撓頭，學著達米安的語氣，對羅恩說，「我家狗做的不對……現在挽回不了了，所以，你開個價吧。多少錢都是沒關係。」
　　
　　達米安無奈地看了看她，也點點頭，為哈莉撐腰。
　　
　　最後是韋斯萊先生先開口，「這個……就算了，反正斑斑已經在我們家12年了……沒關係。」
　　
　　「爸爸說得對，」雙胞胎中的一個也擺擺手，「我總覺得它已經快死了，這兩年它天天發抖，一驚一乍的。」
　　
　　「有時候看它就那麼趴在那兒，我都準備要埋了它。」雙胞胎中的另一個附和點頭。
　　
　　「12年？這是什麼魔法老鼠嗎？正常老鼠的壽命只有1-3年。」達米安懷疑地看著老鼠的屍體，可別提圖斯咬死了一個什麼名貴品種。
　　
　　「就是一隻普通的老鼠。」自己女友大仇得報的珀西，看上去輕鬆了一些，「但它很乖，也很聰明……沒關係。你們幫我們處理了日記本、而且是黑魔王的一部分，我們扯平了。對吧，羅恩？」珀西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希望能勸動他。
　　
　　「好吧，」自己家的大人和哥哥們都這麼說了，他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斑斑至少看上去……死得挺快的。」
　　
　　「不行，我必須得賠償你，」哈莉認真地說，然而她翻遍了自己的口袋，找來找去也沒挖出來任何巫師錢幣……沒辦法，她今天換了一件新衣服……
　　
　　達米安搖搖頭，從西服內袋掏出支票簿，刷刷地寫了幾下，撕下一張，遞給羅恩，「這應該夠了。」
　　
　　羅恩不熟悉麻瓜和巫師錢幣的兌換匯率，只能遞給一邊的赫敏，赫敏拿過來一看，倒抽一口涼氣，「這……肯定夠了，羅恩，你今年的新魔杖有著落了。甚至，一把掃帚都有可能。」
　　
　　赫敏沒敢明說，怕羅恩受不了暈倒——其實，韋斯萊家每人一把掃帚都夠了。
　　
　　而且，讓她最驚訝的，其實是支票的簽名……
　　
　　羅恩看了看自己爸爸，「不好意思，我真不能要……」
　　
　　「如果你不收下，我就得懲罰這只狗——而我不想懲罰它，所以你是在逼我咯？」達米安緩緩地說道，聽上去和人身威脅差別不大……
　　
　　羅恩只能收下。
　　
　　「謝謝你們……只是，孩子，我們還不知道你們是誰……」韋斯萊先生說。
　　
　　「我是達米安•韋恩；這是琳達•肯……就是琳達，」達米安指指哈莉和渡鴉，「而這個厲害的，是渡鴉，少年泰坦成員，相信你們在新聞裡見過。」
　　
　　「回去告訴鄧布利多，我們替他解決了黑魔王的靈魂。」達米安不想多囉嗦，已經準備離開了。
　　
　　「謝謝……」亞瑟喃喃地說道，「但，孩子，這倒不是我們面臨的最嚴峻的問題……你可能不懂，現在，最大的問題在於，這魂片有可能不止一片……」
　　
　　達米安撫上車門的手猶豫了一下，「那這就不是我們的問題了，我們本來就是在幫你們巫師收拾爛攤子。」
　　
　　「好的、好的，我們當然非常感激，以及……」韋斯萊先生的注意力轉向了哈莉，「琳達，你認識哈利•波特對嗎？」
　　
　　幾個巫師都用期待的表情看著她。
　　
　　「不熟……」
　　
　　「能幫我們，提醒她要多加小心嗎？」韋斯萊先生說，「她過得好嗎？這個問題有些過於親密了。只是，我認識她的父母……而我的妻子，很想知道她的近況。」
　　
　　「呃——她……」哈莉抑制住撓頭發的動作，「她過得挺好的。」
　　
　　「你知道嗎？其實你跟莉莉長得真的很像，而且也有點像詹姆……等等，我記得……哈莉•波特好像是黑頭發吧……只是，你太像她的父母了……」
　　
　　亞瑟震驚地看著她，視線開始往哈莉的額頭上瞟。
　　
　　「我們必須走了，琳達。」達米安把哈莉一把塞進車裡，撈起提圖斯也扔進車裡，載著渡鴉飛馳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就這麼果斷地弄死了小矮星彼得（本文走大陸官方翻譯），不逼逼，不給他逃走搗亂的機會（更不給像哈7裡那樣的反省機會，他不配）後面教父會有讓大家相信自己的辦法的（最簡單的，真言套索啊,只是舉個例子，不會這麼簡單粗暴。）
　　因為糾結了許久，並把自己擺在小天的位置上體驗一下心境——他看到哈莉現在已經很幸福了，他也許會覺得自己的冤屈能不能得到伸張會是一件不那麼重要的事（本來他好像就不是那麼在乎）；那麼，直接殺了彼得，更符合他的犧牲心態。
　　*未來會讓小天加入黑暗正義聯盟（哈莉不會，哈妹的級別最起碼是泰坦、少正或者直接正聯吧23333）。小天是一個鬥士，很多關於hp人物的探討都說他不是那種能被關在安全之地的人，這也是哈5導致他悲劇的原因之一。他需要為某個目標去戰鬥，這是他活著的標誌和熱情——所以就乾脆把他收編到黑暗正義聯盟裡，和渣康組隊（互坑？）了。
　　這下你有活著的動力了吧！這可是為了世!界!和!平！
　　所以……戰鬥吧，西裡斯！
　　cp本來想定上都夫人（n52裡so sexy），結果發現她愛一個死一個，天煞孤星那種……就，算了算了
　　（貓女是老爺的，絕對不會撬的。）
　　（哈莉奎恩又太瘋了，算了算了……）
　　（紮塔娜又是渣康的……）
　　也許會讓小天像老爺一樣廣開後宮？（邪惡搓手.jpg）
　　*第二更下午5點。
　　*雖然回答過一個評論裡的這個問題了，但問的人依然很多，這裡就統一再複製粘貼一下，並稍作補充：
　　關於阿尼馬格斯，哈利波特wiki上沒查到如果巫師以阿尼馬格斯形態死了的話，是會變成人還是維持著死時的動物狀態。
　　但有一句話The process is extremely difficult and can result in disaster (such as permanent half-human, half-animal mutations) if done incorrectly. （就是說這過程超級複雜，如果沒搞好，可能永遠會維持一半兒動物一半兒人），所以，Animagus更傾向於是一種狀態，而不是一個單純的魔法。因此推測可能不會因為死亡變成人形吧（應該不會像西遊記裡那些妖怪似的，一死就原形畢露，因為存在永遠變不回來的可能），可以理解為本文暫時這麼設定好了（建立在一定基礎上）。
　　下文補充阿尼馬格斯訓練的過程，也是官方的，非同人二設：
　　Part of the process by which one becomes an Animagus is holding the leaf of a mandrake in their mouth for an entire month, using the leaf for the creation of a potion, reciting an incantation (Amato Animo Animato Animagus) on a daily basis, and drinking the Animagus potion during a lightning storm. Once the initial training is over, an Animagus can change at will, with or without a wand.
　　簡單翻譯：訓練阿尼馬格斯的過程其中有一部分是要咬著曼德拉草的葉子整整一個月，然後用這葉子熬制一發魔藥，然後每天都要背個咒語amato吧啦吧啦（不翻了），然後在一個暴風雨天喝了這魔藥（太玄學了……）。一旦這個初步訓練完成，一個阿尼馬格斯就可以憑意願變身，有沒有魔杖都可以。（不需要魔杖，這更說明阿尼馬格斯傾向於某種狀態，而不是一個簡單的魔咒。）
　　還有疑惑的小天使，指路http://harrypotter.wikia.com/wiki/Animagus
　　裡面有一段關於阿尼馬格斯並不是單純的變形術也不是單純的魔咒的定義，比較繞，如下，我就不翻譯了……逃……
　　According to W.O.M.B.A.T., an Animagus transformation is two of the following: a kind of Self-Transfiguration, a kind of Self-Charm, or a kind of magic that is neither Transfiguration nor Charm. You are asked to pick the statement that is incorrect. This would mean Animagus transformation is either a kind of Self-Tranfiguration but not actually a Transfiguration or Charm, a kind of Self-Charm but not actually a Transfiguration or Charm, or a kind of Self-Transfiguration and Charm.
　　Applying college-level logic on this, it would be possible for the Animagus transformation to be both a Self-Charm and a Self-Transfiguration because if either the Self-Transfiguration or the Self-Charm statements were wrong, you would have been left with two conflicting statements, one that affirms the status of this and one that specifically denies the affirmation.


第97章 4.19第二更（捉蟲
　　
　　哈莉原本以為達米安會載著他們回哥譚, 卻沒想到, 在半路上他轉了一個彎兒, 走了一段哈莉來時沒見過的路。
　　而隨著視野的開闊，汽車駛向了一棟顯眼而別致的建築——高高的T型泰坦塔。
　　
　　「我們有彙報工作要做。」對哈莉的疑問, 達米安從中央後視鏡裡看了看她的眼睛，淡淡地說。
　　
　　哈莉點點頭，這完全可以理解, 他們今天消滅了自己的宿敵, 雖然只是一部分吧。回來的路上, 渡鴉姐姐又詳細地給哈莉解釋了一些「靈魂」的問題。
　　
　　那個日記本裡有一部分伏地魔的靈魂, 以及附在其上的一些高深的魔法，能吸取對這個日記本傾注感情的人的生命。
　　
　　然而, 那片靈魂不完整，但渡鴉姐姐也看不出是幾分之一。
　　
　　提圖斯今天怪怪的, 先是莫名其妙地咬死了一隻人家的寵物, 現在更是怎麼叫都沒反應——狗也會神遊天外？
　　
　　但它至少看上去心情不錯，哈莉拿車裡的紙巾為它擦掉嘴邊的血, 它一邊眯著眼睛享受, 一邊搖著尾巴。
　　
　　「你今天很不乖哦, 回去罰你幾天不能出門。」哈莉輕拍了一下它的腦袋。
　　
　　而提圖斯也只是拱了拱她的手。
　　
　　*************
　　
　　這並不是哈莉第一次走進泰坦塔, 迪克哥哥曾經帶她來過這裡玩兒。
　　
　　而且泰坦塔里的類比訓練系統是最適合青少年的身形和能力的。
　　
　　提圖斯一進泰坦塔就去找浴室洗澡了。只有哈莉、達米安和渡鴉進入大廳。
　　
　　「這是要幹什麼, 達米安？」她本來以為彙報的物件只有布魯斯叔叔, 頂多帶上一個迪克哥哥，然而, 看著一屋子的人，其中還有康斯坦丁，她悄悄地問身邊的達米安。
　　
　　然而達米安沒有回答她，只是和渡鴉一起站在了迪克哥哥身邊。
　　
　　「怎麼這麼多人，我闖禍了？」她詢問披著全套制服、帶著頭罩、看不出表情的布魯斯叔叔。
　　
　　「這是約翰•康斯坦丁，」紮塔娜姐姐對哈莉指了指身邊穿著黃色風衣的男子。
　　
　　「你好，我聽說過你。」哈莉仰頭，和康斯坦丁輕輕握了握手。
　　
　　她還注意到，泰坦塔大廳的地面上，有一個繁複的魔法陣。
　　
　　「我做的，漂亮吧？」康斯坦丁歪歪嘴。
　　
　　「站上去，哈莉，沒關係。」迪克哥哥走過來，拉起哈莉的手，將她帶到魔法陣上，「你過會兒大概會失去意識，就一小會兒，我需要你做的，只是放鬆。」
　　
　　哈莉還沒來得及問問題，忽然，女孩的眼神就在眾人的眼前變了，看上去更沉穩，也更好奇。
　　
　　「呼——這還是我第一次附身一個小女孩兒。感覺不錯。」
　　
　　披著「哈莉」皮的死人——波士頓•布蘭德摸了摸自己的裙子和小臉蛋。
　　
　　「布蘭德怎麼忽然就附身了……只是，別……亂摸，」達米安忍不住了，捏了捏眉心，「看上去太奇怪了。」
　　
　　死人（Deadman）——波士頓•布蘭德是紮塔娜和康斯坦丁在黑暗正義聯盟的隊友，帶這個能附身他人的靈魂體來檢查哈莉的情況，是紮塔娜突然獲得的靈感。*
　　
　　「沒錯，她身上的靈魂不止一個，就在額頭這裡。只是這個不完整。多虧了約翰的魔法陣，不然我可能就把它喚醒了。」死人——現在是「哈莉」，歪歪頭，摸了摸自己的傷疤，對眾人說道，「你應該早點找我的，布魯斯。」
　　
　　同時，死人無視了達米安的要求，依然時不時拉拉「自己」的裙角，還好奇地轉圈圈。
　　
　　「誰的？」達米安咬牙切齒地問，想到是死人一個老男人做出面前哈莉的這些動作，他現在只想戳眼。
　　
　　「不認識……相當黑暗的一個靈魂，但沒有自主意識。」
　　
　　他現在開始玩兒哈莉的頭髮，給自己編辮子了！
　　
　　「這片靈魂的作用，主要是保證其主人不會死去。」一直沉默觀察的康斯坦丁，從風衣裡掏出香煙，蠻不在乎地說，「這個手法叫『魂器』，用小棍子魔杖那派巫師的沒用玩意兒。」
　　
　　「泰坦塔不能抽煙。」渡鴉冷冷地插話。
　　
　　康斯坦丁挑起一隻眉毛，訕訕地把香煙收了回去，同時左右看看面色冷靜的蝙蝠俠、夜翼和羅賓，「你們，並沒有很驚訝啊？「我怎麼感覺你們有事沒有告訴我。」隨後，他聳聳肩，「隨你們，我反正也不喜歡多管閒事。」
　　
　　「怎麼消除？」蝙蝠俠冷冷地問道。
　　
　　「以我讀到過的？只能等她死了。」康斯坦丁砸吧砸吧嘴，對自己沒煙抽很不習慣。
　　
　　「伏地魔是故意的嗎？」達米安皺眉，嚴肅地看著哈莉，「這樣，消滅他的前提，就是必須殺死哈莉？」
　　
　　他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個箭步攔在康斯坦丁面前，拔出長刀。
　　
　　「讓死人從哈莉身體上出來，現在！」
　　
　　康斯坦丁低頭看著達米安，不明白這個暴躁的小子為什麼忽然威脅自己。
　　
　　「憑我對你的瞭解，」達米安把刀舉高了一些，「你很可能會這麼殺了哈莉，你從來沒有任何道德準則！」
　　
　　「這點，你倒沒說錯，」康斯坦丁把手插進風衣口袋，「但，我對幫英國那幫子傲慢的巫師消滅伏地魔沒有任何興趣，樂於助人也不是我的性格，你放心。」
　　
　　「死人，出來吧，」康斯坦丁輕輕推開達米安的刀，轉身要走，「這破塔里沒法吸煙，撤了撤了。」
　　
　　哈莉忽然一個深呼吸，眼神恢復了溫和，她愣愣地看了看圍了一圈的大人，「發生什麼事了？」
　　
　　沒人回答她。
　　
　　大人們的視線都看向了沉默的蝙蝠俠。
　　
　　「沒什麼。」布魯斯叔叔淡淡地說，「你今天就睡在泰坦塔，你不是一直希望在這裡過夜，和星火開睡衣派對嗎？」
　　
　　布魯斯需要今晚的獨處時間，去和老管家溝通這個……消息（他並不想用「噩耗」這個詞，沒那麼嚴重，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哈莉的眼神亮了。
　　
　　「走吧，我帶你找星火。」渡鴉默默牽走了哈莉。
　　
　　大廳裡只剩下紮塔娜、夜翼和達米安，站在一起面面相覷。
　　
　　*************
　　
　　深夜，哈莉在房間裡，對著打開的窗戶發呆，手裡是一個播放機。
　　
　　她並沒有拆掉達米安身上所有她曾經偷偷放上去的定位器和竊聽器，最後的一個，在他的刀套上——他大概真的太相信哈莉了。
　　
　　所以，她聽到了今天大廳內，在她失去意識期間，錄下來的所有談話。
　　
　　哈莉覺得……自己大概需要出去走走。
　　
　　此時，她正一個人坐在T型泰坦塔的樓頂邊緣，在夜幕下，望著遠處的燈火闌珊。
　　
　　大概，如果她就這麼跳下去，這個世界就會少一樁煩惱。
　　
　　她暫時沒有被人發現的危險——她身上當然沒有任何定位器。她又不是每天刀不離手的達米安。
　　
　　她也換了衣服出來。現在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奶黃色的吊帶睡裙——不長，因為是臨時找給她的、原本屬於星火姐姐的……上衣。
　　
　　（除非布魯斯叔叔在自己身上植入了一個？那沒辦法了。不過布魯斯叔叔還沒這麼瘋狂。）
　　
　　是不是鄧布利多早就知道了她額頭上的秘密？所以他才會把自己「留」到姨媽家……因為承載著一片伏地魔靈魂的她，對巫師世界會是個禍害？
　　
　　她並不想用「扔」這個動詞。
　　
　　她傾向於認為，主要原因在於她和有血緣關係的家人，可以互相保護，這是阿福爺爺告訴過自己的。
　　
　　只是，她很久沒有這麼孤獨過了。似乎，曾經碗櫥裡那個自卑傷感的女孩，今夜又回來了。
　　
　　***********
　　
　　「嗨……」
　　
　　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在她身後忽然響起，把哈莉嚇了一跳。
　　
　　她差點兒不用自己跳，就掉下泰坦塔了！
　　
　　「是你！」哈莉轉頭，捂著心臟怦怦跳的胸口，看著身後那個暗紅色的影子……蜘蛛俠？
　　
　　「你潛入了泰坦塔？」她嚴肅地說，「我應該叫人嗎？」
　　
　　「別、別，」蜘蛛俠擺手，「我只是……來確認一下。內……我的兩個朋友，擔心你們搞不定那個日記本。所以我答應他們來泰坦塔看看。雖然我懷疑其中一個只是想看看渡鴉女神的睡顏……」
　　
　　哈莉冷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轉頭重新看向遠方，「我不會叫人的，剛才只是嚇嚇你。我在新聞上看到過你，蜘蛛俠——做好事的超級英雄。」
　　
　　「以及，你不用裝了，我知道你是彼得•派克，你那個『想看渡鴉睡顏』的朋友是內德。」
　　
　　「你……什麼？」蜘蛛俠喃喃地說。
　　
　　「我們一回泰坦塔，達米安就把你的資料扒了個底兒掉，蝙蝠俠的記錄裡有你——放心，你的秘密在我們這裡是安全的。」
　　
　　彼得•派克只能挫敗地摘了頭罩——這頭罩是挺憋的，尤其是夜風這麼舒服的時候。
　　
　　「你怎麼潛入泰坦塔的？」哈莉淡淡地問，「我們沒有收到任何警報，這說明我們的安保系統有很大的漏洞。」
　　
　　「對我和內德的水準有些自信嘛。」彼得也在哈莉的身後坐下。
　　
　　而哈莉一點兒都不信這個說法。
　　
　　「好吧……」彼得撓撓頭，「其實是，我手裡有斯塔克先生的程式……他和蝙蝠俠互通過復仇者大廈和正聯幾大機構的密匙……所以，噠噠，我就進來了。」
　　
　　哈莉同情地看著這個少年。
　　
　　以布魯斯叔叔的手段，這密匙後肯定藏了一個後門程式，而鋼鐵俠斯塔克也不是省油的燈，後門程式後可能還有後門程式，被坑的大概只有彼得。
　　
　　「蝙蝠俠一定已經把你記錄在案了，斯塔克先生搞不好也已經知道了。」
　　
　　哈莉話音剛落，彼得的手機就響了。是一條短信，他看了看，頭髮都好像要耷拉下來了。
　　
　　「……你怎麼說得這麼準確。」
　　
　　哈莉沒有回答，兩人就這樣互相看著。
　　
　　「你都聽到了……你說內德想看渡鴉的睡顏，所以，他也線上上？」這是哈莉最關心的問題，彼得能找到她，是不是意味著，她的秘密被聽到了。
　　
　　「不……當你開始聽錄音的時候，我就斷開了。」
　　
　　果然是……
　　
　　「所以，你都聽到了。」
　　
　　「你應該關上窗戶……」彼得說。
　　
　　「謝謝指點……」
　　
　　哈莉又轉過頭去了，深夜的樓頂一片沉默。
　　
　　「呃，我這裡有些薯片，你要不要吃？」彼得從包裡窸窸窣窣地掏了掏，看了看不遠處樓頂邊緣的女孩，夜風把她的頭髮和裙角吹起，兩條小腿晃蕩在外側。
　　
　　她沒有轉頭，「我知道你的用意，想讓我伸手拿薯片，然後趁機把我拉回來。」她背對著他，說道，「就像有些消防員勸阻跳樓自殺的人，用遞煙的方式取得靠近的機會。」
　　
　　「我沒想跳樓自殺，你放心吧。」哈莉咽下了那句「暫時」，「而且我不喜歡吃薯片。」
　　
　　如果不是在阿福爺爺這裡長大，她肯定沒有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的這種想法。大概，有吃的就不錯了。
　　
　　「那，至少披一件衣服？」彼得派克從自己的背包裡翻出一件帽衫——自從上次被斯塔克先生收走制服，被迫穿著粉色睡褲招搖過市後，他即使在「行俠仗義」的時候，都儘量帶著書包……
　　
　　「謝謝。」她沒有推拒，還真有點兒冷，出來的太衝動了。
　　
　　彼得知道她沒想死的打算，也沒有趁她伸手拿衣服時把她拉回來。
　　
　　此時整個泰坦塔開始喧鬧。星火和渡鴉飛出去了；黑色的摩托也從車庫急駛而出，那應該是達米安，一隻綠色的鳥也沖上了天空。
　　
　　「他們想不到我就在這裡。」哈莉似在自言自語，「他們肯定和你一樣，以為我會自殺。所以，我必定會挑一個有紀念意義的地點。泰坦塔頂，既符合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不是任何一個有紀念意義的地點。」
　　
　　「達……羅賓一定是去找我最喜歡的那個滴水石獸。」她看著摩托的方向，「同時回家看看我在不在。」
　　
　　達米安大概終於發現了刀套上的竊聽器……
　　而星火飛行的方向……那是大都會，她可能去找克拉克叔叔了，太不好意思了，超人也需要休息啊。
　　
　　彼得看著女孩兒瘦小的背影。
　　「你知道浩克吧，」他斟酌著自己的語句，「他也相當於身上有一個……不受歡迎的東西，但，你看，他沒有被它控制，反而，利用那種力量變成了超級英雄！」
　　
　　他對自己臨時想到的激勵女孩的例子，感到十分滿意。
　　
　　「所以，你是在鼓勵我哪天像浩克一樣，變成黑魔王形態，用來行俠仗義？這可一點兒都不安慰，我聽說他沒鼻子。」哈莉晃了晃腿，皺眉想像著那個畫面。
　　
　　「好吧……你說的沒錯，這想想就沮喪。」
　　
　　彼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好繼續陪著她坐在樓頂。
　　
　　********************
　　
　　哈莉沒想到，渡鴉姐姐居然沒過幾分鐘就找到了自己。她甚至都沒看到渡鴉飛回來。
　　
　　「靈魂感應？」哈莉看了看眼前的紫衣少女，「好吧……」果然她對渡鴉的力量一無所知。
　　
　　「給我們單獨幾分鐘？」渡鴉瞥了蜘蛛俠一眼。
　　
　　「你們隨意，我就在邊兒上。」
　　
　　渡鴉沒有馬上拉起哈莉。她只是跟順著哈莉的視線，也看上遠處的城市夜景。兜帽下的表情看不清楚。
　　
　　「讓我們做一個假設，你為了大義，選擇死亡，我暫時不去評論這個……決定。」渡鴉淡淡地說。
　　
　　「我感受不到你腦袋上的傷疤有任何獨特之處，想比起那些有類似問題的英雄們。海梅背上還有一隻外星甲蟲呢，他也應該自殺嗎？」*
　　
　　「情況不一樣，」哈莉搖搖頭，「海梅死後，甲蟲還會找另一個人，我如果死了，這個威脅就不在了。」
　　
　　「所以以你的邏輯，我也應該死了？」渡鴉挑眉。   
　　「我是父親進攻地球維度的通道，如果我死了，他短期內沒有任何途徑可以威脅到地球。」
　　
　　「然而，我沒有這麼想，即使我死了，父親總會再找到一個犯傻的地球少女，生下一個像我一樣的混血——也許會很快，也許要很多很多年，但他總會找到辦法的。比起自我犧牲，我活著能起到的作用更大——我可以阻止他。」
　　
　　「同理，你知道伏地魔——這個名字真的太蠢了——只有你和日記本這麼兩個魂器嗎？」她反問哈莉道。
　　
　　「我死了……你們會少一個……要對付的。」哈莉輕輕地說。
　　
　　「可我們也會少了一個最瞭解他的人。」渡鴉的語氣依然平淡，「或者，功利一點說，我們會少一個最能吸引他火力的人——他總會要來找你，我們就不需要滿世界搜尋他的蹤跡。而巫師很善於隱藏。同時，有你一直作為他最大的威脅，來分他的心，他也暫時沒有任何精力，去佈局自己統治世界的勾當。」
　　
　　「這就是野獸小子說過的，『它是要不會毀了我們，要不會成就我們的東西。』」渡鴉終於低頭，面對哈莉，「所以，你是要被它毀掉，還是要被它成就？」
　　
　　「我聽迪克對星火說了好多你的故事，迪克曾說希望和星火生一個像你一樣美好的女孩子，」她沒有等哈莉回答，而是繼續說道，「我雖然一直在說，我們有相似之處，」她指指額頭，「但，我們最大的不同是——你有一個純淨的靈魂，即使戴著那個傷疤。你要知道，如果你的傷疤在我頭上，我可能就會被輕易地腐蝕了。」
　　
　　「我需要一顆水晶，和一個強力的魔法，才能封印住我的父親；而你，只需要一個純淨的靈魂就能做到。」
　　
　　「所以，你還想死嗎？」
　　
　　哈莉還沒來得及張嘴，一個暴躁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泰坦塔頂？機智。」達米安有些氣喘吁吁。
　　「我明白為什麼渡鴉在這裡，但，他是什麼情況？！」
　　
　　至少達米安沒有拔刀，哈莉還是很樂觀的。

作者有話要說：

　　*野獸小子那句話來自《少年泰坦猶大契約》I think pain is what makes a hero；It's like a pressure that either forms a diamond or grinds you into dust.
　　*腦袋上有一個活物什麼的，在dc一眾聚聚這裡都不是事兒。
　　（想想藍甲蟲背上的甲蟲？烏鴉腦袋上的她爹三宮魔？Jason Blood身上綁定的艾崔根？哈莉腦袋上有片切片魔王咋了，充其量只是老伏一小片沒什麼戰鬥力和自主思考能力的碎片而已，so what，蝙蝠家族對此表示非常平靜，誰還沒個黑暗面了。）
　　*如果有人站渡鴉X哈莉這個邪教……我就……我就代表米總抗議！
　　*之前回復過小天使什麼時候回霍格華茲的問題，這裡再統一說下：四年級回去，雖然我也很想趕快開霍格華茲地圖，但讓哈莉回去的關鍵情節是成文最初就決定好的，覺得還是挺有意思的一段兒（自認為的而已……）
　　不過不是三強爭霸賽，美國不參加三強。
　　*死人（Deadman)原名波士頓•布蘭德（Boston Brand），黑暗正義聯盟成員，曾是馬戲團演員，被人暗殺，死在表演過程中，靈魂被rama kushna（DC世界的印度至高女神）召喚，自此靈魂行走世間，通過附身別人行俠仗義，只有魔法系角色看的到他，普通人在魔法的作用下也能短期內看到。以上設定都按2017年的《黑暗正義聯盟》動畫電影來（強推，據說本來這動畫的劇本是給真人電影寫的，結果真人電影沒拍成，因此這動畫的故事線特別完整扎實）。


第98章 4.20第一更
　　
　　達米安穿的是他的全套羅賓制服, 紅色上衣, 綠色靴子, 黑披風帶黃邊兒，臉上有眼罩。
　　哈莉一直認為比自己的那套威風多啦。
　　
　　特別是達米安展露殺氣的時候, 哈莉總是覺得……心跳有些快了……
　　
　　就像現在，他繃著臉，踏著大步緩緩走來, 月色下的披風輕輕鼓動, 身側的那把長刀隨著步子的節拍微微晃動, 拍打在他的大腿一側。
　　
　　像捕食獵物的野獸, 而哈莉就是那只已經被震懾在原地、只能呆呆地等待毀滅結局的小白兔。
　　
　　16歲的達米安已經長得很高了，曾經不顯眼的肌肉, 也在今年忽然像充了氣一樣，把制服撐得滿滿的, 在月光的映照下, 隨著他一步步走近而起起伏伏。
　　
　　她攏攏自己身上披著的帽衫，直攏到脖子下面, 和散開的頭髮一起, 擋住自己逐漸泛紅的臉, 感到胸口裡像有一條小魚在游來遊去——還是在溫水裡。
　　
　　梅林的u盤……明明哥哥在對自己發火, 她在想什麼呢？難道她是抖m？
　　
　　她嘴巴發幹, 張張嘴, 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一旁的彼得•派克，這時卻一骨碌站起來, 顛顛地跑過去，向達米安興奮伸手，「羅賓！天呐！我是你的大粉絲……真粉絲！」
　　
　　本來惡狠狠的達米安，反倒被彼得自來熟的滿腔熱情，搞得有一瞬間不知所以。
　　
　　他停住了腳步，越過紅衣蜘蛛俠少年，看了看依然坐在頂樓邊緣哈莉。
　　
　　她穿了一件剛及大腿中部位置的吊帶「睡衣」，一看就知道是隨便找的；表情還算平靜，沒有淚痕。
　　
　　達米安稍稍放心下來——他可沒打算找哈莉的任何麻煩，她今天經歷得夠多了。
　　
　　如果哈莉因為偷聽到了那些資訊，而忽然消失、並考慮自殺，那這絕對不是女孩兒的問題，而是他自己的問題。
　　
　　——沒有及時告訴她，額頭上那個什麼魂片根本沒有關係；沒有讓她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而且，自己居然被哈莉連環竊聽？還一直沒發現身上的竊聽器？羅賓的一世英名都被他毀了。
　　如果不是渡鴉身上的追蹤器顯示她忽然返回了泰坦塔，並停住不動，他可能就把時間都浪費在了回哥譚的路上了。
　　
　　如果哈莉真出了什麼事，別說潘尼沃斯，格雷森他們都會讓他喝一壺的。
　　
　　看到女孩兒還好好站著，達米安松了一口氣，除了想讓她趕快回去睡覺之外，對她當然沒有任何火氣。
　　達米安剛剛只是想過來找這個彼得•派克，AKA蜘蛛俠算帳。
　　
　　彼得示好的手還舉在空中，不上不下，只能尷尬地咧咧嘴——達米安眯眼，盯著眼前這個樂呵呵的少年。
　　
　　嘖，又是一個和喬一樣無憂無慮、吃陽光長大的小屁孩。
　　
　　他又看了看樓頂邊緣方向，看到哈莉亮晶晶的綠眼睛，和輕薄睡裙外的灰色帽衫，內心歎氣，伸手敷衍地跟彼得握了握。
　　
　　他才不願意去思考，彼得•派克不久前，可能在攔住哈莉跳下去這件事上有多大的功勞。
　　
　　肯定是渡鴉起了決定作用！哼！
　　
　　「我相信，斯塔克先生已經收回了你的許可權。」達米安交叉起雙臂，眯眼盯著彼得。
　　
　　「天啊，你怎麼知道……你們泰坦裡的人都有預知能力？」他可一點兒都沒跟眼前的羅賓提到密匙的存在。
　　
　　「只是建立在現有資訊基礎上，起碼的推理能力；同時，我對泰坦塔的安保系統還是有足夠信心的；而且，」達米安指指哈莉，「她不是泰坦成員。」
　　
　　「那她是誰？」
　　
　　「……這是機密，不關你的事。」
　　
　　彼得•派克當然也不是傻孩子，他轉轉眼珠，把線索都串了起來，轉身用驚訝的表情看向哈莉，「難道你是蝙蝠俠身邊，那個新出現不久的女羅賓？」他的表情亮了，「天哪天哪，我也是你的粉絲！」
　　
　　「怪不得……你們都對蝙蝠俠和斯塔克先生的手法這麼熟悉……」彼得無奈地想到即將等待著自己的大段說教，密匙不能亂用啊……
　　
　　各自沉浸在自己思緒的兩個少年，讓樓頂的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哈莉此時拉住了渡鴉伸出的手，借力站了起來，往達米安的方向走了幾小步，遠離了危險的頂樓邊緣。
　　
　　達米安猶豫著要不要走過去接住她，但，眼前的女孩兒看上去太過瘦小單薄，他總有一種……自己會把她嚇跑的錯覺。
　　
　　夜風把哈莉的頭髮吹成了一團烈火——但達米安清楚，這不是她本來的顏色。
　　
　　哈莉脫下了灰色帽衫，身上剩下的輕薄睡衣讓達米安皺了皺眉。
　　
　　女孩兒把帽衫遞回給了彼得，又向他走近了幾步。
　　
　　「達——唔……羅賓，把你的披風借我，好不好？」
　　
　　他能說什麼？除了兩三下就解下披風遞給她？
　　
　　看著乖乖地把自己包裹在他披風下的哈莉，達米安連對彼得的火氣都煙消雲散了……
　　
　　「我能指望你保密吧。」他定了定神，重新拿出嚴肅的表情，轉頭看著彼得。
　　
　　「當然了！你們的秘密在我這裡也是絕對安全的。」彼得微笑，露出白牙，「再說，我也沒聽懂多少，只知道大概有一個壞蛋在她腦袋上有一部分。」他將注意力再次轉回到哈莉身上，「我真覺得這沒什麼，如果你需要和浩克聊聊，我願意隨時牽線搭橋。他是個溫和的博士。」
　　
　　「你知道你剛剛把浩克的秘密身份洩露了嗎？」達米安只想扶額，復仇者聯盟的秘密簡直要不保了。
　　
　　「難道我不說，你們就查不出來了？」彼得攤手，「你們倆可都是羅賓。」
　　
　　「知道你們已經解決了日記本，我和內德就放心了，」隨後，彼得對哈莉笑笑，向渡鴉以及達米安擺擺手，「為了不刺激泰坦們敏感的神經，我這就回紐約啦，這是我的電話……」他從包裡翻出一張紙，正打算寫號碼。
　　
　　「我們有你的電話，檔案裡。」達米安直接打斷了他的行動，「我們連你的家庭住址都有。」
　　
　　「好吧……」彼得重新戴上頭罩，羅賓的眼神看得他發毛，恨不得趕快噴絲，遠離這個可怕的少年英雄總部。
　　
　　回到紐約後，除了上交密匙（可能還需要寫個檢查？）他更一定要找時間跟斯塔克先生聊聊，仔細打聽打聽蝙蝠俠和羅賓這一家人都是什麼鬼。
　　
　　「總之，來紐約一定要找我喲。」後面這句話，當然主要是對渡鴉和哈莉說的。
　　
　　*********
　　
　　目送走了飛簷走壁的蜘蛛俠，渡鴉先行飛回大廳，通知另外幾位成員哈莉已經找到，可以返回泰坦塔了。
　　
　　留下達米安送哈莉回臥室休息，很晚了，她不用再和泰坦成員們碰頭。雖然哈莉極力想當面為自己給大家添的麻煩道歉。
　　
　　「你不生我氣嗎？」哈莉坐在床上，仰臉看著床邊的哥哥，「說我不負責任，之類的。」
　　
　　「怎麼會。你不是為我們而活的。」達米安關掉了臥室的燈，只留下床邊的夜燈。
　　
　　以及，我怎麼會拿這些所謂「責任」，壓在你已經不堪重負的肩上——這句話，他並沒有說出口。
　　
　　「明天，我帶你回哥譚，父親和潘尼沃斯會找你聊聊的，」達米安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在床沿坐下，對哈莉輕聲說道，「提前劇透，我們都沒把這當回事——不論是你頭上的東西，還是今天你跑出去的事，他們都不會說什麼。」
　　
　　哈莉點點頭，覺得嗓子有些堵，她絞著被子一角，低頭說：「你曾經吻過我那裡，額頭那兒……你記得嗎？在我剛到哥譚不久的時候。」
　　
　　她停頓了一下，不敢抬頭看達米安，「現在，你知道那裡有什麼了……」
　　
　　達米安挑眉，一隻手撐在床上，低頭去找哈莉的眼睛，「那又如何？這都是你身體的一部分。」
　　
　　「也許，我還能用我的氣息嚇嚇他？我是指傷疤裡的那個傢伙……」他隨後輕輕笑了，「嗯，這肯定是他這麼多年沒作亂的原因，他被我的吻封印了。」
　　
　　「實際上，我就算知道那裡住著某個壞傢伙，我不後悔，更不會改變我的行為方式，」達米安捧起哈莉的頭，用了一些力道，她躲不開。
　　
　　而達米安的視線，此時並沒有和她的相交，反而看著她的傷疤。
　　
　　與此同時，他煞有介事地對傷疤宣佈道：「伏地魔，或者說，湯姆•裡德爾，這裡是最強大的羅賓——達米安•韋恩——你的新任宿敵。希望你能知道，我今天剛弄沒了你的魂魂兄弟。你想呆在哈莉頭上？沒問題，但，給我記住了，我可會一直盯著你。」
　　
　　達米安無視了實際上是渡鴉弄死的那片靈魂的事實……他還是領隊呢，功勞當然有他的一部分。（星火:？？？）
　　
　　隨後，他緩緩低頭……
　　
　　時隔四年，達米安的吻又一次落在了同一個地方。
　　
　　哈莉聞到了……非常複雜的味道，摩托的機油味、制服的皮革味、淡淡的海鹽香水、以及，深入骨血的一縷血腥味——把她的心臟都填滿了。
　　
　　她沒憋住，一滴眼淚掉了出來。
　　
　　「達米安，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是我妹妹啊，你還是我的繼任，羅賓們之間要互相照看，格雷森這麼說的。」
　　「以及，你最應該問的是陶德，他才是最寵你的那個。我可比不過。」
　　
　　達米安的話怎麼得……讓哈莉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未念君」的地雷~
　　*這章讓哈莉稍稍開竅，是呼應哈3裡，男哈在霍格華茲特快上第一次碰到秋張，開始開竅的時間點（也就是2年級結束，要開始3年級的時候）。
　　*我好像把米總也寫soft了……_(:з」∠)_
　　Anyway一切為了戀愛服務。


第99章 4.20第二更（更新

　　第二天一早, 哈莉滿腹心事地坐在由達米安駕駛的汽車上, 向哥譚的方向駛去。
　　她被迫扔了那條昨天剛拿出來穿的藍裙子——因為提圖斯昨晚大半夜莫名其妙地撕碎了它, 連洗都沒來得及。
　　
　　哈莉只是歎了口氣，沒有訓提圖斯——她的心事太重, 沒有精力。
　　
　　她只是按照習慣，走到達米安在泰坦塔的房間——少年已經晨練去了，他總是那麼精力充沛。
　　
　　哈莉打開達米安的衣櫃, 在最下方已經不合適、等待處理掉的衣服裡, 隨手翻出一條褲子和白T, 直起身, 轉頭，卻正好看到剛晨練結束、洗完澡、僅僅在腰部圍了一條白浴巾、還冒著熱氣的達米安本人……
　　
　　明明以前在大宅裡經常以這種狀態碰面（蝙蝠洞裡、早餐時……次數太多了）, 但今天的哈莉，忽然不知道該把視線放在哪裡了……
　　
　　眼前的少年, 簡直在發光。
　　
　　她自己的眼睛也這麼綠嗎？
　　
　　「又借衣服？」達米安隨意地走過來, 側身越過哈莉，也打開衣櫃, 翻自己要穿的衣物。
　　
　　當他走近時, 身上的熱氣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輻射到了哈莉身上, 一起襲擊過來的, 還有那清爽的檸檬香——達米安不像布魯斯叔叔, 在沐浴產品上有多少講究……可能, 只是暫時還不像？
　　
　　哈莉的臉一下子就被熱氣和香味熏紅了。
　　
　　「提圖師……不……斯，」哈莉忽然大舌頭, 「我想說的是，提圖斯，嗯，提圖斯把我的裙子當狗咬棒了……」
　　
　　達米安挑起一根眉毛——他的眉毛真好看……哈莉只敢看一眼。
　　
　　「這狗最近怎麼了？」他就這樣在哈莉眼前舒展上身，肌肉線條流動，毫不避嫌地穿上一件簡單的T恤。
　　
　　隨後，他用略帶苦惱的表情看看腰部，再輕笑著看看哈莉，「雖然我不想跟你客氣，但，你是大姑娘了，要不，扭過去？給我一個穿上褲子的私人空間？幾秒鐘就夠了。之後，咱們再討論提圖『師』最近在發什麼瘋？」
　　
　　哈莉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有要盯著達米安換褲子的嫌疑？！
　　
　　「呃，不！」她用過於認真的表情搖頭，脖子都紅了，「我……馬上就走……不急！不急！我們可以在車上討論……你，呃，穿褲子愉快！」
　　
　　說完，她就抱著從達米安房間順走的衣服趕快跑了，邊跑邊把臉皺成一團——「穿褲子愉快」？什麼鬼！
　　
　　所以，她直到回哥譚的路已經走了一半兒，都沒再好意思主動跟駕駛座上的達米安說話……
　　
　　************
　　
　　隨著離大宅越來越近，樹木掩映下，這棟一直帶給她溫暖的房子逐漸顯現全貌……哈莉的心跳越來越快……
　　
　　連伴隨她整整一路、因為達米安而產生的尷尬，都讓位於馬上要見再次到家人們的忐忑。
　　
　　現在，在知道了自己身上有什麼後，一切又都不一樣了……像重新開始，像回到過去。
　　
　　一樣的是，阿福爺爺依然等在大宅門口，挺拔地站立著，用溫暖的目光迎接著她。
　　
　　她忽然相信了達米安的那句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阿福爺爺肯定已經知道了，雖然他的眼神還一如既往，哈莉越走越快，終於在最後幾步跑了起來，撲到了阿福爺爺懷裡……
　　
　　「哈莉，」阿福爺爺什麼都沒多說，只是摸了摸她的頭髮，「想吃什麼。」
　　
　　她吞咽了幾下，壓下泛起的哽咽，才開口，「一個三明治就夠了。」
　　
　　達米安把她送回家後，就又返回了泰坦塔，所以，大宅裡現在只有阿福爺爺，和還在補覺的布魯斯叔叔。
　　
　　這讓哈莉松了一口氣，她真的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幾個哥哥。
　　
　　他們肯定會勸她，會告訴她這沒什麼，告訴她，他們會保護她。
　　
　　但他們對她越好，她的負罪感就越盛。在面對他們之前，哈莉需要時間，自己先緩緩。
　　
　　她一直在自己的臥室裡躲到傍晚，直到，布魯斯叔叔來敲了敲她的房門，讓她去書房見他。
　　
　　好吧……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哈莉拖著腳步，挪到了書房，此時，夕陽正通過書房的落地大窗，給兩把擺在窗邊的沙發鍍上金光……
　　
　　這兩把單人沙發互相面對著，其中一把上，坐著看似悠閒的布魯斯叔叔。
　　
　　這是明顯的「談心」佈置……
　　
　　窗戶的格子，讓他的臉色也被分格成或明或暗的組合。
　　
　　哈莉深吸一口氣，認命般地坐下，陷阱柔軟的沙發裡。
　　
　　屬於蝙蝠俠的審慎視線，就這樣把哈莉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她等待著勸解，和對她昨晚行為的說教。
　　
　　然而，布魯斯叔叔只是淡淡地說：「我聽說，渡鴉已經為你進行過一番成熟而冷靜的分析了。」
　　
　　哈莉點點頭。
　　
　　「我同意她說的每個字，現在的問題是，你同意嗎？」
　　
　　哈莉看了看布魯斯叔叔冷靜的鋼藍色眼睛，又點點頭。
　　
　　「我可以得到你的保證嗎？向我保證，你不會再去主動『處理』你腦袋上的東西？」
　　
　　布魯斯叔叔沒用自殺這個詞，或犧牲，或其他……
　　
　　哈莉只能繼續點頭，這次的動作用力了一些。
　　
　　「那我們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布魯斯叔叔向沙發靠背靠去，嘴角牽起一個淡淡的微笑，「這件事，不到關鍵時刻，這個家裡，任何人都不會再提。」
　　
　　這次的「談心」，短暫地出乎哈莉的意料。
　　
　　************
　　
　　等哈莉離開書房後，一直藏在窗簾陰影裡的老管家，才緩緩走出。
　　
　　他身姿依然挺拔，但布魯斯能看出其中的疲憊和忽然平添的一份蒼老。
　　
　　「謝謝，布魯斯老爺，」老管家在他座位旁站定，「這次的事件，才讓我深刻地理解到——我遠遠沒有你堅強。」
　　「難以想像，當年達米安少爺被塔利亞懸賞的時候，你是如何度過每一天的。」
　　
　　「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她溝通……」阿福深深歎息，「我曾以為，那個預言已經是發生在哈莉身上最嚴重的不幸了……」
　　
　　「就像渡鴉說的，這沒什麼，阿福，」布魯斯看著窗外，「我們身邊多少成年或者少年英雄，身上都有不受自己控制的事物。哈莉的傷疤，和這些英雄們的負擔，沒有什麼不同。她當然也能帶著那個東西很好的活下去。」
　　
　　「我們不要被巫師們的看法限制了。」他抬頭，看進老管家的眼睛。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我們不會通知鄧布利多了。」阿福說道。
　　
　　「不會，這是我們手裡的底牌。當然以鄧布利多的水準，他很可能已經懷疑了。尤其是，達米安說他們昨天曾碰到過若干英國巫師。而且，這些巫師已經知道日記本裡曾經有一個伏地魔的靈魂。相信以鄧布利多的智慧，很可能已經聯繫了起來。」
　　
　　他用手撐在下巴上，皺眉沉思著，「這改變了很多事。首先，就是和鄧布利多的聯盟，不會再像曾經那樣緊密了；最壞的情況，是我們必須對抗整個巫師社會。」
　　
　　老管家張張嘴。
　　
　　「不要讓我聽到任何一句道歉，阿爾弗雷德，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布魯斯伸手，截斷了老管家的發言，「更不要用辭職來擺脫和這個家的關係。」
　　
　　「我的……這些事業，已經把你每天都置於生命危險中了，你完全可以選擇一個更安全、更平和的人生，但你沒有，從我父母去世那年到現在，你一直在我身邊，支持我……」真情流露，向來不是布魯斯的強項，所以他停下了，「哈莉也是我的責任，不要割裂了這個聯繫。」
　　
　　「我說的只是最壞的情況，目前，我依然傾向于相信鄧布利多」布魯斯頓了頓，「但，把這趟水攪渾，是必要的。」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米總咋沒開竅：天天忙著砍人哪兒有時間開竅233333
　　而且身邊離他最近的女性角色是誰？塔利亞啊……
　　父母的愛情狀況是什麼樣的？基本不相愛了，但絕對相殺啊……
　　（而且，父母最初在一起的動因就不太單純——是母親想和地球上最強大的男人的基因結合，生出統治世界的下一代……只是塔利亞動心了。）
　　更別說母親還製造了一堆他的克隆兄弟；全球懸賞幾個億要拿自己兒子的人頭……克隆兄弟還把達米安殺死了一次。（新52)
　　所以，在心理學上，達米安很可能對親近關係有種不安感，因為身邊的榜樣一個比一個奇葩
　　（如果米總的心理還能算正常人心理的話……正常人可能早就崩潰了）
　　就，攤手，可憐娃子。
　　*所以，為何把哈莉的性格設定成這樣，又乖又可愛又懂事。一是，這樣寫挺帶感的；二是，和男哈的純潔靈魂對照；最後，是覺得這種性格，可能最能給達米安安全感。
　　（所以哈莉是忠犬型女主？emmmm……）
　　*本文不會出現任何一句「綠眼小貓」的，大家可以放心233333。除了乖巧外，哈莉同時也是一個暴躁的羅賓。哈莉也不練阿尼馬格斯，近戰法師從來都只硬杠，不需要這些迂回手段23333。
　　*未來寫到霍格華茲也不會出現任何一句「霍格華茲的小動物們」、「小蛇」、「小獅子」、「小鷹小獾」這些代稱，最多用在作話裡。
　　當然不是在反感別人這麼用啊，大家不要誤會，這些代稱也挺可愛的；只是自己的這篇文，正文裡想這麼寫而已。
　　*關於哈莉不練阿尼馬格斯的問題，在評論裡回答過一個小天使，以防還有疑問，這裡再貼一下（作話又爆字數了……）
　　來自hp wiki Animagus詞條：
　　It takes skill, practise, and patience for wizards and witches to become Animagi. The process of becoming an Animagus is long and arduous, and has the potential to backfire and cause the transformation to go horribly wrong. Many witches and wizards simply feel that their time might better be employed in other ways, as the skill is of limited practical use unless one has a great need of disguise or concealment
　　簡單翻譯：練習成為阿尼馬格斯的過程又費時又費力、還有反噬的危險，許多巫師單純地只是覺得他們的時間可以花在其他的事情上，因為阿尼馬格斯這個技藝實用性非常受限，除非你十分需要偽裝和隱藏。
　　同樣來自hp wiki：
　　Albus Dumbledore made a note within The Tales of Beedle the Bard to explain for Minerva McGonagall that, while Animagi are usually people who seek to avoid punishment when they broke the law, she merely became one to further her studies in Transfiguration.
　　簡單翻譯：鄧布利多曾經在《詩翁彼豆故事集》中為麥格教授做過注釋，阿尼馬格斯通常是那些違反了法律，希望躲避制裁的人。麥格只是為了深入自己的變形學研究才成為一個阿尼馬格斯。
　　綜上，雖然承認阿尼馬格斯這個設定是挺有趣的，但建立在上面的資料上，哈莉不需要練、應該也沒時間練（連鄧校本人就沒練）


第100章 4.21第一更（捉蟲
　　
　　秉持著「攪渾這趟水」的精神, 布魯斯選擇在當天就給斯內普教授發了一封緊急便條——通知他來莊園商議重大變故。
　　考慮到英美兩國之間貓頭鷹書信的時間差, 他認為自己完全能夠行動在鄧布利多之前。
　　
　　魔藥教授按時在深夜出現在了莊園, 黑衣依舊。
　　
　　哈莉已經在一次常規夜巡之後睡了，老管家在蝙蝠洞, 通過監控，暗中參與著布魯斯和斯內普的交談。
　　
　　在布魯斯剛剛說完日記本和哈莉傷疤的類似之處後，斯內普教授果不其然大睜雙眼、激動起身、胸膛劇烈起伏。
　　
　　表情是世界崩塌般的絕望——這是布魯斯在腦海裡找到的第一個形容。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一向給布魯斯冷淡感覺的魔藥教授, 在說出這句話時, 幾乎破音。
　　
　　「我知道, 我們的人說得很清楚。」布魯斯抬頭看著他, 「哈莉不死，魂片就不死, 這是書上對『魂器』的解釋。」
　　
　　「那……你為什麼這麼冷靜，」斯內普不可置信地盯著布魯斯, 「她會需要去赴死！如果……黑魔王真的有這麼喪心病狂, 製造出數個魂器——實際上這解釋通了很多事——那麼殺死他的必要條件就是消滅掉他的每個魂器！包括哈莉在內！」
　　
　　「需要赴死？我看不出這個必然聯繫。」布魯斯淡淡地說，「你們的思維被限制了。」
　　
　　「這是……魔法的規律, 你們麻瓜不懂……」斯內普忽然塌了肩膀, 語氣是絕望後的平靜黯然, 他脫力一般跌在沙發上, 雙手捂住臉, 從指縫中擠出話語。
　　
　　「那你可以解釋給我聽, 」布魯斯說，「一定要殺掉伏地魔嗎？比如, 我們可以把他關起來。」
　　
　　「關不住！你以為我們想不到嗎？！」斯內普不耐煩地擺手，「他非常狡猾，知道怎麼分裂我們，讓我們絕望，即使你把他關起來，他還有一支追隨他的軍隊——食死徒，以及，他收買的巨人、攝魂怪等等……隨著時間的推移，抵抗他的人會越來越少！你想像不到12年前曾經是怎樣的黑暗！在哈莉橫空出世之前！我們……他，幾乎要贏了！」
　　「只有死亡，才能一絕後患！」
　　
　　布魯斯選擇暫時不去深挖斯內普剛剛一不小心使用出的人稱代詞——在指代伏地魔及其黨羽時，他居然用了「我們」……
　　
　　「總會有黑巫師的存在，」布魯斯用十指交叉，看著落地燈下煩躁挫敗的魔藥教授，「你們的歷史已經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而且，伏地魔的信條，在你們巫師之間根基深厚，相信你也明白這一點——這就更證明了，如果不是他，總會每隔十幾年、幾十年站出來這樣的一個黑巫師，希望挑起你們和普通人的戰爭、或者，統治我們普通人。」
　　
　　「這太常見了，對權力無端的渴求，是多數邪惡勢力行動的起因和最終目的——總是有人想淩駕於眾人之上——消滅一個伏地魔，總會有更多的、新的、甚至可能更邪惡的黑巫師誕生，而這種人，也總能找到追隨者。這是人類的通病，你消滅不了——這就類似於你希望去徹底消滅『邪惡』這個客觀存在一樣，你明白你做不到的。」
　　
　　這時，斯內普已經冷靜下來了——當然不是因為布魯斯的勸誡。
　　
　　「我承認你的哲學課上得不錯，」黑衣教授冷冷地說，「但，哲學課幫不了我，也幫不了哈莉——伏地魔的……瘋狂，是你想像不到的。」
　　他張張嘴，似乎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我忽然覺得我的人生，就是一個笑話。」他閉上雙眼，以這句話結束了發言。
　　
　　布魯斯在沉默中看了他一會兒。
　　
　　「我只想確認一點，如果我決定為了保住哈莉的生命，而選擇留下伏地魔的殘魂，你是否會站在我這邊。」
　　
　　斯內普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他依然低著頭，沉聲問道，「你是在要求我做你的間諜嗎？」
　　
　　「不，」布魯斯搖搖頭，「我不需要情報，我只需要你的忠誠。」
　　他補上一句，「對莉莉女兒的忠誠。」
　　
　　斯內普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抱歉，利用了你的弱點，」布魯斯看了看天邊已經開始泛白天色，「但，完全可以認為，你也在同時利用我——利用我的能力和與哈莉的關係，來達到我們共同的目的——保護莉莉的女兒。」
　　「你知道你需要我。」他再接再厲，「在我和鄧布利多之間，通過對我們各自出發點的辨析，以你的智慧和決斷，一定會明白，我是一個比鄧布利多更可靠的選擇——他需要對整個巫師世界負責；而我，只需要對哈莉負責。」
　　「就比如，這件事，你明白你不到最後關頭，是絕對無法從鄧布利多那裡知道的，」他的眼神，像獵鷹一樣注視著斯內普，勢在必得，「而我，卻選擇在第一時間告訴你。」
　　
　　「……我相信鄧布利多不是、不是這樣功利的人，」斯內普閉閉眼，「不是這種為了達到……更偉大利益而會去犧牲一個無辜孩子的人。」
　　
　　「我也相信，」布魯斯誠懇地回答，「但，如果我是他，即使再掙扎，必要的時候也會選擇犧牲一個人，拯救普羅大眾的做法。這也是我痛恨自己的一點。所以，該有的準備必須有。」
　　
　　「你剛才說，你只對哈莉負責？」斯內普終於抬頭，用一種在布魯斯看來破釜沉舟的眼神，「你的意思難道是，只要哈莉安全，你會不在乎巫師世界的死活？」
　　
　　「在儘量兩者兼顧的同時，把哈莉置於首要位置。我只能保證到這個程度。」
　　
　　韋恩的回答，像這個人一直以來給斯內普的感覺一樣——模棱兩可，但又無可指責。
　　
　　斯內普悄無聲息地握拳，忽然意識到這段對話的似曾相識之處——似乎他總是處在被人拉攏和利用的位置上，但捫心自問，內心深處，他居然很感激這種利用……
　　
　　韋恩有一點說對了，鄧布利多必然不會選擇痛快地將這個可怕的消息告訴他，而是會選擇最合適的時間——這位最偉大巫師自己認為最合適的時間。
　　
　　目前的情況，反而讓斯內普多了一些主動性——包圍你的勢力越多，這種主動性反而會越大。
　　
　　他承認這種久違的主動性，讓他有些不安、更有些興奮。
　　
　　「那你得到它了，我的忠誠。」他靜靜地對韋恩回答道。
　　
　　同時，思考著自己該如何利用自己難得的主動性……
　　
　　*************
　　
　　訓練、夜巡、在蝙蝠燈亮起的夜晚和戈登警長碰頭、幫阿福爺爺做飯，暑假的日子一切如常，除了她需要寫一篇題目詭異的論文——《十四世紀燒死女巫的做法完全是無稽之談》*，哈莉•波特都是一個正常的13歲女孩。
　　
　　更正：快13歲的女孩。
　　
　　她的生日快要到了。除了期待，更有不安，她不知道達米安那個從今年開始的決鬥邀約，是不是認真的。
　　
　　這豈不是意味著，她有每年一次的，可以任意支配這個驕傲少年的機會？
　　
　　當然前提是她能贏了達米安。
　　
　　小喬某天聽說了達米安和哈莉一年一度的挑戰，馬上專程飛到哥譚，攛掇著，讓哈莉認真對待這個挑戰——並把賭注設為他和哈莉一起加入少年泰坦。
　　
　　「我知道這是你的生日、你的決鬥、你的要求，」小喬開心地說，「但你不也早就想加入那個小隊嘛，想想泰坦塔我就激動。就帶我一個唄，加我一個名字上去，不算什麼的。」他興奮地雙腳離地。
　　
　　「我贏他的可能性太小了，喬。」哈莉一邊閱讀著平板電腦上達米安的各項身體資料，所謂知己知彼，一邊沮喪地回復，「別說我了，連你都贏不了他。」
　　
　　「只要他別動不動掏氪石，我贏他沒任何困難！」喬抗議道。
　　
　　「氪石也是武器的一部分，」哈莉抬起一根眉毛，這表情深得達米安真傳，讓喬很不習慣，「除非你也答應不用超能力，否則本來就不公平嘛。」
　　
　　「那你也應該跟他抗議——你也可以使用魔法！」
　　
　　「按照我們的協議，我本來就可以使用魔法……」哈莉喃喃地說。
　　
　　「……真的？哇，達米安可真自信。那我覺得你還是很有把握的！」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今年是超人這個角色誕生80周年呐，以及4月18日發行了動作漫畫第1000期——超人80年的紀念刊，在某寶上下單了一個代購，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到手，嚶……
　　等到貨了，我很可能會像Sheldon一樣，不拆，供起來233333
　　*想為此寫一個超人的小劇場，卻沒有靈感……再次嚶……（先欠著，可能哪天忽然就有了~）
　　*哈莉的論文作業題目，來自哈3。
　　*二更下午五點。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49

第101章 4.21第二更（更新
　　
　　關於達米安究竟是哪根筋搭錯了, 非要以跟哈莉打一架作為生日禮物, 對此, 眾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這是他童年陰影的結果，」傑森這麼說道, 「十歲前跟塔利亞一年一度的大決戰讓他現在無比懷念，所以也非要以同樣的方式，來毀掉哈莉的童年和青少年吧。」
　　
　　「哈莉什麼都不缺, 怎麼會對你有要求？」傑森撇達米安一眼, 「你那個小破隊伍, 不加也罷。」
　　
　　「你這麼說, 是因為你從來沒有這個機會。那幾年，你……在哪兒？」達米安準確地紮向傑森的痛點。
　　
　　兩人果然差一點又打起來。但被阿福用一個眼神按住了。
　　
　　然而, 布魯斯和提姆對這個「生日禮物」，都沒發表什麼意見；迪克也只是淡淡地提醒哈莉, 下手重一點, 放開了打，不用客氣。
　　
　　布魯斯和迪克是怎麼想的, 提姆不清楚。但他似乎有些明白達米安的計畫了——達米安想要通過這種隱晦的方式, 獲得魔法世界戰鬥方式的第一手資料, 未來再碰到湯姆這種巫師, 就可以有所準備；同時, 也可以熟悉哈莉自己那獨特的、結合了魔法和羅賓訓練的戰鬥模式, 將來就能夠和她更好的配合。
　　
　　因為如果是提姆自己的話，就會這麼做, 只是被達米安搶了先；而且，提姆頂多會提出和哈莉一起訓練，並不會……用生日格鬥這種極端、且令人無語的方式。
　　
　　只是，布魯斯的這個暴躁親兒子會這麼……細心嗎？
　　
　　不過，達米安畢竟也16歲了，提姆對著手裡的咖啡撇撇嘴，16、7歲的男生嘛……
　　
　　等等！！！
　　提姆一口咖啡噴在了蝙蝠電腦的鍵盤上，難以置信地扭頭，看著正在不遠處蝙蝠洞訓練區內做臥推的少年……
　　
　　What the Hell……
　　他難道剛剛發現了什麼家族秘密……
　　
　　這太可怕了，不能只有他一個人煎熬。
　　
　　「達米安，」提姆清清嗓子，抽一張紙巾擦了擦鍵盤，阿福看到一定會皺眉的。
　　他輕輕放下咖啡杯，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和、一切如常，「有空嗎？聊聊？」
　　
　　「你的視力越來越不好使了，德雷克，」達米安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因為他正在跟著臥推的頻率，有規律的一呼一吸，「我只能這麼理解，因為我現在明顯沒空。」
　　
　　提姆無視了他，自顧自地聊了起來，反正達米安總是會回復的。
　　
　　「呃……」
　　提姆忽然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剛才太衝動，他和達米安之間的關係，可不像夜翼和他一樣，是能互相談論女孩子的朋友和兄弟。他和達米安可是花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像現在這樣——在不打架的情況下共處一室。
　　
　　「你今年也……唔……16歲了。」提姆對自己開始話題的能力皺皺眉。
　　
　　「謝謝提醒，德雷克，我不知道你的算術學得這麼差，20以內的加減法還需要跟我確認。」達米安臥推的頻率一點兒都沒有受到影響。
　　
　　「你……呃，在學校過得怎麼樣？」提姆頓了頓，決定開門見山，他用狀似輕鬆的口氣詢問，希望自己聽上去就像聊天氣一樣隨意，「在學校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然而，並沒有人會和達米安聊天氣。
　　
　　「我決定無視你這個愚蠢的問題，我們不是兄弟，」因為達米安現在仰躺著，所以提姆看不到他的表情，從口氣上，大概是一以貫之的「達米安」式不耐煩吧，「我們也沒這麼親密，所以我不知道你是在發什麼神經。」
　　
　　「就當是閒聊？除了我，你還能跟誰談心？」提姆簡直要佩服自己了，「迪克？的確可以，但他不是不在這兒嘛。」
　　
　　「你的小夥伴——喬？」提姆轉轉眼珠，靈機一動，「喬應該也可以，只是大概你會淪落為聽眾了，因為——」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達米安的動作，「我聽說他正在追我們家的小哈莉。」
　　
　　達米安腦袋上的杠鈴果然停滯了幾秒，甚至停在了推起的過程中。此時少年的手臂彎曲，硬生生撐著兩個巨大的杠鈴片——這重量應該不輕——少年停頓的時間如此之長，讓提姆都開始擔心要不要上去扶一把了。畢竟，臥推對普通人來說，也算是個健身危險動作。
　　
　　在提姆差一點兒就要站起來跑過去的時候，杠鈴搖搖晃晃地重新開始了上下移動，
　　
　　「別騙我，」達米安有些氣喘吁吁，「喬和哈莉才幾歲？還都是小屁孩。」
　　
　　「你13歲的時候，可不把自己當小屁孩，」提姆重新端起了咖啡杯，「前幾天，我剛看到喬出現在了哈莉的臥室。你知道，從窗戶飛進來那種老套路——克拉克曾經經常對露易絲用的套路。」
　　提姆壞心眼兒地著重強調了最後一句話。
　　
　　達米安把杠鈴放在架子上，坐了起來，臉色發紅，額頭有薄汗，這是正常的健身後表現，嗯，一定是這樣。
　　
　　其實這小子挺帥的，提姆平心而論，有布魯斯和塔利亞的基因打底，即使他是從人造子宮裡出來的小惡魔，也不影響他生出一個好皮相。
　　
　　逗這個小惡魔更是其樂無窮，提姆可沒有絲毫慚愧，好吧，大概有那麼一點點，但這慚愧也是因為把哈莉拉進來而產生的。
　　
　　小蝙蝠此時正瞪著他，撕著自己手上的護腕——在提姆看來，達米安這肌肉練得有些過了，雖然他並不是故意的，也許是布魯斯的基因？那這沒辦法了。
　　
　　就怕哈莉這種13歲的小姑娘，喜歡的類型會是《暮光之城》俊美華麗吸血鬼那款的，或者，賈斯丁•比伯剛出道時的那種奶油娃娃？據他所知是這樣的沒錯。
　　
　　那達米安就倒大——黴了。
　　
　　（嘿嘿嘿……他怎麼自然而然地就幸災樂禍了？提姆反思……）
　　
　　「我不明白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小蝙蝠開始對著假人扔蝙蝠鏢了，招招致命，「你應該去告訴陶德，信不信他下一秒就去揍了喬。」
　　
　　「你不去？」
　　
　　「我說了，這和我沒關係。」達米安的語氣是平靜的，扔出的蝙蝠鏢卻直接插在了假人的眉心——布魯斯可從來不讓他們瞄準這裡……
　　
　　「隨你。」提姆呷一口咖啡，決定看戲。
　　
　　不過他不打算告訴傑森和迪克，要等他們自己發現，才最有趣……
　　
　　****************
　　
　　泰坦成員們，包括星火、野獸小子等人，其實是很歡迎哈莉和喬的。因為喬曾經幫過他們很大的忙，而哈莉，也是一個難得魔法成員。
　　
　　只是按規律，泰坦一個時期內只會有一個羅賓，他們可不敢跟蝙蝠俠搶人……
　　
　　這些來自家人和隊友的議論紛紛，並不能擾亂達米安的計畫。
　　
　　兩人的比試地點，直接放在了泰坦塔的戰鬥模擬室裡。
　　蝙蝠洞無法為兩人驚天動地的打鬥提供足夠的施展空間，達米安是這麼說的。
　　
　　觀戰的只有提姆（他怎麼天天這麼閑？）和泰坦成員。
　　
　　他可沒有為難哈莉，達米安這麼認為。
　　想想他十歲之前、一年一度的決鬥。戰鬥機的真槍實彈、雪山大海的環境、還有刺客聯盟「兄弟」們不要命般的前赴後繼、變異人蝠的尖牙利爪——而他的武器只有手中的刀。
　　「萬物皆可為武器」，母親是這麼說的。
　　
　　這些戰鬥，只是為了「取得資格」——見自己父親的資格——母親的條件是，只要他能贏過她，就告訴他自己的父親是誰。
　　
　　「一切值得擁有的事物，都需要艱苦的戰鬥才能得到。」這是母親的話。
　　
　　所以他幾乎從剛能手握武器開始（差不多4歲？）就開始了這年度大戰，一直在輸，直到十歲——母親最後總是對躺在地上的他祝賀生日。
　　
　　「生日快樂，達米安，你輸了。」
　　
　　哈莉的待遇已經好多了，好嗎？一切都是模擬的而已！
　　
　　只是，看到一旁站著的喬……達米安，有點兒煩。
　　
　　「你居然……真的一點兒都不打算讓讓我……」哈莉擋下了達米安大刀的致命一擊，這衝擊力，直接讓她跪在了地上。
　　
　　他今天居然真的直接用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土撥鼠小摔」扔的地雷~
　　*塔利亞的話，都引自新52蝙蝠俠與羅賓刊
　　*關於渣康魔法能力的問題，之前回復過一個小天使的評論了，這裡再統一貼一下，以防還有疑問：
　　渣康人雖然渣，但他也曾「花了整個不羈的年輕歲月探遍歐洲的每個黑暗小角落去學習盡可能多的魔法知識」，他「不想當個只會念幾句咒語的街頭小混混」，「想學到真正的魔法」，「想做到最好」（以上全來自新52黑暗正義聯盟第一刊渣康自己的獨白），所以，怎麼說呢，渣康並不是魔法權威不強。老爺在很多時候，遇到魔法問題，都找的是渣康和紮塔娜。
　　同時渣康在多年的遊歷和詐騙（？）中，也搜集了眾多難得的魔法器物，連反派都覬覦的那種，所以，渣康應該是最見多識廣的那類。
　　以及，命運博士和上都夫人，都不夠入世，屬於離群索居，靠天賦吃飯那一類，反而「探遍歐洲」的渣康最有可能知道英國魔法的事情。（上都夫人的魔法後來在漫畫裡被削得幾乎只剩玄學一般的預知能力了。）
　　命運博士的魔法來自埃及納布神，有點兒上古魔法那種意思，我就不貼資料了，作話已經很長了……總之比起來，還是渣康看上去更可能一些。
　　*以及要給老伏青燈戒指的想法，青燈的情感是憐憫、同情compassion，憐憫和同情這個……離老伏著實有點兒遠（想像不到他一臉懺悔的樣子……）
　　以及青燈的牢籠作用，他們的確關押過黑手（至黑之夜的大boss），不過感覺這也不太靠譜的樣子，記得青燈的電池曾經也耗盡過一次，然後壞蛋們又都變壞了(反正編劇們咋編都是對的……_(:з」∠)_），是哪段兒的暫時想不起來了，anyway，還是不引入七燈軍團了，否則坑挖得太大了（光給不熟悉的讀者大大解釋這設定可能就得幾章）。
　　不過是個很棒的想法啦，謝謝小天使們。
　　最有可能的是直接給個黑燈（代表死亡唄），這想法太可怕了，我成文最初就把這個想法否了。不然這仗都要打到宇宙裡去了233333（發黑燈戒指……算是讓老伏直接晉級人民幣玩家了，或者帶掛裝逼？這掛帶得太大了，暫時不考慮。不然我得給哈莉發白燈戒指了233333）


第102章 4.22第一更（捉蟲
　　
　　「我真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提姆看不下去了。
　　哈莉打不過達米安太正常了——這是提姆在短暫的觀戰後、並結合自己對哈莉能力瞭解的基礎上得出的結論。
　　哈莉目前還沒有形成兩種技藝的有效結合——任誰都不能一邊使著棍子, 同時分出一隻手來掏魔杖。不論是從動作的流暢程度、和進攻防禦效果, 這都是不經濟的行為。但, 這個家裡並沒有其他巫師了，紮塔娜也不使棍子, 大概誰都教不了她，只能她自己摸索。
　　
　　「我們也試圖弄清楚這小子腦子裡在想什麼。」野獸小子接話，「達米安的原話如下, 『我母親對我的關心, 就是通過用實際行動告訴我『世界上沒有不戰而勝的戰鬥』來體現的, 所以這決鬥也是我對哈莉的關心』。」野獸小子加菲的笑容十分同情。
　　
　　提姆的眉毛和肩膀一起耷拉了下來——幸災樂禍是一回事, 而當你幸災樂禍的物件真的蠢到了一定程度，你就會開始擔心了……
　　
　　擔心韋恩家族的血脈會斷在達米安這裡……
　　
　　「達米安說的有一定道理, 」藍甲蟲海梅對大家說，「你見過他肯在誰身上花這麼多時間的？尤其是, 目前哈莉的實力和他差得挺遠的。正常情況下, 他早用幾個致命招打趴了對方，揚長而去了。記得他剛來少年泰坦時候, 那傲氣沖天的樣子不？」
　　
　　他背上隱藏狀態的甲蟲, 也伸出一隻胳膊上下晃了晃, 似在點頭附和。
　　
　　「他完全可以跟哈莉一起訓練, 對她耐心指點。」星火柯莉皺眉看著場內的愈演愈烈的打鬥, 孩子們總是這麼讓人不省心, 她想她需要跟迪克談談。
　　
　　提姆對星火的話表示十分贊同。
　　
　　「他什麼時候這麼直白了？」加菲搖頭癟嘴，「我懷疑這小子有親密關係障礙。」
　　
　　「何止懷疑, 他就是有。」海梅說，「他簡直像一個訓練機器，俗話說，『只工作不玩耍，聰明的孩子也變傻』*」
　　
　　「那以達米安這小子的『工作』程度？他一定相當的傻。」加菲做結語。
　　
　　而場內疲于應付、早就處於下風的哈莉，此時剛剛用反語魔咒堪堪擋掉一個蝙蝠鏢，難得地為自己贏得了場外觀眾的一陣鼓掌。
　　
　　雖然有了一根登記過的魔杖，但她依然不能在暑假自由使用它——至少不能在斯內普教授在身邊的時候，這是他叮囑過自己很多遍的。
　　
　　「達米安這……這是要破哈莉相！？」看著那去勢洶洶的蝙蝠鏢，提姆捂住了臉，想回自己的安全屋了，看不下去看不下去。
　　
　　「他在訓練時就是這麼對我們的，」海梅聳聳肩，「至少他真的沒有區別對待……」
　　
　　「他還真的破過他表妹的相，瑪拉•奧古，記得嗎？」加菲補充道。
　　
　　「碰上刺客聯盟惡魔之拳那次？」星火挑眉，「對，我記得她，在右眼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直接從上到下，還經過了眼睛……」*
　　
　　「沒錯，然後她就從此一隻眼睛紅、一隻眼睛綠了。還一直戴著一張紅色惡魔面具。」加菲誇張地抖了一抖。
　　
　　「惡魔之拳？刺客聯盟那個暗殺學校？」提姆問道，「達米安沒跟我們提過這件事……」
　　
　　「這是他十三歲生日時候的事了。起因很簡單，就是他堂妹拿我們當畢業任務——原來惡魔之拳學員的『畢業設計』就是殺掉一個他們自己定下來的物件，這叫什麼『狩獵』，很勵志了。」加菲翻翻白眼，「我必須承認，有人覺得我竟然重要到可以被殺，確實很戳我的虛榮心。」*
　　「所以，瑪拉•奧古夥同幾個能力各異的成員，就這麼找上門了，當然，我們順利解決啦！」加菲自信握拳，「蝙蝠俠知道，最後還出現了呢。」
　　
　　「然後他就給自己表妹臉上來了一刀？」提姆皺眉，他不知道達米安到十三歲還那麼殘暴。如果是真的，布魯斯不會什麼都不說。
　　
　　「哦，那是更早的事了，」加菲侃侃而談，手舞足蹈，「大概，6、7歲？我不太清楚。總之，瑪拉要挑戰達米安，借此取得惡魔之拳的領導地位，肯定敗了唄，誰能打過小惡魔呢。然後她就用一把彎刀偷襲，被達米安接住，直接甩到了她的臉上……並對她進行了無情的嘲笑……」
　　
　　「你確定你沒進行藝術加工？」海梅懷疑地看著加菲，「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是不是加菲藝術加工的，哈莉不清楚，但她在叮叮咣咣的打鬥間，斷斷續續地捕捉到了「達米安」、「把自己表妹右眼上開了一刀」這個事實……然後，相當心悸……手上的短棍都要拿不住了。
　　
　　再看看眼前這個惡狠狠的少年……
　　
　　達米安這是……認真的啊！
　　
　　「我投降，我投降。」哈莉果斷地扔了武器，舉起雙手，縮著肩膀，很慫地認輸了。
　　
　　「什麼？」這個展開，讓達米安差點沒反應過來，大刀就這麼直直地砍下來，堪堪停在女孩兒的額頭前，「為什麼！」
　　
　　他很火大，剛才差點兒就沒收住手。
　　
　　「我不想……被你破相……」哈莉怯生生地說。
　　
　　「怎麼可能？」達米安感到莫名其妙。他沒聽到剛才那群豬隊友的聊天。只要一開始戰鬥，不論是實戰還是練習，達米安都會全神貫注。
　　
　　「瑪拉……」
　　
　　這個名字，讓達米安塌了肩膀，他歎氣，火氣早沒了，「那是我……很小的時候做的，我那時候……有些不是我自己。」
　　「你真的認為，我會劃你那麼大一刀？」他交叉雙臂，瞪著只拿頭頂面對著自己的哈莉。
　　
　　「我不知道……」哈莉輕輕搖頭，「我搞不清你是怎麼看我的——有時候你對我特別特別好；但另外的一些時候，就比如今天……你忽然就……嗯……我是做錯了什麼事嗎？」
　　
　　女孩兒抬頭，誠懇地望著他。
　　
　　「當然沒有……」達米安皺眉回答，好吧，他承認今天的格鬥，他有些激動。
　　
　　「那我不打了，」哈莉眨了眨眼睛，「我認輸。我想讓你對我好，我不想跟你打，我不想挑戰你。哪怕這是我的『生日禮物』。」
　　
　　達米安愣住了。
　　
　　他今天在想什麼呢……哈莉再跟死超人家的走得近，也都是她的自由。
　　
　　他怎麼著，也不能拿真刀跟她打。
　　
　　看把她嚇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永遠的小姨媽」、「大尾巴狐」的地雷，(づ￣3￣)づ╭?∼
　　*傲嬌的人，就需要直白的人來中和吧
　　*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 Jack a dull boy是只工作不玩耍那句俗語的英文。
　　*瑪拉•奧古，Rebirth少年泰坦前幾刊的小反派。加菲「戳虛榮心」那句，引自這個刊。
　　*以及之前評論裡出現的老爺和鄧布利多的問題，這裡再解釋一下：老爺並沒有完全切斷和鄧布利多的聯繫，我的用詞是「和鄧布利多的聯繫不會再像之前一樣那麼緊密了」，個人認為還是表達的蠻清楚的。
　　同時，在我個人看來，如果老爺一味地去相信鄧布利多，才不像老爺（雖然我們讀者站在上帝視角知道鄧布利多是好人，鄧布利多最瞭解伏地魔，會在打敗伏地魔的過程中起最重要的作用；但老爺不知道啊、更沒有預知能力）。畢竟蝙蝠俠是連超人都會留一手防備著的（《正義聯盟：毀滅》這個動畫裡，他更是準備了打敗整個正聯的計畫）。
　　拉攏斯內普，留一手，個人看來，才更符合他時刻準備後備計畫、永遠謹慎的人設。
　　（而斯內普也在這個過程中，受到觸動，開始思考自己的獨立計畫，這裡這麼寫的目的是希望能讓斯內普跳出hp系列裡一直被夾在兩方勢力裡的被動處境。）
　　（哈7裡，斯內普知道男哈需要赴死的時候，還是很崩潰的——經典片段，放母鹿守護神，說always。前兩章裡那段和老爺深夜對話的時激動，是為了呼應哈7裡這個，只是沒有用always這個橋段。）
　　當然以上都是我個人希望灌注進文章的看法，只是想表達我沒有不動腦子地在寫。讀者大大們完全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歡迎探討。
　　以及，謝謝大家的評論打分~愛你們麼麼啾~
　　*二更依舊在下午5點（儘量不推遲……但垃圾作者最近的可信度越來越低了……遁走……_(:з」∠)_


第103章 4.22第二更（更新
　　
　　「我不會那麼做的, 我已經變了, 跟瑪拉當年那些交鋒……已經成為了我的歷史。」達米安捏捏眉心, 把刀收入刀鞘，低頭對哈莉沉聲說道, 「我想過挽救她，在三年前那個時候，但她最後還是被我祖父搶走了。」
　　「我在離開母親和祖父後才知道, 除了刺客聯盟繼承人、雷霄•奧古之孫外, 我還有更多、更向善的身份。」他捏捏哈莉的肩膀, 「就像這支隊伍裡的其他人一樣, 我們都來自破碎的家庭，我們不由我們的親人和歷史定義, 也不受它們奴役。我們走我們自己的路。」*
　　
　　「對你，也同樣適用。」他只是希望, 哈莉能不再受傷疤的影響, 但他答應過父親不再提起這個話題，所以, 只能隱晦地暗示。
　　
　　看到女孩兒點了點頭, 他才鬆開了她的肩膀。
　　
　　至於今天決鬥的「意外」, 罪魁禍首是喬才對, 達米安潛意識裡一直都清楚這一點。但, 這不是今天還沒找到跟喬算帳的機會嗎？
　　
　　所以, 可能對哈莉，他下手就不知不覺地重了……
　　
　　為什麼要找喬算帳？很簡單——小小年紀, 應該好好學習，專注磨煉自己的技藝，不能把心思花在這些亂七八糟的男女的關係上。
　　
　　想想他十三歲的時候，是何等的專注，現在的小孩兒越來越扶不上牆了，哪怕是超人的兒子都不行。
　　
　　嗯，就是這樣！
　　
　　「噢……」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達米安盯上的喬，還在一邊大大咧咧地表達著對決鬥結果的失望，「我能加入嘛？我替哈莉打！」喬在觀眾堆裡喊出聲。
　　
　　提姆明智地選擇了沉默，最大程度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啊。」達米安不易覺察地瞥了提姆一眼，對喬回答道。這孩子自己送上門了，怨不得別人。
　　
　　「你帶氪石了嗎？」
　　
　　「你說呢？」達米安抬起一邊的眉毛，這個問題簡直明知故問。
　　
　　達米安認為自己絕對沒有在針對喬，他發誓。
　　
　　「……那這沒法兒打了，」喬撇撇嘴，「我已經13歲了，好吧，快13歲了，屬於青少年的定義範圍了！你還有什麼藉口阻止我加入『少年』泰坦？」
　　
　　喬在每一個「少年」上咬重音。
　　
　　星火捂嘴笑了，彎腰揉了揉小喬的頭髮，「達米安說了不算。你現在13歲了，是一個小少年了，我做主。你從今天開始，就是少年泰坦的一員了。」
　　
　　「當然，前提是你的監護人必須同意。」星火最後強調道。
　　
　　不論他的超人爸爸同意不同意，小喬此時已經高興地飄了起來。
　　
　　達米安嘁了一聲。
　　
　　「那哈莉呢？」野獸小子指指場內的兄妹兩人。
　　
　　「哈莉也可以，這是泰坦送她的禮物。」星火飛進了場內，對哈莉點點頭，之後看向了達米安，兩人開始了無聲的較勁。
　　
　　「我還是……不參加了。」哈莉看看星火，又看看達米安，其實……她好像對加入少年泰坦這件事也沒那麼熱衷了——如果這是達米安不希望的話。
　　
　　再說，輔佐布魯斯叔叔，才是她成為羅賓的初衷。
　　
　　達米安和星火同時扭頭，用疑惑的表情盯著她。
　　
　　「我已經很忙了，我每年大多數時間都在一個隱蔽的寄宿學校，沒法兒跟你們出任務。」哈莉聳聳肩，「而且，我這不是也沒贏麼。」
　　
　　達米安臉上有一絲輕鬆，哈莉看得出來。
　　
　　「那你要經常和我一起訓練，我會換成棍子。我們需要針對你的特殊能力，開發一個最合適的戰鬥模式。」達米安頓了頓，補了一句，「換成棍子你也贏不了我。」
　　
　　「那是當然的啦。」哈莉歪頭，開心地承認。
　　
　　達米安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的狠話怎麼每次到哈莉這兒，就都被軟綿綿地化解了呢？
　　
　　************
　　
　　之後，晚餐時，哈莉收到了達米安新鮮出爐的生日禮物——應該是在他們從泰坦塔回來後，他鑽進自己房間，鼓搗兩小時的結果。
　　
　　這禮物是——一套畫得栩栩如生的出招表，他給哈莉設計的；同時附帶一張羅賓手套的改良圖紙，手套腕部，未來會附帶一個細長的暗槽，用來放魔杖。還是自動彈出的，按鈕設計在小指指縫處，因為正常的擊打動作一般不會觸及到。
　　
　　靈感應該來自於他能自動彈出利刃的手套。
　　
　　「這，畫的是我嗎？」哈莉指著出招表上的人物模型，驚喜地問道。這個舉著短棍的小人兒還真的畫成了女孩子的模樣，只不過是黑頭發的。
　　
　　「不是……」達米安搖頭，不必要地抓抓自己黑色T恤的衣領，聳聳肩，「不過是我隨便畫的一個女性角色而已。」
　　
　　哈莉眨眨眼，又看了看這張圖，最後還是決定把自己代入進去，因為這個小人兒的眼睛都畫成了綠色的呀。
　　
　　今晚的晚餐，同時也是哈莉13歲的生日派對——非常小型的「派對」，只有她、阿福爺爺和達米安在。
　　
　　的確遠稱不上「派對」，但她還是依然決定用使這個名詞——有蛋糕，有家人在身邊，她已經非常、非常滿足了。
　　
　　這就是她的「派對」。
　　
　　哥哥們和布魯斯叔叔都很忙，她完全理解的。布魯斯叔叔依然在執行正義聯盟的又一次的外太空任務；紅頭罩和紅羅賓在臥底；夜翼在布魯德海文偵查一件重大案件。這些都比她的生日重要。
　　
　　但他們的禮物，還是像往年一樣準時留在了大宅。
　　
　　「嘁，比我強多了。我13歲生日的時候，連父親都沒有陪我。」達米安用手撐著額頭，懶洋洋地看著幫阿福爺爺擺晚餐的哈莉，「當時，就我和潘尼沃斯兩個。還吃的是一個我不喜歡的草莓香草蛋糕。你今天至少還有我。」
　　
　　「禮物中，還有一個來自祖父的羅賓鳥——在盒子裡，死的。」
　　
　　阿福爺爺專注地盛著濃湯，眼睛都不眨一下，淡淡地回復道，「我記得，達米安少爺三年前的原話是，『至少有你的陪伴我很開心』，以及，『雖然草莓和香草不是我最喜歡的，但是也很可口』。」*
　　
　　達米安撇了撇嘴。
　　
　　「我沒有最喜歡的，只要是蛋糕我都喜歡。」哈莉坐下，期待地看著料理臺上的生日蛋糕，「我喜歡每年嘗試一種新的口味，今年的紅絲絨肯定也非常好吃，阿福爺爺。」
　　
　　「所以，你十三歲了，」達米安一邊切羊排，一邊對哈莉深刻地耳提面命，「這是生命中轉向成年的時刻，大部分會因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感到尷尬和疑惑，而你應該……」*
　　
　　「打住，」哈莉伸手，「不要在我生日當天給我上課，雖然你的課都非常有教育意義……」
　　
　　「不至於，達米安少爺，」阿福爺爺插話，「十三歲，頂多正式成為一名青少年。」
　　
　　「嘁——青少年更糟糕……」達米安自言自語道。
　　
　　晚飯後，當然是拆禮物時間，哈莉把禮物抱到了廚房，跟家人一起拆才熱鬧。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拆到了芭芭拉姐姐的。
　　
　　盒子外，先是有一張小卡片，哈莉念出聲，「我知道被一群男孩子圍繞的滋味，有些事情他們一定想不到——對，沒錯，阿福也是男孩子。」
　　
　　阿福一邊喝茶，一邊對這個定義挑了挑眉。
　　
　　而等哈莉打開盒子，拎出一件小小的織物，卻絕對想不到，這盒子裡面居然是……七個少女文胸……就那種，短背心兒款的，粉藍粉紅奶黃色……的一堆。
　　
　　這個場面，讓廚房裡的三人都愣住了……
　　
　　沒人說話。
　　
　　「……芭芭拉，呃，很貼心，我承認我沒想到……」阿福打破了尷尬的沉默，他哪裡養過女孩子。
　　
　　達米安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游走到了女孩的……反正是應該穿這些東西的部位，
　　
　　但馬上又趕快看向天花板！像在吊燈上發現了一個超級反派一樣專注。
　　
　　然而，他此時腦子裡的呼喚卻是：趕快隨便來一個人，用蛋糕砸暈他！
　　
　　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女孩子的文胸還有長成這樣的，而且，居然還分年齡段。
　　
　　他以為都像迪克房間裡，曾經星火留下的那些一樣……
　　
　　蕾絲的……黑的，紅的……總之布料非常少了。
　　
　　有一段時間他簡直想自戳雙目，並拒絕再去迪克的房間找他。
　　
　　等會兒！Shit！他不需要「文胸分類」這種知識好嗎！
　　
　　蛋糕呢？讓他自己砸自己一下……
　　
　　哈莉和達米安都很臉紅。
　　
　　廚房再一次陷入了詭異且尷尬的沉默，連阿福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呃，我想芭芭拉•戈登是為了讓你一週一天一個，」達米安嚴肅點頭，像在評論哪個羅賓的行動報告，「她在這個禮物中體現出的規劃性，十分令人欣賞。」
　　
　　哈莉：「……」
　　阿爾弗雷德：「……」
　　
　　達米安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誰說他還需要點評了！
　　
　　「我想剩下的，呃，我還是回自己屋裡拆好了。」
　　
　　「非常明智。」達米安脫口而出。
　　
　　哈莉抱著禮物，腳步緩慢地挪到了廚房門口，然後忽然開始快速跑了起來，像後面有湯姆在追一樣……
　　
　　「我是不是一個不合格的爺爺？」看著哈莉的背影，阿福放下了茶杯，皺眉沉思。
　　
　　「你盡力了，潘尼沃斯。」達米安哼聲，「沒人怪你，女人的東西太複雜了。那種東西居然還分年齡？簡直像武器分類一樣詳細。這誰會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大尾巴狐」、「未念君」扔的地雷
　　*達米安帶*的話，引自Rebirth少年泰坦刊，並改寫。
　　*本文主要走動畫電影設定，少年泰坦的領隊是星火（Rebirth裡是達米安）
　　*少年泰坦的英文Teen Titans，這裡的teen肯定是青少年那個單詞啦，維琪百科上說一個teenager的範圍是13到19歲。（原文就不貼了，太掉書袋了。）超凡雙子裡，達米安不讓喬加入teen titans的理由就是喬不算teenager。
　　所以，本章的達米安才這麼對哈莉說，是從小孩兒成為一個大人啦（米總認為的……大人）
　　（更正一個之前犯的錯誤，記混了，現在跟渡鴉曖昧的閃電小子是黑沃利，不是白沃利。）
　　*啊，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有兩個小天使在上一章的評論裡說閃靈梗或者頭號玩家梗了！問了一個基友才知道。是因為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 boy這句話吧，只工作不玩耍，聰明孩子也變傻那句。
　　但我引用這句的時候真的沒想過閃靈（更沒想過頭號玩家裡的閃靈，頭號玩家裡的那段兒是在致敬閃靈）……我沒看過閃靈（膽兒小，從來不看恐怖片），最主要的是，這句話不是一句很常見的英文俗語嗎？我記得高中英語課上老師都講過，它並不是《閃靈》的原創……
　　搜了一下維琪百科，"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 boy" is a proverb. It means that without time off from work, a person becomes both bored and boring. The exact origins of the phrase remain unclear, though it was recorded as early as 1659.這句話最早出現的年份是1659年了，肯定不是閃靈原創……


第104章 狩獵季（捉蟲）
　　
　　「親愛的奎妮：
　　在巴西一切還好嗎？希望你如願學會了（巴西）葡萄牙語。
　　
　　無論如何, 你可以停止用奪命連環貓頭鷹郵件轟炸韋恩宅了, 不是我有生命危險（生命垂危？你想像力太豐富了……）；更不是我跟喬在談戀愛, 就把你忘了……（我跟喬只是朋友！）
　　
　　總之，沒及時回你的信, 只是因為暑假的第一個月裡發生了太多太多事（簡直難以想像）：
　　
　　1.湯姆又出現了，我們消滅了他，字面意義上的消滅, 他不會再出現了。唔……至少不會再以這個狀態出現了。我知道這個說法很奇怪, 等回學校碰面後, 我們再詳聊。
　　2.消滅湯姆的過程中, 我遇見了你的偶像之一——蜘蛛俠。我知道，你目前還不清楚他秘密身份的原因, 僅僅在於你還沒有離他足夠近，不夠你攝神取念的；所以, 我決定不告訴你他的真實身份。（求我也沒用, 嘿嘿；反正你早晚都會知道的……）
　　3.我還碰到了幾個霍格華茲的學生，很奇妙的接觸, 開學後一起告訴你。
　　4.我跟達米安決鬥, 我敗了——因為他現在又高又壯, 阿福爺爺說他的體格已經超過了16歲時的布魯斯叔叔！
　　
　　好吧, 這麼一總結的話……我好像也沒幹什麼……
　　
　　最後, 祝你在巴西一切都好。我要去陪阿福爺爺進行每週一次的大採購啦, 你知道這是我最愛的活動之一。」
　　
　　哈莉收起羽毛筆，結束了這封短短的書信, 給奎妮的貓頭鷹喂了一些小餅乾碎屑後，把信捆在它的腳上，從自己的房間視窗放飛了出去。
　　同時，她在心裡做了決定——即使在學校碰頭後，也絕不會告訴奎妮自己傷疤的秘密，這個太私人了，她也不想讓其他親近的人，再平添不必要的擔心。
　　
　　把煩惱拋下，哈莉蹦蹦跳跳地找到等在主廳的阿福爺爺，陪他一起出發去哥譚品類最齊全的大型超市和商場。
　　正常情況下，大宅內的食物原料和日用品供給，阿福爺爺只需要打電話給熟悉的供應商，每週一次的實地採購，更像是一種消遣。
　　這種日常的生活，在暑假頭一個月的動盪後，顯得尤其難得。
　　
　　彼時哈莉和阿福爺爺正在她最愛吃的一家披薩小店，等待外帶食物打包——這種老管家眼裡垃圾食品，哈莉每週最多也只能吃一次。
　　
　　而她不知道的是，透過披薩店貼著花花貼紙的櫥窗，在不遠處的某棟高樓上，一個額前有幾縷血紅色頭髮的少女，全副武裝，戴著一副惡魔面具，正舉著望遠鏡，觀察著陪阿福一起採購的哈莉。
　　
　　「表哥，」少女摸了摸自己的右眼，「我想我找到第二次『畢業儀式』的祭品了。」
　　
　　「她就是『相對於我月亮的太陽』，」女孩自言自語道，「更是『代表著我生活中所失去的一切美好、且充滿希望的事物』，我現在明白你在獵物選擇上的評論了，表哥。」
　　
　　**************
　　
　　這是一個一切如常的哥譚深夜——小偷小摸有，而阿卡姆運營正常——這即是布魯斯叔叔定義下的「和平之夜」。
　　
　　兩個哥譚人都非常熟悉的身影，此時正飛躍在一幢幢樓宇之間。
　　
　　「所以，我就給奎妮寫了信……」
　　「我輸給了達……不對，男羅賓，但這很正常，對吧？我覺得我並不像迪克他們，對輸贏看得那麼重。」
　　「今夜還是很和平的，剛才那個小偷，多謝你讓我獨自出手，蝙蝠俠。」
　　
　　對哈莉牌羅賓在夜巡時偶爾的絮絮叨叨，布魯斯採取不回應，但耐心聆聽的態度。哈莉也明白布魯斯叔叔不說話，並不意味著正在不耐煩。
　　
　　這就是蝙蝠俠和羅賓們的相處模式——一個沉默陰沉，一個活潑靈動。
　　
　　蝙蝠俠負責制造恐懼，而羅賓負責治癒蝙蝠俠，防止他的心被黑暗侵蝕得千瘡百孔。
　　
　　但幾任羅賓，雖然都比較話癆，依然還是有不同的地方——迪克，有更多俏皮話，經常逗弄得罪犯都無言以對；傑森，會更憤世嫉俗一些，愛憎鮮明，象徵著布魯斯懷念著的少年意氣；提姆，最像他，卻保留了一些難得的純真；達米安，最暴躁，但卻最高效，會扔許多狠話，在氣焰上先打壓到罪犯們，同時，他們之間那藏不住的一份血脈中的父子聯結，也經常讓他嘴角帶笑。
　　
　　最後是哈莉，用和迅猛動作十分不搭的軟軟少女音，訴說著生活中那些日常、卻美好而有趣的小事，讓布魯斯在夜巡的激烈中，能夠在哥譚的這片深淵中，獲得一隅相對的寧靜。
　　
　　蝙蝠俠的確需要一個羅賓。
　　
　　「那邊，蝙蝠俠，」哈莉忽然壓低了語調，嚴肅地彙報，「有一個成年男人在打一個女孩，女孩穿得不多，結合該區域的犯罪類型，懷疑是雛/妓。」
　　
　　蝙蝠俠簡單地點頭，正準備調轉抓鉤槍的方向，卻忽然被漆黑天幕上亮起的蝙蝠燈吸引了注意。
　　
　　「戈登警長又有案子了。」哈莉也望著雲層上的蝙蝠標誌，「你去吧，蝙蝠俠，那邊的雛/妓案件我也不是第一次處理了，我們半小時後在哥譚警局樓頂匯合。」
　　
　　布魯斯忽然有些猶豫，但，的確如哈莉所說，她並不是第一天上任；而如果這裡的羅賓是四個男孩中的任何一個，他都會果斷地選擇分頭行動。
　　
　　這種心態屬於性別歧視吧？布魯斯反思。不能這麼區別對待。
　　
　　於是，他對哈莉點頭，並告誡她速戰速決，便轉身，向哥譚警局出發。
　　
　　警局樓頂的蝙蝠燈一旁，站著戈登警長熟悉的身影。
　　
　　「不，蝙蝠俠，這不是我打開的，」布魯斯一落地，戈登就快步迎了上來，「鑒於我們只有打燈這一種聯繫方式，我又不能用短信通知你；所以只能趕快跑上來等你。還好我今天在加班，能看到忽然就亮起來的蝙蝠燈。」
　　
　　「你們的頂樓不是有鎖嗎？」布魯斯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而且，只有你和個別警官有鑰匙。」
　　
　　「的確，但鎖被破壞了。」戈登扭頭給蝙蝠俠指指門鎖的方向，在轉身回來，就發現蝙蝠俠不見了。
　　
　　「好吧，我其實應該早都習慣的……」戈登搖搖頭，對空氣抱怨道。
　　
　　戈登是不是對他「轉頭沒」的技能有所不滿，不在布魯斯的考慮範圍內——他現在只想趕快找到哈莉。
　　
　　沒想到蝙蝠燈居然還會被用做調虎離山的武器，他應該預料到的……
　　
　　暗處的敵人，看來又對著哈莉來了。
　　
　　而等布魯斯趕到剛剛兩人分別的地方，不出所料，一片寂靜，那個打人的男子、受害女孩兒、以及哈莉統統都不見了……
　　
　　與此同時，達米安正在泰坦塔操作著的顯示幕上，出現了一條加密的短訊。
　　
　　少年檢查了病毒和發出方，卻一無所獲後，皺眉打開了這條神秘的短訊。
　　
　　是一張照片，其上，是一隻知更鳥——死的。
　　
　　照片下方有一行小字。
　　
　　「表哥，惡魔之拳最新一季的狩獵已經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大尾巴狐」扔的地雷們~謝謝(づ￣3￣)づ╭?∼
　　*小劇場：你們要的生理期梗……
　　某天，哈莉忽然覺得內褲裡黏糊糊的……上廁所，目之所及是「觸目驚心」的一片黑紅——「觸目驚心」這個說法誇張了，每晚夜巡，哈莉暴打的小混混們留的鼻血都比這個多。
　　作為一隻雖然談不上「博覽群書」，卻依舊沒少掌握亂七八糟知識的羅賓，人體生理構造什麼的，哈莉可相當熟悉，女性生理規律當然也不例外。
　　「有生育能力的女性由於卵巢分泌的性激素作用使子宮內膜發生週期性變化，每月脫落一次，脫落的粘膜和血液經陰道排出體外，這種流血現象，就是月經。」
　　沒什麼特別的。
　　所以她沒有驚慌，只是撇了撇嘴，「長大了啊」，她感慨了一聲。之後，拽了一堆紙先墊著，跑出門買了十種衛生巾和衛生棉條。
　　為什麼買這麼多？因為她要測評出最適合自己的。
　　over~
　　（這就是淡定冷靜、永遠有所準備的無敵羅賓哈莉，第一次來生理期的全過程，攤手。）


第105章 妹妹Vs妹妹（捉蟲）
　　
　　「我在哈莉新改良的手套內部裝了定位器, 任何人在不破壞手套的情況下, 都無法拆除。」
　　在得知今晚夜巡意外後, 已經第一時間趕回蝙蝠洞的達米安，一邊在螢幕上調出定位器的記錄, 一邊對身後試圖阻攔他的阿爾弗雷德說道。
　　
　　「你知道瑪拉是為了引你過去吧，達米安少爺。」阿福努力維持著波瀾不驚，「你這樣直接過去, 會正如瑪拉所願。這種行為……不太明智。」
　　
　　「那又如何, 我難道能不去？」
　　
　　「布魯斯老爺已經去了。」阿爾弗雷德抬頭, 皺眉看著螢幕上代表哈莉的小紅點, 「布魯斯在哈莉的制服胸甲中安置了攝像頭。」*
　　
　　達米安驚訝地轉頭，看向阿福, 「果然……父親密切監視著每個人，即使是哈莉。記錄呢？讓我看看。」
　　
　　「我們已經刪了。」
　　
　　「你們在瞞著我什麼？」達米安眯起眼睛, 「無所謂了, 我反正馬上要出發。」
　　
　　「非常抱歉，達米安少爺, 」阿福輕輕邁了一步, 擋在達米安通往蝙蝠洞出口的路上, 臉色凝重而認真, 「即使那是哈莉, 我也不會再犯類似錯誤了……你知道, 在你十歲的時候……我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當晚沒有攔下你。」
　　
　　「我已經快成年了, 阿福，我不是曾經那個十歲的小孩了，」達米安耐心地對老管家回答道，「瑪拉更不是我那個瘋狂的母親，你多慮了。」
　　
　　然而，阿爾弗雷德依舊伸出一隻胳膊攔住了他。
　　
　　「我不想逼你出手，阿福，而且，你早就不是我的對手了。」
　　少年的神態，已經頗有布魯斯本人的堅決；同時，更有一種源自母親那方血統的狠厲。
　　「瑪拉要的是我。想想吧，如果是你是瑪拉，也會下達一個指令，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只要接近一步，就會立馬割了哈莉的喉嚨。」
　　
　　「你不能……肯定哈莉就落下風了。」老管家閉了閉眼。
　　
　　「那你們會刪了錄影？父親從不刪錄影。」
　　
　　「我知道哈莉的能力，」達米安看了看表，「但瑪拉比我還心狠手辣……而且經常玩陰的，偵查和協調能力並不比我差多少。還記得她曾經把整隊少年泰坦當做狩獵目標嗎？居然還能成功伏擊我好幾次。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甚至可以向隊友的方向扔炸/彈。」
　　「而她又經過了祖父長達三年的洗腦，我難以想像，她現在已經變成怎樣一個人了。」
　　
　　「不，」阿福猶豫了幾秒才回答道，卻依舊堅持著，「我不能允許你去。」
　　
　　「我去。」
　　
　　傑森的聲音，忽然從蝙蝠洞入口處響起。
　　
　　比達米安略強壯一些的青年，一手夾著頭罩，一手拿著一把槍；他大步走來，站在阿爾弗雷德身邊。
　　
　　「你怎麼來了？」達米安交叉雙臂，對傑森質問道。他現在非常煩躁，因為時間就這樣被一分一秒地耽誤過去了。
　　
　　「是我通知的傑森少爺。」阿爾弗雷德說，「正如我剛才表達過的，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所以，在你眼裡，陶德比我厲害？這太侮辱人了，」達米安搖搖頭，感到這都是在對牛彈琴，「如果出現的人不是我，瑪拉下一秒就會殺掉哈莉，在聖餐儀式上喝她的血。」
　　
　　「請相信我，阿福，我三年前幾乎已經成功令她倒戈了，這次一定也可以。」達米安認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誠懇過。
　　
　　「你記得嗎，阿福，」傑森忽然插話，「曾經，當你在布魯斯那裡幫我們打掩護的時候，總是用『我們制伏了你』作為藉口。」
　　
　　「什麼……」阿福轉頭，不明白傑森忽然這麼說的用意，但他同時感到自己脖子後方傳來一陣針紮一般的疼痛。
　　
　　「所以，我們這次就乾脆真的『制伏你』好了……」
　　
　　這是阿爾弗雷德在睡過去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陶德……」達米安放下手臂，因為眼前狀況忽然的轉變而愣了一瞬，「你居然……在幫我？」
　　
　　「去吧，」傑森將頭罩放在螢幕下方，扶起睡著的阿福，只留給達米安一個背影，「注意安全，別讓我再去天啟星找你了。那鬼地方，我可不想再去第二次。」
　　
　　**************
　　
　　達米安果斷地騎上羅賓摩托，用最快的時間到達了哈莉定位器所在的地點——一棟郊外貧民窟邊緣的廢棄倉庫。
　　
　　他繞著倉庫開了一圈，果然發現了一顆大樹下隱藏著的父親。
　　
　　「羅賓，你還是來了。」布魯斯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神色，似乎達米安的出現完全在意料之中，「我猜，你這次真的放倒了阿福？他年齡大了，希望你使用的是緩和的手段。」
　　
　　「……是陶德做的。」達米安果斷賣了隊友。
　　
　　「……這我還真沒想到。」布魯斯輕聲說道。
　　
　　「現在什麼情況？」
　　
　　「倉庫週邊，四面都有刺客聯盟的人在巡邏，都是青少年；瑪拉放話，任何非達米安•韋恩的人接近100米之內，她手裡女孩的人頭就會落地。我試圖從空中突破……但……引起了綁架犯過激的反應。」父親的聲音平緩，但達米安看到他攥著披風，這大概和那段被刪掉的秘密攝像頭錄影有關。
　　
　　「所以，你是在等我？」達米安問。
　　
　　「可以這麼說。」
　　
　　「我明白了，放心，我會把哈莉帶出來，」達米安從摩托上大步跨下，「少年泰坦的成員已經做好準備，我有計劃。」
　　
　　說完，達米安就頭也不會地徒步向倉庫走去。
　　
　　而包圍著倉庫的其他惡魔之拳成員，看到是他，都默默地自然撤開，同時，倉庫的大門也打開了。
　　
　　他們並沒有逼自己卸下武器——太瑪拉風格了，是想再跟自己比試一次嗎？她還對曾經的兩次失敗如此不甘心啊。
　　
　　「表妹，你就這麼想見我？」走進倉庫，達米安從眼角快速觀察著整個環境，「我承認我很感動。」
　　
　　倉庫裡的廢棄物雜亂地堆在角落，正中昏黃吊燈下的空地上，有一把簡單的椅子，羅賓——也就是哈莉，被堅固的繩索牢牢捆坐在上面。
　　
　　這個畫面……該說還好陶德沒來嗎？
　　
　　她身上有血——但制服沒破，看來這血是瑪拉的、或者是那些手下的——這才是他的哈莉。
　　然而臉上那長長的一道血，必然淌自她藏在發間額頭上的傷口。
　　
　　哈莉被膠帶封住了嘴——如果瑪拉像他知道的那樣謹慎和準備充分，這應該會是她制伏哈莉後做的第一道防禦，防止哈莉施咒。
　　
　　椅子上、被捆起來的女孩兒沒有低頭，只是用明亮的眼睛平靜地看著他。
　　甚至眨眨眼，輕輕聳了聳肩。
　　
　　他強迫自己轉移視線，看向倉庫後方雜物陰影中斜靠著表妹瑪拉。
　　
　　「所以，我來了，」達米安輕輕展開雙臂，「其實完全用不著這麼興師動眾，給表哥打個電話就夠了。」
　　
　　「來一趟，怎麼能不見見你的新妹妹。我還在想，你就這麼思念我？還找了一個我的替代品？」
　　
　　瑪拉此時走入燈光下，惡魔面具被推向了頭頂，肆意地展示著曾經達米安留給她的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三年未見，她也已經長得很高了，更健碩挺拔，同時又妖豔鬼魅。
　　
　　他們互相觀察著對方，評估著自己對手的實力。
　　
　　「我有這位元小妹妹的所有資料。」瑪拉先開口，手撫上哈莉的頭髮，但哈莉沒有徒勞地掙扎，只是淡淡地眨了眨眼，「我知道你這位天真的小妹既會使用魔杖，又會反語魔法。」
　　
　　「你知道她有多可愛嗎？」瑪拉搖搖頭，咧嘴笑著，讓達米安忽然產生了不好的預感，「在我堵住她的嘴後，她居然用手語比劃出了一道反語魔咒——我的幾個手下就這麼被她扔沒了。」她擺擺手，比劃著，「但她沒成功扔走我，要我猜，是因為她的手語還不夠熟練？」
　　
　　瑪拉這些動作和神態，讓達米安皺眉，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此一舉地邪惡了？那個直來直去、一心只想打敗他，取得繼承人地位的「單純」表妹去哪了？
　　
　　她捏了捏哈莉的臉，別有深意地看向達米安，「所以，我把她的手指都折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胸甲中裝攝像頭，老爺對迪克做過（Rebirth少年泰坦）
　　*阿福說的類似的錯誤，是新52達米安死亡那段的劇情。阿福後來很自責自己當晚把達米安放了出去。
　　*小劇場：你們要的生理期梗第二彈……（純惡搞）【靈感來自小天使「X」的評論，鳴謝~(づ￣3￣)づ╭?∼】
　　1.PMS:哥譚的街頭混混幾乎都要總結出新任女羅賓的生理期了，因為每月總有幾天，她格外暴躁，下手奇重，所過之處一片鬼哭狼嚎。
　　「這叫PMS,全稱Premenstrual Syndrome經前綜合征，」一位非常有經驗的黑幫小頭目在給下屬上課，「在你們的日曆上標好這幾天，自求多福吧。」
　　2.某天，布魯斯正在執行正義聯盟的任務，無法脫身，夜巡便再一次交給了迪克版蝙蝠俠和哈莉版羅賓，當天正好亮起了蝙蝠燈，哈莉和迪克在趕往哥譚警局的路上遇到了一個持槍小年輕在打劫一位無辜女性。
　　哈莉果斷跳了下去，三下五除二打趴了持槍小年輕，下手如此重，小混混鼻青臉腫。
　　小混混（捂著鼻子，哭泣）：「我止不住血了！你這個羅賓太暴躁！」
　　迪克（面無表情，嫺熟地摸到萬能腰帶後部中央格子），掏出——一根棉條，遞給一臉蒙蔽的小混混。
　　「給，這個吸血可快了，不會亂流。」
　　哈莉（風中淩亂）：「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迪克（坦然）：「你不是快了麼？我們身上都帶的有。」
　　哈莉（更淩亂）：「你們怎麼知道我的日期？我從來沒說過！」
　　迪克（耐心）：「真的不難猜。」
　　小混混（作死舉手發言）：「附議，不難猜，我都知道……by the way,棉條真的很好用。」
　　哈莉（一拳打暈小混混）。
　　迪克（對躺倒的小混混同情臉）：「活著不好嗎？」
　　哈莉（臉紅，氣急敗壞）：「作為……永遠有所準備的羅賓，我不需要你們給我帶這種東西啦！」
　　戈登警長（看了看被一同提溜上警局樓頂，由羅賓交給他的暈倒小混混）：「又到這幾天了哈？」
　　哈莉（淩亂）：「what……」
　　3.幾天後，夜巡中。
　　哈莉（忽然臉紅，支支吾吾）：「蝙蝠俠，那個啥，你帶了嗎？」
　　迪克（淡定）：「大中小號，你要哪個？」
　　哈莉（……）：「中號……」
　　迪克（繼續淡定，準確掏出）：「作為永遠有所準備的羅賓，你居然沒帶？」
　　哈莉（抬起下巴，努力顯得坦然自若）：「永遠有準備的羅賓，也無法準確預測這個月的流量。」
　　迪克（點頭）：「有道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49

第106章 所謂不同
　　
　　這句話, 讓達米安的第一反應是——瑪拉在虛張聲勢, 想讓他崩潰、想讓他爆發, 以此首先取得心理上的優勢。
　　因為哈莉看上去實在太淡定了。
　　
　　但他忽然想到了那段父親和阿福決定刪掉的錄影……
　　
　　達米安開始仔細觀察哈莉，觀察著這淡定下的破綻——他看到女孩的眼神因為瑪拉的話, 有一瞬間的慌亂，斷開了和他的視線接觸，轉而盯著他腳下的某個點, 幾秒鐘後才重新抬頭, 重又淡淡地看進他的眼睛。
　　
　　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 她的額頭和脖頸上有明顯的薄汗, 眼睛佈滿血絲，肩膀處能看出身體輕微的抖動——這都是在忍受劇烈痛苦的表現……
　　
　　達米安張張嘴, 又閉上了，因為不信任自己此時可能會發出的聲音。
　　
　　他看了一眼帶著玩味表情, 一直緊盯著他的瑪拉, 悄悄地吞咽了一下，轉而看著凳子上的哈莉, 輕聲說道, 「這沒什麼, 哈莉, 我也斷過一隻手的手指, 看我現在恢復得多好。你幾乎看不出來我曾經受過這麼重的傷吧。」
　　
　　哈莉的胸膛在達米安話語落地後, 有幾個幅度稍大的起伏，隨之就平緩下來, 她對少年眨眨眼。
　　
　　沒人有劇烈的反應，瑪拉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大概吧……
　　
　　達米安將手握上身側的長刀，如果瑪拉想要的是一個決鬥？那就給她！
　　
　　「真感人。」瑪拉注意到了他的動作，眨眼間，一把短刀就架在了哈莉的脖子上，「別動，否則下一秒她的動脈血就會噴你臉上。」
　　
　　「我不知道刺客聯盟還有她的資料。」達米安只能鬆手，轉開開始主動尋找話題，只要瑪拉在這個過程中露出任何一個破綻，他就可以準確抓住，扔出蝙蝠鏢，救下哈莉。
　　
　　但這個問題也是他最擔憂的，難道哈莉被祖父盯上了？
　　
　　「不，都是我自己收集的。」瑪拉只是緊緊貼在哈莉身旁，動作穩定，不洩露任何一個漏洞，正如一個合格的刺客。
　　
　　「我以為三年前，你已經決定不跟隨雷霄•奧古了——我們的祖父。」達米安一邊觀察著瑪拉的每一個微表情，一邊緩緩地說道，「我的話依舊有效，你不必追隨他的犯罪帝國，表妹，你還有機會做回自己。我們並不為血統定義。」*
　　
　　提到那件事，瑪拉開始抑制不住地發抖。架在哈莉脖子上的刀開始陷進皮膚，達米安看到了血珠。
　　
　　「你居然敢……主動提起這件事。」瑪拉的音調提高了，眼中開始展露瘋狂的神色，「在你和少年泰坦策反了我的四名惡魔之拳主力隊員後，想沒想過，等待著我的會是什麼？」
　　「雷霄•奧古從來不以寬宏大量出名，而我們親愛的祖父，更是從來沒喜歡過我。」
　　她歪歪嘴，似笑非笑，「所以，雖然他並沒有因此剝奪我的領隊地位……但長達三年的嚴苛懲罰，在刺客聯盟渡過整個童年的你不會想不到。」
　　
　　那把刀越陷越深，達米安感到了危機，「既然這樣，為何你還要呆在祖父身邊？跟我走，正義聯盟會給你一個新的身份……」
　　
　　瑪拉打斷了他，「你果然越來越像你那個廢物父親了——軟弱，多愁善感，當年那個嘲笑我眼淚的表哥的確不見了。」
　　
　　她看上去平靜了一些，刀刃稍稍遠離了哈莉的脖頸皮膚，「那件事……和後來的所有懲罰，只是更加讓我堅定了信念——對刺客聯盟的忠誠，以及對你的恨意。」
　　「我因此訓練得更刻苦、更殘忍，我從來都不比你差，你很清楚這一點。」
　　「祖父也因為我的表現，而賜予了我第二次機會，我不會讓他失望。」
　　
　　哈莉的臉色明顯開始發白了，達米安也因此失去了耐心，無論如何，他對表妹的勸誡義務已經盡了。
　　「然後？你接下來的話是不是『所以我下定決定，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我已經來了這麼久了，瑪拉，痛快點兒，你到底想要什麼？」
　　
　　此時他一側耳朵的通訊器也發出信號——少年泰坦成員們已經全部就位，就等他的指令了。
　　
　　只要他確保哈莉不再是人質，泰坦們不到一分鐘就可以制伏整個倉庫週邊的敵人。
　　
　　「一個答案，」瑪拉盯著達米安，紅色和綠色的眼睛裡，都有讓他辨別不出的複雜神色，「我需要一個答案。」
　　
　　這個回答讓他暫時不明白瑪拉的用意。
　　
　　「你知道我為什麼選她嗎？」瑪拉拽了拽哈莉的頭髮。
　　「作為一個合格的刺客，我不應該在話語上跟你浪費時間。我應該直接割了她的喉嚨。但，有些話，必須說出來，才能讓你痛苦。」
　　
　　她表情冷靜，「達米安，我們都是你的妹妹，她甚至和你沒有血緣關係……」
　　「我得到是一個穿過半張臉、毀掉一隻眼睛的傷疤——你的傑作。」
　　「而她呢？」
　　
　　瑪拉的眼神越來越冷，「我們有什麼不一樣？為什麼她這麼幸運。」
　　
　　「是我的錯，表妹。刺客聯盟和祖父，都擅長激發你我人性中最糟糕的一面。」達米安握了握拳，他也不願意回憶起那些過往，「這和你和哈莉之間是否有區別無關。」
　　
　　「如果我在你10歲、回到韋恩身邊後做你的妹妹，你也會這麼對我？」
　　
　　「對……」
　　
　　「所以，就是我沒有她幸運，這是你的答案？」瑪拉的刀，從哈莉的脖子上移開了。
　　達米安緊緊盯著瑪拉的動作，打算在短刀再多遠離幾釐米後就抓住機會，掏出蝙蝠鏢飛擲出去。
　　卻意外地看到，瑪拉的刀，越過哈莉的右臉，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我理解運氣這個說法，」瑪拉用另一隻手揭掉哈莉的羅賓眼罩，「然而，聯盟一直在鼓勵我們，要製造自己的命運和機會、製造自己的公平——所以，我要讓她和我一樣，以體現共同身為你妹妹的公平。」
　　
　　她看著達米安，手中的刀已經落在了哈莉的右眼上方，開始移動，沒有絲毫拖延，「眼熟嗎？這是你當年用的同一把刀。」
　　
　　哈莉最後看了達米安一眼，閉上了眼睛，肩膀放鬆，不哭不鬧。
　　她總是在關鍵時刻這麼勇敢。讓他心痛心酸……
　　
　　「等等！」他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差點兒破音，「這和運氣無關！」
　　
　　「那是什麼？」哈莉的左眼上方已經形成了一道一釐米左右的傷口，而瑪拉的刀依舊在緩慢向下移動——他一直都明白自己的表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就像他一樣。
　　
　　「我有哪點兒比不上她，」瑪拉的表情開始猙獰，「她今天如此輕易地就掉進了我設置的陷阱。又傻又無能。」
　　
　　「你裝作一個貧民窟的落難少女，利用我們的責任心，即使是我都會中計。」
　　他這些話太無力了，無法阻止哈莉眼睛上的那把刀，快想快想！
　　
　　「告、訴、我，我們有哪裡不同，」瑪拉的動作不疾不徐，鮮血開始在哈莉的右臉上滾下一道深紅，沿著脖子，直流進衣領，「讓你區別對待。」
　　
　　他只能跟隨自己內心的直覺。
　　「正因為我和哈莉沒有血緣關係，所以我不僅要對她負責，更要對阿福負責，哈莉是他的親人——而阿福是我最尊敬的人之一，是家人。」
　　天哪他在說什麼……
　　
　　瑪拉問得對，到底哪裡不同？哈莉是……妹妹，但又比妹妹多一點？
　　
　　「因為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對她好？並沒什麼說服力，達米安，你需要再努力一點。」
　　
　　「你想要答案，好，我就給你。」看著哈莉坦然地接受著自己帶來的厄運，達米安的心臟狂跳，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如果這就是瑪拉的目的，那她快要達到了。
　　
　　「因為哈莉沒有像你一樣，讓我痛苦不堪。」他冷冷地說。
　　「我真希望，我能從我的記憶中將你抹除，你和其餘的噩夢般的童年生活。高興了？」*
　　
　　瑪拉的動作停了下來。
　　
　　「這只跟你我有關，瑪拉，」達米安惡狠狠地說，「哪怕哈莉是一隻狗，我對她都會比對你好。」
　　「一隻狗，不會偷襲我，不會用童年的每分每秒思考殺死我的辦法，不會想踩著我的屍體登上所謂的『王座』——在你指責我的時候，瑪拉，你有沒有反思過你自己？你把你自己當我的妹妹、或者親人嗎？」
　　「在你眼裡，我從來沒有比惡魔之拳的領隊地位重要，我只是你取得祖父認可的絆腳石，是一個以供打敗的物件——我不無辜，瑪拉，你也一樣。」
　　
　　「所以，不要現在才自稱是我的妹妹，我們都知道你不是。」
　　
　　瑪拉長久地盯著他，右眼的傷疤在輕微抖動。
　　
　　「好吧，」瑪拉鬆開了哈莉的頭髮，就像對她失去了興趣，「被你說中了。我們之間從來不是健康的兄妹關係，從來都不是。」
　　
　　「我知道你的手裡攥著一隻小飛鏢，等著我的破綻，」瑪拉冷笑，「掏出它，給你自己眼睛上來一刀，我們就扯平了。」
　　「『從現在起，你每一次照鏡子的時候，就會想起我永遠都比你更優秀』，這句你曾對我說過的話，我原路奉還給你。」
　　
　　「這就是的要求？」達米安淡淡地說道，同時展開了右手手掌，掌心有一道來自緊攥蝙蝠鏢而產生的傷口，「就只想讓我有一道和你一樣的傷疤？早說啊，三年前我就能滿足你。」
　　
　　哈莉終於睜開了眼，右眼眼瞼上有還未幹的血痕。
　　
　　她睜大眼睛看著達米安的動作，難道他真的要放棄抵抗，自己給自己開一刀？這太不像他了！
　　
　　「動作慢一秒，我就割了她的喉嚨。」瑪拉威脅道。
　　
　　又是割喉嚨又是割喉嚨，她能說點兒別的嗎？
　　哈莉忽然無比地煩躁，身上所有的疼痛都在一瞬間被放大；而看到一向驕傲的少年居然真的要對這個邪惡的女刺客低頭，這讓她……氣得渾身發抖。
　　
　　她受夠了。
　　這個瑪拉有什麼能耐？能比得過達米安？
　　
　　頭頂上的老式燈泡忽然就這麼憑空爆炸了。
　　
　　是她的傑作嗎？她已經有很多很多年沒有製造出魔法意外了。
　　
　　沒等哈莉有時間多想，黑暗中一隻蝙蝠鏢就擦著她的頭髮飛過來了。
　　
　　原本應該打中瑪拉的，達米安卻沒有聽到撞擊聲。
　　
　　等他打開隨身手電筒，卻驚訝地看到了他無論如何都理解不了的一幕——瑪拉全身膨脹了起來，向一隻巨大的氣球，連傷疤都被撐大了；同時，她的身體升了起來，就像那些孩子們在迪士尼樂園裡買的氫氣球，越升越高，變得滾圓滾圓，嘴裡發出噗噗聲……
　　
　　瑪拉那張已經看不出人形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難得的恐懼；而凳子上的哈莉，也驚訝地抬頭望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永遠的小姨媽」扔的地雷~(づ￣3￣)づ╭?∼
　　*「……並不為血統定義」和「從童年裡抹除」都引自Rebirth少年泰坦刊，並改寫。
　　*恭喜米總在通往開竅的路上邁出了里程碑式的一步，最起碼明白妹妹和妹妹是不同的了，攤手jpg
　　*不義2CG裡的大米真做的挺帥的，笑起來居然有倆小酒窩(*/ω＼*)然而依然不會打主機版，太複雜了。
　　*好像已經有小天使提前猜到會怎麼處理了瑪拉了——把她吹漲了……


第107章 頭髮上的吻（捉蟲）
　　
　　達米安僅僅呆愣了兩秒, 馬上反應過來。
　　瑪拉並不是他當下需要關注的重點, 即使她飛上了天——很顯然, 她並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他受夠了這個拖長的戰線，哈莉也不再看著空中漂浮著的女刺客, 而扭頭看向他，肩膀鬆弛，整個人垮了下來, 帶著R標誌的胸膛劇烈起伏著。
　　
　　他三步並作兩步（完全想並成一步）地向哈莉跑過去, 同時對耳內的通訊器喊道, 「泰坦, 行動！」
　　
　　包圍著倉庫的那些刺客，絕對不能再成為此刻他和哈莉的威脅。他知道自己的隊友們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完成任務。
　　
　　「哈莉——哈莉——別睡過去, 睜開眼看著我。」
　　
　　他半跪下來，輕輕拍著女孩的臉, 同時拿出一個強力螢光棒, 丟在地上，作為黑暗倉庫中的一片光源。
　　
　　哈莉想對他眨眼, 可是右眼被凝固的血糊住了, 只能緩慢地上下晃了晃腦袋——考慮到頭髮裡的傷口, 她很可能有輕微腦震盪。
　　
　　「別動——」他扶住女孩的頭, 見慣血淋淋場面的達米安, 忽然有些慌亂, 不知道從哪裡下手好了。
　　
　　他猶豫了一秒是不是應該叫父親進來……因為他忽然對自己處理傷患的經驗和技能失去了自信，即使這是他幾乎每天的必行程式。
　　
　　她看上去太小太脆弱了, 哪怕她剛剛神奇地吹漲了一個危險的刺客。
　　
　　達米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哈莉需要他，他絕對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
　　
　　達米安首先撕下哈莉嘴上的膠布——她皺了皺眉——接著割斷捆著女孩兒的粗大繩索，把她已經扭曲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捧到胸前。
　　
　　哈莉沒有因為繩子的撤銷而歪倒，雖然垮著肩膀，但依然平穩地坐在椅子上——這是個好事，說明她的軀幹沒有受重傷。
　　
　　耳朵裡的通訊器此時傳來星火冷靜的聲音，蝙蝠俠和少年泰坦已經制伏了週邊的所有敵人，等待著達米安的進一步行動指令。
　　
　　「你來了。」哈莉的聲音沙啞，氣息不穩。達米安覺得她已經做得很好了，沒有愧對「羅賓」這個稱呼。
　　
　　「對……但是我來晚了。」
　　
　　哈莉想搖頭，但搖頭的動作做到一半兒便放棄了。
　　
　　「別動，你可能有腦震盪。」達米安重新固定住女孩兒的頭。
　　
　　「嗯……我也懷疑。好的，我不動。」她現在可能連抬起頭的動作都做不到了，只能朝上方轉了轉眼睛，喘了幾口氣候才說道，「她怎麼辦？我指瑪拉。」
　　
　　「你不知道？」達米安看了看已經貼在天花板上的表妹。
　　
　　「我是無意間做的，巫師們受刺激的時候……是會發生這種事。我很久都沒有這樣過了，特別是到你們身邊後。」
　　
　　刺激？什麼級別的刺激才能激發出這種潛能、或者說意外？為什麼瑪拉綁住她的時候沒有，折斷她手指的時候沒有，她要被割傷眼睛的時候沒有？
　　最後發生了什麼？僅僅是因為剛才他決定去滿足瑪拉的心願？
　　
　　他個發現，讓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了。
　　
　　「留著吧，父親和渡鴉會處理，他們都在外面。」他頓了頓，轉而去商討對「氣球」的處置，「她想殺你，留著命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哈莉也聽到了剛才達米安和瑪拉的對話，那些塵封的過往，「噩夢般的童年」，所以她沒有再說話。
　　
　　倉庫裡難得的一片私人空間，讓她終於能獲得一份短暫的喘息，她並不急著離開，但想到外面等待著的布魯斯叔叔和少年泰坦隊員，哈莉心跳加快了一些。
　　
　　「我們能悄悄走嗎？我不想……這個樣子被你的隊友們看到。」
　　
　　達米安點點頭，從通訊裡起告訴父親，他要從倉庫後門走，其他人不要過來。
　　
　　「這個倉庫的後門是鎖著的。」父親說。
　　
　　「那我炸一個出來。」達米安的回答很簡單。
　　
　　「……好吧。」父親居然沒有反對。
　　
　　「我想自己走，但我的頭很暈。」在達米安把通話掛斷後，哈莉小聲地對他說。
　　
　　「我怎麼可能會讓你自己走？來吧，把你的手臂繞到我的肩膀後，」達米安彎腰，一隻手臂插到女孩的膝彎下，另一隻手臂攬住她的背，「能做到嗎？我肯定抱得動你，只是這樣會讓你多一些平衡。」
　　
　　哈莉舉著讓達米安不忍心多看一眼的手，緩慢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一個蹬地，就帶著懷裡的女孩兒一起站了起來，毫不費力。
　　
　　他不想再看那個凳子一眼，以及天花板上的瑪拉。
　　
　　當達米安用爆炸蝙蝠鏢炸開了鎖著的後門，抱著哈莉，打算抬腳走出這個帶給她慘痛回憶的倉庫時，忽然意識到，在這整個過程中，有哪裡非常不對。
　　
　　哈莉，太冷靜了、太安靜了，放在德雷克、陶德或者格雷森身上，固然正常；這是他們、包括自己應該做到的。
　　
　　但在哈莉這裡，他覺得十分違和，更有一部分他解釋不通的苦澀，讓他看不下去女孩兒的沉默、和不哭不鬧。
　　
　　然而安慰一個女孩子，從來不是他的強項；而且，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任何語言對發生在她身上的事，都是無力的。
　　而這些事，都是他帶給哈莉的。
　　
　　「疼嗎？」他停住了腳步，借著倉庫後門射進的一片慘澹月光，看著靠在他肩膀上的女孩。
　　
　　「老實說，有一點。」哈莉睜開了眼睛，淡然地回答。
　　
　　但達米安看出她眼眶已經紅了，嘴唇也開始顫抖。
　　
　　「我知道有多疼，你想哭就哭吧，沒關係。我不告訴別人。」他也壓低了聲音。
　　
　　哈莉也看著他，眉心皺了起來，短暫的沉默後，她的聲音開始有了哽咽。
　　
　　「別安慰我，達米安，你一安慰我……我就真的要哭了。」
　　
　　她的嘴咧了咧，似乎想牽出一個苦笑，然而她的眼睛剛一閉起來，眼淚就如小河一般汩汩地淌下，完全止不住，衝開了她臉上的血塊。
　　
　　「噓……沒事，都過去了。」達米安吻在了哈莉的頭髮上。
　　
　　哈莉安靜地哭了一會，在達米安的披風上蹭了蹭，終於睜開了哭紅的眼。
　　
　　「還真挺疼的，特別疼。」
　　
　　**************
　　
　　倉庫後門外，達米安意外地發現了父親留給他的蝙蝠車，也是，以哈莉現在的身體狀況，他當然不能用蝙蝠摩托載她回家。
　　
　　好在他的羅賓摩托因為他的長高早已換成了成年人匹配的大小，不然父親得被迫騎著他當年的小摩托回家，這個畫面想想著實有些滑稽。
　　
　　他把哈莉放在副駕駛上，系上安全帶，自己坐上駕駛座，調整著蝙蝠車的設置。他能感受到，哈莉的視線，在此間一刻不離地粘在他的身上。
　　
　　他摸了摸哈莉的頭髮，才啟動蝙蝠車——並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這麼做，只是哈莉的視線讓他忽然有這種衝動……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說的查資料，是一直在跟hp系列裡的生骨靈設定死磕，然而這一章還沒寫到……就先貼到這章吧~以供讀者大大們閱讀瞭解~（有斯內普熬的生骨靈，哈莉會沒事的~）
　　*hp wiki上說生骨靈是波特家的某個祖先發明的，發明者叫Linfred of Stinchcombe ，波特家族創始人，發明了好多醫療魔藥。曾經波特家也是魔藥世家啊看來。
　　*關於生骨靈，哈2裡，被洛哈特抽走整個胳膊骨頭的男哈去龐弗雷夫人那兒後，龐弗雷夫人說的原話是「你應該直接來找我，我一秒鐘就能把骨頭接好——可是要讓它們重新長出來——」
　　由此推測可能醫療魔法能直接接骨頭？
　　但，在哈7裡，男哈他們從瑪律福莊園逃出來的時候，拉環（就那個古靈閣的煩人妖精）被壓在枝形吊燈下了，等他們逃回貝殼小屋，休整的時候，比爾的原話是「拉環的腿正在恢復，芙蓉給他用了生骨靈……」
　　所以吧……就很糾結，拉環的腿肯定沒被抽腿骨，但用了生骨靈，沒「一秒鐘接骨頭」，綜上，就只能推測生骨靈屬於治骨頭的萬能藥，而魔咒接骨頭大概只有魔法醫生們會？
　　這裡就設定讓斯內普這魔藥大師走魔藥路線吧，不能搶龐弗雷夫人的專業對吧對吧？
　　補充：
　　在pottermore羅琳大大後來寫的資料裡，有2014年的魁地奇杯出現了生骨靈——威爾士對德國的比賽，德國的找球手 Thorsten Pfeffer（索斯滕•普費弗）做朗斯基假動作的時候玩兒脫了，「每小時六十英里的速度直擊地面」，「幾乎撞斷了身上所有的骨頭」，治療師們馬上用生骨靈保住了他的性命，但他卻堅信自己是一隻叫克勞斯的虎皮鸚鵡，不過後來他的經紀人說他恢復了（什麼鬼？生骨靈有短期內思維混亂的副作用？反正沒解釋。）
　　所以由此可見其實治療師（世界盃的官方治療師肯定很厲害了吧）也不是每次都能在不用生骨靈的情況下「一秒鐘接好」骨頭。
　　總之，死磕生骨靈也沒磕出來個完善的結論，很糾結了。


第108章 生骨靈和白鮮
　　
　　蝙蝠車大概從來沒有開過這麼慢, 經過一路平穩的行駛, 達米安順利回到了蝙蝠洞的停車台。
　　剛把哈莉抱下車, 他正打算去蝙蝠洞內的急救室，通訊器內突然傳來陶德的聲音, 「達米安，帶哈莉來樓上大宅。」。
　　
　　「為什麼？」達米安皺眉，「她不是應該去急救室嗎？」
　　
　　「你上來就知道了。」
　　
　　達米安低頭徵詢了一下哈莉的意見, 哈莉眨眨眼。
　　
　　把女孩兒抱緊了一些, 達米安只好按照陶德的要求往樓上走去。哈莉在此間往他的懷裡縮了縮, 挪了挪胳膊, 大概想抓住哪裡，但由於手指的限制, 最後只好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然後呢？去她的房間……」
　　
　　通訊器內，對陶德的話才說道一半兒, 達米安就意外地在通往二樓臥室的樓梯轉角, 碰到了一個一臉陰沉的長髮魔藥教授。
　　
　　他本來就覺得這個傢伙從來都面色不善，現在更是蠟黃泛青。
　　
　　而陶德就站在魔藥教授的身後, 對達米安無奈地攤攤手。而在看到哈莉的模樣後, 更是嚴肅地皺著眉頭, 再沒展開。
　　
　　在陶德的指示下, 達米安把哈莉安置在一間客房, 此時這裡已經被簡單地佈置成了醫療室的樣子——韋恩宅最不缺的物品之一, 就是各種醫療設備，但斯內普教授連看都沒看那些設備一眼。
　　
　　「呃, 斯內普教授，晚上好，你怎麼來了？」哈莉輕聲地跟他打著招呼。
　　
　　「不知道你們之間是誰，給我送了這封信。」斯內普似乎想瞪哈莉狠狠一眼，但在看到她臉上和淚痕混成一塌糊塗一團的血跡後，就放棄了這個多餘的表情。他掏出一張簡單的便條，遞給陶德，「還好我假期在伊法魔尼，沒回英國。」
　　
　　「家裡貓頭鷹都在。」達米安疑惑地說道。
　　
　　那五隻貓頭鷹都在大宅頂樓關著呢，如果放出來，不出幾天蝙蝠洞內裡的蝙蝠就被它們抓完了——自從貓頭鷹法庭事件後，這種蝙蝠的天敵並不是大宅裡最受歡迎的生物。
　　
　　「送信的不是貓頭鷹，是一隻美國本土鳥。」*
　　
　　「那是誰？」陶德翻來覆去地檢查著便條，上面只有一句簡單的指示——「快來哥譚韋恩宅。」
　　
　　「我不在乎，這是你們的問題。」斯內普的臉依然黑著，一邊蠻不在乎地說，一邊打開隨身帶的皮箱，快速佈置著從中掏出的瓶瓶罐罐。
　　
　　同時，達米安開始將哈莉放在雪白的床單上。
　　
　　她小小地掙扎了一下，「衣服很髒……而且，我沒洗澡。」
　　
　　「沒關係。阿福肯定不會怪你。」達米安輕輕地說。
　　
　　又不是說目前在場的三個男人，哪一個會方便給13歲的小女孩兒換衣服。
　　
　　「阿福爺爺呢？」哈莉問。
　　
　　「他……」傑森本想撒謊，說阿福在忙，但能騙過誰呢，阿福怎麼可能不在第一時間趕過來？
　　
　　「我們『友好地』讓他睡了，」達米安果斷地回答，「他不讓我出去找你。」
　　
　　哈莉無奈地輕輕嗯了一聲，代替此時她做不出的點頭動作。
　　
　　傑森此時正想拿小手電筒照哈莉的眼睛，檢查是否有腦震盪，但被斯內普阻止了。「我不需要這個程式。」
　　
　　他一邊對哈莉無聲地丟著檢測魔咒，一邊對她沾血的羅賓制服皺眉——分不清是在針對血，還是在針對那個「R」。
　　
　　同時用了幾個清潔咒，清理了她臉上和身上可見的髒汙。
　　
　　這讓哈莉終於放鬆了一些。
　　
　　「彙報，」斯內普撥開她的頭髮，查看著那裡的傷口，同時簡單地命令道，「傷勢，每處。」
　　
　　「都在能看到的地方，手指、額頭、以及眼睛上方。」哈莉也快速回答。
　　
　　「原因？受傷過程？」
　　
　　「這個……很重要？」哈莉猶豫了。
　　
　　斯內普用黑色的眼睛盯著她，冷冷地回復，「你說呢？」
　　
　　哈莉的肩膀耷拉了下來，一五一十地彙報，語言簡潔專業，讓斯內普的煩躁少了一些，「額頭，被重物擊打，可能有輕微腦震盪，因為我的平衡感受損了；眼睛上方，被利器割傷，未及眼球；手指……」她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達米安，頓了頓，「手指……同樣來自於重物擊打。」
　　
　　「……你們既然已經回來了，我希望你已經好好地給你表妹上了一課。」傑森交叉雙臂，一字一句地達米安擠出這句態度姑且算平靜的話。
　　
　　「最後其實是哈莉做的，」達米安的視線依然固定在被檢查著的哈莉身上，「她……把瑪拉吹漲了，我們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斯內普的動作停滯了一秒。
　　
　　但最後也沒對哈莉說什麼。
　　
　　此時他正捧著女孩兒的手指仔細檢查，動作是哈莉從未見過的輕柔。
　　
　　斯內普彎腰直視著哈莉的眼睛，語氣依舊嚴厲、就事論事，反而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我不擅長接骨，尤其是精細的指骨——要知道這裡可有著28根骨頭；而且，從它們的碎裂程度上看，直接接骨的失誤程度較高，所以我強烈建議你喝生骨靈重新長。肯定會疼，我不會騙你，但能完全恢復得像沒有受傷一樣。」
　　
　　「好的。」哈莉沒有猶豫。
　　
　　斯內普動作果斷，從剛擺成一排的魔藥中拿出一瓶還冒著熱氣的，遞給哈莉。
　　
　　哈莉原本表情平靜，但一口下去馬上皺了臉，差點兒嘔吐出來。
　　
　　「你以為這是什麼？果汁？咽下去！」
　　
　　哈莉咳湊著，想捂胸口，但奈何手指不聽使喚，達米安馬上上前，幫她順了順胸口；同時傑森給她倒了一大杯水。
　　
　　看到斯內普教授並沒有反對這個行為，哈莉趕快喝了幾大口水沖了沖。
　　
　　等哈莉剛緩過來，魔藥教授已經開始掰著她的頭，幾個長長的魔咒後，滴了幾滴白鮮在她眼睛上方和頭髮裡的傷口上，馬上，一小縷綠煙升起，當它散去後，眼睛上方那道本就不長的傷口馬上止住了血，像已經長了好幾天一樣。
　　
　　「不會留疤。」斯內普只是簡短地對哈莉保證道。
　　
　　「神奇……」傑森驚訝地看著，喃喃地說。
　　
　　「至於你的腦震盪，等指骨明早恢復，再喝掉這些。」他指了指擺在一邊的另外三個瓶子。
　　
　　「它們聞起來像狐媚子排泄物。」哈莉縮了縮脖子。
　　
　　「喝起來更像。」斯內普已經開始收拾東西，「如果明早有任何異常，及時用貓頭鷹通知我。」
　　
　　布魯斯此時終於趕回了大宅，制服都沒來得及脫，他將這個臨時的簡易醫療室環視了一周，最後視線落在了黑衣教授身上。關於魔藥教授突然且及時的來訪，傑森剛剛已經通知了還在路上的他。
　　
　　斯內普看了布魯斯一眼，收拾好東西走出門外，布魯斯對孩子們點點頭，也一起走出門外。
　　
　　「不要總指望她的魔力暴動！」斯內普的態度馬上沒有了剛才面對哈莉時的冷靜，他壓低聲音，對布魯斯說道，「那非常危險，對身體傷害非常大，這種傷害都在你們麻瓜們看不到的地方！」
　　
　　而此時，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走廊陰影處，一隻大黑狗靜靜地趴著，借裝睡來偷聽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小天狼星終於放鬆了下來，作為大宅裡最神不知鬼不覺的生物，他藏在蝙蝠洞，獲悉了哈莉受傷的全過程——包括那段被刪掉的折斷手指的錄音。
　　
　　於是，他便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寄出了那封給斯內普的信。
　　
　　雖然由於攝像頭在哈莉的胸口，他們都沒有看到具體的畫面，但那骨頭折斷的恐怖聲音、和哈莉忍不住的慘叫，知道現在依然在他的耳邊迴響。
　　
　　哈莉未來需要遠離這個蝙蝠小子，小天狼星下定了決心。
　　
　　***************
　　
　　達米安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翻來覆去，夜已經很深了，他依然睡不著。
　　
　　想到哈莉就在幾步之外的客房，忍受著他帶來的痛苦，他怎麼可能就這樣睡著？
　　
　　至少，那個突然出現的魔藥教授，用神奇的魔法，消除了哈利留下任何後遺症的可能——然而他的負罪感依然沒有減少分毫。
　　
　　達米安洩氣地坐了起來，在黑暗中猶豫了幾分鐘，開始起身，向哈莉所在的房間走去。
　　
　　隔著門，他聽到了讓他心臟揪緊的低聲呻/吟。
　　
　　那個教授說會很痛，看來真的沒騙人。
　　
　　他將手放在門把上，低頭猶豫了一會兒，才打開門——為了方便及時照顧哈莉，這個門沒有鎖。
　　
　　哈莉當然沒睡，病床也沒有完全放平，而是讓她斜靠著——她一直說如果平躺著會頭暈。
　　
　　哈莉抬頭看著出現在門口的達米安，表情略有驚訝。
　　
　　至少她看起來精神了一些。
　　
　　衣服也被趕來大宅的芭芭拉換過了，哈莉一直對不換衣服就上床這件事耿耿於懷。
　　
　　但讓達米安最意外的，是女孩兒的雙手被兩個手銬，分別銬在了病床兩邊的扶手上。
　　
　　「斯內普教授建議我晚上睡覺的時候儘量不要有大動作，至少不要壓到手指。」哈莉注意到了達米安的視線，對他解釋道，「所以，布魯斯叔叔就直接把我銬起來了……」
　　
　　達米安點點頭，關上門後，走了幾步，在哈莉床邊坐下，「父親做事……非常乾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土撥鼠小摔」，「大尾巴狐」扔的地雷~(づ￣3￣)づ╭?∼
　　*美國本土鳥送信那個細節，小天狼星曾經用非洲大鳥給男哈送過信。
　　*關於白鮮，哈7裡給羅恩用的時候，白鮮起作用過程是這樣的，「……赫敏接過瓶子，在流血的傷口上倒了三滴藥液。綠煙滾滾升起，當它散去之後，哈利看到血已經止住，傷口看上去好像已經長了幾天，剛才暴露著的血肉上面覆蓋了一層新皮。」
　　以及，哈6，瑪律福和哈利在廁所決鬥後，斯內普把瑪律福架出去的時候，說如果及時用白鮮，連傷疤都不留。
　　所以，如果連「神鋒無影」都不會留疤的話，哈莉的這個純物理切割也不會留疤啦。
　　（滴白鮮前的幾個魔咒，是我自己加的，就當是斯內普專門給哈莉特別準備的不留疤手段吧~）


第109章 泡芙
　　
　　哈莉靠在枕頭上, 喘息著, 手臂在不自覺地小幅度顫動, 兩隻手的模樣不再那麼扭曲了。
　　額頭前的劉海兒，也已經被忍痛而沁出的汗水黏作一團。
　　
　　短時間內, 安靜的臥室裡沒人開口說話。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了進來，把女孩兒的虹膜映襯出一抹清澈的墨綠色。
　　
　　她晃晃手臂，示意達米安幫自己按下自動病床一側的按鈕, 讓病床上半部再折高一些, 好方便兩人說話。
　　
　　達米安照做了, 看著病床小幅度地升起, 他決定直接問出口，「瑪拉用刀割你的時候, 你……沒有反應，」他頓了頓, 對自己要說的話忽然不那麼肯定了, 「當她要傷害我的時候，你就……」
　　
　　他深吸口氣, 身體前傾, 直視進哈利的眼睛, 「為什麼？我對你來說……這麼重要？」
　　
　　「因為你是哥哥啊。」哈莉微笑, 眼神認真。
　　
　　「……這樣啊。」達米安抿了抿嘴角, 也牽出了一個微笑, 回復給女孩兒。
　　
　　臥室裡又沒人說話了。
　　
　　「你的手指，怎麼回事？」哈莉忽然問道。
　　
　　「摩根杜卡德, 代號『無名氏』，」達米安沒有迂回，而是直接告訴了哈莉，「很久遠的故事。」
　　
　　「我可以聽聽嗎？」
　　
　　「這個故事有有一半是父親年輕時的經歷、和他衝動的歲月，這些是他的私人回憶，我不能代替他告訴你，」達米安低頭看了看自己睡褲的褲腳，「我只能告訴你這個……過程。那是我十歲的時候，杜卡德捏碎我的手指，為了讓通訊器另一端的父親聽……我的尖叫，讓他受折磨。」
　　「但我想，他今天可能又聽到了你的。」
　　
　　哈莉因為達米安的話睜大了眼睛。
　　
　　「你身上有他裝的攝像頭，在胸甲位置。反正他會再找到一個新地方，告訴你也無妨。」
　　
　　「好吧……當然啦，肯定有。」哈莉再次晃了晃手臂，手銬叮噹作響，不太認真地抱怨道，「也就蝙蝠俠能做出把我直接銬起來的行為了。」
　　
　　達米安的微笑放大了，他撐著病床，仔細地看著哈莉。
　　
　　「老天，這個眼神，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想給我道歉。」哈莉轉了轉眼珠，「別這樣，達米安，我們是一家人，湯姆也找過你，未來可能還會找你——誰知道他的主魂現在在哪兒呢。我是不是也要每次都給你道歉？」
　　
　　「你的確道歉了，我說什麼都沒用。而且未來你肯定還會每次都道歉。」達米安無奈地說。
　　
　　「好吧，那咱們……做個約定？」哈莉認真地說，「不因為這些事，和對方說無謂的抱歉。」
　　
　　「好，」達米安點點頭，「要拉鉤嗎？等明天早上你手指恢復的時候？你們女孩子是不是要拉鉤才算定下了一個約定？」
　　
　　達米安的微笑帶著調皮的神色，肯定是在逗她。
　　
　　「當然不用拉鉤！我是羅賓！羅賓哪兒有拉鉤的道理。」哈莉擺出一個正經的嚴肅表情，「這太破壞形象了。」
　　
　　臥室裡的氣氛輕鬆了許多，達米安一直繃緊的肩膀也終於鬆弛了下來，他繼續觀察著哈莉，女孩兒已經幾乎不再發抖了，手指的形狀也恢復成了常人自然下垂時的狀態。
　　
　　她也沒有問任何關於瑪拉的問題，像是完全忽略、或者忘記了一樣。他承認自己也不想再提起。
　　
　　「你想讓我幫你把手銬打開嗎？」哈莉架著胳膊的樣子，讓達米安一直有些心酸，「不用鑰匙，我也能打開，只要等我找到一個髮夾或曲別針。」
　　
　　哈莉擺擺胳膊，她還是不能搖頭，會暈，「就這樣吧，必須承認，雙手相對固定，讓我恢復得很快。」
　　
　　達米安點點頭，輕聲歎息。
　　
　　「那，還有什麼我能幫你做的？」
　　「比如幫你撓撓癢？」他調侃道。
　　
　　哈莉咯咯笑，「不需要，我沒有哪裡癢。」
　　「不過，」她皺眉想了想，「我想吃泡芙，超——想。想了一晚上了，我記得冰箱裡還有幾個剩下的。」
　　
　　「這些事你記得可真准。」達米安揶揄道，話雖這麼說，他還是馬上起身，向門外走去，一邊念念有詞，「陶德最好沒有提前偷吃。」
　　
　　達米安順利地從廚房冰箱拿出哈莉心心念念一整夜的泡芙——陶德肯定是忙得沒時間偷吃，他是這麼認為的。
　　
　　回到臥室，哈莉的眼睛都因為看到泡芙而點亮了，這讓達米安心裡像塞了團棉花糖，軟軟的、暖暖的。
　　
　　只因為哈莉看起來開心了一些。
　　
　　接下來，安靜的臥室裡只剩下哈莉小口小口咀嚼的聲音，達米安舉著託盤，一顆一顆地喂著她。
　　
　　他從不知道看人吃東西還能有這種奇異的……幸福感？
　　
　　像泡在溫水裡，遊在雲端——像他當年從天啟星回來後，短暫超能力下的飛翔。
　　
　　泡芙這種東西，薄薄的面皮裹著厚厚的奶油，咬一口，一不注意就會把奶油擠出來，這是常識——更是剛剛發生的小「事故」。
　　
　　「抱歉，奶油弄到你的指頭上了。」哈莉舔舔嘴角的奶油，對達米安的手指做了一個鬼臉。
　　
　　「沒關係，」他輕聲說，想等哈莉把手上的這一個吃完，再用紙巾擦。
　　
　　然而，接下來哈莉做出了一個讓他完全意料不到、且毫無準備的動作——
　　
　　女孩兒向前微微傾身，小舌頭伸了出來，把他沾到奶油的拇指指尖捲進口中，認真地舔了舔。
　　
　　「好了。」哈莉對自己的成果十分滿意，笑容單純無辜。
　　
　　可達米安覺得自己要炸了。
　　
　　那個畫面、和溫暖濡濕的觸覺，就這麼憑空生出一陣奇異的電流，直直從他指尖的神經末梢，以幾乎超過閃電俠的速度，瞬間傳遍他的全身，並在某處彙集。
　　
　　「……感覺神經末梢的作用，在於感受人體內外的各種刺激，並轉化為神經衝動，傳向中樞。」
　　「……而神經衝動是指人體或動物體神經細胞受到刺激後，興奮以電信號的形式在神經纖維上進行傳導的過程……」*
　　
　　他強迫自己背書，冷靜、必須冷靜，這只是很自然的「神經衝動」……
　　
　　好了，他這下知道自己的指頭真的恢復得很好了……
　　
　　不管這是什麼「神經衝動」，他都知道，剛剛那些感覺，絕對不是一個哥哥該對妹妹產生的，即使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如果阿福知道他剛才的……「神經衝動」，大概會在小餅乾裡下毒。
　　
　　不用等阿福下毒，他如果這個樣子出去，被陶德看見的話，吃一顆槍子兒都是很有可能的，連父親都會和陶德站一隊。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米總成功get哥哥卡一張，喜聞樂見。
　　*神經衝動那兩段兒，全來自百度……(*/ω＼*)


第110章 重塑平衡感
　　
　　「達米安, 你怎麼了？」
　　哈莉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從非常遙遠的地方傳來的, 經過了重重障礙才傳到他的耳朵裡。
　　
　　達米安不知道自己發了多久的呆, 他徒勞地清清嗓子，皺起眉頭, 做出一個嚴肅的表情，希望自己看上去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喂哈莉吃泡芙。
　　
　　「你怎麼忽然開始發呆了？我叫了你幾次。」哈莉又咬了一口, 眨眨眼, 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 「你不是哪裡不舒服吧？不早了, 你還是回去睡吧。」
　　
　　達米安是有些不舒服……但絕對不是因為困，而且, 他認為自己現在最好還是不要站起來。
　　
　　為了不至於帶來無法解釋的尷尬——這條灰色的睡褲可不夠厚實——達米安只能儘量不著痕跡地彎彎腰，開始在腦內無聲地背誦烹飪知識——這是在興趣廣泛的他看來, 最無聊的話題了。
　　
　　但他卻忽然像被超人傳染了超級嗅覺一樣——現在整個房間都被哈莉淡淡的葡萄味發香填滿了, 更糟糕的是，還有奶油的甜香。
　　
　　他感到自己的臉頰開始發燙, 無比慶倖自己是逆月光而坐, 哈莉應該不至於能看出來……
　　
　　哈莉很快吃完了最後幾顆泡芙, 達米安端起帶著吸管的水杯, 喂她喝了幾口水, 抽了紙巾幫她蹭幾下嘴角——在椅子上挪了挪, 依然沒敢站起來。
　　
　　他當然沒忘了擦手指——只是這紙巾忽然變得無比粗糙。
　　
　　「呼——不刷牙就睡覺，被阿福爺爺知道了肯定會說我。」哈莉靠回枕頭上, 打了一個哈欠，扭頭看著達米安，「謝謝你今天照顧我。回去睡吧，晚安。」
　　
　　達米安擺擺手，現在他已經冷靜下來了，「我不困，我就在這兒，你睡著了我自然就回去。」
　　
　　「好的……」她是真的累了，手可能也沒那麼疼了，終於能獲得難得的睡眠。
　　
　　沒多久，女孩兒的呼吸聲就均勻了下來，達米安輕輕地調低了病床。借著月光，看著她起伏的胸口。
　　
　　那裡跳動著一顆強健的心臟，今天或許差一點就因為他而止息了。
　　
　　他調整了一下在椅子上的坐姿，理了理背後的靠墊，一隻手肘架在扶手上撐著頭，開始在哈莉的床邊打盹。
　　
　　他今夜反正是不打算走了。
　　
　　正好借這個機會，思考一下他和哈莉之間的……「關係」？
　　
　　***********
　　
　　哈莉睡得很深，深到已經忘了自己的手現在是銬著的，深到感覺自己已經脫離了病床，開始在一片密集的草叢間貼地滑行——她在夢中體會著自由和狂喜；而不遠處，一輪圓月下，一隻外型猙獰、介於人和狼之間的生物在對著她嚎叫。
　　
　　她卻沒有任何恐懼感，反而耐心等待著、觀察著、然後，張開嘴撲了上去……
　　
　　哈莉忽然醒了——醒來的瞬間，感到一種莫名的惱怒，想……把眼前強迫她醒來的人撕碎！
　　
　　「哈莉？」傑森坐在病床邊，皺眉低頭，仔細觀察著哈莉的表情。
　　
　　剛剛女孩兒的眼睛在睜開時閃過一陣紅光，幾分之一秒內，她的表情幾乎是殘暴嗜血的——跟阿卡姆裡的那些瘋子有一拼。
　　
　　但哈莉現在又是那幅無辜女孩子的模樣了，眨著眼，明顯沒睡醒。
　　
　　大概是自己看錯了，傑森這麼想著——肯定是因為昨晚熬夜的緣故，把他的腦子搞糊塗了。
　　
　　「我必須把你叫醒，」傑森揉了揉哈莉的頭髮，「時間到了，你的手肯定已經好了——至少你那個恐怖的教授是這麼說的。所以你必須及時喝掉那些難聞的腦震盪藥。」
　　
　　他指了指擺在哈莉床邊的那三瓶顏色詭異的魔藥，「這太不科學了……不是昨晚看到你的傷口瞬間恢復，我才不會讓你喝這些泥巴一樣的東西。」
　　
　　哈莉乖乖點頭，傑森開始給哈莉解手銬。
　　
　　她的手和胳膊都因為一晚上沒動而發麻，在手銬鬆開的瞬間，像沒有知覺一樣摔在身側的床上。
　　
　　傑森見怪不怪，拉起哈莉的手，開始對每個指頭拉伸曲展。
　　
　　「這叫複健……這小子怎麼在這裡？」傑森指了指一邊椅子上，睡姿難受的達米安。
　　
　　「他晚上來看我了，還喂我吃了泡芙。」哈莉開心地對傑森咧嘴笑，同時壓低了聲音，以免吵到睡得正熟的達米安。
　　
　　當有一隻手在傑森哥哥的複健服務下能夠活動後，她就轉身拿起旁邊的魔藥瓶，直接連著三瓶都灌了下去。她當然不想再頭暈了。
　　
　　「噁……這真的是我喝過的最噁心的東西。」哈莉輕聲咳著，「比昨晚的生骨靈還噁心。」
　　
　　「那個教授專門囑咐，這三瓶下肚後不能喝水沖，你先忍忍。」傑森站了起來，交叉雙臂皺眉看著哈莉。
　　
　　哈莉正在疑惑他怎麼忽然離自己遠遠的，但下一秒，這就是不她有閒心去思考的問題了。
　　
　　她的世界一片天旋地轉，最瘋狂的摩天輪都達不到這個速度。她徒勞地抓住扶手，儘管手指還夠靈活，然而扶手也開始跟著一起轉；最後她只能趴起來，揪著頭髮，用腦袋死死抵住床墊。
　　
　　達米安因為哈莉的輕哼聲而醒了，定睛看著在病床上痛苦翻滾的哈莉。
　　
　　然後，怒視著床邊一副旁觀姿態的陶德。
　　
　　「那個黑袍子老師說的，」傑森感受到了小蝙蝠的死亡視線，趕快囑咐想起身的達米安，「你別動——讓她自己恢復，千萬不要扶，黑袍子說這是『重建方向感』。」
　　
　　「魔法太玄乎了，」聽著哈莉從被褥裡傳出的挫敗低吼，傑森的表情也很凝重，「總感覺這是□□……但咱們也沒什麼辦法……」
　　
　　兩人就這樣無奈而焦灼地看著，等哈莉自己恢復。
　　
　　女孩兒的喘息終於緩慢了下來，雙手也鬆開了頭髮，她的聲音依然斷斷續續，對著床墊悶悶的說，「我寧願……再被瑪拉敲一棍子，我可是認真的……」
　　
　　達米安意識到，這是哈莉第一次透露被瑪拉襲擊的細節。
　　
　　「但你全都恢復了，」傑森捋了一把額前的頭髮，「剛才真是嚇我一跳，我差點兒就要去找黑袍子算帳了。」
　　
　　哈莉跪在床上，晃晃頭部，然後一骨碌從床上跳下，「真的！我現在感覺特別好！」
　　
　　傑森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轉而對達米安抬抬下巴，「準備好了嗎？阿福也該醒了……」
　　
　　達米安肉眼可見地耷拉了肩膀，揉了揉臉後站起來，卻因為用僵硬的坐姿睡了一夜而雙腿發麻，他晃了一下，「跟我沒什麼關係，反正是你給阿福打的針。」達米安對傑森壞笑。
　　
　　「死小子……」傑森哼了一聲，狠狠瞪著達米安，「小心下次我不幫你！」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大尾巴狐」、「豈曰無衣」、「鴛塵亂」、「阿卡姆粉絲團」的地雷們~(づ￣3￣)づ╭?∼
　　*哈莉單刷格雷伯克預警（你們要的哈妹真實戰力）。
　　*關於納吉尼，根據hp wiki，納吉尼實際上是伏地魔造的最後一個魂器，在1994年，殺那個糊塗的魔法部女官員博莎喬金斯的時候（就是她讓老伏知道小巴蒂沒死），博莎喬金斯是在阿爾巴尼亞旅遊的時候，被彼得騙到伏地魔那兒的。
　　以及，納吉尼可能是在阿爾巴尼亞森林，老伏逃亡的時候認識的。
　　hp wiki原文：
　　Not much was known about Nagini's early life or when she was acquired by Voldemort. It was unknown whether Voldemort owned Nagini before his fall in 1981, or if he had found her during his exile in Albania. However, it was stated that in the woods of Albania, the phantom-like form that was the remnants of Voldemort had befriended many animals, yet only snakes could bear having him inhabit them, thus leading to the notion that Voldemort and Nagini's relationship had originally commenced in Albania.
　　（大概的翻譯，沒扣字：關於納吉尼的早年生活、以及她是何時被老伏得到的，我們知道的不多；也不知道老伏在81年隕落的時候就擁有了她，還是在阿爾巴尼亞逃亡的時候才發現了她。然而，原文中有記述，老伏的殘魂當時在阿爾巴尼亞附身了很多動物，只有蛇能承受他。所以，很可能他們是在阿爾巴尼亞認識的。）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49

第111章 華夫餅
　　
　　等傑森、達米安和哈莉膽戰心驚地挪到廚房。出乎他們的意料, 阿福已經穿戴整齊、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身姿挺拔地站在咖啡機一旁, 手邊是今日的報紙, 看上去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三個孩子互相看了看，誰都不想當那個第一個說話的倒楣蛋——哈莉捅捅達米安, 達米安捅捅傑森，而傑森狠狠瞪了達米安一眼，又使勁兒捅了回去。
　　
　　阿福終於緩緩轉身, 雙手像往常一樣背在身後, 身上三件套西裝熨得筆直, 從頭到腳都是一個傳統且合格的英式管家。
　　
　　傑森和達米安見狀馬上站好。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少爺們，哈莉。」阿福的聲音不帶一絲起伏。
　　
　　面對老管家平淡如常的反應, 一時間沒人有所反應。
　　
　　「呃……父親呢？」達米安撓撓頭，擠出一個不算話題的話題。
　　
　　「當然還在睡, 我也不建議你去叫醒他。」
　　
　　「好的……好的……」達米安點著頭, 三個孩子隨後默默地圍坐在餐桌旁——面面相覷，如坐針氈。
　　
　　「吃吧……」傑森最後聳了聳肩, 拿起一塊華夫餅, 他可好久沒回大宅吃飯了——實際上是好久沒有一頓像樣的早餐了, 他小聲嘀咕道, 「阿福還能毒死我不成？」
　　
　　但一口下去, 傑森皺起了眉頭。哈莉和達米安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沒什麼……只是, 唔，很普通, 」他看了看背對著他們，在廚房忙碌的阿福，「我猜……阿福沒放他的秘制原料。」
　　
　　「看來這就是他『教育』我們的方式了……」達米安無奈地壓低聲音回復，「現在問題來了，這會持續多久……」
　　
　　「少爺們，哈莉，有什麼問題？」阿福的聲音忽然從他們身後響起，曾任特工的老管家一直都掌握這項令人矚目的技能——走路沒有聲音！
　　
　　「沒……沒什麼問題。」傑森和達米安老老實實地啃著味同嚼蠟的華夫餅，有苦說不出。
　　
　　阿福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把視線轉到哈莉身上，「我很高興，你恢復得這麼好。」
　　
　　「我很抱歉，我不夠小心謹慎，讓你們擔心了。」哈莉抬頭，積極承認錯誤。
　　
　　阿福摸摸女孩兒的頭髮，「傑森少爺，達米安少爺，感謝你們昨晚為哈莉的……付出。」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並沒有看向傑森和達米安。
　　
　　「這沒什麼，阿福。你這麼客氣，讓我們又一次感到被排除在外了……我們早就把你和哈莉當成了家人。」傑森放下叉子，站了起來，和老管家平視，這種真情流露的時刻，讓他不自在。
　　
　　達米安在一旁點頭。
　　
　　阿福捏捏眉心，「好的，我們不會再提這件事。」他對兩個男孩兒慈祥地笑笑，「……之後的華夫餅，都正常了，只有那兩塊兒……」
　　
　　「謝天謝地！」傑森咧咧嘴，重新坐下，一下子拿了兩塊兒華夫餅放到盤子裡，「我必須說，你的報復心太重了，阿福！」
　　
　　**************
　　
　　之後的兩天，達米安都是在泰坦裡度過的。
　　
　　其實他們沒什麼任務，但這裡至少能讓他清理清理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
　　
　　而且，九月份快到了，哈莉——不！他妹妹！——馬上就又要去那個破寄宿學校了，一去就至少半年。
　　
　　他不斷地用哈莉的身份警告著自己——具體在警告什麼？他沒敢細想。
　　
　　「羅賓？」一個煩人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嗡嗡響——話癆野獸小子又來了……
　　
　　「你這兩天怎麼了？我逮到幾次你在發呆了！」加菲拍著他的肩膀，「羅賓也會發呆我記得你說過你從來不發呆，『羅賓永遠專注!\'你總是這麼強調。」
　　
　　野獸小子捏著嗓子，誇張地學著達米安說話的樣子。
　　
　　「我也說過不要碰我……」他已經盡力在壓制自己的煩躁了，然而總是有人要來挑戰他！
　　達米安捏捏眉心，「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們，瑪拉……我表妹，怎麼處置了？」
　　
　　野獸小子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的座位上，也看著面前的大螢幕，「已經過去三年了啊……想想上次見她的時候，我們還去刺客聯盟的無盡島旅遊了一圈兒。老實說，瑪拉現在變得漂亮多了，即使有那道傷疤。」
　　
　　「說重點……」達米安又捏了捏眉心，頭疼，他也需要一瓶子屎一樣的魔藥。
　　
　　野獸小子聳聳肩，「渡鴉把她放下來了，還用她的什麼心靈魔法讓你表妹忘了發生的事。」
　　隨後，他打了一個響指，「對了！有幾個美國巫師躲在倉庫暗處，想攻擊我們來著，被渡鴉和星火打趴啦。然後他們老實承認是想對我們用什麼遺忘咒，星火讓他們死了這條心，也保證了我們不會說出去——我們都有哈莉了，怎麼會不知道呀巫師的存在？他們太——天——真——」
　　
　　「他們還讓我把這個交給哈莉。」野獸小子在口袋裡掏了掏，「要不是你今天問我，我就把這事兒忘得乾乾淨淨啦。」
　　
　　達米安皺眉，接下這封被野獸小子的體溫捂得暖乎乎的信，（如果不是哈莉的東西，他才不會接！）
　　
　　「那幾個巫師說被吹成氣球的瑪拉算哈莉無意之間的魔法爆動，但畢竟傷害了一個『麻雞』，他們詞典裡的普通人，」加菲掰著指頭，抬眼回憶著，「所以這次他們就暫時不追究，只給一封警告信，但如果哈莉下次再控制不住自己，魔法國會就折斷她的魔杖，讓伊法魔尼開除她。」
　　
　　然而野獸小子驚訝地發現，在他說話間，達米安已經兩三下把警告信撕得碎碎的。
　　
　　「呃……你不要交給哈莉嗎？」
　　
　　「不，因為它不重要。」達米安把碎紙扔進一旁的垃圾桶，拍拍手。
　　
　　哈莉不去上那個天煞的寄宿學校當然更好了！
　　
　　這時，通訊器開始閃燈，達米安打發走了野獸小子，帶上通訊器，接通。
　　
　　「格雷森，」他乾巴巴地說，「你找我最好是有重要的事要說，我可忙著呢。」
　　
　　撒謊都不帶打草稿，達米安實際上閑得很，都想再去模擬室殺一波虛擬外星人。
　　
　　迪克的語氣總是那麼溫和，達米安才不會承認……其實自己暗暗地在希望能跟大哥聊聊，哪怕不聊哈莉，不聊女孩子，只聊最新武器和戰術。
　　
　　但迪克提起了一個他最不想談的話題……
　　
　　「我聽說了，關於前幾天晚上夜巡時發生了什麼……很高興哈莉有魔法可以快速恢復。」
　　
　　「所以呢？」達米安在這頭煩躁地抓抓頭髮，靠向椅背，「謝謝關心？」
　　
　　「我還聽說，罪魁禍首是你表妹？」
　　
　　「遠房的！」他們為什麼總是要強調兩人名存實亡的血緣關係？
　　「她的父親早就被聯盟驅逐了！」
　　
　　「原來是這樣，我瞭解了……那麼你想談談嗎？只跟我？」
　　
　　格雷森總是這樣，讓達米安的火氣總是只能發一半兒就熄了。
　　
　　「沒興趣……」達米安喃喃地說。
　　
　　「沒問題，等你想說的時候，我隨時都在。」迪克輕聲回復。
　　
　　達米安挫敗地揉著太陽穴，這一定是格雷森的陰謀——這句話，簡直是心理醫生級別的引導語……
　　
　　「瑪拉問我為什麼對她和對哈莉這麼不同，」達米安破罐子破摔了，「我有那麼一會兒，答不上來。」
　　
　　迪克只是靜靜地聽著，通訊器裡傳來的是他均勻的呼吸聲。
　　
　　「我最後說，是因為瑪拉的行為，讓我們早就不算兄妹了，而她給我帶來的只有慘痛的童年回憶。」
　　「當然，我承認，童年的我，也要承擔一部分過錯。」
　　「但這並不是全部。」
　　
　　達米安皺皺眉，捏了捏拳頭。說出這些話，依然讓不喜表達的他感到非常……詭異。
　　
　　「父親和你都一直強調，不要像他那樣……在悔恨中度過一生，所以，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學會了如何生活，如何接納，如何表達親近關係？」*
　　
　　「這只是我的猜測。」達米安趕快補上了一句。「以及，哈莉比瑪拉可愛多了。」
　　
　　「我覺得你說得很對，」迪克的聲音裡都帶上了笑意，達米安仿佛能看到那雙……溫和的藍眼睛，在向他傳達著鼓勵，「比我想得透徹。」
　　
　　哼，迪克果然什麼忙都沒幫上。
　　
　　達米安猶豫了一會兒，迪克也不急，通訊器裡依然只有裹挾著風聲的呼吸。
　　
　　「格雷森……你，呃……」達米安無意識地按著手套上的隱藏按鈕，拳頭處的利刃有規律地打開收起，他的眼神放空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沒什麼，忘了吧。這個問題最不應該問的就是你，你這個濫情的傢伙。」
　　
　　「等會兒！」迪克第一次打破了淡然的態度，「你想問我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長孫苓寒」、「鴛塵亂」地雷們~(づ￣3￣)づ╭?∼
　　*忘記說了，上一章的腦震盪魔藥，全是我瞎掰的。
　　*無腦感慨一下，新52格雷森刊，大少畫得太好看了……流口水……(?﹃?)
　　*如何生活那句，致敬新52蝙蝠俠與羅賓鎮魂歌裡，大米死前給老爺留的信。原文如下：
　　「父親，我又一次違背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一定會生氣，但我不在乎，我不會讓你獨自同利維坦戰鬥。你需要我，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因為，面對面說出這些話對我來說有些困難，我想讓你知道。也許母親給予了我生命，但是你教會了我如何生活。」
　　（新52真是米總的翻身之作……）


第112章 少年達米安之煩惱（德
　　
　　「沒什麼……」
　　達米安強自鎮定, 維持著聲音的平和, 這點兒心理素質他還是有的——通訊器交流就自帶這種好處, 對方並不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迪克當然不可能這麼輕易地被糊弄過去。
　　
　　「先不去糾結你對我『濫情』的評語……」迪克猶豫了一瞬，才繼續說道, 「難道你……呃，這個詞怎麼說？情竇初開了？老實說，你開得可有點兒晚……」
　　
　　達米安手套裡的利刃這次沒有收進去, 「沒有！別瞎說！我要掛斷了！」
　　
　　「等會兒……」迪克攔住了他, 壓低聲音, 「是渡鴉嗎？」
　　
　　「信不信野獸小子沖過去打你。」
　　
　　迪克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 似乎在思考，「野獸小子和渡鴉？有道理……星火跟我提過。」
　　他接著說道：「我覺得我非常有必要關心一下你的感情生活, 你都16了，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 也沒聽說跟誰曖昧。」
　　
　　「我不是你、不是父親、更不是德雷克。認真的, 德雷克十幾歲的時候和柴郡貓？我要吐了！」達米安一臉嫌棄。
　　「以及，你想多了, 」達米安快速編好一個藉口, 「我只是對『愛情』或者說『情愛』這個詞的定義產生了疑惑。」
　　
　　「……為什麼？」
　　
　　「因為我讀了太多莎士比亞, 和歌德。」達米安脫口而出, 「然後, 又讀了厭女的叔本華。現在陷入了糾結。」
　　
　　其實他一點兒都不糾結, 無論這些人的思想境界有多高，作品有多劃時代的意義, 但所有創作的根基依然來源於親身經歷，就像厭女的叔本華，促成他這種思考的原因大部分落腳於他和自己母親之間那撕裂的關係——而人需要跳脫出這種局限，活了幾百年的外公在這個問題上有獨到的見解。
　　
　　「確定沒有？」迪克懷疑地問道，沒有因達米安的文學思考而轉移了注意力，「你可以告訴我的，我當然會永遠支援你，絕對不會嘲笑你。」
　　
　　「記得你上次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怎麼回答的嗎？」達米安終於收起了手套裡伸出的利刃。
　　
　　「點醒我一下。」
　　
　　「我知道上千種殺死你的辦法，上千種，格雷森。」*話音剛落，達米安就果斷地切斷了通訊。
　　
　　有一個德雷克知道就夠糟了——沒錯，他想明白了德雷克那天莫名其妙地拿喬和哈莉的關係，來騙他的用意……
　　
　　達米安揉揉太陽穴，這些人都太煩了！
　　
　　***********
　　
　　而哈莉這邊，所有長輩們都不知道的是，她已經連續三四天沒有睡好了。
　　
　　而她是有意的——長骨頭那晚的夢，她並沒有忘記，醒來的時候，她額頭的傷疤甚至有些突突跳著疼。
　　
　　她現在能夠猜到，這是某種她和伏地魔之間的共鳴。
　　
　　而她……控制不住自己想多看一些的衝動，也許，這樣她可以取得一些別人獲得不了的情報？掌握先機？
　　
　　她要讓這個原本是詛咒的傷疤，發揮意外的有利作用呀！
　　
　　哈莉明智地沒有跟任何一個長輩提起，直接在晚上睡覺時撤掉了已經習慣多年的大腦封閉術。
　　
　　起初，總是樹林、草叢、她就像一條蛇一樣遊蕩期間，然而，漸漸地，她的身邊開始聚集起越來越多那晚她看到的猙獰生物——她後來查到這是狼人。
　　
　　所以，那晚她看到的，是伏地魔在聚集狼人？以一條蛇的形象？
　　
　　這是在表明他在計畫重新崛起嗎？他又要將狼人這種黑暗生物用作自己的武器？就像二十幾年前，第一次巫師戰爭時那樣？*
　　
　　這是哈莉又一次在深夜冒著冷汗醒來，忍著額頭的劇痛，所一直思考的問題。
　　
　　她已經再也睡不著了，為了不引起阿福爺爺的懷疑，哈莉只能繼續在床上無聊地平躺幾個小時，半夢半醒，都是淺眠，比沒睡還累。
　　
　　終於，熬到了6點，她一骨碌爬起來，開始去蝙蝠洞健身。
　　
　　遠在泰坦塔的達米安，也同樣經歷了一個不眠夜——當然讓他失眠的原因，和哈莉的有著千差萬別。
　　
　　最強羅賓居然因為這種芝麻大的小事，而整夜整夜休息不好，甚至影響了訓練，讓達米安無比煩躁！
　　
　　他今天就要弄清楚，應該如何定義自己和哈莉之間關係的這個「小問題」——不惜任何手段！
　　
　　已經跳上摩托，一大早疾駛回哥譚韋恩大宅的達米安對自己起誓。
　　
　　然而，回大宅後的真實情況是——
　　
　　「達米安少爺，你已經在我這裡晃了將近二十分鐘了，難道你對烹飪終於有了一些興趣？」
　　
　　正在廚房忙碌的阿福，專注地製作著每日消耗量巨大的餅乾，頭也不抬地問達米安——後者從到大宅起，就開始不停地在他身後踱步，像個因為缺覺而煩惱的老年人。
　　
　　「還是說我的餅乾有如此大的魅力，讓達米安少爺茶飯不思，提高了回家的頻率？當然不是我有任何意見，我和布魯斯老爺都歡迎你回來。特別是等哈莉回伊法魔尼後，這個家需要一些年輕人的氣息。」
　　
　　「誰……茶飯不思了，」達米安也想到女孩兒的開學日，就在幾天後了，他歎口氣，跌坐進餐桌旁的椅子裡，開始啃著餐桌上擺好的餅乾，第一次沒去思考這些熱量需要多少個小時的訓練才能代謝完。
　　
　　「我才沒有茶飯不思，看我現在吃得多專心。」達米安小聲嘟囔。
　　
　　幾塊餅乾下肚，達米安吞了一大口咖啡，感到自己終於有了力量，「呃……哈莉呢？還沒起？」他大概回來得太早了。
　　
　　「據我所知，應該在蝙蝠洞，她今天也起得異常早。」阿福把新的一盤餅乾放進烤箱後，終於轉身面對達米安，「奇怪，你們在睡眠不足上居然有這種默契。」
　　
　　「失眠很常見……這不是默契，真的不是。」達米安起身，一邊伸出手指對阿福搖搖，一邊快步向蝙蝠洞的方向走去。
　　
　　達米安到現在都沒想好自己所為的「不惜任何手段」，指的是什麼手段——實際上，他連一條「手段」都沒想到。
　　
　　不出所料，哈莉正在蝙蝠洞健身——清晨這個時間段，是蝙蝠洞最空曠安靜的時刻。
　　
　　而她現在正在做負重深蹲……
　　
　　看上去頗重的杠鈴架在肩膀上，哈莉挺胸抬頭，神情專注，一呼一吸，同時腰部挺直，臀部下壓，從側面看，姿勢很標準。
　　
　　當然姿勢的標準度並不是達米安從側面看到的唯一細節……
　　
　　13歲的女孩兒……開始發育了……在負重深蹲這個動作下，尤其明顯。
　　
　　達米安的心跳加快了，胸口像有一片羽毛在撓啊撓……
　　
　　她穿著一件黑色緊身背心，和同樣的修身健身褲。
　　
　　她那挺翹的……
　　
　　打住！達米安在腦內大喊道。
　　
　　哈莉才13歲！他想啥呢!「挺翹」這種詞不能用在她身上！任何部位都不行！
　　
　　除非他想去戈登警長那裡自首！
　　
　　他現在十分想拿哈莉手裡的杠鈴，直接往自己腦袋上砸一下。
　　
　　仔細想想，明明面對星火毒藤那種級別的……他都沒有任何感覺。
　　
　　而哈莉現在……平心而論，只是稍微有了那麼點兒「意思」的小瘦猴。
　　
　　自己不會是變態吧！達米安沉思……
　　
　　這時，哈莉終於做完了一組的十五個，把杠鈴放在架子上，轉身和達米安打招呼。
　　
　　她就這麼臉頰紅撲撲的，輕喘著，向他問候著早安……
　　
　　達米安的臉也自然而然地紅了。
　　
　　他清清嗓子，點點頭，擺出嚴肅的表情，回復了哈莉的問好，卻忽然注意到，哈莉的臉上有淤傷。
　　
　　「布魯斯叔叔打的……」女孩兒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昨天訓練的時候，他說他以前對我的要求太低了……」
　　
　　哈莉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蹲下站起，達米安強迫自己把視線固定在杠鈴上。
　　
　　「他還說他以後不會再總數上計算我的魔法能力，單單體力上，我必須向你們看齊……如果我還想繼續穿羅賓披風的話。」哈莉的話語斷斷續續，帶著不停地喘息。
　　
　　「你要知道，這是父親在用他……『獨特』的方式，在向你表達著悔恨和擔憂，」達米安開始盯著自己的腳，「因為那晚讓你單獨去處理那個後來被證明是陷阱的街頭衝突，是父親和你共同做出的決定。」
　　
　　「我明白，我都理解的。」哈莉輕輕地說。
　　
　　「我會幫你，教你父親的防禦的缺點都在哪裡。」達米安聳聳肩，「至少讓你不會再被打這麼慘。」
　　
　　之後，他就開始和哈莉一起訓練了。完全忘記了自己今天為什麼回來。
　　
　　所以達米安依然沒有搞清和哈莉關係，而女孩兒幾天後，就去上學了……
　　
　　結果，他只能在夜巡和泰坦任務的間隙，發呆思考，在監控錄影前坐著，無意識地寫寫畫畫。
　　
　　於是就被趁父親不在，潛入蝙蝠洞偷設備的陶德逮了個正著。
　　
　　「這是什麼？」陶德雜亂的腦袋探了過來，拿起達米安手邊的廢紙，「一首德語詩？」
　　
　　「Als du gingst，
　　schickte ich dir mit auf den Weg
　　ein Wort meiner Sprache，
　　und es kam， wie du，
　　nicht mehr zurück」*
　　
　　「When you left，
　　I sent you on the way            
　　a word from my language，
　　and it came ， like you
　　never back. 」*
　　
　　陶德翻來去地看著，眼睛睜得大大的，「愛情詩？小蝙蝠思春了？」
　　
　　「給我！」達米安一把搶下，「你居然認識？」
　　
　　「我剛復活的時候在德國做過任務，怎麼可能不會！」陶德聳聳肩，一臉惱人的興致盎然，「這是什麼情詩？沒讀過，你自己寫的？」
　　
　　「當然不是……」達米安把紙揉作一團，準確投進垃圾桶，「沒讀過是你沒文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鴛塵亂」的地雷~(づ￣3￣)づ╭?∼
　　*感謝小天使「妄想驅厄」在111章評論裡總結的達米安人物設定！！！特別特別厲害！牆裂建議大家都去看看！
　　*「上千種殺死的辦法」，引自pre52時期超人與蝙蝠俠v1,77卷，一個supergirl和達米安獨立處理的小案子，裡面迪克還穿著蝙蝠俠制服，達米安說這句話的緣由是迪克正在開他和supergirl的玩笑，問達米安是不是對supergirl一見鍾情了……
　　*hp wiki上都把老伏第一次倒臺之前叫First Wizarding War（第一次巫師戰爭），後來復活那次，叫Second
　　*關於達米安吟詩的能力，米總一言不合就吟詩在漫畫裡有出處。
　　少年泰坦V6,第三卷，當泰坦們逃命到森林裡的時候，達米安忽然背誦了羅伯特•勃朗寧的名詩——《去黑暗塔的羅蘭少爺歸來》
　　My first thought was, he lied in every word,
　　我的第一個念頭便是，他未有一句真實的話語
　　That hoary cripple, with malicious eye
　　那頭髮灰白的跛子，雙眼透著惡毒之意
　　（讓達米安上上章引用的德語詩很小眾，傑森沒看過很正常；而達米安說傑森「沒文化」，也只是代表達米安在那一刻的緊張下對傑森的「嘲諷」，並不代表作者本人就真的認為傑森沒文化，傑森不是馬上就認出這些德語字了嗎？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表達出他的能力了。）
　　*選擇把德語詩直接翻譯成英文，沒有中文翻譯，是因為之前的我和德語支援的小夥伴的翻譯，讓一些讀者不滿，主要在不夠體現桶哥的文藝上。所以這裡修文後就只翻譯成了英文。大家可以盡情發揮，翻出大家設想中桶哥會說出的話。
　　個人認為沒有生僻詞（德語原文也很簡單）。
　　而且桶哥是美國人，母語自然是英文，這下應該完全符合人設了。
　　但這首詩太小眾，並沒有官方中英翻譯,翻牆到穀歌都沒找到，連英文也是我和小夥伴一起鼓搗出來的，如果讀者大大們也對這英文有意見的話……那就徹底不翻了？純德語直接放在上面？It\'s up to you
　　這首詩的作者名叫Irmgard Ackermann ，引自In zwei Sprachen leben（living in two languages）詩的題目是官方的英文，是來自歌德學院的翻譯，但也只有題目。任何時候，任何讀者大大找到任何這首詩的官方英文翻譯，可以隨時告訴我，然後我會馬上替換掉我翻的英文垃圾。
　　*用純外文是為了表達米總的狂拽霸氣。後續也許會用其他語種，米總就是這麼任性233333


第113章 少女哈莉的秘密
　　
　　「我聽說, 你在黑魔法防禦術課上暈倒了……在你們學習柏格特的時候。」
　　伊法魔尼魔藥實驗塔, 某間陰暗的辦公室內, 斯內普教授正站在辦公桌後，交叉雙臂、黑著臉、一字一句緩慢地訓斥著哈莉。
　　
　　就好像暈倒在柏格特腳下, 和算錯了二十以內的加減法一樣不可饒恕。
　　
　　「……這不是在找藉口，」哈莉低頭猶豫了一會兒，才小聲說道, 因為斯內普教授最討厭找藉口的行為, 「只是, 輪到我的時候, 那個柏格特變成了一個攝魂怪——其實我本來以為它會變成伏地魔，或者湯姆, 事實證明……我不怕伏地魔？總之……我就……直接暈倒了。」
　　
　　連個最起碼防禦姿勢都沒來得及擺出來。
　　
　　斯內普教授的臉更黑了，幾乎要和黑袍子融為一體, 伊法魔尼的學生們設了一個賭局——關於魔藥教授究竟是有十幾件一模一樣的黑袍子天天換著穿, 還是只有一件，從來不換……
　　
　　哈莉不應該走神到「賭局」這種事情上的, 特別是在面對斯內普教授的時候——他從去年期末開始, 就在她的教育問題上變得尤其嚴厲, 各種五六七年級的課程砸過來, 簡直像在培養什麼神童。
　　
　　「你都沒見過攝魂怪……它們怎麼會成為你最害怕的東西？」斯內普質問道。
　　
　　「呃……我讀到過。」哈莉不敢直接和教授對視了……
　　其實, 她是在晚上和伏地魔「夢中交流」的時候看到的……他似乎也開始集結那片原始森林裡不多的幾隻攝魂怪了。
　　
　　雖然夢中她的感覺是狂喜的、激動的, 但醒來的時候，衣背都被冷汗浸濕了, 這種生物帶來的恐懼，似乎可以穿過大洲大洋的距離，讓她像掉進了冰水裡一樣。
　　
　　她還看到了獨角獸，聖潔美麗的生物，就這樣被狼人開膛破肚，銀白色的血流了出來，而在大蛇身體裡的她，愉悅地看著。
　　
　　模糊的思緒裡，她似乎在期待著自己的身體……身體？難道伏地魔要復活？不用再附身動物？
　　
　　太多太多秘密了……
　　
　　「一個變成攝魂怪的柏格特……這就是你的理由？」斯內普教授的身影遠遠地傳來，哈莉趕快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當前的談話上。
　　
　　「是啊……很丟人。」她低頭老老實實承認。
　　
　　「即使你用不出來滑稽滑稽，我上學期期末教你的守護神咒呢？」
　　
　　在斯內普的字典裡，沒有什麼哈莉該學不該學的所謂「高深魔咒」，如果連有黑魔標記的他都能放出來一個，那麼那些放不出來的巫師就都是蠢貨。
　　
　　「哪怕你到現在都只能放出一片白霧，也能起到一定的抵擋作用。」
　　
　　「我那會兒忘記了……以及，呃，我聽到了媽媽的聲音……」哈莉摸摸鼻子，沒敢承認其實自己也蠻想多聽幾句……
　　
　　斯內普教授忽然沉默了，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一時間，辦公室內的氣氛壓抑且詭異。
　　
　　「我想我明白湯姆的意思了，去年的時候，就是關於我母親本來不用死的那句話。」哈莉輕輕地說。
　　
　　「我聽到媽媽求伏地魔放過我，」哈莉的眼眶開始發熱，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唯一能聽到的媽媽的聲音，會是在尖叫求情，「她說讓她怎樣都行……」
　　
　　「我也聽到了伏地魔的聲音，他在讓我媽媽閃開……」哈莉撓了撓臉，努力壓下泛起的眼淚。
　　
　　看著低頭的女孩兒，斯內普的思緒開始游離……重新想起這些，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麼感受，除了深入骨髓的無力、麻木和悲傷外，他居然……有點兒羡慕哈莉。
　　
　　還有機會聽到那個聲音。
　　
　　他是不是也應該找一個攝魂怪試試？也許能回到那晚抱著她屍體的時候……
　　
　　「從明天開始，每天課程結束後來我辦公室學習守護神咒。」他淡淡地說，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
　　
　　「只能防禦攝魂怪，不是很雞肋嗎？」哈莉也穩定住了情緒，抬頭認真地問道。
　　
　　「黑魔法防禦上，沒有雞肋的魔法！」這死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功利了，「而且，守護神咒可以傳遞消息。這是最安全的手段。」
　　
　　好在死丫頭認錯一向很快，她想了想，點點頭。
　　
　　斯內普認真地觀察著哈莉，本來只想確認女孩沒有因為攝魂怪的作用而萎靡，卻意外地注意到了她眼下濃重的黑眼圈。
　　
　　以她的年齡，這種程度的青紫得多少天不睡才能形成？
　　
　　「你最好告訴我，你晚上是在花時間練習魔藥和黑魔法防禦術。」他死死盯著女孩的每一個表情，「還是說，你在這裡，也在晚上飛簷走壁做義警？」
　　
　　「呃……」哈莉撓撓頭，「就只是……普通的失眠而已。」
　　
　　斯內普一點兒都不信，在又把視線聚集到她額頭上異常泛紅的傷疤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始直視進女孩兒的眼睛，無聲攝神取念……
　　
　　居然，第一次成功了……
　　
　　他看到了什麼？這是……一片叢林？以及狼人、攝魂怪、獨角獸……都是雜亂的片段。而最後，是小韋恩赤/裸上身，剛洗完澡的模樣……
　　
　　這時哈莉才建立起足夠的防禦，把他擠出了腦袋。
　　
　　兩人互相瞪著眼，而在哈莉聯通了黑魔王、和她居然開始與小韋恩曖昧之間，斯內普不知道自己應該對哪件事更生氣一些……
　　
　　都挺惱火的！

　　第一件事，讓他想罰她抄大腦封閉術理論300遍！第二件事，讓他想罰她刷一學年的坩堝！
　　
　　哈莉也喘著粗氣，小臉憋得通紅，任誰被窺探了隱私都會生氣；而且……她的怒火裡更隱藏著幾度的愧疚——她隱約知道聯通伏地魔的腦子，大概是不對的……
　　
　　「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斯內普教授的話，大抵上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聽上去非常像蛇的嘶嘶聲……
　　
　　「你是不是想氣死你的教授我？」斯內普想把整整一桌的雜物都扔她臉上！
　　
　　「世界上，有那麼多種死法供你挑，」他惡狠狠地說，「然而你總能發明出一種新的！」
　　
　　「我……我是在想，這個傷疤，除了是我的詛咒和厄運之外；從另一方面來看，也能成為窺探伏地魔秘密的武器……」她吞咽一下，緊張地縮了縮脖子，「我想……也許它也可以為我們所用？」
　　
　　「你想？！」他真的摔了一本書出去，但沒有砸她，「你覺得你想得都是對的？！你跟你父親一個德行！傲慢自負！」
　　
　　好吧……哈莉早都猜到眼前這個猙獰的教授，十分不喜歡自己的父親了。
　　
　　「我就順著你的邏輯分析分析，」斯內普拍在桌子上，身體前傾，用死亡視線瞪著哈莉，「如果你能看到黑魔王眼前的景象……你想沒想過，他也能看到你的？！」
　　
　　「如果你能進入他的腦子，他也能進入你的！甚至能操縱你！你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以他的魔法能力，還沒這麼做只是因為他現在還根本不知道你的腦袋上有一片他的靈魂！」
　　
　　「如果他知道了……或者任何英國魔法世界的人知道了，你的麻煩就大了！」
　　「當我們——我和韋恩——都在想盡一切辦法保你小命的時候，不求你多有能力，但至少要做到自己不去主動找死！」
　　
　　哈莉著實被斯內普教授的激動神色嚇到了……有一瞬間，連帶著桌子上的卷子都像要被風吹起來了一樣，而窗戶明明是關著的……
　　
　　她如小雞啄米般不住地點頭，對天發誓自己一定繼續封鎖腦子。
　　
　　這讓斯內普的怒火平息了一點，只有一點點，足夠他進行理智的思考……
　　
　　他皺眉看著縮在椅子裡的女孩兒，聲音壓低，卻略有嘶啞，「是你在那次腦袋受傷之後……做不到了嗎？」
　　
　　可別是他冤枉了哈莉……
　　
　　哈莉哪兒還敢接著撒謊，「第一晚，是的，那時候還沒喝魔藥；後來，就……我保證我以後不會再這麼做了……」她是真心的，被伏地魔控制？還不如直接死了。
　　
　　兩人在此之後都沉默了，各有心事。
　　
　　斯內普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哈莉提起關於小韋恩的那個畫面……煩得很，他根本不想回憶起……
　　
　　「你才13歲，好好學習！」他最後只擠出這一句，希望這死丫頭能明白。
　　
　　哈莉轉轉眼珠，話題的轉換說明魔藥教授已經不那麼生氣了，她點點頭，又不是說她真能跟達米安怎樣怎樣的，難道連想想都不讓麼？這要求也太高啦……
　　
　　「剛才教授的原話是……『我和韋恩』？」忽然想到了這一點，哈莉咬咬牙，決定直接問，「所以，鄧布利多校長還不知道？關於我的額頭……」
　　
　　「不知道……也不會讓他知道，至少我不會主動去告訴他。」斯內普猶豫了一下，還是坦誠地回答了她。
　　
　　「你是在保護我。」哈莉抬頭，肯定地說。
　　
　　「不要誤會，」斯內普坐回辦公桌後的高背椅，視線投向哈莉背後的虛空，「鄧布利多是一個……很複雜的人，我相信即使他知道了，也會盡他所能，去尋找幫助你的辦法。只是……我不會告訴他。」
　　
　　再告一次秘嗎？關於莉莉的女兒的生命？像12年前一樣？他做不到……
　　
　　「不要再問了，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
　　
　　哈莉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謝謝你，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不耐煩地擺擺手，這種天真單純的感謝，他是有多不害臊才能聽下去……哈莉現在能願意跟他做在一個房間裡，大概是因為她還不知道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
　　
　　這個審判，就放在一切塵埃落地之後吧。
　　
　　壓下繁雜的思緒，斯內普打開抽屜，扔給哈莉一本他一早就準備好的書。
　　
　　哈莉雙手接過，注意到這是一本黑皮的小冊子，發黃色紙頁間甚至帶血。
　　
　　「黑魔法書籍，非常邪惡，孤本。關於魂器。」斯內普簡短地說道，這是他用暑假的前一個月翻遍了美國魔法世界黑市才淘到的。
　　
　　「讀了它。然後跟我講講你的思考。」他已經開始低頭批改作業了。
　　
　　之後，整個辦公室就只剩下哈莉讀書時安靜的呼吸，和他紅色羽毛筆在紙張上劃動的聲音。
　　
　　然而斯內普的注意力，早就從這些慘不忍睹的論文上游離了……
　　
　　「鄧布利多，以亞瑟對你的忠誠，他必定一回英國就會向你彙報那本日記裡有一片靈魂，以你的智慧，不會猜不到那是什麼東西。
　　
　　然而，你卻到現在都沒有在信裡向我提起，或者，詢問我是否也知道……
　　
　　如果說信件有被截獲的風險，你至少可以通知我回國密談……
　　
　　所以，你是知道什麼我還不知道的細節嗎？還是你已經猜到哈莉額頭傷疤的秘密了？
　　
　　你選擇對我保密，是出於什麼考慮？不信任？還是其他……
　　
　　是在觀察我的反應？還是在等我主動？」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上一章德語詩的翻譯，雖然回復過評論了，這裡也統一說明一下:
　　其實是我讓小夥伴這麼翻的（乾巴巴、純純的直譯），以突出傑森的耿直直男感（腦補他舉著紙條，眯眼，一字一句毫無表情地念，作為對小弟的揶揄。）
　　以及「來自我的語言（meiner Sprache）」是全詩的核心，特別是從整首詩的整體角度來看（小夥伴語：因為後半部分是說主人公開始從心上人的語言中找尋詞句，卻依然溝通失敗、無疾而終。）
　　畢竟這首詩以及這本書的題目都叫做「兩種語言中的生活」（In zwei Sprachen leben）
　　這裡是用兩種不同的語言影射米總和哈莉不同的世界（魔法世界和麻瓜世界）
　　（如果我們非要認真糾結的話，傑森肯定說的是英文吧，那幾句詩的直譯英文如下。）
　　When you left,
　　I sent you on the way            
　　a word from my language,
　　and it came , like you
　　never back.
　　（from my language是必須翻譯出來的，否則整首詩就失去了獨特之處。）
　　（印歐語系特別是日爾曼語系，和我們漢藏語系的詩歌是不一樣的。這裡出於作者個人為了角色塑造的需要，就選擇了失去中文文學性的直譯。Anyway，我也不是專家，這裡就不展開了。）
　　以上只是解釋，以及個人選擇文中如此寫的緣由，並不是在反感探討。
　　*獨角獸的細節：伏地魔哈4開始時那個嬰兒般的身體，源自于黑魔法（具體查不到，wiki上只是說something so horrible as to be indescribable太可怕了無法描述= =），以及魔藥，原料是獨角獸的血和蛇毒，而且他還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就喝一劑這個魔藥來維持身體。


第114章 觀察、分析和結論
　　
　　「這本書裡關於魂器的內容不多……」哈莉很快就讀完了整本小冊子, 除了魂器之外, 還瞭解了其他各種邪惡的魔法, 就比如，如何用咒語剝人皮……
　　她打了一個寒顫, 衷心希望這書上的血不是來自於這個實踐……
　　
　　「不然呢？你以為製造魂器的過程會像約克郡布丁的菜譜一樣到處都是？還附帶詳細操作圖示？」斯內普哼了一聲，停止了對鄧布利多意圖的思考。
　　
　　「也對？」哈莉摸摸鼻子，根據她在斯內普教授這裡單獨上課的傳統——魔藥教授扔給她書, 她看完後彙報出自己的總結和思考, 「這本書裡, 分裂靈魂會使你的靈魂變得很不穩定——而且, 這還只是製造一個魂器的時候。據我們所知，伏地魔已經至少有兩個了——日記本和我……」
　　
　　「停！」斯內普不耐煩地擺手, 打斷了她的話，「讀得不夠仔細！重讀！」
　　
　　哈莉並不知道自己哪裡讀得不仔細了……她張張嘴, 又無奈地合上——她當然不能反駁斯內普教授。
　　
　　「唔……」她又快速讀了一遍, 「大概是，我算不上一個完整的魂器？我不是他有意製造的？他在對我那個失敗的殺戮行為後, 肯定沒有機會使用製造魂器的咒語……」
　　
　　「哼, 還沒那麼蠢, 」斯內普依然在低頭批改論文, 「繼續。」
　　
　　「書裡說, 懺悔可以讓製造魂器的黑巫師重新變得完整……大概對伏地魔不適用？」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 算是對哈莉的回答。
　　
　　「摧毀手段的話——這個當然是我們最關心的——必須是破壞力極強的東西，使魂器再也不能修復。只要魂器被毀掉了, 借此存在的靈魂碎片也就自然被摧毀了……」*
　　
　　「渡鴉是直接抽出了日記本裡的靈魂，」哈莉扶著下巴，思考著。
　　
　　「不用擔心怎麼找破壞力極強的東西，」斯內普教授大筆一揮，給最後一份論文標了一個「F」，「韋恩那群正義聯盟的制服夥伴，最不缺的就是破壞力……我們先把注意力放在找魂器上。」
　　
　　哈莉想了想，點點頭，魔藥教授說的沒錯。
　　
　　************
　　
　　而在泰坦塔這邊，燦爛的陽光鋪灑在明亮的大廳內，達米安皺眉抱胸，在沙發上從眼角悄悄注視著正在跟格雷森煲電話粥的星火。
　　
　　她的愉悅何止寫在了臉上——她都飄了起來，戴著耳機，在沙發上方從這邊飛到那邊，像在空中跳舞。
　　
　　聽聽這些聊天內容都是什麼……
　　
　　「我們今天做了什麼什麼訓練。」讓格雷森自己去看泰坦塔訓練室內的自動日誌不就知道了麼……他又不是沒有許可權。
　　
　　「野獸小子又說了什麼笑話，哈哈哈。」那麼冷的笑話還要通過電話講一遍？格雷森是在笑嗎？笑點太低了！
　　
　　「達米安依然脾氣怪異，他現在正瞪著我。」我不是一直脾氣怪異嗎？用你們在電話裡說？
　　
　　盡是些沒營養的話題，不勝枚舉——至少他們沒開始問對方今天吃了什麼，否則他一定會深深地感到悲哀的……
　　
　　等等——他錯了！星火果然開始形象地描述一個墨西哥卷餅了……閃電小子的獨家閃電外賣……
　　
　　達米安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站起來遠離了冒著粉紅泡泡的星火，聽不下去了，戀愛果然讓人智障。
　　
　　他需要去戰鬥類比室殺幾個外星人洗洗腦子。
　　
　　隨後，達米安一邊砍虛擬外星人的胳膊，一邊分心思考著——他之所以抽了人生中寶貴的幾分鐘，旁觀星火和格雷森的對話，是想……觀察一下，看看他們之間是怎麼相處的，怎麼靠近，怎樣表達感情……
　　
　　為什麼？不為什麼，他就是想觀察了，怎樣！
　　
　　一個無辜外星人的腦袋被大刀砍落，切口十分乾淨利索。
　　
　　達米安的觀察的結果，一句話總結的話——情侶之間多以浪費時間和生命為代價，換取著大部分情況下無內容無意義的交流。
　　
　　除了倆人吵架的時候，那時候的溝通效率好高，達米安都十分佩服——因為星火用短短五分鐘，列舉出了格雷森做的所有錯事。
　　
　　不愧是領導級別的總結能力。
　　
　　所以，所謂的「靠近」和「表達感情」，都是「在場」的取勝？
　　
　　不管你說的話有沒有營養，你們有沒有更好的事可做，你都要一直在對方身邊刷存在感，比如打電話；或者，就只是「呆」在一起，字面意義上的「呆」在一起——因為他曾經看到格雷森和星火就那麼靜靜地互相倚靠在沙發上，「呆」坐著，連電視機都不看……
　　
　　這是什麼他不懂的「神交」？
　　
　　而「表達感情」，並不需要一直抒發自己的內心所想，很多時候，只需要問對方今天中午吃了什麼……以及，過得好不好？
　　
　　他好像還從來沒問過哈莉過得好不好……
　　
　　達米安陷入沉思。
　　
　　走神了，被外星人扇了一巴掌，怒砍之，繼續走神……
　　
　　是他對「意義」的追求太執著了嗎？
　　
　　想想他和哈莉的相處，每一次都有理由、且非常高效——就比如一起訓練。
　　
　　他們還真沒有「無聊」地「呆」在一起過。
　　
　　也許這就是他所缺少的？高頻率，長時間的「在場」？
　　
　　父親就幾乎從來沒有在母親身邊「在場」過，尤其是在「製造」出他後，也許這就是一切的起源和關鍵？
　　
　　嗯……很神奇……
　　
　　達米安最後橫著揮了一大刀，砍掉了剩下的全部虛擬外星人。
　　
　　************
　　
　　之後，借稻草人危機，達米安連夜回到哥譚輔佐父親。
　　
　　兩人快速解決了又搞出新一代恐懼毒氣的喬納森•克蘭後，穿梭在哥譚深夜的高樓間，最後在隱藏於深巷的蝙蝠車旁降落。
　　
　　父親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達米安知道絕對不是因為稻草人被制伏。蝙蝠俠，尤其是父親，不會在這種事上發掘出幸福感。
　　
　　果然，蝙蝠車的副駕駛上放著一個扁平的盒子，深藍色，明顯是珠寶。
　　
　　「給瑟琳娜•凱爾的？」達米安抬眉。
　　
　　「……對。」父親快速把盒子收了起來，明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
　　
　　有面罩的遮擋，達米安可看不出父親有沒有不好意思，更不能問，反正父親也不會承認的。
　　
　　蝙蝠車疾駛在哥譚黑黝黝的破敗城區，車內一片沉默。
　　
　　「呃……」達米安扶了扶眼罩，「瑟琳娜•凱爾，很喜歡你送東西給她？」
　　
　　「你怎麼忽然對這個感興趣。」父親的聲音平緩，「你從來沒問過。」
　　
　　「只是為了聊天，車裡太悶了。」達米安嘟囔。
　　
　　「以前也沒見你因為『太悶』，主動跟我聊過這種話題。」
　　
　　「凡事都有第一次……你還要不要回答我了？不說就算了……我也沒多想知道。」達米安看向窗外。
　　
　　布魯斯終於稍稍轉頭，看了看忽然反常的兒子。
　　
　　他們之間，真的很少像普通父子一樣，會聊到這些日常瑣碎之事。
　　
　　可如果布魯斯說自己絲毫不享受這種平凡的時刻，那他就是在撒謊了。
　　
　　「對，我的意思是，她喜歡我送她禮物——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為什麼不呢。」
　　
　　「那，你確定她是在喜歡禮物本身，還是在喜歡你？就……是不是任何人送她東西，她都會喜歡？」
　　
　　布魯斯爆發出爽朗的笑聲，「我猜……是喜歡我吧，也許是我太過自信了？」
　　
　　他看了看自己兒子那藏著疑惑和苦惱的表情，這小子，是遇到感情問題了？
　　
　　太難得了。而且，他的確似乎從來沒有在這方面關心過達米安……
　　
　　「本身這兩件事就不是互斥的——我喜歡她、喜歡看到她收到我禮物時興奮的樣子，以及打開禮盒時露出的驚喜表情，我從中也能感到愉快，這也是我用來表達對她珍視的方式之一。」
　　
　　這個話題，讓蝙蝠車居然也能開出種某種居家感——他們此刻就像從市區下班放學，正在回家路上的普通中產一樣，平淡裡有自然的幸福。
　　
　　他就像滿臉自信的老爹，侃侃而談，在教兒子怎麼追女孩兒……
　　
　　這個想法讓他偷樂。
　　
　　「而且，如果是瑟琳娜的話，她想要什麼，會自己去偷。」布魯斯無奈地搖搖頭，但嘴角卻帶著笑，對達米安補充道，「而她總是能成功。」
　　「所以，我猜是喜歡我和禮物加在一起的組合？我願意這麼去相信。」
　　
　　「我畢竟也是禮物的一部分。」布魯斯聳聳肩。
　　
　　「噁……這是什麼你們之間的dirty talk嗎？噁心！」達米安憤怒轉頭，不打算再理父親了！
　　
　　但他卻因此擴展了自己的總結——「靠近」和「表達感情」，除了要保證高頻率的「在場」外，另一個有效手段便是送禮物！
　　
　　當然，是除了生日禮物、聖誕禮物這些常規時機之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鴛塵亂」的地雷們~(づ￣3￣)づ╭?∼以及，她在評論裡寫的幾個遊戲風格小劇場都特別棒~牆裂推薦大家去看喲~（補充指路：大佬「鴛塵亂」的小劇場分別在110、111、112、113章的評論裡）
　　*關於魂器的內容，都來自哈7原文，三人組在陋居分析《尖端黑魔法揭秘》的時候，原文就是這樣，沒有明確點出哪幾樣東西可以摧毀魂器，只有「不能修復的極端破壞力」，蛇怪毒液、浸泡了蛇怪毒液的格蘭芬多寶劍等那幾樣方法都是三人組根據線索先後推測總結的。
　　*練守護神咒的過程讀者大大們可能都看膩了，本文後面就不詳細展開了，會簡單描述，但不會寫像哈3裡一樣那麼長。
　　守護神咒肯定難不倒從8歲開始就童年幸福、而且意志堅定的羅賓鳥哈莉。
　　（真想看守護神練習過程的讀者大大，如果不介意主角和cp性向的話，指路隔壁瑪律福探長那篇耽美文，第44、45、46章，有男哈教小瑪律福戰勝心魔、撥開愧疚、終於練成守護神的詳細過程。隔壁那篇是免費的。）
　　【高亮】隔壁瑪律福探長是耽美喲，接受不了就不要看啦~虎摸~
　　哈莉的詳細練習過程，如果未來哪天的作話不多，且不需要考據的時候，可能會寫到作話小劇場裡，就不費大家的錢了。


第115章 知更鳥與大刀
　　
　　哈莉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擦擦汗, 她又一次暈倒了。
　　剛睜開眼的時候, 斯內普教授正俯視著她, 有一秒她似乎看到了對方擔憂和心疼的眼神。然後，她眨巴眨巴眼, 顯然，是自己因為剛醒眼神不好，而看錯了——魔藥教授aka恐怖教官斯內普臉上現在掛著的表情, 明明是恨鐵不成鋼的嫌棄。
　　
　　「站起來, 現在！」他對地上的哈莉吼道。
　　
　　嘖, 斯內普教授好凶。
　　
　　哈莉只能忍著眩暈和身上不斷冒出的冷汗, 腳步虛浮地站穩，重新拿好媽媽的柳木魔杖。
　　
　　還好她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強硬的訓練模式——布魯斯叔叔和她小時候在天堂島遇到過的某些訓練官也是這樣的。
　　
　　當她被打趴下的時候, 布魯斯叔叔就很少拉起她，總是讓她自己起來。
　　
　　「可以允許失敗……但不允許向失敗妥協。」*他這麼說。
　　
　　「我們必須改變教學方法, 把守護神咒教材忘了吧, 」斯內普教授啪地一聲合上《防禦與威懾咒語》，扔到一邊。
　　
　　「當你面對一個真攝魂怪的時候, 快樂記憶或許可以起到作用。但這個方法, 只適合初期練習者入門, 並不具備百分百的操作性——當一位巫師被攝魂怪圍住的時候, 喚起任何快樂記憶都是困難的, 何談找到一個最強大的回憶……」魔藥教授用低沉的嗓音, 十分耐心地對哈莉分析道。
　　
　　「你已經能放出一個實體的守護神了——知更鳥……我暫時不發表意見。」斯內普頓了頓，姑且忍住了爆發的衝動。
　　
　　他由衷地希望, 這個並不常見的守護神選擇，是出於哈莉自己是一個羅賓的事實；而不是因為小韋恩……
　　
　　真的還不如是一隻蝙蝠……
　　
　　他忍了又忍，「守護神的形體大小不是問題，知更鳥的確不大，但剛剛那本教材裡不是說了嗎，一位名叫伊利尤斯的巫師，用一隻小老鼠阻擋了襲擊整個村莊的攝魂怪……傳說自然有誇張的成分，不用盲目地拿來做參照，但至少原理是通用的。」
　　
　　哈莉點點頭，依然冷得打顫，在知更鳥剛從杖尖飛出的時候，她是覺得它太小啦——雖然它很漂亮可愛。
　　
　　「當你對咒語足夠熟練的時候，你就會明白，守護神咒最強大的力量來源——是意志力和自信心。」斯內普說道，「快樂的記憶是不必要的，就比如我……」*
　　
　　他當然明白，自己的心靈並不純潔，也沒有任何快樂的回憶——至少以足夠能召喚出一個守護神的程度來衡量。
　　然而他及時住了口，哈莉並不需要瞭解他的心路歷程。
　　
　　哈莉睜大了眼睛，「對哦……我還不知道斯內普教授的守護神是什麼樣的。」
　　
　　「這不重要。」斯內普果斷地回復。
　　
　　哈莉懷疑地盯著眼前的魔藥教授，回憶了一下他剛才說的理論，驚訝地補足了他沒說出的話，「所以……教授你沒有最快樂記憶？」
　　
　　這死丫頭被韋恩那個偵探教得太過於機靈了！果然在她面前什麼都不應該說！
　　
　　「這跟今天的練習無關。」
　　
　　「這聽上去太讓人傷心了……」死丫頭大睜著綠色的眼睛，仰頭，無辜而同情地看著他。
　　
　　「需要我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嗎？正義聯盟裡有不少單身女青年。」哈莉聳聳肩，積極給魔藥教授出著主意，「再不濟，天堂島？當然有些亞馬遜小姐姐……依然喜歡小姐姐，但我總能給你找到幾個不喜歡小姐姐的小姐姐。」
　　
　　這說的都是什麼？一定是因為被斯內普教授的死亡視線鎖定著，讓她有點大舌頭。
　　
　　「謝謝波特小姐的關心，不需要。」斯內普咬牙切齒，居然管到了他的頭上……一定是最近對這死丫頭太寬容了！
　　
　　「繼續練習！」
　　
　　他魔杖一揮，放出了箱子裡的柏格特……
　　
　　*************
　　
　　「所以，你現在已經練成了守護神咒了？」
　　
　　餐廳裡，奎妮一邊認真地切著羊排，一邊問著哈莉。
　　
　　金髮女孩兒經過一整個暑假的巴西之旅，明顯曬黑了。
　　
　　雷鳥學院的女生們都覺得這樣的古銅色皮膚更美（男生們更如此認為……）奎妮對此很自豪。
　　
　　「算是吧，」哈莉聳肩，「訓練過程太要命了——我的守護神是一隻知更鳥，你如果想知道的話。」
　　
　　「不難猜，」奎妮喝了一口牛奶，湊到哈莉耳朵邊，「貓豹四年級一個男生，就在昨天你去補課的時候，還向我問起你來著，然後給了我一封信，讓我交給你，我推不掉，只能按照你一貫的要求，撕了。」
　　
　　「謝啦，」哈莉點點頭，「主要湯姆那檔子事兒後……我面對這些魔法學校的男生們總有些不自在……」
　　
　　「你其實是想說，你總想揍他們吧，」奎妮咯咯笑，「當他們靠近你的時候。」
　　
　　「……可別告訴別人啊。」哈莉做了一個鬼臉，舉著叉子，悄聲囑咐奎妮。
　　
　　這時，餐廳裡飛進了三個令人矚目的貓頭鷹，它們馱著一個長條狀包裹，浩浩蕩蕩地飛向了哈莉。
　　
　　兩個女孩兒趕快在餐桌上給包裹騰出了一個位置。哈莉馬上看出著三隻貓頭鷹是家裡的，天天被關著，可算憋壞了它們，放下包裹也不願意飛回去。
　　
　　「這是誰又送了你一把掃帚？」奎妮好奇戳了戳包裹。
　　
　　哈莉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她不需要新掃帚，星條一直都很好用。
　　
　　幾下拆開包裹後，哈莉和奎妮都呆住了，連貓頭鷹在偷喝她們的飲料都沒注意。
　　
　　「我不明白……」奎妮說。
　　
　　「我更……不明白。」哈莉呢喃。
　　
　　現在，兩個女孩兒的餐桌上，橫放著一把觸目驚心的大刀——達米安的。
　　
　　而且是他小時候第一次來哥譚，從刺客聯盟裡隨身帶出來的。
　　
　　「……話說伊法魔尼允許學生帶冷兵器進校園嗎？」哈莉趕快左右看了看，暫時還沒有教授或者管理員沖過來沒收，「我不會被處分吧。」
　　
　　「這裡有一封信，唔，準確地說，應該是留言。」奎妮捏著一張從劍套邊緣撈出的小紙片，遞給哈莉。
　　
　　紙片上是達米安的哥特花體字，他幾乎從來不用這麼浮誇字體——講真，沒人用……
　　
　　「原諒我用這個字體給你寫信，我只是猜測你們巫師可能會喜歡。」
　　
　　不，我們不喜歡……她什麼時候表達過對哥特花體的喜歡了……哈莉陷入沉思。
　　
　　「寫信這種古老的通訊方式實在愚蠢、且效率低下。所以我長話短說——不要把包裹裡的東西推回給我。我現在已經長高了，這把劍太短太小，就扔給你用了，鑒於你在魔法學校總是被人盯上。你那和德雷克同款的棍子並沒有殺傷力。」
　　
　　紙條留言很短，落款「達米安」。
　　
　　哈莉把這張小紙片翻來覆去地看，也沒明白達米安這是什麼意思……
　　
　　奎妮也皺著眉頭，幫哈莉思考著，只不過她的注意力游離到了其他方面……
　　
　　「關於達米安嫌棄自己的刀太短小——我爸爸曾經認識一個神經心理學家，霍夫施塔德博士，她有句話讓我媽媽笑了老半天——『啊，男人，總覺得自己的東西不夠粗大，除了腫瘤。』*」
　　
　　「我必須說，你從巴西回來變邪惡了。」哈莉放下紙條，對奎妮咧嘴笑。
　　
　　「那群我爸爸的學生，在我家裡天天聊佛洛德的……性學之類的……我耳濡目染了。」奎妮翻翻白眼，「等等，你能聽懂？」她驚訝地說，「我還以為你肯定聽不懂……」
　　
　　哈莉聳聳肩，「我又不是什麼都不懂，這本來就沒什麼，克利俄對塵世歡愉的12卷評論集我都讀過，在天堂島的時候，我和卡拉一起看的。」*
　　
　　至於在奎妮玩笑的暗示下，達米安會不會也像霍夫施塔德博士嘴裡的男人一樣，認為自己的「東西」不夠粗大的問題，哈莉拒絕思考。
　　
　　這不是一個13歲的女孩兒該去思考的問題！
　　
　　她真的不應該去讀這12本書。
　　
　　「12本兒？哇……我能借借嗎？」
　　
　　「當然可以啦，等有機會再上島的時候。」
　　
　　「我想我明白達米安的意思了。」哈莉盯著餐桌上的刀，貓頭鷹見哈莉不理它們，只顧著自己發呆，就都抖抖翅膀，陸陸續續飛走了。
　　
　　「我猜……這是禮物？」哈莉撓撓後腦勺，「因為，今天是五年前，我們第一次一起訓練的日期。就在我8歲，剛到韋恩大宅的時候，我剛開始訓練不久，他那時候用棍子把我打趴了……」
　　
　　奎妮的表情很糾結，看過來的眼神就像哈莉被鼻涕蟲糊了腦子，「你確定？」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鴛塵亂」的地雷和小劇場！(づ￣3￣)づ╭?∼
　　*「可以允許失敗……但不允許向失敗妥協。」引自地球二布魯斯訓練海倫娜時說的話。
　　*clio\'s criticism on earthly pleasure，就是神奇女俠電影裡，ww和史蒂夫在船上聊天時候提到過的那12本（關於肉/體歡愉）的書（邪惡笑）
　　*『啊，男人，總覺得自己的東西不夠粗大，除了腫瘤。』來自生活大爆炸。
　　*下面是守護神的資料：
　　「一種廣泛傳播並被認可的看法是，心靈不純潔的巫師無法成功放出守護神，被咒語反噬的最出名例子是黑巫師Raczidian，他被蛆蟲吞噬了」——來自pottermore斯班格爾所著的《防禦與威懾咒語》。
　　（原書裡唯一擁有守護神的食死徒是斯內普。以及，根據hp wiki，用守護神傳遞消息，是由鄧布利多發明的、鳳凰社成員之間的專屬。）
　　同樣來自pottemore，提到有些道德有問題的巫師也能成功放出守護神（比如烏姆裡奇），這可能是由於他們對自己行為正義性的絕對自信，形成了自己快樂的源泉。篇幅限制不貼原文了。
　　斯內普在本章正文裡的理論，呼應了哈3裡男哈自己在湖邊成功放出守護神的場景，男哈當時也不是在想快樂回憶，而是明白了他自己才是拯救了他和小天狼星的人，然後直接成功開了一個大。
　　以上守護神的資料都來自我隔壁文裡的作話（垃圾作者是個懶人=w=)，可能看過隔壁文的小天使有似曾相識感。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49

第116章 波特獨創魁地奇動作
　　
　　「對, 沒錯, 相信我吧。」哈莉認真點頭, 將餐桌上的大刀拿起來，小心翼翼地靠到身側, 從書包裡掏出紙筆，開始給達米安寫回信，「這肯定是一個禮物, 而且是一份意義重大的禮物。」
　　「但……你怎麼把日期記得這麼清楚？」奎妮開始提高警惕, 真的好想看看哈莉現在在想什麼啊！難道她對達米安產生了……「非分之想」？
　　
　　但奎妮最後還是忍住了……這是她和哈莉之間的約定, 她必須遵守哇。
　　
　　「嗯？日期？」哈莉一邊奮筆疾書, 一邊對奎妮回答道，「很簡單, 因為那天是我第一次見到神奇女俠的日子！」

　　第二天，遠在泰坦塔的達米安, 就收到了哈莉用靈巧秀氣的字體寫就的簡短回信。
　　
　　可憐的伊法魔尼公共貓頭鷹被泰坦塔的自動防禦擊中, 靠渡鴉的治癒能力才勉強撿回一條命。現在正跟野獸小子變出的綠/色/貓頭鷹一起玩耍。
　　
　　達米安狀似無意地捏著信，暗搓搓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打開。
　　
　　「親愛的達米安：
　　
　　能收到你的信和禮物, 我非常開心。
　　
　　我明白你的用意——你是想用這把刀, 讓我銘記曾經輸給你的教訓, 借此激勵我不斷進步和提高。
　　
　　（就像瑪拉保留的那把你曾給她留下傷疤的刀一樣, 對吧對吧~）
　　
　　這把刀是你從刺客聯盟帶出來的, 對你一定很重要吧, 我會珍惜的，謝謝。
　　
　　XOXO
　　哈莉
　　
　　P.S.我們也不用哥特花體, 就像我們並不吃藍精靈和小孩兒一樣。」
　　
　　達米安盯著薄薄的信紙，像要把它燒出一個洞來。
　　
　　什麼叫和瑪拉的刀一樣，差遠了！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想把哈莉和瑪拉放在同一個句子裡。
　　
　　他只是超想送哈莉一個東西——一個重要的東西，跟隨自己多年的大刀顯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珠寶是不會送的，太普通太庸俗，說白了是父親偷懶不用心的行為。以後有機會再說。
　　
　　禮物選好了，只是苦於找不到合適的日期，任何有紀念意義的日子都可以！
　　最後達米安終於等到了他和哈莉第一次一起訓練的日子。
　　
　　他希望，這把守護自己的刀也能同樣守護哈莉，這就是他想借這份禮物表達的意思——等等，他在信裡寫清楚了嗎？
　　
　　不過哈莉在回信裡寫了「很高興」，「會珍惜的」，他姑且就認為自己表達清楚了。
　　
　　達米安收起哈莉的回信，塞進萬能腰帶裡，對自己很滿意。
　　
　　**************
　　
　　對哈莉來說，在伊法魔尼除了日常的課程和作業、以及跟著魔藥教授進行填鴨式「神童」教育外，另一項重要的活動便是魁地奇。
　　
　　瘋狂的雷鳥學院球隊隊長——阿諾•大衛斯同學已經畢業了。有了去年的冠軍獎盃加持，再加上大衛斯隊長自己一直以來超出常人的努力，他順利在畢業後進入了美國甜水全星隊。*
　　
　　目前雷鳥學院的新任隊長是眾望所歸的六年級學生詹妮弗•道森——一個如亞馬遜女戰士一樣高大強壯的擊球手。
　　
　　任何隊長一旦上任，都會變得瘋狂，在榨取隊員的體力上不遺餘力，這大概是隊長職位的某種神秘詛咒——詹妮弗也不例外，哈莉算是發現了。
　　
　　這個學期的第一場比賽是雷鳥對戰長角水蛇，哈莉在休息室換好衣服，大腿肌肉還在因為前幾天的劇烈訓練而發疼——這對於一向體力很好的她來說簡直太少見了。
　　
　　詹妮弗似乎也很後悔前幾天的過渡訓練，讓隊員們今天到正式比賽時都看山去蔫蔫的——於是她就更緊張更神經質了。
　　
　　「放鬆……」哈莉一邊對著鏡子戴上隱形眼鏡，一邊安慰著詹妮弗——她從二年級開始就不怎麼戴眼鏡了，只除了打魁地奇的時候，萬一只是因為看不清金色飛賊而輸掉比賽，就太尷尬了。
　　
　　「就按你的B計畫來唄，我儘量快速抓住金色飛賊，結束比賽。」哈莉眨眨眼，確認隱形眼鏡帶好了，隨後揉揉酸痛的脖子，伸手拍拍詹妮弗的背。
　　
　　詹妮弗緊張得沒功夫理她，只是攥著掃帚低聲念念有詞——哈莉覺得有必要在賽後帶她去校醫院看看腦子。
　　
　　一聲哨響，十幾名隊員騰空而起——今天是陽光明媚，碧空如洗，是一個適合打魁地奇的好日子。
　　
　　哈莉在比賽一開始，就按照自己一貫熟悉的戰略，騎著星條9號，升起到場內所有隊員上方，快速巡邏著，仔細觀察著每一小片可疑的金色閃光。
　　
　　自從她展露過天賦以後，所有其他三個學院隊伍在對哈莉•波特進行防守上的戰略都是一樣的——用學院內最好的掃帚，讓自己的找球手死死追著她滿場跑。
　　
　　很煩了。
　　
　　哈莉把擋到眼睛的劉海兒撥到一邊，今天的她自然紮著頭髮，從眼角餘光看到了場內最明顯的兩個觀眾——雷鳥觀眾席上加油聲喊得最響的奎妮，和教師席位上黑著臉、明顯無聊透頂的斯內普教授。
　　
　　他旁邊還有一位哈莉從未見過的成年男巫，時不時轉頭跟斯內普教授說話，而魔藥教授的完全沒有任何回復的興致——男巫的淺棕色頭髮略有花白，神色悠然，看上去很享受比賽，即使帶有補丁的巫師長袍都掩蓋不住他的神采。
　　
　　所以斯內普教授是在因為沉悶的比賽而煩躁，還是因為身邊這個神秘觀眾？哈莉就不清楚了——他們倆看上去明顯不是好朋友。
　　
　　如果詹妮弗知道她在比賽中走神，大概會殺了她。哈莉抖了抖，趕快把百分之百的注意力投注到比賽上。
　　
　　身後的尾巴算是甩不掉了——長角水蛇的找球手看來也很有錢，不對，非常有錢。他騎的是一把火/弩/箭，進口自英國。拿同屬英國的跑車品牌打比方的話，這就是一輛限量款的頂配阿斯頓•馬丁。
　　
　　哈莉的美國本土品牌星條9號雖然也不差，但就像美國大多數汽車給人的印象一樣，大排量且高耗油，線條硬朗，又粗又沉。星條妥妥就是一輛美式肌肉車，和火/弩/箭比起來，在靈巧度上稍顯弱勢，且其精准的控制對選手的體能要求較高。
　　
　　嘖，哈莉瞟了一眼對方找球手的掃帚，並沒有羡慕，還覺得火/弩/箭的外觀太流線，不如自己的星條看起來爺們兒呢。
　　
　　兩位元找球手的飛行速度不相上下，哈莉稍微朝某個方向做一個假動作，憑著掃帚的性能，對方就能馬上追上——而這比賽越拖下去，雷鳥的體力不足就越明顯，現在的比分差距已經拉大到50比100了。
　　
　　長角水蛇的隊長也看出了這一點，哈莉看到他對自己的找球手遠遠地打了幾個手勢，於是，對方找球手除了緊跟著她之外，更開始干擾起了她的飛行和視線，為的就是多磨一些時間，讓己方追球手多投進幾個球。
　　
　　這樣發展下去，哈莉就算抓到了金色飛賊，雷鳥也輸定了。
　　
　　遊走球對於兩把高級掃帚和合格的球員來說，幾乎製造不出任何實質性的干擾。所以，自然也不能指望詹妮弗他們把長角水蛇的找球手打下去。
　　
　　哈莉幾次看到閃過的金色飛賊，都被對方攔住了沖過去的動作，別提多著急了。
　　
　　這時，她又一次看到了那抹閃光，就在自己的掃帚下方……幾乎和她的飛行速度相等……
　　
　　哈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詹妮弗，向她無聲地發送信號。也不知道她接收到了沒有……
　　
　　她一狠心，翻轉掃帚，雙手鬆開，輕輕蹬了一腳，就這樣開始自由落地，把長角水蛇的找球手嚇了一跳。
　　
　　大概，整場觀眾都嚇了一跳。
　　
　　這是迪克哥哥的招牌動作——哈莉踩了一下恰巧飛過來的某隊員，管她或他是哪方的，借了一把力，朝著金色飛賊撲了過去。
　　
　　抓住了！
　　
　　然後她翻轉身體，背部朝下，詹妮弗沖過來接住了她——看來她接收到了信號！
　　
　　比賽就這樣，在彌漫整個球場的詭異安靜中結束了。
　　
　　連兼任裁判的飛行課老師史密斯教授aka前美國國家隊球員，都愣住了，幾秒後才反映過來，吹哨宣佈比賽結果已定——雷鳥以十分之差險勝。
　　
　　「你沉死了……」詹妮弗緩緩降落，把哈莉放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嘴唇發抖，「下次，絕對不要這麼幹，如果沒了我，看誰還能跟你配合這麼好！」
　　
　　哈莉點點頭，握著金色飛賊，瞟了一眼教授席，她本來是等著斯內普教授的爆發的，卻發現他被那個溫和的棕發男巫死死按著，臉色鐵青。
　　
　　如果眼神能殺人，哈莉已經身首異處了。
　　
　　棕發男巫還對哈莉遠遠地擠了擠眼睛，豎起了大拇指。
　　
　　哈莉猶豫了下，回復了一個招手。
　　
　　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個……幾乎讓後來者無法模仿的魁地奇動作，的確第一次出現在賽場上。
　　
　　於是哈莉果然沒有讓斯內普教授失望——獲得了一個以她名字命名的動作，並用大大的字體登在《紐約幽靈》上。
　　
　　「這真的沒什麼奇怪的……只是結合了一些雜技動作而已。」哈莉發愁地看著報紙，對奎妮嘀咕道，「迪克哥哥能做十個出來。」
　　
　　魁地奇愛好者中間當然也有反對者，他們認為哈莉的這個動作太不傳統了，並不能寫進魁地奇歷史。他們把這個動作稱為——波特之「不需要掃帚，還打個屁」的魁地奇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未念君」、「鴛塵亂」的地雷們~和大佬「鴛塵亂」的小劇場~(づ￣3￣)づ╭?∼
　　*所以就，哈莉並沒有完全get到達米安的用意233333
　　*甜水全星隊出自神奇的魁地奇球那本書，是美國兩隻最重要的球隊之一。（另一個是菲奇堡飛雀隊）
　　*既然一些讀者對那首德語詩的中文翻譯如此糾結，直接上升到我塑造桶哥的形象問題（讓我深深感覺之前桶哥的戲份都白寫了，痛心捂臉）
　　那我只能——在正文裡徹底改成德譯英了，不帶中文翻譯，攤手（已改）。
　　大家可以盡情發揮，在腦內翻譯出符合自己心中桶哥形象的中文了
　　反正也沒什麼生僻單詞（德語原文也很簡單，至少小夥伴這麼說的。）。
　　而且桶哥美國人，肯定說的是英文，這下應該完全符合人設了。
　　（這首詩太小眾，並沒有官方中英翻譯,翻牆到穀歌都沒找到，連英文也是我和小夥伴一起鼓搗出來的，如果一些讀者親們也對這英文有意見的話……那就徹底不翻了？純德語直接放在上面？It\\\'s up to you）
　　這首詩的作者名叫Irmgard Ackermann ，引自In zwei Sprachen leben（living in two languages）詩的題目是官方的英文，是來自歌德學院的翻譯，但也只有題目。任何時候，任何讀者大大找到任何這首詩的官方英文翻譯，可以隨時告訴我，我會馬上替換掉我翻的英文垃圾。
　　以上作話已經有部分在德語詩出現的章節寫了，這裡再補充一遍，以防讀者大大沒看到舊章節的作話，以上過幾天會刪除。


第117章 盧平來訪
　　
　　「看來, 美國很適合你, 斯內普, 你整個人的氣質都被改變了，陽光了一些, 我必須說。」
　　「教授，請叫我斯內普教授，我和你不一樣, 我有一份工作……盧平……」
　　
　　伊法魔尼魔藥試驗塔, 明亮卻空曠的某間辦公室內, 斯內普和盧平相對而坐, 一個表情陰沉且緊繃，一個神態溫和而自若。
　　
　　斯內普當然不會給盧平招待茶水和點心, 連個幫忙的地精都懶得叫。
　　
　　盧平對斯內普也不會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期望——認為對方會歡迎他的到訪。
　　
　　從剛剛落座後的第一段對話交鋒，就能明顯看出兩人劍拔弩張的關係。
　　
　　斯內普用兩個指撐著臉頰, 眯眼盯著眼前這位不受歡迎的訪客——詹姆•波特的老友, 萊姆斯•盧平。
　　
　　他能和這位狼人在同一個空間裡待著，也只是因為對方在他的死敵名單上排位沒那麼靠前而已。
　　
　　「你要知道, 如果不是鄧布利多的委託, 我根本不會接待你。」斯內普緩慢地說。
　　
　　「當然、當然, 在我們坐下的五分鐘內, 你也只不過強調了三遍而已。」盧平的表情依然是那幅惱人的波瀾不驚。
　　
　　盧平興致盎然地環視著兩人所在的房間, 「這間辦公室明顯不適合保存魔藥。所以, 我猜，馮塔納校長應該至少給你分配了兩間？」
　　
　　「馮塔納校長懂得賞識人才。」斯內普哼聲。
　　
　　他等著對方先開/口/交/代來意——總不可能僅僅是為了欣賞波特丫頭的飛翔英姿, 如果是這樣，他下一秒就會把盧平轟出去。
　　
　　對方剛到的時候，他正要出發去球場——這時間挑得可真巧，但他又不能不去監督比賽，誰知道波特會不會再發明一種新死法。
　　
　　這不，事實證明，波特的找死能力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亞瑟從美國回來的時候，和鄧布利多關起門來密談了幾個小時。」盧平的輕鬆愉悅褪去了，換上了一個認真嚴肅的表情，「你……知道是關於什麼嗎？」
　　
　　「你應該去問鄧布利多本人。」斯內普放下撐著頭部的手。
　　「如果鄧布利多都不願意告訴你……我不明白你從哪裡獲得了這種自信，認為我們之間的關係足夠緊密到我會主動向你透露。」
　　
　　斯內普稍作停頓，意識到剛才的話，似乎有暗示自己也是知情人的嫌疑，趕快補充道：「而且，我怎麼可能會知道……遠在英國的一間封閉辦公室內發生的秘密談話？」
　　
　　「好……吧……」盧平緩緩點頭，並沒有追問。
　　
　　辦公室內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我猜，你要跟波特來一個淚眼婆娑的重逢？」斯內普主動開口，用上了油滑諷刺的強調。
　　「你一定會告訴她老波特的故事，告訴她她的父親也是一個偉大的魁地奇球員，你為她今天的行為驕傲……然後你們相擁而泣……」
　　
　　這個小團夥的德行，他一直都知道。
　　
　　「哦，那個動作，詹姆可做不來。」盧平爽朗大笑。
　　「我必須倒戈了，我現在是哈莉的粉絲——詹姆顯然在飛行技術上已經遠遠被才13歲的女兒甩下啦。」盧平的愉悅表達得直接而坦然，讓斯內普更不爽了。
　　
　　「我毫不意外美國國家隊會馬上開始研究她的那個動作——多少年大家都對『死咬找球手』這個球場策略無計可施——唯一可能有效的手段是朗斯基假動作，但朗斯基假動作經常會讓自己這方玩兒脫……重者有生命危險……」
　　盧平侃侃而談，令人無比惱火，「我認為哈莉融入了一些麻瓜的……那個詞叫什麼來著——讓我想想——對了，」盧平打了一個響指，眼睛發亮，「雜技！」
　　
　　「所以波特小姐剛剛的動作就沒有生命危險了？真完美……好像這個動作對肌肉力量、速度計算、以及隊友的配合能力沒有任何要求一樣。每個人都能練好……道森如果晚去一秒，我們也不會看到她摔成泥巴的屍體。」斯內普咬牙切齒，嘶聲說道。
　　
　　「你的魔杖早都伸出來了，我可在你的身邊站著呢。」盧平意有所指地看上他的手。
　　
　　斯內普更煩躁了，「哪個線索告訴你，我會想和你聊魁地奇？」
　　
　　他看了看盧平，忍無可忍地說：「我雖然不指望你能成為一個負責任長輩……但至少作為一個正常人，都不會鼓勵這個行為。波特就像她的父親一樣，自大張狂，比起保命更渴望出風頭，你只會給她帶來不好的影響。」
　　
　　盧平神色悠然，也沒生氣，「我反而覺得哈莉更像莉莉一些，」他狀似無意地說，「你認為呢，斯內普？」
　　
　　斯內普眯眼盯著盧平，不知道他這句話裡是否藏了邪惡的深意，「哈莉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的複製品——這是她自己告訴我的。」
　　
　　盧平挑起一邊眉毛，「這句話說得很好……」他搖搖頭，「我暫時不會……去見哈莉，我有任務在身……而且，哈莉遠離英國的那些是非後……明顯過得很幸福。」
　　
　　斯內普哼了一聲，盧平倒也算有自知之明。
　　
　　「她過得很好，對嗎？」
　　
　　「比你能想像得都好。」斯內普不打算告訴盧平哈莉曾經遇到的危險……萬一這狼人賴著不走呢？這傢伙也幫不上忙，不添亂就不錯了。
　　
　　「既然你不打算見波特，那你在這裡除了煩我，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請在出門後把門關上，越快越好。」他開始擺出送客姿態，意有所指地說道，「狼毒/藥劑會在三天后熬制成功，就在你每月一次的那個時間。」
　　
　　「我必須承認我很感動，」盧平溫和微笑，沒有任何氣急敗壞或者惱火，「然而，我實際上並不需要……至少在美國的這段時間。」
　　
　　斯內普挑眉，「我還以為鄧布利多委託你來，是找工作搜集資訊的。不用狼毒/藥劑……你想在美國咬幾個無辜路人？」
　　
　　「不，」盧平搖頭，「鄧布利多需要的……是我的『特殊才能』，一個除了我，其他人無法勝任的工作……」
　　
　　他頓了一瞬，才輕聲說道：「歐洲的狼人，開始蠢蠢欲動了，有消息稱一艘跨洋遊輪上，發生了野獸傷人事件——受害者都死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話。而艘遊輪的目的地是美國。」
　　
　　斯內普忽然想到了從哈莉腦海裡曾經看到過的圖像。有狼人、也有攝魂怪。
　　
　　「鄧布利多都跟你說了什麼？」斯內普冷冷地問。
　　
　　「關於狼人的？」盧平說：「抱歉我不能告訴你，暫時。實際上我也需要在潛入他們的族群後，才能完善手頭現有的消息……一切目前都只是猜測。」
　　
　　「我對你們狼人的小活動沒興趣，」斯內普問道：「其他的呢？比如……神秘人的……」
　　
　　「鄧布利多……幾乎什麼都沒說。我試圖問亞瑟，他也拒絕回答。那幾個跟著亞瑟來美國的孩子，說亞瑟甚至在他們之間立下了牢不可破誓言——不能告訴任何人他們在美國的見聞。」
　　
　　「……牢不可破誓言？」斯內普喃喃地說，「這麼誇張……」
　　
　　「這也是我的第一感覺。」盧平接話。
　　「而鄧布利多在那之後就變得非常忙碌，幾乎不在學校。」
　　
　　「他只對我說了一句話，還是用半開玩笑的口氣，你懂我的意思，鄧布利多雖然偉大，但他諱莫如深的態度有時候的確讓人挺惱火的……」盧平苦笑，「他只說，『我有伏地魔學要研究。我只能告訴你，亞瑟帶回的資訊，改變了整個遊戲格局。』」
　　
　　「而我並不懂他的意思。」盧平無奈地聳肩。
　　
　　但，斯內普懂，鄧布利多……八成是開始搜集魂器了……
　　
　　這些他都不甚關心，他只想知道，這個最偉大的巫師，是否已經瞭解了哈莉額頭那最後一片的拼圖。
　　
　　*************
　　
　　轉眼間，就到了聖誕假期，打算回家的學生都開始忙忙碌碌地收拾行李。哈莉的三年級忽然平淡得有些無聊……
　　
　　除了那把來自達米安的大刀，曾經惹出了一個小插曲——院長把它拿去檢查，並沒發現任何黑魔法痕跡。
　　
　　大概，沒有黑魔法，這刀在巫師眼裡就是個玩具？院長沒多久就還給了哈莉。
　　
　　至於哈莉把刀掛在了床頭當裝飾，都沒有人發表過任何反對意見。
　　
　　哥譚的冬天依舊陰冷，哈莉裹了裹帶著毛毛領的大衣，和提姆哥哥一起停好車，踩著沒過腳踝的積雪，向大宅正門走去。
　　
　　「我今天晚上要去參加市長舉辦的慈善晚宴，你想去嗎？」提姆幫哈莉抖了抖大衣上薄薄的雪花和水珠，掛好兩人的外套後，轉身低頭問她，「這本來是布魯斯的任務……但你知道，他寧願上街打壞蛋。」
　　
　　「我能嗎？」哈莉的眼睛睜大了。她還從來沒有參加過這個家族的公開活動——因為她之一都是被雪藏著的。
　　
　　「我需要一位元女士，做我的plus one。」提姆微笑。
　　
　　哈莉用懷疑的眼神看了提姆哥哥一會兒，「你又跟史蒂芬妮分手了。」她肯定地說：「你叫我去，只是為了拿我當擋箭牌——擋下那些想和你跳舞的女孩兒而已。」
　　
　　她撇撇嘴，「你現在可正是適婚年齡，哥譚上流社會聯姻市場上的搶手貨——美國達西先生。『凡有產業的單身漢，總想娶位太太，這已經成了一條舉世公認的真理』之類的……」*
　　
　　話說報紙上真有人這麼打比方來著，主要原因在於布魯斯的集團開始逐漸交給他打理。
　　
　　「別拿……這個揶揄我。」提姆捂住了眼睛，那些總要在各種宴會上找他聊天的女孩兒們，倒不是他最發愁的，那些女孩兒們大多教養有方，談吐得體，他若說自己為此十足煩惱的話，就太裝了。
　　
　　他愁的只是那些不停拉攏他的女孩兒家長，這些背後錯綜複雜的勢力，讓每一場宴會比演講還累。

作者有話要說：

　　*對盧平、詹姆以及劫掠者們的看法，只代表斯內普這個角色，不代表作者。本文不黑格蘭芬多，不黑詹姆不黑小天狼星不黑盧平，彼得已經涼了。
　　*單身漢那句，引用傲慢與偏見，上海譯文出版社翻譯的版本。


第118章 晚宴
　　
　　才21歲的提姆哥哥, 其實並沒有到現代社會定義下的「適婚年紀」——看看布魯斯叔叔本人就知道啦。
　　只是提姆哥哥曾在剛成年不久, 鬧出過一起和盧修斯•福克斯的女兒——塔姆•福克斯訂婚的「烏龍」, 還登上了哥譚公報的頭條，就在兩年前, 布魯斯叔叔「假死」的那段時間內。
　　
　　當時塔姆•福克斯只是為了幫提姆哥哥瞞住窮追不捨的記者Vicki Vale，而臨時想出了這樣一個權宜之計。但公眾、以及利益相關人士都由此形成了一種印象，即提姆哥哥是一個傾向于早婚的傳統好青年——比他的養父布魯西本人強多了。
　　
　　這讓提姆不勝其擾, 但他又能怎樣？除了默默忍受這個「好青年」人設……然而實際上這人設其實也快崩了。
　　
　　在獲得了阿福爺爺的准許後, 哈莉興致衝衝地坐上豪華長轎車, 和提姆哥哥一起向宴會舉辦地——哥譚兒童福利醫院出發。
　　
　　這個福利醫院剛成立沒幾年, 最初是由布魯斯叔叔發起籌資建立的，旨在為負擔不起子女醫藥費的家庭以及福利系統裡的孤兒提供最基本的醫療救助。布魯斯叔叔如此做的其中一項重要的啟發, 在於瑟琳娜•凱爾小時候曾經因為身為孤兒，而看病無門的經歷。
　　
　　哈莉覺得這個動機真的挺甜蜜的。
　　
　　後來這幾年市長先生就攬過了籌資的活計——慈善活動畢竟是拉動市民選票的最有效手段之一。布魯斯叔叔也就順水推舟了。
　　
　　今年的慈善籌資晚宴有一項創新之舉——即不再將舉辦地設在某豪華俱樂部、或者度假中心等, 而是就定在受資助的目標醫院。「讓捐助人可以直觀地感受到自己的善舉所帶來的改變。」市長如此說道。
　　
　　當然醫院大廳因為要舉辦這個宴會, 已經被打扮得看不出本來樣子了，現在這裡和一間豪華俱樂部也沒什麼差別——這是剛由迎賓員領進門的哈莉, 所產生的第一印象。
　　
　　哈莉將外套交給迎賓男孩兒——據說這個宴會的迎賓員也是由醫院內身體還算健康的青少年住院者而兼任的——所以提姆哥哥在給小費上十分大方。
　　
　　這時一位豐腴的黑髮姐姐, 在剛看到門口的哈莉兩人後, 就邁著優雅的步子向提姆哥哥走來, 紫色小禮服的裙擺隨著胯部的動作而舞動。
　　
　　「提摩西, 」紫衣黑髮姐姐熟絡地向提姆哥哥伸出手背——唔, 接受吻手禮的預備動作。
　　
　　提姆哥哥當然自然地接過，然而他略顯迷茫的表情和過於長久的停頓出賣了他……
　　
　　「你果然把我忘了……連名字都想不起來, 」黑髮姐姐的臉馬上冷了下來，抽回手，似乎在扇他一巴掌和把手裡的香檳潑過來之間猶豫——劇情總是這樣的，布魯斯叔叔就經常有這種待遇，或者側臉有一個手印，或者前襟帶著紅酒回家，當然最多的情況下是口紅印。
　　
　　不過，事實證明，可能只是哈莉的想像力過於豐富了，沒有drama發生，她只是在揚長而去之前丟下一句，「真是一個典型的韋恩。」
　　
　　「別告訴我，你們有一段兒。」哈莉對提姆哥哥嘀咕道。
　　
　　「我現在好像想起來了一點兒……」提姆點點頭，拿出編寫複雜程式時才會出現的深思表情，「別誤會，什麼不該發生的都沒有發生……」
　　
　　「我不知道你在指什麼。」哈莉無辜地說，「我只是在認真思考要不要離你遠點兒——我還想在今晚回家前保住這條白裙子。誰知道下一個被你忘記的女孩兒會不會真的把香檳潑過來。」
　　
　　今晚哈莉穿的禮裙是提姆送的，於是她適時地抬頭微笑，補上一句，「裙子我很喜歡，謝謝你，提姆。」
　　
　　提姆本來打算揉女孩兒頭髮的手，臨時改換路徑——捏了捏她的臉——如果弄亂了哈莉的髮型，她肯定會炸毛。
　　
　　「我答應你，當真有美女拿酒潑過來的時候，我絕對馬上擋在你前面怎麼樣？」提姆捏出一張假惺惺的苦悶臉，調皮地對哈莉眨眼，「畢竟，在你這裡，裙子明顯比你哥哥我本人重要。」
　　
　　哈莉差點兒噗嗤笑出來，但她崩住了，也裝出一副認真的表情，「這我就放心啦。」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哈莉的視野之內。
　　
　　「克拉克叔叔！」哈莉不住地招手，和走過來的假養父真超人緊緊擁抱。
　　
　　「這是給你留的驚喜。」提姆對哈莉補充道，「也是我敢今晚帶你出來的重要原因。有克拉克在這兒，你自然就有足夠的理由出現，不至於引起懷疑。」
　　
　　「哇……世界可真小……」哈莉剛從克拉克叔叔寬闊的胸膛裡探出頭，就聽到了一個莫名熟悉的聲音。
　　
　　「彼得……派克？」哈莉也睜大了眼睛。
　　
　　披著正經西服、拿著相機的少年aka真蜘蛛俠，在克拉克叔叔的身後站著，對哈莉招招手。
　　
　　「你們認識？」克拉克叔叔站直身體，「這是我們報社的實習生。」
　　
　　「確切地說，只是冬令營體驗生活——學校項目，為的是讓我們對未來職業選擇有一手的經驗……去年我在斯塔克集團研發部玩兒……呃……不，工作過了；今年想換一換。」彼得的語速非常之快，哈莉從剛見面的時候就發現了。
　　
　　「內德去農場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彼得最後補上一句。
　　
　　「哈莉，不介紹一下嗎？」雖然提姆從這個活潑少年出現的第一眼就知道這是誰了——隱藏的蜘蛛俠，但他還是明智地選擇走個相識的流程。
　　
　　「哦，抱歉，」哈莉縮了縮脖子，略有慚愧，剛剛她只顧著聽彼得說話……該有的禮數都丟了，「這是我的哥哥之一，提姆•德雷克；這是彼得•派克，我們在紐約認識的，就是和渡鴉一起去的那次……」她對提姆暗示道。
　　
　　提姆主動伸手，和少年握了握，想著這世界的確太小了——蜘蛛俠報社實習給安排到了超人手下……一定是斯塔克先生故意暗中安排的惡趣味。
　　
　　少年對待哈莉熟絡的態度，讓提姆有一瞬的警覺，然而他馬上就釋然了——隨便啦，這是達米安那蠢小子要擔心的事。
　　
　　哈莉現階段明顯對任何男孩子都沒興趣——他竊聽過女孩兒和好友奎妮的電話，兩人討論的內容除了魔法學校作業（大部分情況下是奎妮在抄哈莉的答案），剩下的就是天南海北的侃大山，甚至還有詭異的心理學。
　　
　　13、14歲的女孩子們不應該正是議論男生的時候嗎？提姆思考著。
　　看來，哈莉的確也不是一個普通的13歲女孩子啊——那把她隨身帶回來的刺客聯盟大刀就是證明。
　　
　　他反正是想不明白達米安的刀怎麼會在哈莉手裡——但那小子最近的確換了一把武器。
　　
　　「我們必須走了，」克拉克打斷了正和哈莉熱火朝天地交流魔法世界見聞的彼得，「等拍完照片，結束工作，再專門給你們留時間聊天怎麼樣？」
　　
　　彼得也忽然回憶起自己來這裡是工作的……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和哈莉告別，「回聊，順便一提，你今天很漂亮。」
　　
　　這是達米安需要擔心的問題……提姆不得不再一次提醒自己。
　　
　　看到克拉克開始拎著彼得的衣領，幾乎把他揪走了……提姆發誓自己沒有幸災樂禍。
　　
　　這種宴會場合，向來都不是讓人吃飽飯的地方——這些身著華服的淑女們或者是真的不餓，或者是提前在家裡已經悄悄吃過了？哈莉不知道……但對比著身邊所有女孩兒那螞蟻般飯量，哈莉超託盤上誘人蛋糕伸出的手也猶豫地收了回來。
　　
　　總不能給提姆哥哥和韋恩家族丟人啊。
　　
　　這時候就需要拼定力了！
　　
　　她只能百無聊賴地聽著市長的演講——根據蝙蝠洞的資訊，這個市長只是沒有特別腐敗而已。至少是個實幹家，也做了一些對哥譚市有利的舉措。
　　
　　提姆哥哥借鼓掌聲，壓低聲音對哈莉說：「我必須對你承認，哈莉，我今天帶你來還有別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擋下那些女孩兒。」
　　
　　哈莉抬頭，表情略有訝異，因為提姆哥哥嚴肅的語氣。
　　
　　「看到那些迎賓的孩子了嗎？」提姆哥哥用視線引導哈莉，「我需要你在演講後，和他們套近乎，儘量不著痕跡——我作為成年人和一個韋恩，這麼做會引起太多注意。」
　　
　　「慢慢將話題引向這個醫院最近收治的幾位野獸襲擊受害者身上……醫院已經銷毀了全部的記錄，我黑盡了他們的系統都沒發現任何病例。」
　　
　　「這位元院長一定至少保留著紙質資料，徹底不存檔的可能性不大。問這些孩子，他們院長的喜好，保存物品的地點等——我前一天潛入過院長室了，沒有發現。」
　　
　　哈莉仔細地聽著，認真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佬「鴛塵亂」的地雷們和小劇場們~(づ￣3￣)づ╭?∼
　　*垃圾作者努力了多天，都無法按時在7點完成，終於和自己的實力妥協
　　為了不讓大家白等，以後更新時間就定在7點40分
　　愛你們~
　　下午那一更也推遲到6點
　　謝謝小天使們不嫌棄


第119章 福利兒童醫院的秘密
　　
　　「……所以, 受害人都死了？」舞池裡, 提姆低頭, 握著哈莉的手，轉了一個圈, 悄悄看向哈莉的資訊源——一個16、7歲的女迎賓員。
　　「至少她是這麼說的——她說那些受害者被單獨關在了最高層的病房，而且樓梯口還連夜修了鐵柵欄門。她曾經在夜裡看到有人把屍體抬出去。」哈莉借著和提姆哥哥跳舞的機會，踮起腳, 在他耳邊悄聲說著自己剛剛打探到的消息。
　　
　　「但, 她曾經在上個月的某天, 聽到了巨大的野獸吼叫, 和鐵鍊晃動聲……後來院長對住院病人公開解釋，這是他在晚上看電影的聲音。」哈莉翻翻白眼, 這個解釋太不走心了，「而且……」她頓了一下, 聯想到了魔法世界的事物……不太可能吧……
　　
　　「而且, 她說那個野獸的叫聲……像狼。」
　　
　　提姆抬頭，驚訝地看著哈莉。
　　
　　「等會兒再激動, 」女孩兒又伸手把他的頭按了下來, 繼續悄聲嘀咕, 「她還說, 院長床下的地板裡, 還有一個嵌入式保險櫃, 那裡才是他藏所有秘密的地方。辦公室那個保險箱，頂多藏武器和黑錢。」
　　
　　提姆再次抬頭, 忍不住問出口，「我真沒想到你能打聽出這麼多……」
　　
　　「我大概……用了一點兒從伊法魔尼偷偷帶出來的吐真劑……」哈莉摸摸鼻子，心虛地承認。斯內普教授要是知道了，八成會發火的。
　　
　　「我放在了她的酒裡，對，她有在偷喝酒……雖然她遠沒到能喝酒的年紀……」
　　
　　吐真劑具體是什麼東西，提姆暫時還不知道，不過從字面意義理解，大概和神奇女俠的真言套索是一個效果……
　　
　　「等會兒，」提姆捏緊了哈莉的手，「她怎麼會知道院長床底下的秘密……她有跟你說什麼嗎？」
　　
　　哈莉明白提姆哥哥暗示的意思，「她能說什麼？她需要這個難得的機會自己的弟弟看病，不負責任的父母傳染的艾滋，從母胎開始就有了，不能斷藥……也許我們必須儘快處理掉這個院長。」
　　
　　「我的疏忽。」提姆帶著哈莉再一個轉身，盯著不遠處正和市長有說有笑的福利醫院院長。
　　
　　今天晚上就要給他來一個「友好」的警告。
　　
　　這時，克拉克湊了過來，把提姆連帶哈莉一起拉出了舞池。
　　
　　「你們最好不是在打算幹什麼危險的事。我都聽到了。」克拉克交叉雙臂，藏在鏡片後的天藍色雙眼，此時帶上了超人的眼神——最義正言辭的那種。當然主要衝著提姆。
　　
　　「太棒了……」哈莉並沒有接收到克拉克叔叔的威脅，「早知道直接就來問你啦，來來來，幫我們看看那個保險櫃的具體位置……一切順利的話，我們甚至能在今晚就把資料偷走。」
　　
　　提姆倒是接收到了來自超人的擔憂，而他只是聳了聳肩，「這是羅賓們的日常工作，克拉克。」
　　
　　接著兩人進行了一番無聲的視線交鋒——曾經這一直是達米安的專屬。
　　
　　「唉，好吧，我知道跟布魯斯告狀也是沒用的……」克拉克深深歎息，如果他能把哈莉帶大就好了，他才不會把一個女孩子教成這個樣子。
　　
　　他認真環視著整棟醫院，「你們要找的院長臥室在三樓，左側最裡面那一間，我看到了那些需要他簽字的檔，應該是這間沒錯。」他又仔細地看了一會兒，略有挫敗地說，「的確在床下有一個保險櫃，但，是那種老式的，夾層含鉛……我看不到裡面有什麼。」
　　
　　「這就夠了。」提姆說。
　　
　　克拉克點點頭，看了一眼哈莉，整理了一下領帶，拿出一支錄音筆，「那我就去發揮記者的優勢，對院長和市長死纏爛打，給你們爭取時間。你們……儘快，注意安全。」他轉頭左右看看，「派克去哪兒了？沒時間了，我自己去了，你們快去快回。」
　　
　　哈莉和提姆點點頭。
　　
　　**********
　　
　　把帶著小高跟的鞋子脫下，哈莉赤腳在醫院走廊間潛行，身邊是在全息屏上查看著醫院建築圖的提姆。
　　
　　舉辦著宴會的醫院，此時並沒有什麼人會在走廊晃蕩。兩人很順利地摸到了院長休息室。
　　
　　提姆撬開了門鎖，哈莉打掩護。
　　
　　院長休息室是一個由兩間房間組成的套房，剛進門是一個小型辦公區，經過一扇門後，是一間臥室。
　　
　　剛走進臥室的哈莉和提姆，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突襲——一片不明形狀的武器就這樣迎面射了過來。
　　
　　哈莉反應也很快，來不及掏出蝙蝠鏢，直接扔出了手裡現有的物品——白色小皮鞋！
　　
　　達米安不是說過嗎？「萬物皆可為武器。」
　　
　　鞋子和對方武器接觸時並沒有發出任何應有的撞擊聲，只是哈莉的鞋就這麼被粘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這一切幾乎在兩秒鐘內發生——之後兩方人馬才互相看清。
　　
　　「彼……蜘蛛俠？」哈莉瞪著眼前這個紅衣少年超級英雄。
　　
　　「你在這兒幹什麼！」提姆的蝙蝠鏢差那麼一秒就飛對方臉上了。
　　
　　「……大概跟你們一樣，」彼得頓了頓，「我猜我們都是為了偷這資料的。」他揚了揚手裡的一遝文件。
　　
　　「你已經把保險櫃打開了？」提姆收起蝙蝠鏢，向蜘蛛俠走過去。
　　
　　彼得舉著檔，躲開了對方伸出的手，「我可知道你們的習慣，這文件一旦給了你們蝙蝠家族的人，再想要回來就不可能了。我也需要這資料——紐約也出現了動物襲擊。」
　　
　　「那你怎麼不去偷你們醫院的？」提姆問道。
　　
　　「紐約的受害者都死了，你們這裡這位，是我和斯塔克先生近一個月以來發現的唯一一個存活者。」
　　
　　「好吧，」提姆從來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我們共用怎麼樣，我把這些資料掃描一下。」
　　
　　彼得歪頭想了想，暫時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好吧……」
　　
　　希望斯塔克先生不會反對……
　　
　　掃描上傳，畢竟也需要幾分鐘，三個孩子正在工作，套件的門卻忽然打開了。
　　
　　三個趕快爬到床底下。
　　
　　「我們為什麼要躲……」彼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壓低聲音，「我們三個聯合起來，肯定能打暈了這個院長……」
　　
　　「因為有兩個人的腳步聲！」提姆悄聲回復。
　　
　　哈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大概是因為這兩個男孩兒都躲了，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們都死了，只活了一個……」哈莉聽到，套間門剛剛關上，院長的聲音就顫顫巍巍地傳來。
　　
　　「這個月再實驗一批，挑些身強力壯的。再給我準備這些小雞仔一樣的小孩兒，下一個被咬的就是你——而我會一片一片地吃掉你，讓你保留足夠的意識就這樣看著……」一個粗糲低沉的聲音，惡狠狠地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彼得輕聲自言自語。
　　
　　這麼小的音量，不可能會被隔著一堵牆的人類耳朵聽到，然而床下躲著三人，忽然聽到那個威脅者低吼出聲。
　　
　　「誰在那兒！」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蒼煙落照」和「鴛塵亂」的地雷，以及鴛塵亂大佬的小劇場(づ￣3￣)づ╭?∼
　　*【上一章首發的時候忘記加了，後來雖然補上了，然而可能依舊有親親沒看到，這裡再統一說一遍】
　　垃圾作者努力了多天，都無法按時在7點完成，終於和自己的實力妥協。為了不讓大家白等，以後更新時間就定在7點40分和18點。
　　謝謝小天使們不嫌棄
　　*關於狼人的資料，以下均來自hp wiki和pottermore
　　（簡單翻譯，只為了解釋，不扣字）：
　　白鮮和銀粉的混合物可以封住被狼人咬傷的新鮮傷口，讓受害者可以以一個狼人的狀態活下來，但有的受害者會寧願死亡。
　　狼毒藥劑是由Damocles發明的，能讓狼人在變形的時候也能維持人類的思維。
　　狼人自己不能控制變形，在變形的狀態下也會忘了自己是誰，有機會的情況下甚至會殺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們恢復人形後，能夠回憶起自己在變形時的一切經歷。
　　化狼狂是一種魔法疾病，通過唾液和血液的接觸而傳播；因此，當一個變形後的狼人咬了一個人類，被咬的人會變成一個狼人。然而，根據Marlowe Forfan教授記錄的狼人襲擊實例，大多數麻瓜會死，然而一些麻瓜的確能活下來。
　　（這教授還說過對狼人而言，麻瓜和巫師嘗起來味道不一樣，篇幅限制這句就不貼原文了，和文章內容聯繫不大。）
　　英文原文如下：
　　A mixture of powdered silver and dittany applied to a fresh bite will seal the wound and allow the victim to live on as a werewolf, although tragic tales are told of knowing victims begging for death rather than becoming werewolves. The Wolfsbane Potion, invented by Damocles, allows the werewolf to keep their human mind during transformation.
　　A werewolf cannot choose whether or not to transform and will no longer remember who they are and would kill even their best friend given the opportunity once transformed. Despite this, they are able to recall everything they have experienced throughout their transformation upon reverting to their human form
　　Lycanthropy is a magical illness known to be spread by contact between saliva and blood; thus, when a transformed werewolf bites a human, the bitten will become a werewolf themselves. Most Muggles, however, will die from the extent of their injuries in the instance of a werewolf attack as noted by Professor Marlowe Forfang, though some do survive to become werewolves themselves.


第120章 狼人的故事
　　
　　芬里爾•格雷伯克從來都不是一個願意聽從巫師命令的人——不論這個巫師是黑魔王, 還是鄧布利多。
　　這些巫師從本質上都是一個貨色, 自認為高人一等, 從骨子裡看低狼人等魔法生物。
　　
　　儘管他在童年被咬傷之前也是一個小男巫，然而, 隨著命運的改變，他將自己放在了巫師世界的對立面。
　　
　　他早就不會因為這不受控的變身而自怨自艾、質問梅林了。反而，他把自己每月一次的化狼視作一種難得的天賦, 並因此確立了新的人生目標——轉化盡可能多的巫師、或者麻瓜, 隨便什麼, 來建立一支狼人大軍, 和巫師對抗。
　　
　　如果妖精也能變成狼，他倒一點兒也不介意咬那些醜侏儒們一口。
　　
　　這項事業的關鍵在於, 咬人也要從娃娃咬起，年齡越小越好。他會把能夠活下來變成狼的孩子帶走, 養大成人, 教他們狼人的榮耀，教他們如何去憎恨巫師。
　　
　　不過, 後來他發現小孩兒的肉居然很好吃, 以至於經常收不住口, 完全偏離了自己的偉大目標。對此他看得很開——只是附帶傷害而已, 他自然會多咬幾個孩子補回來。
　　
　　至於他為何會追隨黑魔王, 原因很簡單——黑魔王承諾他會在獲得巫師世界的統治勢力後給狼人好處。
　　
　　然而芬里爾也不是傻子, 黑魔王連一個黑魔標記都不願意給他，即使他在多次行動中通過殘忍乾脆的行為證明過自己的價值。黑魔王從本質上也看不起黑魔法生物, 即使他把他們用作武器。
　　
　　只是芬里爾總不能去支持反抗黑魔王的勢力——那些人千百年來都看不起他們，像躲避瘟疫一樣遠離他們，認為他們沒有生存的權力、只配得上死亡。*
　　
　　至少黑魔王給他提供足夠的加害物件——經常是那些反對黑魔王的巫師家庭，一般都有小孩兒，芬里爾對此很滿意。而且，黑魔王對他建立軍隊的野心和行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少在黑魔王失勢前是如此。
　　
　　於是芬里爾和黑魔王以及食死徒們之間就形成了這樣一種關係——互相利用、互相鄙夷。故芬里爾在黑魔王消失之後，完全提不起任何興趣去找他。
　　
　　此後，芬里爾被迫轉向更加低調的行為模式，還上了通緝令，讓他狼人大軍的擴張速度降低了許多。
　　
　　「食物」的品質也下降了，巫師總是比麻瓜咬起來香一些。但為了隱藏，他並不敢高頻率地襲擊巫師家庭。
　　
　　芬里爾承認自己還是有一些懷念從前那些「美好的合作時光」。
　　
　　因此，當一名來自阿爾巴尼亞的手下為他帶來黑魔王依然在世、並希望他能繼續服務的消息後，他沒多猶豫，在按照黑魔王的口信找到他的魔杖後，芬里爾就帶領自己的核心部落成員，啟程遠赴阿爾巴尼亞森林。*
　　
　　隨後，在芬里爾的協助下，黑魔王用一道獨創的魔咒，在獨角獸血液和蛇毒的中獲得了一具如嬰兒般的醜陋肉體——醜陋到連一向葷素不忌的芬里爾都下不去口。而這魔咒也極端邪惡，即使殘暴如他，都受到了震撼。
　　
　　即使需要時刻被人抱著走，每隔幾小時要喝掉一劑獨角獸血液與蛇毒製造的魔藥，這個醜陋的嬰兒依然展現出了強大的魔法能力。
　　
　　一切似乎都在向正軌發展，芬里爾的狼人團夥也在黑魔王的幫助下，夥同幾隻攝魂怪一起襲擊了附近的幾個村莊。起初，雙方都對這種利用關係很滿意。
　　
　　然而芬里爾還是察覺到了一些異樣，黑魔王在弄死小波特的問題上太過於執著了；同時，現狀日漸明朗，狼人團夥短期內得到好處的可能性越來越小——幾個麻瓜嬰兒並不能收買他們。自己的部落開始隱隱出現對他領導能力的質疑。畢竟，他一直在靠「不對巫師俯首稱臣」的口號收買人心。
　　
　　芬里爾已經在考慮帶著部落離開阿爾巴尼亞的原始森立，重回英國，拋棄黑魔王這團嬰兒爛肉.然而，黑魔王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離心，忽然某天向芬里爾承諾——如果狼人們肯帶他一起回英國，就賜給芬里爾的部落一樣寶物。
　　
　　一樣來自最偉大巫師——薩拉紮•斯萊特林的寶物。一枚戒指，來自黑魔王的家族繼承。有了它，便可以掌握斯萊特林的神秘力量。*
　　
　　芬里爾承認斯萊特林的名字讓他有所觸動，不過他並沒有任何崇拜和迷信。即使部落有幾個意志不堅定的部下，對只靠一枚戒指就能使用什麼神秘力量的傳說堅信不疑。
　　
　　讓芬里爾提起興趣的只有一點：如果這個寶物是真的，必定會受所有巫師追捧，他不介意用這個東西多換點兒加隆。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有天會栽到偶爾爆發的貪財上——他們此後不久就回到了黑魔王的破敗家鄉——小漢格頓村。在黑魔王解除了幾個強大的保護咒語後，芬里爾按照對方的指示，從岡特老宅廢墟一般的遺跡裡翻出一個灰撲撲的戒指。
　　
　　現在芬里爾回想起對方當時的反應，悔恨自己怎麼沒有提前察覺到異樣——黑魔王那醜陋如縫隙一般的嘴角上翹，看著自己毫無防備地將這枚戒指戴在手指上。
　　
　　隨後發生的事情很魔幻，一個爆炸般的詛咒作用在了他戴著戒指的手臂上。
　　
　　尖叫、嘶吼、啃咬都不管用，哪怕他想卸掉這只已經變黑髮焦的手都做不到。
　　
　　總之，他被算計了——如果芬里爾不徹底成為黑魔王的走狗，他就只有幾個月可活了。
　　
　　芬里爾簡直想直接掐死這團黑暗邪惡的生物，巫師們果然永遠都如此醜惡。
　　
　　哪怕同歸於盡他也能滿足，只是他知道黑魔王死不了。
　　
　　「知足吧，格雷伯克，我沒直接附身你，已經盡了我最大的仁慈。這只是我用來確保你絕對忠誠的手段——我不會讓你短時間內死掉的，我的魔法，我自然有辦法控制。」黑魔王懶洋洋地說，同時用差遣家養小精靈的口氣命令他奉上魔藥。
　　
　　起初的幾天，芬里爾還能維持自己滿滿的憎惡，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芬里爾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他開始麻木，同時開始對黑魔王從內心深處言聽計從。
　　
　　他同時也有種感覺——覺得自己從未像現在這樣，擁有無法估量的力量。*
　　
　　自己的部落剛開始有怨言，然而在他殘忍處罰了幾個狼人示眾後，部落眾狼人被迫聽命。
　　
　　黑魔王想把岡特老宅當做自己的基地，然而，他們還沒在岡特老宅呆足一個月，最可怕的事情就發生了——鄧布利多來了！
　　
　　在芬里爾所剩不多的自我意識裡，他從沒見過、也沒想到黑魔王居然會有這麼害怕一個人的時候。
　　
　　即使他們快速撤離了小漢格頓村，鄧布利多明顯察覺到了此處的異狀，開始對他們窮追不捨。以犧牲了一隊狼人為代價，黑魔王和芬里爾被迫再次逃回阿爾巴尼亞。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老伏的鳳凰尾羽魔杖，根據hp wiki，羅琳大大曾經在自己的官網上補充過這根魔杖後來重新回到伏地魔身邊的過程：
　　這根魔杖在老伏被反彈個半死的那晚，落在了波特家的房子裡，後來彼得悄悄跑回去把這根魔杖藏了起來。因為魔杖如果落到魔法部手裡，肯定會被檢查，有閃回咒這種手段，就能檢查之前這跟魔杖用過什麼魔法，可能會暴露彼得的叛徒身份（蟲尾巴這傢伙也真是……有時候還挺聰明哈？）這一藏就是12年，彼得在哈3逃走後，拿上了這根魔杖，才去阿爾巴尼亞找老伏（彼得大概才是串聯整部hp的MVP？）
　　Anyway，這裡就設定老伏魔力無比牛逼，能感應到自己的魔杖在哪兒吧……（可以認為是在附身奇洛的那年專門找過？強行捋邏輯……）
　　*猜測老伏能用這個嬰兒身體使用魔法，因為他那時候破了老巴蒂克勞奇給伯莎喬金斯施的遺忘咒，獲得了小巴蒂還活著、以及三強賽的資訊，之後殺了伯莎喬金斯，用納吉尼做了魂器。這種魔法猜測應該無法讓彼得代勞。而且，這整個一系列的動作主語都是伏地魔本人。
　　殺塞德里克的確是蟲尾巴用老伏的魔杖做的，有專門的強調。
　　He then used his wand to turn his serpent, Nagini, into another Horcrux using Jorkins\' murder as the tool.
　　*魂器內的碎片能影響身邊的人，加深黑暗想法（例如掛墜盒，逃亡時候。）而本就邪惡的人，能被加強力量（比如烏姆裡奇）。
　　The fragment of a person\'s soul within a Horcrux was capable of thinking for itself and had certain magical abilities, including the ability to influence those in their vicinity.
　　A person with an affinity for the Dark Arts, on the other hand, would be strengthened by the influence of a Horcrux, as Dolores Umbridge was when wearing Salazar Slytherin\'s locket.
　　*老伏說這戒指有神秘力量，是在騙格雷伯克，他想用自己的魂器、以及其上的詛咒來控制已經開始離心的狼人，並不是在暗示老伏知道這戒指是回魂石，真的有什麼力量。（原劇情裡老伏不知道這是回魂石，只以為這是斯萊特林的戒指。這裡不是在違背這個細節。）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0

第121章 月圓
　　
　　即使在二十多年前, 黑魔王無論在權力還是魔法方面均處於全盛期的時候, 和鄧布利多的直接對抗都是這位黑巫師會儘量避免的。
　　更何況現在的所謂黑魔王, 只是一個連獨自行走都做不到的醜陋嬰兒。
　　
　　巫師們之間一直流傳著一句話——黑魔王唯一最害怕的人是鄧布利多。在逃亡路上提心吊膽的芬里爾•格雷伯克現在信了。
　　
　　而讓芬里爾不明白的是，在他們剛剛踏上歐洲大陸的時候, 鄧布利多已經跟了過來。白鬍子老頭再多追哪怕幾個小時就能把他們一網打盡了，然而，他就像忽然糊塗了一樣——莫名其妙地突然放棄了。
　　
　　芬里爾才懶得多想, 黑魔王更是爆發出了這具殘軀可能都要承受不住的狂笑, 不斷地嘲笑著鄧布利多的無能。
　　
　　之後, 讓黑魔王獲得一個完整肉身的計畫提上了日程——黑魔王告訴芬里爾自己會使用一個古老的黑魔法, 原料之一就是導致自己陷入如今處境的罪魁禍首哈莉•波特。
　　
　　「她在美國……」芬里爾抗議道，此時他們正躲在阿爾巴尼亞原始森林的某個洞穴裡, 「你總不能指望我跑到美國去給你抓一個女巫回來。她在伊法魔尼，我要怎麼進入那個重重保護下的魔法學校？」
　　
　　「這是你需要自己解開的謎題, 芬里爾, 我只看結果……」黑魔王氣若遊絲，又到了喝魔藥的時間, 一名被他施了奪魂咒的狼人上前, 半跪于石凳上的黑魔王腳邊, 給他喂下魔藥。
　　
　　這幅曾經嚴重損害自己族群尊嚴的畫面, 對現在的芬里爾而言, 已經沒有了任何觸動。
　　
　　「帶她回來給我, 只有用她的血，我重塑的肉身才會最強大——別給我耍花招, 如果你失敗了，你的整個身體都會變得和那只手一樣。」
　　
　　黑魔王對芬里爾不屑地揮動著枯枝一樣的手臂，「我給你提供的解藥和魔法只夠維持兩個月，你自求多福吧。」
　　
　　於是，為了保命，曾經制霸一方的狼人首領芬里爾•格雷伯克，只能被迫帶著不多的手下，潛入美國，硬著頭皮開始搜尋「大難不死的女孩」。
　　
　　抓一個小女巫而已，能有多難？芬里爾安慰自己。
　　
　　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開始建立自己在美國的狼人大軍——幻想著即使他抓捕哈莉•波特失敗，也許這支部署在美國的狼人大軍可以作為奉獻給黑魔王的貢品，能讓自己逃過殘酷的懲罰。
　　
　　他認為自己的行動絕對稱得上隱秘了，卻沒想到依然會被眼前這三個剛從床底下爬出來的小孩們兒干擾。
　　
　　不自量力——芬里爾露出猙獰的微笑……
　　
　　***************
　　
　　剛剛在提姆掃描彼得手裡檔的時候，哈莉僅僅掃了兩眼，就知道了他們要面對的是什麼——狼人，三年級黑魔法防禦術課本裡的生物。
　　
　　所以狼人正在哥譚實驗轉化麻雞兒童……不能更糟糕了……
　　
　　然而這屬於哥譚的事務，更屬於魔法世界的責任，所以哈莉並沒有當著彼得的面指出來，而是打算隨後單獨和提姆以及布魯斯叔叔溝通。
　　
　　她還真沒想到這個本就足夠邪惡的院長，居然還在和狼人勾結。
　　
　　在意識到他們已經躲藏不下去了的時候，三人果斷地從床下爬出，做好了進攻準備。
　　
　　「快速提示，我們面對的是狼人……」哈莉快速悄聲補上一句。
　　
　　「什麼？！」彼得的話都來不及說完，一個高大的身軀就出現在了臥室門口，用猙獰的眼神盯著他們。
　　
　　「……他甚至長得就像一隻狼……」彼得嘀咕。
　　
　　「兩個強壯的青少年，不錯。雖然我不明白你這個紅色的為什麼要穿成這樣。」高大狼人半側身，對院長命令道，態度是滿滿的不屑，「留下這兩個小的，殺了那個成年的。」
　　
　　院長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槍。
　　
　　彼得下一秒就用蛛絲將院長的手/槍粘了過來，遞給提姆，提姆兩三下卸了子/彈。
　　
　　狼人饒有興趣地看著，點點頭，「不錯。」
　　
　　「你沒用了，阿瓦達索命。」出乎三個孩子的意料，狼人直接掏出了魔杖，一束綠光沒進了院長的胸膛，院長隨即無知無覺的躺倒，就這樣快速而無聲地死在了三人的面前。
　　
　　「他還是個巫師……」哈莉在向左邊撲倒依然愣著的彼得前，大聲對兩個男孩兒喊道，「躲開所有綠色和紅色的魔咒……不對，躲開所有顏色的魔咒！」
　　
　　提姆哥哥的躲避技能，哈莉從來不擔心，只是彼得似乎還有些恍惚，電光火石間，哈莉選擇了撲倒彼得。
　　
　　帶著蜘蛛俠一個翻滾，哈莉他們躲過了幾道紅光——鑽心剜骨，看來這個狼人的確暫時不打算殺了他們。
　　
　　「四分五裂！」哈莉從裙子下抽出了腿側的魔杖和短棍，對著院長臥室的窗戶喊道。
　　
　　提姆也適時扔出幾枚爆炸蝙蝠鏢。
　　
　　三個孩子隨即一起躍出窗戶——提姆永遠隨身帶抓鉤槍，彼得抱著哈莉借蛛絲的力量蕩出去。
　　
　　把戰場引出聚集著無辜群眾的建築，是羅賓們和蜘蛛俠都會採取的第一個行動。
　　
　　外面下了整日的鵝毛大雪終於有停止的跡象，現在只有零星飄蕩著的片片小雪花。
　　
　　三人落地後在及踝的雪地裡輕輕翻滾，哈莉裸露的胳膊上都沾上了滿滿的雪花——很快便被體溫融化成水珠。
　　
　　狼人緊跟著他們跳下三樓，用一個咒語減緩了落地的衝擊力，向三人緩緩走來。
　　
　　「不要通知克拉克叔叔，」哈莉對提姆悄悄說，呼吸在昏暗的路燈照耀下帶著白氣，「這是一個巫師，他從來不擅長對付魔法敵人。」
　　
　　一個被黑巫師用奪魂咒控制的超人？完全沒必要打了，還不如直接投降。
　　
　　此時忙於應付話癆市長的克拉克還不知道自己就這樣被嫌棄了。
　　
　　「你是……巫師？」格雷伯克盯著眼前在雪地裡白裙紅發女孩兒，真是令人驚喜的收穫，巫師在被他咬傷後的存活率明顯大於麻瓜……
　　
　　只是眼前女孩兒細皮嫩肉，肯定相當美味——格雷伯克在滿足口腹之欲、和建立狼人軍隊之間掙扎。
　　
　　「不止是巫師。」哈莉上前一步，擋在提姆和彼得身前，這是來自她世界的敵人。
　　
　　她舉起魔杖，「大刀和萬能腰帶飛來！」
　　
　　放在提姆哥哥車內的刀和腰帶，衝破了車窗，向福利醫院後方的小巷飛來。
　　
　　然而此時眼前的狼人已經開始了進攻。
　　
　　提姆哥哥身上也沒帶多少武器，他對著狼人的臉射出抓鉤槍，卻被對方用鐵甲咒擋下。
　　
　　「對了，你們……還有這一招。」提姆很挫敗，扔出去的蝙蝠鏢似乎也對皮糙肉厚的狼人造成不了任何實質性傷害。
　　
　　狼人只是抹了幾把血，繼續對著不斷躲避的三個孩子扔出或紅色或綠色的咒語。
　　
　　彼得躍上了路燈，想用蛛絲抓走對方手裡的武器，誰都想不到從巷子的另一頭會沖過來另外三名同樣猙獰的狼人。
　　
　　從其中一個狼人魔杖射出的紅光，就這樣射中了毫無防備的彼得，他掙扎著跌落在雪地裡。
　　
　　「除你武器！」「昏昏倒地！」兩道咒語先後擊中了剛剛打中彼得的狼人。
　　
　　繳械咒是哈莉發出的，她驚訝地注意到昏迷咒是由後來出現三個狼人之一射出的。
　　
　　這人……有點兒眼熟？是幫手？
　　
　　哈莉沒來得及多想，伸手接住了終於從地下車庫飛來的大刀和萬能腰帶。
　　
　　此時那個「好」狼人和提姆哥哥，正努力吸引另外兩個狼人所有的攻擊和注意力，給哈莉爭取時間。
　　
　　提姆卸掉了其中一個狼人的手臂，他的魔杖應聲倒地；而「好」狼人也對最早出現並殺了院長的那個狼人繳械成功。
　　
　　「沒想到……你是叛徒。」格雷伯克盯著這位在美國才加入族群的狼人，總覺得他似乎在哪兒見過這張高高在上的臭臉。
　　
　　「盧平的兒子？」格雷伯克冷笑，他想起來了，「你父親感謝這份禮物嗎？他當著我的面，唾棄狼人這種生物，所以我就把他的兒子也變成我們的同類，我認為我還是很有幽默感的。」
　　
　　「這些話沒有任何意義，格雷伯克，」盧平手中的魔杖略有顫抖，為了情報，他已被迫隱藏狼人族群幾個月，天天面對這位毀掉自己整個人生的罪魁禍首，甚至要聽從命令，這讓他心力交瘁——他從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想使用阿瓦達索命咒，而且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成功……
　　
　　「你輸了，輸給了我。你會接受審判。」他看了看不遠處的哈莉，杖尖放低。
　　
　　「我必須說，你還是沒有徹底把自己當成狼人，總是對自己的人性不死心，不肯接受現實。」格雷伯克沒有絲毫被制伏的恐懼和擔憂，「就比如，你忘了今天是月圓。」

作者有話要說：

　　*五一勞動節快樂！
　　*感謝小天使「鴛塵亂」和「未念君」的地雷，以及大佬「鴛塵亂」的小劇場~(づ￣3￣)づ╭?∼
　　*關於格雷伯克的魔杖，雖然在pottermore補充短文格雷伯克咬傷盧平的故事裡，他被魔法部抓住的時候沒有魔杖。
　　但在hp正文裡，哈7三人組被抓瑪律福莊園的時候，以及哈6電影的畫面裡，這個狼人都有魔杖。
　　（貝拉特裡克斯當時奪走了芬里爾的魔杖，有專門的描寫——「她低聲問格雷伯克，一邊從他無力的手中拿走了魔杖。）
　　這裡就用他們狼人有魔杖的設定。


第122章 戰勝狼人
　　
　　此時, 哥譚一向濃雲密佈的黑暗天幕上, 一輪圓圓的月亮在探出半個頭後, 沒多久便又躲藏進了厚厚的雲層之中。
　　這縷慘澹的月光足夠讓盧平露出驚恐的表情——
　　
　　「所有人！包括附近建築裡的！馬上遠離這片區域！越快越好！」他對哈莉和提姆吼到。
　　
　　然而他的話音還未落，最後一個音節就已經化作了一聲可怕的咆哮。哈莉驚恐地看到, 盧平的腦袋在逐漸拉長……最終，那抹眼睛裡的警告，也在路燈映襯下, 被屬於野獸的殘暴完全侵佔。
　　
　　對比著盧平的緊張絕望, 格雷伯克反而張開雙臂, 閉上眼睛, 臉上盡是享受的表情，擁抱歡迎自己的變身過程——他的四肢伸展變長, 這會是一隻體型無比巨大的狼人，已經遠遠超出課本裡的資料範圍。
　　
　　路燈下的彼得這時已經重新顫顫巍巍地站起, 看到他沒有大礙, 哈莉懸著的心回落了一些。
　　
　　她幾步跑過去，「去找肯特先生, 他知道該怎麼做。」哈莉對彼得快速說道, 「你們一起, 幫助福利醫院的賓客們儘快撤離！我和提姆對付這幾個狼人！」
　　
　　「你們……可以嗎？」
　　
　　「沒時間推讓了, 快去吧, 等你們完成撤離工作後再回來找我們。」哈莉沒有多話, 拎著手裡的大刀向提姆跑去，將萬能腰帶扔給已經脫下西服的哥哥。
　　
　　雪地裡, 四隻狼人依然處在變形過程中——他們的都或多或少地變高了一些，肩部弓起，臉上和受傷都是長出了濃密的毛髮，手指彎成了尖爪。*
　　
　　隨後，他們的後腿立起，長長的嘴巴對著哈莉和提姆一張一合，憤怒噴氣。
　　
　　「你怎麼不跟彼得一起走，」提姆和哈莉背靠背，被四隻狼人包圍在中心，「應該留那個小子在這兒。」
　　
　　「你會更需要我，我可是一個巫師。」哈莉將可伸縮的短棍也交給提姆，雙手握刀，魔杖捆在大腿一側，「彼得剛挨了一個鑽心咒，他看起來不大好……」
　　
　　哈莉專門留意了哪只狼才是剛才幫助他們的眼熟巫師——名叫盧平，哈莉從對話裡捕捉到了兩個狼人的名字。
　　
　　「所以就只有你和我了？希望我不要拖你的後腿。」提姆半開玩笑地說。
　　
　　「今晚狼人的動靜這麼大，美國魔法國會不可能不知情，我們只需要撐到他們來就夠了。」哈莉緊了緊手中的刀柄，停頓了一下，「千萬、千萬不要被他們咬到。狼人的唾液是有毒的。」
　　
　　「猜到了……」
　　
　　提姆話音未落，就沖了出去，他和哈莉默契地一人主攻兩隻狼人——哈莉這邊是盧平和格雷伯克。
　　
　　這時她在和提姆快速制定進攻策略時，堅持主動請纓的結果——提姆雖然一直想換過來，但被哈莉強硬拒絕。
　　
　　狼人在變形後會完全失去人類的意識，如果他們沒有提前攝入狼□□劑的話，故那位盧平先生此時也被自己動物獸性的一面完全控制。
　　
　　「！倒顛下朝頭平盧」哈莉果斷地對首先撲過來的其中一個狼人使用了反語魔咒。
　　
　　然而對方只是飄起來晃悠了幾下，便重新落地，在一聲更加憤怒地咆哮後，繼續沖向哈莉。
　　
　　「……狼人的魔法抗性果然很高……」
　　
　　「對不住了，盧平先生。」哈莉擲出兩枚爆炸蝙蝠標，狼人停住了腳步，低頭對插進自己胸膛的小東西露出了短暫的困惑表情。
　　
　　這困惑表情馬上就變成了痛苦悲鳴——蝙蝠鏢生生在他胸前爆炸，皮糙肉厚如狼人，也扛不住這種級別的傷害，盧平跌落在地，慘叫連連。
　　
　　哈莉都有些不忍心了……
　　
　　然而此時剛剛一步落後的格雷伯克，已經朝哈莉揮出了尖利的爪子，割破了她的裙角，更將她一掌扇出去好幾米。
　　
　　她在空中翻滾，穩住身體，降落時用大刀撐地，減緩了衝擊，馬上重新爬起來沖了過去——兩人配合禦敵時就需要這種極快速的反應，只要有一方控制不住應該由自己負責的敵人，隊友就會被迫遭受兩面夾擊。
　　
　　她當然不能給提姆哥哥添麻煩。
　　
　　爆炸蝙蝠鏢只剩一個了……哈莉咬咬牙。
　　
　　如果盧平這種體型的狼人，吃了兩枚爆炸蝙蝠鏢也只是痛苦地叫喚叫喚，並沒有血肉模糊——那麼幾乎是盧平兩倍大的格雷伯克，對他來說，一枚爆炸蝙蝠鏢大概只能到撓癢的程度。
　　
　　「這個狼人已經殺害了幾十名麻雞兒童……雖然我知道這並不能成為藉口……但，原諒我的罪孽，布魯斯叔叔。」
　　
　　哈莉在心裡默念，隨後，用力一揮——將爆炸蝙蝠鏢插進了格雷伯克的額頭。
　　
　　達米安說過，摩根•杜卡曾德教過他，人類額頭和鼻子之間有個地方很軟。*
　　
　　她從來沒驗證過這一點，今天看來就是個不錯的機會。
　　
　　蝙蝠鏢就這樣生生在狼人額頭爆炸，格雷伯克撲通一聲跪下，捂著額頭，慘烈的咆哮聲劃破夜空。
　　
　　保險起見，哈莉依然在幾步奔跑借力後，蹬地騰空而起，手起刀落——熱騰騰的鮮血飛濺到周圍的積雪上、和她的臉上身上，染紅了她飄起的白色裙角。
　　
　　在她雙腳落地站穩後，格雷伯克的腦袋也滾落到路燈的昏黃投影裡。
　　
　　提姆也已經制伏了自己負責的兩個狼人——長棍一頭的隱藏刀尖上也帶著鮮血。
　　
　　對哈莉的行為，他沒說什麼，只是站著輕輕喘息。
　　
　　「擒賊先擒王？」哈莉心虛地看了看提姆波瀾不驚的雙眼，苦澀地說道，「我會跟布魯斯叔叔認錯的……如果有用的話。」
　　
　　此時兩人絕對想不到那個已經被兩枚爆炸蝙蝠鏢擊倒的狼人盧平，還能重新積攢起足夠的力氣站起來，四肢並用，如離玄的箭一樣，張開血盆大口，撲向不遠處的提姆。
　　
　　「小心！」
　　
　　哈莉沒有多想，已經朝狼人飛奔過去，大刀舉起，眼看就要砍到狼人的脖子。
　　
　　提姆被咬、和自己手染鮮血之間，哈莉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兩隻黑色大狗忽然從巷子深處竄出，在哈莉跳起之前，狠狠地咬住了狼人的脖子，幾個翻滾將狼人扔進雪地。一時間，狼嘴與兩張狗嘴咬作一團，爪子互相撕撓——
　　
　　「提圖斯？艾斯？」哈莉定睛看著打成一團的三隻動物，抹了一把臉上未幹的血跡，黏糊糊的，她忽然有種衝動，很想把手伸進雪地裡洗洗。
　　
　　「動物好像不會因為狼人的咬傷而感染。」哈莉為走到自己身邊的提姆哥哥進行著魔法知識普及。
　　
　　艾斯可是小丑訓練出來的殘暴王牌，提圖斯更曾經用實力把艾斯咬得服服帖帖。
　　
　　因此這個可憐的狼人從一開始就處於下風，現在更是流了一地的血，在積雪的映襯下觸目驚心。
　　
　　他悲鳴了幾聲，終於開始逃跑。艾斯想追，被提圖斯攔下了。
　　
　　哈莉有時候真的覺得這兩隻狗有些聰明過頭兒了——難道僅僅因為它們是蝙蝠狗？
　　
　　此時，一切塵埃落定——如果不是雪地裡那些大朵大朵的鮮血、和昏黃路燈下的狼頭，福利兒童醫院背後的小巷幾乎可以描述為一片平和靜謐。
　　
　　「為什麼周圍的環境這麼安靜？」提姆收起了棍子一頭的刀刃，用警覺的眼神左右看著。
　　
　　「對，如果是賓客撤退，也總會有些聲響的。」哈莉附和點頭。
　　
　　兩隻狗也半臥在自己的後退上，靜靜地等著。
　　
　　不遠處，「啪啪」兩聲輕響，一男一女兩名巫師幻影移形，出現在了哈莉和提姆的視野裡。
　　
　　他們身著統一的制服，胸前的徽章上是「魔法動物管理司」的首字母縮寫。
　　
　　其中那個中年女巫，攥著一隻拳頭放在胸前，不住地大口喘氣，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的慘狀。
　　
　　另一個男巫稍微平靜一點，但也只有一點點……
　　
　　「所以，你們使用了麻瓜驅逐咒。」哈莉冷冷地說，「這就表明……你們一早就來了，潛伏著，看我們拼命？」
　　
　　兩個巫師開始顯露慚愧的表情，讓哈莉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我們也沒辦法……」哈莉冷漠的視線，和她臉上身上大片來自狼人的血跡，讓女巫的聲音越來越小，「他們有四個……有可能在暗處還有更多……我們只有兩個人，我已經叫了支援。」
　　
　　「所以支援呢？」
　　
　　「耶誕節放假了……」
　　
　　哈莉翻翻白眼，懶得和這些官僚主義傀儡們糾結——他們就這樣對自己和提姆哥哥所處的險境作壁上觀，最重要的是……制伏魔法怪物甚至是他們的本職工作！
　　
　　他們只負責放一個麻瓜驅逐咒，保護狼人的魔法秘密不被洩露。當這些狼人在秘密殺害麻雞兒童的時候，他們在哪兒？
　　
　　怪不得克拉克叔叔沒有第一時間沖過來，不過這也是好事……誰知道狼人的魔法牙齒會不會讓鋼鐵之軀忽然變脆弱。
　　
　　兩名魔法國會的巫師看起來也有些慚愧。（只是有些？！）
　　
　　「這樣吧……為表示歉意，我們就不對你身邊的這位麻雞使用遺忘咒了，他也在幫助制伏狼人上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我們未來會給他發一個獎章……」
　　
　　男巫顫顫巍巍地對哈莉小聲說道，「而且，這些狼人都未登記，我們也不會追求你殺害其中一隻的責任……」
　　
　　「最後，雖然我們的警報系統分不清當時的魔咒都是哪位巫師發出的，但我願意放棄用閃回咒檢查你的魔杖……這就是……國會對你們的獎賞。」
　　
　　還要不要臉啦！哈莉瞪著這兩個國會官員，簡直想沖上去跟他們打一架！她手裡刀還熱乎著呢！

作者有話要說：

　　*狼人變身的描寫，引用哈3並部分改寫。
　　*斯內普在哈3裡替盧平上課，佈置了一個「如何識別和殺死」狼人的論文，但除了這個論文題目外，也查不到任何關於「殺死」狼人的資料，wiki上，《神奇動物在哪裡》那本課本上都沒有。（可能因為狼人本質上也應該是有人權的，所以不能這麼直白地寫？）
　　神奇動物那本課本上關於狼人只有不幾句話，很簡單的介紹，解釋了沒有徹底的治療方法，看來應該也是把狼人作為人類的一份子（小雀斑很善良啊）。
　　霍格華茲大戰的時候，格雷伯克是被羅恩和納威合起來 "brought down"（打倒）了，但那時候他是人類狀態。
　　這裡就設定狼人化狼狀態下比較難殺吧，考慮到老伏經常拿「派狼人去你家」來威脅正派巫師。
　　本文這種方式……格雷伯克再皮糙肉厚應該也扛不住吧……爆頭哇……
　　*關於額頭那個地方軟的問題……出現在n52蝙蝠俠和羅賓刊裡，無名氏和老爺都能靠點這裡一下把人暫時點癱瘓了（跟點穴似的，很神奇……），這個功夫用得不對會直接導致對方死亡。達米安最後就用手指生生插死了摩根•杜卡德……（用手指，插進顱骨裡……）
　　我也不知道科學不科學……這裡不探討此處的科學性……
　　*哈莉戰鬥方式有部分參考不義聯盟2達米安的大招。（大米是先砍，最後炸；哈莉先炸，最後砍。）


第123章 手指和戒指
　　
　　「看來官僚系統中的腐敗以及推諉, 不論在巫師還是普通人世界中都廣泛存在……走吧, 哈莉。」提姆拎起扔在一旁的西服上衣, 走過來，將手放在哈莉肩膀上捏了捏。
　　沒必要和這些人糾纏, 如果布魯斯努力了十幾年都沒能改變哥譚司法和員警系統，哈莉今晚自然也不能改進魔法世界的官僚機制。
　　
　　「清理和善後工作是你們的吧。」提姆拿棍子比了比周圍，倒地的狼人和血跡讓小巷一片狼藉。
　　
　　兩名巫師政府工作人員點點頭。
　　
　　「另外, 我還有一個問題, 」提姆短暫地停頓了一下, 斟酌著措辭, 「那些被狼人襲擊且存活下來的孩子怎麼辦？你們會在暗中『清理門戶』嗎？」
　　
　　「如果受害者是巫師……」那個女巫縮縮肩膀，似乎對自己說出的話語有著極度的不自信, 「我們會……呃……號召他們在我們的狼人管理系統裡登記。」
　　
　　「號召？」這個用詞，讓提姆挑起一邊的眉毛。也是, 他們今天可一下子碰到了好幾隻未登記狼人。
　　
　　「實際上, 我們的管理策略以及在世界上屬於積極的了……呃，這幾隻, 都是從英國偷渡來的, 美國本土的未登記狼人很少。」男巫徒勞地強調著。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咯？」哈莉交叉雙臂, 癟嘴搖頭, 「如果你知道具體數量, 也不會被稱作『未登記』了。」
　　
　　「那如果是普通人中的受害者呢？」提姆追問。
　　
　　「呃……這是麻雞當局的自由, 我們……不能互相干涉。」
　　
　　說白了就是懶得管吧，哈莉在心裡嘀咕。
　　
　　提姆點點頭, 對巫師們的這個回答，他倒還是比較滿意的，他也不希望由巫師來決定這些受害者的生死和自由。
　　
　　正當他攬著哈莉的肩膀，準備離開時，提圖斯忽然沖到格雷伯克的屍體旁——
　　
　　咬掉了這個狼人的一根手指！
　　
　　「噁……吐出來，提圖斯！」哈莉拍拍大黑狗的腦袋，提圖斯不為所動。
　　
　　兩位巫師官員也嚇了一跳，但他們現在只想趕快打發走哈莉和提姆這兩個又難纏又可怕的小祖宗。
　　
　　「沒關係……反正這狼人也死了……」男巫揮揮手，「你大概需要好好喂喂他。」
　　
　　哈莉真的很想大聲抗議！提圖斯吃的比人都好！
　　
　　黑狗心滿意足地噙著一根手指，和艾斯打頭，向福利醫院的地下車庫走去。
　　
　　**************
　　
　　安靜的地下車庫停放著眾多豪華轎車，樓上的醫院內，觥籌交錯、衣香鬢影，奢華的慈善宴會正漸入佳境，這反差讓哈莉忽然有些恍惚——就像步入了另一個平行世界。如果不是身上的血跡和肩膀上提姆哥哥的手，剛剛的一切對她來說簡直就像幻覺一樣。
　　
　　提米的汽車旁邊果然站著怒氣衝衝的克拉克叔叔，和低著頭，已經換上便裝的彼得。
　　
　　看著哈莉身上幾乎已經被徹底染成紅色的裙子，克拉克只能將怒火暫時憋在心裡，「受傷沒？」能這麼問，也是因為他已經提前用X視線視線檢查了哈莉的身體——沒什麼物理傷害，但魔法這種事可不好說，也許有什麼連他也看不到的精神傷害？
　　
　　就像彼得本人，明明沒有任何大礙，卻大汗淋漓地沖回宴會找他。
　　
　　哈莉搖搖頭。
　　
　　「所以，是魔法？才讓我和彼得再也找不到你們？」福利醫院背後的小巷在他的眼中一切如常，沒有彼得說的狼人，更沒有哈莉和提姆。
　　
　　「對，針對普通人的驅逐咒。」提姆回答，神色誠懇，「我們倆個都沒有受傷，放心吧，克拉克。美國魔法國會的工作人員已經出現了，正在掃尾。今天非常抱歉，沒有在事發當時通知你……但哈莉成功地保護了我。」
　　
　　什麼叫保護了他……聽提姆哥哥這麼正兒八經的瞎扯，哈莉差點兒笑。
　　
　　克拉克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忽然耷拉了肩膀，他揉揉高挺的鼻樑，歎息出聲，「和布魯斯比起來，你和迪克至少會因為獨自行動而給我道歉……」
　　
　　「彼得已經告訴我了，不叫我是哈莉的意思。我……表示理解。」誰讓他有那麼多被控制的黑歷史呢？魔法可比艾薇的吻更可怕。
　　
　　「而且，我早就知道你是誰……」克拉克轉頭對彼得強調道。
　　
　　彼得做出一個苦臉，像吃壞了肚子——大都會人和哥譚人一樣可怕。
　　
　　這個男孩剛踏入星球日報的大門，克拉克就看到了他書包內揉作一團的蜘蛛俠紅色制服——托尼•斯塔克的玩笑，一定是這樣。
　　
　　「回家吧，你們倆都累了。」克拉克擺擺手，「來自長輩的小課堂可以隨後再補上。布魯斯至少會給哈莉禁足，我希望你們能借此機會反省反省。」
　　
　　哈莉的表情變得和彼得一樣苦澀了。
　　
　　「那……我跟他們走好了，咱們……酒店見？」彼得撓撓頭，想離這個詭異的記者遠點兒，能讓兩個羅賓老老實實聽話，絕對不是一般人。
　　
　　提姆站在打開的車門邊聳聳肩，表示願意載彼得一程。
　　
　　這三個熊孩子肯定還有什麼打算背著他幹的好事……然而克拉克揮揮手，還是同意了。
　　
　　這是一個漫長的夜晚，孩子們也需要放鬆放鬆。
　　
　　************
　　
　　後排座位上，提圖斯上車後，就將嘴裡噙了許久的狼人手指吐了出來，放在了哈莉裙子上。
　　
　　然後它半坐於後腿上，小眼珠亮晶晶的，對哈莉呼哧呼哧地吐氣邀功……
　　
　　連彼得都嚇了一跳——這些羅賓們，難道還收集戰利品嗎？
　　
　　哈莉驚訝地看著裙子上血淋淋的手指，其上有一枚簡樸的戒指。
　　
　　「所以這是給我的禮物？」哈莉無奈地問著一臉無辜的大黑狗，「一枚來自狼人的戒指……」
　　
　　「還挺……貼心的？」雖然這麼吻，然而彼得看向手指的表情也是扭曲的。
　　
　　「也許？」在彼得快要崩潰的視線下，哈莉捏著狼人毛絨絨的殘指，把戒指摘了下來。
　　
　　很粗獷的設計風格了……簡約的金色底座上，鑲嵌著一顆大大的方形黑色石頭，看起來就像哪個三歲小男孩兒送給媽媽的自製禮物。
　　
　　「好吧，我收下了。但……以後不許再咬什麼屍體的手指！萬一有毒呢！」
　　
　　哈莉順了順提圖斯的頸毛，大黑狗舒服地咕嚕著，已經趴在座位上打盹兒的艾斯懶洋洋地睜開一隻眼睛瞥了提圖斯一眼，似乎在鄙視它這種諂媚的行為。
　　
　　「你還好嗎？鑽心咒可不是開玩笑的……」哈莉忽然想起了戰鬥時發生在彼得身上的事情，她抬起頭，輕聲詢問著一旁靜靜坐著的少年。
　　
　　「原來那個紅色的咒語叫這個名字，」彼得點點頭，額前的黑色卷髮隨著他的動作晃了晃，「我還好，是挺疼的，我不會跟你逞強，既然你絕對比我懂得多……但我猜，是這身制服保護了我？因為那疼痛只持續了一秒鐘，在我從路燈上落地後就停止了。」
　　
　　「我後來發現了藏在制服手臂內側的兩個複雜的鬼畫符……特別小，所以一直都被我忽略了。」彼得的表情也有些困惑，「應該是斯塔克先生提前佈置的。也許他拜託了奇異博士？我瞎猜的……我不認識奇異博士，只是聽說他是復仇者聯盟的巫師。」
　　
　　所以，這就是為何彼得沒有在中咒後高聲尖叫！哈莉本來還以為蜘蛛俠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忍痛高手；或者是被疼傻了，讓哈莉擔心了好一會兒……
　　
　　「對了。」前方駕駛座上一直沉默的提姆哥哥，忽然在一個路口急打了一下方向盤，車子轉彎，駛離了回家的路。
　　
　　「我帶你去吃飯。」提姆從中央後視鏡看了看哈莉，回復了她眼神裡的疑惑。
　　
　　「我注意到你什麼都沒吃。」提姆哥哥看起來很放鬆，對哈莉補充道，「我必須說，你的第一次社交場亮相非常完美。但你太緊繃了。」
　　
　　挺胸收腹一整夜，幾乎沒吃東西，還要對宴會上走來打招呼的所有哥譚顯貴保持僵硬微笑——最後還跟狼人打了一架，哈莉現在的確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這是淑女課程，阿福爺爺教過的。」哈莉靠向後座，無意識地捏著戒指玩兒，最後戴在其中一個手指上，「喝茶要翹起大拇指，宴會不能多吃，永遠用後槽牙之類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狼星認識復活石是垃圾作者瞎掰的，劇情需要……
　　讓小天狼星起疑的觸發點，設定為詹姆死前鄧布利多借走隱形衣的行為。隱形衣很多（比如小巴蒂被母親從阿茲卡班換出來後，每天都披著隱形衣），能隱形的魔法鄧布利多也非常熟悉（參考哈1厄裡斯魔鏡那段，鄧布利多藏在鏡子所在的教室裡），而他卻獨獨對那件波特家的隱形衣感興趣，可能就讓小天狼星內心打了一個問號？
　　隨後狗爹可能會跟盧娜父親聊天，以及查閱家族的資料？狗爹也一直挺見多識廣的，可能在他還沒來的及告訴詹姆的時候，就出事了？
　　（可以理解為是垃圾作者為了劇情需要，強行在捋邏輯……）


第124章 吵架
　　
　　「後槽牙？真的假的？你今晚一直這樣吃東西？」彼得笑著, 同時略帶驚訝, 「不難受嗎？」
　　「這樣可以防止在你因為進食而在門牙或者犬齒裡夾東西。這些位置一張口說話都能被外人看到。」哈莉侃侃而談著, 同時把手稍微伸遠些，眯眼觀察著戒指戴在手上的效果, 「而且你還不能徹底不吃，那樣就太假了。」
　　
　　「這是一門學問。」哈莉補充道，「我的總結？找到宴會穿得最緊的幾個女孩兒, 看她們吃多少, 你就吃多少, 准沒錯。」
　　
　　「做一個女孩兒太糟糕了。」她最後靠回座椅靠背, 癟癟嘴。
　　
　　戒指依然很醜，戴在手指上也沒有好看多少——然而提圖斯卻看起來很興奮。
　　
　　它甚至還伸出一隻爪子, 搭在戒指上撥動了幾下黑石頭。哈莉任由它玩兒去了。
　　
　　「做一個男孩兒也一樣糟糕，我們有類似的煩惱。」彼得把手枕在腦袋後, 對哈莉聳聳肩, 「西服也是有講究的，領帶用寬得還是窄的、襯衣的袖子要比外套出來幾釐米才是對的之類的……我永遠記不住這些東西。我也總擔心自己會在正式場合出醜。」
　　
　　「真的？」哈莉問道, 一旁的提圖斯還在鍥而不捨地和黑石頭搏鬥, 每撥動幾下, 就停下來歪歪狗腦袋。
　　
　　它難道指望這戒指能變出它最愛的漢堡？
　　
　　「外人總會把你放在顯微鏡下, 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兩個少男少女在車座後關於外表和禮儀的話題, 讓提姆忍不住插話。
　　
　　「說這話的人, 可是哥譚新任鑽石小王子。」哈莉對彼得做出講悄悄話的架勢，實際上聲音大得絕對能被提姆聽到——她一隻手擋住嘴巴, 另一隻手指指駕駛座，「媒體封其為『衣服架子，禮儀標杆』——比布魯西還完美的繼承人。」
　　
　　「……你就損我吧……」提姆不說話了。
　　
　　「我覺得關鍵在於身材，」彼得點著頭，做出認真思考狀，「你知道雷神吧，那傢伙批一塊破麻布都是耀眼的。」
　　
　　「你也不差啊。」哈莉的讚美非常誠懇，要知道，可不是任何人都駕馭得了緊身制服的。
　　
　　「我不夠高……」彼得搖搖頭，「站雷神身邊總像發育不良。」
　　
　　「你還沒到長個的時候，」哈莉安慰他，「再說了，雷神可是一個神，任誰站他身邊都像發育不良——這大概算，『神種優勢』？」
　　
　　彼得哈哈笑，「我們剛殺了一個狼人，這時候居然在聊時尚話題……」
　　
　　「說到時尚，我把裙子毀了。」哈莉捏了捏裙角，看著身上衣服目前的慘狀，這種程度……肯定送到哪家乾洗店都修復不了。
　　
　　「不用擔心，」提姆從中央後視鏡看了看低頭苦惱的女孩兒，「明天就再給你買一件一樣的。」
　　
　　「算了，我肯定還會長高的。再買一件的話，過不了多久就不會穿啦。」哈莉揉了揉提圖斯的頭，大黑狗此時已經失去了對戒指的興趣，把腦袋搭在哈莉的腿上，表情看上去居然有些沮喪？
　　
　　「家裡的兩隻蝙蝠狗怎麼會跑出來？」哈莉問道。
　　
　　「我給阿福發了信號，在你讓彼得回醫院疏散群眾的時候。」提姆回答，「但我不認為是阿福讓他們跑出來的，我們都不知道這兩隻狗居然能制伏一隻狼人。阿福應該呼叫了蝙蝠女孩和夜翼，——蝙蝠俠本人還在和神奇女俠一起執行什麼聯盟的機密任務——然而夜翼他們剛剛很可能也被巫師們的驅逐咒擋在了外面。」
　　
　　「麻雞驅逐咒不防動物嗎？」哈莉還真的忘了這麼細小的知識點。
　　
　　提圖斯的耳朵豎了起來。
　　
　　也許吧，比如伊法魔尼也是有小蟲子的——不可能滿校園都是魔法蟲子，對吧？
　　
　　「這麼晚了，哪裡還有吃的？」彼得忽然問道，他也餓了——自從穿上制服後，他每天的熱量消耗巨大，梅嬸嬸總說彼得再這麼吃下去就要把她吃破產了。
　　
　　「我們去找一個我熟悉的墨西哥卷餅攤——攤主曾經是我的線人。我提前給他發過短信了，他給我們留了幾個……」
　　
　　提姆忽然想起了什麼，他一邊熟稔地在哥譚的小巷間穿梭，一邊用幾乎和阿福的口吻對彼得誠懇地說：「唔……抱歉用墨西哥卷餅這種簡單的食物，招待難得來哥譚的蜘蛛俠本人。」。
　　
　　「不、不、沒有的事。」彼得急忙招手，「我愛墨西哥卷餅。」
　　
　　「只留了幾個？」哈莉感慨，「我覺得我能吃下十個！而且兩隻蝙蝠狗肯定也都餓啦。」
　　
　　提圖斯依然陷在莫名其妙的低落情緒裡，艾斯倒是歡快地搖了搖尾巴。
　　
　　於是，深夜哥譚的街頭，三個滿身帶血、身著華服的年輕人，帶著兩隻兇神惡煞的大黑狗，斜靠著一輛豪華轎車，在一家移動小攤位前心滿意足地啃著卷餅。
　　
　　攤主波瀾不驚地製作著食物——真正的哥譚人，從來不多嘴提問。無知是福。
　　
　　哈莉剛才的話誇張了，她其實吃了兩個就飽了——提圖斯倒是真的吃了五個……
　　
　　*************
　　
　　此時，黑暗中的韋恩莊園一片靜謐，阿爾弗雷德依然在下方的蝙蝠洞，雖然接到了提姆和哈莉已經成功制伏狼人並脫險的消息，然而哥譚夜晚的治安依然需要他和芭芭拉的協助。
　　
　　蝙蝠洞上方黑黝黝的大宅裡，一個身影扒著窗戶跳了進來——這是剛剛從少年泰坦任務中脫身的達米安•韋恩aka最強大的羅賓（自封）。
　　
　　至於他為何正門不走，偏要扒窗戶——如果沒有最強大羅賓時刻身體力行地檢查著莊園的防護系統，父親怎麼能不斷進步？
　　
　　耶誕節假期甫一開始，達米安就知道哈莉肯定已經回哥譚了。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趕回大宅——當然不能！這太可疑了！
　　德雷克那傢伙一定會用充滿深意的眼神嘲笑他……
　　
　　而且，哼……他為什麼要這麼著急回來？哈莉那忘恩負義的傢伙這個學期也沒再給自己寫信啊。
　　
　　達米安當然無視了自己也沒給哈莉寫信的事實。
　　
　　但他萬萬沒想到，一個突如其來的任務居然會耽誤這麼多天。
　　
　　所以達米安乾脆翹掉了星火組織的總結會議，在任務結束的下一秒就跳上羅賓摩托出發，連夜趕回了哥譚。
　　
　　此時他身上還滿是汗水，煙塵和髒汙佈滿制服，甚至在窗臺上踩出了一個黑乎乎的腳印——被阿福看到肯定又少不了一頓牢騷。
　　
　　大半夜的，房子裡居然沒人，都睡了？
　　
　　達米安把自己新換不久的大刀扔到地上，摘下眼罩，扒拉了幾下被汗水沁濕的頭髮，在黑暗中踱步到廚房，打開燈，從冰箱裡拿出一瓶蘇打水……
　　
　　他還沒來得及擰開瓶蓋，就在大門打開的聲音後，聽到德雷克和哈莉有說有笑地走進了大宅。
　　
　　達米安把水放下，摸了摸鼻子，一隻手撐在料理臺上，正想在兩人經過廚房時波瀾不驚地打一個招呼。
　　
　　然而他的手卻在停滯在了半空中——這是……什麼情況？
　　
　　哈莉和提姆此時也走進了廚房，兩人都比較疲憊，只簡單地對達米安點了點頭。
　　
　　「好久不見，達米安。」哈莉揉了揉眼睛，懶洋洋地說。
　　
　　她繞過到達米安身後，也從冰箱裡拿出兩瓶蘇打水，把其中一瓶遞給提姆。
　　
　　達米安盯著兩人，哈莉穿了一條簡約白色的小禮服裙——大概吧，反正現在上面全是血。女孩兒的手裡還握著曾屬於他的大刀，另一隻手拎著一雙白色小皮鞋。
　　
　　這從來沒見過，介於成熟和可愛之間的風格，也不像她會選的……而德雷克，穿著一如既往死板僵硬的三件套，白襯衣也被血糊得慘不忍睹——
　　
　　等等，這倆人打扮成這樣……是背著他做了什麼？
　　
　　也不打算對他解釋一下？
　　
　　兩人靠著料理台安靜喝水，達米安忍無可忍了，他清清嗓子，指指他們的衣服。
　　
　　「你們穿成這樣去夜巡了？」
　　
　　「福利兒童醫院今晚的慈善晚宴……」提姆放下水瓶，「然後發生了一些小插曲。長話短說，我們殺了一個狼人，阻止他們想轉變更多孩子的邪惡計畫。」
　　
　　「狼人……」達米安重複，提姆和哈莉依然一臉坦然，對他點點頭。
　　
　　少年泰坦還剛剛打了一波外星人，達米安認為自己其實不應該對「哥譚有狼人」這個展開這麼驚訝的。
　　
　　「等會兒……你邀請了哈莉？去和你一起公開參加一個晚宴？」達米安把自己手裡的蘇打水忘得乾乾淨淨。
　　
　　「對呀，」哈莉聳聳肩，「提姆哥哥還送了我一條裙子，但我把它毀了……」她還在對這件事糾結，忽然想再砍格雷伯克幾刀，把他砍得和自己裙子的破裂程度一個樣兒……
　　
　　這個可怕的想法是哪裡來的？哈莉僅僅花了一秒鐘去思考，就完全拋到了腦後。
　　
　　達米安盯著德雷克，眼神不善，「父親一直嚴密保護著她，你還帶她公然亮相？別人如果問起來，你打算怎麼說？」
　　
　　「克拉克正好也出席。養女琳達同在很正常。」
　　
　　「為什麼他們沒有邀請我？我才是一個真韋恩。」達米安交叉雙臂，質問道。
　　
　　「一，你未成年；二，你曾經撕掉了所有邀請函，還告訴阿福和布魯斯，以後不要拿這種『無聊透頂』的事煩你。」提姆聳聳肩，「這可是你的要求。」
　　
　　「那你為什麼邀請哈莉？她才13歲。」達米安哼了一聲，「小心戈登當你是變態！」
　　
　　「克拉克是父親公開的好友，他的女兒就相當於我們的妹妹，帶出去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逗達米安太好玩兒了，提姆覺得自己已經快繃不住嚴肅的表情了。
　　
　　達米安還在絞盡腦汁，搜尋著新的說法，雙眼用死亡視線鎖定著一臉悠然的德雷克。
　　
　　可兩個少年你來我往的鬥嘴，忽然讓哈莉很煩，一團無名邪火在胸口燃燒。
　　
　　大概因為她真的很累了，而身上黏糊糊的血很噁心，而且自己才是話題中心！達米安說話的方式……就好像自己不在這裡一樣！
　　
　　「嘿！我跟誰出去是我的自由！」哈莉砰地一聲將蘇打水瓶子拍上料理台，對達米安喊道，「要你管！你是誰啊！」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戒指，這裡就設定它現在已經只是一個小魂器了。
　　其上附著的保護魔法已經被格雷伯克在拿起戒指的時候承受了，可能就跟山洞裡的陰屍和綠色毒/藥一樣，只起到保護它不被別人拿走的作用？一旦拿出來了，魔法就結束了？
　　因為wiki裡英文原文關於讓鄧布利多隻剩一年可活的魔法用的是 a lethal curse activated（一個致命的詛咒啟動了），猜測可能是一次性的？（可以認為是垃圾作者的私設……_(:з」∠)_
　　（但原文裡鄧校拿劍劈了之後，復活石居然還能保留下來。難道是因為沒有直接劈石頭？）
　　至於它現在為什麼召喚不了靈魂，就設定為因為裡頭有老伏碎片，暫時還用不了吧……_(:з」∠)_
　　*哈莉現在就跟哈7裡男哈他們戴上掛墜盒時的情況一樣，加了暗黑狂躁buff，跟米總吵架啦嘿嘿嘿
　　我知道肯定會有小天使幸災樂禍的……_(:з」∠)_
　　垃圾作者已被米總大刀砍倒……


第125章 惡意
　　
作者有話要說：

　　*暗黑小婊砸哈莉預警達米安著實被嚇了一跳, 雖然他並不想承認。
　　
　　哈莉從小到大, 一向都溫溫軟軟的, 特別是在面對他們幾個哥哥的時候——當然除了訓練和打架。在她身上，本真的溫柔和激烈的堅毅總是結合得異常完美。
　　
　　哈莉還從沒有像今天這樣, 對他露出過如此純粹的憤怒表情——綠眼睛裡寫滿了無法掩蓋的厭惡。
　　
　　這惡意全是因他而起嗎？達米安不知道。
　　
　　他只知道，這惡意讓他的心臟抽了一下。
　　
　　達米安暫時放過了煽風點火的德雷克，轉而盯著哈莉。什麼叫「他是誰啊」, 他是……在意她的人！
　　
　　「我是……你哥！」達米安戴著手套的手敲在了桌子上, 出口的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
　　
　　「提摩西也是我哥！」哈莉仰起臉, 雙手叉腰, 「他還比你帥、更比你溫柔！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更願意跟他出去！特別是跟和你出去比起來！等等……我說的不對！你根本就不會和女孩子一起出去！你只會惹人討厭！」
　　
　　「沒有你的出現，我這個聖誕假期到現在為止過得好極了！」哈莉看向達米安的視線充滿挑釁, 毫不示弱，「你……應該一直呆在泰坦塔里, 反正你早把那兒當家了！」
　　
　　「哦, 你還想把我鎖在家裡？以保護我的名義，繼續把我當什麼不懂什麼都不會的小孩兒？我13歲了！可能被小丑盯上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
　　
　　「我今天玩兒得超——開心！我和提姆還一起跳舞了！」哈莉簡直停不下來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對達米安積攢了這麼深重的怨念。
　　
　　看著對面高個兒少年隨著自己的發洩越來越沉默、眼神也越來越冷, 哈莉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她交叉雙臂, 也不知道下面這些話都是從哪兒來的, 就像腦袋裡有個聲音一直在提示她一樣。
　　
　　「我還碰到了彼得——彼得•派克AKA蜘蛛俠那個彼得！我們也一起跳舞了！他——超——帥！腰上的肌肉特、別、堅、硬！」
　　
　　等會兒, 她和彼得根本沒有跳舞……她輕輕搖搖頭，甩開腦袋裡亂七八糟的聲音。
　　
　　眼前這場激烈到反常的針鋒相對, 讓提姆也愣住了。
　　
　　在哈莉瘋狂誇讚自己的時候，達米安的死亡視線就射了過來，提姆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真的是無辜的——逗達米安玩兒是一回事，至少沒有生命危險；但若被他當成假想情敵，麻煩可就大了去了。
　　
　　他現在十分同情彼得•派克少年，他還對未來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飛來橫禍一無所知。
　　
　　哈莉停止了機/關/槍一般的發洩，不是因為她無話可說了，她可有一車達米安的罪狀呢!
　　
　　只是……達米安居然不還嘴？
　　
　　哈莉忽然覺得很無聊，哼，達米安原來這麼懦弱，她簡直想把達米安的披風糊他臉上，看能不能終於讓少年波瀾不驚的表情產生丁點兒裂隙。
　　
　　「我的頭要痛死了。」哈莉轉身，聲音帶上了沙啞，她拎上自己的大衣，向樓梯走去。她要好好泡個澡，睡個昏天黑地的長覺。
　　
　　「我上樓睡了，走的時候不用費心通知我，韋恩——反正你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這太嚴重了！提姆睜大了眼睛，連水都喝不下去了。
　　
　　哈莉這是……都開始只叫達米安的姓氏了！
　　
　　提姆悄悄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小弟，看到他捏了捏拳頭，手套上的一排短刀展開又收起。
　　
　　等聽到哈莉上樓摔臥室門的聲音後，提姆捏了捏手裡的蘇打水瓶，才對一直沉默的達米安小聲說道：「呃……以我的經驗，女孩子就要多哄哄。你要不要洗個澡後，就趕快去跟她聊聊？」
　　
　　提姆覺得自己的建議已經很誠懇了——道理誰都明白，但能不能做出有效的行動，就因人而異了。
　　
　　就比如他自己，也不是總能哄好女朋友的——更何況達米安？這才是一門學問。
　　
　　首先，達米安願不願意去哄，就是第一道無比難越過的坎兒——小蝙蝠最有可能的下場是自己一個人憋著鬱悶到死。
　　
　　達米安並沒有對提姆誠懇的建議表示任何回復，這很正常，提姆覺得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是躲回房間、或者躲出大宅，沒有他在一旁看著，達米安才更有可能會去哄哈莉。
　　
　　然而，提姆萬萬沒想到的是……在他無比驚訝不解的眼神中，達米安沉默地打開了手臂上的全息螢幕——
　　
　　然後，調出一個資料面板，仔細閱讀，同時念念有詞。
　　
　　而當提姆聽清了達米安在自言自語什麼後，只能無奈扶額、歎息出聲。
　　
　　「嗯……她的生理期不是剛結束嗎？」達米安摸著下巴，認真思考狀，「看來這不是經前綜合症。」
　　
　　「哇哦……」提姆只能在內心感慨出這兩個擬聲詞。每當他以為達米安不可能更極品時，布魯斯的這個親兒子總能再次刷新下限——從來不讓人失望。
　　
　　「我看不下去了，」提姆擺擺手，「我也睡覺去了，晚安，祝你好運。希望阿福最近打掃過我的舊房間……」
　　
　　達米安當然沒有回復提姆。
　　
　　他忙著呢——此刻少年的腦子轉得飛快，忙著分析哈莉今晚的行為和話語，甚至拿出了偵查破案的態度……
　　
　　最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他甚至都想不明白哈莉為什麼在對他發那麼大的火，如果是因為他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的話……這是個誤會，他只是在關心她！
　　
　　達米安直到在自己房間的淋浴下沖澡時，都還在不住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是自己的這份關心和愛護都沒有表達清楚嗎？
　　
　　那她也太遲鈍了！
　　
　　這沒什麼大礙，達米安擦擦頭髮，他大不了再多表達幾次就夠了——看來一把刀作為禮物並不夠。
　　
　　他也沒有對哈莉今晚吼他一通的行為生氣——至少現在不生氣了。女孩子嘛，該發洩就得發洩，他可比格雷森和德雷克大度多了，他一直認為自己絕對會成為一個完美一百分的男友。
　　
　　為什麼？當然因為他是最強大的羅賓，並擅長從繪畫、到經濟學、再到破案禦敵等任何事——這其中當然包括談戀愛，特別是在他總結分析了這麼多的親密行為模式後。
　　
　　少年在穿上睡衣前忽然想起了什麼，解開了浴巾——大宅的暖氣很足，他絲毫沒有感到任何寒冷。
　　
　　對著鏡子，達米安低頭，戳了戳自己的腰部——也相、當、堅、硬啊！
　　
　　蜘蛛俠你死定了。羅賓把你列上了「監控」名單（排在喪鐘下麵，放心）。
　　
　　之後，達米安坐在床邊，閉眼沉思了一會兒，大宅依舊安靜，阿福還沒有上樓。
　　
　　他捏了捏眉心，給自己打氣，站起身，向哈莉的房間走去。
　　
　　輕輕敲了幾下門，達米安屏息細聽這房間內的動靜——希望哈莉還沒睡。
　　
　　不然他怎麼趕快「哄」她？！
　　
　　女孩兒拉開門，她也洗過澡了，頭髮還帶著水汽，臉色粉嫩。
　　
　　「這不是小韋恩先生嘛。」然而哈莉劈頭過來的第一句話還依舊帶著刺兒，「現在想起來找我了？這剛過去的整整半年，也沒見你給我多說一個字。」
　　
　　只是達米安的心思完全不在哈莉說的任何話上——因為，她現在居然……只穿了內衣。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該放到哪裡。想好的「哄人說辭」也忘得乾乾淨淨。
　　
　　「……穿上衣服、至少穿上睡衣！」達米安抬頭望著哈莉臥室的吊燈。
　　
　　「你介意？」哈莉大咧咧地轉身，接著忙自己的事情，「反正我是你妹妹而已。」
　　
　　達米安想說男女有別，低頭卻看到哈莉背對著他，兩隻胳膊架起，在使勁兒拽著什麼。
　　
　　「你在幹什麼？」他把視線重新轉回吊燈。
　　
　　「這天煞的戒指摘不下來了！」哈莉的語氣無比煩躁，一邊狠揪手指，一邊咬牙切齒地哼哼。
　　
　　「你披上一件衣服……」達米安歎氣，「然後我幫你摘。」
　　
　　哈莉哼哼唧唧地拽了一件外套，「你毛病真多。」然後把手伸了過來。
　　
　　沒見過這個戒指，誰送的？蜘蛛俠那小子？！真醜！
　　
　　這是達米安在剛看到哈莉手指上的戒指時產生的第一批想法——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0

第126章 戒指的尖叫
　　
　　然而, 當達米安的手指甫一接觸到這枚戒指時, 他忽然一個趔趄, 趕快後退一大步，遠離哈莉和戒指, 緊緊靠著身後大衣櫃，心臟怦怦跳——
　　他在剛剛那個瞬間產生了一些……足以讓父親和阿福把他馬上扔進阿卡姆的想法……
　　
　　他看著眼前滿眼好奇、同時還帶點兒不耐煩的哈莉——兩條又直又白的細腿兒裸露在外，短外套只能堪堪遮住內衣……
　　
　　達米安搖搖頭, 強迫自己將視線鎖定在哈莉的眼睛上。
　　
　　幾秒鐘前, 在他捏住戒指的時候, 一種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不可抗拒的衝動突然攫住了他——
　　
　　他想吻她——想咬她——甚至, 讓她流血尖叫——
　　
　　這衝動來勢如此迅猛，如果不是他果斷後撤, 他差點兒就按耐不住了。
　　
　　和被毒藤控制完全不一樣——剛剛過去的感覺……就像這衝動完全來自於他的內心，是他自己肖想許久的, 而這戒指只是把它放大了幾萬倍。
　　
　　達米安對自己的底線和人性還是有信心的, 他不會這麼對哈莉，永遠都不會。
　　
　　「哈莉, 這個戒指不對勁, 」穩住了自己的聲音後, 達米安才緩緩問道, 「你在哪兒拿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現在連我戴什麼裝飾都要管？！」女孩兒交叉雙臂, 挑釁地說, 對外套領子已經滑下肩膀無知無覺。
　　
　　哈莉今晚反常原因，達米安現在已經有了合理的推斷——這個戒指是頭號懷疑物件, 哈莉現在全身從上到下只剩這一件新出現的事物了。
　　
　　脫得光光的還是有好處的——能排除一切可疑物件；而且，這個戒指還摘不掉。這就讓它具備了大多數邪惡用品的特徵，雖然他還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起作用的。
　　
　　「魔法最煩了。」他深深地認同這個小喬曾經做出的結論。
　　
　　「我不是要管……就當哥哥我是在對你的生活感興趣好不好？」達米安站直身體，用上了大概是自己這輩子所用過的最溫和的哄孩子語氣。
　　
　　哈莉愣了愣，大概不知道怎麼反駁了？
　　
　　「……提圖斯從狼人手指頭上咬下來送給我的。」
　　
　　所以你就這麼直接戴上了？！父親的教導都喂狗了！看他知道後會不會在訓練時揍哭你！
　　
　　他忍了又忍，才沒說出剛剛內心咆哮著的話——如果真說出口了，哈莉肯定又要跟他吵一架，保不准直接把他轟出去。
　　
　　「哈莉，」達米安捏了捏眉心，對女孩兒伸出手，溫和而耐心地說，「我現在需要你冷靜下來——你事後怎麼罵我都行。這個戒指會讓人發狂，你現在不是你自己——我不知道你現在被控制到了什麼程度。你還能自主思考嗎？」
　　
　　「想想你剛才說的所有話，有多少是真的出於你的想法？」
　　
　　「所有都是！」哈莉皺眉，提高了聲音，「怎麼，你覺得我會一直乖乖聽你的？像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面的艾斯一樣？等你扔骨頭？」
　　
　　「你太善變了，達米安！我受夠了！當你心血來潮的時候會忽然對我好得不得了，但沒過幾分鐘就把我扔一邊，對我不理不睬的。就像你忽然送給我一把你從小用到大的刀一樣——我承認我很感動——但之後呢？你從沒有寫過信。怎麼，寫信這種『原始』的交流方式配不上韋恩少爺金貴的雙手？！」
　　
　　哈莉伸出指頭比劃著引號，小臉兒鼓著，眼睛眯著，火氣很大了。她緩緩地一步一步走向達米安，讓他被迫又靠回了衣櫃。
　　
　　這大概是一次清算。
　　
　　「哦，還有更多呢！我放假回來都幾天了，嗯？你一直呆在泰坦塔，連個電話都沒給我打。我可知道少年泰坦只是最近幾天才有任務，之前一直都很閑！你寧願呆在泰坦塔發呆數星星，都不願意回哥譚跟我說說話？」
　　
　　女孩兒用手指激動地點著自己的胸口，外套已經散開了，達米安只能緊盯著她的雙眼、或者頭髮。一句反駁的話都想不出。
　　
　　然而她剛走到達米安面前的時候，忽然止住了激烈的傾吐，攬了攬外套，「好吧，我明白了……大概我對你真的不重要吧。也就比瑪拉強一丁點兒的程度——至少你不會對我扔刀子。」
　　
　　「我還以為……我們……」哈莉的嘴角忽然耷拉了下來，看上去居然要哭了。
　　
　　這情緒大起大落的速度，經前綜合症都達不到這種高度……
　　
　　達米安剛才還懂得只要默默承受對方的一切指責，讓女孩子發洩發洩，即可化解危機；然而現在哈莉開始在他胸口前低頭委屈，他忽然就……不知所措了。
　　
　　這對腦力和反應能力的要求也太高了……
　　
　　至少哈莉被「放大」的想法只是對他的不滿，並沒有想去毀滅世界，這是一件好事。
　　
　　借著這個幾乎要互相貼上的距離，達米安還注意到哈莉的傷疤又有發紅的趨勢。
　　
　　在兩人都無暇顧及的房門外，剛剛跑過來偷聽的提姆再一次無奈扶額，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可能連傑森都知道，這個時候最完美的破局方法是直接摟上去……你們已經明明離得這麼近了……
　　
　　等會兒，他這麼想好嗎？阿福如果知道了可能會抽他……
　　
　　「抱歉了布魯斯，」提姆對自己點點頭，悄悄遠離了哈莉的臥室門口，「這事兒我不能再幫下去了，我得明確站隊。」
　　
　　房間內，達米安依舊在對著哈莉的頭頂沉思。女孩兒還低著頭站在他的胸前，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要通知渡鴉。」他認真地說，就事論事，無比專注，「讓她連夜過來研究研究這個戒指。」
　　
　　「隨你便。」哈莉悶悶地說，沒有抬頭。
　　
　　然而當達米安剛回自己房間拿到呼叫器，趕回哈莉的臥室，卻發現女孩兒跪在地上，頭髮和上半身都是水，用兩個枕頭使勁壓著戴戒指的手。
　　
　　「我相信你說的話了，達米安，這戒指剛才想殺我。我在給浴缸放水的時候，它想把我拉進去。」*哈莉冷靜地說，「但我摘不下來。我考慮過把手指掰斷，但使不上勁兒。」
　　
　　「我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在你身上。」達米安也半跪到哈莉身邊，「我已經通知了渡鴉……你覺得你能把手從枕頭裡拿出來嗎？」
　　
　　「我不……」哈莉的話還沒說完，兩個枕頭已經開始冒煙，快要燃燒起來，她滿頭大汗，神色痛苦。
　　
　　提姆也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我想是你通知渡鴉的行為，讓它開始發狂了。」他去浴室接了一大盆水，波到枕頭上，哈莉看上去並沒有好受多少。
　　
　　「渡鴉，快一點！」達米安對通訊器喊道，開始有些埋怨父親當年拜託康斯坦丁在大宅布下的符咒，能防止大多數魔法敵人直接把自己傳送到大宅——但也防住了渡鴉。
　　
　　「我已經通知了阿福。」提姆敲了敲自己的通訊器，「他說布魯斯和戴安娜已經到大宅門口了。」
　　
　　提姆話音剛落，神奇女俠戴安娜就先行飛至了哈莉的臥室門口，看樣子剛和布魯斯從戰場上直接趕回哥譚——戴安娜的臉上和手臂上還留有髒汙，長劍帶血，真言套索在身側發光，這些都只讓女神獨特的美更帶上了一抹厚重和神聖。
　　
　　「這裡發生了什麼？」戴安娜把盾牌收到背後，快速觀察著三個孩子此時的狀態，踏著堅定的步子向哈莉走來。
　　
　　布魯斯此時也出現在了戴安娜的背後，他的制服有些細小的破損——看來這次兩人聯手打擊的敵人很難對付。
　　
　　「我聽說了今晚狼人的事情——剛趕回來。」布魯斯對提姆和達米安點點頭，和戴安娜一起，蹲下，觀察著冒煙的枕頭。
　　
　　「一個戒指，」達米安說，「危險的魔法物品，摘不下來。」
　　
　　布魯斯此時已經拿開了壓著哈莉手指的枕頭，哈莉的手被燙通紅，並不受控得揮拳攻擊布魯斯。哈莉嚇得直接叫出了聲。
　　
　　戴安娜接住了這個拳頭，手臂上的肌肉鼓起，她驚訝地看著哈莉，「你有這麼大的力氣？」
　　
　　她看了看布魯斯，兩人無聲地交換了意見。
　　
　　「哈莉，你信任我嗎？」戴安娜透亮的藍眼睛看著哈莉，認真地說。
　　
　　哈莉忍著劇烈的疼痛，點點頭。
　　
　　戴安娜將哈莉的手用力按在地毯上，另一隻手舉起長劍。
　　
　　「這把劍可以把原子削成兩半，不論這魔法物品是什麼，我相信來自神的武器一定可以摧毀它。」
　　
　　沒等哈莉做好準備，戴安娜的長劍就劈了下去，達米安趕在長劍落下之前捂住了哈莉的眼睛——
　　
　　以神奇女俠對武力精准的控制程度，完全不會切到哈莉的手指，在達米安大手製造的黑暗裡，哈莉還是很放心的。
　　
　　只是預料中的碰撞聲沒有想起，她卻忽然聽到了一陣陰冷的聲音嘶嘶響起。
　　
　　「我看到了你的心，它是我的。」
　　
　　「是嗎？抱歉，我也經常能用套索看到自己的心，而它絕不是你的。」戴安娜的長劍終於落下，沒有給這團從戒指裡冒出的黑影任何說話的機會。
　　
　　接著是一聲長長的恐怖尖叫，像聲音的主人在承受什麼極端的痛苦——之後，戒指碎成了兩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嵐羽」和「鴛塵亂」的地雷~(づ￣3￣)づ╭?∼
　　*「鴛塵亂」大大的小劇場依然精彩~感謝！！！麼麼啾！
　　*謝謝讀者大大們的評論和打分~愛你們~
　　*哈7裡，男哈拿到格蘭芬多寶劍的時候，掛墜盒差點兒勒死他，還好羅恩出現了。由此推測出魂片附著的魂器是能感受到危險的，這裡也採取了類似的處理方式。
　　大概提高了魂器的智慧程度？因為男哈畢竟是接觸到了寶劍。這裡也可以認為是垃圾作者的私設啦_(:з」∠)_
　　*戴安娜在漫畫裡是藍色眼睛。
　　*女俠的劍能削原子，來自新52超人神奇女俠（虐狗）刊。
　　*這把劍之前戳過蛇怪了，所以能削魂器。而戴安娜的心靈不會被魂器鑽空子。
　　*「我看到了你的心，它是我的。」引自哈7，掛墜盒對羅恩說過。


第127章 無辜的提姆
　　
　　刺耳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臥室重新歸於寂靜, 就像那尖叫聲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只是哈莉做的一個噩夢一樣——除此之外，她更感到了某種出奇的自由和輕鬆, 並只是因為那手指上的疼痛消失了，這自由是脫自靈魂深處的，就像胃裡像壓著一塊石頭終於被挪開了。
　　「你可以把手移開了, 達米安。」哈莉輕輕地對捂著自己眼睛的手掌說道。
　　
　　「好些了？」少年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 壓低了, 帶著嘶啞。
　　
　　「嗯, 好多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當達米安的手掌撤掉的時候, 她不敢抬頭看他——剛剛兩人吵架的記憶，還在她腦海裡鮮活地上演著。
　　
　　簡直難以相信那個瘋狂的女孩兒是自己——就像看著其他和她自己無關的人主演的電影一樣, 恍如隔世的感覺。她對達米安有那麼多怨念嗎？
　　
　　哦, 她還只穿著內衣蹦來蹦去的，戒指看來也蒸發了她的廉恥心……
　　
　　「現在, 有誰能給我解釋一下今晚的小事故嗎？」布魯斯已經站了起來, 摘下頭罩, 露出汗濕的額頭, 雖然疲憊, 但鋼藍色的眼睛依舊銳利, 把三個孩子掃描了一遍。
　　
　　阿福此時也已經結束了對芭芭拉的網路支援，趕到了樓上。
　　
　　「我聽說你們已經在解決了狼人危機後安全到家, 就沒有來大宅查看，沒想到還有後續……」阿福站穩後，看到大家都在，而哈莉已經安全了，才整理了一下領帶，焦急的神色恢復了冷靜，淡淡地說道。
　　
　　哈莉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同時注意到自己剛剛戴著戒指的手並沒有任何肉眼可見的傷害，只是有些發紅——看來傷害都是魔法性的？
　　
　　一旦作為根源的物品被損毀，傷害就會恢復。
　　
　　哈莉低頭，看到那枚戒指的底座已經融化了，流出了少量黑色液體——就像血一樣。
　　
　　她吞咽了一下，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抬頭看著布魯斯叔叔，用自己最誠懇的認錯態度，「我殺了一個狼人，這枚戒指本來戴在他的受傷，提圖斯咬了下來送給了我……我沒多想就戴上玩兒了。」
　　
　　這算是雙重的錯誤——破了布魯斯叔叔最看重的殺戒；而且愚蠢而不加防備地掉入了魔法陷阱。
　　
　　布魯斯沒馬上訓斥哈莉，他只是靜靜地看了看女孩兒，眼神無法琢磨。在漫長的停頓後，他點了點頭。
　　
　　「我們可以明天再說，今晚大家都累了。」他嚴肅而冷靜地說道，聽在哈莉耳朵裡就像庭審判決。
　　
　　「你這麼說，反而讓大家尤其是哈莉在今晚徹底無法休息了。」戴安娜收起了長劍，轉頭對布魯斯微笑，神色悠然。
　　
　　「如果你說的那個狼人，是來自地獄的生物，也許我們只能殺死它。」女俠對哈莉耐心地說道，「沒關係，我也殺死過很多惡魔。」
　　
　　「而魔法物品，誰都有可能在無意間中招，還記得克拉克曾經打開過一份生日禮物，然後完全被裡面來自蒙戈的外星植物控制了嗎？沒人能做到百分百的提前防禦——好吧，除了你，布魯斯——」戴安娜無奈地對想要插話抗議的布魯斯笑笑，「我們其餘普通人只要吸取教訓就好了。」
　　
　　「他——我指的人狼人——在月圓之外都是一個人，」哈莉小聲地說，「雖然是一個壞人。」
　　
　　「我個人是支持哈莉的。」提姆站到了她身後，「他還吃人，威脅院長說要一口一口緩慢吃了他，從話語上推測這絕對不是第一次。因此這個狼人已經徹底不能算作一個合格的人類了。哈莉此舉可能拯救了很多人。」
　　
　　「而當時的情況——」提姆補充，「如果哈莉不採用徹底而果決的辦法，死的可能就是我們倆。如果是我，也會這麼做的，而且手法只會比哈莉的更殘忍。」
　　
　　布魯斯依然無話，戴安娜點點頭，對哈莉和提姆說，「很多惡魔也曾經是人。我知道你們肯定盡力了。比起遵守布魯斯的規定，我們更希望你和提姆能活著。」
　　
　　她揉揉哈莉的頭髮，直起腰，對身後再一次和黑暗融為一體的蝙蝠俠攤手，語氣輕柔，「看，布魯斯，解決了。我們不需要專門的總結會議，來評議哈莉的行為——這可不是聯盟行動。哈莉也不需要向你寫一份報告。」
　　
　　「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我會訓斥哈莉？」布魯斯終於抓到了開口的機會，「我不會追究狼人死亡事件——既然巫師當局都沒有追究。這不屬於我們的管轄範圍。」
　　
　　哈莉驚訝地看著布魯斯叔叔，他居然知道？
　　
　　「很簡單，如果他們追究了，你和提姆不可能毫髮無損地按時到家。」
　　
　　他接著對哈莉說道，語氣開始強硬，「但戒指這個事非常嚴肅，要從小事……」
　　
　　「要從小事抓起，我明白——要永遠保持警惕！你肯定會這麼說。」戴安娜截斷了布魯斯的話頭，也只有她和克拉克敢這麼對待布魯斯，提姆、哈莉和達米安都非常佩服……
　　
　　「可哈莉也只是一個小女孩。她會不斷進步的。」她低頭捏捏哈莉的肩膀，「你會的，對嗎？」
　　
　　哈莉認真點頭。
　　
　　「滿意嗎？蝙蝠俠？」戴安娜的微笑帶上了一抹調皮的神色。
　　
　　「……暫時。」布魯斯毫無感情地回復，表情和語氣都十足麻木，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在聯盟和哥譚治安事務的問題上，這就表示蝙蝠俠滿意了。
　　
　　「狼人和戒指的事到此為止，」他一步上前，收集了地上的戒指殘餘物，在場的所有人都注意到那枚鑲嵌其上的黑色石頭，居然依舊完好無損。
　　
　　布魯斯從萬能腰帶裡掏出一個用來裝化學製劑的容器，其上有紅色的生化標誌——將石頭謹慎地裝進去。
　　
　　沒人知道能保存生化武器級別危險物品的容器，對魔法有沒有用。
　　
　　「我會拜託你的魔藥老師一起研究。」布魯斯對哈莉點點頭，「大家都休息吧。」
　　
　　眾人依序離開了哈莉的臥室，達米安在走之前，扭頭看了看哈莉。
　　
　　感受到少年的視線，哈莉抿嘴，想扯出一個微笑，卻感到十足尷尬，微笑大概變成了鬼臉。
　　
　　這是一個漫長的夜晚，大家都很累了，阿福挽留了女俠過夜，戴安娜沒有推脫。
　　
　　在離開哈莉，去給布魯斯老爺和女俠奉上夜宵茶點之前，阿福走進房間，幫哈莉整理了一下床鋪。
　　
　　「以後，一定要謹慎一些。」
　　
　　哈莉默默地聽著阿福爺爺的教誨，總讓他這麼擔心，她很是慚愧……
　　
　　*************
　　
　　任誰也想不到，第二天一大早，把整棟大宅勞累一夜、正在補覺的眾人驚醒的，會是異常激動，憤怒按鈴的斯內普教授。
　　
　　他離直接使用阿拉霍洞開破開韋恩莊園大門，只有一步之遙了。
　　
　　斯內普的身後還跟著滿臉帶傷、看起來十分虛弱疲憊的盧平先生。
　　
　　最讓這位專程跑來興師問罪的教授生氣的，並不是狼人事件——雖然通過盧平的「精彩」講述，斯內普的臉色已經青一陣白一陣了。
　　
　　但最初斯內普來哥譚的目的，只是因為盧平的請求——請求帶他上門請罪道歉，因他前一晚差點兒害死兩個孩子的行為。
　　
　　斯內普當然不願意借盧平這個人情，他只是想來看看波特丫頭找死的程度。
　　
　　然而，他一踏入哥譚市區，隨手買了一份麻瓜報紙，就留意到了今天《哥譚公報》的頭條——這頭條讓他瞬間把盧平忘到了腦後。
　　
　　並想把報紙摔韋恩臉上！
　　
　　盧平探頭看了看，馬上和斯內普站到了同一戰線上。
　　
　　這頭條是——「提摩西•韋恩的口味已從年長女性轉到蘿莉？出現在慈善晚宴上的女伴究竟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鄧校拿格萊芬多寶劍劈了戒指後，復活石就完好無損，這裡就也設定復活石也能免予戴安娜長劍的傷害吧。
　　*給引火焚身的三少點蠟。


第128章 所謂規定
　　
　　「這是一個誤會！」
　　書房裡, 《哥譚公報》頭條當事人提摩西•韋恩本人, 正滿眼絕望, 在徒勞地跟沙發上嚴肅審問著他的布魯斯解釋著，一旁還有臉色即將和身上的麻瓜黑西服融為一體, 用死亡視線鎖定著他的魔藥教授。
　　
　　神奇女俠戴安娜也在，濃密的黑色卷髮散開在肩膀上，還穿著睡衣。顯然她把韋恩宅當度假地了, 正津津有味地讀著報紙上歷數提姆各任女友的特別報導。
　　
　　魔藥教授背後還有一個頭髮略帶花白的疲憊男子, 也用讓人背後發毛的眼神從上到下打量著提姆——像在給他估價？
　　
　　而打著哈欠, 恰巧經過書房的達米安, 在瞭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後，便對著報紙壞笑, 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至於未來達米安自己會不會因為對哈莉有「非分之想」，而受到和提姆如今同樣的對待, 顯然被這傻小子無視了——提姆簡直想敲開達米安的腦袋, 看看裡面是哪片腦區沒有被開發。不明白這傻小子怎麼連最基本的聯想和推理能力都喪失殆盡了。
　　
　　真到那天，他也會對達米安幸災樂禍的！提姆對自己保證！
　　
　　「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麼。」提姆舉起雙手——蝙蝠家的人很少起誓, 因為這種虛妄的行為並沒有實際效用, 然而提姆現在卻想起一萬個誓——只要能讓這四個成年人放過他。
　　
　　「我發誓, 」提姆用上自己最誠懇的語調, 「哈莉只是我的妹妹, 我對她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她才幾歲！我也沒有……『口味從年長女性轉到蘿莉』上……相信我, 布魯斯、斯內普教授。」
　　
　　「我帶哈莉參加晚宴，一是考慮到克拉克在、而且哈莉不可能用遠被關在家裡……她需要除我們和魔法世界之外的社交；二是, 我也需要她借助於年齡優勢能夠降低被調查物件的警惕……」
　　
　　好吧……他不應該加上第二條原因的，提姆吞咽了一下，黑髮魔藥教授和背後的神秘男子現在都想吃了他了。
　　
　　「危機已經解除了……我們贏了……」提姆小聲補充道，用眼神使勁兒暗示布魯斯——跟我至少站在同一戰線上啊！
　　
　　達米安他就不指望了，不給他來個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事情相當嚴峻……誰能想到哈莉在哥譚社交場的第一把亮相，居然會被當作提姆的緋聞女友？
　　
　　這群記者太喪心病狂，大概因為哈莉昨晚的著裝略偏成熟簡約風，而這個記者為了博眼球，只放了哈莉的背影，故完全可以被當成一個身高偏矮的15、6歲少女——而且，拍下來的這個畫面，還是她正在和提姆互相咬耳朵的姿勢。
　　
　　布魯斯當然知道兩個孩子是在悄悄交換情報，提姆也做不出對13歲女孩兒下手這麼喪心病狂的事——但別人不知道啊……就比如身後這個找上門的魔藥教授。
　　
　　布魯斯忽然很頭疼……
　　
　　「好的，」布魯斯點點頭，剛起床還沒補充咖/啡/因，就被拉來「審訊」提姆，讓他總感覺還沒徹底清醒，「我明白了，我相信你。」
　　
　　對提姆被如此輕易地放過，達米安居然看上去很失望……
　　
　　「你和達米安都可以走了。對了，叫哈莉下來一趟，如果她醒了的話。」
　　
　　「為什麼？」達米安插話，「她又沒有做錯什麼。」
　　
　　「不是為了批評她，只是在我們看來，有些事情必須和她明確強調。」布魯斯抬頭看了看斯內普，對方點了點頭，應該和他持同樣的看法。
　　
　　於是哈莉就這樣一大早被叫下樓，滿臉疑惑地乖乖坐在三位長輩面前——並不明白這審訊的架勢是為了什麼。
　　
　　「盧平先生……早上好，」哈莉先看到了斯內普背後那位昨晚幫助了他們的善良狼人，「你恢復了嗎？抱歉昨晚傷到了你。」
　　
　　盧平搖搖頭，對哈莉微微笑，「需要道歉的是我才對。我非常感激你昨晚的果斷，不然我就可能會傷到無辜的人了——這才是讓我最痛苦的。如果真的發生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哈莉點點頭，接過了布魯斯叔叔遞給自己的報紙。她剛看到題目就瞪大了眼睛——且被震驚到無語。
　　
　　「不用管這些記者們為奪人眼球而捏造的標題。韋恩家作為公眾人物這些都無法避免……」布魯斯頓了頓，咬咬牙，壓下尷尬，「然而這並不是我今天想和你談的主要話題……既然你已經來了生理期……」
　　
　　「不……別告訴我這又是一次性教育……小鳥和小蜜蜂的故事之類的。」*哈莉放下報紙，忍不住插話，她也很尷尬——書房裡現在這麼多人呐！她簡直想捂上耳朵，「迪克和提姆已經在幾年前就告訴我啦。為什們你們總是想對我說這個……」她縮縮脖子，小聲嘀咕道。
　　
　　「因為這種事怎麼強調都不會過分。」斯內普忽然說道，語氣是恨鐵不成鋼的，把所有人尤其是盧平嚇了一跳，「只有強調不夠的時候！下一秒，一個無辜少女就因為自己的愚蠢而上了壞小子的當！砰的一下就懷孕了！這是對自己極端不負責任的行為！」
　　
　　盧平很想說人不會「砰的一聲」懷孕……但斯內普認真嚴肅的表情讓他忍住了。
　　
　　斯內普居然會說出這種話？盧平簡直不敢相信……
　　
　　天呐，如果詹姆知道斯內普有天會這麼教育自己的女兒，不知道會拿出什麼表情……
　　
　　「雖然……細節有待商榷，」布魯斯補充道，「但我同意你魔藥教授的說法。而且，我必須立下一個規定——在你成年之前，不許有男朋友。」
　　
　　一旁的戴安娜都因為這個「規定」而忍不住笑了。
　　
　　「你可以有朋友，他可是一個男孩兒，但不許是男-朋友。」*布魯斯說。
　　
　　哈莉愣住了。
　　
　　「呃……迪克哥哥是幾歲有女-朋友的？」
　　
　　「……這不重要。而且和今天關於你的話題無關。」
　　
　　「……這不公平。」哈莉哼哼。
　　
　　「我不關心公平。」布魯斯殘忍地說。
　　
　　「……好吧。」哈莉低頭。
　　
　　斯內普在一旁認同點頭。盧平忽然開始發愁……詹姆在哈莉這個年紀……已經開始漫漫追妻路了。
　　
　　萬一哈莉也遺傳了詹姆在感情上的坎坷墨蹟……以後真找不到男朋友看他們這些長輩會怎麼著急。
　　
　　當然關心詹姆血脈的繼承，並不是盧平今天來的主要目的。
　　
　　「我剛加入格雷伯克所帶領狼群的時候，他已經在美國遊蕩了幾個月，傷害了不少人，尤其是兒童……」幾位大人們現在已經支開了孩子們，圍坐在書房，嚴肅商討著幾項重要的話題。
　　
　　「根據我昨晚的調查，全美一共有十幾名孩子活了下來——被轉變成了狼人。」布魯斯用手邊的螢幕調出了一份資料包告。「均是不會魔法的普通人，美國魔法國會已經告訴提姆，他們不會插手我們的狼人管理。」
　　
　　「我們要殺了他們嗎？」戴安娜皺眉，並不忍心傷害這些無辜的孩子。
　　
　　「這就像艾滋，或者某種身體殘疾一樣，並不能斬斷你生活下去的希望。」布魯斯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考慮著可行的解決方案。
　　
　　隨後，布魯斯以正義聯盟的名義，為這些命運已被改變的孩子們建立了一個基金，以支援斯內普在內的美國魔藥大師們為他們熬制狼□□劑，以及後續可能的教育支援。
　　
　　而斯內普代表美國魔藥協會，接下了這份委託，並告訴布魯斯他們永遠只收原料的錢。
　　
　　至少這些孩子未來一生的變身過程不會再那麼痛苦，也不會再傷到人。
　　
　　這種處理方式，讓同為狼人的盧平發內自心地感激，並深深地敬佩哈莉的這位新家庭成員——韋恩先生的確是一個偉大的人。
　　
　　然而這些都是後話了，眼下盧平思考著的，還有另外一個問題——
　　
　　「韋恩先生，可否……讓我看看那兩隻大黑狗？」盧平斟酌著語句，他一直懷疑自己昨晚看錯了，這是有可能的，自己當時可是一隻腦袋不清楚的狼人——因為那不可能是那個人，不可能是小天狼星•布萊克……
　　
　　布魯斯因為這個奇怪的請求而抬起了一邊的眉毛，「兩隻狗前一天吃墨西哥卷餅吃壞了肚子，潘尼沃斯先生——我的管家——帶它們看醫生去了。」
　　
　　「我已經檢查過了，盧平，它不是阿尼馬格斯。」斯內普冷冷地說，語調是一如既往的諷刺，「你是因為輸給了兩隻狗而起疑嗎？抱歉打擊了你的自尊心。巨型犬制伏狼人是有可能的，更何況那兩隻狗都不是普通的狗。」
　　
　　「其中一只是哥譚最瘋狂最危險的狂徒培養的——你剛來哥譚的麻瓜世界，還不懂得這裡局勢和背景。跟小丑這個狂徒比起來，黑魔王就是一個天使。」
　　
　　至少黑魔王的行動都有自己的目的和根據，小丑？只是為了破壞，只是為了他所認為的「有趣」……沒人能理解這個瘋子的行為。
　　
　　「你確定？」斯內普檢查過？盧平對自己昨晚的見聞更不自信了，「韋恩先生，我可以再問下兩隻狗是何時被收/養的嗎？」
　　
　　「艾斯很早了，某年的耶誕節，準確時間我需要查記錄，或者等阿福回來問他……提圖斯的話，是傑森——我的另一個養子——在兩年多前撿到後帶給哈莉的。」
　　
　　盧平默默點頭，開始陷入沉思……
　　
　　「對了，」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推給韋恩先生，「這裡是……哈莉父親學生時期拿到魁地奇獎盃的照片……我和她的父親是年少時的好友。請幫我交給她，作為來自我的賠禮，或者聖誕禮物。」
　　
　　斯內普在聽到這照片的內容後，冷哼了一聲。
　　
　　布魯斯接下了信封，「你難道不想親自交給她？」
　　
　　「不了，」盧平的笑容溫和中帶著苦澀，「從昨晚的經歷來看，哈莉完全能自己保護好自己，而我只會給她帶來災難吧。」
　　
　　布魯斯看了看眼前兩位男巫之間明顯暗暗不對盤的氛圍，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收好了信封，表示自己會交給哈莉。
　　
　　*************
　　
　　而此時在廚房，三個孩子都各懷心事，圍坐在餐桌旁，沉默地吃著阿福一早就留好的早餐。
　　
　　提姆很鬱悶，而哈莉和達米安很尷尬。
　　
　　尷尬到連視線不小心相交後，都得趕快移開。
　　
　　哈莉不敢抬頭，怕再發現達米安在看她，而她完全不知道應該說點兒什麼好。
　　
　　於是她只能低著頭，盯著自己的牛奶，按照剛剛的印象去伸手拿果醬罐兒——卻和達米安同時伸過去的手抓在了一起。
　　
　　「呃……」哈莉趕快抽回手指，覺得比昨晚的戒指還燙，「你先、你先……」
　　
　　這是她今天對達米安說的第一句話，她剛剛可是連早安都說不出口。
　　
　　達米安沒接受哈莉的推讓，而是直接沉默著，把果醬罐兒推到了她的面前。
　　
　　「我看不下去了。」觀看了整出默劇的提姆，放下手裡的吐司，捏捏皺成一團的眉心，「你們今天好好交流交流嗎？至少，一起出去玩玩兒？鑒於你們很久沒見面了……而達米安也沒什麼『泰坦事務』。」
　　
　　他明智地沒有用「約個會」這個說法……
　　
　　達米安撇撇嘴，沉默了一會兒。說出口的「約會」計畫，差點兒讓提姆直接嗆死在咖啡上。
　　
　　「你想去太空嗎？少年泰坦昨晚剛繳獲了一艘高級外星飛船。」
　　
　　這泰然自若的語氣，就像兩人是去看一場動畫電影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剛想起來盧平的演員還演了神奇女俠裡的大boss阿瑞斯……這次元壁破的……演員梗一個接一個……
　　*感謝小「鴛塵亂」大佬的地雷和小劇場~麼麼啾~
　　*「小鳥和小蜜蜂」是歐美兒童性教育故事。
　　*「你可以有friend，他可是一個boy，但不許是boyfriend。」是某個歐美爸爸在視頻裡對自己女兒說的，覺得特別好玩兒，引用一下23333
　　*這裡盧平為何沒有直接扒馬甲，一是因為他的確挺懷疑自己當晚是不是真的看到了小天狼星，他當時只是狼人狀態，而且斯內普在旁邊已經否認了，還說自己檢查過了，盧平就更不肯定了。二是，哈3裡，盧平明明知道小天狼星可能是以阿尼馬格斯的形態潛入霍格華茲的，但他也並沒有告訴任何人狗爹的能力。
　　本質上，盧平對狗爹的背叛也一直半信半疑，像哈3一樣，他更傾向於自己親口去詢問小天狼星，而不是看他再次被抓。
　　所以，就暫時保住了狗爹的馬甲。
　　（如果以上解釋不夠的話……就理解為是垃圾作者因為劇情需要而強行這麼寫吧233333）
　　狗爹的馬甲快不保了，但不是被扒，劇透一下，他會主動脫馬甲的。
　　*米總：我撩妹都直接撩到太空裡，看誰還說我不會撩！o(￣ヘ￣o＃)


第129章 宇宙
　　
　　「哦——好呀, 」哈莉眨眨眼睛, 「我還沒去過太空呢, 我需要準備什麼嗎？比如穿多厚的衣服之類的？」
　　「我說了那是一艘高級飛船……」達米安把草莓果醬罐兒拿回自己那邊，打開, 才再次推給哈莉，「溫度當然可以調，你想穿什麼穿什麼……」
　　
　　「好的。」哈莉拿出一把乾淨的餐刀, 認真地給麵包抹著果醬, 完成後, 把果醬罐子超達米安的方向遞過去, 「給，謝謝……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達米安頭也不抬地接過罐子, 不甚在意地聳聳肩，「隨時……也就是說你想什麼時候去, 就什麼時候去。」
　　
　　「不過, 我強烈建議今天。」達米安清清嗓子，然後想著這個動作太多餘了, 「因為……正義聯盟之後很可能會想收走這艘飛船……」後半句話, 他能說多小聲, 就說多小聲。
　　
　　「所以我們這算是……背著正義聯盟偷偷兜風？」哈莉驚訝地說。
　　
　　「差不多吧, 反正父親今天還沒工夫想這件事。」達米安喝了一口咖啡, 「你還要不要去了？過了今天可能就沒機會了啊。還是說你要繼續當你的乖寶寶？長輩們說東你不敢往西？」他挑釁地問向女孩兒, 忽然那麼一點點懷念昨晚那個直來直去的暴躁哈莉。
　　
　　他發誓這懷念也只有一點點而已，因為, 那樣的話，他就可以繼續昨晚自己沒來得及問出的問題——哈莉那麼介意自己有沒有寫信、有沒有在她一放假就回來找她，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什麼立場？
　　
　　單純的妹妹對哥哥的想念嗎？有多些別的……什麼嗎？
　　
　　一向有話就說的他，怎麼就問不出口了呢？達米安沉思……
　　
　　一定是因為煩人的德雷克在這裡！
　　
　　他現在倒真的需要那枚戒指上神奇的魔法，來給自己賦予一些破罐子破摔的精神。
　　
　　他覺得自己受夠了，他真的不想再當她的哥哥了，這樣能讓事情簡單很多！
　　
　　如果他不是什麼哥哥，他就可以明確告訴眼前這個傻兮兮的小姑娘，這不是德雷克用的什麼傻兒吧唧的詞彙——「出去玩玩兒」，他這就是想帶她赴一場太空約會！
　　
　　達米安怎麼在短短幾秒鐘內彎彎繞繞想了這麼多，哈莉當然不知道。
　　
　　她只是狠狠地咬了一口麵包，因為達米安剛剛諷刺自己是「乖寶寶」而有些小發火——她也在暗暗懷念昨晚有話就說的感覺，直抒胸臆的感覺，特別暢快。
　　
　　「我又沒說不去。」哈莉哼哼，幾口解決了剩下的早餐——如果被阿福爺爺看到她的吃相，肯定會露出不認同的表情，不管了，他又不在，而且，自己也不是「乖寶寶」！
　　
　　「給我半小時，我們就出發！」簡單收拾好了自己的餐盤，哈莉對達米安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廚房。
　　
　　現在，早餐桌旁只剩下了達米安本人，和剛剛一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提姆。
　　
　　「你這約會邀請進行得挺順利，以你的邀請方式和用詞，簡直難以想像有人會答應，可能也就哈莉會給你機會。」提姆聳聳肩，喝完了剩下的咖啡。
　　
　　「閉嘴，德雷克。」
　　
　　*************
　　
　　而此時在書房，已經送走盧平，又在布魯斯的暗示下再次返回的斯內普，捏著下巴，沉默地看著眼前的黑色石頭，陷入深思。
　　
　　「你說這個石頭能在神奇女俠的武器下存活。」斯內普沉聲說道，「而且，戒指被砍的當時傳出了尖叫？」
　　
　　「我制服的監控錄下來了。」布魯斯直接用手邊的平板電腦，調出了一段以他當時的視角錄下的監控視頻。
　　
　　居然還有錄影……這倒的確省了很多徒勞的口舌解釋，並讓結論的準確度提高了許多。
　　
　　這種程度的周全考量……斯內普也越來越佩服眼前的黑暗騎士了。
　　
　　「我必須驚歎於你們的好運——我們的好運，」斯內普仔細觀看了幾遍監控，並在布魯斯的指導下將細節放大，他抬頭看向韋恩，「這是一個魂器——黑魔王的。除非某個聲音和他神似的人也製作了一個魂器，並被我們發現。這概率太低了。」
　　
　　「所以我們又毀了一個。」布魯斯點頭，肯定地說道。
　　
　　「他到底製作了多少個？如果重量眾多的話，的確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所以說伏地魔這傢伙沒什麼可怕，就是像蟑螂一樣難打死？這也太令人煩躁了。
　　
　　「有一個極限數量在——超過這個數量，他本人的靈魂會變得幾度不穩定。」斯內普搖搖頭，「我個人傾向於認為在十個以內——要知道這個數字已經前無古人，非常可怕了。」
　　
　　「但這個石頭……為何能保存下來，我也不清楚。」斯內普看向韋恩的眼神添上了幾度認真和嚴肅，「我必須建議，是時候聯絡鄧布利多了。英國的狼人部落出現在美國、還帶著這枚和黑魔王息息相關的戒指，鄧布利多極有可能知道些什麼。」
　　
　　「美國魔法國會一定會就狼人事件和英國魔法部溝通，以及格雷伯克的屍體屆時也會遣送英國。」斯內普考量著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作為英國魔法世界最高法庭——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師的鄧布利多不可能會不知情。」
　　
　　「而且，盧平告訴我，鄧布利多在韋斯萊回國後與他進行了一次密談，之後便行蹤難尋——我推測他已經開始了對黑魔王魂器的研究和搜尋。」
　　
　　「如果我們繼續繞開他行動，勢必會引起他的懷疑。」斯內普對韋恩誠懇地建議道，希望這個幾乎和校長一樣驕傲頑固、且擁有過人智慧的傢伙能聽進去自己的話，「相信我，你不會想被鄧布利多盯上的。」
　　
　　讓斯內普稍鬆口氣的是，韋恩沒有馬上反駁，而是在漫長的沉默思考後，對他緩緩點了點頭。
　　
　　「就按你說的做。」
　　
　　他一邊盯著黑色石頭，一邊無意識地在桌上敲擊著手指。
　　
　　「這個石頭——你可以帶回去給鄧布利多。」韋恩的話，完全出乎了斯內普的意料。
　　
　　看到斯內普挑起的眉毛，布魯斯補充道：「作為表示我們這方合作意願的禮物——我至少需要拿出一些……能讓他相信我誠意的東西。也能暫時分散他的注意力——從哈莉的傷疤上分散。希望如此吧。」
　　
　　斯內普也能看出韋恩沒報多大希望——在分散鄧布利多注意力這個問題上。
　　
　　但石頭作為已方誠意表達的做法，斯內普是認同的。
　　
　　隨後，韋恩把包裝好的石頭交給了他，斯內普也沒多做寒暄，僅僅表達了會時刻和韋恩溝通最新進展的意願，便離開了韋恩宅。
　　
　　斯內普恰巧和剛趕回大宅的潘尼沃斯擦肩而過，在禮貌點頭打過招呼後，出於好奇，他多看了一眼那兩隻大黑狗。卻發現其中一只用惡狠狠的眼神盯著他。
　　
　　那眼神只有短短一瞬，而當他再次定睛看過去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一定是盧平帶來的心理暗示而已，他對自己的反阿尼馬格斯咒語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而剛剛跳進房子的小天狼星，差點兒被斯內普懷疑的視線嚇破膽——自己在經過他身邊時太不收斂了。
　　
　　小天狼星已經獲悉了哈莉昨晚回到大宅之後，因戒指遭受的另一重意外——這讓他非常自責，簡直想把自己埋進地裡。
　　
　　他真沒想到這個戒指居然會是另一個魂器，他只知道那石頭是復活石。在昨晚和狼人戰鬥時認出的那瞬間，狂喜湧遍了小天狼星全身。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傳說中的死亡聖器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就能再次見到詹姆了？
　　
　　但不論他按照傳說撥動幾下，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而這石頭可是戴在了哈莉的手上，他認為這總會喚回來至少一個死者的，不論是莉莉還是詹姆。
　　
　　傳說果然都是扯的吧？但鄧布利多都那麼癡迷的東西……小天狼星不明白了。同時，也極度沮喪和失望。
　　
　　至少他還記得第二天趕快找一個合理的理由離開大宅——讓自己和艾斯腹瀉，是小天狼星故意安排的。他知道第二天盧平在恢復人形後，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會主動上門道歉，這位良心滿分好友的行為太好猜了——他總是這麼溫和。
　　
　　即使盧平不來，自己防備一下也是必要的，當然就委屈了艾斯。
　　
　　他現在只希望剛剛那個眼神，沒有讓斯內普重新懷疑自己。再來一次圍堵的話，小天狼星對自己還能不能僥倖逃過一劫，已經沒有了任何信心。
　　
　　他遊蕩在大宅，想查看一下哈莉的情況，沒有發現她的身影——卻只發現了一張報紙。
　　
　　小天狼星在看到頭條題目和照片的下一秒，就用尖牙把報紙撕成了碎片。
　　
　　隨後，正在自己房間徒手健身的提姆，莫名其妙地被沖進房間、忽然發狂的提圖斯吼了好幾下。
　　
　　************
　　
　　這些莊園內的小事都打擾不到已經和達米安一起出發去泰坦塔，進行太空「一日游」的哈莉。
　　
　　路上和在泰坦塔內發生了什麼，哈莉已經完全拋到了腦後，只因為此時透過外星飛船那巨大而透亮的窗戶所看到的景色太過壯闊。
　　
　　黑暗的空間裡，地球已經變成了眼前綠藍相間的玩具。
　　
　　哈莉趴在窗戶上，看著下方那顆承載著七十億人口的小藍球，忽然感覺自己真的渺小得像塵埃一樣——而困擾著自己的所有問題，也隨之變得更加微不足道。
　　
　　「喜歡嗎？」達米安在她身後，輕輕地說，哈莉扭頭，發現少年此時正深深地注視著她，綠眼睛映襯著黑色的背景，更顯深邃了。她心裡忽然像有小羽毛在撓，很少有人會這樣盯著她看。
　　
　　在宇宙這個孤獨而寂寥的世界裡，兩人的身份也隨之化簡，他是一個男性地球人，她是一個女性地球人……某種原始的張力開始充滿狹小的飛船空間。
　　
　　她從來沒發現達米安的氣味像今天一樣明顯，一樣好聞。
　　
　　這是某種……青少年「自我性別意識的覺醒嗎？」
　　
　　小鳥和小蜜蜂的故事爛透了。


第130章 視線（補充了作話小鳥
　　
　　「喜歡……」哈莉喃喃地說道, 「謝謝你今天帶我出來……玩兒。」
　　這肯定不是約會, 哈莉不斷提醒著自己。提姆和達米安都說了, 這只是「出來玩玩兒」，趁著正義聯盟還沒收走這個飛船, 借機兜風——是兩個貪玩兒兄妹的「熊孩子行動」。
　　
　　達米安湊得有些太近了，哈莉已經靠上了身後的操作臺……
　　
　　不信任自己接下來會不會再說出一些更蠢的話，哈莉吞咽了一下, 趕快轉移了話題——
　　
　　「呃……」她指指天窗, 語氣好像過於嚴肅了, 「所以, 這就是超人克拉克叔叔和喬每天都能看到的景色嗎？」
　　
　　怎麼又是喬……達米安儘量不明顯地磨了磨後槽牙，這傢伙的存在感太強了！
　　
　　「大概吧……但我們今天不也看到了？我們不需要超人也能飛出地球。」更不需要小號的混血超人！
　　
　　他轉身撥動操作杆, 讓飛船飛得更酷炫一些，在空中打個轉兒什麼的。
　　
　　喬能做到的, 他也能做到！他有科技的力量！
　　
　　達米安無視了喬還沒來得及做到——據他所知喬還沒有帶哈莉來過太空。但有些想法和行動, 就該扼殺在萌芽裡！
　　
　　想想，還有什麼是超人或者混血小超人能做到的？
　　
　　對了！超人還會捏鑽石——達米安在心裡不屑地哼哼, 他根本不需要捏, 他有錢, 他會買！
　　
　　哈莉無論如何都想不到, 此時飛船操作臺前一臉堅毅的少年, 正在腦袋裡面默默地鄙視著小喬（甚至包括超人本人）。
　　
　　她只看到眼前認真閱讀資料的少年, 意氣風發，真的好帥, 幾乎讓她看直了眼睛——
　　
　　她也許需要一面鏡子，好用來檢查檢查自己現在的眼神，是不是可以完全被定義為「花癡」了。
　　
　　然而在哈莉眼中「無比神勇帥氣」的少年，此時卻發現自己忽然有些手忙腳亂。
　　
　　「為什麼有這麼多操作杆。」哈莉看著達米安把這些顏色和形狀各異的操作杆一個接一個地撥過去，動作流暢熟稔。
　　
　　「因為這外星人有8個手臂。」達米安終於再次調好了自動駕駛——都怪他剛剛想對哈莉「表演」，而調差了一個參數。
　　
　　「哦——觸手系的。」*哈莉點點頭，「我來幫你？」
　　
　　「不用了。」達米安鬆開最後一個操作杆，「已經進入了自動駕駛模式……」
　　
　　哈莉再次點點頭，兩人之間忽然又凝結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她朝窗外看了看，正巧看到繞地軌道上的壯觀基地——瞭望塔。
　　
　　這景色，讓哈莉不禁想起了一家人的事業和使命。
　　
　　「呃……跟這些觸手外星人的戰鬥，唔……危險嗎？」哈莉的手扶在操作臺上，狀似無意地詢問道。
　　
　　達米安聳聳肩，「通常情況下不危險。」
　　
　　「通常？」
　　
　　「只是為了精確表達，沒有我們處理不了的。」
　　
　　達米安扭頭看了看倚著操作臺的女孩兒，哈莉這是在擔心他嗎？是以妹妹的身份，還是其他的什麼？她對他的關心，有比對德雷克和格雷森他們多一點嗎？
　　
　　哈莉今天穿了一件墨綠色的大衣——帶著多餘卻可愛的蝴蝶結，一看就是阿福的惡趣味，總是想讓服飾和哈莉的眼睛相互襯托。
　　
　　「一見你的明眸，千種煩惱全都無影無蹤。」
　　
　　海涅的這句話，就這樣突如其來地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當然後半句他大概體會不到了——「吻著你的櫻唇，我就霍然痊癒無病無痛。」
　　
　　這大概屬於癡心妄想，短時間內。
　　
　　明明哈莉穿白色也很好看——他暗暗希望那晚在宴會上和她一起跳舞的是自己。德雷克那個老傢伙和她明顯不搭。
　　
　　他看出，哈莉在今年長高了很多，臉也開始褪去嬰兒肥——他不可能是唯一發現女孩兒獨特之處的人。
　　
　　「魔法學校有追你的男生嗎？」一想到有別的邪惡男孩兒像他一樣盯著哈莉看，這個蠢問題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哈莉挑眉，「男生？沒有吧，不知道……小男生們、不對，小男巫們都太傻了。」她緊張兮兮地回答道。
　　
　　達米安忽然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哥哥對妹妹感情生活的關心？就像她關心迪克和星火一樣？
　　
　　「那……喬呢？」
　　
　　哈莉更奇怪了，「喬只是我的朋友，我把他當弟弟。」
　　
　　「弟弟啊……」達米安點點頭，抿了抿嘴唇，抬頭，眼神認真，「那我呢？和喬一樣嗎？對你來說？都是兄弟？」
　　
　　「你？」哈莉心中一動，仔細觀察著達米安的表情，卻不知道他到底問什麼……
　　
　　「你和喬……」她緊張地吞咽了一下，悄悄攥起了拳頭，「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
　　
　　「因為……我們是一起長大的？相處時間更多？你……幫我訓練？」哈莉絞盡腦汁，驚恐地發現達米安開始邁著穩健的步子，朝自己走了過來，於是她就變得更加語無倫次了。
　　
　　「你說過……我只是你的妹妹。」她徒勞地強調著，出口後，卻在反思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
　　
　　「是這樣嗎？你覺得呢？」少年低沉的聲音幾乎產生了胸腔共鳴，這共鳴縈繞在狹小的飛船空間裡，似乎把她也無情地籠罩了起來。
　　
　　達米安早就變聲了。此時介於成年人和少年之間的嗓音，像猛獸收起利刃的爪子，輕輕撓在哈莉的心口上。
　　
　　少年在幾個步子的侵略後，徹底佔領了哈莉的私人空間。
　　
　　他的眼神太複雜激烈了，哈莉辨別不出這眼神裡具體有什麼內容，她更不敢再抬頭看下去了。
　　
　　於是她只好盯著達米安墨藍色上衣胸前的一枚紐扣——這是她的身高所能達到的位置——她還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正拂動著她頭頂的一小縷頭髮。
　　
　　由於兩人距離的拉進，達米安身上來自海鹽香水和制服皮革的混合氣味更濃郁了，這種突如其來的侵略性，讓哈莉感到呼吸困難……但她已經緊緊靠在身後的操作臺上了，退無可退。
　　
　　看著哈莉的發頂，達米安也在沉默和猶豫，他應該說些什麼，才能讓女孩兒抬頭呢？
　　
　　「昨晚……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哈莉只是不住搖頭，小聲說道，「那時候我腦子不清楚……」
　　
　　達米安定了定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他現在只想直接行動，就像在戰場上一樣，有時候你只需要跟隨自己的直覺和衝動——
　　
　　他單臂攬住哈莉的腰，把她抱了起來，放到身後的操作臺上，一系列動作果斷而乾脆。
　　
　　「什麼……」少年的胸膛就這樣忽然壓了過來，哈莉發現自己雙腳離地了，她失去平衡，被迫扶住達米安結實的肩膀。
　　
　　「現在你可以看著我了吧。」達米安用沉靜的聲音說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裡面藏了多少氣喘吁吁——當然不是因為哈莉那可以被忽略不計的體重。
　　
　　哈莉發現自己的視線就這樣被迫和達米安的齊平了，不用抬頭就能看進達米安和自己幾乎一樣的綠眼睛。
　　
　　他的手，有一隻依舊放在哈莉的大腿上——位置有點太靠上了……由他手掌輻射出的熱量直直沿著接觸的位置傳到了她的臉上。
　　
　　「我……我想我壓到了一個什麼按鈕。」哈莉吞咽一下，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不止聲音，她覺得她整個身體都在輕輕顫抖——因為達米安的臉越湊越近了。
　　
　　哈莉發現，自己一點兒都不想躲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大大「大尾巴狐」和「鴛塵亂」的地雷~感謝「鴛塵亂」大佬的小劇場~
　　*D家的編劇和畫師對觸手系都有一種蜜汁熱愛……
　　*關於幾個讀者大大在留言裡說感興趣的「小鳥和小蜜蜂的故事」，網上有一個英國4歲小女孩旁白的動畫片，感興趣的可以搜搜看~這裡貼出那個短動畫的英文解說詞。
　　This is a beautiful birdy,this is a handsome bumble bee.
　　When two people really like each other, they fall in love.
　　They look into each other\'s eyes, hold hands and go out for a romantic meal.
　　Then they find a home together, and fill it with lovely memories,and scatter cushions and tools.
　　At night time, they share a bed.
　　They fight over the covers, and try to guess where the smell came from.(= =)
　　When they really are in love they let themselves go,and bumble bee puts something tiny in the birdy\'s tummy.(tiny......)
　　And nine months came later, something big came out, and they have a beautiful baby.
　　後面就是養孩子日常啦，篇幅限制就不貼啦233333（反正你們也不care後半部分，邪惡笑.jpg）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1

第131章 綠燈
　　
　　自己應該合上眼睛嗎？就像電影裡演的一樣？
　　哈莉抽了十分之一秒的時間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然而還未等她有所決斷, 兩人所在的外星飛船忽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撞擊聲——來自於金屬受到巨大衝擊力後產生的扭曲。
　　
　　同時, 在幾乎令整個駕駛室翻轉的傾斜後, 巨大的警報聲響徹飛船空間。
　　
　　在衝擊傳來的下一秒，達米安就趕快抓緊了操作臺, 把她圈在手臂裡。
　　
　　兩人不約而同地都看向操作臺上的螢幕——這警報聲顯示飛船外殼的某處嚴重受損。
　　
　　之後，哈莉扭頭，窗外黑暗宇宙裡的畫面讓她睜大了眼睛, 甚至忽視了自己依舊還緊緊摟著達米安脖子的事實——
　　
　　一個巨大的綠色拳頭, 正在朝兩人所在的操作室砸來。
　　
　　「那是哈爾•喬丹……綠燈俠。」達米安快速對哈莉說道。同時, 由於聲音在宇宙裡幾乎沒有傳播介質, 他並不能對喬丹喊話，更不知道綠燈軍團們的溝通頻道。只能趕快拍下一臂之遠的一個按鈕, 讓駕駛室內的畫面投影放大在舷窗上方，以提醒喬丹趕他們是友軍！趕快收起那個用戒指能量製造的拳頭！
　　
　　這比動畫片還誇張的綠拳頭, 終於在接觸到飛船船體前堪堪停下, 一個發著光的小綠人兒懸浮在舷窗外。
　　
　　「原來是你們倆！」哈爾•喬丹AKA綠燈俠，正在用戒指變出一行行英文, 打在自己的腦袋上方的黑暗背景上——像卡通人物的特效, 「嚇我一跳, 我還以為又有什麼外星人入侵了！」
　　
　　這畫面讓哈莉都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喬丹這傢伙一定是故意的！這是他向來自以為是的幽默！他用戒指明明可以做到和飛船用聲音溝通。
　　
　　「讓我進去！」一行新的大字忽閃忽閃地出現在了綠燈俠的頭頂上。
　　
　　達米安慢慢鬆開了懷裡的女孩兒, 開始對忽然出現的綠燈俠燃燒起熊熊怒火, 並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剛才其實應該直接用飛船的武器系統, 把喬丹暴打一頓。
　　
　　這是正當防衛！嘖，多好的機會浪費了……
　　
　　他交叉著雙臂, 看著沒幾秒鐘就出現在飛船船艙內的哈爾•喬丹。
　　
　　在喬丹今日的兩大罪狀之間——打斷了自己剛剛和哈莉進行到一半兒的「小活動」，以及恬不知恥地繼續呆在他們身邊——達米安不知道自己應該對其中哪項更生氣。
　　
　　哈莉也從操作臺上輕輕跳了下來，站在達米安身側，臉依然很紅。
　　
　　她扭頭看了看不久前自己可能碰到的按鈕——「隱形模式打開/關閉」。
　　
　　明白了，她不小心關閉了隱形模式，所以才被恰巧飛在宇宙裡的哈爾叔叔發現了。
　　
　　達米安也經由哈莉的視線注意到了那枚按鈕，還沒來得及對哈莉說什麼，喬丹的聲音就聒噪地傳來。
　　
　　「有水嗎？有水嗎？我要渴死了。」
　　
　　達米安面無表情地指了指駕駛室的一個角落。
　　
　　「我明明已經和瞭望塔的系統同步過了……我們不會被當成敵人！你是不是又沒更新聯盟日誌！」
　　
　　父親經常對其強調這一點，看來沒什麼用！
　　
　　哈爾在按照達米安手指的方向，翻出一瓶水，喝了幾大口後，才顧得上回復這個一向莫名暴躁的蝙蝠小崽子，「我怎麼知道，我剛從OA回來。」看到一旁的哈莉，他補充道，「那是綠燈軍團總部。」
　　
　　喬丹的口氣理直氣壯，讓達米安只想把他重新扔進宇宙裡去。
　　
　　「你們這是……在約會？」哈爾朝兩個孩子走過去，探頭看了看舷窗外的宇宙風景，咧嘴對達米安壞笑，「啊——年輕真好。」
　　
　　「這不是約會！」達米安冷冷地強調。喬丹這是……真不打算走了？
　　
　　「別想騙我，小子，我可什麼都懂。」哈爾對這對兒少男少女眨眨眼，「放心，我可不是布魯斯，我也不會告訴他。他肯定不讓你們談戀愛，我沒說錯吧？看來你爸需要像你們學學怎麼享受生活啊……」
　　
　　「我說了，這不是約會！」達米安提高了聲音。
　　
　　「行行，隨便你們。」哈爾擺擺手，用戒指變出一個鐘錶，看了看時間。
　　
　　這種多餘的行為讓達米安只想翻白眼，然而對方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更煩躁了。
　　
　　「既然這不是約會，那就帶我一起回地球去。」哈爾已經喝完了一瓶水，「剛剛砸了你這飛船一拳，耗了好多電——我本來就快沒了，現在更不可能飛回海濱城。」
　　
　　「你總是沒電，完全靠不住。」
　　
　　蝙蝠小崽子說這句話的語氣簡直比布魯斯本人還要冷漠誇張，他哪兒有「總是沒電」？！哈爾挑了挑眉毛，「小心我告訴你爸你在用外星飛船釣哈莉。」
　　
　　「這不是約會！」達米安氣急敗壞。喬丹這是……自以為抓到了羅賓的把柄？哼！
　　
　　「而且，飛船船體受損了！我得用非常上的機械臂去修，回地球得幾個小時之後了！都是你的錯，喬丹！」
　　
　　哈莉一直沉靜地站在一旁，微微笑著看著兩人的交鋒，她的臉已經不紅了，便輕聲插話，「我可以去修修試試。」
　　
　　沒有任何巫師知道「修復如初」能不能修用外星高科技製造的飛船，她正好試試，搞不好還能寫個論文出來。
　　
　　而且美國魔法國會總不可能管到太空裡。
　　
　　哈莉清脆的說話聲，讓達米安的怒火馬上被澆息了，他轉頭，看著女孩兒神色如常的表情，欲言又止。
　　
　　哈莉趁哈爾叔叔不注意，對達米安悄悄眨了眨一邊的眼睛，想告訴他沒事的。
　　
　　具體是什麼沒事？哈莉也說不上來……她只知道自己今天真的挺開心的。
　　
　　雖然是有些遺憾——哈爾叔叔出現得太突然了——但她並沒有生氣，大概自己潛意識裡明白，她和達米安其實都沒準備好。
　　
　　她捂著因為回憶起之前達米安那熱切眼神，而又開始發燙的雙頰，按照螢幕警報的示意圖提示，快步走向的飛船的受損部位。
　　
　　幾個「恢復如初」後，飛船的警報聲居然真的停止了——看來她明年魔咒課的期末論文都有著落啦。
　　
　　哈爾的眼睛都亮了，魔法居然有時候比戒指還好用！
　　
　　而達米安對他冷哼了一聲，轉身，開始調著飛船的參數，等不及把喬丹這傢伙趕快扔回海濱城了。
　　
　　回地球的緩慢旅程，達米安和哈莉一路無話，飛船裡只有喬丹停不下來的絮叨。
　　
　　只有哈莉在時不時回復著喬丹，而達米安自己就當沒聽見。
　　
　　他悄悄觀察著和喬丹有說有笑的哈莉，發現她並沒有生氣——不論是對他不經允許的「冒犯」，抑或是對他後來屢次強調「這不是約會」的話語……這麼說是有些不負責任，但他總不能對喬丹承認！
　　
　　好吧，他其實也並不知道哈莉應該為什麼生氣——她應該生氣的，對吧？
　　
　　但她沒有生氣……這又是為什麼？
　　
　　哎，女孩子的心思太難琢磨了。
　　
　　達米安知道他之後不可能再有機會了——至少短期內。
　　
　　他總不能在回大宅後直接把哈莉拉到某個角落，繼續他們之前沒有完成的「動作」。
　　
　　這也顯得他太衝動、太……「只在乎肉/欲」了？
　　
　　女孩子們需要「精神交流」，再進行「下一步」，他可是懂得這一點的，達米安對此很自豪。
　　
　　而他同時認為，自己雖然作為一個男人，但和那些只懂得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貨們可不一樣，他也需要「精神交流」。
　　
　　他和哈莉的第一次吻，是一定要完美的——天時地利人和那種程度的完美。
　　
　　**************
　　
　　之後寒假的日子一切如常，至少在表面上——哈莉對達米安還像對其他幾個哥哥一樣，只是有時候會單獨對他露出難以捉摸的甜甜微笑，隨後她會低頭，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有時候她還會「看似」不經意地觸碰他的肩膀，頻率比以前高了一些——達米安非常肯定這肢體接觸的頻率有所提高，因為他有記錄的具體資料！
　　
　　看來哈莉很喜歡自己的肩膀？
　　
　　這讓自認為永遠冷靜強大的羅賓少年在心臟時不時錯亂一個節拍之外，反而更加忐忑了。
　　
　　至於聖誕禮物，達米安依舊送了哈莉一套進階版的刺客聯盟致命招式秘笈，哈莉說自己很喜歡——表情非常誠懇，達米安決定相信。
　　
　　而哈莉送了他幾枚據說的浸泡了某種劇毒魔藥的蝙蝠鏢——達米安也相當喜歡，這是真的。
　　
　　之後，在他還沒準備好的時候，哈莉就開學了……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在搞寄宿制的魔法學校最差勁了……
　　
　　***************
　　
　　伊法魔尼的春天是哈莉最喜歡的，這時候她經常回和奎妮一起坐在魁地奇球場附近的大樹下，一邊做作業一邊閒聊。
　　
　　此時她正用還在因為超負荷訓練而發麻的右手，給達米安回信——少年總算給他寫信了……但有一個小問題……
　　
　　「親愛的達米安」，哈莉一字一句地慢慢寫到，每幾個字得停下來活動活動手指，不然這寫字母一定會呈波浪狀抖動。
　　
　　「非常高興收到你的信，只是……你其實不用每天一封的，這不是任務，更不是什麼日程，你可以有感而發的時候再給我寫呀。
　　
　　P.S.當然並不是說我不想瞭解你今天都吃了什麼，練習了哪個身體部位……恭喜你的硬拉已經達到三倍體重了，你是最棒的。*
　　
　　說到練習，大概我之後回你信件的時間也少了——今年4月份到8月份有魁地奇世界盃，而舉辦方「突發奇想」，把吉祥物表演改成了各個國家的青少年校隊友誼賽……
　　
　　長話短說，我的空余時間現在全花在掃帚上了。
　　
　　XOXO
　　哈莉。」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魁地奇世界盃：
　　根據hp wiki，魁地奇世界盃的小組賽會在決賽的兩年前就開始，因為2014年的世界盃，小組賽就是在2012年開始的。
　　（話說根據羅琳大大的官方補充，2010年的魁地奇世界盃，中國隊還打到決賽了……只是最後輸給了莫爾達瓦）
　　（2014年，美國隊打到了第四名）
　　克魯姆還在2014年於38歲高齡複出了（非常勵志了）
　　按照2014年的賽程安排，16強最終在阿根廷巴塔哥尼亞沙漠角逐的開幕式定在2014年4月12日（也就是本文將會出現的日期）
　　開幕式的慶典是各個入圍國家展示自己的吉祥物——真•吉祥物，就跟哈4裡的媚娃表演似的，各國的吉祥物都比較奇葩，就比如海地國家隊的吉祥物是陰屍= =（非常硬核了），所以開幕式很災難，大家感興趣可以搜一下，還是金妮寫的新聞（她最後做了體育記者）網上有人翻譯了，搜「2014魁地奇世界盃」就行。
　　（話說2018年也應該有一屆了……emmm）
　　哈4裡，決賽前也有兩隊的吉祥物表演。本文這裡【私設】成各自魔法學校抽調的青年組來一場友誼賽，作為賽前熱身。
　　這屆魁地奇世界盃最終決賽的兩方，也將從哈4的保加利亞和愛爾蘭【私設】成美國和英格蘭
　　【霍格華茲的確位於蘇格蘭，而蘇格蘭（和威爾士一樣）也的確作為一支獨立的球隊參加世界盃預選賽】
　　但wiki和pottermore上關於蘇格蘭國家隊的資料太少，故本文【私設】成由霍格華茲代表的校隊，參加英格蘭決賽的賽前表演。
　　霍格華茲的學生也算來自英聯邦各地了，校隊不只代表蘇格蘭也還能說得過去，大概吧，就當是垃圾作者的【私設】好了
　　（霍格華茲會組織一場全明星隊出場了~四院都有~）
　　（這時候是4月份，三年級還沒有結束，故守門員伍德還沒畢業，所以他會是霍格華茲隊的守門員。讓發揮極端不穩定的小羅恩參加這麼重要的比賽，垃圾作者真的下不去手……）
　　終於【快要開】英國副本了，激動die
　　*看知乎上有人解釋綠燈俠的戒指是手機，那盞「燈籠」是充電寶……笑死我了233333
　　*硬拉三倍體重已經是個很嚇人的資料了（施瓦辛格也才3倍左右，而且是巔峰時期的資料，當然施瓦辛格體重基數太大了），不要強求米總233333（按照米總未來可能長到的一米九身高，體重基數也不會小。）
　　（根據百度，目前的世界紀錄是4倍，還是一個小姐姐的。）


第132章 塞德里克的煩惱
　　
　　霍格華茲公認的老好人——塞德里克•迪戈裡最近很鬱悶。
　　魁地奇在巫師世界一直都是一項瘋狂的運動, 不論是球隊教練、經理還是球迷, 都會隨時把死亡威脅掛在嘴邊, 對表現不盡如人意的球員虎視眈眈。
　　
　　烏龍球什麼的在「賽場尷尬」排行榜上早都排不上號了，一千多年的魁地奇球場見證了各種各樣的災難——比如打暈自己守門員的擊球手、除找球手之外的球員「一不小心」抓到了金色飛賊（這屬於違規行為, 已方球隊會被直接判輸）。*
　　
　　對球員，尤其是國家隊球員來說，魁地奇的確是一項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運動, 但被球迷們用惡咒攻擊致死卻是最丟人的死法。
　　
　　尤其是那些「完全靠自己一己之力」讓整個球隊輸掉比賽的球員——在結束後最好藏起來。
　　
　　塞德里克曾經不懂那些國家隊球員們在輸掉比賽後的聲嘶力竭, 但現在他懂了, 甚至有極大可能去切身體會一把這種極端的絕望——就在即將於英國德文郡達特莫爾舉辦的第422屆魁地奇世界盃上, 當著全英國、全世界巫師的面……
　　
　　沒人明白為何國際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長——巴蒂•克勞奇，和魔法部體育運動司司長——盧多•巴格曼忽然做主, 將世界盃決賽的賽前熱身，由傳統吉祥物表演改動為各國魔法學校的校隊表演賽。
　　
　　由此, 整個霍格華茲的師生、乃至全英國巫師都緊緊盯著他們這個臨時拼湊起來的校級隊伍, 這讓塞德里克覺得比去年讓所有五年級學生焦頭爛額O.W.L的考試還可怕。
　　
　　剛剛過去的一周，教授們連作業都不給已經入選校隊的球員們留了。
　　
　　更有甚者, 魁地奇狂熱球迷麥格教授, 每次在走廊上見到他都要鼓勵性（同時也狠狠地）給他的肩膀上來幾下。
　　
　　「加油！好小夥！你是最有資格當隊長的人！」
　　
　　塞德里克決定以後躲著她走。
　　
　　對麥格教授的鼓勵, 塞德里克內心是崩潰的, 並非常想對這位格蘭芬多的院長大聲抗議——「明明隊長應該是你們學院的伍德！」
　　
　　不像大多數霍格華茲的學生, 塞德里克明白格萊芬多魁地奇球隊隊長奧利弗•伍德, 也就是最初定下的霍格華茲校隊隊長，之所以把這個重任轉交給自己, 可絕對不是在讓賢。
　　
　　伍德明白因為自己格蘭芬多的身份，和斯萊特林天然不對盤，馬庫斯•弗林特和替補找球手德拉科•瑪律福就明顯不聽他的。
　　
　　原本塞德里克並沒有這麼悲觀——他從來不是這麼悲觀的人。剛知道有各國校隊表演賽的時候，他還是相當興奮的，這是一次和其他國家優秀巫師交流的好機會。
　　
　　但，當他看出眼下這個按理來說應該集中了全校精銳、無往不勝的隊伍，卻實際上依然一盤散沙時，就對表演賽的結果不報多大希望了。
　　
　　就比如現在，第一次在球場上召開的集體會議，果不其然地，正以韋斯萊雙胞胎為代表的格萊芬多們，和以弗林特以及瑪律福為代表的斯萊特林們，互相發送眼刀而開場。
　　
　　至少他們沒掏魔杖互相招呼惡咒。
　　
　　至於瑪律福在這裡的原因，是因為斯萊特林們居然願意把他們由老瑪律福贊助的數把光輪2001貢獻出來——當然是有條件的，即某幾場表演賽必須讓替補隊員瑪律福上場。
　　
　　連平心靜氣地開一個會都做不到，這還怎麼互相配合打球？塞德里克很想扶額，並再一次用充滿怨念的眼神看了看伍德。
　　
　　「我們現在已經是一個隊伍了，」他用儘量溫和的口氣說道，「我們必須團結起來，摒棄那些學院偏見——不能丟人丟到來自世界各地的十萬觀眾面前。」
　　
　　「我們真的要在那個新建成的球場裡比賽嗎？能容納十萬觀眾那個？一想到這個數字，我感覺我就要吐了……」替補守門員，來個格萊芬多的另一個韋斯萊——羅恩，此時又一臉菜色了。
　　
　　他的賽場表現一直在「世界一流」和「剛騎上掃帚的一年級新生」這兩種極端之間任意切換，並沒有中間狀態。
　　
　　「行了，羅恩，看看你的表情，你又皺得像尖叫的曼德拉草了。輪不到你上場的，除非奧利弗•伍德和一號替補考邁克•麥克拉根*都被對方的游走球砸死了。」金妮翻翻白眼。
　　
　　「金妮沒說錯。」雙胞胎異口同聲。
　　
　　塞德里克無奈地點點頭，覺得「無奈」已經能概括自己未來幾個月的總體心情，「非常……激勵人心的發言，金妮。我相信伍德和麥克拉根會儘量保證自己不被砸死……」
　　
　　「我倒覺得這比吉祥物表演有趣多了，」安吉麗娜•詹森聳聳肩，「能給下一代球員們在世界級球場亮相的機會——世界級球場啊，你們難道不興奮嗎？！」
　　
　　「認真地，誰想看海地的陰屍表演？很難說哪個國家才是最奇葩的，據我所知奈及利亞的吉祥物是一種吸血鬼。」安吉麗娜甩甩馬尾，幹勁十足，「不知道這是魔法部哪位官員的主意，我個人非常感激他。」
　　
　　「父親說忽然有天開會後，克勞奇就這麼決定了。什麼反對意見都不聽。」塞德里克為安吉麗娜解答道。
　　
　　「有超過一半的英國男巫在抗議這次改動——他們就是想看保加利亞的媚娃而已，男人……嘖。」金妮鄙視地搖搖頭。
　　
　　人高馬大的斯萊特林魁地奇隊長——馬庫斯•弗林特對此撇了撇嘴，難掩自己的失望。
　　
　　因為這次要優中選優，女學生球員在選拔賽大部分體能比不上男生，而唯一需要飛行技巧大過體能的位置，已經有塞德里克了。
　　
　　所以首發陣容裡只有安吉麗娜一個女生，但選撥賽在塞德里克的帶領下，完全做到了公開公正透明，所以女學生會也沒人抗議。
　　
　　赫奇帕奇隊長塞德里克•迪戈裡，的確不是眾人中最有魁地奇天賦和才華的，但他卻是不可或缺的，雖然沒人明說這一點，但大家心裡都清楚——隨時都能點著的格萊芬多和斯萊特林球員們之間，需要一個赫奇帕奇老好人做緩衝。
　　
　　擊球手最後經過多輪角逐，還是定下了韋斯萊家的雙胞胎——他們之間的默契配合是更高壯的斯萊特林擊球手們比不來的。
　　
　　最終霍格沃茲首發陣容為：塞德里克•迪戈裡——找球手兼隊長，韋斯萊雙胞胎——擊球手，羅傑•大衛斯，馬庫斯•弗林特，安吉利娜•詹森——追球手，伍德——守門員。
　　
　　多年沒有贏過校級魁地奇獎盃的格蘭芬多這次首發陣容能夠入圍這麼多隊員，更展露了他們近幾年明顯的劣勢——沒有拿的出手的找球手。
　　
　　金妮•韋斯萊本來很有前途，但她才二年級，今年才被選入球隊。
　　
　　每個位置都有至少一個替補：找球手替補——金妮•韋斯萊、德拉科•瑪律福；擊球手的替補是斯萊特林的幾個肌肉男；追球手就更多了，塞德里克準備了一個連。
　　
　　反正大家都要去看決賽，多湊幾個替補既能安撫那些未被選中隊員的心情，也能提高隊員士氣——這可不是心機，這叫統籌大局……
　　
　　「八分之一決賽的時候，我們應該能對上美國……」替補守門員羅恩•韋斯萊查看著賽程安排手冊。
　　
　　「那我們能碰上哈莉•波特了嗎！她一定是隊員之一！」金妮的期待明白著寫在臉上。
　　
　　塞德里克自己也挺期待的，但沒金妮表現得那麼明顯——咳咳，這多不好意思。
　　
　　他能看出有幾個男孩子眼睛也亮了——實際上哈莉•波特的確是英國乃至歐洲地區坊間流傳的今年世界盃看點之一——畢竟不是每個三年級學生都能擁有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魁地奇動作的——即使那個動作非常離經叛道。
　　
　　父親就屬於哈莉•波特動作的反對者之一——他那時皺眉念著報紙，認為這丫頭只是在出風頭。
　　
　　「在麻瓜世界養得太久了！」
　　「這哪兒是打魁地奇！」
　　「我們幹嘛不乾脆把鬼飛球塗成黑白兩色算了！然後大家用腳踢到網裡！改名成麻瓜球足！」
　　
　　「那叫足球，不是球足……爸爸……」
　　
　　開拓者和引領者，在最初都會被大多守舊者攻擊——塞德里克本人倒非常看好哈莉•波特。
　　
　　「你一定能贏她！」
　　「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父親繼續說道。
　　
　　「維克多•克魯姆的接班人？」他哼了一聲，「沒想到我們歐洲傳統魔法世界墮落到這種程度了——居然開始欣賞美式打法！」
　　
　　塞德里克不怎麼看中結果——他本來也不打算畢業後從事魁地奇，父親對他的要求太高了——既希望自己能在畢業後，按照他的意願進入魔法部；同時又希望迪戈裡的姓氏在世界盃上展露頭角……

作者有話要說：

　　*打自己守門員和其他球手抓住了飛賊，都出現在了2014年的8分之一決賽上。
　　*考邁克•麥克拉根是哈6裡頭追過赫敏的那個（斯拉格霍恩那個俱樂部的聖誕小聚會上，想在槲寄生下吻赫敏），守門技術還行，就是比較傲，不太合作。
　　*居然還真的在美國魁地奇國家隊的詞條裡查到了美國用的掃帚（國家隊官方掃帚）——「Starsweeper XXI」
　　不知道應該咋翻才好，星泣21？emmm就先這樣吧，哪位讀者大大有好的翻譯再改。


第133章 隊服和掃帚
　　
　　此時在一洋之隔的美國, 關於魁地奇世界盃的討論和報導鋪天蓋地, 是最近半年內美國巫師們見面必談的話題——因為美國國家隊在1986年才第一次打進了16強, 在這個有一千多年歷史的世界級賽事上，為自己的國家隊加油, 對美國巫師來說依然還是一件新鮮事。
　　《紐約幽靈》已經連續一個多月拿魁地奇主題做頭版頭條了，並沒有引起任何反感。唯一的不和諧聲音來自美國魔法國會——因為巫師們在街頭巷尾討論世界盃的行為有越來越放肆的趨勢，這自然就有不小心會被麻雞們聽到的危風險, 國會大廳那座「魔法世界暴露指數」大鐘的指針已經開始向黃色遊走了！
　　
　　於是國會議長下令, 給「魁地奇」、「遊走球」、「找球手」等「高風險」詞彙上下了咒, 如果哪個巫師在麻雞附近說出這些詞, 就會被罰款——這引起了幾乎所有人的抗議，但沒人能改變議長的決定。
　　
　　美國巫師們對待魁地奇世界盃的態度大體上是這樣的——沒希望出線的時候, 大家都故作淡定，當有人聊起世界盃, 他們會嗤笑一聲, 「世界盃關我毛事？歐洲人的老古董玩意兒。不要打擾我看鬼空爆。」
　　
　　連《紐約幽靈》的官方報導都是這個調調——雖然實際上幾乎所有巫師，都依然在默默關注著小組賽進程。
　　
　　而當國家隊真的有資格遠赴他國參加八分之一決賽, 全美都會沸騰——所有美國巫師一瞬間都變身成球迷, 對所有球員的年齡、身高、優缺點甚至包括緋聞如數家珍、侃侃而談, 像粉了國家隊十幾年一樣。
　　
　　這即是如今美國巫師界、以及伊法魔尼校園內的氛圍——同時, 由於吉祥物表演改成了校隊青年表演賽, 更連帶著包括詹妮弗和哈莉在內的校隊魁地奇球員們也倍感壓力山大。
　　
　　飛行課老師、前任國家隊隊員史密斯教授尤其激動, 在他的帶領下，伊法魔尼的校隊組建的很快。所有他認為不夠格的隊員都被他無情刷下, 首發陣容裡，雷鳥學院只入圍了哈莉和詹妮弗兩人。
　　
　　「其實可以了，本來總共也就7個位置而已。」湊熱鬧看選拔賽的奎妮安慰著一個隻入選替補隊伍的雷鳥男生。
　　
　　與此同時，史密斯教授也一改自己堅持了幾十年的「鼓勵式」教育風格，居然開始變身「魔鬼教官」——
　　
　　「看看你們自己！飛得像我奶奶！——當她拄著拐的時候！」這句話送給包括哈莉在內的所有隊員。
　　「我是不是應該給你買條麻雞裙子？因為你飛得像個小姑娘！」這是史密斯教授在訓斥來自貓豹學院的、人高馬大的守門員……
　　
　　「現在已經很明顯了——史密斯教授瘋了。」被無情諷刺過的守門員保羅•傑弗遜在訓練後，把毛巾狠狠甩在了休息室的櫃子上，「又不是說我們贏了，國家隊能多得幾分。」
　　
　　「反正今年國家隊也不可能打進決賽。歐洲強隊那麼多！」他抱怨道。
　　
　　其他已經被累癱的隊員默默地在內心點頭，都被史密斯教授罵得蔫蔫的。
　　
　　由於他的瘋狂訓練已經干擾到了眾多球員的日常學習，（還有身體健康——保羅語。）就比如哈莉，在某次和斯內普教授的例行補課上居然睡著在製作魔藥的過程中，差點兒一頭栽到坩堝裡。
　　
　　於是，斯內普便怒氣衝衝地找到飛行課教授抗議。（他也是唯一一個抗議的伊法魔尼教員）。
　　
　　兩人針鋒相對，怒火上頭，史密斯教授更是差點兒抽出魔杖詛咒斯內普。「我要是你，就不會這麼做，你確定要跟我比魔咒？」斯內普眯起眼睛，認為一個教飛行的居然被稱為「教授」，簡直是個笑話。
　　
　　還懸在魁地奇球場的隊員們不在乎哪個教授能贏過這場交鋒，只想趁這個機會喘口氣。
　　
　　哈莉打著哈欠，想著剛剛收到的表演賽制服——屆時他們校隊不會再穿自己原本的隊服，畢竟顏色都不統一。
　　
　　按照世界盃今年的規定，青少年校隊表演賽的隊員需要穿上和自己國家隊完全相同的賽袍——於是哈莉他們都統一收到了一套摸起來面料就相當高級的國家隊隊服：海軍藍色運動背心，白紅條紋的上衣，以及白色褲子。*
　　
　　制服更是按照他們尺碼專門定做的——發放制服的時候，休息間裡一片低聲驚歎，哈莉感到一種奇異的情緒彌漫在眾人之間，這可能就是某種競技比賽的使命感吧……
　　
　　暫時還不知道別國的情況是怎樣的，但美國國家隊似乎對表演賽非常重視，除了按規定製作的隊服，更是連校隊的掃帚都一起贊助了——美國國家隊的官方掃帚是「星掃18」，比哈莉的星條9號先進那麼一點點，但依舊是標準的美式肌肉掃帚風格，甚至更沉了，跟舉鐵差不多。*
　　
　　「打完還得還回去，我還以為我能留下他呢。」詹妮弗遺憾地撫摸著掃帚柄，像摸自己的男朋友……甚至用「他」作為掃帚的代詞……
　　
　　*****************
　　
　　由於瘋狂的訓練和在十萬觀眾面前的表演壓力，三年級下半學期的時間流逝，對哈莉來說一直是模模糊糊的，感覺一眨眼，就到了該出發去英國參賽的日子。

　　第422屆魁地奇世界盃開幕式的日期為4月12日，地點在德文郡的達特莫爾。
　　
　　伊法魔尼的校隊隊員大多數來自傳統的巫師家庭，有一半兒都沒有離開過美國，更別說飛躍大西洋去歐洲了。大家對此都很興奮。
　　
　　「你說我們是不是要騎掃帚過去？」詹妮弗就是其中之一，她非常想和那把掃帚多「親密接觸」幾天。
　　
　　然而，讓詹妮弗失望的是——馮塔納校長大手一揮，給整隊隊員買了飛機票。
　　
　　當然有很多巫師隊員是興奮的，因為他們從來沒做過飛機！有幾個甚至連飛機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你們還有這種福利！」奎妮驚歎，「我們想去看就得自己買票了……」
　　
　　「無論如何，我和爸爸媽媽一定會去支持你的！」奎妮拍拍哈莉的肩膀，「你呢？帶家長嗎？」
　　
　　哈莉皺皺眉，這個問題困擾她好幾天了，「不知道啊……我倒不介意門票的價格，只是，按國會的規定，一個小巫師最多只能帶兩個麻雞。我還不知道帶誰。」*
　　
　　還需要提前申請登記，奎妮的情況很簡單，帶爸爸媽媽就好了，她已經登記過了。
　　
　　而「帶了誰」的同時，也就意味著「不帶誰」。這多傷感情！兩個名額太少啦！
　　
　　那就只能……達米安和阿福爺爺？哈莉最初的決定是這樣的。
　　
　　然而阿福爺爺回信說他一把老骨頭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讓哈莉找年輕人一起玩兒去吧。
　　
　　布魯斯叔叔更是忙到不行，想必是沒有時間「娛樂」的。
　　
　　那就達米安和喬？就這麼定了！
　　
　　兩個少年都回信表示願意參加——喬非常開心；而達米安只是簡單地寫了一句，「好的，我有時間，英國見。」
　　
　　達米安少年……這還是在因為之前哈莉不讓他接著寫信而生氣咯？
　　
　　*****************
　　
　　「我們都知道你在英國很出名……但，這也太誇張了！」詹妮弗喃喃地說道。
　　
　　這句話的起因在於當伊法魔尼校隊的飛機落地後，在哈莉他們趕到世界盃賽場營地的過程中，這一路上碰到的所有審核身份的英國巫師官員（甚至大多數歐洲巫師）都在得知她的名字之後，露出既恍惚又驚歎的表情。
　　
　　有幾個官員手裡本子和名單都被嚇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世界盃考據起來太要命了，哈4前幾章也都需要再刷一遍，故這一章略短。為了保證今天晚上的二更會多一些字數，把二更時間暫時定為晚上10點。
　　*Their uniform consists of a navy blue vest, white shirts with red stripes and white pants
　　美國國家隊隊服是hp wiki上查的，注釋寫的是來自混血王子的電腦遊戲（沒打過……）海軍藍馬甲，紅白條紋上衣和白褲子……講真我想像不出這個配色怎麼才能好看……有張來自遊戲的圖片，運動員肩部帶著大護肩（中和掉了上衣麥當勞小丑般的配色）這樣的話整體上還湊合。
　　個人想像：如果說白上衣上的紅條紋只有三四條在手腕處做裝飾的話也是可以的，這樣的話隊服大面積上是藍白色的。讀者大大們也可以自行組合啦（捂臉.jpg）
　　*星掃21是2014年的，今年瞎掰了一個星掃18
　　*回顧哈4的時候，發現羅琳大大寫世界盃宿營地的時候，提到男哈看到一群「談笑風生的美國中年女巫師」，「她們的帳篷之間高高掛著一條閃閃發亮的橫幅：賽勒姆女巫學院。」
　　後來神奇動物就沒再出現過這個學院了吧？只有伊法魔尼？不知道這女巫學院會不會出現在後幾部神奇動物裡（或者就這麼沒了……）
　　*為啥沒讓蝙蝠一家，大超一家都來，是因為哈4裡寫的營地裡「唯一的真正麻瓜」是那個後來被捉弄的看守員。故安保應該是很嚴格的，赫敏父母都沒來。本文私設成一個巫師可以帶兩個麻瓜吧，因為小巫師要帶家長嘛。


第134章 營地（捉蟲）
　　
　　「所以我得慶倖自己最後選擇了伊法魔尼。」哈莉對詹妮弗悄悄說道。
　　她再次微笑應對了一個瞪大雙眼, 支支吾吾的營地魔法部官員, 這位官員穿著一條蘇格蘭裙子, 披著一件埃及披風——這難道是英國巫師眼裡的麻雞偽裝？
　　
　　對方的手指頭更是已經快要戳到了她的臉上，他用驚訝的眼神在她的頭髮和額頭之間遊移, 之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登記名單，露出懷疑人生的表情。
　　
　　原來染了頭髮還有這個隱藏好處，至少英國巫師們根據歷史書, 還都以為她是黑髮——只要不和名單對上, 沒人會第一眼懷疑到她。
　　
　　作為女孩子, 更能恣意地留劉海兒, 目前還沒有哪個不禮貌的歐洲巫師非要看看她的傷疤不行——當然哈莉不知道的是，這些巫師即使想提出這個要求, 也被站在她背後的幾名高大的隊友用眼神威脅噤聲了。
　　
　　然而哈莉懷疑這些偽裝馬上就要保不住了——因為比賽一開場，隊員們依次飛入球場的時候, 解說員一定會高喊出她的名字的……
　　
　　嗯……要不要現在先把黑髮染回來？
　　
　　算了, 沒什麼意義，她的臉無論如何都會出現在球場的大螢幕上的。
　　
　　說道球場, 帶隊的史密斯教授在飛機上向隊員們介紹過, 英國魔法部專門為這屆世界盃修建了一個嶄新的巨大球場——由500名魔法部官員耗時一年搭建而成, 能夠容納十萬觀眾。球場附近的每一寸地方都施了麻雞驅逐咒。每當有無聊的麻雞想靠近球場, 他們就會忽然想起十萬火急的事情, 匆匆遠離。
　　
　　小巫師們登記過的麻雞同伴, 會被入口處的官員們輪流施上反麻雞驅逐咒——為了保密，這些瑣碎的工作還是一定要做的。
　　
　　史密斯教授可能由於年紀大了, 不是那麼容易接受新鮮事物——他本來一直在信誓旦旦地宣稱，在飛機上「飛」和在掃帚上「飛」沒什麼差別。然而等飛機平穩運行後，他無意間探頭瞥了一眼窗外，看到了一朵朵的白雲，和萬米高空下已經化作小點兒的城市，史密斯教授的腿馬上就開始發抖了。
　　
　　為了保住自己的形象，從那一瞥之後，整個旅途史密斯教授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大概只顧著強迫自己鎮靜。這讓已經被他的球場策略轟炸多日的隊員們都松了一口氣。
　　
　　終於擺脫了各種聽到哈莉名字後就糾纏不休的英國魔法部官員，整個伊法魔尼校隊都心有餘悸。
　　
　　哈莉他們拖著沉重的步子，慢慢地找到了伊法魔尼的營地。
　　
　　她和詹妮弗等人鑽進一個看似普通的小帳篷，卻在掀開門簾之後不禁驚呼出聲——和從帳篷外看到的大小完全不匹配，門簾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大開間，7張四柱床依次排開，這是所有首發和替補女球員的數量。
　　
　　四柱床對面更有衣櫃和書桌，毛茸茸的地毯和沙發也有著溫馨的居家氣息。就像回到了伊法魔尼的女生宿舍。
　　
　　整個屋子的色調已經改成了國家隊的藍白紅三色。
　　
　　這才是魔法的神奇啊——哈莉越來越認識到，自己對魔法世界的瞭解遠遠不夠。
　　
　　她找到標著自己名字的四柱床，直接呈大字攤在床褥上，深深歎息一聲——總算有了一些相對的私人空間，她還真的不太不習慣自己居然有天成了名人的感覺。
　　
　　幾乎要和走在哥譚大街上的布魯斯叔叔不相上下了。而且還是在大部分英國巫師不認得她臉的情況下。
　　
　　但這跟「名流巨星」的感覺還不太一樣，畢竟大多數人只會找「名流巨星」簽名，不會對「名流巨星」感激涕零，剛剛有個經過的老巫師在聽到她的名字後，直接沖過來和她握手，感激她的「貢獻」。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而已，完全不記得自己1歲時的「壯舉」——而那都是媽媽的功勞，湯姆那個已經入土的傢伙說過的。
　　
　　她在想如果自己一直在英國長大的話，這些人現在再看到她也許就不會那麼震驚了吧？他們就會明白自己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然後對她失去興趣。
　　
　　哈莉在床上翻了一個身——由於校隊的集訓安排，哈莉和隊員們在比賽日期前的幾天就到了達特莫爾。而達米安和喬直到正式比賽的前一天才會來。
　　
　　達米安應該會開飛機來吧——她又翻了一個身，把臉埋進了鬆軟的枕頭裡——唔，她有些想他了。
　　
　　不應該阻止少年寫信的。
　　
　　這時帳篷外傳來了男生們的說話聲，在呼喚她們出來。
　　
　　「呼——怎麼了？」哈莉揉揉眼，第一個掀開門簾，「集訓已經開始了嗎？我以為史密斯教練還在吐呢……還想著是不是能趁機睡一覺。」
　　
　　「不是啦，我們該吃飯了，國家隊的副經理管飯！」守門員保羅•傑弗遜為女生們解釋道。
　　
　　美國國家隊還在抓緊最後的時間集訓和研究戰略，只派了兩個副經理來照看青少年校隊，擔心瘋狂球迷賽前對對手球員下咒，國家隊的休息區甚至都是保密的。
　　
　　保羅繼續眉飛色舞地說著，「只是需要我們自己打水，我和男生們已經用漂浮咒打了足夠多的水啦——哦對了，經理還說現在不是最終決賽，營地上的巫師遠遠沒有超負荷，所以我們如果偷偷使用魔杖，英國魔法部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們女生們要想用魔法化妝弄頭髮什麼的，請隨意。」
　　
　　而另一個跟詹妮弗一起打擊球手位置的男生——阿爾貝•哈珀，顯然沒有保羅的貼心，他只關心球賽，現在他正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左右，掩著嘴低頭對大家說道：「嘿，我聽說那個保加利亞特別誇張……他們的青少年隊已經和國家隊一起集訓了好幾個月了，使用完全相同的要求和標準。」
　　
　　詹妮弗搖了搖頭，「青少年校隊贏了又不算分數……這太小題大做了。」
　　
　　「有些國家隊比較看重友誼賽的結果，認為輸了會帶來黴運——還好我們的國家隊沒有這麼迷信。」另一個男追球手聳聳肩。
　　
　　「他們訓練到吐血又能怎樣，保加利亞的俱樂部和國家隊早就青黃不接了。」保羅抬眉，「克魯姆再厲害再天賦異稟，不也已經在短暫的職業生涯裡輸了好幾場了，即使每次都是他抓到飛賊——而他更不能既打國家隊又打青少年隊。」
　　
　　「放心啦，我們和國家隊一樣的賽程，對不上保加利亞的。」替補追球手之一，布麗吉特看著手中的賽程小手冊，「我們第一場對的就是英格蘭。」
　　
　　「按照國家隊一貫的陪跑傳統。」布麗吉特沮喪地嘟囔道，「我們很可能打一場就要回家了。」
　　
　　哈莉也認同地點點頭——這不是悲觀，這是建立在歷史資料和雙方實力分析基礎上的理性推斷。
　　
　　英格蘭最近30年都和獎盃無緣了，但畢竟是老牌強隊，而霍格華茲更是每年都在給全歐洲的俱樂部輸送著人才。*
　　
　　「說到英格蘭，他們的青少年隊來了嗎？也就是是霍格華茲隊。」詹妮弗東張西望著，似乎想在哪個大樹上發現藏起來的對手。
　　
　　「沒看到。」消息靈通如阿爾貝•哈珀，也搖了搖頭。
　　
　　似乎「霍格華茲」是一個神奇的咒語，只要念出來就能召喚出隱藏的幽靈——幾個趁他們不注意，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少男少女已經走近了美國隊的營地。
　　
　　不用問，這就是他們剛剛提到的霍格華茲隊，因為他們也穿著英國國家隊的官方制服——大塊的紅白色格子，將隊袍分割成一塊一塊兒的，肩部和手臂都有棕色的護具。*
　　
　　氣氛一度非常尷尬，也非常緊張，尷尬是因為美國隊不知道說什麼好，緊張是哈莉看到幾張熟悉的臉——當年出現在科學展覽後的韋斯萊家男孩，有羅恩，有雙胞胎兄弟。她怕他們認出自己，只好往詹妮弗寬闊的肩膀後鑽了鑽。
　　
　　「看呐看呐，這不是傳說中的美國隊嗎？怎麼不說話？鬼空爆把你們都炸傻了？」一個一看就很邪惡的高大男生說道。
　　
　　「弗林特……我們不玩兒你當隊長時，斯萊特林的那套。」另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生威嚴地說。
　　
　　哈莉他們其實沒有生氣，這只是賽前互損而已，太正常了，哈莉當年跟達米安決鬥之前也會來個幾句。
　　
　　包括她自己在內的伊法魔尼隊員們正想開口懟回去，然而聽到俊臉少年這麼一說，卻反而不好意思懟了……
　　
　　這時，哈莉忽然感受到一抹特別不友善的視線——來自于一個金髮尖臉小男孩兒。
　　
　　說是小男孩兒其實也不準確，因為對方看上去至少和自己同齡，只是他那誇張的表情非常幼稚。
　　
　　「你就是哈莉•波特？」這個小男孩兒的表情，和剛剛那個第一個開口的男生幾乎一模一樣——充滿邪惡，「你可真夠矮的，又矮又小，還這麼醜，真令人失望。還是躲在你的美國別回來。」
　　
　　哈莉的隊友火大了，開始站到她的身前，「想打架？尖臉白猴子？」保羅舉起拳頭，威脅到。
　　
　　「瑪律福，如果讓我再聽到一句侮辱，你別想再上場了。」塞德里克很生氣，這還沒打球呢，就丟人丟到了國外。
　　
　　「那我讓爸爸收回掃帚！」瑪律福惡狠狠地抗議道。
　　
　　「隨便你。我不在乎。」口無遮攔、小少爺做派的瑪律福，可比一隊的彗星260丟人多了。
　　
　　「我就說報紙上的你看上去很眼熟，但那張照片太模糊了。」羅恩指著哈莉，瞪大了眼睛，「一年前我們問你，你騙我們說你認識哈莉•波特！」
　　
　　「注意你的言辭哦，小羅尼，」雙胞胎的其中一個說道，「你再多說下去，小心牢不可破誓言起作用喲。」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大大「清風明月上」、「莫八覺」的地雷~感謝讀者大大「霄霄霄燕子」、「大尾巴狐」的手榴彈~
　　*營地帳篷和需要自己打水的細節，都來自哈4。
　　*按照2014年的賽程，世界盃開始就是16強的八分之一比賽（小組賽不算，對比足球世界盃），但94年的參賽名單我數了數居然有20個……不明白是怎麼回事，anyway，最後還是按照資訊最全的2014年的賽程，拎了16個出來，所有和哈4不一樣的地方都當是垃圾作者的私設好啦。（美國在94年的確打進了16強）
　　*英國國家隊隊服也來自hp wiki，比美國隊的配色簡單，但這配色的安排方式很誇張——紅色和白色的大格子（很英倫了，但依然很誇張……）
　　*根據pottermore，世界上歷史悠久、有聲望的魔法學校一共有11所，7所是目前只有7所位置已知。
　　其餘還有很多小學校。
　　亞洲只提到了日本的Mahoutokoro School of Magic ，那篇很長，全翻的話今天的更新時間肯定要推後了，感興趣的讀者大大們可以先去pottermore或者hp wiki上讀讀~網上好像有人已經翻譯過了。未來有機會再在作話裡簡單介紹；俄羅斯還有一所Koldovstoretz School。
　　原文：There are eleven long-established and prestigious wizarding schools worldwide.
　　*其實這種以校隊為單位的友誼賽可能也不太準確，因為有些地區的魔法學校只有一所，比如歐洲，可能德國人、保加利亞人、北歐人都上的是德姆斯特朗（德姆斯特朗的位置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附近）。
　　就當是垃圾作者的私設好了——即使來自於同一個魔法學校，各個國家的學生也會分散開組成各自國家的青少年隊。
　　*英格蘭最近30年都和獎盃無緣，來自哈4莫麗韋斯萊的說法。
　　*根據哈4，伍德在畢業後簽約成為了普德米爾聯隊的替補。


第135章 垃圾話
　　
　　「從嚴格意義上來看, 我也不算撒謊了……」哈莉抑制住了撓頭的衝動, 她為什麼要不好意思？
　　「我的確認識我自己。」她對羅恩聳聳肩。
　　
　　羅恩自然也沒有可以發火的立場, 只能鬱悶地耷拉了肩膀，他又不是哈莉•波特的什麼人……他只是沒想到, 兒時的偶像還挺小無賴的。
　　
　　金妮反而很高興，不然自己哥哥肯定天天在她面前嘚瑟，一刻不停地念叨說在美國碰到了哈莉•波特。而且, 哈莉•波特居然和自己一樣, 滿頭紅發！這讓她更興奮了。
　　
　　「所以你們這會兒大老遠跑來我們美國隊營地是為了什麼？」保羅沒好氣地問向最可能是隊長的高個兒帥哥。
　　
　　「對啊, 不管你們是來打探消息, 還是單純為了和我們互懟垃圾話，我們都沒興趣, 更不歡迎你們，趕緊走！」一個看上去很溫和, 實則非常暴躁的伊法魔尼替補女隊員喊道, 大家都大聲附和，已經開始揮手趕人了。
　　
　　塞德里克很頭疼, 他最近天天頭疼, 「我們不是來製造不愉快的。」他急急忙忙地擺手, 同時用嚴厲的眼神看了看瑪律福和弗林特, 兩人只回給了他一個滿不在乎的聳肩。
　　
　　「對我們剛剛的冒犯, 我非常抱歉。」塞德里克說道。
　　
　　雙胞胎點點頭, 一左一右地附和隊長，「某個學院的幼齒行為並不能代表整個霍格華茲, 他們的腦子只有騷擾牤那麼大，即使身材像巨怪一樣。」
　　
　　「你完全沒說錯，喬治，但其中一個不僅腦子不發達，更沒有巨怪的身材，只是一個天天哭奶吃的醜娃娃，眼睛更是瞎了，居然說哈莉醜。」
　　
　　「對啊，弗雷德，那他會覺得誰美呢？」喬治用一根手指抵著下巴，裝模作樣地思考著，隨後他苦惱地搖搖頭，表情痛定思痛，「我想不到，弗雷德，身為一個合格的瑪律福，可能只會自戀了。」
　　
　　以羅恩和金妮帶頭的超半數隊員哈哈笑，塞德里克覺得自己都快要繃不住了。
　　
　　弗林特握著拳頭，瑪律福臉都漲紅了，兩人都咬著牙，抽出魔杖要打架，雙胞胎也抽出魔杖表示奉陪到底，雙方暫時被幾個赫奇帕奇和拉文克蘿拉住了。
　　
　　雙胞胎才不是在幫忙，這完全是添亂，眼看就要在國際友人面前出醜。
　　
　　塞德里克趕快清清嗓子，拿出自己最正經的表情，「我想說的是，我們幾個今天過來，是想代表我的隊員們——至少大多數隊員們——希望能和你們成為朋友。不管幾天後的正式比賽結果如何，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其實……主要原因是來參觀參觀哈莉•波特……大部分隊員也都是這麼想的。
　　
　　他頓了頓，下定決心後，才接著說道，「以及，我謹代表代表霍格華茲、以及英國的巫師同胞們，歡迎波特小姐回國。」
　　
　　「嘿，塞德里克，」金妮抗議，「第一人稱怎麼不用複數？應該是『我們』，我們也歡迎哈莉•波特回國啊，你看你把我們直接排除在外了。」
　　
　　塞德里克攤了攤手，「對，我們。」
　　
　　「呃，謝謝？」詹妮弗在哈莉開口之前插話，「但她現在是我們的找球手——一個能把你們打得屁滾尿流的找球手——別想套近乎。」
　　
　　哈莉想扶額，這說好的不互懟「垃圾話」呢？
　　
　　塞德里克當然沒有生氣，只對詹妮弗伸出了手，「你是隊長吧？我很期待被波特小姐『打得屁滾尿流』。以及，我也是找球手。」
　　
　　這坦蕩的態度，詹妮弗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支支吾吾地應和著，簡單和對方握了握手。
　　
　　「迪戈裡，你的原則和底線呢？」原拉文克勞魁地奇隊長羅傑•大衛斯，對塞德里克這種滅自己威風的態度不住地搖頭，他就知道這傢伙根本指望不上……
　　
　　「真是感人的一幕啊——沒想到，我今天居然有幸能見證英美魔法學校之間偉大友誼的誕生。」一個陰測測聲音忽然出現在了霍格華茲隊員們的背後，這噩夢般的語調曾帶來太多慘痛的記憶，高年級的學生們即使過了三年也依然難以忘懷。
　　
　　伊法魔尼隊員們也睜大了眼睛——從來對魁地奇不感冒的斯內普教授，這次竟然跑英國來看比賽了？
　　
　　看身邊這些隊友們一個個想裝出沒聽到的樣子，塞德里克咬咬牙，硬著頭皮第一個轉身，「您好，好久不見，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哼了一聲，走上前來，非常明智地站在兩隊之間的空地上，沒有明確表達自己的歸屬。
　　
　　「您支持哪一隊啊。」弗雷德不要命地問出了聲。
　　
　　其實兩隊隊員都很想知道，但沒人敢問，只能對弗雷德默默表達著敬意。
　　
　　「我對這種無聊的比賽沒有興趣。」斯內普頓了頓，「我只是回國辦事，碰巧經過這裡。」
　　
　　哈莉轉了轉眼珠，這「碰巧」可碰得有點兒遠。
　　
　　「行了，我這一路上沒看到有其他國家的青少年隊像你們這樣，在賽前針鋒相對，或者『套近乎』——隨你們怎麼定義。」
　　
　　他揮了揮手，臉上是霍格華茲學生們依然非常熟悉的嫌棄表情，「都散了吧，不要繼續丟人了。」他點了點美國隊，「你們也是，誰便抽個人去看看你們的史密斯教練，他快把自己的內臟吐出來了。」
　　
　　說罷，他就揮動著袍角轉身，黑色斗篷在身後翻滾——這一幕讓幾個霍格華茲學生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還好，他去了你們學校。」考邁克•麥克拉根臉色扭曲，似笑非笑，「我雖然很想同情你們，但我真的裝不出來。」
　　
　　塞德里克更無奈了，這友誼的小樹枝看來是遞不出去了，「走吧。」他招呼自己的隊友，同時轉頭對美國隊，尤其是藏在一眾藍白隊服中的哈莉•波特說道，「祝你們比賽順利。」
　　
　　「他好的有點兒太假了。」看著霍格華茲隊已經走遠的背影，詹妮弗對他們的隊長下了這樣一句評語。
　　
　　***************
　　
　　又經過了幾天強度適中的集訓——史密斯教授至少懂得不能在賽前把隊員們的體力榨幹，一眨眼，第二天就真的要上場了。
　　
　　包括哈莉在內的隊員們忽然開始緊張，有人拉肚子，有人祈禱，有人吃不下飯喝不下水。
　　
　　哈莉的表現是不停地踱步，思考著達米安和喬明天會怎麼來。
　　
　　由於英美國家隊之間正式的八分之一決賽時間定在了晚上8點，青少年隊的比賽和其配合，會安排在下午2點開場。
　　
　　但魁地奇是一項時間很難提前把握的運動，完全取決於金色飛賊是否被抓住，所以有些比賽十分鐘就搞定了，而有些比賽持續幾天。故青少年隊的表演賽若在8點正式比賽開始之前打不完，依然會被臨時暫停，等國家隊再次中場休息的時候，互相穿插著打——直到兩場都結束。
　　
　　今晚肯定是一個不眠夜了，帳篷裡，正在整理床鋪的幾個女孩兒都這麼說，但閉目養神還是必要的。
　　
　　夜深了，哈莉在半夢半醒之間，忽然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在睜眼的下一秒就已經抽出了枕頭下的蝙蝠鏢，抵在了聲音的源頭上，「誰！」
　　
　　「是……多比……你好，哈莉•波特！」
　　
　　一個尖細、顫抖的聲音，從一具像玩具一樣嬌小的身體裡傳來。
　　
　　哈莉用魔杖點亮了自己的帷帳內部，看到——一個家養小精靈！
　　
　　她只在書上見過這種生物……伊法魔尼城堡太年輕了，並且已經有了地精，所以不需要家養小精靈。
　　
　　「你是……誰？」哈莉輕聲問道，怕聲音一大就會嚇跑他似的。
　　
　　對方忽然激動起來，「哈莉•波特居然跟多比講話了！」
　　
　　「噓——別人都在睡覺呢！」
　　
　　自稱多比的小精靈捂住了嘴巴，「沒關係，多比使用了咒語，現在哈莉•波特即使在床上唱《一鍋火熱的愛》都不會被聽到。」
　　
　　「我不打算唱《一鍋火熱的愛》」小精靈們的邏輯都這麼奇葩嗎？
　　
　　看著依舊大睜雙眼、神經兮兮地盯著自己的小精靈，哈莉被迫提出問題，「你找我有什麼事？」
　　
　　「哈莉•波特不能參加明天的比賽！」小精靈的眼睛睜得更大了，網球似的眼珠簡直要崩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大大「霄霄霄燕子」的火箭炮~(づ￣3￣)づ╭?∼
　　*賽前以及賽場上的互懟，英文單詞是「trash talk」，搜了後也只有翻譯成「垃圾話」的，感覺總是少點兒味道……anyway，就這樣吧_(:з」∠)_
　　*本文裡小巴蒂已經被老伏帶著狼人救走了，然後奪魂咒反控制了自己的父親，這一段兒大家應該沒人想看，就不寫出來浪費大家錢了。
　　所以食死徒暴亂不會再有他拿哈莉的魔杖往天上放黑魔標記的情節了。
　　以及老伏是怎麼知道小巴蒂還活著的，也跟哈4一樣：
　　小巴蒂媽媽把小巴蒂從阿茲卡班換了出來，很快就死在了監獄裡。老巴蒂手下的職員之一伯莎•喬金斯不小心在老巴蒂家裡看到了從阿茲卡班逃出來的小巴蒂，老巴蒂給伯莎來了一個強力遺忘咒，給她造成了永久性記憶損傷，從此之後就糊糊塗塗的。
　　哈3暑假去阿爾巴尼亞度假，碰到了老伏手下的狼人之一（原文是碰到了蟲尾巴），被抓到老伏那兒，老伏恢復了她的記憶，得到了小巴蒂還活著，以及三強賽的資訊。
　　在此之前，老伏還通過從美國逃回來的狼人那兒得知了女哈在美國因為魁地奇知名的資訊。這成為小巴蒂操縱魁地奇世界盃的起因。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1

第136章 騎？
　　
　　感受到眼前這個奇怪的家養小精靈並沒有惡意, 哈莉收起了蝙蝠鏢, 然後靜靜地盯著他看了幾秒鐘——他只穿了一個舊枕套, 在胳膊和腿的地方開了幾個洞。
　　雖然書上關於家養小精靈的詳細介紹，讓哈莉不太舒服——任何一個沒有從小生活早巫師家庭, 接受這種潛移默化薰陶的麻瓜出身小巫師都會如此。
　　
　　這是一種比奴隸制更無法翻身的制度——在一個巫師家庭做工到死，永遠認同、聽從主人的任何命令，違抗、甚至哪怕只是在心裡想想, 就必須自己懲罰自己。
　　
　　但這畢竟是另一種文化, 面對一種新的文化, 自然會有「文化衝擊」。*
　　
　　就像正義聯盟如果在宇宙中出任務, 遇到和地球主流價值觀不同的外星文化，也斷然不會干涉一樣——對家養小精靈文化, 即使目前「接受」還做不到，哈莉還是會選擇「瞭解」與「尊重」。
　　
　　這些關於家養小精靈模模糊糊的背景知識, 能提示哈莉用一種怎樣的態度去對待眼前的多比——比如, 一個巫師最好不要叫家養小精靈入座，否則他們會被迫懲罰自己。他們是一種非常容易情緒激動的小生物。
　　
　　「關於你對我明天不能參賽的警告, 雖然我很想直接問為什麼。」哈莉慢慢地說道, 仔細挑選著中立的詞彙, 「但, 我有種預感, 你不能告訴我。對吧？」
　　
　　多比瞪著大大的眼睛, 眼眶裡居然開始盈滿淚水，「哈莉•波特果然如傳說中一樣偉大！一樣聰明！」
　　
　　「冷靜。」哈莉歎息, 「你能告訴我什麼？」
　　
　　「多比真的很想告訴哈莉•波特！但多比……不能說！」小精靈用力搖著頭，表情痛苦，把耳朵上甩的啪啪響，「多比只能說……明天的賽場上，有一個陰謀！多比昨天才知道這件事，今天就來給哈莉•波特通風報信了！作為背叛主人的懲罰——多比已經把自己的腦袋塞進了烤箱裡！多比想來保護哈莉•波特！她這麼偉大，我們不能失去她！」
　　
　　這話聽得哈莉直繞，但她也明白自己大概什麼都問不出來了——包括他的主人是誰，除非她今晚想看一隻家養小精靈血灑自己的閨床。
　　
　　只是「有危險」而已，她明天會自然會謹慎行動。而且，她活到13歲，哪年沒有危險呢？
　　
　　如果她對自己小命的擔憂來指引自己的所有生活，那她乾脆讓布魯斯叔叔把自己鎖在大宅裡不要出門好了。
　　
　　「好的，我答應你。」哈莉聳聳肩，用蠻不在乎的口氣對多比說道，「我明天不會上場。」
　　
　　她當然不會做這麼對不起隊友的事情，但這就是人類對比家養小精靈的無恥之處——人類會撒謊。
　　
　　多比還真信了，愣在當場，眼淚還掛在尖鼻子上，「真的？！哦——哈莉•波特！多比太高興了！多比回去會微笑著把自己撞暈在牆上的！」
　　
　　這個畫面……讓哈莉不禁露出了扭曲的表情，正想囑咐多比不用撞自己了，可他下一秒就一臉滿足地原地消失了……
　　
　　哈莉只能在心裡默默祝福他。
　　
　　***************
　　
　　清晨的陽光撲面而來，並不能給正駕駛著飛機的達米安帶來任何好心情——即使副駕駛上的喬閉眼陶醉，投入地吸收著太陽能。
　　
　　好煩，哈莉居然還邀請了喬。而且，喬不是能飛嗎？怎麼不自己飛著去？
　　
　　「為什麼我們不一起去？」喬睜著無辜的藍眼睛，傻兮兮地問著。
　　
　　因為現在我實際上最想做的是給你塞一顆氪石，好讓你因為「身體有恙」而出發不了，所以哈莉就只能和我「單獨」呆在一起？
　　
　　這些話達米安也只能在心裡默默地發洩發洩。
　　
　　「上來吧，」達米安面無表情地點點副駕駛的位置，「不要飛機裡的碰任何東西！」
　　
　　「安全帶也不能碰？」
　　
　　喬一定是在抬杠！
　　
　　達米安惡狠狠地瞪著他，「對，反正你也用不著安全帶，甩出去又死不了。」
　　
　　喬撇了撇嘴，還是按照爸的教導，像一個合格的乖寶寶，系好了自己的安全帶——達米安肯定是開玩笑的。
　　
　　不出達米安所料，喬果然一路絮絮叨叨，興奮異常——
　　
　　「哎你都不興奮嗎？我們要去看哈莉打球了啊！這相當於我們的足球世界盃了吧？還是超級碗？」
　　「到時候身邊的十萬觀眾都是巫師吧！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害怕嗎，達米安？放心，我和哈莉都會保護你的！」
　　「不知道巫師們讓不讓拍照！我帶了爸的相機！我還要買好多紀念品，但我沒有巫師的貨幣，不過哈莉肯定會給我買的！」
　　
　　達米安一路沉默應對，任喬自己玩兒自己的——不把他彈射出去就不錯了，這個按鈕也就在手邊呢。
　　
　　飛機平穩到達達特莫爾，停在了巫師們專門為非巫師觀眾安排好的地方，這裡據說使用了隱形咒語，達米安看到了很多常見家用轎車，以及一架直升機——看來他並不是唯一一位開飛機來的非巫師家屬。
　　
　　喬已經蹦蹦跳跳地離開了飛機，差點兒飄起來。
　　
　　達米安和喬經過了繁瑣的安檢和登記，以及被迫忍受一個穿著蘇格蘭裙子、披埃及斗篷的奇葩，用一根小棍子在他們身上揮來揮去，終於進入了所謂的球員營地。
　　
　　一路上喬一直在誇張地東張希望，也只有鋼鐵之軀的脖子能這麼扭來扭去，不得頸椎病；達米安雖然也有些好奇，但還是很好地表現出了應有的矜持。
　　
　　這些巫師們看來被要求過要盡可能地少使用魔法，達米安看到一些家庭在手忙腳亂地搭帳篷，還有些用懷疑人生的表情盯著火柴，同時悄悄地趁人不注意，掏出魔杖施一兩個小咒語。
　　
　　更有很多巫師，穿著自以為正常、實則詭異的衣著——比如一個至少五十歲的男巫，現在正穿著一件粉色的女式睡衣，對苦口婆心地讓他換衣服的魔法官員視而不見。
　　
　　這麼對比下來，他和喬還真不是最顯眼的。
　　
　　達米安已經遠遠地看到了人堆兒裡的哈莉，女孩兒正背對著他，和一群人緊張地商議著什麼。
　　
　　達米安注意到，這群人裡還有他已經認識的斯內普教授。
　　
　　少年不自覺地深吸了一口氣，感到心跳加快了一些，他整理了一下衣領。
　　
　　雖然他也很想撥撥頭髮，但多餘的小喬在旁邊，已經喊出了聲——
　　
　　「哈莉！我們來了！」
　　
　　女孩轉頭，有一秒鐘她的表情是凝重的，但在看到達米安後馬上就被笑容點亮了。
　　
　　肯定不是因為看到了喬！達米安對此很自信。
　　
　　達米安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迎了上去，但依然沒有自帶超能力的小喬快……
　　
　　「你們還好嗎？」喬認真地問道，「我剛剛聽到你們說什麼有麻煩了。」
　　
　　對了，這混血小超人還有超級聽力……
　　
　　哈莉正看著達米安，眼睛亮亮的，正想說什麼，卻被喬的問題打斷了。
　　
　　她遺憾地對達米安笑笑，達米安點點頭（雖然內心非常想把喬一腳踢了）。
　　
　　女孩兒轉頭面對著喬，眉頭皺了起來，「我們馬上要比賽了，就在下午兩點。但我的隊服被撕碎了，不知道用的什麼魔法，完全恢復不了。而且，我們整整一隊的掃帚也都壞了。」
　　
　　「我們的帶隊老師——史密斯教授正在緊急協調，看能不能從國家隊裡借幾把，哪怕是被淘汰的型號。因為我們都沒帶自己的，做麻雞飛機一把掃帚已經很難隱藏了。」
　　
　　哈莉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但隊服的話，即使借到了，背後的名字也不是我的。不過這都無所謂。能上場就好了。」
　　
　　「對手打擊？」達米安眯起眼睛，「你們的對手是誰？英格蘭？」
　　
　　「有隊員去打聽了。」哈莉指了指一個男生，對方舉起兩隻指頭和達米安簡單地打了打招呼，「但應該不是……巴格曼先生——他是英國魔法部體育運動司的司長——很重視，已經用閃回咒檢查了霍格華茲隊所有隊員的魔杖，不是他們。斯內普教授也在其中協調了，所以這檢查結果不會不公正。」
　　
　　「不是什麼大事。」達米安嗤了一聲，掏出錢包，扔給哈莉，「現在最先進的型號是什麼？臨時去買一把。」
　　
　　哈莉把錢包又塞回給達米安，無奈地笑了，「沒那麼容易，我對英國又不熟，我連應該去哪兒買掃帚都不知道。而且我還得去英國巫師銀行換錢呐，肯定來不及的——巫師商店可不接受麻雞信用卡，哪怕你手裡的是黑卡。」
　　
　　達米安看向在一旁沉默的魔藥教授，感受到小韋恩視線的斯內普挑起一邊眉毛。
　　
　　這小鬼指望我現在跑去對角巷，給波特丫頭買掃帚？想多了！
　　
　　「既然壞了，就不要上場了。」斯內普冷冷地重複自己一直以來的觀點。
　　
　　「史密斯教授和隊員們不得吃了我。」
　　「其實……昨晚有一個家養小精靈來找過我，警告我不要上場。」哈莉頓了頓，小聲告訴斯內普教授，「我懷疑是他做的。」
　　
　　對自己的隊員們太不公平了，而且，小精靈看來不好騙啊！
　　
　　「家養小精靈？什麼樣子的？」斯內普問道。
　　
　　哈莉簡單描述了一下。
　　
　　「所有家養小精靈都是你描述的樣子，」斯內普非常無奈，「我只能推測出他是雄性，而且年紀不大。你看他身上有什麼家徽沒有？」
　　
　　哈莉搖頭。
　　
　　「如果不違規的話，我完全不介意被你騎。」喬在一旁舉手插話。
　　
　　這話說的……有歧義啊。
　　
　　哈莉、達米安、甚至包括斯內普教授都滿臉扭曲，用詭異的眼神看著他，達米安更是臉都黑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喬忽然反應了過來，連耳朵都紅了，「又不是說哈莉真能騎我……不，使用我？」
　　
　　越說越糟糕了！
　　
　　「拿我當掃帚！」這下沒歧義了吧！
　　
　　「閉嘴吧。」達米安冷冷地丟來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

　　*多比不會搞遊走球事件了。
　　*Culture shock文化衝擊，也有翻譯成「文化震撼」的。
　　哈莉的做法和赫敏直接去「鼓動解放」不一樣，不代表作者對赫敏的做法有任何不認同或者反感。女哈和赫敏的性格不一樣。
　　哈莉選擇這種做法的原因，就如文中說的，正義聯盟對待外星文化方式的啟發。
　　*回顧哈2，發現一個細節，多比在女貞路通知男哈的時候，其中一句話「有些法力鄧布利多也不……沒有一個正派的巫師會……」
　　所以多比知道魂器？！emmmm……


第137章 複方湯劑
　　
　　「你倒是提醒了我……」斯內普教授忽然用一種掂量的表情眯眼盯著小喬, 看得他發毛, 感到自己忽然變成了某種待價而沽的商品。
　　出乎哈莉他們三個預料, 隨後斯內普教授簡短地給隊員們打了招呼，便拉著他們三個回到了此時暫時無人的男生帳篷。
　　
　　不起眼的簡樸帳篷, 內部卻是一個溫馨寬敞的大宿舍，這巨大的差異讓一向淡定的達米安都露出了短暫的驚訝表情，只有哈莉注意到斯內普教授對著帳篷簾子揮動了幾下魔杖。
　　
　　「好了, 這下不會有不長眼睛的學生走進來, 偷聽我們的談話了。」
　　
　　他轉身, 繼續用那種詭異的眼神盯著喬。
　　
　　「長話短說。」斯內普教授召喚來一個箱子, 哈莉看出這是他經常隨身帶的行李箱——裡面不出意外從來都裝滿了魔藥——他取出一個透明的瓶子，裡面裝了半瓶泥漿一樣的東西。
　　
　　哈莉馬上明白了, 但還沒等她喊出魔藥的名字，斯內普教授就先開口了。
　　
　　「你, 小號超人, 希望你的功能和你父親一樣多——」他晃晃手裡的瓶子，「喝了這個, 你替哈莉上場。」
　　
　　喬也嚇了一大跳, 達米安雖然沒說什麼, 卻用審慎的目光看著斯內普——17歲的少年現在已經幾乎和魔藥教授一般高了。
　　
　　「不！」這太扯了, 哈莉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可以用來反駁的理由太多了！
　　「不, 就是不行！」她不停搖頭。
　　
　　「你如果認為在得知那條來自神秘家養小精靈的警告後, 我今天還會讓你上場——就是太天真了。」斯內普對哈莉冷冷地說道，同時把手伸向她, 語氣是十足的不耐煩，「快，頭髮！」
　　
　　「不！」哈莉抗議道，「喬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巫師！」
　　
　　「對啊……」喬也輕聲插話，「掃帚在我手裡只能掃地。」
　　
　　「你不是能飛嗎？」斯內普皺眉，「你就抓緊掃帚，裝作在用它飛就行了。」
　　
　　喬想了想，點點頭，「我同意。」
　　
　　「球場上可能有危險！」哈莉對喬強調道。
　　
　　「拿球砸他？還是讓掃帚把他甩下去？」達米安挑眉，「如果是第一種的話，需要我們擔心的大概是球——別在撞到喬的時候碎了。」
　　
　　「把他甩下去就更不可能了。喬需要做的，只是在裝作自由落體的同時控制一下下落的速度，別把你們的球場砸出一個坑。」
　　
　　哈莉的眼睛睜得更大了，「達米安……你不會，也同意吧？」
　　
　　「我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少年聳聳肩，跨步走到魔藥教授身側，表明立場。
　　
　　「快，頭髮，別逼我動手，」斯內普教授露出了凶巴巴的表情，「別動著你的小腦瓜思考反抗的辦法——你不可能打得我和小韋恩兩人。」
　　
　　達米安點頭，表示認同。
　　
　　「這是……違規的！這可是正規比賽！」哈莉在做最後的負隅頑抗——有達米安站在斯內普教授那邊，哈莉的確沒有了任何勝算。
　　
　　「難以想像，我居然會有一天希望你能更像你父親一些……」斯內普深吸一口氣，「至少詹姆•波特對違規這個問題的態度開明多了！」
　　
　　「沒人在乎你們表演賽的結果！而世界盃的歷史就是一部犯規史！」他對哈莉低吼道。
　　
　　再在帳篷裡拖下去，就要引起懷疑了，他直接伸手拔了女孩幾根頭髮——至少她沒有反抗，也可能只是因為還沒反應過來。
　　
　　喬的頭髮只能他自己拔——用鏡子反射熱視線，切下一小段兒出來。爸就是這麼刮鬍子的。
　　
　　斯內普教授另外拿出一個空瓶子，將複方湯劑分成兩份。
　　
　　哈莉沮喪又無奈地看著其中一份泥漿一般東西，在加入了她的頭髮後開始氣泡、冒煙，眨眼間變成了清澈的金黃色。*
　　
　　另外一瓶加了喬的鋼鐵頭髮的，此刻是令人愉悅的淡藍色。
　　
　　喬煽動了兩下鼻翼，似乎在通過超級嗅覺檢查魔藥，「哈莉你應該嘗起來味道不錯。」
　　
　　他馬上又感受到了達米安的死亡視線……
　　
　　「我天，我今天是怎麼了……」喬覺得自己都快結巴了，雙頰又開始發燙，「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的意識是，現在這瓶子裡的東西，明顯比剛才那坨泥漿容易下嚥的多……」
　　
　　達米安不依不撓，又瞪了他一會兒，才轉移了視線。
　　
　　在斯內普教授「快喝」的催促聲下，哈莉和喬屏住了呼吸，各自吞下自己的那份複方湯劑——兩人馬上被魔藥的味道刺激得呲牙咧嘴，大口喘息。
　　
　　隨後，他們的臉都像融化的蠟一樣開始蠕動、變形。哈莉蹭蹭往上長，喬越縮越矮——
　　
　　沒多久，站在達米安面前的，已經變成了穿著哈莉衣服的喬，和穿著喬衣服的哈莉。
　　
　　希望這個過程作用在當事人的身體上，沒有看起來這麼恐怖——達米安雖然表情淡定，但內心已經幾乎要崩潰了！兩人的表情和神態都還是自己的——一向觀察力敏銳的達米安看得出來，於是這就太扭曲了！
　　
　　「現在，換衣服。」斯內普淡淡地說道。
　　
　　哈莉已經開始脫了，自己伊法魔尼的校服對喬的身高來說太小了，已經變成了及膝裙。這太尷尬了，她恨不得馬上脫乾淨。
　　
　　但喬解自己帽衫拉鍊的手，剛往下走了幾釐米就猶豫了。
　　
　　「就在這兒？」他拽拽領子，看到了領子內的「風光」，臉騰得就紅了，「我現在可是哈莉了……」
　　
　　Shit！居然沒想到這一樁！達米安怒視著斯內普，這傢伙考慮得太不周到了！
　　
　　斯內普也愣了一瞬，但沒承認自己剛才還真沒想到……
　　
　　「那裡，更衣室。」他清清嗓子，掩飾尷尬，指指帳篷內的一個隔間。
　　
　　喬拖著步子走進去了，不一會兒，把脫下的自己的衣服扔了出來。
　　
　　這並不能算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喬依然能看光哈莉啊……
　　
　　達米安扶額，覺得頭疼，無比疼——並拒絕思考喬是不是也有能摸到哈莉身體的可能……
　　
　　即使嚴格意義上講，喬是在自己摸自己？
　　
　　魔法太扭曲了！
　　
　　已經大咧咧脫到只剩內衣的哈莉（現在是喬的樣子了……），此時過去撿起喬的帽衫和牛仔褲，同時把自己的校服從打開的更衣室門縫裡塞了進去——在斯內普和達米安面前毫不避嫌。*
　　
　　對此，達米安是理解的，眼前這具結實的少年軀體是喬的。
　　
　　他才沒興趣看喬，然而，仔細想想……這實際上又是哈莉本人……是哈莉在他眼前幾乎一/絲/不/掛了……
　　
　　天呐！這太扭曲了！達米安在內心呐喊，他可能需要去看心理醫生！

作者有話要說：

　　*查不到有超能力的人在使用了複方湯劑後還能不能繼續保留超能力(*/ω＼*)，本文喬變成哈莉後，依然是鋼鐵之軀，就當是垃圾作者的私設好啦。
　　*哈莉複方湯劑的顏色來自哈7，私設為和男哈的顏色一樣。
　　*為了按時在早上定好的時間發出……這一更略短……（垃圾作者大概已經兩三天不按時了……_(:з」∠)_）
　　第二更保證粗長！！！
　　*哈莉直接脫衣服這個細節，是考慮到哈7，7個波特那段劇情裡，赫敏和芙蓉在變成男哈後，就直接在眾人面前換衣服了。
　　可能巫師們比較能接受「自己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這個設定？這樣換衣服也快，不然還得讓達米安或者斯內普兩個更衣室來回跑？
　　哈7原文如下，供參考：
　　「他（男哈）真想請求他們略微尊重一點他的隱私，因為他們都開始毫無顧忌地脫衣服，顯然是滿不在乎地展示他的身體，他們對待自己的身體肯定不會這樣。」
　　電影裡也有這一段兒。


第138章 英國Vs美國（捉蟲）
　　
　　不一會兒, 小喬（現在頂著哈莉的臉）就出來了, 雙頰帶著令人生疑的紅暈, 讓達米安非常想湊他——是在更衣室裡做了什麼變態的事才能讓臉紅成這樣。
　　哈莉倒沒多想，他已經穿上了喬的帽衫和破洞牛仔褲——當然不是帶著紅披風的那件帽衫, 那可是他喬的「超級英雄」制服。
　　
　　但看到自己居然還能做出這麼害羞的表情，哈莉還是十分不習慣。
　　
　　她拍拍「自己」的肩膀，哇, 長高的感覺真好！空氣都更加清新了！
　　
　　「多虧你幫我想到了避嫌這個問題, 謝謝啦。」
　　
　　但喬卻不敢抬頭看她了。
　　
　　「我不在乎你懂不懂魁地奇的規則, 你只要記住, 你的目標只有一個——抓住那個帶著翅膀的、金色的、雞蛋大小的球。」斯內普攥著喬的肩膀，把他扯了過來, 低頭對他比劃著金色飛賊的大小，「球場上, 你不用任何其他的隊員都在幹什麼, 只要你能抓到這個小球，比賽就結束了, 我們都能送一口氣。」
　　
　　「對了, 還要躲開沖你砸過來的任何球、或者人。如果遊走球撞到你, 你不僅沒被砸下掃帚, 反而把鐵制的遊走球撞得變了形, 我們就沒法解釋了。」
　　
　　喬很想問什麼是遊走球, 但黑衣教授可怕的視線讓他及時刹住了車。
　　
　　「我記得你有超級視力？透視眼？」斯內普想了想，補充道。
　　
　　喬點了點頭, 臉上的紅暈終於開始褪卻了——大部分是被達米安的眼神嚇褪的。
　　
　　斯內普花了一秒鐘思考，這個偷樑換柱的計畫，雖然保護了哈莉，但自己英國母校的隊伍是不是要被虐哭了？畢竟小號超人馬力全開的話，搞不好能直接破了最快抓到飛賊的記錄。
　　
　　算了，比起波特丫頭的安全，一個表演賽的結果根本不重要，反正來自斯萊特林的球員也不多。
　　
　　「不要太快抓到飛賊，這樣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即使你一上場就看到了它。」他對喬囑咐道。「至少浪費半個小時，在空中飛飛。然後再去抓，快速結束比賽。」
　　
　　他真不的不認為霍格華茲的現任找球手迪戈裡能在半小時內抓到。
　　
　　「抱歉，讓你白跑一趟，結果我不上場。」哈莉頂著喬的臉，對達米安遺憾地說到。
　　
　　透過這雙藍眼睛，哈莉溫和的眼神還是能讓達米安依稀看出女孩兒的影子。
　　
　　他很想柔聲安慰安慰她——能見到她就很高興了，看不看比賽真的不重要。而且，根據他搜集到的資料，魁地奇這種運動真的還挺危險的。
　　
　　但一瞅到這張屬於喬的臉，以及和自己快要平視的身高（達米安在終於在近兩年一雪前恥，身高超過了比自己小三歲的喬），他還真的張不開口……
　　
　　他必須再強調一遍——魔法真的太扭曲了！
　　
　　所以達米安只是點了點頭，帶著十分詭異的表情——想捏出一個安撫的微笑，卻臨時改成了嚴肅的皺眉。在對哈莉簡單地說了句「沒關係」後，他就果斷轉身，帶頭走出了帳篷。
　　
　　哈莉在少年的身後歪歪頭，自己看起來這麼奇怪嗎？那究竟怎樣才能裝的像一個男孩子？
　　
　　達米安不可能是因為喬長得醜而露出糾結表情的，哈莉百分之百肯定——因為喬不醜啊，有來自帥氣超人爸爸和美豔露易絲阿姨的基因，喬差不多是哈莉認識的最漂亮的男孩子了，沒有之一。
　　
　　當然不是說達米安不好看——倆人的風格不一樣嘛。
　　
　　所以哈莉對自己變成小喬的樣子完全沒有任何抵觸，不知道達米安又搭錯了什麼神經，哈莉聳聳肩，顛顛兒地追了出去——
　　
　　其實……不用上場比賽還真的……感覺不錯！那她就可以和達米安一起坐在高級包廂專心觀看球賽啦，這跟約會也差不多麼，想想就美滋滋的。
　　
　　但哈莉的熱情被達米安冷淡的話語澆熄了——、
　　
　　「別用……哈莉的姿勢走路跑步……也別跟我走這麼近，更不要挽著我，我可不向想被人誤會……」達米安對哈莉說道。
　　
　　但他及時在哈莉露出沮喪神情前補充了一句，語調溫和，然而依然保持了兩人之間一臂遠的距離，「等你變回來再說，好嗎？」
　　
　　哈莉耷拉了肩膀，點了點頭，額前的黑色小卷毛抖了抖。
　　
　　另一邊，喬也定了定神，在哈莉、達米安和魔藥教授的陪同下，重新加入了聚成一堆的球隊隊員。他們看起來緊張兮兮的，嚴肅地討論著什麼。
　　
　　「嘿，哈莉！看——史密斯教練搞到了掃帚。」詹妮弗沖喬搖了搖手中的新掃帚，「球隊去年剛淘汰的星掃16。」
　　
　　還湊和吧。哈莉對偷偷扭過來徵求意見的喬悄悄點頭，對大多數美國普通巫師家庭來說，星掃16依然屬於名貴掃帚之一。
　　
　　「但我們現在有個問題，」史密斯教練嚴肅地說道，「星掃16只有6把，我們之間必須有一個人使用唯一剩下的備用掃帚——星掃1號。」
　　
　　「星掃1號？它還能上天？」保羅驚訝地喊道，「這掃帚的年紀比我都大！」
　　
　　史密斯教練顯然也很無奈，他攤攤手，「至少它是當年星掃公司打響品牌的經典之作……」
　　
　　這太沒有說服力了。光輪1000還是光輪公司的經典之作呢，而它現在在博物館裡！*
　　
　　「沒事，給我吧。」接受到了哈莉拼命擠眉弄眼、對他示意的眼神，喬朝史密斯教練伸出手，自信地說道。
　　
　　反正對他來說，掃帚就只能掃地而已，和拿一根樹枝上場沒什麼區別。
　　
　　「這怎麼行，這麼破的掃帚，輪到誰都不可能輪到找球手用，除非我們不想贏了。」隊長詹妮弗抗議道。
　　
　　「我技術好？放心吧，給我就對了。」
　　
　　隊員們面面相覷，思考著更好的解決方案——無果。大概除了哈莉，還真沒人能駕馭得了一把老古董，最後只能順了她的意思。
　　
　　此時已經接近比賽時間，隊員們需要做最後的休整——吃點兒能量棒，熱熱身等等。
　　
　　哈莉、達米安就被迫和喬分開了，當然喬跟隨隊員向球場走去時，那一步三回頭的眼神帶著明顯的驚恐不安。
　　
　　而哈莉，反而開開心心地和達米安順著觀眾的人流，穿過樹林，走向賽場。
　　
　　一路上他們還看到了很多幻影移形、從天而降的小販，端著託盤，推著小車，裡面裝滿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發光的玫瑰形徽章——紅白藍三色的代表美國，紅白黃三色的代表英國——還能尖聲喊出隊員們的名字，當然是國家隊的正式隊員；有海軍藍的高帽子，上面有一隻美國白頭鷹，翅膀能夠揮動；有英國的綬帶，紅白相間的格子上，印著的金龍在跟手裡的鬼飛球玩耍。*
　　
　　更有供收藏的著名球員塑像，可以在你的手上走來走去，一副得意的派頭。*
　　
　　達米安對這些都沒興趣，但哈莉還是買了一些，說要留給喬……
　　
　　而全景望遠鏡——擁有重放畫面，慢動作播放，並能分析賽況的功能，哈莉還是一下子買了三個，萬一他們真能打進決賽呢？當然這只是美好的、無法實現的夢想罷了……
　　
　　沒過多久，他們就看到了球場宏偉金牆的一隅，並被籠罩在了體育場巨大的陰影中，達米安這時才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想到球場有這麼大。
　　
　　他們的票是位於最高處的一等票，哈莉帶著達米安拾級而上，走在鋪著紫紅色地毯的樓梯上，身邊的人流慢慢地分別進了左右的看臺。包括達米安和哈莉在內的一小部分人走上了頂層，兩人在一個包間落座，這裡的確是整個體育場的最高處，視野非常好，而且正對著金色的球門柱。
　　
　　此時，球場內一個似乎有雙手在上面寫字的大黑板，擦去了原本正在展示的多味豆廣告，現在顯示的是「霍格華茲：0，伊法魔尼：0」。
　　
　　和哈莉他們所在看臺正對著的另一頭高層看臺，似乎是魔法部官員的座位，此刻一位官員站起身——哈莉用望遠鏡看到，那是今天幫他們檢查霍格華茲隊員們魔杖的體育司司長盧多•巴格曼。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第422屆魁地奇世界盃！」他用魔杖指著嗓子，整個球場都能聽到他洪亮的聲音。
　　
　　場內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和掌聲，成千上萬面藍紅和白紅旗幟同時揮舞，伴隨著的更有演奏得亂七八糟的英美兩國國歌，非常熱鬧。
　　
　　「今天是英格蘭和美國的八分之一決賽！長話短說，大家想必都知道了今年我們的創新之處。那麼，現在，請允許我向你們介紹——來自美國的伊法魔尼青少年校隊！」
　　
　　達米安百無聊賴地禮貌鼓掌，看著一個個穿著藍白色隊服的身影飛進賽場——反正場上的「哈莉」是假的，而真的正坐在自己身邊，卻頂著喬的臉。
　　
　　但歐洲的觀眾們可不知道這個哈莉•波特是假的，此時，場內的解說員也應景地換成了學生——哈莉用望遠鏡看到，那是一個爆炸頭的黑人男孩兒。
　　
　　根據黑人男孩兒的自我介紹，他的名字是李•喬丹，他用激情洋溢的語調，介紹著依次入場的隊友。
　　
　　而當他叫到哈莉的名字時，尾音化作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場內一半兒以上的觀眾開始大聲議論，站起身，舉著望遠鏡，扒著欄杆，想看清哈莉的模樣。頓時球場失去了秩序。
　　
　　達米安還聽到隔壁包間一個男人用粗啞的聲音在抗議，說為什麼這球場不能像麻瓜們一樣，修一個大螢幕，好讓他能看清哈莉•波特的臉。
　　
　　「這是什麼情況？」達米安皺眉，問著也呆掉了的哈莉。
　　
　　假小喬撓撓頭，尷尬地聳肩，「我……不對，哈莉在英國太出名了？」
　　
　　英國霍格華茲青少年隊，就被迫在這種完全被無視了的氛圍中登場，連同樣來自霍格華茲的解說員李•喬丹都漏了幾個名字。
　　
　　哈莉把望遠鏡鎖定在喬身上，發現他雖然飛行姿勢怪異，但至少看上去像是「坐」在掃帚上的——沒有用直直伸著雙手的「超人」姿勢。
　　
　　夾著掃帚，一定非常辛苦……哈莉默默地同情著喬。
　　
　　而喬的演技的確不好，哈莉都能發現他一直在努力阻止自己不往金色飛賊地方向看——他果然一如入場就發現了那顆小金球。
　　
　　「哈莉•波特果然是百年難得的人才！」李•喬丹激動異常，開場五分鐘了，他半句不離「大難不死的女孩兒」，此時他剛剛為全場的美國觀眾普及了一下歐洲近代魔法史，包括哈莉的「壯舉」。
　　
　　「除了她，誰還能把一把——那是什麼型號的掃帚我怎麼不認得——天哪！那是星掃1號嗎？！梅林的腳趾甲！誰還能把一把該入土的星掃1號騎出火□□的速度！克魯姆你看到了嗎？」
　　
　　「抱歉，我床頭的海報要換人了，克魯姆！以後有哈莉•波特伴我入眠！我們終於有一個技術又好，身材又辣的女球員了！感謝梅林！我十年來的祈禱終於起了作用！曾經我一度非常嫉妒我格萊芬多宿舍的麻瓜同學，他的床頭上有一張穿著小短裙的網球運動員莎拉波娃！——沒錯，我記住了她的名字！那麼熱辣，誰記不住呢？——而我的床頭只有瞪著我的克魯姆。」
　　
　　「這說明了一項我一直堅持的觀點——真正優秀的天才球員，不需要高級掃帚！」
　　
　　「好吧……掃帚公司的贊助商正在我背後，用魔杖指著我的屁股，我如果再繼續說下去，他會用惡咒詛咒我——讓我嘗嘗『得一個月的痔瘡是什麼滋味』，這是他的原話。為了避嫌，我就不說這家公司的名字了。」
　　
　　「好吧，他的魔杖又戳了我幾下。我只能說，我們隊用的貴公司掃帚顯然沒什麼用——嗷！」
　　
　　「總而言之……嘶……對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掃帚的性能依然扮演著重要的角色……這樣都不行？」
　　
　　「好吧，為了保住我的屁股——掃帚的性能才是一個隊伍能否取勝的核心！滿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

　　*Nimbus Racing Broom Company光輪賽級掃帚公司，第一款革命產品光輪1000，革命性的設計——來自神奇的魁地奇球這本小冊子。
　　*美國隊隊徽，根據hp wiki
　　上方是一條帶有三個白星星的藍色條塊。下方是豎向相間的紅白條紋。一隻兩隻爪子各抓著一隻擊球手球棒的黑鷹裝點其上。
　　隊旗就是美國的星條旗。
　　The team's emblem is blue on top with three white stars. There are vertical stripes of red and white below and a black eagle with a Beater's bat in each claw. Their flag is the stars and stripes
　　*英國隊的隊徽，根據hp wiki
　　其上裝飾著三隻黃色的龍，其中兩隻跨越在背景的四塊白紅方格上（我也不明白這段兒怎麼翻好……hp wiki上有圖）。
　　最上面那只龍面朝左，抓著一隻遊走球；中間那只面朝右，抓著一隻鬼飛球；最下麵面朝左，抓著一隻遊走球。
　　The team's emblem features three yellow dragons, two over a background of four chequered squares of red and white. The top dragon is facing left holding a Bludger. The middle dragon faces right cluthong a Quaffle, while the bottom dragon faces left clutching a Bludger.
　　*小販的商品，仿寫哈4，但內容都從保加利亞愛爾蘭的紀念品，改成了英美的。
　　*哈4裡，男哈他們是和魔法部官員們坐在一起的，這裡哈莉是自己買的票，改成坐在官員們的對面。
　　*電影裡，我依稀有印象，球場裡是有大螢幕的，記得克魯姆的大臉出現在上面過，但哈4的原文裡的確沒有，所以望遠鏡才賣那麼好。


第139章 樹林和昏昏倒地
　　
　　哈莉不知道場內的喬是什麼感覺, 此刻的她已經捂住了自己的臉——即使現在這張臉是喬的。
　　太不好意思了, 這糗出得, 丟人丟大了，而且還是當著達米安的面！
　　
　　這才不是什麼「名聲大作」, 到這種甚至解說員連比賽都不解說了，只圍繞她展開討論和「意淫」的程度，就是「出糗」。
　　
　　她都不敢去看旁邊的達米安會是什麼表情了, 他應該會……在這會兒笑話笑話她？回家後, 把今天發生的事拿出來給家裡人當玩笑講講？
　　
　　反正逃也逃不掉了, 哈莉放棄了從指頭縫觀察達米安的打算, 而是紅著臉、硬著頭皮，放下雙手, 轉頭迎接達米安的嘲笑，以及可能的問題。
　　
　　卻發現對方拉著椅子坐過來了一點兒？
　　
　　「欸？你不說我現在不能跟你靠這麼近麼？」哈莉問道, 都忘記了繼續臉紅。
　　
　　「我……改主意了, 」達米安摸摸鼻子，答語簡單粗暴。
　　
　　隨後, 他舉起手中的望遠鏡, 死死地盯著解說員, 「我如果沒理解錯的話, 他是來自對手學校的？也就是英國的霍格華茲？」
　　
　　「對, 由哪個學校的解說員上場, 是抽籤決定的。」哈莉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達米安喃喃地說著，其實心裡在思考要怎麼解決了這個想讓哈莉「伴他入眠」的小子——嘖, 英國的，不太好下手。
　　
　　「市面上沒有你的海報吧？」達米安放下望遠鏡，面對著哈莉，眼神閃爍，但表情是顯然易見的認真，「也沒有剛剛我們看到的那種走來走去的小塑像？」
　　
　　他當然不會妄想把哈莉拴在自己身邊、或者關起來不讓別人看什麼的，他又沒病——至少他一直認為自己沒病。
　　哈莉當然需要有自己所心之所至的事業，和可以任意馳騁的平臺和空間，只是……想到未來可能有部分男人，像剛剛那個解說員一樣，會對著哈莉的海報意淫——
　　
　　達米安就想扔幾個蝙蝠鏢插誰腦門上。
　　
　　忽然有些失落和感傷是怎麼回事，女明星們的男朋友和丈夫也會和他有類似的心態嗎？
　　
　　哈莉也算巫師界的女明星了——比女明星的內容更豐富，她還是「大難不死的女孩兒」，是女英雄。
　　
　　「當然沒有！」哈莉癟嘴，表情像聞到了發臭的牛奶，「我是絕對不會授權的！我又不差這個錢！」
　　
　　對哦！不差錢！他怎麼忘記了這一點！哈莉當然不需要靠賣周邊賺錢。開玩笑，他達米安•韋恩這輩子最不缺的——除了殺人經驗之外——就是錢了。
　　
　　哈莉如果長大後真想做一個魁地奇球星，他大可以投資專門為她設立一個經紀公司——他可是經濟學博士——不能讓那些隨隨便便的小嘍囉為了賺快錢，去透支哈莉的名聲。
　　
　　少年坐直身體，忽然再次找回了爆棚的自信……
　　
　　哈莉當然想不到達米安已經把目光放遠到十年以後了——她此時只顧著緊盯小喬。
　　
　　不管斯內普教授怎麼鄙視霍格華茲的找球手，那個曾有一面之緣的溫和高年級男生都不是吃素的——場內，通過李•喬丹的解說（他終於放過了哈莉，開始認真對待比賽了），所有觀眾都看到，此刻小喬正追在迪戈裡身後，阻止他抓到金色飛賊。
　　
　　喬還是在控制著力道，不然以他的速度早就抓到了。
　　
　　此刻兩人幾乎並排，同時追著飛賊向下俯衝——李•喬丹再次讚歎了「哈莉」的飛行天賦，讓掃帚顯得可有可無，而光輪公司的贊助商商也再次抗議。
　　
　　迪戈裡到最後見勢不妙——再不停止俯衝，兩人都要摔碎全身骨頭了。於是他便首先被迫拉高了自己的掃帚，卻發現哈莉依然毫無顧忌地向地面沖去。
　　
　　「波特小姐——梅林！」
　　
　　他的話還沒喊完，哈莉就真的……撞在地上了……
　　
　　「砰——」的一聲巨響，但在滿場的嘈雜聲中，也只有距離最近的塞德里克聽清了這撞擊的猛烈程度。
　　
　　他攥緊了掃帚，有閉上眼睛的衝動——畢竟，他可不忍心看到哈莉被砸得血肉模糊的屍體……
　　
　　這女孩兒也太想贏了……
　　
　　然而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原本應該至少摔斷幾根骨頭的哈莉•波特，此刻已經泰然自若地爬了起來，拍拍衣服上的土，舉起了手裡的金色飛賊……
　　
　　比賽以「伊法魔尼：160，霍格華茲:30」而結束，持續時間：20分鐘。
　　
　　場內觀眾開始發出此起彼伏的噓聲。國際賽事上，有時候過早抓到金色飛賊是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觀眾們本期待著一場精彩的比賽——戰況膠著，大戰3天，打斷幾根鼻樑的那種。
　　
　　如果20分鐘就這樣毫無懸念地結束，他們會覺得自己白掏錢了——競技體育也是需要有一定的觀賞性的。
　　
　　好在這只是一場友誼賽，屬於票價之外的附贈，他們噓了一會兒也就停了。
　　
　　但場內此時圍做一團的隊員們依舊沒有撤離，此時塞德里克正抓著哈莉，苦口婆心地希望場邊百無聊賴的醫生們能過來查看一下她。
　　
　　「沒那麼嚴重，」假哈莉，真小喬推開了這位少年的手，心虛地解釋著，「我在和地面接觸之前已經減速了，我是輕輕地『碰』上草地的。」
　　
　　那地上那片被砸出來的坑是怎麼回事！你根本沒減速！塞德里克在內心抗議。
　　
　　可等他想指出那個觸目驚心的裂坑給眾人看時，卻發現那片草地平平坦坦的。
　　
　　剛才他真的產生幻覺了嗎？塞德里克同學開始懷疑人生。
　　
　　而此時剛剛修好草地、收起魔杖，站在伊法魔尼隊員們身後的斯內普，狠狠地剮了小喬一眼……
　　
　　****************
　　
　　伊法魔尼營地，被斯內普教授施咒保護過的男生帳篷裡，此時複方湯劑的時效已過，哈莉正揪著寬大帽衫的領子，提著過寬的破洞牛仔褲，鑽進更衣室裡，等小喬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她。
　　
　　「我還以為會有危險，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生。可能是我贏得太快了？」小喬在更衣室外對哈莉說道，「但當時如果我不行動，霍格華茲隊就要贏了。」他剛剛被魔藥教授訓斥了一頓。
　　
　　達米安這次等在了帳篷外，他說他不想再看到「扭曲」的魔法表演。
　　
　　「不知道，」哈莉的悶悶的聲音從更衣室的門後傳來，「也許本就沒有危險，那個小精靈資訊有誤。可能想殺我的大部分英國黑巫師，也就只是過過嘴癮罷。」
　　
　　「我必須承認，能肆無忌憚的在眾人眼前飛翔的感覺，還是非常棒的——但你們的掃帚真的很硌屁股。」喬踢著腳邊的小石子。
　　
　　哈莉已經換好了衣服，從更衣室走出，「那裡有個隱形坐墊的，可能對你不起作用？走吧，為了安撫你的屁股，我給你買糖吃。」
　　
　　距離晚上8點的正式比賽，還有好幾個小時，哈莉的計畫是帶著喬和達米安到處逛逛，嘗嘗英國魔法界的美食——那個一直在球場各處打著的比比多味豆的廣告，看上去挺有意思的。
　　
　　她剛剛走出帳篷沒走幾步，沒發現應該等在外面的達米安。
　　
　　只有一個小男生緊張兮兮地跑過來，跟她說道，「哈莉，波、波、波……特，有、有人找……」對方每說一字，臉就多紅一分。
　　
　　按照小男生指引的方向，哈莉找到了營地邊緣的達米安——以及，紮塔娜！
　　
　　「恭喜你贏得比賽。」紮塔娜微笑著，遞出一個長包裹。
　　
　　「其實，場上那個不是我……」哈莉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接過包裹，打開——
　　
　　手中赫然多了一把豪華的掃帚，流暢的柄身，和尾部的logo，哈莉不會認錯。
　　
　　「這是——火/弩/箭？！」
　　
　　「某個小鬼，給我轉了一大筆錢，讓我趕快跑腿兒給你買來的。」紮塔娜一邊說，一邊撇了一眼達米安。
　　
　　哈莉馬上就明白了，摟著掃帚，雙眼發亮，問向達米安，「你是怎麼做到的？我記得場區內遮罩了全部電子信號！」
　　
　　「在喬替你參加賽後總結，而你跑過去偷聽的時候——我用飛機發的。那裡沒有遮罩，他們總不至於讓我們的飛機起飛不了。」
　　
　　「這個超貴的！而且，你怎麼想到買這個？」
　　
　　「我路邊抓了一個小鬼，問他你們這裡目前最先進的掃帚是什麼——」
　　
　　達米安沒說自己當時的原話是——你們這裡最貴的掃帚是什麼。
　　
　　「你們繼續玩兒，」紮塔娜說，「掃帚既然送到了，我就必須得趕回聯盟去了。」
　　
　　說罷，便一陣煙後原地消失了。
　　
　　此時樹林邊緣只剩下哈莉和達米安。
　　
　　「喬呢？」達米安問。
　　
　　「被一個賣相機的小販吸引了——因為魔法相片會動。我們一會兒回去的時候給他買一個。」哈莉依然撫摸著手中的掃帚，想著心事。
　　
　　達米安點點頭，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這下，你之後的比賽就有掃帚了。」
　　
　　「嗯。」哈莉點點頭。
　　
　　「只是，這麼貴的東西……我怎麼能白收啊。」她抬起頭，眼睛發亮，「我得付出些什麼，給你。」
　　
　　哈莉並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大概，因為此時樹林邊緣沒有其他人？
　　
　　她緩慢地向著達米安走去，仰起頭，感到自己心臟要跳出來了！
　　
　　達米安並沒有躲，哈莉發現，他的視線——也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之後發生的事情——就比較意外了——
　　
　　「我的天！拉奧！上帝！我看到了什麼！」
　　
　　在兩人真的接觸到的前一瞬，小喬驚恐的聲音傳來。
　　
　　「昏昏倒地！」哈莉抽出了魔杖，把喬打倒了……
　　
　　她捂著通紅的臉，分不清是因為剛才離達米安太近，還是因為襲擊了喬。
　　
　　「啊啊啊——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一緊張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鴛塵亂」大佬的地雷和小劇場~


第140章 成年？
　　
　　喬哼了幾聲, 覺得自己的腦袋要裂開了, 自從適應了自己的超級聽力後, 他再也沒有體會過這種級別的頭暈目眩。
　　他緩慢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現在躺著, 而頭頂杵著兩張表情各異的大臉——達米安面無表情，綠眼睛中藏著風暴，以喬的經驗, 有人得罪這傢伙了, 還得罪得不輕；哈莉睜著圓圓的大眼睛, 表情寫滿關切, 看到他睜眼後，明顯放鬆下來。
　　
　　「我怎麼了？」小喬揉著後腦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總不可能跌倒的時候撞到石頭上吧——碎的大概是石頭。他注意到自己此刻在女生帳篷。
　　
　　「你中了一個樹林裡魔法陷阱，就像克拉克叔叔一樣, 你也對魔法沒有抵抗力。」哈莉信誓旦旦地說著, 這是她在等待小喬醒過來之前，和達米安串通好的口供。
　　
　　哈莉只顧著緊張小喬, 剛剛和達米安之間的氛圍和衝動, 早被嚇沒了。達米安也沒說什麼, 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哈莉真的好想知道達米安在想什麼啊！——這是她在把喬用漂浮咒送回營地的路上, 內心唯一關注的重點, 等她不小心把失去知覺的喬撞到一根小樹枝上時（樹枝斷成兩截）, 才趕快把注意力拉了回來。
　　
　　喬坐了起來，回想著自己暈倒前發生的事, 那時他正和哈莉一起去樹林邊緣……
　　
　　「我覺得，我好像看到了什麼——」他頓時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比看到布萊尼亞克還誇張。
　　
　　「你們……你們倆個！」他的手從哈莉指到達米安，再從達米安指到哈莉，連話都說不完整。
　　
　　「我們怎麼？」達米安站直，交叉雙手，淡然地問道。
　　
　　「你們差點親起來！」
　　
　　哈莉皺了皺眉，努力捏出和達米安一樣的淡定表情，「呼——好奇怪啊，沒有的事。」她沒敢對小喬用遺忘咒，萬一有什麼後遺症怎麼辦？！她要怎麼面對克拉克叔叔？
　　
　　「那一定是魔法的作用。」她點點頭，希望能展示出自己所剩無幾的自信，「那是你做的夢，就是這樣。」
　　
　　「什麼魔法會讓我做看你們倆差點兒親在一起的夢？」喬糾結地問。
　　
　　「我不知道，我還想問你呢，」達米安理直氣壯，「你為什麼要做這種奇怪的夢？你對我們倆有什麼想法？」
　　
　　這個反問很有水準……單純的喬果然被下了一跳。
　　
　　「不……當然沒有！別誤會！」
　　
　　那個畫面太詭異了，可能真的是夢吧，喬在內心說服了自己。
　　
　　哈莉和達米安悄悄地對視了一眼，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再一次遊移到了他有著堅毅線條的雙唇上……發現自己臉又有要變紅發熱的趨勢，哈莉趕快轉回頭。
　　
　　****************
　　
　　之後，三人隨意地在營地內逛了逛。小喬如願地收到了哈莉買的相機，但通過他的手照出的照片都是普通的，並不會動，哈莉解釋這可能是魔法部的防洩密魔法。
　　
　　等到了晚上8點，三人隨著人流再次走上看臺，在最好的位置上放鬆地觀看了美國和英國國家隊的正式八分之一決賽。唯一的小插曲只有一點——附近的個別觀眾在得知哈莉所在的包間後，一直朝著這個方向指指點點。
　　
　　哈莉完全無視了這些眼神，因為眼前的比賽幾乎是她所看過最精彩的了，連達米安和喬都投入了進去——和國家隊比起來，他們平常在學校裡的比賽簡直是過家家。
　　
　　兩隊不負眾望地打滿了三個小時，高潮迭起——美國守門員的鼻樑的確斷了，這也讓觀眾們很滿意。
　　
　　最後，英國隊打敗了美國隊——結果並不意外。美國觀眾一向接受良好。
　　
　　八分之一角色是淘汰賽，美國已經和獎盃無緣了。因此，即使哈莉他們在表演賽裡贏了，也依然要跟國家隊一起打道回府。回去還有學業呢，校長怎麼可能讓並沒有表演賽任務的學生在英國無所事事地看比賽？
　　
　　不過，哈莉8月份暑假期間應該會再次帶著達米安和喬一起來看決賽的，奎妮屆時也會和家人一起來。
　　
　　「波特小姐，哈莉……」
　　
　　正走向自己隊伍營地的哈莉三人，忽然被一個溫和的聲音叫住了。
　　
　　「嗨，你好，迪戈裡先生。」她轉身，在看清對方是誰後，禮貌地打著招呼。
　　
　　俊臉少年低頭微笑，「今天國家隊的結果……我非常遺憾。和你們校隊的比賽很精彩。我輸得心服口服。」
　　
　　哈莉有些心虛，畢竟場上那個叱吒風雲的「天才少女」其實並不是自己，所以她只是笑了笑。
　　
　　「你確定你沒事？我的意識是……撞到地上後。」塞德里克接著問道。
　　
　　哈莉搖搖頭，再多說就要露餡兒了吧。
　　
　　此時，達米安交叉著雙臂，滿臉防備，上上下下地掃視著這個莫名友好溫柔的男學生。
　　
　　「走吧，你的隊員正跟你招手呢。」達米安攬住哈莉的肩膀，想把她拉走。
　　
　　卻被追上來的另外兩個小鬼打斷了——
　　
　　「等等……等等！」羅恩和金妮氣喘吁吁地跑來。
　　
　　「你們……美國國家隊的教練和經理已經被巴格曼和克勞奇叫走了，」羅恩扶著膝蓋，呼哧呼哧地說，「但爸爸……提前知道了消息。」
　　
　　「金妮非要來提前通知你，」羅恩指指自己身邊，因為激動，而臉色通紅的妹妹，「保加利亞隊在出線的比賽上，有球迷對對手斐濟隊的找球手用了混淆咒。剛剛那個球迷對賽事主辦方自首了，保加利亞隊參賽資格取消。」
　　
　　「因此，剛被淘汰的你們——美國隊，會補上保加利亞的空缺。再獲得一次爭奪八強的機會。」羅恩終於穩住了呼吸，對哈莉點點頭。
　　
　　場外觀眾對場內球員下咒，這在賽場上並不罕見。即使被發現後自己支持的球隊會被取消資格，也不能阻擋瘋狂的球迷們前仆後繼。
　　
　　這就意味著哈莉他們也要和國家隊一起留在這裡，直到下一場比賽來臨。
　　
　　此時自己的隊員們也從剛剛從緊急會議上趕回來的史密斯教授那兒知道了這條好消息，美國隊的營地裡響起歡呼聲。
　　
　　沒幾分鐘後，消息通過營地的公告傳開，美國球迷的帳篷那邊，甚至有誇張的煙花爆炸在半空。
　　
　　幾個英國魔法部官員緊急趕過去了，罰款是少不了了。
　　
　　哈莉也很高興。當然，保加利亞，特別是克魯姆非常令人同情，哈莉在心內為他惋惜兩秒鐘。
　　
　　讓一旁沉默觀察的達米安感到十分意外和警惕的是，英國那三個小孩兒居然也看上去很興奮——美國隊多一次機會關你們何事？
　　
　　「我可以上場了！」等霍格華茲的三個學生走後，哈莉轉身對達米安和喬說道，表情帶著雀躍，「你們看，也沒什麼危險。我也會小心的。」
　　
　　「我會留在這裡陪你，喬可以回家了。」達米安撇了一眼跟哈莉一起興奮的喬。
　　
　　他現在只想把喬扔回孤獨堡壘——然後上鎖，誰讓他干擾了自己的好事。
　　
　　「我又不著急！」喬抗議道。
　　
　　嘖，得想辦法給這小子找點兒事做，達米安默默地摸上了泰坦的通訊器。
　　
　　**************
　　
　　之後，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美國隊忽然走了狗屎運，一路高歌猛進地打進了四分之一、半決賽、最後甚至直接打進了決賽！
　　
　　哈莉已經能想像到一洋之隔的美國魔法世界，現在一定已經炸了。
　　
　　美國巫師一股腦地湧向英國，甚至有些一輩子沒出過國的老巫師都來了。英美機票價格在8月份異常漲價，直直超過了聖誕季，麻雞專家通過各種角度分析，沒有一個人猜得到真正的原因。
　　
　　哈莉和校隊隊員也和所有對手的青少年隊打了比賽，雖然輸了一次，但哈莉抓到了飛賊。
　　
　　由於幾場比賽下來，並沒有任何危險出現，斯內普也拗不過哈莉，就隨她上場了。
　　
　　中間達米安因為哥譚和泰坦事務，離開了英國；但每次到哈莉比賽，他都準時開飛機來了——喬卻不知所蹤。
　　
　　達米安一直認為，哈莉球場上的英姿絕對配得上「魁地奇天才少女」的稱號，雖然哈莉每次聽到這個頭銜就做鬼臉。
　　
　　他已經想明白哈莉對自己是什麼了——絕對不是妹妹，他可以肯定。至於什麼時候以及如何進行下一步，他已經計畫好了。
　　
　　達米安打算來一場傳統的「浪漫套餐」，——高級餐廳、音樂會或者某歌劇表演、然後再送她回家……好吧他們在一起住。
　　
　　在某些事情上，儀式感和守舊可是必要的。哈莉當然值得最好的。
　　
　　至於父親說的「成年之前不准哈莉交男朋友」？——嘖，他壓根沒把這個規定放在眼裡。父親最應該管的可是格雷森。
　　
　　最後，他腦海內某個控制不住的角落——開始思考一個坊間流傳多年的說法……「三次約會」後，呃，就可以那什麼……
　　
　　扯吧！想什麼呢！至少等哈莉成年了吧！達米安在腦內給自己扇了一個無形的巴掌，狠狠地。
　　
　　「嗨，你們巫師幾歲成年？」他問向包廂內，坐在他身旁的奎妮。他和哈莉的這位好閨蜜之間一直處不來，強行坐在一起，難說誰比誰更難受。
　　
　　「十七。」奎妮冷冷地回復，   
　　
　　Good，再等兩年十一個月。
　　
　　「你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奎妮轉頭，用警惕的眼神盯著達米安。
　　
　　「覺得有趣。」達米安聳肩，馬上補充道，「別看我腦子，我也學了你們的大腦封閉術。」
　　
　　「小心我把我砍過的所有屍體圖像推到前面，讓你欣賞。」他的視線已經重新鎖定了場內的哈莉，用冷淡的口氣威脅著奎妮。
　　
　　這小子太討厭了！奎妮咬牙切齒……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開始搞事了（唔，老伏開始搞事了）
　　*哈莉的身高的話……目前可能160？和米總的180 也算最萌身高差了吧233333。這個數字是考慮到女孩兒長個早，所以8歲前營養不良的影響可能會比男哈大。
　　米總17歲，如果未來往190 衝擊的話，現在也該到180了。
　　哈莉未來可能會在163-165？這身高多完美，進可女王（裝備一雙12cm高跟鞋），退可蘿莉。
　　哈莉應該再長不了多少了（女孩子嘛，13、4歲正是長個子的時候，我記得我基本上14歲後就不怎麼長了……）
　　165也不矮了，感謝小天使「妄想驅厄」的提醒，batgirl芭芭拉戈登的官方身高就是165。
　　白種人也有高有矮的，麥當娜才162，寡姐（感謝——小天使的提醒）官方資料160，比例好的話身高不是問題。
　　關於兩人的身高差，現實中20 也是有相當數量的例子的：
　　艾瑪羅伯茨157cm，男友伊萬彼得斯（X男版快銀）177，20釐米
　　伊娃朗格裡亞（絕望主婦主演）153cm，也有157cm的說法，前夫是nba球員，身高188cm，31釐米（至少）
　　斯嘉麗詹森，aka寡姐，160cm，比例是真的好，第一任前夫，也就是現在的小賤賤死侍，188，差28釐米
　　以及哈莉的身高並不是垃圾作者對比自己寫的（我170），可以理解為垃圾作者想彌補遺憾寫一個蘿莉（當然也可女王）的身高？_(:з」∠)_
　　關於踮腳能不能親到的問題……哈莉可以揪米總領子嘛(*/ω＼*)用力扯下來，強迫他低頭什麼的（邪惡笑.jpg）
　　當然以上只是提供垃圾作者的參考，因為有小天使問了，讀者大大們完全可以隨意想像啦。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1

第141章 決賽之夜
　　
　　在達米安正和奎妮在觀眾席上暗暗較勁的時候, 場內的青少年校隊表演賽此時已經進行得如火如荼——角逐的兩方依然是伊法魔尼和霍格華茲。
　　誰也想不到最終於8月25日舉辦的冠軍決賽, 會依然在英美兩國之間進行——是字面意義上的「誰也想不到」, 首先，英美已經在八分之一決賽時對決過了, 在美國意外獲得第二次機會後，此時在決賽再次遇到，這是千年難遇的巧合, 一定會寫進魁地奇歷史；其次, 英美都算不上強隊, 英國三十年沒有進入決賽, 而美國？之前更是連半決賽都沒打進過。
　　
　　可想而知，這次英美兩國的球迷都徹底瘋了。
　　
　　連今年的賭球業也受到了重創, 少數瞎蒙的人賺的盆滿缽滿，而大多數認真研究比賽、有經驗的老賭徒卻賠慘了——其中就包括盧多•巴格曼。
　　
　　不知道他究竟在英國身上賠得多, 還是在美國, 反正他現在對兩隊都沒有好臉色，連宣佈比賽開始都是死氣沉沉的。
　　
　　有人經濟上受損, 就必然會造成抗議, 相當數量的球迷開始質疑比賽的公正性, 但經過以克勞奇為首的專項委員會多次調查, 並沒有發現英美國家隊以及場邊球迷有任何意義上的違規行為。
　　
　　這比賽已經讓幾乎所有人都看不懂了, □□公司更是連決賽的賠率都要算不出來了。
　　
　　多虧了比賽結果造成的困惑, 「大難不死的女孩兒」哈莉•波特已經不再處於世界盃關注話題的核心。
　　
　　就比如有時候她走在營地裡，迎面沖過來的兩個英國巫師, 會完全投入進對上一場比賽時、美國究竟是怎麼打敗世界一流強隊愛爾蘭的討論中，而不再關注她的臉和傷疤——這讓哈莉松了一大口氣，終於能好好打球了。
　　
　　解說員李•喬丹也在比賽時放過了哈莉，據說這是因為上次八分之一決賽後，他收到了一封來自格蘭芬多院長麥格教授的吼叫信……
　　
　　「沒想到還能再跟你比一場。」塞德里克在一開場，和哈莉一同升入高空後，對她微微笑著，「我注意到你的掃帚也不再是星掃1號了。這下我們終於能公平比試了。」
　　
　　「對……」哈莉心虛，其實上一場兩人比試時作弊的可是自己……場上那個幾乎帶著掃帚飛的，可是小超人啊！
　　
　　不好意思再多說，哈莉馬上調轉了掃帚的方向，開始專心致志地尋找飛賊——不然看著對方清澈坦誠的溫和視線，她覺得自己簡直快要對他承認錯誤了……
　　
　　同樣都長相過人，湯姆的英俊給人一種侵略性，但塞德里克不同，他像一陣春風——哈莉認為他應該去做牧師，以他平和耐心的眼神，一定會收穫很多懺悔。
　　
　　但當這張俊臉數不清多少次，擋在她沖向金色飛賊的半路上時，哈莉就非常煩躁了！
　　
　　那道金色的閃光在一個不注意後，又消失了，她無奈地看了身著紅白隊服的塞德里克一眼，「你一直在攔我，你怎麼抓？」
　　
　　對方聳聳肩，「只要拖到比分超過150後。」
　　
　　對這個實在的說法，哈莉也不能反駁什麼。她只能鬱悶地搖搖頭，在場上飛來飛去，用最先進的火/弩/箭表演了幾個驚險的動作，引起場內觀眾的陣陣驚呼——這不是在炫技，是她在試圖甩開小尾巴塞德里克，比如讓他撞在門柱上之類的。
　　
　　而當她趴在掃帚上，躲避著嗖嗖飛過的游走球時，注意到此時兩隊的差距已經有70了。
　　
　　塞德里克的技術的確不錯，很難甩開，而兩隊的其他隊員更是賣力，連對方的追球手都開始趁機拿鬼飛球砸她……哈莉有種預感，這比賽要持續幾個小時了——幾天也不是沒可能。
　　
　　最後，經過了4輪中場休息（其中一輪還給隊員們提供了能量棒）校隊的表演賽居然真的第一次打到了晚上7點。
　　
　　觀眾席上響起了鼓勵的掌聲，因為他們奉獻了一場精彩的比賽。
　　
　　「我感覺不到我的屁股了……」哈莉從掃帚上爬下來，開始理解為何以克魯姆為首的一流運動員，走路都有些外八。她感到自己現在就用八字腳踩在地上，感受著發麻的大腿。
　　
　　還好她這次用的是輕盈的歐洲掃帚火/弩/箭，如果是自己的老星條？她可能也抬不起胳膊了。
　　
　　哈莉很沮喪——5個小時了，她還沒有抓到金色飛賊，這已經破了她運動生涯的最長時間記錄。
　　
　　達米安已經到了場邊的運動員休息區，遞給哈莉一瓶專門從哥譚捎來的阿福自製能量飲料。
　　
　　哈莉感激地接過，差點兒感動得熱淚盈眶。在這極端的疲憊下，她真的沒有多想，只是隨心而動——攬住達米安的肩膀，把他的上半身按到自己的高度，在他的臉上「啾」地親了一大口。
　　
　　汗水、唾液和淡色唇膏混在一起的那種。
　　
　　在此之後，達米安沒有馬上直起身，依然任哈莉攬著，兩人眼睛之間的距離只能放下一瓶水。
　　
　　哈莉也愣住了。此刻只能任達米安用複雜難辨的眼神牢牢鎖定著……
　　
　　「嗯哼！！！」奎妮在兩人背後用力清嗓。
　　
　　哈莉馬上向被燙著一樣，送開達米安，往後跳了一大步。
　　
　　「注意影響，全場觀眾都能看到你，除非你和達米安的緋聞想上歐洲的報紙……畢竟你和他，可都算公眾人物……」奎妮「好心」地提醒道。
　　
　　「想多了，奎妮，我們之間沒什麼。」哈莉徒勞地擺擺手，慶倖自己因為運動而產生的臉紅，完全可以掩飾當下的尷尬。
　　
　　即使不用攝神取念，我也不瞎好嗎？奎妮翻了一個白眼。
　　
　　**************
　　
　　之後，哈莉在沖涼後稍作休整，然後和達米安、奎妮一起，坐到最高的看臺上，觀看著英美國家隊的正式比賽。
　　
　　如果國家隊也拖到了休息時間，哈莉他們還要在中場休息之間接著打——甚至會拖到明天後天，這都是有可能出現的情況。
　　
　　達米安一直都認為這種結束時間不固定，完全取決於一個球員的做法，讓人無法理解——哈莉和奎妮抗議說這才是魁地奇的獨特之處。
　　
　　而當比賽最後居然真的要打到明天，哈莉被迫拖著坐疼了屁股，鑽進女生帳篷睡覺時，還真的有點兒同意達米安的意見了。
　　
　　英美國家隊的找球手今晚像失去了方向一樣，引起了場內觀眾的各種噓聲。
　　
　　哈莉翻了一個身，決定不再思考比賽的事情了，不然夢裡她都要追著球跑——或者被球追著跑？
　　
　　帳篷外，英國的那些球迷們依然在慶祝自己的國家隊終於在30年後打進了決賽——他們一直認為這次的冠軍鐵定是自己的了，對手只是年輕、缺乏經驗的美國隊而已啊。
　　
　　哈莉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著，因為夢裡她還在想今天達米安臉部的觸感，和身上淡淡的香味。以及，如果奎妮最後沒有出現的話，他會說什麼，做什麼呢？也許她就這樣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她只知道詹妮弗忽然大喊起來。
　　
　　「起來！哈莉——有緊急情況！」
　　
　　哈莉剛一睜眼，就注意到詹妮弗正在搖晃著自己，而帳篷裡的其他姑娘們也都迷迷糊糊的，有些人剛開始穿衣服。
　　
　　哈莉注意到營地的背景聲音都變了，有許多人在尖叫，透過門簾，她甚至看到了火光。
　　
　　「英國的黑巫師們借著慶祝聚集了起來——他們都戴著兜帽，我聽那些英國的學生們管他們叫食死徒。現在他們正在折磨營地上的麻雞取樂。人數太多，英國官員們正在艱難維持秩序。」詹妮弗一邊給姑娘們扔著衣服，一邊快速解釋著當下的情況，「史密斯教授讓我們先離開營地，等
　　
　　哈莉馬上清醒了過來——「麻雞？」
　　
　　她必須去找達米安和奎妮的父母！
　　
　　不顧詹妮弗的阻攔，哈莉拎起一個藏在行李最下方的小背包，隨便披了一件衣服，就沖出了帳篷。
　　
　　奎妮他們的帳篷離營地中心的體育場很近，哈莉只能逆行在人流中，同時在為英國針鋒相對的局勢而驚訝——
　　
　　看著不遠處那一隊逐漸變大的「食死徒」方陣，以及他們頭上那一家被折磨取樂的營地看守，她的確沒想到英國會有這麼多隱藏的黑巫師，他們都如此地輕視「麻雞」。
　　
　　甚至不斷有新的兜帽面具身影在加入著，而英國的官員們疲於奔命，不敢直接攻擊食死徒隊伍，怕這一家人摔下來。*
　　
　　而逆行的人流中，還不斷有英國人認出她，引起陣陣驚呼。
　　
　　「是哈莉•波特！打敗黑魔王的人！」有人這麼喊著。
　　「快去抓住那些黑巫師！」還有人給她鼓勁？
　　
　　哈莉不勝其擾，咬咬牙，她遠離人群，藏進無人的樹林裡，掏出了背包裡準備好的——羅賓制服……
　　
　　*************
　　
　　而此刻，同樣躲在樹林裡的德拉科•瑪律福，冷冷地望著火光中的人群。
　　
　　是父親讓他藏在這裡的，而之後父親就不知所蹤了……
　　
　　他大概也在那個方陣裡吧，起初那個方陣只是喝多了的前食死徒，一時興起，鬧著玩兒的。
　　
　　可鬧大了後，包括父親在內的人也都加入了——似乎把這當成了一種任務。
　　
　　德拉科撇撇嘴，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讓自己藏起來，他也應該加入的，不是麼？因為自己是父親的兒子。
　　
　　至於他會不會享受麻瓜在空中無助掙扎的畫面——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想過，這大概也是一種任務吧。他這樣對自己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鴛塵亂」和「未念君」的個地雷~感謝「鴛塵亂」大佬的小劇場~
　　垃圾作者今天也要去看複聯了！
　　*回顧哈4的時候，發現魔法部的應急能力的確不行啊……


第142章 大刀女孩兒
　　
　　發現麻瓜們在空中尖叫扭曲、露出襯褲的畫面並沒有讓自己非常享受, 德拉科•瑪律福哼了一聲, 開始看著那些四散奔逃的巫師們, 其中還有自己的同學。
　　他百無聊賴，開始放空思緒。然而三個落單的食死徒忽然幻影移形到這片樹林, 並發現了他，卻是他和父親都沒有預料到的。
　　
　　這三人明顯喝多了，就像那些最初發動暴/亂的食死徒一樣。他們搖搖晃晃地走來, 德拉科嗤了一聲, 帶著滿滿的嘲笑, 這些食死徒簡直就是廢物。
　　
　　三人在看清德拉科是誰後, 帶著面具的臉互相看了看。德拉科隨即挺直腰板、揚起下巴，模仿著父親一貫的「瑪律福式」冷傲表情——看來這些廢物還挺識相。
　　
　　但讓德拉科惱火的是, 這三人非但沒有對他表示敬意，反而呼哧呼哧地大聲笑了出來, 面具都在跟著抖動, 並對他抽出了魔杖……
　　
　　「你們幹什麼？看清楚了！我可是一個瑪律福！」他惱火地喊道，但同時也攥緊了自己的魔杖。
　　
　　「沒錯, 我們知道你是誰, 我們還在想今天晚上怎麼這麼幸運！」中間的高個食死徒說道, 德拉科從聲音也聽不出這是誰。
　　
　　「包括我在內, 很多同伴們可是早就看你家不順眼了, 特別是你那陽奉陰違的父親——也就你們瑪律福能在黑魔王覆滅後洗這麼白。老瑪律福用他那哭喪臉, 可憐兮兮地說自己是被奪魂咒控制了……哈！居然還真有人信！」左邊的食死徒吊兒郎當地說道。
　　
　　「沒人信，還不是因為他爹塞錢了。」這次是右邊的食死徒, 補充道。
　　
　　「那我們今天就試試，看你爹願意在你身上花多少錢？」最早開口，位於中間的傢伙，開始像德拉科走近了幾步。
　　
　　「綁架嗎？我沒興趣，而且誰知道老瑪律福會怎麼整我們，今天咱們就教訓教訓他，樂呵樂呵算了。」左邊那個，明顯更心狠手辣，「格雷伯克死了，不然這小繼承人最合適的懲罰是被咬上那麼一口。」
　　
　　「好吧，我今天就替主人懲罰一下瑪律福。你說呢？小白眼狼，你覺得你能承受幾個鑽心咒？」
　　
　　德拉科驚恐地看到，離他最近的那個食死徒，已經對自己舉高了魔杖……
　　
　　他攥起拳頭，背部已經貼上了身後疙疙瘩瘩的樹幹，他害怕地閉上了眼睛，同時抽出十分之一秒怨恨了父親，為什麼不教自己不可饒恕咒！如果他會的話，就可以直接用索命咒殺了眼前這三個人！
　　
　　因為緊閉的雙眼，所以德拉科並沒看到下一秒發生了什麼，只聽到了幾乎同時響起的三聲撞擊，隨後是三聲痛呼。而預期會降臨到自己身上的劇痛並沒有發生。
　　
　　他顫巍巍地睜開一隻眼睛，偷看著身邊的情況，卻發現……那三個食死徒已經跪在了地上（還有一個躺在了地上），他們都捂著自己流血的手，三隻魔杖都掉了。
　　
　　而他身前站著一個……拿著大刀的女孩兒？
　　
　　借著遠處忽明忽暗的火光，德拉科看到，這個拿大刀的女孩兒穿著紅色制服，手上是結實的綠手套，腳上是高筒的綠色靴子，背上還有一個厚重的黑色披風。
　　
　　女孩兒對他轉身，德拉科看到她帶著眼罩，紮起的黑髮隨著微風飄揚。而她的另一隻手裡，也有一隻魔杖。
　　
　　內心忽然滿溢了某種說不清的感覺，讓他呼吸急促——他這算是……被「英雄救美」了嗎？！不，被「美救英雄」了？
　　
　　德拉科分不清這些概念，也沒有餘力去分析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臟此刻正在怦怦跳——幾乎要跳出胸膛，就像那些傻兒吧唧的麻瓜動畫片一樣，還是心形的……
　　
　　當然不是被嚇得，他覺得……他戀愛了！！！
　　
　　而哈莉此刻當然不知道身後被她救了的小瑪律福，忽然愛上了「羅賓」這個符號。她只顧著嘀咕——這食死徒打起來是不是太容易了？用蝙蝠鏢打傷了他們拿魔杖的手腕，就失去戰鬥力了？還只是因為這三個尤其脆？
　　
　　大概只是因為她偷襲成功了吧，而且聞著空氣裡的臭味，這仨明顯也喝暈了。她提醒自己不能因此就放鬆了對食死徒們的警惕。
　　
　　哈莉瞥了身後的金髮男孩兒一眼——小瑪律福明顯沒什麼事兒，她也就不打算再逗留下去了，她的目標是趕快到達奎妮和父母所在的營地，沒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
　　
　　她把魔杖重新收回手套，掏出剛剛收起來的抓鉤槍——對比使用掃帚飛過去，這才是她熟悉的行動方式，由此她才能發現樹林中陷入困境的小瑪律福。
　　
　　哈莉對著一棵大樹發射出抓鉤槍，正準備繼續在樹林間跳躍，卻發現自己的披風被拉住了。
　　
　　德拉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敢抓住眼前大刀女孩兒的披風，那是一瞬間熱血上頭的衝動——為了愛情！
　　
　　「呃……」等女孩兒精緻的小臉轉過來面對他後，德拉科感到腦子裡轟的一聲，把剛剛想好的所有華麗辭藻忘得乾乾淨淨。
　　
　　「女英雄……呃……我是否有幸獲悉您的芳名。」他只能依稀記起自己的目的是想知道她的名字。
　　
　　哈莉差點兒因為這句話做出一個扭曲的鬼臉，然而她不敢對小瑪律福說話，因為她的變聲器此時用不了——所有電子設備都因為營地裡的保護魔法而失效了。
　　
　　所以她只是指了指自己胸口的R，然後拽回自己被小瑪律福抓住的披風角，借著抓鉤槍的力道，直直躍上了樹枝。
　　
　　德拉科神色恍惚地看著R女孩兒靈巧的背影飛躍在樹林之間，明白自己已經徹底淪陷了。
　　
　　*************
　　
　　之後，哈莉順利找到了正向營地邊緣撤退的奎妮和父母，她協助他們逃到了達米安的飛機附近，但原本應該在此處的達米安卻不見了。因為電子設備失靈，哈莉無法提前和他溝通，此時只能幹著急。
　　
　　哈莉把奎妮父母安置在了達米安空空的帳篷裡。隨後，她對緊張地跟出來的奎妮說道：「達米安肯定是去找我；或者去救那些麻雞了。我要去找他，他是厲害，但對方可是一群巫師啊。」
　　
　　是一群用一道小綠光就能殺人的巫師。
　　
　　「你就留在這裡，你的爸爸媽媽身邊需要一個巫師。」哈莉打消了奎妮想一起加入的打算。
　　
　　奎妮點點頭，明白自己攔不住她，只能囑咐她小心。
　　
　　而等哈莉剛降落到營地中心，正準備向那隊食死徒靠近，兩件事同時發生了——
　　
　　一陣濃煙在食死徒隊伍的方向忽然湧起，下一秒，尖叫聲和抗議聲傳來。
　　
　　哈莉馬上掏出腰帶裡的便攜防毒面具——這肯定是達米安做的，他扔了幾枚催淚瓦斯。
　　
　　達米安真夠狠的……魔法部官員和食死徒一鍋端，完全不管天上的幾個麻雞，以快速結束戰鬥為首要目的。
　　
　　好在有個別魔法部官員忍者眼淚和嗆人的氣體，接住了那幾個無辜的普通人。
　　
　　同時發生的另一件事，是一個哈莉只在書本上見到過的標誌憑空出現在了漆黑的天幕上——一個碩大無比的骷髏，一條大蟒蛇從骷髏的嘴巴裡冒出來，像一根舌頭。
　　
　　隨後，骷髏越升越高，像一個恐怖的霓虹燈，將整片樹林照亮。*
　　
　　此時，哈莉周圍的樹林裡爆發出陣陣尖叫，甚至蓋過了因為達米安催淚瓦斯而產生的叫聲。
　　
　　在她向著剛剛發出黑魔標記方向的樹林趕去的時候，達米安加入了她。
　　
　　「你怎麼找到我的？」哈莉問道。
　　
　　「不難，只有你我，才會順著逃走人流的方向逆行。」他用手指了指女孩兒忽然改變的發色。
　　
　　「假髮，多虧了巫師們的空間擴展咒，我才能在包裡裝這麼多工具——布魯斯叔叔的微型電子探針面具在這裡也用不了。」她聳聳肩，「那些被你熏哭了的黑巫師呢？」*
　　
　　「他們看到這個標誌，就一個個消失了，跑得比聞到催淚瓦斯還快。這不是他們主子的標誌麼？」達米安輕嗤一聲，「我只能猜測他們對伏地魔並不是完全死心塌地。今晚的暴/亂看來只是喝高了的取樂。」

作者有話要說：

　　*微型電子探針面具，一種用來類比他人面部特徵的工具，出現在n52蝙蝠刊，迪克用來模擬過小丑的臉。
　　*馬天龍愛上了「羅賓」，哎嘿嘿~
　　*晚上的票！去看複聯三！所以今天一激動居然趕在6點之前寫完啦！_(:з」∠)_


第143章 金色飛賊
　　
　　而除了哈莉和達米安, 魔法部的官員們也已經逐漸聚集到了樹林裡, 尋找著發出黑魔標記的人, 最後周圍的巫師們越聚越多，兩個羅賓就放棄了。
　　在送哈莉回美國營地的路上, 兩人已經找機會在樹林裡換掉了各自的制服——達米安發誓自己可沒有偷看——他們沒有用抓鉤槍，也沒有奔跑，而是踩著鬆軟的草地, 在月光蟲鳴中緩緩散步。哈莉一點兒也不著急, 沉浸在這份難得的靜謐裡。
　　
　　樹林裡開始逐漸響起其他觀眾或者球員遠遠的說話聲, 暴/亂結束後, 大家也都開始返回自己的帳篷。
　　
　　哈莉看了看身邊沉默的高個少年，「抱歉, 達米安，讓你碰到這種事情……明明你應該是來放鬆的……」
　　她歪頭想了想, 補充道, 「好吧……其實魁地奇也挺無聊的。你應該是為了不讓我失望才強迫自己看下去的吧。我下次就不再浪費你時間啦。」
　　
　　「瞎說什麼，我從沒覺得無聊。」達米安馬上回復了她, 「我很慶倖我今天在。」
　　
　　「嗯……」哈莉輕輕地應答, 兩人又在樹林裡走了一會兒。
　　
　　「所以, 目前營地裡, 或者說英國, 至少有三股勢力。」達米安沉靜的聲音響起, 「第一股，是對伏地魔死心塌地的個別巫師, 也就是放出黑魔標記的人；其實是大多數並沒有那麼忠心耿耿，在戰後背叛黑魔王的前食死徒。這些人搖擺於正邪之間，一定程度上認同伏地魔反——你們那個詞是什麼？『麻雞』？」
　　
　　哈莉點點頭。
　　
　　「就像我剛才說的，第二股勢力，他們認同黑魔王的反麻雞理念……最後是數量更多的第三股——大多數普通巫師，如果把個別積極對抗黑魔王的力量也包括進來的話，比如鄧布利多。」
　　
　　哈莉聳聳肩，低頭踢著腳邊的小石子，「美國的情況就單純多了，所有巫師的行動指南只有一條——保密！」
　　
　　這時兩人已經快走到了美國營地的邊緣，哈莉站住了。達米安走了幾步，發現女孩兒沒有跟上，他轉身用疑問的眼神看著她。
　　
　　「我真的……」哈莉揪了揪衣角，「我真的很擔心你。」
　　
　　月光下，她看起來有些緊張，「下次，至少等我一起，好不好？」
　　
　　「就因為那些人會魔法？你就覺得我搞不定了？」達米安差點兒笑出聲，「我可不是肯特們。」
　　
　　「好吧……」哈莉的腦袋耷拉了下來，達米安怎麼可能會聽勸，「至少不要輕敵，黑魔王能讓幾乎所有正派巫師恐懼成歷史書上寫的那樣，可不是因為寫書的人會編故事。」
　　
　　達米安沒有馬上回答，他看了看這會兒異常沮喪的哈莉，「你還好嗎？」他頓了頓，讓自己話語中的所指更精確一些，「在看到今晚的這些事後？」
　　
　　他看著女孩兒的眼睛，不讓她逃避這個問題。
　　
　　「……我的感覺……很難描述。」哈莉歎了一口氣，看向遠處依稀還未被撲滅的火光。
　　
　　咬著嘴唇，哈莉尋找著合適的措辭，「一方面，這些食死徒讓我覺得……一定程度上，像看到了幾十幾百個小丑——他們也完全以折磨無辜的人來取樂。」她搖搖頭，「我理解不了這些樂趣是從哪裡來的。」
　　
　　「而從另一方面來理解，這只是幾千年人類互相爭鬥的縮影——是階級和人種歧視的另一種極端表現。就像……折磨猶太人的納粹一樣？太陽底下總是無新事……」
　　
　　「老實說，我有些迷茫。」哈莉抱起了雙臂，低頭看著腳下的草地，「還很喪……」
　　「即使我打敗了伏地魔、殺了他又怎樣，你也看到今天晚上的情況了——還有幾十個幾百個贊同伏地魔理念的巫師，甚至在沒有黑魔王領導的情況下都能發起暴/亂，自娛自樂。我不可能都殺了他們。」
　　「甚至，更多的巫師，即使他們不支持伏地魔，他們也選擇了冷眼旁觀——今晚這裡有這麼多的觀眾，他們都是巫師——我不信如果集合了足夠多的力量，會救不了區區四個麻雞——只是沒有多少人真心想救他們罷了。」
　　
　　「我改變不了任何事。」哈莉不住地搖著頭。
　　
　　達米安一時間沉默了，他沒想到哈莉會思考這麼多，會把這麼大的責任攬在自己肩上。
　　
　　「也許人類就是這樣，即使不為今晚的人種和能力之分而爭鬥，就會為另外一些事而兵戈相向，」達米安也想歎氣，開導陷入哲學漩渦的孩子，從來不是他的強項——要知道，他一向是被開導的那方，「不止人種、能力這些『高大上』的差異，甚至只是簡單的喜好不同，都會引起爭端——比如喜歡不一樣球隊的人都會打起來。這就是人類的本性吧，是一種動態的平衡，我們有爭鬥，也有愛，這就是人類豐富的感情。」
　　
　　「愛」這種詞彙居然會從自己嘴裡出來……噁，達米安差點兒抖了一下，他一定是被肯特那傢伙附體了、或者至少是格雷森。
　　
　　「我知道剛才說的，很蒼白，」他補充道，「你可以想想……父親？他以一己之力與哥譚的冷漠鬥爭了幾十年，連我剛開始都不太理解他那些堅持是為了什麼。」
　　
　　「但，你也看到了，後來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他的事業，所以，一定也會有更多的巫師加入你們的。」
　　
　　他居然現在成了一個這麼樂觀的人？達米安無奈地笑著，搖搖頭——大概只是為了哈莉罷。
　　
　　「你不需要為這些事苦惱，」他捏了捏哈莉的肩膀，將她飄到嘴唇上的頭髮撥回耳後，「明天比賽結束——希望它能結束——跟我一起回哥譚。」
　　
　　忽然，鬼使神差地，他脫口而出，「你回哥譚的當晚，沒有其他事……要做吧？」
　　
　　一定是因為這靜謐的環境讓人暈了頭，他居然真的要邀請哈莉約會了！
　　
　　可他接下來……應該怎麼說？
　　
　　——「可否邀請你共進晚餐？」這太傻了……
　　
　　——「走，跟哥一起，哥帶你吃飯。」他得多有病才說得出這種話……
　　
　　——「跟我約會吧。」是不是太直接了？他都還沒來得及表現，這太乾巴巴了。
　　
　　哈莉瞪大眼睛，仰頭看著他，等待他把話說完整。
　　
　　「有一家新開的義大利餐廳，我……」達米安深呼吸，「我想帶你去。」
　　
　　好了，真的說出來了！接下來就是等待審判了。
　　
　　達米安忽然有晃腿的衝動，實際上，他全身都想晃，好來發洩發洩無處放置的不安。
　　
　　「哦……」哈莉愣住了，只能擠出一個單音節詞。
　　
　　「唔……我很樂意？」她緊張兮兮地回答，「不，我很榮幸。謝謝。」她成功地拿出了自己最端莊的表情。
　　
　　「真的？好的……」達米安笑了笑，點點頭，清清嗓，摸摸鼻子，一系列動作都很多餘。
　　
　　「是真的。好的……」哈莉也喃喃地說。
　　
　　****************
　　
　　哈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女生帳篷，並爬上床的。詹妮弗關切的問她了哪裡，而哈莉也只是心不在焉地支吾了幾句。
　　
　　黑暗中，她開始胡思亂想——
　　
　　達米安這是……在約她出去嗎？
　　
　　她需要……專門為此買件衣服嗎？
　　
　　如果約會順利（怎麼可能不順利？）是不是就意味著……她和達米安要確定關係了？
　　
　　啊啊啊啊啊！哈莉在帷帳中無聲地激動著，把被子蒙過頭，臉頰發燙。
　　
　　（她當然也沒把布魯斯叔叔的戀愛年齡規定當回事兒。）
　　
　　哈莉抱著被子翻滾了幾圈——今晚睡不好了，明天大概會輸給塞德里克•迪戈裡……
　　
　　可她發現自己現在完全不介意比賽結果——隨便誰，趕緊來抓住這個天煞的飛賊，結束比賽。
　　
　　所以第二天，哈莉在能好好打的時候就全力往前沖，而當塞德里克先看到了飛賊，哈莉就開始放水……
　　
　　可塞德里克每次一接近飛賊，他掃帚的速度就會被拖慢，哈莉發現了——不明顯，全場觀眾們都以為是他慫了。
　　
　　「怎麼又來！」李•喬丹對著話筒大喊，「塞德里克你……」作為解說員的他幾次忍住了怒駡已方隊長的衝動，「你是在禮讓美女嗎？！」
　　
　　「你的掃帚怎麼了？」哈莉追上了塞德里克，和他並排，「我們需要暫停嗎？讓你換個掃帚？」
　　
　　「我不知道……」塞德里克苦惱地皺眉，「而且我覺得不是掃帚的問題。」
　　
　　之後，哈莉追在塞德里克的掃帚後面，注意著場邊的觀眾，想看看是否有人在施咒——然而並沒有任何發現。
　　
　　「你不是真的害怕了吧？」哈莉驚訝地問，「掃帚會感受到主人的膽怯。」
　　
　　「我向你保證沒有。」塞德里克苦笑。
　　
　　哈莉只能聳聳肩，開始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這比賽今天非結束不行。
　　
　　——2:38，比賽開場將近四十分鐘後，她在門柱旁發現了躲藏著的金色小球。
　　
　　——2：45：10，她抓住了金色飛賊，舉過頭頂，全場歡呼。
　　
　　——2：45:13，達米安站起來，借著望遠鏡，遠遠看到哈莉沒有像之前抓到球後繞場一周，而是停留在半空中，看著手裡的什麼東西。
　　
　　——2：45:14，哈莉似乎朝著他的方向轉頭了。
　　
　　——215，穿著藍白紅隊服的美國伊法魔尼校隊找球手——哈莉•波特，「大難不死的女孩兒」，在半空中直接消失。
　　
　　一時間，容納十萬觀眾的球場陷入一片寂靜。場上的其他球員也愣住了。塞德里克最先反應過來，接住了哈莉掉落的掃帚。
　　
　　只有達米安撞到了包廂內的椅子，向場外、樹林邊緣的飛機沖去。
　　
　　奎妮第二個跳起來，舉高魔杖，「哈莉的掃帚飛來！」
　　
　　然後，她跨上火/弩/箭，飛至達米安身邊，伸出手，「上來！」
　　
　　接著奎妮帶達米安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電子設備能夠使用的樹林邊緣。
　　
　　「哈莉失蹤了！就在我眼前！從球場裡消失了！」達米安對著通訊器大喊道，信號發向此刻所有能夠接聽的蝙蝠家族成員。
　　
　　「來英國支援我！快！」

作者有話要說：

　　*門鑰匙在飛賊裡藏著。
　　哈7裡介紹過，在斯克林傑把鄧布利多遺囑裡的飛賊給男哈的時候：
　　因為飛賊有肉體記憶，所以飛賊本身就是個藏小東西的絕妙地方。飛賊身上有一種魔法，它能辨認第一個用手觸摸它的人，以防抓球時產生爭議。
　　舊飛賊還能不能在比賽時用這個問題，暫時沒查到——這裡就設定為巴蒂或者伏地魔施了魔法，讓舊飛賊也能在比賽時用吧。
　　其實英美兩場比賽小巴蒂都搞事了，只是第一場其實是小喬抓的，所以金色飛賊沒有打開。
　　然後他就把保加利亞弄下去，讓英美隊一直打到了決賽。
　　*垃圾作者為何看完複聯三依然如此平靜的原因是……一個多星期前意外被劇透了一臉Σ(☉▽☉"
　　安啦，虎摸親們，不還有4呢嘛，想想就好期待呢~
　　*另，垃圾作者今天要出門參加一場婚禮，暫時不知道下午幾點能回來，二更可能會推遲，到時候會另說。愛你們，比心心~
　　*抑制不住插flag的衝動……


第144章 墓地和紐扣
　　
　　哈莉很開心比賽終於能夠結束了——至少是他們的表演賽——校隊贏了倒是其次, 她終於有時間和達米安說說話了。
　　金色飛賊能夠被曾經接觸到的第一個人打開, 這個細節哈莉是聽說過的——因為在某些有爭議的比賽中, 金色飛賊的這個屬性判定究竟是哪方的找球手第一個抓到了飛賊。
　　
　　但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枚被自己剛剛抓到小金球, 在她的手心撲閃了兩下翅膀後，忽然裂開了——
　　
　　而裂成兩半的金屬殼中，一枚簡樸的紐扣躺在了她的手心。下一秒, 她的肚臍後面就好像被扯了一下。
　　
　　這種感覺她不能更熟悉了——這枚紐扣是一個門鑰匙！
　　
　　她只來得及向達米安的方向瞥了一眼, 連呼喊聲都沒有發出來, 便開始被紐扣拖拽著, 在呼嘯的風聲和旋轉的色彩中向不知名的地方飛去。
　　
　　如果說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中了陷阱，那她就白瞎了自己這麼多年所受的訓練——不論是布魯斯叔叔的, 還是在天堂島上的。
　　
　　——「一個陷阱最危險的時刻，並不像很多人認為的, 是在它被觸發的時候。
　　真正的威脅……反而會你落入陷阱之後出現。
　　陷阱的真諦永遠和暴力無關, 而是隨之籠罩你的恐懼感。
　　這恐懼折磨著陷阱裡的獵物，使你意志消沉, 並從最初就向你暗示, 你的敵人佔據著優勢, 能從任何位置展開攻擊。」*
　　
　　這是布魯斯叔叔曾經說過的話。更是哈莉現在的行動指南。
　　
　　她不能從心理上就輸了。
　　
　　哈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為不知何時會到來的意外降落而準備著——有一秒鐘, 她稍稍為自己此刻全身的裝備只有一根魔杖、和兩枚應急蝙蝠鏢而鬱悶著, 她打比賽呢，總不能穿著萬能腰帶。但她馬上強迫自己打消了這些鬱悶的想法。
　　
　　此刻她最不需要的, 就是自己正處於劣勢的消極暗示。
　　
　　「永遠不能讓情緒影響你的行動和判斷。」
　　
　　她每分每秒都在緊繃著神經，終於，她的雙腳撞到了地面。幾乎在降落的同時，她朝前後各丟出兩個障礙重重，翻滾身體，快速躲在眼角餘光來得及捕捉到的一個掩體後。
　　
　　哈莉背部緊靠著掩體，冷靜地深呼吸，仔細聆聽周遭的任何聲響，同時默默判斷著自己所處的位置。
　　
　　四周似乎無人，她剛剛的障礙重重也沒抵擋到任何攻擊，但總歸是必要預防措施。
　　
　　她快速環視著，發現自己此時位於一片雜草從生的破敗墓地裡，下午的陽光將這些被人遺忘的墓碑拖出了長長的影子，而從遠處的景色判斷，她已經完全飛出了魁地奇世界盃舉辦地達特莫爾的範圍，甚至有可能已經飛出了德文郡。
　　
　　要是她已經學會了幻影移形就好了，她就可以馬上逃走！哈莉悔恨地想著。
　　
　　幻影移形的要點其實很簡單——斯內普教授曾經扔給過她一本大厚書——三個D而已，目標（Destination），決心（Determination）和從容（Deliberation）。要不要試一下呢？看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
　　
　　等等，她其實可以直接抓著門鑰匙回去的！*
　　
　　哈莉從墓碑後探出頭，找到了那枚掉落在草叢裡的黑色紐扣門鑰匙。
　　
　　她正準備走過去撿起紐扣，一道紅色的咒語突然擦著她的頭髮飛了過來，打在了墓碑上，墓碑的大理石馬上裂開了。
　　
　　哈莉馬上又躲了回去。
　　
　　「紐扣飛來！」放出咒語的那個人，搶在哈莉之前喊道。*
　　
　　哈莉挫敗地捶地，這本來是她的下一步動作！
　　
　　她抓起腳邊的一枚石子，當做蝙蝠鏢扔向咒語聲音發出的方向，對方傳來一聲壓抑的痛呼，聽聲音是一個年輕男子。
　　
　　原本她只聽到了一個人踩在草地上的腳步聲，然而，此時卻響起另一個人的說話聲——也是一個男人，但聲音尖得奇怪，而且像寒風一樣冰冷刺骨，「如果你連一個不到4年級的小巫師都抓不到，那我留你在身邊也沒用了。」他惡狠狠地說，「派狼人去。」
　　
　　哈莉豎起了汗毛——她沒有帶刀，更沒有帶爆炸蝙蝠鏢。
　　
　　而更糟糕的是，隨著陰冷聲音的源頭離自己越來越近，正躲在墓碑後的哈莉，額頭的傷疤突然劇烈疼痛起來——這疼痛是她有生以來從未感受過的，甚至比喝斯內普教授的腦震盪魔藥還痛苦幾百倍……
　　
　　她緊握魔杖的手被迫鬆開，跪倒在地上，眼前發黑，簡直恨不得狠狠撞上墓碑。
　　
　　**************
　　
　　幾乎與此同時，在英國另一處的達特莫爾，世界盃營地之外，達米安已經發動了飛機，正焦急地等待著蝙蝠洞內同步的資料。
　　
　　阿福已經接到了他的訊號，正和芭芭拉一起提供著遠端的技術支援；父親和德雷克已經在來英國的路上了，蝙蝠機再快，也依然需要時間。
　　
　　而由於這次的敵人不出意外一定是巫師，父親也攔住了想用超級速度趕來的肯特。
　　
　　「我要跟你一起去！」奎妮騎在掃帚上，敲著達米安飛機的窗戶。
　　
　　「不，你是拖累。」達米安冷冷地回答，頭也不抬。
　　
　　奎妮能明明白白地讀出小韋恩的心思，他可不是為了保護她才這麼說的，而是他真的認為自己會是一個累贅，甚至模擬出了幾個活靈活現的場景，關於她會怎樣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中拖累他……
　　
　　奎妮有些挫敗，那些場景把她模擬得好蠢……
　　
　　「她身上有追蹤器，對嗎？別告訴我你們這些『追蹤器狂魔』，到這種關鍵時刻居然會沒裝。」她知道怎麼要求達米安都沒用了。
　　
　　「沒有我的，我的裝在她的制服上，她今天當然沒有帶制服，」達米安雖然滿臉不耐煩，卻依然對奎妮解釋了，「但應該有德雷克的——上個月他在哈莉過生日的時候送她了一根項鍊，上面有追蹤器。希望她今天戴著。阿福正在連接。」
　　
　　如果她敢不帶……等這次找到她，就直接在她的皮下植入一枚！達米安惡狠狠地念叨著。
　　
　　值得慶倖的是，在令人焦灼的幾分鐘等待後，達米安眼前顯示幕上開始出現了一個閃爍的小紅點——在英國小漢格頓存附近。
　　
　　算不上遠，如果他開足馬力，無視航線，應該會在十分鐘左右抵達。
　　
　　達米安簡短地在通訊裡跟線上的父親和阿福通報了自己這邊的情況，之後，連聲招呼都不打，直接開始滑翔起飛，帶出的氣流差點兒把奎妮吹下掃帚！
　　
　　等哈莉回來，絕對不讓你們約會！奎妮恨恨地想。
　　
　　**************
　　
　　達米安正氣勢洶洶地開著飛機，忽然耳朵內的通訊器響了起來——是哈莉的那個多事閨蜜！他就不應該為了隨時掌握賽場巫師們的動向，而給她留一個聯繫工具，這才過了幾分鐘？
　　
　　「你最好有要緊事。」達米安接通後，直接冷冰冰地丟出一句。
　　
　　奎妮忍住了咒達米安的衝動，「鄧布利多——我找你是因為鄧布利多——他在你離開不到五分鐘就出現在了球場內——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出場方式，鳳凰！」
　　
　　那白鬍子校長就算騎著彩虹小馬出來，都和他達米安•韋恩無關。
　　
　　「說重點！我對長尾巴鳥兒沒興趣！」他越來越火大，這耽誤了幾分鐘寶貴的趕路時間。
　　
　　奎妮忍不了了，正想懟回去，卻因為正發生在她這邊的事呆住了，「呃……我想說的是，他已經朝我走過來了……」
　　
　　達米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通訊器裡就傳來了一個溫和厚重的聲音——
　　
　　「韋恩先生，我是鄧布利多。長話短說，哈莉現在在哪裡？」

作者有話要說：

　　*回顧了哈7又見禁林那一章（巨感人……哭慘），發現之前有一個小細節犯了錯誤，非常抱歉Orz
　　這個錯誤是——復活石的確被鄧校劈裂了。
　　哈7原文「裂為兩半的飛賊中，正是那塊中間有一道鋸齒狀裂縫的黑石頭。」
　　需要抽空糾正一下前文關於女俠劈裂石頭的描寫。
　　由此看來，即使劈裂了也依然能用。
　　*關於陷阱的說法，來自n52蝙蝠刊。
　　*我也不知道門鑰匙是不是都是能抓著回去，從哈4男哈的逃脫方式上看，至少有的是可以的。
　　今天寫這章的時候，忽然有點兒奇怪倆男孩兒怎麼不一降落就抓著獎盃回去，看來他們的確內心有一部分認為這也是比賽的一部分吧，還想繼續比來著？
　　*如果明知道門鑰匙能把人送回去，老伏卻放任它扔在地上。而把時間大把地花在講述自己的邪惡計畫……只能說反派死於話多吧……
　　所以，本文是不是把小巴蒂寫的太智商超群了？居然知道把門鑰匙控制住？emmm陷入沉思……
　　*伏地魔醜嬰兒狀態下的聲音描寫，引自哈4


第145章 對峙
　　
　　另一邊, 墓地裡, 正隔著一座大理石墓碑、互相膠著的哈莉和四隻狼人正打得起勁兒。
　　哈莉忍著額頭的劇痛, 用著一些三年級學生絕對不應該知曉的殺傷性咒語，在掩體後艱難地擊退了狼人們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好在今天出現的狼人不多, 但哈莉也快堅持不住了——再這樣拖下去，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腦袋先爆炸，還是狼人們先湧上來把她吃了。
　　
　　「廢物！動作太慢了！」那個陰森的聲音再次發話, 哈莉額頭的劇痛又加深了一度——這居然是可能的？她本以為這疼痛已經到極點了。
　　
　　「我的魔杖。」那個聲音冷冷地命令道。
　　
　　「主人！」年輕男人焦急地回答, 哈莉甚至聽到了撲通一下的跪地聲, 「您的身體還未恢復！請交給我們！」
　　
　　「我拿魔杖, 並不是為了攻擊哈莉•波特，」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聲音說道, 「鑽心剜骨！」
　　
　　青年人的慘叫聲瞬間響徹整個墓地，淒厲的程度, 讓墓碑後的哈莉都起了雞皮疙瘩。
　　
　　「帶她給我, 克勞奇，否則等待著你的懲罰……會讓你求我用回鑽心咒。」
　　
　　之後, 狼人們退下了, 哈莉喘著粗氣, 舉著魔杖, 在墓碑後不安地等待著年輕男人發出的任何攻擊——在重壓之下, 人往往會爆發潛力……
　　
　　她的腦袋上方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墓碑似乎被一把無形的刀削去了一半, 哈莉抱頭，防止濺落的石塊砸到自己。同時幾個昏昏倒地和刀割咒招呼過去, 都因為她已經疼得雙眼發黑而打偏了。
　　
　　沒過多久，哈莉就驚恐地發現自己開始雙腳懸空，而脖頸處像有一雙鉗子一樣的手，在把她生生從墓碑後拽出來——而在這之前，她沒有聽到任何咒語發出的聲音……
　　
　　她只能徒勞地扒著那雙隱形的手，把自己的體重撐起來，讓自己不至於吊死在空中。此時她已經被拽得飄離了墓碑後方，終於看清了自己一直在對付的敵人——
　　
　　一個皮膚蒼白、留著淺黃頭髮的青年人，在跪在斷裂了一半的墓碑前——這個制伏了哈莉的咒語明顯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他雙眼發紅，臉上的毛細血管開始破裂，星芒狀紅斑開始浮現
　　
　　墓地裡一個天使雕像的下方，一包放在雕像底座上的什麼東西正在蠕動著，同時還有一條巨大的蛇，滑動在天使雕像腳下。
　　
　　那東西像一個被毯子包起來的嬰兒，但當哈莉被那股無形的力量越拽越近，透過因疼痛而重疊發虛的視線，她終於看清了——
　　
　　那包裹裡的，根本不是嬰兒——哈莉沒有見過比它更不像嬰兒的東西了。它沒有毛髮，身上仿佛長著鱗片，皮膚是暗紅色的，像受了傷的嫩肉，而它的臉，是一張扁平的蛇臉，上面有一雙閃閃發光的紅眼睛。*
　　
　　「克勞奇！愣著幹什麼，做你的工作！」那張蛇臉上張開了一道細縫，那裡可能是他的嘴巴。
　　
　　哈莉分不清自己是因為已經無法忍受的頭痛，還是因為眼前的生物在反胃——抑或這只是她被卡住脖子，無法呼吸的另一個反應。
　　
　　她此時幾乎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的力氣。
　　
　　被叫做「克勞奇」的青年將哈莉狠狠摔在墓碑上，用繩索將她捆起來，扔到醜嬰兒的包裹下。接著，開始支起一個大坩堝——比哈莉見過的所有坩堝都大——
　　
　　哈莉發現自己越靠近這個嬰兒，頭就越痛，而那條蛇的爬行狀態，她似乎在夢裡感受過。此時，哈莉已經有了答案，「他叫你主人……你是伏地魔嗎？」
　　
　　「你敢直呼我的姓名，」暗紅色蛇臉上的縫隙又張開了，「該說你是匹夫之勇，還是愚昧無知呢？」
　　
　　「愚昧不愚昧不敢說，但我絕對不無知，我知道關於你的很多事，」哈莉忍著額頭上斧鑿般的疼痛，強迫自己抬頭直視著那雙紅色的眼睛，用自己最嘲諷的語氣，「我還知道你叫湯姆，湯姆•裡德爾。」
　　
　　她瞬間感受到了自己剛才行為的惡果，對方如火的憤怒讓她額頭的傷疤更痛了，她忍不住輕哼出聲，「動手吧，殺了我——你還不知道吧，我是你的其中一個魂器，你意外製造的，你的靈魂碎片在我的傷疤裡。」
　　
　　「殺了我，讓你自己向死亡更近一步。」
　　
　　她早有了自己今天不能活著離開這裡的覺悟——這沒關係，沒人會再為她身上的一部分伏地魔而困擾了。
　　
　　她願意為打擊伏地魔貢獻一份力量——包括讓自己死在他的手裡。
　　
　　蛇臉嬰兒沉默了，哈莉從那張非人的臉上可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會的，哈莉•波特，」那個縫隙是在笑嗎？
　　「我根本不在乎你腦袋上的這一片靈魂，我的魂器很多。」那個原本陰冷的聲音，此時聽上去幾乎是懶洋洋的，「倒是這件事，一定會讓鄧布利多那個天天把愛掛在嘴邊的傢伙非常痛苦——你的死亡，是他無法避免的，甚至需要推動的——我必須承認，對此我相當幸災樂禍。」
　　
　　「你的死亡，並不是現在，哈莉•波特，你還有大用處。」
　　
　　*******************
　　
　　而此時，在正趕往小漢格頓的小型蝙蝠機上，聽到通訊器內鄧布利多聲音的達米安有一瞬間的猶豫。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他的語氣可從來算不上友好，但鄧布利多依然維持著一如既往的溫和，「我向來不是一個喜歡吹噓自己能力的人，但今天我可能需要破個戒——我可能是哈莉是否能夠獲救的決定力量。」
　　
　　「我從不會低估你，和你父親的能力，」鄧布利多不緊不慢地說著，話語沉靜卻充滿著力量，「但，你們畢竟不是巫師。專業的事，請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就像你們不會請一個獸醫來給自己修鞋。」鄧布利多愉快地打著比方。
　　
　　達米安忍住了對這個比喻翻白眼的衝動，他並不信任這個白鬍子老頭，但他也必須承認對方說的有一定道理——如果今天的幕後黑手就是伏地魔，那他鄧布利多的力量絕對不可或缺。
　　
　　而這校長總不可能和哈莉的敵人是一夥的；而在伏地魔的其他魂器全部消滅之前，哈莉暫時也不會被這個鄧布利多當做首要處理物件。
　　
　　「好吧，」達米安在一番深思熟慮後說道，「哈莉在小漢格頓村，地圖上顯示那裡是一片墓地。」
　　
　　對面忽然沉默了一秒，這反常引起了達米安的注意。
　　
　　「小漢格頓嗎？」鄧布利多聽上去像在自言自語，「韋恩先生還有多久能到達那裡？」
　　
　　「不到五分鐘。」達米安回復，「你們巫師應該一眨眼就能到吧？如果在我降落之前，你能找到哈莉，我將不勝感激。」
　　
　　「的確如此，幻影移形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鄧布利多的聲音裡，似乎多了一層達米安讀不懂的東西，「那我們五分鐘後見。」
　　
　　「等等……」達米安想說他和這白鬍子老頭見不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及時找到哈莉，可對方已經離開了通訊器，只有奎妮的聲音重新響起。
　　
　　達米安煩躁地掛了通話，在內心質問自己，今天把鄧布利多捲進來，是否犯了一個大錯。
　　
　　**************
　　
　　他的疑問得到了回答，此刻他正站在墓地之外的小樹林裡，面對著擋在他面前的鄧布利多。
　　
　　有時候他的確拿魔法沒有辦法，比如剛剛發生的情況——他明知道哈莉就在眼前這片墓地裡，穿過這片小樹林就到了，但他的飛機無論如何都無法靠近，甚至差點兒墜毀在墓地邊緣。
　　
　　他乾脆直接降落在小樹林裡，打算徒步行進，但每當他即將邁出樹林時，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腳步——這是「麻雞驅逐咒」，哈莉告訴過他。
　　
　　而剛剛到達的瘦高校長，一副並不打算幫忙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大大「霄霄霄燕子」扔的火箭炮~(づ￣3￣)づ╭?∼
　　*hp系列裡，老伏的能力很多時候就是一個bug般的存在，比如一招就殺了斯內普這種的。哈7原文裡寫的比電影玄乎，並不是只靠蛇的力量，老伏的魔法也起了很大的作用：納吉尼當時是被保護在一個「星光閃閃的保護球」裡，那球把斯內普的頭和肩膀包進去了。
　　以及蟲尾巴自己變不出一個手臂，而老伏輕輕一揮魔杖就變出來了。
　　老伏和大部分巫師的實力差距很大了。
　　*老伏嬰兒狀態那句的描寫，來自哈4
　　*小巴蒂可是能幹趴瘋眼漢的人物，魔法能力應該也不低。
　　*整個hp系列，根據hp wiki，明確記錄的，有兩個人成功使用過「犧牲保護」，分別是莉莉和男哈（男哈是哈7裡霍格華茲之戰，讓伏地魔殺自己，從而保護了整個霍格華茲的人）
　　關於男哈的，hp wiki原文：
　　During the Battle of Hogwarts, Harry Potter willingly allowed himself to be hit with a Killing Curse cast by Lord Voldemort so that the piece of Voldemort\'s soul residing inside him would be destroyed and the Dark wizard could be defeated once and for all. This conferred a certain amount of protection on Harry\'s allies, making it so that spells Voldemort tried to place on them, including Silencing Charms and a Full Body-Bind Curse, quickly wore off.
　　*伏地魔目前還不能直接攻擊哈莉，哈莉身上還有莉莉「愛的犧牲」，即使不是死咒，其他由伏地魔放到哈莉身上的咒語失效也很快。
　　hp wiki原文：When the person to make the sacrifice dies, the counter-charm is so powerful that the murderer can not physically touch the intended victim, as the protection lives on in their veins. Also, any spells cast on the beneficiaries wear off quickly.
　　簡單翻譯，犧牲的人死後，這犧牲符咒的保護如此強烈，以至於兇手不能觸碰被保護者的肉體（原文直譯是預期受害人），同時由於這保護流淌在血液中，作用在被保護著身上的咒語也很快會失效。
　　例子：男哈禁林犧牲後，整個霍格華茲的人被他的犧牲保護了。所以羅恩身上的靜音咒和納威身上的石化咒很快就自動解開了（之後抽出寶劍幹死蛇怪）。原文在上面including Silencing Charms and a Full Body-Bind Curse, quickly wore off.
　　（在看wiki之前，我一直以為羅恩的靜音咒能打破是出於對男哈的愛_(:з」∠)_……可能都有吧，畢竟羅恩是第一個打破的人。）
　　*哈莉在墓地裡打不過小克勞奇，兩個原因，一，傷疤劇痛的Debuff，二，身上除了魔杖沒有其他裝備。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1

第146章 斬蛇
　　
　　「你還在等什麼？」達米安用手裡的大刀指了指眼前一臉悠然的白鬍子校長, 怒氣上頭, 「快解除了墓地的驅逐咒。」
　　「我告訴你哈莉的位置, 可不是為了方便你來看戲的！」
　　
　　鄧布利多依然不為所動，擋在達米安和墓地之間, 「我這麼做，自有我的理由——而且是為了哈莉。」
　　
　　達米安當然不信，「我會殺了你。」他惡狠狠地說道。
　　
　　「我相信你能做到, 但這一定不是哈莉想看到的。」鄧布利多淡淡地說著, 神色平靜。
　　
　　達米安明白, 即使殺了鄧布利多, 他依然進不去這片被保護著的墓地。
　　
　　只是，他現在手上有什麼籌碼, 可以用來威脅鄧布利多的呢？
　　
　　「奎妮•科瓦斯基。」在幾秒鐘的僵持後，達米安開口了。
　　
　　鄧布利多半月形鏡片後的藍色眼睛, 露出了頗感興趣的疑問神色, 這讓達米安更想揍到他的老臉上，好讓他歪扭的鼻子再斷一次。
　　
　　達米安咬咬牙, 「奎妮•科瓦斯基還無知無覺地戴著我通訊器。她絕對不知道, 那通訊器裡有一顆納米□□——比自殺小隊還高級的技術——為防止敵人偷走我們的通訊器, 從而竊取機密。」
　　
　　他看著鄧布利多的眼睛, 用上了自己最狠厲的表情——母親和外公一定會為自己驕傲的。
　　
　　「給你三秒鐘, 不放我進去, 我就把科瓦斯基的頭炸開花。」
　　
　　「你不可能是認真的，奎妮是哈莉在巫師世界最好的朋友。」鄧布利多一直掛在嘴角的淡淡微笑收起了, 「如果你這麼做，哈莉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我不在乎。」達米安搖搖頭，視線依舊牢牢鎖定著鄧布利多的，「想賭賭看嗎？來吧，讀讀我的腦子，這不是你們某些巫師擅長的嗎？來看我是不是認真的。」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瞬，這次他的語氣帶上了十足的誠懇，「我知道哈莉額頭的秘密，請相信我，達米安，我不會犧牲她。我所有的工作，都圍繞著如何在最後保住哈莉的姓性命而展開。」
　　
　　「墓地裡正發生的，是必要的，是計畫的一部分……」他聽上去幾乎是語重心長的，像在勸服不聽話的小學生，告訴他以後必須做家庭作業。
　　
　　達米安當然早都不是小學生了，鄧布利多更不是他的校長；而且，人類的話語都是有欺騙性的，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我不信任你，一點兒都不。」沒必要廢話，達米安果斷開始倒數，「一、二……」
　　
　　鄧布利多靜靜地看著他，達米安也冷冷地回視，藍色的眼睛和綠色的在靜默中交鋒——隨後，鄧布利多妥協了。
　　
　　他揮了揮手中的魔杖。
　　
　　那股擋在達米安身前的無形力量馬上消失了，墓地在他的眼中變得更清晰了一些。
　　
　　他沒再多分給白鬍子老頭一眼，直接越過鄧布利多，向墓地內沖去。
　　
　　用抓鉤槍飛躍上離墓地最近的一棵樹，眼前的景象讓他的動作停滯了一瞬，也只有一瞬而已——
　　
　　一口冒著白氣的大鍋，架在火上；哈莉倒在一邊，被粗大的繩索捆著手腳，肘彎處在流血；大鍋旁還跪倒著一個失去一邊前臂的年輕人，低頭喘著粗氣；另有四個衣衫襤褸、毛髮粗重的狼人，用敬畏的表情圍著大鍋巡邏、打轉。
　　
　　達米安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快速制定好了行動戰略，直接朝大鍋的方向跳了出去——
　　
　　當他剛跳離樹枝，就朝四個狼人的方向扔出了四枚來自哈莉的劇毒蝙蝠鏢，這些傢伙不具備任何威脅。
　　然後，達米安落地翻滾，到哈莉身邊，砍斷她手腕處的繩子；與此同時，在青年男子來得及用魔杖攻擊之前，用抓鉤槍射傷對方的另一隻胳膊——反正他已經斷了一隻，這樣對方短期內就失去了反擊能力。
　　
　　所有動作都在一眨眼的時間內完成。
　　
　　但達米安沒來得及發現那個剛剛被大鍋氤氳白氣遮擋住的巨蛇，
　　
　　哈莉此時額頭的劇痛已經減輕了不少。她正在用咒語割斷腳上的繩索，正好看到那只向達米安撲過來、張著血盆大口的巨蛇。
　　
　　「神鋒無影！」她高喊出聲。
　　
　　這個咒語她一直沒敢用，是她在媽媽的魔藥課本上看到的——「今天，我剛知道西弗勒斯發明了一個可怕的咒語，『神鋒無影』。我們在相反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達米安扭頭，看了看已經翻滾在血泊中的大蛇，幾步走過去，毫不猶豫地抬起手中的大刀，剁下了它的頭。*
　　
　　哈莉此時正在用四分五裂徒勞地攻擊著大鍋，咒語都被反彈了回來，她堪堪躲過。最後，她著急了，甚至開始舉著石頭砸上去，大鍋連一道裂紋都沒有產生。
　　
　　「主人的復活是勢不可擋的！哈哈哈！」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青年男子發出了神經質的笑聲，表情幾乎可以和小丑媲美。
　　
　　達米安走到哈莉身邊，他並不知道這鍋裡是什麼東西，但哈莉臉上少見的驚懼表情讓他不安。
　　
　　此時，這白色蒸汽越來越濃，白茫茫地一片，掩去了兩人面前的一切——接著，透過逐漸開始散去的白氣，他們都看到了那個緩緩升起的男人身形，又瘦又高，像一具骷髏。
　　
　　達米安和哈莉馬上開始了攻擊，但穿不透這些白霧。而對方彎腰拾起魔杖，手一揮，兩人都向後跌了出去。
　　
　　「袍子。」骷髏身影用冷酷尖利的聲音，在蒸汽後面說著。
　　
　　克勞奇艱難地撲過去，表情狂熱憧憬，將坩堝旁的黑色長袍交給他。
　　
　　之後，他跨出坩堝，哈莉看到了一副只在她罕見噩夢中出現過的面孔，紅眼睛，鼻孔兩條細縫——伏地魔復活了。
　　
　　伏地魔還沒來得及將目光從哈莉身上收回，忽然一道金光飛了過來，他只來得及變出一個銀盾，卻依然被巨大的力量撞擊得後退一步，差一點兒撞灑了坩堝。*
　　
　　「什麼——？」伏地魔向金光發出的方向張望著，接著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鄧布利多！」
　　
　　哈莉的心怦怦跳著，達米安已經把她扶了起來，她看到霍格華茲的校長，傳說中伏地魔唯一害怕的人，此時已經踩著雜亂的草地走進了墓地。
　　
　　「湯姆。」鄧布利多叫著伏地魔的本名，像教授遇到了自己的學生一樣平靜。
　　
　　「鄧布利多，你居然來迎接我的回歸了。」伏地魔沒有收回銀盾，「這個小姑娘，」他指了指哈莉，「提到了一些有趣的事——看來，你已經知道我的秘密了？」
　　
　　「算不上秘密，湯姆，它們只是你犯的錯誤。」
　　
　　伏地魔細縫般的鼻孔微張，紅眼睛瞪大了，不知道是因為鄧布利多一直對他的稱呼，還是在因為他稱自己製造魂器的行為「只是錯誤」，伏地魔咬牙切齒，「你威脅不到我，你並不知道我有幾個魂器，更不知道它們都在哪裡。」
　　
　　「我的確不知道，」鄧布利多越走越近了，「但我會查出來。」
　　
　　「你的黃金女孩兒，她也是我的一個魂器。」伏地魔忽然笑了，紅眼睛對著哈莉眯了起來，「來，殺了她，不然你永遠都無法消滅我。」
　　
　　「不急，湯姆。」
　　
　　在兩人看似閒聊般的對話發生的同時，墓地裡的空氣一直在掀起陣陣氣流，哈莉知道這是兩個強大巫師暗中的交鋒，無聲咒，魔杖只是在身側輕微抖動，她根本看不清各自使用的是什麼咒語。
　　
　　她不明白伏地魔為何不直接逃走，可能只是在恢復力量？
　　
　　這時，伏地魔終於看到了克勞奇腳邊，自己那寶貝巨蛇殘破的屍體，「你殺了我的納吉尼！」他的憤怒如此真切，連哈莉的傷疤都跟著再次疼了起來，他對著達米安喊道，「阿瓦達索命！」
　　
　　哈莉嚇了一跳，趕快按著達米安躺倒。此時鄧布利多揮動魔杖，墓地中央的天使雕像活了過來，飛到達米安身前，那道綠光擊中了它，大理石天雕像瞬間被炸成了碎片。*
　　
　　「我身上也有了她的血，我就能攻擊她了，包括她的家人——鄧布利多，你不可能保護他們一輩子。」
　　
　　此時鄧布利多已經加重了咒語的力道，手臂揮舞的幅度明顯增大，幾道咒語向伏地魔飛去，哈莉甚至都看不清動作。
　　
　　而伏地魔明顯開始力不從心，他的銀盾裡已經發成了低沉的銅鑼一般的聲響——這異樣的聲音令人膽寒。*
　　
　　她從來不知道巫師們的決鬥還能如此誇張激烈，她被迫對自己承認——斯內普教授的訓練即使再超前，依然還只是停留在學生可以接受的階段。
　　
　　而伏地魔終於在一陣煙後消失了，哈莉相信戰鬥已經結束，伏地魔因為不敵鄧布利多而選擇了逃跑。
　　
　　可鄧布利多校長忽然對達米安大吼一聲，一向篤定溫和的聲音裡，第一次透出恐懼，「把哈莉帶走！」
　　
　　哈莉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此時下午沉悶陽光下的墓地裡，只有已經喪失戰鬥力的四隻狼人，和兩隻手臂都已被廢掉的克勞奇而已。
　　
　　達米安沒想那麼多，既然鄧布利多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已經牢牢攬住了哈莉的腰，打算用抓鉤槍借助樹木，帶著自己和哈莉快速蕩出去——
　　
　　突然，哈莉的傷疤爆裂開來，這疼痛太誇張了，讓先前剛剛遇到伏地魔時所感受到的那些疼痛，像被微風撫摸一樣不值一提——她知道她肯定已經死了，一定已經被疼死了，或者，腦袋爆炸了。
　　
　　她感到自己離開了墓地，被鎖在了一個紅眼睛怪物盤成的圓圈裡，她被纏得那麼緊，和怪物連為一體，不知道她的身體在哪裡結束，怪物的身體又在哪裡開始，她無處可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不是伏地魔那個保護罩魔法，把斯內普的腦袋和肩膀直接包了進去，讓斯內普無法反抗，個人認為以斯內普的水準，幹死一隻不加buff的納吉尼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本文裡，納吉尼這個魂器，就被達米安親手幹掉了。
　　*雕像活過來，吞索命咒的手法，來自哈5，鄧校在魔法部對決老伏的時候用過。伏地魔的銀盾，和鄧校「看不清的咒語」也來自哈5。
　　*哈莉被老伏附身的感受，來自哈5（稍微改了改）。
　　*抱歉發晚了……感謝讀者大大們的不嫌棄……Orz


第147章 死亡
　　
　　達米安不知道哈莉身上發生了什麼, 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前一秒鐘他身邊的女孩兒還好好地站著, 攬著他, 等他把自己帶走；而現在，她卻在跌倒在地, 扭動掙扎，達米安扶住她的肩膀，也坐在了地上, 他焦急地檢查著她, 卻並未在她身上發現任何新增添的傷痕。
　　
　　「說話, 對我說話！哈莉！」達米安輕輕晃著她, 她卻像完全無知無覺一樣，整個身體都在草地上痛苦地掙動, 臉頰都被小石子磨破了。
　　
　　「幫幫她！」達米安抬頭對鄧布利多喊道。
　　
　　而在一旁垂手站立的鄧布利多，神情充滿悲切, 他沒有幫哈莉, 只是對達米安伸出手。
　　
　　「達米安，聽我的, 站起來, 遠離她。」
　　
　　「你什麼意思？你要放棄她？」達米安當然不會聽從他的這個無理要求, 這時候遠離哈莉？簡直是笑話！
　　
　　「你要袖手旁觀？你不是一個校長嗎？你不是說你的所有行動都是為了哈莉嗎？現在就是需要你行動的時候！」
　　
　　哈莉忽然停止了扭動掙扎, 達米安手下的身體此刻只有著輕輕的顫抖。鄧布利多準備伸過來拉走他的手, 也停在了半空。達米安正想鬆口氣, 他以為哈莉好了——
　　
　　女孩兒用手撐起上半身，低垂著的頭緩緩地抬了起來, 她的眼睛是鮮紅色的，嘴角帶著滿滿的冷笑，仰頭用挑釁的表情看著鄧布利多——
　　
　　「快殺死我吧，鄧布利多……」
　　
　　這個表情……和說法的方式，讓達米安明白，這具身體裡現在起主導作用的精神、或者說靈魂？絕對不是哈莉。
　　
　　女孩接著站了起來，臉上是志在必得的神色，「如果死亡不算什麼——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說法嗎，鄧布利多？那就殺死這個女孩……」
　　
　　「不然這個男孩就會死。」她的魔杖，抬手指向了還坐在地上的達米安。
　　
　　此時，被怪物纏繞著的哈莉，雙眼都看不見了，她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她只能聽到這個怪物在操縱著自己的嘴巴說話。
　　
　　讓疼痛停止吧，哈莉想……讓他殺死我們兩個吧……鄧布利多，結束這一切吧……死亡跟這個疼痛相比真的不算什麼……*
　　
　　等等，這個怪物在說什麼？他要殺了達米安？她想反抗，卻不知道該如何使力……
　　
　　此時，哈莉聽到自己又開口了——
　　
　　「這樣都不願意殺了我？你太弱了，鄧布利多。」
　　
　　「你呢，小子？你會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對她動手嗎？」
　　
　　「不不不。」
　　「你的花拳繡腿，現在起不了任何作用。」
　　「由我控制著她，她是不會被你打暈的。」
　　
　　「來吧，拿著你的小飛鏢，對著心臟這裡，我保證我不會躲開。」
　　「或者大動脈，我瞭解你，韋恩，你絕對懂得如何快速殺死我——來吧，讓這個女孩兒的血像噴泉一樣湧出來，我知道你一直覺得這個畫面很美。」
　　
　　「你也不願意？看吧，鄧布利多，你所謂的愛，只會讓人變得痛苦、弱小無助——鑽心剜骨！」
　　
　　除了怪物的說話聲，洪亮的嘲笑聲，哈莉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她不知道這個咒語擊中了誰。
　　
　　但怪物笑得如此開懷，連帶著哈莉都感受到了某種巨大的喜悅，他一定是得逞了的——
　　
　　「滋味如何，小子？」
　　「怎麼樣，鄧布利多，還不動手嗎？」
　　「你的黃金女孩兒現在也很痛苦，只要一道綠光，所有人都能夠得到解脫。」
　　
　　鄧布利多在此間也不斷地施放著沒有傷害性的咒語，但都被伏地魔操縱著哈莉擋開了。
　　
　　哈莉搖搖頭，表情幾乎是失望的，「用昏昏倒地和統統石化對付我？你就這麼看不起我嗎？或者說我其實應該問——你怎麼忽然變成了一個一年級小巫師呢？你就這麼不想傷害她？」
　　
　　「索命咒我是絕對不會擋的。你還在猶豫什麼呢？你絕對有能力殺了我——只要你能拿出剛剛對付我的的力道——來吧，鄧布利多。」她挑釁地張開雙臂。
　　
　　達米安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控制自己的呼吸，快速壓下了身上的顫抖——剛才那個紅色的咒語，不算什麼，只跟他曾經全身骨頭碎裂的感覺類似而已。
　　
　　「這就是你最厲害的折磨手法了嗎？」他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對自己沒有尖叫出聲比較滿意，「真失望，我也只是有點兒癢而已。」
　　
　　他站起來，向哈莉走近。
　　
　　「哈莉，如果你能聽到我，如果你還有意識——反擊他。」
　　
　　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大概只有幾秒鐘，伏地魔肯定會馬上對他發動攻擊，所以他對接下來要說的話，沒有任何猶豫——
　　
　　「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你對我意味著什麼，我現在明白了——」
　　
　　「我喜歡你，我不想做你的哥哥。跟我約會吧，等我們回家後，我帶你去那個義大利餐廳，給你點一個大大的草莓霜淇淋——」
　　
　　他感到自己似乎看到了那雙紅色眼睛中，一閃而過的一抹綠。於是他繼續說著，沒有主題，沒有中心思想，只說著自己想帶哈莉做的事——
　　
　　「……然後我會開著敞篷汽車——偷走父親那輛騷黃色的，他年齡大了，早不適合這個顏色了——我會載著你，在溫暖的夏夜兜風，你可以把手臂伸出車頂——像你在電影裡看到的那樣……」
　　
　　「我還會帶你去看超級碗——你一直都想去——魁地奇去死吧，橄欖球才是美國人的運動……我會給你買一個大手指，用來給球隊呐喊助威——」
　　
　　「等攝像頭捕捉到我們的時候，我們會接吻——那可是必須的，你不會想做一個不禮貌的觀眾，你不能再逃掉了——」*
　　
　　「你太吵了——」哈莉愣了幾秒，只有幾秒而已，接著她忽然抬起了手臂，「阿瓦達——」
　　
　　而原本能夠救下達米安的鄧布利多，忽然被一旁忽視許久的小巴蒂趁機偷襲了，他甩了一個魔咒過去，擊倒了小巴蒂，但錯過了那個寶貴的時機。
　　
　　「別！」
　　「不！」
　　「哈莉！」
　　
　　誰都不知道哈莉——真正的那個哈莉——哪裡來的力量，在伏地魔操縱著她，對著達米安施咒時，她有一瞬間擺脫了控制，掏出口袋裡一直沒有用上的蝙蝠鏢，對著自己的心口紮了下去……
　　
　　伏地魔也在這個瞬間脫離了哈莉的身體——他是逃走的，他只要反應慢半拍，哈莉就會帶著他一起死。
　　
　　「我承認……我沒想到這個……」伏地魔的紅眼睛眯了起來，馬上準備逃跑。
　　
　　可鄧布利多揮動魔杖，在墓地卷起巨大的氣流，飛沙走石，長長的白鬍子都飄揚了起來。他困住了妄想幻影移形的伏地魔，
　　
　　「正好，我還不想走。」伏地魔抵抗著鄧布利多在盛怒之下的魔咒，趁著一個空擋，對著呆坐在地，抱著哈莉的達米安又發出一道綠光，「他是一個隱患。」
　　
　　鄧布利多只能抽手，一個墓碑跳了過來，打算替達米安擋下綠光。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連鄧布利多都沒有想到——
　　
　　這道綠光在碰到墓碑前，就被反彈了回去，直直沖向伏地魔自己——
　　
　　伏地魔反應也很快，他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就用魔法，把小巴蒂暈倒的身體擋在自己身前，這個僕人反正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
　　
　　「愛的犧牲啊……果然……但我有所準備了。」他冷冷地笑著，向鄧布利多放出一條由濃煙構成的巨大黑蛇，老校長揮動魔杖，巨蛇在即將沖向他的那個瞬間，化作了白煙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還有伏地魔本人。
　　
　　「哈莉死了，你現在開心了？」少年陰寒的聲音在校長的身後響起，仿佛失去了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

　　*男哈在哈5魔法部大戰最後被附身後，除了威脅鄧校殺了自己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動作這個問題，在補了哈5那一段兒後，個人認為是有的
　　在附身之前，男哈躲在鄧校變形術變活的一個雕像後；附身結束後，「哈利睜開眼睛，看見自己的眼鏡就在那個無頭雕像腳邊。剛才雕像一直守護著他，此刻卻仰面躺在地上，碎裂了，一動不動。」
　　綜合「眼鏡掉了」+「原本好端端的雕像碎了」，男哈應該也是在伏地魔的控制下發動攻擊了的。可能只是因為視角是男哈的所以沒寫。
　　*男哈是想到了死去的小天狼星，內心的「愛」讓伏地魔敗退的。哈5原文：
　　「而且我又能見到小天狼星了。
　　當哈利心中充滿感情時，那個怪物的纏繞放鬆了，疼痛消失了。哈利面朝下躺在地上，渾身發抖，感覺不像躺在地板上，而像躺在冰上，眼鏡不見了……」
　　此時小天狼星還沒死（她甚至還不認識他……）所以沒有馬上把老伏擠出去。
　　*「快殺死我吧」和「讓疼痛停止吧……死亡和這個相比不算什麼」都引自哈5。
　　*義大利霜淇淋的單詞是Gelato，據說還不能叫ice cream，文中沒插英文是感覺這裡如果插了的話就太裝逼了，不利於上下文感情的統一，所以只寫在作話裡，當「有趣」（並沒有= =）的小細節好了。
　　*美國NBA和橄欖球，包括棒球的球場裡，中場休息時都有那種娛樂觀眾的Kiss Cam，鏡頭捕捉到哪對男女，哪對男女就要接吻（當然也有男男和女女）
　　*哈莉是真的死了，但這可是美漫的綜合世界……下下章就把她拉回來。不要給我寄刀片……（抱頭蹲下.jpg）
　　*上一章作話裡，提到wiki裡解釋的，男哈像自己媽媽一樣，通過自己的犧牲給整個霍格華茲的人以保護。
　　霍格華茲當時那些人裡，很多都成年了（比如和哈利生日時間相近的納威），男哈依然能保護他們。所以說這個「犧牲魔法」並總是像哈利身上的那個，隨著成年而消失。
　　垃圾作者的理解是，哈利那個是媽媽給的，是母親對孩子的愛，所以會在成年之後消失。而男哈禁林赴死，是大義，和親情無關，所以被保護物件即使成年也能起作用。
　　所以女哈對達米安的犧牲，也不會因為達米安已經成年就起不了作用了。（也可以理解為這種愛是男女之愛，也不受年齡限制吧。）
　　來自wiki，這個犧牲魔法起作用的條件之一是，犧牲的這個人必須被提供了可以活下去的選擇，但他or她依舊選擇了死亡。


第148章 回家
　　
　　鄧布利多久久沒有扭頭, 站姿也不復一直以來的挺拔。現在他看上去就像一個蒼老的男人, 逃避著現實。
　　「我必須承認, 我的計畫失敗了……」在凝固般的幾秒鐘後，鄧布利多才緩緩說道, 「因為她選擇犧牲自己，去保護你。」他依然沒有轉身。
　　
　　「所以，你想說這是我的錯？」達米安已經連火都發不出來了, 他只是有些恍惚, 木然地捏著哈莉的側腰——總覺得她會有所反應, 芭芭拉和她玩鬧的時候, 她說過那裡最癢。
　　
　　可她不會再動一下了，更不可能撇著嘴, 皺著眉，把他的手拍開。
　　
　　「我沒有這麼說, 而且你永遠聽不到我說這樣的話。」鄧布利多終於敢面對他了。
　　
　　「你有沒有想過剛剛那個索命咒, 為什麼被彈了回去？」老校長的藍眼睛裡也滿溢著痛苦，如果是熟悉他的人在這裡——比如麥格教授——就會告訴你, 他們從來沒有在最偉大巫師的臉上看到這樣令人揪心的表情。
　　
　　「她本來能夠活下去, 但她選擇了為你而死。這種愛, 會在你身上留下印記……這和她媽媽當年在她身上留下的魔法是一樣的……我承認我在制定計劃的時候沒有想到這一點……沒有想到你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超過了兄妹……」
　　
　　「不要給我灌心靈雞湯, 你說的話, 沒有一句有用。」達米安顫抖著呼出一口氣, 感到從未有過的寒冷，他驚訝於自己為何還未爆發、為何還依然坐在地上——他感到無力, 靈魂像已經脫離了軀體，從上方遠遠看著這個傻兮兮的少年，無助地抱著自己心愛的女孩兒。
　　
　　心理學上說，人的悲傷有五個階段——否認 Denial；憤怒 Anger；討價還價 Bargaining；絕望壓抑 Depression；接受 Acceptance。
　　自己大概還處在「否認」的階段，不願意相信哈莉已經不在了——怎麼相信呢？比賽前她剛剛答應了自己的約會……
　　
　　達米安依然感到一陣陣頭暈目眩的恍惚。下午的陽光照在哈莉的臉上，在她長長的睫毛下打下一片陰影，她就像睡著了一樣——就像她受傷那晚，兩人在同一個房間。她在睡，而他在椅子上看著她。
　　
　　她看起來太平靜了，他總覺得這雙比自己更清澈的綠眼睛能夠再次睜開，
　　
　　哈莉在合上眼睛前，是想說什麼的，但她最後放棄了，用僅剩的力氣閉上了眼睛。
　　
　　她刺得太准了，都怪他給了她那麼多「一招制敵」的書，讓她熟練掌握了只用一刀就刺到心臟的技巧。
　　
　　「我們就不應該讓哈莉進入你們的世界，」他呆呆地說著，「你們巫師，只會想利用她，把沉重的責任加到她的身上——利用結束，你們還要消滅她。最惡劣的是，你們指望她能自我了斷——今天這一切，是你安排的對嗎？我能看出來，你的魔法水準，在伏地魔之上，你明明能夠消滅他！」
　　
　　「可你卻讓哈莉為了什麼愛和大義……去犧牲！你是不是也利用了我？安排我在這裡？這樣，你不僅能夠得到你想要的結果，而且雙手還不用沾血，你就可以自欺自人，認為你自己還是一個偉大的巫師！」
　　
　　達米安明白自己大概已經進入了「憤怒」的階段，但他認為在這件事上，自己的憤怒是絕對有理由的！
　　
　　「我向你保證，哈莉的死，絕對不是我想要的結果……」鄧布利多蹲下了，直直看向達米安的眼神誠懇而悲傷，「我之所以不殺伏地魔，是因為他還有魂器在，我現在殺了他，只會讓他的行蹤更隱秘難尋；而且，想要最終消滅他，我們依然需要他的主魂擁有肉體，也就是說，他必須復活，我們才能夠真正殺死他。」
　　
　　「最後，最重要的是，伏地魔用這種方法復活……因為他身體內流淌著哈莉的血，他和哈莉之間會形成一種獨特的紐帶，她在最後會有生還的希望……」
　　
　　「你能肯定嗎？生還幾率是多少？有數字嗎？」達米安冷漠地問道。
　　
　　鄧布利多更悲傷了，「魔法不是科學，不可能那麼精確。她和伏地魔之間的聯繫，是歷史上任何巫師之間都沒有過的，我們只能猜測個中的原理。」
　　
　　「這個計畫，只有你自己知道，對嗎？」鄧布利多罕見的坦誠，不能感動達米安分毫。而且，這個所謂計畫中的漏洞太多了，「你對你自己就這麼自信嗎？在沒有人協助你的情況下，你能肯定每一步都按照你想的來？
　　
　　「你太自負了，鄧布利多，你有嚴重的信任問題——比我父親還嚴重——至少我父親還懂得合作的重要，在極個別的情況下，他還會把信任賦予某幾個精挑細選的人。而你只會用你的神神叨叨、對所有人賣關子。」*
　　
　　「若我問你，伏地魔的剩下幾個魂器在哪兒、分別都是什麼，你會告訴我嗎？」
　　
　　鄧布利多痛苦的神色中，多了一份慚愧，「我暫時……還不知道。」
　　
　　「我不相信你，」達米安歎息一聲，不想再和這個「偉大」的巫師糾纏下去了，「我認為你已經掌握了足夠多的資訊，但你選擇不告訴我。」
　　
　　「你和你所謂的希望可以去死了，」達米安攢夠了力氣，繼續在這裡呆著，沒有任何意義，他要帶哈莉回家……
　　
　　「我現在沒有對你做什麼，是因為我知道，以我目前的身體狀況和武器裝備，我打不過你。」他擦了擦哈莉臉上的髒汙，頭也不抬地對鄧布利多說道——
　　
　　「總有一天，我會毀了你。把你加諸于哈莉身上的，全部還給你。」
　　
　　「我相信你。」鄧布利多也認真地回答。
　　
　　達米安剛把哈莉抱起來，正木然轉身，打算向飛機走去時，布魯斯和提姆終於趕到了。一同前來的，還有幻影移形到此地的斯內普。
　　
　　因為斯內普的出現，鄧布利多露出了略微驚訝的表情，卻馬上掩蓋了。
　　
　　達米安抱著軟綿綿的哈莉，從三人身旁直接走過，面無表情，語氣僵硬，不想多說，「已經來晚了，哈莉死了……我們回家吧，到家之後我再做行動簡報。」
　　
　　斯內普睜大了眼睛，他攔住了達米安，看了看靠在他懷裡，閉著眼睛的哈莉——他當然不相信，不顧達米安吃人的視線，伸手檢查著哈莉的脈搏……
　　
　　斯內普簡直要瘋了，他沖過去，揪住鄧布利多的領子，用魔杖指著他——十年前，這種動作他根本連想都不敢想。
　　
　　「你保證過的！你向我保證過！」
　　「這麼多年……你要求我做的，我都答應了！我只求一件事交換……保住那個小丫頭的命，作為『最偉大的巫師』，你卻連這個都做不到！」
　　
　　「你讓我失望了兩次！兩次！」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沒有反抗，任斯內普用魔杖狠狠戳著脖子，「我很抱歉。」
　　
　　兩個巫師如何交鋒，此時的布魯斯完全不在意，他剛下飛機沖過來，就聽到了這個噩耗……腦子裡轟的一下……他要怎麼跟阿福交代……
　　
　　「真的嗎，達米安？」
　　
　　達米安想苦笑，連父親也不能免俗地陷入悲傷的第一個階段了——「否認」。
　　
　　「回家吧，我不想在這裡再呆下去了。」他輕輕地說道，把哈莉又抱得高了一些，剛才斯內普弄亂了她的頭髮，這讓他很生氣，「等回哥譚，阿福自然能告訴你這是不是真的——他可是醫生。」這句話，他知道自己是賭氣說的。
　　
　　那個哈莉用過的蝙蝠鏢，已經被他悄悄收起來了。
　　
　　達米安推開了德雷克想接過哈莉的手——他怎麼敢，以為他是誰？
　　
　　「達米安……你確定你要載著哈莉嗎？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開飛機，你和布魯斯一架，我開著你的回去。」提姆小心翼翼地說道。
　　
　　達米安當然不可能聽得進去，「閉嘴，德雷克！管好你自己就夠了！」
　　
　　布魯斯看了兒子一眼，雖然提姆說得有道理，但他最終還是隨達米安去了。
　　
　　兩架飛機沒多久就起飛了，毫不留戀。
　　
　　墓地上此時只剩下顫抖著的斯內普，和極度愧疚的鄧布利多。
　　
　　斯內普的顫抖不止因為劇烈的悲傷——
　　
　　此時他已經送開了鄧布利多，捂著前臂，大汗淋漓——
　　
　　「是黑魔標記嗎？已經開始了？」鄧布利多嚴肅地問道，「他在召喚自己曾經的手下？」
　　
　　「不關你事。」斯內普閉了閉眼，忍受著灼燒般的劇痛，「我不會再為你當間諜了。黑魔王可以隨時來殺我。你找別人來進行你偉大的計畫吧——希望你還能找到像我一樣的傻的人。只有傻瓜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你！」
　　
　　「我讓你失望了……西弗勒斯。」
　　
　　「閉嘴吧，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斯內普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有了新的想法。
　　
　　「刺殺計畫行不通的，放棄吧。」鄧布利多總是能看透他……
　　「即使你一命換一命，伏地魔依然殺不死。」
　　
　　「魂器是嗎？」斯內普冷冷地說道，鄧布利多的呼吸頻率，因為他的這句話改變了一瞬，這讓斯內普更生氣了，「沒想過我會知道魂器的事？」
　　「你到現在都不肯告訴我……還指望我繼續給你賣命？」他眯起眼睛，質問道。
　　
　　「你從一開始就不是在為我賣命，你知道的，西弗勒斯。」
　　
　　「有道理——我是為了莉莉和她的女兒——那我現在就更沒有理由需要任你差遣了。」他轉身，極度失望和悲痛，胳膊上的標記即使已經鼓了起來，都不能讓他再皺一下眉了。
　　
　　黑魔標記再疼——也比不上刺骨的絕望……
　　
　　「……但你可以和我一起，找到伏地魔最後的幾枚魂器，為莉莉和哈莉報仇。」鄧布利多平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斯內普的腳步停住了。
　　
　　「你總是對我保密，認為自己的計畫完美無缺，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信任了，鄧布利多，我無法與你合作。」
　　
　　「如果我說我已經知道最後三個都是什麼了呢？」
　　
　　這句話……終於讓斯內普轉身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有指責鄧校的，都只代表悲痛中的達米安，不代表作者。鄧校也很痛苦。
　　*抱歉這章還沒把哈莉拉回來……因為怎麼寫都不滿意，等我今晚醞釀醞釀，下一章絕對回來！保證！！！


第149章 消失的屍體
　　
　　哈莉的葬禮很簡單。
　　布魯斯一家, 包括芭芭拉；克拉克一家, 包括卡拉；以及戴安娜——這些就是參加葬禮的所有家人了。
　　
　　他們拒絕了奎妮參加的請求, 甚至拒絕再接她的電話——布魯斯一家一致同意，以後不再和巫師世界有任何往來——除非巫師和普通人兩方掀起戰爭。
　　
　　這其實主要是達米安的意思——「如果你不讓我去和鄧布利多那老頭拼命, 那就徹底和那個世界切斷聯繫！」他對著攔在他身前的父親和格雷森喊道。
　　
　　這原本只是一句氣話，因為憑著父親那「控制狂」般的性格，達米安本以為他絕對不會選擇第二種做法——
　　
　　但父親的確從此後再也不提有關「那個世界」的任何事了, 甚至停止了和斯內普的合作。
　　
　　「作為『麻雞』和巫師, 我們歸屬的利益集團不同, 合作基礎本就不牢靠——更何況哈莉已經不在了, 我們唯一共同的出發點就失去了。本就沒必要再合作。」父親這樣說。
　　
　　至於伏地魔，達米安認為, 父親並沒有勒令他不能繼續追查，他當然會鑽這個空子。搞定伏地魔剩下的三個魂器並最終殺了他, 是達米安今後排行第一的人生目標；至於「不殺」的原則？達米安對自己冷笑——伏地魔根本不算人。
　　
　　陶德強烈要求加入追殺伏地魔的行動, 達米安簡直懶得理他，這傢伙只會是個累贅。
　　
　　但他懷疑父親自己也會悄無聲息地繼續追蹤伏地魔, 搜集資料, 為反擊做準備。這蛇臉怪畢竟以把普通人踩在腳下為目標, 也屬於需要正義聯盟時刻監控著的黑暗力量。
　　
　　（而從魁地奇世界盃那晚暴/亂的情況看, 鄙視普通人, 是相當數量巫師們心中分享的共識。伏地魔的理想, 有著豐富的群眾土壤。）
　　
　　此時哈莉的棺材，已經放進了韋恩大宅後面的家族墓地——阿福並沒有要求運回英國。他雖然沒有明說, 但達米安明白，他也對將哈莉安葬在高錐克山谷的巫師墓地並不熱衷。
　　
　　讓那些虛情假意的巫師時不時地憑弔憑弔她的遺體，感激她所做出的貢獻和犧牲？讓那些躲在哈莉身後的成年巫師用一束花和幾個簽名來自我感動？一想到這些，達米安就噁心反胃——
　　
　　即使這意味著哈莉不能和父母葬在一起了。而哈莉，當然也是韋恩家的人，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
　　
　　實際上，阿福從哈莉的屍體運回後，除了必要的日常管家工作交流之外，就沒有再說過多餘的話——那些曾經幽默、並一針見血的友善諷刺和英式笑話都沒有了。
　　
　　這是一個沉悶的夏日上午。
　　
　　沒人想致辭，都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具被緩緩放入墓穴的小棺材——來自洛斯卡索家族的手藝，布魯斯父母和傑森曾經的棺材都由他們製作。
　　
　　葬禮上的致辭，大多是用來歌頌死者生平的功績、分享死者人生或精彩或有趣的時刻，來紀念他或她曾經在世上留下的痕跡。而哈莉不需要這些，那些巫師們不斷湧現的歷史書，已經歌頌的足夠天花亂墜。這些歌頌，未來只會有更多。
　　
　　分享死者的人生趣事？她死得太年輕了，達米安只能想到她還沒來得及體會的那些精彩和美好——她甚至連舞會都只去過一次。
　　
　　她連初吻的激動都沒有經歷過。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站著經歷完這一切的——卡拉和芭芭拉都在哭。
　　
　　如果他也能像一個女孩子一樣哭出來，會不會感覺好很多？
　　
　　阿福沒有參加，沒人強求他。
　　
　　輪到卡拉撒土時，一位不速之客忽然降落在了墓碑上方——這是一隻貓頭鷹，還帶著一封信。達米安瞬間怒火上頭。
　　
　　但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卡拉第一個行動——她直接用熱視線燒了那封信，把貓頭鷹嚇得跌落在地。
　　
　　對此，克拉克也只是捏了捏她的肩，沒說什麼。
　　
　　達米安走過去，抓住貓頭鷹的翅膀，把它拎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們魔法貓頭鷹送信的原理，我姑且認為你聽得懂人話。回去告訴你的貓頭鷹同伴們，你們在韋恩莊園不再受歡迎——如果再有任何一隻出現在我家，我會掏了它的內臟，把它做成標本。」
　　
　　達米安隨後鬆開手，這只被他「威脅」了的貓頭鷹，連毛都沒來得及順，慌忙歪歪扭扭地飛走了。
　　
　　「我們不想再跟那個魔法世界有任何聯繫。」達米安對露出疑問表情的戴安娜解釋道，「除了當做不穩定因素繼續監控。」
　　
　　「伏地魔呢？」戴安娜問。
　　
　　達米安早已經為自己繼續行動想好了對外掩飾的說法，「消滅伏地魔，是鄧布利多的工作——就像他說的，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做。但如果鄧布利多失敗了，威脅到了我們的世界，我會殺了他們所有巫師——不分黑白！」
　　
　　布魯斯略顯嚴厲地瞥了達米安一眼，只當時少年一時衝動的狠話。
　　
　　但傑森對達米安悄悄豎了豎大拇指。
　　
　　「阿福辭職了，」布魯斯對幾個孩子說道，遮掩不住自己的傷感和挫敗，「我攔不住他。」*
　　
　　「以及，提圖斯失蹤了。艾斯拒絕找它。」連寵物也不告而別，布魯斯輕輕歎口氣，這個家越來越分崩離析了。
　　
　　達米安點點頭……他這兩天來一直沒敢面對老管家，現在是他必須擔起自己責任的時候了……
　　
　　***************
　　
　　葬禮過後，達米安緩步走在大宅裡，內心忐忑。
　　
　　即使幾乎所有人都在，大宅也依然寂靜，似乎輕輕的腳步都能製造出回聲。
　　
　　自從上次父親假死後，韋恩宅已經很有沒有給他類似今天這樣的孤寂感了……
　　
　　廚房、蝙蝠洞都沒有阿福的身影。
　　
　　他心念一動，最後，果然在哈莉的臥室裡找到了老管家——
　　
　　他還在整理哈莉的床鋪，就像她今晚還會睡在這裡一樣……
　　
　　此時他剛換好了粉白色的床單——沒有任何花紋和卡通動物。因為哈莉曾經抗議過，說自己已經是大姑娘了，當然要用「成熟」風格的床單……
　　
　　達米安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的悲傷襲來——他這才明白，自己一直死死壓抑著這種悲傷。
　　
　　「阿福……」他控制不住聲音裡的顫抖。
　　
　　「原諒一個老人的習慣吧。」阿福的語氣和緩而平靜。
　　
　　「不要走，阿福。」達米安吞咽了一口，等自己能夠控制住聲音後才輕輕說道，「你如果離開大宅、離開哥譚……可能會有危險。」
　　
　　「哈莉……已經死了。如果說那些巫師會再打擊報復，也只會沖著我來，我離開大宅，對所有人都好。」阿福聲音裡的冷靜……讓達米安心臟一陣緊縮。
　　
　　「有新的……有新的保護了，」他閉了閉眼，用自己全部的勇氣脫口而出，「哈莉是因為我死的。那個該死的鄧布利多說了，以後類似的保護會流淌在我的血液裡……」
　　
　　「只要你們和我在一起，只要你還把這裡當作家，這種保護就會籠罩所有人，就像哈莉身上曾經的那種保護一樣……」
　　「對不起，阿福，是我害死哈莉的。你如果走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不，我現在已經不能原諒自己了……」
　　
　　他需要扶著門框，才能阻止自己對阿福跪下懺悔。
　　
　　阿爾弗雷德整理床鋪的手停住了，他靜靜看著門口那個幾乎快要崩潰了的少年——他還沒在少年臉上看到過類似的表情，懺悔和悲痛混雜，甚至讓他看上去比失去父親時還脆弱。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過於沉浸在獨屬於自己的悲傷裡了，無視了這個家，無視了布魯斯也失去了一個女兒，而幾個男孩兒也失去了妹妹。
　　
　　「7年前的那晚，我任你離開蝙蝠洞——是我害死了你。」
　　
　　達米安睜大了眼睛，阿福在說什麼？
　　
　　「你怎麼還這麼想？你沒有害死我！」
　　
　　「道理是一樣的，如果你認為我沒有害死你，那你也沒有害死哈莉。」阿福淡淡地說著，終於扯出了一個微笑。
　　
　　達米安呼吸急促了起來。
　　
　　「我……不走了。」阿福捏了捏眉心，「這是整個家族的悲傷時刻，我們會一起度過。」
　　
　　就像那些他們曾經挺過來的數次挫折，這次，他們也一定能夠走出來。
　　
　　*************
　　
　　夜深人靜，達米安當然失眠了。
　　
　　不僅僅因為這是哈莉葬禮後的當晚——葬禮讓一切失去都前所未有的真切起來。
　　
　　他紛亂的思緒，更多歸因於阿福白天所說的話——
　　
　　那讓他想到自己曾經的死亡。
　　
　　如果連他和陶德都值得第二次機會，那麼，哈莉為什麼不可以？
　　
　　而他明明知道應該怎麼做，他還在猶豫什麼？
　　
　　他當然不是會因為「違反自然規律」而瞻前顧後的父親——
　　
　　可就連父親，都為了自己去研究了各種「非自然」的活法兒，甚至包括弗蘭肯斯坦那種。
　　
　　作為毫無顧慮的「惡魔之子」，達米安認為自己其實應該早就行動的……

　　第一鏟子下去，達米安就發現周圍有人。
　　
　　他當然不信任何所謂的「擾亂死者安寧」的鬼故事，所以他一個蝙蝠鏢直接扔了出去，「誰！」
　　
　　陶德夾在肘下的那個發亮頭罩，最先出現在灌木一旁的陰影裡，「要挖墳？哈莉死後都得不到安生？」他的話語雖然聽起來懶洋洋的，但借著昏暗的燈光，達米安依舊能看出他濃重的黑眼圈，和認真嚴肅的表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準備去找你母親和外公？」
　　
　　「是又怎樣？連你這種人都能再活一次，憑什麼哈莉不能。」他鏟土的手不停，這座墳墓今天剛剛壓好，「你要幹什麼，陶德？別告訴我你今天是來阻止我的。我本以為所有人之中，你才會是最支持這個決定的。」
　　
　　「我會支持你去幹死鄧布利多，把伏地魔轟成灰——我甚至會當你的前鋒。但，拉撒路池……不是一個好主意。」
　　
　　「我看你就挺好的，」達米安反駁道，壓低了聲音，父親夜巡去了，但不代表他不會提前回來，「依然長到了二百磅，依然能吃能睡——還能時不時回來氣氣父親，跟復活前沒什麼差別。」
　　
　　傑森歎了一口氣，「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獨自一人的時候經歷了什麼……」
　　
　　他繼續說道，「以哈莉的特殊情況，你真的沒想過，那個池子會把誰帶回來？是真的哈莉，還是那個蛇臉怪？」
　　
　　「這不是問題，如果回來的是伏地魔，我會再殺他一次。」
　　
　　「更正，你會再殺了哈莉一次。你覺得你能下得去手？」傑森皺起了眉，達米安居然看出了某種關心的味道，「連我都做不到。我這是為你好……老弟。」
　　
　　鏟子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如果這是必要的，我當然會去做。我絕對不會讓蛇臉怪借用哈莉的身體——如果這是你所擔心的。」
　　
　　此時鏟子已經碰到了棺材，砰地響了一聲。達米安抬頭，對陶德露出明瞭的壞笑——
　　
　　「你大半夜在哈莉的墓地晃悠，總不可能是來這裡守靈的。陶德，承認吧，你其實內心深處也想這麼幹，只是我比你果斷、比你有勇氣罷了。」
　　
　　「別愣著，拿一個鏟子，過來幫我——父親快回來了，我們時間不多。」
　　
　　傑森嘖了一聲，果然被這小子看出來了……
　　
　　有兩雙手的協同合作，哈莉的棺材很快就被挖了出來。
　　
　　達米安深呼吸，推開陶德想代勞的手，咬咬牙，一口氣掀開了哈莉的棺蓋——
　　
　　然而，借著陶德提供的照明，達米安和傑森都愣住了。
　　
　　「棺材裡……怎麼沒人？」
　　
　　此時，一座遠離哥譚的漆黑山洞裡，一個黑髮女孩兒忽然喘著粗氣，從一灘池水裡冒出頭……*
　　
　　「來自英國的哈蕊耶特•波特，」一個清冷、略帶口音的女聲在她耳邊響起，讓她更加煩躁了，她想破壞她身邊所有的一切，包括這個聲音……
　　
　　「來迎接你的挑戰吧。」女聲繼續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讓阿福辭職，是為了呼應n52蝙蝠俠群英會裡，在達米安死後，老爺開了阿福的行為（當然最後沒開成，老爺也只是說說），這裡阿福也沒辭職成。
　　*拉撒路池的環境，各個時期各個編劇畫師手下的都有一定程度的差別，有些就是在室內，周圍裝修豪華；有些就在一個原始的山洞裡。本文採用黑暗騎士歸來3裡，大超把老爺扔進去的那個池子的環境，黑漆漆山洞那種。（為啥用這個？因為帶感嘛……）
　　*美國葬禮習俗，電影和美劇裡都看過一些片段，查詢後，大致把這些片段連起來了：美國葬禮一般分為三個階段，一是憑弔，就是親屬朋友憑弔躺在棺材中的死者遺容（《識骨尋蹤》裡就有這一段，結果女主角發現這死者是被謀殺的……）；二是悼念儀式，或者在家或者在教堂裡，牧師主持開場，死者的親友上臺和大家分享對死者的回憶；三是埋葬儀式，這一段兒電影裡比較多，就比如說BvS結尾超人的葬禮。


第150章 克隆體
　　
　　「哈莉的葬禮, 是今天吧。」霍格華茲的校長室內, 各種精美的銀器在細長腿桌上靜靜旋轉, 噴吐著煙霧，鄧布利多背對著斯內普, 看著窗外地平線上的金光——天要亮了。
　　「我不是來跟你閒聊的，鄧布利多，你需要拿出誠意來, 」斯內普冷淡嚴肅地說著, 「不要繞彎子, 直接告訴我最後的三個魂器是什麼, 以及你的計畫。」
　　
　　斯內普在哈莉死亡的當天，就從伊法魔尼辭職了——只發了一封信給馮塔納校長。在美國繼續待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伊法魔尼那裡本身也沒有任何值得他留戀的, 也沒有多少行李，似乎他內心深處就從來沒有在美國落腳的打算。
　　
　　鄧布利多深吸口氣, 神色疲憊, 他沒有馬上回答斯內普的問題，「莫麗已經哭了兩天——哈莉直接在球場上消失, 影響太大, 我們雖然瞞得了觀眾, 但瞞不住鳳凰社的人。更瞞不住食死徒——以伏地魔的性格, 他已經在上次的集會上誇耀過自己殺死哈莉的功績了吧。」
　　
　　他想起了那個幾乎讓他崩潰的夜晚, 他需要把指甲嵌進肉裡, 才能控制住自己直接去刺殺了黑魔王的衝動……
　　
　　「我沒理解錯的話，你已經重新召集了鳳凰社？然而你卻沒有通知我……」斯內普差一點就打算站起來走人了, 「我以為我們說好要互相坦誠的，這就是你的誠意？」
　　
　　鄧布利多轉身，直面著斯內普的質問，「因為你有更重要的、更隱秘的任務，這任務不能被鳳凰社其他成員知道——你要跟我一起去尋找剩下的三個魂器。」
　　
　　斯內普抬起眉毛，表示自己在聽。
　　
　　「根據我的研究——這是非常無聊的一段故事，你沒必要知道——剩下的三個，均是除了格萊芬多之，另外三個學院創始人的寶物，分別是拉文克勞的冠冕、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和赫奇帕奇的金杯。」
　　「伏地魔一直有收集這些寶物的癖好，我有理由相信，他已經找到了這三個寶物。」
　　
　　斯內普仔細地聽著，並快速思考，黑魔王畢竟也是一個魔法能力高深的巫師，能找到這些常人只在傳說中聽說的過的寶物，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所以說，加上我交給你的黑石頭，納吉尼，日記本——不包括哈莉這個意外的話——黑魔王一共製作了……六個魂器？！」
　　
　　這個數字太瘋狂了，縱觀幾千年的魔法史，即使再瘋狂的黑巫師，也只敢分裂自己的靈魂一次——怪不得黑魔王後來越長越不像人，該說這個在食死徒之間悄悄傳播過的問題，今天終於被他找到了答案嗎？
　　
　　他沒有問為何鄧布利多的眼睛，在他拿出那枚戒指上的黑色石頭時，有一瞬間睜大了。
　　鄧布利多也不可能會告訴他，最多拿一個毛線襪子之類的玩笑搪塞過去。
　　
　　「對，一共六個，他把靈魂分成了七份——因為他認為七是一個有魔力的數字。」
　　
　　「你是怎麼知道的？」斯內普懷疑地問，「別告訴我這都是你的猜測。」
　　
　　「因為伏地魔在校期間，曾向斯拉格霍恩諮詢過一個巫師把靈魂分成七份的可行性。我有他的記憶。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帶你去看。你也需要瞭解一些伏地魔年輕時候的事情，這樣可以破除你對他的恐懼，他曾經也只是一個小巫師而已。」
　　
　　斯內普更加不信服了，「斯拉格霍恩那個狡猾的老頭，居然肯把這種級別的記憶交給你？」
　　
　　「我告訴他，哈莉死了，並拿出了哈莉的照片——莉莉是他最喜愛的學生，而哈莉又長得那麼像她。」
　　鄧布利多交叉起手指，半月形鏡片後的藍眼睛裡有懺悔一閃而過，「我拿哈莉的照片，跟斯拉格霍恩換了這份記憶。」
　　
　　「你知道嗎，鄧布利多？」斯內普緩緩地說道，「你有時候比黑魔王還狠……」
　　
　　*****************
　　
　　哈莉不記得自己是誰，她的眼前一片血紅。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血液仿佛都在沸騰，一身的怒火無處發洩。
　　
　　從剛剛阻攔她行動的水裡一躍而出後，她被人塞了一把刀在手裡。在她模模糊糊的記憶裡，她下一秒就揮刀砍了出去，撲通一聲，那個塞給她刀的人倒下了。
　　
　　而身邊有越來越多的攻擊者湧了過來，她感應到——這些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她不管這些人都是誰，刀刀見血的感覺太好了。
　　
　　「上吧，我親愛的孩子們。記住，你們是在為了崇高的目標——為了未來繼承人的母親變強而獻身，刺客聯盟會銘記你們的貢獻。」
　　
　　沉浸在戰鬥中的哈莉，只模模糊糊地聽到了那個女聲在洞穴中縹緲的話語，她想朝著那個聲音沖過去，卻有一個攻擊者攔在了路上——他有六條手臂嗎？
　　
　　無所謂，六條抑或兩條手臂，在她這裡都沒有區別，她會砍得他一條也不剩。
　　
　　塔利亞•奧古，刺客聯盟首領雷霄古的唯一女兒，此時已經退離了山洞，轉而查看著監控，閱讀著女孩兒的各項身體資料。
　　
　　「塔利亞夫人，」一個侍女小心翼翼地走來，「二號育嬰室第136批次的十個克隆體，也全部被哈莉主人消滅了。是否要繼續派出137批次？」
　　
　　塔利亞擺擺手，「不用了，她已經超出了我的希望。這些失敗的克隆體只會污染拉撒路池的環境。」
　　
　　「直接送一號育嬰室的實驗體Z，那是19歲狀態的達米安克隆，我對他有信心。」
　　
　　侍女倒吸一口冷氣，「您確定嗎？塔利亞夫人，那是您最近兩年精心培養的、最接近達米安主人的複製品了。哈莉主人剛從池水裡出來，身體機能正處於頂尖狀態，萬一……」
　　
　　塔利亞冷冷地瞥了侍女一眼，「今天我暫時饒你一次——只因我不想浪費時間去呼叫一個新的侍女——但如果下次你敢再這樣質疑我的決定，我就割了你的喉嚨，你明白嗎？」
　　
　　侍女抖如篩糠，顫巍巍地鞠了兩個躬後，小跑著離開了。
　　
　　此時哈莉眼中的血紅已經逐漸淡去了，她握著長刀，看著四散在周圍的屍體，想不起自己是誰，為何在這裡……
　　
　　最重要的問題是，她為何要殺人？腦海裡依稀有個嚴肅的磁性男聲，在說著殺人是不對的……
　　
　　只是，這些屍體，哈莉再次定睛看過去，他們……能算人嗎？
　　
　　有正常人會有兩個頭嗎？而且還是嬰兒腦袋、成年人的身體？
　　
　　哈莉感到頭暈目眩。
　　
　　忽然，一道氣流從她身後襲來，她憑著自己多年的戰鬥經驗，堪堪躲過了偷襲者的大刀。
　　
　　這次的攻擊者，明顯和之前的那些不一樣——他一定超過了一米九，帶著面罩，又高又壯，幾乎和超人狀態下的克拉克叔叔一樣，僅憑身形就能製造濃濃的壓迫感。
　　
　　他也沒有像剛才那幾批襲擊者一樣，缺胳膊少腿，或者多一隻眼睛一個頭——他是一個健全的彪形大漢。
　　
　　哈莉沒有因兩人的身高差距而膽怯，她揮舞著手中刀，艱難地應對著眼前的敵人——顯然，他也受過嚴密的訓練，而哈莉，隨著意識逐漸清醒，發現自己的力氣居然有變小的趨勢。
　　
　　她成功鑽了一個空擋，差點砍到對方的脖子，男人躲開了，他的面罩被哈莉割破，飄落下來——
　　
　　哈莉愣住了，忘記了反擊——這是，達米安？不，只是像達米安而已。
　　
　　然而這一招的失誤，就足以讓對方把她狠狠擊倒在地上，隨後「達米安」捏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來……
　　
　　好在他的手只是為了困住她，並沒有壓迫到氣管，讓她呼吸困難。

作者有話要說：

　　*達米安剛出生的時候，塔利亞就把他放到了水裡，一個侍女關心了一句，塔姐一刀戳死了她，不多話_(:з」∠)_
　　本文這裡的塔姐已經很溫和了（大概吧……望天）
　　*超人的漫畫官方身高設定6英尺3英寸，190.5cm，也超過190了。
　　*塔利亞的尊稱，見過翻譯成塔利亞夫人的，也見過翻譯成塔利亞小姐的，這裡按蝙蝠俠群英會「塔利亞夫人」走。
　　*讀者大大們已經知道，塔利亞沒有直接「生」出達米安，而是把受精卵放在人工孵化器裡養了九個月。後來，達米安「背叛」後，塔利亞又製造了很多克隆體。克隆體的設定，n52，pre52時期都有，只是n52更喪心病狂，克隆體有些變異的，畫面還挺……恐怖的。
　　n52把達米安殺死的，就是一個在鯨魚裡孵化出的克隆，大人身子，小孩兒腦袋= =，武力值MAX，塔利亞最後親手砍了他，一部分原因是他不聽命令，擅自殺了達米安，也因為他開始不聽話了。
　　本文的克隆體Z，設定已經幾乎完美複製達米安基因，不再有缺陷。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1

第151章 繼承人（捉蟲）
　　
　　剛剛摔在地上而感受到的疼痛, 讓哈莉的意識越來越清明, 在被強壯男人舉起來摁在牆上的過程中, 她記起了一切——
　　這麼說不太準確，只是記起了關於自己的大多數事情。
　　
　　她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也想起自己應該已經死了。
　　
　　至於自己死了多久，她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兒。
　　
　　她輕咳著, 赫然發現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輕薄的白色裙子, 沒有內衣, 裙子已經在水的浸泡下變得幾乎透明, 貼在身上。她趕快縮起來，用手擋住自己——
　　
　　這絕對不可能是阿福爺爺給自己準備的下葬衣物。
　　
　　好在, 眼前一米九幾的壯碩版「達米安」，完全沒有因她衣著的暴露而多看一眼。
　　
　　至少這個「達米安」很紳士？
　　
　　但還沒等哈莉鬆口氣, 眼前的「達米安」開始解褲子了……
　　
　　「不！」哈莉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她開始奮力掙扎，但兩人身高差距太大, 她的腿根本踢不到對方的身體。
　　
　　「倒顛下朝……唔！」她的反語魔法都沒來得及說完, 瞬間男人的巨掌就掐緊了她的氣管和動脈, 這突然襲來的力道, 哈莉覺得連自己的頸椎都要裂開了。
　　
　　但她沒有放棄掙扎。
　　
　　手中的刀早已經掉落在地上, 她只能徒手又抓又撓又踢, 對方借著身高和肌肉力量優勢，僅憑一隻手就制住了她——畢竟, 只要被掐緊了脖子，再強壯的人幾秒就會因為缺氧而失去知覺。*
　　
　　哈莉當然也只是一個生物學上的普通人，此刻她已經開始雙眼發黑，殘留的隱約意識中，她感到「達米安」已經握住了她的左大腿，無視了她虛弱的反抗，把她的雙腿分開，同時他的身體也靠過來了……
　　
　　「停手。」
　　
　　那個略帶口音的威嚴女聲又回來了。
　　
　　男人鬆開了她的腿，壓迫過來的身體也後撤了——謝天謝地——卡在她脖子上的手同時也卸了力道，但他依然沒有把哈莉放下，她只能掛在男人的手臂上一邊重重咳著，一邊大口呼吸。
　　
　　「母親。」男人的嗓音粗啞，但哈莉依然能依稀聽出他和真達米安類似的音色，「我以為讓她受孕是我的任務。」
　　
　　「叫我塔利亞夫人。」*她冷冷的聲音響徹洞穴，沒多說一個字，強壯男人的巨掌就多鬆開一些，似乎女人的聲音能讓他失去力量。
　　「沒錯，這的確是你的任務，但還不到時候，現在不是她的排卵期。」
　　
　　「受孕？」哈莉終於能開口了，但剛才嚴重頸部壓迫讓她的聲音嘶啞，她抬起暈乎乎的頭，看著眼前的兩人，「你們……想對我做什麼？」
　　
　　「我是塔利亞•奧古，達米安的母親。」
　　
　　從她蘇醒後，就一直響徹耳邊的女聲主人，邁著篤定的腳步，走近了哈莉。
　　
　　女人看不出年齡，她有著一頭如綢緞般的黑髮，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穿著頗具異國風情的綠色裙子，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腰腹上肌肉分明。
　　眼前的女人，是力量和野性美的完美結合。
　　
　　女人對哈莉指了指身側那潭看似普通的池水，「是我和父親，給了你又一次生命——使用了刺客聯盟的寶貴饋贈。」
　　
　　哈莉當然知道這個女人的名字，更看出了那雙和達米安相近的綠眼睛——這是刺客聯盟首領雷霄古的女兒。
　　
　　她還想起達米安這位母親的獨特愛好之一——克隆自己兒子。當年正是一個克隆體殺了達米安……
　　
　　那她現在眼前的這個……哈莉轉頭，仔細觀察著依舊困著她的壯碩男人——這肯定也是一個克隆體。
　　
　　至少這個從樣貌上看，比當年的克隆體完善了許多。
　　
　　以及，池水和「刺客聯盟的饋贈」……哈莉轉動幾乎僵硬的腦子。
　　所以……她真的像傑森哥哥一樣，被拉撒路池帶回來了嗎？
　　
　　哈莉已經平靜了下來，她冷冷地向塔利亞發問，「你想讓我幹什麼？」
　　以她對家族和刺客聯盟種種紛爭歷史的瞭解，他們帶她回來，准沒好事。
　　
　　「你瞭解達米安，我不需要再多做介紹了——他本是作為『戰士之王』而誕生的，更被我們訓練成了精英中的精英。」塔利亞神情冷漠，談及自己的兒子，卻像談論著某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大概對她來說，達米安只是她的一個作品？哈莉不明白……
　　
　　「但他背叛了我，背叛了刺客聯盟，選擇站在布魯斯身邊，成為一名羅賓……」塔利亞繼續說著，表情終於帶上了一絲感情，只是這種感情是唾棄和憎惡的——
　　
　　「用野鳥的名字，」她搖搖頭，「多麼悲哀。」
　　
　　「那是因為達米安選擇了正確的道路，」哈莉反駁道，「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刺客，也不是你的工具，他是一個英雄。」
　　
　　塔利亞的嘴角牽動，似乎哈莉講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笑話，「你幼稚又天真、什麼都不懂，關於刺客聯盟的使命，我自然沒必要跟你多說。」
　　
　　「刺客聯盟仍然需要繼承人，即使我們失去了達米安——合格的未來領袖。所以我們只能克隆，因為布魯斯•韋恩的基因是我們精心挑選的，他是完美的，最好的。」
　　
　　「只是克隆進行得並不順利——比如你剛剛殺掉的這些，都是失敗品，成功的不多。」她淡淡地瞥了哈莉面前的克隆體一眼，「而且都不如我的達米安。」
　　
　　「然後，父親在瑪拉搜集的資料裡發現了你——一個會魔法的羅賓，布魯斯最近製造的得意門生，」她上上下下地觀察著哈莉，像在欣賞一件名貴的商品，「更讓他驚喜的是，你流淌著巫師中高貴家族的血液，而且年少成名。」
　　
　　「我父親認為，一個擁有魔法能力、並結合了奧古和蝙蝠俠血統的子嗣。會成為刺客聯盟稱霸世界的突破。」
　　
　　「我才14歲，你想讓我現在給你們生一個子嗣？你們真變態……」哈莉嫌惡地說道。
　　
　　「我們本來願意等，但沒想到你卻死了——我承認我對此略有失望，但即使強如達米安，也曾經因為失誤而死亡過，所以這不是大問題。
　　
　　「因為我們只好把計畫提前，偷出你的屍體，讓你復活，」塔利亞踩在一個屍體的手上，走到哈莉面前，「至於你口中的年齡問題，你現在在位於阿拉伯半島的拉撒路之池，這裡，很多14歲的中東女孩兒已經成為了兩個孩子的母親。」
　　
　　「你的身體已經能夠排卵，你已經準備好了。」她繼續說著，而克隆體完全服從著她的命令，一聲不吭，控制著哈莉，面無表情。
　　
　　「以布魯斯的能力，我們留不了你太久，更不可能再等你4年，直到你18歲再執行計畫。」
　　
　　「所以你打算讓你的克隆體強了我？」哈莉質問道，「這就是未來你想給孫子講的故事？」
　　
　　「我更希望你能在愛意中接受這個安排，」塔利亞看向哈莉的眼中露出了然的微笑，「據我所知，你喜歡我兒子對嗎？至少不討厭他。」
　　
　　「那這種結合對你來說應該不難。你眼前現在的這個強壯的男人，你可以認為他就是19歲的達米安——他們的基因是完全一致的。甚至可以說，由於更先進的技術和我們不斷增加的育嬰經驗，他比達米安在基因上更加完美。」
　　
　　哈莉明白，這個強壯的男人根本不是達米安，因為他的綠眼睛裡只有麻木和仇恨。
　　
　　「友好建議:你為什麼不直接取我的卵，既然你這麼喜歡在實驗室裡『製造』寶寶！」哈莉賭氣地說道。
　　
　　「我喜歡這種……幾億精子爭奪唯一機會的主意，」塔利亞淡淡地說道，就事論事的語氣，簡直像一個中學生物老師，「這是自然法則下高效而精確的優勝劣汰，就像我當初和布魯斯的結合一樣，是難能可貴的奇跡，由此我們才能製造出達米安。」
　　
　　「放心，只要你受孕後，我們就會把胚胎取出，你的身體條件無法培育最優質的繼承人。」
　　
　　她轉身開始離開洞穴，背對著哈莉擺了擺手，克隆達米安馬上就鬆開了鉗住哈莉多時的手掌，就這樣直接把她扔了下去。
　　
　　「把她洗乾淨，找件衣服穿。」塔利亞對著一旁角落裡低頭沉默的兩個侍女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塔姐不讓克隆體叫自己母親，來自蝙蝠俠群英會。
　　*戰士之王，和野鳥名字的說法，都來自新52達米安—蝙蝠俠之子刊。
　　*我也不明白塔利亞當年為了「最強大基因」去和蝙蝠俠在一起的時候，怎麼不直接在精子階段人工篩選（試管嬰兒瞭解一下？），非得受精後把胚胎拿出來。
　　只能推測她「喜歡幾億精子競爭的這個主意」，感覺也挺符合瘋狂克隆媽媽設定的，emmm
　　（或者只是編劇想來個ooxx情節？）
　　*這算是……催兒媳婦生娃的婆婆？emmm
　　*傑森跟塔利亞啪啪啪那段歷史我一直無法直視……好想知道米總如果知道了，內心是怎樣的握草。
　　*裸絞（掐脖子的一種高級手段），10秒鐘人的大腦就要受損了，很致命的招數，被這樣制服很難反抗成功。
　　*據說不義聯盟2手游下次更新要引入紅頭罩了！（主機板早就有了，手遊一直沒有。）
　　垃圾作者要去為了桶哥肝爆競技場了！


第152章 心跳
　　
　　哈莉看著鏡子裡有些陌生的自己——
　　她的頭髮顏色已經變回了原本的黑色, 額頭上的傷疤也不見了。
　　
　　實際上, 她剛剛在換衣服的時候發現, 她身上所有因多年訓練、和短暫羅賓生涯而產生的大大小小的傷痕都沒有了。
　　
　　這些應該都是拉撒路池水的作用。
　　
　　此時她呆坐在一間古樸的中東風格房間裡，整個房間光潔明亮, 四個高高的柱子分散在房間的四角，頂端和底部都裝飾著綠色的繁複花紋。她身著和塔利亞類似款式的紫色短上衣、和同樣用金色花紋鑲邊的長裙。
　　
　　一張讓她緊張不已的大床擺在房間的另一頭。
　　
　　她剛換好衣服，幾個帶著面罩, 身著黑服的刺客就大步沖了進來, 揮開兩個侍女。其中兩名刺客用蠻力把哈莉按在桌子上, 另外幾個強行在她的脖子和手腕處鎖上了能力抑制環, 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快速完成, 哈莉都沒來得及反抗。
　　
　　這些手環和頸環上都畫滿了繁複的魔法符咒，讓她所有的反語魔法都失效了。
　　
　　即使現在給她一根魔杖, 她可能也無法使用。
　　
　　侍女們端上了茶水和食物, 哈莉沒有多看一眼。
　　
　　甫一從池水裡蘇醒，就接連發生了這麼多事, 此刻哈莉才剛剛緩下來, 還沒來得及接受自己已經復活的事實……
　　
　　她輕撫上紫色緊身上衣包裹下的胸口, 那裡一顆強健的心臟怦怦跳著, 墓地裡發生的一切, 已經模糊得像上輩子一樣——實際上, 在剛剛偷看了一眼房間內的阿拉伯報紙後，哈莉才發現只過去了6天而已。
　　
　　她舉起自己的手, 默默地查看著——剛剛殺死那些克隆體的過程，吸收了幾乎她全部的憤怒和暴戾，也許這才是塔利亞的目的，為了讓她快速鎮定下來？
　　
　　自己是否真的在復活後，因為池水而發生了一些恐怖的改變……哈莉暫時還不清楚。
　　
　　可那些克隆體，即使是失敗的、殘缺的，畢竟也都是達米安的兄弟——她想起達米安曾經釋放過一批無辜的克隆體，到一個無人的島嶼上，希望他們能獨立地活下去。
　　
　　那麼，他會不會怪自己對這些克隆體動手了呢？
　　
　　想到達米安……哈莉隱約記起他最後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這讓她的心裡暖呼呼的，眼眶也開始發熱，即使身處當下這個令人絕望的處境，她也不再那麼害怕了。
　　
　　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希望他沒有去找伏地魔、或者鄧布利多拼命，她不放心他。
　　
　　他一定能找到自己，他總是能找到自己。
　　
　　*****************
　　
　　「我想我知道這是誰的傑作了。」墓坑旁的達米安，在幾秒鐘的沉默後，對身邊的陶德緩緩說道。
　　
　　「我也猜到了，」傑森點點頭，「現在的問題是，她有什麼目的……」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敢開口說出那個心照不宣的想法。
　　
　　「在你死亡後，塔利亞就和布魯斯徹底鬧掰了，所以她這麼做，不太可能是為了挽回他……這是當年偷走我的部分原因。」*傑森幾乎在自言自語。
　　
　　「不，母親可能有一個……更宏大的計畫，」達米安冷冷地說道，「她一向如此。」
　　
　　「宏大的計畫……她沒那麼變態吧？」傑森思考了片刻，捏了捏眉心，神態十分憂愁，更有即將壓抑不住的怒火，「看上布魯斯的基因是一回事，看上哈莉的……就……」
　　
　　「而且哈莉是女孩兒，她把哈莉擄走……是想要她生孩子？！」
　　
　　「不會用你爺爺的……吧！噁！我要去端了刺客聯盟！」傑森摔了手裡的鏟子。
　　
　　「閉嘴，陶德！」達米安也喊了出來，這會兒沒人在乎隱蔽性了，「你吵死了，我在思考！」
　　
　　思考個鬼，達米安也扔了鏟子，「我要去刺客聯盟找母親，一分鐘都不能耽誤。你留在這裡，把哈莉的墳墓填了，等父親回來後告訴他。」
　　
　　「現在？大半夜出發？」傑森抬起眉毛，「我喜歡你的果斷，我要跟你一起去。」
　　
　　「一，你沒有理由出現在那裡——那裡現在是一個政治上的爭議地區，正義聯盟跟聯合國有約定，不允許任何人進出，尤其是來自美國的超級英雄和義警。」*
　　
　　「二，」達米安咬咬牙，發誓自己接下來所說的話只是為了支開陶德，希望哈莉回來後不要打他，「萬一她同時看上你的基因呢？你知道她一直對你都另眼相看……」
　　
　　「萬一她真打算要你跟哈莉結合，給刺客聯盟製造一隊魔法衛隊呢？」
　　
　　傑森差點兒因為達米安的這句話瘋掉，「不！她是我妹妹！你真變態達米安！」
　　
　　「不過……我知道你只是為了不讓我去才這麼說的……」傑森頓了頓，「但我同意你的第一條理由，政治爭端會比較棘手。我到時候和布魯斯一起在週邊接應你。」
　　
　　「只是……現在想想，塔利亞最有可能看上的，反倒是你的基因，你可是她親兒子……」
　　
　　「那我去不去區別更不大了，反正我母親手裡有……不，不會吧！」達米安為自己不小心想到的可能性而震驚在了當場。
　　
　　母親手裡一定有他的克隆體……以他對母親的瞭解……
　　
　　陶德已經懷疑地看了過來，達米安強迫自己鎮定，這時候再多瘋一個陶德沒有任何幫助。
　　
　　「哈莉還沒成年呢！我沒我母親那麼喪心病狂！」他心虛地說道。
　　
　　「所以說，如果等哈莉成年了……」傑森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這只是一個表達、一個強調！」達米安感到自己有點兒臉紅，「不代表我和哈莉之間有任何事……」
　　
　　」不說了，時間緊迫。」他揮了揮手，拒絕了陶德的任何提問，快步走向蝙蝠洞的方向，他急著去找哈莉呢！沒工夫陪陶德閒聊！
　　
　　*****************
　　
　　夜巡中的布魯斯，今天沒什麼心情。連剛剛警局頂樓蝙蝠燈旁的戈登都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你今天尤其陰沉啊，蝙蝠俠。心情不好？」
　　
　　布魯斯只是淡淡地哼了一聲。
　　
　　他死了一個女兒，能出來夜巡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責任心。
　　
　　和達米安死亡時的反應不一樣，他當年在極端的怒火中，用一晚上打殘的大大小小罪犯們，鋪滿了哥譚警局的頂樓。
　　
　　而今晚，他卻精神恍惚，感到自己失去了全部力氣，只想坐在滴水石獸上發呆，在所有家人注意不到的角落舔舐傷口。
　　
　　克拉克的聲音在通訊器裡響起了，布魯斯懶得應答，更沒有力氣掛斷。
　　
　　「布魯斯……你在嗎？我剛才……」克拉克很少有這麼自我懷疑的時刻，「我剛才好像聽到了哈莉的心跳。」
　　
　　布魯斯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你的超級聽力，因為情感波動而幻聽的概率有多高？」
　　
　　「從來沒有過……布魯斯，給我點兒信心。」
　　
　　「現在呢？還能聽到嗎？」布魯斯儘量控制自己的音量，冷靜，不要提起無端的希望。
　　
　　「只有短短幾分鐘，而且跳動得很劇烈，有幾下幾乎像處於生命危險的狀態下，」克拉克說，「然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已經繞著地球飛了幾圈兒了。沒有再發現。」
　　
　　「你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定位大約在哪裡？」布魯斯已經開始給迪克和芭芭拉發資訊，他要結束夜巡，讓夜翼和蝙蝠女孩來接替他。
　　
　　克拉克的聲音更猶豫了——
　　
　　「在……阿拉伯半島。」
　　
　　*******************
　　
　　「我已經殺了兩個侍女，只要你不吃不喝，我會繼續殺下去。」
　　
　　塔利亞站在床邊，冷冷地看著靠在床頭、臉色慘白且嘴唇乾裂的女孩兒。
　　
　　「那是你的自由，她們是你的侍女。」哈莉強撐著高高揚起的頭顱，有氣無力的說道，
　　
　　她本不想這麼冷漠的，那些侍女的慘叫聲還如在耳旁，這是她未來要背負一輩子的罪孽，只是……如果她順應了塔利亞的安排，一個會魔法的刺客聯盟繼承人就要誕生了，
　　
　　若是這個孩子真能擁有布魯斯叔叔的謀略、達米安的功夫、再加上魔法，並從小被刺客聯盟不斷灌輸著對整個世界的敵意……那將會死在她手下的，絕對不止兩個侍女。
　　
　　她可能會製造出一個……比伏地魔還恐怖十倍不止的黑巫師兼刺客。
　　
　　未來將被刺客聯盟採集的所有生命，都會算在她的頭上。她會成為整個人類的罪人。
　　
　　她要堅持抗爭下去。
　　
　　「哈蕊耶特•波特，」塔利亞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的手鐲叮噹作響，「你威脅不到我——即使你渴死餓死了，我可以再次把你丟池子裡復活。」
　　
　　哈莉愣了愣，「隨便你。」
　　
　　復活就相當於一次重啟，她不可能每次一復活就到排卵期，這中間相隔的幾天，足夠她再自殺一次。
　　
　　即使她的下半輩子都要在被復活和死亡中度過——像西西弗斯一樣，只要能耽誤到塔利亞的計畫，她心甘情願。
　　
　　「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塔利亞冷笑，「但你忘記將拉撒路池會對你造成的負作用考慮進去——想想你剛蘇醒時那些難以克制的嗜血的欲/望。用不了幾次，你就會和我父親一樣瘋狂。到那時，你的想法自然就改變了，你甚至會主動要求成為刺客聯盟的一員，成為我們征服世界的先鋒。」
　　
　　她反手將長刀的刀刃貼上一旁侍女的脖頸後方，指了指侍女手中的託盤，「喝了這瓶營養液，不然，我砍了她。」
　　
　　「求你……」侍女小聲哭泣著，哈莉看到了她眼中的恐懼和乞求，
　　
　　看來……自己的抗爭到最後都是無效的，沒有必要再犧牲更多的生命。
　　
　　哈莉只能放棄了，她點點頭。
　　
　　侍女幾乎要跪下了，她感激地對哈莉笑笑，顫抖地端起託盤上的杯子。
　　
　　塔利亞轉身，對門口的另外兩個侍女吩咐道，「等她喝完，帶她上育嬰室，讓醫生查看一下她的卵巢情況，是否有優勢卵泡。如有必要，可以給她打排卵針。」
　　
　　哈莉對著她挺直的脊背喊道，「所有人，包括達米安，在你眼裡都是工具嗎？」
　　
　　塔利亞只給哈莉留了一個側臉，哈莉看到了她嘴邊的輕笑，「連我自己，都是一個工具。」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鴛塵亂」，「永遠的小姨媽」，「白喵洗結晶」的地雷~(づ￣3￣)づ╭?∼
　　*「刺客聯盟駐地不能隨意進出」這個說法，來自Rebirth蝙蝠俠刊，他和貓女單獨殺進去那一段兒，老爺前女友/兒子母親和未婚妻的修羅場。
　　（總覺得Tom king是在強行這麼寫……為了讓貓女和塔利亞在無人打擾的情況下打起來……）


第153章 更好的選擇（捉蟲）
　　
　　窗外炎熱的阿拉伯半島夏夜, 和此刻房間內冰冷的空調寒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慘澹的燈光下, 哈莉被幾個一言不發的刺客按在床上, 另有兩名侍女分別在床的兩邊忙碌，抓著她的手腕做最後的固定, 塔利亞在床腳懶洋洋地監督著。
　　
　　「有三個能力抑制環在身上，我已經不能反抗了，」哈莉麻木地盯著天花板, 對塔利亞淡淡地說道, 「即使這樣, 你卻依然要把我捆起來……這是你們刺客聯盟的什麼惡趣味嗎？」
　　
　　「這是為了節省時間, 」塔利亞明顯今天心情不錯，「也幫你省去不必要的掙扎程式。」
　　
　　「今天是你的排卵日, 不出意外的話，一次就夠了。只要你能留下一顆受精卵, 我自然會放你回去——還給布魯斯一個活蹦亂跳的女羅賓, 」塔利亞聽上去幾乎是語重心長的，「所以, 你最明智的做法是配合我。」
　　
　　為了確保哈莉的「配合」程度, 塔利亞不僅命人將她的兩隻手都鎖在了床頭, 還用膠帶封住了她的嘴巴。
　　
　　「我很抱歉……」一個侍女在給哈莉固定膠帶時, 趁機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哈莉將麻木的視線從天花板上收回, 發現了一雙熟悉的眼睛——這個侍女是差點兒被塔利亞砍死在她眼前的那個。
　　
　　她不認為是自己「救下」了這名侍女, 她們本可以不用遊走在生死邊緣。
　　
　　哈莉沒有回復她的道歉，就像沒有聽到一樣, 繼續木然地看向天花板上的一小塊兒凸起。
　　
　　她也不知道這些侍女的名字，不需要在這些萍水相逢的關係裡，夾雜私人感情進去。
　　
　　也許拉撒路池真的讓她改變了，她發現自己可能變得冷漠了起來。
　　
　　塔利亞繞床一周，做著最後的檢查——她可真謹慎啊。
　　
　　「時間到了，」塔利亞滿意地點了點頭。
　　
　　此時今晚的另一個主角——哈莉未來噩夢的化身——達米安的克隆體，已經走進了房間。
　　
　　克隆體光/裸著上身，僅在腰部圍了一條浴巾。哈莉手腕的鎖鏈，因她不能自已的顫抖而響動了幾聲。
　　
　　「對她溫柔些。」塔利亞招手，帶走了房間內的刺客和多餘的侍女，在經過克隆體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
　　
　　塔利亞的背影剛剛消失在門外，房間內僅剩的兩名侍女就走到克隆體的身邊，在解下他腰部的浴巾後，也默默彎腰低頭，退了出去。
　　
　　侍女們還關掉了大燈，現在房間內的照明只有幾隻香薰蠟燭。
　　
　　克隆體的高大身影毫不猶豫地走近了——他爬上了床，床墊因此有些微的傾斜。
　　
　　哈莉覺得更冷了，她不住地顫抖著，手腕鎖鏈輕微的叮噹聲填滿了整個房間的寂靜。
　　
　　她驚恐地發現，克隆體這傢伙……看樣子不打算做「準備工作」了。而且對她的上半身完全沒有興趣，只掀起了她的裙子——直奔主題。
　　
　　考慮到對方的身形，和某處的大小……這個「主題」過程何止會疼啊，她大概會被撕裂。
　　
　　她需要在能做到的範圍內盡最大可能保護自己——撕裂過度，可是會大小便失禁的……她並不想讓塔利亞的醫生們給自己治療這種難言而慘烈的傷勢……
　　
　　哈莉緊盯著天花板，吞咽了幾下，繃緊了手臂，強迫自己在對方開始之前放鬆下來。而看克隆體公事公辦的態度，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
　　
　　克隆體一言不發，他的目光只鎖定在她的下半/身，他已經抬起了她的一條腿……
　　
　　哈莉轉過頭，把側臉深深埋進枕頭裡。
　　
　　不要哭，這是達米安，這就是達米安——你們已經約會了好幾次，他帶你去了你愛吃的餐館；去看了歌劇；他拉著你的手，在哥譚傍晚的河邊散步……他懂所有關於歌劇的事情，你著迷地聽著他的講解……
　　
　　今晚這些……是你們情之所至、自然而然的行為。你們……在大宅他的房間裡，他在吻你、在撫摸你……
　　
　　哈莉為自己塑造著儘量鮮活的情景。
　　
　　感覺好些了，不那麼絕望了。
　　
　　她還想起自己死前，達米安說的那一番話……他說他喜歡她……
　　
　　她想起曾經在無意間看到的少年精壯軀體，光裸、矯健、冒著熱氣的上半/身——
　　
　　以及，海鹽味道的香水；和在太空船裡，他用強壯的手臂，把自己抱上了操作臺——
　　
　　他綠色的眼睛、打鬥中狂野而準確的動作、被汗水浸濕的短髮、流動的肌肉線條……
　　
　　她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小腹開始發熱……
　　
　　但對方撕扯她內衣的野蠻動作，再次將她從虛妄的幻想裡，無情地拉回了現實。
　　
　　她將歎息藏進枕頭裡，等待著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卻久久沒有降臨。
　　
　　哈莉只好睜開眼睛，沒有轉頭，只是木然地看了看床邊的蠟燭——她並不想面對克隆體。
　　
　　然而，克隆達米安居然張嘴說話了，他的聲音喑啞，機械而平緩。
　　
　　「告訴我應該怎麼做，你才不會發抖。」
　　
　　她當然無法回答，她的嘴巴被封了起來——塔利亞擔心她在極端條件下，會忽然爆發出某種能突破抑制器的魔力，念出反語魔法，從而破壞她的計畫。
　　
　　克隆體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的大手輕輕落下，將哈莉擋在眼前的幾縷頭髮撥至耳後，接著，他撫上了哈莉嘴邊的膠帶。
　　
　　這些動作和他一直留給哈莉的印象太不相符了，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寧願他繼續無情狠厲下去。
　　
　　「但我不能讓你開口，」克隆體用粗啞的聲音繼續低聲說著，「母親……塔利亞夫人會對我用電刑——我的脊椎裡連著電線，遙控器在她手上。」
　　
　　「這……會讓你感覺好一點嗎？」
　　
　　說完，他慢慢彎腰，動作笨拙，巨大的陰影瞬間籠罩住了哈莉——她再次閉上了眼睛，卻沒想到對方只在她臉頰上落下了一個輕如羽毛的吻。
　　
　　——說是吻，其實更像輕啄，只是嘴唇和臉部皮膚的機械碰撞。他似乎不知道怎麼去吻。
　　
　　考慮到克隆體即將對自己做的事，這個吻臉頰的動作，居然有種扭曲的純潔。
　　
　　他也因此恰巧躲過了從他背部上方擦過的一枚弩/箭。
　　
　　兩人都聽到了弩/箭劃過空氣的嗖嗖聲，克隆體僅用一眨眼的功夫就翻身下床，下一秒，一枚飛刀就從他手中擲了出去。
　　
　　房門口的黑暗中，一個模糊的高大身影矯捷躲過了這把飛刀。
　　
　　接著，這個身影開口了，熟悉的嗓音讓哈莉的心跳瞬間飆升，差點兒哭出來——
　　
　　「真失望……沒有把你一箭射穿，」達米安伸手打開房間的主燈，另一隻手中的弩已經再次瞄準了克隆體，「你不會再有這樣的好運了，如果你不馬上離她遠點兒，我會把你釘在牆上。」
　　
　　「我的兄弟。」克隆體握緊了拳頭。
　　
　　「你不是我的兄弟。」達米安皺眉，嫌惡地看著一/絲/不/掛的克隆體，「以及，給你兩秒鐘，隨便找件衣服擋住你的襠，不然我下一枚弩/箭就朝那裡射，讓你生不如死。」
　　
　　他有些挫敗——在父親多年的影響下，他的嗜血欲/望已經降低了許多。如果是十年前的自己在這裡，這個克隆體此時多半已經被射成了篩子。
　　
　　哈莉幾乎不能呼吸了，達米安來了，他真的來了……
　　
　　少年沒有穿羅賓制服——他不能以羅賓的身份出現在這個爭議地區。
　　
　　此刻在哈莉眼中光芒萬丈的達米安，穿著一件簡單黑色帽衫、工裝褲子、腳上是軍靴。他的腰部掛著兩把手/槍，背上除了自己的大刀，更有一把沖/鋒/槍，手裡是剛剛射出一發的弩/弓。
　　
　　他只來得及看了一眼床上的哈莉，兩人只有一秒鐘短短的眼神交流。
　　
　　女孩兒變回了黑髮，她絕望又欣喜地看著他……
　　
　　她在動，她的胸口還有起伏，她還在呼吸……
　　
　　他腦袋裡轟隆作響，尚未從對哈莉已經復活的震驚狀態中恢復，塔利亞就帶著一隊蒙面的刺客出現了，把他包圍了起來。
　　
　　哈莉的心像跌進了冰水裡——這種迅捷的反應，塔利亞很可能在等著達米安的出現……今晚的行動，除了讓她受孕外，同時也是一次埋伏。
　　
　　達米安的表情沒有絲毫驚訝與不安，「幾年不見，你又多瘋了一些，母親。」
　　
　　「我在等你，達米安。」
　　
　　「猜到了，」他的弩依舊瞄準著克隆體，「我這一路沒有遇到多少埋伏和抵抗，你是在歡迎我回家嗎，母親？」
　　
　　「你可以這麼認為，」塔利亞悠然地說道，指了指哈莉，「既然你來了，我顯然有了更好的選擇——留下一個胚胎，我自然會放你們走。」
　　
　　「她是我的，」克隆體神色冷酷，「為什麼我所有的東西，到最後都會變成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垃圾作者把不義聯盟2手游官方更新，以及更新說明的直播時間都記錯了，事實證明昨晚半夜直播，今晚半夜就要更新了。
　　居然……除了桶哥外還增加了另外兩個角色，講真我想破腦袋都想不到這兩個——忍者蝙蝠俠的貓女和羅賓？！（對，就那個幾乎光頭的羅賓……）不知道遊戲官方是何種心態……
　　Anyway，心情十分的複雜。


第154章 手
　　
　　「你在任何事上都沒有發言的權利, 」塔利亞淡淡地瞥了一眼克隆體, 即使他和達米安長著幾乎同樣的臉, 她對待他們的態度卻千差萬別，「我把你造出來, 就是為了讓你乖乖聽話的，明白嗎？」
　　「不要挑戰我的權威——育嬰室裡有更多的繼任等待著出生，你從來都不是特殊的那個, 也不可能是。」
　　
　　克隆體噤聲了, 舉起拳頭劃過胸口, 在偷看了一眼哈莉後, 垂下頭顱，對塔利亞行禮。
　　
　　克隆體和母親的相處模式, 達米安見怪不怪——母親就是這樣，任何事情都要牢牢掌控。連自己小時候若不遵守祖父和母親的規矩, 都要受到嚴厲的懲罰, 更何況這些被她造出來的工具。
　　
　　「問題是，母親, 」達米安的音調毫無起伏, 「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放棄我了, 」他冷笑一聲, 「刺客聯盟已經如此走投無路, 都到要把希望寄託在我的下一代上了？」
　　
　　「最先選擇背叛的是你, 達米，即使在我向你許諾了整個世界後。我和你祖父已經給過你數次機會, 只要你肯回來，我們既往不咎，但你都把這些機會踩在腳下，轉身追隨你父親的腳步，甚至甘心成為馬戲團小子的助手——我們對你很失望，達米。」
　　
　　「七年前，我對你說過——你可以把自己當成奧古家族的敵人了。這句話依舊成立。」塔利亞揚起頭，神色冷漠，「你我都明白，你是不可能再回來了。」
　　
　　「但你的基因是完美的，是我和你父親的精心完成的作品；在我的雕琢下，你更是華麗的，你身上的每一釐米都屬於我，屬於刺客聯盟。」
　　
　　她抬起戴著繁複飾物的手，指了指哈莉，「一個擁有魔法血統的繼承人——這是你祖父和我的戰略佈局，是刺客聯盟的未來。我們無論如何都會完成這個計畫，不管你在或不在。」
　　
　　「你既然來了，我出於母子情誼，邀請你成為刺客聯盟邁向未來的奠基者，」她對達米安示意著一旁的克隆體，「雖然你的確在基因上是一個更有保障的選擇——但老實說，差別不大，我隨時可以找人替代你。」
　　
　　達米安攥緊了手中的弩，「『出於母子情誼』？身為母親，你有想過你的兒子、和床上那個無辜的女孩兒……本質上都沒有成年嗎？」
　　
　　塔利亞笑了，冷豔而優雅，「哦，達米，你現在居然會被年齡這個虛妄的數字困住手腳了？這是你父親和馬戲團小子的惡劣影響嗎？」
　　「你不到五歲之前殺的人，已經遠遠超過了兩位數——你一直都是一個超越年齡的存在。」
　　
　　她抬手，對達米安示意著四周包圍著的侍女和刺客，「這些人，都沒有成年，他們已經在為刺客聯盟服務了，你也要承擔起同樣的責任，達米安。」
　　
　　「不要逼我請你的祖父來，」塔利亞冷冷地說道，「你知道他的手段比我狠毒多了。他甚至不會給你和布魯斯剩下一個活著的哈莉。」
　　
　　「我沒必要對你言聽計從，母親，我不會為你們所謂的計畫做任何推動或者貢獻，」達米安擋在哈莉的床前，抽出了背後的沖/鋒/槍，「父親馬上就來了，他甚至會帶著超人，你們沒有勝算，我只需要撐到他出現。」
　　
　　「你變得幼稚和遲鈍了，達米安，你父親不可能會冒險進入刺客聯盟的領地，」塔利亞歪頭，表情痛惜，像達米安小時候答錯了某道題一樣失望，「正義聯盟和聯合國之間的和平關係已經如履薄冰，他不會在此時做出對整個世界留下把柄的事情。」
　　
　　她拍了拍手，更多的衛兵湧了進來，裡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了達米安——
　　
　　他咬咬牙，這是母親逼他的！打開沖/鋒/槍的保險，他毫不猶豫地掃射了過去，幾個衛兵倒了，但更多的湧了上來……
　　
　　而此時幾名侍女也走到哈莉床邊，放下了厚重的帷帳，達米安就完全看不到哈莉的情況了。
　　
　　一個不注意，他的槍被打脫了手，達米安馬上反手抽出了背後的長刀——
　　
　　衛兵們根本殺不盡，達米安的大刀砍過去，只能看到血，根本聽不到任何慘叫，他們就像機器人一樣，沒有感情，沒有恐懼……
　　
　　「你一定非常熟悉，這些都是拉薩路池的沉默衛兵，他們的作用就是拖慢你的腳步，」塔利亞的聲音從包圍圈外傳來，「與此同時，我的克隆體會代替你完成你不願去做的事情。我的策略和你的一樣——拖延。我的衛兵們也只需要撐到克隆體和哈莉完成結合。」*
　　
　　「你沒有勝算，達米安，這句話我原路奉還給你。」
　　
　　達米安從眼角看到，自己的那個高大的克隆體已經再次消失在了床邊的帷帳裡，他幾乎能看到床墊的塌陷，現象得到哈莉會是怎樣的驚恐害怕……
　　
　　「停下！停下！」達米安簡直要失去理智了，他鬆開了手中的長刀，對母親高喊道，「停下！我輸了……我聽你的……由我來！」
　　
　　「如果你能早點接受自己真正的使命，我們能省去很多時間。」塔利亞拍了拍手，沉默衛兵都無聲而迅捷地撤離了，甚至同時帶走了同伴們的屍體。
　　
　　達米安大口呼吸著，並不是累，只是深深地挫敗。
　　
　　他看到克隆體已經從帷帳裡出來了，這讓他取得了些許安慰。
　　
　　塔利亞的綠眼睛鎖定著他，眼神中有勝利後的驕傲，「我們把房間留給你和未來繼承人的母親，我想我不需要交代你要對她溫柔一些了。」
　　
　　達米安抹了一把臉上的血，閉了閉眼，「解開她身上的那些鎖，我對S/M沒興趣，」他要至少爭取一些東西，徹頭徹尾聽從母親的安排，他不甘心，「我沒有你和克隆體分享的惡趣味，看到這些鎖我就硬不起來。」
　　
　　「我在你眼裡就這麼好騙？」塔利亞不為所動，「你是來完成任務的，沒有談條件的資格。」
　　
　　「至少……不要把她綁在床上，」達米安直視著母親，用最誠懇的態度，「你可以留著那些……帶著花紋的手環和頸環。」
　　
　　那一定是用來抑制魔法的工具。
　　
　　「拜託了，母親，看在這是你兒子人生第一次的份上。」他幾乎在懇求。
　　
　　塔利亞靜靜地看著他，似乎在計算著他搗鬼的可能性，或者……掂量著兒子話語中的真誠程度。
　　
　　她對侍女們點了一下頭，幾個侍女隨後拿起鑰匙向大床小步跑了過去。
　　
　　「謝謝……」達米安輕輕地說，沒有再看著母親。
　　
　　「明天早上，只要在她身體裡檢測不到你的精子，我就會讓克隆體接替你。」塔利亞已經轉身向房間外走去，用背影給達米安下著最後通牒，「時機不可耽誤，我本月一定要拿到那枚受精卵。」
　　
　　幾個侍女也跟在塔利亞身後離開了，並帶上了門。
　　
　　現在房間內只剩下他和哈莉兩人，他們終於能夠獨處了，如果無視掉滿地的鮮血……也還算一個靜謐的環境。
　　
　　達米安等了幾秒鐘，確保房間外的任何人都走遠後，才猶豫著，慢慢走向哈莉的大床邊。
　　
　　他的手有些顫抖，在伸向帷帳縫隙的時候；他深深吐息，緩緩掀開了厚重的布料——
　　
　　帷帳裡，柔軟的床褥上，哈莉已經坐了起來，一隻手握著另一隻的手腕，紫色的裙子有些殘破，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還算穩定——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她靜靜地看著他，眼神閃爍著。
　　
　　「嗨，達米安……」
　　
　　直到女孩兒真的開口說話，他才能確定她的的確確已經活了過來——就好像……如果她不說話，他會把她當做一個夢境、一個沒有生命的洋娃娃……
　　
　　他吐出一口氣，頭有點兒發暈，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一直在屏息。
　　
　　「天啊，你真的還活著……」達米安連聲音都在顫抖。
　　
　　他想沖過去抱緊她，但想起……幾分鐘前，這張床上剛剛有一個跟他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傢伙，差點兒強了她。
　　
　　所以他只是伸出了手——
　　
　　哈莉跪坐在床上，用右手撐住身體，傾斜著上半身，左手夠到了他伸出的手——
　　
　　兩人的手緊緊握住。
　　
　　她的眼神清澈，寫滿了信任。
　　
　　「我向你保證，今晚什麼都不會發生。」達米安輕輕說道，他認為自己必須首先對她做出這句承諾。
　　
　　「那明天怎麼辦？」
　　
　　「老實說，我不知道，抱歉我沒有制定一個計畫。我……就這麼開著飛機直接來了……」
　　
　　「還好你直接來了，」哈莉微笑，神色放鬆，她拍拍身下的床墊，「你可以坐上來，甚至可以躺上來——我沒那麼脆弱，我對你沒有任何心理陰影，我知道那個克隆體不是你。」
　　
　　「而且……他沒有傷害我……他打架是挺狠的，快要把我掐死了；但在這裡，在床上，他沒有傷害我。」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白喵洗結晶」的地雷~
　　*「沉默衛兵」，也出現在Rebirth的蝙蝠刊裡，貓女和老爺去找塔利亞的時候，沉默衛兵用來消耗他們的精力。
　　*可憐的正牌男主米總……連一個克隆體都能搶他的戲……垃圾作者去面壁反思了……這是垃圾作者主動的行為，和米總架在她脖子後的刀沒有任何關係QAQ


第155章 吻
　　
　　達米安捏了捏哈莉的手, 癟癟嘴, 「你這麼說……讓我更想給他的心臟上來一根弩了。」
　　「他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你就出現了，」哈莉微笑——眼角有淚痕, 但她現在在笑，「他也是被迫的。你也看到了，在你母親那裡, 他根本沒有說『不』的餘地。」
　　
　　「並不是說我就真的這麼大度了……在你面前替差點兒強了我的人開脫, 」哈莉舔了舔唇角, 「我只是不想……讓你把時間和精力都花在恨他上面。在我心裡, 他完全比不上你。你也不用因為他長著和你一樣的臉而對我道歉。」
　　
　　「而且……他第二次爬上來，在帷帳裡面——你們都看不到, 所以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好像明白你母親只是想刺激你，所以他只是坐在床腳, 根本沒有靠近我, 更沒有碰我。」
　　
　　這小子還挺識相的？達米安現在不是那麼想殺他了。
　　
　　「在他的意識裡，沒有成年未成年這些基本的概念；但他依然能看出我不情願, 並因此有所猶豫, 所以他不是一個壞孩子——這些錯誤都不在他, 更不在你。」哈莉用手指撓了撓達米安的掌心。
　　
　　但達米安依然沉默著、呆呆地站在床邊, 哈莉明白這次必須由自己來做那個主動的一方。
　　
　　她挪到床邊, 借著達米安手的力道, 把自己的身體拉了起來——現在她跪在床邊了。隨後，她伸出雙臂, 緊緊抱住了面前的少年，將頭埋在他的胸口上。
　　
　　達米安結實的胸膛和熟悉的味道……讓她放鬆地吐息。
　　
　　少年的肩膀放鬆了下來，他也歎息一聲，閉上眼睛，輕輕地回抱了她，似乎覺得只要稍微一用力她就會消失一樣——然後，他將一個輕吻落在懷中女孩兒的頭髮上，
　　
　　「是池水讓你變回黑髮的？」
　　
　　「對。」哈莉毛絨絨的腦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他把修長的手指插進她多年未見的黑色卷髮裡，嘴唇再一次落了上去，「你怎樣都好看……」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抱了一會兒。
　　
　　這靜謐而溫馨的氛圍的確讓人沉醉，但……哈莉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她悄悄捏了捏達米安腰部緊實的肌肉，吞咽了一口，「你……在我死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是認真的嗎？」
　　
　　她直面主題，脫口而出，因為……她不想再等下去猜下去了。
　　
　　她緊張得心臟怦怦跳，像剛剛和一群克隆體打完架。後知後覺地……她有些後悔了，萬一達米安當時那麼說只是為了讓她快點兒脫離伏地魔的控制呢？
　　
　　她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達米安落下對自己的宣判。
　　
　　少年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把她藏在自己懷裡的腦袋挖了出來，抬起她的臉，兩雙綠眼睛對視著。
　　
　　「你覺得呢？」達米安認真地說，「我認為我對你的感情……已經表現得足夠明顯了。」
　　
　　「……那現在這裡沒人再打擾我們了——不像那次在飛船上的情況，哈爾叔叔總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哈莉的嘴有些發幹，她想舔一下唇角，但又覺得這個動作太充滿暗示意味了。
　　
　　但她可一直都是一個勇敢的人，至少在語言上，「你還等什麼呢？」她挑釁地說道，「等我給你發一個『可以吻我』的書面授權嗎？」
　　
　　達米安的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他看起來有些驚訝，「在這裡？刺客聯盟的拉撒路池據點……你和我的第一個吻不應該發生在這裡。」
　　
　　雞湯文總說，「所謂最完美的時機，從來都是不存在的」，如果你想做一件事，就要勇於開始。
　　
　　哈莉打算踐行這個說法——
　　
　　她向下拉著達米安的胳膊，讓他坐在了床邊。
　　
　　他居然也軟綿綿地任她行動——因為他並不知道哈莉打算幹什麼，他以為她只是想讓他坐下來歇歇腳。
　　
　　隨後，哈莉一個靈活的翻身，爬上了達米安的大腿彎。這動作自然而然、隨心而動——達米安也很高很壯了，但和克隆體不同，他的強壯讓她安心。
　　
　　達米安已經呆愣在了當場，女孩兒溫軟的身體就這樣直接靠了過來，他一向靈敏的大腦幾乎宕機，一時間沒有任何動作。
　　
　　哈莉跨坐在達米安的膝蓋上方——驚訝於自己不知從哪裡獲得的勇氣——沒有多想，她就拽住他黑色帽衫的前襟，吻了上去。
　　
　　少年的身體僵硬了幾秒鐘，他此時簡直像一個沒有生命的雕像，對這個吻沒有任何回饋。
　　
　　哈莉閉著眼睛，舔了一下達米安緊緊封住的嘴唇，有些挫敗，是自己會錯了意嗎？
　　
　　那這就太尷尬了……她想她該撤退了，不然這算猥/褻青少年……
　　
　　可等哈莉的嘴剛剛離開達米安的……少年的大手就已經狠狠按在了她的後腦勺上，另一隻手摟緊了她的腰，用幾乎能留下淤青的力道，把她牢牢箍在懷裡。隨後……就是他的主場了……
　　
　　哈莉扶著他的肩膀，手下是少年扎實鼓起的肩部肌肉，她想迎合，來表達自己沒被吻傻、向少年傳遞自己也是樂意的開心的，但達米安根本不給她表現的機會……
　　
　　因為缺氧被吻暈過去也值了！哈莉七葷八素地想著……
　　
　　最後是達米安先推開了她，少年難得氣喘吁吁，要知道他的心肺功能可是能跑馬拉松的。
　　
　　「不……不……我們不應該繼續，不然就順了母親的意了。」
　　
　　「我記得美國是有……『羅密歐與茱麗葉』法案的。」*哈莉濕漉漉的眼睛裡有調皮的神色。
　　
　　「那個給情投意合的未成年性行為網開一面的法案？」*達米安無奈歎氣，哈莉完全沒在幫忙！
　　「現在提起這個……你是個魔鬼。」
　　
　　達米安又輕啄了一下哈莉的上唇，戀戀不捨。
　　
　　「自己爬下去好嗎……我怕我給你帶來一些……唔，尷尬。」
　　
　　哈莉抬眉，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了達米安的褲腰，
　　
　　達米安的臉已經紅透了，他趕快搶過床上的一個抱枕蓋住自己，「我十七歲……正處於生物學上最衝動的年齡段！」

作者有話要說：

　　*羅密歐與茱麗葉法案，變形金剛4裡出現過。
　　美國一些州（應該不是全部）有這樣的法案。
　　而且類似的法案有適用限制，年長的一方不能是任何意義上的權威者，如老師、教練等，這種身份的人不論在何種情況下都不適用這個法案，不論未成年人自願與否。
　　另外，以德州為例：雙方之間的年齡差不能超過3歲；年幼的一方必須在14歲以上（這樣看來……米總和哈莉的情況完全符合啊……但哥譚畢竟不在德州，法律無法考證。）
　　垃圾作者在此保證，在兩小只成年之前，什麼都不會發生。
　　（以上資料均來自維琪百科Statutory rape詞條下的Romeo and Juliet laws)
　　*感覺把哈妹寫攻了……_(:з」∠)_Anyway，想寫一個勇敢的女孩兒，不想太扭捏。
　　*終於在155章，讓男女主親上了，保住了自己「言情」小說的分類……_(:з」∠)_這章略短小，感情戲不好寫啊（哭），下一章保證粗長，像米總一樣（咦咦咦？！）
　　*一個讓人悲傷的消息——不義2手游更新了，桶哥……是聯盟角色o(╥﹏╥)o意味著我這種非酋這輩子都練不起來了。
　　具體如何難得到的資料解釋就不拿出來把讀者大大們繞暈啦……總之，算下來，我打兩次副本（六天），才能換5片桶哥，而解鎖至少需要160片……
　　完成副本也有可能掉落，但我這種24k純非酋……就別指望了
　　心灰意冷_(:з」∠)_
　　拋開唯二的兩個純氪金角色不談，桶哥是這個遊戲裡目前為止最貴最難得的了角色了（和紅燈阿托希塔斯一樣），氪都氪不來，只能打副本。看咱們桶那高貴的身份，哼哼~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2

第156章 理由(捉蟲）
　　
　　兩人橫躺在床上, 相互依偎著, 看著天花板, 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
　　「你……為什麼喜歡我？」哈莉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身邊的少年，「你總說我只是你妹妹……」
　　
　　「你還說過我只是你哥哥呢, 」達米安捉住了女孩兒不安分的手指，裝出一副嚴肅斥責的樣子，「哪家妹妹會像你剛才那樣騎到自己哥哥身上？這麼不聽話, 該被哥哥打屁股！」
　　
　　哈莉咯咯笑, 臉發紅發燙, 「那看來我們達成了共識——有些話不能算數。」
　　
　　達米安點點頭, 沒有放開女孩兒的手，轉而和她十指緊握, 他吻了吻她的手背，將兩人交握的手放在胸前, 「至於為什麼喜歡你……我知道你是那種一定要刨根問底的人。」
　　
　　他歎口氣, 「所以，我會儘量……總結出原因, 有些……可能聽起來很怪。」
　　
　　「我不會覺得你奇怪的, 達米安。」
　　
　　他茫然的視線飄至天花板上, 開始進行深刻的自我剖析——
　　
　　「事情的真相是,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還能喜歡誰, 或者甚至還擁有這種能力。」
　　
　　「格雷森曾經揶揄過我——在我11、12歲的時候, 他問我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
　　
　　「我當然說不出來，我覺得我『喜歡他人』的能力已經被母親毀了——和我並不存在的童年一起。這些常人所謂『美好的事物』, 刺客聯盟的字典和課堂裡是絕對不會教我的。」
　　
　　「我不知道別人五歲的時候應該幹什麼，反正我的五歲……每天都在爬雪山中度過。」
　　「哦，我其實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算幾歲。我每次在訓練過程中死去，都會在池子裡重生，已經有十幾次上百次了——如果被母親換走損壞器官算不上復活的話。」*
　　
　　「我覺得我可能是個怪物。不，我的確是一個怪物。一個怪物怎麼會懂愛呢。」
　　
　　「愛需要理解，需要同情，需要憐憫，而我的內心曾經卻只有冰冷與仇恨。」
　　
　　「母親只說，愛會讓人軟弱……」
　　
　　女孩兒的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他抓住親了親，轉頭卻看到她眼中幾乎要隨著眼淚一起湧出的同情——這讓達米安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深沉了。讓哈莉難過，並不是他的本意。
　　
　　於是他決定開一個小小的玩笑，也許不太合時宜……
　　
　　「生物和人體結構的教授們的確教我怎麼應該如何交/配了，」他眨眨眼，「我對這個流程還是很熟悉的，理論知識相當豐富。」
　　
　　哈莉的眼淚被嚇回去了，她瞪圓了眼睛，「達米安……等我們將來真的走到那一步……你如果敢對我說『我們來交/配吧』……信不信我打死你哦！」
　　
　　「我信、我當然信。」達米安哈哈笑，看到哈莉的表情放鬆了下來，他也悄悄松了一口氣。
　　
　　「後來，我就到了父親身邊，」他捏了捏哈莉手指的小關節，繼續說著，「我慢慢地……不那麼像一個怪物了。」
　　
　　「即使現在，我都無法回答格雷森那個問題——『我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因為這個問題真的很蠢。但如果有人非要問我——我會用你的名字回答，因為……你就是我的定義。」達米安的臉上褪去了戲謔，此時他的綠眼睛緊緊盯著哈莉的，此間的激烈和認真，讓哈莉連呼吸都情不自禁地急促了起來。
　　
　　「那麼多的……不公、不幸、和完全不應該由你承擔的負荷落在了你的肩上，」他再次吻了哈莉的手背，這個吻更加純潔神聖，像騎士吻自己的公主，「而你依然保持了自己的模樣，沒有被侵蝕……」
　　
　　「我很黑暗，而是你是我從來無法擁有的、一切正向能量的集合……」
　　
　　「你把我想太好了，達米安……」哈莉的聲音有些顫抖，她覺得自己完全配不上這些讚美。
　　
　　「你當然有這麼好，」達米安反駁道，「我生命裡的美好不多，你是其中一個。你讓我嚮往……記得你小時候不小心跑上去被困住的大宅閣樓嗎？格雷森拉著我，找了你幾個小時——我的心就像那佈滿灰塵的黑暗閣樓……而你是照進來的那束光。」
　　
　　他伸手，將碎發從她的脖頸處撥去，撫摸著女孩兒的側臉，「跟你在一起，我感到放鬆，我可以全心全意信任你——這對我來說很難。」
　　
　　「這些答案，足夠回答你的問題嗎？」
　　
　　「……夠了。」哈莉撫上了達米安落在自己側臉的手，覺得心裡塞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澀澀的酸酸的，但總體上——是幸福和快樂的滋味。
　　
　　「明天怎麼辦？」哈莉輕聲問道，眼下這個問題是他們逃不開的。
　　「你必須知道，我不討厭和你……結合；即使我還未成年，我已經明白我想要你——我只想要你。這不是我在反抗的，我是在擔心那個被塔利亞寄託了刺客聯盟希望的孩子……」
　　
　　「我明白……」達米安認真地點點頭，「你怕母親真的因此會擁有一個武器。」
　　
　　他輕笑了，帶著淡淡的諷刺，更有深深的無奈和心疼，「我們還沒約會過……現在就已經開始討論未來的孩子了……」
　　
　　「你自己都還只是一個孩子，」達米安捏了捏哈莉的臉蛋兒，「我希望你能繼續做一個孩子——我希望能替你頂下外面世界的所有紛擾。但你總是會受傷，其中很多還是因我而起的，就像這次來自我母親的逼迫。」
　　
　　他把哈莉的一縷發卷兒纏到手指上，想像著如果就像這樣把哈莉鎖在身邊，是不是會讓一切容易許多……
　　
　　「沒有事物是永恆的，你我更是……你會成為我的弱點——在你那天死在墓地裡的時候……那種從來沒有過的極端絕望，我已經感受過了……」
　　
　　「我知道我不到十歲就砍過獅子、殺過鯊魚……但，愛你……需要的勇氣要更多。」
　　
　　哈莉的眼神閃爍著，胸口起伏，眼睛裡聚集起讓達米安警覺的決然神色——她再次主動撲了過來，吻上了他。同時，兩隻不安分的小手開始解他的褲子……
　　
　　達米安控住她的雙手——這太容易了，他僅用一隻手就做得來。之後，帶著她一個翻滾，靠身形和力量優勢反壓了過去——現在哈莉在下面了。
　　
　　他把手指插進她的頭髮，徹徹底底地吻了她。
　　
　　在自己有所反應前，達米安趕快撐起了身體，低頭無奈地看著身下的女孩兒。
　　
　　「你為了世界和平的堅持……這麼輕易就被我的男色瓦解了？」
　　
　　哈莉也很挫敗，但她不後悔。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即使我讓你殺了我也沒用，你媽媽說會把我再扔池子裡的。」
　　
　　哈莉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你可以摘了我的子宮！」
　　
　　達米安攥緊了哈莉的手，幾乎想懲罰她，「別再……總提出這些自殘的主意。而且這沒用，母親本來就打算使用人造子宮。」
　　
　　「你已經知道你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了……所以，以後不要再像在墓地裡那樣，輕易放棄生命了……」
　　
　　「如果再有下次，我會去殺了英國所有巫師，」達米安對哈莉慢慢說著，「我可是認真的。」
　　
　　「我已經有了一個計畫，我會用氪石加毒藤的花粉控制住喬，讓他打頭陣；同時用巫師世界的寶物收買康斯坦丁，答應和他一起分贓……」
　　
　　哈莉歪頭皺眉，她看不出達米安是不是在開玩笑，「喬居然還跟你做朋友？我都替他心痛……」
　　
　　「所以，為了同時也保住喬的小命，不要再死我眼前了……不對，不在我眼前也不許死。」達米安掐了一把她的腰。
　　
　　「嗷！癢！」哈莉掙扎了一下，隨後她蔫了下來，「我也不想死……但，達米安，我想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
　　
　　「我居然把這件事忘了……」達米安坐了起來，從工作褲的一個大口袋裡拿出一個長條狀的盒子，「給，你的魔杖，我帶來了。」
　　
　　哈莉驚喜地接過，握了上去——那種曾經一觸碰魔杖就會產生的無形共鳴沒有了，她此時就像握著一根樹枝。
　　
　　「沒用，達米安，你母親用能力抑制器控制了我的魔法，」哈莉的兩邊嘴角都耷拉了下來，「我想問題的關鍵在於這些刻在手環和頸環的符咒——我本來妄想用鋒利的餐具磨掉這些符咒，但你母親後來把我所有的餐具都換成了矽膠的——怕我自殺。」
　　
　　「對不起，達米安，我真沒用……」哈莉挫敗及了。
　　
　　——塔利亞看上的，絕對不包括她的腦子。
　　
　　達米安捏了捏哈莉的手，正想安慰她，此時門外忽然傳來輕輕的呼哧聲，在靜謐的房間裡尤其明顯，達米安一聽到這個聲音，就翻身跳了起來。
　　
　　「你信任我嗎？」少年站在床邊，認真地問著哈莉。
　　
　　他眼中忽然生出的鄭重神色，讓哈莉有些驚訝，「當然。」她輕輕點頭。
　　
　　達米安走到門邊，悄悄把門拉開一條縫。
　　
　　一隻哈莉眼熟的大黑狗擠了進來。
　　
　　「你死的時候，這只狗表現太奇怪了——他一直都很奇怪，」達米安沒有像往常那樣撫摸大狗的頭，「連父親都注意到他了，所以我把他藏了起來。」
　　
　　他當然不會告訴哈莉，留著這只狗的最初目的……是為了策反他，和自己一起去滅了鄧布利多。
　　
　　「父親他們已經到了對嗎？」讓哈莉更意外的，是達米安居然開始對狗說話。
　　
　　而狗居然還點了點頭。
　　
　　「超人也在嗎？」
　　
　　狗又點了點頭。
　　
　　「那麼……變成人吧，布萊克。」

作者有話要說：

　　*塔利亞在跟貓女打架的時候（Rebirth蝙蝠俠刊），說自己小時候被父親訓練砍死了，會被扔進池子裡重生，就假設達米安也是吧。
　　*達米安最後表白那段話，本來後面應該還打算寫一段兒，最近美劇和電影看多了，腦袋裡自動蹦英文，但翻譯成中文總是……感覺怪怪的，沒那個味道，而且中文這麼說就太肉麻太膩了。
　　所以這段兒正文裡沒寫，英文貼這裡好了
　　就在「愛你……需要的勇氣要更多。」後面，米總會接著說如下一段兒
　　\"Please love me back……however， it\'s your choice, and I will kneel before you,my queen,wating for your mercy, with a sincere,and humble heart.\"
　　（非英語母語者的垃圾作者自己胡謅出來的，表達肯定不地道。）
　　*跳票跳得不行了，4000字到不了了，先把這部分發出來_(:з」∠)_


第157章 狗&教父
　　
　　哈莉睜大了眼睛, 提圖斯, 就這樣在哈莉的眼前拉長了身形——變成了一個高個男人, 有一張……即使再英俊，都會被哈莉憎惡的臉。
　　她不理解正在發生的事, 不理解達米安，但她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她一個翻身跳下床，從達米安的側腰上抽出手/槍, 指著害死自己父母的叛徒。她當然知道當年那些所有的過往、利益和背叛的交織——她讀了報紙。
　　
　　「小天狼星•布萊克！」她已經打開了保險栓。
　　
　　達米安趕忙一個箭步擋在了槍前——哈莉的敏捷經常能超出他的預期。他捧起了女孩兒的臉, 「看著我, 哈莉, 你說過你信任我……」
　　
　　小天狼星皺眉。
　　
　　就算沒有血緣關係……哥哥和妹妹能這麼親密嗎？
　　
　　如果不是這小子正在教女面前替自己開脫，他絕對會用毒蠍咒*蟄在這小惡魔的手上！
　　
　　「我向你保證, 他不是一個壞人。他是你的教父，你父親最好的朋友, 」達米安緊緊盯著哈莉的雙眼, 傳達著最真摯的承諾，「他為了你, 甘願作為一隻狗藏在韋恩家三年。」
　　
　　嗯……也許毒蠍咒過分了, 拍開就好了, 小天狼星咂咂嘴。
　　
　　「如果他有害你的心, 他早就動手了。當年的故事有一個天大的誤會, 他也是被陷害的。」達米安來回撫摸著哈莉的上臂, 這讓她逐漸冷靜下來。
　　
　　（這小子的手越來越放肆了！——小天狼星。）
　　
　　「我相信你……」哈莉輕聲說道。
　　
　　這只是因為她願意把賭注壓在達米安身上，絕不是因為布萊克看似坦蕩且誠摯的眼神。
　　
　　「要是英國魔法部的人有一半兒像你一樣聰明就好了, 」小天狼星誠心誠意地誇獎著韋恩小子，「不用一半兒，十個二十個，足夠了。」
　　
　　「沒人像我一樣聰明——更何況你們巫師。」達米安輕嗤一聲，回復道。
　　
　　嘖，這小子真不經誇，小天狼星嘀咕著——連詹姆和他本人都不敢這麼傲。
　　
　　看哈莉放下了手中的槍，交回給了韋恩小子，小天狼星吞咽一下，心臟跳動得簡直像打了5場魁地奇——這還是他第一次以人的形態面對哈莉。
　　
　　他忐忑不安地，主動向著哈莉的方向邁了一步……
　　
　　永遠不識相的韋恩小子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嘿，這不是你和教女敘舊的時候。」
　　
　　發言權又被韋恩小子奪走了。
　　
　　「還好母親不至於變態到監控咱們的『同/房\'進度，這個房間裡沒有竊聽器和攝像頭。」達米安一邊檢查著門外的情況一邊念叨著。
　　
　　「等會兒！」小天狼星認為一定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我沒聽錯吧？你確定你剛才的用詞是對的？同/房？都什麼跟什麼！」
　　
　　看布萊克快崩潰了的表情，達米安還是決定花時間解釋一下。
　　
　　「母親看上了哈莉的基因，想讓她和我結合從而給刺客聯盟生一個繼承人。」
　　
　　「…………………」
　　
　　布萊克更崩潰了。
　　
　　「歡迎來到麻瓜世界，」達米安忽然很想笑，「我就是這麼生出來的，母親在全世界精挑細選，最後鎖定了父親的基因。」
　　
　　他上下掂量著小天狼星，一半兒戲謔，一半兒認真地說，「不能讓母親知道你的存在，萬一她看上了你呢。我們得趕緊走。」
　　
　　還別說，這還真有可能，布萊克也是個巫師……而且考慮到精子可比卵子好奪取多了。
　　
　　小天狼星肉眼可見地抖了一下。
　　
　　「呃，有人來跟我解釋一下現狀的情況嗎？」被無視了的哈莉插話。
　　
　　「正如我剛才解釋過的——你死後，我把他藏了起來，同時逼問他的真實身份。」達米安對哈莉解釋道。
　　
　　「別在哈莉面前瞎說！明明是我自己主動選擇和你站一隊的。」小天狼星抗議。
　　
　　「如果你所謂『主動』的定義是指在我的電擊器的逼迫下老實交代……」
　　
　　「你還沒把電擊器拿出來……我就公開了身份——全看在你關心哈莉的份上！我小天狼星布萊克怎麼會被一個區區的電擊器嚇到！」
　　
　　「我明明拿出來了，你一看到電擊器就縮在牆角哼哼唧唧！」
　　
　　兩人眼看就要吵起來。
　　
　　事情的真相……看來沒人能證明了。
　　
　　只是，現在的問題是……達米安……居然要對一隻狗用刑？
　　
　　隨便啦，哈莉對自己聳肩，這就是達米安，溫柔的他和殘暴他共同組成了這個將她迷得顛三倒四的矛盾體，她當然選擇愛他的全部。
　　
　　「我以為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先逃出去？」哈莉小聲說道，在劍拔弩張的凝滯氣氛掀起漣漪。
　　
　　男人和少年互相瞪了一眼。
　　
　　「以母親的心狠手辣，她一定留的有某種破釜沉舟的手段，」達米安指了指哈莉的手腕和脖頸，「你脖子上的，我檢查過了，有一個納米□□。」
　　
　　「還好手腕上沒有，我猜她只對炸掉你的腦袋有興趣。」
　　
　　「一旦你離開感應器一定的距離——也就是逃出刺客聯盟的據點，這枚□□會被自動引爆。我們可能只有五秒鐘的時間，超人會幫你解決□□，所以我們的配合必須十分嚴密。」
　　
　　「把你的魔杖給他，他會把我們帶出去。」哈莉看出，少年簡直壓抑不住自己邀功的表情，「用你們巫師的幻影移形。簡單吧？」
　　
　　哈莉捏了捏達米安的手，「就說你是最棒的。」
　　
　　小天狼星盯著兩個孩子握住的手，「你居然知道幻影移形需要魔杖？」
　　
　　「我對自己發過誓，不會再因為對你們不瞭解而輸掉戰鬥了。」達米安鄭重地回答道。
　　
　　小天狼星不置可否，這小子太自負。
　　
　　隨後，按照一早就討論好的安排，小天狼星忐忑地輕輕握住哈莉的手，看她沒有嫌惡地甩開，心裡樂開了花；之後，帶著十足嫌棄的表情，用另一隻手抓住韋恩小子的。
　　
　　「你知道等待著你的會是什麼吧，」達米安認真地看著小天狼星，「父親一定會把你抓起來審問，甚至可能會把你交給巫師們。」
　　
　　「為了她，我心甘情願，」小天狼星聳聳肩，「而且，我行事坦蕩，沒什麼不能說的。」
　　
　　「好吧，出發。」
　　
　　瞬間，哈莉就感到自己像擠進了一根非常狹窄的橡皮管道裡，幾乎喘不過氣來，接著——
　　
　　哈莉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夜幕下，飛機前燈的光束中，她發現自己倒在一雙正飄來飄去的紅靴子前。
　　
　　「她脖子上有炸/彈！快！」達米安也剛落地，還沒來得及壓下暈眩的感覺，馬上對超人大喊道。
　　
　　超人不負眾望，只愣了不到一秒就反應了過來，透視到了炸/彈的位置，雙手包緊了哈莉脖子上的金屬環某個特定的區域，用鋼鐵之軀將爆炸封在了手掌中。*
　　
　　——這並不容易，因為金屬環和哈莉的脖子之間並沒有很大的空間。但克拉克還是做到了，沒有讓任何一縷衝擊波逃出手指縫。
　　
　　——只是哈莉的脖子在這個過程中……快被超人的大手擠在金屬環上擠斷了。
　　
　　頸環已經被炸斷了，克拉克也坐在地上，輕拍著女孩兒的背，等她緩過來。
　　
　　小天狼星已經把魔杖放在了哈莉腳邊，舉起雙手，對布魯斯•韋恩aka蝙蝠俠投降。
　　
　　絕對能排進投降姿態最瀟灑的聯盟俘虜之一。

作者有話要說：

　　*麻瓜就能不能「隨從顯形」的問題（也就是被帶著幻影移形），hp系列裡沒有，但在神奇動物那個電影裡，麻瓜很輕易就能被拉著幻影移形了……
　　關於幻影移形需不需要魔杖，之前的作話裡解釋過了，以防跳訂的讀者再問，這裡再次解釋一下。
　　考慮到哈7裡，男哈在魔法部拯救了那些被烏姆裡奇的「麻瓜出身登記委員會」抓到的多名巫師後，安排有魔杖的巫師帶著沒有魔杖的巫師幻影移形逃走，由此可見是需要魔杖的。
　　*上一章沒來得及說：哈莉問喜歡自己的理由以及米總掏心掏肺的回答，都呼應之前寫日記本的某章。湯姆想勾引哈莉時，哈莉也問過湯姆這個問題，湯姆當時的回答是「喜歡不需要理由」，哈莉不信。
　　但是米總能給出理由。
　　至於love到底需不需要理由，這是個哲學問題。本文的哈妹認為需要理由，這只代表角色的心態，不代表作者（講真垃圾作者也悟不出來……因為兩種答案都說得通）。
　　以及米總那幾個小動作，把手，將脖子上的頭髮撥開，都是有目的的，他在檢查哈莉手環和頸環上是否有炸彈，在確認之前他不想嚇她。
　　*有小天使誇米總了QAQ
　　捂胸口感動哭！米總終於保住了男主地位！
　　*毒蠍咒是垃圾作者瞎謅的。
　　*超人把炸彈爆炸封在手裡，一部動畫電影裡有，好像是來自《閃點》，急著發出來時間太緊張沒來得及查。


第158章 冰箱門後
　　
　　即使機敏如布魯斯, 對當前事態的展開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
　　「還不把我銬起來嗎？」小天狼星攤攤手, 「我可足夠配合了。」
　　
　　嗯, 從人類的角度看，這只蝙蝠沒那麼有威懾感了。
　　
　　梅林, 他可真壯，敢說如果不用魔法，自己還真不一定能打過他。
　　
　　——如果你在這裡, 詹姆, 一定會揶揄我。
　　
　　——你會說：「想什麼呢, 看看這麻瓜身上的肌肉……不是不一定, 你百分百打不過他啊，連我們倆人一起上都不行。」
　　
　　他依稀記得詹姆當年已經有了開始發福的跡象——絕大多數已婚男人無法避免的宿命, 肚子上的肥肉更是幸福的標誌吧。
　　
　　「你沒看錯，我就是小天狼星•布萊克, AKA大狗『提圖斯』, 今天『拯救哈莉行動』的MVP。」小天狼星看布魯斯•韋恩還愣著，自己向他主動交代著。
　　
　　「我必須說, 你前女友可真瘋狂, 我同情你, 蝙蝠。」
　　
　　霍格華茲那些曾經想方設法要給他吃迷情劑的女生, 和塔利亞•奧古一比, 都是小女孩兒過家家。
　　
　　畢竟, 霍格活茨還沒有女生想竊取他的精子……
　　
　　布魯斯此時手中當然沒有任何可以捆住巫師的特殊工具，他只能拿出一個普通手銬, 把絮絮叨叨的布萊克雙手銬到背後——總覺得多此一舉，這可是一個能逃出英國魔法世界最高監獄的男巫。
　　
　　布萊克乖乖任他鎖著手銬。
　　
　　「麻瓜手銬啊……我只在年輕時跟某個前女友這麼玩兒過。」他饒有興趣地悄聲嘀咕著。
　　
　　布魯斯無視了他說的一切俏皮話。
　　
　　「……我們暫時不會把你交給巫師，所以還請你跟我們去瞭望塔，那裡有幾個牢房。」
　　
　　把布萊克控制在聯盟手中，出於很多原因——案件沒有徹底獲得澄清前，其他巫師的介於只會讓事情更加複雜；而布魯斯更不打算聽巫師們的差遣。
　　
　　「瞭望塔？」小天狼星抬起眉毛，咧開嘴角。
　　
　　哈莉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小天狼星•布萊克看上去甚至是興奮的。
　　
　　她遠遠地看著他，這個公認的「叛徒」，應該是自己教父的男人，為了她作為一隻狗生活了多年，更在今天在救出她後對著正義聯盟自首，完全把對自己命運的決定權交了出去……哈莉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對這個男人用上什麼表情。
　　
　　小天狼星•布萊克，感受到了她的視線，幾秒沉默的視線相交後，他對她眨眨眼。
　　
　　「沒關係，哈莉，你教父我還沒有上過太空呢。」
　　
　　哈莉張張嘴，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回復，她只好點點頭。
　　
　　超人想用熱視線劃開她手腕的抑制環，然而兩束紅光打在看似普通的金屬上後，卻像被吸收了一樣，那些繁複的魔法花紋開始顯露——之後手環馬上開始變紅發熱，哈莉被燙得皺眉哼哼。
　　
　　他只能趕快輕輕吹出冰凍呼吸給她的手腕降溫。
　　
　　「應該是魔法……」他看了看布魯斯，搖搖頭，「總是拿它們沒辦法。」
　　
　　「母親一定已經知道我們逃出來了，我們還是快走吧。」達米安總算壓下了想吐的感覺，巫師們一直用這種「反人類」的方式旅行？他一點兒都不羡慕。
　　
　　哈莉已經被超人抱了起來，她掙扎著在超人的懷裡轉過上半身，把頭擱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攥著紅披風，對身後的達米安緊張地說道，「我不知道這些手環上有沒有追蹤器……」
　　
　　「沒關係，」達米安伸手拍了拍哈莉的手臂，安撫著她，「即使不用追蹤器，母親也能猜到你會在哥譚的。有我們在，她不會追過來。」
　　
　　兩個孩子之間的眼神交流……布魯斯發現自己居然看不明白了……
　　
　　也許只是因為失而復得？就像簡直完全不打算再讓哈莉走路的克拉克？
　　
　　「很詭異，對吧？」布萊克也在他身邊嘀咕著，「你兒子什麼時候和哈莉的關係這麼好了？」
　　
　　「一直都這麼好……」布魯斯不由自主地為兒子撐腰。
　　
　　只是……等會兒，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忽然覺得自己背叛了哈莉……這種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布魯斯發現自己陷入了大多數正常父親永遠都不會遇到的煩惱中——兒子和女兒，他到底應該站哪邊？
　　
　　***************
　　
　　布魯斯帶著布萊克先行離開了，因為他需要將布萊克安置在瞭望塔的超能力者監獄。
　　
　　達米安載著哈莉，飛回了哥譚，克拉克當然自己飛，有超級速度，他肯定是第一個到達的，並提前向家中焦急等待著的幾個哥哥和阿福爺爺通報了這個好消息。
　　
　　大宅內所有人在布魯斯出發後都徹夜未眠。
　　
　　等哈莉真的回來了——呼吸著的，活蹦亂跳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福更是激動得沒有做飯——哪怕哈莉死的那天都沒有發生這樣的事。
　　
　　他躲回了自己的房間，誰叫都不出來，哈莉鍥而不捨地拍著門，終於逼著阿福爺爺露面了，爺孫倆長談了一個小時。
　　
　　在此之前，哈莉先被傑森推到房間，「換了這紫裙子，一把火燒了它……太『塔利亞』了，看著滲人。」
　　
　　提姆在一旁附和點頭。
　　
　　放鬆下來後，眾人終於有精力關心自己餓癟了的肚子，並攔住了打算深夜做大餐的阿福。
　　
　　克拉克叔叔找到了一個還營業的披薩店——當然用上了超級速度，因為這個店遠在紐約……
　　
　　人們都說：「Pizza fixes everything.」（披薩能治癒一切。）
　　
　　此時，連手腕上抑制能力的小裝飾都不能讓她苦惱了……
　　
　　心滿意足地啃著手中的披薩，哈莉看著圍坐一圈兒的家人，發誓自己要珍惜這些幸福。
　　
　　——畢竟，死亡很無聊的。
　　
　　*****************
　　
　　此間，餐廳裡，哈莉和達米安的視線數次相交，在所有家人的包圍下，兩人都儘量裝出一切如常的樣子。
　　
　　達米安怎麼想的，哈莉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怦怦跳，在每次達米安看過來的時候。
　　
　　之後沒過多久，哈莉起身去冰箱拿蘇打水，達米安看了看女孩兒的背影，也走了過去。
　　
　　「你……還好嗎？」在雙開門冰箱大門的遮掩下，達米安捏了捏哈莉的手，悄悄地問道。
　　
　　冰箱的寒氣帶來一陣難得的涼爽，哈莉輕輕點頭。
　　
　　達米安瞥了一眼冰箱門後餐桌上的狀況，自認為應該沒人注意，轉身、低頭，在女孩兒臉頰上偷了一個吻。
　　
　　哈莉攬上了少年的腰，仰頭迎合著。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莫名很刺激？
　　
　　但兩人都明白不能在冰箱這裡呆太久，這家裡可有著幾個偵探呢……
　　
　　晚餐——或者應該說宵夜之後，大夥兒都打著哈欠，心滿意足地回自己房間睡了。
　　
　　達米安卻在經過德雷克房間門口時被攔下了——確切地說是對對方一把拉了進去。
　　
　　德雷克劈頭就開始了審問。
　　
　　「剛才餐廳那出，怎麼回事？」提姆緊皺眉頭。
　　
　　「你……看到了？」達米安愣了愣，不應該啊。
　　
　　他看了看德雷克嚴肅的表情，聳聳肩，毫無準備地扔下了一枚炸/彈，「我和哈莉接吻了——在刺客聯盟的時候。」
　　
　　此時愣在當場的，已經變成了提姆。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我寧願不知道！」他咬牙切齒，「這下我算被你拉上賊船了！等這些家長發現你們的事，作為第一個知情人我肯定和你一起被懟！」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一定是故意的！」
　　
　　達米安悠閒地看著德雷克抓狂。
　　
　　忽然，提姆想到了什麼，眯眼看著達米安，像審問犯人，「我已經知道……塔利亞抓哈莉是想用她生繼承人……」
　　
　　「什麼不該發生的都沒有發生！」達米安馬上自證清白，「也不會發生！」
　　
　　「現在離哈莉成年還需要將近三年，」提姆交叉雙臂，冷冷地說著，塑膠兄弟情早被扔在了一邊，「你能對我發誓嗎？」
　　
　　達米安覺得自己比德雷克惱火多了——因為這傢伙多管閒事……而且對他不夠信任。
　　
　　「我承認我殺過很多人，我也接受你們對我過於殘暴的指責。但這種超過做人底線的事……你應該對我的人品再多來點兒信心，德雷克。」
　　
　　「你知道嗎？我不相信你。」提姆哼了一聲，對比空頭的承諾，他只相信實際能看到的保證。
　　
　　所以他的「保證手段」就是……扔給達米安一大盒……安全套。
　　
　　「認真的，德雷克？」達米安挑眉，不知道是該發怒還是無奈。
　　
　　「當然是認真的。這是……必要的安全措施。不管你用不用，該有還是必須有……」提姆也很尷尬，但總需要有人來操心這件事。
　　
　　「100裝？」達米安晃了晃手裡誇張的巨大盒子……
　　
　　「Large（大號）？」他念著背後的說明。
　　
　　「不合適，我需要Extra Large（超大號）。」達米安嗤了一聲，把盒子扔回給德雷克。
　　
　　「在我這裡炫耀尺寸沒有意義，」提姆只想翻白眼，「不合適就憋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白喵洗結晶」，「瓷墨」，「可達鴨呀」的地雷~(づ￣3￣)づ╭?∼
　　*布魯斯：我到底算娘家人還是婆家人……


第159章 魔藥和長棍（捉蟲）
　　
　　雖然塔利亞這次的做法完全超過了幾個大人的承受底線——哈莉只是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女孩兒。
　　但, 既然還沒有發生任何無法挽回的事情, 他們也一致同意不再在哈莉面前提起這件事。
　　
　　——除非哈莉自己想提。
　　
　　同時, 布魯斯和阿福也會密切觀察著她，留意著任何可能的PTSD症狀（創傷後應激障礙）。
　　
　　作為一個在常人無法忍受更無法想像的重創後重新站起的女孩兒, 芭芭拉•戈登自告奮勇去找哈莉談了談。
　　
　　「她沒事，女人其實很堅強的，放心吧, 布魯斯、阿福。」芭芭拉寬慰道。
　　
　　哈莉的確沒事, 她更不明白為什麼家人都覺得她會有事——她又沒真的懷上一個孩子, 而且克隆體也還算紳士。
　　
　　布魯斯叔叔知道塔利亞居然不僅又克隆了一些「達米安」, 甚至還打算讓其中一個和哈莉一起「製造刺客聯盟的繼承人後」後，簡直……想再殺過去找塔利亞「談談」。
　　
　　阿福阻止了他, 「想想正義聯盟的公關，布魯斯老爺。」
　　
　　阿福當然也很憤怒——差點兒沒氣出心臟病來。
　　
　　「我曾經以為盧瑟是最瘋狂的, 」克拉克捏著眉心, 鋼鐵之軀居然也會頭疼，「可連盧瑟都沒喪心病狂到要卡拉給他生孩子……」
　　
　　這句評論如果被萊克斯•盧瑟本尊知道了, 他一定會露出又惱怒又痛心的表情——他可是有底線的好嗎？強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麼可能是他會做出的行為？
　　而且他還會說, 塔利亞這種手段太原始了, 坐擁眾多前沿科技, 基因技術已經幾乎讓他羡慕, 卻還要追求「自然孕育」這種玄學, 怪不得刺客聯盟搞不大。
　　
　　*************
　　
　　目前來看，哈莉復活後的生活大體上一切如常。
　　
　　——她也決定不再染髮了。
　　
　　阿福同意了, 布魯斯持反對意見，但哈莉十分堅持，布魯斯就也只能隨她去。
　　
　　「如常」的生活，當然不包括手腕上的兩個暫時無法摘下的能力抑制環——有這個隱患在身上，哈莉甚至都不被允許在哥譚落單。萬一塔利亞派了刺客潛伏在四周，就等哈莉一個人的時候下手呢？
　　
　　紮塔娜和康斯坦丁都聯繫不上，布魯斯最終還是決定拜託斯內普。
　　
　　哈莉復活的消息被巫師世界獲悉是遲早的事情——還不如重新開始佈局，拉攏曾經的盟友。
　　
　　於是斯內普便在滿頭的困惑中，坐著布魯斯的專機，被從英國接到了美國。
　　
　　韋恩一直神神秘秘的，這次真的有點兒過了……當司機將豪華轎車停在大宅門口，並為斯內普恭敬地拉開車門後，他如此在內心腹誹道。
　　
　　可等他走進大宅，在約好的碰面地點——書房，看到了一個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身影後，所有的抱怨和不滿都瞬間灰飛煙滅了……
　　
　　「這是什麼意思？」斯內普愈加冷漠的黑眼睛此時洩露了一絲情感裂隙，此間是無法掩飾的絕望和壓抑，「這是你的什麼『全息投影』？還是你造了一個生化人？」
　　「你用私人飛機橫跨一個大洋把我接過來，就是為了讓我看看你在哈莉死後給自己製造的安慰劑？」
　　
　　「我對你身為一個巫師，居然還知道全息投影和生化人表示驚訝——好的驚訝。」布魯斯的手扶在哈莉的肩膀上，「但你誤會了，這真的是哈莉本人，她……回來了。」
　　
　　「這是一個很長很無聊的故事……」布魯斯頓了頓，認為最好還是不要讓斯內普獲知塔利亞對哈莉所做的「計畫」。
　　
　　「總之，她被帶了回來，而且她額頭上的傷疤也沒有了——我認為這證明伏地魔的這片靈魂也被消滅了。」
　　
　　「謝謝你通知我……」斯內普冷哼，「你知道你完全可以用一封信告訴我這個好消息。現在這是什麼……必須要我來親自迎接哈莉公主殿下的回歸？」
　　
　　熟悉的諷刺腔調又回來了……哈莉無奈地想。
　　
　　「當然不是，」斯內普的諷刺，布魯斯就像完全沒聽到一樣，「我們找你，是因為我們面對著一個可能只有你才能解開的難題，」他托起哈莉的手腕，「我們對這些魔法的東西無能為力。黑暗正義聯盟在執行獨立任務，暫時聯繫不上。」
　　
　　「即使你能聯繫上他們，他們也沒辦法。」斯內普在看到手環繁複花紋的瞬間，就明白這是高級的黑魔法。
　　
　　他神色嚴肅地上前，低頭更加仔細地觀察著哈莉的手腕。布魯斯從哈莉的身側離開，給他騰開以供施展的空間。
　　
　　「嗨，斯內普教授，」哈莉的聲音細若蚊蠅，「抱歉我死了一次。」
　　
　　「嗯哼，」斯內普淡淡地說，「知道錯了就好。」
　　
　　哈莉等待著下一波精彩的諷刺，卻沒等到。
　　
　　她看出魔藥教授在短短不到十天內瘦了一圈兒，原本就沒多少肉的臉頰此刻已經塌陷了下去，在兩邊側臉厚重黑髮的陰影裡，看上去活像一個骷髏。
　　
　　「魔藥可以解決，」斯內普把自己的公事包擺上了書桌，公事包當然被施展了空間擴展咒，永遠把必要的魔藥和材料帶著身邊，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但我需要潘尼沃斯——也就是哈莉親屬的血，不用多，三滴就夠。」他轉頭對布魯斯說道。
　　
　　布魯斯點點頭，離開書房去找阿福了。
　　
　　斯內普獨自在書房操作著剩下的材料，一個便攜的坩堝已經被支了起來。
　　
　　哈莉舔舔嘴唇，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她從一回到哥譚就在想這件事了——
　　
　　「斯內普教授，我有一個計畫，還沒有和家長以及達米安商量，」哈莉頓了頓，「我想……先得到你的支持。」
　　
　　斯內普點點頭，沒有轉身，他其實依然還陷在哈莉已經復活的震驚中，沒有緩過來。
　　
　　哈莉挺直脊背，對著斯內普教授的背影勇敢開口，「我想……去霍格華茲。」
　　
　　斯內普捏爆了一個空瓶子。
　　
　　「為什麼？」他控制住了差點兒拔高的音量，狀似無意地拿起魔杖消除了瓶子的玻璃碎屑。
　　
　　「因為我不想再逃了。」哈莉靜靜地說。
　　
　　這個說法……讓斯內普幾乎要把後槽牙磨平。
　　
　　很好……很格萊芬多……很波特……很羅賓……
　　
　　「我如果阻攔你……有用嗎？」
　　
　　「大概，沒有。」
　　「伏地魔總會要來殺我，你知道的。」
　　
　　斯內普當然知道，事實上，他完全能想到哈莉復活的消息傳到英國後，黑魔王會以怎樣的怒火來遷怒懲罰所有食死徒——幾個鑽心剜骨想必是少不了的。
　　
　　黑魔王更會以殺死哈莉為當前行動的唯一目標——因為這關係到了他的尊嚴。
　　
　　黑魔王更會害怕——也許，哈莉的確如預言中所說，是註定要來消滅他的。
　　
　　那個由他交給黑魔王，並直接導致莉莉死亡的預言……是他一輩子的債。
　　
　　而鄧布利多和韋恩之前保護哈莉免遭伏地魔毒手的計畫，其實已經在哈莉死亡的那一刻宣告失敗了。
　　
　　現在，在哈莉又重新呼吸這個奇跡的感召下，甚至連斯內普自己都開始有些相信這個預言了……
　　
　　如果莉莉的女兒註定要成為女王，那他會甘願做一名為她衝鋒的騎士。
　　
　　「你想要我怎麼支持你？」這句話脫口而出，斯內普自己都很驚訝。
　　
　　哈莉愣住了一瞬，似乎不敢相信說服斯內普的順利程度，她撓撓頭，「呃……幫我問問鄧布利多校長？現在已經開學幾天了吧？我能插班嗎？」
　　
　　斯內普哼了一聲，當然能了，這問題真夠蠢的。
　　
　　魔藥已經調好了，這速度源自於他準備的眾多半成品，比如已經研磨好的粉末和已經擠出的汁液。
　　
　　只要滴入剩潘尼沃斯的血液，他就可以腐蝕了哈莉手腕上的圓環。
　　
　　他對著魔藥發呆，茫然地想著未來。
　　
　　等等，他忽然記起哈莉剛剛話語裡，一個一直讓他隱隱困擾的細節——為什麼她說她需要和小韋恩商量？！
　　
　　哈莉的手環非常順利就被斯內普教授用魔藥融掉了，奇跡般地，那些魔藥即使看上去像硫酸一樣具有破壞性，可一旦沾上哈莉的皮膚，觸感卻像清水一樣無害。也許是因為裡面有至親的血液。
　　
　　斯內普在此後沒有停留，馬上告辭了，走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哈莉一眼，她點點頭。
　　
　　接下來的說服工作只會更艱難……
　　
　　****************
　　
　　傍晚，一天裡除了清晨之外的第二個健身訓練時間段。
　　
　　蝙蝠洞的格鬥室內，哈莉正在和達米安一起訓練。
　　
　　讓哈莉鬆口氣的是，達米安並沒有因為和她親過了，就由此對她手下留情。
　　
　　實際上，他現在的出招和投入力度，簡直像在和外星人拼命。
　　
　　嘖，看那黑髮上滑落的汗水，和肩膀上的隨著動作流動的肌肉……真狂野啊……
　　
　　哈莉沒想到分心的居然會是自己。
　　
　　於是她就被一棍子打趴在了軟墊上。
　　
　　「你不專心。」達米安用長棍的一頭抵住哈莉的脖子，嚴肅的話語裡帶上了訓斥。
　　
　　「因為你太帥了，」哈莉大咧咧地說著，「我被你的男色分了心。」
　　
　　達米安噎住了，他靜靜地看了哈莉一會兒，「我們現在……算是什麼？」
　　
　　「我……算你男友嗎？你從來沒說過。」他輕聲問道，哈莉居然聽出了某種不確定。
　　
　　女孩兒在墊子上躺著，笑得狡黠，「我們只要不去定義這個關係……就不算違反了布魯斯叔叔的規定。」
　　
　　達米安搖搖頭，笑得無奈又寵溺，「我父親和肯特知道你乖寶寶的外表下，藏著一顆這麼賴皮的心嗎？」
　　
　　「唔……你前幾天還說我心靈純潔來著。」哈莉癟嘴。
　　
　　「這不矛盾。」
　　
　　哈莉在墊子上躺得更舒服了，「我怎麼覺得你對S/M很有興趣呢？」她眨眨眼，「考慮到你現在正在對我做的事。」
　　
　　「我這是……在幫你訓練。」達米安換上了十足認真的眼神。
　　
　　但……如果達米安對自己誠實，看到哈莉這樣無助地躺在他的身下，被他的長棍困住，還真……有某種隱秘的快感……
　　
　　女孩兒隨著年齡的增長，曲線越來越玲瓏了。他一直都知道她很美，現在，她更是開始褪去稚氣，這是一種介於成熟和可愛之間的獨特魅力。
　　
　　可就在達米安以為自己才是當下局勢的掌控者時，哈莉做了一件事，瞬間讓他方寸大亂——
　　
　　女孩兒伸手，把棍子頭輕輕往下撥動……從脖頸下方，撥到了……胸口處。
　　
　　棍子就這樣挑開了哈莉松垮運動背心的領口，露出了裡面的運動內衣上緣……
　　
　　這本來沒什麼，畢竟很多女孩子都會直接穿著運動內衣健身。
　　
　　只是哈莉的這件……看上去好像不太一樣……
　　
　　兩個白白軟軟的弧形邊緣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了眼前。
　　
　　「你……在幹什麼？」達米安的嘴巴開始發幹。一向拿得穩穩的棍子幾乎要脫手。
　　
　　「讓你看看我新買的運動內衣——維多利亞的秘密——穩定效果一般，但可是難得好看的運動裝備，你覺得呢？」女孩兒擺出了一副就事論事的無辜臉。*
　　
　　「我……對這個沒有研究。」達米安想移開視線，發現自己居然完全做不到……
　　
　　連20世紀30年代火車性能都如數家珍的天才少年，第一次遇到了知識上的挑戰。*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淪落到了天天被哈莉調戲捉弄的地步。
　　
　　哈莉接下來的話，憑空劃破了這份旖旎。
　　
　　「我想去霍格華茲上學……」她靜靜地說著，「希望……你能支持我。」
　　
　　達米安把哈莉的運動背心又撥了回去，「所以這福利，只是為了讓我支持你的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

　　*跟自己的姑娘打一場後，在墊子上居高臨下求交往，這就是米總的騷操作23333
　　*20世紀30年代火車的梗，來自n52蝙蝠俠與羅賓，米總用火車知識救了很多人。
　　有人問他，你咋知道這火車型號的？
　　米總霸氣回復：我會看書！
　　（但米總可沒看過運動內衣相關的書，手動doge）
　　*我還真買過一件維密的運動內衣，同期還代購了一件moving comfort的（專業運動內衣品牌）。
　　維密的那個……超聚攏超顯大……完全不像正常運動內衣（應該有的）效果……甚至比標榜著「聚攏」的正常內衣還「聚攏」……
　　Moving Comfort的，幾乎把我壓成了男人……（但真的超解放，跑跳完全無感覺。）
　　總結：維密的真的好看……（大概品牌的重心完全不在運動上？滑稽.jpg）
　　P.S.真正為了胸部好，還是建議姐妹們選擇專業運動品牌。
　　*難道本文要變成調戲米總108式了？？？
　　米總後期會攻起來的……哈莉現在作的死，未來都是要還的（噓……）
　　就像一個小天使評論的，偶爾看看「白菜拱豬」也能換個口味是不是~？


第160章 『折磨』和記帳？
　　
　　他用的可不是疑問句, 他只是在淡淡地陳述著一件事實。
　　沒等哈莉來得及反駁什麼, 他就首先搖搖頭, 阻止了她要出口的任何言語。
　　
　　他扔開長棍，在墊子上半跪下來, 對她伸出手。
　　
　　哈莉仔細觀察著達米安的臉，他的表情還算平靜，沒有對自己怒火滔天。她拉住了他的手, 借著他的力道把自己的上半身拽起來。
　　
　　兩人開始在墊子上相對而坐, 靜靜地聊著天。
　　
　　「你的重點不在上學上吧。」達米安解開了手上的護腕, 深邃的綠眼睛看向哈莉的。
　　
　　哈莉猶豫了一下, 最後還是決定將手放在他的膝蓋上。
　　
　　「他總是會想要來殺我的，特別是在我復活後, 」哈莉盡力對達米安解釋著，希望他能理解自己, 「連一個小姑娘都殺不死？他在食死徒之間的權威會再次受到挑戰——不管是因為那個預言, 還是為了證明自己有殺死我的能力，他都會在得知我還活後馬上下定決心殺了我。」
　　
　　「我不想再躲了, 」哈莉堅定地說道, 「但我向你保證, 我會盡最大努力讓自己活著, 。」
　　
　　達米安歎息, 他擦了一把額頭的汗, 神色疲憊——少年不可能因為這種級別的運動量而疲憊的。
　　
　　他捉住女孩兒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輕輕捏了捏。
　　
　　「完全可以預見的是, 你會有生命危險，而我會每天煎熬——但我會支援你。」
　　「我甚至會幫你說服父親，你一定在為這件事發愁吧。」
　　
　　哈莉忽然一時間失語了。
　　
　　「……就這樣？」她眨眨眼，「你支持我？這麼簡單？」
　　
　　「我在你心裡有那麼難搞嗎？」達米安一想到剛剛墊子上異常誘人的哈莉，其實在忐忑地打著小算盤，就有些哭笑不得，「你連□□的手段都使出來了。」
　　
　　「也許我應該裝出生氣的樣子，」他歪歪嘴角，原本應該邪惡的表情卻被哈莉看出了一絲期待的味道，「看你會不會為了勸我而做出其他出格的事。」
　　
　　哈莉聳聳肩，撐起身體，湊到達米安耳邊，輕輕說道，「那我想我只能……把裡面的運動內衣也往下撥一點兒了？」
　　
　　「你……」達米安轉頭盯著哈莉，眼神閃爍而激烈。
　　
　　他吞咽了一下，「這麼說，我虧大了……」
　　
　　「那我……該怎麼補償我的男友呢？」哈莉回視著他，用上了最無辜的表情。
　　
　　「你不是說……我們不定義這個關係嗎？」
　　
　　哈莉轉轉眼珠，「我改主意了。」
　　
　　「達米安•韋恩，是我的男朋友……我喜歡這個說法。」何止是喜歡，只要想想，內心的歡喜就要滿溢出來了。
　　
　　「過來……」達米安一把攬住哈莉的腰，已經要吻上來了。
　　
　　「等等，我身上都是汗……」哈莉推拒得十分不認真。
　　
　　「我也是。以及，我不介意。」達米安停住了，「除非你介意我身上有汗？」
　　
　　「怎麼可能。」
　　
　　哈莉當然不介意——達米安在戰鬥中揮灑汗水的樣子簡直要迷死人了。
　　
　　出乎她的預料，達米安的這個吻很輕柔緩慢，幾乎達到了某種「純潔」的境界。
　　
　　「剛才那出□□……完全不像你能使出來的手段，」達米安在吻的間隙，輕聲詢問，「老實交代，跟誰學的？」
　　
　　「我……大概，跟貓女學了一些？」扶著達米安的肩膀，哈莉露出情不自禁的壞笑。
　　
　　效果這麼好……看來小蝙蝠也吃這一套。
　　
　　「天哪……停下來，否則等不到你成年，我就死了。」達米安無奈地抗議道。
　　
　　「原來你在等我成年？」哈莉歪歪頭，「你是在等著做什麼呢？你才是壞的那個。」
　　
　　似乎「壞」這個詞……啟發了達米安，他的眼神裡忽然浮上了一抹讓哈莉警覺的狠厲。
　　
　　「你明知道我想做什麼……」達米安攥住了哈莉的上臂，用蠻力把她扯進自己懷裡，在她耳邊壓低聲音，幾乎聽上去是咬牙切齒的，「要知道……你現在對我的所有『折磨』，等時間到了我都會加倍討回來。」
　　
　　「是、是嗎……那、那你可得……記好賬了。」哈莉的臉已經紅透了，她想試圖強硬起來，可連她自己都能聽得出這些所謂的「強硬」只是「外強中乾」。
　　
　　達米安熟悉的氣味包裹著她，讓她頭昏腦漲的。恍惚間，她想到一個問題——她這是把自己賣了嗎？
　　
　　**************
　　
　　去霍格華茲上學的請求，阿福爺爺和布魯斯叔叔……當然不同意——
　　
　　——「復活並不意味著你就可以輕視生命了！」
　　——「再有下次，我們可不能保證還能把你拉回來！」
　　
　　哈莉拿出了平生所有的口才和真誠——
　　
　　——「被推進賽場，和自己昂首闊步走進去是不一樣的。」
　　——「如果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
　　——「你們也看到了，伏地魔根本不會放棄殺我……」
　　——「有鄧布利多在霍格華茲，伏地魔即使想行動，也會掂量掂量的。」
　　
　　哈莉沒有說明的最後一個理由是——她不想再讓這些原本應該只屬於自己的危險，再波及到美國的家人了。
　　
　　達米安沒有讓哈莉失望，他也在幫女孩兒說話，即使這讓他十分苦悶、更有忐忑不安——隱隱覺得是自己親手在把女孩兒往戰場上送。
　　
　　——「她人在霍格華茲的話……才能更好地和英國本土對抗伏地魔的力量協調。」
　　——「我們之前都輸在了資訊不對等上。一洋之隔、而且各自為戰……伏地魔僅剩下三個魂器了，他一定會更加謹慎，這正是需要我們主動出擊的時候。」
　　
　　——「你們6年前把她帶來哥譚的時候，選擇告訴她所有真相，並訓練她，不就是為了今日的開戰時刻嗎？」
　　
　　父親靜靜地看著他，這表情達米安看不透，是失望嗎？
　　
　　「我……我讓達米安替我說話的，布魯斯叔叔你別生他的氣。」哈莉先慫了。
　　
　　「不，我沒有生氣，」布魯斯說道，之後他深深吐息，「我只是……對自己很失望。我保護不了你。」
　　
　　「不是這樣的……」哈莉著急了，布魯斯叔叔難過了……都是她不好。
　　
　　阿福站在布魯斯的身側，他扶上椅背，看著這個自己養大的男孩兒，「布魯斯老爺……達米安說的對。想想你14歲的時候在幹什麼。也許，對哈莉，我們也該放手，讓她去獨屬於她的天地裡闖蕩。而我們會站在她的背後支持她。」
　　
　　「就像……我當年對你放手一樣……」
　　
　　布魯斯沉默著，眼神深邃難測。
　　
　　他承認阿福最後的話讓他動搖了……
　　
　　「給我們一天時間用來考慮。」他用一句模棱兩可的話暫時打發走了兩個孩子。隨後，他抬頭看了看阿福，阿福的眼神已經讓他明白，自己終究會對哈莉做出讓步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殤雪之霜」的地雷~
　　*狗糧章，慶賀520……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2

第161章 格雷森警官的審訊
　　
　　泰坦塔並沒有多少專業的審訊室——畢竟泰坦們大多數情況下只幹架, 審訊工作都被正義聯盟和蝙蝠俠本人搶走了。
　　但大老遠從布魯德海文殺將過來的迪克•格雷森還是憑著記憶翻找到了其中一間, 並一把將達米安推了進去, 按在凳子上。
　　
　　達米安覺得莫名其妙，要不是他這幾天心情好, 才不會任格雷森這樣推來推去，早跟他打起來了。
　　
　　他沒吱聲的另一個原因是，一向和善的格雷森很少看起來這麼怒火滔天的——他甚至連員警制服都沒來得及換下。
　　
　　格雷森一把揮上了身後的門, 震得整個審訊室轟隆隆作響。
　　
　　然後, 他抹了一把臉, 雙手叉腰, 盯著審訊室的單向玻璃，似乎不願意面對達米安。
　　
　　「今天我知道了一件事——你在布魯德海文的警局審訊裡一定從來都扮演的是好員警, 」達米安非常冷靜，「因為你今天的壞員警演得糟透了。」
　　
　　他認為自己沒什麼好緊張的, 即使格雷森脖子上的青筋都要被氣得鼓了起來, 他最近又沒幹什麼錯事——一沒殺人二沒放火，連父親都挑不出毛病。
　　
　　聽到他的話, 格雷森轉頭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這冷漠失望的眼神……讓達米安終於開始提高警惕。
　　
　　隨後, 格雷森掏出一個小小的顯示幕——周圍複雜的零件表明這顯示幕的加密方式至少是軍用級別的。
　　
　　砰地一聲, 格雷森把顯示幕狠狠地拍在了達米安面前的審訊桌上。
　　
　　「解、釋！」他居高臨下、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
　　
　　達米安只需要朝顯示幕看一眼, 就明白今天這一出是怎麼回事了……
　　
　　顯示幕上的……是他和哈莉昨天在蝙蝠洞訓練室的監控錄影……
　　
　　他居然把這件事忘了！
　　
　　即使他一開始想不到去關了監控（他當然不可能提前預料到哈莉會在日常訓練時……調戲他一把）, 事後他至少應該能想到去修改一下啊！
　　
　　……果然戀愛讓人失去智商嗎？
　　
　　但這肯定不是哈莉的錯，是他達米安•韋恩大意了！
　　
　　達米安不禁開始了深刻的自我反省和自我修正……
　　
　　只是……格雷森也太誇張了吧, 就因為發現了他們倆的關係？如果此時他面前的是陶德，達米安倒能夠理解。
　　
　　「呃……你想讓我怎麼解釋？很明顯，我們在一起了。」達米安已經重新冷靜了下來，他聳聳肩，「你不會真的把父親的規定當真了吧？想想你的14歲，格雷森，女朋友和曖昧物件都已經換了幾波了。」
　　
　　達米安理直氣壯，他和哈莉之間的關係可是正當的，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格雷森卻看上去更生氣了，藍眼睛裡的怒火簡直要把達米安活活燒成灰。
　　
　　「你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迪克攥緊了拳頭，痛心地看著自己最小的弟弟，「如果不是我先發現了這段監控錄影，並把它刪掉——等阿爾弗雷德看到了，他一定會殺了你，場面會相當血腥……我只是不想讓大宅出現案發現場！」
　　
　　「呃……謝謝你？」達米安還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這個家什麼時候這麼封建落後了，女孩子都不能有自己喜歡的男孩兒了？
　　
　　迪克伸出手指不停地戳著顯示幕，「看看你的長棍！在幹什麼？」
　　
　　「你在用長棍剝哈莉的衣服！！！哪怕哈莉伸手攔著不讓你這麼做！！！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對達米安的失望，和對小妹哈莉的心疼，幾乎要讓迪克捶胸頓足了……
　　
　　因為今天手邊有一個棘手的案件，敬業的警官迪克想偷偷使用一下布魯斯的人體動態監控程序，就順手黑進了蝙蝠洞的電腦……
　　
　　天哪天哪，他這是看到了什麼！達米安在明目張膽地猥/褻哈莉？！
　　
　　「誰把你教成這樣的！！！」迪克痛心疾首，看到監控畫面的瞬間就差一點兒直接殺來泰坦塔大義滅親，把達米安銬起來扔監獄裡！
　　
　　「我們……」達米安難得卡殼了。
　　
　　哦……誤會大了……並不是他在「剝哈莉的衣服」啊……
　　
　　在對監控視頻畫面的解讀上，格雷森只是選擇性地去相信他自己更能接受的說法。
　　
　　達米安明白自己被冤枉了……
　　
　　但他絕對不會對格雷森分享當時的真實劇情——更不會解釋是哈莉才是主動的那一方……女孩兒那些青澀的誘惑都是獨屬於他的。
　　
　　所以他大大方方地對格雷森承認了，態度誠懇，「我很抱歉，我知道錯了。我也不會再這麼做了，我發誓。」
　　
　　達米安良好的認錯態度，讓迪克緊皺的眉頭稍微鬆開了一些。
　　
　　唔……達米安畢竟還小，能馬上知道錯了……就表明還有救。
　　
　　「如果不是看到你們後來接吻了……哈莉也沒有不情願的樣子，我真的會把你送上監獄和法庭。」迪克揉了揉太陽穴，這事兒讓他頭疼。
　　
　　他終於在審訊桌的對面坐下了，繼續語重心長地教育著自己最小的弟弟，「達米安，你必須明白，你不能這樣做。即使你是哈莉的男朋友——你也不能在……這種事上違抗她的意願。」
　　
　　「我們可沒有把你教育成一個變態……當女孩兒們說『不要』的時候，意思就是『不要』，可不是什麼『欲拒還迎』。你要尊重她的想法和接受進度。」
　　
　　「多少戀愛以及婚姻關係中的強/奸案，都源自於男性嫌疑人的自負、和對女性的輕視，我們不希望你會變成其中的一員。」
　　
　　達米安冤啊，他沒有不尊重哈莉啊。但他也只能老老實實地點著頭，表示自己都聽進去了。
　　
　　「等等……」迪克忽然想到了一點，他眯起眼睛，「監控裡你這迫不及待的樣子……我現在不相信你自稱在刺客聯盟的時候什麼都沒做了。你今天最好給我老實交代！」
　　
　　達米安解釋這個問題都解釋累了，「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我本以為你瞭解我，格雷森。」達米安歎氣。
　　
　　迪克看了看少年耷拉下來的肩膀，考慮再三，最後還是決定多給他一些信任。
　　
　　兩人在審訊室裡尷尬地沉默著。
　　
　　「所以……」迪克終於開啟了知心大哥模式，「你和哈莉？嗯？」
　　
　　「是啊……」達米安無精打采地點點頭。
　　
　　「是認真的嗎？」
　　
　　「當然。」達米安嗤了一聲，他可不是風流的格雷森本人。
　　
　　「你……知道你需要等她幾年吧。」迪克並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已經很尷尬了。
　　
　　「知道……」
　　
　　迪克默默地點著頭，他發現，和「達米安猥/褻哈莉」相比，兩個孩子在一起的事實……忽然變得不那麼難以接受了……
　　
　　人的下限就是這麼被刷低的嗎？
　　
　　迪克愁得很，他幾乎可以預見當兩人的事情被其他家人知道後，會是怎樣一副雞飛狗跳的場景。
　　
　　在大哥眼裡，的確沒有臭男生配得上哈莉，但……仔細想想，達米安至少也算一個非常優秀的年輕人了。而他更明白，他的確也找不到比達米安更好的人選了，現在不會，未來也不會。
　　
　　他的這位最小的弟弟算得上一個有擔當有智謀的男子漢。
　　
　　但迪克並不認為目前他能送出祝福……隱隱的不甘心在阻攔著他啊！哈莉還太小了！
　　
　　「這是目前唯一的監控備份，我會刪了它，我只有一個條件，」迪克指了指桌子上的顯示器，「將來，你們倆事情敗露的時候，不要告訴布魯斯和阿福我已經提前知道了……我耶誕節還想安全地回家吃飯呢！」
　　
　　嘖，格雷森怎麼也和德雷克一樣膽小，達米安撇了撇嘴。
　　
　　******************
　　
　　此時正在和傑森哥哥一起逛街的哈莉，當然不知道自己新鮮出爐的男友正在被一個優秀的警官冤枉成猥/褻犯。
　　
　　她正舔著霜淇淋，拉著傑森的手走在哥譚最繁華的商業區裡。
　　
　　是傑森哥哥非要帶她出來的，而她並不明白一向對時尚和購物避之唯恐不及的他，怎麼忽然熱情洋溢地主要要求陪她逛街。
　　
　　傑森當然沒有憑空改變了性格，只是……作為同樣從池子裡復活過一次的人，他對那段時間自己深入骨血的暴躁還歷歷在目。
　　
　　哈莉卻看起來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這讓他更擔心了。
　　
　　他想借逛街和妹妹單獨相處一會兒，更希望她能把殺殺殺的欲/望都轉化成買買買。
　　
　　「你真沒什麼想要的？」傑森看了看女孩兒平靜的臉，「隨便買，你哥哥我有錢。」
　　
　　「我知道你很能賺錢，」哈莉抬頭，對傑森笑了笑，「你們小隊接的私活每件都幾百萬幾百萬地賺，但……你們花錢也經常幾百萬幾百萬地花啊，都用來買裝備搞研發了，那都可燒錢了。」
　　
　　被擊中了痛點，傑森很懊惱，「所以，就因為這個？你就不肯買？」
　　
　　「女孩子的東西能有多少錢？總不可能比一個導/彈貴，」傑森揉揉她的頭髮，「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別替哥哥省錢。」
　　
　　「到也沒有……」哈莉搖搖頭，「我真的沒有需要的東西。」
　　
　　「哦！等等……」她想起了前幾天收到的來自斯內普教授的信，「我大概……需要一條禮服裙？學校需要的。」
　　
　　「那個你要去讀的英國魔法學校？」傑森抬眉，「什麼魔法學校還要準備禮服？」
　　
　　他一直都不同意哈莉的這個決定，但布魯斯和阿福都已經站在了她那邊，他也沒有抗爭的餘地。
　　
　　「不知道，也許是有什麼正式活動？」哈莉搖搖傑森的手，「你可以給我買裙子嗎？」
　　
　　「當然！還需要問？為小妹買衣服是哥哥的榮幸，」傑森拉起哈莉的手就朝一個商場走去，「你那教授說需要買什麼樣的沒？」
　　
　　「唔……沒有。實際上，他原本說要給我買的，但我拒絕了。」
　　
　　看到傑森詢問的表情，哈莉繼續解釋著，「他已經自作主張替我買了所有要去霍格華茲上學需要準備的東西——所有課本、羽毛筆、羊皮紙，以及調配魔藥的原料箱裡需要補充的東西。他說霍格華茲已經開學了——和美國不一樣，英國小巫師們的這些東西都需要自己去位於倫敦的一條巫師商業街裡買。他都替我買好了，我就可以直接去上學……」
　　
　　「這些東西我感覺都挺貴的，而他並不肯收我的錢，」哈莉歎氣，「所以當他問我想要什麼顏色禮服長裙的時候，我就拒絕了。」
　　
　　「學業上的東西我可以接受，但裙子，可不能讓他再破費了。」
　　
　　「那他就同意了？」傑森領著哈莉走進商場的旋轉門，「他看上去可挺像一個重度控制狂的。」
　　
　　「而且，你的擔心太多餘了，作為一個享譽世界的魔法學校的教授，他不可能沒錢，」傑森對哈莉說道，自己這妹妹有時候心太細了，「但我支持你不隨便欠人情的決定。」
　　
　　「他……算是同意了吧。我說我不信任他的時尚眼光……考慮到他幾乎從來沒換過別的顏色的衣服，」哈莉縮了縮脖子，「他就……唔，沒再回我的信。」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豬不但要被白菜拱，還要替白菜背鍋。同情米總一秒鐘，好了，結束。


第162章 裙子和套索（捉蟲）
　　
　　「呃, 傑森, 你知道我不是修女吧？」*
　　哈莉站在試衣台的落地大鏡子前, 對著靠坐在身後沙發上的傑森哥哥無奈說道。
　　
　　他剛剛又一次以「布料太少」否決了哈莉現在身上的一件綠色緞面抹胸禮服。
　　
　　「領子太低了太低了——這還能叫領子嗎？」傑森皺眉，用如臨大敵的表情, 看著綠色綢緞上緣若隱若現的兩團白嫩起伏。
　　
　　不可能讓哈莉穿這件的，除非踏過他的屍體——多少變態臭男生的目光會被吸引到不該放的地方。
　　
　　他第一次注意到自己這可愛的妹妹不知何時……已經快要長成大姑娘了。
　　
　　這讓明明身處繁華哥譚商場內的傑森，體會到了一種如在無人曠野的寂寥和憂傷。
　　
　　太多愁善感了……傑森搖搖頭, 在內心抨擊著自己——哈莉總是要長大的, 這是件好事, 是生命的迴圈, 更是時間的注腳。
　　
　　希望女孩兒永遠長不大……這可不是一種健康的心態！——離那些喜歡幼女的變態可能也就一步之遙了！
　　
　　傑森對自己進行著深刻的自我批評、樹立著超高的道德要求。
　　
　　「說什麼呢，」傑森一邊翻著手中的商品目錄, 一邊嘀咕著，「我當然知道你不是修女, 我不是說你可以露胳膊嗎？」
　　
　　哈莉提著裙子, 無奈地鑽回試衣間——
　　
　　在傑森哥哥這裡，「布料太少」這個標準相當模棱兩可——上一件可是長袖圓領的, 包得那叫個嚴實, 但他依然搖頭了, 因為「腿部開叉太高」。
　　
　　哈莉由此才總結出一個新要點——「不能露腿」。
　　
　　在等待哈莉換衣服的時候, 傑森開始嘗試著讓自己用新的視角來看待快要長大成人的小妹——就像他小時候希望的那樣, 希望大人們可以把自己當回事兒, 當成一個獨立的人。
　　
　　他也不想在買衣服這件小事上這麼「專/制」的。還好哈莉不是一個叛逆的孩子，不然如果是他, 被指手畫腳這麼久早就發火了吧？
　　
　　但同樣身為男人，傑森知道那些十幾歲、正精蟲上腦的臭男生們天天都在想什麼。荷爾蒙的衝動而已，誰還沒經歷過！
　　
　　一想到會有蠢男生們上上下下地打量哈莉的身體……他就……很想揍人。
　　
　　這時服務周到的店員拿來了另外一件新的，讓傑森過目。
　　
　　「我注意到您是想讓您妹妹繼續保持可愛風格，那您看這一件怎麼樣？」
　　
　　傑森只消一眼，就深深皺起眉頭——這裙子是挺可愛的，下半身都是嘴唇圖案，但也太短了……
　　
　　等等！主要的問題還不是長度……
　　
　　「……這個深V……拜託一定要告訴我是在背後的……」其實露背他也接受不了。
　　
　　「哦，這個當然不是，先生，這個是在胸前的，這樣能襯托出女性修長的頸部線條。」店員用專業的態度解釋著。
　　
　　哦……傑森快炸了，男人們會看的可絕對不是什麼「頸部線條」！
　　
　　總之，這條深V裙，直接把傑森氣得直接拉著哈莉走掉了。
　　
　　最後，在傑森數次以不同理由的否決後，和哈莉「我不是嚴肅女教師」的抗議下，兩人終於敲定了一條路易威登的淡粉色帶銀邊裝飾的長袖連衣裙。*
　　
　　這條裙子除了剛及膝蓋的側邊開叉，從上到下沒有一絲暴露，連鎖骨都沒露。
　　
　　但傑森對這一件也並不滿意，因為它……有些修身（禮服裙都修身！傑森！——哈莉語）。
　　
　　即使每寸皮膚都被布料包裹得嚴嚴實實，但由於流暢的剪裁和滑軟的面料，女孩兒剛開始發育的姣好身形也依然能被一覽無餘——甚至正是由於這些遮擋，讓想像更加旖旎了。
　　
　　——正所謂要露不露才最迷人。
　　
　　「我……還挺喜歡這一件的。」哈莉低頭，委屈地說。
　　
　　這難過的表情……傑森果斷掏卡。
　　
　　哈莉湊過來，看到帳單，睜大了眼睛，「我知道會貴……但我不知道這麼貴！還是……不買了吧。」
　　
　　傑森嗤了一聲，「你到底是不是韋恩家長大的孩子？布魯斯那些隨隨便便就買酒店買豪車討各種真假女友歡心的行為，還沒讓你對數字後面的零習慣？放心吧，你這裙子還比不上布魯斯給一個名字都記不住的女人買的包貴。」
　　
　　「信不信布魯斯要是知道你會覺得這條裙子貴，他會傷心得把整個店給你買下來。」
　　
　　哈莉愣愣地把腦袋縮了回去。傑森哥哥這麼一說……好像……再多零也能接受了？
　　
　　**************
　　
　　哈莉從沒想過自己第一次涉足瞭望塔，會是來參加審訊的——自己教父的審訊。
　　
　　布魯斯叔叔——不對，蝙蝠俠——拉著她的手，經過傳送裝置，帶她瞬間就來到了正義聯盟的太空總部。
　　
　　傳送的感覺……很奇特，但比巫師們的幻影移形好多了。
　　
　　透明的牢房大門後，小天狼星悠閒地斜倚在一片純白的單人床上，讀著……一本康得。
　　
　　「你們瞭望塔的監獄環境也太好了，這可不太妙啊，像我這種囚犯可能就會不想走了。」他甩甩柔軟的長髮，對哈莉和布魯斯擠擠眼睛。
　　
　　「不用謝。」布魯斯冷冷地說道，權當對方是在感謝自己好了。
　　
　　沒那麼多複雜的程式，戴安娜對真眼套索非常有信心，所有人都如此。
　　
　　只是……小天狼星似乎完全不著急證明自己的清白，花了所有時間，去跟戴安娜調情？！
　　
　　他握著金色的發光繩索，神色放鬆，絮絮叨叨。
　　
　　「我必須說，這套索比吐真劑好使多了，不會讓我像個癡呆一樣。」
　　
　　「哦，天堂島的戴安娜女士，我在還是一隻狗的時候就想對你說這些話了——你真的太辣了，辣到冒煙，世上所有的詞彙都不足以讚美你。」
　　
　　「我這輩子，不論在女巫裡還是麻瓜裡，都沒見過比你還美的東西，Baby~」
　　
　　「我願意被你的套索捆起來，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哈莉直想捂臉。
　　
　　不，等等，她忽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問題……如果小天狼星真是她爸爸最好的朋友，那她爸爸……不會也是這種風格吧？
　　
　　Oh……No……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有小天使在評論裡說斯內普買禮服的話哈莉會穿成修女，傑森買的話……其實也會的嘛~攤手
　　*哈莉最後買的裙子，垃圾作者是對照著西爾莎•羅南在今年美國演員工會獎上的那件寫的。
　　（第一眼看到照片就覺得太美了，又可愛又仙女的那種。專門去外網上搜了一下品牌，居然是LV的。）
　　（weibo搜索「美國演員工會獎 西爾莎」即可以看到裙子的樣子。）
　　資料比較少，也主要因為沒仔細查……_(:з」∠)_考慮到羅南妹子出席的場合，應該是一條「高定」，本文這裡就當它是「成衣」好了……
　　不過哈莉未來不會穿……提前劇透，她會不小心拿錯了瑟琳娜的暴露奢華紀梵希高定……直到聖誕舞會當晚才發現……
　　（選紀梵希這個牌子，是因為DC一姐加朵女神在最重要的場合喜歡穿紀梵希。）


第163章 禮服衣帽間（捉蟲）
　　
　　「你不是第一個對我說這些話的年輕人, 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戴安娜當然不會生氣, 她微笑著, 這表情……這表情就像看到了學大人說話的有趣小孩兒一樣慈祥？
　　哈莉晃晃腦袋，來趕跑這個詭異的比喻。
　　
　　布魯斯陰沉的聲音此時傳了過來, 「哈莉還在這裡……注意影響……」
　　
　　「我也沒辦法，這都是真言套索的作用，」小天狼星攤手, 「對戴安娜女士的由衷讚美在心中隱忍多時, 不得不發, 其重要性完全排在了我的清白之前。」
　　
　　「這要沒玩沒了了……」布魯斯搖著頭, 周身凝結的壓抑足以讓半個正聯老老實實幹活，但小天狼星不為所動。
　　
　　「所以我問問題, 你回答，不許自由發揮。」布魯斯立下了規矩, 「姓名？」
　　
　　小天狼星抬眉, 「認真的，這麼蠢的問題？」
　　
　　看來真言套索只能讓對方脫口而出心裡正在想的真話, 並不能逼迫對方回答問題……於是, 布萊克就比未用套索時更絮叨了。
　　
　　「這是測謊開頭必要的基準問題!」布魯斯忽然很想找斯內普拿一瓶布萊克說過的「吐真劑」, 也許他癡呆的樣子能少討人嫌一些。
　　
　　「好吧, 你要知道這可都是看在哈莉的份上, 」小天狼星砸吧砸吧嘴, 放下了另一隻手裡的康得，改為兩隻手攥著套索, 甚至在其中一隻手上纏了幾圈。
　　
　　「我是小天狼星•布萊克，我不是背叛詹姆和莉莉的叛徒……」
　　
　　隨後，他詳細講述了當年那些由勇氣書寫、並由背叛玷污的塵封過往——真正的背叛者小矮星彼得已經被他在紐約的那個地下停車場裡，當著哈莉和達米安的面咬死了。
　　
　　連變成人的機會都沒有，他不配。
　　
　　「但我並不是無罪的，女神，是我過於輕信彼得，一切都因我而起。」他的眼神誠懇，神色悲戚，極端的痛苦寫滿在了每一寸因多年牢獄之災而形成的皮膚皺褶裡。他似乎真的把戴安娜當做了某種可以對之懺悔罪孽的神明。
　　
　　「我更應該在注意到沒有多少食死徒來追殺我、逼問我波特夫婦下落的時候提高警惕的；我應該知道——如果他們真的相信我是保密人，伏地魔自然會親自來殺我。彼得……就這樣在我們鼻子下給伏地魔做了一年的叛徒……我們都沒有發現；而我卻將最重要的情報拱手送給了最大的奸細……」
　　
　　「對莉莉和詹姆施咒的人是伏地魔，背叛他們的人是彼得，而我……才是真正害死他們的人……」
　　
　　隨後，他停止了回憶和懺悔，並躲避著哈莉的視線，不願再和她對視。
　　
　　「我……」看著透明牢房裡，那個已經脆弱到極點的男人，哈莉想說些什麼——認為自己在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但她張不開口。
　　
　　太複雜的情緒縈繞著她，她迷失了，直到布魯斯叔叔捏了捏她的手，才將她的注意力重新拉回。
　　
　　這是真言套索，沒人會質疑小天狼星話語的真實性。所以，連他那份自責和悔恨都是真實的、發自內心的，並由他本人深深信服的。
　　
　　「這就是我所有的故事，」小天狼星清清嗓子，壓下聲音裡的沙啞，「我能夠……拯救哈莉一次，已經很滿足了。哈莉現在……很幸福很開心，她……並不需要我。你們可以隨意發配我。」
　　
　　布魯斯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
　　
　　「今天審訊的錄影，我會讓哈莉帶一份給鄧布利多。但……你殺死彼得的行為，我必須說這是十分不明智的，你失去了你證明無罪的最大籌碼。是否能夠在司法系統裡替你斡旋成功，完全看鄧布利多的能力了。」
　　
　　「我對所謂的重獲清白沒有興趣，而彼得十分狡猾，他只會再一次逃脫，我不會再犯13年前同樣的錯誤了，」小天狼星笑了，真心實意地，「我對殺死彼得這個做法感到相當自豪——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清白和無辜這種東西……有什麼意義呢？莉莉和詹姆又不會因此活過來，哈莉那整整7年的悲慘童年也不會因此被抹消。
　　
　　這都是他小天狼星造的孽。
　　
　　「不論你同意與否，證明你的清白都是必要的步驟。正義聯盟不能無道理地獨立羈押一個英國巫師犯人，這在政治上說不過去。你們的魔法部如果走正規交涉程式，在國際法律的原則下，我們就不得不被迫把你交出去。」
　　
　　布魯斯打算轉身離開了，他能看出布萊克是個勇敢且真誠的人，如果不是種種無奈的悲劇，他會成為一個合格的教父。
　　
　　他當然也並不認為布萊克需要承擔過錯，也許有一小部分……過於輕信？的確是。但一個系統裡存在著的叛徒沒有被發現，源於整個機構的組織缺陷，和部分領導者的失誤……布萊克需要承擔的，絕不是像他自己認為的全部。
　　
　　哈莉在戴安娜和布魯斯的背後放慢了腳步，她轉頭看了看牢房裡的小天狼星。
　　
　　他依舊不肯看她。
　　
　　哈莉走了過去，手扶上了透明的玻璃。她咬了咬下唇。
　　
　　「我相信你。」
　　
　　小天狼星只是點了點頭。
　　
　　「我……我沒有怪你，也不會怪你，我想……我想我父母也不會認為你應該承擔什麼……」哈莉輕聲說道，「但我能肯定，他們如果知道你這麼責怪自己，一定會很傷心的。」
　　
　　「也許我爸爸還會和你打一架？但……我不瞭解他。」
　　
　　小天狼星牽動嘴角，輕輕笑了笑，詹姆……的確會一拳揍到他的臉上，說布萊克你可真是蠢啊，還會說你天天這麼苦大仇深，是想勾搭妹子吧……
　　
　　「我……不知道我需不需要你——即使我現在說我需要你，你大概也不會信。因為……我們的確相處得不多……作為兩個人來說……以及教父和教女。之前……你絕大多數時間內都是……『提圖斯』。」
　　
　　「但，我是否需要你，不能成為你要不要選擇接著活下去、以及要不要重獲清白的決定因素。」
　　
　　哈莉湊得近了一些。
　　
　　「你難道……就不想……繼續陪伴我？」
　　
　　「你這樣輕易地……就主動放棄了我……我、我不得不說說我對此很傷心。」
　　
　　小天狼星終於抬起了頭，他皺著眉頭，眼神急切，「你知道這不是真的，我願意為你死！」
　　
　　「我知道……稍微動動腦子，我就能想明白，你是從英國跨洋跋涉到美國的，只為了我……」
　　
　　哈莉的雙手都扶上了玻璃，「所以，為了能陪在我身邊，請繼續抗爭下去，好嗎？」
　　
　　小天狼星呼吸急促了一些，他看著女孩兒的雙眼，點了點頭。
　　
　　有時候活著，的確比死亡需要更多的勇氣。
　　
　　*************
　　
　　按照之前和斯內普教授約好的，阿福要開著布魯斯的私人飛機，將哈莉先行送到倫敦和魔藥教授匯合。
　　
　　他說他要帶哈莉先去「對角巷」買魔杖。
　　
　　哈莉注意到自從她復活後，給大宅送信的都變成了美國的本土白頭鷹。送信效率是提高了很多，但它們可相當高傲……
　　
　　「怎麼不用貓頭鷹了？」哈莉終於哄好了一隻，把最終確認時間的郵件拴在了白頭鷹的腳上，問向一旁的阿福爺爺。
　　
　　「達米安幹的，」提姆搶先回答，「在你葬禮上，他威脅了一隻貓頭鷹，並且要它在自己的同類中傳話，『敢在出現在韋恩宅，就把它做成標本』。現在我們知道那只貓頭鷹果然很好地踐行了達米安的要求……」
　　
　　「卡拉也參與了好嗎？是她用熱視線燒的信。」達米安嗤了一聲。
　　
　　哈莉很無奈，看來以後家裡要備足夠的生肉，用來安撫白頭鷹了。
　　
　　離開哥譚的時間很快就到了，達米安躍躍欲試地想送她，非但沒成功，還引起了阿福的注意。
　　
　　「達米安少爺，我記得你對英國一向沒什麼興趣；而且，泰坦塔明天不是有任務嗎？」
　　
　　他噎住了，提姆在一旁擠擠眼睛，對他壞笑。達米安瞪了德雷克一眼，並對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沮喪的達米安，只能改為潛伏在走廊上，拉住正要回房間收拾行李的哈莉，一個轉身，帶著她藏進了一旁的禮服衣帽間。
　　
　　他一把把她按在牆上，抓著她的後頸，吻了上去。
　　
　　並不寬敞的衣帽間裡，兩人只能緊緊貼在一起。
　　（最近家裡怎麼多了這麼多禮服？達米安煩躁地想。）
　　
　　「你要走了，去英國。」他咬著她的嘴唇，急促地說著。
　　
　　「唔……嗯……是啊……」哈莉幾乎找不到說話的機會。
　　
　　「天哪，再提醒我一遍，我當初是怎麼就同意了的？」達米安用一隻手臂就把女孩兒抵著牆抱了起來——這樣吻起來方便多了。
　　
　　哈莉的腿自然而然地纏在了達米安的腰上，她一手抓住少年的肩膀，另一隻手插進他的軟軟的頭髮裡，「你說……唔……你說你支持我。」
　　
　　「那個達米安•韋恩聽上去真傻，我……嗯……我應該回到那個時間點打他一巴掌……」為了穩住平衡，他另一隻手已經托住了女孩兒的大腿根部。
　　
　　「嗯……」哈莉情不自禁地將頭後仰，靠向身後的木質衣櫃牆壁……
　　
　　達米安居然開始吻她的耳後和脖子了……這還是第一次，她要受不了了……
　　
　　「你應該讓我停下來，」達米安毛絨絨的腦袋蹭著哈莉的側臉，「只要你說出口，我就停下來。」
　　
　　「可我……唔……不想……」哈莉的音調提高了，甚至帶了一抹奇怪的鼻音……聽上去……太羞恥了……她趕快捂住自己的嘴。
　　
　　達米安最後主動停了下來，他靠在哈莉的肩膀上，深深呼吸著。
　　
　　「所以我才是我們兩個之中，更有自製力的那個。」他悶悶地說。
　　
　　「你一直都是，達米安。」哈莉的聲音也帶上了莫名其妙的疲憊，她撫摸著頸側達米安的頭髮。
　　
　　「這太糟糕了……」達米安不甚認真地抱怨著，試問哪個男人像他一樣憋屈？
　　
　　「是啊……」哈莉喃喃地附和。
　　
　　兩人維持著這個詭異的姿勢，靜靜地在衣帽間待了一會兒——奇怪地，被抵在牆上懸在空中，把平衡都交給攬著她的強壯少年，哈莉甚至覺得舒服和安慰。
　　
　　達米安意識到，再拖下去就要引起注意了，於是只好把哈莉緩緩放下，最後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不論發生什麼，讓自己活著，好嗎？」
　　
　　少年一改一向的意氣風發，聽上去如此小心翼翼，這讓哈莉一瞬間眼眶發熱了。
　　
　　「我會的。」
　　
　　在阿福的百般催促下，哈莉火急火燎地收拾著，甚至差點兒忘記拿了禮服。
　　
　　她跑到剛剛兩人差點兒擦槍走火的禮服衣帽間，這裡……甚至還留有兩人不同香水和洗髮香波交織的味道……
　　
　　聞起來……就像達米安……
　　
　　哈莉臉紅了，趕快按照記憶的位置取下自己那件保存在黑色收納袋裡的禮服——實際上這裡的所有禮服都在收納袋裡。
　　
　　她正想拉開袋子，查看一下商標和衣服顏色……
　　
　　阿福爺爺走了過來，「來，我幫你找。」
　　
　　「怎麼回事？」阿福爺爺的話讓哈莉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禮服收納間裡的溫度怎麼這麼高？」
　　
　　「沒有！呃……我的意思是一點兒也不高……可能是因為剛才我進去翻找衣服……啊，熱的，一定是這樣！」
　　
　　哈莉趕快拉住阿福爺爺的手臂，「就是這件了！我已經找到了……呃，我的行李箱出了點兒問題……呃，你能幫我去看看嘛？」
　　
　　阿福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髮，「好，你一向都不太會收拾行李，我去幫你收拾……」
　　
　　要在以前，阿福一定會讓哈莉自己練習這些最基本的家務，家裡的所有男孩子們都是這麼養大的。但……自從哈莉死過一次後，他發現自己變得寬容了許多……
　　
　　恨不得替她做了所有事。
　　
　　「這是達米安的香水味嗎？」阿福皺眉，聞了聞自己帶著白手套的手。
　　
　　「他……他剛才也揉了揉我的頭髮……」哈莉心虛地說，並嚴厲譴責著自己居然對阿福撒謊的行為……
　　
　　達米安的確……也算揉了她的頭髮……吧？這也許……不算嚴格意義上的說謊？阿福爺爺又沒有問她剛才是不是跟達米安親熱了……
　　
　　哈莉自欺欺人地想著……

作者有話要說：

　　*狗爹的cp我真沒想好……曾經還考慮過讓他像老爺一樣廣開後宮遊戲人間來著……
　　肯定不是戴安娜，史蒂夫會一槍崩了我（漫畫裡的史蒂夫有些設定裡是現代軍人，也並沒有死。）
　　倒有很多小天使建議拐紮塔娜ntr渣康……emmmm……
　　*哈3裡，小天狼星說過，彼得在莉莉和詹姆被殺之前，已經給伏地魔傳了一年的情報了。
　　*未來回霍格華茲4年級，由於蝙蝠家和天堂島的訓練，再加上老爺「最偉大偵探」的耳濡目染，總體上，會讓哈莉略為一路順風地解決四年級的困難。所以也許會看起來有點兒上帝視角？
　　畢竟是推到重來的同人，也無穿越無重生，所以肯定會有或深或淺的邏輯bug，未來關於這個問題就不再探討了。
　　Anyway，提前預警一下。


第164章 機場和破釜酒吧
　　
　　9月中旬的一天, 由阿福駕駛的私人飛機, 載著哈莉, 降落在倫敦郊外。
　　打開艙門，撲面而來的微涼天氣, 讓哈莉打了一個小小激靈。空氣中的濕度和入眼可見的灰藍色天空，讓哈莉切身體會到了此處和哥譚的差別——她已經在離家4000英里之外了。
　　
　　這也是她和達米安之間的距離。
　　
　　「所以……就是這裡了，哈莉。」阿福摘下飛行員耳機, 從駕駛艙走出, 幫哈莉把行李拿出機艙。
　　
　　「是啊……」
　　
　　她抬頭看了看身側站姿挺拔的阿福爺爺, 他的神色裡也有對這片故土的懷念, 但更多的是皺眉和擔憂。
　　
　　「我會保證自己活著的。」哈莉拽了拽阿福爺爺妥帖西服的袖子，主動對他說道。
　　
　　「看來……你知道我想對你說什麼……」阿福整理了一下哈莉小風衣的領口。
　　
　　女孩兒的黑色卷髮被微風吹拂著, 她的劉海兒已經長長了，但她沒有再次將它們剪到合適的長度, 而是選擇將這些細軟的髮絲統一梳到一側, 開始露出部分光潔的額頭。
　　
　　風衣裡面她也不再穿那些像哥哥們看齊的黑灰色T恤，而是選擇了一件樣式簡單的純色連衣裙, 腳上是一雙帶著微微坡度的小皮靴。
　　
　　他的孫女兒的確快要長成大姑娘了——這讓阿福有些惆悵, 但他更慶倖她再次擁有了這個長大的機會。
　　
　　「在學校多吃點, 有事一定要和家裡寫信。」他叮囑道, 依稀想起類似的話在過去的幾天裡似乎說過很多很多次了。
　　
　　阿爾弗雷德更想起, 這次送哈莉單獨來英國的駕駛機會, 他幾乎是從布魯斯老爺手裡搶過來的。
　　
　　此時斯內普教授已經幻影移形到了無人的機場角落，而他身邊……有一個哈莉十分熟悉的小身影。
　　
　　「奎妮？」哈莉快步走了過去。
　　
　　「復活後都想不起來要跟我寫個信？」自己的這位發小也迎了過來, 等到達哈莉面前後，狀似嚴肅地嗔怪道。
　　
　　「我……最近身邊的事一直有點兒多，忙不開。你知道……復活可是一件麻煩事。」哈莉撓撓頭，慚愧地想起自己口中所謂「身邊的事」，大概只是忙著和達米安談戀愛罷……
　　
　　「你怎麼在英國？在這裡？」她向奎妮問道。
　　
　　「我爸爸……在幾年前的危險之後，其實一直在考慮著離開美國。今年他同時接到了英國和德國兩所大學心理學系的職位邀請，在兩所學校和兩個國家之間搖擺……這畢竟是個影響整個家庭的決定。我本來不同意……但你……又死了……所以我也很想離開美國了。」想起魁地奇世界盃上的噩耗，奎妮咬了咬嘴唇。
　　
　　一個對死亡這個概念依舊陌生的十幾歲女孩兒，忽然經歷自己最好朋友的死亡，任誰一時間都會無法接受的。
　　
　　「之後我們緊急聯繫了霍格華茲和德姆斯特朗，我差點兒就去德姆斯特朗了！因為，霍格華茲談論你的人肯定要更多……」
　　「要不是……斯內普教授主動寫信給我，告訴我你已經活了過來，而且打算來霍格華茲……所以，爸爸就依了我，也選擇了英國的大學。」
　　
　　「你不用感到有壓力啊，本來爸爸自己已經開始傾向於英國了——儘管德國那所大學的心理系學術地位更高，但畢竟英國這裡，對我和媽媽來說在生活上沒有語言障礙。」奎妮趕快擺著手，對哈莉強調道。
　　
　　哈莉點點頭，轉身看了看正在和阿福爺爺交涉細節的斯內普教授。
　　
　　他大概……希望自己在英國這裡能有一個朋友？
　　
　　「我這不是……活過來了嗎？」哈莉捏了捏奎妮的肩膀，對她微笑，「所以你也不要再想這件事了……」
　　
　　「只是，轉學這麼重要的決定……你怎麼也沒跟我寫信啊！」她也質問起奎妮來。
　　
　　「因為達米安讓我太失望了……」金髮女孩兒搖搖頭，「我不敢跟你寫，誰知道他會不會摘了我家貓頭鷹的翅膀……」
　　
　　「而且，再後來，我家貓頭鷹就不願意往你家飛了給它吃高級貓頭鷹糧都不行。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哦，哈莉可是知道的……因為達米安威脅了所有貓頭鷹……
　　
　　這就……有些囧了。
　　
　　此時阿福爺爺和斯內普教授也說完了，他走過來，拎著哈莉的行李箱。
　　
　　「走吧，我帶你們去買魔杖。」
　　
　　有斯內普教授在一旁像軍隊教官一樣嚴格催促著，和阿福爺爺的告別……忽然也就失去了傷感的氛圍。
　　
　　哈莉看著飛機起飛，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才轉身跟著斯內普教授出發。
　　
　　奎妮的魔杖按照規定留在了伊法魔尼，而哈莉手中媽媽的魔杖，嚴格意義上也不算自己的。所以兩個女孩兒都要在英國重新購買。
　　
　　斯內普教授一向追求效率，今天更是如此，所以他當然完全不考慮麻雞們的旅行方式，而是直接帶著她們幻影移形到了一座看上去破舊狹小的酒吧門口。哈莉注意到門上的招牌寫著「破釜酒吧」。
　　
　　即使再不起眼，哈莉都能看出這間酒吧歷史悠久，有著獨特的歷史積澱。
　　
　　而來來往往的麻雞們，卻像沒有看到這間酒吧一樣。
　　
　　「忘了你們的美國詞彙，這裡我們管『麻雞』叫『麻瓜』，」當哈莉向他提問後，他在回答之前首先強調道，「以及，除了巫師，麻瓜們都看不到這間酒吧。」
　　
　　隨後他就帶著兩個女孩兒走了進去。酒吧裡，各色人等都有，有帶著小孩兒、身著華服的巫師闊太太，更有紮著頭巾、眼珠滴溜溜轉的投機分子。哈莉馬上就明白這裡大概算得上一個巫師們的集散地，所謂布魯斯叔叔最愛的資訊中轉中心。
　　
　　沒人有興趣和他們打招呼，即使有些人抬頭看到了斯內普，也馬上轉開視線，更有年輕男女巫看到他會抖一抖。
　　甚至吧台後，那個可能是酒吧老闆的男人，也只是抬頭瞥了他們三個一眼，皺了皺眉，並沒有說什麼。
　　
　　斯內普教授當然更缺乏主動社交的習慣，他黑袍飄動，直接穿過酒吧，走到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垃圾箱前。
　　
　　怎麼說呢？斯內普教授的確看上去比在美國時更陰沉一些，是英國天氣的原因嗎？
　　
　　哈莉雖然勇敢，但並沒有膽子大到敢直接問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白喵洗結晶」的地雷~(づ￣3￣)づ╭?∼
　　*垃圾作者忽然想起大概還需要翻翻哈1考據一下對角巷和魔杖店（不會寫太詳細的，因為大家可能都相當熟悉了，只是為了避免犯錯）所以這一更略短小，下一更保證粗長！


第165章 魔杖和雙面鏡
　　
　　此時哈莉和奎妮正在在一個四面有圍牆的小天井裡, 而斯內普教授掏出魔杖, 無聲地數著垃圾箱上邊的牆磚。
　　「記住了, 從垃圾箱上的牆磚往上數三塊——再往橫數兩塊，並用魔杖在牆上輕輕敲三下, 你們——就到了對角巷。」
　　
　　他一邊對兩個女孩兒解釋，同時也一邊操作著魔杖。等他話音剛落，那塊兒他敲過的牆磚就抖動起來, 開始移動, 一個越變越大的洞口出現了, 隨之, 一條蜿蜒曲折、看不見盡頭的鵝卵石道路就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斯內普看了看街道的狀況——行人不算少，但至少不擁擠, 他點點頭，哈莉明白這是他表示滿意的動作。
　　
　　「哼, 果然開學後人就少多了……真是令人安慰。」他已經抬腳, 邁入了對角巷，哈莉和奎妮趕緊跟上。
　　
　　美國也有類似的巫師聚集地, 以供他們娛樂、交友和購物。*但都更加隱蔽, 也更零散, 不會像對角巷這樣, 有整整一條長街組成。
　　
　　鵝卵石鋪就的古樸長街兩側, 各色店鋪鱗次櫛比, 有賣魔藥材料的、賣寵物的、更有賣飛天掃帚的，哈莉僅僅對後者多看了一眼。
　　
　　而奎妮倒是都很感興趣, 然而斯內普教授完全不做停留——他已經給哈莉買了所有的東西，而奎妮學業用品的購買，也由她奶奶的姐姐、神奇動物學家斯卡曼德的妻子——波爾蓬蒂娜•斯卡曼德代勞了。
　　
　　在斯內普教授看來，今天當然不是來逛街的。所以他目標明確，不論兩個女孩兒對某些店鋪有多留戀，依然堅定地帶著她們向遠處一幢高聳的雪白建築大步走去。
　　
　　「按照你的要求，銀行。」他停在了這棟建築的白色石階前，對哈莉指了指掛著「古靈閣」大招牌的大門。
　　
　　很明顯，斯內普教授不打算帶她進去了……
　　
　　「我對參觀你們波特家的財富沒有任何興趣。」他這麼說道。
　　
　　斯內普當然不會告訴哈莉真正的原因——那座金庫裡面除了堆積如山的財富之外，一定也有莉莉的遺物，他並不想……看到，因為他很可能會忍不住拿走。
　　
　　哈莉和奎妮對視了一眼，奎妮聳聳肩，帶頭走進了這家由妖精開的銀行。
　　
　　經過了過山車般的取錢過程（奎妮快吐了，但經常在掃帚上飛的哈莉還好），現在哈莉的兜裡裝了滿滿當當沉甸甸的金幣銀幣，她一直覺得巫師們不用紙幣的習慣……十分麻煩。
　　
　　這還是哈莉第一次使用真正意義上屬於自己的錢。之前在美國，她在魔法學校和巫師世界的所有開銷都由布魯斯叔叔用美元兌換了。
　　
　　斯內普教授似乎對她們的效率十分滿意，他點點頭，帶路向魔杖店走去——這才是今天的主要任務。
　　
　　他們經過的大多數店鋪，都主題明確，專營某種特定的魔法物品。偶爾有幾間比較綜合的商鋪，都被走馬觀花的哈莉忽視了過去，唯獨有一間掛著木質小牌匾的店鋪，吸引了哈莉的注意。
　　
　　小牌匾上寫著：「魔法小雜物——讓生活更便利。」
　　
　　但吸引她注意的並不是這塊不起眼的牌子，而是櫥窗裡，在紫色綢布上展示著的「當季新品」——兩片看似普通的小鏡子。
　　
　　下方的說明用大寫字母強調著：「雙面鏡——巫師們的即時通訊工具」。
　　
　　哈莉無視了斯內普教授不贊同的聲音，直接快步走了過去。
　　
　　「你買這個幹什麼？」看著商店內果斷掏著金加隆，連價都不砍的哈莉，趕過來的奎妮歪頭端詳著鏡子的說明。
　　
　　「哦——我明白了！」奎妮撇撇嘴，「受不了你了……肯定是因為達米安！」
　　
　　最後到達店鋪的斯內普只聽到了「達米安」三個字。
　　
　　「『達米安』什麼？」他從哈莉看到奎妮，眼神是如白頭鷹般的警覺。
　　
　　「呃……沒什麼。」奎妮撓撓頭，悄悄對哈莉擠擠眼。
　　
　　剛從店鋪走出來的哈莉就感知到了奎妮的信號，她趕快把鏡子藏進風衣口袋。
　　
　　「我……我認為『即時通訊工具』非常必要……」她沒說是在「談戀愛」上非常必要……她這個「用模棱兩可的話語巧妙避免說謊」的技術，已經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斯內普眯起眼睛，盯著哈莉看了一會兒，甩著黑袍走開了。
　　
　　「快，跟上！我們時間很緊。」
　　
　　哈莉對奎妮縮縮脖子，兩個女孩兒趕快追趕著前方的黑色身影。
　　
　　之後，在經過「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時，哈莉心念一動，小跑幾步趕上了斯內普教授，「我是不是還需要買學校制服？」
　　
　　「已經買了。」魔藥教授步履不停。
　　
　　「呃……你知道我的尺碼？」
　　
　　「你的衣服尺碼，難道比魔藥測量的精度要求還高？」他瞥了哈莉一眼——嗯，又長高了一點點，反正他買的大。
　　
　　哈莉噎住了，她當然不需要精確到毫米。
　　
　　哈莉退後了幾步，回到奎妮身邊，捅了捅金髮女孩兒，「你買了嗎？學校制服？」
　　
　　「買了，緹娜奶奶買的，」奎妮小聲回答，「和伊法魔尼不一樣，霍格華茲的校服是黑色的。」
　　
　　「禮服呢？咱們今年還需要準備一件禮服，你也買了嗎？」
　　
　　奎妮點點頭，「奶奶把她年輕時候的一條裙子改了改給我了——粉色的。」
　　
　　「我的也是粉色的，」哈莉眼睛亮了亮，「等會兒，你說你奶奶年輕時候的禮服？那就是……20年代的？」
　　
　　「差不多吧，現在不都流行復古麼？改了還挺好看的，市面上可買不到那麼好的料子了。」
　　
　　兩個女孩兒正嘀咕著，前面的斯內普教授忽然停下了腳步。
　　
　　哈莉定睛一看，他們已經走到了一間又小又破的店面前，門上的金字招牌已經剝落，上邊寫著：奧利凡德：自西元前382年即製作精良魔杖。
　　
　　「你覺得這是真的嗎？西元前……太誇張啦。」奎妮悄悄問著哈莉。
　　
　　「我也不知道……」哈莉搖搖頭。
　　
　　斯內普推門帶著兩個女孩走了進去。一個擁有一雙淺色眼睛的老人在櫃檯後抬起頭，他的身後是幾乎碼到天花板的幾千個狹長的匣子——和伊法魔尼的魔杖選擇室有相似之處。
　　
　　不同的是，這家小店卻看上去更肅穆。陽光透過狹小的窗戶照進來，連空氣裡的塵埃似乎都在以某種魔法的方式微微浮動。
　　
　　「啊，下午好，斯內普教授……」老人輕柔的聲音飄了過來，聽上去也神秘兮兮的。
　　
　　「下午好，奧利凡德先生，我帶兩個學生來買魔杖……」他頓了頓，「今天的主角並不是我，所以，不要再給我講當年我被魔杖選擇的故事了……」
　　
　　每年在他帶領學生購買魔杖的時候，奧利凡德都要追憶一把歷史。梅林知道，他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哦，是的、是的，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你和莉莉•伊萬斯一起走進我的店鋪……」好吧，斯內普無奈地默默搖了搖頭，奧利凡德果然又開始了……*
　　
　　「等等，你……」奧利凡德忽然停下了——這還是頭一遭——他轉頭看向哈莉，淺色的眼睛睜大了，「你……你長得有些像她……難道說？」
　　
　　他的眼睛向她光潔的額頭瞟去。
　　
　　「我是哈莉•波特，」哈莉大大方方地接話，她在來英國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會理智應對一切或盲目崇拜、或輕蔑鄙夷的目光，「還麻煩您幫我選擇一根合適的魔杖。」
　　
　　奧利凡德似乎也困惑了，因為哈莉的額頭並沒有那道著名的傷疤，「好的……好的，但，波特小姐，並不是我幫你選擇魔杖，而是魔杖選擇巫師……」
　　
　　好吧，她又忘了這個說法。
　　
　　接下來「被魔杖選擇」的過程，也和伊法魔尼的類似，在測量了身體資料後，奧利凡德先生開始拿不同的魔杖讓哈莉一個個試過去。
　　
　　果然，最初的幾個都不合適。她已經有了又要試幾個小時的覺悟……甚至想提出讓奎妮先來。
　　
　　奧利凡德先生並沒有不耐煩，反而像遇到了什麼難得的挑戰一樣，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我想到了……」老人喃喃自語，「當然是它——非凡的組合，冬青木，鳳凰羽毛，十一英寸長……」
　　
　　哈莉接過這跟被老人贊為「非凡組合」的魔杖，握住仗柄的下一秒，她就知道選對了——比貓豹魔杖強數十倍的共鳴，也擁有著超過媽媽柳木魔杖的回應。
　　
　　「我想就是這個了。」哈莉喃喃地說，她根本不需要揮動。
　　
　　「這真是太奇妙了……」
　　
　　哈莉正要掏錢，卻聽到奧利凡德這麼自言自語著，她的動作停住了，忽然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請問……怎麼奇妙？」
　　
　　正在將魔杖包進禮盒的老人轉身，「我本想說……這個魔杖的兄弟魔杖——即杖芯來源於同一只鳳凰——給你留下了傷疤……但你現在額頭上並沒有疤……」
　　
　　「您的意識是，我的魔杖和伏地魔的，是兄弟魔杖？」哈莉的臉皺了起來。
　　
　　奧利凡德因為這個名字抖了一抖……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哈莉退後了幾步，站到斯內普身側，「那我不要了……我不買魔杖了，媽媽的夠用了，我不想跟伏地魔再有任何聯繫。」
　　
　　也許這位老人的確是魔杖大師，但他可真的不會推銷……哪兒有銷售會告訴顧客你的東西和你宿敵的，有著某種天然聯繫？
　　
　　任誰都會心理不痛快。
　　
　　斯內普看上去也有些困擾，他沒有強迫哈莉接受，「你……確定？合適的魔杖能讓你的魔法增益許多。」
　　
　　哈莉堅定地搖了搖頭。
　　
　　「哦，得了吧，不要神神叨叨啦，」奎妮站在哈莉和奧利凡德的櫃檯之間，揮舞著雙臂，「我就不信那個鳳凰不能再多做幾根魔杖了。鳳凰不是不會死嗎？——這是紐特爺爺告訴過我的。所以一隻鳳凰肯定能做好多好多魔杖！」
　　
　　「這鳳凰誰的？改天咱們就去再拔幾根拿過來再做幾隻魔杖。所以蛇臉怪魔杖的兄弟就多了去了。哈莉這一根就也不特殊了。」
　　
　　斯內普認為奎妮說的……居然很有道理？他抬眉看向奧利凡德。
　　
　　「沒那麼簡單，科瓦斯基小姐，但我欣賞你的實驗精神。我認識你的紐特爺爺，一個完美的學者……」
　　
　　隨後，老人的淺色眼珠又突了出來，他驚訝地看著奎妮，「哦……天哪……我本以為今天不可能有更多驚喜了……你是……一個天生的攝神取念者？」
　　
　　斯內普上前，將金髮女孩兒擋在了身後，奧利凡德的魔法和見多識廣……總是出乎他的意料，「我們希望你將這個秘密控制在今天在場的四人之中，奧利凡德先生，不能有更多人知道了。」
　　
　　奎妮•科瓦斯基……可以認為是他特意爭取過來，放在哈莉身邊的秘密武器。
　　
　　看到奧利凡德點頭答應了，他才轉身接著對哈莉說道，「在這個黑暗蠢蠢欲動的時期，你能夠使用一根最適合的魔杖，對整個戰局會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哈莉，但一根兄弟魔杖並不能代表什麼……」
　　
　　也許只能代表你的確是註定要消滅黑暗的人，這句充滿壓力的話，斯內普並沒有說。
　　
　　哈莉猶豫了，那根魔杖的確是最適合她的，她僅僅握了一次，現在就已經有些不舍了。
　　
　　「好吧……」她決定做一個成熟懂事的孩子，「我會用它。」
　　
　　之後，奎妮的魔杖選擇過程，比哈莉稍微容易一些——10.4英寸，獨角獸毛髮，桃花心木。
　　
　　「至少這根比伊法魔尼的長多了，我很滿意。」奎妮滿意地甜甜笑著，和哈莉一起給奧利凡德付了錢——一共14加隆。
　　
　　走出讓哈莉感覺複雜的神秘魔杖店，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了。斯內普從長袍裡掏出一隻懷錶看了看。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你們要直接跟我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一個緊挨霍格華茲的魔法村莊，從那裡我們去霍格華茲。如果我們馬上出發，應該能夠趕上晚餐時間。」
　　
　　他接下來說的話，讓哈莉又提高了警惕，「你們倆要在晚餐時候參加單獨的分院儀式。」
　　
　　「在全校學生面前？」哈莉問。
　　
　　「對。」
　　
　　「呃……」這真是……想低調都不行。
　　
　　兩個女孩兒在一陣擠水管般的窒息和眩暈後，降落在了霍格莫德。
　　
　　「巫師們的旅行方式真要命……」奎妮順著胸口。
　　
　　「是啊……」哈莉深呼吸著濕潤的空氣，她曾經在11歲時來過這裡。
　　
　　這次她終於能看到馬車前的黑色夜騏了，奎妮也盯著那匹黑色骷髏般的巨大飛馬。
　　
　　斯內普循著她們的目光看過去，轉回頭，帶著疑問，「我記得你11歲第一次來的時候還看不到……你見過死亡了？」
　　
　　「而你又是怎麼回事？」他也問了奎妮。
　　
　　「我殺了一個狼人。」哈莉平靜地說。
　　
　　「而我是在哥譚長大的。」奎妮聳聳肩。
　　
　　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進入對角巷的描寫，部分是哈1原文改寫。
　　*比如神奇動物裡面的那個酒吧。
　　*Tina的全名是Porpentina Esther Goldstein
　　*奎妮的禮服就是神奇動物裡大奎妮在酒吧的那件blingbling的粉色20年代長裙。
　　*哈7裡王子故事那一章沒有看到斯內普和莉莉小時候購買魔杖的情節，就假設他們是一起的吧，即使兩家大人不會一起來對角巷，兩個孩子也可能偷偷約好？畢竟那時候莉莉認識的唯一一個巫師是斯內普。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2

第166章 霍格華茲禮堂（修）
　　
　　拉文克勞五年級的秋•張同學最近很苦惱。
　　學年末的普通巫師等級考試像一枚達摩克利斯之劍, 懸在所有五年級學生的頭頂上。壓力和焦躁幾乎可以凝結成實體。實際上, 已經有個別瘋狂的拉文克勞在剛開學時就每天五點起床複習功課了——這讓其餘學生更崩潰了, 似乎自己如果也做不到起這麼早的話，成績就會被遠遠甩在後面。
　　
　　但這並不是讓秋•張小姐最苦惱的問題——
　　
　　她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個一向她毫無交集、永遠鼻孔朝天的斯萊特林學生——德拉科•瑪律福忽然在今年一開學就對她充滿了興趣……
　　
　　此時秋•張同學又一次被瑪律福堵在了霍格華茲的某個樓梯口，她和瑪麗埃特正急著要去上變形課呢……
　　
　　哦梅林，聽聽他在說什麼？要「帶」她去霍格莫德？
　　
　　雖然小瑪律福用了委婉語氣來表達請求, 但他下巴抬高的樣子……總給人一種屈尊降貴的感覺……
　　
　　好像「我約你可是你的榮幸」這樣……
　　
　　秋•張感到不太舒服……
　　
　　瑪麗埃塔都要笑死過去了……
　　
　　「呃, 瑪律福……先生……」秋•張輕聲說道, 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在今天結束她和瑪律福之間最近莫名其妙的鬧劇。
　　
　　「不要叫我瑪律福先生, 那是我爸爸。」瑪律福打斷了她。
　　
　　「好吧，瑪律福。」
　　
　　「……我其實希望你能叫我德拉科。」蒼白的男孩點點頭。
　　
　　「不, 瑪律福，」秋十分堅定, 接下來, 她差點兒脫口而出——「你哪兒病了？」
　　
　　不，這就太無理了……需要換個說法, 即使瑪律福經常在言語上傷害同學, 可不代表她也要這麼做。
　　
　　「我可以問下……你最近到底怎麼回事嗎？我們之間從來都沒有這麼熟悉。」
　　
　　也不會這麼熟悉……
　　
　　「呃……我終於發現了你的美？」
　　
　　秋當然不會因為這句讚美而心花怒放, 反而皺眉看著瑪律福, 一臉憂愁, 好像他正在跟巨怪跳舞。
　　
　　德拉科也覺得自己剛剛那句話有些太超過了……他想撓撓臉, 但這並不是紳士應該做出的行為。
　　
　　「你是……中國人嗎？」他清了清嗓子，決定今天就和秋•張挑明他一直以來的疑惑。
　　
　　「一定程度上是……」秋點點頭。雖然作為二代移民, 她幾乎可以算是土生土長的英國人了，但如果她敢對這個問題做否定回答，她那個故土情結濃厚的爸爸會第一個不依，「但我是在英國出生和長大的，國籍也是英國。」她補充道。
　　
　　「那你……會『功夫』嗎？」
　　
　　「啥？」小瑪律福的問題……也太奇怪了！
　　
　　對德拉科來說，推測R女孩兒的身份起初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那擲飛鏢的功夫，和黑色頭髮，讓他想起小時候和克拉布一起背著家長偷偷看的麻瓜功夫電影——他記得主角是李小龍什麼的。於是他便把第一懷疑物件定為了（可能）同為中國人的秋•張……
　　
　　德拉科覺得很有道理，德拉科對自己很滿意。
　　
　　秋很無奈，「我必須說……這是一種……對中國人的刻板印象（stereotype）。不是每個中國人都會功夫、都會乒乓球……」
　　
　　「是那種小黃球嗎？但你爸爸真的會……」瑪麗埃塔在一旁插話。
　　
　　「這是巧合……」秋對瑪麗埃塔強調，「但我和我爸爸都不會『功夫』，瑪律福。」
　　
　　「你……今年去了魁地奇世界盃決賽嗎？」瑪律福並沒有死心。
　　
　　「去了。」
　　
　　「那你是……R嗎？」他終於小心翼翼地問了出來。
　　
　　「誰？」
　　
　　秋•張無辜而疑惑的表情，讓德拉科終於開始懷疑，自己破解R女孩兒身份的努力方向是不是真的選錯了？
　　
　　****************
　　
　　對自己偵查和分析能力的質疑，讓德拉科整天都悶悶不樂的。
　　
　　反正斯內普教授不在，他就能在各種課堂上劃水分心而不被訓。在午餐和晚餐開始前欺負了幾個低年級格萊芬多後，他的心情終於稍微好了一點。
　　
　　他看著自己長桌上，這些他本來欣賞的純血女孩兒們——怎麼跟R一比，她們就失色了許多呢？
　　
　　他甚至還不瞭解R的血統……但，她那麼優秀！一定是純血！
　　
　　德拉科百無聊賴地抿著南瓜汁，像往常一樣嫌棄著霍格華茲的伙食。
　　
　　他的視線無意間飄到了教授席，發現麥格教授居然拿出了分院帽和高腳凳。
　　
　　他正想問身邊永遠消息靈通的佈雷斯•紮比尼，禮堂大門就忽然打開了——
　　
　　永遠黑袍滾滾的斯內普教授大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穿著未分院黑色校服的女學生走了進來，他們一起穿過了長桌，像教師們所在的主賓席走去……
　　
　　一個黑髮，一個金髮，兩個女學生充滿興致地參觀著頭頂上的魔法天花板——它能模擬城堡外的天氣。德拉科也抬頭看了過去，此時天花板上是一片晴朗的夜空。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又是哪個沒見過世面的非洲學校轉學來的？
　　
　　至少她們看上去並沒有膽怯感。從身高上也不像一年級的。
　　
　　德拉科注意到，當三人經過格蘭芬多長桌時（他們長桌的位置真方便……）幾個格蘭芬多——以羅恩•韋斯萊和雙胞胎為主，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氣。
　　
　　於是他將視線再次放回了兩個女學生身上——從金頭髮的，看到黑頭發。
　　
　　他的南瓜汁灑了。
　　
　　***************
　　
　　「今天有兩位新同學將要加入我們，」戴著高高女式禮帽的麥格教授對整個禮堂的學生們說道，接著她看向哈莉和奎妮，眼神慈祥，尤其在哈莉的身上（主要是額頭）多停留了幾秒，「不論你們分到哪個學院，霍格華茲都是你們的家。」
　　
　　禮堂響起了零零散散的鼓掌歡迎聲——畢竟，大家可都忙著吃飯呢。
　　
　　在被馬車載向城堡的路上，兩個女孩兒曾經問過斯內普關於學院選擇的建議，
　　
　　但斯內普只是淡淡地說，「決定權主要在學校手裡。」
　　
　　「你緊張嗎？」奎妮在哈莉耳邊悄悄說。
　　
　　「……一般吧，又不是第一次分院了。」哈莉看了看高腳凳上的破舊帽子，「我們要戴那個帽子嗎？這是什麼，心理測試還是能力測試？」
　　
　　奎妮還沒來得及回答，她的名字就已經被麥格教授喊了出來。
　　
　　「奎妮•科瓦斯基，請上前。」
　　
　　奎妮深呼吸，抬腳向高腳凳出發，「希望那個帽子不是很髒，我今天晚上並不想洗頭……」
　　
　　她恭恭敬敬地坐了上去。
　　
　　漫長的兩分鐘後，「格蘭芬多……」這帽子裂開了一道寬寬的縫，像一張嘴——它居然會說話！
　　
　　而且，聽上去甚至是有氣無力的……
　　
　　一片金紅色的長桌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鼓掌聲。
　　
　　奎妮摘下帽子，偷偷對哈莉豎了豎大拇指，向格蘭芬多長桌走去。
　　
　　「哈蕊耶特•波特。」麥格教授喚她名字的聲音並不大。
　　
　　哈莉已經閉起了眼睛——果然，如她所料，轟的一聲，整個禮堂炸了……
　　
　　麥格教授得喊好幾聲肅靜才維持得了紀律，同時怒視了一眼身後主賓席中央一臉悠然、且明顯並不打算幫忙的鄧布利多教授。
　　
　　在這期間，哈莉已經坐上了高腳凳，自己拿著帽子戴了上去。
　　
　　她差點兒從凳子上跳起來，因為帽子開始在她耳邊……不，在她腦子裡說話了……
　　
　　「嗯……難。非常難……」
　　
　　「我要去格蘭芬多。」哈莉也在心裡搶先回答到。
　　
　　伊法魔尼就能自己選（當然是在被幾所學院同時招募的情況下）……霍格華茲，大概也能的吧？
　　
　　「……為什麼？」那個細微的聲音卡了一下殼。
　　
　　「因為奎妮去了。」哈莉的回答理直氣壯。
　　
　　「你們倆真是……我一直在強烈建議她去赫奇帕奇，但她問我你去哪兒……我說我無法在被你戴上之前知曉……」
　　
　　「你有勇氣，格蘭芬多會是你的歸宿；你也願意做研究，也會成為一個合格的拉文克勞學者；而同時，我能看出，你更有一顆忠誠的心，赫奇帕奇也會歡迎你。所以，四所學院外，除了斯萊特林都很合適。」*
　　
　　「那……格蘭芬多？」哈莉用上了商量的語氣。
　　
　　「能明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為之提出要求，」那個細微的聲音評論道，「也是一種勇氣。」
　　
　　「那麼……格萊芬多！」
　　
　　熱烈的掌聲從和奎妮同樣的長桌上傳來，哈莉摘下帽子，微笑著走向自己未來的學院同學們。
　　
　　「我很抱歉，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對此時已經坐回自己席位的魔藥教授輕聲說道，「哈莉沒有去你的學院。」
　　
　　「我從來沒有過類似的期望。」他平靜地回答，專心致志地切著盤子裡的牛排。
　　
　　哈莉如果來斯萊特林，那就……不是莉莉的哈莉了吧。他想像不到那雙清澈的綠眼睛裝點在銀綠色校服上的樣子……
　　
　　原本喧鬧的金紅色長桌，等哈莉一入座，卻一秒鐘內陷入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當然除了奎妮——都緊緊盯著她。
　　
　　羅恩和韋斯萊家的雙胞胎，她已經見過兩次了——一次在紐約，一次在世界盃上。
　　
　　此時他們擔當了引導者的角色。
　　
　　「別看啦別看啦，吃飯、吃飯。」雙胞胎中的一個起身，把哈莉引到了四年級學生們的座位中間，羅恩給她挪了一個位置。奎妮已經坐在了她的另一側。
　　
　　「也許這個問題不太禮貌……」對面一個棕發的女孩兒首先開口——哈莉也在紐約見過她，還記得她叫赫敏，「你的傷疤呢？你真是哈莉•波特？」
　　
　　這個問題的答案哈莉早想好了。
　　
　　「呃……我整容了。」她摸摸鼻子。
　　
　　「整容？」赫敏明顯不信。她抿了抿嘴唇，明顯在說與不說之間苦苦掙扎，最後她還是選擇直接問了出來，她的問題讓周圍學生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聽說……你死過一次……」她輕聲說道，並眯起眼睛，「你的傷疤是因此而消失的嗎？」
　　
　　可怕的洞察力。
　　
　　「這太無禮啦！赫敏！」若干座位之外的一個紅發小女孩兒喊了出聲。
　　
　　「這個問題很重要……你們也聽到開學晚宴上鄧布利多的話了……」赫敏臉紅了紅，但她很堅定，「現在是特殊時期，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放鬆警惕。」
　　
　　「那些什麼黑暗勢力重新崛起的鬼話？」一個哈莉不認識的男生輕嗤了一聲，「沒人信，我媽媽就不信！」
　　
　　「人死又沒法複生，我如果是死人的話……那現在坐在你們面前的是什麼？我可不是鬼魂，」哈莉聳聳肩，決定繞開這個問題，她抬起手臂，「看，我摸得到羅恩。」
　　
　　羅恩馬上感到了來自全禮堂的視線——紮在他剛剛被哈莉觸碰過的肩膀上。

作者有話要說：

　　*半夜失眠突發腦洞：
　　想寫番外給batman666裡的成年蝙蝠大米送溫暖,cp為平行世界成年戰後女哈……prprpr
　　這刊裡的成年蝙蝠俠大米要虐死我了……就是之前「妄想驅厄」小天使評論科普裡說的，有「世界末日被取消了」那條霸氣宣言的刊。
　　陪伴他的，只有一隻叫阿福的貓o(╥﹏╥)o
　　（這刊把成年大米畫成了光頭，但一旦接受了……還挺帥的其實，嗯……粉絲濾鏡很重了）
　　（而且這刊裡有大米浴室側面全裸……哦呵呵呵呵呵）
　　成年女哈設定為經歷和男哈幾乎一致的命運多舛救世主，讓倆人互相治癒。
　　番外應該會在正文結束才出。
　　但其實劇情都已經腦好了23333打怪是沒有的，全是戀愛戲，全是！又走心又走腎！（主角都成年了麼，就能放開手腳了哦呵呵呵呵呵）
　　*奎妮姓氏首字母K在哈莉姓氏首字母P的前面，所以按字母排會是奎妮在前。
　　*哈莉腦袋上沒老伏了，現在是一個純純的格蘭芬多；小時候受米總影響，看書多，拉文克勞屬性也會上升。


第167章 格萊芬多長桌
　　
　　「我也能保證她不是鬼魂, 」一個真•幽靈此時從餐桌裡「長」了出來, 把哈莉和奎妮嚇了一跳, 然而她們身邊的學生都一幅見怪不怪的樣子。
　　哈莉11歲時來霍格華茲已經見過一個幽靈了——女盥洗室裡的桃金娘——所以她已經平靜了下來，只有奎妮還在仔細觀察著眼前衣著古樸的男幽靈。
　　
　　她難道是在研究自己能不能讀幽靈的思想？
　　
　　「這是差點兒沒頭的尼克, 」羅恩一邊啃著餡餅，一邊對哈莉解釋道。
　　
　　哈莉觀察了一下幽靈的脖子，的確看到了一條裂縫。嘶……當年一定很疼。
　　
　　而且……輪狀皺領？這幽靈難不成是莎士比亞同時代的……
　　
　　羅恩的稱呼讓差點兒沒頭的尼克皺了皺眉, 他顯得局促不安, 「我更喜歡你們叫我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頓爵士。」
　　
　　「你每年都這麼說, 但每年的新生都不這麼叫你……」剛剛說自己媽媽不相信鄧布利多校長的淡茶色頭髮男孩開口, 哈莉已經知道他叫西莫•斐尼甘。
　　
　　此時哈莉身邊的四五年級格蘭芬多同學們已經在逐漸熟悉後，停止了對她的大驚小怪, 這讓她松了一大口氣。
　　
　　她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必須對以後出口的言辭小心翼翼，因為她的話有很大可能會被誤讀——有人會信, 有人會不信, 而更有別有用心之人，會對公眾曲解她的意思。哈莉忽然體會到了布魯斯叔叔作為一個名人的感覺……
　　
　　「安吉麗娜•詹森, 」一個身材高挑, 長相迷人的姑娘向哈莉走了過來, 對她伸出手, 「我們在世界盃上見過——確切地說, 交過手。」
　　
　　「你好。」哈莉和她握了握手, 她的確記得安吉麗娜，強悍的追球手。
　　
　　「我就不問你當時怎麼忽然就消失了, 以及後來都發生了什麼……你肯定也不會告訴我。」安吉麗娜隨意地說著。
　　
　　所有人都因為這句話屏住了呼吸，當時目睹她球場憑空消失的學生在座的有很多。
　　
　　「總之，我今天過來是想說，你入選球隊了，」安吉麗娜拍拍哈莉的肩膀，「完全不需要選拔賽，你會是我們最強有力的武器——」
　　
　　「但今年沒有魁地奇杯……開學時校長就說了，」她撇撇嘴，「但我相信明年我們一定會拿到那個自從查理•韋斯萊畢業後，就再也沒摸過的獎盃……」
　　
　　「今年沒有魁地奇？」哈莉抓住了這個讓人驚訝的資訊點。
　　
　　「因為要舉辦三強爭霸賽！」弗雷德和喬治異口同聲。
　　
　　「你們又沒到年齡，興奮也沒用。」羅恩戳了戳眼前的牛排。
　　
　　「哦，小羅恩，永遠遵守規則，我們家裡是又出了一個珀西嗎？」雙胞胎其中一個大驚小怪地感歎——哈莉早就放棄了分清他們。
　　
　　另一個捂著胸口，做痛心狀，「oh——no——這太糟糕了。」
　　
　　「你們如果參加……媽媽會很生氣的！」羅恩認真地強調。
　　
　　「只要我們能拿回那1000加隆！」
　　
　　哈莉一邊慢慢吃著，一邊仔細觀察著周遭的環境，同時當然也樂呵呵地聽著韋斯萊家男孩兒們妙趣橫生的鬥嘴。
　　此時一隻手如羽毛一般輕輕戳了戳她的上臂後部，要不是她訓練有素，對接觸足夠敏感，根本發現不了。
　　
　　哈莉轉頭，發現是一個灰棕色頭髮的男孩兒。
　　
　　男孩此時愣在了當場，神色……有點兒癲狂。哈莉眨眨眼，也不敢說話，只能耐心地等著他。
　　
　　「我……我……」
　　
　　男孩兒就這樣……撲通一聲躺下，在哈莉背後直直暈倒了……
　　
　　禮堂裡又響起一陣小聲的議論，哈莉聽到從銀綠色制服長桌上傳來一陣嗤笑。
　　
　　麥格教授怒氣衝衝地從主賓臺上走下來，把失去意識的男孩兒浮了起來，向禮堂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在嘴裡念念有詞，聽上去是「成何體統」、「給波比添亂」之類的……*
　　
　　「這是科林•克裡維，」羅恩同情地說，不知道是在同情科林當中暈倒，還是在同情他要承受麥格教授的怒火，「我本來以為我妹妹你是第一大粉絲，直到我遇到了科林。」
　　
　　「他有你所有的新聞剪報，貼在床頭，」羅恩比劃著，「我毫不懷疑他會偷拍你——如果他有相機的話。」
　　
　　哈莉嘴角抽了抽，確定這不是什麼跟蹤狂或者變態？
　　
　　「你妹妹？」她向羅恩問道。
　　
　　羅恩指了指不久前說過話的紅發女孩兒，她在三年級的區域內坐著，哈莉對她招了招手。
　　
　　金妮——羅恩的妹妹——字面意義上噎住了，旁邊一個女生趕快遞了一杯南瓜汁給她。
　　
　　這時哈莉面前的正餐忽然都消失了，誘人的餐後甜點出現了。
　　
　　「糖漿水果餡餅，葡萄乾布丁，巧克力蛋糕……」她一個個看過去，十分糾結，「約克郡布丁……」
　　
　　「熱量都太高了……」這可太考驗她的自製力了。
　　
　　想想只吃沙拉和炒蛋白來維持體脂率的提姆哥哥，哈莉深深懷疑自己半年後會塞不進那條禮服裙。
　　
　　但她不能讓霍格沃茲的地精專門給自己做減脂餐。
　　
　　「地精？霍格沃茲沒有地精，」在聽到哈莉關於這些食物是怎麼準備的問題後，羅恩說道，「我家裡倒是真的有，你還得把他們一個個扔出去。」
　　
　　「伊法魔尼的地精能幹活？」一個圓臉男孩兒好奇地詢問，「你好……不好意思沒有自我介紹，我是納威•隆巴頓。」
　　
　　「你好……」哈莉和他也握了握手。
　　
　　奎妮倒是吃得很歡，哈莉非常羡慕她怎麼吃都不胖的體質，她咽下一口蛋糕，對羅恩解釋道，「我們還有個地精學院。」
　　
　　「我們說的是同一種生物嗎？」羅恩一臉不信，「霍格華茲幹活的是家養小精靈。」
　　
　　「這是不公的奴隸勞動。」赫敏強調道，神色嚴肅。
　　
　　很有美國自由精神了。
　　
　　「家養小精靈？我一個都沒有看到。」哈莉還記得那個多比。
　　
　　「一個好的家養小精靈的標誌就是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羅恩點點頭，「我媽媽一直都很想有一個，但我家那種條件……不可能有家養小精靈的。」他臉有點兒紅。
　　
　　哈莉強迫自己放下刀叉——為了那條傑森哥哥給自己買的裙子……
　　
　　為了分散注意力，她主動請求赫敏給她介紹主賓臺上的老師。赫敏明顯很欣賞她的求學精神。
　　
　　她按座位順序，一個個老師介紹過去，知無不言，「……那是魔咒課教授，他有妖精血統……」
　　
　　「唔……」而輪到一個一身粉色的矮個女巫時，她罕見地頓住了，「她是我們新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魔法部派來的。」
　　
　　她皺著眉，又露出了那副想說但猶豫的神色。
　　
　　「她……是個……」
　　
　　「她就是個垃圾。」羅恩果斷插話，「她什麼都不教，只讓我們背理論，現在的五年級生們都快哭了——你知道，有普通巫師等級考試的壓力。我聽爸爸說過她是福吉派來的親信。」
　　
　　「在鄧布利多和福吉鬧掰後，她就被安插進來了——我推測。」赫敏為羅恩對一個老師的評語皺了皺眉，但她也沒說什麼。
　　
　　「因為……鄧布利多暗示神秘人回來了，而……魔法部和他們控制著的《預言家日報》都不信。」她對哈莉小聲補充著。
　　
　　他是真的回來了，哈莉正想開口，注意到奎妮輕輕對她搖了搖頭。
　　
　　當下英國的局勢，看來不止是正邪對立？
　　
　　「……那三強賽還要舉辦？感覺很混亂啊。」她只能換一個話題。
　　
　　「盧多•巴格曼和巴蒂•克勞奇都很堅持，說都已經協調好了。而且強調說在世界盃的混亂後，歐洲巫師們需要一個大型活動來增加凝聚力，」羅恩哼了哼，「爸爸說部裡很多人都在私下議論克勞奇瘋了，老糊塗了。因為所有人都看到，魁地奇世界盃結束決賽的時候——也就是你失蹤後沒多久——他滿場亂跑，嚷嚷著要找鄧布利多。」*
　　
　　「但後來就又安靜了。有人說他只是因為英國要贏了而激動得瘋了。」
　　
　　最後是英國拿到了這屆世界盃的冠軍。這不意外，現在看來英美能進入決賽都是伏地魔從中搗鬼。兩國魁地奇國家隊拼實力的話，英國的遠在美國之上。
　　
　　哈莉正想著魁地奇，一個略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喊了她的名字——
　　
　　是塞德里克•迪戈裡，「嗨，哈莉，看到你沒有大礙我……」他頓了頓，「……我們都很欣慰。」
　　
　　「我本來想說，我們可以借學院魁地奇杯再次正大光明地比一場，可是今年沒有了球賽。」他對哈莉微微笑。
　　
　　「沒事，明年還有機會。」哈莉說。
　　
　　「不，應該沒有機會了，我已經七年級了。」
　　
　　「哦……抱歉，我忘記了。」她摸摸鼻子，有些尷尬，「那你……17歲了？一定會參加他們說的三強爭霸賽吧，祝你……一切順利。」
　　
　　她輸了就是輸了，有什麼藉口好找的，再比一次其實沒有必要。

作者有話要說：

　　*魁地奇世界盃哈莉消失後沒多久，小巴蒂就在墓地死了，所以老克勞奇掙脫了奪魂咒，但後來場內又有隱藏的食死徒控制了他。
　　*科林的發色，來不及翻找哈2了，直接查的hp wiki發現給的單詞是Mousy？老鼠般的？暫時寫成了灰棕色，等找到準確中文描寫再改。
　　*波比是龐弗雷夫人的名字，以防有讀者大大忘記了。
　　*其實羅恩挺可愛的，經常有那種小機靈的英式幽默，很多小段子是他嘴裡出來的。
　　再回顧一遍，還真發現了很多埋在前幾本書裡的羅恩赫敏感情線，還挺有愛的，他們倆是那種典型的歡喜冤家，如果電影羅恩的演員能長再帥點，應該支持者就多多了。
　　其實嚴格按說書中描寫，羅恩應該還算帥的，因為好幾個哥哥都不差（比如比爾），金妮又是大美女。
　　但金妮和男哈……就……我可能得再回顧幾遍才能發現吧……
　　目前來看……男哈的確是外貌協會主席 鋼鐵直男設定……


第168章 口是心非的瑪律福？
　　
　　晚宴後, 哈莉並沒有馬上跟著格蘭芬多的大部隊一起回宿舍, 而是按照之前已經和斯內普教授約好的, 由他把自己帶到了鄧布利多的校長室。
　　鄧布利多校長已經坐在了擺放著精美銀器的細長腿桌子後，他笑眯眯地等待著哈莉。在他座位一側的上方, 棲息著一隻火紅色的鳳凰。
　　
　　哈莉上次見到這位老校長，還是在小漢格頓村的墓地，結果沒過幾分鐘, 她就死了……
　　
　　之後這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 發生了許多許多事。再次看到老校長, 哈莉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等等……嚴格意義上, 的確是「隔世」了——她真的死過，卻活了過來。
　　
　　她壓下了心頭泛起的複雜情緒, 對校長交出了自帶電池的播放機，裡面是小天狼星在瞭望塔的審訊記錄——這才是她在到達霍格華茲的第一晚就來煩擾校長的主要緣由。
　　
　　斯內普只知道哈莉強調自己找鄧布利多有要緊事, 但不論他怎麼問, 死丫頭就是不肯說。
　　
　　所以，當他看到哈莉此行居然只是為了交出一個播放機時也很震驚, 而裡面的內容, 更讓他當場震怒。
　　
　　鄧布利多校長在整個觀看過程中都沒有說什麼, 而是微微笑著, 時不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哈莉看不明白。
　　
　　「不得不說, 這解答了我多年的疑問，」鄧布利多用長指點了點播放機, 「我猜測，這是讓我保存的？因為若我要去為小天狼星爭取自由，就必然需要一些拿得出手的證據。」
　　
　　哈莉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說服鄧布利多的順利程度，「您相信了？」
　　
　　斯內普怒視著老校長，「你就這麼相信了？」他提高了聲音，「布萊克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鄧布利多身後整面牆上的畫像們似乎都屏住了呼吸，其中一個男巫尤其感興趣，「這麼說……布萊克家的最後一個繼承人是無辜的？感謝梅林！」
　　
　　但在場三個活人沒人理他。
　　
　　「你感受過那只套索的力量，你來告訴我。」鄧布利多對斯內普淡淡地說道。
　　
　　斯內普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曾經因為僅僅踩在了套索上，就忍不住向哈莉痛苦道歉。
　　
　　魔藥教授對小天狼星毫不掩飾的反感，讓哈莉有些意外。
　　
　　但她暫時顧不上思考這些，而是急切地問著老校長，「您會幫助小天狼星重獲清白嗎？」
　　
　　「我暫時無法保證，但我會盡最大努力，」鄧布利多說，「只是哈莉你要知道……魔法部並不欣賞我近一段時間以來的言辭和行為。」
　　
　　哈莉擺擺手，表示得知校長願意出頭，已經讓她很欣慰很開心了。
　　
　　「這是霍格華茲的第一餐，還習慣嗎？」老校長轉換話題，輕聲詢問。
　　
　　哈莉點頭，家養小精靈的手藝很好。
　　
　　「那麼，去睡吧，哈莉，馬上要宵禁了。」鄧布利多對她露出了慈愛的笑容，「斯內普教授會送你回格蘭芬多塔樓。」
　　
　　哈莉也困了，她拖著腳步，跟在斯內普教授身後。在即將踏出校長室的前一秒，她猶豫了，轉身看著老校長，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沒有問我……發生了什麼。我的意識是，在墓地之後……」她咬咬嘴唇，想到了這位校長可是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您是……都已經知道了對嗎？」
　　
　　「不，」鄧布利多輕輕搖頭，臉上依然維持著波瀾不驚的微笑，「我只知道你活了過來——我願意去相信這是梅林的奇跡。對究竟是怎麼操作的，我並不是一定要追根究底。這世界上神秘的事情太多了，保持敬畏之心，是我會傾向選擇的做法。」
　　
　　「對你再次站在我面前的事實，我由衷欣慰，也非常慶倖——至少你的達米安也終於能暫時放棄制定殺我的計畫。」他對哈莉眨眨眼睛。
　　
　　所以達米安不止威脅了無辜的貓頭鷹，更威脅了德高望重的校長？哈莉縮縮脖子，她幾乎可以鮮活地想像出達米安憑著一腔小暴脾氣，信誓旦旦地對鄧布利多校長下死亡通牒的畫面……這讓她太不好意思了。
　　
　　但……她心裡還是暖的。
　　
　　「珍視這第二次機會，哈莉。」校長半月形鏡片後的藍眼睛忽然變得認真嚴肅起來，「請自由快樂地享受生活，最重要的、以為我對你的唯一要求只要一條——不要冒險。」
　　
　　*******************

　　第二天，正如往常一樣，孤零零在格蘭芬多長桌上一邊吃早餐一邊溫習功課的赫敏•格蘭傑非常驚訝——哈莉•波特居然和她幾乎起一樣早。
　　
　　實際上，哈莉此時已經迎著朝陽，繞著黑湖跑了步，並在湖邊健過身了。
　　
　　那個忽然出水的大烏賊的確嚇了她一大跳。
　　
　　此時不止格蘭芬多長桌，整個禮堂幾乎都沒什麼人——拉文克勞倒是有五六個五年級生在看書。但四張長桌上加起來的人數總共不會超過10個。
　　
　　兩個女孩兒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句不鹹不淡的早安。
　　
　　哈莉在赫敏斜對面坐下，下一秒，面前的盤子裡就出現了豐盛而傳統的早餐——烤香腸和烤麵包，以及黃油、果醬和果汁。
　　
　　她注意到赫敏杯子裡的是牛奶，也許家養小精靈有種神奇的魔法知道各個學生早上喜歡選擇的飲品？無論如何，奎妮的牛奶有著落了。
　　
　　哈莉隨便啃了兩口抹了果醬的麵包，從書包裡掏出雙面鏡的其中一面，和一張羊皮紙。
　　
　　她一邊給達米安寫信，一邊從眼角餘光留意到了棕發女孩兒欲言又止的神色。
　　
　　「嗨，哈莉，呃，你在……寫信？」赫敏輕聲說道，在空曠安靜的禮堂聽上去依舊相當明顯，她只好再壓低一些音量，「這是……雙面鏡？」
　　
　　「對，我在給家裡寫信。」哈莉也輕聲回答，末了，沒忘記補上一個微笑。
　　
　　新同學們的互相接觸和接近總是充滿了尷尬和謹慎……
　　
　　赫敏看了看手中的書，捋了捋自己肩頭的發梢，「非常抱歉我昨天問你的那些問題……」她咬了咬下唇，「但你……和我們在紐約見面那時候看上去太不一樣了……甚至和半個月前，魁地奇世界盃上的樣子都……千差萬別。」
　　
　　哈莉停住了手頭寫信的動作，「紐約……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啦。我們都長大了，你也不一樣了，比如你……唔，就瘦了，臉也變小了。」
　　
　　「我指的不是樣貌……」赫敏搖搖頭，「我感覺你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你現在……更沉穩，更……堅定。而且——也許我的用詞不太合適——你看上去……眼睛裡有時候會露出某些成年人才有的東西。很難描述……像某種陰沉版本的『深思熟慮』……」
　　
　　「我以上的話沒有任何貶義，我只是……不能確定你是不是你。」赫敏的話語順暢了許多，她不再那麼猶豫了，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有太多魔法手段可以假冒一個人。而你，一定程度上僅僅靠你的名字，就能左右英國的局勢……」
　　
　　「你還選擇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回來……」
　　
　　赫敏的話……讓哈莉有些震驚。她真沒覺得自己變壓抑了，這難道……是池水的作用？
　　
　　「也許，只是因為我把發色染回黑色了吧。」她模棱兩可地說道。
　　
　　「其次，我必須感謝你的坦誠……但，我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你相信我，而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所有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哈莉謹慎地選擇著出口的語句。
　　
　　她想了想，「紐約我們遇見那天，我穿著一條藍裙子，我身邊的那個少年穿著西服，而渡鴉消滅了一個破舊的日記本……這些資訊足夠你排除複方湯劑了嗎？」
　　
　　赫敏猶豫了幾秒鐘，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至於你說的其他的『魔法手段』，我暫時還真的證明不了……」哈莉聳聳肩，「我猜我只能慢慢贏得你的信任了。」
　　
　　赫敏沉靜地看著她，兩個女孩兒在這個安靜的清晨似乎終於達成了某項一致。
　　
　　之後，赫敏主動請纓，帶哈莉去霍格華茲的公共貓頭鷹棚寄信。
　　
　　可儘管霍格華茲的公共貓頭鷹數量眾多，卻完全沒有一隻肯往韋恩這個位址飛。
　　
　　它們一聽到哈莉郵件的目的地，就或縮脖子閉眼，或轉身用屁股對著她了。
　　
　　「這……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赫敏喃喃地說，「你家的地址怎麼了？」
　　
　　「呃……達米安在貓頭鷹中的名聲不太好……」目前看來，已經臭名昭著了。
　　
　　「他是你的哥哥之一？」
　　
　　「呃……沒有血緣關係的。」哈莉摸摸鼻子。
　　
　　赫敏別有深意地看了看她，「你的雙面鏡就是給他寄的。」
　　
　　「沒錯……」
　　
　　赫敏沒再繼續問，哈莉當然自己不會主動繼續說。
　　
　　最後，她只能採用迂回戰術——信和雙面鏡都先寄給給喬，再拜託喬親自轉交。
　　
　　這可是由小超人配送的超級快遞~
　　
　　等兩個女孩兒從貓頭鷹棚重新走回禮堂，此時大多數學生也終於打著哈欠，來吃早餐了。
　　
　　好巧不巧，哈莉她們在禮堂和瑪律福直直打了一個照面。
　　
　　瑪律福——哈莉還記得——是那個兩校友誼賽時，霍格華茲隊員中對她出言不遜的一個小男孩。
　　
　　此時他身後一左一右跟著兩個大塊頭跟班兒，活脫脫一幅校園小霸王的架勢。
　　
　　「看呀看呀，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哈莉•波特嗎？」他拖長著語調，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哈莉，「問題是，如果哈莉•波特沒了傷疤，還是不是大難不死的女孩兒？可不是一個冒牌貨吧？難不成你那傷疤一直都是假的？」
　　
　　這玩笑並不好笑，一點兒都不，可他身後的兩個跟班兒還是無比敬業地呼哧了幾聲。
　　
　　哈莉不想和這小男孩兒多糾纏，想繞過他，此時一個清脆聲音在瑪律福身後響起。
　　
　　「你為什麼非要說這些和自己心理活動完全相反的話？」是奎妮，她用無辜的表情看著瑪律福，「你明明想和哈莉做朋友想得要死。」
　　
　　蒼白男孩兒身後的倆小跟班兒都愣住了，他們趕快看看瑪律福，希望自己老大能馬上反駁了這個毀三觀的言論。
　　
　　「你……你瞎說！你不可能知道我在想什麼。」瑪律福臉紅了，他把下巴又抬高了一些。
　　
　　「我從你臉上看出來的，」奎妮聳聳肩，滿嘴跑火車，「這算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所有看熱鬧的人都開始看向瑪律福的臉。
　　
　　「好像是的確有某種……隱隱約約的期待？」赫敏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難道瑪律福真的想和哈莉做朋友？」
　　
　　哈莉想說她真沒看出來。
　　
　　「這蠢金毛說的不是真的！」瑪律福氣急敗壞，對身後的跟班兒強調著。
　　
　　奎妮歪頭，看上去更無辜了，「你明明想誇我的頭髮好看，像你自己的一樣閃亮，你覺得這是高貴血統的象徵之類的。」
　　
　　「你在攝神取念我！」瑪律福用手指著奎妮。
　　
　　「你感受到了嗎？」奎妮反問。
　　
　　除非擁有大腦封閉術大師斯內普教授那種級別的敏銳，正常人都無法感受到天生攝神取念者溫和的入侵。*
　　
　　瑪律福當然也不能。所以他就被問住了。
　　
　　「她……她瞎說！」瑪律福臉都紅了，對圍觀的眾人高喊著，「都看什麼看！」隨後他就拉著兩個跟班兒走了。
　　
　　「你不用替我出頭的，」哈莉趕快把奎妮拉到一邊，小聲嘀咕，「萬一被人知道了你的能力怎麼辦……你說過你不想再被人區別對待了。」
　　
　　「沒事，」奎妮擺擺手，「我收斂著呢，他又感覺不出來。只是……瑪律福他真的是……一個奇怪的人。」
　　
　　「因為他很壞？」
　　
　　「倒也沒有，」奎妮說，搖著頭，似乎在替瑪律福發愁，「口是心非，任何人都有可能會這麼做——但他，可真是我見過的最極端的。他好像從來都不打算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hp系列裡，男哈每次被斯內普攝神取念的時候反應還挺大的。但神奇動物裡，奎妮攝神取念的時候，對方都感受不到……比如她帶著箱子逃走時候，利用那個官員暗戀自己，巧妙脫身，對方也沒什麼反應。
　　只能理解天生的和後天的魔法是不一樣的吧……
　　*忽然有點兒想湊奎妮和馬天龍……馬天龍在奎妮面前壞不起來，每次都被她戳破，想想也挺逗的23333
　　但現在馬天龍還由於吊橋效應，依舊拜倒在R女孩兒的小披風下。
　　*垃圾作者終於回歸了一次7點更新！（只有這一次……明天不一定……）


第169章 超人快遞（捉蟲）
　　
　　早餐桌上, 羅恩樂開了花, 「聽說你在禮堂門口讓瑪律福吃癟了？」他對奎妮豎起大拇指, 連果醬都顧不上抹了，一邊啃麵包一邊感慨, 「我欣賞你！」
　　哈莉和赫敏都已經吃過了，開始各自溫習功課。
　　
　　「呃——現在我們有倆書蟲了。」羅恩看了看兩個沉迷于各自書本的女孩兒，眉毛耷拉了下來。
　　
　　「第一節可是魔藥課, 羅恩, 」赫敏頭也不抬地提示到, 「這可是斯內普回霍格華茲的第一堂課……」
　　
　　「他很可能把這三年少扣掉的格蘭芬多分數都扣回來……你知道, 彌補遺憾什麼的。」羅恩更喪氣了。
　　
　　「不，這可不是我想說的……」赫敏反駁著, 雖然考慮到斯內普的「愛好」，她也認為……羅恩說的似乎有一定道理, 但議論一個教師的不是, 可不是她的習慣……
　　
　　「我的意思是，斯內普會對我們很嚴厲……會考察一下我們是否在他離開的這三年裡……跟上進度。所以你最好也提前看看今天要教的內容。」
　　
　　「錯, 赫敏, 他的用詞會是, 我們有沒有在他離開的三年裡『全都變成白癡』。」羅恩掏出課本, 強迫自己看了幾頁, 最後還是放棄了, 把書重新塞回了書包。
　　
　　「不要誤解我的意思，哈莉——」紅發男孩的雀斑都似乎隨心情暗淡了, 「我很榮幸你和奎妮能來霍格華茲，但……你們卻把斯內普帶回來了！！！」
　　
　　哈莉其實並沒有看進去課本，而是悄悄地聽著他們的議論。
　　
　　「你們說的是斯內普教授嗎？他這麼……可怕？」
　　
　　「何止可怕，他是魔鬼，你要不信就隨便問一個赫奇帕奇和大部分拉文克勞。」羅恩信誓旦旦地說。
　　
　　「他在伊法魔尼聲望還是相當高的——」奎妮插話道，「至少在一群魔藥geek裡。」
　　
　　「魔藥geek？」羅恩疑惑。
　　
　　「一部分沉迷魔藥的死宅，熱衷於尋找一切魔藥更便捷的做法，不惜利用上各種奇葩的麻瓜用品——主要是廚房用品——他們和斯內普教授之間，是一種微妙的互相貶低、又互相欣賞的動態平衡……」哈莉補充道。
　　
　　羅恩表示不懂，赫敏陷入沉思。
　　
　　「這不公平、這不公平……」羅恩喃喃地說，「我們也沒有被書本局限啊——如果這是他喜歡的風格。」
　　
　　「那是因為你並不是在研究新的魔藥做法，」赫敏嚴肅地對羅恩豎起強調著，「你只是記混了步驟、放錯了劑量……並且可能隨時製造出一缸新式□□！」
　　
　　他們直到達位於地窖的魔藥教室，都沒有停下關於羅恩的魔藥究竟是「創新」還是「毀滅」的爭論。
　　
　　可一節課下來，連哈莉都甚至開始隱隱懷疑羅恩說是對的了——斯內普教授幾乎扣了每一個格萊芬多學生的分數——有些很有道理，有些很無厘頭，只有哈莉和奎妮的小組免疫了斯萊特林院長的進攻。
　　
　　哈莉原本以為不會有人注意到——畢竟斯內普教授扣分多到哈莉最後已經放棄計數了……
　　
　　「要知道連赫敏都被扣過分，」羅恩依然在感慨，「斯內普一定很喜歡你！梅林……斯內普喜歡一個格蘭芬多，這太驚悚了，我要告訴弗雷德和喬治。」
　　
　　「這才第一節課，羅恩。」哈莉搖搖頭，無奈地說。
　　
　　「而且不是你想的那樣，斯內普教授對我……一向非常嚴厲。」
　　
　　比如毫不留情的決鬥課程，以及完全不考慮她虛浮的腳步、和還未散去的由攝魂怪帶來的冰冷絕望，就勒令剛睜眼的她馬上從地上爬起來。
　　
　　「我想他今天一定相當失望，他甚至扣了克拉布和高爾的分。」赫敏一邊構思著斯內普佈置的史無前例長篇論文，一邊參與著羅恩的話題。
　　
　　「如果可以的話，我看他甚至想扣光代課魔藥教師的學院分……可以預見，拉文克勞要倒楣了……」羅恩替拉文克勞們默哀一秒。
　　
　　但他的目光因為想起了課堂上的一個細節重又點亮了，「瑪律福應該也注意到了你在斯內普這裡的特殊待遇。當你們最後交上魔藥的時候，斯內普輕微點頭了！瑪律福的眼睛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要噴火了！在斯內普這裡，沒有諷刺你罵你，基本上就是在給你打優秀了！」
　　
　　嘖，看這群孩子們被斯內普教授折磨得，不被罵就像被表彰了一樣欣喜？……這大概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初級階段吧……
　　
　　***********
　　
　　當天，哈莉還上了草藥課和占卜課。
　　
　　草藥課在戶外，學生們的課堂任務是給巴波塊莖擠粘液——斯普勞特教授說它們在治療頑固性粉刺上有奇效。
　　
　　「這樣，就不會再出現為了祛痘，而把自己鼻子變沒的傻姑娘了。」斯普勞特教授語。
　　
　　「忽然很爽是怎麼回事……」哈莉旁邊的一個赫奇帕奇女孩兒擠得簡直停不下來，還小聲議論著，「就像擠黑頭……」
　　
　　下午的占卜課……哈莉上得百感交集。
　　
　　這縈繞著的甜香味兒……和煙霧縹緲的環境……以及特裡勞妮教授誇張的裝扮，讓哈莉想起美國那些帶著大耳環大手鐲，自稱能和亡靈們交流的騙子……
　　
　　好吧，也許這個老師也是個騙子？
　　
　　她發現這個神經兮兮的特裡勞妮教授，十分喜歡預測自己的死亡。
　　
　　而一些崇拜特裡勞妮教授的女學生們聽得捂住了胸口，對哈莉露出泫然欲泣的同情神色……
　　
　　呵呵，我真正死亡以及復活的過程比這教授編得精彩多了。
　　
　　「你從你出生的行星位置看出了什麼，親愛的？」她又一次提問了哈莉。
　　
　　哈莉決定這次陪她玩玩……
　　
　　「我會被一個可怕的人殺死——」哈莉說。
　　
　　特裡勞妮教授做出了鼓勵的表情——
　　
　　「這個人有著鱷魚的嘴，鱷魚的皮膚——」
　　
　　奎妮已經開始笑了。
　　
　　「殺手鱷會把我吃了，」哈莉誇張地眯起眼睛，「等等……我又看到了行星一個隱藏的夾角，這預示著殺手鱷嫌我不好吃，而最終放棄了。」
　　
　　「所以我活了下來。」她平鋪直敘，百無聊賴地聳聳肩。
　　
　　哈莉戲謔的態度，讓特裡勞妮教授生氣了，所以她佈置了一大堆作業……
　　
　　****************
　　
　　下午6點，夏日原本熱烈的陽光此時已經斜斜地輕吻在大地上，泰坦塔的健身房裡，達米安正進行了每日N練。
　　
　　這是他用來讓自己分心的辦法——當泰坦和哥譚都沒有任務的時候。
　　
　　閒暇時光都用來思念只有書信能達到的女朋友？可不是一個有為青年的志向和做法。
　　
　　他當然寧願舉鐵。
　　
　　而等哈莉放假回來，也能看到一個更強壯健美的他，怎麼想，這都是一舉多得的計策。
　　
　　此時，不論吃多少垃圾食品，而且永遠不健身，卻依然腹肌分明的喬納森•肯特飛了進來，在他的臥推杠鈴上扔下一封輕飄飄的信。
　　
　　「超人快遞，來自哈莉的。」喬笑眯眯地說。一隻手就拿起了達米安舉得呼哧呼哧的杠鈴，不費吹灰之力，放在了架子上。
　　
　　達米安不得不承認，有時候超人的天賦的確會讓他小小羡慕一下，他發誓只有一下。
　　
　　「為什麼……要你來送？」達米安用毛巾擦了一把汗，喝了一口電解質水。
　　
　　「沒有貓頭鷹願意飛——你的功勞，跟我當天的熱視線可沒有任何關係。」
　　
　　「嘖，」達米安現在無比鄙視貓頭鷹這種生物，比貓頭鷹法庭作亂的時候還鄙視，「就這種膽小的動物……還號稱蝙蝠天敵呢。」
　　
　　他洗了洗手，才拆開哈莉的郵件。
　　
　　拿著這片神奇的小鏡子和哈莉關於如何使用它的說明，即使有喬在旁邊礙眼，達米安發現自己嘴角的笑可怎麼都壓不住了。
　　
　　這真是……幾乎可以媲美即時視頻通話了。
　　
　　當然和全息投影還有差別，巫師嘛，你不能要求太多……
　　
　　此時他暗暗想念了多天（其實真的沒有幾天）的女孩兒忽然出現在了鏡面上——
　　
　　「達米安！驚不驚喜！mua~想你~」
　　
　　她張揚恣意地表達著對他的喜愛……
　　
　　「飛吻？」喬……不長眼地飄了過來，「哈莉你都不想我？你們……讓快遞員很傷心呐！」
　　
　　「走開，喬納森。」達米安擠出了一句。
　　
　　「喬，謝謝你，唔，能麻煩你走開一會兒嗎？」哈莉大言不慚地附和。
　　
　　這真是……過河拆橋了！
　　
　　「放心，我馬上走……你們倆之間的事，我可一點都不想知道，」喬舉手投降，「更不想猜，因為我肯定瞞不住我爸爸，然後我爸爸肯定瞞不住你爸爸。」他指了指達米安。
　　
　　「你自求多福吧。」喬最後對他說的話早就被他無視在了風裡。
　　
　　達米安看著鏡子的每一寸，他能看出女孩兒現在正藏在一張四柱床的帷帳內，床上鋪著金紅色的床褥，這大概是她的宿舍，他能從背景音裡聽到其他女學生們嘰嘰喳喳的聲音。
　　
　　「你給我買了這個？」達米安輕聲問，「只有我有？」
　　
　　可別格雷森、陶德和德雷克人手一隻……他會非常、非常生氣的！
　　
　　「當然只有你有，」哈莉眨眨眼睛，認真地說，「這可是『雙』面鏡，我還能給誰買？」
　　
　　直來直去的實誠回答，居然聽上去像最靈巧的情話……
　　
　　他忽然……很想問問哈莉今晚吃了什麼……
　　
　　可得忍住了……這可是你當年無比鄙視的行為！
　　
　　此時，女孩兒趴在床上，面對著小鏡子，小腿翹在身後的空中，搖來搖去的，心情明顯很好——是因為見到他了嗎？
　　
　　她穿著夏天的吊帶睡裙……
　　
　　細細的肩帶，低低的領口……
　　
　　不可避免的，在這個姿勢下……擠出了比那天在格斗室都驚心動魄的兩團綿軟。
　　
　　她是故意的嗎？
　　
　　達米安強迫自己把視線鎖定在整個鏡面的上半部分——也就是女孩兒的眼睛處，絕對不能往下瞟，絕對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

　　*四年級第一個節課哈4裡應該是和赫奇帕奇一起上的草藥課和保護神奇動物，本文擅自改了改。
　　*英美還有時差……這異地戀，沒法兒互道晚安啦


第170章 底線？
　　
　　「達米安, 你在發呆嗎？」
　　哈莉皺起了藏在毛茸茸劉海兒裡若隱若現的眉毛, 細軟蓬鬆的髮絲一看就知道她剛洗過澡, 達米安仿佛聞得到那些帶著體溫，飄散在空中的香味。
　　
　　他需要調動最高級別的自製力, 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往不該看的地方看，這讓他幾乎要陷入冥想狀態了……當然會看起來有點兒呆。
　　
　　在哈莉走後, 達米安已經深深譴責自己幾天了。離別之前, 他把女孩兒抵在衣帽間裡……在親吻之外的那些行為……無論如何都不能對才14歲的她做。
　　
　　即使哈莉不反對, 或者, 哪怕是她主動。他達米安•韋恩本人都應該堅持住底線。
　　
　　這底線即——兩人之間在哈莉成年之前的互動，必須維持在「老少鹹宜闔家歡」電影的級別, 決不能向R級滑去。
　　
　　哈莉就在那兒，誘人的、不設防的。如果他不設好底線並堅持貫徹, 他一定會一步步逐漸向更高級別的刺激追尋過去——今天是耳後和脖子, 下一次可能就會是……更靠下的地方……
　　
　　這可是一條高速下破路——只會越開越快。
　　
　　他一定會不甘心，一定會想嘗到更多、想得到更多。
　　
　　而哈莉……也一直都是一個充滿好奇心、且喜歡冒險的姑娘……
　　
　　他知道她絕對不會反抗, 甚至會是歡迎的。
　　
　　她雖然沒掛在嘴邊, 但達米安明白, 哈莉早將自己完全交了出來……
　　
　　她如此信任自己, 他不能辜負了這份信任。
　　
　　「我當然沒在發呆……」他拉回了自己不知道飄離到何處的思緒, 認為自己已經完全控制住了荷爾蒙, 他認真地輕聲向哈莉問道，「霍格華茲還好嗎？你還好嗎？」
　　
　　她胳膊的重心換了一下, 那兩團綿軟又動了動……甚至在手臂的擠壓下換了一個形狀……
　　
　　達米安所謂的「控制」又崩了。
　　
　　「沒發生什麼我們之前沒有考慮到的——我在這裡很出名，」哈莉掰著指頭，「局勢有些複雜，英國魔法政府不但不作為、甚至在阻撓公眾獲知真相……但一切都在尚可接受的範圍內。」
　　
　　她聳聳肩，在這個動作的牽動下……綿軟又肉眼可見地抖了抖。
　　
　　說好不看的！達米安•韋恩！他想拿啞鈴砸自己的頭。
　　
　　但至少他沒有糊塗到無視了哈莉話語裡的資訊。再多誘惑當道，他依然維持著腦力……雖然只有十分之一不到吧……達米安為自己虛弱地辯解著。
　　
　　「要小心謹慎，觀察形勢。在鄧布利多的威懾下，你的敵人想要接近你，只能通過隱蔽的手段，所以你身邊將會出現、、或者很可能已經存在的暗藏敵人，你需要找出他們。」
　　
　　這些話太虛、太沒用了，他又不能在女孩兒身邊真的保護她……只能用蒼白、且沒有實際指導意義的話語來自我安慰。
　　
　　「你說得很對。」哈莉沉思著，點點頭。
　　
　　「不早了，你去睡吧。」哈莉那邊，已經11點了吧？
　　
　　其實主要是因為達米安自己再看下去，就要瘋了——憋的。
　　
　　哈莉揉揉眼睛，跟他道了晚安，雙面鏡就這樣變成一邊普通的鏡子，裡面只有他自己略顯挫敗的表情。
　　
　　他呼出一口氣，捏捏眉心，還好把喬支走了。
　　
　　洗冷水澡？
　　
　　嘖，不用。
　　
　　達米安將臥推杠鈴兩端又加了一些重量，纏上護腕，重新躺下，決定用舉鐵來消耗多餘的力比多。
　　
　　他今天決心要把自己徹底累癱——不然晚上他肯定睡不著了。
　　
　　*******************
　　
　　霍格華茲作為一個建校時間遠遠超過伊法魔尼的魔法學校，這些寫滿歷史的古樸城堡自然有著很多秘密——
　　
　　就比如這些已經要把哈莉逼瘋的移動樓梯。
　　
　　「為什麼樓梯要會動？！」她和奎妮找教室找得崩潰，簡直像傻傻的一年級新生，「難道上課也要碰運氣？！」
　　
　　「我要畫一個地圖！或者做一張流程圖！」哈莉對自己發誓。
　　
　　這幾天身邊的幾個格蘭芬多同學已經對她普及了一些學校的規矩，比如哪些地方不能去，哪些行為不能做。
　　
　　「這些規定實際上是一份『霍格華茲遊玩指南』，哈莉，」弗雷德插話，「他們不讓做的，實際上都是最有趣的！」
　　
　　哈莉笑著點點頭，可她暫時並沒有去禁林的打算。
　　
　　她畢竟答應了達米安要活著回去，和滿足多餘的好奇心想比，少年在她心裡的地位明顯更重；而鄧布利多甚至也曾經嚴肅地叮囑過她不要冒險。
　　
　　終於，她和奎妮在遲到的前一秒找到了黑魔法防禦術課教室。
　　
　　她們倆現在都看出這門課是睡覺的好時機……實際上，奎妮已經開始發呆了，她目光渙散，盯著烏姆裡奇指定的乏味課本——《魔法防禦理論》的某一頁，已經十分鐘沒有翻動了。
　　
　　這太難得了，要知道奎妮天天抱怨，說自己的大腦由於四面八方湧進來的資訊而無法休息，而她居然能在烏姆裡奇的課堂上得到喘息，這說明……其他學生此時的大腦裡也都放空了……
　　
　　所以奎妮這「信號接收站」就終於安靜了……
　　
　　哈莉打了一個哈欠，也開始放空。
　　
　　昨晚她也沒睡好，達米安那由於剛剛健身而被喚醒的肩部和胸部肌肉在鏡片裡發著光，她幾乎可以想像得到它們堅實的硬度。
　　
　　好想……伸手摸摸？
　　
　　這樣不好……太花癡了……
　　
　　她強制自己停止回憶達米安散發著旺盛生命力的肉體。
　　
　　赫敏的叮囑此時湧了上來。
　　
　　「不論你有多叛逆，都別頂撞烏姆裡奇，」赫敏說，「她代表魔法部，」
　　
　　「你說她不打算讓我們在課堂上使用魔杖？這可是黑魔法防禦術……」哈莉還是第一次聽說黑魔法防禦術課不掏魔杖的。
　　
　　「我們第一堂課時就質疑過了她。結果她扣了我們好多分……」羅恩插話。
　　
　　「後來她甚至體罰學生——她有一支魔法羽毛筆，她會逼你寫檢查，用自己的血，然後那些話會像傷疤一樣刻在你的手上……」
　　
　　「我的天，這是侵犯人權！」奎妮喊道。

作者有話要說：

　　*回顧哈4，居然get到了羅恩講的一個黃段子！天王星的梗！
　　（生活大爆炸裡也出現過同樣諧音梗，Uranus天王星，諧音your anus你的菊花，在第三季第18集，Sheldon喝高了去領獎，自己脫褲子）
　　如果不是對生活大爆炸足夠熟悉，我還真get不到(*/ω＼*)
　　哈4那段兒的劇情：
　　拉文德（特裡勞妮粉絲之一）說自己有一顆行星的位置不確切，特裡勞妮教授說「是天王星，親愛的。」
　　然後羅恩說，「可以把天王星也讓我看一眼嗎？拉文德？」
　　後文是「真是倒楣，特裡勞妮教授聽見了他的話，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她在下課前給他們佈置了那麼多家庭作業。」
　　所以羅恩的話一定有深意2333，不然特裡勞妮不會不滿。
　　專門去翻了翻英文原版
　　"It's Uranus, my dear,"said Professor Trelawney, peering down at the chart.
　　"Can I have a look at Uranus too, Lavender?"said Ron.
　　等會兒……難道拉文德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喜歡羅恩的？emmmmm……
　　我什麼都沒說。
　　這算是汙者自汙嘛23333
　　羅恩這些語言中的小幽默，講真我的確寫不出來_(:з」∠)_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3

第171章 黑暗正義聯盟（捉蟲）
　　
　　「哈蕊耶特•波特。」
　　哈莉正在打瞌睡, 忽然自己的名字被穿著粉色巫師袍的烏姆裡奇叫了出來。
　　
　　按照赫敏一早叮囑好的回答方式, 她抬頭, 表情無辜地應答，「是的, 烏姆裡奇教授。」
　　
　　「將第三十五頁，『十六世界防禦術的發展』大聲讀一讀，親愛的。」烏姆裡奇吩咐道。
　　
　　她乖乖地念著。烏姆裡奇, 一看就是那種熱愛權力的人, 其人生的全部追求就是要身邊的所有人聽話。
　　
　　哈莉不屑於把自己拉低到烏姆裡奇的那個檔次, 所以她並不打算和這個女人正面交鋒, 即使對方「親愛的」三個字叫得她要吐了。
　　
　　哈莉念完了空泛的文字，抬頭看著烏姆裡奇, 而烏姆裡奇也看著她，嘴邊帶著混雜著傲慢和滿足的微笑。
　　
　　「非常好, 波特小姐, 」她拖長了聲音，尖利刺耳, 簡直像指甲劃在黑板上一樣, 「我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學能像她學習。」
　　
　　至少這節課還算平和地度過了, 但哈莉認為烏姆裡奇毀了她心中一向可愛的粉色……
　　
　　她正在收拾書本, 叫醒已經睡癱了的奎妮, 一個不認識的拉文克勞男生此時走過來傳話。
　　
　　「烏姆裡奇讓你課後去她的辦公室。」
　　
　　「為什麼？」哈莉疑惑, 她明明避開了任何正面衝突。
　　
　　男生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就走開了。
　　
　　「我想……她要套你口風。」赫敏輕聲說道，哈莉背後的座位就是她和羅恩的，所以他們也聽到了男生帶的口信。
　　
　　「不要用她交給你的任何文具。」羅恩嚴肅地補充。
　　
　　哈莉點點頭，拎著書包，和打算去圖書館寫作業的奎妮暫時道別，沿著長廊默默走到了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辦公室。
　　
　　一打開門……哈莉就覺得……自己要被閃瞎了。
　　
　　雖然她沒有見過之前那些一年一換的黑魔法防禦術課老師們的辦公室，但她也明白絕對不會是這樣的——幾乎所有物品都包著帶花邊的罩布，不是粉色就是白色，而她身後的牆上掛著一組裝飾性的盤子，每個盤子上都是有一隻貓，帶著蝴蝶結……
　　
　　哈莉確信，即使是貓女……都忍受不了這些盤子上刻意撒嬌的貓……
　　
　　再有少女心的人，都會受不了這些充滿田園鄉土氣息的裝飾的……
　　
　　一看就知道……烏姆裡奇一定單身，而且會繼續單身下去……
　　
　　此時一個幾乎要融到背景裡的矮個身影轉身——烏姆裡奇也穿著花裡胡哨的袍子，哈莉真的很想研究一下巫師們的審美……
　　
　　「下午好，烏姆裡奇教授。」她捏出了自己最淡定的表情。
　　
　　「下午好，」烏姆裡奇指了指她辦公桌對面，四條腿都包著花邊椅子，「坐下吧。」
　　
　　哈莉照做了。烏姆裡奇也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椅上，現在正用小肥手撐著臉，沉默地盯著哈莉看，嘴邊依舊是那讓人不舒服的微笑。
　　
　　「我不能阻止三強爭霸賽的舉辦，那是體育司和交流司的胡來。」她緩緩地說道，話題的切換讓哈莉覺得莫名其妙，「而我能阻止你們被不負責任的教師荼毒，你不覺得我的做法是對的嗎，親愛的？」
　　
　　「你的做法……很好的貫徹了魔法部的精神。」哈莉繞開了「是」或「不是」的正面回答。
　　
　　「鄧布利多說黑暗將要到來了，你認為呢？」
　　
　　果然……套話正式開始了。
　　
　　「我剛從美國回來，什麼都不知道，還望烏姆裡奇教授賜教。」哈莉冷靜地說。
　　
　　「你是因為這個回美國的嗎？」烏姆裡奇笑得更甜了，蛤/蟆般的大嘴裂開了一條大縫。
　　
　　「不是。」哈莉的眼神開始變冷。
　　
　　「那是什麼，親愛的？」
　　
　　「霍格華茲的教學品質。」哈莉大言不慚地說道。關於教學品質……想到那個占卜老師……哈莉只想呵呵。
　　
　　「實際上，這幾年伊法魔尼的考試成績平均分都在霍格華茲之上。」
　　
　　「我並不知道這個細節，多謝教授點播。」
　　
　　烏姆裡奇沉默了，她看向哈莉的眼神帶上了審慎和輕蔑。
　　
　　「你認為鄧布利多是一個騙子嗎？」她直接丟出了這個敏感的問題。
　　
　　「他是我們的校長，作為一個學生不應該這樣議論自己的老師，」哈莉說，「魔法部也一定不會宣導這種行為。」
　　
　　「那你是一個騙子嗎？」烏姆裡奇的大嘴徹底咧開了，笑得誇張而刻意，「就比如今天這裡你的所有回答。要知道，我一條都不信，親愛的。」
　　
　　這……就屬於人身攻擊了！
　　
　　哈莉沒笑，她才懶得對烏姆裡奇笑，「對我的評價，並不由我來決定——我即使從不說謊，對我有偏見的人也會指責我為騙子。」她淡淡地回答道。
　　
　　「很多人認為你和鄧布利多一樣，也是。」
　　
　　烏姆裡奇就扯吧，哈莉她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呢好嗎？所以才有今天的套話，想看她是否也站在鄧布利多那邊。
　　
　　「這是一個自由國家，人人都有言論自由，」哈莉說，「至於您提到的『很多人』——勒龐說過，群體是愚昧的，無意識的。我在盡力不成為其中一員，更不受他們左右。」
　　
　　烏姆裡奇沒再問話，她緩緩向後，靠向椅背，仰著頭，用居高臨下的眼神審視著哈莉。
　　
　　「看來你是個自負的人，波特小姐，而這是不對的，不是一個淑女應該有的行為習慣——我要替你過早死去的父母教育你。」
　　
　　她指了指辦公桌上的白紙和一隻羽毛筆，「拿起筆，默寫『我不可以自負』三百遍。」
　　
　　在烏姆裡奇說自己父母的時候，哈莉就差點兒爆發，此時她已經相當憤怒了。她看了看那只羽毛筆，不管它是不是羅恩說的體罰工具，她都絕對不會碰。
　　
　　「不，」哈莉冷冷的說，「我憑什麼寫，我並沒有自負。」
　　
　　「你這是體罰，違反人權，我沒必要在這兒幹坐著接受。」她已經拎著自己的書包站起身，乾脆地向辦公室門走去，「我今天肯過來，已經給足你面子了，是你先撕破了這層虛偽的和平。」
　　
　　「回來！」烏姆裡奇站了起來，對哈莉吼道，「還沒有學生敢不經我同意擅自離開辦公室！」
　　
　　「那現在有了，」哈莉握上了門把手，「以後還會有更多。」
　　
　　烏姆裡奇能怎樣？拿魔杖咒她？哈莉已經握住了口袋裡的蝙蝠鏢。
　　如果她敢把門封起來，哈莉就敢用四分五裂炸了它。
　　
　　「我會讓霍格華茲開除你！」
　　
　　這就是粉蛤/蟆的殺手鐧？哈莉只想翻一個白眼送給她。
　　
　　「哇哦，我好怕啊——隨便！」
　　
　　說完，她打開門，砰地一聲甩在身後，頭也不會地去圖書館找奎妮了。
　　
　　晚餐，烏姆裡奇在主賓席上惡狠狠地瞪著哈莉，同時還給鄧布利多手舞足蹈著，想必正在告狀。嘖，吐沫星子肯定噴了校長一臉，哈莉表示同情。
　　
　　哈莉也瞪回烏姆裡奇，並把手裡的雞腿想像成她的腦袋，打算狠狠咬下去——可這麼一聯想，她居然連胃口都沒了。
　　
　　她只能用叉子挖下一大塊巧克力蛋糕，吃得滿嘴都是。
　　
　　幾個格萊芬多已經已經聽說了哈莉挑戰烏姆裡奇權威的「偉大事蹟」，弗雷德和喬治均表示哈莉是他們的英雄，而他們下次被關禁閉也要這麼幹，甚至可以嘗試著打破一個貓咪盤子。
　　
　　對面的羅恩盯著她，「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你肯吃這些『高熱量低營養』的食物。」
　　
　　「我需要多巴胺，」看羅恩不明白這些麻瓜詞彙，哈莉補充，「高糖食物可以促進多巴胺的分泌，它是讓你快樂的物質。」
　　
　　「談戀愛也會產生多巴胺。」奎妮小口小口地品著布丁。
　　
　　然後她湊到哈莉耳邊，「想要多巴胺？給達米安打雙面鏡電話去。」
　　「雙面鏡可以玩兒的花樣可太多了……高朝的多巴胺可比蛋糕高好幾個數量級。」
　　
　　奎妮這是在暗示什麼？！哈莉趕快後撤，盯著自己的好友，「噁——你是14歲嗎？」
　　
　　奎妮聳聳肩，看看周圍沒人在聽他們倆的對話，才繼續小聲說，「這麼大驚小怪？那你是不知道某些高年級男生看到你時想對你做什麼——甚至某些看上去道貌岸然的。」
　　
　　「你知道有些人想跟你玩兒黑魔王和白雪公主的角色扮演嗎？」奎妮眨眨眼，「你是白雪公主。」
　　
　　「你在說誰？」這都什麼鬼。
　　
　　「這是別人隱私，不能洩露，」奎妮拒絕回答，「這可是來自攝神取念協會的規定」。
　　
　　「別想騙我，哪兒有什麼攝神取念協會。」
　　
　　「這都很正常，有些女生也有壞壞的想法啊，人之常情嘛。」奎妮砸吧砸吧嘴，「我是沒去達米安附近，我敢說他只會更邪惡——把你用刺客聯盟的獨有手法捆起來吊起來什麼的……」
　　
　　「並沒有……」哈莉放下了吃了一半的蛋糕，「達米安可老實了。」
　　
　　奎妮的眼神像見了鬼一樣，「你聽上去……很失望？！」
　　
　　「當然……沒有啦……」哈莉又拿起了巧克力蛋糕……
　　
　　*****************
　　
　　其後的幾天，哈莉都等著鄧布利多找自己談話，她可不認為烏姆裡奇是那種會被老校長輕易打發的人。
　　
　　可談話沒等來，只等來了一個巫師世界的大新聞——
　　
　　阿茲卡班大越獄。*
　　
　　十名終身□□的、臭名昭著的食死徒。每個手上都有數條人名。
　　
　　納威讀到報紙後，直接丟下吃了一半的早餐，回宿舍了，後來羅恩說他一整天都把自己關在床上的帷帳裡。
　　
　　而對哈莉來說，這條新聞同時意味著……小天狼星在伏地魔最終倒臺前都不會獲得清白了……
　　
　　***************
　　
　　幾乎在同一天，還在瞭望塔監獄的小天狼星，也收到了布魯斯捎給他的這份《預言家日報》。
　　
　　他在一瞬間的憤怒和慌亂後，快速冷靜了下來。
　　
　　「我明白了，」小天狼星對布魯斯點點頭，「福吉甚至把越獄的策劃者栽贓成了我——所以我肯定短期內無法重獲清白。」
　　
　　布魯斯沒有否認他的想法。
　　
　　「因為鄧布利多已經在越獄發生前，跟你們的威森加摩法庭申請了對於你案子的重審，所以他們現在都知道你在我們正義聯盟手裡，」布魯斯沉靜地說著，「英國魔法部，美國魔法國會，以及英美政府都一致要求我們向威森加摩交出你。」
　　
　　這些，小天狼星都想到了。
　　
　　他閉了閉眼睛，壓下心頭的苦澀，「告訴哈莉……我很抱歉。」再多的話，說了也沒有意義了。
　　
　　「感謝你3年來在韋恩家對哈莉的保護和照顧，即使身為一隻狗，你也帶給了她很多快樂，不要妄自菲薄，她的確需要你。」布魯斯說。
　　
　　「謝謝安慰。」小天狼星站了起來，抬起雙手，「我們要現在出發嗎？」
　　
　　布魯斯沒有回答，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忽然，數個身影出現在了布魯斯身後，小天狼星正要喊出警告，卻見對方輕輕對自己搖了搖頭。
　　
　　小天狼星終於看清這隊人馬里有紮塔娜和康斯坦丁。
　　
　　而蝙蝠俠——就這樣軟綿綿地任紮塔娜偷襲擊倒了。
　　
　　他還沒來得及問問題，女法師就對自己伸出手，一段聽不明白的咒語後，他就在一片眩暈後，降落在了一間奇怪的房子裡。
　　
　　「歡迎來到神秘之屋，布萊克先生，這裡是黑暗正義聯盟的基地。」紮塔娜站在幾個稀奇古怪的人身前，對他介紹道，「我是紮坦娜•紮塔拉，我們還沒有正式見過，雖然我只摸過你的頭——在你還是提圖斯的時候。」
　　
　　小天狼星從地上爬起來，觀察著四周。
　　
　　「我身後是目前黑暗正義聯盟的部分成員——康斯坦丁你可能已經見過，這是死人波士頓•布蘭德，以及上都夫人。」
　　
　　「你們是……救了我？」他問道，「我都不認識你們。」
　　
　　「別自戀，大狗狗，我們也許會需要你。」康斯坦丁依舊叼著一根煙，從上到下掃視著小天狼星，「你也需要我們，黑暗正義聯盟也不可能無條件袒護你，你需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那我算是……要被你們劫走了？」小天狼星放鬆下來，「你們知道我有英國魔法部的通緝令在身吧，我是一個大麻煩。」
　　
　　康斯坦丁和布蘭德居然都……笑了。
　　
　　「我大概——」康斯坦丁抬頭思索著，「在十幾個國家都有通緝令？」他聳聳肩，「我已經把數位忘了。」
　　
　　*****************
　　
　　這是阿茲卡班越獄的第二天晚上，霍格華茲偌大校園都被慘澹的月光籠罩著，學生們和大多數教員都在睡夢中。
　　
　　而在高高的校長辦公室內，許多雙來自畫像眼睛的注視下，鄧布利多正遞給氣喘吁吁……甚至一定程度上奄奄一息的斯內普一杯濃稠的魔藥。
　　
　　「我以為他在得到十名忠誠部下後，會對你們好一些，我很抱歉，西弗勒斯。」
　　
　　鄧布利多順著魔藥教授的背。
　　
　　斯內普灌下一大杯魔藥後，終於有了說話的力氣。
　　
　　「自從知道了魂器的故事，一切都忽然變得可以解釋了起來。」他輕咳著，卻完全沒有耽誤彙報。
　　
　　「我猜測……他去了剩下幾個魂器的藏匿地點——現在還有什麼事能比他的保命工具重要呢？」
　　
　　「然後……他回來後，讓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喚出了一隻家養小精靈……我不認識他，我只聽到萊斯特蘭奇叫他『克利切』。黑魔王似乎在看到克利切後非常震驚……」
　　
　　「讓我不明白的是，從來不屑於理睬這些低等生物的黑魔王，居然一個人審問了克利切長達一個小時……之後，他當著所有人的面，砍了那只家養小精靈的頭。」*
　　
　　「假設這個家養小精靈和魂器有關，」鄧布利多的藍眼睛閃著光，神情認真嚴肅，「你認為他最後招了嗎？」
　　
　　「我不知道……黑魔王一直都怒氣衝衝的，自從……他這次復活後。而且，如果魂器真的被破壞了，克利切不論招不招他都會震怒，」斯內普搖著頭，「而且，克利切不存在不招的可能。既然貝拉可以喚出他，他就一定在一定程度上認貝拉這個主人。」
　　
　　「主人的命令，家養小精靈不可能不服從。」
　　
　　「然後，他……派人追捕小天狼星•布萊克。」斯內普說，「而且必須活捉。」

作者有話要說：

　　*克利切就這麼死了。
　　*感謝小天使「烏魯克之恩」的地雷~
　　*古斯塔夫•勒龐，代表作《烏合之眾》
　　*貝拉那幾個重犯的越獄時間也被我提前了，因為老伏要確保自己剩下魂器的安全。


第172章 霍格莫德週末
　　
　　斯內普的力氣逐漸恢復, 眼神也越來越銳利, 他繼續不停地對鄧布利多說著——
　　「除此之外——他還知道了……哈莉還活著, 」他抓住了鄧布利多的衣袖，「所以他的怒火完全無法止息……咆哮著, 把包括我在內的食死徒們全部都懲罰了一遍，甚至連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都無法倖免……」
　　
　　「在憤怒之外……我能看出他有著無法壓抑的恐懼……他會馬上來殺哈莉的，我確信。」
　　
　　鄧布利多拍了拍斯內普的手, 接著又遞給他一杯魔藥。
　　
　　「……他當然特別關照了瑪律福, 」斯內普放下杯子, 「因為他弄丟了黑魔王曾經交給他保管的一件寶物……我想一定是那個日記本——當然現在我知道了那是魂器。」
　　
　　「如果不是因為黑魔王還要利用瑪律福家的財富和地位……我完全相信他會在下一秒就用索命咒了結了瑪律福。」
　　「家族的財富又一次拯救了瑪律福的性命……」
　　
　　斯內普諷刺地笑了笑, 「黑魔王當然不會就這麼放過他……而是交給了他一項任務——我並不知道具體內容，因為他們的談話是秘密進行的——我……並沒有取得黑魔王完全的信任。黑魔王……復活之後, 變得更加多疑了。」
　　
　　他的臉上掛滿了憂慮，「我猜測……黑魔王已經把所有剩下的魂器都聚集了起來——可能除了和家養小精靈有關的那個。」
　　
　　「所以……即使你知道它們都在什麼位置, 」斯內普搖搖頭, 「我們都要從頭開始了。」
　　
　　「不，西弗勒斯, 」鄧布利多給斯內普的杯子裡續上魔藥, 藍眼睛的閃光反射在透明玻璃杯的杯壁上, 「他手裡最多只有一個。我十分確信, 還有一個在霍格華茲……找到它, 只是時間問題……」
　　
　　*************
　　
　　哈莉看出, 不論城堡外的魔法世界多麼暗潮湧動，城堡內的祥和卻依然始終如一——部分原因在於鄧布利多「最偉大巫師」、以及「黑魔王最害怕之人」的聲譽, 讓霍格華茲成為英國巫師們眼中公認最安全的地方；另外一部分原因，在於人類天然的鴕鳥精神，這種自欺欺人的傾向是不分巫師和麻瓜的。
　　
　　所以課程和打鬧依舊——打鬧指的是和皮皮鬼的，她從不知道鬼魂居然可以這麼煩人。除此之外，瑪律福不斷的諷刺和挖苦都被哈莉無視了。
　　
　　天哪，他都沒有自己的事要做嗎？總是能在任何走廊的任何拐角莫名其妙地碰到他。
　　
　　他會對哈莉和奎妮進行一番並不巧妙的侮辱，不出意外地被奎妮無情戳穿，但並不能阻攔他下一次繼續進行同樣的步驟……哈莉簡直懷疑瑪律福有受虐傾向。
　　
　　與此同時，奎妮和韋斯萊雙胞胎以及金妮越走越近，經常丟下哈莉，不知道跑到哪裡玩兒去了。
　　
　　「他們自己做了超——多特別好玩兒的小東西，」奎妮手舞足蹈地對哈莉介紹著，「他們還知道通往廚房的密道！我已經拜託幾隻家養小精靈下一次晚餐時給你專門炒一盤蛋白啦——當然他們不理解，差點兒撞牆，我給攔住了。」奎妮縮縮脖子，「別告訴赫敏……她在『解放』家養小精靈上很狂熱……」
　　
　　哈莉百無聊賴地聳聳肩，對此提不起興趣，她好想達米安……
　　
　　奎妮觀察了好友一會兒，「你就是花了太多時間在遠距離戀愛上，哈莉，」她的話語裡帶上了一絲規勸的味道，「這讓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築起了一堵無形的高牆，無視了自己真正身處環境的有趣之處。你應該多享受享受霍格華茲生活，關注點應該放在當下、這些你切實能摸到的東西……讓達米安去死吧！」
　　
　　自己好朋友和男友處不來，幾乎要針鋒相對、不共戴天。如果奎妮有一定程度的武力值，哈莉百分百確定她和達米安會打起來……
　　
　　讓哈莉稍稍鬆口氣的是，至少奎妮沒有真的反對她和達米安在一起。
　　
　　但哈莉承認……奎妮這些有關「高牆」和「當下」的看法，的確有一定道理……
　　
　　由於奎妮經常和雙胞胎他們一起躲起來搞「惡作劇」實驗，完全找不到人。所以哈莉只能加入赫敏的圖書館寫作業小團體——當然是她和赫敏寫，羅恩抄，而納威在吭哧吭哧寫不出後，也會不好意思地抄幾段。
　　
　　「這不公平，」羅恩哼哼，「都是抄，為什麼你們倆對納威那麼溫柔，卻對我吼來吼去的？」
　　
　　「因為納威至少嘗試著自己寫了，羅恩！」赫敏嚴厲地說。
　　
　　斯內普不知道從哪裡獲知了烏姆裡奇什麼實踐都不教，重新開始了對哈莉的補課。羅恩和納威聽到後直縮脖子皺眉頭，赫敏卻很羡慕。
　　
　　教授們也都已經習慣了哈莉的存在，比如魔咒課的弗立維教授已經不會在點到她的名字後從墊著書本的椅子上翻下去了……
　　
　　只除了保護神奇生物課的高大教授——海格，依舊在每次看到她時都要掏出手絹哭上那麼一會兒……
　　
　　「你當時是那麼小一團……嗚嗚……我把你從你家裡抱出來……哦……莉莉和詹姆……」
　　
　　哈莉只能順著海格垂著的另一隻手背——她只能夠著這裡——「好了好了，都過去了。」
　　
　　斯萊特林的人——以瑪律福為首——邊看邊小聲嘲笑著。格蘭芬多的男生們替海格和哈莉懟了回去，幾句你來我往後，雙方又差點兒打起來。
　　
　　麥格教授為此各扣了兩個學院的分。
　　
　　哈莉決定聽從奎妮的建議，享受當下的生活，所以她興高采烈地參加了第一個霍格莫德週末——她那張申請表上監護人一欄，填的是阿福爺爺的簽名。
　　
　　可能由於顧客主要是霍格華茲的學生，所以霍格莫德街道上的商店和對角巷的相比，更具娛樂性——
　　
　　比如蜂蜜公爵的糖果，佐科的魔法笑話店，三把掃帚酒吧，帕笛芙夫人茶館等……
　　
　　哈莉在蜂蜜公爵糖果店買了許多許多糖果，簡直要拿不下，因為她要給哥譚和大都會寄……
　　
　　幾個哥哥，包括達米安在內八成都不會吃——這些都是純糖份，對增肌減脂沒有任何助益。
　　
　　哈莉當然沒忘記寄給喬一份，因為他可是這些快遞的中轉站。
　　
　　在赫敏、羅恩、納威以及金妮的帶領下，哈莉和奎妮興致盎然地參觀著，時不時買一些小玩意兒。
　　
　　至於她為什麼能在短期內就和羅恩他們走這麼近——
　　
　　哈莉也想不明白，這些淡淡的、讓人舒服的友誼就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也許是因為他們曾在紐約時見過，分享過同樣關於湯姆日記本的秘密？也許是因為羅恩總說他媽媽多喜歡哈莉……
　　
　　而金妮，有著和哈莉類似的，和一群哥哥一起長大的經歷。
　　
　　而且，除了他們，還能有誰呢？
　　
　　拉文德和帕瓦蒂都是特裡勞妮教授的粉絲，而西莫和迪安，總是用驚恐不安的眼神看著她……好像她的確站在了鄧布利多那邊，用伏地魔已經復活的假消息欺騙公眾。
　　
　　在霍格莫德行程的最後，哈莉他們一起來到了三把掃帚酒吧。
　　
　　「這是真酒精？我們可以喝？」她懷疑地盯著黃油啤酒，「我還以為我直到21歲才能嘗到酒精的滋味呢。」
　　
　　嘖，多喝點兒，晚上好有膽量繼續逗弄達米安。
　　
　　*************
　　
　　這個週末過後，哈莉已經做好準備迎接任何可能降臨到她頭上的報應。只是……
　　
　　「為什麼烏姆裡奇還沒找我麻煩？」
　　
　　在新一節黑魔法防禦術課上，她懷疑地看著忽然不那麼嗲氣的粉蛤/蟆烏姆裡奇。
　　
　　「也許鄧布利多幫你壓下去了？」奎妮悄聲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是花蘿不是發蘿」的地雷~
　　*垃圾作者決定放飛自我，奎妮的cp……寫到誰算誰！
　　*金杯是在1946年老伏剛畢業不久，在博金博克店打工的時候拿到，並做成魂器的。
　　wiki上也查不到具體他交給貝拉的時間，只有這句：
　　Many years later he left it in the care of his trusted Death Eater, Bellatrix Lestrange.
　　"Many years later"也算巧妙地避開了細節吧……
　　就假設他在第一次死亡前就交給貝拉好了，和把日記本交給瑪律福的時間一致。


第173章 糊塗的火焰杯
　　
　　「她是這麼容易被鄧布利多打發的人嗎？」哈莉懷疑地搖著頭。
　　在哈莉和奎妮悄悄咬耳朵間, 烏姆裡奇就看了過來。
　　
　　這視線……的確是憎惡, 但……這憎惡總讓她覺得多了一些東西。不再是單純對她不聽話的不滿, 而是……好像哈莉欠了她幾百萬美元，或者是……哈莉殺了她的幾隻貓？
　　
　　而且她的課堂風格也改變了——並不是明顯的改變, 而是，當學生們讀這本假大空教材的時候，她自己也會看上去十分無聊, 甚至打哈欠……
　　
　　除此之外, 她對赫敏的態度急轉直下, 以及其他兩三位同學, 倒是放過了真正和她有過節的哈莉……
　　
　　「你還好嗎？」下課後，哈莉走到赫敏身邊, 她正在收拾書本。
　　
　　「她並不是第一個不喜歡我的老師，」赫敏聳聳肩, 「所以, 我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過來問我。」她對哈莉微笑。
　　
　　「赫敏去年和特裡勞妮大吵了一架, 那才是她的巔峰狀態。」羅恩樂得合不攏嘴。
　　
　　「你們幾個……有什麼共同點？」哈莉朝另外幾個同樣被烏姆裡奇吼過的學生方向看了看。
　　
　　「都是麻瓜出身的。」赫敏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 「而且, 我已經聽說她在給其他年級上課的時候類似的表現了——科林的親弟弟, 鄧尼斯•克裡維, 一年級新生, 直接被她罵哭了。他們兄弟也是麻瓜出身。」
　　
　　羅恩看了看哈莉緊皺的眉頭，「你在懷疑……烏姆裡奇被掉包了？」
　　
　　他搖搖頭, 「但烏姆裡奇的確歧視麻瓜出身，爸爸說過這是部裡公開的秘密，」羅恩接著哼了一聲，「這個女人身上沒有一丁點兒優點，她就是一個各種邪惡的集合體。我敢說攝魂怪都比她可愛。」
　　
　　但哈莉心中的懷疑依然沒有被打消。課後，當奎妮再次一溜煙和韋斯萊雙胞胎一起消失後，哈莉獨自向圖書館走去，經過烏姆裡奇的辦公室時，她忽然心念一動——烏姆裡奇……應該還有一節課……
　　
　　所以她左右看了看，悄悄掏出魔杖——
　　
　　「阿拉霍洞開。」
　　
　　這間辦公室依舊充斥著粉白色的花邊和罩布，盤子裡的貓也依舊傲慢地看著哈莉，可她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
　　
　　此時門外忽然想起了匆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眼看就要走到門前……
　　
　　哈莉正打算掏出書包裡壓在最下方的隱形衣躲一躲，一個男生的嗓音在門口響了起來——
　　
　　「啊，烏姆裡奇教授，上午好，您來了，」這是塞德里克，他恭恭敬敬地說，「剛才是我擅自扭動您的門鎖，所以觸發了您的警報。」
　　
　　他的話過於清晰大聲了，哈莉明白，對方很可能是在說給自己聽，他可能看到了自己的潛入。
　　
　　哈莉趕快披上隱形衣。
　　
　　「你找我有什麼事？」烏姆裡奇不耐煩地說。
　　
　　「我有一個學業上的問題要請教。」
　　
　　「課堂上再說，我很忙。」她已經準備開門，看來她並不相信塞德里克的說辭。
　　
　　「呃……教授……」
　　
　　塞德里克也很著急，幾乎要露餡了，他不顧烏姆裡奇的反對，也一起擠進了辦公室，查看著每一寸角落。
　　
　　哈莉悄悄往門口挪，還好她瘦，能從塞德里克和門框之間的縫隙鑽出去。但不可避免地，她擦到了他的手背。
　　
　　「看來您真的很忙，烏姆裡奇教授，那，我就不打擾了。」塞德里克反應很快。
　　
　　丟下依舊在辦公室惡狠狠地翻找著入侵者的烏姆裡奇，塞德里克在最近的走廊拐角、一個掛毯後面找到了剛剛脫下隱形衣的哈莉。
　　
　　哈莉看到了對方抬起的眉毛。
　　
　　「隱形衣？的確很方便……」塞德里克戲謔地說，「能想起用阿拉霍洞開，很好，但你的『巫師意識』還不夠強啊，教授們的辦公室一般都有警戒咒的。」
　　
　　「好吧，我的確忘了警戒咒這回事……」哈莉攤手，「怎麼，級長和好好先生要扣我學院分？」
　　
　　「如果你能告訴我你剛才究竟在做什麼，我可能會考慮考慮少扣或者不扣。」
　　
　　哈莉仔細看了看眼前的赫奇帕奇男生，明白他只是在開玩笑，鑒於他剛剛的確想幫助自己，而他也一直……看上去挺正派的，才繼續說道，「我是在偵查，你有沒有覺得烏姆裡奇……除了上課方式之外……有些不一樣了？」
　　
　　「你指……哪些方面？」
　　
　　「首先，她剛才沒有叫你『親愛的』，一句都沒有；」哈莉掰著指頭。
　　
　　「其次，我曾經去過她的辦公室，都是粉色的茶具，和貓……你肯定也知道。但剛才就我兩分鐘內粗略觀察到的——我發現她的貓盤子上都落了細小的灰塵。而且，你看到牆角的那個大箱子了嗎？居然沒有包帶著花邊的罩布！」
　　
　　「這太不像她了！」哈莉對一臉不信服的塞德里克強調。
　　
　　「也許你說的有一定道理，小偵探，」他掀開掛毯，「但烏姆裡奇……是一個麻煩，我建議你儘量遠離她，以她代表的魔法部勢力……對你有偏見。在這種敏感的時刻，不要給她留把柄。走吧，我送你回去。」
　　
　　哈莉垂下肩膀，十分挫敗……
　　
　　**************
　　
　　之後，哈莉完全陷入對烏姆裡奇的懷疑和警惕中，連身邊同學們忽然開始嘰嘰喳喳地議論三強爭霸賽都沒有注意。
　　
　　羅恩看了看她切了一半的牛排，在她眼前晃晃手，「嘿？哈莉，甜點都要撤了，你牛排還沒動呢。」
　　
　　哈莉終於反應了過來，終於開始對付自己的晚餐。
　　
　　羅恩看了看一言不發的哈莉，想起自己媽媽每次在信末尾囑咐的話——要像照顧金妮一樣照顧哈莉……嘖，認真講，他照顧金妮都沒這麼小心翼翼……
　　
　　「以及，明天你得在校袍裡穿厚點兒，」他說道，「因為我們明天要在下午課程結束後，去城堡前面迎接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客人。十月底的英國可不暖和。」
　　
　　「什麼？」哈莉的叉子還舉在半空中。
　　
　　「三強爭霸賽，另外兩所學校要來了。」奎妮看了看哈莉，真想看看她腦子裡在想什麼啊……但她畢竟好多年前就和哈莉約好了……
　　
　　而且哈莉現在的大腦封閉術也不是她能輕易突破的了。
　　
　　「哦，」哈莉撥了撥盤子裡的肉塊，「總感覺跟咱們沒什麼關係……」她百無聊賴地說。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來英國……是不是來早了？伏地魔在劫了獄後就再也沒行動了，而鄧布利多並不特別關照她，比如教她怎麼殺伏地魔之類的……
　　
　　而斯內普教授，除了越來越黑的臉色，也在單獨補課時回避著任何有關伏地魔的話題。
　　
　　他們這是有意在把她和危險隔離嗎？是因為她死了一次之後，讓他們對她的能力產生了質疑嗎？

　　第二天，她和身邊的同學們一起，在城堡外迎接了駕著飛天馬車的布斯巴頓代表，以及從黑湖裡鑽出來的德姆斯特朗代表。
　　
　　讓所有人無比驚訝激動的（尤其是羅恩），是魁地奇球星維克多•克魯姆居然在德姆斯特朗的隊伍裡。
　　
　　他今年運氣不好……被伏地魔攪黃了自己的比賽……哈莉替他惋惜。
　　
　　對方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視線，陰測測的眼神看了過來……
　　
　　大概因為那些誇張的解說員都在說哈莉會接他的衣缽，克魯姆在看到是她後就眯起了眼睛……
　　
　　連帶著他們的校長——卡卡洛夫，也瞪了哈莉一眼。
　　
　　歡迎致辭，晚宴，一切如常。除了男生們在看到布斯巴頓的芙蓉•德拉庫爾後，都不自覺地變傻。芙蓉的確很美，但男生們的表現也太神經質了，赫敏說是因為她有媚娃血統，同時鄙視地瞟了已經呆掉的羅恩一眼。
　　
　　鄧布利多校長也歡迎了同樣作為客人來參加晚宴的克勞奇和巴格曼，然後他拿出了一隻高腳杯，杯子裡燃燒著藍色的火焰——這是選拔勇士的工具。
　　
　　校長強調了17歲的限制，以及一旦投入名字，就和火焰杯形成了一道契約，若被選中，必須參賽，不得反悔。報名時間僅僅持續24小時。
　　
　　哈莉打了一個哈欠。
　　
　　接下來的一天，她在上課路過門廳的火焰杯時，總會看到零零散散的學生在朋友們的鼓勵和起哄下，把自己的名字投進去。
　　
　　其中就有塞德里克，他對哈莉擠擠眼睛，哈莉默念了一句加油。
　　
　　她還聽奎妮說，韋斯萊雙胞胎試圖拿增齡劑蒙混過關，結果長出了鬍子。
　　
　　哈莉自己的確對此沒多大興趣，所以她和赫敏幾乎一整天都呆在圖書館。她又沒想借此引起哪個男生的注意，而且，她已經夠出名了。
　　
　　——達米安又不會因為她拿了一個奇奇怪怪的獎盃而多喜歡她一點。
　　
　　她的興趣點都落在了第二天的結果公佈上，因為她對究竟會選上霍格華茲的哪個學生還是很好奇的。就像看選秀節目，你總會想知道誰贏了，至於他們唱什麼，對很多普通觀眾來說都不重要。
　　
　　哈莉就是這樣一個看熱鬧的普通觀眾，所以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的名字會出現在第四張從火裡飄出的紙片上……
　　
　　此時整個大廳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並沒有如塞德里克被選上時如雷的掌聲。一些學生探長脖子想把她看仔細一些，因為哈莉從開學到現在一向低調……有些學生已經慢慢忽略了她的存在。
　　
　　然而他們現在不會忽略了，哈莉不但違反了年齡限制，而且挑戰了只有三個學校三個勇士的規定。
　　
　　「我知道你沒有把名字投進去……」奎妮小聲說，她推了推哈莉，「但鄧布利多叫你兩次了，你至少應該去看看怎麼回事。」
　　
　　哈莉點點頭，深呼吸，邁著沉靜的步子抬頭走向主賓席。
　　
　　按照校長的指示，她走進了另外三個勇士所在的休息室，
　　
　　教授們包括斯內普和烏姆裡奇，以及另外兩所學校的校長們隨後都沖了進來，隨同的還有巴格曼和克勞奇。
　　
　　馬克沁夫人一直對鄧布利多嚷嚷著不公平，巴格曼和克勞奇終於用「規定畢竟是規定」、「名字噴出來了就必須參賽」、「不可能重新再選了」才終於暫時封住了這位女校長的嘴。
　　
　　鄧布利多此時才終於有餘力來關注哈莉，「你把自己的名字投進去了嗎？」他嚴肅地問。
　　
　　一旁的克魯姆一直糾結著眉毛，芙蓉叉腰，兩人都在等著一個說法。只有教養滿分的塞德里克帶著困惑和擔憂的表情。
　　
　　哈莉將圍著自己的大人們一一看過去，心中有了想法——
　　
　　「我投了。」她坦蕩蕩地說。
　　
　　「你怎麼敢……你怎麼做到的？」斯內普上前，咬牙切齒。
　　
　　「鄧布利多校長沒說不能拜託成年學生替自己投。」哈莉說，同時對教授暗中使眼色，希望他能明白……
　　
　　「這不可能，」馬克沁夫人質疑到，「即使你的名字能進入火焰杯，但一所學校不可能產生兩位勇士。」
　　
　　「我……」哈莉轉轉眼珠，「也許火焰杯糊塗了，以為我是伊法魔尼的學生——這是完全有可能的，我這個學期剛剛轉學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哈莉喝酒當晚的小劇場：
　　雙面鏡接通的下一秒，達米安就看出哈莉今天不對勁兒了。
　　她臉色異常紅潤，兩隻綠眼睛閃閃發光還帶著水霧，對著他嘿嘿傻笑。
　　黃油啤酒的那點兒酒精量當然灌不倒她，她後來喝了一點兒韋斯萊雙胞胎從豬頭酒吧偷偷帶回來的火焰威士卡。
　　「豬頭酒吧的酒保從來都懶得查你的年齡，」弗雷德拍拍胸脯，「而且，我們有密道，可以避開費爾奇的檢查。」
　　達米安（嚴肅）：「你喝酒了。你居然喝酒了！我要去告訴父親和潘尼沃斯。」
　　哈莉（驚慌）：「不要！巫師這裡……沒有酒精管制！」
　　她騙達米安的，黃油啤酒是沒有，但喝火焰威士卡依舊需要達到17歲。
　　達米安（繼續嚴肅）：「沒有酒精管制，那是他們巫師的問題。」說罷就要掛了雙面鏡去告狀。
　　哈莉（委屈，但眼睛閃著精光，讓達米安警覺），她哼哼唧唧地說：「別嘛，不要告訴別人……唔，我要怎樣才能賄賂達米安警官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慢慢解開自己襯衣領口的蝴蝶結帶子，蝴蝶結散開後，她的手繼續向下游走……按順序解著扣子。
　　「一顆扣子的賄賂行嗎？達米安警官？兩顆呢？」
　　女孩兒露出的皮膚面積越來越大……兩片起伏和其間那條淺淺的溝壑已經再次衝擊著他的視野……
　　達米安有一瞬間的慌亂，他總是拿她沒辦法……
　　等等，他真的沒辦法嗎？
　　嘖，他要雄起啊！
　　達米安（拿出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能做到的最冷酷狠厲的表情），哼笑了一聲：「幾顆扣子都不行，波特小姐。」
　　「把bra脫了，整個露給我看。」
　　這下終於輪到哈莉愣住了，「你……你說什麼，達……達米安？」她甚至揪住了自己的領口。
　　嘖，終於知道錯了？
　　達米安明白此時自己的表情可不能崩了。他繼續冷冷地說：「還在等什麼？快脫！」
　　哈莉驚呼一聲，掛了雙面鏡電話，把它遠遠扔在床腳，像它忽然著火了一樣。
　　之後……她就栽到在枕頭上睡著了。
　　第二天，她揉著額頭，宿醉的折磨讓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喝了。
　　遠遠地，她看到雙胞胎被一封紅色的吼叫信追著喊。
　　「我們媽媽知道弗雷德給你喝酒了，」羅恩幸災樂禍，「金妮告的狀。」
　　「看來我需要給韋斯萊夫人寫一封信解釋……」哈莉哼哼，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
　　達米安昨天晚上好像……說了特別不得了的話，到底是什麼呢？


第174章 蜂蜜酒邊的談話（捉蟲
　　
　　「這更不可能, 」斯內普眯起眼睛, 呲牙咧嘴地, 幾乎要把哈莉一口吞了，「火焰杯是一個幾百年歷史的魔法工具！它誕生的時候, 美國的伊法魔尼都還沒建校！這裡面根本就沒有伊法魔尼的設置！」
　　「我不知道，問我……其實真的也沒什麼用，」哈莉攤手, 覺得自己此刻也真算得上沒臉沒皮了, 「也許校長和教授們更應該去檢查檢查火焰杯？」
　　
　　當一個人沒臉沒皮的時候, Ta實際上是無敵的——這就是哈莉此刻的狀態, 校長教授們都拿她沒辦法。
　　
　　馬克沁夫人怎麼抗議都沒用，哈莉的名字從火焰杯裡噴出來了, 意味著她無論如何都要參賽，這是校長和教授們都明白的。
　　
　　至於哈莉應該作為哪個學校的勇士參賽, 大家無法達成一致意見——如果作為霍格華茲的勇士, 那對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不公平，因為霍格華茲最後獲勝的概率直接翻倍了；作為伊法魔尼吧……伊法魔尼的校長此時甚至都不在這裡。如果哈莉真的最後獲勝呢？算不算美國的伊法魔尼天降榮耀？
　　
　　這樣的話……馮塔納校長運氣也太好了。而且, 歐洲三大歷史名校的臉該往哪兒擱？
　　
　　最後巴格曼讓克勞奇代表魔法部拍板, 把比賽範圍限定在了歐洲——哈莉依然算做霍格華茲的勇士。
　　
　　哈莉挺遺憾的, 她還挺想念馮塔納校長的。
　　
　　而克勞奇所謂的「拍板」, 只是木然地點頭, 他看上去無精打采的。
　　
　　馬克沁夫人聽到這個結果, 就怒氣衝衝地領著芙蓉走了，兩人邊走邊小聲嘀咕著法語, 哈莉聽出「不公平」、「昏庸的魔法部」等等；卡卡洛夫隨後也面無表情地帶走了克魯姆。
　　
　　想想她昨天還在為此刻英國和自己身邊的平靜發愁，今天就發生了這件事……該說自己果然沒白來嗎？
　　
　　「哈莉，你和塞德里克也都可以回去休息了，我相信你們各自的公共休息室裡一定都有一場慶祝在等著你們。」鄧布利多說，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倆。
　　
　　「不，不行！」斯內普看上去居然更陰沉了，「迪戈裡可以回去。但波特，去我的辦公室！現在！」
　　
　　不等鄧布利多替哈莉說話，斯內普就捏著哈莉的肩膀，像押犯人一樣，推著她沿著無人的走廊一路大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他拍上門。扔上防竊聽咒。
　　
　　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而當他一旦開口——
　　
　　「我以為……我還以為，你至少比你那魯莽無腦的父親的多一些謹慎！」
　　「『冒險』在你眼中，就這麼有趣嗎？現在這個局勢……是你玩鬧的時間嗎？！」
　　「我應該現在就讓校長開除了你！」
　　
　　哈莉看了看緊閉的辦公室門。
　　
　　「我沒把自己名字投進去，斯內普教授。」她冷靜地說。
　　「可有人這麼做了，他們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斯內普的火才發到一半兒，他仔細查看著女孩兒臉上的每一寸表情。
　　
　　「那你剛才……」
　　
　　「我無論怎樣辯解都沒用，」哈莉說，語氣中藏著超出年齡的平靜和深思熟慮，「還不如說一句不按劇本的話、走一步出乎幕後黑手意料的險棋，看看是誰在那一瞬間表現異常、露出馬腳。」
　　
　　「你真的沒有投？」斯內普最後審問道。
　　
　　「沒有……」哈莉只想翻白眼，但不敢……她還沒閑到要去主動找死，達米安還等她活著回去呢！
　　
　　「那波特偵探看出是誰『露出馬腳』了嗎？」
　　
　　「烏姆裡奇和卡卡洛夫，」哈莉無視了斯內普的諷刺，「我覺得都挺反常的。不管怎樣，我投名字的行為都算違反了校規，而這麼好的開除我、和罵我的機會，烏姆裡奇居然錯過了；卡卡洛夫，並沒有像馬克沁夫人一樣積極抗議——除非卡卡洛夫的性格就是這樣無所謂的一個人，那就當我沒說……」
　　
　　「你知道，你說的這些……都比較牽強。」斯內普搖搖頭。
　　
　　「也許吧，」哈莉聳聳肩，「也許他們只是懶得理我？但總歸值得一試。」
　　
　　她隨後還對魔藥教授講述了自己最近對烏姆裡奇的懷疑，聽得斯內普更不信服了。
　　
　　「這裡不是哥譚，沒有那麼多陰謀論。」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也承認粉蛤/蟆最近的確沒那麼討人嫌了……
　　
　　把依舊嘰嘰喳喳著烏姆裡奇陰謀論的哈莉送回宿舍，斯內普轉身就去找了鄧布利多，才不管他睡沒睡。
　　
　　「哈莉說她沒有投名字，她對我承認了。」一進門，斯內普劈頭就強調著。
　　
　　鄧布利多還沒換上睡衣，他正在細長腿的辦公桌前查看著檔。
　　
　　「啊，西弗勒斯，歡迎！要來杯睡前飲料嗎？」
　　
　　「你聽到了嗎？哈莉說她沒投……」斯內普皺眉。
　　
　　儘管斯內普並沒有表達對「睡前飲料」的意願，鄧布利多還是自顧自地給魔藥教授倒上了一杯蜂蜜酒。
　　
　　「哈莉說……」斯內普完全不想伸手接杯子。
　　
　　「哈莉沒投，」老校長終於回應了這個話題，「我知道。」
　　
　　「不知道你是否也發現了這個有趣的現象，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晃動了杯子，杯中誘人的液體反射著流光，「當哈莉承認了這件她自己並沒有做過的事，反而讓眾人放棄了對她的糾纏不休。」
　　
　　「我猜，這是因為哈莉揭開了那層神秘性，所以人們就失去了興趣——人類的思想習慣真的非常神奇，你覺得呢？」
　　
　　「你口中的『揭開神秘性』可不是她的目的……」斯內普不認為哈莉有這種級別的……「心眼兒」，「哈莉提到烏姆裡奇很可疑……以及卡卡洛夫。」
　　
　　「哦？」鄧布利多興致盎然。
　　
　　「有關覆蓋了灰塵的貓盤子、和沒有花邊兒罩布的箱子之類的……」
　　
　　「唔……有趣，」鄧布利多摩挲著酒杯，「非常巧妙。」
　　
　　「我注意到……你並沒有否認哈莉的懷疑……」斯內普皺眉。
　　
　　「所以烏姆裡奇和卡卡洛夫的確都被掉包了……而你已經知道了。」斯內普有些惱火，「你都沒想過要告訴我嗎？」
　　
　　他接著搖搖頭，「過錯在我……我沒有得到黑魔王足夠的信任，我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而我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身邊的異常……」
　　
　　「你最近要操心的事太多了，西弗勒斯，對自己寬容一些。」鄧布利多的表情又是那種長輩般的慈祥，有時候會讓斯內普得到安慰，有時候卻讓他更加煩躁……
　　
　　「記得我告訴過你，有一個魂器在霍格華茲嗎？」
　　
　　斯內普抬頭，「你認為他們倆是來取魂器的？」
　　
　　「是、也許不是，」鄧布利多說，「魂器一定是伏地魔的最終目的。但這兩位，一定不知道他們在找什麼。因為伏地魔絕對不會把自己不死的秘密告訴別人——因為他不信任任何人，而這種獲得長生的辦法，也是會被大多數巫師唾棄不齒的。」
　　
　　斯內普點點頭。的確，當他瞭解到黑魔王是靠魂器才苟延殘喘後，忽然……相當失望。
　　
　　「那這和哈莉參加比賽有什麼關係？」斯內普繼續發問，可看到鄧布利多神秘莫測的表情……他心中明白了幾分，「你依然不打算告訴我。」
　　
　　他抓住椅子扶手，忽然想掀了鄧布利多面前的桌子抗議。
　　
　　「我不能我把的籌碼都放在一個籃子裡，西弗勒斯。而且是一個經常掛在伏地魔脖子下的籃子。」
　　
　　「是你要求我做間諜的！」斯內普咬牙切齒。
　　
　　「而你的工作完成的非常好。」鄧布利多依然維持著波瀾不驚的神色。
　　
　　「我現在能告訴你的是——伏地魔今年在霍格華茲很可能有不止一個計畫。」他耐心地對斯內普解釋著，「他一直在暗，而我們在明。現在他難得露出端倪，我們必須巧妙利用這些機會……至少，找到魂器。」
　　
　　「那……你就任憑哈莉冒著生命危險參賽？！」
　　
　　「給她一點信心，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說，「而且，如果你真的不放心，當我們找到魂器的時候，你大可以在比賽中用計將她擊倒，迫使她退出。」
　　
　　最後這句話，斯內普總覺得鄧布利多帶著精光的眼睛裡別有深意……
　　
　　因為，擊倒哈莉——的確是斯內普打算在第一關剛開始就進行的計畫……下毒，魔咒等等，方式方法太多了。憑哈莉對他的信任，他下手的機會比比皆是。
　　
　　比起讓女孩兒冒險，他反倒寧願哈莉•波特拿零分，哪怕要刷新三強爭霸賽的廢柴記錄。現在被鄧布利多一點明……反而不好動手了。
　　
　　鄧布利多……是在表達不贊同吧？


第175章 高大俊朗
　　
　　胖夫人畫像打開的一瞬間, 鋪面而來的喧嘩聲震得哈莉差點兒仰面摔倒。十幾雙手同時把她拽了進去, 還沒落地, 她就被人舉了起來。
　　「格蘭芬多的勇士回來了！」她發現自己現在坐在弗雷德和喬治的肩膀上……
　　
　　整個格蘭芬多休息室現在是一片金紅色的海洋。幾乎所有人，不論幾年級, 都在慶祝，他們歡呼著，不斷尖叫和吹口哨。
　　
　　「即使不是我, 至少也是格蘭芬多的一員啊。」安吉利亞跳上桌子, 夠到雙胞胎肩膀上的哈莉, 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安吉麗娜過了17歲生日, 她今年也報了名……
　　
　　「我們怎麼沒想到讓高年級的人替我們投！」弗雷德半是遺憾，半是興奮地喊著, 「無論如何，格蘭芬多萎了這麼多年, 終於出一次頭了！」
　　
　　格蘭芬多已經十年沒有得過學院杯, 自從查理•韋斯萊畢業後也沒再碰過魁地奇冠軍。*被選出一個學院內的勇士，也算一次難得揚眉吐氣的機會。
　　
　　被韋斯萊雙胞胎放下後, 哈莉默默地接過大家遞來的黃油啤酒和小點心, 穿梭在人群裡, 想找到自己熟悉的好友們。
　　
　　其實這場慶祝到後來, 和她本人……已經沒多大關係了。
　　
　　她終於在角落的沙發那裡找到了奎妮和羅恩赫敏, 納威也在。
　　
　　哈莉還沒來得及開口——
　　
　　「我們相信你, 」羅恩抬手，「不管你怎麼跟校長他們說的。我們知道你沒投名字進去。」
　　
　　「你從沒給我們一個……喜歡出風頭、喜歡冒險的印象。」納威小聲說道, 「唔，我的意思是，你選擇在這個時間點回來，是挺冒險的。但這種『冒險』，和未滿年齡參加三強賽還是不一樣的……你不會去做無謂的冒險。」
　　
　　哈莉張張嘴——
　　
　　「……還有誰相信我沒投？」
　　
　　她很感激，但她忽然不好意思表達了……
　　
　　「弗雷德和喬治也明白，」奎妮說，「但你知道他們倆，更想借此機會辦個大派對。」
　　
　　哈莉點點頭，冰冷的四肢此時終於有了溫度。
　　
　　奎妮給她在沙發上讓出一塊兒位置，哈莉坐下。
　　
　　「資料上看，歷史上幾乎有一半兒的三強爭霸賽參賽者都死在比賽中了，」赫敏讀著自己今天剛抄的筆記，「不論誰替你投的，肯定是要害你。」
　　
　　「還用猜是誰嗎？」羅恩哼聲，「肯定是神秘人，他不剛復活嗎？」
　　
　　「你必須要參加吧？你打算怎麼辦？」奎妮問，「你知道你其實可以劃水的，然後被迫退出……」
　　
　　哈莉點點頭，可她明明看出羅恩、納威，這兩位學院榮譽感根深蒂固的老格蘭芬多男生眼中隱隱的期待……
　　
　　「走一步說一步吧，看看是誰藏在暗處要害我。」
　　
　　她……暫時不打算劃水，但如果真的有生命危險，她想她會考慮的。
　　
　　她還得留著命消滅伏地魔呢。
　　
　　****************
　　
　　「我投名字進去，是作為一個實驗，看看學校的規定到底有沒有漏洞。」哈莉皺眉，看著眼前這個浮誇的紅唇女記者，「然後火焰杯把我當做了伊法魔尼的學生，我就被選中了，這是一個意外。」
　　
　　這已經是她被選為勇士的第二天，哈莉的魔藥課才上到一半兒，就被科林叫了出去——斯內普教授當然很生氣，他本來就煩透了這個比賽。
　　
　　除了檢查魔杖之外……還要拍照合影，接受採訪……
　　
　　一個叫麗塔•斯基特的女記者，一看到她就眼冒精光，餓狼撲食。
　　
　　她把哈莉推進了一個小掃帚間……採訪開始後的第一句話，當然是問報名的問題。而哈莉早就準備好了回答。
　　
　　以上關於「意外」的解答，哈莉看不出麗塔信不信。或者說，真實性對於這位元記者來說完全是次要的，始終要給自己文章的「爆點」讓路。
　　
　　就比如哈莉眼角餘光瞟到的那只自動羽毛筆正在刷刷寫著的文字——
　　
　　「哈蕊耶特•波特……瘦小、虛弱，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驚惶無措，像被獵人抓到的小鹿……」
　　
　　什麼……鬼……
　　
　　「瘦小虛弱」？哈莉簡直想掀起衣服給她展示展示自己的腹肌！
　　
　　當然她知道這沒用，反而會被寫成暴露狂。
　　
　　暴露狂哈莉•波特，明顯比體格健碩的哈莉•波特更有「爆點」。
　　
　　嘖，布魯斯叔叔被採訪時大概也是這種遭遇吧……某些記者只會摘取自己需要的細節，並扭曲放大，誤導讀者。
　　
　　但不同的是，布魯斯叔叔很多時候是在刻意引導著那些記者……而他更完全不在乎他們寫什麼，寫得越誇張越好。
　　
　　哈莉思索著，自己目前的情況……也和布魯斯叔叔類似——她也有想隱藏的東西；有不想被記者們挖到的人格和素質；更不想被斯基特問到自己對當下局勢的看法，因為她還不打算這麼快站隊，和魔法部公開為敵。
　　
　　所以，還不如也表現得浮誇一些，多給她一些特意的把柄……
　　
　　「……波特小姐，公眾們對你頭上忽然消失的傷疤，也非常感興趣。可否透露一些關於傷疤的秘密？」
　　
　　哈莉瞥到，那只羽毛筆在她還沒來得及回答時就已經寫了兩行了……
　　
　　「我整容了唄。」哈莉用手指轉了轉自己肩頭的發卷，對麗塔翻了一個白眼，看了看自己另一隻手的指甲，模仿著美國某些刻薄都市少女們說話的語氣姿態，拿腔拿調地說，「我整的……可不止額頭。不然我也不會消失那麼久。」
　　
　　羽毛筆興奮地抖了抖，並重新起了一行。
　　
　　「哦？整容？」
　　
　　「我喜歡讓自己美一些，誰不呢？追求美是人類的天性。」哈莉望望天，把頭髮撥到肩後，從書包裡掏出鏡子，扶扶自己（並沒有裝假睫毛）的睫毛……
　　
　　「那個傷疤太——醜了。我可不稀罕什麼打敗一個黑巫師的紀念，」她合起鏡子，手依然端著，砸吧砸吧嘴，「收養我的家庭不缺錢，我想整哪兒就整哪兒。」
　　
　　之後的話題……就轉到了麻瓜的整容技術上……以及時尚、和哈莉對男生的看法……
　　
　　哈莉還沒來得及發表自己「喜歡漂亮男孩子」的看法，鄧布利多忽然打開了掃帚間的門。
　　
　　有校長做擋箭牌，哈莉終於擺脫了麗塔的糾纏。等奧利凡德檢查完勇士們的魔杖，在一直欲言又止的塞德里克有機會截住自己前，哈莉就一溜煙跑了。
　　
　　這個溫和的少年肯定會說「很高興有機會再次和你比試」之類的，哈莉今天真的沒有心情應付這些善意。
　　
　　一路上經過了眾多斯萊特林的學生，他們都掛著瑪律福「貼心」製作的徽章。「波特臭大糞」綠瑩瑩的字眼包圍著她。
　　
　　格蘭芬多的男生們今天一整天都在因為這個跟斯萊特林打架，被扣了很多分，哈莉強調了很多次她不在意也沒用。
　　
　　「他們不是為你打的架——大部分不是——不要有壓力，」赫敏看得很透徹，「這是某種高漲的集體榮譽感。你只是一個符號而已。」
　　
　　麗塔的文章不久後就發表了，與其說是關於三強爭霸賽的報導，倒不如說是對大難不死女孩兒個人生活的捏造（當然哈莉也在此中居功至偉……）
　　
　　其他勇士的資訊被擠在邊邊角角上，對塞德里克甚至隻字未提……
　　
　　不出哈莉的預料，麗塔大篇幅地描述了她是一個怎樣虛榮的女孩子——不僅整容，還買奢侈品，完全不珍惜自己的傷疤和天賦……她甚至貼心地把哈莉當天身上穿戴的麻瓜品牌都挖了出來，而且換算成了加隆。
　　
　　她的照片此時就像那些麻瓜名媛們一樣，用小箭頭標著小小的價格標籤，不同的是，這些價格在閃閃發光……
　　
　　哈莉自己都不知道，她手裡這個隨便從家裡拿來用的書包居然有這麼貴……
　　
　　「她把我寫成了一個張揚跋扈的富二代。」哈莉合起報紙，聳聳肩。
　　
　　隨便啦，也算和布魯斯叔叔的人設一致了。
　　
　　「『物質上麻木的追求，和她空洞的眼神，是對失去父母失去親情的無謂補償』？這都什麼玩意兒……」羅恩皺眉念著報紙，「我必須給媽媽寫信，告訴她你不是這樣的一個女孩子。」
　　
　　這簡直和哥譚報紙說布魯西是一個調調——「奢靡的生活方式，是一種『過度代償』，明白地展示著布魯西內心深處，還是當年那個深巷中失去父母的8歲小男孩兒……」之類的。
　　
　　事實證明，哈莉的確低估了麗塔的捏造能力，羅恩也在報導裡分攤到了惡意——
　　
　　「波特小姐美貌驚人（此處不得不讚美一下麻瓜的整容術），在踏入霍格華茲的短短兩個月內，已將眾多優秀男生俘獲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她的追求者之一，科林•克裡維向本報記者透露過，哈莉與一位名叫羅恩•韋斯萊的男生形影不離。韋斯萊先生高大俊朗，出生於古老的純血家庭……」
　　
　　「羅恩•韋斯萊？高大俊朗？和地精比嗎？」瑪律福在禮堂門外刻意舉著報紙，對經過的羅恩念道，「古老的純血家族韋斯萊？笑死我算了！」
　　
　　「你家養得起波特嗎？」瑪律福繼續嗤笑，「波特一個包……讓我看看這個數字，就讓你家一年吃不上飯了吧？」
　　
　　「還是說這就是你的計畫，把自己委身於波特，賺點兒零花錢？」
　　
　　哈莉得死死拉住羅恩，才能阻止他沖過去和瑪律福拼命。
　　
　　奎妮反駁的聲音並不大，「嘖，你不就是因為發現哈莉居然比你還有錢，在不爽而已。」
　　
　　「……你瞎說！」瑪律福的手攥緊了報紙，「她沒我家有錢！」
　　
　　「我相信你身邊的人懂數學。」奎妮轉身，繼續向禮堂走去。
　　
　　瑪律福身邊的斯萊特林們果然開始眼神恍惚，或望天，或掰著指頭，時不時還看看他的鞋，都在計算著兩家的消費水準差距。
　　
　　羅恩此時已經被哈莉拉入了長桌座位，他揉著手臂，對哈莉哼哼，「你的勁兒可真大……絕對不『瘦小虛弱』。」
　　
　　「你應該打麗塔一拳，她就不會寫你像『無助的小鹿』了。」金妮誠心誠意地建議。

作者有話要說：

　　*哈1的時候，說格蘭芬多7年沒得學院杯了，現在哈4，假設前三年格蘭芬多也沒得。
　　*第一關哈莉不用掃帚，她會和龍正面肛，所以分數可能會很低。
　　*以及米總不會來的，哈莉聖誕舞會的舞伴是可憐的羅恩（在此之前，哈莉會拒絕很多人）。
　　（「哈莉舞伴」的頭銜，可是一個詛咒，該詛咒會觸發「惡魔之子」無法擺脫的敵意。）
　　羅恩（對垃圾作者）：什麼仇什麼怨？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3

第176章 魔法縫隙（捉蟲）
　　
　　「火龍？」塞德里克的灰色眼睛裡有努力掩蓋著的恐懼, 他愣愣地低頭看著哈莉, 「我們需要……通過一條火龍？」
　　「對。」哈莉聳聳肩。
　　
　　此時兩人站在走廊某根柱子的陰影下, 塞德里克忽然覺得自己應該挪一步站在陽光裡……至少還能吸收一些溫暖……
　　
　　「呼——」他吐出一口氣，自認為在哈莉面前維持住了淡定勇敢的姿態, 「看來——這比賽的確不是鬧著玩兒的……他們還真的要看我們拼命……」
　　
　　他轉頭瞅了沉默的哈莉一眼，「話說回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因為別的勇士都已經知道了……而且這種作弊行為也沒什麼人管, 甚至兩校的校長都直接參與了。所以我覺得……大家最起碼應該站在同一起跑線上。」
　　
　　她並不打算把海格出賣了, 所以她及時住了口。
　　
　　好在塞德里克也沒繼續問「你是怎麼知道的」這種問題。
　　
　　可他接下來的問題, 反而讓哈莉更無法回答了。
　　
　　「你終於不再躲著我了, 嗯？」他問道，「跟你說句話太難了, 你跑得比金色飛賊還快。」
　　
　　「我沒躲著你……我只是，我不想再對人解釋投名字的行為了。」
　　
　　哈莉又想跑了。
　　
　　此時, 一隊圍著黃黑色圍巾的學生經過, 看到哈莉和塞德里克站在一起說話，還站這麼近……都露出像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塞德里克對他們使了幾個嚴肅的眼色, 這群赫奇帕奇學生猶豫著走開了, 至少沒有公開鬧不愉快。
　　
　　「我有讓他們不要戴那個徽章的, 」塞德里克看上去很不好意思, 「但你要知道, 並不是每個赫奇帕奇同學都會聽我的……」
　　
　　「沒關係, 」哈莉搖搖頭，把書包往肩上松了松, 「我不在意——至少沒有在意到會和別人打一架程度。」
　　
　　「真的？」塞德里克挑眉，看上去甚至很想笑，「你會和別人打架？」
　　
　　「當誰把我惹急的時候，會的。」
　　
　　塞德里克這次真的笑了出來，他這是……不相信自己有打架的能力？
　　
　　「我會記得去提醒那些還在戴徽章的赫奇帕奇同學，讓他們收斂點兒，別被你揍了。」
　　
　　高個兒少年明顯是在逗她，哈莉搖搖頭，「無論如何，第一關，祝你好運。」然後她擺擺手，打算告辭了。
　　
　　塞德里克在背後叫住了她。
　　
　　「哈莉，我想讓你知道，麗塔的那篇文章？我一個字都不相信……」他頓了頓，「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也許我就是呢？」哈莉轉身，對少年無辜地眨眨眼，「我一條裙子的確有一萬美元。」*
　　
　　塞德里克的數學，的確比克拉布和高爾學得好多了，他很快就完成了美元和金加隆的換算。
　　
　　「這已經……比三強爭霸賽的獎金還多了……」*
　　
　　哈莉此時已經走遠了。
　　
　　塞德里克睜大了眼睛，越來越不理解女孩子們了——這些錢明明可以買一把高端掃帚，為什麼要買成裙子？
　　
　　****************
　　
　　「火龍……火龍……火龍……」赫敏棕色的蓬鬆頭髮此時一團雜亂，她不住地小聲念叨著。哈莉的頭髮當然也沒好多少，倆人此時都埋頭在數本大部頭裡，查找著任何關於火龍的資訊。
　　
　　羅恩和奎妮也在幫忙找著，好吧，曾經幫忙找過——他倆此時都已經睡著了。
　　
　　克魯姆又來了，瞟了一眼赫敏的方向，即使他眼神再陰沉，哈莉不靠奎妮的攝神取念功夫都能看出他對赫敏有興趣……
　　
　　只是赫敏自己還不明白，反而煩的不行，因為克魯姆的到來，就意味著嘰嘰喳喳的粉絲團不遠了。
　　
　　火龍皮糙肉厚，堅硬的鱗片上甚至附有魔法，至少需要七八個巫師一起施放強力的昏迷咒才能制服一隻火龍——這些就是他們今天的全部收穫。
　　
　　「巫師們需要電腦……或者至少開發出某種詞條檢索魔法……」哈莉揉著脖子說道，而赫敏對此表示強烈贊同。
　　
　　晚上，哈莉躺在帷帳裡，輾轉反側。
　　
　　此時距離第一關火龍比賽也只剩兩天時間了。
　　
　　害怕嗎？倒……並沒有十分明顯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她已經害怕到了極點，反而麻木了？哈莉不知道……
　　
　　可火龍畢竟不是高等智慧生物，布魯斯叔叔和幾個哥哥們都說過，這些動物般的敵人其實是最好對付的。如果是他們在自己的位置……可能已經想好了應對策略吧？
　　
　　與恐懼相比，哈莉倒能明顯感覺到內心的挫敗和失望——對自己的失望。
　　
　　她摸了摸枕頭下的雙面鏡。自從萬聖節當晚，她的名字被火焰杯噴出，到今天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這中間，她沒有再和達米安通話，而雙面鏡的啟動需要魔法，所以少年並不能主動聯繫她。*
　　
　　哈莉明白，自己只要一看到少年的綠眼睛，就會老老實實交代一切的，而她不想讓他擔心。
　　
　　至少等第一關順利結束，再來應付男友的怒火吧。
　　
　　哈莉淺淺地合上了眼睛，聽著宿舍另外幾個女孩子們均勻的呼吸聲——即使失眠睡不著，也要閉目養神。
　　
　　此時她的帷帳內忽然響起一陣滋滋聲——哈莉馬上睜眼坐起，拿起魔杖，搜尋著聲音的源頭。
　　
　　接著，一道刺眼的閃光亮起。她帷帳內床尾的某塊兒空間，隨之憑空出現了一道金色的分隔號。就像有人撕開一個口子一樣，一雙手、一個腦袋探了過來——
　　
　　「小天狼星？」哈莉趕快在帷帳周圍布上防護咒語。
　　
　　她久未謀面的教父此時正捂著眼睛，壓低聲音抱怨著，「康斯坦丁那個蠢貨！他說要把我傳送到女生宿舍，我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哈莉你……穿上衣服！」
　　
　　「我穿著呢。」哈莉看了看自己的長袖長褲睡衣，還算得體。
　　
　　小天狼星放開了手掌，語速飛快，「因為霍格華茲的防護咒，康斯坦丁這個爛魔法只能持續一分鐘。長話短說，我知道你參賽的事情了——我讀了報紙——而且我明白你肯定沒主動報名……這一定是有人想害你……你要小心卡卡洛夫，他是一個食死徒……」
　　
　　哈莉抬手，「我有一個……更緊迫的問題，第一關是火龍，我們需要各自通過一隻，有什麼能快速制伏一條火龍的建議嗎？」
　　
　　小天狼星愣了愣，卻很快反應過來，「它們的眼睛，它們的眼睛是最脆弱的……」然後，魔法縫隙的另一端似乎響起了什麼聲音，他隨即轉頭，一秒鐘後，小天狼星對著哈莉看不到的虛空怒吼，「你說有一分鐘的！」
　　
　　虛空處某人的回答似乎讓小天狼星更惱火了。但時間緊迫，他繼續對哈莉快速說著：「火龍不可怕，有一個咒……」
　　
　　金色的魔法縫隙和小天狼星，都在眨眼間消失了，哈莉和教父的通話就這樣……斷了。
　　
　　如果搗鬼的真是康斯坦丁，現在連哈莉都想一起揍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真在路易威登的官網上找到了西爾莎•羅南出席美國演員工會獎的那條粉色裙子！而且，還真不是高定，是成衣！2018早秋系列！（但已經很貴很貴了……72000人民幣；98%真絲……)
　　我得去改改那一章的作話……
　　羅南妹子穿著比模特好看多了……
　　*三強賽的獎金1000金加隆，百度關於美元和金加隆的匯率從6.5-7.5都有，可能是因為英鎊和美元的匯率在浮動吧。1個金加隆等於5英鎊，是羅琳大大的官方匯率。哪怕按照7.5算，哈莉的裙子就已經相當於大約1500個金加隆了。
　　*雙面鏡啟動需要魔法，是垃圾作者瞎掰。
　　*比賽不會拖長，下一章就把火龍揍了。
　　*能在霍格華茲開個傳送門，即使不到一分鐘，渣康也很厲害了！


第177章 高倍滅火泡沫
　　
　　「嘿！達米安！你幹嘛呢！」
　　野獸小子——確切的說——一頭綠色的巨型大象, 正一腳一個機器人, 替隊友掃蕩著戰場。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達米安, 打架狂魔小蝙蝠，居然在戰鬥中分心了！
　　
　　這還真是頭一遭。
　　
　　泰坦正身處夜晚的洛杉磯市中心, 此時是晚上十點，方圓幾條街區都被員警協助著清空了，方便他們大展拳腳, 消滅玩具人的機器人小隊。
　　
　　「嘿！星火！」野獸小子的象鼻子指指已經跳上一棟高樓的達米安, 同時也不耽誤跺碎一個可憐機器人的腦袋, 「達米安為什麼就可以在戰鬥中打視頻電話, 而我發個推特都不行！？這不公平！我也要玩兒手機！」
　　
　　說罷就要自拍發推……
　　
　　星火趕快攔住了他，同時敲敲對講機, 「達米安，這些嚴格的規矩都是你定的, 你至少要做個表率。」
　　
　　對講機裡傳來達米安不屑的聲音, 「嘖，就幾個沒腦子的機器人而已, 如果連這種級別的敵人你們都沒我不行……我看你們應該叫『寶寶泰坦』！」
　　
　　野獸小子一怒之下變了一隻綠色的霸王龍, 「自從你長高後, 就越來越不可愛了！達米安！」
　　
　　閃電小子的臉扭曲了, 「達米安他可愛過嗎？」
　　
　　戰場週邊的一棟高樓樓頂上, 達米安接通了雙面鏡——不論哈莉呼喚他的聲音多麼輕微, 他依然聽到了。
　　
　　「還知道跟我聯繫呢？」達米安發現自己居然……無法真的生起氣來。尤其是對著哈莉明顯疲憊的雙眼，她那邊……現在是夜裡三點吧？
　　
　　在哈莉沒主動找他的前五天, 達米安的怒火每天都翻倍高漲著，發誓一定要給她點兒顏色看看；而等到第十天……他的怒火完全被沮喪淹沒了；十天再往後，連沮喪都讓路了，此時他心中滿滿的盡是擔憂，只求哈莉能趕快跟他說句話，至少報個平安。
　　
　　「……怎麼了？」
　　
　　達米安發現，自己對女孩兒的訓話……無論怎樣都說不出口。
　　
　　「我需要你的説明，達米安。」哈莉輕聲說。
　　
　　「當然……你儘管提。」
　　
　　「我需要你……給我寄一些東西，越快越好，我已經連夜送了幾隻貓頭鷹去小喬那兒，你可以把東西交給他。」
　　
　　在哈莉沒未說出自己需要的是什麼之前，達米安就點頭了，「好的，你說。」
　　
　　哪怕哈莉要月亮，他也至少得試試去摘一摘。
　　
　　「我需要一把弓——不需要特別先進，羅伊或者奎恩先生曾經淘汰過的型號就夠了；除了普通的鋒利箭頭外，我還幾隻特別定制的箭，在頭部包裹上定時引爆的高倍數滅火泡沫，我記得奎恩先生曾經開發過，用來在星城協助滅火——這些泡沫需要射出幾秒後自動引爆，不能是遙控的那種……」
　　
　　哈莉頓了頓，她咬咬唇角，「以及……另外準備若干包覆有稻草人恐懼毒氣的箭頭……要達到能同時放倒至少五個殺手鱷的濃度。」
　　
　　「唔，毒藤艾薇的孢子咱們的實驗室裡還有嗎？也來點兒好了，雖然我並不覺得會有用……」
　　
　　達米安的眉毛越抬越高，「你這是……要去消滅一支軍隊？」
　　
　　「不，」哈莉輕輕搖頭，「我要去殺掉一頭火龍。」
　　
　　達米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一頭火龍，你不是在開玩笑。」
　　
　　「不是，」哈莉又搖搖頭，「這是……哎……一個比賽。」
　　
　　她用盡可能簡單平和的語言，向達米安講述了這半個月來發生的事。
　　
　　但達米安很敏銳地抽取到了重點——「有人要借此害你。」
　　
　　「也許吧，」哈莉聳聳肩，「但你不覺得他們太興師動眾了嗎？」
　　
　　「也許這是他們唯一的辦法，」達米安皺眉，「你放在我身上的守護盾，已經讓整個韋恩宅內的人，包括你自己，都被劃在了保護圈之內——只要你們都把這裡當作『家』，記得嗎？或者，伏地魔無法接近你……」
　　
　　「即使是這樣，我也必須參加比賽，一是因為和火焰杯的契約，二是……和伏地魔戰鬥，正是我來英國的目的。」哈莉接著對達米安微微笑，安撫他道，「放輕鬆，達米安，火龍畢竟只是一隻憑本能支配的野獸，它又不是什麼高智商超級反派。」
　　
　　達米安的眉頭此時已經擠出了溝壑。
　　
　　「你們每天要應付的敵人，哪個不比一頭火龍危險？」哈莉再接再厲，「相信我，達米安，我也是一個羅賓呢。只要你把這些裝備幫我寄來，我就能給你寄一片龍鱗回去。」
　　
　　達米安深深歎息，他沒再說話，哈莉明白這就是他讓步的樣子……
　　
　　「以及……」她小聲請求，「先不要告訴布魯斯叔叔和阿福爺爺……」
　　
　　達米安的臉依然繃著，他搖搖頭，「沒用的，因為你說過布萊克已經知道了，所以紮塔娜和康斯坦丁想必也在知情人行列，父親從他們那裡套出消息只是時間問題。」
　　
　　哈莉轉轉眼珠，「那至少……現在不要讓他們知道……」
　　
　　「所以他們應該什麼時候知道，等接到認領屍體通知的時候？——去認領你的屍體！」達米安終於爆發了一次。
　　
　　哈莉湊近了鏡子，大眼睛裡滿是誠懇和鄭重，「我向你保證，我會活著通過第一關的。因為……你還……等著我回去呢。」
　　
　　「先不要告訴家長。就當作……這是和女朋友之間專屬的小秘密？好不好……求你了？」
　　
　　她一用上這可憐兮兮的請求表情和語氣，達米安就明白自己不可能拒絕她了……
　　
　　作為最強悍羅賓和未來的蝙蝠俠繼承人，他達米安•韋恩一貫的強硬和氣魄此時都飛哪兒去了？
　　
　　***************
　　
　　哈莉不知道達米安是如何做到讓她第二天一大早就收到全套裝備的，可別是……抓了喬，讓他直接本人飛到蘇格蘭，再換上貓頭鷹的啊！
　　
　　總之，第二天五六隻貓頭鷹浩浩蕩蕩地馱著一個大包裹，扔到了哈莉面前，直接震灑了對面羅恩的南瓜汁。
　　
　　「這裡是……我第一關要用的裝備。」哈莉拍拍包裹，對奎妮和赫敏說道。
　　
　　為了確保自己的射箭童子功沒有退化，赫敏在黑湖邊用變形咒變出了許多小鳥，哈莉對著它們練習。
　　
　　接下來的時間走得飛快，似乎眼睛一睜一閉，她就站到了勇士等待上場的帳篷內，手上握著一個剛剛抽籤抽到了匈牙利樹蜂小模型。
　　
　　小模型活靈活現的，對她展開翅膀，露出小小的獠牙。
　　
　　哈莉用一根指頭把它彈了一個四腳朝天。
　　
　　聽著帳篷外盧多•巴格曼一驚一乍的解說，和觀眾們時不時不約而同倒吸冷氣的聲音，哈莉也坐不住了，開始在帳篷裡踱步。
　　
　　別看她在達米安面前自信起來像模像樣的，其實她……心裡沒底啊！
　　
　　沒多久，就輪到她了……她攥住拳頭（手裡的小火龍撲騰著），給自己打氣——
　　
　　就當這是一次……羅賓行動！而她的目標就是制伏一隻飛進哥譚市的巨大火龍！
　　
　　（如果野獸小子在這裡，大概只需要也變成一隻公火龍，和這些母火龍搞物件就夠了，她就有足夠的空閒，悠哉悠哉地去拿那個作為任務的金蛋——所謂兵不血刃，不戰而屈人之兵啊……）
　　
　　哈莉搖搖頭，甩開這個詭異的想法，步入「鬥獸場」。
　　
　　四周看臺上密密麻麻的觀眾們都在看著她，她高高舉起魔杖——
　　
　　「哈莉•波特的弑龍套裝飛來。」
　　
　　全場觀眾都呆愣愣地，看著「大難不死的女孩兒」、「格蘭芬多的勇士」，從接到一個飛來的包裹後，就將魔杖徹底收了起來——反而架起一把從包裹裡掏出的弓箭，瞄準了火龍……
　　
　　現在這個時代的火龍，由於被巫師們嚴密保護了起來，所以它們中的大多數就只見過巫師們的小木棍，並沒有見過麻瓜們的弓箭。
　　
　　因此哈莉對面、盤坐在一窩蛋上的匈牙利樹蜂，也只是懶洋洋地輕甩了幾下帶著倒刺的尾巴，完全不把眼前這個脆弱小人兒放在眼裡。
　　
　　哈莉把弓拉滿，深呼吸，降低心率。
　　
　　嗖地一聲，第一枚箭破空而出，直直射中了火龍的眼睛——
　　
　　火龍痛苦哀嚎。
　　
　　哈莉馬上拉弓，幾乎沒有間隔地，射出第二枚箭——沖向火龍因痛苦而大張的嘴巴。
　　
　　除了眼睛，火龍沒有任何部位會被一枚小小的麻瓜弓箭傷到，觀眾都倒吸一口冷氣，等著匈牙利樹蜂因為受到刺激而對哈莉噴火，有些女生（和個別男生）甚至捂住了眼睛——
　　
　　可火龍……只噴出了一嘴的泡沫……
　　
　　哈莉接著又補了數隻高倍泡沫滅火箭。此時火龍已經開始咳嗽，趴伏在地上，巨大的尖爪撓地，整個賽場都在震動。
　　
　　最後，哈莉跑近了幾步，朝著樹蜂的鼻子，射出包裹著固定器的箭頭。而箭頭直接抓在了巨龍的鼻子上，一股綠色的煙霧噴了出來。觀眾們都看到，火龍在猛吸一口後，開始嘶吼，甚至原地打滾。
　　
　　這是提純了的稻草人恐懼毒氣。
　　
　　哈莉覺得差不多了，把弓箭收回背後，開始去撿那顆金蛋。此時整整一窩蛋都被痛苦中的樹蜂踩碎了，哈莉很輕易就看到了豎立在蛋液蛋殼中唯一完好的橢圓形金蛋。
　　
　　只是她完全沒想到，匈牙利樹蜂的尾巴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有戰鬥力，在她即將伸手抱住金蛋時，一個倒刺迎面向她襲來，她果斷一個跪滑加上翻滾，順利退回到了場邊。
　　
　　哈莉站起來，拍拍袍子上的土，舉起金蛋，無人鼓掌。
　　
　　盧多•巴格曼的話筒掉了，他到這個時候都沒有宣佈比賽結束。
　　
　　麥格教授捂住胸口，另一隻手抓著一旁烏姆裡奇的肩膀，把她的粉色巫師袍都抓破了。
　　
　　海格揪揪著能當哈莉浴巾的大手絹，雙眼淚汪汪的，卻是……對著火龍。
　　
　　關注點落在癱倒在地的匈牙利樹蜂的，可不止海格一個——一個奇怪的金色長髮拉文克勞女孩兒甚至雙手合十，在對著火龍的方向祈禱。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馴龍手們，他們紛紛跑過去，抓緊時間搶救這只被哈莉虐打的火龍。
　　
　　零零落落的掌聲終於響了起來，並越來越大聲，最終變成了歡呼，但哈莉看出這些歡呼的學生只占一半兒左右……
　　
　　最終，哈莉的平均分只有……可憐巴巴的4分。
　　
　　部分學生大喊著不公平，其中甚至包括個別斯萊特林，大概哈莉的暴力……讓他們看得很爽？
　　
　　盧多•巴格曼敲敲話筒，「唔……因為我們最小勇士的手法……有些過於特立獨行，不符合巫師們的習慣。表現不出該勇士的魔法水準，故分數不高。」
　　
　　哈莉點點頭，她接受這個說法。
　　
　　只是，現在讓她更苦惱的，是查理•韋斯萊和海格都不想理她了……因為她虐待動物。

作者有話要說：

　　*哈4裡面，塞德里克的方法是把石頭變成狗，然後讓吸引火龍去追狗，自己去撿蛋。總覺得……這方法太看臉了……萬一龍就是不追呢？芙蓉的方法更詭異，前文明明說7、8個馴龍手一起用昏昏倒地才能制伏一隻龍，到芙蓉這裡，她一個人就能施一種催眠魔法讓一條龍睡過去。（只能認為催眠和昏迷差距很大吧……可之前查理明明說他們需要給龍服用安眠劑才能運過來……也許安眠劑就不會像芙蓉的魔法一樣會讓龍打呼嚕了？）只能認為芙蓉是一個天才少女吧，或者這是媚娃的獨有魔法？
　　克魯姆用的就是小天狼星說的眼疾咒。
　　這裡哈莉打擊的也是眼睛，只不過……直接物理傷害了……


第178章 5.29第一更
　　
　　德拉科•瑪律福的內心, 此時正像那只可憐的匈牙利樹蜂一樣在無聲嘶吼。
　　他居然……發現了自己的R女孩！而她就是死對頭哈莉•波特？
　　
　　他認為自己絕對不會看錯的——雖然哈莉今天沒有使用那晚R女孩手中奇怪的小飛鏢, 和能在樹枝間穿梭的伸縮繩。但那跪滑和翻滾的靈巧, 以及射箭的瞄準能力，絕對是R女孩兒本人沒錯！
　　
　　他在巫師世界活了14年了, 還沒聽說現今哪個巫師扔了魔杖能有R女孩兒的身手。
　　
　　梅林據說也很能打，但那都過去一千多年了。
　　
　　德拉科驚恐地發現，發現「R女孩」等於「哈莉•波特」後, 自己居然沒有任何失望的情緒？！
　　
　　他沒有驚喜, 他發誓自己沒有, 大概吧……
　　
　　他攥緊了胸前「波特臭大糞」的徽章……
　　
　　該怎麼銷毀這些被自己散佈到校園各處的無數個徽章呢？更確切地說, 該怎麼修復自己和R女孩兒AKA波特小姐千瘡百孔的關係呢？
　　
　　德拉科在喧鬧的賽場邊陷入了孤寂的沉思。
　　
　　***************
　　
　　「舞會？！聖誕舞會？！」
　　
　　哈莉大概是整個變形課課堂內，唯一聽到麥格教授宣佈舞會消息後而不開心的學生了。
　　
　　哦, 不對，她斜後方的羅恩也苦著臉。兩人交換了一個難兄難弟（難姐難妹？）的視線。
　　
　　後來她才知道羅恩的苦惱是源於自己的禮服長袍。
　　
　　課後, 麥格教授把她單獨留了下來。
　　
　　「波特……哈莉, 」她歎口氣，「第一關表現……不錯。非常有格蘭芬多精神, 不用管那些分數。你能安全通過第一關, 我作為你的院長已經非常欣慰了。」
　　
　　哈莉點點頭, 「謝謝……教授。」她頓了頓, 「我知道……幾乎全部同學耶誕節都因為學校的活動而選擇不回家了……可留校畢竟不是明文規定, 對嗎？」
　　
　　「那我可以選擇回美國, 和家人一起過聖誕嗎？」不管麥格教授的眼神多嚴厲，哈莉最後還是直接問出了口。
　　
　　「別人或許可以, 哈莉，」麥格教授皺著眉頭，似乎十分不理解她居然要主動錯過這千載難逢的娛樂活動，「但你是勇士。按照慣例，聖誕舞會是由勇士們開場的。」
　　
　　「這倒提醒了我，」麥格教授點點頭，「你還必須找一個舞伴。」
　　
　　「舞……什麼？」哈莉的眼睛睜大了。
　　
　　「舞伴，哈莉，一個你欣賞的男生，或者談得來的男生？都可以。」麥格教授慈愛地拍拍她的肩膀，「這對你來說肯定沒有問題——唔……我當然不是在參考麗塔•斯基特的文章。但未來這一個月，邀請你的人一定非常多。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精挑細選。這個年紀的男生們很多太衝動莽撞，毛手毛腳的，你一定要找一個紳士。」
　　
　　「而且，這已經是新時代了，」麥格教授直起身，語氣幾乎是鄭重嚴肅的，像在進行女權演講，「沒人規定女孩子必須要等男生來邀請，你完全可以主動去邀請他們——當然始終要堅持著矜持和優雅的淑女姿態。」
　　
　　麥格教授已經轉身，拎起講臺上那的一個籠子，裡面裝著被學生們在課堂上變成天竺鼠的珍珠雞，離開教室前，她最後對哈莉眨眨眼——
　　
　　「另外，只是作為提醒，勇士和勇士之間也是可以搭配的。」
　　
　　哈莉當然非常認同麥格教授的理念——關於那些女孩子們完全不需要一直把自己放在被動等待位置之類的。但……哈莉只想邀請達米安、和達米安一起跳舞啊！
　　
　　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就像芙蓉不論多嫌棄霍格華茲的一切，也不可能從法國運過來一個舞伴一樣，她們都得在目前城堡裡的雄性生物裡挑出來那麼一個……（她當然不知道芙蓉已經盯上了塞德里克。）
　　
　　無精打采地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後，哈莉發現奎妮和赫敏他們還窩在沙發上，一起圍觀著那只金蛋。
　　
　　巴格曼先生說第二關的線索在金蛋裡面，而哈莉他們目前為止只發現了這只金蛋很能尖叫……
　　
　　她應該把這只金蛋帶回哥譚，晚上夜巡用，她敢保證，連小丑都會受不了這個聲音的。
　　
　　好在三強賽的第二關要到明年二月二十四號才舉辦，哈莉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來解開線索——前提是她能夠在不引起公憤的情況下再次打開金蛋。
　　
　　同宿舍的拉文德說如果哈莉再在女生寢室裡打開一次，她就去睡到公共休息室裡去。
　　
　　此時哈莉才忽然想起，她好像從比賽過後到現在還沒見過斯內普教授，而且他似乎也沒出現在第一關的賽場上……
　　
　　哈莉果斷再次爬出宿舍（正在接待畫像朋友的胖夫人非常不滿），向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走去。
　　
　　路上經過的赫奇帕奇學生們，出乎意料地，對她的態度好了許多，也許是因為她的確奉獻了一場精彩的表演吧。或者是，第一關的火龍真的太危險，而在這些性命攸關的驚險刺激面前，任何學院紛爭都是顯得微不足道了？
　　
　　另一個讓哈莉覺得奇怪的事——似乎一夜之間，那些「波特臭大糞」的徽章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離魔藥教授的辦公室越近，穿銀綠色校服的學生就越多，除了惡意的確少了許多外，其中有幾個人高馬大的男生甚至主動要跟她碰拳……
　　
　　「太激烈太精彩了，比賽就應該這樣！」
　　「你們勇士之間會決鬥嗎？我建議你也這樣揍迪戈裡！跳起來，一拳一顆牙，用箭把他釘在牆上。我早看他那張老好人俊臉不爽了！」
　　
　　哈莉嘴角抽搐，搖著頭，否決了所有揍人的建議，禮貌拒絕了任何人碰拳的要求……
　　
　　好巧不巧，她在即將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碰上了瑪律福。
　　
　　按照慣例，瑪律福此時會引用麗塔文章裡的話來嘲笑她，哈莉抬眼冷冷地看了瑪律福一眼，已經側過身子，決定不論瑪律福說什麼，只管走自己的路——
　　
　　「哈莉……唔，波特小姐……」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瑪律福居然會拽住她的衣袖。（校服太寬大啦！）
　　
　　看到哈莉盯著他拉著她衣角的手，瑪律福像被燙到一樣趕快鬆開。
　　
　　「請原諒我的莽撞和逾越，波特小姐。」瑪律福低頭，恭恭敬敬地輕聲說道。
　　
　　哈莉原本一直都對瑪律福蒼白的語言侮辱堅持著沉默無視之的策略，可瑪律福這一出……她著實看不明白了……
　　
　　「你……哪根筋搭錯了？」這還是她許久以來，第一次回應瑪律福的任何話。
　　
　　瑪律福看上去欲言又止的，本就偏白的膚色此時憋成了粉紅。
　　
　　他深吸一口氣，「波……波特小姐能否賜予我這個至高無上的榮耀——讓我托著您的纖纖玉手一起步入聖誕舞會的舞池？」
　　
　　這句話平鋪直敘的，一聽就是事先背好的。
　　
　　「什麼？」哈莉的臉都要因為驚訝而扭曲了，從這彎彎繞繞的話語中，她抽出了一個可怕的資訊，「你這是……在邀請我參加舞會？」
　　
　　「是、是的。」瑪律福小聲說，小心翼翼地從眼角看著哈莉。
　　
　　如果他是裝的！那他……就裝得太像了！
　　
　　哈莉太過驚訝，想都沒想便乾脆回答，把淑女的那套善意迂回都忘得乾乾淨淨——
　　
　　「不。」
　　
　　為了強調，她還特意補上了幾句。
　　
　　「當然不。」
　　「絕不。」
　　「永遠不。」
　　
　　末了，她還是不明白——
　　
　　「你咋想的？」她最後問向已經用頭頂對著她的瑪律福。
　　
　　這一定是他處心積慮佈置的、用來嘲笑她的什麼陰謀！
　　
　　等等……瑪律福怎麼看上去這麼委屈……
　　
　　她才不要安慰他！
　　
　　「你們兩個，在我辦公室門口鬼鬼祟祟地幹什麼？！」
　　
　　斯內普教授的陰沉的聲音，此刻在哈莉耳中聽上去簡直像鋼琴曲一樣讓人愉悅！

作者有話要說：

　　*瑪律福收到來自哈莉的拒絕三連
　　（垃圾作者知道自己無情了……但真的好幸災樂禍啊哈哈哈）
　　*第二更晚上9點左右放出_(:з」∠)_
　　都怨垃圾作者今天早上睡過了……Orz


第179章 （5.29第二更）毒
　　
　　「我也不明白我和瑪律福現在在幹什麼, 」哈莉用看巨怪做數學題一樣的詭異眼神看著眼前的金髮斯萊特林男孩, 「但瑪律福先生大概需要去龐弗雷夫人那一趟……我懷疑他中了奪魂咒。」
　　或者是……誤服了迷情劑？要不就是他跟人玩兒真心話大冒險輸掉了。
　　
　　否則沒有別的「科學」解釋了。
　　
　　哦, 看看這小斯萊特林的表情，哈莉忽然有種……自己在欺負小孩兒的錯覺。
　　
　　他瑪律福之前用在哈莉身上的侮辱性話語, 都比她這句過分多了好嗎？
　　
　　「沒、沒什麼，斯內普教授，」瑪律福吸吸鼻子（？）「那……我就不打擾了, 波特小姐應該是來找您的。」
　　
　　他拖著腳步, 垂頭走開了。
　　
　　現在斯內普教授的「冷」視線攻擊目標只剩下了哈莉一個。
　　
　　「別問我瑪律福怎麼了, 我更驚訝呢。」哈莉聳聳肩。
　　
　　斯內普沒多說什麼, 只是把辦公室們又打開了一些，側過身子, 「進來吧。」
　　
　　「格蘭芬多的小勇士光臨寒舍有何貴幹？」斯內普扶著門，等哈莉進來後並沒有完全關上, 「如果你是來給你的老魔藥教授炫耀你馴龍的功夫, 你可以出去了。」
　　
　　哈莉看了看辦公桌上已經堆起來的待批改作業，自顧自地在他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整理好校袍的下擺, 「我還以為教授你沒去看呢。」
　　
　　斯內普哼了一聲, 才把辦公室門關上, 「我是沒去看, 但你的英勇事蹟已經傳遍整個霍格華茲了了。」
　　
　　哈莉抬頭, 看著斯內普教授重新在辦公桌後的高背椅上坐下，「為什麼不去？教授你不想給我加油？」
　　
　　「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格蘭芬多被一頭龍燒死？」斯內普低頭批改作業, 「沒這個興趣。」
　　
　　其實是……他不認為自己的心臟能承受得住莉莉的女兒，孤零零地站在一頭火龍面前的畫面衝擊……
　　
　　他一定會上去和龍拼命的，鄧布利多可能也如此認為，故當天給他安排了搜查烏姆裡奇辦公室的任務。
　　
　　他的確探測到那個上了數把鎖的箱子裡有人，八成是烏姆裡奇本尊，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霍格華茲藏著的魂器還沒有任何線索——他沒有打開箱子。（話說回來……在拯救這個狡詐邪惡的魔法部官員上，他本來就不是很積極。）
　　
　　辦公桌對面坐著的哈莉撇撇嘴，小聲嘀咕，「火龍嘴裡的火，可是我第一個考慮好對策的打擊點——簡直不能更簡單……」
　　
　　「是很簡單，對一個魯莽的羅賓來說！」斯內普終於忍無可忍了，扔了手裡的紅色羽毛筆，「可這個羅賓忘了自己是個女巫！明明一個『眼疾咒』就能解決的問題，你非要搞一場表演秀！」
　　
　　哈莉眨眨眼，「難道……教授你也是火龍保護協會的？」
　　
　　「什麼？」斯內普皺眉，「我當然不關心龍的死活！你殺了它更好！我正好趁機搞點兒新鮮的魔藥材料……」
　　
　　「這不是我想表達的重點……」他搖著頭，表情十分痛心，「你應該更謹慎！！！沒有巫師能像你這樣和龍搏鬥！高科技弓箭？稻草人的恐懼毒氣？太多洩露身份的武器了！」
　　
　　「你應該慶倖霍格華茲裡沒有學生讀美國的報紙，不然挖到你的羅賓身份只是時間問題！」
　　
　　他交叉雙臂，眯起眼睛，威脅道，「我應該給韋恩寫信，告訴他你在學校的所作所為！」
　　
　　哈莉苦了臉，「能等過陣子再告訴他嗎？等我真的自己搞不定的時候？他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呢。他和阿福爺爺為了哥譚和正義聯盟已經夠操心了……」
　　
　　斯內普不為所動。
　　
　　哈莉轉轉眼珠，「我如果說我手裡還剩了一些稻草人的恐懼毒氣……濃縮的……」
　　
　　斯內普眉間的溝壑更深了。
　　
　　「當然我不是在收買你！」哈莉趕快「假惺惺」地擺著手，「這本來就是給教授你的聖誕禮物，嗯……」
　　
　　「哼——」看莉莉的女兒被韋恩養成什麼了！居然想到用麻瓜的毒氣收買他！
　　
　　不過……稻草人的恐懼毒氣，的確屬於斯內普在哥譚最感興趣的三樣東西之一。另外兩樣是毒藤的孢子和小丑毒氣。
　　
　　最後一樣太危險了，斯內普自己也明白他不能隨便染指。他敢肯定，只要他稍微對小丑毒氣動一點念頭，布魯斯•韋恩就會立馬把他也塞進阿卡姆裡。
　　
　　「我不會告訴韋恩，不是因為你的收買！」他強調道，「是因為我們的確需要這場比賽來拖延時間，引出幕後黑手。」
　　
　　他沒有對哈莉隱瞞霍格華茲有一件魂器的秘密，不論鄧布利多是否同意。
　　
　　哈莉已經證明自己有足夠應付兇險的能力，而資訊的共用對於戰局非常重要。
　　
　　斯內普所沒說出的另外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也希望能向韋恩證明他和鄧布利多等巫師們有保護哈莉、保護魔法世界的能力。這是他們自己的戰爭。
　　
　　「無論如何，至少你保住了自己的小命。」斯內普捏捏眉心，「但別指望我會表揚你。」
　　
　　「謝謝教授。」哈莉微微笑，在斯內普教授這裡，這些已經算得上表揚了，「稻草人的毒氣我會在下次補課時捎過來。」
　　
　　哼，狡猾的死丫頭，居然總能踩到他的死穴。
　　
　　*************
　　
　　隨著耶誕節的不斷接近，城堡空氣中無形的粉紅泡泡居然比情人節時還多。
　　
　　為了給遠道而來的客人們留下一個好印象，管理員費爾奇幾乎拼了老命——誰要是敢在他擦得一塵不染的畫相框上留一個指頭印，他就舉著掃帚追著誰打！
　　
　　連城堡那些上千年的盔甲都被洗得錚亮，甚至被教授們施了能唱聖誕頌歌的魔法。
　　
　　槲寄生已經掛了起來，女生們經過時都咯咯笑。
　　
　　羅恩、納威等格蘭芬多的男生們一直在抱怨為什麼女生都要成群結隊地行動，讓他們簡直找不到「下手」邀請的機會。
　　
　　邀請某個女生的樣子多蠢啊，怎麼能讓更多的女生看到？
　　
　　男生們當然不懂女孩子們的秘，她們湊在一起，是因為她們需要一刻不停地分享衣著和美妝資訊啊！
　　
　　她們才不是套上皺巴巴禮服就好意思直接上場的可怕男生們！
　　
　　這個時候，一向被嫌棄的斯萊特林男同學，可接受度忽然就高了起來……至少他們中的大多數由於純血巫師的繁瑣禮儀薰陶，還懂得在重要場合要往頭髮上抹抹髮膠，熨熨衣服。
　　
　　這幾天女孩兒們一見面，就湊在一起熱烈地交流著服飾選擇和舞伴邀約。
　　
　　她們分享了關於摩金夫人長袍店的看法——
　　「她做了一輩子的校服，早就遠離潮流啦。」
　　
　　更八卦了校園風雲女生的最新情況——
　　「你們誰知道芙蓉的裙子是什麼樣的？」
　　「芙蓉是半個媚娃，她穿什麼都能把男生們迷得七葷八素的。」
　　
　　哈莉雖然對舞伴的熱情不高，但如果這個公眾亮相不能避免的話，她也不能在形象上丟分呀！
　　
　　布魯斯叔叔對外再吊兒郎當，公開場合亮相的西服可是從來都沒穿錯過。
　　
　　而且，和這些女生們聚在一起，就能自然而然地篩掉所有膽小的邀請者。
　　
　　想想吧，瑪律福就是趁她落單的時候逮到她的！
　　
　　「我真希望學校能再放我們去一趟霍格莫德，」奎妮在禮堂長桌邊一邊吃飯，一邊檢查著自己的小小化妝包，「我覺得我的口紅顏色和奶奶的裙子不搭。」
　　
　　她仔細對比著每一支的顏色，「我帶來的口紅和唇釉都太紅了，我需要一支溫柔色系的。」
　　
　　哈莉表示同意，奎妮的禮服是那種偏裸色的淺粉，特別溫婉。
　　
　　格蘭芬多五年級女生裡只有哈莉、奎妮和赫敏的手裡全是麻瓜的化妝品，三人都屬於用品少而精的人。但赫敏的頭髮可是需要一種魔法的「速順滑發劑」才搞得定——這是前幾天一個拉文克勞的女生慷慨分享的。
　　
　　「這『速順滑發劑』還是你家的品牌，」赫敏看著自己的筆記，「你爺爺後來把這個牌子賣了。」*
　　
　　也只有赫敏會認真到去研究一個滑發劑的歷史背景了。
　　
　　「它真的很好用，只是太麻煩了。」赫敏有些遺憾，「所以我平常是不會用的，我寧願把這時間花在圖書館裡。」
　　
　　哈莉從赫敏那兒借走了一些爺爺發明的滑發劑，如果對赫敏的蓬鬆頭髮管用，對她的亂髮想必也有奇效。
　　
　　也許爺爺就是從波特家祖傳發質上獲得得靈感和經驗？
　　
　　哈莉看了看身邊還在研究口紅的奎妮，今天她破天荒地沒有討論舞伴。
　　
　　「你已經……有舞伴了？」
　　
　　奎妮點點頭，「喬治邀請了我。」
　　
　　「你答應了？」
　　
　　「為什麼不？他那麼有趣。」奎妮給自己拿了一塊兒奶油蛋糕，給哈莉端來家養小精靈準備的炒蛋白，反正這個長桌上除了哈莉沒人會吃這個。
　　
　　「而且，我每次都能準確分清他們倆，這讓喬治很感動，當然他沒明說出來罷了。」奎妮聳聳肩。
　　
　　「我本來想攛掇著弗雷德和你一起去，但弗雷德邀請了安吉麗娜。」
　　
　　要是弗雷德的話……哈莉想了想，其實也不錯。沒人會誤會什麼，大家本質上就是一起出去玩兒。
　　
　　「你這周……已經拒絕幾個了？」奎妮悄聲問。
　　
　　「七八個吧……」哈莉歎氣。
　　
　　「你就一個都看不上？」
　　
　　「有些男生我連名字都還不知道，」哈莉苦著臉，「其中還有一個二年級的……」
　　
　　「最熟悉的也只是同院系的，而且我和他們都只是在路上打過招呼而已。」她對奎妮小聲說道，「也不是我就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找我……只是，名氣就這麼重要嗎？他們就不想……借此機會靠近自己真正喜歡的女孩子嗎？」
　　
　　「也許你就是他們喜歡的女孩子呢？你也很漂亮啊。」
　　
　　「怎麼可能……我和那些男生幾乎都沒說過話，沒有互相瞭解怎麼就能喜歡上了？」哈莉搖搖頭，「而且，單憑長相，我哪兒有芙蓉漂亮。要這麼說，他們其實應該排著隊去找芙蓉……」
　　
　　「按照麗塔的說法，我是一個『頑劣』的、『不知天高地厚』、『不懂感恩』、『不學無術』的富家小姐……男生們不可能都喜歡我這樣的，除非他們就是沖著我虛妄的名氣來。」
　　
　　「說不好……這樣想找你的人恰恰只會更多。」奎妮做了一個鬼臉，「因為他們也許會以為你胸大無腦，有錢又好騙。想想吧，韋恩先生的人設也是人傻錢多富二代，可你看往他身上貼的模特演員一個接著一個……」
　　
　　赫敏此時湊了過來，她也壓低了聲音——
　　
　　「哈莉，你最好趕緊確定下來，當然我不是在催你隨便找一個……」
　　「有些女生已經在私下埋怨你了——主要是其他學院的。因為她們想等待的男生，現在都在等你的意思……」
　　
　　「比如潘西•帕金森，她邀請了瑪律福，可……」赫敏湊得更近了一些，似乎她也知道接下來的話有多爆炸，不能被別人聽到，「瑪律福說他在等你回心轉意，他說只要你沒最終確定舞伴，他就還有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

　　*詹姆•波特的爸爸媽媽分別名為弗利蒙特•波特（Fleamont)和尤菲米婭•波特（Euphemia），老來得子。福利蒙特和尤菲米婭活到了詹姆結婚時，但沒見到哈利。他們死于龍痘（一種巫師傳染病，奎妮和緹娜的父母也死于龍痘。）
　　福利蒙特•波特發明的速順滑發劑（赫敏在聖誕舞會上用的就是這個）讓家族的財產翻了四倍，他退休時把公司賣了。
　　以上都來自pottermore波特家族的故事。


第180章 邀約（捉蟲）
　　
　　「真的！」哈莉睜大了眼睛, 「居然有這種事！」
　　她摸摸鼻子, 覺得異常尷尬, 「呃……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沒耽誤你們誰吧？當然這麼說太自戀了……」
　　
　　赫敏身旁的金妮感受到了哈莉的視線, 她搖搖頭，「沒有，納威邀請了我……」
　　
　　因為羅恩在這個舞會季說了太多傻兮兮的話（比如「一支口紅這麼貴！你們能用這個錢買多少瓶黃油啤酒啊！」）所以他被無情地擠出了午飯小組。
　　
　　哈莉疑問的眼神移動到了赫敏身上, 赫敏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輕聲回答, 「我也……有舞伴了。」
　　
　　「羅恩？」哈莉提高了音量, 「恭喜啊！」
　　
　　她和奎妮都看出赫敏和羅恩之間似乎有點兒那個什麼，但他們倆人自己都還沒想明白這份心意。
　　
　　「不、不是……」赫敏的臉紅了紅, 她看了看左右，才湊過來小聲說, 「是……維克多•克魯姆, 別、別告訴別人。」
　　
　　「天呐！」哈莉和奎妮都捂住了嘴巴，興奮得眼睛都亮了, 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所以說他天天在圖書館……是在接近你！」奎妮信誓旦旦地說。
　　
　　「我不、我也不知道……」赫敏雖然在搖頭, 但明顯看上去心情很好。
　　
　　「舞會當晚, 這個消息一定會爆炸的！」哈莉說——如果她承認自己對此相當高興, 會不會顯得她有些幸災樂禍？因為她已經開始幻想自己終於不再是關注中心、能安安靜靜地提早溜掉和達米安煲「雙面鏡」粥了。
　　
　　「那羅恩呢？」奎妮想到了這個問題。
　　
　　「羅恩那個傻瓜。」金妮哼了一聲, 表情是十足的嫌棄, 「他不但不懂得要提前邀請赫敏，甚至和她吵了一架。他把赫敏當備胎來著, 說剛發現赫敏是個好女孩兒，還說她肯定到現在還沒有舞伴。」
　　
　　「這太過分了。」哈莉和奎妮替赫敏打抱不平，同時同情著羅恩——這樣一來，他離追到赫敏又遠了幾步。甚至等他終於反應過來想追，很可能已經太遲了，而已經佔領先機的克魯姆當然不會閑著啊。
　　
　　想到赫敏剛剛關於自己可能「耽誤了其他女生」的說法，哈莉下意識地轉頭觀察著四周，果然看到其他長桌上，有幾個女生在對此時她和這些格蘭芬多女孩兒們所在的方向指指點點。
　　
　　看到她的視線，這些女生趕快散開，裝出什麼都發生的樣子。
　　
　　哈莉摸索著手中的勺子柄，心念一動，有了主意——她要在此時此刻此地、一勞永逸地解決掉舞伴這個問題。
　　
　　「赫敏，你知道我和羅恩之間肯定不可能發生任何事。」她認真地對對面的棕發女孩兒強調道。
　　
　　赫敏當然知道哈莉有一個天天煲電話粥的物件——肯定不是女的。雖然不知道哈莉到底想說什麼，但她的表情太嚴肅了，赫敏只能下意識地點點頭。
　　
　　「我可以，邀請羅恩嗎？」哈莉問。
　　
　　赫敏不好意思地撥了撥額前的頭髮，「你……為什麼要問我？你當然不需要經過我同意，就能邀請羅恩啊。」
　　
　　不管赫敏怎麼說，哈莉認為該問還是一定要問的——這能避免很多麻煩。
　　
　　金妮驚呆了，「哈莉你確定？不是我說我自己親哥哥的壞話——他面對女孩子時情商幾乎為零！」
　　紅發女孩兒想到了什麼，誇張地抖了抖，「而且，他的禮服！哈莉！是紫色的帶花邊，肯定比你的還像女人衣服！」
　　
　　哈莉聳聳肩，表示不在意。她往長桌右邊看了看，羅恩正在耐心地對付一塊兒餡餅。
　　
　　「嗨，羅恩，」她的聲音不大，在熙攘禮堂也只夠身邊的幾個正在吃午餐的格蘭芬多們聽到，「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舞會？」
　　
　　羅恩嘴裡的餡餅都掉了。
　　
　　同時掉下的，還有他對面西莫和迪安的叉子。
　　
　　看羅恩短期內無法從呆滯狀態恢復，哈莉微微笑，「我就當你同意了。」
　　
　　*************
　　
　　直到午餐結束，哈莉和女孩兒們一起收拾好東西離開禮堂，羅恩和西莫、迪安都還在石化。
　　
　　她當然不知道自己剛踏出禮堂，背後的格蘭芬多長桌就炸了。
　　
　　為什麼現在才炸？因為她在鬥龍時表現出的武力值……讓大家不敢炸唄……
　　
　　同時炸的，還有一向消息靈通的斯萊特林長桌——
　　
　　瑪律福對面，佈雷斯•紮比尼盛放南瓜汁的杯子裂了。
　　
　　「魔力暴動？認真的嗎，德拉科？」紮比尼拎起餐巾紙，一臉嫌棄地把杯子推遠了一些，他砸吧砸吧嘴，「嘖，真誇張。」
　　
　　當然也有很多人對哈莉終於確定了舞伴這個消息十分開心，比如潘西•帕金森，她非常願意把自己的肩膀借給德拉科供他哭泣。
　　
　　但正徘徊在禮堂不遠的拐角，準備伏擊哈莉的赫奇帕奇勇士——塞德里克•迪戈裡並不知道這個消息。
　　
　　奎妮、赫敏和金妮非常知趣地留下哈莉，先行走掉了。
　　
　　塞德里克看上去很激動，黃黑相間圍巾上的臉有些紅——哈莉猜測可能是因為蘇格蘭高地十二月的冷風太過刺骨。
　　
　　哈莉悄悄把自己的圍巾拉高了一些。
　　
　　塞德里克深吸一口氣，開門見山，「我就直說了——和我一起參加舞會吧，哈莉！沒人規定兩個勇士不可以一起。」
　　
　　哈莉拽圍巾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來，此時懸在半空——
　　
　　「哦——呃——嗯——」她卡殼了。
　　
　　「抱歉……我、我剛剛邀請了羅恩，他……也答應了。」哈莉雙頰發燙，她想自己的臉現在肯定比塞德里克還紅了。
　　
　　塞德里克愣住了，「羅恩。」他重複著哈莉的話，看上去甚至有些懷疑人生，「羅恩•韋斯萊？」
　　
　　「嗯。」哈莉點點頭，往圍巾裡又縮了一些。
　　
　　「哦……你們之間……真的？」他連語法都不在意了。
　　
　　「不，不是，」哈莉搖搖頭，「他……正巧也沒有舞伴。」
　　
　　冷風再呼嘯，也吹不走此刻籠罩著兩人的尷尬。
　　
　　塞德里克在幾秒鐘的沉默後，吐出一口氣，「所以我只是輸在動作太慢了……是嗎？」
　　
　　「如果我能早半小時鼓起勇氣，來邀請你，你會答應嗎？」
　　
　　哈莉仔細想了想，她沒道理不答應……塞德里克也算為數不多的、她熟識的霍格華茲男生之一。麥格教授之前暗示的勇士和勇士之間可以一起，肯定也是在指塞德里克吧。
　　
　　「也、也許會的。」
　　
　　塞德里克點點頭，「怨我太膽怯了，一直不敢來主動邀請。」他苦笑著，看看清冷天氣下的霍格華茲校園。
　　
　　「這個教訓我記住了——梅林，有時候……我真的非常希望自己能有你們格蘭芬多那股無所畏懼的闖勁兒……」
　　
　　哈莉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沉默著點點頭——並不是在同意塞德里克的話，只是在表達自己聽到了……
　　
　　塞德里克看起來從沮喪中恢復了一些，微笑中又恢復了一縷一如既往的陽光，這讓哈莉稍微松了一口氣。
　　
　　他轉換了話題，「無論如何，我都欠你一份人情——關於第一關的比賽內容。你想明白第二關的線索了嗎？那個金蛋？」
　　
　　哈莉搖搖頭。
　　
　　他眨眨眼，看了看左右，湊到哈莉耳邊，「去洗個澡，用級長的盥洗室——那裡沒人。帶上金蛋，在六樓糊塗蛋波里斯雕像左邊的第四個門，口令是『新鮮鳳梨』。」
　　
　　塞德里克終於後知後覺，聽出自己話語裡的內容，對一個女孩子講出來有多不合適……
　　
　　他的臉又紅了，趕快擺手，「我發誓我沒有別的意思……你把自己的頭和金蛋一起埋在水桶裡也有同樣的效果……」
　　
　　哈莉想了想那個畫面……級長浴室的確聽起來更有吸引力了一些，她笑了。
　　
　　「這樣其實更好——我指的是你拒絕了我……」塞德里克也回復了哈莉的微笑，「不然你可能會以為我故意保留著這個資訊，只有你答應我的舞會邀約才告訴你。」
　　
　　「那，我就先走了。」他對哈莉擺擺手，神色放鬆，又恢復了俊逸的少年姿態，「我要抓緊時間再找一個舞伴了，祝福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級長浴室的男女問題
　　wiki上說這個浴室是由以下幾類人專用：級長們（沒特製男生），以及男女學生會主席（這裡提到了女主席），和魁地奇隊長（也可能有女生，比如安吉麗娜）。
　　然後浴室的位置給的是同一個門（XXXX第四個門），並沒有說女生和男生的門不一樣。
　　這裡就假設這澡堂子給對了口令，進去後，自然分開了男女浴室吧。
　　英文原文如下：
　　The Prefects\\\' Bathroom is a special bathroom on the fifth floor of Hogwarts restricted to use by school Prefects, Head Boys, Head Girls and Quidditch captains. It is located on the fifth floor behind the fourth door to the left of a statue of Boris the Bewildered, which only opens when given the correct password.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3

第181章 禮服（捉蟲）
　　
　　「波特小姐, 在課後留下。」
　　這是聖誕假期前的最後一節魔藥課。假期開始的一星期後, 才是聖誕舞會。哈莉非常鬱悶, 這有整整一個星期啊，為什麼就不能讓勇士離校回家呢？哪怕聖誕舞會當晚再回來也好啊。即使她回不了美國, 哈莉相信，達米安肯定也會為了她開飛機來倫敦的。
　　
　　但魔法世界的嚴格保密法，要求霍格華茲特快每次發車都要經過多方嚴密的協調——今年會像哈莉一樣不辭勞苦回家的人畢竟非常少, 發一趟車划不來。
　　
　　她整整一節課都在悶悶不樂, 不知道斯內普教授留下自己是不是要討論她居然聽講不認真的問題。
　　
　　出乎她的預料, 斯內普教授的問題很簡單——
　　
　　「波特小姐的『時尚』禮服已經準備好了？」
　　
　　他惡狠狠地咬著「時尚」兩個字, 果然，魔藥教授還在為哈莉嫌棄他的「時尚」品位而介懷。
　　
　　他不也的確沒穿過除了黑色以外的衣服麼？哈莉偷偷腹誹著。
　　
　　別說「黑色是永遠的時尚」這句老生常談啦, 這都什麼年代了。
　　
　　以上想法哈莉當然不敢直接對斯內普教授說出來，只能老老實實地點點頭。
　　
　　「我能不能奢望, 波特小姐至少不會在禮服這件小事上挑戰你老魔藥教授的心臟？」
　　
　　哈莉眨眨眼, 不明白他的意思。
　　
　　斯內普皺眉，儘量委婉地問道, 「最起碼符合一個淑女的身份吧？」
　　「沒跟那些韋恩的緋聞女伴兒們學吧？她們的衣服……總讓我懷疑麻瓜們缺布料。」
　　
　　哈莉終於明白了, 她抬頭, 保證道, 「放心啦, 非常保守, 傑森給我買的……」
　　
　　斯內普點點頭，韋恩的幾個兒子中, 這個老二反而是讓他覺得最靠譜的……
　　
　　他交叉起雙臂，並不打算馬上放走哈莉，「聽說你的舞伴是羅恩•韋斯萊？」
　　
　　哈莉想起這節課上比往常受到更多「照顧」的羅恩……簡直快被斯內普教授訓哭了。
　　從來沒燒化過坩堝的他，破天荒地在斯內普的淫威下華麗麗地和納威一起做了一次「坩堝殺手」。
　　
　　「呃，是的。」
　　
　　斯內普瞪著哈莉，「怎麼，你被他的『高大俊朗』迷倒了？」
　　
　　「沒有……」哈莉趕快解釋，既為了自己，更為了羅恩，「我們只是朋友，他沒舞伴，我也沒舞伴，只是搭夥行方便。」
　　
　　斯內普對哈莉的這個回答表示了有保留性的滿意。
　　
　　「他是個不錯的男生。」哈莉補充道。
　　
　　好吧，斯內普現在又不滿意了。
　　
　　這個問題其實好解決，斯內普謀劃著，啥時候寫信給韋恩家的幾個兒子透露一二，自然就有人沖向羅恩——所謂運籌帷幄，借刀殺人。
　　
　　*******************
　　
　　此時剛回男生宿舍，就被圍攻的羅恩，當然想不到除了同齡人外，他更因為哈莉舞伴的身份，而被恐怖的魔藥教授盯上了……
　　
　　圍攻他的人有自己的哥哥，弗雷德和喬治；更有一幫格蘭芬多的男生。
　　
　　不可能這些人都想做哈莉舞伴，他們都是看熱鬧的吧！
　　
　　事實證明羅恩猜對了——
　　
　　「小羅尼——」弗雷德攬住了他的肩膀。
　　
　　「親愛的弟弟——」喬治攬住了另一邊。
　　
　　於是羅恩就被牢牢地控制住了。
　　
　　「你知道我們那些『玩笑產品』的小玩意兒吧？金絲雀餅乾、肥舌太妃糖。」弗雷德笑得非常邪惡。
　　
　　「你也知道我們接的訂單裡……也包括定點投遞吧。」喬治笑得非常陰險。
　　
　　「我們這兩天，一共接到了十筆訂單，點名要我們整你。」弗雷德捏了捏羅恩的臉。
　　
　　「作為你的親哥哥，」喬治假惺惺地一臉痛心狀，「我們本來不想接。」
　　
　　「奈何其中一個匿名買家，一直把價格推高了十倍。」弗雷德搖著頭，傷感望天。
　　
　　「所以，吃了這顆金絲雀餅乾吧。」喬治把一塊兒餅乾遞到羅恩嘴邊。
　　
　　「你也就變幾秒鐘金絲雀。」弗雷德又捏了捏羅恩的臉。
　　
　　「而你的哥哥會因此賺十個金加隆。」最後一句是兩人異口同聲說的……
　　
　　「為什麼？！」羅恩使勁兒向後仰頭，躲避著眼看要塞進自己嘴裡的餅乾，同時悲憤地呐喊質問著。
　　
　　「你不知道？」西莫•斐尼甘在他對面一張床上坐著，抱著肚子哈哈笑，「這是你成為哈莉舞伴的必然代價。」
　　
　　餅乾已經被雙胞胎塞進了羅恩嘴裡……
　　
　　在哈莉不知情的男生宿舍，按照雙胞胎的十個訂單，羅恩在這裡一共變成了五次金絲雀，長出兩次大舌頭，三次實驗尚未成熟的速效蹺課糖吐到昏天黑地……
　　
　　科林•克裡維拍下了所有照片，弗雷德在照片上施了咒語——打開後十秒銷毀。將它們分別包好，寄給這些「定點投遞」的買家們。
　　
　　這些有時效的照片只是為了向付錢的買家證明羅恩真的挨整了，不能給自己老弟留下黑歷史啊。
　　
　　「謝謝你為我們的生意而做出的無私貢獻。」弗雷德拍拍羅恩的背。
　　
　　喬治揉揉羅恩的頭髮，「就像珀西的一本麻瓜哲學書裡寫的——資本的原始積累都是殘酷的。」
　　
　　可憐的羅恩現在沒功夫理他們——他還吐著呢。
　　
　　「媽媽知道你要做哈莉的舞伴非常高興，」弗雷德一邊寫給買家的回信一邊說道，「她把你那篇『高大俊朗』的報導剪下來了，裝在相框裡，掛在廚房。」
　　
　　「我們本來想用這個錢專門再給你買一件禮服，畢竟你要跟哈莉勇士一起開場——但金妮……比你更需要。」
　　
　　「嗚……嗚……」羅恩一邊吐一邊點頭。
　　
　　喬治給他遞了一遝紙巾，「放心，老弟，到時候大家的注意力不會落在你身上的。四個勇士完全能遮擋住你的紫色裙子。」
　　
　　****************
　　
　　至於羅恩自己，為什麼為了和哈莉跳舞而甘願承受這麼多整蠱和惡意，其他人，甚至包括納威都不太明白。
　　
　　納威問了羅恩，羅恩只是哼哼，沒有直接回答。
　　
　　媽媽交代了要像照顧金妮一樣照顧好哈莉，羅恩認為自己當然要做到。
　　
　　而他自然也明白，哈莉找他只是為了方便，除了他，哈莉大概和誰一起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好在這些惡意已經隨著聖誕舞會的臨近而慢慢消減了——畢竟，這些無聊的男生再把精力花在他身上，就完全沒有機會和時間趕在聖誕夜前找到稱心的舞伴了。
　　
　　舞會當天，儘管直到晚上八點才正式開場，然而整個城堡整整一個都籠罩在浮躁興奮的空氣裡。
　　
　　主要都是女生們，羅恩驚恐地發現女孩子們居然可以這麼歇斯底里——為了還未準備好的發飾和忽然在半年後穿不上的禮服。
　　
　　好在他身邊的格蘭芬多部分女生們尚且正常、還沒瘋。還跟他們男生們在場地裡一起打雪仗。
　　
　　此時城堡已經完全被冰雪覆蓋，布斯巴頓的淺藍色馬車看上去像一隻被霜打了的大南瓜；德姆斯特朗大船的船舷上結了一層冰，帆索也染上了白霜，像赫敏曾經寄給過他的一個麻瓜雪花水晶球——裡面就有一艘船。
　　
　　赫敏和哈莉都不加入打雪仗的陣營——赫敏沒興趣；而出於公平，哈莉不被允許加入任何一支隊伍。她的準頭和力氣，差不多一隻雪球就能打倒一個人吧。
　　
　　女孩兒們五點就拍拍校袍，要告辭了，說是要去為舞會做準備。
　　
　　「你們居然需要三個小時？！」羅恩簡直不敢相信。
　　
　　但女孩兒們聽到他這句話，都用看海格炸尾螺的表情看著他。
　　
　　「我希望你能至少用上十分鐘，羅恩，你可要跟哈莉一起開場呢！」赫敏嚴厲地說。
　　
　　羅恩聳聳肩，不置可否——穿上禮服不就行了，十分鐘都不到。
　　
　　他才不要像瑪律福一樣抹得油頭粉面的。
　　
　　*****************
　　
　　哈莉和女孩兒們一起，有說有笑地走進宿舍，再漫長的化妝整理過程，和朋友們一起，就會變得有趣許多。
　　
　　她無知無覺地伸手到床下，拉出被施過空間擴展咒的箱子，裡面平放著她的禮服。
　　
　　可等她拉開黑色防塵袋的拉鍊——
　　
　　「holy……shit！！！這是什麼！」
　　
　　哈莉情不自禁地爆了美式粗口。阿福爺爺聽到一定會皺眉不滿，只是……哈莉現在無比希望阿福爺爺能在這裡，哪怕要罰她也好……
　　
　　因為……阿福爺爺一定能想出辦法解決禮服問題！
　　
　　她舉著從防塵袋裡掏出的、一件從來沒有見過的銀色禮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件禮服綴滿了細小的閃光亮片，細細的肩帶下，一個深v領口（不，這是「巨v」）觸目驚心……從剛剛遮住大腿根部的位置開始，布料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銀色流蘇，只要穿著者稍微一動，大腿就會在流蘇裡若隱若現……
　　
　　除了自己的眼睛……哈莉更不敢相信自己的智商——她為什麼臨到舞會前才拿出來，哪怕之前檢查過一次，就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緊急情況！
　　
　　何止哈莉，連奎妮都想說「holy shit」。
　　
　　「我的天，哈莉你要穿這個？！」
　　
　　赫敏湊了過來，這禮服都把她的臉看紅了，「哪邊是正面，哪邊是背面啊……都開口這麼大……」
　　
　　「這中間……什麼都沒有？」拉文德伸出手指，在領口那兒晃晃，似乎在檢查著這麻瓜禮服是不是有什麼肉眼無法看到的布料，「這是……要你露胸口？」

作者有話要說：

　　*推測應該魔法不能隨意改衣服款式，如果這樣的話，韋斯萊家就不會愁孩子們的衣服了。而羅恩聖誕舞會的衣服也不會辣麼醜了。
　　大小應該是可以改的，哈4裡，羅恩對多比說要把自己媽媽今年織的毛衣送給他，說可能要改一下大小。
　　*哈莉的禮服就參考加朵今年奧斯卡那件吧，也有些20年代風格，身材問題嘛……加朵本身也算不上豐滿啦。


第182章 聖誕舞會（1）
　　
　　「這不是我的禮服……」哈莉對奎妮解釋道, 「我拿錯了！」
　　「我自己本來的禮服是長袖圓領連鎖骨都不露的！」哈莉捂住眼睛, 「啊！傑森大概會殺了我。」
　　
　　不止因為沒用上哥哥給自己買的裙子, 更因為……現在這件幾乎巧妙地違反了傑森的一切要求——露胸露背、修身而且還露大腿，如果跳舞轉的幅度大一點的話。
　　
　　奎妮伸手, 輕輕地把標籤翻了出來，「喔！紀梵希！」
　　
　　「這些一看就很嬌氣的亮片能綴得這麼精緻……很可能是純手工的吧。下擺這些密實的流蘇也不像隨便佈置的。其實你看，只要正常範圍內的動作, 大腿是不容易露出來的, 小腿和腳踝能隱約可見……」奎妮現在不敢碰這件禮服了, 「這一件衣服得多少錢啊……」
　　
　　「可能得十萬美金……」哈莉憂愁地說。*
　　
　　「你家裡誰會……」奎妮捂住了嘴巴, 「哦，我的天！我知道了！這是瑟琳娜•凱爾的！唔……挺像她能穿出來的。而且, 她那麼豐滿……不論她要出席什麼場合，穿這個都會讓全場炸鍋的。」
　　
　　赫敏舉著魔杖, 借著杖尖的「螢光閃爍」驚歎著禮服每個角度的閃耀——
　　
　　「霍格華茲男生們的眼睛都要晃瞎了——等等, 我想……他們不會看禮服的，哈莉……只會看禮服露出的部分。」
　　
　　「這麼細的肩帶……感覺很危險……」帕瓦蒂小心翼翼地碰了碰, 「我感覺胸前這兩塊布料也就能……擋住, 呃, 胸的一小部分, 你們懂的……」
　　
　　「女孩兒們, 這才是檢驗哪個男生才是紳士的好時機。」拉文德點點頭, 「只用看誰的目光沒有往下游走就夠了……」
　　
　　「但真的……很漂亮，哈莉, 」奎妮中肯地說，「在暗淡的宿舍就這麼閃亮，想想舞會場地裡的冰雪裝飾和燈光吧，這些亮片會和它們互相反射，你絕對是場上對耀眼的那個。」
　　
　　此時距離舞會已經只剩下三個小時不到了。即使她願意去麻煩喬（哪怕是克拉克叔叔），把替換禮服帶到麻瓜能接近城堡的最近程度，在讓喬把禮服交給貓頭鷹，貓頭鷹再飛回來，也肯定會超過三個小時。
　　
　　她當然不能去找校長，讓他暫時撤下城堡的麻瓜驅逐咒，就為了能讓喬在幾分鐘內送來一件禮服……這對巫師世界的隱藏太危險了——因為她區區一件禮服不值得。
　　
　　「我不能穿這件。」哈莉歎氣。
　　
　　「你們誰想跟我換？我願意換任何衣服。」她對圍著自己看熱鬧，連妝也不畫了的女孩兒們說。
　　
　　「我承認我挺心動的，」奎妮攤手，「這輩子可能也就這麼一次穿高級定制禮服的機會，但哈莉，我沒你身材緊實……」
　　
　　「我肚子上也都是軟軟的肥肉，」赫敏聳聳肩，「別看我不胖，但這件衣服真的很挑腰部曲線，換個人穿就變成水桶了。」
　　
　　這時，正在為舞會做準備的高年級女生們也聽說哈莉拿錯了一件「真正女人穿的衣服」，而跑到四年級宿舍湊熱鬧。
　　
　　她們聽了哈莉換禮服的請求……雖然更加心動，但也拒絕了。
　　
　　「我對我的胸型不夠自信，哈莉。」安吉麗娜•詹森遺憾地說。
　　
　　「我胸前有痘痘。」凱蒂•貝爾搖搖頭，「而且，好多好多痣。」
　　
　　「我胳膊太粗了，哈莉。」艾麗婭•斯平內特說，「即使想露，也得有資本露。不然就是污染眼球了。」
　　
　　「我看你就挺不錯的。」安吉麗娜上下打量著哈莉。
　　
　　奢華高定就這麼被眾人一致拒絕了，哈莉耷拉了肩膀。
　　
　　「有了，我在裡面套一件！」她靈機一動。
　　
　　不顧眾人的反對，哈莉在吊帶禮服裙裡套了一個白T恤。
　　
　　穿好後，醜得……無以復加。
　　
　　「紀梵希本人會拄著拐棍來打你的。」*奎妮撇撇嘴。
　　
　　「想想其實也還好，女明星可經常穿得比這個還少。」赫敏摸著下巴，眯眼看著終於調整好大小，穿在哈莉身上的禮服，「而且，你沒有那麼豐滿，你露出來的話，看上去並不太肉/欲……也還蠻有青春氣息的。」
　　
　　「這就是不公平的地方，平胸妹穿深v都是小清新，大胸妹穿個吊帶都是色情。」同樣身為大胸妹，拉文德對此感到十分憤慨，「我反正是穿不了。」
　　
　　「穿吧，哈莉，」安吉麗娜擺擺手，「讓整天對霍格華茲挑三揀四芙蓉見鬼去，你才是最閃亮的勇士。也讓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見識見識。」
　　
　　「你如果不脫了裡面那個白T，我會燒了它，」凱蒂對哈莉舉起了魔杖，「藝術品不能任你這樣糟蹋。」
　　
　　「我也會。」艾麗婭附和。
　　
　　奎妮湊到哈莉身邊，小聲說，「你一直都是一個大大方方的人，哈莉，不要害怕成為焦點。」
　　
　　「只要你不扭捏，」赫敏補充道，「正常人都不會覺得這件衣服有什麼問題。如果誰有邪念，那是他們的問題。這些人可能看一尊大衛雕像都會淫/笑，他們永遠欣賞不了真正的藝術。」
　　
　　哈莉內心依然十分忐忑，但為了不再讓自己這件關於禮服的小事耽誤其他女生們的準備進度，她點點頭。
　　
　　大家才終於都散開了，開始各自穿上禮服和整理頭髮，對著鏡子仔細化著妝——女生宿舍一片緊鑼密鼓。
　　
　　哈莉終於脫了裡面的白T，直接套上了這件「刺激」的禮服——
　　
　　鏡子裡，這個女孩（不，少女？）很陌生。哈莉對著鏡子轉了半圈，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細地觀察自己的身體——
　　
　　她從來沒有刻意練過肌肉，更沒吃過增肌食品。所以，她的肩部和背部並沒有鼓起，只是由於多年的鍛煉而緊實精瘦，淺淺的肌肉線條泛著健康的光澤。
　　
　　露出的前胸算不上豐滿，只是略有起伏，但緊致挺翹，是這個體脂率下女性最健康的狀態。
　　
　　她踩上了高跟鞋，後腰因此更加曲線玲瓏。
　　
　　奎妮過來了，她穿上了自己的裸粉色禮服，溫婉動人，她正在往一邊耳朵上戴著耳環。
　　
　　她也看著鏡子裡的哈莉，「看，胸口這裡沒什麼，至少我沒覺得色/情。」
　　
　　赫敏的禮服是藍色的，她也走過來，幫哈莉弄頭髮。
　　
　　「散著吧，」哈莉等頭髮順滑後，就決定停在這裡。
　　
　　赫敏用疑惑的表情看著她，因為幾乎所有女生都會把頭髮精心地挽起來。
　　
　　「散著的話……至少能遮擋一下裸露的背部。」
　　
　　赫敏認為這主意不錯，用魔法給哈莉做了一個散發的髮型，額前和發梢微微卷起。
　　
　　女孩兒們經過長達兩小時的準備，終於可以出門和自己的舞伴匯合了！
　　
　　可哈莉……最後還是慫了。
　　
　　她套了校服在外面，決定就這麼應付了！
　　
　　羅恩沒在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等到哈莉，時間到了，他只好跟大夥兒一塊兒先行到達了禮堂前門，在熙攘的人群裡探頭，尋找著哈莉的身影。
　　
　　這不是一份容易的工作，羅恩忽然發現，霍格華茲的漂亮女生怎麼一夜之間多了許多？
　　
　　他連赫敏都沒找到，女生們一化妝，他根本就認不出誰是誰！
　　
　　此時麥格教授已經出現，把禮堂大門打開了。除了勇士之外的學生已經都進去了，而羅恩還突兀地一個人排在勇士的隊伍裡。
　　
　　一個小石子忽然滾到了他的腳邊。
　　
　　他看了看小石子滾來的方向，哈莉正躲在走廊的拐角，探頭招手。
　　
　　羅恩趁眾人不注意溜了過去。他發現哈莉還穿著霍格華茲校服。
　　
　　「這麼回事？」
　　
　　「我的禮服……拿錯了。」哈莉絞著衣角。
　　
　　「能有多糟？」羅恩不以為然，他指指自己，「你看我都穿上我件十八世紀的紫色禮『裙』了。」他再指指哈莉背後牆上的一張畫像，畫像裡是一個浮誇的騎士，「我敢說這件衣服比他還老。」
　　
　　騎士對羅恩憤怒地揮舞著拳頭。
　　
　　哈莉左右看了看，對羅恩打開了校服前襟——
　　
　　「Bloody hell！」
　　
　　羅恩情不自禁地爆了英式粗口。
　　
　　他趕快伸手替哈莉合上了校服前襟——
　　
　　「這什麼鬼！」他的臉比頭髮還要紅了。
　　
　　羅恩忽然覺得……那幾個金絲雀餅乾吃得非常應該……他應該多吃幾個，才能彌補他看到哈莉前胸風光的罪孽。
　　
　　「麻瓜的禮服這麼……可怕？」
　　
　　平心而論，剛才那一眼真的非常驚豔，但羅恩潛意識裡明白這時候誇哈莉是不合適的……
　　
　　兩人還沒來得及一起想辦法，就被麥格教授逮到了——
　　
　　「波特！你和韋斯萊躲在這裡幹什麼！所有人都在等你！」
　　
　　她看到了哈莉的校服，「這是三大魔法學校公開的舞會……你穿校服，這成何體統！」
　　
　　哈莉對麥格教授再次打開了校服前襟——
　　
　　（羅恩用了全部自製力，才讓自己不主動看過去。）
　　
　　麥格教授捂住胸口，睜大雙眼，「梅林……這、這……相當不合適、不合適。」
　　
　　她真的是老了，年輕人現在這都是什麼潮流！？
　　
　　「教授能幫我改改不？用變形咒？」哈莉輕聲問。
　　
　　「如果有那麼容易……我們巫師就不需要買衣服了。」麥格教授看了看羅恩，「而且，我要是能做到……我也會第一個改韋斯萊先生的禮服！你袖口的毛邊是怎麼回事？」
　　
　　「我……我把花邊用切割咒切了。」羅恩低頭。
　　
　　麥格教授皺眉，不住搖頭，這倆本院的學生要讓她操心死了——
　　
　　「再……打開讓我看看，想想辦法。」她對哈莉說。
　　
　　麥格教授抿了抿嘴，伸手把自己脖子上的項鍊摘了下來，「來，哈莉，戴上這個。大概能……轉移一下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紀梵希品牌創始人，于貝爾•德•紀梵希先生，今年3月份去世了。
　　*這件18年高定我沒查到價格，這個十萬美金是垃圾作者瞎掰，事實上可能更貴，因為高定貴起來上不封頂。衣服上的銀絲還沒查到是什麼料子。
　　在18年紀梵希高定發佈會上，模特穿這條裙子的時候，身上其實是有一條腰帶的，黑色的，加朵把腰帶摘了。（腰帶其實不好看……）
　　*霍格莫德也是魔法村莊，麻瓜應該也到不了的。
　　*哈4書裡，赫敏參加聖誕舞會的衣服寫是藍色的，電影裡換成了粉色。（當年那個畫面好驚豔啊……）


第183章 聖誕舞會（2）
　　
　　此時, 禮堂門口, 除了哈莉之外的勇士們已經排成了一列, 等待在眾人的注目下登場——
　　「哈莉•波特的架子可真大。」芙蓉•德拉庫爾再次整理了一下禮服的下擺——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抬起身邊舞伴羅傑•大衛斯的手腕，看了看他手錶上顯示的時間。
　　
　　而拉文克勞的魁地奇隊長羅傑, 正一臉癡呆地看著芙蓉。
　　
　　哈莉•波特終於出現了，勇士們和各自的舞伴都扭過頭看她，表情各異。
　　
　　芙蓉的表情當然是略帶嫌棄的不耐煩——原本她可是唯一的女勇士, 兩片優秀綠葉中的一枝獨自綻放的花朵, 沒曾想哈莉•波特的攪局, 讓她失去了這個頭銜。
　　
　　嘖, 散著頭髮，一看就是不成熟小姑娘會選擇的髮型；看那往前挪著的小步子, 也明擺著表現出她根本穿不習慣高跟鞋和緊窄的禮服。
　　
　　而且她用雙臂抱在胸前的一團黑色布料是什麼？校服？
　　
　　芙蓉忽然覺得，自己把哈莉•波特當做假想敵是不是太自降身份了？
　　
　　她高傲地仰起頭, 決定不跟小姑娘一般見識, 哪怕對方也選擇了銀色禮服，而且從下半身看上去, 似乎比她的料子閃亮……
　　
　　這又怎樣, 她挺了挺胸, （羅傑看上去更傻了）, 小女孩兒怎麼和她的成熟風姿較量？
　　
　　麥格教授愁啊, 哈莉這意外狀況倒是其次, 羅恩的禮服，倒讓她非常想給他披上一件校服……
　　
　　格蘭芬多院長捂捂胸口, 打算一會兒在帶領勇士們進入宴席後，一定要先給自己來一大杯火焰威士卡，這樣才能保證自己能平心靜氣地看完勇士領舞……
　　
　　她會記得給西弗勒斯也點一杯的，不，兩杯。
　　
　　「校服。」她對哈莉伸手，這姑娘從躲藏地出來後，雖然脫了校服，但依然緊緊地抱著這團黑色布料——擋得了一時，擋得了一世嗎？麥格教授搖頭。
　　
　　「大方點兒，哈莉……既然無論如何都是要這樣出場的……」她皺了皺眉，小聲對哈莉說，「你的禮服很美。」
　　
　　哈莉歎了一口氣，認為麥格教授和奎妮她們說的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就當這也和打伏地魔一樣，被人推進去，和自己抬頭挺胸走進去是不一樣的……
　　
　　畢竟，自信的人才更美。無論如何，不能給韋恩家和波特家丟人。
　　
　　她站直了一些，咬咬牙，一把把胸前的校服挪開了，遞給了伸手的麥格教授。
　　
　　勇士們之間響起了誇張的呼吸聲——
　　
　　芙蓉瞪大了眼睛，羅傑•大衛斯也終於挪開了黏在芙蓉身上的視線，有幾秒鐘看上去不那麼癡呆了；
　　
　　妝容精緻的赫敏對哈莉鼓勵地豎了豎大拇指，克魯姆看向哈莉的表情也溫和了一些——至少眉心的皺褶伸平了幾度。
　　
　　塞德里克不可抑制地瞟了一眼……認為自己絕對不該瞟的部位，趕快抬頭看著城堡的天花板，內心嚴厲地譴責著自己，甚至想學家養小精靈撞牆來自我懲罰。
　　
　　「你今天非常漂亮，哈莉。」塞德里克的舞伴是一個溫婉的亞裔姑娘，哈莉記得她叫秋•張，她探頭過來，輕聲說，「你不用有負擔，吊帶裙禮堂裡有好幾個拉文克勞的混血女生都在穿——她們暑假一起在麻瓜店鋪買的。」
　　
　　哈莉點點頭，淺淺地對秋•張微笑，感謝了她的好心開解。
　　
　　羅恩此時已經看赫敏看呆了，哈莉捅了桶他，羅恩才反應過來要托住她的手。
　　
　　禮堂裡其他的學生教授和來賓們都已經入座，包括哈莉在內的勇士和他們的舞伴兩兩排好，在麥格教授的帶領下，魚貫而入，朝禮堂前方一張坐著裁判的大圓桌走去，禮堂裡的人們開始熱烈鼓掌——
　　
　　直到他們看到了隊伍最後，（字面意義上）「閃亮耀眼」的哈莉和「復古浮誇」的羅恩。
　　
　　掌聲被越來越喧鬧的交頭接耳聲取代了——
　　
　　哈莉硬著頭皮，集中注意力，小心邁著步子，膝蓋處的流蘇隨著她的腳步在燈光下舞動，她自己從眼角都能看到閃耀的反光。
　　
　　羅恩也很緊張，把哈莉的手攥得緊緊的。
　　
　　女孩兒們說的沒錯，禮堂此時的裝潢正巧映襯著她和芙蓉的銀色裙子——牆壁上佈滿了閃閃發亮的銀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燦爛的夜空，還掛著好幾百隻槲寄生和常春藤編成的花環。四張學院的長桌此時被大約一百張點著燈籠的小桌子取代。每張小桌子旁坐著十來個人。
　　
　　勇士們按規矩，是要和教授以及來賓們同坐主賓席的，可還沒等哈莉走到自己的位置，主賓席桌旁，斯內普教授陰測測、能讓整個魔藥課堂抖三抖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穿、的、這、是、什、麼？！」
　　
　　他咬牙切齒，擠出了一句話，盯著哈莉的晚禮服，表情扭曲，雙眼冒火，簡直像誰告訴了他魔藥課從此被取消了。
　　
　　鄧布利多依舊笑眯眯的，哈莉覺得就算她披一塊兒抹布出現，這位淡定的老校長眉毛都不會動一下，「放輕鬆，西弗勒斯，這是一個不同以往的新時代了，」他按住想從座位上蹦起來的斯內普教授，「你見到我請來的古怪姐妹了嗎，西弗勒斯？她們似乎十分青睞破損的衣物。」
　　
　　「而且她們告訴我，這些破洞的位置都是精心佈置的，以及這些看似襤褸的衣物價格——實際上，西弗勒斯，現在破衣服明顯比完好的更貴呐。」
　　
　　「我、不、管！」他繼續用吃人的眼神瞪著哈莉。把哈莉身邊的羅恩都嚇到全身僵硬。
　　
　　這就是陶德眼中的「保守」嗎？魔藥教授懷疑人生，韋恩家的幾個兒子果然沒一個靠譜的！
　　
　　斯內普對自己發誓，他一定要給陶德的頭罩上施一個強力永遠粘和咒，讓他永遠摘不下來！
　　
　　卡卡洛夫也愣住了，都顧不上招呼自己學校的克魯姆勇士；馬克沁夫人倒是用欣賞的眼神上下看了看哈莉，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長裙。
　　
　　烏姆裡奇今天破天荒地沒有出現，鄧布利多說她有「脫不開身的魔法部事務」。
　　
　　替代她和克勞奇的，是珀西•韋斯萊，他似乎對自己能替兩大魔法部高官出席如此重要場合，而感到相當驕傲，下巴揚起，皺眉用不滿的眼神看著自己弟弟的禮服。
　　
　　羅恩不想聽珀西數落，假裝沒看到他身邊拉開的椅子；哈莉想了想，不顧羅恩的抗拒，坐到了斯內普教授旁邊。
　　
　　「我這是拿錯禮服啦……開學前一天走太急，拿錯了瑟琳娜•凱爾的，」哈莉小聲對魔藥教授解釋道，「是我的問題，和傑森哥哥沒關係。」
　　
　　斯內普想對她大吼，說那你竟然還敢穿出來，找個學生來跟我打個招呼，我能在半小時內給你買一條新的！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像這樣幾乎半/裸著出來！
　　
　　可他剛轉頭，訓斥的話還沒溜到嘴邊，就被眼前女孩兒裸/露著的白花花的光潔皮膚給弄得無所適從了，連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離得越近，越觸目驚心好嗎？！
　　
　　這是他的失職！他更加無法面對莉莉的在天之靈了！
　　
　　他哼了一聲，放棄了無意義的訓斥，穿都穿出來了，還能怎樣！
　　
　　斯內普火速更換策略，緊緊攥著刀叉，開始環視整個舞會禮堂，默默記下任何一個敢在波特死丫頭身上停留視線超過三秒的男生——這些男生的期末成績和學院分都可以去見梅林了。
　　
　　考邁克•麥克拉根——膽子不小，竟然敢看波特的胸口？！D(Dreadful糟透了)!板上釘釘的D!
　　等會兒，德拉科•瑪律福什麼情況？——一秒、兩秒、三秒！看那呆滯癡狂的眼神……盯著哈莉不放了？！
　　……他原本對盧修斯的這個兒子還算有好感！所以純血的紳士風度也都只是嘴上說說而已！這小子的作業也是D！
　　
　　幾分鐘下來，斯內普就覺得身心俱疲，不老實男生的數量也並不是特別多，但怒火將他燒得心累。他應該拿個本子出來……
　　
　　麥格適時遞來了一杯火焰威士卡，斯內普咕咚咚灌下，繼續盯梢，連晚餐都忘了。
　　
　　今晚的餐點是需要賓客們拿著自己面前的功能表，對著空盤子點單的。哈莉點了一盤烤雞胸加沙拉——依舊是讓羅恩看了搖頭的減脂餐。
　　
　　芙蓉繼續對著霍格華茲挑三揀四，而羅傑•大衛斯只顧著盯著芙蓉傻傻地看，明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赫敏在教克魯姆念自己的名字。整個餐桌上，享受美食的可能只有哈莉、羅恩和鄧布利多。
　　
　　餐後，鄧布利多起身，同學們也隨之站了起來。校長一揮魔杖，所有桌子都飛到牆邊，中間空出了一大片舞池。
　　
　　一個舞臺也被變了出來，樂器佈置好後，傳說中的古怪姐妹登臺，開場音樂是一首緩慢悠揚、適合跳舞的曲子——
　　
　　輪到勇士們開舞了。
　　
　　羅恩又開始緊張了，哈莉牽著他的手，自認為至少維持住了淡定的樣子，走到舞池中央——
　　
　　羅恩呆呆地站在她面前，看來把之前訓練的舞步全忘光了……
　　
　　哈莉抓住羅恩的兩隻手，一隻按在自己的腰際，另外一隻緊緊抓在手裡。
　　
　　「你、你確定？」羅恩把視線固定在哈莉的頭頂，不敢往下瞟一絲一毫，他苦著臉，對自己的生命安全表示擔憂，「斯內普教授正看著我……那表情……好像要把我的手用什麼魔藥融掉！」

作者有話要說：

　　舞會寫的要停不下來了……下一章繼續。
　　哈莉會和塞德里克等人跳舞。不出意外，肯定會被麗塔寫出一篇精彩大戲，而米總會讀到……2333333


第184章 聖誕舞會（3）（捉蟲
　　
　　「怎麼可能？」音樂已經響起了, 身旁的另外幾位勇士和舞伴們已經隨著音樂動了起來, 哈莉發現, 只有她和羅恩還愣著，這樣就吸引了更多的視線, 她也開始緊張了。
　　「他是一個老師，羅恩！一個教授！他怎麼可能融你的手！」哈莉小聲對羅恩念叨著，「快, 男士必須邁第一步！」
　　
　　要不是因為這個, 她早拎著羅恩跳起來了。
　　
　　「好的……好的……」羅恩吞咽了一聲——

　　第一腳就踩到了哈莉。
　　
　　「抱歉！」
　　
　　「沒關係……繼續……」
　　
　　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糟（她當然不知道這些會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已經被斯內普的純碎的眼神威脅嚇退了很大一部分）, 她和羅恩原地轉著圈。很快，其他學生也步入了舞池, 哈莉和勇士們不再是關注的重點。
　　
　　羅恩也放鬆了下來，他的肩膀不再繃著了, 也終於開始認真地扮演男舞伴的角色——引導的力氣越來越大, 哈莉開始被他帶著跳舞。
　　
　　「呃……我之前忘記說了，」羅恩的臉紅了紅, 在銀白色的背景下異常明顯, 「你今天……很美。」
　　
　　哈莉抬了抬眉毛, 「認真的, 羅恩？我還以為我們之間已經熟悉到不用搞這一套了……」
　　
　　「我是認真的, 」他抿抿嘴, 眼神嚴肅，「這是必要的禮儀——我的意識是我按照禮儀應該由衷地誇獎你, 我的舞伴。」
　　
　　「而你的確很美……你現在正在燈光裡和冰雪裝飾下閃閃發光……你裙擺上的流蘇也在飄動，我都看出很多男生在嫉妒和憎惡我。」
　　
　　看來舞會後……弗雷德和喬治很可能又要在整蠱他的訂單上大賺一筆了。
　　
　　「但你不要誤會，也不要有壓力，」羅恩想了想自己剛才說的話，趕快補充道，「我不是你那群瘋狂的追求者之一。」他頓了頓，才接著說，「有時候，我特別希望你是一個男孩子……」
　　
　　「男孩子？」哈莉挑眉。
　　
　　「對。唔……不要誤解了我的意思，這可不是因為覺得『你是男孩子就能更好的打伏地魔了』之類的，你現在已經很厲害了。」
　　
　　「也不是因為我喜歡男人啊！也不要往這方面想……」
　　
　　「我只是從我自己的角度說——」羅恩想撓頭，但他控制住了自己，因為他的手還在哈莉的腰上，「你也知道……我有很多哥哥，但他們畢竟……和同齡人不一樣。你如果是男孩子……就能成為我的鐵哥們兒。就那種，能一起冒險，一起嘲笑特裡勞妮的……」
　　
　　「而你很酷，比我認識的絕大多數男生都酷。比如你有兩把頂級掃帚，你還會慷慨地借給我玩兒……你魁地奇也打得很好；你也不像那些老是咯咯傻笑的女生……你雖然大名鼎鼎，而你從來不擺架子……」羅恩搖搖頭，甚至看上去有些傷感，「但你畢竟是女孩子，就……總有些不方便。就像如果我們走太近，就一定會被誤解、傳緋聞之類的……」
　　
　　而你又太美了，就像現在……讓我根本無法自我催眠，把你徹底當做男孩子——羅恩明智地沒有說這最後一句。
　　
　　「那些咯咯傻笑的女生也很可愛的，羅恩，你只是還沒發現。」哈莉笑了，發自真心的，「無論如何，謝謝你的誇獎。」
　　
　　此時風琴奏出最後一個顫抖的音符，古怪姐妹停止了演奏，禮堂裡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羅恩像被燙到一樣，趕快把手從哈莉腰上鬆開了。
　　
　　「我想我們可以去休息了，」哈莉四下觀察著，「沒人規定勇士必須跳一整晚。開場舞結束後，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啦！唔，你不介意吧，羅恩。你要是還想跳的話，我可以陪你。」
　　
　　「怎麼會？」羅恩做了一個鬼臉，「我巴不得躲在角落裡呢。」
　　
　　兩人找了一個舞池邊緣的圓桌，羅恩去給哈莉拿飲料了。她注意到羅恩在經過赫敏和克魯姆附近時停頓了幾步。
　　
　　此時古怪姐妹開始演奏一首新的曲子，節奏比剛才快一些。
　　
　　羅恩很快回來了，兩人喝著黃油啤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最近的魁地奇球賽。羅恩的心思明顯至少有一半兒都不在聊天的話題上，而是緊緊盯著赫敏。
　　
　　「你應該趁她休息的時候，邀請她跳舞。」哈莉輕聲說。
　　
　　「誰？」羅恩轉頭，愣愣地問。
　　
　　「赫敏啊，」哈莉聳肩，「我不會介意的。」
　　
　　「不……我不是……不。」羅恩用一大口黃油啤酒來掩飾自己的語無倫次。
　　
　　「隨你咯。」
　　
　　古怪姐妹又換了一首樂曲，奎妮和喬治看上去跳的很開心。
　　
　　一隻手伸到了哈莉和羅恩眼前，一個熟悉的溫和聲音響起，「我可以請波特小姐跳舞嗎？」
　　
　　是塞德里克，他彎腰欠身，先向羅恩問道。
　　
　　羅恩的黃油啤酒剛送到嘴邊，差點兒嗆著。他看看哈莉，看到她沒有明顯的反感表情，才對塞德里克說道，「當然……不，我的意思是，這得看哈莉自己。」
　　
　　「我是否有這個榮幸？」他轉向哈莉。
　　
　　「呃，當然……」
　　
　　換舞伴在這種場合很正常，如果她再拒絕，就顯得太扭捏了。
　　
　　哈莉將手放在塞德里克端著的手心裡，被他拉了起來（高跟鞋和緊窄的裙子的確不太方便）。
　　
　　他的動作比羅恩流暢多了，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了哈莉的腰際，松松地攬著。哈莉也扶上他的肩膀。
　　
　　一個合適的節拍後，他果斷邁開腳步，哈莉完全不用操心，只用放鬆下來，被他帶領著就夠了。
　　
　　「禮服的選擇……很大膽。」他注視著哈莉的眼睛，眼神在熱切和溫煦之間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平衡，「很驚豔。」
　　
　　「謝謝，」哈莉禮貌地說，「這是一個誤會，我拿錯了家裡另外一個女性成員的衣服……」
　　
　　「那我必須要向梅林感謝這個美好的錯誤。」
　　
　　哈莉不知道說什麼好，她轉換了話題——
　　
　　「秋•張呢？」
　　
　　「一個德姆斯特朗的男生邀請她了。」
　　
　　哈莉點點頭。
　　
　　此時她手下的肩膀，是一個普通少年的，也相當精瘦和強健。
　　
　　但，和達米安的手感依舊非常不同。達米安的更厚實、更……硬邦邦的——達米安可不是普通少年啊。
　　
　　哈莉不知道達米安在這半年內有沒有再添幾磅肌肉。

作者有話要說：

　　*上午忽然有事，這一更略短小，為了保證內容不縮水，都挪到下一章，下一張保證粗長。愛你們~（づ￣3￣）づ╭?∼


第185章 聖誕舞會（4）（捉蟲
　　
　　「那個金蛋, 」塞德里克低頭, 在哈莉耳邊悄悄問道, 「你解開了嗎？」
　　「嗯，」哈莉說, 「謝謝你的……你知道。」
　　
　　棕發的勇士少年輕笑，笑聲像是從胸腔發出的，他繼續在哈莉耳邊悄聲說著, 氣息吹拂過她耳邊的碎發, 「也許你會認為, 我應該表達更清楚一些的……」
　　
　　「但, 那可是一首相當長的人魚歌謠。」
　　
　　「你的提示已經很清楚了。而且，我很榮幸能體會一把特殊待遇。」哈莉隨著他的腳步晃動著, 戲謔地說道，「當一個級長真不賴, 單是能夠使用這間洗澡間就值了。」
　　
　　她接著抬頭, 眼神狡黠，「哦, 給你提個醒, 你知道桃金娘偷看你洗澡了嗎？」
　　
　　「什麼？」塞德里克的腳步錯過了一個節拍。
　　
　　哈莉一字一句地回憶著桃金娘的原話, 「她說你在思考金蛋的問題的時候, 『躺在那裡, 自言自語, 琢磨了好長時間。好長好長時間……幾乎所有的泡泡都消失了……』」。
　　
　　她把句子重音放在了「好長好長時間」，和「泡泡都消失了」上。
　　
　　「既然她這麼說, 還用那麼……迷幻的表情，我猜她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都看到了。」哈莉眨眨眼。
　　
　　塞德里克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我不知道！」他緊張地問，「她經常在那裡？！」
　　
　　「應該是，她說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出來跟人說話。」
　　
　　塞德里克緊皺著眉頭，哈莉懷疑他正在計算著自己當上級長後一共去洗過幾次澡，「我必須給學校的律師團寫信……」他長舒一口氣，「她也偷看你了……抱歉，哈莉，我不知道級長浴室還有這個漏洞……」
　　
　　哈莉聳聳肩，「我猜她偷看我只是因為無聊而已——那個時間段又沒有別的男生可看，她只好來看我了……我和她都是女孩子，她看我又能怎樣？頂多比較一下身材。」
　　
　　桃金娘倒是還依舊對克拉克叔叔念念不忘，哈莉壞心眼兒地告訴她克拉克叔叔的孩子都已經14歲了。
　　
　　和塞德里克的聊天共舞非常愉快，哈莉感受不到任何壓力和不自然。
　　
　　一曲結束，他煞有介事地吻了一下哈莉的手背，將哈莉帶至座位旁後，就優雅地離開了。
　　
　　哈莉剛抿了一口黃油啤酒，掃掉了桌子上的一隻甲蟲，瑪律福忽然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對哈莉伸出了標準的邀舞手勢——
　　
　　「請問……我可否邀請波特小姐共舞一曲？」
　　
　　「我累了，瑪律福。」哈莉淡淡地回復，至少她這次想起拒絕要說得「委婉一些」了。
　　
　　瑪律福看著她，表情平靜——甚至有些神秘難測。
　　
　　他湊近到哈莉耳邊，哈莉正想躲開——
　　
　　「那……波特小姐能告訴我，」他頓了頓，接下來說出一句讓哈莉汗毛倒豎的話——
　　
　　「你制服胸前的R代表什麼嗎？」
　　
　　哈莉只慌亂了幾秒鐘，她轉頭冷冷地看著瑪律福的灰色眼睛，輕聲質問道，「你在威脅我嗎？」
　　
　　同時挖遍了所有記憶，試圖想明白瑪律福是怎麼知道……哦，魁地奇世界盃……
　　
　　「虧我還救了你，瑪律福。」哈莉攥緊了拳頭，「你們斯萊特林就是這樣報答救命恩人的？」
　　
　　哈莉毫不掩飾的憎惡眼神，讓德拉科縮了縮脖子。
　　
　　「不……」他語無倫次地解釋，「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我發誓我不會說出去的……你的秘密在我這裡是絕對安全的。」並用上了自己能做出的最坦誠眼神。
　　
　　哈莉靜靜地看了眼前忽然失去驕傲的金髮少年，在心裡悄悄歎息——沒必要……不給別人臺階下。已經有好幾個人對他們倆現在奇異的處境指指點點了。
　　
　　瑪律福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而已。
　　
　　她對金髮少年伸出手、點點頭。
　　
　　瑪律福的表情瞬間就燦爛了起來。
　　
　　斯萊特林少年的舞姿比塞德里克還標準，哈莉認為這並不難理解——一個每天一絲不苟塗抹髮膠的純血家族繼承人，一定從小訓練了各種禮儀。
　　
　　兩人在沉默的尷尬中，莫名保持住了優雅和諧的舞步。
　　
　　「你今天很美。」德拉科終於在長久的無言中，擠出了一句中規中矩的稱讚。
　　
　　「謝謝。」哈莉的回答也很簡單。
　　
　　（她差點兒就用「難道我平常不美？」給杠回去……口頭爭執早已成為她和瑪律福的日常，忽然和平共處，哈莉甚至有些不習慣……）
　　
　　不止哈莉不習慣，兩人經過的人群，下巴早掉了一地——一個斯萊特林和一個格蘭芬多居然拉著手一起跳舞，而不是舉著魔杖打架？世界末日是要來了嗎？
　　
　　瑪律福並不矮，哈莉穿上高跟鞋剛剛超過一米七，而金髮少年蒼白的鼻尖正在她的額頭處。
　　
　　「抱歉……我之前……唔，」瑪律福吞咽了一下，「我對我之前一直以來對波特小姐的所有冒犯，表示誠摯的歉意。」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你是因為知道是我救了你，才開始反思的吧，」哈莉面無表情，「你的示好……太有目的性了，瑪律福。」
　　
　　「我的確很多時候相當幼稚，這一點我承認，」瑪律福歎氣，「這些辯解，也都沒用……」
　　
　　「我只想問——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此時古怪姐妹恰巧結束了這首曲子的演奏，哈莉和瑪律福自然也停了下來。
　　
　　她看了看少年期盼的眼神，「我不明白你的『機會』具體指什麼——我本來就沒把你當做什麼死敵。而且我今天知道，你本質並不壞，瑪律福。」
　　
　　「但如果你需要，我們可以重新互相認識，」她伸出手，和瑪律福的握了握，像在進行某種商務儀式，「很高興認識你，瑪律福先生。」
　　
　　「我也很高興，波特小姐。」瑪律福歪了歪嘴角。
　　
　　之後，哈莉並沒有馬上就閑下來。札斯廷•芬列裡在瑪律福離開後邀請了她，一邊跳舞一邊委婉地向哈莉吹噓著自己父親在英國各處的的城堡，說自己是一個差點兒就上伊頓公學的麻瓜真•貴族——
　　
　　「你在初秋去過瓦立克郡嗎？波特小姐？」札斯廷狀似隨意地建議道，「你真的應該去體會一下那裡的美景。另外，隨便一提，我家在那裡有一個城堡，歡迎你隨時入住。」
　　
　　「如果你對城堡還有興趣的話，我家在倫敦郊外也有一座。爸爸說我讀伊頓公學時可以住進去，我當時都要崩潰了，」札斯廷誇張地擺手，「誰會住城堡啊爸爸！你說對吧，哈莉？」
　　
　　哈莉禮貌地點頭附和著。
　　
　　札斯廷之後來邀請哈莉的……居然是克魯姆。
　　
　　哈莉四下張望著，終於發現了僵硬著身體、像座蠟像一般的羅恩，正小心翼翼牽著赫敏的手，挪著膽怯的步子，避免踩到她的腳。
　　
　　「哇哦，羅恩居然真的……」哈莉笑得像個慈愛的老母親，「我真替他高興。」
　　
　　「什麼高興？」克魯姆的眉頭也許從來都沒展開過。
　　
　　「呃，沒什麼。」哈莉及時住口了，她最好還是不要摻和進這個三角戀裡。
　　
　　「你跳舞跳得很好，」克魯姆的語調毫無起伏，像一個枯燥的體育評論員，正在給哈莉的動作打分，「你的魁地奇也打得很好。」
　　
　　「呃，謝謝？」
　　
　　這首歌非常動感，克魯姆雖然是個沉默的人，但更是個不怕出風頭、喜歡炫技的運動員。
　　
　　顯然，在跳舞上他也會全力以赴，毫不保留……
　　
　　哈莉感受到了他的動作暗示，接著，還沒等她準備好，就被他轉了出去……又拉著手轉了回來。
　　
　　「你跳舞也像鬥龍一樣——乾脆俐落。」等哈莉轉回去，堪堪跟上了克魯姆的腳步後，球星這樣評價道。
　　
　　哈莉猜測這也算一句讚揚了……
　　
　　舞蹈結束，他單手背後，對哈莉鞠躬，「有你做對手非常榮幸，波特小姐。」
　　
　　跟克魯姆跳一場的運動量，相當於跳三場，哈莉用手扇了扇風，打算休息了。
　　
　　她眼角餘光注意到好幾個男生偷偷看她，有一個已經開始整理領子，一副要和誰決鬥的樣子，向她的方向走來了……
　　
　　哈莉並不想過分自戀，但她也能看出這些人……正準備過來邀請她。
　　
　　是不是把自己的高跟鞋鞋跟弄斷，就能一勞永逸地拒絕所有人呢？
　　
　　她剛把魔杖杖尖對準鞋跟——
　　
　　「波特！你在幹什麼！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條裙子不能彎腰嗎？！」
　　
　　斯內普教授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哈莉頭頂傳來。
　　
　　聖誕舞會對魔藥教授來說完全是一場煎熬，他已經差不多掛了整整半個學校男生的期末魔藥成績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也算順利熬過去了，沒有爆發，正準備為自己的控制力自豪，波特那傻丫頭居然低頭不知道在擺弄什麼。
　　
　　胸口的風光因為這個動作，又吸引了一波男生——
　　
　　為了不因為掛掉整個霍格華茲男生的魔藥成績而被鄧布利多約談，斯內普氣衝衝地站到了哈莉的身前，擋住所有不懷好意的目光。
　　
　　「呃，」哈莉眨眨眼，小聲說，「我打算把我的高跟鞋弄斷。」
　　
　　斯內普皺眉，馬上就想明白了哈莉的意思。
　　
　　「這不至於，」隨後，他就直直坐在了據哈莉一臂遠的位置，像尊雕像，用死亡視線嚇退所有想邀請哈莉跳舞的男生。
　　
　　倒是有極個別不知天高地厚的布斯巴頓、或者德姆斯特朗的男生過來，也都被斯內普吼回去了——
　　
　　「我在和波特討論功課！」
　　
　　哈莉明智地沒有說話。羅恩也嚇得不敢回來找哈莉了。後半場舞會，她因此終於能悠閒地在瞌睡和發呆中度過……
　　
　　舞會後，時間過得飛快——因為幾乎所有學生終於想起了被自己扔到腦後的作業，圖書館在聖誕節後人滿為患。
　　
　　哈莉悶悶不樂地跟著赫敏和奎妮進入禮堂吃新學期的第一頓早餐——她真的要一年才回一次哥譚了！
　　
　　在她前腳剛踏入禮堂，後腳就傳來了譏笑聲。哈莉轉身，發現是以潘西•帕金森為首的斯萊特林女生們。
　　
　　她聳聳肩，繼續走路，卻被伸過來來的一本雜誌攔住了。
　　
　　「讀讀特別報導，波特，麗塔•斯基特作品，」帕金森不懷好意地說，「你會發現驚喜的——還是說，你更願意聽我念？」
　　
　　赫敏一把替哈莉接下了雜誌，是一本《巫師週刊》。
　　
　　她翻開，哈莉瞟了一眼——
　　
　　《三強爭霸賽揭秘•第一彈——黃金女孩兒的裙下之臣》
　　
　　「正如巫師社會已經知曉的，我們這位在麻瓜世界中長大黃金女孩兒——哈蕊耶特•波特，丟失了自己身為一名巫師的一切美德和操守，在奢華奔放的美國，被養育成了一個刁蠻美豔的公主。
　　
　　事實證明，我們的這位公主大人對自己坐擁的巨額財富並不滿足——她顯然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女孩兒，而且，比所有人都更加明白自己的魅力，更不吝於用坦胸露乳的禮服展示自己傲人的資本，將一眾單純樸素的巫師玩弄于鼓掌之間。
　　
　　（哈莉•波特的禮服照片如下圖）
　　
　　『這是非常傷風敗俗的行為，哈莉•波特作為一名勇士，原本應該展現霍格華茲女生矜持優雅的風貌，身為同校女生，我為霍格華茲的聲譽感到遺憾。』——帕金森家族的潘西小姐痛心疾首地對記者控訴。」
　　
　　赫敏看到這裡已經怒火中燒了，「你真好意思啊，帕金森！說出這話你也不害臊？你昨天的禮服如果用對了魔法，可是有透視效果的！」
　　
　　哈莉平心靜氣地繼續看了下去——
　　
　　「昨晚的聖誕舞會，原本是歐洲三大魔法學校交流友誼和合作的機會，卻變成了哈莉•波特的個人秀和獵豔場……
　　
　　（哈莉•波特遊走在各位優秀年輕男巫之間的現場照片，參見下一頁高清動圖。）
　　
　　……羅恩•韋斯萊先生顯然是她的保底工具，步入純血圈子的墊腳石——並已經被她無情地踩在腳下。
　　
　　……顯然，她正在迪戈裡家的政治地位，和瑪律福家的財富之間搖擺不定。
　　
　　……同時更不願放棄一位麻瓜貴族子弟，以及一位世界級的魁地奇頂級球星。
　　
　　……波特小姐的浩浩征途，究竟到何時才能得到滿足？本刊記者會持續關注。」

作者有話要說：

　　*剛才發的太急，忘記說啦，祝大朋友小朋友們（和寶寶們？）節日快樂！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3

第186章 重逢
　　
　　哈莉簡直想笑, 她抬起頭, 挑眉看著潘西, 「你覺得，憑這些話就能激怒我了？」
　　潘西身邊的幾個斯萊特林女生看到哈莉並沒有氣急敗壞, 嗤笑聲也漸漸減弱了。
　　
　　「走吧，赫敏，不用放在心上, 這只是麗塔為了賣報紙而憑空捏造的噱頭而已。還有什麼比把大難不死女孩兒塑造成『蕩/婦』, 更能吊起讀者的興趣呢？畢竟, 我本身是個挺無聊的人, 沒什麼好寫的。」哈莉拉走了身邊的朋友們，「現在紙媒不好混。」
　　
　　「這就是不公平的地方, 男人這樣會被稱為風流，甚至是帶著褒義的；女人只會被『蕩/婦羞辱』。」赫敏憤憤不平地說。
　　
　　「我不介意。」哈莉已經在格蘭芬多長桌邊坐下了, 「我家人看到《預言家日報》的可能性就不大, 更何況《巫師週刊》？他們隨便寫好了。」
　　
　　「原來麗塔是自由撰稿人？我一直以為她是預言家日報的。」奎妮拿起雜誌，眯眼看了看, 「照片照得不錯, 哈莉。」
　　
　　哈莉的不在意真的不是裝出來的, 讓所有人理解你喜歡你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而作為公眾人物更容易受到誤解和攻擊。
　　
　　就像預言家日報天天攻擊鄧布利多是騙子, 也並不能打擾到老校長的好心情、影響他做人做事的方式。
　　
　　麗塔跟她也沒有私仇, 哈莉只是她賺錢、在媒體行業向上爬的工具而已。
　　
　　「你不吃飯，羅恩？」哈莉抬頭, 看了看對面正奮筆疾書的羅恩。
　　
　　「他在忙著給媽媽寫信，」金妮說道，「跟她解釋你不是『野心勃勃』的『刁蠻公主』，而他也沒有被你『踩在腳下』。」
　　
　　「唔，這……很貼心。」赫敏小聲讚揚道。
　　
　　「謝謝……赫敏。」羅恩小心翼翼地看了幾眼赫敏。
　　
　　哈莉和奎妮對視了一眼，這種莫名其妙的尷尬，是……有情況啊！
　　
　　**************
　　
　　兩天后的晚上，哈莉照慣例在睡前和達米安用雙面鏡聯繫。
　　
　　她總覺得在火龍事件後……她和達米安之間似乎蒙上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
　　
　　難道達米安因此失去了對自己的信任嗎？哈莉不知道，更不清楚應該如何改善——遠距離感情就是這樣，如果他在身邊，兩人可以盡情地用吻來「交流」語言之外的內容……哪怕吵架，也能坦誠地發洩不滿。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越來越禮貌的用語裡，無法挽回地漸漸疏離……
　　
　　達米安今天……看上去有些不一樣。
　　
　　他在鏡子裡盯著哈莉，眼神看上去……似乎是冷的——
　　
　　「我明天到英國執行任務。」
　　「我買了一家酒店，在倫敦。」
　　「這個週末你必須過來。」
　　
　　哈莉愣住了，「我不能離校，達米安……你怎麼了？還好嗎？」
　　
　　「你們校長會同意的。」他丟下這句話後，最後看了哈莉一眼，就將鏡子反過來扣在了某個桌子上，等哈莉自己掛掉。
　　
　　哈莉這邊就看不到他了……只有黑色的桌面。
　　
　　此時斯內普和鄧布利多正在校長室，無奈地讀著一封由美國白頭鷹送來的信（這只白頭鷹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鳳凰福克斯，隨時準備打一架）。
　　
　　「放哈莉•波特這週末離校兩天，否則我會散播一種我自己研製的貓頭鷹病毒，至少能讓全英的貓頭鷹減少三分之二，讓巫師們無貓頭鷹可用！——達米安•韋恩。」
　　
　　鄧布利多依舊笑眯眯的，「小韋恩先生這半年看來沒閑著。」
　　
　　「哼，」斯內普輕蔑地說，「沒有用處，麻瓜的生物學而已……我一定會在疫情擴散前配製出解藥。」
　　
　　「不要小看了他，西弗勒斯。」
　　
　　斯內普抬眉，「怎麼，難道你要甘願受他擺佈？放哈莉出去？」
　　
　　「小天狼星回英國了，並秘密聯繫了我。」鄧布利多沒有直接回答斯內普的問題，「還拜託你去提醒他，關於伏地魔要活捉他的消息。以及，從他那裡打聽一些……關於克利切和那個隱藏魂器的資訊。」
　　
　　「我？你不怕我們打起來？」斯內普簡直懷疑校長糊塗了。
　　
　　「帶上哈莉和年輕的韋恩先生，小天狼星自然會配合你。」
　　
　　「好吧……」
　　
　　*****************
　　
　　週六清晨，在同宿舍女生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哈莉快速收拾了東西，蹦蹦跳跳地到胖夫人畫像前，等著斯內普教授。
　　
　　她萬萬沒想到昨晚斯內普教授居然用紙條通知她，要在週末帶她去倫敦！達米安是怎麼做到的？！
　　
　　可別是又威脅要炸了校園之類的……
　　
　　斯內普也很煩，美好的週末清晨正適合熬魔藥，卻要……去面見一隻蠢狗，和暴躁的小韋恩。
　　
　　他帶哈莉徒步到了校門外，空氣裡充滿早晨特有的清新氣味，冬日的上午陽光軟軟地輕撫在他們的肩頭。*
　　
　　接下來就快多了，斯內普直接拽著哈莉幻影移形到了小韋恩所要求的地點，感覺自己在押解什麼人質……
　　
　　「酒店？為什麼？」斯內普皺眉。
　　
　　「呃，達米安買下了它。」
　　
　　斯內普：「…………………………」
　　
　　「我現在要趁這個機會去對角巷買一些原料。」他對哈莉囑咐道，「給你們兄妹兩個小時敘舊，隨後，跟我一起去格裡莫廣場找小天狼星。」
　　
　　哈莉迫切地點著頭。魔藥教授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好趕快把他打發走，馬上去見達米安！
　　
　　等斯內普教授的身影徹底消失後，哈莉才步入酒店大堂，果然，一報自己的名字，大堂經理就親自把她帶上了最高層。
　　
　　她敲了敲該層唯一的房間門——房間門是虛掩著的……
　　
　　哈莉推門進去，一邊脫下自己專門換上的麻瓜大衣，一邊輕聲喊著達米安的名字。
　　
　　由於走得太急，她在大衣裡還穿著霍格華茲的校服襯衣和裙子。
　　
　　這是一個大套間。哈莉在幾個房間裡穿梭著，終於在小辦公室裡找到了半年未見的達米安……
　　
　　有一瞬間，哈莉還以為自己看到了克隆體！
　　
　　不對，達米安還是要稍微矮幾釐米，但差距已經越來越小了，他在這半年又長高了一些——現在他的身高直逼一米九。
　　
　　他穿著襯衣和黑色西褲，袖口被他毫不在意地挽在了手肘處，露出了肌肉勃發的前臂，領帶解開了一些——這幅打扮，像剛完成什麼商務談判？
　　
　　哈莉的心怦怦跳，臉上自然而然地綻放了微笑，快步向他走去……
　　
　　可達米安並沒有迎上來，哈莉走了幾步就停住了……
　　
　　因為他，看起來不太對勁。
　　
　　少年此時靠在酒櫃邊，低著頭，身旁的架子上放著半瓶威士卡。
　　
　　和布魯斯叔叔一樣，達米安也幾乎從來不喝酒。他們說這會干擾他們的反應速度，還會讓人上癮，自律的布魯斯叔叔和哥哥們，都從來不會放任自己被任何成癮的東西控制。
　　
　　但達米安這次……
　　
　　聽到她的腳步停下了，達米安抬頭，用讓哈莉看不明白的冷淡目光上下掃視著她——從她的校服襯衣，看到她的百褶裙。
　　
　　然後，他從酒櫃邊直起身，邁著平穩的步子，像一堵牆，逼近了哈莉。
　　
　　哈莉只能仰頭看著他毫無表情的臉。
　　
　　接著，他一言不發，直接吻了下來——確切地說，咬了下來。
　　
　　他的另一隻手繞過她的身體，把她抱得死死的。
　　
　　"Damian...Mmmmm...Slow down， I can't breath..."
　　
　　哈莉也很激動，完全不在意達米安這次的動作誇張了許多，更不在意他手放的位置。
　　
　　她的手也扶住了他的上臂和胸口——
　　
　　手下的肌肉依舊是熟悉的弧度和硬度——
　　
　　梅林，上帝……隨便什麼感慨詞，她好想他。
　　
　　可達米安看上去很煩，他拍開哈莉的手，將她一把甩上肩頭，幾個大步走出辦公室，拐到擺放著一張大床的臥室，把她扔在了床上……
　　
　　「什麼……」
　　
　　哈莉深深地陷進了柔軟的床褥裡，還沒等她掙扎著用手肘撐起身體，達米安就壓了上了……
　　
　　他的兩隻大手分別抓住了她襯衣的衣領兩邊，稍一用力，就把她的衣服扯裂了，扣子崩向各處。
　　
　　她抓住了達米安伸向自己內衣的手。
　　
　　"Wait， Damian， don't take me wrong， I'm willing to...no， I WANT to do this with you. It's just...please say something to me."
　　
　　達米安的綠眼睛終於看向了她，而這雙眼睛裡，聚滿了和敵人搏鬥時才會有的狠厲。
　　
　　他依舊沒有說話，只是一把扯下她脖頸間已經鬆鬆垮垮的格蘭芬多領帶，幾下就把她的雙手手腕死死捆在了一起——
　　
　　The young man didn't say a word， he kept his silence， pressed her hands above her head. Before she could react， tore her underwear into two pieces.
　　
　　She realized， this was her most exposed moment in front of him.
　　
　　達米安，看起來像是認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28827037」和「白喵洗結晶」的地雷~(づ￣3￣)づ╭?∼
　　*不開車，下一章就翻車。
　　*非英語母語者的垃圾作者自己瞎白活的英文，肯定不地道。


第187章 和好&宣佈
　　
　　是今天了？！難道是今天？！
　　這可是兩人之間關係進展的一大步, 達米安在此之前都沒有跟她商量商量……問題是, 她和達米安都準備好了嗎？
　　
　　管它呢……
　　
　　哈莉在腦內聳聳肩——她原本就完全沒有反抗, 此時更徹底放鬆了下來，甚至開始熱情地迎合他……
　　
　　可達米安忽然停下來了, 似乎哈莉暴露的皮膚和身體部位……燙到了他的眼睛。
　　
　　他終於說了他們見面以來的第一句話——
　　
　　「天哪，我……對不起，哈莉。」
　　
　　他拉起了一邊的毯子, 蓋住了她, 動作慢了許多, 好像這個毯子有幾十磅重。
　　
　　然後, 他退回了床腳，坐了起來, 背對著她，雙手捂臉。
　　
　　「道歉？……嗯, 為什麼要道歉？」哈莉艱難地用捆在一起的手背撥開眼前的頭髮, 「如果是為了你把我撩撥起來……又到一半兒忽然停下——你的確應、該、道、歉。」她嚴肅又認真地譴責著達米安。
　　
　　達米安的沮喪和怒火，此時已被滿滿的無奈淹沒了……
　　
　　哈莉居然沒有一點兒他剛剛在欺負她的自覺……
　　
　　「不……我不應該、我不應該把氣撒在你身上, 」他煩躁地揉揉頭髮, 都怪自己一時破戒喝了酒……
　　
　　「我不應該懲罰你, 錯都在……我自己身上。」
　　
　　「懲罰？你確定這不是獎勵？」哈莉毫無防備的聲音從達米安的身後傳來, 而他能聽出她是真的在困惑, 而不是……為了讓他好受才這麼說的。
　　
　　哈莉的反應……讓達米安又沮喪又想笑……她用她獨特的方式安慰著他的自我厭棄。
　　
　　「因為這個領帶嗎？」哈莉掙扎著坐了起來, 「奎妮懷疑過你是不是對捆綁有興趣，我雖然不是熱衷於此的粉絲——因為這樣我就無法觸碰你了——但也覺得挺刺激的。我們隨後可以抽空交流一下彼此在這方面的喜好。」
　　
　　達米安真真正正……無語了。
　　
　　哈利捏捏裙角, 看了看達米安壯實的背影，小聲問道，「我們……要繼續嗎？」
　　
　　「不！當然不！」達米安嚴肅地強調著，他差點兒就轉身了，但忽然想起來哈莉現在衣衫不整，「無論如何，都至少要等你到你成年了！」
　　
　　「我只是……」他從床腳抽出一本被揉得面目全非的雜誌，「看到了這個……要瘋了，哈莉。」
　　
　　哈莉念了一個反語，領帶自動解開了——她在校外不能使用魔杖。
　　
　　她不知道反語魔法在不在英國魔法部的檢測範圍，反正她在美國時沒有碰到過麻煩。
　　
　　達米安聽到了咒語，就更挫敗了——哈莉剛才能老老實實被他如此輕而易舉地捆起來，明顯是心甘情願在陪他玩兒。
　　
　　哈莉捏住了這本燒掉一個角的雜誌，看到了眼熟的封面——《巫師週刊》，心裡明白了幾分。
　　
　　「我先不問你是從哪兒搞到的這個雜誌——你總是這麼厲害。」哈莉抿抿嘴，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她並不想現在跟男友吵起來，為了這件小事不值得。
　　
　　「只是，達米安，你對我就這麼不信任嗎？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哈莉覺得自己反而受了內傷……
　　
　　「我不知道……也許，你終於在英國找到了自己的同類，他們……比我更理解你。」達米安深深地歎息，「你們有著同樣的文化，同樣的歷史，是我比不了的。」
　　
　　哈莉看著少年一向挺拔驕傲的背影，此時因為她給他帶來的不安而彎曲著，像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挫敗，她忽然……很難過、很自責。
　　
　　感情不應該是這樣的，感情應該讓你變得更強大。
　　
　　「Then take me，」她朝少年挪了過去，手撫上他的肩膀，「make me yours， today， right here， right now.」
　　
　　「兩個小時應該足夠，斯內普教授去買魔藥材料了。」她非常認真地建議著。
　　
　　希望達米安帶了「保護措施」。
　　
　　可少年果斷地搖頭，「不，我不能這麼做，不要再……」
　　
　　至少他的手伸了過來，握住了哈莉的。
　　
　　「那我們怎麼辦？」哈莉捏了捏他的手，「我要怎樣才能給你安全感？我們都知道僅憑語言是不夠的。」
　　
　　看到他想轉身卻猶豫不決，哈莉主動抓住了毯子。
　　
　　「轉過來吧，達米安，我拿毯子蓋好了。」她說，「讓我看著你的眼睛。」
　　
　　「我不需要你對我……有什麼行動上的保證，比如身體之類的。我還沒那麼自卑……」他終於轉了過來，面對著哈莉，把毯子又往她的肩膀上拉了拉，「只是，以後對我……坦誠一些好嗎？不管你遇到了什麼，請告訴我。」
　　
　　「不要一個人頂著，你這樣並不是在保護我，反而是一種……不尊重我們之間關係的行為。」
　　
　　他皺眉，綠眼睛裡是深切的真誠，「我從小到大……受夠父親以『愛』為名義而對我的所有隱瞞了。我們之間……理應能做得更好。」
　　
　　哈莉覺得，達米安此時的眼神幾乎能看進她的靈魂裡……她鄭重地點了點頭。
　　
　　少年終於牽動嘴角，對哈莉微微笑，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點。
　　
　　「關於我是怎麼弄到這本雜誌的，」達米安指了指哈莉手裡的《巫師週刊》，「紮塔娜他們魔法小隊最近剛剛完成了一個任務——對，你的教父也在裡面，在我看來他適應的相當好——所以紮塔娜終於有時間回了一趟瞭望塔。」
　　
　　「父親看她還算空閒，就拜託她重新高價訂了所有市面上能夠搜集到的巫師報刊雜誌，甚至包括一本兒奇怪的《唱唱反調》……這是父親所謂的『知己知彼』戰略。往後，新的報刊會由白頭鷹往大宅送。除此之外，過去半年的所有報紙也都一併被紮塔娜搜集起來，捎給了父親——對了，他們知道了你參賽的事情。紮塔娜和布萊克向父親保證了你的安全，才暫時阻止他直接飛過來抓你。」
　　
　　哈莉抖了三抖……
　　
　　達米安笑了，揉揉她的頭髮，「放心，父親暫時不會找你麻煩。但，你過幾天可能會收到來自父親和阿福措辭非常嚴厲的信。你可能需要誠心誠意地認個錯。」
　　
　　哈莉縮了縮脖子，該來過果然還是來了……
　　
　　此時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輕鬆了許多事，哈莉終於能滿心歡喜地仔細觀察著男友，細數著他這半年來的變化……
　　
　　「你又長高了多少啊，達米安……」
　　
　　說真的，哈莉有些羡慕……
　　
　　可達米安卻忽然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我……讓你想起他了？那個……克隆體？」他緊張地問道，「我可能……真的會和他越長越像，他畢竟和我有著同樣的基因。」
　　
　　他更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今天的行為……和哈莉在刺客聯盟的遭遇莫名相似……
　　
　　「我今天……有沒有讓你回憶他那天……」
　　
　　哈莉阻止了達米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她搖搖頭，「我向你保證過很多次啦，我沒有心理陰影，我分得清你們倆。」
　　
　　然後，她露出了讓他警鈴大作的壞笑，接著，女孩兒湊到了他的耳邊，淺淺的呼吸輕撫著他的側臉和耳後，她歪頭輕輕地說，「所以，等我長大了，你想怎麼捆我……就可以怎麼捆。」
　　
　　達米安有時候真的……想知道哈莉的腦回路究竟是怎樣的清奇！
　　
　　***********
　　
　　哈莉披上了浴袍，留在房間看書，達米安獨自出門給她買了新的裡衣，替換掉被他撕裂的校服。
　　
　　之後，兩人在酒店門口的露天咖啡館，一邊喝著咖啡、愜意地看著來往行人，一邊等著斯內普教授。
　　
　　約定的時間到了，哈莉領著達米安走進酒店旁邊一條無人的小巷——這裡是魔藥教授會幻影移形出現的地點。
　　
　　此間，達米安一直緊緊拉著她的手。
　　
　　哈莉覺得，他們兩人在這個事件之後，心更加靠近了。
　　
　　也許這就是感情的健康迴圈？——發火，和好，更加如膠似漆。
　　
　　「斯內普教授要來了……」哈莉看了看達米安手腕上的表，兩個小時馬上就要到了。
　　
　　可達米安並沒有鬆開她的手。
　　
　　哈莉掙脫不開。
　　
　　「你……」還沒等她問清少年的打算，斯內普就在「噗」的一聲輕響之後出現了。
　　
　　黑袍教授盯著兩人黏在一起的手——兄妹之間，即使沒有血緣關係……這麼親近也是相當不健康的！
　　
　　「這怎麼回事？」他冷冷地問道。
　　
　　「我們在一起了。」達米安冷靜地宣佈，「只是作為一個通知，我並不需要你的祝福。」
　　
　　什麼！斯內普快被這個消息震懵了。他想他可能需要扶一下牆……
　　
　　而且，他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小韋恩怎麼能如此大言不慚！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他連發火都不知道從哪兒發合適！
　　
　　斯內普覺得今年的耶誕節一定和他有仇……
　　
　　「我、要、告、訴、韋、恩！」他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
　　
　　「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會告訴他的，等時機合適的時候。」達米安又緊了緊和哈莉交握著的手。
　　
　　「父親頂多打我一頓，他攔不住我的，你心裡清楚。」他淡淡地說，「哈莉完全有能力對自己的人生和選擇負責。」
　　
　　「我們兩個，當然應該有親自向家人宣佈親密關係的權利——除非你覺得把這個珍貴的時刻從哈莉手裡奪走是恰當的長輩行為。」達米安補充道。
　　
　　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哈莉悄悄地把大衣領子又合了合——如果被斯內普教授看出她莫名其妙地更換了內搭，就徹底解釋不清了……
　　
　　斯內普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並沒有注意到哈莉的小動作。
　　
　　聽聽小韋恩在說什麼吧！「珍貴的時刻」？！開玩笑呢？！
　　
　　而且這邪惡的小韋恩，明顯在用這句話把他排斥在了哈莉的「家人」之外……
　　
　　這藏在話語裡的疏離和攻擊……讓斯內普更憤怒了。
　　
　　他忽然……很期待見到布萊克！
　　
　　蠢狗最起碼是教父！是名正言順的「家人」！
　　
　　斯內普簡直迫不及待，想看到蠢狗大戰韋恩小惡魔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永遠的小姨媽」的地雷~


第188章 升級稱呼
　　
　　一想到布萊克那只衝動的蠢狗會怎麼整治小韋恩, 斯內普就掩飾不住自己幸災樂禍的壞笑, 同時也覺得自己沒必要和小韋恩多說——趕快把他帶到布萊克面前不就結了？
　　於是他一言不發, 抓住兩個孩子，直接開始幻影移形, 到鄧布利多和布萊克提前約好的某個倫敦破敗小廣場。
　　
　　斯內普的幻影移形突襲，讓哈莉一落地差點兒吐出來。但讓魔藥教授無比遺憾的是——小韋恩皮糙肉厚，不知道天天都在哪裡浪了, 這種級別的眩暈和擠壓居然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而又高又壯的小韋恩現在正把哈莉整個攬在懷裡, 輕拍著她的背, 同時送給斯內普一個惡狠狠的眼刀。
　　
　　斯內普盯著小韋恩圈住哈莉前胸的手, 簡直想用咒語把它砍下來。
　　
　　這一出怨他自己，斯內普咬牙切齒地想, 如果哈莉沒有因為他幻影移形太快而一落地就幹嘔，小韋恩就沒有機會抱過來……
　　
　　是自己給他們倆製造了身體接觸的機會！
　　
　　他當年沒能阻止莉莉和詹姆•波特在一起, 而他不會在莉莉女兒身上再犯同樣的錯誤！
　　
　　他當然選擇性無視了達米安和詹姆•波特是完全不同的——有多不同？都是大家族的獨子和繼承人, 都是黑頭發，都一樣煩人……
　　
　　不, 小韋恩的煩人度更甚, 遠超老波特——老波特最起碼煩起人來不致命, 而小韋恩天天把「殺了你們的貓頭鷹」掛在嘴邊。
　　
　　該死的布萊克怎麼還不來！
　　
　　就在斯內普差一點兒就發誓等布萊克一出現就詛咒他時, 一聲輕噗, 小天狼星出現了。他滿面笑容地走來——當然是對著哈莉, 和她互相問候了早安；而等他瞥到旁邊站著的斯內普，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換上了憤怒和輕蔑——哈莉發誓, 小天狼星的白眼翻得比美國中學女生還標準。
　　
　　「我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不明白鄧布利多為什麼如此信任你。」小天狼星交叉雙臂，冷冷地對斯內普說。
　　
　　「彼此彼此，布萊克。」
　　
　　這位元被通緝的逃犯現在的狀態，讓斯內普有些驚訝……布萊克居然沒有直接掏出魔杖咒他？而且，這傢伙身上現在這種沉靜果斷的氣質是從哪裡學來的……
　　
　　除了斯內普，哈莉自己也在觀察著小天狼星，她發現他看上去曬黑了許多，也變壯了，他的長髮整潔地紮了起來，沒有穿巫師的長袍，而是身著麻瓜的簡單襯衣和休閒褲。卷起的襯衣袖口露出的前臂上，甚至還多了幾道新鮮的傷疤。
　　
　　看來這半年跟著黑暗正義聯盟體驗了不少兇險？
　　
　　「鄧布利多派你來的？」小天狼星對斯內普挑眉。
　　
　　「我們需要密談。」斯內普瞥了一眼正巴巴偷聽的哈莉和達米安。
　　
　　小天狼星點點頭，掏出一張紙片，讓三人輪流看了看，隨後就把紙片燒掉了。
　　
　　「想著你們剛才在紙片上看到的話——格裡莫廣場12號。」
　　
　　哈莉剛在心裡默念完這句話，就有一扇破破爛爛的門在11號和13號之間憑空冒了出來，接著骯髒的牆壁和陰森森的窗戶也出現了，看上去就好像12號在把11和13號擠開了一樣。
　　
　　從11號臨街的窗戶，哈莉看到女主人正在做早餐，顯然，她什麼都沒感覺到。
　　
　　「房子年久失修，還請多擔待，」小天狼星笑眯眯地對哈莉說道，「我正在進行大掃除，但我時間不多，誰知道康斯坦丁那傢伙什麼時候會突然就找我……而且我家的家養小精靈不知道去哪兒了，大概已經老死在房間的某個角落了吧。」他搖搖頭。
　　
　　「現在這棟房子我借給鄧布利多用作鳳凰社的總部了……」小天狼星一邊帶路一邊補充道。
　　
　　「我怎麼不知道……」斯內普停住了腳步。
　　
　　「你應該去問鄧布利多，鼻涕……唔，斯內普。」小天狼星緊張地瞟了一眼哈莉，瞬間改口。
　　
　　哈莉和達米安踏上破爛的石頭臺階，其實從剝落的黑漆上，和銀質門環上的大蛇，哈莉可以想像得到這個房子的原貌曾經是怎樣的厚重輝煌。
　　
　　小天狼星抽出魔杖，在門上敲了一下。繁密的金屬撞擊和鏈條嘩啦聲後，門吱吱呀呀的打開了。
　　
　　哈莉首先被一個豐滿的擁抱歡迎了——
　　
　　「哦，哈莉，我早就期待著見到你了。」一個慈祥的阿姨在對她微笑著，哈莉發現，自己從她的眉眼間看到了熟悉的特徵。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羅恩和金妮的媽媽。」她揉了揉哈莉的頭髮，壓低聲音說道。
　　
　　「哦……」哈莉睜大眼睛，「很高興見到您，韋斯萊夫人。」她小心翼翼地說道，還不知道羅恩的信有沒有寄到……韋斯萊夫人現在會怎麼看她呢？會相信那些報紙和雜誌上的話嗎？
　　
　　與此同時，小天狼星指引著達米安和斯內普教授走進門廳，繞過一個誇張的巨怪腿傘架，說話聲和走路聲被降到最低。
　　
　　「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小心？這房間裡有什麼？」哈莉拽拽小天狼星的衣袖，悄聲問道。
　　
　　因為哈莉主動跟他說話，而十分激動的小天狼星迫切轉身，卻自己碰倒了那個傘架——隨後，他就不用回答哈莉了，因為他們被一陣可怕的、震耳欲聾的尖叫聲淹沒了。
　　
　　走廊一側掛著的天鵝絨帷幔忽然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掀開了，一幅真人大小的畫像展現在眾人眼前，畫像上是一個面目猙獰的老太太，此時她正在歇斯底里的尖叫，揮動著利爪般的雙手——
　　
　　「畜生！賤貨！純血叛徒！雜種麻瓜！醜八怪！怪胎！快從這裡滾出去！你們怎麼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哦……閉嘴吧，你這老太婆。」小天狼星無奈上前，費力地合上了帷幔。哈莉聽到了老太婆喊小天狼星「敗家子、孽種……」
　　
　　「這是我母親，哈莉，」他板著臉說道，「因為永久粘和咒，我們摘不下這幅畫像，所以大家只能儘量不驚醒她。」
　　
　　「我猜那句『雜種麻瓜』是針對我的？」達米安隨意地問道，「看來畫像也有令人驚歎的辨別能力啊。」
　　
　　「……應該是，」在跟著黑暗正聯目睹了半年可怕的世界魔法災難後，小天狼星發現自己現在對母親和自己家族歷史的態度淡然多了，擱在以前，他可能會和母親對罵起來，現在他只想把她蓋上，「我代我母親道歉，她……非常糊塗，你不要放在心上，達米安。」
　　
　　「沒關係，」少年聳聳肩，「塔利亞製造了我的克隆，甚至讓克隆體殺了我一次，也抓過哈莉，而我還在管她叫母親。」他對小天狼星表示理解，「父母可是不包售後的東西。」
　　
　　小天狼星撇撇嘴，好像……跟塔利亞•奧古一比，自己母親居然顯得慈祥了起來？
　　
　　隨後，韋斯萊夫人獨自在廚房忙碌，把斯內普故意無視在客廳後，小天狼星領著哈莉和達米安，簡單地參觀了老宅目前被收拾出的一小部分。其中一間房間堆滿了他從各個房間搜集出的黑魔法物品。他特別告誡哈莉不要獨自進去，有些用品非常邪惡。
　　
　　而當他經過一個寫著「RAB」的房門時，忽然沉默了，哈莉也沒問。
　　
　　「房子不錯，小天狼星。」她禮貌地讚揚道。
　　
　　小天狼星明顯非常開心。
　　
　　他準備將哈莉和達米安安置在廚房，而他和斯內普獨自去書房進行「儘量友好」的密談。
　　
　　但一直沉默的斯內普忽然插話了——
　　
　　「等會兒，在我們談正事之前，韋恩小先生應該有話想對哈莉的教父說。」斯內普露出了意味深長、甚至期待的微笑。
　　
　　達米安很淡定，他點點頭——
　　
　　「感謝斯內普教授，把親自告知哈莉教父的機會留給我。」他把重音放在了「哈莉教父」幾個字上。
　　
　　斯內普簡直要從鼻孔出氣，小韋恩真的太討人嫌了，比老波特還惡劣。
　　
　　看著三個都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人像小孩兒一樣互相瞪眼……哈莉簡直想找地兒躲起來，
　　
　　達米安站到哈莉身邊，攬住了她的肩膀。
　　
　　斯內普開心地注意到，布萊克的眼睛也釘在了小韋恩那只不老實的手上。
　　
　　達米安開門見山，完全不迂回、不緩衝，對小天狼星坦蕩蕩地宣佈——
　　
　　「我和哈莉在一起了——即，我現在是她的男朋友。而且我傾向于未來升級這個稱呼。」
　　
　　哈莉低著頭……聽到廚房韋斯萊夫人哼歌的聲音都戛然而止了。
　　
　　「什麼……」小天狼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問，「我怎麼都不知道……」
　　
　　斯內普失望地搖頭，他可對布萊克期望很高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已經被抓到瞭望塔了。」達米安回答。
　　
　　小天狼星的臉色終於開始發黑，「升級稱呼？……你想怎麼升級？」
　　
　　「未婚夫、丈夫、孩子爸。」達米安理所當然地說。
　　
　　要不要這樣啊……哈莉捂臉，她還沒見過達米安「全部」的身體呢，這都要談婚論嫁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清凱凱」、「霄霄霄燕子」的地雷(づ￣3￣)づ╭?∼
　　*小天狼星：每天都在被康斯坦丁逼瘋的邊緣掙扎，能不沉靜嗎？憂傷.jpg


第189章 斯內普和布萊克的無奈
　　
　　達米安的話, 廚房外的走廊陷入一片死寂——
　　幾秒鐘後, 小天狼星抬起手臂, 動作相當僵硬，他指了指哈莉,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教父沒有帶著微笑或者慈愛的眼神對自己說話，「你去廚房，找莫麗, 」然後指了指達米安和斯內普「你、還有你！跟我來！」
　　
　　「首先鬆開你的手！」末了, 不忘對達米安單獨吼上一句。
　　
　　哈莉眼看著達米安真大咧咧要跟著小天狼星走了, 她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那整整一房間的黑魔法用品……
　　
　　「呃, 小天狼星，你……單獨找達米安幹什麼？也帶上我吧？」她小聲問。
　　
　　「只是『談談』, 」小天狼星板著臉，對著廚房的方向喊道, 「莫麗, 來把哈莉帶走！」
　　
　　「男人……」韋斯萊夫人一邊在圍裙上擦手一邊走出廚房，同時神色嫌棄地念叨著, 她拉著哈莉, 「別理他們, 來吧, 跟我一起做肉丸子。」
　　
　　達米安在小天狼星背後, 對她悄悄點了點頭, 神情放鬆。
　　
　　哈莉不好意思推卻韋斯萊夫人的「肉丸」邀約，只好一步三回頭地走進了廚房。
　　
　　不久後, 她就聽到了蹬蹬蹬上樓的腳步聲，以及「砰」的關門巨響。
　　
　　韋斯萊夫人捏著肉丸，癟癟嘴，「一群小孩兒……」，哈莉懷疑，韋斯萊夫人在自己家裡也會用同樣的神態嫌棄調皮搗蛋的兒子們……
　　
　　「我收到羅恩的信啦，哈莉，」韋斯萊夫人對她笑笑，眼角的皺紋裡寫滿了溫暖，「我不會再相信麗塔寫的東西——至少關於你的我都不信。」
　　
　　這讓哈莉終於放鬆了下來，「謝謝您，韋斯萊夫人。」她洗洗手，有樣學樣，捏著肉丸。
　　
　　「叫我莫麗就好，」韋斯萊夫人用手中的勺子指指樓上的方向，「那是你的哥哥之一？他年紀多大啦？跟你差好幾歲吧？」
　　
　　「他……我們沒差幾歲，」哈莉小聲回答，「他快18了。」
　　
　　「還沒有18歲？怎麼長那麼高那麼壯……」莫麗皺皺眉，「看他的手臂喲，太嚇人了。麻瓜男孩兒都這樣？還是美國麻瓜都這樣？」
　　
　　「這個真不是。他……嗯……他是最特殊的一個。」哈莉的臉紅了紅。
　　
　　莫麗看了看女孩兒一提起這個麻瓜男孩兒就忍不住微笑的樣子，狀似無意地問，「你覺得羅恩怎麼樣啊，哈莉？」
　　
　　「羅恩？羅恩很好。」哈莉認真回答，「我們是朋友。」
　　
　　對麻瓜男孩的評價是「最特殊的一個」；到自己兒子就只是「很好」。任誰都聽得出這裡的級別差距……
　　
　　但莫麗沒死心，繼續試探，「你才14歲，這個麻瓜男孩就說要娶你，這個保證可要經歷很多年的等待啊。」
　　
　　「達米安他……」哈莉對著肉丸笑了，「他是如果說到，就一定會去做到的一個人。」
　　
　　「你才這麼小，就不想……再等長大了再看看？人的心態都是會變化的。」
　　
　　「我是思考過這個問題來著——也許我們兩個都會有變化……」這個問題哈莉早想開了，「但，還能是誰啊。」
　　
　　「我們會一起成長的。」她仰頭對莫麗說道。
　　
　　嘖，看這女孩兒死心塌地的程度，自己兒子基本上是一點兒機會都沒了。
　　
　　在莫麗內心深處的一個小角落，還隱隱期望著哪天等羅恩開竅了，兩家能連個姻……
　　
　　有其父必有其女，哈莉簡直跟詹姆一個樣。他也是十幾歲一確定了對莉莉的心意，就被徹底勾走了魂兒了，非她不娶之類的。
　　
　　過了一會兒，哈莉終於聽到樓上的門打開了，她趕快跑到廚房門口，探頭出去，發現斯內普教授被推了出來……
　　
　　斯內普煩躁地整理了一下長袍，轉身就看到了樓梯不遠處扒在廚房門邊，用巴巴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哈莉。斯內普皺眉——這丫頭絕對不可能是在擔心蠢狗。
　　
　　「兩人在決鬥室裡打起來了。」他一步入廚房，就對一大一小公佈了最新情況。
　　
　　莫麗見怪不怪，把做好的肉丸放在一邊，開始去煮燉菜了。
　　
　　「等他們打完了，記得叫他們吃飯。」莫麗一邊洗菜一邊說道，「你也留下吧，西弗勒斯。」
　　
　　「小天狼星至少懂得下手輕點兒吧。」她忽然想到了這個嚴重的問題，「傷害麻瓜，如果被部裡發現了……」
　　
　　斯內普還在為莫麗自然而然的熟絡態度驚訝。留他吃飯……這還是頭一遭。
　　
　　「你小看了那個麻瓜男孩，韋斯……莫麗。」斯內普及時改口。而至於打架結果，他倒覺得吃虧的會是布萊克。
　　
　　以蠢狗對哈莉的忠心耿耿，他肯定不敢下重手，
　　
　　斯內普當然無視了自己其實也不敢下重手的心態……從今天波特死丫頭的表現來看，她對和小韋恩之間的關係顯然是樂意的。
　　
　　這種惡劣的、近水樓臺、搶佔先機的行為……他怎麼早年都沒有察覺到一丁點兒跡象呢？
　　
　　波特和韋恩也沒有血緣關係，他又能說什麼？
　　
　　斯內普感到深深的疲憊，他扶著一把廚房的椅子坐下了，差點兒就把臉埋進了手掌——不行，這樣顯得太失敗了。
　　
　　他感到……自己可能是真的老了，連莉莉的女兒都要談戀愛了……而他居然阻止不了。
　　
　　他也不能對哈莉發脾氣——霍格華茲三四年級就談戀愛的學生一抓一大把。他以什麼緣由去發脾氣？該有的性/教/育也早都耳提面命過了。
　　
　　其實，斯內普捫心自問，在這方面……他發現自己居然還是很信任小韋恩的人品的……這讓他更沮喪了。
　　
　　而他已經在潛意識裡，不受控制地比較起達米安和聖誕舞會上的那幾個人選（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一定要給哈莉找一個可以託付未來的人的話。
　　
　　斯內普驚恐地發現……除了不會魔法，達米安真的在各方面完勝那幾個小子……不論是身高長相、還是財力和責任感上。
　　
　　都拯救過幾次世界了，能沒責任感嗎？
　　
　　韋恩小子和老波特……似乎也開始不那麼像了。
　　
　　這下他真的把臉埋在手掌裡了。
　　
　　莫麗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和亞瑟都理解你，西弗勒斯。如果金妮將來有了男朋友，亞瑟很可能也是這副模樣。」
　　
　　哈莉早已經離開了廚房，扒在樓梯扶手上，看著樓上緊閉的房門。
　　
　　小天狼星一定施了靜音咒，哈莉聽不到任何聲響。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有很長很長時間，可莫麗的燉菜明明還沒熟——門終於打開了。
　　
　　達米安先走了出來，哈莉一抬頭，就看到了……少年臉上的血跡！
　　
　　能讓達米安掛彩的人……可不多。
　　
　　「噢……達米安，疼嗎？」哈莉心疼死了，跳上樓梯迎接他，「這是魔咒傷害嗎？」
　　
　　跟在達米安小惡魔背後走出房間門的小天狼星開始懷疑人生——他的背也很痛好嗎？達米安那小子的傷口只有臉上這一道而已——都因為他自己剛開始莫名其妙地不還手。
　　
　　既然已經公開了，哈莉也自由了，她大大方方地拉著達米安的手，把他領進了廚房——廚房可以稱得上這棟老宅目前收拾得最乾淨的房間了。
　　
　　斯內普感受到了女孩兒期盼的視線……波特死丫頭看他幹什麼，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給小韋恩治傷口的！
　　
　　沒過幾秒鐘，他就扛不住了，從懷裡的小包裡掏出一瓶白鮮，扔給了波特。
　　
　　小天狼星更更無可戀了，哈莉都不問問他傷到了沒有。
　　
　　「呃，小天狼星，達米安沒打傷你吧……」哈莉的聲音傳來，已經心如死灰的小天狼星終於恢復了一點兒生機。
　　
　　「沒……」他矢口否認道——達米安小子的確用蝙蝠鏢打掉了他的魔杖，迫使他絆倒撞到了牆上……但這要是讓哈莉知道就太丟人了。
　　
　　還不是因為他在使用魔咒前猶豫了一下！萬一哈莉對他生氣怎麼辦！
　　
　　他其實揍達米安之前就明白自己也就只是出出氣，哈莉真願意，他又能怎麼著？達米安小子至少不是瑪律福。在韋恩家扮狗三年，達米安已經無數次證明過自己是個好孩子了……
　　
　　小天狼星寧願被打死都不會承認，他居然……對哈莉的選擇隱隱有些滿意？！
　　
　　這一定是錯覺。
　　
　　「那我就放心啦。」哈莉笑笑，把達米安按在椅子上，開始給他塗白鮮。
　　
　　這個過程中，哈莉為了活動方便，終於脫下了一直套在身上的大衣。
　　
　　「你裡面的衣服怎麼換了？」斯內普眯起眼睛，「那兩個小時你們在酒店房間幹什麼了？！」
　　
　　「酒店房間」、「兩個小時」這幾個詞太驚悚了，小天狼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聯想，但斯內普嚴肅的黑臉可不是開玩笑的，於是小天狼星又對達米安擼起了袖子！
　　
　　哈莉緊張地注意到，達米安的眼神，看上去想招——但現在可不是坦蕩的時候！
　　
　　她可不想在布萊克祖宅裡看到一出命案現場。
　　
　　「我濺上了咖啡！真的只是因為咖啡……」哈莉趕快撒謊。
　　
　　她和達米安又沒真做什麼……算不上嚴格意義上的撒謊吧……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升級稱呼」的小劇場——
　　達米安（嚴肅）：哈莉，我跟你教父說打算將來「升級稱呼」的時候，怎麼感覺你有點兒不樂意？
　　哈莉（臉紅）：唔……沒什麼，我不好意思說。
　　達米安（繼續嚴肅）：我們說好要互相坦誠的。
　　哈莉（臉更紅，看了看達米安有些受傷的神色，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好吧……因為……因為、呃、因為我還沒有「驗過貨」。當然不是說你不……不「大」……我就不喜歡你了，你怎樣我都喜歡嘛。只是，想有個……心理準備。（越說越小聲）
　　達米安（眼睛睜大）：「驗貨」？驗什麼貨？！哦……哦！呃……可以理解，的確會讓人不安。你想現在看嗎？（手已經伸向了皮帶）
　　哈莉（緊張！）：不用！不用……我也就是想想而已，開個玩笑……嗯，我其實不在乎的。
　　達米安（思索，認真建議）：你可以穀歌一下超大號安全套的尺寸規格，那和我的……誤差可以忽略不計。
　　哈莉（臉紅透了）：超……超大號啊……更讓人不安了……
　　（不知道尺寸就結婚，會讓新娘不安這個梗，來自美劇《傑茜駕到》）


第190章 紅毯過道（捉蟲）
　　
　　斯內普教授和小天狼星半信半疑, 但還是放過了達米安。
　　此時莫麗也做好了午餐, 哈莉忽然想到, 這還是少年第一次吃巫師們的食物。但莫麗的手藝既然能喂飽七個嗷嗷待哺的小巫師，自然也有其獨到之處。而達米安, 更是一個懂禮貌的孩子——他以無可挑剔的禮儀，一邊品嘗著莫麗的燉菜和肉丸，一邊對主廚讚不絕口。不管小天狼星和斯內普教授怎麼白眼撇嘴, 反正莫麗被哄得相當開心。
　　
　　飯後, 哈莉參觀莫麗用魔法刷碗, 達米安留在廚房陪她, 而小天狼星和斯內普去書房密談。
　　
　　哈莉不知道他們都談了什麼，總之, 不久後，斯內普和小天狼星都從書房走出, 而小天狼星看上去一切如常。
　　
　　「我和鼻涕……嗯哼……斯內普商量好了, 」小天狼星徒勞地掩飾著，自己剛才又差點兒叫出學生時代給斯內普起的綽號, 被哈莉聽到應該不太好……
　　
　　「斯內普同意周日再來接哈莉回校, 所以我今天可以帶她在倫敦玩玩兒, 然後晚上睡在老宅這裡。」
　　
　　斯內普哼了一聲, 並不是他們「商量好的」, 而是他的黑魔標記恰巧燙了——黑魔王要召集他, 他沒有時間帶哈莉回去了。
　　
　　達米安起身，「不用了, 我們晚上可以回酒店。」他看了黑漆漆、陰森森的走廊一眼，「就不麻煩你們再收拾房間了。」
　　
　　「酒店？什麼酒店……」小天狼星又想擼袖子了，「你還想跟哈莉一起睡不成？！我強調過了……」
　　
　　「你誤會了，布萊克，」達米安搖搖頭，雙臂抱胸，也很不忿，「我買下了那個酒店，我當然會和哈莉分房睡！」
　　
　　「嘿！別在我面前炫富，小子！」即使他對達米安和哈莉的關係相當無奈（他才不會承認他那「一絲絲」的滿意），也無論如何一定要打擊一下這小子的氣焰，「我們家的先輩也幹過為了消遣買下一整個魁地奇球隊的事情！」
　　
　　「我不管你買了幾星的麻瓜酒店！今天晚上你們必須睡這裡！」
　　
　　斯內普對布萊克打擊小韋恩氣焰的這一行為相當滿意。
　　
　　兩人一致同意暫時不告訴韋恩和潘尼沃斯——這麼糟心的事兒，應該等他們自己發現，體會一把他們倆今天的心酸。
　　
　　如此「獨特」的經歷，他們當然不能奪走——甚至很希望能前排圍觀。
　　
　　更重要的是，他們倆對韋恩aka蝙蝠俠本人未來的站隊相當懷疑——不管他對哈莉多好，達米安•韋恩畢竟是他自己親生獨子。可別他們一告密，韋恩下一秒就幫著親兒子追哈莉了……這就屬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小天狼星越想越糟心煩悶，越覺得自己這麼輕易就接受了達米安小子……太對不起詹姆和莉莉了。他理應成為最堅固的一道防線——韋恩由於血緣，根本靠不住；而潘尼沃斯，更是把韋恩看得比親兒子還親……於是斯內普一走，他就把自己關在了樓上某個房間裡。
　　
　　美其名曰——「調整完心情再帶哈莉出去玩兒。」
　　
　　達米安也很煩悶——接受他就這麼難麼？他原本以為對哈莉教父說明白，自己對和哈莉的關係是有關於未來的打算的，會讓他瞭解自己是個負責人的人。結果，卻似乎讓對方一時間更難以消化了。
　　
　　布萊克老宅陷入一片死寂，莫麗也幫不上忙——小天狼星自己想不開，她說什麼都沒用。所以她只好去給哈莉和達米安收拾新房間去。
　　
　　哈莉看了看沉默研究著巫師室內裝潢的達米安，以及樓上緊閉的房門——現在這種僵局可不是她想要的。
　　
　　她踏上樓梯，輕輕敲了敲小天狼星所在的房門——他居然把自己關在了黑魔法物品儲藏室。
　　
　　「不用管我，莫麗。」裡面傳來了男人悶悶的聲音。
　　
　　「是我，小天狼星。」哈莉說。
　　
　　門的另一側沉默了，幾秒之後，她的教父為她打開了房間門。
　　
　　「嗨。」哈莉仰頭。
　　
　　「嗨……」小天狼星輕聲應答。
　　
　　「我能進去嗎？」
　　
　　「唔，不要碰任何東西，」他側身為哈莉讓開道路，「連我都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有什麼邪惡的作用。我沒把它們都燒了，是因為康斯坦丁有興趣……」他撇撇嘴，想不通自己為什麼居然會答應了那傢伙。
　　
　　哈莉環視著房間，這裡被幾個大櫃子填得滿滿的，這些櫃子有些帶著透明的玻璃門，露出裡面放置著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些看上去相當邪惡，比如明顯盛著血的水晶瓶，其上還嵌著一個蛋白石）；而個別櫃子沒有透明門，哈莉發誓自己看到其中一個動了動。
　　
　　「前幾天，莫麗剛和我清掃完房子裡的狐媚子。克利切——老宅的家養小精靈——這麼多年果然什麼打掃都沒做……斯內普剛告訴我他死了。」小天狼星歎口氣，倒不是他對那只家養小精靈有什麼感情，只是，這個家裡現在徹底只剩他一個活人了。
　　
　　「我剛才，在經過其中一間房間的時候……看到了你的家譜。」哈莉小聲說。
　　
　　「啊，你看到我的名字被燒掉了，」小天狼星點點頭，「那是因為我被驅逐了，我不願意跟這個家同流合污，我是……唯一一個格蘭芬多，不熱衷黑魔法的人；而我親弟弟，當年加入了食死徒……然後他死了。」
　　
　　小天狼星明顯不願多說……哈莉覺得自己剛才問得太冒昧了……
　　
　　「唔，抱歉，我不該……」
　　
　　小天狼星搖搖頭，「不用道歉，你應該知道這些——」他笑笑，「當年，還是你爸爸的家人收留了被驅逐家門的我。」
　　
　　「我爸爸？」哈莉的眼睛亮了，「你能跟我講講有關他的事嗎？我還什麼都不知道……除了他的名字。」
　　
　　「什麼都不知道？」小天狼星皺眉，忽然想到……一直在哈莉身邊的斯內普，「斯內普說了什麼了嗎？他不管說什麼，一句都別信！」
　　
　　「唔，他沒說什麼，」哈莉回答，「他只跟我講了媽媽的故事，到爸爸的話……他就不願意說了。他只說，我爸爸是男巫。」哈莉眨眨眼。
　　
　　「男巫。」小天狼星重複道，「好吧……還算可以接受。」
　　
　　「呼——」她的教父靠向鋪滿繁複牆紙和掛毯的牆壁，「該怎麼開始呢？」他的眼神充滿著懷念，嘴角帶著微笑，哈莉發現教父的確是個很帥的男人。
　　
　　「你爸爸——詹姆•波特，」他的微笑褪去了一些，看向哈莉背後的一片虛空，眼神略帶茫然「他是最好的人、最好的……他接納了……很多人不會接納的人。」
　　
　　然後小天狼星就沉默了，哈莉聽到了輕輕的吞咽聲，看到了他抱在身側的拳頭，在無意識地緊緊松松。
　　
　　她趕快低頭了，這樣……私人化的感情流露，哈莉不想打擾他。
　　
　　所以她沒有看到，當小天狼星終於控制住眼睛裡泛上的酸澀後，就開始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她——從她略顯雜亂的頭髮，到瘦長的手——這些是她為數不多的，來自詹姆的最明顯特徵。
　　
　　「你非常像他，」小天狼星的聲音回復了正常，「他也是個魁地奇好手。」
　　
　　教父的微笑很溫暖，「詹姆花了學生生涯的一半時間來追你的母親，」他無奈地歪歪頭，「所以，我猜，這一點你也隨了他……這麼小，就明確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哈莉，有些慚愧，「惹你生氣，真的不是我和達米安的本意，」她仰頭，小聲問道：「你真的……這麼不喜歡達米安嗎？」
　　
　　女孩兒委屈的神色，簡直要把小天狼星看心碎了，這殺傷力……比達米安小子一百個蝙蝠鏢都來勁兒。
　　
　　「沒有……」小天狼星不安地把重心換到另一隻腳上，聯手都不知道放哪兒好了，「只要你喜歡……我就，沒意見。」
　　
　　他本來就沒什麼決定性的意見，他只是……不甘心而已罷了。
　　
　　哈莉點點頭，她用靴子尖兒在地上小幅度地轉著，猶豫地開口，「很多女孩子都會在小時候幻想自己的婚禮……我沒那麼酷，所以不能免俗，我當然……也幻想過——即使在我還在那個碗櫥裡的時候，我就做過這樣不切實際的夢。」
　　
　　「當時讓我最困擾的，反而不是如何找到一個願意娶我的人……」哈莉笑笑，有些苦澀，但更多的是釋然，「而是，誰會在婚禮上，作為男性長輩，牽著我的手，陪我走過那段通向牧師的紅毯過道呢？」
　　
　　「德思禮？不，即使我願意，他們也不會情願這麼做的。他們很可能壓根兒不想出現在我的婚禮上吧。」
　　
　　而現在達米安的情況，如果他們最後真的結婚了——哈莉允許自己幻想一下——布魯斯叔叔肯定不合適送她走這段，他畢竟是新郎的父親呀；阿福爺爺的話，也算達米安的半個親人；真正完全只屬於自己的父輩，的確只有小天狼星。
　　
　　「但現在我有你了，」哈莉再次仰頭，眼神真誠而期盼，「你願意等我長大後，送我走過紅毯過道、走向達米安嗎？」
　　
　　小天狼星被這個請求震驚在了當場……這是連他自己都沒敢妄想過的場景。他可以嗎？他真的可以嗎？
　　
　　女孩兒的神情，明顯是認真的，他當然不能拒絕她……而他也不可能拒絕，哪怕伏地魔的魔杖現在正對著他。
　　
　　「我當然……願意，哈莉。這是我難以想像的榮幸……謝謝你。」
　　
　　哈莉笑得開懷，小天狼星忽然覺得……生活簡直太他媽的美好了。
　　
　　「爸爸媽媽是什麼時候結婚的？17歲？」哈莉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她真的只是隨口問的，因為爸爸媽媽按年齡計算，20歲就有了她。
　　
　　「這不重要！」正被溫馨和幸福泡得暈頭轉向的小天狼星，想到詹姆結婚的年齡……忽然被當頭一棒！
　　
　　「無論如何，你不許17歲結婚！」

作者有話要說：

　　*原本想這章就弄死掛墜盒，結果親情戲碼起來沒完了……下一章再弄死它！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3

第191章 康斯坦丁的咒語
　　
　　哈莉和小天狼星正聊著天, 此時一個似曾相識的奇怪聲音響起。
　　然後, 一道哈莉曾在自己宿舍帷帳間見過的金色縫隙出現在他們兩人眼前的空氣中, 接著，縫隙打開, 約翰•康斯坦丁鑽了出來。
　　
　　「哦……你們在啊。」他以他一貫悠閒，甚至有些吊兒郎當的神態看了看房間內的裝潢。
　　
　　「梅林！你怎麼連我家老宅都能進！」小天狼星崩潰呐喊。
　　
　　「到現在都還在為這種小事驚訝？」康斯坦丁從風衣口袋裡掏出煙盒，看了看站在小天狼星身側的哈莉, 撇撇嘴又塞回去了, 「你這半年都白跟著我們行動了？」
　　
　　「我有你的血。放心, 除了我之外, 會這個魔法的人都死光了。」他補充道，「而且我也不打算教給別人。」
　　
　　「我的血……你什麼時候抽的？！」
　　
　　「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唄, 很顯然。」康斯坦丁理所當然地聳聳肩，他最後還是決定掏出一根煙出來叼著嘴裡, 哪怕不抽。
　　
　　「你知道我們很可能會在這個時間出去, 所以你專門挑了這個時間過來。」小天狼星交叉雙臂，眯眼看著這個不論什麼時候都要穿著風衣的傢伙。
　　
　　「我『購物』的時候, 不喜歡被盯著。」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的黑魔法物品。
　　
　　小天狼星搖頭, 把私闖民宅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也只有這個毫無廉恥的傢伙做的出來……
　　
　　房間的門打開了, 達米安站在門外, 「我聽到奇怪的聲音, 所以……康斯坦丁，你怎麼在這兒？」
　　
　　「他來挑幾件布萊克家的垃圾——只是為了報答他救過我。」小天狼星乾巴巴地說。
　　
　　「別這麼不自信嘛, 大狗狗，也許我會都收了呢？」
　　
　　小天狼星翻了一個白眼，如果他不是脾氣好（？）早就被這傢伙氣死了，「速戰速決，馬上離開，我還要帶哈莉出去玩兒。以及，以後我不在，不許再出現在我家！這裡將來是鳳凰社的總部，小心哪個成員就地解決了你！阿拉斯托•穆迪從來都是先打架再問話！」
　　
　　康斯坦丁吭哧吭哧地笑了，好像小天狼星剛剛講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最後，他只是搖搖頭，沒反駁什麼，忙著穿梭在櫃子間，搗搗這個，戳戳那個，興奮的神情活像一個走進了玩具商店的小孩兒。
　　
　　但他很快就失望了，「我還以為布萊克家能有點兒好東西呢，」他嫌棄地咂咂嘴，「怎麼都是惡作劇級別的玩意兒？聽了讓人無力昏睡的音樂盒？會咬人的鼻煙盒？那個櫃子裡還有一個柏格特……*你把你家吹得太誇張了，大狗狗。」他拍了拍小天狼星的肩膀。
　　
　　「我要走了，白來一趟。」康斯坦丁說罷，就要開傳送魔法。
　　
　　一直斜靠在門框上的達米安清了清嗓子，「我看到你把一個東西藏到了你的風衣口袋裡——一個帶著鏈子的東西。」
　　
　　「很奇怪，明明這個房間裡的所有東西，布萊克已經任你挑了，你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呢？」達米安發問。
　　
　　小天狼星是行動派，跟康斯坦丁完全不客。他直接走過去掏這傢伙的風衣口袋，拿出一個掛墜盒，上面有著繁複的花紋，同時，一個大大的S標記點綴在中央。
　　
　　「因為他只對這個東西感興趣，」達米安一邊緩慢地分析，一邊觀察著康斯坦丁的表情，「他又不想收了別的垃圾，而他擔心你問這個東西是什麼——這恰恰證明這條項鍊不是一般的黑魔法物品。」
　　
　　「蝙蝠不論是大的小的，都這麼不可愛。」康斯坦丁被抓包後也不緊張，他現在只想把嘴裡的煙點上。
　　
　　「這是什麼？」小天狼星舉著掛墜盒嚴肅地問。
　　
　　「對小丫頭的死敵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康斯坦丁指指哈莉，「但對我來說這只是一個難得的研究物件而已。」
　　
　　「一個活人的幾分之一靈魂啊，」他對三人攤手，用幾乎從來沒在他臉上出現過的認真神色強調著，「被你們直接毀了太可惜了！我需要拿它做魔法實驗！」
　　
　　「約翰，你怎麼坑我都行，」小天狼星緊緊攥著掛墜盒，「但這件事，太特殊太重要了。」
　　
　　「好吧、好吧，我放棄。」康斯坦丁無所謂地晃晃手。
　　
　　小天狼星終於放過了這個總要投機取巧的傢伙，他看著手裡普普通通、也許只是有些歷史傳承和金錢價值的掛墜盒（這樣的東西在布萊克家有一打），任誰都想不到這裡有一個最可怕黑巫師的靈魂。
　　
　　他是聽說過霍格華茲四大建校者都各自有一個寶物，但這個S，總不可能是斯萊特林吧……可能嗎？
　　
　　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它就只是一個邪惡的容器，需要被毀掉。
　　
　　「為什麼……伏地魔的魂器會在我家？」小天狼星自言自語道：「難道雷古勒斯墮落到……不，雷古勒斯從來沒有進入到過伏地魔權力的最核心。」
　　
　　哈莉和達米安也都屏住了呼吸，等著小天狼星的決定。
　　
　　「你確定這是魂器？」他最後向康斯但丁確認道。
　　
　　「太令人傷心了，你這麼懷疑我的能力？」
　　
　　小天狼星深呼吸，如果說這半年打打殺殺的生活告訴了他任何道理，那即是——殺壞蛋要乾脆，而且還要補刀；另外，他也不再是一遇到事情，就會無助地尋找鄧布利多的前鳳凰社成員了，
　　
　　鄧布利多不是無所不能的，哈莉的死已經證明了這點。
　　
　　告訴老校長，最終的目標也依然是毀了魂器；這和他自己直接毀了它，再通知鄧布利多一聲，並沒有什麼區別。
　　
　　「你能毀了它嗎？我的確會厲火，但不好控制，而且那是黑魔法……我不想用。」他對康斯坦丁鄭重其事地晃了晃手裡的魂器。
　　
　　「黑魔法白魔法，都只是人類起的名字而已——魔法沒有對錯，主要是看誰在使用。」康斯坦丁不屑地說。
　　
　　但小天狼星依然堅持。
　　
　　康斯坦丁搖搖頭，把嘴裡的煙收了起來，「好吧，高貴的布萊克大少爺不屑于染手。把它扔在地上，省得小蝙蝠懷疑我掉包，他的眼神要在我身上盯出一個洞來了。」
　　
　　小天狼星看了看整個房間，「等等……把它們都燒了吧，這間房間裡的所有東西。」
　　
　　「你確定，這是你家裡的東西，你要不要留幾個當紀念？」康斯坦丁抬眉。
　　
　　「留哪個？這裡隨便一個物品流出到市面上，都會害死無辜的麻瓜。」小天狼星認真地點點頭，眼神裡只有堅決，沒有懷戀，「布萊克家族需要一個嶄新的面貌，作為唯一的繼承人，我應該勇於割斷歷史。」
　　
　　「那行吧，扔到這堆東西裡。」康斯坦丁和三人一起退至門口。
　　
　　他在房頂上布上一個大大的魔法陣，正準備點火，一縷煙霧從掛墜盒裡升起……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陰冷的聲音響起了——
　　
　　「約翰•康斯坦丁……」
　　
　　風衣魔法師終於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眯眼聽著掛墜盒煙霧的侮辱、諷刺和揭露，神情幾乎是享受的。
　　
　　「說完了？我又自私又邪惡吧啦吧啦，我的心是黑的吧啦吧啦，我內心依然是一個脆弱的小男孩兒吧啦吧啦，」他嗤笑道，「歇歇吧，你這一套老生常談，連監獄贈送的心理醫生水準都不及。」
　　
　　火勢在他的簡單咒語後迅猛地沖向房頂，被魔法陣圈在了有限的範圍，布萊克家族保存幾百年的物品，就在這烈烈火光中燃燒著，而小天狼星在火光照耀下甚至露出了燦爛滿足的微笑。
　　
　　「我應該把那個柏格特留給小紮，她一直想弄一隻玩兒玩兒——放到她的魔術表演上，跟觀眾們開點兒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小天狼星略有遺憾地感慨道。
　　
　　「我還在這兒呢，老兄。」康斯坦丁冷冷地說。
　　
　　「你們已經分手多久了，你該向前看了，老兄，」小天狼星歪頭壞笑，「她不是你的，而你總纏著她只會顯得你很奇葩。」
　　
　　哈莉和達米安互相看了一眼，悄咪咪地向房門外挪了幾步，他們大概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
　　
　　大人的世界太複雜。

作者有話要說：

　　*讓人昏睡的音樂盒，和咬人的鼻煙盒，柏格特，都出現在哈5裡，男哈他們一起收拾布萊克老宅的時候碰到的。
　　小紮，是紮塔娜的昵稱


第192章 老宅共舞（捉蟲）
　　
　　「你打算怎麼告訴鄧布利多校長這個消息？」哈莉指了指房間內逐漸消失的魔法灰燼, 「需要我帶話嗎？」
　　小天狼星搖搖頭, 「一封信就夠了, 我會專門給他寫。」
　　
　　此時康斯坦丁已經走了，他毫不留戀, 念叨著他明明不是來出力的，小天狼星又欠他一個人情之類的。
　　
　　焚燒家族黑魔法物品明顯讓小天狼星心情變得很好，他對達米安隨意地揮揮手, 想把礙事的少年打發了, 「你去經營你的韋恩分公司, 或者什麼酒店之類的吧, 我帶哈莉出去玩兒。」
　　
　　「是嗎？」達米安毫不客氣地指出，「作為一個絕對不敢在巫師銀行出現的逃犯, 你手裡有兌換好的英鎊嗎？」
　　
　　小天狼星才想起來，自己的確從逃獄後就沒有花過錢了。巫師世界的東西還好, 他的家族金庫裡最不缺的就是金加隆；但麻瓜錢幣, 卻需要他去古靈閣兌換……而這半年跟著康斯坦丁他們四海為家的生活，也從不需要他貢獻什麼行動基金。
　　
　　「嘖, 」小天狼星撇撇嘴, 「行吧, 那你跟著吧。但, 你和哈莉不許牽手、不許摟抱、更不許接吻。」
　　
　　達米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一副完全沒聽到的模樣。
　　
　　名義上是小天狼星「帶」哈莉和達米安玩兒, 但實際上，時代變化太快, 倫敦有些地方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而13年顛沛流離，他也把麻瓜城市佈局忘得一乾二淨。所以，實際上是哈莉和達米安帶領小天狼星，作為一個人，重新熟悉他曾經非常感興趣的麻瓜生活。
　　
　　小天狼星更是毫不客氣地讓達米安買所有單。
　　
　　他們漫步在泰晤士河沿岸，達米安想租個車，但小天狼星更傾向於徒步。好在他現在曬黑了，也變壯了，和當年那張通緝令上的照片判若兩人，混在不時經過的一隊隊旅遊者之間，布萊克巫師時而露出的對麻瓜發展速度的驚歎，也不是那麼誇張顯眼了。只要他不主動沖到員警面前，就暫時沒有被發現的危險。
　　
　　「你們麻瓜是怎麼想的？」晚餐時，小天狼星盯著他們所處這個綠瑩瑩麻瓜餐廳餐廳的浮誇功能表，神情是如臨大敵的嚴肅，「20英鎊一份的沙拉？這不都是草嗎？標個『有機食品』就可以搶錢了？」
　　
　　生活作風奢侈的布萊克少爺，都覺得為一碗草付錢太不值。
　　
　　「你在韋恩莊園吃的都是有機食品。」達米安頭也不抬。
　　
　　小天狼星一臉憂愁地看著兩個嚼草嚼得津津有味的孩子，尤其是他的哈莉——
　　
　　「你需要享受生活，哈莉。不要跟大蝙蝠小蝙蝠學，他們活得太累。走，教父帶你吃霜淇淋。」
　　
　　當然需要哈莉自己帶著錢。
　　
　　「不啦，晚上吃霜淇淋太容易胖。到了魔法學校後，我的活動量每天都不夠。你至少試試這些沙拉呀，它們真的很好吃。這才是食物本身最自然的味道。」哈莉誠心實意地建議著。
　　
　　小天狼星只好忍痛吃草——感覺活得比潛逃時還艱難。什麼「食物本身最自然的味道」，聽上去比斯內普的魔藥玄學還虛。他此時無比懷念和詹姆一起吃垃圾食品的日子，自律的人最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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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布萊克老宅，莫麗已經走了，但她留下了一張字條，告訴他們有兩間臥室已經收拾了出來，可以讓哈莉和達米安過夜。
　　
　　但小天狼星唯一不滿意的是——這兩間房間居然是挨著的……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倆個小孩兒的房間之間，最起碼得相隔個十間八間吧。當然，能隔幾個樓層就再好不過了！
　　
　　哈莉洗漱後，回到分給自己的房間，打個哈欠，正準備睡覺——今天她還是過得非常開心的，兩人之間的關係能被兩位魔法世界的長輩接受，讓她感覺很幸福。
　　
　　此時她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拉開門，發現是小天狼星在走廊上，他正在用魔杖吹起一個床墊。
　　
　　「我要睡在你們中間。」他指指哈莉和達米安的房間。
　　
　　達米安也打開了房門，挑眉看著忙碌的小天狼星。
　　
　　「在走廊裡——」少年把手抄進褲子口袋，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你打算睡走廊裡，就為了監督我們？」
　　
　　「沒錯。」小天狼星吹好了床墊，對哈莉強調著，「也許這小子在美國麻瓜裡不算成年，但在巫師這裡，17歲已經成年了！而我恰巧知道16、17歲的男生心裡每天都是什麼污穢！」
　　
　　「你白在我身邊做了三年狗，布萊克。」達米安搖搖頭，冷冷地說。
　　
　　「隨你便，」少年對哈莉道了晚安，直接關上了房門。
　　
　　「呃，好吧，那你……別被凍著了。」哈莉知道她無論如何都阻攔不了小天狼星睡在走廊上，只好如此囑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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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哈莉忽然睜眼，起初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憑空醒來，直到幾秒後聽到了門上有規律的輕敲——不斷重複的摩斯密碼「DW」，Damian Wayne。
　　
　　哈莉跳下床，輕輕打開門。
　　
　　少年站在門邊。
　　
　　哈莉指指走廊，小天狼星的臨時床鋪。
　　
　　「白噪音干擾，」達米安小聲說，掏出一個小裝置，「他睡得可香了。」
　　
　　「你大半夜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偷偷摸進我的閨房是要做什麼？」哈莉歪頭笑，側身，把達米安讓進房間裡。
　　
　　翩翩少年深夜來訪，簡直像那些歐洲小說一樣刺激。
　　
　　「別誤會，」達米安舉起另一手上一直抱著的小留聲機，「我發現了這個。」
　　
　　「我需要你測測這個東西裡面有沒有什麼魔法，」他將留聲機放在房間內的小桌子上，「但布萊克他們已經掃蕩過一遍家裡的黑魔法用品了，這個應該是安全的。」
　　
　　哈莉那魔杖簡單戳了戳，她知道的檢測咒有限，但莫麗能放過這個東西，說明它至少無害，「這可能是布萊克家族裡誰買的麻瓜留聲機。」
　　
　　「給門上來個靜音咒。」少年彎腰，開始鼓搗留聲機。
　　
　　「你想做什麼……」哈莉按照要求扔了一個咒語在門上——有小天狼星這個成年巫師在附近，哈莉使用魔杖是沒問題的。
　　
　　此時留聲機內已經傳出了悠揚的樂曲，達米安轉身，抽走哈莉手裡的魔杖，放在桌上。
　　
　　「跳舞，」他接著拉起她的手，另一隻手握住了她的腰，「你和我。就像你們那個什麼舞會一樣。」
　　
　　哈莉仰頭，驚訝地看著達米安，但同時……少年的這個舉動，更讓她的心怦怦跳。
　　
　　深夜、老宅房間、獨處下的安靜共舞。
　　
　　這個氛圍太……浪漫了，靠在少年硬實的胸膛上，被他的氣息包圍，哈莉都覺得自己有些暈乎乎了。
　　
　　「我現在穿著睡衣。」為了讓自己清醒，她趕快沒話找話。
　　
　　「更棒了。沒人有我這樣幸運，能看到波特小姐穿睡衣。」少年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幾乎在哈莉臉旁的胸腔裡引起共鳴。


第193章 寶貝
　　
　　靜謐的房間內, 除了輕緩的音樂, 就只剩兩人淺淺的呼吸, 交融在一起。
　　哈莉的心都要被融化了。整個人輕飄飄、暖融融的，像泡在溫水裡, 或者，浮在雲朵上。
　　
　　她感受著少年的透過輕薄襯衣傳來的體溫，用眼角餘光測量了他高大強壯的軀體, 仰頭看了看那日漸明顯的喉結, 輕輕捏了捏手下堅實的三頭肌——達米安, 逐漸脫離了少年的稚氣, 幾乎已經成為一個成熟的男人了。
　　
　　她忽然……特別想做些什麼——這可是本能，她抗拒不了的。
　　
　　達米安捉住了女孩兒妄想遊移到他胸腹肌肉上的手, 重新按回自己肩上。
　　
　　「別亂動，小色魔, 」達米安板起臉, 故作嚴厲地說，「只能看不能摸——看也只能隔著衣服看。我現在要嚴格劃清界限, 直到你成年。沒有商量餘地。」
　　
　　哈莉遺憾地撇撇嘴, 達米安也太嚴肅了。
　　
　　看懷中女孩兒一臉不服氣的神情, 達米安一個沒崩住, 輕笑出聲。
　　
　　他的整個身體都因為憋笑在震動, 哈莉更憤懣了。
　　
　　在哈莉額頭落下一個輕吻, 達米安覺得必須開始談正事了。
　　
　　「我完全不在乎你能不能贏那個巫師們的比賽，」他將哈莉臉側的碎發撥到耳後, 「第二關，你還需要幫忙嗎？」
　　
　　「第二關應該是要從水裡救出我們的什麼『寶貝』，在一個小時之內，所以我需要在水下呆一個小時，」哈莉點點頭，「我本來也想到了家裡的潛水工具。但上一關，斯內普教授說我的麻瓜方法太『驚世駭俗』了，有被挖到身份的危險——瑪律福的確因此認出了我是羅賓。所以這次，我會完全用巫師的方式。」
　　
　　「瑪律福？那個金頭髮、尖嘴猴腮的、有錢的巫師少爺？」達米安皺眉，回憶著報紙上的幾個男巫，「他知道你的秘密身份了？需要我去『提醒提醒』他嗎？」
　　
　　「不用，」哈莉搖頭，「他並不知道『羅賓』是什麼，他畢竟是個純血巫師——我只是在魁地奇世界盃上順手打倒了三個要欺負他的食死徒。他應該僅僅知道我有一套制服，上面有一個R。而且他說他會替我保密，我暫時選擇相信他。」哈莉聳聳肩。
　　
　　「可千萬不要背著我去教訓瑪律福，」哈莉對達米安強調道，「相信我，我能夠處理好——大不了『一忘皆空』了他，沒人會知道。但如果你把他打殘了，就不好解釋啦。」
　　
　　達米安沒答話，哈莉相當不放心，這到底是放棄找瑪律福麻煩了嗎？
　　
　　「那你要怎麼在水下呆一個小時？這對巫師來說也算不上簡單。」他換了一個話題。
　　
　　「你又偷看了我的課本，達米安，」哈莉戳了戳他的肩膀，「有很多方法可以做到，泡頭咒，腮囊草……多虧了斯內普教授前幾年的訓練。這些七年級的東西我也是知道一些的。」
　　
　　達米安點點頭，有些鬱悶，這些魔法的東西……他真的就幫不上忙了。
　　
　　「寶貝？什麼寶貝？」
　　
　　「我也不知道，」哈莉思索著，臉都皺了起來，「他們總不可能把我的羅賓制服和大刀丟進水裡去——巫師們還沒這麼神通廣大吧。你送我的火/弩/箭倒是有可能。」
　　
　　「嗯……這樣就太物質了，不符合教育工作者們經常喜歡傳達的那些形而上的精神；而且，不是每個人都有貴重的物品，使用有明確價格的東西做目標物，會無意中給學生的經濟水準劃分等級，我相信你們的教育部門還不至於昏頭到這種程度……」達米安繼續伴著音樂和哈莉一起輕輕晃動，一邊輕聲分析著，「也許會是一些更無形的東西，比如『感情』？『理想』？但又需要能關在水下……讓你們去救……所以一定是代表這些感情的實體。」
　　
　　「也許，是人？是勇士們的朋友或者家人？」哈莉順著達米安的思路說道。
　　
　　「是一個方向。」達米安點頭，「科瓦斯基又危險了。」
　　
　　「以及那晚和你跳舞的幾個舞伴——直接抓了勇士們在公開場合的舞伴，完全省去了瞭解你們生活和感情的功夫；而且這些少男少女間的粉紅情愫恰恰能戳中觀眾的興奮點——該方案不僅效率高，而且有噱頭。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幫老巫師們可相當惡趣味。」
　　
　　達米安越說越不爽，一想到哈莉會去水下「英雄救美」……不對，「美救英雄」？也不對，那幾個廢物一般的傢伙怎麼可能是英雄。
　　
　　達米安現在完全不把那幾個男巫放在眼裡，唯一稍微有那麼一丁點兒威脅的，只有那個叫迪戈裡的小子——儀錶堂堂，像個人物，相當虛偽。
　　
　　但這小子也是一個「勇士」，哈莉不可能救他，達米安稍微放心了一點。
　　
　　「為什麼不是你？你才是我最重要的『寶貝』。如果是你在水下，我會急死的。人魚們如果敢把你『永遠奪走』，我可是會真的殺光他們。」哈莉認真地說。
　　
　　「呃……」達米安噎住了——又是這種毫無準備、突然襲來、自然而然的情話。
　　
　　他清了清嗓子，就事論事，「因為……我是一個不穩定因素。而且他們不會大費周章去準備，就比如另外兩所學校的勇士，比賽組織者應該不會專程把他們遠在歐洲大陸的親屬朋友運過來。你們之間的比試才是最終目的，『寶貝』的選擇只是一個形式。」
　　
　　巫師們要是敢來？來幾個殺幾個。哈莉顯然會因為他而心緒不寧，他絕對不會給哈莉添亂。而且他們之間的感情根本不需要這個破比賽來證明。
　　
　　哈莉認為達米安分析得很有道理，不禁歎息——奎妮因為自己的緣故真沒少遭罪。
　　
　　他們一共跳了三支舞，期間達米安的手一直老老實實地固定在她的腰上，一英寸都沒有往下。
　　
　　如此純情，和白天霸氣剝她衣服的達米安簡直判若兩人！
　　
　　一想到早晨的畫面，她就臉紅心跳；可對比今晚少年嚴格的禁/欲風，哈莉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男友是不是有兩個人格，而第二人格只在半瓶威士卡後解鎖？
　　
　　「睡個好覺，」少年收好了留聲機，輕輕打開門，走前，低頭在她嘴唇上輕啄了一下。
　　
　　哈莉踮起腳尖，想加深這個吻，可他馬上就退開了。
　　
　　嗯……她是不是往後兩年半都要在這種不滿足的挫敗中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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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狼星好久沒睡過這麼安穩的覺了，上一次大概還是在詹姆家裡的時候。布萊克老宅可從來都沒有給他帶來過任何和「安穩」沾邊的感覺。
　　
　　也許只是因為他的床墊品質超級好，也許、只是也許，因為詹姆的女兒在這裡。
　　
　　他坐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看兩個孩子各自所在房間緊閉著的房門。對自己又一次阻止了青少年「偷嘗禁果」的貢獻表示相當滿意。
　　
　　但為了再得到更進一步的確認，小天狼星認為還是有必要去突襲一下。
　　
　　其實兩個孩子都早就起床了，正在各自的房間裡進行著簡單的晨練。
　　
　　小天狼星先去檢查了達米安——門都沒敲，敲了門還叫突襲嗎——卻發現這小子正赤/裸著上身做俯臥撐……
　　
　　麻瓜們這都是什麼風氣……看著小蝙蝠在清晨陽光下泛著光的大塊兒肌肉，小天狼星直搖頭——詹姆你女兒的口味可真重……
　　
　　「幹什麼？」清冷的綠眼睛看了過來。
　　
　　「呃，沒什麼。」小天狼星沒好意思說他是來突襲抓包的。
　　
　　「哼，你還是當提圖斯的時候可愛。難以想像那是你。」小蝙蝠一邊俯臥撐一邊說話，呼吸卻依然平穩。
　　
　　小天狼星翻一個白眼，關上了小蝙蝠的房門；達米安小子既然老老實實在屋裡，哈莉的房間就不用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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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莉發現，自己教父的烹飪技術和烏姆裡奇的道德感一樣——不存在的東西，怎麼能評價呢？
　　
　　於是她就包攬了早餐的準備工作——煎蛋、培根、還有牛奶，都是莫麗留下的東西。
　　
　　早飯後沒多久，斯內普教授就出現了。
　　
　　哈莉懷疑他是不是又整夜熬魔藥了，長髮教授此時臉色鐵青，雙眼下有濃重的黑眼圈。
　　
　　「收拾東西，我帶你回學校。」他簡單地下著命令。
　　
　　哈莉提議他吃個早飯再走，被他拒絕了——時間緊迫，幾個鑽心咒換來的情報，一定要及時送出去，越快越好。
　　
　　看哈莉和達米安上樓後，斯內普在廚房布下警戒咒和靜音咒。
　　
　　「離開英國，快，除非你想死在這裡。」他對布萊克命令道。
　　
　　「你已經告訴過我了，黑魔王在追殺我——這不新鮮，斯內普，就像回到了13年前那美好的日子。」小天狼星聳聳肩，繼續輕鬆自在地洗著碗——這魔咒是他剛從莫麗那裡學會的。
　　
　　「這次不一樣！」斯內普的臉都因為焦灼而扭曲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警惕你！比當前對波特一家還誇張！」
　　「你……是手裡有能打敗他的武器嗎？」
　　
　　「我怎麼知……哦……」小天狼星忽然想起了昨天剛剛被康斯坦丁毀掉的魂器，如果伏地魔不知何故，獲悉了這個魂器的位置……那一切就能解釋通了。
　　
　　「你昨天說，伏地魔殺了我的家養小精靈？」自動清洗的碗碟都停在了空中。
　　
　　「對……」斯內普原本就緊皺的眉頭，此刻更是擰在了一起，「你剛剛那個『哦』，是什麼意思，你知道了什麼？」
　　
　　「我不信任你，斯內普，」小天狼星繼續洗碗，「一直都不，但鄧布利多相信你的忠誠——我也想不通為什麼。你可以去問他，如果他覺得可以告訴你，你自然就會知道。」
　　
　　斯內普煩透了這些彎彎繞繞，正想堅持問下去，警戒咒觸發了。哈莉和達米安已經走到了廚房外。
　　
　　兩個大人趕快裝出一切如常的模樣——
　　
　　可這模樣看在哈莉眼裡，絕對是反常的——斯內普教授和自己教父在洗碗池邊友好地談論倫敦的天氣？這裡絕對有貓膩……
　　
　　無論如何，和達米安暫時離別的時間到了。
　　
　　小天狼星剛想詢問少年打算怎麼走，他可以帶他幻影移形到機場。可達米安小子說自己有私人飛機……
　　
　　斯內普抖了抖長袍，指著正互相凝視的倆小孩兒，「禁止吻別，別挑戰我們。」
　　
　　可達米安•韋恩怎麼會是任人操控的人呢？
　　
　　他置若罔聞，捧起哈莉的臉，果斷篤定地吻了下去。
　　
　　哈莉很滿意，這個吻還挺深。
　　
　　鬆開哈莉的臉後，達米安抬頭，依然摟著哈莉的肩，「以下的話，我只說一次——我不需要別人監督，我自己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而如果我真想做，任何人都管不了我。」
　　
　　好吧，斯內普認為自己需要改變一下想法了——小韋恩的確和老波特很不同，因為他比老波特惡劣幾萬倍！


第194章 泡妞房間（改了有求必
　　
　　「這麼容光煥發, 見到男朋友了？」
　　哈莉下午一回到格蘭芬多宿舍, 就聽到了奎妮的揶揄, 此時自己的好友正躺在床上看書，哈莉注意到那是一本兒「洛哈特系列」。
　　
　　「魔法學校為什麼不能搞成走讀的。」哈莉放下小包, 感慨道。
　　
　　「大部分男女朋友在校內的學生並不這樣想哦，哈莉。」奎妮翻了一頁。
　　
　　「你知道洛哈特都是騙人的吧，」哈莉指指奎妮的書, 「預言家日報幾天前的新聞, 傲羅抓到他了, 他一直都把別人的冒險經歷安在自己頭上, 然後給真正的故事主角都施了遺忘咒。」
　　
　　「我知道，我只把他的書當幻想類小說看；而且從現在開始, 他賣書的所有收入會捐給他那些遺忘咒的受害者。」
　　
　　「哦？」哈莉放下正在收拾的衣物，「這還不錯, 我也去買幾本兒。」
　　
　　「這不是校服。」奎妮抬頭掃了一眼哈莉, 看到她身上的新襯衣，馬上眯起了眼睛, 「你走的時候, 我醒了一次, 你絕對是在大衣裡穿著校服襯衣裙子出去的。」
　　
　　「難道你……」奎妮倒吸了一口冷氣, 書也扔到了一邊, 從靠在床頭的抱枕上直起身, 捂住嘴巴，「和達米安……」
　　
　　哈莉臉紅了, 快速查看了一圈兒宿舍，確認只有她和奎妮在——赫敏一定去圖書館了，另外幾個女生她就不知道了，也許天文臺？討論特裡勞妮教授的預言之類的……
　　
　　「別瞎說，我們……早說好成年之前不會這麼做，」她板起臉，「達米安強調過很多次了……」
　　
　　奎妮撇嘴，表情介於嫌棄和難以置信之間，「我沒聽錯吧，你這是……很遺憾？」
　　
　　哈莉一屁股坐到床上，肩膀耷拉下來，「我不知道……這種感覺很複雜。倒不是說我就真這麼……急迫好色，也許有一點點？我不確定……我能確定的是，他越自律，我就越想挑戰挑戰他——他每次都能控制好自己，有時候讓我覺得……唔……我沒那麼有魅力。呃，你懂我的意思嗎？」
　　
　　「真夠糾結的……」奎妮搖頭，一副發愁長輩的模樣，「也許你們最好還是談談？」
　　
　　「也許吧……」哈莉下意識地輕聲回復道。雖然嘴上這麼對奎妮說了，但她要怎麼跟達米安談？請對我表現急切一點吧，我需要這種肯定？聽上去太不自信了。
　　
　　奎妮盯著洛哈特的冒險小說，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必須承認，她對此相當憤懣——自己天真的好友真的要被達米安惡魔拐跑了，不僅死心塌地，而且相當急迫……
　　
　　但她也不能任哈莉一個人苦悶下去，哪怕這意味著要替達米安說好話。
　　
　　「你完全沒必要懷疑自己，哈莉，」奎妮說，「以我的經驗，男生們絕對比你好色多了……」
　　
　　「你哪兒有什麼經驗。」
　　
　　奎妮白哈莉一眼，「我會聽他們的真實想法唄！所以達米安能……劃下這條年齡底線，說明他還是相當負責的，這對你們兩個都好。」
　　
　　「霍格華茲六七年級，也有相當數量的學生……發生過了。但我能告訴你的是，他們中有很多人都在後悔這個行為發生得『太早了』，他們其實並沒有準備好之類的。」
　　
　　「真的嗎？」哈莉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相當數量？在霍格華茲？他們能在哪兒啊……噁，不會是無人的教室吧。」
　　
　　「有些的確是，」奎妮的表情也扭曲了一下，「所以以後我們上課前最好擦擦桌子……誰知道有沒有人在上面……呃。」
　　「有些人自己本來就有方便的地點，比如男女學生會主席的宿舍……」奎妮忽然意識到這個資訊太確切了，趕快住口，「呃，就當我沒說。」
　　「還有人能在城堡裡找到某些神秘房間——霍格華茲的秘密太多了。比如一個拉文克勞的高年級男生，自稱他知道八樓有一個可以任男生們泡妞的房間，甚至你想讓這房間怎麼佈置就能怎麼佈置，他說他用這個房間泡了很多妞。只有給他付錢的人，他才會分享這個房間的位置——目前為止還沒人相信他，都以為他在騙錢。」*
　　
　　「八樓？離校長室好近……」哈莉的好奇心也被激發了，「那個男生說的是真的嗎？」
　　
　　「我只能聽到看到一個人自己相信的畫面。有時候一個人的幻象太過真實，我就分辨不出來了，」奎妮聳聳肩，「他自己反正覺得是真的。我相當懷疑——因為弗雷德和喬治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
　　
　　「但泡很多妞這個說法是假的，」奎妮補充，「他是一個死宅，都不敢和女生說話，我想這就是沒人相信他的原因。」
　　
　　哈莉點點頭，暫時把對「泡妞神秘房間」的好奇放在一邊，「你……會游泳嗎？」
　　
　　「會啊。」奎妮點點頭，看哈莉欲言又止，「怎麼了？」
　　
　　哈莉並不打算對好友隱瞞，沒有規定說他們不能通知可能被拉下水的「寶貝」，反正金蛋唱的歌裡沒有。
　　
　　「我猜，第二關的內容，是要我去水下救你。」哈莉用儘量輕鬆的語氣，告知正悠閒看書的金髮好友。
　　
　　「是嗎？」奎妮僅僅抬起了一邊的眉毛，「唔，好吧，這也沒什麼。那我就等著波特勇士來拯救我這位曼妙的公主。」
　　
　　***************
　　
　　「我需要一些腮囊草……備用。」哈莉抑制住撓後腦勺的衝動，抬頭挺胸，在魔藥課後找到斯內普教授，厚著臉皮求材料。
　　
　　斯內普收拾教具的動作頓了一下——看來哈莉已經知道第二關的任務是什麼了。
　　
　　按規定，教授們是不能對勇士施以任何援手的。但只要哈莉沒說是為了三強爭霸賽，斯內普也會裝作不知道她的真正目的。
　　
　　教學需要，交給學生一些魔藥原料，這很正常。
　　
　　腮囊草的交接就在這樣一種心照不宣的氣氛中完成了。
　　
　　「三年級，在伊法魔尼，你問如果某天你需要潛水到哥譚大橋下撈人，需要什麼魔法，你還記得嗎？」斯內普狀似無意地問道，同時手上收拾講臺的動作不停。
　　
　　「記得，泡……」哈莉知道斯內普教授指的是泡頭咒。
　　
　　「不要把名字說出來，」斯內普打斷了哈莉，「好的，期待你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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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準備工作已經做足，哈莉完全把比賽的事情放在了一邊，而是專心致志投入到課業……以及對烏姆裡奇的監視中。
　　
　　「我昨天看到她去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上了。」哈莉在早餐時，煞有介事地低聲地赫敏和奎妮說道。
　　
　　「她是魔法部的特派員，去另外兩所學校的駐地上檢查很正常，這甚至是比賽的一部分。」赫敏看上去相當憂愁，「你有些走火入魔了，哈莉。」
　　
　　「那也應該是克勞奇，或者巴格曼去。」哈莉辯解著。
　　
　　「克勞奇最近身體越來越差，巴格曼又那麼不靠譜，烏姆裡奇代勞也很正常。」
　　
　　好吧……哈莉撇撇嘴，赫敏總是能找到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指的就是有求必應室了，因為可以用來泡妞，被某個男生發現這個設定，是垃圾作者瞎掰……
　　考慮到老伏能發現這個房間、家養小精靈們都知道這個房間（男哈就是多比告訴他的），而且藏東西的地方裡面裝滿了歷史上霍格華茲學生們放進去的雜物，所以，推測也應該有主角之外的人能發現這個地方吧，大概。
　　*哈莉第二關的策略是泡頭咒+腮囊草（備用）。作為蝙蝠俠訓練過的人，應該會兩手準備噠。
　　*關於有求必應室的樓層，之前垃圾作者早上更文沒來得及翻原書，只看了hp wiki，所以寫了7樓，和中文官方的八樓有出入，感謝大家指出，垃圾作者對錯誤表示誠摯的歉意，此處已更正。


第195章 人魚和神秘事務司（捉
　　
　　「那不然, 你以為烏姆裡奇和卡卡洛夫在勾結？」羅恩插話, 「他們能勾結起來做什麼？烏姆裡奇再沒良心, 總不會希望德姆斯特朗拿到三強賽冠軍吧？」
　　「三強賽？不，我覺得他們在謀劃什麼更重要更宏大的計畫……」哈莉摸著下巴。
　　
　　「你讀太多偵探小說了, 哈莉。」羅恩啃著餡餅。
　　
　　此時一隻貓頭鷹落在了哈莉的面前——這是一隻非常惹眼的貓頭鷹，雪白純潔，小眼神相當高傲。
　　
　　哈莉摘下貓頭鷹腳上的小包裹, 一看字跡, 趕快環顧四周, 然後才偷偷摸摸地讀著——這是小天狼星的信。
　　
　　「哈莉, 我聽說你和達米安之間有一組雙面鏡……這裡暫時不討論我對此有什麼看法……反正你和那個小屁孩兒都不會聽。總之，你和我之間也必須有一組, 考慮到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和紮塔娜他們出發了，而你再碰到危機需要能夠及時聯繫我的方法（康斯坦丁可以去死了）, 你的那一面鏡子就在隨信附上的包裹裡。P.S.這只貓頭鷹是送你的, 名字我起好了——海德薇。」
　　
　　哈莉很感動，她何德何能, 能得到這麼多長輩的真心愛護？
　　
　　她悄悄用魔杖燒了信, 打開包裹, 發現這面鏡子比自己買的大整整一倍……希望小天狼星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有錢……
　　
　　她抬頭看了看這只漂亮的貓頭鷹, 平心而論, 她真的很喜歡……
　　
　　「我很想留下你, 只是……你害怕達米安•韋恩嗎？」哈莉認真地向貓頭鷹發問，「相信我, 他說要把你們做成標本真的只是在開玩笑。」
　　
　　雪鴞歪歪頭。
　　
　　如果海德薇是一個人，哈莉會認為這幅神態是在輕蔑地說——「達米安是誰？」
　　
　　她樂了，揉揉貓頭鷹的脖子，自己就這樣多了一個寵物。
　　
　　***************
　　
　　二月二十四日眨眼間就到了，她總說自己多有把握，可真到了上場的時候，依然有些緊張。
　　
　　二十三日晚飯時，奎妮和羅恩都還在自己身邊，哈莉一度猜測她和達米安的分析方向有誤，「寶貝」並不是親屬朋友？
　　
　　直到二十四日當天，哈莉在赫敏、奎妮和羅恩的陪同下，一起來到第二關的場地邊，她的這些疑慮都沒有被打消——
　　
　　那水下的，究竟是誰？或者，是什麼東西？
　　
　　到了湖邊，奎妮他們必須去觀眾席，便被迫要和哈莉分開了。
　　
　　「你加油，」奎妮指指湖水，悄聲說，「看來我不是你要拯救的公主，達米安終於有新的目標可以對付了。」
　　
　　羅恩和赫敏也祝哈莉好運，她點點頭，向水邊另外鋪著金黃色桌布的裁判席走去。
　　
　　芙蓉和克魯姆已經到了，而克魯姆甚至已經換上了泳褲——二月份的蘇格蘭依然很冷，只能說這北方學校的勇士身體相當好。
　　
　　哈莉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發現塞德里克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
　　
　　他幾步追了上來，小聲問，「你知道水下的是誰了嗎？」
　　
　　「不知道，」哈莉也壓低聲音，放慢步子，「我的朋友都在觀眾席上，而我的家人都是遠在美國的麻瓜。」
　　
　　他們總不可能抓小天狼星吧……抓到小天狼星還辦什麼比賽？早就上報紙了。
　　
　　「我想我的人質是秋•張……我從昨晚就沒再看到她了，」塞德里克搖搖頭，「可憐的姑娘。而且，我大概猜到你的人質是誰了……德拉科•瑪律福也不見了。」
　　
　　「什麼？！」哈莉的表情都扭曲了，她停住了腳步，「不……怎麼會？！」
　　
　　「我想是因為我也是勇士，」赫奇帕奇少年眨眨眼，「他們沒法兒選我，只能退而求其次。」
　　
　　「那也應該是羅恩！」
　　
　　「也許比賽主辦方真的相信了麗塔的話——他已經被你『踩在腳下了』？」
　　
　　「這不好笑……塞德里克。」哈莉簡直鬱悶到了極點。
　　
　　「放輕鬆，哈莉，這只是一個比賽形式。你要去救瑪律福，這不代表什麼。要論真正的寶貝？他們其實最應該放一個金色飛賊在下面給克魯姆。」塞德里克認為自己的俏皮話還是很有趣的。
　　
　　哈莉禮貌性地翹了翹嘴角——她太鬱悶了，完全笑不出來。
　　
　　此時巴格曼對兩人吹了吹哨，提醒他們趕快過來準備，哈莉和塞德里克互相道了加油，走過去，站在了裁判席前勇士們各自被劃定的區域，面對著水域。
　　
　　巴格曼對自己施了一個「聲音洪亮」，哈莉眼角餘光注意到這次又是帕西代替了克勞奇。
　　
　　「大家聽好，」巴格曼的聲音響徹湖面，「我們的勇士已經各就各位。我一吹口哨，第二個專案就開始。他們有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奪回他們手裡被搶走的東西。我數到三。一……二……三！」
　　
　　尖利的哨聲在寒冷的空氣中迴響，哈莉還沒來得及聽到觀眾們的鼓掌聲，就在快速的泡頭咒後，一頭紮進了水裡。
　　
　　去水下拯救瑪律福？！她要快速了結了這件事！
　　
　　水中其實沒有什麼危險——格林迪沃？這種愚蠢的小東西，哈莉單手可以打五個。她需要留意的，只是不要一失手擰了它們的脖子。
　　
　　打暈了了一隻，並用這只暈掉的格林迪沃砸暈另一隻後，其餘的傢伙就都被嚇跑了。
　　
　　哈莉在水中繞來繞去，掏出一早準備好的指南針，試探性地朝兩個方向嘗試後，終於在第三次聽到了隱約的人魚歌聲。
　　
　　這裡是一片石頭蝸居，大概是人魚的居所，而人魚也和畫像上的不一樣……他們可真醜。而且相當不友好，怪不得海王也不喜歡人魚。
　　
　　最後，她在人魚水底小村莊的廣場上，看到了一座粗糙的雕像：一個用巨石雕刻成的大人魚，而人魚雕像的尾巴上牢牢地捆著四個人，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解著其中一個人的繩子——
　　
　　塞德里克是第一個到的。他也使用了泡頭咒。
　　
　　「我得到了桃金娘的幫助，」看到哈莉，塞德里克用口型說，「她也在水裡。」秋•張的繩子已經被她割斷了。
　　
　　「我就知道她喜歡你。」哈莉笑笑，接過塞德里克遞給她的小刀。轉身看著緊閉雙眼、毫無生氣的……瑪律福。
　　
　　梅林，他的頭髮在水底都這麼亮，像個燈泡。
　　
　　他胸前還戴著一個花紋繁複的胸針，哈莉猜測這應該是瑪律福的家徽。
　　
　　塞德里克沒有馬上離開，哈莉猜測他可能是在等她。
　　
　　「你先走，這個畢竟是算分數的——」哈莉對少年擺擺手，專心致志地割著幾乎嵌進瑪律福身體裡的繩子，她要是把這小子的名貴衣料割破一個口子，他肯定會相當暴躁。
　　
　　由於她一直在低頭，努力在黑暗的水中分清哪裡是繩子、哪裡是衣服，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瑪律福胸前的家徽、連帶著整件長袍都點亮了，發出了瑩瑩藍光……
　　
　　「那是一個門鑰匙！快鬆開瑪律福……」
　　
　　塞德里克根本來不及伸手，哈莉和人質都從他眼前消失了……
　　
　　而圍觀的人魚也很震驚，他們揮動著手裡的長矛，其中幾隻已經開始向上游去。
　　
　　塞德里克呆立在水中，很無助很自責，這是他第二次眼睜睜看著哈莉•波特消失不見……
　　
　　**************
　　
　　哈莉很煩、相當煩，煩到想直接等落地給誰來個惡咒。
　　
　　又是門鑰匙？這招太噁心了，簡直防不勝防。
　　
　　她的手此時黏在瑪律福的衣服上，肚臍是熟悉的被拉扯感。
　　
　　幾分鐘後，她降落在了一片黑暗的空間，早已準備好的她，馬上跳起來攻擊眼前的一雙腳，一個人倒地了。
　　
　　可同時，另幾道聲音，在她的身後和身側響起——
　　
　　「力鬆勁泄！」「速速禁錮！」
　　
　　哈莉用幾分之一秒的時間辨別了咒語方向，趴向地面，用盔甲護身擋住了唯一從下面攻擊來的魔咒。
　　
　　與此同時，掏出口袋裡的蝙蝠鏢——因為浸水，有些濕漉漉的，但不影響使用——扔向剛剛咒語傳來的方向。
　　
　　叮噹幾聲，附加驚呼和慘叫，幾把魔杖落地。
　　
　　哈莉已經站了起來，防禦姿態，面對著眼前偷襲失敗的幾個食死徒——可能有些對不起瑪律福，他被她果斷地扔下了。
　　
　　她注意到自己此時正處在昏暗的走廊，唯一的光源只有附近的牆上的火把。
　　
　　「你果然是個麻煩，哈莉•波特。」其中一個戴著面具的食死徒走上前，是一個女人，「但你囂張不了多久了，小飛鏢用完了吧，想不到我們有這麼多人？」
　　
　　哈莉緊了緊手裡的魔杖，她是來參加比賽的，本來就沒帶幾個！
　　
　　包圍她的食死徒太多了，即使有一半兒被她打掉了魔杖，剩下的也依然五六個。
　　
　　對方暫時沒有攻擊，哈莉思索著自己是不是可以找一個機會鑽到瑪律福身邊，用門鑰匙逃走……
　　
　　另一個食死徒大步上前，推開了哈莉眼前的這個，「輪不到你說話，卡羅，我才是行動首領，記得嗎？」這個食死徒的發色，哈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我並不聽你指揮，瑪律福。」女食死徒回答了哈莉心中的疑惑，這是瑪律福的爸爸。
　　
　　「我已經讓我的兒子冒險了！」瑪律福咬牙切齒，「所以這次的功勞必須是我的！」
　　
　　「他也只是在水底睡覺而已，瑪律福，」卡羅輕蔑地笑了，「別把自己說得有多英勇。在霍格華茲的偵查和準備協調工作，都是我和我哥哥做的——在鄧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冒險也是我們在冒險！」
　　
　　「我不會再任你差遣了。從現在起，我是頭兒。」卡羅用魔杖對準哈莉，「你最好乖乖聽話，不然，我們殺了你的教父。」
　　
　　哈莉呼吸瞬間急促，睜大了眼睛，小天狼星在這裡？
　　
　　像是要回答她的問題，瑪律福和卡羅身後的幾個食死徒讓開了，露出了被束縛咒捆住的教父。
　　
　　而教父身邊，站著一個和哈莉長得一模一樣的傢伙，臉上掛著她絕對捏不出的邪惡壞笑，手裡握著小天狼星的魔杖。
　　
　　「剛才打得非常漂亮，哈莉，」小天狼星苦笑著，「只是你教父我太無能了，居然被喝了複方湯劑的食死徒騙了。」
　　
　　哈莉明白了大概，而小天狼星那麼信任她，也許一時就忘記了去問求證身份的問題。
　　
　　「你們怎麼會有我的頭髮。」她並不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知道也沒什麼用，她只是在拖延時間，計算著在一眾食死徒眼前抓住小天狼星，再抓住門鑰匙的可行性……
　　
　　卡羅大笑，似乎一直在期待哈莉這麼問，「你就不懷疑那個泥巴種為什麼要找你跳舞？你的魅力沒那麼大，小公主。」
　　
　　「你說札斯廷？」
　　
　　「沒錯，奪魂咒，他趁機捏了一根你的頭髮。」卡羅咧嘴。
　　
　　「你們如此友好地『請』我來，不會只是為了讓我明白札斯廷對我沒興趣吧，」哈莉默默數著食死徒的數量，十二個，「而且，你們並沒有認真攻擊我。」
　　她冷靜地說道：「所以，你們想讓我做什麼？別拖拖拉拉了。」
　　
　　「你的任務並不難，波特，」卡羅收回輕蔑的微笑，指了指身後的走廊，「幫我們去門後面取一個東西，然後，黑魔王答應會讓你和教父死在一起——死得幹乾脆脆的，不受任何折磨。」
　　「否則，」她把魔杖對準小天狼星，「我會實驗一下，看布萊克能不能破承受最多鑽心咒的巫師記錄。要知道，這可是我最愛的消遣。」
　　
　　「如果你敢在他身上落下一個鑽心咒，我會跟你拼命的，卡羅。」哈莉一字一句地說，她吞咽了一下，暫時想不到任何辦法，只能順著他們的要求，「門後面是什麼地方？」
　　
　　「神秘事務司。」

作者有話要說：

　　*垃圾作者承認依舊採用門鑰匙的方式的確太沒有看點、太俗氣了。
　　但站在食死徒的角度考慮來考慮去，的確只有這個辦法是最有隱秘、最乾脆俐落、並防不勝防的，哈莉總不能不去救瑪律福。
　　用小天狼星要脅應該行不通，因為狗爹寧願自己死，也不會成為哈莉的威脅。
　　也可以理解為是垃圾作者智商不夠，想不到別的辦法了。無奈憂傷.jpg
　　後文會儘量增加別的看點，比如小天狼星不是毫無準備，黑暗正義聯盟會來。紮塔娜怒打伏地魔之類的2333
　　*本文考慮到達米安的年齡和身高，會讓他不久後就披上那件朋克風的蝙蝠俠制服。（這個只是垃圾作者的私設。）
　　新52年刊，才10歲的米總用幫老爺回憶自己父母的愛情故事把他從哥譚支開，晚上自己就披上這套高領蝙蝠俠制服出去打擊犯罪了（特別可愛。）
　　其他設定裡，這套制服出現在米總身上都是老爺死亡（pre52，batman666）或者衰老重傷（新52蝙蝠俠之子）時。
　　這就太悲涼了，本文闔家歡大團圓，讓米總18歲就和父親分擔保護哥譚的任務。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4

第196章 武/士、刀（捉蟲）
　　
　　用複方湯劑扮成哈莉的傢伙, 此時已經把小天狼星拽了起來, 用魔杖抵著他, 向著那扇封閉著的、全黑色的門走去。
　　哈莉也只好在剩下十一個食死徒的包圍中默默跟上。
　　
　　老瑪律福掏出另外一個胸針，別在自己兒子身上。幾秒後, 和水下的情景一樣，胸針再次讓整件衣服發光，德拉科不見了——不見同時更有哈莉逃走的希望。
　　
　　哈莉猜測這是什麼進階版的門鑰匙, 能讓整件衣服都有帶人離開的功能——因為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觸碰瑪律福的胸針。
　　
　　可小天狼星看上去很平靜, 哈莉也讓自己砰砰跳動的心儘快和緩下來——她最不需要的, 就是此時亂了陣腳。
　　
　　經過這扇門後, 她發現自己到達了一個全黑色的房間，被完全相同的有十二扇門包圍, 這些門所在的牆壁甚至在他們抵達後開始旋轉起來。
　　
　　瑪律福顯然來過很多次了，哈莉不清楚他是怎麼在這些一模一樣的門中分辨出自己的方向的, 他果斷地推開其中一間——
　　
　　在走進一間詭異的, 佈滿鐘錶的房間後，他們繞過房間盡頭的一個發亮的水晶罩（哈莉眼角餘光瞟到罩子裡漂浮著一隻明亮的蛋, 它會快速破殼, 變成蜂鳥, 然後再變回蛋……）, 最後, 面對另外一扇門。
　　
　　瑪律福一言不發, 接著推門而入，新的房間像教堂一樣高, 裡面擺滿了高高的架子，架子上是許多小小的、灰撲撲的玻璃球。
　　
　　「預言球？」小天狼星說話了，他聽上去很放鬆，言辭間甚至帶著嘲笑的戲謔，「你的主子興師動眾，就是為了這個？我不得不說我相當失望。」
　　
　　鄧布利多當年說得相當隱晦，但在韋恩家三年，小天狼星早就通過偷聽，將有關哈莉預言的全部內容拼湊完整了。
　　
　　他怎麼想？他完全相信哈莉就是那個特殊的天選之人，而他會輔佐她，至死不懈。
　　
　　「你的主子即使聽了預言又能怎樣呢？」小天狼星哈哈大笑，「為了瞭解自己如何一敗塗地的細節嗎？」
　　
　　假哈莉揍了小天狼星的肚子一拳。
　　
　　「如果你再口出狂言，下一個落到你身上的，就是鑽心咒。」卡羅惡狠狠地說，「而且黑魔王已經復活，布萊克，他馬上就會重新崛起——當然，你和波特都看不到了！」
　　
　　老瑪律福明顯對威脅哈莉和小天狼星沒什麼興趣，他對任務目標心無旁騖，用魔杖指著哈莉，「去九十七排，拿下帶有你名字的預言球。」
　　
　　看哈莉沒有馬上行動，他眯起眼睛，露出了壞笑，「否則我會讓布萊克去拿。你知道和預言無關的人想從架子上拿下預言球會有什麼後果嗎，波特？他會變瘋變傻，很可能會從此相信自己是一隻馬桶！」
　　
　　瑪律福轉身，對著小天狼星，「魂魄出竅——去取波特的預言球。」
　　
　　小天狼星的眼神馬上就在幾秒的憤怒後變得茫然了，他身上的繩子也被瑪律福解開，開始向著九十七排慢慢走去。
　　
　　「要打賭他會怎麼瘋嗎？我的錢押在茶壺上，就像那個魔法部官員博多一樣。」卡羅愉悅大笑。
　　
　　「停下！」哈莉大喊，她根本沒有別的選擇，「我去拿！」
　　
　　「算識相。」瑪律福揮了揮魔杖。
　　
　　小天狼星的腳步停止了，他的束縛咒被重新加上。
　　
　　「你沒有解除他的奪魂咒，」哈莉對瑪律福冷冷地說。
　　
　　「等你把預言球交給我們，主人來賜予你們死亡的時候，我們自會讓布萊克恢復意識，」卡羅懶洋洋地說，「讓他作為前排觀眾，見證你的死亡過程——一秒鐘都不會錯過。」
　　
　　其他的幾個食死徒發出嗤笑，瑪律福沒有，卡羅的長篇大論甚至讓他有點兒煩躁，「快，波特，把預言球拿過來，別想耍花招。」
　　
　　哈莉能刷什麼花招？她倒想讓瑪律福提示提示她……
　　
　　慢慢地走到九十七排，哈莉深呼吸，抬頭，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果然在架子上找到了一個和她有關的玻璃球。
　　
　　玻璃球下方的架子上插著一個泛黃的標籤，標籤上用細長的字跡寫著一個大約十五年前的日期，接著是：
　　
　　S.P.T. to A.P.W.B.D.
　　黑魔王
　　和（？）哈蕊耶特•波特
　　
　　這是她從8歲起，就通過阿福爺爺和布魯斯叔叔獲悉過的、改變了她一生的預言……
　　
　　她忽然釋然了。
　　
　　小天狼星說的沒錯，即使伏地魔聽到了完整的預言，又能怎樣呢？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能的孩子。
　　
　　而所謂讓巫師們聞風喪膽，不敢提及姓名的黑魔王，也不過是一個害怕未知的普通人而已。
　　
　　顯然，她無跡可尋的突然復活，讓伏地魔亂了陣腳，以至於派出如此大的陣仗來奪取這個小小的、沒有任何實際效用的預言球。
　　
　　她完全不在乎架子上的這個東西，她可以隨時交出去，只是……現在看來她和小天狼星的性命和這個球息息相關。
　　
　　從卡羅那些關於如何殺她的幻想裡，哈莉瞭解到，伏地魔應該是希望能親自動手的，所以，對比小天狼星，哈莉在這群人面前相對來說更安全一些——這群無能的食死徒沒一個敢去違抗主子的命令……
　　
　　「你在磨蹭什麼，波特？我數到三，如果你還不把預言球拿下來，我就對布萊克用鑽心咒。」瑪律福陰測測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哈莉在長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沒什麼用，長袍還是濕的。
　　
　　她吞咽一下，果斷伸手，取下了這顆灰撲撲的玻璃球。
　　
　　讓她意外的是，看似冰冷的預言球，居然向她手心輻射著熱度——像在太陽下烤了幾個小時。
　　
　　「很好，現在走過來，慢慢走過來，另一隻手舉高，把它給我。」瑪律福伸出了手。
　　
　　哈莉明白自己只要掏出魔杖，還沒來得及念咒，就會被十幾個咒語一起攻擊。
　　
　　所以她在心裡默念著「架子倒塌」的反語，衷心希望自己疏於練習的反語魔法能在此時救她和小天狼星一命——
　　
　　她要至少走到足夠近，能拉到教父後再使用咒語。
　　
　　一步、兩步、三步……哈莉認為時機可以了，她緊張得鼻尖冒汗，正準備伸手——
　　
　　哐啷啷——嘩啦啦——
　　
　　巨大的聲響同時響起，幾個架子同時倒塌，哈莉馬上向前一躍，抓住了呆愣的小天狼星，抱頭滾到牆角尚且完好的架子後。
　　
　　她發誓這不是自己做的，她還沒說話呢！難道她在這個歲數還有魔力暴動？！
　　
　　掉落的預言球也讓食死徒們只顧著躲避，瑪律福施加在小天狼星身上的奪魂咒也鬆開了。
　　
　　兩個身影潛伏到哈莉和教父身邊。
　　
　　哈莉一緊張，正想掏魔杖，還以為是食死徒來了——
　　
　　「你的聯絡器就是一坨屎，康斯坦丁！」小天狼星壓低聲音，用安全範圍內最高的音量表達著怒火，「你怎麼現在才來！」
　　
　　這時哈莉才看清熟悉的黃色風衣。
　　
　　「只有你一個？！」小天狼星更憤怒了。
　　
　　「放鬆，我至少來了，顯然，還沒遲到。」康斯坦丁聳聳肩，「而且，就算只有我又怎樣？足夠了。」
　　
　　「這傢伙剛才去搜刮另外幾個房間了。」另一個身影笑嘻嘻地說。
　　
　　「多洛霍夫！」哈莉睜大眼睛，這真的是食死徒！正要對他喊昏昏倒地——
　　
　　對方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那個兇惡的傢伙，哈莉的動作停滯了，「你是……布蘭德先生？」
　　
　　「多洛霍夫」豎起大拇指，「Bingo！」
　　
　　顯然，這是「死人」波士頓•布蘭德附身在了一個食死徒身上。
　　
　　然後，波士頓對小天狼星攤手，「那傢伙剛才一直忙著在另外幾個房間搜刮，所以晚來了幾分鐘。」
　　
　　看到小天狼星燃燒著怒火的眼神，康斯坦丁挑眉，「大老遠跑來一趟，我要是再撈不到點兒好處，下次我就不幫你任何忙了。」
　　
　　「對了，哈莉丫頭，我給你借來了這個。」他喚出一個小型魔法陣，一把刀掉了出來，他隨手遞給了哈莉。
　　
　　「武/士/刀的隨身武器？」哈莉剛一接過，看清劍柄和劍套後，就倒抽了一口冷氣，「你借來的？她從來不會離開這把刀半步！這刀裡有她死去丈夫的靈魂！她會跟這刀聊天的！」
　　
　　「當然是借來的，我留了字條。」康斯坦丁理直氣壯，然而他的下一句話就讓哈莉淩亂了……
　　「字條上寫著讓她找你。」
　　
　　「我要這個幹什麼！」哈莉晃著刀，有些絕望，她要怎麼跟武/士/刀姐姐解釋……
　　
　　「砍了你的老敵人，把他的靈魂收了？」風衣巫師的表情，像哈莉在問他1+1等於幾。
　　「全看你，你想怎麼玩兒怎麼玩兒。」

作者有話要說：

　　*垃圾作者最近意志力越來越差，早上的更新大概率食言，所以為了不讓大家白等，每天第一更統一推遲到9點30，謝謝支持。
　　*以及有求必應室的位置，錯誤的確是垃圾作者這裡的，中文官方是8樓，我昨天早上時間太緊沒來記得翻書，所以只看了英文版本的hp wiki，此處已更正，感謝大家指出錯誤。
　　*本文按這個更新速度以及後文的大綱，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在本月底（最晚下月初）完結，取決於番外會寫多長。
　　*完結後應該會先開《救世主的超女小姐姐》那一篇，cp男哈X卡拉，姐弟戀。卡拉的設定主要走cw劇《女超人》，男哈重生。


第197章 死人和拱門
　　
　　「我知道你們倆很可能想在魔法部在玩兒玩兒, 」小天狼星揮舞著手臂, 對康斯坦丁和死人急切地說, 「但至少先把哈莉先弄走——用一個你的小傳送陣之類的！」
　　「你是不知道這裡有多少寶貝，神秘事務司, 果然還是官方的力量大。」一向慵懶憤世的康斯坦丁很少有如此興奮的時候，煙都不抽了。
　　
　　此時架子背後的玻璃碎裂聲音已經不再那樣密集了，瑪律福已經開始佈置人手, 分頭搜索。
　　
　　「我馬上……」康斯坦丁邊說邊快速在地上畫著一個魔法陣, 話音未落, 哈莉就發現自己開始自由落體了。
　　
　　一兩秒後, 她就直直摔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小天狼星看來已經對這個降落方式非常習慣了，他把哈莉扶起來——
　　
　　「這不是……這不是神秘之屋, 也不是格裡莫廣場12號！這還是神秘事務司！康斯坦丁！」
　　
　　他們現在位於一個光線昏暗的長方形房間裡，這個房間看上去甚至比剛才的預言球房間還要大一些, 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凹陷, 就像一個深坑，他們正位於深坑底部的平面。
　　
　　房間四周是階梯式的一排排石頭長凳, 包圍著中央的凹陷平臺, 就像某種羅馬的鬥獸場。
　　
　　而康斯坦丁正癡迷地盯著凹陷中央高高石臺上的, 豎立的一座拱門, 這個拱門看上去非常古老, 破舊, 周圍沒有任何牆壁支撐，一道破破爛爛的黑色帷幔掛在拱門上, 即使房間內沒有任何空氣流動，它依然在輕微地飄動。
　　
　　「我也沒說要離開啊，大狗。」康斯坦丁向拱門又走了幾步，「走之前，我無論如何都要帶走這個難得的寶貝。」
　　
　　「拱門？」，小天狼星簡直無法理解，「你要帶走一個拱門？連魔法部都不知道這門後究竟是什麼！他們只知道人進去會死！」
　　「而且，你拿走這個東西，魔法部一定會追捕你！」
　　
　　康斯坦丁翻一個白眼，「說得好像現在英國魔法部沒有在追捕我們一樣——還不都是因為你。」
　　
　　「至於這個門，神秘——才是它的寶貴之處。」康斯坦丁舔舔嘴唇，繞著帷幔走來走去，「而且，我們馬上就會知道了。」他一把就把毫無防備的死人（現在是多洛霍夫）推進了拱門裡！
　　
　　「嘿！康……」死人一句話都沒來得及喊完整，就跌入了帷幔。
　　
　　哈莉驚悚地看到死人/多洛霍夫臉上混雜著恐懼和驚訝，消失在了帷幔裡。
　　
　　完全違反物理法則地，他沒有在另一邊重新出現。而帷幔像被大風吹拂一樣，在瘋狂地擺動後，恢復了平靜。
　　
　　「梅林！你殺了波士頓！」小天狼星沖過去揪住康斯坦丁的領子，舉起拳頭就要打下去。
　　
　　但在拳頭落在康斯坦丁鼻樑的前一秒，他從眼角餘光看到——死人自己飛了出了，以靈魂體的形式，消失在帷幔之後的只有多洛霍夫。
　　
　　「看，他沒死，他的靈魂早被rama kushna那個印度女神擁有了，沒人收得了他。而且他已經死了，總不可能再死一遍，」康斯坦丁攤手，「你現在能鬆開我了嗎，大狗？」
　　
　　「而且，我們還順手解決了一個敵人——雖然我知道咱們都沒這群小嘍囉放在眼裡，但少一個是一個。」康斯坦丁賤兮兮地眨眨眼。
　　
　　小天狼星不情不願地送開了這傢伙的風衣領子，有些遺憾這早就想揍他臉上的一拳沒有及時落下去，看來再有機會一定要儘快下手！
　　
　　「帷幔那邊……有什麼？」哈莉總覺得這拱門裡有人在對她說話，特別是像現在這樣環境安靜的時候，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可能我一進去，拱門就發現我不屬於這裡，我什麼都沒看到、沒聽到。」死人聳聳肩，繞著拱門飛了飛。
　　
　　這時房間門忽然被撞開了。
　　
　　「他們在這兒！」兩個食死徒找到了哈莉，讓哈莉疑惑的是，這兩個食死徒依然站在石頭臺階最高處的房門邊，並沒有馬上沖下來。
　　
　　她馬上就得到了解答——因為其中一個食死徒卷起了袖子，將魔杖抵上了上臂某處。
　　
　　「快走！」哈莉對小天狼星他們擺手，「這些食死徒要召喚伏地魔！」
　　
　　「給我一分鐘——不，十秒鐘，讓我把這個拱門一起帶走。」康斯坦丁埋頭畫起了魔法陣，完全不管當前緊張的局勢。
　　
　　小天狼星咒駡了一句，他舉起魔杖向食死徒沖去。死人動作更快，已經附身了其中一個，現在和小天狼星一起攻擊著剩下的那個。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死人依然佔據著那個食死徒的身體。
　　
　　「你還要多久？」小天狼星煩躁地問。
　　
　　「奇怪……」康斯坦丁半跪在地上，「這破門應該已經消失了才對……」
　　
　　「那是因為我封鎖了這個房間，你們這些旁門左道的魔法，制約起來毫無難度。」一個冰冷高亢的聲音說道，這聲音讓哈莉起了雞皮疙瘩，想起了半年前那個慘烈的墓地下午。
　　
　　瘦高的身形，戴著黑色兜帽，可怖的蛇一般的面孔蒼白憔悴，一雙瞳仁細長的紅色眼睛死死盯著哈莉。
　　
　　她攥緊了預言球。
　　
　　伏地魔出現在了門口，並在眨眼間站在了四人眼前。
　　
　　此時包括瑪律福在內的其餘食死徒也趕到了這個拱門房間——大氣都不敢出。哈莉甚至有種感覺，這些食死徒比自己還要害怕數倍。
　　
　　「主、主人……」瑪律福顫抖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響起，引起了陣陣回聲，「我、我們盡力了……我們沒想到布萊克會、會有這些奇怪的幫手。」
　　
　　「別說了，瑪律福，」伏地魔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你以為我進入魔法部就是為了聽你哭哭啼啼地找藉口嗎？」
　　
　　他看了看依然悠閒的康斯坦丁，和神色好奇、明顯已經不是本人的諾特，眯了眯眼睛。
　　
　　哈莉攥緊了手裡的預言球和武/士/刀，壓制著情不自禁的顫抖——果然死亡讓她增添了一些對伏地魔的膽怯了嗎？她不應該這樣，她已經不是魂器了……
　　
　　哈莉把預言球塞進口袋，慢慢拔出魔杖——四個人對付十三個巫師，其中還包括一個伏地魔，該如何佈局？
　　
　　小天狼星在哈莉還沒反應過來前就擋在了她的身前，一個咒語直接向伏地魔攻擊過去。
　　
　　伏地魔沒有說話，只是抬起了手，輕飄飄地擋下了小天狼星的進攻，接著，一道綠光就直直朝他的胸□□了過來。
　　
　　在哈莉和死人來得及有所行動前，一個清亮的女聲在房間內響起——
　　
　　「置位換調徒死食和星狼天小。」
　　
　　這是……紮塔娜來了！
　　
　　綠光在眨眼間沒入了突然出現在哈莉眼前的兜帽身影裡，他軟綿綿地倒下了。
　　
　　而小天狼星憑空出現在了門口紮推的食死徒裡，他反應極快，馬上用昏迷咒打倒兩個還在呆滯的敵人。
　　
　　此時瑪律福和卡羅已經反應了過來，二對一和小天狼星纏鬥。
　　
　　死人快速越入拱門——諾特就這麼眼睜睜在伏地魔眼前消失了。
　　
　　接著，剛從拱門裡毫髮無損飄出來的死人，快速飛至小天狼星身邊——佔據了卡羅的身體，和他一起對付剩下的人。
　　
　　哈莉看人數對比太過懸殊，也沖了過去。
　　
　　此時紮塔娜和康斯坦丁一起，已經和伏地魔打了幾個回合了。
　　
　　「轉反向方語咒。」
　　
　　一道綠光又轉回去對準了伏地魔自己，他憤怒地擋下，細長的紅眼睛睜大。
　　
　　「你們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他一揮手，一道綠光朝康斯坦丁飛去，兩人只顧著躲閃和反轉。錯過了伏地魔向另一個方向放出的咒語——哈莉和小天狼星他們所在方位的石頭臺階，在伏地魔的魔法下從頂層開始塌陷，他們和食死徒們一起跌入了房間中央的深坑。
　　
　　伏地魔一邊擋著紮塔娜的魔法，一邊把一多半兒在石頭廢墟中掙扎的食死徒像提線木偶一樣拽過來，堆在身前，讓他們對付這兩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魔法師，自己飛至另一邊，親自對付哈莉和小天狼星。
　　
　　紮塔娜快速瞥了一眼廢墟那邊的形勢。
　　
　　「去幫哈莉他們，這邊只有我就夠了！」她對康斯坦丁喊道。
　　
　　哈莉推開身上的石塊，剛剛她用盔甲護身檔掉了一半的衝擊力，她拍了拍口袋，預言球居然還在。
　　
　　此時伏地魔已經站在了剛剛爬起的小天狼星身前，魔杖已經抬高。
　　
　　康斯坦丁試探著打開魔法縫隙——這一需要被傳送著血液的魔法尚且沒有失效。
　　
　　所以，他説明小天狼星的方式即——把哈莉扔到伏地魔面前，而把小天狼星用魔法召喚過來，推進縫隙裡。
　　
　　小天狼星眼睛憤怒地睜大了，一個沒穩住，抓住康斯坦丁不鬆手，把風衣巫師也帶進了另外一個空間！
　　
　　這裡是格裡莫廣場12號。
　　
　　小天狼星一落地就跳了起來，揍在了康斯坦丁臉上——
　　
　　「你居然！讓哈莉頂在前面！」他邊打邊撕心裂肺地吼叫著，「她的死都算在你頭上！」
　　
　　「哈莉沒死！至少這會兒沒死！只要預言球還在她身上！」康斯坦丁挨了幾下拳頭後，才開始辯解，「戰場守則之一，讓對方不敢殺的人頂在前面——好吧，暫時不敢殺。」

作者有話要說：

　　*死人的「拱門自殺」操作很騷了吧233333


第198章 收魂（捉蟲）
　　
　　「把我重新送回去！」小天狼星攥緊了康斯坦丁的衣領, 用能掐死人的力度。
　　「做不到。」康斯坦丁搖頭, 「魔法部不像格裡莫廣場12號, 跟你並沒有緊密的血緣聯繫。我的普通魔法陣已經被封了。」
　　
　　「無論如何，你都不應該把我拉走！你怎麼想的, 現在只有哈莉和紮塔娜在！」小天狼星崩潰呐喊。
　　
　　「你打得像一個瘋子，」康斯坦丁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像一個想自殺的瘋子。」
　　
　　他拍開小天狼星抓著自己衣領的手, 「我一直都不理解你們這些傢伙的獻身主義——你想在那裡為你的教女而死, 你求之不得。因為這能讓你可憐兮兮的負罪感得到解脫。你敢否認嗎？」
　　
　　小天狼星沒說話, 只是死死地瞪著他, 仿佛下一秒就要重新落下拳頭。
　　
　　康斯坦丁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已經過去十三年了, 布萊克，我不知道你們這群所謂『官方』巫師的文化, 但在我們這些『旁門左道』眼裡, 你是一個懦夫——生活就他媽這麼操蛋，你要麼撐著, 要麼找個無人的角落去自我了斷, 讓大家都得到清淨, 別妄想靠無謂的犧牲把自己塑造得多麼偉大。」
　　
　　「你到底需不需要為你朋友的死負責, 這要靠歷史來決斷、靠哈莉來決斷。不由你說了算, 更不會因為你在哈莉面前找死而一筆勾銷。」
　　
　　「這是你一生的罪孽, 你需要用你整個生命的長度來慢慢償還，」康斯坦丁湊近小天狼星, 牽動嘴角，扯出一個壞笑，「啪嘰一下嗝屁一了百了？你想得美。」
　　
　　他沒有再理會眼前這個神情陷入呆滯的長髮男巫。
　　
　　抖抖風衣的領子，康斯坦丁開始隨意地向老宅的黑暗門廊走去，經過小天狼星時甚至毫不在意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布萊克老夫人的畫像因為剛才兩人落地的巨響和之後的爭執，已經被驚醒，並在撕心裂肺地罵人。
　　
　　康斯坦丁就像沒聽到一樣——
　　
　　「我可不是你的心理醫生，你也沒跟我付錢，」他走到門邊，手放上門鎖，「我們招募你，並不是因為蝙蝠俠的囑託——我可沒那麼聽話——而是因為你的確對我們有用。而如果你繼續這樣時不時想尋死？我一定會開除你，毫不猶豫。」
　　
　　小天狼星緊了緊拳頭，長舒一口氣，他絕對不會承認康斯坦丁擊中了他的軟肋……
　　
　　「現在呢？你就這樣心安理得地丟下哈莉和小紮？」
　　
　　「噢，對此我一點兒都不擔心，死人還在那裡，」康斯坦丁聳聳肩，「你也不要小看了我們的兩個女孩兒。」
　　
　　「我做不到像你這樣袖手旁觀，」小天狼星說，「我要去通知鄧布利多。」
　　
　　「如果他走得開，他已經出現了，動動腦子，大狗。」
　　
　　「你什麼意思……」小天狼星緊皺眉頭，因被康斯坦丁揭穿而產生的尷尬和慌亂，都被擔憂推至一邊，「霍格華茲這個時候也出現了危機？」
　　
　　「去霍格華茲幫忙這個選項連想都不要想，除非你一定要確保自己進監獄，」康斯坦丁已經開始轉動門鎖，「我要去喝一杯，等小紮收拾完來找我，你一起嗎？」
　　
　　*****************
　　
　　此時，在魔法部。
　　
　　伏地魔因為哈莉•波特突然踉蹌著出現在原本布萊克站立的位置，而趕快停止自己念了一半兒的索命咒。
　　
　　殺掉死敵的欲/望，此時為對預言球的急切而讓路了。
　　
　　在弄清預言內容前，他不會再貿然出手，因為眼前這個廢物一般的死敵似乎還有某種復活的方式——比他自己的還要完美，比如，可以消掉額頭上的魂片……
　　
　　而且，預言球還在她身上某處，他完全可以等到拿到預言球後，再慢慢享受虐殺勁敵的快/感。
　　
　　「交出預言球，波特。」他對波特伸出細長的手指。
　　
　　哈莉緊張地站碎石廢墟上站穩，眼角餘光瞥到紮塔娜剛剛將最後一個還在站立的食死徒扔向空中，而死人操控的卡羅，也正悄悄地向伏地魔靠近。
　　
　　她舔舔嘴唇，握緊了手裡的魔杖和武/士/刀，不論紮塔娜和死人打算做什麼，她都要給他們爭取時間，「你做了這麼多準備，就是為了這麼一個小球？」她輕笑一聲，「你想聽聽你是怎麼滅亡的？」
　　
　　伏地魔失去了耐心——
　　
　　「預言球飛來！」
　　「盔甲護身！」
　　
　　多虧了及時的反應，小玻璃球才在脫離她口袋的前一秒被擋了回去。
　　
　　伏地魔更憤怒了，他一邊前進，哈莉一邊在碎石堆上後退。
　　
　　「告訴你吧，我8歲就知道了完整的預言。」哈莉繼續說著。
　　
　　「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波特，」伏地魔嘶聲說，「你會求著我殺你的，我可以向你保證。」
　　
　　哈莉站定了，舉高小玻璃球，直視著伏地魔的紅色眼睛，「你想要預言？好的，我滿足你。」
　　
　　她一把將預言球摔在了碎石堆上。
　　
　　伏地魔睜大眼睛，預言球炸在了兩人中間。
　　
　　一個雙眼被鏡片放大了許多倍的乳白色身影升至空中。讓哈莉略感驚訝的是，這居然是一向被她視為老騙子的特裡勞妮教授。她用了一種哈莉從未聽過的低沉、沙啞的聲音說著——
　　
　　「有能力戰勝黑魔王的人走進了……生在曾三次抵抗過他的人家，生於七月結束的時候……黑魔王會把它標記為自己的勁敵，但他將擁有黑魔王不知道的力量……他們中間必有一個死在另一個手上，因為兩個人不能都活著，只有一個生存下來……有能力戰勝黑魔王的那個人將在七月結束時誕生……」
　　
　　「聽明白了嗎？」哈莉其實非常緊張，但她儘量將聲音中的顫抖控制到最小程度，「兩人不能同時存活？」
　　
　　「我之前死了，可我又復活了，完好無損地；所以，死的一定會是你，」她拔出武/士/刀，「你的死期到了！」
　　
　　「你想用一把刀殺我？！」伏地魔怒吼，「阿瓦達……」
　　
　　「縛束身全！」紮塔娜同時喊出了禁錮魔法。
　　
　　事實證明，她的反語魔法禁錮不了伏地魔多久，魔力無比雄厚的黑魔王，下一秒就能抬起手臂了……
　　
　　但死人此時已經從卡羅身體裡飄出——附身到了伏地魔身上！
　　
　　「快！哈莉！刺我！」死人/伏地魔對哈莉揮舞著手臂，「用靈魂掠奪刀！」
　　
　　哈莉的動作一滯，「不！你還在他的身體裡，這把刀有可能把你的靈魂也收了！」
　　
　　「我會及時逃出去！」死人/伏地魔無比焦急，「快！我控制不了他多久！」
　　
　　卡羅在脫離了死人的附身後，趁紮塔娜控制伏地魔的時候，狠狠攻擊了她，此時正向哈莉沖過來……
　　
　　哈莉在石凳廢墟上，本身站得就高。情況緊急，她顧不了那麼多了，縱身一躍，武/士/刀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狠狠劃下——
　　
　　她翻身降落，伏地魔的人頭（蛇頭？）在她的身後也應聲而落。
　　
　　她手裡的刀此時熱得發燙，刀身冒煙，輕輕搖晃著，哈莉不知道這是因為剛才動作的餘震，還是因為伏地魔不甘心的靈魂想要破刀而出。
　　
　　但這不是她擔心的首要問題。
　　
　　「布蘭德先生，你還在嗎？」她輕聲問。
　　
　　「不！主人！」被冷落在一邊的卡羅，尖叫一聲，她目眥欲裂，舉起魔杖對準哈莉。
　　
　　但馬上，她的動作就收回去了。
　　
　　「我在這兒，哈莉。」死人顯然重新附身了卡羅，「這位元小姐明顯需要冷靜一下，跟著這種主人，嘖嘖。」
　　
　　原來死人還有拯救落難少女的癖好？
　　
　　看到紮塔娜已經掙扎著重新站了起來，哈莉的心臟終於從嗓子眼兒落回了原位——卻因為留意到了伏地魔的屍體而重新提了回去。
　　
　　她喘息著，這時候才意識到……她大概剛剛殺了伏地魔？
　　
　　大概太激動、太慌張、太不知所措了……哈莉現在只感到腦中一片空白……
　　
　　紮塔娜走了過來，把哈莉攬進了懷裡，輕拍著她的肩背。
　　
　　哈莉閉上了眼睛。
　　
　　但一個尖利的聲音打斷了這份靜謐。
　　
　　「梅林的……」麗塔•斯基特，站在塌了一半兒石凳的房間入口，雙手揪著頭髮，紅唇大張，幾乎能塞進一整個雞蛋，「這是神秘人的屍體嗎？！」

作者有話要說：

　　*哈5裡，預言球很巧妙地碎裂在了男哈和納威面前——兩個在不同程度上都和預言相關的男孩。必須跪拜羅琳大大的巧思和草蛇灰線的安排。本文的確做不到，這裡只採取單純走情節的做法。
　　*主魂的確被收進武/士/刀裡了（之後會解決它），下面要對付的是冠冕和金杯，金杯之前在評論裡劇透過了，會讓金杯以貝拉的生命為代價復活，一個更年輕、處於巔峰狀態、不那麼瘋狂的伏地魔會出現，這傢伙才是最終boss。


第199章 新任蝙蝠俠
　　
　　「你又殺了他一次？！」麗塔的表情相當癲狂, 已經火急火燎地掏出了羊皮紙, 紙還沒在空中展平, 那支自動羽毛筆就跳了上去，差點兒把羊皮紙戳透。
　　「呃, 確切地說……我覺得他沒死透……」誰知道這傢伙外面還有沒有魂器，也許她對付主魂對付得太早了？
　　
　　老實說，殺伏地魔都殺得她有些疲憊了。
　　
　　好在麗塔完全不聽, 「頭都掉了！怎麼能沒死透？你真逗, 哈莉。」
　　
　　哈莉很難辨別她臉上究竟恐懼多一些, 還是興奮多一些……
　　
　　她抓過那只自動羽毛筆——麗塔居然還有嫌自動羽毛筆不夠快的時候——開始親自奮筆疾書。
　　
　　「我愛死你了, 哈莉•波特，」麗塔顧不上抬頭, 「靠這篇獨家報導，我能徹底站穩第一記者的位置了！」
　　
　　被麗塔這麼一攪和, 哈莉發現自己內心湧上的傷感都沒影兒了。
　　
　　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為什麼魔法部只有你一個人？」
　　
　　麗塔吭哧吭哧地寫著，哈莉不知道自己又會被她塑造成什麼形象, 她發現自己並沒有特別在乎, 「嗯？我怎麼知道, 我也是今天來魔法部搜集緋聞……」麗塔清了清嗓子, 掩蓋她一時激動說漏的目的, 「然後我發現居然沒有看門兒的, 就打算來神秘事務司挖挖這些被官員們對大眾隱藏的秘密，沒想到啊沒想到……」
　　
　　也許因為伏地魔的暫時覆滅, 導致他施加在魔法部的某些驅逐咒或者警戒咒失效了，哈莉忽然聽到了熙熙攘攘的喧嘩聲和腳步聲，正向著他們所在的神秘事務司湧來。
　　
　　幾個還能活動的食死徒趕快幻影移形跑了，瑪律福比較機靈，記得給自己留一個門鑰匙。
　　
　　沒幾秒鐘，以魔法部長康奈利•福吉為首的官員們也出現在了門邊，都瞪大眼睛看著坑底的一切，一時間沒人敢出聲。
　　
　　「梅林……那是、那是神秘人？」福吉終於把視線從伏地魔的屍體上移開，開始看向哈莉。
　　
　　「嘿，福吉，這新聞可是我的！」麗塔忽然蹦到了福吉眼前，揮舞著手臂，怒刷存在感。
　　
　　紮塔娜捏了捏哈莉的肩膀，「我們走吧？」
　　
　　哈莉感激地點頭。
　　
　　「部法魔國英開離」
　　
　　紮塔娜反語魔法結束的下一瞬，哈莉就發現自己出現在魔法部外側的一條破敗街道，附近有一棟紅色的電話亭非常顯眼。
　　
　　讓哈莉意外的是，死人居然還待在卡羅的身體裡。
　　
　　「你們學校有個教授還被卡羅控制著，」對哈莉的疑問，死人隨意地回答道，「也許你們的校長需要這位元女士去開鎖，叫什麼烏姆裡奇，我從她腦袋裡看到的。」
　　
　　哈莉正想拍大腿說我果然沒錯！
　　
　　這時一個意外的驚喜（或者說驚嚇？）出現了——
　　
　　蝙蝠俠的高大黑色身影從天而降，收起抓鉤槍，向哈莉他們走來，壓迫感在白天也沒有絲毫減弱。
　　
　　一起降落的還有被捆作一團的六個食死徒，大概是剛剛逃竄未遂的，全都昏迷不醒，蝙蝠俠把他們扔在了紅色電話亭旁邊。
　　
　　但這個蝙蝠俠……不是布魯斯叔叔。衣服不對，布魯斯叔叔的制服從來沒有這麼高的領子。
　　
　　這個設計……哈莉只在達米安10歲時的某張照片上見過。
　　
　　「你是，」哈莉愣愣地說，「達米安？」
　　
　　「我帶他一起來了——布魯斯之前交代了，再有關於你的意外，一定要至少有一個你家裡的人過來。但達米安不會魔法，進魔法部很麻煩，所以我暫時……」
　　
　　紮塔娜的解釋就這樣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兒，因為她眼睜睜地看著達米安大步走向哈莉，攬住女孩兒的後頸，低頭直接吻了下去——
　　
　　動作自然而然，像做過好多遍……
　　
　　達米安現在完全不介意有多少人知道——他要抓緊每分每秒，因為他的姑娘有獨特的招攬麻煩的體質，讓他只能把擔憂和挫敗揉進一個個吻裡。
　　
　　可是，達米安撬開哈莉緊閉的嘴唇，感到一向在接吻上非常積極的哈莉這次好像不那麼樂意？
　　
　　「你怎麼了？」他退後一些，看著女孩兒的閃爍的綠眼睛。
　　
　　哈莉咬了咬下唇，坦誠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雖然你們的制服不太一樣……只是……畢竟我熟悉的蝙蝠俠還是只有布魯斯叔叔。」
　　
　　達米安有點兒淩亂，「……你覺得你是在吻我父親？」
　　
　　哈莉的臉紅得發燙，「當然，不是啦！」
　　
　　「你要……把頭罩脫下來嗎？」哈莉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手臂，達米安在兩隻手臂外側的裝甲上安裝了數把尖利的倒刃，比布魯斯叔叔的還要鋒利。越觀察，兩件制服細節上的不同就越多，「至少讓我看著你的臉，我更容易接受一點。」
　　
　　達米安猶豫了一下，「不，」他嘴角翹起一個得意而自信的壞笑，「我已經18歲了，不會再穿羅賓制服了，你早晚都得習慣達米安•韋恩版本的蝙蝠俠。」
　　
　　然後，不顧哈莉的抗議（反正她也不是認真的），再次深深地吻住她。
　　
　　哈莉無奈地攤了攤手，抓住達米安頭罩上的蝙蝠耳朵，把他往下拉了拉，也投入進這個難得的吻裡。
　　
　　紮塔娜早已經抬頭，去數天上的雲朵了，可死人還在呆呆地看著，紮塔娜拍了他一下，「給年輕人一點兒隱私。」
　　
　　死人似乎終於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我們……是不是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蝙蝠秘聞？」
　　
　　「一定要裝作不知道，波士頓。不要引火焚身，本來就不關我們的事，」紮塔娜沉重地說，「除非你想承受蝙蝠俠的怒火——我指那個更可怕的老蝙蝠俠。」
　　
　　「你說的沒錯。」死人也加入了數雲朵的行動，但依然時不時向年輕人的方向瞥一眼，老天，他們要吻多久？
　　
　　**************
　　
　　天上的雲朵已經不知道被紮塔娜數了多少遍了，再這麼下去，他們有被閒雜人等發現的風險。
　　
　　好在哈莉和達米安終於在紮塔娜決定提醒他們之前分開了。
　　
　　紮塔娜儘量不去看小姑娘有些紅腫的嘴唇，哈莉開心就好。只接吻的話，達米安的確沒有做什麼需要被責備的事情，他的手也一直很老實……
　　
　　而蝙蝠俠的頭罩下居然有一天會出現紅暈，何止哈莉不習慣，死人都想自戳雙目，或者求紮塔娜洗洗自己的記憶……
　　
　　「你……要回學校？」達米安嗓音有些沙啞。
　　
　　「嗯。」哈莉也沒好到哪兒去，她趕快讓自己冷靜下來，剛才太投入，都忘了身邊還有人呢！太不好意思了……
　　
　　「我會帶她回去，」紮塔娜終於找到了一個適合插話的時機，「和死人一起，他附身的這個食死徒對哈莉的校長有用。」
　　
　　死人依然避免著和達米安牌蝙蝠俠的視線接觸，他想他永遠都擺脫不了「蝙蝠俠接吻」這個詭異畫面的折磨了。
　　
　　「哦對了，哈莉，還有一件事，」他一邊等紮塔娜準備著傳送魔法，一邊對哈莉說道，「你們學校還有一個教授有問題——也有危險，如果你的死敵真沒死透，等他再次獲得力量，第一個遭殃的就是這個教授。」
　　
　　「以及小天狼星是不是還和約翰在一起呢？」死人自然自語道，「我也有一條關於他的重要消息——確切地說，是關於他的弟弟。嗯，附身一趟伏地魔收穫可真大。」
　　
　　「你看到另外幾個魂器了嗎？如果還有的話。」達米安嚴肅地問道。
　　
　　「有一個在霍格華茲，但我沒看到確切的位置；另外一個更模糊，我只知道它是金色的，」死人用卡羅的聲音說，「沒關係，反正我馬上就要去這個魔法學校啦，我可以和校長一起找！對此我相當期待！」這種興奮的姿態，可真不符合卡羅一貫的行為方式……
　　
　　哈莉插話，「布蘭德先生，你剛才說還有一個教授有危險，是……誰？」
　　
　　「伏地魔發誓要某個叫斯內普的傢伙死無葬身之地。」死人回答，「這是他臨死前的全部想法。」
　　
　　「為什麼？」哈莉非常擔憂，「因為斯內普教授一直在幫助我？」這就太糟糕了，她果然給身邊的人帶來了危險。
　　
　　「不是，」死人搖搖頭，「伏地魔一定要斯內普慘死，是因為當年是斯內普告訴了他僅有半截的預言，導致他來找你，然後被你打敗了等一系列的厄運都發生在他身上，他的權力和統治也因此覆滅之類的。他把這些都怪在這個叫斯內普的可憐傢伙頭上，所以他一定要斯內普為此付出代價。」
　　
　　哈莉腦袋裡轟地一下，差點兒沒站穩。
　　
　　達米安也聽明白了，這種真相……以及可能存在的背叛，對女孩兒來說一定是個相當嚴重的打擊，甚至比今天又一次遭遇伏地魔還要嚴重。他緊了緊扶在哈莉肩膀上的手。
　　
　　「呼吸，哈莉，」達米安低頭，輕聲對女孩兒說道，「我在這兒。」
　　
　　「你……確定？」哈莉聲音裡的顫抖已經無法掩蓋，她也完全不想掩蓋，她死死盯著「卡羅」，「斯內普把……有關我的預言告訴了伏地魔？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她帶著鼻音的質問差點兒破音。
　　
　　「因為他是伏地魔的手下之一啊，相當忠誠的一個傢伙，現在也正在霍格華茲給伏地魔做臥底。」

作者有話要說：

　　*哈莉要去怒找斯內普了，這算不算修羅場？斯內普的修羅場……


第200章 了斷（捉蟲）
　　
　　另一邊, 在霍格華茲。
　　第二關比賽的場地上, 眾人正因一位勇士和人質的忽然消失而陷入嘈雜和慌亂。
　　
　　奎妮和赫敏在觀眾席站起, 伸長了脖子，羅恩鑽入人群裡, 打探消息。
　　
　　但讓赫敏意外和起疑的是，鄧布利多校長一副完全不打算維持秩序的樣子。實際上，他正在向城堡匆匆走去。
　　
　　鄧布利多和斯內普都已經提前猜到, 第二關假「烏姆裡奇」和「卡卡洛夫」會有所動作；然而他們沒想到黑魔王方面居然如此大膽, 竟然用哈莉的消失來吸引注意, 甚至, 很有可能在同時進行著兩項陰謀。
　　
　　然而斯內普暫時無暇他顧，只能儘快解決眼下校園內的危機, 之後再去尋找哈莉，梅林保佑他不會遲到。
　　
　　鄧布利多說哈莉那邊, 他會抽調鳳凰社的其他人手, 斯內普冷哼一聲，完全不信任這些人的能力。
　　
　　*****************
　　
　　從三強爭霸賽開始, 就一直藏在德姆斯特朗大船上的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 終於等來了自己大展拳腳的機會。
　　
　　她默默地穿行在無人的城堡裡, 幾乎所有學生和教師都去觀看第二關的比賽了。即使碰上愛管閒事的學生也沒有關係, 她完全可以隨手殺了他們。
　　
　　她想起由於這項任務, 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匍匐在地, 親吻主人的袍腳了。對此她很難過，因為對主人的忠誠就是她生命的全部意義；同時也因此更加憎恨所有和鄧布利多一派的巫師們, 是他們讓主人偉大不能昭告世界。
　　
　　當然，貝拉特裡克斯最憎恨的還是哈莉•波特——這種恨意深刻到……幾百個鑽心剜骨都無法表達一二。
　　
　　因為哈莉•波特從本質上來說，才是主人賜予最多注意的女人，這讓貝拉特裡克斯每每想起，就禁不住咬牙切齒，並想像著自己吃她肉喝她血的情景。
　　
　　好在主人至少將盜取某樣拉文克勞寶物的重要任務交給了自己，只有自己……這讓她感激涕零。
　　
　　即使需要潛入有鄧布利多坐鎮的霍格華茲又如何呢？只要主人有所要求，她想她甚至可以徒手挖出自己的心臟。
　　
　　而且主人的準備永遠都是完善的，她只需要進入這間神秘的房間，找到一頂冠冕……
　　
　　「所以，幾個世紀的學生們都在使用這間房間來藏東西？」一個愉悅的聲音忽然在貝拉特裡克斯身後響起，她馬上舉起魔杖轉身，然而她的鑽心咒被鄧布利多輕飄飄地一揮就消失了……
　　
　　貝拉特裡克斯渾身顫抖，這種和主人幾乎平行的魔法力量……老傢伙是什麼時候跟在她身後的！
　　
　　「霍格華茲總是有這麼多的秘密，而湯姆居然發現了。」鄧布利多笑眯眯地，用幾乎算得上讚歎的眼神，查看著兩人所在的城堡房間——這裡幾乎有一間大教堂那麼大，高窗投下的光柱照出的像是一座高牆林立的城市，這些「高樓」都是由歷代霍格華茲人藏進來的物品堆砌而成。
　　
　　「我想我終於明白城堡裡消耗的破傢俱最後都去了哪裡，」鄧布利多咯咯笑，「原來都被偷懶的家養小精靈們藏在了這兒……」
　　
　　貝拉特裡克斯從學生時代，就特別討厭鄧布利多這些假惺惺的悠閒，她無比想撕破眼前這張老臉，看看他的恐懼表情，是不是比其他人的精彩……
　　
　　她一揮魔杖，鄧布利多身側的雜物堆向老人倒塌而去。貝拉原本想趁這個空檔逃走——冠冕暫時不取了，不能暴露主人的寶物。
　　
　　可令她無法理解的是，鄧布利多的魔咒，居然像能同時放出兩個一樣——在他擋下倒塌物的瞬間，貝拉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了逃跑的路徑。
　　
　　「投降吧，貝拉特裡克斯。你選擇的道路是錯誤的，你在浪費自己的才華和生命。」
　　
　　又是這種令人生厭的勸誡調調，貝拉冷笑，眼神癲狂，「你不應該在我這裡浪費時間，老傢伙。在你說廢話的同時，你的寶貝小公主哈莉•波特，正在被主人折磨而死。」
　　
　　鄧布利多頓了一下，「我們有人已經在著手處理了。而至於你，最好的選擇是主動放下魔杖。」
　　
　　「我不這麼認為，沒用的老東西，你總是一副認為自己比所有人都強的樣子，高高在上……讓人很噁心，」她做出要嘔吐的誇張動作，實際上，悄悄按了一下胸口藏起的胸針，這是納西莎交給她的。
　　
　　「她要逃！」暗處跳出一個人，對她放了一個禁錮咒，可這個人還是晚了一步。但他的模樣，讓貝拉怒吼出聲。
　　
　　「斯內普！你背叛……」貝拉特裡克斯的話還未說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鄧布利多默默地看了看萊斯特蘭奇消失的位置，「你暴露了自己，西弗勒斯，太魯莽了。」
　　
　　斯內普也有些後悔，但他的憤怒更多，眼看著他們差一點兒就一了百了地斷了伏地魔的左膀右臂，結果生生錯失機會。「你應該及時攔住她！你的動作太慢了！也許萊斯特蘭奇說得對，你的確老得沒用了！」他不留情面地說。
　　
　　「那是一個瑪律福家的特製門鑰匙，」鄧布利多完全沒有把斯內普的氣話放在心上，他閒庭信步，在一行行的雜物堆間逛著，「啊，我猜……就是這個東西了。」
　　
　　他眼神充滿敬意，慢慢地拿下了一頂鏽暗的冠冕，「羅伊娜•拉文克勞的寶物。」
　　
　　隨後，他健步如飛，離開這個神秘的雜物房間，向著自己的校長室走去，而斯內普在後面大步跟著。
　　
　　而校長室已經有一隻來自魔法部的貓頭鷹在等著他。
　　
　　「看來，我們的小勇士又一次證明了自己無與倫比的勇氣，」鄧布利多對著展開的信件微笑，「哈莉殺了伏地魔。」
　　
　　斯內普瞪大眼睛，死死地抓著椅子扶手，「你確定？你手裡還有一個魂器！」
　　
　　「我們只能等哈莉回來再知曉細節了，」鄧布利多快速地回了一封短信，放出貓頭鷹，「無論如何，即使伏地魔沒死，至少也再一次失去了能夠自由活動的軀體。」
　　
　　「而現在，」老校長將冠冕放上辦公桌，打開抽屜，取出一根封裝在玻璃器皿裡的蛇怪毒牙，「我相信，由你來銷毀這個魂器最為合適。」
　　
　　「我？」斯內普屏住了呼吸，此時的感受說不清道不明……激動？榮幸？似乎都不太對，「為什麼……是我？」
　　
　　「我希望這能帶給你某種『了斷』，或者『了結』。」鄧布利多的十指又一次搭成塔尖狀，藍眼睛在半月形眼鏡後閃爍，「我從來都不是『復仇』這一行為的簇擁，但我明白它在了卻心結上無可替代的作用，而我更不會阻止他人從這一行為中獲得某種平靜。」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西弗勒斯，」他的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敲在斯內普的心上，「也許，你可以藉由此，給莉莉報仇。」
　　
　　斯內普長舒一口氣，身體僵硬，心臟要從胸口跳出來。捫心自問，他從來沒有過類似的奢望……
　　
　　而當鄧布利多提供了這個機會給他，他忽然覺得……也許他真的可以給莉莉報仇……想到這裡，他驚慌失措地發現自己的眼眶開始發熱。
　　
　　好像怕鄧布利多後悔似的，斯內普馬上就拿起了蛇怪毒牙。
　　
　　」「這個冠冕上沒有任何保護魔法，可能源自於時間緊迫、或者伏地魔就是如此傲慢，認為不會有人會發現他的秘密。」鄧布利多向後靠向椅背，神情平靜，「動作一定要快，不要給這裡那片靈魂任何表演的機會，你比他強得多，西弗勒斯。」
　　
　　斯內普點點頭，以讓鄧布利多驚歎的果斷，直接戳了下去。
　　
　　冠冕發出痛苦的尖叫，留出了黑血——
　　
　　「這不僅是為了莉莉，更為了哈莉。」斯內普緩緩放下毒牙，輕聲自言自語道。
　　
　　他並沒有用多少力氣，可他現在覺得很累……然而，是一種令人平靜的疲憊，像剛剛完成了一次愉快的晨跑……
　　
　　他發現自己並沒有非常享受這個過程，也許是他的反射弧太長了？他由衷地希望，這理應誕生的享受感覺會隨著未來回味次數的增多而上升。
　　
　　「可惜了創始人的寶物，」鄧布利多輕輕地搖搖頭，「但我相信羅伊娜•拉文克勞也不會希望自己的冠冕被邪惡玷污。啊——哈莉已經到了。」
　　
　　他揮了揮魔杖，校長室門隨即打開，還穿著濕漉漉長袍、發卷兒貼著臉頰的女孩兒走了進來。
　　
　　斯內普站起身迎接她，想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又一個魂器被消滅了。
　　
　　可他的話到了嘴邊，就被一種無形的氣氛壓了下去，哈莉死死盯著他，眼神莫測。
　　
　　他注意到她手裡握著一把沾血的武/士/刀，但這武器並不是讓他最意外的——而是女孩兒的眼神，她從來沒有這樣看過他。
　　
　　哈莉一向是一個果斷的人，今天也一樣。
　　
　　「是你，把預言告訴了伏地魔，然後導致他來追殺還是嬰兒的我嗎？」
　　「以及……就這樣，害死我的父母？」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回復某個小天使說本文的boss全都是hp系列的，其實不太確切，後面應該會打幾個蝙蝠系的小嘍囉。
　　*哈6，第二十四章，原話「那一條條街巷邊是堆得搖搖欲墜的破傢俱，可能是為了掩藏誤施魔法的證據而被塞到了這裡，或者由那些維護城堡體面的家養小精靈藏起來的。」
　　所以，家養小精靈塞傢俱進來，是有原書根據的合理猜測。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4

第201章 回魂石
　　
　　「我……」
　　斯內普覺得自己現在一定看上去很傻——張著嘴、說不出話、像擱淺在岸邊、對即將降臨的死亡完全無能為力的魚。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幕, 他曾經一度天天被夜晚夢境中的、那雙質問厭惡的綠眼睛驚醒——當他剛剛入職伊法魔尼, 對過往毫不知情、單純友好的哈莉對他微笑的時候——他分不清這雙眼睛是莉莉的, 還是她女兒的。
　　
　　而眼前哈莉在半幹額發下的綠眼睛，並不似他夢中那樣情緒外露。
　　
　　實際上, 他只能在這雙眼睛中看出「質問」，並沒有發現任何「厭惡」；在「質問」之外，更多的是「受傷」和「痛苦」, 甚至還有隨著他的沉默, 越來越明顯的「絕望」, 扯裂著那一抹清澈的碧綠。
　　
　　這讓他更像跌入了攝魂掛的包圍裡, 渾身冰冷，連呼吸都凝結了起來——梅林, 他更寧願哈莉來厭惡他。
　　
　　「你真的……沒有任何想對我說的嗎？」哈莉顫抖著呼出一口氣，神情甚至有了一絲請求。
　　
　　否認, 請否認吧, 拜託了……
　　
　　「我……」斯內普又徒勞地張了張嘴，像被人施了靜音咒。
　　
　　此時剛剛消滅一個魂器的輕鬆已經全都消失不見了, 他現在就如研缽裡的月長石, 正在被研杵一點一點地磨成粉末。
　　
　　「哈莉——」鄧布利多在細長腿桌子後站了起來。
　　
　　「我想聽他說。」哈莉打斷了老校長, 這個時候她根本顧不上禮貌。她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魔藥教授, 雙眼已經開始發酸發脹……
　　
　　「的確是我做的。」斯內普閉上了眼睛, 「我沒有什麼好辯解的。」
　　
　　「你可以把你父母的死亡和你童年的不幸, 全算在我的頭上——不，你應該將這些算在我的頭上, 就像我一直做的那樣，」他的訴說平鋪直敘，像在談論別人的故事，「我承擔所有的責任。我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這些話傾吐出去後，斯內普在極端的折磨外，竟然感到了……一陣輕鬆。一個壓在他身上十四年的隱形重擔，此時赤/裸/裸血淋淋地展露在陽光下，這才是真正的「了結」。
　　
　　他是一個認罪的囚徒，在絞刑架上心甘情願、並滿懷感激地等待著女王最後的判決。
　　
　　可哈莉並沒有對他進行任何判決，她只是皺了皺眉，早已盈滿淚水的眼眶終於不堪重負。
　　
　　在第一滴眼淚不爭氣湧出的時候，哈莉就將武/士/刀抱在胸前，轉身如一陣風一樣沖出了校長室，淩亂慌張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囚徒沒有得到他期盼多年的發落，「了結」依舊只是奢望，女孩兒的眼淚反而讓他更加生不如死。
　　
　　**************
　　
　　哈莉跑下螺旋型樓梯，在校長室門口和紮塔娜以及死人匯合。
　　
　　她用袖子抹了一把糊在臉上的眼淚，「幫我把這個刀還給它的主人，告訴她我很抱歉，我暑假回家會想辦法把伏地魔的靈魂毀了。雖然這把劍裡的確裝滿了許多壞人的靈魂，但我不想污染了□□姐姐的武器。」
　　
　　「校長……就在樓上，」她低著頭，並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此刻臉上的脆弱表情，「你們……可以去跟他商討之後的事情，比如把烏姆裡奇救出來之類的，以及互相交流今天的行動。我其實……在不在都一樣。」
　　
　　她快速說著，似乎怕有人會從校長室裡沖出來追她；或者，更怕最後沒有人沖出來追她……
　　
　　紮塔娜捏了捏哈莉的肩膀。這些歷史的糾葛，她明白自己根本幫不上忙；甚至，最好還是不要插手。哈莉和那個明顯一直在贖罪的男人，需要自己理清這些過往。
　　
　　「需要我帶布魯斯過來，給你請幾天假嗎？」紮塔娜輕聲問。
　　
　　哈莉搖搖頭，她在這裡耽擱的時間，足夠任何一個腿腳方便的人，以正常的步速趕上她了。
　　
　　沒有趕過來，大概是……不想吧……
　　
　　她的眼淚更洶湧了，她不想用慘兮兮的鼻音說話，於是沒有和紮塔娜以及死人告別，就再次拔腿跑掉了……
　　
　　哈莉的衣角剛消失在拐角，斯內普，終於出現在了校長室門外。
　　
　　**************
　　
　　哈莉一直跑到了禁林邊——她原本想去黑湖，但突然想起那裡今天舉辦者第二關的比賽，即使因為意外而散場了，也許依然會留有零零星星的同學。
　　
　　她躲在一顆樹後，貼著樹根坐了下來，她很久沒有放縱自己大哭一場了。
　　
　　達米安進不了校園，他可能還在蘇格蘭的某片高地上，在蝙蝠機裡一邊研究著新式武器，一邊等她的消息。
　　
　　哈莉想讓達米安回家，但卻不想因為她此時的淚水，令少年徒增擔憂……
　　
　　可她又想起，他們說好要互相坦誠的……
　　
　　她對著自己的臉，和身上的衣物，來了一個非常不舒服的清理一新，以及烘乾咒。然後打開了雙面鏡。
　　
　　「哈莉？」達米安的試探的聲音響起，「你在哪兒？我什麼都看不到。」
　　
　　「那是因為我正把鏡子抱在胸口，」哈莉悶悶地說，「我哭得很難看，不想讓你看到。」
　　
　　達米安也沒強求她，更沒說什麼「你哭起來也很美」這些哄人的話。哈莉的問題，並不是僅靠他的體貼和開導就能紓解的。
　　
　　「我可以帶你回家，」達米安說，「現在就可以。」
　　
　　哈莉沉默著，把頭向後靠向樹幹，靜靜聆聽著樹林裡各種生物窸窸窣窣的輕響。此時夕陽正籠罩著校園，禁林邊緣的草葉也像被鍍上了一層金紅。
　　
　　一方面，她想放棄了，徹底地放棄。她想讓達米安帶她回家，回美國、回哥譚。魔法學校什麼的，不讀了！
　　另一方便，她又知道這樣是在耍性子……她是一個女巫，她應該、更需要學習魔法，才能在未來幫助達米安，幫助哥譚……
　　
　　***************
　　
　　哈莉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沒有注意到鄧布利多校長已經站在她身後有一會兒了……
　　
　　「看來，你找到了我最愛的一棵樹。」他悠然而愉悅地說，嚇了哈莉一跳。
　　
　　讓哈莉更意外的是，老校長將長長的鬍鬚撥到一邊，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正穿著一件嶄新乾淨、點綴著星星月亮的長袍，也一起靠著大樹，坐在禁林的泥土上。
　　
　　「啊，雙面鏡，」鄧布利多瞥了一眼哈莉懷裡的鏡子，對她眨眨眼，「年輕的愛情啊。」
　　
　　「這不是……」哈莉有些不好意思，對鏡子小聲說，「我先掛了啊，達米安。」
　　
　　「嘿！等等……」達米安抗議無效，鏡面馬上黑了下來。
　　
　　哈莉在長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低頭，對地上一隻路過的小螞蟻忽然產生了興趣。
　　
　　「校長找過來……是想替斯內普教授解釋？」哈莉苦澀地問。
　　
　　「唔，並不是。」
　　
　　哈莉從眼角看到，校長的白鬍子也在隨著他搖頭的動作輕晃。
　　
　　「我來這裡，是像向你介紹一個人。」
　　
　　哈莉抬頭，看到校長掏出了一枚黑色石頭，相當眼熟，這是……那個魂器？
　　
　　「這已經不是魂器了，多虧了神奇女俠的劍，」鄧布利多看著石頭，眼神欣賞而懷念，「這其實，是一件寶物——是曾經迷惑我的東西。」
　　
　　「將石頭轉三下，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老校長將石頭放在哈莉彎起的膝蓋上。
　　
　　「多虧了這枚石頭……才讓我和阿不福思——我的親弟弟——終於在多年後說上了話。」
　　
　　他歎了一口氣，展露出難見的蒼老，「我的家事，非常雜碎繁瑣，不需要用它們來煩擾你。」
　　
　　他看著已經被哈莉拿在手心的石頭，哈莉能看出校長有一絲不舍，可當她要主動還給他時，校長果斷地搖頭。
　　
　　「我想把它交給你。」鄧布利多將視線放在禁林深處，「但我同時希望你去讀一讀佩弗利爾三兄弟的故事。你可以使用它，但一定不要沉迷於幻象。而之後，如何處置它，是你的自由，」
　　
　　「遠離這枚石頭，也是……我弟弟的意思。」校長已經站了起來，「如果他知道我把石頭交給了你，一定會再次跟我吵一架。」他搖搖頭，慈祥地笑了。
　　
　　「但我相信你的自控力，相信你能分清虛妄和現實。活在當下，哈莉。」
　　
　　校長的腳步聲遠去了，哈莉盯著手心的石頭，沒有多想，轉了三圈。
　　
　　她至少還是信任校長的，儘管……有關斯內普教授的真相讓她傷透了心。
　　
　　哈莉前方的禁林裡傳來輕微的響動，像柔弱的身體踩在草地上。一個身影向她走來，明顯不像活人的軀體那麼實在，但依然比幽靈真實得多。
　　
　　「你是……媽媽？」


第202章 6.10第一更（捉蟲
　　
　　哈莉曾經只在照片、雕像和攝魂怪引發的記憶中所看到過的母親, 此時正優雅地向她輕輕走來, 臉上帶著讓哈莉莫名想哭的慈愛笑容。
　　她把長長的秀髮捋到腦後, 走到哈莉身邊，那雙與哈莉一模一樣的綠眼睛, 如饑似渴地端詳著哈莉的臉，仿佛永遠也看不夠。
　　
　　「你……」哈莉的嗓子發幹，「你是真實的嗎？」
　　
　　莉莉眨眨眼, 搖了搖頭, 「我只是你的一部分, 別人都看不見。」
　　
　　哈莉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那些曾經在碗櫥裡、為了緩解饑餓而在想像中對母親說過的話，此時都顯得多此一舉, 她盡情地打量著母親，似乎覺得永遠在這裡這樣看著她就夠了。
　　
　　只是, 想到鄧布利多交給自己這枚石頭的前因……
　　
　　「你想勸我原諒他, 對嗎？」哈莉輕聲問。
　　
　　莉莉再次搖了搖頭，隨著夕陽餘光的進一步暗淡, 母親的身影愈發清晰。
　　
　　「我想——也許我的看法有誤——現在讓你最痛苦的, 並不是對斯內普教授的憎惡, 而是你無法把這種憎惡貫徹到底。」莉莉平靜和緩地說道, 依舊用慈愛的眼神看著哈莉。
　　
　　「我害怕……」哈莉頓了頓, 深吸一口氣, 「我害怕和他繼續談論這件事——如果他說，他只是因為不知道受害者會是你, 才將預言透露給伏地魔……」
　　
　　哈莉閉了閉眼睛，「我會因此更唾棄他，因為無論如何，他都要為一個嬰兒、一家人的死亡負責。」
　　
　　「……我總覺得如果我原諒他，就會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你和爸爸。」哈莉最後抬頭，看著母親，神色是讓人心碎的憂傷。
　　
　　「我不會為他找任何藉口。」莉莉虛掩上哈莉的臉龐。
　　
　　哈莉閉上眼睛，希望能感受到這種觸摸，然而母親的手卻像空氣一樣……
　　
　　「我們已經不在了。這是你自己的人生。」莉莉說，「我不能告訴你，你應該、或者不應該怎麼做——你做的，已經比我們能想像到的好太多，我和你父親都為你感到無比的驕傲。我只希望，你的人生不會因為我和你父親而受限，你是自由的，你對我們沒有義務。」
　　
　　「我希望，你不被恨意蒙蔽雙眼，你能抓住一切能讓自己快樂的機會，不要留有遺憾。你的幸福，才是我最關心的。」
　　
　　「原諒斯內普，或者繼續憎恨他——無論你選擇做什麼，如何去做，我們都會支援你。」莉莉最後說道。
　　
　　哈莉咀嚼著莉莉的話。
　　
　　「你說過你是我的一部分。」她轉向母親，「這些話，難道都是我自己想對自己說的？」
　　
　　「一定程度上，的確是這樣，但魔法是其妙的，哈莉，」莉莉微笑，「我也是你母親的一部分。」她抬頭看看已經半黑的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去了，你的朋友們一定非常擔心。」
　　
　　哈莉點點頭，到最後都沒明白，這個母親的靈魂究竟是什麼原理。
　　
　　***************
　　
　　格蘭芬多塔樓裡，哈莉收穫了奎妮和赫敏哭哭啼啼的歡迎，表示如果她再這麼冒險，就讓韋恩先生把她拉回美國去。羅恩也很激動，但他控制住了自己，並告訴哈莉她在第二關的成績墊底了。赫敏拿書敲了一下羅恩的腦袋，說現在誰還在意比賽！
　　
　　哈莉度過了渾渾噩噩的幾天，後來她從奎妮那裡得知，鄧布利多和傲羅們按照死人的情報，從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辦公室裡救出了烏姆裡奇——她果然在那個大箱子裡。但由於卡羅兄妹鑽心咒的折磨，她雖然活著，卻已經瘋了，現在被安置在了聖芒戈醫院。
　　
　　卡卡洛夫也被掉包了，真正的德姆斯特朗校長被關在了自己的大船上，他的境況稍微好一些，因為卡羅兄妹需要關於德姆斯特朗的資訊，才能在本校學生的包圍下儘量減少破綻，而他也很機靈，知道如何利用自己對卡羅兄妹的價值來保全自身。
　　
　　而被救出後沒多久，卡卡洛夫就跑了，據說躲進了中歐的某座深山裡。赫敏說克魯姆很憤怒，既針對伏地魔，也針對自己不負責任的校長，但他會堅持帶領剩下的學生把比賽完成。
　　
　　老巴蒂•克勞奇也擺脫了食死徒、甚至是伏地魔本人的奪魂咒控制，他引咎辭職，向魔法部交代了自己和妻子曾將兒子從阿茲卡班掉包救出的事實。
　　
　　而鄧布利多也因為伏地魔的確復活的事實，重新得到了巫師世界的信任和敬仰。
　　
　　而至於哈莉自己，在麗塔•斯基特那篇關於身首分家的伏地魔的報導後，在「大難不死的女孩兒」之外，又獲得了一個可怕的名號——「救世之星」。這讓她不勝其擾。甚至有人直接建議三強爭霸賽第三關不用比了，直接把獎盃發給哈莉•波特。當然，比賽主辦方沒有這麼做，而另外兩個學校的學生也不會樂意。
　　
　　只有不多的幾人才知道，伏地魔依然沒有徹底死亡。
　　
　　***************
　　
　　「你今天又沒有去上魔藥課，」奎妮抱著書本，在女生宿舍找到了躲在帷帳裡寫作業的哈莉，「其實魔藥課才是你最有可能得到安寧的地方，相信我，沒人會膽大包天到在斯內普的面前找你要簽名。」
　　
　　哈莉哼哼唧唧，沒說話。
　　
　　「還在和他鬧彆扭呢？」
　　
　　「這不是鬧彆扭！」哈莉抗議，「你說得好像是我一個人在無理取鬧一樣！這是原則……原則！」
　　
　　鄧布利多當年曾經對阿福爺爺提到過，除了哈莉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七月末出生的、有可能被伏地魔選中的男孩。調查出這個資訊並不難，那是納威……
　　
　　但看看斯內普是怎麼對待納威——這個他差一點兒就害死的男孩的吧，每節課堂上的無情恐嚇！
　　
　　奎妮抿了抿嘴，表情猶豫，但最後還是說話了，「斯內普今天在下課前說……這是他最後一節課了。」
　　
　　哈莉抬起眉毛。
　　
　　「他辭職了。原話是，我受夠你們這群蠢貨了。」奎妮聳聳肩，「但我猜……原因還在你這裡。因為蠢貨年年有，為什麼今年才辭職？」
　　
　　哈莉在床上坐直，「萊斯特蘭奇等食死徒還逃竄在外，他現在辭職……就不怕被追殺？」
　　
　　「這你得親自去問他，我也不知道。」奎妮攤手，「公共休息室裡現在正舉辦『歡送魔藥老蝙蝠』派對呢，弗雷德和喬治從廚房偷了好多零食出來，你要參加嗎？」
　　
　　哈莉當然沒有參加派對，也沒有……直接去找魔藥教授。她先去找了校長。
　　
　　鄧布利多笑眯眯地，只說他批准了斯內普的辭呈，「辭職的權利，是勞動法明確規定的，哈莉，我沒有立場去阻止。」
　　
　　哈莉真的很想翻白眼，這時候跟我扯勞動法……
　　
　　沒辦法了，哈莉只好去魔藥教授的辦公室。越靠近，她的腳步就越猶豫，要不是意志力的驅使，她早就一溜煙兒跑了……
　　
　　她咬咬牙，敲了敲門，總不能讓斯內普因為辭職離開霍格華茲，被貝拉特裡克斯殺了。
　　
　　「滾開，我已經辭職了，不再回答任何關於魔藥的愚蠢問題。一句話，你們都是沒天賦的傢伙！」斯內普的冷漠的聲音從門後響起。
　　
　　哈莉繼續敲了幾下。魔藥教授怒氣衝天地拉開門，「說了讓你滾……哦……是你。」
　　
　　他臉上的怒火還來不及隱去，此時融合了十足的困惑和震驚，似乎非常不理解哈莉的出現。
　　
　　「呃，是我。」哈莉摸摸鼻子，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說什麼，她更想逃了。
　　
　　斯內普也愣在門口。尷尬的氣氛簡直要化成實體。
　　
　　最後還是路過的幾個指指點點的斯萊特林學生，打破了兩人的僵硬。
　　
　　「看什麼看！滾回宿舍！我還是你們的院長！」幾聲吼叫後，斯內普才側身，將哈莉讓進辦公室。
　　
　　這還是兩人爆發後，第一次面對面。沒人想起沙發或者座位，他們只是呆呆地站著。
　　
　　「現在……不是一個辭職的好時候，外面有人要殺你。」長久的沉默後，哈莉乾巴巴地說，看著地毯上的一片花紋。
　　
　　「我能處理。」斯內普的回答也很簡單。
　　
　　「如果你是因為我辭職，最後丟掉性命的話，這個責任對我來說就太大了，希望你能再考慮考慮。」
　　
　　「不是……因為你。」斯內普清清嗓子。
　　
　　哈莉呼出一口氣，才意識到自己從進辦公室後，就屏住了呼吸。
　　
　　她的肩膀耷拉下來，「我……我不是一個不懂感恩的人。我能理清……你在這些年間，對我做出的所有付出——等下，這麼就說太自戀了……」哈莉牽動嘴角，「我明白你的付出，同時也是為了正義的一方。」
　　
　　「哲學家和雞湯文都說過，年輕人都會犯錯——我也會犯錯，你大概也一樣……只是，我真的，」」哈莉頓了頓，「真的無法馬上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這需要時間。」
　　
　　「所以，你能至少先不要辭職嗎？」哈莉依然不願意抬頭，「給我一些時間。」
　　
　　斯內普看著哈莉的發頂，那個漩渦的位置，都和莉莉一樣……
　　
　　他也長舒一口氣，「問題是，哈莉，我無法原諒我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崩潰，4年級寫得太長了！我想寫暑假！想寫哥譚！想寫米總想寫感情戲！咬手絹哭唧唧.jpg
　　但哈莉和斯內普之間這個預言問題是道繞不過去的坎兒，必須得捋順了……
　　下一張就進入暑假，哪怕爆字數！我保證！


第203章 昏昏倒地蝙蝠鏢（捉蟲
　　
　　如果是這樣……哈莉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她畢竟解不了斯內普選擇自我束縛的心結。
　　她想到了自己口袋裡那顆神奇的石頭。
　　
　　「鄧布利多校長給了我這個, 」她將復活石掏出, 終於看向斯內普, 「也許你可以和誰談談？和你母親？或者父親？他們應該比我更有說服力。」
　　
　　斯內普從胸腔裡發出一聲輕笑，「我對此相當懷疑, 哈莉。我父親是一個酒鬼，而我母親……」他頓了頓，哈莉懷疑他臨時修改了措辭, 「……她可能已經盡力了。」斯內普最後選擇了這個模糊的說法。
　　
　　「哦——」哈莉愣了愣。
　　
　　信息量太大了, 這還是斯內普教授第一次提起有關他自己的事情。
　　
　　「但我會試試……」斯內普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 更不想不通自己為何會從女孩兒手心拿起這枚石頭。哈莉今天主動來示好, 已經讓他整個人陷入恍惚狀態，比如, 一時激動對她掀起了自己的童年一角……
　　
　　哈莉在地毯上轉了轉鞋尖。「那，我們下節魔藥課見？」
　　
　　斯內普沒有直接回答, 哈莉對此卻很樂觀——至少他沒有直接說不。
　　
　　***************
　　
　　哈莉想自己大概是整個學校裡唯一得知斯內普收回辭呈後, 沒有鬼哭狼嚎的學生了。哦，另外一個冷靜著的還有赫敏。
　　
　　「他的授課方式, 和對自己學院的極端偏心的確讓人難以接受, 但, 他至少還算真才實學, 比那些回答不上來學生問題的老師至少強點兒吧。」赫敏中肯地說, 為了怕被悲痛中的格蘭芬多們遷怒, 她的聲音很小。
　　
　　斯萊特林們倒是一直都面無表情、波瀾不驚的，哈莉猜測他們是不敢表達出來。
　　
　　如果全校學生知道哈莉在勸服斯內普留校上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大概她就會馬上從「人人追捧」變成「人人喊打」了吧。
　　
　　哈莉隨著人群走進魔藥教室, 時刻提醒自己專心在課業上，不要在課堂上賦予過多其他的意義，好在斯內普似乎也是這麼做的，他只是抬頭淡淡地瞥了一眼走入教室的學生們，沒有多分給哈莉任何一個眼神。
　　
　　再走到她和奎妮的慣常座位之前，她忽然猶豫了一下……
　　
　　「赫敏，我要跟你換搭檔。」
　　
　　赫敏在魔藥課上的搭檔是納威，這樣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避免這個胖男孩兒因為斯內普的恐嚇而犯大錯，比如炸坩堝之類的。
　　
　　納威似乎完全不敢相信這等好事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赫敏的確非常完美，但和哈莉搭檔，就意味著對斯內普的一層天然免疫……
　　
　　「你、你確定，哈莉？」納威小聲說，「我、我可能會拖你後腿。」
　　
　　「怎麼會，」哈莉放下書包，架起坩堝，「你和赫敏的配合就沒出過問題……唔，很少出問題。」
　　
　　斯內普瞪著課堂搭檔的新變化，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以諾特為首（因為他父親在針對哈莉的魔法部行動中被捕入獄了），正壞笑著、等著看院長訓斥寵兒波特。
　　
　　但他的希望落空了，斯內普抿了抿嘴，什麼都沒說。
　　
　　哈莉直視著斯內普，儘量避免眼神有任何挑釁，她真的只是不想再聽斯內普諷刺挖苦納威了。
　　
　　可她完全沒想到自己「從沒出過問題」的評價會成為一個詛咒，直到納威看錯了一劑粉末的劑量……不，他直接沒有磨粉就丟了大塊兒進去。坩堝沒有爆炸，這是好事；壞事是，坩堝底被融掉了，刺激性液體滴落到了哈莉的腿上和腳上。
　　
　　哈莉趕快清理了所有的魔藥殘餘，可斯內普已經大步走了過來，臉色比這個融化的坩堝都要黑。納威渾身顫抖，一方面是對哈莉的愧疚，另一方面，當然是被斯內普嚇的。
　　
　　幾個斯萊特林幸災樂禍地嗤嗤笑。
　　
　　「韋斯萊！送波特去醫療翼！」斯內普大聲差遣著羅恩，「用抱的！敢讓我知道波特的腳沾了一下地，你的論文雙倍長度！」
　　
　　羅恩想抗議，不用斯內普拿論文威脅，他都會盡職盡責地把哈莉送到龐弗雷夫人那裡好嗎！
　　
　　哈莉認為自己完全沒有大礙，只是校服和鞋子破了洞，沾到魔藥液體的皮膚上像被燙了一些大泡。但羅恩已經把胳膊放到了她的腿彎兒後，小聲在她耳邊說，「不要在這個時候反駁斯內普啦，你想讓我寫雙倍論文？」
　　
　　哈莉把「我自己能走」的話咽回肚子裡，在羅恩的肩膀上回頭，擔憂地看了看納威。
　　
　　斯內普當然留意到了女孩兒的眼神，怒火燒得更旺了，可這眼神讓他……還真沒法兒放開了懲罰隆巴頓。
　　
　　所以，之後，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學生都大張著嘴巴，看到斯內普只是淡淡地罰了納威在這節後清掃教室，抄寫魔藥製作步驟十遍——非常有理有據的懲戒，沒有咒駡，更沒有狠毒的挖苦。
　　
　　納威看起來更想哭了，因為他總覺得這裡面有詐，而噩夢還在後面。
　　
　　**************
　　
　　哈莉躺在醫療翼的床上，脫掉了下擺已經破損的校服長袍，換上了裙式的病號服，等待著腿上和腳上的藥膏發揮作用。而龐弗雷夫人已經絮絮叨叨地回藥房繼續分裝感冒藥水了。
　　
　　斯內普教授是第一個來看她的。
　　
　　「這是你隨便更換搭檔的教訓。格蘭傑之所以能和隆巴頓安全搭檔這麼久，是因為她從來不讓隆巴頓獨自操作任何一個步驟。你不做觀察就直接行動，太魯莽！」他交叉雙臂，依舊嘴上不饒人。
　　
　　可哈莉知道她正塗著的藥膏是斯內普派一個學生專門送過來給龐弗雷夫人的。
　　
　　她靠在豎起的枕頭上，舔了舔嘴唇，靜靜地問出了困擾她的問題。「你，為什麼對納威那麼差？」她頓了頓，給簾子外加上了一個防竊聽咒語，「納威也是……預言的受害者。」
　　
　　斯內普的雙臂慢慢放下了，他呼出一口氣，低頭揉了揉眉心，兩側的頭髮在鷹鉤鼻上投下陰影。
　　
　　「也許我這麼說後，你會更憎惡我，但我……的確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他的聲音帶上了沙啞，「他是一個男孩，哈莉，黑魔王本應該選他……」
　　
　　他想像著另一種不同的現實，莉莉還活著，正幸福地和哈莉生活在一起，而納威才是預言裡的那個人。
　　
　　哈莉不是沒想過這個答案，但斯內普教授話語中的坦誠和沉痛，讓她忽然失語了。
　　
　　這些過往……理不清的……她有時候甚至覺得，是不是自己在自尋煩惱呢？
　　
　　「你……」哈莉轉換了話題，「你不辭職了。」她用的不是疑問句。
　　
　　斯內普點點頭，「莉莉——石頭裡的莉莉——提醒了我，我之所以在她死後還能如行屍走肉般活在世上，是因為我承諾了會和鄧布利多一起保護你。」
　　
　　「而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他看著哈莉，說道。
　　
　　「我媽媽不會這麼說……」哈莉皺眉，她媽媽絕對不會把這種強人所難的任務加在別人身上，至少她認為不會。
　　
　　「她是沒有直接說出來，」斯內普苦笑，「她只說，她和詹姆是否原諒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否能自己原諒自己，並繼續生活。」
　　
　　「而我能獲得內心平靜的唯一辦法，就是繼續保護你。」他說這句話的方式……好像在請求哈莉允許他來保護她……
　　
　　哈莉有些苦澀，「你不是為我、或者我媽媽而活的……」
　　
　　「事實上我的確是的。」斯內普打斷了哈莉的話，「她是我整個童年和少年時代，暗淡生活的唯一光彩。」
　　
　　他原本以為這句話會讓女孩兒有所觸動，會繼續詢問有關莉莉的往事——他發現，自己非常享受對哈莉講述莉莉的學生時代，也許，他還會講一些霍格華茲之前的事情……那個可愛的紅發小女孩兒。
　　
　　可哈莉的臉色變灰了——
　　
　　「石頭，」她的眉頭皺起，對斯內普直直伸出手，「我要要回來。」
　　
　　「……為什麼？」
　　
　　「你明顯愛我媽媽，這太……」哈莉的小臉皺作一團，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對我媽媽的鬼魂幹奇怪猥瑣的事情！」哈莉臉都紅了。
　　
　　What？！
　　
　　這種奇異的腦回路……所有傷感懷戀的氣氛都被波特死丫頭毀了！！！
　　
　　「我在你眼裡是這種人？！」斯內普也炸了。
　　
　　「我不管！我要石頭！鄧布利多校長也說了，石頭最後要由我來處置！」哈莉把手掌又往前送了送。
　　
　　「你……」斯內普無奈死了，他從來沒有、根本沒有、完全沒有想過要對莉莉的鬼魂做任何事！他對莉莉的回憶，絕對不允許這種玷污！
　　
　　「我和你母親之間是清白的，你不要瞎想！」
　　
　　斯內普心不甘情不願地從袍子裡掏出復活石，按進哈莉手掌——他原本還想著再跟莉莉說說話，但現在……再不交石頭，就有被波特丫頭當成猥瑣男的可能！
　　
　　波特死丫頭把石頭壓在枕頭下面，終於看上去滿意了一些。
　　
　　「你們大人之間的複雜感情，我才不管，也管不了。」她撇撇嘴，用誇張地痛心表情搖著頭，好像她才是更老、更看破煩雜世俗的人……
　　
　　斯內普簡直要被氣笑了，但……被波特丫頭這麼一攪和，兩人之間的尷尬和隔閡，似乎的確消失了一些……
　　
　　*****************
　　
　　奎妮在斯內普離開之後悄悄貓腰溜了進來，也只有她的攝神取念雷達能避開龐弗雷夫人。
　　
　　她展開一包蜂蜜公爵的糖果，「納威讓我帶給你的，他很抱歉。」
　　
　　「告訴他我沒事，」哈莉笑笑，捏起一顆糖放嘴裡，「但這糖果我收下了。」
　　
　　哈莉一邊在嘴裡轉著糖果，一邊想著一些，她從魔法部回來就開始思考的問題。
　　
　　「我記得弗雷德和喬治在研究一些小玩意兒？」
　　
　　奎妮點點頭，「金絲雀餅乾，蹺課糖之類的。」
　　
　　「他們能做別的嗎？更有攻擊性一些的？我要下私人訂制的訂單，或者，我可以跟他們一起研究。」
　　
　　奎妮挑眉，糖果羽毛筆都不舔了，「更有攻擊性的？你想做什麼？」
　　
　　「我覺得，我一直都沒有徹底把魔法和體能訓練徹底結合起來，」哈莉靠回枕頭，看著天花板，「而現在，在病床上無所事事地躺了一會兒後，我忽然有了一個絕妙的點子，我想除了他們沒有人能幫我實現了。」
　　
　　奎妮搖晃著垂落在病床邊的小腿，「所以他們是你專屬的盧修斯•福克斯咯？像那個專門為蝙蝠俠設計武器的人？」
　　
　　「如果他們能做到的話。」哈莉覺得這個說法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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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哈莉抬頭，看著這個熟悉的女盥洗室，「這就是你們的『研發中心』？」
　　
　　原來金絲雀餅乾和蹺課糖這些奇思妙想，都誕生在桃金娘的盥洗室裡。
　　
　　「研發中心？」弗雷德咧開嘴，「嘿，喬治，我喜歡這個叫法。」
　　
　　「這裡可以避免閒雜人等干擾，」喬治聳聳肩，「桃金娘甚至還會幫我們盯梢，我們唯一需要付出的代價，只是時不時露露上半身給她。」
　　
　　「噁。」連奎妮都在搖頭。
　　
　　「所以，闊佬哈莉，你想下什麼訂單？韋斯萊兄弟保證幫你完成。」弗雷德問，掏出了羽毛筆。
　　
　　「我有一種小飛鏢，呃……算是武器。」哈莉摸摸鼻子，忽然擔心這算不算洩露身份。
　　
　　「韋斯萊兄弟還保證絕對不問多餘的問題，」喬治點頭，「你甚至可以事後給我們一忘皆空。」
　　
　　好吧……這相當有誠意了。
　　
　　「是否有某種魔法，能讓我的小飛鏢一碰到罪犯，就自動觸發一個魔法？比如昏昏倒地之類的。」「而且這魔法要不會被魔法部檢測到，我畢竟還沒成年。」
　　
　　「罪犯？」弗雷德睜大了眼睛，但隨即舉起了雙手，「抱歉，我忘了『不問多餘問題』的承諾。你完全不需要回答。」
　　
　　「應該沒什麼難度，」喬治摸著下巴，思考著，「只要這個魔法已經被附著在了物體上，就被視為已經施放過了，觸發的過程並不會啟動魔法部的檢測系統。」
　　
　　「那除她之外的人意外碰到怎麼辦？」奎妮提問。
　　
　　「加上速度限制？必須以一定速度移動，才會觸發？」弗雷德和喬治已經馬上進入了「頭腦風暴」狀態。
　　
　　哈莉和奎妮已經插不上話了。
　　
　　「萬一她在麻瓜飛機或者汽車上呢？」弗雷德說，「在掃帚上？」
　　
　　「旋轉！加上旋轉限制，飛機總不可能旋轉。」喬治揮舞著雙手，模仿著飛鏢旋轉的動作。
　　
　　「嗯……這倒是個辦法。」哈莉自言自語，反正雙胞胎已經聽不到她說話了。
　　
　　所以，經過了幾周的研發，哈莉終於有了——昏昏倒地蝙蝠鏢、和統統石化蝙蝠鏢！
　　
　　她覺得自己現在才算稱得上真正意義上的「魔法羅賓」，哼哼。
　　
　　而三強爭霸賽早就被她拋到了腦後。
　　
　　*****************

　　第三關就在哈莉全身心放在實驗魔法蝙蝠鏢時候到來了，沒有做任何比賽準備，反正她也不甚在意。
　　
　　她的分數在排行榜上最靠後，所以最後一個走進迷宮。她想她也算能徹底放開比賽一次了，享受這個過程，不用擔心任何針對自己的陰謀。
　　
　　所以儘管最後以幾步之差，輸給了第一個進入迷宮的塞德里克，也算沒有遺憾。
　　
　　她最近已經夠出名了，不需要再增添一個三強賽冠軍的頭銜。
　　
　　獎盃一被拿起，迷宮的樹叢隔牆就像有生命一樣，自動讓開了一條通往主席臺的道路。
　　
　　塞德里克卻沒有馬上走向領取表彰的通道，而是轉向正在鼓掌的哈莉。
　　
　　「暑假，來我家做客好嗎？」他雙頰通紅，眼睛亮亮的，有一種危險的衝動在裡面。
　　
　　哈莉悄悄地退後一小步，抬頭，「我不想顯得太過自戀，塞德里克，只是……你對我太好了，也許是我會錯了意吧，但我不想讓你白白浪費感情和時間，」哈莉甜甜地笑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在霍格華茲？」塞德里克的笑容收斂了一些。
　　
　　「不，他是一個麻瓜。」哈莉說，「一個不比任何巫師差的麻瓜。」
　　
　　塞德里克現在徹底不笑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獎盃。哈莉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不地道了？攪了人家剛贏得比賽的好心情？可……有些話必須在造成誤會前說清楚。
　　
　　塞德里克再次抬頭，已經看不出任何沮喪，依舊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well，他只是男朋友而已，而男朋友是會分手的。」他對哈莉眨眨眼。
　　
　　塞德里克只是不瞭解達米安，不瞭解他和哈莉成長的故事。所以她對此並沒有再說什麼。
　　
　　「你該去領獎臺了，塞德里克，裁判們要等急了。」哈莉靜靜地說，「祝你好運。」
　　
　　***************
　　
　　眨眼間，哈莉就發現自己開始收拾暑假回家的行李了……這真是瘋狂而漫長的一年。
　　
　　行李箱裡裝滿了特製的蝙蝠鏢，她這個暑假一定要在哥譚做出一番天地來。
　　
　　「奎妮，我知道你家人現在已經定居英國了，但歡迎你暑假來哥譚玩兒！赫敏和羅恩也是，只要你們來，不論幾個人，我包所有機票食宿！」
　　
　　哈莉在九又四分之三月臺上和奎妮等朋友們告別，身後這堵牆之外，就是普通人的世界，而達米安已經說好會來接她……
　　
　　越臨近相見，越有一種假惺惺的冷靜是怎麼回事？
　　
　　羅恩對哥譚暑假之行非常有興趣，而赫敏對哥譚的犯罪率非常擔憂。
　　
　　走出隔牆，哈莉果然看到了佇立在一輛黑色轎車旁的達米安——他永遠是人群中最顯眼的那個。
　　
　　他穿著合身的淺藍色襯衣，帶著墨鏡，帥得有些過分了。隨著哈莉的走進，他摘下墨鏡，哈莉看到，陽光把他眼睛裡的一泓深綠襯得清澈透亮。她臉上綻放了不自覺的微笑，推著行李向他小跑過去。
　　
　　但遠遠觀望的羅恩開始不淡定了——
　　
　　「那個……比馬庫斯•弗林特還高大的傢伙，是哈莉的男朋友？」他一臉驚恐地轉向赫敏和奎妮。
　　
　　奎妮攤開手掌，「這傢伙能打100個馬庫斯•弗林特，不，1000個。」
　　
　　羅恩的表情更慘烈了。
　　
　　「梅林……他看過來了！他不會找我算帳吧！麗塔在報紙上瞎寫的話他不會已經知道了吧？」
　　
　　羅恩一激動，拉住了赫敏的手……
　　
　　「這倒是個撇清關係的好方法。」奎妮盯著赫敏馬上變得通紅的臉頰，撇撇嘴。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寫到了暑假！這大概是我最長的一章了……
　　*第三關本來就沒打算長寫，原書裡已經很詳細啦。本文哈莉最後不是冠軍，哈莉也不在意啦，冠軍是塞德里克少年。
　　*不用擔心雙胞胎開店的啟動資金，現在他們是魔法羅賓的專屬研發人員，這大訂單不會差錢的233333


第204章 汽車內外（捉蟲）
　　
　　海德薇是一個傲慢的小傢伙, 傲慢到, 她是同類中唯一一隻敢和達米安•韋恩aka貓頭鷹殺手, 呆在同一個屋簷下的。
　　這一點達米安也體會到了，當他幫哈莉把貓頭鷹籠子放進後備箱的時候, 眯眼假寐的海德薇僅僅掀開一隻眼睛的眼皮，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呵，大概是因為這只貓頭鷹不愛社交又孤僻, 他的威名還沒來得及傳到它耳朵裡。
　　
　　想到這破學校終於放假了, 而他和哈莉有整整兩個月的獨處時間——由此帶來的激動, 幾乎和夜巡時成功抓到罪犯一樣讓人沸騰。
　　
　　他一板一眼, 煞有介事地維持著好哥哥的正經形象，陪哈莉向遠處的好友們招手道別——紅頭髮的一定是那個羅恩•韋斯萊, 達米安眯了眯眼，直到看到韋斯萊和一個棕發女孩兒交握的手, 表情才終於放鬆了一些。已經定居英國的奎妮•科瓦斯基身邊還有一對兒過分熱情的雙胞胎, 也是紅頭髮……
　　
　　嗯……一個車廂之外，迪戈裡正遠遠地盯著達米安本人看, 眼神莫測。
　　
　　Tt, 那又怎樣, 達米安輕嗤一聲。據他所知, 迪戈裡已經算畢業了。
　　
　　這假惺惺的正經形象一直維持到他為哈莉打開車門, 各自系上安全帶, 開出國王十字車站，經過倫敦繁華市區……
　　
　　哈莉也老老實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目視前方。
　　
　　兩人之間的氛圍甚至有些莊嚴，直到抵達他藏著蝙蝠飛機的郊外無人倉庫。
　　
　　車還沒停穩，所有虛偽的莊嚴和矜持都在眨眼間被撕成了碎片。
　　
　　在達米安印象中，自己應該是先行動的那個。但他也分不清究竟是他把哈莉抱上膝蓋的，還是哈莉自己爬上來的。總之，他只來得及拉起手刹，空擋都沒顧上掛，兩人已經在駕駛座上吻瘋了。
　　
　　哈莉的手，毫無章法地在他的肩膀和胸膛處撫摸著——達米安現在已經發現，這是女孩兒最喜歡流連的部位。
　　
　　而哈莉輕薄棉質連衣裙下的大腿，就在自己手掌下。達米安情不自禁地往上多遊走了幾英寸，感到自己的手掌幾乎被哈莉柔嫩的皮膚死死吸住了……本就不算長的裙擺，此時已經全部堆疊在了女孩兒的腰部。
　　
　　對此，女孩兒似乎無知無覺，或者，毫不在乎。她的手指已經和他的髮絲纏繞在了一起，好像此刻這世界上任何事都不如他的嘴唇重要。
　　
　　達米安在心中輕歎，連惡魔都抵擋不了妖精的誘惑。
　　
　　身下少年那只的因為訓練而佈滿老繭的大手像烙鐵一樣，簡直要將她整個人都融化掉。一聲無法控制的喘息差一點就要從她嘴角偷跑出去。
　　
　　而少年從胸腔裡發出一種讓哈莉顫抖的聲音，像猛獸嘶吼，他不管不顧地前傾，手已經抓住了哈莉肩部的衣帶……
　　
　　最後是哈莉為了保持平衡向後伸手，一不小心按住了轎車喇叭，刺耳的鳴笛才讓達米安如夢方醒。
　　
　　他沒敢去細想剛剛他離扯斷哈莉的裙子吊帶還有幾步之遙。
　　
　　不論他做什麼，做到什麼程度，哈莉都對他從不抗拒，這是一個大問題……
　　
　　達米安深呼吸，向後靠回汽車椅背，把哈莉推高的裙擺拉回原位。
　　
　　而哈莉也氣喘吁吁的，伸手替他撫平剛剛被她揉亂的頭髮。
　　
　　「嗨。」達米安對女孩兒微笑，才想起來這是他們今天第一次說話。原來從火車站到這裡，他們的確一直被某種極致的壓抑支配著，基本的問候都沒有說。
　　
　　「嗨。」哈莉也淺淺地笑著，手撐在他頸側的汽車靠背上，「我想你了。」
　　
　　達米安失語了，回答「我也想你」？似乎總缺點什麼，不夠表達他濃烈的感情。
　　
　　「我就在這裡。」他最後輕聲說道。
　　
　　女孩兒還坐在他的大腿上，低頭看著他。達米安自認為已經冷靜下來了。
　　
　　「我本來以為你今天至少會上二壘。」她眨眨眼，調皮地說。
　　
　　「二壘……」這個說法，讓達米安的視線情不自禁地從女孩兒的臉部下移，不能自控地飄到了……二壘的位置，他馬上閉上了眼睛，「這些邪惡的想法都是跟誰學的？」
　　
　　「還能誰，同學唄。我們可是在一個全封閉的寄宿學校，這裡關押著一群荷爾蒙爆棚的青少年。」
　　
　　如果16、7就能被稱為荷爾蒙爆棚，那一定是因為哈莉並不瞭解18歲的他，此刻的狀態——
　　
　　他已經字面意義上要被憋炸了。
　　
　　「我們必須出發了。」他坐直了一些，握住哈莉的腰，要把她放下去，「阿福準備了好吃的。」
　　
　　哈莉放過了他，最後吻了吻他的臉頰，自己主動爬回了副駕駛。
　　
　　******************
　　
　　而在已經沒有學生遊蕩的霍格華茲校園，此刻，校長室內，盧修斯•瑪律福，正和鄧布利多、斯內普面面相覷。
　　
　　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這個對話友好而疏離，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體會到彌漫整個空間的緊繃——至少斯內普和瑪律福是這樣，而鄧布利多依舊悠閒。
　　
　　「今天的會面沒有別的目的，瑪律福先生，」鄧布利多和緩地說，「只是，以後，在家族道路的選擇上，希望瑪律福先生能更加謹慎一些。」
　　
　　「我們並非沒有證據，我們只是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鄧布利多繼續說道，「而我傾向於相信，你對家人的責任心，會超過對黑魔王的忠誠。」
　　
　　瑪律福沒有明確答覆，他只是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一直在旁邊沉默的斯內普。
　　
　　「你慷慨而友好的建議……我會銘記在心的，」瑪律福一字一句地說，「所以，你現在徹底歸屬于正義一方了？」他直接問向斯內普。
　　
　　黑袍教授也沒有直接回答。「希望你能多少考慮一下德拉科的未來。」
　　
　　「我一直以為我才是最陰險的那個，西弗勒斯，」瑪律福冷冷地笑笑，「看來我一直低估你了。」
　　
　　隨後，他甩了甩長袍，站起，用另一隻手把玩著手杖，直到臨出校長室門才給了鄧布利多答覆。
　　
　　「你們可以放心，瑪律福的忠誠只針對家人。」
　　
　　「樂觀一點，西弗勒斯，」看著被瑪律福關上的校長室門，鄧布利多對略顯挫敗的斯內普說道，「我想我們已經說服他了。」
　　
　　******************
　　
　　達米安知道他自己曾信誓旦旦地說過，在哈莉成年前絕對不再越過任何界限——好吧，他果然高估了自己
　　
　　這個夏天——這個哈莉已經即將要15歲的夏天，讓他尤其難熬，女孩兒又長高了，雖然不明顯，大概只會顯示在資料上，但達米安看得出來。
　　
　　隨著年齡長大的……還有應該長「大」的地方，實際上，它們長「大」的速度遠超他的想像，這讓她的身姿越發曼妙，越來越如一個真正的女人。
　　
　　至於他在資料上的精准，完全因為……他幾天前剛從家裡的洗衣機，撈出過一件某人落在那裡的內衣，蕾絲的。
　　
　　這個內衣的資料明顯比他幾個月前在倫敦酒店「越界」時看到的，要大一碼。
　　
　　他小時候傻，不懂蕾絲的魅力，直到他看著這件內衣，想像著它在哈莉身上的樣子……
　　
　　達米安開始認真地思考搬去他新建安全屋居住的可行性——出於對自己身體健康的考慮。
　　
　　老天，他在想些什麼……什麼「大」不「大」的……
　　
　　他從未如此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虛偽（他為什麼要立下那種跟自己過不去的規定？）；以及終於發現，他向來引以為傲的自製力，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現在他看哈莉舔一個霜淇淋都會有反應……這讓他想撞牆。
　　
　　而此時眼前的哈莉正穿著一件清涼的吊帶連體褲，背部的兩根細帶交叉，露出她優美的頸背線條，頭髮隨意地挽起，幾縷碎發調皮地親吻著她的後頸，
　　
　　而達米安卻在研究這件女孩子們的奇怪衣服，究竟應該怎麼脫——
　　
　　背後似乎沒有拉鍊，側面也沒有，所以，只有正面從胸口到腰部的小扣子了？
　　
　　唔，相當方便啊。
　　
　　念及此，卻讓他……更難受了。


第205章 雨夜頂樓(捉蟲）
　　
　　隨著年齡漸長, 布魯斯明顯發現自己的精力開始漸漸跟不上了——跟不上他的願景, 跟不上他的責任。
　　可他有太多工沒有完成, 更有太多設想希望實現。
　　
　　然而他畢竟不是克拉克，更不是巴里。問題是, 即便是有著高速新陳代謝、能快速從傷害中復原的超人類巴里，也經常樂意借助其他極速者的幫助。布魯斯反思著，是否自己一直以來, 都過於親力親為, 信任圈子太小了？
　　
　　他不會越變越年輕——布魯斯開始正視這個事實——當然, 相對于自然衰老這種奢望, 他總認為自己更可能哪天忽然就因為意外或者疏忽而離世。
　　
　　如果不對此做準備，他就不是蝙蝠俠了。但這種準備, 絕對不應該僅限於曾經他那些草率的遺書。它應該是某種更深化、更完善的系統。最終的理想是——這個系統即使離開他本人，也能正常運轉。
　　
　　所以他開始改變戰略, 作為對自己未來年老無力的準備——他嘗試著將更多的精力慢慢向瞭望塔轉移, 將工作重心放在全球防務上，而將哥譚越來越多地交給下一代英雄。
　　
　　這是早晚的事, 他寬慰著自己, 也許剛開始會有些混亂。但他明白, 越早放手, 年輕人反而越能得到更多的鍛煉和成長——在他本人還尚有能力監督和輔佐的條件下。
　　
　　總比在突發狀況後, 被迫推年輕人上前好。
　　
　　達米安就這樣在18歲後自然而然地接過了布魯斯的義警角色, 沒有任何怨言地，披上了那件披風。
　　
　　布魯斯很少誇讚達米安, 阿福這些年間沒少因為這件事提點他。布魯斯雖然沒有表達在語言上，但他真的，相當為兒子驕傲。
　　
　　他原本以為達米安根本不屑于這件披風，直到兒子在他眼前，戴上那個頭罩……一種傳承的榮耀，讓他雙手顫動。
　　
　　可這披風並不像韋恩的財富那樣，是一件值得傳承的東西，這披風只是一生的詛咒。
　　
　　布魯斯時常痛心反思，他原本應該放手讓兒子過上一個更好、更自由的生活，而不是強求兒子去背負他的理想和責任，讓韋恩此後一代又一代地為哥譚灑下熱血。
　　
　　「Tt，你又深沉了，父親。」達米安曾經不屑地反駁，在他情不自禁說出這份思考後。
　　
　　「這是一份工作，」達米安剛剛結束一次夜巡，他正在解下披風，摘下頭罩，額前的頭髮像布魯斯一樣因為汗水而打卷兒，「我擅長殺人和打架——我從小就是被這樣訓練長大的——所以我就去做這份工作，而我也是最合適的人選，沒必要上升到人生哲理的程度。」
　　
　　布魯斯一直都知道，達米安比他的父親更……堅定。實際上，達米安和布魯斯非常相似，遠超男孩兒願意承認的程度。
　　
　　當然，布魯斯翹起嘴角，達米安也比他長得高，
　　
　　如何做一個成年兒子的父親？布魯斯不知道，他自己的父親……也沒有機會身體力行地教他。
　　
　　實際上，布魯斯從達米安進入青春期後就開始困惑了，因為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做一個青春期兒子的父親。
　　
　　他一直在思考這些年裡自己做得是不是太少了，他一定算不上一個合格的父親。
　　
　　可達米安，也依然成長成了讓他無法奢求更多的完美青年。
　　
　　只是，這個完美青年，布魯斯一直在懷疑他是不是還保留著處男身……
　　
　　兒子最不像自己的方面，大概只在女人方面了。布魯斯無奈地微笑著，對著手中的熱茶輕輕搖頭。
　　
　　要知道，他自己18歲時，雖然還在遊歷，但女朋友已經不知道換過幾波了。
　　
　　這到底……是不是一個父親該擔心的問題？
　　
　　是因為他對外那個吊兒郎當、花花公子的身份，沒有給達米安豎立一個好榜樣嗎？達米安因此有了「親密關係恐懼症」、或者「厭女症」？布魯斯突然發慌。
　　
　　不，肯定沒有，他很快就說服了自己——達米安對哈莉就很好，兩個孩子也一直很親密。
　　
　　他看著蝙蝠洞內正在架子上調試飛機的兒子，思考著自己是不是把達米安拴得太緊了。
　　
　　嗯？布魯斯皺了皺眉，達米安居然擰錯了一個螺絲。「達米安，你是要安裝這架飛機，還是要拆了它？擰不動就說明不是這個，以你的力氣，再擰幾下它就斷了。」布魯斯輕聲提醒道。
　　
　　達米安也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出乎布魯斯意料，他沒說什麼，這就表示……剛才的確是毫無道理的錯誤？這……在一向追求極致完美的兒子身上，太少見了。
　　
　　「有問題嗎？」布魯斯放下茶杯，「你不舒服？」
　　
　　布魯斯順著達米安剛才視線的方向，看了看蝙蝠洞另外一邊的試驗臺上趴著的哈莉，她今天一直在研究如何把開/鎖/器和魔法結合，正在紙上寫寫劃劃，用來把訂制需求寄給自己的「研發人員」。
　　
　　「最近夜巡太累了？你和哈莉的確連續出門好幾天了。我今晚可以接替你們。」
　　
　　「不用，父親，你剛從瞭望塔回來。你如果今晚繼續夜巡，阿福一定會絮叨好幾天，」達米安看了看表，也到時候了，「該走了，哈莉。」
　　
　　他實際上更想夜巡來躲避父親的詢問。但今天的確是他自己的錯——作為蝙蝠俠，不容許任何失誤，任何理由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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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米安唯一對自己還算滿意的地方，就是夜巡時他和哈莉至少保持了公私分明，全神貫注。
　　
　　這是哥譚最新一代的蝙蝠俠和羅賓。
　　
　　當然，因為他身形的壓力，以及和父親深入血緣的相似感，目前還沒有罪犯看出蝙蝠俠換人了，連戈登都沒有，街頭巷尾只流傳著「蝙蝠俠換了制服」的說法。
　　
　　幾天來，他和哈莉的配合都相當默契而愉悅，兩人之間的私人關係也沒有影響到效率，直到今晚這個雨夜——
　　
　　哈莉怒氣衝衝地降落到了房頂。達米安緊跟著，手中拎著一個剛被哈莉特製蝙蝠鏢弄暈的罪犯，火氣幾乎是女孩兒的兩倍。
　　
　　「你竟敢不聽命令！」達米安咬牙切齒，電子音都在顫抖，如果這罪犯還醒著，也差不多該被嚇暈了，「我明令禁止你獨自行動，你卻一個人先沖進了倉庫！你就沒想過那裡可能有埋伏！」
　　
　　哈莉跺著腳轉身，雨水把發卷兒黏在臉側，她用手指狠狠地點著達米安的胸甲，「如果你的命令是錯誤的，我當然不聽！」
　　
　　「那個倉庫只有這一個傢伙跑進去了！」哈莉指著已經開始轉醒的罪犯，「我看到了！我肯定！」
　　
　　「你不認識『埋伏』這個詞嗎，羅賓？這是你第一天巡邏？」達米安像一堵牆一樣，逼近哈莉，居高臨下地訓斥著她，黑披風在雨幕中更顯鬼魅，雨絲濺在他手臂外側的利刃上，也像被割斷了一樣，四散開來。
　　
　　「我……我用熱成像看過了！只有他一個！」
　　
　　「撒謊，你根本沒有時間，你就這麼傻兮兮地沖進去了！」
　　
　　「我……」哈莉頓了頓，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我的蝙蝠鏢絕對有能力同時放倒十幾個人。如果我們晚一步，他就會從倉庫後門跑進小巷了，我們就有85%的可能性會跟丟他。我看到了機會，我抓住了！！！」
　　
　　達米安沒有馬上說話，幾秒鐘後，他附身，壓低聲音，「如果是父親在這裡，你還敢這麼說嗎？」隨後他抬頭，開始轉身準備撤退，同時不屑地說，「你只是一個助手，羅賓！表現出一些助手該有的尊敬來！」
　　
　　「我不是小孩兒了！羅賓在蝙蝠俠身邊的角色，從來都不是一個放哨的！」哈莉不甘心地拽住達米安的披風，等他回身後，也低聲說，「你父親都敢把任務交給我！在這點上他做得比你強多了！只能說……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導師！」
　　
　　「你！」達米安停住了腳步，捏住女孩兒的肩膀。
　　
　　「我怎麼？！」哈莉倔強仰頭，哪怕雨水灌進了眼睛。
　　
　　「你有一年沒有在哥譚行動了，這不是遊戲！」
　　
　　「我從來沒把這當作過遊戲，而我這一年，得到的鍛煉比你多多了！」
　　
　　達米安一時間沒有回復，只是盯著哈莉。
　　
　　「你要捏碎我的鎖骨嗎，蝙蝠俠？」哈莉儘量不因為疼痛皺眉。
　　
　　「不。」他沒有鬆開抓著哈莉肩膀的手，只是力道放輕了一點。
　　
　　兩人都喘息著，任雨水沖刷著挫敗和不甘的怒火。
　　
　　這些源自抓捕行動和激烈吵架而莫名誕生的腎上腺素，沖暈了哈莉的大腦。在某種衝動的驅使下，哈莉盯著達米安的嘴唇，梅林，他發怒的樣子實在太性感了。
　　
　　如果她說她吵架吵得腳步虛浮，渾身發軟，是不是太沒節操了？
　　
　　事實證明她不是唯一一個。
　　
　　達米安攥著她的肩膀，將她狠狠推到頂樓樓梯房的牆壁上，哈莉覺得明天早上背上肯定要青一塊兒了，接著，達米安把她揪著領子提了起來……
　　
　　「天哪，蝙蝠俠要打羅賓……噁！」已經恢復意識的無名罪犯，緊張的大喊在半路卡殼了……
　　
　　因為他眼睜睜地看著蝙蝠俠粗壯的手臂攬住了女羅賓的腰，而女羅賓的雙腿也自然而然地纏上了蝙蝠俠的軀幹……倆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地吻了起來，難捨難分……
　　
　　現在跳下樓還來得及嗎？可憐的罪犯認真地思考。
　　
　　「你要氣死我了，羅賓。」達米安從嘴角發出嘶嘶聲。
　　
　　「那你……還在吻我？」哈莉揪著他的蝙蝠耳朵。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成年達米安的力量，死死箍住了她，她根本抽不出魔杖。
　　
　　「這是懲罰。」
　　
　　「哦？那你應該打我的屁股，蝙蝠俠。」
　　
　　「也許我會的，羅賓。」達米安噬咬著她的嘴唇，「我還會讓你大聲……數著每一下。」
　　
　　這聽上去太火辣了，哈莉自己已經燒了起來。
　　
　　留著剛被抓到的罪犯在一邊淩亂。
　　
　　「還下著雨呢，蝙蝠俠，羅賓……噁，你們太噁心了，能至少把我移動到屋簷下嗎？」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4

第206章 戈登的質問
　　
　　布魯斯以和身形不相符的敏捷輕盈, 降落在哥譚警局頂樓, 戈登警長在蝙蝠燈旁邊等待著他, 黑夜中的煙圈沿著他的鏡片嫋嫋上升。
　　布魯斯大步上前，「情報呢？」
　　
　　戈登的雙眼在鏡片的反光後, 看不清表情，「咱們聊聊，蝙蝠俠。」
　　
　　「我的時間很寶貴。」布魯斯皺眉, 繞來繞去一向不是戈登的風格。
　　
　　「我想也是, 」戈登呼出一口煙霧, 「但我堅持, 這件事很嚴肅。」
　　
　　布魯斯沒再說話，這對戈登來說, 一向是蝙蝠俠表示自己在聽的意思——只要他沒有悄悄消失。
　　
　　「我聽監獄裡的一個罪犯說了一件事，」戈登將雙手插進西褲口袋, 「這個小罪犯還是你最近抓進來的。」
　　
　　「我每天幾乎都抓的有罪犯, 」布魯斯用電子音冷冷地說，「你需要更精確一些。」
　　
　　戈登瞥了他一眼, 輕飄飄地說——
　　
　　「你和羅賓互相啃臉的那晚, 夠精確嗎？還是應該說, 你和羅賓法式深吻的那晚？」
　　
　　「我和……什麼？！」
　　
　　布魯斯的冷漠低沉的電子音此刻差一點兒破音。
　　
　　戈登審慎地看著他, 眼神閃爍, 「所以, 那不是你，」他眯起眼睛, 伸手拿下嘴裡的煙頭，「你們的確有很多人？」
　　
　　「我知道面具後面至少有兩個不同的人。你，明顯是陰沉滲人的那個，還有另外一個稍微活潑一點兒的，三年前有一陣子一直是他，」戈登吸了一口煙，「這幾個月來，那個高領子的，幾乎和你一樣陰沉滲人，我以為你只是換了時尚顧問而已。」
　　
　　布魯斯沒有回復，他已經被剛才那句「和羅賓互相啃臉」的話炸懵在了當場。
　　
　　難道是……達米安和哈莉？！
　　
　　他能對戈登說什麼？他當然什麼都不能說，如果他堅決否認，戈登馬上就能知道蝙蝠俠換人了。他還不準備讓戈登獲知這麼多秘密。
　　
　　戈登已經因為職業，每天遊走在生死邊緣了，不需要再給哥譚罪犯們豎一個蝙蝠俠秘密知情人的靶子。
　　
　　戈登沒有等到蝙蝠俠的回答，只能再吐一口煙圈，歎息一聲。「這些年間關於你的緋聞，或者說誹謗，已經讓哥譚人審美疲勞了。」
　　
　　「幾乎所有叫得上名號的女罪犯，比如毒藤和哈莉•奎因等，都信誓旦旦地說她們和你睡過；還有人說有你是吸血鬼，長著獠牙，活了幾千歲等等。」戈登覺得自己大概一定程度上又在自言自語了，而當他轉頭，看到蝙蝠俠居然還在，略有驚訝。
　　
　　「所以，你和羅賓的緋聞？根本擠不上本周新聞前十。」他在一口煙後繼續說道，「你知道布洛克警探怎麼對那個小罪犯說的嗎——『啥時候看到蝙蝠俠和小丑互相把舌頭塞進對方嘴巴裡，再來警局囔囔！』」
　　「而這代表了幾乎所有人的心態——沒人當真。你自然也不用去找這個小罪犯滅口。只是，這罪犯的眼神裡……我能看出一些東西，那是目睹了真相後的瘋狂。」
　　
　　戈登又瞥了一眼蝙蝠俠，他居然還在？
　　
　　「我不會、也不想干涉你的私生活，蝙蝠俠，」戈登將煙頭扔到地上踩滅，「我很高興，你至少還有喜歡誰、有欲望的能力。警局裡的心理醫生一直在亂七八糟地分析，說你一直是在把性挫敗投注到打擊罪犯上；說按照心理學案例，你絕對是一個性冷淡、甚至性無能。所以，知道你『那方面』沒有問題，我也替你高興。」
　　
　　「只是，蝙蝠俠，」戈登歎氣，「Batgirl和Batwoman我都能理解，我也不會干涉——老天，你去睡毒藤我都不會干涉。」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batgirl是你女兒！不然你才不能理解！布魯斯在心中腹誹著。
　　
　　戈登撥了撥煙頭，檢查一下它有沒有滅，「但羅賓？根據我的計算，她還未成年吧……」
　　
　　警長終於正面直視著蝙蝠俠，甚至故意亮了亮腰間的手銬，「不要逼我抓你。而我絕對會的，只有我有足夠的證據……不，這種和未成年有關的案子，並不需要太堅實的證據，你懂的吧。別栽在這種會毀滅你整個義警生涯的事上。」
　　
　　布魯斯……簡直想對天呐喊啊；當然，更想揪著自己兒子打一頓！
　　
　　可現在面對著戈登，他既不能否認（等於直接暗示蝙蝠俠換人了！），更不能承認（又不是他做的，而且有被當成孌/童/犯的危險！）……
　　
　　所以他只能……挫敗地咕噥一聲，射出抓鉤槍，離開頂樓。
　　
　　「嗯……這次，他居然沒有在我背後消失？」看著蝙蝠俠逃之夭夭的背影，戈登自言自語著。
　　
　　******************
　　
　　回到蝙蝠洞，布魯斯將頭罩摔在蝙蝠電腦操作臺上，手撐椅背，低頭沉思。
　　
　　達米安和哈莉還沒回來，他們去了另外一個偏遠的城區，因為某銀行臨時響起了緊急警報。蝙蝠電腦的螢幕上有兩人留下的訊息。
　　
　　布魯斯捏了捏眉心。現在事後回想起來，達米安和哈莉的關係，簡直處處都是破綻……而都被他選擇性無視了——因為他從來沒敢往那方面想！
　　
　　他一直把兩個孩子看做兄妹！
　　
　　正常人在正常情況下，都不會隨便懷疑自己家兒子女兒有染！
　　
　　可他們倆畢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而達米安那種難以信任他人的性格，會和青梅竹馬的乖巧哈莉走到一起……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至少哈莉能毫不費力地跨過達米安固若金湯的信任壁壘。
　　
　　想想前幾天他還在為兒子的感情和心理問題擔憂，這讓布魯斯覺得自己簡直太傻了。居然被兩個小孩兒玩兒的團團轉。
　　
　　按說自己兒子被證實沒有心理問題，還找到了伴兒，他應該欣慰才是。只是，這無處發洩的怒火，究竟源自哪裡呢？
　　
　　他至少能分得清，這怒火絕對不僅僅因為達米安魯莽衝動地選擇在罪犯眼前跟哈莉親熱。
　　
　　等等……布魯斯攥緊拳頭。「跟哈莉親熱」這幾個詞……怎麼讓他又生出一股無名邪火呢？
　　
　　達米安蝙蝠車的引擎聲，就在這個尷尬的時間點由遠及近了。
　　
　　看著兩個從蝙蝠車裡搖搖晃晃鑽出來的小孩兒，布魯斯掂量著從哪裡開始罵才最有效果。
　　
　　他的訓斥被眼前兩個孩子明顯不太正常的狀態堵了回去。
　　
　　「我說啦，蝙蝠俠，我沒事。」哈莉輕輕甩開達米安要扶過來的手，幾步上前，將手裡一個綠瑩瑩的小瓶子遞給布魯斯叔叔。
　　
　　「這裡是毒藤艾薇的最新款花粉……或者說孢子，我也不清楚這一款的名字。」哈莉快速彙報著，「整個銀行裡，不管是執勤的保安，還是趕來的員警，都在這花粉後開始……呃，做羞羞的事情了。」
　　
　　「我和達米安都沒什麼明顯的反應，所以我們打倒了那些劫匪，他們交代了和毒藤合作的細節——60%的贓款要交給她，用來支援她的植物保護實驗室。劫匪們已經被後來趕來支援的員警們帶走了。」
　　
　　「我把這些散播的花粉濃縮收集起來了一些，」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的反語魔法太差勁了……等我17歲後能自由使用魔杖，我一定能在這些毒氣或者花粉起作用就把它們完全收集了。所以……先別對我失望，好嗎？」哈莉忐忑地看著布魯斯。
　　
　　布魯斯捏著瓶子，看到哈莉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額頭還冒著汗……
　　
　　達米安交叉雙臂，站在哈莉身後，頭罩已經脫了下來，正用不贊同的目光盯著女孩兒。「哼——她在收集樣本的時候，吸了一些濃縮的花粉。」
　　
　　「我沒覺得有什麼難以忍受的。」哈莉轉頭，反駁道。
　　
　　「你們倆都攝入了毒藤的東西，結果都沒反應？」布魯斯晃了晃瓶子裡不詳的綠色煙霧，抬眉問道。
　　
　　達米安猶豫了一下，「……沒到會影響行動的程度。」
　　
　　布魯斯對兩個孩子的怒氣稍微消去了一絲，至少他們倆即使在毒藤刺激欲/望的花粉作用下，還能收斂住自己。
　　
　　他以前就聽說過毒藤不滿足於僅僅用孢子控制他人，還在研究這種能激發獸/性的東西，果然……開始投入使用了嗎？
　　
　　「過來，讓我抽管血。」他將瓶子放下，對哈莉招招手。
　　
　　同時把另一個一次性抽血工具扔給達米安，「你也一樣，自己抽。」
　　
　　沒多久，血液分析結果就顯示在了大螢幕上。
　　
　　「濃度……很高啊。」布魯斯看著一排排資料，扭頭問哈莉，「你確定你沒事？」
　　
　　達米安的資料也不樂觀，布魯斯還真不知道自己兒子的自製力有這麼強大。
　　
　　「就像我告訴達米安的，沒有什麼不能忍受的。」哈莉聳聳肩。
　　
　　她沒什麼特殊的感覺，除了覺得達米安今天異常誘人？當然，他每天都這麼誘人。
　　
　　布魯斯沉思著——只能說，可能是倆未經人事的小孩兒，對這種欲/望類毒物有著天然免疫？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如果你沒吃過黑松露，你對它的渴望也就自然不會鮮活而猛烈，因為你實際上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沒有參照。
　　
　　反派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人高馬大的蝙蝠俠居然還是個處男吧，而且最終還輸在了這個細節上。
　　
　　布魯斯忽然很想笑。
　　
　　「去樓上休息吧。」他對哈莉溫和地囑咐道，「等解毒劑好了，我會去叫你。阿福還醒著，去找他要杯熱牛奶。」
　　
　　然後他對正準備一起離開的達米安說道：「你，留下。」
　　
　　知道自己兒子還沒做出格的事，這一點讓他還算……驕傲？當然，那晚當這罪犯的面，居然和哈莉親熱，這需要一頓相當嚴肅的訓斥。
　　
　　「你和哈莉怎麼在一起的。」他第一句話就把達米安震懾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美漫，尤其是d家，怎麼能不玩兒一下花粉梗？邪惡笑.jpg
　　*本章的花粉原理，全是垃圾作者私設。


第207章 父子談心（捉蟲）
　　
　　「你不會以為你還能瞞著我吧。」布魯斯轉身將瓶子裡的花粉放入成分分析儀器後, 轉身看著自己兒子少見的驚詫眼神, 這一副像被「捉/奸」的模樣, 差點兒讓布魯斯沒崩住。
　　「你是把你們倆制服上的監控錄影在事後都替換了，但, 罪犯的嘴巴很大。」布魯斯雙臂交叉，這嚴肅訓斥的氣氛可不能被打破了。
　　
　　達米安的肩膀耷拉下來，拔了一下汗濕的頭髮, 自暴自棄地承認了。「哈莉是想冒著被美國魔法國會警告的風險, 用遺忘咒的, 但我攔住了, 我記得她已經被警告過一次了。」他攤開手掌，「我恐嚇了那個犯人, 看來，沒什麼用。如果是以前的我, 這犯人早死在某個小巷的角落了, 我就知道留著這傢伙的命會後患無窮。」
　　
　　看到父親的眉頭徹底擰在了一起，達米安翻了一下白眼, 覺得又回到了不被父親信任的小時候。「我最後不也沒有殺他嗎？他現在還好好在哥譚警局活著呢。」他摘下悶熱的手套, 解下沉重的披風, 今晚這場對話看來一時半會不會結束了。
　　
　　達米安摘手套的動作在中間停頓了一下, 父親應該……不至於打他吧？他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唔, 再該「出格」的臨界點, 他都及時停下了。父親不大可能連這些細節都知道吧？
　　
　　「你居然還會幹出這麼不謹慎的事，達米安, 當著一個罪犯的面？」布魯斯差點兒說「為什麼不能等到周圍沒人的時候」，但一想到動作的主角是達米安和哈莉，這句話就總覺得哪裡不對……
　　
　　達米安沉默了，沉重地一聲歎息後，他對布魯斯低下頭，「的確是我的錯，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認罪態度如此良好，還真讓布魯斯一時間失語，無法繼續扔出一早就準備好的長篇訓斥。
　　
　　平心而論，這是剛成年不久的達米安，這麼久以來犯的唯一錯誤，布魯斯自問，自己十八歲時都做不到這樣完美。
　　
　　但秉持著賞罰分明的教育精神，達米安必須承擔相應的後果——
　　
　　「哈莉開學之前，你們不許再一起夜巡了，由我接替你，」布魯斯狠狠心，繼續說道：「我必須把你們兩個隔開，直到你們重新贏得我的信任。」
　　
　　達米安的眼神呆滯了一下，布魯斯已經做好了準備，來迎接兒子任何方式的抗議，可他最後卻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好的。」
　　
　　這讓布魯斯反而覺得……更有必要把懲罰的緣由解釋一番。
　　
　　「你是一個男人，你年齡較大，而且你還穿著這套制服，所以你理應成為自製力更高、掌控局勢的那個，」他接下來的話在嘴裡轉了轉，怎麼措辭都覺得不太對，「哪怕是……哈莉主動，都不應該成為你的藉口……」
　　
　　「不，的確是我的責任，父親，」達米安打斷了父親的話，認真強調，「那晚是我主動的。于情於理你都應該只懲罰我。」
　　
　　布魯斯點點頭，兒子承擔責任的態度，的確無可挑剔。
　　
　　「你可以回泰坦塔，星火拜託迪克對我提了好幾次了。他們最近的壓力不小，這還是少年泰坦多年來第一次長時間沒有羅賓在隊伍裡領頭。」布魯斯說，「而哈莉需要上學，無法接替這個職務。另外，她也需要磨練。」
　　
　　「你可以穿你的紅鳥制服——我知道你在這套蝙蝠制服外，還設計了紅鳥。當然穿回羅賓制服也可以，都是你的自由。」
　　
　　達米安又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乖得讓布魯斯詫異。
　　
　　「我可以走了嗎？」達米安扯扯自己的制服領子，「我想我需要多喝點水，代謝一下毒藤的花粉。我也不明白我和哈莉為什麼沒反應。也許是因為毒藤的配方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你之前給我們注射的抗體還有用。既然這樣，你就沒必要製作解毒劑了。」
　　
　　布魯斯走到訓練室前，翻出一瓶瓶裝水回來扔給達米安，同時瞥了一眼成分分析進度，至少目前來看，毒藤採取了完全不同的配方……
　　
　　布魯斯決定不告訴達米安，他之所以能躲過一劫，是因為他處男的身份。
　　
　　這可能有點兒傷自尊？布魯斯還真不知道現在年輕人們之間是什麼風氣。
　　
　　達米安認命了，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看來父親果然還不打算放過他。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布魯斯清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達米安在瓶子後露出疑問的眼神。
　　
　　「你和哈莉是怎麼在一起的？」
　　
　　達米安放下水瓶，「……我已經心甘情願接受懲罰了，父親。你還想讓我說什麼？」
　　
　　他下意識地捏著手中的塑膠瓶，「不論你怎麼看，我並不認為我和哈莉之間的關係是錯的。迪克還穿著羅賓制服，跟當年的泰坦成員一起救下星火，還和她當眾接吻的時候才幾歲？*如果你要因為年齡問題懲罰我們，我不能接受，哈莉也不能；至於血緣？我們根本沒有任何親屬關係。」
　　
　　這幾句理直氣壯的反駁，證明了自己兒子依然還是那個自信堅定的男孩兒。
　　
　　「這不是我的意思。接下來的談話和懲罰無關，」布魯斯有些尷尬，「這是……懲罰之外的，就當是……父子談心？」
　　
　　達米安的眉毛都快抬進頭髮裡了。
　　
　　布魯斯說完就後悔了，他一向不擅長這種……溫情戲碼。父子談心？幾乎從來沒有過，他和達米安的聊天內容一般僅限於哥譚局勢和世界危機。
　　
　　像普通人一樣，和自己的兒子談論怎麼去追姑娘？想想就讓布魯斯……雞皮疙瘩起一身。
　　
　　「呃……」達米安手中瓶子要被捏變形了，他放開了可憐的空塑膠瓶，這不是紳士行為，他摸摸鼻子，坦誠地彙報，「哈莉在刺客聯盟，被母親復活的時候，我們說開的。」
　　
　　「說開的？你們早就……？」
　　
　　「我不知道哈莉是不是，我是的，早就……」
　　
　　達米安也很尷尬，他轉轉手掌，示意父親明白就好了，他就不用再說太直白了，「只有在她身邊我才會覺得……放鬆。」
　　
　　布魯斯點頭，尷尬的沉默又一次彌漫，但他反而覺得……感覺還不錯？
　　
　　知道了自己兒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他也算離達米安神秘的內心世界又近了一些。
　　
　　「你們有約會過嗎？」布魯斯清清嗓子，潛意識裡希望這段父子談心能多持續一會兒，「我不記得你和哈莉什麼時候單獨出去過，除了夜巡。」
　　
　　「約會？」
　　
　　「約會，像普通人那樣，帶她去高級餐廳，聽音樂會，給她買珠寶，一起旅遊之類的。」
　　
　　「你那些布魯西的套路？」達米安皺眉，「沒……沒有。」
　　「我去倫敦那次，跟她的教父一起吃過一頓飯。」他雙臂抱胸，像在思考計算打擊罪犯團夥的新策略，「然後晚上在一個老得要轉不動的留聲機旁邊跳過舞，這算嗎？」
　　
　　「不夠……傳統，姑且能算吧。」布魯斯摸著下巴，想到一個嚴峻的問題，「為什麼你們沒有約會？你缺錢？」
　　
　　說著抽出支票簿，要給達米安寫一張大的。
　　
　　「我不缺錢……父親。」達米安扶額。
　　
　　「就當這是戀愛基金，」布魯斯已經寫完了。
　　
　　達米安瞪大眼睛，比剛剛被布魯斯「捉姦」還驚詫，「父親你，呃，支持我？」
　　
　　「我對此也很驚訝，」布魯斯合上筆帽，歎息，「但你是我兒子……我不知道，哈莉也是我的女兒，我一直把她當做女兒。這也是我為何一直沒把擺在我眼前的線索聯繫起來的原因吧，讓你們騙了我這麼久。」
　　
　　「我們不是故意……」
　　
　　「不用解釋，」布魯斯抬手，打斷了達米安，「但我知道的是，如果我的女兒有你這樣一個男朋友，在瞭解你之後，我也會對你滿意的。」
　　
　　「並非百分之百滿意，但你及格了。」他牽動嘴角，在一個微笑後，對達米安補充道。

作者有話要說：

　　*父子溫情戲又碼得停不下來了……
　　*迪克還是羅賓時期，救星火以及接吻的情節，都來自動畫《少年泰坦猶大契約》。那時候大少應該也沒成年，瘦瘦小小的。


第208章 韋恩的膽怯？（捉蟲）
　　
　　達米安很少如此不好意思的時候, 尤其是在父親面前, 曾經有一段時間, 他們一直針鋒相對，但10歲那年的天啟星死亡之旅, 讓他知道自己父親還是愛自己的，雖然他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不會表現出來。
　　但現在他卻恐慌地發現，他快要被父親誇臉紅了。
　　
　　只是一個「及格」而已, 達米安, 不至於！他在心裡對自己吼叫著。
　　
　　「這真的是……一段很詭異的話了, 父親。」他摸摸鼻子, 翹起嘴角，「你正義聯盟的隊友們知道你有這麼慈愛的一面嗎？」
　　
　　布魯斯已經不會再因被別人揭露到真實的自我而豎起高牆了。「我年紀大了, 正試圖將我的幾個角色/區分開來，不論是蝙蝠俠還是布魯西, 都不能再影響我真正的生活。」
　　
　　「我希望你也一樣, 達米安，」布魯斯向前傾身, 囑咐道, 「儘管我暫時收回了你的披風, 但你依然會是蝙蝠俠。而你的人生不能被這個角色侵蝕。」
　　
　　他不知道兒子是否能做到連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 他清楚, 這種毫無意義的囑咐只是為了讓他自己的負罪感小一些。
　　
　　達米安收回了所有戲謔的笑容, 對父親點點頭。
　　
　　幾秒鐘的沉默後，布魯斯想到了什麼, 輕笑出聲。「我留意到你現在不再用『格雷森』來稱呼迪克了。」
　　
　　達米安愣了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何時開始將那三個煩人的、分享父愛和羅賓頭銜的傢伙看做家人的。一定是長時間安逸的生活磨光了他的意志！
　　
　　「稱呼姓氏很麻煩，」達米安乾巴巴地說，「我有時候也會想偷懶。」
　　
　　布魯斯只是笑容更咧開了一些，沒說什麼。
　　
　　此時由大宅通向蝙蝠洞的入口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父子時光？那更需要一些茶和餅乾了。」阿爾弗雷德端著託盤，緩步進入蝙蝠洞。
　　
　　老管家這再普通不過的出現方式，卻讓布魯斯和達米安都嚇得差點兒跳起來。
　　
　　「哈、哈莉睡了？」布魯斯緊張地沒話找話。等會兒，他為什麼要緊張？
　　
　　「睡了，」阿福在巨型螢幕的操作臺前放下託盤，正如他們一直以來的習慣，他直起身，戴著擺手套的手背在挺直的脊背後，「你們怎麼了？為什麼都盯著我看？」
　　
　　布魯斯痛心地發現，達米安已經傻兮兮地愣住了，還是幼稚啊！
　　
　　「只是想……這麼多年有你的陪伴是多麼寶貴。」布魯斯露出大白牙。
　　
　　阿福面色波瀾不驚，「你每次讚美我，都表明沒什麼好事。達米安少爺都已經十八歲了，布魯斯老爺，你不用再因為打碎了花瓶，而用無謂的誇讚來轉移我的注意力了。」
　　
　　「這次不一樣，阿福。」
　　
　　「你也每次都這麼說，布魯斯老爺。」
　　
　　布魯斯尷尬地清清嗓子，「我們要研究毒藤的花粉構成，並製作解毒劑。你要加入嗎？」
　　
　　阿福整理了一下筆挺黑色西服的下擺，達米安從小時候起就在納悶，阿福每次整理西服這多此一舉的動作到底是在整理哪裡。
　　
　　「我還是儘早撤離，給你們父子留下足夠的獨處時光。」阿福微微欠身，「早點休息，布魯斯老爺，達米安少爺。」
　　
　　直到阿福的背影消失在蝙蝠洞口幾分鐘後，達米安才慢慢開口，「呃，你為什麼在剛才不直接告訴阿福？就是……我和哈莉的事情。我們早晚都得告訴他，對嗎？而且我們主動交代，總比他無意中發現了的好。」
　　
　　布魯斯抿嘴，才不會承認自己慫了……
　　
　　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什麼時候淪落到要替兒子去討女朋友家長歡心的地步了？
　　
　　身為一個韋恩，應該從來都不需要考慮這種事才對！
　　
　　布魯斯板起臉，煞有介事地說：「不是一個好時機。」
　　
　　「等等，」他轉頭瞥向達米安，「這又不是我的事，應該你自己去說。」
　　
　　達米安噎住了。「所以……我們兩個韋恩，都在一個潘尼沃斯前膽怯了？」
　　
　　布魯斯抿了一口茶，決定打死都不承認。「膽怯的是你，達米安。」放下茶杯，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迪克他們都知道了嗎？」
　　
　　「提……德雷克是第一個發現的，然後是格雷森，他們已經知道了一年了。」
　　
　　「所以只有我和傑森最後被蒙在鼓裡。」布魯斯緩緩點頭，他居然還沒有兩個養子敏銳嗎？
　　
　　達米安搖搖頭，「我覺得陶德已經知道了，」他撇撇嘴，「以我和德雷克從小到大針鋒相對的關係，他沒必要替我瞞著。德雷克肯定恨不得在獲悉的一下秒馬上告訴陶德，然後在一邊等著觀看那傢伙舉著兩把槍來跟我打一架。」
　　
　　「傳統劇情一般是，德雷克煽風點火，格雷森幫忙勸架，」達米安聳聳肩，「我猜迪克幫我在傑森那裡說通了吧，考慮到這一年來傑森在屈指可數的幾次碰面中沒有要取我人頭。」
　　
　　「很有可能。」布魯斯贊同。
　　
　　只是，達米安不知道的是，因為此事太過重大，提姆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方針指導下，壓根兒不想插一腳；而達米安一直以來都低估了提姆對他的關心程度。迪克更早就默認傑森肯定比他知道得早，沒鬧起來，一定是哈莉自己勸住了傑森。
　　
　　就這樣，傑森•陶德aka紅頭罩本尊，就在一家人奇異的默契中，被遺漏在了知情圈外。
　　
　　叮，電腦提示音響起，花粉成分分析完成。
　　
　　「你上樓休息吧，」布魯斯對達米安說，「明天早上注射解毒劑。」
　　
　　想到這花粉的作用是讓人「做羞羞的事」（哈莉語），布魯斯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嚴峻的問題——
　　
　　「你知道儘管你成年了，但你依然要等……哈莉吧。」布魯斯的臉扭曲了一下，這種話題太尷尬了，尤其另一方也是被自己當做女兒的姑娘。「我知道根據調查，美國有不少青少年也沒有等到成年，就……但我對你的期待和要求當然要更高一些。」
　　
　　達米安翻了一個白眼，怎麼每個人都要跟他強調一遍這顯而易見的道理。「我當然知道！我這不已經等到現在了？」
　　
　　布魯斯看了看兒子認真的臉色，決定相信他。
　　
　　這樣也好，達米安還能對毒藤的花粉再天然免疫至少兩年。
　　
　　戈登那裡……還能怎麼著？他替兒子頂著唄。
　　
　　達米安沒有回樓上，而是走向蝙蝠洞的洗澡間，「我今晚和你一起研究解毒劑，父親，你可以在我身上實驗。」

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劇透：傑森知情的時間，慘無人道的垃圾作者給安排在了米總和哈妹初夜事後的清晨。哦呵呵呵呵。
　　*下麵本來想把雙子等霍格華茲眾人，借著哈莉生日趴體的機會拉到哥譚遛遛，打開一下眼界，感受一番哥譚人民的「淳樸」。但碼得有些卡，怎麼都不滿意，所以本章有些短小。下一章保證粗長！
　　*看過一個調查，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做的了，說美國人的初夜平均年齡是16.9歲。那個調查還說中國是18.3。emmmm……


第209章 間諜行動（捉蟲）
　　
　　深夜, 整座城市在一天的疲憊和操勞後開始入眠, 而哥譚的地下世界卻迎來了狂歡。
　　僅有一些「道上」的人知道, 當你推開老城區衰敗街道某間破損的店鋪門面，和佇立兩旁的大塊頭持槍保鏢對過暗號後, 繞過曲折陰暗的樓梯，就會進入整個哥譚最豪華的地下私密會所之一——「櫻桃城堡」。
　　
　　如此隱秘的藏身方式，源於該會所的知名商品——雛/妓和未成年脫衣舞娘。
　　
　　這裡是牙籤伊森最愛的地方, 似乎任何煩惱都能被這些快長開卻還沒長開的騷/浪/賤/貨給跳沒了。
　　
　　牙籤伊森, 人如其名, 總喜歡在嘴裡叼一根牙籤, 而他也是「櫻桃城堡」的主要供應商，販賣中南歐那些為了求一個美國簽證而誤入歧途、或者被拐騙的姑娘們來伺候富豪和黑幫老大們。也算拿自己的愛好當工作了。
　　
　　牙籤除了充當裝飾——每個黑老大都得有個怪癖, 不是嗎？——更是牙籤伊森用來懲罰不聽話姑娘的工具。這些姑娘們可是商品，是絕對不能在臉上和身上留下任何疤痕的。所以這細細的牙籤就可以用來戳她們的指甲縫, 讓她們在極端的疼痛後乖乖聽話。
　　
　　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比那些提供「印度貨」和「非洲貨」的呆子們高級。「印度貨」和「非洲貨」操作起來一點兒難度都他媽的沒有, 是個人都能做。
　　
　　牙籤伊森眯眼欣賞著此時正在舞臺中央燈光照耀下，圍著一根鋼管起舞的閃亮舞娘。
　　
　　她有著挑染了幾縷的紫色頭髮, 紫黑相間的發色, 正和她身上的比基尼相映成趣。
　　
　　而她身上的特製比基尼比她的細腰還要耀眼——黑色皮革打底, 胸口和內褲前方, 點綴著帶紫邊的金屬質地蝙蝠裝飾, 在燈光下時而反光。固定著黑色漁網襪的吊襪帶, 居然也以小小的蝙蝠形狀金屬片做扣子，看得牙籤伊森熱血蒸騰。
　　
　　這即是哥譚罪犯們的隱秘心理：一方面被蝙蝠俠折磨得痛不欲生；另一方面, 這些和蝙蝠有關的裝飾在見不得人的地方和時刻，卻能讓他們暗暗生出一種難以解釋的興奮。
　　
　　牙籤伊森坐不住了，叫來了負責管理姑娘們的女經理。「這妞多大？」他指指舞臺中央。
　　
　　女經理大概30出頭，用風韻猶存來形容她明顯是不合適的，因為她成熟魅惑的美正值巔峰。
　　
　　身為曾經的哥譚本土雛/妓，她不但沒有因為這份工作而痛不欲生，反而在多年的摸爬滾打後順利在黑道上位——當然，踩過了眾多競爭者的屍體。
　　
　　她抬眼看了看身著蝙蝠比基尼的小舞娘，有點兒陌生。她一邊努力回憶，一邊瞎編。「自稱16歲，純歐洲高級貨。」
　　
　　牙籤伊森吭哧笑，嘴裡的牙籤都在抖動。這妞不可能16，最多15。「她是哪一批的？我怎麼不記得。你們記得嗎？」他轉頭問向跟著自己的小弟們。
　　
　　小弟們面面相覷，各自搖頭。
　　
　　「經過我調/教的女孩兒，當然會脫胎換骨，認不出來很正常。」女經理自信地說，掩飾著自己的心虛——她其實也壓根不記得了。那麼多姑娘，這個俱樂部也才開沒幾個月，她哪兒有時間一個一個調/教？實際上，她連自己手下現在具體有多少姑娘都不清楚：這些流落異國他鄉、無依無靠的小女孩兒們太好管教了——不聽話殺了就是了。她昨天剛剛派人扔了一具屍體出去，所以人數永遠是上下浮動的。
　　
　　名字和來歷根本不重要，誰表現好就讓誰上場，誰就有機會賺錢。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正如她自己當年經歷過的一樣。
　　
　　「讓那妞兒來我腿上跳一個。」牙籤伊森靠向沙發靠背，懶洋洋地說：「你和她，我今天都不會虧待的。」
　　
　　女經理隨即上臺，讓另外一個姑娘接替表演，然後帶著紫發女孩兒下臺，來到牙籤伊森所在的vip卡座。
　　
　　蝙蝠比基尼女孩兒的「業務能力」非常嫺熟，不用牙籤伊森多話，就主動扶了一把茶几，爬上了他的大腿，細腰和翹臀誘惑地扭動著。
　　
　　牙籤伊森靠著沙發靠背，眯眼享受著服侍，想著這時候絕對應該來根兒煙。旁邊幾個小弟眼睛也看直了。
　　
　　按規定，大腿舞他是不能摸的。他並不想擾亂市場規則，但他今晚一定要跟這個蝙蝠小妞爽一把，就讓她穿著這身兒，然後他把那些蝙蝠標誌都撕裂……
　　
　　「等等，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麼滴滴滴的聲音？」牙籤伊森坐直了一些，疑惑地看看左右。
　　
　　他腿上的女孩兒已經停止了舞動，冷冷地說，「那表明，這桌上幾個手機裡的資料已經下載完成了。」*
　　
　　在牙籤伊森驚恐的目光中，女孩兒將身上的金屬蝙蝠裝飾摘下，反手揮舞出去——幾個幫手應聲倒地。
　　
　　牙籤伊森差點兒把牙籤吞進肚子裡，原來那些蝙蝠標誌……都是真的蝙蝠鏢？！問題是，什麼時候被蝙蝠鏢碰一下就會暈了？
　　
　　他終於反應過來，要伸手拔槍，可女孩兒的動作比他快多了。在一個輕盈的翻身後，她躍至沙發靠背頂端，兩條有力的大腿死鎖死住了牙籤伊森的脖子。
　　
　　「你不是喜歡大腿舞嗎？讓你一次享受個夠！」蝙蝠比基尼女孩兒——現任羅賓本人，揪著手中人販子的頭髮，惡狠狠地低聲說道。
　　
　　沒幾秒，牙籤伊森就因缺氧暈了。
　　
　　尖叫聲早在哈莉扔出蝙蝠鏢的時候，就已此起彼伏地響起。因為大門被轟開了，煙/霧/彈滾進來，整個地下會所濃煙滾滾，誰也逃不掉。
　　
　　布魯斯•韋恩aka蝙蝠俠，愁苦地在煙霧中降落。當然因為面具的遮擋，沒人能看出蝙蝠俠在愁苦。
　　
　　他俐落地解決了幾個正要朝哈莉所在卡座沖過去的保鏢，同時扔給女孩兒一件外套和防護面具。
　　
　　然後，在搞定剩餘保鏢的緊張時刻，他還抽空瞥了一眼手臂上全息屏正展示的會所系統黑入進度。今晚這個會所的所有記錄都要被銷毀——原因很簡單，如果被達米安看到了，可能會跟親爹拼命。
　　
　　他並不樂意讓哈莉作為間諜潛入這個地下會所，任何一個有基本道德感的人，都不會樂意看自己15歲的女兒衣衫不整地跳鋼管舞，他簡直想戳瞎今晚每一個在場人渣的眼睛。
　　
　　但他的確在對企鵝新團夥分支的追蹤上，陷入了難以突破的瓶頸。
　　
　　幾年前，在蝙蝠俠的打擊下，企鵝被迫砍了自己的未成年人口販賣生意。但這行業的收入太過豐厚，他終究還是抵擋不了巨額進賬的誘惑，做回了老本行。
　　
　　他做得相當隱蔽，但布魯斯還是從牙籤伊森手下一個小嘍囉嘴裡逼問出了聯繫，可是，這小嘍囉幾個小時之後就死了。屍體旁邊的地上，用小嘍囉本人的血寫著一行大字，「這筆人命債算你頭上，蝙蝠俠。」
　　
　　之後，他嘗試喬裝應聘保鏢。結果發現企鵝根本不招募新人，所有這條生意線上的行動人員都從其他合法生意上調取，全都是跟隨他多年的親信，即使一個小小的保鏢也如此。
　　
　　而打擊企鵝這種在哥譚根基深厚、狡猾且心狠手辣的集團頭目，需要切實的證據，才能從根源上有針對性地破壞整個系統。
　　
　　「我相信你早就想到最簡單、最快捷的辦法了，布魯斯叔叔，」哈莉在蝙蝠洞主動站了出來，「我也理解你為什麼不願意讓我去，但我們都想快點兒解救出那些女孩兒。」
　　
　　他不知道哈莉是怎麼在波蘭用一個偽裝身份，在佯裝被抓並運到美國後，短短幾天之內，混到可以上臺表演的地位的，也由此順利接觸到了比泥鰍還滑溜難抓的牙籤伊森。而布魯斯之前甚至完全無法挖出這個會所的位置。
　　
　　新羅賓已經證明了自己完全有獨當一面的能力，等哈莉17歲，可以自由使用魔法後，她一定會更加優秀。
　　
　　今天他從伊森的加密手機上下載到了足夠的資訊——包括和企鵝的交貨和付款暗號，開曼群島的帳戶轉帳記錄等。哈莉也潛入會所最深處的辦公室，用隱形攝像機拍下了僅以紙質存檔保留的會計報表，和企鵝的注資記錄。
　　
　　他可以拿這些撼動一下企鵝的犯罪帝國，即使無法連根拔起，也能至少讓他再次幾年不敢涉足未成年人口販賣。
　　
　　人贓俱獲的前提下，連哥譚警局內部隸屬於企鵝勢力的高層都無法替他掩蓋罪行。
　　
　　蝙蝠車平穩行駛哥譚老城的零落街道上，布魯斯看了看為了執行這個任務，遠赴波蘭近十天未見的女孩兒，忍了又忍，最後脫口而出，「以後不許再做間諜和人質了。」
　　
　　哈莉正對著小鏡子卸著誇張的眼睫毛，濃妝豔抹也算女人的天然偽裝，輔之刻意的易容術，布魯斯早就認不出她原本的樣子了。
　　
　　她已脫下黑色的細跟兒恨天高，擱在穿著漁網襪的腿上；即使套著一個外套，身上大量的舞娘專用閃粉依然不可避免地粘上了蝙蝠車的座椅。
　　
　　「用這句話來迎接我？好吧，我也想你了，布魯斯叔叔。」哈莉撇撇嘴。
　　
　　「放心啦，我以後即使想做，年齡還超額了呢。他們要的可是18歲以下的。我沒剩幾年啦。」
　　
　　這句話可一點兒都不安慰。布魯斯咕噥了一聲，並不想在哈莉還穿著這身……「衣服」的時候和她爭論。
　　
　　「我很感激你信任我，並把這個任務真的交給我，蝙蝠俠。」哈莉卸完了睫毛，仰頭認真地對駕駛座上的布魯斯說道。
　　
　　布魯斯歎息，轉頭，也認真地回答，「而你完成得很好，羅賓，乾脆俐落。」
　　
　　嚴肅的你來我往後，布魯斯問出了一個他剛剛一直想問的問題。「你什麼時候學的鋼管舞？」愁苦的老父親有種自己小女兒居然學壞了的困擾……阿福還不知道吧……
　　
　　「在網上看幾個視頻就會了，只要肌肉力量足夠。」哈莉聳聳肩，「比格鬥簡單多了。」
　　
　　拿格鬥來類比鋼管舞……好吧……
　　
　　「至少你在生日前回來了，想過怎麼過生日嗎？想要什麼，儘管提。」布魯斯駕駛蝙蝠車拐了一個彎兒，狀似無意地問，這也算是……給自己兒子搜集情報。
　　
　　「我什麼都不缺，布魯斯叔叔。唔，我可能會想請小天狼星來大宅吃飯……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布魯斯無奈地說。女孩兒到現在了，還時不時地用讓人心酸的怯生生表情，問出這種多此一舉的請求，是他和阿福對她的愛表達得還不夠明顯嗎？
　　
　　回到蝙蝠洞後，哈莉留在了訓練室的洗澡間，說這些閃粉太粘了，讓她渾身不舒服，也不想沾得大宅裡到處都是。
　　
　　布魯斯在簡單的沖涼後，換好了衣服，去廚房找阿福通報哈莉已經回家的消息。當然，阿福很可能已經知道了。
　　
　　卻意外地看到了餐桌邊的兒子。
　　
　　達米安也因為泰坦緊急任務，半個月沒回家了，所以他壓根不知道哈莉在波蘭的這項間諜任務。
　　
　　兒子用略帶期待的眼神看向他的身後，顯然在找哈莉，這居然讓布魯斯……有些心虛。
　　
　　還好哈莉留在蝙蝠洞洗掉了閃粉。
　　
　　「阿福呢？」布魯斯儘量隨意地問。
　　
　　「應該在書房……哈莉呢？」
　　
　　「……一會兒就上來。」
　　
　　達米安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
　　
　　「我決定聽取你的建議，父親，這些建議的確很好。」
　　
　　「什麼建議？」布魯斯抬起一邊眉毛。
　　
　　「那些要向普通人戀愛程式學習的建議，」達米安嚴肅地說：「我要給哈莉辦一個生日派對，就像你用布魯西身份給那些女伴兒們辦的奢華派對一樣。女孩兒們顯然會為這個開心，對嗎？」

作者有話要說：

　　*依然沒有寫到生日派對_(:з」∠)_憂傷……哈妹獨自的間諜行動寫得停不下來了……
　　*這裡下載資料的技術，參考bvs老爺在地下格鬥場竊取盧瑟手下時使用的。電影裡，老爺把手機狀的設備和那人的手機放在同一張桌子上，不一會兒就完成了……


第210章 指尖的髮絲
　　
　　「這個主意不錯, 」布魯斯繞過達米安, 從冰箱給自己拿了一瓶能量飲料, 「客人呢，你準備請誰？」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我本來想辦成一個驚喜派對, 就那種，等哈莉無知無覺地回家，一群人一起喊『surprise！』的那種, 」達米安皺眉抿嘴, 「但哈莉的朋友需要她自己寫信請, 我還真不知道哈莉想請誰, 我不想只拉來一堆泰坦的人，這畢竟是哈莉的派對。」
　　
　　「我知道她想讓小天狼星來。」布魯斯靠著冰箱, 給兒子出謀劃策。
　　
　　「看，這個人我就最初沒想到！」達米安攤手, 討女友歡心真的比抓罪犯難多了, 「我的思維完全局限在了同齡人裡。」
　　
　　看著自己兒子穿著白襯衫的寬闊背影，布魯斯心頭縈繞的那種愧疚越來越濃郁了——說「愧疚」可能嚴重了, 只是這種「心虛」感, 讓他不能坦然面對。布魯斯的確瞞了達米安很多事, 這是他的習慣, 他也認為都是為了達米安好, 但……這次, 他認為達米安有最起碼的知情權。
　　
　　平心而論，哈莉這次的行動其實也沒什麼, 都是為了任務和拯救那些被拐的姑娘。可布魯斯將心比心，瑟琳娜的神秘和自我，以及為了利益游離于男人之間的行為，有時候還真的讓他很抓狂。而她還經常以身涉險，且完全不認為有告知布魯斯的必要……這更讓他忍無可忍。
　　
　　即使穿比基尼跳舞對開明的韋恩家男人來說完全無所謂，達米安也一定想知道哈莉曾經冒過多大的風險。
　　
　　自己兒子在感情上明顯比他嫩多了，而從他認定哈莉這種類型的女孩兒上看，他更是那種渴求安全感的孩子。
　　
　　「達米安，我需要告訴你一件事……」
　　
　　布魯斯的坦白被廚房門口出現的哈莉打斷了。「嗨，達米安！你回來了！」她驚喜地輕聲喊道。
　　
　　女孩兒穿著簡單的白T和灰色運動褲——還是達米安小時候的舊衣服——肩頭披著一條浴巾，挑染了幾縷紫色的黑色長髮在滴水。
　　
　　達米安站了起來，繞過小餐桌，擁抱了哈莉。天，他太想念這種感覺了。「我今天晚上給你打電話，你沒接。」他在哈莉冒著熱氣和葡萄香味的發頂說道。
　　
　　「因為我在執行任務啊。」哈莉往達米安的胸膛上貼了貼，閉上了眼睛。
　　
　　「什麼任務？」他放開了哈莉，父親畢竟在身後，他沒敢多抱一會兒，「還有，你的頭髮，怎麼會有紫色？」
　　
　　布魯斯放下了水瓶，達米安要知道了……
　　
　　「你們在廚房聊，哈莉，記得補充水分。我去……找阿福了。」
　　
　　布魯斯絕對不會承認，他忽然不敢面對達米安了。他只是不好意思，嗯，不好意思。
　　
　　「發生了什麼？我總覺得父親今天不太對勁。」達米安看著父親消失在廚房門口的背景，稍稍皺眉。
　　
　　「我前幾天在波蘭，然後……很複雜。總之，我以受害者的身份潛入了一個未成年少女的販賣團夥。」哈莉驕傲地仰頭，對達米安說：「我和蝙蝠俠今晚拿到了壞人的證據！頭髮也是為了隱藏身份，」
　　
　　達米安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這種臥底行動從來都不是什麼輕鬆的任務。他相當驚訝多疑的父親居然會如此信任哈莉，是他一直以來都小看了女孩兒嗎？
　　
　　「過來，你脖子後面有……」他從哈莉皮膚上摘下一小塊兒彩色的異物，在指尖上撚了撚，「這是什麼，閃粉？」
　　
　　「沒洗到？！多嗎？噁，煩死了。」哈莉扯著白T領子，讓他幫忙檢查背部。
　　
　　達米安清了清嗓子，趕快瞟了一眼廚房門口，阿福可別這個時候出現……
　　
　　「我上臺跳舞了，這樣才能接近企鵝的手下。」
　　
　　達米安用最正經的表情和心態，扯開哈莉的白T衣領，幫哈莉檢查著背上的閃粉殘餘。幾乎要控制不住右手的顫抖，從哈莉的腰窩上方，撚下一塊閃粉。
　　
　　「這是最後一塊兒。」他拿餐桌上的紙巾擦了擦，「我有預感，你口中的跳舞，不是什麼……簡單的舞蹈。」
　　
　　「鋼管舞和大腿舞。」
　　
　　達米安：「……」
　　
　　他總算明白剛才父親為什麼跑那麼快了。
　　
　　只是，達米安十分費解，為什麼都要把他想成一個小心眼兒的人呢？哈莉這也是……任務需要。他能理解的——除了想殺了所有看過哈莉跳舞的男人——他完全理解的。看，他多深明大義。
　　
　　「你……不說話，生氣了？」
　　
　　達米安搖搖頭，牽出一個微笑，拉著哈莉的手離開廚房，向她的房間走去。「完全沒有，一點兒都沒有。來，給我講講女羅賓在波蘭的冒險故事，我一邊給你吹頭髮一邊聽，時間不早了，你也該睡了。」
　　
　　女孩兒房間的梳粧檯前，哈莉坐在一把椅子上，濃密的黑色長卷髮垂到椅背後。
　　
　　「我明天再把它們染回來，」哈莉打了一個哈欠，她緊張了近十天，今晚終於能放鬆下來。
　　
　　達米安用低檔緩慢地給哈莉吹著頭髮，好像他一點兒都不著急。
　　
　　哈莉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達米安插入她發間的手遊走著，來自他那雙有力的大手的觸摸居然能如此溫柔。
　　
　　還沒有人這樣輕柔徹底地摸過她的頭髮，她小時候當然沒有這樣被母親愛撫的機會。來到韋恩大宅後，出於性別避嫌，哈莉又有著相當成熟的自理能力，這些接觸當然更不可能了。
　　
　　哈莉貪婪地想，她願意一直這樣下去。
　　
　　她可能稍稍有那麼一點……皮膚接觸饑渴症？
　　
　　哈莉的呼吸均勻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話。她給達米安講了自己是怎麼融入到波蘭的窮困女孩兒中，然後假裝被牙籤伊森的人販子迷惑，登上了來美國的船，然後又是怎樣靠著自己的舞姿贏得了走上舞臺的機會，這中間，布魯斯叔叔藏在波蘭和哥譚各處的安全屋幫了她的大忙。她講得很簡單，平鋪直敘，像流水帳，但達米安能想像到這中間有多少兇險。
　　
　　沒幾分鐘，她就靠著椅子睡著了。
　　
　　達米安在把女孩兒的頭髮徹底吹幹後，將她抱上臥室的大床，蓋上薄被。在檢查了恒溫器的溫度後，走出房間。
　　
　　這一系列動作簡單而純潔。
　　
　　他在廚房找到了父親和正在收拾廚具的阿福。
　　
　　阿福似乎，多看了他幾眼？是錯覺嗎？
　　
　　「我做了宵夜，達米安少爺。」
　　
　　達米安在桌邊坐下，拿起牛奶杯，「哈莉睡了。」
　　
　　「我知道。」阿福點頭，「不然聞到香味，她一定是第一個跑來廚房的。」
　　
　　「已經淩晨兩點了，你去睡吧，阿福。」父親囑咐道。
　　
　　等阿福走後，達米安清了清嗓子，喚起父親的注意。
　　
　　「關於哈莉的任務，我沒什麼不能接受的，父親，你沒必要緊張，」達米安笑了笑，「當然你通過留在廚房的竊聽器早就知道了。」
　　
　　「你發現了。」
　　
　　「當然。」達米安撇嘴，露出他標誌性的傲慢微笑。
　　
　　「哈莉她……不是我的附庸，她是一個獨立的人，她是一個羅賓。她的任務和行動並不需要我的批准。至少以達米安的身份，我沒有權利去限制她。而作為蝙蝠俠，我承認如果是我，可能不會像你一樣，能如此乾脆地把任務交給她。這是我不足的地方，你收回蝙蝠俠制服的確是有道理的。」達米安剖析著自己。
　　
　　「總之，知道她完成了難度如此高的獨立任務，我也為她驕傲。」他最後說道。
　　
　　布魯斯一時間沒有回復，兒子分析得很到位了，他不需要補充什麼，所以他只是點點頭。
　　
　　「至於鋼管舞和大腿舞，我讓她專門給我跳一次就行了，不，跳好多次。未來有的是機會。哦，我還不給哈莉提供鋼管，讓她圍著我跳。」達米安壞笑。
　　
　　「你小子……」布魯斯把一塊餅乾砸到了達米安頭上，「細節太多了！我也算哈莉父親！我不需要知道這些！」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4

第211章 哥譚夏夜（捉蟲）
　　
　　哈莉正在臥室的浴室裡, 給自己染著頭髮。暫時不需要回泰坦塔的達米安, 替她攏著剩餘的黑髮。
　　明明如此靜謐平和的氛圍, 卻被達米安毀了。他無意中說的一句話，差點兒讓哈莉直接把黑色染髮膏糊到臉上。
　　
　　「什麼！布魯斯叔叔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半個月前就知道了？你怎麼不早說？」
　　「你就是因為這個被剝奪了蝙蝠俠制服？」
　　
　　哈莉的問題像連珠炮一樣轟了過來。
　　
　　「冷靜, 你再拖下去顏色要不均了。」達米安拿走了哈莉右手上的染髮劑，替她蓋住了最後一縷紫色。
　　
　　作為隱匿身份的重要工具，改變頭髮顏色的程式對達米安來說並不陌生。他也不認為這是女人才應該掌握的技藝, 他甚至覺得自己的染髮手法比哈莉的熟練多了。
　　
　　「父親沒有意見, 他甚至相當支持。他罰我只是因為我……魯莽了, 暫時沒有達到披上那件披風的資格。」達米安放下了染髮劑, 「只是，阿福還不知道, 應該吧……我會找個機會告訴他的——用你們英國的傳統方式，簡•奧斯丁書裡的那種, 你就不用操心了。」
　　
　　哈莉套著《傲慢與偏見》的情節, 想像著達米安低頭去向阿福爺爺請求娶她的場景，嘴角翹了起來。
　　
　　「所以, 現在我們可以討論生日派對的話題了嗎？」達米安輕聲問。
　　
　　「我不需要生日派對, 」哈莉說, 「而且是在大宅裡？萬一被他們無意間發現了蝙蝠洞的秘密怎麼辦。」
　　
　　「蝙蝠俠的秘密不會這麼容易被發現。員警以及記者們已經來這裡搜過不知道多少次了。」達米安耐心地回答, 「如果你不放心, 我完全可以去租一個酒店, 或者夜店？請一個排名前三的DJ，或者歌手？隨你挑。」
　　
　　哈莉想像了一些那些土豪名媛們誇張的奢華派對, 抖了一下，還是算了。倒也不是說這些人的派對有什麼不對的，只是她從小並不是被這樣養大的，她無法心安理得地享有這些。
　　
　　「還是在大宅吧，小型的就好。」哈莉點頭，想起自己的確在放假時熱情招呼過朋友們要來美國玩兒的。「我會去寫邀請信。」
　　
　　「謝謝你，達米安，我很期待，也很開心。」哈莉仰頭，對男友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這個微笑，終於讓達米安明白，為何父親總是喜歡為女人一擲千金了。
　　
　　他思考著如果給哈莉買珠寶會不會也能換來這個微笑，那樣的話，他可能會搬空一家店。
　　
　　*******************
　　
　　幾天後，英國，陋居溫馨又熱鬧的餐桌上，韋斯萊一家的幾個孩子們正拆著由一隻雪鴞送來的信。
　　
　　這只名為海德薇的雪鴞，幾乎是莫麗•韋斯萊見過的最矜持（或者說傲慢）的貓頭鷹了，它對放面前的麵包屑完全沒有興趣。
　　
　　「你不用喂它了，媽媽。」弗雷德說，「它一定是因為在哈莉家吃得太好了，看不上你的麵包。」
　　
　　海德薇歪了歪腦袋，好像在不滿自己被污蔑成一隻嬌生慣養的貓頭鷹，它低頭，小心翼翼地聞了聞麵包屑，勉為其難地啄了幾粒。
　　
　　「媽媽，哈莉邀請我們去美國玩兒呢。弗雷德，喬治，金妮和我，她包下了來回路費——我們要坐飛機了！」羅恩晃著手裡的信。
　　
　　「真的？很貴吧。」莫麗拿走了羅恩手裡的信，確認著，「弗雷德和喬治是因為要給哈莉制做那些奇怪的東西；羅恩是她的同學；那金妮你就不要去了，給人家添麻煩。」
　　
　　「為什麼？！這不公平！」金妮大聲喊道：「哈莉•波特超級有錢，媽媽，比瑪律福有錢多了，你不用擔心。」
　　
　　「總覺得這樣不太好……」韋斯萊夫人小聲嘀咕著。
　　
　　「那我們下一個暑假也邀請哈莉來玩兒，這樣就可以了吧，媽媽？」羅恩站起來，奪回了自己的信，皺眉說道：「你們認為哈莉這句『不要信任哥譚機場任何主動接近你們的人，甚至員警』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害怕就不要去啊，小羅尼。」喬治說。
　　
　　「切，我才沒害怕……」羅恩伸長了脖子，「你們的信上寫的什麼？」
　　
　　弗雷德伸手擋住了喬治手裡的信，「新訂單，和更廣闊的合作機會——你只需要知道這麼多就夠了。」
　　
　　「你們不是說你們的興趣在玩笑用品上，對武器沒興趣嗎？」羅恩問。
　　
　　「沒人會跟錢過不去，天真的羅恩。」喬治搖著手指頭，「我們既然能為了賺錢喂你吃金絲雀餅乾，當然也會願意做幾把魔法和科技結合的武器出來……」
　　
　　莫麗突然從灶台前轉身，舉著勺子，「喂羅恩吃金絲雀餅乾？！你們又對他做了什麼！」
　　
　　雙胞胎支支吾吾，好在此時一隻通過窗戶闖入的白頭鷹解救了他們——
　　
　　「還是哈莉的信，」羅恩念著，「『忘了我說的機場問題，阿福爺爺說他會開著私人飛機來接你們。』哥譚真……這麼可怕嗎？」
　　
　　******************
　　
　　哈莉通過電話，收到了羅恩、赫敏和奎妮的回復，他們都會來參加她的生日派對。只是羅恩明顯不會用電話，他似乎完全不能理解輕言細語能穿過大西洋，為了確保哈莉能聽清，他放開嗓子對著話筒大聲喊叫，第一聲差點兒把哈莉給震聾了。
　　
　　唯一可惜的是，小天狼星沒時間來，他用雙面鏡對哈莉誠懇道歉。他說他必須去找雷古勒斯——他的弟弟。找到他的屍體，給他一個體面的葬禮。
　　
　　應該是死人之前告訴了他一些事，哈莉還沒獲知這些秘密，但她相信小天狼星會告訴她的。
　　
　　哈莉直到生日的前一天晚上，都還在和布魯斯叔叔一起夜巡，阿福去接她朋友們的飛機明早才會在哥譚降落。
　　
　　這是一個以哥譚標準來說，相對太平的夜晚。解決了幾起持槍搶劫，繞著阿卡姆進行了一圈兒例行隱患排查，布魯斯認為再重點巡視一遍治安一向糟糕的幾個城區，就可以帶著哈莉一起收工了。
　　
　　果不其然，在犯罪巷隔壁的街區，他和哈莉發現一起持刀搶劫。而男罪犯似乎已經得手了財物，正在用刀片撕扯受害年輕女孩兒的衣服——典型的劫財劫色。如此明目張膽，以布魯斯多年的經驗，這傢伙八成不是喝高了就是嗑藥了。
　　
　　該種類型的案子，最近布魯斯已經全權交給哈莉處理了——他本人身形的壓迫感太強，而哈莉的性別優勢可以最大程度地安撫女性受害者。
　　
　　不用布魯斯命令，哈莉就已經借助抓鉤槍的繩索快速降落，一腳踢飛了雙眼冒光的猥瑣男，對方被狠狠砸向一旁的垃圾桶。
　　
　　「你還好嗎？」得到了受害者啜泣中的點頭後，哈莉大步走向劫匪，要拿回女孩兒的包包，並打算將猥瑣男捆起來，扔到哥譚警局樓頂。
　　
　　昏黃閃爍的路燈下，劫匪露出一臉猙獰的諷刺表情，哈莉聞到了臭烘烘的酒精和嘔吐物的混合味道。「你不應該抓我，羅賓。」他舔了舔嘴唇，「這些女人，大晚上穿成這樣，不就是求著被/操的麼？」
　　
　　哈莉皺眉，腳步停住了。這劫匪眼中，所謂的「穿成這樣」，只是很常見的膝蓋上的短裙，配著真絲襯衣。在正經人眼中，這就是一件女白領的衣服。只是有些緊身，因為受害者本就是一位略豐滿的姑娘。
　　
　　哈莉剛才就看到了女孩兒身上的工牌——韋恩集團下屬某家分公司亞洲市場部的助理，這也解釋了受害女孩兒為何這麼晚才回家，工作任務的時差問題。
　　
　　公司的確會報銷深夜的打車費用，但這種老城區並不好打車。而且，打車就一定百分百安全嗎？
　　
　　怎麼去定義一個女孩兒應該怎麼穿呢？顯然在人渣眼裡，辦公室服裝都能成為特定的意淫對象。
　　
　　讓裙子超過膝蓋就可以了嗎？顯然沒這麼簡單。這些本性惡劣的人，依舊會說你的裙子包臀了。
　　
　　人渣為了給自己的獸/行和罪惡找藉口，也許姑娘們穿個長衣長褲都是錯。把自己每一寸皮膚都包起來？不，這些人渣依然會說，你這些衣服顯示出了曲線，就是在求男人看和操。
　　
　　這種發展趨勢，已經在人類歷史上上演了——在中東某些國家，寬大的黑袍遮住整張臉都不夠，女人露出腳踝都是錯的——都是引誘男人犯罪的觸發點。
　　
　　說白了，這只是罪犯們用來推卸責任的「受害者有罪論」……
　　
　　哈莉一言不發，緩緩走過去，一腳踩在了猥瑣男的下身上。
　　
　　慘叫聲響徹整個街區。
　　
　　「我本來想讓你給她道歉，」哈莉甚至用腳碾了幾下，低聲嘶嘶地說道，衷心希望自己的音質能有斯內普教授一樣冷厲，「但你連道歉的資格都沒有，人渣。你對她張口說話，都是一種侮辱。」
　　
　　她一拳砸在了猥瑣男的鼻子上，「我也套用一下你的邏輯——你說出這種物化女人、歧視女人的言論，被我聽到，不就是求著被打的麼？」
　　
　　她又跺了猥瑣男的下身一腳。「你這麼管不住你的鳥，任它上街噁心人，不就是求著被踩的麼？」
　　
　　「考慮到哥譚警局會管你的伙食，還會用納稅人的錢找醫生給你看病。我認為，把你扔給戈登警長，是便宜你了。」哈莉低頭，在哭泣求饒的猥瑣男耳邊威脅道，「我會盯著你，如果再被我逮到，我向你保證，你這裡，會承受第三下和第四下。」
　　
　　哈莉將女孩兒送回家後，才回到頂樓，找到了等待著她的布魯斯叔叔。
　　
　　「抱歉，蝙蝠俠，我應該教育他，不應該上手，還打那麼狠。」哈莉說，道歉其實並沒有非常誠懇，「我想他可能需要去看醫生了。」
　　
　　布魯斯早通過聯絡器獲悉了事情的原委。他的電子音不帶任何起伏，「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什麼都沒看到。」
　　
　　哈莉：「……」


第212章 地鐵和瘋帽匠
　　
　　哈莉明白, 單憑他們每晚的巡邏, 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受害女孩兒的問題。他們總會有遺漏某條街巷的時候, 哈莉也不能每天都悄悄護送她下班。
　　但和亞洲聯絡的公司分部，夜班是完全無法避免的。除非韋恩集團徹底離開亞洲市場, 而在當下全球經濟緊密成為一體的條件下這是不可能的。同時這也會導致整個亞洲部的所有員工失去他們所擅長的工作。
　　
　　把上夜班的員工都換成男性？這會加劇已經客觀存在的職場性別歧視，女性會更難找工作。
　　
　　布魯斯叔叔沒說什麼，哈莉也暫時想不到任何辦法。然而, 她生日過後, 當她在深夜再次繞路回到這片街區, 發現了漆黑街道上, 行駛著一輛6座商務車，載著剛從韋恩集團結束夜班、住在附近的員工, 小型商務車是為了保證送每個員工到家門口。她也在另外幾條街道上發現了數量同樣的車輛。她想這就是布魯斯叔叔的解決辦法吧，雖然完全沒有考慮到效益和效率, 但對這些員工職業發展的影響降低到了最小。
　　
　　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時她正在停靠在哥譚的某家小型機場的黑色轎車上，等待著自己的朋友們。
　　
　　達米安不顧哈莉的阻擾, 執意開著豪華長轎車出來了, 而他自己承擔了司機的角色。他當然要在哈莉的男性同學面前炫耀一把各方面的「力量」, 這是男人的本性。
　　
　　哈莉當然不明白達米安所謂的「男人本性」, 她在苦惱：先不說這豪華長轎車的多餘選擇, 會不會讓小夥伴們覺得自己是在炫富……而且, 達米安做司機？
　　
　　「你……沒有事情要忙嗎？」哈莉扶了扶自己的遮陽帽。
　　
　　「連父親都有屬於哥譚闊少的放鬆時刻，我為什麼要全天候二十四小時為哥譚和世界和平操勞？」達米安靠在加長黑色轎車上懶洋洋地說, 他又戴上了自己的騷包墨鏡。
　　
　　等會兒，他是連髮膠都塗了嗎？香水也換了，哈莉悄悄吸了吸鼻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噴嚏。新香水不再是淡淡的海鹽香，而是攻擊力十足且充滿野性的泥土和麝香味。
　　
　　這讓哈莉不可避免地聯想到了那些有關動物習性的紀錄片……雄性生物靠氣味標記領地、展露實力什麼的……
　　
　　韋恩家私人飛機的降落，及時阻止了哈莉把自己男友和紀錄片裡紅屁股的雄猩猩聯想到一起。
　　
　　阿福爺爺領著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巫師走下飛機，哈莉迎著他們小跑過去。
　　
　　「這個城市為什麼是灰黃色的，」羅恩明顯對哥譚的名聲神經緊張，仰頭觀察著哥譚的天色和高樓。當他看到那些冒著白色煙霧的煙囪時，明顯皺了皺眉。大概以為那都是魔藥產生的毒氣？
　　
　　「我想這和哥譚是一個老工業城市有關？」她和達米安幫朋友們把行李放上車，「看久了，這是一種獨特的美。」
　　
　　「哈莉說得沒錯，我還是相當想念的。」奎妮歎了一口氣，深沉地仰望天空。
　　
　　「這個車，」喬治圍著豪華加長轎車轉了一圈，扶著下巴，「明顯比爸爸的高級。」
　　
　　「但爸爸的車，後部的儲物空間還是比這個大，他用了空間擴展咒。」弗雷德透過窗戶看了看內飾，聳聳肩。
　　
　　「……」達米安的表情明顯不爽了，這些巫師的優越感怎麼如此自然而然？！
　　
　　天生的攝神取念師奎妮，現在已經不會再對達米安的內心世界大驚小怪了，反正都是殺殺殺和不爽，都寫在這小子的臉上。
　　
　　她搖搖頭，覺得自己大概這輩子都無法理解，為何哈莉會對達米安愛得要死要活。
　　
　　一行人先回大宅放下行李，哈莉掰著指頭，回憶著之前定好的安排，「我先帶你們逛逛公園，遊樂場，然後吃一些哥譚當地美食，你們對大都會和哥譚之間的大橋有興趣嗎？」
　　
　　赫敏一向準備充分，此時她正掏出一本小冊子——《哥譚旅遊指南》，不停翻動著，找到幾處自己之前做好的筆記給哈莉看。
　　
　　「羅恩想找《哥譚保命指南》，結果市面上沒有這種書。」金妮無情揭短。
　　
　　「這旅遊指南上也寫了哥譚著名的罪犯資料，和義警的活動範圍，」赫敏指了指小冊子，「我們有機會見到蝙蝠俠嗎？」
　　
　　「呃……應該沒有。」哈莉撓撓頭，一旁的達米安裝作完全沒有聽到的樣子，而因為製作昏昏倒地蝙蝠鏢，很可能已經猜到了什麼的雙胞胎，也面色如常，自顧自地聊著天。
　　
　　「也許，我們可以坐地鐵？」哈莉趕快岔開話題，「就不用麻煩達米安開車接送了。」
　　
　　羅恩和奎妮明顯送了一口氣——有達米安冷冽視線盯著，羅恩顯然也玩兒不開心。
　　
　　達米安挑了挑眉，發現哈莉的確很堅持，聳聳肩，離開了主廳，反正他還有給哈莉的生日禮物需要完善……
　　
　　弗雷德和喬治搓搓手掌，「那麼，哈莉，我們的訂單呢？」
　　
　　看阿福已經在招待羅恩和金妮他們吃餅乾，哈莉將雙胞胎拉到一邊。
　　
　　「原料都已經準備好了，」哈莉低聲說道：「等我們離開後，阿福爺爺會帶你們去專門騰出來的實驗室。布……我有一個客戶，他也對特製的蝙……小飛鏢很有興趣，想通過這次的訂單，看看你們量產的最快速度。」
　　
　　「只有飛鏢？結合了『阿拉霍洞開』的開/鎖/器你們沒興趣？」弗雷德問。
　　
　　「他覺得這自動開/鎖/器會把我們都慣壞，開鎖的技能會慢慢生疏。連我都不許用。」哈莉無奈攤手，「他從來不贊成對某樣事物的特殊依賴。人的技藝和能力才是他最看重的。」
　　
　　「你的客戶，他是個奇怪的人。」喬治下結論。
　　
　　「大概……有點兒吧。」哈莉沒費心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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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羅恩知道自己的倆哥哥不跟他們一起出去時相當驚訝，但弗雷德和喬治用「我們要做生意賺錢」搪塞了他。
　　
　　哈莉帶朋友們逛了哥譚最繁華的中心城區，這裡有韋恩大廈和最大的城市公園。午餐嘗試了哥譚本地最出名的披薩。飯後他們一邊吃霜淇淋一邊散步，經過了路邊幾家賣紀念品的小店和玩具店，
　　
　　羅恩和金妮都興致很高，他們倆各自買了一個超人和神奇女俠的玩偶。哈莉留意到那個超人玩偶和傑森給比紮羅買的一模一樣。
　　
　　此時他們正坐在地鐵裡，向下一站哥譚港口出發。
　　
　　羅恩對著旅遊指南小冊子念念有詞，「『哥譚的一些特質能激發你的本性——你內心的至惡一面。』寫這小冊子的人是認真的？這麼寫誰還會來哥譚旅遊？」
　　
　　「也許，恰恰這種故作神秘的話最能激發人的好奇心？」赫敏說。
　　
　　「嘿，哈莉，」奎妮忽然湊了過來，她警惕地看著他們所在車廂的其他乘客，「我們身邊這些人……很不對勁。」
　　
　　「我忽然讀不到他們的想法了。」
　　
　　奎妮話音剛落，地鐵就在巨大的轟隆聲後搖搖晃晃地停止了。
　　
　　哈莉用身軀擋住另外幾個小巫師，悄悄站起，退到車廂的角落。
　　
　　而車廂裡，另外十幾個乘客，此時忽然像機器人一樣，麻木地起立。他們眼神呆滯，在互相看了幾秒後，在哈莉驚訝的目光中，開始三三兩兩扭打成一團！
　　
　　「他們在自相殘殺！」奎妮在哈莉耳邊焦急地說。
　　
　　因為幾個孩子的動作很小，這些不知為何失去自主意識的乘客還沒有留意到他們。而哈莉明白，當這些乘客們僅剩殘殺的獲勝一方，發現他們只是遲早的事。
　　
　　「抽出你們的魔杖！」哈莉低聲說，「這屬於正當防衛！不論美國魔法國會還是英國魔法部，都沒道理責罰我們。」
　　
　　因為未成年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杖，哈莉一時偷懶，就沒有給朋友們辦美國的魔杖許可證……希望今天不會栽在這個證件上。
　　
　　「就說我們需要一本兒保命指南……」羅恩哭喪著臉，但他至少沒有膽怯。
　　
　　此時他們所在車廂的頂部，忽然傳來了重物降落的聲音，在切割器打開了一個圓形的洞口後，紅頭罩和阿忒彌斯在小巫師們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降落了。
　　
　　阿忒彌斯手中提著一個哈莉沒見過的設備，正發出規律的滴滴聲，打鬥正酣的乘客就像被潑了冷水，愣在當場，左看右看，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紅頭罩先發現了哈莉，大步走了過來，羅恩趕快把金妮拉到身後。
　　
　　「你怎麼在這輛地鐵上？」傑森指著哈莉問。
　　
　　「運氣不好？」哈莉無奈。
　　
　　「你們打算拿小棍子自衛？」傑森又指了指他們手裡的魔杖，「等會兒，為什麼你們都沒受到瘋帽匠的腦控電波影響？」
　　
　　「這些都是我『那個』學校的同學，」哈莉對傑森暗示著。原來這是瘋帽匠的傑作……她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沒受到影響，也許巫師和麻瓜們的腦波不一樣？
　　
　　「哦……」紅頭罩作恍然大悟狀，「還能這樣？」
　　
　　「比紮羅已經確定了瘋帽匠腦波總機的位置，」阿忒彌斯檢查完傷亡情況，也走了過來，「在倒數第二節車廂，但瘋帽匠本人不見了。」
　　
　　「每次都是這樣……」傑森雖然沒摘頭罩，但說出的話卻洩露了身份，他對哈莉身後的同學自我介紹道，「你們好，我是哈莉她哥。」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半小時後，18：30左右出。


第213章 VR眼鏡（捉蟲）
　　
　　「秘密身份……」哈莉焦急地說。
　　「如果他們洩露我的身份, 我也洩露他們都是巫師的身份。」傑森聳聳肩, 用手中的槍指指身後, 「至於乘客，他們還在懵著呢。」
　　
　　「我……我們都是英國來的, 我們什麼都不懂，先生。」羅恩吞咽一口，哈莉的哥哥們簡直一個比一個可怕！他旁邊那個強壯女人更可怕！
　　
　　「對了, 今天是你生日, 」傑森在兜裡掏了掏, 遞給哈莉一個小裝置, 「比紮羅最近不太對勁，我走不開, 就不能去參加你的派對了。給，生日禮物。」
　　
　　「你好久沒回家了。」哈莉接過, 發現這是一個粉色的小遙控器, 「阿福和布魯斯都想你了。」
　　
　　「阿福我相信，但對第二個人, 我表示懷疑。」
　　
　　哈莉幾乎能想像到頭罩後, 傑森撇嘴的表情……
　　
　　「是真的, 」哈莉仰頭, 「阿福爺爺一直打掃著你的房間呢, 布魯斯叔叔也知道。」
　　
　　「……我儘量在比紮羅恢復正常後回去一次, 看看阿福。」
　　
　　哈莉點點頭，「這是什麼？」她晃晃手裡的遙控器。
　　
　　「晚上, 等天都黑下來的時候，再按這個按鈕，你就明白了。」傑森揉了揉她的頭髮，「比紮羅按我的要求做的這個，你能想像嗎？他忽然變得比超人還聰明！」
　　
　　阿忒彌斯已經要撤退了，因為哥譚員警們按規律已經快到了，哈莉招了招手，看著傑森他們重新隱匿在地鐵隧道的黑暗中。
　　
　　「……這是你們每天的日常嗎？」幾秒後，羅恩才輕聲問。
　　
　　「呃……」哈莉很想說不是，但第一次來哥譚，就碰上瘋帽匠作亂的概率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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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簡單回答了員警們的問題，包括哈莉在內的孩子們都沒有再玩兒下去的心情了。
　　
　　阿福爺爺開車，來出事地點接孩子們回家。晚餐前的時間，都被花在了大宅巨型螢幕前的遊戲機上。
　　
　　生日簡單的派對餐一如阿福爺爺的水準，溫馨又豐盛。
　　
　　蛋糕上的十五支蠟燭，被哈莉一口吹滅。她太想快快長大了。
　　
　　達米安和布魯斯叔叔不知道在蝙蝠洞搗鼓著什麼，一入夜就夜巡去了。迪克和提姆都將禮物一早留在了哈莉的房間，他們認為這次的生日最好還是徹底留給哈莉和她自己世界的朋友們。
　　
　　一天的奔波後，孩子們都累了，阿福早早就收拾好了多餘的房間，不到10點，奎妮他們就打著哈欠去睡了。
　　
　　唯一精神只有哈莉本人，按平常，她這時正在夜巡。拉開窗簾，她按下傑森給她的遙控按鈕，大宅附近的天空上，忽然綻放了煙花，而複雜的煙花由「生日快樂」的字母組成。
　　
　　哈莉的眼睛也被煙花的色彩點亮。在感動之餘，她忽然想到……如果這真是比紮羅做的，的確問題挺嚴重的。
　　
　　將近兩點多，淺睡的哈莉忽然被門上的輕敲驚醒。
　　
　　打開門，是達米安。
　　
　　在哈莉開口說話之前，他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拉著哈莉的手，放輕腳步，潛入蝙蝠洞。
　　
　　「你今年沒有給我生日禮物。」她覺得這時候應該可以說話了，「倒不是我介意啦，可能你已經把刺客聯盟的所有教材都交給我了。」
　　
　　達米安搖搖頭，將哈莉帶至訓練室，「今年不再是刺客聯盟的教材了。」
　　
　　他將哈莉輕輕按在墊子中央，一早準備好的椅子上，那來一個帶著長方形的設備，「戴上這個。」
　　
　　「VR眼鏡？」
　　
　　哈莉疑惑著，扶好VR設備，任達米安把頭後方的固定帶裝好。
　　
　　然後，他離開了，哈莉聽到了劈裡啪啦的電腦鍵盤敲擊聲。
　　
　　接著，她深吸一口氣，因眼前的絕對無法想像的場景而顫抖——
　　
　　「這是……我家高錐克山谷的舊房子？」
　　
　　雖然明白這些是虛擬實境，而哈莉依舊朝著房子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
　　
　　就像那些VR遊戲一樣，哈莉發現，這棟曾經只是廢墟的房子，此時就像重新被建造了一般。而她居然能打開柵欄，走過小徑，推開房門……
　　
　　「根據照片，我重新建模製作的，細節參考了布萊克的講述。」達米安的聲音遠遠傳來，「也許和事實一定有出入，我總覺得布萊克那傢伙一定進行了藝術加工。」
　　
　　哈莉點點頭，她此時已經走進了客廳，樓上就是她當年小床所在的房間，而母親就是在那裡死亡的，她此時並不是很想上去……
　　
　　餐廳的桌子上，居然也擺著一個生日蛋糕，上面插了十五根蠟燭。
　　
　　「這個是……」她拿起蛋糕旁的一張照片。
　　
　　「斯內普交給我的，你爸被剪掉了，只有你和你媽媽，你騎在一把小掃帚上。」
　　
　　哈莉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表達她此刻複雜的心情。直到眼前的房子忽然模糊，她才意識到自己早已淚流滿面了。
　　
　　她想起，她的確幻想過在這棟房子裡長大，幻想過像達力一樣邀請小朋友來家裡玩，以及媽媽做的生日蛋糕……她所失去的生活，此刻以另一種獨特的方式成真了。
　　
　　這些都源于身邊這個少年——不，男人。
　　
　　她整個人，從身到心，都是他的。
　　
　　她忽然覺得，自己需要做些什麼……
　　
　　哈莉摘下眼鏡，抹了一把眼淚。
　　
　　達米安已經走了過來，哈莉踮腳，拉住他的襯衣衣領，深深地吻了上去。
　　
　　達米安回饋著這個吻，直到哈莉越吻越激動，整個人都貼了上來。
　　
　　「我們繼續吧……」女孩兒吻上了他的耳朵，壓低聲音說道。
　　
　　達米安忽然警覺，推開了哈莉，「不。」
　　
　　可哈莉的眼中燃燒著某種決絕，「由不得你，達米安。」
　　
　　「！錮禁」
　　
　　「你居然……用魔法對付我！」達米安跌倒在毯子上，馬上發現自己脖子以下的身體完全動不了了，「停下，哈莉！我是認真的！」
　　
　　「我準備好了。」她一把扯下了睡裙，「霍格華茲裡有女孩子在我這個年齡就做過了。」
　　
　　「……她們感覺好嗎？那些女學生？」難得氣喘吁吁地，他緊張地說：「她們後悔嗎？」徒勞地希望能僅靠語言就勸服住哈莉。
　　
　　女孩兒又湊了過來，達米安轉頭，拒絕了她的吻。但哈莉完全沒有洩氣，頭一偏，再接再厲，吻在了達米安脖子上，發香體香沖入他的空間，他悶哼一聲，完全無法反抗。
　　
　　而敏捷的哈莉此時也已經解開了他的褲子，正在哼哧哼哧往下拉。
　　
　　聽到達米安的問題，哈莉的動作停滯了一秒，「我們……沒有討論這麼深。」實際上她們只說很疼。
　　
　　哈莉撐著他的胸口，支起上半身，將礙事的長髮撥到一側，另一隻手已經伸到背後，準備解開淺粉色的蕾絲內衣。
　　
　　達米安差點兒咬了舌頭！Shit！她這次是來真的！？
　　
　　該怨他這次的禮物準備得太過了嗎？
　　
　　「聽我說！哈莉，你實際上並沒有……準備好，不論是在心理上還是生理上，你只是以為你準備好了。」
　　
　　他盡最大努力，不讓這誘人的畫面影響自己的語言組織能力——
　　
　　「我希望……能讓你的感受完美而難忘。不論在什麼事情上——包括身體和欲/望方面——我都想做到最好。我也有這樣的自信。」
　　
　　他越說越快，哈莉正在解他的襯衣——還好襯衣的扣子降低了她的速度。
　　
　　「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關係蒙上任何陰影！但你未成年就……絕對是這樣一件會破壞完美程度的事！即使沒人會在法律和道德上追究我的責任，我自己也過不去這道坎兒。」
　　
　　他用眼神表達著懇切，哈莉的動作停住了。
　　
　　達米安小小地送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也不要建議我繞過最終一步，做任何擦邊兒的行為。我對我自己的要求非常嚴格。投機取巧從來都不是我的行事方式。」
　　
　　「請給我一次做到最好的機會，好嗎？」他緩慢而堅定地說。
　　
　　興許是他緊皺的眉頭，和脖子以及額頭上逼出的薄汗，讓哈莉冷靜了下來，女孩兒終於挪了挪跨坐的位置，這讓達米安長長舒了一口氣。
　　
　　「而且，我們之間的第一次，讓什麼都不懂的你來主導，是連我都想像不到的、最糟糕的發生方式了。」他盯著天花板，自言自語。
　　
　　「嘿！我不是什麼都不懂，好嗎？」哈莉拍了他一下，「看給你嫌棄得……」
　　
　　「我措辭不當，但，我是一個控制狂，哈莉，你能理解的吧。」他嘶聲強調著，「我、必須是、這件事上的主導。」
　　
　　「這麼自信？我聽說男人第一次都很短。」
　　
　　「我不是一般的男人，我是達米安•韋恩。」
　　
　　「那這個怎麼辦？」哈莉指了指他腿間……她剛脫下連衣裙時就感受到了，是挺……嚇人的。她才不會承認，恰恰是這個東西的輪廓，在讓她最後的停手上扮演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個東西超出想像的形狀和觸感，讓她有些慌亂，她可恥地慫了……
　　
　　「不用管它，我自己會解決。」達米安對此相當冷靜，「人不是沒有理智、無法自控的動物，戰勝欲望和本性，才是身為人類的意義。」
　　
　　「『這件事』，被你說得好嚴肅。」哈莉撇撇嘴。
　　
　　「它本來就這麼嚴肅，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我把我們的關係、你的身體，都看得很嚴肅。」達米安說。
　　
　　「現在你能放開我了吧。」他把後腦勺砸進墊子裡，「難以想像，我堂堂達米安•韋恩今天差點兒就被你強了。」
　　
　　哈莉解開了他的禁錮咒，自己挪到一邊，乖乖套上了睡衣。
　　
　　達米安默默地系著扣子。
　　
　　兩人之間彌漫著尷尬的沉默。
　　
　　「嗯……謝謝你的禮物，我……很感動。」哈莉咬咬下唇。
　　
　　「看出來了，」達米安哼了一聲，「但感動，依然不能成為你輕視自己身體的理由。」
　　
　　他帶著哈莉走出訓練室，正打算上樓，忽然……腳步頓住了。
　　
　　「這餅乾和茶……」他儘量穩住聲音裡的顫抖，指著蝙蝠電腦前的託盤，「是本來就在這兒的，還是剛剛出現的？」
　　
　　「阿福不是你們這樣的巫師，更不會隔空移物的魔法……對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寫到65萬字，終於體會了一把卡文卡出翔的感覺_(:з」∠)_可見有大綱也是遠遠不夠的。Anyway，卡過去了。三杯咖啡+黴黴的新專輯做BGM幫了大忙……
　　*這章翻車翻得夠及時，希望能撐住啊！！！我翻車了啊，什麼都沒發生！


第214章 阿福的託盤
　　
　　「我……我也不知道。」哈莉也非常驚訝。
　　啊！可別告訴她, 剛才她的所作所為都被阿福爺爺看到了！
　　
　　哈莉在認真思考到底是給阿福爺爺一個一忘皆空（可操作性不強）, 還是給自己來一個（還是很靠譜的）。
　　
　　都說鴕鳥一碰到危險就把自己的腦袋紮進土裡的做法很傻, 但現在哈莉無比理解鴕鳥的大智若愚——她現在就挺想找塊兒土一把紮進去，把自己埋起來。
　　
　　達米安已經在震驚之外開始發動腦筋了。
　　
　　阿福把這個託盤留到這裡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過於震驚之外的意外、疏忽？不太像……首先阿福可以說是達米安所見過的最臨危不亂的人了, 比父親都淡定；其次，阿福如果真的達到了會疏忽的憤怒程度，他完全可以直接沖進訓練室, 拉開他們倆。
　　
　　如果不是意外和疏忽, 那麼……這個託盤就一定另有深意……阿福選擇在悄無聲息地離開之外, 留下一條他來過的線索, 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還是作為提示，提醒達米安務必主動找他談談？
　　
　　就像捕鼠夾上的乳酪？！
　　
　　當然, 讓達米安最無法理解的，是阿福為什麼不直接介入, 阻撓事情的繼續發展——也許因為他老人家看到的時候, 哈莉已經衣冠不整了？作為長輩避嫌離開了？
　　
　　啊啊啊！達米安在心裡呐喊，這一定是潘尼沃斯故意布下的陰謀！他一定知道比之針鋒相對, 這樣才會讓自己最心煩意亂！
　　
　　典型的、邪惡而陰險的老間諜作風！
　　
　　但達米安還能怎麼做？除了老老實實按託盤的暗示去找阿福過過招？！
　　
　　「達米安？」哈莉的輕言細語傳來, 「我想我應該去找阿福爺爺談談。」
　　
　　他捏了捏哈莉的手, 「不用, 我說過阿福那裡交給我。走吧, 我送你回房間睡覺。」
　　
　　呵, 如果出現在阿福面前的是哈莉，達米安明白自己在老間諜面前已經輸了。
　　
　　安撫完哈莉, 達米安在廚房找到了老管家。
　　
　　他深呼吸，他達米安•韋恩才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犯慫！他清清嗓子，雙手不自覺地插進褲子口袋，身體輕晃。「阿福，我……你有時間嗎？我有事要跟你談談。不麻煩，最多五分鐘。」
　　
　　阿福不知道忙完了什麼，達米安沒工夫留意，他此時正在擦手。
　　
　　「達米安少爺，如果我的記憶力沒有跟我的心臟一樣衰退的話……我記得，你幾天前承諾過，你會攬下所有哈莉生日派對的打掃工作？」
　　
　　達米安愣了愣……有嗎？
　　
　　有吧，阿福既然說有，那就是有。
　　
　　老管家顯然沒有在等待達米安的回答，直接默認達米安同意了。
　　
　　「不錯，」阿福欠了欠身，「達米安少爺幾天後也會承擔送哈莉同學回英國的駕駛任務吧？」
　　
　　「呃……好吧。」
　　
　　「那容我先行告辭了。」阿福已經要抬腳離開廚房。
　　
　　達米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攔住老管家，誰知道老管家會不會再扔幾個髒活兒重活兒過來？達米安的肩膀耷拉下來，對方明顯不想跟他談……這才是最要命的。
　　
　　斷頭臺上的鍘刀已經啟動了，你只是不知道它何時會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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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莉之後帶朋友們去了隔壁的大都會，他們遠遠地拍到了超人從天空上掠過的照片，這就已經讓幾個小巫師們相當心滿意足了。
　　
　　唯一不和諧的地方——赫敏多次要跟哈莉討論暑假作業的問題，讓羅恩直翻白眼，除此之外整個美國之旅還是相當令人愉悅的。
　　
　　雙胞胎也在幾天的封閉性勞作後獲得了一張大支票，拍拍胸脯說加上這筆錢，他們就可以在畢業後直接開店了。
　　
　　帶著韋恩標誌的私人飛機上，哈莉盯著駕駛室裡讓人意外的飛行員。「達米安？為什麼是你來送……？」
　　
　　一向驕傲的少年，此時的眼神幾乎是哀怨的。
　　
　　「我想，這是阿福的懲罰……」
　　
　　哈莉在副駕駛上坐下，「懲罰？你……和他談過了？他……不同意？」哈莉很沮喪。
　　
　　達米安直搖頭，「這才是最大的問題——我還沒和阿福談。我根本找不到機會。每次我單獨找到他，還沒開頭，他就扔給我一些活兒。」
　　
　　「我掃過大宅的所有花瓶和畫像，補過蝙蝠車的漆，削過土豆、好多好多土豆，還給大宅的週邊的植物除過草。」
　　
　　「怪不得你曬黑了一些……」哈莉神色關切，「你放心，我會找他說的，讓阿福爺爺不要再為難你。」
　　
　　「別，」達米安搖頭，「你一去，我就輸了。」
　　
　　「為什麼？」哈莉不明白，「這還能分輸贏啊？」
　　
　　「這是男人之間的較量。你不懂。」
　　
　　哈莉撇撇嘴，又是這種有關男人特質的神秘論調。到底真有這回事兒，還是達米安生拉硬造的？
　　
　　「而且這就像我小時候在刺客聯盟經受的那些考驗一樣，擦地板、洗衣服、爬雪山之類的。」達米安聳聳肩，「老一輩人都喜歡這樣鍛煉新生代的意志，磨磨你的棱角之類的。當然在我身上用處不大，我不需要把棱角磨掉就能達到他們的要求。」
　　
　　「跟我在一起還需要鍛煉意志？」哈莉說，「我又不是什麼獎品。」
　　
　　「我知道，你是獨立的，你有權利選擇和誰在一起，你不是任人拯救、等待男人的傳統公主，更不是角鬥場的獎品。」達米安微笑，「但你的確是一件我願意任阿福考驗，而去努力獲取的獎品。這是我個人必須經歷的關卡，我必須贏得你父輩的認可。」
　　
　　「而且阿福年齡大了，我替他幹些活理所應當。」達米安輕鬆地說。
　　
　　「布魯斯叔叔呢，他怎麼看阿福讓你幹活這件事？」
　　
　　「父親一定早就看出來了，他能怎麼說？他什麼都沒說，」達米安皺皺眉，「我甚至覺得他在幸災樂禍。」
　　
　　蝙蝠俠本尊幸災樂禍是什麼表情？哈莉反正是想像不到……
　　
　　「我在你這裡一直都太順了，也該有個考驗了。」達米安捏了捏哈莉的手，「來給我一個吻，就當是給男友的安慰。」
　　
　　「哦，」哈莉站起來，低頭吻下去，「我可以給你兩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天暴星輝火」的個火箭炮(づ￣3￣)づ╭?∼
　　感謝小天使「人偶」、「八月醬」、「長孫憶」的手榴彈(づ￣3￣)づ╭?∼
　　感謝小天使「28827037」、「墨櫻」、「霄霄霄燕子」的個地雷(づ￣3￣)づ╭?∼
　　謝謝大家的鼓勵和支持！
　　*昨晚去看了侏羅紀，不能劇透，只能說女主越來越猛了，不再只是穿著sam edelman的高跟鞋跑路了。總之，對這個系列未來的走向越來越看不懂了……
　　（看過的親親們不要在評論區劇透喲~不過好像這個片兒也沒什麼好劇透的……）
　　*端午節假期快樂吖~


第215章 生長紋
　　
　　大部分美國中產階級、以及尚留有進取心的富豪後代們都有一個約定俗成的習慣——早飯時間讀報。
　　誠然, 如今的時代背景下, 許多人已經與時俱進——暖暖朝陽下和嫋嫋咖啡旁, 伴隨烤土司和鮮榨橙汁的，已經更新換代為電子郵件和平板電腦上的《華爾街日報》。看電視？哪怕是新聞, 總被認為是一種效率較低資訊攝入方式。
　　
　　韋恩家當然也保留著這樣一種讀報的傳統。就像現在，哈莉和達米安正在廚房的餐桌旁一邊吃早餐，一邊流覽著手邊的幾遝報紙。
　　
　　不僅有哥譚當地的, 更有發行範圍覆蓋全美全球的, 然而最獨特的, 還是其中一兩份居然有動態畫面的黑白報紙。
　　
　　這些是由白頭鷹送來的巫師社會每日新聞, 保證韋恩一家包括哈莉在內，隨時掌握另一個世界的動態。
　　
　　而哈莉越來越覺得, 這些以《預言家日報》為首的報紙已經沒有看得必要了。她現在幾乎把這些新聞當奇幻文學來看，而這些奇幻文學作品的主角只是恰巧和她同名同姓。
　　
　　顯然, 麗塔大概忘記了曾經為哈莉選定的刁蠻公主人設, 搖身一變，成為了哈莉最大的粉絲, 花了幾個月的時間, 每日在各種頭條和專欄裡讚美和誇耀哈莉, 簡直要歌頌到她的每一根頭髮。「救世之星」的新名號就是麗塔起的。
　　
　　英國巫師世界在長達一年的否認、以及對鄧布利多的挖苦後, 同時獲知了伏地魔復活和又一次「死亡」的消息。而這一次是更有爆點、更野蠻方式——身首異處。
　　
　　僅有極少數人知道, 伏地魔並沒有真正死亡。但巫師大眾們不知道, 他們只顧著慶祝。報紙上已經刊登了魔法部的警告，魔法煙花禁放半年之類的。
　　
　　而哈莉總有種感覺, 這些慶祝和她本人的關係並不大……
　　
　　她無比慶倖自己現在在美國，同時也很欣慰之前來為她慶祝生日的朋友們並沒有把這些「救世之星」的新聞拿出來揶揄她。
　　
　　「我受不了了，」哈莉啪地一聲合上報紙，「巫師世界的報紙就是幻想類小說連載——連超人和蝙蝠俠都沒有被叫做什麼『救世之星』，我就更配不上這個名字了。麗塔他們寫得根本不是我！」
　　
　　「這是人類的通病，和是否是巫師沒有關係。人們都喜歡少年天才的故事，這會更有爆點，」達米安依然冷靜讀報，「就像明明鄧布利多當年打敗了格林德沃，一個影響力甚至比伏地魔還大的黑巫師。但不會有人把已經成年的鄧布利多稱作救世之星。」
　　
　　「小嬰兒、小女孩兒，打敗了大魔王，這種反差才有吸引眼球的效果。」達米安放下咖啡杯，又翻了一頁。
　　
　　「我在意的是，」他繼續說道，「如果你14年前也引起了同樣的轟動——不，只可能這次的影響力更大。為什麼沒有記者去尋訪你的生活條件？這種新聞不是應該更吸引眼球嗎？『大難不死的女孩兒原來正在麻瓜世界吃不飽穿不暖』之類的，」他的眉頭皺起，「只要有一篇報導問世，你就不至於……」
　　
　　「都過去了，達米安，我早都忘得乾乾淨淨了。」哈莉低頭，晃著自己杯子裡的橙汁，「德思禮一家……也早都不在了，無論如何他們都是曾經的親人。我……不是很想談論他們。」
　　
　　小餐桌對面的達米安沒有再發表意見。他看了看哈莉纖細的四肢，視線在她膝蓋和手肘處隱隱約約的白色生長紋上停留了片刻。
　　
　　哈莉的身高，如果按照正常兒童的生長速度，根本不至於長出生長紋。這些都是8歲那年生活條件巨大改變的後果，讓她像一片乾癟的海綿忽然被扔進水盆裡一樣，在那年迅速生長。
　　
　　他想起那年阿福甚至給哈莉準備了鈣片，只因為她長太快，居然引起了抽筋。
　　
　　大多數女童8歲前身高的發展，在最終成年後定型身高資料上的重要性要大於男童。她完全能長更高。
　　
　　達米安完全不介意哈莉的身高。這並不是因為他有什麼蘿莉偏愛。不論哈莉是高還是矮，這些都是她的特質，他全盤接受並且為之傾心。其次，說得直白通俗一些——他一直認為所有比他矮十釐米以上的人都看起來一個樣。
　　
　　165和175的差別他完全懶得注意——反正都要看頭頂。一個近一點兒的頭頂和一個遠一點兒的頭頂，它們本質上都是頭頂。*
　　
　　至少她曾經在進食過程中時不時無意間帶上的護盤動作，這兩年已經幾乎不見了。
　　
　　她也不再經常處於饑餓中了——哈莉11歲前，阿福一直懷疑她的饑餓只是心理作用，甚至一度擔心她再這麼吃下去會變成韋恩家第一個小胖子。但老管家也從來不忍心限制哈莉的食量，沒人忍心。連一向對下一代要求甚嚴的父親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主動給哈莉買蛋糕。
　　
　　只是女孩兒後來自己發展出了健康的飲食習慣，在家裡幾個男人的言傳身教下。
　　
　　他從來沒意識到，自己這些年間對哈莉的觀察如此細緻。
　　
　　哈莉已經開始看美國的財經類報紙了，《預言家日報》被她扔到了一邊。低頭讀報的她根本不知道短短幾秒間，對面達米安內心的彎彎繞繞。
　　
　　布魯斯叔叔還在睡覺，而前一晚巡邏時間同樣長的哈莉已經起床了——布魯斯總感慨年輕人的精力他的確越來越比不上了。
　　
　　今天的早餐也和過去半個月的一樣，是達米安早起做的……倒也不是達米安做的三明治有多難吃。切人已經切出理論的刺客聯盟繼承人，切出來的麵包芯兒和番茄片當然同樣完美。
　　
　　只是，哈莉小心翼翼地數著日子，她已經兩周沒有吃上阿福爺爺的華夫餅了，她總覺得阿福爺爺在連帶她一起懲罰……
　　
　　這都快要開學了，男友正在被親爺爺折磨的問題必須及時解決呀！
　　
　　可達米安卻對這些懲罰甘之如飴，他認為這是一次較量，一次真男人之間的對決。他後來甚至放棄了繼續主動找機會和阿福談談的努力。
　　
　　「我已經說了，交給我。」達米安總是這樣說。
　　
　　****************
　　
　　在暑假沒剩幾天時，韋恩宅迎來了一個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客人——小天狼星風塵僕僕地在一個夜晚到達了哥譚。
　　
　　他剛從英國某個山洞回來，哈莉不知道他具體經歷了什麼，但她從小天狼星的枯槁的表情中能想像到那裡一定非常可怕。
　　
　　他和死人一起去的，據說那裡是伏地魔藏匿魂器的地方。
　　
　　「如果伏地魔的所有魂器都這麼藏？我們還真沒有把握打贏他，」小天狼星喝著阿福準備的安神茶，對哈莉苦笑，「那裡有陰屍——雷古勒斯就在裡面。還有一個綠瑩瑩的水盆，裡面的液體……這些你不需要知道。」他吞咽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個眼熟的掛墜盒。
　　
　　但哈莉一眼就看出它和真品的差距還是相當明顯的，它沒有那麼大，也沒有耀眼的蛇形裝飾。
　　
　　小天狼星打開掛墜盒，取出一張小紙片，遞給哈莉。
　　
　　這字條揭示了小天狼星的弟弟，那個他一直認為誤入歧途、是衷心食死徒的弟弟，實際上為挫敗伏地魔的勢力而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我是一個逃犯，」小天狼星似乎恢復成了當年那幅剛從阿茲卡班逃出的模樣，心灰意冷，「沒人會相信和我一夥的死人的一面之詞。即使有鄧布利多站在我這邊，我們沒有證據，雷古勒斯的壯舉沒人會知道了。」
　　
　　「也許只能等我的冤案翻盤……大家才會把我的話當回事……」
　　
　　這句話讓哈莉心中警鈴大作。
　　
　　「你即使去自首，也換不來雷古勒斯的清白，還有很大的可能把自己搭進去。」哈莉往前湊了一些，認真地說，「福吉不會憑空相信你的。」
　　
　　「都怨我當年一時激動，殺了蟲尾巴。」小天狼星捂臉，「但我並不是在後悔，我永遠不會為這件事後悔。我只是……太矛盾了。」
　　
　　「也許……我們可以抓住伏地魔。」哈莉低頭沉思，「讓他來證明你和雷古勒斯的清白。」
　　
　　「不，」這次愣住的是小天狼星，他無神的眼睛裡露出恐慌，「你如果真的碰到伏地魔，還是殺了他，以絕後患，不要為了我而故意留他的性命。聽到沒有。答應我！」
　　
　　直到哈莉點了幾次頭，小天狼星才放過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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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至少他讓我開飛機送你來英國，」開學當天，達米安在蝙蝠機駕駛座上得意洋洋，「我認為這一定和我整個暑假都在老老實實地任他差遣有關。」
　　
　　「好吧……你開心就好……」哈莉歎氣。
　　
　　但兩人都相當默契地不敢在飛機上做任何出格的動作——誰知道阿福爺爺會不會在哪個角落裡裝上一個攝像頭？（甚至……幾個攝像頭？）
　　
　　即使發現了攝像頭又能怎樣，還不是只能忍著？
　　
　　將飛機藏在倫敦郊外某個無人廢棄倉庫，換上一早就準備好的汽車，達米安將哈莉載到了國王十字車站，這一套程式他已經越來越熟練的。
　　
　　不熟練的只是情感，因為這標誌著他又要和女孩兒分開長達半年的時間了。
　　
　　「呼……」哈莉儘量拖延著下車的時間，她在裙子上擦擦手心的汗，「我想他們今年不會再限制我們耶誕節回家啦。所以我們不到四個月後就能見面了！」

作者有話要說：

　　*身高這個是真的……一個將近185以上的男生曾經對我說過類似的話，當然他說得更簡單_(:з」∠)_他說比他矮的人他覺得看起來都差不多……
　　當然他的表達可能有誇張，應該是他對175以下的具體數字差異不是很敏感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5

第216章 車廂
　　
　　「沒錯。四個月而已。」達米安湊過去, 吻了哈莉的額頭。
　　這個動作總歸是安全的吧！達米安在心裡對著或許存在的攝像頭默念著。
　　
　　此時國王十字車站的月臺上, 人群已經熙熙攘攘, 尤其在九又四分之三月臺，那個可以讓巫師們通過的柱子附近, 各種奇裝異服的巫師們，以及那些推車上的貓頭鷹構成了獨特的景觀。
　　
　　哈莉偶爾會懷疑，這裡是不是施了什麼針對麻瓜的混淆咒？因為大部分巫師並不把保密這件事放在心上。比如眼前這個正在送自己孫子上學的、穿桃紅色巫師袍的老爺爺……每年九月一日, 某個時間段, 火車站大面積出現cosplay的可能性是多少？麻瓜們不可能不會注意吧……
　　
　　而那些在柱子上花式消失的動作, 哈莉敢說, 至少有六成的小巫師和家人們在焦急中根本不留意附近的麻瓜是否正在看他們。
　　
　　哈莉戴上墨鏡和鴨舌帽，這是她現在用來保持低調的新武器。
　　
　　「我覺得很浮誇, 」她撇撇嘴，「我又不是什麼麻瓜明星。」
　　
　　「但你是巫師裡面的明星, 」達米安微笑, 伸手把哈莉的帽檐又壓低一些，「考慮到你們發行量最大的幾份報紙花了一整個暑假為你歌功頌德, 你不這麼掩飾一下, 車站這裡可能要引起騷動了。」
　　
　　在低調精神的指導下, 哈莉今天也沒有穿她常見的裙子, 而是從達米安的多年前的舊衣服裡撿了一件白色帽衫和黑色運動褲出來。但在花花綠綠的巫師袍中, 黑白灰的搭配反而顯得少見了。
　　
　　她反而覺得今天恰恰是達米安會讓自己露餡, 因為又高又有型的他推著哈莉的行李走在人群中，僅靠一件簡單的白T和牛仔褲就能成為最耀眼的那個。
　　
　　越來越多正在和家長們告別的小巫師看了過來, 大部分是女生……
　　
　　「嗯，你送到這裡就可以了。」哈莉一把搶下行李，把達米安往汽車的方向推了推，「趕快回家吧。」
　　
　　達米安看了看左右，笑笑不說話，用高大寬闊的身軀把女孩兒藏進胸膛裡，掀開她的帽子，偷了一個吻。
　　
　　「走吧，好好吃飯，這是阿福托我交代的。」他最後扶了扶海德薇搖搖欲墜的籠子，對哈莉招手告別。
　　
　　她也揮揮手，一步三回頭，覺得再慢下去就要引起更多注意了，才不情不願地鑽過了月臺牆壁。冒著白煙的紅色霍格華茲特快展現在眼前，而達米安已經被她留在一牆之隔的另一個世界。
　　
　　*****************
　　
　　哈莉找到了一個空車廂，把行李整理好，舒舒服服地坐下。像韋恩家的其他人一樣，哈莉也達米安也不是那種會卡點兒上車的人，所以她來得相當早，而大多數巫師家庭還在列車外告別。通過車窗，她看到了紅頭髮的韋斯萊一家。一定是莫麗阿姨又在嘮叨什麼老生常談了，羅恩正無奈地望天，嘴裡念念有詞。
　　
　　這時，有人推開了她的車廂門。
　　
　　「早上好，哈莉•波特。」
　　
　　在門口出現的男生，哈莉承認她完全想不到。
　　
　　「早上好，德拉科•瑪律福。」她正撐著臉側的手收了回來，也點點頭，回復了金髮青年的問候。
　　
　　「我可以坐這裡嗎？」他指了指哈莉對面的座位，表情很平靜。實際上，他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了，「只耽誤你幾分鐘。」
　　
　　「呃，沒問題。」哈莉坐直了一些，這是阿福爺爺教過的淑女會客姿勢。
　　
　　他攏了攏黑色的長袍，坐下，將一個小包裹放在桌上。
　　
　　「糖果，我媽媽做的，要來一顆嗎？」
　　
　　「嗯……不用了，謝謝。」
　　
　　瑪律福低頭笑了笑，哈莉注意到他今天沒有塗抹髮膠，「到現在還覺得我會給你下毒？」他隨手拿了一顆，拆開簡單的油紙包裝，丟進嘴裡，「看，我都吃了。」
　　
　　「嗯……不是因為覺得有毒。而是……我在保持體脂率。」哈莉說，懷疑自己是不是對瑪律福過分坦誠了？
　　
　　瑪律福無奈地搖頭笑笑。
　　
　　「我來找你，沒別的事。只是，我馬上要轉學了，」他指了指桌上的糖果包裹，「你現在看到的，就是我所有的行李。我這次只是去學校辦一下手續，也借著在列車上的機會跟為數不多的朋友們告別。」
　　
　　哈莉非常驚訝，「轉學？要去哪裡？德姆斯特朗？我記得你說過……」
　　
　　「我最初也以為是那裡，」瑪律福搖搖頭，金色的柔軟髮絲在額前跳動，「但父親少見得堅決，我們……要去美國。」
　　
　　「美國，」哈莉重複道，「伊法魔尼？」
　　
　　「父親很著急，我並不知道他在為什麼擔憂，他也不說的。」瑪律福把玩兒著手中的糖紙，「但母親……始終都是一個有追求的人——我指在生活方式上。這其實是一個優點，能讓人不論在多麼糟糕的境遇下都能有所安慰。」瑪律福吞咽了一下，「所以他們在昨天才安排好了在美國的住處。家裡的流動資產已經全部轉移了，但英國境內還有很多固定資產和投資，父親需要慢慢操作。」
　　
　　哈莉沉默了，太多問題想問，但忽然不知道怎麼開口才不會顯得失禮，她總覺得她和瑪律福並沒有這麼熟。
　　
　　「你想問為什麼對吧，」瑪律福輕哼，不像冷笑，更像一種無奈地吐息，「父親沒多說，他老是把我當小孩子。」
　　
　　「他是在暑假和鄧布利多的一次秘密見面後，忽然開始著手安排的。」他終於放開了糖紙，抬頭嚴肅地看進哈莉的雙眼，「黑魔王沒有徹底死亡，對嗎？」
　　
　　既然盧修斯•瑪律福已經決定跑路了……難道他也知道伏地魔的秘密？
　　
　　對著德拉科•瑪律福隱藏著脆弱的灰色眼睛，哈莉發現自己不忍心撒謊，她點了點頭。
　　
　　「都那樣了還沒死？」瑪律福深深地皺眉，糖紙在手中揉成一團，「他的確有什麼神秘的力量，是嗎？」
　　
　　「沒你想像得那麼高大上。甚至，非常骯髒，正派的巫師都不屑于這樣苟且偷生。」哈莉小聲說。
　　
　　瑪律福默默地思考了一會兒，「我還是想不到……反正在父親看來，這也不是我該操心的問題。」
　　
　　他長長地歎息一聲，靠向身後的座椅，「至少我父親沒有像克拉布和高爾的父親，被抓進了阿茲卡班。當然，他們理應受到懲罰，因為他們參與了魔法部那次對你的謀殺。」
　　
　　「你真的……不是神秘人的信徒？」哈莉問。
　　
　　瑪律福搖頭，「對他瞭解越多，就越不相信他那一套說法。」他看向車窗外，一片祥和溫馨的氣氛，「他自己都是一個混血，對嗎？他怎麼可能帶領純血走向輝煌？」
　　
　　他清了清嗓子，從剛才的憂鬱和思索中恢復，收起糖紙，認真地看向哈莉。「我承諾過會慢慢取得你的信任，回報你曾經對我的慷慨相助——世界盃那次。但顯然我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你不用回報我。」哈莉擺手。
　　
　　「我不喜歡欠別人的。」瑪律福說，「至少不喜歡欠你的。」
　　
　　「我能回報你什麼？任何事都可以，只要你開口。」
　　
　　哈莉還想繼續退卻，此時車廂內在輕輕的劈啪聲後，一隻眼熟的家養小精靈忽然出現了——
　　
　　「德……德拉科少爺，」多比抽抽搭搭地說，「空車廂越來越少了，如果您還需要……」
　　
　　「知道了，多比，下去吧。」瑪律福不耐煩地擺手，「不好意思，我家裡這只家養小精靈腦子有些問題。被你看到，還望多多包涵。」


第217章 五年級
　　
　　哈莉注意到, 多比透過腫成燈泡的眼睛偷偷看她了好幾眼, 兩隻尖耳朵微微翹起了一些。
　　很難說她和多比究竟誰更驚訝。這只一年前差點兒搞砸她世界盃青少年友誼賽的小精靈, 事實證明它是在救她。
　　
　　「這是……你家的家養小精靈？」哈莉阻止了瑪律福讓多比消失的命令，用盡可能不甚在意的口氣問。
　　
　　「對, 」瑪律福看了看哈莉，「你……見過它？」
　　
　　「沒……有，」哈莉小心翼翼地旁敲側擊, 「除非……你命令它找過我？」
　　
　　「當然沒有, 這應該是你們第一次見面, 」他來回看著哈莉和多比, 似乎感到了氣氛的詭異，「難道不是？」
　　
　　「當然是第一次見面, 」哈莉誇張擺手，「怎麼可能不是？我只不過沒見過家養小精靈, 這不是古老巫師家族才會有的魔法生物嘛。霍格華茲的小精靈們都太能躲了, 我也沒見過，哈哈……」
　　
　　她在瑪律福面前扯謊當然臉不紅心不跳, 信手拈來, 但多比就不同了。小精靈現在已經情不自禁地撞上了哈莉和瑪律福中間的的小桌子腿兒, 把腦袋撞得梆梆響, 聽得哈莉都替它感覺疼。它邊撞還邊喊著, 「壞多比！壞多比！」
　　
　　「停！」瑪律福氣急敗壞地喊, 「我命令你停！太丟人了！快從我們眼前消失！」他轉頭對哈莉低聲說，「非常抱歉, 這只家養小精靈是真的腦子有問題。你要是對它們感興趣，我會帶叫另外一隻聽話的過來讓你看。」
　　
　　哈莉眼看多比就要消失了，「等會兒……讓多比先別走。」
　　
　　今天差點兒就露餡了，萬一哪天多比扛不住，主動交代了……如果是對德拉科坦白還好，但若是是德拉科他爸……那這只小精靈大概是真的熬不過去了。
　　
　　她忽然想起教父那棟年久失修的祖宅，也許正因為失去了家養小精靈所以才破敗成那個樣子？
　　
　　「呃，瑪律福？」哈莉抿了抿嘴，「……德拉科？」
　　
　　瑪律福因為哈莉主動叫他的教名而長大了嘴巴。
　　
　　「呃，」哈莉忽然譴責到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玩弄小男生的感情什麼的……
　　
　　「你說你要回報我，什麼都行？」
　　
　　「當然……」瑪律福整理了一下領子，恢復了矜持。
　　
　　「我可以要走它嗎？」哈莉指了指正悄悄摸著頭上腫包的多比，「這只家養小精靈？」
　　
　　多比燈泡似的大眼睛此刻幾乎要瞪出來，連頭上的腫包也不管了，愣愣地從哈莉看到瑪律福。
　　
　　「多比？」瑪律福一臉不解和嫌棄，「你確定？它是一個麻煩。我可以給你一隻更合格的。」
　　
　　「不用，」哈莉擺手，「就它吧，別的我也不好意思要……等等，你可以隨便把家裡的小精靈送人嗎？」
　　
　　「在多比這裡完全可以……母親煩它已經煩得不行了。」瑪律福依舊懷疑地盯著哈莉，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檢查檢查她是不是病了。哈莉坐直，用堅定的眼神看著瑪律福。
　　
　　「好吧，」他歎氣，「既然我承諾了什麼都可以……」他轉身對多比吩咐道，「從現在開始，你要全心全意服侍哈莉•波特……」
　　
　　「不，瑪律福，」哈莉插話，這樣的處理方式……實際上多比的控制權依舊保留在瑪律福手裡，「我希望你能解放它。」
　　
　　哈莉摘下自己的帽子，隔著桌子遞給瑪律福，「給，你可以把這個給它。」
　　
　　「你確定？」瑪律福攥著帶有哈莉體溫的帽子，完全不想遞給不修邊幅的多比，多比那邊，當然眼巴巴地望著決定它自由的工具，「我不能保證解放它後，它會聽你的。」
　　
　　「沒關係。」哈莉聳聳肩。
　　
　　瑪律福不情不願地對多比伸出手，但在多比火急火燎地準備接過帽子時又收了回去。
　　
　　「看，就說這只小精靈有問題，正常家養小精靈被解放的時候可是會哭天搶地的，你看它興奮的……」
　　
　　多比當然不敢直接湊過去拿帽子，哈莉看出它簡直要被「自由的誘惑」和「服從的本能」這兩種矛盾的情感折磨瘋了。
　　
　　「給它吧，之後的風險我承擔。」哈莉說。
　　
　　瑪律福終於還是交出了哈莉的帽子，而多比已經激動得快暈過去了。哈莉忽然遺憾赫敏沒在這裡——她應該拿赫敏織的衣服來解放多比。畢竟，赫敏努力了一年連一隻霍格華茲的小精靈都沒有動員成功。
　　
　　「謝謝哈莉•波特！謝謝謝謝！」多比抓住哈莉的褲腳，眼淚鼻涕蹭了她一身。
　　
　　瑪律福皺眉看著，「我越來越懷疑，我交給了你一個麻煩……」
　　
　　哈莉剛給多比塞了幾張紙巾，救出自己的褲腿，羅恩終於和家人道別完，在列車開動前找到了哈莉的車廂——
　　
　　「瑪律福？」羅恩眯起眼睛，「他在找你麻煩嗎，哈莉？」
　　
　　「沒有，」哈莉站了起來，「我和瑪律……」她看了看金髮男孩，「我和德拉科……現在已經不是敵對關係了。」
　　
　　瑪律福在哈莉之後站起，拍拍衣服，「我還是不煩擾你們格蘭芬多的聚會了。」沒和羅恩打招呼，就側身走出了車廂。
　　
　　「嘿，」羅恩從車廂門伸出頭，「你忘了你家的家養小精靈！」
　　
　　「他不是忘了，」哈莉把羅恩扯了進來，「他把這只小精靈給我了。」
　　
　　羅恩睜大眼睛，哈莉解釋了剛剛的交接經過。此時，赫敏也鑽進了車廂，她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對羅恩擠著眼睛。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哈莉左看右看，「難道是你們在一起了？我不會介意的。」
　　
　　「當然不是……」羅恩的臉紅了，「只是……」他把紅發撓得更亂，「我們五年級了。」
　　
　　「沒錯，我知道，謝謝提醒？」哈莉抬眉，「難道你想說今年有OWLs考試？我以為這應該是赫敏的臺詞。」
　　
　　「不……」赫敏欲言又止，「只是……我們倆，今年被選為了級長……」她急忙繼續補充，「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是我，鄧布利多完全應該選你！」
　　
　　原來只是這件事……
　　
　　哈莉聳聳肩，「你們就因為這個在緊張？放心吧，我完全不介意，」她誠心實意地說，「說實話我都把這件事忘了。」
　　
　　她這個假期過得太驚心動魄了，去了波蘭一遭，打垮了企鵝的未成年女性販賣地下網路，看達米安和阿福爺爺鬥智鬥勇……她還想趁開學後放鬆一把呢。搞學校政治？抓蹺課和夜遊的小巫師？她真的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這個世界遠比一個頭銜廣闊。
　　
　　把兩個猶猶豫豫地好友推到他們所屬的級長包間，哈莉悠哉悠哉地回到自己的單人車廂，卻發現多比正和一個茶色頭髮、灰色西服的成年人針鋒相對。
　　
　　「這是屬於偉大的『救世之星』——哈莉•波特的車廂！」多比站在小桌子上，將哈莉的帽子夾在兩個耳朵中間，叉腰對著成年男巫。
　　
　　太羞恥了……哈莉頭都大了，趕快推門進去，「不好意思……我和多比都不是這個意思。這不是什麼我的車廂，您隨便坐。」
　　
　　「多比，」她對小精靈揮揮手，輕聲囑咐，「這車廂是公用的，你不用替我看著。」
　　
　　多比耷拉著耳朵，老老實實地坐在了哈莉的箱子上，儘量降低存在感。
　　
　　哈莉慚愧地對剛落座的成年男巫笑笑，但等她看清對方的模樣，驚訝地頓住了，「盧平先生？」
　　
　　哈莉在美國遇到過的善良狼人臥底——萊姆斯•盧平，此時剛剛放好邊角已經磨損的行李箱，在哈莉對面坐下，對她溫和地笑著，「你好，哈莉，又見面了。」
　　
　　「你好……」哈莉也慢慢坐下，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問狼人」你最近好嗎」，是不是不太合適？
　　
　　「我這次來，是因為接下了鄧布利多的委託和任命，」盧平先生主動說道，「我是你們今年新任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
　　
　　「恭喜！」她誠懇地說，因為她知道對狼人來說找工作有多困難。只是，哈莉總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帶著某種懷念的味道……比小天狼星還誇張。
　　
　　奎妮忽然風風火火地推開車廂門，「總算找到你了，哈莉，我剛才一直在喬治他們的車廂，你……」她在看到哈莉對面的成年人時愣了愣。
　　
　　「這是盧平先生，我們新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哈莉介紹著。
　　
　　奎妮小幅度地揮揮手，這招手姿勢相當尷尬了。
　　
　　「喬治他們在展示他們的新發明，你……要去看看嗎？」奎妮對哈莉擠著眼睛，哈莉猜測好友的意思應該是給她提供一個機會躲開教授。畢竟，誰都不想跟老師單獨坐在一個車廂，壓力又大又尷尬！
　　
　　「不了，」哈莉搖搖頭，「我們宿舍見。」
　　
　　奎妮對哈莉做了一個鬼臉，溜得可快了。
　　
　　就在哈莉以為有老師坐鎮，所有學生都會躲著這個車廂時，一個有著雜亂淡金色長髮，眼神縹緲的女生在輕敲後，慢慢拉開了車廂門。
　　
　　「你們好，」眼前一個成年男巫和大難不死女孩兒的奇怪組合，甚至沒有讓淡定的女孩兒露出任何驚訝表情，她一字一句地說，「我被別人擠出了車廂，而這一路上沒有空位了，我可以坐這裡嗎？」
　　
　　哈莉隨意地點頭，同時注意到她戴著一條酒塞串起來的項鍊……
　　
　　「謝謝，」女孩兒的行李不多，她一坐下就拉開箱子，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封面是倒著的。哈莉知道這個雜誌，是《唱唱反調》。
　　
　　「你們好，我是盧娜•洛夫古德，拉文克勞，四年級。」她從哈莉看到盧平，依舊用著一副沒有睡醒的眼神。
　　
　　哈莉正要張口。
　　
　　「而你是哈莉•波特。」盧娜繼續說。
　　
　　好吧，自我介紹省了，但哈莉還是很欣慰盧娜沒有大驚小怪。
　　
　　「以及，你是萊姆斯•盧平。」她在盧平驚訝的眼神中指了指他的箱子，「這上面有名字。」
　　
　　「沒錯，」盧平無奈地微笑，「很高興認識你，盧娜。」
　　
　　盧娜點點頭，舉起雜誌，把自己埋到了書頁後。
　　
　　哈莉聳聳肩，看來自己的同行人都是安靜的乘客，於是她也掏出書本，留意到多比抱著她的帽子，趴在箱子上睡著了。
　　
　　幾個小時的顛簸後，哈莉和盧娜在快到霍格華茲的時候套上各自的校服。在列車停穩後，按照順序走下火車，通過夜騏拉的馬車到達城堡。
　　
　　沿路很多小巫師在看到她是對她指指點點，哈莉縮縮脖子，決定一直跟著淡定的盧娜。
　　
　　而通過拉文克勞女孩兒的目光，哈莉發現她也能看到夜騏。
　　
　　至於多比，哈莉此時並沒有足夠信任它到可以指派他去照顧小天狼星的祖宅，她問了小精靈是否願意真的從此自由行走天下，但它說它喜歡工作……哈莉無奈了，她並不需要一隻小精靈專門照顧她，連曾經嬌生慣養的瑪律福都沒有這種特殊待遇。
　　
　　但多比拍拍胸脯，讓哈莉放心，它自己會去找鄧布利多應聘一份工作。哈莉非常佩服它這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
　　
　　城堡一如既往地閃耀燦爛，哈莉看了看自己左邊正聊得熱火朝天的赫敏和羅恩，以及右邊正互相傻笑的奎妮和喬治……忽然驚恐地發現，自己這是被兩對兒小情侶夾在中間了？
　　
　　啊，哈莉望天，這戀愛的酸臭味。
　　
　　******************
　　
　　不出意外地，所有教授一面對五年級學生，就像喝了提神劑，或者，誇張地說，被施了狂躁咒。
　　
　　反反復複地強調今年他們要迎戰的考試是多麼多麼地重要，而五年級，他們更要確定自己未來的職業方向……
　　
　　認真的？他們才15歲而已！
　　
　　哈莉想了想美國那些20多歲，還在尋找人生方向的年輕人，忽然感到了排山倒海的壓力……身為巫師，和麻瓜的人生軌跡就這麼不一樣嗎？15歲就要確定職業？確定不是揠苗助長？
　　
　　確定一生的事業前，不需要多看看世界，多納入一些考慮因素嗎？她甚至都還不怎麼瞭解這些巫師世界的職業，而她相信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師和她一定同樣懵逼。
　　
　　還是說，因為巫師世界的構成很簡單，他們並沒有多少選擇？
　　
　　開學頭兩天，包括哈莉在內的五年級學生就被這些問題砸暈了。
　　
　　而更讓她驚訝的，是第三天的魔藥課，瑪律福赫然在斯萊特林的區域，最前排，沒有搭檔。
　　
　　趁斯內普教授還沒來，哈莉扛不住好奇心的驅使，挪了過去。
　　
　　「我以為你已經出發了。是辦轉學手續碰到了麻煩？」
　　
　　瑪律福架著坩堝，聽到哈莉的聲音也只是略有驚訝，他搖搖頭，哈莉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
　　
　　「我……被母親逐出家門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打算湊奎妮和喬治的cp了。既然弗雷德肯定不會死，那他會和安吉麗娜走一起。喬治就被落單了。開店後的雙胞胎也會搖身一變成青年企業家的，也算事業有成嘛。


第218章 瑪律福莊園（捉蟲）
　　
　　「你母親？為什麼？！」
　　哈莉從小天狼星那裡知道, 純血家族後代被逐出家門是一件相當嚴重的事情。打個不太貼合的比方, 頗有頂級富豪後代被從遺囑上除名的感覺。但實際上比麻瓜們沒有遺產要更嚴重。首先, 純血圈子很封閉，通婚都是二十八家之間互相交換, 除名會在這個圈子裡人盡皆知；其次，不像麻瓜社會，根據法律, 父母有必須履行的撫養義務, 被除名的後代即使為成年人, 純血家長也可以完全把他們趕出家門。
　　
　　如果真是的, 德拉科現在完全無依無靠了。
　　
　　但哈莉最無法理解的是，德拉科剛才話語中的主語是「母親」……如果是老瑪律福, 哈莉還能想像得到。但德拉科的媽媽，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一個會無條件溺愛兒子的女人。她覺得德拉科就算把霍格華茲整個炸了, 他媽媽都不會說他一句不好。
　　
　　「我……也不知道。」德拉科掏出筆記本, 明顯不想多說，但哈莉堅持追問。
　　
　　「我猜與和你做朋友, 以及送出了多比有關。」他無神的灰色眼睛看了過來。
　　
　　「就因為這個？」哈莉理解不能, 太嚴重了, 這可能又是什麼她不懂的純血習慣, 「我可以幫你勸勸多比, 跟你回去。它要是不願意, 我捆都會給你捆回去。」
　　
　　「然後，我們公開絕交。打一架？我會讓讓你的。」哈莉誠心建議道。
　　
　　「不, 」德拉科搖頭，「我不會再那麼傻了。我猜測母親這個舉動另有隱情。」
　　
　　「那你打算怎麼辦，在霍格華茲期間不是問題，這裡包食宿。但是……」
　　
　　「暑假和寒假，」德拉科輕聲說：「我知道……」
　　
　　「波特！」斯內普教授出現在了兩人身邊，「回自己座位！我的課堂上沒有學院混合搭檔的傳統！」
　　
　　哈莉仰頭，張張嘴，想告訴他瑪律福的遭遇。但教授臉太黑了，哈莉沒敢再說什麼，灰溜溜地回到了奎妮身邊。
　　
　　整整一節魔藥課，德拉科都沒有搭檔。在他背後當了四年小跟班的克拉布和高爾，甚至加入了那些對他指指點點的隊伍。潘西倒沒有表現出德拉科的鄙夷，但也沒有違逆斯萊特林們孤立德拉科的趨勢，只是一直在用眼刀剮著哈莉。
　　
　　甚至下課後，禮堂午飯時，德拉科都是一個人，遠遠地坐在長桌的末尾。
　　
　　哈莉在禮堂外攔住了他，把他拉到一個無人注意的柱子後。
　　
　　「你碰到麻煩了？」
　　
　　「麻煩？因為沒人再跟著我？」德拉科聳聳肩，「斯萊特林的人就是這樣，我對他們已經沒有用處了。而且，父親是幾個月前參與魔法部行動的十幾個食死徒中唯一避免了牢獄之災的。我猜諾特和克拉布他們早就對我不滿了，他們的父親現在都在阿茲卡班。」
　　
　　德拉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和書包，「其實還好，他們不對我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這已經比我能想像到的情況好太多。」
　　
　　「你難道不想回家問問情況？」哈莉問。
　　
　　「母親在上一封信裡明確寫了——不許回信，更不許回家。」德拉科深吸一口氣，看向城堡外陽光普照的草地，「謝謝關心，哈莉，但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跟我走太近。你們格蘭芬多也許會有人覺得你愛心太氾濫了。」
　　
　　「這不是愛心，」哈莉嚴肅地說：「如果你真的是因為我，被逐出家門的，那這就是我的責任。」她擺擺手，「這學校裡大部分學生都是小孩子，我根本不在意他們怎麼看我。」
　　
　　德拉科點點頭，依然面色冷淡，「我知道了。我如果真在學院裡遇到了麻煩，我會去拜託斯內普院長給我換一個宿舍，比如一個無人的空教室——這是有先例的。」
　　
　　「好……吧……」
　　
　　*****************
　　
　　此時，在英格蘭威爾特郡，一處麻瓜們無法在地圖上標注的典雅莊園內，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正悠閒地在修剪整齊的花園裡散步——背後跟著面色陰沉的盧修斯•瑪律福，任何人都能看出他並非情願來招待妻子的姐姐。
　　
　　在瑪律福莊園正門和宅邸之間的大型花園裡，原本生活著數只孔雀——這幾乎成為了瑪律福莊園的標誌——而此刻它們早已不見蹤影。
　　
　　「盧修斯，你真是一個動物保護主義者啊，」貝拉特裡克斯揮手，又燒焦了一大塊兒灌木，破壞的欲望得到了滿足，這讓她心情很好，「你把你的孔雀們也都運到美國去了？」
　　
　　「你沒在莊園裡找到你想找的東西，貝拉，你可以走了。」盧修斯冷冷地說。
　　
　　「我根本不相信茜茜的話——什麼三年前魔法部的突擊搜查之類的，」貝拉妖嬈地轉身，但這個動作在已經被牢獄之災徹底摧毀的女人身上，已經失去了所有味道，「黑魔王交給你的東西，你們不可能這麼不小心。」
　　
　　「事實就是這樣，」盧修斯咬牙，「茜茜在哪兒，貝拉，她可是你親妹妹！」
　　
　　貝拉特裡克斯發出一聲介於冷笑和嗤笑之間的聲音，「安多米達也是我的妹妹，然而我現在可以毫不猶豫地殺了她——而且我會享受她死亡的過程。」
　　
　　盧修斯沒有再說話，貝拉特裡克斯果然已經瘋了。
　　
　　「他們都說，茜茜才是我們中間嫁得最好的一個。」貝拉特裡克斯徒手拔下一朵玫瑰。任憑鮮血侵染了尖刺，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好像這手不是她的。
　　
　　此時玫瑰的花期已經過去了。這是盧修斯專門用魔法為納西莎保留的一小片玫瑰園。
　　
　　「但實際上呢，盧修斯，我不知道他們是靠什麼來評判一個男人是否是良配的。但，你永遠成不了大事。」那朵玫瑰在她的魔杖下變成了粉末。她甚至一揮手，讓整片玫瑰園在眨眼間凋零，「你知道你和茜茜的致命弱點是什麼嗎？你們都太看重家人了。」
　　
　　「你們對黑魔王的事業，對純血的事業，從來都不忠誠。」貝拉特裡克斯說。
　　
　　「茜茜居然在去見我之前，留了後手，」她冷笑，「把德拉科除名？她真能做出來啊。」
　　
　　「那是因為她還認你這個姐姐，貝拉，而你辜負了她。」盧修斯咬牙切齒。
　　
　　「我剛剛說過了，這正是你們瑪律福的缺點。」
　　
　　盧修斯攥緊了手杖，他還是不夠快，僅僅晚了一天……不然他們一家現在已經在美國了。
　　
　　妻子瞞著他，一個定時的魔法，如果她本人沒有從貝拉那裡回來，德拉科的名字會被燒掉，而一封逐出家門的信會從莊園寄出。
　　
　　妻子的打算應該是……讓盧修斯不要管她，在已經保全了德拉科的情況下，和貝拉拼命吧……
　　
　　「收起你的魔杖，盧修斯，」貝拉甚至都沒有轉身，「我明白茜茜的小算盤——短期內我是控制不了德拉科了，他才是你們兩個最關心的人。問題是，你真的願意茜茜就這樣死在某個山洞、或者，麻瓜的垃圾桶裡？」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一下：納西莎把馬天龍逐出家門還有另外一個考慮，即萬一盧修斯最後被迫選擇繼續支持黑魔王，戰後清算，馬天龍因為已不在瑪律福家族範圍內，至少還能保全自己。（因為此時他們已經相當確定老伏最後會輸了）


第219章 重見華夫餅
　　
　　「你想要什麼, 」盧修斯嘶聲說, 慢慢地把手杖的蛇頭機關又轉了回去, 「萊斯特蘭奇夫人？」
　　貝拉特裡克斯輕笑，手中的魔杖都在輕輕顫抖, 「居然只叫姓氏？打算把我劃到家人之外？我很傷心啊，盧修斯。」
　　
　　「你根本沒把我們當家人。」
　　
　　「那是因為你們要背叛主人！逃到美國去！」
　　
　　「黑魔王已經死了，貝拉, 」盧修斯深吸一口氣, 對自己僅靠一張嘴就能勸服這位黑魔王最衷心的僕人完全沒有任何信心, 「看在納西莎的份上, 我好心提醒你——儘快給自己找出路，現在逃出英國還來得及。我相信納西莎這次見你, 也這麼勸告過。她至少還在為你這個姐姐考慮，而你呢？拿她的性命要脅她的丈夫？」他至少得試一試, 也許吧……
　　
　　「閉嘴！瑪律福！主人沒有死！你只是在給你自己的懦弱找藉口！」貝拉特裡克斯用猙獰的表情嘶吼著, 甚至對盧修斯扔出了一道紅光，他堪堪躲過。
　　
　　盧修斯明白, 眼前布萊克家曾經冷豔高貴的大小姐已經完全瘋了, 妻子對姐姐的理智抱有太不切實際的幻想。
　　
　　「你我都親眼看到, 心狠手辣的波特是怎麼把主人的頭砍下來的, 」盧修斯說, 「除非你掌握了把人頭和身體連接起來的咒語, 以及讓死人複生的魔法，否則你只是在做夢!」
　　
　　「主人……沒有死！」她雙眼怒睜, 因為盧修斯提到魔法部的慘痛記憶而渾身顫抖著，魔杖已經再次指向了他，「我知道！我肯定！主人是最偉大的黑魔王！你覺得他會死於一把小姑娘手中的刀？你這是……最惡劣的污蔑！」
　　
　　「主人的偉大你根本不懂！他留給我……」她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在暴虐和冷靜之間快速切換，「我現在不信任你，瑪律福，我看不透你到底是哪邊的。你和茜茜總有一天會被你自以為是的聰明害死。事到如今，不論哪方勝利，你都不會有好處了。」
　　
　　「不勞你費心，貝拉。」盧修斯沒有多說，瑪律福家族發展繁盛至今，從來沒有完全倚靠某個勢力的蔭蔽，實際上，正是他們一以貫之的油滑，巧妙地在各方勢力之間平衡，必要時甚至會和麻瓜合作，才保證了財富的不斷積累。
　　
　　麻瓜們不是有句老話嗎，不要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由此，他自然也明白妻子驅逐德拉科的另一後手是——如果他最後屈服於貝拉，再次涉足黑魔王的勢力，未來即使清算也波及不到德拉科。
　　
　　貝拉特裡克斯停住了緩慢的腳步，身體也不再悠閒地輕晃，「至於你剛才的問題，也到了我該提出要求的時候了。我想要什麼……首先，我當然想要德拉科，這樣才能把你們牢牢控制在我手裡。」
　　
　　「他人就在霍格華茲，」盧修斯哼聲，「請隨意。」
　　
　　貝拉特裡克斯冷笑，「我要是死在鄧布利多手裡，或者被魔法部抓起來，茜茜的飲食供應可撐不到你們能找到她的時候。」
　　
　　「瑪律福夫人死于缺水缺糧？這足夠讓巫師們笑一個世紀。」她蠻不在乎地暢想著，像在談論一個陌生人。
　　
　　「我知道你們都寧死也不會聯繫德拉科——把你們逼迫得太緊只能讓你們一怒之下跟我拼命，然後我意識到……」她看向盧修斯的眼睛露出精光，「我有茜茜就夠了。」
　　
　　「不要妄想用攝神取念，或者奪魂咒對付我，」貝拉特裡克斯眯起眼睛，「你知道你一個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你只是一個狡猾的懦夫，你根本不是戰士。只要攻擊我一次，第二天你就會收到茜茜的手指。」
　　
　　盧修斯攥緊了手杖，真的恨不得用索命咒結果了眼前的瘋女人，納西莎到時候自然可以對他生氣，他不在乎……只要他能找到可以下手的時機……而這時機必須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以貝拉現在的精神狀態，她說會切除茜茜手指，盧修斯相信她絕對會說到做到。
　　
　　「說出你的要求，萊斯特蘭奇夫人，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希望不是更年期提前到了。」他嘶聲說，「和14年前的形勢不同，黑魔王現在連還在世的謠言都沒有，你還想做什麼？折磨波特的家人取樂洩憤？我聽說他們不好惹。」
　　
　　他還真寧願貝拉帶他去美國找波特的家人，聽說那個韋恩是正義聯盟的贊助人，正義聯盟總不會放任金主被虐待成精神病。能目睹她被麻瓜們的保衛力量收拾，也算借刀殺人了。
　　
　　「等我完成了主人交給我的任務，我自然會去美國找波特……她必須付出代價！」貝拉雙眼冒火，每次提到波特她都這樣。
　　
　　「至於我對你的要求，」貝拉看著盧修斯，冷冷地說，「首先，我要我金庫的鑰匙——它在我和羅道夫斯被判終身□□後被茜茜繼承了。然後，我會用複方湯劑扮成茜茜，你要和我一起去古靈閣；最後，你還要把瑪律福金庫裡的財產轉移到我的金庫——主人復活後自然需要大量的行動資金。」
　　
　　「而這裡，」她展開雙臂，示意整個莊園，「你要獻給主人，成為他的新基地。」
　　
　　真是獅子大開口……瑪律福家不可能付出所有，只為一個縹緲的幻想！
　　
　　「茜茜可能還沒來得及告訴你，」盧修斯冷哼，「我們所有的財產都已經轉移到美國了。我不可能……」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貝拉輕笑，「我只給你一天時間，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明天我和你去古靈閣時，我必須拿到十萬金加隆，否則你晚上就會收到茜茜的手指。」
　　
　　盧修斯努力維持著挺直的姿勢，實際上，他現在恨不得直接徒手掐死眼前的女人——任何純血的矜持和禮儀都抵不過手刃死敵的快感，他開始理解為何波特會棄魔杖而不用，偏偏用大刀直接砍了！
　　
　　貝拉輕鬆吐息，一副已經獲勝的架勢，她擺擺手，「明天見，盧修斯——其實我從來都不喜歡你的莊園，我相信主人會重新修葺一番的。」
　　
　　在盧修斯被怒火灼燒的視線中，貝拉特裡克斯在幻影移形的輕噗聲中原地消失。
　　
　　*****************
　　
　　對比瑪律福莊園，位於一洋之隔的美國境內、犯罪率最高城市的郊外，沐浴中在晨光中的韋恩大宅反而顯得一片祥和。
　　
　　達米安在鬧鐘響起的前幾秒，憑著多年生物鐘的控制睜開了雙眼。
　　
　　機械化的沐浴、刷牙和剃須中，他思考著昨晚和父親的談話。
　　
　　考慮到格雷森、陶德和德雷克都在成年後搬了出去。而在美國的文化中，成年後依舊和父母住在一起是一種會被絕大多數人看不起的行為。
　　
　　當然刺客聯盟不存在這個問題——母親到現在都和祖父一同行動。但人要入鄉隨俗，達米安最不想的，就是被上面那三個羅賓們看成賴在父母家不走的loser。
　　
　　他已經重新披上了蝙蝠俠制服。昨晚，在例行的夜巡後，僅僅脫下了頭罩的他，在蝙蝠洞對還在研究瞭望塔擴建計畫的父親，提出了自己希望找獨立住所的想法。
　　
　　他的自立地點，當然不是誰家的地下室或者車庫，也不會是和陌生人合租的公寓——他達米安•韋恩可不是普通的美國青年。
　　
　　作為年輕有為的新蝙蝠俠，他早就看好了一套郊外別墅，面積只是韋恩宅的四分之一——美國最近地產市場不景氣，作為不到十歲就拿到經濟學博士的有為青年，他不打算買太大的。
　　
　　當然不是為了省錢，他並沒有這個概念，如此選擇只是為了「效用最大化」。而且，房子買過大，也會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韋恩繼承人新購入某某地產」之類的新聞可能會見諸報端。
　　
　　只有他和哈莉住的話，一個小型的別墅足夠了。他又不打算像父親一樣開泳池party。
　　
　　達米安甚至規劃好了別墅地下的秘密小型蝙蝠洞。除去大硬幣、巨型恐龍模型這些沒用的裝飾，他的蝙蝠洞不需要多大。
　　
　　父親說這些看似多餘的裝飾是他事業和人生的里程碑（milestone）*，人總要留些紀念，提醒自己走過的路，和所堅持的信念。而達米安在這方面，更傾向于母親血脈中遊牧民族那種敢於捨棄、輕裝行走的精神。
　　
　　父親耐心地聽完了他絮絮叨叨的設想，甚至看了他小型蝙蝠洞的設計圖紙，最後卻用一個單詞否決了所有。
　　
　　「不。」
　　
　　「為什麼？」總不可能是錢的問題，這個數字父親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大宅有足夠的房間，我們甚至沒有用上十分之一，你沒必要搬出去，」父親說，「你也不需要建自己的蝙蝠洞，這裡的設備永遠是最新的。」
　　
　　「格雷森他們都搬出去了。」
　　
　　「迪克是因為18歲時和我正鬧矛盾，他要擺脫我的控制，要建立自己的生活和事業，而那時候我也比較年輕衝動；傑森……傑森有特殊的原因……」布魯斯頓了頓，「提姆搬出去的前因後果，和我的死亡息息相關。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不住大宅一段時間了。如果有我在，我絕對不會同意。」
　　
　　「而你我的父子關係早就多年的磨合後走上正規了，你難道現在又回到了叛逆期？」父親眨眨眼，他每次開的玩笑都如此冷，達米安當然笑不出來，只是緊皺著眉。
　　
　　「還是你想像迪克一樣，找到另外一個你自己想守護的城市？你不想在哥譚行動了？」父親反問。
　　
　　「當然不是……」達米安欲言又止。
　　
　　「不用套用那些成年後要搬離父母家的習俗，」父親像能讀心一眼，繼續說道：「我們有我們的特殊情況。你是一個韋恩，這個祖宅也是你的。你看我就一直在這裡住。」
　　
　　「那是因為……」達米安及時住口了，他當然不能直接說那是因為父親你的父母早就不在了……你實際上並不算和父母一起居住……
　　
　　父親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明白了達米安未完成的話語，他沒說什麼，只是搖搖頭。
　　
　　「這個宅子裡有歷代韋恩家族的畫像，你的也在這裡。在這裡居住，不會讓你顯得有任何不自立，」父親笑笑，「我還一直被阿福照顧，這難道不會顯得更不自立？」
　　
　　「你如果真喜歡那棟房子，就買下它，」父親隨意地建議著，「但是，你依然要住在大宅這裡。」
　　
　　「倒也沒有多喜歡……」達米安小聲嘀咕，「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不捨得我，父親。」
　　
　　聽到他的話，父親沒有回復，只是在不明顯的點頭後，繼續投入瞭望塔的資料計算中。
　　
　　「哦——」達米安恍然大悟，「你才不是因為不捨得我！你是因為害怕哈莉寒暑假會只願意呆在我那兒，不回大宅！」
　　
　　「……不是，」父親沒有回頭，背對著他，依舊面對螢幕，「你想多了。你們都是我的孩子。」
　　
　　哈，被他發現了！
　　
　　達米安聳聳肩，「你要知道，我未來總是要和哈莉單獨搬出去住的——在我們成家後。」
　　
　　「你想得太遠了。」布魯斯乾巴巴地說。
　　
　　幾秒鐘的沉默後，父親大概終於思考出了反駁的理由，「根據韋恩家的歷史，特別是你是目前唯一繼承人的現實，反而你成家後更應該住這裡。」
　　
　　「真的嗎……」達米安有些洩氣，耷拉了肩膀，「天天在阿福眼皮子底下……」
　　
　　任何羞羞的事情都無法放開手腳！
　　
　　而一想到「羞羞的事情」……
　　
　　shit！正在默默淋浴的達米安一個失神，被澆下的水柱嗆出了回憶漩渦。他低頭，挫敗地看了看。
　　
　　他開始在水流下冥想——堅定地和欲/望抵抗著。
　　
　　至於他為什麼沒有像其他幾乎所有正常的青年人一樣「手動解決」。那是因為，他自始至終認為自己比這些精蟲上腦的庸俗之輩高級。
　　
　　當然，達米安也不是從來沒「手動解決」過——自製力一等一的他當然嚴格限制著次數。他可不能因為缺乏自控，而到未來某個關鍵時刻萎了。
　　
　　一個澡洗得相當不痛快，達米安簡單地擦了擦，套上簡單的衣服，去廚房給自己準備早餐。
　　
　　阿福肯定還在暗暗懲罰他，達米安除了習慣，並沒有其他的辦法。
　　
　　可是……今天，反常的情況出現了……
　　
　　阿福，居然正在廚房，背對著達米安，正在做著讓他懷念已久的華夫餅——誇張地講，聞到這個久違的香味，達米安差點兒熱淚盈眶。
　　
　　達米安覺得自己現在一定像極了捕獵林中小鹿的獵人，輕手輕腳，不敢呼吸，害怕把珍貴的「華夫餅」阿福嚇跑了……
　　
　　「達米安少爺，你是正在廚房門口練習肺活量嗎？」阿福的平緩如常的聲音傳了過來……
　　
　　「呃……」達米安抿抿嘴，他可不能在這個時候逃了。
　　
　　這很可能表明阿福願意和他正式地進行一番成熟地對話了……
　　
　　他深吸一口氣，冒著今天早上很可能吃不到華夫餅的風險，鄭重其事地說：「阿福，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作者有話要說：

　　*老爺解釋大硬幣等裝飾是milestone的漫畫我忘了是哪一刊了……今天更文比較急，將來找到再補注釋。
　　（如果哪位讀者大大知道的話，就再好不過啦！求助！）


第220章 阿福的擔憂
　　
　　「請先入坐, 達米安少爺。」阿福將已經做好裝盤的華夫餅放上小餐桌, 同時端來一杯香濃的現磨咖啡。
　　而且阿福做了他最愛, 但其他所有人都不感冒的鹹味華夫餅搭配——脆培根，鹽, 胡椒點綴下，一塊單面煎的雞蛋蓋在華夫餅上。
　　
　　先吃送行飯，再上刑？達米安在腦內蠻不在乎地聳肩, 拿起叉子。無論如何, 阿福也算有人道主義精神……
　　
　　「如果達米安少爺這一個月多以來, 一直躍躍欲試要找我談話的主題, 只是你和哈莉的關係的話……我已經知道了。」
　　
　　達米安差點兒一口噎死在煎蛋上，阿福真夠開門見山的……
　　
　　「呃……」他擦了擦嘴角, 猶豫著要不要站起來說，但這會不會太像被訓話了？沒有家長會希望看到寶貝閨女找了一個這樣軟弱的男朋友……
　　
　　天, 這太尷尬了……達米安有種再次回到和阿福初次見面時候的感覺, 他依然只是那個不到十歲的、讓人頭疼的倔強小屁孩兒。
　　
　　他抬頭，看到阿福已經摘下了圍裙, 黑西服依舊保持著完美的平展和一塵不染。他向後靠著開放式廚房的料理台, 皺紋盛滿了從廚房窗戶照射進來的清晨陽光, 達米安從他永遠波瀾不驚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愣愣地看著阿福, 阿福也看著他, 一時間沒人說話。
　　
　　「呃……」達米安抿了抿嘴, 意識到自己「呃」得太多了，「然後, 沒有意見……和評論嗎？」
　　
　　阿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讓達米安悄悄地皺起了眉頭，他有這麼讓人發愁嗎？
　　
　　「你們還年輕，」阿福輕聲說，「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現在的年輕人，在親密關係上的態度和四十年前大不相同。」
　　
　　「你也看到迪克他們換過多少女朋友，」阿福繼續說：「你和哈莉都還小，不論我打算怎麼干涉，都為時過早。我只希望，你們在對這份關係的探索上，能腳步慢一些——當然，我很欣慰你跟我分享同樣的想法。」
　　
　　達米安明白阿福是在隱晦地提及哈莉生日當晚的「訓練室事件」，這讓他的臉紅了紅。
　　
　　「以及，我還希望，如果將來，你們真的分開了，這份從小到大的多年情誼不要因此被破壞。」阿福又歎了一口氣，「我年齡大了，不知道還能陪哈莉多少年。如果我也走了，她就只剩你們了。我擔心她會像傑森一樣，會由於某些不好的回憶，而疏遠這個家——當然，前提是你們把她當家人的話。」
　　
　　達米安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甚至沒了胃口，這盆兜頭澆下的冷水威力巨大。
　　
　　阿福的擔憂也太遙遠了，而且毫無根據……連習慣性悲觀的父親都沒有考慮這麼多。
　　
　　以昨晚和父親談話所得出的推論，如果他跟哈莉鬧僵了？父親大概更可能把親兒子本人趕出去……
　　
　　「你腦子裡些都是什麼啊，阿福？」達米安站了起來，「我們當然把哈莉看做家人，哪怕她甩了我。她都是這個家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你對我放心，」達米安交叉雙臂，越說越氣，阿福也太不信任他了，「你看這樣行不行——哈莉一旦達到年齡，我們就去市政府登記結婚，如果哈莉願意的話。」
　　
　　或許是「結婚」這個詞太驚悚了，連深謀遠慮的阿福都沒想到過。老管家此時正死死盯著達米安，眼神在滿滿地敵意和不可置信之間搖擺。
　　
　　認真的？連各種花式分手都在腦內上演過了，阿福就沒有用哪怕一秒鐘的時間思考過他們倆真能堅持到最後的可能？
　　
　　都怨格雷森那傢伙！年輕時各種撩妹！把阿福嚇怕了！
　　
　　「這個……咱們以後再說，」一向甚少小動作的標準英國紳士阿福，此時正揉著眉心，「還早……太早了，你和哈莉都還是孩子呢。」
　　
　　「即使你們分手，這也是人生經歷的一部分。我從理智上完全明白我最好不要干涉。」阿福輕輕地說：「去愛、去傷心，去重新接納，這些都是人之所以為人的必經體驗，我不能將它們從哈莉手中剝奪。」
　　
　　「只是另一個人是你……你們任何一個被對方傷害，我都會替你們難過。」阿福看著達米安，認真地說。
　　
　　「我……」達米安張張嘴，忽然失語，他只能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這都不算什麼，阿福，你也說現在的年輕人和當年不一樣了。而且，這和世界危機、哥譚動/亂之類真正的大問題想比都是小意思，我和哈莉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我們能處理好。」
　　
　　話雖這麼說，然而他在腦海中想像著，若有一天哈莉對他說「我想我們需要分開一段時間，你讓我快窒息了」、以及「問題不在你身上，在我自己身上」之類俗氣的分手臺詞，他會如何自處……
　　
　　這些想像讓他渾身顫抖，甚至想現在就開著飛機去英國找到哈莉，把她揉進懷裡。
　　
　　阿福需要擔心的……應該是他會不會在分手後去殺了哈莉的新男友才對。
　　
　　老管家長久地看著達米安，最後，緩緩地點了點頭。
　　
　　達米安咽下胸口的苦澀，「這……難道意味著，你接受我了？你同意我們的關係？」
　　
　　「我本來就沒有反對意見。」阿福微笑。
　　
　　達米安更疑惑了，「那……之前那些家務，是在考驗我？看我是否是一個值得哈莉託付的男人？」
　　
　　「想多了，達米安少爺，」阿福眨眨眼，「那些家務，只是出於我個人的不滿而已。」
　　
　　「什……麼？不是考驗？」達米安無奈，但也只能受著。
　　
　　看著悠閒的老管家，達米安的疑問依然沒有得到完美解答。「這樣就結束了？」他繼續追問。這屬於找死的做法，阿福已經說他接受了，達米安最明智的做法應該是閉嘴。可如果能及時閉嘴，他也就不是達米安•韋恩了。
　　
　　「你對我沒有更多問題了？」
　　
　　阿福搖搖頭，「我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幾乎復原了你們建立關係的整個過程，包括恢復被你刪除的夜巡資料——當然只有一部分，你刪得還是相當精細的；以及，賄賂那座你買下的位於倫敦的酒店經理和員工，看了監控。類似的……間諜調查。」
　　
　　他對達米安微笑，但這微笑在達米安眼中卻帶著狡猾和威脅的味道……
　　
　　「如果有問題，我已經找你了。」阿福丟下最後一句話。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5

第221章 金庫和金杯
　　
　　對角巷, 雪白高大的古靈閣建築前, 盧修斯等到了姍姍來遲的「納西莎」。
　　貝拉特裡克斯甚至都沒有費心隱藏身份。盧修斯看著眼前這位衣著考究的「瑪律福夫人」, 他氣質典雅的妻子的確偶爾會像他一樣高傲睥睨，但無論如何, 眼中冷漠的殺氣都不會像貝拉一樣讓人膽寒。
　　
　　抑或是，貝拉特裡克斯瘋得太厲害，即使假裝, 都無法再裝出正常人的眼神。
　　
　　她整理好鑲著銀邊的長袍袖口, 挽上了盧修斯僵硬的手臂, 盧修斯只能盡力咽下自己的反胃, 任對方隨意擺佈。
　　
　　「親愛的，」她做作的甜膩口音傳來, 妻子從來不會這樣說話，貝拉今天的心情明顯很好, 「你到得真早, 讓我受寵若驚啊。」
　　
　　「納西莎還好嗎？」盧修斯在古靈閣的白色臺階前停住了腳步，不顧對方輕微的暗中拉扯, 小聲問道。一副貝拉不交代就不會繼續走的架勢。
　　
　　「至少茜茜的複方湯劑還在起作用不是嗎？」貝拉特裡克斯甩開盧修斯的手臂, 自顧自地朝古靈閣的大門走去, 「這說明她至少還活著。」
　　
　　盧修斯抓住了「納西莎」的手臂, 「考慮到我們現在已經在一條船上了, 萊斯特蘭奇夫人。也是時候和我分享一下, 你金庫中究竟有什麼寶物，能讓黑魔王獲得再次翻盤的機會？」
　　
　　「一件他早年間留給我的東西……無比寶貴的物品, 」兩層臺階之上的貝拉驕傲地說，「主人在波特家……第一次受挫之前，他曾囑咐過我，這件物品可以讓他重獲生命，但只能在毫無希望地時候使用。」
　　
　　「當然我後來聽說你手中也有一件，但我肯定，我們的東西不一樣，我對主人來說是不一樣的。」盧修斯有種感覺，她說這句話的目的，實際上更多地是為了說服她自己……
　　
　　黑魔王除了他自己，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裡，貝拉……在他眼中最多相當於一隻聽話的寵物而已。
　　
　　「你自稱那件寶物被魔法部收繳了。古靈閣之行後，你必須把那件寶物從魔法部拿回來。」她對盧修斯說，「怎麼樣，瑪律福，這些高瞻遠矚的安排是否讓你再次相信主人的偉大？現在重新加入我還來得及。」
　　
　　「我有別的選擇嗎？」
　　
　　「沒有。」貝拉冷笑。
　　
　　長長的櫃檯後面，一排妖精坐在高腳凳上——大部分巫師都不喜歡妖精，因為它們太精明、太貪婪，且內心深處對巫師們不甚友好。
　　
　　但盧修斯，甚至他的父親和爺爺等代代瑪律福，卻不這麼看。實際上，如果你掌握了和妖精們打交道的技巧，它們比人類容易預測得多。巫師中或許有鄧布利多、老克勞奇這樣堅守某種原則的難啃骨頭，妖精中卻沒有這些虛偽難測的人格。而且，精明和貪婪，這種一以貫之的性格特點，恰恰是容易被利用的缺陷。
　　
　　這並不難理解，如果妖精真的有它們自己認為的那麼厲害。那麼多次的妖精叛亂也不會以被巫師們慘烈鎮壓而收場。現在魔法社會中位於統治地位的，可不是妖精。
　　
　　盧修斯將貝拉金庫的鑰匙交給了一個年長的妖精——它的名字叫鮑格羅德，辦事還算牢靠，盧修斯就經常主動找它接待。
　　
　　鮑格羅德低頭檢查了鑰匙，然後透過佈滿皺褶的眼皮仔細觀察著盧修斯和頂著納西莎臉的貝拉特裡克斯。
　　
　　「有什麼問題嗎？」貝拉冷冷地發問。
　　
　　「倒也沒有……確切的問題，瑪律福夫人，只是，您在繼承這把鑰匙後，這還是第一次主動來查看這個金庫……我記得我將這把鑰匙交給您的時候，您還相當不樂意收下。因為您和您丈夫正在堅決地否認和黑魔王勢力的一切聯繫。」鮑格羅德恭恭敬敬地說。
　　
　　「我以為，古靈閣作為一個銀行，最基本的原則裡至少會有『尊重客戶隱私』這一條？」盧修斯插話。
　　
　　「當然，」鮑格羅德說，「可……」
　　
　　「沒有什麼可是，我們有鑰匙，我妻子也是合法的繼承人，我們這次也只是查看一下，」盧修斯敲了敲手杖，「瑪律福家族和萊斯特蘭奇家族都是你們最古老的一批客戶，我們每年的巨額託管費買來的可不是這種服務。」
　　
　　鮑格羅德猶豫了一秒，似乎的確找不到理由來拒絕瑪律福夫婦查看金庫的要求，
　　
　　從另外一個妖精那裡拿到一包丁當片後，鮑格羅德開始帶路，三人進入曲折黑暗的地下金庫區域。
　　
　　盧修斯對這個流程相當熟悉——瑪律福家的金庫和萊斯特蘭奇的，都位於古靈閣地下最深處，隸屬于安保最嚴密的四五家之二。那些丁當片是為了嚇退一隻看守這四五個金庫的失明巨龍——它在長久的馴化後，已形成了對特殊叮噹聲的條件反射。
　　
　　但唯一的問題是巨龍前的「防賊瀑布」，那道每次都讓妻子無比煩擾的水流會洗去一切偽裝，包括貝拉身上的複方湯劑。
　　
　　但貝拉即使在坐上古靈閣的小推車後，也看不出有任何擔憂，盧修斯姑且選擇相信她有應對計畫。
　　
　　小推車在迷宮般的昏暗甬道拐來拐去，向下沖去，唯一的照明來自沿途閃爍著的火把，他們在鐘乳石間不停地急轉彎。
　　
　　在經過了一道傾注在軌道上的水簾後，一道魔咒忽然從貝拉特裡克斯的方向傳來，「魂魄出竅！」妖精鮑格羅德在看到剛現出原形的貝拉後，一聲尖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奪魂咒控制了。
　　
　　「所以你的應對計畫，就是奪魂咒？」盧修斯嘶聲說。
　　
　　「我們不會觸發警報，你看到這推車翻了嗎？」貝拉的黑色長髮已被水澆得透濕，她扔給盧修斯一個不耐煩的白眼，「我才是金庫的正主，這道瀑布只會更認可我。你真懦弱，茜茜是怎麼看上你的。」
　　
　　盧修斯沒再說話，用奪魂咒控制古靈閣的妖精？到底算不算搶銀行？他連想都沒有想過。
　　
　　在經過了盲眼巨龍後，三人順利到達了古靈閣最深處貝拉的金庫，鮑格羅德在貝拉的控制下，將手掌按在木頭上，金庫的門隨之消失，露出一個洞口。
　　
　　古老且富裕的純血家族，金庫裡都不會只有加隆和西可，萊斯特蘭奇的金庫也不例外——洞裡從地面到天花板塞滿了金幣和金酒杯、銀盔甲、長著脊刺或垂著翅膀的各種奇異動物的毛髮，裝在寶瓶裡的魔藥，還有一個仍然帶著王冠的頭蓋骨。*
　　
　　「不要因為好奇碰這裡的任何東西，除了布萊克和萊斯特蘭奇的直系後代之外的任何人碰到它們，它們都會發燙並複製。」
　　
　　「你這裡的破爛還真提不起一個瑪律福的興趣。」盧修斯不屑。
　　
　　直到……貝拉特裡克斯從高處拿下一個金杯。
　　
　　純金所制，很小，上面刻著一隻獾，有兩個柄。
　　
　　搜集魔法古董，幾乎是任何一個純血家族的追求，所以盧修斯一眼就看出這個金杯的不凡之處。
　　
　　「這是……」瑪律福攥緊了手杖，「赫爾加•赫奇帕奇的金杯？」
　　
　　四大學院創始人的寶物，能收入任何一個都是莫大的榮耀，即使它是赫奇帕奇的。
　　
　　「沒錯，」貝拉特裡克斯露出癲狂的露齒笑容，「主人留給我的，我說過，我是特殊的。」
　　
　　站在金庫門邊的盧修斯陷入沉思，對比黑魔王留給他的那個破爛日記本，也許，貝拉特裡克斯的確是特殊的那個？
　　
　　那個看似空白的本子雖然外表破舊不堪，但盧修斯知道那裡附著了某種他無法掌握的黑魔法——他曾經和那本日記本對過話，納西莎說他在每次對話後都會顯得暴躁或者無精打采，自此，他再也沒有碰過那個本子，把它鎖進了最嚴密的魔法保險櫃，甚至在搜查季到來時直接扔到了韋斯萊家小女兒的坩堝裡。
　　
　　他一直在懷疑三年前那個死亡的拉文克勞女孩兒和日記本有關，時間太湊巧了。但後來就沒有再出現任何有關本子的消息，盧修斯衷心希望它已經燒毀在某片火焰裡。
　　
　　他看了一眼鮑格羅德，妖精還被貝拉的奪魂咒控制著，呆呆地站在門邊。盧修斯一直擔心此行會出亂子，所以他並沒有隨貝拉一起走進金庫。鮑格羅德也就沒有按照習慣把金庫門關上。
　　
　　他本以為在貝拉拿到金杯後，他們就能馬上踏上返程了。然而黑髮女巫久久地沒有轉身，甚至跪坐在金庫的地面上，「你在幹什麼？」盧修斯嘶聲問，「你還不走？」
　　
　　她掏出一把藏在長袍裡的小刀，「我要在這裡完成主人交給我的任務，然後，把萊斯特蘭奇和瑪律福的財富都獻給他！」
　　
　　在盧修斯還沒來得及問出下一句話前，貝拉就堅定地用小刀劃破手心，鮮血一滴滴地流入金杯，深紅色的粘稠液體在杯底聚集，液面緩緩上升。
　　
　　連盧修斯都知道，所有跟鮮血沾邊的魔法都沒好事！
　　
　　「你這是……你確定這是主人讓你做的？」盧修斯急得差點兒跳進金庫，「住手，貝拉！我們可以回莊園在繼續！這裡是古靈閣！」這只是緩兵之計，他實際上希望能找到時機奪走這個金杯，這個魔法的施放過程讓他毛骨悚然。
　　
　　他掏出魔杖，決定干涉，哪怕冒著被古靈閣妖精發現的風險。
　　
　　可貝拉此時周身開始被一層薄薄的煙霧環繞，這些煙霧像有生命、甚至有魔法一樣，盧修斯的任何魔法——甚至連奪魂咒都打不進去。
　　
　　鮮血源源不斷地流進金杯，在瑪律福驚懼的視線中，這金杯似乎獲得了生命，把貝拉的血全部吸收了。
　　
　　那團煙霧開始上升，脫離貝拉的身體，甚至逐漸實體化，凝結成一個模糊的人形。而貝拉手上的傷口像失去了人類基本的凝血能力，血流越來越連續。黑髮女巫的嘴唇開始發白，她終於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盧修斯扔給鮑格羅德一個石化咒，跳入金庫。
　　
　　「告訴我！納西莎在哪兒！」他焦急地試圖靠近貝拉，躲避著地上隨時會複製的金製品，「你就要死了！快告訴我！」
　　
　　「我……我……」貝拉說不出話，雙眼大睜，看向上方，似乎能和煙霧交流。盧修斯分辨不出她的眼神究竟是恐懼還是癲狂，「主人……你……」
　　
　　盧修斯終於挪到了貝拉身邊，長袍已經被燒了幾個破洞，他想踢倒金杯，可金杯的強力保護魔法把他彈到了一邊，所有他碰到的財物都瞬間複製，掉落下來，將他手上臉上燙得火辣辣疼。
　　
　　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再次爬到貝拉身邊，她已經因失血過多開始發抖，沒有多少時間了……他不停地搖晃著貝拉，「你要拉納西莎墊背嗎？！快告訴我她在哪兒！」
　　
　　曾經不可一世的黑魔王僕人，此時已經走到了生命盡頭，她說不出話，看著盧修斯，眼睛圓睜，這個眼神……讓盧修斯仿佛忽然回到了曾經一切都沒有亂套的時候，她和納西莎還是單純的布萊克姐妹……
　　
　　貝拉指了指自己長袍內側，盧修斯顫抖著雙手，掏出一把鑰匙。
　　
　　「這是哪兒的鑰匙，你必須告訴我！不然我到哪兒找？！」
　　
　　貝拉特裡克斯嗓子裡發出咯咯聲，她在試圖說話，但是發不出聲音……
　　
　　盧修斯抬頭看了看，這團煙霧已經開始能顯現不同的顏色了……肉體的實感也越來越強烈。
　　
　　即使知道這位是黑魔王本尊，盧修斯發現，自己厭倦這一切了……
　　
　　「攝神取念！」他希望能通過這個咒語看到貝拉的記憶，結果，貝拉的回憶已經變成無法分辨的團團迷霧。
　　
　　扔下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黑髮女巫，盧修斯忍著高溫，快速爬出已經被寶物蓋滿每一寸空地的金庫。
　　
　　用奪魂咒讓鮑格羅德關上金庫，拎著妖精，跳上小推車，向古靈閣一層快速駛去。
　　
　　他知道古靈閣的金庫根本關不住黑魔王，好在黑魔王復活後，在找他算帳前至少需要時間恢復精力。他要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找到妻子，帶上兒子，一起坐上麻瓜飛機逃出英國。
　　
　　無論多麼艱難，他都要做到。
　　
　　他在一層大廳果然被多疑的妖精們攔住了，「瑪律福先生，瑪律福先生，我記得您是和夫人一起來的？」
　　
　　「我有急事，需要先行離開，鮑格羅德會去接她，看，他已經去了。」他揮揮手，被奪魂咒控制的妖精木然地點點頭，向地下金庫的通道走去。
　　
　　他推開並不完全信服、欲言又止的妖精們，用長髮遮住臉上的紅腫，大步離開了古靈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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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整整一年沒有打魁地奇，哈莉明顯感覺到自己生疏了。
　　
　　但安吉麗娜——新任魁地奇隊長——在開學第一天就強調，無論付出何種代價，他們今年都必須拿到獎盃。
　　
　　如今，在霍格華茲禮堂長桌上的用餐，對哈莉來說已經變得無比艱難。
　　
　　被兩對兒「准情侶」夾擊，哈莉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才不要當電燈泡，強行加入他們的話題。
　　
　　對比現在這種快要捅破窗戶紙的黏糊期，哈莉寧願他們兩對兒都趕快正式在一起算了。然而每當她跟赫敏和奎妮提及這個話題，兩個姑娘都只咯咯笑，說哪有這回事。
　　
　　赫敏還有可能糊塗，但奎妮能讀心！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就是在等喬治自己說罷了。
　　
　　哈莉一怒之下拿出了雙面鏡，擺在自己面前——
　　
　　哈，她也有男朋友陪吃早餐了。
　　
　　此時正是哥譚時間的半夜兩點，達米安還沒睡。夜巡歸來的他剛洗漱完畢，正靠在床頭讀著韋恩集團新一季度的財報。
　　
　　發尖兒上的水珠在暖黃色燈光下反射著瑩瑩的光彩，露出健碩肩膀的白背心兒……比裸著還讓人遐想連篇。
　　
　　「所以，你將來想當魁地奇球員？」達米安翻過一頁，「就像湯姆•布羅迪一樣？」*
　　
　　「我還沒想好，」哈莉戳著炒蛋白，「我只是打算這麼跟職業諮詢的教授們說。」
　　
　　「你想……在畢業後，僅僅17歲，就徹底留在巫師世界？」達米安的綠眼睛透過鏡子看了過來，哈莉注意到，他在財報的這一頁上停留的時間也太長了。
　　
　　「當然不想，」哈莉湊近，小聲說，「我要回哥譚，義警算一個職業嗎？我當然不能這樣跟職業諮詢的老師說。」
　　
　　達米安點點頭，撥動手指，翻了一頁。

作者有話要說：

　　*貝拉特裡克斯金庫的描寫，來自哈7原文並改寫。
　　*金杯魂片復活的方式只是垃圾作者瞎掰的，原書裡沒有任何依據。金杯出場得太晚，戲份也很少，掛墜盒至少折磨了三人組。金杯也就在獲取的時候作了作亂，之後就被羅恩模仿了蛇佬腔，直接用一把放了5年的蛇怪毒牙戳死在了對話裡。
　　只是為了本文的劇情，【私設】老伏把兩個有復活功能的魂片分別賜給了一個最有財力的手下（日記本），和一個最衷心的手下（金杯），為的是有一天利用兩人的生命復活。
　　*湯姆•布羅迪，美國橄欖球球星，超模吉賽爾•邦辰老公。


第222章 話題（捉蟲）
　　
　　「阿福爺爺呢？」哈莉喝了一口牛奶, 問達米安, 「他還不管你飯？」
　　「嗯……」達米安手裡的財報又不翻頁了, 他輕輕皺眉，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出陰影, 「這正是我想抽空跟你談的問題。」
　　
　　他在靠墊上坐直了一些，隱約的胸腹肌肉因為這個動作在背心兒上隱約顯露出形狀。哈莉真的想提醒達米安這件背心小了，該換件大號的了, 但她內心的小惡魔卻不斷指使她再去給達米安買一件更小的……
　　
　　「好消息是, 我現在不用自己做飯了, 」達米安泰然自若地說, 「阿福，也就是你爺爺, 跟我挑明瞭。」
　　
　　可哈莉卻沒有這份泰然自若，她的叉子掉了, 「然後？他沒揍你吧？考慮到……」她湊近鏡子, 「考慮到阿福爺爺目睹過……你知道，訓練室……他又說他看到了多少嗎？」這才是哈莉最關心的問題, 她當時是哪根筋搭錯了, 要把達米安剝光？想想就萬分羞恥……
　　
　　達米安抬起一邊眉毛, 更放鬆了, 「我們都知道那不是我的錯。」他攤開雙手, 戲謔地說, 「我才是受害者，嗯……我其實應該去戈登那兒報警哭訴, 說我差點兒被我妹強了。居然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行為，你應該被抓住關起來。」
　　
　　「嘖，一邊兒去，達米安。」哈莉撇嘴，趕快抽出魔杖在身邊扔了一個防竊聽咒。如果她夠得著，達米安現在已經挨了一拳，「說得跟你不想似的。」
　　
　　達米安又發出了那種讓哈莉心神蕩漾的笑聲，並不誇張，也不是大笑，而是那種……男人味十足的、像從胸腔裡帶出來的低聲輕笑，經常連帶著他的眉眼一起，顯示出他少見的、全身心的愉悅。
　　
　　「你還沒說阿福爺爺的反應呢。」
　　
　　「還是那一套長輩們的老生常談，」達米安隨意地說，「注意安全，不要衝動之類的。當然，阿福肯定是威脅的方式提醒我的，我相當確定如果我違反了原則，他會讓我死無全屍。」達米安眨眨眼，「所以，為了你男朋友的生命，不要再坐上來強我了。」
　　
　　「瞎說……」哈莉的臉紅了紅。
　　
　　「然後，阿福就表示了對此的接受，」達米安用手指比了比他和哈莉，「說感情生活也是你人生的必要經歷，他不會過多干涉。」
　　
　　「就這樣？你保證沒有騙我？」老實說，哈莉不太信，「那阿福爺爺為什麼『折磨』……好吧，『考驗』你？」
　　
　　「他說那是為了表達他個人的不滿。」
　　
　　「……」哈莉失語，只能歪歪頭，同情地說，「……我可憐的達米。」
　　
　　她原本以為達米安肯定會再次輕聲笑，但他卻沒有，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睫毛陰影下的眼神有些難測。
　　
　　「你怎麼了，達米安，你有別的事瞞著我？」
　　
　　達米安合上手中的財報，放到一邊，這正襟危坐的態勢，讓哈莉也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體。
　　
　　「如果有一天，你……厭倦我了。」達米安緩慢地輕聲說。
　　
　　哈莉睜大了眼睛，這都什麼跟什麼？二壘都沒上，就開始考慮分手的事情了？
　　
　　「你怎麼不說，你也有可能厭倦我呀？」哈莉板起臉。
　　
　　「怎麼……可能。」達米安無奈地把手插入已半幹的短髮裡，意識到，沒有肢體接觸的中和補充，這個話題萬萬不可在遠距離戀愛的時候談起。問題是，這個話題其實談了也沒用，它們都只是無法推理論證的假設，除了破壞感情，沒有任何實際效用。
　　
　　任何保證在未來的現實面前都是虛妄的。他有信心能做好自己這邊，除了她，達米安真的無法想像他還能和任何其他人在一起。而哈莉那裡……就留給未知吧。
　　
　　這種交給上蒼的不可知論，讓控制狂達米安非常不習慣。
　　
　　誰要跟他說，這就是感情的魅力，他絕對一個蝙蝠鏢甩過去！
　　
　　真掃興！都是因為阿福鑽進了他的腦子！也許，這就是狡猾老管家的陰謀？！
　　
　　感情真是一門麻煩的、理論和實踐緊密結合的學問……
　　
　　「忘了我說的，」他趕快哄著明顯不快女孩兒，「這不是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不，我們永遠都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你現在不快樂嗎？我讓你不快樂嗎？」哈莉依然板著臉，她皺眉問道。
　　
　　「我沒有不快樂，」達米安歎氣，都怨阿福！「我相當快樂，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快樂的時候。」
　　
　　「你可以理解為，正是因為我現在太快樂了，所以我擔心這種快樂有天會消逝，」達米安補充，「我就是這麼一個讓人無語的、一定程度上甚至讓人生厭的悲觀主義者——父親的遺傳，」他認真地注視著鏡子裡女孩兒的綠眼睛，「所以我才需要你。」
　　
　　「你會……容忍我嗎？」他輕聲問。
　　
　　哈莉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達米安如此坦誠地深挖內心的時刻並不多見，但每次都讓哈莉的心尖兒顫抖，「當、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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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飯後，上午的魔藥課，所有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五年級學生都睜大眼睛，看著風風火火的老瑪律福突然狂奔進安靜的魔藥教室，連髮型都不管了，拉起德拉科就往外走。
　　
　　哈莉甚至留意到老瑪律福的長袍袍角破了數個大洞……這太少見了。
　　
　　斯內普教授當然追了出去。
　　
　　「瑪律福遇到了……危機，」哈莉身邊的奎妮眯眼，看著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狼狽瑪律福，然後，她雙眼睜大，露出驚恐的神色，「你的死敵又獲得了力量？！」
　　
　　哈莉猶豫了幾秒，也跑出教室，行動前低聲叮囑奎妮，「你別出去，萬一他們懷疑到你的能力。」
　　
　　門外，臉色發黑的瑪律福正和斯內普教授僵持著。
　　
　　「我們要去美國，」盧修斯用手杖推開面前的斯內普，煩躁地說，「別擋我道路。」
　　
　　被拉扯著的德拉科還懵著，「怎麼……我不是被逐出……」他眨了眨眼，很快便不再糾結，輕聲說，「我轉學手續還沒辦，父親。」
　　
　　「這都不重要。」瑪律福抬腳就要走。
　　
　　躲在柱子後的哈莉，和瑪律福身邊的斯內普都在想著同樣的問題：多重大的變故……才會讓瑪律福如此狼狽？
　　
　　「也許你應該先見見鄧布利多？」斯內普說：「他總會有辦法。」
　　
　　盧修斯的腳步遲緩了幾秒，他承認他有所猶豫，但他想到，14年前，鄧布利多連波特夫婦都保全不了……更何況立場一向不明，甚至偏向黑魔王的瑪律福們。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夏夏夏」的手榴彈~(づ￣3￣)づ╭?∼
　　感謝小天使「次硫酸銅」、「離殤」的地雷~(づ￣3￣)づ╭?∼


第223章 鑰匙
　　
　　「鄧布利多根本不會管我們的死活, 」盧修斯怒急攻心, 斯內普不切實際的建議也讓他煩躁異常, 他脫口而出，「鄧布利多當年保下莉莉•波特了嗎？」
　　斯內普馬上不說話了, 脖子上開始浮現因壓抑怒火而起的青筋。
　　
　　「沒錯，西弗勒斯，我知道這件事。」盧修斯忽然有種隱隱的陰暗快感, 「這太好猜了。整個學生生涯, 只要你沒有在看書, 你就在盯著莉莉•波特。我很驚訝她居然沒把你當成變態。」
　　
　　盧修斯認為是時候見好就收了, 他整理了一下領子，剛剛居然讓兒子和他的同學們看到自己這幅慘狀, 實在丟瑪律福家族的臉面。
　　
　　「再想想隆巴頓夫婦，鄧布利多保不了任何人, 西弗勒斯, 我勸你也趕快跑吧，風暴要來了。」他降低了聲音, 淡淡地說：「甚至, 你最好帶著小波特, 你總是為她赴湯蹈火, 你我都明白你在把她當莉莉•波特的複製品。」
　　
　　盧修斯並不知道這次復活的黑魔王是什麼狀態, 如果他最壞的設想成真——他們就會迎來一個更年輕更機敏的黑魔王。甚至是最強盛時期, 那個徒手建立起一整支食死徒軍隊的恐怖黑巫師。
　　
　　而鄧布利多作為光明力量的領頭人，卻在這時變得更蒼老更不中用了, 波特又太小。整個英國巫師界很有可能會再次迎來更加黑暗的十年。更糟糕的是，他不清楚這種復活的原理，是否新的黑魔王會分享舊主的記憶？即使他不能分享，靠著對歷史的研究，也能規避掉老黑魔王曾經犯過的所有錯誤。
　　
　　連他作為僕人和跟隨者，都能看出後來黑魔王的理智幾乎也隨著他的人形一樣漸漸消失。不客氣地說，黑魔王在第一次戰爭中，是被自己作死的。
　　
　　如果他是鄧布利多，或者是波特，一定會煩死——黑魔王竟然殺不盡，像如尼紋蛇一樣砍掉一個腦袋，還留著另外兩顆。
　　
　　黑魔王只想破壞，他根本不想建立什麼新秩序，他承諾給純血和混血巫師統治麻瓜的地位，也承諾了巨人平等，更承諾了狼人和攝魂怪豐富的食物。盧修斯現在跳出圈外想想，這幾波勢力的利益本就是相互對立、甚至相互侵佔的。他當年只是太過年輕熱血，被蠱惑了。而這次，瑪律福家族只想躲得遠遠的。
　　
　　斯內普已經恢復了冷靜，「鄧布利多不是梅林，更不是麻瓜上帝，你不能要求他替我們做到一切，盧修斯。」
　　
　　「你說風暴要來了……如果你知道了什麼，你更應該告訴我，或者告訴鄧布利多。」他耐心地對瑪律福說。
　　
　　瑪律福冷哼一聲，「這只會耽誤我和德拉科的逃跑時間。我對別人的死活從來都沒有興趣，我們沒有格蘭芬多那種偉大的人格和勇氣。」
　　
　　他推開斯內普，「走，德拉科，時間緊迫，我們很可能已經晚了。」
　　
　　躲在柱子後的哈莉，簡直像目睹了一場電影裡僵屍危機爆發前的慌不擇路。
　　
　　可德拉科卻在幾步後站住了，「母親呢？」他問。
　　
　　「……你先坐飛機走。」老瑪律福使勁拽了他幾下，拽得他直踉蹌，「我和她隨後在美國與你匯合。」
　　
　　「我不是傻子，父親，」德拉科再次站定，紋絲不動，倔強地堅持問著，「母親呢？」
　　
　　「走！」老瑪律福舉起手杖，「別逼我用門鑰匙把你扔進機場！」
　　
　　「那我也會再次回來！哪怕你把我直接扔到美國！」德拉科高聲說：「母親在哪兒？」
　　
　　盧修斯看了看斯內普，沒時間把他趕走了，但斯內普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樣。
　　
　　「她……被貝拉囚/禁了，我還不知道在哪兒，我可能要把全歐洲萊斯特蘭奇以及布萊克家名下的不動產找一遍。」盧修斯壓低聲音，儘量平心靜氣地囑咐著德拉科。
　　
　　他整理了一下德拉科的衣領，「做一個聽話的兒子，你母親也會希望你先走。」
　　
　　德拉科不為所動，「我要跟你一起找。你需要人手。我們分頭，可以縮短至少一半的時間。」
　　
　　盧修斯簡直想揍他，兒子什麼時候這麼不聽話了，「別說傻話了，德拉科，你連幻影移形都不會。」
　　
　　「我可以騎掃帚！」
　　
　　盧修斯無比煩躁，「我只有一把鑰匙，德拉科，分頭沒用的……」
　　
　　似乎聽到了什麼鑰匙？哈莉決定湊近一些……
　　
　　「有人偷聽，」老瑪律福忽然拔出魔杖，指向哈莉所在的方位，「粉身碎……！」
　　
　　哈莉煩悶地砸了一下牆，趕快走了出來，「是我，瑪律福先生，你沒必要破壞學校的柱子。」
　　
　　老瑪律福眯起眼睛，魔杖並沒有放下，「一忘皆空！」他對哈莉喊道。
　　
　　「嘿！」哈莉跳著躲開，「我又不會告密！你到底怕誰知道？肯定不是鄧布利多，作為逃兵你只會害怕你的主人，而我又不會告訴伏地魔！」
　　
　　斯內普也在此時站到了哈莉和瑪律福之間，手中有待命的魔杖。
　　
　　盧修斯覺得洩憤也泄夠了，都是她……讓一切都亂了套。
　　
　　「攻擊你是我的習慣，波特。」他懶洋洋地收起了魔杖。
　　
　　哈莉在沉默中和他僵持了幾秒，然後，她靈機一動，也收起了魔杖。「我可以幫你找，」她指了指老瑪律福，「你剛才提到的那把鑰匙上，一定有線索，我有相應的知識和能力，可以幫你縮小範圍。」
　　
　　「你這是幹什麼，做慈善？」老瑪律福冷笑，一臉不信。
　　
　　「我不是無條件地幫你，想取得瑪律福夫人的方位線索，你就必須告訴鄧布利多和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哈莉堅定地說道。
　　
　　老瑪律福依舊一臉調笑，像看小孩子穿大人衣服演默劇一樣看著哈莉。
　　
　　「我認為她說的是真的，父親，我們應該試試。」德拉科勸說著老瑪律福，「那些老祖宅每個都機關重重，你輪流仔細排查，至少需要半個月，還是在你不會被某些古老陷阱攻擊的情況下……」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更依舊太短了，但承諾了今天恢復之前的時間更新就要做到，所以先發一章，今晚有三更，可能在10點左右。謝謝大家的容忍和支持~愛你們（づ￣3￣）づ╭?∼


第224章 古靈閣爆炸
　　
　　「我需要電腦, 高級的——不是你們能隨便從哪家麻瓜商店買來的那種——和顯微鏡, 」哈莉掰著指頭, 對斯內普教授和老瑪律福數著她需要的條件，「所以我需要離校, 最起碼一下午。」
　　在讓哈莉進行任何行動上，斯內普都會有所猶豫，哪怕這個行動只是調查一把鑰匙, 「追蹤和定位魔法不管用？」
　　
　　「它們都是純血巫師的宅邸, 」盧修斯說, 「純血們每買下一棟房屋, 如果是打算傳給後代的，都會在第一時間布上放定位魔法。」他承認, 也許他的確是過於絕望，走投無路, 甚至對波特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也許波特手中的麻瓜科學資源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不需要多麼詳細的定位, 他只需要波特告訴他在哪個國家，他就能省很多時間——納西莎也能少受幾天苦。
　　
　　貝拉口中所謂有限的食物和飲水供給, 盧修斯相信她完全做得出來。
　　
　　「但在你能提供給我任何有價值的資訊前, 」盧修斯當然要跟波特和西弗勒斯討價還價, 他看著一大一小兩人, 「鄧布利多不能知情。」
　　
　　「很公平。」哈莉點頭。
　　
　　於是, 斯內普在禁止了隆巴頓、克拉布和高爾這節課繼續操作魔藥, 並拉格蘭傑上講臺擔任班級安全的臨時負責人後，就帶著哈莉……翹課了。
　　
　　一行人在離開校園, 並幻影移形到倫敦後，面對麻瓜的花花世界，哈莉馬上有種到了自己主場的感覺。
　　
　　「把鑰匙給我，你們等在這裡，或者隨便什麼地標建築，」她決定開始行動，「我們兩個小時之後匯合。」
　　
　　「你要去哪兒？」老瑪律福抓住了她的胳膊，「為什麼你要單獨離開？有詐？」
　　
　　哈莉一把甩開，「很簡單，因為我沒信任你們到這種程度。」
　　
　　開玩笑，布魯斯叔叔的安全屋是可以隨意被外人進入的？連靠近都不可以！
　　
　　斯內普攔住了依然不依不撓的瑪律福，「我們給你兩個小時，去吧。」並默默地用魔杖撤掉瑪律福悄悄放在哈莉身上的追蹤咒，同時，悄悄地對瑪律福搖頭。
　　
　　等波特的背影消失在麻瓜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後，盧修斯冷哼一聲，「你倒是夠信任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的。」
　　
　　「她值得。」斯內普丟下一句話，自顧自地朝著一個麻瓜咖啡店走去。
　　
　　德拉科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斯內普教授，歎了一口氣，小跑幾步，選擇跟著斯萊特林的院長。這讓盧修斯更加生氣了。
　　
　　哈莉準時在兩小時後回來，將鑰匙扔回給老瑪律福。
　　
　　「我發現了幾種在高鹽環境下存在的細菌，這棟房子極有可能位於沿海。」她有點兒慚愧，如果是布魯斯叔叔在這裡，一定能發現更多指向性細節，她還是知識不夠。
　　
　　「我只能做到這裡了。如果你知道……」
　　
　　哈莉沒說完的話被激動跳起的瑪律福打斷了——
　　
　　「我知道是哪兒了，納西莎的父母，在北愛爾蘭沿海有一座莊園！」
　　
　　金髮男巫拉著兒子就要出發，哈莉抽出魔杖。
　　
　　「我盡完我這邊的義務了，該你了，瑪律福，」哈莉嚴肅地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口說無憑，波特，」瑪律福狡猾地笑笑，「你應該至少跟我立一個協議，而你有嗎？我不記得我們有任何約定。」
　　
　　哈莉真的……很想揍他臉上！
　　
　　但在斯內普來得及介入，以及瑪律福要強行幻影移形消失前，德拉科忍無可忍了。
　　
　　「告訴她吧，父親，她幫了我們這麼多……」
　　
　　德拉科緩緩地走到哈莉身邊，面對父親，這個變故讓哈莉也睜大了眼睛。
　　
　　「你總是告訴我，瑪律福家的聲望如何需要細心經營。你要是不在這件事上言出必行，我也不會跟你走了。」他堅定地說。
　　
　　「既然你已經知道納西莎在哪兒了，」斯內普插話，「抽半小時的時間，單獨和鄧布利多見一面，是你至少能做到的貢獻。鄧布利多會保證未來會在威森加摩上提及你的功勞，甚至，一個梅林爵士勳章也不是不可能。」
　　
　　連兒子都和波特站在同一戰線……盧修斯氣得牙癢癢。梅林爵士勳章？斯內普也太小看他了，這種東西收買不了他……但，如果真能計算一些功績的話，也算能給兒子鋪路。
　　
　　直到坐在霍格華茲校長室的會客椅上，盧修斯都在驚訝自己居然在這種關鍵時刻還能分心考慮未來戰後的打算。
　　
　　他一邊快速講述著黑魔王的復活過程，以及貝拉的死亡，同時一邊留意著鄧布利多的表情。但盧修斯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眼前這個格蘭芬多老狐狸究竟在想什麼。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還是皺眉沉思？這種十指搭成塔尖狀的標準動作果然十分適合故弄玄虛，而長長的白色鬍鬚更是能遮住洩露情緒的嘴角。
　　
　　倒是波特已經站了起來，面色憎惡且混合驚慌——還是太年輕——但至少這丫頭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恐懼，還算有前途。
　　
　　「我的義務完成了，」盧修斯冷冷地瞥過波特和斯內普，更狠狠地剮了自己兒子一眼。他站起身，對德拉科伸手，「如果你們暫時沒有其他要務，請原諒我們父子先行告退了，我的妻子還在北愛爾蘭等著我。再見，不，」他輕哼一聲，「最好不要再見。」
　　
　　「非常感謝今天瑪律福先生的慷慨相告，」鄧布利多終於說了今天除了招待他們入座之外的第一句話，「如果我們拿下了伏地魔，用貓頭鷹能通知到您本人嗎？」
　　
　　「別說大話，鄧布利多，」盧修斯整理了一下頭髮，「我們都知道金庫攔不住他。」考慮到這一點，他下定決心，他們一家三口今天一定要坐上飛美國的飛機——黑魔王總不可能冒著驚動麻瓜的風險，劫持整整一架飛機。
　　
　　「謝謝瑪律福先生的提醒，」鄧布利多悠閒的聲音從盧修斯身後傳來，「作為基本的回禮，我們會想辦法告訴你最新進展。祝一路順風。」
　　
　　瑪律福沒有回復，拉著兒子，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校長室。
　　
　　德拉科在此間抽空扭頭，對哈莉輕輕地揮了揮手，表示告別。
　　
　　****************
　　
　　哈莉好說歹說，鄧布利多校長和斯內普教授的古靈閣之行都不願意帶她。
　　
　　斯內普教授堅定地拒絕，「想都別想！」
　　
　　老校長卻用笑眯眯的表情和輕飄飄的話語打消了哈莉的一切念想，「你需要去上下午最後一節課了，哈莉。」效果堪比斯內普教授的十句咒駡。哈莉一直懷疑老校長是否用了什麼精神影響的魔法……
　　
　　哈莉直到晚餐時都在鬱悶，而且，更讓人擔憂的是，主賓席正中央，鄧布利多教授的椅子是空的。
　　
　　斯內普教授倒是回來了，正在切著牛排，只切成一塊一塊的，像標準單位的魔藥材料，卻不用叉子往嘴巴裡面送一顆。
　　
　　是他太沉浸於思考，忘記了自己眼前盤子裡的東西是食物嗎？
　　
　　哈莉在晚餐後逆著人流，擠到了正要回自己辦公室的斯內普教授身邊。
　　
　　「我認為……」哈莉鼓起勇氣，「我認為我權利知道現在的局勢，我已經不是那個需要所有人保護的低能兒了。」
　　
　　斯內普看了看左右，用眼神嚇退了幾個路過的學生。
　　
　　他歎氣，看上去非常疲憊，「你從來都不是低能兒，我不允許你這麼看待自己。」
　　
　　「古靈閣地底發生了爆炸，明天你就會在報紙上看到了，」他低聲說，「所有當時在古靈閣的妖精都死了。這種級別的魔法能力，也許……黑魔王的確重新出現了。」
　　
　　「目前除了不知所蹤的黑魔王之外，另一個嚴重的問題是，我們可能因此再一次引爆妖精叛亂，」他對明顯被這個消息震在當場的哈莉說，「鄧布利多和福吉正連夜開會，安撫妖精們的首領。」
　　
　　「好消息是——德拉科已經順利救出了母親，他們已經在去往美國的飛機上了。我們至少成功切斷了黑魔王最大的金錢來源。」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懶」的地雷~（づ￣3￣）づ╭?∼


第225章 男空乘和攝魂怪
　　
　　「然後呢？我們需要做什麼？」哈莉握緊了拳頭, 蓄勢待發, 看上去恨不得下一秒就踏上「狩獵」黑魔王的旅程。
　　斯內普皺眉, 「是『我們』，沒有『你』在內, 」他交叉雙臂，神色堅決，「這次就交給我和鄧布利多教授。」
　　
　　哈莉抑制住了翻白眼的衝動, 這太不禮貌了, 「這些年間已經發生過的事件還不夠讓我們認清現實嗎？」她焦急地說道：「你們每次都這麼說, 『你不要插手, 交給大人』什麼的。可實際上你們不可能保護我每時每刻。我以為到了我15歲的年紀，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 你們能多信任我一些。」
　　
　　「這不是信任……」斯內普歎氣，但他的確無法反駁, 每次哈莉都意外遇險, 讓他措手不及，那些「我來保護你」的諾言, 的確都成為了虛偽的空話。
　　
　　「好吧……我會保證你始終都能得到最新進展——沒有隱瞞的進展。滿意了？」他對眼前越來越成熟堅韌的女孩兒說道。
　　
　　「謝謝。」哈莉鄭重地說。
　　
　　但她卻沒有馬上離開, 她猶豫一瞬後, 抬頭。「……我還需要幾樣東西。」
　　
　　「儘管提。」
　　
　　「蛇怪毒液, 蛇怪牙齒, 任何一樣都可以, 都有最好。你一定明白……這是為了什麼，」哈莉說：「既然蛇臉怪一定會沖我來, 我最好時刻準備著武器不是嗎？」
　　
　　斯內普當然明白哈莉準備這些東西的用意，它們是魂器的摧毀工具。
　　
　　「……去我辦公室，我把它們交給你。」
　　
　　「嗯，我還有事要麻煩你。」哈莉用鞋尖蹭蹭地面。
　　
　　斯內普停下腳步，「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猶豫？」
　　
　　「我想提前學習幻影移形，嗯，如果可以的話。」
　　
　　「……你確定？」斯內普覺得自己的眉頭今年又展不開了，「我不是專業的老師。可能會有危險。」
　　
　　「但我不知道還能去問誰了。」哈莉小聲說。
　　
　　考慮到老波特的死黨盧平今年就在這個城堡裡，而哈莉沒有去找那個狼人，卻依舊只找自己，折讓斯內普忽然有種……奇怪的勝利感。
　　
　　連被盧平奪走黑魔法防禦術教師一職的憤慨都因此幾乎消失不見了。
　　
　　「每週二和週四晚飯後來我辦公室。」他果斷定下了幻影移形課堂的日程。
　　
　　*******************
　　
　　作為純血，盧修斯對麻瓜和泥巴種們的輕視是與生俱來的，這是他從小耳濡目染的理論——麻瓜是低巫師一等的，而「泥巴種」……well，這個名字已經說明一切了。盧修斯也從來沒覺得有哪裡不對。
　　
　　而麻瓜們唯一讓他欣賞的地方，只在於他們在享樂上的極致追求——就比如他和家人現在身處其中的頭等艙。
　　
　　他看了看身側的妻子，她已經睡了。
　　
　　他不知道貝拉特裡克斯有沒有對她用鑽心咒，她也不肯說，趕飛機的一家人只來得及短暫的擁抱，便踏上了漫漫的旅途。
　　
　　除了知道美國對巫師在保密性上的限制更加嚴格（比如魔杖許可證）之外，他對美國的瞭解並不多。
　　
　　只要一家人還在一起，沒什麼扛不過去的，他手中有巨額的資產，一定能在美國站穩腳跟，他可是一個瑪律福。
　　
　　一家人都換上了麻瓜的衣服，盧修斯從來不屑於在必要的知識之外去主動瞭解麻瓜，他可不是韋斯萊，所以他根本不會搭配麻瓜衣服，只知道都買黑色的就對了。兒子坐在過道另一邊的座位上，正在翻看一本封面有一輛汽車的雜誌。
　　
　　此時空姐過來詢問是否需要其他的服務。
　　
　　盧修斯看了看妻子，對空姐輕聲說，「兩杯紅酒，一條毯子。」
　　
　　「我也要紅酒。」德拉科插話。
　　
　　「忘了你的年齡了，德拉科？」盧修斯低聲訓斥道，麻瓜們15歲可不能喝酒。
　　
　　「給他一杯橙汁。」不顧德拉科的抗議，盧修斯對空姐說。
　　
　　空姐邁著優雅的步子離開了，盧修斯也閉上眼睛，幾個小時之後，就是一個新世界，一個拋開了任何麻煩的新世界……
　　
　　「您的紅酒和毯子，尊敬的瑪律福先生。」
　　
　　耳邊是一個醇厚的男音，盧修斯睜開眼，面前是一個男空乘。
　　
　　他對服務人員為什麼臨時更換，並沒有任何興趣。
　　
　　「謝謝，」接過毯子和紅酒，盧修斯對男空乘說。
　　
　　男空乘壓低帽檐下的嘴角微翹，湊到盧修斯耳邊，「還認得我嗎？」
　　
　　男空乘用食指將制服帽子推高一寸，盧修斯的雙眼驚恐地睜大了，手中的紅酒掉下——
　　
　　預期的碎裂聲並沒有響起，深紅色的液體也沒有潑灑，而是停在了辦公，像被一雙隱形的手托住了一樣。
　　
　　「想擺脫我，沒那麼容易，我『衷心』的僕人。」
　　
　　僅僅30多歲的湯姆•裡德爾，對瑪律福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
　　
　　由於一年前鄧布利多關於伏地魔已復活的消息後來被證明是絕對屬實的，所以這一次，福吉並不敢再次拒絕承認事實，並大肆宣傳鄧布利多是瘋子。
　　
　　伏地魔甚至炸了古靈閣的地下金庫，殺了一眾妖精，這些爆炸性新聞完全不是他能掩蓋得住的。作為魔法部長，他只能老老實實地積極部署和配合工作。
　　
　　但福吉認真起來，卻更麻煩……
　　
　　哈莉看著飄蕩在城堡上空的黑兜帽們，臉色幾乎和其他的所有同學們一樣愁雲慘澹。
　　
　　「我記得攝魂怪是黑魔王的部下。」她和朋友們走在通往黑魔法防禦術教室的路上，鬱悶地自言自語。
　　
　　在攝魂怪的影響下，城堡裡少了許多歡聲笑語。再這麼下去，哈莉懷疑他們所有人都要去心理醫生那裡檢測抑鬱症了！
　　
　　「福吉就是這樣，」羅恩哼了一聲，「爸爸說他又傻又無能，最噁心的還是膽小，身邊常年帶著一隻攝魂怪。」
　　
　　「我想福吉一定和鄧布利多有某種協議，而鄧布利多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攝魂怪進駐校園。」赫敏冷靜地分析著，「你看，除了攝魂怪，我們的禮堂門口，和宿舍塔樓附近，也多了很多傲羅。也許福吉把傲羅和攝魂怪打包了——鄧布利多想要傲羅來，就必須接納攝魂怪。」
　　
　　盧平教授在開學初還沒輪到給格蘭芬多五年級上課，就「因病」休假了。
　　
　　哈莉看了看日曆，明白了他休假的原因。考慮到有斯內普教授完美的狼□□劑，盧平教授會安然度過變形的日子。
　　
　　但如果每個月月圓那幾天，盧平教授都休假的話……七個年級裡一定會有聰明的學生分析推理出規律來……
　　
　　盧平教授要是一個女人就方便了，每個月固定的休假還能藉口是生理期——哈莉放肆地在心內開著玩笑，在這個被攝魂怪籠罩的學期，更需要自娛自樂的精神。
　　
　　這節課不再是斯內普教授代課了，看到講臺上的盧平教授，格蘭芬多的學生們（除了哈莉）都松了一口氣。
　　
　　「早上好，同學們。」盧平教授悠閒地打著招呼，「根據我的查閱，你們去年那位……『教授』，幾乎什麼都沒有教你們。」
　　
　　「盧平教授說話真客氣。」羅恩在哈莉身後的座位嘀咕，「粉蛤/蟆就是一個廢物。」
　　
　　「而今年，你們要迎來一個非常重要的考試，我相信其他所有教授都已經強調過，次數多到你們一定早就聽出了繭子。所以我就不囉嗦了。」盧平教授搖頭笑笑，「而我們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情況會更加特殊和嚴峻——考慮到去年的耽擱，你們需要補上四五年級的所有課程。」
　　
　　「幾乎每個教授都會說自己的課程特殊。」羅恩小聲哼哼。

作者有話要說：

　　*金杯老伏根據日記本類似的設定，應該也是他製作魂器當時的年紀。老伏是在博金博克工作期間接近的赫普茲巴•史密斯（Hepzibah Smith），拿到了金杯和掛墜盒。wiki上說他用來接近史密斯富婆的年代是1955到1961之間（老伏居然在博金博克幹了這麼多年，我也很驚訝，我看老伏的文看得很少。）
　　就假設老伏一拿到金杯就殺了富婆，做了魂器，1961年，故金杯老伏35歲，正值壯年。
　　wiki原文Between 1955 and 1961, Hepzibah showed Riddle her two most valuable treasures.
　　*金杯老伏boss的戰場會拉回美國。看年輕老伏在哥譚興風作浪。會加入「酒神因數」（拉撒路池的成分）。
　　*本文私設老瑪律福認得湯姆，35歲的湯姆已經做了5個魂器了（日記本，戒指，冠冕，掛墜盒，金杯……真是青年才俊），此時他已經眼睛紅了，開始向非人的形態轉變。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5

第226章 政治
　　
　　羅恩這一句嘀咕的聲音有些太大啦, 盧平教授看了過來, 連哈莉都被迫坐直了一些, 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無辜。
　　「……正因為如此，你們需要在短短一年時間內補上所有考試範圍內的破解咒和防禦咒, 達到熟練的程度，才有可能通過OWLs考試。更重要的是，若你們未來有志於從事的職業, 對黑魔法防禦術成績有要求的話, 比如傲羅, 你們還必須拿到至少在『良好』以上的成績、甚至是『優秀』, 取決於六年級教授的要求。這會是艱難的一年，同學們必須全力以赴。」
　　
　　「老師們每一年也都會說這是『艱難的一年』, 如果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就沒有不『艱難』的時候。」羅恩趁盧平教授轉頭的空擋, 又悄聲嘀咕了一句。
　　
　　哈莉和奎妮點點頭, 認為羅恩說得還是有道理的——老師們的危言聳聽，其可信度會隨著強調的次數和頻率而自然降低。
　　
　　但赫敏拍了羅恩一下。「安靜, 羅恩！我有種感覺, 我們終於等來了一個稱職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事實證明, 赫敏的期待是完全正確的。和只用理論愚弄學生的烏姆裡奇大不相同, 盧平教授第一節課就讓大家上手實踐。
　　
　　他一揮魔杖, 所有的凳子和桌子都飛到了教室兩邊。在佈置下必要的大量軟墊後, 盧平教授要求學生們分成兩兩一組，來複習（當然對有些學生來說是預習……）曾經學過的一些破解咒和防禦咒。
　　
　　「不熟練沒有關係, 這不是一次考試，這只是一次探底，是我作為老師為這一學年對每個學生制定針對性教學計畫而作的必要準備，不會以任何形式計入你們的學期成績，」盧平教授穿梭在分組的學生中間，「我恰恰希望你們能表現出你們最真實的水準……」
　　
　　想想外面還有個不知所蹤的黑魔王在興風作浪，或者，為興風作浪而謀劃，眼下還在軟墊上練習著「盔甲護身」的哈莉，不能自已地，產生了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錯亂感……
　　
　　隨著課堂時間分秒的流逝，以及目睹越來越多的操作失誤，盧平教授的眉頭越皺越緊。
　　
　　而等到下課鈴聲響起，盧平教授的臉色已經幾乎可以和斯內普媲美了。
　　
　　即使看到當之無愧的課堂明星——哈莉的完美操作，也拯救不了他如被攝魂怪吃了一整年快樂的憂愁神態。畢竟，作為老師，在拔尖的學生之外，也希望能有一個看得過去的及格率。
　　
　　這真的不能怨霍格華茲的學生們不好好學習，一年換一個課程教授，其中還有幾個不靠譜的，學生能學好那真的是天賦。
　　
　　當然哈莉沒這麼自戀，她之所以出類拔萃，完全是因為在伊法魔尼那三年的連續教育，和斯內普教授在課後開的小灶。
　　
　　至少盧平教授沒有憤怒大吼，「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大家在這漫長的兩節課後都切身感受到了巨大壓力，仿佛已經看到了OWLs掛掉的未來。
　　
　　赫敏在午飯時開始焦慮地撕扯頭髮了，哈莉聽羅恩說以前赫敏只在期末考試的時候這樣過。
　　
　　整張長桌上彌漫著壓抑的氣氛，好像攝魂怪來陪他們吃飯了一樣。
　　
　　「怎麼辦，怎麼辦！時間完全不夠用！」赫敏焦慮地吃不下飯，「如果成績達標不了，有些高年級可能就不會收我了！而不收我，我就沒有參加對應課程NEWTs考試的資格！這個制度太有壓力了！我聽說斯內普就只收魔藥OWLs成績在『優秀』以上的學生！」
　　
　　「這剛開學還沒一個月呢，赫敏，」羅恩一邊給自己盛著羊排，一邊安慰她，「而且，誰想進斯內普的班，受虐狂吧。」
　　
　　「有些職業必須繼續學習魔藥，拿到NEWTs證書，才有資格申請！」赫敏繼續對羅恩強調著他並不理解的追求。
　　
　　哈莉同情地看著羅恩，他根本不瞭解自己面前的未來女友，赫敏可是勵志在OWLs考試上拿滿優秀的女巫。
　　
　　在這個考試上，哈莉的壓力倒沒有那麼大，她分析可能跟自己並不打算一輩子呆在巫師世界有關。奎妮看起來也很輕鬆，因為她……反正筆試部分可以聽到赫敏的答案，自帶天然作弊器。
　　
　　「我們畢業也才17歲，你打算直接申請工作？」哈莉問同樣來自麻瓜家庭的赫敏。
　　
　　奎妮幾周前就說過她想和喬治他們一起開店，一起發明小玩意兒，因為奎妮攝神取念的能力，她可以無知無覺地進行最準確的市場調研。
　　
　　「我……還沒想好，」赫敏猶豫地說：「我父母想讓我畢業後再讀一個麻瓜大學。但我們沒有高中成績，根本沒辦法自由申請。我聽麥格教授說過我們有類似的項目，可以對等換算高中成績，麻瓜的教育機構裡有滲透的巫師也會幫我們……只是據說可選擇的大學不太多。」
　　
　　「我們將來也不會都一畢業就工作，」赫敏補充道：「很多職業也不是你一離開霍格華茲就能做的，哪怕你拿滿了NEWTs證書，比如盧平教授提過的傲羅。我在書上看過，傲羅的申請人還要經歷傲羅辦公室至少三年的學習和培訓，這樣其實也就相當於一個後續教育。」
　　
　　赫敏掰著指頭，「以及聖芒格的醫生，也有單獨的培訓，幾乎等同於再讀一個醫學院，我們在霍格華茲學習的都是基礎學科，任何專業性強的職業都需要幾年的深度教育。」
　　
　　「還有魔藥行業，你必須參加國際性比賽，還要在魔藥協會註冊……如果你不是像斯內普那樣的天賦型選手，只能自己慢慢積累從業經驗，逐年往上爬。」
　　
　　「美國是怎麼做的，不是這樣嗎？」赫敏問，「不知道我們圖書館有沒有美國巫師職業的介紹……」
　　
　　哈莉的確被問住了，「嗯……我還真沒仔細研究過。」
　　
　　「那你呢？打算做什麼？」這個問題來自羅恩。
　　
　　「也許我會去打魁地奇。」哈莉決定以後都拿這個回答應對所有類似的問話。
　　
　　「這個職業好！」羅恩特別興奮，「很多俱樂部在去年就留意到你了。你只要在七年級放出風聲，全歐洲的俱樂部隨你簽！出名後記得給哥們兒帶vip門票啊。」
　　
　　***************
　　
　　格蘭芬多上一任的魁地奇隊長——奧利弗•伍德——哈莉只在世界盃的青少年友誼賽上見過幾面，並沒有在他手下打過球，但聽這些老隊員們一直以來膽戰心驚的語氣，似乎是一個一心撲在魁地奇上的瘋狂傢伙。
　　
　　而現在，他們都說安吉麗娜被伍德附體了，魔鬼訓練密集而高強度，因為有了能抓飛賊的哈莉，安吉麗娜發誓今年要帶領球隊拿下獎盃。
　　
　　此刻，哈莉他們剛剛結束一場在攝魂怪籠罩下的比賽——格蘭芬多對斯萊特林。中間發生了意外，數隻攝魂怪禁不住比賽場地上浩蕩的興奮和快樂，飛了過來，對它們來說這裡就是一場豪華自助餐。
　　
　　當時正在最上空等追球手拉開比分的哈莉正準備掏出魔杖，幾隻形狀各異的守護神已經飛到了場地上——是那些同時進駐校園的傲羅們。除了冷汗和來自觀眾席小聲的哭泣，這場比賽也算有驚無險。
　　
　　最後哈莉在比分拉到超出斯萊特林60後，向下俯衝，開始認真尋找金色飛賊，因為這時候斯萊特林們已經放開手腳玩兒陰的了。
　　
　　比賽第57分鐘，哈莉抓到了金色飛賊，沒了稍微有點兒競爭力的瑪律福，金色飛賊的最後歸屬毫無懸念；下一秒，在今年剛當上擊球手的克拉布為了洩憤，在比賽實際上已經結束的時候，將遊走球打向哈莉毫無防備的後腰——
　　
　　遊走球被喬治攔了下來，他揮舞球棒，把球打了回去，克拉布疲於躲閃，差點兒摔下掃帚。
　　
　　後知後覺的哈莉嚇了一跳，那個球如果打中了她……她可能也要像布魯斯叔叔一樣有斷背經歷了。
　　
　　霍琦夫人嚴厲地訓斥了克拉布，然而克拉布依舊用憤恨的眼神盯著哈莉，這仇恨依舊歸因於老克拉布因為攻擊她而進了阿茲卡班。
　　
　　哈莉冷冷地瞥他了一眼，沒放在心上——誰讓老克拉布違反了法律呢，你還能怪我這個受害者正當防衛成功不成？
　　
　　「你的動作好快……難道你提前知道他要攻擊我？」哈莉一邊降落，一邊悄悄問喬治。
　　
　　「奎妮告訴我的，我們之間開發了一種獨特的手勢，用來無聲交流。」喬治故意和哈莉走得慢了一些，遠離其他隊員，他對哈莉擠擠眼睛，小聲說。
　　
　　奎妮……難道是？哈莉簡直不能相信，「她居然告訴你了……這是她最大的秘密，」哈莉差點兒囑咐喬治不能告訴別人，但又一想……人家可是正牌（未來的）男友，輪不到她提點。
　　
　　「哇哦……你可別辜負她啊。」哈莉最後選擇了這個說法。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休息區，一直待命的替補羅恩站了起來，雖然沒上場，也影響不了他打敗斯萊特林的好心情。
　　
　　「勝利了，打算怎麼慶祝？」
　　
　　「我們要寫三篇論文，給麥格練習消失咒，給弗立維設計一個破解咒，把護樹羅鍋的草圖畫完。」哈莉列舉著等待她和羅恩的家庭作業，「還要給特裡勞妮寫那無聊的做夢日記。五年級考試狗沒時間慶祝……」
　　
　　這下羅恩的好心情被破壞了。
　　
　　此時一個身著傲羅制服的中年男巫走了過來，看上去威嚴異常，及肩的微卷長髮打理得一絲不苟，哈莉注意到他是剛才那些趕來放守護神的傲羅之一。
　　
　　他對哈莉恭恭敬敬地伸出手，哈莉剝下髒兮兮的紅色隊服手套，在乾淨的裡衣上蹭了蹭，才握了上去。
　　
　　握上哈莉汗津津熱烘烘的手，男傲羅也沒皺眉頭，面色依舊冷峻。
　　
　　「波特小姐，我是魯弗斯•斯克林傑，傲羅辦公室主任，可否借一步說話？」
　　
　　哈莉不明白為什麼傲羅辦公室主任來找她，其他隊員們脫隊服的動作也停滯了，好奇地盯著他倆。
　　
　　「好的，沒問題。」哈莉點頭，對羅恩和喬治做了一個安撫的眼神，她跟隨著斯克林傑走到球場邊一個已經無人的角落，三個高高聳立的球門柱就在兩人不遠處。
　　
　　斯克林傑皺眉看了著高高的場地上方那些依舊若隱若現的攝魂怪，扭頭用銳利的眼神看向哈莉。
　　
　　「我不是一個喜歡廢話和迂回的人，所以我就直說了。波特小姐，可能你還不知道英國魔法界現在的□□勢。福吉的支持率已經見底了，」他搖搖頭，「他近幾年用腳想出來的政策和應對緊急狀態的糟糕表現，連帶著魔法部也變成了一個笑話——就比如我們頭上這些黑暗生物，我個人對此是持強烈的反對意見的。」
　　
　　「數宗針對他下臺的彈劾已經提起，新的選舉馬上就要開始了，而我是其中一個競選者。」斯克林傑沒有等待哈莉的回應，繼續自顧自地說著。
　　
　　「我也不會騙你，我此時並不是第一熱門人選，但我自認為我是最合適、最為英國魔法世界著想的競選者。」
　　
　　這不是競選人的基本說辭嗎？每一個都會這麼向選民保證，當然選舉後能不能做到，就另說了。
　　
　　對方遲遲不說自己此番談話的目的，反而一直自我推銷，讓哈莉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需要，我可以把我的履歷提供給波特小姐查閱，」斯克林傑挺了挺背，「我唯一的希望只有，波特小姐能公開支持我。」
　　
　　這還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我只是一個15歲的學生，去年還被麗塔斯基特塑造成刁蠻無腦的富二代。我沒那麼大的影響力，斯克林傑先生，您可能要失望了。」
　　
　　「你只是暫時不瞭解自己的地位，」斯克林傑似乎已經提前預料到了哈莉的回答，「你兩次殺退黑魔王的功績，讓你的聲望至少在英國魔法世界這裡如日中天。你公開支持誰，誰就能在選舉裡佔領先機，不出意外的話，我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主動找你的人。只是借著在學校駐紮的機會，我有幸提前接觸到了你。」
　　
　　堅定回絕的話正要出口，哈莉忽然猶豫了……
　　
　　連布魯斯叔叔都會選擇性地支援一些哥譚不那麼墮落的政客，為了哥譚的建設，也為了自己行動的方便。而生活在社會中的人，根本無法割裂這些也許會導致紛爭和煩擾的關係。
　　
　　獨善其身？有時候根本做不到。或者說，你自以為「獨善其身」的沉默，反而是對某一支不希望你發生的力量的「支持」。
　　
　　所以哈莉改了主意——
　　
　　「……我會支持你。如果我在調查後覺得你還不錯的話。」
　　
　　「但我有條件，」她在斯克林傑還沒來得及露出驚喜神色的時候趕快補充道，「對你來說不難做到。」
　　
　　這讓斯克林傑相當意外，「請波特小姐提出來，我考慮一下……」
　　
　　「給雷古勒斯•布萊克的名譽平反——他不是一個食死徒，而是一個英雄。還要給他發一個梅林爵士勳章。」

作者有話要說：

　　*五年級的學校日常不打算寫太長，我想寫感情戲！


第227章 電焊主題（捉蟲）
　　
　　斯克林傑久久沒說話, 鷹一樣的雙眼盯著哈莉, 哈莉懷疑他抓人之前只不是也是這幅神態？
　　「利用自己的影響操縱司法？」他冷哼, 「該說你很有政治天賦嗎，波特小姐？」
　　
　　「只是為已經一個死去的人要一個沒什麼實際用途的小獎牌而已, 談不上操縱司法。」哈莉冷靜地說:「我們有證據能證明雷古勒斯在最後棄暗投明，並為了重挫伏地魔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鄧布利多和我也會為雷古勒斯作證。」
　　
　　她再接再厲, 「魔法部既然有能力在去年讓民眾相信鄧布利多是瘋子, 而我是一個刁蠻的大小姐, 你們自然也能讓大家為一個少年食死徒的英勇事蹟買單——包裝一下, 請一個煽情的寫手，你們的宣傳部門肯定比我懂。」
　　
　　「你要知道, 誹謗你和鄧布利多，並不是我做的。」斯克林傑緩慢地說。
　　
　　「我知道, 這些都是福吉的手段, 您不屑於參與，但其中有些技巧還是值得借鑒的。」
　　
　　「在當前這個伏地魔再次復活、人人自危的背景下, 魔法部會更需要正面的煽動故事；而且, 想像一下吧——魔法部長的有力競爭者為少年英雄平反, 我拱手給你送了一個增加支持率的武器。」哈莉仰頭微笑, 這種利用政治勢力為自己獲取某樣利益的做法, 她說實在的, 還不太習慣。
　　
　　希望她沒把自己給賣了。
　　
　　她剛才就注意到，斯克林傑不像大多數巫師, 聽到她直呼伏地魔大名而瑟縮，他只是輕微地皺了皺眉，僅憑這一點，哈莉就對他有某種天然的好感。
　　
　　「我會調查一下你們提供的證據，一切順利的話，我會給雷古勒斯•布萊克一個梅林爵士三級勳章。」
　　
　　哈莉對斯克林傑的回答還算比較滿意的，對方並沒有為了獲得她的支持而不加懷疑地接受一切要求。只是——
　　
　　「三級？」打發誰呐！哈莉抗議，「我不會接受的。」
　　
　　「一級。」她伸出一根手指頭。
　　
　　「一級？不可能！」斯克林傑搖頭。討價還價開始了。
　　
　　「……二級，不能更高了。」他說。
　　
　　哈莉看了看咬定不鬆口的斯克林傑，二級看來是這傢伙的底線。
　　
　　「……好吧。說定了。」哈莉歎氣，「我在發表支持你的言論前，這個勳章的頒發，必須見報。」
　　
　　小天狼星應該可以放棄為了雷古勒斯而自首的打算了。
　　
　　只是教父的名譽，恢復起來比雷古勒斯難多了。人們都對已死之人更寬容一些，這種潛在的思想不止在巫師中，麻瓜中也一樣。
　　
　　好在小天狼星對自己的清白並不是特別在意，至少從表面上看；而他現在和紮塔娜他們一起行動，過得也相當充實快樂。
　　
　　名義上頒發給死者的勳章，從某種意義上說，其實是頒發給生者的，用來告慰失去親人的家人和朋友，作為某種聊以安慰的手段——Ta的死亡是為了更偉大的事業。
　　
　　可幾乎所有人都會願意拿所謂的獎牌換取一個依然或者的親人。
　　
　　哈莉的思緒被斯克林傑打斷了——
　　
　　「在我們合作之前，有一個問題我必須問——你是鄧布利多的人嗎？如果你是的，我們的任何合作都必須打個問號了。在反對你們校長過多干涉政治上，我和福吉其實持相同的看法。」
　　
　　哈莉眨眨眼，坦誠地說：「我很尊敬鄧布利多，他是一個偉大的校長。但我是我自己的人。」*
　　
　　如果非要辨析明白她的忠誠歸屬的話……那麼，她是蝙蝠俠的人。
　　
　　***************
　　
　　又一個霍格莫德週末到來了，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歡樂人群，哈莉在輕鬆之餘更有隱約的擔憂。
　　
　　瑪律福信誓旦旦認為已復活的伏地魔，幾個月來，在英國、甚至在歐洲就像徹底銷聲匿跡了一般。
　　
　　可那爆炸的古靈閣地底，和死去的妖精總不會是意外。
　　
　　斯內普教授也說瑪律福回復了他的信，說自己一家人在美國一切都好。
　　
　　而她沒有收到任何一封來自德拉科的信，哪怕簡短的留言都沒有，這樣哈莉有一絲絲意外。但她馬上就釋然了，她和德拉科•瑪律福本來就算不上多親密的朋友。
　　
　　哈莉隨同奎妮和赫敏，買了一些文具、書籍以及化妝品，在蜂蜜公爵買了準備寄回家的糖果；她正準備提議去三把掃帚，但奎妮和赫敏支支吾吾地，說喬治和羅恩還在等她們。
　　
　　喬治和奎妮約好要去佐科笑話商店，所謂「考察同類店鋪的商業環境」；赫敏……赫敏沒說要和羅恩一起幹什麼，哈莉懷疑他們倆的目的地就是三把掃帚。
　　
　　「所以你們是特意丟下他倆，先大公無私地陪我逛的？」哈莉抬眉。
　　
　　「嗯……沒你說得這麼……分明啦，我們也想跟你一起逛嘛。」奎妮笑嘻嘻。
　　
　　哈莉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一個明晃晃的電燈泡，干擾人家小情侶約會，就撇撇嘴，擺擺手，「你們去找喬治和羅恩吧，我正好……嗯，我也有事要做。」
　　
　　推走了奎妮和赫敏，哈莉獨自在霍格莫德晃了一會兒，驚恐地發現，一旦她身邊沒有了同行人，其他人就會見縫插針地過來找她簽名……甚至合影……
　　
　　哈莉無奈拒絕了科林•克裡維再一次請求合照的要求，「我不舒服，要回學校了……」便逃命一般地跑回了學校。
　　
　　宿舍沒人，哈莉掏出課本，看了一會兒，發發呆，拿出了雙面鏡。
　　
　　現在是英國的四點多，她也算終於有天可以在達米安白天精神還不錯的時候和他說話啦。
　　
　　雙面鏡接通的時候，哈莉看到了一片漆黑。
　　
　　等達米安固定好鏡子的位置，遠離鏡面，她才明白剛剛她看到的是達米安的衣服。
　　
　　他穿著黑色T恤和褲子，頭上掛著一個推高的防護面罩，背後是蝙蝠洞的巨大空間，這表明他正在幹活。
　　
　　「飛機昨晚被攻擊了，我必須得修一下，邊修邊聊？」達米安問。
　　
　　「沒問題！」哈莉意識到自己可能雀躍地有些過分了，因為……她最喜歡看達米安幹活兒了……
　　
　　達米安從15、6歲開始，就不怎麼自誇了，也很少再把自己的經濟學博士頭銜掛在嘴邊。讓哈莉覺得很遺憾，他明明那麼棒。完全有自誇的資本。
　　
　　在布魯斯叔叔不在的那一年，達米安為迪克發明了水陸空三用的蝙蝠車，雖然外形浮誇，但突破了布魯斯叔叔都曾經遇到過瓶頸的技術難題。
　　
　　「遮住眼。」達米安放下了防護面罩，爬上維修架，開始修飛機。
　　
　　哈莉沒聽他的，鐳射切割器的有害紫外鐳射又穿不透鏡子。
　　
　　所以她就看到了達米安在用力時……那把黑色T恤袖子撐滿的手臂，和支撐整個身體、固定位置的腰……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男版脫衣舞會以電焊和維修為主題了。
　　
　　被彈孔幾乎穿透的部分飛機外殼被他繞著切割了一圈，然後，他放下鐳射切割器，推了推那塊外殼，紋絲不動。於是他撐住維修架的圍欄，下身輕鬆地淩空騰起，一個空翻，踹了那裡一腳，金屬皮終於有所鬆動。
　　
　　「有線人提供情報，哥譚老城區新崛起了一個地下勢力。」達米安在緩慢降落後，對哈莉輕鬆地說，「我最近一直在追蹤調查這個。」
　　
　　「嗯？」哈莉早都看走神了，「哦……」


第228章 哥譚平安夜(捉蟲）
　　
　　「你抓到過他們的小弟嗎？」哈莉清了清嗓子, 正襟危坐, 「稍微威脅威脅, 也許就會招了，還是說, 他們都特別忠誠？」
　　達米安搖搖頭，將鬆動的金屬外殼碎片取下，扔至一邊, 他推高了防護面罩, 靠在維修架上, 「我追蹤過幾個, 他們不是後來死在路邊，就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徹底地失去了過去幾天的記憶, 連自己曾經在哪兒都忘了。」
　　
　　哈莉思索著，此時她的思維還完全局限在哥譚式的犯罪形式裡——失憶什麼的, 都是罪犯們的藉口。
　　
　　「也許這是類似紅帽幫那樣的組織, 由一群『沉睡者』組成，首領能在任何時候『叫醒』他們, 去為他犯罪。而首領有這些『沉睡者』的把柄, 威逼勒索他們, 所以他們絕對不會對你招？」
　　
　　這是布魯斯叔叔剛成為蝙蝠俠時發現的一種全新的犯罪組織構成。和老舊的街頭黑幫不同, 這是一種深埋在皮膚之下罪惡, 如同難以確診的病毒一般, 待到發作之時一切都為時已晚。
　　
　　「想像力還挺豐富，」達米安無奈地對著鏡子笑笑, 「不，這不是紅帽幫。我能分辨出來他們說的是真的——我審問的時候，差點兒把其中一個人打死，不要告訴父親……」
　　
　　「放心……」達米安說的是「差點兒」，這就表明問題不大。
　　
　　「所以我們現在碰到一個會催眠的傢伙？帶領了一群傀儡瘋子？」哈莉問。
　　
　　「另一個棘手的問題是，我現在不知道這個新組織的目的是什麼。」他跳下維修架，大步走到放著雙面鏡的操作臺前，在電腦上敲敲打打。按照達米安的習慣，這時候他應該是在查看飛機的設計圖紙。
　　
　　「他們很安靜，會在各個城區留下屍體，卻依然只盤踞在一個小地盤，也不做什麼毒/品、或者人口販賣的生意。」年輕的新任蝙蝠俠眉頭皺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他正在思考。哈莉想越過鏡子，伸手替他撫平。
　　
　　「企鵝現在應該比我頭疼，黑面具在和這個新組織聯絡後失蹤了。以那個老傢伙的多疑程度，他一定擔心自己是下一個。」
　　
　　達米安摘下防護頭罩，揉了揉眉心，「毒藤應該也注意到了這個傢伙。他們基地附近的植物都死了。」
　　
　　「他們在做實驗？」哈莉也困惑了。
　　
　　「有可能，具體情況需要進行土壤採樣分析。」達米安說，「貓頭鷹法庭那邊倒是有了動靜，這讓我挺意外的——他們有一個利爪在這個區域附近失蹤了，甚至在我夜巡的時候派出一個人和我打了一架。他們以為是蝙蝠俠幹的。」
　　
　　「利爪……」哈莉非常擔憂，「你沒受傷吧？」
　　
　　達米安肩膀耷拉下來，無奈地看著哈莉，「我在你眼裡就這麼笨呐，一個利爪都搞不定？我十歲就能一隻手殺幾隻了。」
　　
　　嘖，這就誇張了吧……哈莉在心裡搖搖頭，決定不戳穿男友吹的牛皮。
　　
　　只是，這些失憶，和毫無章法的犯罪……
　　
　　再加上銷聲匿跡的伏地魔……
　　
　　「會是……我的敵人到美國了嗎？」哈莉小聲問。這個想法太可怕，她一說出來就覺得太天方夜譚了。
　　
　　「你是說，那是巫師？」達米安停下了鍵盤上的敲打，挑眉，「美國的魔法國會不管嗎？」
　　
　　「魔法世界的政府，向來不是以熱心腸和爆棚的責任心出名的。」哈莉攤手，越想越愁。
　　
　　「你們要提高警惕啊，也許我可以回家？」看到達米安的眉毛已經又抬起來了，哈莉趕快改口，「或者……我可以把小天狼星叫回家？」
　　
　　「不需要，」達米安輕嗤一聲，「我們有紮塔娜。」
　　
　　然後他用讓哈莉發毛的莫名眼神看著她，「……我身上還有你的犧牲魔法呢，記得嗎？你那個敵人動不了我們。」
　　
　　所以這個眼神，是責備？感動？還是深情？
　　
　　哈莉看不出來。
　　
　　「哦……」她低頭摸了摸鼻子，假裝沒看到達米安那個眼神，「那我就放心了。」
　　
　　之後哈莉在幾秒的靜默後，等又重新聽到了鍵盤敲打的聲音，才緩緩抬頭。
　　
　　達米安卻忽然轉換了話題，他盯著電腦螢幕，表情嚴肅，「彼得•派克——那個跳窗戶爬樓的傢伙——給你打電話了。嗯……確切地說，他打到了父親的公司，問前臺找韋恩先生……」
　　
　　「前臺當然不理他，」達米安聳聳肩，「然後他直接跑到了泰坦塔。」
　　
　　「顯然，他抓不到貓頭鷹，沒法兒給你寫信。」他乾巴巴地說。
　　
　　這的確是個新聞，哈莉大概……有好幾年沒有和彼得聯繫了吧，那個少年英雄現在一定已經能像達米安一樣獨當一面了。「怎麼了？」她問。
　　
　　「紐約有幾宗沒有線索的殺人案，屍體沒有任何科學能探測出的外傷內傷，受害人就像睡著了一樣，只是心跳停止了。他想問問你，是不是魔法。」
　　
　　如此明確的偵破方向……
　　
　　「為什麼懷疑到魔法？」哈莉皺眉，「紐約有那麼多超能力者，也許哪個反派就有這種能力。」
　　
　　達米安看了過來，欲言又止，「受害人都隸屬于一個名為『第二賽勒姆』*的組織……」
　　
　　哈莉不說話了，彼得的懷疑的確是有道理的。第二賽勒姆……一個北美反對巫師的狂熱組織，歷史悠久，指導思想在這麼多年間一直非常堅定——他們深信魔法存在卻極度憎惡魔法，目標是讓魔法世界曝光於眾，並剷除所有的巫師。
　　
　　當然，近些年來他們已經明顯式微。在這個超級英雄滿天飛，隨便某個死宅都能在自己臥室裡建立一個邪/教組織，並通過社交網路傳教的年代，各種陰謀論已經把民眾轟炸得審美疲勞了。
　　
　　你說巫師就隱藏在我們中間？這種沒有噱頭的邪/教，甚至會因為不夠驚世駭俗，不夠fun而被網路洪流淹沒。
　　
　　信「飛天意面教」的人都是「第二賽勒姆」的幾十倍。
　　
　　「呼……」哈莉歎口氣，抓抓頭髮，「真是越來越複雜了……你轉告彼得，他可以讓復仇者聯盟出面和同樣位於紐約的魔法國會聯絡，看看他們是否有相關情報，但以國會一貫的處事方式，他們八成會搪塞過去。」
　　
　　達米安本來打算哼哼，幹嘛讓他轉告！那小子的事應該那小子自己解決……
　　
　　後來一想，如果他不轉告，那豈不是意味著哈莉也許會和派克直接聯繫？
　　
　　嗯……還是他用嘲笑的口吻轉告好了！
　　
　　「上學好無聊，我要回哥譚打壞蛋！」這時候，哈莉從雙面鏡的另一邊呐喊著。
　　
　　「對我說沒用，對阿福說去。」達米安壞笑，「看他同意不同意。」
　　
　　哈莉果然吃癟，只能不滿地撇撇嘴。
　　
　　*****************
　　
　　隨著英國魔法社會越來越顯而易見的風平浪靜，連鄧布利多都不得不承認，黑魔王的確沒有動作。
　　
　　校園內的攝魂怪在學期末，已經撤走了三分之二；而值班的傲羅，也會趁斯克林傑忙於競選事務時趁機偷懶。
　　
　　哈莉收到了標有雷古勒斯姓名的梅林爵士勳章，也在預言家日報第二版的位置發現了還算詳實的平反文章。斯克林傑還算言而有信，辦事也乾脆，所以哈莉欣然接受採訪，表示了對這位競選人的看好。
　　
　　羅恩非常不理解哈莉怎麼忽然一改謹言慎行的個性，開始介於政治了；赫敏沒多說，哈莉猜測她已經聯想到了布萊克家小少爺的新聞。
　　
　　新一批的特製蝙蝠鏢也已經被趕制了出來，同時一種短效隱形披風也研製成功，韋斯萊兄弟收到了哈莉開的大支票，他們說開店啟動資金已經籌備足夠，就等學期末對付完NEWTs考試，就馬上尋覓店鋪。
　　
　　「我們對這個考試，和畢業證完全不在乎，但是我們的媽媽不樂意。」喬治搖頭抱怨著。
　　
　　哈莉想像了一下韋斯萊夫人嚴厲的神色，表示十分理解兄弟倆的恐懼。
　　
　　他們在九又四分之三月臺等哈莉下車，趁韋斯萊家的其他人已經先行走遠後，把哈莉拉到一個角落，交給她了一張……普通的空白羊皮紙？
　　
　　「我莊嚴宣誓我沒幹好事！」喬治對著羊皮紙揮動魔杖，喊出這句莫名其妙的話。
　　
　　然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墨線開始出現並延伸，一副完整的霍格華茲地圖展現在羊皮紙上，甚至有不時活動的小膠印，哈莉定睛一看，有教授，還有那些耶誕節不回家的學生。
　　
　　「作為我們最大的金主，這份地圖是我們的謝禮。」弗雷德說，「我們下學期應該也用不到了，你要延續我們的傳奇啊。」
　　
　　「你們做的嗎？！這麼好的東西怎麼現在才拿出來！」哈莉激動地揮舞著地圖，「你們能做更大型的嗎？比如……哥譚？」
　　
　　「冷靜、冷靜……」喬治咧嘴，「我們……還真做不出。」
　　
　　「這是月亮臉，蟲尾巴，大腳板，以及尖頭叉子的作品，向他們表示致敬。」弗雷德攤手補充道。
　　
　　哦……有點兒失望，如果能在哥譚做出一個這樣的東西……蝙蝠俠每日的工作量能減少一半。
　　
　　但哥譚的居民太多了，想想其實很不現實。哈莉歎息。
　　
　　等等，也許……只做一個阿卡姆瘋人院的就夠了！她重新提起了鬥志，研究這份地圖的原理，就是她未來在霍格華茲的工作重心！
　　
　　*****************
　　
　　聖誕假期本就短暫，可哥譚的罪犯們並不會因為寒冷和積雪而罷工，他們對各自的犯罪事業相當熱愛、忠心耿耿、任勞任怨、全年無休。
　　
　　所以，蝙蝠俠和羅賓即使在平安夜也不能放假。
　　
　　好在，經過布魯斯叔叔半年的考察，達米安終於獲得了再次帶哈莉夜巡的機會。但只要有任何失誤，兩人都得受罰。
　　
　　此時哥譚剛剛經歷了一場鵝毛大雪，這些白色覆蓋了高聳的煙囪和黑黃色的佈景，柔和了這座城市鋒利的棱角。夜色中，平安夜下的哥譚展露出她少見的靜謐。
　　
　　哈莉跟隨達米安降落在一個普通公寓的樓頂，看著周圍居民樓上星星點點的燈火，她在心中許願——今晚，願所有人都能在這個城市找到一隅歸宿。
　　
　　她的心願還沒默念完，就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兒，從對面公寓一樓的一戶人家跑出，手裡拿著一小塊兒三角形的派……
　　
　　男主人追出門來，舉著長木棍，眼看就要落在男孩兒的身上。
　　
　　哈莉和達米安打了一個無聲的手勢，跳了下去，降落在男主人身邊。
　　
　　「我這裡有錢，給您，非常抱歉。」哈莉站在男孩兒身前，掏出二十美元遞給憤怒的男主人，「這個孩子有他不對的地方，需要教育。但如果您的木棍落在這個孩子身上，我就必須出手了。」
　　
　　男主人毫不客氣地奪了哈莉手裡的二十美元紙幣，瞪了男孩兒一眼，直接大步回了公寓。
　　
　　哈莉聳聳肩，每家都可能有自己的難處，她不能隨意去評判。
　　
　　「偷竊無論如何都是不對的，」她轉身，開始教育和安撫小男孩兒，「你……父母呢？還是說你需要幫助？他們不管你？那樣的話，我可以介紹你去一個靠譜的福利院。」
　　
　　小男孩不說話，抱著手裡的派，甩開哈莉的手，向巷子深處跑去，哈莉眼看著他跑到巷子的死胡同，對著垃圾桶一躍，飛上屋頂……
　　
　　「嘿！」哈莉追了過去。
　　
　　他是……巫師？
　　
　　小孩兒很機靈，幾乎像她小時候躲達力一樣靈巧，在樓宇間跳躍，幾乎像有一根隱形的抓鉤槍。這熟悉的技藝，讓哈莉忽然有點兒心酸和猶豫，要不要追？追上了，普通的福利院能包容一個奇怪的小巫師嗎？
　　
　　小男孩兒停在了一個偏僻的街區，這附近是哥譚最雜亂的貧民窟，並不意外。
　　
　　他默默地看著她走近，神色冷靜。
　　
　　哈莉不知道，此時一把獵/槍已經瞄準了她……
　　
　　「住手！茱莉亞！」一個男聲在哈莉右手邊不遠處的陰影中焦急地響起。
　　
　　一發子彈射在了哈莉十釐米遠處，她嚇了一跳，掏出蝙蝠鏢預備著，果然因為面對小孩兒而放鬆警惕了嗎？
　　
　　「我們要暴露了！」一個女聲煩躁地低吼。
　　
　　「她是……朋友。」男聲聽起來莫名熟悉，「我保證。」
　　
　　「我們沒有威脅，請放下武器。」他對哈莉輕聲說。
　　
　　沒幾秒，一個穿著行軍靴和迷彩褲，掛著獵/槍的少年就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他的帽檐壓得很低，但哈莉依然借著幾乎要熄滅的路燈看到了一縷淡金色。
　　
　　少年抬頭——
　　
　　「瑪律福？！」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下概念都來自pottermore和神奇動物電影，會在本章和下一章出現，都統一寫在這裡：
　　1.第二賽勒姆，神奇動物電影裡出現的，北美由肅清者後代所構成的狂熱組織，這個組織深信魔法存在卻極度憎惡魔法，目標是讓魔法世界曝光於眾，剷除所有的巫師。組織的標誌是一雙大手正在折斷魔杖。
　　2.「肅清者」的概念。美國歷史上有邪惡巫師收錢幫麻雞殺巫師，清理「肅清者」是最初美國傲羅這一職業誕生的原因。
　　後來肅清者被傲羅追捕驅逐，被迫融入麻雞社會，和麻雞通婚，為了隱藏身份，他們會拋棄有魔法天賦的後代，而只留下啞炮，其中報復心強的，還會一直在後代中傳承憎惡巫師的理念，有可能是「第二賽勒姆」的起源。（電影裡目前第二賽勒姆女首領的身世還沒有曝光，從姓氏上看，有可能就是巴托羅繆•拜爾本的後代。）
　　3.巴托羅繆•拜爾本本人是一個麻雞,肅清者後代。最早那個魔法師與麻雞之間的族群隔離法律——拉帕波特法律，就是因為他接近了當時美國魔法國會財政部長的女兒，挖到了一大堆巫師秘聞而後召集新聞記者，將偷來的魔杖曝光。
　　北美魔法史相當曲折，給羅琳大大下跪。
　　電影裡沒說第二賽勒姆後來怎樣了，本文設定一直斷斷續續活躍到現在，只是影響力小了很多。
　　*本文可能會給年輕老伏加智商，hp原文裡一直都是側面說他怎樣怎樣有煽動和迷惑能力，沒有老伏迷惑不了的人，除了老鄧之類的。
　　而且犯下那麼多起滅門案，比如他在復活後殺的艾米莉亞•博恩斯，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司長。法律執行司司長按照魔法部的權力結構圖，甚至是領導著傲羅辦公室的，戰後赫敏就是從這個位置競選的魔法部長。
　　總之，老伏應該沒有很弱啦，原文對老伏的能力和恐怖統治的塑造主要都是散落在整整七冊裡的側面描寫。
　　當然也可以理解為本文為了平衡雙方能力，給boss做了相應的升級23333


第229章 地下室
　　
　　「我記得, 離開霍格華茲之前, 你已經開始管我叫德拉科了。」
　　他歪歪頭, 對哈莉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這時她的支援也到了——達米安在她身後重重降落，身形和裝甲帶來的壓迫感, 讓瑪律福和他身邊剛出現的茱莉亞都不禁重新握上了槍。
　　
　　偷派的小男孩兒也小跑幾步，躲到了瑪律福身後。
　　
　　「發生了什麼，我聽到了槍聲。」蝙蝠俠的電子音響起, 達米安陰沉的問, 在看到瑪律福熟悉的臉後, 周身的氣壓似乎又降低了幾度。
　　
　　「只是一個誤會, 蝙蝠俠，」哈莉小聲彙報著, 又轉過頭去，對瑪律福說：「我有必須保護的秘密身份, 你承諾過的, 德拉科。所以不要叫我的真名。」
　　
　　「放心，茱莉亞都不知道你是誰, 我也不會告訴她。」
　　
　　德拉科身邊的高個子女孩兒聽到這句話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他輕鬆地笑了笑, 揉了揉身側小男孩兒的頭髮, 「你和蝙蝠俠肯定看出來了, 我們……在逃亡、或者說躲避。」
　　
　　他沒有責備這個孩子, 只是把他的頭髮揉得更亂, 讓小男孩兒煩不勝煩，拍開了他的手, 躲回了茱莉亞身後。
　　
　　「我們沒有艱難到必須去偷東西吃，只是他從小的生活環境不比我差，突然沒有了甜點，有時候就會……」德拉科無奈地搖搖頭。
　　
　　「這裡說話不方便，跟我們回住處吧，如果你們不嫌棄。」德拉科指指不遠處的破敗公寓樓。
　　
　　哈莉和達米安互相看了一眼，哈莉沉默地用眼神表達著自己想去的意願，達米安也只能默許。
　　
　　德拉科看了一眼茱莉亞，她聳聳肩。
　　
　　「你居然同意帶他們回庇護所。」他很驚喜。
　　
　　「那可是蝙蝠俠！」茱莉亞攤手，「我不信任羅賓，但我信任蝙蝠俠！」
　　
　　哈莉想提醒她自己就在這兒呢！聽得到她說話！
　　
　　然而德拉科他們的「住處」並不像哈莉之前以為的，在這棟他之前指認過的公寓樓上。繞至大樓後，德拉科帶著哈莉和達米安，拉開拓寬並加了簡陋鐵欄的地下室窗戶，自己先鑽了下去。
　　
　　爬下靠在視窗的梯子，哈莉明白自己現在已經進入了這幢公寓潮濕而陰暗的地下室。
　　
　　類似的居住方式，在這片區域內很常見，德拉科他們甚至算不上最糟糕的，哈莉見甚至過有人住在垃圾桶裡。
　　
　　作為歷史最悠久、居民構成最為複雜的貧民窟，歷任市長都曾在競選和上任初期信誓旦旦地要休整這裡，結果最後都不了了之，他們的失敗一方面源於，而另一方面，其根本原因還在這裡錯綜複雜的各方勢力，阻撓著市長們的改革。這裡是毒/品最大的流通地，也是紅燈區□□最主要的供應地，更是黑幫招攬年輕成員的基地——因為這裡有太多看不到出路的絕望年輕人。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問題，比如我是怎麼會流落到這裡的。」德拉科遞給哈莉一把小凳子，哈莉擺了擺手。
　　
　　哈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復，德拉科肯定不願意聽到任何可能藏有同情的話語。
　　
　　他不甚在意地聳聳肩，「實際上，我現在的生活環境是母親花巨大代價才換來的……」
　　
　　他從見面到現在一直維持的輕鬆表情終於出現了裂隙，「當時我們剛到美國，神秘人還沒有恢復全部的力量，只能藏在父親臨時購買的郊區房產裡。他會每隔幾天，讓父親帶來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沒多久，父親就會需要運出去一個失去全身血液的屍體……我聽父親說，神秘人最初就是用這種吸血的方式復活的。」
　　
　　他靠在一張桌子上，靜靜地講述著，茱莉亞似乎特別不認同他這種掏心掏肺的方式，她煩躁地搖搖頭，去給正在吃派的小男孩兒倒水喝。
　　
　　達米安像一尊雕像一樣，無聲地佇立在哈莉身後，像一隻等待獵物的蝙蝠，她幾次三番都差點兒忘記達米安還在這裡。
　　
　　「這就是麻瓜大城市，特別是哥譚的方便之處，死幾個無家可歸之人，在這裡根本無法引起任何注意。我想也正是在哥譚，一個剛成年的女孩兒才能毫不費力地搞來兩把武器——這兩把槍都是茱莉亞在港口偷的。我們三人裡只有茱莉亞能使用魔法，用來自衛明顯不夠。」德拉科將背上的獵/槍摘了下來，但依然放在能一秒內夠著的範圍裡。
　　
　　「我們有時候當然需要出門，去採購必要的生活資料，這就是母親的機會——她某次專門挑了一個麻瓜的大型超市，然後……大鬧了一場，保安圍了上來，神秘人那時候為了隱藏暫時不敢大庭廣眾之下殺人，我就……趁亂逃了出來。」
　　
　　他提起這件事時，表情是痛苦的，「我甚至不知道黑魔王會不會還讓她活著……在這件事後……」
　　
　　「我很抱歉，德拉科，」哈莉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覺得她必須得說點兒什麼了，哪怕這些安慰本質上並沒有任何實際作用，「關於伏……」
　　
　　「不要提他的名字！」德拉科突然高聲打斷了哈莉，一旁桌邊正在喝水的小男孩兒也緊張地打翻了杯子。
　　
　　「不是因為膽怯。」德拉科摘下帽子，煩躁把金髮揉亂，「他在這個名字上下了咒語。你只要說出這個名字，他就能定位你……目前來看，他應該還不敢直接找你，但是我們好不容易找到的住所就要再次更換了……」
　　
　　哈莉身後的達米安終於輕微地動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哈莉恍然大悟，這可能也正是當年導致英國巫師們都不敢直呼其名的原因。
　　
　　「這兩人是……」她提醒德拉科，「你還沒介紹。」
　　
　　「哦，我的錯，」德拉科不好意思地說：「這是茱莉亞和安迪，我們也有隱瞞身份的需要，所以，暫時不能告訴你他們的家族姓氏。」


第230章 記憶
　　
　　「不要誤會, 這裡面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德拉科說, 「只是他們倆都是美國的純血，也許你一聽姓氏就知道他們的父母是誰了——他們的父母都在魔法國會擔任高級職位。」
　　「神秘人一恢復力量, 就開始在美國魔法國會的高官裡遴選他中意的人才，找尋他們的弱點，比如曾經的腐敗, 或者, 用家人的安全來要脅, 威逼利誘, 首先形成了十個左右的核心巫師力量。偶爾會在我們的房子裡集會。」
　　
　　德拉科指了指安迪，那個小男孩, 「他和我一樣，母親冒死讓他逃了出來, 囑咐他來哥譚找我；但她, 」他又指了指茱莉亞，「她是自己選擇和家長決裂的。」
　　
　　「我去年剛從伊法魔尼畢業, 現在正在國會裡一個部門做小文員, 父親把我塞進去的, 」茱莉亞攤開雙手, 諷刺地微笑, 「但我爸媽信奉你們英國神秘人的那一套——巫師們終於可以不用苟且偷生了之類的。他在伍爾沃斯大樓附近發表了幾次小範圍的演講, 號召我們把那塊兒鐘砸碎，巫師也有生活在陽光下的權利。有他那張還算看得過去的臉, 和巧舌如簧的能力，聽過他演講的人都像被下了咒一樣。」
　　
　　「我父母變得特別狂熱，我勸不過他們。只能在他要求我父母把房子提供出來，供他們這一新派政治力量活動使用之前逃了——我早就覺得他不對勁，他那雙……發紅的眼睛，總不像人類的，」茱莉亞皺眉講述著她的故事，「當然，後來德拉科跟我講了這傢伙到底是個什麼——原來是黑魔法作用過的靈魂碎片……」她輕微地抖了抖，「難以想像，我還沒在歷史上見過像他一樣喪心病狂的巫師。」
　　
　　德拉科補充了更多的細節。「神秘人還一個人端掉了紐約的『第二賽勒姆』，挖出了數個隱藏了一個多世紀的肅清者後代並殺了他們，美其名曰為美國歷史上巫師們的冤魂報仇。國會裡越來越多的鷹派支持他，把他當成什麼巫師裡的超級英雄。」
　　
　　「他畢竟殺人了……」哈莉說：「魔法國會主席不管嗎？」
　　
　　「主席有把柄在神秘人手裡。」瑪律福淡淡地說：「主席當然是神秘人首先要打點的物件。而且，第二賽勒姆歷史上也沒少殺巫師。」
　　
　　「可他是……英國的罪犯！英美巫師裡沒有引渡和合作辦案嗎？」
　　
　　「這需要至少法律執行司司長以上的官員來協調。」瑪律福解釋。
　　
　　「……因為英國現在正在選舉。」哈莉明白了，「所以暫時沒人來管這樁遠在大洋彼岸的都市傳說。」
　　
　　「誰會相信我們的話？」茱莉亞插話，「『他不是一個人，他是一個靈魂碎片復活的』這種驚世駭俗的理論，我們沒有證據，會有人說你這是在給革新者抹黑。」
　　
　　「也許等選舉過去，」哈莉樂觀地說：「我們就可以抓捕他了……」
　　
　　「神秘人到時候一定會再次改變戰略。」德拉科搖頭。
　　
　　哈莉歎氣，煩得不行，只想乾脆叫他名字，把他引過來弄死他算了。
　　
　　但德拉科說神秘人當然會有選擇性地出手，不會哪個地方有警報都親自去的。
　　
　　「我注意到你不再叫他黑魔王了。」哈莉看著眼前幾乎像變了一個人的瑪律福，輕聲說。
　　
　　德拉科抿抿嘴，「……我認為，這個稱呼太過於尊敬他了。我已經看清他了。」
　　
　　哈莉再次環視了一圈他們如今的住宿條件，看到曾經連霍格華茲豐盛伙食都入眼的瑪律福少爺如今的屯糧只有罐頭和麵包，在敬佩之餘，更有點點心酸。她用儘量撇去了同情的語氣問道：「……你們需要我的援助嗎？這沒什麼，你可以將來還我。」
　　
　　德拉科堅決地搖頭，「我和茱莉亞一直在整個城市的範圍裡遊擊著打打零工，我們自己可以過得去。安迪今天的偷竊是個意外，我會教育他的。」
　　
　　他的拒絕果斷而直接，毫無商量餘地。
　　
　　「你們只有三個人，來抵抗神秘人，這太冒險了，還是我幫你們找一個安頓的地方吧——我可以把你們藏到別的城市，甚至是美國的中南部鄉村，你們不需要有任何擔憂。」哈莉耐心地對德拉科分析著，「想想安迪，你至少不能拉著一個還沒有11歲的小巫師一起玩命。」
　　
　　「我？抵抗神秘人？你太高看我了，我們只是在這裡試圖活下去，這兩把槍只是為了自衛，」德拉科搖著頭，「只要我父母在哥譚，我就不會去別的城市。」
　　
　　「我也不去。」安迪終於說了哈莉見到他後的第一句話。
　　
　　達米安的大手扶上了哈莉的肩，她明白這是在暗示她不要強人所難。
　　
　　哈莉相當理解德拉科的決心，如果她的家人遇到危險……她也不會獨自躲開。
　　
　　「那神秘人究竟為什麼一定要在哥譚？如果他的目的是腐化整個美國魔法國會，他應該把基地定在紐約。」這是哈莉從剛才開始就想不明白的問題。
　　
　　「我的錯，居然忘記向你彙報他另外一項重要活動了。」德拉科抓了抓頭髮，「我本來以為他選哥譚是沖你來的。後來我發現，你也只是他的目標之一。」
　　
　　他轉向達米安，認真地說:「他對你們這裡黑幫的地盤沒有興趣，任何和黑幫有關的地盤侵佔和人員傷亡都是附帶傷害，只為了他的首要目標服務——一個哥譚的傳說。」
　　
　　「除了偶爾在紐約的國會附近活動，他還在哥譚建立了一個以追求永生為理念的邪/教(Cult)，總部就在用我父母錢買的一另外幢房子裡。然後派那些他視作螻蟻的麻瓜信徒替他搜集情報，研究傳說——當一個麻瓜的利用價值被他開發殆盡後，他就乾脆地殺掉，或者使用強力遺忘咒。畢竟，屍體太多也會引起懷疑。」
　　
　　「這個城市有很多死而復生的傳聞，他認為這裡一定有真實的故事，和某種甚至某幾種神奇的物質可以做到使人永恆，」他看向哈莉，「比如你，就是在這裡復活的。而我甚至不知道你死過一次……」
　　
　　哈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承認或者不承認都不太合適，所以她只有沉默。
　　
　　而且，非要糾結細節的話，她其實是在阿拉伯半島復活的。
　　
　　德拉科似乎已經料到了哈莉模棱兩可的反應，他淡淡地笑笑，沒再糾纏。
　　
　　「我偷聽到的——神秘人目前最渴望的事物，」他直視著達米安，「他要找尋多年前小丑藏在地底的酒神因數。」
　　
　　「這就是他現在正在進行的雙線任務——滲入美國巫師的頭腦中，建立新的食死徒軍隊；另一邊，為自己尋找著永生的新方法。當然，我認為他在第二項上花的功夫更多，大概怕還沒登上寶座就死了吧。」德拉科諷刺地說。
　　
　　根據鄧布利多搜集的伏地魔「發家史」，主魂之前也是這樣的行事順序——先製作魂器，再建立軍隊。
　　
　　「那個洞穴早已經被小丑炸毀了。」達米安開口。
　　
　　「他相信哥譚這裡一定還有部分殘餘，」德拉科說，「拉撒路池，可能是他的下一個目標，但神秘人的習慣……你知道，他總是想要得到最好的。酒神因數比拉撒路池更純淨，副作用更少。」
　　
　　聽這些獨屬於哥譚的詞彙，從德拉科嘴裡說出來，哈莉有種揮之不去的不現實感。
　　
　　「你現在對哥譚的各個重要人物、和歷史大案已經如數家珍了。」她對德拉科感慨道。
　　
　　德拉科歎氣，「我也很驚訝……才過去不到四個月。想起霍格華茲，感覺像是上輩子的事。」他搖頭無奈地苦笑，「不要把我看得有多了不起，我晚上依然會嚇得睡不著。我還是不夠強，不然我就能救出父母了。」
　　
　　「幾乎所有成年巫師都做不到，德拉科，你對自己太嚴厲了。」哈莉輕聲說。
　　
　　難以想像德拉科在這四個月經歷了什麼，才能讓一個原本無憂無慮的純血少年在短期內成長為一個男子漢？看到他緊皺的眉頭，略帶滄桑的臉色，哈莉明白這種成長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德拉科用深沉的目光看著哈莉，「我相信你，你是救世之星。支持我堅持到現在的動力，除了父母，還有要向你彙報我所掌握資訊的責任。現在我已經完成了。未來是你的，我相信你可以打敗他。」
　　
　　「我們現在這樣挺好的，」德拉科繼續說：「我和安迪都不能進福利院，神秘人要不了幾天就會發現我們。」
　　
　　「我可以給你們找更好的住處，在不離開哥譚的情況下，」哈莉再一次想勸說德拉科離開現在的環境，「蝙蝠俠可以收留你們。」
　　
　　德拉科依然堅決地搖頭，「我們不需要你的説明，目前為止我們的遊擊策略非常有效。一旦你和我們之間的關係走得太近，我們雙方都會馬上暴露的。」
　　
　　達米安介入了，「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處安全屋，就在這附近，」他走到德拉克面前，俯視著他，「算不上施捨，只是對盟友的支援。我們以後可能還需要你的情報。安全屋有武器有食物，也有必要的資金和武器。」
　　
　　「這是位址，」他掏出一支筆，寫在從地板上撿起的一張麥片紙盒碎片上，然後在瑪律福能反應過來前，將他的手指壓上自己的臂甲上，「你的指紋，我現在有了。我會在今晚就將你的指紋加入安全屋的門禁系統。你是否過去，完全取決於你的意願。」
　　
　　說完，他便開始向視窗處的梯子大步走去。「我們該離開了，羅賓，在這裡停留的時間已經過長，會引起懷疑。」
　　
　　哈莉只能向三個巫師簡單地告了別，快步跟上，和達米安一起，繼續夜巡。
　　
　　夜巡結束，回到蝙蝠洞，哈莉摘下面罩。
　　
　　「……謝謝你，達米安，」哈莉走過去，伸手幫他摘著沉重的披風，「謝謝你把安全屋交給我遇到困難的同學。」
　　
　　「正如我說的，他對我有用。」達米安輕輕拍了拍哈莉的手。
　　
　　「關於酒神因數，湯姆會失敗的，對嗎？」哈莉攥著披風，沉思著，「那個洞穴已經毀了。這是在我還沒來大宅之前的事。」
　　
　　達米安剛剛取下頭罩，他猶豫了幾秒，才緩緩地說：「其實……大宅這裡還有。」
　　
　　「就在當年那個用來在池子裡汲取酒神因數的探測器『眼睛』裡，」達米安轉身，對哈莉說：「研發解毒劑並沒有把『眼睛』裡的酒神因數用完，剩下的被父親鎖了起來。這是家族的秘密。」
　　
　　「你居然告訴我了……布魯斯叔叔會同意嗎？」
　　
　　「我會對他彙報的，這件事現在也與你有關了，你應該知情。」
　　
　　看女孩兒手中的披風被越攥越緊，達米安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不需要擔心，這個房子被你保護了，記得嗎？」他吻了吻哈莉的額頭，「去睡吧，不要多想。」
　　
　　**************

　　第二天，通過安全屋和蝙蝠洞的加密通訊頻道，瑪律福將父母在哥譚的幾處房產地址發了過來。
　　
　　哈莉，達米安和布魯斯叔叔一起連夜突襲了這些位址。三人為了避免蝙蝠俠、羅賓身份和哈莉的聯繫，都沒有穿制服，只穿了純黑色的便裝，戴上黑口罩。然而等他們將這幾處地址挨個巡視一遍後，發現都早已人去樓空。
　　
　　「消息是怎麼走漏的？」達米安煩躁地說。
　　
　　「也許附近有警戒咒。」哈莉沮喪地低頭，「我年齡不夠，不能使用魔杖檢測……」
　　
　　這個未成年人不能使用魔法的規定，真是給她帶來了太多不便。
　　
　　「沒關係。」布魯斯叔叔安慰道：「他沒來得及撤走所有證據。」
　　
　　此時他們三人正在一間郊區的兩層小樓裡，據瑪律福的情報，這裡正是他用來組織麻瓜邪/教的基地。
　　
　　在輪流勘察了所有房間後，達米安在一個最小的臥室裡發現了滿牆的照片。
　　
　　汪達爾•薩維奇*和雷霄古的臉赫然在列，甚至還有傑森的，哈莉的，達米安本人和小丑的……以及，一幅阿拉伯半島的詳盡地圖。
　　
　　其中達米安的名字被紅色螢光劃掉了，看來湯姆搞清了達米安十歲那次復活的原因和酒神因數以及拉撒路池都無關？
　　
　　忽然數量警車的聲音由遠及近響起，布魯斯拿出警局信號竊聽裝置，得知這隊警車居然是沖這棟房子來的……
　　
　　「他們得到了私闖民宅的報警。」布魯斯低聲說，趕快在員警到來之前帶著哈莉和達米安撤退。
　　
　　回大宅裡路上，哈莉簡直不敢相信，「湯姆居然還報警了，反咬我們一把。」
　　
　　她忽然有種感覺，這個金杯湯姆，似乎比任何一個都難對付一些……
　　
　　*******************
　　
　　達米安聖誕後就要19歲了。基因的力量真的很神奇——哈莉恐慌地發現，達米安……開始長得和當年那個克隆體一模一樣了。
　　
　　那些讓她小鹿亂撞的身姿和表情，僅僅他因為高大了一到兩釐米，就忽然在某個時刻會讓她不能自已地冒出冷汗來。
　　
　　新年前夜的夜巡結束後，達米安在蝙蝠洞沖完涼，只穿著運動褲，一時興起，把正在整理衣服的哈莉抱起來按在牆上深吻。
　　
　　「新年快樂，哈莉。」他輕聲說。
　　
　　他們曾經不止一次這樣吻過，哈莉從來都沒有遇到任何問題。可這次，這種雙腳沒有支撐、被禁錮的感覺……和眼前忽然有些陌生的男人，讓哈莉的心跳速度忽然起飛，她頓時喘不過來氣。
　　
　　本該溫馨旖旎的氣氛瞬間變了味道。
　　
　　達米安沒感受到哈莉一貫熱情的回吻，同時更意識到哈莉撐在他胸口的推拒是認真的。
　　
　　他趕快把懷裡的女孩兒放了下來。
　　
　　「我、我不太舒服。」哈莉躲避著達米安關切的視線，「嗯，感冒了，怕傳染給你……」
　　
　　沒等他說什麼，哈莉就跑回了樓上。
　　
　　格鬥訓練中，哈莉也開始屢屢失手。特別是兩人的無武器格鬥，達米安這次單手在幾招內就制服了她。
　　
　　他用最後一招握住了她的脖子——沒有用力，但卻依然讓她差點兒恐慌症發作、眼前發黑。她開始手腳並用，慌亂地拍打，掙扎完全失去了章法。
　　
　　「不……不……」哈莉幾乎尖叫出聲。
　　
　　達米安看女孩兒的表情不對勁，趕快鬆開了她。
　　
　　「你怎麼了？」
　　
　　哈莉扶著牆，雙腿發軟，痛恨著自己的軟弱。
　　
　　「……沒、沒什麼。」
　　
　　她這次連一個藉口都沒及時找到。
　　
　　哈莉躲進了蝙蝠洞的浴室，任憑水流在臉上傾斜——他們是不同的人！哈蕊耶特•波特！認清楚了！你不是自稱沒有陰影嗎？！
　　
　　她曾經壓在記憶最深處的畫面，被達米安幾乎和克隆體重疊的身影攪拌浮現——雖然那個克隆體沒有得逞，但那差點兒就被侵犯的經歷，還是在她的腦子裡留下了印記。
　　
　　哈莉懂一些心理學，看過太多的案子，童年時期被性侵的經歷甚至會扭曲一個人的人格，
　　
　　直到它發生在你身上，你才會理解……那種記憶深處的恐慌、厭惡反胃和絕望，像烙印一樣，會在你最想不到的時刻突然襲來。
　　
　　磨砂門上，一隻大手和一個熟悉又陌生的高大身影赫然出現。
　　
　　「不……不要進來！！！」她縮到浴室牆角，緊張地喊出了聲。
　　
　　大手馬上從門上拿了下去，黑色的身影靜靜地站立了一會兒。
　　
　　「……我沒有要進去，我只是想敲敲門，」達米安平靜地說：「等你洗完，我們需要談談。」

作者有話要說：

　　*n52終局，哥譚地底那個酒神因數的池子的確毀了。探測器裡還存有部分液體殘餘，是本文的私設，漫畫沒說。
　　*汪達爾•薩維奇（Vandal Savage），DC超級反派，大boss級別，從人類出現一直存活至今。少年正義聯盟裡就有他搞事，我記得超人正義聯盟裡也有他幾集，印象比較深的是克拉克被玩具人射線弄穿越的劇情裡，他是地球上僅存的人類，因為太孤單甚至要支援超人回到過去改變歷史。
　　話說b站的超人正義聯盟和少年正義聯盟是不是都下架了？
　　*我要開始虐米傲天了（我相信會有小天使拍手稱快的_(:з」∠)_），米總一路走來太順了，必須給他點兒障礙。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5

第231章 無形的敵人
　　
　　哈莉這個澡洗得時間很長, 長到達米安都不忍心繼續等下去了。
　　但, 他明白有些話必須及時說開, 否則以哈莉的性格，她會自己一個人憋著, 自我折磨，直到憋出病來。
　　
　　達米安靠在蝙蝠電腦的操作臺前，低頭沉思著。不知過了多久, 他終於聽到水聲停止, 在漫長的穿衣時間後, 哈莉才挪著小碎步, 彎著腰，雙臂在胸前抱著, 不情不願地走過來。
　　
　　他看了看自己，明白了。
　　
　　他拉來椅子坐下, 視覺上的身高差縮小後, 他看到女孩兒的表情明顯輕鬆了一些。
　　
　　達米安靜靜地等著，哈莉緩慢地走到據他一臂遠的地方, 就停下不動了。
　　
　　這讓他禁不住深深地歎氣, 不是因為哈莉, 是因為無力感。
　　
　　可哈莉卻因為這聲歎息抖了抖。
　　
　　「噓——我不是在怪你。」達米安趕快開口, 他向前傾身, 想把哈莉拉過來, 但忽然意識到，任何肢體上的接觸和安撫, 在此時的特殊情況下可能反而會起到相反的作用。
　　
　　他只能再次退回到安全的距離，「……你需要我做些什麼？」他輕聲問。「換個髮型？還是減掉一些肌肉？」
　　
　　「身高上，我真的沒有辦法，」達米安搖頭，低語道：「他……的身高也的確也是我最終的高度。」
　　
　　這個兩人都心照不宣的人稱代詞——「他」……哈莉當然明白指的是誰。
　　
　　她抬頭，驚訝地問：「你……知道了？」
　　
　　「我猜的。」達米安苦笑，「雖然不如父親，但我也算得上是一個偵探。」
　　
　　「我很抱歉，哈莉，」他煩躁地將手指插入額前的髮絲，「我不知道現在痛恨母親還有沒有用……如果有任何我能替你分擔的，你只要告訴我，我就會去做。」
　　
　　「不，該道歉的是我，」哈莉抹了一把不知何時滾落的眼淚，「我太、太軟弱了……」
　　
　　「你不能這麼想，怎麼可能是你的錯呢。」達米安強調著，「這和是否堅強沒有任何關係。這種經歷……很多受害者都無法輕易走出來。你是無辜的，任何有一定理智的人都不會怪你。」
　　
　　他想抱住她、安慰她，但他懷疑現在任何親密的肢體接觸都只會讓她緊張。所以，他只能握緊拳頭，壓抑著，無能地看著自己的女孩兒哭。
　　
　　他唯一能做的，也只剩下遞紙巾了。
　　
　　「你們髮型本來就不太一樣……」哈莉擦了擦臉，忍住了眼淚，「我也不想讓你單單為了我而去變瘦，你每寸的肌肉都是為了戰鬥而打造的，如果……你就為了這件小事，在戰鬥中因為肌肉力量減弱而受傷，我永遠都不會原諒我自己。請千萬不要這麼做。」
　　
　　「我、我會去看心理醫生。」哈莉說。
　　
　　「不，我也不想你為了我……」達米安堅決搖頭，「這不是病……」
　　
　　「你覺得，這是我的錯嗎？」他輕聲問。
　　
　　「當然不是！」哈莉忙不迭地否認。
　　
　　「我向你保證，我不會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同樣的，你也不要自責好嗎？」
　　
　　哈莉猶豫著，點了點頭。
　　
　　「關於夜巡，你想讓父親換下我嗎？」
　　
　　然而，達米安穿蝙蝠裝時恰恰會讓哈莉感到難得的輕鬆，因為那個標誌和形象，代表著安全。
　　
　　所以她搖搖頭，「開學前沒剩幾次夜巡了，不需要，我保證不會影響我們的工作。」
　　
　　「好的，夜巡時候，你我只是羅賓和蝙蝠俠。我也保證不會因為這件事對你有任何區別對待，」達米安說：「至於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按你的節奏來。沒關係，我可以等。」
　　
　　然後他低頭，藏起苦笑，「想想開心的事——你馬上就要開學了，至少有半年時間不用再面對我。」
　　
　　哈莉抿抿嘴，她不想對達米安撒謊，但她的確在期盼著開學……這種想法還是第一次。
　　
　　「好了，去睡吧，做個好夢。」達米安起身，原本只是想表示一下關懷，他輕輕淺淺地吻在了女孩兒的臉頰上，不帶任何□□。
　　
　　他總覺得馬上徹底斷絕一切肢體接觸，會不會顯得太冷冰冰了？一個臉頰上的吻，很普通很中立。
　　
　　可哈莉卻因為他的這個動作……要吐了。
　　
　　她沖到洞穴裡的盥洗室，吐得昏天黑地。
　　
　　達米安靠在盥洗室在門外，無力地盯著蝙蝠洞上方的鐘乳石，眼神並沒有聚焦。
　　
　　他聽到哈莉掙扎著打開水龍頭，想用水流掩蓋她持續不斷的反胃聲。
　　
　　現在需要記在腦中的禁忌行為又多了一條——除了不能把她抱起來，不能碰她的脖子外，連親臉頰也不能做了。
　　
　　他有種衝動，想現在就飛去刺客聯盟總部，把克隆體折磨一頓，拷問他當年到底都對哈莉做了什麼。
　　
　　***************

　　第二天晚餐時，連布魯斯和阿福都看出了兩個孩子的不對勁。
　　
　　一個偵探，一個間諜，怎麼會錯過女孩兒時不時忽然緊繃的肩頸姿態呢？而這些緊繃恰巧都發生在達米安靠近或者經過的時候。
　　
　　布魯斯自認為足夠瞭解自己的兒子，但他也沒見過達米安什麼時候露出過如此沮喪、如此無能為力的神態——他總是驕傲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任何人，甚至超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等用完餐的哈莉離開幾分鐘後，布魯斯才轉向煩躁的兒子。
　　
　　「要解釋一下嗎？」
　　
　　達米安歎氣，看了看正在給父親倒水，裝作沒在聽，實際上絕對已經豎起耳朵的阿福。
　　
　　「我要19歲了，」他老老實實地說：「當年那個克隆體也19。很不幸，我果然和他長得一模一樣。」情況已經不能更糟了，父親和阿福知道了又能怎樣？
　　
　　「所以，對哈莉來說，和我在一起，就意味著她每天都要面對當年差點兒性侵她的那個人。」達米安放棄了早已吃不下的蔬菜沙拉，「也許在此之前，哈莉還能分清我們兩個——身高和身材上還有細微的差異。但現在……她只有在我穿上蝙蝠俠制服，和我一起夜巡的時候才最輕鬆。」達米安無奈地說。
　　
　　他這次碰上了無形的強大敵人，第一個讓他都一籌莫展的敵人——誰能打敗一段記憶和陰影呢？
　　
　　連父親都不能。他一輩子都在和8歲時那件小巷裡的慘案做著鬥爭，甚至成為蝙蝠俠，都不能徹底治癒他。
　　
　　記憶是一個沒有實體的終極敵人，讓你無計可施，無處下手。你只能寄希望於時間的神秘力量，但時間的效果是雙面的，一方面可能淡化這份痛苦；抑或，讓一切變得更糟。
　　
　　阿福拿著蘇打水瓶，已經在桌邊站定許久了，布魯斯明白，阿福也一定在自責，就像他自己現在正在做的一樣——發生在孩子身上的任何不幸，像阿福一樣負責任的家長，所感受到的痛苦一定是雙倍甚至三倍的。
　　
　　布魯斯理解哈莉的反應，這是人之常情。就像達米安當年死亡後，當他看到，在那個高大的兇手脖頸之上的臉，居然是自己兒子的……他就忽然下不去手了。哪怕你明知道你眼睛所看到的東西有欺騙意義、是假的，但有些感受，是理智所無法控制的。
　　
　　「我不知道怎麼辦了，」達米安捂住臉，「等過兩年，也許等我再長大一些，哈莉就能再次分清我和那個克隆體了吧。」
　　
　　「也許，萊斯利能介紹一個專業的心理醫生……」布魯斯說。
　　
　　達米安馬上反對，「不要給她找心理醫生，這不是病！」
　　
　　「並不是只有『心理疾病』才需要去看心理醫生。」布魯斯耐心地說：「去向心理醫生求助，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讓整個人更完善，不代表有病。」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布魯斯明白，自己在這個問題上根本算不上一個好榜樣，他就從來不願意主動和心理醫生聊。很難得，阿福這次居然沒有委婉地諷刺他……這也能從側面看出，阿福現在有多痛苦……
　　
　　「如果任其發展下去，這個心結也許會影響她未來的生活和幸福。」布魯斯說：「讓哈莉去看心理醫生，並不是為了你，達米安。」
　　
　　達米安沉默著低頭思考了一會兒。
　　
　　「看她的意願。」他最後說：「只有當她主動向你們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你們再去找心理醫生，不要建議她……以哈莉的性格，只要你們建議，她就會去做的，哪怕她實際上心裡並不願意。她會覺得是她給你們添麻煩了。」
　　
　　布魯斯抬頭，看了看阿福，得到他的點頭後，才答應了達米安。
　　
　　********************
　　
　　達米安現在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掌握和哈莉相處的合適距離了。
　　
　　就像現在，他坐在駕駛座上，看著不遠處車站內正在親吻話別的家長和學生，他應該……以什麼身份、什麼姿態和副駕駛座上沉默的哈莉告別？
　　
　　女孩兒的圍巾松了，他都不敢伸手去替她系上。

作者有話要說：

　　*北京要熱死人了……
　　*對心理醫生，雖然我沒去看過，個人感覺，還是要有個正確的心態吧，不能避諱。我高中有個同學，當時學習考試的壓力太大，他媽媽帶他看了心理醫生。據他本人說，改善還挺明顯的。
　　*第二更24點前出，艱難碼字中。


第232章 雜亂的生活
　　
　　他緊了緊方向盤上的手掌, 對就這樣讓哈莉走, 非常不甘心。「……聽說你今年有個重要的考試？」
　　「還行啦, 沒什麼。」哈莉小聲回復。
　　
　　聽時不時拯救世界的達米安談論這些僅僅屬於學生們的小煩惱，感覺……挺超現實的, 還莫名有種被長輩問候和訓話的感覺。
　　
　　哈莉周身的緊繃幾乎能凝結成實體。
　　
　　達米安放棄了，「那好，加油, 暑假見。」
　　
　　也許, 半年後, 等他再變化一些, 兩人之間的隔閡就會自然消失了？
　　
　　這只是幻想，半年後, 他正值標標準准的19歲狀態，哈莉大概只會更怕他。
　　
　　也許他把克隆體抓來, 讓哈莉親自動手胖揍一頓, 她能感覺好點兒？
　　
　　前提是她能在抓到克隆體的時候，及時控制住自己把這傢伙直接砍死的強烈衝動。
　　
　　跟眼前這個困難想比, 伏地魔什麼的, 只是消遣用的敵人。
　　
　　他的內心憤懣都已經默默宣洩這麼久了, 哈莉還沒下車, 她看著他, 眼神閃爍, 為難又猶豫。
　　
　　達米安歎氣，最近他歎氣的頻率已經可以和阿福相媲美了。
　　
　　「跟我吻別不是你的義務, 哈莉，你不想做完全可以不做。」
　　
　　她的肩膀肉眼可見地放鬆了下來。
　　
　　但她的表情卻更苦惱了。
　　
　　「我對你的感覺沒有變，達米安，只是……」
　　
　　「我知道，我也是，不會變。」達米安認真地說：「我們能順利度過這一關。去吧，科瓦斯基和那個紅頭髮的顯然正在月臺邊等你。」
　　
　　哈莉轉頭看了看，奎妮和喬治一邊在九又四分之三月臺的牆邊聊天，一邊時不時地瞟一眼遠處達米安的車。
　　
　　「我會替你關注著哥譚神秘人的動向，瑪律福你也不用擔心，安全屋的食物和飲水會及時補充。」
　　
　　達米安沒對哈莉明說的是，他已經打算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帶上康斯坦丁一起去消滅了那個神秘人。
　　
　　「我不擔心瑪律福——算不上特別擔心。我只擔心你，你要注意安全，不要低估伏地魔。」哈莉已經走出了車子，透過車窗對達米安說。
　　
　　哈莉說只擔心他……苦悶多天的達米安意外得到了些許安慰。
　　
　　奎妮看著哈莉推著行李慢慢走近，意外她和達米安一向漫長的告別過程居然在這次如此省時高效。
　　
　　「發生了什麼？你們兩個居然沒有黏在一起？」她好奇地看了看遠處車窗內被陰影遮擋的小魔王。
　　
　　「沒什麼，」哈莉隨意地應付著，想起奎妮那神不知鬼不覺的能力，馬上補充，「不要看我的腦子。」
　　
　　「我們只是長大了，」哈莉聳肩，「明白過半年就見面了，沒必要再膩膩歪歪的。」
　　
　　奎妮和喬治對視了一眼，沒說話。
　　
　　哈莉自顧自地首先穿過了九又四分之三月臺，不打算讓奎妮和朋友們知道任何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她不想讓他們擔心，而且，這份「困擾」，太私密了，她不想……總是被看做受害人，永遠甩不掉那些如影隨形的同情眼神，和朋友們小心翼翼、生怕觸碰到她傷口的交談，這些都是可以預見的正常反應。
　　
　　同情和小心翼翼都沒有錯，是朋友們關心她的象徵，只是……這不是她所習慣的生活，和角色定位……
　　
　　她是羅賓，她理應更堅不可摧。
　　
　　她想好起來，真的想。
　　
　　*****************
　　
　　小天狼星收到了哈莉在寒假裡從哥譚寄出的、屬於雷古勒斯的梅林爵士二級勳章，在雙面鏡裡語無倫次，不知道應該如何感謝教女。
　　
　　他說他又得到了一次短暫的休整時間，剛回到倫敦。而康斯坦丁和紮塔娜都被達米安叫走了，讓他覺得很奇怪，問哈莉是不是哥譚出了什麼魔法事故。
　　
　　哈莉支支吾吾，她能想明白為什麼達米安沒有通知小天狼星，因為她的這層私人關係，小天狼星得知伏地魔正在哥譚作亂的下一秒一定會親自沖過去。
　　
　　而達米安目前正處在前期搜集情報階段，小天狼星萬一不遵守戰略，會讓局勢更無法控制。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鳳凰社全體包括鄧布利多在內，都心照不宣地決定不告訴他伏地魔有新的復活魂片已經潛逃美國的消息。
　　
　　教父為他們波特一家勞心勞神這麼多年，也該休息休息了。所以哈莉也胡亂地搪塞了過去，說達米安悄悄搞的什麼稀奇古怪的小計畫，她當然不知道。
　　
　　教父現在滿腦子都是雷古勒斯，所以很容易被哈莉欺騙。
　　
　　小天狼星還說，他把那枚勳章拿到布萊克夫人的畫像前了。
　　
　　他說他母親很矛盾，一邊尖聲咒駡雷古勒斯，一邊痛哭，但同時，她又懷念地看著勳章，這眼神小天狼星說他絕對不會看錯的。
　　
　　不過他依舊罵了回去，說雷古勒斯已經死了，死於你們這些狂熱父母推他走上的道路，而現在他至少得到了正名，他是一個捨身救世的英雄，布萊克家族從此不會只在歷史上留下罪惡的名號了。
　　
　　他說他為雷古勒斯驕傲。
　　
　　「母親一定也想到了這一點，」小天狼星揉了揉太陽穴，這些家族的紛爭和歷史，比和一群吸血鬼打架還累，「從此之後，她就……像換了個人，沒力氣罵人了，天天在畫像裡背對著我……」
　　
　　「至少她不再那麼神經了，這也算你立下的另一個功勞。」他對哈莉苦澀地微笑，「唐克斯，一個鳳凰社的新人，說老宅忽然變這麼安靜居然讓她有點兒不習慣。」
　　
　　哈莉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五年級下半學期的學習生活一切順利，順利中甚至透著無聊，所以當小天狼星事無巨細地詢問她的日常生活時，哈莉除了課堂和作業，真覺得沒什麼……值得大書特書的。
　　
　　哦，她和達米安遇到的挫折當然不能讓小天狼星知道。
　　
　　小天狼星擺手，說OWLs沒有傳說得那麼嚇人，教授們都太誇張了，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當時都沒怎麼複習，就順利通過。哈莉深深地懷疑，這是一個教父該教教女的人生經驗嗎？——躺贏考試？
　　
　　而當他聽到哈莉他們今年新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是盧平時，臉色瞬間有些變化。
　　
　　「怎麼了，你認識他？」哈莉問。
　　
　　「……曾經的同學，」小天狼星猶豫之後又說：「甚至算得上朋友。只是後來……我不知道他現在如何看我。他也是鳳凰社的成員，但他從來沒在我在的時候，出現在老宅裡過——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我一直都太忙了，一年沒幾天時間在倫敦。」
　　
　　「我們的確需要找個時間坐下來好好談談。」他似在自言自語。
　　
　　說道盧平教授，稍微留心一些的人，都能看出他現在正在焦頭爛額——為了五年級學生們慘不忍睹的成績。哈莉甚至覺得斯內普教授在對待這個職位上的態度，已經從嫉妒和渴望，變成了同情目前正在這份職位上如坐針氈的可憐狼人。
　　
　　之前那些教授們留下的爛攤子，可不是能瞬間補上的，學生們的基礎如果不夠扎實，一些高級的魔咒根本無法消化吸收。
　　
　　他甚至絕望到開始在課堂裡教授考試範圍外的高級咒語，比如守護神咒，說你們如果考題操作萬一失誤，就跟考官說自己會守護神咒，這能加好多額外分。
　　
　　在赫敏不停碎碎念的鞭策中，奎妮和羅恩也只能老老實實地複習，下學期就在課堂、圖書館和禮堂這三點一線中度過了。
　　
　　魔法世界的升學壓力好高啊！
　　
　　有充實的課業負擔壓著，哈莉也不太經常地想起達米安了，兩人只偶爾雙面鏡通話，問候一下近況。讓哈莉感到輕鬆的是，鏡子裡的達米安不再讓她聯想起克隆體了，她分析這是因為鏡子只是頭像，沒有身高和形體的壓迫。
　　
　　達米安看到哈莉明顯開朗了一些，也非常欣慰，哪怕他們聯繫得沒有以前多了，他對兩人之間的關係走向卻更加樂觀了。
　　
　　雙胞胎順利畢業，在韋斯萊夫人持續不斷的數封吼叫信轟炸下，依然堅持自我，始終不打算找工作。
　　
　　他們的夢想可是開一家獨立的笑話店鋪，現在他們有資金有技術，就等離開校園大幹一場了。
　　
　　弗雷德說，從各種案例上看，自主創業——如果商業計畫是切實可行的——的確是賺錢最快的，比上班快多了，然而韋斯萊夫人根本不聽。
　　
　　家長麼，總是希望孩子們能穩定一些，哪怕不能賺大錢。
　　
　　有驚無險的OWLs結束後，連羅恩都覺得自己考得不錯。長桌邊只有赫敏揪著頭髮，翻著書本筆記，對著每一條答案。
　　
　　哈莉和奎妮悄悄地坐遠了一些，考都考完了，還要對答案，就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了。
　　
　　羅恩清了清嗓子，對哈莉小聲說，他要在暑假給雙胞胎的新店鋪幫忙，如果哈莉還有生日派對的話，他就不去了。
　　
　　喬治無情地揭穿了羅恩，說他只是在害怕哥譚。
　　
　　哈莉笑笑：「大家放心啦，今年沒有派對了，大家都很忙嘛。奎妮也肯定是要幫喬治開店的。」
　　
　　奎妮和喬治終於在放假前最後一天挑明瞭關係。
　　
　　哈莉送了一口氣，外加一個大白眼，到這個學期期末，幾乎每個格蘭芬多都能看出他們之間的關係，可喬治就是不行動，看得人要急死了。
　　
　　喬治鬧得很大，在校園裡放魔法煙花，變魔法玫瑰，一排金絲雀飛到禮堂，高聲唱著「奎妮•科瓦斯基，做我女朋友吧。」
　　
　　一邊給新店宣傳一邊表白。
　　
　　與其說這是一次表白，倒不如說這是一次商業廣告……
　　
　　麥格教授很生氣，說喬治再鬧下去就要收回他的畢業證！
　　
　　關於自己為什麼這麼能等，喬治有自己的理論——他說，表白應該是已經勝利後的鳴金收兵，而不是發起戰鬥的號角……
　　
　　哈莉表示不明白這些男生的邏輯。
　　
　　而至於兩人為什麼能走到一起。
　　
　　——喬治說當奎妮能比自己媽媽還能毫無差錯地分清他和弗雷德的那一刻，他就決定是她了。
　　
　　——奎妮說，喬治很善良很勇敢，還能逗她笑。
　　
　　就像，開麵包店的雅各爺爺一樣。奎妮奶奶就是這麼誇雅各爺爺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喬治也很帥呀。

作者有話要說：

　　*fuck……剛知道今天甘肅那件事，一個被老師騷擾的女孩兒跳樓了……林奕含逝世一年多了，這個世界依然沒有任何改觀。
　　*這幾章都是聽著lady gaga那首Till it happens to you寫的。
　　*關於騷擾，記得之前微博上看一個人寫的，其實每個女孩兒小時候或多或少都被騷擾過，只是程度不同，以及，她們願不願意說。
　　從個人的體會上，我覺得這句話說得挺對的。
　　我自己的經歷是11歲那年，當年半小時步行距離的新家在裝修，舊房子也在住，但我爸媽有時候會在新家盯著裝修。我還記得那天我穿了一件粉白色的外套。我在舊房子樓下叫我爸媽，看他們在不在家，沒人應答，我又叫了幾次。然後，我無意間瞥了下右側，在另外縱向的幾棟樓和我家所在橫向樓之間，有三個社會青年，看著我在笑。可以說是第六感吧，我覺得不對勁，然後我開始向前走，向著我家樓道。當時居民樓前是有一排低矮的煤球房的（暴露年齡2333），所以我只要向前走幾步，他們就暫時看不到我往哪兒走了，除非他們也過來。他們可能以為我會往樓上跑（我家老房子在六樓，最高層），但我沒有。
　　我其實沒那麼聰明，我只是想確認他們是不是真的沖我來的。我就躲在了煤球房那邊，然後看見他們三個真的開始要上樓，但他們看見了躲在煤球房那邊的我，然後又笑了，不再進樓道，開始走過來。
　　我那時候確認他們真沖我來的，然後我開始狂奔，嚇得不行。現在想想，我真不明白他們哪兒來的膽子，那可是居民區啊，而且也不是深更半夜，是天剛開始黑的時候。
　　我後來跑到開著的小賣鋪。小縣城，有些小賣鋪會做打電話的生意（又暴露年齡了），然後我開始用店主的電話給我爸媽打手機，沒說發生了什麼（說實在的我自己當時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然後那三個人沒幾秒後也跑過來了，他們從店鋪門口經過，看到我在裡面，就停下不跑了。就那種，特別掃興的暫停動作。他們看我打電話，可能以為我在報警還是什麼，就走了。
　　寫這麼長，是因為，我真的沒法兒給這三個人的行為下一個確切的定義，的確沒出什麼事兒，我也不知道他們當時到底想做什麼。
　　*關於這些變態騷擾女孩兒的時間和場合，為什麼他們膽子那麼大，其實他們有時候也不打算真做點兒啥，就是賤兮兮地要噁心你，也許能滿足一些他們的變態心理？最「棒」的是，他們發現，僅僅語言上和肢體上「輕微」的騷擾，他們並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後來跟女同學們聊深了，才發現，真的幾乎是每個人小時候都有被騷擾的經歷。我有個同學，小學五年級，騎自行車上下學，某天，一個變態男，騎到和她並排，問我同學，「姑娘，你下面的毛長齊了嗎？」
　　正常女生這時候都會愣一下，當時學校和家長對性教育相當避諱（現在可能也避諱？）我同學還算反應快的，但那個男的已經騎自行車走了。
　　我那個同學學習很好，也沒像那些受害者有罪論裡說的穿了什麼奇裝異服，就是很乖的五年級女生。
　　但這些變態就是要噁心噁心你。
　　我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說大家要注意保護好自己？恰恰是這種論調會讓那些受害的女孩兒以為是自己的錯，是「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而變態們逍遙法外，自由自在，沒有任何道德上的煎熬。可這明明不是女孩兒們的錯。
　　就只能，祝願變態們都死無葬身之地，男性器官都爛掉吧。
　　而且今天甘肅那個女孩兒，被自己的高中老師騷擾，她的確求助了，但人民檢察院不管，說情節輕微……不構成犯罪（我的媽呀……），她也去求助別的老師了，然而，沒用……
　　即使真的沒有發生檢察院所謂足夠嚴重到能定案的罪行，對受害人的傷害也是非常大的。就真的是……Till it happens to you, you won't know, how I feel.
　　我其實在工作中，也碰到過一個……他只是有事兒沒事兒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手背上，我都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已婚，現在已經離職了，跳槽，有更好的機會，並不是我扳倒的。
　　其實工作中，特別是大公司，這樣的毒瘤挺多的，還有另外一個，四五十了都，從國外總部回來的，級別也很高，天天不幹活，就在辦公室用語言騷擾小姑娘。
　　他在電梯裡對我說過，「你應該多笑笑，你這麼漂亮。」（真的不是我漂亮，騷擾麼，他可能對所有年輕小姑娘都這麼說）其實單看這句話沒什麼，但想到他已婚，還有說話當時的語氣神態，就……
　　他還說過一個年齡更小的實習生，開玩笑地，「你這麼可愛，我想捏你臉。」
　　騷擾這個事情，真的很難定性，難受不難受噁心不噁心大概只有自己知道。
　　最後，今天那些在樓下起哄要女孩兒跳樓的人……難聽的詛咒，大家心裡明白就好。
　　惡魔在人間。


第233章 衣服和眼鏡
　　
　　朋友都為自己的未來和人生忙碌著, 哈莉並沒有因為無法舉辦生日party而遺憾, 實際上, 她甚至在偷偷慶倖著——萬一他們到美國，發現了她和達米安之間禮貌僵硬的相處新模式呢？
　　很意外地, 五年級暑假來國王十字車站接她的，居然是提姆。
　　
　　提姆哥哥今年24歲了，正在引領韋恩集團在多個新領域開疆辟地, 忙碌的商業精英生活之外, 還要兼顧紅羅賓的義警活動, 哈莉這兩年見他的次數明顯少了。
　　
　　「看到是我, 失望嗎？」他打開後備箱，幫哈莉放行李, 還不忘調侃她。
　　
　　「怎麼會！」哈莉的微笑絕對發自真心，「但, 你很忙吧, 都不怎麼回大宅吃飯了，還有時間大老遠來英國接我？」
　　
　　「我正好在英國分公司出差, 達米安就拜託我來接你了。」提姆為她拉開車門。
　　
　　「當然, 你也瞭解那個小子, 他才不會用『拜託』這個詞, 他的原話是『反正你每天只在董事會浪費生命, 不如幹些真正有用的事』。」提姆系上安全帶, 在哈莉面前無情揭發著達米安。
　　
　　他在啟動汽車前猶豫了。手指松松地握著變速杆，他看了看哈莉, 欲言又止。
　　
　　「……你知道我和達米安之間的問題了。」她馬上猜到了提姆表情裡隱藏未說的話語。
　　
　　「我能理解你，真的。」他放開方向盤，上半身整個轉向哈莉。
　　
　　「這世界上，至少以我瞭解的，沒有人的成長經歷是完美無缺的，或大或小的挫折和遺憾總會遇到——比如有人小時候被他人無意間嘲笑過唱歌的聲音，就會導致這個人一輩子都不會在他人面前唱歌。部分人會把這種現象叫做『陰影』，的確有一定道理。而在我看來，它們都是我們成長經歷的一部分，塑造了我們的人格。」
　　
　　「就比如那個不想唱歌的人，那就不唱，這都沒什麼。」
　　
　　「我並不是在把你的遭遇和唱歌相提並論，這兩種經歷沒有任何相似之處。我只是想說，你的反應是絕對正常的。不論你是打算直面恐懼，還是迂回——我並不打算把它叫做『逃避』——我們都會支援你。」
　　
　　「你不必在這個問題上強迫自己堅強。」他最後說。
　　
　　埋在心底長達半年的困擾此刻又翻騰上心頭，哈莉吞咽了一下，對提姆乖乖地點了點頭。
　　
　　提姆明白再巧妙的語言都是蒼白的，他到現在都想不通，當年塔利亞是有多喪心病狂，才會對一個這樣美好的女孩兒下手。
　　
　　快16歲的她還沒徹底褪去稚氣，她不該在理應無憂無慮的年紀，籠罩在陰影之下。
　　
　　「達米安以為他能瞞得住我，他沒來的真正原因，我猜他是膽怯了——達米安居然還有膽怯的時候。」他淺笑著搖搖頭。
　　
　　「我覺得我在這半年裡好點兒了，他們倆是完全不同的人，」哈莉小聲說：「我腦子裡其實分得清。」
　　
　　「順其自然，」提姆駕駛汽車開始出發，「如果達米安敢催你，我第一個揍他。」
　　
　　**************
　　
　　私人飛機將兩人載到哥譚，哈莉在整段飛行的旅程中一直半夢半醒的；之後她和提姆換至一輛早已等在機場的轎車上，司機載著兩人向大宅駛去。
　　
　　提姆一上車就打開電腦敲敲打打，人們只看到24歲韋恩集團董事的風光，沒有看到他的勤奮和操勞。
　　
　　司機經過帶有嚴格安保措施的鐵門，將轎車停在大宅前。在提姆向司機到過謝後，哈莉跟隨他步入大宅，放下行李。
　　
　　此時，還沒等她做好心理準備，半年未見的男友忽然從樓梯上走下，像什麼都沒發生過，沒有任何隔閡地，笑嘻嘻地迎接哈莉。
　　
　　哈莉愣住了，並不是因為驚訝，而是因為……從小就基本上只穿黑白藍（他認為簡單的顏色才最能表現男人氣質）的達米安，此時穿了一件……寬大的卡通T恤，胸前畫著一個大大的海綿寶寶，而T恤下面是一條紅綠花色的短褲。
　　
　　最後，違和感最強烈的，是他臉上戴著的方形黑框眼鏡。
　　
　　一副十足的大學生極客范兒，只是幾乎沒有哪個極客會有達米安這樣壯碩的身材。
　　
　　氣質上的變化太大，哈莉幾乎要認不出他了。
　　
　　「帥嗎？」達米安展開雙臂，站在離哈莉一臂遠的前方，歪頭對著她笑。
　　
　　「蠢哭了。」提姆嫌棄地搖頭。
　　
　　「嘖，這你就不懂了，德雷克。」達米安扶了扶黑框眼鏡，動作嫺熟自然，「眼鏡是經超人認證過的、最簡便的身份偽裝——戴上和摘下會讓你成為兩個人。我驚訝我怎麼沒有早點兒想起來。」
　　
　　「那是因為你一直覺得克拉克的偽裝『傻到家』了，這可是你小時候親口說的。你說你根本想不通世界上的蠢貨怎麼能有這麼多，居然都被一副眼鏡給騙了。」提姆解開系得一絲不苟的領帶，總算能放鬆一下。
　　
　　「……這倒是，我的確這麼說過。」達米安聳聳肩。
　　
　　「你是為了我這麼穿的？」哈莉很感動，要知道達米安向來不屑於穿得像同齡人，更別說穿上這種會有損自己「氣質」的卡通衣服了。
　　
　　「它們只是衣服而已，」達米安不甚在意地說：「只要能讓你輕鬆一點，我穿什麼都無所謂。」
　　
　　這副眼鏡真的讓他變了一個人……哈莉仰頭，感慨地看著眼前這個中和了硬朗淩厲、青春氣息和學者氣質的男人，她耶誕節時是哪根筋搭錯了，才會把他認成那個克隆體？
　　
　　她走過去，想抱住他。
　　
　　可達米安扶住她的肩，阻止了她繼續向前的動作。
　　
　　哈莉不解地看著他。
　　
　　「別心急，慢慢來。」他低頭，牽起哈莉的一隻手，吻了吻她的手背，便又退回到了安全距離之外。不是他不渴望這份缺失了半年多的肢體接觸，他做夢都在想。只是，誰知道哈莉會不會再復發呢？
　　
　　***************
　　
　　哈莉很意外自己這個暑假接到的第一個獨立任務，居然是在白天，而且不需要去任何黑幫或者無家可歸人士聚集地臥底。
　　
　　當然，恰恰是日間任務，對偽裝的要求最高——不能穿羅賓制服，更不能用本來面目示人。
　　
　　她需要用數碼面具偽裝成一個年輕的男性保鏢，在布魯斯叔叔的指派下，去保護哥譚公報的記者維可•瓦麗（Vicki Vale），她最近剛剛揭露了一樁一個世紀以來教會最大的醜聞。
　　
　　神父性侵兒童，尤其是男童，在世界範圍內早已不是秘密。天主教和新教都是重災區，甚至有調查報告指出4.2%的牧師曾經孌童。*
　　
　　然而該案件最嚴重的，並不是受害者的數量。而是教會對這些令人髮指的罪行不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還對這些神父進行制度性的掩蓋和包庇。
　　
　　當家長找上門來，東窗事發後，教會所做的，僅僅是給這些犯案神父更換教區。
　　
　　新聞已經在社會上掀起波瀾，越來越多的受害者願意站出來指認當年侵害過他們的神父。
　　
　　後續的報導在緊鑼密鼓地進行，哈莉的任務，即貼身保護女記者近期的人身安全，防止教會報復。
　　
　　而維可•瓦麗顯然不是一個甘心呆在自己家裡，無所事事，享受24小時保護的人，她積極地參與到了對更多受害者的獨立報導中。於是哈莉只能隨時跟著她，假扮她的男攝像師，好在數碼面具能讓她偽裝成成年男性。布魯斯叔叔不信任複方湯劑——任何有時效的東西他都不信任。
　　
　　布魯斯從大宅書房的窗簾陰影後，看著樓下漸漸走遠的哈莉，輕聲說：「你確定我們這麼做是對的？不會適得其反嗎？」
　　
　　正在整理書房茶几上託盤的阿福，動作遲滯了一瞬。「我有信心，布魯斯老爺，哈莉會從這份任務中收穫很多。」
　　
　　**********************
　　
　　維可•瓦麗今天要採訪的第一個受害者，是一個30多歲的男子，他還和自己的單親母親同住。
　　
　　「這些禽獸不如的神父會在下手前，謹慎地在男孩兒們中挑選，他們會特意選擇那些或者貧困、單親、甚至有同性戀傾向的兒童，這些孩子由於家庭和長輩的忽視，以及自身性格的原因，不容易拒絕神父的過分要求。」她在車上對化名為「邁克」的哈莉說：「事發後，這些孩子的家長也多數會選擇不追求，接受教會的金錢補償；而遭到猥褻的孩子往往會在成年後沉迷酒精和毒品，甚至，還有人會選擇自殺。」
　　
　　哈莉默默地聽著，時不時點著頭。
　　
　　被採訪人（哈莉決定不再在心裡稱呼他為受害人）名叫查理•巴登，他的母親開門迎接了維可和哈莉。
　　
　　母子倆住在一樁簡單而溫馨的郊區雙層小樓，丈夫在查理童年時期因病死亡後，為了避免銀行收回房子，巴登夫人被迫將樓上的房間出租，而自己打雙份工，供養著整個家庭。
　　
　　在這個背景下，一定程度上被忽視的查理，就成為了神父的目標。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教會的案子，融合了電影《聚焦》。
　　*4.2%的數字，來自英國bbc新聞，紐約約翰?傑刑事司法學院曾在天主教神父中做過戀童癖的研究。研究人員走訪了美國的每個教區，發現了1995年之2002年間涉嫌侵犯兒童的牧師的記錄。他們估計，4.2%的牧師可被指虐待兒童。


第234章 映射
　　
　　維可•瓦麗很快就進入了採訪狀態。類似案件的被採訪人, 都會有種……根深蒂固的羞愧感, 選擇站出來往往已經耗盡了他們的全部勇氣, 任何影像和聲音記錄都會讓他們不安，所以維可沒有使用錄音筆, 只是掏出紙筆，用效率最低下的原始方式作著記錄。
　　哈莉一直以為她是那種為了大新聞和吸引眼球會不擇手段的記者，從一定程度上來說, 她的確是的, 正如她曾經在韋恩家當年正經受重大打擊時選擇深挖並揭露布魯斯叔叔死亡的新聞, 也會為了擠進哥譚上流社會, 從而提升自己職業籌碼，來勾引布魯斯叔叔。然而, 她依然保留著新聞人最基本的操守，正如這次揭發教會的重磅新聞。
　　
　　以及, 並沒有深度挖掘查理當年受侵犯的細節——她並不打算利用普羅大眾對性的窺探欲, 來玷污自己的報導。
　　
　　當維可想好好做新聞的時候，她幾乎能像克拉克叔叔和露易絲阿姨一樣嚴肅。
　　
　　而查理實際上是渴望傾訴的, 憋在心裡二十多年, 這些記憶早已腐爛, 侵蝕著整個人, 挖開傷口去除腐肉正是治療的一部分。
　　
　　當看到30多歲的成年人查理, 用顫抖的聲音, 訴說著一名40歲的神父是如何……禽獸不如時，他的手, 還在膝蓋上神經質地抓握……哈莉忽然聽不下去了，並開始懷疑布魯斯叔叔交給她這項任務的用意。
　　
　　考驗她嗎？她覺得自己甚至通過不了這份考驗。
　　
　　哈莉還留意到，他手臂處的針孔——使用注射毒/品的標誌。
　　
　　過不了幾年，單一的毒/品就不能滿足他了，如果發展成抑鬱症，他也許會開始自殘，甚至自殺。
　　
　　「你應該和心理醫生談談，查理。」哈莉忍不住插話，驚訝於這個建議居然會從自己口中說出。
　　
　　查理攥緊拳頭，冷漠地看著哈莉，「不，我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麼——躺在心理醫生的沙發上，聽他或她反反復複地說，這不是你的錯？」
　　
　　他閉上了發紅的眼睛，「我當然知道這不是我的錯，用不著心理醫生告訴我。」
　　
　　「我只是想不明白，它為何會發生在我身上。」他的聲音裡帶上了明顯的控訴，「為什麼偏偏是我，要經歷這些，我當年是一個……虔誠的孩子。」
　　
　　這個問題，哈莉回答不了他。
　　
　　維可最後將市政府為此案專門撥派的免費心理醫生的聯繫方式交給了查理，一同交付的，還有受害人互助會的地點。
　　
　　「但我對查理能恢復正常人生活並不樂觀，邁克。」維可採訪結束後坐上駕駛座，一邊補口紅一邊說。
　　
　　「嗯？」哈莉還才反應過來維可是在叫她。
　　
　　「神父能得到應有的懲罰，正義能得到伸張，已經他能得到的最大安慰了，」維可專心致志地描著下唇唇角，話說斷斷續續地，「但，從資料上看，能從童年被侵犯經歷中走出來的人是少數。」
　　
　　維可漠然的態度讓她有些不舒服，「……我相信他。」
　　
　　「哥譚警局派來的保鏢還有像你這麼幼稚的樂天派？我說的可是客觀準確的統計資料，不可能每個人都是幸運的少數。」
　　
　　哈莉抿了抿嘴，決定不說話了。
　　
　　維可正鬥志昂揚，完全不在意哈莉的態度。她從包包裡抽出另外一份檔，炫耀般地對哈莉說：「這個人，是我要採訪的人裡面最有新聞價值的一個，」她對著空氣翻了一個白眼，「為了把這個採訪從莎拉那個bitch手裡搶過來，我差點兒動粗。」
　　
　　哈莉為這個「最有新聞價值」的評價皺了皺眉，維可看來還是本性不改啊……
　　
　　「來，我跟你講講這裡面的價值，」維可看邁克並不興奮，以為是自己沒說清楚，「你知道是誰替他聯繫的員警和報社嗎？對，並不是受害人本人聯繫的我們——而是他的男朋友。」她的雙眼在發光，「你猜這個男朋友是誰？」
　　
　　「嗯？是誰？」哈莉哼哼，聊表一份並不真誠的興趣。
　　
　　「當年侵犯他的那個教父的雙胞胎哥哥！」
　　
　　這個資訊，讓哈莉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
　　
　　*****************
　　
　　按照雙胞胎哥哥的年齡來推算，神父當年也不過將近30。他的男友，在知情後已經和犯案神父斷絕兄弟關係的雙胞胎哥哥，今年42。
　　
　　受害人名叫傑克，今年26，本地小有名氣的藝術家，經營著一間畫廊，案發當時12歲。
　　
　　雙胞胎哥哥名叫尚恩，是一個律師，事業有成。
　　
　　犯案神父侵害的兒童不止傑克一個，在尚恩半個月前通過報紙知道他的親兄弟曾經對兒童下手後，兩人就徹底決裂了。但他是幾天前才知道自己的小男友當年竟然也是受害人之一，現在兩人之間的壓抑氣氛讓人窒息。
　　
　　尚恩不明白傑克為什麼要包庇自己的兄弟，更懷疑他和自己在一起的動機，是否是在等待時機報復？
　　
　　他認為傑克有必要向自己的兄弟和教會要求賠償，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一個說法、一份正義。
　　
　　但傑克說自己不缺錢，甚至……否認自己被侵犯。
　　
　　「我不是被侵犯的，我們之間是有感情的。」傑克再次對維可義正言辭地強調著。
　　
　　「根據美國任何一個州的法律，按你當年的年齡，不管你是不是自願，他都算得上侵犯未成年人。」正在沙發上雙手捂臉的尚恩，抬頭大聲反駁道。
　　
　　「我認為他是愛我的，」傑克摔了一個茶几上的杯子，「他說這是愛我的方式！」
　　
　　氣氛太激烈了，維可決定將兩人分開採訪——反正她需要的新聞衝突已經拿到了。
　　
　　維可首先去書房和苦悶地尚恩單獨談話。而哈莉被留下和傑克面面相覷著。
　　
　　她現在腦子裡一團亂麻，什麼都不想說。
　　
　　也許恰恰是這份靜謐，讓傑克悄悄地打開了心扉，或者是……他在哈莉臉上看到了某種理解？哈莉不願意這麼想。
　　
　　「……你們什麼都不懂，」傑克對著地板低語，「我不想當受害者，我要克服它。」
　　「你們採訪過很多受害人，難道我不是這些人裡活得還算好的少數嗎？」
　　「如果否認和自欺欺人能讓我好過，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
　　
　　「那你……」哈莉吞咽一下，「和尚恩的關係……」
　　
　　「我去看了心理醫生，」傑克捂住臉，「他認為我這也是過渡補償和否認心理的一種，用和侵犯我的人相同的臉，來進一步麻痹和掩蓋自己的童年經歷。」
　　
　　「他還懷疑我是不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傑克發出一聲冷笑，「在這次治療之後，我馬上開了這個心理醫生。」
　　
　　「那你……是嗎？」
　　
　　「我不知道……」
　　
　　在回程的路上，維可一直在激動地說傑克和尚恩的故事一定會掀起波瀾，而她在報社的地位會得到鞏固，那些妄圖頂替她的年輕小bitch們最好趁早死心。
　　
　　哈莉恍惚地隨口應答著，無知無覺地重複著維可的話，「嗯……都是bitch。」
　　
　　「你的表現很奇怪，」維可忽然轉頭，盯著「邁克」，「難道……你也是受害者之一？」
　　
　　哈莉一個激靈，趕快回神，「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維可。」她乾巴巴地說。
　　
　　她猜想，布魯斯叔叔應該只是希望她能從這些受害人的經歷裡得到共情和走出來的力量，但他大概也沒想到，會碰到這樣一起……和哈莉經歷莫名映射的案件。
　　
　　梅林！她根本不應該往這方面想！他們的經歷沒有「映射」！沒有！
　　
　　然而，她和達米安也是在「那件事」後在一起的，但她自認為自己早就喜歡達米安了，絕對是的。
　　
　　她對自己說，她絕對不是在「否認」和「麻痹自己」，不是「過渡補償」，更不是什麼「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回到大宅，哈莉摘下數碼面具。
　　
　　布魯斯叔叔已經在書房獨自等著她了，是打算回答她的質問嗎？
　　
　　哈莉能理解他和阿福爺爺的苦心，這是一場拐彎抹角的教育行動，她並沒有生氣。
　　
　　布魯斯叔叔的藍眼睛在夕陽下反射著溫暖的光，哈莉張了張嘴，「我需要幫助。」
　　
　　「我需要你們給我找一個心理醫生，能被信任的，最好是聯盟裡的……我們家的秘密太多了。」她說。
　　
　　*************************
　　
　　「今年的生日，我想去肯特農場。」
　　
　　半個月後，哈莉在廚房替阿福爺爺整理碗碟的時候，對在一邊幫忙的達米安說：「克拉克叔叔和卡拉、喬邀請過我好多次了。」
　　
　　達米安沒有馬上說話，他只是在將盤子放進洗碗機時停頓了一下動作。
　　
　　哈莉這半個月神出鬼沒的，他猜測發生了一些事，兩天前，他才知道她正在高頻率地拜訪某個心理醫生。

作者有話要說：

　　*林肯公園主場自殺是因為抑鬱症，但他童年時期被性侵過……
　　*我記得《神秘河》那個電影也是講孌童案的，受害人長大後把兇手殺了，但也是個悲劇。
　　*這篇文越寫越深沉了……後面得趕快輕鬆回來。_(:з」∠)_
　　*大家昨天的留言我都看了，沒有回復是因為……總覺得我說什麼安慰的話都很蒼白。
　　我覺得我唯一能說的是，不論發生過什麼，大家現在生活總體上依舊是健康和向上的，我讚美你們的這份堅強。
　　比心，願現世安穩。
　　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 you stronger.


第235章 肯特農場的生日
　　
　　「父親和阿福都……知道了嗎？」達米安狀似隨意地問, 推了推還沒戴習慣的平光眼鏡。
　　「知道了, 他們都同意。」哈莉放下了手中正用來擦拭咖啡杯的吸水布, 轉身仰頭對男友說：「只是覺得……不管怎麼說都應該跟你商量一下。」他今天穿了一件亮黃色的衣服，也是他從來沒穿過的顏色, 為了她去嘗試的誇張顏色。
　　
　　哈莉總是這樣，總是願意去考慮他的感受。達米安當然不忍心反對。
　　
　　這大概是心理醫生的建議？換個環境之類的，心理醫生們總是喜歡類似的建議……
　　
　　「那就……去吧, 記得帶上換洗衣服。」達米安想咬自己的舌頭,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簡直比阿福還囉嗦。
　　
　　「我會記得的。」哈莉小幅度地微笑。
　　
　　兩人依舊沒有再親吻擁抱過。
　　
　　此時洗碗機處理完了一批, 達米安打開洗碗機, 把盤子疊好遞給哈莉，兩人的手在這個過程中不小心碰到, 哈莉的動作明顯停滯了一下。
　　
　　達米安閉上眼睛，等待著哈莉的爆發。
　　
　　哈莉反而在放下盤子後……又伸手回握了他一下。
　　
　　「不用這麼緊張, 我快好了。」她說：「而且我知道他絕對不會穿亮黃色的衣服。」
　　
　　達米安點點頭, 也握了握她的手，但沒幾秒就主動鬆開了。
　　
　　「考慮到你會在肯特農場呆一陣子, 我也許應該現在就把生日禮物給你。」
　　
　　達米安抓了抓後腦勺的頭髮, 顯得有些不自信, 他繼續說：「今年的禮物不是我專門做的, 只是市面上能買到的商品, 可能……會有些俗氣。但, 你去年一年過得不容易，我只是……不想再送那些沉重的、也許會惹你哭的東西。」
　　
　　「你也該輕鬆一下, 做一個正常的少女。」他看著哈莉，儘量藏起自己的心疼：「收到一些一個正常16歲女孩兒會受到的時尚禮物。」
　　
　　「當然也不是刺客聯盟的教材，我現在明白這些禮物都太蠢了。」他補充道。
　　
　　哈莉馬上抗議，「它們不蠢，它們都很實用！我的裸絞就是跟著你送的書學的。」
　　
　　然後她微微笑，「你怎麼明白的？迪克他們說的？不用聽他們的。」
　　
　　「當然不是，我還沒淪落到需要聽他們意見的程度。」達米安嫌棄地說。當比較物件是另外幾個羅賓時，他就忽然來了自信，「還記得傑森給你的第一件禮物嗎？他給了你一把槍！那幾個傢伙在送女孩子禮物這方面沒比我好多少。」
　　
　　「那你是為什麼……」哈莉問，「不過，我必須澄清，你以前送我的禮物我都喜歡。」
　　
　　達米安皺了皺眉，表情糾結，「我……看了一些兩性關係的書。」
　　
　　「哦？」這個答案哈莉是真的沒有想到，「我可以看看嘛？我想我也需要……」學習一些兩性相處的技巧。
　　
　　達米安擺擺手，「都是浪費時間，我替你檢驗過了，可操作性並不高。」
　　
　　這些書大都蠢得無以復加，他可是動用了強大的意志力才強迫自己看完的。這些書裡幾乎所有的建議都只是虛幻的套話——「要給她空間」，要不就是，「要支援她」。
　　
　　這誰不知道？
　　
　　他需要的是具體的操作模型！指示路徑！規範化進程！
　　
　　「回歸你生日的話題——書上說要送一些個人化的、私密的禮物，當你們的關係比較親近了之後。」達米安此刻活脫脫一幅人生導師樣，在給哈莉講解男女相處之道，「私密的禮物，能帶來情調。」
　　
　　又是一句模棱兩可的套話，但之後的例子讓他理解了具體精神。
　　
　　「比如，書上說，可以送……咳……呃……內衣，」達米安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甚至開始有些語無倫次，「呃，並非一般意義上的普通內衣……」
　　
　　他決定不給哈莉解釋書上的例子……
　　
　　「但我們……呃……精神上比較親密了，那方面還早。」他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所以，放心，不是內衣。」
　　
　　哈莉沒有打斷他，愣愣地聽著男友嚴密而無懈可擊的禮物邏輯。
　　
　　「我本來想的是珠寶，但父親說珠寶更適合情人節這種節日。所以……」他忽然不確定了，這禮物好像真的……有點俗了？
　　
　　他有些洩氣，「我給你準備了一些香水，女孩子總是需要的。我終於知道送你一些女孩子的東西了。」
　　
　　哈莉抓住了達米安話裡的關鍵，「一些？你買了多少……」她忽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100多瓶？沒數，我拿著一個今年最新的評分單子去的商場，排名靠前的都買了。放心，都只是30ml的小瓶，不是大瓶，你將來喜歡哪些咱們再買對應的大瓶，聰明吧？」
　　
　　「我的天……」哈莉呢喃。
　　
　　100多瓶？她這一輩子大概都不需要再買香水了。
　　
　　*******************
　　
　　夕陽下，綠油油的夏日玉米田被染成一片金黃，哈莉相信等九月豐收時刻，這片農場一定會更美。
　　
　　此時她正懶洋洋地靠在肯特家老房子門廊上的躺椅上，手邊是冰鎮檸檬水，空氣中是清新的泥土和陽光氣息，還有遠遠的蟲鳴和鳥叫，沒有哥譚和倫敦的嘈雜，安靜得幾乎讓她直接睡過去。鄉村生活實在太愜意了。
　　
　　心理醫生還是有她的道理的——並非因為這裡能遠離達米安，而是這份難得的寧靜，能讓她終於能分出心神，思考並想通一些一直在困擾她的問題。
　　
　　她剛剛吃了瑪莎奶奶做的蘋果派，這就是她的生日蛋糕啦。
　　
　　瑪莎奶奶本來說要給她做一個真正的蛋糕，但哈莉說瑪莎奶奶的蘋果派是最好吃的。好吃到她根本等不到晚餐時間，就和喬分吃了一整個。
　　
　　現在想想，吃進去的都是糖啊……瑪莎奶奶的手藝總是能讓她把「保持體脂率」拋到腦後。她在擔心一周後等她回哥譚，會不會直接胖十磅？喬當然不用擔心，他吃什麼吃多少都不會胖，讓人嫉妒得不行。
　　
　　「卡拉說今晚到。」喬拿著一杯新的檸檬水走出後門，放在哈莉躺椅一旁的桌子上，自己手裡還有一杯，「她最近忙著工作。」
　　
　　喬現在已經長得幾乎和克拉克叔叔一般高了，這些男孩子……好像在比誰能長得更高似的。不過如果是喬的話，哈莉的確比不了這個氪星基因，以及照照太陽就能吸收能量的功能。
　　
　　他一直都比大他三歲的達米安高很多，但達米安後來居上，簡直像吃了增高劑——喬一直懷疑他的確吃了哈莉給的什麼魔法藥劑，才突然長高了。
　　
　　喬正在大都會讀高中，此時正隨意地穿著一件印有他們高中球隊吉祥物的休閒T恤。當然，也戴著一副平光的黑框眼鏡——用來遮擋他那雙來自氪星的、藍得不真實的眼睛。
　　
　　有超級大腦的他其實也早就能拿不知道多少個博士學位了，但克拉克叔叔總是希望喬能像他一樣低調一些。
　　
　　那一半來自露易絲阿姨的地球基因，讓即將16歲的喬比之于完美的克拉克叔叔（超人狀態下，不戴眼鏡的），多了一份柔軟的煙火氣。
　　
　　「凱特•格蘭特的助理？」哈莉接著喬的話繼續問：「她得到了那個職位了？」
　　
　　卡拉居然也像克拉克叔叔一樣，進了媒體行業，但並沒有跑新聞，而是做了凱特科全球媒體創始人凱特•格蘭特的助理。*
　　
　　喬側身輕輕靠在門廊一側的柱子上，面對著哈莉，「得到是得到了，只是……那個女老闆是個魔鬼。她一直管卡拉叫『凱拉』。還有其他很多……麻煩的事情。」喬搖著頭，「我反正不想做媒體。」
　　
　　「那你想做什麼？」哈莉感興趣地問。
　　
　　「還沒想好，現在一邊讀書，一邊在泰坦活動，很適合我。難道你想好了？」
　　
　　「……沒有。」哈莉歎氣，承認道。
　　
　　「還早，我們才16，等讀大學再說。爸說他當年比我迷茫多了。」喬聳聳肩。
　　
　　他看了看哈莉，因為兩人從小認識，非常熟悉，他就沒有避諱，乾脆地直接問了出來，「你感覺怎麼樣？好點兒了嗎？」
　　
　　哈莉最近正在經歷的問題，她沒有瞞著克拉克叔叔。作為正義聯盟的領袖，她使用聯盟裡的心理醫生當然會被超人知道。超人不會過問具體的心理諮詢細節，心理醫生出於職業道德和醫患約束，也不會說。只是哈莉沒有選擇在克拉克叔叔主動詢問時搪塞過去，他畢竟也是出於關心。
　　
　　至於喬，哈莉也在到堪薩斯的第一天后，就主動告訴了他。傾訴，也是心理醫生建議的活動。
　　
　　「我自己覺得，我已經恢復了，」哈莉坐起來，誠懇地回答，「只是……心理醫生依舊不太相信我與達米安的之間建立關係和當年的事故無關——考慮到時間點，和他和那個人的特殊聯繫。」
　　
　　「在她最近用郵箱發來的診療裡，我的心理醫生說她約談了達米安——這是她認為對我的康復有説明的必要程式，達米安……很配合，他不但去了……還老實交代說我們肢體上數次的親密接觸經常是我主動。」哈莉吞咽了一下，因為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並不容易。
　　
　　「這個由達米安補充的細節，卻讓我的心理醫生更加……『關注我的達米安關係的本質』，她認為我可能潛意識裡是在……『使用達米安的身體去覆蓋和彌補那段記憶』，希望我能借著遠離達米安的時候，認真挖掘一下自己的感情實質。」
　　
　　她苦惱地捂住額頭，「我不知道她的分析達米安知道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不好受。」
　　
　　「這麼複雜，」喬認真地聽著，他放下檸檬水，交叉雙臂，擺出難得的分析姿態，「怎麼說呢，有時候心理醫生並不能掌握某個人某件事的全貌——當然我不是質疑他們的專業水準——而是……他們所知道的資訊和細節都是從你口中說出的，你或許在講述的過程中會帶上傾向性，一些事實會被你無意間遺漏掉。」
　　
　　「甚至包括達米安，都可能帶著傾向性，也許他自己本來就這麼懷疑了，所以就……話語中帶著指向性？唔……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喬略帶苦惱地思考著。
　　
　　「我就只說我知道的吧，」他拍拍腦門，像忽然想起了什麼，「我們小時候，你在大都會和我和達米安一起上學。你每次看到達米安時候的心跳會略快一點，不明顯，但和看到我的時候是完全不一樣的。我那時候就知道達米安在你心裡和其他人都不一樣。這些，心理醫生當然不會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難住我的……居然是農作物的生長週期，玉米夏天到底是黃色的還是綠色的之類的……（捂臉.jpg）
　　*本文成年卡拉的職業也走美劇設定。
　　*心理醫生不會是漢尼拔啦，是正義聯盟裡的，猜測正聯裡這種對英雄們受創傷後心理干預的角色應該是有的吧。
　　據DC官方新聞，要出一個新事件叫《Heroes in Crisis》，會引入一個「避難所」（英文Sanctuary，避難所我自己翻的，不知道到時候漢化組們會翻成什麼）的概念，處理英雄們的創傷，位於內布羅斯卡的一個農場，融合了氪星科技，來這裡治療的英雄都戴著金面具。
　　本文不會用這麼超前的概念啦，就假設正聯裡面有心理醫生吧。
　　*大家看新一期的蝙蝠刊了嗎，笑死我了，老爺婚禮前夜要去跟大超和夜翼開單身party，然後派傑森去暗中保護和閨蜜們happy的貓女，然後傑森張口要150000美元2333333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5

第236章 農場遇襲
　　
　　「真的？心跳？有這麼神奇？」哈莉饒有興趣地問。
　　「你懷疑我的聽力？」喬挑起眉毛, 裝出一副因為哈莉的質疑而憤慨的模樣, 「要不咱們去問問爸, 搞不好他也注意到了。」
　　
　　「不、不用了，」哈莉趕快擺擺手, 「這太不好意思啦。」
　　
　　「你什麼時候這麼懂心理學了？」她接著問喬。
　　
　　「嘿，我有一半的超級大腦。」喬抗議，「我讀過的書不比達米安少, 只是我不像他一樣愛顯擺。」
　　
　　哈莉偷笑, 忍住了和喬一起吐槽男友的衝動, 這幾年達米安已經不怎麼顯擺了嘛, 她還有點兒懷念那個傲慢的少年呢。而剛剛只有喬和超人本人能做出的「心跳理論」，的確移開了哈莉心頭一直壓著的巨石, 她感覺……輕鬆多了。
　　
　　「關於你的心跳……」喬忽然開口，他的視線移到了玉米田, 「這也是當年, 媽鼓勵我去追你的時候我說的——我沒機會的。」
　　
　　「呃……什麼？」
　　
　　他看了看呆住了的哈莉，低頭笑了, 「別有壓力, 這裡沒什麼情傷和心碎。我很早就認清現實放棄了, 那時候我們都很小, 媽也只是開玩笑的。」
　　
　　「而且, 我們倆在一起, 韋恩先生會被嚇得晚上睡不著的——他會把我們倆當成全球防衛最大的威脅，因為我們很可能能製造出一個會魔法的鋼鐵之軀。」喬做了一個鬼臉, 「當然，爸一直在研究我到底能不能有後代，考慮到地球和氪星的生殖隔離也許會讓我……呃，你一定懂這個吧。目前資料上我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我爸總不可能真拿我搞實驗。」
　　
　　「爸對我這方面沒有要求，沒有要我一定要繼續傳承氪星基因之類的。」喬笑了笑。
　　
　　「還有這種事……不過，的確有道理。」哈莉皺眉思考著。
　　
　　喬還想說什麼，但他忽然站直，轉身看向了玉米地一旁伸向遠方的小徑，「我聽到了汽車靠近的聲音，」他盯著遠處，哈莉知道他是在用超級視力，幾秒後他驚訝地扭頭看著哈莉，問道：「達米安來了，你們約好了？」
　　
　　「沒有……」哈莉也從躺椅上站了起來，站在喬的身邊，看著遠處完全不明顯的、正在移動的一個小黑點。
　　
　　「也許是一個驚喜，畢竟今天是你的生日。」喬聳肩。
　　
　　哈莉和喬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靜靜地看著小黑點越變越大，朝著肯特農場中央的老房子疾駛而來。
　　
　　汽車越來越近了，這是一輛黑色皮卡。哈莉皺了皺眉，據她所知，達米安很少開皮卡，家裡也只有一輛皮卡，常見藏在在大車庫的角落，是布魯斯叔叔偶爾用來假扮其他身份的時候才會使用的。
　　
　　皮卡停在肯特家房子不遠處，路邊的一顆樹下，哈莉和喬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打開車門，她正想過去迎接，喬按住了她，他臉色嚴肅，小聲說:「不太對勁……」
　　
　　那個屬於達米安的身影走到皮卡後部的無頂貨箱，揭開覆蓋著貨箱的油布，取出一個……火/箭/筒！
　　
　　喬直到那枚炮/彈已經發射後才反應過來，他馬上飛出去，抱住直沖而來的炮/彈，飛上天空，鋼鐵之軀和炮/彈衝力相抵時激起的巨大衝擊波吹亂了不遠處哈莉的頭髮。
　　
　　喬已經飛至高空，解決炮/彈去了，肯特家房子前方，只剩下哈莉和正緩步走近的達米安。
　　
　　不管如何疑惑驚訝，魔杖必須準備好，如果再來一顆炮/彈，暫時只能靠她了……
　　
　　達米安此時已經扔了火/箭/筒，一邊繼續悠閒地朝哈莉走來，一邊從腰後掏出兩把槍，手臂一伸，密集的彈雨就朝哈莉攻擊而來。。
　　
　　「盔甲護身！」哈莉大喊，疑惑這種級別的動靜，房子內的克拉克叔叔怎麼還不出來？
　　
　　還好她今天穿的是短褲，而短褲的口袋裡除了魔杖還有兩枚蝙蝠鏢——夏天衣服太清涼！不做魔法處理，真的裝不下東西！
　　
　　她扔出兩枚昏昏倒地蝙蝠鏢——同時高舉魔杖。
　　
　　僅僅兩枚蝙蝠鏢肯定打不到達米安，哈莉只指望能分散兩秒鐘他的注意力。
　　
　　「背包飛來！」
　　
　　一個長條狀的背包從二樓破窗而出，飛至她的眼前。
　　
　　她剛來得及抽出長刀，橫在胸前，達米安高大的身影就沖了過來，自上而下，一把類似的長刀劈頭砍了過來。他沒有絲毫保留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她雖然舉刀擋住了，卻被震得雙手發麻，一隻膝蓋狠狠跪在地上。
　　
　　「達米安，你？！」哈莉抬頭，看到了一雙冰冷的綠眼睛。
　　
　　以及……比達米安略黑的皮膚，和稍微年長一些的總體感覺……
　　
　　這個人……不是達米安！
　　
　　這是……那個克隆體！
　　
　　哈莉手裡的刀只因為震驚鬆動了不到一秒，卻被久經戰鬥的克隆體抓住了機會，靠著身高和力量的優勢，他的刀重重地壓了下來，面無表情，只有眼神洩露出他的狠厲。顯然，他打算生生用慢慢逼近的刀刃割破哈莉的喉嚨，享受她在這個過程中無謂的抵抗和逐漸恐懼的眼神。
　　
　　「……倒顛……」她的反語魔法還沒來得及念完，喬像一顆子彈一樣飛了過來，將克隆體撲倒地上。
　　
　　「這不是達米安，」哈莉火速爬起，對喬喊道，「所以……你不用收手。」
　　
　　「我知道了，」克隆體被喬扔進了玉米地，他正準備再次飛過去，「我來對付他……什……！」
　　
　　一道更快的身影從房子裡飛了出來，甚至將門廊的一根柱子斬斷了。這個身影撲倒了喬，重重地拳頭砸了下去，喬堪堪躲開，地面被砸出四分五裂的紋路。
　　
　　這個身影是超人……是克拉克叔叔。
　　
　　他顯然被控制了。
　　
　　喬不斷躲閃著來自父親的拳頭，以及時不時射來的熱視線，「爸！抵抗啊！你能擺脫這種控制！」
　　
　　「喬，讓開！」哈莉沖過去，舉起魔杖，對準超人，「昏昏倒地！」
　　
　　一個鐵甲咒擋在了超人身前，而克拉克叔叔就像沒有任何感覺似的，繼續沖著喬飛去。
　　
　　「誰的咒語——」哈莉轉頭，看到一個莫名熟悉的男人，站在肯特家的房門前。
　　
　　「湯姆——」哈莉攥緊了魔杖，另一隻手伸到背後，握住了包側的蝙蝠鏢，她呼吸急促，居然，今天，在這裡，迎來了自己的敵人。
　　
　　還把災難帶給了親人和朋友，哈莉苦澀地想。
　　
　　眼前的男人，她之所以能認出，是因為他有著和日記本湯姆類似的邪笑，以及那種不可一世的神情，當然，既然他們是同一個人，面部特徵也是近似的。只是，這個看起來30多歲的湯姆，眼睛已經開始變紅，仔細看去，一些臉部細節已經開始向著那個蛇臉怪靠近。
　　
　　但她的確沒有想到這次復活的會是一個更年輕的伏地魔。
　　
　　湯姆悠閒地看了看正打得驚天動地的超人和喬，「他哪裡都好，就是抗不住魔法——既然扛不住我的，也自然就扛不住你的。」哈莉明白湯姆指的是克拉克叔叔。
　　
　　「找個適合你的敵人吧，波特，我才是你今天要對付的人。」他伸開雙臂，「哦，還有玉米地裡的那個傢伙，他是不是長得和你身邊某個人很像？」
　　
　　「這裡只有我和你有過節，湯姆。你沒必要操縱超人。」哈莉說。
　　
　　「我並非只為了殺你，我不像你曾經面對的那個我——目光短淺，」湯姆搖頭，「你們三人中的任何一個，都足夠要脅蝙蝠俠交出剩餘的酒神因數。」

作者有話要說：

　　*按生殖隔離的理論……喬要不孕不育了啊！
　　等會兒，我記得《全明星超人》裡面，克拉克見過一個多少個世紀之後的後代，就是他和露易絲的。所以，官方目前來看是沒有生殖隔離的。
　　《超凡雙子》最後一期最後幾幅畫面，也有疑似喬的後代出現。


第237章 綠光和幻影移形
　　
　　「那你就小看他了, 他不會交給你, 蝙蝠俠不會這樣輕易就被你要脅, 他當然知道大局為重，」哈莉說：「也小看我們了, 兩個超人和一個我？不可能輸給你。」
　　雖然嘴上這麼說，哈莉還是偷偷瞥了一眼一直被克拉克叔叔壓制的喬，以及開始有動靜的玉米地——克隆體顯然已經清醒, 開始過來了。
　　
　　哈莉不知道他是怎麼和湯姆形成這個奇怪的聯盟的。她記得上次……他至少主觀上並非故意要傷害她, 可是剛剛, 從火/箭/筒到長刀, 每一個動作都是為了取她的性命。
　　
　　「你覺得就憑你打得贏我？」湯姆依舊懶洋洋的，沒有要跟哈莉決鬥的樣子, 「你被讚譽和名聲沖昏了頭腦，哈蕊耶特•波特, 你之所以能活到今天, 靠的是幸運，你那個泥巴種母親的犧牲, 以及你身邊這些所謂英雄們的適時出現。」
　　
　　「是嗎, 那你的運氣一定非常不好。」和湯姆的閒適想比, 哈莉覺得自己如臨大敵的緊繃顯得無比幼稚。然而她不得不承認, 湯姆說得有一定道理……她總是有貴人相助。
　　
　　「這麼多年, 湯姆你還是像15歲時一樣能聊, 你還在廢話什麼？」哈莉舉起魔杖，「這裡沒有人會來幫我, 放過超人，他不是你的敵人，只有我才是。」
　　
　　「把閒雜人等都支開，只剩你和我，我們再來看看我是不是一直只是靠運氣在贏你。」
　　
　　湯姆嗤笑，搖搖頭，「激將法沒有用，波特，我早就知道你什麼都不是。」
　　
　　「我今天不準備殺你，至少現在不準備。」他說：「我只打算用這個鋼鐵之軀大傢伙制服這個小的，而用那個和刺客聯盟小子抓走你——三張王牌，蝙蝠俠必須像我一樣冷酷，才能拒絕交出酒神因數，放任你們三個死掉。」
　　
　　哈莉再次瞥了一眼剛剛被摔進地裡的喬。她要如何在伏地魔眼皮子地下打敗一個超人和一個「達米安」？
　　
　　她相信布魯斯叔叔絕對會顧全大局，知道不能將酒神因數交出，但他一定會非常痛苦……
　　
　　而此時克隆體已經走到了玉米地邊緣，向哈莉步步逼近。
　　
　　哈莉向克隆體扔了一個昏迷咒——高度緊張下，她早已把所有的陰影和恐懼拋到腦後——然而這個昏迷咒果然被她身後的伏地魔遠遠地揮手，替克隆體擋下。
　　
　　她扔下一個煙/霧/彈，這裡有雙子研發的蹺課糖裡類似的嘔吐成分，至少能讓克隆體難受一會兒。
　　
　　然後，她翻滾到喬和超人的戰場——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哈莉用一個懸浮咒擋住半空中、由超人扔出的、正要向喬砸過來的汽車。
　　
　　哈莉擋在了喬的身前，抓著他的胳膊。湯姆依然靠在房子的門框上，悠然地看著哈莉和喬的垂死掙扎。
　　
　　克拉克叔叔不滿地的眯起眼睛，從空中對哈莉發射兩束熱視線。一個變形咒，汽車在兩個孩子身前延展成一塊盾牌，結合上冰凍和鐵甲咒，熱射線被擋住了。
　　
　　接著，哈莉甩開盾牌，「別動。」她對想掙脫開她的手，去對抗父親的喬低聲說。
　　
　　她對天空中逆光的超人伸出手，吞咽一下，做好準備。
　　
　　三個D，目標（Destination），決心（Determination），從容（Deliberation）
　　
　　「你、你在幹什麼，哈莉？」喬用顫抖的聲音問，「以爸的習慣，這時候他會用一個拳頭砸下來，你可扛不住他的拳頭。」
　　
　　「賭一個我們三個都能逃跑的機會……」
　　
　　她賭的，是在幻影移形啟動的同時，抓住超人的拳頭。試圖在一個強力軟墊咒的的幫助下，依靠瞬移的距離，瞬間緩衝掉超人能砸碎山石的衝擊力。
　　
　　「你在……自尋死路？」湯姆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哈莉驚訝地發現他一個巫師居然還會飛？！
　　
　　湯姆終於在哈莉即將消失的時候明白過來。
　　
　　而超人的拳頭也和哈莉的手接觸了！
　　
　　「不！你還沒到學幻影移形的年齡！……」
　　
　　之後他說了什麼，哈莉就聽不清了，眼前一片模糊，開始有向一個管道擠入的熟悉感覺。
　　
　　她選擇的距離非常遠——加利福尼亞州，韋恩家曾去過的一個海邊度假屋——為了緩衝超人的拳頭，單位時間內的位移必須足夠遠。
　　
　　可她在即將旋轉的前一刻，看到了一道熟悉的綠光，沖著她另一隻手的喬而來。
　　
　　「不！」哈莉焦急地大喊，只好鬆開了喬。
　　
　　綠光從她的指尖擦過……
　　
　　幾分鐘，也許只有幾秒鐘後，哈莉和超人降落在洛杉磯的一片海灘，把零零散散的遊客嚇了一大跳。
　　
　　她的幻影移形果然不夠熟練，目的地至少差了十公里，她趕快爬過去，檢查著超人有沒有因為她不嫺熟的幻影移形而分體。
　　
　　同時舉著魔杖，以防克拉克叔叔還被控制著。
　　
　　「超人、超人，你還好嗎？」她輕輕搖晃著他的胸膛。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方便再次幻影移形。
　　
　　克拉克叔叔扶著額頭，表情困惑，像剛睡醒，「我怎麼在這兒……」
　　
　　哈莉松了一口氣，至少加州海灘不用上演暴走超人的戲碼了。
　　
　　「我把你帶過來的。」哈莉苦澀地說，想起了被她丟下的喬。
　　
　　克拉克叔叔看了看左右，眼神恢復了清明，對圍觀遊客禮貌地笑笑後，抱起哈莉一飛沖天。
　　
　　「……我現在想起來了，剛剛在我家都發生了什麼，」克拉克叔叔一邊緩慢飛行一邊對哈莉說。
　　
　　「我很抱歉……」哈莉低頭。
　　
　　「別這麼說。不是你的責任，哈莉。」克拉克叔叔在空中停下，閉上眼睛，這是他最大程度放開超級聽力的標誌，「他已經走了，那個巫師……」
　　
　　「抓到了喬，他可能認為應該見好就收吧，以防我們再打回去，」哈莉揪著超人的披風，羞愧不已。
　　
　　「你當時做了必須做的決定，我不會怪你。」克拉克叔叔耐心地說：「而且你非常勇敢……如果我們真要追究責任，只怪我不夠小心，成為了你和喬的累贅。」
　　
　　「沒有的事，」哈莉趕快說：「只是因為……我的敵人，正巧是你不擅長的領域。」
　　「瑪莎奶奶和露易絲阿姨呢？」這是她一直在擔心的問題。
　　
　　「她們在我一被控制後就藏起來了。」「房子裡有一個使用了氪星科技的地下室。」
　　他對哈莉苦笑，「類似的事件總是發生，我必須有保護家人的後備計畫。」
　　
　　湯姆剛走，就回堪薩斯的肯特農場，其實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但哈莉和克拉克叔叔對親人的擔憂壓過了深思熟慮。
　　
　　等他們到達農場，露易絲阿姨和瑪莎奶奶已經離開了地堡，她們正檢查著房屋受損情況，並焦急地等待著克拉克叔叔的歸來。
　　
　　「喬呢？」露易絲阿姨一看到哈莉就迎了上來。
　　
　　哈莉張張嘴，低頭，「……被我的敵人帶走了。」
　　「我保證我會把他安全帶回來。」她向露易絲阿姨保證道。
　　
　　「不……你不能去，太危險了。」露易絲阿姨嚴厲又憂愁地說。
　　
　　「是我們，我們會一起把喬帶回來。」克拉克叔叔糾正哈莉，並揉了揉她的頭髮。
　　
　　「實際上，我不認為你跟我們一起去會是一個好主意，考慮到對手的性質，」哈莉咬咬牙，決定實話實說，「我會拜託布魯斯叔叔，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幫忙的。我們也會去拜託紮塔娜，如果找得到她的話……」
　　
　　如果布魯斯叔叔在這裡，也一定會拒絕超人加入的。
　　
　　*****************
　　
　　當哈莉用最快的速度——也就是「超人航班」——趕回哥譚韋恩莊園後，卻發現，整個大宅一片冷清寂靜。
　　
　　宅邸裡沒有人影，只有阿福留在下方蝙蝠洞，坐在電腦前查看著幾份報告。
　　
　　「阿福爺爺，布魯斯叔叔他們呢？」哈莉跑進蝙蝠洞，一邊上下左右看著，一邊問阿福。
　　
　　「他們都趕去刺客聯盟的基地了，」阿福從椅子上站起，正要準備招待遠道而來的克拉克，「有人入侵拉撒路之池，正義聯盟收到了情報，布魯斯老爺他們懷疑是那個巫師，鑒於他一直對□□情有獨鍾……」
　　
　　他看到了哈莉臉上身上的塵土，以及破碎的衣角等戰鬥痕跡。
　　
　　「發生了什麼？」他皺起眉頭。
　　
　　「入侵是發生在不久前嗎？」哈莉跑到蝙蝠電腦前，看著大螢幕上的視頻和地圖情報，「不可能，湯姆半小時前還在堪薩斯，我們和他交手了，他帶走了喬……」
　　
　　「半小時前？」阿福的眉心這次徹底擰在了一起，「半小時前……正是他們和我失去聯絡的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15/2Y小天使的火箭炮和地雷(づ￣3￣)づ╭?∼
　　*下一章就徹底弄死老伏，哈莉自己打，寫他我都寫煩了，我猜小天使們也看煩了。


第238章 消滅死敵
　　
　　此刻, 在阿拉伯半島上的某片無人荒漠。
　　布魯斯調試著手中的聯絡器和三維地圖顯示幕, 並不報任何希望, 實際上，他手中所有的電子設備, 甚至包括他的飛機，此刻都變成了一堆廢鐵。
　　
　　而最讓他無法理解的，是他頭頂的紅色天空和腳下的紫色大地。以及, 誇張的植物, 比如他身高兩倍的大蘑菇, 和天上飛的彩色金魚。
　　
　　這些變化都是半小時前一瞬間發生的, 就像他們忽然從一個兔子洞進入了愛麗絲的世界，問題是, 他根本不知道觸發的機關在哪裡。
　　
　　這是另一個維度？
　　
　　閃電俠已經在整個「維度」裡跑了幾圈了，沒有任何發現。
　　
　　他這次只帶了達米安, 閃電俠和神奇女俠——紮塔娜什麼都好, 就是時不時就聯繫不上了。
　　
　　「我猜這只是一個夢，問題是, 我們要怎麼出去。」布魯斯收起聯絡器, 慶倖自己沒帶鋼骨來, 鋼骨如果在這裡, 可能直接就癱了。
　　
　　「夢？誰的夢？」閃電俠放棄了奔跑, 他發現這裡的速度和時間也和外界不一樣, 他沒有任何優勢，「連比紮羅都做不出這種夢。」他對著那個大蘑菇做了一個鬼臉。
　　
　　「這只是為了困住我們的粗糙設計, 」布魯斯搖頭，「並非某個人的夢境，甚至，這些只存在於我們頭腦裡，而我們真正的身體正在荒漠的烈日下沉睡……
　　
　　「記得魔女甚至能讓藍大個被幾顆釘子割破皮膚流血嗎？」閃電俠攤手，「我最討厭魔法了……」
　　
　　「如果真如你說的這樣，我們要怎麼才能醒來？」戴安娜問。她想了想，用真言套索纏在自己的手腕上，「天堂島的戴安娜，你現在在哪裡？」
　　
　　靜默。
　　
　　「不知道是套索失去了力量，還是我真的被迷惑了……」戴安娜搖頭，鬆開手腕上的套索。
　　
　　按照套索的功能，她即使在被惡魔附身時，都能因為這份直面內心的純粹力量，而果斷擺脫掉任何強大的附身者。
　　
　　「就說我最討厭魔法……」巴里小聲抱怨道。
　　
　　最沉默的反而是穿回羅賓制服的達米安。
　　
　　「我想，我需要你殺死我，父親。」他在漫長的觀察和思考後，對布魯斯說：「顯然，在這裡我們沒有受到任何攻擊，說明那個傢伙只是希望用這個陷阱困住我們，而他會利用這部分時間搗亂。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他沒說自己最擔憂的，是湯姆最有可能趁他們不在的時候攻擊哈莉……
　　
　　****************
　　
　　「哈莉，我希望你能冷靜一些。」克拉克高大的身軀擋在哈莉面前，阿福也點頭附和。
　　
　　「我有一個計畫，它是有效的，我知道，」哈莉仰頭，激動地說：「我今天就要解決了那個巫師，我受夠了。我的一生都在他陰影的籠罩之下，而他現在更威脅到了我的家人和朋友。」
　　
　　「只用殺了他，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哈莉推了推攔路的超人，推不動，「不要勸我不能殺人，他不是人！」
　　
　　「……不是我不贊同你殺他，」克拉克說：「只是，太危險了。」
　　
　　「喬也有危險！」哈莉高喊著，「而刺客聯盟基地附近的布魯斯叔叔和達米安，也可能正在危險之中！」
　　
　　她轉而向阿福爺爺求助，尋求支持。
　　
　　「如果現在這裡站著的，是布魯斯叔叔，你會攔著他嗎？」她冷靜地問。
　　
　　「會……」阿福爺爺歎氣，「我會攔他，但我最後總會失敗。」
　　
　　「那我也一樣，」哈莉堅決地說：「區別只在於，我是會得到技術支援，在充足的準備後去找湯姆；還是兩手空空……」
　　
　　看著哈莉的眼神……阿爾弗雷德明白她是認真的。
　　
　　「你有多少把握，能活著回來？」阿福輕聲問。
　　
　　「80%」
　　
　　阿福閉上眼睛，「足夠了，實際上，布魯斯老爺從來沒有給過我這麼高的存活率。」
　　
　　「你這是……」克拉克睜大了眼睛，「真的要讓她一個人去？」
　　
　　「對，」阿福呢喃，「這即是我們家的教育方式——信任。」
　　
　　「我居然還有這麼沒用的一天，眼睜睜看著一個16歲的女孩兒去上戰場。」克拉克感慨道。但他明白自己最好不要去，因為他很有可能不但根本幫不上任何忙，還會成為哈莉的負累。
　　
　　「你需要什麼？」阿福整理了手套，馬上進入了戰鬥狀態，和輔佐布魯斯叔叔時一樣專業。
　　
　　哈莉猶豫了幾秒，「酒神因數——如果可能的話。」
　　
　　「都拿走吧，布魯斯老爺早就想處理了它們，它們只會帶來麻煩。」阿福轉身，向蝙蝠洞最深處的保險櫃走去。
　　
　　「以及……」哈莉抓住阿福的衣袖，踮腳在阿福耳邊說了什麼。
　　
　　阿福久久沒有直起腰，「你居然要那個東西……記得你承諾過的80%嗎？」
　　
　　「我會活著回來，相信我。」哈莉說。
　　
　　「你知道我其實能聽到吧，哈莉……」兩人身後不遠處的克拉克挫敗地搖頭，「等布魯斯和達米安回來，一定會怪我。」
　　
　　*****************
　　
　　湯姆顯然不打算隱匿蹤跡，他沒有用任何魔法來掩蓋喬和他自己的心跳。
　　
　　依靠克拉克的超級聽力，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離「全副武裝」還差很遠的哈莉，在哥譚遠郊的一個山洞找到了湯姆。
　　
　　這個山洞是湯姆自己人為製造出的——在這裡他才能像當年那個主魂一樣吸收蛇毒。
　　
　　比起被他視如草芥的麻瓜，他寧願使用蛇來增強力量。
　　
　　「我來了，湯姆。」哈莉緩步走入陰冷的山洞，腳邊傳來窸窸窣窣聲音，她低頭一看，發現是數條蟒蛇……
　　
　　湯姆站在陰影裡，一邊是呆立的克隆體，另一邊的地上，是昏迷的喬。
　　
　　「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朋友不管，你們格蘭芬多都是這樣，所謂鄧布利多口中偉大的『愛』和『感情』，只會成為限制你的東西，」他伸出手，「酒神因數呢？我猜你帶了吧。」
　　
　　「在這裡。」哈莉拿出那個點綴著蝙蝠標誌的球體——湯瑪斯•韋恩和盧修斯•福克斯發明的「眼睛」，一個可視製圖儀，用於在危險地帶內部繪製三維立體地圖。後來經過布魯斯叔叔的改良，它有了物理上的儲存空間，他正是用這個「眼睛」，在當年和小丑的鬥爭中汲取到了用於研發解藥的酒神因數。
　　
　　哈莉乾脆俐落地把球體扔給了湯姆。
　　
　　湯姆晃了晃，沒有聽到任何液體的聲音。
　　
　　「這裡面什麼都沒有。」
　　
　　「是嗎？」哈莉哼了一聲，「裡面有我給你準備的驚喜。」
　　
　　「什麼……」湯姆話音未落，就發現自己……開始有某種「難受」的感覺。
　　
　　他瞪大眼睛，心跳劇烈，捂住胸口，身體不受控制地慢慢跪倒在地。
　　
　　「次聲波發生器……它已經啟動了。」哈莉也站不穩。
　　
　　克隆體也沒好到哪裡。
　　
　　「四分五裂！」湯姆炸了那個球體。
　　
　　「只是開關在那裡，湯姆，炸了它根本沒用……」「而我不會告訴、告訴你那些發生器在那裡。」
　　
　　「洞……洞口？」湯姆撐起手臂，「你只經過了那裡。」
　　
　　「粉身碎骨！」他慌亂地炸著洞口的各個角落。
　　
　　「省省力氣吧……發生器不用離我們很近，就能發生作用，我要感謝你選擇了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哈莉已經坐在了地上。
　　
　　「我知道你一定在山洞這裡佈置了反幻影移形咒，現在好了，你我都逃不掉。你現在早就沒了幻影移形的力氣，我沒猜錯吧……」
　　
　　她看了看整張臉被炸裂般紅暈點綴著的湯姆——那是破裂的毛細血管，哈莉知道自己現在一定也是這幅模樣。
　　
　　「來，我跟你這個小文盲科普一下，次聲頻率在0.01∼20赫之間，而人體內臟固有的振動頻率也在這個範圍內，如果，外來的次聲頻率與身體內臟的振動頻率相似或相同，就會引起人體內臟的『共振』。」
　　
　　她冷笑一聲，「不論你自認為是多麼強大的巫師，你依然是血肉之軀，我們幾人中，只有喬會安全無虞。次聲波會讓你感到頭暈、煩燥、耳鳴、噁心、心悸等，這些還是輕微的症狀。」
　　
　　「我這裡的次聲波……」哈莉艱難地吞咽著，舌頭有些不受控制了，「和人類的腹腔、胸腔等固有的振動頻率一致，會引起你內臟的『共振』，你會內臟受損而喪命。」
　　
　　「無聲無息！」湯姆至少聽明白讓他喪命的東西是某種「聲音」了，值得鼓勵。
　　
　　「你根本聽不到次聲波，」哈莉艱難地笑了笑，「你想無聲無息什麼？」
　　
　　「這是科學的力量，傻子。」她冷漠地對伏在地上的湯姆說。
　　
　　「我還沒跟你說到最精彩的部分——有覺得心臟跳動得受不了嗎？因為你的心臟和動脈血管馬上要破裂了……」
　　
　　湯姆變出了一個透明的罩子，妄圖保護自己。
　　
　　「放棄吧，湯姆，」哈莉閉上眼睛，「次聲波具有極強的穿透力，不僅可以穿透大氣、海水、土壤，而且還能穿透堅固的鋼筋水泥。你躲不掉的。」*
　　
　　「你也會死！」湯姆已經完全無法移動，魔杖都拿不穩了，「而我，即使在死後也會回到金杯裡，重新復活！」
　　
　　「我留下了口信，會有人替我搞定你的杯子的，」哈莉氣若遊絲，「而且，我不一定會死，我注射了最後一支酒神因數……我只需要比你多熬幾分鐘，杯子一定在你身上，你這麼神經質，鑒於日記本的慘死，你一定會把它帶在身上……」
　　
　　而她現在不這麼自信了……因為她也覺得自己快撐不住了——也許酒神因數的修復作用不夠快。
　　
　　這時，一直沉默掙扎的克隆體，突然朝湯姆撲了過去——
　　
　　哈莉以為他是要救湯姆，就用模糊的視線冷冷地看著。這大概是他最後的力量了。
　　
　　可……克隆體揪住湯姆的衣領，掏出一個金閃閃的小東西，扔到了哈莉和湯姆之間。
　　
　　扔得距離很短，因為他已經再次脫力倒在了地上。
　　
　　「你不是……」哈莉驚訝，他不是湯姆的同夥？！他也是一隻被控制的？
　　
　　哈莉沒浪費時間，她用發抖的手，掏出那把傑森送給她的粉色小手/槍。
　　
　　塗了蛇怪毒液的子彈，在第二次嘗試後，終於射進了金杯。
　　
　　金杯碎裂，流出黑血……
　　
　　一切終於塵埃落定了。
　　
　　哈莉忽然有種不真實感。
　　
　　她掙扎著爬到「眼睛」的碎片附近——她還能活動，一定是是酒神因數的功勞——翻出了微型控制開關，關掉了洞穴附近的次聲波發生器。
　　
　　接著，她爬到倒地的克隆體身邊，「哦……老天，我太抱歉了……」
　　
　　他臉上也佈滿了爆裂的紅血絲，「我沒看出你是被他控制的……我以為你是主動和他一夥的。」
　　
　　「這也不應該成為我拉你墊背的理由……謝謝你今天幫助我。」
　　
　　「他應該死徹底了，」她對克隆體輕聲說：「我剛才騙了他，我其實……還有一支酒神因數。」
　　
　　她掏出注射器，裡面有發著光的神秘液體，伸手摸索著克隆體的靜脈血管。
　　
　　然而，那張和達米安幾乎完全一樣的臉痛苦地看著她，小幅度地搖頭，「你……你用……」
　　
　　「噓，一會兒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16歲哈妹的最後一戰就自己打了，不需要幫手。這種殺敵1000自損800的方式，深得老爺真傳吧（望天）
　　*超人打魔法系，被腦是日常嘛。
　　*哈莉沒有被婆婆再次擄走。劇透：像n52裡的老爺一樣，在酒神因數的副作用下失憶了。
　　米傲天的另一重暴擊要來了。
　　*次聲波的說明全部來自網路，據說是有國家在開發次聲波武器來著（可怕……）


第239章 失蹤
　　
　　蝙蝠洞內, 阿爾福雷德坐在蝙蝠電腦前, 戴著通訊器, 幾乎要化成一尊雕像。
　　哈莉說好若一切順利，會第一時間向阿福通報。
　　
　　「太久了, 我要去看看。」克拉克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已經聽不到那個黑巫師的心跳了。」
　　
　　他沒敢說，幾分鐘前, 哈莉微弱的心跳也忽然不見了。
　　
　　阿福有短暫的猶豫, 「小心, 也許是迷惑你的魔法, 稍有不對，你一定要馬上回來。」
　　
　　克拉克答應了阿福, 有超級速度，他幾乎在眨眼間就趕到了哥譚郊外的山洞。
　　
　　而這裡一片靜悄悄的, 會讓他輕微頭疼的次聲波也沒有了。
　　
　　然而除了黑巫師無人問津的屍體, 他只在洞穴的陰影處看到了喬。
　　
　　「喬，喬……」他將兒子抱到洞穴外的陽光下, 敲了敲和阿福的通訊器。
　　
　　「我找到了喬, 」耳邊是阿福欣慰的祝福, 卻讓克拉克接下來的話更難出口。
　　
　　「我很抱歉, 阿福……哈莉和那個克隆體都不見了。」
　　
　　************
　　
　　而另一邊, 阿拉伯半島的荒漠上, 那片疑似魔法的詭異「夢境」裡，布魯斯和達米安正在僵持著。
　　
　　布魯斯當然拒絕了達米安喪心病狂的建議, 「我不認為死亡會是脫離這片幻境的關鍵。」
　　
　　達米安還想爭辯，忽然，一切超現實的造物都消失了。他們瞬間回到了最初的荒漠。或者說，他們一直都沒有離開？
　　
　　「一定發生了某些關鍵性的逆轉，」布魯斯掏出和阿福的聯絡器鼓搗了一陣，需要時間恢復。
　　
　　他指揮閃電俠，「你，趕回哥譚，鑒於我們四人之間的通訊器尚能工作。我、羅賓和神奇女俠，繼續去刺客聯盟基地附近看看情況。」
　　
　　閃電俠做了一個「敬禮」的造型後就在轉眼間跑遠了，布魯斯帶隊繼續前進。
　　
　　卻在一個巨大的碎石旁，遇到了等候在這裡的塔利亞•奧古。
　　
　　「母親。」達米安淡淡地打了一個招呼。
　　
　　「你們怎麼來了，」塔利亞伸出長刀，指著布魯斯。背後當然站著一隊刺客，「因為拉撒路池的事故？」
　　
　　「那個人如果得到復活的方法，會成為難以控制的威脅。」如果他能隨時隨地製造出一個讓英雄們牢牢困在其中的幻境，他已經可以用這一招制服大半個正聯，布魯斯當然不會放任這種威脅恣意妄為。
　　
　　「正義聯盟不用將觸角伸這麼遠，」塔利亞冷笑，驕傲地說：」我們打敗了他——你口中的那個黑巫師。」
　　
　　「……是什麼時候的事？」
　　
　　「兩天前。」
　　
　　「可我的情報顯示是今天，」布魯斯恍然大悟，「啊……魔法。」這個巫師用某種魔法操縱了蝙蝠洞的時間軸？還是截斷了他的信號？
　　
　　這更坐實了裡德爾此舉是為了「調虎離山」的猜測。
　　
　　「刺客聯盟和拉撒路池是否有損失？我需要知道，塔利亞，這不是遊戲。」布魯斯問。
　　
　　「沒有，當然沒有，布魯斯。」塔利亞冷漠地說：「刺客聯盟的防衛力量不至於抵擋不了一個蹩腳的巫師。」
　　
　　她否認得太快了。
　　
　　「所以你們還是離開吧，否則我們必有一戰。」塔利亞送客的態度非常堅決。
　　
　　「她沒有告訴我全部。」布魯斯悄聲對達米安說道。
　　
　　此時他和閃電俠之間的通訊器響了，「嗨……蝙蝠俠，你們也回來吧。哥譚這裡出現了一些新情況。好消息是——那個巫師死了，所以我們才擺脫了夢境；壞消息……呃……」
　　
　　「哈莉失蹤了。」語速飛快的巴里頓了頓，「一同失蹤的還有……當年那個克隆體。」
　　
　　*************
　　
　　衛生間的老化的燈泡在不停閃爍，仿佛下一秒就要熄滅。
　　
　　克隆體Z借著忽明忽暗的燈光，靜靜地觀察著洗手台鏡子裡的自己。綠眼睛，濃密的眉毛……所有的面部細節，本質上來說，都不屬於他。
　　
　　此刻他正藏身于刺客聯盟曾經在哥譚佈置過的一個廢棄的隱藏基地裡。因為這個地點一定還在刺客聯盟的檔案裡存有記錄，所以，這裡並不安全，他隨時有被塔利亞夫人重新抓回去的風險——前提是她還認為他有用。Z從鏡子中自己冷笑，以塔利亞夫人的習慣，她絕對會直接殺了他。
　　
　　為什麼要給他第二次機會？
　　
　　既然塔利亞夫人會源源不斷地製造新的他？
　　
　　不……並不是新的他……Z雙手撐在洗手臺上，低頭繼續冷笑……
　　
　　「新的他」？這種天方夜譚般的癡心妄想。
　　
　　不，包括他自己，都只是新的「達米安•韋恩」而已。這一點，塔利亞夫人在他短短不到三年的生命裡已經對他強調過無數次了。
　　
　　大約兩年前，在他剛剛被「製造」出來不久。那個夜晚，看著躺在身下的那個綠眼睛女孩兒，他第一次有「想要某樣屬於自己的東西」的念頭，而她……卻依然屬於達米安。
　　
　　他只是一個替補，一個當正主到來後就要隨時讓位的棋子。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所謂的「愛」——他在「生長期」被電腦植入了各種各樣人類的社會規範、歷史常識、以及科學知識——「愛」當然是其中一種，被塔利亞夫人劃歸在「無用而累贅的情感」之下。
　　
　　而她卻在顫抖，他的戰鬥經驗告訴他，身下這個女孩兒，正在經歷極端的恐懼。他後來知道那晚他對她所做的事，完全不能被原諒。
　　
　　那晚是他的啟蒙夜，他發誓，從此以後，他絕對不再繼續做「達米安•韋恩」的影子。
　　
　　他學習、他戰鬥。向塔利亞夫人證明著他的價值、以及表面上的「忠誠」，換取她對他偶爾失誤的忍耐——他還不能死，他有更高遠、更秘而不宣的志向。
　　
　　兩天前，刺客聯盟被襲擊時，他果斷地抓到了屬於自己的機會，逃出了刺客聯盟。誰曾想，卻被那個黑巫師控制了。
　　
　　渾渾噩噩的48小時候，等他終於再次恢復意識，就在巨大的痛苦中，看到正和黑巫師決一死戰的她。
　　
　　她也堅持不了多久了，他聽到她在說一個金色的杯子，而他恰巧知道那個杯子在哪裡……
　　
　　他以為他絕對會死在那個洞穴，死在她身邊。這沒什麼，已經比他想像過的所有死法都美好了。
　　
　　「不……你……你用……」
　　
　　他從來不曾幻想過，她會用救命藥劑拯救自己。如果他的手還能抬起來，他一定會推開她。
　　
　　「噓，一會兒就好了……」她爬過來，小手摸索著，要給他注射。
　　
　　眼前一片漆黑，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他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也許只有幾十秒，他忽然醒了。
　　
　　洞穴裡依然靜悄悄的，那個超人小子還沒有醒，也沒有人來找他們。
　　
　　她靜靜地躺著，有一秒鐘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直到看到她微微起伏的胸口——還有呼吸。
　　
　　現在，在這個基地的灰暗衛生間裡，他捫心自問，當時為何要抱著她逃跑？
　　
　　這個基地建在地下，和刺客聯盟全球的基地配置一致，這裡也包裹著鉛層，只有這裡能躲過超人幾乎能覆蓋全球的聽力。
　　
　　他能跑過誰？或許他可以躲過超人，但蝙蝠俠和達米安•韋恩呢？還有陰魂不散的刺客聯盟……他會把她帶上絕路。
　　
　　而最關鍵的，等她醒來，她會怎麼對待他？
　　
　　他正心煩意亂地自我檢討著，隔壁的簡易臥室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吞咽一下——該來的報應總會來的。不論她想怎麼對待他，痛斥他、和他決鬥、哪怕把他交給員警、交給蝙蝠俠……他都不會反抗，他都會接受的。
　　
　　他走進臥室，她正捂著頭，在單人床上坐著，一隻手抓著薄薄的毯子，身上還穿著山洞裡那件髒兮兮的上衣和短褲。
　　
　　她聽到他的腳步，綠眼睛看了過來。這一眼，讓他的心臟簡直要跳出胸膛。
　　
　　可她沒有驚訝，沒有害怕，只是迷茫……
　　
　　「你是誰？」她問道。
　　
　　她平靜的神態和身姿，絕對是裝不出來的。
　　
　　震驚，像冷水一樣兜頭澆下。
　　
　　她……忘了一些事。
　　
　　慶倖，裹挾著巨大的愧疚，各種複雜的情緒，統統朝他襲來——慶倖於她不會再討厭他、害怕他；愧疚於她的失憶，是否和那一支讓給他的酒神因數有關。
　　
　　一切都需要重新計畫。
　　
　　「我是……你的朋友。」他緩慢地說，聲帶由於長時間不使用而乾澀沙啞。
　　
　　「你……戰鬥……身上髒了。」他深呼吸，還不習慣終於能和她平和對話的現實。
　　「我不能幫你洗，」他尷尬地指了指臥室門外的某個方向，「浴室……我剛清理好了。」
　　
　　「你不經常說話，對嗎？」她還扶著自己的頭，「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克隆體沒有名字，從來都沒有，只有一個編號，他的編號是「Z」。而之後，在他成功案例的基礎上，塔利亞夫人又製造出了Z-001和Z-002，當然，001和002後來都畸形了。
　　
　　塔利亞夫人即使殺了兩個遺傳學家，也查不出原因。
　　
　　他當然不想要達米安的名字。
　　
　　她還好奇地看著他，等著他的名字。
　　
　　「Z……」他一緊張，脫口而出。
　　
　　「只有Z？酷……」她聳聳肩，似乎扯動了後腦，疼得皺眉。
　　
　　「不……紮克瑞（Zachary），」他補充道，這是他想起的第一個以Z開頭的名字，*「你……可以叫我紮克。」
　　
　　「好的，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她露出困惑的表情，「呃，我發現……我也想不起我自己是誰了。」
　　
　　「你，傷到了頭。」他想走近她的床鋪，卻在半路因為猶豫而停下，「你叫……哈蕊耶特•波特。」

作者有話要說：

　　*成年沙贊演員就叫Zachary Levi，這個名字根據babynames.com目前在美國的男寶寶中流行度排第90。
　　紮克•埃夫隆的Zac，全稱也是Zachary


第240章 紮克
　　
　　「我……失憶了？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哈莉低頭, 表情糾結又苦惱。她死死揪住自己的頭髮。
　　「你、你還好嗎？」克隆體又猶豫著往前走了一步, 她就像一個幻影, 好像只要他太過靠近，就會蒸發一樣……
　　
　　「只是, 一思考就頭疼……」她喘息幾口，慢慢地說。
　　
　　「那就不要思考。我們……有時間。」
　　
　　她小幅度地點點頭，轉身, 小腿垂到床邊, 抬頭上下觀察著自己所處的環境。「紮克, 我們在哪兒啊？」
　　
　　她就這樣, 毫無芥蒂地喚出了他的名字……
　　
　　「你……不害怕我？」他脫口而出，說完就馬上後悔了, 這句話太可疑了。
　　
　　「我應該害怕你嗎？」哈莉眨眨眼，「難道你把我劫持了？」
　　
　　克隆體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的行為一定已經算得上劫持了……所以, 還真被她猜中了。
　　
　　「不……只是，你一個女孩兒, 醒來, 只有我一個在這裡, 我……長得很可怕。」
　　
　　他語無倫次地掩飾著, 他這輩子都沒說過今天這麼多話。
　　
　　「被你這麼一分析, 還挺有道理的。不過, 我還真沒有害怕你，」哈莉想了想, 「我……怎麼說呢，我覺得我認識你好久了。我有種感覺，我可以信任你……我們認識，對嗎？我的意思是，在我失憶之前……」
　　
　　「而且，你長得一點也不可怕，你不要這麼想。」哈莉站起來，走近他，仰頭認真地評論道：「從任何審美角度來看，你都長得很好看。」
　　
　　她拽了拽糾結在一起的發尾，「在我去洗澡之前，能多跟我說一些關於我的事嗎？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想起來。」
　　
　　「我們是鄰居，我們的父母都因為吸/毒入獄了，我已經成年，今年21，你母親拜託我照顧你，她不信任福利院。」紮克一口氣說完，氣兒都不帶喘，這是他剛剛編好的謊言，「而你之所以受傷，是因為我們在躲避黑幫追殺。」
　　
　　「哇——聽上去真精彩，我居然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哈莉拍了拍他的手臂，「照顧我一定不容易吧，謝謝你，紮克。」她繞過他，開始向浴室走去。
　　
　　哈莉居然信了他幾秒鐘內編寫的無厘頭劇本？看來……她是真的對這張臉有某種源自天性的信任。
　　
　　他在新一重的慶倖之餘，更被苦澀和妒火折磨著。
　　
　　基地這裡只有男刺客的換洗衣服——由於放置多年，已經有一股淡淡的黴味兒。
　　
　　他提出要出門給她買幾件新的，哈莉擺擺手，說不要花這個冤枉錢，考慮到他倆正在「躲避黑幫追殺」。
　　
　　她洗了自己換下的衣物，毫不在意地換上了帶著黴味兒的男士襯衣，她說這只是臨時湊合下，等她自己的衣服幹了就好了。
　　
　　男刺客們的衣服都太過寬大，襯衣可以直接被她當裙子穿。
　　
　　「我感覺……我好像穿過男孩子的衣服，還穿過好多年。」哈莉一邊用另一件充當毛巾的襯衣吸著頭髮上的水，一邊對克隆體說。
　　
　　剛成為「紮克」的克隆體Z當然沒有機會去瞭解哈莉8歲前的童年，所以，他自然就誤以為哈莉是在說她在韋恩家的生活……
　　
　　達米安•韋恩這傢伙什麼惡趣味啊，不給哈莉衣服穿，天天只讓她穿他寬大的襯衣？
　　
　　嗯，雖然這樣的確有種慵懶的可愛……
　　
　　所以他的基因供體是一個變態？克隆體紮克陷入沉思。
　　
　　哦……紮克恍然大悟，難道是……「事後」這麼穿？
　　
　　天哪，他不能更嫉妒了。
　　
　　哈莉一定不會用恐懼和顫抖來應對達米安•韋恩……
　　
　　他突然很想知道，她在達米安身下會是什麼模樣……
　　
　　「你……還記得達米安•韋恩嗎？」他裝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隨口問道。
　　
　　「誰？」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她擦頭髮的動作卻停住了。
　　
　　「……我想不起來，但，覺得有些熟悉。我們認識他嗎？」
　　
　　「只是……一個熟人。」紮克心虛地低喃。
　　
　　***************
　　
　　「oh——my——god，這太好吃了！」
　　
　　哈莉再一次對著一片披薩發出真心實意的感慨，與此同時，吃得滿臉都是。
　　
　　紮克皺眉看著小桌子對面狼吞虎嚥的哈莉，「吃慢點，喝水。」他推過去一個杯子。
　　
　　哈莉的表現讓紮克非常困惑。韋恩家不可能吃不起一個披薩，更不會讓她餓著，她吃漢堡的時候也一樣感慨，像好久沒吃東西了一樣。
　　
　　哈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好意思地笑笑，吞咽的動作慢了些。
　　
　　「……我可能想起了一些東西，具體的畫面並沒有浮現，只有滿滿的饑餓感，」哈莉苦惱地說：「然後……我就頭疼。」
　　
　　「我以前吃東西也這樣嗎？」她抬頭，縮縮肩膀，「你一定要被我煩死了。」
　　
　　「當然……沒有。」紮克模棱兩可地說，並沒有解釋這個「沒有」指的是哈莉以前沒有這樣的吃相，還是他沒有被她煩到。
　　
　　他當然不會被她煩到。只是他也不知道哈莉以前吃東西的樣子。
　　
　　要不是對達米安•韋恩對哈莉的感情有足夠的篤定，他一定會去親自拜會拜會這個供體，調查清楚哈莉到底是在哪裡挨餓的。
　　
　　女孩兒被他「關」在基地已經將近兩周了，她會在他出門偵查情況時用心打掃這裡。現在，這個曾經破敗的基地已經越來越像一個家了。
　　
　　就比如被兩人用作餐桌的金屬桌子，紮克沒告訴哈莉，這個桌子其實是在基地的簡易牢房裡用來放刑具的……
　　
　　如果沒有刺客聯盟懸在頭頂的威脅該多好，他會和哈莉一直住在這裡……
　　
　　「你為什麼從來不問我……為什麼不讓你出門。」
　　
　　「你提過戰鬥，對嗎？也許外面還有危險？」清澈的綠眼睛，坦然地看著他，裡面只有滿滿的信任和依賴，「我相信你。」她說。
　　
　　紮克忽然不敢直視這雙眼睛了，那抹綠色裡的信任和依賴像利箭，刺穿他不堪一擊的偽裝，讓他的醜陋和罪惡原形畢露。
　　
　　「你剛才說你頭疼。」他咬咬下唇，轉移話題，「我應該給你請個醫生過來。」
　　
　　至於請醫生過來會不會有走漏消息的危險？不怕，完事後在哈莉看不到的地方殺掉就好了。
　　
　　「不用，我沒事，頭疼很正常，我這兩星期一直在疼，最近幾天其實已經好一些了。我不想讓你擔心。」
　　
　　哈莉從小桌子邊站起，收拾著披薩的紙盒。這是她的新規定，基地裡不許亂扔垃圾，要統一扔進一個她翻出來的垃圾桶裡，再由紮克帶出門。
　　
　　而這個被哈莉當做垃圾桶的金屬桶，是牢房用來盛血和器官的……這個細節，紮克當然也絕對不會告訴哈莉。
　　
　　他看到她輕輕地朝前方晃動了一下。
　　
　　紮克馬上從椅子上跳起——完全不在意自己撞倒了桌子——趕快扶住站不穩的她。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肢體接觸。
　　
　　反而是紮克由於愧疚先鬆開了她。
　　
　　「你需要看醫生，越快越好。」
　　
　　哈莉虛弱地點點頭。
　　
　　看著女孩兒冒汗的額頭和發白的嘴唇，他痛心地說：「你從受傷到現在都沒有接受過必要的治療，這是我的錯。」
　　
　　哈莉擺擺手，「不是你的錯……我們情況特、特殊。」
　　
　　紮克閉上眼睛，他真的……不能再騙她了。
　　
　　問題是，他請來的醫生足夠好嗎？即便足夠好，現代醫學的診斷越來越依靠先進的設備，然而他不可能搞來大型設備……
　　
　　比如，腦部創傷診斷的必要工具核磁共振儀器（MRI），他殺再多人，都很難搞來一台。
　　
　　越大型、越先進的醫療機構，設備當然最先進，然而……他明白只要他和哈莉一出現，下一秒，蝙蝠俠就會定位到他們。
　　
　　他耽誤了她兩周的治療，他簡直是世界上最自私最惡劣的人。
　　
　　他擁有過她兩周，這已經足夠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6

第241章 尋獲
　　
　　對於他新近做出的、心甘情願把哈莉送回韋恩家的決定, 紮克自己都很驚訝。
　　然而他發現自己並沒有非常痛苦, 因為他知道, 這是唯一的出路——對她來說最好的出路。
　　
　　「你收拾一下，明天早上,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夜晚，睡覺時間，他一邊整理在臥室門邊的地鋪, 一邊對房間裡單人床上的哈莉說。
　　
　　基地裡當然有其他臥室, 一共有三間, 但紮克當然不會任哈莉一個人睡在他三秒鐘內到不了的地方。
　　
　　可他也不會和哈莉睡在一個房間裡, 哪怕他睡地上，哈莉睡床上。這種「不會」, 源自於不敢，抑或……不認為自己有這個資格。
　　
　　所以哈莉臥室門外的地板, 順理成章地成為他認為最符合自己身份的位置。
　　
　　「你要帶我出門？」哈莉翻了一個身, 朝向門外，驚喜地問：「看醫生？」
　　
　　「……可以這麼說。也許……你很快就可以想起來了。」紮克低聲說, 將哀傷埋進心底。
　　
　　隨之翻滾而來、淹沒他內心的苦澀, 也是完全可以預見的。以韋恩的能力和資源, 哈莉很有可能會很快恢復。現在她還能用平和的眼神看他, 也許, 一天之後, 這眼神就會替換成極端的仇視和厭惡。
　　
　　就這樣了嗎？
　　
　　就這樣了吧……
　　
　　在某種破釜沉舟般勇氣的驅使下，等哈莉的呼吸平緩、進入睡眠狀態後, 紮克咬咬牙，靜悄悄地從地鋪上爬起來。他毫無聲息地潛行到哈莉的床邊，這對於一個久經訓練的高級刺客來說毫無難度，這是他這兩周來離她最近的時候。
　　
　　他膽大包天地……輕輕握住她的手，注視著她的睡顏。幾分鐘的靜默後，他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枚輕如鴻毛的吻。
　　
　　就這樣了吧……
　　
　　*****************
　　
　　紮克之所以選擇清晨出發，踏上去韋恩大宅的「征程」，是因為據他所知，清晨恰恰是蝙蝠俠和夥伴義警們相對來說最鬆懈的時候——一夜的巡邏之後，不論是蝙蝠女孩還是紅羅賓，都已經收工了。
　　
　　同時這也是哥譚最和平的時候——清晨的陽光普照、和即將到來的人來人往，能讓任何不法分子在犯案前收斂猶豫；當然，罪犯們在一夜的活動後，到了清晨也該倦怠了。
　　
　　紮克並不怕蝙蝠俠，更不怕蝙蝠女孩兒和紅羅賓。他只是覺得，哈莉現在對這些義警們一無所知，和他們撞上的話勢必會嚇到她——考慮到這些傢伙一看到他，當然會沖過來幹一架，並且在一切解釋清楚前，會用武力把哈莉奪回去。
　　
　　然而，他最後還是低估了蝙蝠俠偵查網路的覆蓋廣度。
　　
　　彼時，他正牽著哈莉的手——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在哥譚港口一側的小徑上走著，朝陽將哈莉的頭髮和臉龐染上一抹蓬勃的金光，她興致盎然地四處觀察著，像第一次看到日出和大海一樣驚喜而讚歎。
　　
　　而從法外者三人的視角來看，這幅畫面自然被解讀為一個可疑人物在拐賣無知少女。
　　
　　所有與蝙蝠俠有關的哥譚義警力量，甚至包括大都會的超人，這兩周都自願加入了地毯式的巡邏，來幫韋恩家找一個失蹤的小女孩兒。
　　
　　哈莉的哥哥們，更是24小時連軸轉，就差把哥譚整個翻個底朝天了。
　　
　　可她和那個克隆體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讓超人都無可奈何。
　　
　　法外者三人組就是在這種背景下加入的。
　　
　　該換班了，可傑森不甘心，他每天都要多巡邏一會兒，阿忒彌斯和比紮羅毫無怨言地陪著。
　　
　　傑森敲敲頭罩，還以為是因為缺覺出現了幻覺、或者說，是頭罩的視覺系統故障了……然而，一百米距離之外，那個少女的身影……短褲和白色棉質小衫，到蝴蝶骨的微卷黑髮……
　　
　　沒錯！就是哈莉！
　　
　　他沒得及跟比紮羅和阿忒彌斯打招呼，就在飛躍了幾個集裝箱之後，跳了下去，沖到一大一小兩人身後。
　　
　　「不要動，舉起雙手，」他用槍指著那個高大男子的背影，「慢慢轉過身，否則我崩了你。」
　　
　　紮克挫敗地閉緊雙眼，該來的還是來了。
　　
　　哈莉驚恐地看著他，她肯定誤以為身後這個戴頭罩的奇怪傢伙，是他曾經騙她的「追殺他倆的黑幫」成員。
　　
　　「不要害怕，他不是壞人。」他輕輕攥了攥哈莉的手，帶著她轉身，靜靜地看著傑森•陶德——享受過聯盟池水恩賜的外部人士之一。
　　
　　傑森眯眼看著眼前布魯斯親生兒子的克隆體，他見過的超現實的東西多了去了，然而克隆這種有違社會倫常的造物，始終讓他頗感不適。
　　
　　「你還真是……跟達米安那小子長得一模一樣。」他歪歪頭，想觀察出兩人的差別來，「連這種討人嫌的傲慢表情也一樣。」
　　
　　「哈莉，過來。」傑森對呆滯的哈莉招招手，皺眉，不明白她怎麼沒有第一時間朝他跑過來。
　　
　　可哈莉慢慢躲在了克隆體身後，揪著對方的黑色襯衣，從對方的手臂一側露出半個頭，怯生生地問：「你是……誰？」
　　
　　「我是……What？」
　　
　　這是……什麼鬼問題！傑森連槍都拿不穩了。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哈莉？」傑森掀開頭罩，把秘密身份拋在腦後，他緊皺眉頭，嚴肅地說：「這不好玩兒。等你到家了，你想跟我開多少玩笑都可以。現在，認真起來好嗎？快過來，離開那個傢伙。」
　　
　　哈莉抓到了傑森話語裡的關鍵資訊。
　　
　　「家？我認識你嗎？」她從克隆體背後走出半個身子，仰頭，看看傑森，又看看克隆體，「紮克，我認識他嗎？」
　　
　　此時，連比紮羅都看明白了，「小巫不記得他紅了？！」
　　
　　可傑森還愣著。
　　
　　****************
　　
　　另一邊，在哥譚郊外韋恩大宅地下的蝙蝠洞內，達米安靠在椅子上，盯著蝙蝠電腦的大螢幕，勾勒著哥譚地圖，手邊是三四個空咖啡杯，瑩瑩的藍光將他的黑眼圈和眼睛裡的紅血絲襯托得更加明顯。
　　
　　顯然，他灌咖啡的速度已經超過了阿福收拾的速度。
　　
　　螢幕右下角有通話接入的提示——是野獸小子加菲爾德•羅恩。
　　
　　「說。」達米安在通話接通後冷冷地發話。
　　
　　「……你也好啊，達米安，」野獸小子無奈地搖搖頭，對達米安的態度已經習以為常了，「好消息，武士刀裡的那個巫師靈魂，已經被渡鴉解決了。」
　　
　　「好的，我知道了……」達米安眼睛都不眨，已經伸手，要直接掛斷了加菲。
　　
　　「嘿……等一會兒！」
　　
　　「你還有事？」達米安的表情帶上了明顯的不耐煩，這態度、這眼神……顯然如果野獸小子要是說不出什麼要緊事還繼續耽誤他時間的話，他會越過網線砍了他……
　　
　　「你們……還沒有找到哈莉？」加菲顯然不怕死，居然敢問達米安這個問題，「我們已經搞定了靈魂，我們可以來哥譚幫你。」
　　「我可以變成一隻老鼠，去下水道裡跟別的老鼠打聽打聽情報，它們是一個城市裡最無孔不入的生物——天然的情報網絡。」
　　
　　達米安扶著下巴，臉色依然很黑。
　　
　　「如果不會影響到你們的活動的話……」他最後乾巴巴地說。
　　
　　加菲當然知道從達米安這裡是絕對得不到任何感謝的，他聳聳肩，「小意思，不客氣。」
　　
　　他又看了看達米安的無神的眼睛，「你應該至少多睡一會兒，你這兩周加起來睡了有24小時沒？」
　　
　　「閉嘴，加菲，」達米安面無表情地說：「我小時候在刺客聯盟，堅持過更長時間不睡覺！」然後，一個招呼都不打，達米安直接掛斷了通話。
　　
　　這是浪費時間。
　　
　　此時蝙蝠洞內只剩下他一個人，還在堅持做著一遍又一遍徒勞的巡邏總結，排查著已經重點偵查過的哥譚城區。
　　
　　父親，迪克和提姆都回了大宅，白日的輪班是喬和芭芭拉，代表他倆的小紅點已經在哥譚地圖上移動了；然而，達米安當然不會聽取任何人要他休息一下的建議，他只會吼回去。
　　
　　所以，他對地面上大宅裡正在發生的事，自然一無所知。
　　**************
　　
　　韋恩莊園，傑森破天荒地從正門進來。比紮羅盡職盡責地押著銬著手銬的克隆體，而傑森無奈地拎著哈莉的手腕——
　　
　　忍耐著她的掙扎，和偶爾的踢打。
　　
　　她顯然連怎麼格鬥都忘得一乾二淨，細胳膊細腿打在他的裝甲上，跟按摩也差不了多少。
　　
　　至於傑森怎麼就這樣二話不說，把還在驚恐中的哈莉給直接拎回來……
　　
　　他自己都還懵著呢！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向哈莉解釋生平這種高難度的工作，他真的幹不來！！！
　　
　　他不添亂就不錯了，這只能阿福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鳳梨沒錢」的地雷~(づ￣3￣)づ╭?∼
　　*對於你們的爬牆行為，米總表示非常失望！


第242章 重返大宅
　　
　　「你們先回基地, 不用等我, 目測這次的家庭危機一時半會解決不了。」傑森支走了隊友阿忒彌斯和比紮羅。
　　哈莉也沒力氣繼續掙扎了, 只能任傑森攥著她的手腕，但她怎麼可能甘心？
　　
　　傑森低頭, 正巧看到哈莉小臉氣鼓鼓地，憤憤地瞪著他。
　　
　　「不鬧了？」他無奈地說：「我不是壞人……更不是這傢伙口中的黑幫殺手！」
　　
　　他煩躁地用槍使勁捅了捅克隆體，「向前走, 敲門。」
　　
　　這傢伙照做了, 達米安可從來沒有這麼聽話的時候。
　　
　　來開門的是提姆, 他正揉著眼睛打著哈欠, 而這哈欠打了一半兒，在看到門口的詭異三人組後化成了驚呼。
　　
　　「我的天……布魯斯, 迪克快來！傑森找到了哈莉了！」叮叮咣咣的聲音，從走廊伸出大約是廚房的方向傳來。
　　
　　「進門再說。」傑森拎著哈莉的胳膊, 把她帶進大宅, 關上門，甚至上了鎖, 生怕她再跑了。
　　
　　一群人就這樣把哈莉堵在了門廳。
　　
　　忽然出現數個都比哈莉高一頭的男人, 嚇得她直想往紮克身後縮。
　　
　　這個家裡幾乎每個人都是觀察力敏銳的偵探, 都看出了哈莉的不對勁。
　　
　　她哈莉正瞪大眼睛看著他們, 眼神不復以往的溫暖。沒打招呼, 也沒喚名字。
　　
　　「這是……？」迪克第一個開口, 看向傑森。
　　
　　「別問我，老實說, 我不知道，」傑森表情糾結，似乎也不相信自己馬上出口的話，「她好像……失憶了。」
　　
　　眾人在這一驚人的消息後面面相覷，沒人有功夫理會一旁那個和達米安一模一樣的克隆體。
　　
　　布魯斯和阿福互相看了一眼，都同時聯想起了當年酒神因數讓布魯斯自己遺失記憶的歷史。
　　
　　「你真的不記得我們了？」迪克轉向哈莉，不死心地問道：「我是你大哥，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我是看著你從8歲長大的。」
　　
　　哈莉仔細看了看他，皺眉想了想，然後搖搖頭。
　　
　　「這是你的爺爺，跟你有血緣關係，也不記得了？」提姆對哈莉指指阿福。
　　
　　哈莉繼續搖頭。
　　
　　「那……達米安呢？」提姆接著問。
　　
　　傑森插話，「她連我都忘得乾乾淨淨，怎麼可能記得達米安。」
　　
　　看到哈莉又搖搖頭後，傑森攤手，「看，不記得。」
　　
　　不管哪個知情人，這會兒都不會當著哈莉的面說「達米安是你男朋友啊」……這個消息對她來說肯定很驚悚。
　　
　　迪克抹了一把臉，想到達米安的反應就一臉愁苦。
　　
　　「保險起見，我們中必須出一個人，去給達米安來一針鎮定劑。」他認真地建議道，「如果我們還想在和平的氣氛中審問這個傢伙的話……」迪克此時終於注意到了一直沉默的克隆體，皺皺眉。
　　
　　迪克和布魯斯一樣，對於塔利亞的「造物」，並沒有任何美好的記憶。
　　
　　但至少這個克隆體，看上去比多年前殺死十歲達米安的那個……更像人一些。
　　
　　也更完美，當這個克隆體靜靜地站著的時候，幾乎可以以假亂真。根據搜集的資料，他在生物學上實際年長達米安兩歲，然而不仔細觀察的話，這一差距很難用肉眼發現。
　　
　　好巧不巧，達米安這時候從蝙蝠洞上來了……
　　
　　「你們怎麼都在走廊上……」達米安疲憊地捏著眉心，剛從黑漆漆的蝙蝠洞出來，暫時不適應樓上明亮的晨間光線。他只是想上來再取一杯咖啡……好吧，幾杯。
　　
　　等他視線終於聚焦，就直接看到門口、眾人堆裡的哈莉……
　　
　　哈莉也看清了他，眼睛睜大了。
　　
　　「他怎麼跟你長得這麼像……」她仰頭看著紮克。
　　
　　紮克轉頭，避開和她目光的直接接觸。
　　
　　「陶德你找到她了？！」達米安大步走來，推開擋路的迪克和提姆，二話不說，直接彎腰，死死抱住了哈莉。
　　
　　而在哈莉看來，來抱她的傢伙，卻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嗯，還幾天沒洗澡。
　　
　　雖然和紮克越看越像一個人，但精神氣兒上，顯然紮克更像一個正人君子，而抱她的人卻看上去像嗑藥了。
　　
　　「鬆開……鬆開我，」哈莉捶著對方的肩膀，她甚至被他抱得雙腳離地了，「你是誰？你是紮克的雙胞胎兄弟嗎？」
　　
　　達米安的身體僵硬了，他的確被失而復得的狂喜沖昏了頭腦，但不至於沒聽清哈莉剛剛說了什麼……
　　
　　「你問我什麼？」達米安鬆開懷抱，低頭，看著她的眼睛，「你問我是誰？」
　　
　　哈莉的眼神不會說話，那裡面有驚慌、有不安、也有疑惑，但是沒有喜愛和懷念。
　　
　　達米安不知所措，抬頭愣愣地看著傑森。
　　
　　「她失憶了。」傑森低聲說：「我發現她時就這樣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想我們只能問你的克隆體。」
　　
　　所有人都看向紮克。
　　
　　紮克歎息一聲，用無比真誠的請求語氣，對布魯斯說：「我會老實向你們交代所有的一切，只要是我知道的。只是……不要在這裡，不要當著她的面……」
　　
　　這張和兒子完全一樣的臉，讓布魯斯情不自禁地心軟。他答應了紮克。
　　
　　「我很抱歉，哈莉，我騙了你，」紮克轉身，在被抓後第一次直面女孩兒，「不論他們之後告訴你什麼，都是真的，你可以相信他們。」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騙了我？你這兩周說的所有話，都不是真的？」哈莉的肩膀還被達米安牢牢抓著，她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受傷。
　　
　　看得紮克心都要碎了。
　　
　　達米安也快瘋了，哈莉根本不看他……只盯著冒牌貨！
　　
　　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布魯斯掰開了達米安和哈莉——達米安現在已經快僵硬成蠟像了。
　　
　　「傑森、提姆，和阿福一起，帶哈莉去蝙蝠洞全面檢查身體。」布魯斯果斷地分配著工作。
　　
　　「迪克和我，一起來審問……」他轉向克隆體，詢問道：「紮克，對嗎？我聽到哈莉這樣稱呼你。」
　　
　　紮克點了點頭，態度十分配合。有名字的感覺……其實很不錯，哪怕這個名字只是他給自己起的。
　　
　　布魯斯也尷尬地點了點頭。面對紮克時，他的感覺……非常複雜。而現在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相當慶倖自己不用再繼續用「克隆體」來稱呼這個……兒子的複製品。
　　
　　「達米安，回自己房間冷靜。」布魯斯最後命令道。
　　
　　「不！」達米安終於反應過來，他激烈地抗議。
　　
　　「哈莉需要安靜的環境。」布魯斯耐心地解釋著。
　　
　　兒子這會兒肯定不好受，他知道。實際上，達米安沒有當眾爆發，和紮克決鬥，已經讓布魯斯……還算欣慰。
　　
　　「他可以來參加我的……審問。」紮克低聲插話。
　　
　　達米安攥緊了拳頭，死死地盯著紮克。兩張同樣長相的臉，此刻神色各異。
　　
　　「這可是你要求的……」達米安咬牙切齒地說。
　　
　　****************
　　
　　被領進蝙蝠洞的哈莉面無表情，木然地，任憑他們擺弄。
　　
　　抽血，貼電極，她都不掙扎不反抗。
　　
　　「剛才打我的精神氣兒都去哪兒呢？就因為樓上那個傢伙騙了你？」傑森皺眉，無奈地看著心灰意冷的哈莉，恨鐵不成鋼地說。
　　
　　在她還未熟悉大宅環境、還驚慌不安時來強迫她檢查身體，也是迫不得已的決定。
　　
　　因為，他們必須先確定哈莉失憶的原因，才能對症下藥。直接不作任何準備地，把她身上這16年來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她，這個操作就太突然、太猛烈了。任何一個堅強的成年人都可能無法接受。
　　
　　哈莉獨自在更衣室換了病號服，因為要進行核磁共振檢查，她身上不能有任何金屬，所以帶著拉鍊的褲子必須得換掉。
　　
　　提姆拉著她的手，領她走進位於蝙蝠洞一隅的核磁共振室，扶她坐上儀器，躺好。在這個過程中，一遍遍地強調這裡是她從8歲成長到16歲的家，每個人都愛她。
　　
　　傑森在核磁共振室外的操作間裡，站在操作儀器的阿福身邊，查看著平板電腦上的其他檢查。
　　
　　「等等，這項hcg是幹什麼的……」傑森盯著螢幕上密密麻麻的驗血專案，挖掘著腦海深處……某類他幾乎從來沒用過的醫學知識，然後他睜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阿福，「你要檢查哈莉有沒有懷孕？！」
　　
　　「……我必須把一切潛在的風險都考慮進去，傑森少爺。」阿福淡淡地說，但傑森看到老管家放在鍵盤上的手抖了一下。
　　
　　此時提姆已經走出了室外，留哈莉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核磁共振儀上，檢查馬上要開始了。
　　
　　他剛剛聽到了傑森和阿福的對話，所以他毫不意外地看到傑森正氣衝衝地往蝙蝠洞的出口方向走去。
　　
　　「回來……傑森，」提姆扶額，「你不能殺了克隆……紮克。」
　　
　　「我們還不知道哈莉有沒有……」提姆頓了頓，抿了抿嘴唇，這個詞太難出口了，「……懷孕。當年紮克的舉動，只是因為塔利亞的命令……等我們確定了，你再找他算帳也不遲。」
　　
　　阿福歎了一口氣，「提摩西少爺說得很對，回來吧，傑森少爺。」
　　
　　阿福疲憊的語調，讓傑森的腳步頓住了，握了握拳，他才不甘心地走了回來。


第243章 怪物
　　
　　與此同時, 在蝙蝠洞上方的大宅裡, 布魯斯和迪克正要將還帶著手銬的紮克帶進書房。
　　達米安默默跟著, 看到他們選擇的房間後，怒火燃燒得更旺了, 對如此舒適的「審問」環境非常不滿。
　　
　　「書房，你們兩個是認真的？你們怎麼不讓阿福給他倒杯茶？！」
　　
　　「不錯的建議，達米安少爺。」迪克捏出了一個還算標準的英腔, 對達米安眨眨眼, 「如果阿福在這裡, 他一定會這麼說。」
　　
　　迪克試圖活躍氣氛的努力當然沒有收到任何成效, 達米安不為所動，「我是在諷刺, 格雷森！」
　　
　　布魯斯讓迪克帶著紮克先進書房，自己留在外面, 伸手攔住自己兒子, 低聲說：「達米安，我問你, 一個手銬能捆住你嗎？」
　　
　　「當然不能！」達米安嗆聲。
　　
　　「同樣, 一個手銬也捆不住他。」布魯斯耐心地解釋道, 「所以, 他是自己選擇跟傑森回來, 並繼續呆在這裡的。」
　　
　　「你十歲的時候, 當你復活歸來，你獨自在深夜去深海中找到亞瑟•庫瑞, 在他的幫助下，你放走了塔利亞製造的所有畸形克隆，他們在你精心選擇的一個孤島上獲得了自由和安全。」布魯斯回憶著九年前的故事，「你當時對亞瑟說，他們是家人。」
　　
　　「你說——他們就是你，而你就是他們。」*布魯斯繼續對達米安低聲說道：「你內心深處，並不想傷害紮克。」
　　
　　「……他們都不及他邪惡。」達米安煩躁地指指書房。
　　
　　「當年塔利亞製造的那批克隆體裡，甚至有一個親手殺了你。」布魯斯皺眉，達米安的死亡是他最不願意提起的回憶之一，「書房裡，那個還沒有傷害任何人的紮克，你覺得他比那個殺死你的克隆體還邪惡？」
　　
　　「他傷害了哈莉。」達米安依舊辯解著。
　　
　　「我們還不知道具體情況。而從紮克言行中表現出的坦然來看，我選擇相信他。」
　　
　　「為什麼你能……如此平靜地對待他？」達米安問出了自己今天一直縈繞心頭的疑惑。
　　
　　父親對紮克的態度，是對待一個克隆怪物的正常態度嗎？
　　
　　可……達米安內心有一瞬間的顫抖，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別人是怪物？
　　
　　「母親是一個怪物，她專門製造怪物，我其實也是……其中一個怪物。」達米安閉上眼睛，低聲呢喃。
　　
　　都是在人造子宮中誕生，並為了征服世界這一目而從小在殺人訓練中長大，耳邊是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洗腦，他和紮克、和那些在孤島上獲得自由的畸形胎，實際上沒有區別。
　　
　　看看紮克吧，他已經成為了某種母親可以批量生產的產品，品質上乘，童叟無欺。
　　
　　他好不意外未來母親甚至會製造一支由他的克隆體構成的精銳部隊；甚至，一直對年輕身體虎視眈眈的祖父也能終於用某具克隆體的身體復活。*真到那個時候……哈莉會怎麼看他？這些家人……會怎麼看他？
　　
　　布魯斯看著比自己已經高些許的兒子，此刻卻脆弱得像當年那個十歲的小男孩兒。
　　
　　「我對待紮克的態度，和我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一樣，」布魯斯握住達米安的肩膀，「你是我的兒子，你不是怪物，所以紮克也不是。」
　　
　　達米安沉默了一會兒，太丟人了，他已經19歲了……他迫使自己冷靜，然後點點頭。
　　
　　「好吧，書房就書房……」
　　
　　****************
　　
　　紮克對布魯斯講述了自己和哈莉在那個山洞內的經歷，她是如何打敗黑巫師，如何救了他。
　　
　　以及……之後，他是如何頭腦一熱，擅自帶走了還在昏迷的她。
　　
　　「哈莉需要更好的醫療條件，我給不了她。」紮克說：「我今天本來打算直接帶她來這裡。然而，我們在半路上碰到了紅頭罩。」
　　
　　布魯斯和迪克仔細聆聽著，時不時提些問題。
　　
　　「她一醒來就這樣了？甚至連自己名字都想不起來？」
　　
　　紮克點點頭。
　　
　　「第二周，她似乎開始有模糊的印象，」紮克補充，「比如她提過她小時候一直很餓，你們沒餓她，對吧……跟我在一起的這半個月，她一直都吃得很多，也很不健康。」
　　
　　達米安剛才就注意到，哈莉的確胖了那麼一點點——這只讓她更可愛了。
　　
　　「還有，她提到她穿過男子服裝。」紮克說這句話的時候盯著達米安，把達米安看得莫名其妙。
　　
　　「所以，她開始想起8歲前的事了？」迪克問。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紮克皺眉搖頭，「我甚至不知道這是她8歲前的生活細節。」
　　
　　「你是怎麼躲過我們的排查的？」達米安插話。
　　
　　「我們在刺客聯盟位於哥譚的秘密基地裡，廢棄的，所以你的情報圖上可能沒有。」
　　
　　「所以，你一直關著她……」達米安咬牙切齒地說。24小時都被鎖在有鉛層覆蓋的封閉環境裡，所以超人不論繞地球飛幾圈、飛多慢，都聽不到她的心跳。
　　
　　「你表現出一副好像你很在乎她的樣子，然而你一直在限制她的自由？！」
　　
　　「這的確是我做的不對的地方，我不應該……」紮克低聲說。
　　
　　達米安從沙發上跳起來，被眼疾手快的迪克死死按住。
　　
　　「你為什麼要攔著我！」達米安扭頭對迪克喊道，「我要揍爛那張虛偽的臉！」
　　
　　「我很高興，你終於能從紮克這裡切身體會到你臉上的某些表情有多煩人了。」迪克半開玩笑的說。
　　
　　可達米安依然憤恨地瞪著所有人。
　　
　　「迪克，帶達米安離開書房，」布魯斯指示道，同時對達米安說：「既然你沒有自製力，就不能繼續參與這次談話。」
　　
　　「父親，不不能……」達米安抗議。
　　
　　「帶他走，迪克。如有必要，給他打一針鎮定劑。」
　　
　　看到父親嚴肅認真的表情，達米安只能不甘地安靜下來，任迪克把他拉走。
　　
　　「來吧，你這個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巨人，」迪克拍拍達米安的背，帶他走出書房，「你需要好好睡一覺。」
　　
　　紮克在達米安即將離開書房的時候，忽然開口——
　　
　　「我和哈莉，我們什麼都沒做，達米安•韋恩。我以我的人格向你們保證。」他對著達米安的背影說。
　　
　　哈莉未來如果恢復了記憶，也一定不希望達米安有任何誤解吧。
　　
　　達米安的手在古色古香的門框上抓握了幾秒，迪克發誓自己聽到了木頭擠壓的聲音。
　　
　　「我不在意……我只想要她回家。」這是達米安在離開之前丟下的最後一句話。
　　
　　**************
　　
　　在達米安和迪克離開書房後，布魯斯又和紮克單獨交流了一些有關哈莉的問題。
　　
　　兩人之間的對話氛圍十分平和務實。
　　
　　最後，布魯斯開始考慮紮克的人身安全問題。
　　
　　紮克不是達米安曾經安置在島上的那些克隆體，他們都是畸形胎，沒有正常人類的智商，只有基本的動物本能。所以他們才能適合一個無人的荒島。而紮克，卻是一個完美的克隆，他有情感和理智，需要社會關係。
　　
　　「塔利亞一定還在找你。」布魯斯說。
　　
　　「她不是在找我，」紮克搖頭，「她是在獵殺我。她不會再容忍我，給我機會的——我畢竟不是……達米安本人。」
　　
　　「我會和塔利亞交涉。」布魯斯摸著下巴，思考著對策，「在談判未完成時，為了你的安全，我只能先把你送到瞭望塔——太空是刺客聯盟唯一還未染指的地方。」
　　
　　「你應該不願意被我一直關在大宅吧？」他問紮克。
　　
　　紮克搖搖頭。
　　
　　「那瞭望塔會是更適合你的地方，太空裡有很多協調工作，需要懂技術的人來做。我大膽猜測一下，你的教育程度應該和達米安近似吧？」
　　
　　「不，我沒有他那麼聰明。我只學了塔利亞夫人認為『有用』的理工科目，她並未把我看做未來的繼承人。」紮克坦誠地說：「另外，我也不會畫畫。」
　　
　　「足夠了，你覺得你做得來嗎，瞭望塔上的工作？」布魯斯最後問道。
　　
　　「我可以做。」紮克點點頭，認真地說：「謝謝你，你是一個好人，韋恩先生。」
　　
　　自己兒子的臉，在客氣地感謝他，並稱呼他為「韋恩先生」……布魯斯認為自己需要一陣子才能徹底適應這副詭異的畫面。
　　
　　阿福和傑森此時已經離開了蝙蝠洞，也來書房加入了布魯斯。
　　
　　阿福遞給布魯斯一個平板電腦，上面有哈莉剛剛完成的所有身體檢查。
　　
　　好消息，她的身體總體是健康的；壞消息，和布魯斯之前的考慮方向一致——她的頭部有還未恢復的創傷。
　　
　　「當年，在和小丑一戰後，你的大腦，是完全被改變了，所以你失去了記憶。」阿福向布魯斯解讀著哈莉的腦部掃描。
　　
　　「而哈莉不是這樣？」布魯斯問。
　　
　　「哈莉，嚴格意義上並沒有死亡過，她提前注射的酒神因數一直在修復那些由於次聲波造成的創傷。只是，據我猜測，藥劑到後期可能不太夠用……導致她頭部的創傷修復緩慢。」
　　
　　「那是因為……她把剩下的給了我。」紮克對阿福解釋，神情愧疚。
　　
　　「那怎麼辦？你們的意思是，哈莉頭部的創傷只要能夠痊癒，就能恢復記憶了？」傑森說：「這不是問題，我可以給她偷一些拉撒路池水回來。」
　　
　　「我可以跟紅頭罩一起去。」紮克自告奮勇，「我帶路。」
　　
　　阿福搖頭否決了，「首先，太冒險；其次，我們不能保證她在使用池水後一定能恢復記憶，」
　　
　　「我諮詢了萊斯利，她也對此不樂觀。」阿福繼續說：「開顱手術是不必要的。哈莉腦部最後這部分創傷，已經在人體的自愈能力下開始好轉。即使使用非常規手段推動恢復速度，這個時間差，某些記憶可能已經徹底丟失了——甚至是全部的記憶。」
　　
　　「這是什麼意思？！」傑森高聲問：「她永遠都想不起來了？」
　　
　　阿福沉默了一陣，「我們可以告訴她……」他低聲說：「就像我當年把所有故事告訴布魯斯老爺一樣。」
　　
　　「結果呢？我最初根本接受不了……」布魯斯反對，「重新開始，也許對她來說不件壞事。我不支持把一切告訴哈莉。」
　　
　　***************
　　
　　達米安不顧迪克的阻攔，在離開書房後沖進了蝙蝠洞。
　　
　　哈莉正在病床上輸液，提姆在醫療室外收拾一次性抽血管等醫療工具，並將所有記錄加密。
　　
　　「我可以看看她嗎？」達米安風風火火地大步走來。
　　
　　提姆無奈地看了看達米安，又看看在達米安背後攤手的迪克，「我如果說不能，有用嗎？」
　　
　　達米安聳聳肩，撇嘴，「大概沒用。但問你是起碼的禮貌。」
　　
　　沒等提姆有功夫伸手攔他，他就走進了放了病床的醫療室。
　　
　　哈莉抬頭，神情有一瞬間的驚喜，但她馬上就看出了達米安和紮克的不同。
　　
　　「哦……你不是他。」她喃喃地說。
　　
　　哈莉的表現，讓本就極端疲憊、自控力下降的達米安熱血上湧。
　　
　　「你想要『他』？」他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而不是我？」並大步向哈莉的病床靠近。
　　
　　在哈莉看來，這個臉色可怖的男人既高大，又充滿了陰沉的壓迫感。
　　
　　「我……」她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得罪到了這個男人。她沒有扎針的手已經抓住了病床扶手，腿也在被子下蜷縮了起來，徒勞地想向床裡縮。
　　
　　迪克趕快跑進醫療室，抓住達米安的肩膀。
　　
　　「回樓上你的房間，達米安，現在就去。不然我就給你來上一針鎮定劑。」他嚴肅地低聲命令道。

作者有話要說：

　　*大米放走克隆體，來自新52蝙蝠俠與羅賓38卷，19頁，那一頁畫面裡，達米安撫著一個巨大畸形克隆體的肩膀，說「你們就是我，我就是你們。」看得好心疼啊！
　　*雷霄古想借達米安身體復活，也是漫畫裡有的設定；《蝙蝠俠：血脈恩仇》的動畫裡也有。
　　*後面都是狗糧了，寶寶們。武士刀裡的主魂已經在之前的對話裡交代被渡鴉nen死了，攤手，一點兒戲份都不打算再分給老伏了。


第244章 帶我走吧
　　
　　達米安一腳踢開了自己的房門。
　　要不是來自阿福和父親多年根深蒂固的教養, 他早就開始摔東西了。
　　
　　所以, 他現在只能扒拉著頭髮, 煩躁地在地毯上踱來踱去。
　　
　　怒火、挫敗和哀傷無處發洩。
　　
　　迪克幾分鐘後才姍姍來遲，看了看被達米安踹壞的門鎖。
　　
　　「你又給阿福憑空增加了工作量, 還是說你想開著門睡覺？要知道，你十歲就不讓別人隨便進你的房間了。」
　　
　　達米安懶得理他。
　　
　　「去洗個澡，達米安, 你要餿了, 怪不得哈莉不想和你擁抱。」迪克拍拍他。
　　
　　「沒錯, 她不想靠近我只是因為這個原因……」達米安諷刺地說。
　　
　　「我剛才和提姆聊了會兒, 關於她的失憶……原因在於她頭部的創傷恢復不完全，酒神因數不夠用。」
　　迪克看了看明顯開始凝神聆聽的達米安, 「提姆還說，根據哈莉自己的說法, 紮克從來沒碰過她, 字面意義上的『沒碰過』。今天走在街上，才是紮克第一次拉她的手。所以……你的克隆還算是個有原則的人。」
　　
　　「提姆居然問她這個？」達米安煩悶地喊：「他們真變態！」他再次扒拉了一下頭髮, 「我說了, 我不介意……」
　　
　　「不是為了你, 達米安, 哈莉畢竟未成年……」
　　
　　達米安沒有再反駁迪克的話。
　　
　　他閉上眼睛, 深深地歎息, 好像一身的力氣都在瞬間被抽走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迪克。」達米安低聲說。
　　
　　迪克皺眉看著他, 「你那些天不怕地不怕、連超人都不放在眼裡的自信都去哪兒了？」
　　
　　「哈莉回家了，完好無損——總體上。就算她再也恢復不了記憶又怎樣，再追她一次。」迪克大咧咧建議著。
　　
　　「我不知道……」達米安一屁股坐在床腳，低頭，手肘撐在兩邊的膝蓋上。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追她，我們從來沒有……傳統意義上的約會。我們是在慢慢靠近中，互相明白對方的……這比你們那些約炮式約會難多了！」
　　
　　他自己現在想想，都不明白哈莉當初是怎麼就同意跟他在一起了。這個經驗完全無法複製！
　　
　　「什麼叫『我們的約炮式約會』？」迪克不滿地說：「你這是誹謗！」
　　
　　「追哈莉能有多難，達米安？」他繼續說：「即便很難，也難不倒你，神奇小子。你可是最強大的羅賓——雖然是你自封的。」
　　
　　接著，迪克對達米安眨眨眼，「還是說，你害怕了？嗷~~害怕被一個小姑娘拒絕？」
　　
　　激將法在達米安這小子身上一直都一用一個准。
　　
　　「閉嘴！」達米安跳起來，作勢要把迪克轟走，「出去出去，我要洗澡。」
　　
　　**************
　　
　　在是否應該告訴哈莉她16歲之前所有經歷的這個問題上，布魯斯和阿福依然在書房爭論不休。
　　
　　傑森要分裂了，因為他決定兩邊說得都有道理。但在辯論取得成果之前，阿忒彌斯因為突發情況把他叫走了。
　　
　　而布魯斯和阿福因為過於投入，完全沒有注意到哈莉已經走進了書房。
　　
　　「不告訴我什麼？」她僅用一句氣若遊絲的話，就讓兩個正爭論得不可開交的成年人停下了話頭。
　　
　　「哈莉堅持要見你們。」提姆無奈地舉著點滴瓶，一臉「我真的盡力了，不要找我麻煩」的表情。
　　
　　「是……關於我是否可以知道被我忘記的事。」哈莉肯定地說。
　　
　　「你們問過我的意見嗎？我在這個話題上沒有發言權？」她小聲問。
　　
　　布魯斯快步走過去，低頭，扶住哈莉的肩膀，引導她坐在沙發上休息。
　　
　　「你想知道嗎？」他輕聲問：「在你回答之前，我必須說，並不是所有的回憶都是美好的……也許，這是你重新來過的機會。」
　　
　　哈莉吞咽了一下，攥了攥拳頭——
　　
　　「我忘了是在哪裡看的了，『美貌、青春、財富，甚至愛情本身，都不能讓深得上帝恩寵的人免於焦慮和痛苦，遠離哀愁，也無法讓他們避免失去自己最愛的東西。因為，一生中，有些雨必然得下，一些日子必然會黑暗、哀傷、淒涼。』」
　　
　　「《小婦人》，」阿福輕聲補充，「你8歲來哥譚後，就在這個書房，讀的這本書。」
　　
　　所以她開始想起8歲後的事了？哪怕是只片段……
　　
　　「我想知道我這16年來的經歷，」哈莉抬頭，眼神認真篤定，「我不想被欺騙，請告訴我，拜託了。」
　　
　　布魯斯看了看阿福，阿福對他輕輕地點頭。
　　
　　布魯斯歎氣，也坐在了哈莉身邊。「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甚至還有魔幻成分的故事，你確定你準備好了？」
　　
　　哈莉點點頭。
　　
　　在開始之前，布魯斯對阿福說：「之後，我們還需要請斯內普教授過來一趟。還有小天狼星，如果我們聯繫得上紮塔娜他們的話。」
　　
　　以防哈莉不相信那些有關魔法的部分；以及，需要他們檢查一下哈莉的魔法能力，是否也隨著記憶一起遺失了。
　　
　　*************
　　
　　下午一洗完澡，保證自己不再看上去一塌糊塗後，達米安就癱在了床上，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馬上就睡得天昏地暗，甚至把夜巡都給睡過去了。
　　
　　可他睡得極不安穩，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居然感覺睡了比沒睡還累。
　　
　　睜眼的一瞬間，達米安迎來了兩周來慣性般的驚慌失措——哈莉還沒找到！而他居然浪費時間睡覺。
　　
　　等等……昨天，已經找到了……
　　
　　可這喜悅轉瞬即逝，之後是漫長而濃郁的苦悶，揮之不去。
　　
　　他無力地趴在床上，將深深的歎息埋進被褥裡。
　　
　　拖著腳步，無精打采地，他不情不願地走進廚房——不吃早飯肯定又要被阿福說。
　　
　　然而，餐桌邊坐著一個他絕對意料不到的熟悉身影，讓他一個激靈——
　　
　　讓他在「馬上逃跑」和「無論如何都要留下」這兩種極端的情緒間掙扎。
　　
　　哈莉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轉頭，綠眼睛溫暖地看著他。
　　
　　也許是這眼神讓達米安重新有了力量。
　　
　　「呃，嗨……」他抿抿嘴，擺手打招呼的姿勢自己都覺得扭曲。
　　
　　達米安猶豫著，在哈莉的安靜的注視下，坐在了小餐桌對面，手忽然不知道往哪兒放好。
　　
　　「嗨。」哈莉輕聲回答了他的問候。
　　
　　達米安吞咽了一下，手心冒汗——
　　
　　「關於昨天，我很抱歉……」
　　
　　哈莉打斷了他——
　　
　　「沒關係，我昨天只是……不熟悉情況。我不害怕你——現在不怕了，以後也不會怕。」她對他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
　　
　　然後，她頓了頓，第二句話直接把達米安震懵了——
　　
　　「他們說，你是我的男朋友，紮克是你的克隆。」
　　
　　「……你們告訴她了？！」達米安咬牙切齒地問在灶台邊忙碌的阿福，阿福一臉悠閒，完全不理他。
　　
　　哈莉要是什麼都知道了的話……這還讓他怎麼重新追！
　　
　　「我要求的，我要求他們告訴我關於我的所有事，我很高興他們真的答應了。」哈莉趕快補充道，「我昨晚聽完後，想找你，但他們說你睡了。」
　　
　　「……」達米安失語，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哈莉看自己依舊陌生的「男朋友」不說話，也有些無措，她無意識地轉著自己的牛奶杯。
　　
　　「直到我看到那些有會動圖片的報紙，才相信他們說的我是女巫。」她尷尬地笑笑，沒話找話。
　　
　　「原來我的生活這麼精彩，」她自顧自地說著，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話多，「我沒有寫日記的習慣……很遺憾我把這些經歷都忘了。」
　　
　　「我很抱歉，」她從手中的牛奶杯上抬眼，悄悄地看看對面的達米安，「我忘記了你……」
　　
　　達米安自始至終都維持著難以捉摸的「高冷」。
　　
　　這讓哈莉的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話太多了。
　　
　　「我看了我們小時候的通信，在我們開始使用雙面鏡之前，」她對著牛奶杯微笑，「那些信我都收藏著，它們很可愛，我們很可愛，」她咬咬唇角，「我想我之前一定非常喜歡你。」
　　
　　「我想，也許這才是為什麼我會那麼輕易就相信紮克的原因，你們長得一模一樣。」她最後小聲說。
　　
　　哈莉並不知道，達米安平靜高冷的外表下，是沸騰翻滾的情緒。
　　
　　他的哈莉從來都不是一個扭捏的人。哪怕她失憶了。
　　
　　他應該對她多一些信心。
　　
　　結果，兩人中反而是受傷的哈莉第一個邁出腳步。
　　
　　她總是這麼美好……
　　
　　老天，他的確是世界上最差勁的男朋友！。
　　
　　哈莉遙遠的聲音傳了過來，將他從繁複的思緒中拉出——
　　
　　「但我現在……可能把這些感情都忘記了。」她直視著他，眼神充滿歉意。
　　
　　他多希望把這些歉意，替換成曾經親近的愛意。
　　
　　達米安終於找回了被丟在馬里亞納海溝的嗓音，「……我會給你空間，多久都可以，你不用有壓力。」
　　
　　哈莉對他綻開一個發自真心的笑容。
　　
　　達米安覺得，自己黑暗了許久的世界，終於照進了一絲光亮。
　　
　　*****************
　　
　　為了紮克的人身安全，布魯斯沒過幾天就把他的瞭望塔之行安排好了。
　　
　　出發前，紮克提出要和哈莉告別，布魯斯想了想，答應了。
　　
　　達米安很高興地看到，哈莉和紮克之間也尷尬了起來。
　　
　　沒有擁抱，兩人只是握了握手，友好而疏離。
　　
　　莫名其妙地，紮克想單獨和達米安談談。
　　
　　達米安皺眉，然後聳聳肩，帶紮克走到一個角落。
　　
　　「說。」他交叉雙臂，冷冷地發話。
　　
　　「我聽說，哈莉只想起了9歲左右的事情，已經幾天都沒有進展了？」紮克問。
　　
　　「我們放棄了干預，」達米安冷冷地回復，「她現在很開心。」
　　
　　即使知道了自己曾經的某些不幸——包括失去父母，死過一次。但畢竟沒有切身的體會，在家人的愛護下，哈莉很快就恢復了無憂無慮和樂觀陽光的天性。
　　
　　大家都看得出她比失憶前輕鬆——這種輕鬆浸潤在她的一舉一動和一顰一笑中。
　　
　　紮克點點頭，低喃，「所以我們現在在同一條起跑線上了。」
　　
　　「什麼起跑線。」達米安皺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追她的起跑線。」
　　
　　紮克平靜的表情……怎麼越看越挑釁呢？！
　　
　　自己也會看起來這麼欠揍嗎？！
　　
　　「作為一個克隆體，你可真不知羞恥。」達米安嘶聲說：「她是我的。」
　　
　　「她曾經是你的。」紮克把達米安的句子改成了過去時，「現在一切都重新歸零了。」
　　
　　Shit……達米安咬牙切齒地想，主廳這裡現在人太多了，揍紮克的話，一定會被拉開。
　　
　　「……你才幾歲，我指的是你真正誕生的年紀。」他眯起眼睛。
　　
　　紮克歪頭想了想，大言不慚，「差不多三歲多。」
　　
　　如此厚顏無恥，達米安拿出了阿福的冷靜——即無視他！
　　
　　「哼——慢走不送。」他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開。
　　
　　這小子反正要去太空了，還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他真的不應該降低警惕的……
　　
　　****************
　　
　　一周後。
　　
　　哈莉正沒日沒夜地在斯內普的敦促下學習魔法。
　　
　　她的確把所有的魔法技能都忘了，讓斯內普有火沒處發，只能趕到美國，給她補課。
　　
　　小天狼星也終於聯繫上了，他都沒來及換下被某種魔法火焰燒了幾個洞的衣服，連夜跑回哥譚。
　　
　　現在，正一邊和斯內普吵架，一邊加入補課行列。
　　
　　達米安有點兒心疼哈莉，對兩人說哪怕哈莉不學魔法又如何？
　　
　　卻被忽然一致對外的兩個巫師吼了，一個說莉莉的女兒怎麼能畢不了業，一個說詹姆的女兒怎麼能是魔法白癡？！連掃帚都不會騎？！
　　
　　倆人瘋了，達米安確信，打算為了哈莉的自由跟他們倆打一架。
　　
　　可哈莉好脾氣地說，自己願意學魔法。達米安的打架熱情就這樣被澆滅了。
　　
　　然而，達米安有更棘手的問題要擔憂……
　　
　　「看看紮克這短短一周內的行動？」提姆一直在他耳邊碎碎念著，讓達米安煩不勝煩。
　　
　　「隕石碎片，拜託火風暴轉交的、來自宇宙的照片……紮克說要追哈莉看來是認真的啊。這真的是慘案了，提姆都覺得不忍直視。「達米安你不太行啊……行動啊！」
　　
　　達米安磨著後槽牙，火風暴那傢伙，一直都跟他不太對盤……一定是故意在給他添堵！
　　
　　那個構成火風暴另一半能量的老博士也不管管！
　　
　　「那個隕石碎片有輻射！」達米安使勁敲擊著蝙蝠電腦的鍵盤，拿回車鍵出氣，「他沒比我強到哪兒！」
　　
　　「他太恬不知恥了！」達米安憤恨地說。
　　
　　「紮克的認罪態度一直都很好。」提姆聳聳肩。
　　
　　「我們倆有完全一樣的臉！」達米安煩躁地說：「遺傳物質都一樣！我當然不能做他已經做過的事！送禮物？太俗了！」
　　「我也當然不能去找父親，叫他管管那個紮克，這會顯得我太無能了！」
　　
　　提姆扶額，想起幾天前達米安和哈莉短暫的外出之旅。
　　
　　「那你就覺得，帶哈莉去泰坦塔參觀你一個人打敗所有泰坦成員，是合適的約會了？」
　　
　　達米安撇撇嘴。泰坦塔之行能讓哈莉看到他的高大威猛，是一個靠譜的良配，能保護她的安全，哪怕對手是一隊超能力者——這哪裡不合適了。
　　
　　提姆要是知道達米安使用的是動物的求偶邏輯……一定會瘋的。
　　
　　「想想你和他不同的地方。」提姆看不下去了，決定提點提點達米安，「你是一個韋恩，他可不是。」
　　
　　達米安想了想，「你是在建議我，給哈莉買許多許多珠寶？」一個響指，「一輛車？」
　　
　　提姆望天——當然現在只能看到洞頂上懶洋洋的蝙蝠——為什麼我還在這兒，這小子完全沒救了。
　　
　　「……大方向是正確的，精神可嘉，但哈莉不是瑟琳娜。所以，不是珠寶，」提姆有氣無力地說：「更不是車。」
　　
　　*************
　　
　　臨近開學，哈莉的補課進度不可能這麼快就到6年級，她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學校的集體生活。所以，斯內普和布萊克與遠在英國的鄧布利多商議後，決定將哈莉留在美國，由布萊克繼續補課。
　　
　　他自然放棄了黑暗正義聯盟的一切活動。
　　
　　達米安夜巡歸來，忽然留意到……瑩瑩月光下，大宅房頂上，某個蜷坐著的小身影。
　　
　　他摘了蝙蝠頭罩，保證自己不再看上去那麼有威懾力後，才爬上房頂，坐到哈莉身邊。
　　
　　兩人並排而坐，之間的距離有一臂遠。
　　
　　「看來，你終於發現我小時候最喜歡的地點之一。」達米安輕聲說。
　　
　　「我以前沒來這裡坐過嗎？」哈莉轉頭，月光把她的眼睛襯托出某種隱約的水光。
　　
　　「沒有……」達米安低喃。
　　
　　哈莉又仰頭看了一會兒月亮，達米安也沒說話。
　　
　　「我看到……嗯，你和美惠子的合作記錄，幾天前的。」哈莉先打破了沉默。
　　「你很早就認識她了？」她輕聲問。
　　
　　達米安對這個話題沒有任何興趣。他覺得哈莉話裡有話，更不想說。
　　
　　「在你來這裡之前，」他乾巴巴地說：「她比我大幾歲。」
　　
　　哈莉點點頭，又沉默了一會兒。
　　
　　「達米安，」她吞咽了一下，「關於美惠子，你也許……該放棄我了，和其他人試試。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
　　
　　達米安握拳，深呼吸，打斷了她——
　　
　　「別說會讓你自己未來後悔的話。」
　　
　　哈莉因他堅決的態度，不再說了。
　　
　　「我如果說，我有些想紮克，你會生氣吧，」哈莉繼續挑戰著他的神經……
　　
　　「已經生氣了。」達米安冷冷地說。
　　
　　該死的雛鳥情結……
　　
　　然後他長歎一聲，「我當然會生氣，這我控制不了，」他苦澀地說：「我能控制的，只有不去干涉你的生活，你當然可以去找他。我並不擁有你。」
　　
　　但他不甘心！
　　
　　「我……我們在你14歲的時候就在一起了。」他從來沒有這麼委屈過！他才是正版！紮克那傢伙是個冒牌的！
　　
　　哈莉愣了愣，達米安的痛苦聽上去太真切。
　　
　　「我……呃，沒有像你說的，想要他，」她說：「我現在知道他當時也並不是想害我，但是……他畢竟騙了我。我討厭被欺騙。」
　　
　　達米安也看著月亮，許久後，他升起了某種……某種危險的衝動，不顧一切的衝動。
　　
　　「你想離開這裡嗎？」他說：「離開所有這些煩心事，只做你自己。」
　　「忘記補課，讓布萊克和斯內普教授乾著急。」
　　
　　「……去哪兒？」哈莉睜大眼睛。
　　
　　「你想去哪兒。」
　　
　　「你……能帶我去哪兒？」
　　
　　「隨便哪裡都能，甚至包括太空。」
　　
　　「我想離開這兒，」她的聲音有輕微的顫抖，「帶我走吧。」
　　
　　她不想再看到所有人同情的眼神，和小心翼翼了。
　　
　　他理解了提姆說的，這就是「韋恩能做到，而紮克做不到的事。」
　　
　　像……私奔！
　　
　　「我要收拾行李嗎？」哈莉激動地問。
　　
　　達米安不管不顧地，將蝙蝠俠制服脫在房頂，只留下身上黑色的背心和長褲，拉住她的手，「我有信用卡和銀行帳戶，我們不需要帶行李。」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這種take me away的感覺很浪漫啊_(:з」∠)_


第245章 海鹽味道（7.1第一
　　
　　如水的月光下, 並不適合幹「偷雞摸狗」和「私奔」的事情。
　　哈莉甚至還穿著睡衣, 兩人心潮澎湃, 自認為悄無聲息地，從房頂爬下。
　　
　　達米安當然是靈活的那個, 每跨下一段，反身接住哈莉。
　　
　　未來將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會只有他和哈莉單獨呆在一起。這個想法，讓他的心臟快速跳動, 甚至直逼夜巡時和黑幫交火時的速度。
　　
　　他知道這心跳絕對不是因為爬樓。
　　
　　經過短暫的考慮, 達米安選擇開走一架退役的蝙蝠機, 純黑色, 蝙蝠標誌已經被後來刷的漆遮掉了。因為這架飛機比所有的私人飛機都快，還有隱形功能。
　　
　　坐上飛機, 抓住操作杆，他看了看在副駕駛上深呼吸的哈莉, 她正胸膛起伏, 臉色紅潤，激動非常。
　　
　　他猜自己也鎮靜不到哪兒去。
　　
　　「你準備好了嗎？」他悄聲問。
　　
　　哈莉吞咽一下, 轉過來, 看著他的眼睛, 堅定地點了點頭。
　　
　　飛機起飛, 不久就消失在了天邊。
　　
　　韋恩大宅某間窗戶後面, 阿爾弗雷德正舉著望遠鏡, 看著飛機飛遠的方向。
　　
　　他接通對講機，「達米安少爺把制服落在了房頂, 太不謹慎了。」
　　
　　對講機裡傳來布魯斯平靜的回復，「我看到了，明天早上再回收吧，」他頓了頓，「現在咱倆出去，只會把他們嚇著——達米安一定在附近他們從房頂下來的路上留了竊聽器，打算看看我們什麼時候發現。」
　　
　　「達米安少爺過於緊張了，」阿福說：「如果他向你我提出希望單獨帶哈莉旅遊的要求，我們當然會同意。達米安少爺完全沒必要……把自己搞成一幅私奔的模樣。」
　　
　　布魯斯發出一陣低沉而寬容的輕笑：「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呢？」
　　
　　***************
　　
　　旅程最初，達米安謹慎地保持著和哈莉的距離，兩人之間客客氣氣的。
　　
　　他答應過會給她「空間」，他就要說到做到。
　　
　　哈莉讓他決定目的地，因為她很少旅遊——從11歲起就忙著和死敵拼命，其餘時間還要兼職羅賓，她沒有這個時間。
　　
　　達米安想了想，「要去……就去遙遠的地方。」
　　
　　——他在冰島和她一起環島自駕，看冰川和火山，湖泊瀑布，廣袤的平原和綠地。壯麗的自然景觀能讓人心情平靜，甚至遺忘煩惱。他鼓勵她在敞篷跑車上站起來，去擁抱茫茫天地，看她的髮絲隨風揚起，眼睛為所見所感而點亮。
　　
　　——他帶她去佛羅里達，在邁阿密海灘帶她開遊艇。他會站在她身後，手把手教她掌握方向。
　　
　　——他們一起爬阿爾卑斯山，哈莉身體素質的底子還在，再遠再累都不需要達米安背，只偶爾會拜託他拉一把，這讓他有些遺憾。
　　
　　他們的旅行沒有計劃，沒有目的，甚至完全不考慮飛行的經濟性——上一站還在歐洲，下一站就拉回美國，然後……再馬上折回歐洲。
　　
　　開學時間早過了，補課？上學？都被拋在腦後。
　　
　　哈莉有絕對的資格，給自己贏來一個遠離魔法世界的假期。
　　
　　最後，他們決定在西班牙多停留幾天。沒有安排，只是閒逛。
　　
　　在經過某個公園時，他們偶遇了一場免費的露天聽音樂會，這對失憶後的哈莉來說，也是新奇的活動。
　　
　　達米安帶她走進公園，在圍觀聽眾的最週邊，他注意到哈莉因為身高，幾乎只能看前面人的後腦勺。
　　
　　觀察了幾眼周圍某幾對情侶的做法，達米安有了打算……
　　
　　他蹲下身，對哈莉示意，「來，坐我肩膀上。」
　　
　　哈莉當然十分淩亂，「不……不，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他眨眨眼，半開玩笑地威脅道：「快，要知道，你如果不自己上來，我可是能把你舉起來的。」
　　
　　哈莉只好表情糾結地，硬著頭皮，爬上了達米安的肩膀。
　　
　　一聲驚呼後，達米安起身，她跨坐在他的後頸……被舉得高高的。幾乎整場最高。
　　
　　……還好她在人群的最外層。
　　
　　為了保持平衡，哈莉只能被迫扶住達米安的頭。
　　
　　手心下方……達米安的髮絲，超乎想像的柔軟。
　　
　　她想撫摸幾下這些略帶自然捲曲的黑色髮絲……想把手指埋進去，卻擔心這個動作是否過分親密了。
　　
　　哈莉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音樂會上了，她根本沒有注意臺上的樂隊在唱什麼。
　　
　　她只知道她的心在怦怦跳，當然不是因為恐高。
　　
　　她身下的達米安，此時看上去心情很好。
　　
　　那雙在哥譚深夜能一拳把罪犯打骨折的大手，正輕柔地抓握著她的腳踝，幫她穩住平衡。
　　
　　達米安太高了，而接著坐在他肩膀上的機會，哈莉終於有機會近距離地仔細觀察他。
　　
　　此時一陣清風吹來，哈莉忽然聞到一陣濃郁的……莫名熟悉的海鹽味道。
　　
　　這氣味讓她顫慄，似乎有某些畫面要從眼底噴薄而出。
　　
　　「怎麼了？」達米安終於注意到了哈莉反常的安靜，他仰頭，倒著看向哈莉。
　　
　　他露齒而笑，異常陽光耀眼，「怎麼不看表演，一直看我？」
　　
　　他輕鬆自如地抖了抖，要讓哈莉坐得更穩些，她就這樣被他顛來顛去了一陣。
　　
　　「不過，老實說，我根本不知道臺上這些樂隊都是誰。他們唱的歌我也聽不清。」達米安再次仰頭，對她露出一個倒著的微笑。
　　
　　哈莉把一縷要垂到達米安臉上的髮絲別到腦後，喃喃地說：「……我也不知道。」
　　
　　她想她開始明白，曾經的自己為何會如此地愛他。
　　
　　她同時更忽然意識到，只要她多彎一些腰，就可以吻到他的額頭
　　
　　主動權在她這裡。
　　
　　她被某種貫穿全身的衝動澆暈了頭，手開始慢慢從對方的髮絲間移下，撫住他的側臉。
　　
　　達米安收回了微笑，專注地看著她。
　　
　　哈莉猶豫，哈莉慫了。
　　
　　達米安眨眨眼，哈莉看起來，很奇怪。
　　
　　「怎麼了？」他問。
　　
　　「沒、沒什麼……」
　　
　　哈莉的手，又埋回到了他的髮絲裡。

作者有話要說：

　　*在佛羅里達開遊艇好像不需要執照（國內是需要遊艇執照的），我在網上查的資料是美國不需要……但我畢竟沒有一手經驗，就當米總逆天，需不需要執照都能開。
　　*定睛一看……我昨天居然日了一個萬……_(:з」∠)_果然一碼起感情，就收不住了嗎？
　　*今天早上能更這麼早……是因為我昨晚失眠了，沒有高大上的原因，說出來其實很丟人。我正要睡著、迷迷糊糊的時候，胳膊上癢癢，隨手一摸，居然……是個還挺大只的活物！瞬間清醒，開燈，發現是一個蟲子！那種帶著翅膀的螞蟻！啊啊啊啊啊！
　　在「有一隻，就會有第二隻」的合理推理下，我就……不安地失眠了。
　　（小時候不知道誰嚇我說蟲子晚上會鑽耳朵裡吃腦子，我對這個東西有深深的陰影啊啊啊啊！）
　　不說了，我補覺去了，第二更在下午，大家肯定都看出這個趨勢了，接下來就是甜得發齁的走向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6

第246章 泳池（7.1第二更）
　　
　　達米安不知道哈莉是怎麼想的, 但這是他近幾年來最開心的日子。
　　快樂、幸福和充盈得如此誇張, 讓他不適、讓他覺得自己可能隨時會爆炸。
　　
　　哈莉從出發後, 就沒有再提過紮克。他當然也不會提。三人之間的關係不是能簡單幾句話能縷清的——紮克能在哈莉蘇醒後得到她的天然親近，也是因為潛意識裡對達米安的感情。
　　
　　他發現……自己其實也沒有很生氣。
　　
　　哦, 這個「沒有很生氣」當然是對哈莉；對紮克，他還是很生氣很生氣的。
　　
　　哈莉說過，她也沒有想要紮克。達米安知道自己在哈莉的心之所屬上, 並沒有輸, 甚至已經開始慢慢佔領高地——
　　
　　他們已經離家一個多月了, 每日幾乎一刻不離的相處中, 那些逐漸親昵的動作，
　　
　　為了不被父親追著找, 他們靠抽籤來定下一站的目的地。
　　
　　可後來，達米安發現……根本沒有人來追他們。
　　
　　**************
　　
　　哈莉不傻, 失去記憶, 並可能因此損失了一小部分智力，並不代表她的情商也隨之降低了——
　　
　　如果一個男人會帶著你滿世界遊玩, 只為了讓你逃離煩擾、收穫平靜, 不求任何回報, 他又不是你爸, 那他一定很愛你。
　　
　　達米安高大健壯, 渾身散發著滿滿的男性氣息。她知道他在戰鬥中是危險的、狠厲的；而在數天的相處中, 她更知道他也可以成為陽光的、可愛的；然後，在高級餐廳和歌劇院中, 三件套西服加身的他更可以成為優雅的、貴氣的……他有太多面，她想一一去發現。
　　
　　也許是哈莉偏心吧，在她看來，達米安比布魯斯叔叔年輕時還帥一些。
　　
　　即使沒有曾經多年感情的鋪墊，任何一個16歲的青春期女孩兒——好吧，確切地說，異性戀的女孩兒——很難不會為達米安心動。
　　
　　她當然只是一個普通人——感情上的普通人。所以，某天海邊的陽光下，當她看到僅著泳褲的達米安向她走近時，心中忽然一陣小鹿亂撞，臉上泛起紅暈……自然也是正常的。
　　
　　當他站得離她過分近的時候，她的心跳會亂一拍。
　　
　　如果她真的做過羅賓，那用抓鉤槍飛躍在樓宇間的感覺，也一定和聞到他身上海鹽香水味道時一樣——激動、自由、緊張和七上八下。
　　
　　自從她發現這氣味來自達米安之後，每當他靠近她，淡淡的海鹽香水味道就會時隱時現。
　　
　　氣味是記憶的注腳，她一定曾經長久、大量地嗅聞過這香味。
　　
　　她因此確信，她和達米安在她失憶前，必定非常親近——親近到幾釐米的距離，就像那日她坐在他的肩上，被他在人群中扛起。
　　
　　她想問他，他們曾經是如何接吻、如何擁抱的——才能讓這海鹽氣味深深刻進她已經殘破的記憶裡。
　　
　　*****************
　　
　　旅行中，住宿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為了保持距離，達米安嚴格遵守著分房睡的原則。
　　
　　他甚至會避免在晚上回房後再去找哈莉，夜間不得不進行的交流他會選擇只通過電話。
　　
　　他猜測，哈莉已經看出了他的習慣。因為他發現，哈莉開始慢慢推遲回房的時間。
　　
　　就像此刻，在西班牙某間海灘酒店，達米安房間外部、附帶的私人泳池一邊——
　　
　　兩張相鄰的躺椅上，他正在跟哈莉講那三個哥哥們從小到大的糗事。
　　
　　比如，迪克的屁股兩瓣都被起了名字，左邊的叫胡安，右邊的叫吉姆。*
　　
　　比如，提姆18歲時和tam fox訂婚的新聞上了報紙。*
　　（達米安一邊說一邊哼哼，「當然沒這回事兒，這小子到處留情，別被他那副可愛技術宅的樣子騙了。」）
　　
　　比如，傑森睡覺前會和枕頭問好，*
　　（「他的順序是，『你好，安全的家』，『你好，床』，『你好，枕頭，讓我們好好親熱親熱。」達米安做著鬼臉，「我保證這個詭異的對話是真的，我親耳聽到的。」*）
　　
　　哈莉捧腹大笑，想知道達米安有沒有糗事。但她知道達米安肯定不會告訴她。大概只有問另外三個哥哥，才能獲取到珍貴的情報吧。
　　
　　她在自己的躺椅上撐起身體，靜靜看著身側、一臂遠之外的達米安。他在躺椅上閒適地仰躺著，夜晚泳池的藍色水光，將他的綠眼睛映襯得深邃而奪目。
　　
　　他也側頭，靜靜地看著她，他的眼神太過熾烈，像要把她點燃一樣。哈莉在感到雙頰開始發燙後，被迫斷開了與他的視線接觸。
　　
　　她一直都是勇敢的，哪怕什麼都不記得，這份刻在骨子的格蘭芬多精神不會隨記憶遺失。
　　
　　她之前在公園的音樂會上慫了，這次她不會再猶豫了。
　　
　　在達米安疑惑驚訝的目光中，哈莉站起身，慢慢踱到泳池邊——
　　
　　她悄悄地、深吸一口氣。沒有轉身，沒有看達米安，而是沒有任何徵兆地、直接脫下輕薄的連衣裙——
　　
　　她身上此時僅著一套橙色內衣，在夜晚泳池邊，形成一道最明亮的色彩——
　　
　　達米安在躺椅上坐了起來，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該放哪裡。
　　
　　她跳進泳池，幾個自如的浮潛後，遊到還在岸邊椅子上發愣的達米安面前。
　　
　　「要加入我嗎？」她抹去臉上的水，綠眼睛比水光更亮。
　　
　　「你……確定？」達米安的嗓音沙啞。他完全不明白哈莉究竟想幹什麼。
　　
　　「你……想加入我嗎？」她仰起臉，嘴角帶笑。
　　
　　達米安沉默著，看著水中的她，池水太清澈，他……看得一清二楚。
　　
　　哈莉沒有遮擋，任他就這樣肆意地看著——她的確臉紅了，但神色中，有某種讓達米安心顫的決絕。
　　
　　他一言不發，站起身，保持著和哈莉的對視，同時，抬手脫掉T恤和沙灘短褲——像哈莉一樣，僅剩一件內衣。
　　
　　他在哈莉的注視下，向泳池走近。
　　
　　他沒有跳進水裡，似乎怕濺起的水花會讓她消失。
　　
　　踩著泳池邊的臺階，他慢慢地走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大少屁股的名字，我印象中是來自新52格雷森刊，假死當特工時期的收穫，結果今天快速翻了一圈兒沒找到，待我之後補充。
　　*提姆和tam fox假訂婚，來自紅羅賓12卷。
　　*傑森和枕頭問好，來自新52蝙蝠俠與羅賓刊，11卷。
　　*這屆世界盃我已經看不懂了，西班牙也走了_(:з」∠)_


第247章 慢慢來（7.2第一更
　　
　　泳池的水, 和他的胸膛齊平。
　　但對哈莉來說, 卻是快要沒過她頭頂的高度。
　　
　　所以她一直浮著, 輕輕踩著水，坦然又略帶羞澀的, 注視著慢慢走進水中的達米安。
　　
　　達米安甚至在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欣賞？
　　
　　這讓向來對自己身材極端自信的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無措地摸摸鼻子……低頭, 裝作正在留意臺階, 忽然生出一種用手擋住自己的衝動。
　　
　　他剛剛走下最後一級臺階, 感受著水壓, 哈莉就主動遊了過來……
　　
　　太近了。
　　
　　水壓從來不會讓他呼吸如此困難。
　　
　　——哈莉雙手扶上他的肩頭。
　　
　　「只有在水裡，我才能和你平視。你太高啦。」她歪歪頭, 調皮地說。
　　
　　「……」他該說什麼？
　　
　　——哈莉接著用臂彎攬住了他的肩頸。
　　
　　達米安的腦子一片空白。
　　
　　借著反作用力，哈莉把自己的身體朝達米安拉近, 太近了, 他已經感受到了……她內衣布料的觸感。
　　
　　哈莉不確定地，緊張地咬著下唇。
　　
　　她躍躍欲試地, 看看他的嘴唇, 又看看他的眼睛。
　　
　　達米安牢牢站定, 眼眸深沉, 屏住呼吸, 紋絲不動。
　　
　　像一隻伏擊獵物的猛獸, 等待天真無辜的小鹿主動獻祭。
　　
　　獵物——哈莉——眼神閃爍著，湊近, 側頭，小心翼翼地，啄了他的嘴唇。
　　
　　猛獸的利爪早已經趁哈莉不注意時，在她背後的水下悄悄埋伏好了——
　　
　　達米安的雙手，在哈莉和他嘴唇相觸的同時，死死地按住了她的背部，把她牢牢鎖在自己懷裡。
　　
　　主動權此時已經徹底轉移，早已不在哈莉手裡了。
　　
　　距離上次兩人像這樣……太久太久了。
　　
　　她嘗起來像甘草糖，清甜有嚼勁。
　　
　　他在水下憋氣五分鐘都不會像現在這樣氣喘吁吁。*
　　
　　最後，卻是他先因呼吸不暢而主動斷開了這個吻。
　　
　　他不敢相信剛剛發生了什麼。
　　
　　「你……想起來了？」他喘息著問。壓制住聲音裡的期盼。
　　
　　被達米安攬著，哈莉已經不用再繼續踩水了。
　　
　　她舔去嘴唇上的水光。「沒有，」她微微搖頭，平靜地說：「你介意嗎？」
　　
　　「哦……」達米安吞咽一下，「不，」他搖搖頭，再次強調，「一點兒都不……」
　　
　　大拇指在水下摩挲著她一小片光滑的背部皮膚，達米安猶豫著，還是選擇問了出來。
　　
　　「這是……因為你知道了我們之前的關係，所以才……？」
　　
　　他並沒有自信，真的能再一次成功追到她。
　　
　　「我……不知道，但無論如何，你都對我很有吸引力，」她的手還抓握在他的肩膀上，「是不是之前的感情在起作用，我其實並不是十分在乎。」
　　
　　「同樣的問題，我也想問你，」她抬頭，看上去和達米安一樣困惑，「也許，你也只是喜歡以前的我？你有沒有想過，失去那些記憶後，我或許……已經算得上是……另外一個人了？」
　　
　　「我已經不是你喜歡的那個人？」她眉頭微皺，似被困擾折磨，「我只是和她有著相同的臉而已。」她咬了咬下唇，「……就像你和紮克。」
　　
　　達米安真的沒有想到，哈莉的小腦瓜裡會纏繞著這種問題。
　　
　　他不想鬆開她。一隻手托住她的大腿，達米安把哈莉抱得稍高一些，以防水壓阻礙到她的呼吸。
　　
　　他看了看泳池外，遠處海灘的燈火闌珊。片刻的思考後，他看著哈莉，認真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你想聽什麼答案。老實說……我想過你的這個問題。但我又成功說服自己，記憶並不是決定我們是誰的唯一因素……」他接著搖搖頭，「然後我就被這種哲學問題搞糊塗了，我只想……追隨內心的感受，」
　　
　　「我內心的感受是，你依然是你，不論是否有那些記憶，」他繼續說：「那些屬於你的特質，表現在你所有無意識的行為裡——你或許會說，我的想法太形式主義了。但我的確是這麼想的。」
　　
　　「你依然喜歡在沙拉上灑很多胡椒，哪怕你會因此打噴嚏；你依然會按照顏色整理衣服，哪怕我認為這非常不合理……」他接著準確地捏了捏哈莉側腰，某個他熟悉的位置，引起哈莉一陣驚呼和扭動。他笑了，胸膛都在震動，「看，你這裡，依然很怕癢……」
　　
　　「你依然是你，那個我……所愛著的……」他輕聲說。
　　
　　暴露內心的傾訴，一直都讓他感覺無比脆弱……同時又無比強大。
　　
　　女孩兒眼睛裡的困擾，已經褪去了大半。
　　
　　「還有，你依然最喜歡我的肩膀，就像你現在正在抓握的姿勢——你以前也總是這樣，偷偷捏幾下——你是在測試硬度？」他微笑，低頭問道。
　　
　　被發現了小動作的哈莉有些不好意思，她想收回手。
　　
　　「不，我沒說我不喜歡被你捏。」他捉住她要逃走的手，「每當想到這些肌肉會討你歡心，舉鐵都不枯燥了。」
　　
　　既然他這麼說……哈莉就再次把手放回他的肩頭，放肆地摸了一個痛快。
　　
　　然後，她眨眨眼，嘴角翹起，洩露出一個俏皮的表情——
　　
　　「那你最喜歡我哪裡？我問過你這個問題嗎？」
　　
　　達米安忽然有些語無倫次，「沒有……我們以前，呃，很少有這樣安靜交流的時候。我們總是需要偷偷摸摸的，而你在家待不了多久就要去寄宿學校上學。」
　　
　　「那你正好可以現在回答我，你最喜歡我哪裡？」
　　
　　他尷尬地低頭看向水面，「呃……我不想騙你。所以，我想，等我們之間再親密一些的時候，再回答你的這個問題……」
　　
　　達米安的模棱兩可起初讓哈莉疑惑，看到他開始微紅的臉頰，哈莉恍然大悟。
　　
　　「哦——我明白了，」她說：「你喜歡我……前面這裡，還是和後面那裡？」
　　
　　完蛋了，達米安閉上眼睛，他用肉欲毀滅了原本浪漫的氣氛。
　　
　　「……我知道對你剛才的問題，最安全的答案應該是『我最愛你的眼睛』什麼的，」他歎氣，「但，我是一個即將20歲的男人，哈莉，我有些時候真的不能免俗——所以，我不得不承認，我最喜歡你……那些女人的部位。」
　　
　　「但我能管住自己的眼睛，」他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向哈莉保證道：「我不會去看……」
　　
　　然而女孩兒清澈的眼神讓他無法繼續維持虛偽的謊言——
　　
　　「好吧，我老實交代，大多數情況下，我管不住我的眼睛，」他做出一個鬼臉，「但我會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再偷偷看。」
　　
　　「我沒有生氣，我很榮幸。」她眉眼彎彎，然後，歪歪頭，「我也會偷偷看你的屁股，它們很翹很挺。」
　　
　　「我知道。」達米安翹起一邊嘴角，一個他最擅長的自豪微笑，「不然你以為那些撿東西的動作都是我無意之間做的？桌子上的東西哪兒有那麼容易掉下去。」
　　
　　他忽然意識到他剛剛只承認了「偷看」，卻沒有像哈莉一樣，給予恰當的讚美？唔，也許，不太禮貌？
　　
　　「你的……咳……它們在你身上也很完美。」他嚴肅地說。
　　
　　「哦？謝謝你這麼說。」她驕傲地揚起頭。
　　
　　接著，她把雙手都搭在他的肩頸相接處，向他湊近——
　　
　　「我們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互相讚美對方的身體上？當這些時間明明可以被用來……」她的後半句話被他封在了嘴裡。
　　
　　他不記得兩人是怎麼從泳池裡跌跌撞撞地上岸的。
　　
　　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正和哈莉一邊瘋狂接吻，一邊從泳池後門向另一側她的房間挪去，一路上在泳池岸邊留下兩串濕漉漉的腳印。
　　
　　門究竟是被誰撞開的？
　　
　　他火急火燎地把哈莉推進房間……是要做什麼？
　　
　　進門後，達米安隱隱約約感到，他和哈莉撞倒了什麼東西，但沒人分出哪怕一分的精力去查看。
　　
　　他一個衝動湧來，想把哈莉按在沙發上、桌子上、牆上、隨便哪裡——做什麼？沒想好……
　　
　　他大概要……辜負父親和阿福的信任了。
　　
　　他把她推向最近的牆壁，同時，一隻不安分的手，開始從她的腰際，向上游走……
　　
　　卻被她抓住了，輕輕的，沒有用力，卻也足夠讓他停下。
　　
　　她喘息著，眼睛亮亮的，雙頰有紅暈。
　　
　　她舔舔嘴角，露出一個罕見的迷離微笑，「慢慢來，韋恩先生……」她聲音低沉，「我們還沒到那一步呢。」
　　
　　哈莉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魅惑的姑娘？
　　
　　讓達米安最驚訝的還在後面——
　　
　　她從牆上直起身，一隻小手繞到他的背後，向下、再向下……
　　
　　她居然拍了拍他的……！
　　
　　「繼續保持。」她嬌俏地，沖他眨了一下右眼，「晚安，明天見。」
　　
　　她繞過他，邁著緩慢優雅的步子，走向自己的套房臥室，用只著橙色內衣的背影給他來了一場退場表演。
　　
　　達米安將手指插進額發，長舒一口氣，老老實實地回了自己房間——挫敗嗎？還真沒有。
　　
　　哈莉沒了那些思想包袱，反而……更像一個小妖精了。讓他瘋狂的妖精。

作者有話要說：

　　*官方資料，老爺和大少能在水下憋7分鐘。
　　*哈莉的wink糾結死我了，漢語要用一個短語才解釋的清……（總覺得「拋媚眼」不太貼切，也不適合上下文語境。）
　　*哈莉小妖精掌握了比失憶前更高階的挑逗法，撩完就走，乾脆俐落，不包售後，米總你over了。


第248章 瘋狂之旅（7.2第二
　　
　　在自己的房間完成每日固定的健身任務, 並洗過澡後, 達米安不用爬上床, 就知道自己今晚一定會失眠。
　　並非因為被壓抑的欲/望，他剛才洗澡時已經做過了冥想。失眠的原因……其實是因為激動和興奮。
　　
　　他和哈莉……又重新在一起了, 即使她還沒有恢復記憶。狂喜之餘，他也有些遺憾。
　　
　　這是一個苦樂參半的結果。
　　
　　靜謐的夜空下，達米安下意識地走到落地窗前, 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 那片讓他收穫巨大的泳池。
　　
　　他完全沒預料到, 哈莉也沒睡。她穿著浴袍, 正坐盤腿在泳池邊的躺椅上，手裡拿著一個平板電腦。
　　
　　達米安打開落地窗, 走到泳池邊。
　　
　　「嗨，睡不著？」他輕聲問。
　　
　　他發現, 哈莉正在平板電腦上閱讀他在旅行開始後, 黑進蝙蝠洞所獲取的資料。
　　
　　有最新的哥譚犯罪發展，更有一些待調取的陳年卷宗記錄。
　　
　　他還看到, 躺椅一邊的小桌子上, 放著一瓶紅酒, 和一個酒杯。
　　
　　他皺皺眉——因為這瓶紅酒已經空了半瓶。
　　
　　他不記得哈莉有喝酒的習慣。
　　
　　「紅酒？」達米安在另一張躺椅上坐下, 「我記得西班牙的法定飲酒年齡是18。」
　　
　　哈莉放下平板電腦, 靜靜地看著他, 「我用了你給我辦的□□才買到的——也許售貨員根本不相信，但她還是賣給我了。」
　　
　　「想聊聊嗎？」達米安沒有指責, 只是輕聲問道。
　　
　　哈莉輕輕地歎息一聲，把手放在平板電腦上，「我想想起來，為了我們……」
　　
　　她搖搖頭，馬上改口，「不，實際上是為了我自己。」
　　
　　達米安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我不介意，我們可以從頭開始。你不需要為這件事煩惱。」
　　
　　哈莉依然在搖頭，「不僅僅是因為這個……我覺得我很沒用。」
　　
　　她截斷了達米安打算出口的安撫。
　　
　　「不用安慰我，達米安，這是真的，我無論如何都會有這種想法的，」她咬著下唇，「這樣下去不行。」
　　
　　「我想成為這些案件卷宗裡曾經的那個我，自信勇敢的、受過訓練、在夜晚戰鬥並打擊犯罪的我。我真的很想……」她顫聲說道。
　　
　　這是哈莉第一次如此明確而清晰地，表達自己對曾經那些記憶和能力的渴求，她是否，一直因此而深深地煩惱著？
　　
　　看著女孩兒失落哀傷的模樣……達米安在衝動之下脫口而出——
　　
　　「我有一個瘋狂的想法。」
　　
　　可說完他就後悔了，他不應該……
　　
　　哈莉當然聽清了他剛剛的話，哪怕他萬分想裝作沒有說過。
　　
　　她仰頭，眼睛裡燃起隱隱的希望。
　　
　　「……可能會把我們倆都搭進去。」達米安補充。
　　
　　「我喜歡瘋狂。說吧，達米安。」
　　
　　達米安挫敗地捏捏眉心，阿福和父親要是知道了，大概會錘死他。
　　
　　但哈莉眼裡的希望太熾烈了……
　　
　　他嘴巴先於腦子，破罐子破摔，直接而堅定地說了出來——
　　
　　「我們去借祖父的池子洗個澡。」
　　
　　他密切注視著哈莉的表情，只要她有一絲膽怯和退卻……
　　
　　「這有用嗎？」哈莉睜大了眼睛，甚至看起來有些雀躍，「我知道傑森要偷池水的建議被阿福爺爺否決了……」
　　
　　達米安沒有發現任何他在尋找的「膽怯」和「退卻」，這讓他略有失望，卻無法壓下某種隱約的欣慰。
　　
　　「陶德的想像力太貧乏，」他搖頭，「陶德只說偷池水——但他一次能偷多少？」
　　「而我能把你整個人偷過去……而當年正是拉撒路池水，讓陶德在復活造成的短暫失憶後，想起了一切。」*
　　
　　哈莉的雙手正死死抓著躺椅的邊緣，胸口激烈起伏。
　　
　　「那我們還在等什麼……」她顫聲說。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我們要潛入刺客聯盟的核心腹地，只有你和我。」達米安在做最後徒勞的嘗試，希望她能再考慮考慮。
　　
　　「我不害怕，達米安，帶我去吧。」
　　
　　****************
　　
　　太安靜，太順利了——從他們進入刺客聯盟勢力範圍，到一路潛行至中央堡壘，達米安就有這種揮之不去的不安感。
　　
　　他這一路用麻醉針迷倒的守衛堪堪才有十個。
　　
　　母親在埋伏？
　　
　　一手拉著哈莉，他整理了一下腰背上披掛的各種或大或小的槍/械和弓/弩，在一個掩體後，仔細觀察著他們最終的目的地——拉撒路池所在的洞穴。
　　
　　洞口只有兩個巡邏的刺客，以達米安的能力，甚至徒手就可以解決。
　　
　　「我們就要到了，」他轉身，對身後的哈莉輕聲說，「你準備好了嗎？」
　　
　　哈莉手裡也有一把他交給她用來自衛的槍。她緊了緊自己手裡的武器，吞咽一下，對達米安點點頭。
　　
　　「在掩體這裡等我，一分鐘後，來洞口和我匯合。」他吻了她的額頭，獨自離開掩體，向山洞潛伏而去。
　　
　　這漫長的一分鐘內，哈莉數次想探頭，然而達米安之前明確交代過，如果不執行他的命令，很有可能會給兩人都帶來麻煩……
　　
　　她默默地數到60，在掩體後悄悄地看過去，發現兩個守衛已經倒下，而達米安正在山洞口沖她招手。
　　
　　「你好厲害！」哈莉在山洞裡和他匯合後，由衷地說。
　　
　　達米安沒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一切都太順利了……
　　
　　但他不想讓哈莉擔心。
　　
　　在微弱的腳步回聲中，由達米安帶路，兩人在曲折的山洞中找到了此行的最終目標——拉撒路池。
　　
　　看著泛著淡淡綠光的液體，哈莉吞咽一下，握拳又鬆開。
　　
　　一切就要有結果了。
　　
　　她抬頭，對達米安輕聲說：「那……我去了。」
　　
　　她在離池水還有一步遠的地方，忽然被他拉住了。
　　
　　哈莉疑惑轉頭，達米安卻一言不發，只是果斷地、把她打橫抱起來，好像她沒有任何重量。
　　
　　他抱著她，和她一起進入池水。
　　
　　「一會兒見……」達米安低頭，對哈莉說。
　　
　　「一會兒見。」她在他的懷裡，對他點頭，傳達著希望。
　　
　　他慢慢把她放入水下。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逐漸沒過身體的池水——不安、期待。

作者有話要說：

　　*漫畫《紅頭罩—迷失歲月》裡，傑森就是在池子恢復的記憶（總之這池子挺萬能的……_(:з」∠)_）
　　*明天米總就熬出頭了。當然，車是不可能的……_(:з」∠)_到時候拉燈。


第249章 夏天（7.3第一更）
　　
　　他不會讓她一個人下水的, 拉撒路池的副作用, 他和她一起面對。
　　起初, 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達米安差點失望地認為是他和哈莉想得太簡單了, 恢復記憶跟本沒這麼簡單粗暴。
　　
　　十幾秒後，水裡的哈莉忽然睜開眼睛，嘴邊洩露出幾個氣泡, 抓住他在水下的部分手臂。
　　
　　他馬上把她抱出水面, 她在喘息, 正想說什麼——
　　
　　然而此時洞穴內響起的雜亂腳步聲, 吸引了兩人全部的注意力。
　　
　　他只來得及把哈莉拉上岸，就被裡三層外三層的沉默衛兵包圍, 還有他所熟知的、母親身邊的精銳小隊。眾星捧月般的，他們為「塔利亞夫人」讓開一條道路。
　　
　　達米安磨牙, 這果然是一個埋伏。
　　
　　「母親。」把哈莉擋在身後, 達米安平靜地打著招呼。
　　
　　「達米安。」塔利亞淡淡地點點頭。
　　
　　達米安感到身後的哈莉握緊了他的手臂。
　　
　　「我們兩個，一定能殺出去, 不論你帶多少人來。」他自信地說。
　　
　　然而他自己清楚這自信只是外強中乾, 如果母親也出手, 他大概……只有20%的把握。
　　
　　「不, 達米安, 」塔利亞搖頭, 「我會放你們走。」
　　
　　這個發展太出乎意料了，達米安眯起眼睛, 母親可從來不是慈善家，「以什麼為條件？」
　　他想起了母親的「愛好」——
　　「如果你還在打哈莉基因的主意，你趁早放棄吧，我們寧願都死在這裡。」
　　
　　「沒有條件。」塔利亞說。
　　
　　達米安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你又在盤算著什麼邪惡計畫？」
　　
　　「你自始至終都是刺客聯盟的繼承人，達米安，」塔利亞稍揚起頭，「我最驕傲的造物。」
　　「我數次想用克隆體取代你，都失敗了。當然，我依然會繼續嘗試。」
　　「我不會殺你，至少現在不會。」
　　
　　她擺擺手，身邊的沉默衛兵和刺客已經開始撤退。
　　
　　「做個明智的人，達米安，趁你祖父不在，而我還沒有改主意之前，趕快帶她離開這裡。」她也向洞口的方向轉身，「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深究我為何會放你們一條生路上。」
　　
　　「是父親？他替我們答應了你某種條件？」
　　
　　「他想聯繫我，我拒絕了。」
　　
　　「……你在覬覦我和哈莉的後代。」這一句不是問句，「你想得太遠了，母親。而且，我們寧願不繁育，也不會讓你得逞。」
　　「連我都背叛了你，背叛了聯盟，而你依然認為我們的後代會被你洗腦？」
　　
　　塔利亞腳步稍作停頓，「我傾向於保持希望。」
　　「就當做這是來自母親的禮物，走吧，達米。」
　　
　　「既然你一開始就打算放我們走，」達米安對著塔利亞逐漸遠去的背影高聲說：「為什麼不乾脆直接不出現？」
　　
　　「如果你不知道這是我的仁慈，那麼我的行為也就失去了意義，你要感恩，達米安。」塔利亞終於停下，轉身，看向達米安護著的哈莉，「而且，我要親自查看，我們的池水是否起了作用——歡迎回來，哈蕊耶特•波特。」
　　
　　接著，她就走遠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達米安歎氣，「別擔心……現在擔心母親未來的陰謀，還太早。我們會有辦法的。」他側頭，低聲對身後的哈莉說。
　　
　　雖然母親肯定的語氣，好像哈莉一定會恢復記憶一樣，然而達米安卻忽然猶豫了，甚至有些不敢轉身。
　　
　　「你……還好嗎？」他捏了捏哈莉的手，硬著頭皮，直視向她，「……有作用嗎？」
　　
　　而他身後的哈莉，已經淚流滿面了。
　　
　　她看向他的表情……達米安情不自禁地彎腰，和她緊緊擁抱。
　　
　　「老天……」哈莉的哽咽在他的耳邊，「我好想你啊，達米安。」
　　
　　「噓……我一直都在，」他撫摸著她濕漉漉的頭髮，咽下胸口的酸脹，「你也一直都在……」
　　
　　兩人在無人打擾的山洞，靜靜地擁抱著，忘記了時間。
　　
　　「回家？」他輕聲問。
　　
　　她在他耳邊蹭了蹭，似在點頭，「嗯，回家……」
　　
　　****************
　　
　　退役的蝙蝠機在一個深夜降落在哥譚韋恩大宅，哈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失憶時期發生的所有事，她雖然沒有忘記，某些場景，卻像在觀看一場由他人來扮演自己的電影。
　　
　　她看了看駕駛座上的年輕男人，這些日子，她讓驕傲的達米安受委屈了。
　　
　　但達米安卻處理的很好。
　　
　　「我……」她在達米安解安全帶時張張嘴——
　　
　　「不用給我道歉，哈莉，如果這是你打算說的。」他看過來，握住她的手。
　　
　　達米安是什麼時候，成長為一個如此成熟可靠的男人？
　　
　　她點點頭，把嘴邊道歉的話語收回。
　　
　　「以父親那惱人的習慣，他一定正在房子裡等著我們，」達米安對哈莉眨眼，「你要替我擋擋啊。」
　　
　　哈莉笑了，「沒問題。」
　　
　　不出所料，大宅的書房還亮著燈，阿福爺爺和布魯斯叔叔，甚至有為了哈莉，一直沒有再跟黑暗正聯一起執行任務的小天狼星，三人都在等著他倆。
　　
　　雞飛狗跳的喧鬧、徹夜的長談、和全面的身體檢查之後，哈莉和達米安正式歸家。
　　
　　達米安只收到了長輩表面上寥寥數句的指責。
　　
　　他聳聳肩，哈莉看出他本來就沒在擔心，而他現在更是心情正好。
　　
　　小天狼星第二天就向斯內普教授發出了貓頭鷹信件。斯內普教授傳回了鄧布利多校長的問候，並安排好了她在耶誕節後的歸校，學業在他心裡始終是第一位的。
　　
　　雖然直到耶誕節後才需要去英國讀書，從十月到一月初她還有大把的閒暇時間，但哈莉依然不能和達米安一起巡邏——她需要恢復訓練。
　　
　　兩個多月無節制的吃吃喝喝開始讓哈莉付出代價——大一號的衣服，制服都穿不上了！
　　
　　哈莉在每天練得要死要活的時候都要暴打達米安，說他怎麼在遊玩期間不管管她的飲食！
　　
　　達米安卻說現在挺好的——胖一點兒好，輪廓更豐滿。
　　
　　哈莉能看出他說的是真心話……
　　
　　*****************
　　
　　開學時間很快就到了。哈莉想過是否再轉回伊法魔尼，斯內普教授卻說，再有一年就可以畢業了，折騰這個幹什麼？！
　　
　　瑪律福在哈莉之前半年，也就是伏地魔確定已經徹底死亡後，就轉回了霍格華茲。納西莎和老瑪律福也回了英國。
　　
　　現在英國魔法界和霍格華茲均一片平靜，甚至有些無聊。
　　
　　哈莉在歸校的第一天，就在禮堂被羅恩截住了。
　　
　　他現在成為了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隊長——顯然，在和赫敏確定關係後，他的自信也增長了，守門的發揮因此趨於穩定。
　　
　　「你可算回來了，」他搖晃著哈莉，「瑪律福那小子不知道吃了什麼，現在變得特別壯，魁地奇打法開始向你靠近了！你再不回來我們今年就輸定了！」
　　
　　「因為我吃得比你健康，韋斯萊。」德拉科不知道何時站在了羅恩身後，因此完完整整地聽到了羅恩的控訴。
　　
　　看來，德拉科並沒有因為和平時期的到來而放鬆曾經在美國流亡期間獲得的鍛煉，現在看上去比羅恩壯了一圈。
　　
　　「介意我和哈莉說幾句話嗎？多謝。」他對羅恩說。
　　
　　嗯，他還禮貌了一點，至少和羅恩之間的關係稍微緩和了一些。
　　
　　羅恩悻悻地走開，瑪律福摸摸鼻子——
　　
　　「你消失了半年，我以為你……又……」
　　
　　「死了？沒有，」哈莉搖頭，生活細節沒必要人盡皆知地，所以她只是聳聳肩，「殺掉伏地魔後，我想放鬆一下，就出門旅遊了。」
　　
　　「……怪不得你曬成了小麥色，你現在看上去很不錯。」德拉科其實不太信，但哈莉不說，他也沒有辦法。
　　
　　「謝謝。你也是。」
　　
　　***************
　　
　　除了最初的生疏，哈莉很快就跟上了六年級的進度。
　　
　　伏地魔在黑魔法防禦術職位上的詛咒，也隨著他的死亡被打破了。盧平教授又被聘了回來。
　　
　　他的確是多年來難得一見既負責任又有真才實學的老師。
　　
　　哈莉問過斯內普教授，是否還在對這個職位感到遺憾。斯內普教授想了想，然後承認自己的確喜歡鑽研黑魔法，黑魔法裡面有一些歷史最悠久的精華。但他現在已經想開了，教學和鑽研差距還是很大的——畢竟，學生們都太蠢了，體會不到他精妙的能力。
　　
　　哈莉思索了一下，大概……的確如此吧。
　　
　　同年級有一些生日月份較早的同學，已經渡過了17歲生日，在禮堂吃飯時正繪聲繪色地講自己在聖誕假期是如何沒有顧慮地、自由自在地使用魔杖，說這時候才覺得自己是個真正的巫師之類的吧啦吧啦。聽得其他還沒過生日的學生好生羡慕。
　　
　　17歲……成年……哦，梅林……哈莉的勺子掉了。
　　
　　一旁的奎妮捅了捅哈莉，眉毛上下移動——莫名猥瑣……
　　
　　「你和小韋恩的……嗯嗯，要到啦。你要不要再去天堂島讀讀那12本書？」*
　　
　　「咳……我不知道你的『嗯嗯』是什麼鬼。」哈莉正襟危坐，嚴肅吃飯，決定打死都不承認自己在想這件事。
　　
　　達米安在最近的雙面鏡通話中，也沒有提過這件事，就好像……他已經忘了，或者，完全不在意？
　　
　　哈莉當然也要裝酷。
　　
　　******************
　　
　　雖然艱難，但羅恩帶領的隊伍在重新獲得了哈莉之後，最後還是以十分之差險勝斯萊特林，拿到了魁地奇冠軍。
　　
　　順利度過期末考試，暑假近在眼前。
　　
　　國王十字車站裡，依舊是達米安在等她。
　　
　　雙胞胎僅用一年就讓生活水準有了質的飛躍，兩人身上都穿著龍皮夾克。笑話商店的收益看來相當可觀。
　　
　　倆人都知道達米安是未來接替韋恩先生的下一任金主，正在和他握手，三人都是一副像模像樣的商人姿態。
　　
　　哈莉深呼吸，推著行李，向達米安走去。
　　
　　她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忐忑呢？
　　
　　今年夏天有兩件大事，第一，迪克和星火的婚禮（終於！）；第二，她要成年了……
　　
　　「激動嗎？」赫敏在和哈莉告別時興奮地說：「你17歲生日當晚12點一過，就可以在校外使用魔法了！如果是我，一定會熬夜不睡，等著那一刻的到來！」
　　
　　赫敏的生日在9月19日，正是學期中，她因此沒有特別興奮的感覺。
　　
　　「激、激動……」哈莉不好意思地笑笑。同時，瞥了一眼身旁維持著平靜姿態的達米安。
　　
　　所以，達米安已經20歲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15/2Y」的火箭炮~
　　感謝小天使「gdzjcindy」的地雷~
　　*大家還記得《神奇女俠》電影裡那有關塵世歡愉的12卷吧？前文提過~


第250章 盤子和紅酒杯（捉蟲）
　　
　　下午斜斜的陽光中, 布魯斯看著正在廚房給哈莉今晚的生日蛋糕塗抹奶油的阿福, 若有所思。
　　他清清嗓子, 狀似無意地說：「達米安和哈莉，最近夜巡的配合很默契……」
　　
　　「嗯？」阿福塗抹奶油的動作不停, 以一種閒聊的姿態，回復著布魯斯，「的確如此。我很欣慰, 她能恢復得這麼快。她已經是個能力卓越的大姑娘了。」
　　
　　布魯斯繼續沉默著, 手裡的咖啡已經變涼, 手指依然下意識地繞著杯沿滑動。
　　
　　「……幫我把明天的董事會議挪到早上, 好嗎？越早越好，8點半就不錯。」他抬頭, 對阿福說：「我們8點出門。一起在外面吃早飯。」
　　
　　「8點出門？」阿福略有驚異，他放下奶油刀, 轉身看著布魯斯, 「你確定嗎，布魯斯老爺？你好多年沒起床這麼早過了。」
　　「明天那只是一個例行的董事會議, 你曾經在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會出席。」
　　
　　布魯斯對著咖啡歎氣, 「阿福……你真的沒想到？」
　　他無奈地說：「我不想留在家裡。我一定會發現點兒什麼……比如表情之類的。我怕我會忍不住揍達米安, 可他並沒有做什麼錯事。」
　　
　　「發現什麼？哦——哦——」阿福的聲音瞬間拔高, 作為整個家裡最淡定的人, 他好久沒有露出如此驚詫的表情了, 「達米安少爺會這麼……」他抹奶油的動作再次停下了，轉身看著布魯斯, 「真的嗎？哈莉生日當晚？！」
　　
　　布魯斯哭笑不得，簡直想雙手捂臉，他居然會有替自己兒子害臊的一天。
　　
　　「我前幾天，在他房間裡發現了一盒未拆封的安全套，」他硬著頭皮，對阿福分析著手頭的線索，「日期很新……一定是最近剛剛買的。」
　　
　　阿福放下奶油刀，撐住桌子，布魯斯有一瞬間擔心自己這麼直接，會把老管家的心臟病嚇出來。
　　
　　「老天，哈莉要成年了……這個蛋糕我都不想做了。」阿福搖搖頭，「不過，想想那些少女媽媽，哈莉和達米安兩個至少足夠對自己負責……能等到這個時候。」
　　
　　「你當年差不多……15歲，還是16歲？」他看向布魯斯，眼神帶著揶揄。
　　
　　「咳咳……忘了。太久遠的事。」布魯斯臉頰發熱，拒絕回憶瘋狂的青蔥歲月。
　　
　　「這是……早晚的事，人生必然的經歷，」比起對布魯斯說話，阿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她長大了，」阿福不住地點著頭，布魯斯明白老管家正在試圖自己說服自己，「這是……一件好事？我猜……」
　　
　　可老管家在說「好事」這個詞的時候，皺起的眉頭，讓整張臉都扭曲了。
　　
　　布魯斯站起來，繞過餐桌，走到阿福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看，我就說很複雜吧。明天早上我們乾脆離開大宅，眼不見心不煩。」
　　
　　「好吧……」阿福歎氣。
　　
　　**************
　　
　　都說成年的那個生日一定要好好慶祝，但哈莉卻只想和家人在一起，一頓溫馨的簡餐就足夠了。
　　
　　阿福滿足了她，今晚只有她和幾個哥哥——能走得開的哥哥。
　　
　　家人都是匡扶正義的義警偵探，不能來和她一起慶祝生日，哈莉並不會失望——這只是一個讓大家每隔一段時間能一起團聚的機會。
　　
　　她是被家人愛著的，從8歲到17歲一直如此，這些感情不需要用生日來證明。
　　
　　傑森沒來，據說他接了一個艾曼達•沃勒的任務……這個美國政府的女人很危險，哈莉非常擔心。
　　
　　另一個關於傑森的問題是，他居然開始送毛絨玩具給她了，可愛的、誇張的泰迪熊，就像是……要拒絕面對她已經長大的事實？
　　
　　迪克和提姆都在，迪克更是帶了柯莉來。他們不久後就要舉行婚禮了。
　　
　　整個餐廳都被其樂融融的幸福氛圍點亮。只是……阿福爺爺端上生日蛋糕的表情，怎麼越看越苦悶？
　　
　　對此哈莉沒有過多糾結，因為她一直悄悄盯著正站在窗邊，和布魯斯叔叔討論案件的達米安。
　　
　　自己今晚12點之後，就……「合法」了。
　　
　　而他看上去好平靜……
　　
　　這讓她胃裡有點兒打結。
　　
　　他不期待嗎？他不是一直在等這一天嗎？難道不是？
　　
　　是自己沒有吸引力？要去健身房多深蹲幾天嗎？
　　
　　達米安今晚甚至還要夜巡……
　　
　　而且，他最近也沒有和她討論過這件事。一起行動時，他也是一板一眼，就事論事。
　　
　　那她自己呢？哈莉反問，她自己就這麼期待嗎？
　　
　　嘖，她怎麼好意思比達米安表現得還急切？
　　
　　她歎口氣，專心對付蛋糕——把它們戳得七零八落。
　　
　　***************
　　
　　哈莉沒料到自己會在幫阿福爺爺往廚房送盤子的路上被達米安截住。
　　
　　「今晚的夜巡，你不要去了。我跟父親說好了，芭芭拉、提姆會和我一起。」達米安低頭，綠眼睛閃爍著某種精神氣，對她微笑著說。
　　
　　「為什麼不讓我去？」哈莉皺眉。
　　
　　「你真不知道？」達米安眨眨眼。
　　
　　哈莉無辜搖頭。
　　
　　「今天是你的生日，」達米安的微笑綻開，「你要成年了。」
　　
　　「這和夜巡有什麼關係？你18歲生日的時候就沒有偷懶。」
　　
　　他再次眨眨眼，然後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經過後，向哈莉湊近。他的聲音忽然壓低，帶著某種危險的磁性，「你會讓我分心，嚴重分心……」
　　
　　他越湊越近了，現在幾乎貼在了哈莉的耳邊——
　　
　　「考慮到今晚回來後，我打算對你做的事……」
　　
　　他清淺的呼吸拂動她耳邊的碎發，海鹽香水味將她包圍。
　　
　　他的暗示，讓哈莉忽然缺氧，她情不自禁地深呼吸，手上的盤子顫抖了一下。
　　
　　「哦、哦……」
　　
　　達米安這……太突然了……
　　
　　她吞咽一下，有些眩暈。
　　
　　「你知道我想做什麼吧？」他的聲音愈發低沉，一隻手撫上哈莉的肩膀，上下輕撫。
　　
　　這個看似單純的動作，讓哈莉的雙腿不爭氣的發軟，盤子抖得更厲害了。
　　
　　「告訴我你也想。」他啞著聲音，追問。
　　
　　哈莉閉上眼，輕輕點頭。
　　
　　達米安彎腰，再次貼近她的耳邊，低聲問，「你的房間，還是我的？」
　　
　　「都、都行，」她嘴巴發幹，幾乎無法說話，明明血液都湧上了頭——她感到了自己發燙的臉頰——可卻像完全無法思考一般。
　　
　　「你、你決定吧……」
　　
　　他對她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我想讓你選擇一個你最放鬆、最心安的地點。」
　　
　　「都、都可以的……」她被迫雙手端上盤子，這套瓷器阿福爺爺很喜歡的，可不能摔了。
　　
　　達米安靜靜的看著她，好像有全世界的耐心，來等她選一個房間。
　　
　　「那就、就你的。」她舔舔嘴角。
　　
　　她最後的選擇，讓達米安眼睛稍稍睜大，哈莉甚至發現了一絲驚喜，「好。」
　　
　　「我大約12點回來，」他伸手，把她因低頭而在臉側落下的一縷髮絲撥到她的耳後，再次湊近，「在我的房間等我。」
　　
　　不知道究竟是他話語中的內容，還是他異乎尋常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引起她的一陣顫慄，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類似的感覺。
　　
　　「好、好的……」她小聲答應。
　　
　　他站直，抽走了哈莉手裡的盤子。
　　
　　「這盤子我來拿給阿福吧，」他嘴角帶笑，「你可能會摔了它們。」
　　
　　***************
　　
　　哈莉沒想到，達米安11點半就回來了。
　　
　　此時她正忐忑地在他的房間裡踱步，還穿著自己今晚的白色小禮裙。並不是她打算一直在這裡等達米安，而是她擔心自己到臨近12點時會過於緊張而丟人，所以來提前熟悉熟悉環境……
　　
　　卻被提早回來的達米安逮了個正著。
　　
　　「我只是，呃……只是……」
　　
　　哎，看達米安驚喜的表情，哈莉忽然不忍心解釋了——反正大概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他很可能已經在蝙蝠洞裡洗過澡了，短髮還濕漉漉的，身上穿著沾了點點水漬的簡單白T和淺灰色運動褲。
　　
　　越是簡單隨意的衣著，越能顯露出他結實的身材。
　　
　　哈莉忽然不好意思看下去了。
　　
　　「這麼早，還……還算順利？」她低頭問道。
　　
　　同時聽到達米安走進房間，把房門在身後關上的聲音——這聲音讓她心頭一顫。
　　
　　「順利，剩下的工作，我交給了提姆和芭芭拉——我實際上沒有出去多久，今晚哥譚的治安要交給他們了。」
　　
　　「那他們……」哈莉忽然被一個可怕的猜測嚇到了。
　　
　　「對，他們猜到了，猜到我們今晚……」達米安摸摸鼻子，想起德雷克那傢伙的揶揄，「不用管他們。」他最後說。
　　
　　「我……我沒想到你這麼早就回來了，我……還打算再洗一個澡。」她徒勞地沒話找話。
　　
　　她其實已經在十點的時候洗過一次了——可總覺得洗得不夠。
　　
　　達米安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身邊，他撚起她的一縷黑髮，「你的頭髮，這裡，還是濕的。」
　　
　　他不應該揭穿她的——達米安痛恨著自己的敏銳觀察力——她的脊背再次僵硬起來。
　　
　　他放開她的頭髮，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低聲說，「我們可以在第一次之後，一起洗。」
　　
　　哦……第一次？
　　
　　這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嗎？
　　
　　哈莉頭昏腦漲地，這時才注意到達米安手裡有一瓶紅酒，和兩個杯子。
　　
　　「直接開始，你肯定會緊張。」他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就把酒瓶和酒杯放在她身側的桌子上。
　　
　　而這張寬大的桌子正對面，經過圓形地毯的邊緣，就是那張……大得過分的床。
　　
　　她一直避免看過去。
　　
　　一個驚訝的呼吸後，她雙腳懸空，發現自己被達米安抱上了桌子。
　　
　　他翻出一個開瓶器，打開紅酒，倒了兩杯。標準的倒酒禮儀——三分之一杯。
　　
　　「酒精會抑制神經細胞的電傳導，喝太多可不行，」他遞給她一杯，「所以，這些就夠了，再多就會影響你今晚的感受。」
　　
　　「哦……哦……」哈莉被他圈在手臂和桌子圍出的空間裡，小口地抿著紅酒。
　　
　　她發現他熾烈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要把她點燃。
　　
　　達米安今晚怎麼看起來這麼自信，這麼危險？
　　
　　酒杯見底，達米安一刻也不願浪費地，把已經空了高腳杯從她手中抽走。
　　
　　他單臂將她從桌子上抱下來——在她雙腳落地後也沒有鬆開。
　　
　　兩人現在是緊緊相擁的姿勢，溫馨、關懷……
　　
　　可她卻他懷裡輕微地發抖。
　　
　　「緊張？」達米安輕聲問。
　　
　　「有、有點……」哈莉雙手扶上的他的後背，感受著這具年輕男人的軀體，藏在肌肉裡的力量。
　　
　　他的大手在她的背上緩慢遊走，似在安撫。
　　
　　只是，其中一隻已經移到她了的後頸下方，開始拉開她裙子背後的拉鍊；另一隻手的手指緊跟在逐漸向下的拉鍊之後，沿著脊柱，接觸到了一小片她頸後的皮膚——
　　
　　她抓緊了他背後的布料，把臉埋進他的胸膛裡。
　　
　　達米安忽然停住了。
　　
　　哈莉在一個顫抖的呼吸後，抬起頭看向他。
　　
　　「還沒到12點。」他低頭，對她解釋。
　　
　　哈莉瞥向床頭的鬧鐘，「……只有不到半分鐘了。」
　　
　　「那我們也要等。」他堅定地說。
　　
　　伴著耳邊達米安的心跳，哈莉和達米安一起等待著……她的呼吸漸漸從剛才的激動中平靜下來。
　　
　　他們等了這麼多年了，他們都是成年人了。她愛他，沒什麼好緊張的。
　　
　　她看著鬧鐘上顯示分秒的數位，都變成了00……
　　
　　她鬆開達米安，拿起早已被她遺忘在桌角的魔杖，轉頭，指著房間門，默念出一個隔音咒。
　　
　　兩人靜靜地等待著，10秒鐘，一分鐘。
　　
　　沒有任何魔法國會的警告信出現。
　　
　　她放下魔杖，把它再次推到桌角。
　　
　　她抬頭，看進那雙和自己類似的綠眼睛，坦然、略帶期待地，輕聲說：「我成年了，達米安。」
　　
　　*******************
　　
　　如果達米安能單手撬鎖，那單手解衣服……能有多難？
　　
　　哈莉喘息著，眼神迷蒙地，看著天花板。
　　
　　從剛剛在桌邊，到現在被他抱到床上，過去了有一分鐘嗎？
　　
　　很意外地，達米安完全不緊張，他似乎熟悉所有流程。或者，只是看上去這樣？她分不清。
　　
　　「你怎麼這麼擅長？」哈莉忍不出問出來。
　　
　　「我會閱讀。」他得意地說。
　　
　　達米安很快收起了微笑，他認真地看著她。
　　
　　他捉住她的右手，和她十指交握，輕輕壓在她的頭頂上方，「接來下，可能會有些疼……」他搖搖頭，「我騙誰呢，一定很疼。」
　　
　　「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一直看著我的眼睛，時刻告訴我你的感受，同時記住，我愛你。」
　　
　　「能做到嗎？」
　　
　　哈莉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拉燈，拉得還行嗎？好忐忑……只寫了事前的對話……_(:з」∠)_後面就第二天了啊，寶寶們，沒有了，不敢寫。
　　*這充其量是個單輪自行車？_(:з」∠)_開車開車又沒影兒了的那種
　　*寫這兩章時用的bgm，專門建了一個小歌單，都是這些年印象比較深（還能記住歌名的……）的小黃歌。
　　（那種比較sweet的小黃歌，像那種all I want for my birthday is a big booty ho這種就算了[手動狗頭]）
　　以下所有歌的歌詞都建議直接看英文，就……很蕩漾的歌詞。
　　2 become 1（90年代的老歌，辣妹組合，歌曲內容如其名……很直接了）
　　Versace on the floor（火星哥的歌，地毯上的範思哲裙子……）
　　Gorilla（火星哥二殺，不要被恢弘的氣氛給騙了，歌詞……很驚人）
　　Our first time（火星哥三殺，歌如其名……按說是最符合內容的，但這首比較棄曲，不出名，火星哥小黃歌挺多的）
　　Work from home（fifth harmony五美組合，也是需要看英文歌詞）
　　Dangerous woman（Ariana Grande A妹）
　　Animals（Maroon 5）
　　Hands to myself（Selena Gomez）
　　Touch（little mix）
　　最後是黴黴的Dress，雖然歌詞不露骨，但我覺得是最有意境的（大概是粉絲濾鏡？_(:з」∠)_後來就一直在單曲迴圈這首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6

第251章 早餐
　　
　　神清氣爽地睜眼, 達米安被床頭櫃上鬧鐘顯示的時間嚇了一跳——9點！
　　他居然一覺睡到了現在？！而他昨晚根本就沒怎麼夜巡, 這沒有道理！
　　
　　胸膛上有一隻小胳膊, 哈莉摟著他，睡得正香。
　　
　　看著她, 達米安感到被某種暖暖的幸福感浸泡著——不單單是因為清晨的陽光正照耀在地毯上。
　　
　　然而哈莉肩膀上的牙印讓他慚愧了一陣——這是在昨晚情動最深的時候，在下面的他坐起來，情不自禁咬下去的。
　　
　　雖然很想一直和她就這樣安靜地躺在這裡, （或許……還能再來一次？）但作為一個自我要求甚高的男友, 達米安認為自己有義務去準備早餐。
　　
　　當然, 咳……很可能是阿福準備, 他只用端託盤過來……
　　
　　將哈莉的胳膊輕輕挪開，達米安翻身下床, 在床邊找到昨夜被扔得到處都是的衣褲套上。
　　
　　唔，有xx生活後, 感覺整個人都輕盈了。
　　
　　哈莉睡得很沉, 哪怕他刷牙洗臉的聲音都沒能讓她翻一個身。她一定累壞了，看來以後不能相信她自稱可以再來一次的說法。
　　
　　他慢慢地走到廚房, 驚訝於環境的安靜。大宅這會兒沒人, 也許, 提姆和迪克昨晚都回自己的住處了？可阿福和父親也失蹤了。看來, 早飯還真需要自己做了。
　　
　　華夫餅的做法太高端了, 他從來都做不好, 他只會做pancake……鑒於哈莉早些年間就隱約地表現出過對他自製的三明治的嫌棄。
　　
　　正用打蛋器攪拌著麵糊和雞蛋牛奶混合物的達米安，聽到廚房窗戶的異常響動, 對此他一點兒都不驚訝，甚至連頭都懶得抬。
　　
　　「陶德，一把年紀了，還要從窗戶翻進來？」他打了一個哈欠，對正從窗戶邁進一隻腳的傑森懶洋洋地說：「你知道阿福為了你的200磅身材，專門拓寬了廚房的窗戶嗎？」
　　
　　「……閉嘴，」傑森翻窗而入，用和身高體重極端不相符的輕盈落地，看到廚房只有達米安一個人，不禁撇了撇嘴，「阿福呢？」
　　
　　「不知道。但父親也不在，所以你不用因為害怕而馬上翻窗走掉。」
　　
　　「嘖，誰怕他？」傑森哼了一聲，拉了一把椅子在白色小餐桌邊坐下。達米安既然這麼說了，他還真的不能直接走了！
　　
　　兩人都懶得和對方問候早安。
　　
　　大宅裡過分安靜了。
　　
　　達米安隨手打開咖啡機，翻出傑森以前常用的杯子，「冰箱裡還有昨晚哈莉的生日蛋糕，沒有吃完，你要嗎？還是你要等我做Pancake？」
　　
　　傑森從達米安開始給他找杯子的時候就合不攏嘴了。
　　
　　「達米安•韋恩給我準備早餐？你生病了？」他提高了音量，「你是真達米安嗎？還是你被哈莉他們那種能假扮他人的魔藥掉包了？」
　　
　　「閉嘴，吃你的冷蛋糕。」達米安將盛了一塊蛋糕的盤子摔在傑森眼前，冷漠地轉身，「Pancake沒你的份了。」
　　
　　傑森沒放過他，一邊喝咖啡一邊仔細觀察著忽然溫良起來的小弟。
　　
　　「你看起來……心情不錯？這太難得了，要知道你每天都是一副誰欠你一個億的樣子。」傑森眯起眼睛，「而且，你看起來……有哪裡不一樣了。」
　　
　　「哼，那是你看錯了。」
　　
　　瞎說的吧……達米安在心裡嘀咕，破處而已，哪兒有那麼明顯。
　　
　　傑森放下杯子，用叉子戳著蛋糕，「哈莉呢？怎麼沒出來吃早飯？哈，一定是因為你做飯太難吃了！」
　　
　　「閉嘴！她只是還在睡！」
　　
　　「這個點兒？」傑森看了看表，「你們昨晚玩兒得太累了？」
　　
　　傑森問出的這句話，當然不帶任何隱晦的意味，他只是單純地想知道，哈莉昨晚的生日趴是不是玩兒太瘋太晚了。
　　
　　但聽在達米安的耳朵裡……
　　
　　也許陶德也像德雷克一樣，猜到他們倆昨晚……？
　　
　　父親和阿福反常的清晨離開，就很值得懷疑，八成也是為了回避他和哈莉的事。
　　
　　嘖，至於嗎？
　　
　　哈莉就不能哪天睡個懶覺了？
　　
　　「咳咳……呃……還行吧，」達米安摸摸鼻子，放上煎鍋，「我已經收斂了……」
　　
　　傑森覺得奇怪，什麼叫達米安收斂了？達米安在哈莉的party上鬧騰了？真的假的……太不像他了。
　　
　　但傑森沒多糾結達米安的回答，蛋糕已經快被他吃完了，「她昨晚怎麼樣了？（How was she yesterday evening？)」
　　
　　傑森只是想只問問哈莉昨晚生日的情況，他沒來參加她成年的生日聚會，她生不生氣傷不傷心之類的。
　　
　　所以他今天一閑下來就趕快回大宅了。
　　
　　然而達米安正要攤薄餅的動作停下了——
　　
　　什麼叫「她怎麼樣（how was she）」？！
　　
　　哈莉就算在床上棒透了，也不是陶德能問的！
　　
　　「我不認為這是一個適合你我之間討論的問題。」達米安乾巴巴地說，煩躁地按了一下咖啡機上的雙倍意式濃縮鍵——對付陶德需要這個！
　　
　　「哦……」傑森歎氣，既然達米安這麼說，那看來哈莉一定生氣了，他必須親自去和哈莉溝通。
　　
　　道個歉，哄哄什麼的，也許，再送幾個毛絨玩具？
　　
　　接著，傑森看到牆上應該是哈莉掛上去的、一張拍立得的相片，上面是昨天生日晚餐的畫面：「柯莉，她昨晚來這兒了？」（Kori， did she come here yesterday）他隨口問。
　　
　　咖啡機和煎鍋都響著，達米安沒聽清傑森的問題，他只聽到了「她（she）」、「來/到（come）」、和「昨天（yesterday）」三個單詞。
　　
　　這讓達米安組合成了「她昨晚到了（高潮了）嗎？（did she come yesterday？）」這樣一個驚悚的問題……

　　陶德這小子瘋了吧！
　　
　　哈莉昨晚的確到了（come）……但陶德這傢伙沒必要知道！！！
　　
　　「跟你無關！！！」
　　
　　達米安的態度讓傑森皺眉，這小惡魔又吃錯什麼藥了？
　　
　　「放鬆，」傑森攤手，「我只是問你她昨晚來（come）了沒有。」
　　
　　「你真變態，陶德！！！」達米安脫口而出。
　　
　　這個指責就太誇張了，傑森莫名其妙，「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到底在說什麼？！」達米安移開煎鍋，轉身也嚴肅地問道。
　　
　　這時話題主人公——哈莉，赤著腳，打著哈欠，走進廚房，身上好巧不巧還套著達米安的一件襯衣，直到膝蓋。
　　
　　她揉揉眼睛，趴在門框上，探進半個身子，「嗨，達米，我裙子的拉鍊昨天晚上被你拽壞啦。我要回我房間換衣服，就先來跟你說一聲，怕你回去找不到我，以為我跑了之類的。」
　　
　　她馬上就看到了坐在小餐桌旁的傑森，驚喜地對他招手——考慮到自己此時衣衫不整，和他的擁抱可以再等等。
　　
　　「早安，傑森，你安全回來了！」她別提有多高興了，「等我回趟房間，馬上就來！」
　　
　　傑森的咖啡杯差點兒沒端住……
　　
　　他呆愣愣地，看看哈莉——大早上，【只】穿著達米安的襯衣；又看看達米安——正一臉坦然地做著pancake。
　　
　　他又回想了一下哈莉剛才話語裡的內容……裙子、拉鍊、昨晚、被達米安、拽……壞……了……
　　
　　他聲音顫抖著，叫住哈莉——
　　
　　「等、等會兒，先別走，發生了……什麼？」
　　
　　還用問嗎？
　　
　　他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傑森把咖啡杯摔上餐桌，拔出身後的槍，不等兩人回答，直接站起來朝灶台邊的達米安砰砰砰開了幾槍……
　　
　　達米安反應也是極快的，被武器指著的一瞬間就有及時的條件反射，他在躲避的同時，把手中的盤子當蝙蝠鏢扔了出去，傑森的槍也只因此偏離了幾毫米。
　　
　　這幾毫米足夠救命——一枚子彈堪堪擦過他的頭髮。
　　
　　「幹什麼，陶德！你來真的？」達米安高喊。
　　
　　「我當然是來真的！」傑森不多話，另一把槍也掏了出來。
　　
　　「你們怎麼打起來了？！」哈莉徒勞地高喊著，「停下！你們要把廚房毀了！」
　　
　　子彈和盤子爐具亂飛，哈莉也不敢跑過去勸架，很可能會被誤傷。
　　
　　她咬咬牙，不管了！她要保護阿福爺爺的廚房！
　　
　　「錮禁！」
　　
　　「錮禁！」
　　
　　兩個咒語，成功地讓傑森和達米安應聲倒地。
　　
　　哈莉無奈，她一直避免對家人使用攻擊性魔法。但看來這是眼下唯一乾脆俐落的辦法……
　　
　　「你竟然拿魔法對付我！」傑森喘息著，咬牙切齒。
　　
　　達米安只是愣愣地看看她，眨眨眼，沒說話。
　　
　　不放心自己反語魔法的力道，哈莉又跑回達米安房間，翻找到自己的魔杖，回來給倆人又補上了魔杖版本的「速速禁錮」。
　　
　　現在倆人既不能動，身上又捆著密密的繩索。
　　
　　這畫面讓哈莉愈發於心不忍，將兩人移到牆邊，她又召喚來兩個墊子，墊在他們背後。
　　
　　廚房的巨響驚動了樓上的迪克和星火，原來他們都沒有回布魯德海文或者泰坦塔。
　　
　　「廚房發生什麼了，爆炸了？」迪克揉著頭髮，攬著柯莉，一起走進來。
　　
　　他看看正舉著魔杖跑來跑去的哈莉——她正在用魔法修復著被傑森和達米安破壞的廚房用具；又看看牆角被捆做兩團的傑森和達米安。
　　
　　一定是哈莉的傑作，迪克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才止住了幸災樂禍的大笑。
　　
　　「達米安犯法了，迪克——格雷森警官，快把他扔監獄裡！」傑森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旁的達米安。
　　
　　「犯法？犯什麼法……」迪克跨過兩人，去給自己和柯莉拿咖啡，大早上的，都不消停。
　　
　　「……你看哈莉穿的什麼！你就知道了！」傑森說。
　　
　　哈莉終於收拾的差不多了，至少廚房現在已經能正常使用。
　　
　　她聽到了傑森的話，馬上就感受到了柯莉和迪克揶揄的視線，耷拉了肩膀，「等我去換個衣服……」
　　
　　等哈莉跑出廚房後，迪克靠在餐桌旁，對地上的傑森聳聳肩，「這有什麼，哈莉成年了——以巫師的標準——再說現在未成年你情我願的也不是沒有，我要把他們都抓起來？」
　　「要這麼說，我首先應該去抓那個讓史蒂芬妮15歲懷孕的傢伙。」
　　
　　傑森眯起眼睛，對迪克的「倒戈」非常不滿，「你能接受？！哈莉一成年，達米安就可以把魔抓伸向她嗎？！這什麼邏輯！」
　　
　　迪克揉揉耳朵，「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達米安一直都等著，我覺得……沒什麼可以指摘的。」
　　
　　一直沒說話的達米安撇撇嘴——總算有人理解他的苦楚了。
　　
　　「等等，」傑森不停搖頭，「什麼叫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在一起』，什麼『在一起』？男女在一起的在一起？」
　　
　　迪克：「……」
　　
　　達米安：「……」
　　
　　「你……一直不知道？」迪克不敢相信，「沒人跟你說過？我以為提姆肯定會告訴你……不，更嚴重的問題是，你居然沒發現？他們完全沒有避諱啊……對吧？達米安？」
　　
　　達米安聳聳肩。
　　
　　「我怎麼可能知道！」傑森狂亂地問：「你們都知道？包括阿福和布魯斯？」
　　
　　迪克點點頭，「……顯然，除了你。」
　　
　　「你們……他們……都接受？」傑森睜大眼睛，「這不可能！我就不接受！」
　　
　　剛在房間火速換好衣服趕回來的哈莉，一進門，就聽到了這句話……
　　
　　她垂頭走進來。迪克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吊帶裙肩帶下的……痕跡。
　　
　　「你肩膀上這是什麼……牙印？」迪克看回達米安，皺眉，「嘶——達米安你可真夠狠的。我看著都疼。」
　　
　　傑森更生氣了，用滿滿怒火的眼睛瞪著他。
　　
　　「咳……呃，下次注意。」達米安抿抿嘴，轉頭。
　　
　　哈莉煩悶地召喚來一個牛仔外套套上——熱就熱吧，先擋擋。
　　
　　外星公主柯莉一向直接，不理會那些隱晦的規則，她看起來很困擾。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反對，傑森？」她坦然又誠懇地提問，像虛心請教的學生，真的想知道答案的那種。
　　
　　然而下一句，卻讓迪克都差一點兒噴出咖啡。
　　
　　「難道你不想讓哈莉享受性/愛？」星火無辜地眨眨眼，甚至轉身直接問哈莉：「你享受性/愛嗎，哈莉？」
　　
　　「呃……」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現在dc正連載的喪鐘刊裡有塔姐睡喪鐘，而且說米總其實是喪鐘兒子的情節……這太扯淡了，我是拒絕的。
　　*豆果美食上有pancake的食譜


第252章 未來（1）
　　
　　哈莉看了看瞪眼盯著她的傑森, 又看了看自信抬頭、眼神裡卻藏著忐忑的達米安。
　　她撓撓臉, 柯莉的問題不回答不行。
　　
　　「……我不會說我不享受。」她小聲說。
　　
　　然後, 她品了品自己的回答，搖搖頭, 堅定握拳，「這麼說太虛偽了，都什麼年代了, 女孩子早就有權利表達身體上的訴求！」
　　
　　迪克的表情帶著鼓勵, 星火卻一臉困惑——她活得隨心而動, 這些不被言說的地球規則從來不被她理解。
　　
　　哈莉挺胸抬頭, 坦然地說：「我享受，達米安很棒。」
　　
　　說到這裡就夠了, 細節再多就詭異了。
　　
　　達米安對哈莉翹起嘴角，洋洋自得的同時, 又表達著對她的十足讚賞。
　　
　　「既然如此, 傑森你為什麼反對呢？」柯莉端起自己的咖啡，悠閒地問傑森。
　　
　　然而地板上的傑森一副世界崩塌的表情。
　　
　　哈莉在他面前蹲下, 看著他的眼睛, 認真地說, 「我已經17歲了, 哥哥, 我長大了。」
　　
　　傑森依舊一臉不忿。
　　
　　「想想你剛成年的時候, 傑森。」迪克無情揭短。
　　
　　「他剛成年的時候睡了我母親。」達米安冷冰冰乾巴巴地扔下一枚炸/彈，糾正道：「不, 他被我母親睡了。」
　　
　　傑森馬上緊張起來，如果他能動，現在達米安已經被子彈打成了篩子。
　　
　　「住口，哈莉不需要知道這個……！」
　　
　　可是已經晚了——
　　
　　「what……？！」
　　
　　現在露出一副世界崩塌表情的人，變成了哈莉。
　　
　　不好意思的人換成了傑森……
　　
　　達米安或成最大贏家？
　　
　　***************
　　
　　之後，等阿福和布魯斯終於在中午回到大宅，有了長輩坐鎮，哈莉才放開了傑森和達米安身上的咒語。
　　
　　達米安哼哼說坐得屁股疼，傑森一能自由行動就跳起來，和布魯斯吵了一架——阿福把看熱鬧的孩子們都轟了出去。
　　
　　哈莉在門外趴著，只能聽到廚房內模模糊糊的大喊大叫，具體內容聽不清。
　　
　　之後，把哈莉嚇了一跳，阿福爺爺把布魯斯叔叔也轟了出來，現在廚房內只剩下他自己和傑森。
　　
　　大喊大叫沒有了，哈莉徹底聽不清了。
　　
　　她應該問雙胞胎要一對兒伸縮耳的。
　　
　　布魯斯看了看門口焦急的哈莉，又看了看顯然是在陪她的達米安……
　　
　　想到昨晚……布魯斯忽然被一種莫名深重的哀傷籠罩——孩子們都長大了啊……
　　
　　至少兩人看起來精神都還不錯——等會兒，他根本不應該觀察和思考這種問題，這太詭異了！
　　
　　甩甩頭，布魯斯把兩個孩子從廚房門口推走。
　　
　　「不要偷聽了，交給阿福吧，他會處理好的。」
　　
　　晚餐時，在哈莉驚訝的目光中，傑森居然沒有離開，而是乖乖地坐至她的左邊，一頓安靜尷尬卻溫馨的家族晚餐開始了。
　　
　　傑森看了看一直呆愣愣看著他，連飯都顧不上吃的哈莉。
　　
　　「阿福說得對，時間是流動的，而人都是會長大的吧啦吧啦，聽他嘮叨一下午，誰都會被洗腦的。」他聳聳肩，主動向哈莉交代，「我也該接受你不是一個8歲小女孩兒的事實了。」
　　
　　哈莉正想慶倖——
　　
　　「但我不會接受那小子——想都別想。」他用叉子指了指對面的達米安。
　　
　　「如果哪天他欺負你，來我這兒下個訂單，我就替你弄死他，免費。」傑森咧嘴笑——帶著威脅的笑。
　　
　　達米安頭都不抬，「哼，你可以試試。」
　　
　　哈莉猜測家長們絕對聽到了這段多話，但阿福爺爺和布魯斯叔叔一臉平靜。
　　
　　她眨眨眼，這也算得上是……不錯的結局了？
　　
　　**************
　　
　　還沒來得及和達米安多膩歪幾天，哈莉就被調去了墨西哥，和芭芭拉、黑金絲雀等猛禽小隊的成員一起調查一條往哥譚輸送毒品的流水線。
　　
　　這就是他們的生活，哈莉很開心布魯斯叔叔沒有因此區別對待她。
　　
　　在迪克和星火的婚禮前夕，哈莉終於趕回了哥譚。
　　
　　婚禮就在大宅後的莊園草坪上舉行，規模不大，只有新郎新娘們最親近的親友。
　　
　　伴娘是瑞雯，她可能是最酷的伴娘了，能把原本邪惡的地獄惡魔轉變成花童。
　　
　　伴郎是提姆——有關他們幾個男孩兒們的單身派對，哈莉本來以為達米安肯定被拉去看脫衣舞娘了，這讓她有那麼一點點不爽。
　　
　　然而事實證明，作為羅賓們，他們才沒有那麼「庸俗」——達米安語。
　　
　　他們幾人……在夜晚的哥譚舉辦了一次奇特的比賽。
　　
　　提姆說這是他少年時期和迪克的一項活動——蒙著眼睛，在哥譚夜晚的樓宇間跳躍，訓練自己對環境的感知。
　　
　　他們這次帶上了達米安和傑森。看誰在被遮罩了視覺的情況下跳得最穩。
　　
　　哈莉搖頭，這真的是……讓人無語。
　　
　　哦對了，哥哥們順便還解決了一起銀行偷盜案——蒙著眼睛。哈莉為這些劫匪們的靈魂祈禱，誰讓他們好巧不巧撞上羅賓們的比賽？
　　
　　婚禮在一派幸福祥和中圓滿完成，忙碌兩天的阿福爺爺終於可以歇腳了——當然，他甘之如飴。
　　
　　達米安看了看身邊椅子上，對比其他未婚女孩兒顯得異常平靜的哈莉，問道：「要搶捧花了，你為什麼不去？」
　　
　　哈莉聳聳肩，「我又不急著結婚，我還小呢，還沒有享受夠生活。」
　　
　　她頓了頓，聲音放低，「……而且，我不想給你壓力。」
　　
　　達米安感到奇怪，「壓力？什麼壓力？」
　　
　　哈莉抬頭，看著三件套加持下、帥到天怒人怨的男友，「你未來要考慮的事情有很多，」她說，「作為韋恩少爺、蝙蝠俠繼承人，你有你的秘密要保護。」
　　
　　「就比如……」哈莉儘量維持住聲音的平穩，不洩露一絲苦澀，「也許……只是也許，你也需要一種表面上花花公子的生活方式，和……封面女郎們假約會什麼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今晚能正文完結！！但不建議親親們等，我怕我又會拖到半夜……愛你們（づ￣3￣）づ╭?∼
　　*桶哥和塔姐那啥那啥，來自《紅頭罩—迷失歲月》
　　*有幾個讀者大大留言說推薦ff和ao3的文章，是這樣的：我刷這些網站的文的時候，只看了自己感興趣的fandom和cp，比如迷hp的時候只看hp……迷dc的時候只看dc……我屬於那種喜歡吃什麼菜能點幾個月的人（並不是好的做法……）所以，我其實還真只看過這兩個fandom的文（supernatural大概看過幾篇，我連漫威的文都沒看過……）能推文的範圍並不大。
　　但hp影響太深遠，文量巨大，其實已經足夠刷了。我個人的體會是，fanfiction上的hp比ao3多，而且品質好一些；ao3上的DC文更好。
　　fanfiction的分類做的沒有ao3好，ao3可以分級，分cp一目了然，ff我一直很迷。
　　如果真要推文，ff上hp這個大分類下，不做任何篩選，按照收藏排序（如果你不介意cp的話），頭幾篇都是品質高到可怕的文（排名第一的還沒寫完，從05年開始寫到15年的……）；第二就是那篇灰常出名的《哈利波特與理性之道》，完本，據說是一個某人工智慧研究院的真•科學家寫的，看完五體投地的那種（國內已經有全文翻譯了。）
　　ff上其他印象比較深的，現在能馬上想起來的只有一篇赫敏X詹姆斯•波特的（可能有點兒雷），Storm of yesterday，無翻譯。哈利死了，赫敏穿越了，救了詹姆（沒來得及救下莉莉）。印象深是因為男女慢慢靠近的那種感情發展寫得特別細膩，還有詹姆在莉莉死後，那種悲傷懷念……哎嘛我都看哭了。
　　（中間倆人決定xx的時候，也是糖裡夾玻璃渣。衣服都脫了，赫敏對詹姆說：我不是莉莉；詹姆回赫敏：我不是哈利……哎嘛這麼一說我對這一篇印象真的好深。）
　　ao3的蝙超/超蝙文我也刷了很多頁，前幾名隨緣上也都有翻譯了。
　　後來就糧不夠嘛，然後只能自己隨便看，按cp排著看，有雷，也有好文。所以這就是我想說的，更建議親親們對什麼感興趣就看什麼（缺糧的動力可以是非常強大的！能逼人啃完一本幾十萬字的英文！）
　　為了學英文而去讀英文小說的經歷我也有……真的看不下去，我有全套的冰與火之歌英文，只拆封了第一本……（但如果馬丁真哪天寫出了第六本，官方翻譯肯定要等到幾個月後，被逼急了我可能真能看進去最新的_(:з」∠)_
　　god……我真囉嗦……


第253章 未來（2）（正文完結
　　
　　達米安沒有馬上回復, 因為他太震驚了——原來哈莉一直在被這種毫無緣由的擔憂折磨？
　　而粗心大意的他一直不知道, 一直沒有和她溝通。
　　
　　「……這件事讓你困擾多久了？」他問。
　　
　　哈莉狀似滿不在乎聳聳肩, 面色上是一副瀟灑淡然的樣子，「沒有, 一點兒都不困擾。」
　　
　　達米安繃起臉，「你在撒謊。對我坦誠，你答應過的。」
　　
　　「……」
　　
　　哈莉低頭, 拒絕再說話。
　　
　　達米安抓住哈莉放在腿上的手, 鄭重地說：「我永遠都不會這麼對你。」
　　
　　哈莉雖然點頭了, 但達米安能看出她並沒有聽到心裡。
　　
　　他對自己苦笑, 哈莉是一個羅賓，因此當然是一個理性的人——熱戀期男男女女海誓山盟的諾言, 只是抒情，並不客觀, 因此可信度並不高。
　　
　　如果哈莉對他這麼說, 他大概也不會相信的吧。
　　
　　「如果我的口頭承諾分量太輕，」達米安低頭, 找著哈莉的眼睛, 對她輕聲說：「接下來, 讓我為你進行一番有理有據的客觀分析, 好嗎？」
　　
　　「我對未來的計畫, 從來沒有將父親的花花公子面具納入考慮範圍——因為, 單純拷貝父親的模式，反而恰恰容易引起懷疑。」
　　
　　「你也知道, 我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很低調，」達米安說：「我從來沒有成為哥譚社交界的寵兒，我一直在為此鋪路——迪克和提姆都比我耀眼，這是我們之間後來心照不宣的安排。」
　　
　　「我未來的隱藏身份，是布魯斯•韋恩的呆頭呆腦兒子，現在已經有哥譚媒體這麼說我了，因為我並不像父親年輕的時候一樣高調，」他輕笑一聲，「身體不好，染有頑疾，不常露面，家族財產幾乎要被父親的養子們瓜分，這就是我未來的定位。」
　　
　　「……早早結婚，妻管嚴的懦弱韋恩少爺。這樣一個形象，只要能維持住，依舊不會讓人把我和可怖的黑暗騎士聯繫在一起。」
　　
　　達米安把手扶上哈莉的後背，最後問道：「這個分析你信服嗎？」
　　
　　他感到女孩兒緊繃的脊背已經放鬆下來，知道自己已經安撫成功。
　　
　　哈莉抬頭，對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一定覺得我這樣很傻吧。」
　　
　　達米安把她攬進自己懷裡，吻上她的發頂，「我發誓我完全沒有這麼想。」
　　
　　短暫的溫馨氣氛被布魯斯叔叔冷靜的聲音打散——
　　
　　「你們倆來一下。」
　　
　　哈莉和達米安乖乖地，跟著布魯斯叔叔走到了婚禮場地草坪外的無人角落。
　　
　　布魯斯轉身，交叉雙臂，看著兩個孩子，忽然對自己要說的話有些不忍——
　　
　　「從今天開始，日常夜巡，哈莉不能參加了，」他頓了頓，「這不是懲罰，是一個長期的人員部署。」
　　
　　哈莉愣住了，她想了想……自從她開始和達米安有了X生活，他們的確一直在被布魯斯叔叔意無意地隔開，再也沒有一起夜巡和行動過。
　　
　　她皺眉，抬頭，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是因為我和達米安睡在一起了嗎？」
　　
　　布魯斯一丁點兒都不想討論這個問題！然而哈莉的直白讓他無法回避。
　　
　　「……有一部分原因。」他搖搖頭，「並不是我不信任你們，而是這份工作容不得半點分神，哪怕分神的可能性都必須一一排除。」
　　
　　他將雙手分別搭在兩個孩子的肩上，認真地說：「想像一下，如果你或者達米安，在行動中因為擔憂對方而選擇了不明智的衝動做法，後果可能非常嚴重，我相信這也不是你們想看到的。」
　　
　　「我承認情侶檔或者夫妻檔在英雄們中間也是存在的，比如綠箭和黑金絲雀，但你們兩人都太年輕了，還需要在實戰中獲得更多考驗、積累更多經驗。」
　　
　　布魯斯叔叔說得……很有道理，哈莉歎氣，無奈地點點頭。
　　
　　布魯斯彎腰，直視哈莉的眼睛，「這個部署，並不意味著是我在達米安和你之間的擇優二選一，」他說：「我對你有另外的安排。」
　　
　　「與此同時，你可以借這個時間思考一下你17歲從英國畢業後的打算——秘密身份之外的打算——是否要繼續讀大學？任何大學，我們都會支援你。」他猶豫了一瞬，「哪怕你想呆在巫師世界……我們也……」
　　
　　出乎布魯斯的意料，哈莉馬上就回答了他。
　　
　　「我很早就考慮好了，我會回來，回美國。我要去哥譚大學，像哥哥們一樣，學犯罪學。」
　　
　　布魯斯藏起自己的欣慰，在為她驕傲的同時，更為自己的兒子驕傲——這小子也算成功拴住了哈莉！
　　
　　***************
　　
　　七年級開學前一天的夜晚，哈莉當然被達米安拽進了他的房間。
　　
　　「你過去的兩年多裡，一共挑起我159次，我有必要……讓你體會到我的感受。」他在她耳邊低聲說。
　　
　　他的話讓哈莉情不自禁地顫抖，他終於要開始「清算」了？
　　
　　達米安居然看上去比戰鬥時還危險。
　　
　　脫衣服？不需要。
　　
　　所有的挑逗都隔著一層兩層布料。
　　
　　沒多久，她就開始淚眼朦朧地乞求著達米安趕快進行下一步了，不必要的矜持都被拋在腦後。
　　
　　……
　　
　　兩人都知道馬上要分開半年，似乎奢望能用短短一晚的時間來彌補。
　　
　　浴室，氤氳的蒸汽裡。
　　
　　他正在吻她，卻感到她的眼睛睜著，他馬上停住不動，「我弄傷你了？」
　　
　　哈莉搖頭，輕輕喘息著，一隻扶著隔牆的手移下，從他的頭髮，輕柔撫摸至他的側臉。
　　
　　「我只是……不敢相信，我這樣一個曾經住在碗櫥的醜陋女孩兒，能夠擁有你……一個如此耀眼的人。」
　　（I just can\\\'t believe，that a poor， ugly girl like me， who used to live in a cupboard， can h□□e someone as gorgeous as you……）
　　
　　達米安默默地看著在花灑下發光的她，苦澀、憐惜、和愛意要把他撐爆了。他想糾正她，想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詞彙都給她……
　　
　　「而我不敢相信，我這樣一個惡魔，能在最後，和如你一般的天使在一起……」
　　（I can\\\'t believe， a devil like me， can end up with an angel like you.）
　　
　　她好看的眉毛皺在了一起，達米安能看出，她也想糾正他……
　　
　　他果斷地用吻封住了她的嘴，他不需要那些糾正，他只需要她。
　　
　　**************
　　
　　七年級，哈莉的目標只有一個——趕快順利畢業！
　　
　　熬過了Newts考試，幾乎所有學生都在為未來的職業奔波焦灼。
　　
　　赫敏放棄了讀麻瓜大學的打算，她要去魔法部，哈莉一直認為她非常適合搞政治。
　　
　　奎妮說要像雅各爺爺一樣開一家麵包店，就開在喬治的笑話商店旁邊。
　　
　　然而斯內普教授依舊堅定地拒絕了哈莉給他介紹物件的提議。
　　
　　當被好友們問起怎麼不接受任何一家魁地奇俱樂部的邀約時，哈莉終於承認自己要回美國，回麻瓜世界裡，讀大學，做自己。
　　
　　很多巫師在步入魔法世界後都不會再回去，即使有對麻瓜出身的歧視，但他們依然覺得自己實際上是屬於這裡的。
　　
　　哈莉覺得自己其實一直是一個夾在兩個世界裡的人，這裡的名氣讓她煩惱，她並沒有成就感。她更不想把自己的人生和生活放在聚光燈下，任預言家日報報導、評說。
　　
　　這並不難想像，她如果太弱，會被嘲笑，
　　
　　而布魯斯叔叔的事業，他們一家的事業，是她的使命。哥譚，更有她心之所向的人。
　　
　　畢業後，剛回到哥譚韋恩大宅的第二天，哈莉就被布魯斯叔叔帶至快樂港，一個她只在檔案裡看到過的基地——
　　
　　「正義山？！」
　　
　　哈莉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這就是我當初提過的『安排』，」布魯斯拍拍她的肩膀，「你要加入一隻獨立的隊伍了，哈莉。」
　　
　　「布魯斯叔叔要讓我……加入正義山的隊伍？！」哈莉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我可以嗎？」
　　
　　這是一隻儘管年輕，卻曾經對付過包括薩維奇和腦魔在內一些最窮凶極惡的反派，甚至在外星人入侵、正聯覆滅時力挽狂瀾。
　　
　　這是……極大的信任和認可。
　　
　　「當然可以，」布魯斯微笑，「現在不生我氣了？不覺得我是為了專門為了隔開你和達米安，所以把你支開？」
　　
　　「唔……不覺得了。」哈莉不好意思地，擁抱了布魯斯叔叔。
　　
　　當然，這個隊伍也有犧牲。
　　
　　布魯斯拍拍她的背，「……注意安全。」
　　
　　在黑金絲雀的帶領下，哈莉被介紹給正義山基地內的隊員們。
　　
　　「又來了一個羅賓？」康納•肯特——Superboy，交叉雙臂，淡淡地問：「還是個女孩兒？」
　　
　　「康納，友好。」火星少女輕盈地跑來，和哈莉握手，「這個小隊當然需要更多女孩兒。」
　　
　　哈莉看了看依舊不服的康納——
　　
　　「確切地說，我是『羅賓』加『紮塔娜』，」她驕傲地說：「買一送一，複合型人才。」
　　
　　康納上下看了看她，「……你們羅賓都這麼自負嗎？」
　　
　　哈莉露出達米安的招牌微笑，洋洋自得的那種，「也許吧。這叫自信。」
　　
　　她有種預感，未來，她會在這支隊伍裡成長為真正的英雄——或許，可以換個名號兒？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正文完結了！以哈妹讀大學、加入少年正義聯盟為結尾。（少正第三季跳票到19年了，_(:з」∠)_
　　感謝親親們一直的支持！那些溫暖的評論！沒有你們的鼓勵我根本擼不完這篇小破文……愛你們！（づ￣3￣）づ╭?∼
　　*後面番外初步決定如下幾篇：1.穿越不義世界支援，收拾不義那個真•熊孩子大米；2.之前說過的平行世界成年後女哈和大米相遇談戀愛番外，給batman666光頭大米送溫暖（米總27，哈莉24，考慮到年齡，非雙C，介意慎入）；
　　*下一篇……我可能開不了男哈X卡拉那一篇了，再寫hp我真的寫不動了，熱情暫時被耗盡了，我現在一想到還要再打一遍伏地魔就腦仁疼……
　　所以，為了換換口味，會去先開那篇美娛，初步定名為《歌後》，樂壇文（即使預收才是個位數……笑哭_(:з」∠)_我感覺作者對文的熱情還是蠻重要的，不然寫出來大家看著也難受。
　　選歐美樂壇是因為感覺寫的人不是很多，美娛大多數都是電影，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樂壇不好寫吧……我很可能會自討苦吃_(:з」∠)_
　　可能會綜超英也可能不會綜（最近為綜不綜超英糾結得頭都大了……）
　　最近在狂看英美diva們的紀錄片，媽呀，都好勵志。要永遠要相信自己，目標明確，勤奮！
　　Damian：I can\\\'t believe, a devil like me, can end up with an angel like you.


第254章 番外1—穿越不義世界
　　
　　神奇女俠大步邁進正義大廳, 這裡現在是最高領袖——超人的統治基地, 她身上的裝甲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
　　巨大的螢幕上, 是世界上幾十個最重要城市的監控，超人政權的軍隊在街頭或嚴陣以待、或以整齊而壓迫的方陣巡邏著。
　　
　　神奇女俠的身後跟著黃燈哈爾, 塞尼斯托，黑亞當，鋼骨——
　　
　　而鋼骨手裡押著一個女孩兒——紅綠黑配色的制服, 雙手被金屬枷鎖拷在身前。
　　
　　神奇女俠率先開口, 「Damian的預測是正確的, 已經窮途末路的蝙蝠俠果然在計畫利用母盒的能量開啟傳送門, 妄圖將另一個世界的正義聯盟整個帶過來，利用他們打敗我們。」
　　
　　神奇女俠從鋼骨手裡抓過女孩兒的肩膀, 將她推至主席臺椅子上的超人面前——女孩兒踉蹌了一下。
　　
　　「她是第一個被蝙蝠俠的機器傳送過來的，然而當我們準備等待更多人到達後再發起攻擊時, 她已經發現了我們的埋伏——」黑亞當不屑地瞥了女孩兒一眼, 「她關上了傳送門，並用某種設備, 讓蝙蝠俠消失了, 所以我們只抓到了她。」
　　
　　超人上上下下把女孩兒看了一遍。
　　
　　「羅賓？」他說：「一個女羅賓？」
　　
　　「沒有超能力？」超人問黑亞當。
　　
　　「沒有, 」黑亞當確認道, 「如此弱小無力, 居然會被帶過來——蝙蝠俠已經被逼上絕路了。」
　　
　　超人轉頭, 問身邊的穿著夜翼制服的少年，「Damian, 你認識她嗎？」
　　
　　神奇女俠掰住女孩兒的下巴，迫使她抬頭，揭開她臉上的面罩。
　　
　　「綠眼睛……黑頭發，」超人半開玩笑地對Damian說：「也許在他們的宇宙裡，你是一個女孩兒？」
　　
　　Damian嗤了一聲，蔑視地看了女孩兒一眼，「我即使是女的，也不會這麼矮，這麼弱。」
　　
　　超人沒有放棄這個想法，他轉而直接問女孩兒，「你是布魯斯和塔利亞的女兒嗎？」
　　
　　被抓到的羅賓——哈莉——看了看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超人，那冷冽的、統治者般的眼神，從來沒有在她的克拉克叔叔臉上出現過。
　　
　　她又看了看這個世界的Damian，應該只有18歲左右，比她還小一歲。
　　
　　她用沉默回答著超人。
　　
　　「也許他們那個宇宙的蝙蝠俠又收養了女兒。」鋼骨攤手，
　　
　　超人眯眼，看著顯然在用冷漠和不屑來對付他的女孩兒，「說話。」
　　
　　哈莉瞪他一眼，拒絕張口。
　　
　　超人從座位上站起，向哈莉飛來，這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時機！
　　
　　從頭髮上摘下早早藏好的一枚結合了阿拉霍洞開的開/鎖/器，眨眼間，哈莉就打開了自己手上的枷鎖，並在身邊對手來得及反應前抽出了自己藏在腿側短棍內的魔杖，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魂魄出竅！」她對向她飛來的超人高喊道。
　　
　　她明白，只要控制了超人，就已經勝利了大半！
　　
　　一道咒語擊中了超人，他的眼神馬上呆滯起來，然後，開始向包括黑亞當在內的已方隊友發起攻擊——
　　
　　「你！」神奇女俠超哈莉揮劍砍來，然而她還沒來得及碰到哈莉，就被超人一拳打飛，
　　
　　這個超人下手絕不留情，這是他現在的本性，並不完全是她咒語的原因。
　　
　　全部在場的人之中，哈莉反而最提防Damian。
　　
　　在超人受控制而發怒的瞬間，Damian就及時躲了起來，為的是避開超人，趁機單獨攻擊「罪魁禍首」哈莉。
　　
　　「你會魔法……」他長棍沖著哈莉迎頭揮來，「紮塔娜的人？」
　　
　　哈莉用尚未被神奇女俠收繳的兩根短棍擋下Damian的攻擊，「與你無關。」
　　
　　內附魔杖的短棍指向Damian，「昏昏倒地！」
　　
　　Damian向後跳躍，扔出一枚飛鏢，和哈莉射出的咒語相撞抵消。
　　
　　這種操作……哈莉還真是第一次見……
　　
　　然而，此時超人正和超能系的隊友們打得驚天動地，正義大廳的牆壁和天花板被砸出數個裂縫和深坑。
　　
　　Damian的頭頂上方，一塊天花板的巨大碎塊正巧開始掉落——就在他向後跳躍，來躲避哈莉魔咒的位置……
　　
　　哈莉本以為自己會猶豫，然而她的手已經在她能意識到之前抬了起來——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沖著Damian掉落的石塊，被哈莉控制在了半空。
　　
　　可Damian不是一個會錯過任何機會的對手，他頭都不抬一下，一個鋒利的飛鏢就沖哈莉飛了過來（類似蝙蝠鏢，但形狀不太一樣）。飛鏢劃破了哈莉的手，手中藏有魔杖的短棍掉落。
　　
　　她其實在救Damian前，已經料到了會是這樣……
　　
　　只是，她沒料到這小子在她已經被繳械的情況下，還會沖過來打斷她的腿。
　　
　　哈莉悶哼一聲，「我救了你的命！」
　　
　　Damian的長棍指著她的臉，「那是你的愚蠢。」
　　
　　「羅賓不應該攻擊已經倒在地上的敵人！」哈莉說:「布魯斯的教誨你都忘了？」
　　
　　Damian看上去怒火更盛，「我們已經決裂了……」
　　
　　接著，他依舊毫不留情，一隻手抓著她的頭髮，讓她面對正在對神奇女俠射出熱視線的超人，另一隻手把長棍一頭調出的短刀橫在哈莉脖子上。
　　
　　「解開超人身上的咒語。」他冷漠地命令著，「別妄想操縱超人來攻擊我，我會拿你當盾牌。」
　　
　　哈莉忍著腿上的劇痛，堅定拒絕，「不，超人要不了多久就能解決了除你之外的其他人，我已經滿足了。」
　　
　　「你死了，咒語自然就被解除了吧？」
　　
　　「……」
　　
　　Damian冷笑，「所以，我猜對了。」
　　
　　短刀已經紮進了她脖頸的皮膚。
　　
　　「動手吧，就像你殺了迪克一樣！」哈莉沒有露出絲毫膽怯，「你是如何每天坦然地穿他的標誌的？」
　　
　　「那是一個……意外。」Damian聽上去很緊張，「他已經原諒我了！這制服是他交給我的！」
　　
　　「超人殺死沙贊呢？是意外嗎？我記得他用熱視線生生烤了比利！」
　　
　　Damian沒再說話，只是短刀上的力度又加重了。
　　
　　哈莉閉上了眼睛……
　　
　　幾秒後，遠遠超過Damian殺人所需要的時間，哈莉眨眨眼。
　　
　　「……解開超人身上的咒語，」他踩在哈莉的斷腿上，「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好像我會害怕一樣，我是一個羅賓！」
　　
　　Damian依舊遲遲沒有動手。
　　
　　他彎腰，湊到哈莉耳邊——
　　
　　「……我殺了你，咒語依然會消失，你的抵抗沒有任何意義，」Damian的語氣依然惡狠狠的，只是壓低了音量，「做一個明智的羅賓。」他最後說。
　　
　　「想想我父親……他看到你的屍體會如何？」
　　
　　哈莉吞咽了一下，最後，她輕輕歎息一聲，接過Damian塞進她手裡的短棍。
　　
　　用魔杖解除了超人身上的奪魂咒。
　　
　　超人在重獲意識後，看到倒地的神奇女俠和鋼骨，以及受傷的黑亞當，馬上憤怒地朝哈莉飛來。哈莉看到，他的眼睛已經開始露出紅光。
　　
　　正當她在顫抖中準備迎接自己和比利一樣被超人燒死的結局時，卻忽然後頸一痛，眼前一黑……
　　
　　*************
　　
　　哈莉再次扶著腦袋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關在了一間複雜的牢房裡，眼前是一台巨大的、帶著手銬和腳銬的設備。
　　
　　她的手腕上已經被帶上了能力抑制器，好在她的左腿——被Damian打斷的那邊——已經被包紮固定了。
　　
　　如果她的資料正確，這裡應該是超人的新政權監獄。
　　
　　而在哈莉四周待命的機器人，一看到她重新有了意識，就馬上列隊走來，抓住她，把她以大字型鎖進那台她剛剛注意到的設備上——幾個機器臂伸出，固定住她的頭，扯開她的眼眶，強迫她一直睜著眼睛，讓她看眼前大螢幕上不斷播放的洗腦錄影。
　　
　　這些機器人哈莉並不陌生——她的克拉克叔叔在孤獨堡壘也使用同樣的氪星技術。它們是超人的機械體，是為輔佐超人而設計的，所以哈莉的力氣根本不能和它們相提並論。
　　
　　她只能被牢牢鎖著、無法抗拒地、一直看著那些詭異的、旨在摧毀她意志的畫面，耳邊一遍遍重複著「超人代表一切」的錄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已經模糊了——也許只有幾個小時？或者，已經幾天了？
　　
　　頭昏腦漲的她迎來了一個訪客。
　　
　　機械臂被撤去，哈莉無力地垂下頭。
　　
　　一雙腳，進入她的視線。
　　
　　「你知道你被這樣鎖起來多久了嗎？」
　　
　　是Damian，不意外，哈莉根本沒有力氣回答他。
　　
　　「只有四個小時。」他淡淡地說。
　　
　　「前幾年，魔法曾經差一點兒就讓超人失敗，」Damian繼續說：「因此，他尤其厭惡你。」
　　
　　「那他為什麼不殺了我。」哈莉有氣無力地問。
　　
　　她忽然發現，在被嘗試洗腦控制一段時間後，有人說話的感覺……其實挺不錯？
　　
　　「他的確想處決你，」Damian說：「用來引出父親。」
　　
　　他提到布魯斯的語氣，就像在說一個陌生人……
　　
　　「但我提醒他，你在父親心中的分量沒有那麼高——你在這個世界不存在。」
　　「這個洗腦，是我建議的。」
　　
　　「你不是父親收養的女兒，」Damian走近一步，「你是阿福的親人。」
　　
　　哈莉知道這個世界的阿福爺爺已經犧牲了，Damian很痛苦。阿福爺爺曾經是他和大宅唯一僅剩的聯繫。
　　
　　「你還是……」Damian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猶豫，「另一個世界的『我』的女朋友？」他疑惑的樣子，好像他不認識「女朋友」這個單詞。
　　
　　看來Damian去做了功課，搜集了她的世界的資料。
　　
　　哈莉最大程度地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另一個我，居然沒有像父親一樣成為哥譚社交界的花花公子，而是載在你一個人手上……」
　　
　　Damian走得更近了，哈莉感受到他正在觀察自己臉龐的視線。
　　
　　「你有什麼能耐？」Damian問。
　　
　　「你應該問他，」哈莉頓了頓，「問我的達米安。」
　　
　　「你很強——加上魔法後。你差一點兒就一個人團滅了我們。」Damian退後。
　　
　　「但你被你感情蒙蔽了，女人……」
　　
　　「你這麼愛……另一個『我』？」他問。
　　
　　哈莉有種感覺，好像……他是真的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不是殺人犯。」哈莉搖搖頭，「我不是你。」
　　
　　「我是殺人犯？」Damian聽上去想笑。
　　
　　他開始在哈莉面前激動地來回走動，「我暫且不說露易絲•萊恩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小丑，用一個核彈，殺了大都會一千一百萬平民，上千萬人在瞬間失去了生命！」
　　
　　哈莉知道這個世界一切悲劇的起因……
　　
　　Damian在她面前站定，「只因為我父親一直不願一勞永逸地解決小丑，不願意染髒他的手！」
　　
　　「如果你說一個義警不應該有決定他人生死的權力，」他反問道：「那麼，小丑就有嗎？」
　　
　　「這一千萬一百萬的血，應該被記在父親頭上！」他雙手撐在哈莉身體兩邊，看進她的眼睛，冷冷地說：「父親，才是殺人犯。」
　　
　　哈莉想閉上眼睛，那雙和她的達米安一樣的綠眼睛，此刻充滿著冷漠和憤怒。
　　
　　她強迫自己直視著Damian，「布魯斯叔叔……堅信自己沒有執法權，不願讓自己淩駕在法律之上。」
　　「這是他的底線，人總要有自己堅持的東西。否則任其發展下去，他也就變成了現在的超人。」
　　
　　她舔舔乾裂的嘴唇，「你要相信，他也很痛苦。他沒有一天在質疑著自己的做法，他也一直在自我折磨。」
　　「他認為這才是區分他和那些反派的最終因素——對法律的尊重。」
　　
　　Damian馬上反駁，「法律不能阻礙無辜的平民被殘殺。但超人能，他是救世主。」
　　
　　「可這些人民，他們失去了自由，Damian……」哈莉小聲說，然後她搖搖頭，「我也曾在小範圍內被人稱作『救世主』，說實在的，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她低下頭，決定結束這個無法取得任何成果的辯論。「關於正義和自由的探討，我相信布魯斯叔叔已經跟你講過很多了——我指這個世界的他。」
　　「我不可能比他講得更深刻，如果連他都說服不了你，我就更起不了任何作用。」
　　
　　Damian冷笑一聲，「你想過沒有，若放在相同的境遇下，你的達米安也會做出和我同樣的選擇——他也會認同超人的做法。」
　　
　　哈莉認真地想了想。
　　
　　「……也許吧。」她抬頭，溫和卻堅定地直視Damian，「但我會成為他走上這條不歸路的第一道防線——即使以我的生命為代價。」
　　
　　Damian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
　　
　　「……你如果放任那塊石頭砸下來，你就贏了，只靠你自己——連父親都沒能做到，」他說：「你毀了自己唾手可得的勝利。」
　　
　　哈莉搖搖頭，「我不後悔，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的——即使那是意外。」
　　
　　「……你在暗示迪克的死？！」
　　
　　哈莉能看出，這個Damian一直在為迪克的死而自責痛苦著。
　　
　　「不，」她誠懇地說：「真的不是暗示，我發誓。」
　　
　　Damian又開始安靜地看著她了，眼神莫測。
　　
　　他將雙手重新支撐在哈莉身體兩側，面對著她——距離太近了。
　　
　　「吻我……」他低聲命令。
　　
　　哈莉皺起眉頭。
　　
　　「……你腦子有毛病？！」
　　
　　哈莉的回答，似乎讓Damian有些尷尬……
　　
　　但他穩住了暴戾的姿態。
　　
　　「我們——我和你的達米安——本質上是同一個人。」他眯眼，充滿威脅地看著她。
　　
　　「我懶得跟你理論，」哈莉送給他一個白眼，「即使你沒有過初吻、沒有過戀愛，你也不能在我這裡找新鮮。」
　　
　　「你！你……怎麼知道……！」
　　
　　「你十三歲就加入了超人陣營，忙著鎮壓反叛軍——也就是你自己的父親，」哈莉是真的不怕他，「另一方面，超人這裡幾乎每個人都是你的長輩，你當然沒有條件談戀愛。」
　　
　　被揭穿的Damian氣急敗壞，額頭有青筋暴起。
　　
　　她已經以為Damian會揍她了，可讓她驚訝的是，他很快就重新鎮定下來。
　　
　　Damian看起來非常猶豫。
　　
　　「……只要你歸順超人——哪怕是裝的，你就不用承受這些了。」他說。
　　
　　哈莉不能更困惑了。Damian這是……在提出友好而關心的建議？
　　
　　可他畢竟弄斷了自己的腿。
　　
　　「謝了，不。」哈莉搖搖頭，「超人看得出來的——他能聽心跳測謊，記得嗎？」
　　「你也該走了，Damian，小心超人懷疑你，他已經殺了比利。」
　　
　　她低下頭，拒絕再和他說話。
　　
　　*************
　　
　　在Damian走後，哈莉馬上被重新固定起來。
　　
　　這期間，她會被機器人規律性地放下——帶至其他房間進食飲水，排泄……包括睡眠在內的任何休息都是不被允許的，他們要擊垮她的意志。
　　
　　她很快就忘了時間——之後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直到克拉克叔叔——她的克拉克叔叔——從天而降，打破了新政權監獄的房頂，用熱視線燒毀了所有圍住她的機器人，把洗腦設備整個拆了，抱她離開。
　　
　　在藍天白雲下，她輕輕抓著超人的紅披風，氣若遊絲，「我差點兒就贏了，只靠我自己，真的……」
　　
　　克拉克叔叔聽到了她的小聲音。
　　
　　「噓，我相信你。」他輕輕拍拍她。
　　
　　「達米安沒來？」眼睛太酸了，她閉上了眼睛。
　　
　　「來了，他知道了這個世界的Damian對你做的事，他以為你可能暫時不想看到他的臉。」
　　
　　「怎麼會……」哈莉打了一個哈欠，「幫我轉告他，我不至於分不清……我困死了，讓我睡一會兒……」
　　
　　再醒來時，她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已經換上了舒服的睡衣。床邊不出意外，坐著穿著便裝的達米安——她的達米安。
　　
　　她呼吸的變化馬上吸引了正在看書的達米安的注意。
　　
　　「早上好……唔，晚上好？」他對她露出安撫的微笑。
　　
　　「我睡了多久？睡得我頭都暈了……」哈莉坐起來，達米安在她身後塞進一個靠墊。
　　
　　「18個小時。」他低頭看著她，眼神認真，「……你需要心理醫生嗎？」
　　
　　哈莉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被洗腦。我用了大腦封閉術，和你教我的冥想，沒想到居然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而且，」她捉住達米安的手，看了看他手腕上的手錶，「只有三天而已，你們來得很及時。」
　　
　　他反手和她十指交握，想說什麼，最後卻沒開口，只把話都藏進一個深吻裡。
　　
　　分開後，哈莉問：「我們還在另一個世界，對嗎？」
　　
　　達米安點點頭，「超人政權剛被全部關進監獄……」
　　
　　她看出了他的猶豫。
　　
　　「你想說什麼，達米安？」
　　
　　達米安歎氣，「沒什麼，只是，關於你的魔杖……」
　　
　　「被超人毀了是嗎？」哈莉苦澀地說：「我其實猜到了。」
　　
　　達米安搖搖頭，「沒有被毀，」可他卻看起來更憤怒了，「這裡的那個『我』……說他把你的魔杖收了起來，但他……要求必須親自交給你。」
　　
　　「你不是必須去見他，」達米安馬上補充，「你放心，我會打到他交出來——這樣也能給你的腿報仇。」
　　
　　哈莉沉默著考慮了一會兒。
　　
　　「你不用打他……你要是這麼做，布魯斯叔叔肯定會生氣的。」
　　「我會去見他，」哈莉頓了頓，「關於我的腿，我不好說……也許他不打斷，超人也會讓我付出某些代價吧。這裡的超人到後來已經喪心病狂了。」
　　
　　她捏捏達米安的手，「等我們回去，用生骨靈，我一晚上就好了。不用擔心。」
　　
　　可達米安依舊看上去是一副恨不得找這裡18歲的Damian決鬥的表情……一定要打死對方的那種。
　　
　　男朋友是需要哄的。
　　
　　她靠回靠墊，仰視著帥氣的達米安。
　　
　　「外面有人嗎？」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去把房門鎖上，我真的……想你了。」
　　
　　達米安的困惑馬上就被恍然大悟取代，然後是心動，再然後是尷尬——
　　
　　「咳……別鬧，你現在是個傷患。」
　　
　　她無辜地眨眼，「那我趴著呢？」
　　「趴著，叉開腿？」
　　
　　「……不。」達米安的拒絕已經開始不堅定了。
　　
　　她撅起嘴，「我需要多巴胺，我的腿很疼的……」
　　
　　再接再厲，「求你？」
　　
　　「……真拿你沒辦法。」
　　
　　然後，達米安去鎖了門。
　　
　　*************
　　
　　比新政權監獄還要嚴密的□□機構裡，哈莉拄著拐，來到Damian的牢房前。
　　
　　「我來了，你可以把魔杖還給我了吧？」
　　
　　穿著白色囚服的Damian，透過透明的玻璃牢房看著她，好像不敢相信她真的會來一樣。
　　
　　達米安交叉雙臂，站在哈莉身後，冷冷地看著監獄裡的另一個小號兒的自己。
　　
　　心滿意足之後，的確不太想揍這個小子了。
　　
　　Damian也看了看另一個世界已經22歲的自己，眼神異常平靜。
　　
　　他轉向哈莉，「你的魔杖，在我位於正義大廳的房間裡，牆上有一個保險櫃，密碼是……這裡阿福去世的日期。」
　　
　　哈莉點點頭，「謝謝你幫我保存魔杖，我以為超人早就毀了它。」
　　
　　「不客氣，」他走到透明玻璃前，低頭看著她，「你沒有被洗腦，我很欣慰……」
　　
　　「我是個女巫，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哈莉聳聳肩。
　　
　　然而，達米安不淡定了！
　　
　　這個世界才18歲的Damian，看哈莉的眼神不太對啊！！！
　　
　　他想扶額，為什麼每個真正有威脅的情敵，一定程度上都是他自己呢！
　　
　　他走到正在大廳一隅，正用透視眼檢查著這個特製□□機構每個細節的克拉克身邊，小聲嘀咕，「超人，幫我捏一個鑽石。」
　　
　　「……什麼？」
　　
　　「幫我捏一個鑽石，現在，」達米安不耐煩地說，「我會付你錢。」
　　
　　這傢伙有超級聽力，怎麼可能聽不清他的話。
　　
　　克拉克嚴肅地回復，「我不能擾亂鑽石市場。」
　　
　　達米安翻了一個白眼，「只有一顆而已！而且我會付你錢，雙倍。」
　　
　　「這倒不用……」克拉克捏捏眉心，達米安總是想一出是一出。
　　
　　他考慮了一下，「不過你們韋恩家的人也不會賣這些鑽石。好吧……」
　　
　　克拉克飛出牢房，從外部正在搭建中的工地上抓起一把土，眨眼間，一個連貓女都會滿意的大鑽石就出現在他的手心裡。
　　
　　可等他飛回去，達米安這小子又遞給他一個蝙蝠鏢。
　　
　　「捏一個圈兒出來，然後把鑽石放上去。」
　　
　　等會兒……這個構造……戒指！
　　
　　克拉克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聯想。
　　
　　「哈莉才19……」
　　
　　「已經過了法定婚齡。」達米安坦然地聳肩。
　　
　　「捏個小圈兒，不要太大，」他毫不客氣地支使著超人，「哈莉手指頭很細。」
　　
　　一切準備就緒後，達米安趾高氣昂地，再次走到牢房前。
　　
　　輕飄飄地瞥了透明玻璃後的Damian，他對哈莉單膝跪地，舉起出自超人的大鑽石戒指。
　　
　　哈莉被嚇得差點兒成了拐杖。
　　
　　「你、你在幹什麼，達米安？！」
　　
　　「我還能幹什麼？」達米安說：「嫁給我。」
　　
　　他用的可不是一般男人的疑問句，而是……祈使句。
　　
　　玻璃牢房後的Damian翻了一個白眼，「認真的，非要在我眼前？」
　　
　　沒人理他。
　　
　　哈莉呆愣著。
　　
　　達米安忽然失去了原本爆棚的自信……
　　
　　「……是不是不夠隆重？」他想了想。
　　
　　「我回去給你補個大的求婚儀式！在韋恩大廈外——哥譚最高的建築——裝上燈光，顯示你的名字，和我的求婚……」
　　
　　他繼續暢想著，「或者……熱氣球？戰鬥機列隊？」
　　
　　哈莉終於回神。
　　
　　「……說好的低調呢，韋恩少爺？」她對他微笑著，「我很慶倖你沒有『搞一個大的』，只有我們兩人，」她向他伸手，「這樣最好……」
　　
　　牢房裡的Damian只想歎氣，「並不是只有你們兩人，我還在這兒呢！！！」
　　
　　依然沒人理他。
　　
　　達米安忐忑地，仰頭看著哈莉，「……你還沒答應我呢。」
　　
　　哈莉眨眨眼，「韋恩少爺怎麼在這件事上突然這麼沒自信了？」
　　
　　「我怎麼可能不答應你呢？」她歪歪頭。
　　
　　「我伸手，就是在等你給我戴戒指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鳳梨沒錢」、「密音迴響」、「童泯」、「愉悅」的地雷~(づ￣3￣)づ╭?∼
　　*不義米的形象在第一部不論是漫畫還是遊戲cg，都不好看（長髮，像幾天沒洗……）第二部漫畫也畫得有時候很捉急，但遊戲cg做得特別好看！！！還有小酒窩！！！
　　不義（監獄）米的cg美貌圖我放在微博裡了，微博名是「晉江_焦糖冰」。由於之前沒多想，我交給編輯的微博是我私人的微博……所以裡面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分享啊之類的，大家只看第一張不義大米圖就好啦∼
　　*我不義漫畫看得不多，所以狂補了番。不義不算dc的52個世界，是為了遊戲獨立出來的，裡面的某些角色都太瘋了（主要是超巨巨，瘋到不認識……ww也很瘋）看得痛心。
　　而且不義米管老爺叫「Dad」，主世界一直是「Father」。本文這裡依然走Father吧。
　　*有關不義大少的死亡：大少被大米扔短棍砸到了太陽穴，倒地時正好後腦勺砸在了一塊石頭上，意外死亡……大少死後，變成了新「死人」，以靈魂體存在（在原來死人靈魂消散的情況下，得到了傳承）。他用靈魂體原諒了達米安，然後把自己的制服從蝙蝠洞偷了出來，交給了大米。（大少最暖心啊）
　　*番外2成年後相遇，米總27，哈莉24，考慮到年齡，非雙C，介意慎入


第255章 番外2（成年後相遇）
　　
　　深夜, 清冷空曠的韋恩大廈頂層——
　　「阿爾弗雷德, 我回來了。」
　　
　　在外人看來, 韋恩集團的繼承人、家族獨子——達米安•韋恩此刻一定在自言自語。
　　
　　被他稱作「阿爾弗雷德」的一隻貓咪——一隻黑白兩色相間的、再普通不過的貓咪，從椅子上跳下, 向他優雅地走來。
　　
　　達米安對自己冷笑，只對著一隻貓講話的日子，他的確過了很多年。
　　
　　有時候他覺得它能聽懂；有時候, 它就只是在打瞌睡而已。
　　
　　父親在他十四歲的時候死在夜晚的哥譚, 而他現在已經27歲了。
　　
　　迪克也死了；而他和傑森•陶德, 和提姆•德雷克的關係, 也在這十三年間漸行漸遠。
　　
　　芭芭拉•戈登現在是警察局長，像她的父親一樣盡責, 只是，她再也沒能站起來。
　　
　　這只貓聽他分析案情, 哥譚局勢, 陪他在孤獨的深夜冥想和入睡。
　　
　　達米安寧願對著一隻貓講話，也不願開發一個高度模擬的AI——他自認為還沒有瘋到這種程度。
　　
　　對AI講話和對一隻貓講話到底誰更瘋？達米安一直選擇前者。
　　
　　「你知道嗎？世界末日被取消了, 」他對臥在自己腳邊, 正在舔毛的阿爾弗雷德說：「我阻止了它。」
　　
　　他踏入CEO專用的加密電梯。這架電梯只通一層——韋恩大廈底層。那裡, 是他的蝙蝠洞。
　　
　　洞穴入口的自動感應燈在他進入之後依次亮起, 兩側的展櫃和自動螢幕是父親和兄弟們曾經的英姿。
　　
　　達米安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摘下破碎一角的頭罩、和悶熱的手套, 以及上身沉重的裝甲, 達米安坐在蝙蝠電腦前的椅子裡，淺淺地呼出一口氣, 開始獨自料理傷口。
　　
　　「哥譚至少能安靜一個月，」像吃糖一樣，吞下數粒藥片後，達米安打開螢幕上的資料夾，「我終於有時間安排阿爾弗雷德的遺產了。」
　　
　　貓咪跳上他的肩頭。
　　
　　「不是你，」他摸了摸貓咪，「你只是一隻被閹割過的貓，你沒有後代。」
　　
　　達米安指的是已去世的前任管家，也是韋恩家的最後一任管家——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
　　
　　作為一個英國人，阿福為韋恩家、為哥譚，兢兢業業了後半輩子。父親給他發的工資，阿福根本沒有時間花，於是便積攢了數額可觀的存款。
　　
　　阿福很早就囑咐達米安，如果他有天不在了，這筆存款要捐給韋恩的慈善基金。
　　
　　達米安口頭上答應了。只是，在阿福真的去世後……他看著螢幕上的數位，實在點不下轉帳的確認鍵。阿福在身後留下的東西，真的太少了……
　　
　　最後，達米安從自己的帳戶裡撥了和阿福存款同樣的數額，以阿福的名義，捐給了基金會。
　　
　　阿福的錢，他決定留給他遠在英國的後人。
　　
　　達米安記得阿福提過他這一支的潘尼沃斯姓氏，已經沒有延續了。所以他幾乎從未回英國探親。
　　
　　他提過他在倫敦有兩個外甥女，管他叫舅舅，都有了後代，大的生的兒子，小的生的女兒，都應該只比達米安小三四歲。但其中小的那個外甥女，和自己的丈夫都死于多年前的一場意外。他說過他想回去看看，但總是沒有成行。
　　
　　達米安希望，這筆錢能讓阿福的後人過得好一些。
　　
　　這些年他早已淪陷在了哥譚愈加混亂的夜晚街頭，用芭芭拉•戈登的話說，他和那些罪犯的差別越來越小了……有時候，達米安覺得芭芭拉說的是對的。這件給他人帶來希望，而不是送去死亡的好事，其實正是他所需要的。
　　
　　他早就追蹤到了佩妮•伊萬斯——早已嫁人改姓為佩妮•德思禮，以及她的兒子，達力•德思禮。佩妮是阿福兩個外甥女中較大的那個。
　　
　　而莉莉•伊萬斯，死於21歲。她的女兒，哈蕊耶特•波特，按照蛛絲馬跡，應該在莉莉死後被佩妮一家收養了。只是，哈蕊耶特在17後——也就是7年前，就像從世界上徹底蒸發了一樣。
　　
　　按照血緣關係，佩妮、達力和哈蕊耶特，都是阿福遺產的合法繼承人。
　　
　　達米安沒有查到任何疑似哈蕊耶特的死亡記錄。而有關哈蕊耶特在佩妮家的記錄，的確少得可憐——不，少到令人懷疑。
　　
　　是否是佩妮在她剛過17歲就無情地把她趕出了家門？還是她自己在有自理能力後選擇離家出走？達米安出於對阿福的尊重，暫時選擇不去惡意揣測。
　　
　　***************
　　
　　租用的普通私人飛機在傍晚時分降落在倫敦，達米安走出機艙，系上西服的紐扣。這種久違的平靜，讓他突然有種……自己在度假的錯覺。
　　
　　他很快就按照地址找到了小惠金區的女貞路，一排模範的中產階級兩層小樓整齊地位列道路兩邊。
　　
　　達米安停好車，隨意地拉了一下上衣下擺，按響了女貞路4號的門鈴。
　　
　　儘管達米安此時的髮型是光頭，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儀錶堂堂，手錶、皮鞋等某些物品是甚至是頂級的，更何況以偷窺鄰居生活為樂的德思禮太太？
　　
　　所以，當達米安一出現在房門口，他在剛打開門的佩妮•德思禮眼中，身上就像自動出現了滾動的價格標籤——西服，2萬英鎊；手錶，歐米茄限量，10萬英鎊等等……
　　
　　於是他便在自我介紹都沒來得及開始的情況下，就被佩妮•德思禮熱情地迎進了客廳，並馬上收到了熱騰騰的茶。
　　
　　達米安在碎花沙發上坐定，仔細地觀察著這座房子的目之所及的每一個角落，果然沒有發現任何女孩兒的生活痕跡——沒有照片，門口的衣架上沒有年輕女孩兒的衣服，拖鞋也只有三雙……
　　
　　費農•德思禮——他幾乎是達米安近十年來見過的最胖的普通男人——在佩妮的招呼中也加入了談話。
　　
　　一切順利，尤其當他提到阿福的遺產的時候，連起初板著臉的德思禮先生都眯著小眼睛笑了。
　　
　　可當他提到哈蕊耶特•波特的時候……
　　
　　費農臉上的肥肉抖了抖，眼睛裡的凶光幾乎可以和哥譚夜晚街頭的歹徒們匹敵。
　　
　　「那個怪胎已經死了。」費農哼了一聲，「潘沃尼斯的遺產只用分給我的妻子和兒子。我們撫養她，一便士的補償都沒有拿到！現在，總算有點兒回報了！」
　　
　　達米安眯起眼睛，「他叫潘尼沃斯……」
　　
　　費農•德思禮無所謂地聳聳肩。
　　
　　德思禮的話，讓達米安的心裡對這家人的關係，大概有了猜測。他看向佩妮，她唯唯諾諾的，似乎對費農的話有不認同……但她最後還是地下了頭，沉默著，躲開了達米安的視線。
　　
　　「一共有多少錢？」費農•德思禮不客氣問。
　　
　　達米安沒有絲毫猶豫，只報了一個三分之二的數字。無論人品如何，佩妮和她兒子都是合法的繼承人——另外三分之一，他要留著獨自去找哈蕊耶特。
　　
　　在費農的催促，和佩妮的沉默中，達米安掏出支票簿。剛寫好，正準備轉交至眼冒精光的費農手中——
　　
　　一個聲音傳來，「怎麼回事？」
　　
　　一個20多歲的年輕男人，站在客廳門口，手中拎著公事包。
　　
　　對照腦中的資料，達米安知道這位是達力•德思禮——德思禮夫婦的獨子。
　　
　　難以相信，他居然一點兒也不胖——不，他曾經很胖，但他在18歲後減了肥。
　　
　　佩妮迎了上去，低聲對達力嘀咕了幾句。
　　
　　達力沒聽幾句，就憤怒地大步走來。
　　
　　他一把奪走費農手裡的支票，「我簡直不敢相信，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們還要壓榨她？！」
　　
　　達力把支票還給達米安，「她還活著。我知道，我相信。」
　　
　　「你這吃裡扒外的小子，」費農以和他身形不相符的敏捷跳了起來，指著達力的臉罵，「我辛辛苦苦工作養活這個家，養活你媽和你！還連帶你們伊萬斯家的那個怪胎！」
　　
　　「我不欠你，我已經工作了！我正在和未婚妻找房子！」達力也反擊著。
　　
　　狠狠瞪了一眼自己兒子，費農對達米安說。「那個怪胎對我們來說已經死了！」
　　
　　之後，佩妮拉著費農，推他回樓上的臥室。
　　
　　達米安能看出，佩妮還是希望能給哈蕊耶特留下一些錢的……
　　
　　在佩妮的授意下，客廳裡此時僅剩下了達米安和達力。
　　
　　達力放下公事包，坐在達米安對面，「抱歉，讓韋恩先生看到這些。」
　　
　　達米安擺擺手，「你說哈蕊耶特還活著？你有線索嗎？」
　　
　　達力搖頭。
　　
　　「那你有任何……有關她的資訊嗎？能幫助我追蹤她？」
　　
　　達力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上下看了看達米安，「哈莉有敵人，曾經想要她命的敵人……」
　　
　　達米安驚訝了一瞬，「而你懷疑我？」
　　
　　他攤攤手，「呼——我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讓你相信我。你可以用你的手機搜索我的名字，你就知道我是一個美國還算有名的商人……我沒必要親自來找一個24歲女孩兒的麻煩。」
　　
　　達力•德思禮還真的拿出手機，開始谷歌「達米安•韋恩」……
　　
　　達米安無奈地摸摸頭頂，他想起剛才達力話語中讓他意外的另外一個細節——
　　
　　「你提到哈蕊耶特有致命的敵人？這可不是任何一個普通十幾歲的女孩兒會有的人生經歷。」
　　「她是什麼案件的目擊證人嗎？被列入保護計畫了？」
　　
　　達力收起了手機，看上去對結果還算滿意，他聽到了達米安的問題，搖搖頭。
　　
　　「她……很特殊。」
　　
　　「你指……」
　　
　　「我的意思不是在說她有什麼疾病，」達力頓了頓，「她……有能力。」
　　
　　「她是超人類？！」達米安的音調不可抑制地提高了。看到達力又明顯警惕起來，達米安趕快擺手，「我對她的秘密沒有任何企圖，我只想找到她。」
　　
　　「一定程度上，你可以這麼認為。她的能力也是天生的。」達力模棱兩可地說。
　　
　　「除此之外，她……很好，當然，我不是在說她的能力不好。」達力繼續說道：「我對不起她，我一直從小欺負她——從我們還不會走路就開始了。」
　　
　　「我父母對她不好，韋恩先生也一定看出來了——當然我也在此間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他閉了閉眼睛，「我小時候……總是搶她本來就不多的食物。」
　　
　　他指了指樓梯，「她在11歲前一直住在碗櫥裡，對，就是樓梯下面的那個。父母有時候因為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會懲罰她，一天只給她一碗湯——裡面只有一片菜葉。」
　　「而當年的我從來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我不是我的父母。」達力最後說：「……我後來努力不成為他們。」
　　
　　達米安發現自己插不上話，達力活脫脫一副把他當心理醫生的架勢。
　　
　　「跟你說這些，很煩吧……我未婚妻一直鼓勵我去教堂懺悔……但我沒有這個勇氣。」他對達米安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想我的確需要說出來。」
　　
　　「當然她也不是沒有報復，她有一些會為她出頭的朋友，給我變出一條豬尾巴什麼的。」想起這些往事，達力居然笑了。
　　
　　「15歲的時候，她從某種怪物手中救了我，為此她還被審判了。我就是從那個時候下定決心改變的——並不單純因為她。而是，我在那些怪物的身邊，看到了一些恐怖的畫面……我看到了我自己，我意識到我最厭惡的其實是自己。」
　　
　　「……17歲那年，為了和某種邪惡的黑暗勢力鬥爭，她徹底斷開了和我們的聯繫，為了保護我們一家。」
　　
　　「她之後就上戰場了，她是他們世界裡的英雄。」
　　
　　「我們家，你也看到了，是一個典型的英國中產家庭，有小洋房，小花園，家庭合照拜訪在壁爐前——但我們從來沒有一張她的照片。」
　　
　　達米安仔細地聽著達力的傾訴，試圖從中抽絲剝繭出一個和他一般命運多舛的女孩兒的人生軌跡。
　　
　　可這些，並不能幫他找到她。
　　
　　達力此時掏出自己的錢包，「……這是我在一張他們的報紙上撕下來的，她只能晚上偷偷出來，燒掉那些被父母視為洪水猛獸的……呃……他們世界的東西。」
　　
　　達米安接過達力遞來的薄薄的紙片。這從紙張質感來看，是一張報紙的裁剪。而這照片，居然會動，是真的在動，不是液晶屏，就是在普通的報紙上動！
　　
　　看到這張照片，達米安電光火石般地，明白了哈蕊耶特的秘密——她是巫師。
　　
　　這類秘密生活在普通人群中的魔法群體，他在美國的時候曾經接觸過。好在他們自成一體，有較為完善的社會機制，只想隱藏，不打算作亂。他也就放過了他們。
　　
　　「我可以帶走這張照片嗎？」達米安問。
　　
　　「抱歉，這張照片我不能給你，我只有這一張。」達力歉意地笑笑，「手機翻拍也不行，他們的照片上有某種保護設置，你只能拍到黑屏。」
　　
　　達米安雖然無奈，但是表示理解。他仔細地觀察著手中的照片，其上，是一個綠眼睛黑頭發的女孩兒，大約16、7歲。
　　
　　難以相信這是阿福的孫女，阿福可沒這麼好看。
　　
　　「我願意相信她還活著。」達力輕聲說：「她必須還活著。」
　　
　　「我有時候會在路上截住一兩個奇裝異服的人——他們世界的人很多不知道怎麼穿我們的衣服。有些人會跟我裝傻，有些人會在我提到她的名字的時候發出……崇拜的尖叫，就像我們追星一樣。」達力懷念地笑笑。
　　
　　「關於那筆遺產，」達力坦蕩地說：「把我的那部分也給哈莉吧，我不需要，我和未婚妻都有不錯的工作。」
　　
　　達米安把魔法照片還給達力，「你確定？」
　　
　　達力堅定地點點頭，「我確定。但我母親的，我還是想替她爭取一下，她這些年過得也不容易。我能看出……她有時候也是會懷念哈莉的，她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妹妹。」
　　
　　「當然，這是你們應得的。」達米安掏出支票簿，忽然想起自己剛剛報的數只是三分之二。
　　
　　在腦內聳聳肩，他將三分之二的數除以二，寫在了支票上。這樣，留給哈蕊耶特的就變成了實際總額的三分之二。
　　
　　「這樣吧，你和你母親得到二分之一。」達米安遞出支票，大言不慚地說。
　　
　　達力想了想，「也行吧……」
　　
　　他收下支票，掏出一張卡片，「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找到哈莉，能告訴我一聲嗎？
　　「我不會打擾她的生活。」他補充道。
　　
　　達米安敷衍地點了點頭，「你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繼續保持。」
　　
　　和達力握了手，達米安沒有和德思禮夫婦告別，毫不留戀地離開了女貞路4號。
　　
　　*************
　　
　　隨後，達米安回到自己設置在倫敦的安全屋，連上蝙蝠洞的主機。
　　
　　按照記憶，擅長繪畫的他，在紙上畫出了曾在達力剪報上看到的哈蕊耶特的樣貌。
　　
　　修修改改，終於滿意之後，達米安將素描掃描進電腦，並用三維建模圖像編輯。
　　
　　「加上8年。」他對電腦下著語音命令，「她現在應該24歲。」
　　
　　一切妥當之後，他將建模好的人臉輸入全球監控人臉識別系統，搜索重點設定為英國和周邊國家。他不認為哈蕊耶特會離開歐洲。
　　
　　不出他的所料，短短五分鐘後，他就在倫敦的幾個超市的監控記錄中鎖定了她——
　　
　　「Bingo，找到你了，哈蕊耶特•波特。」

作者有話要說：

　　*女哈設定為經歷幾乎和男哈一致，只是後來做了幾年傲羅後隱居麻瓜世界了，隱居原因後面會說。
　　*成年大米的設定隨蝙蝠俠666期，光頭，凶巴巴，孤身保護哥譚。大米的基地在batman666裡從畫面上來看是在韋恩大廈裡的。窗外有其他樓宇的天際線，看著像是頂層……但後幾頁又很像地下。這裡設定頂層是對外的辦公室和住所，地下有一個基地吧。
　　*設定達米安27，哈莉24
　　*記得羅琳說過達力在攝魂怪影響下看到的最恐怖的畫面是自己醜惡的樣子。
　　*經小天使的提醒，可能會先開《瞭望塔食堂破產妹》
　　小天使不要有壓力，主要原因還是歐美樂壇的資料收集的不夠。先回DC和美劇世界緩緩，我之前的確打算開這篇，一個月前已經把破產姐妹又刷了一遍23333
　　我可能寫不出max的瀟灑和毒舌_(:з」∠)_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8-23 20:57

第256章 番外2（成年後相遇）
　　
　　讓達米安意外的是, 哈蕊耶特的生活半徑小到讓人驚訝。
　　沿著她出沒過的三家超市, 達米安在地圖上畫出一個三角——她的住所有極大的概率在這個三角之內以及周邊不遠處。
　　
　　之後, 在這個三角之內，果然發現了更多她的監控影像。
　　
　　毫無難度。
　　
　　而公共交通方面, 她只是偶爾會乘坐地鐵出行，而且不規律，故達米安暫時推測她不需要利用地鐵通勤。
　　
　　唯一的問題是, 他用她的照片, 無法找到警方人口系統的對應記錄。
　　
　　魔法？也許吧。她很謹慎。
　　
　　達米安決定馬上開始實地跟蹤。
　　
　　僅僅第二天, 他就在其中一家哈蕊耶特尤其鍾愛的超市內看到了悠哉閒逛的她——推車裡剛剛採購了新鮮的水果蔬菜和牛奶優酪乳。
　　
　　水果和蔬菜都帶著有機標籤, 價格不菲；以及從優酪乳牌子上看，她的生活水準還不錯……
　　
　　她穿著簡單的淺色牛仔褲, 上衣是再普通不過的格子襯衫，卻被她穿得很好看——修身的, 袖子卷在手肘, 胸前的扣子開著，隨著她的一舉一動, 會露出裡面的黑色吊帶。
　　
　　濃密的黑色長卷髮自然地散落在肩頭, 她正將一側的頭髮別在耳後, 仔細閱讀著果汁的營養成分說明。
　　
　　她的著裝慵懶不費力, 卻讓她曲線玲瓏的身材充分顯露。
　　
　　她不高, 只有160左右, 卻穿著一雙十釐米的裸色高跟鞋——逛超市也要這麼穿，不是對形象有極高的追求, 就是對自己的身高相當介意。
　　
　　她只是塗了淡淡的口紅，所以，並非她十分在意形象，根本原因看來還在身高上。
　　
　　而她的鞋子是jimmy choo今年的最新款。所以，她是一個愛鞋的女孩兒？
　　
　　倒不是因為達米安是時尚簇擁，只是他發現這些消費品的知識，對他迅速定位受害者的階級地位和消費水準有極大的幫助。
　　
　　他應該替哈蕊耶特和阿福高興的，不是嗎？不幸的童年和動盪的青少年時期之後，她終於打敗了敵人，熬來了幸福……
　　
　　達米安壓了壓自己的棒球帽，視線不知不覺地遊走到了她的手指上，沒有戒指。
　　
　　購物車裡優酪乳的採購量，也和一家人的不符。充其量只夠一個單身女孩兒三四天的消耗。
　　
　　所以這些生活水準的提升並非來源於婚姻，應該是她現在有了穩定且可觀的收入。
　　
　　這一縷淡淡的慶倖從何而來？
　　
　　一定是為了阿福……阿福要是知道孫女不知不覺結婚了，一定會鬱悶。嗯，就是為了阿福……
　　
　　另外一件讓達米安留意的，是她在轉身間，眉宇間所展露出的淡淡的壓抑和哀傷。
　　
　　閱人無數的達米安能看出，這是生命中經歷過巨大失去的人才會有的眼睛。
　　
　　因為，他也偶爾會在鏡子中看到一雙這樣的眼睛……
　　
　　他的確早就看到了她額頭的閃電型傷疤，但他從來不覺得傷疤是什麼值得注意的問題。
　　
　　此時，哈蕊耶特已經推著購物車，開始去結帳了。達米安隨手拿了一盒果汁，排在距她兩人之隔的身後。
　　
　　他前面是兩個和他幾乎同齡的年輕男人，吊兒郎當的。顯然，不止達米安會注意到哈蕊耶特的美，這兩個男人也注意到了。
　　
　　他們開始對著她的屁股指指點點，比劃著，邪惡地笑……
　　
　　達米安清了清嗓子，摘下棒球帽，往前走了幾步，借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陰冷地盯著這兩個不知好歹的男人。
　　
　　配上他的光頭（還帶著未痊癒傷疤）的造型，足以把這兩人嚇得不敢吱聲。
　　
　　這一切，哈蕊耶特都不知道，她結好賬，抱著紙袋子離開了。
　　
　　達米安放下果汁，從未購物通道追了出去。
　　
　　***************
　　
　　憑藉多年躲避追殺的經驗，哈莉剛離開超市五十米的距離，就發現了自己身後那個疑似跟蹤的高壯男子。
　　
　　最好的情況——他只是一個普通麻瓜，想打劫她；最壞的情況——她被巫師們發現了，而這傢伙是前任食死徒，或者是其他新崛起的亂七八糟的黑巫師集團成員。
　　
　　她穩住腳步，看似無意地，在觀察完路況後，穿過馬路，走到了另一側。
　　
　　這個男子沒有跟過來……
　　
　　這就複雜了，要不，是哈莉錯怪了他，他沒有跟蹤她？要不，就是他經驗豐富……知道跨越馬路是女孩兒們用來測試跟蹤者的手法之一。
　　
　　毫無預兆地，她在經過一個路口時，迅速閃身進馬路拐角——
　　
　　她探出頭，果然，那個男子快走幾步跟過來了……
　　
　　看樣子，不像巫師？
　　
　　看四下無人，不想多做糾纏的哈莉，直接幻影移形離開了。
　　
　　於是，達米安就這樣，跟丟了哈蕊耶特……看著空曠的路口，達米安無奈，他居然還有跟丟的一天！
　　
　　巫師們真煩……
　　
　　***************
　　
　　之後的幾天，不管達米安怎麼蹲守，哈蕊耶特果然沒有再出現在這個超市附近。
　　
　　她完成購物後，選擇走路回家……這說明她的住所一定在附近。
　　
　　但……巫師們又有瞬間移動方式，這讓一切變得複雜起來。
　　
　　走在清晨的倫敦街道，達米安決定改變偵查方式，也許，他可以用錢打通這裡無家可歸人士們的網路，讓他們做自己的眼線？
　　
　　一邊思考著，達米安無意間推開附近唯一一家在這個點兒開門的咖啡店。
　　
　　他今天穿的是休閒式的西服，牛仔褲，西服裡面只穿了一件簡單的白T。
　　
　　這穿著是為了中和他髮型、體型和傷疤的威懾力，他一直懷疑那天哈蕊耶特跑那麼快是因為他的鴨舌帽造型太像一個壞蛋了。
　　
　　咖啡店裡此時只有一個女店員，也許是店主？她正背對著他，鼓搗著櫃檯裡面的咖啡機。
　　
　　女店員也穿著一件格子襯衣，和那天哈蕊耶特身上的顏色不一樣。她圍著圍裙，黑髮紮起一半兒。
　　
　　她正專心致志地對付咖啡機，沒有轉身，直接在門響後，對剛走進來的達米安說：「歡迎光臨，現在只有咖啡，糕點還在製作。如果您不介意等待十分鐘的話，就可以吃上新鮮出爐、熱騰騰的牛角麵包~」
　　
　　達米安不打算長留，他只是需要□□。
　　
　　溫馨咖啡店裡舒適的座位也不能改變他的想法，他徑直走到櫃檯前，對女店員的背影說：「一杯雙倍意式濃縮就好，兩顆糖，帶走。」
　　
　　「馬上就來。」
　　
　　女店員轉身——
　　
　　綠眼睛，黑頭發，他這幾天刻進腦海裡的臉龐——
　　
　　達米安瞬間睜大了眼睛，居然……就這樣找到了哈蕊耶特、和她的謀生方式——咖啡店！
　　
　　而哈莉也愣住了，她一眼就看出這個男人是前幾天跟蹤她的那個！
　　
　　作為前傲羅司最有競爭力的司長候選人，哈莉的反應速度一直是部裡最快的。
　　
　　她眨眼間就抽出了魔杖——
　　
　　「昏昏倒地！」
　　
　　可她的對手是達米安•韋恩——刺客聯盟最優秀的繼承人，和哥譚近年來最可怕的蝙蝠俠。
　　
　　他抬起手臂，擋住襲來的咒語。
　　
　　哈莉驚訝地看到，咒語即使擊中了這個男人，他卻依然毫髮無損。
　　
　　考慮到自己要面對一個有多年戰鬥經驗的、多疑的小女巫，達米安一直都有所準備。他不能在還沒來得及開口前，就被哈蕊耶特用咒語擊倒了。
　　
　　他的左臂上，戴著康斯坦丁和紮塔娜當年留給父親的防禦物品之一——一個手環，能夠吸收基本的低級魔咒。
　　
　　可在哈莉這邊，她已經被嚇得不行了——對魔法免疫的敵人！她還是第一次碰到！
　　
　　這更坐實了她關於此人絕非善類的猜測！而且，他還知道她會魔法！是專門沖著自己來的！
　　
　　可除了魔法，她還真沒有其他的防身能力了！
　　
　　為了保命，哈莉開始用魔咒召喚來大大小小的物品，朝達米安身上砸去！同時準備幻影移形。
　　
　　達米安早就料到她會跑，扛著砸過來的東西（認真的，幾個盤子杯子而已，對以挨槍子兒為日常的達米安來說，能有多大傷害？），他單手一撐，輕鬆翻進了櫃檯裡，趕在她消失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要毀了你的店鋪了！先別激動！我沒有惡意！」達米安煞費苦心地說，同時，連看都不用看，另一隻手抓住朝他後腦勺砸過來的一個咖啡杯……
　　
　　哈莉徒勞地掙扎著，「放開我！我碰到的歹徒，最初都這麼說！」
　　
　　這個光頭壯漢好凶啊！
　　
　　「我不是歹徒……」達米安另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再這樣，我可要報警了！」
　　
　　她恐懼的表情，讓他猶豫了一瞬，但達米安知道，只要他一鬆手，她肯定會原地消失。
　　
　　誰知道他之後還能不能再找到她！
　　
　　「能先聽我說話好嗎？」他放慢了語速，降低了音量，幾乎是苦口婆心的。
　　
　　可哈莉不聽，眼前這個比她高兩頭的傢伙，看上去太像壞蛋了……
　　
　　行為也很壞蛋！哪個正派人物會跟蹤她！抓住她不讓她走！
　　
　　達米安如果知道哈蕊耶特是怎麼想的，一定會冤死。因為他明明用一招就可以制服女孩兒，（不，半招就夠了，她太弱了，一招肯定會傷到她。）卻為了她的心情不敢行動，只能硬扛著她的掙扎，同時翻來覆去地說著她根本聽不進耳朵裡的安撫話語。
　　
　　好在，她的力氣實在太小了，踢打在達米安的身上幾乎沒有感覺。說真的，哥譚街頭十歲的普通小孩兒都比她能打。
　　
　　而且，她的手臂和腰肢都太細了，達米安不敢用力困住她，總覺得多一分力她就會碎掉。
　　
　　此時一把椅子砸了過來。
　　
　　「我受不了你了，」達米安搖搖頭，「抱歉，看來只有繳了你的械，你才能跟我好好說話。」
　　
　　他用蠻力掰開她的手指，她的魔杖掉了。
　　
　　看到她眼中巨大恐慌的一瞬間，達米安就後悔了。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身側的玻璃櫃檯瞬間炸裂，碎片四濺，他趕快護住她。
　　
　　「這都是你做的？冷靜！我不會傷害你！」達米安在她耳邊低聲說。
　　
　　哈莉在顫抖中，感到健壯男子用大手包住了她的側臉，替她擋住了濺射過來的玻璃碎片。
　　
　　最糟的還在後面，達米安忽然聽到頭頂大吊燈傳來高頻率的吱呀聲……
　　
　　下一秒，數隻燈管炸裂，然後，整個水晶大吊燈直直朝兩人砸下來。
　　
　　來不及跑了，達米安把女孩兒壓在身下，雙手護住她的頭，覆蓋得嚴嚴實實。
　　
　　最後，一聲巨響，水晶燈卡在櫃檯和後廚的上菜視窗之間，沒有落下來。
　　
　　哈莉在男人的懷裡劇烈呼吸，很快，響徹在店內的玻璃爆裂聲停止了，一切安靜下來。
　　
　　等男人移開後，哈莉看到了近在咫尺，幾乎差點兒殺了對方的吊燈。
　　
　　他原本……打算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她？
　　
　　也許，他真的不是壞人？
　　
　　她真的不應該以貌取人、先入為主啊……
　　
　　她看著正在幫她摘取額頭髮絲裡玻璃片的男人——不，仔細觀察後，他長得根本不可怕……
　　
　　她看到他手上和臉上被玻璃碎片劃破的數十個傷口，而她自己，毫髮無傷。
　　
　　男人帶著她爬出了櫃檯後方，吊燈在他前腳剛離開的一瞬間，又往下落了幾英寸……
　　
　　他還在低頭翻找著她頭髮裡的玻璃片。
　　
　　「這咖啡店是你自己的嗎？」
　　
　　哈莉太羞愧了，不知道怎麼開口，只能點點頭。
　　
　　「那就好，你不至於沒法兒跟老闆交差。」達米安扔下最後一片玻璃，「非常抱歉，你的店鋪毀了。」
　　
　　「沒關係……」哈莉吞咽一下，「應該道歉的是我。」
　　「……被追殺久了，我習慣先打倒敵人再說話。還有……我的魔法失控的後果很嚴重。」
　　
　　她抬頭誠懇地看著男人，「為表示歉意和感激，能讓我替你料理一下傷口嗎？」
　　
　　**************
　　
　　哈莉把店鋪門口的小牌子翻過來，讓「closed（關閉）」朝外。
　　
　　然後，招呼達米安進咖啡店後方自己的小臥室。
　　
　　既然對方顯然知道自己會魔法的秘密，她就沒有必要再隱藏了。
　　
　　達米安看著這個十幾平米的小臥室，原來，她工作和住所都在一起，怪不得生活半徑那麼小……
　　
　　在這個臥室裡，達米安覺得自己看上去就像一個巨人。
　　
　　被安置在桌前的小椅子上，達米安上上下下地觀察著。
　　
　　臥室裡的裝潢很簡單，連床甚至都是單人的，就像……她隨時會走一樣。她沒有太多紀念品，沒有很多粉嫩的女孩兒裝飾，床頭枕頭上的毛絨玩具，也像過了很多年。
　　
　　這是哈蕊耶特的閨房，他不應該繼續他的偵探做法。
　　
　　在他決定收起目光的前一秒，他眼角餘光看到了櫃子上的幾張裝飾在相框裡的照片——都會動，一張可能是她的父母，在相擁起舞；一張是她和幾個男生女生，都穿著統一的黑紅黃三色長袍，也許是某種制服？最後一張，最意外的，單人照，一個17、8歲的男生……
　　
　　他只是在替阿福尋訪孫女的人生軌跡，嗯，一定是這樣。
　　
　　哈莉正在櫃子裡翻找，此時拿著一個小瓶子轉身面對達米安。
　　
　　這些藥水很神奇，塗在他的傷口上，他能看到傷口在癒合……
　　
　　最後，哈莉靠在桌邊，開始料理他被玻璃碎片劃破的外套。舉著魔杖，一個裂縫一個裂縫地修補過去。
　　
　　在此間，達米安簡單地介紹了自己以及阿福。
　　
　　當哈莉聽到自己除了德思禮一家外，還有其他血緣親人在世……動作淩亂了一瞬。
　　
　　也許，在不同的境遇下，她會有不同的人生？
　　
　　她對自己苦笑，伏地魔還是會作亂的，能有多不同呢？她能阻止親人朋友的死亡嗎？
　　
　　哈莉把修補好的西服外套遞還給達米安，看著他壯碩的肩膀撐起衣服。
　　
　　「謝謝。」達米安說。
　　
　　「不客氣，應該的。」
　　
　　「呃，剛剛外面那些爆炸……」
　　
　　哈莉擰緊白鮮瓶，「你不應該弄走我的魔杖，韋恩先生，」她頓了頓，「那會讓我失控……」
　　
　　「巫師們破壞力都這麼強？」
　　
　　哈莉看了看他，這個神奇的、有防禦魔法武器的麻瓜，同時也是自己爺爺一輩子的雇主。
　　
　　她隱藏太久了……
　　
　　搖搖頭，哈莉以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坦誠，說道：「……只有我是這樣，大概吧，除非某個巫師也被某位黑魔王的靈魂碎片附在身上17年。」
　　
　　年輕的韋恩先生露出了困惑和驚訝的表情。
　　
　　「想像一下你從1歲起就被捆著沙袋行走，」哈莉坐上桌子，低頭說：「忽然有一天，在你快18歲的時候，沙袋被卸下……沒有了限制，你的力氣和速度自然就起飛了……」
　　
　　「這就是你隱居在這裡的原因？」
　　
　　「……你做了很多調查？居然知道我在隱居？」
　　
　　達米安搖頭，「沒有，你隱藏的很深，我根本挖不到你的資訊。只是，我如果能用普通人的方法找到你，說明你沒有和那些巫師生活在一起。」
　　
　　「我絕大多數情況下，能夠控制住這些力量，」哈莉說：「但英國巫師輿論界，他們不這麼認為。他們害怕我……那些懷疑我會成為下一任黑魔王的指責，時間長了，的確讓我很困擾。我過得不開心，很累，所以，我就離開了。」
　　
　　哈蕊耶特說得模模糊糊的，但達米安卻認為自己聽懂了……
　　
　　他正想說什麼。女孩兒忽然抬頭，神色有慌張。
　　
　　「說到巫師世界……他們果然來了。」
　　
　　她跑了出去，手中的魔杖揮了揮。
　　
　　達米安也跟了出去，看到一個小個子男巫——果然奇裝異服的，穿著鮮綠色的長袍，走進咖啡店。
　　
　　「您好，我是魔法部禁止濫用麻瓜物品司的鐘斯，我……」
　　
　　他看到哈蕊耶特之後，差點兒一蹦老高，手中的公事包都掉了。
　　
　　「你、你是……哈蕊耶特•波特！梅林的襪子！我居然找到了救世之星本人！」
　　
　　達米安看出哈蕊耶特很困擾，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說話。
　　
　　自稱鐘斯的男巫激動地甩著手，來來回回地店裡走動，嘴裡一直念念有詞，什麼「連羅恩•韋斯萊和赫敏•格蘭傑都找不到的救世之星，被我找到了」之類的。
　　
　　達米安清了清嗓子，對方打了一個激靈。
　　
　　「哦、哦……抱歉耽誤您的時間，波特小姐，」男巫摘下巫師帽，「只是，我正在附近巡邏，接到了這個位置魔力異常波動的報告，就來看看……」他皺眉看著店鋪內的慘狀，縮了縮脖子。
　　
　　哈莉知道對方一定是想起了那些對她魔法能力的誇張報導……
　　
　　「我必須進行例行檢查，波、波特小姐，看看您有沒有濫用、濫用麻瓜物品……」
　　
　　哈莉歎了一口氣，她當然濫用了麻瓜物品，整個咖啡店能靠她一個人運營起來，就因為她那使用魔法、自動烹飪和刷碗的後廚……
　　
　　被禁止濫用麻瓜物品司罰款倒是其次，最主要的麻煩是……她必須離開四年的溫馨小窩，再次隱居了。
　　
　　達米安觀察著兩個巫師的你來我往，大概猜到了劇情，以及哈蕊耶特的麻煩……他想了想，徑直走到男巫身後，一掌敲暈了他！
　　
　　哈莉差點兒尖叫出聲，「你在幹什麼！」
　　
　　「幫你解決問題，」達米安拎著暈倒男巫的後領，「你們有讓人遺忘的魔法吧，給他來一個，修改記憶，讓他忘了所有警報的事情，你就可以在這裡繼續開店了。」
　　
　　哈莉捂著胸口，連韋斯萊兄弟都沒襲擊過魔法部官員……等會兒，他們襲擊過，烏姆裡奇。
　　
　　「那你也不能……」她糾結地說。
　　
　　「為什麼不能？」達米安聳聳肩，「如果明天他們來找你麻煩，我會自首，這是我唆使你做的。」
　　
　　「那當然不行！」哈莉強調，韋恩先生是為了她才涉險的。
　　
　　已經做到這個份兒上，這個男巫的記憶不修改不行了，哈莉對他施了一個強力遺忘咒，達米安拖著他，從後門把他運到了幾個街區之外。
　　
　　哈莉焦急的等著。
　　
　　等韋恩先生回來，他的第一句話卻是——
　　
　　「無論如何，明天我來定了。」
　　
　　說罷，就要再次消失在後門。
　　
　　哈莉追上去，「你還沒說，你找我是什麼事，韋恩先生。除了幫阿福爺爺認親之外……」
　　
　　達米安對她眨眨眼，「明天。」

作者有話要說：

　　*哦，對了，之前忘記說了……米總在這個番外裡不是C，27歲的韋恩少爺，C的可能性真的太小了_(:з」∠)_讓我趕快把這個說明也加在第一個番外的作話後……以防有小天使介意。
　　*由於週四早上必須標完結，所以，這個番外我無論如何會在明天寫完它，大概還有一萬字（還有個花粉play小劇場……想想就要瘋……）


第257章 番外2（成年後相遇）
　　
　　哈莉將紅酒放在一邊, 踏入放好熱水和泡泡浴鹽的浴盆, 放鬆地躺下。
　　這個寬敞到幾乎和臥室一樣大的衛生間, 隱藏在她的小臥室一隅，一扇隱蔽的門後, 由空間擴展咒製作而成。
　　
　　哈莉可以不追求床的寬敞，但熱浴盆的享受是絕對不能割捨的。她在14歲體會過級長浴室後，就發誓未來自己一定要搞一個。
　　
　　她一直認為自己還是懂得享受生活的, 並不像赫敏說得那樣, 活得像一個苦行僧一般。
　　
　　哪家苦行僧每天都吃有機食品, 買一櫃子的高跟鞋？
　　
　　她喜歡她現在的隱居生活, 沒有人會因為她無能而譴責她，更沒有人會因為她太強大而害怕她。
　　
　　「我指的是感情生活！哈莉！塞德里克已經不在這麼多年了！你不要再封閉自己了！」赫敏的耳提面命, 鮮活地響起，就像她植入了一個小小赫敏在腦子裡一樣……
　　
　　「跟塞德里克沒有關係！什麼年代了！單身也可以過得很好！」哈莉在心裡大聲反駁著。
　　
　　真的跟塞德里克沒有關係, 那是14歲時青春期的迷戀, 雖然刻骨銘心，但不至於讓她一輩子哀怨。
　　
　　她撥動浴盆裡的泡泡, 無意中, 眼神又一次落在自己胸口正中那個一英尺有餘的傷疤上, 已經很淡了, 變成了粉色。這是剛當上傲羅第一年, 和瑪律福一起執行任務時「獲得」的標記。
　　
　　德拉科為了贖罪, 扭轉瑪律福姓氏的輿論，戰後, 在所有人驚掉的下巴中，加入了傲羅隊伍。
　　
　　但，沒人願意和他搭檔，哈莉於是站了出來。
　　
　　事實證明，選擇瑪律福為搭檔恰恰是正確的一步。戰後所有的食死徒殘餘勢力，都視哈莉為眼中釘肉中刺，狹路相逢的時候，90%的火力都會集中到她的身上。
　　
　　然而和瑪律福搭檔後，這個數字銳減到了60%。因為食死徒們無法決定在殺死主人的死敵、和立功的叛徒中，他們最恨哪一個。
　　
　　但人都是會失誤的，她不是神，她自然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一個黑魔法咒語擊中了她，頓時胸口鮮血如柱。德拉科慌亂地撕開了她的制服，把兩人身上帶的白鮮都倒在了她的身上……這也導致了他臉上的傷口沒有及時得到救治，直到哈莉離開巫師世界前，他都留著一道疤。
　　
　　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聖芒格了。病床邊是一大束鮮花，以及鮮花後，欲言又止的德拉科•瑪律福。
　　
　　她那一瞬間就明白了他想說什麼，這讓她忽然慌亂、不知所措。
　　
　　她承認她開始欣賞德拉科。經過層層考驗的他，已不再是那個懦弱的、趾高氣昂的小男孩兒了。可她並沒有任何心動的感覺。
　　
　　「因為看到了我的胸，就要給我送花？這是什麼純血的規矩嗎？」哈莉用一個玩笑打消了兩人發展的任何可能。
　　
　　瑪律福也被衝動和猶豫兩種矛盾的感情折磨著，哈莉能看得出來。
　　
　　老瑪律福當然希望家族能夠在這個節骨眼攀上戰爭英雄哈莉，但德拉科並不會為了家族利益去鑽營感情。他知道哈莉若真和他在一起，未來會面對多複雜的輿論。所以，心照不宣地，他也退後了一步。
　　
　　這是她在巫師世界，離感情最近的時候。
　　
　　韋斯萊夫人一直想撮合她和自己的某個兒子，甚至連喬治和查理都被牽扯了進來，哈莉承認擁有一個像韋斯萊家族一樣的大家庭是自己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但，感情的事，強求不來。
　　
　　而之後在巫師世界，也許是她多疑吧，她總感覺……所有靠近她的人，都帶著目的。
　　
　　20歲後，隱居麻瓜世界這些年間，並不是沒人和她調情。要她的電話號碼的人很多，但她從來沒有靠近過誰，太麻煩了，需要解釋的事情太多。
　　
　　她有試著約會過幾個麻瓜年輕人，往往第一次約會都撐不下去。因為她不知道說什麼——究竟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以及兩人走下去後，他能不能接受她的秘密？
　　
　　甚至一開始，她就需要撒謊。她討厭這種感覺。
　　
　　而今天突然出現的、神秘的韋恩先生，他雖然證明了自己並非壞人，可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他有能防禦魔法的武器，和堪比巨人的力氣……他究竟是什麼人？
　　
　　哈莉閉上眼睛，也許，只有明天才能知曉了……
　　
　　鬧鐘響了，她一個激靈，趕快從浴盆裡爬了出來——這就是獨居人士的悲哀，泡澡還要定鬧鐘，防止自己真睡著後滑進浴盆嗆到。
　　
　　**************
　　
　　達米安的淋浴，一向以秒為單位計時。
　　
　　剃掉頭發的他，更不用花時間洗頭，戴蝙蝠頭罩也方便。
　　
　　然而今天，當達米安按照習慣準備關掉水流時，忽然意識到，淋浴完成後，並沒有黑漆漆的街道等待他去維持治安。
　　
　　達米安將水溫又調高了一些，閉著眼睛，感受著熱水的撫摸，冥想數次被一雙綠眼睛打斷。
　　
　　也許是和阿福的血緣關係，以及她動盪的人生經歷，或許是她如今淡然的態度？達米安對她有種天然的親近。
　　
　　這種親近是什麼性質？
　　
　　考慮到如家人般的阿福，也許，他把她當成了妹妹罷。
　　
　　他剛剛成年那幾年，迪克和阿福相繼過世。在無邊無際的悲痛中，他經歷過一段……「活躍」的時光。哥譚媒體由此曾經下過結語，說達米安•韋恩在男女關係上，比布魯西還瘋狂。
　　
　　並不像父親和迪克曾經的擔憂，達米安完全不討厭女人。恰恰相反，他喜歡女人，喜歡她們柔軟的身體，嬌嗔的嗓音。
　　
　　只是，他發現自己無法做到像父親那樣「交付信任」。
　　
　　父親即使再封閉、再為童年的遭遇而痛苦和自我折磨，也至少有過數個位於信任圈內的人，其中自然包括一些女人。他會對她們敞開心扉，甚至交出自己身為蝙蝠俠的秘密。
　　
　　而達米安，卻完全做不到。
　　
　　他甚至無法向「信任」邁出一步。
　　
　　父親會為是否要相信她們而糾結，而達米安？從來、根本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只是和她們玩樂、縱/欲。
　　
　　後來，他就厭倦了；再後來，他徹底成為了一台蝙蝠機器。
　　
　　身著制服的時間，漸漸超過了常服，而他渾然不覺，毫不在意。
　　
　　而隱居在陌生人中的哈蕊耶特，是否也有信任問題？她是否會告訴那些親近的男人，自己身為巫師的秘密？以及自己的戰鬥經歷？
　　
　　他們——這些庸俗的普通男人——是否能夠真的理解她？還是會故作同情地點點頭，握住她的手，虛偽地說他們懂她？只是為了用花言巧語騙她寬/衣解/帶？
　　
　　想到這裡，達米安煩躁地關上了淋浴。
　　
　　*************

　　第二天上午，達米安在十點左右出現在了咖啡店。這是哈莉一天中較為清閒的時候，早上上班族們的咖啡消費高峰剛剛過去。
　　
　　考慮到也許真的會有魔法部的人來找麻煩，哈莉送走了最後幾名顧客，關上了店鋪，並給這裡施了忽略咒。
　　
　　「還是雙倍意式濃縮，兩顆糖嗎，韋恩先生？」
　　
　　無論是哈莉還是達米安，都莫名地舉止自如。
　　
　　他嗯了一聲，表示對咖啡選擇的確定後，便隨意找了一個座位坐下。哈莉也自顧自地轉身開始操作咖啡機。
　　
　　她今天依舊穿著格子襯衫——新的顏色，鞋子換了一雙灰色的，依舊是十釐米的高跟。
　　
　　她的咖啡店已經煥然一新，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是那個浮誇的水晶吊燈沒有了。
　　
　　達米安對店鋪的恢復速度表示驚歎，但稍作思考後，這其實沒什麼好奇怪的，哈蕊耶特畢竟是一個女巫。
　　
　　咖啡機隆隆作響，香濃的味道很快便彌漫整個咖啡店。
　　
　　她端著託盤，其上有一個小咖啡杯，和一碟餅乾，以及一杯水，向達米安的座位走來。
　　
　　「今天的招牌餅乾還剩了一些。平常到這個時間早就賣完了。」
　　
　　達米安本想推卻，但她既然說這是招牌……
　　
　　聳聳肩，他捏起一塊。
　　
　　這熟悉的味道、多年沒有再嘗到的味道……達米安直接嗆到了。
　　
　　和阿福的手藝有細微差別，但……已經是達米安吃過的最接近的。
　　
　　哈莉猶豫了下，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背。
　　
　　達米安把水灌了下去，「你……在哪兒學的這個菜譜？！」
　　
　　「在媽媽的筆記裡……波特家的金庫裡，有一個記錄著菜譜的筆記。」哈莉看他已經恢復，便收拾起隔壁桌的咖啡杯，一邊向吧台走去，一邊說道：「佩妮姨媽也給達力做過，類似的吧，大概。我吃的不多，印象很模糊了。」
　　
　　她用的措辭是「給達力做過」，而不是「給我們做過」……
　　
　　「你能……教教我嗎？」
　　
　　韋恩先生鄭重的語氣，讓哈莉不禁轉身，認真地看了看他。
　　
　　「當然……我現在就能把菜譜寫給你。」
　　
　　*************
　　
　　既然店裡不會再來顧客了，哈莉便在韋恩先生對面坐下。
　　
　　一邊等著魔法部的發落，一邊聽他講阿福爺爺的故事——模棱兩可地。
　　
　　顯然，關於這個爺爺，和他服務的韋恩家族，有些隱秘的故事，不能告訴她。
　　
　　她在韋恩先生打算再一次用謊言填補阿福工作內容方面的空白的時候，阻止了他。
　　
　　「我也有秘密，韋恩先生，我理解的，」哈莉禮貌地微笑，「你如果不想告訴我一件事，可以直接拒絕回答，不需要編造謊言。」
　　
　　達米安向後靠向沙發靠背，眯眼審視著她，「……這麼明顯？」
　　
　　「我有時候也需要用謊言來掩蓋自己的整個人生，」哈莉聳聳肩，「所以，我聽得出這種割裂感。」
　　
　　「……OK，」達米安無奈輕笑，「那我還真的……沒有可以透露的了。你只需要知道，阿爾弗雷德為一項偉大的事業做出了不可替代的貢獻。他不是一個普通的管家。他是家人，他是英雄。」
　　
　　「我相信你，韋恩先生。」
　　
　　「你可以……叫我達米安。」
　　
　　「好，你可以叫我哈莉。」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推進。
　　
　　中午，哈莉煎了魚，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在外人聽來，這聊天方式和內容都相當詭異。
　　
　　年輕的男人和女人都會在話說到一半兒的時候忽然停下，而對方會理解地點點頭，話題，會自然地轉換。
　　
　　他們都有太多秘密，為了不在謊言上花心思，他們約定不能說的就不說，而對方也不會問。
　　
　　煎魚盤子，換成了咖啡杯，換成了茶水和下午茶糕點……
　　
　　直到臨近傍晚、天色轉暗、熙熙攘攘的下班人流經過店鋪門口，哈莉才意識到，已經將近五六點了。
　　
　　達米安對他咧嘴笑，「恭喜你，你可以繼續在這裡隱居了。」
　　
　　這個自信、甚至得意洋洋的笑容，讓哈莉忽然意識到，對方是個無比英俊的男人，只是沒有頭髮而已……
　　
　　哈莉也對他暖暖地微笑，「謝謝你幫我。」
　　
　　「關於你此行的目的，」哈莉將桌上的支票向達米安的方向推了推，「我不能收下這筆錢，韋恩……達米安，我甚至都不認識這位元爺爺。但我很慶倖能聽到他的故事，也很榮幸能夠認識你。這些已經是難得的遺贈。」
　　
　　她的拒絕很堅決，眼神很坦誠，「父母給我留了足夠我這輩子衣食無憂的遺產，我也有店鋪的營業收入。捐了它吧，捐給需要的人，以阿福爺爺的名義。」
　　
　　「你確定？」
　　
　　哈莉認真點頭。
　　
　　達米安無奈地收起支票，看看了店鋪的櫥窗外那些匆匆的行人。
　　
　　自己好像……的確沒有再繼續留下的理由了。
　　
　　她靜靜看著他，並沒有催他走，甚至提出在店裡招待他吃晚餐的邀請，也可以帶他去附近的知名小店。
　　
　　這讓他靈機一動，熱血上湧。
　　
　　他想接近她。
　　
　　「明天怎麼樣？晚餐，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哈莉微笑，眼睛亮晶晶的，「這是約會邀請嗎，韋恩先生？」
　　
　　當然是！
　　
　　但達米安邪邪地笑了，「我認為，今天也是約會。你覺得呢，波特小姐？」
　　
　　哈莉在他熾烈的眼神下沒抗住幾秒，低頭，臉稍微紅了紅。
　　
　　她把他送到咖啡店門口。
　　
　　就這樣走嗎？達米安不甘心。
　　
　　他扶著門，轉身低頭看著她。
　　
　　他攥住木質門框，有種……朝她的嘴唇探身的衝動。
　　
　　需要詢問允許嗎？……太傻了，像小學生！
　　
　　他是一個韋恩，他理應直接行動！
　　
　　可他忽然有種負罪感，感覺阿福在天之靈在咒駡譴責他。
　　
　　她沒有躲閃。他看到了她襯衣下劇烈起伏的短促呼吸……
　　
　　這個吻，試探，克制，甚至有顫抖。
　　
　　他覺得自己像回到了青春期……
　　
　　「明天……說定了，我來接你。」
　　
　　哈莉點點頭。
　　
　　送走韋恩先生，哈莉在緊閉的店鋪門後睜大了眼睛。
　　
　　她居然吻了他！還是他吻了她？
　　
　　她將臉上的碎發撫開，手依然放在額頭上，愣愣地盯著地板。
　　
　　她在想什麼？！她已經好久都沒有約會過了！
　　
　　而且，他是一個美國人，他在英國待不了多久。
　　
　　梅林，她想這些幹什麼，她難道想有更長遠的發展嗎？
　　
　　一團亂麻，唯一清晰的是，她想靠近他。
　　
　　不管了，她是成年人，赫敏說了，要享受生活……


第258章 番外2（成年後相遇）
　　
　　哈莉看了看韋恩先生標準的黑色西服套裝, 又看了看自己身上一以貫之的格子襯衫和牛仔褲……
　　她大概誤解了這次晚餐約會的性質……確切地說, 是沒有料到他會搞得這麼隆重。
　　
　　「抱歉, 我沒有正式的禮裙……」哈莉坦然地承認，「我從來沒有去過這些高級的地方。」
　　
　　她的衣櫃很簡單, 都是簡單的上衣和褲子，一個季節的衣服不會超過三件。
　　
　　正式場合的裙子？女式西服套裝算嗎……女政客style的那種，她在需要嚴肅著裝的時候會這麼穿……
　　
　　她沒有羞愧, 消費水準不同而已；她並不是去不起高級餐廳, 只是覺得沒有必要。
　　
　　「這太尷尬了。你如果想取消, 我完全可以理解。」
　　
　　達米安莫名其妙, 「為什麼取消？就因為服裝問題？其實你這麼穿也沒人敢說什麼，我的集團擁有這家餐廳。」
　　
　　顯然, 哈莉不是一個愛出風頭的人，穿得不符合規定, 也是「出風頭」的一種。
　　
　　「這正巧, 我帶你去買裙子。」達米安改口，牽住她的手, 「別拒絕, 讓我為阿福的孫女做件事, 好嗎？」
　　
　　哈莉點點頭。
　　
　　「那我們的預約怎麼辦？」她問：「那個餐廳很難預約到座位吧？」
　　
　　「我會跟他們打電話, 推遲到店時間。」
　　
　　其實不用, 反正他是老闆……而且, 大多數情況下，預約是不能改時間的。
　　
　　這些, 達米安決定暫時不告訴哈莉。
　　
　　*****************
　　
　　黑色，藏藍色……商場裡，哈莉在自己熟悉的顏色範圍裡挑選著。她一直都只穿這些「性冷淡」顏色。
　　
　　可是，她忽然猶豫了……
　　
　　她看了看被自己安置在沙發上的韋恩……不，達米安。
　　
　　既然都敢約會一個認識三天的男人，為什麼不徹底走出舒適區呢？
　　
　　哈莉叫住導購，指著一條簡單的小禮裙，「這件黃色的，能幫我拿一件合適的尺碼嗎？謝謝。」
　　
　　她當然……穿最小的0碼。
　　
　　從更衣室出來後，她能明顯看出達米安眼神裡的意外和讚賞。
　　
　　她對他大大方方地微笑，轉頭告訴導購，「決定了，我就要這一件，謝謝。」
　　
　　****************
　　
　　哈莉第一次踏進倫敦的高級餐廳，有達米安在身邊，握著她的手，她沒也沒覺得有拘謹和不安。
　　
　　餐前酒，前菜，正餐，甜點。
　　
　　她誠懇地讚美著這裡的食物，感謝達米安帶她來。
　　
　　有關他們聊天的內容，此時有讓外人更不明白的發展。
　　
　　他們就像在把昨天的話題重複了一遍——依舊是關於各自的生活和經歷。只是，這次，雙方都補充了更多的細節。
　　
　　他得知她的親人朋友很多死在了那場戰爭中，她為此一直自責，覺得是自己的無能導致了這些結果……
　　
　　而她猜到了他在韋恩集團繼承人之外，更有其他的、更崇高的事業；她還聽到他承認，他曾經殺過人；甚至，被從小當做某種殺人機器培養著。
　　
　　「我也殺過人，」哈莉也承認道：「我的那個敵人，我必須殺死他……不管是為了他人，還是為了自己。」
　　
　　他說自己的父母不和，「你死我活」的那種不和。最後，他選擇了父親的道路，正確的道路，而他的父親，在他13歲時犧牲了。
　　
　　哈莉握住了他的手，靜靜地看著他，達米安回握。
　　
　　兩個人，其實都是孤兒。
　　
　　「不管你信不信，我死過一次。」達米安在其中某個瞬間，忽然提及了這件他童年時期的噩夢。
　　
　　「我也是。」哈莉說：「然後，我回來了，以一種我到現在都不能完全理解的方式。」
　　
　　達米安放下餐後酒，眼神熾熱，「我要是說我也是，會不會顯得很假？」
　　
　　「我相信你。」哈莉輕聲說。
　　
　　*****************
　　
　　由於兩人餐前逛了街，而且吃得很慢、聊得很久，等晚餐結束，時間已經不早了。
　　
　　達米安開車，把哈莉送回了自己的店鋪兼住所。
　　
　　禮貌克制的晚安吻後，哈莉在達米安的注視下，打開店門。
　　
　　深夜無人的漆黑咖啡店……忽然顯得好空曠。
　　
　　她呼吸急促，被自己忽然湧起的衝動嚇到了。
　　
　　動作和語言，先於大腦行動。她轉身，抓住達米安的手。
　　
　　「留下。」
　　
　　她真的這麼說了？她真的這麼說了……
　　
　　達米安靜靜地看著她，短暫的驚訝後，眼眸瞬間深沉。
　　
　　「你說的……是我以為的那個意思嗎？」他低聲問，嗓音甚至帶上了喑啞。
　　
　　哈莉渾身都在輕輕顫抖，可她是一個天殺的格蘭芬多！她最不缺的就是勇氣！
　　
　　她舔舔嘴唇，「這條裙子你是買的，韋恩先生。今晚，由你來脫下它最合適。」
　　
　　達米安的回答是……一個要把她揉碎的擁抱和親吻。
　　
　　是她把他拽進咖啡店，還是他把她推進來的？已經分不清了。
　　
　　達米安一路上踢倒了所有礙事的桌椅，壞了無所謂，反正她一個咒語就可以修好。
　　
　　還是太慢了……他把她橫抱起來。
　　
　　「認真的？這個時候你還要叫我韋恩先生？我們未來可以把這個稱呼用作情趣，但今晚，我想讓你一直叫我達米安。」
　　
　　哈莉摟著他的脖子，喘息著，點點頭。
　　
　　*****************
　　
　　兩人如火的熱情，在看到哈莉小臥室的單人床後，被兜頭澆下一盆冷水。
　　
　　哈莉掙扎著從達米安懷裡跳下，掏出魔杖，撥開額前礙事的頭髮，「沒關係……我可以把床放大。」
　　
　　「只能放寬到一米五，」她仰頭，臉紅著，對達米安解釋，「再寬的話，有塌的危險……魔法也是有局限的。」
　　
　　達米安無所謂地擺手，重新湊到哈莉耳邊，低聲說：「一米五已經太寬了，相信我，今晚你我之間的距離……用不上這麼多空間。」
　　
　　哈莉的魔杖都要握不住了。他……太擅長這些了……
　　
　　在伸手拉開哈莉的裙子拉鍊之前，達米安習慣性地檢查了一下口袋……
　　
　　又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他沒帶安全套！
　　
　　今晚約會臨行前，達米安的確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帶上這個小東西。但阿福的靈魂又仿佛活生生地出現，用譴責的眼神看著他——跟我孫女晚上約會帶著安全套？達米安少爺你什麼意思！
　　
　　於是，他手裡的安全套就被嚇掉了。
　　
　　他離開了哈莉的嘴唇。
　　
　　「呃，哈莉，你有保護措施嗎？」達米安不好意思說：「我真的沒想到我們會……所以我沒有帶。」
　　
　　蝙蝠俠居然有準備不周的時候！！！
　　
　　哈莉愣了愣，反應了一會兒，「有的、有的，現代女性必備嘛……」
　　
　　她埋頭，在床頭櫃裡翻找出了兩盒。
　　
　　看著因為塞在抽屜最裡面而被壓扁的盒子，現在哈莉也幾乎和達米安一樣窘迫了。
　　
　　「呃……只是，我懷疑它們可能過期了。」她紅著臉，檢查著生產和有效日期，這是她剛定居這裡時，隨手在超市拿的，以備不時之需吧……「還好，還有兩個月。」
　　
　　達米安微微皺眉，安全套的保質期一般都在五年……她能把兩盒放過期……
　　
　　他提醒自己今晚一定要記得慢慢來。
　　
　　哈莉困擾地看著手中的一盒中號和一盒大號，情不自禁地撇了一眼達米安的襠部……瞬間像觸電一樣縮回來……
　　
　　呃，大概，可能是大號。
　　
　　不奇怪，他這麼高這麼壯……
　　
　　梅林，自己第一次就跟這種級別的……會不會太猛了。
　　
　　定定神，她打開大號的盒子，撕下一片，自認為勇敢地、大咧咧地遞給他。
　　
　　達米安哭笑不得，她是真的對這個流程陌生了？
　　
　　「呃，現在還用不上……等我要那個……」
　　
　　要如何優雅委婉地說出「插/入」這個詞？！
　　
　　她又開始露出那種被探照燈照到的小鹿般的恐慌表情了。
　　
　　達米安趕快安撫，「沒事，現在給我也行……」他接過安全套，在放在床頭櫃上備用前無意間瞥了一眼，又囧了，「呃，這個尺碼不合適……」
　　
　　哈莉打開中號的盒子，遞給他一片。
　　
　　「呃，不是這種不合適……」達米安無奈、臉紅，「大號對我來說都小了……」
　　
　　「還、還有比大號還大的？」哈莉驚呆了，「我……沒有超大號的。」
　　
　　「這沒什麼，我可以去加油站的24小時商店買。」達米安故作淡定地擺擺手。
　　
　　太尷尬了……都怪他沒帶！
　　
　　哈莉想了想，眼神遊移到了自己的魔杖上……
　　
　　「不用，呃，我能把大號放大。」她鄭重其事地認真點頭，像在談論糕點的麵粉含量一樣淡定，而實際上，心中早就1000只炸尾螺在同時爆炸……
　　
　　她保持著這種「炸尾螺」淡定，一手舉著魔杖，一手拿著幾個安全套。
　　
　　這淡定，馬上被「知識」的貧乏戳破了……
　　
　　「呃……放多大？」哈莉的耳朵都紅了，這幾乎等同于直接問達米安的尺寸了。
　　
　　達米安已經尷尬到昇華了，他坦然且專業地說：「我記得大號的標稱寬度是55mm……你就……頭部65mm，根部58mm，這是我……習慣用的那款的尺碼。」
　　
　　哈莉戳了戳安全套，放了幾個精准的放大咒在上面，拒絕在腦海中比劃這個尺碼的效果……
　　
　　邀功般地，她遞出改裝過的整盒。
　　
　　達米安接過，不管不顧地扔在床頭櫃上。
　　
　　開端太尷尬了，他必須奪回自己對局面的掌控。
　　
　　他用了一些力道，把她推到床上，瀟灑地解開自己的領帶，「接下來，就完全交給我吧。」
　　
　　******************
　　
　　達米安耐心地引導著哈莉。
　　
　　可她的顫抖和拘謹都太反常了，甚至，她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腿該往哪兒放。
　　
　　他原本只是以為哈莉因為隱居，有好多年沒有x生活了。而現在，達米安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他撐起身體，看著她的眼睛，「你從來沒有做過這件事。」
　　
　　這不是一個問句。
　　
　　幾秒的猶豫後，哈莉承認道：「……沒有。」她舔舔嘴唇，「這是一個問題嗎？」
　　
　　達米安把擋住她眼睛的一縷髮絲撥開，「不，當然不是。這只是提醒我，今晚對你要更溫柔一點。」
　　
　　他抬頭看向床一側的櫃子，「和那張照片上的男孩兒有關嗎？」
　　
　　哈莉搖搖頭，「他在我14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我只是……從來沒有和誰走這麼近過。」她指指胸口，平靜地說：「而且，我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解釋我身上的傷疤。」
　　
　　「我不會以傷疤為恥，只是，我發現自己不想編造謊言……所以，就從來沒有機會。」
　　
　　達米安吻了她的額頭，「我很榮幸，你能夠如此信任我。」
　　
　　哈莉伸手，撫摸著他的側臉，「我也很高興，能夠和你一起體驗這些。」她羞赧地笑笑，「只是，我顯然沒有經驗、不夠擅長……」
　　
　　「噓……」他低頭吻住她，在她嘴邊呢喃，「有我就夠了。」
　　
　　*****************
　　
　　哈莉體力不好，達米安只敢來一次。
　　
　　讓達米安驚訝的是，第二天，哈莉卻起得比他還早。
　　
　　他醒來的時候，床鋪一側已經空了。小臥室外面的廚房裡，她一邊哼歌，一邊在做早餐。
　　
　　看來，她其實完全能抗住第二次？
　　
　　達米安為自己昨晚的束手束腳後悔不迭。
　　
　　在她和臥室簡潔裝潢極端不符的、異常豪華的浴室裡洗完澡後，達米安在廚房找到了還穿著睡衣的哈莉。
　　
　　她做了華夫餅，上面淋了巧克力醬，並沒有用魔法。
　　
　　這華夫餅，也讓達米安差點兒嗆著……
　　
　　他發誓自己不是因為她酷似阿福的手藝而接近她的。
　　
　　早餐安靜的氣氛，和諧卻詭異。
　　
　　哈莉是禮貌的，甚至……帶著疏離？
　　
　　不可能是他昨晚表現不好，他在這種事情上對自己還是相當自信的，而且，她的表現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睡得還好嗎？」她問。
　　
　　「很好，」達米安皺眉，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你呢？」
　　
　　「也很好，」她對他笑笑，切下一塊華夫餅，隨意地（至少看上去如此）問：「什麼時候回美國，達米安？」
　　
　　她以為她藏好了聲音裡的顫抖，實際上，並沒有。
　　
　　啊……達米安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個……
　　
　　她以為他們是一夜情，現在正在瀟灑地告別。
　　
　　可……不是嗎？
　　
　　他難道可以不用回美國？
　　
　　或者，她會跟他走？僅僅因為一夜？
　　
　　都不現實……
　　
　　達米安還沒想好，卻脫口而出——
　　
　　「不急，我要去巡視歐洲的分公司，至少一個月，」他抬頭看著她，「跟我一起。」
　　
　　哈莉放下餐具，靜靜地看著他，達米安已經為拒絕做好了心裡準備。
　　
　　最後，她點了點頭。
　　
　　嗯，一個臨時的突擊巡視，歐洲的分公司的CEO們大概會被他煩死。
　　
　　******************
　　
　　哈莉泡在露天的浴缸裡，此時，他們已經在一起「度假」了半個月了。
　　
　　他們去了法國、德國，現在，正在西班牙停留。
　　
　　白天，達米安外出談生意、經營之道之類的；晚上，就回來和哈莉在床上折騰，精力充沛，完全不像開了一天會的樣子。而週末，他會帶她出去玩兒。
　　
　　她看著岸上正在倒香檳的達米安。也許正是因為知道兩人不可能有結果，哈莉才會放任自己為他沉淪；這段關係總要因為客觀的地理原因擱淺的，她也就不會失望，不會傷心，不會……失去。
　　
　　就當這是一段能給人留下美好回憶的經歷吧。
　　
　　達米安走進水裡，遞給她一個細長的杯子，哈莉微笑著，迎上去，熱情地吻了他。
　　
　　可他卻用莫名審慎的眼神看著她，看了好久好久……直到哈莉開始困惑。
　　
　　達米安抽走她手裡端得歪歪扭扭的杯子，放在方形大浴盆的岸上，即使杯子倒了，也不看一眼。
　　
　　「看來，我們不需要用酒精助興了。」他說。
　　
　　他們在水裡細細地吻著，越來越熱情。
　　
　　她閉上眼睛，卸下負擔，這只是一段回憶起來會微笑的經歷。
　　
　　也許，本來就不需要有什麼結果。
　　
　　******************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哈莉自認為心態已經調整得很好了。
　　
　　此時，她正在達米安私人飛機所在的機場裡給他送行。
　　
　　西裝革履的他，尤其帥。可他卻看起來欲言又止的。
　　
　　他是要道歉？表示遺憾？
　　
　　哈莉先開口了，「不要有壓力，我不會限制你，要求你一定要對我有承諾。我這一個月過得很開心。」她踮腳，達米安也適時低頭，她吻在他的側臉上，「我們都是成年人，我們能夠處理好。」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
　　
　　達米安直起身，笑著點點頭。
　　
　　「那我就走了。」他咬咬牙，轉身，向飛機大步走去。
　　
　　就這樣了吧。他不可能放棄哥譚，搬到英國來；而她也不會為了剛認識一個月的男人，遠赴美國。
　　
　　而他在西班牙的陰謀，也因為一時良心發現，沒有實施……
　　
　　等會兒！
　　
　　電光火石間，達米安意識到了一件……能扭轉乾坤的事。
　　
　　他停住腳步，轉身看她。哈莉眨眨眼，對他招招手。
　　
　　她還沒有意識到……
　　
　　他大步走回她的身邊。
　　
　　「這一個月，我們的性生活幾乎沒有任何超過三天的間隔。」他開門見山，直本主題，「而你中間沒有來過一次例假。」
　　
　　哈莉張張嘴，「……沒、沒有。」
　　
　　「你一直都規律嗎？」
　　
　　她已經睜大了眼睛，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我、我……」
　　
　　達米安壓下嘴角的微笑，扶住哈莉的肩膀，「不要慌，這不是什麼大事。」
　　
　　「等我幾分鐘。」他轉身走向飛機，和飛行員交代了幾句，掏了幾張紙幣。
　　
　　哈莉已經被達米安扔下的重磅消息砸暈了，愣在當場。
　　
　　他回來的時候，她還維持著那幅神不守舍的樣子。
　　
　　「我們去藥店、超市，任何能買到驗孕棒的地方。」他邊說邊把她塞進汽車。
　　
　　哈莉終於憋出了第一句話，「我們一直都有用保護措施……」
　　
　　「第一夜，我們用的是你施咒放大的安全套。你說床放大會容易倒塌，也許，安全套也是這樣？放大後就不結實了。」
　　
　　哈莉睜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前方的道路，視線沒有聚焦。
　　
　　*******************
　　
　　達米安等在咖啡店的廁所外面，哈莉已經進去二十分鐘了，帶著他買來的五個驗孕棒。
　　
　　他等不下去了，敲敲門，「開門，哈莉。不要慌，不論什麼結果，我和你一起面對。」
　　
　　達米安已經開始在腹中打草稿了。有了孩子，她會很容易被說服，和他一起去美國定居……
　　
　　這個想法的確有些陰險，隨便吧……他從來不是父親那樣的好人。
　　
　　在他的不懈拍門聲中，哈莉終於出來了。
　　
　　頭髮有些淩亂，但她的眼神卻很堅定，「你猜得沒錯，達米安，我中了。」
　　
　　她仰頭，舔舔嘴角，「我不想用這個孩子拴住你。這不是陰謀……我也不知道安全套放大會有這種隱患……我發誓我不知道。」
　　
　　「我會生下這個孩子。」她揉揉額頭，「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現在就和你簽協議，放棄這個孩子對韋恩家任何財產的繼承權。你不需要有後顧之憂。」
　　
　　達米安淩亂了，「停！」他說：「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
　　
　　他激烈的反應，讓哈莉停住了話頭。
　　
　　達米安來回走著，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如果，我想用這個孩子拴住你呢？」他轉身，注視著哈莉。
　　
　　「嫁給我。」他握住她的手，「跟我去美國，讓我們一起建立一個家庭。」
　　
　　「你……你確定？」哈莉的聲音裡有顫抖。
　　
　　達米安說：「不僅僅為了這個孩子，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怕你不會同意，所以我現在很高興這個孩子能在你的決策天平上加上至關重要的籌碼。」
　　
　　他苦笑，決定對哈莉坦白，她一直都對他很坦誠，而他辜負了這份信任——
　　「你知道嗎？我半個月前還真的考慮過這個邪惡的計畫——在你的肚子裡放一個孩子，渴望家庭的你一定會被迫答應我。我差點兒就實施了，記得在西班牙的那杯酒嗎？你沒喝到的那杯？那杯酒被我下藥了……會讓你迷糊到無心留意我是否用了安全套。我原本打算從那天開始，給你下一個月的藥，總會撞到你的排卵期……」
　　「我如果直接邀請你，你有50%的幾率會拒絕我，而我無法接受這種概率……」
　　「但我最後所剩無幾的良心，阻止了我。」
　　
　　他忐忑地看著她的眼睛，「知道我是這種人，你還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哈莉眨了眨眼，靜靜地看著他，半晌沒有回復。
　　
　　果然，完了……達米安自暴自棄地想。
　　
　　「但你最後沒有做，不是嗎？」她捏了捏他的手。
　　
　　「我也有一件事要對你坦白，」哈莉微微笑，看著達米安的眼睛，「我說我不在乎我們有沒有未來……其實，我在乎。我想跟你在一起，達米安，也不僅僅為了這個孩子。如果我早點兒告訴你，我們也不用這樣互相猜測了。」
　　「你也根本不用下藥。」她歪歪頭。
　　
　　「所以，你答應了？跟我去美國？」達米安提高了音量。
　　
　　哈莉點點頭。
　　
　　達米安緊緊地擁抱她。哥譚在上……他怎麼這麼幸運？
　　
　　「在你決定之前，關於我，有一些事，你必須知道……」他吻了她的發頂，輕聲說道。
　　
　　「你說。」
　　
　　達米安閉上眼睛，不知道父親告訴那些女伴自己秘密時，究竟是什麼心情？
　　
　　他現在，感到一種貫穿身心的解脫。
　　
　　「我是蝙蝠俠。」
　　
　　**********************
　　
　　達米安放下電腦，看了看飛機另一側座位上，正在淺眠的哈莉。
　　
　　他真的要帶她回哥譚了。
　　
　　蝙蝠洞和韋恩大廈裡，不再只有他一個人了。
　　
　　她取消了所有店鋪裡的魔法設置，賣掉了自己的咖啡店，捐了自己的衣服和鞋。只帶了幾張照片、魔杖，就跟他一起上路了……
　　
　　她雖然不說，但達米安知道，她為他做出了何等巨大的改變。
　　
　　他也需要對等的付出。
　　
　　首先，清理荒廢多年的祖宅，他和哈莉要住進去；然後，他要去修補和提姆、傑森的關係……他不再需要只維持生存了，他要經營一個家，就需要能爭取到的所有幫助。
　　
　　未來，忽然有了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

　　*奉子成婚在這個世界有……(*/ω＼*)捂臉，沒想到上一章被小天使們猜到了套路……
　　*小包子？喪心病狂的垃圾作者本來的設想是讓哈莉為了達米安殺了小丑（第一次、也是人生唯一一次使用阿瓦達！）
　　（這樣就阻止了n52《蝙蝠俠群英會》老爺夢境裡，達米安成為蝙蝠俠，然後哥譚因為小丑毒氣擴散，被美國政府扔了核彈的毀滅未來）。
　　然後政治鬥爭下，小包子被迫生在阿卡姆，由中年小丑女和毒藤幫她接生。然後不走尋常路的桶哥夥同比紮羅砸了阿卡姆，把臍帶剛剪斷的血淋淋的弟媳和小包子救出來。（殘酷不殘酷！狠心不狠心！喪病不喪病！）
　　後來想想算了，太虐哈莉了，我要這麼寫，番外的治癒性質就被破壞了，更會被小天使們暴打一頓。大家平平淡淡幸幸福福好了。
　　*為了寫xl尺碼……專門跑去美國亞馬遜搜了_(:з」∠)_本文xl尺碼照著Trojan XL寫的，美國賣得很好的一個牌子。
　　*杜蕾斯官網看的尺寸說明：標稱寬度指的是套套開口處周長的一半，大號套，標稱寬度55mm，對應直徑35mm；中號標稱寬度52mm，對應直徑33mm。
　　*暈死，我全文最後一章的作話難道要以套套尺碼為結束？！_(:з」∠)_不可以！！！
　　謝謝小天使們一直以來的支持！我終於！寫完！一篇文啦！！！明天換榜後就標完結！愛你們！沒有你們的留言支持我根本堅持不下來的！！！
作者: Annalise    時間: 2018-8-25 20:18     標題: 超好看！我喜歡蝙蝠家族！

這同人文我在別地方看過，又來刷一次，因為有作者的小劇場和解說，感覺這作者英文不錯，起碼許多外國的梗都很瞭解，我喜歡這裡的蝙蝠家族，CP大米（達米安•韋恩），這文裡感覺超好的男主！
作者: 絕離    時間: 2018-8-26 12:02

我喜歡這篇，設定很有趣，可是到後面總覺得有點累贅（後期有點看不下去）。
作者: beddy    時間: 2018-8-27 04:20

噢，一個看漫畫的作者
雖然我自己是沒看漫畫的，但我發現看漫畫啃設定的作者往往寫得更好看呢……這篇也是，非常好看
作者: 粒子    時間: 2018-9-22 12:37

一個武力值爆表的羅賓救世主
#近戰法師你值得擁有#
老伏也是很執著了
其實老伏不去理那預言的話也不會這麼慘
......頂多晚點兒死唄→→
阿卡姆粉絲團到後面就消極了
小丑的戲份好少啊
不過全都老老實實的話大蝙蝠也不用這麼累了
心疼老爺
番外的不義超超心疼的
大米就是個缺愛小孩
哈莉的魅力值無邊際啊
不管是哪裡的大米都可以把他迷的團團轉
正宮大米辛苦了
#論情敵永遠是自己應該是高興還是悲傷？#
大超總被腦控是跑不掉了2333
是說大超的抗魔低老爺怎不整一個抗魔道具給大超？
番外的光頭大米也很帥啊
亮閃閃的光頭好帶感啊（？）
達力被洗白了呢
以達力的身材如果瘦下來還長高的話應該也很帥阿
不過比不上吃增高劑長大的大米
190公分是怎麼長得辣
也太高了
又高又帥又有身材溫柔貼心又有情調這樣的男捧友我也要！！！
難怪哈莉會被迷的誰都看不上眼
是說大米把愛情解析的有理有句也是很可愛了
小蜘蛛復仇者專業打醬油
是說小蜘蛛真的很暖很貼心了
作者大大寫的好詳細
感覺又重新複習了一遍
寫的超用心噠(｡･ω･｡)ﾉ♡
作者: Odelia    時間: 2018-9-23 15:12

好看！！！
感覺得出作者有很豐富的DC和HP的背景資料(真愛啊
不是同人的同人，沒有任何為了黑而黑的腳色
總之很喜歡這篇
作者: Ophelia    時間: 2020-2-17 10:40

超級好看
這篇的大米也太棒啦！！
作者: maymay466    時間: 2020-2-18 15:47

我喜歡happy ending
達米安也太帥了吧！
作者: summeren    時間: 2020-7-19 15:49

覺得超好看
達米安倍寫的超級帥
這種組合很酷  
感覺作者很了解DC世界觀  魔法界的部分寫的稍弱一點
但整體融合的不錯
哈利有更好日子感覺很棒
其實我一直覺得原本的哈利可能會有心理疾病
畢竟他被小被虐待長大  長大後又長期有人要殺他
這版本的哈利過得很好  深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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