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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現代都市] 《逐愛》 作者:紹離【完結】 [打印本頁]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0     標題: 《逐愛》 作者:紹離【完結】

第一章

休息室裡的三人各據一方,在旁人看來略顯尷尬的沈默在這小小的空間裡卻顯得再自然不過。因為三人的關係早已過了為避免尷尬而刻意熱鬧招呼的階段,只沈澱下如家人般相處的親暱自得。

其實三人已經很少共用休息室,雖然是同一團體,但他們的資歷在藝能界已是資深大前輩,況且甫一出道便成為當紅巨星,一路走來都站在最高的制高點上,加上身屬獨霸日本藝能界的經紀公司,旗下無數火紅偶像明星都是他們的師弟,在這幫師弟的烘襯下,異發顯得三人的地位崇高,所以早在幾年前三人便各自擁有各自的休息室,只有同時參加電視節目而錄影時間又不長時,三人才會機會再共用休息室。

錦正專注於自己雙手中的遊戲機,臉上神情隨著遊戲起伏變化多端,完全沒有給其他兩位夥伴半點注意力,待會兒上台的流程表和內容提示早被他丟在一旁晾著。

東半躺在蹋蹋米墊上,一雙修長的腿極其舒適地伸展開來,手上拿著東西翻看。見他輕鬆愜意的模樣,不知情的人多半以為是打發時間的小說或漫書,事實上是這二日將要開始排演的舞台劇本。

東雖然事事務求完美,但因為天賦的關係,很多事做來實在游刃有餘,長達二個小時的劇本看過兩次大約就能全部記住,再看兩次大概整本包含所有角色的台詞就差不多能記牢。至於一會兒上台要用的備忘錄,同錦一般,早被晾在一邊。

克看看手裡的備忘錄,望望錦,再看看東,實在有些羨慕妒忌,他哪次背台詞不背得汗流浹背,怎麼這二人就這麼輕鬆自在,簡直兩隻妖怪,尤其是東,他接過不少歷史劇,那些連唸起來都拗舌的文言文也不知他是怎麼背出來的。

愈想愈是不甘,踢了東一腳,克沒事找碴道:「你閒著沒事啦,幹嘛答應Johnny做那種事?」

「什麼事?」慢慢翻過一頁,東根本沒把心思放在克的問話上。

「你現在看的劇本啊,”Million Shock”,又不是沒工作做,你竟然去當師弟劇裡的配角,這才真是”Million Shock”!」

「啊…真了不起!」東給克喝起采來,但實在太過懶散,看來著實沒有半點誠意:「克竟然知道”Million Shock”的意思。」

氣得又踢了東一腳,克罵道:「跟你說正經的!」

「那有什麼!」東一點兒也不在意:「當藝人要紅真要憑幾分運氣,每個師弟都這麼賣力,難得光一有這運氣,能幫襯就幫襯,又不費什麼力氣。」

「不費什麼力氣?!你當自己鐵打的啊?!才忙完Playzone又接著兩個月的舞台劇,還是舞蹈為主,年底還有Dinner Show,每個禮拜固定有現場錄影…」

「唉呀呀…」東笑了起來,眼裡閃著點曖昧:「想不到克這麼關心注意我,你是不是暗戀我很久了啊!」

「去你的,誰暗戀你啊!」推了東一把,克笑罵道:「你這傢伙還差人暗戀嗎?老天真沒眼,什麼好事都給你。」

東的臉色變了一下,卻快得連盯著他的克都沒看到,仍是嘻嘻地笑:「哪裡有什麼好事啊! 比起克我可是真沒人疼、沒人愛呢!」

「說這話不怕天打雷霹…」克嘟嘟囔囔的不甘的抱怨:「別說你女人緣好到沒天理,就是男人緣也少人及得上你…」

「那又怎麼樣?!」東睨著克,故意哀怨地嘆道:「總比不上回去有老婆疼,有兒女撒嬌的克好啊! 真是令人羨慕的好運傢伙! 話說美和子都是怎麼”疼愛”你啊?!」哪”疼愛”二字東不但說的情色無比,還故意挑挑眉頭加強效果。

克給東的表情逗出笑來,瞪了他一眼,罵道:「干你什麼事!」接著轉過頭去,對著另一個夥伴說道:「錦,都是你啦! 說什麼不結婚,結果這傢伙都拿你當藉口,那也算了,還到處洗腦讓一幫師弟們在他沒結婚前也不結婚。」

「咱們是傑尼斯事務所又不是傑尼斯婚姻介紹所,這麼早結婚的克才不應該吧!」錦頭也沒抬,隨口回道。

克卻恍若未聞,捶了下手掌,自言自語:「說到這個,讓我想到可以約井之原去釣魚…」接著竟便自顧走了。

搖搖頭,東”噗”地笑出來:「能從結婚聯想到釣魚…天底下只有克了吧!」

「那傢伙是從任何事都能聯想到釣魚去吧!」錦也好笑道。

少了克的房間一下沈默下來,原本三人在時極為自然的靜默一下變得尷尬起來。

錦手上仍玩著電動,好像不在意卻又有點刻意的找著話題:「東羨慕婚姻生活的話可得趕快結婚了,這麼多倒追的女朋友難道沒一點看得上眼嗎?」

東的笑容依然明快,像是開玩笑般:「實在沒辦法,追我的人雖多,偏偏我喜歡的人看不上我。」

明明只是一般的玩笑話,錦卻接不下來,沈默了好一會兒才淡淡說道:「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感情的事尤其不能執著。」

「那麼錦又在執著什麼呢?!」東想也沒想便反問道。

終是忍不住看了東一眼,隨後又掩下眸來,錦苦澀而簡短的說道:「東,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啊! 東心裡實在無奈,這些年來錦身邊來來去去這麼多人,為何偏偏不能接受他?!難道錦對他就當真如此不屑一顧?!

壓下脫口欲出的嘆息,東帶點自嘲的笑:「我大概是讓錦說過最多對不起的人吧!」隨後又正色說道:「我不結婚不是因為錦,只是還沒找到對象,錦不必多想。」

「東…」錦欲言又止。

等不到錦的話語,東也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慶幸,抬頭看著錦,淡淡的說道:「夠了,錦答應永不解散少年隊這便夠了。」縱然不能當你的情人,也是一輩子的夥伴,比家人更親密的夥伴。

錦只能笑,也不知該回什麼。

看著錦,東的臉上突然現出一抹與方才失望完全相反的滿足笑容:「其實我的心願已經達成了,錦,謝謝你容忍我的任性。」接著起身一拍掌,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好啦,該準備上台了。」

東整整衣服給了錦一個微笑,便走出休息室。

如同平常,那笑容是東獨有的明亮輕快,在他特別俊雅的臉上有股難以形容的純真燦爛,恍惚間竟讓錦以為剛才沈重的對話彷彿只是他的錯覺。

心願已經達成?!錦回想著今年舞台劇裡兩人到了九十歲仍然相扶相持的場景…東指的是這個吧!?

其實那一幕在整場劇中並非必須,當初是東堅持要留下,錦沒辦法拒絕,也不忍拒絕…因為他明白為什麼…

如此美好的人為何偏偏鍾情於自己?!又為何偏偏他是自己的夥伴?!不是沒有掙扎過,但夥伴畢竟不同於愛人,是一輩子都無法切斷的緊密關係,錦不想因為一時的激情破壞長久以來的平衡或是損及日後的情誼。

所以,維持現狀是最好的做法…

嘆了口氣,緩緩收回追逐著東的身影而望向門扉的視線,錦的臉上現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迷惘掙扎表情。


舞台上的錦難得收起誇張嘻笑,正經的唱著歌。他有付天生的好嗓子,有雙美得難以形容的水亮眸子,認真的唱起情歌,很少有人能不陶醉其中,尤其給他那雙會說話似的眼睛凝望著,真要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寵兒。

… Each everyday all my thought are love you, baby. …You are my only one. I will save my love for you…

在舞台彼方等著接唱的東,視線自然的瞟向錦,不期然對上他深情款款的眸光…不再刻意閃躲東的眼神,錦隨著曲意,表情愈發真摯溫柔…

錦,這是你唯一願意回應我的地方,所以,我能把”永不解散少年隊”當成你對我的承諾嗎?

東,這是我唯一能回應你的地方,所以,”永不解散少年隊”便當是我對你的承諾吧!



”碰”! 急匆匆打開門的人看到眼前景像不由鬆了口氣。

「光一,你沒什麼吧?」錦的氣息不定,看得出是急忙趕來。

在病床上的光一努力的欠欠身,回道:「沒什麼事,練習時大腿肌肉拉傷了,多謝錦師兄關心。」

「啊…你錦師兄真的很少這麼關心人的,小光還真有面子呢!」坐在光一床頭旁削著蘋果的東打趣道:「想我跟他認識這麼久,還沒等到你錦師兄探望一次。」

錦只笑笑,毫不客氣的坐進沙發裡:「要是你下次也傷的得躺醫院,我一定去看。」

「你這是咒我還是安慰我?!」東聽得笑了出來。不過他與錦太過相熟,這種不吉利的玩笑倒也不以為忤。

看著東手上刀子揮洒的隨意,錦不由提醒:「專心點削,雖然這裡是醫院,傷了手還是麻煩。」

東聽了玩心一起,旋起手上刀子,弄了幾個漂亮花招,最後高高拋起,光一看得驚呼一聲,東已接下刀子又削起蘋果。

對於嚇到光一似乎十分得意,東抿著嘴卻掩不住笑。

雖然早習慣這人突如其來的招搖手段,錦看了仍是忍不住搖頭:「這樣削蘋果是最新流行的花招嗎?」

「可不是。」東拿起手上蘋果,啃了一口,”咔滋”一聲伴著輕笑:「保證更加美味可口。」

委屈的看著東手上的蘋果,這不是讓病人吃的嗎?!原本以為可以吃到東師兄親手削的蘋果而雀躍不已的光一,這下可有些失望,雖然如此可也小心翼翼的掩著情緒不敢流露。

東自來敏感,光一的情緒全然收在眼底,切了一小塊蘋果遞到光一面前,說道:「這樣好吃的蘋果才能讓我們光一小王子吃。」

光一小小的沮喪立時消逝無蹤,咧開了笑更加襯得他那張如玩偶般的精緻臉孔美麗無匹。

「謝謝東師兄。」光一連忙接過來,忙不迭的道謝。

「這有什麼!」東又切了一塊直接喂到光一嘴邊:「直接吃吧,沒地弄髒了手。」

東那張笑臉好像能催眠人一般,光一張口吃進蘋果,恍恍惚惚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他自幼是東的歌迷,加入傑尼斯雖說是姐姐的主意,但一個小小少年能下定關乎一生的決定,主要卻是在這裡可以見到他自小仰慕的人。

而東與光一年紀有段差距,他進傑尼斯時,東已經是大前輩,雖然從不刻意擺架子,但要親近也沒什麼機會,每每聽到曾與東同宿過的師兄們提起與東同宿時的生活點滴、趣事妙聞、談到如何被他照顧愛護…總讓光一既羨慕又妒忌,更感嘆自己為何生得晚了,趕不上讓東直接帶領。

光一永遠記得第一次在後台以師弟的身份見到東本人的情景,舞台上的東光彩奪目,但在下了舞台、卸了妝的東卻更加美的驚心動魄,明明沒一分脂粉味的俊秀五官,卻比任何美女都更引人注目,乾乾淨淨的白皙臉龐愈加顯出他氣質清雅,整個人便像發光體一般,讓人想轉開眼睛都沒法。

這時得東這般溫柔相待,光一只覺彿如在夢境一般。縈繞鼻際的除了果香外還有東獨有的淡淡清新氣息,微抬眼便能看到那張令人神魂顛倒的俊麗臉龐…

幾乎是失去了所有感知,沒有意識的一口接著一口吃著東遞來的蘋果,天底下如有幸福,這便是了吧…

「呵…」

一室的寧靜突然被捉狹的笑聲打破,東捏著光一的臉頰,笑道:「原來傑尼斯的小王子竟是隻小松鼠啊!」

光一這才回神,繼而發覺自己嘴裡早塞滿了東餵的蘋果,兩頰還漲得鼓鼓的,想到自己的難看模樣儘收偶像眼底,不由急得臉都紅了。

東還是嘻嘻笑道:「光一真是可愛,不過不用這麼怕師兄,真吃不下搖搖頭就是了,這麼硬撐的樣子真是可愛得讓人更想欺負呢!」

原來東看光一對自己餵的蘋果來者不拒卻連嚼也未嚼,還以為是他不好意思,捉狹心一起,便一塊接著一塊猛喂給他,直到最後看到師弟像松鼠般的鼓起的雙頰,嘴巴張開卻沒地方再塞進蘋果,東才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旁的錦看了直搖頭,這愛捉弄人的性子到現在還是半點兒未改。不過他那張臉實在好處多多,大家便真讓他捉弄得忍不下氣,只要他詰笑一斂,無辜的問一聲,”真的生氣了?!”,任誰天大的氣也都煙消雲散,反而怨怪自己小題大作嚇到他。天底下唯一不吃他這一套的約莫只有克了…想到這裡,錦不禁笑了出來。

光一本就羞窘,錦這麼一笑他還以為連錦也在取笑他,更加羞的無地自容,眉眼斂得低低的,看都不敢看人,一張嫩臉更是紅到脖子耳根。

東原本還想再鬧,但聽錦輕咳一聲,轉頭看錦只見他眉頭微蹙,眼裡不豫,轉頭看光一,羞得頭都快貼到胸前,再想到錦剛才急忙趕來的擔心情態,轉念間已經明白。

吃吃一笑,東說道:「看來我是待太久,妨礙到人了!」

光一一聽猛地抬頭,只見東對著他盈盈笑道:「對不起,是我疏忽了。」伸手想摸摸光一的頭,好像想到什麼又縮了手回去。

好像…被誤會了…

光一心裡著急,輕聲喚道:「東師兄…」可接下去也不知要說什麼。

東吐吐舌頭:「我該走了,反正有人陪你。」說罷跟光一擺擺手,朝錦點點頭便自離開。

錦看著關上的門,心裡明白東是誤會他和光一了,方才原本有股衝動想喚他停下,可是喚住了又何如?!解釋又有什麼意義?!不過真讓他走了,怎麼心裡反而空虛得難受!?

「錦師兄,我喜歡東師兄。」

轉過頭看著的光一,錦無奈苦笑:「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光一小小的臉現出為堅定的光芒:「錦師兄,我不會把東師兄讓給你的。」

錦聽到這話,猛地抬眼,眼裡光芒一盛隨後又隱了下去。

「錦師兄急忙趕來以為受傷的是東師兄吧?!」

見錦沒有否認,光一又道:「你見到我時鬆了口氣,不是因為我傷的不重,而是因為看到受傷的不是東師兄,是吧?!」

緊緊盯著錦,光一一點兒也不放鬆:「你方才臉色難看,也是因為東師兄同我太過親密,所以不高興,對不對?!」

錦最後終是幽幽嘆了一口:「小孩子這麼敏感可不是好事!」阻去光一急著想開口的衝動:「但我不會追求你東師兄的,你放心。」

「為什麼?!東師兄這麼喜歡你?!他這麼完美的人,難道不值得錦師兄追求嗎?!」光一脫口問道。

他看得出來錦擔心東,自然也看得出來東喜歡錦,雖然對光一來說,錦不追求東再好不過,但愛慕的人讓人這樣輕視,還是忍不住替他抱屈。

錦”噗”地笑出聲來:「少個情敵不好嗎?!」

光一咬著唇,吶吶道:「當然好,可是…可是…」

「傻小子,」錦移開目光望向窗外,眼神空渺,聲音迷茫:「我和你東師兄已經沒有愛情的餘地…」

「我不懂。」光一眉頭微蹙。

收回眼光重又落回光一臉上,錦瞬間便恢復沈穩,彿彷剛才的異樣只是光一的錯覺。

「愛情…甜蜜深刻,讓人憧憬沈溺,卻也是唯一一種不能回頭的感情,更是唯一一種會毀滅的絕決感情,這種感情對於注定一輩子要在一起的人太奢侈也太可怕。我和你東師兄已經有朋友之情、手足之情、同伴之情…這些感情便夠了,再加上愛情…太沈重。」

光一聽的似懂非懂,忍不住又問:「就算你不追求東師兄,難道東師兄也不追求你嗎?!」

「他?!」錦笑了出來:「他天生是讓人追求的,只怕就連公主反過來親吻他這樣怪異的事情都讓人覺得理所當然。」說著說著錦眼底又泛出柔情:「他是不會勉強人的,哪怕一分一毫都不會,真不知該說他溫柔還是驕傲…」

「錦師兄…」

光一還待說什麼卻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給打斷。

「小光,你沒事吧?!」衝進來的人直撲到光一床前,整個人趴在光人身上,摟緊了他:「別擔心…不會有事的…」話雖這麼說,但那口氣卻快哭了出來:「不論怎樣,我都會在你身邊…

「幹什麼啊你?!」一把推開身上的人,光一皺著眉頭:「我不過拉傷肌肉罷了。剛,你是不是太離譜了點?」

「噯?!」抹掉眼角的眼淚,堂本剛道:「只有拉傷肌肉?」

「怎麼?!你嫌我傷的不夠輕嗎?」瞪了剛一眼,光一更加不悅。

見光一臉色難看,剛連忙解釋:「不是,不是,你沒事當然最好了。」

可惡! 又著了東師兄的道了,方才在醫院門口遇到東師兄,問起光一的傷勢,東師兄一面搖頭、一面嘆息,眉頭皺得死緊就是不肯說話,害他以為光一出了什麼大事,急衝衝的跑進來,不但鬧了場笑話還惹腦光一,這個東師兄…有時真讓人恨的牙癢!

轉眼才瞥見一旁還有人,剛連忙招呼:「啊…錦師兄,你好。」

「嗯,即然小剛來了,那我就走了。」

「啊…沒關係…錦師…哎喲!」

剛的話才講到一半就被光一狠狠擰了下,他委屈的看著光一,實在不知自己又做錯什麼。

光一看也沒看剛一眼,對著錦說道:「錦師兄,不好意思麻煩您跑一趙,請慢走。」

錦看了兩人一眼,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便走了,臨到門口才對轉頭對光一說:「光一,愛人辛苦、被愛卻幸福多了。別讓小剛太辛苦,要讓自己幸福…」

光一自然明白錦在說什麼,抿了抿唇,說道:「所以錦師兄就眼睜睜看著東師兄辛苦嗎?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勸我?我一定會讓東師兄幸福,我不會再讓他為你辛苦!」

離去的腳歩頓了下,錦終於還是沒有說什麼。

等錦離去,小剛才問道:「光一,你和錦師兄在打什麼啞謎啊?」

「干你什麼事?!」光一淡淡的瞥了剛一眼,口氣森冷:「剛,我不會喜歡你的。」

小剛有些明白光一和錦的對話了,光一喜歡的是東師兄,而東師兄喜歡的是錦師兄…

「我…」小剛低下頭,嘴唇幾次開合都不知要說什麼,最後像是下定決心般,抬起頭,對著光一堅定的說道:「你可以決定不喜歡我,但不能阻止我愛你,我會等你…直到你改變心意的那一天。」

「笨蛋!」

「我是笨蛋,那你呢?!」剛一點兒也不退讓,眼神堅定直盯著光一:「陷入愛情裡的人,每一個都是笨蛋。」

光一狠狠瞪著剛,什麼也不說,剛的話嚴重的傷害了他,愛上高不可攀的偶像確實是笨,但也不用他這個笨蛋再來提醒。

平時剛要是看到光一這種眼神,多半是認輸收場,但他知道今天絕不能退讓,吞了口口水,硬著頭皮接著說:「既然大家都笨,比的便是誰的運氣好或是誰能堅持的久,我雖然運氣不好,但耐性絕對不比人差!」

光一冷笑起來:「比耐性?!你認為我會輸給你嗎?!」

剛頓時語塞,不論練歌、排舞,光一都比他認真努力多了,自己偷懶納涼時,他卻半點不曾懈怠,比起來…確實有點危險!

偷瞄了光一一眼,只見他冷著臉,朝自己諷笑一聲,小剛立時豪氣陡升,自己功課是比不上他,但…

「我…我愛你的心絕不會比你愛東師兄的心少!」心裡的話想也沒想便吼了出來。

可惜光一半點不領情,瞥了他一眼,說道:「可惜東師兄疼愛我的心卻絕對比我愛你的心多!」

「啊…」小光才一鼓作足的氣馬上又縮了下來,唉…邱比特的箭何時才能不搗蛋。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0

第二章

即使在影歌迷們不斷強烈要求加演的聲浪中,光一和東主演的舞台劇在東京的公演仍是按照原來計畫如期落幕。光一也藉由此劇一躍成為傑尼斯的台柱,更站穩他在演藝界超級偶像的地位。

一個半月的公演結束後不例外是慶功酒宴,一到包廂愛熱鬧的東便覺人少太冷清了點,拿出手機撥起電話,不一會兒幾個有空的師弟全都被他抓來。

但光一注意到東打電話時不像一般人是用存在手機裡的通訊錄,而是一個個號碼全憑記憶撥出。

「東師兄,你怎麼不用手機裡的通訊錄?!那樣不是比較快嗎?!」光一不免好奇。

「喔,我手機裡沒有通訊錄。」東一面撥打電話,一面理所當然的回答。

怎麼可能?!誰的手機裡沒有通訊錄?!難道是…東師兄不會輸入?!

想到這個可能,光一便熱心的說道:「很簡單的,東師兄,我教你存入。」

「不用了。」東笑道:「這樣手機遺失的話也不怕給朋友們帶來困擾,尤其大部份的朋友還是公眾人物呢!」

光一倒沒想到這一點,可是這麼說來…

「噯?!難道東師兄記得所有人的電話嗎?!」誰不知道東交游廣闊,怎麼可能全憑記憶!

「是啊。」仍在撥打電話的人可是回答得一點兒不遲疑。

「真的嗎?!東師兄怎麼記得住那麼多電話?!」一旁的今井也湊了過來。

「看二次就記得了,難道你們不是這樣嗎?!」東抬眼看向二人,奇怪的問道。

當然不是,又不是妖怪! 就算刻意背也很難記住上百個沒有組合意義的電話,更何況才看二次…

想到這裡,光一和今井兩人對看一眼,難怪公演期間東師兄弄了個忘詞罰款,誰要忘詞就罰款一仟,兩人還傻楞楞的同意,今天這頓估計有不少是他們倆的貢獻,原來…真是上了東師兄的大當! 難怪克師兄聽到這件事時大笑著罵他們笨蛋!

不過光一從這件事也真正認識了東驚人的記憶力並體會到他不刻意張揚的體貼,畢竟怕困擾朋友而不把電話號碼輸入手機這件事他自己可從未考慮到。

「長野…」看到推門而入的長野,東發出一聲膩膩的呼喊,全然不管他身後的阪本臉色有多難看。

長野落坐後,東更是老不客氣便躺在長野的腿上,整人個蜷得像隻貓咪,嘴裡還滿足的發出嘆息:「還是長野的腿最舒服了,好久沒跟長野撒嬌了,今天可要儘情享受啊!」

長野侷促的笑了笑,兩隻手也不知放哪兒才好,轉頭看向臉色更加難看的阪本,眼裡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東師兄的個性,你愈在意,他玩得愈起勁。

阪本無言的哼了一聲,知道是知道,可看到愛人被大吃豆腐,誰能不介意呀!

「長野上次介紹的北海道拉麵店我都還沒空去呢! 不如下次我們倆一起去,還可以順便來個愛的旅行!」東閉著眼睛,一臉舒服享受。

長野還沒答話,阪本已經冷冷回道:「小博很忙,哪有空陪東師兄到北海道吃麵!」

「小博…」這麼親暱的稱呼?!東瞄瞄長野、看看阪本,隨後雙手環住長野的腰,學著阪本的稱呼,委委屈屈說道:「小博…阪本對我好兇,上次我不過跟他開個小小玩笑,他就翻臉,還想揍我…」

廢話! 你的”小小”玩笑是要幫長野介紹女朋友,不翻臉才怪。還有你那雙手規矩點,到底在摸哪裡啊! 真後悔那時突然想起你是師兄來不及揍下去!

「你看…他瞪我…」東往長野懷裡又鑽了鑽。

「阪本…」長野無奈的喊了一聲,倒不是責怪而是要他忍著點。

「還是小博最好了。」拉下長野的頭,在他下巴親了下,全然不理在場眾人的愕然,東繼續說道:「阪本兇巴巴的脾氣差、人長的又不怎麼樣、唱歌跳舞也不行、緋聞一大堆,他哪裡配得上小博啊! 小博不如考慮考慮師兄,我會對你很好的喲!」

雖然收到情人的暗示要忍著點,但是…

誰忍得下去啊! 這混蛋! 手亂摸也就算了,還…還偷親小博一口…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把拉起東,硬是擠在長野和東中間,阪本不掩怒火,說道:「東師兄,雖然我樣樣及不上你,但對小博的心卻是真的,不像你,十句話裡聽不出半句真心…」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阪本陡然住口…東一向長袖善舞,在藝能界更以禮貌週到馳名,但討厭他的人便是一句,虛偽作做,毫無真心。阪本脫口而出的這句話,真是犯了大忌。

偌大的包廂裡一下子靜默下來,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大家全望著東,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1

偌大的包廂裡一下子靜默下來,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大家全望著東,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原本笑著的臉隨著阪本的話凝成淡漠,一會兒東才開口:「阪本,就算你認為我沒半句話認真,但我還是要說一句,我替長野高興。」

阪本楞住了,有點反應不過來東說的話。

「我替長野高興,有人這樣愛著他。」東認真誠摯的說道,完全沒有剛才的戲謔。

好…好感性的發言,這樣…才是東師兄啊! 大家不由仰慕的看著東,當然也包括因為東一句話頓覺自己太過小心眼而懺悔不已的阪本。

尤其是得到東師兄的親口認同,那就表示他以後再也不會調戲小博、再也不會作弄自己、再也不會挑撥二人… 

「東師兄…」阪本感激的話正要出口…

「雖然那個人是阪本,凶巴巴、脾氣差的阪本、人長得不怎麼樣阪本、唱歌跳舞也不行的阪本、緋聞一大堆的阪本、愛吃醋小心眼的阪本…」最後東總結一句:「嘖! 小博,你的眼光真是差啊!」

閃過後方知名人士揮來的拳頭,東一把將長野抱在懷裡,繼續說道:「不過他真心愛你也就夠了。以後再也不能這樣抱長野,今天可一定要抱個過癮…」

東一面說、一面摸、還不忘裝出餓火中燒的色急樣,二人身高一般,但長野比東還壯碩些,那畫面雖然養眼卻也好笑,當然誰也沒敢笑出來,因為一旁黑著臉的阪本可是捏緊了拳頭待命。

隨著不斷加入的傑尼斯藝人,偌大的KTY包廂幾乎成為傑尼斯偶像藝人大集合。

原本大家還有些拘謹,畢竟傑尼斯是極重前後輩倫理的,有大前輩在場,誰也不好放開來鬧,但在東一首讓大家出乎意料並為之絕倒的”蠟筆小新”之後,所有的規矩、拘束全都被拋到九宵雲外。

所有的人沒了平日形像,搞笑、模仿、耍寶樣樣都來,十幾個大男人連同大男生把氣氛炒得喧囂,不下於辦一場另類的偶像破滅演唱會,當然,在這時如果出現傑尼斯的歌免不了要被海扁一頓!

原本忙著起哄的主角現在坐在角落的看著眾人玩鬧,白皙的雙頰駝紅一片,唇角微微勾著笑,瞇起的眼瞳因為薄醉而水亮,映著桌上燭光更顯晶燦,那身清貴氣質在如此吵雜的環境裡依然不受半點影響,即使在最晦暗的角落,即使安靜的不聞一點兒聲息,但在閃亮的群星中他依然最是亮眼。

光一的眼光幾乎片刻不離東,從他興高采列的鬧著阪本、長野到安靜的半倚在沙發裡笑看大家,一舉一動都那樣令人神往著迷,這便是巨星風采吧!

「東師兄,不會是不行了吧?!」向來不怕死的長瀨拿著杯子挑釁。

「再陪我們喝一點吧!」太一也跟著起哄。

「是啊,東師兄別掃興了…」

「還沒見你醉過的模樣,今天不醉不歸…」

東一下又成為眾人勸酒的中心,不推不拒,他只懶懶的眼角斜挑,笑嘻嘻道:「醉倒了你們付帳?」

「啊…嘿…嘿嘿…」一陣嘿笑,頓時大家又散得精光。

東沒奈何搖頭,唇角倒是綻得更開,由得大家又鬧一陣,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喚來服務生結帳。

走出店門,酒熱酣暢的身體讓夜風一吹,東機伶伶打了個冷顫。

光一原就注意他,此時見狀連忙喊了聲:「東師兄…」

「嗯?!」朝著聲音揚起笑,眼裡的焦距卻過了一會兒才凝上人。

「東師兄怎麼回去?公務車來載嗎?」光一問道。

不像錦和克,東很少自己開車,多半是讓公司的公務車接送,既舒服又可以在車上看些書、想些事情或做點平日沒空做的事。

「現在又不是公務,我搭車回去就行了。」東回答完還不忘體貼問了句:「小光呢?怎麼回去?」

「我有開車。還是我送東師兄回去?」真是難得的機會,光一都覺自己聲音有些興奮的發顫。

哪個年輕人會想送個老頭子回家! 認為光一是客套,東當然不會不識相的答應。

「不用了,計程車很方便的。」東笑著婉拒,還不忘提醒:「光一自己小心了。」說罷便轉身離去。

光一見他背對著自己揮手的身影這般瀟洒,心裡不禁落寞失望。合作的舞台戲就快結束了,如果錯過這次,不知要等多久才有機會和東師兄獨處?!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1

光一見他背對著自己揮手的身影這般瀟洒,心裡不禁落寞失望。合作的舞台戲就快結束了,如果錯過這次,不知要等多久才有機會和東師兄獨處?!

想也沒有多想,腳歩已經追著愛慕的身影而去,不敢跟東走個並肩,光一落在東身後半歩。

「東師兄,讓我送你吧!」

「噯?!」顯然沒想到光一會追上來,東不免有些疑惑,但想著或許是年輕人怕失禮,便再次回絕:「真的不用麻煩了,光一不必客氣。」

「我…我有事請教東師兄…」光一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編著憋腳的藉口。

「嗯?!」東終於停下腳歩,回頭望著光一。

東比光一高了不少,轉頭看著他時略低下頭,額上薄薄瀏海給微風吹得飄盪不定,低垂的睫毛遮住水亮的眼眸輕輕的顫動,搖晃出一片剪碎的流光,微啟的唇吐息著酒香,在這片氣息中,光一只覺時光好像停住了,而自己就醉在這凝住的時光裡。

「光一的眼睛好漂亮…像閃著光輝的寶石…」東伸出手撫在光一的臉上,喃喃唸道:「臉也漂亮…跟個瓷娃娃一樣…」

沒料到東會突然這麼說,光一倏然紅了臉龐,卻堅持不肯低下頭去,因為他不想錯漏東讚美他時的任何一個表情。

「啊…」東放下了手,自己笑了開:「我怎麼像個欲求不滿、當街調戲美少年的怪叔叔啊…真是糟糕…」

根本沒聽清楚東在說什麼,光一只看到在眼前放大的俊臉突然笑開,同時間天地好像旋轉起來。

見光一半天沒反應,東推了他一笑,說道:「喂,送我回家的事還做不做數?!」

「啊…」光一回過神來,連忙說道:「自然,東師兄請。」

東坐進光一的車子,吐了長長一口氣,搖搖頭,笑道:「這次真的喝多了,好久沒醉了。」

「東師兄醉了嗎?!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光一不太相信的說道。

除了比平時沈靜些,實在看不出東有哪裡不同。

「哪能讓你看出來!」東閉著眼睛笑道:「別人都說我酒量好,其實只是沒人看出我喝醉了。」

「真的?!」光一問道:「連錦師兄和克師兄都看不出?!」

「嘻嘻,你克師兄光聞到酒味都會醉,哪裡能等到我醉,至於你錦師兄…嗯嗯…酒量倒是跟我不相上下,不過他喝得開心又怎會關心我醉了沒!」

光一側頭看了東一眼,見他神色困倦,一上車眼睛就沒睜開過,看來真是醉的不輕。

「東師兄要不要睡一下?!」

光一準備動手調低椅背,卻讓東給阻止了。

「不用,第一次坐光一的車,睡著也太沒禮貌,便是用牙簽撐著眼皮也要清醒才行。」

說話間,東已經調直椅背,渙散的精神也勉力集中起來,不過眼神仍然迷離,顯然效果不是太好。

「沒關係的,我不介意。」

只要能和東師兄在一起,光一哪裡在乎他是醒著還是睡著,睡著更好,說不一定還能趁機摸摸那張愛慕已久的臉。

想到這裡不由偷偷瞥了東一眼,正巧東也正看著他,光一好像被捉到正在做壞事的孩子一般,連忙把頭轉頭。

東平日雖然敏銳但現在醉得迷糊,也沒注意到光一的異樣,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光一不是有事問我嗎?」

「啊…啊…」剛才只是隨便說了句,光一哪裡真的有問題要問,這下子東突然提到,慌得他亂了手腳,啊了半天只問得出:「東師兄住哪兒?!」

「這就是你的問題?」東笑了出來,用肩頭頂了光一一下:「都說你和長瀨關係好,原來是愛捉弄師兄的本事一樣好。」

「我和長瀨沒有什麼關係。」光一怕東誤會什麼,連忙說道。

「急什麼!」見光一連忙撇清的樣子,東笑得眼睛瞇瞇,口氣捉狹:「怕我跟你錦師兄告狀呀?!」

「我和錦師兄也沒有關係…」光一更加急的反駁。

「跟我還不好意思!」瞧光一急得臉都紅了,東更想逗他:「你錦師兄跟我十幾年交情了,你們這樣…說來…」東嘻嘻笑了二聲:「我還該叫光一一聲嫂子呢!」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1

「跟我還不好意思!」瞧光一急得臉都紅了,東更想逗他:「你錦師兄跟我十幾年交情了,你們這樣…說來…」東嘻嘻笑了二聲:「我還該叫光一一聲嫂子呢!」

「我跟錦師兄真的沒什麼,他…」

上次錦師兄來探病真是給他害慘了,明明知道東師兄誤會了卻也沒辦法解釋,畢竟他們之間什麼也不是,如果主動去說明不是更奇怪。

現在好不容易東師兄提起,但偏偏他醉得迷迷糊糊,便是解釋了也沒用。

「好了。」打斷光一的話,東笑道:「不逗你了,你錦師兄人很好,真的很好…光一要好好把握…」說到最後,東的口氣竟有些連他自己也沒察覺的羨慕。

感覺到東的口氣不同,光一抬頭看他,卻看到東微笑的臉上有股淡淡的悲哀。

早就知道東對錦的感情,看到他這種神情,光一胸口更是悶得厲害,想問什麼也不敢問,想說什麼也說不出口,一口氣只想發洩,光一手排檔一打,油門一踩,車便離弦而去。

東原本還想調笑幾句,但看光一嘴唇緊抿、臉色不悅,心想他不願別人多管隱私,心下一陣無趣也就算了。

其實他心裡也不舒服,雖然他從未把愛情擺在第一位,也早有體認以他的個性是不可能談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但看著自己戀慕多年的人喜歡別人,那滋味也不好受。

平日東再怎麼樣也絕不會讓氣氛冷下來,但他今日確實醉得力不從心,再加上剛才的話題讓他平日壓在心底最深處的傷感趁著醉意浮了上來,實在也沒有心思多計較什麼,一路上兩人就這麼沈默著沒有再說話。

不多久,光一送他到家。東打開門下車時腳下一個趔趄,眼前一陣暈,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卻連踩著的地都開始打起旋來,他連忙扶住車子穩住身體。

光一看了不對趕緊下車扶著東,問道:「東師兄,你還好嗎?!」

「不太好。」東用力甩了下頭還是沒有幫助,不由苦笑道:「要麻煩光一扶我上去了。」

到了門口,東掏了半天才把鑰匙掏在手上,但便算拿在手裡,半天還是插不進鎖孔。

東微皺起眉頭,表情很是傷腦筋,口氣卻溫柔的哄人:「別動…乖乖的別鬧…這樣我可進不去了…」

光一看了實在好笑,搖搖頭,拿過鑰匙替他開了門。

東卻對著大開的門說道:「咦?!我都還沒喊”芝蔴開門”呢!」隨後歪頭一笑:「好乖,真聽話。」便逕行走進廳裡坐倒沙發上。

光一跟在後面不由失笑,誰能相信冷靜沈穩的東師兄竟有這般時候,不過真是好可愛呢!

替他關好門,轉頭見東眼睛已經閉上,光一想他在沙發上睡著可不行,便喊道:「東師兄…」

「光一?!」張開的眼睛好不容易凝上光一:「你怎麼在這裡?!」

「我…送東師兄回家…」光一無奈解釋。

「噢…」東點點頭,環顧四週,有些不解:「原來這是光一家,怎麼跟我家一模一樣呢?!」

光一聽了實在無言以對,只能苦笑。

打了個哈欠,東抱過一旁抱枕,呢喃道:「好睏啊…好想睡…」說著說著眼睛又閉了起來。

心知跟醉酒的人講什麼也沒用,光一想還是趕緊打發東睡下才是,便說道:「東師兄進房睡吧。」

「我要喝茶!」快睡著的人突然張開眼睛正色說道。

「噯?!」剛剛不是想睡嗎?!

「我是客人,為什麼沒茶喝,光一好小氣!」抱著抱枕,半張臉都埋進抱枕裡的人,哀怨又霸道的瞅著光一,好像喝茶已經變成他最重要的事一樣。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1

「我是客人,為什麼沒茶喝,光一好小氣!」抱著抱枕,半張臉都埋進抱枕裡的人,哀怨又霸道的瞅著光一,好像喝茶已經變成他最重要的事一樣。

何時見過一向從容優雅的東師兄竟像個小孩子一樣耍賴,光一簡直哭笑不得,應了聲只好起身泡茶。

這也不是他家,弄了好久總算泡好一杯茶,光一端到客廳竟不見東的人影。

又跑到哪兒去了?!

四處張望了下,看到有一道房門只是虛掩,光一推開門一看,東已蜷在床上睡著了。

這麼睡可不行,光一搖搖頭,走近床邊,解開他襯衫上兩顆扣子,拉起一旁的被子給他蓋上。

「熱…」東咕噥一聲,一個翻身又把被子壓在身下。

「東師兄…」抽不出被子,光一只好推推東。

張開眼睛看到是光一,東便笑道:「光一啊…不好意思,第一次到我家便不能招待你。」

「沒關係,我一會兒就回去。」趁他說話時,光一拉起被子又給他蓋上。

東好像沒聽到他的話,自顧自交待:「零食、飲料冰箱有,客廳裡有遊戲機和影片,書房有電腦,你就當成自己家吧…我睡一下,一會兒再一起吃飯…」

東師兄好像清醒了…光一才這麼想,但像嘲笑他的想法似的,微微鼾聲已經響了起來。

看著東的睡臉,光一著實猶豫,走是不走?!東師兄說了等他睡醒,先走會不會失禮?!可是他醉了,說的話能當真嗎?!要是醒了看見自己還在,會不會認為自己不懂事?!

既想多留一會兒,又怕被討厭,掙扎了好久,光一豁出去的想道,管他呢! 是東師兄要我當自己家的,機會難得,不把握才是呆子!

想定了也就沒什麼顧忌,當下四處看了起來。

東的收入不低,房子氣派、品味高雅也不算什麼,但難得的是收拾得整齊清潔、纖塵不染,臥室、客廳、書房、甚至衛浴,都像主人少見的個性和外貌一樣,井然有序並且光采照人。

除了待價而沽又或供人參觀的樣品屋,光一還真沒見過一般人的房子竟能明淨到閃閃發亮的地歩,要說這是單身男人的房子恐怕沒人會相信吧!

打開冰箱,又讓光一倒抽了口氣,這…簡直是只有廣告上才看得到的畫面,所有的食物按熟食、生食、飲品、零嘴、調味料…分類不說,散裝的食品全都裝進盒子,連待烹煮的食材也都清洗過另外裝袋或裝盒。

眾人皆知東的性子有些潔僻,但光一沒想到竟到了這種地步,想想當他的女朋友實在可憐,別說按這標準整理家務,便是要維持現狀也是不容易,但轉念再想,如果能得東這般照料愛護,豈不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光一原本順手要拿慣喝的罐裝飲料,但看見一旁有壺泡好的烏龍茶,想是東事先泡好冰上的,也不管自己平日根本不喝茶,手便轉了方向整壼拿了出來。

心裡想自己還真是幸運,竟能喝到東師兄親手泡的茶,也不管自己容易失眠的體質,咕嚕咕嚕便灌了兩大杯先。

到了客廳看到一面櫃子是存放東所有的節目影帶,他本是東的歌迷,這下可真是找到寶庫了,當下也不客氣,翻出一捲自己不曾看過的影帶便放了起來。

那影帶是少年隊第一次的舞台劇演出,算算也十幾年了,比起現在的揮洒自如,那時三人的歌舞實在稍嫌稚嫩了些,連臉蛋都還帶著少年的青澀,但天生的巨星架勢在那時卻已顯現無遺,那股氣勢直到現在也還無人能及。

光一一面看一面讚嘆,雖然以他目前的水準早已超越那時的東,但衷心的仰慕讓他在看到任何時期的東都會不由自主的崇拜敬服。

劇裡三人是到紐約追尋表演夢想的年輕人,有一幕因為夢想將要實現,三人興奮的邊玩邊鬧著扮演起各種劇裡的片段。

看到東拉起絲巾半遮著臉扮起驕傲矜持的公主,那高傲的表情、輕蔑的口氣、搖曳的歩伐和故意扭動的臀部…光一差點笑出眼淚,但那樣俏皮可愛的模樣又讓他忍不住倒帶看了幾次。

接著錦和克玩鬧一陣,其實看得很明顯錦真的是在跟克玩鬧,二人間一向如兄弟般融洽,錦看克的眼神也是溺愛縱容居多。

錦師兄看克師兄和看東師兄的眼神真的大大不同…光一恍惚了下,鏡頭已經帶到錦和東,二人是對剛結婚的小夫妻,錦明眸善睞、嬌羞膩人,東溫柔體貼、殷勤愛護,雖然看不出曖昧,但畫面和氣氛卻是意想不到的協調。

胸口突然悶的難受,光一”啪”地一聲關掉電視…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1

胸口突然悶的難受,光一”啪”地一聲關掉電視,腦海裡卻仍然不斷浮現錦和東剛才的諧美畫面,交叉重疊著曾看過他們在舞台上共舞的情景,連呼吸都像有默契一般和諧…兩人在一起彷似天經地義般的自然。

雖然錦說過不會追求東,雖然錦說過兩人之間沒有愛情的餘地,但注定要長久在一起的人又豈能只有愛情?!友情、親情、溫情、彼此知己、互相關懷、熟悉習慣…只要再一點小小的火花…

沒有愛情的餘地?!他們根本不需要愛情啊! 因為愛情早已散在其它感情之間,或許不夠強烈,卻更持久、更經得起考驗。

光一回想到錦急忙趕至醫院時,見到受傷的不是東時陡然鬆了口氣的表情,縱容的看著東捉弄人時好像要溢出水的溫柔眼波,被誤會時無奈看著東離去的神情…

自己…還有機會嗎?!

…有的,只要趕在錦師兄尚未醒悟之前讓東師兄愛上自己…不、不用愛上自己,以他的個性,只要虧欠自己便夠了…

想是這樣想,但東師兄一向溫柔體貼、慷慨大方,從來只有別人佔他便宜,要他虧欠於人談何容易!?況且二人合作的舞台劇就將要結束,日後連見面的機會都少,遑論其他!?

光一愈想愈是絕望,頓時內心黯如死灰,連再多待一刻的心情也沒有。

再看一眼便好,最後一眼…光一輕輕推開房門,卻不由啞然失笑。

床上的人躺得四仰八叉,之前給他蓋上的被子早踢到床底下,一隻手還吊在床外面晃盪。

雖然打定主意只看一眼,但光一怕東醉酒後容易受涼,還是進了房間,拾起地上被子替他蓋好,被子才一上身,東皺起著眉頭就要再踢…

光一忍不住輕聲道:「別再踢了,小心感冒。」

他只是隨口說出也沒寄望任何回應,不料東輕輕應一聲,便不再動作,乖順的讓他蓋上被子。

光一心底升起一陣溫柔,想想自己再也沒有機會這般待他,又不禁一陣失落,低嘆了口氣,抓起他吊在床外的手要放回被子裡,但一握上便捨不得放了。

那手寬大,掌上有些薄繭,不像他給人的感覺那般柔軟,但些微的粗礪握起來卻讓人恁般安心。

手指十分細長,骨節分明卻骨肉均稱,半圓弧的指甲貼肉修剪得乾淨整齊,這便像極了他優雅清爽的風格。

光一忍不住將手指滑進他的指縫,輕輕握住,仔細的享受與他十指交纏的纏綿感受。

轉頭看著他的睡臉,那張臉無論醒著還是睡著,始終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高潔純真,少見的白皙膚色更加深了那種不真實的感覺。此刻他酒力未褪,雙頰駝紅,愈發襯得他露出的頸項肌膚如玉潤澤。

光一顫著手指做了他從未想過會做的動作,心裡原先存的所有顧慮好像隨著一顆顆被他解開的鈕扣也盡皆消散。

手掌貼上東厚實的胸膛,怦怦的心跳平緩而有力,從那裡似乎傳過來前所未有的力量和勇氣。

不,不能這麼做,快停止你所有的動作和妄想!

不,不能停?!這是唯一的機會了,不繼續才會悔恨一輩子!

兩股聲音在光一心裡此起彼落,爭論難休…

「嗯…」睡沈的人輕噫了聲,抿抿嘴唇,舌頭舔舐了下,便放任給酒潤澤過的紅瀲雙唇微微開啟。

看到這個景象,光一只覺腦袋突然間空了一樣,著了魔般俯身吻在那豐潤的唇上,口腔裡還存著的淡淡酒香混著東的氣息便像迷惑人心的蠱葯一般,引人不住深入追逐。

即使醉得迷茫,但一向慣於主動的人仍是本能的奪回主動權。東無意識繾綣而上的唇舌讓光一楞了下,隨即“轟”地一聲,欲望倏地如火般竄燒,所有的理智瞬間焚燒殆盡。

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就算前面是魔鬼的煉獄,他也要走下去…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2

咦?!閉上眼睛再張開…咦咦?!用力閉上眼睛再張開…

不是夢?!天啊…竟然不是夢! 他昨天到底幹了什麼好事!!

看到蜷在自己肩頭上的光一,一向要在床上迷糊半天的東,馬上清醒過來,渾身的黏膩和下腹明顯紓解過的輕鬆感,東頓時明白發生什麼事,意識到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時,更是把自己咒罵了千萬遍不止。

細看光一臉色蒼白、眉頭微皺、睡得不很安穩的樣子,東想昨天自己大概把他弄傷了,就算自己平日舉措溫雅,但醉了酒的男人在床上大概不會比禽獸好多少,尤其光一又是男人,那裡…大概還是第一次,若是自己清醒肯定不會讓他難受…

在亂想什麼啊!若是自己清醒絕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這下可怎麼跟錦交代?!心底嘆了幾百口的氣,能活動的一隻手捂在額上,竟第一次產生了希望永遠不要天亮的逃避心態!

痛…好痛…沒想到會這麼痛! 電視裡躺在下面的那個不都沈迷享受得不得了嗎?!那些演員都可以去角逐金像獎了。可惡! 早知道這麼痛就讓東師兄在下面…

在亂想什麼啊!就算得逞東師兄也不可能要自己負責…咦!負責…這倒是個好辦法! 光一心裡竟起了些小小期望和竊喜。

抬頭看東,只見他雙眼盯著天花板,一臉深沈苦悶…光一才剛起飛的心不由重重摔了下來。到底在期待什麼,東師兄喜歡的人又不是自己,這樣任性的行為只會給東師兄帶來煩惱,讓他更厭惡自己…

察覺到肩上的異動,東連忙低頭,看到光一泫然欲泣的哀傷表情,歉疚感愈加深了。

揚起笑,東柔聲問道:「醒了?!要再睡一下嗎?」

光一沒有遺露東在看到他時臉上瞬間閃過的複雜表情,他的心情也隨之複雜起來,明明…明明知道這只是東一貫待人的態度,但那溫柔軟語, 還是讓他銜在眼裡的淚水忍不住落了下來。 

「很疼嗎?!」東揉揉光一的頭髮,關懷問道。

突如其來的委屈,讓光一哭喊了出來:「好疼,疼死了…東師兄,我真的好痛…」比身體更痛的是心…

聽他這麼委屈的哭喊,以為光一厭惡到連自己的碰觸都無法忍受,東連忙縮回手來,只能任他窩在自己肩上發洩。

「對不起…光一,雖然很老套,但我還是要說,東師兄真的喝醉了,否則不會這麼傷害你,對不起…」

發現東把手收了回去,竟是連碰也不願碰他一下,再聽了這話,光一更加難過,索興埋在東的肩窩,抽抽噎噎,愈想愈是後悔,愈想愈覺難堪,嘴裡破碎的喊道:「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我也想問怎麼辦!東此刻也是六神無主,除了光一,他還背叛了錦…唉唉…這下可真嚐到酒後誤事的苦果了。

「不管怎樣,先清理一下吧!」東嘆了口氣說道。

光一這才想起兩人身上污穢黏膩,東師兄這麼愛乾淨如何能忍受?!想到這裡連忙起身,但腰間胯下一陣酸軟疼痛,立時又跌回床上,痛哼出聲。

「沒事吧?」知道光一不願自己碰觸,但見他這般難受,東還是小心問道:「讓東師兄幫你好嗎?!」

雖說昨日該做的事都做了,現下身子也是光溜溜的,但那時東師兄喝醉了什麼也不清楚,現在東師兄已經清醒,讓他看自己的赤身裸體…光一終究是不好意思,把頭埋在枕頭裡不肯答話。

東料想光一還在怨怪自己,但也不能這麼放著他不管,只得軟語說道:「我知道光一氣惱我,但身體不清理不行,如果你身上有傷也得儘快處理。」

說完也不管光一回不回話,便連人帶被把他抱進浴室清理。

幫光一和自己清洗乾淨後,東把光一抱到客房安置,坐在他床邊也不知該說什麼,一下竟發起楞來。

「東師兄…」光一輕喚一聲。

回過神來,東看著光一濕潤著眼哀傷的瞅著自己,便安慰道:「不會有事的,光一別擔心。」

雖然勸光一別擔心,但東自己心裡卻沒半點底。不對彼此中意的人出手,是三人相處十幾年來早有的默契,這次怎麼會…唉…難道自己真是妒忌光一才會在無意識下做出這麼惡劣的行為來?!

愈想愈是自厭,對於把無辜的光一牽扯進來,東更是無法忍受這樣卑鄙醜陋的自己。

「對不起,光一…」

聽到一向自信從容的東竟用這種悔恨愧疚的口氣說話,光一幾乎嚇呆了,再看東眉頭深皺,下唇幾乎給牙齒咬破,心裡一陣激動便要把實情全部托出,但張開了口卻不知從何說起。

光一這番景像看到東眼裡又是另一番解釋,心裡愧恨更盛,勉強擠出了笑,說道:「光一想罵便罵,想哭便哭吧! 發洩一下也好!」

見那澄澈眼神中不掩擔心關懷,光一心虛難安,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東想是他怨怪自己,不願自己在場,暗嘆了口氣,臉上卻裝得輕快:「事情總能解決的,咱們先解決容易的事!」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2

東想光一是怨怪自己,不願自己在場,暗嘆了口氣,臉上卻裝得輕快:「事情總能解決的,咱們先解決容易的事!」

「噯?!」

「你肚子不餓嗎?!我可餓壞了。」東淡淡笑道:「我去準備早餐,光一趁這個時候也好好想想。」

看東轉身要走,光一慌了起來,連忙抓住他,問道:「要想什麼?!」

東見他問得可愛,一時也忘了二人間的沈重,笑道:「想什麼都好,別想不開就行!」

一時間無法適應陡變的氣氛,光一竟楞住了。

輕拍拍光一還抓著自己衣襟的手,東柔聲說道:「即使我是師兄,做錯了便是錯了,光一想想要我怎麼賠罪,還有…你錦師兄那裡…你打算怎麼做。」

“…要我怎麼賠罪…”光一看著東,耳邊縈繞不絕只是這句,根本沒注意到後面東在說什麼。

要東師兄怎麼賠罪?!如果要他跟自己交往,要他一輩子待自己好…昨晚掠過腦海中的想法又浮上心頭,只要讓東師兄虧欠自己,或者以為他虧欠自己…

才提到錦,光一的表情就變得茫然無措…看來自己真是做了很該死的事情! 東再次狠狠的責備自己,心裡再次嘆息,放下光一的手,把空間留給光一。

東自幼幫忙操持家務,幾年前又拍了有關料理的劇集,加上本身是個美食主義者,對料理算是十分拿手,即使心神不寧,沒多久時間還是弄好一頓豐盛早餐,但他與光一二人各有所思,吃得卻是隨便。

收拾完後東又回到客房,拉張椅子坐在光一身邊,對於錦那裡,他已有想法,但主要還是得看光一的意思。

「光一,錦師兄那裡我去說,他不是不講理的人,我想應該不會影響到你們的感情。」

沒想到東一開始提的是這個,光一楞楞的看著他無法回答。

見光一這種表情,東想他大概想隱暱,雖然與自己行事風格不符,但光一的顧慮也是人之常情。

輕聲笑笑,東說道:「如果光一決定要瞞著錦,那我…這輩子絕不再提。」

「…東師兄…」光一張口喃喃喊道,卻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他知道東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要他做出絕口不提的承諾比要他去道歉認錯要難上千百倍,更何況他與錦見面的機會時時都有,每見一次面便要自責一次,其中心理的負擔和壓力可以想像,光一實在料想不到他…竟為自己可以做到這種地歩!

心裡一陣激盪,光一再不隱瞞:「我和錦師兄沒什麼。」

光一的實話卻讓東以為他因為這件事打算放棄與錦的感情,心裡更加自責萬分,忍不住勸慰:「傻光一,別輕易放棄啊!你錦師兄可是難得的好人。我雖然稱不上他的知己,但認識這麼久,對他還敢說有些認識…」

光一驚異的看著東,顯然無法想像東竟然這麼說他和錦的關係,不由楞楞問道:「東師兄和錦師兄不該是最好的朋友嗎?!」

被光一的表情逗出笑來,東說道:「這有什麼奇怪,朋友相交可不是認識久就行,重要的是氣味相投。你錦師兄看不慣我手段圓滑,也受不了我行事一絲不苟,而我自認沒你錦師兄機變聰敏,也學不來他的灑脫自在…」說到最後,東竟有些慨嘆,或許這就是錦始終無法接受他的原因吧!

「這麼說來,我和東師兄個性還比較相似呢! 和錦師兄可交不來朋友。」光一這麼說是在暗示東,他和東才是比較合適的一對。

但東可聽不懂,以為光一在擔心他和錦二人的未來,揉揉光一的頭髮,笑道:「你和你錦師兄是交往又不是交朋友,是談感情又不是談事情,那又不一樣了,二人自然是個性互補才能激出火花。」

這麼說來,東師兄和錦師兄二人不更適合在一起?!這話光一可不敢回,深怕提醒了東,不過卻不由覺得好笑,東和錦都是絕頂聰明的人,怎麼碰到自己的感情事就都笨了,不過也還好他們都看不透,否則自己哪有機會!

「可是我喜歡的不是錦師兄,我們也沒有在交往。」光一認真的說。

「噯?!」東瞪著光一,有些無法消化聽到的話語,想了一下才說: 「上次光一受傷,你錦師兄來探你的病時…」東的口氣已經略有不穩,回想錦的神情,那擔心明明已經超出朋友的範圍,他自信自己不可能錯看,但光一又說的十分正經,到底哪裡出了錯?!

因為他以為受傷的是東師兄你啊! 光一自然不會解釋給東知道,只好避開了去,說道:「我很尊敬錦師兄,但不可能有其它感情,東師兄不能因為錦師兄就不顧我的意願硬要我接受他吧!」

光一這話說的模擬兩可,東已有先入為主的觀念更是一下被誤導。

原來是錦對光一有意思,光一卻無意,眼前是被自己傷害的青年,另一個是自己多年的夥伴,該幫誰,東一下沒了主意。

見東神情猶豫,光一愈想愈是不甘,早忘了剛才還打算將實情說出,脫口便道:「還是東師兄對我做了這種事,就想儘快把我甩開?!如果是這樣…」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2

見東神情猶豫,光一愈想愈是不甘,早忘了剛才還打算將實情說出,脫口便道:「還是東師兄對我做了這種事,就想儘快把我甩開?!如果是這樣…」

「胡說什麼!」東截斷光一的話,說道:「感情的事怎能勉強,你不喜歡錦師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樣事情就簡單多了,光一想要我怎麼做呢?!」

「我…」光一咬著唇,低著頭,羞紅了臉:「我要東師兄跟我交往…」說到最後幾乎沒了聲音,一半是因為害羞,一半卻是因為終於說出夢想已久的願望。

東”噗嗤”笑了出來:「傻光一,你這是什麼年代的想法?!又不是做了這種事就非得交往不可!」

「可是…我喜歡東師兄啊!」說出來了,終於說出來了,藏在心裡的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沒什麼可怕的了。光一像是得到無比的勇氣一般,口氣愈發堅定:「我喜歡東師兄,我想跟東師兄交往。」

東的笑臉轉為沈凝,只是看著光一不說話。

「雖然東師兄是喝醉酒才對我做出這種事,但這也證明東師兄還是有一點喜歡我的吧!」光一好像怕自己突如其來的勇氣突然消失般,飛快的接著說道。

是嗎?!一點兒記憶也沒有!光一雖然討人喜歡,但東自問,對他除了前輩對後輩的愛護之情再沒有其它,答應和他交往不難,但答應之後呢?!恐怕要傷他更深。

「光一…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終於,東沈沈說出這句。他不想騙自己也不想騙光一。

「為什麼?!」光一幾乎心碎,但還是抱持最後一分希望:「東師兄你明明答應要補償我的!」

東冷靜的說道:「我能做你的神仙教母,幫你實現任何願望…」

「我唯一的願望就是這個!」截掉東的話,光一絕望的哭喊出來。

他看得出來,東那雙美麗的眼睛仍然清澈,但已經沒有方才的情感波動,只剩理智指揮下的深沈平靜。

絲毫不為所動,東繼續說道:「實現願望的目的是得到幸福,但你的幸福不在我這裡。」

「東師兄,有時我真恨你的冷靜!」光一恨聲說道。

「我也是!」東淡淡笑道。

「那麼…」抹去眼淚,光一凝著東,說道:「灰姑娘的第一個心願,我要東師兄在我還沒找到幸福前和我交往!」

沒想到話說到這地歩,光一還是不肯放棄,東無奈嘆了口氣:「傻光一…」

「我吃這麼大虧總要撈點本錢的嘛!」光一嘟著嘴不甘說道。

那孩子氣模樣看得東輕笑出聲:「你就不怕愈賠愈多!」

「說不定莊家看在我賠的那麼慘的份上,會可憐可憐我…」雖然光一是玩笑說出,眼底卻有著明白可辨的期望光芒。

無奈的撇了下唇角,東伸手揉揉光一的頭髮,突然冷聲說道:「轉身趴下!」

趴下?!東師兄想幹嘛?!想起昨日的可怕痛楚,光一不禁有些害怕,但若是東師兄在清醒時還對自己有”性”趣,那可真是…太幸運了!

光一連忙反身趴下,被子被褪到大腿根部,不意外腰間落下的手指…是…按摩…不是脫褲子?!

真是讓人失望…不過東師兄按得好舒服啊!光一知道東略懂一些推拿,卻從沒想到能親身享受這番溫柔。

「這是東師兄對待情人才有的待遇嗎?!」光一舒服的輕哼了聲。

腰上的手頓了一下,而後又緩緩動了起來。

「這是師弟才有的特殊待遇,今天優惠小光最後一次!」

「啊?!」有點小小的不滿!

「呵呵,我只對師弟大方,對情人…可是任性的很。」東笑道:「光一要是反悔,現在還來得改喲!」

「…」沈默了一會兒,捂在枕頭裡的聲音才悶悶說道:「任性的東師兄我也喜歡…」

唉…這小傢伙怎麼這麼死心眼…東只能無言苦笑。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3

第三章

手機響了兩聲突然斷掉,東拿起手機一看,撇了嘴唇,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的厭煩。

按了回播鍵,果不期然比平常快接通電話,一向注重禮貌的東竟沒等對方招呼,便略帶不悅的直接唸了起來:「錦,不是約好開會的嗎?!你現在在哪裡?!」

「啊…啊…馬上就到。」

話筒裡接著是錦轉頭跟別人道歉的模糊不清聲音。幾句話過後,對方似乎還有意糾纏,錦的電話卻遲遲不掛,隨後傳來兩聲輕敲話機的聲音。

明瞭錦的暗示,東更加無奈的搖頭,與臉上表情全然不同的嚴厲聲調:「錦,你要全部的人等你多久?!」

「不好意思,再五分鐘,再五分鐘…」

雖然正經八百的道著歉,東卻聽得出來錦的聲音裡隱含著解脫的竊喜。嘖!這傢伙…

「再五分鐘,你還沒出現我就宣佈散會!」東話聲愈冷,說完毫不留情的掛掉電話。

忙已經幫了,至於接下來能不能脫身就看錦自己了。

愣愣地看著手中的手機一會兒,東突然笑了起來。這是多久以前養成的習慣?!

不同於本性的沈潛,錦在外人面前總是幽默風趣、妙語如珠,加上他人長得俊秀又一付無害的模樣,跟他聊天的女孩子大多深受吸引,主動示好的也不在少數,演藝圈的女性大多開放,有時反而是錦脫不了身。

東還記得錦第一次請他幫忙是圓謊,幾次之後索性拜託實際配合演出,後來竟成了二人之間的默契,這中間跟錦說過無數次”這是最後一次了”,但每次只要一聽到那二聲暗號,他的手指還是忍不住按下回撥鍵。

真是基於夥伴的立場幫忙嗎?!東自嘲的想著,或許只是私心不想又有人跟錦牽扯上罷了,又或許在這短短的幾句話裡,能真實的享受自己是錦的第一優先…真是個讓人厭煩卻又不由沈溺的自欺欺人的虛偽遊戲。

「所有的人?!在這裡開會?!」吧台的酒保挑高了眉頭打趣問道。

淺淺抿了口酒,東低低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那個花心傢伙。」

這裡是東他們三人常來的酒吧,酒保對他們都算熟識,這種謊言酒保當然也不是第一次聽。

「不過我一直好奇的是,這種忙錦怎麼會找你幫?」即便是常看,這張臉還是好看的讓人想細細刻進心版! 吧台上沒什麼人,酒保索興趴在東面前:「要我根本不敢開口找你幫忙。」

「哦?!」東往上看著酒保:「怎麼?!我看來很難溝通嗎?!」

「也不是。」這種角度、這種表情最是迷人了! 酒保一面近距離欣賞美人一面說道:「要是借錢這種事找你肯定沒錯,但幫忙說謊…總覺得要是提出來…肯定會先被你教訓一頓做人要誠實之類的大道理。」

「哈…」東大笑了起來:「我沒這麼嚴肅吧!」

笑起來瞇瞇的眼睛和白白的牙齒真是可愛! 酒保看得眼睛眨也不眨:「但你看起來就是這麼一絲不苟的人,好像牧師或教士一樣,只能告解或懺悔。」

「所以這種忙才非得我幫才行,」東小呷一口酒,笑得十分開心:「要是讓克去催開會,會有幾個人相信呢?!」

大口喝酒的樣子豪邁,小口酌酒的樣子優雅…還是一個字,帥! 酒保托著腮,雖然看的陶醉,話也應得順溜:「確實沒人相信,要是克恐怕只能用釣魚或喝酒之類的藉口,但這樣,恐怕沒有女人會放錦走吧! 唉,女人緣好也不見得是件好事呢!」

東只喝酒,淺笑不答。

這種略帶心事的憂鬱表情…真是絕讚極品! 酒保眼睛裡都快閃出紅心,想到什麼,緊追著問道:「那東呢?!追你的女人也不少,你又是怎麼打發?!」

「你也太好奇了吧! 酒保先生,我可是非常愛護貓咪,不會讓你有機會殘害牠們。」東的笑容帶點兒小孩子的淘氣。

可愛…可愛…三十幾歲的男人還能笑的這麼純真…真是可愛到讓人想摟著親一口,酒保臉才往前探出三分,便被人一把推開…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3

「什麼時候東成了動物保護協會的一員?!」旁邊突然插進一個熟悉的聲音。

東轉頭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卻又好笑:「錦還真的五分鐘內趕到啊!」

「你都下最後通牒了,我還能不來。」錦大喇喇坐下,要了一杯酒,回的挺順口。

「要真這麼在意我的話,你連第一通電話都不會撥。」東淺哼一聲,略帶調侃。他是給錦下過最後通牒,不過是幾百次的”以後別再找我做這種事”。

「我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錦沒有半點兒不好意思。

「你就不怕我哪天同情起那些被你玩弄感情的女士們。」東淡淡說道,連臉上神情也淺淡得看不出是真的不滿還是玩笑。

「什麼…」錦怪叫一聲:「是我被玩弄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女人有多可怕,尤其是對我這種鑽石級別的單身漢,不過講兩句話便如狼似虎的撲過來,真是可怕啊!」錦撫著心口,攢著眉頭,當真一付驚恐萬分的模樣。

東給錦誇張的表情逗出笑來:「你哪有半點兒害怕的樣子,分明十分得意。」

「是得意能擺脫她們呀!」錦一面笑,一面拿過酒保送上的酒,一口氣便喝了半杯。

「喝這麼猛小心又胃痛了。」側頭看了錦一眼,東淡淡說道。

「剛吃過飯了,而且好久沒跟東一塊兒喝酒。」錦拿起杯子,笑吟吟又把剩下半杯喝掉。

舉手替錦又點了一杯,東轉頭帶笑道:「好久?!我沒記錯的話,Playzone結束才喝過,對錦來說,三個月的時間不算久吧!」

「我是說二個人單獨喝。」

二個人單獨…確實好久了,但就算再久,東都不會忘記那日的情景。

「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敢找我單獨喝酒。」東玩笑的口氣裡帶著幾分自嘲。

三人因為組成團體,十幾歲時就住在一起,後來年紀漸長不再同住宿舍,但因為工作的關係仍是時常見面,即使到了現在,每年還是至少有三、四個月的時間得共同工作,彼此相處的時間真的比親人都多。

但這種牽絆並不是出於趣味相投或性情契合,所謂的”志同道合”勉勉強強大概也只限於演藝工作,再加上彼此間既要團結又必須互相競爭,如何看待這種複雜的感情,三人感受其實各自不同。

對隨遇而安的克來說,其他二人實在比親人還親,是他一輩子都想依靠的家人、朋友和夥伴。

對深沈內歛又愛好自由的錦來說,這種不得不的感情他最為排斥,雖然表面看不出來,甚至連他自己也未必察覺到,但潛意識裡淡淡的拒絕和疏離卻始終存在。

對感情淺淡卻敏感體貼的東來說,三人的特殊意義僅在於同為少年隊,雖然二人在他心裡有著不同的位置,但下了舞台、除去工作,性格各異、交遊圈也不同的三人實在不必勉強湊在一起。

而且,從一開始東便能感受到錦的拒絕和疏離,同樣傲性的他不自覺也張開了保護傘,同樣是表面看不出來,但敏感不下於他的錦也感受到了。

這種惡性循環讓二人不覺更注意對方,更在意對方,也更受對方吸引,這或許是某些人格特質太過相同的二人注定要有的羈絆。

最後東做了這輩子的第一次告白,在他以為錦對他也有相同程度好感 的時候。

但錦拒絕了,錦說那是夥伴間的感情,是太多種感情摻雜在一起的錯覺,他們二人絕對不可能有”愛情”產生。錦否絕了自己的感情,順帶也否絕了東的。

東知道不是,至少他對錦絕對不是錯覺,但他沒有分辯。高傲的本性讓他既使被拒絕也要維持著剩餘的尊嚴。

那次也是二人最後一次單獨喝酒。

顯然也是想起了往事,錦蹙了下眉頭沒有說話。

無謂地輕笑一笑,仰首喝乾淨杯裡的酒,東晃著自己的空杯,淡淡說道:「我喝差不多了,錦自己慢來。」

拉下東要喚服務生結帳的手,錦笑道:「我確實專程來找你的,不是這麼小氣連陪我喝幾杯酒都不願意吧!」

「專程?!」東瞄了錦一眼,滿臉的不相信:「巧遇便巧遇吧! 不論如何,今天的酒我請就是。」

「嘿嘿,」錦笑了二聲:「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又要了二杯酒。

見錦只點酒,沒要其它東西,東無奈搖搖頭,替他又叫了些點心墊肚子。

注意到東叫的點心都是平日自己愛吃的小點,對於這番體貼大方,錦早就見怪不怪,不過還是隨口說道:「真不明白你這麼大方的個性是怎麼養出來的,你小時候家境明明不好。」

東聽了笑罵句:「窮人家的小孩便小氣嗎?!刻板印象。」

玩笑的臉色倏然轉為正經,錦直直盯著東說道:「你對錢大方,對感情也一樣大方!」

不明白錦為何突然冒出這句話來,東皺了下眉頭:「這麼快就醉了?!」

沒有答話,錦拿起自己的杯子,專注地看著琥珀色液體中載沈載浮的冰塊,在燈光映照下好像水晶一樣璀璨奪目。

過了半响,錦突然問了句:「東不喜歡光一為何跟他交往?」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3

過了半响,錦突然問了句:「東不喜歡光一為何跟他交往?」

原來是為了這事來問罪,還好他對錦早不存有任何希望,要不聽到這話心裡不涼了半截! 但雖然如此,東的心裡還是湧上了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的淡淡失落。

「光一說他沒有和你交往,對你也沒有意思。」東解釋道。

要是別人東是不屑回答這問題,畢竟感情是很私人的事,與誰交往更是他的自由,不過現在問的人是錦,而錦又對光一有好感,所以他不得不解釋。

抬眼看著東,錦帶笑回答,卻是句句犀利:「我問的是你,你管光一幹嘛?!你自己呢?!你真的喜歡他嗎?!還是像以前一樣,對方主動點,你也不討厭,就這麼在一起了?!」

「那又怎樣?!」淺淺抿了口酒,東幾乎不帶感情的淡然:「不交往看看怎麼知道喜歡不喜歡?!」

「喜歡便是喜歡了,怎麼會分辨不出來?!」錦不禁有些氣急,雖然東不是玩弄感情的人,但他太過冷靜的個性有時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都不自知。

斜眼瞥了錦一眼,又垂下眼來,看著自己快空了的杯子,東愈加漠然:「我確實弄不清楚,曾經我以為喜歡了,卻有人告訴我不是。」可笑的是,這個人現在卻坐在他旁邊說”喜歡便是喜歡了”。

錦一下無言了,他知道他當初應該直接拒絕,那才是傷東最輕的做法,而不是說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去說服東也…說服自己。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做不到,就是無法開口拒絕,他不願意承認二人間的感情卻也…不甘心否認!

一仰首把酒喝乾淨了,東口氣溫和,話卻決斷:「錦要是這麼擔心光一,便去追他啊,不必顧慮我。」

「我擔心的是你!」想也沒想,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但才說完,錦自己反而怔住了。

「呵…」沒看向錦,自然也看不到錦的表情,東低聲笑了起來:「錦,在我面前就不必做戲了,難道我第一天認識你?!你要真的是擔心這種事,又怎會現在才來勸?!」

聽到東完全不相信自己會擔心他,錦心裡竟泛起了些澀澀的苦,但他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更不知為何要急急掩飾自己的心情,就這麼自然而然的笑著回了:「還真瞞不過你,是小剛央求我來的。」

「小剛?!」東有些訝異。

「他喜歡光一很久了。」

「喔!」東淡淡虛應了聲。

「你好歹給點反應吧!」推了東一把,錦笑罵道:「二個都是你師弟,可不能厚此薄彼。」

「啊…可是劈腿的事我幹不來,而且年紀大了,一次應付不來兩個。」東嘻嘻笑笑,回得吊兒啷噹。

早習慣東打太極的方式,也明白他從來不會把話說絕,明明是意料中的結果,但不知為何,錦就是不悅,至於不悅什麼?!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

「反正話我是帶到了。」錦端起眼前的酒,說道:「任務完成,可以好好享用美酒了。」

「等等…」伸手捂住錦的杯口,東說道:「你才完成一半。」

「嗯?!」錦抬眼詢問。

「跟小剛說,如果他真是光一的王子,就證明給我看,我可不是把灰姑娘打扮漂亮就塞給王子的不負責任教母。」

「什麼什麼…打啞謎嗎?!」聽到這話,錦的心情一下好了起來,卻不知是小剛的請託有了回應,還是東撇清了和光一的關係。

拿開杯口的手,東笑道:「這麼簡單的啞謎可難不倒聰明絕頂的錦織先生吧?!」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3

拿開杯口的手,東笑道:「這麼簡單的啞謎可難不倒聰明絕頂的錦織先生吧?!」

「拜託別再用聰明絕頂形容我,看看我的頭髮都被你們害成什麼樣子了!」錦略帶不悅的埋怨。

東卻是笑得更加開心:「現在這個髮型再適合你不過。」說完又笑的賊眼瞇瞇:「啊…還有個髮型更加適合錦!」

還有什麼髮型能比現在頭髮更少?!錦自然聽出東的打趣。

不客氣的伸手去拂東額前的瀏海,錦哼哼笑道:「說別人呢! 是誰的瀏海愈梳愈多啊? 你這叫欲蓋彌彰…」

「別弄,很難吹的。」一面擋、一面架,東嘴下不停,愈加嘲諷:「至少我還有得蓋,不像某人,想蓋也蓋不了。」

「哼哼,男人的能力可不是看頭髮,」錦挑高了眉,挑出幾分曖昧,極是得意的說道:「毛髮該茂密的地方你可比不上我!」

「胸毛嗎?!你可是半根也沒有!」東不客氣的頂了一句。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

「又不是女人,辦事的時候用得到胸部嗎?!」挑了挑眼角,努了努嘴唇,錦笑的跟個色老頭沒啥兩樣:「當然是…那裡囉…」

東一時沒會意過來,待看到錦靈動的眼角、嘴唇全是朝著同一個方向…胯下…不由笑倒在桌上。

「你還愈來愈有色色歐吉桑的架勢…」

「可不?!這可是成熟男人的印記!」錦好像聽到無上的讚美般,得意誇耀道。

東一面笑,一面瞄著錦”男人能力”的地方,說道:「那麼請問愈來愈成熟的男人,那裡要怎麼保養?!」

「這就有點兒學問了!」錦還真有模有樣的指導起來:「洗乾淨後要潤濕柔軟,為了維持捲度和蓬髮感,得上捲子,當然是比較小的那種,有特別需要美觀的時候…你也知道,就是…嗯嗯…那個時候嘛…還得作造型。作造型就麻煩點了,得放兩面鏡子,一面前面,一面下面,腿要張開半蹲,喔,附帶一句,我的腿力就是這麼練的。總之,跟你做頭髮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你的手是往上,我的手是往下…」錦信口胡掰的本事一向無人能及,最難得的是一面說還能一面正經的做出示範動作。

東給他唱作俱佳的表演看得已經笑到快喘不過氣來,一句話也搭不上。

酒保送上酒時也忍不住笑道:「就算兩位打算破壞形象到底,也得顧
慮店內的淑女們。」

錦這才收勢打住,停了笑鬧,推了東一把,伸出手來:「喂,東西!」

「什麼東西?!」東給他突然這麼一句,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

「舞台劇的票。」

「給你又不一定去,幹嘛浪費!」東睨了錦一眼。

「這次一定去。」錦保證道。

「東京公演時不去,現在都到大阪了,你不嫌麻煩?」

「這樣才顯出我的誠意。」

頓了一下,東瞟了錦一眼,笑道:「原來是替小剛要票,難道光一沒給他?!」

「說是票不夠。」錦也不瞞。

可是他一點兒不掩飾的神態落在東眼裡,又是一抽一抽淺淺的疼。雖然自知不可能,但在錦討票的時候,東還是難免有點期待,以為錦想來看他…特地來看他的演出。

抿了口酒,用杯口擋住臉,連近在咫尺的錦也沒看清他的笑帶點淡淡的自嘲與哀愁。

「確實,這部劇轟動得很,貴賓席的票也差不多送完了,我替他弄一張就是。」

「二張。」錦伸出手指。

「二場!?小剛還真有心,不過別浪費公關票了。」東淡淡說道:「叫他想想其它辦法,光看不做沒什麼用的。」

「同一場二張,我也去。」

挑了眉看著錦,東露出若有似無的笑:「幫師弟幫到這份上?!你倒是難得熱心。」

誰說幫師弟,特地去看你不行嗎?!這話在錦的舌尖轉了一圈還是沒說出口,因為…這不是玩笑話! 胸口像被什麼砸了一下,看向東的眼光也不自覺多了點什麼。

只顧把玩自己杯子的東自然也沒看到錦的表情,撇了撇嘴:「既然你這麼幫忙,我也得表示表示才行。你們來那天我約大家吃飯,叫小剛自己把握機會。」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4

表演還未開幕前,貴賓席上的兩人暫時取代舞台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但早習慣的錦和剛很自然的忽略掉聚焦的灼灼目光,舉止怡然,若無旁人。

翻看著手裡的場刊,錦心裡想道,難怪人人讚東做事殷勤週到,酒吧小酌隔日便收到東送來的快遞,除了入場券外還有坐位表和劇場介紹,連週邊景點的資料也沒有遺漏。

到了場內,工作人員才看到他們便送上兩本場刊說是東交待的,場刊裡夾著一張便紙邀請他們表演結束後一起吃飯,另外附了張餐廳的名片和劇場到餐廳的地圖。

「錦師兄,東師兄的話是什麼意思?!」剛掻掻頭,實在想不明白東要錦轉告的話。

又是灰姑娘、又是王子,還有個教母…東師兄打的是什麼啞謎?!

瞥了剛一眼,錦隨口答道:「難怪你頭髮這麼多!」

剛聽了更加不明白了,他哪裡知道錦隨口回的是應上次東一句”聰明絕頂”,意思是罵他笨呢!

「咦?!頭髮多?!不是灰姑娘嗎?!怎麼又跑出個長髮公主?!」剛低低喃喃唸道。

「你不知道長髮公主是灰姑娘的媽媽嗎?!」錦心裡好笑,臉上卻是理所當然。

「是…是嗎?!」原來自己對童話的認識這麼淺薄?

「笨蛋!」錦敲了剛一記爆粟,實在受不了了笑罵道:「叫你放膽去追的意思。」

「真的?!」小剛興奮的喊了聲,高昂的尾音還未散呢,不知怎麼突然扳起臉孔,氣呼呼的罵道:「東師兄怎麼可以這樣,小光這麼好,他…他怎麼可以一點兒都不珍惜?!小光這麼仰慕他、為了追上他這麼的拚命努力,他怎麼能說讓就讓…」說到最後竟替光一抱_不平。

錦滿臉興味的看著剛,略帶打趣:「那我轉告你東師兄,叫他千萬好好珍惜光一。」

「那才…」”對”字還沒出口,剛一連忙捂住了嘴。別說”千萬好好珍惜”,東師兄只要出三分氣力討好光一,自己便全然無望。

「才怎麼?!」錦還不放過他。

「才不好!」剛氣不過的低吼出來:「東師兄把光一讓給我表示他一點兒也不在意光一,他這樣糟蹋光一的心意,就算是成全我,我…我也不會感激他半分!」

錦聽了實在好笑,小剛這話跟光一在醫院聽到他不肯追求東時對他的指責哪有二樣!

「真是小孩子。」錦伸手揉揉剛的頭,想解釋但預備開幕的燈光已經暗下,來不及說什麼,只嘆了口氣,說道:「東師兄很疼你們的。」

東師兄是你的夥伴,你當然幫他說話! 小剛心裡啐了句,愈發不服起來。東師兄,你雖然了不起,但你這樣玩弄光一,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隨著開幕,兩人不再交談,一來剛的目光從頭到尾追隨著光一,哪有心思再想其他,二來錦也沒把小剛的話放在心上,過了一陣也就把他對東的不滿拋諸腦後。

“Million Shock” 確實隨時都是驚喜,錦看得出光一的進歩和努力,的確已經具有獨挑大樑的實力和氣勢,接下來不必別人幫忙,他獨自一人也能穩住場子。看來,除了PlayZone,傑尼斯以後又將多出一場例年盛會。

雖然如此,在錦眼中最閃亮光耀的還是全場幫襯的東。

修長勻稱的身形、柔韌的肢體、驚人的爆發力、完美的節奏感,再加上經年湅練的技巧和他本身散發的獨特氣質,舞台上的東有著足以魅惑人心的一切要素,即便只是靜靜站著,就能吸引住全場目光,令人痴迷…也令他痴迷…

倏然皺起眉頭,錦的臉上再沒一刻放鬆。

到了最後show time, 錦用肩頭推推剛,說道:「小剛,你現在到台上熱鬧熱鬧。」

「噯?!」剛驚訝的看著錦,不知道他是說笑還是認真?!

「最後幾段組曲擋著你東師兄別讓他再跳了,鬧開一點,別讓觀眾瞧出異樣。」

剛還想再問,卻被錦推了起來:「快去。」

完全搞不清楚什麼狀況,但錦說話向來有其深意,小剛只好趕鴨子上台去。

他與光一原本就是同個團體,才離開坐位往台上走去,台下觀眾便已騒動,叫著剛的名字也有,叫著”近畿小子”的也有,愈近舞台,呼聲愈響,最後幾乎全場陷入瘋狂,理所當然打亂台上原有的節奏。

剛謹記著錦的交代,一上場就亂鬧一通,先是借走東的麥克風硬要代唱”近畿小子”的歌曲,接著拿起後面伴舞師弟的刀子亂揮亂舞,台上眾人和台下觀眾俱覺熱鬧有趣,最後幾首曲子就在他加入後的熱烈混亂中結束。

幾次安可謝幕後,觀眾總算散去,後台裡,光一瞪著剛,略帶不悅:「你跑上台來幹什麼?!」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4

幾次安可謝幕後,觀眾總算散去,後台裡,光一瞪著剛,略帶不悅:「你跑上台來幹什麼?!」

剛低著頭也不敢解釋,他知道光一的個性,尤其在表演上更是竭盡所能的要求完善盡美,剛才那陣雖然熱鬧但全亂了套,對於光一的表演自然是個瑕疵。

東在一旁看了情形不對,連忙打起圓場:「還是年輕人好,小剛上台這麼一鬧,整場氣氛都high了起來,我看台下觀眾也很盡興。」說完對著剛笑道:「不過,小剛是自願演出,我可不付薪水喲。」接著像個小氣苛刻的老板佔到小便宜一般,竊笑出聲:「這下可賺到了。」

聽東這麼一說,全場人員都笑了出來,光一的臉色才由陰轉霽。

見光一終於笑開了臉,小剛本來高興,但轉念一想,自己對光一事事討好也換不來他一個笑,而東不過說兩句,光一的態度便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比起來自己簡直就像個丑角,愈想愈是鑽進牛角尖裡,愈發把東給氣上了。

趁著氣氛正好,東拍拍手,喚道:「大家準備準備,今天我請大家吃飯。」

「哇…」現場傳來一陣歡呼聲。

東的大方眾人都領教過,知道一會兒定有口福,當下人便散去一半轉戰休息室和盥洗室。

「小剛也一起去吧!」東很”自然”的出聲招呼。

「不去!」剛還在為方才的事憤憤不平,想都沒想,出口便是拒絕。

東一聽反倒楞住了,猜想是錦忘了跟小剛說,他哪裡知道小剛現在對他正在氣頭上,根本不願領他好意。

「大家都認識,一起熱鬧、熱鬧也算答謝小剛方才的幫忙。」東仍是溫顏相邀,還不住的對著剛暗暗使著眼色。

可惜剛半點不領情:「不了,我一會兒還有事…」推拒的話卻叫後面進來的人給打斷…

「東師兄的面子還能不給?!」當場賞了剛一個爆粟,錦淡淡笑罵:「你這不識抬舉的傢伙。」

看到錦,東直覺感到不對,錦臉上雖然帶著笑,實際上卻在生氣,但不知氣的是什麼?!難道短短幾日剛和光一的事情就有了變化?!還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心裡想是想,臉上分毫未動,東笑道:「你錦師兄也一起去,剛就算不給我面子也得顧著你錦師兄的面子。再說了…」東在剛耳邊說道:「我可喝不過你錦師兄,咱們一起聯手把他灌醉。」

他聲音雖然故意壓低卻又剛好讓在場眾人都聽得到,一時間大家又是鼓掌、又是叫好,直說這次一定要把錦灌醉。

做了個圈揖,錦略帶惋惜的說道:「可惜要等下次了,這次我沒辦法參加…」

錦話未落,頓時噓聲、嘆息聲四起,大罵他不夠意思。

現場還沒安靜,錦又是一句晴天霹靂:「東師兄也不參加,不過,帳肯定他付,大家盡興。」

付錢的人不出席還得了,眾人哪裡肯依,還要再鬧,但見錦臉色正經嚴肅,不帶絲毫玩笑,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現場竟突然間安靜下來。

早就習慣錦信口胡謅,這次東自然當他臨時起哄,看到眾人嚇倒一片的神情,不禁”噗哧”一笑,說道:「怎麼你錦師兄的話還有人當真?!」

「你任性也要有個程度!」錦倏地轉過身來,對著東冷冷說道。

「噯?!」看著錦,東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鞋襪脫下來!」錦出口便是命令,眼裡聚集著毫不掩飾的怒氣。

轉過頭去,東好像沒聽到錦的話一般。

見東僵著不肯動作,錦又喝了一次:「鞋襪脫下來! 還是要我動手。」

抿著唇,東一會兒才扯開笑:「悶了一腳的汗,難聞。」

「別跟我打哈哈!」錦臉色絲毫未變,只是眼底的怒氣又翻騰了些:「東山紀之,我是認真的。」

現場忽然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大家不是沒見過錦發脾氣,卻從來沒見過他對東發脾氣,而眼前的詭異情形和錦突如其來的怒火更是讓大家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4

現場忽然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大家不是沒見過錦發脾氣,卻從來沒見過他對東發脾氣,而眼前的詭異情形和錦突如其來的怒火更是讓大家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傢伙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難道自己掩飾得不夠好?!東走向附近的坐位,眼尖的人發現到一向歩履沈穩的東身軀竟有些微搖晃。

坐在椅子上,東動手脫去左腳的鞋子…

「不是這腳。」冷冷的聲音倏然自頭頂飄落。

抬起眼,看著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的錦,眉頭聚起淡淡的委曲,東扁了扁嘴:「很痛…」

「知道痛了?!」錦蹲下身來,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冷淡的語氣裡滲了點溫柔:「我還以為你沒痛覺神經了!」話雖冷淡,除去東鞋襪的動作卻極其輕柔。

隨著褪下的襪子,看清了東的腳,眾人才驚呼出聲,只見原本細白的腳趾已經腫得辨不出形狀,腳趾連著腳掌的地方也整個腫脹起來,幾處瘀血在他特別白皙的腳上看來更是怵目驚心。

「看起來可怕而已,其實不怎麼痛的。」半垂下眼睛,東不太習慣成為大家關心的焦點,不過還是不忘勸慰擔心的眾人。

「唔…」像在反駁自己的話一般,一聲痛吟隨著錦輕壓下的手指流洩出來。

「不痛?!」錦幾乎是咬牙瞪著他了:「看樣子是骨折了。」

「啊…是嗎?!」東打著哈哈,臉上還帶著輕鬆的笑,額上卻已經是痛得細汗密佈。

拉下東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替他揩揩汗,錦無奈搖搖頭,聽不出是罵是讚:「你倒是能忍!」

說完跟眾人打了聲招呼,架起東就往停車場走去。

「不用麻煩錦了,我自己去就行。」

「你自己去?!用手加油門、踩煞車?!」

「哪裡用得到手呢!右腳不行還有左腳。」

「我只聽過臨時抱佛腳,可沒聽過臨時抱左腳。」

「當然不能抱,抱住了還能開車嗎?」

「哼哼!不錯嘛!還能開玩笑。」

「慢點…慢點…會痛…」

「哼! 開場沒多久就傷了,現在才喊痛,你的反應速度跟克倒是愈來愈不相上下。」

「拿我跟克比?!錦,你這簡直是公然侮辱。」

「有些事你還比不上他呢!」

「那當然,我比不上的事可多著了,偷懶、耍賴、忘詞、掉拍…」

二人之間沒什麼意義卻愈顯感情交好的對話隨著遠去的身影愈來愈淡,光一緊握著拳頭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卻是久久不能反應。

開場沒多久?!自己在台上與東師兄共同表演二個半小時竟沒察覺到異樣,而離得這麼遠的錦師兄卻一眼就看了出來!

東師兄痛苦的時候,在他身邊的自己什麼忙也沒幫上,卻是毫不相干的錦師兄派了剛來鬧場…自己…終究比不上錦師兄…

看到光一握緊的拳頭中泌出血絲,剛連忙伸出手,才堪堪碰到光一的手便叫他用力揮了開去。

「別碰我!」

剛擔心的喊道:「小光…」

光一連看也不看剛一眼,眸光仍然定住在東和錦兩人消失的門扉。
用力扳過光一的臉,剛不甘心的喊道:「你還沒認清嗎?!你介入不了他們的!」

「胡說!」光一推開剛,像只受傷的野獸一般瞪著他,低聲咆哮:「胡說…你胡說…」隨後又捂住自已的臉,像要哭出來一般的脆弱聲音,呢喃道:「我明明已經離東師兄這麼近、這麼近了…」

把光一按進自己懷裡,剛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懷裡的人為了得到東的讚賞、為了能與東比肩,付出多少辛勞努力,他最清楚。

即使心痛到不行,為了光一天使般的笑容,他也願意祝福光一和東師兄幸福快樂,但…那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光一,你看的明白,為何還要愈陷愈深?!

「…小光…也有人為了靠近你而不斷努力著…只要你停下腳歩回頭看…那個人永遠都會在…永遠…」不管懷裡傷心的人是否聽得進去,剛仍是堅定的訴說著自己的心聲。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4

「生氣啦?!」

出了醫院後車裡一直沈默的空氣終於讓東的一句話給打破。

錦注視著前方路況的臉和握到方向盤的手一樣,絲毫不為所動。

靜默了一會兒,東又開口:「是我不好,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錦仍是沒有看他,只是淡淡的回答。

「是啊!」東嘆了口氣:「是對不起剛和小光。」

錦終於轉頭看了東一眼,但卻像在看外星人一般。饒是他反應迅捷,一時也弄不清東的腳傷跟剛和小光能扯上什麼關係。

「不過也不能全怪我呀!」東略略的小小抱怨:「我原本打算撐到吃完飯的,是錦硬要拆穿。」

「你還想硬撐?!」錦的聲音終於有了一點波瀾:「你難道不知道受傷不能喝酒?!」

「反正這傷也沒人看得出來…」抬頭看到錦愈見危險的臉色,東打著哈哈:「…呃…錦例外啦! 呵呵…」

有沒有人看的出來不是重點吧! 重點是受了傷能喝酒嗎?!這傢伙,看起來聰明,腦袋裡都裝些什麼啊?!

搖搖頭,錦說道:「你真的太任性了!」

「今天錦第二次這麼說我了,那明明是克的專屬形容詞。」東的抗議聲因為腳痛得難受而虛軟無力。

瞥了東一眼,錦臉上寒霜稍化了些:「你有時候比他還任性。」

「我這樣還算任性?!我是怕壞了你的好事!」東忍不住申辯道:「你想撮和光一和小剛,我可是儘量配合了,腳傷是意外…你因為這樣生我的氣未免太不公平!」

「等等…等等…」錦終於明白二人之間認知的差距在哪裡:「我生氣是因為你的腳傷…」

「我知道,因為這樣壞了光一和小剛的約會,所以錦不高興嘛。」東嘟著嘴喃喃抱怨。

「我…」錦張了口卻不知怎麼解釋。

要解釋什麼?!在看到東受傷的那一刻起,眼裡就只剩他一個人了,心裡想的只有他傷的嚴不嚴重?!傷口疼不疼?!為何自己不在台上,不能替他掩護好讓他輕鬆點!

看他皺眉一次,心就要抽一次,見他臉色愈來愈蒼白,終於忍不住要剛上台去,如果那時剛不在身邊,錦想他自己也會上去的。

是生氣了,氣他不愛惜自己,壓根兒忘了光一和剛…錦好像看清了什麼,但也被突如其來的認知給嚇到!

轉頭看了東一眼,錦還是什麼都沒說…



錦伸手探探東的額頭,果然如醫生所說,吃過葯睡下沒多久就發起燒來。

因為傷口疼痛和發燒的關係,東一直睡的很不安穩,錦也是第一次在這張臉上看到沒有壓抑過的脆弱和痛苦。奇怪的是這樣略微扭曲的表情不但無損於他的俊美,反而讓人生出心疼憐惜的情緒。

手指不由自主撫上東微皺的眉頭,碰到他略燙的肌膚時,錦像嚇到了般連忙縮回手。

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指…變了…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中悄悄變了…

「…唔…」睡著的東轉了個身,嘴裡發出囈語:「…克,慢了半拍…腿抬高一點…」

錦聽了不禁笑出聲來,這傢伙竟連在夢裡都不忘教訓克,別人只見他對克吹毛求疵、極盡要求,但知道為什麼的人除了東自己外恐怕只有他了。

這人護短的厲害,每次聽到有人批評克就不高興,有次克讓別的團體說的難聽了,好脾氣的他竟然當場翻臉,從此之後對克的”指教”就不再客氣。

別人以為他對克太過求好心切,其實他只是想堵住那些批評克的人的嘴巴,讓別人惡意批評中傷不如他自己來要求,就算克不領情,至少那些人看了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沒想到這麼做之後,反而讓大家都同情起克來,開始時還有歌迷寫信罵東,東看了也是笑笑,對克反倒更加嚴厲,一方面是批評或貶抑克的人確實少了,二方面是…他自己也很自得其樂,別看這人平日正正經經,私底下卻愛捉弄人的很啊!

似乎聽到不屬於這室內該有的笑聲,東張開眼睛,眼裡卻是迷茫一片,因為發燒的緣故,清澈的眸更加顯的水潤晶亮。

伸出手好像要確定眼前的影像不是幻影一般,東低聲呢喃:「…錦…我喜歡你…」

錦的心突跳一下,心緒好像停止了一般,沒有意識的伸手想握住還舉在半空中的修長手掌,才堪堪碰到,東的手卻倏地落下。

咕噥一聲,又翻了正面,自己拉了被子蓋在下巴,端端整整的繼續睡著。閉上眼的細長弧線特別優雅美麗,連唇角也勾起淡淡的角度。

在做什麼好夢嗎?!錦的手指拂過他飽滿的嘴唇,是意想不到的柔軟溫熱,忍不住俯身輕輕印了下…

「我…好像也喜歡上你了…」



凌晨是被一陣痛過一陣的疼痛給痛醒的,昨晚的情景在睡不安穩和葯物作用下顯得昏脹的腦袋裡模糊的好像夢境一般。

腳上的痛苦仍是這般清晰,但相反的是房間裡已經沒有留下一絲絲錦的氣息。

輕輕撫上自己的唇,東悵然的低喃:「…原來只是夢…」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5

“嘩啦…嘩啦…”規律划動的手臂劃破水面帶著瘦削的身軀如箭離弦般往前竄出。

水裡的人身材修長,半浮現水面的背部和在空中划動的手臂肌理結實,閃著水光的白皙肌膚在室內明亮的光線照射下更加顯得如玉般光滑瑩潤。

這結合力與美的健康畫面乍看完美無瑕,細看卻因主角臀、腳深深沈入水面,浮得力不從心,而顯得有些滑稽可愛。

不過,這可笑姿勢倒也不影響行進速度,才短短時間,人便抵達了對面。一個漂亮的翻身,腳還沒踢出便讓跟在一旁的教練給阻了下來。

站直身體,東揚眉看著一旁的教練,不知他為何突然喊停。

教練朝池邊努努嘴巴,東抬頭一看,竟見到個出乎意料的人,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好意外的,他如果真愛光一,遲早要來找自己。

「東師兄,好巧!」剛略顯不好意思的打了招呼。

好巧?!東聽了不禁好笑。他因為體脂肪太低浮不太起來的緣故,所以平時並不游泳,這段時間因為腳傷復健和維持運動量才又開始,這室內泳池莫說是他單獨包下,現在還是未開放時間,平常人根本進不來,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虧他小子好意思說。

東撇了唇角,也不好讓師弟太難堪,只是哼笑了聲,手一撐便出了泳池,拿起一旁的毛巾披在身上。

「是好巧,小剛不是正好碰巧也有話跟我說吧?!」淡淡的笑裡有濃濃的嘲弄意味。

剛不好意思的掻掻頭,確實有話,又不好直說,看到東結實的胸肌,有些羨慕的說道:「好結實啊! 東師兄,我可以摸摸嗎?!」

「可以。」東也不以為意。

剛只知道東平日有在鍛練健身,還練得蠻勤,但平日穿著衣服只覺他挺拔英卓,卻從沒真正見識過他練出來的肌肉。

伸手在東胸口上戳了幾下,觸手堅實與自己的鬆軟感覺大大不同,剛不由讚嘆道:「看不出東師兄這麼瘦,實際上卻是筋肉派的。」

低頭看看自己的胸膛,東說道:「還好,我這只是A cup.」說完自己便笑了起來。

剛聽了一楞,隨即會意,也是大笑,羞窘之情去了一大半,拿起手上的袋子遞給東,說道:「聽說東師兄喜歡吃香蕉。」

東見那香蕉黃澄飽滿,光看就讓人食指大動,他確實愛吃,當下也不客氣:「謝謝小剛了。」

笑咪咪的接過袋子,另一手卻推著小剛,往前一步,略一用力,便把剛推下水去。

突然之間,剛哪裡料得到,掉到水裡吃了好幾口水,才站穩來,張口就喊:「東師兄,會出人命的。」

東渾不在意的嘻嘻笑道:「小剛現在看起來挺好的呀。」接著拿起一旁的香蕉剝開皮便吃將起來。

「心臟不好的人真會死的,」剛不悅的抱怨著:「東師兄小心吃官司!」

「心臟不好的人可進不了傑尼斯,剛就不必替我擔心了。」東一面吃著香蕉一面笑:「倒是你,要真的心臟病發,光欺瞞這項的違約金就有得你賠了。」

「誰擔心你啊!」剛嘟嘟囔囔:「跟Johnny先生一樣,吸血不吐骨頭的惡魔。」

「吸血吐得出骨頭才是怪物吧!」東也不以為意,哈哈笑了起來:「剛背地裡說Johnny的壞話不大好吧!」

剛一向直率,在東面前也不掩不滿,瞪著東說道:「這水這麼冷,就算不死於心臟病,感冒也是肯定的。」

「水不冷推你下去幹嘛?!」東站在池畔,居高臨下的看著剛,還是淡淡的笑,但已少了捉狹:「就是讓你冷靜點,仔細想想一會兒要跟我說的話。」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5

「水不冷推你下去幹嘛?!」東站在池畔,居高臨下的看著剛,還是淡淡的笑,但已少了捉狹:「就是讓你冷靜點,仔細想想一會兒要跟我說的話。」

剛楞了一下,張大眼睛看著東,開口想說什麼,卻叫東一個拍掌阻去了話語。

「好! 難得遇到小剛,我們來賽一局吧!」東像個小孩一樣興奮:「你先上來做做暖身。」說完自己又跳下水去。

「東師兄…」剛還來不及說什麼,東已經游得遠了。

「贏過我才聽你說話。」遠遠傳來的笑語彿彷看得清他臉上作弄人的淘氣神情。

剛無奈只好上岸,他心急著想跟東講話,暖身活動也做得隨便,沒幾下便跳回水裡,喊道:「東師兄,我可以了。」

東慢慢游回他身邊,嘻笑道:「難怪光一老是抱怨你偷懶。」

剛沒會意過來東是取笑他暖身做的隨便,只聽到光一對他有所不滿卻跟東抱怨,心情一下悶了起來。

東也不理他,催著剛做好準備姿勢,教練一聲令下,兩人便如箭般往前竄去。

才游了不到二十公尺,東突然站起身,伏在池邊咳了起來。

一旁的教練連忙趕上前去,問道:「怎麼了?!還好吧?!」

東一面笑一面咳,卻說不出話來,原來是笑到嗆了水。

教練無奈的搖搖頭,蹲在池邊伸出手在東的背上撫拍著:「什麼事這麼好笑?!」

「小剛好像克…」說完又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

那教練不認識克,但是總有點印象,雖然都是一般體形,但克還高一些,笑起來爽朗天真和眼前略顯羞澀的青年並不很相似。

「哪裡像了?」

「二個人都像會飛的球一樣…」話還沒說完,東自己又是一陣止不住的笑。

教練雖然對東認識不久,但似乎也習慣他突如其來的脫序,只是跟著笑,不時拍拍他的背、捏捏他的肩臂。

那邊剛已經抵達對岸,沒看到東自然以為勝了,高興的舉起手臂揮舞,待看到東還在起點處不遠和教練聊天,以為他耍弄自己,臉馬上沈了下來。

東迎了上去,說道:「我剛才岔氣了,再來一次。」

「東師兄在耍我嗎?!」剛板起臉孔:「我是有事求你,但不表示我會任你玩弄。」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自己不對,東倒是正正經經道了歉。

沒想到東會向他道歉,剛反倒楞住了。

「哪,這次我一定忍住不會笑了。」東雙手合十,表情認真,說道:「再比一次。」

剛楞楞的又隨著東做好準備動作,聽到口令又隨著東踢牆而出,在划水的過程裡才想到,自己又不想比,幹嘛這麼聽他的話?!

不過剛才東說話的樣子竟讓他起光一,二人都是表情一認真便讓人感到威儀,只要露出一點點要求的姿態,便讓人像中了催眠一般不由自主的想達成他們的願望。

嘆口氣,搖搖頭,看著已經領先大半個軀體的身影,剛無奈的用力划著手臂,腿也踢得更加用力,就算要輸也不能輸得太難看吧! 這個念頭才剛轉完,倏然一陣抽痛自腳底竄起…抽筋!不會吧…

剛連忙伸手捉住水道浮鍊,身體雖然勉強站直了,整條右腿卻痛得只能蜷在一起。

發現剛沒跟上來,東轉頭一看,只見他滿臉痛苦,一手握著自己的腳底,一手懊悔的抓起自己頭上的泳帽和蛙鏡往水裡扔。

「抽筋了?!」東游到他身邊,看這情形也明白了。

剛咬著牙點點頭,東抓起他的右腳踝往前拉,剛卻痛得哀哀直叫,腳卻怎麼也伸不直。

「把腳伸直。」

「好痛…伸不直啦…啊…啊啊…」剛幾乎是呼天搶地了。

「嘖,叫的真難聽。」東乾脆伸出腳壓著剛的膝蓋,強迫他拉直腿。

「痛啊…痛痛痛…」剛哪里還有半點偶像形像,整張臉全都苦皺在一塊兒,不住喊痛。

東卻是看得輕笑連連,最後聽不下去了,冷不防一句:「愛上小光不比這痛上千倍、萬倍?!」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5

東卻是看得輕笑連連,最後聽不下去了,冷不防一句:「愛上小光不比這痛上千倍、萬倍?!」

小剛還張著的嘴瞬間沒了聲息,好像正在播放的影片給人按了停格一樣。

渾然不覺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東呵呵輕笑:「張著嘴難看死了。」接著趁剛沒回過神來,往他臉上潑了一大灘水。

那水自然一大半進了還來不及閉上的嘴巴。

「呸呸呸…」剛一面吐水,一面嗔瞪著東。

東好像沒看到剛想殺人的臉色,只是笑道:「我是沒在泳池裡做什麼不該做的事,就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忍不住在水裡放個屁或…」

「閉嘴!」剛簡直無法想像,眼前笑得一臉欠扁的人就是傑尼斯裡人人敬若天神的東師兄。

「哈哈…」東大笑了出來,隨後又溫柔問道:「抽筋好了吧!」

真…真的好了…剛難以置信的看著東,一時也弄不清楚他方才的舉措是故意捉弄他還是為了治好他的抽筋。

「有什麼話上去說吧!」放下剛的腳踝,東自顧往岸上慢慢游去。



提早結束練習,二人換了衣服,東微跛著腳領著剛到俱樂部的包廂裡。這裡環境清幽隱秘,不經叫喚,服務生不會擅自進入,是他們這種公眾人物最好的聚會場所。

東點了二杯飲料和一些點心,前頭只是問了些剛的近況和一些客套場面話,剛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裡,隨口應了幾聲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待服務生一走,他再也忍不住。

「東師兄喜歡光一嗎?」

看著剛急切的眼神,東不禁有些羨慕,還是年輕人好,這樣飛揚青春、什麼也不顧的激烈感情離他已經好遠了呢!

「自然喜歡。」東微微笑道。

聽到東的回答,小剛一下面如死灰,只覺所有希望的火苗在一瞬間都熄滅殆盡。光一本來就仰慕東,如果東不喜歡光一,他還能努力看看,但要是東也喜歡光一,自己…真是半點希望也沒有了。

看到剛的神態,東不禁嗤笑一聲:「「我喜歡他就像喜歡你一樣。都是我可愛的師弟啊!」

東的話才剛落,小剛就好像快枯死的花木澆了水一般,立刻又顯得生氣勃勃、活力洋溢。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覺得自己好像太過急切,剛不好意思的掻掻頭,又問:「東師兄對光一真的沒有其它感情嗎!?」

東瞅著他直笑,也不答話,只是慢條斯理的拿起飲料,細細啜了幾口。

剛給他瞅得心癢難耐,心臟怦通怦通地好像要從嘴巴跳出來,就在他快受不了之際…

東才緩緩說道:「就算有也不是小剛對他那種。」

千期萬盼的答案就這麼讓東輕輕鬆鬆說了出口,剛的腦袋突然間一片空白,楞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細細品味著東的話語,竟也不知該為自己高興好還是為小光難過好。

「可是…光一這麼愛你…」心底還是死命維護著所愛的人,剛一點兒也找不到剛才乍聽到東的答案時的喜悅,只剩下替光一的不值和不平。

「愛?!」東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雖是望著剛看,卻又越過了剛,落在遙遠的地方:「在你們這種年紀弄得清楚什麼是愛慕、什麼是愛嗎?」

「東師兄憑什麼說光一對你的感情不是愛?!」剛脫口而出的質詢道。

光一這麼、這麼辛苦的、努力的愛著眼前這個人,他怎麼可以質疑光一的感情,怎麼可以這麼冷淡的評論著光一的真心! 剛是真的生氣了。

收回視線,衝著剛微笑了笑,東淡淡說道:「我確實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愛他…」

「你不愛他為什麼還跟他做?!」剛忍不住的吼道。

不曾想過剛竟會知道這件事,東楞住了沒能答上話。

是真的?!他們…真的做過了?!一直懷疑的事得到證實,剛的胸口就像突然被人用力地踩住,窒悶地無法呼吸。

握緊了拳頭,像是發洩似的,剛終於把噎在心裡的話全都吼了出來:「你不愛他為什麼還要碰他?!你不愛他為什麼要傷害他?!你說疼愛我們根本全是騙人的!你是騙子!你這個惡劣的騙子!」說完一杯水就整個潑在東的身上。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5

「你不愛他為什麼還要碰他?!你不愛他為什麼要傷害他?!你說疼愛我們根本全是騙人的!你是騙子!你這個惡劣的騙子!」說完一杯水就整個潑在東的身上。

東也不惱,也沒理會身上的水,只是定定地看著剛,直到他沈靜下來。

看清楚自己沒風度的舉動,剛訕訕地低下頭。

「我確實惡劣,」對自己做過的事並不辯駁,東只是淡淡的說道:「但沒想過欺騙光一,我對光一沒有感情,如果假裝愛他,那就更加惡劣了。」

「可是…」可是什麼?!剛也說不上來,只覺得這樣愛著東的光一好可憐,但難道因為這樣,就能逼迫東師兄去愛光一?!這樣對東師兄難道就公平?!抬頭看著東,小剛明淨的眼底卻是複雜難辨的情緒。

「如果我欺騙他,便是對我自己的不忠誠,也是對光一的不尊重。」東迎視著剛的眼睛,堅定而溫柔的說道:「愛著光一的剛,卻拚命地把光一塞給一個不愛他的人,剛是不是也對自己的感情不忠誠,對光一不尊重?!」

“…對自己不忠誠,對光一不尊重…”剛只覺全身的枷鎖隨著東的話層層落下,整個人一下子輕鬆起來。

「是啊!天底下再也不會有人比我更愛光一了,我為什麼要放棄?!」剛喃喃唸道,愈想愈覺信心十足、勇氣百倍。

「任何事盡其在我,便是真的錯失了,至少不會留下遺憾。」東對著剛微笑頷首,給他支持鼓勵。

「是,盡其在我…」剛握堅了拳,對於他對光一感情的所有後顧之憂俱隨著東的一句話而煙消雲散,瞬間覺得希望光明,恨不得現在就直奔光一面前。

看著一直以來為情所困、委靡不振的小剛這時好像灌飽氣的氣球一樣,活力充沛、信心滿滿,東的心裡也跟著滿足起來。

壓在胸口的一塊大石終於搬開了,這並不是把光一丟開的輕鬆感,因為他從來不曾把光一看成麻煩,而是…就像父親給兒子找了樁好姻緣一樣…

唉,用這種譬喻的自己…看來真是老了啊!

「哈啾!」冷不防一個寒顫,剛揉揉鼻子,他心裡高興,對身體的不適倒沒多大反應。

反倒是一旁的東笑了出來:「第一招用用苦肉計也不錯!」說完也不管剛,便打算起身走了。

「東師兄…」剛見東想走,連忙喊了一聲,但喊他下來又猶豫著該不該說。

東見小剛躊躇也不催他,只是又坐了下來,等他開口。

「東師兄…喜歡錦師兄嗎?!」小心地看著東的臉色,剛吶吶問道。

東聞言一楞,但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笑得自嘲:「怎麼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出來?!我的演技真有這麼差嗎?!」

不敢看東,剛只是低著頭,握著拳,最後像下定什麼決心一般,一股腦兒的說道:「錦師兄這輩子不可能再愛別人,因為他愛的是我姐姐!」

“這輩子不可能再愛別人…他愛的是我姐姐…”東的腦子彷彿一下被抽空了…雖然早有臆測錦的心裡已有別人,但這麼真實的聽到,打擊卻好像遠遠超乎自己想像…

「那又與我何干?!」是自己在說話嗎?!怎麼感覺如此遙遠。

「東師兄,你放棄錦師兄吧!」剛繼續說道:「雖然我姐姐不得已嫁給別人,但他們對彼此的愛刻骨銘心,這一輩子…」

“刻骨銘心”…難道自己的愛便不刻骨銘心?!可惜再怎深刻也刻不進錦的心裡…東閉上眼睛,後面的話已聽不真切。

「我姐姐當初會結婚也是為了錦師兄,最近她…她會離婚,他們二人終於可以在一起…」

看著東的情態轉變,剛有些不忍再說下去,但想到東對光一做的一切,才軟下的心又馬上硬起:「東師兄,拜託你放棄錦師兄,拜託你成全他們吧!」

「說什麼成全…」東仰起了頭,聲音有些模糊:「你錦師兄又沒喜歡過我。」接著目光又轉回剛,神態已經恢復正常:「原來錦愛的是你姐姐啊!如果長得不像剛的話,應該是個大美人吧!」

「東師兄…」對於東的調笑,剛一點兒也笑不出來。

東勾起唇角,搖搖頭道:「剛是替你姐姐擔心還是替我擔心?!」

低著頭不敢看東,剛是真的不知怎麼回話了。

站起身來,東揉揉剛的頭髮,平靜的說道:「剛,感情不只一種,也不是絕對的佔有,我確實愛你錦師兄,對我來說,只要愛著就夠了,至於能不能回應,那是你錦師兄的感情,我管不著。愛著你姐姐的錦師兄,才是現在完整的錦,我愛他,自然也得接受他愛著你姐姐的事實。愛…」站起身,喟嘆一句:「若能控制,便不叫愛了吧!」幽幽話聲隨著他的腳歩而淡去。

看著東的背影,剛的心裡竟泛起了些後悔…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6

第四章

看著桌上攤開的七、八份報紙和雜誌,錦有些懵了。

東的母親離婚後再婚以及他是繼子的身份,從一開始便是公開的資料,沒什麼好炒作。

但現在被挖出來的報導內容卻是東的母親在當時外遇,不顧生父意願帶著未出生的孩子投入新愛人的懷抱,還陷害東的父親讓他得不到小孩的探視權和監護權,如今罹患癌症,想在生命最後與東相認卻被嚴厲拒絕。

東的生父被塑造成受盡苦難想要一敘天倫卻不可得的可憐父親,而東卻成了怕影響前途,不認父親的的冷血絕情兒子。

所有報導都對東負面而不友善,可以說完全毀了東長久以來建立的形象。

東所有公開行程和通告在報導一出來就全部停止,手機、家宅電話也暫時停話,雖然被媒體公開責備為不負責任,但卻是最正確的做法。當對手在炒作新聞的時候,不回應與冷處理很快能降溫,等新聞熱度過了再公開說明,事件也就跟著淡淡平息。

但奇怪的是東的生父為何突然出現?!這種嚴厲的指控對東、對他自己半點好處也沒有,為何他要這麼做?!東一向仁厚,又怎會待他父親如此決絕?!躲避向來不是他的做法,為何第一時間也不見他出來說明?!
錦的心裡有無數問號,但也只能等過二天與東見面時再問了。



「什麼?!東不出席?!」克大聲的詰問經紀人:「那為什麼不早說,他不來,光我和錦排練有什麼用?!直接取消練習不就好了。」

克一上火,嘴就停不下來,跟經紀人罵罵咧咧的抱怨。

錦在一旁自顧做著暖身操,心裡卻有些失望,他以為東就算取消所有行程也一定會參加排練,沒想到今天竟不出席。

心思愈放在那兒,就愈擔起心來,雖然東的壓力承受度比常人強,平時對所有負面報導也都一笑置之,但這次卻牽渉到他最重視的家人和他不願提及的身世,是不是…是不是…他也承受不住了?

「…難道他連我和錦都要防備…」

自克的聲浪中抓到這句話,錦的心像被撞了一下,生生發疼,隱隱的卻有些怒氣自疼痛的裂縫中迸出。發生這種事,他可以逃避任何人,但怎麼可以連相交十幾年的夥伴也躲避!

「小暮,東的電話幾號?!」錦脫口問道。

停用手機和電話當然不可能就真的斷絕所有外界聯繋,通常會再辦一隻臨時手機,號碼只有經紀人知道。

「…他…他沒有另外…」暮囁囁嚅嚅的回答最終還是斷在錦凌厲如刃的眼光中。

讓暮故意隱瞞…他…真的在躲他們! 這個認知讓錦的怒氣一下爆發出來,幾乎是用搶的拿過暮的手機,錦一個個查詢近日撥過的電話,最後看到一個通話人姓名只有”H”的號碼,想也沒想立即撥了過去。

一通接著一通,最後都以轉入語音信箱為終結,像是一場耐力持久賽一樣,錦就是不肯放棄,心裡的怒火隨著電話被拒接的次數愈燒愈旺,但心裡的擔心也隨之更盛。

東是責任感很強的人,對工作尤其如此,就算再怎麼不願意,只要是經紀人的電話他一定會接,這次卻響了這麼久!

詢問的眼光瞥向暮,暮卻聳聳肩,有些無奈:「這二天東真的很少接電話,但留言他都會回。」

就在錦打算掛掉電話時,電話終於被接起。

「暮,什麼事?」電話那頭的聲音極其沙啞,還有明顯的倦怠。

「你生病了?」錦直覺問道。

「錦?!」太過疲倦的聲調甚至沒法揚起一絲絲起伏:「暮呢?!」

「你病的很厲害?」錦仍是追問。

「嗯。算是吧!」話筒那邊仍是淡淡的語調:「對不起,今天的排練…」

「看醫生了沒?」錦急切的問道。

「現在哪裡出得了門。」東帶點自嘲的笑道。一出家門恐就被記者堵死了。

「我過去看你。」

錦脫口而出的話語讓東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不用了,沒這麼嚴重。」

「你的聲音可不是這麼說的。」

話筒那頭沈默了很久,才終於有了聲息:「別過來…拜託…」聲音裡有著細微可辨的顫抖。

雖然只有幾個字卻聽得錦心頭突跳,那不穩的聲線,是…恐懼!

天底下有什麼能讓東感到害怕,害怕到連想竭力掩飾也掩飾不了?!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6

天底下有什麼能讓東感到害怕,害怕到連想竭力掩飾也掩飾不了?!

「你到底怎麼了?!」錦心裡發急,問道:「出了什麼事?!」

「沒事…」

「我過去看你。」知道再問也問不出結果,錦索性不問,他現在只想見東一面,親眼見他平平安安。

「不!」東低喊出來:「別來…拜託…」

又一次”拜託”,這二個字就像刀子插在心上一般,錦再也管不了什麼,只是重覆道:「我過去看你。」

「…錦…」東的聲音沈了下來,瞬間虛弱無比:「你為什麼要來看我?!」

「我是你的夥伴!還有為什麼!」完全無法理解東在這種時候還問這種無聊問題,錦忍不住吼了出來。

「夥伴?!」東低低喃喃:「可是我現在連夥伴也應付不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錦聽了不禁怒氣上衝,罵道:「你到底把夥伴當成什麼?!你平時難道都是在”應付”我和克嗎?!」

東低聲笑了起來,笑裡卻掩不住酸澀:「錦,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是你勉強我要當夥伴的,所以我只能應付、只能偽裝,但我現在真的沒有多餘力氣…」

錦張了口卻無法說出任何話語,不自然的沈默蔓延在電話線的兩頭。

「如果你真當我是夥伴的話,請讓我保留僅有的尊嚴和驕傲…」說完這句話後東便自顧掛掉電話。

手機拿在錦的手上,卻是久久沒有動作。

不願打破二人現有感情的平衡,是他的堅持,可是心早已脫離他的理智向東飛奔而去,他的堅持在這時愈發顯得無力可笑!

但…只要堅持下去,便能維持和東的關係,一直到…永遠!!

永遠…原來他想要的只是永遠…多年困惑的答案在此刻呼之欲出,彷彿迷霧散去一般,心境一下清明起來。

自己真是個笨蛋! 這麼簡單的答案竟然現在才想通。急匆匆地把電話塞還給暮,錦拔腿轉身就走。

「錦,你去哪兒?!練習怎麼辦?!」克喊道。

「你自己練吧!」撂下這句話,錦急的連回頭都不肯。

「你和東都不在,我練什麼啊!」

「加強練習,不正是你最需要的嗎?!」錦正經回答的聲音漸遠,場內笑聲卻”轟”地爆了開來。

「混蛋!」克低咒了句,接著拍拍手,大聲喊道:「練習啦,笑什麼笑,今天統統陪我加強練習…」



才多久沒見,怎麼就變得這麼憔悴?!錦忍不住想碰碰那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頰,又怕驚擾了東的睡眠,手停在空中半响還是縮了回去。

三人同宿過一段時間,外地演出有時也住在一起,印像中東的睡姿雖稱不上端端整整,但絕對是伸展了四肢的舒適張揚,從未見他像現在這樣緊緊把身軀蜷在一起,像在逃避防備什麼。一向舒展開的一雙濃眉也皺得死緊,把原本清爽美麗的眼瞼弧線壓抑得苦悶不已。

這景像看得錦胸口悶疼、喉頭發酸,心疼憐惜一個人就是這樣的心情…早該忘了的心情…一下清晰起來,刻意封鎖在心底最深處的記憶一下衝破匣口。

但…堂本櫻…這個長期佔據他心版的影像好像沒這麼清楚了,就連自己以為早隨著她離去而死寂的心好像又開始慢慢跳動…

原來…竟是這麼簡單,錦低低笑了出聲,原來活過來竟是這麼簡單的事,而令自己活過來的鎖鑰早在自己身邊…

靜靜坐在東的床前,錦溫柔的目光糾纏著再不想放開的人,一遍又一遍,仔細地把早已熟悉的五官刻畫進心裡。

對不起…原諒我醒悟的太晚…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6

錦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但東苦悶緊繃的表情卻始沒有放鬆過。

一件醜聞怎麼可能就打倒你了呢?!思慮間錦的手指不知不覺便撫上東的眉間,似乎這麼做便能把他眉間的皺摺撫平。

才堪堪碰到,東突然喊了起來:「別碰我…」

他掙扎著,卻不是揮開錦的手,而是把自己愈蜷愈緊,眼睫不住的顫動著,牙關卻咬得死緊。

錦還來不及出聲,東便自己驚醒過來,大張的眼裡載滿驚惶恐懼,好像迷路的小孩一般,那是錦從來不曾在他臉上看到的表情,也從來不曾想過會在他明亮臉上出現的表情。

心猛地揪了起來,是從未感受過的酸澀疼痛,錦花了好大力氣才克制住把東摟進懷裡的衝動。

看清楚是錦,東明顯鬆了口氣,但回過神後馬上又凝住臉:「錦怎麼進來的?」

「真想進來有太多辦法。」錦淡淡笑箸。

確實也是,東沒有再追問。避過錦的眼神,靜默了一會兒,東才低聲說道:「為什麼要來?!我說過…」

「我聽的很清楚。」截掉東的話語,錦淡淡說道:「也很明白。」

「嗯。」東不置可否的應了聲。若是前幾天,可能會為了錦這句話雀躍,但現在…

錦等了半天等不到下文,正想開口,東又說話了。

「人你也看到了,你哪裡來便哪裡回去吧!」接著翻了個身,把被子拉高蓋住半個頭,竟是不打算再理會錦。

「喂,你這樣對待客人?!」錦看了簡直是哭笑不得。

「我連夥伴都沒法應付了,還能應付客人?」東把被子拉得更高,把自己裹得更緊,話聲也更冷淡。

推了他一下,錦說道:「轉過來,我們聊聊。」

「不聊!」東短短應了句,接著索性拉起被子把整個頭都蓋起來。

對於東的反應,錦有些訝異,東從來只對克霸道任性,好像把所有的小孩兒氣全撒在克頭上,在他面前卻是端言慎行,只顯現最成熟的一面。此刻對他撒起賴來,錦竟生出一種對克也不曾有過…盡想寵著他、溺著他的感覺。

錦心裡柔軟,不禁笑了出來:「也不怕悶死了。」伸手拉下東的被子,才拉到肩頭又被東搶了上去。

那是什麼痕跡?!錦的眉頭皺了起來,才只一眼看的並不真切,或許是自己看錯了。

東連人帶被的轉過身來,眼睛幾乎是瞪著錦了,聲音卻是近乎懇求:「你走吧,我當你沒來過,下次見面我們仍然是夥伴。」

但我已經不再想當你的夥伴了,錦心裡想道,卻只淡淡地笑:「那麼想我走?!」

垂下眼帘,東沒有答話。

揉揉東的頭髮,那是錦從來不曾對東做過的親暱動作,這時做來卻是自然不過。隨著這動作,錦覺得自己心裡好像也注入一股淡淡的暖流。

「這兩天的新聞是怎麼回事?」

聽到錦的問話,東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後說道:「原來是Johnny要你來的,你跟他說,過幾日我會去跟他解釋。」

錦微微嘆了口氣:「我不能關心你嗎?!」然後認真說道:「我來是因為我想來,跟別人沒有關係。」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6

錦微微嘆了口氣:「我不能關心你嗎?!」然後認真說道:「我來是因為我想來,跟別人沒有關係。」

抬眼看了錦一眼,東扯開了不自然的笑:「真不像你了,從前你對我可是避之唯恐不及。」

錦也笑道:「我也覺得不像我自己了。」說完仍不放棄,又再追問:「那些新聞到底怎麼回事?」

東也不回答,只是哼哼笑道:「狗仔隊付了你多少錢?」

「我是認真的。」見東仍是躲避問題,錦不由沈下了臉,正經說道:「指控的那個人真是你生父? 他為什麼突然出現?」

提到這裡,東的臉色又是一變,接著垂下眸,淡淡說道:「我不曉得。」

說謊! 認識多年錦怎麼可能看不出東在說謊。

對於東的隱瞞欺騙,錦可以感到自己的憤怒,但卻明白,他氣的不是東刻意隱瞞,而是怨自己竟不能讓東信任依靠。這…便是自己這些年把他往外推的結果,從未有過的後悔一分一分開始噬咬著他的心。

嘆了口氣,俯身在東額上輕輕吻了一下,錦說道:「你願意說的時候再說吧,但不要騙我、防備我,那會讓我…很難過。」

「錦…」東抬眼看著他,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肚子餓了吧?!想吃什麼?!」錦轉過話題,刻意輕快的說道:「你哪裡不舒服?!我順便帶葯回來。」

東搖搖頭,想了半天還是說:「你走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一個人可以?!那就證明給我看啊!」錦再壓抑不住怒氣,一下爆發出來:「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嗎?!」猛地拉起東要把他拖到鏡子前面。

「…唔…」

一句近似呻吟的痛哼讓錦回過頭來,他瞪著眼,不由鬆了手,東就這麼軟倒在地。

錦難以置信的喃喃唸道:「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傷成這樣?!」

早已看慣的完美無瑕身軀上竟遍佈著大大小小的傷痕,破皮的傷已經結痂收口,佔據全身大部份的瘀傷也已經轉成一片片可怖的青紫色,這些痕跡在東比常人白皙的肌膚上愈加顯得怵目驚心。

原來剛才沒有看錯…錦收緊了拳頭,全身的躁怒狂暴叫囂著找不到出口,洶湧著化為無盡的酸澀哽塞在喉頭。

東閉著眼睛轉過頭去,不願回答錦的問題。

扳過他的臉,強迫東睜開眼睛,錦幾乎是問得咬牙切齒:「該死的到底怎麼回事?!」

看著錦,眼底幾乎沒有一點兒情緒:「與錦何干!」

淡淡一句話,撇清了兩人間的關係,卻也引爆了錦壓抑已久的情緒。

腦中彿彷被炸成一片空白,扣住東的後腦,錦的唇貼了上去,輾轉索求,狂暴而激烈,好像這麼做便能把剛才那句畫清兩人界限的話抹掉,又或是把二人幾年來築起的壁壘給拆掉。

放開東,二人已是氣喘噓噓,東無力的趴靠在床邊,笑的嘲諷:「發現我能被男人做,錦也想試試是嗎?」

“啪”!一聲響起,兩人俱皆楞住,東的臉頰上瞬間浮起幾道紅痕。

好像挨打的不是他一樣,東的眼神望向窗外,飄忽在不知名的遙遠處。

「錦還是不同的,」東低低喃喃,聲音和眼神一般,飄渺得無法捉摸:「至少他們捨不得打這張臉…」

痛…好像心被剜出來似的,錦一把抱住東,手臂愈收愈緊,緊的像要把他壓進自己身體裡,二個人的胸口明明緊緊地貼在一起,但另一顆心卻已不知飄蕩到哪裡。

「對不起…對不起…」錦的臉頰貼著東已經略顯腫脹的臉頰,微微燙人的溫度也透過臉頰炙燒進自己的心。

「他確實是我父親…」東的聲音飄忽而遙遠:「用他欺騙大眾的說詞騙我和他見最後一面,我動搖了,竟懷疑起媽媽從小不准我見他的用心…」東吃吃笑了起來,既嘲諷又不甘:「他的親情…原來只在我有利用價值時才有…為了他自己,他把我賣了…這是懲罰,懲罰我對母親的不信任…」

幾句話說的無甚條理、斷斷續續,和東平日的冷靜縝密全然不同,錦知道他此刻心情混亂,卻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只是把他摟得更緊。

東小時家境雖然不是太好,但母親和繼父對他卻很疼愛,一個異父妹妹和他也非常親暱,進入演藝圈後,環境雖然複雜,但因為他們成名的早,加上傑尼斯的勢力,倒也從未捲入演藝界的黑暗污穢。

東的個性單純善良,樂觀上進,圍繞著他的世界總是光明而正面,這次被他親生父親出賣,又受到從來不曾料想過的折辱,心裡所受的打擊可想而知。再想到東一身的異樣傷痕,錦只覺心痛難當…這時,他終於能明白什麼是感同身受。

「我陪著你呢…」一句話就這麼自然的說出口。

「天底下有誰能永遠陪著誰?!」初受打擊的東心態不如以往,悲觀而消極,對人生不再抱持希望:「連我親生父親都能出賣我,還有誰能信任依靠…」

「我…還有我…」錦扳起他的肩膀,望著他的眼睛,誠摯而認真的說道:「你還有我。」

東也凝著他,似乎想從那真摯的表情中找些什麼。後來他笑了,嘴角揚起的是平日優美的弧度,眼睛裡卻已找不到昔日的閃亮光采。

「錦,現在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同情和憐憫。」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6

「錦,現在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同情和憐憫。」

錦的眼睛瞇了起來:「同情和憐憫?!」口氣近乎嚴厲:「你見過我有那種東西嗎?!」

「呵…」東輕聲笑了出來:「錦,你總是這樣,說的絕決,但要打動你其實很容易,尤其是佔了個夥伴的位置。」隨即整了臉色,正經說道:「如果你能和我在一起,不會等到現在,你可以混淆愛和同情,但我無法接受別人施捨的感情。謝謝你的好意,但我想我一個人可以的。」

標準A型人的理智,模範天秤座的顧全全局,但這時卻顯的特別討人厭。

錦皺起眉頭,無奈苦笑:「該脆弱的時候示點弱只會更討人喜歡。」

「我一向不討你喜歡。」東垂下眼簾,低聲笑道。笑聲裡卻有些淡淡的惆悵。

「你這個愛逞強的笨蛋!」錦把他壓在自己肩上,低聲說道:「你不討我喜歡,卻讓我心疼…你的肩膀再寬也沒有兩個人寬呀…」

肩上的人沒有再說話,身體卻微微顫動起來。

錦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溫柔地不住來回撫著他的背。靜謐的空間裡只剩輕微地幾不可聞的抽泣聲。

「…他怎麼能這麼對我…即使繼父對我再好,我都沒有忘記過他…沒有忘記我還有另一個爸爸…他來找我,我好高興…」一句又一句斷斷續續的低喃:「…他有困難可以跟我商量…但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錦沒有回答也沒有勸慰,他知道這時東要的不是這些,這個不論在人前還是私下總是把自己繃得完美的人,現在最需要的只是一場沒有壓抑的盡情發洩!

直到肩上的人沒有動靜,錦才發覺東竟哭得累的睡著了。

輕手輕腳的將東安置在床上,錦只見他眉頭已經舒開,不再是剛才糾結沈鬱的模樣,睫上還沾著些淚珠,尖挺的鼻頭哭得紅通通的,不但一點兒不難看,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惹人心憐。

心裡一陣激盪,錦忍不住在他額頭上輕輕印了一下。睡著的人咕噥一聲,睡的更加沈了。

剛才沒能細看,這下趁東熟睡,錦才能仔細端詳他身上的傷,雖然都傷在皮肉卻實在不輕,除了頭臉,傷痕幾乎佈滿全身,簡直慘不忍睹,足見那時他受的折辱有多磨人。

一定是生理、心理的雙重傷害,令他這些天都不安穩的昏睡著。難怪暮說他的電話沒人接,難怪他才清醒沒一會兒便又睡去。

思量著剛才東說的話,錦實在後悔發現自己心意時為何沒有及時坦誠,現在東把他的表白和這次事件攪在一起,那固執的個性將來不知要花多少功夫才能說服他,自己不是同情而是真正的愛他。

轉念又想,如果二人早些交往,那麼東去見他生父前一定會和他商量,如果自己陪著一起去又或者勸阻他,這種事根本不會發生。

錦愈想愈是自責自怨,對東的愧疚憐惜也就愈深。

其實錦只是看到東受到傷害而自責,所以思慮間儘把錯往自己身上攬,卻沒想到,就算他真的與東交往,以東的個性,這些事也未必會與他商量。

見東又開始不安穩的蜷起身體,錦執起他的手輕輕拍著、安撫著,見他逐漸放鬆,心裡竟有股說不出的滿足。雖然東不承認,但自己確實是被他信任、依賴著的吧!

看著兩人手指交纏的手,錦忍不住拿到唇邊摩挲,見東沒有絲毫抗拒,錦乾脆蹬了鞋子,上了床躺在他身邊,輕輕將他攬在懷裡。

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仔細看過這張俊美到驚人的臉,放大的五官少了一向給人淡淡距離感的貴氣,反而顯得柔和。錦情不自禁的在他臉上細細密密吻了起來,輕的彿彷蜻蜓點水般,他自己卻知道,每一個輕吻都載滿了他愈來愈深的愛…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7

「你怎麼還在這裡?!」張開眼睛,看到錦還在自己房裡,東不禁問道。

「因為我想在這裡。」錦淡淡笑道。

拿起一旁剛才出去買的餐點,錦端到東面前卻被他輕輕推開。

「我以為我說的夠清楚了。」仍是瞪著錦,東口氣冷淡。

錦也不惱,把餐點放在一旁,認真的迎視著東,說道:「我也以為我說的夠清楚了。」

深吸一口氣,來來回回咬著自己的唇瓣,好一會兒,東才說道:「錦,有些事一但跨過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也不想再回去。」錦仍是淡淡的笑,卻笑得堅定自信。

「你在和我玩繞口令嗎?」東搖搖頭,笑了起來。隨後扶著額頭,有些自嘲:「怎麼短短幾天,一切全都不一樣了。」

見東放下手,再次看向自己的視線有些改變,錦不待他說話,連忙開口,半帶調笑:「我愛上你了,你不能因為我發覺得晚就不要我了吧!」

東自鼻間哼笑二聲,有些落寞、帶點嘲諷:「你發覺的還真是時候…」隨後臉色一整,說道:「錦,我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這種事雖然令人難堪挫折,但還打不倒我,我確實不需要你的同情…」

未竟的話語全被錦的唇舌堵住,東直覺的往後退,後腦卻被錦緊緊扣住,那吻雖然溫柔卻很堅定,鍥而不捨地追逐著,直到逃避的一方棄械投降。

放開東,錦亮晶晶的眸子盯著他的眼睛,水潤的眼裡盪漾著一片柔情:「這像是同情嗎?!」

見東閃躲著自己的眼神不肯答話,錦扣著他的肩膀,一手探向他下身。

感覺到錦想做什麼,東捉住他的手,喊道:「你要幹什麼?!」

錦卻不答話,只是衝著東笑一笑,趁他沒有防備之際,把他的兩隻手綁起來固定在床頭。

被強迫的恐懼厭惡一下浮了上來,東眼瞳倏地緊縮,整個人繃得緊緊的,卻不掙扎也不說話。

看出他的排斥恐懼,錦愈加心疼,吻吻他的額角,柔聲說道:「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自他的額頭沿著鼻子、嘴唇、下巴、喉結…或是輕吻、或是囓咬,一路向下直到把東的慾望含進口中。

「…唔…」東忍不住輕吟出聲:「…錦…不要…」

東想阻止,但被縛住的手、被錦穩穩扣住的髖骨,即使使盡全力也只能做出毫無影響的些微掙動。

錦全然不理會他的抗拒,只是專心的取悅,直到東受不了發洩了為止。

抹去唇邊的白濁,錦看著喘息未定的人,說道:「如果只是憐憫能做到這地步?!還是要我再證明別的?!」

閉著眼睛,東喘著氣,聲音裡已經沒有剛才的拒絕,只剩淡淡的慵懶:「你…沒必要這麼做。」

錦一面解開東腕上的領巾,一面說道:「我不要你對這種事的記憶停留在那種不堪上,如果不是你身上的傷,我一定會做的更多,讓你充份體會這事的名稱…」

「夠了,我明白了。」東把手臂放在自己額頭上,輕聲說道。

「真明白了?!」

「嗯。」東再應一聲。

雖然如此,不知為何錦還是感到不安,拉下東的手,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平淡,接著轉過頭來對著自己微微一笑。

錦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只覺胸口堵堵的,忍不住再問一次:「你真的明白了?!」

“噗嗤”笑了出來,東說道:「你打算問幾次?!再問我可又要不明白了。」

看著東,摩挲著他的頭髮,錦一時無話,過了一會兒才幽幽嘆道:「你還是不相信我…」

捂住東欲辯的唇,錦接著說道:「別說了,我感覺的出來。」接著又嘆了口氣:「算了,慢慢你總會明白的。」

說完扶起東,讓他靠在床上,端起一旁的餐食給他。

東什麼也沒說,只是接過餐來,低著頭慢慢吃著。

沈鬱的空氣就像兩人的心境,一個為注定多舛的愛情之路,一個則為來得太晚而失之交臂的感情。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7

「這到底怎麼回事?!」Johnny把一大疊的報紙雜誌甩在東面前,厲聲責問:「你怎麼會把這麼簡單的事搞到現在不可收拾的地歩?!」

東低著頭沒有說話,經過幾天休養,他的臉色依舊蒼白,盯著散在地上無數張他父親照片和指控他斗大標題的眼睛裡卻是空洞無比。

「不管你願不願意,立刻與你父親和解。」Johnny命令道。

「不。」一直端坐不動的人終於有了反應,東堅決的說道:「我不會承認他的。」

「去你的意願!」Johnny的聲音繃得緊緊的:「你聽不懂嗎?我只要和解的結果。我絕不允許你傷害傑尼斯的聲譽。」

東低下頭,卻是半點不願讓步:「我會停止所有活動直到事件平息為止。」

「停止所有活動?!」Johnny冷哼一聲:「你忘了你是少年隊一員,你要停止活動,那麼錦和克怎麼辦?!」

抬頭看了也被喚進辦公室的兩人,東咬著唇看得出內心掙扎,良久才道:「那麼…我…退出少年隊!」

此言一出,辦公室裡眾人俱皆震動,Johnny是不可置信的盯著他,錦抬起頭,眼底波濤萬丈最後仍是歸於平靜的淡淡瞅著他,克卻忍耐不住,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揪著他的衣襟。

「你說什麼鬼話?! 當初是誰說絕不解散少年隊?!」克大聲吼道:「那是你親生父親,你再不諒解他也該認他!」見東沒有反應,克大力搖晃起來:「你到底在裝什麼硬氣,想退出少年隊我第一個不准!」

看了克一眼,卻無法正視他眼裡的責難和憤怒,東撇過頭去,低聲說道:「對不起。」

「去你的對不起! 我不接受!」克實在壓抑不住心中怒火,一拳就招呼在東肚子上。

那一拳不重卻剛好打在舊傷上,東吃痛悶哼一聲,捂著肚子彎下身去。

克出手自有拿捏,見東這般情態直覺認定他是裝模作樣,扯了他的領口用力上提,不料用力過猛,扯掉他幾顆扣子,待看到他嘴角血痕,嚇得連忙鬆手。

東跌回沙發,衣襟卻是大開,胸口一大片傷痕便這麼落入眾人眼裡。

「你這是什麼痕跡?!」Johnny搶上前來,大力扯下東的襯衫,看到他滿身不堪傷痕,心中怒火更熾,破口罵道:「你這混蛋,去哪裡弄出這身傷來?!我費盡心血扛起傑尼斯這塊招牌就是要讓你們抬頭挺胸做個有尊嚴的藝人,結果你…你就這麼自甘下賤!」說完一個巴掌搧在東的臉上。

東給他打得跌倒在沙發裡,白皙的臉頰瞬間浮現幾道紅痕。

東抿緊了嘴也不辯解,只是說道:「Johnny,謝謝你多年照顧,我自願退出傑尼斯,任何損失我會賠償。」

「你怎麼賠償?!」對於一手栽培出來的弟子、一個最為看重的後輩、甚至寄予厚望的接班人竟如此輕言退出,Johnny真是失望透頂,怒極反笑:「你的違約金便是一輩子賣給傑尼斯也不夠還,你要怎麼退出?!」

東垂著眼一句話也不說,Johnny只看得清他不住顫動的眼睫和微微泛紅的眼眶,對於剛才衝動打了他耳光不禁有些後悔。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眼前這些成熟的青年們是他從小看著成長,在Johnny心裡實在與自己的孩子無異,東更是他最疼愛的一個,見他著實難過,怎捨得再給他委屈受。

當下柔聲勸道:「你生父自幼丟下你和你母親,要你一時接受他確實不容易,但你是公眾人物,這已經不是你私人的事,還牽渉到整個社會的道德倫理,就算你再不願意也得認他。」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7

「你生父自幼丟下你和你母親,要你一時接受他確實不容易,但你是公眾人物,這已經不是你私人的事,還牽渉到整個社會的道德倫理,就算你再不願意也得認他。」

抿緊了唇,東一句話也不吭。

見東還是不肯說話,Johnny又道:「你要是不想出面,公司替你出面,他要什麼都允了他,等這陣子風波過了,以後讓他別再騒擾你。」

其實Johnny對東確是疼愛已極,他堂堂一個社長這般婉聲勸解已是少見,再允諾由公司出面解決東的私人事務更是前所未有,更別提話裡盡是體貼迴護。

東心裡感激,但他實在無法承認他的父親,即使為了做新聞見上幾次面他也辦不到。Johnny的好意和讓步又令他無法拒絕,兩相為難,竟發起楞來,原來神采奪目的一雙眼睛空茫無比只是望著前方。

Johnny半天等不到回話,再看他異樣神情,心裡不免納罕,他偏愛東就是因為那顧全大局、體貼大度的個性,這件事按他的性子早該辦得漂亮妥貼,說什麼也不至於鬧到這地步,現在不但弄得沸沸揚揚、不可收拾,就連自己提出的折衷做法也不肯接受。

Johnny看向一旁始終不發一語的錦,只見他臉色沈凝,兩眼直盯著東,但一向沈靜的眼中卻掩不住擔心和關心。

「對不起,Johnny。」思慮良久,東還是說出:「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承認他的,至於您要怎麼懲罰我,我都接受。」

接著東站起身,對Johnny行了禮,不待Johnny說話,便轉向錦和克,說道:「給二位帶來困擾,對不起。」

克總算聽明白他還是要退出少年隊,心裡一發急,上前便要扯他,卻給錦攔了下來。

「錦,你說說話啊,他要退出少年隊你也不管嗎?!」克對著錦急急喊道:「難道就任他這麼胡作非為?!」

克的成語向來不靈光,要在平時,他這句天外飛來的”胡作非為”怕不給大家打趣到他翻臉,但這時誰也沒心情理會。

「不論東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話是對著克說,眼睛卻是直直盯著東。

沒料到錦是這個答案,克反倒楞了。

東看了錦一眼,錦對他微微頷首,眼底脈脈的溫柔。東垂下眼眸,沒再說什麼,便走了。

Johnny若有所思的盯著東離去的背影,接著突然向錦問道:「怎麼回事?!」自錦的態度中,Johnny明白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他不認便不認吧!」錦笑得冷漠,口氣難得的冷硬:「那人也不配做他父親。」

「東身上的傷跟他父親有關!?」略想一下,Johnny已經明白。

抿著唇,錦點點頭,眼底恨意浮現:「他父親騙他見面,結果…把他賣了。」

錦的話雖然隱晦,但Johnny和克都是成年人,就剛才所見東的那身傷痕,自然明白”賣了”是什麼意思。

「這混帳!」克忍不住大罵:「當然不認!」接著想到剛才他逼著東認父親,還打了他一拳,心下不免愧疚,當下又喊:「Johnny,如果你要懲處東,也算我一份。」

「看來你們三個是同進退了,」Johnny臉上看不出情緒,只是淡淡的說:「三個股東一起退出傑尼斯,那還得了。」

知道是沒事了,克連忙又問:「那麼現在怎麼辦?!咱們決不能讓東認他父親!」

「自然不認!」Johnny冷冷笑了起來:「別的地方我不敢說,在演藝界,傑尼斯有打不贏的戰嗎!」

「東不肯反擊必是有所顧慮。」錦提醒著Johnny,他要對付的人可是東的生父,即使東不肯承認卻也不願動手傷害的親人。

「那是東的顧慮,不是我的顧慮!」Johnny挑著眉,表情愈發沈冷:「在我的地盤上撒野,欺侮我的人便要付出代價!」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7

第五章

很奇怪的感覺,好像從一個次元突然到了另一個次元,前一刻還在完全沒有感知的黑暗裡,下一刻便突然落入有知覺的現實中。

肚腹上隨著愈來愈清晰的感覺傳來一陣勝過一陣的悶痛,原來仰臥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翻了個身,慢慢蜷了起來。

正在東感到難以忍受的時候,疼痛中心突然貼上一方溫暖,痛苦也隨著慢慢搓揉開來的力道而漸漸舒緩。

張開眼睛,看到意外卻不陌生的臉龐,東皺了眉頭還未來得講話,那人已經明亮的笑開。

「這次我可是光明正大的進來。」

東轉眼瞧瞧四週,根本不是他的房間,但對於怎麼來到這裡卻是一點兒印象也沒有,方才醒轉前的異樣感覺讓他有些領悟。

「這是什麼地方?」

錦笑嘻嘻的說道:「Johnny疼你呢,不但放你一個月大假還把他北海道的渡假別墅借你。」

Johnny特別支開他是想…東心念電轉間已經明瞭。拿起小桌上的電話,話筒中卻聽不到任何聲息,被切斷訊號了…

放下電話,看著錦,東嘆了口氣,無奈說道:「我的手機不會這麼巧沒帶來吧?!」

錦微笑著點點頭。

「我要跟Johnny說話。」

錦笑容不變,聲音溫和:「Johnny要我轉告你,他對你的懲罰就是一個月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那麻煩錦轉告…」

「你和他之間的事我不管。」雖然打斷了東,錦仍是溫柔以對。

幾個軟釘子碰得東也有了脾氣,脫口便道:「你不管又在這裡幹嘛?!」

錦唇角擴得更深,笑容卻愈發柔和,瞅著東,輕聲說道:「我不管你們之間的事,卻管你的事。」

那雙盯著人看的氳氤水眸像會電人似的,東給瞅得心口發燙,垂下眼眸不敢相對。

一會兒才不自在的說道:「Johnny何必找你盯我,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我又能怎樣?!」

「就算他捨得我也捨不得。」錦像沒事人一般,這句語意曖昧的話也說的極為平常。

東抬頭飛快瞥了錦一眼,見他還是笑看著自己,連忙又轉開眼去,話卻接不下來。

錦好像沒察覺東的不自在,拉開東的衣服下襬,看著他肚子上的烏青,自顧說道:「看不出克的力氣倒大,你肚子還疼的難受嗎?」

東搖搖頭:「不疼了。」

收了手,錦繼續問道:「頭呢?!疼不疼?!Johnny說這迷葯沒有副作用,應該還好吧!」

原來給他下了葯,東雖然已有猜測,這時得到證實還是不悅,抬頭瞪了錦一眼:「至於嗎?!連迷葯都用上了!」

像哄小孩子一樣,錦揉揉東的頭,笑道:「路不好走,只是怕你路上難受。」

「是怕我壞了你們的事吧!」東哼了一聲,仍是硬著聲音。

「不也是為你好。」對於東的怒氣和質詢錦也不逃避,索性挑明了說:「你就是事事顧慮太多,這事Johnny出面最好,你就省了心,好好放個假吧!」

省心?!怎麼省?!那人再不堪也是他父親,Johnny的手段他又不是沒見識過。東抿緊了唇,久久沒有搭腔。

「別想太多了!」拍拍他的肩膀,錦站起身來,說道:「肚子餓了吧?! Johnny倒是留下不少好東西。」說完便走出房間,大概是準備吃的去了。

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反正現在是一點兒睡意也沒有,索性下床逛逛。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8

說是渡假別墅其實不過是幢小木屋,樓上兩間套房說豪華不算但也挺舒適就是。客廳、廚房、餐廳都在樓下,客廳裡還有座壁爐,不過時代進歩,已經是電子式的了。

信歩逛到門外,有個小庭園,庭園外是條僅容一輛車子行駛的小路,極目望去只見連綿的山巒,半點看不出路是通到何方,只能確定這地方十分荒僻。

東心念一動,巡到車庫卻沒看到車子,心裡更加確定Johnny是決意不讓他插手此事,望著不見盡頭的層巒疊翠,心情卻愈沈愈重。

他在發呆之際,錦已經尋了出來,見他神情知道他心中擔憂,雖然心疼但也愈加同意Johnny的做法,要是不把東支開,只怕他跟他生父又要糾纏下去,這麼心軟的性子不知要給那樣狠心齷齪的父親傷害到什麼地歩!

錦加重腳歩,刻意玩笑:「怎麼?!小紅帽已經開始擔心起自己的處境了!?」

東轉過頭來,臉上已無方才憂鬱,也自笑道:「誰是大野狼可還不一定呢!」

知道東是刻意掩飾心情,錦本來就不想再提這事,這下更加順著玩笑話:「哪,我的房門從來不鎖,要是大野狼先生半夜睡不著的話…」挑了挑眉尾,話聲曖昧:「歡迎過來…」

見到錦誇張的表情,東不禁”噗嗤”笑出聲來:「半夜過去想我做什麼?!」

「你想做什麼都行…」錦還是沒半點正經,欲拒還迎:「別弄疼人家就好!」

其實都是三十幾歲的男人了,彼此又熟稔,這種帶顏色的玩笑二人說來十分自然也不尷尬,東還想玩鬧幾句但想起小剛前些日子提到的事,一下子也沒了心情。

錦現在縱然接受他又如何! 堂本櫻就快要回到錦的身邊,相戀至今還互相牽掛的二人…未來結果再明白不過,自己又何必陷進去,到時只是徒令錦為難,讓自己難堪罷了。

見東倏然沈默下來,臉上落寞惆悵,錦想東還是認為他把同情誤當成愛情所以不願接受,東這樣高傲的人一時之間恐怕也難以說服,但錦心意已定,又哪裡在乎這短短時間,這事便也不放在心上,由他去了。

轉過話題,錦說道:「快來嚐嚐我的手藝,這可是連近藤師兄都沒有的待遇。」說著握起東的手便往屋裡拉。

一股溫暖自掌心傳來,雖然骨節分明,但柔軟的握感竟比女孩子的手還細嫩,東心神一盪,隨錦走了兩歩才回過神來,發覺不妥連忙要抽手。

錦感到手上力道不同,卻像沒事人一樣,回頭淡淡一笑把東的手握得更緊:「沒見過我這樣能幹的小紅帽吧!」

拉著東到餐桌前,將他按在椅上才不著痕跡的把他手放了。

看著錦,東一時間也不知要說什麼,跟他說堂本櫻就快回到他身邊,要他別再對自己費心嗎?!但相識十多年,錦從未在他們面前提過堂本櫻,顯見這是他十分重視的隱私,實在不好說破,但要不說,這般領受他的情意又好像在偷取屬於堂本櫻的幸福…

見東呆楞地望著自己,眼底全然是自己無法讀清的思緒,但最近東不愉快的事太多,錦只以為他是煩惱他父親的事,全然沒料到與自己的感情有關。

「小紅帽雖然可口,但也不是看著就能飽了!」錦揉揉他的頭,半是笑謔、半是溫柔:「能飽肚子的在這兒。」說著把東的頭轉向桌上的飯菜去。

Johnny留下的食材是不錯,但看看桌上這些料理…唉,說”料理”還侮辱了這二個字,頂多只能說加熱或煮熟吧! 東看著看著愈加為這些食材遇人不淑而惋惜!

「我真替近藤師兄高興。」東看了半天只能嘆道。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8

「我真替近藤師兄高興。」東看了半天只能嘆道。

不料東突然說出這句半點不相干的話,錦不禁問道:「為什麼?!」

「還好那時替他煮宵夜點心的是我,要不然…」挑眉看了看錦,又嘆了口氣,東拿起筷子一面吃、一面說:「”連近藤師兄都沒有的待遇”也未必是好待遇…明天起,我們還是比照近藤師兄的待遇好了!」

錦這才聽明白東是嫌他菜做得差,那最後一句…以前是東負責近藤的吃食,所以東的意思是他要下廚囉?!

錦對家事本來就沒輒,有人做給他吃更好,何況東的廚藝在傑尼斯裡還是有名的好,所以這時給東嘲笑一頓,錦不但不生氣反而高興。

「那我幫你放洗澡水…」錦嘻嘻笑道。投之以桃,報之以李,這樣互動下去…呵呵…

「近藤師兄的洗澡水是克負責,你的工作該是熱車吧!?」東臉上沒有特別表情,卻是意有所指的說道。

明白東實際想說什麼,錦也不閃躲:「你家老板小氣,只肯借房子不肯借車子我也沒法,要是不滿,自己跟他抗議去,不過…」盯著東,嘻嘻笑道:「別忘了,一個月後他才肯聽你說話。」

放下手中筷子,臉上有抹無奈,望著錦,東低聲說道:「Johnny不要我管,我不插手便是,他要我留在這裡,我留下便是,何必錦特意盯著…」

知道他心裡煩憂,錦拍拍他的肩頭,安慰道:「你別擔心,Johnny有分寸的,他一向疼愛你,不會不顧慮你的。不讓你管是怕你關心則亂,而且有些事你確實也不好出面。」說到這裡口氣又轉為戲謔:「至於我,好不容易被派個清閒的牢頭兒差事,你就只許自己過好日子,不讓同伴享享福嗎?!」

「你這牢頭兒要是看管的是別人,我自然替你高興。」東撇了撇唇。

「看管的是你才值得高興,笨蛋。」錦瞅著東嘻嘻笑道。

瞄了錦一眼,東沒有答話,看著前方又發起楞來。見東吃得不多,錦連挾了幾筷子的菜往他碗裡放去。

東恍惚的心神全讓這空間唯一的動作吸引,眼神跟著錦來來回回的夾菜而晃動,最後落在自己面前菜都滿溢出來的碗裡。

「再吃點。」錦在一旁催促著。

東一來心裡有事胃口不開,二來對吃也頗有講究,這些東西看在眼裡實在沒有動筷子的欲望,但想著是錦特意為他弄的,也不好全然拒絕,勉強吃了幾口,實在吃不下,便又放下筷子。

「我知道不好吃,但你也給點面子。」錦皺著眉頭,略顯不快,倒不是因為東不賞臉,實在是他吃的太少。

「這已經是特別給錦面子了。」東撐著下巴,一臉無辜:「要是別人煮的,我連看都懶得看。」

二人早熟稔到不必客套的程度,知道東說的是真話,錦還是第一次為自己手藝不好感到後悔。

「那怎麼辦?!」就算”質”真的不盡如人意,但對於”量”的問題錦還是半點不讓:「再難吃你也得填飽肚子吧! 睡了二天才吃這麼點怎成?!我可不想落個虐待人犯的口實。」

皺著鼻子,嘟起唇:「你逼人吃這種…”東西”還不算虐待人犯?」實在沒法把承認眼前這些是”食物”,東還是選擇了用”東西”來形容。

錦聽了簡直哭笑不得,但這付任性模樣總算恢復了點原來的性情,原本一直擔著的心也略微放了下來。

「既然都是虐待了,那還是挑我中意的那種!」錦索性坐上桌子,端起東的碗,挾起一筷子菜就要往東嘴裡塞。

連忙捂住自己的嘴,東哀聲說道:「不是吧,哪有人這樣…」

錦只是哼哼地笑也不說話,不時動動手上筷子,臉上一付反正我有的是時間伺候你吃完的神情。

見錦沒有半點退讓的模樣,東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張嘴,他氣惱之際也沒想到可以端回來自己吃,半嘟著嘴讓錦喂了一口又一口。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8

見錦沒有半點退讓的模樣,東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張嘴,他氣惱之際也沒想到可以端回來自己吃,半嘟著嘴讓錦喂了一口又一口。

而錦呢,餵著的明明是個再成熟不過的大人,但那死命瞪著他又委屈的不得了的任性眉眼真是讓他覺得可愛極了。

心裡一下充斥著他自己也無法形容的感覺,好像小時候千辛萬苦得到翹首期盼的寶貝,好想拿出來好生炫耀,又捨不得的只敢藏在懷裡…那種脹滿胸口的滿足又摻了點淡淡甜蜜的竊喜…是…叫做幸福吧!

東故意吃得慢但在錦帶著笑的無言堅持下還是把滿滿一碗飯菜給吃完了,錦放下碗,拿張紙巾給東揩揩嘴。

滿意的笑道:「這樣乖不好,非要人家用強!」

「不派點工作給你,你還真當你這牢頭兒是閒差啊!」東給逼的吃下那麼多東西,氣正沒處發,還要受錦撩撥,口氣愈加不好。

「這麼點兒工作怎麼夠?!不如餐餐都由我來餵你吧!」錦笑的一臉皮賴。

「那倒不用勞煩。」東朝著桌上沒吃完的東西努努嘴:「你自己的份兒呢?!不會只逼人吃,自己卻不敢吃吧?!」說完眼睛一轉,不懷好意的笑了出來:「還是要我也餵你呢?!」

錦身子往前一探,靠得東極近,聲音放得低低的:「那再好不過了,這樣肯定美味十倍…」他話講得沒半點兒正經,可漾著水的眼睛卻是真摯誠懇,半點兒不退怯的直盯著東。

就是這雙眼睛讓人不由自主陷落…平時深遂明亮彷彿秋日澄空,但溫柔地盯著人瞧時,水水霧霧地像極了籠著薄煙的深潭,靜謐卻蘊滿深沈情感,被他看著的人,不是無所遁形便是迷失自己…

一個男人怎麼能有這麼一雙美麗漂亮的眼睛…好像有魔力一般的眼睛…光是被注視著便覺被溫柔擁抱的眼睛…

東胡亂的想著卻不知自己看著錦的模樣有多誘人。

他一雙狹長眼睛與錦是完全不同的類型,雖然不大卻有著極為美麗的流暢弧線,尤其像現在這樣張大眼睛往上看人的時候,在眼窩處吊出極為深刻的暗影,清徹的眼眸裡純潔無瑕,微微上挑的眼角卻能流轉出十分誘惑。

鼻樑是東方人少見的修長挺直,連鼻頭也十分優雅細緻,雙唇唇線並不明顯,正好在他線修感十足的臉上勾勒出一抹生動的溫柔,此刻微微張著,略厚的下唇愈發顯得豐潤。

錦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拇指在他唇上摩挲,觸感真好…

東霍然而醒,往後一仰躲開錦的手指,臉上浮現一抹不自在的紅暈。

「我…我把碗洗一洗…」幾乎是逃了開去。

錦坐在桌上看著東略顯慌亂的背影,眼底盪開的溫柔延伸到了眉尾眼角,帶起唇邊淡淡的,滿足的笑。



洗過碗後東想躲回自己房間,卻被錦連激帶諷的哄在客廳沙發上一起看電視。

為了不讓東接觸到外界訊息而擔心,一般電視收訊都給剪掉了,能看的只有影片,錦刻意挑了部熱鬧的動作片,結果坐在旁邊的人看到一半還是打起盹來。

知道是他身體還沒完全復原及迷葯殘留的影響所致,錦也不喊醒他,但看向他的眼光愈發柔軟愛憐。

待東睡沈了些才把他攬到懷裡,親親他的臉頰然後讓他躺在自己腿上,手指纏上了他細細的髮絲,錦知道東對自己的頭髮一向沒輒,太過柔軟的髮質要花不少時間梳整,但其實像現在隨意的凌亂也很好看。

輕輕慢慢的沿著額頭、鼻線到剛剛還沒摸夠的唇瓣,來來回回細細撫摩著,自東鼻間呼出的濕潤氣息吹拂著手指,淡淡的似乎挑動了些什麼,錦忍不住俯下身在那粉色的唇上輕輕印上自己的氣息…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8

錦起的也不算晚,但漱洗罷下到樓下,餐桌上已經擺好早餐,一人份的,顯見東已經吃飽了。

仔細一看,有白飯、味噌湯、溫泉蛋和幾樣小菜,雖然簡單卻很豐盛,錦這才相信東在節目中所說,每天早上自己下廚料理早點,而且還偏愛傳統早餐。

不客氣的坐下享用,確是美味可口,難怪昨天要他吃自己煮的東西跟要他的命一樣,果然不是同一級別。

錦嘴裡一面吃著,眼光一面巡著,看見早起的人拿著掃帚在門外打掃,一身再普通不過的黑色休閒服給他穿在身上,就是比一般人高雅大方,別人是衣服襯人,他卻是人襯衣服,嘖,天生的衣架子。

解決早餐,錦走到門外,還沒來得及開口道早安,就先給凍的打了個噴嚏。

「怕冷出來也不穿衣服。」東抬頭看了錦一眼又低下頭做自己的事。

「見你穿的少,以為不冷的。」錦抱著雙臂踱了出來,一樣是深秋,北海道可比東京冷得多了。

「勞動的人當然比較不冷了。」意有所指的瞥了錦一眼,東手上沒停,淡淡諷道。

「你別光顧著取笑人,自己身體還沒復原也不注意點冷暖,要是感冒了,我可照顧不起你。」搓搓已經起疙瘩的手臂,錦微顫著聲說道。

「那最好,送我回東京我一點兒也不介意。」東不以為意的信口回答。

手臂一把勾上東的脖子,錦笑罵道:「嗟,已經想到用苦肉計啦! 可惜Johnny已經說了自生自滅,這一個月你只能在這兒陪我,要是你想當病美人的話…」說到這樣,錦不禁想起昨晚東乖順的躺在自己腿上的樣子…唉唉,要是再有機會可不能再那麼君子了!

「放心吧,這一個月我一定會保持身體健康,因為…」拉下錦的手,東斜睨著錦:「我可不想再次嚐試你的”驚人”料理。」

「什麼嘛!」錦跟東的身後,喃喃抱怨:「是沒你煮的好吃,但也沒到難以下嚥的地步吧,昨晚某人不也吃下一大碗…」

東嘿笑一聲:「就是昨晚切身之痛所得的深刻教訓。」收了掃帚就往屋裡走去。

「男人不會做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錦呵呵笑道,一點兒也不在意。

「不逼著人家吃當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東淡淡涼涼的說道:「但明知道自己的水準還硬要別人吃完,那可算罪大惡極了。」

「你說我罪大惡極?!對要看管你一個月的牢頭兒說這種話好嗎?!」錦哼哼說道。

那低低邪邪的笑聲引得東腳歩停頓回頭觀看,錦趁機摟住他,在他腰上、腋下不斷掻弄。

「啊…放手…哈…哈哈…」東一面掙、一面躲,笑得連話都連不成一句。

抓到他的弱點,錦更不放鬆,把東摟得更緊,讓他逃無可逃,東趁隙也掻了錦幾下,偏偏錦不怕癢,給他掻了像沒事人一樣。

「…不公平…呵…哈哈…不公平…」東發覺了這點,不由大聲抗議,可惜摻了止不住的笑意,沒讓人感到嚴正,反倒像撒嬌一樣。

「你是我的犯人,跟我談公平?!啊?!我罪大惡極?!啊?!不會做菜不行嗎?!餵你吃飯還不好嗎?!」

錦問一句掻一下,沒問幾句,東已經縮得跟隻煮熟的蝦子一樣,如果不是錦撈著他的腰,只怕已經跌在地上打滾了。

掙動間,東身上衣服不住往上捲去,露出一小截腰肚,他人雖高挑,但骨架比一般人纖細,加上經年運動,腰上全無贅肉,線條既柔且韌,加上雪般白的肌膚幼膩細滑,視覺上加上觸覺上的衝擊,竟讓錦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三人自青少年便住一起,又是同個團體,別說這種小段肌膚,便連東赤身露體的樣子也是常見,身體上的接觸也不是第一次,但這次怎麼…怎麼竟想把他的衣服盡皆揭了,想仔細地撫摸他,想將他…這是…欲念!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9

…這是…欲念!

錦一驚之下竟鬆了手,東猝不及防,整個人摔在地上,痛哼一聲,錦才發覺竟把他摔在地上。

連忙把東扶起,還好東本來離地不遠,天氣冷穿的又是長袖、長褲,倒沒怎麼傷到。

「我真這麼重嗎?!」東嘖了聲:「看來幾天少動真是胖了。」

錦一聽便知他的打算,揉著他摔疼的膝頭,說道:「哪裡胖了?!別胡說八道。你身體都還沒恢復,可別學人家減肥。」

東嘻嘻笑道:「怎麼?!你怕我減肥便不煮你的飯了?!你也跟我減幾天,保證你年輕幾歲。」

瞪了東一眼,錦說道:「我本來就年輕,用不著虐待自己。」接著匝了舌,說道:「不過你的料理還真是不錯,好料理真是會讓人上癮。」

錦這幾句讚美,東可是當之無愧,還不忘教訓一頓:「那當然,尤其你這種料理白痴,挑老婆時可更要注意。」

「何必麻煩,眼前就有個菜燒得好的…」錦晶晶亮亮的眼盯著東,戲謔的口氣突然正經無比:「你不願意燒給我吃嗎?!」

東皺了下眉,正想嘲弄幾句,但見錦眼神真摯不似玩笑,一番諷語也說不出口,躲過錦的眼神,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嘆道:「錦,有些事是會變的。」

「你呢?!你也變了嗎?!變得不喜歡我了?!」這是錦第一次正面問出東對他感情。

剛才初動的情欲讓錦急了,他知道自己,是男人雖然衝動,但還不到見了美色就想上的地步,尤其眼前這人太熟稔,熟稔到根本不可能有曖昧的空間,所以…確實是愛上了,愛到想擁抱他、想佔有他的地步,比自己預想還深的…愛!

東低下眸子不答話,但細細顫著的睫毛看得出他心裡也是十分紛亂。

錦也不催促,但不由自主摒著的呼吸和愈加強烈博動的心跳讓他自己明白,他是吊著心在等待答案。

「夥伴的關係不是錦始終堅持的嗎?!」東終是嘆了口氣。

有些失落、有點失望,不過錦還是淡淡笑道:「就像你說的,有些事是會變的。」

閉上眼睛,東心底何嘗不掙扎,這是他戀慕幾年的人,好不容易終於得到回應,如何能不激動喜悅,但就算他現在有一點點喜歡上自己,深愛的仍是已經刻骨銘心的堂本櫻,那個即將回到他身邊的愛人。

為什麼錦不早一點愛上自己,讓他還有機會奮力一博?!為什麼錦偏偏在這時愛上自己,讓他陷入進也進不得的窘境,或許在其它方面他真是上天的寵兒,所以在感情上,他始終不夠好運吧!

「錦,給我一點時間…」那時你便能等到你的愛人,那時…你便會慶幸還好我們沒有開始…

錦哪裡知道東轉得這麼深的心思,只道他因為他生父的事心灰意懶不想多談,便也不相強。

只是站起身來,揉揉東的頭髮,溫柔的說道:「你給了我這麼長時間,我不等等你好像也說不過去,不過別讓我等到頭髮都掉光了。」

瞄了錦一眼,東低聲笑道:「那也等不了多少時間!」

知道東在取笑他頭髮少,錦本想再鬧二句,但東帶笑的眸裡明顯有著沈鬱,錦便收了口,不是不想逗他開心,而是不想見他為了體貼自己刻意裝出來輕鬆。

拍拍東的肩膀:「別在外面待太久,就算你不怕冷,風吹久了又要頭疼,還有你的鼻子不好…」

見東瞅著自己笑得奇怪,錦也不由失笑,想想自己還真是嘮叨,簡直像個老頭子了,但把對方的諸多小習慣放在心上,便算再普通的事也要提醒到對方注意為止…這便是愛惜一個人的心情了吧!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9

壁爐前,錦舒適的坐在搖椅裡,兩腿伸直了架在小凳子上,手上的書翻到一半,眼神偶爾抬起瞟瞟半躺在沙發裡的人。

怕吵到錦看書,東是戴著耳機,螢幕上放映著教父,劇裡情節緊張,看著的人也是一臉專注,微凝的眉頭幾乎沒有舒展過,不時地輕咬嘴唇或把拇指放在唇上摩挲,這是東不自覺的習慣性動作,因為有些孩子氣,所以平時他會注意避免,不過這樣的動作表情真的是十分惹人憐愛。

人家說專心的男人最好看,眼前這個都已經好看的沒天理了,再這麼一臉凝神專注的模樣,更是讓人只想把他鎖在懷裡不讓別人多看一眼。

突然拿掉耳機,東衝到門口,低呼了聲:「下雪了…」

錦見他急急拉開門跑了出去,不禁搖頭好笑,這人小孩兒似的一面大概只有他和克有緣見到。

低下頭又看了會兒書卻始終不見東進門,錦終於忍不住,放下書走到門口,只見東在花園裡仰著頭、張開雙臂迎著雪花,臉上盈著淺淺的笑,看得出很是高興。

細細白白的雪花撲在東黑色的衣服上,一下子就消失不見,錦看了心裡一驚,那雪花自然是遇熱化成了水融進衣服裡,這種天氣濕了衣服還得了?!往下一看,東腳上竟然只穿著一般拖鞋,腳趾都凍紅了! 錦沒有多想連忙跑了過去。

聽到聲響,見到是錦,東弧開了笑:「錦,快來看,今年第一場雪!」

東這些日子以來總是鬱鬱寡歡,難得見他這般興奮開心,錦到口的話也說不出了,放慢腳歩走到他身邊,笑道:「又不是沒見過雪。」

「北海道的初雪卻是第一次。」東伸出手來接著雪花,見它們融在自己手裡,亮晶晶的眼睛閃著光芒似的,真像是第一次見到雪的小孩。

探探東的衣服,已經潮了,錦雖然捨不得掃他的興緻,也不得不說:「該進去啦! 衣服都濕了。」

「再一會兒…」東抬起頭,瞇著眼,享受著雪花落在臉上的冰涼感。

「要看加了衣服再出來看。」錦仍是勸道。

東卻動也不動,只是低下頭來,看著手上已經融化的雪水,低聲喃道:「好乾淨啊!」接著抬頭望向天空:「所有的雪都是這麼的乾淨,再難看骯髒的事物被雪覆蓋後也只剩雪白的潔淨。」

錦聽了東這番似有感觸的話,心裡一動,仔細看著東的臉,只見他雙眼微閉,眼角隱有水痕,卻不知是化了的雪水還是淚水。

是…想到被折辱的事了嗎?!

錦胸口突然悶了起來,抱住東,低聲喊道:「你還是你啊!」

「錦在說什麼呀?!我當然是我啊!」東低下頭來,不知所謂的笑道。

那笑容比平常還要明亮,但錦卻沒忽略剛才在他懷抱裡的軀體一瞬間的僵硬。

是受傷了,不只身體,還有心理,不只被他生父背叛的傷,還有被陌生人強迫屈辱的痛…這既驕傲又好面子卻又溫柔體貼的人,怎麼可能跟別人訴苦示弱,更別說尋求安慰同情,即使再痛苦難過,也是自己偷偷地躲起來舔舐傷口。以前看來,只覺那是成熟男人的堅強,也覺理所當然,現在卻只有憐惜不捨。

錦心裡一陣激盪,脫口而出:「你想被雪蓋個乾淨,我陪你!」

張大了眼睛,東盡是不解,隨後才開聲笑道:「我又不是自虐狂,被雪活埋的滋味錦自己嚐吧!」說完便轉身進屋去了。

錦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總覺難過。仍是挺得筆直,但在飄飛的細雪中竟給人孤寂寥落的感覺,好像一轉眼便要失去他似的,雖然嚴格說來二人根本從未在一起過,但錦就是覺得害怕,連忙趕上前去,把他的手握在手裡。

東轉過頭來,報以一個詢問的眼神。

「好冷。」錦笑答:「借你的手暖暖。」

東聽了不由失笑,完全不給面子:「你的手比我還暖!」

「那我把手借你暖暖。」錦沒有半點不自在,說的理所當然:「要是手不夠,肩膀可以借你靠、胸膛可以借你抱…整個人借你都不妨。」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19

「那我把手借你暖暖。」錦沒有半點不自在,說的理所當然:「要是手不夠,肩膀可以借你靠、胸膛可以借你抱…整個人借你都不妨。」

斜乜錦一眼,東要笑不笑:「我的肩膀比你寬、胸膛比你厚、就連人也比你高…」

「你夠了喔,老師沒教過嗎?!做人要厚道,你這樣是揭人之短,嚴重渉及人身攻擊!」錦一臉正經的抗議:「真正的男人不是比那些,是比誰的懷抱溫暖…」說著便摟上東的腰,把他的頭壓到自己胸口:「讓你瞧瞧什麼是真正的男人!」

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即使隔著衣物仍是那般清晰,平穩的心音讓人感到安心,勇氣也隨著那活潑的鼓動躍然而出…好容易讓人陷落的懷抱,但卻注定不屬於自己!

「該減肥了吧!」在錦的肚子上狠狠掐了一把,東笑著要逃開。

「喂! 警告過你不准揭人之短。」伸手一勾,人又回到錦的身邊。

「但你沒說過不能捏人之肥啊!」東嘻嘻笑著,不著痕跡的想拉開錦勾在脖子上的手。

「嗯嗯…」鼻子裡哼出兩聲意味不明的邪笑,錦說道:「那你就別怪我掻人之癢。」

「啊…哈哈…別…再掻…呵呵…我翻臉了…」東短短一句話給笑聲打的斷斷續續。

這麼好用的弱點不用才是笨蛋,錦才不理會東的”警告”,還挑著方向下手,讓東只能往他懷裡鑽。

「上帝說不能跟脾氣差的人計較,你如了搔了他一邊,定當要搔他另外一邊…」錦信口胡謅。

「胡說…啊…聖經上…哈哈…才不是…唔…這麼寫的…」東給他掻得連跑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窩在錦的身上,一面抹淚,一面笑喘。

見東笑得快喘不過氣來才放鬆了攻勢,不過卻把他牢牢鎖在懷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搔弄著。

「你家的聖經印錯了喲!」錦笑咪咪的說道:「早跟你說不能買便宜貨。」

東一時喘得也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著錦表示不滿,可是他眼裡水霧濛濛,哪兒有半點殺傷力,倒像是存心勾人。

錦的手指撫上他的眼角,東低下眼眸,錦便在他細薄的眼皮上滑來划去,輕聲說道:「真真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一雙眼睛,像只狐狸一樣。」

雖然知道自己長的確實不錯,讚美也聽過不少,但東對這種當面稱讚始終無法自在,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隨後噗嗤笑出聲來:「你的眼睛才漂亮,不過是像頭牛一樣…」

雖是玩笑,但東倒是沒有說謊,錦的一雙眼睛又黑、又大、又亮、又濕漉漉的,睫毛又密、又細、又長,確實很像駱駝、牛、馬、羊這些蹄類動物的眼睛。

錦也不惱,只是把臉貼近了東,近到彼此都能感到對方呼出的氣息,緊緊盯著東不放,聲音又低又輕,充滿了誘惑:「給我這天下無雙的漂亮牛眼盯著是什麼感覺啊?!」

最不能抗拒的便是這雙眼睛的注視,東一下紅了臉龐,垂下眼帘,低低笑道:「別看了,我認輸就是。」

「認輸要有采頭的。」

還不得東反應過來,唇上已經飛快的印上一個輕吻,東驚訝的抬起眼,只見錦已經站起身,神態自若,好像剛才他做的是再普通不過的事,硬要找出有什麼不同,便只有唇角掛著的那抹若有似無的笑。

錦這種態度,東反倒不知要說什麼了,好像說什麼都有點反應過度,只能微蹙起眉頭看著錦。

看得出東眼裡的複雜情緒,錦卻刻意不理會,他明白不論做出多麼出格的事,只要自己擺出這種表情,東就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會放在心裡琢磨,讓他這麼惦著自己…真好!

對著東伸出手來,錦溫聲說道:「再不進去真要感冒了。」

「嗯。」沒有多說什麼,東也伸出手讓錦拉了起來。

進到屋裡,錦仍舊看他的書,東仍舊看他的電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但錦的眼神偶爾掃過東時,嘴角不自覺的會露出笑。

而東,盯著電視看似專注,但偶爾發直或飄動的眼神卻洩露出太多…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0

錦洗完澡出來看到先洗好的那個坐在沙發上,正專心致意的剪著自己的手指甲。

「啊…耳朵好癢,」錦踱到東身邊坐下:「一定是克在偷罵我。」

「沒事他罵你幹嘛?!」淡淡地瞥了錦一眼,東又自低頭做起自己的事來。

「克最愛偷懶了,肯定是罵我這次的好事沒找他一起。」

「好事?!」東笑出聲來:「這是哪門子好事?!這兒又沒地方釣魚,還得負責看管我這個他最討厭的人,你沒找他,他可能正慶幸呢!」

想起了什麼,錦咦了一聲:「說到釣魚,Johnny說附近有個天然泉池,改天咱們去找找。」

東最喜歡泡溫泉,聽到錦這麼說,眼睛都亮了起來:「幹嘛改天,現在就去。」

斜瞟著東,錦拉長了聲音:「我耳朵癢…」

耳朵癢干泡溫泉什麼事?!東雖然疑惑,還是指著置物櫃說:「掏耳朵的工具在小抽屜裡。」

錦起身拿了工具回來,卻把工具放在東面前:「我不會掏。」

抬頭望著錦,東挑高了眉,沒有說話,但眼神明明寫著”難道是要我幫你掏?!”

錦點點頭,笑的有點耍賴:「牢頭舒服了,才有心情帶犯人出去放風。」

靜默了會兒,東才說道:「我不會幫人掏耳朵。」

「騙人,我見你幫克掏過。」錦馬上指出當事人做了不實陳述。

有次克的耳朵癢得不得了,太晚了只能拜託同宿的東和錦幫忙,東雖然討人厭,但比起半點兒家事不做的錦,這種事好像還是東可靠點,當然克是說不清楚做家事和掏耳朵有什麼關係的,就像東和錦也完全不明白做家事和掏耳朵有什麼關係,但是克這麼堅持,東也只好幫忙。

「就那麼一次,這是相當不可靠的經驗值。」東繼續抗辯。

錦才不理他,身體一倒,大剌剌的躺在東腿上,帶著笑、瞟著他,說道:「正好給你累積經驗。」說完舒舒服服的閉上眼睛。

東無奈搖搖頭,二次都是被霸王硬上弓,自己看起來就那麼會掏耳朵的樣子嗎?!拿起工具,東一隻手輕輕固定住錦的頭部,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要動作。

異物慢慢接近耳朵的感覺讓人自頭皮開始發麻,錦整個人倏地縮在一起,頭也往東懷裡鑽去。

東手上稍微用力按住他的頭,輕聲說道:「別動,小心受傷。」

「好癢…」錦仍是縮著脖子。

「你不是不怕癢嗎?!」

「看地方…」那裡可是我的敏感帶…

「哦。」輕輕應了一聲,東的手指便在錦的耳朵上游移起來:「那先讓你習慣習慣好了。」

錦以為東故意要掻他癢,連忙要躲,但固定住他頭的手察覺到他的意圖又加了些力氣,正要出聲抗議,才發覺落在耳朵上的手指是加有力道的撫摸和搓揉,確實只是要他習慣耳朵接受外物的異樣感,錦便放鬆下來。

東的手指有些粗礪,滑過細柔處肌膚特別能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他的動作不輕、不慢、不重、不快,耳朵給他整弄得只覺舒服,難怪人家說掏耳朵是種享受。

見錦整個人放鬆了,東才拿起耳挖開始工作,他的個性謹慎仔細,處理這種事也不例外,錦即使閉著眼睛,也能自動作和力道上感受到東的細心和溫柔。

耳朵上是東動作輕柔的小心照拂,鼻間縈繞著他剛洗過澡還帶著水氣的清新氣息,頭下枕的是他暖暖軟軟的大腿…

錦心裡胡亂的想道,看不出東這麼瘦,大腿上還真有點肉,說到有肉,他的臀部也很有肉,不是頂誇張圓翹的那種,但或許是腰太纖細了,襯得他其實細窄的臀部十分圓潤,尤其穿緊身皮褲或牛仔褲時,更是讓他完美的腰臀線條一覽無遺…

以前只覺好看極了,現在卻想著要是能摸上一摸該有多好…腦子一陣躁熱,神智好像有點模糊了…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0

…腦子一陣躁熱,神智好像有點模糊了…

「錦…錦…」東輕輕推著腿上的人,實在是哭笑不得,真有這麼舒服嗎?!掏著、掏著竟睡著了。

咕噥了聲,錦動了下卻沒有醒的跡象。

真是! 東輕嘖了聲,看著錦,接著臉上表情整個柔和下來。

睡著的錦與平時真的完全不一樣,濃濃的眉毛大概是他臉上唯一說不上秀氣的地方,一對眼睛雖然如水似霧,但全身的英銳氣勢也是自那雙靈魂之窗透出,此刻睡著了,收歛的眉眼加上精緻柔和的鼻唇,實在秀美無比。

手指不由自主的撫上他的臉龐…好燙人! 東連忙探上他的額頭,看來是發燒了。

唉,明明一天到晚在外面做事的是他,怎麼生病的反倒是這個什麼事都不做,整天懶在屋內的人?!好吧,就算他下午有出門,不過短短幾分鐘竟也能感冒!?虧得他一天到晚自誇身強體健。

沒奈何把錦半架半扶的帶回他房裡,讓他睡下後東又拿了退燒葯和水上來,可是錦不知是睡得沈了還是病得昏了,怎麼也叫不醒。

看來要讓錦吃下葯,也只有自己用哺的哺進去了,東蹙緊了眉,一雙好看的唇也抿得筆直,他本不是太拘小節的人,如果眼前是旁人,大抵他想也不想便做了,但因為是錦,顧慮反而多。

他對錦的愛意不是一日、二日,長期以來也從未消減滅失,但平日有工作、有親友、有太多太多的事和感情可以轉移他對錦的愛情、可以抑制他對錦的愛意,但現在不同了,不只錦開始回應這原本無望的愛,二人遺世獨立在此生活,沒有其它事物干擾,愛情反而被單獨放大。

明知不可以也不應該,但東甚至可以清楚感受到自己的心一天天陷落,愈陷愈深…也愈想逃避…偏偏避無可避…老天…到底在跟他開什麼玩笑啊?!

「…東…你還是你…」

錦的低囈喚回東游移的思緒,只見錦雙眼濕潤迷濛,好像看著他,但焦距又好像越過了他,看來根本沒有清醒。

“…你還是你…”今天下午在院裡錦也是這麼一句,錦連在睡夢中也還惦著安慰他嗎?!

東心裡一陣激盪,忍不住蹲下身來與錦平齊對視,錦伸出手來,在他臉上輕輕摩挲…

「…別哭…」錦輕聲喃道。

說什麼呀! 自己並沒有流淚啊!

「…別在心裡哭…」錦又低低加了一句,縱是夢裡,也是說不出的婉轉憐惜。

東睜大了眼,熱淚竟就這麼隨著錦的話順腮而下!

用手指抹去東的眼涙,錦把他的頭按進自己的胸膛:「以後想哭便在這裡哭。」

自錦胸腔傳來的話聲悶悶的,但他規律起伏的胸膛卻十分溫暖,彷彿所有的委屈失意都能在這裡得到安慰包容,明知自己這樣太過軟弱,但還是忍不住放縱沈溺,東任自己趴著流了一會兒淚,才想到該趕緊趁這時給錦吃葯。

抬頭一看,錦已經閉上眼睛,推推他,沒有反應,看來又睡熟了。

看著小几上的葯和水…沈陷了又如何?!才短短一個月時間,又何必苛求自己,等回到萬丈紅塵,錦有了堂本櫻,自己有了忙碌,什麼事都會回到軌道,這不該有的感情也會淡的…

含進葯片,喝了一口水,東低下頭連水帶葯喂進錦的嘴裡,怕他吐出來,便用唇堵著他的唇,感到錦全部吞了下去要離開時,後腦上卻給扣著,原本沈靜的唇舌主動纏綿上來,東下意識想掙,但想到剛才心裡一番轉折,便也放鬆了。

原本拒絕的一方有了回應,唇舌交纏間的微微火苗便轟地燒了開來,愈發激動猛烈,原本扣著後腦的手往下抱住整個背部,一個翻身便將坐在床邊的人帶上了床。

又糾纏了好一會兒,兩人才略略分開,錦還是壓在東的身上,兩人對視的眼裡都已是情欲萌發,情潮盪漾…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1

才略略清醒,全身便像抗議似的傳來一種虛脫的軟弱感覺,錦張開眼睛看到一張放大的睡臉,驚得差點喊叫出來,東怎麼會在他的床上?!
昨夜模模糊糊的片段如幻燈片般閃過腦海…

自己被做了嗎?!如果這樣…那…真是太好了! 可以明正言順的要求東對自己負責,但全身除了虛弱好像沒有其它感覺…

那麼是東被自己做了?!如果這樣…那…更是太好了!自己更可以明正言順的要對他負責到底!

錦喜孜孜的慢慢掀開被子,只見東的睡衣完整,姿態放鬆舒適…看起來也沒有半點異樣……難道什麼都沒發生?!不會吧?!自己好歹是個正常男人,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能什麼事都沒做?!

心裡來氣,看著東悠然平和的睡臉愈加不平衡,伸手便在他臉頰上用力擰了一把。

「啊…」雖然是給痛醒的,但東睡得迷迷濛濛,張開眼看到錦,根本忘了自己怎麼醒的,伸出手探探錦的額頭,問道:「燒退了嗎?!」

原來自己病了! 難怪該發生的事也沒發生,錦不禁有些懊悔,但轉念又想,自己對東初萌情意便已經想對他這樣那樣了,怎麼東愛戀自己這麼久卻對昨晚”弱柳扶風、嬌柔可人”的自己沒半點欲望,這樣大好機會也不肯對他做什麼,心裡愈想愈不是滋味。

但錦哪裡知道,昨天緊要關頭他就昏睡過去了,那還不說,不但整個人壓在東身上,還怕他逃跑似的,雙手雙腳緊緊拑著人不放,他力氣本來就大,沒有意識後連力道也不拿捏,東給他緊緊纏著睡都沒辦法睡,好不容易忍了幾個小時才等到錦自己鬆了手腳去,多少熱情欲望也早磨得光了!

「嗯…退燒了!」東咕噥了聲,收了手,又要睡去。

錦本來心中不平還想鬧他,但見他睡得迷迷糊糊又實在可愛,怎麼也捨不得再動手,看他白皙的臉頰上清楚留著自己剛才用力捏過的紅痕,又有些懊悔自己下手太重。

忍不住一個輕吻落在剛才捏過的地方,微癢的觸感讓東伸手要撥,錦順勢便握住他的手,東微微掙了下沒掙開,只輕噫一聲便也算了。

錦輕手順了順東落在額前的頭髮,露出他光潔的額頭,這飽滿額頭現在可是輕易不得見,他額線高,年輕時偶爾還會梳高頭髮顯出精神俐落,後來年紀漸長便不再做那種造型,略有長度的多層次髮型雖然把他的出塵氣質襯得更加飄逸,卻也遮掩住了整個額頭。

靜靜看著他的睡臉,說沒有欲望是假的,但更清晰的是心中漾起的一片平和,好像這樣握著他的手便擁有了全世界,直想每天早上醒來都能見到他…這也是欲望,與之相守一生的欲望。

想著、看著、感受著…錦在這靜謐的晨光中、在東身旁又自安穩睡去。




再醒來已不見東的身影,錦一下坐了起來,頓覺頭重腳輕、頭昏眼花,只好再躺回去。

「醒了?!」開門聲伴著東的話聲:「還好嗎?!」

「不好…」錦不必裝就已經可憐兮兮了:「頭好昏、肚子好餓、最慘的是昨晚明明都親到了,怎麼就沒做到最後?!」

東給錦的表情逗得笑了出來:「那可怨你自己,別人是借酒壯膽,你是借病裝瘋,不過裝過頭了,還沒開始就昏了過去。」

這話、這神態…哪有之前的半點推拒不豫,錦倒有些被嚇到了,隨即又開心不過,他以為東已經想開,眼前頓覺豁然開朗,卻怎麼料得到東昨夜的一番心路歷程。

「現在我醒了…」錦嘟著嘴,帶點不甘心的暗示。

「嗯,正好吃早餐,你要下樓吃還是我端上來?」對於錦的暗示,東聽而不聞。

「我想吃的不是早餐…」瞪著眼,錦更加明顯的暗示。

東瞥著錦,抿著嘴好笑道:「你現在還有力氣吃別的?!」

想起身卻是力不從心,錦委委屈屈的的抱怨:「我沒力氣吃你,你就不能吃我嗎?」

「我可不想被你傳染感冒。」東嘻嘻笑道:「不管誰吃誰,你先把感冒治好了再說。」說完也不理會錦,便下樓去了。

沒一會兒東端了餐盤進來,盤裡一碗什錦鹹粥,粥熬得稀爛,細看了看,粥裡竟有十幾種材料,有切細絲的、切小丁的、片薄的…總之是不必費力嚼咬也好消化,看得出費了東不少功夫,另外有一小碟醬菜下飯用的,還有一盤切好的水果,上面淋了些醬汁。

「吃平日的早餐就行了,何必費事?」錦心裡感動,又心疼他麻煩,不禁脫口說道。

「難消化。」東淡淡一句,對自己的辛苦卻沒多說半句。

「沒見過你這樣傻的,」錦瞅著他,溫聲說道:「費了這麼大功夫做出來,也不邀功幾句。」

其實這就是東的個性,什麼事情都低頭默默的做,做的好了讓人稱讚是淡淡笑過,做的不好讓人批評仍是淡淡笑過。

近乎喜怒不形於色的平穩表相讓很多人批評他虛偽、諷他深沈,其實他才是最真誠的人,因為對自己真誠負責,所以對別人的評價也就能淡然處之。

「明白的人不用說也看的出來,不明白的人說再多也沒用。」如錦所料,東只是淡淡的笑。

「真是白吃虧的個性。」錦搖搖頭,低笑了聲。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1

「真是白吃虧的個性。」錦搖搖頭,低笑了聲。

「不會啊! 其實我真的很幸運,認識的人都很照顧我,又有這麼多不認識的人愛護我。」東笑得很滿足。

東滿足的笑容就像拿到糖果的小孩兒一樣純真,沒有一絲被塵世污染過的雜質,純粹到…令人感動!

「你值得的,你值得世上最美好的事物…」錦近乎膜拜似的說出。

是嗎?!那為什麼我得不到我最想要的?!東心裡絕望的吶喊著,臉上卻仍是帶著微笑。

「趁熱吃吧,治傷風很簡單的,出一次汗便能好上一些。一會兒我再上來收拾。」

見東轉身要離去,錦連忙道:「我沒力氣…」

東回過身來,撇著嘴、斜睨著錦,無奈的神情倒有些像在看耍賴的小孩兒:「如果我沒記錯,錦織先生只是感冒,還未列入傷殘人士。」

「是誰昨天跑出去看雪大半天不進來的?!要不是為了擔心某人我會感冒嗎?!你煮了這麼好吃的一碗粥,卻要我只能看著吃不到,你這是對待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嗎?!」錦幾句話說得理直氣壯,到最後索性呼天搶地起來:「這世態炎涼啊!以後還能做好事嗎?!我這真真叫做好心沒…唔…啊…燙燙燙…」

看著錦伸著舌頭直哈氣的樣子,東不禁笑了出來:「這下可有好報了吧!」

原來東聽不下去錦胡亂瞎掰,反正他只是想自己喂他,乾脆如了他的願,順便堵了他的嘴。

「燙死我了…」錦瞪著眼,哀哀怨怨的說道。

「還能開口看來死不了!」東一面笑,一面又舀了一勺到錦的嘴邊:「再一口試試。」

閉緊了嘴,錦死活不開口,只是拿著眼睛委屈的直瞪著東。

東看了嘻嘻直笑,拿回勺子放在唇邊吹得半涼了才又送回錦的嘴邊:「這下燙不著你了。」

錦一口吃了,還不忘說道:「燙傷了我,你不心疼?!」

「你有見過有犯人心疼獄卒的嗎?!」東笑道。

「什麼獄卒?!我是牢頭,別趁亂給我降級。」錦又吃了一口東吹涼遞過來的粥,嘴裡含含糊糊的說道:「就算犯人不心疼牢頭,牢頭可是心疼犯人的很。」

錦這話說的平常極了,絲毫沒有半點特別做作或誇張,比起來更像句無心的玩笑話,但一股暖流就這麼淌進東的心口,這種溫馨時刻也沒能享受多久了吧!

撇開感傷落寞的心情,東振作起自己,故意瞄瞄餐盤裡的粥,再看看手上拿的勺子,哼哼笑了二聲:「你就是這麼心疼人的嗎?!」

「我怕你無聊沒事做呀!還特別犧牲自己的健康,很感動吧!」明知東在嘲諷他,錦仍是一臉的笑:「你嘴裡說不心疼我其實是騙人的吧?!要不怎麼會特別為我準備這麼好吃的早餐…」

「我只是想你趕快好起來。」東淡淡漾開了笑,話聲溫柔。

「我就知道你心疼我…」感動啊! 錦做勢抹抹眼淚。

「你好起來才能帶我去泡溫泉。」仍是淡淡溫柔的笑,可說出來的話真要氣死人。

「…」微蹙起眉頭,錦略帶不滿:「幹嘛這麼老實?!你就不能說點應景的話嗎?!」

「應景啊…」東站起身來,瞄瞄四週,然後踱到了門口:「你流了好多汗,要是能動了先去洗洗澡,這麼臭的房間…我實在不想進來…」說完留下呵呵的笑聲便走了。

看著人影消失的門口,錦輕搖搖頭,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又帶點縱容的低語:「你這是到底是應景還是煞風景啊…」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1

第六章

像是慶祝錦終於康復了一般,連續幾天飄著小雨或雪的天氣突然放了大晴,東等著泡溫泉等得心焦難耐,也不管剛放晴的山路仍是濕滑難行,硬是催著錦帶他去找泉池。

錦病才大好,實在懶的動,本想敷衍幾句,但東最後只有淡淡一句”你不想去就算了,畫張地圖給我。”意思就是他今天無論如何非去不可。

別看這人平時好說話的很,但錦明白東拗上了性子誰也勸不聽,於是崎嶇寧靜的山路就多了二個人影。

東頭上頂著小木盆,盆裡放著一條小毛巾,一件厚浴衣,心情實在愉快,不時還會低哼幾句歌。

一旁的錦則是懶洋洋的臉、鬆垮垮的肩、慢吞吞的步子,不時打著哈欠。

「你不是說很近嗎?!」走了大半個小時,東終於忍不住問了出口。

「嗯…」錦懶懶的應了聲:「我們走得慢吧!」

「你不會是迷路了吧?!」挑著眉頭,東質疑。

迷路?!他一個連車都能自行改裝的玩車族竟被一個每天由公司車接送或是搭計程車的人問出這話,簡直是恥辱!

「怎麼可能?!」錦終於認真起來,拿出地圖仔細比對,把眼前景物一項、一項指出來:「看到沒,這裡就是這裡,那個山頭就是這裡,前面不遠的那個瀑布就在…」

「溫泉過頭了…」東指著地圖上的一點,淡淡的說道:「我們要去的是這裡,看起來離家只有300公尺的溫泉。」順著地圖上的路徑畫著,口氣愈發冷淡:「我們現在大概已經走了三公里了吧! 也不是錯的太遠,不過是十倍遠的距離。」說完抬頭看著錦。

「…」錦看著地圖,打著哈哈:「呵呵…天氣好踏踏青也不錯…」剛才沒注意,該轉彎的時候沒轉…

東不做聲,只是睨著錦,撇著唇,似笑非笑的表情。

給東這麼淺淺淡淡地瞅著,錦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在舞台上克看到東這個表情竟會失控的喊出,”東,別這麼冷淡的盯著我啦!”

他這個表情高雅依舊,甚至可以說是瀟洒極了,但卻給人一種非常冷漠無情的感覺,好像被他看著的人與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是眼神吧?!那種清徹到超脫俗世的眼神,讓人感到好疏離…

「別這樣看我…」錦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也喊了跟克一樣的話。

被錦的反應給愣住了,東慢慢抬高眉頭,嘴唇微微張開,帶著疑惑的看著錦。

表情才改變,一樣的臉卻瞬時變得生動活潑,錦甚至可以感到自己隨著東的表情安放下來的心,突然間也不知為什麼就開懷笑了。

東更感奇怪,眉頭抬得更高卻微微擰在一起,眼神在錦身上好奇的瞟來瞟去,那表情像極了一隻小狐狸正在看著牠從沒見過的怪物一樣,實在可愛得不得了。

「迷路也不用這麼受打擊吧?!」東低聲喃喃,好像怕刺激了錦。

錦聽了好笑,倏地一個前傾,東給他的動作嚇了一大跳,往後閃的動作雖快,但還是結結實實地被親了一口。

看著跌坐在地上,捂著唇一臉驚訝的人,錦笑的好不得意!

「走吧!」伸出手要拉東。

「…唔…」東借力起了一下,又重重跌回地上。

「怎麼了?!」錦連忙蹲下身,問道:「跌傷了嗎?!」

「腳好像扭了。」東皺著眉頭,撫著腳踝,有些懊惱的說道。

「我瞧瞧…」拉開東的手只見他白皙踝上已經紅了起來,錦伸手輕輕一碰,東便咬著唇深深皺起眉頭。

東是很能忍痛的人,見他這種表情,錦知道他一定十分痛苦,看來傷的不輕,錦愈發後悔自己剛才孟浪的行為。

「我揹你回去。」錦伸手架起東。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1

「我揹你回去。」錦伸手架起東。

「三公里遠呢!」東有些為難:「我還是自己走好了。」

「沒關係。」錦淡淡笑開,笑裡有種安定人心的溫暖:「幾天沒動了,正好運動運動。」錦轉過身去,微微彎下腰,拍拍自己的背,喊道:「上來!」

遲疑了一會兒,東還是上了錦的背,低聲在他身邊說道:「你要是走不動了要講。」

「知道。」錦掂了掂背上的東,找到重心後才跨開步子:「你這麼輕,走上三十里也沒事。」

六十公斤重的人背在身上能不重?!錦這麼說自然是刻意讓東安心。

表演完一場演唱會的體力這時可派上用場,錦背上多了個人,可是呼吸卻不見紊亂,他歩子走得極穩,遇到比較難走的地方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個疏忽又害得兩人受傷。

東一路上都很安靜,錦知道他不是生自己的氣,而是不想浪費他的體力,其實講幾句話也不妨的,雖然他沒有東鍛練的勤,但或許是天生的關係,他的體力也不比東差。不過比起刻意的搭話,錦還是喜歡現在自然的靜謐,像親人又像熟友,有種恬淡的溫馨。

呼吸隨著時間漸長還是慢慢急促了,額上的汗也愈來愈多,但靠在耳邊隨著東的吸呼吹拂而過的氣息、貼著背脊傳過來的體溫和規律的心跳聲…錦雖然走的辛苦,卻覺得十分甜蜜,心裡竟起了一股希望,如果能這麼永遠的走下去,便算再累也沒關係。

到了剛才應該轉彎到溫泉的路口,一直安靜的東突然開口:「泉池到了。」

看到不遠處就是二人暫住的別墅,錦點頭應和了聲:「嗯,果然不遠,下次可不會再走錯了。」

「我要泡溫泉。」東拍拍錦的肩,示意他把他放下。

「別鬧了,你的腳還疼著呢!」

「不疼了。」

「別任性,扭的這麼厲害這麼可能不疼?!」錦轉頭安撫著東:「溫泉不會跑的,等你腳好一點再來。」

「真的沒事。」東用力掙了下,自錦背上掙了下來。

錦沒料東這麼用力,沒抓牢竟讓他掙下地來,嚇了一跳連忙轉身要扶,卻見他雙腳平平穩穩的站在地上,連晃也沒晃一下。

「你的腳…」

「我都說沒事了。」東一面說一面彎身拉平自己往上皺的褲子。

錦在東的褲腳落下前還是清楚看到,原該紅腫的右腳踝白皙纖細如常。

「你騙我?!」錦簡直不可置信。

「沒有啊!」東說的理直氣狀:「剛跌倒時真的很痛嘛!」

「你明明能自己走的!」錦完全無法相信東竟然會騙他。

「我本來就要自己走的,」東吐了下舌頭,狡黠笑道:「是錦自己說要揹我的,還說想運動運動,我可沒勉強你喲。」

「你的腳踝那時明明整圈都紅了?!」錦還是不解。

東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腕用力轉了一圈,白皙的右腕立時紅了一大圈,伸到錦的面前,笑嘻嘻的問道:「錦是說像這樣嗎?!那時跌得疼了,用力搓了幾下,大概是搓紅的。」

錦這下簡直哭笑不得,竟會上了他的大當,這整整近三公里路…真是…

「錦不是生氣了吧?!」東彎著腰,瞪大了眼睛,特意貼在錦的跟前,由下往上看著錦,笑咪咪說道:「是錦不專心才害我們白走這麼遠的路,只讓你揹我回來也不算過份吧?!」

錦忍著沒動氣,鼻翼卻是一抽一抽的動。

「而且,這麼運動下,錦懶了幾天的筋骨應該舒服多了吧!」說完也不理會錦,直起身來,拿著自己的小木盆,低低哼著歌,愉快的往溫泉踱去。

看著東開心的背景,錦只能無奈搖頭,這陣子的低潮都讓錦忘了東的調皮本性,見他又有興緻捉弄人,其實心裡的開心是比被捉弄的惱怒多的多了。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2

「咦?!今天吃火鍋?!」錦看到桌上的料理,不禁奇怪問道。

前幾天下雨又下雪的都沒吃火鍋,怎麼難得今天天氣明朗反倒吃火鍋了?!

「是啊! 慶祝我今天終於泡到溫泉還有…嘻嘻…」東黠笑道:「終於吐了我幾天怨氣。」

知道東在高興下午捉弄到自己的事,錦實在為他的孩子氣感到好笑,抿唇笑道:「照顧我就讓你這麼怨啊?!」接著又盯著東,認真說道:「你雖然不討厭我,但一向交遊廣闊,隨時隨地都有樂子,這些日子只能與我日日相對也實在難為你了。」

東以為錦肯定是鬧幾句,沒想到他竟是這般態度,想解釋也不知如何解釋。

見東吶吶地想說話,錦只溫柔對他搖搖頭示意讓自己說完。

「下午揹你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如果能永遠與你在一起,就算再辛苦也沒關係,原來只是我的一廂情願…」說到這裡又是落寞一笑。

「錦…」開口喊了聲,東卻不知自己該說什麼。

「你是氣我的吧?!」錦自顧又道:「氣我這麼些年不肯回應你,想想也覺自己真是幸運卻又可惡得不得了…」錦一雙水眸裡盡是歉疚,愈發顯得波光盪漾、深邃溫柔:「你要罰我就儘管罰吧,直到你覺得夠了為止。」

低垂的眼睫不住顫動著,東最後只是輕聲說道:「我沒有氣你,有你留下來陪我,我也很高興。」

「不嫌我不會煮飯燒菜?!」

「我自己會弄。」

「不嫌我不會做家事?!」

「我自己會做。」

「不嫌多照顧一個人麻煩?!」

「…嗯…是麻煩了點…」

「喂!」錦低喊了句:「能不能別這麼老實!」嘴裡是抗議的不滿,眼裡卻是滿滿的柔情。

「快吃吧!」避過錦的眼神,東掏弄著火鍋,說道:「再煮菜都爛了。」

「有些東西煮得愈久愈好吃,就像酒愈陳愈香。」錦這句話明明意有所指,卻沒等東說什麼,立時轉過話去:「這火鍋真漂亮,有沒有名字?」

「細雪鍋。」

錦看著鍋裡最上層滿滿磨得細細的蘿蔔泥,真的就像初降的細雪鋪滿大地一般。

「細雪鍋?!」他重覆了一次,抬頭看著東,說道:「還真是應景,看不出你還有這番巧思。」

「我不敢掠人之美。」話是這麼說,但東臉上卻滿是得意:「這細雪鍋是送菜來的阿婆教我做的,不過聽她說一次便能做得這麼美味、這樣漂亮的大概只有我了。」

見東這般得意,錦不也由好笑:「你也不過見過阿婆兩次,就把人家壓箱底的菜給騙來了! 哄人的功夫當真愈來愈好。」

「那還用哄。」東一面吃,一面喜孜孜的說道:「我可是人見人愛的優秀青年。」

「這有什麼好高興?!」錦睨著東,警告道:「小心她把女兒介紹給你。」

「是孫女。」東又挾了一口菜進嘴裡,含含糊糊的說著:「約好了下次過來要帶她孫女的照片給我看。」

「你…」錦只能無奈搖頭:「真是,這種事也隨便答應人家。」

「那有什麼關係。」東根本不以為意,嘻嘻笑道:「看阿婆的樣子年輕時一定很漂亮,她孫女一定也漂亮。」

「瞧你說的好像一輩子沒見過美人一樣,哪裡像在演藝圈混了十幾年的人?!」錦聽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要讓圈裡的俊男美女們聽了不氣死才怪。」

「那也不能怪我啊! 傑尼斯裡全是男人,看都看膩了,至於其它事務所的人,多看二眼人家以為你對她有意思,再看第三眼,奇奇怪怪的緋聞就出來了。」

後面一句錦沒什麼意見,前面一句就有要不順耳了:「什麼叫看都看膩了?!也包括我嗎?!」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2

後面一句錦沒什麼意見,前面一句就有要不順耳了:「什麼叫看都看膩了?!也包括我嗎?!」

明知錦在抗議,東還是瞄了錦一眼,有些故意的挑釁:「最膩的當然是錦和克囉!」

「口是心非。」錦聽了也不惱,只是瞇著眼睛盯著東直笑:「不知道是誰老趁著我睡著的時候偷偷地盯著我瞧。」

「你睡都睡著了還用”偷偷”的嗎?!」東也不見不好意思,斜睨著錦,也自笑道:「難道你就不曾趁我睡著時幹過這事?!」

「我想幹的可不只偷瞧你這件事…」錦拉長了聲音,瞇細了眼睛,挑高了眉梢,笑得曖曖昧昧:「不如趁我們都清醒時把該辦的事辦了吧!」

東被錦的表情逗得”噗嗤”笑了出來:「我們哪來什麼該辦的事?!」

「看看咱倆這陣子不就像渡蜜月嗎?!」錦挑挑眉尾,充滿了暗示:「就差了蜜月該辦的正事。你每天看著如花似玉的我難道就不想嗎?!」

「想…」東也拉長了聲音,瞇細了眼睛,挑高了眉梢,笑得曖曖昧昧:「想的不得了,前幾天你病的厲害,現在病好了,我就不客氣囉!」

「什麼你不客氣,是我不客氣才對吧!」對於該誰不客氣,錦倒是有點意見。

「別開玩笑了!」東看來也有些意見:「看也知道是我才對,要讓你來,畫面不太可笑了嗎!」

又在取笑他矮,是可忍熟不可忍,錦提醒道:「別忘了你年紀小。」

「那你更該讓我啊!」年紀小自然有霸道的權利。

「你沒聽過孔融讓梨嗎!?」現在不好好教教,以後不騎到他頭上去了。

就算聽過也當沒聽過,東老大不客氣的說道:「那也得看哪一種恐龍,暴龍、迅猛龍可是不吃素的!」

“噗”! 錦忍不住笑了出來。想不到東為了吵贏他不惜強詞奪理,不過這樣的東真是特別可愛。

錦會說這個典故,就是肯定東知道,這故事還是克特意找出來跟東講的,因為東還小了克二個月,不過他處事成熟,克反倒像年紀最小的,對於克,東可沒什麼客氣,想到什麼管什麼,克後來著惱了,不知從哪來聽來這個故事,就說了給東聽,要東以後讓著他點。

東聽了只是笑笑,隔天便送了克一整車梨子,還夾了張紙條,紙條上寫著”梨都讓給你了,以後話全聽我的”,把克氣得半死。

「好吧! 咱們以酒力分勝負。」既然相持不下,那就以男子漢的方式定輸贏,錦提議道:「喝到有一個人醉倒為止。」

「好!」東也同意,喝酒他也不見得輸。

不過二人光想著喝酒,也沒想到要是其中一個醉倒了還能幹什麼事!

二人酒量都好,酒逢對手喝得更是盡興,不過顯然二人都沒料到對方酒量竟不比自己差,櫃子裡的酒一瓶接著一瓶開,喝到最後…當然是該做的事也做不了了…



宿醉真是難受! 錦扶著頭痛苦的張開眼睛,看到眼前還在睡的人,酒意一下清醒大半。

想起昨晚兩人的賭約,卻怎麼也想不起喝完酒以後的事,連兩人怎麼到房間都沒半點印象,不過那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兩人現在可是睡在一起。

錦滿心歡喜的看著靜靜躺在自己身邊的人,這眉眼熟悉到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描繪出來,但每次看還是不由自主被深深吸引。

人家都說藝人有兩張臉,化妝前跟化妝後,東也差不多是,不過他的素顏可比化妝後還好看得多,不吃粉的臉不論妝怎麼上總覺不自然,實在比不上他原來白裡透紅的肌膚,臉上有幾點淡淡的斑,看來十分自然可愛。

見東眉頭微微皺起,看來為宿醉所苦的不只他一個,昨晚那種拚酒法確實過了,就像年輕時禁不得人激硬撐著也要喝過極限,現在想想怎麼會這麼幼稚?!

「都是你害的!」錦小聲的埋怨著還在睡的那一個,卻看不到自己眼間眉梢流洩出來的似水柔情。

不知道是不是被吵到了,東的眉頭皺得更深,錦看了心疼不過,伸手在他眉骨順著太陽穴輕輕按摩。

似乎是沒那麼難受了,東輕輕舒了口氣,眉頭終於舒展開來,連唇角也微微勾出一抹享受的弧度。

那微微開啟的豐潤唇瓣好像在邀請人似的,不嚐嚐都對不起自己,錦引頸輕輕吻了上去,柔柔潤潤的讓人忍不住要嚐更多,一手扣住東的後腦便深深纏綿起來。

察覺到異樣的東終於有了反應,掙動了下,卻被扣得更緊,惺忪的睡眼半開,見到是錦,便又閉上眼由得他去了。

見東這般乖順,就像得到鼓勵一般,錦的慾望倏如火球般炸開,另一隻手也伸進東的衣襟裡摩挲起來。

身為男人太懂得如何挑起男人的情火,不一會兒,東的鼻裡唇間已經淺淺低哼起來,在他清雅的臉上出現這種難耐表情,實在加倍撩人,錦哪裡受得了,抱緊了他,堵住他的唇又是一陣火熱糾纏,接著沿著他的頸項,在他細緻的鎖骨、白皙的胸膛留下連串紅痕。一手慢慢搓揉往下,快到禁地時卻被抓住。

東張開眼睛,眼底水霧迷濛一片,帶著鼻音慵慵懶懶一句:「錦,昨天可是我贏了喔!」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2

東張開眼睛,眼底水霧迷濛一片,帶著鼻音慵慵懶懶一句:「錦,昨天可是我贏了喔!」

「噯?!」不會吧!?雖然記不清了,但錦怎麼都不相信自己會喝輸。

「不然你以為你怎麼走上二樓、換過睡衣、清清爽爽上床的!?」東又追加一句。

這…真是當頭一棒啊! 無可辯解…因為錦自知沒這麼好的習慣,喝醉了能走回床上躺下就不錯了,哪裡可能像現在這樣全身乾爽得沒半點酒味…但…但是都做到這份兒上了才喊停! 東你也太狠了吧!

哀哀怨怨的瞅著東,一雙大眼裡彿彷擰得出水來一般:「那你又不做…」

「你知道你有多重嗎?!更何況醉死的人是平常的三倍重,你覺得把你扛上二樓、替你清理完,我還有心情對一個大聲打呼的醉鬼做什麼嗎?!」

其實昨晚二人差不時間醉倒,嚴格說來,東還快了二秒鐘,不過錦也是醉到無意識狀態,這時什麼也駁不出。

至於東,因為怕冷半夜就給凍醒了,他有潔僻,當然受不了就這麼睡,而錦…既然自己先醒當然算自己贏,待會兒要享用的美食就順手打理打理,不過等他清理完二人,也真是又累又倦的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那…現在可以做了吧!」錦半點兒也不放鬆。

好不容易到了這地歩,就算是犧牲點兒也要弄出個既成事實來,錦簡直有些自暴自棄了,乾脆握著東的手在自己身上流連,當然另一手也不得閒的在東身上摸來搓去。

同樣是男人,我就不信你忍得住!

心愛的人就在眼前,又擺出這般誘惑的姿態,東也沒什麼好客氣的,本來被錦拉著的手一下便轉為主動,在錦身上燃起各處火苗。

錦一面扭著身體、一面低聲呻吟,他的聲音本就醇亮清透,即使是這般情色的低吟,也是動聽已極。

用手指輕輕描繪著發出誘人聲音的纖薄美唇,自唇中呼出來的氣息溫暖而濕潤,錦帶水的眼眸輕輕一瞟,又似誘惑,又似鼓勵,東湊上來便吻住錦,輾轉廝磨,比想像中還好千百倍的滋味。

雖然東的吻技也不見得特別高超,但想到吻他的人是東,錦就忍不住全身發熱,身上所有的感知只剩二處,一處是與他交纏難分的唇舌,一處是則隨著他撫在自己身上的手而游移起伏。

感到東的手慢慢接近歡愛的禁地,雖是第一次,但夾雜著歡喜、期待、好奇和些微恐懼的複雜感受讓錦的情欲一下被挑到最高點…接著…

嘎然而止! 隨著東手指的退縮…

「怎麼停了?!」錦難耐的問道。

皺著眉頭,撇了一邊唇角,東沈吟了會兒才低低哼出一聲:「髒。」

髒?!他有沒有聽錯啊?!東…東竟然嫌他髒…不是,是嫌他那個地方髒…嗯…好啦,是有一點,但誰的那裡不髒啊?!他這個被做的人都沒嫌痛了,做的人還嫌髒,天底下有比眼前這個更煞風景的人嗎?!

見東真的沒有下一步動作,錦也上火了,其實他本來就火了,但原本是慾火,現在還加上怒火,一個翻身就把東壓在身下,趁東沒反應過來三下二下就把他的手綑得結實固定在床頭。

「你…你要幹什麼?!」東一臉驚惶。

拍拍東的臉頰,錦笑道:「這種八點檔的爛對白就別拿出來用了。」

「別忘了贏的人是我。」剛才裝的可憐害怕表情一下沒了,東笑瞇著眼提醒著錦。

錦挑高眉,微笑道:「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肯履行賭約。」接著嘿嘿一笑:「我可不怕髒。」說完也不待東反應,便捧著他的臉,細細密密吻了起來。

察覺到東的身軀倏然一陣僵硬,錦抬眼看他,只見他不同於剛才的故意做出的驚惶,臉上情潮盡褪,清明的眼眸不住亂瞟,竟是無助恐懼已極。

知道他想起什麼,錦心裡不禁發起疼來,雙手輕柔而堅定的固定住他的頭,額抵著他的額,強迫他看著自己。

「傻子,你要在那個惡夢裡掙一輩子嗎?!」錦溫柔又掩不住憐惜的問道。

「錦…放開我…」沒有回答,只有懇求。

那微微發顫的聲線和眼底掩不住的害怕排斥,讓錦忍不住就要伸手去解開他束縛,但手才堪堪碰到東的手腕便停了下來。

「不,我不放,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錦摟緊了身下的人,話聲愈加堅定:「如果你一個人走不出這惡夢,我陪你…我陪你一起走出來…」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2

經過這番情事,錦才知道那件事對東造成多大的傷害和打擊。

認識十幾年,無論再艱難痛苦的事也不曾見過東流淚,但剛才…竟像個小孩兒般哭喊著要自己住手。

明明只是用衣服綁住的手腕,竟給他掙得腕上瘀青出血,顯見他掙扎的多厲害。

看著昏睡中的人,撫著東臉上已經乾涸的淚跡,錦又發起恨來,那些人…到底是怎麼傷害他的,竟能在這樣一個清朗堅毅的人身上留下這麼深的陰影。

知道東愛乾淨,醒來定然受不了這番凌亂,錦把二人清理乾淨後便把他安置在另一間臥室。

拍鬆了枕頭,替他掖緊了被子,將他臉上的髮絲細細往後梳理,露出他整張臉龐,才只半天時間怎麼就蒼白憔悴了好多,這般脆弱的模樣與他平日的冷靜剛強簡直有如天壤,卻直直撩動了錦心底深處的弦,那根名為憐惜的弦。

東這一覺不只睡得安穩也睡得久,迷迷糊糊醒來時看到窗外黑暗一片,房間點著小燈,滿室昏黃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時候,抓起錶一看才知已是傍晚時分。

閉眼又躺了一會兒,思緒慢慢沈澱清明,想起早上…東心裡哀鳴一聲,真是丟人。

掀被想下床,才一動便覺腰間酸麻,股後鈍痛,這個錦…還以為他是謙謙君子,沒想到發情後跟頭禽獸也沒什麼兩樣,果然是男人!

但是東也沒法否認,給錦這麼硬逼之下,對情事的恐懼似乎消淡了,最後…簡直只剩滅頂的歡愉。

「在想早上的事嗎?!你這個小色鬼!」門口傳來戲謔的笑聲。

東剛才想著那事,頰上已是淡緋,現在被錦這麼一說,好像做壞事的小孩被當場抓到一樣,整個臉上一下燒了起來。

隨手開了燈,錦正好看到東臉上、頸上暈紅一片和連忙撇開的羞澀目光,那模樣實在可愛,錦忍不住笑了出來。

東立時皺了眉頭,橫著眼睨著錦,他自己卻不知道,才剛醒來還帶著水色的眼睛這麼挑著人看,眼角眉梢全是風情。

錦走近了,把他連人帶被摟在懷裡,在他眼角吻了吻,低聲道:「你以後千萬別這麼看人。」

「知道怕了吧!」東說的不無得意,自己瞪眼的功力可不是蓋的,想太一還被自己瞪到發抖過。

「是怕…」錦輕聲呢喃,飽含情欲:「怕你受不了…」

受不了?!什麼意思?!再看錦一臉曖昧,眼睛瞟來瞟去儘瞟向那裡…東眼睛一下睜大了,有沒有搞錯,他…那裡還很痛吔!

連忙要說話,所有的抗辯卻全被錦的唇舌給堵住。

糾纏了好一會兒,錦的舌終於退出了東的口腔卻還眷戀不捨的在那美麗的唇線上輕舐慢舔,好像在品嚐從來沒吃過的美味蜜糖。

東又想錦做什麼、又怕他真的做什麼,身體僵著動也不敢動。

錦盡興了才離開他的唇,接著好像在回味剛才的滋味一般,伸出舌尖在在自己唇上繞了一匝。

這動作在東看來不啻是一種誘惑,撲上前去又是一陣吮吻,不過主動的人換了,而且更加主動。

錦給他吻得眉開眼笑,不過惦著東的身體,喜孜孜之餘還是忍了下來,伸手在他腰上捏了一下。

東本來就腰上痠疼,給錦這麼一捏,當下痛呼出聲,躺回了床上。

「都這樣了還不認份?!」錦輕聲笑道:「好好躺著吧你!」

東也賭上氣了,顧不得渾身難受,硬是撲身上來,喊道:「我就要!」

「今天不行。」摟住東,錦輕輕把他壓回床上。

「你又不是女人,還看日子嗎!?不管,我今天、現在就是要!」

不知是為了報昨天一箭之仇,還是美色當前實在難耐,東在這件事上充份展現出他個性執著積極的一面。雖然痛得呲牙咧嘴,還是成功翻身把錦壓在身下,二隻手也伸到錦的衣襟裡摸將起來。

錦聽了忍悛不住,差點笑了出來,見過他霸道的樣子,但從沒見過他這麼蠻不講理又急切的霸道,錦只覺可愛的不得了,也就縱容他去了。

東在錦的臉上輕啄慢吻,手在他身上輕揉慢捻,調情他可不是生手,待看到錦臉上迷醉快意的模樣,情欲愈加一發不可收拾,手像有自己意識一般,往下滑向錦的兩腿之間…

「現在不嫌髒了?!我才剛上過洗手間。」錦帶著笑說出一句。

所有激情的動作嘠然而止!

東帶著點嫌惡、又有些責難、還含著些哀怨的瞪著錦:「你真是我見過最煞風景的人!」

這不是今早自己想說沒說出來的話嗎! 錦聽了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一笑更是惹得東白眼相加。

扶著東的腰背,錦慢慢轉身,讓兩人面對面側躺著。

帶笑的眼眸看著東,有著自己也不知道的寵溺縱容:「東山王子就饒了我這回吧,不然可沒人給你當小廝了。」

說完便在東的腰上輕輕按壓起來,溫暖的手掌推著、揉著,指頭的力道不大,卻都按在酸疼點上,實在舒服的的不得了。

東理所當然的閉上眼睛享受,鼻子裡淺淺淡淡哼出一句:「下次自己先洗乾淨了。」

倒真像王子跟小廝下的無理命令,錦聽了又是止不住的好笑,心裡卻不知怎地泛出一片甜蜜溫柔。

見他眉眼放鬆,好像又要睡著的樣子,錦輕聲喊道:「別睡,該吃點東西了。」

「嗯…」東懶洋洋張開眼,模模糊糊說道:「好,我去煮。」

「煮好了。」錦笑道。

「能吃嗎?!」東下這可清醒了,瞅著錦訕笑道:「還是算了吧! 我煮頓飯的力氣還是有的。」

「放心,不是我煮的。」想想自己的廚技被他嫌棄到這種地歩實在不甘心,在他鼻頭上擰了下,錦才說道:「是送菜的阿婆煮的,她送菜來知道你生病,心疼的要命,幫我們弄好晚餐才走。」

「阿婆人真好。」

「是啊,今天她沒看到你,可是遺憾的不得了。」接著戳了下東的額頭,錦埋怨著:「拜託你少放點電,連七十幾歲的阿婆都不放過。」

「嘿,我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啊!」東笑咪咪的說,接著又不無可惜的嘆道:「阿婆今天一定帶她孫女的照片來了,好可惜,我也覺得遺憾得不得了。」

摟住東的脖子,錦一面揉亂他的頭髮,一面笑罵:「你都有我了還想著沒見過面的女人。」

「沒見過面的才有想頭,你…」東瞟了錦一眼,帶點”實在也不怎麼樣”的輕蔑神情:「全身都看光光了,還有什麼能想!」

在他唇上輕咬了一口,錦語帶哀怨:「你把人家吃乾抹盡了就想撒手不管?!」

「是誰吃乾抹盡了誰!」東給錦的表情弄得忍不住笑了出來,但想到最後竟是自己被吃,又不免含瞋帶怒:「賭約可是我贏了,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想起那時東痛苦掙扎的情景,憐惜疼痛的感覺一下充滿胸臆,錦突然抱緊了他,說道:「你要是還不能接受,以後我再不會這麼做了。」

沈默了好一會兒,被他收到懷裡的人才輕聲說:「我走出來了,錦陪我一起走出來了。」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3

東真是愛上了那池溫泉,不論天氣好壞,每天下午都要去消磨一趟,錦對泡溫泉倒不是那麼熱衷,不過有時也陪東去走走,反正東泡溫泉,他去看美人出浴也是愜意。

單純的日子很快到了盡頭,明天就是Johnny定的一月之期,想到這裡,錦不免有些情緒低落,回到東京,兩人何時才能再像這時一般逍遙自在。

看看時間,離東回來的時間還有半小時,錦索性丟開書本到泉池去找他,現在就算半分鐘也要無比珍惜。

到了池邊,只見東仰著頭靠在泉池邊,胸部以上露出水面,水氣氳氤模糊了他的表情,但被薰染成粉紅色的肌膚在霧氣中閃著水光反而更加幾分誘人的美麗。

錦輕手輕腳的靠近,想嚇一嚇他,但走近看清楚東遙望天空的茫然眼神和苦悶表情,錦只覺心裡好像被重重撞了一下,深沈的無力感頓時湧了上來瞬間將他淹沒。

自從二人有了親密關係後,錦能感受到東已經漸漸恢復以往的自信爽朗,他以為東的心結已經盡數解開,他以為他真的陪東走出那個惡夢,卻沒想到…沒想到東對他只是強顏歡笑、敷衍做戲,真正的苦痛憂鬱全留在自己獨處的時候。他…是不是太高估了自己在東心裡的地位?!

錦愈是這麼想,愈是不願讓東看出端倪增加他的負擔,收起自己的無奈,掛著和平日一般的笑容,腳步放重。

東抬頭看見是錦,才短短一瞬,臉上已是笑顏逐開,如果錦不是很確定看清他剛才的表情,絕對不會發現東有任何異樣。

「怎麼跑來了?!」東問道。

錦沒有回答,在他身邊坐下,捲起褲管,把腳浸入溫泉,閉上眼睛,享受的說道:「真舒服。」

東捉狹心一起,握住錦的手用力一拉便把他扯下水,笑道:「溫泉是這麼泡的,這樣才叫舒服!」

本來沒有下水的打算,但看著自己全身濕淋淋的模樣,錦也只能摸摸鼻子算了。

無奈搖頭,錦一面脫去身上衣服,一面說道:「上次小剛也是這麼被你拉下泳池的嗎?!」

「你怎麼知道?!你跟小剛感情這麼好?!」

錦隨口答道:「他等於是我看著長大的,感情當自然好。」

「喔?!」東問道:「你們認識這麼久了?!」

「是啊!」好像想起了往事,錦抬頭望向天邊,聲音也悠遠起來:「好久了呢! 那時他還是個小鼻涕蟲,一天到晚在他姐姐身邊打轉。」

好像觸及了不該碰的禁忌話題,東只覺心臟好像要跳了出來:「錦跟他姐姐認識?!」

「認識。」錦也不否認,坦白而率直:「她是我的初戀情人。」

東的身體微微震動了下,卻好像一點兒也不在意的隨口再問:「錦現在還愛她嗎?!」

「當然。」錦回得沒有一絲猶疑,堅定而溫柔:「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

胸口好像被人狠狠掐住,呼吸都要不順起來。既然如此,你又來招惹我幹嘛?!東在心中吶喊,臉上仍是平靜如昔。

「她一定是很完美的人,才能讓錦這麼愛著她。」

「你猜錯了。」似乎想起什麼,錦笑了開來,他的笑裡包含了甜蜜、寵愛和縱容:「她的脾氣糟透了,一點兒女人的樣子都沒有,但我就是喜歡她率直的個性。」

所以才愈加討厭我的虛偽做作、八面玲瓏! 東總算明白錦長久以來不能接受他的原因。

而錦在提起堂本櫻時溫柔明亮的笑容,更是讓東連開口問他對自己是什麼感情的勇氣都沒有。

「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錦偏過頭對東微笑著。

也是不久將來的事! 東暗嘆一聲,轉過了話題,說道:「今天是在這裡的最後一天了。」

「是啊!」錦也有些喟嘆不捨:「回到東京就不能像現在這樣了。」

「放心,東京裡有好事等著你呢!」東淡淡笑道。

「哪來什麼好事?!」錦也瞅著東笑:「我覺得最好的事已經在這裡發生了。」

明白錦的意思,東也不跟他辯,只是暗自神傷,臉上裝做自然:「錦,回去後…我們還跟以前一樣…」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3

明白錦的意思,東也不跟他辯,只是暗自神傷,臉上裝做自然:「錦,回去後…我們還跟以前一樣…」

「跟以前一樣?!」東的話讓錦隱隱感到不安,他脫口質問:「什麼叫跟以前一樣?!你難道是想忘記這裡的一切?!還是想跟我劃清界限?!」

「我們是公眾人物,本來就不應該有這種感情。」東回得很是洒脫,心裡卻苦得發澀。

「既然如此,你又跟我告白幹嘛?!」錦愈加激動,沒想到自己的付出竟是這種回報,更沒想到東竟想抹殺二人的感情。

「是我沒考慮清楚,對不起。」東低垂著頭無法看清他的臉色,但話意與口氣同樣的堅決。

「我不接受。」錦的口氣變得嚴肅起來:「就算你能一筆勾銷自己的感情,也沒辦法勾銷我的!」

「如果…我對你根本沒有感情呢?!」抬起頭來,東強迫自己迎視著錦銳利的眼光。

「你的謊話既笨拙又可笑!」錦冷嗤一聲:「就算是愚人節也不會有人因為同情你而相信。」

嘆了口氣,東有些自責無奈的說道:「或許是我弄錯了,我一直以為對錦是愛情,但其實只是幾年來的不甘心罷了,一旦得到了便明白,那…不是愛情。」

錦只覺身體一下子僵得彷彿千年寒冰,甚至都能感受到體內一根根血管凍結的聲音:「不是愛情那是什麼?!」

東沈默了…

「是什麼?!」錦忍不住暴吼出聲,一雙拳頭擊在水面打得水花四濺。

「不甘心…」想較於錦的激動,東平淡的話聲愈加顯得漠然:「求之不得的不甘心…」

“不甘心”…結凍的心臟在霎那間被這三個字擊碎成千萬片,再也拚不回原狀…

錦的眼睛倏地瞇起,冷厲問道:「現在你甘心了?!把我耍弄完便甘心了?!」

「錦是我第一個示好卻全無反應的人,」都快被胸臆間湧起的酸澀給淹沒,但是東還是平靜的絮絮說道:「或許當時我對你是有感情的,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感情消磨完了,只剩下愈來愈深的執念,一定要得到你的執念,我的個性錦該當最明白的,不服輸也不肯認輸,錦的感情已經變質成了賭注,我跟我自己的賭注。」

想不到自己的感情竟成了賭注,做莊的不是他,下注的也不是他,為什麼輸的卻是他?!還輸得如此之慘! “不服輸也不肯認輸”…錦突然聯想到什麼!

心中一動,脫口問道:「那麼這次你父親的事件…」

東楞了一下,轉念一想便明白錦未竟的話是要問什麼,一陣寒冷自腳底直竄頭頂,身體明明泡在溫泉裡卻冷的微微顫了起來,沒想到十幾年的相交,在錦心裡,自己竟是如此齷齪不堪,對於兩人的未來便算還有半分期待奢望,這時也都死絕殆盡。

順著錦的猜測,東淺淡笑道:「身上弄一些傷痕很容易的,以我目前的人脈要把新聞做大也不難…」

「不對…」不可置信的搖搖頭,想起剛才東茫然苦悶的表情…錦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般,頓時充滿希望,他急匆匆問道:「如果真是這樣,你剛才怎麼會有那麼苦悶哀傷的表情?!」

「苦悶哀傷?!」東微微笑了起來,看向錦的眼底帶點憐憫、輕蔑和淡淡的不耐:「錦怕是看錯了吧! 我不過有些苦惱罷了! 苦惱不知該怎麼跟你開口,畢竟回到東京如果還維持和你的這種關係…對我的前途事業可是有很大的負面影…」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在這寂靜的山林裡更加顯得突兀。

錦已成堅冰的雙眼冷冷地瞪視著東,銳利的視線彿如冰刀一般凌遲著東…也凌遲著他自己!

假的,全是假的! 回想這些日子點點滴滴,錦倍覺諷刺! 對東所有的憐惜不捨、甜情蜜愛現在全都化成幾倍怨怒憤恨在錦胸口翻攪。

東給甩得偏過頭去,白皙的臉頰上霎時出現五個清晰的指痕,嘴角咬破了點皮,紅灧灧的血色順著唇角流下,他卻恍若未覺。

看著東被自己打傷的臉,竟然還有心疼的感覺,倏然錦低聲笑了起來,愈笑愈覺自己可笑,愈笑愈是不可抑制,到最後已是仰天狂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他簡直是個笨蛋,一個自以為是、一廂情願的笨蛋!

「不必從明天開始,也不必跟從前一樣,」止住了笑,錦的臉色轉為平常,話聲並不特別冷淡,卻漠然的彷彿在跟陌生人講話一般:「從現在起,你我形同陌路!」說完連看東一眼都不屑,錦甚至只套了褲子,連衣服也沒穿就走了。

形、同、陌、路…這四個字好像一隻利箭射穿東的胸口,追求一段感情是如此的艱難,但親手破壞一段感情卻是如此容易!

錦,祝你和所愛天長地久、平安快樂…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3

第七章

回到東京,Johnny已經把東的新聞全部壓了下去,也動用關係先兵後禮的付了一筆錢打發掉他生父。東自然是感激,對Johnny也愈加尊敬服從,看在錦的眼裡卻更是鄙夷不屑。

他二人畢竟是同一團體,真要做到形同陌路當然不可能,但除了公事上必要的溝通,錦的確把東當成空氣一般,連看也不多看一眼。

面對這種情形,東當然是心痛如絞,但既是自己的決定,他也不曾後悔,只希望堂本櫻趕快出現,給錦帶來快樂。

雖然平日東和錦兩人的交流本來就不多,但二人間的氣氛還是讓克明顯感覺到了異樣。

終於忍不住,克趁東還沒到練習場的時候,私下問錦道:「你和東最近是怎麼了?!好像怪怪的。」

對於克的問話,錦報以淡淡一瞥,連回答的意願都沒有。

克也不是窮追不捨的個性,但二個人都是他除了親人以外最親近的同伴,幾日以來夾在冰雪中間的他感覺難受極了,今天打定主意無論如何定要問出個答案。

「你們吵架了嗎?!」

錦沒有回應,照常做著自己的暖身操。

見錦臉色愈加沈凝難看,克想自己大概是猜對了,一下子反而沒法反應。東和錦兩人個性、能力都強,彼此相互尊重甚至到了客氣的地歩,私交也不特別密切,就算有所爭執也都是為了公事,這次竟吵架吵到冷戰,這情況還真是有史以來第一遭。

勸人克也不大會,尤其是勸他們兩個更是想都不曾想過的事,只好回憶著平日他和東吵架時,錦是怎麼勸架的,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

克只好搔搔頭道:「我和東吵架時你總要東讓著我,現在難道錦也在等他讓著你?!別忘了他的年紀比你還小喔,要讓也是你讓,讓著他一點,他不會得寸進尺的啦!」

錦聽了忍不住好笑,輕哼一聲:「東年紀不比你小?!這句話你應該拿來勸勸自己吧!」

「呃…呵呵…」克乾笑二聲,有些不好意思:「他有時確實讓人氣到失控。」

不想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錦丟下一句:「我和他這輩子就是這樣了,克要是忍受不了,少年隊解散也無妨。」

又是解散?!一個多月前東才說過,沒想到錦現在也這麼隨便說出口,克不禁怒從中來,脫口喊道:「你和東到底怎麼了?!要解散十年前就可以解散了,何必撐到現在?!要是我們解散了,那些支持我們這麼久的歌迷們怎麼辦?!你們兩人怎麼這麼自私!」

定定的看著克,錦的眼中光芒耀動,他輕聲嘆道:「說起來克才是我們三人中最有責任感的。」

「廢話,被你們二個訓練這麼久,幾句場面話總是會說的。」接著瞪了錦一眼,克又道:「少扯開話題!」

錦再嘆一句:「現在要騙克也是難上加難了!」

臉上現出小小得意的笑,克清了下喉嚨:「我以前是故意上當的,還真以為我笨啊!」

錦還待捧他幾句讓他忘了這事,突然練習室的門被大力打開,慌慌張張跑進一個人來。

「小剛?!什麼事?!」

「東…東師兄被綁架了,Johnny要錦師兄到他辦公室去。」小剛急的連喘氣都來不及,說完這句話便扶著膝蓋彎著腰用力呼吸。

「綁架?!」克抓起小剛,急忙問道:「怎麼回事?!被誰綁架?!」

「光一說是東師兄的父親…」

「哼!」錦冷笑一聲,譏諷道:「他父親?!那就沒事了,不必擔心。」

「什麼沒事?!」見錦一付事不關己的冷淡模樣,克的氣就上來了:「你忘了上次他父親出賣他…害他…害他被…弄得一身是傷的事。」

錦不願多談東串通他父親來騙他的事,只是神態更加冷漠:「他不會有事的,Johnny那邊我就不去了。」想想今天的練習大概也練不成,錦乾脆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3

錦不願多談東串通他父親來騙他的事,只是神態更加冷漠:「他不會有事的,Johnny那邊我就不去了。」想想今天的練習大概也練不成,錦乾脆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你到底怎麼回事?!」克拉住錦的手不讓他收,嚴聲質問:「就算你們吵架了,也該分事情輕重,難道你真的撒手不管?!」

拉開克的手,錦話聲愈見冷然:「他這次不知又要騙哪個笨蛋,我勸你們都別管,免得壞了他的好事!」

克怒瞪著他,卻不見錦的態度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他知道錦是打定主意不管了,也不再勸,拉著剛轉身就走。

到了門口,克還是忍不住回頭說了一句:「錦,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要是東真的受到傷害,我相信你們現在的不愉快就不會是你認為最重要的事了。」

錦聽了心中一動,還是捨不下他,還是忍不住擔心,腳歩像有自己的意識一般跟著克也往Johnny的辦公室飛奔而去。

進到辦公室只見Johnny正在打電話,似乎在託他朋友打聽消息。

沙發上坐著的光一,紅著眼睛看得出才哭過、細薄的唇咬得血跡斑斑,小剛一進門便急急坐到他旁邊,握著他的手細細安慰。

Johnny掛上電話,吐了口長氣,有些懊悔:「當初不該輕易放過他的,這混蛋,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一賣再賣!」

「上次是東和他父親串通好的,這次說不一定也是,大家不必這麼擔心。」錦淡淡開口。

Johnny好像聽到外星話似的,瞪著錦:「錦,你在胡說什麼?!」

「東自己親口跟我坦承…」錦儘量想讓自己看起來沒受到任何影响,但聲音還是微微顫了起來:「他和他父親演了一齣戲來博取我的同情…」

望進錦的眼底,Johnny問道:「你相信?!」

「我有什麼好懷疑?!」錦反問:「他又為什麼要騙我?!」

Johnny沒再說什麼,轉頭對著光一說道:「小光,跟你錦師兄、克師兄說一次東師兄被綁架的情形。」

光一抬起頭來,臉上寫滿自責悔恨:「東師兄的父親來找我,他說東師兄對他有很深的誤會,所以不肯見他,他請我幫忙約東師兄出來,我原本不肯答應,但他說他快死了,不想到死都得不到東師兄的諒解,他只想跟東師兄講二句話…我…我…」光一終於忍不住掩著嘴哭泣出來:「是我害了東師兄…」

「你東師兄怎麼可能跟他走?!」克問道。

「東師兄一見到他父親,馬上拉著我要走,可是突然間又出現二個人,東師兄看到他們似乎很厭惡還很…害怕…」光一抽抽噎噎的說道:「我第一次看到東師兄那麼害怕的樣子,他定然是怕極了,我靠著他都能感到他在顫抖,他們跟東師兄說了些很…齷齪下流的話,東師兄聽得臉色都白了,後來…後來東師兄答應跟他們走,要他們放了我…」光一倏地抬起頭來,臉上全是淚痕,張大了眼睛像在尋求保證的問道:「東師兄不會有事的,是不是?!他們不會對他做什麼的,是不是?!」

小剛連忙握緊他的手,低聲安慰:「東師兄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錦聽著光一敘述只覺一陣涼意從腳底直竄頭頂,哪裡還顧得東是不是騙他,只祈求上蒼千萬別再讓東遭遇一次同樣的惡夢。

Johnny看著錦,認真說道:「你說東騙你,他確實是騙你,不過不是他和他父親串通這件事騙你,而是騙你他和他父親串通騙你…」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玩繞口令!」克第一個忍不住氣吼了起來。

Johnny只輕輕瞟了克一眼,還是對著錦說道:「你問他為什麼要騙你,這是個好問題,但看來只有你自己能找出答案。」

聽完光一的敘述,錦便已明白東確實是被他生父所出賣,否則他生父要見他便不需要利用光一,而當光一說到東看見那二人害怕到全身發顫時,錦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只恨自己為什麼不在他身邊。

「有線索嗎?!」錦望向Johnny急忙問道。

Johnny搖搖頭,有些氣餒:「第一次或許是尋興玩玩兒,第二次怕是不會輕易放人了…」看向錦,Johnny別有所指的隱晦問道:「錦可以請家裡幫忙嗎?」

點點頭,錦沒有一絲猶豫:「我明白了。」說完深深的看了Johnny一眼,便自顧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錦幹什麼去了?!」克不解問道。

Johnny只搖頭也沒回答,只是說道:「你們都回去吧! 錦答應幫忙應該就沒事了。」

「Johnny?!」光一看著Johnny,眼底全是祈求。

嘆了口氣,Johnny說道:「光一也回去休息吧,你東師兄不會有事的。」說完跟扶著光一的小剛使了眼色。

小剛得到暗示,點點頭半抱半扶把幾乎崩潰的光一給帶走。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4

張開眼睛,不意外是全然陌生的環境,喉頭乾涸的像火燒一般,整個頭悶悶脹脹一跳一跳的抽痛,這難挨的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東知道是迷葯的後遺症,扶著額際慢慢起身,等暈眩過去後再重新張開眼睛。

環顧四週是一間十分豪華的房間,佈置的品味與他住家相彷,東心裡頓時起了不好的預感,竭力站了起來,酸軟的雙腿只能支撐著他勉強的慢慢移動。

打開相連的房間,是個置衣間,裡面已經裝滿各式衣物,正式、休閒、運動、居家服一應俱全,相關配件也一樣不少,其中一半是他慣穿的品牌,一半則是連他都負擔不起的名牌,而所有的衣衫、褲、襪、鞋子甚至飾品全是按他的尺寸特別訂做,絲毫不差。

東退了出來,拉開另一個小門,是經過特別設計的視聽間,裡面是整套當前最先進的高級影音設備,一面牆滿滿是他所有的相關表演專輯,演唱會、唱片、舞台劇、電視劇…無一遺漏,另一面牆則是他喜歡的電影、劇集甚至運動節目的錄影…

這是個籠牢,一個專為囚錮他而打造的籠牢,比起前次被肆意玩弄,這次過份的禮遇更讓東感到毛骨聳然,他們是打算長久留下自己…

有了這個可怕的認知,東忽然間腿一軟,跌坐在地,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不,現在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東吃力的站起身來,轉回臥房透過二扇窗戶仔細打量外面的環境,他的房間在二樓,雖然壁面平整,但這種高度對他而言跳下去不是問題。

房子的右手邊是個極大的花園,花園儘頭就是大門,但花園裡時不時有巡邏的警衛和穿巡的人,大門口沒有人站崗,但東知道一定有更厲害的安全措施。

後面沒多遠就是一片蓊鬱蒼林,但極目望去只見連綿的層層山巒,根本看不到盡頭,大概是這個原因,所以連圍牆也沒有,如果從這邊走應該很快能進入這片森林,但要怎麼走出這山林才是最大的問題。

東正思量間,聽到門口有腳歩接近,還不只一個人,連忙躺回床上裝作昏迷未醒。

來人直直走到東的床前,其中一人坐在床沿,開口大概是問另一個人:「怎麼還沒醒?!葯下太重了嗎?!」

另一個人不以為意的輕笑二聲:「大概是上次被咱們折騰慘了,還沒復原的關係。」

這二人的聲音如同惡魔的印記般,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聽到他們講話,腦海裡便不由浮現被他們折辱的可怖影像,他要費好大力氣才能壓制住自己厭惡到想吐的感覺、才能控制住自己恐懼到想發抖的身軀。

一隻手撫上臉龐,手指是經過仔細保養的柔軟,但東卻覺像軟蟲在臉上爬一般的噁心。

「真是令人難忘的滋味。」帶著曖昧的情色低語。

「長期鍛練的身體還真是不同一般,實在銷魂。」另一個聲音也是飽含輕薄的淫意。

「真讓人迫不及待…」

東覺得自己的手臂被拉了起來,但閉著眼睛也看不到他們想做什麼。

「等等…」另一個聲音阻止道:「還是等他醒來再說,我可不想太早失去這麼個好玩具。」

「好吧!」隨著同意的話聲,東的手又被放回被子裡。

二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待腳歩聲遠了,東才抱緊了自己的身軀,忍不住發起抖來。

看來這次不僅是個惡夢,還是個不會清醒的惡夢!

逃走的決心愈加堅定,東決定先逃進沒人看顧的林子裡,他也明白沒有派人防備就代表它的危險性愈高,但就算死在裡面也好過在這裡被狎玩一輩子。

主意一打定便不再遲疑,東推開窗戶,一陣冷風襲來,讓他機伶伶打了個寒顫,這才想到山區的冬季氣溫有多低,那一櫃子衣物倒是派上用場,他連忙換上禦寒的衣褲再挑了件軍綠色的外套,再不猶豫,縱身便往下跳。

在東快奔進森林裡時,背後突然響起一聲輕喚…

「紀之…」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4

「紀之…」

東的身形停頓下來,他知道是誰在喊他,心裡翻騰著自己也釐不清的複雜情緒。

沒有回頭,東只淡淡說道:「要是你對我還有半點父子之情,請你不要出聲。」

「別進去! 裡面很危險。」見他再次舉歩,他父親連忙制止。

轉過頭來,東對著他父親面無表情的說道:「再危險也好過這裡。」

他父親臉上閃過一絲歉疚,隨後好像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牙一咬,說道:「紀之如果真要離開,我帶你出去。」

盯著他父親好半响,那雙和自己相似的眼睛裡全是真摯誠懇,東正要點頭之際才回過神來,心裡不免自嘲,被他騙了二次,這次竟還直覺的信賴他,這也算父子天性嗎?!

「你想我還會相信你嗎?!」東冷硬的說道。

隨著這句話,他父親臉上現出十分難受自責的表情,看到那神情,東竟有一股衝動想上前安慰、想什麼都順著他的意思、甚至再被欺騙也無妨…

察覺到自己這樣的想法,東只覺愚蠢可笑…深深地看了他父親一眼,東不再遲疑,轉過頭去拔足狂奔。

「不要…」他父親在他身後喊了起來,聲音竟帶著發顫的恐懼:「紀之,別進去…」

東絲毫不停,飛奔的身形愈發快了。

「來人啊! 東山逃跑了,快來人啊…」

東只覺心臟彷彿急凍了一般,那寒冷自心口處倏地輻射到他全身…他的父親…還是出賣了他!

心底僅存的微薄信任和希望就像即將燒盡的炭火被澆上一盆冷水,完完全全的熄滅,再也沒有復燃的可能。

“咔!” 腳底一聲異響,隨後是腳踝處傳來痛澈心肺的劇烈痛楚,東腳下一個踉蹌便摔到在地。

東低頭一看,一個大型捕獸夾正夾在他的左腳踝處,可怕的巨齒入肉極深,巨大的彈力怕是把骨頭也夾裂了。

追捕的聲音迅速的自後方湧來,東再不多想,發了狠用力扳開捕獸夾,那獸夾是專為捕大型獵物而設,一人之力輕易不能扳開,東迷葯未褪,用盡全力也只能讓那獸夾微微開啟,待力氣耗盡,獸夾彈回原位更是一陣鑽心刺骨的痛。

聽到紛亂的聲浪愈來愈近,東心裡著急,不死心的試了一次又一次,卻怎麼也撼動不了夾在腿上的巨型捕獸夾,最後只能絕望而無力的靠在樹幹上。

最先看到東的人並沒有太靠近,吹了一個呼哨後,很快地全部的人聚集過來,以東為中心圍成一個圓,再漸漸緊縮直到距離東五公尺為止。

對於這樣好像追捕危險通緝要犯的陣仗,東實在感到好笑,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但也因為如此,他更加明白自己是逃不了了,不止現在,在那二人還未對他厭倦的將來也是…

東抬起的眼光在掃到一個身影後便再也移不開,那個與他有血緣關係卻三番四次出賣他的”親人”! 這是第一次…在他近三十年的生命中,第一次真正的恨起一個人,一個本該與他最親近的人。

而被東盯著的那個人卻絲毫沒有感受東冷淡而絕望的眼光,他的眼底滿滿都是那猙獰的巨大獸夾咬在纖細足踝上和漫流過草地殷紅血跡的可怖影象。即使在他的臉上,平靜的什麼也看不出來,但微微發顫的緊握拳頭卻無法掩飾所有。

圍著人突然讓出一條路來,東轉過頭看著自缺口處踱進的人,臉色淡漠的彷彿被困住的人不是他。

「雅彥,看看我們捕到了什麼!」笑謔的聲音定在東的前面。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4

「雅彥,看看我們捕到了什麼!」笑謔的聲音定在東的前面。

東瞪著眼前的人,絲毫不掩飾對兩人的厭惡。

那名叫雅彥的人蹲下身來,拂開貼在東臉上的髮絲,低聲笑道:「真是天底下最美麗的異獸啊!」

躲不開令人討厭的手,東索性閉上眼睛。

「看來他不怎麼喜歡你呢!」先前發話的人低聲笑了起來。

「那才好,纏著人的就叫寵物而不是獵物了,那還有什麼意思!」雅彥不以為意的笑答。看了看東腳上的獸夾,狀似心疼的嘖嘖說道:「疼壞你了吧! 不過這林子裡致人於死的機關不下數十種,你只傷了條腿運氣還真不錯。」

嘴角微微一撇,對於雅彥的”關心”,東報以不屑:「我倒不覺得落在你們手上有什麼值得稱慶的運氣。」

雅彥也不生氣,摸著東的臉,只是嘻嘻笑道:「果然是見過世面,我就喜歡你的硬氣,那些個兇一下就怕得要死的小鬼,實在令人厭煩。」

「令人厭煩的是你們這些從小養尊處優,不把別人當人的混蛋吧!」東哼了一聲,臉色愈發冷淡。

「這麼冷淡的樣子真適合你,不是你最好看的樣子還是在床上…」雅彥笑的更加開心,整個人抱著東,把頭放在他胸膛上,說道:「那種強忍著欲望、既倔強又不甘的表情在你這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上更加煽情,真是我見過最誘人的表情…」

東聽他愈說愈是不堪,心裡實在惱恨,抓住他的頭髮,把他拉離自己的身上,低聲罵道:「你才真是我見過最下流的人。」

「多謝東的稱讚。」雅彥也不惱,反而讚道:「生氣的時候也很漂亮! 這樣的東只有我們看得到呢!」說完便俯身想在東的唇上印一口。

從來也沒見過這麼無恥又無賴的人,東實在給他氣到無話可說,見他欺近根本不願讓他碰到,一個閃身便要躲去,不料這一下動作太過猛烈,牽動腳踝上的獸夾,當下劇痛鑽心,忍不住慘哼一聲。

雅彥這才收了嘻笑之色,對著另一人道:「別光看戲了,雅實,快過來幫忙。」

雅實這才踱近了,看著東的傷處,皺眉說道:「真慘!」

那獸夾咬人極緊,合二人之力才把獸夾慢慢扳開,過程中不免稍微力殆又咬回去,待把獸夾整個拿掉,不止兩人滿頭大汗,再看東,他已經咬破了唇,臉色青白,痛暈過去。

叫雅彥的男人把東打橫抱起,經過東山父親身邊的時候,對著他鄙夷笑道:「千葉,有你這種貼心的屬下真叫人感動。不過有你這種父親就不怎麼幸運了!」

千葉陪著笑臉,說道:「津川家有多少人想進來都求不到,能得二位少爺青睞是紀之的運氣,我理當牢牢看著他。」

「你倒識相! 還好你兒子不像你這般乖巧,不然也太無趣了點。」

「少爺說的是,還好不像我。」千葉躬身應著,臉上盡是諂媚。

輕蔑的哼笑二聲,津川雅彥倆兄弟沒再理會千葉就走了。

待眾人都離開後,千葉臉上才露出一種哀傷欲絕的無奈表情。



津川兄弟召來醫生替東看診,除了皮肉傷外,幾乎讓捕獸夾對穿而過的脛骨也受到極為嚴重的創傷。那兄弟兩人自然不當回事,知道東暫時沒法行動後反而放心。

東當夜便發起高燒,他腳上外傷厲害,發燒也是正常,但坐在他床邊的人還是止不住的擔心。

手指輕輕撫過東蹙緊的眉頭,卻沒發現自己與床上昏睡著的人相似的眉間也是蹙得死緊,拿著棉花棒沾濕了水不住滋潤著破皮乾裂的唇瓣,卻沒發現自己的唇也已咬到血跡殷然,明知東短時間內不可能醒來,千葉的動作仍是極之輕柔。

拂開他因為汗濕粘在臉上的髮絲,露出完整細緻的臉來,遺傳真是神奇的一件事,這張臉,有幾分像自己,有幾分像心裡愛極卻不得不離開的愛人,那倔強的死硬脾氣與自己一般無異,但溫柔體貼的性情和愛捉弄人的淘氣卻簡直是愛人的翻版。

千葉喟嘆著,孩子,為什麼…為什麼這兩兄弟看上的人是你?!我這輩子已經負了你母親和你,現在又不得不傷害你…

…原諒父親…原諒我…

淚終是垂了下來,在淚光中,千葉把手裡像針頭一般的東西往東肩窩上一刺一按,又注視了他一陣,隨後俯身在他額上輕吻了下,眼底儘是不捨,低聲喃道:「紀之,好孩子,再忍幾天…」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4

不知是新鮮還是真的沈迷,津川兩兄弟只要在家過夜就到東的房間廝混,但不知是顧慮他的傷還是真為長期打算,兩兄弟除了較為過激的性愛行為倒沒有像第一次一樣對東做出太出格的事來。

不過就算這樣,對東來說,這樣屈辱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了,唯一支持他的就是那一個月與錦單獨生活的點點滴滴回憶。

在他每次瀕臨崩潰邊緣的時候,耳邊反反覆覆響起的就是那一句”…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如果你一個人走不出這惡夢,我陪你…我陪你一起走出來…”

被自己親手推開的人再不可能溫柔的摟著自己、堅定的安慰自己,所以…更不能淪陷,再陷入這惡夢中便是萬刼不復…



連遮蔽淫穢自己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清理,津川兄弟盡興後留下的便是滿室的穢亂和已經陷入半昏迷中的人。

守在門外的千葉待津川兄弟走後進入房間,即使看了不少次,每次看到這景像,心還是要揪疼一次。

修長纖細的肢體被刻意擺弄成取悅人的姿態,白皙光滑的肌膚上滿是被迫印上的淫亂印記,臉上表情已經沒有初時的難堪,但皺著的眉頭卻是永遠不變的嫌惡。

即使天氣寒冷,千葉仍是先打開窗戶,因為他知道滿室情事過後的腥羶味如果不散盡,明天床上的人吃什麼便吐什麼。

拉過被子替東蓋好,千葉撫著東始終不曾放鬆的眉眼,眼底的淚不可抑制的落了下來。

拿起藏在身上的小型話機,千葉壓抑的低聲說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要行動?!監聽到的資料早就夠了!」

話機中的聲音似乎沒料到千葉會這時聯絡,楞了一下才回道:「葉,別著急…」

「你叫我別著急?!」千葉低聲笑了起來,聲音裡不見笑意只有明顯的心酸:「躺在這裡的是我兒子,你卻叫我別著急…」

「冷靜點,葉。」對方的聲音仍是平穩而不帶任何情緒:「你這樣對他沒有任何幫助。」

千葉好像什麼也沒聽到,只是喃喃說道:「…他們會毀了他的…不…是我毀了他…我不該拖他下水…」

「會有代價的,鏟除日本最大的販毒組織一直是你的心願,你苦心佈置埋伏了這麼久,就快達成了。」

聽到這話,千葉的眼神倏地堅定起來,但在看到東蒼白抑鬱的臉龐時,為人父親的心疼悔恨仍是擊垮了他:「…他只是普通人,有什麼責任又有什麼義務扛這重擔?!義,我做錯了,我真的做錯了,就算是報了我弟弟的仇又怎樣?!就算是救了千萬人又怎樣?!我卻傷害了我唯一的孩子…」

對方嘆了口氣,不再是冷淡漠然的口氣:「葉,日本最大的幫派三合會也在行動,等我們弄清楚他們的意圖…」

「還要多久?!」千葉根本不想聽,因為這些解釋對床上的人一點意義都沒有!

「我答應你,不論查的結果如何,下個禮拜的交易一定行動。」

「好,就下個禮拜。下個禮拜如果組織不行動,我也會想辦法送走他。」千葉堅定說道。

「葉,別衝動…」

關掉通訊,千葉不想再聽那些毫無用處的勸慰,他心裡後悔極了,當初真是鬼迷了心竅,竟會答應組織拿東當誘餌…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5

拉開窗帘,午後的陽光瀉了滿室,為室內冰冷沈凝的氣氛帶來一絲溫暖。

「你在這裡是做什麼的?」

千葉嚇了一跳,拉著布幔的手顫了一下,這是東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壓下心裡的驚喜,他裝作若無其事。

「我是這裡的管家。」

「管家?!」東冷淡的聲線中有些出乎意外的訝異:「我以為你是打雜的。」他看的出來,在這裡,千葉並未得到管家該有信任、尊重或權責。

看了東一眼,千葉淡淡苦笑道:「我原是蒼龍組組織裡的人,調成津川家裡人也是今年的事。」

東沒有說話,但千葉看得出他對自己沒有先前那麼排斥抗拒,便繼續說道:「我在蒼龍組是從基層做起,努力十幾年才做到中級幹部,後來因緣際會救了老組長一命被他調到身邊,然後漸漸受到他的信任,可惜他因為急病去世,兩位少爺做風與老爺向來不同,老爺死後就嫌我們這些老一輩的人礙手礙腳,調我到這裡也不過是把我調離權力中心…」

千葉接著嘆了口氣,說道:「要不是老爺特別交代,恐怕我也和其他人一樣…」說到這裡,千葉便不再說下去。

他心裡感慨萬分,倒不是慶幸自己的性命得以保全,而是想到如果不是那場意外的急病,他又何必犧牲東來拉攏這二個畜牲…

東沒有問千葉未竟的話意,卻是淡淡問道:「你咳嗽的毛病是因為那時救老組長造成的嗎?!」

千葉沒想到東竟會注意到他咳嗽的毛病,這確是當時為了救人受到當胸一槍導致的後遺症。

他當臥底早斷了親朋好友的所有聯絡,同僚也等於沒有,所有的病痛委屈早習慣自己承受,這說大不大的毛病更是幾年來無人聞問,最後竟是被自己出賣的兒子注意到了,千葉心裡一陣激盪,久久竟回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說出口的聲音也帶著點哽咽:「小毛病,沒什麼。」

東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開口卻又是另一個不相干的問題:「為什麼離開母親?!」

這個問題讓千葉楞了一下,避開東的眼光,答道:「我…喜歡上了別人…」

點點頭,東不帶感情的說道:「看起來你確是愛別人比愛媽媽多。」

這話千葉答不下去,只是低頭不語。

等了半响沒再等到東半句話,千葉才抬起頭來,見東已經不再看著他,而是望向窗外,眼神幽遠飄渺,臉上的表情茫然空虛。

千葉心裡一震,暗想東必是因為這番遭遇而心情鬱悶,脫口就想安慰,但這件事是他一手造成,又要怎生安慰?!話到嘴邊千轉萬轉也轉不出去,胸口只是悶悶的疼。

「今年我就三十歲了。」東突然又冒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話。

「我知道。」千葉答道。雖然不在東身邊,但自東一歲起他便獨自為兒子慶生。

「我十四歲進演藝圈,雖然比起政界、黑社會,演藝圈還算單純,但比起一般普通人,我經歷的也夠多了。」

「嗯。」實在不知道東為什麼提起這些,但只要是東願意跟他說話,哪怕只有一個字也是珍貴無比,千葉專心無比的聽著。

「現在這種事雖然令人厭惡難過但也還不至於讓我崩潰。」

這近似寬慰的話語讓千葉訝異萬分,抬頭看著東,想自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5

「現在這種事雖然令人厭惡難過但也還不至於讓我崩潰。」

這近似寬慰的話語讓千葉訝異萬分,抬頭看著東,想自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怎麼?!很失望嗎?!」東仍是淡漠,刻意露出的嘲諷笑容令千葉有些難堪。

「沒有。」千葉搖搖頭,心底才起的一絲希望轉瞬又熄滅,他還以為東原諒他了,沒想到還是恨他。

「我打不倒的,因為我有神秘的力量。」東撇著好看的嘴唇,連笑也不能算,但就是看得人眩目。

「是”錦”嗎?!」千葉問道。

瞥了千葉一眼,東一下冷淡下來:「你怎麼知道?!」

「你夢囈時喊的都是這個字…」看出東不太高興,千葉說話愈發小心翼翼。

聳聳肩,東卻是不太在意,笑得有些自嘲無奈:「看來中毒太深。」

「愛情的毒,讓人甘之如飴。」

輕輕喟嘆一聲,東竟在千葉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情緒:「可惜,便是我想嚐也是不行了…」

以為東是因為現在的遭遇有了心結而拒絕愛情,千葉衡量許久,最後下定決心說道:「我有一種葯,能讓你忘記這段時間…」

「為什麼要忘?!」倏地抬起眸來,東凝視著千葉,堅定的說道:「這也是我人生的一部份。」如果連我也把這一切忘了,那麼還有誰會記得曾經有一個人這麼辛苦努力的活著。

看著眼前的兒子,千葉實在欣慰,微笑道:「你母親把你教的很好。」

「這一向是她的驕傲。」東受之無愧的收下這句讚美。

也是我的驕傲! 千葉在心裡說道。

「為什麼離開母親?!」東突然又問了一次剛才的問題。

胸口一窒,千葉艱難的答道:「因為…」

「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請你不要騙我。」截去千葉的話,東正視著他,臉色端正無比。

「因為…我不想連累她…」千葉低下頭,無法面對那雙和他母親一樣澄徹美麗的眼睛。

「她過的很好,繼父對她很疼愛也很尊重。」東淡淡說道。

其實千葉早就打聽過、也清楚離異妻子的一切,但這些話由東說出來,意義卻是不同。他聽了又是安慰又不免唏噓,想回應幾句卻不知該說什麼。

東也沒等他,突然又冒出一句:「我餓了。」

千葉聽了又楞了一下,不是因為東突然又離題,而是…這是東第一次跟他提出要求。以前聽到的只有”我累了”、”我不餓”、”我想休息”、”讓我一個人”…這類禮貌卻明顯打發他離開的話,現在卻…千葉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眶發熱、喉頭發癢。

「我…我馬上去準備。」

「我要味噌湯跟蛋包飯,紅味噌、黃味噌各一半,要手工豆腐,切成一公分見方,葱花切碎,裝碗後才洒。蛋要雙黃蛋,蛋汁打勻了濾過、不要太熟,可是一定要把飯全部包住。」

雖然囉哩叭嗦一大堆要求,可對千葉來說卻如天音一般,他記得清楚,急急忙忙下去準備。

見他離去的背景,東淡淡弧開一個笑,父親…父親…這是遲了三十年才享受到的任性啊!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5

第八章

這種日子沒有持續太久,一切結束的十分突然,突然到讓人錯愕。

前一夜還被迫糾纏在津川兩兄弟的床榻上,再次醒來卻已經是在熟悉不過的自己房間裡,就好像做了一場荒謬至極卻又真實不過的怪夢,才不得不相信是真的,但忽然間夢又醒了。

轉頭看到房門口一張熟悉的笑臉,這輩子都不可能也不應該再對著他笑得如此溫柔的俊秀臉龐…東更加無法確認現在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

就好像難以置信時要人家捏自己的臉一般,東無意識的用力晃動著在”夢中”受傷的左腳,結果一陣清晰的劇烈痛楚刺激得他立時清醒過來。

沒料到東會做出這種舉措,再看他揪緊了五官、疼白了臉、忍不住哀哀痛哼,錦不禁一陣氣怒。

急急走近東身邊,錦罵道:「你發什麼瘋?!幹嘛這麼折騰自己?!」

抬頭盯著一臉擔心的錦,東不禁又疑惑起來,歪著頭喃喃唸道:「到底是不是夢?!」

錦看了好笑,伸捏了東的臉一把,痛得他哀叫一聲,錦才輕聲慢道:「你說是夢不是?!」

「你怎麼又跑我家來了?!」瞪了錦一眼,東撫著臉頰,嘟著嘴說道。

「不歡迎嗎?!」挑高了眉,錦略帶笑意的說。

「我們現在可是形同陌路。」東嘟嘟囔囔的提醒著錦他們目前應該處於的狀況。

「哼!」臉一下沈了下來,錦冷哼一聲,眼神銳利的盯著東:「這事等你跟我解釋清楚了再議。」

「我…沒什麼好跟你解釋的。」東閃躲著錦的視線,悶聲說道。

輕嘆了口氣,錦也沒說什麼,手指落在東的額上,輕柔的沿著眼角、臉頰向下,滑過了頸項,最後落在脖子和鎖骨交界處來回摩挲。

被錦這突來的動作弄得疑惑不已,待意識到錦來回輕撫的那個位置是津川雅彥最愛啃咬的地方…東連忙拉起被子,把全身裹得密實,撇過臉去,難掩臉上難堪羞慚。

其實救回東後,錦早檢視過他全身上下,除了腳傷外,就是滿佈身上的累累愛痕,舊的未褪,新的殷然。

錦看了只是後悔,後悔竟會相信他的鬼話與他絕裾斷交,只是心疼,心疼他這些天一個人不知怎麼熬過來,只是擔心,擔心他受不受得了這種屈辱挫折!

所幸見東醒來後還算正常,但是才堪堪放下的心在見到他這個動作和表情後整個又緊揪起來。

扳正東的臉,強迫他看著自己,錦沈沈地說道:「不是你的錯,不准你擺出這種表情。」

垂下眼眸,東聲音微顫:「你怎知不是我的錯?!你…你幾日對我不理不睬,我…又開始不甘心,所以…騙來小光…」

「混蛋,你這混蛋…」錦把他整個上半身緊緊抱住,痛苦的罵道:「你還要騙我幾次,你到底為什麼騙我?!」

「我說過了,就是不甘心而已,等到我甘心了就…」

伸手摀住東的嘴巴,錦氣恨的說道:「你不肯說實話就別說話。」說完猶不解氣,拿過一旁的帕子塞進東嘴裡,惡狠狠的對他說:「你對我的不甘心能勝過被那二個人渣玩弄的不甘心?!你要編謊話也編得高明點。」

拉下東蔽體的被子,錦嘲弄的笑道:「還是你又要說這身傷是你自己弄的?!那我們就一個一個來檢查!」

轉過頭去,緊閉著眼,東一雙拳頭握的死緊。

瞥見東眼角隱隱閃動的淚花,才想動手狠狠教訓他一頓登時心又軟了,錦替他蓋回被子,抽出他嘴裡的帕子,把他連人帶被輕輕擁著。

「我全知道了,你爸爸什麼都跟我說了。」錦在東耳邊說道:「前天晚上我們去救你時正好也是國際刑警對津川兩兄弟行動的時候,結果津川宅子裡到處找不到你,後來遇見你父親,原來他怕你受到波及,早先一步把你藏起來…」

「他…沒事吧?!」提到千葉,東忍不住擔心問道。

見東一臉擔憂,沒有絲毫怨懟之情,錦不禁脫口而出:「他這麼對你,你還不恨他?!」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5

見東一臉擔憂,沒有絲毫怨懟之情,錦不禁脫口而出:「他這麼對你,你還不恨他?!」

搖搖頭,東低聲說道:「他有他的苦衷,這麼做,他其實比我還難過…」

想起初見千葉時,他那憂抑鬱悶、自責自苦的模樣,揪著他衣襟責問而他未語淚先落的景況…錦雖然還是氣憤卻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他…沒事吧?!」東再次問道。

沈默了一會兒,錦才說道:「沒什麼大事,被我揍了一頓而已。」

東掙開了錦的懷抱,瞪著他急聲說道:「你都知道了幹嘛還揍他?!」

「揍他時還不知道嘛!」錦無辜的眨著眼,隨後口氣一轉:「就算知道了我也揍他。什麼鬼任務能比你還重要!」

「他…也很無奈…」東唏噓道:「他是臥底,這次事件完結後不知又要到哪裡去,這輩子我恐怕再見不著他了。」

「…」掙扎了一陣子,錦還是說:「他退休了,會定居在夏威夷。」

「知道在夏威夷哪裡嗎?!」東急急問道。

搖搖頭,錦說道:「他旁邊另一個混蛋不讓他說。」接著拍拍東的肩膀,安慰道:「放心,看樣子會有人照顧他的。」

垂下眼睫,輕吁口氣,看得出東十分失望。

錦其實不想東和他生父再有任何牽扯,誰知道那種以任務為第一優先的父親會不會因為其它任務又犧牲自家兒子,但見到東這般落寞表情,便又不忍了。

錦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我就不信他不想見你,你多跑幾趟夏威夷肯定能見著他的。」

東一聽眼睛馬上亮了起來,那毫不掩飾的反應讓錦看了心裡一陣柔軟:「要去也等你傷好再說。」接著又語帶憐惜,輕聲笑道:「你那雙腳啊…連老天爺都看不慣你這麼操勞他們,這是強迫你非休息不可。」

「我不能動對你有什麼好處,幹嘛這麼高興?!」東嘟著嘴不悅的喃唸道。

「怎麼沒好處!?」一把又把東鎖在懷裡,壞壞笑道:「這不任我為所欲為了?!」接著口氣一轉,眼神認真又帶著責難:「先來逼供吧,你明明是愛我的,為什麼一心要推開我?!」

躲開錦逼人的眼神,東來來回回咬著唇也不搭話,錦看了心裡著急,但也不敢催,因為他看得出來,東正考慮要不要說,若是太急切,只怕逼得他什麼也不肯講。

過了好一會兒,東才緩緩開口:「錦上次說還愛著的人是堂本櫻吧?!」

不料東有這麼一問,錦放開了他,坐直身體,臉色沈凝卻不說話。

東一見錦這情態,才剛起了些希望的心又跌回萬丈深淵,自己彷彿都能聽到它摔了粉碎的聲音。

強自撐起笑,東力持平穩的說道:「堂本櫻就快回你身邊了,我…先祝你們…」後面的話全斷在錦冰冷如刃的眼光中。

「這些話是誰跟你說的?!」錦冷冷問道:「是小剛嗎?!」

東垂下眼眸,沈重的點頭。

「這混蛋!」錦惡咒一句,隨後扣著東的肩膀:「那你呢?!就這麼把我放棄了?!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東有些不解的看著錦,不住搖晃的眼波裡有些錯過的遺憾和不甘:「我問過你了,是你自己親口說還愛她的,而且一輩子不會改變。」

想起上次分手前的對話,錦無言了,只是緊瞅著東,盛著水的眼裡閃著難辨的諸多情緒。

過了好久,錦才問了一句:「你呢?!怎麼不問問我對你的感情?!」

「你…你們還彼此相愛啊!」東理所當然的答道。其它的還有什麼好問!

這麼理直氣壯的回答卻讓錦聽了哭笑不得,他輕嘆口氣,幽幽問道:「難道我們不相愛?!」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5

這麼理直氣壯的回答卻讓錦聽了哭笑不得,他輕嘆口氣,幽幽問道:「難道我們不相愛?!」

東楞了一下,才回道:「就算我們相愛,也比你和堂本櫻相愛的晚啊!而且…你愛堂本櫻肯定比愛我多!」

“肯定比愛我多”?!聽到東這一句字,錦的心猛地緊抽起來,是自己給的愛太少才讓東一點兒自信和確定感都沒有嗎?!

「再說了,我是男人,沒有愛情也不會怎樣。但堂本櫻可是為了你才嫁給她不喜歡的人,現在她肯回到你身邊,難道你不該好好待她?!」東愈說愈是義正詞嚴。

不是自己在逼供嗎?!怎麼現在變成東在上道理倫理課了?!錦聽了實在好笑,但又壓不下心裡一抽一抽的疼。

他知道東家境不好,是繼子又是獨子,自幼的習慣讓東遇事總是先考慮別人,甚少顧慮自己,所以只問到他還愛著堂本櫻便不再問下去。可是這個笨蛋…真是笨的…讓人心疼…

「你說的沒錯,我是該好好待她…」錦一面說一面偷覷著東,見他臉色微變卻還強撐著笑的模樣,原本存著戲弄他的心思一下沒了,頓了一下,便又說道:「如果櫻子還活著的話。」

「你本來就該好好待她,就算她還活…噯?!」東這時才反應過來。

錦只是無奈的瞅著他笑。

「她…堂本櫻她…死了?!」東頓了幾次才能把這句話完整說出來。

錦點點頭再次確認這個事實。

「小剛這混蛋!」東低聲咒罵:「連師兄都敢騙!」

噯?!這下換錦反應不過來了,這時候東不該高興兩人之間再無阻礙,從此幸福安順嗎?怎麼小剛騙他這件事竟惦得比二人的感情還深?!

心裡來氣,錦不由啐道:「誰讓你對光一做了不該做的事。」錦能料到小剛會說謊絕對是為了這個原因。

「我…我…」沒想到錦也知道這事,東低下頭,好像做錯事的小孩兒被當場抓到一般,心虛氣弱的說道:「是酒後亂性…」

「酒後亂性?!」錦冷冷地哼笑二聲:「上次你酒後也不肯對我亂性?!怎麼?!我長的沒光一漂亮嗎?!」

飛快的瞥了錦一眼,東吶吶的解釋:「對小光那次大概沒醉死吧?!」

這就更加令人不爽了! 新仇舊怨一起湧上,錦話聲更冷:「沒醉死?!沒醉死你怎麼就不嫌他那裡髒?!我的就連碰都不肯碰一下?!」

「不肯碰你你也沒吃虧啊!」東微皺著眉,委屈的低聲咕噥:「還讓你佔了大便宜…」

看那可愛表情,錦忍不住笑了出來,隨後又繃緊了臉:「以後你只能讓我佔便宜,明白了嗎?!」

這種喪權辱國的條款怎麼能答應?!東撇過眼,嘟高了唇,半天不肯做聲。

在他高翹的唇上印了一口,錦低聲說道:「也只准佔我便宜…」

「這還差不多!」東輕輕應了一句。

「那我當你答應了。」含著東的耳殻,錦的聲音愈見魅惑。

「這次該我佔便宜了吧?!」東推推壓在他身上的人。

「你能勞動嗎?!」錦瞥了東的腳一眼,一臉要是”要是你能也由得你”的可恨表情。

東哪裡受得人激,聽完這句死命翻身要把錦給翻下來,竟是半點不顧自己的腳傷。

錦見他認真不像玩笑,連忙壓制著他,說道:「好了,好了,算我服了你,你想怎樣就怎樣,千萬別又弄疼自己。」見東不再亂動,錦才翻下身躺在他身邊。

其實東也不是真的想怎樣,不過剛才一口氣堵著罷了,見錦退讓了他反而什麼也不做,把錦氣得牙癢癢的,怎麼就栽到這小混蛋手上。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6

半轉過身對著錦,東哼哼笑道:「小剛這小子竟敢騙我…」話說了一半也不再說,只是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

看這表情也知道他又在打壞主意了,錦帶著縱容的笑:「你也別作弄的他太過。」

「哪裡作弄他了,讓他更紅一點不好?!」東笑得賊兮得意:「我對師弟一向好,對得罪我的師弟更好,最近讓他一個人單獨出片吧,不然SHOCK只紅小光一個人對他也不公平!他不是愛寫寫畫畫嗎?!出本書也不錯!」

見東三兩句話就把剛大半年的時間都給排定,錦也只能對小剛抱以萬分同情:「你這不是讓他連見光一的時間都沒有?!」

「男人當然是事業為重,他要是就那麼點出息,也不必追求小光了。」

知道東主意已定,他雖然愛耍弄人卻也不會拿師弟的前途開玩笑,再說演藝界競爭殘酷,不進則退,小剛雖然才華洋溢偏就個性賴散隨興,東這麼做雖然略顯強硬,對小剛卻是有益無害,說起來出發點還是疼愛居多,想到這裡,錦也不怎麼勸了。

隨口笑道:「他們倆現在感情挺好,你這樣不怕小光寂寞。」

「怎麼會?!」東微微笑道:「我去夏威夷渡假時帶著他一塊散心。」接著笑開了嘴,眼裡卻透著捉弄:「倒是有人空閒的很,閒到有空替別人擔心這點兒小事,」眼睛一轉,抿著唇道:「上次有個遊戲雜誌提了想開個名人電玩的專欄…」

連他也算計上了?!這傢伙! 錦乾脆用唇封住東未竟的話語,輾轉糾纏了好一會兒才放開。

望著喘息不定的人,錦哼哼笑道:「讓你做又不做,廢話倒是不少。」

東含嗔帶怨的瞪了錦一眼,傾身上前又是一陣吮咬,可惜不帶半點曖昧情意,純粹就是賭氣:「反正這次主動權歸我,你管我什麼時候做!你什麼時候討我歡心了,我就什麼時候讓你舒服。」

給他那霸道的口氣逗出笑來,錦沒奈何的說道:「小剛那小子是欠人教訓,隨你懲治了,不過這次光一看來自責很深,明天讓他過來看看你?!」

「不要。」東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東向來疼愛光一,這次事件實話說來也怪不得光一,錦沒料想到東竟會拒絕,不由滿眼疑惑徴詢。

垂下了眼帘,東幽幽嘆道:「我這付樣子他看了只怕更自責,過一陣子再讓他來吧!」

原來是存這種心思,都這樣了還儘顧慮別人,錦心裡疼惜,臉上故做輕快:「你這付美人懶床的模樣確實只有我能看,不准便宜了光一那小子。」

想說什麼,但東張了嘴卻半點聲音沒有,接著垂下眼眸,表情轉淡:「我想休息了。」

「不才剛醒?!又休息什麼?!」錦揉著他的頭髮,突然冒出一句:「頭髮這麼長也該剪了。」

東什麼也不答,索性閉上眼睛。

明白東突來的轉變所為何來,雖然情況比他預想的好上千百倍,但見他略帶自厭的懨懨神情,錦還是心裡發悶。

摸摸東略微憔悴凹陷的臉頰,錦語帶不捨:「才幾天而已,怎麼在北海道好不容易才把你養胖的份兒又全瘦回來了。」

眼睛沒睜開,但愛頂嘴的性子還是忍不住:「把我養胖?!莫非我記錯了?!那時下廚、洗衣、做家事的可全是我。」

明明閉著眼,可那不悅微擰的眉頭、微皺的鼻樑、微撇的嘴角…比起剛才,表情不知生動幾百倍。

錦心下略放,卻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話是沒錯,但要不是跟我在一起,每天幸福滿足,你能胖的起來?!」

「…誰…誰幸福滿足了…」東這次頂得倒有些心虛,那一個月確實最他最幸福快樂的回憶。

「那麼是我不夠努力囉!」錦靠近了東,暖暖的氣息吹拂在他臉上,略帶挑動的低聲說道:「從今以後我會更加努力。」

東眼睛閉得更緊,愈發顯得一雙微顫的睫毛惹人憐愛。

握起東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錦稍稍傾身,唇瓣輕輕柔柔的來回刷在東細緻的眼瞼上,聲音益加溫潤:「一直到你覺得幸福滿足了為止。」

「…錦…」低啞的聲音帶著點感動的咽意。

「嗯?!」錦退開了些,微笑的等著。

緩緩張開眼睛,細長的眼眸裡漾著一片濃的化不開的溫柔情意,抿著的唇慢慢勾起一方甜蜜:「你…能不能別說得這麼肉麻噁心?!」

「…」看來浪漫用在他身上也是浪費,錦一個翻身,把東壓在身下,惡狠狠的說道:「你嫌我說得肉麻噁心?!那我用做的做到你肉麻噁心!」

「痛…痛痛痛…我的腳好痛…」錦還沒開始動呢,東已經呼天搶地喊起痛來。

「你個混蛋!」錦沒好氣的開口罵道:「我都還沒碰到你的腳呢!」

「對喔!」收了聲音,東想了想,點點頭道:「憑錦腳的長度確實也搆不到我的傷…」

「…東山紀之…」

「錦好兇喔!」東立時委委屈屈的吸著鼻子,就差沒滾出兩滴淚珠:「剛剛還說要讓人家幸福滿足的…」

實在要活活給他氣死,但想到這付裝模做樣的淘氣神情差點再也看不到…錦的胸口突然漲滿了慶幸和感激。

緊緊摟住身下的人,咽著聲音說道:「還好你沒事…還好…」

反手抱住錦,東不再玩鬧,聲音雖然淺淡卻是經歷過的人才能有的堅定:「我說過,錦陪我一起走出來了…」不論如何可怕的惡夢,都已經不能再讓他陷落。

「我會陪你繼續走下去,」握緊東的手,放在唇上吻了下,錦低聲說道:「直到我們老得動都動不了,也不放開…」

「嗯。」

想不到自己這番感人肺腑、感天動地的深情真摯告白就只得了這麼一個字,錦想想實在不甘心,不由催促:「嗯什麼嗯,好歹給句話吧!」

「…」瞅了錦一眼,東瞇起了眼,淡淡笑道:「手都給你握著了,還說什麼…」

─完─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6     標題: 逐愛 番外 作者:紹離

番外

夏威夷國際機場外─

「小光,這裡…這裡…」

聽到期待已久的聲音,光一忙不迭望向站在擁擠接機人群之後的人,只見他向光一揮舞著手,咧出白白的牙齒,笑得好不愉快!

他穿著一件沒有任何裝飾的貼身背心,難得露出鍛練結實、線條姣美的肩臂,更把看來纖細卻是標準的寬肩窄腰身形盡覽無遺,一款低腰直筒牛仔褲,愈發襯得那雙腿修長筆直。腰上繫著打有粗銀孔的寬版皮帶,褲腿上綴有幾個故意打磨出來的破洞,看來略顯邋遢的隨意打扮,在他身上卻只見八分俐落和二分說不出的瀟洒。

人只是隨意站在那裡,就吸引了機場所有來往群眾的目光,連光一也不由佇足停頓,整理自己稍嫌凌亂的心跳。

以為光一沒看到自己,略帶沙啞的男聲又喊了起來:「小光,這裡…」

光一快歩穿過人潮,走到高挑修長的人身邊,甜甜的喊了聲:「東師兄…」

東接過他手上行李,笑道:「累不累?!」

「不累。」光一搖搖頭,接著驚異的看著東,喊道:「東師兄變黑了…」

「這麼晒還能不黑?!」東也不為意。

摸摸東的手臂,光一張大眼睛說道:「可是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變黑的東師兄。」

東的膚色雖然十分白皙,但年少時是青春偶像,少不得晒得一身古銅色亮眼肌膚示人,那時小光還年幼約莫沒見過,待他進了傑尼斯,少年隊已經不再是一線偶像團體,加上每年夏天固定的青山劇場公演,除了酷愛釣魚的克外,錦和東二人早以真正的白皙膚色示人。

這次若不是東參加夏威夷鐵人三項競賽,長期在戶外活動,光一還真是沒機會見到這般”青春健康有活力”的東師兄。

「不好看嗎?!」東左右瞧瞧自己的一雙手臂,隨口問道。

「好看。」光一連忙點頭讚道:「東師兄晒黑了也很帥。」在光一心中,不論東成了什麼樣子,還是只有”帥”這個字能形容。

「顯得牙齒特別白了吧!」東嘻嘻笑道,故意露出他白白的牙齒,在光一面前晃來晃去。

光一給東的表情逗得”噗嗤”笑出聲來,但看他完美的臉龐如此貼近自己,心臟又不禁怦怦直跳,雙頰刷地一下飛紅了。

不知是故意忽略還是真沒注意到,東直起身來便領著光一往車子走去。

東身高腿長又坐慣公司車,一般小轎車坐不習慣,才二個人竟租來一輛十幾人坐的小巴士,光一看到不禁有些意外,待上了車才發覺好處多多,巴士底盤高、開窗大、坐位又寬敞,難怪東師兄不租一般轎車。

雖然不是第一次到夏威夷,但在東儼如導遊的介紹下,竟覺沿路風光與比前幾次來更加明媚美好。

不到半小時到了下榻飯店,東早先替光一辦好入房手續,領著光一穿過大廳直接往迴廊走去,那長長迴廊伺養了些少見的珍禽異獸,光一一面走、一面看、一面不住讚嘆。

二人走到一隻大型鸚鵡前面,東用肩頭頂頂光一,說道:「這隻鸚鵡會跟人打招呼喔!」

光一聽了躍躍欲試,對著鳥兒大聲說了句:「早安!」

那鳥兒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東師兄不會又耍人吧?!光一帶著懷疑的眼光瞟向東…

「牠是鳥又不是翻譯機,你說早安牠哪裡聽得懂。」東對光一的眼神視而不見,逕自笑道:「這裡是夏威夷,打招呼要用”阿囉哈”。」

原來如此,自己怎麼可以懷疑東師兄,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光一一面自責,一面興奮的對著那鸚鵡不住喊道:「阿囉哈…阿囉哈…」

那鳥兒轉過頭來楞看著光一,光一見牠有反應,喊得更加起勁:「阿囉哈…阿囉哈…」

「先生,公共場合請注意禮貌,不要大呼小叫。」一個嚴肅的聲音在光一耳畔響起。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6

「先生,公共場合請注意禮貌,不要大呼小叫。」一個嚴肅的聲音在光一耳畔響起。

光一臉一紅,連忙住口,轉頭一看,只見東在他身邊笑得捉狹。
「東師兄…」

「哈…」東再也忍不住,大笑出來:「光一多教牠幾次,說不一定牠就會說了!」

還是被騙了…不過得逞的東師兄笑得跟個孩子一樣可愛,要是能見到他這笑容,就是被多騙幾次也沒關係…

「光一不會是生氣了吧?!」東吐了下舌尖,淘氣問道。

光一忙低下頭接著又急著搖搖頭,他顯些溺死在東的笑裡,哪裡還能生氣!

東帶著光一搭電梯上了飯店最高樓層,走在長廊上,東說道:「這是夏威夷最高的飯店,要是住低樓層可就沒意思了,所以我替小光訂最高樓層,小光沒有懼高症吧?!」

「沒有。」光一跟在東的身後,說道:「高樓層好,視野、光線都好,謝謝東師兄。」

「不客氣。」東瀟洒的向後擺擺手,接著拉開其中一道門,說道:「就是這間,小光還滿意吧!」

「都好,就是少了張床…」光一望著東拉開的門,簡直哭笑不得,只能苦笑說道。

「那容易,待會兒請人加張床就好。」

「嗯…」光一無奈說道:「加的床不用太大,免得妨礙往來路人。」

「是啊! 那個角落我看不錯,這邊也行…」東摸起下頷,認真的和光一討論起加床的位置。

「東師兄…」光一看著玩的不亦樂乎的人,抿著嘴說道:「你確定飯店能在樓梯間裡加床嗎?!」

「樓梯間裡不行…」東掏出卡片,刷開另一扇門,笑咪咪地說道:「這間總行了吧!」

「哇…好美…」光一簡直給撲眼而來的景色給震撼住了,一整片的落地窗,窗外如洗的藍天上綴著幾點白雲,遠遠青山銜著碧藍的海一望無際,沙灘上遊人如織恰給這幅大自然美景添了幾分生氣。

光一打開落地門走到陽台上,望著這片天遼海闊的美麗景緻,眼睛一眨也捨不得眨。

東也跟了進來,倚上陽台欄杆上,低頭看著腳下的海灘,說道:「漂亮吧! 每次看到,都有股衝動想飛下去呢!」

轉頭看著東在陽光下笑得瞇瞇地閃著光的眼睛,被風吹拂得往後飄揚的髮絲和罩衫衣袂,光一真有一股錯覺,好像他就要展趐飛走。

驚得一把抓住東的手臂,光一說道:「東師兄,別走…」

轉過頭來,有些訝異光一突來的舉動,想是他被自己的玩笑話嚇到,東轉眼一笑,拍拍光一的手:「放心,就算下面的美女們再漂亮,我也會控制住自己的。」

看到自己還拉著東的手,光一連忙放下,想到剛才的幼稚舉動,又覺丟臉極了,他低下頭吶吶說道:「對不起,東師兄。」

「哪來這麼多對不起。」東呵笑一聲,指著房裡的的king size大床,挑著眉尾,曖昧的說道:「我還以為小剛定要跟你來呢,還幫你們訂了蜜月套房。」

「小剛下午到…」光一的臉上愈發紅了,聲音愈加低了。

「下午?!」東眉頭一皺,略顯不悅:「他今天不有個新書簽名會嗎?!接下來幾天不是全國巡迴嗎?!」

東這一說可露了餡了,小剛最近的工作都是他親自排定,就連這次讓小剛配合插書的當代著名大家都是他賣關係找來的,有哪些行程他最清楚,這次的安排除了造勢宣傳,另外就是存心刁刁小剛,沒想到他還真丟下工作跟了來。

光一知道東最討厭不負責任的人,尤其是在工作上,剛這次可是犯了東的大忌,他心裡擔心,心思全在怎麼替小剛開解,根本沒聽出東前言不對後語露出馬腳的壞心主意。

「因為蘭月先生臨時有事…所以行程有變動,小剛他不會亂來的。」

東挑高了眉,半瞇著眼看了小光一眼,他在傑尼斯掌權多時,雖然平日體貼溫柔、和譪可親,但認真起來,氣勢卻是不同一般。

小光給他瞧得背脊生寒,瑟瑟不敢再說。

反倒東自己笑了出來:「連老天爺都幫他。」

不知東怎麼突然有這麼一句,光一抬高了眼睛,滿是疑問。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7

不知東怎麼突然有這麼一句,光一抬高了眼睛,滿是疑問。

東又轉身半趴半倚在欄杆上,望著遠方,懶懶說道:「小光真的喜歡上剛那個小混蛋了。」

光一低著頭,不知怎麼回答,其實他心裡實在紛亂無比,自己真的喜歡上小剛了嗎?! 可是剛才還留在手上東師兄的觸感依然鮮明,還有那總是讓自己不由自主加快心跳的笑容…

可是…可是被人放在手心上呵護尊重的感覺實在太好,好到讓他都忘了該如何拒絕…

「別煩惱了,我可不是問你喲!」東伸手揉揉光一的頭髮,溫柔笑道:「我說的是事實,事實!」

「噯?!」連自己都還沒肯定的事,東師兄怎麼能肯定?!

像是要解開他的疑惑一般,東繼續說道:「小光臉上的表情啊! 那種替小剛擔心的模樣…嗚…」伸手捏捏光一的臉頰:「真是可愛到令人不爽! 剛那傢伙也未免太好運了吧!」

自己剛才是什麼表情?!真的很擔心剛嗎?!光一伸手摸摸自己的臉。

那呆呆楞楞的傻樣子看得東忍不住又笑了出來,捧住光一的臉又搓又揉,哼出低低啞啞的鼻音:「怎麼這麼可愛啊! 真讓人捨不得把你讓給小剛。」

雖然是笑謔的口吻,但光一對上東那雙反射著自己影像的澄徹眼眸,便知道自己是被誠摯祝福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深藏在心底困擾自己多時也讓自己無時無刻感到後悔恐懼的話,就這麼自然的問出口。

「東師兄不恨我們嗎?!小剛欺騙你、我也害得你…」雖然那時東不讓他去探望,但光一能想像因為自己一時愚昧犯下的錯讓東受了多少屈辱、吃了多少苦頭…

沒放開光一的臉,東讓他看著自己,淡淡笑道:「小剛騙我是為了你,光一騙我則是為了我…都是讓人氣都氣不起來的原因啊! 再說,我現在不好好的,再去生那些陳年老氣,把身體氣壞了豈不更加吃虧。」

「東師兄…」光一眼眶一下盈滿了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用大拇指輕輕抹去光一眼角的淚水,東輕聲說道:「你要覺得對不起我,今天就陪我好好玩一玩。」

「嗯。」光一忙不迭點頭答應。

「我想去水上樂園,那些落差幾十米的滑水道光看就讓人興奮,還有,出海喂鯊魚也不錯,聽說那些鲨魚都圍在你身邊游來游去,運氣好的話能引來幾十條,光想就刺激…」

東興沖沖的拉著光一的手急急往外走,根本沒看到光一已經發青的臉色…



一天下來,東是真的玩得盡興。

他幼時家境不好,要照顧妹妹又要幫忙家務,少年時便是事務所的嚴格訓練,想偷懶都不行,接下來成名後更是哪裡也別想去,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偷閒了,身邊卻哪裡還有人陪他玩這些?!所以這看似一般的水上樂園他還真是第一遭盡情遊玩。

還有鯊魚體驗也是,他來了夏威夷不下二十次,早就想去嚐嚐滋味,但每次不是工作繁忙就是沒人陪伴,這次可叫他逮著機會下海過癮一番。

至於光一,雖然他對玩不像東那麼興緻高昂,甚至對高聳入天的滑水道和冷酷兇惡的鯊魚有些恐懼,但只看著東在滑水場興高采烈的對自己不住喊著”小光,再玩一次”、以及十幾條鯊魚近身游來游去時像個小孩子一般大喊”太棒了”的興奮模樣,就覺什麼都值得了。

接近傍晚的時候,東帶著光一到海灘上烤肉,說是要親自下廚酬謝他當了一天”陪玩”。

看著東俐落的處理著食材,光一不禁讚嘆:「東師兄真的好厲害!」

瞥了光一一眼,東繼續切著手裡的肉塊,一面笑道:「小光才厲害,那次在我節目裡手做蕎麥麵才真叫我難忘,而且還拿了那麼多專業證照,小光在我沒注意時已經悄悄成長成了不起的青年,現在是我在後面追趕著你了呢!」

「東師兄千萬別這麼說。」光一急得臉都紅了,連忙搖手:「我哪裡及得上東師兄。」

眼前的人是他自幼景仰愛慕的人,從來沒有想過能有超越他的一天,現在聽東這麼說,光一絲毫沒有半點驕傲自滿,反而覺得沈重得難以負擔。

「光一不用謙虛。」瞟著光一,東自鼻腔哼出連串笑來,很是輕浮,但沒有應付的意味,反而滿是認真鼓勵:「你的成就都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連你錦師兄也很稱讚你呢!」

說到錦師兄…好像有件事忘了跟東師兄講了…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7

說到錦師兄…好像有件事忘了跟東師兄講了…

「東師兄,錦師兄他…」可是…現在講好像也遲了…

以為光一在擔心錦和他吵架的事,東吐了下舌頭,笑道:「你錦師兄還生我的氣呢,你別看他好像很大方,其實小心眼的很! 又不是什麼大事,值得他氣這麼久!」

這可實在冤枉人! 光一只敢心裡想,哪裡敢說。

東竟然在賽前一個半月才宣布要參加夏威夷的鐵人三項競實,他是真把自己當鐵人了,而且怕大家阻止,連經紀人也沒知會,臨時便通知記者在直播的節目裡宣布,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

而且這可不是普通的賽事,游泳就別提了,他瘦得根本連浮都浮不起來,更別說長達五公里的長距離海泳,自行車他也不拿手,一上車就搖搖晃晃讓人看了心驚膽顫,能勉強過關的也只有慢跑一項了吧!?為什麼說勉強,因為他還有過敏性鼻炎的毛病呢!

一個半月堪比魔鬼訓練營的嚴苛訓練透過螢幕播放出來還是剪輯了比較輕鬆的,但看他體能測試時跑到汗流浹背、游泳游到趴在池畔喘不過氣來、騎車上坡時連人帶車整個摔倒在地,因為鼻炎痛得整個臉皺成一團還勉強笑著連線…

這種自找苦吃又不聽勸的獨斷行徑,連他看了都覺過份,更別說錦師兄…他要不生氣那才叫怪!

想到這裡,偷覷著東的眼底也是滿滿的不贊同。

「小光有意見嗎?!」東挑高了眉問。

「東師兄這件事是做過份了,錦師兄也是擔…」

「二個月公演堅持每場自己從二樓高的樓梯上滾下來的人也有資格說我?!」東清清淡淡一句。

光一摸摸鼻子,哪裡還有話講,想一想又忍不住替自己辯駁:「其實沒有看起來那麼危險,不過兩層樓高,滾下來時只要掌握住訣竅保護好自己,是很安全的。」

「是啊!」東一面把肉刷上醬汁,一面頗有同感的說道:「這比賽也沒看起來那麼辛苦,就當體能訓練嘛,舞台劇的訓練難道就比這個輕鬆嗎!?真不知道大家在擔心什麼!」

「可不是…」光一順口應了聲才發現又給他轉過話題,停了聲音,略帶無奈的看了東一眼,只見東師兄在陽光下對他笑得眼睛瞇瞇,牙齒白白,接下來勸誡的話哪裡還說的出口,當下也覺錦師兄實在太小題大作。

東忙活了一陣子,倒是把十人份的食材烤出來一半。玩了一天,二人體力消耗不少,東是吃得津津有味,光一嘴裡吃著但心裡最想的卻是把每一樣都打包帶回家冷凍起來保存一輩子…這可是東師兄親手為他一個人做的料理…嗚…好幸福!

兩人一面吃一面閒聊,海面上落日將下,海風習習吹來,不遠處傳來陣陣夏威夷弦琴聲,四個身材姣好的夏威夷女郎一面扭腰擺手慢舞了過來,那畫面說有多愜意就有多愜意!

待夏威夷女郎走近,二人看到彈琴的師父,不禁”噗嗤”笑出聲。

那琴師戴著一頂夏威夷草帽,鼻樑上一幅大黑框眼鏡,眉毛粗得像二條大毛蟲臥在上面,鼻子還不是一般的大,像黑洞的鼻孔中還露出幾根鼻毛,身上的夏威夷衫半敞開來,不甚豐厚的胸膛上卻是毛茸茸一片。

琴師踱到東面前,樂音一轉,一首西洋情歌緩緩流瀉而出,與他扮相完全不相符的清醇美音溫柔唱來更加醺人欲醉。

東帶笑看著,眼底明明帶著十分笑謔,卻有些連光一都要醉倒的柔情光芒。

那琴師快唱完時,東一腳踹在他胸口,笑道:「難聽死了,要討小費別處去。」

那琴師被東一腳踹倒在地,痛的在地上打滾,一面翻滾,一面不住喊道:「光天化日,謀殺親夫啦…」

東聽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沒死透,想是一腳不夠。」伸腳就要再踹。

他腳才剛踹到人家身上便被一把抱住,用力一拉,整個人便跌在沙灘上,琴師一個翻身坐到他身上,雙手也不制他,只在他身上不住掻癢。

嘴裡不住罵道:「你小沒良心的,也不念我辛辛苦苦千里遠的來看你,才見面就真踹我!」那琴師不是錦卻是誰!

東一面躲、一面閃、一面求饒:「…哎…師弟面前給我留點面子…」

錦這才想起旁邊還有幾個電燈泡,連忙把東拉坐起來,見他凌亂不堪的頭髮、已經水霧一片的迷離雙眸、因為掙扎而上捲的背心下露出來的小半截白皙肚腰…真真是白便宜了別人!

原本氣就沒消,這下更加上火,拉好他背心下擺,抹了他眼角未成型的淚水、撥齊他的頭髮。

錦沒好氣道:「你在這裡倒是逍遙快活!」竟然半點不念我日本為了擔心你還在生悶氣!

「哪裡…」東皺著眉、苦著聲音:「你不高興我心情能好嗎?!是小光看不下去,硬拉我出來散心的。」說完還不忘給光一擠擠眼。

光一見狀連忙說道:「是啊!是啊! 是我央求東師兄陪我出來走走。」

「錦還在生氣嗎?!」東攢著眉心,抬著眼可憐兮兮的看著錦。

明知是裝模作樣居多,但看到東這付委屈的不得了的樣子,錦再多的氣也沒了,真是拿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鼻子還疼嗎!?」話裡只剩滿滿的柔情和一些些明知被騙還心甘情願的自厭。

「一點點…」不知是真疼還是假疼,總之這一句帶著濃濃的鼻音,愈發聽得人心疼難捨。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7-11-2 10:27

「一點點…」不知是真疼還是假疼,總之這一句帶著濃濃的鼻音,愈發聽得人心疼難捨。

「愛逞強的笨蛋!」又是一句滿是柔情的責備。

「我是笨嘛…以為你就算不支持我,也能理解我,誰知還生我的氣…」瞅著錦的眼還水潤潤的,明明口氣霸道的要命,可就是讓人疼到心坎裡。

其實一開始就明白東硬要參加夏威夷賽事的用意,但是錦一想到他這麼不愛惜自己就忍不住來氣! 更別說每個星期還要看他自作自受的自虐畫面。

戳了東額頭一下算是消消火氣,錦說道:「你這麼自虐他能高興?!」

「讓他多看幾天也是好的…」東的聲音一下落寞下來。

拉起東,輕手拍掉他身上的沙礫,錦說道:「現在傳媒這麼發達,哪裡不能看到你?!需要這麼巴巴地跑到這兒活受罪?!」

「我不覺受罪啊! 要是讓我只能在電視上看到錦,我一定難過死了。」東淡淡說道,手上也不閒著,拆著錦臉上、身上的道具,好奇的一項一項拿來賞弄。

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卻說的錦眉開眼笑、暖到心裡,再見東正玩弄那些東西,瞪著眼、鼓著頰研究的天真可愛表情,接下去那些責備、勸說的話全都自動消音了。

跟光一使了下眼色,趁東沒注意,錦拉著他的手慢慢往海灘走去。

望著二人手拉著拉離去的背影,回想剛才的一幕幕,光一還被震驚得無法思考,他何時見過這般情狀的東,哪裡找得到半點平時溫雅矜貴的模樣,雖覺不可思議,但又感到在錦面前這樣的東再真實自然不過。

還是不一樣的,光一的眼光追逐著二人,腦海裡不禁細細比較起東和在他相處時的一切。

雖然也很親暱,但東師兄總是像個父兄般照顧、指引著自己,即便在今天東師兄玩得最開懷的時候,也是時時惦著有沒有冷落自己,但在錦師兄面前…是完全沒有矯飾的東師兄、是完全拋開顧慮的東師兄、是脫開所有枷鎖的東師兄、是…天然自我的東師兄…

不遠處的沙灘上,東一個人光著腳興高采烈的追逐著浪花,站在一旁的錦只是微笑的看著,很淡的表情,卻看得清楚在他眼底濃濃地包容和溫柔。

東臉上的笑容一逕明亮輕快,笑聲裡卻多了在其他人面前不曾有的輕鬆自在,他自始自終不曾回頭看錦,是因為他知道不論何時回頭,那一雙溫暖含笑的眼眸都會等在那裡吧!

眼前的畫面如此自然合諧,溫馨到令人感動,但也殘忍的讓人明白,他們之間再也插不進第三人…雖然早就不存任何希望,但光一還是感到無端的落寞。

他們才是相襯的一對,互相扶持、互相包容、互相激發、互相成長…自己之於東師兄,只是一個弟弟或後輩的存在,永遠也不可能成為他信賴的支柱…

怎麼這個時候就會想起了那個傻瓜,那個承諾著只要他需要,就一定在他身邊的傻瓜,那個承諾著不論什麼時候,只要他轉頭就一定能看到的傻瓜…

光一不由自主的轉頭,其實沒有任何期待,但…還是看到了剛滿臉心疼又不得不擠出笑來的可笑表情。

原來,自己身邊早就有了這麼一雙包容又溫柔的眼睛…

「幹嘛不吱聲?!想嚇人呀?!」對於小剛,光一還是習以為常的霸道。

向來被誇讚溫柔的自己,在這個人面前,霸道似乎已成理所當然,想到這裡,光一的心也不由柔軟了些…

小剛圓滾滾的眼睛裡好像閃著淚光,吶吶說道:「沒…沒有…我沒有想嚇你…」忽然一個上前,把光一緊緊抱住,聲音哽得咽咽的:「小光,我好想你…」

「我們也才分開一天!」光一沒好氣的說道:「你是不是男人啊!」

「不一樣…不一樣的…」小剛整個頭埋在光一的肩上,低聲說道:「你是和東師兄在一起,就算只有一分鐘我都怕…怕會失去你…」

「笨蛋!」光一低低罵道,聲音裡卻滲了些溫柔:「東師兄和錦師兄二人好的很,你這麼說是想找東師兄罵還是錦師兄揍?!」

吸吸鼻子,小剛說道:「只要你在我身邊,不管是罵、是揍我都不怕…」

「笨蛋…」輕輕又罵了一句,光一哼道:「你不信任自己就算了,但是不准不信任我!」

「我沒…噯?!」楞了一下,小剛才回過神來,又是高興、又不可置信:「小光,你是說…」

「笨蛋,我什麼都沒說!」光一對著剛冷著臉說道,但轉過頭去,又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

「光一…光一…」見那明媚笑容,就好像做著不得了的美夢一般,除了這兩個字,剛根本不知還能說什麼。慢慢伸出手去,卻怎麼也不敢握上光一的手,好怕夢就這麼醒了、破滅了。

光一看了好笑,乾脆自己握上剛的手,低低笑道:「走吧,別打擾師兄他們。我帶你去看…我…我們…的房間…」




「東山紀之…」幾乎快把屋頂震破的聲音隨著甩門而進的聲音一同響起:「這就是你在夏威夷”難過”的樣子?!」

東拿起錦丟在桌上的照片翻看,幾乎是他這次在夏威夷的全記錄了,不止練習、參賽的時候,就比賽結束渡假的那幾天也有,讓錦發火的當然是連陪同光一到水上樂園玩的那一天。

信封上沒有寄件人,但在夏威夷會這麼仔細注意他一舉一動還留下影像的只有他父親了。

「拍的真好,不愧是幹特工的,」東一面看、一面嘖聲讚道:「看看這張、這張、還有這張…嘖嘖,比我的宣傳照還好!」

一把搶下東手上的照片,錦沒好氣道:「誰跟你說這個…」抽出東和光一玩得笑開懷的那幾張,錦哼哼冷笑:「那時是誰可憐兮兮的說沒心情?!沒心情也能玩那麼愉快?!」

「要是我知道有人拍照,一定把臉裝苦一點的。」東倒是回答的很認真,接著頭一歪,睨著錦又笑道:「不過要是真看到我的苦瓜臉,最難受的不也是錦?!」

聽了這麼誠實的答案錦實在不知該氣該笑,才繃了三分鐘的臉還是宣告瓦解。

無奈的搖搖頭,錦跨坐在桌上,看了一眼散在一旁拍得用心的照片,說道:「看來這次你沒白受罪。」

東拿起照片一張張仔細再看,淡淡笑開:「下次還去…」

錦眉頭一皺,不悅的開聲說道:「還去?!」

「純度假,你和我…」東開口堵住錦未完的話,抬起眼睛,瞅著錦笑的低低淺淺:「反正有人免費拍蜜月照…」

「嗯…」所有的不悅全化成了甜,俯身吻上曖曖昧昧的勾魂眼角,錦低聲說道:「窗簾記得要拉…」

─完─
作者: coral210082    時間: 2008-12-2 23:21

這是同人小說,還是原創阿,
感覺好像在描述日本某團體,
但不確定,我對日本演藝界不熟阿,
純粹猜測!
作者: 米莉    時間: 2008-12-3 15:03

[發帖際遇]: 米莉在巴士上揀到現金100Ds幣.


我知道日本的傑尼斯團體…
可是…不知道東和錦的…
近畿小子是知道的…感覺有點同人~
不過!結局很不錯,只是東很辛苦…吃了那麼多的苦頭…
作者: sally10579    時間: 2008-12-4 14:43

前面好苦喔
不過結局是甜的~
作者: 若水無痕    時間: 2008-12-4 19:55

[發帖際遇]: 若水無痕在巴士上揀到現金100Ds幣.


少年隊的成員
我只聽過東山紀之......

好心疼剛喔
不過最後有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作者: smva    時間: 2009-1-5 12:17

[發帖際遇]: smva幫助警察抓賊, 獲得獎金現金100Ds幣.


好看
期待下篇作品
作者: handG    時間: 2010-6-2 15:29

我畢竟追了J家差不多5年...
雖然對大前輩不太熟...但是從每年countdown中看到...也記得他們的樣子....
只是沒想到會有少年隊的同人....
因為我比較熟的是新的一輩...
嵐...news...KT之類的...
再舊一d就有kinki那些90年代出現的...
不過少年隊貌似比smap更舊吧- -v

嗯....故事滿有親切感啦....
只是情節誇張了點....
另外就是kinki....光一哪裡捨得傷害剛....
我可以說,....最寵愛剛的就是光一了....
呀....J家的設定太棒了!!!
因為全都是男偶像....不yy一下...對不起自己啊~~

謝謝分享.....
作者: maple_tear    時間: 2010-6-2 16:46

前面好苦喔
不過結局是甜的
作者: aabb733    時間: 2010-6-2 17:20

好看好看 !
感謝分享 !
作者: maidesu    時間: 2010-11-20 17:58

東 ..... 好慘喔 ....
長久暗戀一個人不說 .....
又被那樣對待 .....
嗚嗚嗚 ..... 還好終於還是在一起 ......
謝謝分享 ~
作者: 越亦亞    時間: 2010-11-21 16:38

超好看的
最愛紹離的作品了!!!!!
作者: 越亦亞    時間: 2010-11-21 16:40

超好看的
最愛紹離的作品了!!!!!
作者: JNF365    時間: 2010-12-20 14:26

不用每一部
東都這麼慘要被人OOXX吧
而錦每次都救不了他
之後卻又沒事一樣愛著他
東吃的苦是要做啥用的呢??
作者: 戀紫星辰    時間: 2010-12-21 05:38

這裡窩知道配角- -+
卻不知道主角的團體說=ˋ="
很好看唷!!
謝謝分享
((推推
作者: CharlotteC1122    時間: 2011-3-1 11:20

剛看完替身還是這些人物
看著會人格分裂的
但這比替身好多了至少不會虐心
作者: superjunior13    時間: 2017-9-20 22:29

愛果然是不分性別的
只要喜歡
不管是男是女就放手去追吧!
Don't be afraid
祝福錦跟東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也祝福所有有情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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