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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貼] 《(綜英美)總有刁民想害朕》作者：兩隻爪【完結】 [打印本頁]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42     標題: 《(綜英美)總有刁民想害朕》作者：兩隻爪【完結】

文案

簡單點說，這是一個愛好賺錢買買買的妹子艱難求生的故事（大霧）。

閱讀須知：
1.本文宗旨在於一個字——蘇
2.時間線神馬的全是浮雲，憑作者喜歡
3.女主角是個邏輯怪

內容標籤： 英美衍生 西方羅曼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艾米麗 ┃ 配角：甲乙丙 ┃ 其它：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47

第1章 chapter1

　　紐約員警總部大樓二樓會議室。

　　大螢幕上播放著即時錄影。

　　昏暗的燈光下，被沖洗過的地面血跡依舊隱約可見，兩把沾染過鮮血的斧子隨意扔在地上。在燈光照不到的地方，依稀可見四五個動物園飼養大型野獸的鐵籠子。只是，任何看過之前兩天實況錄影的人都知道裡面關的不是什麼野獸，而是人。

　　四天前，網路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社交帳號，宣稱自己是某個宗教的一員，其教派的宗旨是在大災難中拯救信徒，而教派為了達成這一目的，首先要選出一位能夠侍奉教主的祭司。

　　當時看到那條消息的人大都沒當回事，畢竟，在超級英雄和外星人出現以後，各種宣稱世界末日的教派就好像雨後春筍一樣紛紛往外冒，今天說外星人將會毀滅地球，明天又說外星人是上帝派來淨化世界的。那個新註冊的社交帳號連個歡迎入教的宣傳標語都沒有，幾乎是一出現就立刻被網路上五花八門的各種資訊淹沒了，連個浪花都沒濺起來。

　　可是情況卻在第二天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個自稱是某新興教派成員的社交帳號給自己的主頁配了圖片，改了昵稱，稱自己的宗教名稱是「theholy」，並且發佈了一條連結。

　　別看這個新興教派名字取得山寨，可那條連結卻在網路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開始是有人因為好奇而點開連結，結果發現裡面的視頻居然是兩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拿著斧子互相砍殺。

　　剛開始人們還以為是這個社交帳號為了吸引人而做的假視頻，結果卻在視頻的背景裡看到了正在即時播放的一檔電視節目。

　　這下，網上可炸開了鍋。

　　紐約員警接到報案之後查到了視頻裡互相砍殺的兩個女孩子的身份，都是紐約本地人，兩天前失蹤。鑒於案件的惡劣性和嚴重性，紐約員警通知了fbi，之後案子被給了專門抓捕連環殺手的精英小組——bau。

　　「garcia，現在情況如何？」r嚴肅地盯著會議室的螢幕，上面正即時播放著嫌犯發佈的視頻。

　　「無法定位地址。」電話另一端的技術員聽起來很沮喪，「我只能盡可能撤下他的連結，但是現在在網路上傳播的速度太快，我無法完全遮罩他的連結。」

　　「對於被害人現在我們知道多少？」morgan緊緊盯著螢幕。

　　「ok，最開始出現的兩個女孩子分別是clare·smith和beth·」，電話裡傳來劈裡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照片和資料已經發送到你們的電腦裡，兩個人都是在三天前失蹤，smith在一家咖啡館上班，她的合租室友證實她三天前出門去上班之後就不見蹤影是紐約州立大學的學生，她在三天前本來打算回家，但是在下課給她父母打過一通電話就再沒消息，她的父母在當天晚上報警，而她現在……」garcia聲音停住了。

　　「她再也不能回去了。」jj歎了口氣。

　　網路上最開始出現的女孩子互相砍殺的畫面就是clare·smith和beth·之間的爭鬥，透過即時畫面可以很清楚地看到beth被clare砍中了脖子上的動脈，她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第二個與clare·smith打鬥的女孩子查到身份了嗎。」r打破了這一瞬的沉默。

　　「amelia·keen，」garcia將資料遠端發送到小組成員的平板電腦上，「紐約市中心一家健身俱樂部的瑜伽教練，兩天前在午休時間失蹤，她所在的健身中心昨天報了警。」

　　「一個學生，一個咖啡館服務員，一個瑜伽教練，她們三個生活圈子沒有重疊，三個人沒有任何交集。」morgan看著平板電腦上的資料，「她們三個人受教育程度不同，職業不同，宗教信仰不同，膚色、發色也不相同。」

　　「共同點只有都生活在紐約，被綁架的時候沒有任何目擊者也沒有留下任何監控資料，」jj看著會議室螢幕上即時播放的畫面，「而且，她們三個都已經……」

　　發佈連結的人已經即時播放了三天，在這三天裡，每天中午十二點就會有兩個女孩子被帶出籠子，之後每個人一把斧子，直到一方將另一方殺死才會結束。第一天，beth·被clare·smith砍中了脖子，第二天clare·smith被amelia·keen砍中了胸膛，今天是第三天，而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十分。

　　最可怕的是，在燈光照不到的籠子裡，隱隱可見四個女孩子的身影。

　　除了在鏡頭前面露過面的amelia·keen之外，還有其他三個女孩子。

　　其中有兩個都目睹了昨天amelia·keen和clare·smith那場慘烈的爭鬥。

　　bau小組把目光投向畫面角落昏暗的籠子。

　　「amelia·keen是在被明確告知她們被實況錄影播放的情況下被逼殺人，只怕現在已經心理崩潰，我們很難從她那裡得到得到任何線索，」r盯著女孩子們模糊的影子，「其他兩個女孩子也目睹了之前amelia和clare打鬥的整個過程，現在正處於極端恐懼的的狀態，最糟糕的是，她們開始仇視彼此。」而這正是罪犯的目的所在。「一旦她們開始彼此仇視，就無法冷靜下來思考，如果再這樣下去，只怕她們很難會有所幫助了。」作為bau小組的組長r領導團隊處理過許多棘手的案子，可是這案子的棘手程度卻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從已知的三名被害人那裡查不到絲毫線索，網路追蹤又無法進行，只有一個披著黑袍子帶著變聲器的罪犯在畫面裡出現過，其他一無所知，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在於視頻中出現還活著的女孩子們，希望她們能夠提供一些線索，哪怕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也好，可是已經經受過巨大驚嚇正處於精神崩潰邊緣的女孩們真的能對他們有所幫助嗎？

　　「還有一個女孩沒有目睹過之前的狀況。」morgan用手指著角落裡一個瘦小的身影，「她是昨天晚上被帶過來的，還沒有看到之前的慘狀。」

　　「可是她從昨晚出現至今就一直沒有醒。」jj對此並不樂觀。「garcia，你有沒有查到什麼？」

　　「畫面太模糊了無法識別，從昨天到現在申報失蹤的人口裡也沒有符合她的體形和年紀的。」

　　「她動了！」morgan突然發現那個昨天晚上才被罪犯帶進籠子的身影稍稍地移動了一下。

　　現在，這個還沒有目睹過殺人現場的女孩子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只是，她的醒來真的會對情況有所説明嗎，bau小組的人也無法確定。


第2章 chapter2

　　你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歷？當你看到某一本書裡的某個畫面，某個電影裡的某個場景，某個漫畫裡的某個片段，你覺得似曾相識，似乎自己親身經歷過。

　　艾米麗總是有這種感覺。

　　當聯邦新聞播放近期出現的連環殺手被fbi的精英部門bau抓獲的時候，艾米麗會覺得兇手犯案的過程很是熟悉；當網路上評選美國十大治安最差城市，哥潭當選第一的時候，艾米麗覺得就該如此；當身邊的同學討論二戰英雄美國隊長的傳奇的時候，艾米麗總覺得美國隊長還活著——當然後來的新聞確實證實美國隊長沒死；當托尼·史塔克被綁架的消息傳遍全球的時候，艾米麗覺得他一定會平安回來——他確實平安回來了，而且還變身成了鋼鐵俠。

　　從小到大，艾米麗在某些事情上的直覺一直准得嚇人。

　　作為一個十七歲的青少年，艾米麗把自己的這種直覺歸因為——自己聰明。

　　艾米麗·李，父親是二代移民，母親是中美混血，只有四分之一西方血統的艾米麗除了一雙遺傳自母親的綠眼睛之外，外表看起來就是個華裔。

　　艾米麗雖然稱不上是天才，但確實從小到大都很聰明。

　　比如，當雙胞胎弟弟還在咿咿呀呀的時候，艾米麗就已經能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想法；當同齡人字還認不全的時候，艾米麗已經可以獨自看完一本《傲慢與偏見》；當同學們在考試之前焦頭爛額的時候，艾米麗早就胸有成竹了。

　　聰明的艾米麗一路長大，今年十七歲，目前在紐約大學讀二年級，主修文學。

　　然後，意外發生了。

　　一個月前，艾米麗在洗澡的時候摔倒磕到了頭，本來沒當回事，可是當她睡了一覺醒來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任誰在一覺醒來之後記起了自己上輩子的事情都不會好的好嘛！

　　艾米麗的內心的是崩潰的。

　　艾米麗，或者說上輩子的潘辰辰，是一隻生在春風裡，長在紅旗下的正宗種花家的兔子一隻，性別女，大學狗一隻，喜歡追劇追番，最喜歡美劇。什麼《復仇》啦，《罪惡黑名單》啦，《犯罪心理》啦，《格林》啦，等等等等。

　　一覺醒來莫名其妙多出了一輩子記憶的艾米麗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消化了一下。然後發現，自己從小到大的直覺，其實就是——劇透。

　　被bau抓住的連環殺手？妥妥的《犯罪心理》的劇情嘛；哥譚全美國治安最差？廢話，要不然為什麼需要蝙蝠俠；美國隊長被人從冰川裡刨出來了？這不是欺負大家沒看過《美國隊長2》嘛；托尼·史塔克死裡逃生之後大徹大悟不再賣軍火改行當了鋼鐵俠？嗯，真人版鋼鐵俠更帥氣。

　　艾米麗花了一個星期接受了自己其實是個半穿越者半土著居民的設定，然後，比原來更加努力的生活。

　　畢竟這個有超級英雄也有變態殺手的世界是這麼危險，自己多活的一輩子，可不能浪費了。

　　這天，週末休息在家打算給自己選一個理工科的方向再修個學位的艾米麗從同租的小夥伴那裡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艾米麗！」與艾米麗同租的姑娘叫琳達，金髮碧眼，前凸，後翹，在紐約大學讀藝術，兼職做個小模特，剛剛兼職回來，一臉興奮地沖進了客廳。

　　「你回來了？什麼事這麼高興？」艾米麗正咬著手指，看著筆記型電腦上的各種學科的介紹。

　　「我有個特別特別好的消息要告訴你！」琳達直接撲到了艾米麗身邊，「喂，你來真的？這是什麼呀，生物遺傳學？你還真打算學一個這麼變態的課呀？」琳達有點理解不了自己同住了一年的室友怎麼會在開學半個月的時候突然決定要去學一個和原本專業相差十萬八千里的科目。

　　「我還沒決定好學什麼呢。」艾米麗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腳——這可是個有超級英雄的世界，沒個理工科的博士學位，都不好意思說自己讀過書。看看布魯斯·班特博士，看看《神盾局特工》裡的科學二人組，看看托尼·史塔克——嗯，鋼鐵俠雖然沒去讀博士，可是人家的知識儲備當博士生導師都夠了。艾米麗雖然沒有參與超級英雄世界的想法，可是，多學點知識總是有備無患的，畢竟這是個危險指數五顆星的世界嘛。

　　「別看了，在你變成書呆子之前，我告訴你一個勁爆的消息。」琳達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快看這是什麼！哈哈哈哈，我弄到了鋼鐵俠聚會的邀請函！」

　　「真的？！我看看，」艾米麗拿過琳達的手機，「真的誒，鋼鐵俠聚會的邀請函，」艾米麗可是鋼鐵俠的腦殘粉，「可以帶我去嗎？」星星眼。

　　「你未成年，鋼鐵俠的聚會不適合你的，」琳達拍拍艾米麗的肩膀，「你放心啦，我一定幫你要簽名。」

　　「琳達，你就帶我去吧！」艾米麗放下筆記型電腦，一把抱住琳達的胳膊，「我不只想要簽名，我還想要合照。」

　　「你這張臉一看就未成年，我怕到時候人家不會讓你進的，」琳達把胳膊抽出來，「再說了，你知道我要去做什麼嗎？帶著你不方便的。」琳達拍了拍艾米麗的肩膀，「來看看我今天買的新裙子，我打算到時候穿的，怎麼樣？」琳達把袋子裡的紅色裙子拿出來比在身前。

　　「很襯你的膚色，不過……」艾米麗拿過裙子看了看，「是不是暴露了點？你不是一向主張留點想像空間會更有魅力的嗎？這不是你一貫的風格呀。」

　　「那可是托尼·史塔克，我要是想接近他當然得按照他的喜好來啦。」琳達拿回裙子，「你放心，我一定幫你要個簽名回來。」

　　「只是一個簽名而已，你不至於還得色，誘吧？」艾米麗有點被琳達弄糊塗了，「你到底打算幹什麼呀？」

　　「這個嘛……我打算，睡到鋼鐵俠！」

　　「噗……」艾米麗一口可樂全吐到了茶几上，「你打算幹什麼？！」和琳達做室友一年，艾米麗可是知道琳達對於托尼·鋼鐵俠·史塔克花花公子的做派不大看得上的。

　　「哎呀，你也知道我是打算畢業之後做模特的嘛」，琳達把衣服收回袋子裡，「知道嗎，在模特這個行業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和托尼·史塔克睡過，你才夠資格。」

　　呵呵。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不僅宣稱要睡我偶像而且還在我面前狠狠地詆毀了他。」艾米麗把茶几上的可樂擦了擦，「琳達，你認真的？」

　　「當然認真啦，」琳達把腿搭在了沙發扶手上，「你是不知道，之前那個和我搶工作的莉莉的，就是因為運氣好和你偶像過了一夜，前兩天被一本雜誌點名做封面模特。」

　　「那你也不用犧牲這麼大吧？」雖然偶像很重要，可是朋友也很重要，「我看還是算了吧。」

　　「放心啦，睡一晚而已，多大點事呀。」琳達拍了拍艾米麗的頭，「你就等著我旗開得勝的消息吧，放心，我一定帶個親筆簽名回來給你。」說著，琳達起身打算回房間。

　　「要不你還是帶我去吧。」既能圍觀偶像又能照顧朋友的機會艾米麗不想錯過，「我和你一起去還能幫你拿拿東西什麼的，我不會耽誤你的計畫的，你就帶我去吧。」

　　撲上去，抱住。

　　「你和我去了不怕偶像破滅呀？」身高180的琳達俯視著166的艾米麗，「我怕你覺得自己想像中的偶像與現實差別太大，當場哭出來。」

　　「才不會呢，你也太小瞧我了，」艾米麗自認好歹自己也是看過《鋼鐵俠》一二三部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托尼·史塔克是什麼人，「我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那好吧，我給你挑挑衣服，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去。」

　　時間轉到第二天下午4點30分。

　　艾米麗穿著琳達以模特的專業眼光幫忙搭配的一身小西裝，站在路邊等著自家室友下樓，這時，她突然看到一隻毛茸茸的金毛犬走過去。

　　艾米麗和琳達租住在一棟8層樓高的公寓裡，那只金毛恰好是艾米麗和琳達樓下的住戶養的，艾米麗以前在電梯裡碰到它還逗它玩呢，「邁克。」艾米麗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大金毛，「你怎麼自己出來了。」

　　以往非常友好親人的大金毛邁克躲過了艾米麗的手，無精打采地往旁邊走過去。

　　「哎？」艾米麗看著反常的大金毛，不自覺地就跟著走了幾步，然後，腦袋一疼——

　　撲通。


第3章 chapter3

　　艾米麗是被凍醒的。

　　琳達為艾米麗挑的衣服是一身輕薄的刺繡花紋小西裝，某大牌今年最新款，琳達特地從相熟的時尚編輯那裡借來的，穿在艾米麗身上顯得精緻漂亮，像個人偶娃娃。

　　可惜這身漂亮衣服只適合參加宴會穿，艾米麗要是早知道自己會被人打暈放在個鐵籠子裡不知道多久，她一定會披著自己床上那條用了兩年的法蘭絨舊毯子出門的。

　　「這是哪啊。」艾米麗掙扎著坐起來，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借著昏暗的燈光，艾米麗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鐵籠子裡。籠子不小，看起來像是馬戲團關押獅子的那種。籠子邊上放著一個紙盤子，裡面有兩個三明治和一個裝著清水的紙杯。艾米麗揉揉自己還隱隱發疼的腦袋湊到籠子邊上，使勁兒往有光亮的地方看過去。

　　唯一的光源是一隻被懸掛在天花板上的燈泡，天花板很高，大約有四五米？艾米麗不確定。那只昏暗的燈泡唯一能照到的地方扔著兩把大斧子，地面和斧子上都有暗紅色的痕跡。

　　「別看了，一會兒就到你了。」旁邊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艾米麗一跳。

　　「誰？」眼睛已經適應了這昏暗的光線，艾米麗這才發覺，自己周圍，還有其他的籠子。

　　聲音是從左邊的籠子傳來的，艾米麗看過去，發現那籠子裡也關著一個人，長頭髮有些淩亂，穿著一件駝色風衣，看不見樣子。

　　「我這是在哪？你是誰？」艾米麗仔細打量著自己周圍的情況，發現除了關著自己的籠子和剛剛說話的人所在的籠子之外，四周還散落著四個籠子，其中有兩個裡面都關著人。

　　沒有人回答艾米麗的問題。

　　但艾米麗已經知道自己在哪裡了。

　　兩天前出現的那個邪教直播殺人事件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即使fbi第一時間介入遮罩網頁也還是有很多人看到了，艾米麗也是知道的。

　　可是當時當聽說bau介入接手了案子之後艾米麗就沒有再關注過了，《犯罪心理》的主角們接手了的案子還有不破的可能？

　　可是現在，艾米麗卻發現自己就身處視頻的場景當中。

　　沒有人說話，四周也沒有任何聲音，一般這個時候有一個非常形象的說法可以形容這樣的場景——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得到——不過可惜，這個說法在艾米麗這裡不適用。

　　艾米麗除了自己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音之外，什麼也聽不到。

　　當時的直播視頻艾米麗雖然沒敢看完整，但卻也知道眼下自己的處境意味著什麼。

　　一個或者幾個變態會逼迫自己和另外一個女孩子拿起斧子互相砍殺。

　　從沒有過這樣恐怖經歷的艾米麗心臟瘋狂的跳動，聯手都抖了起來。

　　特地為了參加派對而做的指甲在黑暗裡發出幽幽的藍光——那是艾米麗特地讓美甲師在指甲上用夜光材料畫出的鋼鐵俠胸口的反應堆圖案。

　　「冷靜點。」艾米麗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冷靜點冷靜點，不用有事的。」她小聲給自己打氣。

　　人家托尼·史塔克落在恐怖分子手裡沒有救援不還是平安跑出來了？自己不過是被幾個缺心眼的變態抓了而已，外面還有bau的精英們在營救呢，怕什麼？！

　　「冷靜點，不要怕，想想之前網上看的視頻。」艾米麗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回想之前在網上看到的有關這個案件的消息。

　　艾米麗記得，為了顯示確實是現場直播殺人，發佈視頻的人在房間裡放了時鐘，以顯示時間，並且為了視頻效果更真實還放了麥克風！

　　也就是說，正在看視頻的人是可以聽得到自己說話的！

　　這個發現讓艾米麗興奮不已。

　　「喂，你們能看到時間嗎？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艾米麗朝著其他三個人喊。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與此同時，紐約員警總部二樓會議室。

　　看到艾米麗醒過來並且振作起來發問，bau的人都很興奮。

　　「如果她是在昨天晚上才被人綁架的話，她很有可能知道自己的處境。」摩根緊緊盯著螢幕角落上那個模糊的身影。

　　「網上的消息傳得那麼快，她如果真的是昨天晚上才被綁架的話她很可能對於案件有所瞭解或者根本就看過視頻。」摩根的推論讓眾人終於看到了希望。

　　「可是其他三個女孩子恐怕不會配合她，尤其是已經被逼殺過人的阿米利亞。」羅西並不是很樂觀，「她從昨晚就一直昏迷，現在才醒過來，又是處於驚嚇之中，只怕能夠注意到的細節有限，而且現在已經10點26分了，距離下一次殘殺只剩不到兩個小時了。」

　　羅西的話讓眾人的心又沉了下去。

　　會議室裡的眾人把目光緊緊盯在了艾米麗的身上。

　　此時bau的眾人心情如何艾米麗不知道，她正在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尋找逃出困境的方法。

　　「你們說話呀！」艾米麗連喊了幾聲，卻沒有一個人肯回答她。

　　「外面的員警是能夠聽到我們說話的，你們倒是說句話呀，你們就不想活著出去嘛！」艾米麗的焦急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其他三個人。

　　還是沒有人肯回應她。

　　「我是艾米麗，我住在第五大道的公寓，從我租住的公寓樓出發不到五分鐘就能走到旁邊的地鐵站。」艾米麗深呼吸一下儘量讓自己平靜，「我本來是要去參加聚會的，我同租的室友是個模特，她弄到了鋼鐵俠聚會的邀請函，我打算蹭著她的邀請函混進去要簽名的。」從沒學過心理學的艾米麗憑藉著從電視劇上看到的那點不知真假的知識，打算找個輕鬆點的話題讓其他女孩子們配合自己。

　　奏效了。

　　雖然還是沒人搭話，但是之前和艾米麗說過一句話的穿風衣的女孩子回頭看了她一眼。

　　艾米麗受到了鼓舞。

　　「你看我這身衣服，還是我室友特地幫忙從她認識的時尚雜誌編輯那裡借來的呢，」艾米麗再接再厲，湊到籠子邊上，把手伸給那個女孩兒看，「你看，我特地做的指甲呢。」說著，晃了晃畫著夜光圖案的手指頭。

　　「那你是白準備了，去不上了。」艾米麗的努力有了回報，穿風衣的女孩子終於說話了。

　　「你也喜歡鋼鐵俠嗎？他是我最喜歡的超級英雄呢。」或許是因為終於有人肯和自己說話了，艾米麗感覺到自己劇烈的心跳似乎緩和一些了，「我本來打算好好的，要混進去要簽名的，結果在公寓樓下等室友的時候被人從後面打暈了，真是倒楣死了！」艾米麗又摸了摸自己還是有些疼的後腦勺，「你呢？你叫什麼？」

　　「別費力氣了，我們逃不出去的。」穿風衣的姑娘雖然肯和艾米麗說話，但是依舊很悲觀。

　　「不會的，我看過網上的新聞，有人在找我們的，」艾米麗看到了希望，於是再接再厲，「這個案子被bau接手了，你知道的吧，fbi的bau可是大名鼎鼎呢，」艾米麗努力收起自己的恐懼，試圖給其他人信心，「他們上個學期還來我們學校開了場講座呢，那個超有名的大衛·羅西就是bau的成員他抓過好多變態殺手的。他還寫過書，你肯定知道他的。」

　　穿風衣的姑娘轉過臉來看著艾米麗，雖然依舊沒說話，但艾米麗知道她已經動搖了。

　　「……克洛伊。」終於，艾米麗的努力有了回報。

　　「克洛伊，你知不知道我睡了多久？」艾米麗所在的位置看不到時鐘。

　　「你從昨天晚上被帶進來就一直沒醒。」克洛伊換了個姿勢，靠在了籠子的柵欄上。

　　「昨晚？我是三十號下午四點多被人打暈的，現在是三十一號？」艾米麗努力想整理一些有用的資訊，可是既沒做過員警也沒當過偵探的她也實在不知到底什麼資訊才是最有用的。

　　「嗯，」克洛伊哼了聲作為回答，「已經快十一點了。」

　　「克洛伊，你是什麼時候被抓來的？」艾米麗趴在靠近克洛伊一側的籠子柵欄上，「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被抓來的嗎？」

　　「我在公寓附近的公園寫生，被人打暈的。」克洛伊拉了拉自己的風衣。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那個公園在哪？」艾米麗趕緊追問。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我們逃不出去的。」一直沒說過話的另一個人突然開口，「我們都會死在這裡的。」說著，她哭了起來。

　　艾米麗這時候真想把那個插話的嘴給堵上，她一哭，艾米麗覺得自己也忍不住想哭，「你閉嘴！沒問到你呢！」

　　「克洛伊，你接著說。」

　　艾米麗能感覺到眼淚就在自己的眼眶裡，可是這個時候不能哭，只要一哭，只怕自己就再也鼓不起勇氣了。

　　「第七大道的小公園，五天前的下午三點多。」

　　嘩啦，咣！

　　巨大的開門聲讓人心裡一緊。

　　「他回來了。」克洛伊小聲告訴艾米麗，「他一會給誰的吃的最多，就是我們誰要死了。」


第4章 chapter4

　　艾米麗與克洛伊交談時，紐約員警總部的bau成員們正焦急地注視著。

　　當艾米麗說出自己名字和住址後，霍奇納立刻接通了留守匡提科總部的加西亞，「加西亞，查到了麼？」

　　「i』monit，sir」，電話裡傳來劈裡啪啦地聲音，「ok，第五大道上只有一個地鐵站，距離地鐵站大約五分鐘路程的公寓一共有……14棟，正在搜索名字叫艾米麗的住戶。」

　　「it」，加西亞將資料發送到會議室的另一塊螢幕上，「艾米麗·李，紐約大學的學生，居住在第五大道79號b505」，「她的室友是琳達·懷特，同是紐約大學學生，兼職模特……，今天早上經紀人報警說琳達·懷特失蹤了。」

　　「什麼，她的室友也失蹤了？」jj有些驚訝。

　　「之前出現的三個受害者彼此都沒有任何聯繫，」摩根看著螢幕上的資料，「難道unsub改變了作案手法？還是受害者之間有什麼我們沒發現的聯繫？」

　　「可是琳達·懷特並沒出現在畫面裡。」

　　「嘿，你們看這個！」加西亞根據艾米麗敘述的時間查到了一段監控錄影。

　　畫面只有短短十幾秒，打扮精緻的女孩兒被走過的金毛尋回犬吸引了注意力，往公寓一側走去，隨後電話亭遮住了女孩兒的身影，只能模糊地看到一個黑衣男人將女孩兒打暈，然後借著電話亭和路邊停靠車子的掩護將女孩兒拖進了監控錄影的死角。

　　隨後，從公寓樓裡下來了另一個盛裝打扮的女孩兒，她似乎發現了什麼，向之前被打暈了的女孩兒方向跑去，隨後也跑進了監控錄影的死角。

　　眾人一驚。

　　「琳達·懷特難道是在試圖營救艾米麗·李的時候被unsub一起抓走了？」jj看向自己的同事，「她不是unsub選定的目標，她突然出現現在又不見蹤影……」

　　「裡德，地理側寫的結果？」霍奇納打斷了jj的話，但他們都知道，現在不見蹤影的琳達·懷特只怕處境也極其危險。

　　「艾米麗·李被綁架的時間與她出現在視頻裡之間間隔了只有三個小時，」裡德博士在地圖上用紅筆劃出了一個圓圈，「unsub不可能同時帶著兩個盛裝打扮又昏迷不醒的女孩兒走在路上而不引人懷疑，所以他肯定有交通工具，根據艾米麗·李被綁架附近的交通狀況來看，三個小時內他能夠移動的最大範圍就在這個區域之內。」

　　「加西亞，搜索這個區域，看看能不能找到適合關押受害人的地點，大樓地下室，正施工的工地，對外出租的倉庫……」

　　「太多了，sir。」加西亞打斷了霍奇納，「我需要其他線索縮小範圍。」

　　可現如今，他們沒有其他線索。

　　jj將目光重新投向螢幕角落裡的艾米麗，女孩兒正強作鎮定地誘導那個名叫的克洛伊的女孩兒敘述自己的遭遇。

　　「bravegirl」，摩根也緊緊盯著艾米麗。

　　眾人心中異常沉重，還有一個小時就是下一場殺戮的開始，可是他們能趕得及救出她們嗎？

　　螢幕角落那個看不清面容的女孩子兒之前異常肯定地告訴其他人bau一定能救出她們時，語氣裡有著不容懷疑的堅定。

　　他們，會讓她失望嗎？

　　嘩啦，咣！

　　視頻裡傳來的開門聲讓眾人的心又懸了起來。

　　unsub回來了。

　　艾米麗看到那扇沉重的鐵門被緩緩推開，一個全身都罩在黑袍子裡的人抱著兩個大紙袋走了進來。

　　克洛伊緊緊縮在籠子距離來人最遠的角落。

　　之前痛哭的女孩兒也不再出聲。

　　她們似乎非常害怕會引起來人的注意。

　　來人先是走到之前一直沒有出聲的那個女孩兒的面前，拿出了一個紙盤，在裡面放了兩個漢堡，兩個三明治，好像還有一塊巧克力或者餅乾？艾米麗不確定。

　　然後他緩緩走到了克洛伊的籠子前，猶豫了一會兒，放下了兩個三明治。

　　艾米麗能感覺到在來人只放了三明治就離開後，克洛伊明顯比之前放鬆了。

　　來人又走到了之前哭泣的那個女孩子前面，也猶豫了一下，中間還往艾米麗的方向看了兩次，最後也只放了兩個三明治就走開了。

　　最後，來人來到了艾米麗的面前。

　　艾米麗這才看清，來人不僅披著黑袍子，還在臉上帶了黑色的面罩，就是好萊塢電影裡搶銀行的劫匪必備的那種。

　　來人緩緩蹲下，先掏出一個紙盤子，然後將紙袋裡剩下的兩個漢堡和兩個三明治放在上面，推到了艾米麗面前。

　　艾米麗已經明白了。

　　誰得到了兩個漢堡，誰就是下一場直播殺人的主角。

　　在來人放下東西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艾米麗鼓起勇氣開口了，「你等等。」

　　似乎沒有想到艾米麗會和自己說話，來人愣了一下，唯一露在面罩外的兩隻藍眼睛轉過來，盯在了艾米麗身上。

　　艾米麗不敢和他對視，於是伸出手把紙盤子拉近，隔著籠子開始翻撿紙盤子上的食物。

　　看過《今日說法》嗎？看過《法律講堂》？看過中央電視臺的普法欄目劇嗎？

　　艾米麗一邊手上動作不停地拆開漢堡上的紙，一邊心裡默默回憶自己看過的法制節目。

　　那些被請來的法制節目嘉賓是是怎麼說的來著？要是被劫持了怎麼辦？

　　先留下線索——這個已經晚了。

　　然後呢？哦，要吃要喝——可是人家已經給吃的了呀？！

　　接下來怎辦？

　　太害怕了，想不起來了。

　　兩個漢堡的紙都拿下來了，艾米麗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來人的耐心似乎耗盡了，轉身打算離開了。

　　「你等等！」艾米麗也不知自己哪裡來的勇氣，一把將手裡的漢堡朝著來人扔了出去。

　　漢堡打在黑袍子上，又掉在了地上，麵包和肉餅散開，其中一片麵包滾到了克洛伊的籠子前。

　　「你，你給我的是什麼漢堡呀！」艾米麗盯著掉在地上的肉餅靈機一動，「我不吃牛肉！我不要牛肉漢堡！我要吃雞肉漢堡！上面要放生菜和沙拉醬的！」

　　來人這下徹底轉過身面對艾米麗。

　　關押艾米麗的籠子很大，可是並不能讓艾米麗完全站直，來人的身高足有180公分，艾米麗完全是被俯視的狀態。

　　「我，我不喜歡三明治，我要麥當勞的雞肉漢堡，薯條和可樂，我還要吃鳳梨派和霜淇淋，我要喝冰可樂。」艾米麗其實在扔出漢堡的一瞬間就後悔了，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騎虎難下，只能是硬著頭皮往下演了，「不吃飽我沒有力氣！我不要吃你拿來的這些。你快去給我買新的。」

　　來人站在那裡看了艾米麗足足三十秒，然後沒說一句話，轉身離開了。

　　咣當。

　　艾米麗又聽見大門關上的聲音。

　　一片寂靜。

　　「你真是自己找死。」之前痛哭失聲的那個女孩兒拿著自己的三明治靠在籠子邊上，轉頭看向艾米麗。

　　「你管我！」

　　「哼！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別人。」女孩兒拿著三明治，靠在籠子邊上，居然一副悠閒的神情。

　　艾米麗此刻雖然非常想罵她一頓，不過還是先保住命更重要。

　　「克洛伊，他每天拿過來的吃的都是一樣的嗎？漢堡和三明治每天都是一樣的嗎？」相比之下克洛伊更理智一點，艾米麗選擇和她溝通。

　　「……漢堡我不知道，但是三明治都是一樣的，每天都一樣。」克洛伊回答到。

　　「那漢堡呢？」艾米麗追問，「那漢堡看樣子不像他自己做的，漢堡是每天都一樣的嗎？」

　　「我不知道，只有她吃過漢堡。」克洛伊示意艾米麗看向那個從始至終沒發出過一點聲音的女孩兒。

　　「嘿，你能聽到我嗎？漢堡是每天都一樣的嗎？」艾米麗追問，可是沒有回答。

　　這時，克洛伊伸出手，把掉落在籠子邊上的那片麵包拿了起來。

　　「這個味道……」克洛伊湊近使勁聞了聞，「這個是漢堡王的牛肉漢堡的味道。」

　　「你確定？」艾米麗把另外一個還在盤子裡的漢堡拿起來，可什麼也沒看出來。

　　「是這個味道，我以前的室友最喜歡這個漢堡，是這個味道沒錯。」克洛伊一時很興奮，可是立刻就又沮喪起來，「知道是什麼漢堡又能有什麼用？」她把那片麵包用力扔了出去，「麵包裡又沒有gps定位，難道fbi能根據一片麵包找到我們？」

　　是啊，一個漢堡能說明什麼呢？

　　艾米麗此刻也有些沮喪。

　　一時，又是一片安靜。

　　過了沒多久，大門打開的聲音傳來，穿黑袍子的男人回來了。

　　不止回來了，而且手上拿了一個麥當勞的紙袋子。

　　男人走到艾米麗面前，把之前的漢堡和三明治拿開，把紙袋子裡的東西一一擺在了盤子上。

　　兩個雞肉漢堡，一盒薯條，一杯冰可樂，一個鳳梨派，甚至還有一個霜淇淋。

　　男人擺好之後把盤子推到艾米麗面前，把之前的三明治和牛肉漢堡撿起來放進了袋子裡。

　　「快吃。」男人低聲催促了艾米麗一句。

　　「是剛買回的嗎？不是新做的我可不吃。」艾米麗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嗯。」男人沒回頭，拿著紙袋子往外走，「十二點之前吃完。」

　　咣當，大門關閉的聲音傳來。

　　在艾米麗看不到的地方，時鐘顯示：十一點零九分。

　　距離十二點還有五十五分鐘。

　　一個身影在高樓間閃過，飛速滑向了前方。


第5章 chapter5

　　紐約員警總部二樓會議室。

　　bau全員在看到艾米麗將漢堡扔出去的瞬間為她捏了一把汗。

　　與此同時，加西亞將地理側寫範圍內所有有可能關押女孩兒們的地點全部列出來，做好標記，以備自己的組員篩選。

　　「這個範圍內所有有可能的地點一共有105個，」加西亞緊急盯著螢幕，「sir，我需要其他線索，任何線索都可以。」

　　「他回來了！」jj最先注意到螢幕上那個模糊的黑影。

　　「他真的給艾米麗·李帶來了她要的食物。」黑袍子的人想要到達籠子一側就必須走過房間裡唯一的光源——那個懸掛在天花板的燈泡下——於是，他手上那個印著logo的袋子也就展現在眾人面前。

　　「這太奇怪了，他為什麼會滿足人質的願望。」jj覺得這說不通，「對他而言這些被關押的女孩子還只是工具，他不會把她們當作平等的人，她們還不是被選中的同伴，他為什麼會滿足她的願望。」

　　「艾米麗·李是被選中進行下一場格鬥的人，也許是因為覺得她可能會成為被選中的同伴？」摩根揣度unsub的思想。

　　「加西亞，之前選中的地點有多少附近同時有麥當勞和漢堡王的店？」他們的當務之急是救出被困的女孩子們，所以即使覺得unsub行為反常現在也不是探究的時機。

　　「嗯……ok，37個。」

　　「unsub離開房間出去的時間是十一點零二分，他回來的時候是十一點零八分，也就是說從他出去買完食物到回來，只花了六分鐘。那也就是說他距離最近的麥當勞路程只有三分鐘。加西亞，這37個地點裡有沒有符合這個條件的？」霍奇納詢問。

　　「嗯……有，有兩個，一個是格林大街37號，135平米的地下室長期出租，上面就是一個麥當勞，還有一個是喬治大街59號，上個月那棟大樓的所有者威爾士公司被爆出涉嫌制毒，名下所有辦公場所都被封了，大樓的對面就是一家麥當勞。」

　　「摩根，大衛，帶人去格林大街37號，裡德和我去喬治大街59號，jj留在這裡協調。」霍奇納下達命令。

　　「let』smove。」

　　bau的人如何行動艾米麗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很冷，腦袋還疼，但是，她一點都不餓。

　　生死攸關，艾米麗哪裡吃得下東西。

　　更何況，明明冷得要命，還偏偏作死的要了冰可樂。

　　艾米麗把熱得燙手的鳳梨派拿在手裡，算是取暖了。

　　「快吃吧，不然一會沒力氣，你就真的死定了。」克洛伊吃完了自己的三明治，看到艾米麗還靠在籠子上不吃東西，忍不住開口。

　　「我吃不下。」艾米麗知道自己應該吃。不管是逃跑還是和人拼命，沒力氣就只有等死的份，可是……

　　「你不覺得奇怪嗎？」艾米麗隨手把鳳梨派扔在了地上，「他最開始拿過來的吃的是用一個普通的紙袋裝著，上面沒有logo，絕對不會讓人看出來歷，而且漢堡紙也換過，有logo的漢堡紙都被扔掉了，三明治是自製的，用的也是最普通的材料，任何一個超市都能買到，可他剛剛為什麼直接拿著麥當勞的紙袋子走過來，而且還完全不避諱攝像頭？這個時候fbi們肯定一直在看著的呀？」艾米麗想不通。

　　「你都快死了還想那麼多幹嘛？你要是不吃扔給我，」之前開口嘲諷艾米麗的不知名女孩兒這時候搭話，「反正你吃不吃東西也打不過她」，女孩兒轉頭看向那個一直沒有出過聲音的背影，「她昨天兩下子就砍死了一個，就你，估計一下就得死了。」女孩兒的聲音有些顫抖。

　　艾米麗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死亡的陰影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嘩啦。

　　開門的聲音響起，三個女孩子同時打了個寒顫。

　　黑袍子的男人再一次走進來。

　　他徑直走到了艾米麗的籠子邊上，從袍子裡拿出了一串鑰匙。

　　艾米麗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那個之前對艾米麗冷嘲熱諷的不知名女孩兒卻驚叫出聲。

　　「還，還沒到時間呢！這還不到十二點呢。」

　　哢嗒。

　　鎖芯被打開的聲音。

　　艾米麗全身僵硬，四肢冰涼，連手指都無法動彈。

　　「出來。」男人聲音嘶啞。

　　艾米麗一動不動。

　　男人等了幾秒，似乎沒了耐心，拉開籠子，把艾米拉拽了出來。

　　艾米麗碰倒了地上的冰可樂，精緻的高跟鞋踩在了之前的漢堡上，差點摔倒。

　　男人把艾米麗拽出來之後就一把把她推到了攝像頭前面，也就是房間裡那個扔著兩把沾滿血污的斧子的地方，之後轉身，走向那個一直沒有出過聲的女孩兒的籠子。

　　艾米麗渾身冰涼，手腳僵硬，身體無法動彈，但是意識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知道，那個男人會把另外一個籠子打開，然後，裡面的女孩兒會拿起一把斧子向自己砍來。

　　艾米麗低頭看著那兩把斧子，餘光看到那個男人已經走到了另一個籠子前面，籠子裡面的女孩兒也正注視著自己。

　　眼神兇惡。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格外漫長。

　　艾米麗覺得自己是在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目睹一切。

　　她看到自己拿起了其中一把斧子，舉著它向黑袍子的男人砸去，斧子砍中了男人的肩膀，男人手裡的鑰匙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不知名的女孩兒驚叫的聲音格外的長，被砍中的男人爬起來向大門的位置跑去。

　　艾米麗看到自己把手中的斧子狠狠丟出去，卻沒能砸中那個男人。

　　斧子在掉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男人跑出了大門。

　　意識在這一刻回歸。

　　「快，快放我出去！」克洛伊撲到籠子邊上，朝艾米麗喊。

　　艾米麗撲到地上，把鑰匙抓在手裡，緊緊地攥著。

　　「啊！」還沒關上的門傳來了男人的慘叫聲。

　　緊接著，一個身影飛快地蕩了進來。

　　「hi，晚上好。」那個沖進來的身影伸手做了個什麼動作，然後，有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傳來。

　　艾米麗依舊緊緊攥著那串鑰匙。

　　「啊……嘿，你還好嗎？」來人站到了艾米麗面前，使勁揮了揮手。

　　「啊，你是……蜘蛛俠！？」艾米麗聽到有人驚叫。

　　「沒錯，我就是你們的好鄰居，蜘蛛俠。」深紅色連身衣的蜘蛛俠誇張地行了個紳士禮，「你們已經安全了。」

　　蜘蛛俠，紐約人們的好鄰居，高中生，彼得·派克，小學霸一隻。艾米麗腦海裡閃過這幾個詞，然後——

　　「啊啊啊，你怎麼了！」

　　耳邊是蜘蛛俠的叫聲。

　　蜘蛛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這要從一天前說起。

　　當時，邪教直播殺人事件在網上一經爆出，吸引了無數人圍觀。

　　彼得因為正忙著做紐約人民的好鄰居所以沒什麼時間上網，又因為回家之後累得厲害倒頭就睡，因此他在事件發生的第二天才知道這個消息。

　　彼得在得知這個消息的十分鐘前才剛剛蕩著蛛絲回家。

　　小心翼翼地從窗戶爬進自己的房間，換下蜘蛛連身衣穿上襯衫牛仔褲，然後再回到正門敲門，進屋。

　　姨媽梅正在準備晚餐。

　　「嘿，彼得，你去哪了？今天不是參觀日不用上課嗎？」

　　「哦，我去圖書館看書了。」其實他上午幫紐約員警抓住了一個意圖在公車上放炸彈的恐怖分子，下午逮住了兩個偷車賊——不過這種事情不能告訴梅。

　　「去換身衣服，洗洗手，馬上開飯了。」

　　「我還不太餓，梅，我等一下再吃。」

　　又一次順利騙過了姨媽。

　　彼得對於欺騙一直照顧自己的姨媽梅是內疚的，但是他不敢告訴姨媽真相。

　　彼得又進了房間，把裝樣子的書包扔在地上，打開了電腦。

　　這時候，他看到了網上的消息。

　　＃邪教綁架無辜女孩兒＃

　　＃人質被迫相互砍殺＃

　　＃邪教直播殺人＃

　　熱門裡的前三個話題都是有關這個事的，甚至把托尼·史塔克將在史塔克大廈舉辦派對的消息擠到了第四位元。

　　彼得找到了之前視頻的重播和直播位址。

　　太殘忍了。

　　這是彼得唯一的感受。

　　正義感十足的蜘蛛俠決定幫助那些無辜的人質。

　　可是，彼得只是一高中生。

　　即使他現在是蜘蛛俠，這世上也有太多彼得無能為力的事情了。

　　他可以上街幫助員警抓小偷，也可以把恐怖分子掉在大橋上，可是從一段模糊不清的視頻裡找線索卻不是他的專長。

　　他既沒有托尼·史塔克的人工智慧——賈維斯幫忙定位罪犯，也不像fbi的探員們一樣接受過專業培訓。

　　不過，彼得·派克畢竟是彼得·派克，作為一隻正義感十足的小蜘蛛，怎麼可以遇到點困難就退縮呢？

　　於是，他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他總結了自己的優勢，一個所有fbi探員加起來都比不過他的優勢——他速度快。

　　自己找不到人質不要緊，只要fbi的探員們找到線索，自己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説明解救人質。

　　那麼，怎麼才能知道fbi探員們的線索呢？

　　彼得從網上得知，fbi的精英小組bau接手了案件，目前正在紐約員警總部指揮偵破案件。

　　於是，他做出了一個決定——把自己貼在員警總部大樓會議室外面。

　　靈敏的聽力讓他可以聽到房間內探員們的談話，而又不被發現。

　　於是，當他聽到房間內探員們佈置的搜捕地點之後，就飛速趕往現場。

　　於是，他就趕在fbi到達之前，解救了人質。

　　不過——

　　「嘿，fbi！舉起手，慢慢轉過來！」

　　因為其中一個人質暈倒而耽誤了點時間沒能及時離開的彼得·蜘蛛俠·派克——被捕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48

第6章 chapter6

　　蜘蛛俠被fbi當場擒獲，並慘遭扒馬甲的慘劇並沒有發生。

　　艾米麗在當天晚上醒來之後，聽守在病房外邊的紐約員警說了她昏過去之後的事情。

　　據說，當fbi帶人趕到喬治大街59號後，很快發現地下室有異樣，於是所有人小心地向地下室進發，但還沒等走到地下室的大門，就聽到一聲慘叫。bau的ssa亞倫·霍奇納主管首當其衝跑到了地下室大門前，只見大門邊上一個一身黑袍並且還在往下滴血的人被蜘蛛網一樣的東西牢牢粘在牆上，動彈不得。

　　眾人又走進地下室，只見昏暗的地下室裡正站著一位身著暗紅色網紋連身衣，頭戴同款頭套的高大？男人（蜘蛛俠）。此時，他正扶著不知是何緣故暈過去的受害人（艾米麗）靠在一個鐵籠子上，只見我們偉大的紐約人民的好鄰居蜘蛛俠先生在聽到亞倫·霍奇納探員喊出「fbi，舉起手！慢慢轉過來」之後，面對著同時對準他的十幾把槍毫無畏懼，他先把人質緩緩放在地上之後才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之後，趕來的急救人員把艾米麗和其他三個女孩子連帶著先被砍傷又被蜘蛛絲纏住的嫌疑人一起帶上了救護車，此刻，直到確認所有的人質都已安全，蜘蛛俠才趁著眾人不留意的當口出其不意滑上天空，在大樓間飛速滑行而去。

　　雖然這位警員似乎有蜘蛛俠迷弟的嫌疑，不過去掉那些誇張的修飾副詞和那些一聽就不靠譜的形容詞，艾米麗還是還原了事情真相——

　　簡單的說，蜘蛛俠先fbi一步趕到，不僅抓住了要逃跑的犯人，還差點掉了馬甲。

　　心疼可愛的小蜘蛛一分鐘。

　　死裡逃生的艾米麗在醒來之後胃口大開，和被fbi救出的琳達一起坐在病床上，大口咬著雞肉漢堡和鳳梨派——據說，這是bau的探員特地買給她們的。

　　「我當時一出來，就正看見你傻乎乎地往地下倒，我一看，這哪行呀，給你借的那身衣服可是這季最新款，要還回去的！你要是給弄髒了清洗費就很貴！」琳達狠狠咬了一口漢堡，又喝了一大口可樂，「於是，我踩著我15釐米的高跟鞋，飛一樣地就沖到了你面前。」琳達可樂喝急了，打了個嗝，「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琳達是bau在喬治大街59號另一間地下室被找到的，同時被找到的還有另外兩個女孩兒。似乎嫌犯是將另一間地下室當成了倉庫，把她們儲存在了裡面。琳達除了被弄丟了那雙紅底高跟鞋之外，那身新買的小禮服也蹭髒了。據那位蜘蛛俠迷弟警官說，她從被解救出來開始，已經問了他們十幾遍可以不可以讓那個嫌疑犯賠她的鞋子和洗衣費。

　　「謝了，好姐妹！」艾米麗把可樂捧起來，送到了琳達嘴邊。琳達不顧危險跑來救自己的舉動讓艾米麗非常感動。

　　「行了，謝什麼呀，矯不矯情。」琳達把可樂拿過來，又狠狠喝了一大口。「啊，喝可樂太有負罪感了。」

　　「慶祝我們死裡逃生，」艾米麗把自己的可樂舉起來，「乾杯！」

　　「乾杯！」

　　jj站在病房外，看到裡面兩個女孩子坐在一張病床上，正用可樂碰杯，忍不住笑。

　　「誒，外面的人是誰？」琳達示意艾米麗看病房外。

　　艾米麗把自己的可樂放下，轉頭看向外面，「啊，他們是bau的人！」

　　艾米麗跳下床，連鞋都來不及穿，就撲到門邊打開了門。

　　jj和裡德被艾米麗的舉動弄得一愣，只見房門打開，黑頭發的小姑娘一臉興奮的表情，「快進來！」說著一隻手牽一個，把兩個人拉進了病房。

　　「嗯，你們好，我是fbi的詹妮佛·加魯，這是斯賓塞·裡德博士。」jj示意沒穿鞋的小姑娘坐回床上。

　　「我知道你們，你們常在電視上出現。」專抓連環殺手的bau常常出現在電視新聞裡，這世界的危險程度可見一斑。

　　「琳達，就是他們救了我們。」艾米麗坐回床上，和自家小夥伴科普。

　　琳達不虧是做模特的人，在發現有人在看自己的一瞬間就把可樂和漢堡放了下來，並趁著艾米麗去開門的空檔擦乾淨了手，「你們好，真的很謝謝你們救了我們。我聽之前的警官說，這吃的還是你們特地送給我們的。」

　　「你不需要向我們道謝，我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笑著接過琳達遞過來的鳳梨派，艾米麗則把一杯可樂遞給了裡德博士。

　　「請問，你們現在過來是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嗎？」相比好像見到了偶像鋼鐵俠一樣激動的艾米麗，琳達要理智一些，「是還需要我們去警局嗎？」

　　「哦，是這樣，我們是希望你們可以講一講具體的經過，不過不用勉強。」jj眼神溫和，語氣可親。

　　「好的，這沒問題。」琳達把之前向紐約員警講述的經過又重複了一遍，中間jj詢問了一些小細節。

　　等到問完琳達，jj示意裡德開口詢問艾米麗。

　　「嗯，艾米麗，我是bau的斯賓塞·裡德，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些問題？」同時被兩個陌生的漂亮姑娘一起盯著，斯賓塞覺得壓力有點大。

　　「沒問題，你問吧。」《犯罪心理》的裡德博士看上去不僅和美劇裡的演員長相不太像，就連氣質也有些許的差別，雖然都是高高瘦瘦的，但是覺得比起演員來，這個真正的斯賓塞·裡德博士要顯得更加幹練一點，一眼看過去就給人一種精英人士的感覺。

　　「啊！」

　　這時候，琳達突然叫了出來。

　　房間裡其他三個人同時一愣。

　　「琳達你怎麼了？」x2

　　「艾米麗，」琳達一副大禍臨頭的表情，「托尼·史塔克的聚會……我沒去成……那個邀請函可是艾倫花了大力氣才幫我弄到的……」琳達天塌了一般的表情，「完了，我死定了……」艾米麗，jj和斯賓塞·裡德博士一起順著琳達的目光向外看，只見一個三十幾歲身著西裝的男人正站在病房外瞪著琳達。

　　「那是琳達的經紀人，艾倫。」艾米麗認出了站在外面的男人。

　　「需要我們替你向你的經紀人解釋一下嗎？」善解人意的jj開口相助。畢竟，這樣一個為救朋友奮不顧身的姑娘誰都喜歡。

　　「不用的，」艾米麗突然靈機一動，「琳達，這是好事！」

　　「哈？！」琳達莫名其妙。

　　「你想呀，你去托尼·史塔克的聚會為的是什麼呀？不就是為了蹭個熱度混個臉熟嘛！」艾米麗在心裡給自己點32個贊，「你現在可是在一個在變態殺手手下死裡逃生的人！這個名聲不比托尼·史塔克的女伴好聽多了？再說了，你還是為了救我才被抓的，到時候只要讓你經紀人放出風去，說你是捨己為人，你一下就紅了呀！」艾米麗覺得自己真是機智極了，「話題我都幫你想好了＃美女模特救捨身救人＃，＃美貌與善良並存＃，＃扒一扒那個敢於和邪教徒鬥爭的模特＃，怎麼樣？」

　　艾米麗的腦洞鎮住了在場餘下的三個人。

　　「這主意不錯！」站在門外的艾倫聽到了艾米麗的話，只覺得自己與琳達的朋友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你快點和我走，我們策劃一下，這個消息要趕在晚上8點之前放出去。」

　　琳達被自家風風火火的經紀人拎走了。

　　房間裡只剩下艾米麗面對著兩位bau的探員，在回答了裡德博士一些問題之後，兩位探員也要離開了。

　　「謝謝你配合我們。」裡德除了要求艾米麗講述經過之外，還著重問了一些很細節性的問題，但是艾米麗幾乎都回答不出來。

　　「不，應該謝謝你們救了我。」艾米麗看著眼前的兩位探員，忍不住想起之前看的那十一季美劇，「謝謝你們。」這個世界變態殺手滿地走，如果沒有這些探員，還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不，是我們應該謝謝你。」jj笑著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了一本書，「大衛·羅西的新書，下個月上市。」

　　艾米麗驚喜地接過來，發現書頁上用漂亮的花體字寫著「送給勇敢的艾米麗」。

　　「這是……」大衛·羅西可是暢銷書作家，他的每本書艾米麗都買。

　　「羅西說謝謝你對他的信任。」jj看著眼前驚喜不已的小姑娘，「謝謝你相信我們。」當時在那種情況之下，小姑娘那堅定的「他們一定能救我們出去」讓bau眾人心裡都很震撼。

　　面對jj和斯賓塞·裡德博士，艾米麗有些心虛，她對於bau的信任究竟來自於這輩子看到的新聞還是來自於上輩子看的那十一季美劇，她自己也說不清。

　　「好了，你好好休息。」jj看出女孩子有些害羞，於是就和裡德一起告別離開了。

　　一轉眼，就是一個星期。

　　bau的的探員們在當天抓捕了一名邪教成員之後，順藤摸瓜，一舉把整個邪教11個人全部抓獲，艾米麗的小夥伴琳達，也趁著這個機會狠狠地火了一把，最近幾天，忙得連天昏地暗，就連說好的和艾米麗一起慶祝都沒時間。

　　好不容易，琳達今天提早結束了工作，於是兩個女孩兒決定出去吃個大餐，一是慶祝兩人死裡逃生，二是慶祝琳達終於拿到了一個知名時尚雜誌封面模特的位置。

　　雖然說是吃大餐，可畢竟琳達是模特，最近工作又多，能吃的東西實在有限，於是兩個人最後選了一家網上評價不錯的法國餐廳——琳達只吃蔬菜沙拉——艾米麗請客。

　　「乾杯！」

　　「乾杯！」

　　與此同時，匡提科。

　　「斯賓塞，你怎麼了？」jj發現自家同事還在看這個邪教直播殺人事件的檔案，「根據嫌犯的供述和人質的口供，所有人都落網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摩根和羅西聽到jj和裡德的對話也好奇地走了過來。

　　「我們雖然抓捕了所有參與綁架和囚禁人質的嫌犯，可是還有一點說不通。他們宣稱自己這樣做是受到了『真神』的指引，可是這個『真神』到底是人還是某個神話傳說或者宗教典籍上的人物？他們並沒有說出來。」斯賓塞·裡德博士覺得哪裡不對勁，似乎自己忽略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kid，那是邪教，他們崇拜什麼都有可能。」摩根也拿起檔案看了看。

　　「可是，他們為什麼在最後的時刻暴露了自己的地點，並且把時間提前？對於邪教成員而言，某些規則是一定會被嚴格執行絕不能更改的。」斯賓塞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你是說，他們是故意被我們抓到？」羅西拿起報告中嫌犯口供的部分，「如果他們是故意改變作案習慣而被我們抓到那會是因為什麼呢？」

　　「我們要尋找一位真正勇敢的女士，只有她能夠輔佐我們的神明，引領我們走向希望……」羅西把嫌犯的口供讀出來。

　　「真正勇敢的……」jj和摩根突然同時叫出來，「難道是……」

　　「他們之所以改變作案計畫是因為他們已經找到了要找的人，」斯賓塞·裡德博士語速飛快，「所謂真正勇敢不是指在被脅迫的情況下按照他們的要求與人搏鬥殺人的人，而是指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敢於反抗他們的人！」

　　「艾米麗·李……」眾人大驚。

　　「jj，立刻聯絡艾米麗·李，摩根，聯繫紐約警方。」


第7章 chapter7

　　艾米麗和琳達開心地碰了碰杯子。

　　「雖然晚了點，但是慶祝我們死裡逃生！」琳達一口氣喝光了自己的香檳。

　　「錯了，應該是慶祝我們重獲新生！」艾米麗也喝光了自己的無酒精香檳。

　　「這個星期我忙得都沒怎麼回家，你怎麼樣。」琳達放下杯子。

　　「我還好啦，我去試聽了幾堂生物遺傳學的課，好難啊。」其實最近的這一個星期艾米麗過得一點都不好。

　　被fbi解救的當天晚上艾米麗是在醫院度過的，之後第二天起就回了家。雖然紐約員警派了一位女警官陪著艾米麗，可是白天還好，每到晚上，艾米麗就總是疑神疑鬼，懷疑房間裡進了人。被解救的第三天，jj就通知艾米麗所有邪教成員已經全部被抓獲歸案，於是那位和艾米麗相處了兩天的女警官也離開了。艾米麗每天白天去學校，晚上就整晚整晚開著燈，一直不敢睡。

　　「好什麼好呀，你看看你，黑眼圈遮都遮不住」，琳達伸手在艾米麗額頭上狠狠點了一下，「我還不瞭解你？就你那個膽子，這幾天嚇得都沒怎麼敢睡覺吧。」做為和艾米麗合租了一年的室友，不得不說琳達還是很瞭解艾米麗的。

　　「拜託，我害怕才是正常的好吧」，艾米麗也沒想隱瞞自己的室友，「你這種被人綁架第二天就活蹦亂跳出去拍雜誌的才是少數！」琳達最突出的一個特點就是膽子大，曾經有一次，她在路上遇見拿刀的搶劫犯，為了捍衛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買到的某c牌打折高跟鞋，琳達硬是拿著裝鞋的紙盒子和搶劫犯周旋了十幾分鐘，直到員警趕到。

　　「好了，我明天開工晚，今晚回家睡，你可以睡個好覺了。」琳達拿起自己的手機，「誒？我手機沒電了。」

　　「你要聯繫艾倫嗎？今天收工早你沒和他說？」艾米麗可是知道自家小夥伴的經紀人罵起人來那生龍活虎的表現。

　　「那到不是，我就是怕他臨時有事找我找不到，又發飆。」琳達按了兩下手機開機鍵，「完了，徹底沒電了。」

　　「你拿我的給他打個電話吧」，艾米麗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琳達，「我們還得好一會兒才回家呢，你告訴他一聲，有什麼事先打這個號碼。」

　　「好主意。」琳達接過艾米麗的手機，然後——直接關機。

　　「誒？」艾米麗一愣，「琳達你幹嘛？」

　　「我都忙了快一個星期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累，我現在就想一會兒回家泡個澡，然後躺床上美美地睡一覺，我才不要接到艾倫的電話呢！」琳達把手機又遞回給艾米麗，「艾倫有你的號碼，他找不到我肯定會打給你，現在你也關機了，我就安全了。」

　　「你小心他明天發飆。」艾米麗對自家小夥伴這只圖今天快活不管明天死活的行為表示鄙視，「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行了，知道你會中文行了吧。」琳達吃了一口自己的蔬菜沙拉，「反正我最近幾天是又累又餓，要是讓艾倫知道我在這裡吃晚餐，他都能把盤子扣我臉上。我不管了，反正今天我要休息。」

　　艾米麗看著自家小夥伴那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有些好笑，「美麗是有代價的嘛。」

　　「哼，等我哪天不做模特了，我就把紐約的餐館從頭到尾都吃一遍！」

　　「hi，琳達，艾米麗，晚上好啊。」

　　還沒等艾米麗對琳達的豪言壯語發表評論，旁邊就突然有人出現插話。

　　「這麼巧，你們也在這裡吃飯啊。」

　　艾米麗扭過頭，發現與自己和琳達同住一棟公寓的艾曼達手裡挽著一個男人站在自己和琳達的桌子旁邊。

　　「晚上好，艾米麗，琳達。」

　　誒誒誒？？？

　　艾米麗發現，被挽著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隔壁的住戶，史蒂夫。

　　「史蒂夫？你怎麼和艾曼達在一起？」沒等艾米麗做出反映，琳達就先沉不住氣了。

　　完了。

　　這是艾米麗的第一反應。

　　人類說到底也是動物的一種，就好像動物天生就會排斥會與自己爭奪配偶的同性一樣，人類在面對異性的時候也會下意識的排斥其他同性。

　　這位史蒂夫是幾個月前搬進來的，位置剛好是艾米麗和琳達旁邊的那一間，他出現的第一天就在公寓裡掀起了一陣看不見的風波。

　　艾米麗所租住的公寓交通便利，位於商業繁華地帶，但租金在同地區裡相對便宜，因此在公寓裡居住的大多都是年輕人。還在上大學的學生和剛剛畢業的小白領佔據了公寓的大多數。

　　史蒂夫搬進來的那一天，剛好是個週末，艾米麗下樓洗衣服的途中在電梯裡碰到了住在頂樓的艾曼達，兩個人同時乘電梯下來，電梯門一開，艾曼達就走不動了。

　　原因就是這位新鄰居史蒂夫正站在電梯門口。

　　艾米麗與艾曼達交情不深，也就沒管她發花癡，自顧自抱著自己的衣服就去了洗衣房，可是等她去過便利店抱著洗過的衣服回家的時候，就發現——公寓裡的姑娘們，都好像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

　　「太帥了太帥了！」艾米麗一進家門，就被留在家裡打掃衛生的琳達嚇了一跳。要知道，琳達可是個圍觀過各路大牌男模的人，能讓她這麼興奮，可不多見。

　　「什麼太帥了？」當時的艾米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們隔壁搬進來一個帥哥！」琳達直接把掃把舉了起來，「我剛才聽見有人搬東西的聲音開門偷偷看了一眼，太帥了！」

　　「帥哥？我們隔壁那一間嗎？」艾米麗把衣服拿進自己房間，「我剛才倒是看到一個陌生人在等電梯，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們的新鄰居，怎麼？很帥嗎？」

　　「帥呆了！」琳達直接轉了個圈，「艾米麗，我們去敲門吧。」

　　「什麼？」艾米麗有點蒙，「敲什麼門？」

　　「新鄰居嘛！我們應該拜訪一下的！」

　　「我們對門的露西搬進來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熱情。」艾米麗對琳達花癡的行為表示堅決地唾棄，「你要真想拜訪人家，也得等人家收拾好行李之後吧。」哪有新鄰居才剛進家門就去敲門的道理，「而且你要拜訪人家不能空手去，總得給人家拿點小餅乾之類的送過去吧。」

　　「你聽！隔壁有敲門聲！」琳達根本沒聽進艾米麗的話，一聽到有動靜，直接打開門沖了出去。

　　艾米麗當時也很好奇，這個新鄰居究竟有多帥，居然能讓見過許多高標準帥哥的自家室友這麼興奮，於是也就跟了出去。

　　只見站在隔壁門口的一共有五個人。

　　頂樓的艾曼達，她同租的室友cc，一層的住戶珍妮，自家室友琳達，以及一個穿著牛仔褲t恤衫的男人。

　　後來，新來的鄰居拒絕了所有女孩兒請他到家裡吃飯的邀請，禮貌但堅定地關上了房門。

　　雖然所有人都出師未捷，但之後，艾米麗總能在公寓裡看到其他的姑娘們暗暗較勁，看誰能最先約到史蒂夫。

　　現在看來，優勝者出現了。

　　「我和史蒂夫昨天就約好了共進晚餐。」艾曼達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晚上好，史蒂夫。」艾米麗也很喜歡史蒂夫這個鄰居。即使拋開外貌不談，史蒂夫也很討人喜。他待人真誠，樂於幫助別人，最近幾天自己不敢睡覺，徹夜開燈，史蒂夫還來敲過門安慰過自己。

　　「晚上好。」相比之下，琳達就不太高興了。

　　倒不是說琳達真的愛上了史蒂夫，只是漂亮女孩兒之間面對帥哥難免有競爭心理，艾米麗知道自家室友只是有點心理不平衡而已。

　　「我吃飽了，先回去了。」艾米麗做夢也沒想到自家室友的反映居然這麼大。

　　「誒，琳達……」琳達居然直接推開了艾曼達和史蒂夫，跑了出去。

　　「等等！」艾米麗想直接追出去，可是單還沒買，「這……她連包都沒拿。」

　　艾曼達和史蒂夫也被琳達的反映嚇了一跳，「艾米麗，你快去看看吧，可別出什麼事。」艾曼達雖說平時喜歡和琳達別苗頭，但本質還是個好姑娘。

　　艾米麗手忙腳亂地拿卡買單，卻一下沒站穩，扭了一下。

　　餐廳要求正裝，艾米麗今天穿的可是一雙10釐米的高跟鞋。雖然史蒂夫反應迅速扶了艾米麗一下，可艾米麗還是覺得腳踝一陣疼痛，「這……我……」這下，艾米麗可是真不能去追自家室友了。

　　眼看琳達已經出了餐廳大門跑過了馬路，史蒂夫只能去追她。

　　四個人裡最倒楣的艾曼達只能認命地看著自己的男伴出去追人，「琳達她今天發什麼瘋啊！」

　　「她……可能最近太累了心情不好吧。」艾米麗也覺得自己室友反常，可這話不能和艾曼達說。

　　「算我倒楣！」艾曼達扶著艾米麗坐下，自己也坐到了艾米麗旁邊，「我好不容易才把史蒂夫約出來，這下全被琳達毀了。」

　　艾米麗乾笑，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透過餐廳的玻璃門，她看到史蒂夫追上了琳達，然後琳達似乎不肯回來，兩個人被一輛等信號燈的車子遮住了。

　　「轟！」

　　「啊！」

　　突如其來的叫聲讓艾米麗始料未及，只見十幾個黑衣人從廚房的方向沖了進來，「所有人，跪下！」

　　一時間，餐廳裡充斥著人們的驚叫聲和子彈出膛的聲音。

　　似乎慌亂之間有人向大門的位置跑去，艾米麗聽見一陣槍響過後，地上多了幾具流著血的屍體。

　　「所有人，跪下！」

　　沒人再敢跑，所有還活著的人無論男女都顫抖著跪在了地上。

　　艾米麗幾乎是直接從椅子上摔下去的，不知哪裡打來的子彈劃過了她的腿，火辣辣地疼。

　　「and（滿足我們的條件），or（不然）……」冰冷的槍口抵上了艾米麗的後腦，「we kill the hostage（就殺了人質）。」


第8章 chapter8

　　距離塞納河餐廳發生人質劫持事件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

　　在這十五分鐘裡，艾米麗的內心活動經歷了一個非常複雜的過程，從最開始——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我會不會死，到——腿好疼是不是流血了，再到——後面的人拿得是什麼槍，一直舉著不累嗎，再到——跪著好累我可不可以趴下，然後變成——我怎麼這麼倒楣七天之間遇見兩次小概率事件，之後變成——早知道剛才就不買單了，還能省一筆，接著又想——腿上會不會留疤呀，之後又腦洞大開——我好歹也是穿越來的，穿越大神一定會保佑我的，現在定格在——人家穿越女主都可以過上走上人生巔峰，迎娶高富帥的生活，怎麼自己到現在連個偶像鋼鐵俠的簽名都沒能要到呢！作者君你有本事給我出來，我們好好聊一聊詩詞歌賦風花雪月之外的故事！

　　在艾米麗胡思亂想的這十五分鐘裡，餐廳外面已經被包圍了。

　　綁匪在劫持人質之後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們要求釋放一名一個月前被神盾局抓捕的恐怖分子。

　　艾米麗在最開始聽到綁匪提出要求的時候被嚇了個半死，但十五分鐘過去，艾米麗已經比最開始平靜了許多。

　　主要原因是——十五分鐘過去了，那群綁匪一樣炫酷的黑科技裝備也沒拿出來！

　　沒有炫酷的黑科技，就表示這群綁匪不是九頭蛇。

　　托那兩季美劇的福，艾米麗對神盾局的戰鬥力還是很有信心的，訓練有素的特工加上讓人眼花繚亂的黑科技裝備，神盾局想要掉打這幾個綁匪，肯定不在話下。

　　不過比較棘手的是——自己離槍口太近了。

　　透過餐廳的玻璃門，一個身穿黑色西裝自稱是神盾局紐約分部負責人的男人一直在向餐廳裡喊話，中心思想很簡單——「不要傷害人質，條件好商量」。

　　艾米麗還看到之前出去追琳達的史蒂夫在神盾局的隊伍裡一閃而過。

　　誒？史蒂夫？

　　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擊中了艾米麗。

　　鄰居史蒂夫金髮碧眼，身材魁梧，用公寓裡姑娘們的話說就是「隔著衣服都能看見那八塊腹肌」。搬過來好幾個月了，誰也沒問過史蒂夫姓什麼，他自稱在一家外貿公司上班，所以經常出差。可是……哪家的外貿公司會用一個連電腦都不怎麼用得好的人呢？艾米麗還記得上個月艾曼達借自己的手提電腦壞了做藉口想要混進史蒂夫家，卻被史蒂夫簡單粗暴地把只是軟體出了問題的電腦直接送去修理店——不過是個卸載重裝的問題，哪用得著送修？當時自己還以為史蒂夫只是想拒絕艾曼達所以才那麼做，但如果他真的是不會弄呢？

　　金髮碧眼，八塊腹肌，對現代科技不精通，生活單調但常常出差，有時候說話還老氣橫秋的。

　　史蒂夫——如果就是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呢？

　　在艾米麗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大喊「趴下」。

　　之後，一陣兵荒馬亂。

　　神盾局的特工們從天而降，在美國隊長的帶領下順利解救了所有人質。

　　才怪！

　　艾米麗被人從後面狠狠勒住了脖子，被拖著從餐廳的廚房進了儲藏室。

　　本來美國隊長和神盾局的特工沖進來之後局面立刻得到了控制，幾乎三分之二的綁匪都被立刻放倒，可是就在艾米麗掙扎著爬起來往外跑的時候，其中一個已經倒在地上的綁匪突然從懷裡掏出了什麼，一陣刺眼的光亮，艾米麗就又重新被挾持成了人質，最糟糕的是，這一次，綁匪終於拿出了黑科技裝備。

　　餘下的綁匪一共有四個人，加上艾米麗一共五個人，一起被罩在一個發著藍光的球形體裡。裡面的子彈能射出去，可外面的子彈打不進來，沒人能近身這個球體，艾米麗被人勒著脖子，一路拖進了餐廳的儲藏室。

　　進了儲藏室之後，四個綁匪沒人說一句話。

　　艾米麗被綁住雙手雙腳扔在地上，四個綁匪各自又從身上掏出了什麼在儲藏室佈置起來。

　　儲藏室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綁匪在房間四角和門上都裝了東西，然後，一個更巨大的，和剛才一樣的長方體防護罩被啟動。

　　艾米麗的心一直往下沉。

　　明明有這種東西，可綁匪卻不逃跑，而是帶著自己跑進了沒有向外開大門的儲藏室。

　　難道自己這次真的在劫難逃？

　　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此刻心情複雜。

　　他看著那個被劫持成人質的黑髮小姑娘一臉蒼白地躺在地上，覺得很後悔。

　　史蒂夫是在幾個月前搬進現在的公寓的。

　　之前神盾局安排的公寓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再使用，於是史蒂夫就被安排住進了現在的公寓，而在所有新鄰居裡，隔壁的那個黑頭發小姑娘最讓史蒂夫在意。

　　艾米麗·李，紐約大學二年級學生，主修文學，精通中、日、法、西四門外語，還擅長繪畫。家中的第三個孩子，與家人關係冷淡，上大學之後幾乎沒聯繫過家裡。

　　神盾局給出的資料只有薄薄一張紙，女孩子履歷簡單，經歷單純，沒有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

　　但史蒂夫從搬進新公寓起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這個小女孩兒。

　　新公寓電梯門口不是史蒂夫第一次遇到艾米麗。

　　史蒂夫第一次遇見艾米麗是在大概半年之前。

　　當時，史蒂夫和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一起出一項任務，回國的飛機上，他和娜塔莎就坐在女孩子後面的位置上。

　　當時，艾米麗·李正和旁邊座位的一個男孩兒討論雜誌封面上的鋼鐵俠。

　　「史塔克先生真是太酷了。」那個目測二十一、二歲的男孩拿出一本雜誌，指著封面和黑頭發的小姑娘搭訕。

　　當時小姑娘的回答也很熱情，「是呀，史塔克先生真的很帥。」

　　當時史蒂夫只以為兩個人是托尼·史塔克的粉絲，娜塔莎還做了一個「真受不了，史塔克哪裡帥」的表情。

　　可是兩個人接下來的談話，卻讓史蒂夫和娜塔莎不由自主認真起來。

　　「不過復仇者聯盟裡我最喜歡隊長，」自稱丹尼爾的男孩兒一臉得意地晃了晃一個美國隊長盾牌的徽章，「史塔克先生的鋼鐵戰衣雖然很酷，但還是隊長最酷，他可是復仇者聯盟的領袖！」

　　娜塔莎調侃地看了史蒂夫一眼。

　　「哦？是嗎？」黑頭發小姑娘聲音很甜，可說出口的話卻讓人聽著心裡一凜，「復仇者聯盟總部是史塔克大廈，復仇者出任務造成的所有損失有80％都是史塔克基金會負責。我相信復仇者聯盟的技術支持和與政府部門的協調工作也一定是由史塔克先生來完成。美國隊長最多也就是個精神領袖吧。」

　　「你說什麼？！」男孩兒對於偶像被小瞧表現得很生氣。

　　「我又沒說錯，」黑頭發小姑娘聲音還是軟軟的，「看看復仇者聯盟的成員，雷神托爾基本上是個神，出了大事才會來地球；浩克應該是某種基因變異的緣故，沒什麼自控力；鷹眼和黑寡婦都是普通人，我懷疑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特工，沒准現在還在某個神秘組織裡上班呢；你的偶像美國隊長嘛……精神可嘉能力出眾，可是他離開太久了，久到除了一個『隊長』的名頭和聲望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根本不能為復仇者聯盟帶來任何實質性的幫助」，小姑娘頓了頓，「一群人就算單打獨鬥再厲害能有什麼用呢？復仇者聯盟要是再看不到危機，只怕也就離分裂不遠了。」

　　當時，坐在後面的史蒂夫和娜塔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疑惑。

　　危機？

　　「什麼危機？」名叫邁克爾的男孩兒替史蒂夫和娜塔莎說出了疑問。

　　「……」黑髮小姑娘停頓了一下，「外星人不是每天都來，可復仇者聯盟卻每天都在地球。」

　　當時，那個男孩兒沒聽懂艾米麗的話，可史蒂夫和娜塔莎聽懂了。

　　紐約之戰後，復仇者聯盟一戰成名，成為了許多民眾心中的英雄。

　　可是，卻也有很多人公開站出來表示反對復仇者聯盟。

　　紐約之戰，復仇者們強大的戰力保護了這座城市，可是因此造成的損失也是巨大的，史塔克基金會雖然承擔了80％的善後賠償重建工作，可是人們在此次戰役中失去的親人，受到的精神傷害哪裡是賠償得了的？

　　漸漸的，有人開始指責正是由於有復仇者們的存在所以才會引來外星人。

　　有人指責雷神托爾是引來外星人的元兇。

　　有人指責浩克的存在過於危險希望政府可以將其關押。

　　更有政府高官公開表示復仇者們不受掌控，容易造成嚴重的政治社會問題，提議復仇者聯盟應該由政府接管。

　　復仇者聯盟看似光鮮靚麗的背後，實則漸漸舉步維艱。

　　「那你覺得他們應該怎麼做？」史蒂夫看到同伴娜塔莎好奇地趴在前面的椅背上，探出頭去故作好奇地和小姑娘搭話。

　　「我怎麼可能知道該怎麼做，」小姑娘回頭看著娜塔莎笑了笑，把那本托尼·史塔克做封面的雜誌放回桌子上，「不過……鋼鐵俠一個人的時候只是鋼鐵俠，美國隊長一個人的時候也只是個拿盾牌的戰士，可是他們在一起就成了復仇者。」

　　說完那些，小姑娘就向空乘要了條毯子，之後的旅程她一直在睡，直到飛機降落。

　　史蒂夫和娜塔莎回到復仇者聯盟大廈之後還向眾人說起過飛機上的這次遭遇，當時還沒有離開的布魯斯·班特博士和史塔克聽過之後都一臉若有所思。

　　再然後，史蒂夫就搬到了艾米麗·李的隔壁。

　　小姑娘不抽煙，不喝酒，不去夜店，從不會很晚回家，沒見過她與任何男人有交往，每天除了出去上課就是去做兼職，除了沉迷網路之外，活得不像是這個時代的年輕人。

　　兩個星期前，史蒂夫幫助神盾局去剿滅一夥持有外星人武器的恐怖分子，等到任務結束回到家，才知道隔壁的兩個女孩子居然遭遇了邪教劫持。

　　之後，那個做模特的琳達出去工作，史蒂夫聽到夜晚隔壁傳來小姑娘艾米麗的驚叫聲就過去查看，才發現隔壁燈火通明，小姑娘艾米麗已經兩個晚上不敢睡覺了。

　　於是史蒂夫就乾脆打開了電視，陪著小姑娘看了一個晚上的電視劇。

　　這種情況持續了兩天，到第三天的時候小姑娘請史蒂夫吃了一頓自製的火鍋大餐，並且表示由於自己兩天的陪伴，她已經不會晚上害怕得不敢睡了。

　　史蒂夫看到艾米麗的情況的確好了很多，也就沒堅持留下陪她。

　　今天，樓上的艾曼達邀請自己吃飯，說是要感謝之前幫助她修理筆記型電腦。史蒂夫也正想趁著這個機會和艾曼達說清楚，於是也就答應了。

　　結果，飯沒吃上，小姑娘艾米麗還被劫持成了人質。

　　「隊長，」神盾局探員菲爾·寇森看過現場特工的分析之後向他報告，「是外星科技，和之前查貨的那批一樣。」


第9章 chapter9

　　艾米麗蹭著坐起來，靠在了一個裝水果的架子上。

　　四個劫匪還在要求神盾局釋放人質。

　　艾米麗鼓起勇氣看了看自己的腿，還好，只是點擦傷，雖然火辣辣地疼，但總算沒什麼大礙。

　　「你老實一點，我們會留你一條命。」一個似乎是處於領導地位的劫匪粗著嗓子對艾米麗說。

　　「我……我會聽話的，你們不要傷害我。」艾米麗聲音顫抖。

　　撒謊。

　　艾米麗心裡清楚，這些劫匪絕不會活著放自己出去。

　　擁有可以將神盾局阻擋在外的黑科技裝備卻不用，等到一行人已經死去三分之二了之後才拿出來，之後又不向外跑，而是繼續困守在餐廳。

　　只有一個解釋。

　　他們今天唯一的任務，是拖延時間。

　　而且，恐怕這個奇怪的藍光屏障支撐不了太久，至少，距離那些人希望可以支撐的時間是有差距的。

　　所以，才會沒有一開始就用出來。

　　此刻，即使對神盾局再有信心，艾米麗也知道，不想辦法自救，恐怕今天晚上那頓沒吃完的法國大餐就是自己最後的晚餐了。

　　艾米麗轉頭，仔細打量幾個劫匪。

　　四個劫匪身上的衣服都是一樣的，頭戴同款頭套，只有眼睛露出來。

　　此刻，那個疑似領頭的男人正站在儲藏室唯一的大門前，透過大門上的玻璃和神盾局對峙，要求釋放一名叫「教授」的犯人。

　　其他的三個人，一個站在領頭男人身邊，戒備著外面的神盾局。兩個站在房間兩次的牆壁附近。

　　領頭的男人與外面自稱神盾局紐約分部負責人的人似乎談好了條件，於是走回房間正中，站在了距離艾米麗不到30公分的地方。

　　艾米麗深深吸了一口氣，默默給自己加油。

　　「先生，我有點冷，我可以把那邊的桌布拿過來嗎？」儲藏室溫度很低，艾米麗只穿了一條輕薄的連衣裙，此刻已經凍得臉色發白了。

　　「老實點。」領頭的男人用槍比劃了一下。

　　出師不利，艾米麗沒能要到桌布。

　　又過了十幾秒，艾米麗攢足了再次開口的勇氣。

　　「先生，我……不舒服，」壯著膽子抬頭直視領頭的劫匪，「您，能不能讓他們在外面把空調調高一點？我心臟不好，現在真的很難受。」說著，艾米麗把被綁住的手抵在了胸口上，說不清是怕還是冷，渾身發抖。

　　或許是艾米麗現在的樣子真的很糟糕，劫匪審視了她一會兒，就開口示意同伴向外喊話。

　　很好。

　　艾米麗身上發抖，心裡卻安定了一些。

　　既然怕人質死掉，就說明他們真的是在拖延時間。

　　神盾局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工夫，房間裡就暖了起來。

　　艾米麗又伸手，在靠著的架子上拿起了一隻蘋果，用手擦了擦，「哢嚓」咬了一大口。

　　房間裡很安靜，艾米麗咬蘋果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四個綁匪順著聲音全部回頭看向艾米麗。

　　「我……我一害怕就想吃東西。」艾米麗低頭，雙手捧著蘋果，不抬頭看人。

　　領頭綁匪此刻直接走到艾米麗面前，「心臟不好的人不是不能多吃嗎？」

　　「我……我剛才沒吃飽。」艾米麗緊張得緊緊盯著男人的靴子。

　　「你剛才把餐後甜品都吃乾淨了，還沒吃飽？」冰冷的槍抵在了艾米麗的頭頂。

　　「sir，『教授』已經在轉移途中，還有30分鐘就會到達，但如果人質有任何損傷，交易立刻取消。」關鍵時刻，外面的神盾局負責人盡職盡責地朝裡喊話。

　　艾米麗松了口氣。

　　黑色的靴子向旁邊邁了兩步。

　　30分鐘，恐怕就是這些綁匪所能拖延的極限了吧。

　　艾米麗知道，自己一定要在那個被交換的犯人到達之前脫險，否則只怕凶多吉少。

　　「哢嚓」，艾米麗又咬了一口蘋果。

　　這次沒人再理她。

　　但艾米麗開始說話了。

　　「早知道會遇到這麼倒楣的事，今天就不出門了。」艾米麗轉頭看向領頭的劫匪。「我本來打算下周和同學一起去史塔克大廈要鋼鐵俠的簽名呢，早知道就這周去了。」她努力克制住想轉頭的欲望，直視劫匪的眼睛，「我連一個超級英雄的簽名都沒有呢，你呢？你有沒有誰的簽名？。」

　　領頭的綁匪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居然回答了艾米麗，「我有美國隊長的簽名。」

　　「哇哦，美國隊長？你喜歡他？」艾米麗努力做出對這個話題感興趣的樣子，「你說這個美國隊長和二戰時期的那個美國隊長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他剛才也在外面誒，等一會兒我出去要管他要一個簽名。」

　　領頭的男人似乎真的思考了一下才回答艾米麗，「是同一個人。」

　　「除了美國隊長，你還喜歡哪個超級英雄？」艾米麗坐直身體，「我最喜歡鋼鐵俠，其次是是蜘蛛俠，復仇者聯盟裡你還喜歡誰？」

　　「我最討厭鋼鐵俠。」領頭的劫匪乾脆坐在了艾米麗身邊。

　　「為什麼？」作為鋼鐵俠迷妹，即使此刻性命堪憂，艾米麗也還要第一時間反駁對方，「你為什麼討厭鋼鐵俠？他哪裡得罪你了？」

　　「史塔克製造的武器毀了我的家鄉，我的妻子孩子全都死了。」男人眼神冰冷。

　　艾米麗知道不能刺激綁匪，但是此刻她卻不想將主動權交給對方。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綁架殺害其他人的妻子和孩子？」艾米麗努力坐直身體，力求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發動戰爭的是政治家，直接殺人的是軍人，你卻把一切怪在一個科學家身上？二戰時期美國向日本投了兩顆原子彈，我可沒見誰說要把愛因斯坦關進監獄。」

　　「你懂什麼！」綁匪被艾米麗激怒了，直接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懂什麼！」

　　「我不需要懂，」艾米麗死死抓著勒在脖子上的手，「外面有神盾局還有美國隊長，紐約有復仇者聯盟，你們跑不掉的！」

　　「咳，咳咳……」艾米麗的脖子被鬆開，頭撞到了水果架子上。

　　綁匪似乎對於艾米麗失去了耐心，直接站起來提著武器，重新回到了大門前的位置。

　　艾米麗知道自己恐怕把事情搞砸了，但是如果現在開始不說話，只怕一會兒也是在劫難逃。

　　「人和人就是有差距，看看人家美國隊長，心系民眾，再看看你，一副全世界都對不起你的樣子，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把你做過的事情合理化嗎？看看那些超級英雄，誰沒有點不能回首的過去，人家就能站起來選擇保護其他人，你呢？跑去做恐怖分子！幾百年後人們書寫歷史，復仇者也好鋼鐵俠也好都是青史留名的英雄，你們呢？不過一群烏合之眾，誰會記得你們！說！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九頭蛇嗎？！」

　　「轟……」

　　就在幾個綁匪被艾米麗激怒全部轉過頭看向她的時候，一聲巨響，儲藏室的天花板被打了一個大洞，同時，艾米麗只覺得眼前一花，就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餐廳儲藏室。

　　事情發生得太快，艾米麗暈乎乎的，還有些搞不清狀況。

　　「heart，」耳邊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有人告訴我你是我的粉絲，要我給你簽個名嗎？」

　　艾米麗直到被神盾局的探員帶上車都是暈乎乎的。

　　就在剛才，托尼·鋼鐵俠·史塔克在把艾米麗帶到了安全地帶之後，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隻筆來，在她的手心簽了個名。

　　寶寶以後都不要洗這只手了。

　　艾米麗被見到偶像的巨大驚喜沖昏了頭腦，甚至沒有注意到車輛行駛的方向既不是最近的醫院也不是她的公寓。

　　等到艾米麗終於緩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一個陌生的房間裡，而且這個房間很顯然不是醫院病房——

　　兩把椅子被一張桌子隔開，明亮到有些刺眼的燈光，再加上坐在對面的腦門上寫著「我是精英」的黑西裝男人——

　　自己為什麼被審訊了？！

　　#摔，扒一扒那些把受害人當犯人審的蠢貨jing察#

　　#人質劫持事件背後，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

　　艾米麗一臉懵逼地坐在椅子裡，看著面前的神盾局探員。

　　「你們……我要回家。」為什麼不把自己送去醫院？「我受傷了，我要回家。」

　　「李小姐」，對面的探員先生笑得一臉溫和，可說出口的話卻不那麼溫柔，「只要您能夠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可以立刻安排車送您回去。」

　　「問題？什麼問題？」艾米麗遲疑地看著面前的神盾局特工，神盾局怎麼會有問題問自己？

　　「您……是從哪裡知道九頭蛇這個名字的？」

　　呵呵……

　　艾米麗此刻真想狠狠給自己一巴掌。

　　讓你嘴欠！


第10章 chapter10

　　艾米麗愣了足有五秒鐘才回過神來。

　　「九……頭蛇？」艾米麗硬著頭皮說假話，「我不確定我清楚您在說什麼，探員先生。」

　　「您當然清楚」，黑西裝語氣溫和，拿過了一個平板電腦點了一下。

　　「……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九頭蛇嗎……」

　　居然錄音！

　　艾米麗此刻真是有些欲哭無淚。

　　讓你嘴欠！讓你多話！讓你作死！

　　實在找不到托詞，艾米麗一時愣住了。

　　「李小姐？」神盾局的探員臉上帶笑，語氣溫和，可說出口的話卻讓艾米麗害怕，「您要知道，九頭蛇是神盾局的最高機密，如果關於這件事情您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是呀，神盾局可不是什麼慈善機構。

　　艾米麗突然想起《雷神》裡，神盾局一出場就拿走了幾位博士數年的研究成果，連個理由都不給，只傲慢地甩下一張支票的場面。

　　如果沒辦法給他們一個滿意的解釋，艾米麗相信等著自己的一定不是支票。

　　可怎麼解釋？

　　艾米麗不自覺地低頭，伸手摸了摸頭髮，「我……其實……」

　　「嗯……探員先生，您剛剛說您叫什麼來著？我剛才走神了沒聽清楚。」如果給這個轉換話題的方式打分，從一分到十分，艾米麗相信，自己能得負十分。

　　「菲爾，菲爾·寇森。」所幸，這位神盾局的探員先生十分配合。

　　「嗯……是這樣的，寇森探員，我……」艾米麗鼓起勇氣剛想抬頭，卻一下子愣住。

　　神盾局的菲爾·寇森？

　　這個人是菲爾·寇森？！

　　紐約大戰已經過去了，按照常理來說《復仇者聯盟1》的劇情就結束了，菲爾·寇森不是已經假死去演電視劇《神盾局特工》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李小姐是想起了什麼嗎？」黑西裝，哦不，是寇森笑著看著坐在對面的艾米麗，「看樣子您似乎聽過我的名字？」

　　即使菲爾·寇森一直面帶微笑，艾米麗還是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在一個訓練有素的神盾局特工面前撒謊，太難了。

　　「我……」艾米麗現在的恐懼程度甚至超過了在餐廳被劫持的時候。

　　「還有一件事，李小姐。」寇森探員放下手裡的平板電腦，「您似乎對於神盾局也很熟悉？」

　　壞了。

　　艾米麗心裡一涼。

　　不同於cia好歹還有兩個高級官員會在新聞裡露面，神盾局壓根就從來沒出現在公眾視野裡，換句話說，對於艾米麗這種小老百姓來講，神盾局壓根就不存在。

　　可是從被劫持開始，艾米麗就一點也沒表現出疑惑神盾局到底是什麼的樣子。

　　作死做大了。

　　艾米麗此刻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直接帶進審訊室。

　　＃提問，作死做大了怎麼才能圓回來，急，線上等＃

　　「您想好說辭了嗎？李小姐。」

　　「我小時候有一個鄰居」，艾米麗試圖點亮自己的嘴炮技能，「我記得我當時……五、六歲？記不清楚了。」想用謊言騙過神盾局的人根本不可能，艾米麗相信一句話——這世上最好的謊言，就是有選擇地告訴別人真相，「是一對七十幾歲的老夫妻，兩個人都是大學教授，專業我記不得了，只知道是和天體物理有關。」

　　寇森擺出一副洗耳恭聽地架勢。

　　「我小時候起就和別的孩子玩不到一塊，他們家的院子裡有一架非常漂亮的秋千，老夫妻兩個人都很和氣，附近的孩子都喜歡去他們家裡蕩秋千吃餅乾」，艾米麗努力回憶那對老人的樣貌，「我也喜歡他們家的秋千和餅乾，可是我力氣小，搶不過其他人，於是我就對那對老夫婦說，我可以在他們過世後幫忙照顧他們的狗」，艾米麗想起自己當年那堪稱熊孩子典範的行為，「他們倆身體不好，可是當時他們的金毛才4歲，我想著，他們肯定活不過那條金毛」，艾米麗說到這裡，聲音有些哽咽，「他們答應了，從那之後，他們的秋千和小餅乾就都歸我了。」

　　寇森示意艾米麗說下去。

　　「我每天都去他們家裡玩，有一次有幾個他們之前的學生登門，我湊巧聽到他們說史密斯夫婦兩個人的身體是突然之間垮掉的。」

　　「李小姐，您好像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聽了之後好奇，就跑去問」，艾米麗沒理會寇森，「他們被我纏得不行，就告訴我，他們幾十年間一直在研究一個課題，就在馬上可以得到結果的時候，他們的研究資料和所有資料都被人奪走了」，艾米麗還記得當時老夫婦說起這件事時的眼神，「從那之後，兩個人的身體就一直不怎麼好，於是辭了大學的工作，打算安心靜養。」

　　「您是想說，是那對史密斯夫婦告訴了您有關神盾局的事情？」寇森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不是，他們從來沒說過是誰拿走了他們的研究成果」，艾米麗否認，「他們在從那之後就不許我再問和那件事有關的問題。我也就沒再問過。」

　　寇森看著艾米麗，「然後呢？」

　　「兩年之後他們過世了，遺囑上說把狗狗和一部分書籍留給我，他們的兒子從法國回來繼承房產，決定把那棟房子和裡面的東西都賣掉，在房子被賣掉之前，他讓我進去，說喜歡什麼東西可以拿走。」

　　寇森沒再說話，房間裡只能聽到艾米麗的聲音。

　　「我拿走了一直擺在客廳裡他們夫妻兩人和狗狗的那張合影，可後來我在那張畫框裡找到了一張支票。」

　　艾米麗還記得當時才六、七歲的自己見到那張支票時候的驚訝，「很大一筆錢，足足有三百萬美金。」

　　「我把支票拿回去給他們的兒子，可是他說，就留給我做個紀念吧。」

　　「難道那張支票上簽得是神盾局的名字？」

　　「不是，」艾米麗直視寇森，「是一個私人智庫的簽名，可我後來在網上查到，那家私人智庫規模並不大，而且我打電話給史密夫婦兩個人之前的大學，所有人都說沒聽說過他們夫婦與那個私人智庫有過合作。」

　　「我後來仔細研究了那張支票，支票開出的時間與史密斯夫婦搬到我家附近的時間很接近。」

　　「你當時多大？」寇森打斷艾米麗問了一句。

　　「9歲。」

　　「你可以繼續了。」

　　「之後我在網上查到那家智庫的地址，我按照地址找過去，發現那棟大樓裡壓根就從來沒有過什麼私人智庫。」

　　「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公司給史密斯夫婦開了一張巨額支票，時間恰好是兩個人研究資料被奪走前後，而且那張支票從來沒被兌現過，我當時能想到的唯一解釋就是一個不知名的人或者組織在把兩人的研究資料奪走後給了一張支票做補償。」

　　「你九歲的時候想到了這些？」寇森此刻好像真的有點好奇了。

　　「事情到那裡就斷了，我找不到那個私人智庫，也查不到銀行記錄，當時狗狗還生病了，我也就把那件事放下了，」艾米麗沒理會寇森，「直到去年，學校裡有一位元非常有名的物理系的教授突然宣佈要出國交流，之後就再沒消息，我的一個同學很喜歡那個教授，於是我們多方打聽，我在另一個教授那裡聽說，事情是和一個叫什麼『神盾局』的政府部門有關，那個教授還警告我千萬不可以說出去。」

　　「寇森探員您猜，那個資助教授出國交流的公司，地址在哪裡？」

　　「在哪？」

　　「就在那個給史密斯夫婦開巨額支票的私人智庫的『樓下』。」

　　「寇森探員，我可能年輕，但我不傻，外星人可以從天而降，有一個從沒在民眾面前露面的神秘政府部門，我不覺得驚訝。」

　　「我很驚訝，李小姐」，寇森此時真的很驚訝，如果這個女孩兒說得都是真的，她完全夠資格加入神盾局，「那我們再來說說九頭蛇，你從哪裡知道那個名字？」

　　呵呵，

　　這部分還沒編好。

　　＃求問，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人瞬間失憶，高價求＃

　　「這重要嗎？」艾米麗反問寇森，「我能從一張支票查到神盾局的存在，一個名字而已，我就算無意中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我既不會開槍也不會殺人，也不會出去亂說，我知不知道，對你們不會有任何影響。」

　　「我恐怕這很重要，李小姐，你還是說說吧。」寇森不理會艾米麗。

　　「咚咚」突然傳來了兩聲敲門聲。

　　「hi，這裡交給我把，寇森探員。」一個明豔美麗的女人走進來。

　　艾米麗看著菲爾·寇森走出了房間，那個紅頭髮的漂亮女人坐在了自己對面。

　　「hi，艾米麗，我能叫你艾米麗嗎？我給你拿了果汁和蛋糕，要吃一點嗎？」

　　「謝謝，我不餓」，艾米麗可不敢吃東西，天知道裡面加了什麼，「你……你是……復仇者聯盟裡的黑寡婦？」艾米麗看著坐在對面的女人，越看越覺得像網上流傳的黑寡婦的照片。

　　「是的，你可以叫我卡洛琳。」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笑得親切。

　　「你一定不叫卡洛琳」，艾米麗打量著眼前的女英雄，「我一會兒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照張相？你能不能給我簽個名？你和鷹眼的簽名都好少呀，我要是能拿到你的簽名合照別人一定會羡慕死我的。」

　　「好呀」，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在艾米麗揭穿自己用假名的時候沒有一點反應，依然笑得親切，「可是你覺得我應該在簽名的時候寫什麼呢？」

　　「是哦……簽名的時候要是寫綽號確實挺奇怪的」，艾米麗認真想了想，「要不然，就不寫你的名字了，你就寫『送給艾米麗』就好了。」艾米麗對於這個復仇者聯盟裡唯一的血肉之軀的女英雄是崇敬的。

　　「簽名哪有不寫自己名字的，」娜塔莎·羅曼諾夫把桌子上的蛋糕和果汁向艾米麗的方向推了推，「你知道我該寫什麼名字的，對吧。」

　　不對勁。

　　艾米麗本能察覺到對面的女英雄發問的方式有問題。

　　「我不知道你叫什麼。」黑寡婦就是黑寡婦，只是進來不到一分鐘，居然就不知不覺間讓艾米麗卸下防備，走進了圈套裡。

　　「嗯哼，這是你在這間房間裡說的第一句謊話。」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48

第11章 chapter11

　　在艾米麗看不到的地方。

　　「就是個普通的小姑娘，她不可能和九頭蛇有什麼關係」，托尼·史塔克站在透明的牆壁前，擺弄自己的手機，「樣子不錯，經歷普通，生活普通，嗯……品味非常好。」畫面定格在艾米麗的ins的帳號，上面寫著「買到了男神同款太陽鏡好激動」並配上了一張托尼·史塔克戴太陽鏡的照片。

　　「但是她的確說出了九頭蛇的名字。」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上前幾步也走到了透明牆壁面前，透過牆壁，可以清楚地看到房間裡的黑頭發小姑娘正開心地盯著自己手心的簽名，壓根沒理會她對面的菲爾·寇森。

　　「隊長，你和她認識，你怎麼看？」鷹眼克林特·巴頓轉向美國隊長。

　　原本，克林特·巴頓和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奉神盾局的命令去調查一個私自研究超人血清的組織，結果最後卻意外發現該組織可能與二戰時期的九頭蛇有所關聯，趕回來覆命，正好遇到了審訊艾米麗的場面，於是過來一起圍觀。

　　「很……討人喜歡的孩子。」史蒂夫篩選了一下語言，「很聰明。」

　　「確實很聰明，」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翻看這手裡關於艾米麗·李的資料，「她上個星期遭遇挾持，卻硬是自己找出方法，為fbi提供了線索，最後獲救。剛剛在現場，她也努力吸引了犯人的注意所以我們的行動才會進行得那麼順利。」

　　「哦，看看那是誰的粉絲。」托尼·史塔克一臉得意，「嗯哼……她在網上說最想要的十八歲生日禮物是和我合影，一會兒等她出來我就能滿足她。」

　　「史塔克，」史蒂夫還是不能適應托尼·史塔克那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她還沒成年。」

　　「嘿，打斷一下，」克林特·巴頓指了指裡面的艾米麗，「她認識寇森。」

　　一句話，幾個人都嚴肅起來。

　　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知道神盾局九級特工的名字？

　　「對她的背景搜索還有遺漏嗎？」娜塔莎·羅曼諾夫問尼克·弗瑞。

　　「沒有，」尼克·弗瑞盯著房間裡面的艾米麗，「她所有經歷都有跡可查，根本沒有可疑的地方。」

　　房間裡，眾人可以清晰地聽到艾米麗和寇森的交談。

　　「哇哦，神盾局的掩護居然被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兒揭穿，」托尼·史塔克語氣誇張，「你們真該注意一下特工的培訓。」

　　「你們真的拿走了兩位科學家幾十年的研究成果然後給了一張支票做補償？」美國隊長·三觀超正·史蒂夫·羅傑斯語氣嚴肅。

　　「史密斯博士夫妻的研究涉及到了核心機密，神盾局不能坐視不理。」尼克·弗瑞毫不動搖。

　　「寇森問不出什麼了。」娜塔莎·羅曼諾夫結束了美國隊長和神盾局局長的對視，「讓我去吧。」她整理了一下頭髮，吩咐守在外面的特工拿來了蛋糕和果汁，開門走了進去。

　　果然——

　　僅僅兩句話，艾米麗·李就漏了破綻。

　　艾米麗不知道自己正被一群Boss圍觀著，而且就算知道，現在也顧不上了。

　　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帶來的巨大壓力讓她的身體都不自覺顫抖起來。

　　在黑寡婦面前撒謊？

　　除非自己不想要這條命了。

　　艾米麗是個遇事慌得快平靜得也快的人，她知道事到如今如果自己不能自圓其說，後果將不堪設想，「我知道你叫什麼。」艾米麗乾脆承認，她知道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千萬不能在神盾局面前撒謊。

　　「哦？我們見過面？」娜塔莎笑著問。

　　「不，沒有。」艾米麗用另一隻手輕輕點著手心托尼·史塔克的簽名，「我的鄰居史蒂夫，他是美國隊長。」艾米麗抬頭直視娜塔莎。

　　「哦？怎麼說？」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破綻。

　　給你們這些訓練有素的特工差評！還給不給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活路了！——艾米麗內心慣例吐槽。

　　「他太不小心了」，艾米麗對好鄰居史蒂夫默念三聲對不起後，決定把這個鍋甩給他，「他二戰時期的畫像海報到處都有，想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並不難。」

　　「美國隊長是戴面具的，你怎麼肯定自己的鄰居是美國隊長？」娜塔莎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史蒂夫是幾個月之前搬進來的，他從沒和人介紹過自己姓什麼，只說叫史蒂夫，是在一家外貿公司上班，經常出差。」艾米麗在心裡組織語言，「他身材很好，公寓裡的女生都很喜歡他。」

　　「艾米麗，你應該知道拖延時間是沒有用的。」娜塔莎給艾米麗施壓。

　　「身材好力氣大可以是練出來的，可是力氣太大就有問題了」，艾米麗想起兩個月之前的一件事，「有次公寓的電梯突然壞了，住在頂樓的住戶那天買了傢俱，因為不能用電梯，所以當時是三個人抬著上樓，抬到我們樓層的時候，工人沒抓住，東西從樓梯側面掉了下去」，艾米麗還記得當時那驚悚的一幕，「史蒂夫剛好上樓，他抬手就抓住了掉下去的餐桌，那張桌子少說也有30公斤，再加上掉下去的力量，他居然單手舉起來了。」艾米麗當時確實立刻就覺得史蒂夫很奇怪，「我們都嚇壞了，要帶他去醫院，他居然說沒事，還幫忙一個人把桌子搬上了樓。」後來，史蒂夫憑藉這項壯舉，在公寓裡更受歡迎了。

　　「我還是沒看出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娜塔莎不為所動。

　　「我當時懷疑史蒂夫是個不想透露身份的變種人。」變種人對於大眾來說不是秘密，畢竟那個賽維爾少年學校可是在電視上播了招生廣告的，「可是之後，我卻發現住在我對門的露西為史蒂夫開脫，她試圖讓大家認為，只要通過健身，每個人都可以像史蒂夫那樣力大無窮。」

　　艾米麗沒理會對面黑寡婦的神情，「露西早史蒂兩個月搬進來，平時與史蒂夫交集也不多，我找不出她是因為什麼正當理由才會為史蒂夫打掩護，所以我開始懷疑，史蒂夫和露西有什麼關聯。」其實當時艾米麗懷疑史蒂夫和露西都是隱藏身份的變種人，所以才秘密地彼此照顧。

　　「史蒂夫生活簡單刻板，很容易就能看出他軍隊出身，但他從沒談及過他在軍隊的生活，他不出差的時候每天很早就出去跑步，公寓裡的女孩子約他晚上去酒吧他也全部拒絕，我沒在他身上聞到過煙味，想想看，這是可是二十一世紀，一個明顯在軍隊服過役的男人，會回避所有與自己過去有關的話題，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不抽煙不酗酒不帶女孩兒回家，不會玩網路遊戲，沒有網路社交帳號，上一次他家的網路壞了，都是我幫他修的。」艾米麗努力回憶細節，試圖讓自己的敘述更有說服力，「他表現得壓根就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

　　艾米麗在偷換概念。

　　她從頭到尾都在陳述事實，但卻沒說自己的觀點。

　　不說自己的想法就不用在黑寡婦和神盾局面前撒謊，只要不撒謊，神盾局就找不出破綻。

　　她不確定對面的黑寡婦是不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但這是她現階段能夠想到的唯一辦法。

　　什麼？告訴神盾局真相，說自己想起了上輩子的記憶？別開玩笑了！

　　神盾局可不是什麼慈善機構，他們也許會相信自己，可是然後呢？

　　把自己關進某個不見天日的實驗室裡尋找穿越次元的方法還是把自己扔進牢房關一輩子？

　　艾米麗不敢想。

　　「上個星期，我被綁架，回來之後我嚇得整晚整晚睡不著，史蒂夫來敲門，我和他哭，說害怕，他就陪我看了一晚上電視劇」，再次在心裡默默對好鄰居史蒂夫說聲對不起，「當時他看我哭得厲害，就和我說，他認識一位元非常勇敢的女性，是他認識得人中最有勇氣的，叫娜塔莎。」艾米麗直視著面前的黑寡婦，「你的長相有很明顯的東歐人的特徵，娜塔莎這個名字又是俄語中很常見的，我想，史蒂夫說的人，應該就是你。」

　　#論甩鍋技術哪家強#

　　艾米麗真的聰明到從隻言片語就能推測出神盾局的最高機密？

　　當然不能。

　　可是艾米麗是有外掛的人——她看過電影。

　　用已知的真相推導過程，中間加入事實和關鍵性的細節。

　　最重要的是，她嚴格遵守一項規則——

　　只陳述真相，不表達想法。

　　房間裡一時安靜下來。

　　「impressive」，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看著眼前明顯沒成年的小姑娘，把頭轉向了房間一側的牆壁，「cap，你就這麼告訴別人我的名字？」說完不等艾米麗反應又轉過頭來，「你考慮過加入神盾局嗎？」

　　「你說錯了，羅曼諾夫」，托尼·史塔克推門而入，站在了艾米麗身前，「」，襯衫西裝的男人一手撐在桌子上，一手插在兜裡，俯下身，語調曖昧，「要來史塔克工業嗎？我們可以從，一起合個影開始談……」

　　#男神太撩人把持不住怎麼辦？！急！線上等!#


第12章 chapter12

　　艾米麗手裡拿著托尼·史塔克的卡片，暈乎乎地被神盾局探員開車送回去了。

　　等到她一走，娜塔莎從審訊室出來，就看到自己的同僚鷹眼克林特·巴頓正一臉不贊同地看著其他人，尤其是看著托尼·史塔克，「不應該讓那個小姑娘離開。」巴頓非常不贊同其他人的行為，「局長，你們都看得出來，那小姑娘有所隱瞞。」

　　「沒錯，她有其他事情沒說。」在身經百戰的間諜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面前，艾米麗就像是本攤開了的書，，上面寫了什麼一目了然，「可至少在神盾局和隊長的事情上她確實沒有撒謊。」

　　「她沒撒謊不代表說出了全部真相。」多年特工生涯讓克林特·巴頓非常謹慎，「那小姑娘一定隱瞞了什麼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

　　「行了，鷹眼」，托尼·史塔克單手插兜，慢悠悠從審訊室裡晃出來，「再問下去你想問什麼？那小丫頭不到十歲就看穿了神盾局的偽裝，她甚至發現了隊長的真實身份推測出了羅曼諾夫的名字。哦對，她還發現了一個隊長都沒能發現的潛藏在身邊的神盾局間諜」，說著，托尼·史塔克意有所指地看了娜塔莎·羅曼諾夫一眼，「我要是早點把她招到史塔克工業來……」

　　「再問下去不會有什麼結果。」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打斷了托尼·史塔克再一次針對娜塔莎·羅曼諾夫之前潛伏在他身邊行動的嘲諷，「艾米麗·李從小到大的所有行為都有跡可查，她確實是史密斯博士夫婦的鄰居，甚至是史密斯博士夫婦教會了她法語和西班牙語，他們的兒子證實那張支票確實被他送給了艾米麗·李。」

　　「然後你們神盾局的不道德行為就被一張支票暴露了……」托尼·史塔克不甘寂寞地出言諷刺。

　　「那小姑娘沒有撒謊」，菲爾·寇森接著打斷托尼·史塔克，「她對於神盾局存在的推測和隊長身份的印證確實有跡可循，而且當時的情況下她已經開始戒備我們，如果再問下去，只怕會引起艾米麗·李的反感。」

　　「哇哦，從什麼時候起神盾局害怕引起別人的反感？」

　　「她不一樣。」一直沒說話的史蒂夫·羅傑斯終於開口，「那孩子是個天才，而且她太敏感。」史蒂夫回憶起之前和艾米麗·李相處的情景，「她恐怕早就注意到了我的破綻，可她隻字不提，她認為我不想說，她自己就不該問，甚至該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史蒂夫生在戰火紛飛的年代，一覺醒來，七十年過去，物是人非。他見過許許多多的人，可鄰家這個小姑娘無疑是其中很特別的那一類，「她對於別人的秘密守口如瓶，卻沒考慮過這可能會給她自己帶來危險。」小姑娘柔軟天真，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讓史蒂夫這樣身經百戰的戰士有種錯覺，「我有時候覺得，我們的戰鬥，就是為了保護像她那樣的孩子不受黑暗的侵染。」

　　「哇哦，看來我的小粉絲已經打動了某些人的心」，托尼·史塔克語氣誇張，「不過很可惜，她是我的崇拜者。」

　　「所以我們就把她放走了？」克林特·巴頓倒是不反對史蒂夫的話，作為神盾局精英探員，他身經百戰，閱人無數，那女孩子的眼睛太清澈，巴頓也傾向於相信她。可就是因為這樣，巴頓才認為那個女孩更危險。

　　「如果把她逼得太緊，只怕適得其反。」娜塔莎作為和艾米麗·李面對面交談過的人，更有發言權，「她目前對於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沒有反感，甚至她很傾向於相信我們，她覺得只要告訴我們她不是有意窺探我們的秘密，我們就不會傷害她」，「把她逼得太緊，只怕會有意想不到的意外。」

　　「嗯哼……作為這個房間裡唯一的天才」，托尼·史塔克把兩隻手攤開，「也是小丫頭的偶像，我是最能理解她想法的人，」他一臉得意，「逼得太緊使得她恐懼我們只會壞事，我約了她明天來復仇者大廈聊聊，相信我，她會告訴我她的秘密的。」

　　越是敏感越是聰明的人就越容易走彎路，尤其當她或者他還很年輕，之所以今天所有人都沒有阻止艾米麗·李離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們不想讓自己的懷疑毀了一個孩子的未來——即使那要冒很大的風險。

　　艾米麗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送她回家的神盾局探員把她的小包包還了回來，艾米麗在路上就給室友琳達打了電話，知道她沒有受傷並且被經紀人接走也就放心了。

　　回到家，艾米麗先是湊到史蒂夫房間門口敲了敲門——果然，人還沒回來。

　　順利騙過菲爾·寇森和娜塔莎·羅曼諾夫的激動早就退卻了，艾米麗現在只覺得身心疲憊。

　　她不知道之後自己該怎麼面對鄰居史蒂夫。

　　做鄰居幾個月，因為離得近再加上艾米麗年齡小，史蒂夫一直對她照顧有加。幫她搬過東西，買過零食，甚至生病的時候還送她去過醫院。

　　可自己是怎麼做的？

　　把一切都推到了人家身上。

　　還有神盾局。

　　騙得過一時，騙不過一世，艾米麗知道神盾局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自己，九頭蛇的問題依舊沒有解決，神盾局絕不會對自己置之不理。

　　艾米麗踢掉鞋子，直接趴在了床上。

　　她一動都不想動。

　　電話響起來，把她嚇了一跳。

　　「hello？」居然是個陌生號碼。

　　「hi，艾米麗，我是bau的詹妮佛·加魯，還記得我嗎？」

　　「……啊，我知道，您……有什麼事嗎？」艾米麗想不出是因為什麼才會讓這位fbi探員大晚上給自己打電話。

　　「嗯……是這樣的，之前案子抓獲的犯罪嫌人全部落網，可是我們在審核資料的時候發現，這個案子還有一些細節並不明朗，我們懷疑有漏網的犯罪嫌疑人。」bau的jj聲音輕緩，力求將艾米麗聽到消息的緊張感降到最低。

　　「……您直說就好了。」反正已經惹上了神盾局，艾米麗想不出這世上會有什麼比惹上神盾局更麻煩。

　　「是這樣的，我們懷疑邪教組織還有其他成員，而且他們的目標很可能就是你。」

　　「啊……這樣啊……」艾米麗歎了口氣，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什麼叫禍不單行，自己真是領教了，「我知道了，謝謝您，也請替我問候bau的其他人，尤其是羅西探員，新書很精彩。」艾米麗並不擔心那個什麼邪教，因為她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是處在神盾局的嚴密監視之下。邪教？在神盾局面前，連個刷經驗的小怪都算不上。

　　「艾米麗，你還好嗎？」jj卻從艾米麗的語氣裡聽出有什麼不對勁，「我晚上就打給過你，可是你關機了。」

　　「哦，我當時……和朋友出去玩了，手機沒電了」，艾米麗明白，之前餐廳的劫持事件一定是被神盾局封鎖了消息，「我沒事，只是今天有點累，謝謝您告訴我這個消息，我會小心的，晚安。」艾米麗直接掛斷了電話。

　　此時此刻，艾米麗不想和jj多說，以免神盾局疑神疑鬼，把好心的jj也牽扯進來。

　　掛斷電話，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艾米麗緩緩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你越害怕第二天的到來，它就來得越快。

　　週一，艾米麗有一上午的課。

　　即使希望這一上午可以無限延長，可教授還是說了下課。

　　艾米麗拒絕了小夥伴們一起去吃午飯的邀請，獨自一人搭乘地鐵，去了復仇者大廈。

　　昨天，托尼·史塔克塞給艾米麗一張卡片，並且約定今天在復仇者大廈見面。

　　艾米麗不是第一次來到復仇者大廈。她曾經和想要鋼鐵俠簽名的小夥伴們一起來過好多次，可是她力氣小，身材又不魁梧，動作不夠靈活，每次鋼鐵俠一出現，她就被人群擠到了最外面，往往等她能夠看到鋼鐵俠的時候，人家早就飛走或者開車跑遠了。

　　復仇者大廈，又叫史塔克大廈，是紐約曼哈頓最高的建築，採用清潔能源，據傳，整棟大廈可以維持整整最少兩年不使用外部能源。

　　艾米麗將昨天拿到的那張托尼·史塔克的名片輕輕在大門一刷，大門立刻打開。

　　＃呵呵，男神你居然把自己的名片做大廈門卡，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自戀。＃

　　艾米麗苦中作樂地在內心吐槽一下自家男神，推門走進去。

　　一位身著職業套裙的前臺美女迎著艾米麗走過來，「李小姐是嗎？請做這部電梯，史塔克先生在頂樓等您。」

　　在來往人群略有些驚異的目光中，艾米麗走進直達頂樓的電梯。

　　電梯很快就到了，艾米麗深吸一口氣走出去，只見寬大的會客廳，空無一人。

　　「嗯……史塔克先生？」艾米麗走了一圈也沒看到叫自己來的人，忍不住小聲叫人。

　　「史塔克先生正在研發室，請稍等。」一個男聲突兀地響起。

　　「……」艾米麗可是個鋼鐵俠腦殘粉，哪裡會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你是賈維斯？」

　　「是的，小姐。」

　　＃與賈維斯對話成就達成＃

　　艾米麗內心有點小激動。

　　「看來你很喜歡賈維斯。」張揚的語調出現在房間裡，不做他想，托尼·史塔克穿著自己的鋼鐵戰衣，閃亮登場。

　　「哇哦……」艾米麗即使內心再亂，近距離看到鋼鐵俠穿著戰衣出現也一樣激動得要命。

　　「嘿，現在要合照嗎？就當是你的粉絲福利了。」鋼鐵俠走到艾米麗附近。

　　「要！當然要！」這可是和鋼鐵俠加戰衣一起合照，機會可不多，艾米麗幾乎是撲到了史塔克身邊。

　　和鋼鐵俠合照壓根不用拿手機，賈維斯調整著房間裡的監控探頭拍了幾張，挑選最好看的，直接發到了艾米麗的手機裡。

　　「酷……」

　　提問：什麼叫科技改變生活？

　　回答：科技改變生活就是——走在科技最前端的托尼·鋼鐵俠·史塔克，簡直像活在未來。

　　艾米麗親眼看著鋼鐵戰衣從中間打開，在自家男神托尼·史塔克走出去之後，又恢復原狀，然後默默走回了戰衣的陳列架。

　　在電影上看到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另一回事。

　　艾米麗幾乎移不開眼睛地盯著那件金紅色戰衣。

　　「，你這樣盯著，他可是會害羞的。」托尼·史塔克一貫的輕慢語氣，緩步走到酒櫃前，「想喝什麼？」

　　「嗯……」把眼睛拽回來，看了看男神倚著的酒櫃，「史塔克先生，我沒到法定喝酒的年齡。」

　　「哦，你可別說你一次酒都沒喝過」，史塔克作為一個十幾歲起就出入各種玩樂場所的人，還真不相信這世上有乖乖遵守法律喝酒年齡的人。

　　「我喝過沒有酒精的香檳。」艾米麗在史塔克的示意下坐在了吧台邊的椅子上。

　　「那叫酒嗎？」史塔克做了一個誇張的手勢。

　　「史塔克先生，不知您今天叫我來……」艾米麗並不相信昨天史塔克那玩笑般地要聘用自己的話。

　　「哦，我打算給你份工作。」托尼·史塔克拿了一個杯子擺在艾米麗面前，給她倒了杯自己酒櫃裡酒精度數最小的酒。

　　「工……作？」

　　這可是男神倒得酒，好想端回去珍藏——艾米麗內心呐喊。

　　「嗯哼」，史塔克給自己倒了杯烈酒，「你知道了神盾局的存在，又猜到了隊長和羅曼諾夫的身份，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都不能放任你不管」，史塔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所以，復仇者聯盟決定提供你一份工作，順便監視你。」

　　「……什麼工作？」居然可以在複聯工作！艾米麗內心激動極了，自動忽略了後面那句監視的話，「史塔克先生，您需要我做什麼？」

　　「嗯……暫時沒想好，你之前做過什麼？」史塔克打了個響指，「賈維斯。」

　　「是的，先生，這是艾米麗·李小姐之前做過的工作記錄。」

　　一張巨大的清單投影在了托尼·史塔克面前。

　　「你……」托尼·史塔克作為鋼鐵俠，腳踩恐怖分子，拳打外星來客，這些年已經很少有什麼事能讓他驚訝了。

　　「你同時打了十八份兼職？！」

　　＃兼職太多嚇到新老闆了怎麼辦，急，線上等！＃


第13章 chapter13

　　艾米麗有點尷尬。

　　畢竟，十八份兼職什麼的，實在是多了點。

　　「你做十八份兼職。」托尼·史塔克·看著面前的黑頭發小姑娘，「你要知道，很多人一輩子也不會做十八份工作。」

　　「……我」，艾米麗低下頭頗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我……開銷有一點大……」

　　好吧，這話說得謙虛了，艾米麗的開銷對於一個普通家庭的十七歲女孩兒來講，實在是太大了。

　　憑藉自己的好腦子，艾米麗拿到的是全額獎學金，除了支付學費和書費之外，甚至可以墊付一部分房租。

　　之前說過，艾米麗租住的公寓地處紐約繁華地段，交通便利，環境優雅。但相對的，價錢也不菲。雖然在同等條件的公寓裡算是便宜的，但實際上，同公寓的其他租客大多是家庭條件優渥的學生和薪水相對豐厚的上班族。

　　可艾米麗與家人關係不好，自從上大學以來就沒和家裡要過一分錢。

　　如果僅僅是租住了一個比較貴一點的公寓也沒什麼，只要休息時間出去打打工，生活也能過得去。

　　可為什麼艾米麗同時打了十八份兼職呢？

　　原因很簡單，她是一個從來不肯委屈自己的人。

　　某大牌當季新款連衣裙，漂亮極了——買！

　　年終歲末大減價，某大牌外套只要一折起——買！

　　最新款高跟鞋，今年最in的款式——買！

　　基本款包包不怕多——買！

　　閃閃發光的藍鑽耳釘——買！

　　嵌了碎鑽的鉑金手環——買！

　　切割線條精緻的紅寶石吊墜——買！

　　除此之外，艾米麗還喜歡收集偶像托尼·鋼鐵俠·史塔克的同款。

　　她不會掏錢買那些量產的鋼鐵俠周邊產品，而是專注於買真正的偶像同款。

　　托尼·史塔克同款白襯衫，穿上會有種男朋友風的感覺——買！

　　托尼·史塔克同款太陽鏡，戴上酷酷的——買！

　　托尼·史塔克同款水杯——買買買！

　　要知道，托尼·史塔克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土豪——「豪」無人性的「豪」，所以他每樣東西都價值不菲。

　　而艾米麗除了喜歡買東西以外，還喜歡吃，喜歡出去玩。

　　所以可想而知，靠著十八份兼職艾米麗才剛剛維持好收支平衡，要是想有所結餘，只怕二十八份兼職都不夠。

　　「看來你經驗豐富……」托尼·史塔克點著賈維斯投影在面前的艾米麗的工作表，打了個響指，「你被錄用了。」

　　「您打算要我做什麼？」艾米麗實在想不出自己能在復仇者聯盟或者史塔克工業裡做什麼，「嗯……前臺？」艾米麗曾經在高中的暑假給一個小公司兼了一個月的前臺和總經理秘書。

　　「哦，別這麼低估自己，我的小粉絲」，托尼·史塔克喝光了杯子裡的酒，「你可是把神盾局的老底都掀出來的人，」托尼·史塔克低頭湊近了艾米麗，「你來做我的助理。」

　　「助……助理？！」艾米麗吃了一驚，「史塔克先生，您說要我做您的助理？」

　　「怎麼？不願意？」史塔克又給自己的杯子倒滿了酒。

　　「不……不是……」艾米麗被這個巨大的驚喜砸昏了頭，幾乎有點語無倫次，「可是……我……我每天要上課……」

　　「每天下課你就來復仇者大廈，工資按月付」，托尼·史塔克晃了晃自己的酒杯，「放心，史塔克工業的薪資一直是全美領先的，你可以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兼職都辭掉了。」

　　艾米麗做夢一般的拿到了托尼·鋼鐵俠·史塔克助理的位置，得到了一個寫著自己名字的小牌牌。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三點。

　　艾米麗坐在自己位於復仇者大廈頂樓的辦公桌後面，正透過玻璃牆，鳥瞰紐約的景色。

　　昨天，托尼·史塔克先生剛剛決定雇傭自己之後，就被趕過來的神盾局探員菲爾·寇森叫走，艾米麗在賈維斯的引領下去人事部填了入職表格，領了自己的門卡，並確定了自己的工作時間——週一至週五沒有課的時候要在早上九點上班，晚上五點下班，週末全天上班，下班時間由托尼·史塔克先生決定，沒有假期。但是相對的，報酬豐厚。能想像嗎？不過一個剛入職的兼職助理，居然就可以先在財務部領取一筆不菲的置裝費！而且置裝費是按月發放！

　　艾米麗沉浸在能給男神做助理和找到一份薪水豐厚職位的喜悅中，一整天都興奮得不行。

　　不過，當她結束一天的課程興沖沖地跑來復仇者大廈之後，卻發現大廈頂樓空無一人。

　　據賈維斯說，史塔克先生從昨天出去就一直沒回來，復仇者聯盟裡的其他人也各自有任務離開了。

　　於是，艾米麗新工作上任的第一天，就只能獨自一人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望著紐約的景色發呆了。

　　「賈維斯，幾點了？」艾米麗看夠了風景，此刻正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接連幾個晚上沒睡好，在復仇者大廈這舒服的椅子上坐著坐著，艾米麗就想睡覺。

　　「下午四點二十七分。」帶著些英倫腔的男聲響起，「還有三十三分鐘，您就可以下班了。」

　　「嗯……賈維斯，到時間你叫我一下。」艾米麗實在撐不住了，打算趴在桌子上睡半個小時。

　　「我不建議您這樣做」，賈維斯的聲音從艾米麗辦公桌上的電腦裡傳來，「sir預計還有四分鐘五十三秒到達。」

　　「啊？」艾米麗從自己的椅子上跳起來，差點摔在地上。

　　「史塔克先生回來了？」趕忙理了理自己被壓亂的頭髮，艾米麗拿起了昨天領到的平板電腦，跑出了房間，來到外面的露臺迎接自己的老闆加男神。

　　只是，艾米麗沒等到自己的老闆，卻等來了一架神盾局的直升機。

　　「你們幹什麼！」直升機降落後，兩個全副武裝的神盾局探員在表明身份後一人一邊把艾米麗架起來就走。

　　「你們放開我！」艾米麗手裡的平板電腦掉在地上，被摔壞了一個角，「你們幹什麼！你們憑什麼抓我！」

　　沒人回答艾米麗的話，在她被帶上飛機之後，就被人套了一個黑色的頭套。

　　等到頭套被拿下來，艾米麗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寬敞的房間裡，昨天見過面的菲爾·寇森正坐在對面。

　　「你們幹什麼？」艾米麗不解。昨天不是已經同意放自己走了嗎？

　　「艾米麗·李小姐」，菲爾·寇森此刻表情嚴肅，不再像昨天那樣面帶笑容了。

　　「出什麼事了嗎？」艾米麗看著菲爾·寇森嚴肅的表情，在內心小心回憶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作死的事情。

　　「您能不能解釋一下」，寇森拿起了一個精緻的木質首飾盒，「這是什麼？」

　　盒子打開，裡面放了一顆足有雞蛋大的紅寶石。

　　「……」

　　呵呵。

　　「你們難道覺得這麼大的紅寶石我買得起？」艾米麗一臉冷漠地看向對面的菲爾·寇森，「你們還真瞧得起我。」

　　「不，您誤會了，我們知道這寶石不是您的，」寇森面對艾米麗的冷嘲熱諷不為所動，「這是今天下午，有人送到神盾局的。」

　　「so？有人給你們送寶石，你們抓我幹嘛！」艾米麗現在心裡想得是那個被扔在復仇者大廈頂樓的平板電腦，上班第一天就摔壞了公司財務，也不知道會不會扣工資。

　　「這是隨寶石附贈的卡片。」寇森推過了一張紙。

　　艾米麗將卡片拿起，只見上面是漂亮的花體字——

　　送給最可愛的艾米麗

　　——m

　　完了！

　　這是艾米麗的第一反應。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第14章 chapter14

　　艾米麗看著被菲爾·寇森推到面前的紅色卡片一時沉默。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卡片拿在了手裡。

　　卡片上漂亮的花體字是手寫的，熟悉的筆跡。

　　「看來李小姐對這張卡片不陌生。」菲爾·寇森盯著艾米麗。

　　「艾米麗，please」，艾米麗不喜歡別人叫她姓氏，「艾米麗就好。」

　　「你認識送出卡片的人。」菲爾·寇森語氣肯定。

　　「……」艾米麗咬了咬嘴唇，「怎麼可能不認識……」自己作得死，怎麼可能賴得掉。

　　「這顆紅寶石和卡片是繞過了神盾局所有的安保措施出現我桌子上」，菲爾·寇森表情嚴肅，「或許您可以解釋一下，整件事是怎麼回事。」

　　解釋？解釋什麼？「又不是我放的東西，我解釋什麼？！」艾米麗在慌亂過後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她承認得太快了。

　　「卡片上指明這顆寶石是要送給你的」，菲爾·寇森表情冷峻，「這件事加上之前您沒能解釋清楚的九頭蛇的那件事，如果您不能給出一個合理解釋……」菲爾·寇森措辭嚴厲，「只怕這次就不能再放您出去了。」

　　艾米麗看著面前表情嚴肅到嚇人的神盾局精英探員菲爾·寇森，再低頭看了看桌子上那顆熠熠生輝的紅寶石。

　　「這卡片上只說是送給艾米麗」，她將卡片放下，「我這名字可大眾化得很，啊，最近在播的那個偵探劇的女主角可也叫艾米麗。」

　　「李小姐，拖延對您並沒有好處，您還是說實話的好，否則，我們可就要使用一些非常規手段了。」這已經是赤裸裸地恐嚇了。

　　艾米麗將兩隻手都放在桌子上，之後將頭埋了上去。

　　「李小姐？」菲爾·寇森敲了敲桌子，「拖延對您沒有好處，如果您再不配合……」

　　艾米麗深深吸了口氣，卻還是沒有把頭抬起來，「那又怎麼樣，你們要對沒成年的小姑娘動刑嗎？」

　　「李小姐，請您明白，這件事已經關係到國家安全，神盾局的任務是保護每一位公民的安全，如果您繼續堅持，我們只能……」

　　「哢嚓。」門鎖打開的聲音。

　　「艾米麗。」一個熟悉的聲音。

　　艾米麗愣愣地抬頭，發現進來的人是自從法國餐廳劫持事件後就一直沒見的鄰居史蒂夫。

　　哦，不應該說是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

　　艾米麗看著熟悉的鄰居穿著一身不熟悉的制服出現了自己面前。

　　「hi，艾米麗，還好嗎？」史蒂夫坐在了艾米麗的正對面，「你不要害怕」，說著轉頭對和自己坐在一起的菲爾·寇森說了句，「寇森探員，神盾局不能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對一個未成年用刑。」

　　艾米麗看著眼前穿制服的史蒂夫，覺得有些尷尬。

　　「史蒂夫，之前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艾米麗是真心實意地道歉，「你那麼照顧我，我卻窺探你的秘密……」

　　「艾米麗，你不需要道歉」，史蒂夫打斷面前黑髮小姑娘的話，「是我隱瞞在先，而且你也沒有窺探，是我自己露的破綻太多而已。」

　　「隊長」，菲爾·寇森看著兩個人說過話後就打斷了他們，「李小姐，今天您必須給神盾局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

　　「艾米麗，你別怕，告訴我事情是怎麼回事，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不同於菲爾·寇森的恐嚇，史蒂夫·羅傑斯語氣溫和，臉上還帶著艾米麗熟悉的微笑。

　　艾米麗不傻，她明白，此刻鄰居史蒂夫的出現絕不是為了安慰自己。

　　看過刑偵片嗎？兩個審訊的員警，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軟硬兼施。

　　「如果你們有證據證明我和這件事有關，你們就不會這樣對我了。」艾米麗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就算你們沒有證據證明我和這件事情有關，你們也大可以把我抓起來慢慢審，可你們現在大費周章地來審訊我，一不動刑而不關押，我是不是能認為，你們有什麼事情還沒告訴我？」

　　「李小姐，我最後再說一次，您這樣的態度不會對自己有任何幫助。」菲爾·寇森厲聲斥責艾米麗，「如今給你的優待是因為隊長的緣故，如果你再這樣下去神盾局就不會因為你是未成年人而寬容你。」

　　艾米麗在一個星期裡先是被邪教挾持，後又被恐怖分子抓做人質，接著又因為一時不察說出了九頭蛇的名字而被神盾局審訊過了一次。原本峰迴路轉，她以為自己可以在鋼鐵俠的監視下證明清白，可如今，一個她最不想想起的人卻以這種方式逼她想起來。

　　菲爾·寇森和史蒂夫·羅傑斯唱雙簧一樣的表演，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寬容我？寬容我什麼？」艾米麗直視著眼前的兩個人，「我有什麼需要你們寬容的？！放著真正的壞人不抓，你們倒是有時間來抓我！」她直接站了起來。

　　「艾米麗，冷靜點」，史蒂夫緊跟著站起來勸慰，「艾米麗，你不用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李小姐，事到如今還是請您冷靜一點，把您知道得事情交代清楚。」菲爾·寇森依舊冷言冷語。

　　「交代？！我交代什麼！？」艾米麗把桌子上的寶石盒子直接掃到了地上，「我不過是迷上一個人渣，我需要和你們交代什麼！」

　　紅寶石從盒子裡掉出來，骨碌碌滾到了牆角。

　　房間一時有些安靜。

　　「艾米麗」，史蒂夫放輕了聲音，似乎是不想再刺激女孩兒，「你是說，你交了男朋友。」

　　事到如今，艾米麗也不想再隱瞞。

　　「算不上」，她坐回了椅子裡。

　　「我年少無知，迷上個人渣難道還犯法嗎？」艾米麗努力睜大眼睛。

　　「李小姐，您是說，送寶石的人與您是……情侶關係？」菲爾·寇森看著眼前明顯沒成年的小姑娘，語氣裡也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艾米麗感覺到眼淚已經流出來了，也就不再避諱地直接伸手去擦，「不是那種關係。」

　　「艾米麗」，史蒂夫遞過一個手帕，「是他騙了你？」史蒂夫住在艾米麗旁邊幾個月，他自認對於女孩子的為人很清楚，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眼前的女孩子被人騙了。

　　「也不算那樣」，艾米麗接過手帕擦乾眼淚，「是我自己蠢。」

　　史蒂夫此刻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沒多照看艾米麗一點，在他看來，眼前聰明卻單純的女孩子一定是被人欺騙了。

　　「李小姐，您知道這位『m』的全名嗎？」

　　「吉姆，吉姆·莫里亞蒂。」艾米麗覺得很累。

　　「李小姐，事實上，這位莫里亞蒂先生會在晚些時候過來。」

　　「什麼？」艾米麗不敢置信地看著菲爾·寇森，「你說什麼？」

　　「艾米麗……」史蒂夫擔憂地看著面前的女孩子，「其實……」

　　「李小姐，我們需要您晚些時候和我們一起出席一項活動」，門突然打開，帶著眼罩的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出現在門口。

　　艾米麗此刻已經沒有心情再和神盾局的人兜圈子，「你們為什麼不抓他，他做過那麼多壞事。」這個他是誰，一目了然。

　　「李小姐，目前這位莫里亞蒂先生掌握一些很重要的情報，他主動聯繫我們提供情報，但有一個條件」，尼克·弗瑞站在了艾米麗對面，「他要求提供情報時，你在場。」

　　艾米麗覺得眼前一黑，幾乎要從椅子上倒下去。

　　史蒂夫趕忙拉住了她，「艾米麗，如果你不想做，可以不去」，美國隊長轉過頭看向尼克·弗瑞，「弗瑞，我不贊同讓艾米麗和那個莫里亞蒂見面，她還只是個孩子，整件事都與她無關，神盾局不能把她牽扯進來。」

　　「這是莫里亞蒂提出提供情報的條件之一，他堅持不能更改」，尼克·弗瑞看向臉色蒼白幾乎要昏過去的女孩子，「李小姐，我恐怕你沒有選擇，只能聽從神盾局安排。」

　　艾米麗此刻覺得頭嗡嗡作響，她幾乎聽不到史蒂夫在和那些人說什麼。

　　再次回過神來，艾米麗坐在了一張舒適的單人沙發裡，嘴裡是熱可哥的味道。

　　「艾米麗？好點了嗎？」史蒂夫正蹲在她面前，手裡還拿著被艾米麗掉一半的熱可哥。

　　艾米麗的目光從眼前的史蒂夫掃到站在一旁的菲爾·寇森，又看向戴眼罩的尼克·弗瑞，「你是說了算那個？」

　　「我是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

　　「我可以和你們去見他」，艾米麗還是覺得頭暈。

　　「艾米麗……」史蒂夫打算她的話。現在的情況讓史蒂夫真的很後悔當時沒能攔住神盾局的人。

　　「it』sok」，艾米麗示意史蒂夫不要再說話，「我可以去見他，我也想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

　　「艾米……」史蒂夫看著臉色蒼白，身體都不自覺發抖的艾米麗，擔心極了。

　　「隊長，我們會照顧好她」，尼克·弗瑞示意房間裡唯一的女性探員瑪麗亞·希爾上前將艾米麗扶了起來，「時間馬上就到了，您不適合出現在交易地點。」

　　說完，尼克·弗瑞示意自己的探員跟上，一行人出了房間，直奔地下停車場。

　　艾米麗渾身沒有力氣，幾乎是被那位女性探員抱上了車。

　　車子開了多久艾米麗不知道，她只是知道，當車子停下，自己被允許下車之後——

　　「heart」，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imissyousomuch.」

　　一個帶著涼意的懷抱。


第15章 chapter15

　　艾米麗靠在神盾局的車上，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剪裁合理的黑色定制西裝，一塵不染的皮鞋。

　　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灰色的眼睛。

　　幾個月的分別，男人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我的小艾米麗」，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前，張著雙手，「想我了嗎？」

　　艾米麗愣了幾秒，然後順從內心，做了自己此刻最想做的——

　　「啪！」

　　狠狠甩了莫里亞蒂一巴掌。

　　俗話說得好，人在年少無知的時候都難免眼瞎幾次，看上個人渣什麼的，也不出奇。

　　可問題在於，艾米麗當時眼瞎的程度有點深，對方人渣的程度也有點深。

　　之前說過，艾米麗為了維持自己的收支平衡一共打了十八份兼職，莫里亞蒂就是在工作中認識的。

　　當時，艾米麗接替一位意外摔斷了腿的學長給數學系一位老教授代一個月個人助理的工作，說白了，就是打雜。

　　老教授為人風趣幽默，艾米麗的打雜工作進行地無比順利，眼看一個月的期限到了，老教授熱情地給艾米麗介紹了下一份工作。

　　數學院本學期將迎來一位客座教授，據說這位教授年齡不大，但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是學院費了牛二虎之力才從倫敦請來講學的。紐約大學為表誠意，不僅給新教授找了三個助教，還決定專門花錢請一個人做這位客座教授的私人助理——其實，就是陪著這位教授在學校內外吃吃喝喝——費用全額報銷。

　　原本，這種好事是輪不到艾米麗一個文學院大二學生的，但是架不住老教授的熱情推薦，於是艾米麗就被塞進了面試的隊伍裡，最後還拿到了這份肥差。

　　如果艾米麗能早點想起前世的記憶，她一定會在聽到那位客座教授名字的一瞬間扭過頭，撒腿就跑。

　　可是，她沒有。

　　客座教授吉姆·莫里亞蒂在紐約大學數學院出現的第一天就引起了學生們的圍觀。

　　畢竟不是每一位教授都可以那麼帥，而且，還穿一身韋斯特伍德高定西裝。

　　學生們圍觀的原因到底是因為新教授帥還是因為那身價值不菲的西裝暫不可知，艾米麗則在第一天開始，只要沒課就陪在了這位新教授身邊。

　　最開始，艾米麗抱著沒有新教授就沒有自己的好工作的心裡，兢兢業業地為新教授安排各種學校內外的景點和美食——當然了，其中大部分都是艾米麗愛吃的。

　　可是過了幾天，艾米麗卻發現這位莫里亞蒂教授雖然看似和藹溫和，彬彬有禮，但言談舉止間卻對自己透著份疏離，而且最關鍵的是，他似乎對於自己安排的餐廳和景點都不太滿意。

　　為了避免新教授去學校投訴以至於自己丟了這份難得的美差，艾米麗痛定思痛，決定加把勁，把這位莫里亞蒂教授伺候好了。

　　她先去找了數學院的副院長，經過一番擺事實講道理，數學院把此次接待的金額提高了三倍——畢竟你不能要求一個每天換一套高頂西裝的英國紳士天天去吃學生餐廳不是。

　　然後，艾米麗就在莫里亞蒂教授下課之後，把人領到了紐約大學城旁邊最高級的一家餐廳——據說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親口和人推薦過的餐廳——吃午飯。

　　為了讓莫里亞蒂教授感受到賓至如歸，艾米麗決定轉換策略，席間，她不再介紹紐約的情況，而是轉而引導這位莫里亞蒂教授說話。

　　事實證明，艾米麗的策略奏效了。

　　當然，艾米麗要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一定會狠狠地給當時的自己一棒子——讓你能耐！

　　莫里亞蒂是個天生的演說家，他似乎生來就有蠱惑人心的能力。

　　不止是數學領域，天體運算，物理現象，文學典籍，他都可以信手拈來，時事政治，社會現象，他往往一針見血，直指要害。艾米麗以往不懂的很多問題，他都可以用最簡練易懂的方式解釋清楚。

　　沒過多久，艾米麗就不再只把莫里亞蒂當作兼職的對象，而是把他當成了一位博學多知的老師。

　　莫里亞蒂也是驚訝的，他沒想到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學生，居然能夠跟得上自己的思路。

　　漸漸的，兩個人的見面就不止于紐約大學負賬的餐廳和景點了。

　　莫里亞蒂開始約艾米麗出去。

　　一票難求的美術展，鋼琴大師的演奏會，高檔餐廳，甚至有次莫里亞蒂包場請艾米麗看了她最喜歡的科幻電影的首映。

　　艾米麗一直是孤獨的。

　　她從小聰明，從記事起，她就能照顧好自己，從沒讓自己的父母操心過。

　　可是，只有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因為艾米麗的聰明，她是家裡五個孩子裡得到的關愛最少的。

　　小時候沒人送過她去學校，因為她可以自己坐車。

　　她的聖誕禮物不需要特意準備，因為她不會哭鬧。

　　生日的時候，蛋糕一定是雙胞胎弟弟最喜歡的口味，因為艾米麗懂事，不會提要求。

　　在學校被人欺負，沒人會為她出頭，因為艾米麗那麼聰明，「她一定能自己解決」。

　　可艾米麗到底是個小孩子。

　　漸漸地，她對於家庭不再有歸屬感。

　　可在學校裡認識的朋友也不能給她歸屬感。

　　艾米麗雖然不是什麼智商180的天才，可她真的很聰明。

　　她的聰明不止在智商上，也在情商上。

　　因此，艾米麗不能接受自己像個蠢貨一樣和其他女孩子一起追著某個打棒球的肌肉男來回跑，也理解不了其他人為什麼很輕易就會被新聞誤導。

　　但是，聰明的艾米麗不會把這些說出來。

　　她會在高中的時候和學校裡最漂亮最有人氣的啦啦隊長做好朋友，這樣就沒有女生敢來欺負自己。

　　她會幫助學校裡人氣最高的運動社團制定作戰計畫，幫助他們贏得勝利，以此確定自己在學校裡的地位。

　　她的身邊，總是圍繞著很多人。

　　可內心深處，艾米麗是孤獨的。

　　所以在上了大學之後，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賺錢買買買和體驗不同的經歷上。

　　她從沒遇見過什麼人，能夠理解自己的想法。

　　直到她遇到莫里亞蒂。

　　莫里亞蒂是個聰明人。

　　聰明到他覺得這世界上大部分都是蠢貨，沒有人能跟得上自己的思路。

　　當然，福爾摩斯家的兩兄弟除外。

　　莫里亞蒂小時候的經歷與艾米麗不同，他聰明，就一定要表現出來。

　　於是，他是學校裡最不受歡迎的人，大塊頭的同學總是欺負他，後來他就下毒毒死了對方。

　　等到長大了，他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現如今莫里亞蒂三十歲，已經是手握整個歐洲犯罪集團的人物，不誇張的說，整個歐洲的犯罪活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是，野心是沒有邊界的。

　　又或者說，莫里亞蒂覺得太容易的事情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於是他打算拓展市場。

　　目的地就是美國。

　　佈局過後，他需要親自去美國談一筆生意，正好當時紐約大學邀請他去講學，於是他在紐約大學遇到了艾米麗。

　　莫里亞蒂在見到艾米麗之前就拿到了她的資料。

　　十六歲，模樣乖巧，性子安靜，做事認真。

　　當時莫里亞蒂對艾米麗的第一印象是——無聊。

　　不過，他因為需要以紐約大學客座教授的身份為掩護，所以也就沒拒絕這個被推過來的小導遊。

　　最開始讓莫里亞蒂注意到艾米麗，是因為她居然發現了自己隱藏的不滿。

　　莫里亞蒂自認是個合格的表演家，此刻居然被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看出了破綻，他覺得不可思議。

　　後來與艾米麗的交談中，他漸漸發覺了艾米麗的特殊。

　　模樣乖巧性子安靜？這是哪個蠢貨總結的，立刻開除！

　　乖巧的外表下，女孩子有著敏銳的洞察力，安靜的表現下，是洞悉一切的豁達。

　　除了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和夏洛克·福爾摩斯之外，莫里亞蒂從沒遇到過能跟上自己思路的人。

　　漸漸地，他開始好奇這個女孩子的潛力到底在哪裡。

　　於是，他開始在談生意之外，把女孩子約出來。

　　越是相處，莫里亞蒂就越是驚訝。

　　女孩子聰明，好學，敏銳，內斂。

　　而艾米麗也在這個過程裡，對莫里亞蒂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最開始，艾米麗把他當作一位難得的老師。

　　莫里亞蒂風度翩翩，博學多識，對於許多事都有獨到的見解，艾米麗在和他交往的過程裡，受益良多。

　　可如果僅僅是這樣，艾米麗和莫里亞蒂的關係也就僅止於此了。

　　但偏偏，莫里亞蒂對艾米麗的態度日漸曖昧起來。

　　莫里亞蒂是個天生的表演家，他演技全開，哪是艾米麗抵擋得住的。

　　除了風度翩翩，博學多知之外，艾米麗最沒辦法抵擋的就是他看似不經意的關心。

　　莫里亞蒂幾乎符合艾米麗對於幻想中男朋友的一切條件。

　　她幾乎就要淪陷在莫里亞蒂的陷阱裡了。

　　但也只是幾乎。

　　莫里亞蒂風度翩翩的外表之下，有些潛藏的冷漠氣息，看起溫柔的舉止背後，偶爾會讓艾米麗察覺到一絲危險。

　　逐漸地，艾米麗開始懷疑莫里亞蒂的身份。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之前被感情遮罩的雙眼就不再盲目。

　　艾米麗敏感地察覺到莫里亞蒂有秘密，天大的秘密。

　　終於，三個月後，艾米麗知道了那個秘密是什麼。

　　莫里亞蒂與一個非法進行基因實驗的公司有關。

　　艾米麗再聰明，畢竟也只有十六歲，她惶恐不安之下，決定疏遠莫里亞蒂。

　　可莫里亞蒂不允許她拒絕。

　　之前定好的餐廳一定要去，即使艾米麗食不下嚥。

　　一起看某位著名畫家的畫展，即使艾米麗被之前莫里亞蒂的保鏢扭斷別人脖子的畫面嚇得全身發軟。

　　一起看莎士比亞的戲劇，即使艾米麗被身後坐著的那位莫里亞蒂雇來的殺手嚇得嗚嗚直哭。

　　幾次驚嚇過後，艾米麗實在無法再忍受下去，她做了一件讓莫里亞蒂驚訝的事。

　　偷偷收集證據，艾米麗用一種隱秘的方法寄了出去，收件人，是國土安全局的一位高官。

　　艾米麗不知道事情最後究竟是怎麼解決的，但是在東西寄出去不久，客座教授吉姆·莫里亞蒂確實因為工作繁忙返回了英國。

　　然後，艾米麗小心翼翼了一陣子，發現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在自己周圍出現，又花了一段時間悼念自己那段愛上人渣的初戀後，就又把精力投入了賺錢買買買的事業，以此來淡化自己對這件事的記憶。

　　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艾米麗一直以為莫里亞蒂被國安局抓住關進了監獄，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即使之前撞了頭恢復了記憶，艾米麗也一直以為莫里亞蒂被抓住了，大偵探福爾摩斯的宿敵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直到現在。

　　「heart,thathurt。」莫里亞蒂在毫不掩飾自己的時候，身上的危險氣息讓艾米麗害怕得發抖，她想起之前莫里亞蒂要求保鏢殺人時那毫不在意的眼神，好像死得不是人，是一隻屠宰場裡的動物。

　　艾米麗沒有接話，她繞過了面前的男人，走到了神盾局唯一在場的女探員的背後。

　　「oh,yeah,我們今天是來談正事的」，莫里亞蒂輕快的轉過身，面向帶著眼罩的尼克·弗瑞，「那麼，我們就來談談——

　　這裡，誰是九頭蛇。」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48

第16章 chapter16

　　莫里亞蒂的話一出口，所有人都一驚。

　　艾米麗親眼看到原本站在自己身前的女性探員立刻轉身，變成45°角對著自己，身體緊繃，蓄勢待發。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去。

　　現場唯三沒有緊張的人就是黑眼罩的神盾局局長、始作俑者吉姆·莫里亞蒂、還有艾米麗自己。

　　「這是什麼意思？」出聲詢問的人是之前兩度審訊了艾米麗的菲爾·寇森。

　　「嗯……字面上的意思。」莫里亞蒂一副自己很無辜，你們為什麼這麼看著我的表情，「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這裡……誰……是……九頭蛇。」

　　「莫里亞蒂先生」，戴著眼罩的神盾局局長非常有氣勢，「請你解釋一下。」

　　「哇哦，你認真的？這還需要解釋？」莫里亞蒂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這裡誰是九頭蛇的人！」

　　「你是在說你嗎？莫里亞蒂先生？」神盾局局長忠誠的副手菲爾·寇森面色冷峻，艾米麗看到他背在身後的手裡已經拿了一把槍。

　　「哦，當然不是！」莫里亞蒂走回尼克·弗瑞的面前，「艾米麗！」突然大叫。

　　艾米麗被他的叫聲嚇了一跳，但是更讓她害怕得是站在身邊的神盾局女探員手裡的武器。

　　「whatthehellareyoudoing（你到底想幹什麼）！」此刻手裡要是有把槍，艾米麗發誓自己一定立刻斃了莫里亞蒂那個混蛋。

　　「哦，這裡在場一共……15個人」，莫里亞蒂一隻手插在兜裡，一隻手比劃了一下，「honey，你來猜猜，這裡誰是九頭蛇？」

　　呵呵。

　　「我！不！知！道！」艾米麗恨不得上去狠狠咬他一口。

　　「夠了，莫里亞蒂先生」，關鍵時刻神盾局局長還是最靠譜的，「您說有重要情報需要面談，如果沒有的話……」

　　「我當然有。」莫里亞蒂終於不再一副戲謔的表情，「我有關於神盾局的重要情報。」

　　「什麼情報？」菲爾·寇森問。

　　「我發現了幾個……自稱是九頭蛇的神盾局探員」，莫里亞蒂揮手示意身後的人拿過了一台筆記型電腦，「其中某位探員恰好是你們神盾局在歐洲分部的高層。」

　　艾米麗看到尼克·弗瑞和手下的幾個探員互相望瞭望，然後由菲爾·寇森接話，「我們需要看到證據。」

　　「證據在這裡」，莫里亞蒂敲了敲電腦。

　　艾米麗此刻終於覺察到了不對。

　　神盾局局長居然帶著手下最得力的探員菲爾·寇森秘密會見莫里亞蒂，而且看樣子，似乎是要進行情報交易。

　　神盾局是漫威筆下的政府組織，大本營是美國，對手是九頭蛇，偶爾也打打外星人。而莫里亞蒂是是《神探夏洛克》裡的大反派，天天在倫敦作惡，一生的宿敵是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他們雙方地區不重疊，對手不相同，換句話說，專業都不對口，可此刻怎麼站在了一起？

　　艾米麗發呆的功夫，雙方似乎達成了協定，已經要各自離開了，那台裝著情報的筆記型電腦被神盾局在場的唯一一位女性探員拎在手裡。

　　不對。

　　艾米麗突然想起，神盾局裡不是全是九頭蛇嗎？

　　神盾局此次一共有8個人前來，除了艾米麗和神盾局局長，唯一肯定不是九頭蛇的人就是菲爾·寇森。

　　剩下的5個探員艾米麗不認識，也不知道名字，可萬一這些人裡有九頭蛇的成員，自己上了他們的車豈非凶多吉少？

　　艾米麗可記得在電視劇裡，據說幾乎大部分的神盾局高級探員都是九頭蛇的人。

　　眼看神盾局的人就要上車，艾米麗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莫里亞蒂一眼。

　　難道？

　　「等等！」

　　艾米麗叫住了尼克·弗瑞。

　　「李小姐？」

　　艾米麗沒理會神盾局的人，她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朝著離雙方都有一定距離的立柱走去，站定。

　　「艾米麗？」莫里亞蒂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喜悅。

　　「你真的和他們說實話了嗎？」艾米麗小心的把自己掩在柱子後面，只把頭探出來，「你老實說，他們帶來的人裡，是不是就有九頭蛇的人！」

　　之後的事情發生得太快，艾米麗只聽到幾聲槍響，打鬥的聲音，還有重物落地的聲音，等她壯著膽子把頭探出來，一切都結束了。

　　果然，尼克·弗瑞帶來的6名探員裡，有3名是九頭蛇的成員。

　　為倒楣的神盾局默哀3分鐘。

　　艾米麗看著嘴角被打出血的菲爾·寇森覺得非常解氣——讓你凶我！活該！把你牙打掉！

　　莫里亞蒂似乎又提出了什麼新的合作方案，之後尼克·弗瑞一行人就上車離開，艾米麗被神盾局的那位女探員開車帶走。

　　「瑪麗亞，瑪麗亞·希爾」，之前一直目不斜視的探員女士終於正眼看了艾米麗。

　　艾米麗才不關心她叫什麼。

　　「你要送我去哪？」

　　「……神盾局的一處辦事處。」

　　呵呵，信你才有鬼。

　　之後，艾米麗就擺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就是不肯多說話。

　　一路無話，等到艾米麗下車，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被帶到了復仇者大廈。

　　這一次，她見到了除浩克和雷神托爾之外的所有復仇者。

　　西褲襯衫的新老闆兼偶像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已經換掉了制服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穿著緊身運動衣的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還有一個看著陌生，但透露出的精幹氣質還是暴露了身份的鷹眼克林特·巴頓。

　　「我的小助理回來了」，托尼·史塔克坐在沙發上朝艾米麗舉了舉酒杯。

　　「史塔克先生，我之前打壞了配發的平板電腦」，艾米麗面對偶像兼老闆有點局促，「賠償您可以從我的工資裡扣嗎？」艾米麗其實不太確定鋼鐵俠這會兒還會不會要自己做助理，看著眼前四位復仇者齊聚一堂，她知道剛剛發生的九頭蛇事件一定已經傳進了他們的耳朵裡，甚至自己現在被帶進復仇者大廈，也未嘗不是換了種審訊的方式和地點而已。

　　「別介意，神盾局會賠償我的。」托尼·史塔克看出了艾米麗的不安，笑著指了指跟在後面的瑪麗亞·希爾，「希爾探員，我會把帳單寄給你們。」

　　「神盾局會全額賠償。」

　　「坐下」，托尼示意艾米麗坐在自己對面的單人沙發裡，「dummy，去倒杯熱可哥。」

　　艾米麗遲疑了一下才在沙發上坐下。

　　「史塔克先生」，她歎了口氣，「您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艾米麗不是普通的十七歲孩子，受了委屈就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自己。她清楚地知道今天的事情太大了，不解釋清楚是不行的。相比之下，由復仇者聯盟來審訊自己，她會好受點。

　　「嘿，嘿，看著我」，托尼把酒杯放下，低下身子認真地看著艾米麗的雙眼，「看著我。艾米麗，你不是犯人，你沒做錯什麼。」鋼鐵俠藍色的眼睛滿是認真，「我雇你做我的助理，就表示我不懷疑你，你不是犯人，這裡沒有人會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說著，托尼乾脆一揮手，「嘿，賈維斯，讓希爾探員出去。」

　　兩架鋼鐵戰士出現，一人一邊，直接把神盾局的女探員架起來，扔進了電梯裡。

　　「史塔克先生……」電梯門關上，女探員的聲音被電梯一起帶走。

　　「史塔克先生……」眼前的神轉折讓反而讓艾米麗有些不知所措，「這……她……」

　　「放鬆，沒事的，我想這麼做很久了」，托尼·史塔克拿過dummy端來的熱可哥遞給艾米麗，「他們一貫討人厭。」

　　艾米麗小口小口地把一整杯熱可哥喝下去，也整理好了思路。

　　「莫里亞蒂他……做事總有自己的道理」，艾米麗回憶起之前與莫里亞蒂交往時的場景，「剛才他開口就問『這裡誰是九頭蛇？』，我最開始沒留意，但後來覺得不對，如果現場沒有人是九頭蛇的成員，以他的性格，根本不會這麼說。」那個男人說話，幾乎每一個字都可以暗藏陷阱。

　　「你和他……很親密？」娜塔莎插話。

　　艾米麗抬頭看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黑寡婦，「我曾經……很仰慕他。」

　　「艾米麗，這可不行，你可是我的粉絲。」托尼·史塔克警告地看了娜塔莎一眼，「你接著說。」

　　「我有些懷疑，所以才在要離開的時候出言詢問，沒想到真的猜中了。」艾米麗低頭擺弄手裡的杯子，「……史塔克先生，您想問什麼就問吧，我心裡很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嘿，艾米麗，抬頭看著我」，托尼·史塔克伸手拿走了艾米麗的杯子，「dummy，去倒杯果汁。」，「你信任我。」肯定句。

　　「……嗯……」艾米麗輕輕點了點頭。比起神盾局和房間裡的其他復仇者，甚至是鄰居史蒂夫，她的確更信任面前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

　　「艾米麗，你信任我，我向你保證，我不會讓其他人傷害你，好嗎？」鋼鐵俠直視艾米麗的眼睛，「cap也在，我們不會讓神盾局帶走你。」托尼看出了艾米麗對神盾局的不信任。

　　「嗯……」其實托尼·史塔克在某一方面和莫里亞蒂是相似的，他們都可以讓人輕易地撤下心防，區別只在於前者不會以此作為傷害別人的利器，而後者每每如此都是為了傷害別人。

　　「艾米麗，你知不知道莫里亞蒂為什麼會和神盾局交易。」史蒂夫終於開口。

　　「他想要來這裡發展……」艾米麗其實也很疑惑莫里亞蒂為什麼會好心到將九頭蛇的線索交給神盾局，「他……」難道——「如果神盾局內部潛藏有大量的間諜，也許就會自亂陣腳，他可以坐收漁翁之利？」艾米麗不太確定，「他那個人……不可一世又自命不凡，除了他自己，我看他也沒瞧得起過誰。」

　　「最後一個問題，艾米麗」，托尼把dummy端來的果汁塞進艾米麗手裡，「你介意今晚住在這嗎？」

　　「我……誒？！」艾米麗一愣。

　　「神盾局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又當時在場，再回你自己的公寓會很危險」，托尼·史塔克站起來，「今晚住在這裡吧，這裡是復仇者聯盟大廈，沒有人敢來這裡找你的麻煩」，說著抬腿往外走，「來，我領你去你的房間。」

　　艾米麗和其他幾個人同時都一愣。

　　「嘿，史塔克……」鷹眼似乎對於托尼·史塔克的安排有些不滿。

　　「哦，閉嘴吧巴頓」，托尼壓根沒理會鷹眼，示意艾米麗跟他走，「神盾局自己闖得禍，糾纏我的助理做什麼。」

　　「過來，艾米麗。」

　　＃男神男友力爆棚好想撲上去怎麼辦？！急！線上等！！！＃


第17章 chapter17

　　神盾局的事情最後是如何解決的，解決到什麼程度，艾米麗就不得而知了。

　　一是因為她只是個普通人，沒有許可權知道神盾局的機密，二是因為——她病倒了。

　　不到十天之內，先被邪教綁架，再被恐怖分子挾持，然後被神盾局審訊，最後還見了人渣前男友。艾米麗一直緊繃的精神在被偶像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寬慰過後得到了放鬆，然後——她就病倒了。

　　住在復仇者大廈的當天晚上高燒到40°，幾乎神志不清。人工智慧管家賈維斯連夜叫了醫生，等艾米麗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復仇者大廈頂樓空無一人——據賈維斯說，所有的復仇者都出去做任務了。

　　艾米麗對於所有人都不在這一點一點兒也不奇怪——復仇者們也是要打怪升級的嘛，為可憐的九頭蛇默默哀。

　　之後，半個月就過去了。

　　在這半個月裡，新聞報導了紐約某大樓被實施爆破——呵呵，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是神盾局的總部；某某政府高官捲入醜聞引咎辭職——被神盾局關起來了；某生物製藥公司涉嫌進行非法人體實驗被查封——賭100塊一定是九頭蛇的分支機搆！

　　艾米麗從第三天起就搬回了家，和學校請了幾天假，買了一堆好吃的躺在床上邊吃邊上網——她堅信，不管什麼病，只要吃頓好的就一定能好，如果沒好，那就吃兩頓。

　　俗話說得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半個月過去了，艾米麗雖然不再發熱，但還是覺得身上懶懶的沒力氣。

　　這天，她下課後直奔復仇者大廈。

　　雖然偶像兼新老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先生最近一直不在，他的人工智慧管家賈維斯也說最近可以不用去上班安心在家休息，但艾米麗覺得鋼鐵俠不僅信任了自己還給自己發了那麼豐厚的一筆薪水，于情於理，自己都該堅守崗位。

　　於是，這天下課後艾米麗照例直奔復仇者大廈而來。

　　然而今天，頂樓不再是空無一人。

　　外出的幾位復仇者全都在不說，討人厭的神盾局特工菲爾·寇森也在場。

　　「史塔克先生，這是最近幾天下面送上來需要您簽字的檔。」艾米麗先把自己收起來的檔拿給老闆。

　　托尼·史塔克的助理這份工作實在是太輕鬆了。

　　所有一應需要處理的事情賈維斯會首先刪選、分類，按照事情的輕重等級，將事件排表，艾米麗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按照賈維斯列出的清單一項項完成——事實上，她最近幾天的工作就是站在印表機旁邊等著拿文件。

　　#為勤勞能幹任勞任怨的賈維斯點32個贊#

　　「放那吧」，托尼·史塔克坐在沙發上指了指旁邊的克林特·巴頓，「這是鷹眼，你叫他巴頓，其他人你都認識了，娜塔莎和史蒂夫·羅傑斯。」

　　「下午好，巴頓先生」，艾米麗有自己的職業操守——工作期間，不能要簽名，「好久不見史蒂夫，娜塔莎小姐，你們最近幾天過得還愉快嗎？」

　　「都好，艾米麗，我聽賈維斯說你生病了」，好鄰居史蒂夫表示關心，「身體還好嗎？怎麼不多休息幾天？」

　　「我只是有點發燒而已，早就沒事了。」艾米麗把檔拿到史塔克先生指定的地方放好。

　　「嗯咳……艾米麗小姐？」一直被艾米麗刻意忽視的菲爾·寇森咳了兩聲。

　　#呵呵，誰在說話？我怎麼什麼都沒聽到？#

　　艾米麗腳步不停，去吧台後面給眾人端了咖啡。

　　一，二，三，四……沒有菲爾·寇森的份。

　　「嗯咳……艾米麗小姐？」身為神盾局九級特工，局長尼克·弗瑞最看好的接班人，收視超高的電視劇《神盾局特工》的主演，菲爾·寇森的厚臉皮真不是蓋的，「我今天是代表神盾局前來，為之前的事情向您道歉，並且歸還您的物品。」

　　物品？！

　　「你們溜進我家偷東西了！？」艾米麗下意識回憶了一下自己放貴重首飾的地方。

　　「噗……哈哈哈……」四個復仇者都被艾米麗的話逗樂了，其中鷹眼克林特·巴頓的笑聲最大。

　　「哦，不……當然不是……」菲爾·寇森有一瞬間的尷尬。作為一個背靠美國政府，聯合變種人組織，與復仇者聯盟有著屢不清關係的高·大·上政府機構，神盾局被人懷疑過研究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被人懷疑過與他國政府有秘密交易，被人懷疑過進行暗殺——可就是沒被懷疑過偷東西。

　　「艾米麗小姐，神盾局的全稱是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我們是政府……」菲爾·寇森試圖給艾米麗普及一下常識。

　　「這可不像道歉的態度，寇森探員。」艾米麗沒興趣聽神盾局的簡介。

　　「……」菲爾·寇森被噎了一下，但很快調整了說辭。

　　「sorry，艾米麗小姐」，他站起來，走到艾米麗面前，「有關之前發生的事情，我代表神盾局向您道歉，另外這是您的東西，您可以拿回去了。」

　　菲爾·寇森遞出了手裡的精緻首飾盒。

　　「這……」艾米麗一愣，「這不是……」

　　「是的，這是吉姆·莫里亞蒂先生寄到神盾局的，我們詢問過他，他拜託我們物歸原主。」

　　艾米麗愣在原地，沒說話。

　　「您放心，我們的實驗室進行了檢測，這只是一顆普通的紅寶石，這樣大的紅寶石顏色還這樣純正著實不多見，很有收藏價值。」菲爾·寇森聽起來像個推銷的。

　　「如果您不想要，我們也可以代為轉交。」菲爾·寇森看出艾米麗的抗拒，自認為體貼地加了一句。

　　「要，我為什麼不要？」艾米麗把盒子拿過來打開，看著裡面的寶石，「他騙我那麼慘，我收他些補償也是應該的。」

　　似乎沒想到艾米麗會這樣說，在場的幾個人都有些驚訝。

　　「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和他有關的東西了。」娜塔莎·羅曼諾夫作為在場除了艾米麗之外唯一的女人，最有發言權，「你不恨他嗎？」

　　「我是非常非常恨他，恨不得他今天立刻出車禍進醫院，可是……也不都是壞事。」艾米麗的邏輯和一般人不一樣，「想想看，初戀物件是個壞到人神共憤的恐怖分子，我還從他手裡活下來了，這種經歷可不是誰都有的。等以後我老了，和別人說起來，也算是件年輕時候的趣事。」

　　「哇哦。」娜塔莎還真沒料到艾米麗會這樣回答。

　　「而且，最開始識人不清，我自己也有錯。」艾米麗是個遇事會反省自己的乖寶寶，「明明他之前都表現出那麼多不對勁的地方了，我居然沒察覺到他不是好人！」

　　「莫里亞蒂是個犯罪大師，你沒察覺到很正常。」艾米麗對事的豁達讓鷹眼很有好感，「你才經歷過多少？他騙過的人裡甚至不乏受過訓練的專業特工。」

　　「說起來……那位國安局的特工先生……他……沒事吧？」艾米麗這幾天心裡一直打鼓，如果莫里亞蒂沒有被抓，那麼那位當初接受自己郵寄莫里亞蒂犯罪材料的特工難道出事了？

　　「國安局的索爾·貝倫遜特工在接到你郵寄的材料之後就立刻聯絡了神盾局」，之所以這麼快就不再懷疑艾米麗與莫里亞蒂有關，就是因為神盾局查到當初揭發吉姆·莫里亞蒂在美國犯罪事實的匿名材料的來源居然就是眼前這個沒成年的女孩子，「之後的事情都是由神盾局接手，貝倫遜特工沒有參與。」

　　「那就好」，艾米麗一直擔心會因為自己的過失導致那位國安局的特工被莫里亞蒂殺掉，現在知道沒事，也總算能放下心來，「我那天看到莫里亞蒂，還以為那位……」

　　之後的事情都是由神盾局接手？！

　　「你們……你們當時沒抓他？！」艾米麗有點懵。

　　「他們抓了」，托尼·史塔克一貫看熱鬧不嫌事大，「結果之後在轉移犯人的時候被人跑了。」

　　「跑了？！」

　　「嗯咳……當時，因為一點疏忽……所以……」厚臉皮·神盾局探員·菲爾·寇森此刻終於有點尷尬了。

　　「拜託，你們可是神盾局，能不能敬業一點？！那種壞人都被他跑了？！」神盾局不是黑科技滿天飛嗎？！連異人族都困得住，關不住莫里亞蒂一個普通人？！

　　艾米麗看著面前的未來神盾局局長，「等等……他是什麼時候從你們手裡跑出去的？」艾米麗忽然想到件事。

　　「是在十幾天之前。」菲爾·寇森不肯細說。

　　「十幾天之前……」難道？！

　　「難道是那次我在餐廳被劫持的時候？當時那些人要求你們釋放一個叫『教授』的犯人，難道就是他？！」

　　「……是的。」

　　這下艾米麗全明白了，當時幾十個人質，那群劫匪幹嘛偏偏抓自己——

　　「那個王八蛋！！！」

　　#提問，怎麼樣才能無聲無息地殺掉人渣前男友，線上等#


第18章 chapter18

　　艾米麗擔任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助理已經一個月了。

　　現在，她非常想把當初認為這是份輕鬆工作的自己拎出去抽一頓——

　　#寶寶當初真是太天真了#

　　人工智慧管家賈維斯確實很能幹沒錯。

　　所有的工作都被列在平板電腦上只要按項完成就好也沒錯。

　　可是老闆不配合，你讓助理的工作怎麼進行？！

　　「史塔克先生，《名利場》雜誌想要給您做一個專訪，有位克裡斯丁女士說她三個月前就和您約好了的。」

　　「no。」

　　「史塔克先生，fbi的反恐部助理主管哈樂德·庫伯打電話過來說想見您一面，這已經是他三天來第七次打電話過來了，要給他預約嗎？」

　　「no。」

　　「mit詢問您是否能確定出席他們的畢業典禮。」

　　「，艾米麗，那是明年。」

　　「史塔克先生，國防部打電話過來要求您對『鋼鐵愛國者』再進行一次飛行測試。」

　　「沒空。」

　　「史塔克先生……」

　　「stop！」托尼·史塔克被艾米麗追著問了不下二十個問題之後，終於把眼睛從實驗臺上移開了，「艾米麗，你現在看起來簡直就是第二個小辣椒。」

　　「史塔克先生，我是您的助理，這是我的工作。而且我今天下午學校有事要回去，我得在走之前把您的事情安排好。」

　　「哦，艾米麗，今天是周日，你的時間應該都是我的，我付了錢的。」

　　「我是兼職！而且我們的合同裡規定我可以按照自己的安排與您協商工作時間」，史塔克工業真是良心企業，「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不管，有一位cia的羅奈爾得·卡納漢先生打電話過來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與您協商，今天一上午他就已經打了八通電話了，聽起來真的很急，說是和什麼核武器有關，您要給他回個電話嗎？」

　　「no，轉給神盾局吧。」

　　「史塔克先生，您已經超過三十六個小時沒休息了，您應該去睡個覺。」艾米麗對於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作息時間真是不敢恭維。哪有人連續工作三十多個小時不眠不休的，就不怕過勞死嗎？

　　「艾米麗，你真囉嗦，你可以下班了，我批准了。」托尼·史塔克面對艾米麗一臉認真地勸慰，明顯沒當真。

　　「史塔克先生，您的作息時間真的很有問題！您的鋼鐵戰衣就放在那裡不會丟的，世界和平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兒，您真的應該去休息了！」艾米麗並不是那種打著為別人好的旗號就自說自話的人，她只想做好助理的工作，默默圍觀一下偶像，可是近一個月的相處下來，看著托尼·史塔克幾乎自虐的工作態度，她有點忍不住擔心。

　　「哦，賈維斯，送艾米麗出去。」

　　「呀！」

　　艾米麗得到了比瑪麗亞·希爾好一點的待遇——被一架鋼鐵戰士，父女抱，放在了電梯裡。

　　#偶像我真是敗給你了你知道嗎？！#

　　被趕出來的艾米麗先去找了樓下安保部門主管兼鋼鐵俠前保鏢哈比，和他交接了一下托尼·史塔克的日程，之後就直奔紐約大學而去。

　　紐約大學，坐落於紐約曼哈頓和布魯克林下城區，是一所全球頂尖的私立研究型大學，二十五所長春藤名校之一。今天，是紐約大學成立188周年的紀念日。校方邀請了眾位名人校友和社會精英——當然也邀請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可他說沒空不肯去——其中最讓艾米麗期待的就是韋恩集團總裁布魯斯·韋恩。

　　布魯斯·韋恩是誰？韋恩集團的總裁，億萬富豪，花花公子，全美國也就只有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能和他一較高下。

　　當然，這不是艾米麗如此興奮的原因。

　　艾米麗興奮于——蝙蝠俠蝙蝠俠蝙蝠俠！那是蝙蝠俠呀！

　　就好像超人只在大都會活動，蝙蝠俠的活動範圍一直只限于哥譚市，這讓諸位蝙蝠俠的迷弟迷妹們很是為難——哥譚的治安排名一直都是全美墊底，蝙蝠俠又只在夜晚出沒，想要看一次蝙蝠俠，幾乎要冒生命危險。

　　艾米麗雖然不是蝙蝠俠的粉絲，可是她熱衷於圍觀諸位超級英雄，即使布魯斯·韋恩今天不能穿蝙蝠裝，這也不妨礙艾米麗圍觀的熱情。

　　布魯斯·韋恩定於下午三點在商學院的一號大廳演講，地鐵站距離商學院還有段距離，艾米麗只能加緊跑，希望自己趕到的時候還能搶到個前排的好座位。

　　「啊！」

　　著急跑沒看路的艾米麗，直接撞到了一輛復古紅色跑車上。

　　「真對不起」，這車看起來好貴，「真對不起，我沒看到。」艾米麗在心裡祈禱車子千萬沒有劃痕，不然自己這個月的工資只怕都要賠給人家了。

　　「李小姐，你沒事吧？」車窗搖下來，裡面的人居然是神盾局探員菲爾·寇森。

　　「寇森探員？」艾米麗有點愣，「您怎麼會在這裡？」

　　「今天休假，紐約大學校慶很熱鬧，我也來轉轉。你呢？這麼急要去哪兒？」

　　「我要去商學院的一號大廳，一會兒有布魯斯·韋恩的演講，我怕去晚了沒有座位了。」艾米麗好奇地打量寇森的復古轎車，「您這車看起來真漂亮。」

　　「她是最漂亮的」，大概是艾米麗對自己愛車的誇獎讓菲爾·寇森很高興，他熱情地邀請艾米麗上車，「我送你一程吧。」

　　「嗯……」艾米麗猶豫了一秒，在自己用兩條腿跑到商學院不僅累成狗還有可能搶不到好位置和上一個不討人喜歡但絕對不是壞人的神盾局探員的車之間權衡了一下，果斷拉開了車門，「那就謝謝您了，寇森探員。」

　　「菲爾，叫我菲爾就好。」等艾米麗坐好，菲爾·寇森就發動了車子，「我聽說你在史塔克那裡工作得很好。」

　　「史塔克先生是個好老闆呢」，艾米麗這句話絕對發自真心。時間靈活，薪資豐厚，各種補貼，不僅可以圍觀男神，還可以與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除了某些被拒絕的政府高官說話有時候難聽了點，艾米麗對這份工作真是愛得不行，對於提供給自己這份工作的偶像更是愛得不要不要的。

　　＃寶寶更崇拜男神了怎麼辦，好幸福＃

　　「哇哦，我還是第一次聽見史塔克的助理誇他是個好老闆」，寇森開玩笑地說，「之前小辣椒做他助理的時候可被折騰得夠嗆。」

　　「史塔克先生只是有時候隨性了點。」艾米麗堅決維護自家偶像，「但他其實很好說話。」

　　「你這麼認為？」，寇森看出了艾米麗對史塔克的維護，他決定不和腦殘粉較真兒，「莫里亞蒂回英國去了，短時間應該不會回來。」

　　這個消息艾米麗幾天前就知道了，「嗯，我知道了。」

　　「你好像不驚訝？」寇森轉頭看著艾米麗，「他聯絡你了？」

　　「你們不知道？」艾米麗有點愣，「他讓人送了卡片到我家。」

　　「……神盾局一直監控你的公寓附近，沒發現過可疑人員。」菲爾·寇森的表情有點嚴肅。

　　哇哦，莫里亞蒂既統治英國犯罪王國之後，又要染指美國？

　　「那還真是他的風格」，艾米麗翻了個白眼，「他回去了就好，反正我也不去英國，等他過陣子把我忘了估計就不會來煩我了。」初戀神馬的，去死吧！

　　「誒，我到了，謝謝你，寇森先生，祝你玩的愉快。」

　　布魯斯·韋恩的演講座無虛席，艾米麗仗著自己到得早才勉強搶到了一個前排的位子。

　　演講過後，布魯斯·韋恩從臺上下來，立刻就被圍住了，艾米麗也混在人群裡，試圖上去要個簽名，可等她好不容易湊到近前，卻被一個一身西裝，表情嚴肅，臉上寫著「我是保鏢」四個大字的男人給攔住了。

　　「先生，您能讓讓嗎？」這人誰呀，真討厭。

　　「韋恩先生真是魅力十足，看看，托尼·史塔克的私人助理都是您的粉絲。」一個懶洋洋的男聲傳來，「史塔克先生允許他的助理向其他人要簽名嗎，李小姐？」

　　賈斯亭漢默？他怎麼在這？

　　艾米麗認出站在布魯斯·韋恩身邊的人就是賈斯汀工業的總裁，前幾天約見自家偶像被拒的賈斯亭漢默。

　　說話帶節奏神馬的最討厭了！

　　「漢默先生，真是巧，沒想到您也在這裡」，艾米麗把自己打算要簽名的本子收起來，「前些日子史塔克先生很忙，一直沒能抽出時間見您，不過關於您提議的那個合作項目，史塔克先生已經給出了答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賈斯亭漢默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跟屁蟲，而鋼鐵俠對於賈斯亭漢默一直不大看得上，「史塔克工業的事物由ceo佩伯·波茲小姐負責，既然她認為您的提案與史塔克工業的定位不同，那麼史塔克先生也不會接受您的提案。」需要和賈斯亭漢默維持表面關係的人是史塔克工業的ceo佩伯·波茲，因為她需要維持史塔克工業一整個集團的運作，但艾米麗是托尼·史塔克的私人助理，她所需要的做的，就是忠實地貫徹自家老闆的態度——托尼·史塔克看不上賈斯亭漢默，那就不需要給他面子。

　　「哈哈哈哈」，被當眾下不來台的賈斯亭漢默自己笑起來，「哦，我真是太羡慕托尼了，他的兩位助理都是這麼能幹……」

　　「謝謝您的誇獎」，艾米麗打斷賈斯亭漢默那皮笑肉不笑的話，天知道再讓他說下去，又能帶出什麼節湊來，「不過這都是我分內的事。如果您下次還有什麼好的提案想要呈交給史塔克先生，歡迎您致電，如果史塔克先生有時間，我會為您預約。」不給人反駁的機會，艾米麗又轉向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布魯斯·韋恩，「韋恩先生您好，很高興見到你。我常聽史塔克先生說起，說您是位優秀的企業家。」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李小姐，史塔克先生是位傑出的愛國者，我個人也很尊敬他。」

　　蝙蝠俠，夠上道！

　　後來，艾米麗開心地和布魯斯·韋恩握了手。頂著托尼·史塔克助理的名頭，合照和簽名都是奢望，能夠和蝙蝠俠握個手也算是沒白來了。

　　不過，艾米麗顯然高興得太早了。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地板裂開，一隻巨大的史前蜥蜴從地底冒出來，順便伸出一隻爪子，抓住了距離它最近的艾米麗——

　　「蜘蛛俠，蜘蛛俠呢！你給我出來！」

　　＃請問，遭遇跑錯片場的反派boss，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這個時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寶寶笑不出來……


第19章 chapter19

　　艾米麗被巨大的蜥蜴人抓在手裡，內心的蒼涼甚至壓過了恐懼。

　　＃寶寶為什麼這麼倒楣＃

　　＃這個反派為什麼這麼腦殘＃

　　＃現在去網上轉個千八百條錦鯉還來得及嗎＃

　　一條條彈幕飛速在艾米麗的腦海裡劃過，最後一條紅字加粗的彈幕定格在了畫面正中——不要怕，蝙蝠俠在此！

　　對呀，還有蝙蝠俠呢！

　　艾米麗精神為之一震，立刻掙扎著向下看去——

　　然後，心涼了半截。

　　只見我們的億萬富豪·花花公子·布魯斯·蝙蝠俠·韋恩老爺，正在保鏢的護送下，隨著人群向外跑。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蝙蝠俠＃

　　＃內心一萬隻草泥馬跑過＃

　　＃呵呵呵呵呵呵，寶寶心裡苦，寶寶說不出來＃

　　艾米麗生無可戀.jpg臉看著向外跑的人群，在某一瞬間，她甚至對人生失去了希望——

　　連蝙蝠俠都跑了，誰還能來救自己？！

　　「蜘蛛俠，蜘蛛俠你給我出來！」蜥蜴人用自己那僵直的舌頭呼喚起蜘蛛俠。

　　蜘蛛俠。

　　艾米麗扭頭看了看抓著自己的大蜥蜴，此刻她非常想用兩隻手死死掐住大蜥蜴的脖子，然後學習某位咆哮教主用自己的聲音給大蜥蜴來一次靈魂的洗禮——

　　「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你沒看過《蜘蛛俠》一二三部嗎？！你沒看過《美國隊長3》嗎？！蜘蛛俠是高中生！你來紐約大學找個什麼鬼？！」

　　不過可惜，因為條件所限，艾米麗的所有吐槽都說不出來。

　　轉眼間，報告大廳裡的人就跑的一個都不剩了。

　　大蜥蜴似乎對此不太滿意，它用粗壯的尾巴在地面和牆壁上拍打起來，艾米麗只能儘量低下頭以避免房屋的碎片打在臉上。

　　「蜘蛛俠，蜘蛛俠你給我出來！」

　　蜥蜴人一隻手（爪？）抓著艾米麗，一隻手（爪？）和一條尾巴使勁地在大廳裡搞破壞。

　　就在艾米麗被蜥蜴人抓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奇跡發生了。

　　「嘿，你這個大蜥蜴，看這裡！」一道紅色的身影飛速沖進已經被拆了一半的演講大廳，紅藍相間的制服一直武裝到腦袋，輕快的語調顯示出年輕人特有的活潑——紐約好鄰居蜘蛛俠出現啦！

　　艾米麗看著把自己掉在倖存房梁上的蜘蛛俠，簡直淚流滿面。

　　「嘿，我來了，你快把她放開！」蜘蛛俠射出一道蛛絲，把蜥蜴人的兩隻腳都黏在了地上。

　　身為一個合格的小boss，蜥蜴人只是身體變異，又不是智商掉線，當然不會聽蜘蛛俠的話，相反，他把艾米麗直接抓在了身前。

　　「蜘蛛俠，你乖乖束手就擒，不然我就……」說著，蜥蜴人抓著艾米麗身體的手用力捏了下。

　　「啊啊啊！」從來沒這麼疼過，艾米麗覺得身上的骨頭都要碎了。

　　「別別別！停下！」蜘蛛俠在艾米麗的慘叫聲中飛身向下，又射出一道蛛絲把蜥蜴人的腰纏住，「你把她放下，你把她放下我就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在蜘蛛俠和蜥蜴人僵持的瞬間，一道黑色的影子瞬間劃過，艾米麗只覺得身體失去平衡，向下摔去。

　　「啊！」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大廳裡的三個人都始料未及，蜘蛛俠反映迅速，一道蛛絲射出纏上艾米麗的腰，向後一甩就要把艾米麗甩到大廳外面。

　　艾米麗在飛出大廳之前用力回頭看去，只見蜥蜴人那只用來抓著自己的手（爪子？）被人斬斷，正抱著手腕等著新的手（爪子？）長出來，而之前那道斬斷蜥蜴人爪子（手？）的黑色的影子居然是——

　　蝙蝠鏢？！

　　只見紐約大學商學院一號演講大廳已經殘缺不全的門口，站著一位身著黑色制服，黑色披風，臉戴黑色面具的男人。

　　蝙蝠俠出現啦！

　　艾米麗腰上纏著蜘蛛絲，被蜘蛛俠徑直甩向蝙蝠俠。就在她已經做好準備會被蝙蝠俠接住的時候——

　　一道金紅色的身影飛速接近，然後艾米麗感到自己在上升。

　　「艾米麗，我不得不說，你怎麼能倒楣成這樣？！」

　　紐約好老闆·托尼·鋼鐵俠·史塔克也出現啦！

　　之後的事情，還用說嗎？

　　鋼鐵俠，蝙蝠俠，蜘蛛俠vs蜥蜴人。

　　＃那畫面太美，寶寶都不敢看＃

　　就好像所有警匪片的老套路一樣，員警總是在一切都結束之後才會姍姍來遲，神盾局在蜥蜴人已經快被三位超級英雄打死之際——主要是鋼鐵俠打的，他想測試一下蜥蜴人的再生能力——才閃亮登場。

　　「stop，史塔克先生」，之前載艾米麗來演講大廳的神盾局探員菲爾·寇森帶著一眾黑西裝出現，控制了局面，「您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

　　「well，我只是想做個科學測驗」，托尼·史塔克一副無所謂的語氣，他從自己的戰衣裡走出來，走到艾米麗面前，「你沒事吧？哪裡受傷了？」不等艾米麗的回答，「賈維斯，給她做個檢查。」

　　鋼鐵戰衣自動走到艾米麗後面，為她檢查身體。

　　「多處軟組織挫傷，右臂疑似骨裂，未見致命傷害，建議回去進行詳細檢查。」

　　「哇哦，酷！」忙著圍觀鋼鐵俠和蝙蝠俠的蜘蛛俠此刻圍了過來，「太酷了！」他讚歎地看著托尼·史塔克的鋼鐵戰衣。

　　「嗯哼，kid有眼光。」托尼·史塔克習慣於他人對自己的稱讚，「你……你叫什麼來著？蜘蛛男孩兒？」

　　「啊……是蜘蛛俠，史塔克先生。」艾米麗急忙插話。算上這次，小蜘蛛已經救了自己兩次了。

　　「對，我是蜘蛛俠」，小蜘蛛此刻看起來有點局促，「嗯……史塔克先生，我是您的超級粉絲，您……您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沒問題。」托尼·史塔克從口袋裡拿出筆，「簽在哪？」

　　「啊……我……我沒帶本，要不您簽在我衣服上吧？」小蜘蛛湊近史塔克，試圖讓人把名字簽在自己的胳膊上。

　　「哦，聽著，小夥子……」托尼·史塔克一臉嫌棄地推了小蜘蛛一下，「我只在美女身上簽名。」

　　「我有本子」，艾米麗的雙肩包剛剛被神盾局的探員們撿了回來還給了她，「史塔克先生簽在這個上吧。」原本這個本子是為了收藏蝙蝠俠的簽名特意買的，現在簽名要不到了，送給蜘蛛俠也算這個本子完成使命了。

　　就在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刷刷刷給蜘蛛俠簽名的時候，蝙蝠俠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

　　「誒？蝙蝠俠呢？」小蜘蛛拿到鋼鐵俠的簽名和合照開心得要命，正打算回頭找蝙蝠俠也要個簽名，結果，人不見了。

　　「蜘蛛俠先生」，菲爾·寇森迎上來站在小蜘蛛面前，「我是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的探員菲爾·寇森」，說著晃了晃印有神盾局標誌的證件，「關於今天的事情，我希望您可以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嗯……」小蜘蛛年紀小，可不傻，「國土……戰略防禦……什麼局？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是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我們專門應對處理……」

　　「寇森先生」，小蜘蛛好歹是自己兩次的救命恩人，艾米麗可不想看著他被神盾局的人欺騙，「這位蜘蛛俠好歹幫助制服了犯人，您這樣做是不是……」艾米麗背著寇森，朝小蜘蛛做了一個「跑」的嘴型。

　　小蜘蛛非常上道。

　　他幾乎是在看到艾米麗暗示的一瞬間抬手，射出蛛絲，然後蕩了起來——

　　「我還有事，先走了——」

　　在順利解救紐約人民的好鄰居免受神盾局之苦之後，艾米麗深藏功與名地和自家男神兼紐約好老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回了復仇者大廈。

　　「我們都聽說了」，回去的時候，剛巧鷹眼克林特·巴頓和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執行任務回來，「艾米麗，你這運氣可真是……」巴頓對艾米麗的印象很好。小姑娘不僅聰明，而且遇事豁達，雖然運氣實在差了點，「要不然我給你訓練一下吧，你好歹學點防身的本事，總能用得上。」

　　艾米麗此時正抱著自己的胳膊，「不要，我才用不上呢！」寶寶怎麼可能一直倒楣下去。

　　「艾米麗你別謙虛了，你一定用得上。」正在指揮儀器為艾米麗檢查胳膊的鋼鐵俠插刀，「你還是和巴頓學著點吧，我可不想哪天在電視上看到我的助理又因為被人挾持而上了新聞。」

　　#寶寶心好累#

　　「這是個意外！」艾米麗試圖為自己正名，「我只是最近幾天運氣差了一點而已，我馬上就可以轉運的！呀呀呀呀！」

　　艾米麗試圖揮動手臂為自己增加說服力，結果反而碰到了傷處。

　　「艾米麗，別亂動！」鋼鐵俠示意一隻機械手臂按住艾米麗，「慶倖吧沒骨折，你最近一個月都老實點。」

　　「sir，您收到一份宴會邀請。」賈維斯的聲音打斷了三位復仇者對艾米麗的調侃。

　　「誰？」托尼知道自己的管家賈維斯不會無故提及一份不重要的宴會邀請，畢竟，作為世界上最著名的人之一，這種宴會邀請托尼·史塔克可以每天收上幾百份。

　　「哥譚市的布魯斯·韋恩先生邀請您參加明天晚上在他位於曼哈頓的別墅舉行的宴會。他希望您能予以回復，sir，請問您是否決定參加。」

　　什麼什麼什麼？布魯斯·韋恩的宴會？

　　艾米麗豎著耳朵聽自家老闆的回答。

　　「嗯哼……布魯斯·韋恩……」艾米麗發現自家老闆和其他兩位復仇者互相交換了一下目光，「嗯哼，告訴他我會到。」

　　老闆要去參加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的宴會？！

　　艾米麗此刻覺得自己的胳膊一點也不疼了。

　　「史塔克先生，我胳膊沒事，我明天能和您一起去嗎？」蝙蝠俠的宴會呀！沒准自己還能看到超人，閃電俠和神奇女俠呢。

　　「你……對布魯斯·韋恩很感興趣？」娜塔莎有點好奇為什麼艾米麗一聽是布魯斯·韋恩的宴會居然興奮成這樣，要知道上次見她那麼興奮，是因為她看到了鋼鐵俠。

　　「啊……還好啦」，艾米麗沖著黑寡婦傻笑，「我就是……有點好奇……」

　　這個謊撒得太不專業，幾個人都看出艾米麗沒說實話。

　　「你給我老實點吧，明天的宴會你不許去」，托尼伸手敲了敲艾米麗的腦袋，「明天這胳膊有得你疼的，帶你去太丟臉。」

　　「我胳膊沒事！」艾米麗實在不想錯過圍觀正義聯盟的機會，「史塔克先生您就帶我去吧，我一定不會給您丟臉的！我是您的助理，您去哪我就應該去哪。」

　　大概是艾米麗表現得太急迫，讓其他三位復仇者有些起疑。

　　「艾米麗你不是史塔克的粉絲嗎？怎麼？打算脫粉喜歡布魯斯·韋恩了？」巴頓調侃。

　　「才沒有呢！」寶寶對鋼鐵俠的真心青天可鑒，「我只是好奇而已……」

　　「不行，你不許去。」托尼不許艾米麗同去，開始確實是因為擔心她的傷，不過現在卻有點擔心粉絲被人搶的心酸了，不過當然，鋼鐵俠是不會承認這一點的。

　　看到偶像兼老闆如此堅持，艾米麗只覺得心都涼了半截，「史塔克先生，您就帶我去吧……我真的好想去……」那可是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的宴會，沒准能看到整個正義聯盟的成員呢！

　　「不行」，托尼·史塔克指使賈維斯收起治療儀器，「你老實點吧。」

　　「史塔克先生，我求您了，您就帶我去吧」，艾米麗知道，作為助理自己這樣要求老闆很過分。可是近一個月的相處下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不再僅僅是偶像或者老闆，他還是一位老師，一個朋友。艾米麗不自覺地把鋼鐵俠當成了一位亦師亦友的人物，「我真的好想去呢……那可是蝙蝠俠的宴會……呀……」

　　……

　　又嘴欠了……

　　＃寶寶心裡苦，寶寶說不出來＃


第20章 chapter20

　　華燈初上，布魯斯·韋恩的別墅已經燈火通明。這座位於紐約曼哈頓的別墅坐落在一處寸土寸金的街區，占地面積雖然不能與哥譚市的韋恩莊園相比，但也絕對不小，至少我們的月光族艾米麗站在別墅大門口的時候已經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仇富情緒。

　　「艾米麗？」一同下車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看到自己小助理呆呆的樣子有點不解，「你看什麼呢？」

　　「史塔克先生，都說人長大之後就會變成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樣子，你說我現在仇富還來不來得及？」艾米麗僵直著身體走到自家老闆身旁站定。

　　什麼？你問她為什麼會身體發僵？

　　之前一天被蜥蜴人抓在爪子裡，艾米麗雖然骨頭沒碎，可身上也到處都是傷。

　　右胳膊經過一個晚上是徹底腫起來了，即使斯塔克叫來的醫生幫她擦了特效藥又為了穿衣服的效果綁了繃帶，艾米麗還是覺得胳膊一抽一抽疼得厲害。左胳膊沒腫，可也是青紫一片。除了胳膊，肩膀和上身大部分也都有瘀傷。事實上，從昨天晚上開始艾米麗就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如果不是昨晚因為要圍觀正義聯盟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全身都疼的她今天幾乎都不想來了。

　　托尼·史塔克經過昨晚的洗禮對艾米麗的腦洞已經不再奇怪了，「你天天跟著我，怎麼沒說你仇富？」他看著自家小助理一副忍著疼的樣子歎了口氣，「你就這麼想看蝙蝠俠？一會兒進去別給我丟臉知不知道。」

　　「您放心史塔克先生，我一會一定乖乖跟在您後面」，艾米麗小心地抓著自家老闆的胳膊，她今天可是作為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女伴出席的，要是摔倒了可就給偶像丟大人了，「我肯定不會給您丟人的！」

　　艾米麗和托尼咬耳朵的功夫，晚宴的主人布魯斯·韋恩已經迎了出來。

　　布魯斯·韋恩是不僅是哥譚首富，他旗下的韋恩的集團生意遍佈全美，億萬富豪和花花公子的人設讓他極其引人注目。事實上，如果不是托尼·史塔克的鋼鐵俠身份人盡皆知，他們兩個誰更受歡迎一點還真難說。

　　兩位億萬富豪的會面自然引起了在場其他人的注意。

　　「晚上好，史塔克先生。」一身黑色定制西裝的布魯斯·韋恩走到托尼·史塔克面前。

　　「晚上好，韋恩先生。」富豪的圈子多少都有些重疊，更何況史塔克工業和韋恩集團原本就有合作，托尼自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布魯斯·韋恩。

　　「李小姐，晚上好，您今天真漂亮。」出於禮貌，布魯斯·韋恩問候了托尼·史塔克帶來的女伴，「昨天真是場遭難，幸好您平安無事。」

　　艾米麗眼看著復仇者聯盟和正義聯盟兩大巨頭——鋼鐵俠和蝙蝠俠互相問候，又各自隱晦的吹捧了一下自己，覺得內心有點小激動——漫威和dc的兩大巨頭站在一起，這畫面足以讓任何一個電影迷為之歡呼。

　　簡單的寒暄過後，一行人把布魯斯·韋恩和托尼·史塔克簇擁在中間向裡走，艾米麗走在自家老闆身邊，也體驗了一把什麼叫眾星捧月。

　　＃自家偶像受歡迎，寶寶也自豪＃

　　＃寶寶現在和鋼鐵俠還有蝙蝠俠走在一起喲＃

　　只是，才剛剛進了大廳，問題就出現了。

　　艾米麗原本的計畫是和自家老闆進來之後，就自己找個視野好的角落坐下邊吃東西邊圍觀，可還沒等她離開，一左一右兩個女人就出現在了布魯斯·韋恩身邊。

　　因為身上有傷，艾米麗今天穿的是一身某大牌秋冬最新款西服套裝。美麗的刺繡花紋加上合理的剪裁，配上一頂奶奶灰的短假髮，俐落的妝容，艾米麗看起來精緻得像個人偶娃娃。雖然作為女伴穿了褲子有些奇怪，不過做為托尼·史塔克的女伴，也不會有人來質疑她的著裝。

　　可問題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艾米麗認出上前的兩個女人都是很有名的模特，而且還是《八卦》雜誌這一期的封面人物。

　　兩位模特目測身高都超過了180，各自一身性感誘惑的小禮服，稱得上是膚白貌美大長腿，其中一位胸都要擠出來了，另外一位白花花的大腿晃得艾米麗這個女人都忍不住盯著她看了幾眼。

　　再回頭看看自己。

　　艾米麗低頭打量了一下，襯衫西裝把四肢包的嚴嚴實實，一點繃帶也沒露出來，原本就只有b的胸為了配合這套性冷淡風的衣服更是退化到幾乎看不到了。只有166的身高即使穿了雙3釐米的高跟鞋也還不到170，和對面淨身高就超過180的妹子相比，自己這簡直就是大長腿邊牧和小短腿柯基的對比照。

　　男人在外面會比什麼？

　　比財力比車子比房子比女人。

　　到了布魯斯·韋恩和托尼·史塔克這個地位，財力互相不相上下，房子也沒得比，車子更是一車庫一車庫的買，兩個人又都沒結婚，此刻能比得也就是帶出來的女伴了。

　　艾米麗看到在兩個模特上前之後，氣氛有了點小小的變化。

　　突出表現為，布魯斯·韋恩的笑容更得意，自家老闆兼偶像的表情有點僵硬。

　　＃對不起偶像，寶寶給你丟臉了＃

　　艾米麗作為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腦殘粉，堅決不能允許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勝過自家偶像。

　　「這兩位是……」她故意明知故問。

　　「哦，這是莉莉和摩根」，布魯斯·韋恩對托尼·史塔克的小女伴沒有什麼偏見，很紳士地回答了艾米麗的問題。

　　不過，兩個模特的態度可不怎麼好，「呀，這就是前軍火商人托尼·史塔克吧。」

　　場面一時安靜。

　　「你們好」，艾米麗首先打破沉默，她心裡憋著氣，可臉上笑得燦爛，「我是艾米麗，斯塔克先生的私人助理，不知兩位哪位是韋恩先生今天的女伴？」

　　艾米麗這話問得夠缺德。

　　參加宴會男人帶女伴，女人帶個男伴，跳舞也好，交際也好，成雙成對總不顯得尷尬。此刻兩位模特都站在布魯斯·韋恩身邊，擺明就是兩位都是被叫來的女伴。有兩個女伴沒什麼，這事托尼·史塔克也常幹，可這話要是赤。裸。裸地問出來可就有點尷尬了。

　　果然，兩個模特都一愣。

　　艾米麗不等她們反映過來，就立刻回頭看向自家老闆，「史塔克先生，看起來您可缺個女伴。」她朝自己老闆眨了眨眼睛，「就是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人願意做鋼鐵俠的女伴……」艾米麗的眼睛朝在場的其他女士掃了過去。

　　事實證明，鋼鐵俠的人氣不是蓋的。

　　艾米麗話音還沒落，周圍已經有人露出了躍躍欲試地表情，等她直接放開鋼鐵俠的手對其中一位看起來身材最好的女士鼓勵地看了一眼之後——大家都開始行動了。

　　眼看著自家偶像被圍上來的女人團團圍住，艾米麗在心裡給自己點了32個贊。

　　＃寶寶真是紐約好助理＃

　　之前軍火商人的話題不能反駁又不能不反駁，艾米麗先是給了兩個模特難看，又狠狠削了請模特來的布魯斯·韋恩的面子——預先定好的女伴有幾個能怎麼樣？能比得上不用預定，就有女人自動圍上來會顯得男人魅力大嗎？前軍火商又如何？鋼鐵俠的名頭現在誰人不知？

　　深藏功與名，艾米麗找了個視野不錯的露臺，讓服務生拿了食物和果汁，她縮在軟軟的椅子上，開始圍觀。

　　可一整個宴會從頭到尾，艾米麗除了鋼鐵俠和蝙蝠俠之外，一個超級英雄都沒看見。

　　等到宴會散場，艾米麗跟在自家老闆身後與布魯斯·韋恩道別，蝙蝠俠先生語氣意味深長，「艾米麗小姐真是讓人印象深刻。」

　　其實艾米麗對於自己今天的行為不是不心虛的，畢竟人家蝙蝠俠前一天才剛剛救了自己的命，結果第二天自己就跑到人家地盤打人家的臉，這行為實在有點恩將仇報的意思，不過她不後悔。

　　「我這小助理確實很能幹。」史塔克看出了艾米麗的尷尬，把話接了過去，「謝謝你今天的邀請。」

　　等到兩個人都坐進車子，史塔克實在有點忍不住了。知道自家小助理腦洞清奇是一回事，可是每次看著她語出驚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剛才為什麼那麼做？」史塔克實在有點不明白，自己是前軍火商人的事人人皆知，自己對女人的態度也一向是眾人詬病的一點，而從自家小助理的性格來看，她應該很討厭不負責任的男人，至少她不喜歡自己花花公子的做派。可剛剛在裡面，艾米麗居然主動幫自己找女伴，這可和史塔克之前對艾米麗的印象有很大出入。

　　「做什麼？」艾米麗正小心翼翼的把安全帶系在身上，「哦？女伴的事呀。」她開心的揚起臉，一副「快來表揚我」的表情，「史塔克先生，我剛才表現得怎麼樣？是不是很棒，我要求晚飯加雞腿哦！」

　　「你不是很不喜歡我找女人嗎？」做助理將近一個月，史塔克可是親眼看到過自家小助理在面對自己找上門來的某一任床伴時一副被雷劈的表情。

　　「誒，史塔克先生，這話可不能亂說！」艾米麗一副「寶寶受到了驚嚇」的表情，「我和你可是清白的！」

　　史塔克還是第一次遇見有女人急著和自己劃清界限，「怎麼？嫌棄你老闆我？」他習慣性地把手搭在了艾米麗的車座上，俯過身子湊近艾米麗，「我哪裡不好？因為我之前是軍火商？」語氣有一絲曖昧。

　　艾米麗面對荷爾蒙爆發的自家老闆兼偶像有點無語，「史塔克先生你快坐好吧！」她伸出左手在自家偶像身上推了一把，觸手硬硬地感覺讓她知道自己摸到了偶像胸口的反應堆。

　　＃寶寶摸到了偶像的反應堆！！！＃

　　「史塔克先生，你是我的偶像」，艾米麗把史塔克推回座位，語氣認真，「在我看來，托尼·史塔克值得最好的，雖然我確實對你花花公子的態度有點適應不良，前一陣處理你那個女伴的時候我也確實覺得很尷尬」，艾米麗祖母綠的眼睛裡滿是認真，「可是托尼·史塔克就是托尼·史塔克，你聰明，勇敢，幫助了許多人卻不求回報，紐約大戰的時候你獨自一人帶著核彈穿越蟲洞。比起前軍火商人的托尼·史塔克，我更熟悉作為鋼鐵俠的托尼·史塔克。」

　　「史塔克先生，你有一個天才的大腦，但更重要的，是你有一顆金子般的心。」

　　「我不允許任何人詆毀你。」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48

第21章 chapter21

　　艾米麗在回去的路上睡著了。

　　身上本就有傷沒好，又不老實地跑去參加宴會，一番折騰下來身體早就疲憊不堪，車還沒駛出多遠，她就睡著了。等再醒過來，已經發現自己身處復仇者大廈的房間裡，旁邊還站著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

　　「娜塔莎小姐？」艾米麗覺得頭暈，「咦，我怎麼回來的呀？」

　　「你昨天晚上又發燒了」，娜塔莎端來一杯溫水，「史塔克把你帶回來的。」

　　「昨天晚上？」艾米麗一驚，「現在幾點？！」她翻身想下床，卻差點摔倒。

　　「別亂動」，娜塔莎一把抓住艾米麗，單手像拎小狗一樣把她拎回床上，「已經十點多了。」

　　「十點多？我今天九點有課的！」艾米麗哀嚎，「那位教授是史塔克先生介紹才允許我旁聽的，我居然第一節課就沒去……」艾米麗一星期前在理工科大觸托尼·史塔克的幫助下，終於選定了一個自己感興趣的第二專業——量子物理，而那位元羅伯特教授正是其中翹楚。經由鋼鐵俠老闆介紹，艾米麗順利在羅伯特教授那裡刷上了臉，獲得了旁聽資格。可是，第一節課就沒露面……

　　「我死定了……」艾米麗身子一歪，趴在了枕頭上。

　　娜塔莎看著艾米麗滿床打滾的樣子有些好笑，「你昨晚又發高燒，史塔克連夜叫了醫生來幫你打針。」她把艾米麗拉起來，「放心吧，學校那裡賈維斯幫你請過假了，出去吃點東西吧，史蒂夫還擔心你呢。」

　　「誒？史蒂夫回來了？」美國隊長不虧是複聯的領導人之一，自從上次神盾局出事他就忙得不見人影，這是艾米麗這一個月以來第一次聽見他的消息。

　　果然，今天複聯一眾五個人全都在場。

　　等等，五個人？

　　艾米麗盯著沙發上卷頭髮戴眼鏡，穿得看起來頗老派的男人，心裡好奇，但沒說出來。

　　「早啊，史蒂夫，巴頓先生。」艾米麗坐到了沙發旁的餐桌上，上面擺著份早餐，其中赫然有一隻烤雞腿，「史塔克先生，您這是……給我加雞腿？」

　　出人意料，史塔克沒不僅沒理會艾米麗的話，反而端起酒杯走開了。

　　「誒，史塔克先生……」從沒遭到過自家偶像兼老闆如此待遇的艾米麗有些慌，「史塔克先生……」

　　「艾米麗，你好點了嗎？」史蒂夫沒理會史塔克的反常，「怎麼又生病了？我聽他們說了，你被蜥蜴人抓住，怎麼不好好休息還非得跑去布魯斯·韋恩的宴會？」史蒂夫是真的關心艾米麗。

　　「啊……我……」艾米麗現在更擔心的是自家偶像，史蒂芬的問話慢了一拍才傳進她耳朵裡，「我……啊！」精神不集中的後果，艾米麗撞到了腫著的右胳膊。

　　「好疼……」眼淚根本控制不住往下流，艾米麗抱著胳膊直接跪在了地上。

　　「艾米麗。」幾位復仇者都圍了上去，包括之前走開的托尼·史塔克，「賈維斯，再叫兩個醫生過來。」紐約好老闆非常豪氣地要為自家助理叫醫生。

　　「沒事，沒事，不用醫生」，艾米麗被史蒂夫扶起來重新坐在椅子上，「只是撞了一下，一會兒就好。」

　　「艾米麗，你真應該去轉轉運」，確認艾米麗沒事，鷹眼克林特·巴頓就忍不住調侃她，「這才幾天，你算算你自己都遇到多少事情了。」

　　「巴頓先生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胳膊疼得艾米麗臉色發白，「大不了等我這次好了，您教我幾招，我學著防防身。」

　　「不用克林特，等你好了我教你」，娜塔莎給艾米麗拿來了止痛噴霧，「止痛藥容易上癮不能多吃，你忍著點。」

　　「嗯。」艾米麗任由黑寡婦掀開了衣袖，露出腫著的胳膊。

　　「怎麼這麼嚴重？」史塔克沒想到經過一天時間自家小助理的傷不僅沒好反而看著更重了。

　　「她不休息又亂跑，不重才怪」，娜塔莎幫艾米麗噴好止痛藥，「你從今天起就好好休息，學校也不要去了。」這話是對艾米麗說的。

　　艾米麗知道輕重，自然不會反駁，「嗯，我一會兒就去打電話請一星期假」，整理好衣袖，「史塔克先生，我想請一個星期的……」

　　「你就留在這吧」，史塔克站在一邊，「賈維斯會照顧你。」

　　「史塔克先生，你是不是生我氣了？」艾米麗發現自家老闆居然一眼都沒看自己，「嗯……我昨天自作主張你不高興了？」

　　史塔克回頭看了看自家小助理一眼，黑頭發紮了丸子頭，臉色發白，綠眼睛可憐兮兮地盯著自己，他歎了口氣，「不是給你加雞腿了嘛！」一巴掌拍在艾米麗頭頂，「再囉嗦就解雇你！」

　　＃被男神摸頭了好開心＃

　　其他幾個人看著艾米麗傻乎乎的笑，互相對視了一眼，傳遞了一個消息——

　　腦殘粉神馬的，理解不了。

　　等艾米麗吃完飯，史塔克向她介紹了那位新面孔。

　　「這是布魯斯·班特博士，他最近幾天都會呆在這」，「這是艾米麗。」

　　原來浩克變身前長這樣啊，艾米麗伸出手，「您好班特博士，我是艾米麗，史塔克先生的私人助理。」變身前的浩克看起來脾氣很好的樣子。

　　「你好，艾米麗小姐」，班特和艾米麗握了握手。

　　＃寶寶和浩克握手啦＃

　　艾米麗心裡高興，面上就帶了出來，「很高興認識您，班特博士。」復仇者聯盟又一位理工科大觸呀。

　　史塔克看著自家小助理的笑容，有了不好的預感，「艾米麗，你認識班特？」

　　誒？「我不認識班特博士呀，史塔克先生。」我只認識浩克。

　　「艾米麗？」作為一位身經百戰的職業間諜，娜塔莎的直覺告訴她艾米麗有話沒說，「班特博士是史塔克的朋友，他受邀來這裡為史塔克的一項實驗提供技術支援。」

　　鋼鐵俠做實驗還要別人支援？你當寶寶傻嗎？五位復仇者齊聚一堂，要是沒有大事發生寶寶就把男神的鋼鐵戰衣吃下去！

　　艾米麗的內心小劇場照常演出，但一來浩克的身份確實是復仇者聯盟的最高機密，二來她才剛剛把蝙蝠俠的事情解釋清楚，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節外生枝，「嗯，我知道了。」

　　可是艾米麗的回答太快太肯定了，結合她之前的黑歷史，幾位復仇者都有了不好的感覺——

　　「艾米麗？」史蒂夫看著面前坐著的小姑娘，只覺得不敢置信，「你……是不是……又？」

　　「我不認識這位元艾米麗小姐」，剛剛歸來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布魯斯·班特有些不解為什麼自己的同伴一直追問史塔克的助理是否認識自己。

　　「對呀，我不認識班特博士」，艾米麗站起來把自己吃過的餐盤端起來，「你們有事要談吧？史塔克先生，我先下去了，有事您讓賈維斯叫我。」

　　目送艾米麗離開，幾位復仇者一時都有些沉默。

　　「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布魯斯·班特現在真是一頭霧水，「史塔克的助理……有問題嗎？」

　　「well，布魯斯」，娜塔莎坐在了班特身邊，「艾米麗她……有點特殊。」

　　「變種人？」班特實在沒出來之前的小姑娘哪裡特殊，「我沒感覺到她有什麼力量。」

　　「不是變種人」，史蒂夫表情有點複雜，「她……有時候比較……敏銳。」

　　「什麼意思？」班特看著身邊的幾個同伴都支支吾吾的，覺得很奇怪。

　　「她可能察覺到你是浩克了」，史塔克總結性發言。

　　「什麼？！」布魯斯·班特直接站了起來。

　　「冷靜，布魯斯。」史塔克無所謂地給班特到了杯酒，「冷靜點，你先坐下。」

　　「不……史塔克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如果說在這世界上有什麼是布魯斯·班特無論如何都不想讓別人知道的，那浩克的身份一定排在第一位。

　　「為了讓你心裡好受點」，史塔克把腿架在了茶几上，「艾米麗她自己察覺了隊長的身份並且還揪出了一個神盾局按拆在隊長附近的神盾局間諜」，喝了口酒，「她還自己推測出了羅曼諾夫的名字和蝙蝠俠的身份。順便說一句，她說得挺准的。」

　　「她……是九頭蛇的間諜？」布魯斯·班特一臉懵逼。

　　「不，她是我的助理。」史塔克放下酒杯，「好了，談正事，賈維斯。」

　　一張巨大的投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昨天正義聯盟的蝙蝠俠提供情報」，史塔克伸手點了一下，「可靠消息稱，哥譚市的小丑已經與九頭蛇的餘黨秘密合作，近期會有大動作。」

　　「哥譚的小丑？」

　　「對」，投影轉換，「據正義聯盟稱，哥譚的小丑不知從哪里弄到了一批外星人的武器，就和之前隊長查獲的那批一樣」，一張巨大的地圖投影在眾人眼前，「預計，他們將會在曼哈頓和哥譚同時發動襲擊。」


第22章 chapter22

　　艾米麗養傷的三天裡，整個紐約安靜極了。沒有恐怖分子出來作亂，沒有失控的變種人在街上亂晃，沒有九頭蛇和神盾局過不去，沒有連環殺人犯出來作案。

　　好像紐約所有的搗亂分子都在同一時間約好要休假一樣。

　　「新聞裡這麼安靜我都有點不習慣了呢」，艾米麗窩在復仇者大廈頂樓的沙發裡，抱著一桶薯片和賈維斯聊天。

　　「近三天來紐約的犯罪率下降了68.87％」，賈維斯的回答萌萌噠，「艾米麗小姐，您今天攝入的熱量是您平時運動所能消耗熱量的3.6倍，我建議您停止進食。」

　　「賈維斯，我是病人」，被賈維斯插了一刀的艾米麗不以為然，「病人就是要吃好多好多東西才能養好身體的。」

　　「艾米麗，你吃那麼多薯片小心會胖哦」，執行任務才回到復仇者大廈的鷹眼克林特·巴頓剛從電梯裡出來就聽到艾米麗和賈維斯的對話，「身體怎麼樣，好點沒有？」

　　「巴頓先生你回來了」，艾米麗把薯片桶放下，「我好了很多了，史塔克先生說如果您回來了就去會議室找他，史蒂夫也在。」

　　目送鷹眼巴頓先生離開，艾米麗又坐回了沙發。

　　「賈維斯，最近這麼太平，怎麼史塔克先生他們還是那麼忙呀？」作為一個合格的助理，自然是不該過問老闆的事情。但一來賈維斯不是人，二來艾米麗也不求得到答覆，她只是喜歡和賈維斯說話。每次和賈維斯聊天，艾米麗都有種自己和偶像更貼近的感覺——腦殘粉的邏輯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賈維斯的資料庫裡早已存有艾米麗的行為模式範本，自然知道這個時候不需要回答。事實上，就算艾米麗真的詢問托尼·史塔克的事情，賈維斯也不會回答——艾米麗的許可權不夠。

　　「艾米麗小姐，魯布斯·韋恩先生來訪，sir請您去樓下接待。」艾米麗的面前突然出現了復仇者大廈底層接待處的監控畫面，只見蝙蝠俠布魯斯·韋恩一身西裝站在那裡，前臺的漂亮姑娘正滿面春色地接待。

　　艾米麗把薯片桶收好，又整理了一下衣服。雖然已經請了一個星期病假，但一來艾米麗這幾天一直住在復仇者大廈，二來又不是病的下不來床，艾米麗這些天一直保持著工作時間穿職業裝隨時待命的習慣——就算偶像兼老闆大方，提供住宿飲食和醫療，還給帶薪假期，但艾米麗不是白佔便宜的人，她自認受之有愧，因此一直處於隨時待命的狀態。

　　「韋恩先生」，艾米麗從電梯裡下來，正好看到前臺的姑娘把一張寫了電話號碼的卡片塞到對方手裡，「史塔克先生在頂樓等您。」該說真不愧是和托尼·史塔克齊名的花花公子嗎？居然幾分鐘時間就搞定了前臺的漂亮姑娘，「您這邊請。」

　　布魯斯·韋恩自然記得艾米麗。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當面下自己面子的，「艾米麗小姐，晚上好。」

　　「史塔克先生現在不方便下來，所以要我來請您上去」，事實上艾米麗現在心裡有點不安。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居然沒有任何預約直接前來復仇者大廈，再加上這些天幾位元復仇者忙碌的狀態，這都讓艾米麗有些擔心會不會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艾米麗小姐看起來年紀不大，居然就能勝任史塔克先生的助理，想來一定有你的過人之處。」不穿蝙蝠衣的布魯斯·韋恩是個億萬富豪，花花公子，恭維個女孩子這種事手到擒來。

　　「是史塔克先生不嫌棄才給了我這個機會。」艾米麗笑容得體，「韋恩先生那天在紐約大學的演講非常精彩，發人深省。」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不提之前宴會的事。

　　「到了，您請。」

　　一踏出電梯，艾米麗的不安立刻就放大成了擔心。

　　只見不僅自家老闆托尼·史塔克在場，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居然也坐在沙發上。

　　「韋恩先生，請坐。」托尼·史塔克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他其實已經40個小時沒休息了，「艾米麗，去倒咖啡。」

　　艾米麗面上不顯，走到吧台後面沖咖啡，但心裡止不住嘀咕。

　　身為美國隊長的史蒂夫·羅傑斯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稱得上是復仇者聯盟的兩位領袖，此刻，正義聯盟的領袖隻身前來，複聯的兩位領袖又毫不避諱的與之相見，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

　　「您的咖啡，韋恩先生。」艾米麗把咖啡放下，退到一邊，「史塔克先生，我先下去了。」艾米麗認定此刻三個人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因此非常主動的離開。

　　艾米麗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隔著玻璃牆，她看到三個人一臉嚴肅的說著什麼，然後電梯門打開，神盾局的菲爾·寇森居然也來了。

　　「寇森探員」，艾米麗趕忙迎上去，「史塔克先生現在有事在忙，您請等一下，我去通報一聲。」

　　「艾米麗，讓他過來！」史塔克經由賈維斯提醒注意到了動靜，示意艾米麗放行。

　　可還沒等菲爾·寇森走到會客沙發旁邊，賈維斯就自動打開了投影顯示，播放了新聞——

　　「剛剛得到的消息，目前，位於第五大道的兩棟公寓樓發生了爆炸……」

　　「本台最新消息，位於國會大廈前的一個地鐵站剛剛發生了爆炸……」

　　「據可靠消息稱，位於曼哈頓中心區域的一個購物中心被人發現安放了炸彈，目前警方正在……」

　　「……傷亡情況不明……」

　　「什麼？！」艾米麗看到畫面裡一閃而過的熟悉景象，嚇出了一身冷汗，「賈維斯，第五大道發生爆炸的公寓是哪幾棟？」千萬別是自己家呀！

　　「是76，77和78號公寓。」賈維斯不虧是人工智慧，居然立刻調出了即時衛星圖像。

　　得知自己的公寓依然健在，艾米麗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雖然對其他被爆炸波及的鄰居感到抱歉，但艾米麗真的不想自己的公寓出事——那麼便宜合適的公寓可不好找。

　　「艾米麗你最近都不要回去了」，史蒂夫不愧是好鄰居，「你有什麼要用的一會告訴菲爾，讓神盾局的探員幫你取回來，最近不安全你就住在這裡不要回家了。」

　　菲爾·寇森作為美國隊長腦殘粉，其腦殘程度不亞于艾米麗這個鋼鐵俠腦殘粉，所有隊長說的話都是真理，「艾米麗小姐你一會把單子給我，我派人去拿。」

　　可還沒等艾米麗回答，畫面一轉，即時衛星圖像就變成了一張恐怖的人臉。

　　「哈哈哈哈，蝙蝠俠……你來抓我呀……」

　　所有看過《蝙蝠俠》電影的人都不會對那張臉感到陌生——那是以打擊蝙蝠俠為己任，以謀殺蝙蝠俠朋友為人生目標的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圖啥的dc反派之一——小丑。

　　僅僅在電影或者電視新聞上看小丑，艾米麗只覺得這個反派腦子有毛病，可此刻看過公寓樓爆炸的慘狀再看小丑那張臉，艾米麗只覺得說不出的恐怖。

　　「他……他不是只在哥譚……是蝙蝠俠的對手嗎？怎麼會跑來紐約？」

　　「艾米麗，你回房間去」，史塔克看著自家小助理嚇白的臉，出聲趕人，「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你回你房間去吧。」

　　布魯斯·韋恩半點精力也沒分給旁邊的人，確切地說他在看到小丑出現的一瞬間就已經看不見其他了。

　　「……蝙蝠俠，今晚九點，我等你……不然……」

　　畫面再次切換到第五大道的爆炸現場，只見一陣火光，第五大道79號公寓樓也倒在了廢墟裡。

　　畫面切斷。

　　艾米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就這麼沒了。

　　「我先回去。」扔下這一句話，布魯斯·韋恩就要向外走。

　　艾米麗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先是經歷了公寓有可能被炸掉的大驚，再是公寓還倖存的大喜，最後是公寓真的被炸掉了的大悲，此刻已經大腦短路了。眼看蝙蝠俠往外走，一副要去尋仇的樣子，她連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喂，蝙蝠俠，你抓住小丑能讓他賠錢給我嗎？」


第23章 chapter23

　　蝙蝠俠抓沒抓住小丑艾米麗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損失慘重。

　　衣服鞋帽，書籍cd大部分都在爆炸中被燒毀了，除了神盾局探員幫忙找回來的一個裝貴重物品的盒子之外，艾米麗的東西幾乎沒剩下什麼。

　　之前說過，艾米麗是個月光族，她幾乎不攢錢，如果不是房東太太把剩下幾個月的租金和押金退了回來，她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身無分文了。

　　此刻，身無分文·一朝回到解放前·艾米麗正坐在復仇者聯盟大廈頂樓沙發上清點自己的財物。

　　「衣服……好吧，就這幾件能穿了，包包……啊這個不值錢！」她隨手把一個小挎包扔在一邊，「……幸好這些還在……」一個敞開的金屬盒子裡放著幾樣貴重的首飾和那顆莫里亞蒂送的紅寶石。

　　爆炸發生之後，幾位元復仇者全部出動，直到現在也沒回來。艾米麗厚著臉皮求了菲爾·寇森，才讓守在現場的神盾局探員幫忙撿回了些財物。

　　「艾米麗小姐，據我估算，您此次直接經濟損失達到了您所有財產總和的10％」，賈維斯盡職盡責地提醒艾米麗。

　　「10％？賈維斯你在開玩笑嗎？」艾米麗此刻一點也沒有聊天的興致，「我看我還剩10％的財產還差不多。」

　　「不，您的那顆寶石據我估算，價值可以達到……」

　　「不算那個！」艾米麗把手裡的衣服放下，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那您本次的直接經濟損失達到了您總財產的83.97％。」

　　就算真的一無所有，日子還是得過。

　　艾米麗在網上找到了新公寓，地點位於紐約大學和復仇者大廈直線距離的中間點，距離地鐵站有點遠，但是環境優雅安保嚴格，獨居45平米的公寓不用與人合租，裝修精緻傢俱齊全，價格比原來的公寓還便宜一半——唯一不好的一點，那是一處凶宅。

　　據說，前任房主腳踏兩條船被發現，於是被做醫生的准未婚妻連捅28刀，刀刀見血又不致命，苦苦掙扎了許久最後失血過多而死。

　　因為當時的凶案鬧得很大，因此那間公寓此後就一直空著，沒人肯租。艾米麗缺錢又著急租房，來看過一次就付了租金搬了進去。

　　當眾位復仇者們終於忙完，艾米麗已經在新公寓住了半個多月了。

　　「艾米麗，新公寓如何？」作為身經百戰的間諜，娜塔莎是不信什麼凶宅的傳說的。但是她確實驚訝艾米麗居然那麼急著找新公寓搬進去。

　　「很好呀，房主連廚具都給我準備了。」艾米麗對新公寓總體還是滿意的。

　　「艾米麗，你可以先在這裡住著等找到合適的公寓再搬走，幹嘛那麼著急」，鷹眼克林特·巴頓作為一個有女兒的父親，對於艾米麗的決定是最驚訝的，「史塔克不會介意你住在這的。」女孩子都膽小，他實在不能想像艾米麗究竟是出於什麼心理才著急搬進了一處凶宅。

　　艾米麗看著眼前的三位復仇者，包括早就提出過要幫忙租房子而被拒絕了的原鄰居史蒂夫，「我現在的公寓真的很好，離學校和這裡都不遠，房租便宜環境又好，這種房子要是錯過了多可惜呀。」

　　艾米麗真的不怕凶宅？

　　她當然怕，可是她沒辦法。手裡能用的流動資金就那麼多，時間又急，那棟公寓已經是她當時最好的選擇了。

　　為什麼不在復仇者大廈住幾天？

　　艾米麗不能。又或者說她的心理狀態不允許她那麼做。

　　艾米麗本質上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她需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給她歸屬感，讓她覺得自己有家可回。在公寓沒出事之前，她不介意工作太晚就直接住在復仇者大廈，可在自己的公寓沒了之後，呆在復仇者大廈一晚都讓她覺得自己是無家可歸，因此分外難受。

　　於是，公寓被炸的第二天中午她就簽好了合同，帶著僅剩不多的家當搬了進去。

　　「艾米麗，」從回來就一直待在工作間調試新機甲的史塔克終於露面了，「你收拾一下，我帶你去哥譚。」

　　「……是，史塔克先生。」該來的躲不過，闖禍就得負責。

　　「怎麼垂頭喪氣的？那天指著布魯斯·韋恩讓他抓住小丑給你賠償的氣勢哪去了？」史塔克好笑地看著自家小助理蔫蔫噠的樣，連頭都不敢抬。

　　「史塔克先生，對不起……」，艾米麗著急從復仇者大廈搬出去，也未嘗沒有不敢見偶像的意思。

　　「嗯，錯在哪了？」史塔克看著艾米麗臉都憋紅了，忍不住笑。

　　「史塔克。」因為不放心而跟來的史蒂夫警告地看了史塔克一眼，「艾米麗，不用怕，我和史塔克都在。」

　　「……我不該當面揭穿蝙蝠俠的身份」，艾米麗聲音低低的，「你們不讓我參與那些事是對我好，可我卻當面揭穿了韋恩先生……」

　　「好了艾米麗，你只是一時激動。」史蒂夫其實覺得艾米麗的舉動可以理解，一個不到十八歲的孩子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被人炸了，所有東西都沒了，有些過激反應也是正常的。

　　曼哈頓到哥譚的車程不近也不遠，至少在托尼·史塔克那輛超跑的車速下，一個小時後，一行三人就進了哥譚首富，布魯斯·韋恩的莊園。

　　若是平時，艾米麗一定瞪大眼睛好好看看蝙蝠俠的家，可是此刻——

　　＃寶寶心裡好忐忑＃

　　莊園的管家是一位白髮老人，彬彬有禮又不失氣度，「三位請和我來，韋恩少爺在會客廳。」

　　不不不，蝙蝠俠明明是韋恩老爺。

　　艾米麗苦中作樂地在內心糾正。

　　一進客廳，只見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坐在沙發上，可身上的氣勢再不是那個在外的花花公子了。

　　＃寶寶好方＃

　　面對一臉嚴肅的蝙蝠俠，艾米麗隨著自家老闆坐在沙發上，不等阿爾弗雷斯管家倒茶，就深深吸了口氣，然後——

　　「韋恩先生」，艾米麗直視布魯斯·韋恩，「那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我不該遷怒您，還有，那次在紐約大學您救我的事情我也一直沒有向您道謝。」

　　這半個月來一直困擾艾米麗的除了財產的損失，還有就是辜負了偶像鋼鐵俠的一番苦心和對蝙蝠俠遷怒的愧疚。

　　是的，遷怒。

　　那天的脫口而出就是遷怒。

　　為什麼小丑和蝙蝠俠的爭鬥要把自己扯進來？

　　為什麼你蝙蝠俠沒能早點把小丑抓住？

　　艾米麗在看到自己家所在的公寓樓倒塌的一瞬間，負面情緒被放到了最大。

　　她認認真真上學，勤勤懇懇工作，與人為善，自認從沒做過壞事，可是事情卻總是接二連三的發生。

　　先被邪教綁架差點喪命，再被莫里亞蒂的人挾持，之後被神盾局審訊了兩次，然後重逢了初戀的人渣，這還不算，去看個講座又被蜥蜴人抓住弄得滿身是傷。

　　艾米麗只是個普通人，聰明也不代表無論遇到什麼都能想得開，一個人再豁達也是有限度的。

　　被炸掉的公寓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被負面情緒衝昏頭腦的艾米麗把所有的火氣都撒到了蝙蝠俠身上。

　　可是，半個月過去，冷靜下來之後，艾米麗覺得愧疚。

　　小丑犯下的罪孽能算在蝙蝠俠身上嗎？

　　不能。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誰是小丑最大的受害者，那個人無疑是蝙蝠俠自己。

　　艾米麗或許有很多缺點，但她不怕承認錯誤。

　　「韋恩先生，那天的事是我做錯了，我希望您能原諒我，如果您不能，我也可以理解。」

　　布魯斯·韋恩看著面前史塔克的小助理。個子不高，明顯東方人的身形看著還沒成年的樣子，眼眶通紅，但眼神真誠。

　　打破沉默的是管家阿爾弗雷德。

　　「這是自製的曲奇餅乾和黑森林蛋糕，小姐嘗嘗喜歡嗎？」白頭發的老管家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給眾人端了紅茶，又額外給艾米麗端來了甜食。

　　「……謝謝。」艾米麗確信這位睿智的老人一定聽到了之前的話。

　　「你是怎麼知道……我就是蝙蝠俠的？」褪去偽裝的布魯斯·韋恩冷漠又有些不近人情，哪裡還有之前花花公子的樣子。

　　感覺到坐在身邊的鋼鐵俠要說話，艾米麗急忙打斷，「是我猜的。」洩漏蝙蝠俠身份的罪名一定不可以落在復仇者聯盟任何一個人身上，「我是自己猜的。」艾米麗不能接受因為自己的過失而讓正義聯盟與復仇者聯盟產生嫌隙。

　　「哦？」布魯斯·韋恩看著面前的小姑娘，示意她接著說。

　　艾米麗只能把之前告訴復仇者聯盟的故事再講一次。

　　「我做過一份兼職，也不能算兼職。我有個同學，他特別喜歡蝙蝠俠，他有一張高價收到的蝙蝠俠的照片。當時，他希望可以要一個蝙蝠俠的親筆簽名寫在照片上。」艾米麗每每回想起自己的打工史，都差點為她自己不怕苦不怕累的賺錢精神所感動，「他在校園網上出價5000美元做定金，只要任何人能幫他要到蝙蝠俠的簽名，他就再出8000美元，而且其他費用另算。」沒錯，那位蝙蝠俠迷弟是個豪，「我當時看報酬豐厚，就接了他的活。」

　　艾米麗喝了一口杯子裡的紅茶，「想要簽名自然就得先找到蝙蝠俠。我先訂了哥譚所有的報紙」，當然費用是那位迷弟出，「哥譚大一點的主流報紙有5份，幾乎每份報紙的報導裡都會有包含蝙蝠俠的內容。其他再小一點的報紙有28份，其中22份都有蝙蝠俠專欄。剩下再小的報紙有143份，其中有65份是專門寫蝙蝠俠的，不過因為內容大多不實，很難作為參考。」艾米麗想到了自己曾經被報紙山支配的日子。

　　「網路上做蝙蝠俠專欄的博主，最有名的是7個人，其中2個是探討蝙蝠俠對於社會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有2個專門畫蝙蝠俠圖片，但是本人並沒真的見過蝙蝠俠，剩下的3個人裡有在一個英國讀書已經離開哥譚，只有兩個人是當時還住在哥譚市，並且親眼見過您並拍過照片。」

　　「繼續。」布魯斯·韋恩看著面前史塔克的小助理侃侃而談，總算有點興致了。

　　「我從網上下載了哥譚市的地圖，把從報紙和網路上看到所有蝙蝠俠出沒的地點按照時間順序標出來。」

　　史蒂夫是第一次聽艾米麗講述她對蝙蝠俠的發現，有點好奇。

　　「你發現了什麼？」布魯斯·韋恩自信單從那些報紙和網路的新聞裡不可能發現自己的行蹤。

　　「什麼也沒有。」艾米麗承認，「有兩份主流報紙關於蝙蝠俠行蹤的報導與其中一個網上博主爆出的行蹤截然相反，5份小報爆出的蝙蝠俠制服歹徒的地點與主流報紙給出的地點相距甚遠。」

　　「看來你一無所獲。」布魯斯·韋恩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不，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艾米麗直視布魯斯韋恩，「韋恩集團總裁布魯斯·韋恩每每在蝙蝠俠制服重要犯人的時候都會上報紙，要麼燒了自己的別墅，要麼是和哪個模特在一起喝得爛醉。而且每次報導蝙蝠俠出現地點有衝突的時候，其中都至少有兩家報紙是韋恩集團贊助的。」

　　「李小姐，你要知道，韋恩集團的生意遍及哥譚。」

　　「是這樣沒錯，如果僅僅這樣也可能是巧合。於是我轉變了調查方向，首先調查了您的行蹤。」艾米麗是個為了賺錢買買買而肯辛苦工作的人。

　　「眾所周知，鋼鐵俠是史塔克集團的擁有人。換個角度想，要想做超級英雄，首先就得有足夠的財力，當然變異的不算」，艾米麗無意間插了鄰居史蒂夫一刀，「所以我先從哥譚富豪榜開始查起。做蝙蝠俠，有足夠的財力還不夠，還得有時間，所以那些勤勤懇懇每天經營生意的富豪就要排除。蝙蝠俠是女人的概率太低，因此排除所有女富豪，年紀不會太大，我排除了45歲以上的人。會出來做義警的人很難想像可以擁有正常的家庭，我排除了所有已婚且有孩子的人。」到這一步，名單上剩下的人就只有3個了。

　　「哥譚的富豪榜，您是排在第一位的，所以我就從您開始查起。結果發現……」艾米麗可還記得自己發現蝙蝠俠和哥譚首富有關時的驚訝，「有一次網上的那位博主說蝙蝠俠和歹徒爭鬥受了傷，結果轉天新聞就說布魯斯·韋恩缺席了一場重要會議，原因是前一天晚上喝醉了酒。還有一次蝙蝠俠抓住了越獄的犯人，隔天有報導說有人拍到韋恩先生你那晚在距離蝙蝠俠出現地點不遠的一家酒店和女模特約會，而且當時名單上的其他兩個人一個飛去了芝加哥一個去了英國。還有一次蝙蝠俠……」

　　「艾米麗，直接說結果。」史塔克打斷了自家小助理的滔滔不絕。

　　「嗯……後來我在網上查到當晚哥譚市有一個慶祝活動，韋恩先生你也在，我就和我的同學開車過來，哪知道那麼巧？！居然在活動會場附近的小巷裡看到了您。」後來，那位迷弟雖然沒要到簽名，但是因為親眼看到了偶像，還是大方地支付了報酬，「當時您好像在忙，我們沒敢下車」，確切地說當時蝙蝠俠先生正在痛揍一個滿身紋身的大漢，「但是他親眼看到你了也很滿足，後來天太黑了我們不敢待在外面就去酒店待著了。」

　　一直沒親耳聽過這段故事的史蒂夫驚訝艾米麗的發現。

　　但是被扒了馬甲的布魯斯·韋恩在深深地反思——自己的偽裝那麼差勁？！

　　「韋恩先生，當時的事情我沒對任何人說起過」，除了複聯的人之外，「我可以為當時的行為再次向您道歉，但請您相信，我真的從來沒有把這件事透露給別人。」艾米麗當時不太敢確定蝙蝠俠就是布魯斯·韋恩本人。

　　「調查您隱私的事也好，還是前些時候對您的態度，我都向您道歉，如果您不能原諒我能理解，但是請您相信，我是真心誠意地向您道歉。」艾米麗說著站起來向布魯斯·韋恩鞠躬致歉。

　　「艾米麗小姐要不要來嘗嘗新出爐的小餅乾」，管家阿爾弗雷德笑得和藹，「剛剛出爐還熱著呢，小姐和我去嘗嘗吧。」

　　艾米麗回頭看了史塔克一眼，得到肯定的眼神後就起身和管家先生離開了。

　　鋼鐵俠和蝙蝠俠談了什麼艾米麗不知道，她被管家帶去了廚房，塞了滿手的甜品。

　　「阿爾弗雷德先生」，艾米麗把嘴裡的曲奇咽下去，好不容易找到了說話的機會，「這個請您轉交給韋恩先生。」那是一張蝙蝠俠的照片，是當時艾米麗偷拍的。

　　「好的，艾米麗小姐。」

　　艾米麗獨自在韋恩莊園呆了一個小時後，才被通知鋼鐵俠一行人打算離開。

　　站在史塔克先生的車旁，布魯斯·韋恩遞給艾米麗一張支票。

　　足足有50萬美元。

　　「李小姐，希望個可以稍稍補償您的損失。」

　　艾米麗笑著把支票推回去，「不，韋恩先生，我沒有立場拿您的支票。」炸掉公寓樓的人是小丑，如果今天自己收下了這張支票，豈不是等同于認定蝙蝠俠就該為小丑的惡行買單？那今天的道歉就毫無意義。

　　等艾米麗坐進自家老闆的車，發現蝙蝠俠俯下身遞了另一樣東西進來——艾米麗之前交給管家先生的照片，只是上面多了蝙蝠俠的簽名。

　　「艾米麗小姐，歡迎你下次來哥譚做客。」


第24章 chapter24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艾米麗自從哥譚之行回來後，整個人開朗也放鬆了很多。

　　目前，我們開朗又放鬆的艾米麗正在算帳——

　　因為大部分家當都在爆炸中沒了，她最近急需進行買買買，但是又因為資金短缺，買買買的活動受到了嚴重的限制。

　　＃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重新考慮要不要收下蝙蝠俠那張支票＃

　　艾米麗咬著原子筆盯著自己的帳本已經超過五分鐘了。

　　「艾米麗？」娜塔莎走進頂樓的大廳，就看到艾米麗動作幼稚地發呆。

　　「娜塔莎小姐」，艾米麗合上帳本，「您回來了，工作還順利嗎？」最近幾天復仇者們接連外出，似乎是在為之前的小丑事件掃尾。

　　「很順利」，復仇者聯盟裡唯一的女英雄娜塔莎·羅曼諾夫經過最近幾件事情後對艾米麗的印象好得不是一點半點，「在幹什麼呢？」

　　「我在算帳呀」，艾米麗把帳本合上，「我在考慮這個月的工資應該先買什麼。我上班時間摸魚的事您可別告訴史塔克先生。」艾米麗自從跟蝙蝠俠道過歉之後，心裡覺得舒服了很多。即使損失了那麼多家當，但有那顆壓箱底的紅寶石在，她花起錢來也不覺得拮据——所以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不遇見莫里亞蒂那個人渣，哪來那麼大顆的寶石。

　　「說起來你搬家我還沒送你什麼」，娜塔莎舉起手裡的袋子給艾米麗看，「這個送給你吧。」

　　「誒？謝謝」，艾米麗接過袋子，發現裡面居然是c牌最新款大衣，正是她寫在帳本上打算下個月打折季買的，「呀，這太貴重了。」最近可沒有打折促銷，這大衣原價可不便宜。

　　「收下吧。算是搬家禮物」娜塔莎不許艾米麗拒絕。

　　「你們聊什麼呢？」史塔克和班納博士從工作間出來，正看到艾米麗和娜塔莎說話，「我看看這是什麼。」他直接把袋子從艾米麗手裡拿過來，「大衣？你喜歡這個？」史塔克真是理解不了自家小助理的腦回路。布魯斯·韋恩的支票不收，自己給的支票也不肯要，「喜歡什麼樣的你自己挑，讓賈維斯給你付錢。」

　　「不用啦史塔克先生」，艾米麗對自家偶像那副「本土豪就是有錢」的樣子很無奈。偶像呀偶像，你要不是我偶像，就你這炫富的毛病，本寶寶分分鐘和你友盡。

　　「好了史塔克」，布魯斯·班納從蝙蝠俠事件後，對艾米麗的態度從最開始的近而遠之，變成了見面可以聊上幾句。

　　「布魯斯，你怎麼也這樣？」史塔克是生平第一次送錢送不出去，「艾米麗，你收了羅曼諾夫的大衣，克林特的玩具娃娃，隊長的沙發四件套，甚至還收了班納的書，為什麼就單單把我的支票退回來了。」

　　偶像，你數沒數過那張支票上有幾個零？！

　　艾米麗一直知道自家偶像是個豪，但她一直沒想到自家偶像「豪」得這麼任性，「史塔克先生，您已經預支了我一個月薪水了，這就夠了。」

　　可史塔克顯然覺得這個答案不夠。

　　「你是不是覺得我給支票沒誠意」，托尼·土豪·史塔克的思維顯然不是艾米麗這種小市民能理解的，「賈維斯，給她在附近買個公寓。」

　　「等等等等等等！」艾米麗對自家偶像兼老闆這種一言不合拿錢砸的行為表示反對，「史塔克先生，等等，我……我想到我要什麼了。」為了避免自家偶像真的買個公寓，艾米麗把帳本舉起來，「我要……這個，史塔克先生你把這個買給我就算您送的搬家禮物了。」

　　用筆劃出的小方框裡寫著——

　　駝絨被一床，毛毯兩條，靠枕一對。

　　「你……就讓我給你買這些？」史塔克對自家助理的腦回路不能理解得不是一點半點。

　　「對，就這些」，這是艾米麗列好打算一會就在網上下單要買的，「史塔克先生，搬家禮物就是這樣的。」

　　「……隨你」，送禮沒送出去的史塔克有點鬱悶，「賈維斯，買給她。」

　　「是的，sir。」

　　眼看史塔克吃癟，娜塔莎覺得心裡暗爽，「艾米麗，一會兒下班有安排嗎？」

　　「嗯……」艾米麗看著面前的三位復仇者，「大家都有安排嗎？我請大家吃晚飯好不好？剛好今天所有人都在。」幾位復仇者都送了搬家禮物，艾米麗覺得自己應該請人吃飯以表感謝。

　　「我沒問題。」娜塔莎率先表態。

　　「當然可以。」班納博士對艾米麗做事的風格很喜歡。

　　「……嗯哼。」禮物沒送出的托尼·土豪·史塔克哼了聲作為答應。

　　「那我給史蒂夫和巴頓先生打電話。」

　　艾米麗請客請眾人吃了一頓自製火鍋。

　　當然了，地點是在復仇者大廈頂樓的平臺上——一是因為艾米麗的家太小了，裝不下眾位復仇者，二是因為幾位復仇者也不方便一起出去吃飯。

　　這頓由艾米麗主廚，土豪托尼·史塔克提供場地和材料，五位復仇者一同參與的火鍋聚餐，在親切友好的氛圍下，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艾米麗，你這手藝真好」，娜塔莎誇獎艾米麗，「可以嫁人了。」

　　俗話說得好，酒桌是最容易拉近與人距離的場合之一，「娜塔莎小姐，這話不對。」艾米麗雖然是整張桌子上唯一不喝酒那個，但一頓飯吃下來，也與幾位復仇者更親近了些，「要是嫁個人還得每天伺候他吃喝，那我為什麼要嫁人？自己過不好嗎？」

　　似乎艾米麗的回答很出乎黑寡婦娜塔莎的預料。

　　「這……」作為從沒經歷過正常人生的黑寡婦娜塔莎，平凡人結婚生子的人生軌跡對她而言可望而不可及，此刻眼前的小姑娘一臉認真的回答讓她有些發愣。

　　「娜塔莎？」艾米麗話說出口就後悔了。雖然對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的過去不瞭解，但艾米麗知道她一定經過常人難以想像的過去。「我隨便說說的……不過娜塔莎你要是和誰結婚的話一定不用自己做飯，對方要是敢讓你幹活，你就狠狠抽他。」

　　「噗……哈哈哈」，注意到艾米麗和黑寡婦說話而湊過來的克林特·巴頓被艾米麗最後這句話逗笑了，「嗯……艾米麗你這話說得對，娜塔莎打人確實很疼。」

　　「巴頓……」娜塔莎側過頭看自己的同僚兼好友，「你想現在就試試嗎？」

　　「不不不……要打也輪不到我」，或許是艾米麗的手藝太好，也或許是這頓飯的氛圍太溫馨，巴頓幾乎放下了所有警惕，「要打也得問班納博士。」

　　「什麼什麼什麼？！」艾米麗第一時間抓住了重點，「班納博士？娜塔莎和班納博士？！」大八卦誒！「你是說娜塔莎和班納博士？」艾米麗激動得跳起來，「啊，我就說嘛，剛才排座位的時候幹嘛班納博士一直躲著娜塔莎……啊痛痛痛痛。」被揭穿戀情的娜塔莎捏住了艾米麗的臉。

　　「偶巴縮啦（我不說了）……」艾米麗可憐兮兮的向黑寡婦求情。

　　看在艾米麗認罪態度良好，娜塔莎放過了她。

　　雖然不敢再說，但知道了一個大秘密的艾米麗心裡激動極了——

　　復仇者的戀情誒，只有自己知道！

　　但娜塔莎放過了艾米麗卻沒放過始作俑者的鷹眼巴頓，只見桌子上酒杯的殘影閃過，鷹眼克林特·巴頓就坐在了地上。

　　「誒誒誒誒？」艾米麗反應速度跟不上其他人，她只覺得一晃神的功夫，巴頓就坐在了地上。

　　巴頓被放倒也不生氣，站起來拉過椅子接著吃。

　　當然了，之後誰也不敢再調侃黑寡婦和班納博士了。

　　＃論武力壓制的重要性＃

　　飯吃到最後，除了不喝酒的艾米麗，其他五位復仇者都有些微醺。

　　鷹眼克林特·巴頓給艾米麗講了他在神盾局供職的時候遇到的奇聞異事；娜塔莎分享了幾個她遇到過的賤男人，重點給艾米麗講解了一下她是如何處理他們的，聽得旁邊的四位男士冷汗直冒；史蒂夫給艾米麗講了他二戰時候的故事；史塔克分享了幾則政府秘聞；就連一向不愛說話的布魯斯·班納都講了幾件他在外行醫時遇到的趣事。

　　最後，唯一沒有講故事的人就剩艾米麗了。

　　「我居然連一件像樣的故事都講不出來……」艾米麗以前一向自認經歷豐富，可此刻和五位復仇者相比，她的打工經歷可就沒什麼看頭了。

　　「哦，你別謙虛，你這半個月的經歷可不同尋常，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被變異人挾持還被炸掉公寓的。」史塔克調侃艾米麗。

　　「史塔克先生您別逗我了……」艾米麗努力回憶想找出一件能讓其他復仇者驚歎的故事，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她一點奇異的經歷都沒有！

　　「……我這輩子做過最驚心動魄的事……就是和莫里亞蒂吃飯看電影聽音樂會……」

　　「哈哈哈哈……」五位復仇者不厚道的大笑。

　　「你們別笑！」艾米麗不服輸，「那可是莫里亞蒂，我……能從他手裡活著出來就很厲害了！」

　　「哈哈哈哈哈……」其他人笑得更厲害了。

　　「……別笑了……」艾米麗有點不好意思。

　　「是是是，你很厲害了。」巴頓強忍著笑拍了拍艾米麗的頭，「很厲害……哈哈哈哈……」還是沒忍住。

　　看著眼前五個復仇者笑得東倒西歪，艾米麗雖然有點囧，但是並不生氣。

　　如果有得選，誰不願意自己的人生平平安安沒有波瀾。

　　自己的平淡無奇，或許就是別人的求而不得。

　　「不許笑啦！」艾米麗把笑得最厲害的巴頓手裡的酒杯搶了下來，「我和你們說，我有預感，我要轉運了！」

　　「轉運？你打算怎麼轉運？」史塔克嘲笑自己的小助理。

　　「我……我打算今天去買張彩票，肯定能中獎！」艾米麗站起來，試圖給自己增加可信度。

　　「噗……買！現在就買！」史塔克不放棄嘲笑艾米麗，「你現在就買，中獎了獎金我再給你一份！」

　　巴頓趕緊把艾米麗的手機遞過去，「艾米麗快買，要是真中了還能拿雙份獎金。」

　　在五位復仇者的嘲笑中，艾米麗拿過手機就買了份獎券，

　　「你們就等著瞧吧！我這次真的轉運了！」


第25章 chapter25

　　大概真的是否極泰來，艾米麗她中獎了。

　　獎金不多，5000美元，但對於近來一直不走運的艾米麗來講這筆獎金所象徵的意義遠大於其實際金額。

　　幾位復仇者在聽聞艾米麗中獎的消息後紛紛獻上祝福，史塔克還獻上了一張5000美元的支票——作為打賭輸掉的賭注。

　　有了這一萬美元，再加上工資和其他的收入（沒錯，她依然有其他收入），艾米麗在短期之內又重回了巔峰——花錢再也不手軟啦！

　　但是艾米麗此次吸取了之前的教訓，保值的東西留再多，遇事也不能直接拿出去花，還是留點現金在身邊比較保險。

　　於是，1萬美元，她留了5000塊在銀行卡裡。

　　「艾米麗，你在幹嘛？」巴頓從外面回來，就看到艾米麗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面表情嚴肅。

　　「巴頓先生回來了，工作順利嗎？」艾米麗站起來和鷹眼打招呼。

　　「都好。」巴頓挺喜歡艾米麗每次歡迎自己回來的說法，讓他有種回家的感覺。雖然賈維斯也會歡迎自己，但還是不如一個漂亮的萌妹子來得舒服。要他說這復仇者大廈什麼都好，就是太缺人氣。

　　「你在看什麼？這麼嚴肅。」巴頓很少見小姑娘一臉凝重的樣子。

　　「沒什麼……是一個精神病的郵件」，一個從沒聽過名字的國際救援組織給鋼鐵俠的公開郵箱寫信，指責復仇者聯盟是造成社會動盪的元兇，並要求托尼·史塔克承擔他們組織的活動經費。

　　艾米麗一大早看到這種腦殘郵件，氣得鼓鼓的。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巴頓還是安慰艾米麗，「工作有什麼為難就去和史塔克說。他挺喜歡你的。」這話其實算不上安慰。

　　復仇者聯盟裡其他人都能看出來。史塔克對他的小助理滿意得不是一點點。

　　小姑娘漂亮乖巧，做事認真，腦子又聰明。最難得三觀正，還是鋼鐵俠腦殘粉。單就這幾點，就讓史塔克滿意得不行。即使她還是學生不能全職，史塔克也喜歡用她。

　　「沒什麼事情的，不用告訴史塔克先生」，艾米麗不想把事情說出來讓幾位復仇者煩心。

　　「巴頓你回來了」，史塔克從外面飛回來，正好聽見艾米麗說話，「出什麼事了？」他直接走到自家小助理跟前，「又有人半路找你？」

　　沒錯，自從艾米麗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助理一事曝光之後，她遇見了很多次半路攔截事件。

　　有熱情的鋼鐵俠粉絲來求偶像簽名的；有身材火辣的美女來送電話號碼的；有反超英人士送抗議信的；有想見鋼鐵俠不成的人來求預約的；甚至還有人挖角要艾米麗跳槽的。最嚇人一次，有個沒聽過的政府部門負責人半路把艾米麗拽上了車，要求她把自己排在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會客表上——事後，艾米麗不僅向自家老闆狠狠地告了一狀，還寫郵件投訴了那個腦殘的負責人。

　　「沒有啦史塔克先生，自從您上次說過不許找我麻煩之後都沒人來過了。」

　　聽過艾米麗告的黑狀，史塔克對自家助理被騷擾的事很重視，不僅親自致電了某位政府高官，還在公開場合表達了對自己助理被騷擾一事的不滿。於是從那之後，艾米麗的上班路上安靜了許多。

　　＃為安全感十足的自家偶像點32個贊＃

　　「史塔克先生，我下午想早一點下班」，艾米麗在午飯餐桌上和自家老壁報備，「我約了一個朋友下午去看車子。」

　　「你要買車？」巴頓挺好奇，這才多久，小姑娘就攢夠了買車的錢。

　　「是呀」，現在公寓距離地鐵站有些遠，艾米麗每天上學上班都要在路上花比原來多的時間。如果有輛車子會方便很多，「我朋友琳達的一個同學家裡是做二手車生意的，去他那裡買可以便宜很多。」對方也是個鋼鐵俠腦殘粉，艾米麗答應幫忙要一個托尼·史塔克的簽名，於是對方爽快的表示一定幫艾米麗挑一輛車況好的車子而且只收成本價。

　　＃再為人氣王的自家偶像點32個贊＃

　　「二手車……哼」，作為一位億萬富豪，托尼·史塔克的字典裡就不知道什麼叫二手貨。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對自家小助理的固執有了深刻的認識，「我給你配車不好……哼，去吧去吧，哪天我就解雇你。」

　　艾米麗對自家老闆的彆扭已經很瞭解了，「史塔克先生，您已經很照顧我了，我不能再占您便宜。」自從艾米麗的公寓被炸，原本就很高的薪水更是翻了一倍，各種優厚福利也是輪番發放。艾米麗感動于自家老闆兼偶像從沒說出口的關心。但正因為如此，她才更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鋼鐵俠給的照顧。

　　自己又不是真的身無分文，偶像再有錢也是偶像自己的事。

　　鋼鐵俠可以照顧自己，可是自己不能因此就覺得被照顧是理所應當。

　　史塔克拿自家固執的小助理沒辦法，氣得幾口吃完東西，不理艾米麗轉身就走。

　　巴頓也很喜歡有原則的小姑娘，「艾米麗，你一會買車要不要我陪你去？」女孩子大多對汽車不瞭解，又是二手車，他擔心艾米麗被人騙。

　　「謝謝你巴頓先生，不過不用了」艾米麗也吃完了東西，「車子他們幫我留好了，我過去看喜歡就可以直接開回來的。」

　　於是，當天下午，艾米麗就買到了自己的第一輛車——一輛黃色的雪佛蘭科邁羅。

　　對，沒錯，就是大黃蜂的那個車型。

　　車子還是九成新，擦得很乾淨，並且只收了艾米麗成本價，3500塊。

　　買到了人生中第一輛車子的艾米麗很興奮，並且在開車回家的途中一直期待自己的車子可以真的變身成大黃蜂。

　　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幹。

　　她註定不是《變形金剛》的男主角，所以她的車子也不會變形。

　　＃穿越小說都是騙人噠！本寶寶也是女主角就沒買到大黃蜂！＃

　　眼看馬上到家了，艾米麗終於死心——自己的新車就是一輛普通車子。

　　可是，開車注意力不集中的惡果也出現了。

　　「哐！」

　　車子一震艾米麗感覺到自己撞到了什麼，急忙刹車。

　　「呀！」下車一看，一位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臉朝下倒在車前。

　　完了，自己銀行卡裡那5000塊錢肯定保不住了。

　　這是艾米麗的第一反應。

　　她急忙湊上去試圖看清來人到底哪裡受傷，可是費勁半天也看不到。

　　萬般無奈之下，她只能掏出手機先打報警電話。

　　「911，請問您……」

　　「啊！」

　　一直沒反應的男人突然起身，一把搶過艾米麗的手機扔在地上摔碎。

　　「你有毛病呀！」自己的手機被摔，艾米麗第一反應就是去撿。可還沒等她蹲下身，一道金屬特有的光澤就讓她停下了動作。

　　面前背靠自己車子站著的男人，有一隻金屬手臂。

　　此時萬聖節已經過去好多天了，面前的大哥很明顯不是角色扮演。

　　＃寶寶有點方＃

　　在這個超級英雄滿天飛，變態殺手遍地走，不知道綜了多少電影電視劇的世界，金屬手臂幾乎就等同於五個字——超級大麻煩。

　　而目前艾米麗腦子裡唯一能想起來擁有金屬手臂的人只有一個——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

　　「先……先生……」，艾米麗有點慌，「我很抱歉撞到您，嗯，不如您讓我打個電話叫救護車吧。」

　　＃寶寶好害怕＃

　　艾米麗試圖安撫住面前的疑似冬日戰士，期待路過的人能夠發覺不對。

　　「史塔克……助理？」男人聲音不高，可每個詞說出來都讓艾米麗心驚膽戰，「上車，去。」

　　上你個大頭鬼！

　　以為寶寶沒看過法制節目嗎？以為我們學校沒請過員警蜀黍講解如何保證人身安全嗎？！

　　「先生，您認錯人了」，艾米麗悄悄向後退，試圖遠離自己的車子，「我不認識您……」

　　可還沒等艾米麗退兩步，之前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就閃到了她身後。

　　「走。」

　　離得如此近，艾米麗幾乎可以感覺到身後男人的頭髮擦過自己臉頰。

　　不敢反抗，艾米麗只能遲疑著向前邁了兩步，之後飛快往前跑，試圖脫身。

　　不過很可惜，作為一個戰五渣，她的動作實在太慢，幾乎第一步才邁出去，就被人抓住了肩膀。

　　「老實點，走。」

　　不過艾米麗的舉動也不算全無意義，至少男人話音剛落，從遠處射來的蛛絲就黏在了男人身上。

　　「嘿，我是紐約人民的好鄰居蜘蛛俠」，小蜘蛛從遠處蕩過來，直接站在了艾米麗的車定，「嘿，夥計，你把她放開。」

　　眼看蜘蛛俠從天而降，艾米麗感動得熱淚盈眶。

　　＃紐約年度最佳好鄰居！＃

　　不過——我們的最佳好鄰居在武力值上與嫌犯相差貌似有點大。

　　疑似冬日戰士的男人把艾米麗拽到身後，一把撤下身上的蛛絲，借著力道就把小蜘蛛掀翻在了地上。

　　艾米麗不知道蜘蛛俠與冬日戰士真的打起來誰勝誰負，但是在自己一個戰五渣的人質存在的情況下，高中生蜘蛛俠和經受過訓練的九頭蛇殺手之間只怕沒什麼可比性。

　　「蜘蛛俠，去找史塔克先生！」艾米麗朝爬起來的蜘蛛俠喊，「你打不過他，去找鋼鐵俠！」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49

第26章 chapter26

　　蜘蛛俠彼得·派克最近的日子過得不錯。

　　自己做蜘蛛俠的事沒有被梅發現，學校裡的考試也順利通過，前陣子甚至還要到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合影簽名，並與蝙蝠俠並肩作戰了一次。

　　＃一本滿足＃

　　這天是週末，小彼得照例蕩著蛛絲穿梭在紐約的高樓間，為廣大紐約市民服務，來往間偶爾聽到下面的人驚呼一聲，「看，蜘蛛俠」。

　　此時已經快要黃昏，彼得惦記著梅今天要自己早點回去的要求，抄近路打算按照慣例先回房間換衣服再從正門回家。

　　可他蕩著蕩著，卻發現下面的情況不太對。

　　一輛黃色的小轎車停在路邊，疑似撞了人的車主下車查看傷者的傷情並要報警，可躺在地上的傷者卻一躍而起並且搶過車主的手機直接摔在了地上。

　　嗯？這是怎麼回事？

　　彼得仔細一看，發現被摔了手機的車主不是別人，正是鋼鐵俠的助理小姐。

　　彼得可還沒忘，之前就是這位助理小姐幫自己逃脫了那個名字長到記不住的政府部門的問詢。於是，他直接彈出蛛絲落地，打算幫助理小姐一把。

　　最開始，小彼得以為這是一場簡單的敲詐勒索案。一定是助理小姐開車不小心撞了人，被撞的人雖然沒有大礙但在發現她孤身一人軟弱可欺之後，獅子大開口逼助理小姐賠償。但是當小彼得落地並被掀翻之後，他就不這麼想了。

　　哪個裝了高科技全金屬手臂的傢伙會淪落到躺在路邊敲詐一位小姑娘？而且還蒙著臉？

　　瞬間陰謀論了的蜘蛛俠認定這個裝了金屬手臂的傢伙一定是沖著鋼鐵俠去的。

　　「去找史塔克先生，你打不過他，去找鋼鐵俠！」已經被拽到車門邊上的助理小姐拼命朝小蜘蛛喊。

　　彼得猶豫了半秒，決定聽從助理小姐的話。

　　用最快的速度抄最近的路，彼得用了不到三分鐘就趕到了復仇者大廈。可一身蜘蛛連身衣的他一沒有復仇者大廈的門卡二沒有預約，根本不可能通過正常管道見到鋼鐵俠，而助理小姐又危在旦夕，於是他採用了老方法——

　　爬上去。

　　復仇者大廈雖然是紐約曼哈頓的最高建築，但對蜘蛛俠來講爬上去也就分分鐘的事，等他爬到頂樓，只見頂樓露臺的門開著，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正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嘿，蜘蛛男孩，你來幹什麼？」

　　「是蜘蛛俠，史塔克先生。」彼得忍不住回了句嘴。

　　「哦，蜘蛛俠」，史塔克語氣誇張地重複了一遍，「你爬上我的大廈想幹什麼，蜘蛛俠？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不然你怎麼上來的，我就把你扔下去。」

　　「史塔克先生，出事了」，彼得一蕩站到鋼鐵俠對面，「您的助理小姐出事了！」

　　「什麼？！」史塔克和巴頓都嚴肅起來，「艾米麗？她怎麼了？」小丫頭下午才歡歡喜喜地出去買車，這才幾個小時，怎麼就出事了。

　　「她被人碰瓷啦！不是，綁架啦！」彼得面對表情嚴肅的鋼鐵俠有點慌，「她好像開車撞了人，然後那個男的就把她拉走了。」

　　「什麼？！」史塔克和巴頓都很驚訝，「你進來說。」示意蜘蛛俠跟著他們進去，「賈維斯，查艾米麗的手機，看她在哪。」

　　「sir，艾米麗小姐的手機三分鐘前已經關機，最後發出信號的地點在艾米麗小姐公寓向南500米的地方。」

　　「你說，到底怎麼回事！」巴頓神情嚴肅。

　　「我……我回家的時候看到助理小姐……」對面氣勢強悍的陌生男人讓彼得覺得壓力山大，「她的車停在路邊，有個男人躺在地上。助理小姐下車好像想報警，然後那個男的就摔了她的手機，把她拉上了車。」

　　一邊讓賈維斯調取附近監控的史塔克有點遷怒，「那你怎麼沒把她帶回來！」

　　「我……我打不過，那個男人特別厲害」，同時面對兩位憤怒的復仇者，小蜘蛛有點緊張，「是助理小姐讓我來找史塔克先生您的，啊，還有，那個男的蒙著臉，有一隻手是金屬的！」

　　此時賈維斯已經調取了事發當時的監控視頻。附近路邊的攝像頭幾乎全部被人為破壞，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艾米麗駕車經過。

　　「賈維斯，把衛星圖像調出來。」史塔克站在電腦螢幕前心裡後悔，中午就不該同意讓艾米麗出門。

　　賈維斯動作很快，即時衛星圖像幾乎立刻出現在畫面上。

　　艾米麗新買的黃色小車時速飛快地行駛進了一個距她所住公寓不遠的一處地下停車場。

　　「我現在過去。」史塔克啟動戰衣，打算立刻飛過去救人。

　　「等等，史塔克，你看！」巴頓指著賈維斯調出的畫面，「這個人是——冬日戰士？！」

　　畫面上的男人身穿黑色風衣，卷頭髮，戴面罩，最關鍵的是，他有一隻金屬手臂。

　　「sir，根據比對，這個人是冬日戰士的可能性高達84.67%。」賈維斯盡職盡責地分析。

　　「冬日戰士？！」巴頓和史塔克對視，心裡不由疑惑——

　　冬日戰士為什麼要綁架艾米麗？

　　讓我們把鏡頭重新轉回艾米麗。

　　此刻，我們可愛的艾米麗正縮在車座上，不敢出聲。

　　這位疑似冬日戰士的大哥在把艾米麗拖上車之後就駕車直奔附近的地下停車場。

　　「先生，您是不是找錯人了？」艾米麗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開口。此時，車已經被停在了地下停車場深處。

　　駕駛座上的男人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盯著艾米麗看了看。

　　停車場的燈光本就昏暗，此刻車子更是被停在了角落。黑暗中，艾米麗只能隱約看見男人深色的瞳孔。

　　好害怕。

　　艾米麗此刻後悔今天為什麼沒讓鷹眼巴頓陪著自己或者今天壓根就不該出來看車。

　　黑暗中，時間格外漫長。

　　「你，名字。」男人的聲音低沉。

　　「艾……艾米麗。」艾米麗咬著自己的手指，努力保持鎮定。

　　駕駛座上的男人又沉默下去，只盯著艾米麗看。

　　最後，他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遞到艾米麗面前。

　　「都認識嗎？」

　　鏡頭再轉向復仇者大廈。

　　在確認畫面中的人是冬日戰士後，巴頓攔住了要直接趕往現場的史塔克。

　　「史塔克，等等」，在神盾局供職過的巴頓深知冬日戰士的可怕，「這很可能是個圈套，我們不能衝動。」

　　若論思慮周全，史塔克自認是復仇者聯盟裡最善於思考的人。他也知道若那人真是冬日戰士，只怕此刻那個停車場周圍會有天羅地網等著自己。

　　「只怕艾米麗等不了」，史塔克已經把戰衣全部穿好，「他抓艾米麗就是要引我們出去，如果我們不出現，天知道他們會對她做什麼。賈維斯，隊長和羅曼諾夫呢？」

　　「sir，隊長已經在趕來的路上，預計還有三分鐘到達。羅曼諾夫小姐馬上就到。」

　　「出了什麼事，你們找到了冬日戰士？」隨著賈維斯話音落下，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走出電梯，「賈維斯說艾米麗出事了？」

　　「冬日戰士抓了艾米麗。」

　　「什麼？」作為復仇者聯盟裡唯一曾經和冬日戰士交過手，並險些命喪對方手中的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來講，她是最清楚冬日戰士的可怕之處的人，「我們不能貿然去救人，這一定有陰謀。」

　　「哇哦」，一直站在一邊的小蜘蛛彼得·派克先是看了一場真人版鋼鐵俠穿衣秀，又聽到了美國隊長的名字，此時忍不住驚歎了一下，「你……你是黑寡婦？」如果眼前的女人是黑寡婦，那男人就是——「你是鷹眼？！」

　　「他是誰？」娜塔莎才注意到站在一邊穿著怪異的小蜘蛛。

　　「啊，嗨，我是蜘蛛俠。」彼得和黑寡婦打招呼。

　　「他看到艾米麗被人抓走。」巴頓給娜塔莎講解情況，「冬日戰士似乎是攔了艾米麗的車，假裝被撞到，趁著艾米麗下車查看情況的時候抓住了她，現在他們進了地下停車場。」巴頓示意娜塔莎看電腦螢幕上的畫面，「停車場裡的監控也事先全部被破壞，我們完全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來不及細想了，我們邊走邊說。」史塔克直接從視窗飛出去，「我先過去等你們，賈維斯通知神盾局。」

　　「是的，sir。」

　　冬日戰士的出現讓每個人都如臨大敵。復仇者們全副武裝趕往事發地點，神盾局也在幾分鐘之內派出最精銳的探員出動。封鎖現場，排查周邊情況，這些工作幾乎是在幾分鐘之內完成。

　　「寇森，情況怎麼樣？」巴頓站在警戒線外，詢問菲爾·寇森神盾局的探查情況。

　　「什麼也沒有」，寇森表情嚴肅，「我們的人什麼也沒查到，沒有預設的炸彈，武器，人員埋伏，我們的人什麼也沒找到。」

　　「這不可能。」娜塔莎與冬日戰士交過手，最清楚他的行動軌跡，「一定有人配合他的行動。」冬日戰士每每出現，執行得都是最殘酷最難以完成的任務，雖然有些任務的確需要單打獨鬥，但他此次綁架史塔克的助理目的在於引出整個復仇者聯盟和神盾局。如此大的行動，一個人難以完成。

　　「目前地下停車場裡唯一有熱源反應的只有一處，在東南角。兩個熱源，懷疑就是冬日戰士和艾米麗·李。」寇森把螢幕上的成像圖拿給眾位復仇者觀看。

　　「我領人先進去吧」，史蒂夫提議，「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只怕艾米麗會有危險。我領人從正面過去，史塔克從停車場另一側包抄。巴頓負責戒備，娜塔莎和我一起。」

　　「就這樣吧。」史塔克也很著急。自家小助理好不容易買彩票中獎，最近幾天一直樂呵呵地到處顯擺說她自己轉運了，結果這才幾天功夫，就又被人綁了。

　　「好。」寇森表示贊同，神盾局的諸位精英探員們全副武裝分組跟隨幾位復仇者。

　　地下停車場本來人就不多，神盾局到了之後又立刻進行了疏散。目前，以停車場為圓心半徑3公里內，除了神盾局的特工和幾位復仇者之外，再沒旁人。

　　「cap，你怎麼樣？」史塔克繞到停車場東南角，透過螢幕上的熱成像觀察情況，卻一點抵抗也沒遇到。

　　「no，沒有敵人。」史蒂夫帶著一隊12位精英探員，從停車場大門直接前進，一路上也什麼都沒遇到。

　　「看到了。」

　　一行人毫無阻礙地走到了艾米麗那輛黃色的雪佛蘭科邁羅附近。

　　「注意。」

　　所有人此刻精神高度集中，戒備著隨時可能發生的各種突發狀況。

　　「哢嗒」

　　黑暗中，車門開啟的聲音格外刺耳。

　　所有人高度戒備。

　　黃色科邁羅的車門被人緩緩推開，一個略有些顫抖地聲音從裡面傳來——「史塔克先生？隊長？是你們嗎？」

　　是艾米麗的聲音。

　　「艾米麗？」史塔克率先回答，「你還好嗎？」

　　「我……我沒事，我可以先下車嗎？」

　　「當然可以，艾米麗你慢慢下來。」史蒂夫示意身邊的探員散開，注意警戒。

　　車門被完全推開，先是一隻手伸出來揮了揮，「我下來了。」然後艾米麗的身影緩緩出現在眾人面前。

　　等到小姑娘站在地上，熱成像顯示車裡還有一個人。

　　「艾米麗，你慢慢走過來。」史蒂夫示意兩位探員過去。

　　「啊，史蒂夫，等一等」，站在車門位置的女孩子卻示意美國隊長不要動。

　　「艾米麗？」史蒂夫和史塔克對視，都有些奇怪艾米麗的反常。

　　「嗯……我……」只見站在車下的小姑娘神色猶豫了好一下，最後才似乎下定決心地說——

　　「他……他說他叫巴基。」

　　讓我們把時間往回撥一點。

　　回到冬日戰士從口袋裡拿出東西的時候。

　　「都認識嗎？」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艾米麗發覺被遞過來的是一張小紙條。

　　停車場本就燈光昏暗，此刻車子又停在最黑暗的角落，艾米麗只能隱約看到字條上寫著什麼東西，卻看不清楚。

　　「我……我看不清楚……」艾米麗不想激怒對方，但字條上的字實在太小了，在昏暗的環境裡，她只能看見一個個小黑點。

　　萬幸，男人並沒打算為難艾米麗，他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手電筒，「現在呢？」

　　「嗯……我看看」，艾米麗仔細看著字條，發現上面用不同文字寫了十個單詞，「我……我不認識這個……」有個詞是俄語，艾米麗不認識。

　　男人把字條拿回去，把單詞念給艾米麗聽，「жeлahne」。

　　「什麼？」艾米麗太緊張，壓根沒聽清男人說什麼。

　　「жeлahne」，男人依舊面無表情，「其他的都會讀嗎？」

　　「會……會」，如果現在找一個詞來形容艾米麗的心情，那就是——一臉懵逼。

　　大哥你有毛病吧！？綁架別人教俄語！？你是有多想當老師，考個教師證先好不好！

　　誒，等等，俄語？

　　艾米麗突然想起，記不太清是哪部電影裡的場景，似乎冬日戰士在執行任務之前都需要有一串指令用來啟動他。

　　難道——

　　冬日戰士被洗腦得程式錯亂了？

　　艾米麗面對著疑似程式錯亂的冬日戰士，心裡更緊張了。

　　「先生，我認識一個人，她是學語言學的，會好多種語言，也會俄語……不然我們去找她幫您看字條？」艾米麗指的人是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記憶裡，漂亮又博學的娜塔莎似乎連拉丁語都會。

　　「讀。」男人不為所動，把字條遞還給艾米麗，「照著念，不許錯，否則……」一把艾米麗叫不出型號的槍抵在了她胸口上。

　　「嗯啊……」艾米麗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一驚，想尖叫卻又不敢叫，「別……別開槍，我讀……我讀」

　　被一把槍抵在胸口的感覺甚至比被抵住頭更可怕，至少後者你看不到武器的樣子。

　　「car（車子），жeлahne（願望）iséis（十六），poupée（娃娃）（電話）……」

　　艾米麗顫抖著按照男人的要求把紙條上的單詞念完。

　　「先生？可以了嗎？」把紙條放下，艾米麗看著抵在胸口還是沒移開的槍幾乎要哭出來了，「您先把槍放下好嗎？」

　　駕駛座上的男人在沉默足有三秒之後，才把頭抬起來，「聽您吩咐。」

　　「什麼？！」艾米麗直接被這神展開嚇蒙了。

　　「啊……你，你把槍放下……」內心跑過了一萬隻草泥馬的艾米麗試探著想讓面前疑似真·程式錯亂的冬日戰士把槍放下。

　　他居然真的把槍放下了。

　　看見槍從自己胸口離開，艾米麗第一反應就是推開車門往下跑，可沒等她站到地上，她又停住了。

　　如果面前這個人真是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那他為什麼綁架自己？又為什麼把要自己念出那串能夠控制他的代碼？

　　壯著膽子，艾米麗回身，看向車裡的冬日戰士。

　　男人頭髮不短，快到肩膀了，卷髮。穿一件黑色風衣，帶黑面罩，露出來的兩隻眼睛沒有任何情感流露，風衣衣袖下伸出的拿槍的那只手是金屬制的。

　　「你……把槍給我。」艾米麗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緩緩伸出手，要車裡的人交出手裡的槍。

　　沒有任何遲疑，男人把槍交了出來。

　　看到男人真的這麼配合，艾米麗第一反應是趕快跑出去打電話給自家老闆，通知復仇者聯盟來抓人，畢竟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可摸摸口袋才想起自己的手機被摔壞扔在了路邊。

　　「你身，身上有電話嗎？」冬日戰士這種大殺器身上應該有通訊設備的吧？

　　沒想到男人一臉木訥地搖了搖頭。

　　停車場裡沒有電話，艾米麗打算立刻離開出去借個電話打給老闆。至於冬日戰士嘛，就留在這吧，寶寶可不敢和他單獨待著。

　　打定主意的艾米麗轉身就想走，可沒走兩步又轉了回來。

　　這事情太不對勁了。

　　作為看過電影的穿越者，艾米麗雖然對冬日戰士所知不多但也知道冬日戰士是九頭蛇的大殺器，王牌殺手。這樣一個傳說中的殺手今天突然出現，又舉動異常，不能不讓人懷疑。

　　要麼，今天的事情是個圈套。等到自己真的通知了老闆鋼鐵俠和複聯的人過來，冬日戰士就會和不知在哪裡埋伏好的九頭蛇們一起裡應外合，殺大家個措手不及。

　　要麼，就是冬日戰士自己真的出問題了。

　　艾米麗心裡害怕又擔憂，一時拿不定主意。情感告訴她不要管那麼多趕快離開然後通知複聯的人過來，事情就解決了；可理智又告訴她不能稀裡糊塗地就離開，不然真的把復仇者們叫過來卻反而中了埋伏可怎麼辦。

　　內心交戰了幾秒鐘，最終另一個念頭占了上風——

　　自己就是個戰五渣的廢柴，這種決定命運的事情又不是自己能左右得了的。就算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個埋伏難道自己就能打得過九頭蛇？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於是，艾米麗決定還是趕快離開去給自家偶像兼老闆鋼鐵俠打電話，讓專業人士來處理面前的狀況。

　　可是她剛跑了幾步，冬日戰士也下車跟了過來。

　　「你跟著我幹嘛……」被一個頂尖殺手無聲無息地跟在後面可不是什麼愉快的感受，「你，你回上車去好不好？」面對人高馬大的冬日戰士，艾米麗可恥地慫了。

　　冬日戰士一言不發，只是盯著艾米麗又看了一秒，然後默默爬回了車子坐好。

　　＃這種詭異的情境下看見這種情況不僅不覺得萌反而覺得更可怕了腫麼破＃

　　誒？

　　艾米麗發現被自己放下的紙條被冬日戰士不小心帶到了車外，就落在離自己腳邊。

　　撿起來，寫著單詞的字條背面居然寫著字——

　　「我是巴基」和「史蒂夫」。

　　難道？！

　　「喂，你把面罩摘下來好不好……」

　　時間再撥回現在。

　　在艾米麗說出「巴基」這個名字後，史蒂夫一愣。

　　「艾米麗，你說什麼？」太久沒有聽人提起過的名字讓史蒂夫不敢相信。

　　「他，說他叫巴基」，艾米麗示意車裡的冬日戰士不要亂動，「他長得也很像博物館照片的詹姆斯·巴恩斯，那個美國隊長的戰友。」在美國隊長的博物館裡，詹姆斯·巴恩斯中士可是出現在與美隊的合照中的。

　　場面一時有些凝固。

　　艾米麗知道現在的混亂還不算什麼，等一會要是被人發現這位冬日戰士聽自己的話，那場面才叫真混亂呢。

　　「還有件事」，現場的人中，艾米麗最信任的是自家偶像，於是她直接走到了鋼鐵俠旁邊，「史塔克先生，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人他好像……腦子不太好。」

　　艾米麗的措辭太委婉了點。

　　當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確認這位冬日戰士就是自己當年失蹤後生死不明的戰友詹姆斯·巴恩斯後，眾人只覺得命運弄人外加不解，但當眾人發現這位冬日戰士居然聽從艾米麗的指令之後，現場的氣氛就有些緊張了。

　　「這，我可以解釋」，艾米麗怕自己會被人當成九頭蛇的同夥，趕忙把一直攥著的紙條拿給自家老闆看，「史塔克先生，就是這個，他逼我念這個字條，我念完他就這樣了。」真的不關寶寶的事呀。

　　史塔克對於今天這種神展開也是懵逼的，確切地講，在場就沒有人不懵的。他接過自家小助理遞過來的紙條，發現上面是一串單詞。

　　「他讓你念了這個，然後他就這樣了？」史塔克倒不是懷疑自己的小助理，他只是奇怪冬日戰士為什麼這麼做。

　　「嗯。」

　　此時，複聯和神盾局一行人已經轉移到了一處神盾局的秘密基地裡。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被帶去關押順便檢查，艾米麗和五位復仇者以及神盾局的菲爾·寇森身處一間辦公室，艾米麗把事發經過仔仔細細講給眾人聽。

　　「艾米麗小姐，您再仔細想想，整件事發生的時候，還有沒有其他人在場，有沒有什麼是你覺得不同尋常的？」寇森任職神盾局多年，奇奇怪怪地事情見了不少，可今天發生的事還是第一次見。

　　被洗腦的人拿著把槍逼人念自己的啟動代碼，這到底是九頭蛇的陰謀還是洗腦程式出錯？

　　「我覺得今天的事都很不同尋常。」艾米麗吸取了前幾次嘴欠的教訓，此刻她嚴格遵守著不該自己知道的事情不要問，不該自己知道的事情千萬不要說的原則，「他就是逼我念了紙條上的單詞，然後他就變了個人似的。」

　　門突然被敲了敲，一位神盾局探員探頭進來示意了一下，然後菲爾·寇森和幾位復仇者就都出去了。

　　時間這種東西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距離上次的冬日戰士事件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在這半個月裡，新聞裡鋪天蓋地都是「九頭蛇」，「神盾局」，「冬日戰士」，「美國隊長」的新聞。

　　艾米麗從自家老闆那裡瞭解到，當日的情況具體是這樣的——

　　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在九頭蛇的某次疏忽之下，想起了自己的記憶，偷到了那串啟動代碼，殺掉了看守自己的人員，逃了出來。

　　他原本想著就此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了此殘生，結果卻發覺他在出逃時拿到的情報顯示九頭蛇的殘餘將會對紐約進行一次秘密行動——當然了，這個行動是什麼就不能告訴艾米麗了。

　　於是，詹姆斯·巴恩斯中士為了警告神盾局寄出了一封匿名信。

　　可也就是這封匿名信，讓九頭蛇又重新掌握了他的動向。

　　眼看九頭蛇派來的人員馬上就要抓到自己，為避免再次淪為九頭蛇的傀儡，詹姆斯·巴恩斯中士破釜沉舟，在半路攔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助理的車子，將自己的啟動代碼交了出去。

　　所以整件事，艾米麗就是個無故被牽連的倒楣蛋。

　　「可我還是不明白」，艾米麗坐在自己辦公桌後面捧著臉看向自家老闆，「他如果不想被抓，為什麼不去找神盾局尋求幫助？或者找史蒂夫，再不然也可以來復仇者大廈呀。」

　　娜塔莎剛從神盾局回來，就聽到艾米麗在和史塔克聊天，「他不能。」這些天，抓九頭蛇，抓間諜，黑寡婦忙得要命，「神盾局也好，復仇者也好，都不可能被他輕易接近，就沖著冬日戰士的名頭，他只要一出現，肯定會打個你死我活。」

　　「就是這樣」，史塔克給艾米麗解釋，「你不同，你是我的助理又是普通人，容易接近，而且你一出事復仇者聯盟一定會立刻知道，這樣他既可以把消息第一時間傳達到我們這，又不會落入九頭蛇的手裡。」

　　「所以還是我倒楣嘍？」什麼叫人生艱難，艾米麗總算體會到了，「我還以為我終於可以轉運了呢……」

　　「那之後巴恩斯中士會怎麼樣？」艾米麗比較關心結果。

　　事到如今，她不會把這個世界當作電影裡的世界來看。在這個世界，波茲小姐有位恩愛的未婚夫，而且從始至終沒和偶像鋼鐵俠談過戀愛；奧創的劇情也沒出現過，至少現在萌萌噠的賈維斯依然在復仇者大廈裡盡職盡責；賽維爾天才少年學校的雙胞胎旺達和快銀在網路上是粉絲千萬的網紅，從沒聽過他們要加入復仇者聯盟；至今也沒聽說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要解散神盾局；最讓艾米麗開心地是，一代軍火之父霍華德·史塔克與其夫人並非是死於車禍，也就是說，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不是殺害自己偶像父母的兇手。

　　眼看內戰的導，火，索消失了一個，艾米麗在心裡暗暗舒了口氣。

　　「他會接受公開審判。」娜塔莎回來就是為了說這個事，「他說他願意接受審判，為他之前做過的事接受法律的裁決。」

　　冬日戰士的審判持續了半個多月，等到審判結果出來，已經是聖誕前夕了。

　　經過史蒂夫的多方奔走和神盾局的不懈努力，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被判監，禁245年，但法庭裁決他可以不入獄服刑，而是以加入復仇者聯盟的方式，服務社會。

　　「乾杯！」判決結果出來的當晚，所有的復仇者齊聚復仇者大廈，為新加入的詹姆斯·巴恩斯舉行歡迎儀式，艾米麗和蜘蛛俠也混在裡面。

　　因為之前給鋼鐵俠報信的緣故，小蜘蛛彼得·派克徹底在復仇者聯盟和神盾局面前掉了馬甲，為了不被神盾局接管，他也加入了復仇者聯盟。

　　「艾米麗」，史蒂夫把艾米麗叫到自己跟前，「這是詹姆斯，你可以叫他巴基。」

　　這還是艾米麗自從上次劫持事件之後第一次見到這位冬日戰士。

　　外貌上與上次見沒有什麼不同，但可以明顯看出，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一樣了。

　　幾位復仇者都安靜下來。

　　因為之前的劫持事件，詹姆斯·巴恩斯在面對艾米麗的時候有點局促。

　　小姑娘個子不高，年紀又小，上次見面被自己嚇得想哭都不敢哭。此刻面對曾經的受害人，巴恩斯很尷尬。

　　「你好，艾米麗，我是詹姆斯·巴恩斯，你可以叫我巴基，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很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

　　艾米麗沒接話。

　　這下，氣氛真有點尷尬了。

　　「艾米麗」，史塔克覺得奇怪，自己的小助理之前一直沒表現過對新來的成員有什麼不滿，此時刻意晾著人家也不是她一貫的風格，「怎麼了？害怕他？放心，有我在呢。」他直接走過來站到艾米麗身邊，把一隻手搭在了她肩膀上，「你是不是想打他一頓出出氣？要不要我借你點裝備？」說著伸手，一副要叫賈維斯送戰衣來的架勢。

　　「哇哦，真的嗎？」小蜘蛛彼得不太會看情勢，他只見鋼鐵俠伸手要穿戰衣，一下子就想起之前自己被冬日戰士掀翻在地的事情來，「艾米麗，你真要打他？」滿眼期待。

　　艾米麗對小蜘蛛的腦回路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是啦，史塔克先生」，她把自家老闆的胳膊從肩膀上拿下去，「我只是突然想起來……」，艾米麗有點猶豫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冬日戰士，「你上次摔壞我的手機還沒賠錢給我呢……」九頭蛇到底給冬日戰士發不發工資？如果詹姆斯·巴恩斯是個窮光蛋，那自己的手機豈不是白摔了？那可是最新款呀！

　　誰也沒想到艾米麗居然是在糾結這個。

　　「哈哈哈」，史蒂夫率先反應過來，「巴基，艾米麗的手機你打算什麼時候賠？」

　　作為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自從恢復身份以來遇見過讓他賠命的，可就是沒遇見過讓他賠錢的。

　　「啊……我」，說真話，九頭蛇確實從來沒給冬日戰士發過工資，至少沒發過錢。所以艾米麗的擔心非常有道理——詹姆斯·巴恩斯目前，還真就是窮光蛋一個！

　　「我沒錢……」眼看面前的小姑娘眼神立刻兇惡起來，巴恩斯趕緊補救，「但是我會賠給你的，我保證。」

　　「多久？」艾米麗可不吃空頭支票。

　　「嗯……一個月……哦不不不，半個月，半個月我就把錢湊齊。」昔日傳說中的殺手冬日戰士，如今失業，身無分文，連一隻手機的錢都拿不出來，不得不說，小夥伴們，這就是沒有理財觀念的下場！

　　＃論職業規劃與理財的重要性＃

　　於是艾米麗在聖誕前夕，正式升級成了債主，收穫了負債人，昔日的冬日戰士，如今的復仇者，詹姆斯·巴恩斯一枚。

　　然後，耶誕節就來了。


第27章 chapter27

　　耶誕節，傳說中耶穌基督的誕生之日，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

　　12月23號晚上詹姆斯·巴恩斯的歡迎派對結束後，眾位復仇者們就解散了。

　　畢竟，就算是超級英雄也是要過耶誕節的。

　　蜘蛛俠彼得·派克自然是派對一結束就回了家，他嬸嬸梅還在家等他；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也是當晚離開了，艾米麗猜測她一定是去找布魯斯·班納博士了，不過艾米麗不敢說，怕被捏臉；鷹眼克林特·巴頓在24號早上離開，沒說去哪，但艾米麗知道他是回去看妻子孩子了；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和前冬日戰士現任復仇者的詹姆斯·巴恩斯也在同天離開，據說兩個人要去曾經一起過聖誕的地方重溫舊夢，哦不對，是尋找回憶。

　　於是等到24日中午的時候，復仇者大廈頂樓就只剩下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和他盡職盡責的助理艾米麗。

　　紐約大學文學院在聖誕前夕就已經結束了所有的考試，只等24日晚上的聖誕舞會結束後，學生們就要回去歡度聖誕假期了。

　　可艾米麗此刻心裡有點慌。

　　原因無他，她還沒找到舞伴。

　　艾米麗腦子聰明，模樣好看，性格也乖巧，在學院裡也算有些人氣，在找舞伴這件事上本不應該為難。可問題在於，前一陣子出了冬兵的事情後，她就把除了上課和上班之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貢獻在了圍觀冬日戰士的審判上。以至於，等到12月24號上午她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聖誕舞會的舞伴。

　　「艾米麗，幹嘛呢？無精打采的。」波茲小姐上樓來找史塔克，剛好看到艾米麗一臉悲壯。

　　「波茲小姐」，艾米麗很尊敬這位女強人，並且內心深處一直很遺憾她沒能和自家偶像在一起，「史塔克先生還在調試機甲，吩咐了不許人打擾，您有什麼事情就交代給我吧。」

　　「哦，親愛的，今天可是平安夜，你也要早點下班的。」作為擔任過史塔克助理的波茲而言，她特別佩服眼前這個還沒成年的小姑娘居然能禁得住史塔克的折騰，並且似乎對這份工作樂在其中——腦殘粉的思維果然不同尋常。

　　艾米麗並不知道面前知性優雅的女強人波茲小姐內心對自己波瀾壯闊的吐槽，「波茲小姐晚上是有約會嗎？打扮得這麼漂亮。」

　　「今天可是平安夜」，波茲笑著把一疊文件拿給艾米麗，「我一會兒要出去吃飯，你把這些拿放到托尼能看到的地方就下班吧。紐約大學今晚有聖誕舞會吧？你早點下班打扮打扮去玩吧。」

　　被波茲小姐無意中插了一刀的艾米麗只覺得膝蓋一疼。

　　「沒關係啦，我不著急。」連舞伴都沒有，艾米麗現在在考慮自己到底還要不要去舞會。

　　「佩鉑？」昨晚的派對結束後就直接去調試機甲的史塔克才從工作間出來，「哦，你要翹班？和哈皮去吃飯？你可是史塔克工業的ceo，我把公司交給你……」

　　「stop，托尼」，波茲作為這個世界上與托尼·史塔克相處時間最長的人之一，自認對他還是有些瞭解的，「今天是聖誕前夜，我的假期是被允許的。」要是不打斷他，他肯定沒完沒了。

　　「哦？允許？誰允許的？我允許的嗎？還有哈皮，要知道他應該是我的司機，他怎麼能把我扔下去和人約會……」史塔克習慣性地不依不饒。

　　「stop！」波茲直接把已經遞給艾米麗的檔拿回來，推到史塔克懷裡，「不僅是我和哈皮要下班，艾米麗也該下班了。」

　　「艾米麗？」史塔克轉過身，表情誇張，「你也和他們學？」一副艾米麗你怎麼學壞了的表情

　　面對自家老闆兼偶像的定時耍寶，艾米麗表現出了作為一個合格的助理應有的素養，「史塔克先生，今天是聖誕前夜」，所以波茲小姐和哈比先生的約會是很正當的，「不過如果您有需要我會留下來的。」反正也還沒找到舞伴。

　　「哼。」被自家助理順毛了的史塔克覺得在波茲面前找回了一局，一副大人有大量的語氣，「去吧去吧。」

　　波茲對艾米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托尼，今天是聖誕前夜，艾米麗的學校有舞會，你難道要她在這裡一個人呆一天？」小迷妹太聽史塔克的話，波茲只能從源頭下手。

　　「聖誕舞會？紐約大學的？」作為一個各色玩樂場所都經歷過的人，史塔克對純學生性質的派對不感興趣，「無聊」，不過他自認還是一個體諒助理的好老闆，「你可以下班了，衣服給你報銷了，算你今天的加班費。」

　　紐約好老闆有木有！

　　艾米麗感動極了，不過——

　　「謝謝史塔克先生，那我就下班啦」，沒有舞伴什麼的太丟人了，「衣服就不用了，今天的舞會我不打算去了。」

　　「怎麼了艾米麗？」波茲本來還打算帶著小助理一塊去做造型，順便幫她挑身衣服呢。

　　「……我沒有舞伴」，艾米麗覺得丟人極了，「我之前一直太關注巴恩斯先生的審判了，結果把耶誕節舞會的事情給忘了，等我想起來，已經找不到舞伴了。」包子臉。

　　「噗」，波茲也知道昨晚派對上發生的事，「你擔心巴恩斯先生不能賠錢給你？」昨晚艾米麗朝詹姆斯·巴恩斯要賠償的事，一個早上就在所有能知道這件事的人裡傳遍了。

　　畢竟，朝前冬日戰士要求賠命的多，賠錢的，艾米麗可是第一個。

　　居然被波茲小姐知道啦！

　　艾米麗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麼快，「不是啦……」好丟人。

　　「學生時期的聖誕舞會可是珍貴的記憶，不能錯過」，波茲還記得自己學生時代的時光，「走吧，我帶你挑衣服做造型，你老闆付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自然有男孩子來找你啦。」

　　「你沒有舞伴？」相比于波茲對艾米麗的鼓勵，史塔克的表現就誇張很多，「你可是我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助理，參加舞會居然沒有舞伴？！」作為永遠的派對中心，史塔克理解不了艾米麗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幅境地的，「艾米麗你太讓你老闆我丟臉了。」

　　艾米麗大概能理解自家偶像兼老闆的腦回路，簡單地說就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是萬人矚目的焦點，所以他身邊的人也得緊跟他的步伐才行。

　　「史塔克先生，你說得輕巧，我又不是你」，艾米麗已經被波茲小姐說動心了，「波茲小姐我們走吧。」自家偶像這個萬人迷是不會理解普通人的感受的。

　　「等等！」史塔克叫住了要離開的自己前後兩任助理。

　　他繞著艾米麗轉了兩圈。

　　「史塔克先生？」

　　「托尼？」

　　「雖然以紐約大學的派對水準要達到我的要求是差了點，以你的條件要達到我對女伴的要求也差了點」，史塔克一副本大爺便宜你了的架勢，「不過誰讓你是我的助理呢，我托尼·史塔克的助理去參加派對居然沒有舞伴，說出去太丟我的臉了。」

　　「誒？」老闆你腫麼了？

　　「哼，我就勉為其難當你的舞伴吧。」

　　「誒誒誒？？？」

　　有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做派對舞伴是什麼感受？

　　艾米麗明確的告訴你，這感覺，一言難盡。

　　與上次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的派對不同。上次雖然艾米麗也擔任了自家偶像的女伴，但一來參加宴會的人大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自持身份，不會一起沖上來要合照簽名。二來，當時還有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在場，分散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三來，當時在場的人們比起圍觀鋼鐵俠更樂於想辦法與其做生意。可是這次——

　　紐約大學的聖誕派對幾乎絕大部分都是學生，偶爾有幾個喜歡和年輕一起玩的教授參加。鋼鐵俠托尼·史塔克這個超級英雄，億萬富豪，花花公子，常年霸佔財經、軍事、時尚、娛樂頭條的人一出現，整個會場都轟動了。

　　艾米麗差點被沖上來要簽名的人群擠趴下，還是自家偶像把她拉住才避免她臉朝下摔倒的命運。

　　「哇哦，艾米麗，你居然！居然找了鋼鐵俠做你的舞伴！」艾米麗在英國文學史課上認識的漂亮姑娘一副快要昏過去的架勢，「我要簽名！要簽名！要合照！」

　　「……你冷靜點……」因為自己帶來的舞伴太受歡迎，艾米麗有點後悔了，「你現在擠不進去的。」

　　沒錯，擠不進去。

　　在進場10分鐘之後，艾米麗的舞伴，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先生，就把紐約大學的聖誕舞會，變成了他的個人秀。

　　此刻，光芒萬丈的鋼鐵俠先生正自己一個人站在臺上——他試圖邀請自己的女伴艾米麗一起上臺，但被斷然拒絕了。

　　＃站在臺上陪自家偶像一起耍帥神馬的，太羞恥了＃

　　艾米麗臉皮薄，自認做不到像自家偶像那樣，於是她乖乖地找了一個視野好又不太擠的位置，站在下面看自家偶像耍帥。

　　此時，時間已近零時，氣氛也更加熱烈，艾米麗眼看著人群隨著自家偶像一起倒數——

　　「五，四，三，二，一——」

　　隨著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比著一的手指落下，幾道金紅色的光從會場外直接飛進來。

　　是馬克四號。

　　隨著鋼鐵俠穿上戰衣，現場的氣氛達到了頂點。

　　「史塔克，史塔克，史塔克，史塔克！」

　　艾米麗簡直要給偶像跪了。

　　好好的紐約大學聖誕舞會，變成了鋼鐵俠專場。

　　「啊啊啊啊啊啊！」

　　艾米麗不過一走神的功夫，再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穿著戰衣的鋼鐵俠帶到空中了。

　　「史塔克先生！」飛行的速度太快，艾米麗覺得自己快要被風吹成冰棒了。

　　幸虧今天的頭髮盤得結實，不然這樣一圈折騰下來，非變成貞子不可。

　　「感覺怎麼樣？」史塔克覺得自己今天的行為是給小助理做足了面子。

　　「……好冷啊史塔克先生，我們先下去好不好？」艾米麗今天穿得是和自家偶像配套的小禮服裙子，外面加一件羊絨大衣。雖然被自家偶像抱著不會走光，可十二月的天氣再加上飛行時產生的氣流，讓艾米麗覺得透心涼。

　　「……」史塔克覺得自家小助理太不解風情了點，「上一次我抱著飛的姑娘可說要嫁給我！」史塔克倒不是真的覺得自己的小助理也必須迷上自己，他只是單純地想表現自己的魅力。

　　最後，史塔克直接落在了艾米麗公寓的陽臺上。

　　「……老闆，陽臺門我關上了，你落在這我進不去……」電影裡，夜幕星空下，英雄都是把美麗的姑娘放在陽臺上，然後就轉身而去，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景。之後姑娘會俯身在陽臺的欄杆上，遠遠望著英雄的背景，直到看不見為止，再轉身回房。

　　可是電影都忽略了一下細節。

　　如果那個美麗的姑娘是個和艾米麗一樣要仔細鎖好門窗才會離開家門的人呢？

　　你是要讓美麗的姑娘在眺望過英雄的背景之後，抄起一塊板磚砸碎陽臺的玻璃，還是讓她身手敏捷的爬下陽臺，再從正門回家？

　　艾米麗兩個選項都拒絕。

　　她選擇讓英雄再帶著自己到自家正門，然後拿鑰匙堂堂正正地回家。

　　雖然英雄自己貌似對這個決定不太滿意。

　　「史塔克先生，您進來吧。」已經是淩晨，艾米麗不忍心自家偶像一個人孤零零地飛回復仇者大廈，然後只能獨自面對冷冰冰的戰衣。

　　「哦，艾米麗，你知道晚上對一個男人說讓他去你家坐坐意味著什麼嗎？」史塔克穿著西裝靠在牆上，馬克四號自己待機站在一邊。

　　艾米麗開了門，不理會自家偶像的嘴炮，「進來吧，你剛剛也沒吃東西，我也餓了，你吃完再走。」不給自己偶像拒絕的機會，艾米麗直接把人推進了家門。

　　「讓馬克四號也進來，要是讓別人發現你的機甲大半夜站在我家門口可就熱鬧了。」

　　艾米麗簡單地煮了兩碗魚丸面，多魚丸，少放面。熱了熱昨晚剩的披薩，再從冰箱裡拿了一塊蛋糕一分為二，一碗蔬菜沙拉，最後每人一杯熱果汁。

　　「你就讓我吃這個？」托尼·史塔克生平被人請過無數次飯，可飯菜這麼簡陋的，還是第一次。

　　「很晚了，你還想吃什麼？」艾米麗已經困了，她只想做點最省時省力的食物，「快點趁熱吃吧。」

　　雖然東西簡陋，搭配奇葩，但艾米麗自認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史塔克其實對吃得東西不是很挑剔，這從他一個億萬富豪還總開車去買路邊的芝士漢堡就能看出來。再加上此刻他確實餓了，也就沒挑剔。

　　很意外，味道居然還不錯。

　　「明天你放假，不用來上班了」，雖然自從艾米麗擔任助理一職以來都是沒有假期的，但史塔克還不至於連耶誕節都不許小助理休息。

　　「好呀，那我今天要通宵刷電視劇！然後明天一覺睡到下午。」艾米麗有著如果明天可以休息那今晚不管多困都想熬夜的毛病，如果當晚早睡了，她就覺得自己辜負了假期。

　　「你不回家？」史塔克給小助理放假的意圖本來是怕耽誤她回家過聖誕，「耶誕節還不回家，你多久沒回去了？」

　　「嗯……」艾米麗仔細想了想「好久了吧，我好像上大學就沒回去過啊。」蛋糕好好吃！

　　史塔克看著面前的小助理，「幹嘛不回家？」小助理性格開朗，對事豁達，實在不像是與家庭有很深矛盾的樣子。

　　「他們去法國過聖誕了」，艾米麗前幾天和自雙胞胎弟弟聯絡了一次，得知了這個消息，「前兩天就去了，你要我回家幹嘛？回去看房子呀！」

　　「我可以派飛機送你去」，史塔克有點生氣，「他們出去過聖誕不帶你？！」

　　「不是啦」，眼看自家偶像就要腦補出三萬字的受虐兒童成長史，艾米麗趕緊解釋，「我有個雙胞胎弟弟你知道的，弗蘭克，他在出發之前給我打電話來著。」大概因為是雙胞胎的緣故，艾米麗在家裡與他關係最好。

　　「他們沒邀請你？」出發之前打電話通知，擺明瞭是把自家小助理排除在外。

　　「史塔克先生你腦補太多了！」艾米麗看著自家偶像的臉色就知道他一定想歪了，「我家裡呢，媽媽是全職太太，爸爸是紐約員警。家裡五個孩子，其實過得很拮据的。之所以他們這次有錢去旅遊，是因為我媽媽買東西中了獎，法國十日行，五人套餐。所以他們六個人一起去了，對他們來說呢，額外承擔一個人的費用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說，計劃生育神馬的太重了！本來收入就不高，還養那麼多孩子，錢夠花才怪呢！

　　「我呢，您也看見了，雖然都是兼職，但我勤快聰明而且吃得少，又比他們會理財，所以我的生活水準其實比他們好了不是一點半點」，這是實話，「雖然從上大學以來家裡沒給過我補貼，但是同樣的，家裡也從來沒要過我一分錢。」

　　艾米麗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原來的時候是因為身邊沒有人教導她，後來磕了頭想起了記憶，又因為上輩子是獨生女而且死的時候年紀也不大經歷太少，所以沒辦法做參考。

　　史塔克面被自家小助理的邏輯鎮住了。

　　「那你耶誕節，就打算自己呆在家裡？」

　　「原本是打算去和琳達做伴的，可她的公司臨時決定耶誕節要她飛華盛頓。」自家小夥伴已經越來越紅啦，棒棒噠！

　　「史塔克先生你呢？耶誕節什麼打算？」艾米麗的日程表裡，自家老闆耶誕節可是空著的，「你是不是偷偷約了哪個美女不好意思讓我知道？」大概因為亞洲人長相自帶的減齡效果，艾米麗看起來太小，史塔克每每讓她處理自己的床伴都有種帶壞小孩的感覺。因此兩次過後，所有的床伴都是被賈維斯趕走的。

　　「你明天正常上班。」面對調侃自己的艾米麗，史塔克都不屑放大招，隨便一個小招式就把她打趴下了。

　　「老闆……明天……不對是今天！今天是耶誕節呀！」艾米麗不相信自家老闆真的會讓自己上班，「我可是您的助理，得隨時跟著您的，您今天要是約了哪個美女，正聊在興頭上，一回頭，發現我這個大燈泡居然站在身後，多掃興呀。」關鍵自己看著也尷尬不是。

　　「行了，別鬧了，今天上班！」史塔克吃完東西，站起身穿好鋼鐵戰衣，「早上我要是沒在辦公室見到你，你就等著被解雇吧。」

　　「史塔克先生，這都已經淩晨了，你要我早上上班也太難為人了」，眼看都淩晨一點了，要是早上九點上班，再減去花在路上的時間，能睡的時間就很有限了。

　　穿了戰衣的鋼鐵俠似乎思考了一下，「嗯，有道理。」

　　「所以我可以休息啦？」

　　「你收拾一下，跟我回復仇者大廈。」

　　＃這裡是一臉懵逼的艾米麗＃

　　最終，艾米麗收拾了東西，被自家偶像兼老闆帶回了復仇者大廈，睡在了自己被分配的客房裡。

　　一覺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

　　等艾米麗穿好衣服出門，就發現自己的門口，堆著足足十幾個包裹。

　　「聖誕快樂。」

　　自家老闆鋼鐵俠，美國隊長史蒂夫，還有負債人詹姆斯·巴恩斯全部都在。


第28章

　　「史塔克先生，史蒂夫，巴恩斯先生，早上好」，艾米麗走過去和幾個人打招呼，「聖誕快樂。」

　　「快去拆禮物吧，史蒂夫可是特地放在你門口的。」詹姆斯·巴恩斯的個性要比美國隊長史蒂夫開朗，「看看喜歡不喜歡。」

　　艾米麗從來沒有過被人把禮物堆在門口的經歷，也很開心，於是一個一個把禮物搬到茶几上，慢慢拆。

　　「這是……娜塔莎的禮物」，艾米麗很驚喜地打開，發現裡面是一對樣子別致的耳釘，「好漂亮。」娜塔莎人美，品味更好。

　　史塔克三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艾米麗拆禮物。

　　布魯斯·班納博士給艾米麗寄來了一本量子物理入門筆記；美國隊長史蒂夫給艾米麗買了一個趴趴熊；小蜘蛛彼得·派克給艾米麗送了一張最新出的科幻大片光碟；負債在身的新任復仇者詹姆斯·巴恩斯給艾米麗送了一個精緻的音樂盒，打開以後有一個會跳舞的小人。

　　「謝謝你們，史蒂夫和巴恩斯先生。」艾米麗對毛絨絨的趴趴熊沒什麼抵抗力，小巧的音樂盒做工精緻古樸，想來也是巴恩斯先生仔細挑的。

　　「你喜歡就好」，巴基很感謝艾米麗。當時他的加入，很難說除了史蒂夫之外，其他人到底能接受多少。可是小姑娘不僅接受了自己，甚至用欠錢要還的理由無形中幫自己拉近了與其他人的距離，「我還沒謝過你送我的禮物呢。」

　　「你喜歡就好。」艾米麗有點心虛，當日把禮物拿給復仇者們的時候沒想到前冬日戰士會在場，所以巴恩斯的禮物其實是她臨時準備的。

　　「咦？這個是……哥譚？」艾米麗有點疑惑地拿起一個長方形的包裹，「韋恩莊園？」那不是蝙蝠俠的家嗎？

　　「哦？布魯斯·韋恩也給你送禮物了？」史塔克還真不知道自家小助理的包裹裡居然有布魯斯·韋恩送的東西，「是什麼？」

　　「嗯……」艾米麗把盒子拆開，「這是……手機？」沒見過的機型。

　　「給我看看」，史塔克把東西拿過來，「嗯，韋恩集團一周後上市的新機型。」把手機再扔回給小助理，「還不錯。」

　　啥啥啥？一周後才上市的新機型？

　　「哇哦，太棒啦，我又有新手機了」，之前的手機被冬日戰士摔壞之後，艾米麗最近一直在用一個之前淘汰掉的舊手機，雖然性能沒問題，但到底不是最新款，「買新手機的錢可以省下了。」韋恩集團最新旗艦款手機誒！「韋恩先生真是太慷慨了，耶誕節我都沒想起給人家送禮物。」自己現在準備回份禮會不會太晚？

　　「看來之前的事情正義聯盟也收到了消息。」相比于艾米麗，其他三個人想得更遠。

　　艾米麗不理三個男人對正義聯盟的討論，繼續拆禮物。

　　「１、２、３、４、５、６」，艾米麗數了數剩下的禮物，「怎麼還有這麼多？」學校裡的小夥伴們都是在耶誕節之前親手交換了禮物，好朋友琳達的禮物是前幾天兩個人一起出去逛街的時候當場買的。艾米麗認識的人裡除了復仇者也再沒人會把禮物寄到復仇者大廈了，而剛剛已經拆了６個禮物了。

　　「沒有來信位址……」艾米麗翻建著禮物盒子，「這是誰送的呢？」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那麼多人了？

　　「新手機？」艾米麗從沒有來信地址的盒子裡又拿出了一隻手機

　　，「這個怎麼那麼像……」自家老闆的手機？！

　　「嗯哼。」史塔克動作隨意地坐在沙發上，端著杯咖啡，得意地哼了一聲。

　　「史塔克先生，這是您送我的？」艾米麗驚喜極了。托尼·史塔克的手機可不是市面上能買到的款式。絕對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親手出品，全球僅此一台，絕無分號。

　　自己居然能用上偶像同款手機？！

　　「好喜歡，謝謝老闆」，艾米麗開心地想打個滾兒。

　　看著一直安靜穩重有禮貌的助理小姐此刻激動的樣子，剛剛加入復仇者聯盟的詹姆斯·巴恩斯用眼神詢問自己的好友史蒂夫——

　　「史塔克腦殘粉？」

　　「沒錯。」

　　把偶像同款手機小心地放下，艾米麗又拿起下一個盒子。

　　一條漂亮的小禮服。

　　一雙高跟鞋。

　　一件禮服配套的披肩。

　　一隻鑲嵌水鑽的小王冠發飾。

　　一條項鍊。

　　一隻手鐲。

　　「這是……」所有的盒子都和之前放手機的盒子一樣，沒有署名，沒有位址，但艾米麗知道，這些都是自家老闆送的。

　　「史塔克先生？」為什麼給自己這麼多東西？

　　「嘛，你之前送我的那幅畫不錯，算是謝禮。」

　　艾米麗送給自家偶像的聖誕禮物是一幅親手畫的油畫——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本人畫像。前天就放在了復仇者大廈，拜託賈維斯耶誕節拿給偶像看。

　　「艾米麗，看那裡」，史蒂夫給艾米麗一指，「史塔克已經把你的畫掛上了。」

　　偶像喜歡自己的畫好開心。

　　艾米麗覺得這簡直是個最棒的耶誕節。

　　不過她還是低估了自家偶像的創意。

　　「好了，走吧。」史塔克把杯子放回茶几上站起身。

　　「去哪？」艾米麗有點愣。耶誕節的白天，紐約大街上空蕩蕩的，偶像想去哪？

　　「艾米麗」，史塔克對自家助理哪裡都滿意，但就是有一點，「你需要一點，冒險精神。」

　　「啊！」

　　紐約時間下午一點，艾米麗穿著全套滑雪裝備在瑞士滑雪勝地摔得暈頭轉向。

　　「站起來，艾米麗！」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和美國隊長史蒂夫在比賽，經過趴在地上的艾米麗和自願擔任教練的巴基身邊時，鋼鐵俠特意轉個身耍了個帥。

　　「我……不行啦。」

　　自家偶像是個行動派。

　　全自動無人駕駛的直升機直接停在復仇者大廈頂樓的停機坪，一行四人登機後第一站就是這個全球知名的滑雪勝地。

　　「巴恩斯先生，我實在起不來了。」作為一個常年不鍛煉身體的體育廢，和三位復仇者比體力那簡直是在和愛因斯坦比智商。

　　「來，再試試，不是比之前好多了嗎？」巴基沒有參與史蒂夫和史塔克的比賽，而是留下專心教導艾米麗滑雪。小姑娘不僅體力差，而且平衡感也不好，這才一個小時，就已經賴在地上不肯起來了。

　　「我真的不行了……」艾米麗趴在雪地裡，不想再站起來了。

　　「艾米麗」，史塔克已經劃了回來，「還不到一個小時你就不行了？」史塔克畢竟是個靠科技的超級英雄，和靠變異的美國隊長比起來，身體素質還是差了一大截的。剛剛的比賽他就輸了。

　　「我真的不想起來了。」一劃就摔倒，艾米麗已經摔得頭都暈了。

　　「起來，換地方！」

　　紐約時間下午三點。

　　某個不知名海島。

　　「娜塔莎和……班納博士？」和剛剛的滑雪勝地相比，小島地處亞熱帶，舒服的海風吹得艾米麗身上暖暖的。

　　「史塔克」，比起布魯斯·班納博士的歡迎，黑寡婦的臉色就不怎麼好了。

　　「艾米麗」，四個人中唯一能得到好臉色的只有艾米麗，「聖誕快樂。你送的睡衣我很喜歡。」

　　「耳釘好漂亮的」，艾米麗把耳朵展示給黑寡婦看，「也謝謝班納博士的筆記本。」那可是理工科大觸親自整理的入門筆記。

　　「好了，走吧，我們都餓了。」這座小島原本是史塔克買下度假用的，後來留給浩克布魯斯·班納居住，此刻史塔克帶人過來，一點也沒有打擾了人家二人世界的自覺。

　　就算再不情願，娜塔莎還是留了四個人吃了一頓飯，然後就迫不及待地把人趕上了直升機。

　　「我們是不是打擾他們了？」艾米麗趴在直升機的窗戶上，眼睜睜看著黑寡婦在把自己一行人趕上飛機後拉著班納博士就往回走。

　　「當然了」，巴基有些好笑，「羅曼諾夫剛才在餐桌下踢史塔克的腿。」

　　「誒？真的嗎？」艾米麗剛才只顧著吃並沒注意到桌子下面，「史塔克先生你還好嗎？」娜塔莎踢人應該很疼吧？

　　「哼嗯……」史塔克想在小助理面前保持自己帥氣的一面，因此只能在艾米麗看不見的時候揉了揉自己的小腿——這個羅曼諾夫，自己的腿肯定青了。

　　接下來一站，拉斯維加斯。

　　「喲吼！」

　　紐約時間下午五點。

　　拉斯維加斯某家賭場。

　　「史塔克，我們不應該帶艾米麗來賭場。」史蒂夫不反對帶艾米麗出來玩，可是艾米麗畢竟沒成年還是個女孩子。

　　「放輕鬆，Ｃａｐ」，史塔克和圍在眾人周圍的美女打招呼，「有我們三個在，不會出事的。」他接過一位身材火辣的美女遞來的香檳，「艾米麗，不許亂跑，不許喝酒，不許跟和你搭訕的男人離開知不知道。」

　　「知道了，史塔克先生。」艾米麗在離開小島前被老闆要求換上了今天收到的禮物——禮服和高跟鞋，娜塔莎還幫她挽了頭髮。從沒來過賭場的艾米麗好奇地看著裡面的設備。

　　「去玩吧。」史塔克沒打算拘著艾米麗跟在自己身邊，「輸了算我的，隨便玩。」他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帶來的人，就算給賭場幾個膽子，諒他們也不敢騙小姑娘。

　　艾米麗身邊跟了一位專門給她拿籌碼的服務生，可她只是來回亂轉並且不離開自己老闆太遠的距離。

　　「艾米麗？」史蒂夫還是不放心，乾脆推開了身邊圍著的美女走過來。

　　「你去玩吧」，艾米麗不太想讓美國隊長跟在自己身邊。鋼鐵俠，美國隊長，和前冬日戰士都是人群矚目的焦點。就算此刻史蒂夫沒穿制服，和鋼鐵俠還有前冬日戰士一同出現，所有人都能猜到他是誰，「我自己可以的。」

　　「不行，史塔克太亂來了，怎麼能放你一個人」，史蒂夫是個有很強責任感的人，他總是不自覺地把其他人的責任放到自己肩上，「你想玩什麼？我陪你。」

　　艾米麗之所以一直亂轉的根本原因就在於，她不會玩賭場裡的東西，又不想讓身邊的服務生看出來——她在陌生環境裡的處事原則就是，絕不能露怯。

　　「我不知道什麼好玩」，看出前鄰居史蒂夫絕不會離開，艾米麗也就說了，「我沒來過賭場，根本不知道怎麼玩。」好丟人，給偶像丟人了。

　　「小姐，那邊的輪，盤是賭數字的，還有那裡有專門的機器，玩法都很簡單。」一直跟著艾米麗的服務生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原本以為這位被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帶來的女孩子會是個大客戶，結果她在賭場裡來回轉，就是一個注也不下。有心為她講解一下玩法，還沒開口，女孩子的眼睛就掃過來，把自己的話堵了回去。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賭場工作人員，大客戶是不能得罪的。雖然不清楚女孩子的底細，但是能和鋼鐵俠那麼親近，自己還得小心照顧。

　　「史蒂夫？」艾米麗對賭博這種事沒什麼興趣，但是她喜歡嘗試新事物，「我們去看那個輪，盤好不好？」有美國隊長陪著，艾米麗覺得安心多了。

　　最後，在賭場呆了三個小時，史塔克給艾米麗的籌碼不僅沒少，反而多了。

　　「史蒂夫我好意外。」艾米麗原本以為，以美國隊長的為人應該對賭博這種事敬而遠之才是，結果沒想到——

　　「你居然那麼厲害？」

　　剛開始，艾米麗每每下注都輸，後來史蒂夫幫艾米麗選了個數字，結果一下就贏了。之後，艾米麗的所有賭注都是由美國隊長·意外的賭神·史蒂夫·羅傑斯來下了。

　　「艾米麗成果不錯呀」，巴基和史塔克在賭場玩得很盡興，「史蒂夫的賭運是不是很好？」作為多年的老友，巴基可是知道的。

　　「是啊是啊，他玩什麼都贏。」艾米麗人生第一次見到運氣這麼好的人，「史蒂夫最開始還和我說他不會呢，結果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

　　「史塔克，下一站是哪？」巴基經過這一天的相處，發現自己與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意外地處得來。

　　「嗯哼，回紐約。」

　　吵鬧的音樂，炫目的燈光，還有舞池裡扭動身體的男男女女。

　　曼哈頓某間高級會所裡燈火通明。

　　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

　　艾米麗跟著自家老闆天南海北地玩了一天，此刻早就累了。可是看著熱鬧的場面，她還是很開心。

　　「這是我過的最熱鬧的一個耶誕節了。」艾米麗之前的耶誕節要麼在家裡，要麼約上幾個朋友一起看電影。這種滑雪——小島——賭場的組合可是第一次。

　　舞池裡，眼看自家老闆和前冬日戰士一人一邊和美女熱舞，艾米麗忍不住和史蒂夫吐槽，「沒想到巴恩斯先生居然和史塔克先生這麼合拍。」兩個人簡直撩妹二人組有沒有。

　　史蒂夫看著老友神采奕奕也很高興，「巴基他原來就是這樣。」

　　「呀，又來了」，艾米麗剛剛喝了點酒，說話也就大膽了點，「史蒂夫，過去的事就過去吧，你現在活在二十一世紀，以前的事就不要想了。」艾米麗其實不能理解史蒂夫的感受，一覺醒來，物是人非。雖然她也是穿越的，可畢竟是先正正常常生活了十幾年之後才想起之前的記憶，「你就當人生重新開始，又有什麼不好？」

　　史蒂夫看著臉頰紅紅的艾米麗覺得好笑，「不許喝酒了知道嗎？」被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女孩子教訓，他並不生氣。

　　「我就喝了一點」，艾米麗其實不喜歡酒精的味道，她只是因為氣氛太好才嘗了嘗偶像號稱佳品的紅酒，「史塔克先生還說是好酒呢，一點也不好喝，還不如飲料呢。」作為堅定的甜黨，她對除了茶葉以外的一切味道發苦發澀的東西都欣賞不來。

　　「小心史塔克解雇你！」史蒂夫嚇唬艾米麗。

　　「才不會呢」，艾米麗喝了口可樂沖淡了嘴裡的酒味。

　　「艾米麗，我帶你來不是讓你在這坐著的」，史塔克下來喝東西，剛好看到自己的小助理坐在一邊吃東西喝飲料。

　　「史塔克先生我太累了，起不來了」，這是真話。艾米麗今天體力消耗太大，此刻壓根就沒辦法像自家偶像那樣生龍活虎的玩，「我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啦。」精神上是很興奮沒有錯，可是身體上真的到極限了。

　　「哼，下次我要在助理考核里加上體能測驗」，史塔克坐在了艾米麗身邊，「你要是不通過就等著被解雇吧。」

　　艾米麗並不畏懼自家老闆一聽就是在唬人的威脅，「史塔克先生，今天謝謝你。」

　　「謝我什麼？」史塔克一貫嘴硬，「你是我的助理，我在哪你就得在哪。」

　　鋼鐵俠可以不說，但艾米麗不能當作沒看到。

　　「真的謝謝你，史塔克先生。今天特地帶我出來玩，還把史蒂夫和巴恩斯先生叫回來。」剛剛艾米麗已經跟史蒂夫求證過了，兩個人是今天早上五點接到電話被自家偶像叫回復仇者大廈陪自己過耶誕節的，「這個耶誕節我真的很開心。」

　　不是因為去滑雪或者是去小島玩，又或者是去賭場。

　　而是因為鋼鐵俠。

　　「您是因為我沒能和家裡人一起出去過耶誕節，怕我難過，才帶我出來玩的。」雖然自家偶像送頭到尾沒說過一個字，但艾米麗知道，他在關心自己。

　　他們出國玩不帶你，所以我帶你去玩。

　　「史塔克先生，真的謝謝您。」

　　謝謝您從沒說出口的關心。


第29章 hapter 29

　　聖誕假期不短，艾米麗在一月中旬開學之前可以每天都去復仇者大廈上班。

　　不過自從耶誕節的那個晚上之後，她每每見到自家偶像兼老闆都有點尷尬。

　　或許是那一晚氣氛太好，又或者是酒精的緣故，那天兩個人有點——失控。倒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畢竟當時史蒂夫和巴恩斯也在場，只是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兩個人的氛圍有一點，曖昧。

　　不過很快，那點曖昧就被坐在一邊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打斷了。

　　可即使這樣，艾米麗事後想來也覺得尷尬得要命。

　　作為一個在成長過程中缺少一個積極正面的男性長輩角色的人，艾米麗她其實——對某個特定類型的男人沒有抵抗力。

　　這一點看看她的初戀就知道了。

　　讓我們來分析一下她的初戀。

　　莫里亞蒂，英國人，三十歲（今年三十一歲），表面職業是數學教授，並且在學術界頗有聲譽。實際是整個歐洲犯罪集團的幕後黑手，為人肆意妄為，心狠手辣，沒有善惡是非觀。博學多識又才華橫溢，為人表面謙和但實則陰險狡詐。紳士的外表之下暗藏殺機。

　　但就是那點危險和神秘，卻把艾米麗騙住了。

　　氣質樣貌都可以給8分以上，學識見識可以給到10分，不經意的危險氣質更顯神秘莫測，再加上經濟能力，社會地位等眾多客觀因素，艾米麗一頭就栽進去了。

　　既可以做人生導師又能關心自己，無論心理層面還是社會層面都可以帶給自己安全感，帶出去有面子又可以滿足虛榮心，艾米麗對自己另一半的要求簡直簡單粗暴又高得離譜。

　　再看看她的偶像鋼鐵俠。

　　托尼·史塔克，史塔克工業所有人，天才發明家，億萬富豪，超級英雄。年齡嘛——偏大。性格自負，為人高調，早年浪蕩江湖，現在雖已收斂但依舊是個傳說。學識見識一流，經歷豐富，無論財力還是社會地位都比之前的莫里亞蒂要強。最關鍵的是，艾米麗最近快被他感動哭了。

　　#自家偶像太暖了完全把持不住呀#

　　艾米麗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面，糾結地都要拔頭髮了。

　　「艾米麗小姐，ｓｉｒ讓您把他明天的排程交給我之後就可以下班了。」耶誕節過後第六天了，艾米麗每天和自家老闆說話的次數一隻手就數得過來。

　　「好的，賈維斯」，唯一值得艾米麗慶倖地就是，尷尬的人不只自己一個。偶像兼老闆最近幾天也在躲著自己。

　　把預約和收到的實體請柬還有電子請柬全部交給賈維斯安排，艾米麗穿上外套就打算下班了。

　　「艾米麗，你這麼早就要下班了？」，關於最近幾天史塔克和艾米麗的不對勁，聖誕假期結束後歸來的幾位復仇者全都看出來了。

　　畢竟以往，小迷妹每天都是開開心心地來上班。只要待在復仇者大廈，迷妹的光環就一直開著。無論是接打電話還是負責安排客人，都是一副幹勁十足地架勢。並且從來不早退，不遲到。

　　可最近幾天，小迷妹不僅每天來上班都一臉糾結的樣子，更是刻意躲著她的偶像。

　　這可是原來從沒有過的事情。

　　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反常就更容易看出來了。

　　史塔克一直很得意於自己能幹的小助理是自己的迷妹這一點，常常和其他人顯擺。

　　之前小迷妹送的那副畫像，史塔克當場就指揮賈維斯叫來機器人掛在了頂樓的牆上。

　　可是自從耶誕節過後，史塔克再沒到處顯擺過自己能幹的迷妹助理不說，只要艾米麗在頂樓，他連工作間的大門都不肯出。

　　有什麼事情，一律由賈維斯傳話，有什麼東西轉交，一律要dummy去拿。

　　這可不符合史塔克時時刻刻在自家粉絲面前耍帥的表現。

　　幾位復仇者都有些擔心艾米麗是因為年紀太小經歷太少，經受不住史塔克那個花花公子的誘騙，被占了便宜，於是經過推選，娜塔莎作為復仇者聯盟裡唯一的女人，被選出來去和艾米麗聊聊，史蒂夫去和史塔克談談。

　　「是呀，我要下班了。」其實距離晚上五點下班還有半個小時。但艾米麗覺得尷尬，自己老闆又讓賈維斯傳話說現在可以下班，她也就打算走了。

　　「什麼時候你也幫我們畫幅畫像，我們好珍藏。」克林特調侃艾米麗一句，為自家同事打開話題。

　　自從那幅鋼鐵俠的畫像被掛在復仇者大廈頂樓的牆上，被某位面見鋼鐵俠的政府高官看到又被鋼鐵俠自己吹了一把之後，艾米麗火了。

　　確切地說，耶誕節過後，她的畫火了。

　　一時間，似乎在美國上流社會裡流行起了給自己畫一幅畫像掛在辦公室的潮流。

　　特別注意的是，如果這個給自己畫像的人和給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畫像的人是同一個人，那就更好了。

　　於是，艾米麗在這五天裡，收到了七位富商和政府高官畫畫像的邀請，報酬豐厚，而且工作時間靈活。

　　名人效應呀。

　　「你別取笑我了，巴頓先生。」艾米麗現在每每看見自己畫得那副畫像就覺得尷尬，「我可不會畫像。」沒錯，艾米麗忍痛拒絕了報酬豐厚的兼職。

　　她知道，自己畫得不可能比那些成名的大師更好，不過是因為偶像的緣故，其他人才會找上自己。

　　「艾米麗小姐，您收到一封新郵件。」賈維斯突然插話。

　　「嗯？」艾米麗拿出了聖誕禮物的新手機，發現上面果然提示來了一條新郵件，不過——「賈維斯，你怎麼知道我收到新郵件？」以往自己收到郵件的時候賈維斯可沒提醒過自己。

　　「您的新手機使用的程式是與我相連的。」賈維斯的回答中規中矩，「所以您收到的郵件我也會同步收到。」

　　誒誒誒？

　　「那……我手機裡的東西你和史塔克先生都能看到嘍？」昨天才剛打電話和自家閨蜜討論過面對偶像的種種尷尬的艾米麗有點方。

　　「為了您的隱私考慮，我不會主動讀取您的資訊。」

　　「……那就好，嚇死我了……」艾米麗沒聽出賈維斯話裡的漏洞，或者說她太相信賈維斯不會騙人。不主動讀取和不會讀取可是不同的。

　　「呀……我被選上啦！」

　　艾米麗在開學之初申請了一個小的交流專案，是紐約大學和倫敦大學學院舉辦的。申請的學生首先要通過考試，成績合格之後還要等待學校審核，只有各方面全部符合條件才可以獲准參加這個交流項目。交流的學生會在一月中旬的開學日前由帶隊老師帶領統一出發，到倫敦進行學習交流。期間，學費，住宿全部由學校安排承擔，並且被選上的學生只要在交流期間表現優異，還可以額外拿一筆不菲的獎學金。原本交流的名單是要在耶誕節之前公佈的，結果好像倫敦那邊出了什麼問題，所以通知現在才發下來。

　　「我被選上去英國做交流生了！」艾米麗此時收到通知真是喜憂參半。

　　喜得是公費交流學習，可以不花錢去倫敦生活幾個月，而且現在面對偶像情況尷尬，如果去英國交流自己就有正當理由不用面對偶像了。可憂得是，交流學習，要從一月中旬開學開始，直到學期結束，四、五月份才能回得來。

　　艾米麗現在原本就是兼職，如果離開三、四個月，這份兼職肯定就保不住了，到時候別說不知道怎麼面對偶像了，恐怕就壓根從此以後見不到偶像了。

　　「真的？我看看。」克林特倒是為艾米麗高興。作為復仇者聯盟裡唯一成家立業有孩子的男人，他一直覺得如果自己的孩子長大後能像艾米麗那麼聰明乖巧，他一定做夢都會笑醒。

　　「很不錯的機會呀，艾米麗」，克林特由衷地為艾米麗高興，「這是好事，你要從現在開始抓緊時間收拾行李了。」郵件上通知的出發時間是一個星期之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說。」

　　「嗯，我知道的，謝謝巴頓先生」，艾米麗心裡有點糾結自己到底還要不要去參加交流活動。究竟是應該為了交流的機會放棄偶像助理的工作，還是為了工作放棄這個交流的機會。

　　最終，艾米麗一臉糾結地回了家。

　　克林特和娜塔莎都看出艾米麗沒有心思說話，就放了她回來，沒提史塔克的事。

　　等她開著自己的不是大黃蜂·黃色·雪弗蘭科邁羅買了吃的回了家，已經是晚上五點半了。

　　把買來的中餐又熱了熱，艾米麗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上播的脫口秀節目，一口也吃不下去。

　　自己到底去不去英國交流呢？

　　盤子裡的鳳梨咕嚕肉身上都被叉子叉得千瘡百孔了，艾米麗還是決定不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鬧心啊！」直接在沙發上打個滾，艾米麗糾結地幾乎要撞牆了。

　　不想放棄現在的工作，可是目前面對自家偶像真的很尷尬。

　　「要命啦！」

　　「撲通」。

　　她直接從沙發扶手上滾了下去。

　　「好疼好疼好疼。」頭磕在了地磚上，艾米麗連忙用手捂住，然後起身打算去冰箱拿點冰塊包起來敷一敷，免得明天頂著個大包出門。

　　「誒？」可是剛從地上爬起來，「怎麼停電了？」

　　屋子裡一片漆黑，艾米麗湊到落地窗前把窗簾拉開，發現對面的大樓燈火通明，再開窗一看，自己同樓的鄰居家的燈也亮著。

　　「跳閘了？」艾米麗拿出手機照明，打算找公寓的管理員過來幫自己看一看。

　　「哢嗒哢嗒」，艾米麗扭門把手，門卻紋絲不動。

　　這下，她可真的有點害怕了。

　　聯想起之前在網上查到的前任房主的死因，艾米麗嚇得要哭出來了。

　　可無論怎麼做，門就是不開。

　　驚慌失措的艾米麗用力拍門，期待外面能有人聽到聲音幫自己一把，可也無濟於事。

　　「嗚嗚嗚」，這下，她是真嚇哭了。

　　房間裡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只有艾米麗的手機。門把手擰不開，外門又沒人。艾米麗越來越害怕。

　　更雪上加霜的是，她覺得房間裡開始有動靜了。

　　魂都要被嚇出來的艾米麗驚慌失措之下，撥通了她電話上排在緊急連絡人第一位的電話。

　　「嗚嗚……」，被放在第一位的緊急連絡人是她的好朋友琳達。

　　可電話沒人接聽。

　　驚嚇和恐懼之下，艾米麗再顧不得什麼尷尬不尷尬，她直接撥通了自家老闆的電話。若論速度，會飛的鋼鐵俠絕對是複聯裡可以最快趕來的人。

　　「艾米麗小姐」，電話立刻就撥通了，是賈維斯，「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sir在和幾位復仇者開會，您有事情我會轉達……」

　　「叫史塔克先生接電話！」艾米麗幾乎是厲聲尖叫，「叫他接電話！」僅僅打了一個電話的功夫，艾米麗就能感覺到什麼東西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嗚嗚，叫他接電話……」

　　「艾米麗？」鋼鐵俠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出什麼事了？」電話那頭的小姑娘哭得聲嘶力竭，把接電話的史塔克嚇得夠嗆。

　　「有鬼啊！」艾米麗能感覺到什麼東西到了自己旁邊，「有鬼啊……」她嚇得都不敢叫了。

　　「別害怕，艾米麗，我馬上就到」，賈維斯已經把定位打開，顯示艾米麗此刻就在她的公寓裡，「我馬上就到。」

　　不僅僅是史塔克，此刻一同身在會議室的其他幾位復仇者也被艾米麗嚇得夠嗆。

　　「我先過去」，史塔克穿上戰衣立刻出發，期間一直保持和艾米麗的聯繫沒有掛斷電話。餘下的幾位復仇者也即刻動身，趕往艾米麗的家。

　　鋼鐵俠從復仇者大廈直接飛到艾米麗的家只用了不到一分鐘。他打碎了陽臺玻璃，進了客廳。只見整個房間一片漆黑，自己的小助理蹲在大門口，背靠著門，手裡抓著手機，緊緊縮成一團，連哭聲都微弱了。

　　「艾米麗！」鋼鐵俠直接跑過去，想把艾米麗扶起來。

　　可被剛剛玻璃破碎的聲音嚇到的艾米麗此刻根本站不起來了。

　　「艾米麗，沒事了，沒事了」，鋼鐵俠只好一邊警戒，一邊蹲下身安慰她。

　　「嗚嗚嗚嗚啊」，終於等到人的艾米麗抱著鋼鐵俠的胳膊，哭得幾乎斷了氣。

　　「史塔克！艾米麗！」復仇者聯盟的其他幾位成員也趕到了。

　　幾位復仇者在外面打開了艾米麗的房門，之後就直接把艾米麗帶回了復仇者大廈。

　　一路上一直在哭的艾米麗等坐進了頂樓的沙發裡，才勉強止住哭聲。

　　「來，喝點水。」娜塔莎給艾米麗倒了一大杯熱可哥。

　　「嗚啊」，哭得一抽一抽的艾米麗，還是有點停不下來。

　　因為被艾米麗抱住了胳膊，史塔克到現在連鋼鐵戰衣都沒能脫下來。

　　「艾米麗，沒事了」，他只能穿著自己的戰衣坐在自家小助理身邊，把臉露出來。

　　「艾米麗，到底怎麼了？」史蒂夫勘察了現場，除了被史塔克打碎的陽臺玻璃，和被拉下的電閘，艾米麗的公寓沒有任何異樣。

　　「有鬼啊」，艾米麗這次是真的被嚇破膽子了，「房間一下就黑了，門也打不開……還有人在房間裡……」越說越害怕，她無意識地抱緊了一直沒鬆手的鋼鐵俠的胳膊。

　　幾位復仇者對視，覺得事情蹊蹺，「艾米麗，你打不開門嗎？」門鎖絕對沒有任何問題，這一點史蒂夫非常肯定。

　　「嗯……」熱可哥根本無法安慰艾米麗受驚的情緒，她覺得自己需要誰來打一棒子，直接把自己敲暈。

　　「你看到有人在你房間裡？」史塔克已經放棄拿回自己的胳膊了。

　　「沒有……」艾米麗根本控制不住，只是想哭，「可是能聽到腳步聲，他就站在我旁邊……」

　　幾位復仇者一時也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見艾米麗驚嚇過度到幾乎語無倫次，最後只能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讓她睡了過去。

　　第二天上午，艾米麗被賈維斯叫醒。

　　或許因為知道自己身處復仇者大廈，又或許是因為賈維斯把房間的遮陽板全部拿開讓陽光照滿整間房間，艾米麗的情緒穩定了很多。

　　「艾米麗小姐」，出乎意料，神盾局的菲爾·寇森居然等在客廳。

　　「寇森探員？」菲爾·寇森出現的時機讓艾米麗認為他的出現和自己家昨天鬧鬼的事情有關。可是鬧鬼怎麼會和神盾局扯上關係？

　　「您……有事嗎？」幾位復仇者都在，艾米麗坐在娜塔莎旁邊，一臉不解地看著滿臉公式化微笑的菲爾·寇森。

　　「是這樣的，艾米麗小姐，經過昨晚我們對您公寓的勘察，我們已經找到了犯罪嫌疑人。」

　　「犯罪嫌疑人？」

　　艾米麗的第一反應是神盾局的業務居然擴展到捉鬼上了，但她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您是說，昨晚的事，是人為的？」神盾局不可能抓只鬼關進監獄，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昨晚有人裝神弄鬼。

　　「沒錯。」菲爾·寇森把一份檔案推到艾米麗面前。

　　「邁克爾·摩根」，寇森示意艾米麗看那份檔案，「他是三個月前被轉變的異人族，當時收治他的醫院因為他的情況特殊所以通知了CDC，之後他的檔案被神盾局接管。原本神盾局派出了探員對他進行檢測並決定將他納入神盾局保護名單上。」

　　艾米麗打開檔案，對方是一個只有二十歲的法學院學生，來自華盛頓。

　　「一個星期之前，邁克爾·摩根從登記的居住地點擅自離開，沒有通知神盾局。我們多方查找，但都因為他能力特殊而失敗。」

　　「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艾米麗不明白，自己又不是神盾局探員，就算這位邁克爾·摩根和神盾局有恩怨，又何必來嚇唬自己。

　　「現在是冬天，他在流浪期間需要一個溫暖的居住環境」，寇森是真有點同情眼前的小姑娘，「因為他是法學院學生，所以瞭解您居住的那間公寓之前發生的命案，他原本打算去您的公寓居住。」

　　「什麼？」

　　「可是他在到達您的公寓以後才發現裡面已經有租客了」，艾米麗絕對能排進寇森接觸的人中最倒楣名單中的前一百名，「他原本打算在您的公寓偷點吃的就離開，可是剛巧您回來，他發現您只是單身一個人，所以……」因為艾米麗一個人住，看起來又毫無威脅，所以邁克爾·摩根就起了歪腦筋，打算把小姑娘嚇走，自己獨佔公寓。

　　「不過當他發現您居然打電話給史塔克先生尋求幫助之後，就立刻倉惶逃走，之後被我們抓到。」事實上，那個倒楣的邁克爾·摩根在發現眼前不起眼的租客居然能叫來鋼鐵俠和整個複聯之後，倉惶之下直接跑去找神盾局自首，生怕去晚了被覆聯的人找出來扒了皮。

　　「呵呵」，艾米麗聽完整個事情經過，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艾米麗小姐您放心，邁克爾·摩根已經被神盾局收押，他絕對不會再去您的公寓搗亂了。」

　　「好了艾米麗，公寓裡沒有鬼，你可以放心了。」寇森是被史蒂夫大早上就叫過來的，打算艾米麗一醒就告訴她真相。

　　「行了，那個破公寓就別住了」，史塔克早就對艾米麗住的公寓不滿意，「你要是不想住這裡，讓賈維斯再幫你找一間。」

　　此刻，什麼租金違約金，什麼去英國交流，艾米麗統統顧不上了。就算知道公寓裡沒鬼，她也打死不敢再住了，

　　「那就拜託您了，史塔克先生。」


第30章 hapter 30

　　賈維斯動作迅速，不到半個小時就幫艾米麗選好了公寓擬好了合同。

　　「這是……」艾米麗坐在復仇者大廈的沙發上看著賈維斯選定的公寓有點懵。68層到頂的大樓，26層樓的單身公寓，24小時安保巡邏，７８平米精裝修，全套傢俱，地點就在寸土寸金的復仇者大廈旁邊，交通便利，還附贈一個停車位，並且租金和之前的凶宅相比只低不高，「怎麼會這麼便宜？」不會又是個凶宅吧？！

　　「公寓的住戶因急事要立即出國，因為簽訂的合同還有一年，無法退租，因此將房子低價轉租，唯一的要求是租客可以保持公寓乾淨、整潔。」賈維斯把房子的３Ｄ圖投影出來，供艾米麗參考。

　　知道賈維斯辦事靠譜，可艾米麗還是有點猶豫，「賈維斯，這房子真的沒死過人嗎？是不是發生過什麼靈異事件？」經過一次疑似鬧鬼事件，即使是假的，艾米麗也再不敢圖便宜租凶宅了。

　　「沒有，公寓的前一任主人是因為投資需求購買了房屋，後因為資金原因將房子轉給了現任房主。現任房主不住紐約，所以房子一直被出租，之前的租客因為工作原因需要即刻調任國外，租房資訊是在十五分鐘之前被現任租客刊登出來的，進行過調查，程式合法。」賈維斯盡職盡責地回答艾米麗的問題。

　　出於對賈維斯的信任和對新公寓的急迫需求，艾米麗立刻就按照賈維斯擬定的合同簽了字，轉了房租，然後由史蒂夫和巴恩斯幫忙，搬了家。

　　等把所有東西都搬到新公寓，時間已經是晚上五點了。

　　所有的東西都是胡亂打包搬過來的，亂糟糟的，再加上艾米麗還有點驚魂未定，因此當晚她還是住在了復仇者大廈。

　　「艾米麗，東西都搬好了？」娜塔莎對艾米麗的倒楣表示同情。這才搬家多久呀，就遇到一個裝神弄鬼的異人族。

　　「是呀，多虧史蒂夫和巴恩斯先生。」今天要是沒有他們兩個陪著，艾米麗還真不敢回去拿東西，「不過我從明天開始就又得整理房間了。」每次搬家都得整理上半個月才能讓生活步入正軌的艾米麗有點憂傷。

　　「你不是要去英國嗎？反正也就這幾天，不如就乾脆把東西打包放好，等回來再整理吧。」克林特突然想起艾米麗昨天給他看的郵件，「這樣剛好你出門也方便。」

　　「英國？什麼英國？」史塔克還是第一次聽說自家小助理要去英國的事，「艾米麗，你什麼時候要去英國？」自己的助理要去英國，怎麼自己不知道？

　　「啊……我……」艾米麗突然被克林特說破，有點猶豫，「我開學的時候申請了一個交流專案……是去英國」，事到如今，與偶像的尷尬已經被打破，艾米麗其實有點不想去了，「之前學校發郵件給我說我被選上了，巴頓先生看到了郵件，所以……」自己不是故意要瞞著老闆的。只是之前沒想好要不要去，所以才沒說。

　　「去英國？要去多久？」史塔克嘴上問著，手裡的手機直接登入了艾米麗的郵箱查看了郵件，「要去一個學期？」史塔克有點驚訝，他覺得女孩子就算覺得彆扭也不至於要躲自己一個學期吧。

　　耶誕節晚上的事情史塔克並不覺得尷尬，他只是覺得有些拿不准該怎麼對待艾米麗。

　　史塔克第一次見到自家小助理是在一家法國餐廳，當時莫里亞蒂的人挾持了小姑娘要求神盾局釋放那位歐洲的犯罪大師。神盾局對犯罪分子使用的外星科技一籌莫展於是求到了他頭上。當時剛剛抵達現場的鋼鐵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挾持的女孩子穿著一身紅色禮服腳上蹬著一雙紅底高跟鞋，臉色蒼白，但眼神明亮的樣子。即使被人用槍指著，她也毫無畏懼地替他這個前軍火商人辯駁，指責莫里亞蒂的人是一群烏合之眾。

　　一時興起，他在救出人質後在她手心簽了名。

　　女孩子果然是自己的粉絲，得到簽名以後開心得什麼都顧不上了，居然沒發現跟在她身邊的神盾局探員的戒備和警惕，輕易地被帶回了神盾局的辦公室。

　　等到菲爾·寇森在神盾局設立在曼哈頓的一處秘密基地裡問詢女孩子的時候，史塔克對艾米麗的敏銳的觀察和縝密的思維表示了驚訝。

　　自詡做事低調神秘的神盾局居然早就被女孩子扒了馬甲，史塔克當時站在問詢室外狠狠嘲笑了一把尼克·弗瑞。

　　之後，女孩子又扒了美國隊長的身份，推測出了羅曼諾夫的名字，並且居然無意中找出了一個潛伏在史蒂夫·羅傑斯身邊，連他本人都不知道的神盾局間諜。

　　當時史塔克真想把尼克·弗瑞的表情拍照存檔。

　　不想讓有才華又心地善良的年輕人被神盾局欺騙，史塔克不顧阻攔把女孩子收在了自己身邊。

　　果然，他沒有看錯人。

　　艾米麗做事認真，乖巧懂事。最難得心思純淨，待人真誠，知錯就改。

　　在布魯斯·韋恩那件事上，其實沒有人怪她。

　　不到十八歲的女孩子，在經歷過一系列刺激之後，親眼看著自己的家被人炸掉，她對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的遷怒，其實當時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布魯斯·韋恩自己都是理解的。

　　可誰也沒想到，她居然自責得那麼厲害。

　　眼看著原來活蹦亂跳的小助理變得跟個鋸了嘴的葫蘆一樣每天悶悶不樂，史塔克乾脆借著去哥譚找布魯斯·韋恩商議正義聯盟和複聯合作一事的機會把艾米麗帶去，想讓她知道這件事沒人怪她。

　　可小助理的舉動再一次讓史塔克驚訝。

　　她真誠地向對方道歉，表示小丑的罪孽不可以由蝙蝠俠承擔，並且在大半家當被毀的當時，堅決地拒絕了布魯斯·韋恩的經濟補償。

　　史塔克還記得當時女孩子祖母綠的眼睛裡滿是真誠，她說她沒有立場收蝙蝠俠的支票。

　　就好像那晚她同樣坐在自己車裡，說她不允許別人詆毀自己。

　　後來，越是相處，復仇者聯盟裡的人就越喜歡這個女孩子。

　　她把所有的小心思都寫在臉上，能和自己多說話就開心，喜歡和賈維斯聊天，崇拜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的身手，信任鄰居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愛聽鷹眼克林特·巴頓講奇聞異事。

　　還有對神盾局的菲爾·寇森有些記仇。

　　史塔克幾個人都知道，有好幾次菲爾·寇森來找人，艾米麗都故意使壞讓他等，還刻意端冷掉的咖啡給他。

　　女孩子耍小心思的時候壓根不知道避著人，或者說她故意不避人，以避免真的耽誤到自己的大事。

　　對艾米麗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史塔克幾個人都是縱容的，甚至是惡作劇物件菲爾·寇森自己都裝著不知道，順著她來。

　　幾次過後，女孩子自己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之後再也沒刁難過菲爾·寇森。

　　當然了，史塔克覺得這一點就很不好了。自己的助理，臉皮那麼薄怎麼行？！

　　之後，發生了冬日戰士的事，艾米麗又一次不計前嫌原諒了對方，還借著要債的名義，幫詹姆斯·巴恩斯拉近了與其他人的距離。

　　耶誕節紐約大學的舞會，小助理沒找到舞伴，史塔克也是一時興起就乾脆陪著去了。後來送她回家才知道，小助理居然被家人扔下，耶誕節要一個人過。

　　史塔克自己雖然也是一個人過耶誕節，可想到小助理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沙發上看一整天沒營養的電視劇，然後再孤零零地一個人吃耶誕節大餐，或許小助理連個耶誕節大餐都不會做，他突然覺得心疼。

　　所以，他借著工作的名義大半夜就把人帶回了復仇者大廈，叫回了羅傑斯和巴恩斯，乾脆帶著艾米麗玩了一整天。

　　臨近午夜，體力不好的艾米麗窩在沙發上不肯去跳舞，史塔克說教了她幾句，結果，就得到了對方的感謝。

　　史塔克這一生幫過很多人，他有錢任性，所以真的很少有人當面感謝他。

　　就好像之前小助理房子被炸但依然拒絕自己開的支票和買下的公寓那次一樣，艾米麗永遠眼神真誠地讓他感受到，自己送出的善意，對方是滿懷感動地收下了的。

　　之後的事情，就有些失控。

　　史塔克一直知道小助理對自己是崇拜的，但那一瞬間，他以自己多年花花公子的經歷保證，小助理在那一刻是對自己絕不僅僅是崇拜——

　　她動心了。

　　艾米麗性格聰明乖巧，模樣精緻可愛。但她無論年齡還是身材都不屬於自己的狩獵範圍。再加上兩個人的曖昧氣氛很快就被坐在一邊的羅傑斯打破，史塔克也就收了心思。

　　可他卻發現自家小助理從那之後在面對自己的時候總是表現得很尷尬，甚至有些不敢看自己。

　　為了減少小助理的尷尬，史塔克配合了對方，儘量少和她見面。

　　原本以為艾米麗還會再彆扭幾天，沒想到這個烏龍的鬧鬼事件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局。

　　「是我在學期初申請的，當時還沒有做您的助理……」艾米麗試圖向自家老闆解釋，「通知是昨天晚上才發下來的，我還沒有和帶隊老師聯繫，並不是故意瞞著您。」

　　「打算去嗎？」史塔克並不介意艾米麗的隱瞞，畢竟之前小助理連看自己都不敢，估計更不敢說話了，「紐約大學和倫敦大學學院的短期交流專案很不容易申請，你能被選上是好事。」

　　誒？

　　偶像這話是鼓勵自己去的意思？

　　艾米麗覺得自己一定是被偶像嫌棄了。

　　「嗯……史塔克先生，去英國交流學習的時間要一整個學期，如果我去的話……」助理的工作肯定就沒了。

　　「怎麼？擔心我解雇你？」史塔克一眼就看出艾米麗吞吞吐吐的原因，「怕你去參加交流項目我就不要你了？」雖然史塔克之前有好幾次嚇唬艾米麗說要解雇她，但都是在開玩笑。就好像他總威脅要把dummy捐出去一樣，他不過說說而已。

　　「……嗯。」平心而論，這次交流學習的機會艾米麗不想錯過。可是如果要用偶像助理的工作來交換才能去英國，她寧願自己沒被選上。

　　史塔克被艾米麗的誠實逗笑了，「行了，想去就去吧。」他站起來雙手插兜向餐廳走去，「不過你回來的時候我要在複職考試里加上體能測驗。」

　　「史塔克先生？」艾米麗被好消息雜得有點懵，「您是說，就算我去英國，您也不會解雇我？」如果是真的就太好了。

　　「好了艾米麗，史塔克說了不會解雇你的」，娜塔莎摟住艾米麗的肩膀，「走吧，先去吃飯，明天我們幫你打包行李。」

　　「等等。」史蒂夫眼看艾米麗出國的事情就這麼被定下來有點擔心，「艾米麗，如果你去英國的話，莫里亞蒂他……」因為之前莫里亞蒂與神盾局簽訂的協定，此刻，莫里亞蒂本人不僅沒有被神盾局收押，反而在英國過得風生水起。史蒂夫擔心艾米麗去英國會不安全。

　　其實早在艾米麗申請這個交流項目之初就考慮過莫里亞蒂的問題。

　　「我知道的」，艾米麗並不是覺得自己鬥得過莫里亞蒂那個犯罪大師，她只是覺得自己無足輕重，「應該沒有關係的吧。」自己寫匿名信舉報莫里亞蒂的事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之前神盾局的菲爾·寇森還特地告知艾米麗說她之前郵寄的所有證據現在全部由神盾局保管，絕不會被人查到她頭上。

　　「艾米麗，你之後還有收到他的消息嗎？」娜塔莎被史蒂夫一提醒也想起了艾米麗倒楣的初戀對象。

　　「嗯……就是他剛走的時候給我送過卡片」，從那之後幾個月，艾米麗再沒收到過莫里亞蒂的消息，「還有就是寇森先生轉交給我的寶石，之外就沒什麼了。」

　　「艾米麗，英國畢竟是莫里亞蒂的大本營，我覺得你去英國的事情應該慎重。」史蒂夫是保守派，他覺得艾米麗一個人去英國很危險。

　　「這個莫里亞蒂……是誰？」才加入復仇者聯盟沒多久的詹姆斯·巴恩斯看著幾個復仇者和小姑娘提起這個名字時的慎重忍不住好奇，「艾米麗，你有仇人？」眼前的女孩子實在不像是會和什麼人有血海深仇的樣子。

　　「啊……」突然被問和莫里亞蒂的關係，艾米麗有一絲尷尬，「他……是我老師！」加人渣前男友。

　　巴恩斯作為一位身經百戰的前·冬日戰士，現·復仇者，當然看出艾米麗隱瞞了重要資訊，「只是老師？」什麼老師會給學生會送寶石？「師生戀？」

　　給思維敏捷觀察入微的詹姆斯·巴恩斯先生鼓掌！

　　「……嗯」，艾米麗鼓起了包子臉，「是我年少無知！」

　　「莫里亞蒂表面上是一個數學家，但其實是現在整個歐洲犯罪集團的幕後主使之一。」克林特·巴頓給新來的小夥伴科普，「現如今整個歐洲的犯罪活動幾乎大半都掌握在他手裡。」

　　「艾米麗你怎麼會和那種人扯上關係？」不是巴恩斯愛刨根問底，他只是單純地好奇聰明善良的女孩子是怎麼和那樣的人有聯繫的，「難道你選修了他的課？然後你們師生戀了？」依照艾米麗倒楣的程度，巴恩斯覺得這很有可能。

　　「更糟」，艾米麗已經把莫里亞蒂的事放下了，因此提起來雖然有點難為情卻不會尷尬，「我接了學校的工作，全天陪同這位莫里亞蒂教授在紐約吃吃喝喝。」然後就師生戀了。

　　「噗」，巴恩斯從好友史蒂夫那裡聽說過艾米麗同時身兼十八份兼職的壯舉。「那他現在怎麼還會和艾米麗有關係？」巴恩斯望向其他人，「你們沒分手？」這句話是問艾米麗。

　　「分手啦。」不分手自己還能有命在嗎？

　　「艾米麗，這麼說來，去英國的事情你確實應該慎重。」克林特·巴頓雖然之前鼓勵艾米麗去英國，但此刻想起女孩子那個糟糕的前男友，他就不太同意艾米麗去了。

　　「你們想太多了」，艾米麗對莫里亞蒂有自己的理解，「我和他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如果因為擔心一個莫里亞蒂就要放棄去英國交流的機會，那我以後恐怕不能去的地方也太多了。」畢竟幾乎整個歐洲都是莫里亞蒂的勢力範圍，而且他還在擴張自己的犯罪版圖，「莫里亞蒂那個人性格古怪，在他看來，人分兩種：不如他的蠢貨和能跟他一較高下的天才。你們說，我在他眼裡算前者還是後者？」

　　如果艾米麗能算後者，她做夢都會笑醒。

　　「對他而言，我不過是他無聊生活裡遇見的一個連插曲都算不上的小片段，相信我，只要他找到更有意思的事情，他壓根就不會再記得我是誰」，只要莫里亞蒂遇上神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其他所有人都不會再被他放在眼裡。

　　「而且」，想想這個英美劇集合的世界，「如果莫里亞蒂真的要找我麻煩，我就算躲在紐約也一樣逃不掉。」神通廣大的莫里亞蒂可以在神盾局的監視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紙條直接送進自己的公寓，他要是真想要自己的命，就算躲在美國也無濟於事。

　　「我的人生還很長，總不能因為一個未知的危險就畫地為牢，更何況……」，艾米麗自我調侃了一下，「就依我的運氣，我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多擔心一下突發的危險，比如車禍墜機什麼的。」

　　「嗯哼」，史塔克在艾米麗和眾人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艾米麗的臉色。他發覺自家小助理在提到莫里亞蒂的時候神色正常，語調平緩，眼裡有釋然和自嘲，卻唯獨沒有懷念和傷感。

　　「你們確實想太多。」他對自己觀察到的現象很滿意。

　　「我會和神盾局打好招呼，他們會特別注意莫里亞蒂的動向。」史塔克作為前軍火商人，有自己的情報來源。根據最新的情報，莫里亞蒂近期與另一方犯罪勢力發生了衝突，最起碼短期內是無暇他顧的。

　　更何況，就算莫里亞蒂真的想動自己的小助理，也要問自己答不答應。

　　於是，艾米麗去英國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在和帶隊老師確認之後，艾米麗發現距離出發只有不到一個星期了。

　　把要帶走的東西裝箱，留下的東西打包放進新公寓。所幸新公寓租金便宜，一年的房租加起來也只不過是其他公寓半年的房租，而且無論地段還是裝修都沒得挑，艾米麗就算把公寓空著幾個月也不心疼，要知道要是把這麼便宜的公寓退租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一連幾天，艾米麗都處於裝箱——打包——再裝箱的迴圈中。終於，在出發日前一天，她把所有東西全都收拾好了。

　　艾米麗把公寓的鑰匙給了娜塔莎和史蒂夫每人一把，希望兩個人誰有時間就偶爾幫自己照看一下，去住也可以。

　　買了沒多久的大黃蜂同款黃色雪佛蘭科邁羅的鑰匙被她交給了詹姆斯·巴恩斯。車子這種東西每天停在停車場就沒意義了，正好前冬日戰士還沒有車，艾米麗直接大方的把車子交給了對方使用，當然使用期間巴恩斯要負責車子的保養費用。

　　最後給自家近期飛去法國工作的好朋友琳達留了言，和學校的同學告了別，和眾位復仇者一起吃了頓散夥飯後，艾米麗拖著自己的箱子，包袱款款地登上了飛往英國的飛機，開始了自己的英國之行。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49

第31章 hapter 31

　　紐約大學此次參加學習交流項目的學生一共有９個人，加上一位帶隊老師，一行１０人的機票全部由學校負責安排。

　　帶隊的醫學院愛德華·布朗教授艾米麗早就認識，但其他９位元同學因為大都分屬不同學院，彼此幾乎都是在機場候機的時候才見到。

　　因為往返機票是由學校提供，所以除了布朗教授是商務艙之外，９個學生的機票都是經濟艙。

　　「我也想要商務艙」，法學專業的羅伯特是個身高１８５，金髮碧眼的帥哥，「嘿，李，史塔克先生的私人飛機是什麼樣的？你一定坐過吧。」因為鋼鐵俠私人助理的身份，艾米麗在９個交流生中最引人矚目。

　　「史塔克先生的私人飛機當然是鋼鐵俠的風格嘍」，艾米麗不想顯得格格不入，只能附和，「你們可以想像。」但她也無意多說自家偶像的事。

　　「真羡慕你能當史塔克先生的助理，」羅伯特不是鋼鐵俠的粉，但他是美國隊長的死忠，之前和艾米麗套近乎是為了鋪墊接下來這句話——「你見過美國隊長嗎？」

　　艾米麗搖了搖頭，「沒有近距離看到過，我是史塔克先生的助理，複聯的其他人我都只是遠遠看到過幾次而已。」她不想把好好的英國之行變成復仇者聯盟粉絲集會，因此撒了個謊，「他們大概都很忙吧。」這話倒是真的。

　　「能遠遠看到也行呀……」羅伯特迷美國隊長的程度不亞于艾米麗迷鋼鐵俠，「自從Ｃａｐ複出以來，我一次都沒見到過真人。」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你的偶像在曼哈頓拯救世界，而你在布魯克林上課。

　　艾米麗對羅伯特的心情表示理解，並且答應如果有機會一定幫他要一張隊長親筆簽名的照片。

　　飛機的起飛時間是在紐約當地晚上１１點整，預計抵達時間是倫敦時間中午十二點。

　　艾米麗在和隊長迷弟羅伯特的交談中等來了登機，但卻發覺一行９位同學再加上布朗教授１０個人的機票都被升級成了頭等艙。

　　「李小姐，沒想到您居然要去倫敦，這可真是巧遇。」

　　稀裡糊塗上了飛機的艾米麗沒想到，這事居然和自己有關。

　　「帕廷金先生？」曼迪·帕廷金是一家新興跨國電子公司的ＣＥＯ，資產雖然不能和鋼鐵俠或者蝙蝠俠相比，但對艾米麗這種無產階級來講也是個大土豪了，「真是沒想到會在飛機上遇到您。」這位帕廷金先生近來一直努力想爭取與史塔克工業達成某個合作項目，艾米麗在波茲小姐的辦公室遇到過他幾次。只是沒想到他居然記住了只見過幾面的鋼鐵俠助理。

　　「我聽說布朗教授和幾位紐約大學的同學也要乘坐這班飛機，就擅作主張把幾位安排到這裡，希望布朗教授別見怪。」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這位帕廷金先生情商出眾。在與艾米麗打了招呼確認鋼鐵俠的助理收下了自己這份人情之後，就去和布朗教授攀談。

　　艾米麗看不出曼迪·帕廷金對布朗教授的熱絡到底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對教授的研究有興趣，但不用費心思和陌生人客套她還是很高興的。

　　八個小時的飛行一轉眼就過去了，等到下了飛機，眾人與曼迪·帕廷金告別，正打算跟著前來接人的倫敦大學學院的人離開的時候，出事了。

　　一路上一直風趣健談的帕廷金先生他——死了。

　　＃這裡是一臉懵逼的眾人＃

　　倫敦時間下午１點２４分。

　　曼迪·帕廷金的隨行女伴和助理秘書一行人５個人，再加上艾米麗一行１０個人，包括帶隊的布朗教授，全部被帶回了蘇格蘭場。

　　親眼看著一個之前還在和自己說話的人倒地死去的衝擊是很大的，在場２５個人，連曾經接觸過屍體的布朗教授臉色都有點發白。

　　當時，曼迪·帕廷金與布朗教授握手之後，就招呼他的助理拿上行李跟他走，結果還沒邁出兩步，就摔倒在地上，眾人上前查看，發現人已經死了。

　　死了個人不是小事，機場方面立刻通知了員警，不到五分鐘，蘇格蘭場的人趕到現場。作為在死者生前最後與他有過接觸的人，所有人都被警車直接拉了回來。

　　太棒了，來英國的第一站就是蘇格蘭場一日遊。

　　艾米麗坐在警局硬邦邦的椅子上，手裡是一杯巨難喝的咖啡，正排隊等待員警問話。

　　「……夏洛克，你必須得幫幫我！」一個貌似級別頗高的蘇格蘭場探員從外面走進來，「死的人是帕廷金電子的ＣＥＯ！還是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倒在希思羅機場的，現在已經消息滿天飛了，我要是不能在明天早上之前破案，我……喂？喂？」似乎是被掛了電話，那位元探員先生話說到一半，就一臉不可置信地把手機重重往桌上一扔。

　　艾米麗此刻低著頭，捧著咖啡，內心有一個小人兒在瘋狂呐喊——

　　聽見了嗎？！聽見了嗎？！他在說夏洛克！肯定是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要圍觀大偵探了好開心呀！

　　此刻，之前在機場受到的驚嚇已經被有可能見到大偵探本尊的興奮所取代。艾米麗不再擔心今天晚上自己會被扣在蘇格蘭場了——有大偵探福爾摩斯在，破個案子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不過，她註定要失望了。

　　因為蘇格蘭場壓根就沒能把大偵探請來。

　　下午２點，艾米麗才排到做筆錄。把所有的前因後果詳細解釋了一遍，期間又被那位多諾萬警官問了好幾個刁鑽的問題，艾米麗才算出來。

　　可是，人還是不能走。

　　因為曼迪·帕廷金的初步屍檢報告顯示，人是被毒殺的，法醫給出的中毒時間是在６－７個小時之前，也就是說，曼迪·帕廷金是在飛機上就被人下了毒。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布朗教授在聽聞不能離開的消息後和蘇格蘭場的人據理力爭，要求讓幾位學生先回去安置，明早再來配合調查，結果話還沒說完，人也倒下了。

　　醫生趕來查看，發現布朗教授當場死亡，初步判斷，也死於中毒。

　　這下，腦回路清奇的蘇格蘭場探員們，把艾米麗一行９個人全部列為了重點嫌疑物件。

　　真是見了鬼了！

　　艾米麗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看著對面的多諾萬警官，內心有一萬隻草泥馬跑過。

　　「李小姐，請你再詳細講講事情經過。」

　　因為已經被列為了懷疑物件，艾米麗９個人全部被分開。此刻審訊室裡除了艾米麗之外只有兩個蘇格蘭場的探員。

　　「我都已經說過三遍了！」此時已經是布朗教授被宣佈死亡後兩個小時了。艾米麗已經把從上飛機之後的所有事原原本本地敘述三遍了，可面前的兩個探員就是不滿意。

　　「我沒有殺布朗教授，也沒有殺帕廷金先生！」艾米麗生平第一次被人當作殺人犯對待，內心的憤怒可想而知。

　　「請你再詳細講講事情經過。」對面的多諾萬警官不為所動，只是重複問題。

　　「……我能打個電話嗎？」此時已經是倫敦時間下午五點，眼看著黑下去的天色，艾米麗知道如果她不想在蘇格蘭場的牢房裡過夜，只能向人求助了。

　　艾米麗的偶像兼老闆在她出發前給過她兩個電話號碼，告訴她如果有事可以直接打電話求助。其中一個是史塔克工業英國區域負責人的電話。

　　「哦？怎麼？你打算讓鋼鐵俠來救你嗎？」作為鋼鐵俠的托尼·史塔克可以說是受全世界矚目，艾米麗身為他的私人助理，被人知道身份也很正常。

　　「我要打電話。」艾米麗不理會對面探員的諷刺，一口咬定自己要打電話，「你們沒有證據證明我和布朗教授還有帕廷金先生的死有關，我不是英國人，你們也沒有權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李小姐你要知道，當時在那班飛機上的人裡，你是唯一與曼迪·帕廷金和愛德華·布朗博士同時有關聯的人。」這也是為什麼蘇格蘭場重點審訊艾米麗的原因，「配合我們的調查才是對你最有利的選擇。」

　　艾米麗又不傻，自然不會相信這套說辭，「我要打電話，你們沒有權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而且我未成年，你們現在對我審訊行為難道真的符合貴國的法律？」跟在偶像托尼·史塔克身邊久了，艾米麗就算性子再溫和也多少有些受影響，更何況是這種被人污蔑殺人的事，「蘇格蘭場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強行扣押赴英留學的未成年人，而且對方還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私人助理，讓我想想，我該把這消息賣給哪家報社？還是說，你們更希望見到史塔克先生的律師直接向英國政府投訴？」拉大旗作虎皮，艾米麗直接把自家偶像的名字搬出來嚇人。

　　蘇格蘭場只是著急破案，又不是腦子短路，自然不希望事件上升到外交層面，最後只能給艾米麗拿了電話。

　　可是電話撥過去，那位元史塔克工業英國區的負責人卻遲遲不接。

　　「ｗｅｌｌ，李小姐，電話您也打了，現在可以回答我們的問題了吧？」多諾萬對不配合調查又狐假虎威的艾米麗看不慣。此刻見到對方的電話打不通，就想繼續審訊。

　　試了三次都沒能撥通電話，艾米麗無奈之下，只能換號碼，「再等等。」

　　當時，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一共給了艾米麗兩個號碼，其中一個屬於自家企業的英國區負責人，而另一個，則屬於英國政府某位高官。

　　這次的電話倒是立刻就被接起。

　　「你好，我是艾米麗·李，我找福爾摩斯先生。」

　　沒有錯，史塔克給自家小助理的另一個電話號碼，屬於有著「大英政府」之稱的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

　　在英國政府的官網上，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介紹只簡單的寫著內閣成員幾個字，但艾米麗在拿到電話號碼的時候聽自家老闆明確告知過，如果在英國有任何解決不了的大事，都可以直接找這位福爾摩斯先生。引用自家老闆的原話就是——「他就是英國政府。」

　　此刻，求助無門的艾米麗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打電話給這位「英國政府」兼「大偵探夏洛克的哥哥」。

　　事實證明，「大英政府」的名頭不是白叫的。

　　在艾米麗叫出「福爾摩斯」這個名字的時候，旁邊的雷斯垂德簡直想自戳雙目。

　　原本在艾米麗說出鋼鐵俠的名頭嚇唬人的時候，雷斯垂德就覺得事情不好。蘇格蘭場之所以如此著急破案，就是因為當時那位曼迪·帕廷金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倒在了希思羅機場，社會影響惡劣，此刻幾乎全歐洲的晚間新聞都在報導這件事。蘇格蘭場想要消除惡劣影響的最好辦法就是即刻破案，最好是在明天天亮之前。

　　結果，拉回來的目擊者還沒等說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就在警察局又死了一個。

　　在場所有目擊者中，這個艾米麗·李是唯一和兩位死者都有關聯的人物。曼迪·帕廷金是因為聽說鋼鐵俠的助理在飛機上所以才花錢給紐約大學的人升了艙。愛德華·布朗博士是紐約大學的教授，也是此次交流專案紐約大學方面的負責人。

　　可以說到目前為止，從蘇格蘭場搜集的線索來看，艾米麗·李是唯一能把兩位死者聯繫起來的紐帶。

　　可是還沒等問出什麼，這位年紀不大看著也軟和的小姑娘就直接放了大招，一通電話打到了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那裡。

　　雷斯垂德不怕小小的得罪一下那位美國的鋼鐵俠，畢竟他是探長，查案職責所在，就算將來真要追究，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處分也不會太重。可是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

　　這麼說吧，如果雷斯垂德早知道眼前看似乖巧老實的小丫頭能一通電話撥到那去，他就是拼著案子不破了，也早把人恭恭敬敬地送走了。

　　可千金難買早知道。

　　雷斯垂德硬著頭皮接了電話，被那位元福爾摩斯先生語調輕慢地教訓了幾句，然後，總算聽到了今天中午以來的第一個好消息——

　　「夏洛克一會兒過去。」

　　艾米麗在打電話的時候心裡是忐忑的。

　　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是誰？在柯南·道爾爵士的小說裡，即使出場次數不多，其人也是深不可測。而在ＢＢＣ版的電視劇裡，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簡直就是大ＢＯＳＳ一般的人物。

　　因為被人懷疑成殺人犯這種「小事情」就打電話給大ＢＯＳＳ，艾米麗相信自己絕對是第一個。

　　可眼看蘇格蘭場的幾位探員對待自己的態度越來越惡劣，身處異國他鄉孤立無援的艾米麗也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慶倖地是，大ＢＯＳＳ本人雖然語調算不上和藹，但看在艾米麗老闆鋼鐵俠的份上，到底還是寬慰了她幾句，告知這件事他會派人處理，並且讓艾米麗不要自己離開，等他派人去接。

　　讓蘇格蘭場的雷斯垂德探長接過電話之後，艾米麗總算暫時擺脫了殺人嫌疑犯的待遇，並再次得到了一杯巨難喝的咖啡和一把稍微軟一點的椅子。

　　時間已經是下午５點３０分了。

　　隨著一陣腳步聲，蘇格蘭場的大門被人推開。

　　「啊哈，雷斯垂德」，低沉的男聲語速極快，「蘇格蘭場真是刷新了我對你們智商下線的認知。」

　　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出場啦！

　　艾米麗捧著一次性杯子眼睜睜看著一身黑色大衣戴著深藍色圍巾的男人走到自己身邊，正面對著幾位蘇格蘭場的探員，低沉的語調說不出的好聽，「那麼明顯的證據你們就能視而不見，案情簡單得簡直像幼稚園的尋寶遊戲，距離案發已經５個多小時你們居然還是一無所獲，不僅如此你們還把時間全浪費在目擊者身上，最後還去找了邁克羅夫特？！」好吧，大偵探聲音雖然好聽但是聲音的內容聽起來就不怎麼悅耳了，「我一直以為蘇格蘭場裡是一群金魚，沒想到還是一群一點自尊都沒有的金魚……」

　　「夏洛克！」一起走進來的華生醫生是個厚道人，他看自家合租人越說越過分，只能出聲阻止。

　　艾米麗看著眼前ＢＢＣ版的偵探二人組一個拼命出言諷刺蘇格蘭場，一個忙著打圓場，不由得感歎大家在網上萌的偵探Ｘ醫生ＣＰ不是沒道理。

　　看起來簡直就像暴躁的爸爸和操心的媽媽。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艾米麗只顧著圍觀，卻一不留神成了那條倒楣的魚。

　　「哦，讓我看看你們認定的嫌疑人……」夏洛克低頭看看坐在一邊的艾米麗，「ｗｅｌｌ，未成年，主修文學藝術，擅長繪畫，嗯，擅長多國語言，工作經歷豐富……近期搬過兩次家，與同齡人溝通有障礙？」

　　艾米麗被圍著看的大偵探嚇得差點打翻咖啡，只能硬著頭皮出聲打斷，「先生……」我不是蘇格蘭場的人，求不扒隱私呀！

　　不過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是什麼人？他想說的話誰也捂不住，「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私人助理？你對比你年長的男性更容易產生依賴心理，成長過程中與家人關係疏遠，哦，你老闆知道你暗戀他嗎？」

　　「噗」，原本為了緩解被大偵探打量的緊張才喝了一口咖啡，此刻全吐出來了，「咳咳咳……」

　　艾米麗覺得，這簡直就是報應。

　　以前在看電視劇的時候每每看到大偵探嘴炮全開，把偷情的多諾萬警官和安德森法醫的隱私揭出來的時候都覺得「大偵探棒棒噠」，「大偵探好膩害」；再看著被揭穿隱私的人一臉懵逼，又會覺得「哈哈哈，在英明神武的大偵探面前哪裡有秘密」。可此刻物件換成自己，艾米麗終於能體會到為什麼蘇格蘭場的警官們都那麼討厭大偵探夏洛克了——太ＴＭ尷尬了！

　　原本不過是有點小動心的艾米麗此刻被大偵探當眾說破心思，覺得自己再也沒臉見自家偶像了。

　　「夏洛克！」華生發誓，他是真的想阻止夏洛克到處得罪人。可問題在於夏洛克得罪人的功力太深，以華生的能力，壓根阻止不了。

　　「啊，對不起，夏洛克他胡說的，請你別介意。」華生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給看上去已經快哭出來的小姑娘道個歉。

　　用力平復了一下心情，艾米麗決定把場子找回來。無論如何，自己不能在蘇格蘭場丟人，不然事情傳出去，自家偶像甚至復仇者聯盟的大家也要跟著自己丟人——鋼鐵俠和自己未成年的小助理有點什麼，那豈不是在說托尼·史塔克是戀，童，癖？

　　「夏洛克先生？」艾米麗知道自己身高不夠，所以乾脆就坐在椅子上不起身，「不知道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先生是您什麼人？」華生醫生的博客上可是光明正大地掛著神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的全名。

　　夏洛克這輩子最討厭的事就是被自己的哥哥麥克羅夫特指派，而今天他還真是被威脅來的。因此見椅子上的女孩子一臉挑釁，他根本想也不想就回擊，「哦，你就是麥克羅夫特說的被無辜牽連的鋼鐵俠的私人助理？」

　　這是在暗示自己借著偶像的名頭胡來了？

　　艾米麗當然不會忍，打蛇打七寸——

　　「哦，福爾摩斯先生，您比起另一位福爾摩斯先生來，可幼稚多了。」

　　＃正面懟，就是這麼任性＃


第32章 hapter 32

　　約翰·華生發誓，在那一瞬間，時間都凝固了。

　　讓我們先把時間往回撥幾個小時。

　　接到雷斯垂德求助電話的時候，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正又一次佔用餐廳的桌子，專心進行一項觀察實驗。

　　「夏洛克，你必須得幫幫我……」華生聽見自家室友的電話裡又一次傳來蘇格蘭場探長雷斯垂德的聲音。

　　「無聊。」夏洛克壓根沒聽雷斯垂德講完就把電話扔到了一邊。

　　「嘿，夏洛克，雷斯垂德找你是不是機場的案子？」帕廷金電子的CEO曼迪·帕廷金在希思羅機場倒地身亡的消息已經傳遍網路，華生自然也知道。

　　「無聊，蘇格蘭場那群愚蠢的金魚就學不會動動腦子。」坐在餐桌前眼睛死死盯著顯微鏡的大偵探連頭都沒抬，「我可沒興趣指導他們完成幼稚園的尋寶遊戲。」

　　看到夏洛克這個反應，華生知道事情到這裡，大偵探是沒興趣參與的。

　　可是，幾個小時之後，夏洛克接了個電話，然後就氣急敗壞地大喊自己在忙，最後扔下手機，就要求華生跟自己出去一趟。

　　「夏洛克，你不是說不去蘇格蘭場嗎？」華生可是深知夏洛克的固執，那通電話居然能逼得大偵探先生改變主意——

　　「是麥克羅夫特？」想來想去，這世上能威脅得了夏洛克的人，只有那位被夏洛克稱為「大英政府」的男人了。

　　「哼嗯」，起身穿衣的大偵探氣鼓鼓的，「麥克羅夫特那個傢伙可真是交友廣泛。蘇格蘭場的那群蠢貨把其中一位目擊證人當成嫌犯審訊，結果被通知了麥克羅夫特。」

　　「目擊證人？」什麼樣的目擊證人能請得動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出面幫忙？

　　「哼，那群蠢貨抓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助理，而且對方還是個未成年。蘇格蘭場真是又一次刷新我對他們智商下線的認知。麥克羅夫特答應托尼·史塔克幫他照看人，現在就逼我去收拾爛攤子！」

　　「哇哦。」

　　然後，因為被哥哥麥克羅夫特威脅，極其不爽的大偵探從進蘇格蘭場開始就是火力全開。

　　眼見著夏洛克已經把房間裡的警員都得罪了個遍，最後，當然還不忘帶上引起這一切的導火索——那位傳說中的鋼鐵俠的私人助理。

　　東方人的身形輪廓，黑色的頭髮，綠色的眼睛和蒼白的皮膚，看起來十足的未成年。這位傳說中的鋼鐵俠的私人助理與華生想像中的樣子差了太多。

　　因為被夏洛克說穿心思而急得通紅的眼睛和臉頰讓華生有種自己是欺負小孩子的幫兇的負罪感。

　　「夏洛克他胡說的」，華生攔不住嘴炮俠的大偵探，只能盡力補救的道歉，希望小姑娘別當場哭出來。不過，他終究是被眼前艾米麗一副人畜無害的外表騙了。

　　「福爾摩斯先生，您比起另一位福爾摩斯先生來，可幼稚多了。」

　　艾米麗靠在並不舒服的椅背上努力讓自己在氣勢上與大偵探制衡。有個詞說得好，先聲奪人，艾米麗打算搶得先機好一下子壓倒對方。

　　不過懟人經驗和裝X經驗與大偵探比起來都有些欠缺的艾米麗註定沒搶得先機。

　　「麥克羅夫特？」大偵探低沉的聲音在艾米麗頭頂響起。只是隨手把雙手插進褲兜裡，然後低頭打量艾米麗，大偵探身上就有一種壓倒性的氣勢，「你見過麥克羅夫特？」

　　「沒有。」雖然失了先機，但艾米麗在經歷過最近幾個月一系列的變故之後已經不畏懼這種迫人的氣勢了，畢竟她可是經歷過神盾局的兩次審訊和蝙蝠俠的打量，還擔任了鋼鐵俠私人助理的人，沒點長進怎麼行，「我只在電話裡和那位元福爾摩斯先生交談過。」艾米麗看似輕鬆，但腦子裡在瘋狂地回憶BBC的電視劇——自己到底怎麼才能在已經快要被對方的氣勢壓住的情況下更好的懟大偵探？

　　「well」，夏洛克向前兩步站在距離艾米麗很近的距離，「你童年生活在市郊，有不下3個兄弟姐妹，一個雙胞胎兄弟。但你與他們感情不好。與家人關係疏遠。全職母親。父親是員警，你熟悉警方的辦案流程所以才知道什麼時候要打電話求助。小時候接觸過某一科學領域內的權威人士，並且深受影響。獨居，曾有室友。近期搬過兩次家，十天之內受過驚嚇。做過多份工作。日常生活中喜歡與比你年長的人交往，曾有一段失敗的戀情，讓我猜猜，師生戀。」

　　「Am I right?」

　　全中！

　　艾米麗如果坐在電視機前，以旁觀者的角度觀看，一定會起身為大偵探鼓掌，並且呐喊「大偵探好膩害」。

　　不過可惜，身為被大偵探懟的對象，艾米麗不僅不想鼓掌，她還得絞盡腦汁想辦法懟回去。

　　「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艾米麗伸出一隻手指抵在大偵探的胸前，把已經湊到自己面前的人稍稍推出去一點。

　　「You are so childish.（您太幼稚了）」艾米麗起身，她打算從方位的轉換開始，扭轉局面。身高不夠，不能俯視大偵探，於是她乾脆圍著大偵探轉圈。

　　「嗯……讓我猜猜……雙親健在，從小家庭美滿，父母身體健康？」繞到大偵探背後，艾米麗已經把她自己所有記得住的電視劇劇情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父母有一方是科學界權威人士並且智商很高。至少您這觀察推理的本事是遺傳自父母某一方。我猜是母親，如果是您父親如此，您的性格應該會更平和一些。我看過華生醫生的博客，您管這推理的方法叫什麼來著……演繹法？」艾米麗轉身向華生求證。

　　「讓我們試試您這演繹法……我猜您童年沒有朋友，難以融入社會」大偵探是反社會人格，能融入人群才怪呢，「您是什麼專業畢業的？化學？我猜是化學。」廢話，書裡寫著呢，「兄弟不和？沒關係，我和家人感情也不好。」艾米麗假笑著，深感自己懟大偵探的難度太大，此刻有點力不從心，不知道從哪下手才好。「下午帕廷金先生死亡的消息立刻就傳了出去，按照常理來說，如果您真的想管這個案子也不會拖到晚上才來，所以我猜您原本根本不想插手此案，哦，讓我們看看您下午在做什麼？」

　　艾米麗突然發現大偵探深色襯衫上有折痕。

　　「ｗｅｌｌ……您顯然已經過了上學的年紀，看樣子也不像學校教授或者研究所工作人員。」艾米麗再次繞回大偵探身前，「我曾經認識一位元英國紳士，對他來說，襯衫上有折痕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您看起來不像邋遢到不注重儀錶的樣子，所以……下午在用科學儀器？」手肘的地方明顯有痕跡，袖口也被折起來過，「讓我們猜猜，顯微鏡？觀察實驗？」記憶裡BBC的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似乎常常在餐桌上用顯微鏡。

　　「您連襯衫都來不及換顯然是匆忙出門，以您的性格和手段想要逼迫您做事似乎不太容易」，艾米麗逼近大偵探，使得對方不得不後退，「哦，您真是個聽話的好弟弟。」

　　#雖然此刻懟人初見成效，但懟大偵探夏洛克難度太大還是覺得自己難以完成怎麼辦？！#

　　艾米麗深感自己懟的不夠，還得再接再厲，「我看過華生醫生的博客，順便說一句，我是您小說的粉絲」，艾米麗回頭稱讚了一下大偵探的同伴，「沒人能跟上你的思維，你覺得孤獨。」自家偶像鋼鐵俠也是如此，或者說這世上幾乎所有的傑出人物都會有這樣的困擾。「表面上你做事不近人情，看起來又屢教不改，但你清楚自己的問題在哪。」艾米麗逼近大偵探讓對方不得不後退，「你是個人，所以你找了華生醫生做你的同伴，他能包容你。」這話已經說得很過分了，「相比我喜歡年紀大的男人照顧我，我覺得我們倆本質差不多，你說呢？」當眾被人揭穿小心思的女孩子可不會那麼容易就會放過大偵探。

　　此時，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已經因為艾米麗靠得太近而坐在了一把轉椅裡。

　　「你多大？」艾米麗依舊不肯放過夏洛克，她把一隻手按在大偵探胸膛上方靠近鎖骨的位置，低頭湊近。

　　別說，大偵探薄薄的襯衫下看似不起眼的身材，用手摸起來，居然十分有料。

　　「29。」大偵探一直直視艾米麗，眼神裡一點也看不出因為被女孩子說破心思或者靠太近的尷尬。

　　「可惜了。」艾米麗今天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她乾脆把另一隻手拿起來摸了摸大偵探的頭髮，

　　「我更喜歡年紀大一點的，男人嘛，總要過了３０歲才能品出味道。」

　　#懟人成效不知，但調戲大偵探條件達成！#


第33章 hapter 33

　　因為靠得太近，艾米麗整個人幾乎歪進夏洛克的懷裡。

　　大偵探身上有一股好聞的松香味道，皮膚白皙，自然卷的頭髮，一雙顏色漂亮的眼睛讓人著迷。

　　「虹膜異色症？」艾米麗隱約記得飾演大偵探夏洛克的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就有這個症狀。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本人有這個症狀所以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才會有，還是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有虹膜異色症所以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才會也是如此？

　　「是。」夏洛克沒打算給艾米麗思考哲學問題的時間。

　　「誒？」艾米麗只覺得眼前一閃，她與大偵探的位置就對調了。

　　轉瞬間被大偵探按到椅子上壓住的艾米麗知道，驕傲的福爾摩斯先生是想找回場子。

　　「您按疼我了，先生。」這種時候，誰先露怯誰就輸了。艾米麗自然不想認輸，所以她要採用之前大偵探的方法——以不變應萬變。被按在椅子上又能如何？眾目睽睽之下大偵探還能把她怎麼樣嗎？

　　「夏洛克！」華生站在一邊不贊同地叫夏洛克的名字。把一個女孩子壓進椅子裡這種事實在太失禮了些。

　　原本以為夏洛克壓根不會理會華生，但出人意料，他只是靜靜地看了艾米麗幾秒就真的把她放開了，「雷斯垂德，把你抓來的人都帶過來。」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蘇格蘭場辦事大廳裡的所有警員全都一動不動。整個大廳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到。

　　「雷斯垂德！」夏洛克可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你們蘇格蘭場現在除了不會辦案連英語都聽不懂了嗎？」

　　「啊？啊，多諾萬，你去帶人！」雷斯垂德還是有點緩不過神來。

　　親眼看著夏洛克·福爾摩斯在自己面前被人揭穿老底然後又被調戲，一臉懵逼四個字根本不足以形容在場所有人的心情。

　　內心一萬隻草泥馬跑過算什麼？十萬隻跑過還差不多！

　　「夏洛克，你要帶目擊證人過來做什麼？要不然我們去審訊室吧。」雷斯垂德作為探長，即使此刻內心呼喊著「好想看八卦」的小人兒已經快佔領整個大腦了，也還是得努力保持理智。

　　「我很忙。」夏洛克根本不管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把人帶過來，然後你把犯人抓住。蘇格蘭場至少這點小事還是做得了的吧？」他表現得好像之前的調戲與反調戲都沒發生過一樣。

　　即使再討厭夏洛克，多諾萬還是要按照頂頭上司的安排完成討厭鬼夏洛克的要求。

　　曼迪·帕廷金的隨行秘書５個人，艾米麗一行９個人，全都被安排坐在了蘇格蘭場辦公大樓３樓的一間大會議室裡。

　　羅伯特作為紐約大學一行９個人中最年長的人承擔起了照顧學弟學妹的任務。在他被帶進會議室的那一刻起，各種艾米麗聽得懂聽不懂的法律名詞就一個勁往外冒，直把守在門邊的蘇格蘭場探員聽得直冒冷汗。

　　艾米麗雖然不是法律專業出身，但她能看出羅伯特的說辭大概真的很到位，不然蘇格蘭場的人也不會那麼緊張。

　　「shut up ！」最後走進會議室的夏洛克沒有警員們的好脾氣，他壓根不理會羅伯特這個准律師，直接坐在主位上，敲了敲桌子。

　　因為大偵探氣勢太足，會議室裡安靜下來。

　　「探長先生，現在我們必須趕回公司去，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不能一直待在蘇格蘭場。」出聲的是曼迪·帕廷金的一位秘書，男人西裝眼鏡看起來一副商務精英的樣子，「您沒有權力一直扣押我們。」

　　「well，不會用你多久。」夏洛克不理會抗議，直接揮手讓人在會議室螢幕上播放了曼迪·帕廷金在希思羅機場倒地死亡和愛德華·布朗教授在蘇格蘭場倒下的監控畫面。

　　「啊！」膽子小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探長先生，不知這位先生是？」帕廷金的秘書直接向雷斯垂德發問，求證夏洛克的身份。

　　「這是我們蘇格蘭場的顧問，夏洛克·福爾摩斯。」雷斯垂德雖然被夏洛克的處事風格虐過千百遍，但是看在破案率的份上，他一直可以做到在有案子的時候把夏洛克當成初戀對待——所有的命令絕對執行，所有行為堅決維護。

　　「波特先生」，夏洛克壓根不理會質疑，他直接向帕廷金的秘書發問，「你與你老闆關係不錯？」

　　「帕廷金先生是一位受人尊敬的紳士。」帕廷金的秘書波特耐著性子回答問題。

　　「哦？是嗎？那你為什麼要殺他？」大偵探就是大偵探，隨口一說就把人嚇一跳。

　　「什麼？！」在場其他人都很驚訝。羅伯特更是一把拉起了坐在波特旁邊的女同學，直往蘇格蘭場警員的身後躲。

　　「福爾摩斯先生，您說話是要負責任的！」任誰被說成殺人犯心情都不會好，艾米麗特別能理解此刻波特先生的心情，「雷斯垂德探長，如果蘇格蘭場的破案過程就是隨意指責，那就請您等我的律師來了再問話吧。」

　　「夏洛克？」雷斯垂德一直很相信夏洛克的判斷。此刻見他指認兇手壓根就沒懷疑，但是——「你有證據嗎？」員警辦案是講證據的。雷斯垂德不能因為夏洛克一句話就把人抓起來，

　　「證據在她手包裡。」夏洛克隨意指了指坐在一邊的死者曼迪·帕廷金的女伴。

　　紐約大學此刻一行9人全都瞪大眼睛看著大偵探夏洛克，搞不清楚狀況。

　　似乎大偵探很享受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他欣賞了幾秒之後才接著說。

　　「這位波特秘書與曼迪·帕廷金的女伴安吉拉小姐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曖昧關係。」夏洛克輕輕鬆松扔下重磅炸彈，「曼迪·帕廷金近期已經向安吉拉小姐求婚，安吉拉小姐答應後又反悔，但是她不想提出分手，如果與曼迪·帕廷金分手她將一無所有，也不能光明正大與波特在一起。波特是深受帕廷金信任的秘書，知道一些老闆的秘密帳戶並不難。所以兩個人密謀策劃殺掉曼迪·帕廷金然後拿錢遠走高飛，end of story。」

　　「那布朗博士是怎麼死的？」雷斯垂德示意身邊的警員拿走了安吉拉的手包。

　　「well，如果曼迪·帕廷金一個人死自然所有人都會懷疑他身邊的人。所以波特在聽說鋼鐵俠的私人助理也在飛機上之後就向帕廷金建議給紐約大學的人升艙。這樣如果一個紐約大學的教授或者學生也死了，愚蠢的員警就會被擾亂視線，把時間浪費在查找兩個死者的共同點上，就像你們現在做的這樣。而這些時間足夠他們兩個攜款潛逃了。」

　　安吉拉的手袋裡被搜出一個小藥瓶，蘇格蘭場的警員打開看了看之後就立刻把人押出去。但是輪到秘書波特的時候卻出了問題。

　　「這是污蔑。」秘書先生坐在椅子上，臉上除了有驚訝卻不見慌張，「我沒有殺害帕廷金先生，也更沒有傷害愛德華·布朗博士。我要等我的律師到場。」

　　「波特先生，請您配合我們的調查」，雷斯垂德作為蘇格蘭場的探長才不理會那些說辭，揮手就讓人把波特拉了出去。

　　前後不到三分鐘，一切都塵埃落定。

　　除了熟悉夏洛克辦事風格的蘇格蘭場員警之外，其他人全都滿臉懵逼。

　　#這案子就這麼破了？！#

　　艾米麗作為看過電視劇的穿越人士，總算比其他人回神地快一點，「布朗教授也是他們殺的？」這麼說來，布朗教授豈不是死得太冤枉了點？

　　還沒等夏洛克回答，會議室的門被打開，「艾米麗小姐」，一位一身套裝的女士走進來，徑直走到艾米麗身邊，「福爾摩斯先生讓我來接您。」

　　「啊，好的。」因為真凶已經被抓住，蘇格蘭場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審訊犯人然後交由法官定罪。艾米麗和她的同學們也自然可以離開了。

　　慶倖的是，出了這麼大的事，紐約大學學院方面派了三位老師來接人，但艾米麗卻只能先和眾人分開。

　　她得先去見見那位幫助了自己的，綽號大英政府·鋼鐵俠的老朋友·大偵探福爾摩斯的哥哥·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先生。

　　黑色的轎車就停在蘇格蘭場辦公大正門的臺階下，艾米麗還沒等上車，就被夏洛克攔住了。

　　「福爾摩斯先生？」艾米麗雖然覺得之前隱私被爆的賬還沒算完，但一來她自信今天自己的表現已經在蘇格蘭場扳回了一局，二來她有自知之明，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和大偵探福爾摩斯對上簡直就是自尋死路，「您還有什麼事嗎？」今天準備不充分，先撤，等哪天做好準備一定找大偵探把賬要回來。

　　「你要去見麥克羅夫特？」夜晚的燈光下，大偵探眼睛的顏色與剛剛相比也有了變化。

　　「是的。」人家幫了那麼大的忙，艾米麗于情於理也得去見上一面。

　　夏洛克站在艾米麗與黑色轎車間看著艾米麗不說話。

　　「先生？」艾米麗覺得她自己才是受害者，沒准大偵探良心發現是要給自己道歉？

　　但事實證明，艾米麗太不瞭解夏洛克了。

　　作為一個體育廢，她在被大偵探拉住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按在了轎車前蓋上。

　　蘇格蘭場人來人往的辦公大樓前，當著所有人的面，大偵探俯下身低語——

　　「you are not my type,either (你也不是我的菜).」


第34章 hapter 34

　　轉眼之間，已經是開學季了。

　　艾米麗與其他八位元同學根據分屬的學院上課地點不同，安排的寄宿家庭所在區域也不相同。

　　貝克街２１９B就是艾米麗被安排入住的地址。房東是個和藹的老太太，自己一個人住一樓的房間，安排艾米麗住在二樓，三樓還有一個小書房給艾米麗使用。

　　艾米麗對新住所非常滿意。她心裡清楚，能夠被安排住進這裡，這其中一定有自家老闆的面子和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先生的關照。

　　貝克街是什麼地方？幼稚鬼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大本營。如果評選全英國最安全的街區，貝克街一定榜上有名——當然，這不僅僅因為大偵探，還因為大偵探那位綽號「大英政府」的哥哥。

　　當晚，艾米麗被那輛看起來非常高檔的黑色轎車帶到了一家地處倫敦郊區的俱樂部，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先生禮貌地向她表達了歡迎，並表示以後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撥打之前的電話號碼。

　　之後，艾米麗食不知味的被那位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先生請了一頓晚餐，就被直接連人帶行李送到了貝克街２１９B。

　　怎麼說呢，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其人，在艾米麗看來，確實不負他「大英政府」的綽號。

　　在見到本尊之前，艾米麗以為這位大偵探的哥哥最多就是氣勢足了點，但相比之前見過的其他超級英雄們，這位「大英政府」只是個普通人。

　　可萬萬沒想到，才剛剛見面，艾米麗就差點跪下唱征服。

　　「艾米麗小姐，您不介意我這樣叫吧」，西裝三件套整潔乾淨，一把疑似充當了手杖的黑雨傘，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站在辦公桌前笑得紳士，說話也客氣，但艾米麗就是沒有緣故地覺得對方很危險，「史塔克先生之前特意致電說他的私人助理要來倫敦，要我多照顧。可我沒想到，您居然是位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士。」

　　身為既看過原著又看過電視劇的穿越者，艾米麗根本不相信之前在蘇格蘭場發生的事這位「大英政府」會不知情。

　　「當然不，福爾摩斯先生。史塔克先生也常常提起您，他和我說您是他多年的好友。」既然對方不提，艾米麗也樂得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不過可惜，麥克羅夫特雖然看在鋼鐵俠的面子上願意照顧艾米麗，但之前他弟弟夏洛克被揭穿老底的事他卻不能輕易放過，「相信您之前已經見過我的弟弟了，請允許我帶他向您道歉。」

　　完了。

　　艾米麗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又闖禍了。

　　之前因為被大偵探揭穿心裡對偶像的小心思，艾米麗惱羞成怒之下只想找回場子，因此什麼都沒顧及。

　　可此刻看著站在面前臉上帶笑卻依舊難掩上位者氣勢的男人，艾米麗突然心裡一驚。

　　她該怎麼解釋自己對神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瞭解？

　　作為一個從未踏足過英國，僅僅在網上看了幾篇華生醫生博客的外國人，艾米麗該怎麼解釋她對於大偵探家庭情況的描述？尤其是在她還有一個要命的前男友莫里亞蒂的情況之下？

　　她有自信騙過神盾局，忽悠復仇者，可她真的能騙過以智商站在金字塔尖的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嗎？

　　漫威宇宙裡武力有時勝過智力，可在《神探夏洛克》中，智商才是絕對的主宰。

　　「夏洛克先生他……很有意思。」艾米麗拿不准眼前的「大英政府」到底是什麼心思，決定先觀察一下情況再說，「之前我也有失禮的地方，還希望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不會見怪。」禮多人不怪，跟弟控先道個歉，看看能不能緩和一下。

　　「夏洛克他的性子我最瞭解，一定是他失禮在先」，清楚地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麥克羅夫特壓根沒打算放過艾米麗，「史塔克先生把你託付給我照顧，結果卻出了這樣的事，實在是我照顧不周。」

　　「大英政府」親自道歉，艾米麗受驚不小，「不不不，不關您的事。」她有種不詳的預感。

　　「還有愛德華·布朗教授的事，請您節哀。」麥克羅夫特作為一位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此刻對艾米麗的態度已經是他在顧及托尼·史塔克的情況下所能做到最客氣的了。如果說出福爾摩斯兩兄弟父母情況的是其他人，此刻恐怕已經被他手下的特工直接抓捕，秘密審訊了。

　　「啊，謝謝。」艾米麗對布朗教授只是認識，談不上熟識，因此她對於教授的死驚訝是有的，但傷心卻談不上。她以為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此刻提及只是出於禮節，但很快就發現，她錯了。

　　「布朗教授的死真的很遺憾」，麥克羅夫特坐到辦公桌後面，身高的優勢讓他可以把艾米麗的所有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艾米麗小姐想來當時也嚇壞了吧？」

　　布朗教授的死在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嘴裡反復出現了兩次。此刻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艾米麗明白了對面男人的意思。

　　如果艾米麗她真的可以敏銳到通過華生醫生的幾篇博客和僅僅見一面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就推測出大偵探福爾摩斯的家庭狀況，那她為什麼會在被蘇格蘭場當作殺人犯對待的時候束手無策，只能貿然求助一個陌生人？即使那個陌生人是鋼鐵俠的老友。以艾米麗以往的表現來看，她是最不喜歡給人添麻煩的類型，如果她真的敏銳到可以洞察夏洛克·福爾摩斯的隱私，那她沒有理由沒能看出布朗教授的死因。也就更沒理由不能自己拜託困境。

　　這是一個試探，或者說麥克羅夫特此刻是給了艾米麗一個解釋的機會。

　　「布朗教授是位和藹可敬的長者，他的離去我們都很悲痛。」大偵探的哥哥果然不好打發。艾米麗如果此刻不是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察言觀色上，壓根就不會明白麥克羅夫特的意思，「夏洛克先生可以找到真凶，想來布朗教授也可以安息了。」安息個鬼！莫名其妙被人殺，布朗教授估計做鬼都不會放過那兩個人。

　　麥克羅夫特好整以暇地坐著，不接話。意思很明顯，要艾米麗說下去。

　　「曼迪·帕廷金死的時候我確實懷疑過是他身邊的人下毒。」艾米麗調整一下坐姿，在內心努力整理思緒，「當時我們剛剛上飛機的時候，我注意到那位波特秘書身上傳來的香水味和帕廷金先生的女伴安吉拉小姐用的香水是一個味道。」但是艾米麗一貫對別人的隱私不感興趣，「不過那也有可能是一行人在一起呆久了沾上的，或者是幫忙保管物品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還有就是兩個人用的護手霜是同一款，我當時確實疑惑了一下。」男秘書波特和女伴安吉拉年齡相當，外貌也相稱，艾米麗當時內心確實八卦了一下，但之後她就忘在腦後了。「之後在飛機上帕廷金先生一直在和布朗教授攀談，因為飛機出發時間很晚，我就睡著了。我是在飛機降落前十分鐘才被同學叫醒的。」艾米麗在出發前一天晚上在復仇者大廈待到很晚，早上又睡不著起得早，因此上了飛機沒多久就睡著了。

　　「之後下了飛機，帕廷金先生在和我們道別的時候就突然倒下死去，我也很驚訝。」艾米麗覺得自己有點冤。要是早知道曼迪·帕廷金會被人下毒，打死她也不會在飛機上睡覺。現在缺少證據，艾米麗不知道自己連蒙帶猜的回答能不能取信麥克羅夫特，讓他打消對自己的懷疑。

　　「我原本確實懷疑過是帕廷金先生的女伴或者秘書因情殺人。可是帕廷金先生是位生意人，也有很大可能他是被其生意上的競爭者謀殺的。」艾米麗對曼迪·帕廷金的瞭解只在於對方有意和史塔克工業合作，其他一概不知。她哪裡想得出來是誰要殺他，「後來布朗教授又突然死去，我們都很驚訝。」因為布朗教授也死了，艾米麗當時甚至陰謀論地懷疑，曼迪·帕廷金與布朗教授早就認識，他們兩個人的死是有隱情的，沒准藏著什麼天大的秘密。

　　「曼迪·帕廷金與愛德華·布朗是舊識。」麥克羅夫特突然開口。

　　「……舊識？！」艾米麗真沒想到，「可他們表現得好像才剛剛認識一樣……」難道自己之前的陰謀論才是對的？

　　但如果真的事情另有隱情，大偵探夏洛克不至於看不出來，「那為什麼夏洛克先生他說是波特秘書和安吉拉小姐謀殺了帕廷金先生……」艾米麗以曾經看過的柯南·道爾爵士全九部《福爾摩斯探案集》和ＢＢＣ三季《神探夏洛克》還有兩季美劇《基本演繹法》為保證表示，她不相信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會那麼草率地做出錯誤決定。

　　麥克羅夫特在接到托尼·史塔克電話的時候確實聽對方提起過艾米麗的特殊，他在手下人整理的資料裡也確實見識過女孩子的敏銳，但此刻看著僅僅憑藉自己一個微小的提示就立刻想通關節的鋼鐵俠小助理，他不由覺得遺憾——為什麼鋼鐵俠托尼·史塔克隨便找來的小助理就那麼聰明，自己手下的人就那麼蠢，「事情涉及一宗跨國制毒案。」

　　所以大偵探故意抓錯人擾亂視聽？

　　事情到此，艾米麗知道她不能再問。不過以目前的情勢來看，似乎她已經通過了「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先生的測試？

　　「福爾摩斯先生。」艾米麗其實不喜歡麥克羅夫特有話繞三圈的方式。她喜歡有話說清楚，有誤會她喜歡當面說開。此刻眼見警報解除，她也就不打算再順著對方繞圈子，「之前我對您的雙親所有冒犯，希望您能原諒。」

　　敲黑板！這是重點。

　　艾米麗可以懟夏洛克，可以調戲夏洛克，但是因為麥克羅夫特的存在，福爾摩斯兄弟雙親的情況應該是機密。艾米麗今天之所以會被麥克羅夫特拉到這裡來明著問候實則試探，試探通不過沒准就會被審訊，就是因為這個道理。

　　甚至，艾米麗突然想到，當時大偵探夏洛克是在確認他哥哥麥克羅夫特的人來接之後才放她離開。

　　所以說，此刻的試探，是在福爾摩斯兩兄弟默契的心照不宣之下進行的。

　　真是給跪了。

　　高智商兩兄弟神馬的，艾米麗表示自己一介凡人果然只能仰望。

　　警報解除，麥克羅夫特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邀請艾米麗一起共進晚餐。

　　要知道能夠和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一起吃頓飯，在許多人看來這是極其難得的機會和榮耀。但對艾米麗來講，她只有一個感覺——胃好疼。

　　那位「大英政府」整頓飯下來言談親切可是難掩試探，舉止紳士卻藏不住上位者的氣勢，看似熱情周到實則拒人於千里之外，總結一下，就是麥克羅夫特先生整頓飯都在用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說著一句話——我肯跟你這個愚蠢的金魚吃頓飯你應該感到無上榮耀。

　　＃摔！偶像你這交的什麼朋友呀！＃

　　胃再疼，飯也得吃。

　　那晚唯一讓艾米麗高興的一件事就是，她發覺麥克羅夫特請吃飯的地方是第歐根尼俱樂部。

　　作為一位穿越者，能在第歐根尼俱樂部吃頓飯，也算不虛此行。

　　時間拉回現在。

　　交流專案的課程安排並不是很緊，艾米麗除了上課之外幾乎每天都能有小半天的時間在倫敦城裡閒逛。

　　２１９B的房子與幼稚鬼夏洛克·福爾摩斯和華生醫生居住的２２１Ｂ並不遠，艾米麗下課或者逛街回來總能遇見對方。

　　「華生醫生。」艾米麗對華生的印象很好。醫生個子不高，但可能因為是前軍醫的緣故，看起來就很有安全感。

　　「中午好，艾米麗。」相比于艾米麗對華生的好印象，華生對艾米麗的感覺有點微妙。作為夏洛克的好友，華生從來沒見過對方和任何女性有過工作之外的交往。而那天在蘇格蘭場發生的一幕實在讓華生印象太深了些。

　　一襲紅色羊毛連身裙的女孩兒精緻漂亮像個人偶娃娃，整個人幾乎倒進身穿黑色西裝褲和深藍色襯衫的自家好友懷裡，和連身裙同色的指甲在夏洛克的頭髮和臉頰劃過，語調曖昧，整個人卻又透著一股小女孩兒特有的天真。

　　華生發誓，當時看呆的人不只他一個。

　　夏洛克為人自傲又智商超群，一直以來只有他懟別人的份。沒見只要夏洛克一出現，蘇格蘭場從探長雷斯垂德到底下一個收發快遞的小警員都恨不得縮起脖子，生怕被大偵探逮住爆出什麼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來。

　　那個晚上是生平第一次，居然有人能把夏洛克懟回來。

　　而且不僅懟了回來，居然還調戲了夏洛克！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沉浸於＃老天有眼夏洛克終於遭報應了＃，＃終於有人掀了夏洛克老底給我們報仇了好開心＃，＃我靠那個姑娘居然敢調戲夏洛克＃，＃啊啊啊那姑娘好漂亮為什麼被調戲的不是我＃，＃我靠夏洛克不動他是不是看呆了＃的無聲呐喊裡。

　　等到事情終於結束，蘇格蘭場的人把兇手抓住之後，華生還沒等走出蘇格蘭場的大門，就看到自家好友上前把嬌小的女孩子直接推到在了麥克羅夫特汽車前蓋上。

　　事後回憶，華生想自己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夏洛克被氣瘋了。

　　先不說看似乖巧的女孩子本身性子就不好惹，單單是此刻麥克羅夫特派人來接，夏洛克就算再惱羞成怒想找回場子也不能在蘇格蘭場動手呀！

　　幸好夏洛克只是把女孩子壓住說了句什麼就把人放開了。不然華生真是不敢想——眾目睽睽之下，自家好友把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壓倒在車上。

　　當然了，雖然被放開得很及時，但女孩子還是生氣地朝夏洛克大叫「幼稚鬼」。

　　＃那畫面太美，華生拒絕回憶＃

　　「華生醫生要去買東西嗎？」艾米麗是剛剛採購回來，一會下午還要去上課，「轉角那家超市今天有活動，所有罐頭食品都是九折，麵包打對折。」分享打折消息是搞好鄰里關係的第一步。艾米麗還要在英國生活幾個月，即使有「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作保，但遠親不如近鄰，真要有點什麼事還是住得近的華生醫生能到得快一點，「快點去吧，一會就搶沒了。」記憶裡依靠退休金生活的華生醫生似乎不富裕。

　　華生有種在面對夏洛克時被看穿的感覺，「好的，謝謝你。」看小姑娘笑得甜，華生只能自我安慰是他想多了。

　　中午採購回家刷了一下華生醫生好感度的艾米麗換了衣服，歡歡喜喜去上課了。

　　今天下午的西方史是一位頗有聲望的老教授授課，艾米麗為了搶到一個好位置一路狂奔，終於提前四十分鐘趕到，搶到了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

　　空曠的教室裡，只有艾米麗一個人在。

　　「好奇怪呀……」這位授課的教授可是文學院的金字招牌，就算艾米麗提早到了四十分鐘，教室也沒道理會空無一人。

　　「難道今天的課取消了？」艾米麗掏出手機查看郵件。

　　郵箱裡除了幾張好友琳達發來的照片之外，什麼也沒有。

　　「滴答，滴答，」艾米麗隱約聽到了水滴在地板上的聲音。

　　這間階梯教室不算大，大概只能容納１２０人左右。因為是上上個世紀的建築，除了桌椅之外，整間教室都有種古樸的歷史感。

　　「什麼聲音……」這間教室處於教學樓的一樓，窗外是一排松樹，此刻被白雪覆蓋別有一番景致。教室是一樓最裡面的房間，要想進到這間教室，必須經過一段長長的走廊，那是進出教室的唯一通道。

　　此刻，艾米麗覺得聲音就是從教室門口的走廊上傳過來的。

　　難道是洗手間漏水了？

　　艾米麗立刻就否定了這個答案。

　　她又不是五感發達的蜘蛛俠彼得·派克，如果是水龍頭漏水的聲音，離得這樣遠，她根本不可能聽見。

　　「誰在那嗎？」此刻空曠的教室，讓艾米麗不自覺的有些害怕，「hello，是誰在外面嗎？」

　　「滴答，滴答……」

　　沒有人回答。

　　艾米麗又獨自坐了一會，可還是沒有一個人來。

　　「滴答，滴答，滴答……」水滴落的聲音一直響著。

　　實在坐不住了，艾米麗拿起自己的書包，打算到外面看看，為什麼到現在一個人都沒來，還有是什麼東西一直在響。

　　艾米麗剛剛來的時候還亮著的外面走廊裡的燈不知什麼時候熄滅了，此刻整條走廊空無一人，只有水滴的「滴答」聲，和艾米麗走路的腳步聲。

　　「hello?有人在嗎？」氣氛實在過於詭異，艾米麗又想起了之前那晚在自家公寓的「鬧鬼事件」。

　　「hello?」艾米麗覺得自己離水滴的聲音越來越近，突然，她感到有什麼東西滴在了自己頭上。

　　用手一摸，昏暗的光線裡，滴落的液體似乎是暗紅色的。

　　後退幾步，艾米麗把她的手機拿出來，打開光源，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在滴水。

　　「啊……」

　　手機光線照亮的地方，一張人臉正靜靜趴在走廊高高的吊燈上，暗紅色的液體順著長長的頭髮滴落——

　　「滴答，滴答，滴答……」

　　「啊啊啊啊！」

　　  


第35章 hapter35

　　警笛聲打破了校園內的安靜。

　　倫敦大學學院文學院發生兇殺案的消息不到一個小時就傳遍了整個倫敦。

　　雷斯垂德作為蘇格蘭場的探長在接到報警電話之後立刻火速帶人趕往現場。饒是從警多年，面前的景象也讓他震驚。

　　事發的教學樓是一座建於上上個世紀的建築。一樓的走廊很高，牆壁四周繪有浮雕。為了配合建築整體風格，走廊頂部全部懸掛有枝形吊燈，古樸優雅，很有藝術氛圍。可此刻，那本該照明用的漂亮吊燈卻讓人脊背發涼。

　　一個紅色連衣裙的女孩子正面朝下趴在吊燈上，長長的頭髮垂下，隱約可見血跡隨著滴落下來。

　　「我的天呐……」新入職的警員已經有人驚叫出聲。

　　「報案人呢？」雷斯垂德安排現場調查人員取證拍照，隨後想先見見第一目擊者。

　　「在那呢」，多諾萬走過來，「報案人是學校的校警，他們聽到學生的慘叫趕來隨後報警。第一目擊者是本該來上課的學生，艾米麗·李，本學期從美國來的交流生。就是上次那個女孩兒。」多諾萬對那位能夠把夏洛克·福爾摩斯說到閉口不言的美國女孩印象深刻。

　　「……我去和她談談。」雷斯垂德沒想到第一目擊者居然還是個熟人。

　　「嘿，艾米麗小姐，我是蘇格蘭場的探長雷斯垂德，我們見過面，你還記得嗎？」現場太可怕，雷斯垂德能理解此刻救護車上的女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似乎還沒回過神兒來的女孩子根本不理會雷斯垂德，雙手抓緊毯子，只是一個勁兒地哭。

　　「艾米麗小姐？」雷斯垂德又叫了兩聲，發現她實在沒辦法回答問題，只能叫來位女警員照看，回去繼續查看案發現場。

　　「怎麼樣？」因為屍體被很精妙地擺放在吊燈上，想要把屍體拿下來不是件容易的事。再加上如果現在取下屍體一定會很大程度破壞現場，雷斯垂德要求他的警員們先不要動，一切等夏洛克過來看過之後再說。

　　「有位學校的老師認出這個死者是三年級的索菲亞·格林，文學院學生。另外，原定於下午的西方史課程的教授和學生全都收到了學校的郵件通知，說課程取消。」多諾萬向雷斯垂德彙報，「現在知道的消息就這麼多。」

　　「嘿，怪胎來啦！」

　　雷斯垂德總算把夏洛克盼來了。

　　「死者是文學院學生索菲亞·格林，原定於今天下午兩點在這裡有一堂西方史課程，現在已知的情況是教授和其他學生全部收到了學校的郵件通知說課程取消。死者的手機還沒找到現在無法確定死者是否也收到通知，第一目擊者也是來上課的學生，你們認識的，艾米麗·李，她現在在車上。」雷斯垂德甚至來不及和華生醫生打招呼就立刻向夏洛克彙報情況，「屍體被擺放在了一樓走廊的吊燈上，我們還沒取下來，你先去看一眼。」

　　一行人向裡走，雷斯垂德先讓夏洛克查看了案發現場。

　　「我的天……」華生看到被放在吊燈上的屍體也是一驚。

　　相比於其他人，大偵探夏洛克的反應是最冷靜的。他沒有對於現場慘烈景象的驚訝也沒有對於年輕的生命逝去的惋惜，只是一言不發地觀察案發現場。

　　「好了，我要和目擊者聊聊。」

　　說完，他就向外走去。

　　雷斯垂德和華生趕忙跟上。

　　艾米麗此刻哭得都喘不過氣來了。

　　即使是之前那次被人扮鬼嚇，她也沒這麼害怕過。

　　當時，拿出手機照明的艾米麗第一眼就看見那張慘白的臉和滴下鮮血的頭髮，除了尖叫，摔倒在地的她連起身離開的力氣也沒有。

　　幸好，聽見聲音趕來的校警把她抱了出去，並撥打了報警電話。

　　「嘿，艾米麗，你還好嗎？」艾米麗坐在救護車上一直哭，旁邊的女警員除了偶爾給她一口水之外根本什麼也做不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艾米麗擦了擦哭得通紅的眼睛，「華生……醫生？」

　　「原定今天下午的西方史課程所有人包括教授都收到了課程取消的郵件你為什麼還要來這裡上課？你到了之後現場沒有一個人難道就沒懷疑過嗎？死者從被放在大吊燈上到死亡的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你來的時候難道沒有注意到吊燈上有動靜？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說，你都看到了什麼？！」大偵探一把掀掉了艾米麗的毯子。

　　「啊啊啊！」

　　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每每看到大偵探調侃蘇格蘭場給目擊證人披毯子，艾米麗都覺得場面搞笑。可真的輪到她自己她才明白，那張毯子看似不起眼，但裹在身上的時候真的能給驚恐中的人帶來安全感。

　　可此刻，這點安全感直接就被大偵探一把掀掉了。

　　理智上艾米麗明白大偵探是希望用這種方式讓她快點說出事情經過，但剛剛受了巨大驚嚇的艾米麗在情感上難以接受大偵探的行為。

　　「你有什麼毛病？！」哭得太用力，艾米麗連嗓子都啞了，「你就不會好好說話是不是？！」

　　「嘿，夏洛克。」華生眼見過自家好友多次使用這種方法刺激目擊證人以最快的速度說出事情經過，所以他才在最開始沒有阻止。但此時眼見方法失效，華生只能硬著頭皮出來給夏洛克打掃戰場，「艾米麗，來」，他把毯子再遞給車上眼睛都哭腫了的女孩子。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艾米麗足足不間斷地哭了快一個小時。此刻不僅眼睛腫嗓子啞，她覺得頭也疼得厲害。

　　接過被華生醫生遞來的毯子放在膝蓋上，艾米麗捧起被女警員放在一邊的熱飲料灌了下去。

　　「我沒有收到過停課的郵件……我來的時候教室裡就沒人在。」心裡生氣，可過程卻不能不說。艾米麗努力平復心緒，回憶細節。

　　「這位教授的課程很受歡迎，我怕來晚了沒有好位置，所以是提早到的。我來的時候走廊的燈是亮著的。」提到吊燈，她忍不住瑟縮一下，「教室的門開著，裡面沒有人。我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

　　「你在進教學樓到教室之間的過程中有聽到什麼或者看到什麼嗎？」雷斯垂德眼見目擊證人安靜下來，趕緊提問。事發當時，教學樓裡的監控錄影被人為破壞了，蘇格蘭場一無所獲。

　　「……沒有。」艾米麗當時只顧著想早點到教室，一路上根本沒留意過旁邊的情況。

　　「你後來為什麼離開教室？」夏洛克不給艾米麗停頓的時間。

　　「……我聽見聲音。」艾米麗深吸一口氣，「很長時間不來人，我心裡奇怪。這時候我聽到外面走廊裡有水滴落的聲音。」事後回想，艾米麗覺得整件事情都很蹊蹺，「我當時聽見水滴聲，一直在響。」一個人的身體裡能有多少血液？就算那位死掉的女孩子是被人割斷動脈放血，以當時的情況，艾米麗根本不應該聽到那麼清楚的水滴聲，「像水龍頭滴水的聲音，滴答滴答的，我心裡奇怪就出去看。」冷靜下來之後，艾米麗發覺事情詭異得很。

　　「水滴聲？」雷斯垂德也覺得事情奇怪。以屍體被發現的位置和出血量來看，坐在教室裡的目擊證人根本不可能聽見血滴下來的聲音。

　　「well,gratulations」，夏洛克看著縮在車裡努力把哭腫的眼睛睜大的小姑娘，嘴角扯出一條弧線——

　　「你剛剛和死神擦肩而過。」

　　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倫敦大學學院文學院直接停課一周。艾米麗這個目擊證人更是被院長親自登門安慰了一番。

　　什麼？一件兇殺案就停課，學校是不是反應過度了？

　　當然不是，之所以學校會立即停課，是因為就在警方勘察現場的時候，另一起兇殺案也發生了。

　　事發地點是在倫敦另一所大學，死者一樣是該校文學院的學生。女生，穿紅色裙子，長頭髮，一樣被人放在一盞吊燈上，與艾米麗所經歷事件唯一不同的一點是，這次死的是兩個人。

　　除了被放在吊燈上的死者之外，現場還有一名死者。

　　那名死者是同校的商學院的學生巴頓·弗裡曼。是個男生。被發現時屍體在距離前一名死者不遠的一間教室裡。被人從後面割破喉嚨，鮮血灑了一地。

　　當時的具體情況艾米麗並不清楚，她只是在被帶到蘇格蘭場錄口供的時候聽到警員們議論了幾句，之後她就被送回了家。

　　然後艾米麗她就搬家了。

　　或者說她被搬家了。

　　根據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推理，倫敦大學學院發生的謀殺案和東倫敦大學發生的謀殺案是同一夥人所為。兩次案發時間相近，作案手法類似，死者類型相同。

　　兩位被放置在吊燈上的死者都是文學院三年級的學生。都是深色頭髮，身材高挑，平時性格開朗，案發當天穿紅色裙子。

　　唯一的男性死者是東倫敦大學商學院的學生，案發當天是去文學院找女朋友。他的女朋友當時有事來晚了，於是死者找了一間空曠的教室坐下等。

　　「你該慶倖自己的耳朵好用。」夏洛克坐在２２１Ｂ的專屬沙發上擺弄電腦，「那個巴德·弗裡曼聽音樂太入迷沒能注意到還徘徊在附近的疑犯特地播放的音樂聲，結果死了。」

　　「可我還是不明白」，下午哭得太久，艾米麗眼睛嗓子還有頭都疼得厲害，「我為什麼要在您這裡住？」

　　對，艾米麗被大偵探夏洛克強制性地搬到了２２１Ｂ。

　　「夏洛克，今天的事你確實得給我們一個解釋。」一向順著大偵探的華生醫生也難得發表反對意見。

　　下午艾米麗在蘇格蘭場錄過口供之後被警車送回家。可還沒等她和房東摩根太太打招呼，就被突然從一輛計程車上跳下來的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攔住，直接要求她拿上行李搬到２２１Ｂ去。

　　艾米麗自然不肯，她堅持要回２１９Ｂ，結果直接被大偵探拉著胳膊拖到了２２１Ｂ不說，就連她的換洗衣服也被大偵探夏洛克以她的名義騙得摩根太太幫忙拿過來了。

　　於是，等到華生按照夏洛克的吩咐從警局和東倫敦大學拿好資料回來。艾米麗已經被大偵探夏洛克安排進了他的房間。

　　「夏洛克，艾米麗這次確實很危險」，華生努力深呼吸，「但是如果你擔心她的安全我們可以拜托雷斯垂德安排警員保護她，你不能把一個女孩子拖進自己家！」天知道華生在進門之後發現小姑娘居然被夏洛克強制搬進自己家的時候內心經歷了什麼。

　　＃完了，我發現我的室友是個變態怎麼辦＃

　　#請問該如何保釋一個得罪了全蘇格蘭場警員的室友#

　　#論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會不會徇私釋放自己弟弟#

　　「哦，蘇格蘭場，是的，那群金魚可以在她被殺之後準時幫她收屍，那是他們最擅長的事。」夏洛克看著同時站在他對面的兩個人，知道今天是一定得解釋清楚了。

　　「嘿，你看沒看過那部很流行也非常蠢的小說，名字也非常蠢，叫《水滴（drop）》？」

　　「我看過……」艾米麗覺得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幼稚，但她並不覺得對方會無理取鬧到沒有緣故地要求一個女孩子住進自己家裡。「這難道和案子有關嗎？」

　　那本小說是九個月前出版的，一經出版就立刻火遍全美和歐洲。火到什麼程度呢？當時跟他同月出版的大衛·羅西的小說銷量排行居然在它之下。要知道，現ＦＢＩ探員，ＢＡＵ的創立者之一大衛·羅西可是一直排在全美圖書銷量排行榜的前三位。

　　「啊……等等，我沒看過。」華生作為一個前軍醫，對愛情小說不感興趣。他只是聽他前幾任的女友說過書的名字。

　　「是一本愛情小說。」艾米麗當時湊熱鬧買了一本，「女主人公是一位文學院的學生，擅長繪畫。她有次在海邊寫生的時候與男主人公相遇，整本書就是圍繞兩個人的感情生活展開的。」據說那位男主人公的原型還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情節很緊湊，劇情很精彩，不過……只是個有冒險情節的愛情故事而已。」整本書圍繞著男女主人公展開，設定有點類似于「霸道總裁愛上我」那種小言，但是結構安排精妙，劇情反轉精彩，主人公們經歷了許多冒險故事。作者在語言上也很有功底，過程高潮迭起，結局又甜，很能打動艾米麗那顆少女心，她還是很喜歡的。

　　「在整本書裡，『drop』這個詞一共反復出現過158次。」夏洛克指出重點。

　　「等等夏洛克，你居然看小說！？」華生很不可思地抓了重點。

　　「我剛剛翻了一邊。」大偵探一副好似那本幾十萬字的小說只有兩頁紙的輕慢態度。

　　「我當然知道那個詞，整本書的名字就是這個呀」，艾米麗沒理會貝克街探案二人組的對話。她還是有點不明白大偵探為什麼會把兇殺案和愛情小說聯繫起來，「全書出現最多的線索就是這個詞，男女主人公的相遇以及之後的劇情展開全部用……」艾米麗想通了關竅。

　　「是什麼？」沒看過小說的華生還是一頭霧水。

　　「小說裡……『drop』這個詞是個暗號。男女主人公每次想念對方的時候就會用各種密碼的方式表現出這個詞。如果對方解不出題目就要受罰。」小說作者還在小說裡列舉出了許多種密文的排列方式，這也是艾米麗喜歡那本書的原因之一，「這個線索是女主公最開始使用的，剛開始時候就是用水滴落的聲音來表達她對男主人公的愛意。」就好像今天艾米麗在教室裡聽到的聲音一樣。

　　「沒錯」，夏洛克對艾米麗的敘述表示贊同，「小說裡第一次出場干擾男女主人公的女性角色叫莉莉絲，是女主人公的同學，是個穿紅色裙子長頭髮的女人，跟今天死去的兩位死者在身份和外貌的描述上是一致的。」

　　「可你怎麼確認今天的兩宗兇殺案和一本小說有關？」單憑這些艾米麗覺得太牽強了些。大街上長頭髮穿紅裙子的女孩子到處都是。

　　「我們今天在案發現場發現了這個。」華生突然想起今天夏洛克在兩起案發現場找到的證據，「是……這個」，把桌子上的證物袋拿起來遞給艾米麗，「兩處案發現場不遠的地方夏洛克都發現了這個。」

　　一張手繪的畫，兩個可愛的卡通小人兒。

　　「這是……」艾米麗沒看出什麼。

　　「哦，虧你還看過那本書」，夏洛克習慣性諷刺，「那是小說結尾作者描述男女主人公共同畫的一副畫。手繪的筆觸加起來再用公式計算最後得出的結果就是『drop』這個詞。」

　　大偵探居然能通過眼睛看出這些？！

　　艾米麗雖然覺得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本人在某些方面有些幼稚，但此刻她是真的由衷地佩服——

　　這才應該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的正確打開方式嘛！

　　「可是……就算兩起兇殺案和小說有關，這又和艾米麗有什麼關係？」華生對於飽受驚嚇的艾米麗表示同情。但正因為這樣，他才覺得小姑娘應該回家好好睡個覺放鬆一下。

　　「哦，約翰，你什麼時候能夠學著動動你的腦子？！」夏洛克語調誇張，「嘿，你知道了對吧？告訴他。」

　　「艾米麗？」華生轉向已經坐在沙發上的艾米麗，還是不明白小姑娘到底明白了什麼。

　　「哎」，忍不住歎口氣，艾米麗忍住立刻上網轉個千八百條錦鯉的衝動，「小說的女主人公是個文學院學生，擅長繪畫，身材嬌小長頭髮」，她伸手指指自己，「像我一樣。」

　　「男主人公商學院畢業，高大英俊金髮碧眼，和他一樣」，艾米麗指了指被放在茶几上的死者照片。

　　「兇手在挑選他們心目中的男女主人公人選。」夏洛克站起來俯視艾米麗和華生，「死者巴德·弗裡曼符合男主人公的設定所以被選中，但是他沒能聽到嫌疑人在殺掉形似破壞男女主人公感情的女性角色莉蓮之後放出的線索，所以他沒能通過考核，他死了。」

　　「而你」，夏洛克指了指艾米麗，「你聽到了水滴的聲音找到了死者屍體，所以你通過考核，正式成為了嫌犯心中女主人公的候選，所以……」

　　「所以後面還會有一系列考驗。」小說裡的男女主人公情比金堅，但經歷頗有波折，代表兩人情誼的『drop』這個詞每每出現一次，幾乎都伴隨著危險的出現，「所以無論那個殺人的嫌疑犯是誰，在員警抓住他之前，我都不安全。」

　　真是見了鬼了！

　　「要不然……我先回美國去好了。」一整天折騰下來，艾米麗本就身心俱疲，此刻聽聞這個噩耗，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想逃，「發生了這種事，想來就算中斷交流活動學校也會同意的。」遠離英國又在復仇者聯盟的保護下，艾米麗相信不會有什麼殺人犯敢跑到紐約去找自己。

　　「艾米麗，我如果是你就不會……」華生把筆記型電腦遞過來，「你看，美國也出了同類型的案子。」

　　#聯邦新聞頭條：近日紐約多地出現一夥連環殺手，依照某本暢銷小說情節安排，選擇受害人。請各位市民出行注意安全#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0

第36章 hapter 36

　　對艾米麗來講，在網上轉發錦鯉什麼的已經不管用了。

　　她深深覺得她自己需要去承包個魚塘，養個幾萬條錦鯉，徹底轉轉運。

　　「怎麼會這樣……」，整個人向後靠，艾米麗背倚著軟軟的沙發靠墊，心裡好像吞了一整個大號霜淇淋——透心涼。

　　「你來英國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星期，根據策劃行動所需的時間來看，選擇受害者，計畫逃跑路線，黑進大學的教務系統，還有包括對另一起謀殺案的配合來看，這些最少也需要１０至１５天。所以他們早在美國的時候就已經盯上你了。」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好像覺得艾米麗受得驚嚇還不夠，繼續補刀，「你應該慶倖第一關的考驗簡單到愚蠢，否則以你的智商……」大偵探聳了聳肩膀。

　　「那也就是說，艾米麗她現在非常危險？」華生總算聽明白了事情經過，「不僅是英國，她就算現在立刻回美國去也一樣不安全？」

　　「紐約到目前為止一共發生了四起兇殺案。八位受害人。六女二男。根據那邊傳來的消息來看，這幾起案子作案手法相同，受害者類型相同，同樣都是兩起案子間隔不到一個小時發生，受害人都是一位被吊在吊燈之類高處的女性和一位距離事發地不遠的男性或者女性受害人。基本可以肯定是同一夥人所為。」夏洛克有自己的情報網，早在幾天前紐約的四起案子發生時，他就知道了細節。這也是他為什麼可以立刻將倫敦的兩起案件聯繫起來的原因。

　　艾米麗捂著今天哭得紅腫發疼的眼睛，一句話也不想說。

　　「嘿，艾米麗，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哈德森太太烤的小餅乾很好吃。」華生是一位醫生，他看著窩在沙發裡縮成一團的小女孩心生憐惜，蹲下身輕聲安慰，「我再去給你拿點熱可哥。今晚你放心睡夏洛克房間，這裡很安全。」即使眼前的小姑娘是陌生人，此刻華生也做不出把身陷險境的女孩子趕出去的事。

　　「……謝謝你，華生先生，福爾摩斯先生。」艾米麗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即使與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第一次見面鬧得那樣不愉快，可大偵探還是能不計前嫌地幫助自己，甚至允許自己住進他的房間。艾米麗對大偵探的幫助很感激，「那天的事我也很抱歉，福爾摩斯先生。」

　　「哼啊。」大偵探傲嬌地揮了揮手，沒理回答艾米麗，又捧著筆記型電腦接著看起來。

　　「來吧，我給你拿點熱可哥，你先吃點小餅乾，哈德森太太一會兒會送晚餐上來。」華生去收拾餐桌，打算讓艾米麗先吃點東西。

　　「艾米麗？」

　　艾米麗一直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出聲。

　　「史塔克先生？」艾米麗把手機拿出來，發現手機已經自動接通了自家老闆托尼·史塔克的電話。

　　「艾米麗你還好嗎？」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聲音很清晰地傳來，但奇怪的是似乎背景有些雜音，「我收到消息，說你被一夥兒殺人犯盯上了。你受傷了嗎？麥克羅夫特的人和我說你今天發現了屍體。」

　　聽到熟悉的聲音，艾米麗覺得剛剛鼓起的勇氣一下就散了。明明已經哭得乾澀的眼睛又開始濕潤，「不……唔……我沒事。」她甚至不敢多說話，就怕忍不住在電話裡哭出來。

　　「艾米麗，你聽著可不像沒事。」史塔克哪裡聽不出來自家小助理說話都帶著哭音，「你受傷了嗎？」史塔克從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那裡得來的消息是自家小助理發現了屍體受了很大驚嚇，但毫髮無傷。不過他還是想親自和艾米麗確認一下。

　　「沒……有……」只有一個人的時候艾米麗可以鼓起勇氣，在內心拼命告訴她自己不要怕，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所在的貝克街是最安全的地方，她留在這裡一定不會有事，犯人很快就會被抓住。可是當聽見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聲音之後，艾米麗覺得她內心所有的防線幾乎全部崩潰。好像所有的堅強都隨著這通電話化為烏有。

　　「艾米麗，你哭了嗎？」史塔克只能隱約聽見自家小助理的嗚咽聲，其他什麼也聽不清，「我要開視頻了。」史塔克不放心，打算直接視頻通話。

　　「不！」艾米麗不想讓自家偶像看到她眼睛紅腫的狼狽樣子，「不，不要開視頻……我，我不方便。」死死咬著嘴唇，艾米麗不想哭出來被自家偶像聽見。

　　窗外遠遠傳來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

　　「史塔克先生我沒事，我先掛了。」艾米麗覺得再多一秒她自己就要哭出來了。為了不讓自家偶像發現她狼狽的樣子，艾米麗直接掛斷了電話。

　　「剛剛的人是……托尼·史塔克？那個鋼鐵俠？」圍觀了艾米麗和自家偶像通話的華生端著一大杯熱可哥拿給艾米麗，「他很關心你。」華生對夏洛克的判斷從不懷疑。他相信面前的小姑娘也許是對那位復仇者聯盟的超級英雄心有仰慕，但從剛剛兩個人的對話判斷，那位元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也是很關心他的這位私人助理的。

　　「嗯，史塔克先生是好人。」艾米麗鼻子發酸，眼睛忍不住流眼淚，但好歹不會哭出聲。她轉身擦了擦眼睛把熱可哥接過來，「謝謝您，華生醫生。」

　　窗外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越來越大。

　　「這是怎麼回事？」華生不想讓艾米麗尷尬，乾脆轉移話題，「這邊是市中心，普通的直升機應該禁飛的。夏洛克，你知道出什麼事了嗎？」說著走到窗邊，華生拉開了窗簾。

　　「這就要問我們這位助理小姐了。」夏洛克把筆記型電腦放下，「華生我建議你換一件正式點的衣服，我們要有客人來了。」

　　「誰？」華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格子襯衫和牛仔褲，「什麼時候起我們的訪客會需要我換衣服？」

　　「我不介意你穿什麼，只希望你到時候不要介意。」大偵探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艾米麗和華生。

　　艾米麗原本不認為事情會和她有關，畢竟她認識的人大部分都在美國，在英國她唯一認識的大人物就只有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了。但華生醫生見麥克羅夫特可不需要換衣服，難道——

　　「福爾摩斯先生，您難道是說……」應該不會吧……

　　「哈，人來了。」大偵探罕見地起身整理一下衣服。

　　隨著「咚咚咚」的聲音，有人上了二樓。

　　「史塔克先生？！」艾米麗坐在沙發上看著來人簡直不敢相信。

　　「哦，艾米麗，這才離開我幾天你怎麼就把你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才僅僅不到十天沒見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跟艾米麗記憶裡的樣子沒有差別。一身整齊的灰色西裝，格子領帶，還有一副茶色眼睛。

　　但僅僅十天沒見的艾米麗在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眼裡可是大不相同。小姑娘眼睛又紅又腫，以往精神的樣子一點也沒有不說，整個人看起來像只驚弓之鳥。

　　「史塔克先生……我……」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此刻是再也忍不住了。艾米麗用手捂住眼睛，不想被自家偶像看到她自己狼狽的樣子。

　　「哦，讓我看看」，史塔克朝在場的其他兩個點頭示意了一下就直接走到沙發前蹲下身，「艾米麗，讓我看看。」把小姑娘捂著眼睛的手拿開，史塔克看著艾米麗哭得紅腫的眼睛，忍不住笑，「怎麼這麼狼狽？」小姑娘一副被人欺負了之後終於見到撐腰的家長的表情。

　　「啊嗚嗚……」又急又羞，艾米麗就想把被抓著的手拿回來繼續捂著眼睛。

　　「好了好了，別哭了，不許用手捂眼睛。」史塔克坐到沙發上把他自己的眼鏡摘下來給艾米麗戴上，「好了，這樣我就看不到了。」

　　「史塔克先生。」一直沒說話的夏洛克在看到鋼鐵俠和艾米麗的互動告一段落之後才開口，「你比我預想得到得早些。」

　　「啊，等等，夏洛克」，作為一個英國人，華生不是美國隊長的狂熱粉絲但卻也是復仇者聯盟的粉絲。而他在復仇者聯盟裡除了美國隊長外第二崇拜的英雄就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你認識史塔克先生？」華生總算明白為什麼夏洛克說他應該換身衣服了。早知道鋼鐵俠會來，華生一定會穿上自己那套最正式的西裝。「啊，史塔克先生，你好。」

　　「晚上好，華生醫生。」史塔克在來之前自然對２２１Ｂ的住戶有所瞭解，「我很喜歡你的博客，尤其是《鋁拐杖》那一篇。」史塔克對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探案故事自然不感興趣，但對他而言想和人交際博個好感度卻是易如反掌的事。

　　「啊，謝謝。」被超級英雄稱讚了的華生醫生果然很高興。

　　「哦，別傻了華生，史塔克先生不可能看過你的博客。」夏洛克毫不留情地戳破鋼鐵俠的謊言和華生醫生的幻想。

　　「史塔克先生，您怎麼會在英國？」艾米麗把眼睛擦乾。她不會自大到認為鋼鐵俠因為自己那點小事就會跑來英國。所以肯定是最近出了什麼大事。

　　「最近有些事。」艾米麗猜得沒錯，最近的確是有大事發生。

　　幾個月前神盾局查貨了一批來源不明的改裝外星武器，當時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和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負責調查武器來源。原本以為事情已經解決，可就在半個月前，史塔克收到情報又有一批來源不明的改裝外星武器出現在紐約，有人在密謀用這些武器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恐怖襲擊。

　　因為消息來源可靠，所以復仇者聯盟和神盾局近期一直忙於處理這件事。

　　這也就是為什麼當初史塔克支持自家小助理來英國參加交流項目的原因。

　　比起其他復仇者，艾米麗只是個普通人。沒有超能力也不會魔法，甚至就算逃命估計跑得也不快。再加上小姑娘運氣實在差了點。比起留在已經明確知道會有危險發生的紐約，史塔克更願意艾米麗來英國，等他們排除危險過後再回家。

　　可史塔克萬萬沒想到，自家小助理來英國確實是避開了美國的恐怖襲擊，但卻依然沒能躲開壞運氣。

　　她居然被一夥狂熱的連環殺手盯上了。

　　為策劃紐約恐怖襲擊的組織提供武器支援的一家科技公司前天被神盾局圍剿，查到他們的大本營在英國。史塔克這次來英國是來為神盾局提供技術支援。

　　原本這種事史塔克不感興趣，但是想著剛剛到英國的小助理下飛機就被人當成了殺人嫌疑犯抓捕，最後雖然在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幫助下順利脫困，但想來還是受了驚嚇的。史塔克原來的打算是在為神盾局提供技術支援之後就突然出現給自家小助理一個驚喜，可他還沒等把神盾局的事忙完，就聽說艾米麗又出了事。於是提早結束神盾局工作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就直奔了貝克街２２１Ｂ。

　　「夏洛克，多謝你幫我照看艾米麗。」作為有著特殊才能的大偵探以及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弟弟，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名字其實在某個圈子裡是人盡皆知的，「之前說的東西就在我飛機上，一會兒我讓人給你拿過來。」

　　沒錯，夏洛克·福爾摩斯之所以把艾米麗直接拉進家門，就是因為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囑託。

　　忙著為神盾局進行武器危險性評估的史塔克下午抽不開身，於是一通電話打到了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那裡拜託對方找個靠譜的人保護自家小助理，於是麥克羅夫特毫不猶豫地把自家弟弟給賣了。

　　「謝謝，史塔克先生。」大偵探夏洛克自然不是省油的燈，他趁機拜託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背著自家老哥弄到了些「小玩意兒」。

　　「對案子你有什麼線索嗎？」對鋼鐵俠而言，抓幾個恐怖分子不過分分鐘的事，之前紐約大戰對陣外星來客也不在話下。可術業有專攻，要論查案，還是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拿手。

　　「大致的方向。」案子確實很棘手。實施犯罪的人組織嚴密行動迅速，下午才接了案子的大偵探夏洛克能在幾個小時之內掌握大致方向已經很厲害了。

　　「艾米麗，你和我回去吧。」史塔克此行打算把艾米麗直接帶回去。

　　不是他不相信盛名在外的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抓不住犯人，只是如果艾米麗一個人留在英國就算拜託麥克羅夫特照顧史塔克也還是不放心，「Ｃａｐ他們都很擔心你，你還是和我回去吧。」大不了在案子破獲之前讓艾米麗一直呆在復仇者大廈不要離開。史塔克不相信會有誰敢到他的大樓傷害自己的助理。

　　「錯誤的決定。」大偵探夏洛克根本不給鋼鐵俠面子，「根據今天中午發生的情況來看，她早在美國就已經被人盯上了。殺人案最先的發生地是紐約，如果她這次沒有突然決定來英國交流，恐怕這時候早就被人殺了。之所以今天才出事，有很大可能是因為嫌犯在收到她離開美國的消息之後尾隨她來英國，經過部署和策劃，今天才正式動手。你如果帶她回紐約就正好落入嫌犯的大本營。」大偵探夏洛克交叉雙腿靠在他自己的專屬沙發上，「你能看顧她一天兩天，一個星期兩個星期，可你能保證沒有一絲疏忽的時候嗎？」

　　「什麼……怎麼會……」偶像鋼鐵俠的到來原本給了艾米麗很大的安慰。她在史塔克開口詢問的時候確實很心動——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又是在復仇者聯盟的保護下，更能給她安全感。可是此時被大偵探夏洛克一番說辭，艾米麗覺得心裡又慌起來。

　　「你是說她留在英國更安全？」艾米麗的安全第一，史塔克也沒計較對面大偵探略帶嘲諷的語氣。

　　「是的。」夏洛克對自己的判斷非常有信心。

　　「艾米麗？」史塔克對夏洛克的本事和判斷並不懷疑，他打算把選擇權交給艾米麗自己，「你想和我回去還是留在這裡？」坐在身邊的小姑娘眼睛哭得通紅，看起來像是只被遺棄的小兔子，可憐兮兮的，「如果你想和我回去，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艾米麗心裡害怕，可是理智已經回籠了。

　　如果此時和自家偶像回去，雖然留在復仇者大廈可以保證安全，可就像大偵探福爾摩斯先生說的，難道自己能在復仇者大廈裡躲一輩子不出門嗎？

　　「我……」

　　相比于一直和恐怖分子還有外星人戰鬥的復仇者聯盟，艾米麗更相信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對兇殺案的判斷，「福爾摩斯先生，您真的確定那些人在紐約嗎？」

　　「百分之百確認。」夏洛克對自己的判斷沒有任何懷疑。

　　「如果她留在英國，事情反而更好解決。」大偵探能看出前面兩個人的動搖，「兇手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在倫敦向她動手。依照我的推斷，事情沒有結束，他們一定還會再找上她。比起在準備充分的紐約，在倫敦行動的兇手更容易露出破綻，也就更好抓獲。」

　　「你有辦法趕快抓住那些人？」史塔克想得更遠。他不希望自家小助理像只驚弓之鳥一樣躲在房間不敢出門。比起被動的躲避，他更喜歡主動出擊，「如果把她長時間留在倫敦，我沒辦法保證她的安全。」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大本營是美國。

　　「我自然有辦法。」事實上，大偵探此刻心裡已經有了計畫。

　　史塔克看了看面前成竹在胸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又看了看身邊紅著眼睛的艾米麗，「艾米麗，你……」

　　話音被突然出現的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打斷。

　　「托尼」，麥克羅夫特一貫倨傲的表情難得笑得親切，「好久不見。」

　　「誒，是很久了。」鋼鐵俠站起身和「大英政府」握了握手，「有一年了吧。」

　　「八個月」，麥克羅夫特坐到沙發邊的椅子上，「剛剛有人打電話給我說鋼鐵俠的直升機停在了貝克街。」

　　「哦，倫敦的交通實在不怎麼樣。」史塔克對於未經許可就到處亂飛這種事可是前科累累，「我有點急事，你能理解的吧。」

　　「當然。」「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可謂相識已久。兩個人雖然彼此欣賞但絕對稱不上是什麼好朋友，不過是因為彼此的身份互利互惠的關係。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一點小小的方便是兩個人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麥克羅夫特，你就不能……」夏洛克習慣性地要諷刺陰謀家的自家老哥。

　　「在擔心艾米麗小姐的安全？」麥克羅夫特可不打算在鋼鐵俠面前和自家幼稚的弟弟拌嘴，他直接打斷了夏洛克的話。

　　「是的。」史塔克很清楚麥克羅夫特在英國的影響力，「有好主意嗎？」

　　「我的建議也是讓艾米麗小姐留在英國。」麥克羅夫特是個純粹的利己主義者。他稱不上是什麼政治家，也不覺得他自己是個陰謀家。他不過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在這個到處都是金魚的社會給他自己找點稍稍有趣的事而已。此刻，能夠輕易刷鋼鐵俠和復仇者聯盟好感度的事他不介意幫個忙，「我會派手下的人保護艾米麗小姐的安全，相信夏洛克在此期間可以抓到威脅艾米麗小姐人身安全的犯人。」

　　出於對麥克羅夫特能力的瞭解，史塔克認可了這個方案。

　　「艾米麗，你的意思呢？」

　　「嗯……」心裡雖然害怕，可是艾米麗相信在場三個人的判斷。

　　「好吧，那你就先不回紐約。」史塔克起身打算先幫艾米麗找個今晚住的地方，「之前學校安排給你的寄宿家庭就不要回去了，我幫你找個安全的地方。麥克羅夫特……」突然，史塔克愣住了。

　　「艾米麗，你的箱子怎麼會在那裡？」二樓臥室的門開著，從沙發上站起身的史塔克一眼就看見自家小助理那只粉紅色的小皮箱靜靜地躺在臥室地上。

　　「啊？」艾米麗轉過頭，也看見被放在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臥室裡的行李箱，「是福爾摩斯先生他要人拿過來的，他說我住在原來的家裡不安全，所以就讓我……」

　　「你讓她住在你房間？！」史塔克下午確實與大偵探夏洛克通話要求對方貼身保護自家小助理，可是——

　　「你居然讓她住在你房間？！」


第37章 hapter 37

　　艾米麗最後在貝克街２２１Ｂ三樓華生醫生的房間住了下來。

　　當晚，發覺自家小助理居然被安排住進一個陌生男人房間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滿臉不可置信地質問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為什麼要艾米麗住他的房間，得到的答覆簡單粗暴——

　　「據我估算能夠策劃此次事件的犯罪嫌人最少不少於７個人」，夏洛克坐在他專屬的單人沙發上一臉「你們真愚蠢」的表情，「此刻犯罪嫌疑人行蹤不明，你的委託裡明確要求我務必保證她的安全。」喝一口桌子上的咖啡，大偵探好像壓根沒發覺此刻氣氛詭異一樣，「這裡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會有犯人來我這裡殺她。至於說為什麼要她住我房間……」夏洛克抬頭看了看站在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身後的艾米麗，「我不介意讓她住沙發。」

　　２２１Ｂ一共地下一層地上三層，地下是一間潮濕的地下室。赫德森太太自己住在一樓，夏洛克霸佔了二樓的大臥室，三樓的小臥室是華生醫生在住。也就是說，如果艾米麗要住進來又不想睡夏洛克的臥室，那她只有兩個選擇——潮濕的地下室ｏｒ二樓客廳的沙發。

　　而很顯然，誰都不能讓艾米麗一個女孩子睡在毫無隱私的客廳沙發上。

　　「你們就不能換個大一點的房子嗎？」２２１Ｂ的空間對於土豪·托尼·史塔克來講就顯得很擁擠了，「賈維斯，買下旁邊連著的房子。」鋼鐵俠習慣性地想用「買房子」這個簡單粗暴的方法解決自家小助理目前的住宿問題。

　　「托尼，不用這麼麻煩。」對麥克羅夫特而言，自家愛折騰的弟弟居住的貝克街可是聚集了他眾多的眼線，貝克街上的任何一棟房子都絕不會輕易向鋼鐵俠出售。「要不然這樣吧，讓艾米麗小姐住到三樓的臥室去。」麥克羅夫特壓根沒有徵求房間主人華生醫生同意的意思就提出了這個建議，「三樓的房間私密性更好些，艾米麗小姐住在那裡也方便。」

　　「呃……如果你們有人要問……那三樓的房間是我……」一句話就被人把房間分配出去的華生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以免落得無家可歸的下場。

　　「哦，三樓的房間是你在住？」史塔克回過神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華生，「你介意我上去看看嗎？」

　　「啊……不……不介意……」老好人約翰·華生最不會拒絕別人。尤其當對方是和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一樣氣場強大的時候。

　　「嗯……小了點」，史塔克不理會艾米麗扯住他袖子的舉動，三兩步上了樓，毫不客氣地推開華生醫生臥室的門打量，「行吧，你就先住在這，我讓人給你把傢俱換一下。」雖然對環境依然不滿意，但史塔克也只能妥協。

　　「華生醫生，艾米麗就先住你的房間了」，史塔克雙手插兜從三樓下來，徑直走到華生面前，「這樣，在艾米麗住在這裡期間，酒店你來挑，所有費用我負責。」鋼鐵俠不是不懂人情的人。占了人家的房間自然就要給補償，「還有什麼要求你可以提。」

　　被鋼鐵俠的豪爽震了一下的華生有點卡殼，「嗯……不，沒什麼了。不是……我是說不用了，我可以去女朋友那裡借住……」雖然不是自願讓出臥室，但華生一向樂於助人。把臥室讓給身處危險的女孩子什麼的，他還是不介意的，「實在不行樓下還有個地下室，我擠幾晚也可以，不用麻煩您了。」至於趁機去住豪華酒店享受然後讓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承擔帳單什麼的，從來就不在老實人華生醫生的選項裡。

　　「樓下還有地下室？」史塔克突然想到，如果真的讓眼前看著忠厚老實的醫生搬出去住，那豈不是要把自家小助理留下和那個性格古怪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同居一室了？「那這樣吧華生醫生，我先讓人把你的東西搬到下面的地下室去，等艾米麗安全了我再把她接走。」雖然不滿讓艾米麗和陌生人同住，但這已經是從安全方面考慮所能做出的做好選擇。

　　於是，十分鐘之後，一群黑西裝男人出現，把三樓華生醫生放在臥室的東西通通搬去了地下室，又有人搬著新傢俱放進了三樓原約翰·華生醫生臥室，現艾米麗的臨時住所。

　　「史塔克先生……」艾米麗幾次想打斷自家老闆代替自己侵佔華生醫生臥室的行為都沒能如願，眼見此時鋼鐵俠還讓人送來了全套新傢俱和各種東西，實在忍不住了，「史塔克先生，您不用準備那麼多東西……」艾米麗一來對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辦案能力非常信任，她相信只要按照大偵探的辦法實行，一定過不了幾天就可以把那群討厭的殺人犯抓住，二來自己本來就是鳩占鵲巢，此刻老闆讓人搬了這麼多東西來，豈不是給已經被添了很多麻煩的華生醫生更添麻煩。「我用不上這麼多東西……」

　　「房間太小了就不給你添什麼了，反正你也住不久。」史塔克表現得好像剛剛指揮人把三樓整個臥室填滿的人不是他一樣，「上來看看還缺什麼，我直接讓他們給你搬來。」說著，史塔克一把拉住艾米麗的胳膊，把人拖進了三樓臥室，還關上了門。

　　「史……史塔克先生？」新佈置的房間連床上軟軟的床墊和漂亮的被罩都已經全部放好鋪好了，艾米麗坐在床上看著站在面前的自家偶像兼老闆有點懵，「您怎麼了？」自家偶像確實是個花花公子，可是他在自己面前一向很規矩，從沒開過過分的玩笑。此時把人拉進房間還關門這種事不符合偶像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在艾米麗面前行事的一貫風格。

　　「知道怎麼用嗎？」史塔克自然不會是因為什麼奇奇怪怪的理由才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艾米麗拉進房間，「賈維斯，給艾米麗開放許可權。」他順手把艾米麗從剛才起就一直拿在手裡的茶色眼睛戴在艾米麗臉上。

　　「誒？」茶色的鏡片上突然顯示出文字和圖像。

　　「這副眼鏡可以抵擋一次普通子彈，保護你的脖子和面部」，鋼鐵俠戴出去的眼鏡自然不會是什麼普通的東西，「按這裡可以把螢幕打開，它會幫你自動分析面前人物的特徵找出對比資料，查出身份。如果你遇到什麼可疑的人有所懷疑就這樣做。」

　　史塔克又摘下他的手錶給艾米麗帶上。

　　「史塔克先生……這個不行……」艾米麗可是知道這塊在《美國隊長３》裡出鏡過的手錶。乍看之下只是一塊普通的男士手錶，可是關鍵時刻這是可以變形成鋼鐵戰衣手部零件一樣的裝備，覆蓋手腕和整只手並且具備發射鐳射能力的黑科技裝備。

　　「您把這個給我幹什麼？！」艾米麗總算明白自家偶像為什麼要關門了。無論是誰在把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隨便給人的時候可不都得背著人嘛，「史塔克先生……」自己又不是去和外星人或者九頭蛇打仗，哪裡用得上這麼炫酷的裝備，更何況——「不行，我不能……」這些根本就是自家老闆平時用來防身的東西！

　　「不許鬧！」史塔克輕易按住艾米麗掙扎的手把手錶給她戴上。原本不合適的手錶帶在接觸艾米麗手腕的一瞬間自動調整了長度。

　　「要用的時候把手這樣。」史塔克不理會艾米麗的掙扎和拒絕直接按住她的胳膊，「這樣就是變形，你把手指全部伸開，動一下就是發射，儲存的能量一共可以發射五次，記住沒有？」

　　「史塔克先生，我不能……」艾米麗急得要命又不敢弄出太大動靜被樓下的人聽到，「您把東西拿回去！」比起被疑似連環殺手盯上的自己，艾米麗覺得自家偶像兼老闆更需要這些東西，「我留在這裡不會有事的，那位福爾摩斯先生您也看到了，他能保護我的。」在自家偶像為了自己已經欠了福爾摩斯兩兄弟人情的情況下，艾米麗真的不想再讓對方為自己做什麼。「我不需要這些！」尤其是那塊表，那幾乎可以說是自家偶像在危機關頭用來保命的東西了！

　　「艾米麗！」史塔克這還是第一次被一貫聽話的小姑娘拒絕得這麼徹底。他知道艾米麗拒絕的理由，但卻不能聽她的，「聽話，不然我生氣了。」

　　第一次面對自家偶像嚴肅的表情，艾米麗有點慌，「不，不是，史塔克先生……」此刻戴在臉上的眼鏡和手腕上的手錶重得讓艾米麗幾乎拿不起來——不是物品本身的重量，而是對方的心意。

　　「好姑娘，聽話！」史塔克既然把東西送出去就不許艾米麗拒絕。他在確認對方已經明白該怎麼使用之後就起身開門，「艾米麗，手錶不許摘，在事情解決之前你都留在這裡不要自己出門知道嗎？麥克羅夫特也會安排人守在周圍，你只要安心等案子結束就好。」

　　看著明顯是要道別的自家偶像，艾米麗覺得心慌，「你……你這就要走了？」她原本以為偶像最起碼可以吃過晚飯再離開。

　　「我不能久留。」作為鋼鐵俠，復仇者聯盟的領頭人，托尼·史塔克的一舉一動其實備受關注。此次他前往倫敦是受神盾局所邀，但此時神盾局的事情已經結束。如果他再繼續呆在倫敦太久，只怕會給艾米麗也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有事打電話給我。」拍了拍艾米麗的頭，史塔克直接走下樓梯。

　　「麥克羅夫特，夏洛克，華生醫生，艾米麗我就交給你們了。」史塔克依次與福爾摩斯兩兄弟以及華生醫生握了手，就轉身下樓離開了。

　　沒幾分鐘，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響起，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起飛了。

　　時間已經是艾米麗的偶像兼老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離開的第二天早上了。

　　或許是因為偶像的到來給了艾米麗勇氣，也或許是因為身處貝克街２２１Ｂ讓艾米麗覺得安全，總之，原本以為一定會噩夢連連的晚上居然平安度過。除了眼睛有點紅之外，艾米麗的精神好了很多。

　　「早上好，福爾摩斯先生，華生醫生。」硬生生占了華生醫生的房間還把人擠到地下室去的艾米麗覺得過意不去，早上起來之後特地幫華生醫生和大偵探夏洛克準備了早餐。

　　「哇哦，看起來很豐盛。」華生在地下室睡得並不好，但他並不介意，「謝謝你，艾米麗。」小姑娘又不是自願被殺人狂盯上，不過是借住幾天而已，華生覺得自己應該幫忙。

　　「黑咖啡，兩顆糖，謝謝。」夏洛克在辦案的時候一貫不吃東西，他無視了艾米麗擺在餐桌上的豐盛早餐，直接坐進沙發裡。

　　「夏洛克他不吃早餐，我們吃。」華生此時有點餓了，他決定不管夏洛克先坐下吃早餐。

　　「咚咚咚咚」，樓下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隨後是人快步跑上樓梯的聲音，蘇格蘭場的雷斯垂德探長氣喘吁吁地出現在了樓梯口，「夏洛克，我們又發……現……出事了……」他突然看到站在餐桌邊上手裡還拿著咖啡杯的艾米麗就是一愣。

　　「早上好，雷斯垂德探長。」既然決定呆在倫敦，那麼和地頭蛇蘇格蘭場的探長先生保持一個良好的關係就是件比較重要的事情了，「要不要坐下吃點東西，都是剛做好的。」良好的關係從吃開始。

　　「啊……我……」那天艾米麗在蘇格蘭場調戲夏洛克的記憶太深刻，雷斯垂德乍一見艾米麗就覺得回不過神兒來，「你……呃……早上好。」

　　「行了雷斯垂德，你在地鐵站裡發現什麼了？」夏洛克懶得理雷斯垂德那副傻樣，他更想知道大早上就跑來的蘇格蘭場探長究竟發現了什麼才慌慌張張的。

　　「我……你怎麼知道是在地鐵站……算了」，雷斯垂德調整一下呼吸，「今天早上四點，有人報警說在第十大街的地鐵站裡發現了大量血跡，出警的警員到了現場之後在現場發現了這個」，他把一張裝在證物袋裡的32開硬卡紙遞給夏洛克，「你看上面的畫。」

　　夏洛克接過來，只見上面畫著兩個卡通小人兒。

　　「咦，這不是……」華生湊近看過去，發現這張畫上的手繪圖案與昨天夏洛克在兩起兇殺案現場找到的畫一模一樣，「這……」他有點擔心地看向艾米麗。

　　艾米麗原本幫大偵探沖了咖啡，此時見狀也湊了過來，「真的一樣……」畫面上的兩個Q版小人兒憨態可掬，用網路語言形容就是「萌萌噠」。如果不是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發現了兇殺案與那本暢銷小說之間的聯繫，誰又能想到，這小小的一幅畫居然會是兇殺案的關鍵線索？

　　「你們找到屍體了嗎？」夏洛克把畫還給雷斯垂德。

　　「不。沒有屍體，只有一幅畫。」這也是雷斯垂德最不解的一點，「現場有大量血跡，從數量上來判斷幾乎是一個成年人體內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出血量，無論血跡的主人是誰，幾乎可以肯定他是被人放幹了身上的血。可是現場和周邊三公里範圍內沒有發現任何屍體。」出了這樣的事警方只能封鎖現場，禁止地鐵運行。可出事地點是人來人往的地鐵站，現在地鐵站被封的消息已經傳開，兇殺案的消息傳出去只是時間問題。

　　「我一會兒去看看。」夏洛克接過艾米麗手裡的咖啡喝了一口，語氣淡然。與焦急的蘇格蘭場探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雷斯垂德等得就是這句話，「我先去現場等你。」

　　等探長先生「噔噔噔」下了樓，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好像換了個人一樣一下跳起，「嘿，華生，快去換衣服，我們去現場。」

　　眼見著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一秒鐘內從一臉冷漠的坐在沙發上到興高采烈的蹦下沙發跳起，艾米麗有點緩不過神兒來，「福爾摩斯先生？」您這前後反差也忒大了點吧？

　　華生作為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室友自認還是對大偵探有所瞭解的，「他……只是不喜歡坐警車。」華生可不想艾米麗認為夏洛克是個喜歡兇殺案的心理變態。

　　「……哦」，只是不喜歡坐警車哪裡就至於探長剛走就變臉？作為看過電視劇的穿越者，在經過這幾天的事件，艾米麗對親眼見證《神探夏洛克》裡大偵探的傲嬌也是很習慣了，「那你們要小心呀。」

　　昨天才在倫敦大學學院和東倫敦大學分別實施了兩起謀殺，殺害三個人，今天淩晨居然就再次動手。艾米麗為那夥瘋狂的殺人犯犯案的速度感到震驚。

　　「哦，不到24小時三宗謀殺案，今天真是耶誕節。」夏洛克自顧自地穿上大衣拿起圍巾，一點也沒顧及站在一邊的艾米麗，「約翰，快點穿衣服，我們走。」

　　「……夏洛克！」也許是職業的關係，華生不像大偵探那麼沒心沒肺，他擔心艾米麗再次受到驚嚇，「艾米麗你別聽他的，屍體都沒有找到也許只是虛驚一場。你就呆在這裡不要出去會很安全的。」最起碼，麥克羅夫特的人會守著大門。

　　「我知道，謝謝您，華生醫生。」艾米麗現在不僅身處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大本營貝克街221B，身上還有自家偶像給的黑科技裝備。要是那些殺人犯真的闖來，還真難說誰勝誰負。

　　「等等。」已經跑下樓梯一半的大偵探突然又折了回來。

　　「你，穿衣服和我們走。」大偵探修長的手指直指艾米麗。

　　「誒誒誒？！」

　　一番爭執過後，艾米麗還是稀裡糊塗地被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拖上了前往事發現場的計程車。

　　「夏洛克，你不能帶艾米麗去那種地方！」華生在夏洛克把艾米麗帶上之後就一直組織，可是收效甚微。

　　「哦，行了，華生。你難道要現在把她扔在大街上？」夏洛克一臉無所謂地坐在計程車後座，根本不理會前排醫生的抱怨。

　　「我沒事的，華生醫生。」艾米麗之所會乖乖和大偵探上車，是因為夏洛克在折回二樓要求艾米麗隨行被拒之後，問了她一個問題。

　　「你是想當一隻被鷹抓的老鼠天天躲在洞裡等著獵人把鷹趕走，還是自己做獵人，把鷹殺死？」

　　一時腦袋發熱的艾米麗被大偵探的一句話給忽悠上了車，可是還沒等計程車到地方，她就後悔了。

　　「我們一會兒……員警會讓我進去嗎？」因為事發地點距離貝克街比較遠，艾米麗在計程車上坐了二十分鐘之後，那股被大偵探夏洛克激起的豪情壯志退卻，現在可是有點害怕了，「我不是英國人，雷斯垂德探長不會讓我進去案發現場的吧？」嗚嗚嗚，完了，現在感覺好害怕。

　　「你放心吧艾米麗，我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下的。」華生會錯了意，他以為艾米麗是在擔心她會被留下一個人，「雷斯垂德和夏洛克很熟悉的，我第一次陪夏洛克去案發現場也沒有人攔著的。」

　　不不不，你誤解我的意思了！

　　艾米麗此刻心裡後悔極了，她人生有三怕——一怕鬼，二怕血，三怕屍體。

　　現在，案發現場肯定是有血了，沒准還會發現屍體，說不準……還得有鬼。

　　「艾米麗？」華生回頭就正好看見艾米麗咬著嘴唇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我……」因為是自己選擇和大偵探他們出來的，艾米麗有點不敢承認自己此刻慫了。

　　「到了。」

　　在艾米麗猶豫的時候，計程車停在了第十大街的地鐵站附近，人來人往的大家上被警方圈起來的區域非常顯眼。

　　「夏洛克，這裡！」


第38章 1208網

　　艾米麗沒有任何阻礙地被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還有華生醫生帶進了案發現場。

　　＃給蘇格蘭場差評！你們這是怎麼保護案發現場的？一個無關人員也讓進！＃

　　艾米麗滿心吐槽，僵著身體緊緊跟在華生身後。

　　地鐵站的兩個出入口全被封閉，四周拉起了警戒線，倫敦繁忙的大街上被警方圍住的地鐵站與四周的車來車往形成了鮮明對比。

　　艾米麗緊張得用右手緊緊抓著另一隻手上自家偶像給的手錶，低著頭努力放空腦袋。

　　「到目前為止除了血跡和那張畫之外我們一無所獲。」雷斯垂德探長的聲音傳來，「現在地鐵已經被我們封閉，這段路線已經停止運營。到今天晚高峰的時候就算再找不到線索我們也得收拾現場，開放地鐵站。」地鐵是倫敦人民出行的必要交通工具，今天又是工作日。目前，蘇格蘭場封閉地鐵部分路段的行為也頂了很大壓力，如果今天晚高峰的時候再不讓地鐵恢復運行，只怕蘇格蘭場的探長先生就沒辦法向上級交代了。

　　「是你們一無所獲。」大偵探夏洛克壓根不理會雷斯垂德為難的表情，他自顧自走下樓梯，向下走去。

　　第十大街的地鐵站與倫敦其他地鐵站沒有什麼不同。白色的地磚，明亮的燈光，只是在靠近檢票出入口的地方，一大灘暗紅色的血跡格外刺目。

　　「哇哦，那……這些恐怕要超過3000CC了」，做過戰地軍醫的華生在看到血跡的一瞬間就立刻緊張起來，「無論這些血跡是誰的，這個人如果沒有送醫救治的話只怕也凶多吉少了。」

　　怕血的艾米麗在下到地鐵站裡面之後就一直緊緊盯著她黑色過膝高跟皮靴的鞋尖，不敢抬頭，眼睛也不敢亂瞟，生怕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

　　夏洛克沒理會艾米麗那副沒出息的樣子，徑直走過去勘察現場，「哦，真不賴，這裡已經不能比被一群大象路過之後情況更糟了。」他習慣性諷刺了一下蘇格蘭場的辦事風格。

　　「行了，夏洛克，這裡是地鐵站，我們已經接到報警就立刻封鎖現場了！」雷斯垂德因為現場被破壞的事被夏洛克諷刺過無數次，但這次他真的覺得自己有點冤枉，「當時發現血跡的地鐵工作人員被嚇壞了，這現場我們到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最先發現血跡的兩位地鐵工作人員驚慌失措之下摔倒，其中一位還把東西掉在了那攤血跡裡。

　　「對你們而言確實盡力了。」夏洛克可不理會雷斯垂德的辯駁，他拿出放大鏡和其他小工具，趴在地上檢查起來。

　　因為血跡太多，地鐵站裡溫度又高，艾米麗敏感地感覺到空氣裡都似乎飄著血腥氣。

　　「華生醫生，我出去等你們吧。」艾米麗是真的很怕血。她每次見到鮮血都雙腿發軟。即使是切水果的時候不小心劃出小口子都會嚇得不敢動的艾米麗呆在彌漫著血腥氣的地鐵站裡覺得渾身難受。

　　「要不然你稍微上去一點，和那幾位警官在一起吧」，華生此時已經明白艾米麗八成是怕血，「你在那裡等我們別一個人走，夏洛克一會兒就結束了。」作為醫生，他見過許多暈血的病人。艾米麗的表現也不讓他奇怪。

　　「嗯……」已經臉色發白的艾米麗轉身幾步走到緩步臺上，挨著一位警官站著。

　　「哦，讓我們看看怪胎今天又帶了什麼人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警員突然出現，「哈，一個小姑娘。」來人站到艾米麗面前，「嘿，小丫頭，怪胎會尾隨你回家嗎？」

　　艾米麗正把口袋裡的巧克力球往嘴裡塞，突然出現的白大褂把她嚇了一跳，她被噎住了，「啊……咳咳……」圓滾滾的巧克力球是昨天史塔克特意讓人給她放在床頭櫃裡的。味道很好。可是小顆的圓球卡在喉嚨裡的感覺就不怎麼樣了。

　　「嗯……咳咳……」在華生醫生的幫助下，艾米麗好不容易把差點噎死自己的巧克力球吐了出來，「……嗓子疼。」圓滾滾的巧克力卡得艾米麗嗓子難受極了。

　　「來，讓我看看」，很有職業精神的華生順便幫艾米麗檢查了一下，「嗯，沒事……放心吧。這幾天別吃太刺激的東西就行。」

　　把巧克力球用紙巾包好放進口袋，艾米麗才抽出空打量還得她噎住的元兇。

　　來人穿著一件蘇格蘭場的白大褂，深色褲子和衣服。中分的頭髮，看起來年齡不超過35歲。衣服上的胸牌寫著「法醫安德森。」

　　「安德森……法醫？」艾米麗覺得對方害得自己差點噎死卻一副「關我什麼事」的態度非常討人厭，「您是不是該向我道個歉？」

　　安德森不是壞人，但他討厭一切與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有關的人和事。

　　「哦？為什麼？」

　　靠，你居然問我為什麼？！

　　艾米麗被對方的態度惹火了，「法醫先生……」

　　「安德森，這裡。」旁邊有人直接打斷了艾米麗。

　　穿著一身一次性塑膠外套的多諾萬走過來把一個袋子遞給安德森，「頭說這些要拿回去化驗。」

　　眼看著安德森拿了東西就要走，艾米麗哪裡能不知道女警員壓根就是故意無視自己為法醫解圍？

　　「您二位關係可真好。」艾米麗氣不過嘟囔了一句。

　　華生一向知道蘇格蘭場警員和夏洛克之間緊張的關係，此時畢竟艾米麗沒事，一貫老好人的他也就沒出聲。

　　不過艾米麗和華生以為事情過去了，對方可不會。

　　「你說什麼？」因為曾經被夏洛克當眾揭穿兩人關係的安德森對於別人，尤其是從和怪胎討厭鬼夏洛克同行的人嘴裡聽到有人議論他與多諾萬的關係都會立刻炸毛。

　　看著面前不僅不道歉此時居然還一副興師問罪架勢的法醫安德森，艾米麗可不打算忍了，「我說，您與這位多諾萬警官關係很好，怎麼？我說錯了什麼？」作為看過《神探夏洛克》全三季的人，艾米麗可是對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一清二楚，「難道你們兩位關係不好？呀，都是同事，你們這是何苦呢？你們不好好相處雷斯垂德探長也會難辦的吧？」

　　安德森被噎了一下。

　　此時他既不能說自己與多諾萬關係好，也不能否認說兩個人關係不好。

　　一旁有位知道內情的警員沒忍住，笑出了聲，「噗……」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

　　覺得面子上過不去的安德森和多諾萬把火氣撒到了故意使壞的艾米麗身上。

　　「哦，安德森，這小姑娘可是美國那位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私人助理。」卷頭髮的多諾萬比艾米麗高很多，她狀似隨意地瞟了艾米麗一眼，「知道嗎？怪胎那天可是在蘇格蘭場就說，她喜歡她老闆。」

　　打蛇打七寸，多諾萬直接掀了艾米麗最怕人知道的老底。

　　「哦？托尼·史塔克？不說他和《封面》雜誌每一期的女模特都睡過嗎？」法醫安德森語調誇張。

　　這邊的動靜鬧得連勘察現場的大偵探夏洛克和探長雷斯垂德都注意到了。

　　「嘿！你們幾個沒事做是嗎？安德森，檢查結果什麼時候出來，你給我回去盯著！多諾萬，讓你拿個東西怎麼那麼慢！」雷斯垂德能夠做到蘇格蘭場探長的位子不是沒道理的。他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艾米麗究竟為什麼會和夏洛克一起出現，但就憑著對方可以和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搭上關係他就不會眼瞧著對方被自己的下屬欺負，「你們幾個給我去幹活！」

　　艾米麗此時卻不允許安德森和多諾萬離開。

　　如果是以往，即使在這種情況下艾米麗也許也不會回擊。一則身處異國他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來到底不過是嘴上功夫，她一個普通人和員警對上終究不好。可事情牽扯到了鋼鐵俠，艾米麗就絕不能忍氣吞聲。

　　「well」，艾米麗繞過把她擋在身後的華生醫生，直接走到了多諾萬和安德森面前，「多諾萬警官和安德森法醫真是默契，這連生氣都是一起來的。」

　　「艾米麗……」華生怕艾米麗吃虧，有點擔心。

　　「如果蘇格蘭場上下都像您二位一樣那麼默契，只怕……」艾米麗故意咬重「默契」這個詞，意有所指地暗示。

　　相比于大偵探夏洛克，艾米麗掛人的本事可就嫩得多了。至少對於安德森和多諾萬來講，他們鬥不過夏洛克卻也不認為自己會輸給艾米麗，「哈，小丫頭，你今年多大？你老闆今年快50歲了吧？」

　　誒誒誒？偶像我都沒注意你居然這麼老了？！啊呸，不老不老不老！偶像永遠18歲！

　　艾米麗一邊內心小劇場照常演出，一邊掏出昨晚剛得到的眼鏡戴上。

　　「哦，安德森先生，您太太昨晚沒在家？」鋼鐵俠出品的黑科技就是給力。艾米麗才剛剛戴上眼鏡，法醫安德森先生的個人隱私就幾乎都攤開在眼前了，「那款『午夜之心』香水可不便宜，您是打算買來送給太太的嗎？」安德森的信用卡消費記錄上明確寫著他前一天買了那款新出的女士香水，「那款香水味道真的很不錯，是不是？多諾萬警官。」艾米麗剛剛可是在女警員身上聞到了那款香水特有的味道。

　　那香水當然是安德森買給多諾萬的。做賊心虛，法醫先生想立刻撇清關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安德森你可真是個糟糕的說謊者。如果全英國的罪犯都像你一樣那蘇格蘭場可就真的不用擔心他們的破案率了。」大偵探夏洛克走到艾米麗身邊，「那款香水倫敦前一天才剛剛開始發售，銷售專櫃距離多諾萬的居所有兩個小時的車程。前一天倫敦大學學院和東倫敦大學都發生了兇殺案今早淩晨又發生了這件疑似案件，蘇格蘭場的所有人都沒有休息過一直帶班。你是想說多諾萬在昨晚商場下班之後去買了香水還是想說她今天早上在商場還沒上班的時候就進去買了香水？」

　　艾米麗的話或許有人懷疑，可是大偵探夏洛克的說辭卻不會有人不信。

　　「順便說一句，下次你們倆想在一起過夜的時候記得把除臭劑和香水分開，在一個男人身上聞到女士香水的味道真的很不好。」夏洛克神補刀。

　　艾米麗憑藉著自家偶像的黑科技裝備才勉強能和兩位警員爭一爭，沒想到大偵探出馬僅僅一句話就徹底翻盤了。

　　「好了，走吧。」夏洛克爆完料就轉身向外走。

　　「嘿！夏洛克，你發現了什麼？」雷斯垂德趕忙跟在後面追。

　　艾米麗覺得大偵探幫她挽回了面子也就不再理安德森和多諾萬。她巴不得趕緊離開滿是血氣的地鐵站。

　　「啊。」不經意地回頭，艾米麗一眼看見了她之前一直極力避免的鮮血。

　　夏洛克站在艾米麗上面兩階臺階上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的艾米麗。

　　「艾米麗？」華生也伸手，「你怎麼了？」

　　艾米麗怕見血，她見到血總是頭暈眼花腿發軟，可是現在卻顧不上了。

　　「那個……」血跡所在的位置是地鐵出入檢票口前。因為使用時間較長，檢票機器有些老舊，上面難免有些人為不注意造成的痕跡。艾米麗透過眼鏡，看到其中一個檢票機器上被人貼了一隻小小的聖誕老人的貼紙。

　　「嗯？」因為相隔的距離太遠，順著艾米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雷斯垂德他們什麼也沒看見。

　　夏洛克首先反應，他疾步重新走到檢票口前，蹲下身查看。

　　「貼紙被貼在這裡的時候不超過一個半月。按照高度和位置計算，應該是被一個身高不超過1米1的人貼上去的。現在是一月下旬，貼紙應該是耶誕節前後出現，地鐵工作人員沒有及時清理。」夏洛克最開始勘察現場的時候也看到了那枚貼紙。可是一來這種小孩子玩的貼紙很常見，二來依照磨損程度來看這枚貼紙出現的時間也不短了，與案發時間很難扯上關係所以大偵探也就沒在意。

　　「那枚貼紙……」艾米麗站在地上暗紅色的血跡旁邊。即使時間已經過去幾個小時，這灘血跡依然沒有完全幹透。血液特有的腥氣讓艾米麗覺得噁心想吐，「我……我見過那個貼紙。」

　　「這種貼紙耶誕節前賣得滿大街都是，幾乎家家戶戶的小孩都有。」雷斯垂德不太明白一個小孩子玩的貼紙有什麼好看的。小孩子隨手把東西亂貼也不稀奇。

　　「不，這種貼紙是只是在英國很常見。紐約賣的貼紙圖案和這個不一樣。當時我覺得這個圖案更好看特意從網上郵購的。」艾米麗蹲下身摘掉眼鏡仔細觀察，「我耶誕節的時候買了圖案更大的貼在……」

　　「你把它貼在哪？」華生看著艾米麗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變得更蒼白忍不住追問。

　　「我把它貼在……」耶誕節前夕，艾米麗買了許多裝飾物貼在公寓玻璃上。當時貼紙多了幾張貼不下，艾米麗就把貼紙給了樓下人家一個10歲的小女孩兒讓她拿著玩，「我給了鄰居家的小女孩兒，後來小姑娘和我說，她在坐地鐵的時候……把貼紙貼在地鐵玻璃上。」

　　經過一番查找，蘇格蘭場最後在一輛還在運行的車輛頂部，找到了把被放幹血液的屍體。

　　「上帝呀……」雷斯垂德在屍體被發現的一瞬間說不上是到底是高興還是難過。

　　因為艾米麗提供的線索，大偵探夏洛克重新勘察現場後得出結論，屍體一定就被放在昨天半夜從該地鐵站行經過的某一輛列車上。雷斯垂德根據大偵探的推論致電上司，經過一番據理力爭過後立下軍令狀——如果車輛上沒有屍體就自動辭職——終於得到蘇格蘭場高層的同意，關停了倫敦城區內的地鐵，派出蘇格蘭場所有警員尋找屍體。

　　終於，在當天下午三點四十五分，隱藏在其中一輛車頂的屍體才被搜屍犬發現。

　　死者是位男性。34歲，律師，三天前家人報案稱其出門上班之後一直未歸，直到現在被人發現。

　　此時已經是晚上五點，艾米麗跟著大偵探夏洛克回到了蘇格蘭場。

　　從早上起就只吃了一塊麵包和幾個巧克力球的艾米麗餓得眼冒金星，連被連環殺手盯上的害怕都顧不上，一心只想吃東西。

　　不過可惜的是，在場的人除了她之外，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案子上。

　　「找到貼貼紙的小男孩了，沒有疑點。」倫敦市內運行的地鐵上居然出現了屍體。蘇格蘭場所有人員幾乎傾巢而出，幾個小時就找到了當初貼貼紙的小男孩。

　　「你們什麼時候能學會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沒用的事情上。」夏洛克早就知道貼紙的事查不到線索，因此對不聽指揮的蘇格蘭場一點也不客氣。

　　「艾米麗小姐，關於這起兇殺案我們恐怕需要你的配合。」多諾萬見縫插針，「請您跟我到審訊室去。」很難說此刻多諾萬的行為究竟是秉公行事還是想報之前的仇。

　　「審訊室？我還真不知道蘇格蘭場有審訊受害人的習慣。」餓著肚子的艾米麗脾氣可不好。

　　「行了吧，多諾萬。不要再刷新我對你智商認知的下限了。」夏洛克毫不客氣。

　　「好了多諾萬！」雷斯垂德對不分場合添麻煩的下屬也沒什麼耐心。

　　「艾米麗，你怎麼知道那個貼紙會和你的貼紙有關？」華生雖然圍觀了所有經過可依舊一頭霧水，「這個貼紙和車上的屍體到底是怎麼聯繫起來的？之前你和夏洛克不是說殺人犯殺人後遺留的線索都會和『drop』這個詞有關嗎？這個案子裡哪裡出現了？」

　　「哦，華生，你看到了全過程為什麼就不能動動腦子？」夏洛克站在透明玻璃板前面仔細檢查證物沒回頭，「你解釋給他們。」大偵探一隻手指向了剛從一位年輕男警員那裡騙來了零食正躲在一邊偷吃的艾米麗。

　　「我？咳咳……」吃得太急又突然被人叫出來，艾米麗差一點又噎住。

　　喝了一口華生醫生遞過來的水，艾米麗才算把嘴裡的薯片全咽下去，「我不知道那個貼紙和我的貼紙有沒有關係。」放下一次性杯子，艾米麗擦了擦粘在嘴邊的薯片蘸料，「我只是覺得這件事太奇怪了。」看看四周站著的蘇格蘭場警員們沒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艾米麗只能繼續解釋。

　　「之前學校裡發生的命案我是第一目擊者者，按照福爾摩斯先生的推論來講我還是倖存者。而這起地鐵裡的案子和之前我學校裡的案子只之間又有關聯。想想看，第一起案子我是目擊者和倖存者，第二起案件被發現大量血跡的地方剛好貼有我恰巧買過而又在紐約並不常見的耶誕節貼紙。世界上哪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過多的巧合就是陰謀，所以我當時才會懷疑那個貼紙和出現血跡的地方有某種聯繫。」只是如果這樣算來，艾米麗知道，她恐怕早在耶誕節之前就已經被那群連環殺手盯上了。

　　「我買的貼紙大都貼在家裡和我工作的地方了。我不相信那群殺人犯會在倫敦殺人然後把線索留在紐約。而我唯一知道可以和地鐵站聯繫起來的線索就是當時我鄰居家的小女孩兒把貼紙貼在了紐約的地鐵裡。現在福爾摩斯先生也證明了這一點。」

　　「可是之前夏洛克說殺人案會和那本書《水滴》有關」，雷斯垂德可是從昨天開始連夜惡補那本愛情小說，「這個死掉的律師並不符合小說裡男主角的設定啊？」之前東倫敦大學死掉的男學生巴德·弗裡曼可是因為符合小說對男主角的描寫才丟掉性命的。

　　「不，小說裡出現過一個配角，出場不到一章。一個律師有意追求女主人公但是被很快拒絕。」擁有照相機一樣記憶力的大偵探開口，「這次的兇殺案目的不在甄選男主角，而在考驗你是否是一個合格的女主角。」夏洛克轉向艾米麗。

　　「血跡就是線索『drop』，用來提示關鍵性證據貼紙的所在。」艾米麗長長歎了口氣，「我怎麼就那麼倒……」

　　「明白了？」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站在艾米麗面前一臉高深莫測。

　　「他們……他們知道我住在哪」，艾米麗緊張得不自覺把手指放在嘴裡咬，「甚至知道我和你在一起……」


第39章 hapter 39

　　「這怎麼可能？」華生覺得不可思議，「艾米麗可是住在貝克街。」作為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室友，華生醫生可是親身體驗過「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布在夏洛克身邊的監視網。「如果真的有可疑人員在跟蹤她，我們不可能不知道。」最起碼麥克羅夫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等等，你們為什麼說犯人在監視她？」蘇格蘭場的雷斯垂德探長還是沒弄清楚狀況。「地鐵站的案子鬧得那麼大，地鐵全線封閉，任何一個住在倫敦的人都不可能不關注這起案件。如果等今天晚上案件被媒體披露之後，她通過新聞知道案子的細節再向警方提供線索也不奇怪。」

　　「雷斯垂德，你就不能學會用腦子思考一次嗎？」夏洛克把被釘在玻璃板上的那張從地鐵檢票機器側面取下來的貼紙拿起來，「這枚貼紙是在耶誕節前三天就已經被貼在地鐵站裡的。貼貼紙的小孩兒和本案無關。艾米麗她決定來倫敦留學是在耶誕節過後一個星期，也就是說那個時候這枚貼紙就已經存在了。現在是一月，距離她來倫敦還不足二十天。倫敦大學學院的兇殺案與她有關，這次的地鐵藏屍案關鍵線索又是這枚與她曾經買過的貼紙圖案相同的不起眼的耶誕節小貼紙。按照時間順序來看，她早在紐約就已經被犯人盯上，但是因為她突然決定來倫敦，所以打亂了犯人的計畫。紐約發生的四起類似案件最早一件是在耶誕節過後一個星期，死者是一男一女，從犯罪嫌疑人的行為模式來判斷那起凶案的目的就是甄選男主角。但是之後甄選女主角的凶案卻是在前一起凶案發生後三天。之後的兩起凶案都是在五天前，同一時間作案，可以判定是犯罪嫌人在同時甄選男女主角。昨天的兩起凶案案發時間也非常接近。那麼為什麼紐約最開始的兩起案件時間相隔了三天？我認為是因為被選中的女主角臨時改變了行程，使得犯罪嫌疑人不能按照預定計劃下手。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她耶誕節過後決定來倫敦留學而改變了日常行程習慣，我們現在看見的可能就是一具屍體了。」夏洛克語速飛快。

　　「因為她突然改變行程，所以犯人也不得不隨之改變計畫。把作案地點從紐約換到了倫敦。昨天的兇殺案是第一關考驗，她通過了。而第二關的考驗就是今天在地鐵站裡她能不能發現這個貼紙。」

　　「還是那句話，過多的巧合就是陰謀。」艾米麗趁著夏洛克侃侃而談的時候把一大袋薯片都吃了。肚子總算不再餓得咕咕叫的她覺得心裡也踏實了些。

　　「那些人在紐約的時候就可以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跟蹤我，甚至連我買了什麼樣的耶誕節裝飾材料，剩餘的材料去向都知道，自然是對我的行蹤瞭若指掌。」這簡直比之前那個烏龍的鬧鬼事件更讓人心驚，「昨天的兇殺案，犯人也是算准了我的出行時間才動手。今天的地鐵殺人案，他們既然連線索都選了那麼隱晦難猜的一枚貼紙，實在很難相信他們會不知道我在倫敦的具體行蹤，而指望我能靠看電視新聞發現線索。」

　　「要想在一個適合殺人藏屍的公共場所找到一枚同樣的貼紙可不容易。」夏洛克給艾米麗做了總結，「從你決定來倫敦而打亂他們的計畫開始，就一定有犯人開始立刻在倫敦制定計劃。他們費盡心思找到了貼紙這個線索然後布下這麼大一個局，只能說從一開始你就是他們的目標。」

　　「哈……我該感到榮幸嗎？」從九月份開始就一直事故纏身的艾米麗苦笑，「可是他們怎麼會知道我今天一定會去案發現場而提前布好局？要策劃這樣一起謀殺案起碼也要十天吧？如果我今天根本就沒有去案發現場呢？昨天發生了那麼可怕的事我今天不敢出門才是常理。」如果今天艾米麗沒有和大偵探夏洛克去案發現場，那麼那枚小小的貼紙也許就不會被發現，那麼犯人費盡心機佈置的這個局豈不是都沒用了？「今天的事我根本就是臨時起意，如果他們跟蹤過我那麼久，應該知道以我的性格根本就不是會湊那種熱鬧的人。」艾米麗忍不住又咬了手指。「除非……」

　　「除非什麼？」華生追問。

　　「除非他們知道，我一定會……」但這怎麼可能？

　　「除非他們知道你在出事後一定會被你的老闆送到我這裡。」因為只有向來哪裡有危險就往哪裡湊的大偵探才有可能把艾米麗拉到案發現場。

　　從大偵探夏洛克的臉上艾米麗看不出一絲他被人盯上的緊張。

　　「這話什麼意思？」涉及到夏洛克，雷斯垂德有些緊張。

　　「意思是，無論策劃這幾起謀殺案的人是誰，他們不僅跟蹤過我，還同樣瞭解福爾摩斯先生。」

　　「你是說……」華生覺得不可置信。

　　「嗯，福爾摩斯先生有可能也同樣是他們的目標，而且……」，艾米麗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大偵探，「而且這個人對福爾摩斯先生也有一定的瞭解……」難道是？

　　「看起來你似乎有了懷疑物件。」大偵探對於自己也成為殺人案目標什麼的沒有一絲情緒波動，他漂亮的眼睛靜靜地俯視坐在椅子裡的艾米麗，「是誰？」

　　莫里亞蒂。

　　艾米麗剛剛內心的第一反應就是那位犯罪界的拿破崙，英國的犯罪大師，自己的人渣初戀。

　　可是緩了幾秒鐘，她又覺得不會是他。

　　「No one（沒有人）。」艾米麗可不會傻到當著蘇格蘭場員警和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面說出自己與莫里亞蒂有牽扯。

　　「Lie(說謊)。」大偵探夏洛克也不給艾米麗面子。

　　「是誰？」雷斯垂德作為蘇格蘭場的探長也許智商不如夏洛克，有時還愛鑽營，但他還算得上是一個負責任的員警，「你把名字告訴我們，具體的情況可以由我們蘇格蘭場出面調查，我們不會透露消息來源」，他以為艾米麗是怕冤枉了認識的人而不願意提供線索。這種情況在蘇格蘭場辦案的時候也常常遇到，「如果對方是清白的，我們也不會對他做什麼，可是如果你想起的人真的和凶案有關，我們越早找到他就越能避免有更多的受害者。」

　　看著面前誠懇勸說的探長，艾米麗心裡有苦說不出——莫里亞蒂哪裡是蘇格蘭場能抓到的人？

　　「真的沒有。」無論莫里亞蒂是否和這件事有關，艾米麗都絕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對方的名字。因為一旦把莫里亞蒂牽扯進來，事情只會更麻煩。

　　「艾米麗，這件事真的很重要，到目前為止倫敦已經有四個人因此喪命了，如果你對什麼人有懷疑，你一定得告訴我們。」雷斯垂德好歹也做了多年蘇格蘭場的探長，哪裡能看不出來艾米麗是不肯說實話。

　　「好了雷斯垂德，她不會告訴你的。」大偵探夏洛克打斷了艾米麗和雷斯垂德之間的對視，「行了，你們也不會知道什麼更有用的線索了，很晚了，我明天再來。」轉身穿上大衣，夏洛克示意艾米麗和華生跟上。

　　在雷斯垂德探長殷切的目光裡，大偵探一行三人冷漠無情地走出了蘇格蘭場的大門。

　　#突然覺得自己成了負心人腫麼破#

　　回去的路上，大偵探要求計程車停在了一家中餐館前。「這家餐館網上評分很高的！」艾米麗對於可以吃上一頓熱氣騰騰的晚餐很高興。

　　「嗯哼。」選了餐館的大偵探不置可否。

　　等到三個人坐下點了餐，夏洛克才說話。

　　「你懷疑是他？」夏洛克盯著艾米麗，語氣肯定。

　　「誰？」華生還在和不聽話的筷子戰鬥，突然聽到夏洛克的問話有點愣。

　　在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面前裝傻是不明智的，但艾米麗還是不死心，「您說誰？」如果大偵探不知道她和莫里亞蒂的關係，此時要是直接承認豈不是自投羅網？

　　「莫里亞蒂。」夏洛克對自作聰明的艾米麗可沒什麼好態度，「順便說一句，你對男人的品味可不怎麼樣。」

　　「莫里亞蒂？！」華生驟然聽見這個名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夏洛克，你是說這件事和莫里亞蒂有關？」他壓低聲音。

　　果然！

　　艾米麗內心深深感覺到了她自己的愚蠢——她怎麼會妄想自己能夠瞞過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

　　「艾米麗，你怎麼會認識莫里亞蒂？」華生對於這位犯罪大師的唯一印象就是那個游泳池的驚魂之夜。他想不出艾米麗怎麼也會認識對方，「難道？」他突然想起被莫里亞蒂欺騙的茉莉，「他……」難道那個犯罪大師居然沒有廉恥到欺騙一個未成年小女孩的感情？

　　「事情……比較複雜」，要向別人承認自己的初戀是個變態的恐怖分子什麼的，艾米麗覺得有點尷尬，「他……是我學校的教授。」權衡一下，她決定選個委婉一點的說辭。

　　「and your ex（和你的前男友）。」夏洛克可不管艾米麗尷尬不尷尬，「你為什麼認為是他？」

　　沐浴在華生醫生驚訝的目光裡，艾米麗對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扒人隱私的行為再一次表示了鄙視，「福爾摩斯先生，有沒有人和你說過，別人的隱私不要隨便亂說！」我跟你講，你醬紫很容易挨揍你知道不知道！

　　「夏洛克。」大偵探把他自己的名字說了一遍。

　　「……嗯？」艾米麗沒明白，大偵探這是要她叫名字的節奏？「夏洛克？」高冷的大偵探怎麼一下子這麼親民？

　　「嗯哼，接著說。」夏洛克示意艾米麗繼續說。

　　「莫里亞蒂教授他……比較特別」，艾米麗在心裡仔細篩選能夠透露給大偵探的細節，「我認識的人裡他算是最危險的人之一了，而且他又是英國人。」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她發現能夠說出口的細節只有這麼多。莫里亞蒂和神盾局的牽扯不能說，她自己和莫里亞蒂的牽扯也是多說多錯，「不過……我覺得這件事不會是他做的。」

　　「為什麼？」大偵探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這整件事……不符合他的……標準？審美？」艾米麗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他那個人……喜歡刺激，喜歡搗亂，喜歡那種棋逢對手的感覺，可是狂熱的小說粉絲聚集殺人……」艾米麗覺得這不符合莫里亞蒂一貫的風格，「總覺得不像他的手筆。」更何況，如果莫里亞蒂真要殺自己，自己應該早就死了才對。

　　夏洛克沒表態，只是拿起筷子吃東西。

　　「莫里亞蒂的審美？」作為一個曾經被莫里亞蒂大半夜捆上炸藥拖進游泳館差點炸上天的人，華生醫生表示艾米麗話他也很難理解。「他……的審美？」眼前的小姑娘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和莫里亞蒂扯上關係的樣子。華生實在很難想像對方居然會有莫里亞蒂那樣的前男友。

　　「哈……華生醫生這個肉很好吃，你也嘗嘗吧。」艾米麗看眼前醫生的表情實在不好，只能打哈哈。

　　「不是他。」大偵探夏洛克突然出聲。

　　「你說什麼？」艾米麗雖然覺得這件事不像莫里亞蒂的風格，但到底心裡沒底。她之所以把事情說給大偵探聽就是想聽聽對方的看法。此時聽見大偵探一口否認，她倒好奇起來，「你怎麼確定不是他？」

　　「我查了你的入境記錄。」夏洛克慢條斯理地拿筷子吃麵條，「你們來時的航班上死了兩個人，一個是帕廷金電子的CEO曼迪·帕廷金，另一個是你們的帶隊教授，愛德華·布朗博士。兩個人涉嫌和一宗跨國販毒案有關，是被另一個販毒團夥下毒謀殺的。」這還是艾米麗第一次被人明確告知布朗教授的死因。「難道教授的死和這次的事情也有關係？」

　　「當時的的毒是被下在你們所有人的食物裡，原本的毒殺是打算偽裝成恐怖分子襲擊。」夏洛克輕輕鬆松嚇了艾米麗一跳，「可是最後死的人只有曼迪·帕廷金和愛德華·布朗，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意思？」艾米麗還處在自己有可能被人毒殺的驚嚇中。

　　「有人換了給你們的食物和飲料，所以下毒的人只能把毒下在了酒裡。」

　　「……我不明白」，艾米麗還是沒聽懂，「這和莫里亞蒂有沒有指使人做這次的事有什麼關係？」

　　「那個換了食物的航空公司工作人員，是莫里亞蒂的人。」夏洛克蓋棺定論，「他保證了你平安來到倫敦。」

　　「等等，夏洛克，你是說莫里亞蒂指使人換掉了艾米麗本該會吃下去的被下毒的食物？」定語有點長，華生也有點方，「可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別傻了華生，莫里亞蒂可不會時刻關注這點小事」，夏洛克對醫生的傻話嗤之以鼻，「他應該只是隨便吩咐過些什麼，比如……」大偵探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眼睛直直的盯著坐在對面的艾米麗，「別讓某個人隨便死了……」

　　「所以這才是您留我在221B住下的原因？」艾米麗不甘示弱，「您早就知道這些事，也知道莫里亞蒂和我的關係，所以才會接受史塔克先生的委託把我留下。」從昨天就有的疑惑此刻終於得到了解答。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是什麼人？僅僅因為一個委託，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一個陌生人侵入他的地盤？

　　「您留我在221B住下，甚至是答應史塔克先生會抓住這次的犯人保護我，都是因為您覺得我和莫里亞蒂有關係。」

　　#論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和犯罪大師金·莫里亞蒂相愛相殺究竟結局如何，請聽萬年倒楣蛋艾米麗下回分解#

　　「夏洛克？」華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說的是真的？」

　　「嗯哼。」被艾米麗說破心思的大偵探沒有一絲反駁的默認了。

　　「夏洛克，你知不知道那個莫里亞蒂有多危險？！」好脾氣的華生難得生氣，「你居然還……」還把人家前女友拉進家門同居！

　　「I』m doh him(我已經和他沒關係了）。」艾米麗可不想因為莫里亞蒂的關係使得華生醫生對她有意見，「他當時是客座教授，我只是作為紐約大學的代表招待他吃飯而已。之後……我發現他不是好人之後就和他沒有聯繫了！」一時眼瞎看上個人渣，天知道會有後續這麼多麻煩。

　　「apparently,這只是你單方面的想法。」夏洛克可不管艾米麗心裡怎麼想。「不過你這次得感謝他，不然你就死在那架航班上了。」

　　被夏洛克和前男友接連刺激的艾米麗深吸一口氣，忍住把面前的鳳梨咕嚕肉盤子砸到大偵探臉上的衝動，「福爾摩斯先生，您還沒說關鍵性的證據。如果僅僅是莫里亞蒂的人避免了我在飛機上被人毒死，也不能證明事情就和他無關。貓抓老鼠都是要慢慢玩的，不是嗎？」以莫里亞蒂惡劣的性格，這也不是沒可能。

　　「莫里亞蒂最近……很忙。」最瞭解彼此的永遠是對手。夏洛克與莫里亞蒂目前爭鋒相對或許未來還會不死不休。但要論對莫里亞蒂的瞭解和關注，夏洛克絕對稱得上第一。「他最近可騰不出空來搞這些小把戲。」

　　「那您都查到了什麼？」為了避免被大偵探氣死，艾米麗只能轉移話題，「事發已經超過24個小時了，如果您要告訴我您除了我的隱私之外什麼都沒查到，可就有負您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盛名了。」好吧，艾米麗還是對大偵探把她和莫里亞蒂的關係爆出來這件事很生氣。

　　「你去年九月的時候曾經被人綁架過。」夏洛克不理會艾米麗在他看來有些幼稚的表現，「當時FBI的人順利把人質救出卻沒能抓到幕後主謀。事後因為線索中斷人質又順利獲救，案子就成了懸案。」當時的邪教直播殺人案鬧得很大，夏洛克也有所耳聞。

　　「對」，艾米麗想起事後BAU的jj還給她打過電話，不過因為當時惹上了神盾局，艾米麗也就沒把一個小小的邪教放在心上——要論嚇人，腦子有病的邪教徒和手持黑科技的神盾局可不在一個段位上。「事後FBI的探員也給我打過電話，警告我要注意安全。」那場邪教的案子可謂是艾米麗後來一系列倒楣之旅的開始，「不過之後一直沒有事發生。您是認為這次的案子和之前沒有落網的邪教成員有關係？」艾米麗不解為什麼大偵探會突然提到去年的事。

　　「我看過那個案子的卷宗。」夏洛克有他的情報來源，「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邪教殺人案。」掏出手機，他把整理的關鍵證據拿給艾米麗看，「當時的被害人，除了你以外，其他幾個人都在這幾個月相繼出意外過世或者失蹤。」

　　「這不可能！」艾米麗昨晚才和自家閨蜜通過電話，「琳達就好好的。」大偵探居然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哦，琳達·懷特。」夏洛克拿回手機按了兩下，「恭喜你，琳達·懷特的經紀人一個小時前向紐約警方報案，說琳達·懷特失蹤。」

　　「嘩啦」一聲，艾米麗手裡的果汁杯子掉在地上，可她沒有心思去撿，「我……我得打個電話。」幾乎拿不穩手機，艾米麗撥通了自家閨蜜的電話。

　　無人接聽。

　　「怎麼會這樣……」即使後來公寓被炸艾米麗和琳達各自搬家，兩個女孩子也一直沒有斷了聯繫，「她……我……」好朋友有可能出事的消息讓艾米麗害怕。

　　「我如果是你就不會急著傷心」，夏洛克對艾米麗的慌張視若不見，「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為什麼你每次出事，你的這位好朋友都恰好能逃得了干係？」


第40章

　　「福爾摩斯先生，你到底什麼意思？」此刻，艾米麗一行三人已經回到了位於貝克街221B的居所。

　　剛剛在餐館，大偵探夏洛克在點了火放了雷之後就一言不發繼續吃飯，把一頭霧水的艾米麗晾在一邊急得差點掉眼淚。

　　華生雖然也對夏洛克的行為不解，但是他習慣于相信大偵探一定有合理的理由，所以一直在勸艾米麗等回去再問。

　　終於忍到了回來，艾米麗是再也忍不住了。

　　「福爾摩斯先生，您能不能解釋一下您剛才的話？！」閨蜜電話打不通，經紀人也找不到，現在生死不明。大偵探夏洛克又明顯意有所指。艾米麗都佩服她自己能忍到回來。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夏洛克把他自己扔進二樓的沙發上，「一杯咖啡，兩顆糖，謝謝。」

　　看著華生醫生默默去倒咖啡，艾米麗強忍怒意著坐到夏洛克對面，「福爾摩斯先生，您不覺得您應該解釋一下你之前的行為嗎？」

　　「夏洛克。」大偵探伸手接過咖啡，面無表情地糾正艾米麗的稱呼。

　　「……福爾……夏洛克。」琳達稱得上是艾米麗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之一，此刻對方失蹤，本來就受了驚嚇的艾米麗已經是方寸大亂，「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琳達她到底有沒有事？」死死攥著手機，艾米麗聽得到她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

　　「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喝了一口咖啡，夏洛克看著坐在面前臉色慘白的小姑娘，「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又幹嘛來問我？」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看著面前神色自若的大偵探，艾米麗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夏洛克。」華生看著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艾米麗，不贊同地出聲，「你要是知道了什麼就告訴她吧。」

　　換了個姿勢，大偵探夏洛克靠在沙發裡，交叉雙腿，把兩隻手抵在了下巴上，「你明明就知道我在說什麼。有時候我真是不明白，你明明比那群愚蠢的金魚腦容量要大一點，為什麼就是偏偏要把自己禁錮在魚缸裡？看看你自己」，夏洛克伸出一隻手指點了點艾米麗的方向，「文學？給那位偉大的鋼鐵俠做私人助理？」大偵探的語氣說不出的嘲諷，「你明明可以擁有更精彩的生活卻偏偏要把自己變得泯然眾人。這是什麼新的流行趨勢嗎？」

　　「我沒有心情和你打啞謎！」艾米麗對大偵探夏洛克突如其來的心靈雞湯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琳達是不是出事了？」

　　「well」，被艾米麗粗暴打斷的夏洛克倒沒生氣，「你自己難道就沒有判斷嗎？」

　　幾次三番被大偵探敷衍，艾米麗已經忍到了極限，「你……」

　　「你真的不知道嗎？」背對壁爐的大偵探，在燈光的照映下眼睛顏色明亮到似乎可以看穿人心。

　　「我……」明明怒火中燒的艾米麗突然覺得心裡發涼。

　　「艾米麗？夏洛克？」一旁的華生看不懂兩個人是在打什麼啞謎。「你們在說什麼？」原本華生以為夏洛克是賣關子的毛病又犯了，可此刻看著兩個人的表現，似乎事情要更複雜一點。

　　「哦，我們一直立志變成金魚的人終於學會用自己的腦子了。」夏洛克的手在空中打了一個花樣，又拿過了咖啡杯。

　　「就算琳達有秘密……她也不可能和這次的事情有關。」艾米麗又坐回沙發。她看著面前毫不在意地大偵探，覺得心裡堵得慌，「你覺得她沒有出事？」艾米麗直覺認定，大偵探夏洛克一定認為琳達和這次的殺人事件有關聯。

　　「嗯哼。」夏洛克不置可否。

　　「啊……等等」，一頭霧水的華生出言打斷，「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有沒有誰能來給我解釋一下？」以往，華生只有在麥克羅夫特在場的時候才會感受到這種被雙重智商碾壓的感覺，而此刻他居然發現才剛剛被鋼鐵俠拜託照顧的艾米麗居然和夏洛克湊在一起時也能給他這種感覺。

　　「啊，華生，簡單的說，就是我們面前這位艾米麗，她有一個異人族的室友。」夏洛克已經習慣于向華生解釋案情。

　　「什麼？異人族？那是什麼？」即使因為跟在夏洛克身邊而見識到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華生也是第一次聽到「異人族」這個稱呼，「外星人？和雷神托爾一樣？還是變種人的別稱？」相比于從天而降的雷神托爾和在電視上做過廣告的賽維爾天才少年學校，異人族這個稱呼對大眾來說還是很陌生的，「那到底是什麼？」

　　「異人族？」艾米麗也很驚訝大偵探的判斷，「你認為是異人族？我一直以為……」艾米麗一直都沒有想到答案會是異人族，「我以為是她變種人。」其實艾米麗不覺得異人族和變種人有什麼差別。都是擁有神奇的超能力，不過是一個在《X戰警》中出場，一個在《神盾局特工》裡出場。艾米麗一直覺得稱呼的不同大概只是因為所屬電影系列不同而已。

　　「還是有差別的。」夏洛克作為在黑暗與光明邊界遊走多年的人，對某些神秘組織和奇異的能力也是頗為瞭解的，「說說看你的發現。」但他此刻沒有給艾米麗和華生上一節科學普及講座的打算——估計他們倆也聽不懂。

　　「琳達她……有時候比較特別。」同住了一年有餘，艾米麗又是個心思敏銳的人，哪裡會注意不到自家室友有時的反常？「她力氣很大，體力也很好。有次她在路上遇到劫匪，為了不被人搶走東西，她硬是在街上和那個歹徒周旋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員警趕來。」作為一個普通的二十歲出頭的模特，在飲食被嚴格控制的情況下壓根連飯都吃不飽，可琳達居然在深夜的街道腳踩一雙十五釐米的高跟鞋，手上拎著好幾個大購物袋，與一個手持利刃的歹徒周旋那麼久最後毫髮無傷，那是艾米麗第一次懷疑自家室友。

　　「嗯哼，繼續。」夏洛克臉上看不出表情。

　　「還有一次深夜的晚上，我發現她出門，直到淩晨三點才回來……身上還有血。」那次把艾米麗嚇壞了。她以為琳達是出去做什麼壞事了。可是那一段時間的新聞確實風平浪靜，就連隔三差五就會出現的連環殺手都在紐約銷聲匿跡了。

　　「你還是不打算說實話？」夏洛克洞察一切的眼睛直視著艾米麗。

　　「……我」，艾米麗低下頭避免與夏洛克對視，「既然已經知道她是異人族了，我怎麼知道的還重要嗎？」她不想說。

　　「你不想知道真相？」夏洛克對艾米麗逃避現實的態度很不滿，「我那天在蘇格蘭場見到的人可不是這樣。」夏洛克記得那天艾米麗帶給她的震撼。

　　柔軟的黑色髮絲，祖母綠的眼睛，一身紅色連身裙襯得對方嬌俏可愛。被揭穿了隱私的小姑娘身上有一種糖果特有的甜味，笑得乖巧，可說出口的話讓夏洛克心驚。

　　正是因為如此，夏洛克才會允許對方住進來。不然，僅僅憑著那位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和麥克羅夫特的拜託？夏洛克早把人扔大馬路上了。

　　「真相是什麼又有什麼關係呢？福爾摩斯先生？」艾米麗抬起頭，看向坐在她對面的夏洛克，「所謂真相，不過就是看待事情的角度和時間而已。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這世上許多人一輩子碌碌無為被各種假像欺騙，不也活得很開心？您不覺得有時候我們之所以可以開懷大笑，就是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嗎？」艾米麗看著面前的大偵探，她想起了曾經買過的那套精裝版《福爾摩斯探案集》。如果面前的大偵探知道在某個世界裡他只是一本小說裡的虛構人物，他會怎麼想？「真相就那麼重要嗎？您在追求真相的道路上就從沒有過一刻懷疑，您自己追求的真相，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貝克街221B二樓的客廳有一刻的安靜。

　　「No.」夏洛克做出回答，「真相都永遠不能改變。艾米麗，你就從沒有過一刻的懷疑，你不想追求的真相才是你想要的嗎？」

　　即使艾米麗是個邏輯怪，但在真·邏輯怪精·夏洛克·福爾摩斯面前，她也是不夠看的。

　　「……是去年的事」，艾米麗被夏洛克說動，「琳達原來的經紀人不再帶她，所以換了新經紀人。當時的經紀人不是艾倫，是另一個。我只見過幾面，給人的感覺……很不好。」或者說非常糟，「當時琳達有回來和我說過，說她很討厭那個新經紀人，他總是趁著琳達她們換衣服的時候進去更衣室，還……」在兩個陌生男人面前說這個艾米麗有點尷尬，「還占其他女孩子的便宜。」她換了個委婉的說法。

　　「繼續。」夏洛克要艾米麗說下去。

　　「有一天琳達有個活動，她很晚回來。」艾米麗不自覺把華生剛剛拿過來的熱可哥杯子放在嘴裡咬，「她回來很晚……當時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了，她才回來……她」，艾米麗差點弄灑杯子裡的可哥，「她回來就直接回房間了，也不說話，我擔心於是去敲門，結果……我在她臥室外面偷看……外套裡面有好多血。」

　　「按照你講故事的速度我們今晚可以在這裡坐一整晚了。」夏洛克催促坐在對面的小姑娘，「說下去。」

　　「第二天，我親眼看到琳達的經紀人面色正常的來接他，可是，可是他的眼睛……那根本不是活人的眼睛！」艾米麗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渾身發冷，「第三天，我就聽說了那個經紀人出車禍死亡的消息。她……我認為她根本早就殺了那個經紀人。」艾米麗對這一點非常確認。

　　「什麼？」華生對這個發展很震驚，「艾米麗，你是說……你的室友殺了人？你確認嗎？」

　　「當然不，只是推測。」艾米麗否認。

　　「哼。」夏洛克看著此刻仍然在維護朋友的艾米麗，忍不住開口嘲諷對方的天真，「哦，讓我們聽聽你都做了什麼？你包庇了一個殺人犯……」

　　「你不懂！」艾米麗打斷了對面的大偵探，「福爾摩斯先生，如果有一天，華生醫生犯了罪，你是會包庇他還是會把他交給蘇格蘭場？」她不等對面的夏洛克回答，「或者我換個問法，如果有一天，有某個人會威脅到華生醫生的安全，你只有兩個選擇，犧牲華生醫生還是親自動手殺人，您會選哪個？」在BBC的電視劇裡，大偵探夏洛克開槍殺了威脅自己摯友安全的瑪格努森，而在柯南·道爾爵士的原著中，也曾經有一案描述華生醫生中槍，大偵探異常擔憂，直言如果醫生出事他絕不會放罪犯活下去。

　　「我認識琳達也許時間不久，可是她真的對我很重要。」艾米麗記得自從合租之後，琳達一直對她頗為照顧。「也許在你們看來，我包庇琳達的行為很蠢，可是那又怎麼樣？既然她對我很好，那我為什麼要去計較她對其他人如何？」

　　艾米麗在某些時候三觀真的很正。她從來不占別人的便宜，努力工作，有喜歡的東西就靠自己的勞動去換。對某些社會不公的現象看不過的時候也會想辦法幫助別人。可某些時候，她也很自私。

　　她會因為琳達對她好而無視對方有可能殺人的行為。同理，當初如果不是因為覺得莫里亞蒂過於危險，也許艾米麗根本就不會急著和對方分開。

　　「福爾摩斯先生，我不是聖人，也不是上帝。其他人的罪孽我無權審判。我只是個普通人，我有自己的考慮。我只希望我在乎的人可以活得好，至於其他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你遇到的事會和你那位殺人犯的室友有關？」夏洛克看著面前停滯脊背的小姑娘，眼神深邃。

　　「……No.」

　　「Lie（說謊）.」夏洛克在拆穿別人謊言的時候一向毫不留情，「如果你不是懷疑她，你怎麼會把自己藏了那麼久的秘密說出來？」

　　事實證明，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確擁有看穿人心的能力。

　　「我不敢確認。」如果說人生就是張茶几，那艾米麗覺得此刻她的茶几上一定擺了一整套杯具，「第一次的時候我確實有過一絲懷疑，可是很快就被打消了。」她用兩隻手攥拳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

　　「go on(繼續).」夏洛克對艾米麗的糾結很難體會，「說說看。」

　　「那次我被邪教綁架。」最好的朋友有可能和謀害自己的人有關，艾米麗覺得心裡亂得發慌，「我很少晚上出門，你們知道的，紐約的治安其實不怎麼好，那群連環殺手好像都喜歡紐約。我一向都是儘量避免在天太黑的時候出門。那次我被邪教綁架，是琳達拿到了史塔克先生的派對邀請函，我打算跟著她混進去要簽名的。」深深歎了口氣，內心懷疑卻不敢確認的艾米麗只能把事情講給面前的大偵探聽，「我們當時已經走到了樓下，可琳達突然說她忘了東西。我想和她一起上去拿她不肯，一定要我在樓下等。」事後艾米麗仔細回想當時的細節，的確覺得琳達當時的表現很奇怪，「她說她忘記拿手機了，要回去取，可我明明看到她的手機就被她放在手包裡了。」

　　「只是回去取東西沒什麼吧？」一直沒能插上話的華生提問。

　　「是呀，我當時以為她可能是想要回去拿什麼不好讓我看見的東西，也就沒有追問。」於是在樓下獨自等人的艾米麗就被人打暈裝車帶走了。

　　「stupid」，夏洛克不留情面，「你如果當時對她多些戒心也不會被人綁走。」

　　「可是她後來還跑來救我，也被人綁架了！」正是這一點打消了艾米麗的懷疑。

　　「哼」。看過當時案發現場監控錄影的夏洛克嘲笑艾米麗的天真，「以琳達·懷特的力氣和體力，她居然被人輕易帶走，你就沒懷疑過嗎？」事實上，琳達當時根本沒有任何反抗就被綁架她的人帶走了。

　　「……我以為她只是不想被人看出她的不同。」事後同樣看過錄影的艾米麗當時根本不懷疑自己的朋友。

　　「那再說說在接下來的餐館劫持事件裡，你的那位好朋友的表現。」被神盾局封鎖的消息根本就沒能瞞過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眼睛。

　　「你知道多少？」艾米麗看向面前的大偵探。她不確定對方是否知道當時的所有細節。

　　「莫里亞蒂給神盾局準備的一場小測試」，夏洛克對莫里亞蒂搗亂的愛好嗤之以鼻，「不過美國隊長居然疏忽到沒能發現莫里亞蒂藏在外面的人，任由劫持案發生，倒真讓人驚訝。」

　　既然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已經知道了神盾局最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艾米麗也就沒有顧慮，「琳達她當時在看到史蒂夫出現之後的表現都很反常。」不過是露西拔得頭籌搶先約了公寓裡身材最好的男人出去吃飯而已，琳達哪裡至於生氣直接沖出餐館？而且，「她要求我關掉手機。」這也是艾米麗現在回想起來很不解的一點，「她說是怕被經紀人找到，可是當時工作已經結束了，就算艾倫打電話過來又能怎麼樣？打電話又不是瞬間移動，難道艾倫還能突然出現在餐館裡？」

　　「哼嗯，關掉你的手機就基本切斷了你和外界的聯繫，之後又引得美國隊長和她出去，徹底把你一個人留在了滿是莫里亞蒂安排的劫匪的餐館裡。」夏洛克給艾米麗做了個總結，「然後你居然蠢到依舊沒有懷疑她。」

　　「我認識她是在認識莫里亞蒂之前，她不可能是莫里亞蒂的人。」這也是艾米麗不懷疑琳達的一點，「事情雖然都有湊巧，可我還是不敢相信她會害我。她沒有理由。」

　　「過多的巧合就是陰謀。」夏洛克借了艾米麗的話堵了回去，「你可以察覺到蘇格蘭場那群蠢貨無法找到的線索，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你身邊的人就是罪犯？」

　　「我之後一直留在史塔克先生身邊工作」，艾米麗把杯子裡的熱可哥一口喝完，「我相信神盾局的人也在監視我。如果琳達真的有問題，沒道理神盾局和復仇者們都發現不了，更何況，之前史蒂夫可是我們的鄰居。他幾乎每天都能見到琳達。」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經歷過二戰，幾乎可以說是在槍林彈雨裡活下來的人。如果琳達有什麼反常，沒道理史蒂夫會看不出來。

　　「哈」，夏洛克對艾米麗的天真鄙視至極，「你的朋友是個殺人犯，美國隊長豈不是一樣沒看出來。」

　　顧不上躺槍的好鄰居史蒂夫，艾米麗依舊處於對好友琳達身份的糾結裡。「福爾摩斯先生，您說，琳達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洛克。」大偵探今天第三次糾正艾米麗的稱呼。

　　「……夏洛克」，艾米麗不知道大偵探幹嘛那麼糾結於一個名字，「我只想知道一點，琳達這次的失蹤和那個狂熱的粉絲殺人案有沒有關係？還有，她現在是不是安全？」在事情沒有結論之前，艾米麗依舊擔心自己的好友。

　　「她可比你聰明多了。」夏洛克輕描淡寫，但說出口的話讓艾米麗驚訝，「她看情況不對，自己躲起來了。」

　　「什麼？那個琳達·懷特是自己躲起來的？」華生聽了夏洛克和艾米麗的描述，只以為琳達是莫里亞蒂的人。此時聽說對方躲起來覺得不可思議，「莫里亞蒂的手下居然也會害怕？」那個游泳池的驚魂之夜讓華生印象太深，他一直認為莫里亞蒂的手下應該也和領頭人一樣，是一群瘋子。

　　「誰和你說那個琳達·懷特是莫里亞蒂的人？」夏洛克對自家室友的遲鈍有點無奈，「華生，你要有點想像力。」

　　「那她是誰的人？」華生真是糊塗了。

　　「well」，夏洛克把頭轉向坐在對面的艾米麗，「這就要問問我們的小姑娘，她到底……還惹過什麼人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0

第41章

　　「我不知道……」艾米麗這次說的是真話。「我認識的人裡最危險的一個就是莫里亞蒂。如果事情和他無關，那我就真想不出原因了。」除了這位歐洲的犯罪大師，艾米麗接觸過有能力做成這樣的事的人就剩復仇者聯盟和神盾局了。「如果琳達這一切的反常舉動和莫里亞蒂沒有關係，那我就真的毫無線索了。」艾米麗想不通，自家閨蜜琳達真的會和發生的這一切有關係嗎？

　　外面傳來敲門聲，接著是「咚咚咚」有人跑上樓梯的聲音。剛剛分開不到兩個小時的蘇格蘭場探長雷斯垂德又一次出現。

　　「嘿，夏洛克，你怎麼不接電話！」雷斯垂德給大偵探撥了四五通電話也沒人接，短信也不回，只能親自跑來貝克街找人，「剛收到的消息，紐約那邊又發現了新的被害人。上面通知，這個案子要和美國的FBI一起偵辦，資訊共用。」

　　「與我無關。」夏洛克對蘇格蘭場要和誰合作可沒什麼興趣，「我只是你們的顧問。」

　　一陣清脆的音樂聲響起。

　　「Hello？」艾米麗向房間裡的三個人示意了一下，然後走到窗邊接起手機，「我是艾米麗，您哪位？」來電號碼並不在艾米麗的手機通訊錄裡。

　　「嘿，hello艾米麗，我是詹妮弗·加魯，BFI的探員，你還記得我嗎？」電話那端的人居然是BAU的jj。

　　「是的，我記得」，時隔幾個月，艾米麗又一次聽到了BAU的消息，「您有什麼事情嗎？」難道FBI那邊是由BAU負責調查這次的狂熱粉絲殺人案？

　　「嘿，艾米麗，你在倫敦還好嗎？」jj是BAU的眾人裡最擅長與他人溝通的人。此時她試圖先安撫艾米麗的情緒以便告訴對方接下來的噩耗。

　　「都好」，艾米麗已經確認BAU一定是接手了這次的案件，「您打電話來是想告訴我琳達失蹤的消息嗎？」既然大偵探夏洛克說琳達是自己躲起來的，那艾米麗就不會懷疑對方。如果這世界上莫里亞蒂是罪犯大師，那神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就是解案大師，「我已經知道了。」因為心裡傾向於相信琳達暫時還安全，艾米麗的語氣也就輕鬆了一些。

　　「是的」，jj沒想到艾米麗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艾米麗，去年九月那件邪教的案子我們一直懷疑有漏網之魚。而現在紐約和倫敦都出現的狂熱粉絲殺人事件經過調查也與那起案子存在某種關聯。之前在那起案子中被解救的受害人裡，目前只有你還平安無事。」BAU的眾人對這個結果不是不自責的，「我們現在希望你可以暫時呆在倫敦不要回紐約，倫敦警方那裡我們會打好招呼，他們會派人保護你。」

　　「我現在很安全。」艾米麗能聽出電話那頭溫柔的BAU探員對她的關心，「我現在很安全，您可以放心。」如果說神探夏洛克是倫敦的守護者，那麼BAU的眾人又何嘗不是在保護著所有人？「希望你們可以早日抓到兇手。」艾米麗隻字不提琳達的事。

　　掛斷了電話，艾米麗回身和雷斯垂德打招呼，「晚上好探長先生，您吃晚餐了嗎？家裡還有些東西，您要是不嫌棄我給你熱一下。」艾米麗試圖刷一刷雷斯垂德的好感度。她是這樣想的，她現在作為事件中心的倒楣蛋，刷一刷作為蘇格蘭場探長的雷斯垂德的好感度，說不定哪天就能救她自己一命呢？

　　「哼。」夏洛克自然一眼就看穿了艾米麗小心思，他鄙視地哼了哼。

　　不理會幼稚的大偵探，艾米麗直接起身去廚房，打算把早上剩的東西拿去微波爐裡熱一熱給探長吃——早上哈德森太太在艾米麗三人匆忙出門的時候表示會幫他們把食物放到冰箱裡。

　　雷斯垂德忙了一天，淩晨就被人從被窩裡一個電話叫起來，眼看此時已經接近晚上八點，他這一整天除了蘇格蘭場免費提供的泥漿咖啡之外確實什麼也沒吃。原本不覺得什麼，可此刻聽艾米麗提起來也覺得餓了。

　　「那就麻煩你了。」難得可以在貝克街得到這麼好的待遇，此刻又累又餓的雷斯垂德還挺高興。

　　「啊！」

　　冰箱門打開的一瞬間，艾米麗覺得她的三觀崩塌了。

　　「哦，上帝呀！」原本沉浸於＃新來的漂亮小姑娘艾米麗居然有這麼驚人的經歷＃以及＃這世界上除了麥克羅夫特居然還有人能和夏洛克的腦電波對上＃的驚訝中的華生終於想起了他忽略的問題。

　　「艾米麗，你別還害怕，那些只是……標本。」華生居然忘記自家冰箱裡還有一顆被夏洛克放進去測試唾液凝結速度的人頭。

　　接連受到驚嚇的艾米麗捂著胸口幾乎跪到地上。

　　「有……有一顆……人頭。」拼命呼吸，艾米麗連話都說不全，「人頭……在……冰……冰箱裡。」

　　「別這麼誇張，那只是科學實驗！」夏洛克坐在沙發上頭也不抬的大喊。

　　「什麼？人頭？」即使雷斯垂德知道夏洛克某些小毛病，某些時候也睜隻眼閉隻眼，可他畢竟是在場唯一一位警務人員。在艾米麗這個外國人在的情況下，他還是得行使一下蘇格蘭場探長的權力和義務的。

　　「夏洛克，你在冰箱裡放了一顆人頭？」雷斯垂德之前在２２１Ｂ的微波爐裡看到過眼球，餐盤裡發現過斷指，茶几上看見過人類頭骨，可是——「一個人頭，你把它放在了冰箱裡？」還被小姑娘看到了？！

　　「別演了雷斯垂德，你在我這裡發現過的人體標本可不止這一個。」雷斯垂德想行使一下自己作為蘇格蘭場探長的權力沒錯，可大偵探夏洛克卻一點也不配合。「你要在那蹲多久？」夏洛克看著艾米麗蹲在冰箱前不肯起身，乾脆走過去，要把人拉起來。

　　艾米麗人生有三怕——一怕鬼，二怕血，三怕屍體。原本這三樣東西排名不分先後，可是此刻回想一下剛才那驚悚的一幕，艾米麗覺得屍體的恐怖程度完全可以排在其他兩樣東西之前了。「不……嗯」，雙腿發軟的艾米麗壓根就站不起來。

　　沒什麼耐心的夏洛克直接俯下身把蹲在地上當蘑菇的艾米麗一把抱了起來，「約翰，你再給她拿點熱可哥。」大偵探人高腿長，幾步就返回了沙發，把艾米麗放下。

　　如果不是肚子餓，不是因為有命案迫在眉睫，不是畏懼夏洛克的毒舌，雷斯垂德此刻一定要拿出手機拍照留影然後傳給「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大ＢＯＳＳ你快看！我挖到了夏洛克的隱私！求漲工資！

　　或許是雷斯垂德的眼睛瞪得太大被大偵探夏洛克看出了什麼，大偵探直接開口趕人，「雷斯垂德你可以走了。」

　　「來。」華生要把熱可哥塞到艾米麗手裡，「喝一口，艾米麗，別害怕。」

　　雙手都顫抖的艾米麗壓根拿不住杯子。

　　「給我。」夏洛克直接接過杯子，湊到艾米麗嘴邊。

　　熱可哥特有的甜味緩解了艾米麗的緊張。「那顆人頭可是在冰箱裡！」艾米麗覺得她從今以後都無法直視冰箱裡的食物了。

　　「屍體不過是人們死去之後留下的軀殼而已，它和我們活著的人沒有太大的差別，你不需要這麼害怕，艾米麗。」華生作為一名軍醫，已經離開學校多年。他早已忘記自己初次上解剖課時面對屍體的恐懼。他試圖從科學層面緩解艾米麗對屍體的恐懼，「其實，屍體在本質上……」

　　「行了，約翰。」夏洛克打斷了華生試圖給艾米麗傳道授業解惑的行為，「你怎麼還沒走？」大偵探抬頭看向還愣在沙發裡的雷斯垂德。

　　「啊？啊……我……」混飯不成的雷斯垂德原本是想走，可他因為親眼看見一向不近人情的夏洛克居然不僅把小姑娘抱回沙發上還親自動手給人家喂飲料的行為，受到的刺激太大，一時大腦當機了。「我……這就走。」雖然混飯不成，但雷斯垂德此時內心異常激動——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居然喜歡那種類型的女孩兒！這個消息要是報告給麥克羅夫特，不知道會加多少工資！多出多少晉升的機會！什麼？這次的案子夏洛克沒答應和ＦＢＩ合作？不要緊，有麥克羅夫特在，自己就算案子不破都不會受處罰的！

　　不提內心暗搓搓激動的雷斯垂德，艾米麗在一大杯熱可哥下肚之後總算緩過了勁兒。

　　「愚蠢。」大偵探夏洛克照顧了艾米麗，但這並不代表他不鄙視艾米麗的膽小，「不過一顆人頭居然就嚇成這樣，鋼鐵俠在招助理的時候難道一點要求都沒有就把你招去了嗎？」

　　才緩過來的艾米麗可沒力氣和幼稚的大偵探爭辯，她把杯子放回茶几上，向華生道了謝之後才回了句嘴，「至少史塔克先生可沒有把人頭放在塞滿食物的冰箱裡的嗜好！」如果不是因為看過原著和ＢＢＣ的電視劇，艾米麗覺得她簡直差點要懷疑大偵探是食人族了！

　　等等，食人族？

　　「你想到了什麼？」艾米麗臉上一閃而過的神情瞞不過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眼睛。

　　「我……」艾米麗確實想到了什麼，可是她卻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說。

　　「該不會你有什麼秘密朋友……喜歡把人放進冰箱裡？」大偵探夏洛克聲音低沉好聽，英式的發音有種與生俱來的紳士感。艾米麗原本很喜歡這種聲音。可此刻再次被一語道破心思的她，只覺得這聲音簡直讓人膽戰心驚。

　　「不，怎麼可能。」內心猶豫一下，艾米麗決定還是不說出來的好。「除了您之外，我還沒親眼見過誰把人的屍體放進冰箱裡。」艾米麗玩了個文字遊戲。既然在大偵探夏洛克面前說謊一定會被拆穿，那麼她不說謊不就好了？沒有「親眼」見過就是艾米麗話裡的小陷阱。

　　大偵探夏洛克自然不可能沒發現艾米麗的小心思。他看著面前的女孩子一臉狡黠的樣子，對於對方的小聰明不以為然，「You are a terrible liar(你真不適合說謊).」

　　再次被偵探揭穿的艾米麗表示：被懟什麼的，習慣了就好了。俗話說的好，臉皮厚，有肉吃！

　　「我想到的事應該和這次的案子沒關係。」艾米麗的確想到了很重要的事，可她也同樣認為那件事不會和現在發生的事扯上關係。

　　艾米麗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Hello?」這一次的來電壓根兒就不惜顯示號碼，艾米麗有點奇怪，「我是艾米麗，請問你是？」該不會又是哪個想見自家老闆鋼鐵俠的人把電話打到了自己這裡？

　　「艾米麗？」

　　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讓艾米麗瞬間緊張起來，「琳達？！」居然是琳達的聲音。

　　「艾米麗，聽著，我時間有限！你呆在倫敦別回來，千萬別回來！」電話那端的琳達聲音倉惶，掩不住的恐懼，「去找那個男人！你之前的那個教授！去找他幫你！在這之前千萬別回來！事情和那個醫生有關係！你千萬別回來！嘟嘟嘟。」艾米麗根本來不及說話，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原本因為大偵探夏洛克的話，艾米麗以為琳達此刻應該躲在某個安全的地方。可這通電話，徹底改變了她的想法。

　　「喂？喂？」被這通電話嚇得瞬間把心提起來的艾米麗想要回撥卻發現壓根做不到。

　　「艾米麗？」電話那頭的琳達聲音倉惶尖銳，華生和夏洛克即使坐在一邊都聽到了。「是琳達·懷特？」

　　根本來不及回答，艾米麗直接啟動了手機上的某個程式。

　　「晚上好，艾米麗小姐。您在倫敦的行程還愉快嗎？」好聽的男聲從艾米麗的手機裡傳來，「sir還在忙，您需要我叫他嗎？」

　　史塔克送給艾米麗的手機上內置了一個程式，啟動之後手機可以直接訪問在復仇者大廈的賈維斯的主程序。

　　「晚上好，賈維斯。」艾米麗現在沒有心情和萌萌的AI聊天，「不用叫史塔克先生。你幫我查一下最近打來的這個電話位置在哪。」緊急情況下，艾米麗確信賈維斯是最好的人選。

　　「請您稍等。」由於艾米麗擁有足夠的許可權，賈維斯直接為她啟動了程式，「信號最後消失的地點在紐約曼哈頓的第十五街區。您沒有許可權使用獲取精確座標所需啟動的衛星，我無法為您精確位置。」

　　「我知道了，謝謝你，賈維斯。」艾米麗知道這些就夠了。

　　「well，看來史塔克先生的員工福利真的很不錯」，夏洛克看了看艾米麗那只黑色透明手機，「他居然允許你使用他的AI管家？看來你許可權不低。」大偵探的聲音有一絲微妙。

　　艾米麗現在沒有心情計較這些，「琳達還在曼哈頓。你不是說她是自己躲起來的嗎？她為什麼會給我打電話？她是不是有危險？」琳達的一通電話讓艾米麗心裡又緊張起來。此時大偵探夏洛克是她身邊唯一能問的人，她忍不住發問，心裡期待對方能夠給出一個讓她安心的答案。

　　但可惜，夏洛克要讓她失望了。

　　「……如果她沒有打電話給你也許就還是安全的」，大偵探難得在說話前頓了一秒，「可既然你可以找到她在哪，恐怕幕後的人也能夠找到她。」

　　「什麼……」艾米麗絕對不懷疑夏洛克的判斷。可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覺得心驚。

　　「怎麼會這樣……」此刻，對琳達的懷疑全部被拋到腦後，艾米麗心裡只剩下擔心。她寧願琳達沒有打這個電話。

　　「不行，我得想辦法。」艾米麗的第一反應是立刻打給BAU。

　　「你要找FBI的人保護她？」夏洛克看出艾米麗的打算，立即打斷，「這可不是個好主意。」

　　「為什麼？」艾米麗對於救過自己的BAU是充滿信心的，「BAU你聽過的吧？他們很厲害的，如果讓他們去找琳達……」

　　「冷靜一點。」夏洛克看得出艾米麗此刻是方寸大亂所以才出此下策，「如果你現在不能冷靜下來，只會害死她。」

　　「我怎麼冷靜啊！」艾米麗死死咬住了嘴唇，「琳達她……」如果琳達是因為警告自己而被害，艾米麗覺得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我現在……」深深喘了口氣，艾米麗只能求助面前的夏洛克，「夏洛克，我該怎麼辦？」

　　「人還是要找的，但是不能要FBI的人插手。」夏洛克思路清晰，「從已知的幾起案件來看，無論幕後主使的人是誰，對方都對警方非常瞭解，對執法機關的情報也瞭若指掌。你如果找FBI的人去找琳達·懷特，我保證他們一定把兇手直接引向對方。到時候琳達·懷特可就連一線生機都沒有了。」

　　艾米麗不是不知道這些，可是——「除了FBI和NYPD，我還能向誰求助呢？」如果不找執法機關，那誰還能去救琳達呢？

　　「你可以直接使用鋼鐵俠的AI管家，和復仇者聯盟的的人交情不淺。難道就找不到可靠的人去救人嗎？」夏洛克在紐約不是沒有人脈，但此刻可以立刻行動並且有足夠能力確保琳達·懷特絕對安全的人，夏洛克不確定他的人脈會比艾米麗這個紐約的地頭蛇更可靠。

　　「我……」被大偵探提醒的艾米麗總算冷靜下來，「我想想……」可以立刻行動並且即刻趕到琳達所在地，與執法機關沒有關聯，武力值還得夠的人——彼得？

　　即使小蜘蛛剛剛加入復仇者聯盟沒幾天，艾米麗與他年紀相仿又一樣喜歡玩鬧，兩個人可謂是相處得頗為愉快——艾米麗還被彼得帶著在紐約的高樓裡體驗了一下滑翔的感覺呢，「蜘蛛俠行嗎？」唯一的問題是彼得年紀太小，艾米麗不確定是不是該把對方捲進這種危險的事情裡來。

　　「哇哦。」剛剛目睹了賈維斯的神奇，此刻又從艾米麗嘴裡聽到了另一位最新加入複聯的超級英雄的名字，華生是真有點羡慕艾米麗了——這工作太酷了。

　　「你確定他有足夠的能力隱藏行蹤並藏好你的朋友？」在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面前，小蜘蛛彼得的身份壓根就不是秘密，「你要拜託一個高中生去救人？」

　　這個人選不行。

　　艾米麗在話說出口之後就立刻後悔了，「不行，他不行。」

　　華生不明白蜘蛛俠怎麼就變成了高中生，但他現在不會出聲詢問，「艾米麗你為什麼不拜託復仇者聯盟的其他人？你不是認識美國隊長嗎？還有鋼鐵俠史塔克先生不是也可以嗎？」明明就有更可靠的人選，華生不明白艾米麗在糾結什麼。

　　「不行。」即使之前托尼·史塔克什麼也沒說，艾米麗也能看出對方有事瞞著自己。復仇者聯盟是公開的超級英雄組織，鋼鐵俠是公開身份的超級英雄，只怕現在他們現在正在忙什麼很嚴重的事根本分身乏術，只有彼得因為年紀小有可能會被排除在外。

　　更何況之前賈維斯明確詢問艾米麗「您需要我叫他嗎？」。賈維斯的性格是以托尼·史塔克的性格為藍本設計的，艾米麗以她自己近來對偶像的瞭解發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史塔克先生不希望自己知道。否則，賈維斯根本不會詢問那個問題。

　　「你沒有其他人選了嗎？」夏洛克自然知道復仇者聯盟在忙什麼，他也傾向於此時複聯幫不上忙，「你再想想。」如果艾米麗實在沒有人選，夏洛克只能動用自己的人脈了。

　　如果復仇者聯盟在忙，那麼神盾局也一樣。艾米麗在腦海裡仔細篩選人選，「我不確定，還有一個。」最可靠的幾位復仇者幫不上忙，艾米麗發現她此時唯一能想起來的人選只能是厚著臉皮去求了，「我打個電話。」

　　琳達有性命之憂，艾米麗此刻也顧不上自己這個電話是不是唐突了，「hello,您好，我是艾米麗，艾米麗·李。我想找韋恩先生。」


第42章

　　電話那端接起電話的人是布魯斯·韋恩的老管家阿爾弗雷德先生。艾米麗心裡忐忑，不知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到底會不會幫自己。

　　畢竟，之前與蝙蝠俠的三次見面，一次當眾下了人家面子，一次直接扒人家馬甲，最後一次是去給人家道歉。從這僅有的幾面之緣來看，相處可稱不上融洽。

　　老管家聲音溫和，請艾米麗稍等。

　　等待蝙蝠俠接電話的幾秒鐘裡，艾米麗心裡忐忑。

　　「Hello？」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低沉好聽，還帶著一次疲倦。

　　「……韋恩先生。」艾米麗定了定神。現在不是計較她臉皮厚不厚的時候，琳達的安危更重要。今天就是硬著頭皮求，也得拜託蝙蝠俠幫這個忙。「很抱歉打擾您，韋恩先生。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希望能請您幫個忙。」

　　接到電話的布魯斯·韋恩也是有些驚訝的，「艾米麗小姐，您有什麼事？是史塔克先生……」鋼鐵俠的小助理找上自己，布魯斯的第一反應就是復仇者聯盟有事。

　　「不，不是。不關史塔克先生的事，今天是我自己的私事。」這個人情自然不能讓自家老闆來欠，「是這樣的，不知您知不知道最近紐約出現的那起狂熱小說粉絲殺人的案件？」想要大晚上讓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從哥譚趕到紐約曼哈頓救人，艾米麗自然得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給人家說清楚，「我和我的朋友都被牽扯其中，現在我人在倫敦還算安全。可是我的朋友還在曼哈頓，根據處理案件的FBI探員的說法，她很可能會有危險。我現在沒有辦法，所以想求您幫我這個忙。」艾米麗不確定對方會不會相信自己。

　　「紐約的案子鬧得很大，我自然知道。」布魯斯·韋恩在艾米麗說話的同時已經將那起案子的資料調了出來，「恕我直言，艾米麗小姐，我得到的詳細情況上說，你的朋友琳達·懷特——今天已經被她的經濟人報案稱其失蹤了？」難道鋼鐵俠的小助理是想自己幫忙當員警？

　　「啊，不……她」，艾米麗在心裡權衡，猶豫要不要說出琳達的秘密。可是事到如今，如果不全盤托出，只怕蝙蝠俠不會幫忙，「我的朋友不是失蹤，她是自己躲起來了。剛剛她打電話過來，我怕那通電話會暴露她的所在，所以才急著請您幫忙，請您幫我找到她，先把她保護起來。」

　　「艾米麗小姐，既然是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去拜託史塔克先生呢？據我所知，你們交情不淺。」正義聯盟的領頭人自然不是那麼好使喚的。

　　「因為……」艾米麗猜測復仇者聯盟此刻一定在忙什麼大事，可是這種事不能和正義聯盟的蝙蝠俠說，「我現在能想到的人只有您了，韋恩先生。琳達現在處境很危險，求您能幫我這個忙。」艾米麗急得眼眶發紅。複聯的事一定不可以透露給外人知道，她自己又沒有十足的把握說服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幫忙，琳達此刻又危在旦夕。

　　「艾米麗小姐，你要知道，求人幫忙，是不可以有所隱瞞的。」布魯斯·韋恩作為正義聯盟的領頭人之一，當然知道此刻復仇者聯盟在忙什麼。他聽著電話那端聲音都有些發顫的鋼鐵俠小助理連聲懇求，心裡有些複雜。

　　初次見到那位助理小姐，布魯斯·韋恩只是驚異于對方的年齡和外貌。畢竟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對女人的品味愛好眾人皆知。眼前精緻漂亮有餘但性感明顯不足的未成年小姑娘居然能夠擔任得了史塔克的助理一職，想來能力卓越。但印象也就僅止於此了。

　　真正讓布魯斯·韋恩正視艾米麗，是在他位於曼哈頓的別墅舉辦的宴會上。

　　當時，小丑有異動的消息傳來的同時，布魯斯收到了另一條消息——小丑此次的行動可能和九頭蛇有關。

　　正義聯盟與復仇者聯盟同為超級英雄組織。雖然所在區域不同，平時也少有合作。但偶爾，例如這種互換情報的工作，還是進行過幾次的。尤其布魯斯·韋恩名下的韋恩集團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史塔克工業平時一直有合作，布魯斯與那位史塔克先生也稱得上熟識。

　　當晚，借著舉辦宴會的名義，布魯斯請來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

　　當然了，名義自然是要能夠向公眾公開的——慶祝韋恩集團開闢了非洲市場。當晚，布魯斯韋恩的宴會上賓客雲集。

　　不過布魯斯相信，要是說此次舉辦宴會的真正目的是慶祝正義聯盟和復仇者聯盟第N次合作之類的，當晚到場的人一定會更多。

　　托尼·史塔克延續了他一貫的風格。張揚的紅色超跑，最後到場，以顯示他的與眾不同。

　　但是當布魯斯本著作為主人的禮儀迎上去的時候卻發現，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此次帶來的舞伴，很不符合對方一貫的風格。

　　小姑娘看著嬌嬌小小一隻，行動間姿勢僵硬，明顯是前一天受傷沒好。一貫張揚不顧他人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不僅耐著性子等對方慢慢下車，行動間也頗為照顧他的小女伴。

　　布魯斯迎上去，寒暄幾句領著人向裡走，結果出事了。

　　蝙蝠俠是哥譚市的義警，黑暗的守護者。但布魯斯·韋恩是個花花公子。

　　要論對待女人的態度上，與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相比，布魯斯自認那是有過之為無不及。

　　於是，此次挑女伴只挑了臉和身材的布魯斯沒想到，他此次找回來的兩個女伴居然當面嘲諷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是軍火商人。

　　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是前軍火商人的事人盡皆知，但敢當面用如此嘲諷的態度說出來的人可不多。布魯斯沒想到，他隨便按照雜誌封面找了兩個女伴，結果就挑中了那麼沒腦子的一個。

　　場面當時有一瞬間的尷尬。

　　就在布魯斯打算開口圓場的時候，一直乖巧跟在史塔克身邊不出聲的助理小姐卻直接開口，把那個沒腦子的女模特給頂了回來不說，還順便抬高了一下她的老闆，擠兌了一下布魯斯這個找了兩個女伴的宴會主人。

　　之後，旗開得勝的助理小姐眼睛裡掩飾不住得意地放開了她的老闆，自己找個地方吃東西去了。

　　布魯斯當時感慨了對方一下不虧是史塔克找來的助理，即使樣子看著乖巧安靜，也真是不好惹。

　　後來，小丑炸掉了助理小姐的家，激憤之下的助理小姐當著復仇者聯盟眾人和神盾局寇森特工的面，絲毫不留情面地把他攔住，要求他抓住小丑。

　　布魯斯·韋恩被人當眾揭穿身份時是有一絲尷尬，但作為蝙蝠俠，他並不責怪艾米麗。

　　可後來，對方居然跟著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跑到哥譚來給他道歉。

　　布魯斯·韋恩從選擇作為蝙蝠俠執行正義開始，經歷許多。他不畏懼別人對自己的非議，甘願承擔惡名。在他心裡，布魯斯·韋恩只是蝙蝠俠的一個載體，只要可以給哥譚市民光明的未來，他從不介意他自己會如何。

　　不是沒有人把小丑做的惡事怪在他身上。

　　不是沒有人說，如果沒有蝙蝠俠也許那些惡人也不會盯上哥譚。

　　可是助理小姐是第一個站在他面前，誠懇地向他道歉，為著僅僅一句態度不好的話就紅了眼眶的人。

　　原本史塔克一行三人來訪之前，布魯斯就接到過史塔克的電話。史塔克一行人來訪的目的很簡單，首先是關於小丑事件的掃尾工作，其次就是史塔克希望布魯斯能見見助理小姐。原話是——「那個傻姑娘最近連頭都不敢抬，你就見見她吧。」

　　布魯斯知道，史塔克是希望幫他的小助理擺脫心結。方法也很簡單，只要布魯斯說一句他不在意那天助理小姐的態度就行了。

　　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布魯斯就答應了。

　　可是誰也沒想到，助理小姐她自己來訪的目的壓根就和他老闆預想的不一樣——她不需要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的原諒，她只是想道歉。

　　眼神真誠的女孩子誠懇的道歉，布魯斯沒有理由不原諒對方——歸根到底，小助理其實壓根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

　　之後，被阿爾弗雷德領出去吃蛋糕的小姑娘還送回了一張偷拍的蝙蝠俠打人的照片。

　　當時，留在客廳的托尼·史塔克非常得瑟地和布魯斯顯擺他的助理有多聰明能幹。

　　後來一行人要離開的時候，布魯斯給了助理小姐一張數額不菲的支票——小丑之所以在紐約作惡就是為了引蝙蝠俠出現，助理小姐的家被炸掉，布魯斯覺得自己給點補償也是理所應當。

　　可是對方卻把支票推了回來。

　　「我沒有立場收您的支票。」小姑娘眼神明亮，布魯斯幾乎可以透過她的眼睛看出對方的真誠。

　　後來，除了耶誕節布魯斯通過阿爾弗雷德給艾米麗送了聖誕禮物之外，兩個人就再沒交集。

　　直到現在。

　　「韋恩先生？」對方突然不說話，艾米麗有點慌。

　　難道蝙蝠俠不肯幫忙？

　　「我在，你說。」一瞬間有些晃神的布魯斯把思緒拉回來。

　　「琳達她……是異人族。」事到如今，保住琳達的性命要緊，艾米麗顧不上保守秘密了，「能力我不知道，但是她應該可以控制別人一小會兒」，當初艾米麗收集的莫里亞蒂的犯罪證據，就是琳達冒著被人發現身份的風險幫著她送出去的。不然就算艾米麗設計好了計畫，在莫里亞蒂的監視下她也根本難以實施，「不過她的能力不強，就算能拖一陣子，只怕也很難自保。」既然琳達出逃，那麼艾米麗確信無論實施犯罪的人是誰，對方一定勢力很強大，「韋恩先生，琳達她現在就在曼哈頓第十五街區附近，具體的方位我相信您一定有辦法找出來。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我也不會貿然找上您，請您幫幫我吧。」

　　已經把秘密和盤托出，艾米麗現在只能祈禱蝙蝠俠布魯斯·韋恩願意幫這個忙。

　　「好吧，你等我的消息。」萬幸，電話那端的人同意了。

　　掛斷電話，艾米麗站在窗邊，心裡亂得連坐都坐不下去。

　　蝙蝠俠真的能及時在壞人之前趕到琳達身邊嗎？

　　她不敢確認。

　　「坐下。」夏洛克的確希望艾米麗可以自己找到可靠的人選，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找上了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如果蝙蝠俠都沒辦法救下琳達·懷特，你就是在我這站上一年也無濟於事。坐下，和我說說那個『醫生』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知道……」艾米麗剛剛可是一個字也沒提蝙蝠俠，「算了。」這世上就沒有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不知道的事。

　　靜靜圍觀的華生醫生內心激動地記下蝙蝠俠姓韋恩。

　　「坐下，和我說說看那個醫生的事。」夏洛克坐在他專屬的單人沙發上，又一次雙手托住下巴，「你與其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著急，不如和我說說琳達·懷特嘴裡的醫生。」

　　內心焦急的艾米麗是真坐不下去，但她也知道此刻自己幫不上忙。與其乾著急，不如給大偵探夏洛克提供線索，也許還會對琳達有幫助。

　　「琳達說的醫生，是她之前的一個心理醫生。」實在坐不下，艾米麗乾脆走到沙發後面，手扶在沙發背上。「琳達去年的時候看過一個心理醫生，她剛剛說的就是……」

　　「坐下。」夏洛克不喜歡有人站在面前說話，「你先坐下再說。」

　　艾米麗強忍著焦急，坐在了沙發上。

　　「艾米麗，你冷靜一下，你朋友不會有事的。」溫柔的華生醫生在旁邊勸慰，「你先冷靜一下，然後把事情和夏洛克說說。如果他能幫你找到線索，也許事情還會解決得更快一點，不是嗎？」和夏洛克在一起時間久了，華生遇到過許多因為緊張而手忙腳亂甚至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委託人，艾米麗的情況在他看來還算不錯。

　　「嗯。」忍著再次站起來的衝動，艾米麗深深吸口氣，努力回憶琳達口中那位元醫生的情況。

　　「是……是漢尼拔·萊克特醫生。肯定是他。」除了對方，艾米麗想不出琳達口中的醫生還能是誰。

　　「醫生？是你們誰的醫生？」華生看夏洛克沒有開口的意思，代替他詢問。

　　「是琳達的心理醫生。」艾米麗可是對這位萊克特醫生印象深刻。

　　「去年的事，當時琳達的狀態不好，於是我們就在網上查了診所，那位萊克特醫生的評分很好，許多人都說他非常優秀，所以我就幫琳達做了預約，希望他能幫琳達看看。」現在回想，艾米麗只覺得她和好朋友琳達居然現在還能活著，真是個奇跡。

　　要知道那位漢尼拔·萊克特醫生可是個食人魔。

　　看過電影《沉默的羔羊》嗎？看過美劇《漢尼拔》嗎？

　　艾米麗上輩子因為膽小沒看過，但這不妨礙她知道這位恐怖的食人魔的大名。

　　「心理醫生？艾米麗，琳達為什麼需要心裡醫生？」華生在很多時候都負責代替大偵探夏洛克問問題，以便對方專注思考觀察。

　　「我……」事到如今確實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但確實沒想到一直溫和的華生醫生居然問出了這個問題，「琳達有一陣子……一直很沮喪，不喜歡說話，也不想見人。我看她狀態不對，所以才幫她找了心理醫生。」艾米麗覺得自己當時的行為簡直用一個字就可以形容——欠！兩個字就是——太欠！如果她不自作主張去找什麼心理醫生，兩個人怎麼會遇到那個變態食人魔？

　　「艾米麗？」艾米麗沒有正面回答問題，華生只能繼續追問。

　　「是……她經紀人死後的那段時間。」艾米麗雖然一直沒有問出口，但她確定人一定是琳達殺的，「琳達的狀態真的太糟了，你們知道她是模特，可她那段時間一個星期就胖了5公斤！」這對一個模特來講可是會毀掉整個職業生涯的，「我很擔心，所以就在網上找了那個醫生。然後她去看過幾次之後就真的有效果了！」艾米麗還記得當時她和琳達兩個人還私下誇獎說克萊特醫生不僅人長得帥，專業水準也好，簡直就是白馬王子的不二人選。

　　「你說，琳達在她的經紀人死後狀態很糟，所以你就領她去找了那位叫漢尼拔·萊克特的心理醫生。」華生已經聽出艾米麗沒說出口的意思——琳達殺了人之後心理和精神的巨大壓力難以調節，所以才被拉去看醫生。

　　「嗯……沒錯。」

　　「繼續。」夏洛克插話。

　　「最開始那位漢尼拔·萊克特醫生並不接受我們的預約。」艾米麗想起一個細節，「直到我領著琳達去了一次他的診所，他才同意為琳達看診，並且給了我們很大優惠。」漢尼拔·萊克特盛名在外，診金自然也不菲。對方主動提出減免，艾米麗當時還傻乎乎地很高興。「剛開始約定的看診頻率是每週三次。琳達在去了第一次之後情況就有好轉，一個星期之後，她的狀態就好了很多。」當時兩個人都很高興。

　　「然後呢？」華生繼續詢問。

　　「呼……」呼出一口氣，艾米麗接著說，「因為琳達的狀態好了很多，她就不打算再去了，畢竟就算減免了費用，心理醫生的診費也一樣不便宜。可是那位萊克特醫生親自和琳達說，因為她的情況特殊，他可以為她免費提供幫助。我和琳達都以為醫生是好人，當時還很感動。」現在想想，簡直傻得要命。

　　「後來發生了什麼？」華生接著問。

　　「之後因為萊克特醫生答應不收錢，琳達就繼續去他那裡看診。不過我們心裡過意不去，所以有時候我和琳達都會在沒事的時候去診所幫幫忙，就是負責列印檔案或者在前臺小姐忙的時候幫忙接待一下病人之類的。沒過幾天前臺小姐就說他們診所剛好要招小時工，我和琳達就乾脆就留下了。」在食人魔的診所做過兼職，艾米麗覺得這輩子也真算沒白活。

　　「後來呢？」這個故事聽下來只是一個好心的心理醫生免費幫助學生的故事，但華生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後來……」艾米麗想起後來發生的事簡直心驚膽戰。「後來在那個診所工作了半個月之後，我開始覺得萊克特醫生不對勁兒」，現在想想，幸虧艾米麗的敏銳，否則她和琳達兩個人恐怕早就被人剝，皮吃掉了，「我最開始發現……一個總是來找萊克特醫生看診的女孩子突然就再也不出現了。」那是個在美術館工作的女孩子，人漂亮，性格也隨和，懂許多美術鑒賞方面的知識。在等待看診的間隙，艾米麗與對方聊過，很投緣，「明明和我約好下次來看診的時候會給我和琳達帶美術展的門票，可是克雷爾卻再也沒出現。」艾米麗自然不是心疼門票，她是怕對方一時想不開做什麼傻事，「我聽克雷爾自己說過，她是因為未婚夫突然意外過世所以才來看醫生。她突然不出現，我怕她出事，於是詢問萊克特醫生，可是得到的答覆確實她突然失約，醫生說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聽起來沒什麼？」華生不明白艾米麗幹嘛說到這裡突然就臉色發白。

　　「不，你沒有看到當時醫生的眼神……」艾米麗永遠也忘不了那雙眼睛，「那不是在說病人的眼神……他當時……萊克特醫生專業素養很高，他一直都是那種很冷靜，讓人會不自覺信任的類型，可是他在說起克雷爾的時候 ……眼神冷得讓我害怕」，善於偽裝的食人醫生自然不會輕易露出破綻。如果不是艾米麗異于常人的敏銳觀察，她根本發現不了。

　　「後來我趁著有天放學過後按照資料上登記的位址找過去，結果鄰居說，克雷爾她失蹤了。失蹤的時間就是在她突然沒有來看診的第二天。」

　　「然後呢？」華生好奇地追問。

　　「然後……」艾米麗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然後我因為懷疑萊克特醫生和克雷爾的失蹤有關，所以悄悄趁著醫生上班的時候找到了他家……」

　　「你發現了什麼？」華生沒想到艾米麗膽子那麼大。

　　「醫生住在一處私密性很好的別墅區，我混進去之後，在他家門口擺放的花盆裡，發現了克雷爾的耳釘。」小小的一顆水鑽耳釘，樣子漂亮極了，「然後我……」

　　「然後什麼？」夏洛克終於好奇的開口。

　　「然後我……看到了克雷爾的半截身體……」時隔許久，僅僅想起當時的畫面，艾米麗依舊忍不住想吐。

　　「天呐。」耳邊是華生醫生的驚叫。


第43章

　　華生驚異于艾米麗講述的故事。「你還好嗎？」

　　艾米麗已經去吐了一次回來了。

　　「沒……沒事了。」艾米麗連水都喝不下去，只能漱漱口就回來。

　　「那位萊克特醫生不可能把屍體擺在門前的臺階上展覽，你是怎麼發現屍體的？」大偵探夏洛克從艾米麗出去吐直到回來的十分鐘裡一直一動不動。

　　「我溜進去了。」如果這世界上有一個詞語可以用來準確形容她當時的行為，艾米麗認為一定是這個詞——傻大膽。

　　「為什麼？」夏洛克面無表情。

　　「我在醫生門前的花盆裡發現了克雷爾的耳釘之後就覺得不對勁。萊克特醫生專業素養很高，平時總是那種嚴格遵守醫生和病人之間界限的作風，我很難想像他會私下接觸病人。克雷爾是因為未婚夫驟然離世心理打擊太大才來看醫生的，據她自己說，她自從來看克萊特醫生之後情況已經好了很多，我從幾次和她的交談裡也能明顯感覺到她狀態在好轉。她突然失蹤，耳釘又出現在萊克特醫生門前，再加上之前醫生的反常舉動，我只能懷疑萊克特醫生和克雷爾的失蹤有關係。」

　　「你是怎麼進去房間的？」看到夏洛克再次擺出傾聽的姿勢，華生只能接著問。

　　「萊克特醫生家的門鎖是那種只需要密碼不需要指紋的電子鎖。」現在想來也很奇怪。明明是個食人魔，可漢尼拔·萊克特居然疏忽大意到沒有給家裡配一個指紋鎖，「密碼是我根據醫生平時的習慣猜出來的。」

　　「哇哦。」華生幾乎忍不住想打斷艾米麗的敘述，向對方請教一下這樣做的秘訣——鑒於他總是被室友夏洛克猜出筆記型電腦的密碼。「你接著說。」

　　「醫生的家裡很乾淨，和診所一樣，乾淨，整潔，一塵不染，簡直不像有人在住。」作為一個喜歡回家後把東西亂丟的人，艾米麗很難理解那種把家裡一切東西都擺放得井井有條的人到底在想什麼，「一樓是客廳和餐廳，什麼異常也沒有，二樓的臥室和書房也一切正常。」

　　「那你是在哪裡發現了屍體？」華生代替夏洛克接著問。

　　「呼……地下室」，深深呼出一口氣，艾米麗又覺得噁心，「地下室的出入口很隱蔽，如果不是我在去之前從以前的地產商那里弄到了那棟房子的建築圖紙，也不會發現那間別墅有一個隱藏的地下室。」艾米麗當時雖然傻大膽了點，但好歹不是毫無準備，「那個地下室就在餐廳正下方，出入口很小，如果不是刻意尋找根本找不到。」

　　「還沒蠢到家。」大偵探夏洛克點評。

　　「地下室裡……」即使時隔了近一年，艾米麗想起當時的場景還是覺得毛骨悚然，「有一個冰櫃……冰櫃裡就裝了……」

　　「裝了什麼？」夏洛克不理會艾米麗一副又要去吐的表情，逼她把話說完。

　　「……克雷爾，克雷爾在裡面。」那是艾米麗人生裡第一次親眼看到屍體，「我不懂解剖學，但好像……她的大部分內臟被人取出去了。」直到去年九月磕了頭想起了前世的記憶，艾米麗才弄明白，為什麼漢尼拔·萊克特要冒險保存克雷爾的屍體而不是吃掉一部分之後就徹底銷毀屍體毀滅證據，「那間地下室裡還有處理屍體用的工具。」那簡直就是個屠宰場。

　　「你是說，那位漢尼拔·萊克特醫生謀殺了他的病人克雷爾，並且把屍體藏在了地下室？」華生試圖總結。

　　「不，不是他把克雷爾藏在了地下室」，艾米麗直視著坐在一側的華生醫生，「是他把克雷爾吃掉了，我看到的屍體只是他吃剩的部分或者儲存下來準備吃的。」

　　「我的上帝。」華生自從認識夏洛克以來經歷過了許多離奇古怪的案子，可是食人的案子卻是第一宗。

　　「你怎麼確定那位漢尼拔·萊克特醫生把他的病人克雷爾吃了？」夏洛克找出了艾米麗話裡的漏洞。

　　「我……在樓上的冰箱裡，發現了，一些肉和內臟之類的東西……」艾米麗是那種慌亂來得快卻也去得快的人。看見冰櫃的一瞬間巨大的驚嚇讓她幾乎大腦當機，但恐懼退卻後她卻當機立斷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我太害怕了，想要趕快離開，那個隱秘地下室的出入口就在餐廳，我向外跑的時候路過冰箱，就弄到了一點冰箱裡肉的樣本，於是拿回去找同學做了化驗。」

　　「是人肉？」夏洛克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誒，人的肝臟還有肌肉。」最愛吃炸雞塊的艾米麗從那之後整整一個月，看見炸雞塊就想吐。

　　「有意思。」夏洛克聽到這裡總算覺得事情有趣多了，「一個食人魔的心理醫生，一宗宗教殺人案，幾起小說粉絲殺人事件，很難不把他們聯繫起來不是嗎？」興奮的大偵探從沙發上跳起，「我出去一下，查點事情，約翰，你留在家裡陪著她。有事就給我打電話。」風風火火的夏洛克穿上外套就向外跑。

　　「嘿，夏洛克，你去哪？夏洛克！」很顯然，華生阻止不了興致高昂的大偵探。

　　等到夏洛克風風火火的出了門，貝克街221B二樓的客廳裡就只剩下艾米麗和華生醫生了。

　　「艾米麗，要不然我再讓赫德森太太幫你弄點吃的吧。」剛剛艾米麗吐了一次，估計這會兒肚子裡什麼也不剩了。

　　「不了，我吃不下。」艾米麗可沒胃口吃東西，她正焦急地盯著自己的手機，「希望韋恩先生能夠及時找到琳達。」哥譚距離曼哈頓的距離稱不上遠但也稱不上近，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艾米麗也不會找上蝙蝠俠。

　　「韋恩……難道是布魯斯·韋恩？韋恩集團的那個布魯斯·韋恩？」華生突然想起了那位哥譚首富的大名。

　　「嗯……」倒不是艾米麗不肯替蝙蝠俠隱瞞身份，實在因為華生醫生只要和大偵探夏洛克在一起一天，這種隱瞞都毫無意義，「就是他。」只怕大偵探早就知道眾位超級英雄的真實身份了。

　　幫艾米麗拿了點炸薯條和可樂，華生又返回沙發上坐好，「艾米麗，你還沒說，你和你的朋友最後是怎麼從那位漢尼拔·萊克特醫生手裡逃出來的？」作為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助手，華生經常要負責替對方和委託人溝通，所以此刻做起這些來也是駕輕就熟。

　　「我從萊克特醫生的家裡離開之後就把弄到的樣本拿到了一個同學那裡，他那裡有設備可以檢測DNA樣本。我把東西放到他那裡之後就立刻找到了琳達，把事情和她說了。之後我們倆就藉口學校有事要忙打電話給前臺小姐請假。第二天一早我的同學就打電話過來，說我拿去的樣本屬於人類。」當時一晚沒睡的兩個人接到消息之後更是害怕，「琳達說我們應該直接報警，就說漢尼拔·萊克特醫生和克雷爾的失蹤有關讓紐約員警去調查。可我覺得那樣不妥當。第三天的時候我們把收集到的樣本匿名寄給了警察局，隨信還附上了萊克特醫生家的建築圖紙。」

　　「之後呢？」華生可不認為那樣的食人魔會很好抓。

　　「警方抓到了人，可是根本沒有向公眾公佈這個消息。我們偷偷打電話給前臺的接待小姐，對方嚇得語無倫次說萊克特醫生因為吃人被員警抓走了。」艾米麗不知道紐約警方是出於什麼考慮才低調處理了事件，「但無論如何漢尼拔·萊克特被抓住了，我和琳達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道……」誰知道那位明明已經被抓的醫生怎麼會突然冒出來。

　　「之後你再沒聽過對方的消息嗎？」如果那位漢尼拔·萊克特醫生已經被抓，那麼剛才琳達·懷特為什麼會說事情和他有關？

　　「沒有，他都被抓住了，我們以為事情就結束了。」艾米麗相信食人的罪名一定不輕，那位漢尼拔·萊克特一定是終身監禁，所以事情過去之後就再沒關注過，「近來也從沒聽說過有犯人越獄的消息，我一直以為那位克萊克特醫生肯定還在監獄裡。」記憶裡漢尼拔·萊克特越獄是在FBI的探員找到他希望他可以協助調查案件之後，可那是《沉默的羔羊》裡的劇情。在這個無論時間節點還是出場人物都不相同的世界，艾米麗很難按照電影的劇情來推斷發展——這是個活生生的世界，每個人都有血有肉，他們不是電影或者電視劇裡的人物會按照既定的軌道前進。

　　手機終於又一次響起來。

　　「喂？韋恩先生。」艾米麗急迫地拿起手機，「您……」

　　電話那端傳來蝙蝠俠布魯斯·韋恩低沉的聲音，「我找到了琳達·懷特。可是她受傷很重，已經昏迷不醒。不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無論傷得多重，只要人還活著就好，「韋恩先生，琳達她……」公立醫院肯定不能送，艾米麗又怕貿然把人送到復仇者大廈會讓幾位復仇者為自己分心，「能不能請您……」先把她帶回哥譚？

　　「我先把她帶回去，你放心吧。」布魯斯·韋恩從答應艾米麗來曼哈頓找人開始自然就打算幫忙到底，「我帶她回哥譚，她會很安全。」

　　「謝謝您，韋恩先生。」人家幫了這麼大的忙，艾米麗此刻卻只能說一句乾巴巴的感謝，她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真的很謝謝您。」

　　「好了，我先帶她走，等她醒了我再聯絡你。」電話那端的布魯斯·韋恩掛斷了電話。

　　「怎麼樣？人找到了？」華生看艾米麗的臉色好了些也很高興，「人還平安就好。」

　　「她受傷了，不過沒有生命危險。韋恩先生會先帶她回哥譚。」哥譚是蝙蝠俠的大本營，艾米麗相信琳達呆在那裡一定很安全。

　　「只是琳達不醒，我們就很難知道事情的真相……」歎了口氣，被這兩天的事折騰得精疲力盡的艾米麗在得知自家好友平安的小心之後總算能鬆口氣了，「不過人還活著就好。」當聽說事情和漢尼拔·萊克特有關時，艾米麗做了最壞的設想——也許琳達會被對方吃掉。可是現在得知蝙蝠俠已經把人帶走，即使受傷，也比沒了性命要強，「這算得上是最近兩天裡最好的事了吧。」原本以為壞運氣已經過去了，沒想到自從來了英國，事故體制好像又回來了。

　　「好了，我讓哈德森太太給你弄點吃的，你吃了就去睡吧。」華生本著醫生的專業習慣勸慰，「明天夏洛克回來不知道又會查到什麼。你要是沒有一個好精神可沒辦法應付接下來的事。」

　　「嗯。」琳達還活著的消息讓艾米麗的精神好了很多。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四點三十六分，艾米麗只覺得一陣地動山搖。

　　「啊！」被人從睡夢中突然驚醒的感覺可以不好。「啊……夏洛克？」驚恐之下的艾米麗差點要把自家偶像給的手錶變形，可睜開眼睛一看站在床邊的人卻是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

　　「快起來，我有重大發現！」夏洛克一點也沒有闖進女孩子房間的自覺，他一把按住艾米麗的被子俯下身，「我找到了兇手。」

　　「什麼？！」這個好消息讓艾米麗顧不得計較對方闖進門的行為，「你等等，我這就起來。」大偵探夏洛克居然一個晚上就找到了兇手。

　　「快點，我們要趕著去蘇格蘭場！」夏洛克上來只是為把睡得太死在樓下叫不醒的艾米麗喊起來，此刻人已經醒了，他自然要出去。

　　急急忙忙換上衣服，艾米麗和同樣沒睡醒的華生醫生一起被大偵探夏洛克拉進了計程車。

　　「你抓到了兇手？」華生昨晚記錄案件到很晚才睡，此時距離他上床還不到五個小時，睡眼惺忪的他還有些迷糊。

　　「沒錯。不過不是所有人。」夏洛克一貫語速飛快，「那個在地鐵站被發現死掉的律師，我查了他的行動記錄和他所有的網上聊天記錄。發現他在網上有一個秘密帳號，專門與一些不明身份的人聯繫。聊天內容全部都有關於那本小說《水滴（drop）》。很明顯律師本人就是那本無聊的愛情小說的狂熱粉絲。他們在那個秘密聊天室裡聊的所有內容都和那本小說有關。包括小說裡出現的線索，場景安排，男女主人公性格分析，作者對配角的選擇有什麼深意等等。順便說一句那些分析在我看來簡直蠢透了。在那個聊天室裡，還有關於東倫敦大學和倫敦大學學院兩起案件的場景描述，包括警方沒有向外公佈的細節。我可以肯定那個秘密聊天室裡的其他人裡一定就有兩起案件的兇手。之後我又查了死掉的律師最近半個月的行動記錄，發現他從案發前十天開始舉止行動異常。」夏洛克說得簡單，但艾米麗知道查到這些一定不容易——否則蘇格蘭場為什麼沒有查到？

　　「你是說……」從夏洛克提供的種種線索來看，艾米麗只能想到一種可能，「死掉的律師和策劃之前兩起的案件的人認識？他的死不是意外，是被安排好的？」

　　「他是自願被殺的。」夏洛克對於這種愚蠢的殉道行為表示鄙視，「他在死之前就已經交代好了他的工作和家庭。甚至還給他自己買了一份人身意外保險！」大偵探夏洛克覺得這個律師的行為簡直稱得上四個字——蠢得可以！「我猜那群策劃謀殺案的人也沒想到他們選出來的殉道者居然蠢到這個地步。」大偵探夏洛克一生遇到過許多罪犯，他最喜歡與聰明人較量。而對於這位死去的律師，夏洛克表示對方簡直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通過對聊天室的談話內容分析，我推測目前在倫敦的罪犯一共有八個人，蘇格蘭場在今天淩晨三點已經抓獲了五名罪犯。」

　　「哇哦。」雖然大偵探說得一臉輕鬆，但艾米麗還是忍不住為對方的速度感慨，「這才一個晚上，你居然就已經抓住犯人了？」該說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果然不負盛名嗎？

　　「嗯哼。」一貫傲嬌的大偵探夏洛克雖然嘴裡不說，但他每每聽到表揚還是很高興的。

　　對自家好友口嫌體正直的毛病非常瞭解的華生自然能看出夏洛克的得意，「夏洛克真的很厲害。艾米麗，你就放心吧。」出於對好友的照顧，華生決定在艾米麗面前說說夏洛克的好話，「夏洛克一定很快就可以把剩下的三個人抓到，甚至那個漢尼拔·萊克特醫生相信也不會太久落網的。」

　　華生醫生之所以這樣做，自然有他的原因。

　　和夏洛克合租兩年來，與女朋友不斷的華生相比，大偵探夏洛克身邊沒出現過什麼固定的女人。原本花生以為自己的摯友只是對普通女人不感興趣，有可能這輩子都要和謎案為伴了，結果這個時候，艾米麗出現了。

　　女孩子雖然年紀小了點，但好歹樣子漂亮，而且她跟得上夏洛克天馬行空的思路。最關鍵的是，華生覺得夏洛克對於艾米麗是不同的。

　　一貫沒有耐心的夏洛克在面對小姑娘的時候展示出了從沒有過的好脾氣。艾米麗被嚇哭的時候夏洛克居然親自把人抱回沙發上還喂水！天知道當時不僅雷斯垂德想拍照，華生自己也想拍照留念！

　　本著也許這會關係到自家好友一輩子幸福的態度，華生決定助夏洛克一臂之力，「美國的事情一定也可以在夏洛克的幫助下很快解決，你就不要再擔……」

　　「well，good news（好消息）。」儘管華生在內心設想了好幾種幫自家好友在艾米麗面前刷好感度的方法，但夏洛克本人不配合他也毫無辦法。此時，大偵探夏洛克就打斷了華生的話，「剛剛收到的消息，FBI已經確定了漢尼拔·萊克特的所在地，目前BAU的人已經包圍了現場。」

　　「什麼？！」

　　「怎麼回事？！」

　　艾米麗和華生同時驚叫出聲。

　　「別這麼大驚小怪」，夏洛克原本是想等BAU的人把人抓住之後再把這個消息說出來嚇艾米麗和華生一跳。可是他眼見著自家室友華生不知腦子裡在想什麼，舉止奇怪，於是只能先把消息透露出來。「昨晚我在分析了聊天室的記錄之後就和BAU取得了聯繫，他們通過我提供的線索地理側寫出了大致方位，然後在技術人員的幫助下縮小了範圍。不得不說比起蘇格蘭場，FBI的BAU小組裡總算還有幾個會用腦子思考的探員。」這幾乎已經算是大偵探夏洛克能夠給出的最高評價了。

　　「天呐……」此刻聽說食人魔漢尼拔·萊克特即將被捕，艾米麗懸著的心終於可以落地了，「謝謝你，夏洛克。」天知道她甚至做好了從今之後都會被籠罩在漢尼拔的陰影中的準備，「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這簡直就是救命之恩。

　　「嗯哼。」傲嬌的大偵探不看艾米麗滿是感激的眼神。

　　「噗……」華生哪裡看不出自家好友是被艾米麗弄得害羞了。「太好了，艾米麗。這樣你也可以安心了。」華生是真為艾米麗高興。

　　「不過我們現在去蘇格蘭場是要做什麼？」既然主謀都快要被抓住了，華生不明白夏洛克為什麼還大早上就把他和艾米麗叫起來，「是還有什麼其他的線索沒有查清嗎？」

　　「根據已知的情報來看，所有的線索最終都指向那位食人醫生漢尼拔·萊克特」，夏洛克沒打算瞞著艾米麗，「可是從這次已經抓獲的五個罪犯來和漏網的三個人來看，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什麼意思？」艾米麗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意思就是……我懷疑漢尼拔·萊克特也不過是被放出來的替罪羊。真正的主謀另有其人。」夏洛克低沉的聲音讓艾米麗的心沉到了底。


第44章

　　計程車停在了蘇格蘭場門前。

　　內心沉重的艾米麗跟著夏洛克和華生下車往裡走。

　　天還沒亮，但蘇格蘭場門前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夏洛克，你終於來了。」雷斯垂德淩晨帶人抓到嫌犯後就連夜審問，可是直到現在什麼也沒問出來。五名犯罪嫌疑人要麼一言不發，要麼一直傻笑，還有一個一直嘀嘀咕咕說著什麼，可具體說了什麼誰也聽不清。原本可以這麼快鎖定嫌犯的位置並實施抓捕，雷斯垂德還很高興。可是五名犯罪嫌疑人中有兩個並非英國國籍，如果不能儘快得到口供，只怕蘇格蘭場這次就要白忙一場了。

　　「放輕鬆雷斯垂德，人都已經抓住了難道你們還不能讓他們開口嗎？」與一臉急切的蘇格蘭場探長相比，大偵探夏洛克可就輕鬆多了，「不要告訴我好幾個小時你們什麼都沒問出來。」

　　「他們根本就不說話！」雷斯垂德自動過濾大偵探夏洛克的語氣，「一個一直嘀嘀咕咕，兩個跟啞巴一樣怎麼樣都不說話，還有兩個只要一問問題就笑！夏洛克，現在已經五點了，如果我們不能儘早問出口供的話，有兩個人就要正式移交給美國的FBI了，到時候……」到時候功勞可就要被FBI搶走一大半了。

　　「哦，雷斯垂德，好幾個可憐的年輕人命喪黃泉，你卻只是在擔心蘇格蘭場的聲譽和功績……」夏洛克哪裡不知道雷斯垂德這麼急迫是因為什麼，他忍不住出言嘲諷，「你真應該追隨麥克羅夫特一起為……」

　　「好了，夏洛克。」華生在自家好友越說越過分的時候及時出言打斷。這種工作他兩年來已經做過無數次了，「先去看看犯人吧。」

　　「哼嗯」，夏洛克倒沒糾纏，聽話地閉了嘴。

　　「等等。」雷斯垂德這才看到跟在夏洛克和華生身後的小姑娘，「你們怎麼把她給帶來了？」小姑娘艾米麗現在是受害人和一起案子的第一目擊證人，以及蘇格蘭場的懷疑物件之一。

　　對，沒錯，艾米麗現在是蘇格蘭場懷疑的犯罪嫌疑人之一，如果不是因為有麥克羅夫特和夏洛克的關係，他們早就把小姑娘傳喚到警局了。

　　蘇格蘭場之所以懷疑艾米麗，自然有他們的道理。

　　首先，倫敦大學學院的那起兇殺案，艾米麗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目擊證人。地鐵藏屍案裡，又是她首先發現了藏屍地點的線索，而且這個線索還和她本人息息相關。從已知的種種跡象來看，倫敦發生兇殺案的時間剛好是艾米麗發現第一具屍體以後，而且發生的凶案又與艾米麗本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蘇格蘭場把艾米麗列為懷疑物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雖然因為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和夏洛克·福爾摩斯的關係，蘇格蘭場沒能把人帶回審訊，可是此刻審問犯人的時候夏洛克把人帶過來……

　　「夏洛克，你不能帶著她去審訊室。」雷斯垂德畢竟是蘇格蘭場的探長，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夏洛克把有嫌疑的人帶進關有犯罪嫌疑人的審訊室，「啊……艾米麗你去那邊自己坐吧。」雷斯垂德示意一個警員把艾米麗帶到休息室去。

　　「No，雷斯垂德。」夏洛克哪裡看不出雷斯垂德心裡在想什麼，「如果你想讓你的犯人開口，就必須帶她過去。」

　　「為什麼？」這是雷斯垂德自從認識夏洛克以來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之一。

　　「她可是『女主角』」，夏洛克耐著性子解釋，「你的犯罪嫌疑人不就是為了篩選女主角才犯案的嗎？他們對著蘇格蘭場不會開口，可不代表他們對著『女主角』不會開口。」

　　最終，雷斯垂德被說動了。

　　艾米麗被大偵探夏洛克直接帶進了蘇格蘭場的審訊室。

　　對此，圍觀了前因後果的艾米麗表示——雷斯垂德探長，你真的對夏洛克不是真愛嗎？！

　　此時時間已經是淩晨五點十一分，艾米麗站在蘇格蘭場審訊室的雙向玻璃前，圍觀著裡面警員和犯罪嫌疑人的對話。

　　「這個人是戴夫·考茲，美國人，住在華盛頓。半個月之前來倫敦。廣告公司策劃，這次是以出差的名義與倫敦另一家廣告公司談合作。三十二歲，單身。在美國沒有犯罪記錄，周圍人反映此人性格開朗，健談，沒有什麼不良嗜好。出國記錄很多，幾乎走遍了大半個歐洲。」這些都是BAU的技術人員提供給蘇格蘭場的資料。

　　透過雙面鏡，艾米麗可以清楚地看到坐在審訊室內的戴夫·考茲穿著整齊的西裝，面帶微笑，無論對面的蘇格蘭場警員說什麼，他就是不回應。

　　「你們就只查到這點？」夏洛克對雷斯垂德提供的那點少得可憐的背景資料不以為然。

　　「是，我們現在就知道這麼多。」雷斯垂德已經習慣了被夏洛克嘲諷，他一點也不介意，「我看不出你為什麼覺得這個戴夫·考茲重要。」一共五名犯罪嫌疑人，夏洛克來了之後就指明要提審戴夫·考茲。可雷斯垂德卻一點也看不出這個戴夫·考茲到底哪裡特殊，「要在倫敦實施犯罪，我還是傾向於那三名倫敦本地人更有可能是主謀，而且這個戴夫·考茲年齡不是五個人裡最大的，經濟能力不是五個人裡最好的，受教育程度也不是最高的。」總而言之，雷斯垂德更懷疑其他人。

　　「哦，雷斯垂德，你什麼時候能夠學會把你的小腦袋拿出來用用而不是總擺在肩膀上當擺設。」夏洛克一貫語速飛快地指正蘇格蘭場的錯誤，「看看其他人，一個喪偶的中年鰥夫，他把全部的精神夠寄託在一本小說上，你覺得他有能力策劃實施一起跨國兇殺案？還有那個研究生還沒畢業的哲學系學生，我敢打賭他除了聽話和熟悉東倫敦大學的環境之外在整個團夥裡再沒有其他用處。最後一個本地人，從出生起就沒離開過倫敦，而且還患有未經診斷的心臟病，相信我，他的心臟承擔不了策劃這樣一個大型案件的壓力。」僅僅隔著玻璃看了一眼，大偵探就準確說出了三名犯罪嫌疑人的情況。「還有剩下的另一個美國人……」大偵探突然停住，轉向了站在他身邊的艾米麗。

　　「嗯？」艾米麗正聚精會神地聽夏洛克的分析。對方突然停住並看向她，讓她有些不解。

　　「夏洛克，怎麼了？」怎麼不繼續說？

　　「well，你說……為什麼這個戴夫·考茲最可能是主謀？」夏洛克突然想測試一下艾米麗。

　　「我……我說？」用手指了指自己，艾米麗不敢置信地反問了一句。

　　「你說。」夏洛克打定主意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如果說不知道大偵探會不會一氣之下不再管自己了？

　　艾米麗心裡嘀咕，但到底不敢惹夏洛克生氣，「嗯……另外一個人是……貝爾·羅伯特。」她翻了翻桌子上蘇格蘭場的記錄，又回憶了一下剛剛透過牢房看見的男人。「是因為……穿著！」

　　「什麼穿著？」雷斯垂德對夏洛克的判斷從不懷疑，既然對方讓小姑娘艾米麗解釋原因，雷斯垂德也不在意。「他們的穿著有什麼問題？」只要能解答疑問幫助破案，雷斯垂德可不在乎提供線索的人是誰。

　　「你們抓人的時間是在淩晨一點左右，貝爾·羅伯特和戴夫·考茲都是被從賓館抓來的。」艾米麗以忽悠過神盾局的經驗努力組織語言，「這上面說，你們到的時候他們兩個都已經收拾行李準備要離開酒店去機場，兩個人都買了今天早上四點二十分的機票回美國。」

　　「沒錯。」雷斯垂德還是沒看出這有什麼不對。

　　「我剛剛看到，貝爾·羅伯特穿了一身休閒裝，但是戴夫·考茲卻穿了這身非常考究的定制西裝。這西裝應該是在曼哈頓第五大街的那家手工制衣鋪定做的。他家的衣服在紐約很有名。別看上面沒有LOGO，這身衣服可不便宜，以戴夫·考茲的收入來說，這套西裝只怕是他衣櫥裡最貴的一套西裝了。」

　　「那又怎麼了？」出差在外的人穿得好一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哦，雷斯垂德，話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能自己思考一下呢？」夏洛克對艾米麗的機敏很滿意。他出言諷刺了蘇格蘭場的探長之後又要求艾米麗繼續，「接著說給他們聽。」

　　看大偵探夏洛克的反應自己這是說對了？

　　艾米麗對能得到大偵探的認可還是很高興的——漢尼拔的陰影籠罩之下，她需要事情來轉移一下注意力。有什麼會比和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一起在倫敦探案更能讓人轉移注意力的事情？

　　「戴夫·考茲出差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在倫敦犯案的事情也已經結束了。從倫敦飛紐約可要坐五個小時的飛機，而且他買的還是經濟艙。穿那麼貴的西裝去坐經濟艙，他難道就不怕弄壞衣服？」穿高定西裝做經濟艙？有錢任性也不是這麼玩的好吧？

　　「你是說……他沒打算上那班飛機？難道他們還會在倫敦犯案？」雷斯垂德雖然思維跟不上夏洛克和艾米麗，但到底也是做蘇格蘭場探長的人。經艾米麗一提醒，他也察覺到了不對。「難道還沒落網的三個人還會繼續在倫敦殺人？」如果真是這樣，那無論用什麼辦法也得立刻讓這五個人馬上開口。

　　「不。」

　　「當然不是。」

　　艾米麗和夏洛克同時開口。

　　對視一眼，夏洛克示意艾米麗開口解釋。

　　「貝爾·羅伯特看起來的確是要離開英國回去的樣子，可是這個戴夫·考茲不是。我懷疑，他們五個人被抓，根本就是原定計劃的一部分。」戴夫·考茲知道自己會在今天被抓，所以穿上了最好的一套衣服，這就好像計畫自殺的人會在最後關頭把自己打理好一樣，「而這個計畫只有與美國的犯人有直接聯繫的戴夫·考茲知道，所以說戴夫·考茲才是這次倫敦的幾起殺人案的主謀。」

　　從沒充當過員警角色的艾米麗分析完案情之後就期待的看向大偵探夏洛克，希望對方可以證實她的看法——要是能被解案大師夏洛克·福爾摩斯肯定，沒准以後她還能在美國開個偵探社啥的呢！廣告詞她都想好了——本偵探曾與諮詢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一起破案，能力強，速度快，經驗豐富，非常專業，是您殺人越貨……哦不對，居家旅行的必備選擇！

　　「哼，還不錯。」大偵探夏洛克吝嗇到連誇獎都這麼敷衍。

　　不過艾米麗已經很滿意了——回美國以後一定要和人顯擺一下！本寶寶可是被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誇獎過的人！

　　「這麼說來，只要撬開這個戴夫·考茲的嘴，我們就能知道那個組織的下一步計畫了？」可是對方死不開口怎麼辦？

　　「我去試試。」夏洛克來蘇格蘭場的目的自然不是隔著玻璃圍觀審訊。他從第一開始就是要親自審問犯人，「你也和我進來。」他指了指艾米麗。

　　人生第一次以員警的立場踏進審訊室，艾米麗內心還有點小激動呢。

　　#過一把員警的癮條件達成#

　　蘇格蘭場的審訊室不大，一個犯罪嫌疑人再加上兩個警員就正好裝滿。此時又進來三個人就明顯擁擠得厲害了。

　　艾米麗自動站在角落裡去，把正面直視罪犯的位置讓給夏洛克和探長先生。

　　「戴夫·考茲，你的情人怎麼樣了？」大偵探夏洛克進來還沒等雷斯垂德把門關上，就開口嚇了眾人一跳。「他知道你這麼做嗎？」

　　沒聽錯，是「他」而不是「她」。

　　從被關進審訊室起第一次，戴夫·考茲臉上的笑容收起了一秒鐘。

　　「很顯然，你是個基佬，有一個秘密情人，你們秘密在一起已經很久了，但你始終無法鼓起勇氣把你是同性戀的事情告訴你的家人和朋友，這也許是因為你的父母都是虔誠的宗教徒。」大偵探夏洛克雙手插兜，略低頭，俯視著面前的罪犯，「你一方面深愛你的愛人，另一方面又覺得對不起你的父母。不過我好奇的是，既然你是同性戀，怎麼會喜歡那本異性戀的小說？還參與謀殺事件？哦，你的愛人拋棄了你。」

　　大偵探英式發音很好聽，不過這話聽在戴夫·考茲耳朵裡可就不怎麼好聽了。

　　「你遲遲不肯公開戀情讓你的愛人懷疑你的真心，所以你被愛人拋棄。憤恨之下，你開始覺得所有的同性戀都是異常的，這個時候你看到了那本小說《水滴（drop）》，成為了粉絲。並且最後加入了某個狂熱的粉絲俱樂部成為了會員，最後決定親自參與謀殺。」夏洛克走到戴夫·考茲正對面的牆壁前站好，「我遺漏了哪裡嗎？」

　　戴夫·考茲臉上的笑容終於都收回去了。

　　「啊，看來我說對了。」夏洛克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那麼現在來和我們說說，你們的計畫是什麼吧？」

　　「我不會說的，你死心吧。」這是自從被抓以來戴夫·考茲說的第一句話。

　　「那可不一定。」大偵探夏洛克既然能說出對方的經歷，自然就有讓對方開口的辦法。不過他此刻更想讓另一個人說話。「艾米麗，你猜，他是在什麼地方認識了那群因為一本書就決定殺人的精神變態？」

　　「誒？」夏洛克的一句話，把房間裡幾個人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了艾米麗身上。原本只是想圍觀的艾米麗沐浴在房間裡其他五個人的目光裡，一時有些發愣。

　　「夏洛克，我……」艾米麗試圖用眼神讓大偵探明白——審問犯人這種事，自己真的不行！

　　不過可惜，大偵探夏洛克不吃這一套，「這位戴夫·考茲領著人在倫敦大學學院策劃了那起把你嚇得半死的謀殺案，並且一直以你為目標作案，難道你就真的不想……」下面的話沒說完，但艾米麗明白對方的意思——難道她就真的不想報復回來？

　　艾米麗當然想。

　　「你失戀了」，反正有大偵探做後盾說錯了也不怕。艾米麗試圖按照夏洛克的思路來分析面前的罪犯，「失戀了應該很難受，你會和誰說？父母？肯定不行。朋友？也不是。網上聊天？不對。」這個戴夫·考茲看起來不笨，僅僅是網上聊天應該不至於把他洗腦成這樣，「（surppt group）互助會。你參加了互助會是不是？」這種東西可是在美國非常流行。一群人圍成一圈訴說自己的痛苦遭遇，然後希望從此得到力量走出陰影。艾米麗本人對這種方法並不認可，但不可否認，從互助會的普及程度來看，也許這種方法是真的很管用的。

　　「哈。」夏洛克看著戴夫·考茲一下子蒼白的臉色覺得好笑。

　　「我立刻通知人去查。」雷斯垂德立刻出門去給BAU的人打電話，要求立即查出戴夫·考茲曾經參加的互助會的會員名單。

　　探長出去之後，夏洛克示意艾米麗繼續。

　　「好奇怪呀……」第一個推測得到證實的艾米麗覺得信心大增，「我不是你選的女主角嗎？為什麼你看到我之後一點反應都沒有？」不說好像教徒面見教主一樣激動吧，好歹也得多看一眼不是？可是這個戴夫·考茲自從艾米麗進房間之後一眼都沒多看過，好像對他來講艾米麗只是空氣一樣。唯一能得到他正視的只有蘇格蘭場的警員和大偵探夏洛克。

　　「難道他做這些事……不是因為他是小說的粉絲？！」一個念頭擊中艾米麗。她立刻向身邊的大偵探夏洛克求證，「我說的對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解釋得通了。

　　「我說過你很有天賦。」夏洛克肯定了艾米麗的猜測。

　　「那你猜猜，他是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艾米麗畢竟不是夏洛克，能夠想到這些就已經是極限了，「我不知道了……」既然不是小說的粉絲，那他幹嘛做這麼腦殘的事？！

　　「提示，互助會是做什麼的？」夏洛克耐心地引導艾米麗。

　　「互助會就是一群人圍在一起訴說自己的痛苦，然後希望可以從別人那裡得到鼓勵，重拾信心……」艾米麗好像抓住了什麼。

　　「他會遇見……別人。他做這些不是因為他是小說的粉絲，而是為了別的什麼人！」失戀的人內心沒有寄託，如果戴夫·考茲在互助會上遇見了一個合他心意的人，沒准就會立刻發展出一段新的戀情或者比愛情更緊密的其他關係。

　　「……你真的很有天賦。」夏洛克的聲音裡帶著贊許。

　　「難道他在互助會上遇到的人是……」漢尼拔·萊克特那個食人魔？

　　「well，這就要他自己告訴我們了。」

　　不過夏洛克沒能繼續審問戴夫·考茲。雷斯垂德在這個時候開門沖了進來。

　　「夏洛克，BAU的人傳來消息，漢尼拔·萊克特的住處沒有人。他們沒抓到人。」

　　「什麼？！」一直內心期待BAU可以一舉把漢尼拔抓住的艾米麗最先跳起來，「怎麼會呢？！」因為被BAU救過，艾米麗一直對他們充滿信心。此刻驟然聽到漢尼拔逃脫的消息，她有點接受不了。「怎麼會這樣……」

　　「還有，他們的技術人員傳來的資料顯示，戴夫·考茲在互助會上與一個男人走得很近，這是照片——」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漢尼拔·萊克特。

　　「漢尼拔·萊克特就是這次逃脫的三個人中的一個，」夏洛克對這個消息並不意外，「換句話說，這位食人醫生現在就在倫敦，我說的對嗎？考茲先生。」夏洛克轉身把那張照片擺在了戴夫·考茲面前，「他才是這次倫敦幾起案件的策劃人，你只不過是在這裡拖延時間的誘餌。」

　　從戴夫·考茲一下變得蒼白臉色看來，大偵探夏洛克的推論是正確的。

　　「holy jj」。一個食人魔在倫敦閒逛，作為蘇格蘭場探長的雷斯垂德幾乎可以遇見接下來的腥風血雨。

　　「別這麼沮喪雷斯垂德」，夏洛克此時卻一臉愉悅，「那位漢尼拔·萊克特醫生一定會自己出現的，畢竟……」大偵探的眼睛在燈光下格外好看，「他最想要的食物還沒吃到……」


第45章

　　「你是說我？」心裡知道自己被食人魔漢尼拔盯上是一回事，被人點破又是另一回事。艾米麗站在審訊室的桌子前，心裡發苦，「我可以不可以告訴他，我的肉不好吃。」被食人魔盯上的恐懼非比尋常。

　　「too late(太晚了)」,夏洛克一點都沒顧及艾米麗一下變得蒼白的臉色，「自從你領著你的朋友去他的診所看診開始，你們兩個就都上了他的菜單。尤其是你，還曾經闖進他家裡發現了他的秘密。」有什麼能比親手把逃脫的獵物抓住再慢慢享用更能讓一個變態食人魔興奮的呢？

　　「我們需要對她進行保護性隔離。」如果艾米麗真的是食人醫生漢尼拔·萊克特的目標，那麼蘇格蘭場有義務盡一切努力保證對方的安全。

　　「別傻了雷斯垂德，漢尼拔·萊克特可以從防守嚴格的監獄裡無聲無息地逃出來，難道還不能繞過你們臨時制定的保護計畫？」夏洛克對雷斯垂德的提議並不買帳，「她還是呆在221B更安全些。」貝克街上有夏洛克自己的眼線還有麥克羅夫特指派的特工。比起蘇格蘭場那個自以為保密的安全屋，大偵探夏洛克還是更傾向於貝克街221B更加安全。

　　「他是自己從監獄裡逃出來的？」從審訊室出來，艾米麗忍不住詢問關於漢尼拔·萊克特出獄的細節，「他越獄了嗎？我近期都沒有看過新聞說有犯人越獄。」有犯人越獄是大事，不說地方新聞和網路，就是聯邦新聞也得二十四小時滾動播出警告和通緝令。可是最近幾個月艾米麗壓根就沒看到過任何關於犯人越獄的報導。

　　「不是越獄，是自己逃出來的。」夏洛克倒是對這個漢尼拔·萊克特的本事表示讚賞，「去年九月與他同一監獄的一個犯人刑滿釋放，他在對方臨出獄之前與其待了五分鐘，結果最後出獄的人就變成了他漢尼拔·萊克特。那個原本該刑滿釋放的人老老實實的呆在了他的牢房裡，還毀了自己的臉，一直偽裝到現在。如果不是這次的案子我們追查到漢尼拔·萊克特，恐怕聯邦監獄的人還不知道他們的犯人已經被掉包了。」

　　「哈……他倒真不愧是心理學家。」這種事居然都能發生？！給那個監獄的監獄長扣工資！午飯的雞腿扣了！「那我該怎麼辦呀……」漢尼拔·萊克特可以從防守嚴密的監獄裡悄無生息地逃出去那麼久都沒被發現，艾米麗對她自己此刻的處境更是擔憂，「我不想被人切片吃了……」克雷爾毫無血色的臉和空空如也的腹腔還歷歷在目。

　　這個時候是不是想吃點啥就吃點啥比較好？

　　「You』ll be fine(你不會有事的)。」夏洛克看著艾米麗一副「啊，我要命不久矣了」的表情覺得滑稽，「還沒人敢來貝克街找你的麻煩。」貝克街可是大偵探夏洛克自己的大本營。

　　「可是我不可能一輩子呆在你家裡呀。」交流學習的時間是到本學期期末，也就是說四、五月份艾米麗就要回美國了，「這可怎麼辦啊……」自己不可能躲在大偵探家裡一輩子。

　　「你認為我抓不住漢尼拔·萊克特？」大偵探夏洛克把艾米麗此刻的沮喪認做是對他能力的不信任，「你認為我抓不住他？」

　　一下子嚴肅起來的大偵探氣勢驚人，艾米麗還真有點害怕，「不……我沒有這個意思……」艾米麗並不是懷疑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辦案能力，她只是對她自己的處境擔憂，「我只是有點害怕……」漢尼拔·萊克特是僅僅靠他自己一個人就撐起兩部電影和三部的美劇的壞蛋。即使是在大偵探夏洛克身邊，艾米麗對她自己此刻的處境也並不樂觀——大偵探的活動範圍在英國，如果這個時候漢尼拔·萊克特已經逃回了美國怎麼辦？僅僅靠BAU的人能夠抓住這個食人魔嗎？就算這次抓住了，如果被再次逃脫怎麼辦？

　　「你想得太多了。」夏洛克哪裡看不出艾米麗的擔憂，「我會抓住他的。」對大偵探夏洛克而言，英國就是他的主場。不過一個外來的好像喪家之犬的食人醫生而已，夏洛克自信一定會很快抓住。「一會兒我把你送回去，華生會陪你呆在家裡。我會親手把漢尼拔·萊克特交給蘇格蘭場。」

　　眼見大偵探夏洛克似乎因為自己的不信任而有些生氣了，艾米麗不敢再說什麼，「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夏洛克。」此時大偵探夏洛克的樣子可有點嚇人。

　　「誒……雷斯垂德探長。」一個不知名的年輕警員突然推門進來，「有一個電話打來，對方稱要找艾米麗·李小姐，自稱李小姐知道他是誰。」

　　「找我？」鑒於房間裡沒有和自己重名的人，艾米麗有些奇怪，「警官先生你確定電話是找艾米麗·李？」艾米麗的手機一直帶在身上。如果是熟人為什麼不打手機？而且對方怎麼會知道自己在蘇格蘭場？

　　艾米麗能想到的問題，房間裡的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

　　「難道是那個漢尼拔·萊克特？」雷斯垂德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個膽大包天的食人醫生打電話過來挑釁，「快，追蹤位置，找到了立刻派人過去！」可不能讓他跑了。

　　一行人轉換場景，來到了蘇格蘭場大樓一樓辦事大廳。

　　一個黑色的座機電話聽筒就放在桌子上。

　　「你一會兒儘量拖延時間，知道嗎？」雷斯垂德考慮過由他自己或者夏洛克去接這個電話。但是因為怕對方會立刻掛斷電話不利於追蹤，所以最後只能讓艾米麗來接電話。「無論他說什麼你都不要相信，只要儘量拖延就可以。」

　　「好。」艾米麗因為電話那端的食人魔而內心忐忑。

　　「Hello?」就算害怕，這個電話也不得不接。看著身邊的夏洛克和蘇格蘭場警員已經各就各位帶好耳機，艾米麗接起了電話，「我是艾米麗，您是哪位?」艾米麗有點控制不住她顫抖的聲音。

　　「哦，我可憐的小艾米麗，連聲音都抖了。」出乎意料，電話那端的人並非是食人醫生漢尼拔·萊克特。「你這麼害怕，看來夏洛克沒能好好照顧你。」

　　居然是莫里亞蒂。

　　電話另一端的人居然是莫里亞蒂！

　　在場最熟悉莫里亞蒂聲音的艾米麗和夏洛克同時驚訝的對視。

　　「哦，讓我猜猜，現在蘇格蘭場是不是正在用他們那套老舊的設備監聽我們的電話？艾米麗，你告訴他們，他們那套設備早就過時了。蘇格蘭場在夏洛克的幫助下破獲了那麼多案子，拿了那麼多獎金，結果還是在用那麼落後的設備。真是不知道他們到底都把錢花到哪兒去了。」

　　艾米麗對莫里亞蒂的聲音並不陌生。

　　「你這麼會……」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夏洛克率先反應過來，他伸手就要拿走艾米麗舉在耳邊的聽筒。

　　「等等，夏洛克！」電話那端的莫里亞蒂似乎親眼看著對方的動作一般，「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打電話過來嗎？不要急，讓我和小艾米麗再說幾句話。」

　　莫里亞蒂的話阻止了夏洛克的舉動。

　　看著大偵探夏洛克站在身邊又退開了幾步，艾米麗捂住電話聽筒，有些茫然。在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和蘇格蘭場全體警員的監聽下，莫里亞蒂想說什麼？

　　「你為什麼打電話過來？」對方掐在這個時間點上來電，艾米麗不認為是巧合。「難道漢尼拔·萊克特的案子和你也有關係？！」以莫里亞蒂愛搗亂的性子，這不是沒有可能。

　　「艾米麗，你這樣說我可就傷心了。」電話那端的男人聲音聽起來悠閒自在，和艾米麗緊張得發抖的聲音形成了鮮明對比，「之前飛機上的事情手下人解決得不徹底，我正想給你道歉呢。你怎麼能懷疑我和那種沒品位的食人魔有關呢？」

　　「莫里亞蒂教授，我沒有心情和您猜謎語。」艾米麗不想在蘇格蘭場警員面前暴漏她自己和莫里亞蒂的複雜關係，因此選了一個最直白的稱呼，「您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如果您和我沒有話說，我就把電話交給夏洛克了。」

　　「honey，你這個反應可就讓我傷心了。」即使艾米麗想隱瞞，但電話那頭的莫里亞蒂可沒這麼好心，「是不是你來英國留學我沒能送你禮物你生氣了？別著急，我這不是正打算補給你嘛。喬治大街35號的地下室，夏洛克，你帶人去把我的禮物拿給她吧。」

　　說完不等艾米麗反應，莫里亞蒂就掛斷了電話。

　　「這……你和莫里亞蒂……」雷斯垂德萬萬沒想到眼前不起眼的小丫頭居然認識那個犯罪界的拿破崙，「你這……這怎麼回事……」原本以為打電話來的會是挑釁警方的食人魔漢尼拔·萊克特，結果卻等來了讓整個歐洲都頭疼的金·莫里亞蒂，雷斯垂德因為工作而缺乏睡眠的大腦有點方。

　　「行了雷斯垂德，收起你的傻樣吧。」這世上最瞭解莫里亞蒂的人非大偵探夏洛克莫屬。「喬治大街35號，你帶著人跟我走。」

　　華生醫生留在警局陪著艾米麗，夏洛克和雷斯垂德探長帶著大批警員離開。

　　「這……他就怎麼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華生對自家室友的舉動覺得不可思議，「這麼危險的情況下他怎麼能把你扔在蘇格蘭場就離開？！夏洛克他這是在幹什麼？！」明明外面還逃著一個變態食人魔，夏洛克怎麼接了莫里亞蒂的電話就什麼都不管不住了呢？

　　「華生醫生，你別急，我猜……」艾米麗內心有個推測，但只能等大偵探夏洛克和探長雷斯垂德回來才能證實，「也許事情會很快解決的。」如果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也許從今以後都不用再擔心漢尼拔那個食人魔了。

　　今天的時間似乎格外漫長。

　　艾米麗幾乎分得清楚身邊所有的聲音——走過去拿檔警員的腳步聲，身邊掏出手機擺弄的華生醫生手機發出的按鍵提示音，傳真機的「滴滴」聲，還有自動門劃過的聲音。

　　終於，她聽到外面傳來警車停下的聲音，接著是嘈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雷斯垂德探長回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大偵探夏洛克率先進門，直接走到了艾米麗和華生面前。緊隨其後的人是蘇格蘭場的探長雷斯垂德，接著，是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員，他們押運著一個被戴了黑頭套的犯人。

　　「這是……」華生有些不解。

　　「這顯然就是莫里亞蒂給你的禮物。」夏洛克沒理會自己的朋友，他直接低下頭俯視還坐在椅子上，正努力扭著身子去看犯人的艾米麗，「很顯然，你的這位前男友……很懂你的心思。」夏洛克的聲音有點微妙。

　　艾米麗此時根本顧不上其他，「是誰？」老天保佑，一定要是自己想的那樣。

　　「漢尼拔·萊克特醫生。」

　　「老天呐……」謝天謝地。

　　從紐約州立監獄悄無聲息逃脫的食人魔漢尼拔·萊克特就這麼落網了。

　　審訊室裡燈光明亮。艾米麗透過雙面鏡可以清楚地看到坐在裡面的食人魔。一身深藍色西裝，打領帶。如果只看外表，他與以往那個專業的心理治療師萊克特醫生沒有任何差別。

　　誰能想到他是個食人魔？誰又能想到他竟然可以無聲無息地從監獄裡逃出來，又來到了倫敦？

　　「我們得讓他開口。」雷斯垂德是在場所有人中最急迫審問漢尼拔的人。漢尼拔·萊克特是美國國籍，又在美國犯下過多宗聳人聽聞的謀殺案。如果雷斯垂德不能抓緊時間從他口中問出線索，只怕FBI很快就要引渡他回美國受審了。

　　「我們進去吧。」夏洛克自信已經觀察到了足夠的細節，可以開始審問了。

　　「你是怎麼被莫里亞蒂抓住的？」雷斯垂德選擇了一個比較有攻擊性的切入點。成功逃脫多次警方追捕的漢尼拔·萊克特被莫里亞蒂抓住不說，還被五花大綁地扔在一個地下室等員警去取。這對一個罪犯來講簡直是奇恥大辱。

　　「……我要見她。」被綁在椅子上的漢尼拔卻絲毫不理會雷斯垂德的挑釁。「見到她，我自然會告訴你們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別想。」夏洛克根本不打算讓對方如願。「你從昨晚起就一個人躲在了喬治大街盡頭的那個公園裡，你早已經買好了今天上午飛往墨西哥的機票，但是很不幸你在淩晨就被莫里亞蒂的人抓住了。我猜他們還打了你一頓，當然，避開了你的臉。」大偵探語速飛快地揭對方的老底，「還有兩個逃跑的犯人並沒和你在一起，但是你一定掌握他們的動向。不過很可惜這也沒什麼用，因為我非常確信此時那兩個蠢貨已經死在了莫里亞蒂手裡。哦，或許他們該慶倖自己死在莫里亞蒂手裡。畢竟被人打死和被人活生生取出肝臟食用的痛苦可是不一樣的，我說的對嗎？萊克特醫生？」

　　房間內外都一時安靜下來。

　　「呵呵呵……」食人魔漢尼拔笑了起來，「哦，是的，福爾摩斯先生。您非常有名，我也略有耳聞。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艾米麗站在雙面鏡後看著坐在裡面的漢尼拔，對方根本不大的笑聲把她嚇了一跳。

　　「艾米麗？」華生就站在艾米麗身後。看到漢尼拔僅僅一笑就把艾米麗嚇得一抖，他有點擔心，「要不我陪你出去吧，你餓了嗎？我們去吃點東西？」以一個醫生的專業眼光來看，華生非常不建議艾米麗在這裡圍觀漢尼拔的審訊。

　　「不用了華生醫生，我想在這裡看著。」這個旁觀的機會可是艾米麗和夏洛克央求才得來的。

　　裡面的審訊還在繼續。

　　「你們就不想知道美國的情況嗎？」漢尼拔·萊克特連人都敢吃，還有什麼可害怕的？「那可是個很有意思的粉絲團體呢。」他不再和夏洛克說話而是轉向雷斯垂德，「探長先生，你們倫敦可不是只有這區區幾個人而已。那個小團體的分支機搆在倫敦可是搞得紅紅火火呢。」這是在說那個犯下狂熱粉絲殺人事件的組織。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如果這個團體真的已經滲入英國，雷斯垂德自然得儘快把人都找出來，「拖延對你是沒有好處的，你把事情都說出來，我自然會考慮讓你在英國受審。你在英國犯的罪行較少還有可能留一條命，否則以你現在的情況回美國受審恐怕會被直接送上電椅。」雷斯垂德威脅漢尼拔。

　　「哈……哈哈」，漢尼拔依舊表現得淡定從容，「我可以說，不過你得讓我見到她。她是第一個可以在我手下逃脫的人，還帶上了那個琳達·懷特。要知道我可還從來沒有吃過異人族的肉呢。」

　　漢尼拔居然知道琳達的秘密？！

　　艾米麗很震驚。

　　「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會讓你再見到受害人。」雷斯垂德作為警務人員的道德還是有的。把一個已經受過心理創傷的女孩子推到曾經傷害了她的人面前？雷斯垂德可辦不出這種事。

　　「一個問題，交換一個問題。」漢尼拔既然提出要求就自然有得到滿足的方法。「她和我說一句話，我就回答你們一個問題。」

　　這個交易可是再划算沒有了。

　　努力吸了口氣，艾米麗用力使勁捶那塊雙面鏡。

　　「啪啪啪」的聲響驚動了房間裡的人。「艾米麗？」雷斯垂德和夏洛克一起出來。

　　「我不會讓你進去和那個食人魔對話的。」雷斯垂德態度很堅決，「你只是個未成年人，我不會允許你這麼做。德拉克，你帶她出去吃東西！」探長直接要求一個年輕警員把艾米麗帶出去。

　　「不，探長先生。我希望可以面對他。」漢尼拔幾乎是艾米麗的噩夢之一。自從經過那件事之後，她連醫院都不敢去，每次看見穿白大褂的醫生都覺得害怕，尤其是心理諮詢師。艾米麗從那之後總覺得每個做心理諮詢師的人都是變態。

　　「我希望……可以面對他。」想要戰勝噩夢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面對。艾米麗不想若干年後回想起對方還會被噩夢驚醒。她知道探長雷斯垂德不會同意，但是大偵探夏洛克不一定，「夏洛克，我真的很想正面面對他一次。」

　　夏洛克低頭俯視艾米麗懇求的表情。女孩子臉色發白，因為緊張甚至身體不自覺輕微顫抖，可是眼神堅定，看不出絲毫勉強。

　　「你想好了嗎？」夏洛克問。

　　「嗯。」這不僅僅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琳達和死去的克雷爾。

　　「進去吧。」

　　站在審訊室內，看著坐在正對面的食人魔漢尼拔，即使進來的時候雄心壯志，艾米麗此刻還是不可避免地有點慫了。

　　就在她有些害怕想要後退的時候，一隻手扶在了她的肩上，「坐下。」

　　是夏洛克。

　　坐在椅子上的艾米麗能夠感覺到大偵探就站在她身後。

　　「艾米麗，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嗎？」漢尼拔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和坐在對面的艾米麗打招呼，「真的很遺憾琳達沒有一起來。」

　　「好久不見，萊克特醫生」，也許是站在身後手扶椅背的夏洛克給了艾米麗勇氣，她覺得自己總算可以在面對漢尼拔時說出第一句話，「我說了一句話，為表示誠意，探長他們是不是可以問問題了？」

　　「當然。」漢尼拔倒不賴帳。

　　「萊克特先生，首先我們想知道，這個組織在英國的規模和具體人員名單。」

　　「可以。」漢尼拔口述，將他知道的情況全部說了出來。

　　「艾米麗，我想知道你當時為什麼會懷疑我和克雷爾的死有關？」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漢尼拔心裡。作為一個食人魔，這些年被他吃掉的人沒有上千也有幾百，可只有面前這個看似普通的小姑娘懷疑了他。而且還把他送進了監獄。

　　「你已經回答了問題，只要探長先生他們按照你提供的名單抓過去，自然會有人把美國的情況也一併供出來。你為什麼認為我還會回答你的問題？」案子沒有線索的時候是最難辦的，可只要撕開了一條口子，有大偵探夏洛克在，漢尼拔的口供可就不那麼重要了。艾米麗從最開始就沒打算按照對方的節奏走。

　　「哈哈……聰明的姑娘，你真的很聰明。」坐在對面的漢尼拔被艾米麗逗笑了，「我能想像你是怎麼發現我的了。」食人魔優雅地晃了晃頭，「你也許覺得不需要從我這裡知道那個粉絲俱樂部在美國的具體組織情況，可你一定會想知道你朋友琳達·懷特的情況吧？」

　　「琳達她最近幾個月一直……很異常吧。」眼神冷酷的食人魔終於露出了真面目。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0

第46章

　　艾米麗靜靜地看著面前的食人魔漢尼拔·萊克特，一言不發。

　　旁邊的雷斯垂德覺得這種情況下不能再讓艾米麗一個平民和犯人待在一起，所以起身示意外面的警員進來把艾米麗帶出去。

　　事關琳達，艾米麗確實很想知道真相。但是看著面前面容冷酷眼神銳利的食人魔，她突然明白自己不能再問下去，至少不能順著對方的節奏問下去。

　　「你為什麼要見我？」想通關節的艾米麗心裡一松，也就靠在了椅背上。

　　艾米麗的變化瞞不過在場的人，夏洛克在艾米麗看不到的角度嘴角上揚。

　　「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些秘密。」身為頂尖心理學家的漢尼拔自然也能看出艾米麗的心裡變化。「艾米麗，你不是很關心你的朋友嗎？」這話，和艾米麗第一次帶著琳達去見他時，說得一模一樣。

　　「我關心琳達，可你並不關心她。」夏洛克已經幫艾米麗把進來的警員擋了回去。「萊克特醫生，你為什麼殺了克雷爾？」艾米麗不確認琳達在和漢尼拔看診的過程裡有沒有透露過自己什麼不該說的事。雖然很想知道琳達的情況，但這種情況下她更希望可以幫朋友保守秘密。「如果我和琳達沒有跑掉，你是不是也打算吃了我們？」絕對不能讓漢尼拔當著蘇格蘭場員警的面說出琳達曾經殺人的事情。

　　「你不害怕我了？為什麼？是因為站在你身邊的這位偵探先生還是因為那位派人把我抓住的莫里亞蒂先生？」漢尼拔的段數哪裡是艾米麗能比得了的，「你左手腕上帶了什麼？那個東西給了你這麼大的安全感？」

　　艾米麗手腕上戴的當然是鋼鐵俠給的手錶。沒想到食人魔漢尼拔的觀察和大偵探夏洛克一樣敏銳——明明艾米麗為了掩蓋手錶的存在特意穿了很長袖子的衣服，卻還是被察覺到了。

　　「我和你說了這麼多，你不如就接著回答探長先生的問題吧。」艾米麗耍賴。

　　「哦，不不不，艾米麗。好姑娘是不可以賴帳的。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回答探長先生的提問。我們要遵守遊戲規則。」漢尼拔的表現讓艾米麗有種他們此刻不是身在蘇格蘭場的審訊室，而是紐約漢尼拔診所接待室的錯覺。

　　「你想見我的原因絕對不僅僅是因為你想知道我是如果發現你的破綻。」艾米麗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一個變態食人魔的邏輯哪裡會和正常人相同？普通的罪犯或許會在被抓後好奇自己是如何被捕的，因為什麼被抓住的。可漢尼拔·萊克特從來就不是普通罪犯。「讓我猜猜你在打什麼鬼注意。……你想我永遠記得這件事，飽受折磨。每天夜裡從夢中驚醒，都能看到克雷爾的樣子，都沒辦法忘記你的所作所為，對不對？」艾米麗從坐下之後第一次身體前傾，靠近坐在對面的漢尼拔，「又或者我哪天心裡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折磨，變得和你一樣，是不是？」

　　艾米麗直視對面的漢尼拔。對方的眼睛是灰藍色，仔細看過去，不僅沒有一絲溫度，而且透著冷意。「我真是不夠聰明，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居然覺得你這樣的表現是心理諮詢師專業的體現。」漢尼拔的眼神越來越可怕，可是艾米麗此刻卻不害怕，「你打錯算盤了。漢尼拔·萊克特。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麼軟弱無能。吃人？讓我想想，童年的心理創傷吧？」百度百科上可是寫得清清楚楚，漢尼拔·萊克特吃人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小時候親眼看著妹妹被人吃掉，並且也親口吃了妹妹。

　　從進來後一直很冷靜的漢尼拔第一次把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收了起來。

　　但受了這麼多次驚嚇的艾米麗卻不肯放過對方。

　　「你吃了誰？漢尼拔，或者說到底誰被吃了？你小時候的噩夢究竟是誰？說說看吧。沒准以後會有作家幫你出本書，替你講述一下你那悲慘的童年經歷！啊，心理脆弱的漢尼拔·萊克特之所以會變成一個吃人狂魔，究其原因就在於他不幸的童年。可憐的小漢尼拔在親眼目睹了慘劇之後一直無法擺脫童年的陰影，慢慢長大，最後就變成了一個吃人的怪物。你猜，那個作者在他的書裡會把你塑造成什麼樣的人物？一個到了二十歲還每天尿床的可憐蟲怎麼樣？如果有人來採訪我，我一定把這個故事分成上中下三卷用九十章的篇幅講給他們聽，幫他們好好剖析一下你的心路歷程。」

　　艾米麗嘴毒起來可不饒人。她幾乎是在明擺著告訴漢尼拔她一定會把他的故事編得很精彩。

　　「要是實在沒有作者願意給你這個廢物寫傳記，我也可以勉為其難一下。畢竟我可是從你手裡逃脫的第一個人。從我嘴裡說出來的關於你的故事，一定很有說服力！」

　　果然，漢尼拔的臉色一下就難看了。

　　「好了，你先出去吧。」雷斯垂德看到這種情況趕忙讓人帶了艾米麗出去。既然此時漢尼拔的情緒已經有了很大波動，那麼艾米麗就不適合再呆在這裡了。接下來的審訊也不適合再讓艾米麗一個平民外加未成年看見。

　　這次夏洛克並沒攔著。

　　出了審訊室的門，艾米麗總算覺得出了一口惡氣。這麼長時間以來受過的驚嚇總算發洩出來了。

　　看著略有些擔心神色的華生醫生，艾米麗總算能笑著安慰對方說她自己沒事了，「我好早就想罵他一頓了！他就是個變態！異食癖！不愛吃飯就不能去吃點頭髮、橡皮、紙張什麼的嘛！」什麼見鬼的心理醫生！明明自己就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好不好！先把自己治好了再出門不行嗎？！喜歡死人去殯儀館工作好不好！想吃肉去包個牧場會死嗎？！

　　華生自然也能看出艾米麗此刻的放鬆，「你先去吃點東西吧。」從早上四點多跟著夏洛克出門開始，艾米麗就滴水未進。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了。

　　因為懟了漢尼拔而覺得神清氣爽的艾米麗摸了摸癟癟的肚子，也覺得餓了。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打來電話的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帶給了艾米麗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琳達跑了。

　　「她……她跑了？自己離開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居然沒能看住一個女孩子，布魯斯·韋恩自己也覺得有點丟臉，「我昨天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失血過多昏迷了。我把她帶回來之後就安排在了韋恩集團旗下的醫院裡，有專人看護還有專門的醫生照顧她。可是剛剛發現她居然把醫生打暈自己跑掉了。」之所以確認琳達·懷特是自己離開而並非被人擄走是因為布魯斯查看了醫院裡的監控錄影。監控錄影顯示，就在半個小時之前，琳達·懷特從床上起來，假借去洗手間的機會騙得照顧她的護士跟她走。然後打暈護士拿了對方的出入門卡自行離開了位於哥譚的醫院。

　　「艾米麗小姐，這件事是我疏忽……」居然被人跑掉了，蝙蝠俠布魯斯·韋恩既驚訝又尷尬。

　　「不，韋恩先生。麻煩您了，琳達和我都給您添麻煩了。」明明是自己找上了蝙蝠俠要人家幫忙救琳達。結果琳達醒來居然把人家找來的醫生給打暈了不說，還悄無聲息地跑了。艾米麗才是覺得最尷尬的那個，「醫生他們沒事吧？」琳達呀琳達，你下手可千萬有點分寸呀。

　　「醫生們都沒事。」布魯斯當然聽得出艾米麗語氣裡的尷尬，「現在都已經醒了，沒人受傷。」

　　琳達沒把人打傷就好。「韋恩先生，這次的事情真的給您添麻煩了。等我回去找到琳達，一定讓她給您登門致歉。」就算找不到琳達，艾米麗自己也得去一趟。

　　「好了，沒事了。」布魯斯打電話來只是來通知艾米麗這個消息，又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事情告訴了對方，他也就掛斷了電話。

　　心裡疑惑琳達到底怎麼了，但艾米麗並沒在華生面前表現出來。她跟著對方去蘇格蘭場的餐廳吃了兩個漢堡，又喝下了一大杯可樂，心裡也想開了——無論琳達究竟因為什麼原因離開，現在漢尼拔已經被抓住了，琳達就是安全的。不管她隱瞞了什麼秘密，只要現在人還平安就一切都好。只要大家還活著，總能相遇。有什麼事到時候再問也不遲。

　　蘇格蘭場對漢尼拔·萊克特的審訊進行到了晚上。晚上六點十分的時候，在蘇格蘭場等大偵探下班一起回家的艾米麗意外的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蘇格蘭場的辦公大廳。

　　「瑞德博士？jj？」看著出現在面前的斯賓塞·瑞德和詹妮佛·加魯，艾米麗覺得很驚喜，「你們怎麼會來英國？」難道BAU會負責押送漢尼拔·萊克特回美國受審？

　　「我們來處理這次的事件。」jj對艾米麗的印象很好，「你還好嗎？」此次經由蘇格蘭場的顧問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提供的線索，BAU和蘇格蘭場眾人才把視線鎖定在逃獄的漢尼拔·萊克特身上。此時紐約員警和蘇格蘭場警員都已經傾巢而出，按照漢尼拔供述的線索抓捕所有和粉絲殺人事件有關的人員。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漢尼拔·萊克特很有可能是這起案件的主謀之一。

　　「都好，漢尼拔被抓住了我就不擔心了。」只要食人魔被抓進監獄再不放出來，艾米麗覺得她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放心吧，這次他不會輕易逃脫的。霍奇探員已經在聯絡檢察官和法官，希望這次可以判他死刑。」

　　死刑就好。

　　艾米麗兩輩子的人生裡第一次這麼期待一個人的死亡。

　　「啊…… 你，你在短時間內經歷了這麼多變故，按照心理學範疇的標準來判斷你很有可能會患上……啊！」剛開口說話的瑞德博士被同伴jj掐了一把腰，成功把對艾米麗的心理評估咽了下去。

　　「哈……哈哈。」艾米麗看著對面瑞德博士一臉委屈的表情，不厚道的笑出了聲。「謝謝你，瑞德博士。不過我真的不需要心理評估和心理醫生。我相信漢尼拔一定會為他所做的事承擔該付出的代價。這世上壞人那麼多，如果我因為遇見一兩個就心理崩潰，那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呢？不過還是謝謝你，瑞德博士。」小博士是好心，艾米麗當然知道。

　　不過艾米麗誠心誠意地道謝到反而讓瑞德博士不知所措起來，「啊……不，我是說……」

　　「艾米麗！」大偵探夏洛克突然後面走過來站在艾米麗旁邊，「回家了。」

　　「啊？啊……」艾米麗還以為大偵探夏洛克會忙很久呢。沒想到現在就回去了。「好。那再見了瑞德博士，jj。幫我向其他人問好。」

　　因為漢尼拔被抓而心情大好的艾米麗跟著夏洛克和華生去吃了頓大餐，回去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之後，就把事情放下了。

　　轉眼間，學校已經複學兩個星期了。

　　在漢尼拔·萊克特被捕的當天下午開始，紐約和倫敦的員警就按照線索抓捕了幾乎所有與粉絲殺人事件有關聯的人員。其中，一位身在紐約曼哈頓的男子還供述，他參與了去年九月在紐約發生的那起聳人聽聞的邪教殺人事件。並且指正當時的主謀正是漢尼拔·萊克特。

　　身在蘇格蘭場的BAU眾人也行動迅速，在到達蘇格蘭場的當天就和倫敦警方辦好了交接手續，將漢尼拔·萊克特押解到機場，打算讓他回美國接受審判。

　　可還沒等上飛機，負責押解的探員們就發現，漢尼拔·萊克特他，停止了呼吸。

　　簡單地說就是——他死了。

　　法醫最後確認的死亡原因是心臟病突發。即使覺得事發突然，可食人魔的死亡畢竟是事實，當時在場的BAU眾人皆是見證。加上美國境內的那個狂熱粉絲團體中的涉案人員也盡數落網。最後案件也就只得封存。

　　不管漢尼拔的突然死亡在外界引起了多少猜測，艾米麗在和夏洛克證實了這個消息之後可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籠罩在頭上的死亡陰影這次徹底消失，艾米麗高興之餘親自下廚，請了包括雷斯垂德在內的幾個人吃了一頓她最拿手的火鍋大餐。

　　因為事情已經徹底解決，艾米麗原本打算搬出221B，回到最初安排給她的219B去住。可她萬萬沒想到房東摩根太太居然就在這幾天的功夫就把艾米麗原來的房間租了出去。萬般無奈之下的艾米麗只能繼續住在221B，佔據華生醫生的房間。

　　當然了，艾米麗得以繼續住在221B的前提是這段時間華生醫生有事都不在家裡住。並且艾米麗的房租依舊由學校支付。

　　據說，華生醫生的姐姐前段時間生病住了院，華生放心不下，就趕回老家去照顧姐姐了。

　　於是鳩占鵲巢的艾米麗就這麼在貝克街221B安了家。

　　也許福爾摩斯迷這個時候會捧著臉說「哇，好羡慕。貝克街221B呀！推理迷的勝地有沒有！和大偵探福爾摩斯同居好羡慕有沒有！」。

　　不過艾米麗寧願把這個機會讓給別人。

　　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最近半個多月艾米麗和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同居的感受，最貼切的一句就是——寶寶要被嚇死了！

　　第一次在淩晨聽見槍響的艾米麗以為是大偵探的仇家找上門，慌亂之下跳下床差點把頭磕到床頭櫃上不說，還差點一個電話打到麥克羅夫特那裡。

　　有天不小心把杯子落在了二樓的客廳裡。下課回來的艾米麗也沒仔細看就用杯子沖了一杯熱可哥，可是一低頭卻發現了兩顆圓圓的眼球漂浮在杯子裡，正「看著」她。差點把人類眼球喝下去的艾米麗不僅摔了杯子，還燙了手。

　　週末休息在家又一次聽到樓下傳來巨大聲響的艾米麗認為是大偵探夏洛克的老毛病又犯了就沒理。可是穿衣服下樓，卻發現一個一身肌肉的男人正和大偵探打得難分難解，二樓客廳一片狼藉。

　　自從艾米麗正式住進221B開始，各種突發狀況就接連不斷。

　　除了這些意外，還有一些固定的小狀況艾米麗也必須注意。

　　二樓廚房的冰箱是絕對不能接近的禁地。餐桌上不定期出現的各種小細菌的培養皿和小生物讓艾米麗養成了抱著東西回房間吃的習慣。每當大偵探打扮怪異的委託人前來的時候，艾米麗只要在家，就得被夏洛克指使著端茶倒水。

　　如果不是因為大偵探夏洛克對艾米麗有恩，艾米麗早把咖啡直接糊夏洛克一臉了。

　　這天，下課回家的艾米麗一進家門，就被二樓客廳的陣仗嚇到了。

　　六個一身黑色西裝，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一字排開站在客廳裡，夏洛克的對面還坐了一個滿臉寫著「我是BOSS」的男人。

　　這陣仗看起來哪裡像是找夏洛克委託案子，這分明是黑社會追債呀。

　　因為走上樓梯而引起客廳裡的八個人注意的艾米麗看了看滿臉橫肉的六個高大保鏢，又低頭看了看她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在樓梯口猶豫了兩秒鐘之後揚起了笑容。「我……想起來還有東西沒買，我先走了……」不是艾米麗見死不救，實在是她力所不及呀。

　　被客廳裡的緊張氣氛嚇出去的艾米麗乾脆去了附近的超市逛了逛。打算買點零食囤起來。

　　什麼？你說艾米麗怎麼這麼淡定？她看夏洛克有危險為什麼不報警？

　　沒開玩笑了，那可是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在英國，除了莫里亞蒂，誰能讓他栽跟頭？更別提遍佈在貝克街各處的麥克羅夫特的眼線了。讓大BOSS的弟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除非那群特工不想幹了。

　　在超市晃悠了足足一個小時的艾米麗提著整整兩大袋的戰利品，回了家。

　　不過很顯然，今天的驚喜還遠遠沒有結束。

　　哈德森太太給艾米麗開了門。上了二樓之後，一個小時之前的那群氣勢嚇人的大漢們已經離去。同時不見的還有大偵探夏洛克本人。

　　「夏洛克？我給你帶咖啡回來了。你不在嗎？」明明哈德森太太說夏洛克沒出門呀。

　　似乎隱約有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但因為聲音太小，艾米麗也不確定是不是她聽錯了。

　　「夏洛克？」心裡想著也許是大偵探又喬裝打扮出去了。艾米麗把給夏洛克帶回來的咖啡和給對方買的小蛋糕放在了茶几上，就打算提著自己的東西回房間。

　　可是猛然間一回頭，艾米麗發現夏洛克房間的門居然半開著。

　　「……夏洛克？你沒出門？」注重隱私的大偵探夏洛克可從來不會在艾米麗在家的時候開著房門——大概是因為覺得在艾米麗一個女孩子面前展示出私人領地有些彆扭？反正艾米麗是從來沒見過夏洛克會讓房間的門開著就離開家。

　　走近了些，艾米麗小心地往夏洛克的房間裡望去，「夏洛克你在家嗎？你在幹嘛？」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擊中了艾米麗——難道剛才那群樣子嚇人的男人真的來者不善，把大偵探怎麼樣了？

　　「夏洛克！夏洛克你在不在！你怎麼了？說句話。」艾米麗想到這裡有些著急，她乾脆放下東西疾步走到了夏洛克半開著的門前，敲了敲門。「夏洛克你回答我。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進來了！」這麼多聲呼喚都沒有得到回答，艾米麗是真的害怕了。

　　這一次，站在門口的艾米麗是真的確定她聽到了房間裡傳來的聲音。

　　「夏洛克！」一時著急的艾米麗直接推開了房門，「夏洛克你怎麼……樣。」

　　如果老天可以再給艾米麗一次機會，她一定不會推開那扇門。

　　只見門被推開之後，大偵探夏洛克的房間徹底展現在了艾米麗面前。

　　其他一切都不重要。真正的重點，在床邊的地上。

　　只見大偵探夏洛克身上穿著深色襯衫和西褲，正面朝下趴著。

　　他的身下，有一個看不清樣子的女人正緊緊摟著他的胳膊。

　　兩個人正吻得難分難解。

　　#提問，我撞破了夏洛克和女人親熱的場面該怎麼辦？#

　　嚇死你們沒有，啦啦啦啦，就不告訴你們是怎麼回事。


第47章

　　被眼前過於出人意料的畫面震驚得目瞪口呆的艾米麗甚至連轉身出去都忘記了。

　　喂喂喂，說好的大腐國第一處男呢？！說好的華生醫生的好基友一輩子一起走呢？！眼前這是什麼情況？！夏洛克，沒想到你居然墮落了！

　　腦內小劇場被十萬條彈幕一起刷屏，艾米麗呆愣愣站在那裡，好幾秒都沒動作。

　　不過比起尷尬又震驚的艾米麗，房間裡的人可就淡定多了。夏洛克身下那個看不清樣貌的女人大概是被盯煩了，直接開口趕人，「請出去把門關上，可以嗎？」

　　「啊？啊……好……好好。對……對不起，我……」被對方的聲音嚇了一跳終於還魂的艾米麗轉身就要出去。

　　咦？

　　不對呀。

　　艾米麗剛剛轉身要向外走，眼角的餘光再次掃到趴在地上的兩個人時，突然注意到了一個之前因為太驚訝而忽略的細節。

　　夏洛克他……怎麼是攤著趴在人家身上的？

　　雖然沒有什麼實戰經驗，但艾米麗以她曾經看過的小電影來判斷，大偵探夏洛克目前的狀態明顯不對呀——你見過哪個小電影的男演員是攤著拍的？

　　「啊……夏洛克？你……還好嗎？」事關夏洛克的安危，艾米麗也顧不得尷尬。她把門敞開，直接返回身走到了地上的兩個人附近，「喂，夏洛克！」

　　夏洛克的狀態真的不對勁。

　　離得近了才發現，大偵探夏洛克此時根本就是毫無意識的狀態。

　　「夏洛克！你醒醒。」艾米麗顧不得其他，直接伸手想把夏洛克從女人身上拉起來。

　　以艾米麗的力氣自然是拉不動大偵探的，不過這個時候躺在下面的女人用力推了一把，大偵探夏洛克就順利翻身躺在地上了。

　　「嘿，夏洛克！」伸手探了探，發現大偵探呼吸還在，艾米麗才算松了口氣。「你是誰呀？他這是怎麼了？」艾米麗不相信有人能在夏洛克防備的情況下靠近他，放倒他，更別提差點睡了他。所以這個女人一定和大偵探認識。聯想起看過的原著小說和BBC的電視劇，難道這個女人就是愛琳·艾德勒？可是在BBC的電視劇裡愛琳的出場難道不是緊隨著莫里亞蒂之後嗎？難道她的故事也和原來不一樣了？

　　不過很可惜，這個疑問暫時得不到解答了。

　　從地上站起來的女人身穿一條與這個季節嚴重不相符的絲質長裙，顯得優雅性感。她緩步走到床邊，拿起放在床上的緋紅色外穿上，舉手投足間有一股慵懶的氣質。

　　不過艾米麗暫時沒有心情欣賞對方是怎麼穿衣服的。

　　「夏洛克他怎麼了？你又是誰？是不是你對他做了什麼？」躺在地上的大偵探呼吸平穩，臉色紅潤。除了叫不醒之外沒有異常。

　　「哦，別著急嘛小姑娘。你的守護天使可是好好的呢。我們不過是用了點……小道具。誰知道還沒開始就被你打斷了。」穿好了外套的女人也不急著離開，而是坐在了床上。

　　「你給他用了什麼？鎮靜劑？」艾米麗聽見小道具這個詞的第一反應就是——大偵探夏洛克居然真的是被放倒的？！太好了，以後有理由嘲笑他了。

　　「差不多吧。放心，對身體沒有什麼傷害，他只要好好睡一覺就好了。」坐在床上的女人看著艾米麗費勁地想把人高馬大的夏洛克扶起來，但試了幾次都沒能如願之後才開口。「要我幫你一把嗎？」她抬了抬下巴示意艾米麗。

　　「不用了，謝謝。我覺得你現在該做的就是立刻離開。」無論對方是不是愛琳·艾德勒，此時夏洛克已經昏迷，這個女人要是再出什麼么蛾子，艾米麗自認可招架不住，「你要是不走的話我就要叫人了。」也許在倫敦的其他地方報警蘇格蘭場出警速度不會那麼快，可是如果在貝克街報警，艾米麗保證，五分鐘之內，雷斯垂德探長一定會帶著大批警員趕到。

　　「別這樣嘛艾米麗，夏洛克睡過去了我們才能好好談談呀。」女人從床上站起來，直接走到艾米麗身邊。她俯視著打量了一會兒蹲在地上用力揪著夏洛克衣領晃的艾米麗，似乎考慮了一下之後，伸出手一把拉住了艾米麗的胳膊。

　　「你幹什麼？！放開我！」被不知身份的人抓住，此時夏洛克又昏迷著，艾米麗有點慌，她奮力掙扎，「你放開我，不然我真的叫人啦！」就算蘇格蘭場的員警不能立刻趕到，麥克羅夫特安排在貝克街的眼線卻不是吃素的。只要朝著窗戶大喊，艾米麗相信一定會有人上來幫忙。

　　大概是艾米麗的掙扎讓女人很苦惱，她用力一拉就把艾米麗摔倒了床上。

　　「呀！」意識到自己被摔在床上的艾米麗想立刻起來，可是這個時候那個女人居然直接壓下來把艾米麗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對方身上濃郁的香水味道清晰的傳來。

　　「你放開我！」從來沒和同性有過這麼近距離接觸的艾米麗可受不了這個姿勢——離得太近，貼得太緊，對方身上的溫度似乎都傳了過來。「救命啊！」艾米麗相信如果這一幕被夏洛克看到，那她這輩子都得被對方嘲笑，「來人呀……」這女人到底有什麼毛病？！

　　「哦，別叫了艾米麗，樓下的人都離開了……」趴在艾米麗身上的女人豎起食指壓在了艾米麗的嘴唇上，「你的皮膚真好，眼睛也漂亮。」

　　「把手指拿開！你要是再不起來信不信我揍你！」被同性調戲了的艾米麗可沒什麼好臉色。要是女人再不起來，她不介意用自家老闆給的手錶教教對方做人——分分鐘的事。

　　「信，當然相信。畢竟你可是有……」女人順著艾米麗的話把手指從她嘴唇上拿開，緩緩向下探，最後一把抓住了艾米麗的左手腕——「鋼鐵俠的手錶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戴的。」

　　女人的手很漂亮，塗著純色的指甲油。柔軟而乾燥。可是艾米麗無論如何掙扎都沒辦法甩開對方的手。

　　艾米麗聽著對方的話，心裡震驚不已。

　　手錶的事她從沒對任何人說過，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她自己和給出手錶的鋼鐵俠。外加一個看出了些什麼卻沒說的大偵探夏洛克。

　　那麼此時這個女人是怎麼知道艾米麗有手錶的事？更要命的是，這個女人是怎麼知道這塊手錶的特殊性的？她到底知道多少關於手錶的秘密？又或者說，她知道多少關於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秘密？知道多少關於復仇者聯盟的秘密？

　　瞬間陰謀論了的艾米麗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別害怕，艾米麗小姐。我不會傷害您的。」似乎女人對艾米麗的反應很滿意，「我這次來只是想和您打個招呼……」

　　和我打個招呼？！

　　艾米麗瞬間抓住了重點。

　　這個女人不是沖著夏洛克來的？！

　　因為看過BBC的電視劇和柯南·道爾爵士的原著，慣性思維下，艾米麗在看到一個女人和大偵探夏洛克舉止親密時，第一反應就認為對方是愛琳·艾德勒。可如果這個女人不是沖著夏洛克來的，而是沖著她來的呢？沖著鋼鐵俠或者復仇者聯盟來的呢？那麼這個女人的危險性就要重新定位了。

　　「你是誰？」女人的手像鉗子一樣死死抓著艾米麗的手腕，艾米麗實在掙扎不開也就放棄了。「你到底想幹什麼？」不過幸好，手機還帶在身上。那部由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親自出品的手機有一個特殊的小功能，只要艾米麗按照順序念出三個特定的語句，手機就會自動按照預先設定好的電話號碼挨個撥過去——創意來源於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的啟動碼設定，預設號碼的第一位在前幾天被艾米麗設為了已經成功被刷了不低好感度的蘇格蘭場探長雷斯垂德——都說有困難找員警，艾米麗覺得要是在倫敦遇見個搶劫什麼的，還是探長先生比較靠譜。

　　「你先不要動。」電話自動撥通了。

　　「艾米麗小姐，你不需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大概艾米麗此時的臉色真的很不好，女人為表誠意放開了她的手，「我只是想和你打招呼而已。」

　　呵呵，你們家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把人往床上壓？

　　艾米麗心裡冷笑，面上也不自覺帶了出來，「是嗎？那你這打招呼的方式還真新奇。你和夏洛克也是這麼打招呼的？」打招呼打到大偵探直接被放倒？

　　「好了，別生氣了。我起來還不行嗎？」女人看得出艾米麗對她的行為很反感，於是見好就收，「知道嗎？你是第一個拒絕我的人。就連那位大偵探……也沒有拒絕我呢……」語氣有些曖昧。

　　但是再一次抓住了重點的艾米麗可不會再覺得女人性感，她只覺得對方有點……不衛生。

　　重點在這裡——第一個拒絕她的人，而不是男人或者女人。

　　所以這貨其實是個雙？

　　艾米麗對別人的性向一向保持尊重的態度，但這不代表她可以接受一個同性調戲自己。

　　「被拒絕這種事多了你就習慣了。沒事多出去見見人。」艾米麗諷刺對方沒被拒絕過是因為見得人太少。

　　「哈哈……尖爪子終於伸出來了，艾米麗小姐。」女人倒是不生氣，「這樣才對嘛，以你的經歷來講，那副軟綿綿的樣子可不合適……」

　　「噔噔噔」艾米麗敏銳地聽到有人上樓梯的聲音。

　　身邊坐著的女人顯然也聽到了。

　　不過出乎艾米麗的預料，來的人不是她預想的蘇格蘭場探長雷斯垂德，而是「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

　　剛剛上了樓梯的麥克羅夫特順著聲音找到了夏洛克的臥室。裡面的一幕讓一向淡定的他差點扔了手裡的黑雨傘——弟弟夏洛克仰面躺在地上，衣領淩亂，毫無意識。床上，鋼鐵俠拜託他照顧的小助理和一個他非常熟悉的女人坐在一起，姿勢曖昧，而且兩個人的衣服……都有點亂。

　　面對這種混亂的場面，饒是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也有些吃驚。

　　這時，又有人「咚咚咚」地從樓梯上跑上來。

　　「福爾摩斯先生，我來是……」接到艾米麗電話的雷斯垂德帶著警員匆匆趕來——求助電話附上了具體位址貝克街221B，雷斯垂德不敢大意，以最快的速度帶齊了警員趕到。可是順著麥克羅夫特的目光看過去，雷斯垂德也有些發懵——

　　夏洛克臥室的床上坐了兩個人女人。其中一個是221B暫時的租客小姑娘艾米麗，另一個是一個緋紅色大衣褪了一半，裡面只穿了絲質裙子的女人。此時兩個人的衣服都有些淩亂，地點又在床上，實在不能不讓雷斯垂德想歪。

　　「我的老天，你們這是……」

　　雷斯垂德準確忽略了躺在地上的夏洛克。

　　看著趕來的兩個人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艾米麗終於意識到這個時候的場景有點不對。

　　不過不怕，年紀小長得嫩有時候可是個大殺器。畢竟有些事成熟的人不能做，可是看起來頗年輕的女孩子做起來卻沒有顧及——

　　「哇……你們怎麼才來呀……」

　　切，多大點事呀。哭一場把尷尬都推給對方不就行了，反正也是她的錯。

　　#這裡是在場三個人一臉懵逼的表情#

　　既然「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和蘇格蘭場探長雷斯垂德全都在場，事情的解決也就容易多了。

　　首先把昏迷不醒的夏洛克搬到床上，然後關上房門。

　　再來就是由麥克羅夫特出面和艾米麗解釋了一下這位舉止驚人的神秘女人的身份。

　　「艾米麗小姐，請原諒手下人不懂事。」明明招募的時候非常出色的手下居然蠢到被當場抓住，麥克羅夫特心裡火氣不小。但這個時候面對哭得好像受了什麼天大委屈的艾米麗，他也只能忍著怒意，替手下人道歉。「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她。」讓她去套情報，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家弟弟身上不說，還被鋼鐵俠的小助理抓了個正著。

　　麥克羅夫特心裡的憤怒可不是艾米麗能想像的。

　　艾米麗努力放聲大哭，心裡卻在盤算。

　　既然人是麥克羅夫特的手下，那麼其實有意打探鋼鐵俠和複聯秘密的人就是麥克羅夫特或者英國政府嘍？他不是和自家老闆很熟嗎？

　　艾米麗的心思自然瞞不過麥克羅夫特。為了不讓艾米麗出去亂說，影響英國政府和複聯的關係以及他本人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交情，麥克羅夫特只能耐著性子和艾米麗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

　　「是這樣的。事情和一宗本國境內的恐怖活動有關。我們有情報顯示有一批訓練有素的恐怖分子持有從紐約得來的改裝外星武器，計畫在倫敦展開一次大規模的恐怖襲擊。我的探員就是在追查這條線索的時候受到了干擾，錯誤的找上了你和夏洛克。」這話的水分有多大，就只有麥克羅夫特自己知道了。

　　艾米麗心裡清楚，這只是個藉口。不過相信事後麥克羅夫特一定會親自致電鋼鐵俠解釋事情的真正來龍去脈。此時既然對方已經擺出了態度，她就不好再深究了。

　　「我能知道那個女探員叫什麼名字嗎？」雖然事情不能再問，但艾米麗還是好奇那個女人究竟是不是愛琳·艾德勒。

　　「她是愛琳。」

　　於是夏洛克被一個女人放倒的故事就這麼結束了——才怪！

　　首先是蘇格蘭場探長雷斯垂德，雖然因為女探員是麥克羅夫特的人的關係這個故事不能和別人說。但他從此之後每每看見夏洛克都有一種他終於可以挺直腰杆的感覺——抓住夏洛克把柄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其次，也是最要命的就是艾米麗。她在大偵探醒來後把故事添油加醋地複述了一遍，硬是把她自己描述成了一個勇闖龍潭虎穴救英雄的騎士形象，並且不許夏洛克回嘴。而且把這個故事講給了哈德森太太聽不算，她還特地打電話告訴了華生醫生。

　　最後，就是哈德森太太和華生醫生了。他們兩個全部相信了艾米麗編出來的故事，勒令夏洛克最近老實點，一定要報答他的「救命恩人」。

　　於是被打了強效鎮定劑才剛醒來的大偵探夏洛克在暈暈乎乎地狀態下，答應了艾米麗提出的幾條喪權辱國的條約。

　　因為抓住了夏洛克的把柄，艾米麗終於可以在安靜祥和的氛圍裡，迎來她的十八歲生日。

　　「你還要逛到什麼時候？」被強拉出來當勞力的夏洛克已經陪著艾米麗逛了一整天。兩隻手和胳膊上都掛滿了購物袋。

　　「你有點耐心，再一下下就好啦！」艾米麗對於自己十八歲生日可是很在意的。她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拉上大偵探夏洛克出去買東西。「我要多買點東西，明天可是我生日。不買東西慶祝怎麼能叫過生日呢！」在艾米麗的思維裡，慶祝生日的最好方法就是買一大堆好看的衣服，再準備一堆好吃的好玩的，然後和小夥伴出去瘋。今年因為場地限制，艾米麗沒辦法找人陪她玩。可是買東西的傳統不能落下。

　　尤其是她沒想到的是，大偵探夏洛克居然還是個購物小能手！

　　哪裡的折扣最好，哪件衣服的材質最好，哪條圍巾的配色最合理，哪件小首飾的光澤度不對。大偵探夏洛克只要掃一眼就能給出最正確的判斷。

　　這技能簡直太炫酷了有沒有？！斷手黨必備有沒有？！

　　「這件怎麼樣？」在夏洛克的幫助下，艾米麗今天購物之旅已經接近尾聲。她正在試穿今天最後一件看中的衣服——一件羊毛外套。

　　「還不錯。」比起艾米麗的興致勃勃，看了一天女裝首飾的夏洛克可就無聊多了。

　　「你再看一眼再說呀！」艾米麗可是對大偵探的眼光極其信任的。

　　要不是因為艾米麗今天一直誇他眼光好，夏洛克早就撂挑子不幹了。「很好，買了吧。」從早上十點逛到晚上十點，夏洛克對艾米麗的體力有了新的認知。

　　艾米麗在得到了擁有專業眼光的夏洛克的的肯定之後，開心地刷卡，打算買下這最後一件衣服。

　　不過可惜，如果作者能夠讓艾米麗就這麼開開心心地過個生日的話，那這本以艾米麗的倒楣為主線的小說還怎麼寫？

　　夏洛克帶艾米麗來的這個購物中心是倫敦城內最大最豪華的購物中心。一共有十五層。最頂層是透明的天花板。此時已是深夜，今天天氣又晴朗。透過巨大的透明天花板，顧客可以輕易看到滿天的星星。

　　不過艾米麗和夏洛克一個只顧著看衣服，一個只顧著趕緊結束回家，所以兩個人都沒抬頭。如果他們肯抬頭看一眼，就會發現一顆流行筆直地劃過天空，朝著購物中心砸過來。

　　艾米麗把卡拿給人家去結帳，順便把身上那條經由夏洛克鑒定不合適的連衣裙脫下來。夏洛克因為終於可以結束這一天無聊的旅程，走到了店鋪外面等著她。

　　「轟隆！嘩啦啦。」商場頂樓的透明天花板就在兩個人毫無預料的情況下，整個砸了下來。

　　剛剛換好衣服走出試衣間的艾米麗摔倒在了試衣間前面的軟凳子上。

　　「艾米麗！」站在店鋪外面的夏洛克急忙反身進去查看。

　　萬幸，艾米麗和夏洛克都沒受傷。

　　可是還沒等夏洛克跑到艾米麗身邊，一個一身金光閃閃鎧甲，身披墨綠色披風，頭戴長角頭盔，手裡拿著一個奇怪手杖的人突然出現了兩個人之間。

　　「中庭人」，來人腳踩在半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帥」的樣子。「跪下。」

　　#大哥你這麼中二，你家裡人知道嗎#

　　站夏洛克的寶寶不要傷心呀，我們夏洛克才不會渣呢！要渣也是艾米麗渣！


第48章

　　艾米麗趴在試衣間前的軟凳子上，看著面前一副藐視眾生姿態的天外來客，內心的吐槽波瀾壯闊。

　　漫威的反派跨界跑來倫敦《神探夏洛克》的拍攝場地是個什麼鬼？！大哥你這個打扮都不用自我介紹別人就能認出你是阿斯加德的中二少年洛基好嗎？！上次在紐約被浩克打得不夠你又回來找打了是不是？！信不信複聯出來分分鐘把你打得滿地找牙！不對呀，紐約之戰後洛基不是應該被雷神托爾帶回家關起來了嗎？他怎麼跑出來的？難道雷神托爾徇私壓根就沒關人？以雷神的智商沒准真能幹出這事兒來！不靠譜的阿斯加德！差評！投訴你們！

　　夏洛克這個時候已經繞過了洛基，來到了艾米麗身邊。把趴在凳子上仰著頭的女孩子扶起來。

　　「中庭人，跪下。」直指艾米麗的權杖已經被豎著拿起來。這位從天而降「疑似洛基貌似洛基可能就是洛基本人」的中二青年閒庭信步般緩緩落在地上，向前走了兩步，繼續以一種藐視眾生的姿態用鼻孔對著夏洛克和從軟凳子上爬起來才注意到自己扭傷了腳的艾米麗。

　　跪你個大頭鬼！

　　洛基是誰？阿斯加德的二王子，雷神托爾的弟弟，大名鼎鼎的野心家，造反派。紐約一場大戰造成了多少無辜者傷亡？如果不是複聯的拼力廝殺，如果最後不是鋼鐵俠帶著那枚核彈飛進了蟲洞，重創了齊塔瑞人的軍隊，後果根本難以想像——也許整個紐約都要不復存在了

　　看過漫威系列電影的艾米麗對洛基喜歡搗蛋的性格毫不懷疑。洛基和莫里亞蒂在本質上是同一種人，只不過前者生在神域，會魔法，玩得大。後者生在地球，普通人，玩得也不小。洛基在力量上輸給了能夠制約他的哥哥雷神托爾，莫里亞蒂和大偵探夏洛克目前還是平分秋色。

　　艾米麗被夏洛克一隻手扶著腰站起來，悄悄啟動了那只鋼鐵俠出品的腕表。

　　如果說此刻艾米麗最害怕什麼，那就是站在她身邊的大偵探夏洛克。

　　雷神托爾的倒楣弟弟洛基，有操控人心的能力，任何人只要被那只權杖敲一下，就會立刻失去心智，淪為洛基的傀儡。就像曾經的鷹眼克林特·巴頓那樣。

　　如果洛基在商場出現只是巧合，他只是來搗亂的，那一切好說。

　　可如果他此行出現的地點是有預謀的呢？

　　以艾米麗的智商和殺傷力來講，她並不擔心自己手槍失控會出什麼嚴重的後果，可是如果身邊的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被洛基控制和其聯手了呢？

　　那恐怕就真的要世界末日了。

　　藏在身後的左手已經被盔甲覆蓋，艾米麗能感覺到指尖金屬特有的冰涼觸感。

　　突然，夏洛克的手握住了艾米麗蓄勢待發的左手。

　　「中庭人，跪下。」

　　等了好幾秒也沒見夏洛克和艾米麗跪下的中二青年似乎有些不耐煩了。「總是這樣，不得到些教訓，你們這些中庭人就不知道自己該向誰臣服……」來人托著長長的音調，發音很准，透著傲慢和不屑一顧。

　　此時的情勢萬分危險。

　　就在艾米麗想要掙開夏洛克的手不管怎樣先打洛基一下好爭取逃跑的時間的時候，一個閃著藍光的東西突然從三個人的頭頂落下。

　　早就注意到動靜的夏洛克在藍光出現的一瞬間就一把扛起艾米麗，快速向外跑去。

　　被人像扛著一袋大米一樣扛著跑的艾米麗努力抬起頭向後看，發現那團藍光在還沒落地之前就炸開，形成了一個球體，把那位天外來客困在了當中。

　　這麼炫酷的手法，除了神盾局不做他想。

　　既然神盾局都來了，復仇者聯盟還會遠嗎？

　　想到有可能這個時候已經在路上的眾位復仇者，艾米麗一下覺得心安了。

　　不是她不相信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只是術業有專攻。大偵探可以查案子找罪犯，可是抓外星人這種體力活還真得交給復仇者聯盟的眾位超級英雄才行。

　　《神探夏洛克》裡的反派大BOSS是拼智商的莫里亞蒂，漫威宇宙世界裡的大BOSS才是外星人。

　　夏洛克一路把艾米麗從十五樓扛下，直到把人交給麥克羅夫特的手下才離開。「你就呆在車裡，不要亂跑。」丟下這句話，大偵探就按照旁邊人的指引去找麥克羅夫特了。

　　因為夏洛克的緣故，艾米麗得到了麥克羅夫特手下人的優待——她可以自己獨享一輛舒服的轎車，而不用和其他人一樣去擠救護車。

　　裹著條毯子縮在舒服的汽車後座，艾米麗努力透過車窗觀察外面的動靜。

　　神盾局的人是肯定到了，艾米麗在人來人往的間隙裡看到了正在指揮人員行動的神盾局精英菲爾·寇森。「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和夏洛克也和菲爾·寇森站在一起，三個人似乎在商量什麼。

　　當以智商完虐地球上百分之九十八以上人類的福爾摩斯兩兄弟和擁有無數黑科技裝備的神盾局一起合作，艾米麗在內心甚至小小地同情了一下那位雷神的弟弟——這簡直就是要吊打的節奏呀！估計複聯的大家不用來，洛基就被關進監獄了。

　　覺得警報解除的艾米麗靠在椅背上，長長舒了口氣。生命危險既然已經過去，她想起了其他很重要的事情，比如——她今天的戰利品。

　　「該死的洛基！」身為一個剁手黨，沒有什麼比剛買好的東西就丟了更能讓艾米麗鬱悶的了。更何況，她今天的開銷可不小——「詛咒你這輩子髮際線越來越禿！」

　　因為洛基的突然出現，艾米麗今天的所有購物成果都被扔在了商場裡。就算之後回去撿，也肯定會有不小的損失。

　　「好不容易事情過去了，結果好好過個生日都不行……我這什麼運氣呀！」好不容易漢尼拔死了，大偵探夏洛克最近幾天也不在房間裡開槍了，冰箱裡也不出現人體器官了，餐桌上也沒有培養皿和手槍了。艾米麗原本以為她會過一個非常和諧開心的生日，結果——「東西都白買了……」——討厭的洛基——「阿斯加德住的不都是神嗎？他們損壞東西為什麼不給賠償。」當初紐約大戰的損失，可是鋼鐵俠掏錢補了的。據說那位雷神托爾，一根毛，都沒出。所以這次的損失，洛基和阿斯加德也肯定不會賠償的。

　　「你想要什麼賠償？」明明只有艾米麗一個人的車裡，這時突然傳出聲音。

　　「誰？！」艾米麗這一驚非同小可。

　　幾道隱約的金光閃過，逐漸出現了一個人的輪廓——正是本該被困在商場的頂樓的洛基。

　　艾米麗緊緊抓著手裡的毯子，看著身邊出現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記得洛基會分，身，難道商場頂樓被困住的不是洛基本人？！

　　看著坐在身邊已經換成了一身黑西裝的神域人，艾米麗咽了咽口水，在毯子的掩護下伸手去開車門。

　　車子不知什麼時候被鎖死了。

　　心裡一涼的艾米麗不死心地又拉了拉車門，結果被坐在一邊的洛基嘲笑。「中庭人，以為憑藉你們那點小把戲，就能困住我阿斯加德的洛基嗎？」

　　如果評選一個說話欠揍程度排行，艾米麗相信這位惡作劇之神一定高居榜首——和洛基比起來，毒舌的夏洛克和嘴炮的鋼鐵俠簡直都是小兒科。

　　「你找我想幹什麼？」艾米麗可不相信對方是隨機出現在車裡的——洛基可稱得上是以武力制霸的漫威世界中為數不多用智力與人較量的角色之一。

　　「哦，還行，還不算蠢得要命。」洛基不理會艾米麗的一臉警惕，自說自話，「復仇者聯盟怎麼還沒來？他們的速度也太慢了。」

　　找複聯你來倫敦找幹什麼！去紐約呀！有本事去復仇者大廈呀！信不信史塔克先生他們分分鐘教你重新做人！

　　內心小劇場再次上演的艾米麗推不開車門，乾脆用力敲起了車窗。

　　「咚、咚、咚」大概是汽車玻璃隔音品質太好，再加上外面環境太嘈雜，艾米麗手都疼了也沒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果然也是個蠢貨。」洛基好像貓捉老鼠一樣的表情看著艾米麗折騰。

　　等得就是現在！

　　艾米麗對她自己的斤兩很清楚。就算有鋼鐵俠給的武器在，十個她捆一起也不可能打得贏洛基，她要的就是對方一瞬間的疏漏。

　　已經在毛毯下偷偷變了形的金屬拳頭重重擊在車門上，順利把車門打開。在洛基伸手要攔的時候回手就是一擊鐳射炮。雖然傷害被洛基攔下，但這會功夫已經夠艾米麗順利滾下車並引起其他人注意了。

　　「艾米麗！」

　　在菲爾·寇森和夏洛克的呼喊裡，艾米麗奮力爬起，想要跑到安全的地方去。

　　可本就行動力不強的她在接連摔了兩次後，壓根就沒可能跑得過洛基。

　　還沒等艾米麗跑出去兩步，洛基的身影就再次出現在她身邊，對方一揮手，艾米麗就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洛基，你想要什麼？」菲爾·寇森作為在紐約大戰裡被洛基重傷差點死亡的人，此時與對方見面稱得上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你先把人質放了，其他的事我們再談。」

　　艾米麗坐在地上，覺得無論腿還是肩膀都疼得要命，可她此時除了腦袋其他地方一動也動不了。她抬頭看了看站在身邊的洛基。內心詛咒對方一會兒被浩克吊打。

　　「你們還不夠資格和我說話。」洛基好像壓根沒注意到艾米麗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的樣子，伸手抓住了艾米麗的頭髮，「等複聯的人來再說。」

　　人生第一次被人抓著頭髮，艾米麗內心的憤怒甚至壓過了對洛基的恐懼，「你還是先和寇森探員他們談談吧，我怕一會兒複聯的人來了你就沒機會說話了！」等一會兒浩克來了打死你！

　　「哈哈哈哈……」洛基可不把艾米麗的威脅放在心上，他伸手抓過了艾米麗還沒來得及收起武器的左手，「這是那個托尼·史塔克的東西吧？怎麼？你和你他……是什麼關係？」明晃晃的惡意壓根就不掩飾。

　　如果不是因為擔心洛基有更大的陰謀，艾米麗剛剛根本不會冒險暴露這個秘密。不過要論刷嘴皮子艾米麗可能功力比不過夏洛克，但她也不會讓洛基好過。

　　「這是員工福利，怎麼？你羡慕呀。你大學沒畢業吧？研究生讀了嗎？有博導收你嗎？以你的條件史塔克工業是進不去了。不過我推薦你可以去找你哥哥，雷神托爾。看看他會不會一高興把他的錘子借給你玩玩。誒呀，我忘記了。網上的訪談裡托爾說錘子只有合格的雷神才能拿起來，以你的條件嘛……」不爭饅頭爭口氣，就是不能從洛基手裡跑出去，也得氣氣他，「只怕是難嘍！」

　　洛基這輩子樣樣都比哥哥托爾強，可就是輸在了這個雷神的位置上。如果他能夠通過雷神之錘的考驗成為新一任的雷神，也許就會成為一個與現在截然不同的人。不過這世界上最不可能的就是也許兩個字。

　　「小、東、西」，洛基骨子裡的傲慢讓他根本不可能把艾米麗一個人類當作和他平等的生物對待，「你信不信我一會兒……」被戳中了心裡最痛一點的洛基面漏凶光。

　　不過他今天的裝X之旅也到尾聲了。

　　遠處飛來的圓形盾牌將他重重擊飛出去，一架巨大的飛機撤掉隱形裝置出現了眾人頭頂。「哦，洛基，你怎麼還是這麼不老實？你不怕回去托爾會打你屁股嗎？」

　　艾米麗認出來那是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的聲音。

　　「嘿，艾米麗，員工福利還好用嗎？」飛馳而來的鋼鐵俠把坐在地上的艾米麗帶起放到了菲爾·寇森身邊，「看來你確實聽話一直帶著呢。」他指那塊可以變形的手錶。

　　被神盾局的兩位探員一左一右扶住的艾米麗對自家老闆這話有些好笑，「史塔克先生，您根本沒給我拿下去的許可權呀。」漢尼拔的事情結束之後，艾米麗就想把手錶拿下來想辦法給鋼鐵俠送回去，可是手腕都摩紅了也壓根打不開錶帶。最後還是問了賈維斯才知道，艾米麗只有使用權，沒有決定是否可以摘下的許可權。

　　真是給自家偶像跪了。

　　「哦？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鋼鐵俠用戴著盔甲的手拍了拍艾米麗的腦袋，「和他們到後面去。」說完，重新戴好面罩的鋼鐵俠反身飛向了洛基的所在地。

　　艾米麗被人安排到了一輛車上，有人幫她檢查了身體。

　　「疼疼疼。」艾米麗努力伸著脖子想看現在戰況如何，可離得太遠了，她只能看見鋼鐵俠在空中飛過的身影和天上那架巨大的飛機射擊噴出的火花。複聯吊打洛基的場面是一點也看不到。

　　「你的腳踝有些扭傷，近一個月要仔細修養。另外肩膀上的傷最近幾天可能會疼，不過你只要注意別進行劇烈運動，過些天就好了。其他的傷都不嚴重，你只要注意最近別泡澡，修養些日子就沒事了。」看著年紀不大的神盾局女探員給人的感覺很親切。

　　「謝謝你。」艾米麗在這之前接觸過的神盾局探員們幾乎都是菲爾·寇森和瑪麗亞·希爾那種冷酷精英派，這會兒難得見到一個態度接地氣一點的，覺得稀奇，「我是艾米麗。」

　　「珍瑪，我是珍瑪·西蒙斯。」女探員很友好地和艾米麗握了握手。

　　不，我收回剛才的話，這位更不接底氣兒！

　　艾米麗在聽到珍瑪·西蒙斯這個名字的一瞬間想起了對方是誰——《神盾局特工》裡的科學二人組的女科學家，N多讓人說不出名稱的博士學位的擁有者。

　　剛剛還嘲笑洛基沒讀過大學的艾米麗在真學神面前，感到了一絲自卑——活了兩輩子連個博士學位也沒有，自己真是太頹廢了！

　　就在艾米麗自我檢討的時候，外面突然安靜了。

　　「怎麼沒聲音了？」雖然不明白鋼鐵俠的助理小姐為什麼突然情緒低落下去，但一向樂觀開朗好說話的珍瑪依舊很熱情。

　　「誒？真的呀。」正在心裡默默唾棄自己又笨又懶又饞的艾米麗經由身邊的女探員提醒也發覺到了不對，「怎麼不打了？」扒著車門向外看，艾米麗見到由娜塔莎駕駛的巨大飛機已經把開火用的武器收了起來，自家老闆鋼鐵俠也不再滿天亂飛，美國隊長史蒂夫好像就站在地上，神盾局的菲爾·寇森和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還有夏洛克一行人似乎都站在了一起。

　　難道洛基已經被打趴下了？他們現在是在討論人犯的歸屬問題？

　　想著惡作劇之神這時候有可能已經鼻青臉腫的躺地上了，艾米麗覺得身上都不怎麼疼了。「那個洛基我還以為多厲害呢，沒想到才這麼一會兒就不行了。」哼，讓你裝！報應來了吧。

　　「好像不是……我好像看見洛基和寇森探員他們站在一起。」珍瑪的角度更好，「他們好像在討論什麼事。」

　　神盾局和複聯不抓洛基還和他平心靜氣地對話？

　　艾米麗有點不敢置信。

　　「不會的吧……」洛基可是紐約之戰的罪魁禍首。神盾局和復仇者不把他抓起來剝皮抽筋就不錯了。

　　「是真的。」珍瑪看得清楚。「他們好像在談事。」

　　不敢相信的艾米麗在珍瑪·西蒙斯的幫助下扶著車門站起來，努力向外張望。

　　洛基居然真的站在眾人面前。

　　這世界玄幻了嗎？還是我被洛基打傻了？

　　艾米麗覺得眼前的景象匪夷所思。

　　遠處的幾個人似乎談完了。艾米麗看到自家老闆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艾米麗，傷得怎麼樣？」史塔克一邊走一邊從鋼鐵戰衣裡退出來，等站到車子邊上的時候已經是一身西裝了。他的馬克·不知道幾號也站在一邊。

　　「啊……她的腳踝扭傷比較嚴重，最近不能走路。另外肩膀的傷也需要注意。其他就不太嚴重了……靜養就可以。」珍瑪在面對鋼鐵俠的時候表現得有點緊張。畢竟每個人在面對權威人士的時候都會有些緊張，雖然史塔克和珍瑪的專業領域不同，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可是每個科學界人士不得不敬佩的存在。這就好像你雖然不學物理，但你不可能不尊敬史蒂芬·霍金；你雖然不懂數學，但你一樣尊敬華羅庚。

　　「聽起來傷得不輕。」史塔克沒理會神盾的小探員一臉緊張的表情，「你就直接和我回去吧，紐約大學那邊我會打招呼，你養好傷回去接著上課就行了。」史塔克揮手示意自己的馬克·不知道幾號戰衣上車把艾米麗抱起來。「走吧。你不是一直說想坐一次空客嗎？這次讓你如願。」相處了那麼久，史塔克對艾米麗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興趣也很瞭解，「一會兒讓你進駕駛室。」

　　能夠坐一次那麼炫酷的飛機當然好，可是就這麼回紐約去也太匆忙了吧？「史塔克先生，我的行李還沒收拾呢……」還有今天買的東西，沒准一會兒去找找還能挽回點損失呢。

　　早就通過賈維斯查看過商場監控錄影的史塔克自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家小助理那點小心思，「行了，缺什麼我補給你。你的行李我讓人去給你收拾。」

　　眼看著自家老闆已經做了決定，艾米麗也就不再吭聲。

　　雖然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總是喜歡不通知就替別人做決定，但艾米麗知道，他是好心，只是不擅長表達。

　　「史塔克先生，洛基他……」艾米麗突然看到被綁住了雙手的洛基居然也在向空客走去，「你們要把他帶回去關押嗎？」那個「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居然會這麼輕易把人讓給複聯？

　　「啊，他呀……」史塔克看著自家小助理臉頰上的劃傷突然覺得有點難以啟齒，「他……」洛基剛剛透露給了神盾局和複聯一個很重要的消息，與他們之前截獲的情報吻合。如果洛基此次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願意合作，那麼神盾局和複聯只能暫時和他合作，等事情結束之後再翻臉。可是看著受了傷的艾米麗，史塔克覺得即使是權宜之計，也有點對不起被欺負了的小助理。

　　「我就是隨便問問了，您不用說的。」以為這件事牽扯到了什麼機密的艾米麗趕忙接話。作為一個合格的助理，一定要知道什麼話能問什麼話不能說。艾米麗在心裡小小的檢討了一下。

　　「你要去哪？」還沒等史塔克編出藉口騙艾米麗，一邊的夏洛克走了過來。「和我回去吧。」說著，夏洛克伸手就要把艾米麗從馬克·不知道幾號戰衣那裡接過來。

　　夏洛克自然是被輕鬆躲過了。

　　「她該回家了。」大概是同性相斥，性格與夏洛克略有相似的史塔克早就看對方不順眼，「謝謝你最近對她的照顧。」

　　說完話，史塔克示意身後的鋼鐵戰衣跟上，就要繞開站在身前的夏洛克。

　　不過夏洛克當然不會輕易讓開。

　　「艾米麗？」

　　三個人的糾纏自然惹來了在場其他人的側目。艾米麗突然覺得氣氛有點尷尬。

　　面對大偵探夏洛克的提問，她只能傻笑著回應。

　　「我就和大家先回去了。夏洛克，謝謝你今天陪我，等你有空來紐約，我帶你去玩。」雖然大偵探夏洛克生活習慣奇怪，可是心腸很好，又幫了她那麼多次。艾米麗雖然嘴上吐槽，但心裡早把夏洛克歸到了「可靠的大神好朋友」這個分類裡去，那個分類裡的其他人還包括美國隊長史蒂夫。

　　「……哼。」看了艾米麗兩三秒的夏洛克哼了聲，讓開了路線，一揮手，一個藍色的小盒子砸到了艾米麗懷裡，「生日禮物。」

　　「誒？」艾米麗驚喜的打開，發現居然是今天看中的一對耳釘，不過——「你不是這個不好看不要我買嗎？」當時艾米麗想買，卻被大偵探夏洛克一通批評。

　　「哼。」不想再理愚蠢的艾米麗，大偵探夏洛克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目睹了眼前這一切的史塔克哪裡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不屑地看了眼艾米麗手裡的小首飾盒，揮手示意馬克·不知道幾號跟上，一行人上了那架巨大的空客。

　　艾米麗的倫敦交流之旅就這麼稀裡糊塗地畫上了句號。

　　不過她還不知道，一個巨大的「驚喜」，正在紐約等著她……


第49章

　　艾米麗被帶上了那架空客，一同上飛機的人除了複聯的眾位超級英雄和洛基外，還包括神盾局的菲爾·寇森和幾個探員。

　　被馬克·不知道幾號放進舒服的椅子裡，艾米麗才有空打量一下這架空客。作為一個影迷，艾米麗對在《神盾局特工》電視劇和漫威宇宙電影裡出境過很多次的空客型飛機可是好奇已久，這次終於有機會親自坐一次了。

　　「給我看看。」還沒等艾米麗打量完，史塔克就一把把她手裡的小首飾盒拿走了。

　　「誒？」正在感歎空客的裝修高大上的艾米麗被自家老闆的舉動嚇了一跳。

　　「喲，艾米麗，這麼漂亮的耳釘誰送給你的？」剛剛史塔克一行三人在飛機下對峙的情形可是被其他人看得一清二楚。前冬日戰士現任復仇者的詹姆斯·巴恩斯自然也看見了，「那位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跟你……」雖然加入復仇者聯盟的時間尚短，但為人爽朗熱情的巴恩斯已經徹底融入了這個集體。艾米麗在巴恩斯剛剛進入複聯的時候又幫了很多忙不說，還把車子也借給了他，因此巴恩斯對艾米麗的態度也很親近隨和。

　　「哼，這麼小的石頭也敢拿出來送人。」史塔克壓根沒理會巴恩斯對艾米麗的調侃，他直接打開盒子開啟了嘲諷模式，「看看這可憐的尺寸，麥克羅夫特可真該好好教教他弟弟……」

　　「史塔克先生！」大偵探夏洛克送了生日禮物是好心，艾米麗就算尊敬鋼鐵俠這時候也不能讓對方挑夏洛克的刺兒。「把盒子還給我。」大概在土豪托尼·史塔克的眼裡，小小的兩個耳釘可能根本拿不出手。可這耳釘是艾米麗自己挑的，夏洛克親手買的，艾米麗可不能看著自家老闆又一次毒舌。

　　「……哼！」好像大偵探夏洛克附體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靜靜看了艾米麗幾秒，然後氣呼呼地把盒子丟在她懷裡，轉身去了空客上的另一邊坐了。

　　馬克·不知道幾號也走了過去。

　　被自家老闆難得幼稚的舉動逗笑了的艾米麗滿心無奈——老闆呀老闆，你這是生得什麼氣呀。

　　作為復仇者聯盟的領頭人之一，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自然就要成熟得多，「史塔克，那是艾米麗的朋友送她的禮物，你不能那樣說。」善解人意的史蒂夫一向照顧艾米麗，「艾米麗，傷得怎麼樣？」剛剛在飛機上，一行人可都看到了艾米麗和洛基糾纏的一幕，都為她捏了把汗。

　　「我沒事了，只要最近別亂跑就行。」作為一個經歷過被邪教綁架、被莫里亞蒂的人劫持、再被變種蜥蜴人劫持過的人，艾米麗表示，事故體制什麼的，習慣了就好了，「就是腳扭得嚴重了點，剩下都不嚴重。」艾米麗說著晃了晃她的手，「多虧史塔克先生給我的這個，不然就不知道會怎麼樣了。」她指得是那塊已經恢復成手錶形狀的鋼鐵俠戰衣同款手套。

　　「哼！」

　　艾米麗的順毛大概讓鋼鐵俠感覺好了點，「你去駕駛艙吧，羅曼諾夫和巴頓都在。」傲嬌的托尼·史塔克擺出一副「我大度，我不跟你計較的姿態」。

　　艾米麗能看出此時艙室裡的幾位復仇者和神盾局探員菲爾·寇森大概是有正事要談，也就沒推辭，在馬克·不知道幾號的攙扶下，一蹦一跳地跑去駕駛室了。

　　這架空客比不上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那架那麼大，可是也不小。一共三層，最上面一層是駕駛室，最下一層是車庫和一個牢房，中間是艾米麗他們剛剛身處的地方，集工作休閒娛樂為一體的功能區。

　　好不容易進了駕駛室，艾米麗高興極了。

　　在這個位置看外面的風景，可和坐在機艙裡看截然不同。

　　「想親自試試開飛機嗎，艾米麗？」看到艾米麗一臉興奮的樣子，鷹眼提議。

　　克林特·巴頓當然不會讓艾米麗駕駛飛機。可如果只是小小的碰一下駕駛艙的按鈕和拉杆，也是沒問題的。

　　「可以嗎？我可以動一下嗎？」要是換了其他場景，開飛機這種事艾米麗想都不敢想。但是此時駕駛艙裡鷹眼和黑寡婦都在，她忍不住有點心動，「我就碰一下。」以後說出去，自己也是開過空客的人！朵拉風！

　　「來吧。」娜塔莎看著艾米麗一臉興奮、躍躍欲試的樣子也不忍心讓她失望，「你把這個拉杆拉起來。」

　　親手拉了一下空客的控制裝置，使得飛機上升的艾米麗被巨大的喜悅包圍了。

　　#寶寶也是開過空客的人啦#

　　在駕駛艙圍觀了好一陣子，估計下麵幾位復仇者的事應該談完了，艾米麗才又下去。

　　不過這次下來，可讓她吃驚不小。

　　那個洛基居然被綁著手，坐在一把舒服的椅子裡。

　　喂喂喂，什麼情況？！大反派洛基不是應該被關在一樓的牢房裡受刑嗎？怎麼放出來了？

　　看著剛剛毀了倫敦一座購物中心屋頂和自己一整天購物成果的洛基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被從牢房裡放出來，艾米麗的第一反應就是幾位復仇者肯定上當了。

　　一定是這位惡作劇之神用花言巧語欺騙了純良的復仇者們。

　　瞬間覺得自己肩負了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幾位復仇者重任的艾米麗，一下子覺得她肩上的擔子重了起來——喚醒復仇者聯盟的重任，就交給我啦！

　　艾米麗被洛基傳染的中二思想當然沒人知道，此時身在其中的幾位復仇者只覺得讓無辜受牽連的艾米麗和洛基那個罪魁禍首共處一室似乎有些不妥。

　　「艾米麗，你去那邊的艙室吧，那裡有電腦可以上網。」史蒂夫作為艾米麗的前鄰居，自然知道她的網癮有多重，「神盾局的電腦設備不錯，你去玩吧。」因為洛基以不出監牢就不肯說出後半段情報為要脅，形勢危急，幾位復仇者實在沒辦法才把人放出來。此時眾人看似輕鬆，可都在暗地裡防備著這位謊言之神。如果讓身為普通人的艾米麗留在這裡，只怕會有危險。

　　艾米麗不傻，她能看出幾位復仇者雖然表現得隨意，可暗地裡都很緊張。「好，我去那邊。」既然身為美國隊長的史蒂夫要支開自己，那就說明無論洛基剛剛說了什麼，都沒能徹底取信幾位復仇者。艾米麗心裡剛剛升起的中二念頭自然也就沒什麼實施的必要了。

　　不過洛基卻不肯乖乖看著事情按照幾位復仇者的設想進行。

　　「艾米麗小姐，請等一下。」本來扭傷了腳走得就慢的艾米麗還沒轉過身就被洛基叫住。「我為我剛剛的粗魯向你道歉。」如果不是知道對方的身份，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這位中二青年剛剛那場大鬧，此時黑西裝白襯衫的男人一臉誠懇地態度簡直能騙過任何人，「希望你可以原諒。」

　　身為以搗蛋為己任的漫威宇宙世界的大BOSS之一，惡作劇之神洛基居然道歉？「你當我傻嗎先生？」除非腦子壞掉了，否則艾米麗是絕對不會相信洛基會為他自己做過的事情道歉的。洛基會向人道歉這件事的荒唐程度，比得上有一天莫里亞蒂會跪在大偵探夏洛克面前為他做過的壞事懺悔。

　　「洛基，別耍花樣。」史塔克可看不慣對方戲弄自己的小助理。「你要是不想呆在外面，我不介意再把你關進牢房。啊，還有浩克，你想他了嗎？」戳人痛腳這種事史塔克手到擒來。

　　「我是真心誠意地向你道歉，艾米麗小姐。」洛基不理會史塔克揭他痛處的行為，依舊看著艾米麗。

　　先是被洛基直接找上門，現在又被拉著說話。艾米麗不明白她自己一個普通人到底哪裡招惹了這位拽的天老大他老二的神明。但是作為剛剛被對方害得又傷身又傷財的苦主，被洛基這樣糾纏了兩句之後，她打算找回點場子。

　　「你聽過一句話嗎？如果道歉有用還要員警幹嘛？」剛剛因為怕壞了幾位復仇者的大事，艾米麗一直沒說話。可是洛基既然自己送上門，艾米麗可就沒有放過對方的道理。「你們阿斯加德的人損壞別人的東西難道只要輕飄飄一句道歉就完了？」別開玩笑了，知道老娘剛剛損失了多少嗎？！

　　「那……你想怎麼辦？」洛基剛剛開口道歉確實就是在戲弄對方。他對他自己的所作所為心有後悔？別開玩笑了。不過幾個中庭人而已，在洛基眼裡，對方和地上的螞蟻沒什麼區別。

　　「我今天一共花了……」艾米麗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看了眼今天銀行發來的消費短信，「八千六百五十三塊五。那些東西剛剛都被丟在你毀掉的購物中心裡了，再加上我的醫藥費，營養費，誤工費，護理費。看你不像很有錢的樣子，我也不多要，湊個整數，一萬五千美金。你賠給我，我就原諒你了。」說著把手伸到那位惡作劇之神面前。「現金還是轉帳？」艾米麗一副要債的架勢。

　　洛基設想過眼前的中庭人可能會要道歉，要自己懺悔，或者來一通和自家哥哥雷神托爾一樣傻乎乎的演講。這樣他就可以順勢嘲笑對方。可他萬萬沒想到，艾米麗不按套路出牌——她要錢！

　　身為奧丁之子，阿斯加德的二王子，雷神托爾的弟弟，惡作劇之神，洛基他自然不差錢——可是那些錢只能在阿斯加德花。

　　換句話說，他身上根本沒有地球的流通貨幣。

　　再直白點說，高大上的神明洛基他，在地球上，就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作為曾經被洛基重傷差點死亡的菲爾·寇森來講，因為神盾局探員的身份，現階段他不能直白地對洛基做什麼。可是能夠看著對方丟臉的機會，寇森也不會放過。

　　「是呀，洛基。艾米麗小姐今天可是損失慘重，又受了傷。」寇森首先附和艾米麗，「她要的價錢很合理，不如你就給她吧。也算是顯示你和我們合作的誠意。」作為常年在神盾局任職知曉各種秘密的菲爾·寇森而言，他哪裡會不知道阿斯加德的神明們在地球上根本沒有錢。沒見雷神托爾每次來地球，吃喝拉撒都是史塔克付款嗎？

　　人生中難得遇到這種窘境的洛基被艾米麗和菲爾·寇森的一唱一和氣得腦袋上的青筋都起來了。

　　不過艾米麗還是不打算放過他——有人自己找上門來找羞辱，怎麼能輕易放過？

　　「洛基先生，您是現金，還是轉帳？」艾米麗一副「我就是要錢」的姿態，「轉帳的話我可以把我的銀行卡號碼給你，你在明天晚上之前把錢轉給我就行。」看著面前的洛基眼睛都瞪起來了，艾米麗心裡暗爽，「你這麼看著我幹嘛？你該不會打算賴帳吧？」誇張的語調配上表情，如果不是因為受傷條件不允許，艾米麗還想加上肢體動作，「你可是神明，阿斯加德的二王子，雷神托爾的弟弟。區區一萬五千美元而已，你不會真的拿不出來吧……」奧斯卡欠艾米麗一個小金人。

　　圍觀的幾位復仇者簡直要忍笑忍到內傷了。

　　「行了艾米麗，想要什麼我給你買。」對艾米麗的毒舌有了新的認知的史塔克打斷了艾米麗的表演，「你去那邊自己玩吧。」圍觀洛基吃癟是很爽，但史塔克可不希望艾米麗把洛基得罪得太死——作為一個會魔法的神明，洛基有太多方法可以繞開復仇者的保護，傷害到艾米麗。

　　「好的，史塔克先生。」讓洛基出了大醜的艾米麗旗開得勝，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準備退場。順便，還不忘給洛基最後一擊——

　　「切，還神明呢，窮光蛋一個，哼。」

　　洛基的最後一點血，被打掉了。

　　洛基，卒。

　　當然了，僅僅言語上的攻擊，只不過傷點自尊心而已，要是換成個小反派，這不疼不癢的幾句話，沒准一會兒就忘了。

　　可洛基他不是小反派。

　　作為一個有格調的大BOSS，傷自尊心這種事，他怎麼能忍？！

　　「等等！」如果不是因為怕壞了計畫，就憑艾米麗這幾句話，洛基殺了她的心都有。可是在計畫成功後，殺掉她之前，洛基現在得把場子找回來，「我賠你的損失。」

　　洛基打算賠錢？！

　　洛基有錢賠錢？！

　　幾位復仇者和菲爾·寇森的腦子裡瞬間閃過一大串疑問——洛基他怎麼會有地球的流通貨幣？難道他已經在地球潛藏一陣子了嗎？還是說他開始和地球上的某個勢力聯手了？

　　比起眾位專業反外星人人士，艾米麗的想法就要簡單點了——

　　洛基該不會是打算要神盾局或者鋼鐵俠賠錢吧？依照他哥哥雷神托爾的一貫行事，這還真有可能！

　　「洛基先生，您是神明，應該明白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艾米麗對阿斯加德神明們的行事作風可真不敢苟同，「在我們地球呢，自己欠的債，要自己還。」別以為我偶像有錢就得替你們還債！

　　腦袋上的青筋幾乎可以跳個舞的洛基強忍著直接殺了艾米麗的怒火，被綁住的手一動，金色的光出現，一個黃金印章浮在了艾米麗面前。

　　「這個可以彌補你的損失。」

　　身上實在沒錢，洛基只能拿東西抵債。

　　拿洛基的東西？不怕上面有什麼可怕的魔咒嗎？艾米麗又不傻，這東西她哪裡敢收。

　　在洛基可以憑空拿出那枚印章的時候起，幾位復仇者和菲爾·寇森都嚴肅起來。

　　「艾米麗，過來。」距離艾米麗最近的詹姆斯·巴恩斯更是直接擋在了艾米麗身前。

　　「你們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只是想賠償她的損失。」洛基看著幾位復仇者蓄勢待發的樣子，覺得扳回了一局，心情大好，「這是我父王奧丁收藏的一枚印章，價值不可估量。」反正等計畫結束可以殺了那個討厭的小姑娘把東西拿回來，洛基此時一點也不心疼他的印章，「你拿回去彌補你的損失吧。」

　　隨著菲爾·寇森上了這架空客的另外兩名探員拿過了一個盒子，把那枚印章裝了進去。艾米麗直到看著那個金閃閃的東西消失在盒子裡，才覺得松了口氣——剛剛要是洛基直接變出把刀來，她豈不是沒命了？

　　後怕的艾米麗看著坐在椅子上神情怡然自得的洛基，心裡更氣了——還神明呢，那麼小氣！

　　「艾米麗小姐，這個東西就由神盾局暫時保管了。如果我們檢測沒有問題，會再還給你。」外星物品的危害常常難以預料。菲爾·寇森可不能眼瞧著艾米麗把東西拿走。

　　「哦，好的。」就是讓艾米麗拿走，她也不敢要。

　　「哈哈……哈哈哈……」挽回了面子的洛基放聲大笑，「中庭人，看看你們的膽子……區區一枚印章，你們居然就嚇成這樣……」

　　「你最好老實點，不然就回牢房去。」美國隊長史蒂夫一樣看不慣洛基，「我們能夠給你優待是看在托爾的面子上，你老實點。」事實上雷神托爾的面子沒有那麼大，復仇者之所以優待洛基不過是因為想知道洛基嘴裡的情報而已。

　　「小丫頭，你的損失我補償了。」一臉正義的美國隊長史蒂夫恰好是洛基最討厭的類型，沒有之一，「怎麼樣？」

　　洛基的表現讓艾米麗有些熟悉感，她想起了莫里亞蒂——難道反派都是一個性格？

　　「你今年多大？」因為復仇者們都在，艾米麗忍不住問了一個她之前就很好奇的問題——都說神域的人壽命長，地球人壽命短，那麼雷神托爾和他弟弟洛基到底多大？

　　「哦，可憐的中庭人，我的年紀比你們的文明還要長……」洛基看不起地球人的原因之一也在於對方的壽命短暫得根本可以忽略不計。

　　比人類的文明還長？！

　　艾米麗原本以為洛基最多回答幾百歲，沒想到——

　　「你都那麼老了……」這得幾千歲了吧？

　　「噗……」這次，沒有準備的幾位復仇者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沒想到洛基居然已經幾千歲了，艾米麗心裡感慨了一下阿斯加德人漫長的中二期，然後在心裡給洛基下了定義——以前說錯了，洛基他不是中二青年，而是中二老年。

　　空客的速度很快，就在艾米麗感歎阿斯加德中老年教育的缺陷的時候，飛機已經降落在了復仇者大廈的樓頂。

　　一別兩個月，艾米麗再次踏進熟悉的環境心情大好。她熟門熟路地和賈維斯打招呼，然後坐到頂樓的沙發裡，指揮dummy給她拿果汁和漢堡。另一邊複聯一行人則把被綁著的洛基帶進了會議室，一副要閉門詳談的架勢。

　　拯救世界的任務就交給復仇者聯盟的眾位英雄，而身為普通人的艾米麗只要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吃飽喝足之後，艾米麗盯著手錶，和賈維斯一起數著時間，打算等過了零點，慶祝一下她正式十八歲之後再去睡覺。

　　五、四、三、二……就在秒針馬上要歸到最後一位的時候，一道巨大的閃電劃過天空，艾米麗透過復仇者大廈的玻璃牆，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閃電中，一個人影直直地從天空的另一邊出現，落在了外牆的玻璃上。藍色閃電的映襯下，來人長頭髮，一身金色鎧甲，紅色披風，手裡還拿了一把大錘子。

　　「嘿，小姑娘。」從外面明明應該看不見室內環境的金髮男人敲了敲玻璃，「洛基在你們這嗎？」


第50章

　　儘管艾米麗滿心吐槽雷神托爾居然不能確定洛基是不是在地球，但她還是得回答對方，「史塔克先生他們在會議室，我去通知一聲。您先進來吧。」依剛剛幾位復仇者那副要和洛基詳談的架勢，艾米麗知道賈維斯恐怕不會在會議中途打斷大家。她還是得去做個傳聲筒。

　　「哦，好。」明明隔著隔音效果奇好的玻璃牆，艾米麗又一貫說話聲音不大，可牆外的雷神托爾卻可以沒有任何障礙的和她交談——

　　外星人，就是牛！

　　賈維斯打開了外面露臺的門，雷神托爾閃身就落到了外面的平臺上，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客廳。

　　艾米麗站起來，在dummy的幫忙下一瘸一拐地往同層的會議室去。

　　「小姑娘，你是誰？你怎麼了？」雷神托爾在客廳看了一圈也沒看到其他復仇者，就轉過身問艾米麗。

　　「我是史塔克先生的助理。您叫我艾米麗就好。」儘管內心瘋狂吐槽雷神托爾的不靠譜和不會看眼色，但身為自家偶像鋼鐵俠的助理，艾米麗還是保持了職業風範，「您是雷神托爾先生吧？史塔克先生和寇森探員他們現在都在會議室，之前吩咐了不許人打擾。您在這裡稍坐一下，我去會議室通報一聲。」說完，指揮dummy給雷神拿飲料，「您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她絕口不提洛基的行蹤——萬一雷神托爾這次是來保護他弟弟的怎麼辦？告訴了他這件事，豈不是壞了複聯的大事？

　　一根筋的雷神托爾果然不負他一貫的缺心眼作風——他壓根沒發現艾米麗在回避他的問題。「哦，你好，我是雷神托爾。」

　　對阿斯加德的中老年熊孩子教育缺失深有體會了的艾米麗一面為阿斯加德人民的未來擔憂，一面不動聲色地單腳跳到了會議室門前。

　　對，單腳跳，而且雷神托爾從頭到尾都沒有要扶艾米麗一把的意思。

　　#可憐的阿斯加德人民，有這樣一位未來的雷神，真不知道阿斯加德的王者地位還能保持多久#

　　站在會議室前按了門鈴，等了幾秒鐘後，會議室的大門才打開。

　　「艾米麗，怎麼了？」一貫行事有度的小助理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打斷會議，史塔克相信對方一定是有大事。

　　不確定雷神托爾的聽力到底有多好，艾米麗乾脆關上了會議室的門，跳到自家老闆身邊才說話，「史塔克先生，雷神托爾在客廳裡。」抬頭看了看單獨被一把奇怪椅子綁在會議室另一邊的洛基，艾米麗小聲說，「看起來像是來找他弟弟洛基的。我說你們有事要談，讓dummy和賈維斯招待他。」言下之意就是雷神托爾此時還不知道洛基就在復仇者大廈。

　　雷神托爾確實是和眾位復仇者一起奮戰過的同伴，可是對方神域人的身份已經決定了在某些事上，托爾註定不會和作為地球人的幾位復仇者立場一致。艾米麗這樣行事的含義房間裡的其他人都明白。不過今天發生的事暫時還不用瞞著雷神托爾，至少現在彼此立場還是一致的。

　　「做得好艾米麗，作為我的助理謹慎是必須的。」即此時不需要和雷神托爾劃清界限，但史塔克還是表揚了艾米麗的機敏，以免之後把雷神帶進來的舉動會讓自家小助理難受，「我讓賈維斯把他叫進來，你回去休息吧。」此時已經過了淩晨，「生日快樂，早上起床記得拆禮物。」

　　得到偶像的誇獎一貫是艾米麗非常開心的事。謝謝幾位復仇者的祝賀，她打算回房間休息，養足精神期待早上會收到的生日禮物——鋼鐵俠出品的禮物，想不期待都難。

　　雷神托爾這個時候剛剛好走進會議室。

　　「哦，我親愛的哥哥。」一貫唯恐天下不亂的洛基哪裡會輕易看著雷神和復仇者們合作呢？「看看你一心善待的中庭人們，他們對你的防備甚至不下於我。就連鋼鐵俠身邊一個小小的助理都知道要防著你，看來你真心相待的地球人根本就沒把你當成戰友。」作為與雷神托爾相處了幾千年的兄弟，洛基自然知道什麼是雷神最在意的，「你自以為的同伴一直把你當成異類，可憐你還傻乎乎地為他們著想。」

　　艾米麗不瞭解雷神托爾，可是看著此時雷神的臉色，她知道無論對方有沒有把洛基的話聽進去，今天這個鍋她都得背——復仇者聯盟和神盾局無論如何不能與阿斯加德的雷神交惡，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有時候真理和正義都毫無意義。

　　「托爾先生，請原諒我的疏忽……」道個歉而已，艾米麗還不放在心上。自己來道歉總比雷神真的認為複聯在防備他要好，「因為我不……」

　　「行了艾米麗，你下去。」

　　艾米麗打算背鍋，可是複聯的其他人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把事情攬在身上。「我們在開會，是我吩咐她不許帶任何人進來的。」作為復仇者聯盟的領軍人，復仇者大廈的所有人，艾米麗的老闆兼偶像，史塔克開口，「托爾，你弟弟蠱惑人心的能力你難道不知道？洛基一句話你就要和我們為敵了？」要論倒打一耙的本事，在這個房間裡，史塔克排第二，都沒人敢稱第一。

　　似乎覺得鋼鐵俠的話有道理，雷神托爾又恢復了正常。「哪裡會，不過洛基他一向擅長玩。弄人心。」

　　眼看著被自家偶像兼老闆一句話就打消懷疑的雷神托爾，在看了看會議室另一頭被綁起來的洛基。艾米麗深深覺得仙宮之主奧丁的決定很耐人尋味——如果對方真的想阿斯加德長盛不衰，永遠保持在宇宙中的地位。那麼無論怎麼看，托爾和洛基兩兄弟裡也該是更有謀略的洛基繼承雷神之位才對。可他為什麼偏偏選了沒頭腦的大塊頭托爾？

　　「哦，托爾，你可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洛基自然不願意看到托爾和複聯的人和好。即使不能分裂他們，添點堵也是洛基願意看到的，「你去問問那位助理，用你雷神的能力觀察，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謊？」托爾自然沒什麼敏銳的洞察力，洛基賭得是艾米麗在面對神明時敢不敢說謊。

　　洛基的話一出，房間裡的復仇者們反而不好叫艾米麗直接離開。因為如果那樣做反而顯得心虛。

　　莫名其妙再次成為話題中心的艾米麗對被綁在房間另一端的惡作劇之神洛基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作死小能手洛基真是在作死的道路上越滾越遠。他怎麼就記吃不記打呢？

　　艾米麗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對於武力值爆表的雷神托爾，看過電影的艾米麗表示，對方有一個巨大的缺點——與武力值成反比的腦子。經歷過夏洛克的洗禮，嘴炮技能更上一層樓的艾米麗想要忽悠雷神托爾，那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托爾先生。」示意其他復仇者不要說話，艾米麗單腳蹦到了雷神面前。「如果因為我的緣故使得您與復仇者聯盟的其他成員之間造成誤會，那麼我道歉。」欲揚先抑，艾米麗深諳此道。「我確實很不喜歡您，所以剛剛才把您攔在客廳裡。」艾米麗徹底貫徹她騙人時最常用的招數——有選擇的告訴別人真相。「您剛剛不是問我這是怎麼了嗎？」艾米麗指了指她臉上的那道擦傷和她根本不能用力的腳。

　　「這……」對洛基做壞事的本事也很瞭解的雷神托爾心裡升起了不好的感覺，「難道是……」

　　「對，就是您弟弟幹的！」努力把頭揚起來，艾米麗直指托爾的眼睛，「我本來好好的和朋友去商場買東西，結果您弟弟從天而降砸穿了天花板，我所有的東西都丟了不說，還被您弟弟當成人質抓起來。如果不是史塔克先生他們及時趕到，只怕這個時候我已經凶多吉少了。」還嫌不夠，艾米麗繼續添油加醋，「我就住在紐約，當年的那場紐約之戰我也是親歷者。當時整個曼哈頓幾乎一片廢墟，洛基沒有在地球受審而是被您雷神帶回去。這才多久？他居然就能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倫敦的天上。請問你們阿斯加德就是這麼看管犯人的嗎？還是您覺得比起在那場戰鬥中無辜死去的地球人，作為神明的洛基更加高貴？高貴到他可以不用受任何懲罰？」

　　艾米麗早就對阿斯加德的傲慢不滿已久——洛基可是個戰爭犯，當時的紐約大戰平民死傷過千，參加戰鬥的員警和軍隊和損失慘重，幾位復仇者自己也是傷痕累累，最後鋼鐵俠甚至冒著再也回不來的風險飛進了蟲洞，甚至直到現在，在那場戰鬥中遺失的外星武器依舊對民眾的安全造成了巨大隱患。可是作為罪魁禍首的洛基呢？只是被他哥哥帶回阿斯加德關起來了事。沒有審判，沒有懲罰，不過就是軟禁而已。

　　如果當時被傷害的人是阿斯加德的民眾，被毀壞的家園屬於阿斯加德人民，洛基還能那麼輕易逃脫懲罰嗎？

　　真是傲慢呢，神明們。

　　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作為阿斯加德的雷神，洛基的哥哥，請允許我代他向您道歉。」托爾或許腦子不聰明，或許謀略不夠，可是既然可以被雷神之錘選中，那麼他就必然擁有某些不可替代的品格。此刻，高大的雷神將右手放在胸前，向著面前比他矮了許多的艾米麗鞠躬致歉，「是我沒有教育好他，是我們阿斯加德沒有看管好犯人。我為他對您做過的事道歉。希望您能原諒。」

　　雷神乾脆的道歉化解了尷尬。

　　「托爾，我還沒正式介紹呢。這是艾米麗，我的私人助理。」史塔克走到艾米麗身邊，為兩個人引薦，「艾米麗，你知道托爾。他是雷神。以後你們相處多了就知道了，托爾他好脾氣呢。」史塔克睜著眼睛說瞎話。

　　雷神托爾是好脾氣？那是誰因為嗜殺好戰被奧丁扔到了地球上？艾米麗心裡知道自家老闆此刻是在堵對方的嘴，也就順勢應下來。

　　眼見一場信任危機就這麼煙消雲散，洛基即使心裡不痛快，為了後面的計畫可以順利進行，也只能暫時忍了。

　　事情已經解決，艾米麗就打算回房間睡覺了。這一天過得太精彩，她得好好休息一下。

　　不過作為惡作劇之神，洛基的那張嘴就是閉不上。

　　「你就不覺得自己不對嗎？」艾米麗三番兩次下洛基的面子不說，還總壞他好事。雖然挑撥雷神的事情可以放放，但洛基不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艾米麗。語言的力量有時候勝得過雷神的錘子，對洛基而言，殺人不見血的方法他多得是。更何況此刻他不過是想嚇嚇艾米麗。

　　「你這話什麼意思？」洛基的話一出，會議室的幾個人都有些緊張。

　　「……沒有。」性格惡劣的洛基臉上掛著欠扁的笑容，「我只是開個玩笑。」

　　沒人敢把一個愛搗亂會魔法的神明的話當成耳旁風。

　　「托爾，你給她看看。」作為房間裡除了洛基之外唯一的神明，托爾是史塔克唯一的選擇。

　　艾米麗一點也沒覺得哪裡身體不對勁，可是看著洛基的表情，她也不敢肯定。對方可是會魔法的神，要是真給她下了什麼詛咒怎麼辦？

　　#好後悔，早知道不懟洛基了#

　　#嘴炮一時爽，完事火葬場#

　　後怕的艾米麗乖乖站著讓雷神托爾檢查，順便拿眼睛直瞟罪魁禍首。

　　洛基到底來地球做什麼？他到底說了什麼導致幾位復仇者如此急迫地想要得到他的情報，甚至不惜冒著被欺騙的風險和他周旋？

　　內心細細回想，近期新聞裡沒有報導過什麼新出現的超級英雄，沒有仗著異能做壞事的異人族，也沒有變異人登上新聞版頭條。外星人登錄地球的消息更是一點也沒有。

　　就算神盾局行動迅速隱秘，封鎖現場業務純熟，可外星來客造訪地球動靜一定不會小，總會有流言傳出來的。就好像那次雷神出現在地球上……

　　洛基帶來的消息一定會和外星人有關，不然神盾局和複聯不會這麼緊張。可是洛基能帶來什麼消息呢？又有外星人要攻打地球了？

　　紐約之戰攻打地球的主謀艾米麗不記得名字，可是依照洛基的惡劣性格，要是真有人來攻打地球他會那麼好心跑來提醒？

　　別開玩笑了，他不落井下石才怪呢！

　　雷神的錘子在艾米麗身邊掃過，看了看錘子邊上奇怪的古樸花紋，又抬頭看了看坐在房間另一側一臉高深莫測的惡作劇之神，轉個頭，艾米麗問菲爾·寇森，「寇森先生，如果有外星人來地球，神盾局都可以第一時間知道嗎？」

　　「差不多。不過類似于托爾先生這樣的神明，因為行動太迅速，所以我們恐怕要事後才能知道消息。」從艾米麗擔任鋼鐵俠的助理以來，她沒少和菲爾·寇森打交道。從最開始用無傷大雅的惡作劇捉弄對方報仇，到最後可以隨意和對方聊上幾句，她和菲爾·寇森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那如果是大規模的入侵呢？就像曼哈頓那次，大規模的外星軍隊入侵呢？神盾局要多久才會知道？」艾米麗猜測洛基這次出現在地球一定也和外星軍隊有關。沒准他就是借著知道什麼外星軍隊的內部消息，跑來地球上忽悠復仇者們呢。

　　艾米麗猜得不錯，洛基這次來地球就是借著知道滅霸將要再次攻打地球的消息，提出要與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合作。

　　眾人當然不相信他關於合作的鬼話，可是根據神盾局衛星探測到的消息，確實有一批外星飛船在慢慢接近地球，電腦測繪後發現，對方的目的地是歐洲。因為事關重大又時間緊迫，複聯和神盾局沒有辦法，這才和洛基虛與委蛇，希望可以從對方口中套出線索。

　　「這……」再次被艾米麗一語道出機密的菲爾·寇森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艾米麗，這個涉及到神盾局的機密了。」

　　房間裡的幾位復仇者，只有新加入不久的詹姆斯·巴恩斯沒見識過艾米麗扒人馬甲時的兇狠。其他人對她不時的腦洞大開早就習慣了。

　　看著前冬日戰士驚訝的表情，艾米麗知道她猜對了。

　　「沒有魔咒的痕跡。」雖然不擅長魔法，但作為在仙宮長大的托爾，探測魔咒是否存在還是沒問題的。「放心吧，洛基並沒給她施法。」

　　得到否定回答的艾米麗長長舒了口氣——小命保住了。

　　「哈哈哈……看看你那樣子」，洛基看不起艾米麗那副貪生怕死的嘴臉，「剛剛不是還很勇敢嗎？怎麼一涉及到自身的安全就怕成那樣？中庭人……真是虛偽。」既然雷神托爾已經來到地球和復仇者聯盟匯合，洛基的計畫就已經成功了一半。他難免有些得意忘形，「剛剛指責托爾的時候一臉正義，現在求他又……」

　　「閉嘴，洛基！」進門後一直沒有和弟弟說話的托爾終於開口，「你從牢房逃出來到底要幹什麼？這次你來地球到底有什麼目的？」有一個以做反派大BOSS為人生目標的弟弟，一生都在幻想兄友弟恭和諧共處的托爾其實內心非常矛盾——他既不能縱容洛基的惡行，又狠不下心重傷他。就是因為托爾的這種矛盾，洛基才能屢次逃脫懲罰，繼續在九大界興風作浪。

　　洛基是逃出來的？還以為是被你雷神故意放的呢！危機解除的艾米麗內心小劇場再次上演，她偷偷打量雷神托爾在面對弟弟時那副痛心疾首恨其不爭氣的表情，又抬頭看看洛基一副怡然自得我行我素的樣子。她突然覺得有種詭異的感覺——怎麼洛基好像很高興看到雷神托爾的樣子？

　　晃晃腦袋，把腦海裡雷神兄弟相愛相殺的苦情戲晃出去，艾米麗回身看著自家老闆鋼鐵俠，欲言又止。

　　「怎麼了艾米麗？你覺得哪不舒服？」雖然雷神托爾已經檢查過，但史塔克看艾米麗的臉色還是有點不放心。

　　「不是……我是……」艾米麗有個大膽的推測。「我有事和你說，史塔克先生。我們出去說好不好？」如果推測是正確的，那麼事情可就很緊急了。

　　「艾米麗，什麼事情只告訴史塔克不告訴我們呀？」娜塔莎猜測艾米麗一定是對當前的事情有新的看法。作為旁觀者，艾米麗的視角不同，邏輯也和他們不一樣，沒准還真能看出什麼他們沒注意到的細節，「來，和我說說。」

　　艾米麗不知道在與洛基的談判裡，史塔克是主力。如果史塔克和艾米麗出去了，接下來的事可沒辦法進行。所以娜塔莎要代替史塔克和艾米麗出去。

　　只要把事情告訴複聯的人就好，至於具體是誰艾米麗也不介意。她很自然的拉住黑寡婦的胳膊，借力往外走。

　　「有什麼事情還需要瞞著托爾嗎？」洛基的計畫只需要雷神托爾來到地球與復仇者們匯合就算完成了大半。但如果能夠讓雷神與其他人之間再起點嫌隙，那可就更好了。

　　洛基你為人這麼欠扁是怎麼順利活了好幾千歲的？！你要感謝身邊人的不殺之恩你知不知道嗎？！

　　如果艾米麗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現在正是需要復仇者與雷神齊心合力的時候。這個時候起了嫌隙只會給敵人可乘之機。

　　「你見到雷神的時候好像一點也不驚訝？你不怕他抓你？」洛基作為一個逃犯，在面對追捕的員警雷神托爾的時候表現得太愉快了。「我怎麼覺著……」反正自家偶像高大上的會議室此時可是在全稱監控洛基的身體指標，又有擅長刑訊和觀察的前神盾局探員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更有神盾局精英人士菲爾·寇森在，艾米麗相信如果洛基撒謊，他們一定能看出來——

　　「你是故意引雷神托爾來地球？為什麼？神盾局探測到的外星艦隊……」想想電影裡雷神托爾南征北戰的壯舉，「難道是你引來找他尋仇的？！」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1

第51章

　　艾米麗的推測出乎房間裡其他人的預料。

　　包括惡作劇之神洛基。

　　「哈哈……你怎麼會得出這麼愚蠢的結論……」在短暫的停頓之後，洛基放聲大笑，「中庭人，你們已經怕我怕到這種地步了……哈哈……」

　　不過可惜，這次，洛基註定是要演獨角戲了。

　　「有意思。」

　　現在房間裡的人，除了艾米麗和雷神托爾之外，無一不是精通心理戰的高手。神盾局的九級特工菲爾·寇森就不用說了，身為尼克·弗瑞的左膀右臂，未來神盾局的領軍人，要是這點敏銳都沒有怎麼行？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和鷹眼克林特·巴頓執行各種危險任務出生入死無數次，直覺的觀察幾乎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和他的好友詹姆斯·巴恩斯生在戰亂年代，幾乎一生都在打戰，如果他們倆不能察覺到洛基此時的反常，那可真叫白活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就更不用說了，如果他只是區區一介科學家，當初怎麼可能將史塔克工業做大，成為世界首屈一指的軍火商？就是現在，復仇者聯盟和政府間的各項協調工作也是由他負責，察覺到談判物件的異常，對鋼鐵俠來講易如反掌。跟更不要提即時監控洛基各項生理指標的賈維斯正在和眾人彙報——

　　「物件音調超過平均值，手部溫度下降……」賈維斯忠實地回饋著電腦探測到的資料。

　　「托爾先生，看來這件事情需要您出面才能解決了。」雖然雷神托爾屬於復仇者聯盟的一員，但到底神盾局才是政府組織。這個時候由菲爾·寇森開口再合適不過了。「我們確實探測到一批外星能源場在靠近地球。初步判定為外星飛船。之前洛基提出他知道來人的身份希望與我們合作，但現在看來這件事還需要您出面説明。」如果只是普通的外星人侵略那麼神盾局和複聯都可以出面積極應對，但如果來人是被引來找雷神托爾的，那麼這件事就需要從長計議了。

　　「你是說有一批飛船在接近地球？他們是被洛基引來找我的？」洛基不是昨天才從阿斯加德的牢房逃出來。他越獄已經有整整三個月了。托爾從洛基越獄那天起就九大界到處找人，這次也是從最後得知的洛基藏身之處直接來了地球。因此辛苦奔波了三個月沒和阿斯加德人聯繫的雷神還真不知道這個消息。

　　「現在看來是這樣沒錯。」洛基的突然反常讓眾人相信艾米麗的推測。

　　艾米麗的推測雖然正確，但這不是說她比在場其他人更聰明、更優秀。雖然在夏洛克的薰陶下嘴炮既能有所進展，觀察力也好了點，但想要與在場諸位出生入死過無數次的專業人士相比，艾米麗還是嫩了點。

　　她能誤打誤撞猜對洛基的陰謀，原因有兩個。

　　一方面因為她的思考角度不同——復仇者和神盾局把洛基當成戰犯，當成罪大惡極的犯人來思考，來揣度，但艾米麗不是。對她來講洛基和莫里亞蒂一樣，他們的本質不是喜歡殺戮，而是喜歡刺激，喜歡混亂，喜歡破壞規則。換句話說，中二期的熊孩子想毀滅世界的理由可能沒什麼深刻的人倫含義和哲學思考，他們不過就是喜歡和大多數人唱反調而已。雖然洛基以年齡看幾乎可以算得上在場所有人的祖先，但他本質上就是個中二病晚期的熊孩子。神盾局和複聯在思考應對策略時想得過於複雜，所以反而忽略了最有可能的選擇——這就是場洛基自導自演的性質惡劣的惡作劇。

　　引來雷神托爾的敵人攻打地球。贏了，洛基坐收漁翁之利，輸了，洛基毫無損失。

　　另一方面艾米麗得以觀察到神盾局眾人沒能注意到的細節是因為她看過電影和電視劇。洛基稱得上漫威電影宇宙裡響噹噹的反派人物，《雷神》系列電影也好，《復仇者聯盟》系列電影也好，對方都有出場。艾米麗當初在看劇的時候就對這個中二病晚期反派非常有印象——當然了，這主要是因為她覺得洛基的演員比雷神的演員長得好看所以才多看了幾眼——用著一副高智商犯罪的幌子，卻壓根做不出高智商犯罪的格調。如果不是因為傻大個雷神托爾的庇護和神域人的身份使得複聯不好下手，艾米麗相信，洛基這時候墳頭草都有一人多高了。

　　#這種一語道破反派陰謀的感覺真是太棒啦！#

　　嘴炮了這麼多回，終於能做件有意義的事。艾米麗心裡挺滿足，臉上就帶了出來——這也算是她自己送給自己的十八歲生日禮物了吧。

　　「洛基，你說，這到底怎麼回事？！」不虧是雷神托爾，不講戰術，不講鋪墊，直入主題。

　　單腳站著太累，拉了把椅子默默坐下圍觀的艾米麗幾乎能感受到洛基的憤怒和對雷神托爾的無聲嘲諷。

　　#難道神域人就是這麼統治國家的？#

　　艾米麗不覺得在洛基肯定不會說實話的情況下，雷神托爾這麼問有什麼用。

　　萬幸，此時在場的人不止雷神托爾一個。

　　「托爾。」顧不得艾米麗拉了椅子一副要賴下來聽故事的樣子，史塔克打斷了雷神。「你來看神盾局的衛星圖，能認出來的飛船是屬於什麼人嗎？」如果對方真是奔著向雷神托爾尋仇而來，這件事一定要小心處理。可不能讓地球背了阿斯加德的黑鍋。

　　「啊……我來看……」把錘子放在桌子上，托爾湊到了菲爾·寇森旁邊，和一眾復仇者講述起了他曾經南征北戰大殺四方的光榮歷史。總結一下就是——他仇家太多，有點難以辨認這時候過來尋仇的人是誰。

　　默默翻了個白眼的艾米麗沒興趣聽雷神托爾顛三倒四的敘述，她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雷神之錘上。

　　雷神之錘是什麼？漫威世界裡的大殺器之一。與美國隊長的盾牌，鋼鐵俠的戰衣一樣神奇，甚至更具傳奇色彩的武器。作為在見到雷神兩兄弟之前一個人生中唯一親眼見過的外星人只有高高飛在天上的超人的鄉下人艾米麗而言，她這個時候，很沒出息的心動了——好想伸手摸一摸呀！

　　近在咫尺的雷神之錘對艾米麗的吸引力的巨大的。看著大錘子邊上的古樸花紋和略顯陳舊的把手，艾米麗內心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一個說：「他們這個時候在忙不會注意的，悄悄摸一下沒關係。」另一個則說：「不行不行，這樣太沒禮貌了！會給偶像丟臉的。」

　　就在拼命咬著手指頭幾乎要管不住自己手的艾米麗要把她的罪惡之手伸向雷神之錘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之前一直忽略的問題——洛基在商場出現的時候明明手裡有一根權杖，怎麼後來就不見了？

　　「史塔克先生。」能夠控制人心的權杖不是可以忽略的東西，「洛基的那根手杖呢？你們拿走了嗎？」之後在車裡出現的洛基一直都空著手，艾米麗如果不是因為太想摸一把雷神之錘也壓根想不起這件事。

　　「洛基的權杖？！」雷神托爾吃驚不小，「他的權杖不是由神盾局保管嗎？」紐約大戰後雷神托爾雖然可以一意孤行帶走洛基，但神盾局和史塔克都沒允許他拿走那根可以隨意操控人心的權杖。

　　「艾米麗，你怎麼知道洛基的權杖？」權杖的存在對平民可是保密的。自家小助理再聰明也不可能猜到那樣東西的存在。

　　「他在商場出現的時候手裡就拿著呀。」艾米麗不記得電影裡洛基的權杖最後被誰拿走了。但是她知道這樣東西的威力非同小可，「那不是武器嗎？」曾經因為說漏嘴吃過苦頭的艾米麗可是學乖了——打死也不能露破綻——「你們不是說洛基會魔法嗎？魔法師不是都有法杖嗎？他的那根難道不是嗎？」就算哈利·波特還有一根小棍子呢，洛基這麼大個魔頭還能沒點裝備？

　　「你確定他在倫敦出現時手裡有那個東西？」如果被神盾局保管的權杖真的已經遺失並回到了洛基手裡，那麼此時眾人對洛基的危險程度就要重新定位。在場的復仇者們不敢大意。

　　「我確定，夏洛克也看見了。」艾米麗雖然近視但不瞎。洛基拿著那麼大根權杖擺反派BOSS的款，她想忽略也難呀。「就是這個。」艾米麗指了指菲爾·寇森調出來的神盾局存檔圖片。

　　「哈哈哈哈……」明明被隔離在角落應該聽不見眾人談話的洛基哈哈大笑，好像落枕一樣扭了扭脖子，「你們猜，這個時候……誰已經是我的人了？」

　　身為惡作劇之神，玩弄人心這種戲碼洛基永遠玩不膩。

　　比起一下嚴肅起來的幾位復仇者和神盾局探員菲爾·寇森，艾米麗卻覺得事情沒這麼嚴重。畢竟當時大偵探夏洛克可是和她一起目睹了洛基的中二出場，並且當時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指揮的人可是「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

　　別人也許不知道洛基那根手杖有什麼特別，但福爾摩斯兩兄弟一定知道。

　　至於為什麼大偵探夏洛克後來絕口不提這件事，原因可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你們別著急，不如……給福爾摩斯先生打個電話？」如果洛基沒有把那根不知該叫手杖還是叫魔法杖的東西帶在身上，而是作死得留在了英國，艾米麗相信，那東西現在一定早就到了「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手裡——福爾摩斯兩兄弟的智商可不止秒殺百分之九十八的地球人，而是可以秒殺百分之九十八的宇宙智慧生物。洛基的智商在他們兩兄弟面前，恐怕只有被完虐的份。

　　有賈維斯在，打通「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的電話簡直不要太容易。果然，電話接通後，「大英政府」親自證實了消息——權杖已經由英國政府保管了。

　　親眼看著洛基由「全宇宙我最帥」的表情變得面色灰白，復仇者的幾位超級英雄和神盾局的菲爾·寇森礙于身份和雷神托爾的面子不能笑，艾米麗可沒什麼顧及。

　　「噗……哈哈哈哈……」這貨是不是傻？！那麼重要的東西不藏好不說，還堂而皇之地拿出來，「他是怎麼想到把東西留在倫敦的……」那裡可是福爾摩斯兩兄弟的地盤，別說一把外星人用的手杖，就是任何一點風吹草動，也不可能瞞得過他們兩兄弟的眼線。

　　一而再再而三被艾米麗壞了好事的洛基又被她嘲諷，自然也忍到了極限。

　　即使沒有那柄魔法杖，惡作劇之神洛基的戰力也不容小覷。

　　「啊啊！」事情發生得太快，艾米麗只見到一道藍光閃過，之後就是一場混戰。

　　雷神的錘子在房間裡飛來飛去甚至砸壞了會議室的大門。美國隊長史蒂夫和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一左一右夾擊逃脫的犯人。可是能夠分身的洛基讓眾位復仇者們分不清虛實，再加上會議室房間的局限和一個沒有戰力的艾米麗的存在，一時幾個人有些捉襟見肘。

　　艾米麗自然知道她自己是累贅，趁著雷神纏住洛基的機會，她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腳傷，用了吃奶的勁兒把被卡住的會議室大門推開一條縫，擠了出去——

　　不是她只顧自己逃命，實在是有她在場，眾人還要分出精力照顧，反而拖後腿。

　　跌跌撞撞跑到外面，有心讓賈維斯打電話叫支援卻不知該打給誰，艾米麗聽著會議室那端傳來的「叮叮咚咚」聲心裡乾著急卻幫不上忙。

　　「讓我們看看……誰在這……」明明應該身在會議室與復仇者們戰鬥的洛基居然又一次出現在艾米麗身邊。

　　「你……你怎麼會……」身邊一個人也沒有，艾米麗害怕地後退，卻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呵呵呵……」再次穿回金鎧甲綠披風的惡作劇之神滿臉不屑地看著艾米麗，好像在看一隻螞蟻。「中庭人，你將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

　　理智拼命告訴艾米麗後退，可身體卻動彈不得。看著洛基越來越近的手，艾米麗覺得呼吸困難。

　　就在洛基的手即將握住艾米麗脖子的一刹那，姍姍來遲地英雄終於出現了。

　　「嘿，洛基，你自己躲在這裡幹什麼？」鋼鐵俠不虧是艾米麗的偶像，他最先發現了情況不對，沖出會議室果然看到自家小助理摔倒在地上，洛基的手已經快掐住她的脖子了。

　　沒有時間猶豫，史塔克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沖過去撞開洛基，把艾米麗帶到另一頭的沙發後面放好。

　　死裡逃生的艾米麗緊緊縮在沙發後面，連頭也不敢抬。

　　追出來的復仇者和洛基又是一場兵荒馬亂的爭鬥。不過最後終於把人制服了。

　　小心翼翼把頭從沙發後面探出來的艾米麗看看一片狼藉的復仇者大廈頂樓，又看了看只有她身邊才完好的傢俱，輕聲向鋼鐵俠道謝，「謝謝你，史塔克先生。」剛剛的戰鬥裡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一直在守著艾米麗這邊，有幾次甚至差點被雷神亂飛的錘子打中都沒離開。

　　「行了，你先去樓下休息吧。」洛基已經被再次抓住，外星艦隊的事情必須儘快解決，即使現在已經是淩晨，復仇者聯盟的眾人也不能休息。

　　覺得身心俱疲地艾米麗一瘸一拐下樓找了個房間，倒頭就睡——拯救世界的任務還是交給複聯吧。

　　她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賈維斯在艾米麗醒來的瞬間打開了房間的遮陽板，溫暖的陽光照進來，艾米麗伸了個懶腰，發現dummy就站在床下，和dummy並排的，還有一大堆禮物盒子。

　　艾米麗總算明白昨天自家偶像說得「記得拆禮物」是什麼意思了。上一次拆一堆禮物還是耶誕節，沒想到這才不到兩個月，就可以又體驗一下這種幸福感了。

　　艾米麗乾脆把被子扔在地上，坐上去，把禮物一件件拆開。

　　蜘蛛俠彼得·派克送了一本攝影書；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送了一隻口紅；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在繼耶誕節送了沙發四件套後又送了一套床上四件套；鷹眼克林特·巴頓送了艾米麗一隻漂亮的髮卡；詹姆斯·巴恩斯送了一只好看的手鐲；人沒在但禮物到了的浩克布魯斯·班納博士送了艾米麗一條圍巾。

　　dummy忙著把艾米麗拆開的禮物包裝紙收拾起來。

　　「這是什麼？」一個巨大的盒子擺在下面，艾米麗好奇地打開，發現她昨天損失的所有東西都在裡面——當然，不是她買得那些，這次這些禮物都是新的。

　　「這些是史塔克先生要求人今早送來的，我比對過你的購物記錄，應該沒有遺漏。」賈維斯今天依舊萌萌噠。

　　所有的戰利品得而復失，艾米麗開心得幾乎想打滾。粉了鋼鐵俠簡直就是她人生裡最正確的決定，沒有之一！

　　「誒？」箱子裡面除了艾米麗買過的東西之外，還額外放了一個小盒子。粉色的包裝紙和絲帶，小小一隻。「這是什麼？」艾米麗很確定她剛剛已經找到了她昨晚所有買過的東西，「賈維斯，你是不是多訂什麼了？」雖然以賈維斯的準確性很難出錯，但這不妨礙艾米麗偶爾調戲對方一下——作為鋼鐵俠腦殘粉，調戲賈維斯是必備技能。

　　「艾米麗小姐，這是sir昨晚就吩咐要拿來送給您的生日禮物。」艾米麗的行為模式早就存在賈維斯的資料庫裡。作為走在科技前列的人工智慧，賈維斯表示，艾米麗的調戲實在太幼稚了——「sir很期待您是否喜歡。」

　　把盒子打開，艾米麗略有些哭笑不得地發現，裡面居然是一對鑽石耳釘。

　　「這對耳釘上的鑽石由最合理的切割方式切割打磨，光澤度和透明度……」賈維斯試圖給艾米麗講解一下這對耳釘的珍貴。

　　「賈維斯，說重點。」艾米麗哪裡不知道這麼大的鑽石耳釘價值不菲？但她知道賈維斯一定有後話。

　　「……這對耳釘無論從價值、美觀程度、實用程度而言都比您昨晚收到的那對要好。」賈維斯秉持客觀公正地態度，努力傳達自家老闆的意思，「而且女孩子的十八歲生日禮物不能馬虎，一個男人送了您什麼樣的禮物就代表……」

　　「賈維斯，說實話。」一個人工智慧在介紹鑽石耳釘的時候會想到介紹人際交往的標準？別開玩笑了。

　　「史塔克先生認為他送給您的耳釘比那位福爾摩斯先生送得更好，希望您可以戴上這一對。」把另外那對扔了。

　　雖然被自家老闆的幼稚舉動弄得哭笑不得，但艾米麗還是遵從了賈維斯的期望，把那對耳釘戴上。並且在內心吐槽為什麼鋼鐵俠的舉動這麼像小孩子——只有幼稚園小孩兒才會要求自己的朋友不能接受其他人的禮物並且只能和自己玩好嗎？

　　「史塔克先生他們在哪？」換好衣服，艾米麗打算如果幾位復仇者忙完了就去感謝一下大家的禮物，並且重點讓自家偶像看一下耳釘——免得幼稚的鋼鐵俠生悶氣。

　　「sir和Cap他們已經回來了，雷神托爾今早六點十五分與外星戰艦取得聯繫，現在已經帶著洛基返回阿斯加德。」

　　也就是說事情解決了？

　　「太好了。」雖然對阿斯加德監獄的靠譜程度非常懷疑，但把洛基關起來總比直接放了的強——天知道小心眼的洛基會不會回來找自己算帳。「大家在樓上嗎？」

　　「sir他們正在吃午餐，您現在上去剛好可以和他們一起吃飯。」即時監控整個復仇者大廈的賈維斯掌握著所有人的動向。

　　穿上外套，換了鞋子。扶著dummy，艾米麗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間，打算上樓吃飯，順便看看能不能八卦一下事情是如何解決的。

　　剛剛上了頂樓的大廳，只見淩晨還一片狼藉的頂樓已經被修繕過了，壞掉的傢俱也不見蹤影。估計對紐約的裝修隊來說，這種工程簡直就是小兒科——畢竟除了複聯三天兩頭拆東西，恐怖分子們也是一個月來紐約搞一次爆炸。這種傢俱牆壁損壞的小工程對業務熟練的紐約裝修隊來講那就是分分鐘的事。

　　「艾米麗，睡得還好嗎？」昨天多虧了小姑娘機敏才識破了洛基的陰謀，菲爾·寇森自覺神盾局欠艾米麗一個人情，「這是洛基的印章，經過實驗室檢測沒有異常能量波動。本來阿斯加德的東西不可以給你，不過這就算是你的生日禮物了，收著吧。」菲爾·寇森把那枚據說是奧丁的印章從神盾局帶了出來，拿給艾米麗當謝禮。

　　「誒？可以嗎？」雖然艾米麗對印章不感興趣，但那畢竟是神明的東西，如果真的可以拿回去也是件很驚喜的事。

　　「拿著吧。」寇森把那枚純金的印章放在艾米麗手裡。

　　這枚印章的珍貴之處不在於材質，而是它原本的所有人。艾米麗相信，如果她肯出手這枚印章，無論是政府還是研究機構或者收藏家，都肯定願意出天價來買——最保值的東西有木有！後半輩子買買買的生活都有保障了有木有！沒想到一萬五千美元居然能換來這個東西，洛基簡直太敗家了！

　　雖然不打算把印章出售，但艾米麗還是開開心心地把印章放進了口袋裡——感覺自己口袋裡有一個億呀！

　　還不等史塔克滿意艾米麗戴了他買的耳釘，一道藍色的閃電就在天空劃過，金紅色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復仇者大廈頂樓。

　　「寇森。」去而複返的雷神托爾大步走到菲爾·寇森面前，「洛基說你們拿走了我父王奧丁的印章。那枚印章非常珍貴，你趕快還給我吧。」


第52章，看過來！

　　艾米麗雖然肉疼，但一不敢得罪雷神，二不想讓複聯的大家難做，所以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印章掏出來交還給托爾——才怪！

　　之前說過，艾米麗的人生最大愛好就是買買買。而買買買這件事的最大前提是一個人要有錢，有足夠的錢，有很多的錢！不然，去哪裡買買買？菜市場嗎？

　　艾米麗既然曾經可以為了買買買這項偉大事業而身兼十八份兼職不退縮。由此可見，她的財迷程度——不一般。

　　雷神托爾話音剛落，就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捂著口袋一瘸一拐地快步往回跑了——跑慢了就來不及了！

　　眼見著艾米麗轉身甚至來不及和其他人打招呼就逃命一樣跌跌撞撞地往電梯裡去，菲爾·寇森不得不硬著頭皮把她喊住。「艾米麗？」印章已經被送給了小姑娘，雷神托爾如果真想要印章還得神盾局出面幫忙和艾米麗討要。而現在在場的神盾局人員又只有菲爾·寇森一個，印章又是經由他的手送出去的。即使菲爾·寇森不想管，這事也只能由他開口。畢竟在場的人裡只有他一個人是政府雇員。

　　#心好累，突然好想辭職#

　　無論其他人怎麼樣，艾米麗是不打算把印章白白交出去的——那可是一個億呀！還沒捂熱乎呢！雷神托爾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空口白牙就想拿走？門都沒有！

　　艾米麗試圖裝作聽不見菲爾·寇森的話，依舊一個勁兒往前跑。

　　眼見著一瘸一拐的艾米麗以不可思議地速度就要衝到電梯門口了，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開口拯救了他的迷弟，「艾米麗，你等等。」再不出聲，人就要徹底沒影兒了。

　　艾米麗可以裝作聽不到寇森的話，可是不能不理原來的鄰居史蒂夫。站在電梯門口猶豫了兩秒，她才轉回身，「大家中午好。」艾米麗打定主意，一會兒不論雷神說什麼，印章是絕對不會交給對方的。

　　「中午好，過來吃東西。」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自然能看出艾米麗心裡在打什麼注意。她隻字不提印章的事，只讓艾米麗過來吃飯——印章是洛基賠給小姑娘的賠償，托爾想要拿走可得有個合理的理由。否則在場的其他人也不會答應。

　　「寇森？史塔克？」托爾還沒搞清楚狀況，「你們快把印章還給我吧。」

　　繞著雷神托爾，艾米麗回到了餐桌邊上。她直接坐在了偶像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和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中間。這兩位超級英雄是最護短的，一會兒肯定會向著她。

　　「謝謝娜塔莎的口紅，顏色很漂亮。還有班納博士的圍巾，我也很喜歡。」艾米麗首先和幾位復仇者道謝，「史塔克先生的耳釘，巴頓先生的髮卡，巴恩斯的手鐲和史蒂夫的禮物。」雖然不太理解為什麼美國隊長每次送禮物都那麼實用主義，不過直男的想法嘛，艾米麗也能接受。

　　「我就和史蒂夫說讓他送別的，結果他非說你新公寓用得上。」巴恩斯對自家老友給一個十八歲女孩子送床上四件套的行為進行嘲諷。

　　「我很喜歡。也確實用得上的。謝謝你，史蒂夫。」艾米麗搬了新公寓之後可還沒住兩天就去了倫敦，一會兒回去還不知道家裡會亂成什麼樣子，新的床上用品確實用得到。

　　「史塔克？寇森？」被無視了的雷神托爾摸不著頭腦，「你們快把印章還給我吧，我還得趕快回阿斯加德去呢。」

　　艾米麗不理會托爾，自顧自拿了東西吃。

　　艾米麗可以裝傻，身為神盾局探員的菲爾·寇森卻不行。如果這件事不解決好，嚴重點說，那就是外交問題，而且還是和阿斯加德的神明之間的外交問題。菲爾·寇森身為政府雇員有義務解決好這件事。

　　「托爾先生，是這樣的。」眼看著艾米麗壓根沒有接話的意思，寇森只能硬著頭皮和雷神解釋，「這枚印章現在不在神盾局手裡。而且這枚印章是洛基主動交出來的，如果您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是拿不回去的。

　　「不在你們手裡？」托爾吃驚不小，「洛基說印章被你們拿走了。那枚印章是我父王送給洛基的禮物，非常珍貴，不在你們手裡那去哪了？」雷神一副問清楚下落立刻就要去拿的樣子。

　　咽下了嘴裡的大薯條，艾米麗頂著房間裡其他人看過來的目光，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又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個鳳梨派，「哢嚓」就是一口。

　　眼看著艾米麗渾身上下寫滿了四個大字——「就是不給」，身為神盾局精英探員的菲爾·寇森有點牙疼。

　　「托爾先生，洛基的印章是作為賠償艾米麗小姐昨晚的損失，由他自己自願交給艾米麗小姐的」，重點強調了一下自願兩個字，寇森試圖和雷神解釋，「所以這枚印章目前並不是由神盾局保管，而是……」已經轉交給債權人了。

　　總算聽明白了印章的下落，雷神托爾秉承他一貫缺心眼的作風，大步走到餐桌前，直接伸手朝艾米麗討東西。「小姑娘，印章在你哪裡？把那個印章給我吧。那是我父王奧丁在洛基成人禮上送給他的。真的非常珍貴。」

　　嘿，合著剛剛關於賠償的事情你都選擇性失聰了是吧？

　　菲爾·寇森需要顧及官方立場，艾米麗可不用。

　　看著伸到面前的長胳膊，慢條斯理吃下最後一口鳳梨派又擦了擦嘴，艾米麗才抬頭直視來討債的雷神托爾。

　　「托爾，洛基弄壞了艾米麗的東西又打傷了她，那枚印章是他自願賠償的，你現在來要不合適吧。」黑寡婦娜塔莎確實向著艾米麗，「洛基又用什麼理由騙了你？」

　　「那是她應得的，你拿不回去了，死心吧托爾。」史塔克說話就要更不給面子了，「坐下，吃完午飯再回阿斯加德。」一句話，史塔克就要把雷神托爾討要印章的事懟回去。

　　「不，史塔克，那枚印章真的很珍貴。」總算看出在場沒有一個人會支持他討要印章的行為，雷神托爾改變了策略，「我為洛基給你造成的損失向你道歉。」托爾又給艾米麗低了下頭，「不過印章我還是要拿回去。」

　　如果換做沒認識復仇者聯盟之前的艾米麗，事情到這裡，即使再不情願，她也會把東西交出去——得罪一個神明是不理智的，而且還有神盾局那樣的政府機構的人員在場。平民百姓就要有平民百姓的自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經過幾乎大半年和複聯的人朝夕相處，艾米麗增長得不止是見識和眼界，還有膽子，以及任性程度。

　　大概是因為她的外表太年輕，又或者是幾位復仇者都習慣性地照顧年輕人，艾米麗在擔任鋼鐵俠的助理以來雖然工作認真負責，表現可圈可點，但她內心的熊孩子之魂也在不知不覺間蘇醒了。

　　比如上次在蘇格蘭場懟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

　　比如現在。

　　雷神托爾空口白牙一句話，就想讓艾米麗把她口袋裡的一個億交出去？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托爾先生，即使您是來自阿斯加德的雷神，也該明白欠債還錢的道理吧。」這事兒幾位復仇者不好太直接開口替艾米麗回絕，「您弟弟昨天晚上在倫敦出現，砸壞了一棟購物中心的屋頂，我恰好在裡面，這事我昨天和您說過。」艾米麗可不相信雷神托爾一個晚上就把這事忘了，「我昨天買得所有東西都在洛基帶來的那場意外裡遺失了，那枚印章是洛基自己主動提出要給我做賠償的。您現在一句話就要把東西拿回去，是不是不合適？」

　　身為一個反派大BOSS，居然出爾反爾要把送出去的東西要回去？艾米麗拿她最熟悉的反派BOSS莫里亞蒂做範本比較之後，得出結論——洛基真的沒有當大反派的格調。看看莫里亞蒂，分手之後給前女友說送寶石就送寶石，雞蛋那麼大一個眼睛都不眨就給出去。檢驗一個反派是否能達到BOSS級別的第一標準就是看對方是不是可以視金錢如糞土。

　　而洛基顯然不合格。

　　來要東西的雷神托爾不是不尷尬，可是一貫粗枝大葉的他把艾米麗當成了他以往遇到的地球人那樣對待——道個歉，沒人會和一個外星人計較。「我為我弟弟洛基的所作所為向你道歉，艾米麗小姐。但是請把印章還給我。」至於造成的損失？習慣了由神盾局和史塔克買單的托爾壓根就沒想到。

　　簡直就是雞同鴨講。

　　艾米麗不是小氣到要把對洛基的氣撒到雷神身上，也不是非得拿走印章不給托爾。她就是對阿斯加德人的傲慢不滿意，對雷神兩兄弟我行我素的態度不滿意。

　　「你拿什麼補償我？」伸手拉住了坐在身邊的鋼鐵俠，艾米麗示意自家偶像不用說話，「您弟弟昨晚給我造成的損失不小，原本那枚印章是他用來賠償我的損失的。看在大家的份上，我可以把印章給你，但你總不能什麼補償都不出就白白把東西拿走吧？」想從一個財迷口袋裡摳出一個億？艾米麗不讓雷神托爾把內褲脫下來，都算她叛變了買買買一族。

　　「呃……」明白了眼前的小姑娘是肯定不會輕易把東西交給自己，雷神托爾猶豫了一下，「要不然這樣，你的損失有多少報個數，讓寇森他們賠給你。」自從來到地球一直由神盾局和史塔克買單的雷神童鞋不負艾米麗的預料，又一次打算讓別人替他賠錢。

　　「別開玩笑了托爾先生。」眾神之父奧丁的印章怎麼可能用錢衡量得了？「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我昨晚損失了多少，昨晚的損失您弟弟洛基已經賠償過我了。」現在的問題哪裡是一萬五千美元能解決的？「現在我們要談的是，這枚印章值多少錢？」既然印章已經被洛基用來做了交換，那麼現在雷神托爾想要拿回印章，就得拿出能夠和印章等值的東西來。

　　被艾米麗坐地起價的談判技巧驚呆了的詹姆斯·巴恩斯伸手捅了捅他身邊的史蒂夫，「這是艾米麗自己本來就會的，還是後來和史塔克學的？」小姑娘看著乖巧安靜，沒想到每次開口都能語出驚人。

　　做了艾米麗那麼久鄰居，史蒂夫哪裡不知道對方財迷的本性。不過以往小姑娘膽子有點小，說話也確實沒有這麼犀利。「史塔克教的。」在史蒂夫眼裡，艾米麗的變化一定是因為常呆在史塔克那個花花公子身邊才受了影響。

　　就坐在艾米麗身邊的鋼鐵俠聽見史蒂夫和巴恩斯的嘀咕還挺驕傲，「哼，我的助理怎麼能一般？」

　　沒心理會其他人，雷神托爾被艾米麗提出的要求驚呆了。拿出和印章等價的東西才能把印章換回去？在托爾心裡，父親奧丁的印章可是無價之寶。

　　「呃……」環顧了一圈，發現無論是神盾局的菲爾·寇森還是一貫土豪的托尼·史塔克都一副袖手旁觀不幫忙的姿態，托爾撓了撓腦袋，試圖說服艾米麗放棄印章。「那枚印章是我父王的收藏之一。洛基成人禮的當天才被我父王送給他。印章是金子做的，這樣吧，你看這些金子值多少錢，我讓我朋友出錢買好嗎？」托爾指的是他女朋友簡·福斯特博士。

　　艾米麗覺得以往認為雷神缺心眼的自己才是最缺心眼的一個。

　　缺心眼的人能想起來偷換概念嗎？

　　用金子的價格按照重量把印章買回去？你怎麼不按克數把玉璽買了呀！

　　「這我可不能答應。」艾米麗可不傻，「這枚印章我如果出手給私人買家，價錢絕對不可能低於幾千萬美金。您想用金子的價錢按重量買回去可不行。」雷神這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

　　「托爾，不過一個印章而已，又是洛基自願交換的，你至於還追到地球來要嗎？」史塔克把艾米麗口袋裡的印章拿出來掂在手裡，「想賣嗎？一個億，我買了。」

　　史塔克這樣做就是在給艾米麗撐腰。已經被出價一億美金的印章，你雷神托爾還怎麼好意思開口要按金子克數買回去？

　　「史塔克，你……」托爾急得把錘子放在了餐桌上。「這枚印章雖然被我父王送給了洛基，但這是能代表阿斯加德身份皇室身份的印章，我不能讓它落在地球人手裡。」托爾之所以這麼著急把印章拿回去，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這麼說……這印章豈不是更貴重了？」能證明身份什麼的，聽起來就高大上。

　　「嗯，是更貴重了。兩個億，賣不賣?」史塔克看熱鬧不嫌事大，繼續加價。

　　「咳，史塔克。」鷹眼朝著史塔克使了個顏色。就算向著艾米麗也不能做得這麼明顯，托爾的面子都快掛不住了。

　　「你說吧，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出得起，就可以。」雷神托爾從來沒想過仗著力量逼迫對方交出印章。「那枚印章放在你手裡沒有用處，卻對阿斯加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

　　其實從雷神說出這印章可以代表身份起，艾米麗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最後一定會以雷神帶著印章離開作為結局。可是白白把到手的東西交出去絕對不是艾米麗的風格。

　　「你沒有錢，也沒有能在地球交換成流通貨幣的東西。托爾先生，你覺得你能給我什麼？」欲揚先抑，談判的時候可不能把底牌亮出來，「而這枚印章史塔克先生剛剛就出價兩億，我相信如果到了拍賣會上，價錢一定只高不低。」跟在自家偶像身邊這麼久，又經歷了大偵探夏洛克的打磨，艾米麗故弄玄虛的本事可是更上一層樓了。

　　「我……」雷神托爾摸了摸渾身上下，發現除了身上的鎧甲和手裡的雷神之錘外，確實什麼也沒有。「要不然這樣，你先把印章給我，你想要什麼，等我回阿斯加德給你拿來。」

　　回阿斯加德拿？你要是不回來我去哪找你？！

　　艾米麗撇了撇嘴角，表示了不認可。

　　托爾既然來了，就是一定要把印章帶回去的。「史塔克，你勸勸她。我雷神托爾是不會賴帳的。」托爾能看出來艾米麗和史塔克關係不一般，「我可以用雷神的名義起誓，一定會完成對她的許諾。」

　　以雷神的名義起誓？

　　艾米麗突然想起原來看過的《哈利·波特》小說裡，有一些魔咒確實可以監督人的行為。既然阿斯加德是神域，洛基又會魔法，那麼會不會也有類似的魔咒？

　　「什麼叫以雷神的名義起誓？你隨便說兩句就想騙我嗎？我還可以起誓呢！那種東西怎麼可能作數。」艾米麗心裡有個模糊的想法。

　　「不，在我們阿斯加德，起誓的內容是會受到約束的，如果違反誓約，會受到很嚴重的懲罰。」雷神托爾或許做事魯莽，但既然可以得到雷神之錘的認可成為新一任雷神，就註定他一定是個心懷子民的仁君，一個為人正直的君子。「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用雷神的名義起誓。我們的誓言會受到九大界所有人的監督，違背誓言的一方會遭受神的懲罰。」

　　艾米麗左右打量了一下雷神托爾，想辨別出對方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艾米麗，你要是喜歡那個印章就不用理他。」史塔克一貫護短得厲害。如果艾米麗真的喜歡那個印章，留下又能怎麼樣？洛基自願送的，史塔克可不會看著托爾硬生生把艾米麗的東西搶走。

　　仔細打量了托爾，艾米麗最後選擇相信對方，「沒關係的史塔克先生，我確實有比起印章更想要的東西。」既然托爾可以成為雷神，艾米麗選擇相信對方是一個會保證諾言的好人。「雷神先生，你們阿斯加德是怎麼起誓的？如果是隨便說兩句就算，我可不相信你。」不說拿兩根魔杖比劃一下吧，最起碼也得有個儀式不是？

　　「把手放在雷神之錘上，它就會見證我們的誓言。」托爾確實沒打算欺騙艾米麗，「你想要什麼告訴我吧，」他已經認定艾米麗答應了他的條件，「金銀財寶還是什麼奇珍古董？你說出來，我們交換。」

　　阿斯加德有什麼奇珍異寶艾米麗怎麼可能知道。她要的是另一樣東西。

　　「如果我交換的條件是要你起誓，你保證洛基今生今世一定會被囚于阿斯加德再不能踏足地球一步，如有違反你將失去雷神的資格。托爾先生，你敢起誓嗎？」

　　漫威宇宙裡，洛基是大BOSS之一。而洛基的興風作浪很大程度上有阿斯加德看管不利的原因。艾米麗不知道這樣的誓言究竟能起多大作用。可如果真的能用一枚白來的印章換得雷神的這個承諾，對地球而言，總是好事不是嗎？

　　沒人能想到艾米麗提出的交換條件居然是這個。

　　「這……」托爾已經做好艾米麗會獅子大開口索要許多金銀珠寶的準備，可他沒想到艾米麗要得遠遠比他想得更多。

　　「我只有這一個條件，您答應，我們就交換。如果您覺得阿斯加德沒有能力看管洛基，您雷神沒有能力看管好阿斯加德的罪犯，那麼這個交易就取消。您繼續回阿斯加德當您的好哥哥，我也繼續賣我的印章。」對於雷神托爾那種衝動的性子，激將法永遠是最有用的。

　　「好。」果然，托爾上當了。「你把印章給我，我起誓一定看管好洛基，他永遠再不能踏足地球一步，如有違反，我將失去雷神的資格。」

　　雷神托爾依舊對洛基留有餘地。

　　只是不能踏足地球，卻隻字不提永遠囚于阿斯加德的事。

　　不過即使這樣，艾米麗也已經很滿意了。先漫天要價，對方才能就地還錢不是？

　　「好。」

　　把印章拿出來放在桌子上，艾米麗終於摸上了她心心念念的雷神之錘。冰涼的錘子摸上去和普通的金屬沒有什麼區別。但隨著雷神托爾開始起誓，巨大的藍色閃電卻從天空出現，錘子上也出現了電光。

　　「我雷神托爾以雷神之名起誓，一定會將弟弟洛基看管好，保證他今生今世不再踏足地球一步，如果失約，我將失去雷神的資格，再不能得到雷神之捶的認可。」

　　「我……我……保證把印章還給雷神托爾。」巨大的閃電中，艾米麗因為害怕會被劈中而嚇得發抖。

　　足有十幾秒，駭人的電閃雷鳴才結束。

　　艾米麗用一枚印章，空手套白狼，換來了雷神的承諾。


第53章

　　付出了巨大代價的雷神托爾拿上印章，和其他人道別，然後一舉錘子就回了阿斯加德。沒人知道托爾在起誓的時候心裡想了什麼。也沒人知道托爾會不會在將來某一天後悔今天的這個決定。不過現在留在地球的眾人可是吃驚不小。

　　「艾米麗，你怎麼會想到……」即使史塔克一直知道自家小助理鬼主意多，他也沒料到艾米麗剛剛居然會提出那樣的要求。而且還憑一己之力逼迫托爾同意了。

　　「那印章也算是白來的，能讓雷神起個誓也算物盡其用了。」事情進展順利，又親身經歷了一次魔幻大片場景的艾米麗放鬆下來之後覺得還沒吃飽就又拿了一個鳳梨派，「雖然不知道雷神托爾能不能關住洛基，但既然有這次的事情在，相信阿斯加德總不會再輕易把洛基放跑了吧。」一個戰犯和阿斯加德的雷神，孰輕孰重相信阿斯加德人民自己會算。下次洛基再逃跑的時候，就算托爾想要念舊情放對方一碼，知道真相的奧丁和阿斯加德人民也不會同意——冒著失去雷神的風險放掉洛基？以為所有人都和托爾一樣傻嗎？

　　「艾米麗小姐似乎對阿斯加德的事情很瞭解。」身為政府雇員，神盾局九級特工，菲爾·寇森就算知道討人厭也得先把事情的細節問清楚。

　　果然，這話一出就遭到了在場所有復仇者的側目。

　　「哦，寇森，你們神盾局就非得這麼討人厭嗎？」雖然身為神盾局的特別顧問，每年也從神盾局那裡拿了不少顧問費，但史塔克一貫討厭對方那種間諜的行事風格以及把所有人都當嫌犯對待的態度。尤其現在寇森又把目光投向了早就被他劃在保護範圍下的艾米麗。史塔克此時的語氣可稱不上好。

　　其他人雖然沒有出言附和，但臉上都帶了不贊同。

　　能夠讓雷神托爾起誓看管洛基是好事一件，艾米麗可不想因為這種無聊的理由好事變壞事。

　　「這有什麼難猜的？」自從雷神托爾來過地球之後，北歐神話公開被改寫了，都不用看電影。「兩年前齊塔瑞人從天而降可不是什麼秘密。北歐神話最新修訂的版本裡，雷神托爾的弟弟就叫洛基。想想吧，一個戰犯被帶回去還不到兩年就跑出來了，除了雷神托爾因為想照顧弟弟而徇私，阿斯加德因為洛基是他們的二王子而看管不利之外，還可能有其他理由嗎？」阿斯加德此舉擺明就是欺負地球的科技水準不如他們。如果換了其他在軍事上可以與阿斯加德相匹配的星球，艾米麗不相信他們還敢這麼做。「這次雷神托爾起了這麼重的誓，就算是為了他們的雷神，相信阿斯加德和奧丁也會好好看住洛基的。」誓言的重點從來就只在雷神托爾身上。

　　「艾米麗小姐，我謹代表神盾局向你表示感謝。」菲爾·寇森必須承認，他自己一個在神盾局裡身經百戰的九級特工都沒能想得那麼深遠。剛剛的疑問只是盡一位神盾局探員應盡的義務，他本人對艾米麗的機智是佩服的，「印章是您的私人物品，既然是為了地球的安全才被被雷神拿走，那麼神盾局就有義務補償您的損失。您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只要合理，我保證神盾局一定會盡力滿足。」那枚印章幾乎算得上是一筆數不盡的財富，小姑娘艾米麗卻眼睛都不眨地用來換了雷神的誓言。于情于理，作為政府機構，神盾局都該做出補償。

　　神盾局的補償？

　　艾米麗眼睛一亮。

　　神盾局是什麼組織？作為漫威宇宙裡地球上最大的人類組織，有數不盡的人力物力不說，還有美國政府和聯合國做靠山。可以說除了複聯和正聯之外，神盾局幾乎稱得上是地球上最有影響力的機構了。如果能得到神盾局的補償……

　　「我現在想不到，不如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和神盾局要錢是最蠢的行為。但如果能夠和未來神盾局局長菲爾·寇森牽上線，得到對方的庇護，艾米麗這輩子就再不用怕什麼連環殺手、變態惡魔或者擔心會被欺負了——複聯雖然也能照顧她，但有些事還是政府機構的人出面更有力度。

　　在菲爾·寇森一位神盾局九級特工面前，艾米麗的那點小心思幾乎都明晃晃寫在她臉上了。不過寇森並不介意，「可以，你以後有什麼事可以隨時找我。」菲爾·寇森自認看人還是准的。小姑娘為人坦誠三觀也正，雖然因為年輕難免有時候做事魯莽些，但總體上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力所能及的情況下，菲爾·寇森不介意照顧後輩。

　　這樣輕易就得到了未來神盾局局長的保證，艾米麗覺得洛基的印章真是個寶物——一箭雙雕。

　　「哼。」眼見著自己的助理要去抱菲爾·寇森的大腿，史塔克可不高興了。「怎麼艾米麗？你覺得我不能照顧你嗎？」他不是不明白艾米麗與神盾局交好的益處。能夠與神盾局局長的左膀右臂菲爾·寇森交上朋友，對艾米麗一個獨自生活的女孩子來講是多了一重保障。但是一向自負的鋼鐵俠在早就把艾米麗劃在了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的情況下，眼見小丫頭居然向外發展，他面子上掛不住。

　　「怎麼會！」剛剛光顧著打小算盤的艾米麗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冷落了偶像，趕緊補救，「史塔克先生你最照顧我了。」這可不是客氣話，「要不是你和複聯的大家一直照顧我，我怎麼可能過得這麼好。」無論是最開始鋼鐵俠允許艾米麗留在身邊做助理，還是後來的種種，艾米麗受到的恩惠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說得清的。「吃漢堡。」艾米麗討好地把自家老闆最喜歡的芝士漢堡拿起來捧到對方面前，「史塔克先生你千萬別誤會，我最喜歡你了。」日常表白偶像。

　　氣氛突然有點奇怪。

　　史塔克靜靜地看著把漢堡舉到自己面前的女孩子。艾米麗笑得滿臉討好，祖母綠的眼睛似乎會說話。

　　隔了好幾秒也不見鋼鐵俠把漢堡接過，艾米麗這才有點慌。

　　史塔克先生難道真的生氣了？

　　「史塔克先生……」鋼鐵俠是艾米麗從上輩子起就最喜歡的偶像。相識之後又對她頗多照拂。現在因為神盾局的事情惹了偶像不開心，艾米麗心裡後悔極了。

　　讓你自作主張！讓你貪心！讓你天天蹦躂！讓你瞎拉人脈！

　　坑到雷神的得意和得到菲爾·寇森保證的喜悅都在此時煙消雲散。如果時間可以倒流，艾米麗一定會去阿斯加德把印章搶回來，然後拿去拍賣會賣了——什麼世界和平宇宙安寧，關她什麼事！

　　就在其他人忍不住要幫艾米麗說話的時候，史塔克終於動了。

　　「嗚嗷」一口，史塔克沒伸手，而是直接咬住了艾米麗手裡的漢堡。

　　「誒？」以為偶像生氣了正要把手縮回來的艾米麗被手指上擦過的柔軟觸感嚇了一跳。「史塔克先生？」

　　大口把漢堡咽下去的史塔克伸手從艾米麗手裡把漢堡接了過去。

　　不發一言，鋼鐵俠拿著漢堡轉身就走。

　　「嘿，史塔克！」娜塔莎看著身邊的艾米麗一臉灰白都快哭了，忍不住說話。「你怎麼回事！」艾米麗有多崇拜史塔克是復仇者聯盟裡人盡皆知的事。現在史塔克的舉動無異于往小姑娘心口上插刀。

　　「史塔克先生。」菲爾·寇森也非常不贊同地開口。

　　往前走了幾步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站住，過了一秒，才轉回身又走回來。

　　「史塔克先生……」認為自己的行為一定是讓一向照顧自己的偶像生氣了，艾米麗感覺抬不起頭來。

　　自己真是太貪心了。

　　站在艾米麗身前，史塔克幾口把漢堡吃完，又拿過紙巾擦了擦手。

　　「史塔克……」身為艾米麗的前鄰居，史蒂夫想要替小姑娘說話。

　　沒理會其他人，史塔克看著仰臉望著他的艾米麗，仔細打量。良久，他緩緩伸出手，摸到了艾米麗的耳朵。

　　「耳釘戴反了……」俯下身，史塔克把艾米麗的兩隻耳釘摘了下來，「兩顆鑽石的寓意不同，你把他們戴反了。賈維斯沒提醒你嗎？」將兩隻耳釘交換位置，史塔克又把它們戴在了艾米麗耳朵上。「這樣才對。」

　　耳朵上溫熱的陌生觸感讓艾米麗不知所措。遲疑著伸手摸了摸又被鋼鐵俠戴好的耳釘，艾米麗實在不明白自家偶像這是什麼意思。原諒自己？還是不原諒？

　　史塔克沒等艾米麗開口就退開兩步，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耳朵。「嗯……這樣好多了。」把艾米麗剛剛被撥到一邊的頭髮整理好，鋼鐵俠看著滿臉疑惑的艾米麗，輕聲問，

　　「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他指這對鑽石耳釘。

　　「……喜歡，我都喜歡。」艾米麗指得是今早收到的那一大箱東西。

　　輕輕笑了笑，沒有糾正女孩子，史塔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轉身離開。

　　被留下的艾米麗求助地看向一旁的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娜塔莎……」自家偶像是什麼意思？

　　艾米麗沒明白史塔克的意思，在場的其他人卻看懂了。

　　「呃……他不生你氣了。」比起說出真相，娜塔莎更傾向于艾米麗不知道得好。「別擔心。」早在耶誕節過後她和史蒂夫就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心裡覺得自家偶像也應該不生氣了的艾米麗心裡一塊石頭落地。

　　「我一會兒得回家一趟，兩個多月了，不知道家裡現在有多少灰呢。」既然偶像不生氣了，艾米麗的當務之急就是趕快回去收拾好公寓，讓一切恢復正軌。

　　「呃……艾米麗……」從昨晚在倫敦見面開始，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就有事想和艾米麗談。可是他先是被艾米麗的毒舌震驚到，後又忙著和洛基打架。今天本來一見面就想說，又被艾米麗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嚇著。事情已經拖到現在，實在不能再托了，巴恩斯才硬著頭皮開口——天知道，看著漂亮安靜的小丫頭居然嘴皮子這麼利索，巴恩斯現在非常擔心他自己的處境。

　　一會兒如果小丫頭把他棺材本都摳出來，他該怎麼辦？會不會露宿街頭？會不會需要去中央公園賣藝，表揚胸口碎大石？

　　求助的眼神看向自己幾十年的老朋友史蒂夫，巴恩斯希望作為艾米麗前鄰居的史蒂夫能夠開口幫他緩和一下氣氛。

　　不過他註定要失望了。

　　正在為艾米麗和史塔克之間的氛圍擔憂的美國隊長史蒂夫壓根沒注意到巴恩斯的眼神。

　　又或者他注意到了，但是畏于艾米麗敏捷的思維和說死人不償命的口才，只能裝作沒注意到。

　　誰知道呢？

　　眼見自家老友見死不救，身為前九頭蛇王牌殺手的詹姆斯·巴恩斯只能聽天由命，自己開口——希望小丫頭一會兒能給他把內褲留下。

　　「巴恩斯先生？」眼見著前冬日戰士的臉越來越白，艾米麗不解，「您哪裡不舒服嗎？」怎麼臉色比她這個丟了巨額財富的人還差？

　　「那個……」沐浴在艾米麗疑惑的目光裡。作為親眼見證過眼前看似乖巧的小丫頭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輕易騙了雷神兩兄弟全過程的目擊者之一，詹姆斯·巴恩斯在設想了一下未來自己露宿街頭只能靠救濟金生活的慘狀之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以一種挺直腰杆走上斷頭臺的大無畏精神，終於把事情說了出來——「那個……你交給我用的車子……出了點……小狀況。」

　　「車子怎麼了？」艾米麗以為巴恩斯是出車禍了，「沒關係的，最近路滑，有點小剮蹭不要緊的。」以前冬日戰士的身體素質，艾米麗根本不擔心對方會有事——經過改造的詹姆斯·巴恩斯反應能力幾乎和美國隊長史蒂夫不相上下。就算他想開車出個大車禍，恐怕都難。

　　「啊……這個……」之前摔壞了小丫頭的手機還沒賠償，現在又出了這種事。巴恩斯尷尬得不行又不能不說。「不是小剮蹭……」他在心裡盤算最近幾個月在神盾局領到的錢和他自己出去打工賺到的錢——不知道那些夠不夠賠的。

　　「您就直說吧巴恩斯先生。」看著詹姆斯·巴恩斯吞吞吐吐的，艾米麗奇怪車子到底怎麼了。「出車禍了？撞得很嚴重？沒關係，有保險的。」就算撞得再嚴重，全額保險也會支付車子的修理費，巴恩斯干嘛這麼緊張？

　　「不是出車禍了。」史蒂夫終於聽到了自家老友的無聲召喚。

　　「那……怎麼了？」車子不是出車禍還能有什麼事？「被偷了？」哪個倒楣的偷車賊會偷到前冬日戰士頭上？不要命了？

　　「差不多。」巴恩斯覺得以事情的複雜程度他自己解釋不清楚，所以決定讓艾米麗親眼看看。「你和我下去車庫看一下吧。」

　　莫名其妙的艾米麗就怎麼被巴恩斯叫下了樓，一同下去的還有美國隊長史蒂夫和鷹眼克林特·巴頓。

　　「事情……有點複雜。」這個故事的荒唐程度已經超過了巴恩斯的語言表述範圍，他只能讓艾米麗眼見為實。「我有天晚上開車去超市，結果出來的時候車子就……不見了。」

　　「我還是沒明白。」如果車子已經丟了，那現在去低下車庫幹什麼？

　　「艾米麗，這個事吧……你呆會親眼看見就知道了。」鷹眼看著巴恩斯記得抓耳撓腮的樣子就知道對方一定是被艾米麗的彪悍作風嚇到了。「一會兒你別害怕。」不過依照小姑娘以往的記錄來看，恐怕呆會不僅不會害怕，相反還容易很興奮呢。

　　被三位復仇者的表現弄得一頭霧水，艾米麗來到了地鐵停車場。

　　她的黃色雪弗蘭科邁羅就靜靜地停在角落裡，一塵不染，顏色鮮亮。

　　「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們幹嘛嚇我！」艾米麗認定三位復仇者是在惡作劇，「我都這樣了你們還嚇唬我！」雖然腳傷不好不能開車，可是有輛車子在買東西也方便呀——可以找朋友幫忙當司機嘛！

　　「不是……」看著停在停車位上的黃色小轎車，巴恩斯的內心是蒼涼的——他一會兒恐怕得把自己下半輩子的積蓄都賠給艾米麗了。或者，乾脆會被要求賣身為奴？

　　「嘿，你們好！」清亮的男聲不屬於在場的復仇者，也不是賈維斯的聲音。

　　眼見著自己的車子前車燈一閃一閃，甚至開始自說自話，艾米麗捂著胸口，一副受到了巨大驚嚇的表情。

　　「不……你聽我說……」如果是給艾米麗當奴隸還好，巴恩斯就怕小姑娘一怒之下把他賣到外星球去當奴隸——依照小姑娘的口才，這不是沒可能——「我那天晚上去超市買東西，真的把車子好好的停在了停車位上。結果等我買完東西出來，這個東西——」一指正在歡快唱歌的雪弗蘭科邁羅，「直接就落在了你的車上，把車壓癟了。」憋成了一片，「我找過修車的人，可是太鱉了，他們修不了。」不是沒想過再去車行買輛新的賠給艾米麗，可是一來小丫頭把車給自己開本來就是在照顧自己，二來依照艾米麗那非人的觀察力，巴恩斯沒把握不被發現，「然後我就把他帶回來了。」再一指已經開始給幾個人播放天氣預報的黃色轎車，「你說怎麼賠償，我都認。」只要留條內褲就行。

　　艾米麗靜靜看著面前又開始播放聯邦新聞的黃色轎車，內心複雜——

　　作者你給我滾出來！我問你誰才是這本小說的主角？！為什麼我千挑萬選都沒買到大黃蜂，詹姆斯·巴恩斯一個配角就能白撿一個！我在你的小說裡出生入死多少次了，怎麼一點福利也沒有！巴恩斯他就是個沒幾個鏡頭的配角，你怎麼能把大黃蜂給他！我不幹了！罷工！

　　「他是大黃蜂，是塞伯坦星球的人。因為迷路所以落在我們這兒了。」鷹眼給艾米麗介紹情況，「他還能變形呢！」據鷹眼所知，艾米麗可是對一切神奇事物都感興趣。

　　「對，我可以變形。」說著，大黃蜂騰空而起，變回了巨大的機器人形狀。

　　兩個巨大的前車燈變成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艾米麗，大黃蜂俯下身，靠近幾個人。「我不小心砸壞了你的車，你說吧，要我怎麼賠？」雖然在汽車人裡算年輕的一位，但大黃蜂是個認錯的好孩子。

　　剛剛送走了雷神兩兄弟又迎來了汽車人，艾米麗覺得自己所在的世界真的是要被穿成篩子了——這世界到底綜了多少英美劇和電影呀！就不怕反派大亂鬥嗎？！

　　「艾米麗？」還在靜靜等待審判的詹姆斯·巴恩斯小心翼翼打斷臉色不好的債主。

　　「你好，大黃蜂。」伸手摸了摸大黃蜂巨大的手指頭就算握了手，艾米麗示意對方坐下。「大黃蜂先生，你壓壞了我的車子，請問……你打算怎麼賠償？」剛剛失去了印章的艾米麗突然發現其實她還有另一條發家致富的道路——汽車人大黃蜂可是名副其實的外星人，要是他能拿出點什麼東西……

　　「嗯……我是在尋找同伴的時候迷了路才來到地球。」大黃蜂是個誠實的好孩子，「我身上……什麼都沒有……」除了一身的汽車配件，大黃蜂他身無分文。

　　對這些出門不帶錢的外星人徹底無語的艾米麗上下打量了一下巨大的汽車人大黃蜂，突然想到了辦法，「沒錢不要緊。」仔細想想，塞伯坦星球只有汽車人，他們的東西就算拿到地球上也不值錢——汽車配件能賣幾個錢——「你……可以做工還債。」

　　巴恩斯最擔心的情況發生了。身無長物的他和身無分文的大黃蜂將徹底淪為債主艾米麗的苦力。


第54章

　　雖然那輛沒存活多久就意外夭折的黃色雪弗蘭科邁羅當初只花了艾米麗三千五百塊，可是它留給艾米麗的「遺產」是非常不菲的。

　　首先，是前冬日戰士現任復仇者的詹姆斯·巴恩斯。

　　因為車子是在他手裡壞掉的，而且他在此之前還欠艾米麗一隻手機的錢沒還，所以兩項欠款相加，再加上利息，他現在一共欠艾米麗六千五百四十三美元（沒錯，艾米麗這就是高利貸）。又因為他的全部積蓄目前只有三千美元，遠遠不夠支付欠款，所以巴恩斯目前只能在複聯的工作間隙，給艾米麗打工還債。

　　然後，就是我們可愛的塞伯坦星球來客大黃蜂童鞋。

　　作為把前一輛車子直接坐扁的罪魁禍首，一身汽車配件的小汽車人雖然願意賠償，可他拿不出任何一樣值錢的東西還債。畢竟汽車配件這種東西地球都是，大黃蜂就是把他自己拆了，也還不起艾米麗的錢。不過好消息是史塔克先生和神盾局已經幫他修好了信號發射系統，目前就等著同伴來接了。在等家長來接連帶還錢之前，還是負債人的大黃蜂只能暫時代替前一輛無辜喪命的雪弗蘭科邁羅，給艾米麗做牛做馬（大霧）。

　　其實自從給鋼鐵俠做助理以來，艾米麗雖然工作數量變少了，但收入是呈幾何倍數上升的。而且她又是個精于理財善於投資的人，即使經歷過之前被小丑炸了公寓的事件，艾米麗的財富總數還是穩穩處於上升中的。這次如果巴恩斯只是把車子撞壞，她可能只收個車子的成本價三千五百塊就算了。可誰讓巴恩斯偏偏遇見了大黃蜂呢。

　　作為一個把《變形金剛》四部全部看完的人，艾米麗早就對能賣萌能開車的大黃蜂垂涎已久了。當初那輛車子的型號就是照著大黃蜂買的。結果她沒買到大黃蜂不說，詹姆斯·巴恩斯居然走在大街上，就白撿了一個。

　　內心極度不平衡的艾米麗在對前冬日戰士羡慕嫉妒恨的情緒下，就把大黃蜂和巴恩斯一起收拾了。

　　「對對對，要這個。」時間是週六的下午，結束了複聯在歐洲的任務，巴恩斯換下戰鬥服穿上便裝，就直奔商場幫艾米麗搬家具。

　　當初的公寓訂得匆忙。雖然賈維斯眼光品味都好，房主贈送的配套傢俱也奢華大氣，可是看久了那麼沉悶的裝修風格，艾米麗還是決定把臥室的傢俱換一換——臥室是用來住的，又不是拍時代劇的，真不知道之前的房主是哪位土豪，居然那麼講格調，臥室裡也清一水兒的復古傢俱。剛住進去還挺新鮮，可是一星期之後艾米麗就受不了——每天在顏色沉重的房間醒來，她覺得整個人都要不好了。臥室還是風格清爽點好，每天起床心情也好。

　　艾米麗要買傢俱，但是她自己又搬不動那麼重的東西。請工人又要花錢，所以這個時候，巴恩斯的用處就提現出來了。

　　因為欠債而只能隨叫隨到擔任苦力的前冬日戰士現任復仇者詹姆斯·巴恩斯同學任勞任怨地幫艾米麗把傢俱一件件搬上車。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會有天因為六千美元就得賣身，他一定會在叛變九頭蛇之前先幹一票大的——從他們那裡搶點錢出來。

　　#一毛錢難倒英雄漢呀#

　　「嘿，巴恩斯，要我幫忙嗎？」同為難兄難弟的大黃蜂別看小，但還挺講義氣。

　　「噓，別說話。」坐在駕駛位置當大爺的艾米麗拍了拍大黃蜂的方向盤，「你可不能在這裡變成機器人，神盾局會來的。」大黃蜂是外星人，能夠離開復仇者大廈跟著艾米麗到處跑是菲爾·寇森幫忙做得擔保，但前提是大黃蜂必須保證不能在外暴漏身份，不能危害地球安全。

　　獨自一人搬了一張床，一個床邊凳，一個床頭櫃，一套梳粧檯的巴恩斯不愧是經過改造的前冬日戰士，連氣都不喘，「艾米麗，還要再買點什麼嗎？」幸虧大黃蜂是外星人，可以變成輛卡車，不然這麼多東西，他們就得雇輛車子了。

　　「這些就可以了。謝謝你，巴恩斯先生。」雖然嘴上說要巴恩斯做苦力還債，但艾米麗還是打算一會兒請巴恩斯吃一頓大餐，好好表示一下感謝。「上車吧，我們回去了。」自從有了大黃蜂，艾米麗甚至不再羡慕自家偶像的全自動飛機了——全自動飛機還得人來設定程式操作呢，大黃蜂可是貨真價實的生命體。

　　開開心心回了家，巴恩斯幫艾米麗把東西一樣樣搬上樓，和已經趕到的美國隊長史蒂夫一起把傢俱裝好。艾米麗買了食材，三個人熱熱鬧鬧地吃了頓大餐。

　　樓下的停車場裡，大黃蜂樂呵呵地喝著神盾局供應的汽油。

　　艾米麗的公寓門口，因為忙著搬家具而誰都沒注意的牆角，一張畫著兩個小人兒的簡筆劃孤零零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保潔人員經過，嘀咕一句「誰家孩子亂扔東西」，就把畫撿走了。

　　轉眼間，艾米麗回紐約已經快十天了。

　　腳踝的扭傷已經沒什麼大礙，雖然不能穿高跟鞋不能跑，但是穿著平底鞋去上個課還是不成問題的。再加上大黃蜂可以全天接送，除了琳達依舊沒有任何消息之外，艾米麗被洛基擾亂的生活基本已經回歸了正軌。

　　這天下了課，艾米麗坐上了來接她的大黃蜂，心裡盤算著過幾天該去哥譚一趟，正式給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登門道歉加道謝。

　　坐在車裡的艾米麗剛和大黃蜂說要回復仇者大廈，駕駛位上的車玻璃突然被敲了敲。

　　「嘿，艾米麗。回來好幾天了，我才算在學校遇到你。」來人是之前和艾米麗一起去英國交流學習的法學院帥哥羅伯特。

　　當時洛基從天而降的新聞鬧得很大，艾米麗在回紐約的第三天就聽說出於安全考慮，紐約大學也要求中斷此次交流活動，所有的學生在前天已經全部回國了。

　　「嘿，好久不見了。」羅伯特為人不錯，很有學長的派頭，在英國時對艾米麗這個學妹也非常照顧。但是對方有時候莫名其妙的熱情讓艾米麗有點招架不了，所以她從在倫敦時就一直躲著對方。沒想到對方才回來第三天，居然就又找上她了。「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實在沒有話題可聊，艾米麗明知故問。

　　「前天。當時聽說你就在那家購物中心裡，我們可嚇壞了。不過後來聽說你被史塔克先生帶回來了，我才放心。」羅伯特不理會艾米麗明顯敷衍的態度。追姑娘怎麼能怕困難呢？「我聽說你腳受傷了，這種情況怎麼能自己開車呢？太危險了，我送你吧。」說著，他就要開車門。

　　「啪」，駕駛座的車門突然自己彈開，把羅伯特狠狠打了一下。

　　「啊……車門他比較……靈敏。」暗暗摸了摸方向盤，艾米麗猜測大黃蜂可能是不喜歡別人說他不安全，「你沒事吧？」被車門狠狠打中的感覺想來不會太舒服。

　　「啪」的一聲，車門又自己關上了。

　　「沒……沒事……」被打中了重要部位的羅伯特在艾米麗面前強作鎮定，「還是我送你吧，不如……我們坐我的車？」羅伯特想在追求的姑娘面前展示一下自己新買的愛車。

　　「不了，我坐自己的車就好了，謝謝你。」艾米麗能感覺到在羅伯特說要換車的時候，大黃蜂蠢蠢欲動還想再給他一下。「我的車挺好的。」對方這麼糾纏不休難道是因為自己沒給他弄來史蒂夫的簽名？

　　永不放棄是一個准律師的執著。「我問過你同學了，你腳傷還沒好呢，這種情況下開車真的太危險了。」羅伯特這話倒不是危言聳聽，「而且要是被員警攔下來，我怕你要去警局過一晚了。」

　　大黃蜂駕駛技術高超，並且極其遵守交通規則，怎麼會被員警攔下呢？他對於羅伯特對自己的污蔑非常憤怒。

　　「哦，看看這個傻帽。」

　　明明已經被史塔克修好了的廣播系統突然出聲。

　　「啊……我不小心按到了。」安撫地再次拍了拍方向盤，艾米麗打算趕快把羅伯特解決了就去上班。「羅伯特，我最近沒見到隊長，等我見到了一定幫你要個簽名照。」

　　羅伯特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以美國隊長骨灰級粉絲的身份接近了艾米麗。

　　這種你想追的姑娘一直以為你找上她是為了偶像簽名的感覺，不要太酸爽。

　　「艾米麗，你這樣開車真的太危險了。」羅伯特今天是打定主意一定要上車。他這麼做的目的一是為了和艾米麗拉近一下距離，二是真的擔心安全問題。

　　眼見著羅伯特堅持不肯放棄，兩個人的僵持就快要引起其他同學圍觀了。趕著上班的艾米麗沒法子，只能同意了。「好吧，那你來開車吧。」希望一會兒大黃蜂可以手下留情。

　　雖然不喜歡討厭的人駕駛自己，但是可以親自報仇的感覺大黃蜂還是很歡快的。他再次假借廣播系統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哦，你這個呆瓜，快點上車！我們要遲到了！」

　　一次還可以說是不小心按到，接連兩次符合語境的廣播讓艾米麗只能在羅伯特驚訝的眼神裡裝傻。「廣播他……有點竄台了。」

　　無論如何，能夠上車送女孩子回家也算是進步不小，羅伯特沒有多想，坐上了大黃蜂的駕駛座。

　　接下來的過程……有點一言難盡。

　　先是廣播裡反復播放著某位主持人提醒女孩子要注意個人安全小心色狼的句子，把本就心懷鬼胎的羅伯特弄得非常尷尬；再是羅伯特有心想在艾米麗面前秀一下車技，廣播裡的內容卻立刻換成了某某男子在街上飆車然後下肢癱瘓的新聞；然後有心聊一下最近實習過程裡遇見的案件，好在艾米麗面前樹立一個職業形象的羅伯特話才開個頭，廣播裡立刻播放某某知名律師被訴毀滅證據教唆證人的最新報導；最後羅伯特想要關掉廣播卻不能如願後，車子裡立刻響起了一個尖銳的女聲——「你這個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雖然車子最後順利平穩抵達了復仇者大廈，但是羅伯特已經被大黃蜂的精神攻擊弄得奄奄一息了。

　　「不好意思……廣播……有點不好使了。」忍笑忍到內傷的艾米麗此時對羅伯特確實充滿歉意。她沒想到平時那麼擅長賣萌撒嬌的大黃蜂居然精神攻擊技能這麼強悍。「你放心，我一定幫你要到一個隊長的簽名，說到做到。」一會兒上樓就給他要。

　　不知道羅伯特是因為艾米麗說會給他要簽名才打起精神，還是因為能和艾米麗拉近關係而高興，總之他聽了艾米麗明顯鬆動的語氣之後覺得他自己這次的折磨沒白挨。

　　「我……」還沒等羅伯特再和艾米麗說話，他突然被打斷了。

　　「艾米麗？」

　　副駕駛的車窗自動降下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出現在車子旁邊。「你怎麼把車停這了？」

　　因為有羅伯特在的緣故，艾米麗並沒讓車子駛進復仇者大廈的地下停車場，而是要求羅伯特把車停在了復仇者大廈前面。

　　「史……史塔克先生」，坐在駕駛座的羅伯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到鋼鐵俠本尊，激動極了。

　　「他是誰？」剛剛壓根沒注意到艾米麗車子上有人的鋼鐵俠這才發現羅伯特的存在。

　　羅伯特為了表示尊重，推開車門直接跑下車繞過來，站在了史塔克面前。「史塔克先生，我是羅伯特。是艾米麗的同學。」雖然行為舉止依然有著法學院高材生的影子，但是艾米麗能看出來羅伯特有些緊張。

　　「哦……同學。」沒有任何握手的打算，史塔克扭頭打量了一下羅伯特，「你怎麼在這兒？」自家小助理可從來沒說過她有什麼要好的朋友叫羅伯特。

　　「史塔克先生，是羅伯特他……」艾米麗打算和自家老闆解釋一下。

　　「讓他說。」鋼鐵俠的臉色不太好看。

　　不知道自家老闆是怎麼了，艾米麗奇怪的打量了一下羅伯特——沒什麼地方不對呀。

　　「啊，史塔克先生，是這樣的。」羅伯特之前只是在學校裡遠遠看到過來做講座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對方眾星捧月一樣被人圍著，羅伯特就是想自薦也沒機會。沒想到今天居然能這麼近距離和鋼鐵俠說話，他自然要抓緊機會在對方面前好好表現一下。

　　「艾米麗她受傷了，我看她自己一個人開車太危險所以就送她回來。」羅伯特選了一個不太好的開頭。

　　「你送她回來？」史塔克上下打量了一下羅伯特，「你開她的車送她回來？」

　　艾米麗趴在車窗上不解地看了看旁邊停著的紅色跑車。醒目的車牌「stark 5」向人展示著車輛的所有人。自家偶像這是要出門？

　　「啊，她的車子確實有點問題。」一路上被大黃蜂的廣播轟炸折磨得夠嗆得羅伯特以為鋼鐵俠也知道這件事，「車……啊……」

　　再次被污蔑而異常憤怒的大黃蜂猛地打開了後門，把羅伯特直接撞趴下。

　　羅伯特看起來摔得可不清。

　　艾米麗趕緊想打開車門下去扶一把。

　　可是傲嬌的大黃蜂說什麼也不開門。

　　「他活該，他活該，他活該！」因為被艾米麗明令禁止過在其他人面前說話，大黃蜂依舊採取使用廣播的方式為他自己發聲。

　　艾米麗哭笑不得，卻說不動大黃蜂。

　　史塔克就站在一邊，也不伸手。

　　可憐的羅伯特只能自己爬起來。

　　「史塔克先生，您要出門嗎？」身為助理，艾米麗記得自家偶像最近幾天的排程。但是卻不記得自家偶像的日程表上有今天下午要出門這一項。

　　「你讓他送你回來的？」緩步再次走到車前，史塔克輕輕拉開了車門。

　　「不是，是羅伯特他……熱心幫忙。」大黃蜂你還記不記得誰是你債主？！小心我把你引擎卸了！

　　「來」，不等艾米麗解釋，史塔克直接俯下身把人抱起來，轉回身，放在了紅色跑車的副駕駛座上。

　　被這一神展開驚呆了的羅伯特維持著半蹲在地上的姿勢，目瞪口呆。「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自家老闆的跑車艾米麗不是沒坐過，可是今天的情況她也很驚訝。「史塔克先生……」這是怎麼了？

　　「羅迪今天上午打電話過來，我們去他那兒一趟。」前幾天，據說賈斯丁·漢默再次去國防部兜售他那些破爛兒。因為史塔克工業不再賣軍火，賈斯丁·漢默搖身一變成了國防部的首席合夥人。詹姆斯·羅迪上校作為鋼鐵愛國者的駕駛者也挑了幾樣武器。可是這才沒幾天，裝備了新武器的鋼鐵愛國者就在一項日常飛行訓練上出現了故障。羅迪上校一通電話打來好友鋼鐵俠這裡，尋求幫助。

　　如果是國防部的其他人，恐怕電話都沒辦法接進來。可是羅迪上校畢竟是史塔克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所以史塔克才會空出一個下午去一趟位於紐約某處的空軍基地。

　　「您要帶我去嗎？」艾米麗自然知道詹姆斯·羅迪上校是誰。一般涉及到羅迪上校的事情都和政府機密有關，艾米麗可想不到自家老闆居然會帶她一起去。

　　「怎麼又把耳釘戴反了？」史塔克在把艾米麗放下之後卻注意到自家小助理再次把兩隻耳釘的位置弄錯了。

　　不，老闆，戴錯才是正常的。

　　艾米麗那天回家仔細上網搜卻一無所獲，最後問了賈維斯才知道，兩顆看似相同的鑽石其實有著細微的差別。其中一顆比另一顆小了百分之一點五。這對耳釘的來歷也不是什麼在商場買得到的大眾貨，而是由一位非常有名的珠寶設計師親手設計，那位珠寶設計師親自給兩顆鑽石分別取了名字，代表了左右。

　　可是對於艾米麗這種外行人來講，兩顆鑽石的細微差別她壓根就分不清楚。

　　為什麼不在一隻耳釘上寫上「R」另一隻寫上「L」來區分一下呢？

　　艾米麗對設計師這種獨特的文藝情懷表示理解不能，並再次欽佩自家偶像——這是什麼眼睛？！孫悟空也未必能憑肉眼看出兩顆鑽石的不同吧？

　　史塔克沒理會剛剛站起來的羅伯特眼睛都要掉下來的表情，自然的伸手，幫艾米麗把兩隻耳釘換了位置。「怎麼這麼不注意？」大概在鋼鐵俠眼裡，兩隻造型相同但體積相差了百分之一的鑽石真的區別很大。

　　「我……分不出來……」這幾天被自家偶像糾正過好多次的艾米麗已經適應了對方的行為。雖然第一次的時候她是覺得這種行為是曖昧了點，可是看看她自己平板的身材，她就覺得肯定是她想多了——自家偶像的愛好可是那種身材火辣金髮碧眼的大美女，她這個平胸小蘿莉一樣的外貌估計入不了偶像的眼。

　　「啊，弗蘭克是吧。」史塔克幫艾米麗重新戴好耳釘就回了駕駛座坐好，「謝謝你送艾米麗回來了。」他叫錯了羅伯特的名字。

　　「呃……我……」此時已經隱約明白了點什麼的羅伯特眼睜睜地看著鋼鐵俠發動車子，然後還補刀一般地對著那輛在他看來絕對是有很大故障的黃色雪弗蘭科邁羅喊了句，「嘿，你回車庫去吧。」

　　黃色的小轎車應聲啟動，大聲的廣播從車裡傳出來——「好的，先生。」然後熟門熟路地朝著復仇者大廈的地下停車場駛進去。

　　內心遭受了一萬點傷害的羅伯特眼睜睜瞧著鋼鐵俠的紅色跑車絕塵而去，又回身看了看已經自動駛進地下停車場大門的黃色轎車，內心蒼涼。

　　沒戲了。


第55章

　　不管被留在原地的羅伯特內心有多麼複雜淒涼，紅色跑車上的氣氛還不錯。

　　「吃飯了嗎？」史塔克難得沒有在車上播那些吵得人頭疼的重金屬搖滾音樂。

　　「沒有呢，我今天早飯吃得晚。」艾米麗今天上午九點多才爬起床吃飯，現在才下午一點十分，她一點都不餓，所以也就沒吃午飯。

　　「一會兒結束了我帶你去吃飯。」史塔克從車上拿了一副太陽鏡遞給艾米麗。「戴上。」

　　對自家老闆的習慣很熟悉的艾米麗知道，這表示一會兒出了市區，老闆就又要超速行駛了。「好呀，我要吃大餐。」那個不知名的空軍基地估計距離市區很遠，算算時間，回來的時候應該能正好趕上晚飯。為了避免自家老闆心血來潮把自己拉去吃漢堡，艾米麗趕緊提要求，「我想吃法國菜。」上一次和自家老闆一起去吃漢堡王然後慘遭圍觀的經歷實在有點糟心，艾米麗拒絕回憶。

　　「想去哪兒吃你定。」對土豪托尼·史塔克來講，艾米麗想吃什麼都不是大事，他比較在意另一件事——

　　「那個羅伯特是怎麼回事？」明明剛才還把人家叫做弗蘭克，彆扭的史塔克裝作不經意地提起。

　　艾米麗到沒注意到這點細節。「羅伯特他呀……是上次和我一起去英國交流的學生之一，法學院的高材生。」推了推太陽鏡，艾米麗接著介紹，「人還挺不錯的，在倫敦的時候就很照顧我，據說已經去一個很有名的律師行實習了呢。」客觀評價一下，羅伯特確實是個學業有成前途光明的小夥子。

　　「哦……你和他很熟？」沒聽見自己想聽的，史塔克抓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握緊。

　　「還好吧……也不是很熟悉，就是在倫敦的時候見過幾次，然後他……」雖然羅伯特的熱情有點讓艾米麗難以招架，不過她並不打算把這事兒告訴自己的偶像。「他是史蒂夫的粉絲，一直希望我能幫他要一張史蒂夫的簽名照。可能是因為我答應了卻一直沒履行的原因吧，所以他今天才來找我。」艾米麗已經決定只要再見到史蒂夫，一定幫羅伯特要簽名照——畢竟今天人家好心送自己，卻大黃蜂虐得不輕。「我哪天還真得送他一張。」好把今天的人情還了。

　　「哦，羅傑斯的粉絲？」史塔克自然不相信那個毛頭小子是為了要簽名照才纏上艾米麗。「多大的人了還喜歡美國隊長，真夠幼稚的。」果然是個沒腦子的蠢貨，追女孩兒的理由都這麼蠢。

　　被自家老闆的語氣逗笑的艾米麗沒有揭穿一個事實——美國隊長和鋼鐵俠分別是復仇者聯盟裡人氣最高的兩位超級英雄。他們倆的周邊產品賣得最貴，出得最多，買得人也最多。每每有什麼最新產品推出，鋼鐵俠和美國隊長往往都會被拿來比較。從產品賣出的數量，購買的人數，甚至到會有多少人為了周邊而提前排隊等等，全都會被人在網上做比較。上個月，官方新推出了幾款周邊產品，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的盾牌以多賣出一百零六件的微弱優勢勝過了鋼鐵俠造型的手機鏈。這不，自家偶像這就開始心理不平衡了。

　　艾米麗以為鋼鐵俠是因為自己昨天調侃他的周邊沒有賣過史蒂夫盾牌的事而彆扭，也就順著他往下說，「嗯，羅伯特是挺幼稚的，為了個簽名照他甚至不介意大黃蜂今天對他的精神攻擊。」回想羅伯特最後那見了鬼的表情，艾米麗甚至忍不住笑出聲，「他一定以為大黃蜂是什麼新型的人工智慧轎車。要是他把這事說出去，我以後就告訴他們這是您給的員工福利，也算是幫史塔克工業打廣告了。」

　　史塔克沒扭頭，而是透過後視鏡仔細觀察坐在身邊的艾米麗。他見女孩子在說起羅伯特今天的糗事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在意的表情，也就不自覺放鬆了。

　　「行了，我讓賈維斯給他寄一張。」史塔克哪裡會希望艾米麗和那個明顯心懷不軌的羅伯特再有交集，「你就不用管了。」借著羅傑斯粉絲的身份接近艾米麗？這小子的招數也太爛了點。

　　「那也好。」艾米麗本就對羅伯特沒什麼感覺。只要把答應的照片送了好還了今天的人情，別的事她也不在意。

　　「我們這是往哪裡走？」車子已經駛出城區，朝著越來越荒涼的地方駛去。

　　「羅奈爾得空軍基地。」詹姆斯·羅迪上校和鋼鐵愛國者此時就在那裡等著鋼鐵俠。

　　「怎麼沒聽過？」艾米麗自從跟在自家偶像身邊以後，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秘密也都知道一些。可是這個羅奈爾得空軍基地卻從來沒聽過。

　　「秘密基地。」史塔克倒是不介意把美軍的機密透露給艾米麗。「羅迪他們就在那呢。」作為美軍與復仇者聯盟溝通的橋樑，詹姆斯·羅迪上校可是見過艾米麗好多次了。

　　「秘密基地呀……」原本還在為可以混進美軍基地參觀而高興的艾米麗有點猶豫了，「他們會讓我進去嗎？」自家偶像雖然和政府人員關係不錯，但到底不像「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那樣把自己放在了體制內，單憑刷臉能把自己弄進一個沒准是美軍最高機密的地方裡瞎逛嗎？

　　「怎麼？不想去？」史塔克對艾米麗的愛好可是清清楚楚。自家小助理別看樣子乖巧，那都是騙人的。看看她對待雷神兄弟倆和大黃蜂的態度就知道——哪個普通人在面對傳說中的神明和外星人的時候不害怕？可偏偏艾米麗不僅不害怕，還先是坑了雷神兩兄弟一大筆，再是理直氣壯地要求那位塞伯坦星球的小汽車人賠她被砸壞的轎車錢——對方賠不出來，小姑娘甚至直接要求人家給她賣身還債。

　　史塔克保證，就是常年和各種外星生物打交道的神盾局探員也未必有幾個人有這份膽識。

　　一個神秘的空軍基地？機會就放在眼前，艾米麗要是不想去才怪呢！

　　「想去！當然想去！」艾米麗沒辜負史塔克對她的瞭解。

　　作為一個兩輩子除了軍訓就再沒見過軍營是什麼樣的人，空軍基地這種聽起來就很高大上的地方她當然想去看看。

　　「放心吧。」今天如果不是在樓下碰到那個羅伯特，史塔克是打算自己一個人來的。可是既然已經把艾米麗帶上了車，他自然不會讓小姑娘一個人可憐兮兮地呆在車上等自己，「一會兒不會把你自己扔在車上的。」即使沒有羅迪在，有求於人的美國空軍也不會當面拒絕他的這點小要求。

　　得到了自家偶像的保證還怕什麼呢？艾米麗自然是開開心心地等著參觀美軍基地了。

　　不過，她註定要失望了。

　　高大上的美軍基地她是進去了，可是除了一排排整齊的房子還有一排排整齊的房子之外，她啥都沒看見。

　　#好無聊，還不如在車裡玩手機呢#

　　艾米麗坐在被人搬來的一把硬邦邦的椅子上，百無聊賴地看著自家老闆檢查從鋼鐵愛國者身上拆下來的漢默工業出品的武器，順便毒舌可憐的羅迪上校以及大火力嘲諷賈斯丁·漢默把破爛往外賣的行為。

　　「哦，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首先是一把在艾米麗看來體積稱得上巨大的機關槍被鋼鐵俠批評得一文不值；接著是一隻體積較小看起來像是子彈頭一樣的東西被艾米麗的老闆從外形到體積，從適用範圍到使用率整個抨擊了一遍；接著是一隻艾米麗實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也重複了前兩樣武器一樣的命運；直到史塔克把羅迪上校從賈斯丁·漢默那裡買來的十八樣東西全部損了一遍之後，他才算停嘴。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雖然一眾美軍的臉色很差，但是從頭到尾圍觀了整個過程的艾米麗表示——

　　雖然她一句都聽不懂，但是就是覺得自家偶像好膩害！棒棒噠！

　　#腦殘粉的邏輯不是你想懂就能懂#

　　沉迷于發花癡的艾米麗捧著臉看看自家老闆，再回頭看看站在一邊的幾位美軍士官，她才注意到氣氛有點怪。

　　壞了，肯定是自家偶像太拉仇恨了。

　　艾米麗可不願意原本就是無償提供了鋼鐵戰衣和技術支援的鋼鐵俠因為嘴炮這種無聊的小事被人記恨。

　　#妹子你確認你偶像的嘴炮技能只是小事嗎#

　　穿了平底鞋和紅外套的艾米麗在一眾高大的迷彩服裡還是很醒目的。「史塔克先生的意思是，他為美國空軍此次購進的這批不合格的裝備感到遺憾。」

　　從硬邦邦地椅子上起來，艾米麗走到自家老闆身邊站好，「至於鋼鐵愛國者的技術故障，史塔克先生作為這套戰衣的擁有人和一位真正的愛國者，自然義不容辭。」剛剛羅迪上校和史塔克的對話艾米麗聽到了。所謂飛行訓練中出的那點小故障，只不過是一點小問題而已，鋼鐵俠立刻就能解決。

　　大概是終於有了臺階下，又或者是在場的幾位軍銜最高到準將的人不好對著艾米麗一個平民小姑娘擺臉色，一度有些凝固的氣氛終於好轉了。

　　「好了，史塔克，我們去看看戰衣吧。」原本還對史塔克不分輕重就把他的助理帶進屬於美軍最高機密的羅奈爾得空軍基地有些不滿的羅迪上校，此時無比慶倖艾米麗的在場——史塔克得罪人的本事太厲害了，要不是剛剛小姑娘在場，天知道今天會有多尷尬。

　　凝重的氣氛被打破，空軍基地的那位準將找到了臺階，自然也就順著羅迪上校的話往下說。「史塔克先生，我們去看看戰衣吧。」

　　艾米麗可以跟著自家老闆蹭進空軍基地，也能在復仇者大廈隨便圍觀鋼鐵俠的戰衣。可是已經被交給美國政府的鋼鐵愛國者卻不是艾米麗可以隨便看的。

　　註定只能被獨自留下的艾米麗自覺地要回椅子上接著坐著。

　　「我一會兒就回來。」史塔克看得出艾米麗好像已經不太感興趣了，也就沒勉強她跟著。「你回車上等我。」他把自己紅色超跑的鑰匙拿給艾米麗。

　　「嗯。」回車上至少可以用賈維斯的信號上網，總比呆在這個被遮罩了信號的大倉庫裡好。艾米麗開心地拿了鑰匙，迫不及待地就要回車上。

　　史塔克看著沒心沒肺的小姑娘拿了鑰匙就要跑，只能喊她，「別跑！」確定艾米麗會老老實實走回去，他才和其他人一起離開。

　　被一個軍銜少尉的人帶回了停車的地方，艾米麗借著賈維斯的信號刷著推特和ins。

　　#少年賽維爾天才學校一日游，晚上六點準時開獎#

　　誒誒誒？刷著熱門消息的艾米麗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不像隱藏行蹤和存在的異人族或者外星人那樣，在這個世界，變種人的存在是公開的事情。而更令人稱奇的是大眾對變種人的接受程度非常高。高到什麼程度呢？這麼說吧，如果一個人在網上po張照片，然後說自己是變種人，下面的留言幾乎有百分之六十都會說羡慕，而不是害怕或者人身攻擊。

　　而之所以會有這種奇特現象的產生，艾米麗覺得，主要歸功於兩個網紅——旺達和皮特羅。

　　對，你們沒看錯，X戰警裡萌萌的變種人雙胞胎在這個世界是粉絲千萬的超級網紅。

　　長得漂亮又是神秘的變種人，再加上雙胞胎年紀雖小但情商卻高，網路上不明真相的顏控們——例如艾米麗——從兩個人開社交帳號之初就一直關注著。

　　雙胞胎的變種人身份和少年賽維爾天才學校學生的身份是公開的事情。還曾經有狂熱的粉絲為了能追星特意跑去那個學校報名，結果因為不是變種人而慘遭拒絕的事發生。

　　#追星族的世界我們不懂#

　　艾米麗好奇地點開了網頁。

　　簡單來說，這就是個轉發加留言的抽獎活動。

　　就好像我們平時刷微博時參加的抽獎活動一樣。原博主為了吸引眼球和增大傳播率，搞一個評論加轉發抽獎的活動，這樣既省了廣告費，又達成了目的，轉發的人也高興，覺得是自己占了便宜。此次雙胞胎網紅走的就是這個套路。

　　「少年賽維爾天才學校成立二十周年校慶，轉發消息加留言就有機會獲得少年賽維爾天才學校一日參觀體驗的資格。包括與變種人一起上課，和旺達一起吃午餐，和皮特羅一起打棒球？」把消息的內容念出來，艾米麗覺得變種人可真會玩——

　　和紅女巫一起吃飯？和快銀一起打棒球？這對網上那些嗷嗷待哺卻總見不到本人的粉絲來講誘惑也太大了吧？仔細看看，果然轉發量都已經幾百萬了。

　　「變種人可真會行銷。」即使覺得抽不中那三個名額，艾米麗還是默默地點了評論加轉發——

　　希望還是要有的，萬一真中獎了呢？

　　艾米麗這頭剛剛轉發了消息，那邊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就已經結束了工作回來了。

　　「這麼快？」艾米麗覺得自己才在車裡坐了五分鐘。

　　「哼嗯，一點小事他們也搞不定。」史塔克拉開車門就坐進來，一點也沒理會旁邊跟著他一起回來的幾個迷彩服軍人，「走吧，想去哪吃？」空軍基地的位置距離曼哈頓的距離有點遠不說，關鍵是進城後交通擁堵嚴重，現在啟程回去，只怕要快六點才會到餐廳了。

　　「我想吃樓下那家。」既然土豪老闆請客，艾米麗自然不會客氣。復仇者大廈附近的那家法國餐廳可稱得上是全紐約最貴的了——不過味道也對得起價錢就是了。

　　「走吧。」

　　既然是去吃法國大餐，艾米麗的那身學院風平底鞋配襯衫小短裙的打扮就不合適了。

　　史塔克首先開車把小姑娘帶到了一家私人會所。

　　「史塔克先生，我回辦公室換條裙子就好了，不用這麼麻煩吧。」復仇者大廈的辦公室裡常備著小禮服不說，距離又近，艾米麗覺得實在沒必要為了這頓飯再讓自家老闆掏錢買衣服。

　　「從你這個月的置裝費裡扣。」史塔克自然知道艾米麗在想什麼，「你和我去吃飯就隨便穿條裙子，是想丟我的臉嗎？」

　　被這個理由打敗了的艾米麗只能任由面前的設計師折騰。

　　換了好看的小禮服，又被重新挽了頭髮，就在設計師讓人拿鞋子過來的時候，一直耐著性子等待的史塔克才開口，「換了，她不能穿高跟鞋。」艾米麗受了傷的腳踝才剛剛好轉，哪裡能穿那麼高的鞋子？

　　出錢的是大爺，設計師自然說好。「沒問題，史塔克先生。」

　　其實剛剛那雙高跟鞋只有五釐米高，又是設計精巧的粗跟鞋，艾米麗覺得沒問題。「史塔克先生，就那雙吧。」從進了這個會所的門開始算，這都已經一個小時了，衣服都換了三四套了，可每次都是因為她偶像覺得不合適而換掉。第一套說是看著老氣，第二套說露太多，第三套說是穿上像未成年，好不容易第四套衣服通過了，可是鞋子又不合格了。

　　艾米麗真是不知道自家老闆從什麼時候起有這麼好的耐心看著自己試衣服，「已經很晚了。」她都被設計師折騰餓了。

　　「不行。」史塔克決定的事可沒有商量，「再換矮一點的。」他示意旁邊的人把那雙在他看來不合適的鞋子拿走。

　　鞋子被否決的處女座設計師這次學乖了，他先挑了鞋子，給史塔克看過同意之後，才給艾米麗又換了一套禮服——「您再試試這件。」

　　已經是第五件禮服上身的艾米麗肚子餓得咕咕叫之後，才終於等來了自家老闆的首肯。

　　「就這身吧。」

　　#寶寶要餓死了！#

　　終於得到自家老闆同意可以去吃飯了的艾米麗如蒙大赦。

　　「等等。」

　　這是艾米麗現在最怕聽到的。

　　「怎麼了？」難道老闆你又覺得衣服不合適？！

　　史塔克這次倒不是覺得衣服不合適。只是艾米麗今天只戴了一對耳釘，配著一身白色的小禮服，實在顯得太素氣了些。「別動。」

　　他把口袋裡前幾天就買好卻一直沒機會拿出來的項鍊戴在了艾米麗脖子上。

　　「誒……」從來沒被人從背後這樣近距離接近過的艾米麗有些不知所措。

　　艾米麗不傻，相反她很聰明。鋼鐵俠最近幾天的反常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一來她一直把對方當成偶像，即使曾經有過一點悸動也在去倫敦的時候想開了；二來史塔克一貫對女人的偏好是全美國人盡皆知的事，所以艾米麗一直也沒往那方面想。可是現在聯想起之前幾天的種種，她現在突然不確定了。

　　「史塔克先生……」無論如何，幫忙戴耳環和項鍊的舉動其實都已經超出了正常普通朋友的範圍。

　　「行了，這樣就行了。」不等艾米麗把接下來的話問出來，史塔克已經退後幾步拉開了距離。「看看怎麼樣？你和我一起出去，連條項鍊都不戴可不行。」

　　艾米麗剛剛鼓起的勇氣好像氣球一樣——一下就被戳破了。

　　看著鏡子裡面色正常的鋼鐵俠，艾米麗又覺得會不會是她自己多心了——偶像一貫喜歡金髮碧眼前凸後翹的大美人，她這種平胸小蘿莉應該入不了偶像的眼吧？

　　心裡暗暗慶倖剛剛幸虧沒說話——不然貿然問出來，豈不是丟死人了？

　　不管兩個人心裡怎麼想，面上都故作鎮定。

　　「走吧。」

　　史塔克伸出手，示意艾米麗挽住自己。

　　把內心奇怪的念頭按下，艾米麗挽住了鋼鐵俠伸過來的胳膊，走了出去。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1

第56章

　　晚上十九點剛過，位於曼哈頓中心街區復仇者大廈旁的法國餐廳，燈火通明。

　　艾米麗從換過衣服出來上車，直到抵達餐廳，一路上都很沉默。

　　她一方面覺得是她自己太敏感誤會了自家偶像，可一方面又覺得事情真的不對勁。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從給艾米麗戴過項鍊之後又一直表現得很正常，好像之前的曖昧都是艾米麗一個人的錯覺一樣。

　　因為心裡有事，原本饑腸轆轆的艾米麗在車子停下之後已經完全感覺不到餓了。

　　#心裡有事的感覺太糟了，連大餐都不能好好享受了！#

　　車子停下，幾乎是神情麻木地看著服務生拉開車門，艾米麗扶住史塔克伸過來的手，下了車。

　　有位偉人說過，人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而艾米麗既沒有向自家偶像問清楚的勇氣，又不能完全把這事放下，只能自己在心裡糾結。

　　「艾米麗，艾米麗？」已經點完單，在等待開胃菜的間隙，史塔克發現自家小助理完全處於魂遊天外的狀態。

　　「啊，史塔克先生。」如果對方不是鋼鐵俠，也許艾米麗已經像以往處理其他追求者那樣快刀斬亂麻地把事情說清楚解決掉了。可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和其他人不一樣。

　　即使除去現任老闆和偶像的身份，史塔克對艾米麗來講也是不同的。

　　「想什麼呢？」史塔克不是不知道他剛剛情不自禁的舉動已經讓艾米麗起疑，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女孩子再懷疑下去。「剛才在車上就不愛說話。」

　　不是閱盡千帆的鋼鐵俠在逗弄小姑娘。

　　不是花花公子托尼·史塔克在欲擒故縱。

　　他只是不敢。

　　他可以趕跑艾米麗的追求者，可以送禮物請吃飯，可是他不敢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艾米麗用印章騙得雷神托爾誓言的那天，史塔克終於弄明白了他自己的心思。

　　為什麼他見不得艾米麗耶誕節孤零零一個人，執意把人帶回復仇者大廈，領著小姑娘到處瘋，還把和艾米麗關係最好的羅傑斯和巴恩斯也一起叫上。

　　為什麼他在發現艾米麗對他的隱約好感時內心會暗暗湧起喜悅。

　　為什麼當時那個烏龍的鬧鬼事件發生時，他會那麼急迫地趕到對方身邊去。

　　為什麼當聽說小姑娘在倫敦出事後，他不管不顧地直接去了貝克街——要知道身為世界上最具殺傷力武器的持有人，鋼鐵俠當時的行為幾乎已經引起了歐洲各國的恐慌。

　　又為什麼當時，他絲毫沒有任何猶豫地就直接把他自己用來防身的手錶送了出去。

　　如果只是照顧一個下屬，哪裡需要他做到這種地步？

　　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史塔克自己不知道。但是當他察覺到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已經陷進去了。

　　羅傑斯和娜塔莎前幾天為了這事還專門找過他。當時兩位復仇者的態度一致，一個花花公子和一個乖乖女的組合沒有人看好——艾米麗和他不合適。

　　一向自負的史塔克自然沒有聽進勸告，反而覺得羅傑斯和羅曼諾夫老古董——他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哪裡配不上艾米麗？

　　小姑娘原本就崇拜他，如果他答應和她在一起，他們哪裡會不合適？

　　可是當他定制的那條項鍊被送來的時候，一向自負的史塔克生平第二次懷疑起了他自己。

　　第一次是在伊森博士死之後。

　　他該怎麼把這條和耳釘配套的項鍊送給艾米麗？小姑娘除了正當理由之外，是絕對不會接受太過昂貴的禮物的。即使是之前收的那些衣服首飾，艾米麗也用她自己的辦法全都還了禮。剛剛才收了生日禮物的小姑娘哪裡會肯接受這條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項鍊呢？

　　仔細想想，也許羅傑斯和羅曼諾夫理由沒說對，但結論對了——他們真的不合適。

　　艾米麗今年才剛剛十八歲，還年輕，可史塔克他自己呢？四十出頭的人了。

　　艾米麗表面開朗豁達，但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她需要一個可以照顧她，讓她依賴的人，可是托尼自己呢？他能夠做到在艾米麗需要他的時候時時刻刻陪著她嗎？

　　甚至，身為鋼鐵俠，復仇者聯盟的領軍人，常年和恐怖分子還有外星人爭鬥，他能活多久？他能保證自己每次都全身而退嗎？

　　當年的紐約之戰，帶著那枚核彈頭沖進蟲洞的鋼鐵俠，其實根本沒想過自己會活著回來。

　　彼時在伊拉克被抓，伊森曾經問過他，有沒有人在家裡等他回去。

　　當時他回答，沒有。

　　可如果時光流轉，伊森活過來，現在再問同樣的問題，史塔克的回答一定不再相同。

　　小姑娘一定會紅著眼睛等他回來。而這還僅僅只是他們是老闆和助理的關係而已。

　　如果他真的不管不顧地把話和艾米麗說清楚，然後兩個人關係更進一步之後呢？

　　要是他哪天死了，獨自被留下的小姑娘要怎麼辦？

　　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可以狂妄自大也可以我行我素，可是他現在不能也不敢把心意說給艾米麗聽。

　　「史塔克先生。」終於回過神的艾米麗打斷了史塔克的思緒，「我剛剛在想……我能不能中獎。」史塔克心裡想了什麼艾米麗不知道。她看著面色如常，依舊可以和她談笑風生的鋼鐵俠，只能把心裡的疑惑咽下去，裝作若無其事——這種事不可以隨便說，不然萬一猜錯了，只是她自己自作多情，豈不尷尬死了？

　　「什麼中獎？」史塔克能感覺到艾米麗在轉移話題，但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你又買彩票了？」上一次買彩票中獎可是間接導致了小姑娘遇上巴恩斯，「小心這次的獎金又讓你遇上九頭蛇。」喝一口杯子裡的紅酒，史塔克裝作若無其地調侃。

　　「才不會呢！」沒到法定飲酒的年齡，艾米麗杯子裡只有無酒精的香檳，「這次是網上抽獎，中獎的人可以免費去少年賽維爾天才學校參觀一天，據說還可以和變種人一起上課呢！」雖然中獎希望渺茫，不過這好歹也是個轉移話題的好方法，「史塔克先生，你見過變種人嗎？」仔細想想，和復仇者聯盟有交往的人和組織雖然多，可是艾米麗還從沒見過自家偶像和任何一個變種人有過直接來往呢。「我好像在賈維斯的郵箱裡見過一個叫查理斯教授的人發給您的邀請函？」那邀請函的發出日期是一個月之前，艾米麗只是在整理自家偶像最近幾天行程的時候無意中看見的，「好像就是為了校慶的事情邀請您？」說到這裡艾米麗才想到，「難道您不打算去那個少年賽維爾天才學校的校慶活動嗎？」正義聯盟蝙蝠俠的派對自家老闆都去，沒道理單單不去變種人的慶祝活動呀——這個世界上的每個超級英雄組織應該都是彼此有聯繫有合作的吧？

　　「他們的校慶活動可沒什麼意思。」史塔克確實和變種人有合作，也認識變種人的領軍人查理斯教授，甚至複聯曾經還和X戰警一起並肩作戰過，「我已經提前送過禮物了，不過校慶當天我就不去了。」其實不僅鋼鐵俠不會去，就連正義聯盟的幾位也都是禮到人不到——一群有超能力的小崽子的聚會，史塔克表示他只要想想就覺得胃疼，「你要是沒中獎的話我幫你辦個派對慶祝一下。」正聯和複聯的諸位超級英雄都避之惟恐不及的活動，艾米麗居然還跑去傻傻的報名，「你要是中獎了我就讓賈維斯幫你開個病假條。」好躲開。

　　「那所學校有什麼不對嗎？」作為網紅雙胞胎的顏粉，艾米麗好歹也在網上關注了他們好幾年，「旺達和皮特羅那對雙胞胎好可愛的呀，我看過他們po出來的照片，學校也很漂亮，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自家偶像怎麼這麼一言難盡的表情？

　　「可愛？」史塔克差點沒被紅酒嗆到，「你說那對雙胞胎可愛？你知不知道……」

　　「呀呀呀，這不是托尼嗎？沒想到你也在這裡吃飯，真是巧遇。」

　　從旁邊突然冒出來的人打斷了史塔克要給自家天真的小助理上一課的打算。

　　這不是賈斯丁·漢默嗎？

　　艾米麗看了看突然冒出來的來人，在心裡默翻了個白眼——巧遇？騙鬼去吧！

　　因為史塔克鋼鐵俠的身份，即使沒有要求避開別人，餐廳安排的位置也是在外面露臺景觀最好的桌子，並且也是從大廳裡一眼看不到的地方。賈斯丁·漢默突然從裡面走出來，還語氣誇張地喊什麼巧遇，艾米麗會信才有鬼。

　　該不會得了消息特意跑來堵人的吧？

　　想想自家偶像今天在那個羅奈爾得空軍基地把賈斯丁·漢默賣的東西貶得一文不值的行為，艾米麗深深覺得此時對方出現在這裡絕對來者不善——沒准是來尋仇的！

　　不過作為腦殘粉，艾米麗對賈斯丁·漢默自己找上門來找打臉的行為還是挺讚賞的——正愁一會兒沒話題呢，這不，話題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漢默當然不知道艾米麗心裡在想什麼，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身上。「托尼，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我還以為你現在還在羅迪上校那沒回來呢。」一句話，漢默就把他自己此行的目的暴露了。

　　對於賈斯丁·漢默這個蠢貨，本來史塔克就沒什麼耐心。更何況現在艾米麗還坐在對面，他就更沒耐心和對方說話了。

　　「羅迪他們已經打算終止你的訂單，我要是你就趕快回去看看自己還有什麼破爛可賣。」連頭都沒抬，史塔克示意已經過來的侍者可以上菜了，「還有，下次不要叫我托尼，我們沒有那麼熟。」

　　被漢默這樣一打岔，艾米麗倒是覺得胃口回來了。她有些期待地看著被端上來的盤子。

　　「托尼？」甜美的女聲，明顯不是賈斯丁·漢默的嗓子能發出來的聲音。

　　艾米麗和史塔克同時抬頭，賈斯丁·漢默也回過身看去。只見從餐廳的大堂裡緩緩走出了個盛裝打扮的女人，身材高挑性感，加上高跟鞋，目測得有一米八以上。

　　女人似乎沒意識到在場的兩個男人無論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還是賈斯丁·漢默都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只有坐在一側的艾米麗認出了她是誰。

　　但是很明顯，艾米麗沒入她的眼。

　　「托尼，你怎麼來吃飯也不叫我？」不請自來的美女直接擠開站在史塔克身邊的漢默，自來熟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呃……你……」史塔克認不出來人是誰，但他知道對方一定是他某一任女伴之一。可是艾米麗還坐在對面，他只能裝作不清楚情況。

　　「這是克莉絲蒂娜·布朗小姐。是《名利場》的專欄作家。」艾米麗認出了這位一直執著於要給自家老闆做專訪的《名利場》女記者，「她預約過很多次要給您做訪問，不過我們都拒絕了。」負責安排自家老闆行程的艾米麗可是對這位堅持不懈每週都打兩個電話來要求預約的美女記者印象深刻。

　　「哦，這樣啊。」聽到對方居然不是自己某任女伴，史塔克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我在吃飯，不接受訪問。」他揮揮手，示意對方和賈斯丁·漢默一起離開。

　　「托尼，你別這樣嘛……」既然找上門來，克莉絲蒂娜自然就沒有輕易離開的打算。「只是一個小小的訪問，不會耽擱你太久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為人誰不知道？但凡想拿到鋼鐵俠的獨家採訪，有兩點硬性要求——一是女記者，二是身材要好。克莉絲蒂娜自認這兩點她都符合，「不過如果你想……我們可以找個地方慢慢談談……」

　　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自家偶像被女人非禮。艾米麗坐在桌子正對面，嚇得都傻了——她總算體會到當初在蘇格蘭場她調戲夏洛克時，圍觀者們的心情了。

　　在場的另一位吃瓜群眾賈斯丁·漢默的心裡活動我們暫且不知，但是艾米麗的內心小劇場此時已經被彈幕刷屏了——

　　有人調戲偶像！

　　有人在調戲鋼鐵俠！

　　快看，真人版調戲現場！

　　啊啊啊啊啊她的手在摸哪裡！

　　完了完了完了，偶像今天貞操不保呀！

　　不對呀，偶像今天不是在和我一起吃飯嗎？我這算不算被劫胡了？！

　　內心已經上演了一整出奧斯卡頒獎禮的艾米麗總算在被雷劈一樣的驚訝過後，想起了正事——自己可是老闆的助理呀，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史塔克先生被調戲而無動於衷呢？！

　　雖然艾米麗已經腦補了不下一整部亨利四世那麼長的戲劇故事，但其實時間才僅僅過去了兩秒鐘。史塔克在發覺這個女人要纏上來的瞬間就已經後悔今天帶艾米麗來這裡吃飯了——

　　要是被小姑娘誤會自己是個看見女人就走不動步的糟糕男人可怎麼辦？

　　因為抬頭去觀察艾米麗的反應而慢了半拍的史塔克終於回神，他毫不留情地揮開了女記者的手。「離開，現在。」身為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他有資格也有能力這樣做。

　　大概是沒想到會被拒絕得這麼不留情面，克莉絲蒂娜有點發懵——鋼鐵俠怎麼和前輩描述的不太一樣？

　　「史塔克先生……」畢竟是好不容易才能遇到的採訪物件，女記者依舊不想放棄，「只是一個小小的訪問而已……」近期有人在網上po出一張照片，照片的內容是一個巨大的，足足有兩三層樓高的機器人，畫面裡還有幾個神秘的黑衣男人在場。克莉絲蒂娜聯繫了照片的主人後請人刪了網上的照片，打算把這個消息做成一個獨家新聞。如果她現在能從鋼鐵俠嘴裡問出點什麼關於那個機器人的事，可就再好不過了，「訪問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明明雜誌社裡的前輩說鋼鐵俠沒這麼難搞的，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如果女記者只是來調戲自家偶像，艾米麗雖然覺得心裡不舒服卻也不能做什麼。畢竟史塔克先生想和哪個女人在一起不是她一個助理可以干涉的事情。可是如果涉及到工作，她這個助理這時候就得說話了。

　　「布朗小姐。」艾米麗放下叉子，「史塔克先生暫時沒有接受《名利場》訪問的計畫，如果您想做專訪，歡迎和我預約，史塔克先生會在合適的時機和您見面。」說著艾米麗就要起身——做助理的嘛，為自家老闆排憂解難是分內的工作。老闆不想見的人，不就得助理送出去嗎？

　　「坐著。」史塔克的手越過桌子按在了艾米麗手上，「你……懷特？」史塔克再次叫錯了別人名字，「自己離開，或者我叫人送你離開。」這話已經很不留情面了。

　　原本看見鋼鐵俠和自己一個餐廳吃飯的克莉絲蒂娜還開心得不行，結果出師未捷不說，居然還鬧得這麼難看——前輩們都是騙人的！鋼鐵俠壓根不是什麼見了美女就走不動步的色狼。那個只要身材好穿得少就能拿到專訪的假消息到底是誰放出來的！

　　能夠在大學剛剛畢業就成功坐上《名利場》雜誌專欄作者家的位置，克莉絲蒂娜自然不會是什麼沒腦子的蠢貨，既然鋼鐵俠這麼抗拒，她當然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不然真的惹惱了對方，怎麼可能有她的好果子吃？更何況，今天也不是一無所獲……

　　克莉絲蒂娜借著起身的機會，不著痕跡地悄悄看了眼桌子上的情況。

　　今天坐在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對面的人是他的私人助理。作為一個每星期打兩次電話要求預約見面的記者，克莉絲蒂娜對鋼鐵俠這位助理是很熟悉的——對方是紐約大學的學生，好像還沒成年。但是工作能力出眾，即使只能做兼職也把托尼·史塔克私人助理這個位置坐得牢牢的。並且似乎很受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信任。

　　不過今天以後，除了以上的評價之外，克莉絲蒂娜還要再加上一條。

　　剛剛被不留情面的拒絕，克莉絲蒂娜開始只以為是她自己功課沒做好，哪裡犯了鋼鐵俠的忌諱。可是現在看看情況，她哪裡是犯了鋼鐵俠的忌諱，她分明是犯了那位助理小姐的忌諱。

　　放在桌子上的手被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按住不許她動，助理小姐在要起身的時候被攔下。接著就是克莉絲蒂娜被鋼鐵俠毫不留情地要求離開。身為《名利場》的專欄作家，如果到現在克莉絲蒂娜還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那她簡直可以立刻辭職回家吃自己算了——這點眼力見都沒有，還怎麼當記者？

　　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他今天與以往不同的反常舉動，分明就是因為那位助理小姐在。

　　獨家新聞沒能從鋼鐵俠那裡得到線索不要緊，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新戀情也許更能引起轟動。

　　覺得自己總不算一無所獲的克莉絲蒂娜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裙子，轉身就要離開回她自己的桌子去。

　　「你等等。」明明一直不想理會她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突然起身把她叫住。

　　「史塔克先生？」臉色不好的鋼鐵俠明顯不是因為改變主意而想要接受採訪的表情，「您還有什麼吩咐嗎？」克莉絲蒂娜不明白自己又哪裡惹到了這位超級英雄。「專訪的事情我會接著和您的助理小姐預約，不會再給您添麻煩了。」克莉絲蒂娜可不想惹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不高興。

　　史塔克沒有理會女記者的話，而是向前走近了對方之後才低聲開口，「如果我在雜誌和報紙上看到任何關於她的不好消息……」這個她指的是誰，克莉絲蒂娜和史塔克都心知肚明，「我就找你。」


第57章

　　艾米麗眼睜睜看著自家偶像在和那位漂亮的《名利場》女記者說了什麼之後，對方先是滿臉震驚，而後又變得臉色煞白，最後低頭快步離開了。重新坐回來的史塔克揮手示意站在一邊的賈斯丁·漢默也一起離開。

　　從艾米麗的角度看過去，那位漢默工業的CEO透過那副無邊框的眼鏡，正在細細打量她。

　　「漢默？」手中舉著酒杯的史塔克催促。

　　「啊，好，那我先走了。」賈斯丁·漢默到底沒敢再套近乎。他現在的確需要立刻回去開會商量策略——要是美軍真的把他的裝備訂單全部取消，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損失。作為集團的CEO，他必須得想辦法挽回局面。「用餐愉快，艾米麗小姐。」之前數次見面都一直把艾米麗當空氣的漢默這次學乖了。

　　「……謝謝。」第一次被《鋼鐵俠》裡的小BOSS這麼溫柔對待，艾米麗都有點不適應了。

　　「放心吧，那個女記者以後不會再來煩你了。」把中途登場試圖搶戲的兩個人都趕走之後，史塔克總算清靜了。

　　「其實布朗小姐的專欄寫得還是挺不錯的。」作為鋼鐵俠的助理，艾米麗在媒體方面也是做過功課的，「她的專欄常常會曝光一些財經或者時尚界的新聞，我看過她的報導，切入點很新穎，而且言之有物。她最近一篇人物專訪的對象是布魯斯·韋恩先生，寫得也很精彩。」平心而論，克莉絲蒂娜·布朗作為專欄記者的能力是很不錯的。「而且她在年輕人中人氣挺高的，從之前的報導風格來看，她很支持超級英雄與政府機構的分離。我覺得您如果有時間倒是不妨和她聊一下。」人都是健忘的生物。現在距離紐約大戰已經過去將近兩年，在外星人來襲的風波逐漸消退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關於超級英雄的存在與管理的討論日漸升溫。沒有了共同的敵人和朝不保夕的危機感，健忘的民眾已經開始逐漸把超級英雄當作可有可無的存在。身為億萬富豪的鋼鐵俠和二戰英雄的美國隊長還好說，其他的英雄，尤其是浩克，現在已經不再那麼受歡迎了。艾米麗覺得這個時候複聯急需進行行銷，就像變種人那樣，「布朗小姐對超級英雄是很支持的態度，現在的情況下……」她試圖把早就憋在心裡的想法史塔克說清楚。

　　「你想我和她做專訪？」艾米麗想得到的事情史塔克怎麼會想不到？只不過現在他更關注一點，「你……想我和她……」明明耶誕節的時候小姑娘對自己還是很在意的態度，怎麼去一趟倫敦回來，就有變化了呢？！

　　明白自家偶像在指什麼，艾米麗有點尷尬，「什麼呀，我是說訪問的事，我又沒說讓你……行了行了，當我沒說，吃飯吧。」要論臉皮厚，十個艾米麗加起來也比不過一個鋼鐵俠。

　　「哈哈。」最起碼艾米麗不是一點不在意，史塔克覺得還挺滿足。「行了，逗你一下而已，還真生氣了？」史塔克好笑地看著面前已經在瞪他的小姑娘，「你說的情況我知道。不過那本雜誌雖然銷量不錯但是受眾太窄，關於輿論的事情現在史塔克工業的媒體部門和神盾局已經在著手處理了。」作為曾經掌管世界最大軍火公司的史塔克而言，引導輿論和製造風向都是常事兒，「你是我的助理，又不是複聯的助理，別想這麼多。」艾米麗看事情透徹精准，但是這些不是她該擔心的。

　　「那就好。」艾米麗從磕到頭想起了上輩子的記憶之後最怕的就是複聯會重蹈《美國隊長3》裡的覆轍，打內戰。不過既然現在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都加入了複聯，想來世界的走向也會不一樣了吧？「是我瞎操心了。」拯救超級英雄的任務就交給專業人士來做吧，她一個吃瓜群眾還是安心圍觀就好。

　　「說起來，你那個室友是怎麼回事？」當時大黃蜂突然降臨地球，複聯和神盾局以為這又是一次外星人入侵事件，所以全都嚴正以待，史塔克也就錯過了艾米麗的消息。他還是後來才知道自己的小助理找上了蝙蝠俠幫忙。

　　「琳達她……」想起一直沒消息的室友，艾米麗也有些發愁，「突然就消失了。現在所有人都找不到她。」琳達自從在哥譚消失之後就再沒消息。艾米麗雖然不認為對方會出事，不過事發突然，再加上之前種種，她也很疑惑。「夏洛克說琳達恐怕和之前發生的案子有關聯，可是現在怎麼都找不到人，希望她什麼時候想開了再出現吧。」當時要不是琳達提供消息，大偵探夏洛克也不會那麼快發現事情和漢尼拔那個食人魔有關。「希望她自己什麼時候想通了來和我們說吧。」把一直扣在桌子上的手機翻過來，艾米麗想看看時間，「我……呀！」

　　通知欄裡的消息簡直讓她不敢置信。

　　「怎麼了？」正專心聽艾米麗說話的史塔克被嚇了一跳。

　　「我中獎了！」幾百萬轉發中被抽中，概率小於百萬分之一。「我中獎了！」太好了。

　　史塔克下意識地側頭瞟了下艾米麗的腰。

　　不是他健忘已經忘了之前艾米麗和他說得關於變種人學校參觀抽獎的事情，而是他因為上一個和他在餐桌上說自己中獎的姑娘，中獎的內容可不那麼和諧……

　　他條件反射地想歪了。

　　不過史塔克很快調整過來。

　　「看來賈維斯需要幫你出一張病歷單了。」謝天謝地小姑娘沒注意自己的舉動。

　　「幹嘛要開病歷單呀，這麼難得的機會我不想錯過。」忙著高興的艾米麗確實沒注意到她老闆剛剛那詭異的眼神，「轉發都破五百萬了，一共才抽中三個名額，多難得。」開心地打開中獎消息，艾米麗又發現了一個驚喜，「呀，彼得也中獎了！」三位中獎網友的其中一位的網名，恰好是蜘蛛俠彼得·派克。

　　「我看看。」史塔克把艾米麗的手機拿過來，看了眼所謂幸運兒的名單，不屑地嘲諷，「一個就三個名額，其中兩個都和複聯有關係？」他試圖教育一下自家天真的小助理，「你是我的助理，內衣寶寶是複聯成員，你說你們倆同時被網上抽獎隨機選中的概率有多少？」這次的抽獎名單擺明有問題。

　　艾米麗不是數學家，但她也知道這概率一定低到不可能發生。「萬一真是巧合呢……」如果是因為鋼鐵俠助理的身份才能被選中，艾米麗對於這件事的熱情可要大打折扣了。

　　「……喜歡去就去吧。」不忍心看艾米麗失望，史塔克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反正你們去了之後變種人也得好吃好喝好玩地招待你，機會難得，你不是一直好奇那個變種人的學校嗎？去玩吧。」不管這次艾米麗被選中究竟是有人有意操作還是真的巧合，反正沒什麼危險。「變種人的校慶還挺熱鬧的，你去湊熱鬧玩玩也好。」如果真的是變種人有意操作倒是好事一件——費心請來的複聯相關人士，艾米麗頂著這個名頭，想來那群愚蠢的熊孩子們不敢鬧到她頭上。

　　鋼鐵俠直接忽略了複聯新進成員——「內衣寶寶」蜘蛛俠也在名單之上。

　　對變種人學校的好奇讓艾米麗最終愉快地選擇接受邀請，和另一位幸運兒「蜘蛛俠」彼得·派克一起，在賽維爾少年天才學校建校二十周年校慶活動的當天，站在了對方的校門前。

　　「哇哦。」身穿便裝的彼得·派克表現得和一般高中生見到神奇事物的反應一致，「這裡就是變種人的學校呀……」

　　中獎通知上寫著具體的活動時間。現在是早上九點，艾米麗和小蜘蛛已經抵達了現場。據說另一位中獎人會在五分鐘之後到達，艾米麗和彼得現在就在校門口等著和那個女孩子匯合後就可以進去參觀了。

　　「這地方看起來真不賴。」彼得和艾米麗議論，「這簡直就是個古堡嘛。」念城中高中的彼得現在無比羡慕能夠在這樣的學校裡上學的變種人——這哪裡是什麼賽維爾少年天才學校，再配個狩獵場看守，這壓根就是霍格華茲了呀！

　　從沒在這麼高大上的學校念過書的艾米麗表示贊同，「這真的很不錯呀。」平時看雙胞胎網紅po照片還不覺得什麼。現在真的站在學校門口才發現，圖片和實物嚴重不符——雙胞胎要是把他們學校的全景po出去，一定會每天都有人來報名上學的！

　　因為艾米麗公開的鋼鐵俠助理身份和彼得不公開的蜘蛛俠身份，他們倆也不敢表現得太熟，只能裝作是以前就認識的網友。「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去裡面看看了。」不知道變種人學校裡會不會有自己移動的樓梯。

　　「誒，來了來了，『尖牙寶寶』來了。」五感要比常人靈敏得多的彼得第一時間察覺到汽車的聲音，「太好了，我們可以進去玩兒了。」尖牙寶寶是最後那位獲獎人的名字。

　　灰色的最新款寶馬轎車停在艾米麗和彼得面前，吵鬧的重金屬音樂聲從車裡傳來。

　　這個人一定和史塔克先生|我老闆合得來——這是蜘蛛彼得·派克和艾米麗的內心獨白。

　　出乎意料，來得不止一個人。

　　從駕駛座上走下來的男人身材高大，面無表情，皮膚蒼白到沒有血色，渾身上下透著一種「我很煩，你們不要惹我」的氣質。

　　副駕駛上下來的女孩子深棕色頭髮，面容精緻，但也一樣臉色蒼白。

　　抬頭看看有些陰的天，艾米麗覺得就算是最近幾天受冷空氣影響氣溫驟降，也不至於把人凍成這樣吧？

　　「Hi，你們好。」雖然臉色白了點，但是副駕駛上下來的女孩子態度卻很好，「我是愛麗絲，這是愛德華，我弟弟。他開車送我過來。」腳步輕盈的姑娘幾乎是一轉身的功夫就站在了艾米麗身邊，「很高興見到你們。」然後揮了揮手，「愛德華，你先走吧，晚上我自己回去。」

　　比起什麼都沒看出來的艾米麗，蜘蛛俠彼得·派克卻在車子停下的瞬間渾身緊繃，蓄勢待發。

　　「啊……你好……」彼得已經撲上來隔開了艾米麗和那個自稱愛麗絲的姑娘，雙方的臉色都不太好。「彼得？」這是怎麼了？

　　「大家都來了。」明明剛才還只有四個人的校門口突然出現了第五個人。

　　正是雙胞胎網紅之一的皮特羅。

　　「來吧，和我進去吧。」好像幻影移形一樣瞬間出現的快銀皮特羅似乎壓根沒發現在場的詭異氣氛一般揚起笑臉，沖著在場唯一搞不清狀況的艾米麗伸手，「大家跟我走吧。」

　　就算艾米麗弄不清楚狀況卻也知道，這個叫愛麗絲的姑娘不對勁。

　　她試著退開幾步，拉開自己與其他人的距離——寶寶就是抽獎來參觀的，這是什麼神展開呀！

　　「彼得？」能不能在快要開打之前先給自己這個戰五渣講解一下背景資訊？

　　「她沒有心跳。」作為五感靈敏的變異人，蜘蛛俠在車子停下的瞬間就注意到了來人的不對勁。無論是已經上車向反方向離開的男人，還是這個留下的女孩子，他們都沒有心跳聲。

　　「什……麼？！」被這種神展開徹底嚇住的艾米麗腿都軟了。

　　沒有心跳代表什麼？代表對方不是人呀！

　　這不是漫威宇宙和《犯罪心理》的世界嗎？《神探夏洛克》亂入沒問題，《罪惡黑名單》亂入也沒問題，可是這個沒有心跳的姑娘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個世界還有一對四處亂竄捉怪的兄弟倆嗎？不要《邪惡力量》呀，寶寶怕鬼！

　　內心小劇場再次上演的艾米麗不自覺伸手緊緊抓住了蜘蛛俠的衣服後擺——變種人的學校太刺激了，早知道就聽偶像的話不來了。

　　嗚嗚嗚，小蜘蛛啊，一會兒抓鬼就全靠你了。

　　思維不受控制繼續發散的艾米麗甚至在一瞬間想起了某位著名的從電視機裡鑽出來的資深鬼界代言人。

　　「大家都冷靜一點，今天是我們賽維爾少年天才學校特別為大家準備的參觀體驗活動，大家不要火氣這麼大嘛。」天知道，比起劍拔弩張的蜘蛛俠和已經嚇得快要掏手機給鋼鐵俠打電話的艾米麗，美國超級網紅·變種人學校學生·X戰警預備役·此次抽獎活動的承辦人·快銀·皮特羅·馬克西莫夫才是內心最崩潰的一個。

　　那是什麼見鬼的抽獎系統！萬磁王殺人都沒這個系統准好嗎？！程式師都是猴子請來的逗逼嗎？！這個抽獎系統是不是和他們學校有仇？！社交網站的CEO們難道只知道收錢打廣告就不知道維護系統嗎？！

　　天知道，一共五百九十多萬的轉發和評論裡抽三個人，怎麼就能這麼准的抽到鋼鐵俠的助理！好吧，這個人選其實還行，畢竟對方是個漂亮女孩子，又是普通人，不違背他們舉辦這次活動的初衷。

　　可是另外兩個人是什麼鬼？！

　　那個見鬼的抽獎系統是怎麼在已經自動選中了鋼鐵俠助理的前提下又準確選中了蜘蛛俠的？！選中蜘蛛俠就算了，就當是變種人和複聯的新進英雄拉近關係了，也不錯。可是最後那個人選是怎麼回事？！

　　那個「尖牙寶寶」變種人壓根就不想請好嗎？一會兒要是鋼鐵俠的助理或者蜘蛛俠在他們這出事可怎麼辦？！為什麼那個該死的抽獎系統不能在開獎之前先和博主商量一下！

　　皮特羅內心的咆哮艾米麗聽不見，她的思維已經從恐怖片發展到喪屍片了。

　　新來的美女會不會是某個喪屍片的角色？《行屍走肉》還是《生化危機》？《喪屍國度》還是什麼自己沒看過的片子？她會不會一會兒跳起來咬自己一口？不過話說回來這位美女長得可真漂亮，簡直像個洋娃娃……

　　誒？洋娃娃？

　　把腦子裡看過的電影和電視劇使勁翻了翻，艾米麗突然想起了一部很久之前看過的片子。老套的吸血鬼和人類少女相愛的劇情，導演圍繞兩個人的結婚生子足足拍了四部電影，賺得盆滿缽滿。

　　貌似裡面有個角色就叫愛麗絲？剛剛走的那個人叫愛德華？電影的男主角？

　　又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被彼得攔在一邊的美女，艾米麗發現對方正看著自己笑。

　　如果是《暮光之城》的卡倫一家的話……應該就不是壞人了吧？

　　「大家跟我來吧。」如果不是因為在抽獎內容裡標明中獎者一定會由馬克西莫夫兄妹接待，快銀這個時候早就撂挑子不幹了——教授，你快粗來！場面控制不住了！他們要打起來了！

　　「好了彼得，客隨主便吧。」艾米麗拉了拉身前的小蜘蛛，「你別太緊張。」彼得的蜘蛛俠身份變種人肯定是知道的，相信那個「尖牙寶寶」的身份也一樣。X教授既然敢在明知來客之一是吸血鬼的情況下還敢繼續活動，想來是早有準備的，「我們今天是來玩的，別的都不要管了。」《暮光之城》的愛麗絲來串個場而已，沒關係的，吸血鬼的主場不是美國紐約曼哈頓，是義大利和福克斯小鎮。

　　「來吧來吧，大家進來吧。」總算有個人肯聽話了，皮特羅簡直感動得內流滿面。他有種預感，這次的變種人親民活動最後一定會以失敗告終。

　　彼得聽了艾米麗的勸，也就收起了姿勢。這次的參觀賽維爾天才少年學校三人組才總算和諧了。

　　賽維爾少年天才學校別看建校才二十年，可是看這古樸的建築和滿含韻味的擺設，還真有點百年名校的味道。

　　「一會兒是什麼安排呀？」比起依舊嚴肅的彼得，艾米麗和吸血鬼愛麗絲就輕鬆多了。「我們可以去看你們上課嗎？」艾米麗內心期待變種人的課程——會不會和真人版《哈利·波特》一樣？

　　「第一堂課是高等數學，我帶你們去看看吧。」旺達可以耍賴把事情都推給皮特羅，可是作哥哥的快銀卻躲不開，「這邊走。」

　　誒誒誒？高等數學是什麼鬼？「數……數學？」艾米麗有點懵。變種人的學校難道不是教飛天遁地之類的神奇異能的嗎？課程安排不是應該非常高大上嗎？高等數學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們高數老師是莫里亞蒂嗎？

　　作為一個上輩子對X戰警只聞其名沒看過電影的人，艾米麗有點對劇情走向接受不能。

　　寶寶冒死走在吸血鬼和蜘蛛俠中間可不是為了聽數學課的！

　　「是呀，其實變種人的學校和普通學校沒什麼區別的。」看著鋼鐵俠的助理一副驚訝的表情，皮特羅覺得今天的活動也算沒白折騰，「普通學校裡要學習的課程，在這裡也一樣教授，而且分數要求更高。」換言之，皮特羅試圖讓普通人艾米麗知道，他們變種人都是高材生。

　　眼見著一個女學生迎面走過來，艾米麗還沒等躲閃，對方居然就穿牆消失了。

　　第一次見到大變活人的彼得和艾米麗一起瞪大了眼睛。

　　「這邊走。剛剛的人是我們學校的學生。」皮特羅看得出艾米麗一行三人對高數課不感興趣，但是這次活動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來參觀的普通人體會到變種人也沒什麼不同，所以他不會改變安排，「前面的教室就是了。」

　　「我想去別的地方轉轉，不想上數學課。」一邊的愛麗絲說出了艾米麗的心聲。

　　「我也是。」有人開了頭，艾米麗趕緊附和。「數學課就算了吧，要不你再領我們四處轉轉？」艾米麗可不想萬分期待的變種人學校一日游變成補課班一日遊。

　　蜘蛛俠彼得·派克用眼神表示贊同兩人的觀點。

　　能夠耐著性子領三個人參觀到這裡已經是皮特羅的極限了，他沒想到三個人居然還挑三揀四的。「今天的安排是這樣的，你們上午的時候……」快銀已經打算一會兒要是三個人還不聽話，他就直接把人扔給教授不管了。

　　「轟隆隆」，巨大的好像爆炸一樣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

　　快銀已經消失不見，吸血鬼愛麗絲也不見蹤影，只有蜘蛛俠還在艾米麗身邊。

　　透過窗子看著外面塵土飛揚，艾米麗的第一反應就是——不會是萬磁王來搶孩子了吧？！


第58章

　　艾米麗和蜘蛛俠彼得·派克坐在神盾局的黑色轎車上，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之前的一聲巨響驚動了賽維爾天才少年學校裡的各位變種人，除了艾米麗以及之前被鋼鐵俠叮囑過要照顧女孩子的彼得之外，所有人都跑去教學樓外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透過走廊的窗戶，艾米麗看到剛剛還被她和彼得羡慕不已的校園已經變得塵土飛揚，一間好像單獨禮堂一樣的建築倒塌，有超能力的變種人們以各種詭異的方式出現，圍在周圍竊竊私語，最後還是一位坐在輪椅上的光頭長者出來才控制住了局面。

　　就在艾米麗和彼得好奇這究竟是賽維爾天才少年學校遇上了豆腐渣工程還是萬磁王跑來和X戰警開戰的時候，廢墟裡突然站起了一個足有三、四層樓高的身影。

　　「哇哦。」彼得作為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代表了當時在場所有年輕人的反應。

　　比鋼鐵俠不知道高大了多少倍的身影，紅藍相間的噴漆，好像車尾燈一樣大的眼睛。任何人只要看外表就能分辨出，來人絕對不是地球人。

　　「他長得……和大黃蜂好像呀。」遺憾地錯過了雷神托爾的彼得在聽聞艾米麗新交了一個外星汽車人朋友之後，第一時間蕩著蛛絲跑到了艾米麗的公寓樓下，成功見到了大黃蜂。

　　也許是因為大黃蜂和彼得的年紀都不大的緣故，一人一車一見如故，再加上一個愛湊熱鬧的艾米麗，他們仨最近幾天玩得非常好。

　　「他……」作為一個在電影院裡刷過四部《變形金剛》的穿越人士，艾米麗雖然對劇情記不清了，但是主演們的顏色分類大概還是記得的，「是大黃蜂的朋友吧……」這個顏色看起來好像擎天柱呀。

　　難道擎天柱是來領大黃蜂回家的？

　　事實證明，艾米麗猜對了。

　　突然出現的巨大機器人在和變種人交談之後表明了身份。由於有X教授在場，各位精力旺盛又身懷超能力的變種人學生們也沒來得及和他開打，就被各自的老師帶回了教室。

　　而作為與現階段大黃蜂在地球的監護人兼監視者的復仇者聯盟有直接關聯的艾米麗和彼得兩人，則被帶進了X教授的辦公室，和坐在地上把腦袋伸進窗口的擎天柱一起，面見了那位傳說中的X戰警創始人，查理斯·賽維爾教授。

　　親身體會了X教授神奇地在別人大腦裡說話能力的艾米麗覺得大開眼界。

　　別看賽維爾先生坐輪椅又是個光頭，笑起來和和氣氣說話慢聲細語，可對方真不虧是變種人兩大勢力集團之一的領軍人。

　　砸壞了人家學校禮堂的汽車人正是擎天柱，他這次出現在地球是因為收到大黃蜂的信號，專門來地球接人（車？）的。但是因為降落的時候地點出現了偏差，所以才來到了賽維爾天才少年學校。

　　艾米麗和彼得眼睜睜看著和藹可親的查理斯·賽維爾教授用幾句話就把單純的擎天柱忽悠得滿心愧疚，誓言一定要全額賠償變種人學校的損失。

　　可是擎天柱和雷神托爾一樣，他們都犯了一個外星人常犯的錯誤——出門不帶錢。

　　雖然擎天柱一門心思想賠償變種人學校的損失好不讓單純善良的孩子們失學（艾米麗：不是個禮堂嗎？怎麼就會失學了呢？！），可是一窮二白滿身不值錢的汽車配件的他，身上只有一個小小的寶石——那是他帶來給大黃蜂賠償艾米麗的。

　　身為大黃蜂債主的艾米麗有心表示一下她的賠償可以暫緩，可是卻被一臉純良的賽維爾教授婉拒，並且隱晦地說明了原因——

　　單純的賽博坦星球汽車人擎天柱沒聽懂裡面的彎彎繞，但是艾米麗和彼得都聽懂了。

　　總結一下就是，X教授表示，由於賽維爾天才少年學校的存在對變種人來講意義重大，所以工程也是耗資巨大，投入了不計其數的人力物力，以至於——擎天柱手裡的那個寶石……不夠賠。

　　艾米麗深深為X教授的討債能力折服了。

　　擎天柱手裡那顆所謂「小小的」的寶石，是按照汽車人的身形比較才說成是「小小的」，但其實那顆半透明的藍色寶石幾乎有一個成年男人的拳頭大小，絕對價值連城。毫不誇張地說，只要找對買家，那顆寶石把整個賽維爾天才少年學校買下都都綽綽有餘。

　　X教授居然說那顆寶石還不夠賠償被砸壞的禮堂？！

　　你們學校的禮堂是金磚砌的嗎？！

　　艾米麗和彼得坐在沙發裡互相使眼色，同情被騙的擎天柱，並且深深認為前些天如果這位賽維爾教授可以去複聯大廈一趟，沒准真的能忽悠托爾把雷神之錘留下。

　　最後，淳樸的擎天柱在與X教授達成賠償協定後，被允許可以先和艾米麗以及彼得隨趕到的神盾局探員前往復仇者大廈一趟，看望大黃蜂。

　　#地球人太可怕，你們快回外星去吧#

　　事情發展到這裡，賽維爾天才少年學校一日游的計畫肯定是要取消了。可憐艾米麗和彼得連緋紅女巫的面都沒見到，就要打道回府了。可是剛剛走出辦公樓，之前一直不見蹤影的吸血鬼愛麗絲卻正站在外面。

　　「Hi，艾米麗。」憑藉敏捷的身手，身材嬌小的吸血鬼輕鬆閃過一邊的神盾局探員和彼得來到了艾米麗身邊。

　　「誒？」被對方冰涼的手扣住手腕，艾米麗不明白愛麗絲為什麼找上自己。

　　「我看見你和一個女孩子抱在一起哭。」愛麗絲不理會旁人的戒備，湊到艾米麗耳邊輕輕說了這句話。

　　女孩子？！

　　艾米麗記得這位女吸血鬼似乎有看到未來的能力。如果說她會和一個女孩子抱在一起哭，那個人豈不是琳達？！難道琳達不久就會回來了？

　　艾米麗想求證，但愛麗絲不給她機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折回來的灰色寶馬跑車已經停在了不遠處，身手敏捷的吸血鬼幾步就上了車。

　　「艾米麗？」五感靈敏的彼得自然聽見了之前的話，可是他不明白意思。

　　「沒什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暮光之城》的吸血鬼會出來串場，但艾米麗總覺得對方沒有惡意——畢竟是不吸人血的主角，想來這次應該也只是善意的提醒吧？

　　把疑問拋在腦後，跟隨神盾局的車回了復仇者大廈，艾米麗不得不面臨另一個問題——大黃蜂要走了。

　　擎天柱這次來地球的目的就是接大黃蜂回家。雖然事情現在出了點偏差，擎天柱得暫時留在地球上給賽維爾教授還債，但是大黃蜂還是得按照預定的計畫回塞伯坦星球。不舍地和難得的外星小夥伴依依惜別之後，大黃蜂踏上了回家的路。

　　艾米麗和彼得表示：好不捨得呀。

　　不論艾米麗心裡對大黃蜂回家的事情多有難過，日子還得接著過。

　　#還我萌萌噠大黃蜂！#

　　此時距離艾米麗回紐約已經過了好一陣子了，她的腳傷也差不多都好了，去哥譚拜訪蝙蝠俠布魯斯·韋恩並向人家道歉加道謝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

　　「要不要我陪你？」自從上次的晚餐後就一直表現詭異的鋼鐵俠敲了敲艾米麗的桌子。「你們約了在韋恩莊園嗎？哥譚不太平，不如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艾米麗輕聲據拒絕，「不是在韋恩莊園，我和韋恩先生約在哥譚的那家酒店見面，我請人家吃頓飯就算是報答了。」就算因為有蝙蝠俠的存在而治安好轉，哥譚依舊是全美國治安最差的地方。這頓飯如果不是為了顯示誠意，艾米麗還真不想在哥譚吃。不過善解人意的蝙蝠俠定下的餐廳位於哥譚與紐約的交界處，治安稱得上是全哥譚市首屈一指的地方了。

　　「真的不用我？」側身坐到艾米麗的桌子上，史塔克低頭看著自己的小助理。

　　「真的不用了。」自從那次從空軍基地回來，艾米麗能明顯察覺到自家偶像的態度變化。說不出具體有什麼不對，就是覺得似乎她和偶像關係更好了？耶誕節時候的那點小悸動在艾米麗去倫敦之後就被她扔在了腦後，相比什麼見鬼的暗戀或者心動，她更喜歡現在的狀態。「我和韋恩先生約了下午三點，吃完飯天也不會黑，我可以自己開車回來的。」與以前相比，艾米麗現在對待鋼鐵俠的時候少了些敬畏，更多了點親近。待對方更像是待一個身份一致的朋友。

　　「那你注意安全。」艾米麗不要他跟著，史塔克也不勉強。「……你和韋恩約了三點吃飯？那你這麼早幹什麼去？」現在可才上午十點，小助理才上班一個小時，怎麼現在就要請假？

　　「因為我還約了別人呀。」身為剁手黨一族，買買買這種事是沒有止境的。而想要順利地進行買買買活動，首先就要積累大量的資金。艾米麗現在雖然收入豐厚福利好，但賺錢大業是沒有終點的。「記不記得我之前說過學校裡有個同學是蝙蝠俠的粉絲？」就是那個出手大方到使得艾米麗毫不客氣扒了蝙蝠俠馬甲的學長，「他今年申請到哥譚大學參加一個研究專案，正好我要去哥譚，就和他約了見面敘敘舊。」順便介紹一個報酬非常豐厚的兼職給自己。

　　「只是為了敘敘舊？」史塔克不相信艾米麗笑得那麼開心會是為了和一個同學見面。

　　「好吧，還有其他的事。」找兼職這種事可不能在老闆面前說，再親近的老闆也不行。「有一點小事。」

　　對艾米麗的性格很瞭解的史塔克忍不住猜了一下，「難道你那個同學又出高價買蝙蝠俠的照片？」艾米麗喜歡賺錢的愛好幾乎已經在複聯裡人盡皆知。「我給你的薪水還不夠你花？之前大黃蜂他們給的寶石呢？拿出去賣了，夠你躺著花了吧。」小姑娘明明是個眼睛都不眨就能把大筆財富推出去換雷神承諾的人，可是有時候怎麼就這麼財迷呢？

　　「大黃蜂的寶石不能動。」不過是被壓壞了一輛二手車而已，艾米麗還不至於黑心到收人家那麼大顆寶石。「那個要等下次大黃蜂再來地球的時候還給他。」事實上如果不是實在的擎天柱一副艾米麗不收就要把大黃蜂賣了抵債的架勢，艾米麗壓根就不會拿那個寶石。「擎天柱他回去了嗎？還在賽維爾教授那裡幹活嗎？」樸實的擎天柱因為欠款數額巨大現在正在賽維爾天才少年學校裡打工還債。

　　「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去。」史塔克對於塞伯坦星球汽車人的單純表示了一下同情。「出去吧，注意安全，別太晚回家。」新近神盾局局長菲爾·寇森已經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上午好，寇森局長。」艾米麗首先出聲，「恭喜升職。」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導致前任神盾局局長鹵蛋童鞋提前退休，但寇森能當局長總該值得恭喜。

　　「謝謝。」寇森笑著和艾米麗道謝，之後就和鋼鐵俠一前一後去了複聯大廈頂樓的會議室。

　　艾米麗收拾好東西，開了新車，直奔哥譚大學，打算先和自己的老同學匯合，然後再去見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可是車還沒跑到哥譚大學，她卻在路邊發現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

　　哥譚的白天看起來和其他城市沒有什麼不同，一樣是寬闊的街道和高樓，位於城市中心的商業街區來往行人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艾米麗在停車等待紅燈的間隙不經意的一抬頭，發現路邊一個經過的行人往她的車子上別了一張卡片。還沒等她看清楚卡片的內容，信號燈已經轉換，她只能開車。

　　車子劃過十足路口，艾米麗回頭發覺，那個往她車上別卡片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在倫敦與她有過一面之緣，放倒了大偵探夏洛克的那個名叫愛琳的女人。

　　她怎麼會在這？！

　　艾米麗吃驚不小。

　　可是再回頭看去，人卻不見了蹤影。如果不是那張黑色的名片還在，艾米麗幾乎要以為之前是她看錯了人。

　　停車把名片拿下來，艾米麗坐在車裡心裡奇怪。名片是純黑色的，上面只有一個號碼，除此之外沒有署名，沒有位址，什麼都沒有。

　　如果那個女人真是愛琳，她為什麼會找上自己？這名片又是什麼意思？之前麥克羅夫特說愛琳是他的手下，那麼現在人為什麼出現在了哥譚？

　　有些陰謀論了的艾米麗不解其意，猶豫究竟是該把名片扔了當沒看到，還是拿回去給自家老闆或者乾脆通知大偵探夏洛克？

　　這個時候電話卻響了起來。

　　「艾米麗，快點過來，我已經到了。」電話是和艾米麗約好見面的學長亞當斯打來的。

　　「好的，我馬上來。」猶豫了一下，艾米麗還是把名片收了起來。無論愛琳的目的是什麼，相信僅憑一張名片對方也耍不了什麼花招。「我這就到了。」哥譚大學別的不說，就這個位於市中心交通便利購物方便的地理位置絕對可以秒殺天朝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學校。

　　停車上樓，艾米麗按照預定好的咖啡店找過去。

　　「這裡！」蝙蝠俠迷弟亞當斯是個黑髮黑眼略有點胖的標準工科男。「快來！」他對於曾經幫自己實現見偶像一面夙願的小學妹艾米麗可是頗為感激的。「想吃什麼我請客，別客氣。」亞當斯豪爽地把菜單推給艾米麗。

　　艾米麗倒是不介意多吃甜食，但是考慮到一會兒還要去和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吃飯，她只要了一塊小蛋糕就算完了，「我一會兒約人吃飯了，今天就先放過你的錢包。」雖然和亞當斯專業不同年級也不同，但是小土豪亞當斯為人豪爽熱情，自從艾米麗幫他完成見蝙蝠俠的夙願之後，他就常常給艾米麗介紹薪水豐厚的各種小工作，兩個人很熟悉。

　　「說吧，這麼著急把我叫到哥譚來，到底是什麼事？」昨天晚上半夜十二點，亞當斯午夜凶鈴地給艾米麗打電話，讓她今天一定得來哥譚一樣，原話是「有個大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幹什麼違法犯罪的勾當呢。

　　「好工作！」亞當斯把面前的咖啡杯和蛋糕盤子推開，神秘兮兮地湊近艾米麗，「我學校有個學姐，她家裡的狗丟了。」

　　「哈？」艾米麗目瞪口呆，「你不會是讓我幫人找狗吧？」這算什麼好工作呀。

　　「你這麼最近性子這麼急！」亞當斯嫌棄艾米麗不把話聽完，「她家狗過兩天自己回來了，可是嘴裡叼了個東西。」把聲音壓低，亞當斯小心翼翼地把手機拿出來，調出一張照片。「你看看。」

　　艾米麗疑惑地接過來，發現手機上的照片赫然是一張手繪的卡通畫，連個Q版小人手拉著手，畫面有多溫馨就讓艾米麗有多心驚。

　　這是那起粉絲殺人案裡出現過的手繪畫！

　　「這是怎麼回事？！」夏洛克明明說漢尼拔確實已經死了，這畫是怎麼回事？！

　　「學姐把這個圖傳到網上的當天晚上，人就失蹤了。」亞當斯壓低聲音，「這個圖片還是我之前保存的，現在也被刪除了。」把手機裡的圖片傳給艾米麗，亞當斯終於把他的打算說了出來，「新聞沒有向外報導，但是現在哥譚大學裡已經出現了好幾起失蹤案，出事的都是女孩子。」當時因為鋼鐵俠和麥克羅夫特的關照，艾米麗被捲進事件裡的消息沒有傳出去，所以亞當斯不知道艾米麗其實和這個案子有關。「我打聽到的消息，哥譚警察局懷疑這幾起失蹤案和之前那個被FBI破獲的粉絲殺人案有關。他們現在懸賞十萬美金，求線索。」門路頗廣的亞當斯有點小自豪，「我和高登局長確認過了，任何人，只要能提供一點線索，就能拿十萬美金。」這算是亞當斯能給艾米麗找到的報仇最豐厚的工作了。

　　看著滿臉「快來誇我」表情的亞當斯，哭笑不得四個字壓根兒就不能形容艾米麗此時見了鬼一樣的心情。「你……怎麼想的？！」這種錢是那麼好賺的？！「你看我命長呀！」一貫靠譜的亞當斯這是怎麼了，「事情如果真和之前的案子有關，那就是殺人案，你知不知道之前的案子死了多少人？」那個被掉在吊燈上死去的姑娘幾乎是艾米麗的噩夢，「你是不是自己私下調查了？別胡鬧了，快把東西都交給員警，把這事忘了吧！」這簡直就是要錢不要命。

　　「不是，不危險的。」亞當斯對艾米麗有一種謎之信任，「不用你去抓人，只要你看出點什麼線索交給員警，他們就給錢。」亞當斯是給小學妹介紹兼職又不是要她的命，自然事先都打聽好了。「我把哥譚最近幾天刊登這事的小報和學校裡同學的證詞都給你準備好了。」說著，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書包，「你拿回去慢慢看，要是發現了什麼給警察局打電話就行。」

　　艾米麗被亞當斯的邏輯鎮住了。

　　「這是刑事案件，不是粉絲找偶像！」艾米麗可不想再牽扯進這麼可怕的事情裡，「你以為這事很容易嗎？員警懸賞十萬美金只求線索？你不覺得這事奇怪嗎？」哥譚警察局是有多有錢才會十萬美金僅僅買一條線索？這個價格懸賞通緝犯本人還差不多，「這事肯定比你想得要嚴重。聽我的，別管了。有員警呢。」再不濟還有蝙蝠俠在，這種可怕的事情不是他們兩個學生解決得了的。

　　「不是，你聽我說……」亞當斯不死心還想接著勸。

　　「你們在說什麼？」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原本壓低聲音竊竊私語的艾米麗兩人被嚇了一跳。

　　「對不起，嚇到你們了。」聲音的主人優雅地坐在了亞當斯身邊，「我聽見你們在說案子，是和之前的粉絲殺人案有關嗎？」

　　艾米麗看著坐在對面的來人，內心一萬隻草泥馬跑過。

　　黑色卷髮藍色眼睛，成熟優雅又性感迷人。坐在艾米麗對面的人正是前陣子因為粉絲殺人案而鬧得沸沸揚揚的那本愛情小說《drop（水滴）》的作者，莉蓮·格蘭傑。

　　#寶寶以後再也不背後說人了#


第59章

　　俗話說得好，誰人背後不說誰，哪個背後無人說，可是這種背後議論被人當場抓包的感覺真的糟透了。

　　艾米麗和小夥伴亞當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怎麼了？」莉蓮·格蘭傑卻笑，「我嚇著你們了嗎？」

　　相比起還沒回過神兒的亞當斯，艾米麗更靠譜一點。「不，不是的，格蘭傑小姐。」面帶微笑，艾米麗不著痕跡地打量坐在面前的女作家。對方一身剪裁合理的連身裙和明顯整理過的頭髮，脖子上精緻的項鍊和手腕上的珠寶——這顯然不是隨意逛咖啡廳會有的打扮。「很高興見到您，我們剛剛只是在……討論電視劇。」明明常住華盛頓的大作家怎麼會出現在哥譚的咖啡廳裡？

　　「嗯……可是我聽到你們在說失蹤案和警察局的事。」女作家可沒那麼好糊弄，「不是嗎？」比起看樣子就油鹽不進的艾米麗，莉蓮·格蘭傑選擇了亞當斯作為突破口。

　　「啊……我們……」美色當前，豬隊友亞當斯叛變了革命，「是在說這個……」小學妹的眼神好可怕。「格蘭傑小姐，我和艾米麗都很喜歡你的書，你要是不介意的話給我們簽個名吧？」從包裡抽出一個筆記本，亞當斯自以為聰明地轉換話題。

　　艾米麗總算明白了什麼叫槽多無口。

　　小夥伴亞當斯不僅一句話就把自己名字說出來了，還直接給了人家繼續留下的理由。

　　只能面帶微笑附和說也想要簽名的艾米麗在女作家低頭簽字時偷偷掏出手機上網查看。

　　因為耶誕節前後的慘案，《drop（水滴）》這本小說可以說是再次大火了一把。雖然作家莉蓮·格蘭傑本人因為筆下小說涉及到殺人案而被BFI傳訊，但這不僅絲毫沒有影響小說的再次火爆，反而給這位本就已經很知名的女作家添上了一絲神秘色彩。

　　網上沒有任何一條消息說大作家莉蓮·格蘭傑近期在哥譚有活動。

　　那這位女作家為什麼會盛裝出現在這裡，並且時間恰好是在哥譚大學也發生了失蹤案的現在？

　　禮貌地道謝後接過簽名，艾米麗把心裡的疑惑收起來，試圖轉移話題然後趕快脫身。

　　不過女作家卻不給她這個機會。「我剛剛嚇了你們一跳吧。」莉蓮·格蘭傑招手示意服務生再拿一杯咖啡過來。「我不是故意嚇你們，只是最近……」女作家略微低頭，做了一個為難的表情。

　　不管旁邊的亞當斯是什麼想法，艾米麗覺得她在這位女作家身上可以依稀看見愛琳的影子——僅僅是一個低頭的動作而已，對方居然就可以做得那麼撩人。

　　「我們不是有意要冒犯您。」艾米麗沒興趣知道莉蓮·格蘭的難處，她也不想再和那起可怕的殺人案扯上任何關係。不論這次發生在哥譚的凶案是模仿作案還是亞當斯想多了，艾米麗都沒興趣知道細節。「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我們都很遺憾，這並不是您的錯。而且現在犯人已經都被抓住了。事實上我們都很期待您的下一部作品。」跟在鋼鐵俠身邊久了，場面話艾米麗越說越溜，「也謝謝您的簽名，我們會珍藏的。」下一步咱們就可以各回各家了。

　　「其實……我今天是被哥譚警察局的高登局長叫來的。」女作家好像根本沒有聽懂艾米麗話裡的意思一樣。「哥譚大學發生的這幾起失蹤案……經由警方初步確認，和之前的案子有關。只是現在還不確定是有人漏網還是模仿作案。」莉蓮·格蘭傑聲音裡滿是無奈。

　　你為什麼要把這個消息說出來？

　　艾米麗理解不了女作家的腦回路。

　　「這件事自然會由哥譚警方進行調查，您也不必太擔憂。相信真相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得體的微笑配上真誠的眼神，艾米麗覺得自己可以去應聘哥譚警察局的新聞發言人了。

　　「哈哈……哈」，出人意料，莉蓮·格蘭傑卻在這個時候笑起來。「你真的和她說的一模一樣呢……」再抬頭的女作家臉上哪裡還有什麼為難的表情，「好可愛呢……」起身走到艾米麗旁邊，格蘭傑直接坐在了艾米麗身側。「你撒謊的樣子真的……」一隻手已經摸上了艾米麗的臉頰，「明明心裡不在意別人的感受卻還能做出關心的樣子……你撒謊的樣子好可愛呀……」

　　亞當斯已經被這種出人意料的發展狀況驚呆了。

　　#快看，有人調戲小學妹！#

　　女作家無論舉止還是語調都讓艾米麗有了不好的感覺，「誰？」不會是剛剛遇到的愛琳吧？

　　「你知道我在說誰。」即使坐著也比艾米麗高的女作家俯了下身體湊在艾米麗耳邊，「你剛剛已經見到她了，不是嗎？」溫熱的氣體擦過耳朵，艾米麗肯定，這個女人一定和神秘的愛琳有關係。

　　「格蘭傑小姐？」就在亞當斯猶豫自己應不應該上去拉開大作家的時候，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打破了艾米麗和格蘭傑之間的對峙。

　　「韋恩先生？」

　　「Hi，布魯斯。」

　　又一個不請自來的人居然是蝙蝠俠布魯斯·韋恩。

　　「中午好，女士們。」西褲襯衫的布魯斯·韋恩站在一側，面帶調笑，「我錯過什麼了嗎？」

　　除了之前的那次宴會之外，艾米麗還從沒有真正見到過「魯布斯·韋恩」。現在對方明明西裝襯衫打領帶的商務精英打扮卻處處透著一股花花公子的氣質，讓她不禁發愣。

　　#奧斯卡欠蝙蝠俠一個小金人#

　　「你來得好晚呀」，女作家坐直身體，示意布魯斯·韋恩坐在她對面，「我都已經和他們喝完一杯咖啡了。」比起剛剛與艾米麗的調笑，現在的莉蓮·格蘭傑才稱得上是火力全開——目標是已經坐下的布魯斯·韋恩，「你說，你來晚了這麼久，該怎麼罰你？」

　　艾米麗總算知道這位大作家盛裝出現在哥譚一個不起眼咖啡廳裡的原因了——她根本是和蝙蝠俠布魯斯·韋恩有約。

　　和小夥伴亞當斯對視一眼，兩個人一致同意趕緊撤——呆在這裡當電燈泡也太尷尬了。

　　可兩人選的座位是在咖啡廳角落裡的卡座，一側靠牆。已經坐下的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和女作家莉蓮·格蘭傑分別擋住了亞當斯和艾米麗出去的路。

　　「說起來……布魯斯和艾米麗也認識的嗎？」女作家好像壓根沒注意到艾米麗示意她讓地方的動作，「我剛剛可聽見她叫你了。」

　　你是查戶口的嗎？小心蝙蝠俠把你弄進哥譚警察局讓人查查你為什麼會和那個愛琳有關係！

　　拿著包包站起來的艾米麗趁著莉蓮·格蘭傑注意不到的時候悄悄翻了個白眼。

　　「哎……我和艾米麗小姐她約好了……一起吃晚餐。」明明只是陳述事實，可是和「布魯斯·韋恩」一起吃飯這件事本身就不普通。

　　最起碼小夥伴亞當斯這時候嘴張得可以吞下一個雞蛋了。

　　「……是的。」原本還算是格蘭傑書迷的艾米麗這時候已經徹底路轉黑了，「您可以讓讓了嗎？」既然女作家能和麥克羅夫特的手下愛琳扯上關係，就表示這次她們在咖啡廳的相遇絕不是偶然。不管莉蓮·格蘭傑來哥譚的目的是什麼，釣凱子肯定不是最重要的一個。蝙蝠俠掉沒掉馬甲艾米麗不知道，對方和哥譚出現的失蹤案有沒有關係她也不清楚，但她知道莉蓮·格蘭傑的舉動一定和之前出現的愛琳有關。

　　「別這麼冷淡嘛，布魯斯可是為了和你一起吃飯而拒絕了我。」女作家明顯不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難道鋼鐵俠近期……要和韋恩集團有什麼合作嗎？」

　　「不，只是我約艾米麗小姐吃頓飯而已。」蝙蝠俠布魯斯·韋恩不知為什麼把話接過去，「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一起。」

　　不，我介意！我不要請她吃飯！

　　被這種莫名其妙神展開弄得暈頭轉向的艾米麗實在不明白，她不就是來哥譚請蝙蝠俠吃頓飯還人情嗎？事情是怎麼進展到這一步的？

　　「要不……我們改天？」艾米麗對圍觀布魯斯·韋恩和心懷鬼胎的女作家一起吃飯可沒什麼興趣。

　　「幹嘛這麼冷淡呢？」女作家莉蓮·格蘭傑在作死的道路上疾馳著，「你還真是像她說的一樣，脾氣不好呢。」她有所指地看了看艾米麗的口袋。

　　那個位置剛剛好是艾米麗放之前那張黑色名片的地方。

　　「格蘭傑小姐。」被對方三番四次的挑釁弄得火大的艾米麗一巴掌拍掉了對方再次探上來的手，「我十分確定我們之前並不認識，無論您今天是因為什麼原因找上我，我都可以明確地告訴您，您找錯人了。」深深吸一口氣，艾米麗把火氣勉強往下壓了壓，「如果關於哥譚的失蹤案您真的有什麼線索那就麻煩您去找員警，我沒有興趣和你周旋，現在，離開。」既然對方不讓自己離開，艾米麗乾脆直接要求女作家滾蛋。

　　「真是脾氣不好的小姑娘呢。」莉蓮·格蘭傑卻似乎根本不受艾米麗惡劣語氣的影響，「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的約會了。」女作家站起身拿了包，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亞當斯坐在位子上，一臉崩潰，「這是怎麼回事？」信息量太大，他有點處理不來。

　　之後，艾米麗非常不講義氣地把亞當斯留下，自己選擇和蝙蝠俠布魯斯·韋恩一起離開。

　　「餓了嗎？不如我們現在去吃飯？」已經馬上就快到下午一點了，現在去吃午飯到也合適。

　　「好吧，那就現在吧。」艾米麗不知道蝙蝠俠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哥譚幾乎可以說成是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的大本營，她相信這裡的任何風吹草動都絕對瞞不過對方的眼睛。可是那個女作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布魯斯自然也看出了艾米麗的不解，但他沒打算現在就解釋。「那就去吃飯吧。」蝙蝠俠示意艾米麗上他的車。

　　可是艾米麗今天也是開車來的，本來就是打算吃完飯直接開車回家。如果現在把車子留在這裡，一會兒豈不是還要回來拿車？「要不然我……」

　　「砰」。

　　巨大的撞擊聲使得行人紛紛抬頭查看聲音來源，路邊的汽車也紛紛響起警報聲。

　　一具屍體剛剛好落就在距離布魯斯·韋恩不足五米遠的一輛紅色轎車頂上。

　　看清楚情況的路人紛紛尖叫出聲。

　　因為距離很近，即使艾米麗不想看，她也在第一時間看清，掉下來的屍體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還和他們一起說話的女作家莉蓮·格蘭傑。

　　吃飯的計畫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斷，艾米麗在既蘇格蘭場一日遊之後，又享受了一把哥譚警察局一日遊。

　　#不行，心好累#

　　無論多少次，艾米麗還是不能接受一個人死在她面前的場景。坐在哥譚警察局的椅子上，她死死咬著手指，等著布魯斯·韋恩的律師和警方交涉。

　　因為死者莉蓮·格蘭傑是全球知名作家，又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眾目睽睽中直接掉落在大街上，對方的死訊根本就瞞不住。再上當時在場的人裡還有哥譚首富布魯斯·韋恩在，現在的情況是幾乎全美國境內叫得上名字的媒體都跑到了哥譚。

　　此時，哥譚警察局的大門已經各家媒體團團圍住，各種長炮短炮死死地架在門口，名副其實地一隻飛過的蒼蠅都不可能逃過他們的眼睛。

　　因為艾米麗和布魯斯·韋恩是被目擊者指證最後見過死者的人，艾米麗又曾與死者起過爭執，所以當時趕到現場的員警就把他們帶了回來，現在布魯斯·韋恩的律師正在交涉，希望可以立刻結束問詢。

　　「還好嗎？」蝙蝠俠是哥譚的守護神，但是布魯斯·韋恩只是哥譚有名的億萬富豪加花花公子。即使高登局長知道布魯斯的身份，現在也只能按章辦事。因此即使現在距離事情發生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布魯斯還是不能把艾米麗帶出去。「要不要喝點水？」鋼鐵俠的助理臉色實在太難看，布魯斯幾乎擔心對方會因為受不了壓力暈過去。

　　搖了搖頭，艾米麗沒有接蝙蝠俠遞過來的水杯，「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在倫敦時經歷的那場兇殺案是艾米麗人生裡最可怕的場景之一。她原本以為隨著漢尼拔·萊克特的死，她的噩夢也將結束。可是現在莉蓮·格蘭傑的意外讓她確認，事情遠遠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

　　當時一定還有漏網之魚。而且是條大魚。

　　「再等等，快了。」布魯斯強硬地把杯子塞進艾米麗手裡，「你喝點水。」小姑娘再咬下去就要把手指頭咬破了。「先別著急，你馬上就能回家，我保證。」看著艾米麗臉色發白一言不發的樣子，布魯斯心裡愧疚。

　　今天莉蓮·格蘭傑的出現是他安排的，又或者說是他默許的。

　　耶誕節後紐約和倫敦相繼出現的狂熱粉絲殺人事件布魯斯·韋恩是清楚的，更何況他還幫艾米麗救了一個女孩子。只是後來美國的FBI和英國的蘇格蘭場聯合破案，將犯罪嫌疑人盡數抓獲，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案子可以歸檔的時候，哥譚卻出事了。

　　起因是哥譚大學的一個女孩子離奇失蹤。

　　哥譚治安混亂，一個女學生的失蹤案並沒在當地掀起任何波瀾，除了失蹤者家屬之外，這個消息很快就被其他人遺忘，淹沒在了哥譚眾多其他的犯罪案件裡。

　　可是還不到一個星期，又有一個哥譚大學的女學生失蹤了。

　　就在警察局長高登派警探調查案件的時候，第三名女學生也失蹤了。

　　不到十天之內，哥譚大學三個女孩兒相繼失蹤，這個案件也傳到了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的耳朵裡。

　　可還沒等展開調查，第四名女孩兒也不見了蹤影。

　　十三天裡，四名哥譚大學的學生失蹤，而且全部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所有人都有相同的特徵——黑頭發，綠眼睛。

　　即使是在治安混亂的哥譚市，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相同案件頻發也是不正常的。

　　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從高登局長那裡拿了資料後發現，案件與之前紐約和倫敦發生的粉絲殺人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為了調查，高登以哥譚警察局局長的身份要求那本小說的作者莉蓮·格蘭傑來哥譚接受問詢並配合調查。對方來了之後萬分配合，但卻被蝙蝠俠敏感地察覺到女作家有所隱瞞。

　　為了試探，也剛好艾米麗打電話來說要見面，布魯斯一面順水推舟答應了吃飯的邀約，一面打電話邀請了女作家莉蓮·格蘭傑——如果對方真的和殺人案有關，那麼在見到唯一的倖存者時不可能不露破綻。

　　布魯斯安排好了一切，確保鋼鐵俠的助理小姐不會因此受到傷害，但卻沒想到，出事的人變成了女作家。

　　坐在艾米麗身邊，布魯斯試圖讓她把手指頭從嘴裡吐出來，「你想不想吃點什麼？我讓人去買？」女孩子是真心誠意向自己道謝加道歉，結果卻被自己利用不說，現在又受了驚嚇。布魯斯心裡說不出這滋味，「你別害怕，你的朋友我已經讓人送他回家了，我們一會兒就能離開。」布魯斯看著艾米麗嘴裡的手指頭都覺得心驚膽顫，他真怕小姑娘一使勁就咬破了，「你先別咬了。」他乾脆伸手去拽艾米麗。

　　「我沒事。」現在與其說艾米麗是因為看到莉蓮·格蘭傑死亡的場面而害怕，倒不如說她是因為想到女作家死亡背後的深意而焦慮，「我沒事，您別擔心。」把印了一個牙印的手指頭拿出來，艾米麗喝了一口水，「我只是……不太適應這種……」深深吸了口氣，艾米麗終於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今天莉蓮·格蘭傑的出現是您安排的吧。」除此之外，艾米麗想不出女作者怎麼會那麼巧的出現在咖啡廳。

　　「是。」布魯斯壓根兒就沒想過這事能瞞過聰明的小姑娘。「我很抱歉讓你受了驚嚇。」

　　「和哥譚的失蹤案有關？」喝水沒辦法緩解艾米麗焦急的心情，她透過玻璃看向外面正在和哥譚員警唇槍舌劍的韋恩集團律師，努力轉移注意力「之前紐約的案子還有人犯漏網？」艾米麗看到似乎警察局門口發生了什麼，有員警正往門口去。

　　「有很大可能。」布魯斯也注意到了外面的騷動。

　　「莉蓮·格蘭傑和之前的案子也有牽連？你懷疑她是兇手之一嗎？」看似被無辜牽連的大作家居然和兇殺案有關，艾米麗幾乎不敢相信之前查案的BAU會錯過這樣大的線索。

　　「有可能。」布魯斯幾乎要為艾米麗敏捷的思維喝彩，「我才剛剛查到一點線索，結果她就死了。」

　　「殺人滅口。」把杯子放下，艾米麗用雙手捂住了眼睛，「可是明明漢尼拔·萊克特已經死了，還會是誰呀。」

　　艾米麗和布魯斯·韋恩獨佔的這間辦公室的門卻在這個時候被人推開。

　　「看看你這個倒楣的樣子。」

　　略有些熟悉的男聲透著一種淡淡的嘲諷。

　　「夏洛克？」抬起頭的艾米麗幾乎不敢相信。「你怎麼會在這裡？」大偵探的主場明明是在倫敦，怎麼出現在了哥譚？

　　「艾米麗，這才幾個小時，你怎麼又惹事了？」還沒等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回答艾米麗的問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就已經帶著一隊人出現。他直接擠開了站在門邊的大偵探，走進了房間。

　　「布魯斯，我把人交給你，你就是這麼照顧的？」

　　  


第60章

　　艾米麗坐在蝙蝠俠布魯斯·韋恩身邊，圍觀自家老闆聲勢浩大的律師團在技術層面上吊打哥譚員警和倫敦出身的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在心理層面上完虐哥譚員警的全過程，忍不住唏噓。

　　#為可憐的高登局長默哀一分鐘#

　　布魯斯·韋恩的律師或許還會照顧哥譚警察局的面子，但鋼鐵俠帶來的幾位大律師和一貫我行我素的大偵探夏洛克卻完全不在乎。

　　「死者離開不到十五分鐘就被人從背後勒住脖頸窒息而死並從二十層樓被扔下，先不說以她的身材和力氣完全無法實施這樣的行動，從時間上講，死者離開咖啡廳後立刻走到了對面的酒店，徑直上了樓，在到達位於二十層樓的公寓之後就立刻被勒死，然後被兇手從視窗直接拋下。一直身在咖啡廳並且擁有時間證人的她難道學會了魔法術？」夏洛克口裡的這個「她」自然指得是艾米麗，「哦，對，她還可能有同夥。」一件標誌性黑色大衣的大偵探對哥譚警察局給出的扣人理由嗤之以鼻，「她先是打電話約了布魯斯·韋恩表示要一起吃飯，然後立刻想辦法查到莉蓮·格蘭傑的行蹤，之後在咖啡廳內故意與死者起爭執讓所有人都看到，最後再讓同夥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屍體拋下樓。」哥譚警察局的員警們幾乎和蘇格蘭場的金魚們一樣愚蠢。「她在完全有能力實施一起完美兇殺案的前提下故意把自己弄進警察局，為了什麼？諷刺一下哥譚員警們愚蠢的辦案效率嗎？」因為艾米麗是之前紐約和倫敦粉絲殺人案裡唯一的倖存者，這次又和死者莉蓮·格蘭傑有過直接接觸，所以哥譚員警們很自然地把辦案的目光放在了她身上。「看在老天份上，你們能不能動動腦子。」

　　比起大偵探夏洛克連珠炮的案件分析，史塔克集團的律師就要斯文得多了，「艾米麗·李小姐有不可推翻的不在場證明，並且有人證布魯斯·韋恩先生以及咖啡廳和停車場的監控錄影證實案發時她均不在場。貴警局強行扣押證人的行為已經給李小姐身心造成了巨大傷害，並且違反憲法。我們將保留進一步申訴的權利。」西裝斯文的律師先生看起來年齡不大，但艾米麗曾經在新聞上看到過，對方是目前全美國最知名的律師之一，行事作風非常專業老辣。「李小姐現在就要離開，任何人都沒有權利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如果哥譚警方需要再次問詢，必須經由李小姐本人同意，並保證有律師在場。」

　　哥譚警察局的員警們抓過惡棍，抓過混蛋，抓過變態，他們最擅長應付惡人。而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大偵探和大律師實在不屬於以上任何一類。以局長高登為代表的一眾員警們被夏洛克和律師先生一左一右的輪番攻擊說得直發懵——天知道，他們這個時候突然開始懷念起布魯斯·韋恩的律師了。

　　仔細想想，作為哥譚最大的土豪，布魯斯·韋恩在哥譚生活這麼多年，居然沒為難過警察局，實在稱得上是模範市民了。

　　如果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知道他的律師居然在無意中幫蝙蝠俠刷了哥譚員警的好感度，不知道會是什麼感受。

　　「我看看。」趁著律師和員警交鋒的間隙，史塔克直接坐在了艾米麗身邊，「你下嘴夠狠的。」小姑娘白生生的手指頭上一個紅到發紫的牙印，「怎麼？你想把自己手咬下來找我要工傷嗎？」他抓著艾米麗的手腕使勁晃了晃。

　　「不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哪裡容易改，「我沒事。」旁邊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的眼神實在有點微妙，艾米麗想把手抽回來，「您怎麼在這裡呀史塔克先生。」離開復仇者大廈的時候自家老闆不是正在和神盾局新近局長寇森一起開會嗎？怎麼這麼及時出現在哥譚了？

　　「哼，我鋼鐵俠的助理再次上了電視，我能不來嗎？」史塔克確實是中斷會議跑過來的，「不過你也算有進步，現在總算是從受害人變目擊者了。」艾米麗的臉色還是有點白，史塔克乾脆逗她。

　　「這算什麼進步……」偶像兼老闆總算松了手，艾米麗去拿放在一邊的水杯，「我……」話還沒說完，辦公室的門又被打開。

　　「史塔克先生，艾米麗小姐現在可以離開了。」專業的律師先生一身深藍色西裝，看著就可信度很高，「哥譚警方已經同意了。下次做筆錄的時間由我們決定，並且會有律師在場。」時間由自己決定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說如果不想出現就不用來了。這也是史塔克在到達之前交代的目標。「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門外的媒體已經被引開了。」鋼鐵俠雖然用不上保鏢，但是關鍵時刻托尼·史塔克還是要帶人出門的——你總不能要大老闆自己從記者中間擠出去吧？

　　聽到律師的話，艾米麗松了口氣。這種明明是受害者卻因為和事情有牽連而被員警當嫌疑犯的眼神看的感覺真的糟透了，「韋恩先生，那不如我們就……」如果沒有艾米麗在，布魯斯·韋恩早就脫身了。此時事情解決，儘管今天與女作者糟糕的相遇是蝙蝠俠一手安排，艾米麗也難以責怪對方——《蝙蝠俠》是艾米麗上輩子看過的第一部超級英雄電影。當時她不懂什麼是漫威也不知道哪個公司是DC，不知道正聯複聯，甚至不知道她的偶像鋼鐵俠是誰，她當時只知道蝙蝠俠很酷，很可憐。

　　是的，很可憐。

　　在童年失去雙親，而且是親眼見證了父母死亡的全過程。長大後變身蝙蝠俠立志守護哥譚的布魯斯·韋恩在艾米麗看來不像是個人。

　　他把他自己活成了一個名字，一個符號，一座豐碑。

　　可布魯斯·韋恩畢竟是個人。

　　如果只是個影迷，艾米麗大約會吐槽DC編劇的愛好——他們公司筆下的各位超級英雄就是不如漫威的英雄們接地氣，全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兒。可是現在不是在看電影。這是個真實的世界，蝙蝠俠布魯斯·韋恩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她不能把對方單純的當成一個沒有新怒哀樂的NPC。

　　艾米麗自認她就是不管活幾輩子，也只能是個自私自利的普通人，但這不妨礙她尊敬蝙蝠俠——布魯斯·韋恩是位真正的英雄。

　　為了哥譚的未來，布魯斯·韋恩可以犧牲他自己，那麼現在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小利用，艾米麗又有什麼理由去責怪對方？如果漢尼拔·萊克特沒死，如果那件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即使沒有布魯斯·韋恩，犯人也一樣會再次找上她，不過時間早晚而已。

　　當然，現在的她不會再狂妄地說對方可憐。她只能說，她希望這位哥譚的守護者有一天可以真的放下心結，活得開心一點——畢竟蝙蝠俠是她上輩子認識的第一位超級英雄。

　　「我們就先走吧。」史塔克在來的路上已經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弄清楚，他現在非常不滿布魯斯·韋恩把艾米麗當誘餌的舉動。「我的飛機停在警察局前面的廣場了，現在就過去吧。」以免一會兒那些記者再跑回來。

　　「行了，跟我走吧。」大偵探夏洛克卻在這個時候進了房間，「哥譚員警們雖然腦子和蘇格蘭場的那群金魚一樣不好使，但至少收集證據的本事還是有的。雖然他們沒辦法把證據連起來看，就算找到了關鍵證據也只能釘在牆上當裝飾。」即使不是他的主場倫敦，夏洛克也依然不收斂性子，「跟我走，我們去那個女作家的家裡看看。」大約是和艾米麗一起住的日子養成的習慣，夏洛克自說自話地替艾米麗決定了行程，「快點，去晚了現場就要被那群愚蠢的員警翻得亂七八糟了。」

　　「呃……夏洛克，你怎麼會來哥譚？華生醫生呢？」如果大偵探夏洛克可以介入案子進行調查，艾米麗自然是舉雙手歡迎。可是這不代表她想再次參與夏洛克的偵探遊戲，「他沒陪你來嗎？」大偵探的助手什麼的，華生醫生一個就夠了。艾米麗表示她這只愚蠢的金魚還是在一邊圍觀最好了。

　　夏洛克自然能看出艾米麗的拒絕，但是同樣的，史塔克能夠等到現在才說話已經是給了夏洛克面子了——畢竟對方曾經照顧過艾米麗。「艾米麗，走吧。」史塔克把自己的西服脫下來蓋在了艾米麗身上，「沒吃東西呢吧？想吃什麼？」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動作和一句簡短的話，高下立見。

　　還不等夏洛克再說話，又有一個人從警局外面進來。

　　「艾米麗！」一身西裝領帶金絲邊眼鏡的來人商務精英派頭十足。「你還好嗎？我聽說消息就急忙趕來了。」正是之前被大黃蜂和史塔克聯手完虐之後就一蹶不振已經好幾天沒出現的羅伯特。

　　「羅伯特？」艾米麗看著本該在紐約的羅伯特有些發懵，「你……怎麼會過來？」哥譚距離紐約不算遠但也絕對不近，算時間，如果羅伯特在看見新聞的第一時間出發，現在能夠趕到也絕對是最快的速度了。

　　史塔克和夏洛克也一致轉身，看著最後出現的羅伯特。

　　沒想到一間小小的辦公室裡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和韋恩集團總裁布魯斯·韋恩居然同時在場，羅伯特在短暫的驚訝過後把目光全放在了艾米麗身上——為姑娘做了這麼多，總得讓人家知道不是？

　　「我在新聞裡看見你的消息，就趕緊過來了。」法學專業的羅伯特深知說話的藝術，「我拜託了一位我實習的律師行裡的前輩，才能進來。」羅伯特故意省略了細節，把想像空間留給艾米麗——把辛苦掛在嘴上是菜鳥才會犯的錯，真正的聰明人應該讓姑娘自己體會他的辛苦和付出。「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羅伯特在發現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在場的一瞬間就知道艾米麗用不上自己了。「我本來還擔心你在警局會害怕，所以就趕過來了。」不管用不用得上，羅伯特也得在艾米麗面前把樣子做出來。「史塔克先生，我不知道您在這裡，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是我能夠幫忙的，您儘管說……」他依舊在刷艾米麗的好感度。

　　就算羅伯特的話說得再好聽，也掩蓋不了他赤裸裸的目的。此時羅伯特那副商務精英的打扮簡直讓史塔克想翻白眼——明明就是打扮好了才趕來哥譚的，這小子也敢在艾米麗面前說是收到消息立刻動身？

　　不過不等史塔克開口說話，被羅伯特無視了的夏洛克就忍不住了。「貝克·麥肯思事務所是從時候起什麼樣的實習律師都收了？」雙手插兜，剛剛被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下了一局的大偵探不甘示弱，「你那身剪裁合理的定制西裝是紐約第三大街最出名的那家裁縫店的手筆，就算你家境不錯，但這身衣服依舊超出了你能負擔的上限，我猜這是你衣櫃裡最貴的西裝了。」大偵探走了幾步繞到羅伯特身後，「你今天原本是在學校幫你的教授準備下次課程的材料，結果看到新聞就匆匆出發，不過我好奇你怎麼會穿著自己最貴的一身的西裝去給你的教授打雜？啊，你中間回家換了次衣服。」輕輕鬆松就把羅伯特的謊言擊碎，但夏洛克依舊不放過對方，「從紐約出發到哥譚，回家換了次衣服的你根本不可能在這點時間內趕到，所以你去拜託了在事務所實習時認識的人，借了一輛以你的條件壓根買不起的跑車。」大偵探不理會羅伯特目瞪口呆的表情，「你說你擔心她在警察局會害怕，但卻還花了時間仔細整理著裝和借車子，並且在來的路上規劃好應該怎麼哄騙她。想來你的著急和常人理解的不一樣。」夏洛克滿臉嘲諷，「艾米麗，你的品味什麼時候這麼差了，這種人也能騙到你？」

　　辦公室內外一片安靜。

　　在場的哥譚員警們突然覺得自己和羅伯特同病相憐。

　　#這個英國來的偵探好可怕#

　　一片寂靜裡，史塔克不甘心讓夏洛克獨自搶了風頭，接過話茬，「你上次說自己是Cap的粉絲，纏著艾米麗讓她給你要簽名照，怎麼？我讓賈維斯寄給你的照片沒收到嗎？今天又跑來是想幹什麼？」如果說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是倫敦嘴炮俠，那麼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就是名副其實的紐約嘴炮擔當，「一身衣服而已就需要花掉你大半年的收入，你知不知道我的助理每個月收入有多少？」查羅伯特的銀行戶頭記錄對史塔克來講跟和路邊買漢堡是一個難度級別，「你穿的這身衣服和借的那輛車加起來，也沒有她一隻耳環值錢。」艾米麗今天為了顯得重視和蝙蝠俠的聚會所以穿得很正式，自然也就戴了她目前最貴的首飾——史塔克送的那對耳釘，「小夥子，過來人給你個忠告，追姑娘的時候要選好物件，別把目標定得太高。」這就是在赤裸裸地諷刺羅伯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她不好意思把話說得太直白，我就告訴你吧，你配不上她。」

　　艾米麗覺得羅伯特的臉色已經比她要白了。

　　即使不喜歡羅伯特，可是夏洛克和鋼鐵俠這樣地連聲譴責也實在讓艾米麗覺得過了點。「史塔克先生的意思是說他也很感謝你今天能夠過來，不過紐約和哥譚的交通狀況都不好，開快車實在危險了點。」艾米麗幾乎就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了，「我也很感謝你來幫忙，羅伯特。不過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也就不用麻煩你了。」要是她不說話，羅伯特今天恐怕都沒臉出哥譚警察局的大門，「真的很感謝你今天能趕過來幫忙，改天我請你吃飯，算是道謝。」開個空頭支票，艾米麗試圖幫羅伯特找臺階下。

　　「呃……我……」先是心裡那點小算盤被人毫不留情地說出來，再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直言他配不上艾米麗，羅伯特今天真是裡子面子都丟光了。「呃……既然沒什麼事了，那我就……」羅伯特的臉已經由蒼白變得通紅，「我改天再……聯絡你……」好吧，羅伯特依舊賊心不死。

　　夏洛克不甘示弱，還想說話。但被察覺到他意圖的艾米麗急忙打斷，「夏洛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布魯斯·韋恩先生，韋恩集團的總裁。」實在沒辦法，艾米麗乾脆把蝙蝠俠推出來。

　　靜靜圍觀了整場好戲的布魯斯·韋恩心裡好笑。

　　「我們認識，福爾摩斯先生，日安。」蝙蝠俠布魯斯·韋恩不僅認識大偵探夏洛克，而且此次夏洛克會來哥譚，還是他親自邀請的。

　　「下午好，韋恩先生。」夏洛克是第一次真正親眼見到他的委託人。

　　沒想到大偵探夏洛克居然和蝙蝠俠認識，艾米麗在一愣之後深深覺得這個世界的危險程度和複雜程度遠遠超過她的想像——如果大偵探福爾摩斯和復仇者聯盟還有正義聯盟聯手，然後莫里亞蒂和小丑還有洛基聯手，那麼這個世界會成什麼樣？

　　#那畫面太黑暗，寶寶不敢想#

　　晃了晃頭，把這個可怕的設想藏起來，艾米麗裹緊自家偶像的西裝，試圖提醒剛剛懟人懟得愉快以及看戲看得愉快的三個男人，他們該走了。

　　不過無論是大偵探夏洛克還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似乎都在同一時間回神。

　　「艾米麗，走了。」夏洛克示意艾米麗跟他一起，去華盛頓查看死去女作家的公寓尋找線索。

　　「艾米麗？」史塔克側過頭，示意自家小助理和自己一起走。「餓了嗎？我們去吃飯，想吃什麼？」

　　艾米麗看看站在身邊的鋼鐵俠，又看看站在前方的大偵探，一時拿不定主意——「我……」她既不想讓自家偶像丟了面子，又不想讓大偵探難堪，「我……」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和哥譚警察局的員警們都在圍觀，艾米麗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兩個男人同時滿意。

　　「你不想知道是誰殺了莉蓮·格蘭傑？」夏洛克覺得他當初就不該讓鋼鐵俠把艾米麗帶回去。看看吧，明明有天賦有才華的女孩兒僅僅是在紐約呆了不足三個月，就又變回了那個一心把自己往魚缸裡放的小蠢貨。「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你自己心裡也清楚。難道你還打算繼續把腦袋埋起來，自欺欺人地認為你還是安全的嗎？」大偵探夏洛克說話一向不留情面，「你應該明白，莉蓮·格蘭傑這次的死只是開始而不是結束。藏在背後的人恐怕很快就要再次下手，你打算怎麼做？躲在復仇者聯盟背後還是期望莫里亞蒂能再幫你一次？」

　　這話說得太重了。

　　深知事情前因後果的史塔克幾乎立刻出聲制止，「夏洛克·福爾摩斯！」他把手輕輕放在艾米麗頭上，「艾米麗，你不需要聽他的。查案抓人是員警的事，這和你沒有關係。」

　　「她自己就是目標，怎麼能說事情和她無關？」夏洛克對史塔克縱容艾米麗繼續自欺欺人的行為很不滿，「史塔克先生，她不是蠢貨，她既然有能力解決這一切，就應該自己尋找真相。你又何苦一定攔著她？」

　　艾米麗心裡清楚，大偵探夏洛克雖然高估了她的能力，但有句話說對了，她確實是幕後之人的目標，逃避沒有用。但理智與情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做出抉擇的。理智上她知道她不該逃避，應該勇敢面對，但情感上對未知的恐懼讓她難以下定決心。

　　「我餓了。」艾米麗攔在快要吵起來的兩個男人中間，「我們去吃飯吧。」一隻手抓住一個，艾米麗抬頭看著同時被她歸到「可靠的大神」分類裡的兩個人，「我們去吃飯吧。」無論最後事情發展如何，艾米麗相信此時和鋼鐵俠還有大偵探在一起的她總是安全的。「走，去吃飯吧。」

　　「既然是在哥譚，不如我做東。」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站起身提議，「就在韋恩莊園，如何？」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1

第61章

　　不管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是如何兩看生厭互相看不順眼，艾米麗還是替兩個男人答應了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的午餐提議。

　　達成一致的四個人離開哥譚警察局，驅車前往布魯斯·韋恩位於哥譚的住所。

　　這當中還有一段小插曲，那就是關於車子的乘坐問題。

　　在場一共四個人，可是車子只有兩輛，一輛屬於東道主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另一輛車屬於艾米麗。今天急忙趕來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是乘坐直升機前來並沒開車，倫敦的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則有一貫用計程車當代步工具的習慣。

　　四個人站在警察局的停車場就車子的分配問題進行了一番爭執。鋼鐵俠顯然認為他自己應該上艾米麗的車，但問題在於大偵探夏洛克也是這樣想的。而車子的主人艾米麗則表示——她的車只能載一個人。和明顯不對盤的倫敦嘴炮俠以及複聯嘴炮擔當一起坐一輛車？艾米麗怕他們倆半路打起來自己拉不住。

　　最後，看戲看了好半天的蝙蝠俠布魯斯·韋恩似乎終於覺得熱鬧看夠了，才出言解決了這個難題。

　　艾米麗搭乘了蝙蝠俠的跑車，把她自己那輛新買的小轎車的鑰匙留給了鋼鐵俠和大偵探，讓兩個人自行協商由誰負責開車。

　　#姑娘你就不怕他倆打起來沒拉架的會出事嗎？#

　　明明之前還怕得要命，經過鋼鐵俠和大偵探這麼一鬧之後，艾米麗坐在布魯斯·韋恩的車裡只覺得好笑。之前的緊張和焦慮都被她拋在了腦後。

　　「好些了？」布魯斯·韋恩用餘光掃過坐在身邊的女孩子，「今天的事情我非常抱歉，我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變故。」蝙蝠俠必須承認，事態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預計，「原本我以為自己可以從莉蓮·格蘭傑那裡找出發生在哥譚大學近期發生的四起失蹤案的線索，結果卻……」不僅沒找到女作家的破綻不說，現在這條唯一的線索也斷了。

　　「哥譚大學已經發生了四起案件？」哥譚是個奇怪的城市，犯罪率奇高，惡人輩出，治安狀況之差用混亂兩個字都不足以用來形容。明明身在美國，但有時候這個城市就像是在另一個世界。套用網路上的段子來講就是——這個城市明顯畫風不對。「您查到什麼了嗎？」小夥伴亞當斯之前拿來的資料艾米麗雖然沒細看但也知道，對民眾公佈的失蹤案件只有三起，「有哪個案子有很特殊的地方嗎？」在治安混亂的哥譚市，四起女學生失蹤案居然會驚動蝙蝠俠，想來事情不簡單。就算失蹤案真的涉及之前的狂熱粉絲殺人案，依照哥譚的犯罪率，警方也沒有必要單單隱瞞一起案件，唯一的解釋就是那起被隱瞞的案件一定有古怪。

　　布魯斯·韋恩轉頭看了看坐在身邊的艾米麗。「你真的很敏銳。」僅僅是一句不經意的話而已，身邊的女孩子居然就立刻留意到了不同之處。蝙蝠俠覺得如果他也能有一個這樣的助理，工作一定會輕鬆很多，「有一件案子……不太尋常，所以就被警方瞞了下來。」但他並打算現在就把這件事告訴艾米麗，「我們到了，阿爾弗雷德準備了你喜歡的小蛋糕，案子的事我們吃完再談。」女孩子才放鬆下來，布魯斯不想毀了鋼鐵俠和那位福爾摩斯先生的努力。「希望你喜歡阿爾弗雷德的手藝。」

　　「我當然喜歡，上次阿爾弗雷德先生還給我裝了小蛋糕帶走呢。」艾米麗對那位一直在背後支持蝙蝠俠的老人很有好感，「今天明明說要請您吃飯的，結果現在變成要您請客了。」褪去了蝙蝠俠和花花公子雙重面具的布魯斯·韋恩讓艾米麗覺得很舒服，對方現在給她的感覺有點像前鄰居史蒂夫。大概好人都是相像的？「一會兒您可別嫌我吃得多。」有些放鬆的艾米麗乾脆開起了玩笑。

　　「阿爾弗雷德會很高興的。」穩穩當當地把車子停在車庫裡，布魯斯·韋恩下車，紳士地幫艾米麗開門的功夫，鋼鐵俠和大偵探也到了。

　　大概是兩個人在路上達成了一致，又或者是顧及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的面子。總之進餐的過程非常和諧，無論是托尼·史塔克還是夏洛克·福爾摩斯都只談美食，不說其他。

　　在場唯一真的餓了的艾米麗一邊豎著耳朵聽三個男人對於美食的探討一邊佩服英雄們的世界果然神奇。三個無論性格愛好都南轅北轍的男人居然能找到一個共同話題還可以和諧地聊上這麼久，也是難得。

　　幸福得差點把臉埋進盤子裡的艾米麗把肚子都吃得鼓鼓的——太好吃了！以阿爾弗雷德先生的手藝完全可以開一家米其林餐廳了！

　　眯著眼睛吃餐後小蛋糕的艾米麗沒有注意其他三個男人複雜的眼神。

　　吃過了飯，陣地轉移。蝙蝠俠布魯斯·韋恩把三位客人帶進了一間小會客廳，管家阿爾弗雷德先生給四個人端來紅茶，還額外給艾米麗拿了個水果盤。

　　「夏洛克，華生醫生怎麼沒來？」吃飽喝足了的艾米麗這才想起來，大偵探夏洛克怎麼獨自一人出現在哥譚了？「你自己一個人來哥譚的嗎？」DC和BBC中間可是隔了一個漫威呢，夏洛克為什麼會出現在蝙蝠俠的地盤上？

　　「福爾摩斯先生是受我邀請才來的。」布魯斯·韋恩接過話，「不過原定是明天才到，沒想到福爾摩斯先生提早到了。」

　　蝙蝠俠委託大偵探夏洛克查案子？

　　捧著杯子正慢慢喝茶的艾米麗心裡感歎，這個世界果然不一般。

　　「不是單純為了你的委託才來。」大偵探夏洛克一如既往說話不留情面，「倫敦又發生了新的案件，所有線索都表明事情和哥譚發生的失蹤案有關聯，我提早過來就是想要親眼見見那位莉蓮·格蘭傑。結果沒想到，」靠在舒適的沙發裡，夏洛克的臉上是艾米麗非常熟悉的表情，「堂堂的蝙蝠俠，連個知情人都看不住，居然就讓她眾目睽睽之下死了。」事實證明，大偵探夏洛克無論是身在倫敦還是哥譚，作風都一如既往。

　　「這件事我也沒想到。」布魯斯·韋恩倒不計較夏洛克對他的態度。「原本我以為把她叫到哥譚來可以讓她露出破綻。既然她和案件有關聯那麼就一定掌握著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線索。結果卻被人搶先殺人滅口了。」莉蓮·格蘭傑的死明顯是有計劃的謀殺，除了被幕後主使殺人滅口之外，不作他想。

　　「是啊，你還特意引了那個女作家和艾米麗見面。」鋼鐵俠也不留情面。

　　輕輕推了推自家偶像，艾米麗接著問。「倫敦發生了什麼案子？」最近的新聞一直風平浪靜，除了前幾天BAU又抓住了一個橫跨九個州作案二十幾起的連環殺手外，還真沒什麼大新聞。「倫敦怎麼了？」難道倫敦也發生了和哥譚一樣的失蹤案？

　　「十五天，九起案件。」身為蘇格蘭場的特別顧問，夏洛克對官方掌握的資訊瞭若指掌，「失蹤的人全部是十八歲到二十歲的女學生，全都是毫無徵兆突然失蹤後再沒消息。沒有人打電話索要過贖金，失蹤的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把紅茶杯子放到茶几上，夏洛克看看坐在他對面的艾米麗，表情有點一言難盡。「就在昨天，有人在倫敦市郊一個廢棄的工廠裡發現了失蹤者之一的屍體。」

　　「屍體怎麼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屍體，大偵探怎麼可能表情這麼難看？

　　在來的路上已經瞭解了情況的史塔克看了看另外兩個男人，又看了看滿臉疑惑的艾米麗。「艾米麗，有些事……如何你不想知道，我們可以不用問。」

　　艾米麗還是第一次聽見自家偶像用這麼不確定的語氣說話。

　　「史塔克先生你現在說的話自己都不信。」近些天和老闆越來越沒大沒小的艾米麗毫不在意地吐槽了一下偶像，「夏洛克你就說吧，屍體怎麼了？」既然蝙蝠俠布魯斯·韋恩默認了大偵探把事實當著她的面說出來，就表明這件事和她有關係。而一向最反對艾米麗牽扯進案件裡的鋼鐵俠這時候居然也默認了大偵探的行為，這就表明事情的牽扯一定不小。「該不會……」最糟糕的情況，屍體不完整。

　　「屍體被人取走了肝臟。」急性子的夏洛克能夠等到現在才說已經在剛剛在車上和史塔克協商後的妥協了。「技術非常高超，除了肝臟之外其他任何臟器都沒有受損的跡象，屍體還被小心縫合過，初步判斷，作案人具有很深厚的醫學背景。」

　　會客廳一時有些安靜。

　　「你是說……」艾米麗伸出去拿水果塊兒的手有點抖，「不可能，他不是死了嗎？」當時BAU和蘇格蘭場的員警都在，漢尼拔·萊克特明明心臟病突發死在了機場，怎麼會？

　　「現在還不能確定事情和漢尼拔·萊克特有關。」夏洛克換了個姿勢接著說，「也不排除是模仿作案的可能，畢竟當時的案子鬧得很大，只要有心，想知道些細節不是難事。」但是案件相似之處真的太多了。

　　差點把鳳梨塊扔到自家偶像身上，艾米麗放棄了接著吃東西的打算，「還有呢？失蹤的人還有什麼特徵？」如果僅僅是一具缺了肝臟的屍體，大偵探夏洛克怎麼會為此跑到美國來？「是和之前的粉絲殺人案裡的受害人有什麼相似之處嗎？」當時的案子是BAU和蘇格蘭場一起聯手，美國和英國警方同時出動，幾乎所有涉案人員無一倖免，怎麼會還有落網之魚？

　　「……所有失蹤的人都是黑頭發，綠眼睛。」這也是蝙蝠俠最初把目光投向倫敦的理由，「和哥譚大學發生的四起失蹤案的受害人特徵一致。」

　　「我現在去染個頭怎麼樣？」艾米麗苦中作樂地調侃，「然後再戴個黑色的隱形眼鏡。你們說這樣會不會安全一點？」黑頭發和綠眼睛的人不是沒有，但想要同時滿足兩個條件卻不多見。更別提作案人可以在哥譚和紐約同時綁架了那麼多女孩子。除了之前查案時沒能抓住幕後主使以外，幾乎沒有第二個答案了。

　　「艾米麗，你一直都是安全的。」之前史塔克一直反對夏洛克把艾米麗捲進這樣可怕的事情裡。但是事件發展到現在，鋼鐵俠也明白，既然艾米麗已經身在其中，她就沒有辦法逃避。「我們不會讓你有事。」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保證小姑娘的安全。「現在倫敦和哥譚的員警都在全力進行調查，夏洛克和布魯斯也會跟進這件事，無論是漢尼拔·萊克特還活著還是有人模仿作案，相信都會很快被找出來。」

　　「嗯，我知道」艾米麗知道老闆是在寬慰自己，「之前韋恩先生說哥譚發生了四起失蹤案。」，努力笑了笑，艾米麗接著問，「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蝙蝠俠不遠萬里去找夏洛克，想來事件也不簡單。

　　「哥譚發生的案件和倫敦的案件非常相似。」布魯斯·韋恩原本不打算把艾米麗牽扯進來，但夏洛克新帶來的消息改變了他的想法。蝙蝠俠和史塔克想得一樣——既然小姑娘現在有可能已經是嫌犯的目標，那麼隱瞞不僅毫無意義反而有可能給艾米麗帶來新的風險。「四起案件裡失蹤的女孩子都是哥譚大學的學生，前三起案件我們沒有發現什麼任何線索，但是第四起案件發生之前，受害人的寵物狗曾經丟失，三天之後寵物狗回來，嘴裡叼著這個。」布魯斯·韋恩把裝在證物袋裡的一張手繪小卡片放到四個人面前的茶几上。「這個手繪的畫和一月時倫敦和紐約發生的案件裡出現的手繪畫非常相似，所以我當時才會把案件和之前的粉絲殺人案聯繫在一起。」

　　可以說，正是那張手繪畫的出現，才讓布魯斯·韋恩把目光放到之前的案子上，才讓哥譚警方開始懷疑此次發生的女學生失蹤案和紐約以及倫敦的案子有牽連。

　　夏洛克自然知道這件事，「進行過比對，出自同一人之手的概率很高。而且在哥譚的案件裡出現的畫作所使用的紙張和顏料與之前倫敦和紐約案件裡出現的畫是相同的。」

　　「只有一副手繪的畫嗎？」這個被寵物狗叼回手繪畫繼而失蹤的女孩子曾經出現在亞當斯提供的資料裡，也就是說，這起案件不是被哥譚警方隱瞞起來的那一件。「還有什麼其他的線索嗎？」究竟發生了什麼導致見慣罪惡的哥譚警方會把一件失蹤案隱瞞起來？

　　「我們發現了屍體。」布魯斯·韋恩之前不在車上告訴艾米麗這件事是害怕小姑娘接受不了。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說出真相也就無所謂了，「第三名失蹤的女孩兒的屍體在一個小巷裡被人發現。法醫檢查之後發現，死者的腎臟不見了。屍體也一樣是被人小心縫合過，如果不是打開胸腔，根本不會發現心臟不見了。」

　　這年頭的連環殺手們已經這麼有技術含量了嗎？「哥譚失蹤的女孩子……」艾米麗覺得心裡堵得慌。

　　「黑頭發綠眼睛，年紀和你差不多，被發現屍體的那個女孩兒……身形和你也很相似。」

　　「艾米麗？」史塔克幫艾米麗把茶杯倒滿，「別緊張，喝點水。」唯恐引起恐慌，倫敦和哥譚的員警全部將事情隱瞞不報。如果不是今天自家小助理誤打誤撞來了哥譚，史塔克還被蒙在鼓裡。「別怕。」把杯子遞過去，他輕輕拍了拍了艾米麗的頭。

　　「嗯哼。」夏洛克看不慣鋼鐵俠那副把艾米麗當小孩兒哄的樣子，「我們都在，她有什麼可怕的。」自己把杯子續滿，夏洛克雖然不愛喝紅茶但也不得不承認韋恩莊園的紅茶確實不錯，「你沒有看到過她在蘇格蘭場恐嚇漢尼拔·萊克特的樣子，她揚言要讓對方身敗名裂被人恥笑呢。」翻了個白眼，夏洛克又從艾米麗面前的果盤裡把她最喜歡的草莓挑走了，「再說，她可是把莫里亞蒂弄進過監獄的人，你還擔心什麼？」一直把莫里亞蒂視為死敵的夏洛克在當初知道對方是如何陰溝裡翻了船的時候可是恥笑了好久。

　　「因為案件牽連甚廣，我又分不開身，所以就拜託了福爾摩斯先生來哥譚調查。」布魯斯·韋恩接過話。「哥譚警察局會全力配合，還希望福爾摩斯先生能夠早日查到真相。現在當務之急是那幾位還沒有被找到屍體的女孩子。」那些失蹤的女孩兒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布魯斯·韋恩只能祈禱她們還活著。

　　「可是倫敦和哥譚都出現了丟失內臟的屍體，漢尼拔·萊克特又不會分身術，總不可能兩個城市的案件都和他有關係吧？」艾米麗不明白，眾目睽睽之下倒地死了的食人魔怎麼就會又出現呢？

　　「現在還不好說，不過從屍體被發現的時間上看，不是沒有可能。」夏洛克無意嚇艾米麗，他只是在陳述事實，「當時漢尼拔·萊克特死後，屍體是由FBI帶回了美國，並且火化。現在他們正在調查整件事有沒有漏洞。」

　　「你們真的確定這件事和我有關係嗎？」艾米麗拽了拽頭髮，「我想不出來漢尼拔·萊克特幹嘛緊追著我不放，而且之前的粉絲殺人案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他一個食人魔，怎麼可能會迷上愛情小說？還迷到按照小說內容殺人？」這件事一直盤繞在艾米麗心裡，「就算是為了隱藏他食人魔的身份，事情也很奇怪。而且如果他真的逃脫了，這個時候不是該隱姓埋名生怕別人知道他還活著嗎？怎麼會這麼高調的作案？」生性陰險狡詐的萊克特醫生可以說是艾米麗遇到過的最危險的人，她不覺得對方會犯那麼愚蠢的錯誤。

　　「現在情況不明，很難說犯案的人究竟是不是漢尼拔·萊克特。但你是目標是一定的。」夏洛克最看不慣的就是艾米麗那副自欺欺人的樣，「你是唯一從漢尼拔·萊克特手裡逃出的倖存者，倫敦的粉絲殺人案你也是唯一的倖存者，現在失蹤的這些人在外貌上也與你相似。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不裝傻。」大偵探覺得艾米麗之所以這麼軟弱原因全在鋼鐵俠。「她又不是小孩兒，你就不能教教她一個成年人該怎麼做事？」毫無預兆，夏洛克把炮口對準了一邊的史塔克。

　　「哈，我教她什麼？教她去和壞人拼命嗎？」鋼鐵俠不甘示弱，「在倫敦的時候我付錢給你照顧她，結果呢？你把她拉到案發現場去！」如果不是看在麥克羅夫特的面子上，史塔克早就找夏洛克算帳了。「她才十八歲！抓犯人是你的工作。艾米麗她不需要做那些！」

　　「好了好了。」被毫無預兆吵起來的兩人弄得莫名其妙，艾米麗趕緊阻止他們繼續吵下去。「不是在說案子嗎？你們倆吵什麼呀。」她覺得自己現在簡直就是幼稚園大班的阿姨。「別吵了。」艾米麗覺得她現在已經能體會剛才在哥譚警局羅伯特的感受了。「又不是什麼大事，你們別吵架呀。」華生醫生你為什麼不在？波茲小姐你快來！

　　熟悉的音樂聲突然想起。

　　「誒？」艾米麗把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羅伯特？」剛剛才被大偵探和鋼鐵俠聯手轟走的羅伯特怎麼會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哈？他還沒死心？」史塔克在和夏洛克唇槍舌劍的間隙也不忘諷刺一下那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小子，「你不用接了，我讓賈維斯把他的電話加到黑名單裡。」一個連輛跑車都買不起的窮小子怎麼配得上自己的助理？「關掉。」

　　「別……」被自家偶像搶下手機的艾米麗剛想把電話拿回來，久不接聽的電話自動掛斷，螢幕上卻顯示了一條新短信——

　　他在我們手裡。

　　發信人正是羅伯特。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史塔克和艾米麗都是一驚。把電話撥回去，通了。

　　一個明顯使用了變聲裝置的聲音傳來——「他在我們手裡。想要他活命的話，等我們電話。」

　　電話被掛斷了。

　　只留會客廳裡的四個人面面相覷。


第62章

　　「這……」艾米麗拿著手機，不知所措。「這是怎麼……」羅伯特被人綁架了嗎？電話為什麼打到自己這裡來？

　　「沒事，也許只是那小子借好車開被人當有錢人綁了。」史塔克把被艾米麗拿走的手機拿回來，「有可能只是普通的綁架案，綁匪把電話打錯了或者那小子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就故意讓人把電話打到你這兒來。」鋼鐵俠忽略了當時蝙蝠俠也在場的事實，「別著急。」啟動手機上的程式，賈維斯會通過衛星自動定位來電位址。

　　可無論這到底是不是一起普通的綁架案，發生的時間點都太巧了點，在場的人不能不謹慎對待。

　　「等把他找回來我讓賈維斯開個帳單給他。」史塔克把站起來的艾米麗拉回來坐下，「我又不是員警，請鋼鐵俠出面救人的費用可得另算。」

　　韋恩莊園的老管家阿爾弗雷德先生卻在這個時候走進來，「韋恩少爺，有什麼吩咐嗎？」艾米麗這才發現蝙蝠俠按了鈴。

　　之後，返身出去的管家先生拿了筆記型電腦進來，又給幾個人把有些涼了的紅茶換過，就又出去了。

　　「在這裡。」雖然鋼鐵俠可以接入哥譚的交通系統，但是身為地頭蛇的布魯斯·韋恩對這座城市的掌控卻更為全面。「你們看。」他已經打開了監控畫面。

　　只見小哥羅伯特從警局出來之後徑直上了一輛紅色跑車。流暢的線條和明亮的顏色，艾米麗驚訝地發現這車居然和自家偶像停在車庫裡的某一輛跑車極其相似。

　　「哼，算這小子有眼光。」史塔克這種時候也不忘嘲諷一下那個膽敢覬覦自己助理的傻小子。「那車是……」他想給艾米麗科普一下車子的來歷。

　　「看這裡。」蝙蝠俠打斷了史塔克。「他是在這裡被人攔下。」畫面裡，羅伯特的跑車在駛出哥譚警局的停車場後一路沿著主幹道行駛，看樣子是要經由環城公路返回紐約。但是車子在剛剛轉上一條上坡路的時候卻被一個小孩子攔下。

　　「這個街區的治安很好。」布魯斯·韋恩一臉嚴肅地給其他三個人介紹情況，「距離警局和市政廳都很近，是哥譚治安最好的一個街區之一。」哥譚另一個治安很好的街區是與韋恩莊園有一路之隔的地方。「那個小孩子看穿著像是本地居民，我讓高登去查。」蝙蝠俠拿起電話。

　　「哥譚還有治安好的街區？」鋼鐵俠沒忍住吐槽，「你們這裡的監獄三天兩頭越獄，聯邦新聞現在都懶得報導了。」

　　「哥譚警察局的員警們確實和蘇格蘭場差不了多少。」這還是大偵探夏洛克第一次贊同史塔克的觀點。「不過是幾個小角色而已，居然一年到頭大小案件不斷還抓不住人。」說到這裡，大偵探有點躍躍欲試，「不過哥譚是比倫敦有趣多了。」如果倫敦的罪犯們也能像哥譚這樣活躍，日子也就不會這麼無聊了。「蝙蝠俠的生活應該很有趣吧。」畢竟每天都有有意思的案子能拿來解悶。

　　被雙重攻擊連續打擊的布魯斯·真·蝙蝠俠·韋恩覺得膝蓋有點疼。

　　「呀，你們看羅伯特他下車了。」艾米麗哪裡看不出來布魯斯·韋恩平靜的臉上一閃而過的僵硬？看來即使是正義聯盟的領軍人蝙蝠俠，也扛不住鋼鐵俠和大偵探的嘴炮組合。

　　#嘴炮俠征服世界#

　　被艾米麗打斷了的嘴炮二人組終於放過了蝙蝠俠，開始專注看監控畫面。

　　只見那個攔車的小孩兒不知道和羅伯特說了什麼。之後，車上的羅伯特在猶豫了幾秒鐘之後就打開車門下車，跟著小孩兒朝一棟公寓樓的方向走去。

　　「小孩兒是故意的。」拙劣的演技哪裡騙得過大偵探的眼睛。「孩子是故意引他下車。」現在就是不知道這個孩子究竟是和綁匪一夥兒還是只是被利用了的小道具。

　　史塔克伸手把螢幕上的畫面切換，另一個攝像頭的畫面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看見一大一小兩個影子手牽著手向兩棟公寓樓之間的小巷走過去。

　　「真是愚蠢。」夏洛克看著兩個身影消失在小巷的陰影裡，冷冷地評價。

　　這回膝蓋疼的人換成了艾米麗。

　　記得她第一次遇見綁架就是因為看狗狗所以沒注意距離小巷子太近，所以被綁架的？

　　「還有呢？還有別的監控畫面嗎？」艾米麗伸手把電腦上顯示的幾段監控錄影全部切換了一遍，卻再沒發現哪個畫面裡有羅伯特的影子。

　　「沒有了。」已經和高登局長通過電話的蝙蝠俠布魯斯·韋恩走回來，「哥譚的監控範圍就只到這裡。他消失的方向不在交通監控的範圍之內。」

　　「……不是說是哥譚治安最好的街區嗎？」艾米麗對布魯斯·韋恩的發言很不解，「怎麼會只有這幾個監控攝像頭？」現在是什麼年代，滿大街的監控攝像頭一般人就是想躲都躲不開好嗎？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在這個年代，任何人的行蹤都處在別人的監視之下，隱私這個東西早就名存實亡了。

　　可現在蝙蝠俠居然說哥譚號稱治安最好的街區之一居然只安裝了這幾個攝像頭？哥譚政府是在開玩笑嗎？

　　「哥譚……和其他的城市不一樣。」在這座充滿罪惡的城市中長大的布魯斯·韋恩不想把這樣負面的情緒傳達給明顯不屬於黑暗的小姑娘。「除了主幹道之外，很多小路都沒有監控攝像頭，即使裝了，也會很快不見。」在這個充斥著罪惡和暴力的地方，能夠把人的一舉一動記錄下來的監控探頭可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存在。哥譚政府不是沒有試圖安裝，但實在效果太差。

　　「怎麼樣？小孩兒的消息查到了嗎？」賈維斯早就把定位的資訊傳了回來，可是出乎史塔克的意料，來電位址的最後追蹤結果居然是哥譚警察局。「最後來電位址是哥譚警局，人和犯人分開了。」現在已經幾乎可以斷定，這起綁架案不是有人看到了那個傻小子的車而臨時起意。「綁架案早有預謀。」最糟的情況。

　　「嗯。」布魯斯·韋恩也認同這個觀點。「小孩兒叫萊恩，四歲。今天上午有人給了他兩塊糖，讓他去攔一輛漂亮的紅色車子。」夏洛克有一點說錯了。常年與各種罪犯鬥智鬥勇的哥譚警察局也許辦案能力不如大偵探，但是他們的行動速度絕對領先於蘇格蘭場。「高登局長已經派了警探過去，但是小孩兒太小，恐怕提供不了什麼線索。」線索又斷了。

　　「今天上午？」艾米麗覺得莫名其妙。「可是綁匪怎麼會知道羅伯特今天會來哥譚？」女作家死的時候都是中午了，羅伯特趕來已經下午。難道綁匪還能未卜先知？「他是下午才臨時起意來這裡的，綁匪怎麼可能在今天上午就把一切安排好？」

　　「你要來哥譚的事情有誰知道？」史塔克不認為那個傻小子會是目標，他認定事情和艾米麗有關。「除了和我說你要來這兒之外，你還和誰說過你要來哥譚的事？」羅伯特追求小姑娘的事想來他們學校裡知道的人不少。如果幕後的人是先監視了艾米麗的一舉一動，再刻意策劃，提前預料到羅伯特會來不是沒有可能。

　　「嗯……沒有了。」因為此行是要為琳達的事向蝙蝠俠道謝加道歉，艾米麗自然不會和無關的人說這件事。「我只和你說過，其他人……也就只有史蒂夫和娜塔莎知道了。」學校裡的朋友艾米麗可是一個字都沒透露過。

　　「你呢？你和誰說過她要來的消息？」既然艾米麗沒有透露過，那麼消息也有可能是在布魯斯·韋恩這裡洩漏的。

　　「阿爾弗雷德和高登局長，再沒有別人。」蝙蝠俠很確認，「為了保證艾米麗小姐的安全，事情再沒第四個人知道。」布魯斯·韋恩對自己的保密措施非常確信。

　　「那你約莉蓮·格蘭傑見面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艾米麗想起引起這一切的誘因。「莉蓮·格蘭傑打扮得那麼好看來赴約，你覺得她會和多少人說過這件事？」想想之前舉止怪異的女作家，又看了看站在面前身材高大的蝙蝠俠。「韋恩先生你還沒說過，你到底為什麼懷疑她呢？」

　　「嗯哼。」夏洛克的表情說不上是滿意還是嘲諷。「還行，不算笨到家了。」大偵探一直沒起身，現在還坐在單人沙發上，姿態放鬆。「總算你今天出門還帶了腦子。」

　　蝙蝠俠卻如夢方醒。「我約莉蓮·格蘭傑見面的事情也只有高登局長知道。但是如果對方真的和幕後黑手有關，只怕我的目的早就暴露了。」現在想想，原本以為不會有差池的計畫根本就是漏洞百出。「艾米麗小姐，關於這件事情，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這次的案件我一定盡全力追查，把幕後的人找出來。」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艾米麗倒不覺得這是蝙蝠俠的錯。不管整件事背後的主使是不是漢尼拔·萊克特，現在自己成了目標之一已經是既定的事實。就算沒有布魯斯·韋恩這次的謀劃，相信該來的也總會來。「關鍵是羅伯特……」無辜的法學院帥哥羅伯特現在還生死未蔔呢。

　　「他停在路邊的車子已經被人偷走，現在高登正派人把車拿回來，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線索。」哥譚小偷的效率可是非常高的。「其他方面的調查……」

　　「紐約警方會立刻去貝克·麥肯思事務所進行調查，看看事發之前羅伯特有沒有和人可疑的人接觸過，他這次來哥譚是不是有人慫恿。」史塔克已經通知了神盾局的寇森派人立刻前往，相信事情會很快查清，連同那個把車借給羅伯特的倒楣蛋一起。

　　「咚咚咚」

　　這個好像敲門一樣的聲音是艾米麗手機的短信提示音。

　　手機螢幕亮了起來。

　　沒有心理準備的艾米麗驟然聽見聲響很緊張。「怎……怎麼辦……」

　　「給我看。」史塔克把艾米麗的手機拿過來。螢幕上方的來信人正是羅伯特，點開短信，裡面是一串字元。

　　「這是什麼？」比起好像看明白了的三個男人，艾米麗一頭霧水，「是什麼銀行的帳戶嗎？」但是好長的一串字元看起來不像艾米麗知道的任何已知銀行帳戶的排列順序。

　　「是房間代碼。」事情到了這一步實在出乎意料。「一個秘密聊天室的房間代碼。」布魯斯·韋恩表情嚴肅。

　　「什麼意思？」沒有接觸過黑暗世界的艾米麗滿頭霧水。「什麼秘密聊天室？」有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和人工智慧賈維斯在，什麼樣的網上聊天室敢說自己是保密的？

　　「是哥譚的一個網路聊天室。」夏洛克給艾米麗解釋，「哥譚治安混亂犯罪頻發，單靠員警的力量難以控制。所以這個秘密聊天室就逐漸形成。有些人會在網路上發佈消息，謀殺、偷竊、搶劫、制毒，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了的。後來這個聊天室的存在逐漸被外人所知。雖然現在這個網路聊天室依然被稱為是哥譚的秘密網路，但實際上它現在已經發展成為全世界最大的犯罪網路中心。」換句話說，就是人們俗稱的「暗網」。

　　「那羅伯特他……」看著表情越來越嚴肅的三個男人，艾米麗開始為羅伯特擔心。「他……還能……」活著嗎？

　　「不會有事的。」史塔克打斷艾米麗的猜測，「既然對方想要談判就表示他們一定會保證人質的安全。那個羅伯特暫時不會有事，你別瞎想。」人命關天，即使史塔克對那個傻小子印象不佳，強烈的責任感也不允許鋼鐵俠袖手旁觀。更何況現在艾米麗還牽扯其中。「布魯斯。」他示意蝙蝠俠決定由他們兩個誰來接入網路。

　　「我來吧。」鋼鐵俠雖然是技術帝，但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在哥譚的地盤上還是由蝙蝠俠出面比較好。

　　很快登錄網路。在艾米麗看來，神秘的地下網路的登陸介面和普通的聊天網站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那些畫面炫酷的電影和電視劇都是騙人的。

　　蝙蝠俠家裡的網速自然是飛快的。幾乎是立刻，一個視頻畫面就彈了出來。

　　只見剛剛在哥譚警局還西裝筆挺一副商務精英打扮的羅伯特被打得鼻青臉腫，一隻眼睛高高的腫起來，嘴角還流著血。整個人被繩子綁在一把簡陋的椅子上。畫面上除了電腦螢幕的微弱亮光之外就只有兩隻點在椅子周圍的蠟燭。

　　「啊……」艾米麗捂著嘴，感同身受得覺得自己身上都疼起來了。「天呐……」那些綁匪下手也太狠了。

　　史塔克和夏洛克原本擋在艾米麗和電腦螢幕之間，現在見到畫面裡並沒出現太過血腥的畫面也就由著她看了。「他們到底想要什麼？」畫面裡除了鼻青臉腫的羅伯特之外一個人也沒有。

　　「艾，艾米麗，你在嗎？」喘著氣的羅伯特好像連說話很疼的樣子，努力看向螢幕，「你在……在嗎？史塔克先生……在不在你身邊呀……啊……」好像扯到了嘴角的傷口，羅伯特疼得直喘氣。

　　因為蝙蝠俠並沒有接入自己這邊的視頻和聲音，所以網路那端的羅伯特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

　　「能查到他現在在哪嗎？」艾米麗看向鋼鐵俠。

　　「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到具體位置。」布魯斯·韋恩代替史塔克回答。「這種網路存在了許久，很多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如果這個網路可以被輕易追蹤，豈不是早就被警方斬斷了。

　　「艾米麗……」聽起來好像已經氣息微弱的羅伯特再次開口，「你別……別聽他們的……我……沒事……」斷斷續續的話語配上那張臉，准律師羅伯特現在看起來一點說服力也沒有，「我……挺好的……你……別……」

　　羅伯特看起來都快要暈過去了。

　　突然，一個帶著面具的身影擋在了羅伯特身前。

　　「好了，人你們已經看到了。」特有的金屬質感的聲音表情說話的人使用了變聲器，但是更讓網路這端的四個人心驚的是對方戴的面具。

　　蒼白的臉和一張巨大的嘴。

　　「老天，那是小丑嗎？」艾米麗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算什麼？反派大聯盟還是BOSS大集會？漢尼拔·萊克特加小丑，是不是一會兒洛基和莫里亞蒂也要出鏡了？

　　比起驚訝的艾米麗，常年與小丑爭鬥的布魯斯·韋恩要冷靜得多。「聲音不對，而且……」自從小丑出名以來，冒充對方犯案的罪犯人數一直持持續上升態勢，「小丑的面具在哥譚很暢銷……」其他三個人差點沒被蝙蝠俠突如其來的幽默感逗樂了。

　　「仔細看。」夏洛克把艾米麗的腦袋轉回來。

　　「艾米麗小姐，我相信你一定在。」面具上那兩隻黑洞洞的眼睛即使隔著電腦螢幕也說不出的滲人，「能不能救得了你的朋友，就看你自己的了。」一隻沙漏被放在了畫面一側。

　　「你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帶著小丑面具的人閃開身把樣子可憐的羅伯特露出來。「時間一到，我們就會動手，你的朋友就會死在這裡。」

　　艾米麗緊張得抓住了離她最近的人。「現在怎麼辦啊？」事情已經很明顯，這夥人就是奔著她來的。羅伯特無辜被牽連，艾米麗心裡著急。「他到底想幹什麼呀。」漢尼拔不是食人魔嗎？為什麼開始轉行和罪犯合作綁架了？

　　被抓住的夏洛克彎腰，從茶几上的果盤裡叉了一塊鳳梨塞進艾米麗嘴裡，讓她安靜。

　　史塔克不贊同地瞪了大偵探一眼，但到底沒說話，而只是安撫性地幫她撥了撥頭髮，以免把頭髮吃進嘴裡。

　　「小鳥，偵探，支票，鳳梨派。」金屬質感的聲音從電腦那頭傳來。「這就是給你的線索。完成了，你就能找到他了。」螢幕上顯示，對方關閉了聊天視頻。

　　「咳……這算什麼……」好不容易把鳳梨塊咽下去，艾米麗看著已經結束的視頻內心崩潰，「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對方究竟是把她當成了大偵探夏洛克還是把自己當成了莫里亞蒂？給線索救人，他以為這是尋寶節目嗎？

　　「看來事情確實和之前的粉絲殺人案有關。」布魯斯·韋恩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只怕你從倫敦回紐約這些天來也一直處在他們的監視之下。」現在看來，當時FBI不僅壓根沒能將人全部抓獲，反而將最重要的核心成員放過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等到現在才動手，但只怕也是策劃已久。」

　　不自覺地咬了手指，坐回沙發上，艾米麗卻突然覺得天旋地轉。「我……」怎麼回事？

　　「艾米麗？」史塔克最先發現艾米麗的不對勁，「你怎麼了？」僅僅是一點驚嚇而已，小姑娘坐在沙發上怎麼能一副要暈倒的樣子。

　　「我……」被自家偶像撐著坐起來，艾米麗還是覺得不舒服，「我……」她覺得頭重得抬不起來，眼睛也睜不開，「我想睡覺……」說著，她就要往下倒。

　　看著艾米麗明顯不對勁的反映，在場的三個男人吃驚不小。這裡是韋恩·莊園，小姑娘也一直和他們在一起，怎麼可能會有人有機會對她下手？「艾米麗？」僅僅幾句話的功夫，小姑娘已經倒進沙發裡，不說話了。

　　「阿福」，布魯斯·韋恩急忙叫管家進來幫忙，夏洛克和史塔克上前仔細查看艾米麗的情況，在把人放在沙發上的時候，被艾米麗放在口袋裡一直遺忘了的黑色卡片掉了出來。

　　「這是什麼？」

　　下面是妮妮的新年小劇場，卷卷黨不要急喲~~作者君只是還沒寫出來~~等寫出來再給大家放。

　　某天，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正在工作間製作他的馬克N號戰衣，做著做著，他突然餓了。

　　「賈維斯，叫人送芝士漢堡過來，要兩個。」他頭也不抬地吩咐賈維斯。

　　「sir，您昨天剛剛答應艾米麗小姐要健康飲食，您忘記了嗎？」盡職盡責的人工智慧管家毫不留情地拆臺，「而且您給了艾米麗小姐許可權，她可以取消任何來自於您的有違健康飲食標準的命令。」賈維斯明明是人工智慧，但史塔克卻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幸災樂禍。「取消命令，讓人送吃的過來。」鋼鐵俠毫不在意。

　　「sir，請允許我提醒，您這樣做艾米麗小姐會生氣的。」賈維斯勸說自己的老闆，「而且您無權修改艾米麗小姐的命令，您的許可權不夠。」天知道，賈維斯想對自家老闆說這句話已經很久了。

　　「什麼？我許可權不夠？！」史塔克終於把手裡的工作停下。「賈維斯，你說我許可權不夠？你是不是中病毒了？」自己親手設計的人工智慧居然不停話了？

　　「沒有，sir，您這樣說是對我的誹謗。」這是賈維斯新和艾米麗學會的，「根據您昨天的命令，所有有關健康飲食方面的指令，艾米麗小姐均享有最高許可權。並且您無權修改。」

　　「什麼？我……」把手裡的工具放下，史塔克總算想起了昨天他做得蠢事。「艾米麗人呢？讓她下來。」昨天中了小丫頭的激將法一時糊塗之下才做了這個決定，史塔克現在後悔了。

　　「sir，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艾米麗小姐在半個小時前已經下班回家了。」換句話說，人不在復仇者大廈。

　　「這麼早她就回家了？」看看外面還亮著的天，史塔克不滿意了。「我給她發那麼多工資她怎麼不等我就下班了？」

　　「事實上，艾米麗小姐在下班前詢問了您，是得到您的許可後才下班的。」賈維斯似乎一點也體會不了自己創造者現在的心情。

　　「……」被自己的人工智慧管家噎得說不出一句話，鋼鐵俠看著慢悠悠晃悠過來的dummy滿心不悅，「dummy，dummy，你在幹嘛？」那個一邊走一邊灑的玻璃杯裡是什麼東西？

　　「這也是艾米麗小姐吩咐的，喝咖啡和烈酒傷身，這是果汁。」賈維斯代替不能說話的dummy回答問題。

　　「果汁……到底誰是老闆？！」把手裡的東西徹底放下，史塔克看著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就是不肯離開的dummy，又抬頭看看面前的工作臺。「你們倆都讓她帶壞了！我要解雇她！」被逼無奈把被舉到面前的果汁杯拿下來，史塔克又指著dummy，「還有你！我要把你捐給MIT！」

　　「史塔克先生，根據艾米麗小姐制定的時間表，您現在該吃晚飯了。您想吃什麼？根據艾米麗小姐的指令，我為您的食譜額外添加了蔬菜，水果和優酪乳。」

　　這日子沒法過了！

　　「行了，我不吃了！」被三個熊孩子氣得胃疼，史塔克哪還能吃得下東西。

　　「不行，根據艾米麗小姐的指令，如果現在您不進餐，我將切斷工作室的能源。」賈維斯說著就把頭頂的燈閃了閃。「sir，您想吃什麼？」

　　「我要把那小丫頭解雇了！然後把你倆都捐給MIT！」人生第一次被賈維斯威脅，史塔克真是說不出這滋味兒。「行了行了，我現在就把她找回來！」小助理再不回來，賈維斯和dummy就真要叛變了。

　　幾乎是被逼得穿上戰衣，鋼鐵俠打開天窗，循著艾米麗手機傳來的信號找了過去。

　　等他落地，甚至來不及在圍觀的眾人面前擺POSE，他就差點沒被氣死。

　　逼得他連個漢堡都吃不上的罪魁禍首，他的助理小姐，現在正坐在一家世界聞名的連鎖速食店裡，面前的餐盤擺得滿滿的——漢堡，可樂，薯條，蛋撻，紅豆派——應有盡有。

　　氣憤之急的史塔克不管旁邊傳來的驚呼和圍觀眾人的拍照，推開速食店的門就走了進去。

　　「艾米麗，」看著小助理嘴裡咬著漢堡吃得一臉滿足的樣，被氣得簡直要樂出來的史塔克直接站在對方面前——「漢堡好吃嗎？」

　　「呀……」小助理嘴裡的漢堡，掉了。


第63章

　　清醒過後的艾米麗縮在沙發裡喝著管家阿爾弗雷德先生拿來的熱飲料，低著頭，大氣兒也不敢出，擺出一副「我知道錯了，我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悔過態度。妄圖可以得到寬大處理，得到面前兩個男人的諒解。

　　但站在她面前的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兩人卻根本不買帳。好像教導主任訓小學生的單方面講話裡，其中一個人是標準的英式發音，牛津腔，詞句轉換間語速極快，標準得可以當成晨讀教材，發行出版；另一個人則是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語，音調的轉變要比前者大，但語速也不逞多讓。兩個男聲都很好聽，屬於那種大家在網上會評論說聽了耳朵都會懷孕的好聽。但問題在於，無論兩個人的聲音有多好聽，他們說出口的句子組合在一起的意思卻不那麼和諧——全都是在責怪小姑娘做事不謹慎。

　　艾米麗在縮著腦袋聽了幾分鐘夏洛克不重樣的諷刺和老闆換著花樣的教育之後忍不住有點走神兒。盯著杯子裡顏色漂亮的茶水，她聽著聽著就想，如果以她現在的英文聽力水準，去考雅思聽力，沒准單科能拿個滿分呢。

　　「艾米麗，你走神兒了。」明察秋毫的大偵探先生在艾米麗溜號兒的一瞬間就發現了對方眼神的變化。

　　「走神兒？你還敢走神兒？」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也發現了自家助理的心不在焉。「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可是難得對自家小助理擺臉色。

　　溜號兒被發現。被倫敦嘴炮俠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和複聯嘴炮擔當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一同圍攻的艾米麗咬住杯子，試圖換個話題，轉移一下炮火。「那個……羅伯特他還沒找到呢……」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先討論一下救人的計畫，然後再開批鬥會？

　　「別轉移話題。」她的這點小伎倆哪裡能瞞得過兩個男人。「現在在說你。」

　　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從艾米麗的症狀被確定直到小姑娘醒來的十五分鐘裡圍觀了整個過程。現在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裡，布魯斯雖然不出聲，但他能夠理解另外兩個人的焦慮，並且贊同他們對小姑娘的批評——女孩子實在太沒戒心了點。

　　轉移話題失敗的艾米麗把目光投向在場唯一一位從她醒來後就沒出聲的人，希望可以得到拯救。

　　正襟危坐做雕塑狀的蝙蝠俠看到了艾米麗投來的求救目光。雖然覺得小姑娘確實應該受點教訓，但現在畢竟救人要緊。「福爾摩斯先生，安東尼。」他示意兩個男人先暫停。

　　「史塔克先生，夏洛克，站累了吧，你們先坐下。」艾米麗討好地端茶壺給兩個男人倒茶，「喝點水吧。」總算解放了，「我知道錯了，你們就別生氣了。」兩大嘴炮俠合體的威力非同小可，普通人艾米麗表示她承受不來。

　　「哼。」史塔克在自家助理倒茶的空檔狠狠哼了一聲，表達了不滿。

　　「艾米麗小姐，你剛剛說這張名片是有人放在你車子上的，那你看清楚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了嗎？」布魯斯·韋恩率先開口詢問。事情畢竟發生在哥譚，蝙蝠俠覺得他有義務過問。

　　「嗯……看清楚了。」艾米麗舔了舔嘴唇，又有點想咬手了。但是低頭看看已經被擦拭過的雙手，她縮了縮脖子，心裡發苦。

　　肯定還得被罵第二輪。

　　就在十五分鐘之前，艾米麗突然覺得困倦，然後幾秒鐘之內就像受到了睡神召喚一樣倒在沙發上人事不知了。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了的三個男人急忙上前查看，卻發現小姑娘只是睡著，並且身體沒有其他異常。之後，大偵探夏洛克發現了那張掉在沙發上的黑色名片，仔細檢查過後幾個人發現，艾米麗之所以突然睡過去，原因就出在那張名片上。

　　黑色名片上面除了一串電話號碼之外再沒其他東西。卡片印刷品質良好，燙金的數位設計漂亮大方。見多識廣的三個男人一眼就看出這名片來歷不尋常。之後，善於觀察的大偵探夏洛克更是發現了名片的奧秘。

　　那張聞上去隱隱有香味兒的名片是用被浸過特殊藥劑的紙漿製成的。那藥劑無色無味藥性大，但見效慢，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危害，只是會讓服食藥劑的人睡著而已。

　　知道名片的秘密之後，夏洛克檢查了艾米麗的手，發現小姑娘的手上果然有藥物殘留。計量很小，應該是碰觸名片的時候沾染上的，但因為口腔直接接觸了沾染藥劑的手指，所以藥劑就在不知不覺間被吃了下去，直到症狀發作時這個秘密才被發現。

　　#論咬手指的危害#

　　確診之後對症下藥，艾米麗在被灌下一杯熱乎乎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飲料之後就醒了。當被問及名片的來歷時，還有些發暈的她順嘴就說是被人塞到車窗上的。這下，大偵探和鋼鐵俠就立刻開始教育她，說她做事太不小心，居然敢在治安混亂的哥譚隨隨便便收陌生人的名片。

　　艾米麗低頭不敢看自家偶像和大偵探。僅僅說名片是被人放在車窗上的時候就被罵這麼慘，要是一會兒說出給名片的人是愛琳，還不知道會被罵多久呢。

　　「你認識給你名片的人？」布魯斯·韋恩沒有錯過艾米麗臉上一閃而過的懊悔。

　　「算是認識吧……」畢竟在貝克街見過一面。「我只知道一個名字，但是不確定是不是真名。」對方畢竟是「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的手下，神秘一點也很正常。「夏洛克也認識的。」艾米麗決定給自己找個外援，「就是愛琳，那個在貝克街出現過的愛琳。」她試圖提醒大偵探對方曾經被女人放倒的往事。

　　你要是還敢說我我就把那事兒說出去——艾米麗的眼神裡是赤裸裸的威脅。

　　「麥克羅夫特的手下？」夏洛克自然看清了艾米麗的威脅，但現在更重要的是這個新出現的名字。「你確定你今天見到的女人和你在貝克街見到的人是同一個人嗎？」麥克羅夫特的手下沒理由會來哥譚。

　　「是那個曾經跑到你住的地方打探情報的間諜？」史塔克對這個名字也有印象。「你確定是她嗎？」當日在貝克街發生的調戲與反調戲事件結束之後，「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曾特意致電鋼鐵俠，為他手下的愚蠢道歉。原話大意是——「新招的特工做了蠢事，希望這件事不會影響英國政府和復仇者聯盟的良好關係」。史塔克當時還特意要神盾局調查了事情始末，確認麥克羅夫特說話的真偽。

　　「我當時看到了臉的，真的是她，我對她印象很深，不會認錯的。」對方可是在BBC的電視劇裡放倒了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還和對方上演了一出愛恨情仇戲碼的重要角色。艾米麗當日在貝克街懷著好奇的心情悄悄仔仔細細打量過這位女特工的。

　　「恭喜你。」夏洛克在鋼鐵俠和艾米麗說話的間隙一直在擺弄手機，現在他終於抬起頭，皮笑肉不笑地裂開嘴角，「你剛剛經歷了奇幻的一幕——見到了一個死人。」

　　「你說什麼？」艾米麗不明白大偵探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死人？」就算是在BBC電視劇裡，愛琳女王即使惹惱了莫里亞蒂和「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最後也還活得好好的。現在對方更是搖身一變成了麥克羅夫特的手下，英國政府雇員，怎麼會是死人？「誰死了？」那位女特工可是活蹦亂跳地往她的車窗裡塞了名片，還和她揮手來著呢。

　　「愛琳·艾德勒。」夏洛克把自己的手機舉到艾米麗面前。「她三天前在執行一項MI6的任務時失蹤，一天前被找到屍體，已經確認死亡。」大偵探的手機上，寫有愛琳·艾德勒名字的檔案上明晃晃的印有一個表明死亡的紅色標記。

　　一定是她詐死。

　　這是艾米麗的第一反應。電視劇裡的愛琳女王也玩過這一招。

　　「我是在距離那家咖啡廳不遠的主幹道旁看到她的。」艾米麗把頭轉向蝙蝠俠，「那條街上應該會有監控攝像的吧？」那麼大一個活人不可能在監控錄影裡憑空消失。就算愛琳·艾德勒可以瞞過英國政府的情報機關，她也不可能完全隱藏行跡——這裡可是哥譚，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的地盤。

　　可是艾米麗猜錯了，布魯斯·韋恩把當時附近路段的所有監控錄影全部調出來查看之後，還是一無所獲。

　　愛琳·艾德勒真的憑空消失了。

　　「我真的看到她了，我發誓名片就是她塞給我的。」艾米麗看著監控錄影裡熙熙攘攘的人群覺得眼暈，最後放棄尋找。「我當時想著回來就和你說的，結果沒想到會出這麼多事。」她轉向鋼鐵俠。

　　「你明知道那個女人不正常還敢拿她的名片。」史塔克已經要求賈維斯搜索愛琳·艾德勒的行跡，如果對方真的還活著並且藏在哥譚某處，找到她只是時間問題。「你膽子是有多大？等回去我讓寇森找個特工，給你好好特訓一下。」小助理平時做事都挺聰明，怎麼有時候就這麼笨？

　　聽著自家偶像已經軟化的語氣，艾米麗知道這關總算是過了。「我以後不會了。再說我哪裡會想到名片的紙張居然有問題，又不是在拍電影。」本世界的各位主角配角實在套路太多，艾米麗心有點累。「先別管她了，現在得趕緊把羅伯特救出來。」不管愛琳·艾德勒是生是死，也不管她到底為什麼給自己下藥，現在最緊要的問題是無辜被抓的羅伯特。

　　因為艾米麗的突發狀況，現在距離三個小時的時間限已經過去了二十五分鐘。

　　「目前只有一個大致的方位。」在這二十五分鐘裡，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可沒閑著。「根據事發地點的交通狀況和綁匪和我們聯絡的時間來看，羅伯特現在所處的位置大約在這個範圍之內。」一張巨大的哥譚地圖出現在電腦螢幕上，紅色的圓圈圈出了有可能藏匿羅伯特的所有地區。「可是這一帶最是混亂，想要依靠人力搜索找出人質幾乎不可能。」在被圈出的範圍裡，包含了哥譚最混亂的一個區域。毒販、惡棍、賭徒、殺人犯，那裡幾乎是所有哥譚最壞的人聚集的地帶。

　　「視頻裡出現的房間是地下室，並且隔音良好。使用的蠟燭只在哥譚出售。可以先排除掉一部分建築物。」大偵探夏洛克提議。

　　「即使那樣哥譚警方也還是沒有足夠的時間搜索人質。」身為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對哥譚的感情很複雜。他深愛這座城市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守護她，守護哥譚人民。但有時候他又覺得自己是那麼渺小，那麼微不足道。

　　「艾米麗，剛剛嫌犯給你的提示你有什麼線索嗎？」雖然史塔克不想艾米麗捲進這種事裡，但他更不想看到小姑娘為了一個無辜被牽連而有可能喪命的傻小子內疚自責。「bird(小鳥)，detective(偵探)，check(支票)，pineapple pie(鳳梨派)……這些都是名詞，有什麼特殊含義嗎？」賈維斯已經在分析詞語了。

　　「我……不知道。」艾米麗是真的不明白這些詞有什麼意義。「我真的想不出來這些詞能代表什麼。」事情輪到自己頭上，艾米麗才知道能憑藉一點線索就查到真相的大偵探夏洛克有多厲害。「那些詞到底是什麼意思……」想想之前鼻青臉腫的羅伯特，艾米麗心裡後悔。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她就應該早一點拒絕對方。比起丟了命，想來羅伯特也不會在意面子好不好看了。

　　「人質有可能存在的區域和出現的詞語有沒有什麼重疊的地方？」比起不知該從何處下手的艾米麗，顯然還是在場的其他三個男人更靠譜。「工廠，醫院，私人公司，廢棄的建築，有沒有什麼地點和上面的詞語有重疊的地方？」史塔克首先發問。

　　「這個區域在哥譚就被叫做鳥籠。」布魯斯·韋恩指了指地圖上已經被圈出來的紅色網塊，「這裡是哥譚治安最差的區域之一，幾乎所有的惡棍都會聚集在這裡。進了這裡的人，不會再被哥譚市民接受。」自願走進那裡就代表自願墮落。「哥譚警方會嚴密監視任何一個從那裡出來的人。所以那裡被叫做鳥籠，意思是一旦走進去就再也出不來。」

　　「所以『bird(小鳥)』是指地點？」艾米麗覺得不可思議。這提示也太簡單粗暴了吧，完全不符合之前那些罪犯的人設呀。「會這麼簡單嗎？」難道那些提示詞不該是什麼特殊的密碼或者口令，需要經過多次運算或者推理才能解開嗎？

　　「你以為他們的智商會有多高？」夏洛克雖然不認為事情會真的簡單成這樣，但現階段救人是最關鍵的。現在最不能發生的狀況就是讓艾米麗自亂陣腳。「你以為一群崇拜虛構人物的蠢貨會有多高的智商？他們能想出多深奧的密碼？」

　　上輩子深深崇拜某個虛擬人物的艾米麗膝蓋中了一箭。

　　「那『detective(偵探)』呢？」被夏洛克這麼一打岔，艾米麗突然對救出羅伯特這件事充滿了信心。有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還有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在，什麼樣的問題解決不了？「那會代表什麼？那個地方有家偵探事務所嗎？」好像也不太可能。

　　「那裡是惡棍雲集的地方，除了酒吧和賭場之外最多的就是格鬥場和……」布魯斯·韋恩把妓院兩個字咽下去。「總之，那裡不會有什麼和執法機構有關的組織。如果非要說那裡有什麼成規模的機構，恐怕就是殺人集團了。」一群聚集在一起的烏合之眾。

　　「……這是什麼？」艾米麗仔細端詳那張電子地圖，卻在邊角發現了小小的數位標記。像是地球儀上的經緯度標線。

　　「那是哥譚警察局給城市做得劃分。」平心而論，為了哥譚的治安，在高登局長的帶領下，能做的事情哥譚政府都做了。「為了方便管理，警察局把城市分成各個區域，按照劃出的範圍分配警力，出警的時候也會按照區域優先派遣最近的警員趕到現場。」這件事每個城市的警察局都會做。但布魯斯·韋恩保證，最起碼在美國境內，絕對沒有任何一個城市的警察局會像哥譚警局這樣把城市劃分得如此細緻，警力安排如此嚴密。「按照這條線，這樣橫豎下來就是一個區域。」他給艾米麗舉了個例子。「看，這個區域對應的出警人員所在的警局編號就寫在這裡。」他指了指地圖旁邊的小字。

　　「那……有沒有221B這個編號？」艾米麗嘴裡詢問蝙蝠俠，眼睛卻不自覺把目光投向坐在一邊的夏洛克。

　　「……有。」布魯斯·韋恩伸手在鍵盤上點了幾下，編號為221B的小警局所對應的區域恰好是在那個之前被圈出紅線的區域之內。

　　「detective(偵探)……是指夏洛克？」艾米麗覺得脊背發涼。

　　「你別急，也有可能是巧合。」史塔克安撫性地看了自家助理一眼。但當他把目光投向另外兩個人時，三個人都從彼此的眼神裡看到了認真。

　　如果事情真和艾米麗的猜測一致，只怕要更複雜了。

　　「那『check(支票)』呢？會代表什麼？」艾米麗指了指那個被編號221B的警局管轄的區域。「難道這裡有銀行嗎？」老天保佑，一定要是自己猜錯了。

　　「史塔克工業在二戰期間曾經在哥譚有過投資，當時是和韋恩集團合作。」因為這件事已經過去太久，又是上一代人的事，如果不是今天艾米麗提起，布魯斯·韋恩和托尼·史塔克幾乎都想不起來。「當時是合資銀行……這裡三十年前曾經有一家銀行。」布魯斯·韋恩調出了哥譚三十年前的地圖。「就在這個區域內。」當時的合作雖然沒能維持多久，但銀行的舊址卻保留了下來。

　　「隔音的地下室……銀行的地下保險庫？」艾米麗看著電子地圖不確定地問。

　　「我立刻讓高登帶人去查。」已經有了具體地址，蝙蝠俠立刻拿起電話通知哥譚警方去救人。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和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也要一同前往。

　　看著三個男人要立刻出發的架勢，艾米麗覺得心慌。「你們現在就要去嗎？我不想一個留在這兒。」從愛琳·艾德勒的出現到莉蓮·格蘭傑的死，再到羅伯特被綁架，然後是離奇被下藥，艾米麗今天一天的經歷可謂跌宕起伏。但此刻，真的找到羅伯特的所在方位後，卻是她在今天這一整天經歷的事件裡最心驚，最害怕的時候。

　　「艾米麗，聽話。韋恩莊園會很安全。」史塔克把之前被艾米麗還回來的手錶再次拿給她，「我們找到那個弗蘭克就回來。」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是避無可避了。

　　「你們……和我想得一樣嗎？」顧不上被自家老闆戴在手上的男士手錶，艾米麗仰頭直視面前的三個男人。「這次羅伯特被綁架……『bird(小鳥)』和哥譚有關係，就是和韋恩先生有關，『detective(偵探)』是指夏洛克，『check(支票)』和史塔克先生有聯繫……這次的綁架案……目標不是羅伯特也不是我，而是你們……」


第64章

　　在高登局長的帶領下，哥譚警方行動迅速，在接到消息的短短五分鐘內就帶人到達現場。又進行了周密的探查後，最終警方在原史塔克韋恩合資銀行的舊址內，發現了被人綁架的羅伯特。這場驚心動魄的綁架案以人質被順利解救畫上了一個逗號——綁架羅伯特並登錄暗網聯繫艾米麗等人的那個戴著小丑面具的神秘人在警方抵達現場後就不見了蹤影。

　　不管其他人怎麼想，艾米麗坐在哥譚醫院的椅子上只覺得如釋重負。無論如何，被無辜牽連的羅伯特總算平安無事，這已經算是目前為止能夠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要知道哥譚員警在發現羅伯特的建築周圍可是找出了被預先埋好的炸藥。

　　「病人除了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外還有些輕微腦震盪的症狀。但是不算嚴重，你們可以進去了。」這家醫院屬於韋恩集團旗下，眼前這位幫羅伯特看診的醫生也是蝙蝠俠特意找來的。「不過要注意別停留太久，病人需要休息。」

　　和醫生道過謝，艾米麗沒理會一邊的哥譚警察局局長高登一副想先進去問話的表情，直接擠開擋在門前的兩名警員，先一步進了病房。

　　晚了一步的高登看了看站在身邊的布魯斯·韋恩，在得到對方一個搖頭的反應後也就認同了艾米麗的行為。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和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則跟在女孩子身後也走了進去。

　　「羅伯特？」明明下午在警局見面時還西裝領帶做商務精英狀的法學院帥哥羅伯特此時一改往日形象。金色的頭髮亂糟糟的，好像還被護士剪掉了幾搓；左邊的眼眶高高的腫著，右邊的眼睛下面也有淤青；嘴角還有淤血的痕跡，臉上和脖子上都被醫生貼了紗布。半靠在病床上，往日的法學院帥哥羅伯特簡直與以往判若兩人——看起來像個經受了校園暴力的倒楣蛋。

　　「羅伯特？」隔著視頻看的時候艾米麗真沒想到羅伯特會傷這麼重。「你還好嗎？」好吧，這就是句廢話，任何人被打成這樣也不會好的。

　　不過值得慶倖，小哥羅伯特脾氣不錯。「艾……嘶……艾米麗，」大概是被牽動的嘴角很疼，羅伯特在呼了兩口氣之後才把話說完，「我沒事……沒事的……你……別擔心……」斷斷續續的話加上狼狽的樣子，准律師現在的發言非常沒有說服力。

　　「行了艾米麗，他沒事，你別擔心了。」史塔克可看不慣羅伯特的表現。趁著受了點傷就在女孩子面前邀功，趁機表現出自己的勇敢，這種小伎倆早就過時了好嗎。「弗蘭克是吧？你放心，你的醫藥費會由史塔克集團承擔。」也不知道鋼鐵俠究竟是無意還是刻意，他又一次叫錯了羅伯特的名字。

　　「史塔克先生，是羅伯特。」艾米麗覺得自家老闆有點幼稚，「羅伯特，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你告訴我。」畢竟羅伯特是因為她才捲進這個越來越複雜的案件裡，艾米麗覺得自己有義務補償無辜被牽連的法學院小帥哥。「我一定做到。」

　　「沒事……沒事」，這種天賜良機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羅伯特怎麼會放過。「我沒事，艾米麗……你，你不用擔心，我傷得不重，不重。」大概是脖子也受了傷，羅伯特想搖頭，但艾米麗和其他人看見的就是他整個上半身輕微左右動了動。

　　「你是怎麼被抓的？」大偵探夏洛克從進病房開始就一直沒說話。他在觀察羅伯特。現在見到艾米麗的話已經問完了，夏洛克就開始問詢了。「總不會是那個四歲的小孩兒把你打暈帶上車綁起來的吧？」夏洛克語調正常，但艾米麗總覺得她在大偵探的話裡聽出了些不一樣的意思。

　　「我是哥譚警察局的局長高登。」看到一邊英國來的大偵探就要開始問話，後進來的高登趕忙上前去做自我介紹。「布萊克先生，您能不能和我們講一下事情的經過？」羅伯特的全名是羅伯特·布萊克。「您能想起什麼就告訴我們什麼就好。」高登沒打算和夏洛克搶主動權，他示意還是由大偵探提問。

　　「你還記得什麼？」夏洛克不客氣。

　　「嗯……我……」羅伯特在有次去貝克街找艾米麗的時候見過這位黑色大衣不苟言笑的私家偵探。「我從警局出來，想要直接回紐約。然後車還沒開出去多遠，就在路上等紅燈的時候遇到一個小孩兒，他說他的氣球被卡在路邊的路燈上了，想我幫他拿下來，我就下車幫他。」大概是因為學法律的緣故，羅伯特的敘述很清楚明瞭，「走到一條稍微僻靜點的小巷子裡，我感覺到後面有人，還不等我回頭看就覺得腦袋一疼，我就昏過去了，在昏過去之前我看到了兩條腿，穿黑色褲子，還有一輛車……深藍色，深藍色的SUV。」

　　親身經歷過被人從背後偷襲的艾米麗覺得羅伯特真了不起，僅僅是昏過去之前的那麼一點時間，對方居然能注意到那麼多細節。

　　高登局長已經把這件事記下來，吩咐手下人去查今天出現在案發現場附近的深藍色SVU了。

　　「然後呢？你在那個房間醒來的時候有看到什麼嗎？」夏洛克站在羅伯特病床正面對的位置。

　　「呃……我醒來的時，嘶……時候，就已經在那個房間裡了。」羅伯特說話的時候又扯到了嘴角，疼得直眨眼。艾米麗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謝謝。」喝了一口，鼻青臉腫的准律師接著說。「當時我看房間裡沒人，就想跑。結果被他們堵個正著，這不，這傷就是這麼來的。」羅伯特非常幽默地對著艾米麗指了指他的熊貓眼。

　　「他們？」高登局長不理會一旁紐約的鋼鐵俠對受害人的橫眉冷對，抓住了重點。「布萊克先生，您是說，綁匪不止一個人？您見到了第二個？」無論策劃這次綁架的人目的是什麼，案件既然發生在哥譚，就理應由哥譚警局負責調查。

　　「是，兩個。」羅伯特很確認的表情，「兩個人，都戴著那種嚇人的面具。大概都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身高，很魁梧。啊，後來在視頻裡和你們說話的那個好像是主謀，我看另一個人一直聽他安排。」

　　艾米麗對於綁架犯不止一人的消息並不驚訝。想要策劃那麼大個案子，沒有人手怎麼行。「那你還記不記得那兩個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如果能抓住這次的綁架犯，沒准就可以打開突破口。

　　「在和你聯繫之後沒多久。」羅伯特看向艾米麗，「當時他們說視頻就是在和你聯繫。然後等他掛斷視頻之後還沒多久，那個領頭的人似乎接了個電話，之後兩個人就急急忙忙走了。」後來，哥譚員警就來了。

　　「好了，非常感謝你的配合，布萊克先生。你可以好好休息了。」大偵探沒理會高登局長想要繼續問的架勢，說完就走。

　　艾米麗看看疾步走出去的大偵探，猶豫了一下之後也跟了出去。「羅伯特，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夏洛克難道已經發現了什麼？

　　史塔克對於艾米麗乾淨俐落就要走的態度表示出了高興，「行了，那我也走了。」鋼鐵俠也走了。

　　出了病房的大門，大偵探夏洛克正和一直沒進去的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站在一起。艾米麗和史塔克過去之後，地頭蛇蝙蝠俠立刻表示，他的管家阿爾弗雷德先生已經要司機開車過來，剛好可以把所有人一同帶回韋恩莊園。

　　一路無話，但艾米麗在跟隨三個男人進了韋恩莊園小客廳的大門之後就忍不住了。「你們發現了什麼？」有什麼話在醫院不能說，非得回到蝙蝠俠的大本營才能說？

　　「你就沒發現問題？」夏洛克隨意坐進沙發裡，樣子自然得像是身處貝克街。「艾米麗，動動腦子。」大偵探探手拿過茶壺，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滿。

　　「你是說哥譚警察局裡有內鬼？」艾米麗在聽羅伯特敘述的時候確實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你們懷疑綁匪能夠及時離開是警察局裡有人通風報信？可如果那樣的話你們應該警告那位高登局長然後把羅伯特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才對呀。」而且就算警局裡真的有內鬼，也不至於非得回到韋恩莊園才能說吧？

　　「高登已經知道了。」蝙蝠俠剛剛並沒走進病房，但這不妨礙他聽到事情經過。「他現在已經把你的同學轉移到安全屋，等警局的內鬼被查出來再做處理。」

　　「呃……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高登局長真不愧是能主演《哥譚》電視劇的人，居然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就和蝙蝠俠交換資訊了？剛剛從頭到尾圍觀了整個過程卻絲毫沒發現高登局長有異常的艾米麗心裡佩服。

　　都是能幹大事的人呐。

　　「還是不對，如果只是警局有內鬼，你們幹嘛這麼嚴肅？」坐在沙發上，艾米麗看看一臉高深莫測的大偵探，再看看一臉深奧的鋼鐵俠，最後看看不說的蝙蝠俠。「有什麼事情會嚴重到需要回來韋恩莊園說？羅伯特他現在到到底安不安全？」艾米麗不瞭解蝙蝠俠布魯斯·韋恩，但她瞭解自己的偶像。鋼鐵俠可是個我行我素慣了的人，如果不是事情真的緊急得不行，他哪裡會同意回來韋恩莊園？

　　鋼鐵俠的一貫風格不是應該直接買下那個醫院或者乾脆叫私人飛機把羅伯特運走嗎？

　　「艾米麗，你再仔細想想今天的事。」史塔克坐在艾米麗身邊，深深覺得對方的運氣太差了點。「告訴我，你能想到什麼？」如果史塔克工業以後進軍娛樂業，他一定要先讓人給自家助理拍一部電影，名字就叫《世界上最倒楣的人都經歷過什麼》。

　　「今天的事……」今天一整天都不對勁，可艾米麗不知道自家老闆想知道什麼。「嗯……先是莉蓮·格蘭傑死了，然後是羅伯特被綁架……現在是哥譚警局有內鬼……」搖了搖頭，艾米麗覺得她好像隱約抓到了什麼，可是思路一閃而過，她又什麼都想不出來了。「我不知道……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三個男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是因為視頻裡出現的那幾個和你們有關的提示詞嗎？等哥譚員警抓住那兩個綁匪再審問我們不就能知道原因了嗎？」還是說三個男人已經弄清了提示詞的含義？「你們知道最後那個沒有出現的pineapple pie(鳳梨派)代表什麼了？」從推斷出羅伯特所在位置再到把人救出，排在最後的這個提示詞一直沒有出現過。

　　「艾米麗小姐，你之前說，你認為這次的事件和我們有關係，對嗎？」布魯斯·韋恩坐在距離艾米麗位置最遠的單人沙發上問。

　　「對呀。」艾米麗確實認為這次羅伯特被綁架的原因有在場三個男人的鍋。「無論綁架羅伯特的人是誰，對方大費周章卻虎頭蛇尾。羅伯特雖然受了傷，但畢竟沒有傷到性命。而且視頻裡給出的幾個提示詞又那麼兒戲，除了字面意思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深刻的含義。我認為這次的綁架案確實和你們有關係。」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艾米麗有些不自在地在三個男人的目光裡把她的想法再次說了一遍。「一共四個單詞，雖然最後的那個是什麼意思我還不知道，但是前面代指地點的單詞都和你們有直接聯繫。bird(小鳥)代指了哥譚的某個地域，雖然別人也有可能知道那個地方的別稱，但韋恩先生，這裡只有您是在哥譚長大並且熟悉哥譚的一切。」她把目光投向蝙蝠俠。「如果不是您在，我們不可能那麼快劃出羅伯特被關押的大致地點。」

　　雖然對不起在場的三位英雄，但是知道她自己不是幕後主使唯一的目標後，艾米麗真的覺得心裡輕鬆了不少。「夏洛克是我們這裡唯一的detective(偵探)，他的住址也剛好對應了警局編號，史塔克先生的公司曾經投資的銀行舊址對應了check(支票)，也就是羅伯特被關押的最終地點。如果策劃這次案件的人不是事先進行過調查，怎麼會這麼巧，每個詞都分別代表了一個人呢？」想想之前的羅伯特的慘狀，艾米麗歎了口氣，「就是可憐羅伯特了，平白無故被打得那麼慘。」這才叫飛來橫禍呢。

　　「如果那三個提示詞分別代表了我們三個人」，史塔克靠在沙發一邊的扶手上。「艾米麗，你想，那第四個詞代表什麼？」

　　「代表我自己，這裡只有四個人，就剩下我自己了。」艾米麗坦然承認。「可是我真的不明白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前三個詞都在提示羅伯特的所在，可現在他已經被救出來了，難道他還會遇到什麼危險嗎？」難道哥譚警局的內鬼會把羅伯特再抓走？

　　「看來你給人端茶倒水的無聊工作已經把你僅剩不多的智商消耗掉了。」這麼欠扁的語氣，除了大偵探夏洛克之外不做他想。

　　「夏洛克。」艾米麗拉住了一邊再次要和大偵探吵起來的偶像。「你想到什麼就直接告訴我吧。」

　　「哼」，大偵探夏洛克交叉雙腿坐在沙發裡，他看了看面前的艾米麗，雖然不太滿意，但到底還是給了提示。「你就沒想想，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一直注意觀察細節的小姑娘卻恰恰忽略了最重要的事——一切的開端。

　　「怎麼發生……」看著面前高深莫測的大偵探夏洛克，暫時抓不住頭緒的艾米麗把當初忽悠神盾局的勁頭拿出來，努力思考。「羅伯特被綁架……莉蓮·格蘭傑的死……我今天來了哥譚？不對，不是這個……啊……是因為……」她根本不敢相信。「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世界上沒人能做到這點。「我不相信。」

　　「說說你的想法。」夏洛克好像面試官一樣。

　　「這也太扯了……不可能的。」艾米麗被自己的想法嚇著了。「肯定是我想錯了。」可是在場其他三個男人的表情那麼嚴肅，艾米麗又覺得沒准她的那個可怕念頭才是對的。

　　「說說看。」夏洛克示意艾米麗把話說出來。

　　「兇手他……和這一切都有關係。」艾米麗覺得不可思議。就算是大反派也該有個活動的範圍和界限，怎麼可能敢同時招惹三個人？「羅伯特之所以被綁架是因為他來了哥譚，可他來哥譚的原因是因為我。我會進警局是因為莉蓮·格蘭傑死在我面前，可莉蓮·格蘭傑會來哥譚是因為韋恩先生相邀。韋恩先生之所以邀請莉蓮·格蘭傑來哥譚又是因為哥譚發生的失蹤案。同理，夏洛克你會來哥譚也是因為倫敦發生的失蹤案和棄屍案，而史塔克先生會來這裡是因為我。提示詞裡出現的和你們有關的提示……羅伯特是否被綁架其實對於幕後的人來講無足輕重，他只是在用這種方法傳遞一個消息……」艾米麗覺得脊背發涼，「他是想告訴我們……他知道所有的一切……所以是在挑釁你們？！」

　　幕後的人用這種方法明明白白地傳達了一個資訊——無論是布魯斯·韋恩在秘密調查哥譚失蹤案並且懷疑女作家莉蓮·格蘭傑的事，還是大偵探夏洛克臨時決定飛來哥譚的舉動，又或者是艾米麗和鋼鐵俠的一舉一動，都在幕後之人的預料之中，又或者說，是在他或者她的監視之下。

　　「那個發來的聊天室房間代碼也不對，如果只有我在，我根本就不明白那是代表暗網的意思。只怕會以為是綁匪要求贖金。」回頭想想，事情從一開始就很詭異。「綁匪根本就是知道我和你們在一起，所以才會發來那種東西。」

　　「還行，不算笨到家。」除了夏洛克，在場的其他兩個男人都不說話。

　　「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艾米麗知道大偵探肯定了她的推測，可就是這樣，她卻更覺得難以接受。「會是什麼人才能做到這一步？」莫里亞蒂那麼聰明不是也只有一個死對頭夏洛克？洛基那麼中二不是也只把雷神托爾當成死敵？小丑那麼蛇精病不是也只惹蝙蝠俠一個？到底是誰這麼不怕死敢同時招惹他們三個人？

　　「漢尼拔·萊克特是個食人魔，可是，我很難想像他會瘋狂到這種地步。」原本還在懷疑幕後黑手有可能是那位不知生死的食人魔的艾米麗現在不確認了。

　　「在不能查清事實之前就貿然推測是最愚蠢的。」比起艾米麗的緊張和其他兩個男人的嚴肅認真，酷愛冒險刺激的大偵探此時是最開心的。「想想看，一個人藏在背後，和這一切都有關係。啊……今天是耶誕節嗎？」激動的夏洛克滿臉興奮，「艾米麗，別哭喪著臉。」

　　「夏洛克，你能克制一點嗎？」艾米麗已經不自覺地靠近了自家老闆。「這不是什麼好事……」作為被盯上的四個人裡唯一的一個普通人，肩不能擔手不能提跑步也不快的艾米麗覺得眼前發黑。「這人得多瘋才敢同時惹你們三個……」總算明白為什麼蝙蝠俠一定要求幾個人回韋恩莊園才能詳談了——天知道那個神通廣大的幕後黑手到底有什麼眼線。

　　「好了」，史塔克雖然也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但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他還不至於像艾米麗那樣覺得害怕。「艾米麗，事情會很快解決的，你不用擔心。」身為鋼鐵俠，史塔克有他的驕傲。

　　「Hello？」布魯斯·韋恩的電話突然響起。「好了，我知道了。」放下電話的蝙蝠俠轉身看向艾米麗，表情有點複雜。

　　「布魯斯，怎麼了？」

　　「高登他們根據羅伯特·布萊克提供的線索找到了那輛用來運送人質的SUV，抓住了正要棄車逃跑的嫌犯之一。」布魯斯·韋恩把目光再次投向艾米麗。「被抓住的是……琳達·懷特。」


第65章

　　都說人生像一齣舞台劇，臺上的我們賣命表演卻不知道命運如何。艾米麗原本對這種心靈雞湯一樣的文藝段子最是不屑，可是此時看著一牆之隔的審訊室，再看看坐在哥譚員警對面的琳達，她深深覺得命運無常四個字也許真的有他的道理。

　　「艾米麗？」史塔克本不贊成艾米麗和他們一起來警局，但實在架不住小姑娘抓著他和夏洛克的衣服一副不帶她就誰都別走的架勢，最後只能妥協。「琳達·懷特是在棄車中途被哥譚警方抓獲，現在證據確鑿，只等她認罪……」琳達·懷特與羅伯特·布萊克被綁架的案子有關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我知道。我只是……」從審訊一開始就站在外面圍觀了整個過程的艾米麗自然看到了哥譚警方出示的證據。監控錄影，指紋，琳達登錄哥譚暗網所用的電腦設備已經用來和其他兩個綁匪聯繫的手機——另外兩個綁匪在距離琳達被抓捕的地點附近一公里的一處廢棄汽車廠被找到。一個人死於被外力猛擊頭部，初步懷疑是另一個綁匪作為，而另一名綁匪也沒能倖免，被人從背後割斷了動脈，被發現時滿地鮮血，也死了。

　　「你到現在還要包庇她？」曾經在貝克街和艾米麗就琳達·懷特的異常進行過討論的夏洛克在觀察審訊室人犯的間隙，抽空看了一眼身邊的艾米麗。

　　「不。」哥譚警方出示的證據已經經由大偵探夏洛克證實，艾米麗不懷疑證據的真實性。但是她現在非常不解，琳達為什麼會和這樣的案子扯上關係。「琳達她……有沒有可能是被控制了？」琳達是異人族，那麼有沒有可能是另一個異人族控制了琳達？或者琳達被一個類似漢尼拔·萊克特那樣的心理學家洗腦或者催眠了？

　　「天真。」夏洛克不留情面。

　　「艾米麗，如果你不想聽不如先在外面等。」比起大偵探的一針見血，鋼鐵俠要溫和許多。「等事情問清楚了我再告訴你結果，好嗎？」他說著就要招呼一邊的哥譚警員把艾米麗帶出去。

　　「不，史塔克先生，我想留下。」幾乎是靠著撒潑打滾才賴進審訊室的艾米麗哪裡肯出去。「我沒事。只是我畢竟和她認識那麼久，事情又和我有直接關係，我想聽下去。」跟在老闆身邊那麼久，艾米麗清楚什麼樣的話才能打動鋼鐵俠，「無論事實如何，我想我有知道的權利。」逃避是這個世界上最懦弱的選擇之一。艾米麗或許不夠堅強勇敢，但她從來不怕面對真相。無論是當初認清莫里亞蒂的真面目還是後來開始懷疑琳達，她都從來沒有逃避過。

　　「讓她留下吧。」一直沒有出聲的布魯斯·韋恩這時候開口。「有些事知道了也好。」蝙蝠俠對艾米麗當初急迫地拜託他救人的事情記憶猶新。如果助理小姐真的信錯了人，現在知道也是好事。

　　「夏洛克，你要進去嗎？」哥譚警方的審訊似乎已經陷入僵局。艾米麗目光複雜地盯著裡面的琳達，覺得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有些陌生。

　　「當然。」理了理自己的西裝，大偵探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該我出馬了。」

　　靜靜看著夏洛克繞過一扇門走進審訊室，艾米麗隔著雙面鏡想起當初她被當作嫌疑人扣在蘇格蘭場的事。最初開始懷疑琳達有異常就是因為大偵探夏洛克的提醒，那麼現在對方是否真的能幫她解開這個疑惑？「韋恩先生，你們查到琳達最近兩個月的行蹤了嗎？」失蹤近兩個月的琳達到底是怎麼出現在哥譚市的？

　　「還沒有。」身為地頭蛇的蝙蝠俠比艾米麗更加緊張這個問題。「唯一查到的就是她三天前在『鳥籠』的一家酒吧裡出現過。已經死掉的兩個綁匪就是在那裡和她結識的。」還有一個推測誰都沒當著艾米麗的面說出來——兩個綁匪的死，初步懷疑，應該是琳達·懷特的手筆。

　　「琳達·懷特。」大偵探夏洛克已經走進審訊室坐了下來。被搶了椅子的一位面相兇悍的警探敢怒不敢言地站起來縮在大偵探身後，樣子滑稽。

　　「我們先來說說……」夏洛克拿過桌子上的資料夾本想出其不意，卻沒想到對面的琳達更快開口。

　　「福爾摩斯先生。」從進了審訊室後一直惜字如金的琳達第一次主動說話。「真是久仰大名，沒想到您居然真的為了哥譚的案子從倫敦離開。」

　　審訊室內外都是一靜。

　　「她怎麼會知道夏洛克？」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確實有名，但卻僅限於特定的某個圈子。即使有華生醫生在博客上連載探案實錄，但對大多數人而言，「諮詢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也只是個名字而已——他距離普通人的生活實在太遠了。「我以為夏洛克還沒那麼出名。」最起碼，一直只關心時尚雜誌的琳達不該對大偵探那麼熟悉——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琳達真的和發生的兇殺案有關，那麼她知道夏洛克也就很正常了。

　　「福爾摩斯先生其實是很有聲望的。」身為「某個圈子」的一員，布魯斯·韋恩輕聲給艾米麗解釋。「尤其在歐洲。」畢竟大偵探的大本營在英國。

　　「你知道我？」審訊室裡出傳來夏洛克的聲音。「我們見過嗎？」艾米麗發誓她看到了大偵探臉上一閃而過的不屑。

　　「沒有。」身穿絲質襯衫和輕薄牛仔褲的琳達看起來和這個還有些涼意的季節有些不搭配。「不過我聽說過你。他對你……評價很高。」

　　夏洛克身邊的哥譚警探有些興奮，但包括蝙蝠俠和鋼鐵俠在內的三個人卻都表情冷漠。艾米麗看著琳達在審訊室裡唱獨角戲，內心有些焦躁。

　　「行了，我們先談談第一個問題吧。」觀察夠了的夏洛克得出了對面的女人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的結論後，也就沒有什麼耐心陪對方演下去了。「去年九月發生在紐約的那起邪教殺人案，當時你和你的室友都被綁架，後來被FBI的人救出。說說吧，你在那起案子裡起了什麼作用。」夏洛克既沒問倫敦的失蹤案也沒問哥譚的綁架案，他把突破口放在了琳達·懷特最先引起他懷疑的時間點上。

　　坐在夏洛克對面的琳達不說話了。

　　「同理，去年九月，在萊茵河餐廳發生的那起挾持人質事件裡，你和你的室友原本都在餐廳裡，結果就在案件發生的前幾分鐘，你引走了當時在場的美國隊長，給恐怖分子創造了機會，讓他們得以順利實施計畫，最後導致神盾局的人犯逃脫。說說看，你在那件案子裡又扮演了什麼角色？」正是因為那起案件，莫里亞蒂不僅從美國全身而退，後來更是與神盾局做起了交易，導致夏洛克和麥克羅夫特抓捕對方的計畫流產。

　　「說說看吧。」夏洛克示意琳達接著說。

　　「我……」或許是沒想到大偵探居然查出了這麼多，剛剛還一臉鎮定的琳達·懷特此時明顯開始慌亂不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兩次的事件我也是受害者，不信你去問我的室友。我當時也被抓了，而且後來餐廳的事情發生之後神盾局及時趕到，救出了人質的！」

　　「代詞。」夏洛克面目冷峻。「你知道當人覺得羞愧，撒謊的時候就會下意識使用代詞以避免直接說出對方的名字嗎？」整了整袖口，「你在撒謊，你清楚地知道前兩起案件的事情經過並且有意陷你的朋友于危險之中。」大偵探做了個總結。

　　艾米麗站在審訊室外面已經不知道她這個時候該有什麼表情好了。

　　她懷疑過琳達，甚至因為懷疑而把琳達曾經殺人的秘密說給過夏洛克聽，希望對方能夠給她一個答案。現在看來，大偵探只怕當時就已經認定了事實真相，只是顧及了她的心情，所以才沒有說出來。

　　「艾米麗……」史塔克不知道被朋友背叛的小姑娘到底能不能接受這個血淋淋的事實。

　　「我沒事。」這話真的不是撒謊。如果當日在貝克街就知道了真相，沒準兒艾米麗確實接受不了一直以來的好朋友居然會害自己的事實。但是經過近兩個月來時間的沉澱，她發現當真的聽到真相的一刹那，她心裡或許有些難過，但卻唯獨沒有憤怒，沒有那種被親近的人背叛的憤怒。

　　「好了，那我們現在說說這次的事件吧。」審訊室裡的哥譚警察局局長高登接過了夏洛克的話。他不是不關心琳達·懷特曾經還做過什麼，只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問出這次綁架案的經過，查清琳達·懷特背後是否還有主使，查清楚嫌疑犯與哥譚大學女學生的失蹤案是否有關。那些失蹤的女孩子現在在哪，是不是還活著？「說說看，你在哥譚停留了多久？是怎麼找到另外兩個幫手的？你們綁架受害人羅伯特·萊克特的目的是什麼？」只要能查到琳達·懷特和其同夥的藏身之處，就有可能找到線索。

　　「我是在酒吧認識的那兩個人。」也許是被之前夏洛克的咄咄逼人嚇住了，琳達開始配合。「我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就是給了他們錢，他們就同意幹活兒了。」琳達輕描淡寫得好像她只是雇人抬了次傢俱一樣。「後面的事我要見艾米麗，見了她我才說。」明明之前一直避免談到艾米麗，現在琳達卻突然要求見她。

　　高登局長當然不會同意。「你沒有權利要求見任何人。現在你綁架殺人證據確鑿，坦白點把事情都交代了才是對你最有力的，我們會酌情考慮幫你向法官求情。」對嫌疑犯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個行事準則全世界員警都通用。

　　「我要見她」，琳達非常堅持。「我一定要見她，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之前哥譚失蹤的那幾個女孩兒現在在哪嗎？」為了達成目，琳達拿出了殺手鐧。

　　「你知道失蹤的女孩兒現在在哪？」善於觀察的夏洛克代替高登發問。

　　「不，但我知道是誰抓走了她們。」夏洛克示意高登，嫌犯沒有撒謊。

　　「李小姐。」身為哥譚警局的領頭人，高登傾向於不滿足嫌犯的要求，但失蹤的三名女孩子現在生死未蔔，如果能早一點查到線索，沒准就可以救下她們的性命。「關於這件事您可以自行決定。」矛盾的高登把選擇權交給艾米麗自己。

　　「艾米麗。」原本史塔克反對自家助理捲進這些事情裡。但到了現在，他已經不會再強攔著艾米麗了。小姑娘也許沒他想像得那麼脆弱。「這件事你可以自己決定。」反正他就在外面看著。

　　「我想見見她。」兩年的交情，艾米麗也想知道琳達為什麼要那麼做。

　　剛剛在外面看還不覺得，哥譚警察局的審訊室比起神盾局和蘇格蘭場要陰暗得多，艾米麗跟著夏洛克走進大門的一瞬間就能明顯感覺到區別。如果說蘇格蘭場的審訊室讓人覺得不舒服的來源是負責審訊的員警，那麼哥譚的審訊室則從進入的一瞬間就讓人覺得難受。

　　難道是為了配合哥譚警局那個陰暗的建築風格？

　　艾米麗坐在警員搬來的椅子上，心裡嘀咕。

　　「艾米麗。」因為有普通市民在場，哥譚員警們特意把嫌犯牢牢固定在椅子上，以免發生意外。「好長時間沒見了，你好像沒什麼變化。」琳達的聲音和艾米麗記憶裡的一樣，只是說出口的話卻不同了。「我很對不起……」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我真的很對不起你……」

　　「琳達，你要見我，總有原因吧。」畢竟是曾經的好朋友，艾米麗心裡不是不難過的。「今天的事到底是因為什麼？你幹嘛綁架羅伯特？」琳達與幕後黑手有關已經是無可爭議的事實。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她究竟在這起案件裡扮演了什麼角色。

　　「我……」似乎琳達心裡很掙扎。「我很抱歉，艾米麗，我真的很抱歉。」嘴裡重複著這一句話，琳達足足念了好幾遍。

　　「行了，這裡沒有人對你的懺悔有興趣。」大偵探對琳達拙劣的表演沒有興趣。「說說吧，今天的事是誰安排你做的，目的是什麼？哥譚失蹤的那幾個女孩子還活著嗎？被關在哪？」審訊室內的幾位警探也非常關切地盯著琳達。

　　看著面前一直在道歉的琳達，艾米麗覺得有點荒唐。「琳達，你把我叫進來不是為了看你道歉的吧？死掉的那兩個綁匪……是不是你殺的？」她選擇從琳達最容易回答的問題開始問。

　　「是。」似乎對於殺人的事實很羞愧，琳達的聲音很低。

　　「那……莉蓮·格蘭傑呢？」羅伯特被綁架的起因是莉蓮·格蘭傑的死，艾米麗不能不懷疑女作家的死亡也和琳達有關聯。

　　「是……也是我……」琳達不否則。

　　「懷特小姐，您是承認莉蓮·格蘭傑是您殺害的嗎？」哥譚警方在女作家死去的現場沒有找到任何證據，現在驟然聽到嫌犯自己認罪，都很吃驚。

　　「是的。」琳達抬起頭緊緊盯著艾米麗。「我不是……我不想的……可是我沒辦法。艾米麗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沒辦法……」

　　「琳達，你綁架羅伯特之後用來和我聯繫的那個網上帳號和那句話，是誰教給你的？」艾米麗不相信琳達有能力完成那麼大的案子。最可能的推測，琳達只是案件中的某一環，她背後一定有人。

　　「艾米麗，你幫幫我吧。」琳達的手被手銬牢牢烤在背後，但她還是努力掙扎著向艾米麗的方向傾斜身體。「你幫幫我，我就只有這一個弟弟，你幫幫我。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才這樣做的，我不能不聽他的……」說到最後，琳達已經哭了起來。

　　「什麼弟弟？」艾米麗被這突如其來的發展弄得一頭霧水。「你不是獨生女嗎？哪裡來的弟弟？」探案片秒變苦情戲，艾米麗有點方。「那個他又是誰？」琳達是異人族，誰能威脅得了她？

　　事實證明，艾米麗低估了故事狗血的程度。

　　把琳達哭訴的大意總結一下，簡單講述就是——琳達是異人族。為了保護她不受外界的傷害，琳達的父母在她一出生就把她送給了一對普通人夫妻收養，也就是琳達的養父母，懷特夫婦。但後來，琳達的親生父母又生了一個孩子，也就是琳達的弟弟。多年後，琳達的親生父母相繼過世，這個弟弟也就成了孤兒。三年前，琳達費盡艱辛找到了弟弟，原本以為是姐弟團聚的大團圓結局，結果沒想到卻突生變故。

　　當年殺掉琳達前一個經紀人的人不是琳達，而是她的弟弟。最糟糕的是，這個消息還被人知道了——當時去看心理醫生的琳達不小心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漢尼拔·萊克特。於是後來，從監獄裡逃出來的食人魔找到了琳達，威脅她為他做事。

　　「艾米麗，我真的沒有辦法才幫他做事。不然我弟弟他……」琳達哭得傷心，艾米麗卻聽得心驚。「你是說……你是為了保護你弟弟所以才聽從漢尼拔·萊克特的安排？」

　　一時間，審訊室裡只有琳達的哭泣聲。

　　「艾米麗，出來。」鋼鐵俠把審訊的門打開要求艾米麗和他走。先不論這個琳達·懷特說得是真是假，她現在這樣哭訴打得什麼主意？難道是想讓自己的助理替她照顧弟弟嗎？別做夢了。

　　「接下來的事交給哥譚員警，我們回去。」史塔克擔心小姑娘會一時心軟把這種麻煩的差事答應下來。

　　艾米麗坐在椅子裡沒動。「史塔克先生，我再和她說句話。」艾米麗設想過琳達是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也設想過琳達有可能是有什麼特殊身份，但她萬萬沒想到琳達居然會說出一個這麼狗血的藉口。

　　「你在撒謊。」琳達的故事編得邏輯通順，合情合理，哭訴也情真意切，看似真情流露。最起碼審訊室裡的三位警探包括局長高登似乎都相信了這個故事，但艾米麗知道，對方在撒謊。

　　「我相信你有個弟弟，也相信那個殺了你前一位經紀人的人是你弟弟，我也相信你在看診的時候不小心透露過這個消息。」看著面前哭得淒慘的琳達，艾米麗忍不住想起她們最初見面時的場景。「可我不相信你的故事。琳達，到了現在你還是不想說實話嗎？」漢尼拔·萊克特是幕後黑手？虧她編得出來。

　　「艾米麗……」琳達的哭聲停下，她似乎被艾米麗冷漠的反應嚇著了。「我沒有撒謊……我真的沒有……」

　　「哈哈哈……」一直站在艾米麗身後的大偵探忍不住笑出來。「哦，琳達小姐，你在來之前就沒有讓那位幕後的先生給你培訓一下嗎？你的演技實在是太差了。嗯，難怪只能當個模特。」比起艾米麗是從事情的邏輯以及對琳達的瞭解中看出不妥，善於觀察的大偵探可是從最開始就看出琳達在撒謊。「你根本就沒見過那位漢尼拔·萊克特，我說得對嗎？」

　　「福爾摩斯先生，這是……」高登局長完全搞不清狀況。

　　「琳達，你的故事騙不了人的，說實話吧。」事情走到這一步，艾米麗知道她和琳達的友情也走到盡頭了。「先把你知道的關於失蹤女孩子的情況告訴員警。也許他們會看在你提供線索的份上幫你要到一個好一點的交易。」既然琳達到這個時候依然不死心，艾米麗覺得她和對方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出人意料，夏洛克也和艾米麗一起出了審訊室。

　　「你為什麼認為她在撒謊？」大偵探擋在艾米麗面前。

　　「那你又為什麼認為她在撒謊？」艾米麗現在沒心情和大偵探玩猜謎遊戲。「現在的問題不是她是不是在撒謊，而是她為什麼要撒謊。把罪名按在漢尼拔·萊克特身上，會有什麼好處呢？這個謊言根本騙不過你，她背後的人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琳達牽連進的案件裡除了漢尼拔·萊克特之外，只有一個人最有可疑。既有能力策劃這樣的大事件，又有可能這樣做。

　　金·莫里亞蒂。

　　可是動機是什麼呢？

　　「夏洛克，你這次來哥譚之前，倫敦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艾米麗穿上自己的外套打算和鋼鐵俠一起離開。既然琳達已經被抓住，相信憑藉蝙蝠俠和大偵探在，找到失蹤的女孩子只是時間問題。不過……「最近倫敦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莫里亞蒂不可能無緣無故做這種事。

　　「倫敦……」還不等夏洛克說話，哥譚警局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

　　「夏洛克！誰讓你離開倫敦的？！」

　　一段時間沒見的「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居然出現在哥譚警局裡。手握那柄黑色長雨傘，麥克羅夫特的表情說不出的冷峻。「和我回去。」這幾個詞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福爾摩斯先生……」艾米麗愣愣地看著「大英政府」一改往日的穩重端莊，疾步走過來之後一把拉住夏洛克的胳膊就往外扯，「飛機在樓頂，和我走。」

　　艾米麗和鋼鐵俠以及蝙蝠俠排排站在哥譚警局二樓的大廳裡，目送福爾摩斯兩兄弟離開。

　　「這是……」怎麼回事？

　　「剛剛收到的消息。」史塔克把手機揣起來，俯下身在艾米麗耳邊悄聲說，「那位莫里亞蒂教授……」

　　「啊？！」艾米麗總算明白這一切是因為什麼了。

　　某間不起眼的小公寓，一隻手機被狠狠摔在地上。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1

第66章

　　全球新聞都在滾動播出發生在英國倫敦的大新聞。同一時間內，英格蘭銀行金庫被人打開，倫敦本頓維爾監獄的警戒系統全部失效，造成囚犯暴動，以及正在倫敦塔展出的皇冠和權杖被人偷盜——唯一和電視劇劇情不同的一點就是莫里亞蒂沒在現場寫什麼「去找夏洛克」的鬼話。

　　艾米麗看著電視螢幕裡那個被蘇格蘭場員警押上車的身影只覺得不可思議。

　　「莫里亞蒂他……」明明世界的走向和BBC的劇情已經截然不同，可為什麼莫里亞蒂還是做了這樣的事？難道夏洛克還要假死一次嗎？

　　「哇哦，艾米麗，你居然能和莫里亞蒂談戀愛，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詹姆斯·巴恩斯兩個小時前剛剛結束複聯的任務從歐洲回來，他可是親眼圍觀了昨天莫里亞蒂的壯舉造成的後果。「你那位初戀可是把倫敦鬧得天翻地覆。員警，軍隊，MI6全部出動，就連神盾局都不得不派特工出面。」就是當初如九頭蛇如日中天的時候，也不敢這麼玩呀。

　　「行了巴恩斯。」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是和前冬日戰士一同回來的。雖然莫里亞蒂一直名聲在外，但對方敢玩得這麼大也讓人驚訝。「艾米麗，哥譚的事情解決好了嗎？」剛一回來就聽說了昨天在哥譚發生的事，娜塔莎可是為艾米麗捏了把汗。「要不要出去逛逛，我們一起去，讓史蒂夫和詹姆斯請我們吃飯。」曾經經歷過無數次背叛也背叛過別人的黑寡婦知道那種被好朋友背叛的感受，她想讓艾米麗換換心情。「他們倆可是剛剛領了工資，讓他們請我們吃大餐。」

　　「不用了，我沒事。」娜塔莎才剛剛進門，艾米麗怎麼會讓對方陪自己出去。「事情差不多都解決了，昨天半夜的時候韋恩先生就打電話來，說失蹤的女孩子們都被找到了。除了那個已經被害的，其他人都平安無事。」雖然受了驚嚇，但能夠保住性命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不過，琳達可能要留在哥譚受審，寇森先生說因為琳達異人族的身份，就算不留在哥譚警局，也會被神盾局帶回去關押。」艾米麗不自覺地拽了拽頭髮。「琳達沒說實話，到現在也不肯說出幕後指使的人是誰。」天知道她到底被灌了什麼雞湯。

　　「聽賈維斯說，你懷疑哥譚的事是莫里亞蒂做的？」巴恩斯下巴點了點巨大的電視螢幕。

　　「是呀。我真的很懷疑他。」反正自家老闆還在工作間裡忙，艾米麗也就偷懶坐到沙發上和兩位復仇者一起聊天了。「琳達一直在指責漢尼拔·萊克特是幕後黑手，可先不說時間對不上，就是邏輯都不通。」當初漢尼拔·萊克特之所以會被懷疑就是因為琳達的通風報信。如果對方真的是幕後黑手，怎麼會那麼輕易就被出賣？而且琳達在從蝙蝠俠那裡離開後，究竟去了哪裡一直是個迷。「這次的失蹤案和拋屍案是在倫敦和哥譚同時發生的，漢尼拔·萊克特又不傻，既然已經逃脫了警方，他又怎麼會這麼高調的作案？怕別人抓不住他嗎？」最開始因為屍體的特殊狀態而懷疑食人魔還活著的艾米麗在琳達出言指責漢尼拔的時候忽然明白，那兩具被遺棄的屍體根本就是障眼法。

　　「那你為什麼懷疑莫里亞蒂？」因為琳達·懷特的異人族身份，神盾局也已經介入了案件。不過案發地點畢竟是哥譚，正義聯盟領頭人的地盤，所以神盾局也不好插手太多。娜塔莎只是在回程的飛機上調閱了一點哥譚警方的調查資料瞭解情況。「單從現在發生的事件上看，除了幾起案件的案發地在倫敦之外，事情和那位歐洲的犯罪大師可扯不上關係。」娜塔莎喝了一口艾米麗拿給她的咖啡，「哥譚員警現在正按照從解救人質的地點發現的線索逐一排查，FBI也在行動，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所有美國境內的涉案人員了。」雖然現階段被抓捕的唯一嫌犯琳達·懷特一口咬定幕後黑手是漢尼拔·萊克特，但她的說辭漏洞百出，前後也不連貫，根本不能取信於人。

　　「昨天的時候只是懷疑，可是看了今天的新聞就覺得事情一定和他有某種聯繫。」艾米麗做夢也想不到已經是過去時的初戀居然會再次出現她的生活裡。「想想看，哥譚的失蹤案和倫敦的失蹤案同一時間發生，作案手法相同受害人類型一致，又做出了一副和之前的粉絲殺人案有關聯的樣子。被抓時，琳達口口聲聲說幕後黑手就是漢尼拔·萊克特。但如果兇手真的是漢尼拔·萊克特，他這麼做有什麼目的？他能得到什麼？讓全世界的員警一起通緝他嗎？」食人魔或許十惡不赦，但他有一個區別于其他罪犯的顯著特徵——他殺人只是因為愛吃肉。「我不覺得漢尼拔會那麼蠢，所以事情很大可能不是他做的。」而且，琳達被捕的時間點也很微妙，艾米麗甚至懷疑琳達是故意被抓，就是為了把警方的視線轉移到漢尼拔·萊克特身上。

　　現在，BAU的眾人正在積極查找線索，希望可以證實漢尼拔·萊克特是否死亡——人性化的FBI們當初在處理屍體的時候尊重了食人魔的遺囑，把遺體火化並將骨灰灑進大海，所以這項工作才到現在還沒完成。「而除了漢尼拔之外，和發生的案件有聯繫又有能力策劃這樣的事的人，我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莫里亞蒂了。」雖然這次的案子乍看上去和莫里亞蒂沒有半毛錢關係，但艾米麗可沒忘記，琳達昨天在哥譚警局是默認了當初在萊茵河餐廳的綁架案裡，她是故意引走了史蒂夫的——想想吧，那次的餐廳挾持事件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莫里亞蒂從神盾局的關押中順利逃脫。可以說，琳達和莫里亞蒂之間是存在某種關聯的。

　　「夏洛克就是因為哥譚的案件和倫敦的案件與之前的粉絲殺人案有關才會來美國。莫里亞蒂趕在夏洛克不在倫敦的時候又做了那麼大的案子，很難不讓人懷疑夏洛克的離開是有人刻意策劃的。」這世界上能算計得了大偵探的人還能有誰呢？除了「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之外，可不就只剩下一個莫里亞蒂了？「就算這件事不是莫里亞蒂主導的，也一定有他在裡面推波助瀾。現在就看哥譚警方的調查結果了。」艾米麗絲毫不懷疑，「諮詢罪犯」莫里亞蒂一定在這次的案件裡扮演了重要角色。只是現在還不知道，鬧起了這麼大一場混亂，對方究竟能得到什麼。挑釁兩位超級英雄和大偵探，莫里亞蒂究竟在想些什麼。

　　艾米麗認為現階段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上次的粉絲殺人案的餘黨策劃了哥譚的綁架案，而莫里亞蒂以某種方式和他們取得了聯繫，參與了進去。倫敦發生的案件和羅伯特的綁架案極有可能是莫里亞蒂為了轉移夏洛克的視線故意做的，目的是為了迷惑對方。至於琳達，艾米麗現在還不確認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了，既然現在已經有線索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員警吧。」娜塔莎心裡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艾米麗。從哥譚警方查到的線索來看，莫里亞蒂在美國的人手確實參與了這次的案子，但還有一股國內勢力牽連更深——也許事情真的像小姑娘猜測的那樣是由「諮詢罪犯」出謀劃策，但艾米麗被人盯上也是事實。可這件事真的應該說出來嗎?

　　「娜塔莎，你們知不知道什麼消息？」艾米麗只能從已知的線索猜測事情的經過，但幾位復仇者可就不一樣了，「說說看嘛。」她雖然認為事情和莫里亞蒂逃不了關係，但還有很多疑點弄不清楚。憑空出現又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愛琳是怎麼回事？那張下了藥的名片目的是什麼？蝙蝠俠一直沒有說過他為什麼懷疑莉蓮·格蘭傑，還有莉蓮·格蘭傑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才被殺人滅口？綁架女孩子的目的真的就只是為了引起夏洛克的注意嗎？這次犯案的人員和之前的粉絲殺人案是不是真的有聯繫？以及……「莫里亞蒂他……到底還做了什麼？」昨天「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可是親自駕臨哥譚，就為了把夏洛克帶回去。艾米麗認為事情一定小不了。「你們知不知道什麼消息？」案子的事情相信哥譚警方和蝙蝠俠慢慢查一定能查到線索，但莫里亞蒂的事情還是要問消息靈通的復仇者。

　　「你把好奇別人的功夫省下來就不會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從昨晚把艾米麗帶回來就一直在工作間裡忙了一晚加一個早上的鋼鐵俠終於出來了。他剛走到吧台前給自己倒杯烈酒，就聽到自家小助理在打聽莫里亞蒂。「哥譚的案子已經破了，涉案的十五個人裡，除了那個琳達·懷特之外，所有人都參與了之前那樁粉絲殺人案。」這是五分鐘前才傳來的新消息。「不過除了琳達·懷特之外，所有人只是聽吩咐做事，沒人見過主謀。」換句話說，只有琳達才是查清案件的關鍵。

　　「那……哥譚員警還查到別的什麼了嗎？」艾米麗對這個消息並不意外。但是——「他們沒見過主謀是什麼意思？」琳達總不可能是主謀。

　　「意思就是，雖然現在小嘍囉都被抓住了，但是真正策劃粉絲殺人案的主謀依然在逃。」史塔克把酒杯放在艾米麗面前的茶几上，把另一隻手裡做了一個晚上的東西拿到艾米麗面前。「這個給你。」是一隻樣子漂亮的手機殼。

　　「這……」艾米麗接過手機殼有點發懵。「史塔克先生……」她現在用的手機可是老闆親自出品，哪裡用得著套手機殼？

　　「反正你每天手機不離手，就把它帶著就行了。」史塔克忙了一個晚上做出來的東西可不簡單。「在警方抓到主謀之前，你就先老實點，別亂跑了。」把新裝備給艾米麗演示一下。「遇見危險的時候你的手機會自動報警，按這裡，它可以變形。」剛剛還粉嫩嫩的手機殼瞬間在艾米麗手裡變成了一把小巧的手槍。「上面有生物資訊識別裝置和自動瞄準設置，不用怕會被搶走或者打不准。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拿到這把槍都會被立刻鎖定為敵人。」示意坐在一邊的巴恩斯伸手拿槍，因為好奇把槍從艾米麗手裡接過的前冬日戰士差點沒被從手槍側面突然射出的子彈打中。

　　「真正使用的時候就不會打不准了。」史塔克洋洋得意地看著巴恩斯的狼狽樣子。「還有其他功能，你看看還缺什麼，我再給你補上。」把自己摔進艾米麗對面的單人沙發裡，鋼鐵俠再次端起酒杯，「裡面還有一劑解毒劑。」

　　「哇哦。」艾米麗可沒想到自家老闆忙了一晚上居然是在給自己做東西。「史塔克先生，謝謝你。」

　　#偶像好暖心，寶寶好幸福#

　　拿著手機殼開心極了的艾米麗迫不及待地把手機套上。透明的手機和可愛的手機殼放在一起很搭配。

　　#偶像品味好#

　　娜塔莎看著艾米麗開心得一副把之前的倒楣事全忘了的樣子有些好笑，巴恩斯則有些羡慕艾米麗能拿到那麼有意思的裝備，而送出禮物的史塔克卻有點不太高興。

　　「艾米麗，」酒杯還舉在胸前，史塔克看著自家小助理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問出了一個他一直以來都忽略了的問題。「你為什麼叫夏洛克名字，卻一直叫我『史塔克先生』？」昨天在警局目送福爾摩斯兩兄弟離開的時候，史塔克才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小姑娘稱呼羅曼諾夫是「娜塔莎」，叫羅傑斯「史蒂夫」，對偵探也是叫名字，可唯獨在稱呼自己的時候是尊敬的「史塔克先生」——難道以他和艾米麗關係，還不能讓她叫一聲「托尼」嗎？

　　「因為你是我老闆呀。」艾米麗的邏輯簡單粗暴。「您可是發工資給我的人，當然要在稱呼上和其他人不同了。」就算和老闆再熟，老闆也還是老闆。而且鋼鐵俠不僅是老闆，還是艾米麗的偶像，所以她在面對對方時自然要比對別人更尊敬。

　　史塔克真的沒想到艾米麗居然會給她一個這樣的理由。「艾米麗，你可以叫我名字，我不介意。」史塔克借著喝酒的動作掩飾他自己的緊張。

　　「名字？」復仇者大廈頂樓客廳的背景音是賈維斯在播放的倫敦新聞。艾米麗看著坐在對面喝酒的老闆，心裡好笑。

　　只有幼稚園的小孩子才會計較這種事好嗎？

　　「托尼？可是這麼叫你好奇怪。」艾米麗可沒忘記她自己助理的身份。「我畢竟是您的助理，這樣的稱呼未免太不尊敬了些。」艾米麗以為自家偶像只是間歇性的小孩子脾氣發作。「不如……」她本想說可以下班的時候這樣叫，結果卻被新聞裡傳來的聲音打斷。

　　「據本台最新消息，策劃了倫敦塔劫案，英格蘭銀行金庫劫案以及倫敦本頓維爾監獄越獄事件的金·莫里亞蒂原定於在下週三出庭受審，但是就在剛剛得到的消息，金·莫里亞蒂已經被保釋，現在正在離開蘇格蘭場的途中。」畫面裡是蜂擁而至的媒體記者。

　　「保釋？！」艾米麗不敢相信。「他……蘇格蘭場瘋了嗎？」莫里亞蒂可是在倫敦塔被抓住的，證據確鑿。蘇格蘭場就是再糊塗也不能讓這種人被保釋呀。

　　「哼，不然的話你以為莫里亞蒂會被關多久？」史塔克的消息最靈通。他看著眼睛瞪得圓鼓鼓的艾米麗覺得之前的糾結其實沒有什麼意義——小姑娘幾乎不對他說謊。既然她說對自己的稱呼只是因為身份的原因想來就只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已。「莫里亞蒂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把福爾摩斯兩兄弟調開倫敦，你以為他會沒有所圖嗎？」昨天麥克羅夫特回程的飛機可是差點出事，被延誤了行程的兩兄弟回到倫敦時，莫里亞蒂的計畫已經開始了。「這次的保釋應該是和英國政府談判的結果。」換句話說，是和「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談判的結果。

　　「我不明白……」艾米麗看著畫面裡大搖大擺上了車的莫里亞蒂覺得震驚。「他做了那麼多事，就算英國員警抓不住他的把柄，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先生難道也會放任他？」「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怎麼會允許莫里亞蒂逍遙自在？

　　「你看人倒是准。」身為前軍火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最熟悉政府的處事方法。「原本麥克羅夫特的計畫天依無縫可以把莫里亞蒂逼入絕境。但是事到臨頭卻出了一點小變故。」過於黑暗的事情史塔克不打算讓艾米麗知道。「事情被拖下來。這個時候夏洛克又跑來了美國，結果莫里亞蒂就利用福爾摩斯兩兄弟鬆懈的那麼一點空檔搞了個大新聞。」鋼鐵俠給艾米麗指了指賈維斯放出來的英格蘭銀行和倫敦本頓維爾監獄的新聞。「英格蘭銀行稱得上是英國最安全的銀行，倫敦本頓維爾監獄是英國最重要的監獄之一。兩個地方同時出事，你猜那位莫里亞蒂是想幹什麼？」史塔克想考考艾米麗。

　　「賣東西。」看過電視劇的艾米麗可不會被難倒。「他有本事做這麼大的事，當然是要把方法賣出去。」BBC的電視劇裡莫里亞蒂這麼做的目的可是為了打廣告。

　　「那賣給誰？」娜塔莎湊熱鬧接著考艾米麗。

　　「賣給……」艾米麗原本想說是要賣給恐怖分子。可是既然「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會允許莫里亞蒂被保釋，難道……「不會是賣給……英國政府吧？」不可能的吧？

　　「Bingo，得三分。」詹姆斯·巴恩斯做了一個投籃的動作。

　　「啊？」艾米麗把頭轉回來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老闆。「這怎麼可能？他先把英格蘭銀行的金庫打開，再把倫敦本頓維爾監獄的大門打開，最後還闖進倫敦塔，就只為了賣東西給英國政府？」莫里亞蒂瘋了嗎？電視劇裡不是說那串電腦代碼不存在嗎？

　　「是也不是。」知道內情的史塔克為艾米麗惹上了那樣一個人覺得擔心。「他把他的東西公開出售，價高者得。昨天的新聞出來之後，恐怖分子也好政府機構也好，其實都在競價。」區別只在於出價時對身份的掩護而已。「麥克羅夫特可是花了好大的代價才和莫里亞蒂達成了交易，得以保住英國的顏面。」要是真的被莫里亞蒂把東西順利賣掉了，英國政府的臉可就丟大了。「保釋想來也是談判的條件之一。」法律是特權階級的工具，對於政治家來講，達成目的就夠了。「現在就是不知道麥克羅夫特接下來打算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了。」與莫里亞蒂達成交易的英國政府現在可是眾人的靶子了。

　　「那這麼說，其實無論英國政府會不會出錢買他的東西，莫里亞蒂都已經贏了？」不出錢買，英國政府丟臉，出錢買，英國政府成為眾矢之的。無論如何，莫里亞蒂都是贏家。

　　「沒錯。」這就是現在的情況。

　　「那他到底想幹什麼？」艾米麗想不出莫里亞蒂這麼做的目的。

　　「那是個瘋子，瘋子的想法你是理解不了的。」娜塔莎揉了揉艾米麗的腦袋，「那些事就交給政府之間去談判吧。」身經百戰的間諜娜塔莎知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只怕各國政府之間要開始一段爾虞我詐的較量了。

　　「Sir，寇森先生來訪。」賈維斯突然插話。

　　「大家上午好。」賈維斯話音才落，菲爾·寇森就從電梯裡走了出來。「新聞相信你們都看到了。」他這次來訪的目的正是為了英國發生的事。莫里亞蒂公開兜售代碼，號稱可以打開世界上任何一個程式。可要論精通電腦程式，這世上誰能比得過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史塔克先生，我這次來……」

　　「咣！」

　　飛速落下的黑影砸穿了頂樓的玻璃牆。艾米麗被自家老闆護在身後，神盾局的寇森探員和娜塔莎以及巴恩斯站在一起。

　　「嗯？」原以為是恐怖的艾米麗等了半天不見動靜，於是探出頭去看，結果——

　　「這……」那個從外面飛進來躺在復仇者大廈頂樓地板上的黑影，無論橫看豎看，都很像一個人。

　　「他不是……」雷神托爾嗎？


第67章

　　復仇者大廈的原名其實是史塔克大廈，只因為復仇者聯盟把這裡當作大本營所以才被紐約人民親切地稱為復仇者大廈。身為紐約曼哈頓的最高建築以及超級英雄們的大本營，復仇者大廈經歷了一棟大樓所能經歷的最波瀾壯闊的一生。

　　洛基攻打地球？先來復仇者大廈。

　　恐怖分子炸紐約？目標復仇者大廈。

　　雷神來找複聯？直接瞄準復仇者大廈樓頂。

　　人權組織抗議？先圍了復仇者大廈。

　　作為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親手設計的清潔型能源大樓，復仇者大廈今天的精彩一天又開始了。

　　頂樓的玻璃牆被砸了一個大洞。明明是能夠抵禦暴風侵襲級別的特製玻璃碎了一地。如果不是因為砸進來的人是個神明，艾米麗簡直以為當初負責裝修的工程隊偷工減料了。

　　「托爾？」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主動肩負起了叫醒天外來客的任務。「你醒醒，托爾。」大聲叫名字沒用之後，似乎已經失去耐心的娜塔莎直接照著雷神的臉狠狠來了一巴掌。「啪！」

　　因為情況突發而被鋼鐵俠護在身後的艾米麗僅僅聽聲音就替雷神臉疼。

　　「啊，啊……我……」托爾被打醒了。

　　「托爾，你為什麼出現在我這裡？還這幅樣子？」身為復仇者大廈的所有者以及復仇者聯盟的領軍人之一，史塔克肩負起了和雷神溝通的任務。「你這是怎麼了？」就算雷神降落的時候沒掌握好地點，也不至於摔暈吧？

　　「啊，我……」似乎真的是被摔懵了的雷神緩緩從沙發上坐起來。他先慢慢抬頭看了看站在附近的黑寡婦和巴恩斯，又看看一旁的菲爾·寇森，最後才把目光投向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我這是在中庭？」

　　一句話，在場的五個人都是一愣。

　　「托爾先生，您有哪裡不舒服嗎？」身為神盾局局長，菲爾·寇森代表的是政府。「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為您安排一個全身檢查。」新任寇森局長話說得委婉，但艾米麗聽懂了他未盡之言的意思——雷神你是不是摔傻了？

　　「啊……不用不用不用。」托爾搖了搖腦袋從沙發上站起來，「我沒事，沒事。」金色的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鎧甲也到處都是劃痕，背後的紅色披風只剩下一半還掛在身上，雷神托爾現在樣子和當初離開地球時可謂判若兩人。

　　「托爾先生，您的錘子呢？」雖然在場的三位復仇者和一位神盾局探員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但他們顧及雷神的顏面總不好直接問出來。這個時候，就要輪到身為貼心助理的艾米麗登場了。「您來地球，怎麼沒拿雷神之錘？」雷神托爾和雷神之錘可謂密不可分，現在雷神自己一個人一身狼狽地摔在地球，雷神之錘卻不見蹤影，艾米麗有種不好的預感。「您這次來地球……是有什麼事情嗎？」

　　眾人背後，賈維斯投影播放的新聞還在繼續報導莫里亞蒂在倫敦造成的混亂。在艾米麗開口問詢之後，整間復仇者大廈客廳只能聽見新聞裡那位元女記者的聲音了。

　　「啊……我，我……」「我」了好幾聲也沒能把下半截話說出來，雷神托爾站在一地的碎玻璃裡，面色尷尬。

　　「托爾？」在場的幾個人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雷神的目光躲過了在場眾人。「我不是自己來地球的，我是被……扔下來的。」

　　「什麼？！」

　　復仇者大廈的清潔人員迅速地把滿地狼藉收拾乾淨，破了的玻璃牆也被用東西堵住，只等一會兒就會有專業人員來更換。艾米麗在倖存的吧台那裡給每個人都倒好了咖啡，然後端到會議室裡。雷神托爾在說出他是被人扔下彩虹橋之後就滿臉悲憤，一言不發。菲爾·寇森已經在讓人聯繫雷神的女朋友簡·福斯特博士，希望對方能夠讓雷神平靜下來。

　　「史塔克先生，您的咖啡。」艾米麗趁機收走了自家偶像的酒杯，「寇森先生，請。」雷神被人從彩虹橋上直接扔下來可不是小事。托爾第一次出現在地球就引得一個小鎮幾乎被夷為平地，之後每每出現也全都因為有大麻煩發生。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對雷神的不請自來不敢掉以輕心。「娜塔莎，詹姆斯。」艾米麗把咖啡擺在眾人面前之後，忍不住好奇，借著幫雷神放糖的動作又悄悄瞄了好幾眼。

　　沒有雷神之錘在手的雷神似乎很不安，右手一直一張一握，左手神經質地點在大腿上。離得近了，艾米麗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有一股血腥味。

　　「托爾先生您受傷了嗎？需要我拿藥箱來嗎？」雷神托爾之前拒絕了史塔克工業和神盾局的醫務人員，只是自己簡單擦了擦臉了事。艾米麗看著對方金色頭髮裡隱隱的紅色髮絲有點擔心。「或者我叫一位醫生上來幫您處理一下？」雷神明明傷得不輕，頭都磕破了，幹嘛不敢看醫生？

　　「哦，沒，沒事」，似乎艾米麗的聲音嚇到了雷神，他急忙出聲，「艾米麗小姐，不用了，我沒事，沒事。」明明之前無論其他人怎麼問都一言不發的雷神居然這個時候開口，在場的其他人都有點驚訝。

　　「艾米麗小姐，不如請您幫托爾先生處理一下傷口吧。」老奸巨猾的菲爾·寇森一眼看出雷神對艾米麗的躲閃，他乾脆開口要求艾米麗留下。「我這裡就有藥箱。」那是剛剛艾米麗出去端咖啡的時候一位神盾局探員拿上來的。

　　「艾米麗，過來坐下。」史塔克把他旁邊的椅子拉出來。「托爾，你自己把傷口處理一下，或者我讓艾米麗動手。」鋼鐵俠可不願意自己的助理給別人上藥。「你自己選。」與新任神盾局局長一樣狡猾的史塔克其實壓根就沒給雷神選擇的機會。

　　托爾默默拉過藥箱開始處理頭上的傷口，會議室裡一時安靜。

　　詢問地看了看自家老闆，艾米麗在得到肯定的回應後走過去坐下，名正言順地圍觀雷神。

　　「托爾先生。」雷神托爾誰都不理卻唯獨對自己有回應，這不得不讓艾米麗有一個很不好的推測。「您說您是被人扔下彩虹橋，是洛基扔的嗎？」艾米麗與雷神的唯一交集就是那次在交換洛基印章的時候立的誓言，可以說，艾米麗與雷神唯一的交集只有洛基。「您弟弟又越獄了？」如果洛基真的再次從阿斯加德的牢房裡逃出來，那對地球而言可是一場災難。事關重大，艾米麗可沒心情顧及雷神的顏面。

　　雷神上藥的動作一頓。

　　「托爾，洛基又越獄了？！」收到通知剛剛趕到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和鷹眼克林特·巴頓一進門就聽到了這麼勁爆的消息。「是真的嗎？！」此時距離洛基被雷神帶回阿斯加德才不過短短兩個月，難道洛基就再次逃脫了？

　　「……是。」這個詞似乎耗盡了雷神托爾全部的氣力。他在說完之後就把手放在桌子上，不動了。

　　「托爾先生，讓我來吧。頭上的傷口您看不到，不方便。」艾米麗腦內小劇場一萬字吐槽都已經刷屏了，但她還是耐著性子裝出一副溫柔的樣子，起身幫雷神處理傷口。

　　什麼？她為什麼這麼做？

　　洛基是阿斯加德的神明，會魔法又懂陰謀詭計，而且還有外星人贊助。如果對方真的從阿斯加德逃脫後起了再次攻打地球的心思，那麼擁有神王奧丁的支持以及阿斯加德擁護的雷神能否堅定地站在地球這邊就很重要了——艾米麗不瞭解各位超級英雄的武力值到底排名如何，但她認為既然洛基是神明，那麼身為地球人的諸位復仇者在對上那位惡作劇之神的時候就難免吃虧，而同為神明的雷神就不一樣了——雷神之錘的擁有者可是阿斯加德名正言順的王者，想來對方如果真的能夠狠下心思和洛基開戰，戰局一定會大有不同。艾米麗是想借著幫托爾處理傷口的機會提醒雷神他們的誓言在先，順便緩解一下對方焦慮的心情在後——一個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全的雷神這麼能上場打戰呢？

　　把托爾手裡的紗布接過來，沒什麼耐心幫對方擦頭髮，艾米麗直接拿起剪刀把所有染上了血的頭髮剪掉。

　　「哢嚓哢嚓……」會議室裡一時間就只剩剪刀的聲音。怕血的艾米麗也沒仔細看托爾頭上的傷口，只是拿酒精消了毒之後就剪了塊紗布粘上了。

　　＃反正神明們的恢復能力強，相信這點小傷口不要緊＃

　　滿懷心事的雷神托爾並沒對艾米麗敷衍的包紮提出任何異議，在場的其他人就更不會了。

　　「行了托爾，你把事情仔細說說吧。」洛基幾次三番在地球犯下過錯卻都因為神域人的身份以及雷神托爾的堅持被帶回阿斯加德。原本上次印章的事情發生之後，所有人都以為這次阿斯加德一定會對洛基嚴加看管，結果沒想到，這才不過短短兩個月，洛基就又逃跑了。「先說說你是怎麼摔下彩虹橋的？」靠在舒服的轉椅上，鋼鐵俠問了一個非常直接的問題。「你不是雷神嗎？我還以為洛基打不過你。是誰把你打下彩虹橋的？」略微上揚的語調配上戲謔的表情，秉承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一貫風格。

　　「是……洛基。」事到如今，托爾也只能認命地和盤托出。「是洛基把我從彩虹橋上打下來的。我後來暈過去了，醒來就在這裡了。」

　　這麼說來雷神托爾的降落地點還是很標準的。艾米麗心裡偷偷想，要是雷神直接落進大西洋或者太平洋，那會怎麼樣？會淹死嗎？要是直接掉進火山口裡呢？會被燒死嗎？

　　「這麼說洛基已經逃出來了？」史蒂夫表情嚴肅，語氣更嚴肅。

　　「不，他被抓回去了。」被親弟弟扔下彩虹橋的雷神托爾雖然心情低落，但還算有理智。「我在掉下來之前看到軍隊已經趕到，洛基被再次抓捕了。我向你們保證，洛基這個時候已經被關進阿斯加德的監獄了。」這是雷神托爾自從天上掉下來之後第一次抬頭直視眾人。「洛基不會再來地球，請你們相信我。」

　　幾位復仇者是否相信雷神的話艾米麗不知道，但她自己是不信的。洛基才剛剛被抓回去沒幾天就能再次逃出來不說，還能把雷神從天上扔下來，想來阿斯加德的監獄安保八成不咋的。「托爾先生，那您的錘子呢？」雷神之錘之所以叫做雷神之錘就是因為它是雷神的武器，雷神托爾向來錘子不離手，可這次怎麼……

　　「雷神之錘……」托爾有點難以啟齒。

　　「難道洛基已經來地球了？！」菲爾·寇森可沒忘記當初艾米麗和托爾的誓言。誓言裡，艾米麗自願把印章交還給雷神托爾，但相應地，如果洛基再次逃脫懲罰跑來地球，托爾就會失去使用雷神之錘的資格。

　　「不是不是不是。」雷神之錘現在確實不在托爾手裡，但原因不是因為洛基，至少洛基不是直接原因。「雷神之錘……被我父王奧丁收回了。」

　　「為什麼？」這種神明的家務事似乎不該問。但事關洛基，艾米麗仗著年紀小厚著臉皮追問。「雷神之錘不是你的武器嗎？為什麼你父王要收回去？」雷神又做了什麼才會惹得眾神之首把雷神之錘收回去？

　　「因為……」托爾其實不想告訴別人原因。但難得腦子靈光了一次的他知道，如果他今天不把失去雷神之錘的原因說清楚，只怕在場的復仇者和神盾局都會認為他已經失去了雷神的資格，洛基已經再次來地球作亂了。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托爾只能硬著頭皮把原因說出來。「因為我和你約定的誓言。」托爾指了指正趴在桌子上滿眼好奇的艾米麗。

　　「我？因為我？」正等著聽神界秘聞的艾米麗突然聽說她自己變成了故事的主角，有點發懵。

　　「托爾，你們阿斯加德的事和艾米麗有什麼關係？」上一次雷神托爾硬生生要走艾米麗印章的賬還沒算，這次居然要把失去雷神之錘的過錯再栽在小姑娘頭上。史塔克很不滿。「你是不是自己又做了什麼惹了奧丁不高興？少把她扯上。」護短的鋼鐵俠選擇性地遺忘了自家助理騙得雷神起誓的事情。

　　「不，這件事真的和她有關。」身材高大的雷神托爾即使坐著也顯得很有分量。他側過頭看向滿臉不解的小姑娘，解釋了原因。「我父王奧丁在知道我居然你和用雷神之錘的歸屬起誓之後非常憤怒，他認為我還是沒有理解成為雷神意味著什麼，沒有明白統治阿斯加德意味著什麼。所以他……收回了雷神之錘。」

　　「你是說，因為艾米麗和你約定的誓言，神王奧丁對你不滿，所以收回了雷神之錘？」閱讀理解滿分的菲爾·寇森總結了一下大意。

　　「是的。」

　　莫名其妙背了鍋的艾米麗求助地看向自家偶像。「史塔克先生……」這個鍋寶寶不背！

　　還沒等史塔克說話，情緒一直很低落的托爾卻又開口，「不過我不後悔。」身材高大的雷神俯視坐在一邊在他看來只有小小一隻的小姑娘，「當初的誓言是經由我們雙方同意後才達成的。洛基他在地球作惡多端，雖然我堅持要把他帶回阿斯加德受審，但這並不能代表他在地球犯下的罪孽可以一筆勾銷。無論是身為阿斯加德的雷神還是身為他的哥哥，我都有義務為洛基做下的事懺悔。當日在這裡我與您達成的誓言是發自真心。即使我的父王不認同我的行為，但我依然不後悔。」說到最後，雷神托爾的聲音恢復了以往的宏亮和堅定。

　　艾米麗突然有些羞愧。她一直用最大的惡意揣測雷神，揣測阿斯加德。她一直認為身為神域人的雷神不會真心幫助地球，她認為托爾一直對洛基有所保留，她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她卻忘了，雷神托爾是一位心懷天下的神明。正是因為雷神的正直勇敢，他才能獲得雷神之錘的認可，成為阿斯加德的雷神。

　　「托爾先生能夠確認洛基確實還在阿斯加德嗎？」身為公職人員，菲爾·寇森可不會像艾米麗那麼情緒化。「事關重大，還請您諒解我們的謹慎。」區區幾句演講可不能打動神盾局的這位新任局長。

　　「我確認。」托爾非常肯定。「洛基越獄之後我負責追捕，我們在彩虹橋大戰，之後我摔下橋之前親眼看到我的父王和眾位元戰士全部趕到，洛基伏法。」

　　雖然現在還不敢百分百肯定洛基確實被阿斯加德關押，但警報卻可以解除了。「托爾先生，福斯特博士的飛機要兩個小時以後趕到，你看……」寇森不確定雷神會不會立刻回阿斯加德去。

　　「你們找了簡？」失去雷神之錘而有些狼狽的托爾這個時候很矛盾。他既想見愛人一面，又擔心會在愛人面前丟臉。「嗯……好吧，我在這裡等她。」其實除了復仇者大廈，托爾也沒地方能去。

　　「托爾先生能在地球留多久？不如我去幫賈維斯幫您安排房間？」這樣一來就算是為之前惡意揣測雷神的事道歉，二來嘛……小夥伴彼得可是一直叫著想當面見見身為神明的托爾呢。

　　「我……」艾米麗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托爾再次為難起來。

　　「托爾？」史塔克看著托爾面露難色很奇怪，「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告訴我們的？」小姑娘的話可沒什麼讓人難為的地方，怎麼托爾聽了之後卻一臉難看？

　　「我……暫時回不去阿斯加德了。」反正已經丟了人了，托爾乾脆破罐子破摔。「我父王對於我擅自用雷神之錘起誓的事情非常憤怒，在他消氣之前……我都回不去阿斯加德了。」否則，從彩虹橋上摔下的托爾早就被救了，哪裡會落到地球來？

　　＃這裡是一臉茫然的艾米麗——她居然害得雷神無家可歸了？！＃

　　雷神托爾在復仇者大廈換了身衣服的功夫，頂樓的打掃和修復工作也已經完成。警報解除的寇森繼續和史塔克在會議室裡就莫里亞蒂引發的風波詳談，其他幾位復仇者和艾米麗則轉戰餐廳，為突然降臨的雷神開個歡迎派對。

　　「哇！」收到艾米麗通風報信的小蜘蛛彼得·派克一路蕩著蛛絲以最快的速度沖進了復仇者大廈，路上還差點沒撞上一架直升機。「你就是雷神托爾……哦，天呐，我見到本人了……」雖然不是雷神的粉，但見到神明的小蜘蛛還是很興奮。

　　「呃……你好。」被艾米麗介紹過的托爾充分維持住了他神明的人設——一臉嚴肅，但不失親切地和他的崇拜者蜘蛛俠握手。「我聽說過了，新的復仇者，彼得，對吧？」因為彼得年紀小，托爾還為顯親近地拍了拍彼得的肩膀。

　　「是的是的，我是彼得。」見到雷神一臉興奮的彼得還不忘在高興之餘朝著為他通風報信的艾米麗使眼色。因為年紀小，彼得除了接受訓練之外很少能參與到復仇者的行動裡。有時候身為復仇者的他，知道的消息還沒艾米麗這個鋼鐵俠助理多。「真的很高興見到您。」北歐神話裡的神明就站在眼前，彼得興奮不已。

　　＃好想合影發推特＃

　　「啊，我想問個問題。」彼得和艾米麗一起一邊喝可樂一邊圍觀幾位復仇者聊天。可話癆的他實在憋不住不說話，「托爾先生，您是雷神，可我……怎麼沒看到您的錘子？」左左右右看了好多遍也沒能看到傳說中的雷神之錘，彼得實在沒忍住，就問出來了。

　　「啊……彼得，吃餅乾！」身為使得托爾失去雷神之錘的罪魁禍首之一，艾米麗補救地把曲奇餅乾塞進小蜘蛛嘴裡，「吃餅乾！」這麼重要的事她怎麼就忘了囑咐小夥伴了呢？

　　氣氛再次回溫，幾位復仇者又開始談天說地。

　　可差點沒被曲奇噎死的彼得在把餅乾吃完之後沒一會兒，又忍不住了，「托爾先生，我聽說阿斯加德的神明在來地球時會經由彩虹橋，彩虹橋是什麼樣的？」

　　才離開小蜘蛛一小會兒去拿水果吃的艾米麗緊走兩步把手裡的香蕉一把懟進去，「吃香蕉！」

　　把一大根香蕉吃下肚，彼得不明白一貫喜歡和他一起八卦的小夥伴今天這是怎麼了。「對了，艾米麗，你說，托爾先生的髮型……這是阿斯加德的流行趨勢嗎？你看我要不要也剪一個？」他一伸手指了指雷神托爾那個後腦勺缺了一大把頭髮看著像被狗啃了一樣的頭髮——那是艾米麗在會議室裡為了上藥，圖省事剪掉的。

　　「你……喝酒嗎？史塔克先生有很多好酒，我幫你倒。」求你閉嘴吧！

　　「艾米麗你幹嘛？」小蜘蛛彼得對給他做新衣服還拉他進複聯的鋼鐵俠可是尊敬得不行，「我們倆不到法定飲酒年齡不能喝酒！你居然偷史塔克先生的酒喝？！」滿臉正義的蜘蛛俠彈出蛛絲把已經跑到酒櫃前面的艾米麗伸出的左手拉住了。

　　「誰要偷我酒喝？」剛和寇森結束談話上來參加派對的鋼鐵俠和菲爾·寇森正好走過來，就看到蜘蛛俠的蛛絲彈出，把酒櫃前的小姑娘牢牢抓住。

　　「史塔克先生，是艾米麗。」紐約人民的好鄰居·艾米麗的救命恩人·蜘蛛俠·彼得·派克滿臉邀功的表情，「艾米麗她居然要喝酒，您快說說她。」

　　＃小蜘蛛我們倆友盡了！！！＃

　　啦啦啦，可愛的小蜘蛛插刀技巧滿分！讓我們為他鼓掌！

　　雷神其實是個好神明，也讓我們為他鼓掌。~


第68章

　　站在巨大的酒櫃前緩緩轉身，一眾復仇者們都坐在距離吧台不遠的沙發上，這時候已經循聲看過來了。鋼鐵俠和菲爾·寇森就站在正對面，告狀的彼得站在他們面前，右手還拉著蛛絲。左手被蜘蛛絲牢牢拽住的艾米麗內心是崩潰的。

　　#彼得你是不是傻？？#

　　迎著復仇者們戲謔的目光，艾米麗使勁拽了拽被蜘蛛俠固定住的手，卻不小心把右手也黏在了蛛絲上。「彼得你快點把我放開！」明明是要幫小蜘蛛倒酒，沒想到居然被對方反咬一口，艾米麗表示很生氣。

　　「喲，艾米麗，你不是一直反對我喝酒嗎？這是怎麼回事？趁我不在偷偷喝酒？」清楚知道事情前因後果的史塔克故意裝作搞不清狀況。「嗯，彼得，做得好。」他鼓勵地拍了拍小蜘蛛的肩膀。

　　兩隻手一起被粘住，實在掙不開蛛絲的艾米麗只能認命地繞過酒櫃前的吧台，走到眾人附近。「不是這樣的，史塔克先生。是彼得冤枉我！」把牢牢粘住的兩隻手一起舉到蜘蛛俠面前，「快點把我解開！」艾米麗覺得她現在簡直就是個被員警拷上手銬的犯人。

　　彼得聽話地把蛛絲解開，但嘴卻停不下來，「艾米麗，我沒冤枉你」，坑了艾米麗的小蜘蛛居然還一臉委屈，「你才剛十八歲，我還未成年，我們倆都不到法定飲酒年齡。我這樣是為你好。」一臉誠懇的蜘蛛俠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個語重心長的小學教導主任。

　　圍觀了整個過程，清楚地知道艾米麗為什麼會去酒櫃拿酒的娜塔莎等人都忍不住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就連雖然沒說話但耳裡絕佳，一字不落聽到彼得問題的雷神托爾都沒忍住。

　　雙手重獲自由的艾米麗不理會幾位笑得前仰後合的復仇者，她站在蜘蛛俠身前。穿了高跟鞋的她要比小蜘蛛高了那麼一點點，「彼得，我問你，你就從來沒喝過酒嗎？」哼哼哼，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蜘蛛俠，給我等著。

　　「當然沒有了。」作為一個青少年，好奇的彼得自然和同學一起出去偷偷喝過酒。不過這種事他絕對不會在鋼鐵俠和美國隊長面前承認，「艾米麗，我可從來沒喝過酒。」單純的彼得以為只要反駁就夠了。

　　「哦？是嗎？」等得就是你這句話！

　　把小蜘蛛拉下陷阱的艾米麗在聽到對方回答後立刻精神抖擻，「賈維斯，讓我們看看彼得是不是真的從來沒喝過酒。」返身回到吧台前，艾米麗給自家老闆和菲爾·寇森各倒了一杯度數較低的香檳，然後給她自己的杯子裡倒滿果汁。「彼得，揭穿你謊言的時刻到來了！」

　　播報英國新聞的大螢幕被賈維斯最新找到的視頻資料填滿——還背著城中高中書包的彼得和三個同學出現在畫面上，四個男孩兒手裡每個人都有一罐啤酒。

　　「嗯，很好，賈維斯，你還找到什麼了？」旗開得勝的艾米麗可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蜘蛛俠。

　　「不是，等等，賈維斯！」撲到大螢幕前想把畫面攔住的彼得手忙腳亂。「賈維斯，這是侵犯隱私！你這樣做犯法的！關掉！快點關掉！」

　　「派克先生，艾米麗小姐擁有的許可權比您高五個等級，您無權取消艾米麗小姐的指令。」聲音清澈好聽的賈維斯非常善解人意，「艾米麗小姐，我除此之外還有六段關於派克先生飲酒的近距離視頻，請問還要繼續播放嗎？」

　　「哈哈哈哈哈哈。」

　　這次的笑聲，比剛才還要大。

　　受到了充分教訓的小蜘蛛彼得·派克在聽完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對於青少年飲酒的若干隱患演講之後雙眼發暈。他原本以為他自己話癆的等級已經無可比擬了，結果沒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已經九十歲高齡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話癆的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彼得的想像。

　　「Cap」，眼見關於「青少年飲酒的若干隱患」演講結束後還意猶未盡想再來個「青少年如何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講座的美國隊長還要繼續，彼得終於害怕了，「我以後都不會喝酒了，我保證。」明明是來參加雷神托爾的歡迎會的，彼得不明白他怎麼就中途變成被老人家教育的毛頭小子了呢？

　　順利狠狠坑了小蜘蛛一把的艾米麗躲在一邊偷笑。

　　「還有艾米麗呢！」彼得一指正坐在沙發一側聽菲爾·寇森講奇聞異事的害得他被教育的罪魁禍首，「Cap，剛剛艾米麗她自己去酒櫃前面找酒呢，你也得說說她吧。」彼得是看明白了，他尊敬的史塔克先生壓根就不會教訓艾米麗，於是把希望寄託在了理念古板的美國隊長身上。

　　「艾米麗她不會喝酒的。」身為艾米麗的前鄰居，史蒂夫對小姑娘的生活習慣非常贊同，「我和她做過鄰居，她非常討厭酒精的味道。艾米麗可是滴酒不沾的。」

　　「彼得，Cap說什麼你就聽著就好了，怎麼還頂嘴呀。」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艾米麗從沙發側面探出頭來朝著小蜘蛛做了個鬼臉，「你偷偷喝酒就是你不對。」

　　「彼得，雖然我們倆加入複聯的時間差不多，但我的經驗總是比你豐富的。」一臉「我是過來人」表情的詹姆斯·巴恩斯把酒杯放下，拍了拍小蜘蛛的背，「現在我傳授你在這棟大樓生存的第一項準則——不要惹她。」扶著彼得的腦袋，巴恩斯讓對方把目光投向已經重新把注意力關注在菲爾·寇森身上的小姑娘，「千萬不要惹她。」——這是來自曾經被迫賣身打工還債的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對年輕人蜘蛛俠彼得·派克的友好忠告。

　　#這裡是一臉茫然的小蜘蛛#

　　也許是因為巴恩斯的忠告起了作用，也許是因為彼得真的懺悔了他自己當天賣隊友的舉動確實不妥，又也許是因為彼得害怕在賈維斯那裡比他高了五個許可權等級的艾米麗會因為生氣而再不給他通風報信以及和他一起八卦諸位超級英雄。總之，在深深反省過後，小蜘蛛決定挽回他和艾米麗的革命友誼——趁著現在友情的小船只是漏水還沒沉沒，彼得·派克決定要把他在艾米麗那裡已經降到不知道多低的好感度重新刷回來。

　　「艾米麗，我們學校週末有活動，開放校園。來的人可以免費看電影吃零食，還可以觀看表演，要不要來？」剛剛成功阻止了一夥銀行劫匪的蜘蛛俠收到賈維斯的傳訊後穿著一身蜘蛛連身衣趕來復仇者大廈，從頂樓的露臺蹦了進來。

　　「不要。」艾米麗對高中生的活動可不感興趣。而且小蜘蛛上次賣隊友的舉動深深傷害了她幼小的心靈。「不想去。」虧她還一直把小蜘蛛當成革命同志，沒想到，敵人還沒來呢，這位同志就叛變革命了。

　　「很有意思的，去吧。我再叫上巴恩斯先生，我們一起去。」彼得不死心，「會有攤位射擊給娃娃的，到時候你想要哪個，我和巴恩斯先生幫你。」曾經和艾米麗一起出去玩過的彼得深知對方對於射擊遊戲和娃娃機的執著。

　　「不感興趣。」帶著蜘蛛俠和前冬日戰士一起去玩射擊遊戲？艾米麗設想了一下那個畫面，立刻覺得擺攤的老闆真可憐。「不去了，彼得你自己去吧。」看在小蜘蛛最近認罪態度良好的份上，艾米麗決定先給判個緩刑。「史塔克先生還在忙，你再等一會兒。應該不是什麼大事，今天上午紐約警察局的局長來了一次，似乎是想要和複聯合作。史塔克先生找你應該是為了這個。」不是艾米麗沒有職業操守洩漏雇主機密，只是她的雇主比較——懶。鋼鐵俠特別討厭花時間和別人解釋事情經過，所以這個工作就由艾米麗代勞了。

　　「紐約警察局的局長？」彼得回憶了一下剛才在銀行劫案現場看見的車輛，「我剛才好像看見他了。」一個有點矮胖的中年大叔。

　　「就是他。」蜘蛛俠勇鬥銀行劫匪的消息可是立刻就傳遍了網路，艾米麗自然也看了賈維斯的現場直播。「他是一周前新上任的，似乎對紐約現今的治安狀況很不滿。上任之初就一直在說改革的事情。」這是艾米麗從賈維斯收集的資料裡知道的，「小道消息說這位史密斯局長……」艾米麗壓低聲音，「是你的粉絲呢。」這可不多見。

　　「真的？嗯，他挺有眼光的。」小蜘蛛彼得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我說今天那群員警怎麼一點都沒給我搗亂呢。」摘了頭套的彼得洋洋得意。

　　「在說什麼呢？」雷神托爾剛好送走女友回來。

　　「下午好，托爾先生。」

　　「Hi，托爾先生。」

　　「福斯特博士已經離開了嗎？」艾米麗在前兩天終於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雷神的女朋友簡·福斯特博士。與波茲小姐相同，福斯特博士也是位女強人。艾米麗對於這種類型的理工科大觸一貫非常尊敬。

　　「誒，她已經走了。」脫了鎧甲穿上西裝襯衫把頭髮紮起來的雷神看起來和藹了不少，「簡還說要我謝謝你幫忙安排的飛機。」原定於在紐約停留一周的博士小姐臨時接到實驗室的電話需要趕回去，艾米麗就順便幫忙安排了航班。「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福斯特博士太客氣了。」艾米麗可是把人家男朋友的頭髮剪得跟被狗啃了一樣。但福斯特博士不僅沒怪罪，反而在聽說艾米麗曾經逼迫托爾立誓後大大誇獎了她一番。艾米麗對於這位不僅智商超長而且情商也高的博士就更尊敬了。

　　「啊，托爾先生，我們學校週末有活動，您要來看看嗎？」彼得在內心設想了一下雷神出現在他們學校裡的場景，「可以免費看電影吃零食，還有表演，還可以玩遊戲。」小蜘蛛算盤打得好，只要雷神托爾去了，艾米麗去的可能性就大了。而只要艾米麗去了活動，距離他們友誼的小船重新揚帆起就不遠了。

　　「哦，不，我就不去了。」雷神托爾好歹也是最少活了幾千歲的人，他當然對未成年高中生的活動不感興趣。「你們去玩吧。」簡又不在，托爾沒興致出去玩。

　　「艾米麗你真的不去嗎？」沒想到雷神不給力，彼得有點失望。「去玩吧。」

　　「不了。」艾米麗對高中生的活動確實不感興趣，「我週末還有事呢。你說最近的活動有沒有什麼好玩的？適合和普通朋友一起去的？」她拒絕小蜘蛛一方面是因為對高中的活動不感興趣，另一方面是因為她週末已經有預約了——之前在哥譚被無故牽連的羅伯特終於養好了傷，艾米麗約了對方週末聚一聚，請人家吃頓飯，算是賠罪。

　　「有，新開的美術展。」有備而來的彼得從連身衣的兜裡掏出了兩張門票。「看看這是什麼！」

　　「誒？」艾米麗很驚訝，「這是……什麼類型的美術展？」票面上，展會的地址位於曼哈頓，但是美術展的名字很奇怪。「『羚羊』？」這是個以什麼為主題的美術展？動物學家開的嗎？

　　「這個是個人名。」小蜘蛛覺得艾米麗不識貨，「他是新興起的畫家，比較小眾，但是畫得還不錯。」其實彼得看不太懂這位畫家畫得都是什麼，「你要是和普通朋友一起去的話，就拿這個票去吧，還能省錢。」這票是彼得從好朋友奧斯本那裡拿來的，沒花錢。

　　「誒？那就謝謝你了。」彼得的門票剛好解了正愁不知道該約羅伯特去哪的艾米麗燃眉之急，「這樣事情就解決了。」請羅伯特看個畫展再吃個飯，就算把之前的事一筆勾銷。

　　「看什麼畫展？」剛剛去了一趟樓下的史塔克工業研發室回來的鋼鐵俠走出電梯剛好聽到了小蜘蛛和艾米麗的對話。「什麼解決了？艾米麗你要和彼得一起去看畫展？」小姑娘不是在生彼得的氣嗎？怎麼這一會兒功夫兩個人就要一起去看畫展了？「Hi，托爾，你女朋友走了？」

　　「不是的史塔克先生，是艾米麗和她朋友去。」誠實的小蜘蛛特別尊敬鋼鐵俠，「我剛好有票，就給她了。」

　　「你要和誰去看畫展？」史塔克把從樓下拿來的東西放在艾米麗桌子上，「和我請假就是為了出去玩？不怕我扣你工資？」因為琳達·懷特的事，史塔克一直擔心艾米麗心裡難過，所以他對小姑娘出去玩的事很支持，「想看畫展還不好說？你想去哪個讓賈維斯訂票，你和你朋友的份都算我的。」土豪揮了揮手，「想去哪裡玩兒問問賈維斯，讓他幫你們做個計畫，我付帳。」

　　「哇哦。」彼得一臉羡慕。他從認識艾米麗之後就一直在羡慕對方有一個這麼好的老闆。

　　「不用了史塔克先生，我只是約了人吃晚飯而已，我怕只是吃飯會太悶才要去畫展的。」把老闆拿來的資料放好，艾米麗把彼得給的門票收進包包裡，「請羅伯特吃頓飯就算把之前的人情……」還了。

　　「你要請誰吃飯？！」已經走過去又折了回來的史塔克滿臉震驚的表情，「那個傻小子羅伯特？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史塔克先生？史塔克？」本來打算和鋼鐵俠一起往裡走的彼得和托爾都對他的反應感到驚訝。「羅伯特是誰？」

　　「史塔克先生，羅伯特因為我的事才被人綁架還被狠狠打了一頓，于情於理我都得給他賠罪的。」艾米麗知道自家老闆不喜歡羅伯特，但是該做的事還是得做，「我週末約了他吃晚飯。吃完飯我就算把人情還完了。」她攤了攤手，「之後我就不用理他了，這樣不是挺好嗎？」

　　「你和他約了在哪裡吃飯？」鋼鐵俠站在艾米麗的桌子前面，表情微妙。

　　「就在離我家不遠的那間義大利餐廳……」艾米麗抽獎中了那家餐廳的八五折券，所以就把用餐地點定在了那裡。

　　「我和你一起去。」

　　「啊？」艾米麗連忙搖頭，「史塔克先生，您去的話……」也太不合適了……

　　「行了就這麼定了。」史塔克可不打算給艾米麗拒絕的機會。「托爾也一起去，週末下午去看畫展，然後去你定的那家餐廳吃晚飯。」

　　#這裡是迷茫的小哥羅伯特#

　　「艾米麗，史塔克先生和這位雷神是……」臉上的淤青好不容易消褪了，可羅伯特原本非常期待的週末之行卻突然多出了兩個不請自來的人，這讓他有點懵。「下午好，史塔克先生，雷神先生。」大概是因為鋼鐵俠的氣場太強，雷神的身材太高大，羅伯特在兩位復仇者面前非常拘謹。「請問你們是……」他真的不想四個人一起去看畫展。

　　「托爾先生他對地球文化非常感興趣，所以想和我們一起去看畫展，史塔克先生也是。」艾米麗睜著眼睛說瞎話，「羅伯特，你不介意吧？」她對羅伯特有點愧疚。

　　「啊……不，怎麼會介意呢？哈哈……」羅伯特笑得勉強，「能夠和史塔克先生和托爾先生一起，是我的榮幸，榮幸。」羅伯特覺得胃疼。

　　事實證明，艾米麗高估了小蜘蛛的品味。

　　彼得介紹的這個畫展確實沒有畫羚羊之類的動物，可是大片大片的重色調抽象畫看得艾米麗非常壓抑。

　　「艾米麗，你不舒服嗎？那不如我們就先……」羅伯特發現身邊的女孩子不喜歡這個畫展，於是立刻提議要離開。這樣也剛好可以有個好理由名正言順地甩開兩位復仇者，尤其是一直虎視眈眈盯著他的鋼鐵俠。

　　「地球的畫……」托爾不太會看氣氛，「都是這樣的嗎？這上面到底畫了什麼？」被硬拉出來的雷神從頭看到尾也沒看見一副能讓他理解得了的畫，「這真的不是油漆桶倒了嗎？」

　　某種意義上來說，雷神他真相了。

　　「行了，既然艾米麗不喜歡，那我們就先走吧。」對於經常買名畫收藏的史塔克而言，這個畫展裡還真沒有能吸引他的東西，「餓了嗎？要不要先去吃飯？」一旁因為托尼·史塔克到來而緊緊跟在後面的畫展承辦人也有點胃疼——鋼鐵俠不掏錢也就算了，雷神托爾在那瞎說什麼呢？！這是藝術懂不懂！藝術！

　　一行四個人離開了畫展，轉戰艾米麗預先決定好的餐廳。

　　「呃……」看不懂菜譜的托爾仗著身高的優勢偷瞄了艾米麗決定的菜單。「我要和她一樣的。」雖然認得英文，可是雷神托爾實在不能把功能表上的名字和實物聯繫起來。

　　「托爾先生是從阿斯加德來？」羅伯特總算找到了一個能夠和兩位復仇者聊起來的話題。「您能說說阿斯加德是什麼樣的嗎？」對神域的好奇大概是每個遇見雷神的人都會有的。

　　「是……什麼？！」托爾突然站起來的舉動打翻了侍者端過來的餐盤。

　　「托爾？」

　　「托爾先生？」

　　艾米麗坐在自家老闆身邊，她不明白雷神這是怎麼了。「托爾先生您怎……」順著雷神的目光抬頭，艾米麗看見一個黑影出現在愛餐廳玻璃頂棚的正上方。

　　史塔克已經啟動馬克六號的程式，鋼鐵戰衣會在三十秒之內到達。「艾米麗，蹲下。」他一把拉起還有些發懵的小姑娘，把人塞進桌子下麵用桌布蓋好。

　　「嘩啦啦。」玻璃頂破碎的聲音傳來，艾米麗能聽到餐廳裡其他人的驚叫聲和雷神托爾的吼叫。

　　「洛基！」

　　洛基？！縮在桌子下麵的艾米麗吃驚不小。把桌布悄悄拉起來，她看到鋼鐵俠已經穿戴好戰衣，正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隔著面罩，艾米麗看不到自家老闆的表情，但卻能聽得出對方聲音裡的不對。

　　「這是什麼？！」跟在偶像身邊快一年，艾米麗還從沒聽過對方那麼驚訝的語調。

　　壯著膽子把頭伸出，再伸一點，半空中墨綠色披風的身影出現在艾米麗眼前。鋼鐵俠快速閃到她身前擋住，但卻沒能擋住艾米麗的視線——半空中的來人正是「惡作劇之神」洛基，可問題是——

　　對方手裡為什麼握著雷神之錘？

　　「Hi，brother」，緩緩落在地上的洛基高傲地抬著頭，「中庭人，來見見新任雷神吧。」


第69章

　　「雷神……不是托爾先生嗎？」躲在桌子另一邊的羅伯特小哥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探出了頭。

　　「哈哈哈，中庭人，誰能拿起雷神之錘，誰就是雷神。這是阿斯加德的規矩。」大概謊言之神心情真的很好，多嘴的羅伯特不僅沒被打，居然還得到了回答。

　　但是比起洛基，在場其他人的心情就不那麼愉快了。

　　「洛基！這是怎麼回事？！」錘子的原主人托爾伸出手，想要召喚雷神之錘。但錘子卻紋絲不動。

　　「哦，brother」，似乎托爾和鋼鐵俠的震驚讓惡作劇之神非常滿意，「事情還不明朗嗎？我，洛基，拿起了雷神之錘。」緩緩把錘子舉起，「現在，我，就是新一任的雷神。」

　　氣氛凝固。

　　餐廳外面，神盾局的人已經全部就位，人群的疏散工作正在進行。余光裡，艾米麗看到餐廳裡的其他人正按照探員們的指揮悄悄起身往外跑。她拉了拉一邊的羅伯特，示意他們倆也趁著洛基說話的功夫快點跑出去——普通人留在這兒只會給兩位復仇者添麻煩。

　　「哦，這可不行，你要去哪？」羅伯特率先從桌子下面爬起來，艾米麗緊隨其後。可不等兩個人往外跑，一直對人們悄悄離開的舉動熟視無睹的洛基卻突然舉起了雷神之錘。

　　「你要幹什麼？！」鋼鐵俠和托爾一同攔在了艾米麗和羅伯特身前。

　　「別那麼緊張。」舉著錘子的洛基說話的語調簡直像在演舞臺劇。「我只是想和這位小姐說聲謝謝。畢竟，如果不是她和托爾立誓，我也不會得到雷神之錘。」惡作劇之神笑得一臉陰險。

　　謝你個大頭鬼！艾米麗迎著羅伯特震驚的目光在心裡瘋狂吐槽洛基的不要臉——什麼謝謝，這貨分明就是想挑撥托爾和復仇者聯盟之間的關係。

　　「洛基，你是怎麼……」比起托爾遭受到的打擊，艾米麗和鋼鐵俠的震驚真的不算什麼。

　　洛基是怎麼拿到雷神之錘的？他為什麼能夠把錘子拿起來？是由父王奧丁允許的嗎？阿斯加德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些問題一起湧上心頭，失去雷神之錘的托爾牢牢盯著他的弟弟。

　　「哦，brother」，似乎得意的洛基很喜歡這個開頭的方式，「你看，雷神之錘認可了我，現在，我就是新一任雷神了。」把錘子的手中翻了一下，洛基側過頭，把目光偏向躲在兩位復仇者身後的小姑娘。「根據你和托爾訂立的誓言」，艾米麗眼睜睜看著洛基消失在原地，「現在，他已經失去了雷神的資格。」耳邊響起的聲音讓她冷汗直冒。

　　後來，神盾局的菲爾·寇森走進餐廳，經過一番交談過後，不知心裡在想什麼的洛基居然同意去復仇者大廈一趟。

　　一直站在自家老闆身後的艾米麗不明白，洛基去復仇者大廈能幹什麼？就不怕他拿著錘子把樓拆了嗎？

　　因為突發事件，羅伯特和艾米麗的聚會只能暫停。小哥羅伯特被一位神盾局探員帶走，據說會送他回家。艾米麗則跟著她的老闆一起回了復仇者大廈——當然，這次她被直接帶到了樓下波茲小姐的辦公室，關押了洛基的頂樓暫時不允許除了復仇者和神盾局探員外的任何人出入。

　　「艾米麗，還好嗎？」身為史塔克工業的CEO，小辣椒不說日理萬機也差不多。本來今天她難得清閒，想和哈比一起出去吃個飯輕鬆一下，結果洛基就從天而降。為了防止會發生什麼突發事件，波茲只能取消了原定的約會計畫，留在辦公室裡待命——天知道托尼幹嘛同意把人帶回復仇者大廈！

　　「我沒事的，波茲小姐。」艾米麗站在辦公室的另一邊。透過玻璃牆，她能看到神盾局的飛機在頂樓的停機坪上停停落落。「來了好多人呀。」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五架直升機停靠了。

　　「那當然。」把秘書打發出去的波茲走到艾米麗旁邊，「造成紐約大戰的罪魁禍首再次降臨地球，還自稱成為了雷神。」歎了口氣，波茲看看身邊的小姑娘，「你嚇壞了吧？」身為鋼鐵俠的心腹之一，波茲知道很多秘密。

　　「我還好，不過看起來托爾先生受的刺激很大。」艾米麗回憶了一下托爾那蒼白的臉色。「我看到的資料裡說，只有符合雷神之錘要求的人才能拿起錘子，可為什麼洛基也能可以？」惡作劇之神惡貫滿盈，怎麼可能得到雷神之錘的認可呢？

　　「這種事就交給托尼他們吧」，波茲用手指點了點玻璃牆，「我現在只祈禱他們不會拆了復仇者大廈。要是大樓再被砸一次，股價就又要跌了。」身為CEO，小辣椒最討厭的就是史塔克工業的股價被覆聯的行動影響。「希望這次的事可以和平解決。」最不濟，也把消息封鎖住。

　　「希望如此吧。」

　　神盾局與洛基商談的結果如何艾米麗不知道。但她知道，在一個下午連帶一個晚上的商談後，那位惡作劇之神似乎決定暫時在地球停留一段時間。賈維斯在艾米麗第二天起床之後就傳來消息，通知她史塔克給她放了長假。

　　「所以你也不知道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身為復仇者聯盟的一員，但因為年齡的緣故總是被排除在外的蜘蛛俠在第三天找到了艾米麗。「Cap他們全部都沒有消息。」彼得在抓一個小偷的時候剛好來到紐約大學附近，於是順便來找艾米麗。

　　「不知道。」艾米麗把手裡的三明治塞給小蜘蛛一個，「那天之後史塔克先生就讓賈維斯通知我可以放長假了。」咬了一口學校餐廳裡的招牌三明治，艾米麗看看情緒低落的彼得，「你幹嘛悶悶不樂的？」自從加入復仇者聯盟之後，蜘蛛俠的名氣可謂節節攀升。上周出爐的《最受歡迎超級英雄名單》裡，彼得的排名可是僅僅排在鋼鐵俠和美國隊長之後，位列第三，甚至領先排在第四位的蝙蝠俠足足一百多票。「昨天不是還抓住了一個倒賣人體器官的團夥？現在大家都說蜘蛛俠是真正的英雄呢。」大概是為了掩蓋洛基造成的混亂，昨天蜘蛛俠的壯舉幾乎是被國內所有媒體一起報導，整個版面鋪天蓋地全是小蜘蛛的身影——不知道神盾局為了買版面花了多少錢。

　　「可是每次有什麼很危險的事，史塔克先生都不讓我知道。」彼得一心想在他的伯樂鋼鐵俠面前好好表現。可無奈對方總是不給他機會。「你說，大家是不是認為我不可靠？」

　　艾米麗大概能夠理解彼得渴望得到認同的心情。「才沒有呢。」組織了一下語言，艾米麗決定安慰安慰這兩天被自家老闆和其他復仇者排除在外的小蜘蛛，「只是複聯裡的其他人年紀都比你大，所以他們總是不自覺地照顧後輩而已。」消滅了一個三明治，艾米麗又從腿上的盒子裡拿起了第二個，「你看，每次有事的時候我不是也被史塔克先生要求離開嗎？再說了，你忘了自己曾經救過我的命了嗎？」用手點了點自己，艾米麗把三明治放下，「他們沒有覺得你不可靠，但是任何人都需要時間成長，史塔克先生他們只是不希望你在還沒長大之前就遇到太多的危險。你看，紐約的治安工作不是很大一部分都被交給你了嗎？」把三明治拿起來接著吃，艾米麗示意吃完一個的小蜘蛛再拿一個，「他們只是希望你可以有更好的發展。而且……」把頭湊近彼得，「複聯的大家年紀都挺大了，上了年紀的人嘛，有時候不自覺地就會照顧年輕人。」這話平時可不敢說。

　　「哈哈」，彼得被艾米麗逗笑了，「Cap確實……」被古板的美國隊長教育過的小蜘蛛記憶猶新，「那次他說我不許喝酒的時候真的挺嚇人的，雖然他說話音調不高表情也不恐怖，但我就是覺得他比我叔叔生氣的時候嚇人一百倍。」

　　「好了，開心點吧。」解決了午飯的艾米麗拍了拍彼得的肩膀，「等洛基的事情順利解決了，我們就都能回去了。」艾米麗現在和蜘蛛俠可是同病相憐。在洛基沒離開復仇者大廈之前，估計他們倆誰也回不去。

　　「你說……洛基他現在真的是新的雷神了？」超越常人的聽覺讓小蜘蛛不懼怕他和艾米麗的談話會被人偷聽，「他做了那麼多壞事，為什麼還能得到雷神之錘的認可？」對於洛基成為雷神，不滿的人可真不少。

　　「我也不知道……」艾米麗也一直覺得事情蹊蹺，「而且洛基明明是戰犯，為什麼會被阿斯加德堂而皇之地放出來呢？」

　　「因為我得到了雷神之錘的認可。」

　　明明剛剛四周還空無一人，可第三個人的聲音卻突然傳來。

　　「誰？」

　　「是誰在那？」

　　彼得反應速度驚人。他立刻把還坐在凳子上的艾米麗拉起來擋在身後，面對著聲音來源。

　　艾米麗曾經見過的金色光芒緩緩出現，直到形成一個一人多高的輪廓。明明此刻應該身在復仇者大廈的惡作劇之神洛基出現在了兩個人面前。

　　「你是誰？」蜘蛛俠沒親眼見過洛基。

　　新任的雷神先生很有禮貌的姿態朝著被彼得擋在身後的艾米麗伸手，示意由對方來揭開他的身份。

　　「他是洛基。」艾米麗的手已經悄悄地伸向了口袋裡的手機，「彼得，他就是洛基。」該死的手機去哪了？！

　　「是的，鄙人就是新任雷神。」就算措辭再謙遜，一臉高傲的惡作劇之神也難以讓人覺得他謙虛。「他們怎麼叫你？蜘蛛俠？」

　　沒有找到自己手機的艾米麗用餘光打量四周，卻發現周圍似乎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

　　「哦，你是在找這個嗎？」沒有穿鎧甲，洛基和他哥哥托爾一樣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來的東西正是艾米麗的手機。

　　「艾米麗……」彼得見過艾米麗的手機，而且當時他還非常羡慕對方能夠得到一隻鋼鐵俠親手出品的手機。「那是……」

　　「是我的。」艾米麗緊張得抓緊了她自己的袖子。

　　「哦，別這樣，放鬆。」洋洋得意的洛基似乎非常享受對面兩個人緊張的表情。「我今天來，是來找你的。」如果是在平時，艾米麗一定會吐槽洛基的手勢娘炮。可是現在的場景下，身為被指著的對方，她只覺得緊張。

　　「你找她幹什麼？！」蜘蛛俠不虧為復仇者聯盟的一員，紐約人民的好鄰居。即使對面是一位活在神話傳說裡的神明，彼得依然無所畏懼。「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去找寇森探員或者史塔克先生談。艾米麗只是普通人，她沒有話和你說。」藏在衣袖裡的蛛絲發射裝置已經準備就緒，彼得打算趁對面的洛基有所鬆懈的時候就立刻把艾米麗送走。

　　「中庭人，你們就是這麼急躁。」明明是紐約大學其中一座教學樓前的草坪而已，洛基硬是走出了奧斯卡紅毯的姿態，「我今天來，是帶著誠意而來。難道你們地球就是如此招待阿斯加德的統治者的嗎？」巧言善辯的惡作劇之神居然不要臉到和彼得一個未成年討論外交問題。

　　「洛基先生。」要論耍嘴皮子，話癆的小蜘蛛就是十個捆一塊兒也說不過靠一張嘴攪動九大界混亂的洛基。艾米麗定了定神，示意彼得先別說話。「不知道您今天出現在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嗎？我們以為，神盾局正在復仇者大廈招待您。」班納博士你在哪？快來揍他！

　　「哦，是的，復仇者大廈。」看到艾米麗識時務，洛基很滿意。「數不清的落後科技和沒完沒了的試探，你們中庭人真是……」最後的話艾米麗和彼得沒聽懂，但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洛基居然嫌棄復仇者大廈的科技落後！身為鋼鐵俠腦殘粉的艾米麗和鋼鐵俠忠實擁護者的小蜘蛛同時憤怒了。「你說什麼呢！史塔克先生可是……」彼得想為鋼鐵俠正名。史塔克先生擁有的科技水準絕對是世界領先。

　　「彼得。」艾米麗要比小蜘蛛理智一點。要是這個時候讓彼得把話說出去，豈不是更讓對面的神明有理由嘲笑地球？「洛基先生，那您今天出現在這裡，不知道找我有什麼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先讓洛基倡狂一下，看她一會兒怎麼收拾他！

　　「很簡單。」大概是真的很得意，中二的洛基居然沒要求艾米麗和彼得跪下接待他。「我來地球很多次了，還一直沒有好好參觀一下。雖然你們的建築沒有任何美感，不過我不嫌棄。」背著手環顧了一下四周，惡作劇之神側頭示意艾米麗，「本王就給你這個榮幸。」他要求艾米麗做嚮導，帶他參觀。

　　榮幸你個大頭鬼！心裡吐槽，艾米麗臉上卻笑，「當然可以。」她示意彼得別亂動。鋼鐵俠親自出品的手機殼可以自動收集生物資訊。洛基身為神域人，DNA排列和地球人不同，相信這個時候身在復仇者大廈的自家老闆已經收到了消息，正在趕來的路上了。「您請跟我來吧。」既然復仇者和神盾局馬上要來了，艾米麗覺得她和彼得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和洛基起衝突得好——洛基是會魔法的神明，身經百戰不說手裡還有雷神之錘這個大殺器，但蜘蛛俠還沒成年，而且還帶著她這個累贅。這個時候要是起衝突，他們倆絕對討不了好。

　　「艾米麗……」彼得原本打算用蛛絲把艾米麗弄走，然後他獨自留下拖住洛基。可沒想到，艾米麗居然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彼得，你下午還有課吧？要不然你先回去吧。」艾米麗不是真的勇敢到敢獨自對抗洛基。但一來既然洛基的目標是她，那麼能逃掉一個是一個；二來，瞭解情況的蜘蛛俠沒准能對一會兒的行動有所幫助。「洛基先生，請問您介意嗎？」艾米麗有點摸不准惡作劇之神的心思。

　　「無所謂。」洛基今天來的目的本就不是一個他壓根兒看不上的小子，所以他根本無所謂彼得是否留下。他今天之所以出現在紐約大學，一是向神盾局和復仇者表明他們困不住他；二是要嚇唬嚇唬這個膽敢嘲笑過他的小姑娘；三是向托爾施壓。

　　「不，艾米麗。我和你一起。」艾米麗主意打得好，但無奈彼得不肯配合。「洛基先生，我也住在紐約，今天就由我和艾米麗一起給您做嚮導吧。」以保護普通人為己任的小蜘蛛怎麼可能把艾米麗一個普通人留下自己逃跑呢？

　　今天是週二，中午的紐約大學人來人往。艾米麗借著對地形的熟悉努力把洛基往人少又空曠的地方引。小蜘蛛在一邊喋喋不休地講解學校裡的建築和雕塑，洛基滿臉「你們地球人真是愚蠢」的表情。一行三人在路過的學生的側目中慢慢走到了紐約大學一處正在修復的建築物前。

　　這座小型禮堂在上周被恐怖分子埋了炸藥，收到消息的FBI疏散及時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禮堂還是被炸毀了。

　　「呵呵，這也是你們的建築風格？」洛基當然看出來艾米麗在打什麼主意，但他直到現在才開口。

　　「這座禮堂在翻修。」艾米麗心裡已經開始著急了。距離洛基出現已經過了最起碼十五分鐘，為什麼鋼鐵俠和神盾局還不出現？

　　「哼。」洛基站住，不肯再跟著艾米麗走。「中庭人，你把引到這兒來，難道是這裡有埋伏嗎？」環顧四周，正在翻修的建築周圍除了他們三個再沒別人。「真是難為你們倆把我引到這兒來。」金色的光線再次出現，雷神之錘赫然出現在洛基手裡。

　　彼得和艾米麗都很緊張。

　　「中庭人，你曾經對我不敬。」洛基之所以隱忍不發不過是為了艾米麗受些煎熬。此時目的達成，他自然就不打算放過對方了。「今天身為雷神的我就好好給你個教訓。」錘子正對著艾米麗。

　　彼得射出蛛絲試圖把洛基的手的攔住，但卻沒能如願。蛛絲穿過了洛基的身體——那只是一個虛影。

　　「小丫頭。」閃身出現在艾米麗身後，洛基一隻手按在了女孩子肩膀上，另一隻手把雷神之錘舉在艾米麗脖子前面，「你想好……要怎麼向我賠罪了嗎？」艾米麗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她能聽說洛基聲音裡的寒意。

　　求生的本能讓艾米麗下意識扶住了錘子。「洛基先生，史塔克先生他們馬上就會趕到了，你傷了我是逃不掉的。」雷神之錘上古樸的花紋凹凸不平，溫熱的觸感讓人很難相信那是一件可以頃刻間取人性命的武器。

　　「嘿，放開她！」蜘蛛俠的喊聲從背後響起，隨後是洛基閃身躲開攻擊。

　　「洛基，你怎麼就是學不乖？」巨大的空客在半空中解除隱形裝置，鷹眼克林特·巴頓的聲音傳來，「艾米麗，受傷了嗎？」剛剛趕到就看見小姑娘被挾持，幾位復仇者可是捏了把汗。

　　複聯和神盾局終於來了。

　　「就是現在。」連滾帶爬跑向神盾局的飛機，艾米麗一邊跑一邊回頭喊。

　　在場的人除了鋼鐵俠之外都摸不著頭腦。

　　「啊！」突然傳來的慘叫把蜘蛛俠彼得·派克嚇了一跳。

　　「well，這可真是……」飛在半空中看著下麵躺倒在地，連雷神之錘都脫手了的洛基，身為始作俑者之一的史塔克語氣裡滿是嘲諷，「真沒想到這種藥劑對神明也這麼有作用呢。」

　　發生了什麼？

　　還記得嗎？洛基不知道什麼時候偷拿走了艾米麗的手機，然後還不知死活的把手機放在了他自己的衣服口袋裡。可問題是，無知的神域人洛基在偷手機的時候把手機殼也一起偷了。

　　當著復仇者的面，史塔克只說送給艾米麗的手機殼裡放了一劑解毒劑，但私下卻偷偷告訴小姑娘，裡面還有另一種藥劑。當然，那不是什麼致命的毒藥，而是一種生物提取液，對人體的最大作用就是可以在藥劑被打進身體的三十秒內讓人痛不欲生。

　　艾米麗一直耐心等到複聯和神盾局的人趕來才啟動指令。

　　「哇哦。」寇森看著毫無還手之力就被探員們扣上特質手銬的洛基。「洛基先生，我真沒想到『雷神』還怕疼。」轉過頭，他又把目光投向鋼鐵俠，「史塔克先生，這屬於違禁藥物，您不能擅自把它交給普通人。」話是這麼說，但寇森在看到洛基的狼狽樣子時真的覺得非常解氣，「艾米麗小姐，您沒受傷吧。」對艾米麗這個使用違禁藥物的人，寇森隻字不提違法的事。

　　「我沒事。」比起圍觀洛基的倒楣，艾米麗還有更重要的事。

　　托爾和複聯的大家一起趕來，現在他正站在雷神之錘前面。可無論他如何用力，就是不能拿起錘子。

　　「托爾先生，您先等等。」一直盯著錘子的艾米麗出言阻止。

　　「什麼？」滿臉灰白的托爾根本不想理會艾米麗。

　　艾米麗可不管托爾的臉色。她直接推開站在錘子前面不肯離開的托爾，伸手握在了錘子柄上。

　　「艾米麗？」史塔克和寇森一同喊她。

　　使勁握了握，艾米麗試圖把錘子拿起來但沒能如願。

　　「這是阿斯加德的寶物，只有能夠成為雷神的人才能拿起這把錘子。」托爾對艾米麗玷污雷神之錘的行為非常不滿。

　　拿不起來，艾米麗換了個方式，她試圖讓錘子在地上拖著動一動。

　　動了。

　　「這……」因為艾米麗的奇怪舉動而圍過來的復仇者都是一驚。

　　「彼得，你來。你試試。」她示意小蜘蛛上前。

　　迷茫的彼得·派克在小夥伴的催促下上前，然後，一抬手——把雷神之錘拿起來了。

　　#讓我們恭喜阿斯加德的新任雷神——蜘蛛俠彼得·派克！#

　　寶寶們，讓我們恭喜小蜘蛛吧！彼得終於能當雷神了！心疼托爾三十秒~~


第70章

　　蜘蛛俠彼得·派克因為可以拿起雷神之錘而被阿斯加德人民擁立為新任雷神，從此走上了變成神明，長生不老，名滿九大界，迎娶白富美，並走上人生巔峰的康莊大道——才不是呢！

　　「哇哇哇」，把雷神之錘舞的呼呼生風，彼得興奮地上竄下跳。「艾米麗你看！」小蜘蛛滿臉興奮地和小夥伴顯擺，「你力氣太小了，這錘子一點都不重的！」因為終於摸到了傳說中的雷神之錘，太過興奮的彼得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的表情。

　　托爾的臉色自不用說，現在圍成一圈的成年人裡，神盾局局長菲爾·寇森滿臉凝重，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認真裡帶著點戲謔，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已經打算讓彼得放下錘子還給托爾，詹姆斯·巴恩斯一臉躍躍欲試也想上去試試的表情。就連剛剛才從空客裡走出來的鷹眼克林特·巴頓以及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現在也是站在彼得對面，目瞪口呆。

　　「彼得，彼得！」艾米麗讓小蜘蛛拿錘子只是為了求證。既然現在猜測已經證實，也就沒必要再刺激雷神托爾了。「彼得你把錘子放下！」余光裡，艾米麗覺得托爾已經快暈倒了，「快點放下吧，別玩了。」再不叫住小蜘蛛，她簡直怕受不了打擊的托爾會想不開。

　　興奮夠了的彼得這才把錘子放回地上。「托爾先生，不是說誰能拿起來雷神之錘誰就是雷神嗎？現在我和艾米麗都拿得動，那我們倆也能當雷神嗎？」一點也不會看人臉色的彼得給了托爾一記暴擊。

　　雷神現在就是立刻吐血，艾米麗也不會覺得驚訝。

　　「睡衣寶寶！」身為拉蜘蛛俠進場的負責人，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在雷神托爾馬上被小蜘蛛虐死之前，終於開口了。「你和艾米麗一輛車，這件事我們回去談。」動得了雷神之錘的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助理，一個是他發展的下線。鋼鐵俠史塔克表示——他對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滿意。

　　托爾在艾米麗挪動錘子起就沒說話。因為洛基出現在地球上，托爾與小姑娘曾經訂立的誓言生效。現在，他不僅失去了雷神之錘，甚至還失去了神力——托爾現在只是一個力氣大一點的普通人而已。

　　一言不發，白著一張臉的托爾上前兩步，一把抓住錘子柄上的繩子，牢牢纏在手掌上，再次試圖拿起雷神之錘。

　　洛基已經被神盾局的探員們押上了經過特殊改造的車輛。工作人員也已經基本完成了現場的清理工作。現在這個被神盾局封鎖的區域就只剩下圍著雷神之錘站著的幾個人和一旁等候的空客。「托爾先生，一切事情等我們回仇者大廈再商議吧。」身為神盾局局長，菲爾·寇森自願擔任起了安撫原雷神的責任，「我們會把洛基和雷神之錘一起帶回去。無論洛基在計畫什麼陰謀，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什麼？托爾拿不起雷神之錘沒辦法搬運？沒關係，這不是有彼得·派克在嘛！寇森在心裡不厚道地腹誹。

　　可是遭受了沉重打擊的托爾已經聽不進去別人的話，把一張臉憋得通紅，右手還在死死地拉扯雷神之錘。

　　艾米麗在一邊看著簡直害怕托爾會把手腕拉脫臼。「托爾先生，您先等一等吧，這樣會受傷的。」艾米麗雖然不明白既然她都能挪動這把錘子，那沒有神力卻也力大無窮的托爾拿不起來到底是什麼原理，但想來，總歸是洛基的陰謀手段不會錯。事關重大，艾米麗有點猶豫到底要不要當眾說出來。

　　「嘿……」托爾依舊不理會任何人。

　　「托爾。」其他幾位復仇者也一起開口勸慰，「你先不要急，等一等。等我們查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彼得只是個未成年人，雖然心地善良但愛玩愛鬧不定性。小姑娘艾米麗胳膊細得一掰就折，根本不是有力量的人。在場的眾人都不相信他們倆能夠拿起錘子是因為獲得了雷神之錘的認可。「托爾，你先別著急。」失去雷神之錘就等於被剝奪了雷神的身份，幾位復仇者很能明白托爾現在的感受——長久以來的努力和堅持被否認，長久以來一直堅信的原則突然離自己而去。這無論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艾米麗看著一言不發也不理會別人勸慰的雷神托爾，突然又有點懷疑起她自己的判斷。

　　她原本懷疑錘子是假的。可是雷神托爾接受雷神之錘少說也有幾千年的歷史了，如果錘子真的是仿冒的，難道雷神托爾會認不出來？就算為人再粗心，托爾也不可能認不出他自己的錘子吧？畢竟那可是雷神的象徵。

　　難道是她想多了？

　　艾米麗捅了捅她身邊的小蜘蛛。「彼得，你真的覺得那個錘子一點不重嗎？」上輩子看電影的時候因為覺得《雷神》的主角外貌不符合她的審美，艾米麗壓根就沒多注意過劇情，「你覺得那個錘子大概會有多重？普通人能拿起來嗎？」記憶裡，似乎雷神之錘本身重量驚人。

　　「不重啊，一點都不重。」看著面前的高大神明一次次努力想把錘子從地上拔起來都沒能如願，彼得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有多重我說不出來，但是肯定不重。你力氣小恐怕不行，但如果是一個經過訓練的成年人……應該都能拿起來的吧。」小蜘蛛看著憋得面紅耳赤的托爾，有點不確定地回答。

　　「你覺得重量不是很沉？」作為曾經到達第一現場處理過雷神事件的神盾局探員，菲爾·寇森對雷神之錘有些瞭解，「錘子本事的材質不屬於任何地球已知元素之一。不說雷神之錘在選擇使用物件時的特殊性，單就重量而言，普通人是絕對沒有可能拿得起來的。」寇森給不明白情況的艾米麗和彼得科普。

　　「艾米麗，你再去試一下。」心思靈巧的黑寡婦一把拉住了托爾還想繼續施力的胳膊，「托爾，你現在就是把胳膊拉斷，也拿不起來這錘子。你先冷靜一下。」托爾拿不起雷神之錘，但身體素質甚至在平均線以下的小姑娘卻能拖動錘子，蜘蛛俠彼得·派克更是輕輕鬆松就把錘子拿起來玩。在場的眾人都覺得事有蹊蹺。

　　艾米麗在眾人的矚目下上前，學托爾把錘子柄上的繩子套在手腕上，然後雙手握住，使勁向後拖。

　　錘子動了。

　　把繩子從手腕上拿下來，艾米麗蹲下身把手放在錘子上——溫熱的觸感。

　　和雷神托爾在關於印章的事情立誓時，艾米麗曾經也摸過雷神之錘。因為是傳說中的神器，所以當時她特別留意過，那把錘子摸上去是冰涼涼的，和一般的金屬沒什麼差別。但是這把錘子卻……

　　「艾米麗？怎麼了？」鋼鐵俠走到小姑娘身邊陪她蹲下，「你在摸什麼？」史塔克知道艾米麗喜歡各種神奇的東西，但一向懂事的小姑娘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僅僅為了滿足好奇心而做出這種舉動。「你覺得有哪裡不對嗎？」史塔克看不出來艾米麗在摸的這把雷神之錘有什麼異常。

　　「我……不確定。」又換了個地方摸。等艾米麗把整個錘子的金屬表面全部摸了一遍，摸到如果雷神之錘能說話一定會大喊「非禮」的地步，她才把目光投向自家偶像。「史塔克先生，您不覺得這個錘子……」這話該怎麼說？直說她懷疑這把雷神之錘是假的？

　　衡量了一下，覺得還是讓偶像親身感受一下才好，艾米麗伸手拉住了鋼鐵俠的手腕，「您摸摸看。」把男人還戴著手錶的手拉過來，貼在雷神之錘上。

　　「呃……」史塔克是真沒明白艾米麗這麼做到底要他摸什麼。「艾米麗，你覺得哪裡不對？」鋼鐵俠鑒定武器一般靠科學實驗，這種依靠雙手摸的原始鑒定方法，炫酷的科技土豪表示——他不懂這項技能。

　　「……溫度不對呀，您不覺得嗎？」艾米麗看看自家老闆，再抬頭看看站在一邊的菲爾·寇森。「這錘子摸起來是溫熱的，上次在復仇者大廈托爾先生用來和我立誓的錘子摸起來是冰涼涼的。可是這把錘子不是。」覺得這樣沒有說服力，艾米麗乾脆把自家老闆的手放在了錘子柄上。「你試試看，看看你能不能拿起來。」如果這把錘子不是雷神之錘，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用力，史塔克輕而易舉就把曾經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移動分毫的「雷神之錘」拿了起來。

　　「哇哦，這麼說的話豈不是史塔克先生也能當雷神？」小蜘蛛彼得看熱鬧不怕事兒大，「托爾先生，你們阿斯加德一共有多少雷神呀？我看過的北歐神話和你們那裡的歷史不一樣，難道阿斯加德可以有很多雷神嗎？」彼得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您自己，您弟弟洛基，我一個，艾米麗也算，現在還有史塔克先生……」這就已經一隻手了，「還有沒有哪個地球人也是雷神？浩克也是嗎？」瞪大了眼睛八卦的小蜘蛛一臉興奮。

　　「睡衣寶寶！」拿著錘子掂了掂，鋼鐵俠阻止了話癆的彼得。「哇哦，托爾，看來你的錘子已經叛變了。」復仇者們曾經在某次聚會時試過拿起雷神之錘，但除了羅傑斯能夠移動一點以外，所有人都鎩羽而歸。結合之前艾米麗和彼得的經歷以及小姑娘對溫度的描述，史塔克已經基本判定這把「雷神之錘」有問題。「嘿，Cap，接著。」他突然把錘子拋了出去。

　　反應靈敏的美國隊長一把接住了鋼鐵俠拋過來的錘子。

　　「哇哦，六個了。」彼得舉著兩隻手給托爾數數。

　　「給我試試。」身為神盾局的局長，菲爾·寇森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對。

　　結果，在場的人裡，除了雷神托爾和力氣不夠的艾米麗以外，所有人都能拿起這把「雷神之錘」。

　　「哇哦。」即使猜到了錘子是假的，艾米麗也沒想到錘子居然會假得這麼徹底。「所以其實除了托爾先生以外，任何人都能拿起這把錘子？」真是除了雷神之外任何人都能拿得起來的雷神之錘呀。

　　「所以阿斯加德的雷神到底有多少個？！」這裡是沒搞清情況的蜘蛛俠彼得·派克。

　　因為艾米麗是率先發現了「雷神之錘」不對勁的人，所以她破格得到了一個在復仇者大廈會議室裡和幾位復仇者們一起排排坐開會的機會。

　　#完了，這會議太高大上了，寶寶要激動得暈過去了#

　　而小蜘蛛彼得原本依舊被排除在外。但當他看到自己的小夥伴居然都得到了開會的機會之後，身為復仇者聯盟一員被總是因為年齡問題被拒之門外的彼得不幹了。事實證明，話癆的威力不是任何人都能抵擋得了的——即使是超級英雄。

　　一番據（撒）理（潑）力（打）爭（滾）之後，彼得滿意地坐在了艾米麗身邊，只留被語言攻擊轟炸得頭昏腦脹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目瞪口呆——他為什麼之前一直以為彼得是個乖孩子？

　　「好了，現在開會吧。」鋼鐵俠坐在主座上，指揮賈維斯把對「雷神之錘」的分析圖示投射到了大螢幕上。並且對報告上的每項指標都進行了系統地講解。

　　艾米麗不知道別人能不能聽懂，但她反正聽不懂。在剔除掉那些亂碼一樣的科學專用名詞之後，閱讀理解滿分的她總結了一下自家偶像此次發言的中心思想——簡單的說，本次被洛基帶來的那把號稱是「雷神之錘」的錘子，和之前托爾首次入境地球時的那把檢測資料截然不同。再簡單點說，這次的這把錘子，是假的。

　　「哇哦。」身為學霸，彼得大概能聽懂那麼一點點。「史塔克先生你好厲害。」他大概是這件會議室裡除了菲爾·寇森之外唯一能聽懂那麼一點點的人了。

　　彼得我覺得你也好厲害你知道不知道？——這裡是兩眼蚊香狀的會議室其他人。

　　「這不算什麼，都是常識。」史塔克非常得意小蜘蛛對他的崇拜。「感興趣的話，等你以後進了大學可以專修。我知道幾個還算不錯的教授，可以介紹給你。」

　　「咳，史塔克先生。」寇森打斷鋼鐵俠和小蜘蛛之間的偶像粉絲互動。「托爾先生，您才是雷神之錘的真正主人，關於我們的檢測報告，您有什麼看法嗎？」雷神托爾自從艾米麗指出雷神之錘有假之後就一直不說話。

　　「我……」幾乎是在洛基出現在地球之後就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幾歲的雷神猶豫著開口，「可能是假的……」語氣裡的不確定是個人就能聽出來。

　　「托爾先生你不知道那是不是雷神之錘？」彼得性子最急，「可雷神之錘不是你的武器嗎？你怎麼會不知道它是真是假？」小蜘蛛代替會議室裡的其他人把疑惑問了出來。

　　「我……」滿臉鬍子茬的雷神很猶豫，「現在我失去了使用雷神之錘的資格，無法和我的武器取得聯繫。所以我現在也不敢確定那把錘子到底是不是我的雷神之錘。」

　　艾米麗被托爾的邏輯震撼了。

　　「托爾先生，您成為雷神……應該也有幾千年了吧？」艾米麗此時深深覺得奧丁選擇托爾做雷神是個巨大的錯誤，「雷神之錘……不是也跟在您身邊幾千年了？」一個安身立命的東西放在身邊幾千年，就算是個白癡也不可能認不出來吧？！

　　「這把錘子在外觀上確實和之前的那把一模一樣。」經過科學計算測量的資料不會騙人，史塔克難得有良心的為托爾說了句公道話，「經過測試，除了材質不同之外，這把錘子確實和之前的雷神之錘沒有任何差別。」

　　艾米麗會懷疑雷神托爾的智商，但她從來不懷疑鋼鐵俠的判斷。彼得也是。

　　會議繼續進行，一眾復仇者就本次的假錘子事件進行了深入的探討。從社會，政治，軍事，心理層面對洛基以假亂真的行為進行深刻剖析，會議一直持續到深夜，最後散場的時候，艾米麗和彼得無聊得都要睡著了。艾米麗原本期待可以再親眼看看洛基的慘狀，可是對方卻被神盾局帶走，關押進了特殊牢房——既然洛基雷神的身份已經被拆穿，那麼地球自然就沒義務對這位戰犯禮遇相待了。

　　「原來開會這麼無聊。」彼得在扯著蛛絲離開前悄悄和艾米麗咬耳朵，「我還以為開會會佈置什麼大行動呢。」結果卻是場座談會。

　　「他們一會兒肯定會去審問洛基。」躲著幾位復仇者，艾米麗也悄聲和小夥伴交換意見。「看著吧，以後有得忙呢。」洛基弄了一把足可以以假亂真的錘子冒充雷神之錘絕不可能只是一般的惡作劇，他一定還有陰謀。雷神托爾現在又因為違反了和艾米麗的誓言沒能看管好洛基而失去了雷神的力量，再加上神王奧丁對托爾的憤怒，雷神的返鄉之路一定不會平坦。

　　#早知道阿斯加德人這麼不靠譜就不要求托爾立誓了#

　　好心卻辦了壞事的艾米麗當晚留在了復仇者大廈，第二天一大早果然發現幾位復仇者全都不在家。「Sir和寇森先生離開了，Cap和巴頓先生去執行任務了。」負責叫艾米麗起床的賈維斯簡單介紹了一下幾位復仇者的行蹤。

　　吃過早飯，艾米麗穿好衣服拿上包，和萌萌的賈維斯道別之後，蹭了哈比先生的車，回了公寓。

　　「啊……還是好困。」因為今天上午學校有課，所以賈維斯才會大早上就把艾米麗叫起來。可是原本打算回公寓取了東西就去上課的艾米麗在回了家之後，就壓根兒不想出門了。把她自己摔在軟軟的床上，再打個滾兒，兩隻眼睛就已經徹底睜不開了。

　　「叮咚，叮咚。」半睡半醒之際，門外卻傳來了門鈴聲。

　　「……這是誰呀……」從被子裡把腦袋拱出來，艾米麗連眼睛都不願意睜。

　　「叮咚，叮咚。」門鈴聲一直不停，顯示了門外人的執著。

　　聽了足足五分鐘的門鈴聲，艾米麗實在受不了了。「來了來了！」她現在租住的這間公寓安保嚴格，生人來訪都要先在樓下登記，由前臺聯絡好業主之後才會放行。可她卻沒收到任何一個前臺打來的電話——難道是鄰居？

　　閉著眼睛出了臥室走進客廳，還沒等她來到大門前，房間裡卻突然傳出聲音。

　　「怎麼大白天在家裡睡覺？」

　　已經馬上就要走到大門前的艾米麗呆愣愣地站住。聲音是從她身後，也就是沙發的方向傳來。

　　「怎麼？你不想見到我？」

　　曾經艾米麗很喜歡英式的語調，但是現在聽來，卻覺得很可怕。深吸了兩口氣，艾米麗緩緩轉身。沙發上背對著她，坐著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身影。艾米麗對這個背影一點都不陌生，前兩天全球新聞裡鋪天蓋地得全是這位的新聞——不過後來洛基出現，搶走了頭版。

　　「莫里亞蒂。」

　　不請自來的人分明是歐洲的犯罪大師，那位前幾天才把英國攪動得天翻地覆的金·莫里亞蒂。

　　「你怎麼會在我家？你怎麼進來的？」既然莫里亞蒂人坐在客廳裡，艾米麗毫不懷疑剛才在外面按門鈴的就是對方的手下。「出去，我這裡可不歡迎你。」雖然不知道對方在打什麼主意，但艾米麗心裡清楚，只要和莫里亞蒂車上關係，就一定沒好事。

　　「別這樣。」怡然自得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莫里亞蒂喝著艾米麗存在家裡的好茶，語調輕慢，表情欠扁。「聽說那位雷神托爾的弟弟又來紐約了？」

　　「洛基來地球的消息可是頭版頭條，你把這個當作開場白可嚇不著我。」剛剛睡覺的時候手機被扔在了床上，能夠和公寓前臺聯繫的對講機又在大門旁邊，艾米麗現在有點孤立無援。「你究竟想幹什麼？」莫里亞蒂絕對無事不登三寶殿。

　　「是嗎？那他拿了一把假的雷神之錘的消息也是頭版頭條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2

第71章

　　莫里亞蒂怎麼會知道洛基帶來的雷神之錘是假的？

　　艾米麗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雷神之錘」的檢測報告昨晚才出來，複聯和神盾局也是到那個時候才確定錘子是假的。現在不過第二天上午十一點，遠在英國倫敦的莫里亞蒂怎麼會消息這樣靈通？難道神盾局內部也有他的眼線？

　　這不是沒可能。

　　「誰和你說雷神之錘是假的？」繞到沙發前面坐下，艾米麗才發現莫里亞蒂杯子裡的茶居然是她存在家裡一直沒捨得喝的那一盒。「你還真是不客氣。」伸手給她自己也倒了一杯，艾米麗心裡默默吐槽莫里亞蒂不要臉，偷喝她的茶葉。

　　「啊……中國茶。」曾經和艾米麗一起好幾個月的犯罪大師怎麼會不清楚小姑娘的脾氣。「說實話我不太喝的慣這味道，真不知道你為什麼喜歡。」把茶杯放回茶几上，莫里亞蒂說話的內容還是這麼討人厭。

　　喝不慣你還喝！「你來了多久了？」裝茶葉的盒子放在櫥櫃頂層，想要把茶葉泡開最起碼也要十幾分鐘，再加上燒水的時間。莫里亞蒂恐怕最少已經進門二十分鐘了。

　　想想當她在臥室睡得一塌糊塗時，房間裡居然悄無聲息地進了人。艾米麗覺得不寒而慄。

　　「我來的時候你還沒醒，就沒打擾你。」莫里亞蒂表情坦蕩，不知情的人恐怕真的會以為他是個不願打擾人休息的紳士。「就在這裡等了會兒，順便幫你沖了茶。」幫艾米麗把杯子再倒滿，犯罪大師一臉無辜，「結果茶都泡好了你還不醒，所以我只能讓人叫醒你。」他指的是剛剛把艾米麗吵醒的門鈴聲。

　　從莫里亞蒂的敘述來看，對方起碼已經進門半個小時了。可是這半個小時裡，公寓裡沒有人發現過不對，也沒人對他們的出現表示疑惑。「一會兒我一定打電話投訴安保，有人闖進我家居然都沒被發現，這物業管理費我真是白交了。」普通的安保人員哪裡能攔得住這位歐洲的犯罪大師莫里亞蒂？艾米麗這麼說只不過是氣話。

　　「哈哈哈」，似乎看得出艾米麗心裡在想什麼，莫里亞蒂只是笑，「這新公寓還好，位置不錯。之前的那間是和人合租，畢竟不方便。」莫里亞蒂指的是那間和琳達一起合租最後被小丑炸掉的公寓，「看來史塔克工業的員工福利確實優厚，值得我學習。」

　　艾米麗畢竟曾經和莫里亞蒂交往甚密，她從對方看似不經心的語調裡聽出了嘲諷。「你什麼意思？」她租間好點的公寓關老闆什麼事？難道莫里亞蒂是諷刺鋼鐵俠給她的薪水高？「你的員工還有福利？我一直以為你和他們只是暫時性的雇傭關係，犯過案就會立刻分開呢。」艾米麗一直以為「諮詢罪犯」和其他人是合作關係，但現在看來，其實莫里亞蒂真的有個犯罪集團？

　　「哦，艾米麗。無論做哪一行都需要人，你什麼時候見過我自己親自上陣？」慢條斯理地茶杯拿起來，莫里亞蒂靠在沙發上表情怡然自得，「這公寓在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名下，過戶日期就在你搬進來的第二天。再說了，你付的租金只是這棟公寓正常出租價格的三分之一，這可是曼哈頓，寸土寸金，你上次那間鬧鬼的公寓不是還比這間要貴嗎？」莫里亞蒂簡短的幾句話信息量卻不小。

　　「你是說這間公寓是史塔克先生名下的？」艾米麗真的沒想到，當時賈維斯幫忙找來的公寓居然會是自家老闆買下的。

　　「當然。」莫里亞蒂發現艾米麗沒聽懂他的暗示卻也不動聲色，「你今天學校裡還有課吧？就這麼跑回來睡覺？昨晚在複聯那裡沒睡好？」

　　艾米麗這次聽懂了對方的話——莫里亞蒂居然對她的行蹤清清楚楚。艾米麗當初退租那間鬧鬼的公寓可沒說是因為房間鬧鬼才退租，可莫里亞蒂居然知道那件事。現在居住的這間公寓艾米麗曾經因為擔心租金便宜會是凶宅所以特意上網查過房屋登記記錄，她非常確定上面的屋主不是自家老闆。昨晚她睡在復仇者大廈的事按道理除了復仇者之外也沒人知道，今天上午的那節課根本不是艾米麗本專業的課，是她打算去旁聽的課程，根本沒寫在課程表裡。

　　可莫里亞蒂卻知道她打算去旁聽。

　　「你來我家裡是為什麼？」不想費心思去猜莫里亞蒂的想法，她也猜不出來。艾米麗乾脆直接問。「千萬別說沒事，你沒事是不會出現的。」以製造混亂為己任的犯罪大師怎麼可能只是因為想和前女友敘舊這種天真的理由而出現在紐約。

　　「你性子急了不少。」如果莫里亞蒂會乖乖回答艾米麗的問題，那就不是他了。「上次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我有事在忙，之後就沒聯繫你。聽說他死了？」善於繞圈的莫里亞蒂從艾米麗坐下開始就沒正面回答過她一個問題。

　　「……我打給史塔克先生。」艾米麗和一般人比是很聰明，但和莫里亞蒂這種成了精的狐狸比，她那點道行就不夠看了。既然對方一直拖延又躲閃，艾米麗也不想再和對方繼續糾纏下去。犯罪大師出現在紐約又莫名其妙跑進她的家門，開口第一句就有關洛基，想來一定是和複聯還有神盾局有關。「你等著，我去拿手機。」莫里亞蒂沒阻攔小姑娘起身，他只是在艾米麗走進臥室的時候緊緊盯著她。

　　「誒？手機呢？」艾米麗回來的時候因為太困，所以包包被隨意扔在了臥室門口，大衣扔在地上。可她把手包和衣服口袋翻了個遍，也沒找到她的手機。「放哪了？」該不會忘在復仇者大廈了吧？

　　「艾米麗？」莫里亞蒂耐著性子在客廳等了足有十分鐘，可小姑娘還是不出來。如果不是瞭解艾米麗的性格，他都要以為小姑娘因為害怕翻窗逃跑了。「怎麼這麼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只能隱約看見臥室門的一半，莫里亞蒂不得不起身才能看清艾米麗在幹什麼。

　　「你等等。」艾米麗家裡沒有座機電話，又不能拿莫里亞蒂的電話打複聯的內部專線。她只能把外衣的口袋全部翻過來使勁搖——手機到底哪裡去了？！

　　「你在幹嘛？」靠在臥室門框上，莫里亞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小姑娘雙手舉著外套，好像得了羊癲瘋一樣。

　　「……沒事。」虐待外套太起勁的艾米麗直到莫里亞蒂開口才注意到對方進了門。「你去客廳等我吧，我一會兒就出去。」大概是因為曾經相處過，艾米麗發覺她其實根本不害怕莫里亞蒂。「你出去客廳吧。」手機到底跑哪裡去了？明明進門的時候她還看時間來著。

　　「你在找東西？」莫里亞蒂這次來確實是和複聯以及神盾局有關。但他沒想到現在會是這個局面。「什麼找不到了？該不會是用來打我的武器被你自己放丟了吧？」莫里亞蒂還真沒想到艾米麗是在找手機。

　　「放心吧，如果是用來打你的東西，我肯定不會弄丟的。」哼了一聲，艾米麗把外套放下，把放在床上的包包拿過來，直接把東西全倒在床上——所有東西都在，就是沒有手機的蹤影。

　　「說起來你昨天是怎麼制服洛基的？」莫里亞蒂走到艾米麗身邊看著堆在床上的東西。「你到底在找什麼？不會是手機不見了吧？」他總算明白艾米麗在折騰什麼了。

　　「哎。」再把包包裡的東西放回去，艾米麗又走到客廳裡查看玄關的櫃子，可還是沒有手機的影子。「我的手機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莫里亞蒂連昨天洛基在她手裡吃了虧都知道，要是無聲無息趁著她睡著把手機偷走也不是沒可能。

　　「艾米麗，你真的這樣看我？」犯罪大師表情嚴肅。無故遭受到艾米麗的指控，他似乎很生氣。「我什麼時候為難過你？就算是當初……你要你那個愚蠢的異人族朋友琳達把關於我的罪證送到那位CIA探員手裡，我不是也沒傷害過你嗎？」

　　「你在說什麼？！」時隔太久，艾米麗幾乎忘了她曾經做過的事。莫里亞蒂怎麼會知道是她搜集了證據？他又怎麼會知道那些證據是琳達送去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突然有點害怕了。

　　「好姑娘是不會撒謊的。」莫里亞蒂依舊站在臥室門口。「親愛的艾米麗，你真的以為你當初的那點小舉動能夠瞞得過我？嗯？」語調裡帶著笑意，他不理會艾米麗臉色發白，「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你明明膽子那麼小，居然敢做那樣的事。你搜集的那些證據我都看過了，邏輯清晰，證據鏈條完整，時間地點準確，關於參與人員的外貌描述以及身份推測也沒有太大的紕漏。」如果聽到這些話的人是莫里亞蒂的手下之一，那麼對方一定會為老闆難得的表揚而開心。可艾米麗現在只覺得手腳冰涼——莫里亞蒂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是早在事情發生時就一清二楚？還是事後才從神盾局裡探查到的？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艾米麗在今天之前真的天真的以為神盾局把事情掩蓋住了。

　　「從一開始。」犯罪大師聳了聳肩膀。「你真的不擅長撒謊。」艾米麗當初的反常一點都沒能逃過莫里亞蒂的眼睛。「不過當我發現你居然把搜集到的證據交給CIA的時候我確實很驚訝。」一隻手指了指艾米麗，莫里亞蒂笑出聲，「你應該覺得自豪，你可是第一個把我送進監獄的人。夏洛克和麥克羅夫特可都沒這個本事呢。啊，如果那群政府雇傭的探員都像你這樣，事情就好玩多了。」艾米麗當初的驚人之舉救了她自己一命——莫里亞蒂原本曾經想過要不要殺了她。

　　艾米麗一直以為她是憑藉自己的力量擺脫了莫里亞蒂。可到頭來，原來一切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你可真是陰魂不散。」既然莫里亞蒂當初在知道消息之後沒有殺她的意思，想來現在也不會動手了吧？「讓讓。」外面沒有手機，艾米麗還得進臥室找。

　　莫里亞蒂從善如流，一點也沒有阻止小姑娘的意思，但嘴裡卻肯輕易放過這個話題。「艾米麗，你不怕嗎？要知道你可是給我添了不少麻煩，就不怕我殺了你？」為了配合語境，莫里亞蒂還用手比了一個開槍的姿勢。

　　「有什麼怕的？我為什麼怕？」作為初戀對象，艾米麗自認她對莫里亞蒂也許瞭解得不多，但也不是一無所知。既然莫里亞蒂現在能把這件事清清楚楚地說出來，就代表了一個事實——「難道不是你該感謝我嗎？」背對著莫里亞蒂，艾米麗繼續尋找自己的手機，「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在做什麼，而又放任了我。難道我不該認為你被抓的結果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嗎？」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實在找不到東西的她轉過身問，「我拿你的電話打吧，我的找不到了。」手機到底跑哪兒去了？！

　　「哦，親愛的，你真聰明，真的聰明。」犯罪大師滿臉笑容，「不過這麼聰明的你為什麼就沒想到另一個辦法？」看著艾米麗折騰了一大圈的莫里亞蒂慢條斯理地掏出他自己的手機——給艾米麗的手機打電話。

　　果然是自己住太久了居然沒想到這個辦法！

　　這裡是略有些挫敗的艾米麗。

　　音樂聲傳來，似乎隔著什麼東西，音量很小。

　　「啊，在這裡呢。」聲音的來源赫然是床上的被子。艾米麗剛剛睡覺的時候不小心把手機滾在了被子裡。

　　爬上床把被子翻開，失蹤了好一會兒的手機終於出現了。「你等一下吧，我這就給史塔克先生他們打電……」話這個字還沒說完，艾米麗就發現站在床邊的莫里亞蒂表情突然嚴肅。接著，男人快速伸出手，就要把艾米麗往床下拉。

　　在面對突發狀況時，人的本能反應都是躲閃，艾米麗也不例外。莫里亞蒂伸出手的時候，正跪坐在床上雙手拿手機的艾米麗下意識地向另一側傾斜想要躲開對方的動作，因為雙手沒有支撐，她險些直接摔倒在床上。而一次沒有拉住人的莫里亞蒂則把另一手裡的手機扔掉，伸出手，兩隻手一起，半拖半拽地拉住艾米麗的胳膊，奮力向床下拉，「別亂動！」犯罪大師的聲音裡罕見的驚慌。

　　「呀！」艾米麗被拉得滾下床，直接摔在地板上，莫里亞蒂也一起倒在她身上。

　　「嘭！」

　　幾乎是兩個人倒在地上的瞬間，巨大的撞擊聲傳來，臥室的玻璃被撞碎，細小的碎塊撒了一床一地。

　　「嘿！放開她！」趴在地上，艾米麗聽到頭上傳來混亂的碰撞聲和叫喊。接著，蓋在她身上的男人猛地被人拽起。抬頭看過去，剛剛還一身高定西裝精英紳士派頭的犯罪大師已經被白色的蛛網粘在了臥室衣帽間裡的衣櫃上。

　　「不許動！」莫里亞蒂守在外面的人手在聽見聲響後也沖了進來。

　　之後，就是一陣兵荒馬亂。

　　艾米麗的小公寓這還是第一次擠進了這麼多人。

　　警署就在附近的紐約員警在一分鐘之內率先趕來，之後被聞訊而至的FBI趕走。三分鐘後，神盾局的一大群黑西裝出現，外加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和詹姆斯·巴恩斯以及坐著直升機趕來的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

　　「艾米麗，受傷了嗎？」此時，艾米麗已經坐在了自家客廳的沙發裡。臥室裡，窗戶和一整面牆幾乎都不見了，破碎的玻璃撒了一地，滿是灰塵。小蜘蛛彼得下樓去追砸壞玻璃和牆面的始作俑者，神盾局的黑西裝在勘察犯罪現場，三位復仇者一面安慰艾米麗一面緊緊盯著被莫里亞蒂和他的四個手下——蜘蛛俠彼得·派克立了奇功，現在，「諮詢罪犯」和他的四個手下全部被白色的蛛網牢牢粘住，動彈不得。區別只在於，犯罪大師的待遇好一點，最起碼是被垂直粘住的，好歹腳還在地上，能勉強維持住風度，可他的四個手下就沒這麼好運了。一個被吊在了天花板上，兩個連平面都沒攤上，被蛛絲粘在了臥室天花板和牆壁交接的地方，還有一個最慘，被蛛絲拉著腳，正懸空在大樓外面。

　　「我沒事，沒受傷。」艾米麗除了在地板上不痛不癢地摔了一下之外根本毫髮無損。與房間裡的其他五個人比起來，她的狀態簡直好太多了。「彼得他……」艾米麗沒看清剛剛砸壞臥室玻璃和牆面的人是誰，她只看到小蜘蛛緊隨其後跳進來，伸手制服了莫里亞蒂一行人。

　　「一個搶銀行的變種人，會飛。」娜塔莎知道情況。「彼得去抓了，你不用擔心，神盾局的人會配合他的。」那種小嘍囉剛剛好給年輕人練手，所以幾位復仇者才沒去幫忙。「艾米麗，你這裡是怎麼回事？」天知道，當神盾局接到FBI通知說紐約員警在追捕一起銀行搶劫案嫌疑人時遇到了金·莫里亞蒂的時候，幾位復仇者有多震驚。「他欺負你了嗎？」尤其這個發現莫里亞蒂的地點居然還是小姑娘艾米麗的家。

　　「呃……不是的。事情有點複雜。」彼得的蛛絲還沒被解開，艾米麗知道莫里亞蒂一行人現在還在粘在牆上。「其實他是來……」話還沒說完，金紅色的身影飛進客廳，鋼鐵俠也趕來了。

　　「艾米麗。」在神盾局總部審訊洛基的鋼鐵俠在收到消息後心急如焚，草草結束談話立刻就趕來了。「受傷了嗎？」從臥室破損的大洞飛進來的史塔克壓根兒沒注意到房間裡那四個多出來的「掛件」。

　　「我沒受傷，彼得來得很及時。」才剛剛經由莫里亞蒂得知她居住的公寓也是自家老闆安排的，艾米麗現在見到對方當然要道謝。「史塔克先生，我才知道這公寓是你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紐約好老闆有木有！

　　「這種小事你也要謝我？」史塔克當初隱瞞公寓的情況只是因為怕小姑娘會拒絕，倒是沒有別的意思。「莫里亞蒂呢？不是說莫里亞蒂出現了嗎？他在哪兒呢？」看到艾米麗確實沒受傷，他總算放了心，「他人呢？跑了嗎？」分手那麼久，居然還跑來糾纏女孩子，史塔克對莫里亞蒂的這種行為非常鄙視。

　　「沒有的。他們被彼得抓住了。」想想莫里亞蒂的慘狀，艾米麗忍不住想笑，「在裡面呢。」一向以智商征服世界的莫里亞蒂居然也有這麼一天，真是應了一句話——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嘿，莫里亞蒂人在哪兒呢？」菲爾·寇森繼續留在神盾局總部審問洛基，現在負責現場指揮的探員是一個方臉大漢。「史塔克先生，金·莫里亞蒂和其同夥兒已經被蜘蛛俠制服了，我們在等待設備到場就可以押送人犯了。」已經被蜘蛛俠制服的莫里亞蒂被這位探員默認成了神盾局的犯人。

　　「就在裡面牆上呢。」艾米麗指了指臥室的方向，「我帶你去看。」難得莫里亞蒂也有這麼丟臉的時候，艾米麗為了報答對方對她的「照顧」可不會手軟。

　　走進臥室，艾米麗先指了指天花板和牆壁間隙裡的兩個人，「史塔克先生，彼得射蛛絲真的太准了，就那麼一下，他們倆就被抓住了。」然後轉過身，指了指已經被砸壞的衣帽間的大門，「莫里亞蒂在那裡。」

　　白色的蛛絲纏在莫里亞蒂的黑色西裝上非常醒目。這位一貫以「酷帥狂霸拽」的態度出現在世人眼前的犯罪大師現在面無表情。

　　「彼得為什麼會把他們綁在你臥室裡？」史塔克難得沒顧得上嘲笑對方。「艾米麗，事發的時候你們在臥室？」

　　「啊？不，我……」艾米麗沒想到自家老闆的重點居然是這個，「是這樣的，其實當時……」她打算給自家老闆詳細介紹一下情況。

　　「中午好，史塔克先生！」順利抓住銀行搶劫犯的小彼得從窗戶外面蕩進來，輕盈得不像蜘蛛，像一隻鳥，「艾米麗，你沒事吧？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把手裡的蛛絲扯斷，彼得站到艾米麗旁邊，「你怎麼能放這種人進家門，要是出事了可怎麼辦？！」明明年紀比艾米麗小，彼得現在卻一副教訓人的態度。

　　「我？不是的，我……」我才沒有要放莫里亞蒂進門呢！

　　可艾米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史塔克搶了先。

　　「怎麼回事？」鋼鐵俠一臉嚴肅地看小蜘蛛。

　　「史塔克先生，你這次真得好好教育她!」上次艾米麗拿酒卻害得自己被教訓了一頓，彼得這次終於逮到機會了。「就他」，小蜘蛛一指莫里亞蒂，當著在場幾位復仇者和許多神盾局探員的面，彼得滿臉正義，「他欺負艾米麗，把她往床邊拉，我都看見了！幸虧我來得及時！」

　　「彼得你不要亂說話！」——這裡是我們已經被小夥伴的總結能力驚呆了的女主角。

　　莫娘要被彼得坑死了，哈哈哈哈，好早就想揍他一頓啦！！！


第72章

　　現在房間裡的氣氛，非常凝重。

　　「不是那樣的……」現在回想當時莫里亞蒂的行為，艾米麗明白面對臥室落地窗的對方一定是透過玻璃看到了即將撞過來的變種人，所以才會伸手去拉她。「史塔克先生，事情不是那樣的……」在蜘蛛俠彼得·派克出言指責莫里亞蒂圖謀不軌之後，無論是房間裡的神盾局探員還是站在門邊的幾位復仇者表情都非常嚴肅。

　　「……艾米麗，你先出去。」史塔克細細察看面前小姑娘的表情，發覺她沒有勉強之後才開口，「羅曼諾夫，你先帶她下去。」鋼鐵俠毫不客氣地指使黑寡婦。

　　「史塔克先生？」艾米麗擔心對方不信，「我真的沒事，彼得他看錯了。」平心而論，「諮詢罪犯」金·莫里亞蒂確實壞事做盡，害人無數。但是強迫女孩子這種事這麼沒品的事他還是不會做的。「事情真的不是那樣的。」

　　「好，我知道。」剛剛還一臉嚴肅好像下一秒就會沖上去打人的鋼鐵俠對艾米麗擠出一個笑臉。「你先和羅曼諾夫一起去車裡等我們。」莫里亞蒂無故出現在美國事關重大，艾米麗作為第一個和他接觸的人勢必要接受神盾局的詢問。史塔克要求黑寡婦和艾米麗同行意在要羅曼諾夫承擔起這個負責詢問的角色。

　　「好了艾米麗，我們去樓下等他們吧。」娜塔莎自然領會了鋼鐵俠的意思。雖然她和史塔克不太對盤，但小姑娘艾米麗還是很討她喜歡的。「呃……你先收拾一下，把需要用的東西帶上幾件，這間公寓恐怕最近兩天你都不能回來住了。」如果只是落地窗被損壞，更換倒是不麻煩。但問題在於牆面也有很大程度的破損不說，這間公寓是金·莫里亞蒂出現的地方，如果處置不當，很可能會讓住在這裡的艾米麗受到傷害，所以短期內，小姑娘是不能再住在這裡了。

　　「這樣呀，那我拿箱子。」艾米麗原本以為只要等神盾局的探員把莫里亞蒂一行五人從牆上扯下來，再找人把玻璃窗裝好，她就可以接著住了。但看娜塔莎的表情，她明白事情可能還有她暫時沒想到的麻煩。「稍等我一下。」把被塞在床底下的小行李箱拖出來，艾米麗簡單拿了幾件衣服和常用的物品。「好了，我們走吧。」有神盾局探員看場，艾米麗一點都不用擔心她會丟東西。

　　原本以為行程的終點會是復仇者大廈，可是車沒開出去多久，艾米麗就發現方向不對。「我們這是去哪兒？」現在的行駛方向可和復仇者大廈南轅北轍。

　　「我們要去神盾局的總部。」史蒂夫坐在艾米麗對面，「金·莫里亞蒂這次出現在紐約，但我們事先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事關重大，神盾局需要先行審訊。」復仇者聯盟說到底只是個民間組織，擁有政府許可的神盾局才有執法許可權。「艾米麗，你……還好嗎？」生在一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史蒂夫見過太多人性的醜惡，他非常擔心艾米麗。

　　「我真的沒事，事情不是都和你們說了嘛。」剛剛坐進車裡，艾米麗就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和幾位一臉擔憂的復仇者講述了三遍。「彼得看見他拉我是因為那個撞進房間的變種人，我們會在臥室是因為我在找手機給你們打電話。」大概真的是莫里亞蒂壞事做盡的報應，一貫自詡逼格很高的犯罪大師居然也有被人懷疑是強迫女孩子的人渣的這麼一天。如果故事的主角不是她自己，艾米麗簡直想放鞭炮慶祝一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呀。

　　「誒呀，那你早說嘛。」小蜘蛛撓撓腦袋，「我誤會了，以為他要欺負你，所以才……」彼得在聽完艾米麗的解釋後就一直坐立不安，車子開出去十分鐘了，蜘蛛俠就好像身上長了跳蚤一樣來回亂動。

　　「彼得你怎麼了？」不就是把莫里亞蒂和他的四個手下粘在牆上嗎？這種事彼得明明常幹，為什麼現在卻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就算莫里亞蒂這次沒欺負我，他也不是什麼好人。你教訓他一點都沒錯的，怎麼還一副愧疚的樣子？」小蜘蛛的表現實在太明顯了，艾米麗就是想忽略也難。「你最近幾天都沒看新聞嗎？莫里亞蒂還搶銀行了呢。你要是覺得綁他愧疚的話，每週都被你掛在紐約員警總部大樓上的壞蛋們哭的呀。」「諮詢罪犯」做下的壞事數不勝數，要是按照彼得一貫處置犯人的標準，他就是被掛在國會大廈上一年也是應該的。

　　「不是的……」因為誤會小夥伴被男人欺負，彼得剛剛下手頗重。可是這些話他沒辦法告訴艾米麗一個女孩子。「我剛才在粘人的時候……我……」內心兩條寬麵條淚直往下流，彼得已經在內心設想到了他因為故意傷人致人重傷罪被紐約員警逮捕然後在監牢裡度過十幾二十年的時光了。「艾米麗，我剛才……我……」史塔克先生你為什麼沒上這輛車，快來救救我，你的律師團裡有沒有擅長打刑事官司的呀。

　　「彼得？」史蒂夫和娜塔莎自然也注意到了小蜘蛛的不對勁，「你怎麼了？你剛才受傷了？」蜘蛛俠彼得·派克渾身上下寫滿了四個大字——我不正常。

　　「沒有沒有，我沒受傷。」搖了搖頭，彼得看看坐在身邊的小夥伴，又看看坐在對面的美國隊長和黑寡婦，最後探頭看了看副駕駛位置的詹姆斯·巴恩斯，一番猶豫，他還是決定這事一會見了史塔克先生再說。「沒什麼，我就是……好奇這個金·莫里亞蒂怎麼會認識艾米麗。」出現在媒體頭版頭條中的犯罪大師居然還和自家小夥伴是舊識，彼得覺得這個故事一定也不簡單。

　　「彼得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小蜘蛛是後加入復仇者聯盟的，因此不知道她和莫里亞蒂的糾葛。艾米麗只能再次把她糟心的初戀物件拉出來溜溜。「莫里亞蒂在紐約大學數學院做過客座教授，當時我兼職，就做了他的嚮導，帶著他在紐約亂轉，參觀遊覽。」先鋪墊一下，免得嚇著單純的小蜘蛛。「後來吧……他就成了我的初戀對象。」兩手一攤，艾米麗對著目瞪口呆的彼得做了一個寶寶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最後呢……我們就分手了。」莫里亞蒂進監獄那段被艾米麗自動省略了。

　　「啊？初戀？！」彼得設想過莫里亞蒂是因為史塔克先生的緣故才找上自家小夥伴，也設想過自家幸運值負數的小夥伴只是單純因為倒楣才會遇到這種事，但他做夢都沒想到，答案居然是因為莫里亞蒂是自家小夥伴的初戀物件！

　　「彼得……你不用反應這麼大吧？」不過是承認莫里亞蒂是初戀對象而已，為什麼小蜘蛛臉都白了？「啊，你想什麼呢！我才沒做過壞事呢！」艾米麗以為彼得是腦補了她和莫里亞蒂同流合污的劇情，「我們認識這麼久了，我是做壞事的人嗎？你要是這樣想我可生氣了。」彼得蒼白得好像見了鬼一樣的臉色實在讓人難以忽視。

　　「彼得，你怎麼了？」史蒂夫也不明白一向和艾米麗關係好得要命的蜘蛛俠為什麼表現這麼反常。「艾米麗是我的鄰居，我可以向你保證，她和莫里亞蒂做的惡事沒有任何關係。」小蜘蛛彼得·派克和艾米麗關係好是被其他人都看在眼裡的，史蒂夫可不想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罪犯破壞兩個小孩子之間的友誼，「你認識她也很久了，她不是那種人。」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彼得之所以臉色蒼白根本就不是因為這個。「我知道的，艾米麗可沒做壞事的本事，就她那膽子……」話癆的小蜘蛛在不經意間再次插了小夥伴一刀，「上次我們倆出去玩，我說我可以帶她在天上過去，節省時間又省了油錢，她死活不幹，說是怕半路掉下去！」彼得對於小夥伴的不信任非常不滿，「她連這點事都怕，一看就沒有做壞事的天賦。」身為超級英雄，蜘蛛俠對自家小夥伴的膽子表示了鄙視。

　　「我們倆那天是要去華盛頓玩，從天上蕩過去這主意也虧你想得出來！」該吐槽的明明是她，沒想到彼得居然倒打一耙，「而且那天風很大，很冷的！」艾米麗體質正常，可比不得超級英雄們刀槍不入。

　　「反正我不是懷疑你做壞事。」彼得後來也反省了一下，他的主意確實很爛。「你別生氣，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小蜘蛛在心裡默默計算了一下他自己那點微薄的積蓄，覺得真的不夠他支付保釋費用的。

　　「只是什麼？你從剛才起就怪怪的。」從兜裡翻出一包牛肉幹，艾米麗打開先遞給彼得一大把，「我還沒謝謝你呢，謝謝你今天救我。算上這次，你都救我好幾次了。」確切說是三次，「我請你吃頓大餐好不好？想吃什麼儘管說，我請客。」雖說大恩不言謝，但總得先請救命恩人吃頓飯不是？「嗯……中餐好不好？你說想吃什麼？要是覺得紐約的不正宗，我們讓賈維斯幫我們找一家好的。」自從某次蜘蛛俠被艾米麗領著去吃了一頓中餐之後，小蜘蛛就徹底淪陷在了美食的陷阱裡——論美食，我大天朝還沒怕過誰！

　　這不會是自己最後的晚餐吧？彼得心裡苦，「好，我想吃你之前領我去吃的那個火鍋。」最後一頓飯了，就奢侈點吧，「你把錢包帶足了，我要好好吃一頓。」嗚嗚嗚，梅，我對不起你，我就要進監獄了，我再也不能照顧你了，你趕緊找個能照顧你的男人嫁了吧。

　　「你要是想吃別的也行，你可以隨便挑……」為什麼彼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這一會兒的功夫，說是面如死灰都差不多了。「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艾米麗把牛肉幹的袋子放下，乾脆拉過彼得的胳膊，「你哪裡受傷了嗎？還是莫里亞蒂的手下剛才打中你了？」

　　「彼得，你到底怎麼了？」正面對著小蜘蛛的美國隊長和黑寡婦也一臉關切，坐在前面副駕駛的詹姆斯·巴恩斯直接透過車廂被放下的擋板回過頭來看，「彼得你臉色太差了，到底怎麼了？」剛上車時還好好的，怎麼這麼一會兒功夫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我……」內心太過煎熬，彼得忍不住了，「艾米麗，我先問你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就坐在艾米麗身邊的蜘蛛俠側過身體正面對著他的小夥伴，表情嚴肅認真。

　　「……嗯，你問吧。」難得見到蜘蛛俠一臉凝重，車廂裡的其他人都不自覺地認真對待，「你想問什麼說吧，我會告訴你的。」把牛肉幹袋子遞給史蒂夫，艾米麗坐直，表示她也很認真。

　　「艾米麗，我想問……」舔了舔嘴唇，彼得吞吞吐吐，「問，問你……」把手裡的蜘蛛俠頭套揉了揉又揉，「艾米麗，你和我說實話……你……會不會……」甚至神經質地抖了抖胳膊，彼得一閉眼睛，把心裡想問的說了出來——「你會不會考慮和莫里亞蒂複合？！」

　　「哈？！」艾米麗做夢也沒想到小夥伴憋了半天居然就是要問這個。「彼得你沒發燒吧……」對方那麼嚴肅，害得她還以為彼得要問什麼事關世界和平人類滅絕的大問題呢，結果居然問這個？！

　　「哇哦。」詹姆斯·巴恩斯吹了個口哨，「彼得你是想追艾米麗嗎？那你可得抓緊了！」看熱鬧不嫌事大，前冬日戰士跟著起哄。

　　「艾米麗，你回答我。」彼得不理會其他幾個復仇者驚訝的眼神，一心盯著自家小夥伴。

　　「……不會，當然不會。我當初一時鬼迷心竅才會看上他，現在都知道他是什麼人了，怎麼還會和他在一起？」因為彼得的表情太認真，艾米麗不得不也嚴肅認真地回答自家小夥伴這個迷一樣的問題。

　　「啊，太好了……」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彼得伸手把艾米麗放在他腿上的牛肉幹拿起一個，剝開紙，狠狠咬了一大口，「艾米麗……」喘了喘氣，彼得把牛肉乾咽下去，「我剛才做了一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既然小夥伴不會考慮和莫里亞蒂複合，那麼應該就不會怪他的擅作主張了吧？

　　「如果不是我知道你有暗戀對象，就你這個反應，我還以為你愛上我了呢。」艾米麗也拿起一個牛肉幹塞進嘴裡，「說吧，什麼事？要我幫忙嗎？儘管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拍了拍胸脯，艾米麗做出豪氣雲天狀。

　　「差不多……」把包裝紙揉成一團，彼得看看身邊的艾米麗，再看看旁邊六隻瞪得渾圓的大眼睛，「艾米麗，你是史塔克先生的助理，應該見過很多人吧？我是說，律師和員警，或者法官一類的？」眨巴眨巴眼睛，彼得可憐兮兮地看著艾米麗。

　　「律師和員警？」仔細想了想，艾米麗回答，「史塔克先生的律師團主席我見過一次，但是不熟悉。剩下的就是FBI和國土安全局的高官我見過幾個，員警嘛……我認識BAU的探員。但是法官我就不認識了。」彼得問這個幹什麼？「你是不是惹了什麼大麻煩？不用怕的，你可是複聯的蜘蛛俠，誰也不能抓你的。」艾米麗堅信自家善良正義的小夥伴絕對不會做壞事，所以彼得一定是遇見壞人了。「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煩？你和史蒂夫說。」美國隊長和黑寡婦在此，誰敢欺負彼得？

　　「我是說……」又拆開一根牛肉幹，彼得垂頭喪氣。「艾米麗，你說故意傷人致人重傷……法官會不會判很重啊？」小蜘蛛不敢抬頭，「你說保釋會花多少錢？」真·窮光蛋·蜘蛛俠·彼得·派克可沒艾米麗那麼擅長賺錢理財，他的積蓄實在沒幾塊錢。

　　「你有朋友出事了嗎？」娜塔莎開口，「這事一會兒讓寇森給你找個律師問問，如果事情不嚴重我們幫你想想辦法。最起碼史塔克的律師團還在呢，你不用擔心。」黑寡婦壓根兒沒想到彼得說的是他自己，還以為蜘蛛俠有朋友出事了呢。

　　「不是……不是我朋友。」第二根兒牛肉幹吃完，肚子裡有了東西，彼得覺得心也沒那麼慌了。「不是我朋友，我是說我……我自己剛才……」下手太重了。

　　「是說銀行搶劫犯嗎？」艾米麗剛才倒是看見了那個被捆成球的銀行劫匪被神盾局探員滾進車裡的場面，「沒事的，他可是犯人，而且又是異人族，沒那麼容易出事的，你別多想。」她以為小蜘蛛是因為抓犯人下手太狠了在自責，「彼得你也太小心了，那可是搶銀行的劫匪，他受點傷很正常，不會有哪個法官會找你的麻煩的。要是誰敢那麼做，史塔克先生的律師可饒不了他。」重度腦殘粉對自家偶像迷之自信。

　　「呼……不是那個搶銀行的劫匪。」彼得終於下定決定把事情告訴艾米麗，「我是說莫里亞蒂，我剛才在你家粘人的時候下手太狠了，恐怕……要出事。」

　　莫里亞蒂？車廂裡的三個人和一個探過頭來的詹姆斯·巴恩斯互相對視，不明白小蜘蛛在說什麼。「彼得，你不是把他們粘在艾米麗家牆上了嗎？怎麼會要出事呢？」蜘蛛俠抓人的標準配備就是用蛛網粘人，以往可從沒聽過犯人受傷的消息呀？

　　「我當時誤會了，以為他要欺負你。」彼得滿臉歉意地看著艾米麗，「那個搶劫犯跑得又快，我又怕他跑了，所以當時就沒細想，我一生氣……」因為誤會呆在自家小夥伴臥室裡的男人圖謀不軌，當時幾乎是怒火中燒的小蜘蛛想都沒想就給了莫里亞蒂一個特殊照顧。可是誤會解開了，彼得卻又覺得他自己下手太狠了。「我一生氣，就往他嘴裡也射了蛛絲，所以他到現在也不能說話。」

　　所以莫里亞蒂剛才一言不發是因為嘴被粘上了？！

　　沒忍住笑，艾米麗豎起大拇指誇獎了一下彼得的創意，「幹得好彼得，他那個人就靠著一張嘴到處騙人，你把他嘴粘上是一個明智的決定！」莫里亞蒂也有今天？報應！

　　「可是我把他嘴粘上是為了讓他不要把事情說出去……」撓了撓頭，彼得坦白了一個讓在場眾人震驚不已的事實。「我當時真的太生氣了，所以射出去粘他的蛛網裡面……還有一個小蛛網。」用手比劃了一下大小，彼得示意幾人那個小蛛網有一個成年男人手掌大小，「我把它勒在了……」這話和艾米麗一個女孩子說實在有點尷尬，彼得把目光投向了坐在車廂裡的唯一一個男人，美國隊長史蒂夫。「他那裡……」蛛網使用得爐火純青的蜘蛛俠彼得·派克盛怒之下，把一個形狀特殊的小蛛網牢牢勒在了莫里亞蒂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上。

　　「哇哦。」比起還沒明白的艾米麗和美國隊長，黑寡婦反而是第一個明白小蜘蛛意思的人。「你是說你把一個蛛網，勒在了金·莫里亞蒂……」眨眨眼，娜塔莎只想笑，「幹得好彼得，他那種人就該受點教訓。」

　　「不是的，羅曼諾夫小姐，事情很嚴重的！」神盾局在搬運犯人的時候連帶蛛網一起搬運，也就是說，這個蛛網現在已經在莫里亞蒂身上呆了超過一個小時了。那裡被勒住一個小時，彼得·派克都不敢想莫里亞蒂現在會是什麼狀態，「他……會殘了的吧……」

　　「你是說……」終於明白過來的艾米麗張大嘴看著自家小夥伴，「你是說……莫里亞蒂被你……」那畫面太美，艾米麗都不敢想，「天呐，彼得你……」幹得漂亮！「你別怕，這種事他不會說出來的，否則丟臉的是他自己。」車子剛好停下，艾米麗一把拉開車門，「走，我們去和史塔克先生說一下。」艾米麗喜歡看莫里亞蒂倒楣，但如果彼得的蛛網真的造成了什麼不可逆轉的後果，艾米麗卻也害怕小夥伴會受到報復，「走。」一把拉起彼得，艾米麗快步跑到前面停靠的那輛黑色SUV前面，「史塔克先生！」自家老闆坐得車子剛好是押運犯人的那輛，「史塔克先生，我和你說……」車門打開，還沒等艾米麗把事情告訴自家偶像，就被全副武裝的探員押送下車的莫里亞蒂把她嚇了一跳。

　　只見莫里亞蒂的身上還牢牢裹著好幾層白色的蛛網——彼得在臨上車時特意給他加的——西裝和襯衫的口子扣得整整齊齊，可那張臉，卻五顏六色。

　　「怎麼了？」一身輕鬆的鋼鐵俠滿臉笑容地走下車，和滿臉已經看不見表情的金·豬頭·莫里亞蒂形成了鮮明對比，「你和彼得有事找我？」

　　「啊……」彼得一把拉住自家小夥伴，「沒事，沒事了，我們沒事。哈哈，史塔克先生你忙，你忙，我和艾米麗……自己找地方呆著。」


第73章

　　各司其職的復仇者們在進了神盾局大樓後就不見蹤影，只留下無所事事的蜘蛛俠彼得·派克和艾米麗一起，被一位女性探員帶著進了一間寬敞的休息室，並且表示他們兩個人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通過房間內的設備通知人送過來。總結一下大意就是——休息室裡隨便玩，但不許出去亂逛。

　　「她給我的感覺好像羅曼諾夫小姐呀。」身穿職業套裝的女探員出去後，閒不住嘴的彼得立刻和艾米麗八卦，」 雖然看起來很溫柔，但都是那種只要你不聽話她就會立刻跳起來狠狠揍你一頓的類型。」曾經接受過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親自訓練的彼得至今回想起來都覺得腹部隱隱作痛。

　　「你就不怕娜塔莎聽到？」艾米麗也被老闆鋼鐵俠要求過進行訓練，希望她能學個一招半式防身。艾米麗最初對於這個提議也很感興趣，還曾經暗搓搓地期待她有朝一日可以練得和黑寡婦一樣厲害。可連完成最基礎的熱身運動都困難的她在苦練了一個星期之後差點因為疲勞過度病倒，最後只能失望地放棄了那個成為「娜塔莎第二」的計畫。

　　「不會的，他們都去樓上審訊莫里亞蒂了。」彼得五感靈敏，他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剛才從電梯出來的時候聽到了，他們要去我們上面一層。」彼得和艾米麗是先被人領下電梯的。「就是不知道那個莫里亞蒂現在怎麼樣了。」因為被鋼鐵俠痛揍莫里亞蒂的行為嚇了一跳，彼得甚至沒敢讓艾米麗把他做的事說出去。

　　「彼得」，艾米麗覺得有點對不起小蜘蛛，「這事都怪我。要是我早一點通知大家你也就不會誤會了，現在事情鬧成這樣，我真的……」莫里亞蒂是什麼人？瑕疵必報這個詞用在他身上一點都不誇張。什麼？你說大BOSS都有胸襟？別開玩笑了，BBC電視劇裡，莫里亞蒂可是毒殺了一個嘲笑他的同學，還把證物保存了十幾年。彼得得罪了這樣一個人，艾米麗真的很擔心。

　　「行了，我可是蜘蛛俠。」彼得做了一個健美運動員常做的姿勢，雙手握拳，然後胳膊向上彎曲，兩個拳頭靠近太陽穴，「就那個莫里亞蒂，他可打不過我。」小蜘蛛彼得力氣很大沒錯，但身上真的沒什麼肌肉，再加上蜘蛛連身衣是緊身款，他現在的姿勢，一點也看不出健壯不說，更活像是個練瑜伽的進錯了健身房。「莫里亞蒂現在已經被史塔克先生他們抓住了，他翻不出什麼風浪的。」彼得當然能看出小夥伴的擔憂，「艾米麗，我在紐約抓過那麼壞人，如果我每次都擔心事後壞人會來報復我的話，那我不是早就嚇死了？」蜘蛛俠彼得·派克雖然年輕，但他話癆的外表下有著超越年齡的堅強和成熟，「你也別自己嚇自己。莫里亞蒂他是壞人，史塔克先生和神盾局這次一定不會讓他再逃脫，他沒機會出來找我麻煩的。」小蜘蛛彼得每次說道鋼鐵俠的時候都對對方有著謎之信任。

　　「呼，說得也對。」莫里亞蒂作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萬一這次他真把他自己作死了呢？「不過史塔克先生下手真是太狠了，那張臉……」回想一下犯罪大師當時的慘狀，「被打成那樣，我估計莫里亞蒂恐怕這輩子都沒這麼丟人過。」鼻青臉腫四個字簡直就是為對方量身定做的。

　　「可不是。」彼得給他自己倒了杯可樂，把果汁遞給艾米麗。兩個人坐在舒服的沙發上啃牛肉幹，「我從來沒見過史塔克先生打人，真不知道當時車裡都發生了什麼。」回憶一下人犯的慘狀，彼得開玩笑地調侃，「其實我覺得莫里亞蒂要是真的想報復，都不一定會想得起來我。」把神盾局提供的水果盤推給艾米麗，「史塔克先生打他那麼慘，他要是能出去，一定會先找史塔克先生拼命的。」鋼鐵俠可是把莫里亞蒂打得不成人樣，和對方比起來，彼得覺得他自己在蛛網上動得那點小動作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不過嘛……」搖頭晃腦，彼得把艾米麗看得直發毛。

　　「你想幹嘛？」眼見蜘蛛俠一臉「我就是看著你」的表情，艾米麗非常警覺，「現在洛基和托爾的事情都沒解決，又來了莫里亞蒂，正是忙的時候，你可別打什麼鬼主意。」上一次彼得這樣看著她是因為想弄到一張復仇者大廈的內部訪客門卡——當然，只能在底層參觀——去討好某個暗戀的姑娘。可他們現在是在神盾局總部大樓，「神盾局不是復仇者大廈，我們要是亂跑會被人當成間諜抓起來的！」秘密機構的總部大樓可不是能隨便閒逛的地方，艾米麗可不想因為莫名其妙的理由被人當成可疑人員抓起來，「史塔克先生他們都在忙，你要是被抓了，可沒人撈你。」艾米麗不是不好奇這座傳說中的神盾局總部到底是什麼樣子，但實在客觀條件不允許。

　　「我可沒說我要出去逛。」小蜘蛛站起來走到了艾米麗正對面。隔著茶几，居高臨下的彼得雙手交叉抱胸，一臉高深莫測，「你是自己說還是等我審問，快點決定吧。」艾米麗的小夥伴現在居然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表情對著她。

　　「哈？你在說什麼？」不明白她自己怎麼會突然變成了被彼得審問的物件，艾米麗表示她現在有點方，「你想要問什麼？」這個展開是怎麼回事？之前他們倆有談什麼奇怪的話題嗎？

　　「還抵賴。」身為紐約市的義警，人民的好鄰居，複聯的一份子，艾米麗的小夥伴，彼得對於女孩子的隱瞞行為表示了深切的鄙視，「我暗戀的姑娘是誰你都知道，可你自己的事居然瞞我瞞得這麼嚴。」虧得彼得還一直把艾米麗當成好朋友，什麼事都和她說。「艾米麗，我都看出來了，你還是自己坦白吧。你要是坦白了我就原諒你。」小蜘蛛一臉「寶寶大度，不和你計較」的表情。

　　「坦白什麼？」剛才在車上已經把莫里亞蒂和她自己的關係告訴了彼得的艾米麗有點懵，「你在說什麼？」仔細想想今天發生的事，艾米麗十分確信她沒什麼隱瞞蜘蛛俠的地方。

　　「還騙我。」一隻手掐腰，一隻手伸出來直指自家小夥伴，蜘蛛俠彼得·派克一臉看穿了一切的表情，「說吧，你是什麼時候和史塔克先生在一起的。」

　　「噗……咳咳咳……」艾米麗差點沒被嗆死。

　　「你看看你，這麼點事都禁不住。」小蜘蛛給艾米麗倒了杯清水。嗆得喘不過氣的女孩子一邊咳得滿臉通紅，一邊拼命向自家小夥伴揮手——表示她沒有和鋼鐵俠在一起。

　　「你……你是想嗆死我是不是？」咳得嗓子都疼了，艾米麗才總算把這口氣喘過來，「咳……誰和你說我和史塔克先生在一起的？造謠小心我揍你！」把最後舉起來揮了揮，艾米麗做了一個要打人的姿勢。

　　「你怎麼還不承認？」彼得覺得委屈，「我要是沒看出來你瞞著我就算了，現在我都看出來了你還瞞著我？」話癆的語速可是很快的，「史塔克先生特意買了公寓低價租給你住，還怕你不肯租瞞著你；看看你的手機，史塔克先生親自出品；看看那個手機殼，裡面的設計甚至能放倒洛基，一個神明；還有，你每次有事史塔克先生都一定到場；上次你在倫敦差點出事，史塔克先生把他防身的手錶都給你了。」彼得當時聽說了之後羡慕得不要不要的，「這次這個金·莫里亞蒂，史塔克先生把他打得那麼慘，你可別說不是因為你！」小蜘蛛之前一直以為鋼鐵俠照顧艾米麗只是因為艾米麗是他的私人助理，但今天的事情發生之後，彼得可不這麼認為了，「還有，隔三差五史塔克先生就請你吃大餐。自從我來複聯之後，史塔克先生一次都沒被八卦雜誌報導和哪個模特在一起！」看艾米麗已經止住了咳嗽，彼得把放清水的杯子拿起來遞給她，「艾米麗，你快點坦白了吧。坦白了我們倆就還是好朋友！」小蜘蛛一臉「我大度，我善解人意」的樣子。

　　「真的沒有！」被人誤會和偶像有一腿的艾米麗非常崩潰，「我沒有和史塔克先生在一起，你這個推理也不成立。史塔克先生照顧我是因為我是他的員工。」好吧，最後的這個理由有點牽強，「彼得，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得出的這個結論，但是我和他真的不是那種關係！」可能兩個人走得是近了點，但艾米麗非常確認她和自家老闆絕對沒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誒？好像這樣說有點奇怪？

　　看著艾米麗非常堅持的表情，小蜘蛛歎了口氣，「你不想說也沒關係，但是我得和你說。」回到小夥伴旁邊坐好，彼得年輕的臉上擺出一副過來人的架勢，「史塔克先生他呢，確實很優秀，對你也很好。我也很崇拜他沒錯。可是他前科太多，你要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還得考慮清楚。」因為嬸嬸梅獨自照顧彼得的緣故，年輕的小蜘蛛對女孩子有種本能的照顧情緒，即使那意味著質疑他的人生導師，「艾米麗，我們是好朋友。」彼得明亮清澈的眼睛裡滿是關心。

　　「我知道的。」艾米麗把果盤裡的水果叉了一個遞給小蜘蛛，「謝謝你彼得，但是呢……」艾米麗想要繼續和小夥伴解釋一下她和鋼鐵俠之間清白的關係，「我和史塔克先生真的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關係……」或許現在是有點曖昧，但絕對不是小蜘蛛以為的那樣。

　　「什麼關係？」不得不說承建神盾局大樓的建築商非常良心，如果不是休息室的大門打開，就連蜘蛛俠彼得·派克都不會注意到門外已經站了一個人。

　　「史塔克先生？！」才剛剛說過人家壞話的彼得有點方，「史塔克先生你怎麼來這裡了？我……我剛才和艾米麗聊天呢，我們正說今天的天氣真好……哈哈哈哈……」聲音都在顫抖的小蜘蛛真的沒什麼說謊的天分。

　　「轟……」因為艾米麗和彼得之前打開了會議室的通風窗，外面打雷的聲音傳了進來。

　　「哈哈哈……這個天氣打雷……好少見啊……是不是艾米麗？」被突如其來的電閃雷鳴狠狠打了臉的蜘蛛俠手足無措地站在沙發前面，乾笑著看著鋼鐵俠。「真的好少見……哈哈哈哈哈……」艾米麗光聽著就為自家小夥伴尷尬。

　　「是挺少見的。」因為一直在監視菲爾·寇森對洛基的審訊進展，賈維斯早就入侵了神盾局的監控系統，即時傳輸畫面到史塔克的手機上。剛剛把莫里亞蒂關進牢房後，賈維斯就提醒他的研發者，休息室裡的彼得·派克與艾米麗的談話內容涉及到了史塔克，於是頗有些好奇的鋼鐵俠就點開畫面看了看，結果剛好聽見蜘蛛俠彼得·派克對他不真實的詆毀。

　　#鋼鐵俠你真的覺得彼得說得不對？#

　　被史塔克盯得雙腿發軟，彼得一隻手往後伸，拼命在身後給艾米麗打手勢。「史塔克先生，您現在下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我們嗎？」剛剛被指責和自己有一腿的物件現在就站在門口，而且還很有可能聽見了之前她和彼得的對話，艾米麗也有點方，「還是說我和彼得現在就可以離開了？」老闆你現在眼神好嚴肅，跪求不扣工資！

　　「啊……我來是要告訴你們……」話還沒等說完，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就已經走到鋼鐵俠身後，「史塔克先生，寇森局長請您上去一趟。」俯下身，探員在史塔克耳邊小聲說了什麼。

　　以艾米麗一個普通人的聽力可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麼。比起已經一臉好奇的小蜘蛛，她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位神盾局探員身上。印象裡，除了女性探員外，艾米麗見過的所有的神盾局探員都是一身黑西裝的打扮，難道這是神盾局的標準配置？

　　「行了，你們倆在這裡等著，先別走。」有心先教訓一下不知感恩的小蜘蛛，但事情緊急，史塔克只能暫時先放過對方——等著秋後算帳。「我一會兒回來。」神盾局探員傳來的消息讓史塔克很疑惑——他怎麼會來這裡呢？

　　「好的好的好的。」眼見給他帶來巨大壓力的對方要離開，彼得忙不迭點頭，「史塔克先生你去忙吧，我和艾米麗就呆在這裡。」快速坐回沙發上，小蜘蛛覺得自己解脫了。

　　「哼。」史塔克不理會沒出息的彼得，傲嬌的哼了聲，扭頭就和那位神盾局探員離開了。

　　「轟隆！」打雷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艾米麗趴在沙發背上轉身，忍不住回頭和小夥伴疑惑，「彼得，這是晴天，怎麼會這麼大的雷？」這才幾分鐘，就已經兩聲巨大的雷聲了。

　　「你還有心思關心打雷，我都嚇死了。」誇張得拍了拍胸脯，彼得拿起可樂一飲而盡，「剛才史塔克先生肯定聽見我對他的吐槽了，你沒看他的眼神，他肯定生氣了。完了完了，這可怎麼辦……」彼得非常尊敬鋼鐵俠，這不僅僅因為對方是一位偉大的超級英雄，還因為對方給予他的無私幫助，「艾米麗，你可得……」站起身的彼得本想讓小夥伴幫忙在史塔克先生那裡說幾句好話，讓對方別生氣。可才剛剛起身，視力絕佳的彼得就發現了不對。「過來！」一把拉住艾米麗的胳膊，彼得轉身就往休息室門外跑。

　　「怎麼了？」突然被拉住的艾米麗動作慢，差點沒被茶几絆倒。「出什麼事了？」彼得跑得很快，他甚至因為艾米麗動作太慢而一把扛起了對方，像抗袋大米一樣一把推開休息室的門，拼命往外跑。一邊跑，彼得一邊警示因為他倆的騷動而圍過來的神盾局探員們，「離開窗戶和外牆！有東西過來了！」

　　被顛得難受的艾米麗在彼得出言示警的同時聽見神盾局大樓的廣播裡也傳來了同樣的警示，「所有人員請遠離……」

　　「轟隆！」巨大的雷鳴以及玻璃破碎的聲音傳來，被蜘蛛俠以及趕回來的鋼鐵俠聯手護住的艾米麗透過縫隙能夠看到室內的地上有一條長長的破碎痕跡。

　　「怎麼樣了？你們受傷了嗎？」又等了好一會兒，艾米麗才被擋在身前的蜘蛛俠放開。大樓裡神盾局探員井然有序地撤離，戰鬥人員到場，隨後，神盾局現任局長菲爾·寇森領著一眾人員出現。

　　「福爾摩斯先生？」站在菲爾·寇森身邊的高個子男人分明是「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

　　「哇哦。」現場的神盾局探員顯然訓練有素，但小蜘蛛沒忍住不出聲，「這個是什麼？」他一指地上那個從外面飛進來砸壞了玻璃和地板，就停留在他們兩步遠距離的東西，「這個看起來和洛基拿來的假錘子好像呀。」

　　誒誒誒？

　　被擋住的艾米麗好奇地探出頭去看，地面上，赫然又是一把雷神之錘。

　　「洛基的錘子跑出來了？」這是艾米麗的第一反應。

　　「和托爾立誓的中庭人……」渾厚有力的男聲傳來，艾米麗第一反應是抬頭看天——她只看到了天花板，「他違背誓言失去了使用雷神之錘的資格。現在，我把這個權利交給你，他能否再次拿起雷神之錘，就看你的選擇了……」

　　地上的錘子閃了兩道細小的藍色閃電，然後自動飛起，落到了艾米麗面前。

　　#不不不，這一定不是在說我#

　　一臉懵逼的艾米麗站在蜘蛛俠和鋼鐵俠身後，對於這種神展開表示拒絕——奧丁你教育兒子不要牽扯到我！寶寶只是一個無辜的吃瓜群眾！

　　不過很顯然，吃瓜群眾這個定位，現在已經不適合艾米麗了。

　　#這裡是比艾米麗還要崩潰的其他人#

　　地點轉換到樓上某間沒有被破壞到的會議室。雷神托爾靜靜坐在一把椅子上，兩隻眼睛緊緊盯著呆在艾米麗面前桌子上的雷神之錘。

　　神盾局局長菲爾·寇森坐在艾米麗正對面，他旁邊是不知道為什麼也在場的「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以及幾位一臉嚴肅，臉上寫著「精英」兩個大字的神盾局不知名探員。

　　被迫被一把錘子跟上的艾米麗左邊坐著她的偶像兼老闆鋼鐵俠，右邊坐著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蜘蛛俠彼得·派克勉強搶到了一個末尾的位置，此時正雙眼放光的看著那把真·雷神之錘，滿臉躍躍欲試，想上去摸一把的表情。

　　「艾米麗。」托爾率先開口，「你想怎麼樣？」剛剛已經親自試過，托爾現在還是無法舉起雷神之錘。這把被神王奧丁扔下來的錘子現在就跟著艾米麗飄，她去哪，錘子就去哪。

　　「托爾，你先別著急。」史蒂夫看著面前桌子上的雷神之錘也是滿臉嚴肅。雷神托爾拿不起這錘子。據托爾說剛才的聲音正是他父親神王奧丁。可問題在於，奧丁這是什麼意思？艾米麗怎麼可能決定得了雷神之錘的歸屬？怎麼樣才能讓托爾再次拿起雷神之錘？

　　「我……」比起滿臉挫敗的雷神托爾和一臉高深莫測的在場其他人，艾米麗才是最崩潰的那一個，「托爾先生，你再想想，還有什麼辦法能讓你重新把錘子拿起來？」剛剛艾米麗已經試過對著錘子大喊「托爾是雷神」，「我們都原諒托爾了」，「托爾能拿起雷神之錘」，以及「雷神之錘屬於托爾」等等聽起來很傻的口號，可都沒什麼用。這把樣子古樸的神奇從頭到尾唯一能有的反應就是在艾米麗移動的時候不離開她半米的距離。

　　托爾顯然沒辦法，他低頭不說話了。

　　「well」，剛剛圍觀了艾米麗傻乎乎折騰雷神之錘和托爾全過程的「大英政府」終於開口了。「艾米麗小姐是不是忘了一件事？」西裝三件套一絲不苟，這位福爾摩斯先生就像以為活在上個世紀的貴族紳士，「您當初和托爾先生訂立的誓言裡，不是還牽扯另外一位神明……」慢條斯理的語調聽起來漫不經心，麥克羅夫特的眼睛裡有著艾米麗看不懂的意味。

　　「您是說……洛基？」


第74章

　　「洛基……」不僅拿不起雷神之錘，還因為沒能遵守誓言而失去了神力的雷神托爾坐在會議桌一側。剛剛被艾米麗指揮著折騰了好一會兒，身心俱疲的他在聽見弟弟的名字被提及時終於開口說話了，「你想怎麼樣？」身為漫威宇宙出身的超級英雄，雷神托爾很顯然不懂「大英政府」的套路——這種直白的表達方式與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常用的套路比起來，顯然幼稚太多了。

　　「福爾摩斯先生，非常感謝您的提議，我們會認真考慮。」身為神盾局的局長，菲爾·寇森作為東道主自然不能讓托爾在自己的地盤上被這位來自英國的老狐狸忽悠了。「托爾先生您先別急，我相信我們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阿斯加德的神明居然比地球人還好騙，寇森覺得心有點累——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怎麼可能會好心給他們提建議！一定有陰謀！洛基的權杖就是被這個男人扣在英國的！

　　艾米麗的想法和寇森一致，她也認為麥克羅夫特不可能會是因為好心想幫托爾才提到洛基。「史塔克先生，不如我和托爾先生先回復仇者大廈再想辦法吧？」艾米麗剛才看得很清楚，「大英政府」出現在會議室裡的時候菲爾·寇森可是悄悄皺了皺眉頭的。那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使得神盾局局長不能拒絕對方進來呢？艾米麗思來想去，事情只有可能和剛剛被抓的金·莫里亞蒂有關。和莫里亞蒂有關就意味著事情非常麻煩，作為普通人，艾米麗想快點撤退。

　　「哦，艾米麗小姐。」剛剛走進會議室後只是倨傲地和艾米麗點頭示意了一下就算打過招呼的麥克羅夫特看到女孩子想溜，立刻開口阻止。「夏洛克讓我代他問候你。」滿臉笑容的「大英政府」差點沒把艾米麗嚇得摔倒。

　　夏洛克會托他哥哥問好？別開玩笑了！先不說大偵探和他哥哥關係有多差，單就以夏洛克的性子而言，他會知道和問好是什麼意思嗎？「謝謝。」行事深不可測的「大英政府」居然這麼平易近人，背後一定有陰謀。多說多錯，禮貌地道謝之後，艾米麗起身就要離開。

　　「事實上，艾米麗小姐，我還有一件事希望您能回答我。」麥克羅夫特是什麼人，他怎麼可能讓艾米麗從他面前溜走？「關於莫里亞蒂，我希望您能幫助……」會議室裡滿是神盾局探員和復仇者，並非主場的麥克羅夫特卻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麥克羅夫特，莫里亞蒂就關在監獄裡，你要是想審問就和寇森協商。這是你們英國政府和神盾局之間的事，不要牽扯艾米麗。」鋼鐵俠作為與麥克羅夫特相識多年的人，這個時候由他來開口最為合適——這樣既不影響神盾局和英國政府的關係，又不會把問題複雜化。

　　「哦，托尼。」行事一向出人意料的麥克羅夫特自然不會把底牌交出來，事實上，他今天來的目的最開始就不止是為了莫里亞蒂一個，只不過現在雷神之錘的突然出現讓他決定一箭三雕而已。「你放心，我不是要為難艾米麗小姐的，只是作為一個老朋友關心一下她有沒有受傷。」大概臉皮厚是政客的標準配備，鋼鐵俠出言阻止之後麥克羅夫特就立刻改口。

　　「謝謝您的關心，福爾摩斯先生。」艾米麗臉皮不夠厚，只能為「大英政府」假的不能再假的關心向對方道謝，「我沒有受傷，多謝您的詢問。」餘光裡，她看到坐在對面的菲爾·寇森已經在向她使眼色，示意她先出去了。

　　另一個有此待遇的人是雷神托爾。

　　但問題在於，一根筋的托爾現在滿腦子想得都是那把緊緊跟在艾米身邊的錘子，滿眼睛除了雷神之錘之外他什麼也看不見。壓根兒沒能領會到之前麥克羅夫特和幾個人對話間的含義。「艾米麗，要不我帶你去看看洛基，看看他會不會有什麼方法？」

　　托爾話實在太有震撼效果了。這回都不用余光艾米麗就能看見房間裡的人對雷神投去的那關愛智障兒童的目光——一個人（神）究竟要傻到什麼地步，才會認為一個害得他失去一切的逃犯能夠幫助他？

　　「托爾先生，我們先出去再說吧。」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代表復仇者聯盟的臉面，所以不能離開；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曾是一位經驗豐富的間諜，對於這種談判桌上的機鋒也很瞭解，所以不能離開；鷹眼克林特·巴頓看起來似乎對麥克羅夫特很警覺的樣子，也沒有離開的打算。於是，詹姆斯·巴恩斯自覺承擔起了把傻得冒煙的雷神托爾拖起來帶出會議室的角色，連帶把還想繼續聽下去的蜘蛛俠彼得·派克也領了出去。

　　總算出了會議室的大門，艾米麗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福爾摩斯先生怎麼會來這裡？」作為四個走出會議室的人裡唯一一個瞭解得多一點的復仇者，詹姆斯·巴恩斯成了艾米麗詢問的對象。「他不是在英國嗎？難道是來領莫里亞蒂的？」算起來，「諮詢罪犯」現在好像還是保釋狀態，難道「大英政府」是來這裡交涉要領走逃犯的嗎？

　　「他才剛剛到，寒暄的話還沒說完這不就出了這個事兒嘛。」巴恩斯用手輕輕碰了碰飛在艾米麗身前的雷神之錘，「不過我聽希爾探員說這位福爾摩斯先生好像不止是為了莫里亞蒂才來的。」瑪麗亞·希爾是除了局長菲爾·寇森之外許可權最高的神盾局探員之一，巴恩斯從她嘴裡聽來的消息總不會錯。「但是神盾局為什麼會允許那個福爾摩斯參加托爾的討論就不知道了。」飄在半空中的雷神之錘似乎對於巴恩斯一下下的觸碰很不滿，「滋滋」地打了幾個小火花。

　　「誒？雷神之錘是有意識的嗎？」雖然從會議室出來用的理由是要回復仇者大廈，但實際上艾米麗一行幾個人只能另外找一間房間繼續呆在神盾局總部裡。剛剛才發生了莫里亞蒂出現和雷神之錘降臨地球的事情，這種時候詹姆斯·巴恩斯當然不會帶著普通人艾米麗和失去神力的托爾獨自行動。

　　坐在艾米麗正對面兩隻眼睛緊緊盯著錘子的托爾眼睛裡滿是血絲，「他應該知道。」使用了幾千年的錘子近在咫尺卻不肯認可他，托爾內心的挫敗大概是艾米麗這樣的普通人永遠無法體會的吧？

　　彼得有點坐不住，「艾米麗，這把錘子就是真的雷神之錘？」在小蜘蛛眼裡，這把從天而降的雷神之錘實在太神秘了些，「托爾先生，您父親奧丁把雷神之錘扔下來，就不怕會砸到人嗎？他是怎麼保證這把錘子一定會落在艾米麗身邊的？他在天上能夠看見我們嗎？難道你們阿斯加德也有衛星導航？還是雷神之錘本身有遙控系統？你剛剛說雷神之錘有可能有意識，難道也是人工智慧的一種嗎？和史塔克先生的賈維斯堡起來怎麼樣？」話癆的蜘蛛俠不把托爾問懵誓不甘休。

　　「嘭。」聲音不大但也不小，雷神之錘居然在小蜘蛛的嘮叨裡往天花板上飛過去，在撞到天花板之後就再飛回艾米麗面前的小桌子上，然後再起來，「嘭」的，撞一下天花板。

　　「彼得，雷神之錘嫌你煩了！」艾米麗可沒料到自從出現就一直乖乖跟在身邊的雷神之錘居然自己動了，「你看，它不愛聽你說話得都撞牆了！」

　　「嘭。」雷神之錘非常應景地又撞了一次。

　　「托爾，這是怎麼回事？」巴恩斯可不像艾米麗那麼跳脫，「雷神之錘這是怎麼了？你知不知道？」從現身起就一直不動的神器突然開始行動可不是什麼好事。

　　「樓上是哪裡？」跳脫歸跳脫，艾米麗的反應還是很快的。「巴恩斯先生，洛基被關在哪裡？是樓上嗎？」在地球上唯二與雷神之錘有關的人就只有洛基和托爾。現在雷神之錘對托爾毫無反應，那麼另外一位會讓它有反應的人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洛基是在上面那層，之前他們在審問所以就從地下的牢房裡把人提出來了，現在……人應該還在那裡。」詹姆斯·巴恩斯圍觀過神盾局和鋼鐵俠提審洛基，不能不說，惡作劇之神那張嘴裡從頭到尾就沒有一句實話，簡直讓人忍不住想揍他。

　　「嘭。」雷神之錘再接再厲，接著撞天花板。神盾局大樓作為一個秘密政府機構的總部自然裝備有許多探測器，現在休息室天花板出現了不明原因的撞擊自然引起了注意。「巴恩斯先生，請問有什麼吩咐嗎？」門外，神盾局探員已經在敲門，要是雷神之錘再不停下來，對方恐怕就要進來了。

　　「托爾先生？」艾米麗試著抓住雷神之錘不許它動，但她根本拉不住。「現在怎麼辦？」奧丁到底想幹什麼？他是希望洛基與托爾兩兄弟見面之後打個你死我活還是想他們握手言和冰釋前嫌？

　　彼得試圖用蛛絲把雷神之錘粘住，托爾也上前拉著，但都不管用。「嘭」，輕易從幾個人手裡掙脫的雷神之錘再次砸在天花板上。

　　因為雷神之錘的不懈努力，最終，為了避免它拆掉神盾局大樓，一行人只能來到關押洛基的特殊審訊室。

　　中斷了會議的菲爾·寇森站在關押洛基的特殊審訊室裡眉頭緊鎖。剛剛與麥克羅夫特的談判並不順利，言語間，似乎對方所圖不小。而因為雷神之錘鬧出的動靜，會議得以中斷，寇森才總算松了口氣。但是……

　　「它現在倒是安靜了。」巴頓看著剛才還不依不饒的雷神之錘現在乖乖落在艾米麗旁邊的地上很不理解。「這到底什麼意思？難道奧丁就只是單純想讓洛基和托爾見面？」之前審訊洛基的時候托爾也都在場，神王奧丁要雷神之錘這樣做到底是什麼用意？

　　特殊審訊室裡，洛基被關在一個玻璃箱子一樣的地方。外面的神盾局探員沒有開啟按鈕，裡面的洛基就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

　　「現在怎麼辦？」艾米麗只要離開這間審訊室，雷神之錘就會跟著一起飛出去，然後再反反復複地飛回來。現在的情況很簡單，只要不想雷神之錘闖禍，艾米麗就不能離開這間審訊室。「我總不能住在這裡陪著錘子吧？」原本還覺得偶爾閃火花的雷神之錘有點萌的艾米麗現在已經徹底嫌棄對方了。

　　「托爾先生，您是雷神，您覺得您父王奧丁此舉，究竟有何用意？」讓菲爾·寇森頭疼的對象，「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也進了這間關押洛基的審訊室。站得筆直，手裡是一把標誌性黑雨傘的他臉上掛著非常禮貌的笑容。但艾米麗能從對方略微揚起的下巴里看出這位福爾摩斯先生的倨傲。麥克羅夫特為什麼一定要參與雷神托爾和洛基之間的事？他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我……」一問三不知這個詞很適合用來形容現在的雷神托爾。他是真的不知道他父王奧丁這樣安排的用意到底是什麼。「我不知道。也許，我父王是希望我親自把洛基帶回阿斯加德。」智商一直掉線的托爾終於說了句明白話。

　　「那麼，我打開了。」事情已經到這種地步，身為關押洛基的神盾局局長，菲爾·寇森只能打開審訊室的機關讓托爾再見洛基一次。「托爾先生，我希望您一會兒不要激動。」平心而論，如果寇森是奧丁，他一定不會讓一根筋的托爾當雷神。被關押起來的洛基無論從智謀還是陰險程度上都明顯更適合做阿斯加德的領袖。

　　「哇哇哇，看看這是誰。」已經被關押了好一陣子的洛基似乎根本不意外眾人的到來，「Hi，my brother，你又來看你的弟弟了。」艾米麗和彼得都躲在洛基看不見的角落，雷神之錘也是。「哦？我們這次還多了一個新面孔。」洛基是第一次親眼看見「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

　　「洛基。」托爾打斷洛基，「你應該懺悔你的罪孽。仿冒雷神之錘，假裝雷神，你已經觸犯了阿斯加德不可觸犯的鐵律。我會把你帶回阿斯加德接受人民的審判。」

　　可是洛基根本不買帳。「my brother，可是你已經被父王驅逐，並失去了雷神的資格。現在的你連回到阿斯加德都做不到，又怎麼把我帶回去接受審判呢?」打蛇打七寸，深蘊此道的洛基揭起短來可毫不手軟。

　　「我……」雷神之錘依舊沒有聽從托爾的召喚飛回他手裡。

　　「哦，my brother」，大概是托爾偏頭的動作太久了，洛基敏感地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你在看什麼？滿臉期待的樣子。」身為階下囚，洛基在地球的待遇可沒有在阿斯加德好，但頭髮淩亂的他卻依舊要在眾人面前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就算是我仿造的雷神之錘你都拿不起來，難道你還在期待真正的雷神之錘會從阿斯加德來到你身邊嗎？」不理會托爾挫敗的表情，洛基把目光轉向鋼鐵俠，「說起來，托爾會有今天還真的得感謝你身邊的那個小丫頭，她在哪？怎麼不過來見見我？這次我可以賞給她一個比之前的印章更好的東西。」愚蠢的中庭人小丫頭居然與托爾訂立那樣的誓言，洛基簡直做夢都要笑醒了。

　　#好氣哦，可還得保持微笑#

　　莫名其妙被提起的艾米麗忍不住鼓了鼓腮幫子。明明是阿斯加德和雷神不靠譜看不住囚犯，怎麼這事情會怪在她頭上？低頭，艾米麗一眼就看見靜靜落在她腳邊的雷神之錘。遷怒之下，她蹲下，伸手敲了敲裝死的錘子。

　　「嘩啦！」誰也沒想到，無比沉重的雷神之錘居然被艾米麗輕輕一敲之下直接從房間的一頭滑到了另一頭，使得眾人紛紛躲閃，並撞到了一位地理位置不好的神盾局探員。

　　「哦？雷神之錘？」被關在籠子裡的惡作劇之神眯起了眼睛。

　　「洛基，雷神之錘已經回到我的身邊，你還是快一點把事情交代了吧。」托爾的智商上線了。「你到底在哪裡找到人仿冒了那把雷神之錘？你來地球的目的是什麼？你在來地球之前還有沒有拿著那把假冒的雷神之錘去騙過其他人？有沒有敗壞阿斯加德的聲譽？」說到最後，托爾已經找回了身為阿斯加德大王子已經雷神的自信。「洛基，你老實把事情交代了，我保證我會幫你向父王求情。」

　　「哦，my brother」，身為惡作劇之神，騙人無數的洛基是最不容易被騙的類型。雷神之錘剛出現的時候他確實驚訝，但現在嘛……「你好像無法控制雷神之錘？騙人可不好。哈哈哈，看來你已經永遠失去了雷神的資格了……哈哈哈……」洛基笑得前仰後合，托爾滿臉鐵青。

　　看著洛基得意的樣子，再看看躲在房間另一次不肯再回來的錘子，艾米麗知道這個禍是她闖的，還得她自己圓回來。

　　「洛基先生，不知道您這次打算給我什麼東西做報酬？」走到雷神之錘所在的地方站好，艾米麗雙手抱胸看著裡面倡狂的洛基，「不過話先說好，您哥哥在地球可是窮光蛋一個。以前他還能用雷神之錘和我立誓把東西給你換回去，現在可沒人幫你贖了。」艾米麗諷刺洛基給出去的東西還往回要。

　　洛基剛才不過是為了氣托爾隨口一說，他哪裡想到艾米麗真的在場。「哼，沒見識的中庭人，我阿斯加德的寶物豈是你這種人能夠想像得了的？」頭揚得高高的，中二病晚期的惡作劇之神即使身為階下囚也不忘擺譜，「我能夠給出的寶物是你們中庭人無法想像的，不過你嘛，我能夠給予你最好的報酬就是……」艾米麗曾經讓洛基丟了大人也吃了苦頭，現在惡作劇之神的眼神簡直就像淬了毒一樣，「讓死得痛快點……」

　　洛基果然夠賤！

　　示意幾位已經明顯生氣了的復仇者不用說話，艾米麗看看被關著的洛基，又低頭看看腳下的雷神之錘。「喂，你起來！」洛基的特點概括一下就兩個方面——中二，外加喜歡插刀。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聽沒聽過？洛基不是喜歡裝X嗎？懟死他！

　　被艾米麗敲的雷神之錘繼續躺在地上裝死。

　　「你要是不起來就永遠不用和托爾先生回阿斯加德了」，雷神之錘既然會因為不滿被敲而自動逃走，難道會沒有意識？托爾可是被雷神之錘選中才成為雷神的。所以艾米麗認為這把躺在地上裝死的錘子一定能聽懂她說話。「到時候我就把你帶到博物館去，雷神之錘，傳說中的神器，一定會有很多人搶著來圍觀。」輕輕撫摸雷神之錘冰涼的錘子頭，艾米麗語氣輕柔，帶著一股逼良為娼的味道，「到時候我也不用辛苦工作了，就坐在博物館賣門票就行，一張門票五百美金，近距離圍觀，誰要是花一千美金，就能上來摸摸你！」用手指頭使勁按在雷神之錘上，艾米麗繼續恐嚇，「反正托爾先生當不成雷神也回不去阿斯加德了，我想他一定捨不得你。這樣吧，我顧他給我賣門票。工錢嘛，就用包吃包住代替吧，不過我也不能讓他住多好的地方，就在我家門外給他鋪個舊毯子，每天嘛……我想想我應該給他吃什麼……」舊社會的地主是怎麼剝削勞工來著？

　　「咣當。」大概真的被艾米麗講述的內容嚇著了，雷神之錘掙脫艾米麗的手指在她面前上下亂晃，甚至因為用力過猛砸到了地面上。

　　「哦？不願意呀？那你早說呀。」雷神之錘肯聽話就好。艾米麗轉身看向菲爾·寇森，「寇森局長，您能不能打開那個籠子讓雷神之錘進去？」艾米麗躍躍欲試想要試試她的新點子。

　　「當然可以，不過艾米麗小姐讓雷神之錘進去能夠做什麼？」圍觀了艾米麗威脅雷神之錘的全過程，寇森突然覺得當初艾米麗對他真是手下留情了。「不如您先告訴我，我再來操作？」難道小姑娘想要雷神之錘進去打洛基？

　　「很簡單呀。」事實證明，寇森的腦洞簡直太小了。

　　「你！」一指雷神之錘，艾米麗頤指氣使的樣子簡直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進去，給我壓在他……」笑容燦爛，艾米麗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洛基下半身，「他什麼時候說實話了，你什麼時候再起來。」

　　謝謝彼得的創意，麼麼噠！


第75章

　　神盾局總部大樓X層特殊審訊室內。

　　現場的氣氛幾乎凝固了。

　　雷神之錘似乎被艾米麗這個沒節操的提議嚇到，瘋狂的左右晃動，用力搖擺錘子頭，妄圖讓眼前的女孩子打消這個有可能玷污雷神之錘神聖存在的念頭。

　　雷神托爾自從艾米麗說出要把雷神之錘拿去博物館展覽之後就一言不發，在聽到不僅雷神之錘要賣身，連他也得一起去賣身之後，曾經被女孩子坑過一次的托爾不知道是對拿回雷神之錘有信心還是已經被嚇傻了，反正整個人站在一邊毫無反應。

　　掌管特殊審訊室所有設備的神盾局局長菲爾·寇森在心裡默默計算了一下雷神之錘的重量和他們近些天觀察洛基得到的神域人身體指標資料，然後隱隱覺得他自己的某個部位也疼了起來。

　　特殊審訊室裡除了艾米麗，現場就只有一個女人了。「哇哦，艾米麗，你怎麼會想到這招？」娜塔莎看著房間裡的其他男人詭異的臉色，笑得風情萬種，「不錯，我覺得你的提議非常好。寇森局長，不如我們試試吧？」黑寡婦躍躍欲試。

　　雷神之錘開始了更加劇烈的搖晃。

　　「艾米麗……」史塔克忍不住了，「這是誰教你的……」說著，他的眼神就不自覺地轉向了正縮在一邊假裝不存在的小蜘蛛彼得·派克。「睡衣寶寶，是不是你教她的？」彼得對莫里亞蒂做得事情人盡皆知，護短的史塔克下意識認為他單純善良的助理小姐一定不會想到這種主意，這個主意一定是別人出的。

　　#鋼鐵俠你真是太天真了！#

　　無辜被懷疑的彼得瞪著一雙受驚的，像海綿寶寶一樣大的眼睛，差點沒哭出來，「史塔克先生……」被人生導師懷疑的委屈和被小夥伴突然黑化的神展開嚇到的小蜘蛛可憐兮兮地縮在牆角，活像個被逼良為娼的小姑娘，「我……」艾米麗，你黑化怎麼也不打個招呼？！嚇死寶寶了！

　　「史塔克。」萬幸，我們善良正義的美國隊長看不慣鋼鐵俠欺壓小蜘蛛。「寇森，這件事……」洛基是囚犯，特殊情況下使用特殊手段刑訊逼供沒問題。但問題是，洛基畢竟是神域人，阿斯加德的二王子，雷神的親弟弟。史蒂夫即使再討厭洛基在地球做得一切，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艾米麗把洛基弄殘了——男人的那裡……咳……可是很脆弱的。「托爾，你看……」大概是房間裡的其他男人已經被這種神轉折嚇傻了，美國隊長只能自己承擔起轉移話題的責任。

　　「艾米麗小姐的提議……也不是不可以。」菲爾·寇森作為神盾局的局長，自然知道怎麼樣才可以利益最大化。「艾米麗小姐，雷神之錘……」在女孩子面前瘋狂晃動的錘子似乎遭受到了巨大驚嚇，晃動的速度和幅度越來越大。以寇森一個沒有經過改造的普通人看來，他現在已經只能看見錘子的殘影了。「神盾局有特殊規定，如非特殊情況，我們不能在審訊過程中對人犯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菲爾·寇森一臉真誠，如果是托爾，怕只會相信他這樣說是在打消女孩子的念頭。

　　但艾米麗領會到了這位神盾局局長的未盡之意，「是這樣呀……」不理會得了羊癲瘋一樣的雷神之錘，艾米麗轉頭看看牢房裡臉色鐵青的洛基，又看看房間裡的其他人。除了「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還是常慣的倨傲表情以外，其他男人的臉色都有點……一一言難盡。「洛基仿冒了雷神之錘，擅自以雷神名義來到地球欺騙我們。他的行為對地球以及九大界的安寧，還有阿斯加德與地球的關係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寇森先生，您說這樣……算不算特殊情況？」扣帽子可是艾米麗新學會的技能。

　　看到聰明的女孩子領會了自己的意思，菲爾·寇森笑得燦爛，「後果確實非常嚴重。現在就只看洛基的認罪態度了。」言下之意，如果認罪態度良好，這就不算特殊情況，不能讓雷神之錘進去，但如果認罪態度不好……

　　「艾，艾米麗。」托爾想要拿回雷神之錘，想要得到他父王奧丁的原諒，也想要把他這個總是找事的倒楣弟弟抓回去嚴加看管，但這不代表他想要阿斯加德的二王子變成二公主，「這件事……」眼見房間裡居然沒有一個人阻止小姑娘，雷神只能硬著頭皮開口，「洛基他……他……」這種酷刑就算阿斯加德也不會使用。

　　身處被討論的中心，牢房裡的洛基卻始終未發一言。

　　眼見雷神之錘都快把錘子頭晃掉了，艾米麗才總算說話。「行了行了你別晃了」，雷神之錘的行動速度太快，艾米麗除了一個錘子的殘影之外什麼也看不見，「這件事就交給托爾先生和寇森先生決定吧。」大事還是得交給專業人士做決策，艾米麗虛張聲勢也只是為了嚇嚇洛基而已。

　　「哈哈哈……」可惜，牢房裡的洛基壓根兒領會不了他哥哥的良苦用心，「哦，my dear brother」，明明是兄弟倆，真不知道阿斯加德在請英語老師的時候為什麼把他們一個人教成了美音，一個教成了英音，「看看你，現在雷神之錘居然寧願聽從一個螻蟻般的中庭人的命令，也不聽命於你。托爾，你比我這個被關進牢房的人還要慘，最起碼，我還沒有被自己的武器背叛。」靠著嘴炮技能妄圖征服宇宙的惡作劇之神就是不肯閉嘴。

　　看著一天不挑撥托爾和地球關係就不舒服的洛基，艾米麗深深覺得對方嘴這麼賤還能活這麼久，阿斯加德的民眾可真善良，「洛基，你的武器沒背叛你？你的武器是什麼呀？」要是洛基真有趁手的傢伙在手，還會被抓得這麼痛快？「哦……我想起來了，是那個燒火棍！」艾米麗第一次見到洛基時對方手裡可不是有個樣子挺好看的魔法杖來著，不過……「那個東西在你身上嗎？」首先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艾米麗雖然覺得那根魔法杖灰常好看，能夠控制人心的能力灰常拉風，但還是要盡一切能力貶低，「這把雷神之錘可是能聽從雷神的召喚，你的那個燒火棍也能嗎？你把它叫出來讓我們看看唄。」跟在偶像身邊久了，艾米麗氣人的技能可是向著滿點進發的。

　　「中庭人……」這三個字幾乎是咬著牙出來的，洛基面色鐵青眼神狠厲，「你不要以為……」大概放狠話是這位自命不凡的惡作劇之神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呀，我忘了。你的燒火棍被人拿走了。」看準時機，艾米麗接著插刀。「好像已經好幾個月了吧？難道它還沒回去找你？」洛基曾經作死的把權杖留在了英國某個地方，結局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被福爾摩斯兩兄弟弄走了。艾米麗現在把事情提起來，就是為了打擊洛基的自尊，另外……

　　回頭掃了「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一眼，艾米麗覺著對方今天的突然出現沒准還和洛基也有關係。權杖在手的英國政府如果想進行研究，只怕神盾局目前掌握的資料也很重要，難道麥克羅夫特是為了這個才來美國的？

　　「哦，洛基先生的權杖現在由英國政府接管，絕對安全。」麥克羅夫特沒有錯過艾米麗回頭的一瞥。黑色抵在地上，「大英政府」一副政府工作人員的標準表情，「我們有信心保護好阿斯加德的財產不受侵害。」最後這句話是對托爾說的。

　　啥啥啥？保護阿斯加德的財產？艾米麗心裡對麥克羅夫特的厚臉皮表示佩服。「史塔克先生，我先出去了。」洛基已經被她氣得不輕，艾米麗知道接下來就該開始審問了。而無論洛基交代的事實是什麼，托爾能不能憑藉洛基的坦白重新獲得雷神之錘的認可，都不是她能干涉的了。

　　一把拉起躲在一邊正悄悄打量「大英政府」的小蜘蛛，艾米麗打算帶著她的小夥伴一起出去。這會兒她有點餓了，不知道神盾局的伙食好不好吃？還有從被帶回來就一直沒再出現的莫里亞蒂這個時候……是不是真的殘了？

　　神盾局作為一個與鋼鐵俠共同走在時代前列的組織，內部的裝修設計自然秉承著一個風格——不求最好看，但求最科技！特殊審訊室的大門是由藍黑色的金屬置製成，艾米麗和彼得走到門口之後大門就自動開啟。雷神之錘可能是被艾米麗嚇著了，這次乖乖地躺在審訊室內的地面上，不敢跟上去。

　　無事一身輕，終於甩掉了雷神之錘的艾米麗挺高興。等到大門關上，她歡快地和在外面的探員要求吃飯。「艾米麗」，和自家小夥伴沒心沒肺的舉動不同，彼得依舊在擔心審訊室內的情況，「托爾先生能拿回雷神之錘嗎？」僅僅依靠洛基坦白交代，雷神真的能重新得到雷神之錘的認可嗎？

　　「我也不知道。」神王奧丁的想法艾米麗怎麼可能知道。「但是現在我們也沒有別的方法了。死馬當成活馬醫吧。萬一真的有用不是很好嗎？」已經在期待神盾局餐廳的艾米麗跟著前面的探員邊走邊說，「當初我和托爾先生約定的誓言內容就是關於洛基的處置問題。現在托爾先生因為洛基的出逃而失去了雷神之錘的認可，如果他可以修正這個錯誤，沒准就能重新活得雷神之力了。」雖然對阿斯加德的靠譜程度表示懷疑，但托爾能夠再當雷神對地球還是有益的。「早知道阿斯加德真的看不住洛基，我當初就不該和托爾立誓。」明明是好心，結果反而節外生枝，艾米麗覺得有點鬱悶。

　　「誰能想到神盾局都能抓住關押好的洛基，身為神明的阿斯加德人反而看不住呀。」彼得倒是覺得自家小夥伴當初能想到這麼棒的主意很了不起，「還有啊，你剛剛說讓雷神之錘進去的時候，洛基的臉色……嘖嘖嘖，都嚇白了！」小蜘蛛手舞足蹈，「還有雷神之錘，它被你嚇得那麼聽話！」給自家彪悍的小夥伴點三十二個贊。「不過托爾先生要是不能拿回雷神的資格，雷神之錘又一直跟著你的話，你真的會把它帶去博物館開展覽會嗎？」

　　「我嚇嚇他們而已，你還真當真了？」艾米麗為彼得的反應感到好笑，「那可是雷神之錘，上古神器，就算我想把它拿去博物館開展覽會，神盾局也不會允許呀。就算神盾局允許了，你以為天上的那位神王奧丁會允許？」還不得一個雷把玷污雷神之錘的她劈死呀？

　　神盾局的餐廳秉承著一貫的裝修風格，簡潔，大方，科技感十足。餐廳內供應的食物應有盡有，從漢堡到鵝肝，從中國菜到法國菜，想吃什麼都行。

　　艾米麗和彼得面前的盤子都堆得滿滿的，折騰了一大天的兩個人吃得不亦樂乎。

　　「鈴鈴鈴鈴鈴鈴……」突然，警報聲響起。

　　「誒？」嘴裡還咬著一半炸雞塊的艾米麗很不解，「神盾局的大樓每天都會被襲擊嗎？」餐廳裡其他幾位吃東西的探員已經神情嚴肅地起身，蓄勢待發。艾米麗手裡抓著叉子，被彼得攔在身後。

　　從警報響起到黑影出現，不超過五秒鐘。

　　「啊啊啊啊啊！」餐廳的地板被打破，艾米麗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撞到了腹部，緊接著，整個人都被抬起。

　　「救命啊！！！」抵在艾米麗肚子上把她整個人都抬起來的東西正是雷神之錘。「放我下來！」最開始那一下被打中了腹部本就很疼，現在她整個人被雷神之錘抬著離開地面，全身的重量全部擊中在那麼小的一個平面上，艾米麗的難受可想而知。「混蛋！你放我下來！」剛吃過東西的她簡直要吐了！

　　「艾米麗，你挺住！」彼得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別急，我……」蜘蛛俠無從下手，只能緊跟著雷神之錘跑，「我想想辦法……」試圖用蛛絲把艾米麗帶下來，但雷神之錘死死貼在女孩子身上，無論彼得如何變換姿勢都不行。

　　「艾米麗！」晚了一步的其他人總算趕到。「彼得，把她放在地上！」穿著戰衣的鋼鐵俠首當其衝，他一把從彼得手裡接過已經暈頭轉向的女孩子放在地上。雷神之錘總算不會把艾米麗抬到半空了。

　　最後的最後，艾米麗被雷神之錘頂著，再次走進了那間關押洛基的特殊審訊室。

　　#這就是報復！赤裸裸的報復！#

　　幾乎是被雷神之錘押送進了審訊室，艾米麗臉色難看。不就是剛剛威脅說會把它放進博物館展覽嗎？至於這麼記仇嗎？上古神器的度量也忒小了點吧！

　　「艾米麗小姐。」麥克羅夫特站在特殊審訊室裡老神在在，如果忽略天花板上的大洞以及「大英政府」腦袋上那個可疑的紅印子，艾米麗還真看不出這裡發生過什麼。「似乎，雷神之錘的歸屬問題需要您在場做見證。」剛才，惡作劇之神洛基在眾人的激怒之下已經把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可就在托爾提出他會把洛基帶回阿斯加德嚴加看管的時候，一直很安靜的雷神之錘突然一躍而起，撞破天花板而去。

　　「艾米麗小姐，我會把洛基帶回阿斯加德，這次一定會嚴加看管，絕對不會再讓他來到地球作惡。」托爾已經明白了他父王奧丁的意思。既然他違背了和艾米麗訂立的誓言，那麼想要解除之前的誓言帶來的惡果，就需要獲得誓言另一方的認可。「我以阿斯加德雷神名義起誓，這一次洛基絕對不會再逃出來。」

　　托爾說得莊嚴肅穆，可艾米麗覺得可笑。

　　在復仇者大廈起誓的時候，雷神托爾的說辭一模一樣，可結果，洛基不還是跑了？不過吃一切長一智，對阿斯加德的不靠譜程度有了深刻瞭解的艾米麗是再不敢惹事了——別下次洛基跑了，雷神又沒了。「好的好的，您說了算。」該死的雷神之錘！腰都要被頂折了！

　　「那麼……」托爾一揮手，想要把雷神之錘召回手裡。

　　不過可惜，沒能如願。

　　「怎麼會這樣？」托爾原以為只要得到了艾米麗的諒解就能拿回神力，結果卻是空歡喜一場。

　　「哈哈哈哈哈……」洛基在監牢裡大笑，「哦，my brother，看來中庭人根本沒有原諒你……」欠扁的阿斯加德二公主最喜歡看別人一臉挫敗的樣子，「距離你能夠拿回雷神之錘的日子看來依然遙遙無期……」什麼話最討人嫌，洛基就說什麼。

　　已經被腰上冰涼涼的雷神之錘頂得快崩潰的艾米麗忍不住了。「你閉嘴！」一個階下囚還這麼倡狂，阿斯加德真是吃棗藥丸！「你能不能放開我？！」天知道艾米麗使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勉強站住不摔倒，要不是鋼鐵俠一隻手扶著她的肩膀，她早就趴地上了。「你還想不想托爾先生成為雷神了？要是不想就隨便你了，反正我沒有什麼損失！」雷神之錘擺明就是打擊報復，別以為艾米麗看不出來。

　　似乎猶豫了一下，雷神之錘終於離開艾米麗的身體，但依舊飄在她身邊。

　　「艾米麗小姐。」關於洛基的處置問題，菲爾·寇森也很生氣。洛基在地球犯下的罪孽足夠他在神盾局的黑牢裡關上幾百年的，但對方神域人的身份使得寇森不得不顧及那位傳說中的神王奧丁以及雷神托爾的立場。以地球現有的科技水準而言，現在最不能做的就是與阿斯加德起衝突。「關於這件事你還能想起些什麼嗎？」身為當初訂立誓言的當事人之一，這件事解鈴還需系鈴人，還得艾米麗和托爾兩個人一起想辦法。

　　「我……」看看一臉挫敗的托爾，再看看一副威脅樣子飄在她眼前的雷神之錘，最後看看關在牢房裡滿臉幸災樂禍的洛基。一籌莫展的艾米麗是真的不明白奧丁到底想幹嘛。「托爾先生您再試試，看看能不能拿起錘子？」難道奧丁能知道別人心裡想什麼？他知道自己不是誠心原諒托爾？

　　托爾再試，卻依舊不能拿起雷神之錘。

　　「哈哈哈……」托爾的臉色有多難看，洛基就有多開心。「哦，真該讓父王看看，他最早鍾愛的兒子現在連雷神之錘都不能拿起來，阿斯加德終於失去了他們的雷神……哈哈哈……」笑得前仰後合，惡作劇之神說不出的得意。

　　最鍾愛的兒子？一個念頭卻突然擊中艾米麗。「托爾先生，您弟弟洛基是不是很不受您父王的喜歡？」洛基曾經想殺了艾米麗，記仇的她可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不，我父王對待我們兩兄弟一視同仁……」托爾想為自己的父親正名。

　　「什麼一視同仁！」洛基最見不得托爾擺出這幅樣子，「我論能力論智謀哪裡比不過你？結果卻是你這個只會憑蠻力的人當了雷神。」大概是這些話憋在心頭太久了，洛基都不用斷句，「托爾，被父王偏愛的你不要每次都擺出這幅樣子，我看了噁心！」

　　哇哦，家庭糾紛呀！

　　艾米麗對阿斯加德皇室的繼承人之爭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另一件事。「托爾先生，神王奧丁既然把雷神之錘送來地球，目的就一定是讓你處理好我們之間誓言帶來的後果，並解決好洛基，重新獲得雷神之錘的認可，我沒說錯吧？」洛基不是不愛聽奧丁偏心托爾嗎？艾米麗非說。

　　「……是。」托爾遲疑著點頭。

　　「那麼您覺得有沒有可能，為了保住您雷神的地位和您在阿斯加德的聲望，神王奧丁需要您處理好洛基，卻不一定是要把他帶回去？」

　　「艾米麗你這是什麼意思？」史蒂夫不明白女孩子在想什麼。

　　「我是說……」眨巴眨巴眼睛，艾米麗笑得像只小狐狸，「托爾先生，您覺得有沒有可能，奧丁是想要您把洛基留在地球，接受我們的處理？」

　　「什麼？！」

　　「這不可能。」托爾不肯相信。

　　「可不可能試試不就知道了。」艾米麗指了指身邊的雷神之錘，「托爾先生您獨自返回阿斯加德，而洛基留在地球接受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的看管。你說行不行？」拍了拍雷神之錘，說不清艾米麗這句話是在詢問托爾還是雷神之錘。

　　隨著艾米麗的話音落下，雷神之錘飛到了托爾身邊。

　　「不，這不可能！」從始至終沒想過他會被奧丁拋棄在地球的惡作劇之神終於變了臉色。

　　「well」，這個消息簡直大快人心有木有！艾米麗對著洛基做鬼臉，「看來您沒說錯，神王奧丁確實偏心。」為了雷神托爾而犧牲洛基，奧丁的舉動大概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吧。「托爾先生，您可以準備啟程回阿斯加德了。」雷神終於要結束流放生涯，「至於洛基先生你嘛……」敲了敲透明籠子的玻璃，艾米麗氣死人（神）不償命，「哎，就只能留下，當個階下囚了。」

　　#讓我們為偏心眼的父親奧丁鼓掌！#

　　最後的最後，雷神托爾舉著他的大錘子，消失在神盾局的停機坪上，只留下一個奇怪的魔法陣表明這位神明曾經來過。

　　「艾米麗小姐。」一直圍觀卻很少說話的「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在眾人下樓的時候把女孩子攔住。「有件事情，我想向您求證。」大概這位「身居末職」的政府職員真的很少求人，反正艾米麗沒出看對方有多少誠意。

　　「您說？」看在夏洛克和自家偶像的面子上，艾米麗擺出一個虛心聽教的姿態。

　　「夏洛克……最後有和你聯繫嗎？」半揚著頭的麥克羅夫特問了一個讓艾米麗驚訝的問題。

　　「夏洛克？」麥克羅夫特怎麼會問她關於大偵探的問題？貝克街不是銅牆鐵壁滿是間諜嗎？「沒有，他沒有和我聯繫。」頓了頓，艾米麗發現「大英政府」似乎對她的回答不太滿意。「夏洛克他……出什麼事情了嗎？」麥克羅夫特怎麼會不知道夏洛克在忙什麼，身為隱形弟控的特務頭子還需要問別人？

　　「艾米麗小姐」，似乎是在辨別艾米麗說話的真偽，「大英政府」的眼睛緊緊盯著她，「如果夏洛克有和你聯繫，請你立刻聯絡我。」從懷裡掏出一張黑色的名片，麥克羅夫特態度倨傲的遞了過去。

　　哇哦，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名片，是不是應該表框珍藏？

　　思維一瞬間溜了個號，然後，艾米麗就聽到「大英政府」的聲音傳來，「艾米麗小姐，事關夏洛克的安危。請你收到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時間聯絡我。」

　　「夏洛克他怎麼了？」麥克羅夫特居然會疾病亂投醫到找上門，艾米麗忽然覺得事情一定不小。

　　「夏洛克他……失蹤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2

第76章

　　伴隨雷神托爾的離開，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正軌。紐約員警和FBI們依舊保持著每半個月抓住一個連環殺人犯恐怖份子的記錄。市民們在圍觀新聞後小小的驚悚一下，接著過不久，又被下一個新聞吸引注意力。復仇者聯盟的英雄們依舊奔波在世界各地，打擊罪犯。其中，把紐約當作真·大本營的蜘蛛俠彼得·派克更是每天都穿梭在高樓間，從偷車賊到銀行劫匪，從攔路搶劫的罪犯到投放詐彈的恐怖分子，皆逃不過他的蛛絲。

　　「下午好，寇森先生。」例行來復仇者大廈報導的彼得老樣子從頂樓的露臺蕩進來，卻發現神盾局現任局長菲爾·寇森居然坐在會客廳裡。

　　「下午好，派克先生。」菲爾·寇森大概是唯一一個稱呼彼得為「派克先生」的人，這讓還沒成年的小蜘蛛很有成就感。

　　「您今天怎麼來這裡了？是找史塔克先生有事嗎？」把頭上的頭套摘掉，彼得環顧四周，「艾米麗呢？她怎麼不在？我還給她帶了披薩和炸薯條呢。」十五分鐘前，正在皇后區阻止一起偷車行為的小蜘蛛收到了小夥伴艾米麗的短信，請他在來復仇者大廈的路上「順便」買點吃的過來。「寇森先生你要來點嗎？」就在昨天，依照艾米麗出的主意，彼得順利約到了他暗戀的女孩子一起看電影。因此小蜘蛛目前正處於「看誰都是好盆友」的狀態。

　　「哦，不了，謝謝。」寇森對和兩個孩子一起吃東西沒什麼興趣。「艾米麗小姐去工作間找史塔克先生了，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原本約好和鋼鐵俠在上午十一點見面的寇森被對方已「在工作」為藉口丟在客廳三個小時，助理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所以下樓去催老闆了。

　　「史塔克先生馬上就來，您先吃點東西吧。」事實證明，認真工作的鋼鐵俠不是那麼好打斷的。艾米麗和在製作馬克第N號的自家老闆糾纏了十多分鐘，並且答應了對方晚上一起參加一個晚宴的要求之後才得到一個「十五分鐘之內上來」的答覆。「彼得，謝謝你的披薩，改天我請你。」小蜘蛛買披薩的這家店可是位於皇后區最中心，要不是搭乘「蜘蛛俠號特快列車」，艾米麗可沒這個口福。「寇森先生一起吃點吧，彼得買了四人份呢。」復仇者聯盟的其他人都出去了，現在頂樓就只剩艾米麗自己，披薩搬運工蜘蛛俠，苦等了三個小時的菲爾·寇森，以及依舊在工作的鋼鐵俠。

　　「好吧，謝謝你們。」再推辭就顯得矯情了，寇森乾脆也就和兩個孩子一起坐下吃東西。「哦，這披薩是皇后區那家店的吧？」那家店的披薩可是紐約聞名。

　　「是的，這可是他家最有名的！」酷愛吃披薩的彼得很得意，「老闆看在我是蜘蛛俠的份上特地給我加了雙倍料呢！」紐約人民的好鄰居在民眾中可是非常有人氣的。

　　「寇森先生再來點咖啡吧？」艾米麗把咖啡壺遞給菲爾·寇森。

　　「謝謝你，艾米麗小姐。」身為神盾局前任局長的左膀右臂，現任的局長，菲爾·寇森其實明白艾米麗想要問他為什麼。「琳達·懷特小姐現在已經被哥譚警方轉交給神盾局關押。」這已經是寇森能夠透露的極限了。

　　「這樣啊……謝謝您，寇森先生。」雖然琳達當日親口承認是她有意加害艾米麗，但事情到現在還依舊沒有眉目。哥譚警方查不到主謀，查不到漢尼拔·萊克特是否活著，也查不到金·莫里亞蒂是否和事件有牽連。艾米麗心裡放不下，所以總是有意打探琳達的消息。「我只希望她能得到一個公正的判決。」這大概是艾米麗唯一能為曾經的朋友做的了。

　　「艾米麗，吃這個。」彼得已經從美國隊長史蒂夫那裡知道了琳達·懷特這個人，說實話他覺得艾米麗心腸太好了點。「那種人你就別管了。」小夥伴腦子挺聰明，但就是運氣太差，「改天我介紹我好朋友給你認識，他是奧斯本集團的少東家，沒准你們能玩得來呢。」

　　「你怎麼不說介紹你新女朋友給我認識？」雖然惋惜與琳達的友誼，但現在也只是惋惜而已。艾米麗眨著眼睛向寇森暗示，「寇森先生你知道嗎？彼得交女朋友了，他昨天還和人家……唔……」被小蜘蛛油乎乎的爪子捂住嘴，艾米麗憤怒了，「彼得·派克！」寶寶臉上全是油了！！！

　　「哈哈哈……別生氣，別生氣……」蜘蛛俠補救地拿出紙巾給艾米麗擦臉，「你擦擦，擦擦……」艾米麗表情好可怕……

　　「鬧什麼呢？哦，披薩。」姍姍來遲地鋼鐵俠終於出現，「艾米麗你聞起來一股披薩味。」走到女孩子身邊，史塔克沒等坐下就湊過聞了聞，「還是海鮮芝士的。」

　　「我去洗臉……」滿臉油的艾米麗覺得自己不能見人了，「你們先吃。」居然被偶像吐槽滿身披薩味，艾米麗有點方。

　　等女孩子離開去她在復仇者大廈的房間洗臉加換衣服，寇森才開口，「史塔克先生，艾米麗小姐她……年紀還小。」鋼鐵俠之前的舉動有多曖昧當事人的小姑娘沒發覺，旁觀的菲爾·寇森和彼得卻都覺出不對了。

　　「哦？怎麼了？」史塔克把自己摔在沙發裡，拿起彼得帶來的披薩就往嘴裡塞，「寇森你來是因為什麼事就說吧。我一會兒還要忙呢。」既然艾米麗答應和他一起去參加宴會，那麼下午的時間就得空出來了。「我給你十五分鐘。」得先帶女孩子去挑衣服做造型，然後還得盤算一下到底去誰的宴會。

　　沒錯，史塔克他壓根兒就還沒想好要去誰的宴會。

　　身為史塔克工業的所有人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每天收到的宴會邀請函可以以「打」來計算。可以說在紐約，任何人舉辦宴會都會給鋼鐵發一封邀請函——當然了，史塔克會不會出現就不一定了。可無論他出不出現，邀請函是一定會送到的。

　　托尼原本是想單獨帶艾米麗出去的，但在最後關頭他改變了主意。

　　如果說金·莫里亞蒂的出現和小蜘蛛彼得·派克鬧得烏龍究竟帶來了什麼好處，那麼讓史塔克認清了想法一定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

　　托尼無法形容當他聽到彼得指責莫里亞蒂要欺負艾米麗時他是以怎樣的心情才能克制住當場殺人的衝動。之後把女孩子騙出去，鋼鐵俠根本沒有避諱地就要直接動手，最後還是美國隊長史蒂夫和兩個神盾局探員一起上，才避免了莫里亞蒂血濺當場的結果。

　　命是保住了，但在運輸途中，史塔克毫不留情的在車上狠狠揍了對方一頓。乍看之下莫里亞蒂似乎只有臉部受傷，但經由神盾局隨車醫生判斷，莫里亞蒂最起碼斷了五根肋骨，並且右臂骨折，更不要提被蜘蛛俠彼得·派克在蛛網上動過的手腳了。

　　#大家懂滴#

　　氣是出了，但冷靜下來的史塔克卻開始仔細思考他和艾米麗的關係。

　　因為鋼鐵俠的身份以及無法安定的生活狀態，史塔克曾經明確告誡過他自己艾米麗和他不合適。女孩子看似聰明積極，但實際上內心缺乏安全感，一個生活圈子穩定不會接觸黑暗的男人才更適合對方。而不是他，一個每天和恐怖分子甚至外星人戰鬥的超級英雄，一個甚至不確定自己會何時何地死去的男人。

　　原本認為已經把所有關竅都總結清楚的鋼鐵俠開始努力轉變他和艾米麗的關係。女孩子不是崇拜他嗎？沒關係，他可以讓她更崇拜他。托尼·史塔克或許不能照顧女孩子一輩子，但他可以變成她身邊很重要的人——一個大哥哥，或者一個讓對方可以信任，依賴的老朋友。

　　#妮妮你真的不覺得以你的年紀做不成哥哥只能做蜀黍嗎？#

　　但金·莫里亞蒂的再次出現讓托尼開始反思。

　　他真的能接受女孩子有一天離開他和另一個人在一起？

　　托尼承認他是自私的，他不適合艾米麗，他不能給對方需要的安全感，他甚至很難做到給對方長久的陪伴。但他想試一試，他想給他自己一個機會。

　　小辣椒在還擔任他助理的時候曾經吐槽他會一個人一輩子，托尼當時給出的反駁理由是他有錢，一定會有女人願意和他一輩子。但現在不是了，托尼想說如果有一個人會陪他走完這輩子，至少現在，他希望這個人是艾米麗。

　　「史塔克先生，您給我的新制服的資料記錄賈維斯已經發給我了。我覺得很好了。」彼得今天是來例行報導外加取鋼鐵俠贊助的新制服的，「您和艾米麗她……」小蜘蛛有些擔心小夥伴和史塔克先生之間的關係，但又覺得他自己操心太多，「嗯……沒事了。」且不說艾米麗本身就很聰明，單就史塔克先生就不是壞人，彼得覺得小夥伴不會受騙。「我去給她拿果汁吧。」畢竟是把女孩子摸了滿臉油的罪魁禍首，小蜘蛛乖乖去倒了一大杯果汁，等著洗臉回來的小夥伴。

　　「史塔克先生，我今天的來意您應該很清楚。」艾米麗畢竟與寇森交情不深，寇森善意地提醒過後也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今天的正事上，「關於洛基的關押地點問題。神盾局現在提出的幾個地點都被您否決了，今天政府已經打電話來，如果我們不能在今天之內解決關於洛基的關押問題，事情會更複雜。」一個在地球犯了戰爭罪又被留在地球的神明究竟該如何處置，這可不是小事。

　　「把洛基找個監獄關起來不就好了？」彼得舉著滿滿一杯果汁往回走，聽見菲爾·寇森的話很不解，「他做了那麼多壞事，你們先找個不見天日的監獄把他關上一陣子，然後讓法官審，法官判他多少年我們就關他多少年不就得了？反正洛基是神明，不會那麼早死的。法官就是判他坐牢四百年，服刑期也可以執行到底的。」所以說神明活得長也是有好處的，至少可以為他自己犯下的罪行贖罪。

　　「彼得，動動腦子！」史塔克為復仇者聯盟裡最年輕的超級英雄蜘蛛俠的智商感到傷感，「那可是洛基，神王奧丁的二兒子，雷神托爾的親弟弟，阿斯加德的二王子。你覺得我們能那麼做？」已經有一個做事瞎講原則的美國隊長了，史塔克可不希望小蜘蛛成為第二個。

　　「……不行嗎？」彼得沒明白鋼鐵俠的意思。「洛基不是已經被托爾先生留在地球了嗎？難道我們不能審判他？」小蜘蛛天真的以為洛基被留下人類就有了審判權。

　　「派克先生，洛基畢竟是阿斯加德的神明，我們不能那麼草率地處置。」蜘蛛俠雖然年紀小，但畢竟是復仇者聯盟的一員。「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會引起國際紛爭。」菲爾·寇森把最重要的一個後果咽了下去——如果不能把洛基處理好，這件事很有可能會影響到阿斯加德和地球的關係。到時候，可就難辦了。

　　「彼得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洗完臉的艾米麗回來了。「洛基可是雷神先生的弟弟，神王奧丁的兒子。寇森先生要是真把他拖到法庭接受審判，那樂子可大了。」重點突出了一下托爾和奧丁的頭銜，艾米麗走回沙發上坐下。為了怕自家偶像吐槽她滿身海鮮芝士披薩味，她還特地換了件衣服。「彼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小蜘蛛可是復仇者聯盟的後續力量，這麼天真可不行。

　　「嗯……沒明白。」彼得在艾米麗坐下之後趕忙把果汁推到對方面前。「艾米麗你說說看。」虛心求教大概是彼得的另一個優點了。

　　「簡單一點說，弱國無外交。」這句話可能不恰當，但放在這裡卻不會不合適。

　　「什麼意思？」眼看著艾米麗把他面前的披薩拿走，小蜘蛛有點懵。「我們不是在說洛基嗎？」難道小夥伴要給他上一堂政治課？

　　「洛基是阿斯加德的二王子，雷神托爾感情深重的弟弟。啊……雖然這個感情只是托爾先生單方面的。」把本該屬於彼得的披薩咬進嘴裡，艾米麗給瞪著眼睛的小蜘蛛分析形勢。「洛基的養父可是神王奧丁。神王奧丁是什麼人？九大界的神明裡最有力量那一個。而阿斯加德又是九大界裡力量最強盛的國度。這樣說吧，你覺得如果地球和阿斯加德開戰，我們能撐多久？」當年在看電影的時候，艾米麗是非常贊同鋼鐵俠的觀點的。地球如果沒有自保的能力，就永遠只能任人宰割。

　　「咳……艾米麗小姐。」艾米麗這話說得太直白，菲爾·寇森雖然認同女孩子的觀點，但作為政府機構的長官，他還是得為神盾局辯解一句，「我們神盾局現有的武器水準並不會比史塔克先生差太多。」言下之意，神盾局也是在很努力地在為保衛地球的工作做著努力滴！

　　「我沒有貶損神盾局的意思。」跟在鋼鐵俠身邊久了，艾米麗對神盾局這個默默保衛著地球安全的組織也算有些瞭解了，「可是寇森先生，我們不能不承認，依照我們現在的科技水準，想要和阿斯加德相比，恐怕還很有距離。」武器也許不是好東西，但卻不能沒有。「別的不說，我們單說武器。」紐約大戰時如果不是復仇者聯盟，恐怕這個時候真的後果難料。「彼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們打不過人家，所以我們就只能放過洛基。」現在想想，神王奧丁也許根本就是料中了這一點，才會有恃無恐的把惡作劇之神留在地球。

　　「什麼打不過？艾米麗你把我說糊塗了。」彼得不明白話題怎麼會扯到這個上面。「我們不是在說洛基的處置問題嗎？為什麼會和阿斯加德打戰？」好端端的，小夥伴怎麼歪樓了？「史塔克先生……」把目光投向從艾米麗開始說話就不出聲的鋼鐵俠，彼得求助，「我怎麼聽不明白艾米麗在說什麼……」洛基的審判怎麼會和戰爭有關？

　　「彼得，你就不能自己好好想想，非得問史塔克先生。」艾米麗不滿彼得不動腦，「要是大家什麼事情都不動腦子僅憑一腔熱血，你覺得復仇者聯盟還能走多遠？」內戰的導火索不就是眾位英雄的分歧嗎？如果當時美國隊長能多理解鋼鐵俠一點，其他幾位英雄也別那麼自以為是；又如果鋼鐵俠能記得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把利害關係給其他人解釋清楚，事情哪裡會鬧到那種地步？「彼得，別覺得我說得難聽……算了，跑題了。」把話題拉回來，艾米麗給繼續給小夥伴科普，「洛基是被留在地球沒錯。可是你想想，我們真的能隨意處置對方嗎？阿斯加德的神明真的能夠容忍我們把他們的二王子拉去法院審判然後投進監獄嗎？」

　　「我們……不可以嗎？」蜘蛛俠並不生氣，小夥伴一向比他聰明，彼得很多時候都願意聽對方的觀點。「洛基被留在地球是神王奧丁同意了的，難道我們不能審判他？他做了那麼多壞事！」天真的小蜘蛛以為奧丁同意把洛基留下就代表默許了地球對洛基的處置權。

　　「我們確實不能隨意處置洛基。」菲爾·寇森對於奧丁的傲慢也非常不滿。

　　「洛基在不僅在地球做了壞事，在阿斯加德也做過，甚至在其他世界也做過不好的事。可你看阿斯加德是怎麼處置他的？不過關起來了事不說，還總能讓對方跑了。彼得你說，如果一個犯人總能越獄，這代表什麼？」艾米麗換個策略，引導自家小夥伴。

　　「代表監獄防守很鬆懈……員警該換了？或者獄警裡有內鬼！」彼得反應不慢。

　　「第一點對了，代表監獄防守鬆懈。可監獄防守鬆懈又代表什麼呢？」把手裡的披薩吃完，艾米麗接過老闆遞來的紙巾擦了擦手，「這代表犯人居住的環境不錯，待遇很好。」想想電影裡，洛基自己住一個單間不說還有舒服的椅子坐，「想想吧，阿斯加德都不會怠慢的二王子，在地球被我們拖進法庭審判然後關進監獄幾百年，你說奧丁心裡會舒服嗎？阿斯加德會對我們沒有意見嗎？」傲慢的神明怎麼可能接受得了這個發展。

　　「可洛基是被奧丁同意留下的，如果不許我們審判，他把洛基留下做什麼？！」彼得才聽明白艾米麗的意思。他有點生氣，「洛基在地球做了那麼多壞事，我們連審判他的權利都沒有？！難道還要好吃好喝供著他？！」

　　「好吃好喝談不上，不過不能拖進法庭審判，也不能待遇太差就是了。」史塔克補充了一句，「那可是神明，彼得，神明呀。」鋼鐵俠的語氣裡滿是嘲諷。

　　「洛基是神明，就算在阿斯加德都沒有得到苛待，所以寇森先生他們也不能苛待他。」歎了口氣，艾米麗也覺得憋屈，「我猜奧丁之所以肯把洛基留下，不過就是為了表明一個態度。既然托爾先生曾立誓要看管好洛基，那麼現在把洛基交給我們，阿斯加德也算是對地球有個交代了。」這樣既保住了雷神，又不損阿斯加德的顏面，「至於洛基的處境，奧丁肯定也考慮過。軍事實力不如阿斯加德的地球怎麼會冒著得罪神明的危險傷害洛基呢？大概在他們看來，肯把人犯留給我們，就已經是給了地球天大的顏面了。」

　　「怎麼這樣……」彼得沒有想到，奧丁看似大義滅親的舉動背後，居然還有這樣的內幕。

　　「艾米麗小姐，地球不會一直任人宰割。」菲爾·寇森見到兩個年輕人都有些沮喪，急忙開口，「神盾局也好，史塔克先生也好，甚至還有許許多多人，一直都在努力。也許不是在我們這一代，或許也不是在你們這一代，但終有一天……」終有一天，神明不能再這樣對待地球。終有一天，人類能夠讓高傲的神明低下頭顱。


第77章

　　披薩聚餐最後在一片安靜祥和的氛圍中落下了帷幕，彼得·派克在神盾局局長和鋼鐵俠兩人的合作演講中重拾信心，把嘴一擦，頭套一戴，就又是那個滿天飛的蜘蛛俠了。對此，圍觀了彼得從不可置信到沮喪，再到重新燃起希望，並對地球的未來充滿信心全過程的艾米麗表示——年輕人呀，就是好忽悠。

　　「史塔克先生，寇森先生，我先走了。」吃了披薩拿了制服聽了演講，彼得·派克頭套一戴，又變身成了紐約人民的好鄰居。「艾米麗，明天見。」伸手射出蛛絲，向前一蕩，暗紅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復仇者大樓頂樓的露臺上。

　　「拜拜……」朝著疾馳而過的身影揮了揮手，艾米麗才轉身回客廳。

　　「哦，睡衣寶寶總算走了。」鋼鐵俠其實對於給小蜘蛛講故事一點興趣也沒有。但對方畢竟是復仇者聯盟的後續力量之一——好吧，其實現在蜘蛛俠是複聯裡唯一的後續力量——總不能任由他頹廢，「寇森你騙人的本事可見長。」如果說史塔克對神盾局的這位他怎麼也看不順眼的新局長有任何一點兒滿意的話，那麼就是寇森對事未雨綢繆的良好態度了。「神盾局近期又開發了什麼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研究項目？」示意走到身邊的女孩子坐下，托尼把手裡的披薩遞過去，「再吃點，一會兒我帶你出去玩兒。」他心裡已經在規劃他們下午的路線圖了。

　　「史塔克先生，神盾局是政府組織，我們的一切行動都旨在保護民眾的利益和安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研究違反聯合國規定，我們是決定不會……」偷偷研究是一回事，把事情當面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行了吧寇森，我還不知道你們？」曾經因為鈀中毒而被神盾局變相軟禁過一次的托尼真的不給菲爾·寇森面子。「再說了，就你這套說辭，騙得了誰？小彼得？嗯，也就他能上當。」把頭轉向身邊的艾米麗，史塔克試圖爭取同盟，「艾米麗你說對不對？」間諜機構一樣的神盾局不研究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那靠什麼保衛地球？手槍嗎？

　　「我相信在寇森先生的帶領下神盾局一定會保證我們普通人的安全。」老闆兼偶像的話是不可以反駁的，但也不能讓神盾局的局長沒臉，「至於民用技術的研究，想來神盾局也一定走在科技前列。」神盾局手握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是有風險，但和外太空迫在眉睫的危險比起來，艾米麗覺得那點風險幾乎微不足道——紐約大戰時所有人都親眼見證了外星人的軍事力量，如果最後不是鋼鐵俠抱著核彈頭飛進蟲洞重創了對方，誰知道結局會如何？

　　「當然，神盾局建立的宗旨就是為了保護民眾不受傷害。」比起毒舌的鋼鐵俠，善解人意的助理小姐簡直是天使，「披薩很好吃，改天我請艾米麗小姐和派克先生吃飯。」兩個年輕人都很討寇森喜歡，「我知道一家中國菜做得很棒的餐廳，改天我請客。」與身為復仇者的蜘蛛俠搞好關係有益無害，而小姑娘艾米麗明顯對鋼鐵俠的影響不小。寇森承認他有私心。

　　「行了吧，你請客的餐廳能和我請的比？」史塔克可不想艾米麗單獨和菲爾·寇森這個老狐狸一起出去。「艾米麗，你去收拾收拾，我們出門。」算算時間，現在出門，剛好可以趕上晚上的某家宴會。

　　「好的，史塔克先生。」把剩下的披薩和薯條拿起來，艾米麗知道自家老闆一定是要和菲爾·寇森談正事了。洛基究竟會被關在哪裡？會不會關在《美國隊長3》裡出現的那個海上監獄？還是某個不知名的神盾局黑牢？心裡帶著疑問，拿東西下樓，艾米麗把吃剩的披薩放進冰箱，又整理了一下小包包。

　　「賈維斯，史塔克先生要去哪家的宴會？」根據場合不同，身為助理的艾米麗還得考慮要不要換服裝和安排車輛呢。

　　「sir目前還未通知。」賈維斯把情況如實相告，「一共有三十八份邀請函的時間是在今天下午三點到晚上零點，其中有十八份邀請位於曼哈頓。艾米麗小姐，請問您需要為sir挑選一下嗎？」熟知鋼鐵俠習慣的賈維斯詢問艾米麗對方是否要為老闆選一個宴會參加——助理工作的一部分就是幫老闆安排行程。

　　「嗯……不用，史塔克先生好像有想去的地方吧？」工作狂鋼鐵俠要中斷馬克第N號的製作去參加宴會，想來舉辦宴會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賈維斯，這位邀請裡有什麼很重要的嗎？」上一次害得自家老闆中斷戰衣製作去參加的宴會，舉辦人可是副總統——據說，副總統五歲的兒子哭鬧著要見鋼鐵俠，最後羅迪上校親自致電，總算憑著一張臉把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請到現場了——雖然只呆了十分鐘。

　　「今天下午三點的宴會是由瑪莎·林肯舉辦，史塔克工業與林肯集團有合作。」盡職盡責的賈維斯把系統篩選出來認為「重要」的邀請說了一遍，「另外奧斯本集團的現任所有人的宴會是在晚上五點開始，另外就是伊莉莎白……」賈維斯的聲音被打斷。

　　「在說什麼呢？」史塔克三言兩語打發了苦等三個小時才見了他一面的菲爾·寇森之後剛來到樓下，就聽見他的智慧AI管家正和女孩子討論今天下午的宴會邀請函。「怎麼？你有哪個想去的嗎？」原本打算等艾米麗換好衣服再決定就近去一個的史塔克以為女孩子有想去的地方。「想去哪兒玩？你挑一個也行。」反正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帶艾米麗出去，史塔克根本無所謂要去誰的宴會。如果不是怕女孩子接受不了，他還想帶對方去個安靜的地方呢。

　　「史塔克先生，我是在和賈維斯核對您收到的今天的宴會邀請。」心裡默默吐槽了一下自家老闆的懶散，「想要去哪裡自然是由您來決定了。」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嗎？工作狂的托尼·史塔克居然只是為了出去轉轉而中斷工作？「您想要去哪個？嗯……需要我換件衣服嗎？」如果是以助理的身份跟在自家偶像身邊，這身衣服就夠了。但如果是女伴的話……

　　「不用了，我們出去換。」史塔克大樓五層就是服裝部，而等著為鋼鐵俠服務的造型師更是可以繞復仇者大廈一周。但托尼決定今天還是帶女孩子出去換衣服做造型。「剩下的事路上再決定。」任性的鋼鐵俠完全不在乎一會兒去的宴會是哪個，「你自己看看想去哪個，換完衣服我們就過去。」既然是出來玩嘛，決定權自然要交給女方。身經百戰的托尼·史塔克可不是沒經驗的毛頭小子，這種錯都會犯。

　　老闆今天真的吃錯藥了。

　　「史塔克先生，今天的事是不是我多嘴了？」艾米麗指得是她和彼得說的話。「您是不是不高興了？」難道是因為她多嘴說了彼得不瞭解狀況，使得鋼鐵俠聯想到複聯裡的其他人而觸景生情了？

　　「哈？你在說什麼？」內心盤算一會兒宴會結束之後還可以帶女孩子去哪裡的史塔克沒跟上自家助理小姐的節奏。「睡衣寶寶怎麼了？」注意力從頭到尾都根本不在彼得身上的鋼鐵俠不明白話題怎麼會扯到蜘蛛俠身上。「彼得還沒成年，還需要教育。」身為復仇者聯盟的下一代，蜘蛛俠彼得·派克自然不能一直這麼單純。「不過就他的年紀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鋼鐵俠難得誇人。

　　「彼得要是知道您這麼誇他一定很高興。」看到偶像不是因為為複聯的未來而擔憂，艾米麗也就放心了。「我們第一站去哪裡？」老闆想要玩，她自然奉陪到底。「還是上次那家店嗎？」艾米麗說的是她第一次和史塔克去的那家沙龍。

　　「嗯……」剛好遇到紅燈，史塔克把手搭在方向盤上，他顧不上路邊向他揮手拍照的行人。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做出改變，那麼艾米麗現在對他的稱呼可就不合適了——哪對男女朋友之間會稱呼對方「先生」和「小姐」？「艾米麗，我們認識很久了。」從女孩子第一次倒楣的被人在餐廳挾持到現在不知不覺，已經大半年了。

　　「是呀，好久了呢。」想起和自家偶像的第一次見面，艾米麗好笑地把手舉起來，「當時你在我手心裡簽名了，我開心得不得了呢。」時間過得真快呀，想想當初從為一個簽名捨不得洗手，到現在隨時都能見到偶像，艾米麗覺得事故體制也不是沒有好處。

　　「所以我們的稱呼是不是也該換一換了？」啟動車子，史塔克裝作不經意地提議，「都認識這麼久了，你還管我叫『史塔克先生』，這可不行。別說什麼是老闆的敬稱，難道我們倆不是朋友嗎？」平等的關係是拉近距離的第一步，「你叫別人都是名字，就我是『先生』，我可要生氣了。」調笑的語氣，史塔克裝成漫不經心地接著說，「小辣椒當初私下裡還叫我『托尼』呢。」波茲小姐表示：這個鍋她不背。

　　「好吧……那我私下裡也叫你托尼好了。」艾米麗倒不是覺得老闆的名字不能叫，只是，幹嘛現在糾結稱呼的問題？「那，托尼……我們要撞上了啊！」鋼鐵俠托尼·史塔克開車居然差點撞上前面行駛的車子！見證了這一歷史性時刻的艾米麗如果不是被嚇了一跳，一定會掏出手機拍照留念。

　　要不是小姑娘那聲軟綿綿的「托尼」，他哪裡會踩錯油門？！史塔克在想追的姑娘面前丟了這麼大一個臉，臉色很難看。

　　「咳……艾米麗。」托尼決定挽回自己的顏面，「要不我們換一家去做造型？」想讓女孩子失憶是做不到了，現在只能轉變話題。「我還知道一家店，你應該會喜歡。」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不就是差點撞車嗎？鋼鐵俠決定換一家路程比較遠的沙龍，好好秀一下他的車技。

　　於是，原本五分鐘路程的某家沙龍，被一心想在艾米麗面前找回面子的托尼·史塔克換成了另一家位於城邊，開快車也要一個小時才能到的建築物。

　　對此，艾米麗表示——偶像你太傲嬌了！

　　大概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臉就是敲門磚，艾米麗兩個人雖然沒有預約，但還是在第一時間享受到了服務。

　　「就要這件了吧？」不想再次被自家老闆指揮換衣服，艾米麗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在進門後就自己做了選擇。「我喜歡這件，史塔……托尼，就這件了好不好？」紅色的小禮服襯得女孩子皮膚白皙，樣子好看。

　　「嗯……當然，你喜歡就好。」今天出門的目就是讓艾米麗開心，史塔克當然不會反駁對方。「行了，就這套吧。」稱呼的改變不過是第一步。

　　名字一樣也叫「托尼」的造型師是個身高超過一八零，但舉止略有些嫵媚的男人。「史塔克先生請稍等。」把換好衣服的女孩子領到鏡子前，「托尼」開始給今天的客戶上妝。

　　「呀，您請等一下。我去拿些東西。」艾米麗坐下不超過五分鐘，造型師就起身離開了一會兒，三分鐘之後才回來。「稍等了，我們馬上開始。」「托尼」笑得真誠，艾米麗也就沒在意。

　　「您皮膚的狀況很好。」也許這是化妝師的通病，「托尼」開始主動和艾米麗聊起了皮膚保養的話題。「毛孔都看不到呢，不過我建議您每天早上多喝些水，平時少吃太甜或者過油的食物。」多喝水和飲食清淡是皮膚保養的入門教程，艾米麗也就沒在意。「好的。」是錯覺嗎？艾米麗總覺得「托尼」的手似乎有些……粗糙了？

　　「小姐的發質不錯。」把艾米麗的頭髮挽上去，「托尼」又開始評價女孩子的頭髮，「光澤度很好，一看就很少染燙。小姐的發色很自然，就不用處理了。」把頭髮固定好之後，這位略有些娘的化妝師開始專心給艾米麗上妝。

　　「艾米麗，我出去一下。」等在後面椅子上的鋼鐵俠擺弄了兩下手機之後朝著女孩子揮了揮手，「我馬上回來。」說完，他轉身朝著大門的方向離開。

　　「史塔克先生是嫌時間久了嗎？」男化妝師似乎不太會說話，「女孩子做造型都要很久的，鋼鐵俠也太心急了。」這還是艾米麗第一次聽見有人正面吐槽自家偶像。

　　「嗯……托尼？」覺得這位化妝師有點奇怪，「你在這裡工作多久了？」難道對方仇富？或者不喜歡復仇者聯盟？「你的名字和史塔克先生的名字一樣呢，真巧呀。」艾米麗試圖調動一下氣氛，「你頭髮顏色也很漂亮呢。」自家偶像挑的店裡居然會有一個不喜歡鋼鐵俠還表現得這麼明顯的耿直Boy,看來今天幸運值負數的寶座要換人坐了——加上剛剛差點撞車那次，老闆今天明顯走揹運呀！

　　「謝謝，我也覺得我頭髮顏色很好看。」男造型師似乎不明白什麼是謙虛，他對艾米麗的稱讚照單全收，但卻不應該對鋼鐵俠的吐槽。「好多帶女孩兒來的男人都親自幫女伴挑衣服，史塔克先生卻由著您自己隨便選一件，太不應該了。」看出艾米麗要插話，「托尼」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這件紅色裙子雖然襯您的膚色，但另一件黑色的禮服也很漂亮。史塔克先生連讓您重新試一下的耐心都沒有，真是太不合格了。閉眼。」已經進展到畫眼妝的步驟了。

　　這是什麼情況？！

　　艾米麗坐在椅子裡哭笑不得。這位「托尼」是在她面前給另一位「托尼」上眼藥嗎？「托尼，我想這裡面有誤會，史塔克先生他不是……」這位化妝師到底對鋼鐵俠有多深的怨念呀？！這話要是讓自家偶像聽見，這位「托尼」分分鐘就得下崗！

　　似乎眼妝有某個步驟不太理想，男化妝師俯下身靠近了艾米麗的臉，「等一下，閉眼睛。」艾米麗以為是眼影哪裡暈色不夠好，也就把眼睛閉上了。

　　「好了。」和剛才略娘氣的聲音截然不同。

　　「啊……你……你是……」臉還是那張臉，但英式的腔調發音加上現在與剛才截然不同的身體姿態，以及白白一層粉和難以形容的睫毛也難以掩蓋的傲嬌神情，艾米麗要是再發現不了男化妝師有問題可就白倒楣過那麼多次了，「你是……夏洛克？！」仔細辨認一下，剛才還娘娘腔的男人可不正是被「大英政府」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宣佈失蹤的大偵探？！「你這麼在這裡？」貝克街的「諮詢偵探」搖身一變成了紐約的娘娘腔化妝師，這發展也太快了吧？「麥克羅夫特先生到處找你呢，你和他聯繫了嗎？」這輩子事件發展和電視劇劇情不同。莫里亞蒂現在被神盾局關押起來沒有能力陷害夏洛克，所以大偵探也就不需要假死。但對方怎麼會出現在紐約？還是以這種一言難盡的造型？

　　「看來和你那位史塔克先生相處得不錯。」大偵探臉上白白一層粉卻無損他迫人的氣勢。「今天晚上的宴會要去哪家都沒決定就帶你出來換衣服，他還真是有心。」不嘲諷會死星人嘴炮全開，「在一個陌生又不熟悉的環境就把你丟給一個陌生人。他甚至沒有發現這間店裡的異常，看來鋼鐵俠的警惕性也就這麼點。」不給艾米麗插話的機會，夏洛克連珠炮一樣發話，「造型師中途離開的異常行為絲毫沒有引起他的警覺，甚至他在我回來之後就一直低頭擺弄他的手機。哦，艾米麗，你別說這個離不開手機的習慣是你傳染給他的！」把椅子狠狠一轉，讓女孩子直接面對他，「前後兩個造型師根本就是兩個人，但我們的托尼·史塔克先生不僅沒有任何警覺還安心地把你留下，如果我是某個被鋼鐵俠毀了生意的軍火販子或者恐怖分子，你猜猜以你托尼·史塔克女伴的身份，現在會發生什麼？」大偵探現在簡直就是小學教導主任在吐槽學校裡的某個熊孩子。「警惕性低下，注意力不及格，觀察力為零。美國的安全居然要依靠這樣一位超級英雄來維持，我真為美利堅合眾國的未來感到擔心——哦，幸好我不是美國人。」夏洛克居然還地圖炮了一下。

　　「我……」一時想不到該怎麼反駁的艾米麗坐在椅子裡，呆呆地任由大偵探繼續給她上妝。「那之前的那位『托尼』呢？」大腦被「諮詢偵探」的嘴炮轟炸得短路了一秒的艾米麗總算想起來了之前的那位元造型師，「你和他認識？」對方離開了不過幾分鐘夏洛克就來了，想來就算大偵探易容技術再出神入化，也不可能在三分鐘之內換好衣服化好妝吧。

　　「他在更衣室。」完成最後一個步驟，夏洛克開始幫艾米麗盤頭髮，「我們是老朋友，他幫我一個小忙而已。別動，馬上就好了。」把最後一隻髮夾固定好，大偵探似乎對他自己的成果很滿意。「嗯……看看吧。」把椅子轉回去，夏洛克讓艾米麗看鏡子。

　　「你弄得很好誒。」沒想到大偵探居然會做造型，艾米麗很驚訝，「不過夏洛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是來查案子的嗎？」大偵探刻意偽裝成造型師埋伏在紐約，艾米麗怎麼想都覺得有陰謀，「你是不是……」

　　「艾米麗。」出去了好一會兒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回來了。

　　「史塔克先生，您看這樣可以嗎？」似乎剛剛的夏洛克是艾米麗的錯覺，男造型師又一次變回了娘娘腔的「托尼」。

　　「哦，不錯。」史塔克走到椅子邊把艾米麗拉起來。「真沒想到你手藝這麼好……夏洛克。」

　　誒誒誒？

　　艾米麗目瞪口呆。

　　「麥克羅夫特的人已經到了。」扶著女孩子起身，身為人生贏家的真「托尼」不理會面前假「托尼」的臉色。「希望你和艾米麗敘過舊了。她聽說你失蹤的消息之後一直很擔心。夏洛克，你也不小了，總別讓麥克羅夫特為你操心。」好像真的很關心對方一樣，史塔克甚至伸出手拍了拍大偵探的肩膀。「我和艾米麗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牽著還有些不明所以的女孩子，今天完勝的托尼滿臉勝利者的喜悅。

　　毛頭小子就是毛頭小子。盲目採取攻擊只會讓旁觀的姑娘心生不滿，最後關頭展現出運籌帷幄的謀略才會讓女孩子喜歡。

　　這一局，鋼鐵俠，完勝。


第78章

　　站在這棟修建於文藝復興時期的三層建築門外，艾米麗看看自家偶像，再看看與她擦身而過的幾位明顯曾經受過特殊訓練的黑西裝男人，「史塔克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你叫我什麼？」完勝了那個毛頭小子一局，鋼鐵俠現在很得意，「又忘了是不是？」剛剛勝過夏洛克的史塔克決定不計較女孩子一時的疏忽，「小心臺階。」這條紅色長裙擺裙子穿在艾米麗身上很漂亮，「剛剛夏洛克沒嚇到你吧？我想你也很擔心他，所以就把你單獨留下了。不生我氣吧？」真該讓裡面傻乎乎的大偵探好好瞧瞧，什麼才叫追女孩兒的正確打開方式。

　　「沒有，怎麼會呢。」艾米麗提著裙擺走下臺階，「夏洛克在貝克街的時候很照顧我，我確實有點擔心。不過現在知道他沒事就好了。」艾米麗確實曾經擔心過大偵探是不是追求刺激玩脫了，「但是托尼，這些人是……」臺階下，緊挨著鋼鐵俠的紅色超跑旁邊停了七輛黑色SUV，每輛車旁邊還站著兩個人。天上，轟隆隆飛著兩架軍用直升機，艾米麗發誓她甚至看見了直升機裡坐著的戰鬥人員。「飛機上……有槍嗎？！」那個伸出來的黑色小細棍是什麼鬼東西？！

　　「那是標準配備，你不用管他。」把車門打開，史塔克示意女孩子上車。回過頭，鋼鐵俠和一位走到他近前的男人低聲說了幾句什麼，然後上車。「挑好要去哪裡玩了嗎？」一臉隨意的史塔克完全無視了背景的嘈雜。

　　#不不不偶像，我覺得現在的氣氛不適合討論去哪裡玩#

　　坐在車裡的艾米麗依然搞不清狀況。她任由鋼鐵俠幫她系好安全帶，「嗯……托尼，這……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了？」這哪裡是尋找失蹤人員的救援現場，就是抓個逃犯也不過如此吧？「這些人……真的是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叫來的？」身為倫敦隱形弟控的「大英政府」這是要把他弟弟抓回家軟禁嗎？

　　「他可是麥克羅夫特的弟弟。」多虧了大偵探的低情商，史塔克自認他已經不費一兵一卒就在艾米麗心裡狠狠刷了他自己的好感度，並且還順便把幼稚的夏洛克徹底比下去了。「艾米麗，你知道麥克羅夫特每年要花多少人手和精力監控夏洛克嗎？」與「大英政府」相識已久的鋼鐵俠反問了一個問題。

　　「呃……很多？」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公器私用難道已經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我聽華生醫生說過，貝克街有很多麥克羅夫特先生的眼線在盯著他們。據說蘇格蘭場的雷斯垂德探長也是麥克羅夫特的人。」仔細想想，夏洛克二十九了還能熊孩子成這樣也是不容易。

　　「麥克羅夫特可是為他這個弟弟操碎了心。」啟動車子，史塔克示意人把攔住他們去路的黑色SUV移開，「這次夏洛克失蹤，麥克羅夫特連夜就派人開始找。現在總算找到了，當然要萬無一失的帶回去。」設身處地想想，史塔克認為他自己要是有個這麼能折騰的弟弟，一定不會像麥克羅夫特那樣好脾氣的照顧對方。「要不是麥克羅夫特現在走不開，他一定會親自來接人的。」似乎是發生了什麼，艾米麗和史塔克透過後視鏡看見臺階上會所的古銅色大門被人關上又打開，守在門口的四個黑西裝男人也走了進去。「看看，剛才進去那麼多人還沒折騰夠呢。」競爭對手居然是這麼個單細胞，史塔克覺得很高興。

　　「我們就這麼走了……沒關係嗎？」看著倒退的景色，艾米麗有點擔憂，「不會出什麼事吧？」麥克羅夫特派來抓人的陣仗這麼大，她有點懷疑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

　　「放心吧，沒事的。」為了打消女孩子的擔憂，鋼鐵俠只能把他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夏洛克之前為了監視莫里亞蒂的行蹤一直藏在暗處。但現在莫里亞蒂已經被神盾局關押，麥克羅夫特自然不希望夏洛克節外生枝再惹出麻煩，所以就叫他撤回來。結果他不聽不說，還玩了一把失蹤。英國情報局都急瘋了，還以為他們把BOSS的弟弟弄丟了呢。」要是夏洛克再不出現，只怕麥克羅夫特就要把手下人都炒魷魚了。「我剛才在進去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所以通知了麥克羅夫特。」簡單幾句話，史塔克和艾米麗解釋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誒？你看穿了夏洛克的偽裝？」既然夏洛克是被他哥哥的人抓回家，那自然不會有什麼危險。艾米麗的注意力被自家偶像最後的這句話吸引了，「是怎麼看出來的？他剛剛給我化妝那麼久我都沒發現不對勁。」簡直太失敗了有木有。

　　「很簡單。」這種刷印象值的時候當然不能手軟。「這家會所我雖然來得不多但也來過幾次。那位給你化妝的『托尼』我曾經見過，他可是個反超英人士。」這位身高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娘娘腔還曾經舉著一塊灑了香水的告示牌帶人在史塔克大廈樓下靜坐過呢。「給你化妝的時候他突然離開是因為有人給他發了資訊。」示意艾米麗拿他的手機查看，「這個『托尼』雖然腦子不靈光，但還算敬業。把顧客中途留下的事他以前可從沒幹過。所以我就調了整間會所的監控錄影看了看。」鋼鐵俠的手機自動打開畫面，大偵探夏洛克和造型師托尼站在一起的畫面赫然出現在螢幕上。

　　「夏洛克三個小時前就出現在了這家會所，並且化妝成了『托尼』的樣子。啊……和這個傢伙同名真噁心。」似乎很唾棄這個和他同名的化妝師，史塔克跟艾米麗做了一個討厭的表情。「我看到夏洛克和他調換了身份，所以就立刻通知了麥克羅夫特。」大偵探這次真可謂是自投羅網。

　　「哇哦，好厲害。」夏洛克居然被監控錄影出賣了，艾米麗覺得蘇格蘭場的員警們要是知道這件事一定很開心。「可夏洛克跑來一個給人做造型的沙龍是為了什麼？」自家偶像和她是臨時決定來這裡的，所以大偵探出現的目的一定不會是他們倆，「難道這間會所和莫里亞蒂有關係？」

　　「不會的，這間會所的擁有人我認識。也許是夏洛克又接了別的什麼案子。」史塔克不關心夏洛克究竟為什麼出現在這裡。「艾米麗，決定好要去哪裡了嗎？你和我在一起可不能總問別的男人的事。」適當的撩一下。

　　「嗯……那……我們去這個吧。」劃了劃螢幕，覺得氣氛有些怪的艾米麗掩飾性的把手機重新舉到鋼鐵俠面前。「晚上五點開始，時間充裕。」手機螢幕上是一封電子邀請函。

　　「好，不過我們還得再去個地方。」

　　奧斯本工業是一家總部設立于紐約，生意遍及全球二十多個國家的大型集團。主營業務是軍工產業和生物科技，副業不計其數。其企業規模可以與鋼鐵俠的史塔克工業以及蝙蝠俠的韋恩集團相媲美。而與兩個超級英雄的企業不同的是，比起單身漢的托尼·史塔克和布魯斯·韋恩，奧斯本工業的現任擁有者諾曼·奧斯本是位已經結婚生子且家庭美滿的居家型男人。與愛妻育有一個獨子——哈利·奧斯本。

　　哈利·奧斯本今年十七歲，身為奧斯本工業的未來繼承人，他既不像年輕時的托尼·史塔克那樣花名在外，也不像年輕時的布魯斯·韋恩那樣聲名狼藉。樂於助人且為人熱情的小哈利在朋友中威望很高，而且還是蜘蛛俠彼得·派克的鐵哥們——奧斯本集團後繼有人。

　　「史塔克先生，您能來真是蓬蓽生輝。」雖然哈利的老爸諾曼·奧斯本能夠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平起平坐，但小哈利就只能擺出晚輩的架勢來招待這位雖然被發了邀請函但壓根兒誰也沒想到居然真的會出現在這裡的鋼鐵俠了，「裡邊請。」誰能告訴他為什麼鋼鐵俠會出現在他的宴會上？他可還請了彼得來呢。「這位小姐是……」知曉彼得·派克身份的哈利猜測這位被托尼·史塔克態度鄭重帶來的女伴一定是彼得口裡的那位「艾米麗」。

　　「艾米麗。」艾米麗笑著和哈利·奧斯本打了招呼。「謝謝您今晚的邀請。」尷尬了。站在門口的艾米麗已經看見蜘蛛俠彼得·派克手裡拿著酒杯，正目瞪口呆地瞪著她和鋼鐵俠。

　　「嗯？睡衣寶寶也在。」史塔克低頭輕輕附在艾米麗耳邊。「一會兒可別穿幫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帶來的女伴可不能和一個普通高中生太熟識。

　　「我知道。」面帶微笑，艾米麗跟著自家老闆去和人打招呼，努力忽略彼得的目光。

　　想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打招呼的人是很多的，艾米麗足足跟在偶像身邊站在了四十多分鐘，才逮到一個逃離包圍的空檔。「呼……累死我了。」躲在露臺的窗簾後面，艾米麗才算松了口氣。

　　「艾米麗，你怎麼會和史塔克先生……」一直悄悄注意小夥伴動向的彼得湊到近前，很驚訝。「剛才看見你們倆進來，我差點沒忍住叫出來。」老天呐，小夥伴和史塔克先生的進展也太快了吧。

　　「史塔克先生收到了邀請函，所以我們就……」透過窗簾的縫隙，艾米麗能隱約看見大廳裡燈光交錯的場景，史塔克依舊在和交談，宴會的小主人哈利·奧斯本也陪在身邊。一個人影閃過，讓她猛然收聲。

　　「艾米麗？」彼得順著女孩子的目光看出去，什麼也沒發現。「你在看什麼？」幹嘛那麼驚訝？

　　「別說話！」把彼得拉到一邊，艾米麗透過窗簾的縫隙仔細觀察——是她。

　　「艾米麗？」彼得不明所以。

　　「你在這等著。」重新站好，艾米麗理了理身上的裙子，走了出去。「史塔克先生。」站在人群外，她朝著自家偶像示意。圍在鋼鐵俠身邊的人自然會看眼色，艾米麗得以重新走到自家偶像身邊。

　　「托尼。」在偶像的示意下改口，艾米麗顧不上旁邊人的眼光直接拉住了鋼鐵俠的胳膊讓他俯身，「我看到她了。」聽不清兩個人在說什麼的旁觀者只能看到鋼鐵俠在和他帶來的女伴竊竊私語。

　　「誰？」臉上帶著笑的史塔克不以為然地朝著旁邊的人舉了舉酒杯。

　　「愛琳，愛琳·艾德勒。」剛剛一閃而過的身影分明就是那位曾經出現在貝克街和哥譚後來又被大偵探夏洛克指出詐死的愛琳。

　　「你確定？」當日在哥譚給了艾米麗帶迷藥的名片後就一直不知所蹤的愛琳·艾德勒自然在鋼鐵俠的注意名單上。神盾局的監視系統至今都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證明這位愛琳·艾德勒還活著。

　　「很像，真的很像。她往樓下去了。」艾米麗不認為她是看錯了。「我覺得是她。」黑裙子的女人剛才在下樓的一瞬間曾經回頭看了眼什麼，艾米麗在那時候看到了正臉。「要不要通知寇森先生？」那種女主角因為發現了可疑人員而擅自跟蹤最後被綁架的故事實在難以發生在艾米麗身上。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她很清楚她自己的斤兩——她要是真的冒然跟上去，那不是在幫忙抓人，那簡直就是在給人家提供人質。

　　#體力廢傷不起#

　　「我知道了，這件事交給我。」一隻手輕輕搭在艾米麗腰上，史塔克朝著旁邊正跟他攀談的某個人舉了舉酒杯。「我們去旁邊坐坐？」鋼鐵俠示意了一下進餐區。

　　以為鋼鐵俠是對自己的提議有興趣，這位生意人還挺高興。「啊，好……好好好。」哇哦，要是能拉到史塔克工業的贊助這生意就成了！

　　「艾米麗。」突然旁邊有人叫。

　　三個人加上一旁的哈利·奧斯本同時回頭。「……羅伯特？」曾經請法學院帥哥吃飯的道歉之旅最後被洛基的突然出現打斷，之後艾米麗就已經好多天沒見過對方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哦，布萊克先生現在在我們奧斯本集團實習。」哈利還真認出了這位在自家集團實習的律師先生。「怎麼？你們認識？」同是紐約大學的學生，難道羅伯特·布萊克和鋼鐵俠的助理小姐很熟悉？

　　「哦，是的。」羅伯特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艾米麗，今天真漂亮。」被一身紅裙襯得嬌小可人的女孩子確實很美。

　　「謝謝。」心裡有事的艾米麗急著走，可是又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給老同學面子，「羅伯特現在在奧斯本集團實習？那可真要恭喜你了。」奧斯本集團可是少數能和史塔克工業比肩的企業之一，羅伯特居然在那裡找到了工作而且看樣子還和奧斯本集團的小少爺也認識，不能不說前途光明。

　　「哪裡哪裡，這還是托了史塔克先生的福。」羅伯特笑得滿臉真誠。「都是多虧了史塔克先生的律師給我開的推薦信。我才這麼順利被奧斯本集團錄用。」

　　「嗯？」艾米麗可不知道有這事。

　　「哼。」這事確實是鋼鐵俠幹的。無論他喜不喜歡這個羅伯特·布萊克，對方因為艾米麗的原因被牽連綁架總是事實。於是我們的鋼鐵俠就順便幫了對方一把——既然他想去奧斯本集團實習，那麼讓手下的律師幫忙開個推薦信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這樣一來，艾米麗也就不欠對方什麼了。

　　「行了，我們走吧。」沒有興致和毫無關聯的人客套，史塔克拉著艾米麗就要走。

　　「艾米麗，我還沒謝謝你呢。」羅伯特卻跟了上來。「要不是你，史塔克先生也不會幫我這麼大的忙。要不，我們改天一起吃頓飯？我請客。」西裝領帶的見習律師滿臉真誠，好像一點也不在意鋼鐵俠的臉色。

　　「啊……嗯……」不想讓自家偶像不高興，但又覺得當眾不給老同學面子不好，艾米麗一時猶豫。「好啊，我們改天一起吃飯。」她的語氣大概就和四十幾歲的人走在街上遇上幾十年沒見的小學同學，互相熱情的寒暄過後彼此大喊「有時間一起聚聚」，然後依依不捨地分別差不多——天知道，幾十年沒見的小學同學了，彼此連個聯繫方式都沒有，聚什麼聚呀。

　　「好。」羅伯特見好就收，禮貌地和眾人道別，然後退場。

　　哈利·奧斯本倒是看出了些門道——自家公司的實習律師明顯對彼得的小夥伴有意思，不過嘛……

　　看看一旁的鋼鐵俠，哈利覺得羅伯特肯定沒機會了——論樣貌論財力論本事論什麼——羅伯特都明顯比不過托尼·史塔克呀。

　　「嘩啦。」

　　「啊啊啊啊！」

　　哈利走神兒的功夫，宴會廳臨街一側的玻璃突然碎裂，彩色的玻璃碎塊砸向室內。宴會廳裡一片混亂。

　　「艾米麗，你呆在這別走。」幸好身處的位置距離窗戶很遠，艾米麗一行幾個人都沒有受傷。身為宴會的主人，哈利·奧斯本立刻指揮保鏢和工作人員進行疏散和安撫客人。史塔克想要出去查看情況，但又不放心把艾米麗一個人留下，「嘿，睡衣寶寶！」彼得已經把外面的正裝脫下，露出了蜘蛛俠的制服，現在他正掛在破了玻璃的視窗，「你過來！」蜘蛛俠是復仇者聯盟的一員是人盡皆知的事，鋼鐵俠指揮對方也合情合理。「你留下陪著她。」先是夏洛克·福爾摩斯離奇出現在紐約，再是小姑娘說在宴會廳看見了愛琳·艾德勒，現在又發生了混亂，史塔克不能不把事情往複雜了想，「你跟著他。」要求蜘蛛俠留下，史塔克出去查看了狀況。

　　這間宴會廳屬於奧斯本集團旗下一家豪華酒店，地理位置優越，交通也便利。現在，就在宴會廳外不足一百米的位置，一個直徑超過十米，深足有五米的巨坑憑空出現在草地上。

　　「爆炸。」宴會廳的玻璃分明是被爆炸的衝擊波震碎的，但問題在於，從頭至尾都身處宴會廳內的鋼鐵俠壓根沒有聽到任何爆炸聲。

　　「史塔克先生，還是先把客人都帶到安全的地方去吧。」雖然年紀小，但身為主人的哈利這個時候自然要出面維持秩序，「已經聯繫了紐約警方和FBI，他們三分鐘內會趕到。」好好的聚會居然遇到這種事情，哈利覺得無力吐槽，「這是……發生什麼了？」理工科大觸的鋼鐵俠能看出這是爆炸造成的巨坑，但哈利看不出來，「隕石嗎？」這麼大的坑是怎麼出來的？！可別牽扯到什麼奇異事件呀，自家酒店還要營業的！

　　「爆炸。」簡單檢查了一下現場，鋼鐵俠發現這個巨坑他居然不陌生——現場的情況和去年神盾局查到的一家在英國境內進行外星武器研究和改造的公司生產的試驗品造成的情況差不多。

　　「爆炸？」完全沒看出這和爆炸有什麼關係的哈利雖然迷茫，但他相信鋼鐵俠的判斷——要論對武器的研究，不單美國境內，就說全世界，又有誰能比得上前第一軍火商，現最具有殺傷力的武器持有人——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呢？

　　「史塔克先生，現在還是先把人員帶到安全地帶吧。」天知道這個所謂的「爆炸」會不會發生第二次。

　　「史塔克先生！」應該身在宴會廳內陪著艾米麗的蜘蛛俠突然跑出來。

　　「你過來幹什麼？回去！」睡衣寶寶跑出來了，那豈不是艾米麗現在是一個人了？「我不是讓你……」

　　「艾米麗她……」跑到鋼鐵俠身邊的彼得滿臉驚恐都被面罩遮住了，「她……她不見了……」

　　「什麼？！」


第79章

　　感覺身上暖暖的，艾米麗舒服地拱了拱，又往被子裡縮了縮。

　　#啊……床好軟#

　　睡得昏天黑的她翻個身，還想接著睡。把手從被裡伸出來，艾米麗開始到處摸她自己平時抱著睡的那個香蕉抱枕。

　　#怎麼沒有？#

　　摸索了一陣子，始終沒有找到抱枕的她終於回神兒了。

　　#我怎麼睡著了？！#

　　一個激靈，艾米麗猛的起身，這才清醒過來。

　　這是一間非常陌生的房間。

　　似乎是為了照顧房間內還在睡覺的肉票兒，整間房間只有角落裡的一盞不太明亮的落地燈亮著。順著燈光，艾米麗能看見牆壁上顏色濃重圖案複雜的牆紙。深紅色的地板上鋪滿了白色長毛地毯，艾米麗爬下床，沒有找到她的鞋。房間裡除了她剛剛睡在上面的圓形大床和那盞落地燈外還擺放著許多傢俱，天花板上是一盞枝形大吊燈，除此之外不見其他東西——沒有外露的攝像頭也沒有煙霧報警器，更加離奇的是沒有窗戶。這間房間看起來可不太像酒店。

　　這是哪？

　　用力拍了拍腦袋，艾米麗才總算想起發生了什麼。

　　她和自家偶像去了哈利·奧斯本的宴會，然後宴會廳外發生了爆炸，鋼鐵俠出去查看情況，把她交給小蜘蛛彼得·派克照看。之後——

　　大廳裡的人被酒店的工作人員安排離開大廳，暫時躲開不知會不會再次有危險的宴會廳主廳。小蜘蛛的一身連身衣非常醒目，所以他們倆被哈利·奧斯本的工作人員重點關照，安排在了前面——這也是為了借著蜘蛛俠的身份安其他人的心。彼得隨著她一起向酒店的其他建築撤離，可還沒等走出宴會廳主廳，就有慌亂的賓客表示要立刻乘車離開，立刻有人附和，場面又一時混亂。身為在場唯一一位超級英雄，彼得在鋼鐵俠出去查看情況的時候主動承擔起了責任，站出來安撫受到驚嚇的賓客。艾米麗被彼得在手上粘了一根兒蜘蛛絲，然後對方就走開幾步去幫奧斯本酒店內的工作人員疏散人群了。

　　對呀，蜘蛛絲呢？

　　摸了摸右手，彼得給她的那根蜘蛛絲早就沒影兒了。

　　「哢嗒。」門鎖開啟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醒目。

　　人生中很少動作這樣迅速的艾米麗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動作極其敏捷地跳上床，拉過被子，蓋好。偽裝自己還沒醒。

　　「哢嗒。」門被打開了。也許是因為地毯的緣故，艾米麗聽不見腳步聲。緊緊閉著眼睛，她只能感覺到有人進來了。

　　「看來你睡得還不錯，艾米麗小姐。」不知道是因為房間裡有艾米麗沒有發現的攝像裝置還是因為她裝睡的動作被看出了破綻，總之來人輕易識別出了床上的女孩子已經醒來的事實。「我準備了茶和水果，您想來點兒嗎？」

　　這聲音讓艾米麗有點熟悉，卻又說不出來是誰。

　　小小的深吸了一口氣，艾米麗才鼓起勇氣起身。「是你？！」居然是愛琳·艾德勒。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愛琳身上穿著一套睡袍，放鬆慵懶，好像很自在。「來吧小姑娘，我準備了你喜歡的茶，我們聊聊天。」說完，愛琳不等床上的人有什麼反應，就自己轉身出去了。

　　愛琳·艾德勒綁架了她？現在的肉票都有這麼好待遇了？滿腦子都是問號，艾米麗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她身上還穿著那件紅禮服，不過已經皺得不成樣子了。除了鞋子和手包不在，身上沒有什麼不對勁。

　　愛琳·艾德勒為什麼綁架她？目的是什麼？這件事是和大偵探夏洛克有關還是和自家偶像鋼鐵俠有關？蹭出房間大門的功夫，艾米麗心裡已經腦補了愛琳·艾德勒綁架她背後涉及的種種黑幕。

　　「來，坐吧。」房間外面是一間寬敞的客廳，裝修風格以及傢俱陳列都和裡面的臥室相同。「這裡是艾德勒小姐家嗎？」這房間看起來頗有人氣，不像是個酒店或者臨時居所。

　　「哦，不。這是一位老朋友的房子。我臨時借用一陣子而已。」愛琳不理會艾米麗在一旁的磨蹭，提起茶壺倒了茶。「看樣子你很喜歡這房子的裝飾。」她是在諷刺女孩子細細察看房間的舉動。

　　「還好吧。」艾米麗不為所動。窗戶上是彩色玻璃，但艾米麗透過窗戶卻看不到外面，好像那一扇扇窗都只是裝飾。這裡大概是中間的樓層，艾米麗在客廳另一側看到了木質樓梯。房間裡很安靜，最起碼艾米麗聽不到其他聲音。「艾德勒小姐把我抓來，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對方是電視劇裡能和莫里亞蒂合作還能和夏洛克交鋒，最後差點贏了麥克羅夫特的女人。艾米麗不覺得以她的智商能夠從愛琳那裡找出什麼破綻，於是乾脆直來直去。

　　「我只是邀請你來做客而已。」示意女孩子坐在自己對面。愛琳把擺盤漂亮的水果推給艾米麗，「艾米麗小姐不用這麼緊張。」

　　換成你被綁架你試試看緊不緊張！

　　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已經皺了的禮服和身上的幾樣首飾，艾米麗連雙能當武器用的高跟鞋也沒有。赤著腳走到沙發前坐下，她低頭看了看面前的果盤——很好，連個金屬的水果叉都沒有！

　　「嘗嘗看，現在的葡萄很甜的。」愛琳看面前的女孩子不肯吃東西，忍不住笑，「放心吧，水果和茶都是乾淨的。」意思是沒有下藥。

　　「艾德勒小姐找我來不會只是為了請我喝茶吧？」艾米麗可不相信對方。「怎麼不見其他人？那位把我從蜘蛛俠身邊輕易帶走的異人族，是艾德勒小姐的朋友嗎？」

　　當時在宴會大廳裡，一個男人忽然出現在艾米麗身邊，還不等其他人反應，對方就帶著她一起消失了。之後，艾米麗就被人捂住口鼻，昏了過去。「怎麼不讓他出來？」看過電視劇的她強烈懷疑那位能瞬移的綁架犯是在《神盾局特工》裡出現過的林肯。

　　「真不愧是鋼鐵俠身邊的助理小姐，居然知道異人族。」愛琳既不否認也不承認，「不過那位朋友只是幫我一個忙而已。艾米麗小姐您不用在意他。」

　　#呵呵，你還真是「朋友」遍天下#

　　內心吐槽，艾米麗面上不顯。「艾德勒小姐，我覺得現在您還是有話直說得好，不是嗎？」立場不明的愛琳·艾德勒在眾目睽睽之下指使人把她綁架到這裡，聯想一下對方的前科，艾米麗輕易得出了結論。「抓我顯然不是為了贖金。我自認只是個普通人，和您這樣的人沒有利益糾葛。說吧，你想我要做什麼？」對方找上門究竟是為了鋼鐵俠還是為了夏洛克？或者是為了已經被神盾局抓住的莫里亞蒂？

　　「艾米麗小姐也不用妄自菲薄，你可不是普通人。」一向喜歡掌握主動權的愛琳怎麼可能輕易讓面前的毛頭丫頭嚇住，「看看您的首飾……史塔克先生可真大方。」這話可不好聽。

　　好想扁她呀！輕輕呼了口氣，艾米麗努力抑制住把茶水潑到對方臉上的衝動。「所以你抓我是為了史塔克先生？」所以夏洛克出現在紐約的事和愛琳·艾德勒無關？

　　「小姑娘怎麼這麼心急？」艾米麗越是想直來直去，愛琳越不會如她的意。談判的精髓就在於要始終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來，喝口茶吧，都涼了。」鋼鐵俠的小助理還是太嫩了點。

　　「這茶可不怎麼樣。」被對方的軟釘子懟回來的艾米麗表現得就像個惱羞成怒的小女孩兒，「看茶湯的顏色就知道不好，你該不會是被人騙了吧？」把茶杯和水果盤一同推回去，「還有，這麼涼的葡萄我可不吃。」好討厭故弄玄虛的傢伙。「艾德勒小姐，我聽夏洛克說你死了。那您現在這是在演科幻劇呢，還是靈異劇？」意思就是你愛琳·艾德勒現在到底是人是鬼。

　　「艾米麗小姐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吧。」愛琳一如既往地打太極。

　　媽蛋，太欠扁了！「哦……那我猜一定是——探案劇。」歪了歪頭，艾米麗笑著打量坐在對面的女人。「之前聽說你是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先生手下的特工，透露一下吧，在這種間諜機構裡想賄賂負責掌管資料的工作人員需要多少錢？」愛琳肯定是詐死，就是不知道她這次用得是什麼招數了，「還是說你沒花錢？」既然這個世界的愛琳·艾德勒能神通廣大到找異人族給她做幫手，沒准假死的事情也是那些超人類幫忙安排的。「你朋友可真多。」嘲笑人是吧，誰不會呀。

　　愛琳的假死確實是托了她某位異人族朋友的幫忙。「艾米麗小姐真是說笑了。」收回剛才的話，鋼鐵俠的小助理還真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嫩。

　　「好了，我不想和你兜圈子，你有什麼話就說吧。」艾米麗只想快點離開這裡回家，她並不想也不敢真的激怒愛琳·艾德勒。「你需要我幫你傳話？」難道愛琳是想和復仇者聯盟或者神盾局合作？那為什麼不直接找他們？

　　「艾米麗小姐很聰明。」就好像艾米麗不敢真的和愛琳針鋒相對一樣，愛琳不在意小小的戲弄一下面前的女孩子，但她也不敢真的把事情做絕。小姑娘看著普通，但到底和鋼鐵俠等人關係匪淺，愛琳不想節外生枝，把事情搞砸。「我有個消息，相信復仇者聯盟和神盾局都會很感興趣。」

　　這是要賣情報嗎？

　　艾米麗打量著對面的女人。客廳的燈光柔和，對面的愛琳·艾德勒一身睡袍但依舊濃妝，看不清心裡在想什麼。「我既不是神盾局的特工也不是復仇者聯盟的英雄，你就算想和他們合作，也不該找到我身上吧。」誰見過想和複聯以及神盾局合作的傢伙會先綁架對方的員工？這哪裡是談合作，這分明是想結仇吧？

　　「哦，艾米麗小姐，我找到您自然有我的用意。」愛琳把被艾米麗吐槽品質的不好的茶端起來，「想和神盾局做交易的人太多，想和復仇者聯盟合作的人就更多了。我把您請來，以您和他們的交情，我的生意才更好談不是？」這高帽戴得，艾米麗差一點就要信了。

　　「所以你抓我過來是為了向神盾局以及復仇者聯盟展示你的實力？」學文學的艾米麗閱讀理解能力滿分，「你這為了打廣告……還真是下血本呀。」

　　「哈哈，別這樣說，我只是請你過來喝喝茶而已。」愛琳為了切合語境還特意再給艾米麗倒了一杯茶。「艾米麗小姐請放心，你一定毫髮無傷地離開這兒。」愛琳原本就沒打算傷害艾米麗。

　　「你究竟有什麼消息想賣給他們，才值得你花這麼大的力氣？」已經詐死的愛琳·艾德勒連神盾局都查不出她的行蹤。究竟是為了多大的利益，愛琳才會不惜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算了，你別告訴我，我不想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不過你那位異人族朋友呢？」不打探愛琳的情報不代表艾米麗會讓對方好過。她已經看出來了，要是表現得太軟，對面這個女人一定會趁機再說出什麼欠扁的話來。「你告訴他你想做什麼了嗎？」

　　「他是我的一位朋友，只是幫我一個小忙而已。」愛琳沒想到她以為的人畜無害只會哭的小姑娘會這麼刁鑽。

　　「哦？是嗎？這麼說你沒告訴他快跑嘍？」被愛琳叫「朋友」的異人族小哥可真夠慘的。「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我抓走。別說其他人，就是當時在場的蜘蛛俠和鋼鐵俠就不會輕易放過尋找他的消息。更別提一向負責管理異人族和變種人登機工作的神盾局了。我看你那位異人族朋友一定是個沒有登記在案的吧？怎麼？你和神盾局的合作要以他為見面禮展開嗎？」要是那個異人族小哥能聽見就好了。

　　「艾米麗小姐想多了，他是變種人，不歸神盾局管轄。」變種人分為兩大陣營，以X教授為首的X戰警以及以萬磁王為首的拆遷隊，啊呸，兄弟會。因為變種人這些年經營得不錯，所以神盾局確實不太插手管理。

　　「是嗎？」艾米麗可不相信愛琳。不過對方只是個害得她被綁架的人而已，要是能倒楣還是挺不錯的，艾米麗可不同情。「你繼續說。」身邊沒有任何能計時的工具，艾米麗不知道她已經失蹤多久了。彼得肯定會很自責，老闆也一定著急了。

　　「艾米麗小姐，這件事……」愛琳沒想到艾米麗這麼不好對付，覺得有點失策。「我只是……」

　　「咚咚咚。」高跟鞋踩在木質臺階上的聲音傳來。

　　「凱特，我不是說過不許上來嗎？」愛琳朝著樓梯口的地方喊。

　　「艾德勒小姐。」身穿職業套裝的女助手出現在客廳，手裡握著一隻手機。「您的手機響了。」從艾米麗的角度看過去，本該無論何時否要面不改色的助理小姐居然很緊張。

　　不合格！同為助理的艾米麗吐槽了一下這位凱特小姐的職業修養。身為助理怎麼能慌慌張張的呢？尤其是當老闆在和人談生意的時候，助理的情緒外漏可是會直接影響老闆形象的。

　　出人意料，愛琳·艾德勒居然沒有責怪她的助理，而是拿著手機走到樓下接電話了。

　　助理凱特替她的老闆愛琳留在客廳看著艾米麗。

　　「現在幾點了？」艾米麗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我有點餓了，你們準備宵夜了嗎？」她被綁架大概是在晚上六點多一些的時候，那麼現在幾點？是當天深夜還是第二天淩晨？

　　跟著愛琳身經百戰的凱特即使慌張也不會真的被這點小伎倆騙到，「小姐需要宵夜的話一會兒我幫您去拿。」她順著艾米麗的話說，但絕對不多透露一個字。

　　#好氣哦，可還是得保持微笑#

　　五分鐘之後回來的愛琳面色如常，但曾經和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合租過一個月的艾米麗卻明顯察覺到了對方的不對——她的腳步比之前要快得多。

　　人在緊張或者著急的時候步伐會不自覺加快。

　　「愛琳小姐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這回輪到艾米麗神清氣爽了。愛琳·艾德勒肯定是遇見麻煩了。「你還沒告訴我，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呢？」

　　「你現在就能回去了。」這句話不是愛琳說的。

　　「你什麼時候……」

　　「夏洛克？！」

　　從上面一層樓上下來的人赫然是明明該被押送回英國的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先生，你什麼時候……」這間建築是愛琳在紐約最後的藏身之所，她非常確定其安全性。可是這個見鬼的夏洛克·福爾摩斯是怎麼冒出來的？！「我們可能有些誤會……」福爾摩斯兩兄弟還真是陰魂不散。

　　「誤會？」扭頭示意艾米麗到他身後去，大偵探皮下皮肉不笑地對著愛琳咧嘴，「這句話等你被麥克羅夫特的人抓住再說吧。不過我可以先給你個機會，只要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我就當作不知道今天這裡發生過什麼。」追查案件真相的夏洛克還真不在乎他老哥的立場。

　　「福爾摩斯先生，我怎麼能確定你說話的真實性？」把事情都告訴夏洛克·福爾摩斯？那和把身家性命放在對方身上有什麼差別。愛琳又不傻。「艾米麗小姐毫髮無傷，您可以把她帶走了。」反正難纏的小丫頭恐怕也起不了什麼作用，要是能把這個夏洛克打發走也算物盡其用了。

　　「人我一定會帶走，但你也得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大偵探夏洛克還真沒什麼憐香惜玉的衝動，他面對楚楚可憐的愛琳·艾德勒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艾德勒小姐，你應該很清楚，既然我找到這裡，那今天你就只有兩個選擇了。要麼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要麼你什麼都不說，等著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的人審問。」奧斯本酒店外發生離奇爆炸，鋼鐵俠的助理被人當眾擄走，今天晚上的美國新聞可都炸了。

　　「福爾摩斯先生，關於這件事，我們可以詳細談談。」善於與人打交道的愛琳僅僅愣了一下就恢復了正常。「我可以把您想到知道的消息告訴您，但相應的，我希望您也能夠體諒我的立場。」要不是事情緊急，莫里亞蒂又突然失聯，愛琳還真不至於淪落到綁架一個小丫頭和神盾局接頭的地步。

　　「說說看。」夏洛克用眼神詢問艾米麗是否受傷。

　　「我沒事。」木質地板有些涼，但總算見到熟人的艾米麗心安了許多。

　　「我……」

　　「嘩啦啦……」

　　「啊！」

　　「愛琳小姐！」

　　窗戶上的玻璃碎掉了，一眾全副武裝的戰鬥人員從視窗闖進來，愛琳·艾德勒最先被壓住，之後就是那位助理小姐。

　　「哇哦。」一瞬間覺得好爽的艾米麗沒忍住喝彩。

　　不過……

　　「跪下，舉起手來！」

　　執行任務的特種部隊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缺心眼的人犯。「跪下，否則開槍了！」奉命進行抓捕的士兵們把艾米麗和夏洛克也當成了嫌疑人，十幾把黑漆漆的槍口對準還站著的一男一女，

　　誒誒誒？！

　　一臉茫然地和夏洛克一起蹲在地上。艾米麗滿心以為來的人是神盾局，可結果看起來不是？這到底怎麼回事？

　　「老實點。」負責此次指揮此次抓捕任務的雷明頓上校看到四名人犯盡數被逮捕非常滿意。「這是美國的地盤，你們這群英國人給我老實點！」

　　被地圖炮了的艾米麗內牛滿面——老子不是英國人呀！！！


第80章

　　再次倒楣的艾米麗被抓捕，然後體驗了一下紐約監獄一日遊——才怪呢。

　　不等那位上校讓人把她和夏洛克拷起來，晚了一步趕到的鋼鐵俠就飛進了窗口，避免了艾米麗被人當成嫌疑犯的命運。緊接著趕來的神盾局更是直接把愛琳·艾德勒和她的助理直接帶回了神盾局分部進行審訊。

　　艾米麗出來以後才知道，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三點，她一覺睡了足足快八個小時。

　　「只是很少量的藥劑，不礙事。」神盾局的醫生給艾米麗做了身體檢查。「她現在已經醒了就表示藥效過了。」事實上，睡得很飽的艾米麗比在場其他人更精神。

　　「哼。」相比艾米麗的好待遇，夏洛克的待遇就差了很多，「你看她精神的樣就該知道她沒事。」頭被沖進來的特種部隊用槍托砸了一下的大偵探腦袋上頂著個大包。

　　「啊哈，你先找到她在哪為什麼不通知我？」把讓人送來的高跟鞋拿給坐在病床上的女孩子，史塔克可不給夏洛克面子。「剛剛要是出了事怎麼辦？」愛琳·艾德勒在美國的交易漏了行跡被國土安全局派人抓捕，在場的艾米麗和夏洛克一同都被負責指揮行動的人當成了同黨。「麥克羅夫特一會兒來接你。」插刀技能滿分的鋼鐵俠準確地找准了大偵探的痛處。

　　「史塔克先生。」醫務室門外的瑪麗亞·希爾走進來，「寇森局長讓您去一趟。」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是神盾局的特別顧問，菲爾·寇森有事找對方商量也很正常。

　　「來，你和我一起。」絕對不會做出把想追的姑娘和情敵放在一起這種蠢事的史塔克拉起了剛剛穿好鞋的艾米麗，越過瑪麗亞·希爾走了出去。

　　「福爾摩斯先生，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先生一個小時後趕到，請您現在這裡休息。」艾米麗聽見身後女探員公事公辦的聲音。

　　#為夏洛克默哀一分鐘#

　　隨後，艾米麗被安排在了一間舒服的休息室上網刷劇，直到早上八點才和她家偶像一起離開。

　　愛琳·艾德勒做了什麼事，得罪了什麼人，與神盾局達成了什麼交易，艾米麗一概不知。

　　好像那天被綁架的事情只是一場刺激點的夢一樣，她的生活又回歸了正軌。每天都在公寓——學校——復仇者大廈之間轉圈。

　　「艾米麗小姐。」

　　剛剛下課的艾米麗手裡拿著包，現在滿腦子都是明天該怎麼辦。

　　知道四月二十六號是什麼日子嗎？什麼？不知道？你太out了！四月二十六號可是全民偶像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生日呀！作為復仇者聯盟裡人氣最高的超級英雄，鋼鐵俠的生日簡直都快成了美國的另一個節日了。

　　艾米麗作為老闆的助理兼粉絲自然要負責安排偶像的生日。盛大的派對就不用說了，從場地到擺設，從人員名單到飲食，最近幾天帶著人忙得團團轉得她在最後時刻還被自家老闆來了一記暴擊——鋼鐵俠要求她當女伴。

　　在生日會上給鋼鐵俠當女伴？那簡直就是在……

　　衣服和首飾已經被擺在了她的辦公桌上，可艾米麗實在不知道該怎回答對方。

　　「艾米麗小姐？」被無視的哈利·奧斯本只能再喊一聲，「艾米麗小姐？」彼得的小夥伴這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樣子。

　　「啊？啊……奧斯本先生。」這不是蜘蛛俠彼得的鐵哥們嗎？怎麼會出現在紐約大學？「你怎麼在這裡？是來參觀的嗎？」紐約大學最近的活動還真挺多的。

　　「……艾米麗小姐，是彼得讓我來接你的。他說他已經和您約好了……」被好朋友拜託來接人的哈利有點方。

　　「哦……是的，我忘記了。」才想起來今天的確答應彼得陪他幫忙挑禮物，艾米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們走吧。」彼得最近幾天為了送什麼禮物給鋼鐵俠都快要得選擇恐懼症了，艾米麗實在看不下去就答應今天陪他去挑禮物。

　　「吱吱吱。」艾米麗新換的短信鈴聲響起來。

　　朝著面前的男孩兒笑笑，艾米麗一邊坐進對方的車裡，一邊查看短信。「彼得在哪裡等我們呢？」敬業的蜘蛛俠居然連這點時間都要利用抓壞人，真不愧是紐約人民的好鄰居。

　　「我們約好在第五大街的商場見面。」哈利啟動車子，「他好像又發現了一個犯罪集團，最近天天去盯梢呢。」好兄弟是個熱衷公益事業的超級英雄，哈利表示與有榮焉。

　　「彼得一直很熱心呢。」對小夥伴的敬業精神表示欽佩，艾米麗點開了這條未知發信人發來的短信。短短一句話——「速來第五大街。SH」

　　這是……

　　熟悉的會話風格風格和落款。艾米麗有點方——夏洛克不是被他哥哥抓回英國去了嗎？

　　「吱吱吱。」大概是艾米麗沒回短信的緣故，第二條短信又來了——「速來。SH」

　　「艾米麗小姐？」怎麼總走神兒？「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不然我直接送你回家吧。」鋼鐵俠生日將近，想來身為助理的女孩子工作一定非常忙。「彼得那裡我陪他去就行了。」

　　「沒有，我沒事。」還沒等艾米麗說完，手機又「吱吱吱」的響。

　　「在忙工作的事情嗎？」哈利以為對方是在忙鋼鐵俠的生日會，「要不然我直接送你回復仇大廈吧？」一分鐘內三條簡訊，可見助理小姐都忙成什麼樣了。

　　「吱吱吱。」第四條短信來了。

　　「沒關係，是一個朋友，我們走吧。」點開短信，大概是覺得艾米麗不肯去，夏洛克總算在最後一條上另外附上了一句話——「莫里亞蒂在這。」

　　這怎麼可能？！

　　一路無話，艾米麗兩個人在位於第五大街的某條黑漆漆的小巷子裡與蜘蛛俠彼得·派克匯合了。「艾米麗，我剛剛發現了一個倒賣武器的犯罪團夥，你說我把這個消息當做生日禮物送給史塔克先生好不好？」小蜘蛛異想天開。

　　「我覺得史塔克先生不會喜歡。」哈利鄙視自家好兄弟。

　　「不好。」艾米麗的回答更傷人。

　　o(╥﹏╥)o——這是被打擊了的小蜘蛛。

　　挑禮物的過程異常艱難，彼得看上的東西小土豪哈利·奧斯本看不上，哈利看上的東西彼得買不起，他們倆一起看上的東西又被艾米麗一票否決。

　　「史塔克先生過個生日，我怎麼覺得自己要去了半條命呀……」抓恐怖分子都沒覺得這麼累的彼得坐在商場的休閒椅上哀歎。

　　「誰讓你不提前準備。」艾米麗掏出手機，夏洛克自從那條短信之後就再沒消息，短信不回，電話不接。「彼得，你今天在這附近……有沒有看到什麼不尋常的事？」大偵探究竟是因為她回短信太慢生氣了，還是出事了？

　　「沒有啊。」彼得不明所以，「艾米麗你從剛才起就心不在焉的，出什麼事了嗎？」雖然平時也手機不離手，但艾米麗今天可是每分鐘查看一次手機，「是不是在等電話？」

　　「沒什麼，我就是……在等一個，誒呀……」從後面出現的一個男人狠狠撞了艾米麗一下。差點摔倒的女孩子被一旁的哈利扶住。

　　「沒事吧？」兩個男生擔心地問。

　　「沒，沒事。」艾米麗能感覺到那個男人在撞她的時候放了什麼東西在她口袋裡。「你們等一下，我去……那邊一下。」指了指不遠處的自動售貨機，「你們想喝什麼飲料？」說完不等兩個男生拒絕，艾米麗就直接跑過去。

　　接著機器的遮掩，艾米麗把口袋裡多出的東西拿出來——是一隻一次性手機。

　　「鈴鈴鈴。」它響了。

　　「喂？」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做一回這麼神秘的事，艾米麗心裡還有點小激動。「夏洛克？」電話那頭的人正是本該被押回英國的大偵探。

　　「哼，你是爬著來的嗎？」夏洛克不改他毒舌的風格。「等你過來人早就走了。」一直緊盯著死敵莫里亞蒂不放的大偵探對對方的行蹤瞭若指掌。「我在五樓，你上來找我。」

　　「夏洛克，莫里亞蒂的事你應該找神盾局。」雖然不知道夏洛克打算做什麼，但艾米麗知道她自己該做什麼，「他是又越獄了嗎？你把地址發給史塔克先生或者寇森先生吧。」沒聽偶像說過莫里亞蒂越獄了呀？

　　「哼。你就不想知道莫里亞蒂在和誰見面？」夏洛克深深覺得小丫頭只是回了美國幾個月而已，就被那個自命不凡的鋼鐵俠傳染成了傻瓜。

　　「不想。」艾米麗的回答非常乾脆。「夏洛克，你要是想在紐約轉轉玩玩，我可以給你當導遊，但是這種事我真的不想知道。」仔細想想，她覺得莫里亞蒂有可能是又憑著什麼狡猾的伎倆和神盾局做了交易才能出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提醒彼得注意安全。「好了，我掛了。你自己小心點吧。」把電話掛斷，艾米麗抱著三罐飲料回去。

　　「彼得。」做到小夥伴身邊，艾米麗覺得有點難以啟齒。「那個……你知道莫里亞蒂他……」蜘蛛俠是因為她的緣故才得罪了「諮詢罪犯」，現在對方居然又大搖大擺出來了。

　　「哦，我知道。」出乎艾米麗的意料，彼得居然一臉「我早就知道」的表情。「史塔克先生和寇森先生和我說過的。」如果不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確保復仇者聯盟的新生代力量不會被打擊報復，鋼鐵俠怎麼可能允許莫里亞蒂再獲自由？「他們怕你擔心就沒讓我告訴你。」

　　「這樣啊……」莫里亞蒂究竟刷了什麼花招才能再次逃出來？「那……」

　　「你說要給我當導遊的，我們走吧。」

　　啊咧？

　　艾米麗和彼得一起抬頭看向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大偵探夏洛克。哈利反應最快，已經起身打招呼了。「福爾摩斯先生，好久不見。」因為家庭原因曾經與大偵探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土豪可是對這位「諮詢偵探」又敬又怕。

　　「嗯。」略微點了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夏洛克不理會其他人，只是盯著艾米麗。「和我走吧。」

　　「去哪？」艾米麗問了個傻問題。

　　「啊……艾米麗，我們還得買禮物呢。」深受鋼鐵俠恩惠的彼得總算想起眼前的人是誰了。「福爾摩斯先生是吧，我們還有事……您看……」詹姆斯·巴恩斯和彼得八卦過這位英國的大偵探。「您是不是……」對方表情好可怕……

　　「哦？給托尼·史塔克買生日禮物嗎？」皮笑肉不笑的夏洛克咧了咧嘴，「正好，我的禮物也沒買呢，一起吧。」

　　說完，大偵探壓根兒不管剩下三個人的表情，直接往前走，「這家店的東西不行，我帶你們去另外一家挑。」

　　「等……等等。」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和他們一起去給鋼鐵托尼·史塔克買禮物？最先回過神兒的哈利·奧斯本覺得他自己長了一對假耳朵。「福爾摩斯先生……也要去參加史塔克先生的生日會嗎？」

　　「沒錯。」瀟灑的轉個身，大偵探正面對著排排坐，已經傻掉的三個人，露出一個難以形容的笑容。「偉大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生日聚會，有誰會錯過，不是嗎？」

　　這裡是感覺灰常不妙的三小只。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2

第81章

　　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拿著禮物去參加鋼鐵俠的生日會？！那畫面太美，艾米麗都不敢想。到時候會發生什麼？

　　腦內小劇場緊急開演，數十個火柴人一起上臺。

　　#倫敦紐約兩大嘴炮俠相遇——究竟誰更強？#

　　#腦力大比拼——論演繹法與科技的碰撞#

　　#神探大戰鋼鐵俠——BBC與漫威之戰#

　　「福爾摩斯先生，我想我們還是……」曾經被夏洛克當眾揭穿前一晚和同學一起去酒吧玩的哈利對這位神探有種天然的敬畏。可艾米麗和彼得全都一臉見了鬼一樣的表情愣在那裡不說話，我們的奧斯本小土豪只能硬著頭皮開口。「不一起了吧……」驕傲的鋼鐵俠和傲嬌的大偵探壓根兒就是一類人，同性相斥，他們倆關係肯定不咋的——邏輯學滿分的哈利真相了。

　　「哦？」夏洛克怎麼可能允許別人拒絕。「後天就是史塔克的生日，可是我們這位小蜘蛛人連……唔……」情急之下，擔心會被人聽到彼得身份的艾米麗和哈利一起撲上去，夏洛克差一點被撲倒在地。

　　「噓！別說！」比起哈利，艾米麗倒是不怕夏洛克生氣。「你怕別人聽不到是不是？！」彼得和哈利已經在鬼頭鬼腦地打量周圍的人了。

　　「……放開。」被艾米麗捂著嘴的大偵探面無表情。

　　「呀，對不起……」嗚嗚嗚，夏洛克生氣好可怕，不會又爆擊吧。

　　「福爾摩斯先生。」彼得湊到近前，「我們和艾米麗還有事，就不耽誤你了哈……」說完，小蜘蛛抓起艾米麗就想走。他的想法很簡單，史塔克先生對他有知遇之恩，對艾米麗又那麼好。于情於理，身為復仇者聯盟一員的彼得都不能坐視不理，任由英國來的偵探把女孩子帶走——史塔克先生要是知道了會殺了他的！

　　「哦，看起來史塔克籠絡人心的本事倒是不小。」小蜘蛛心裡在想什麼可瞞不過大偵探。「後天就是他的生日，你卻連禮物的大方向都沒有決定。你的那位朋友奧斯本一不瞭解鋼鐵俠二在禮物的價值上與你有分歧。至於她嘛……」偏頭看了看正和哈利·奧斯本眨眼睛的女孩子，「她現在心裡除了工作就是在忙著梳理她和史塔克關係，你確定她能給你一個好建議？」

　　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這個偵探帶走艾米麗。「福爾摩斯先生，關於這件事我想我們三個人就可以了……」彼得試圖說服夏洛克，「您難得來一次紐約，我們確實該盡地主之誼，不過今天真是很忙，不如等史塔克先生的生日過了，我們做導遊，帶您轉轉？」難得說一次場面話的蜘蛛俠超水準發揮。

　　「轉轉？在倒賣武器的軍火販子據點轉還是在私人武器倉庫轉？」夏洛克一句話說出了彼得今天上午的行蹤。

　　「什麼？」艾米麗和哈利只知道彼得是在盯梢，卻不知道事情居然這麼危險。「彼得，這事你還是通知員警吧。」蜘蛛俠是變種人，但也不是刀槍不入。

　　「哦，說起來，你嬸嬸知道你在做這樣的事嗎？」大偵探直中要害，「辛辛苦苦撫養長大的侄子居然是個紐約知名的超級英雄，而且還每天接觸那麼危險的事情，派克先生，你嬸嬸知道嗎？」

　　夏洛克的這句話我們可以換個親切點的句式翻譯一下——你天天出去玩命你家裡人造嗎？

　　「我……」上不怕天下不怕地中間不怕恐怖分子的彼得就怕嬸嬸。「我……」我靠，這個偵探是怎麼知道梅的事情的？！

　　「好了派克先生。」目的達成，夏洛克立刻滿臉親切的笑，「我們可以走了嗎？」

　　「等等。」圍觀了小蜘蛛被虐全過程的艾米麗終於開口。「你威脅彼得就是為了讓我們和你一起走？」還是去給鋼鐵俠買生日禮物？

　　「是讓你和我走。」夏洛克可不想理兩個蠢呼呼的高中生。「是你一定要和他們一起的。」所以大偵探才耐著性子威逼利誘了一番。

　　「可我從頭到尾都沒打算和你一起去呀？」一個鋼鐵俠已經夠亂了，艾米麗現在可沒精力和夏洛克一起冒險，更何況事情還牽扯到了那個更讓她頭疼的「諮詢罪犯」。

　　這，他麼就尷尬了。

　　哈利·奧斯本覺得氣氛已經凝固了，小土豪同學特別怕夏洛克會當場黑化。而剛剛被威脅過的蜘蛛俠彼得·派克則正努力抑制住放聲大笑的衝動，雙手捂住嘴，臉憋得通紅。

　　#年度最佳小夥伴#

　　#感動紐約十大人物#

　　風水輪流轉，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居然也有被人噎得說不出話的一天。

　　「你……」就在夏洛克剛剛開口想要教訓一下艾米麗的時候，突然有人走了過來。

　　「彼得？」一個身穿黑色裙子的漂亮女人走了過來。「你怎麼在這兒呀？你不是說你要去打工嗎？」來人正是剛剛被夏洛克用來威脅小蜘蛛的梅。

　　「梅……」做夢也沒想到會在商場被嬸嬸抓包的彼得也有點懵。「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在上班嗎？」誰能告訴他，為什麼這個時候應該在辦公室的梅會跑來商場呀！

　　「彼得，我在問你話呢。」梅對於侄子的避而不答不滿意。「哈利，好久不見了。」熱情地抱了抱自家侄子的好兄弟，梅又把目光投向了艾米麗和夏洛克，「這兩位是……」女孩子看年紀像是彼得的同學，可是這個男人……

　　「你好，派克小姐。」艾米麗揚起笑臉和彼得嬸嬸打招呼。「我是艾米麗……哈利和彼得的朋友。」把奧斯本帶上，艾米麗努力弱化了她和小蜘蛛的熟識程度，「很高興見到您。」能夠一個人撫養彼得長大，並且把一個本該在叛逆期的少年教得如此勇敢善良，蜘蛛俠的嬸嬸是個了不起的人。

　　「你好。」梅和艾米麗握了握手，「啊，我想起來了。你是……史塔克先生的助理是吧？」在梅心裡，鋼鐵俠可是給自家侄子提供了一筆不菲獎學金的大好人，「史塔克先生的生日就要到了，我還說要彼得準備一份禮物送過去呢。」如果梅知道她心目中的大好人鋼鐵俠是個非法雇傭童工的黑心商人，並在某種上縱容了她侄子從事危險職業的話，大概鋼鐵俠收到的生日禮物，會是一枚炸彈。

　　「哪裡，史塔克先生很高興他可以幫助像彼得這樣前途無量的年輕人。」艾米麗迅速進入角色，「派克小姐是和男朋友一起來的嗎？」梅的身後不遠處可以明晃晃地站著一個男人呢。而且彼得現在已經快把兩隻眼睛粘到人家身上了。

　　「啊，他呀……」經由艾米麗提醒，梅回頭，正好看見她侄子失禮的表現。「彼得。」到底是從小養到大的侄子，梅也捨不得責怪。「這是佛蘭克林。」把已經走過來的男人介紹給其他幾個人，有點擔心侄子不能接受的梅把最突兀的夏洛克拋在腦後了。

　　「要不然，我們就先走了吧。」哈利拉了拉彼得，朝著艾米麗使個眼色。「梅，我們先走了。」彼得的嬸嬸和男人約會，他們四個電燈泡就不好在場了。「彼得，走了。」

　　「啊？啊……」雖然彼得一直希望嬸嬸梅能夠找一個好男人，但好男人哪裡是那麼好找的？他現在有點擔心這個佛蘭克林會不會是騙子，「那……我們就……」猶豫了一下，彼得還是決定先離開，免得梅難做，「梅，你回家吃晚飯嗎？」這就是在問嬸嬸會什麼時候回家了。

　　「梅還沒吃午飯，不如我請客，我們一起吧。」非常有紳士風度的佛蘭克林突然開口，「彼得是吧？你嬸嬸總是和我說起你的事呢。她說你成績很好，還拿到了鋼鐵俠提供的獎學金呢。」大概這位佛蘭克林先生真的很想和梅認真交往，他的姿態放得很低，「大家也一起吧？我請客，就在頂樓。」

　　「哦不不不。」哈利先拒絕。

　　「不了不了，我們就不打擾了。」艾米麗也連聲謝絕。

　　「好啊。」一個非常不和諧的聲音傳出來。

　　「啊……這位先生是……」提出請客的佛蘭克林遲疑地看向彼得，「您是彼得的老師嗎？」對面這哥們怎麼看也不是高中生吧？

　　「啊，他是……我學校的教授。」艾米麗趕忙拉住大偵探。「你在搞什麼鬼？」彼得嬸嬸的男朋友請客，夏洛克湊上去答應算怎麼回事。

　　「哦，那這位先生該怎麼稱呼……」梅倒是記得彼得提過鋼鐵俠的助理小姐是紐約大學在讀生，那麼這位教授是……

　　「司各特。」滿臉微笑的夏洛克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親切又溫和，「派克先生申請了我們學校的一個對外開放的興趣研究項目，我是指導老師。」依次和梅以及佛蘭克林握了握手，夏洛克接著說，「派克先生在生物學方面非常有天賦，我很看好他。」要論睜著眼睛說瞎話，十個艾米麗捆一塊也比不過夏洛克。「今天是實驗專案的最後一天，我原本打算請幾位有天賦的同學一起吃個飯，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派克小姐。」一句話，大偵探輕輕鬆松給他們四個畫風明顯不同的人為什麼聚在一起找到了一個最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

　　「原來是這樣。」梅還真信了。「司各特教授，您費心了。」原本還以為侄子是貪玩跑出來，沒想到居然偷偷報名去學習了。滿心驕傲的嬸嬸連聲邀請夏洛克等人，「那就一起吧。不能讓您破費，今天這頓飯必須我們請。」

　　熱情的梅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驕傲家長」的光環，與夏洛克熱情地攀談起來。

　　艾米麗和其他兩個男孩兒相互對視幾眼。他們現在不能拆穿夏洛克的謊言，可大偵探到底為什麼非要去蹭這頓飯？「夏……司各特教授。」艾米麗猶豫一下，「我們去……不太好吧……」夏洛克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一起來吧。」梅一點也沒看出來三個人的猶豫，「就這麼定了。」

　　不容拒絕的梅把一行人全部帶上了頂樓的餐廳。

　　為佛蘭克林的錢包默哀五分鐘。

　　彼得·派克專注地觀察這位嬸嬸的新男友，試圖從對方的用餐習慣上觀察出對方的人品；哈利·奧斯本間歇性地抬眼看艾米麗，試圖和唯一的同盟一起找出時機，離開這個尷尬的飯局；佛蘭克林先生笑得滿臉親切，表現得就像個普通男人第一次見女朋友家的孩子一樣；自稱「司各特」的夏洛克和彼得的嬸嬸梅正就彼得的未來發展進行友好商談，目前話題已經進行到了彼得的研究生規劃上。

　　#鬼知道夏洛克在搞什麼飛機#

　　「咳……司各特教授？」這頓飯實在吃得胃疼，艾米麗忍不住出聲，「我們……」吃好了趕緊撤行不行？能不能不要再騙彼得的嬸嬸了？

　　「嗯？」正舉著酒杯的大偵探滿臉笑容。

　　「沒什麼……」默默把話咽下去，艾米麗放下餐具。「我失陪一下。」起身的時候輕輕掃了眼夏洛克，她暗示大偵探一會兒找個機會出來一趟。

　　去洗手間重新補了妝，艾米麗拿出手機數了數時間，然後推開女洗手間的門。果然，夏洛克已經站在門外了。

　　「你今天到底在想什麼？」艾米麗實在不明白，一向不喜歡與人有交集的夏洛克今天幹嘛要和彼得的嬸嬸一起吃飯，而且還假冒了一個紐約大學生物學院教授的名頭，「彼得的嬸嬸是普通人，神盾局的人進行過調查，而且也派了人保護的。」小聲湊近夏洛克，艾米麗把她知道的事情說出來。「蜘蛛俠的事情梅不知道，彼得也不想讓她嬸嬸知道。你不是我們學校的教授，要是你走之後露餡了怎麼辦？彼得會很難做的。」大偵探一走了之回了英國，可是到時候小蜘蛛怎麼辦？

　　「哼。」夏洛克低頭審視對他進行控訴的女孩子，半天沒說話。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艾米麗不明白夏洛克幹嘛這樣看她。「難道有人盯著彼得的嬸嬸？你發現什麼不對了？」

　　「哼。」這間餐廳的洗手間位於餐廳的東北角。門前還有一扇非常精緻的雕花屏風。艾米麗和夏洛克兩個人現在正站在位於屏風左側的角落裡，這個位置剛剛好可以不被其他人注意到。「我不怪你。」大偵探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艾米麗很懵，可對方臉上的表情又很嘲諷。「夏洛克……你在說什麼？」不怪她什麼？

　　「那個愚蠢的鋼鐵俠。」夏洛克把所有事情全怪在了托尼·史塔克身上，「他把你像只家貓一樣圈起來，任何事情都不告訴你任何事情都不讓你參與，然後還自以為做得很對，啊哈。」大偵探看不慣史塔克對女孩子的過度保護。「在倫敦的時候你還算有點腦子，當時在蘇格蘭場你還敢反駁我。可是現在呢，艾米麗？」有點恨鐵不成鋼，夏洛克指了指艾米麗的腦袋。「我發現你已經完全把你的腦袋扔到一邊了。」

　　「你是在說我蠢是嗎？」輕輕歎了口氣，艾米麗試圖和夏洛克說清楚，「夏洛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真的沒有你那麼聰明，我只是個普通人。」把大偵探敲她腦門兒的手拿下裡，「你快點說說吧，今天你到底為什麼非得跟上來吃飯，可別說你餓了！」夏洛克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事有不對。可是究竟哪裡不對？「和彼得有關係嗎？梅有危險？」難道是小蜘蛛這幾天在調查的那批販賣軍火的恐怖分子發現了他？

　　「你猜。」夏洛克可不會直接把答案說出來。

　　「佛蘭克林先生有問題？」今天唯一的陌生人就是那位梅的男朋友了。「可你聽見了，他們已經認識超過三個多月了。」一個在蜘蛛俠彼得·派克直系親屬身邊出現了三個多月，而且很有可能成為蜘蛛俠未來叔叔的男人，神盾局肯定已經把對方的底摸得清清楚楚了，「如果這位佛蘭克林先生是誰派來對付彼得的人，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不可能沒發現。」

　　「哼，你倒是相信他們。」夏洛克早就發現，艾米麗對於神盾局和那個復仇者聯盟有一種很奇怪的信任。

　　「別賣關子了，你快點說吧。」要是梅的男朋友真有問題，這件事就得立刻告訴神盾局知道，「是不是佛蘭克林先生不對？」自稱是在出版社工作的男人戴眼鏡，西裝斯文，書卷氣很重。艾米麗是一點也沒看出對方有什麼不對勁。

　　「那位在出版社工作的『佛蘭克林先生』還有另一個名字叫『華盛頓』，並且是紐約某個犯罪組織的一員，中層一員。」

　　「看來他很喜歡美國總統。」夏洛克的意思很清楚了，這位「佛蘭克林先生」不是好人。「這件事是你才發現的嗎？還是早就知道了？」不等夏洛克回答，艾米麗湊近對方小聲說話，「這件事我們得告訴神盾局，讓他們來處理。」一個犯罪組織的一員用假名接近蜘蛛俠的嬸嬸？神盾局的保護措施哪裡去了？「他們真是太不靠譜了！」等過兩天見了菲爾·寇森，艾米麗肯定得為自家小夥伴狠狠告上一狀。

　　「你不懷疑我的判斷。」夏洛克很早就發現，與艾米麗對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的信心一樣奇怪的一點，就是對方從來沒懷疑過他的判斷，一次都沒有。無論夏洛克說出口的結論多麼匪夷所思或者出人意料，女孩子的反應永遠都是相信他。

　　「我為什麼要懷疑你？」懷疑人肉測謊儀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艾米麗才沒這麼腦殘呢！

　　「你……」看著用兩隻眼睛緊緊盯著他不放的女孩子，夏洛克開口還想說什麼。

　　「呀，斯科特教授，艾米麗小姐。」兩個人聊天太專注，居然沒發現彼得的嬸嬸走了過來。

　　「啊，梅……」沒想到被他們八卦的中心人物居然出現，艾米麗有一點慌，「我們……馬上就回去了。」該怎麼解釋她和夏洛克躲起來聊天的事情？

　　「哦，沒關係沒關係。」梅卻誤解了艾米麗尷尬的原因。「我理解的，畢竟斯科特教授年輕有為又這麼帥」，善解人意的梅以為她只是撞見了師生戀現場，「放心，我不會和彼得他們倆說的。」蜘蛛俠漂亮的嬸嬸為她自己開明的處事態度打了滿分。

　　艾米麗總算明白彼得那個跳脫的性子是怎麼來的了。

　　這都什麼鬼？！

　　因為擔心梅和彼得的安全，艾米麗壓根兒沒有意識到此時她和夏洛克兩個人躲起來說悄悄話的舉動確實曖昧，梅會誤會是情理之中的事，「不是的，你誤會了……我們不是……」

　　「謝謝，我們不希望他們知道。」夏洛克沒給艾米麗解釋的機會，直接一句話打發了梅。

　　直到梅拐進洗手間，艾米麗都有點懵，「夏洛克，你幹嘛不讓我解釋？！」要是梅一時沒留神和彼得說了這事怎麼辦？這也太尷尬了！

　　「解釋？解釋什麼？」大偵探壓根兒就不覺得這件事需要解釋，「你和她解釋清楚了之後呢？你又要怎麼向她解釋我們兩個為什麼躲起來說話？」

　　「這……」確實很難解釋。

　　只能回了餐桌上坐下，但艾米麗放心得太早了。

　　事實證明，彼得的性格完全遺傳了他嬸嬸梅。

　　#你確定他們倆能遺傳？#

　　回到餐桌上重新坐下的梅眼睛就沒離開過艾米麗和夏洛克。一會兒好奇地問問「司各特教授」在學校負責的科目，一會兒問問艾米麗選修的課程。當她聽說艾米麗主修文學之後，「哦——」了一聲。語調曖昧。

　　艾米麗發誓，這位年輕漂亮的蜘蛛俠嬸嬸肯定已經在內心腦補了一整出文學院學生和理科院老師的戀愛過程了。

　　「梅？」彼得和哈利又不瞎，當然能看出梅對艾米麗和神探先生之間的關心。

　　「艾米麗，除了這次的實驗項目之外，你還有選修斯科特教授的什麼課程呀？」這下，就連那位「佛蘭克林先生」都用饒有興致的眼神打量他們倆了。

　　「我……」

　　「下午好。」有人拉了把椅子直接坐在了艾米麗身邊。「和她一樣的。」揮了揮手，來人指了指艾米麗，示意服務生可以上菜。

　　「史塔克先生。」夏洛克表情嚴肅。

　　「托尼？」老闆怎麼來了？

　　「史塔克先生，真是好久不見。多虧了您對彼得的關照。」梅是餐桌上唯一一個非常高興于鋼鐵俠出現的人。「您今天怎麼有時間來這裡吃飯？」這家店可不像鋼鐵俠的風格。

　　「我怕我要是再不來，我的助理就沒了……」


第82章

　　艾米麗對於老闆的出現很驚訝。「史塔克先生，您怎麼會來這兒？」偶像今天不是一直悶在工作室裡給他的馬克N號做調試工作嗎？怎麼會跑來商場裡？

　　「我飛出來轉轉，正好就看見你躲在這兒吃飯。」史塔克會出現的理由當然不是這麼簡單。負責保護睡衣寶寶嬸嬸的神盾局探員剛好是鋼鐵俠的粉絲，他發現負責安排偶像生日會的助理小姐居然在那麼重要的日子前溜出來和朋友玩，於是憤而給賈維斯發了資訊。收到這條沒頭沒腦短信的賈維斯充分發揮了想老闆之所想的職業精神，立刻把消息轉告了鋼鐵俠。於是史塔克套上正在調試的戰衣就出門了。

　　#一個戲real多的神盾局精英和一個行動力Max的超級英雄#

　　「誒？」轉過頭，艾米麗果然發現馬克第N號就站在餐廳外面，目前已經吸引了十幾個人圍觀，並且人數還在持續增加。

　　「哇哦，那是史塔克先生的戰衣嗎？」梅的約會對象「佛蘭克林」似乎很興奮，「史塔克先生，您一會兒……能給我簽個名嗎？」躍躍欲試的中層犯罪分子先生似乎已經等不及想先出去和鋼鐵戰衣合個照，然後再拿回來找鋼鐵俠簽名了。

　　「當然。」史塔克對於別人這種反應一點都不陌生。

　　「那我先……」似乎是鋼鐵戰衣的吸引力太大，「佛蘭克林」居然真的把他的約會物件扔下，跑出餐廳去和馬克N號合影拍照去了。

　　艾米麗對這種神展開有點懵——哪個組織找了這麼一個人做臥底，也太不敬業了吧？

　　不過梅似乎對這種情況一點也不意外，「史塔克先生您別介意，佛蘭克林他可是您的粉絲呢。」梅對於自己約會了三個月的男人還是有些瞭解的，「他的公寓裡收集了能夠買到的所有鋼鐵俠周邊。」換句話說，這位「佛蘭克林」是個鋼鐵俠鐵粉。

　　艾米麗已經偷偷看向夏洛克了，眼神裡透露出的意思也很簡單——你確定那個現在正一臉癡漢表情圍著鋼鐵戰衣上竄下跳的男人是個犯罪分子？

　　「艾米麗，這位先生是……」史塔克明知故問地看向大偵探。「你新認識的朋友嗎？」認准了夏洛克不敢在眾人面前說出真實身份的鋼鐵俠很得意。

　　「這位是司各特教授。」梅把話接了過去，「教授先生是紐約大學生物學教授。」似乎覺得這個介紹太簡短了點，她又加了一句，「彼得報名參加了紐約大學一個對外開放的研究項目，司各特教授是指導老師。」

　　「啊……是的是的，司各特教授是指導老師。」彼得非常害怕偵探的身份被拆穿而導致他被嬸嬸識破謊言，「我和哈利參加的項目是由司各特教授指導的，艾米麗也參加了。」似乎是為了增加可信度，小蜘蛛還把頭轉向好友，「我們都受益良多，是吧，哈利。」在桌子的掩護下，彼得已經快把哈利的腳踩腫了。

　　「誒……是的。」哈利幾乎是從牙縫裡把回答擠出來。「彼得非常喜歡司各特教授的指導，非常期盼可以繼續參加他的研究項目呢。」雙商線上的哈利沒能忍住，給他的好兄弟挖了個坑——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自製力才能忍住不叫出來。鋼鐵俠明顯和助理小姐關係非常親近，而突然冒出來的大偵探幾乎已經可以明確地被打上鋼鐵俠情敵的標籤了。在這種情況下，疑似和鋼鐵俠的情敵走得非常近的彼得會被鋼鐵俠如何打擊報復？哈利表示，他非常期待。

　　#論哈利·奧斯本的黑化#

　　天真的彼得壓根兒沒覺察到自家好兄弟的險惡用心，「是的是的，司各特教授非常耐心，我們都很喜歡他。」小蜘蛛還作死得朝著大偵探使勁笑了笑。

　　「哦，司各特教授。」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的鋼鐵俠滿臉親切地和大偵探打招呼，「很高興見到你。」睡衣寶寶膽子不小呀。

　　「史塔克先生。」夏洛克的回應也非常給力，「久仰。」

　　之後，餐桌上的氛圍，異常和諧。

　　對，你沒看錯，就是這個詞，和諧。

　　圍觀了許久之後的「佛蘭克林」先生戀戀不捨地回了餐桌上，精心挑選了一張他覺得最滿意的照片拿給服務生去列印，然後就滿臉迷弟的表情與史塔克攀談起來。類似的表情艾米麗只在菲爾·寇森臉上見過——在他面對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的時候。梅則滿臉笑容地看著她男朋友的幼稚舉動，沒有絲毫意外或者不滿。

　　而最讓人稱奇的就是鋼鐵俠和大偵探這對組合了。以往明明非常不合拍的兩個人都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傲嬌的夏洛克舉止彬彬有禮，非常符合一位元生物學教授的人設，言談間，以往的犀利全都消失不見。史塔克雖然不改他人生贏家的一貫行事作風，但雙商都高的他卻讓在場的人都覺得非常親切。

　　對於這種情況，除了被偶像濾鏡蒙蔽了雙眼的佛蘭克林以及不瞭解情況的梅之外，在場的其他三個人都覺得難以置信。

　　#我覺得自己好像有一雙假眼睛#

　　#我覺得自己好像有一對假耳朵#

　　#我覺得自己好像吃了一頓假飯#

　　哈利·奧斯本作為本地土豪階級的一員早就對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行事風格非常瞭解，而對於綽號「大英政府」的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那位神探弟弟也有所耳聞。本質上一樣驕傲和傲嬌的兩個人在明顯不對盤的情況下居然和諧相處，這世界玄幻了嗎？

　　小蜘蛛彼得·派克的想法則簡單得多了——既然史塔克先生沒有拆穿他們謊言的打算，那麼梅就不會知道他壓根兒沒參加過什麼紐約大學的對外開放的研究項目。梅不知道這件事，就不會知道他是偷跑出來的。梅不知道他是偷跑出來，那麼他是蜘蛛俠的事情就不會暴露了。

　　艾米麗大概是知道情況的三個人裡最摸不著頭腦的了。老闆鋼鐵俠和大偵探夏洛克把酒言歡，親切交談，甚至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是怎麼回事？！抬頭看看外面的太陽——明明很正常呀。

　　「艾米麗。」史塔克雖然與夏洛克兩個人心照不宣的演戲，但情商明顯處於領先地位的他當然不會只顧著演戲。「是誰在工作時間跑出來和朋友玩的？嗯？」他當然不是要興師問罪，只不過他總得把最開始說的那句話圓回來不是？

　　「啊……」後天就是偶像的生日，艾米麗今天確實還有一堆單子要核對，「安保部門和後勤部門的單據清單已經全部整理好發過來了，賈維斯已經確認過，沒有問題。現在就剩三位賓客的邀請函沒有收到回函，另外就是關於我們請來的模特和負責表演的演員的節目最後還需要您確認……」有著萬能的賈維斯和史塔克工業的整個安保以及後勤部門的全力協助，經過半個月的忙碌，其實準備工作已經差不多了，現在就差一點點收尾工作了。「剩下的事情明天早上之前一定會全部搞定的。」對於一個粉絲而言，親手操辦偶像生日會的機會可是絕無僅有的，艾米麗可是對她自己的工作成果非常滿意。

　　「名單你定就行了。」說實話，史塔克現在對那些找來負責熱鬧場面的模特們一點也不感興趣，「你喜歡哪個就叫來吧，我都無所謂。」反正他現在是一個都用不上了。

　　「史塔克先生的生日會會有其他復仇者參加嗎？」迷弟佛蘭克林似乎對於偶像的生日派對非常感興趣。

　　對此，負責發放邀請函的艾米麗只能微笑。真正能夠上得了頂樓的人可就只有那麼幾個，而且名單都是保密的。「這件事還不確定。」復仇者的行蹤哪裡是可以透露的。

　　「啊，對對對。」佛蘭克林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對了，史塔克先生，你……」

　　「轟！」遠處突然傳來悶悶的轟隆聲。

　　「是什麼……」艾米麗的話還沒說完，就發現在場有三個人臉色變了——她的老闆兼偶像鋼鐵俠，大偵探夏洛克，以及那位「佛蘭克林」先生。

　　「轟隆隆！」這次，聲音很清晰的傳來。艾米麗甚至透過餐廳的落地窗看到天空有什麼閃過，發出紅色的光。

　　「那是……什麼？」哈利坐在靠近落地玻璃牆的位置，正低頭看著低下的混亂，「史塔克先生……」不會是恐怖分子襲擊吧？

　　「艾米麗，你和他們一起。」隱晦地拉住了彼得，鋼鐵俠制止了蜘蛛俠條件反射差點直接蹦出去的行為，「彼得，你和你嬸嬸呆在這兒。」睡衣寶寶是不是傻，這要是眾目睽睽之下打破玻璃跳下去，先不說他嬸嬸梅會是什麼反應，單就旁邊圍觀的人就能讓小蜘蛛立刻上頭條。

　　#高中生因巨大爆炸受到驚嚇，從十九樓墜樓——論美國高中教育的偏差#

　　挽救了復仇者聯盟裡最年輕的一位復仇者的名譽和家庭，史塔克起身要和夏洛克一起率先下樓到附近去查看情況。艾米麗幾個普通人則和餐廳裡的其他人一樣，會先被商場保安安排離開危險區域，等候警方的下一步指使。

　　「佛蘭克林先生和我們一起吧。」夏洛克自然不會放任一個已經被確定的犯罪分子混進人群裡。

　　「啊……我……」臉色難看的「佛蘭克林」先生似乎非常猶豫，「可是梅她們……」要是他們三個成年男人都走了，那這裡可就只剩下三個青少年和梅一個女人了。

　　「艾米麗，拿著這個。」史塔克已經要求復仇者大廈的馬克十六號趕過來了。「一會兒跟人群呆在一起，彼得，你們別分開。」上次幫助愛琳·艾德勒綁架女孩子的那位可以瞬間移動的異人族男人已經被神盾局關進了監獄裡。「梅，你帶著他們三個跟著它。」馬克十六號已經非常神速地降落在了露臺上。

　　「好的，史塔克先生。」遠處的轟隆聲不斷，巨大的危險面前，梅暫時忘記了她的男朋友，「我會照顧好他們三個人的。」危急關頭，身為成年人的責任感佔據了梅的心頭，「您請放心。」出現在露臺上的鋼鐵俠標誌戰衣為頂樓的人們帶來了很大的安全感，剛剛因為爆炸聲突然出現而造成的混亂得到了緩解。

　　「佛蘭克林先生，一起吧。」夏洛克在鋼鐵俠已經穿上戰衣飛走了之後依舊沒有行動，「你確定自己想留在這裡嗎？」爆炸發生時佛蘭克林的臉色異常難看，分明是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夏洛克原本以為他只是某個暴力走私集團的中層幹部，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止那麼簡單。

　　「佛蘭克林？」梅就算再遲鈍也能發現氣氛的不對勁，「你以前和司各特教授認識嗎？」為什麼男朋友的臉色那麼難看？

　　「不，我不適合和你們一起過去。」已經明白身份暴露的「佛蘭克林」卻平靜了下來，「這裡只有梅和三個孩子，我還是留下照顧他們比較好。司各特先生，別的事情……等您回來再談吧。」

　　馬克十六號走在人群最前面，艾米麗一行人緊隨其後，後面還跟著陸續從商場裡撤出來的人們。紐約員警已經趕到，正在疏散人群。放眼看過去，街上已經被全面封鎖。繁華的紐約大街上現在只有身穿NYPD和FBI制服的人在移動，中間參雜著白色警車和深色SUV。

　　「艾米麗。」彼得湊在艾米麗身邊，「那個佛蘭克林是怎麼回事？」「佛蘭克林」先生最後還是留下陪在了四個人身邊。但彼得只是年輕又不是傻，他當然能看出來剛才大偵探和他這位疑似准叔叔的男人之間有問題。

　　抬眼看了看走在梅身邊努力為她抵擋人群的佛蘭克林，艾米麗猶豫了一下，沒敢把真話說出來，「夏洛克懷疑佛蘭克林先生的職業有問題，覺得他不像是在出版社工作的人。」她沒敢直說夏洛克懷疑佛蘭克林是壞人，「彼得，一切都等史塔克先生他們回來之後再說吧。」這種情況已經夠亂了，可不能再出事。

　　「嗯……」彼得雖然認同了艾米麗的觀點，但在內心裡他已經給嬸嬸的這位男朋友打了一個大大的×——這個佛蘭克林靠不住，必須PASS。

　　五個人被安排在了另一棟大樓的地下室。大概是地下室的隔音效果太好，艾米麗一點也聽不到外面的動靜。「賈維斯？」馬克十六號就站在她身邊。

　　「艾米麗小姐。」賈維斯的聲音透過鋼鐵戰衣的頭盔傳出來，「您有什麼指示嗎？」馬克十六號的腦袋轉了過來。

　　「外面怎麼樣了？」已經呆在這個地下室足足半個多小時了，手機訊號和網路全部被警方遮罩，艾米麗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把她自己的手機拿出來上網看消息，因此有點心急，「史塔克先生他們還安全嗎？」到底哪裡來的恐怖分子這麼大膽子，敢大白天的在紐約的大街上搞事情？

　　「是某個走私軍火的犯罪集團的存放軍火的倉庫發生了火災。」賈維斯自然清楚發生了什麼，「不過問題不大，Sir他們已經控制住了局面，預計十五分鐘後就會回來了。」

　　「存放軍火的倉庫？！」就坐在艾米麗身邊的彼得很驚訝，「是……第三大街？」那不正是他之前暗中觀察盯梢了好幾天的地方？

　　「是的，第三大街七十九號。」賈維斯在面對同為復仇者的彼得時沒有絲毫隱瞞。

　　時間慢慢過去，終於，一個FBI的探員走過來，把艾米麗一行人帶出了地下室。

　　「呼……」艾米麗出了地下室之後長長舒了口氣，「憋死了。」沒有窗戶只能靠燈光照明的地下室即使再明亮也讓艾米麗有種壓迫感。「梅你們還好嗎？」剛才不知道佛蘭克林和梅說了什麼，現在她臉色可有點差。

　　「我沒事。」梅朝著一臉擔心的女孩子笑笑，「你別擔心，我沒……」

　　「艾米麗。」黑色的加長轎車停在幾個人面前，史塔克在車上招了招手，「上來。」

　　艾米麗和彼得上了史塔克他們的車，梅和佛蘭克林以及哈利上了另一輛SUV——

　　#被好兄弟拋棄的奧斯本小土豪心裡苦啊#

　　等到上了車，艾米麗坐在自家偶像身邊，彼得坐在了她身邊，他們對面是大偵探夏洛克，而大偵探身邊那一坨……

　　艾米麗和彼得對視一下，然後再同時抬頭觀察——

　　這輛車大概屬於鋼鐵俠，黑色的真皮座椅舒適柔軟，配備有小巧精緻的酒櫃和小冰箱。在這輛全身上下都寫滿了「我很貴」的車子裡，座椅上這個人的打扮可就……

　　灰撲撲的一件薄風衣大概是被洗褪了色的，一隻袖子還被磨破了。黑色的褲子上破了好幾個洞不說，還沾滿了灰塵和血跡。沒有穿鞋子，對方的腳是直接盤起來縮在衣服下面的。黑色的卷髮滿是灰塵，還好像被燒焦了一部分。

　　「史塔克先生，這是……」彼得最先忍不住。雖然史塔克先生沒有潔癖，可眼前這位的邋遢程度絕對超過了任何正常人能忍受的範圍之外。沒見坐在那位身邊的大偵探臉都快綠了嗎？「目擊證人？」大概這也是唯一能說得用的解釋了吧？

　　「不不不，彼得，她不是。」雖然艾米麗是個近視眼，但這麼近的距離她還是不會認錯人的。「哇哦，艾德勒小姐，這是您的新造型嗎？可真夠特別的。您這是行為藝術吧？」對，沒錯，縮在車座上滿身狼狽的女人分明是前些天才趾高氣揚把艾米麗抓去做人質的愛琳·艾德勒。「彼得，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愛琳·艾德勒，前些天雇了能瞬間移動的異人族大鬧了哈利宴會的那位艾德勒小姐。」

　　#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她終於倒楣了#

　　大概是艾米麗幸災樂禍的語氣太明顯了點，彼得忍不住拉了小夥伴一把，「咳……」艾米麗你克制點。

　　「艾米麗小姐好精神呢。」愛琳哪裡是忍得住讓人諷刺的性子。把蓋在臉上的衣服挪下來，蓬頭櫃面滿臉煙灰的愛琳還沒等開口，就被艾米麗和彼得的反應氣得滿臉鐵青。

　　「哈哈哈哈……」艾米麗就是故意的。「艾德勒小姐你這是怎麼搞的？去掃煙囪了嗎？」真是天道好輪回，愛琳·艾德勒終於倒楣了。

　　「這附近沒有煙囪。」彼得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居然接了這麼一句。

　　「艾米麗小姐你還真是……」愛琳想要教訓一下眼前牙尖嘴利的小丫頭。

　　「你閉嘴。」

　　「你閉嘴。」

　　夏洛克和史塔克同時呵斥對方。

　　「你要是還不老實，神盾局和你的協議就此取消。」史塔克從冰箱裡拿了飲料遞給身邊的女孩子，「我是神盾局的特別顧問，做這點小事的權利還是有的。」被彼得眼巴巴的樣子看得心煩，史塔克只能再給對方拿一罐，「反正……」把飲料拋給小蜘蛛，「你也沒什麼用了。」

　　「史塔克先生，這和我們之前說好的可不一樣。」大概愛琳真的被這句話嚇到了，就連彼得都能輕易看出她此時的緊張，「神盾局已經答應我……」

　　「可你答應他們的事沒能做到。」夏洛克毫不在意地在一旁插刀，「你答應以情報為交換換取神盾局對你的赦免以及保護，可你提供的情報根本不準確。這間存放軍火的倉庫根本已經被廢棄了。」對於一個情報販子而言，過期的情報可毫無價值。同理，對於一個以情報換取人身安全的情報販子而言，情報的失效可就意味著性命不保。

　　「我……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這樣，一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愛琳顧不上和艾米麗的口舌之爭，「我發誓這裡有一間他的倉庫。」

　　「誰的倉庫？什麼倉庫？」彼得已經監視這附近好多天了，「史塔克先生，你們在找什麼？」

　　艾米麗突然想起，今天夏洛克說過，莫里亞蒂在第五大街出現過。「你們是在找……」莫里亞蒂的倉庫？愛琳·艾德勒和莫里亞蒂是什麼關係？

　　「這位艾德勒小姐向神盾局提出交換，她有一個關於美國本土的恐怖組織的重要線索來交換她的安全，結果情報不准。」夏洛克打斷了艾米麗。

　　「哇哦，美國本土恐怖組織的情報？」怎麼覺得這套路這麼眼熟呢？當初莫里亞蒂不就是靠著提供九頭蛇的情報換取與神盾局的合作嗎？「你和莫里亞蒂什麼關係？」這倆人不會狼狽為奸吧？

　　「你總算問對了問題。」夏洛克看熱鬧不怕事兒大，「艾米麗，你猜他們倆什麼關係？」這件事夏洛克已經知道很久了，只不過覺得不重要所以才沒告訴女孩子。

　　「什麼關係？」為什麼有種不詳的預感？

　　「我們一直在一起。」這大概是差不多已經快滿盤皆輸的愛琳唯一能打擊得了艾米麗的了。

　　「誰？」和誰在一起？

　　「金，金·莫里亞蒂。」

　　哇哦，愛琳和莫里亞蒂是一對？！艾米麗對她那位人渣初戀早就不感興趣了，「是嗎？那恭喜嘍。」祝你們倆白頭偕老！可別出來禍害好人了！

　　「我們倆在一起……已經超過三年了。」


第83章

　　「……艾米麗？」隨著愛琳·艾德勒的話音落下，車上沉默了足有十幾秒。彼得最先忍不住了，「你……還好……嗎……」小夥伴臉色好難看。

　　「我好得很！」艾米麗咬牙切齒地把這句話擠出來。原來以為莫里亞蒂已經很渣了，不能再渣了。但事實證明，作為一個長在春風裡生在紅旗下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她還是太天真了——這人要是渣起來，還真是沒有底線。

　　愛琳·艾德勒和莫里亞蒂在一起超過三年？那豈不是意味著她差點就被三了？！

　　「艾米麗？」史塔克有點擔心女孩子接受不了，「別這麼生氣。你不明白，這種男女關係和你理解得不一樣……」那種世界的男女真的會有什麼純潔的戀愛關係然後結婚生子相守一生？別開玩笑了。身為前軍火販子醉，生夢死過許多年的托尼·史塔克最能明白那種關係。「艾米麗，你別傷心。你還把他送進監獄了不是嗎？你要是還生氣的話我幫你出氣，你說想怎麼辦都行。」史塔克能明白那種關係其實什麼也不算，可他擔心艾米麗明白不了。

　　「所以……艾米麗是被劈腿了？！」彼得不愧是艾米麗的好朋友，他完全弄反了順序。「沒關係艾米麗，下次我要是再見到他，一定狠狠湊他一頓！」揮了揮手，小蜘蛛把拳頭舉起來，「這次我一定打得他跪下喊爸爸！」最後這句話是艾米麗教他的。

　　「艾米麗小姐真是好運呢，即使離開了莫里亞蒂也能過得這麼好。」愛琳實在不是能乖乖認輸的人，「鋼鐵俠和蜘蛛俠……你也算找到了下一個好男人。」

　　愛琳故意說破小蜘蛛的身份究竟是一時疏忽還是為了給她自己增加籌碼？車裡的四個人一時都把目光投向了夏洛克身邊。

　　「怎麼？我說錯了嗎？」曾經就是靠著一張嘴起家的愛琳可不害怕別人對她有疑問——她最怕別人不肯和她談。「復仇者聯盟裡最年輕的復仇者，紐約的平民英雄，蜘蛛俠，彼得·派克？」狼狽的外表好像一點也不影響愛琳的好心情，她發揮正常，「嗯……不過我確實沒想到蜘蛛俠居然是個還沒滿十八歲的少年。史塔克先生，你們復仇者聯盟這樣做不算雇傭童工嗎？沒有觸犯美國法律嗎？」

　　愛琳把蓋著她的衣服完全拿下來，艾米麗這時才看到對方胸前和胳膊上似乎有傷口。

　　「愛琳·艾德勒。」如果是以前，史塔克一點兒也不介意和這個女人周旋，可是現在不行，「一會兒神盾局的問題你要誠實回答。如果你的答案能讓我滿意，那麼我就不會介意神盾局和你達成了什麼協定，你獲得了什麼好處，但是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讓我滿意……」艾米麗很少見到自家偶像這樣的表現。「你知道我是誰。」

　　「我當然明白史塔克先生的意思。」見風使舵大概是也算是情報販子的職業修養之一，「只要神盾局能夠答應我的條件，我當然願意和他們合作。」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是誰的？」彼得忍不住，「喂，問你話呢！」擔心身份穿幫的小蜘蛛很著急。與其說他擔心彼得·派克是蜘蛛俠這件事被人知道，倒不如說他更怕嬸嬸梅會知道彼得·派克就是蜘蛛俠——彼得不想讓辛苦撫養他長大的梅再為了他擔驚受怕。

　　＃為別人家的孩子——小蜘蛛彼得·派克鼓掌＃

　　「彼得你不用擔心。」艾米麗把手裡的一罐飲料夠喝光之後才出聲。她之前確實被愛琳與莫里亞蒂的關係噁心到了。「待會兒你把她嘴封上，她就不能到處亂說了。」史塔克接過了她手裡的飲料罐子，扔進了垃圾桶。

　　「呵呵呵，小公主生氣了。」愛琳一點也不介意艾米麗對她的敵意。事實上，小姑娘越是自亂陣腳對她越有利，「你……」

　　「別，我對『公主』這個詞過敏。」大概是洛基給她留的後遺症，艾米麗只要一聽見「公主」這個兩個字，就下意識地想到阿斯加德的傲嬌二公主，中二少年洛基。「托尼，你們什麼時候抓莫里亞蒂呀。」寶寶的拳頭癢了。

　　「神盾局剛剛才與莫里亞蒂達成協議，短期內是不可能了。」從剛剛起就惜字如金的夏洛克終於開口了，「不過你要是想見他的話，我可以帶你去。」不知在打什麼主意的大偵探居然給了這麼一個提議。

　　「夏洛克·福爾摩斯。」鋼鐵俠警告地看了夏洛克一眼。

　　「你看起來似乎很驚訝？」艾米麗的注意力都放在愛琳·艾德勒身上。「怎麼？難道你不知道莫里亞蒂的行蹤嗎？」莫里亞蒂在紐約被捕是意外，但他來紐約的行動總不可能也是意外，「艾德勒小姐，我還以為以你和莫里亞蒂的關係，他的行蹤你總該瞭若指掌的吧……」不是男女朋友嗎？為什麼莫里亞蒂輕輕鬆松就從神盾局脫身而去，而愛琳·艾德勒卻一身狼狽，似乎不和神盾局合作就走投無路了的感覺？

　　「……今天的行動出了意外。我只是驚訝為什麼福爾摩斯先生會這麼快就知道他的行蹤。」愛琳給出了一個看似還說得過去的理由。

　　「『他』……是指莫里亞蒂？」艾米麗傾身去翻了下車裡的小冰箱。除了礦泉水之外，裡面只有酒了。

　　「當然。」愛琳看著面前的女孩子回身搶了蜘蛛俠拿在手裡沒喝的飲料，然後把從冰箱裡拿出來的礦泉水塞給對方。

　　＃這裡是略有些心塞的彼得＃

　　「艾德勒小姐，和神盾局合作是要說實話的吧？你這麼謊話連篇，我可不覺得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愛琳·艾德勒在撒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而且，我能否與神盾局達成協議，似乎……不在艾米麗小姐負責的範圍之內？」這就是在諷刺艾米麗自不量力了。

　　「艾德勒小姐，我真是不知道，以你的性子，你是怎麼能把生意做大的。」已經冷靜下裡的艾米麗想清楚了關竅。此刻，她深深覺得——愛琳·艾德勒是不是傻？！「你叫他……莫里亞蒂？」誰家男女朋友會這麼生疏的稱呼？

　　「私下裡我當然會叫他的名字。」愛琳似乎對於艾米麗的異想天開非常不屑一顧，「艾米麗小姐您不會認為……一個稱呼能代表什麼吧？」小丫頭不像對莫里亞蒂餘情未了的樣子，可問這個還能有什麼目的？「不過我很好奇你在與莫里亞蒂在一起的時候會稱呼他什麼？金？還是教授？」愛琳微笑，樣子嘛——如果忽略那一頭被燒焦的頭髮以及滿身塵土的外衣，大概……還能有點之前風情萬種的影子。

　　愛琳·艾德勒這個人說是深不可測，但其實也不算難猜。她辛辛苦苦不惜在刀尖上走路是為了什麼呢？艾米麗覺得很好推測，無非三樣東西——財富，權利，以及隨之而來的成就感。

　　大概每個姑娘在成長過程中都會遇見那麼一個女孩兒，她也許是你的同班同學，也許是隔壁班的班花，也許是同辦公室的同事，也許是你的室友，又或者也許和你毫不相干，只是隔壁學院的某個普通女生。她們彼此教育背景不同，社會經歷不同，家庭環境也天差地別，但是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對同是姑娘的女生尖酸刻薄斤斤計較甚至滿懷惡意，但在面對男生的時候，都像變了個人似的——大方，溫柔，積極向上，樂於助人——總之和平時截然不同。

　　愛琳·艾德勒就給艾米麗這種感覺。

　　財富是一個只要肯努力，總有一天能夠得到的東西。而想到獲得權利就不僅需要努力了，還需要一點點運氣。甚至有時候一個人努力了一輩子也難以拿到多大的權利。而成就感這個東西就更飄渺了——有些人在好地段買個房子覺得很有成就感；有些人考上個好大學覺得有成就感；有些人年終評審工作成績優異覺得很有成就感；也有些人僅僅是一個項目結束就會成就感爆棚，滿心歡喜；還有些人只要期末考試不掛科就可以開開心心地拎起行李箱回家浪。

　　那麼對於愛琳·艾德勒這樣一個女人而言，她的成就感會是什麼呢？

　　愛琳·艾德勒缺錢嗎？大概不缺。以她的的本事，真的想要錢的話就算不想努力工作，想搞定個人傻錢多的男人也也不是什麼難事。那麼她費盡心機從英國折騰到美國，甚至不惜從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那裡假死脫身究竟是為了什麼也就很清楚了。

　　權利，和成就感。

　　一個情報販子能有多大權利艾米麗不知道，但她猜測愛琳·艾德勒一定不止滿足于情報販子這種聽起來就沒有多少主動權的角色。那麼，一個難以帶給愛琳多少權利的工作自然也難以帶給對方足夠的成就感。換句話說，愛琳·艾德勒出生入死甚至不惜在刀尖上走路絕對不止為了那麼一份情報販子的工作。

　　莫里亞蒂是做什麼的來著？對了，大壞蛋，整個歐洲犯罪集團的首腦。什麼事情聳人聽聞他做什麼，什麼事情令人髮指他幹什麼。

　　尤其，莫里亞蒂還是個男人。

　　這種人對愛琳的吸引力簡直是顯而易見的。

　　「你在撒謊。」越貴的果蔬汁味道越差，而土豪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冰箱裡的果蔬汁自然要最貴的。艾米麗剛剛喝得飲料味道還不錯，可從彼得那裡搶來的這罐果蔬汁的味道就不能恭維了。「咳……咳咳……」這東西有毒！

　　彼得在一邊有點幸災樂禍——幸虧他剛才沒喝。

　　史塔克直接把彼得手裡的礦泉水拿過來擰開遞給艾米麗，「這是怎麼了？」

　　好不容易把嘴裡可怕的味道壓下去，艾米麗覺得她剛才努力在愛琳面前樹立的高大形象都沒了。「咳……沒，沒事……」裝×是個技術活兒，艾米麗敗給了突發因素——一罐果蔬汁。

　　＃扒一扒那個被一罐果蔬汁打回原形的女主角＃

　　「你撒謊了，艾德勒小姐。」這回吸取了教訓，艾米麗什麼也不敢吃了。「關於你和莫里亞蒂的關係。」他們倆合作過很久？艾米麗相信。他們倆上過床？艾米麗也相信。可是他們倆談戀愛？打死艾米麗，她也不信。

　　「噗……」夏洛克沒忍住笑了出聲。「well，看來你還不算把智商都扔在倫敦了。」雖然反應慢了點。

　　「哦……看看這個姑娘，居然不能接受她的初戀其實只不過是一場逢場作戲……」愛琳·艾德勒或許害怕鋼鐵俠和「諮詢偵探」，但她絕對不怕一個普通的小丫頭。「其實能理解你對金的感情……」

　　「你看起來很害怕。」雖然不想和莫里亞蒂再扯上什麼關係，但艾米麗不想背一個和有「女朋友」的男人玩曖昧的名頭。尤其是當那位「女朋友」還曾經綁架過她的時候。「艾德勒小姐，你很害怕。在你喊莫里亞蒂名字的時候。」愛琳·艾德勒不是故意喊對方姓氏——她是迫於莫里亞蒂的餘威不敢喊對方的名字，所以才露出破綻讓人懷疑。

　　「真有意思，你害怕他？」時間過去很久了，艾米麗都有點記不起當初她是怎麼和莫里亞蒂熟識起來的了。唯一記得的就是在發現對方不是好人時候她的矛盾和恐懼，以及後來決定把對方送進監獄的破釜沉舟。

　　「哈哈哈……艾德勒小姐，你害怕他？！」這算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嗎？「哦……好久了，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莫里亞蒂也算有點可取的地方。」艾米麗對曾經綁架她的愛琳可沒好感。「看來我下次見到他的時候還得好好謝謝他呢。」能噁心噁心愛琳也是好事，上次的事小蜘蛛可是自責得很。

　　「我沒有……」這個事實如果是被夏洛克·福爾摩斯或者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拆穿，又或者是被神盾局的探員揭露，愛琳都能接受。可她不能接受一個在她看來處處都不如她的女孩子輕易把這件事說出來，「艾米麗小姐，我看你想得太多了。要論害怕，你上次在我的小屋裡可是被嚇得發抖呢。」

　　廢話，誰被綁架了不害怕！

　　「你怕莫里亞蒂怕到即使他人不在這裡，你也不敢輕易喊他的名字……莫里亞蒂是伏地魔嗎？或者做你們這種工作的人之間有某種特別的聯絡暗號，只要你喊了名字他就知道？」艾米麗腦洞又大了，「啊……我知道了，他是召喚獸！只要喊名字就會出現！對不對？」艾米麗毫不客氣地奚落對面的女人。

　　「艾……」人生裡很少這樣狼狽的愛琳殺人的心都有了。「艾米麗小姐，你實在是想得太多了……」愛琳怕莫里亞蒂嗎？她怕。可她不想承認。「我和莫里……金的關係……」

　　「非常複雜。」艾米麗把後半句給愛琳加上。「我猜你們是……合作關係？不，不不不，你還沒那個本事和他合作。從屬關係？嗯……對了，應該是這個。」莫里亞蒂和愛琳·艾德勒一定有某種很緊密的聯繫，但卻又不平等。「艾德勒小姐，你這樣的招數騙騙沒見過世面的傻男人也就算了，騙我？還是省了吧。」愛琳早在把她自己和莫里亞蒂在一起三年的消息說出來噁心艾米麗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種結果——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艾米麗不是兔子。「以你的性格，如果真的能把莫里亞蒂那樣的男人攥在手裡，早就恨不得昭告天下了。還能一副藏著掖著生怕別人看出你們關係親密的樣子？」

　　試問，哪個女生寢室樓沒有一個這樣性格的姑娘？

　　「真是同情寇森先生，他們神盾局招的都是些什麼探員，這點事都看不清。」愛琳·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這個時候強調她和莫里亞蒂的關係親密能有什麼實際的好處呢？

　　彼得目瞪口呆地看著身邊的小夥伴兒反殺愛琳·艾德勒，沒忍住，鼓了掌。「哇哦，艾米麗你太厲害了。」對面那女人臉都綠了誒。

　　「彼得你為什麼要鼓掌？」史塔克看著身邊的女孩子有些不知該說什麼，於是把話題對準了小蜘蛛。「看起來太傻了，給我放下。」

　　「彼得你太天真了，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能成功嗎？」艾米麗打算新仇舊賬一起算。在貝克街的時候，愛琳·艾德勒調戲過她一次；在哥譚的時候，愛琳·艾德勒給過她一張下了藥的名片；前幾天，愛琳·艾德勒讓人綁架了她一次；今天，愛琳·艾德勒直言和莫里亞蒂的關係，說得好像她是個小三一樣。當然不會把這口氣咽下的艾米麗乘勝追擊，想要給對方致命一擊——不是想要和神盾局談判嗎？被掀了底牌亂了陣腳的愛琳·艾德勒，她倒是要看看對方要怎麼談。

　　「為什麼？」小夥伴彼得灰常給力。

　　「因為她瞧不起她自己呀。」沒錯，理由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啊？！」彼得驚訝地喊出聲，史塔克和夏洛克也滿臉驚訝。

　　「沒錯，就是這個理由。」攤攤手，艾米麗都懶得去看對面女人的表情。「她從頭到位都沒把她自己放在和莫里亞蒂同等的位置上。他們倆的關係我大概猜得到，這種事情你情我願各取所需，其實你完全可以堂堂正正說出來。」艾米麗點了點對面的愛琳，「莫里亞蒂的名字說出去其實很唬人的，你睡了他也不算丟人事。」

　　「啊……」彼得已經張大嘴看著鋼鐵俠了。

　　「可是你在說到他的名字的時候很緊張，別告訴我那是談到愛人的特殊反應，你根本就是害怕他。」艾米麗也害怕莫里亞蒂，但也僅僅是害怕對方會傷害她的正常反應。「艾德勒小姐，你對他有所求，所以你怕他。你認為你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只有通過他才能得到，我說得對嗎？」或句話說——「你現在把你自己和莫里亞蒂的關係抖出來其實對你沒有好處，但你卻還是說了。我猜這不是你本來的意思，而是因為被夏洛克逼急了才說的。至於理由嘛……」

　　「她和神盾局提出的交換條件是以美國境內的恐怖分子資訊換取好處？」艾米麗轉向自家老闆。

　　「是的。」史塔克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哇哦……艾德勒小姐，看來我也小瞧你了……你之前提供的情報……是為莫里亞蒂掃清障礙，是不是？」

　　車廂裡沒人說話。

　　「至於現在你一直強調與莫里亞蒂的關係嘛……」捏了捏手裡的瓶子，艾米麗幾乎想鼓掌了，「神盾局要是沒有看出破綻，那你就將計就計繼續聽莫里亞蒂的計畫行動，反正也能撈到好處。但如果他們看出了什麼不對勁嘛……」愛琳這女人其實是想通吃？！「那麼你就騙他們，你是被莫里亞蒂欺騙了感情所以現在要和他反目成仇。但無論怎麼樣，神盾局都一定會對兩個犯罪集團採取行動，到時候你愛琳·艾德勒可就……」莊家通吃了。

　　「艾米麗小姐……確實很聰明。」底牌被掀了的愛琳臉色難看。

　　「你想背叛莫里亞蒂，想過後果嗎？」不是怕到連名字都不怎麼敢叫嗎？怎麼還敢背叛？

　　「我是個商人。」商人逐利。愛琳是害怕莫里亞蒂，但是在絕對的利益面前，她已經不在乎這點危險了。「如果我這次可以成功……」莫里亞蒂如果倒臺，勢力會重新洗牌，她有信心可以分一杯羹。

　　「你真的很蠢。」沒有那個智商還敢和莫里亞蒂一起幹？「與虎謀皮，我怕你連命都要搭上了。」愛琳·艾德勒今天滿身的狼狽簡直就是莫里亞蒂給出的預警。可她居然還沒看出來？！

　　「你什麼意思？」

　　「你覺得……」車子已經停下，艾米麗看到他們現在身處某個地下停車場，「你做的事，莫里亞蒂真的不知道？」


第84章

　　艾米麗自己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看新聞。

　　電視上穿著白色套裝的女主持人念著新聞稿，宣稱這次發生在曼哈頓西區的爆炸是由於線路老化造成的意外事件，紐約員警和相關部門行動迅速，只有幾個行人受了輕傷，被送往醫院治療。目前事發地點暫時屬於戒嚴區域，請廣大市民不要靠近，但一切已經在政府的掌控之中，請不用擔心——真是撒謊都不走心。

　　無聊得直轉椅子的艾米麗和站在一旁的馬克十六號裡的賈維斯聊天。「賈維斯，那兩個沒給我們回函的人有消息了嗎？」真是有權任性，那兩位大牌的先生是不是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回函呀。

　　「道格拉斯先生和斯坦福先生五分鐘已經回函，表示會參加Sir的生日聚會。」說實話，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聚會邀請還真沒幾個人會拒絕。那兩位先生也不過是自持身份，為了表示一下矜持所以才晚了兩天，沒在第一時間回復而已。

　　「那就好。」剩下的工作也就沒什麼太重要的了。「之前我們定下的演員和模特的名單就按照那個來就行了，史塔克先生已經同意了。」再想想，好像現在還真沒什麼能幹的了。「賈維斯，我好無聊啊，你給我換個電影看吧。」彼得陪他嬸嬸回家了，哈利·奧斯本也被家裡的司機接走了，現在就只剩艾米麗一個人在這裡等老闆忙完，然後一起回復仇者大廈，就後天生日會的安排再最後檢查一遍，她也就可以安心回家了。

　　「好的。」賈維斯沒有絲毫猶豫地入侵了神盾局的內部網路，篡改了這間房間的許可權，給艾米麗在大螢幕上放起了一部新出的電影。

　　#賈維斯真是居家旅行必備神器呀#

　　菲爾·寇森幾個人過來的時候電影，剛剛好進行到高潮。

　　「艾……」

　　「啊啊啊！」電影裡，一身紅色連身衣造型非常殺馬特的殺人犯馬上就要從門後面把女主角抓到了。全神貫注為女主角擔心的艾米麗被菲爾·寇森的一句話嚇得魂飛魄散。

　　「看什麼呢嚇成這樣？」史塔克一把抓住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的自家助理。「罪案片？這也能嚇著你？」大概在常年和恐怖分子戰鬥的鋼鐵俠眼裡，這電影幼稚得和動畫片有一拼了吧。「賈維斯，關掉。」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電影。

　　「史塔克先生。」在菲爾·寇森面前，艾米麗自覺地稱呼老闆尊稱，「您都忙完了？」剛剛在車上，經過她一通精神打擊，愛琳·艾德勒在被神盾局的黑西裝們帶走時可是臉色慘白，身上都僵硬了。「我們要回去了？」相信為了保命，愛琳·艾德勒這個時候一定把什麼都交代清楚了。

　　「還得等一會兒。」史塔克拉了把椅子直接坐在艾米麗身邊。「艾德勒交代的情況神盾局還需要查實。」說完，鋼鐵俠頗有些得意地看向菲爾·寇森，「你自己說吧。」

　　「寇森先生？」神盾局局長找她？不會又沒好事吧？「您……有事情？」仔細回憶了一下，艾米麗確信她最近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兒。

　　「是這樣的，艾米麗小姐。」菲爾·寇森笑著遞過了一張支票，「神盾局就愛琳·艾德勒交代的某件事情發過懸賞，所以這筆錢……」如果不是艾米麗機警，也許神盾局不會那麼快發現艾德勒的算計，所以這筆錢菲爾·寇森給得心甘情願，「具體的事件我不能告訴您，但是這筆錢還是請您收下吧。」支票被放在了艾米麗面前的桌子上。

　　一，二，三，四。四個零，一個五。四萬美金，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我……」艾米麗有點猶豫。飛來橫財她當然喜歡，可是據經驗來看，她每次收到意外橫財，最後結局都不太好。「史塔克先生……」她試圖徵求偶像的意見。

　　「拿著吧，你應得的。不然神盾局不知道會出多大簍子呢。」就在剛才，愛琳·艾德勒交代了一樁某國政要離奇遇刺的內幕，被賈維斯提醒神盾局對事件有懸賞的史塔克問了菲爾·寇森一句這錢給不給，寇森倒是爽快，立刻開了支票。

　　「那……就謝謝您了。」仔細地把這張白來的支票收好，艾米麗決定一會兒出門就把它全花了——免得再遇上什麼麻煩。

　　「那我就先去忙了。」身為神盾局局長，菲爾·寇森不說日理萬機也差不多。親自送支票過來就是為了表達一個態度，現在支票送到他也就要回去工作了。

　　「好了，我們也走吧。」史塔克現在有一肚子話想問艾米麗，他甚至不知道該從先問哪句開始。女孩子剛剛在車上帶給他的震撼太大——在史塔克的印象裡，他一直覺得艾米麗是那種需要人仔細照顧的性子，可是剛才車上發生的一幕讓他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那句睡了莫里亞蒂也不丟臉是個什麼鬼？！

　　「怎麼不見夏洛克？」大偵探怎麼沒影兒了？

　　「他在協助神盾局審問愛琳·艾德勒，看看那女人還知不知道別的什麼。」示意馬克十六號自己飛回去，史塔克帶著艾米麗往外走，「聽你說莫里亞蒂知道她在策劃什麼之後，艾德勒可老實多了。」這話說得委婉了點，事實上，那女人簡直就是一副要被嚇死了的模樣。

　　「莫里亞蒂哪裡是好相處的，她肯定要倒楣了。」搖了搖頭，艾米麗不太在意事情接下來的發展。「我們快回去吧，我回去再把後天的清單核對一遍。」這樣明天就不用太緊張了。

　　「說到後天……」看著走在身邊面色如常的艾米麗，史塔克沒忍住，把話問了出來，「我給你挑的衣服和首飾喜歡嗎？」那一身東西可是他親自選的。

　　「啊……」艾米麗其實對後天的這個安排很猶豫，「托尼，關於女伴的事……你……是不是再考慮一下……」在鋼鐵俠生日會的當天作為女伴出席？艾米麗對這個選擇很不知所措。她喜歡她自己現在和偶像的關係，很親近，像是老朋友。可是如果這個關係真的有所改變會怎麼樣？她不敢想。「我覺得，我們不如請一個……」上輩子沒什麼談戀愛的經驗，這輩子唯一一次心動的結果是迷上了個人渣的她總是隱隱覺得如果她現在答應了偶像，好像會有什麼不一樣了。

　　「你要拒絕我？」史塔克裝作不在意地笑，「哦，艾米麗，你是在嫌棄你的老闆嗎？連做個女伴兒你都不肯？」艾米麗的猶豫和退縮托尼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想過直接一點逼迫對方下定決心，可又怕逼得太緊會出意外。

　　「不是的，我只是……」這話該怎麼說？覺得老闆好像對自己有意思？太不要臉了點吧。

　　「史塔克先生如果能把心思用在正事上，我們現在就不用這麼麻煩了。」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緊急關頭從天而降。

　　「你怎麼出來了？」他不是在幫神盾局審問犯人嗎？

　　「愛琳·艾德勒承認，她和莉蓮·格蘭傑的死有關係。」已經是四月末的天氣，夏洛克卻好像不會熱一樣地穿著他那件標誌性的大衣。「哦，別傻了，這不是冬天那一件！」艾米麗的小眼神被夏洛克當場抓包。

　　「哦……」大偵探這簡直就是讀心術有木有！

　　「誰是莉蓮·格蘭傑？」鋼鐵俠卻完全把這個名字忘在腦後了。

　　「是《drop（水滴）》那本書的作者。」艾米麗很驚訝，「你是說，愛琳·艾德勒承認她和莉蓮·格蘭傑的死有關？！」這怎麼可能呢？一個是暢銷書作家，一個是間諜加情報販子，她們兩個人生活軌跡完全不同，怎麼會有關聯？

　　「是那個女作家？」史塔克也想起來了，「她死的那天，愛琳·艾德勒也給哥譚出現過，還給了你一張下了藥的名片。」這件事史塔克記得很清楚。當時艾米麗突然倒下，在場的人都嚇壞了。

　　「那不是巧合嗎？」艾米麗一直沒想過女作家會和愛琳·艾德勒有關係。

　　「很顯然，不是。」說話的工作，三個人已經走進了神盾局分部大樓的地下停車場。「猜猜看，她還提到了誰？」

　　艾米麗看到停在自家老闆車子旁邊的一臉黑色轎車上有人走下來，給大偵探開了車門。

　　「誰？」誰還和那件事有關係？

　　「琳達·懷特。」一個艾米麗做夢也沒想到的名字。

　　「你說什麼？！」艾米麗甚至顧不上史塔克的阻止直接拉住了沒把話說完就要走的大偵探，「你把話說清楚再走啊。」琳達怎麼會又和愛琳·艾德勒扯上關係？「夏洛克……」

　　「艾米麗。」史塔克把有些激動地女孩子拉回來，「別急。」事情會有這種發展是誰也沒想到的。「夏洛克，事情是怎麼回事？」琳達·懷特在被哥譚警方關押時便閉口不言，現在正處於神盾局看管之下。

　　「具體的情況等我調查過後才能知道。」車門已經關上，夏洛克放下車窗探出頭，「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你的那位前室友……牽扯得事情可不少。」大偵探漂亮的眸子在燈光的映襯下愈發深邃。

　　「琳達……」艾米麗覺得有一張巨大的網將她籠罩其中。


第85章

　　「艾米麗？」史塔克站在一邊有點擔心，「我們回去吧。」早知道愛琳·艾德勒交代的事情會和那個琳達·懷特有關，他剛才就留在裡面聽著了。

　　「……好」艾米麗此時說不出心裡有什麼感覺。同住了一年多的室友兼好朋友琳達身上居然有那麼多秘密，她該怎麼想？是該先稱讚一下琳達保密的本事還是先唾棄一下她自己糟糕的觀察力？

　　「你要是累了的話我先送你回家吧。」難得用了司機的鋼鐵俠坐在艾米麗對面，有點擔心對方的狀態。「至於那個琳達·懷特的事情我會讓人去查，有結果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神盾局早就結束了對琳達·懷特的調查，根本沒有發現過這個懷特和愛琳·艾德勒有任何關係。可艾德勒也不可能是胡亂攀咬出一個名字。

　　「沒關係的，我們回復仇者大廈吧。」大概最近一年多來各種稀奇的倒楣事遇到太多了，艾米麗現在居然沒覺得多沉重。愛琳和艾德勒有關係？不怕，多大點兒事嘛。「我還是回去把清單和流程最後再核對一遍，這樣明天的工作也會輕鬆些。」複雜危險的工作還是交給專業人士來做就好，艾米麗自認她一個普通人，還是遠離那些犯罪分子的陰謀詭計比較保險。

　　「真的沒事？」史塔克認真的看著她。

　　「當然沒事了。」俗話說得好，倒楣這種事，習慣了就好了。「不過我現在真的覺得自己的預感很准。」從口袋裡把那張五萬美元的支票拿出來舉在眼前，艾米麗指著上面的數字自我調侃，「我第一次中獎，結果買車回家的路上被巴恩斯先生綁架；好不容易抽中一次賽維爾少年天才學校一日游的活動，半路被從天而降的擎天柱先生打斷了；那次得了餐廳的打折券想要請人吃飯省點錢，結果洛基就把餐廳給砸了。」現在神盾局給了一筆意外橫財，結果馬上就被爆出了琳達和愛琳·艾德勒有關的消息。「剛才寇森先生掏錢出來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對，果然，又出事了！」

　　「人家都盼著天上掉餡餅，可我怎麼每次都被餡餅砸得滿頭包？」

　　「可能是你腦袋不夠硬！」轎車停下，有人拉開車門坐在了艾米麗身邊。

　　「詹姆斯？」來人真是前冬日戰士，現復仇者聯盟一員的基因強化人——詹姆斯·巴恩斯。「你怎麼在這裡呀？」昨天不是背著包出去做任務了嗎？

　　「我剛剛才回來。」把給艾米麗帶的紀念品拿給她，「這個給你。」黑色的布袋子裡是一個艾米麗拳頭那麼大的精緻的玻璃球，玻璃球裡面好像包著一些閃閃發光的物質，最中心是一塊通透的紫水晶，樣子好看極了。

　　「這是什麼？」艾米麗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奇特的東西。

　　「一個任務裡收繳的東西。沒什麼用也不值什麼錢，我看樣子挺好看就給你帶回來了。」巴恩斯把他自己克扣證物的行為說得輕描淡寫——反正這事他沒少幹。「別告訴史蒂夫。」正直的美國隊長要是知道了可是會訓人的。

　　「我很喜歡，謝謝你。」很坦然地把東西揣進兜裡，艾米麗一點也沒覺得她和巴恩斯一起貪污神盾局物證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還記得嗎？前冬日戰士在從九頭蛇那裡退伍（退休？）的時候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而且他還砸壞了艾米麗一隻最新款的手機，並且在後來和大黃蜂一起，砸壞了艾米麗的二手汽車，最後淪落到不得不賣苦力還債的地步。

　　復仇者聯盟是一個民間組織，不受任何官方機構管理，只和神盾局有合作關係。而這種制度下的自由往往伴隨著一個問題——沒有人負責管理，也自然就沒有人負責給他們發錢。

　　不過好在，作為復仇者聯盟領頭人之一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是個土豪中的土豪，平時管吃管住管發裝備，甚至不太介意其他復仇者花他的錢，但問題在於，無論是鋼鐵俠還是美國隊長，都是不給其他復仇者按月發工資的。

　　復仇者聯盟裡，土豪托尼·史塔克自然不需要工資；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好歹還有退伍的老兵補償金可領，雖然每個月的數目不算太大，但支撐日常開銷還是綽綽有餘的；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和鷹眼克林特·巴頓不止是復仇者，他們倆還是神盾局的一員，所以可以從神盾局按月領取數額不菲的工資和福利。換句話說，以上三個人——都是有編制的。

　　剩下的，就只剩前冬日戰士的詹姆斯·巴恩斯以及還是高中生的蜘蛛俠彼得·派克了。

　　未成年的小蜘蛛自不用說，所有日常使用的裝備都由土豪托尼·史塔克友情提供不說，更是還額外得到了一筆由史塔克基金會派發的數額不菲的獎學金，以供應日常開銷。

　　可是巴恩斯自己就沒那麼好命了。

　　因為在九頭蛇幹過，所以美國政府方面取消了他的老兵福利。即使現在重新回歸，巴恩斯也領不到原來的福利了。而鋼鐵俠顯然也不會像照顧未成年的蜘蛛俠那樣給一個已經九十歲高齡的成年男人額外補貼。

　　所以說，詹姆斯·巴恩斯的日子——過得叮噹響。

　　#合同工的煎熬——論編制的重要性#

　　在這種情況下，還身負了外債的巴恩斯日子過得有多苦，大家也能想像。

　　雖然好兄弟史蒂夫不介意拿錢給他花，但巴恩斯又怎麼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呢？史蒂夫今年也九十多歲了，光棍一個，要是不存點錢，以後誰敢嫁給他呢？

　　於是，我們曾經同時身兼十八份兼職的艾米麗像一個天使一樣，拯救了差點窮到走出復仇者大廈就吃不起飯的冬日戰士。

　　巴恩斯是個變種人，經歷過二戰，又接受過特殊訓練，用艾米麗的話來說就是——這種得天獨厚的條件，想餓死都難。

　　打聽打聽，有多少人傻錢多的富二代小夥子們心裡懷揣著一個戰爭英雄的夢？能夠接受一個二戰老兵並且還是美國隊長戰友的人的格鬥訓練是一件多麼難得的事？！掏錢！被打得鼻青臉腫？不怕，這是榮耀！

　　啥？不想打人？想做個不那麼暴力的工作？簡單。

　　巴恩斯那一身肌肉可不是白練的，艾米麗隨便找到了某位模特公司的經紀人，立刻就把合同簽好了。前冬日戰士只要站在攝影棚裡拍上兩個小時照片，就可以輕輕鬆松拿走一個月的生活費。

　　拜艾米麗所賜，目前，巴恩斯除了出復仇者聯盟的任務之外，剩餘時間都用在了打工賺錢上。並且現在已經入門了，找到的短期工作收益越來越高，福利越來越好，如果不是因為復仇者聯盟這裡不能辭職，巴恩斯簡直都快走上人生贏家的道路了。

　　而作為把巴恩斯領上道的人，艾米麗也得到了對方許多的感謝。前冬日戰士知道她喜歡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所以偶爾就會貪污一兩個在任務中收繳的小東西，拿回來給她和彼得分著玩。

　　鋼鐵俠和復仇者聯盟裡的其他人也知道這事，因為巴恩斯拿回來的東西確實不重要又沒危險，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當成看不見了。「事情怎麼樣了？」巴恩斯在半個小時前趕到發生爆炸的倉庫去查看附近的情況了。

　　「東西是在今天的爆炸發生前三十分鐘內被轉移走的。」巴恩斯把手裡的照片發給鋼鐵俠，「所有東西都被轉移好之後不過三分鐘，爆炸就發生了。」時間點實在太准了點，根本難以說成是巧合。

　　「消息洩漏了。」這是唯一的解釋。

　　「彼得最近幾天一直在那附近監視，他也沒發現什麼嗎？」艾米麗有點不解。偶像手機螢幕上顯示的爆炸地點剛好就是小夥伴和她說過的那個疑似藏有軍火的倉庫，「彼得最近幾天好像一直在盯著這裡。」什麼樣的恐怖分子能繞開蜘蛛俠的監視？要知道彼得可是五感靈敏並且可以飛簷走壁的。

　　「東西是在睡衣寶寶離開之後轉移的。」也就是說，犯罪分子是在彼得去和艾米麗一行人會面之後才開始行動。

　　「可爆炸發生的時間與我們和彼得見面的時間也僅僅差了……不到一個小時吧？」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而已，在人來人往的曼哈頓大街上想要不引人注意地轉移一大批軍火可是不件容易事。

　　「所以消息早就洩漏了。」史塔克遞給艾米麗一隻酒杯，「羅傑斯不在，要來點嗎？」愛琳·艾德勒的供詞裡並沒供出她有洩漏自此行動的消息，而且艾德勒在現場也受傷了，那麼這件事是怎麼洩漏出去的呢？

　　「不了，我喝水就好了。」艾米麗把偶像的酒杯推了回去，「我不喝酒。」眼睜睜看著鋼鐵俠和巴恩斯居然一邊討論案情一邊舉杯，她簡直想捂臉——突然覺得超級英雄也不那麼靠譜腫麼破。

　　「艾米麗說說吧，你怎麼了？怎麼就被餡餅砸了頭？」巴恩斯剛才在車外沒聽到全部。

　　「神盾局的寇森先生給了我一張支票。」艾米麗把口袋裡的支票在巴恩斯面前晃了晃，「然後我立刻知道了一個噩耗。愛琳·艾德勒和我的前室友有關係，莉蓮·格蘭傑很有可能是被她們倆合謀殺害的。」

　　「……你想養錦鯉嗎？我最近認識的一個人家裡有好多。」巴恩斯提出了一個非常中肯的建議，「魚缸什麼的那個人都有，你想要的話我先幫你搬一箱回家吧。」一條兩條肯定是挽救了不了小姑娘糟糕的運氣了，估計一箱子也夠嗆，「你先養著，不夠再搬。」就是不知道艾米麗的公寓究竟能放下多少只魚缸。

　　艾米麗有點說不出話來。

　　轉錦鯉和養錦鯉能轉運的事情是她告訴巴恩斯的，可現在聽起來怎麼就那麼微妙呢？什麼叫「先搬一箱回家」？什麼叫「先養著，不夠再搬」？

　　「行了，別逗她了。」史塔克看著艾米麗的情緒確實還好，也就打斷了巴恩斯。「她……」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亮起來——「Sir，神盾局的瑪麗亞·希爾探員來電。」賈維斯提醒。

　　「史塔克先生。」神盾局探員似乎永遠都是一種表情走天下。最起碼艾米麗很少見他們有除了滿臉嚴肅之外的其他表情，「請您回神盾局分部一趟，寇森局長有要緊事等著與您協商。」

　　「我才剛剛從你們那裡出來。」鋼鐵俠舉了舉酒杯，「有什麼事情讓他在電話裡說吧。」才剛離開不到二十分鐘的史塔克有點懶得回去。

　　「史塔克先生，寇森局長請您回來一趟。」瑪麗亞·希爾並不討厭鋼鐵俠，相反，她很欣賞對方。但這要建立在她不需要和對方溝通的前提上。如果那個負責和史塔克通話的倒楣差事落在了她頭上，那麼鋼鐵俠在她心中的定位就會從有能力的超級英雄變成自大討厭的托尼·史塔克，「事情很緊急，另外請巴恩斯先生也一起過來。」投影中的瑪麗亞·希爾側了側頭。

　　「好的，希爾探員。」相比起難纏的鋼鐵俠，巴恩斯要好說話得多。「我們一會兒就到。」

　　看著偶像和巴恩斯掛斷電話，艾米麗拿起了自己的雙肩包，「那我自己回去吧，你們去神盾局。」車子已經行駛到了距離復仇者大廈不遠的地方，艾米麗打算自己下車走回去。

　　「不行，你和我們一起去，」史塔克不同意，「等結束了我送你回家。」琳達·懷特和愛琳·艾德勒有聯繫這件事目前性質不明，他當然不能放心艾米麗自己一個人行動，「宴會的事情不著急，忙不過來就讓下面人來幫忙。」擁有一整個史塔克工業的鋼鐵俠怎麼可能找不到幾個跑腿辦事的人？

　　「對啊艾米麗，你別自己回去了。」開玩笑歸開玩笑，槍林彈雨裡生存下來的二戰老兵對於情勢有著本能的謹慎，「再說我給你帶了那麼好玩的東西，你一會兒還不請我吃頓飯？」

　　「……好吧，那晚上我請客。」艾米麗又不傻，她當然知道兩個男人為什麼阻止她自己行動。雖然覺得他們是謹慎過頭了，但艾米麗還是領了這份人情，「想吃什麼儘管說。」剛剛得了神盾局支票的艾米麗非常大方，「有寇森先生贊助，吃什麼都行！」這筆意外之財得趕緊花出去，免得又出什麼倒楣事。

　　巴恩斯敲了敲車廂與駕駛室的隔板，更改了目的地。車子轉彎的時候，艾米麗突然想起件事。「彼得的嬸嬸新交的男朋友……」剛才怎麼把這事兒忘了？

　　「寇森他們審著呢。」事關小蜘蛛彼得，鋼鐵俠當然清楚，「不過看樣子不像是沖著睡衣寶寶去的。」背景調查顯示，那個男人有很大可能只是和梅相識之後展開了追求，似乎並不知道彼得是蜘蛛俠的事情。

　　「那就好……」不是沖著小夥伴去的就好。「不過我們現在的司機是誰？」哈比目前已經勝任了史塔克工業的安保部主管，主要工作就是負責復仇者大廈的安保工作以及接送企業的CEO，也就是他的女朋友波茲小姐。可以說艾米麗從跟在老闆身邊開始，就很少見到司機，上一位負責開車的史密斯先生前兩天請假離開了。神盾局分部的地址一定是保密的，那麼現在這位僅僅通過一句「回神盾局」就能清楚知道目的地的人是誰？艾米麗身為助理，居然發現老闆身邊出現了她不知道的工作人員，立刻覺得她自己有些失職。

　　「是負責復仇者聯盟和神盾局聯絡的一個工作人員。」史塔克好笑，「史密斯請假了之後他來頂替幾天做司機而已。」前面開車的人職業定位屬於某種不太能見光的範疇裡，所以小助理才沒見過，「過幾天史密斯就回來了。」雖然鋼鐵俠不太喜歡用司機，但該有的配備還是得有的。

　　「嗯，艾米麗工作認真負責，加雞腿。」巴恩斯跟著笑。

　　回去的路程不算遠，不過趕上了塞車。艾米麗趴在車窗上無聊地看外面，史塔克和巴恩斯在談論今天發生的事，順便，鋼鐵俠提出要前冬日戰士給蜘蛛俠彼得·派克每週加一堂課。「睡衣寶寶的格鬥還是不行，你再給他補習補習吧。」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雖然嚴厲，但太照顧年輕人。而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就不同了。吃裡爬外的小蜘蛛也該好好上一課了。

　　奧斯本小土豪的眼藥起作用了。

　　「詹姆斯……給彼得上格鬥課？」艾米麗把頭轉回車裡，「彼得他……其實現在……挺能打的……」目前負責給小蜘蛛補課的人是菲爾·寇森推薦的。身高一米九九，高大威猛但面目猙獰，據稱是神盾局的精英教官。彼得每次上過課之後都會爬進賈維斯給他提供的休息室裡睡上一覺再離開。但即使這樣，彼得也明確和艾米麗表示過，他寧願上這位魔鬼教官的課，也絕對不想上巴恩斯先生的課。可想而知，我們的前冬日戰士在上課的時候究竟是多麼可怕。

　　「彼得他現在進步挺大的……」艾米麗試圖拯救一下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鋼鐵俠的小夥伴，「詹姆斯還要出任務呢，再給彼得上課的話也太辛苦了點。」最後這句是實話，要知道巴恩斯還得出去賺錢呢，時間寶貴。「彼得說過，他挺喜歡現在的教官的。」好吧，這句是假話。

　　「睡衣寶寶還是得多訓練。」史塔克知道自家助理一定是在包庇彼得，「他可是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多訓練對他有好處。」一臉「我這是為了複聯未來的花朵考慮」的表情，鋼鐵俠笑得像只老狐狸，「巴恩斯給他補補格鬥課，再讓羅曼諾夫給他上點關於間諜的課程，免得一出門就被騙。」連他嬸嬸新交的男朋友是個罪犯都沒察覺，睡衣寶寶真是太鬆懈了。

　　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的間諜課？！

　　艾米麗作為一個憧憬著女英雄好身手加好腦子的小天使，曾經天真地拜託娜塔莎給她上過一節課。授課內容很簡單，如何分辨謊言——授課方式也很簡單，娜塔莎說話，艾米麗猜真假；然後換過來，艾米麗說話，娜塔莎猜真假。

　　那簡直就是精神攻擊！

　　乍一聽起來似乎很簡單無聊的課程被黑寡婦變成了單方面虐待，艾米麗覺得對方每一個字和字之間都有可能有陷阱，每次音調的轉換都讓她心驚膽戰。四十分鐘下來，她幾乎是哭著跑出去的。

　　#太可怕了！寶寶不玩了！#

　　從那之後，艾米麗認清了現實——以她的智商和膽量，當不了間諜。再附加一條——千萬不要在娜塔莎面前說謊。

　　「彼得……用不上那些吧……」靠武力值攻擊的超級英雄要是再學會了腦力攻擊，那反派們還怎麼活？「娜塔莎她……很嚴厲的……」艾米麗上次的不認真對待就被黑寡婦教訓了一頓，後來還被拖著衣服領子拉回去，硬是把事前說好的一個小時課程上滿了。

　　「噗哧……」

　　「哈哈哈……」

　　史塔克和巴恩斯都記得艾米麗曾經被黑寡婦教訓得眼淚汪汪的樣子，兩個男人非常不厚道地笑了。

　　「你們別笑了！」艾米麗有點尷尬。

　　「好了好了，不笑了。」巴恩斯嘴上說得好聽，臉上的表情卻壓根兒不是那麼回事，「我們到了，艾米麗下車吧。」幾個人談笑間，車子已經駛回了神盾局在紐約的某處分部。

　　推開車門，艾米麗率先下車。「誒……啊啊啊！」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男人直接撲了上來。被艾米麗的叫聲驚動的兩個復仇者一起起身。駕駛座的司機和巴恩斯地理位置最好，最先沖下來要把往車上沖的男人按住，艾米麗被隨後下車的史塔克一把拉到了身後。

　　「史塔克先生！」被前冬日戰士一把按在地上似乎手臂都骨折了的男人滿臉興奮地尖叫，「給我簽個名吧！」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2

第86章

　　目前的情況——有點一言難盡。

　　那個剛剛在地下停車場突然沖出來的男人是個身高超過兩米，膀大腰圓的白人大漢。光頭，胳膊上有紋身，穿著一挑緊身西裝褲和一件白襯衫，打領帶。整個人看起來不倫不類，樣子怪異得要命。

　　在被詹姆斯·巴恩斯和那位不知名的司機按在地上之後，這位彪形大漢甚至不顧被擰得幾乎骨折的胳膊，一個勁兒地抬頭朝著鋼鐵俠大喊「史塔克先生，給我簽個名吧」。那股狂熱勁兒簡直就是邪教徒見了教主。

　　艾米麗當時被自家老闆護在身後，被這種神展開徹底震撼了。因為慌亂而一屁股坐在車上的她隔著偶像都能夠聽到男人興奮地大喊和巴恩斯憤怒地訓斥。足足折騰了五分鐘，神盾局的安保人員才姍姍來遲，把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綁起來帶進神盾局。

　　在男人冒出頭的一瞬間，幾乎車上所有人都以為對方是混進神盾局的恐怖分子伺機報復，所以無論是不知名的司機先生也好，還是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也好，下手都絲毫沒有留情。艾米麗看到，那個男人在被帶起來的時候，右胳膊以一個奇異的角度彎曲，顯然是在剛剛的掙扎中被擰得骨折了。不僅如此，他的左手手腕也非常不自然。

　　「嘶……」看著對方那個角度詭異的胳膊，艾米麗覺得她自己的胳膊都疼起來了。

　　「受傷了嗎？」史塔克和巴恩斯圍過來，「艾米麗，哪兒受傷了？」兩個人男人看到艾米麗眼神不對，以為她在剛剛的突發事件中受傷了。

　　「沒有沒有，我沒受傷。」艾米麗從車門口坐起來，揮了揮雙手以示清白，「我沒事。」沒忍住，她神經質地用手摸了摸她自己的胳膊。

　　巴恩斯和史塔克一瞬間就明白了。「神盾局的醫生會幫他接上的。」在神盾局分部的地下停車場搞突然襲擊，那個男人沒被當場擊斃都是好運氣了。

　　「史塔克先生，寇森局長在樓上等您。」瑪麗亞·希爾最後才出現，「巴恩斯先生，寇森先生也請您一起上去。」神盾局的女探員面部表情嚴肅，隻字不提剛剛神盾局分部地下停車場裡發生的這起突發事件。

　　「菲爾·寇森還好好的？」神盾局是什麼樣的存在？現在地球上成員最多，分部地域最廣，勢力最大的政府組織之一。而在神盾局紐約分部的地下停車場裡，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在與他們僵持了足足五分鐘之後神盾局的人才趕到，這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他不是被人暗殺了吧？」史塔克可不是個好脾氣。

　　「託福，寇森局長還活得好好的。」瑪麗亞·希爾似乎一點也不生氣。「史塔克先生，巴恩斯先生，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瑪麗亞·希爾示意兩個男人和她一起走，「艾米麗小姐，下午好。」

　　「您好，希爾探員。」艾米麗人生裡唯一一次和對方打交道還是在被神盾局當成嫌疑犯的時候，當時鋼鐵俠為了安撫她，還讓鋼鐵戰士把這位希爾探員扔進了復仇者大廈的電梯裡。艾米麗現在看到對方還真是有點心虛。

　　「希爾探員不覺得你需要先解釋一下嗎？」別看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在面對朋友的時候隨和，但他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並不是那麼好脾氣，「神盾局的辦事處從時候起是防守這麼鬆懈的地方了？」剛剛竄出來的男人分明是早就等在這裡，就等他們出現。

　　「寇森局長會向你們說明情況。」瑪麗亞·希爾還是原來的表情。

　　氣氛一時陷入僵持。

　　「希爾探員，關於今天的事情復仇者聯盟需要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貴局這樣的行為已經對雙方的信任關係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損害，但我相信我們雙方都不希望這樣的誤會發生。」艾米麗看到偶像和巴恩斯都不說話，乾脆承擔起了發言人的職責。「我們希望得到一個合理的答覆，我想這個小小的要求，神盾局是不會有異議的，對嗎？」

　　微笑，艾米麗把她的職業修養拿出來。

　　鋼鐵俠托尼·史塔克雖然是神盾局的特別顧問，但也只是一個掛職的顧問而已，並不隸屬於神盾局。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更是只屬於復仇者聯盟，與神盾局扯不上半點關係。剛剛發生的事往小了說是復仇者聯盟的人在神盾局的地盤遇襲，往大了說，那就是神盾局對復仇者聯盟的挑釁——一個可疑人員埋伏在地下停車場伺機襲擊趕來的鋼鐵俠，並且神盾局的安保人員在事情發生了足有五分鐘之後才出現。這背後的代表的意思可就多了。

　　「寇森局長已經等在辦公室，他會向三位元說明情況。」剛剛還把艾米麗當成附屬的瑪麗亞·希爾終於改口。

　　史塔克和巴恩斯都沒說話。

　　艾米麗知道，這代表偶像對對方的答覆不滿意。

　　「希爾探員，我個人對剛剛發生的事情非常遺憾。」艾米麗打定主意，這個時候一定不能讓兩位復仇者開口。原因很簡單，現在神盾局方面只派出了瑪麗亞·希爾這個艾米麗不清楚級別的探員出面，而身為局長的菲爾·寇森卻還留在辦公室裡。外交講的就是一個同級對話的原則。神盾局局長既然沒有出面，那麼現在復仇者聯盟的兩位英雄也不能說話——否則豈不是平白無故就比菲爾·寇森低一級了？

　　「我們原本以為神盾局對於這件事會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但現在看來貴局似乎沒有這個意向。不如……」悄悄瞥了鋼鐵俠一眼，艾米麗發現對方沒有阻止她的意圖，也就放心大膽地說了。「我們雙方改天再見吧。」回身，給力的不知名司機已經在給兩位復仇者開車門了。

　　「史塔克先生。」瑪麗亞·希爾是真沒想到事情會到這個地步。「您請等一下，關於這件事寇森局長一定會給您一個合理的解釋，還請您和巴恩斯先生和我上去一趟。」該死的，原來的鋼鐵俠可沒這麼難纏。這個停車場裡的鬼主意是誰出的？！誰出的主意誰自己來收拾這個爛攤子！「請您稍微等一等。」

　　「阿嚏！」菲爾·寇森在他自己十六層的辦公司裡打了個噴嚏。

　　史塔克已經和巴恩斯一起坐進了車裡，艾米麗站在車門的位置。她發現鋼鐵俠沒有讓司機立刻啟動車子的意思就知道，自家偶像這是在等神盾局表態。

　　「希爾探員，我們對於神盾局今天發生的事情深表遺憾。」艾米麗心裡清楚鋼鐵俠的意思，但面上卻做出一副「寶寶真的很遺憾」的表情。「今天發生的這件事讓我們懷疑神盾局與復仇者聯盟合作的誠意。希望您能明白，復仇者聯盟與神盾局是基於信任的基礎才能加強合作，但今天發生的事情卻破壞了雙方信任的基礎。」把鍋甩給瑪麗亞·希爾，艾米麗努力回憶以前看到的外交部發言人是怎麼講話的，「我們沒有從貴局處理的方式中看到誠意，所以今天的事我們只能深表遺憾。」稍稍低下頭就算是鞠躬，艾米麗轉身做了一個要上車離開的動作。

　　瑪麗亞·希爾是神盾局的九級特工，老局長尼克·弗瑞的左膀右臂，新局長菲爾·寇森的心腹。身經百戰的她能應付得了鋼鐵俠的無理取鬧或者詹姆斯·巴恩斯的怒火，但現在對方把問題上升到了復仇者聯盟與神盾局的合作關係上，就有些棘手了。

　　原本只是想惡作劇一下的神盾局這次——玩脫了。

　　「李小姐。」瑪麗亞·希爾已經看出來，今天這事不認真處理是不行了。「關於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們神盾局方面一定會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還請您稍等。」史塔克和巴恩斯都不說話，擺明瞭是要把事情交給眼前的小姑娘處置。瑪麗亞·希爾沒辦法，也只能選擇和艾米麗交涉。「寇森局長會親自向史塔克先生以及巴恩斯先生說明情況。」

　　現在的氣氛很僵硬。

　　瑪麗亞希爾如果這個時候改口，說菲爾·寇森會立刻下來，那麼神盾局就要在復仇者聯盟面前矮一頭——畢竟菲爾·寇森是神盾局的局長。可是如果現在不改口說寇森會下來，鋼鐵俠今天如果出了神盾局的大門，那麼事情就很難收場了。

　　艾米麗也正是看中這點，才緊追不放。

　　神盾局能離得開復仇者聯盟嗎？不能。不是他們沒有能力，而是他們不可以和復仇者聯盟劃清界限。作為政府組織，神盾局與復仇者聯盟的合作不僅僅是兩個組織之間的合作，更是政府對超級英雄存在的一種妥協。無論是復仇者聯盟也好，還是神盾局也好，不管哪一方，都不能輕易開口說出要與另一方決裂的話。

　　但是艾米麗可以。

　　她在名義上只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私人助理，說到底，她與復仇者聯盟沒有半毛錢關係。但現在的情況是，她可以打著私人助理的旗號與瑪麗亞·希爾僵持。

　　身為神盾局內非常有分量的特工，瑪利亞·希爾不能也不敢和暫時代表復仇者聯盟說話的艾米麗起衝突。但不過只是個私人助理的艾米麗卻可以沒有顧忌，就算有什麼說錯了，她只是個小助理，到時候鋼鐵俠把她炒了魷魚，一句不知情就能輕易把事情揭過——所有的錯都是神盾局的。

　　瑪麗亞·希爾臉上的笑已經快要繃不住了。

　　「史塔克先生。」菲爾·寇森終於出現了。

　　最後出現的菲爾·寇森不愧是個老狐狸。艾米麗親眼見著對方笑容親切地和自家偶像以及巴恩斯先生握了手，然後和她熱情地打招呼，但就是絕口不提剛才發生的尷尬事。

　　「情況又有了新進展。」原本是童心未泯想惡作劇一把，但寇森沒想到艾米麗這個小姑娘殺了出來。眼見情況不妙，要是再讓小丫頭說下去神盾局恐怕就得背鍋了，寇森也就只能自己先下來了。「我們進去說。」一揮手，神盾局的局長先生非常有禮貌地請鋼鐵俠幾個人先走。

　　艾米麗眼睜睜看著剛才還嚴肅認真好像下一秒就會鬧掰的雙方在一瞬間滿臉笑容，有點緩不過神兒——理智上知道事情最後一定會這樣，可是沒怎麼見過這種場景的她在真的見到事情按照預期發展之後，還真有點懵。

　　#大家都是笑面虎#

　　稀裡糊塗跟著偶像往裡走的艾米麗莫名其妙地就混到了位於五樓的審訊室。

　　「接近梅·派克的那個自稱『佛蘭克林』的男人真名是卡爾·肖恩。」寇森給兩位元復仇者介紹情況，「哥倫比亞大學畢業，他是一家從事金融犯罪集團的中層頭目。」一個資料夾被菲爾·寇森擺在了桌子上。

　　艾米麗回頭看看守在門口的兩位神盾局探員，再抬頭看看面前的三男一女，不知所措地抓了抓頭髮——她現在究竟是該退出去假裝沒進來過，還是裝作不存在一樣聽完神盾局的調查結果？

　　「卡爾·肖恩一直住在紐約，以在出版社工作的名義掩蓋他從事的犯罪活動，沒有被發現過。」菲爾·寇森覺得臉上無光。蜘蛛俠的至親是由神盾局派人保護的，當時寇森自己可是拍著胸脯向一臉忐忑的蜘蛛俠保證，他們神盾局的安保措施絕對嚴密，甚至還拉了史塔克作保。可結果呢？一個從事了十年金融犯罪的罪犯接近了彼得的家人甚至快成了對方的新叔叔，神盾局的探員卻毫無察覺，最後還是被英國來的夏洛克·福爾摩斯一語揭穿。這個臉，神盾局丟得有點大。

　　菲爾·寇森現在已經在頭疼該怎麼向彼得解釋這件事了——小蜘蛛雖然年紀小，但也不好糊弄。

　　「他已經供述了他所在犯罪集團的具體人員組成，希望換取寬大處理。」雖然這個貌似不太可能。

　　「是沖著彼得來的嗎？」這才是史塔克最關心的問題所在。

　　「不是。」寇森敲了敲玻璃，「他是在咖啡廳裡結識了梅·派克。當時還是梅先和他搭訕。」幾個小時的時間內，卡爾·肖恩的生平以及他和梅·派克相處的所有經歷都已經清清楚楚地擺在了菲爾·寇森的桌子上。「現在暫時可以排除他是沖著蜘蛛俠來的可能。」

　　不是沖著小夥伴來的就好。

　　艾米麗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悄悄把伸出去的脖子縮了回來。

　　「他和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關嗎？」巴恩斯看見了艾米麗縮頭縮腦的舉動，但沒吭聲。小姑娘今天的舉動稱得上出人意料，巴恩斯現在已經在考慮一會兒那頓飯應該他們請了。

　　「有關，也沒有關係。」瑪麗亞·希爾把話接過來。身為局長的菲爾·寇森要是一直給鋼鐵俠擔任解說，那她這個下屬也太沒用了。「卡爾·肖恩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名字叫克林·肖恩。這個克林就居住在距離今天發生爆炸起火的倉庫只有兩條街的一棟公寓裡。據卡爾供述，他的哥哥屬於另一個犯罪組織，也就是擁有今天這個被發現的軍火庫的犯罪集團。」

　　一家兩個兄弟都是罪犯，還分屬不同的犯罪組織？這算什麼？肖恩兄弟征服紐約的故事？

　　艾米麗有點無聊了。

　　「那個克林·肖恩和剛才發生的事情有關嗎？」神盾局絕口不提，史塔克和巴恩斯可忘不了。剛才那個沖出來的彪形大漢的事神盾局還沒解釋呢。

　　「這就是我要和你們說的事情。」菲爾·寇森幾乎忍不住想笑，「這位，就是克林·肖恩。」一揮手，他示意瑪麗亞·希爾把另一間審訊室的燈打開。

　　艾米麗站在審訊室外，已經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只見被打開燈光的審訊室內正坐著一個身材魁梧壯碩的男人，光頭，繃得緊緊的白襯衫，右手已經被打上了石膏吊在脖子上，左手手腕上也有一個固定用的夾板。男人獨自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滿臉興奮。透過揚聲器，艾米麗聽見男人用一種非常開心地語調大喊——「寇森先生！希爾小姐！史塔克先生來了嗎？我什麼時候能見見他呀！」

　　這個被稱作克林·肖恩的男人分明就是剛才停車場裡沖出來的那個彪形大漢。

　　這貨和卡爾·肖恩是雙胞胎兄弟？！

　　艾米麗趴在玻璃上看看這位克林·肖恩，再回頭看看另一間審訊室裡坐著的卡爾·肖恩，「他們是雙胞胎？」這也差太多了吧？

　　「是異卵雙胞胎。」瑪麗亞·希爾糾正了一下。

　　看看左邊審訊室裡帶著金絲邊眼鏡，穿著合身白襯衫，滿身書卷氣的卡爾·肖恩，再看看右邊審訊室裡光頭，脖子上都有紋身，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克林·肖恩，艾米麗實在難以相信兩個人是兄弟。「這氣質也差了好多吧……」一個走得是精英派路線，另一個怎麼形容呢？粗獷派路線？

　　這時候，審訊室裡的克林·肖恩還是不老實，「我要見史塔克先生！你們答應我的簽名和擁抱呢？！你們騙人！希爾探員，你答應幫我取來的史塔克先生親自用過的紀念品呢！？哪兒去了？！」

　　「這……」艾米麗有點懵，「他在喊什麼？！」什麼簽名和擁抱？什麼紀念品？

　　「咳……」寇森和希爾都憋著笑，「這位克林·肖恩是……史塔克先生的鐵杆粉絲。」換句話說，裡面那貨是鋼鐵俠骨灰級腦殘粉。

　　「我對於一個彪形大漢是不是我的粉絲不敢興趣。」史塔克的臉色很難看。或者說，任何一個直男在知道自己被一個年逾三十五歲身材魁梧的大漢盯上都不會有什麼好的感覺。「他在裡面吼什麼呢，趕緊讓他閉嘴！」去他的擁抱和簽名，誰要給一個男人簽名和擁抱呀！

　　「他的衣服……」艾米麗透過雙面玻璃仔細打量了半天，發現了一個秘密。「他的衣服款式和史塔克先生是一樣的。」剛剛太匆忙，艾米麗以為那個男人是為了顯示身材才故意穿了緊身的西褲和襯衫。可是現在仔細看，她卻發現壓根兒不是這麼回事。裡面坐著的克林·肖恩從襯衫到西褲都是自家偶像同款。但是因為身材太過高大魁梧，根本不適合那種版型，所以才把衣服都穿成了緊身款。

　　「什麼？！」史塔克真是要被噁心死了。「寇森，讓你的人進去把他那身衣服給我扒了！」誰他麼要和一個大男人穿同款呀。

　　「啊……史塔克先生，事情是這樣的。」寇森還是生平第一次覺得超級英雄擁有粉絲有時候也是件很可怕的事。「這位克林·肖恩提出可以和我們合作，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指了指審訊室裡還在吵嚷著要見鋼鐵俠的克林，寇森努力抑制住自己的笑。「但是他有一個條件，就是要和您擁抱，握手，還得要一個簽名。」對，沒錯，克林·肖恩提出的合作條件最重要一條就是要和偶像近距離接觸。

　　對於神盾局而言，這種無本買賣非常划算，所以寇森也就答應了。

　　也因此，才出現了地下停車場的那一幕。

　　「讓他去死吧！」鋼鐵俠可是被噁心壞了。「艾米麗，我們走。」說完，史塔克就要帶著人離開。這個時候，什麼秘密走私的犯罪集團，什麼改造外星武器的犯罪組織，統統不重要。史塔克覺得他現在急需回到復仇者大廈，把這件事忘了。

　　「史塔克先生，這個克林·肖恩知道的消息很多，」寇森趕緊示意外面守著的兩位神盾局探員幫忙攔下鋼鐵俠，「我覺得我們可以考慮滿足他的願望。」不就是握個手簽個名嘛，一本萬利好不好？

　　「你自己去和那個男人擁抱吧！」史塔克回身想要懟寇森幾句。

　　「嘿，我要見史塔克先生！」克林·肖恩還在審訊室內大叫，「嘿，艾米麗你還記得我嗎？幫幫我呀！」

　　「誒？」突然聽見艾米麗的名字被提起，幾個人都很驚訝。

　　「艾米麗你認識她？」巴恩斯覺得不可思議。

　　「嗯……」仔細辨認了許久，艾米麗覺得對方似乎真的有點眼熟，「他好像……」那個脖子上的紋身圖案很熟悉呀……「啊！我認識他。」總算翻出了點記憶。「他是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上一任會長！」

　　「啥？！」


第87章

　　「他是誰？」鋼鐵俠表情非常嚴肅。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托尼·史塔克在沒有變身成為鋼鐵俠之前是全球知名的軍火商，大富豪，圍繞在他身邊的一直是各式各樣的美女。後來他從阿富汗死裡逃生返回紐約，關閉了史塔克工業的軍工產業，化身成為鋼鐵俠守護國家之後，托尼·史塔克身邊更是多出了許多拜倒在他人格魅力之下的粉絲。作為一個從小就備受矚目的人，托尼對於這種改變不僅不覺得彆扭，反而很享受。後來，小迷妹艾米麗蹦了出來，史塔克就更得意了——看看他的粉絲，多給他長臉。

　　但是我們的鋼鐵俠做夢也沒想到，曾經讓他萬分得意的粉絲，現在居然讓他這麼丟臉。

　　「史塔克先生啊啊啊啊……」審訊室裡的克林·肖恩哀嚎著，「我的史塔克先生啊啊啊……」

　　「讓他閉嘴！」實在難以忍受下去的史塔克憤怒地指揮賈維斯。

　　「是的，Sir。」盡職盡責的賈維斯入侵了神盾局的審訊室，切斷了外放的聲音。

　　「艾米麗？」巴恩斯難得見到鋼鐵俠臉色這麼差，不厚道地想笑，「這個克林·肖恩是……」那個什麼「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上一任會長」是個什麼奇怪的名頭。

　　「是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審訊室裡的身影上，艾米麗再仔仔細細端詳一下，很確認地點頭，「沒錯，是他。」這大兄弟可真是好久不見了，「就是他。你們說他叫什麼來著？克林·肖恩？他就是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上一任會長，就是他，我沒認錯。」雖然身形確實略有不同，但眉宇間那略顯猥瑣和娘炮的獨特氣質還是依稀可辨的。

　　「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菲爾·寇森身為號稱是世界上最大情報機構——神盾局的領頭羊，此時也覺得難以置信，「那是什麼？！」托尼·史塔克那個傢伙難道光在紐約就有十三個粉絲俱樂部嗎？！他偶像美國隊長才有十五個呀混蛋！

　　#一個迷弟的驕傲你不懂#

　　「就是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呀。」艾米麗看看一臉震驚的菲爾·寇森，覺得很不可思議。美國隊長光在紐約就擁有十五個規模不小的粉絲團，難道身為迷弟的菲爾·寇森不知道？「寇森先生你不知道嗎？」這怎麼可能。

　　「寇森你知道？」克林·肖恩還關在審訊室裡，史塔克不能朝對方出氣。而他顯然也不會朝著艾米麗生氣。所以菲爾·寇森一瞬間就成了替罪羊。「這個傢伙是你抓來噁心我的嗎？！」任誰被一個目測身高過兩米體重過一百八十斤的彪形大漢意淫，都會覺得噁心。

　　「不，史塔克先生，這件事我不知情。」天地良心，菲爾·寇森手下的探員交上來的資料裡真的沒有關於那個什麼「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內容——不然寇森早就直接拿出來嘲笑史塔克了。

　　「艾米麗？」巴恩斯示意瞭解情況的小姑娘給他們這群一臉懵逼的傢伙解釋一下什麼是「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

　　「就是史塔克先生的粉絲俱樂部在紐約的第十三個分會呀。」這個名頭多清楚呀。「克林·肖恩是上一任會長，不過現在已經卸任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沒想到他居然會和走私軍火的犯罪集團扯上關係。

　　「艾米麗小姐，你不介意的話……給我們解釋一下吧。」作為一個神盾局精英探員，瑪麗亞·希爾在工作範圍內認真負責，業績突出。而在私人時間裡愛好廣泛，生活多姿多彩。但她不追星。所以對於這個「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名頭，她現在比誰都懵。

　　#史塔克那個驕傲自大的傢伙居然擁有十三個粉絲會嗎？！#

　　「嗯……就是……」明明很簡單的事情，為什麼其他人就是聽不懂？艾米麗有點猶豫。「這麼說吧，就和明星的粉絲會是一樣的，大家自願發起，有人志願組織。克林·肖恩就是紐約境內第十三分會的上一任會長。」這樣說總能明白了吧。

　　「艾米麗……你也是粉絲會的一員？」巴恩斯看看審訊室裡那個在他看來明顯精神狀態不正常的「上一任會長」，再看看面前站著的漂亮小姑娘，實在很難相信，聰明又溫柔的艾米麗和裡面坐著的那個傢伙是一個協會的成員。

　　「我……不算是了……」在偶像面前承認自己不是粉絲會的一員可真是件尷尬事兒。「這個粉絲俱樂部吧……嗯……要求非常嚴格，然後制度也很明確。我不符合要求，所以……只是個編外人員……」嗚嗚嗚，好丟臉。

　　史塔克說不出來他現在的心情。他是該慶倖自家小助理和裡面的變態不屬同一組織還是該遺憾艾米麗不是他粉絲俱樂部的成員？

　　「史塔克先生的粉絲俱樂部……要求很嚴格嗎？」作為美國隊長的鐵粉，菲爾·寇森非常熟悉自家偶像粉絲俱樂部的規則。但是鋼鐵俠的粉絲俱樂部……

　　以艾米麗的條件居然都沒有達到入會標準，史塔克的粉絲俱樂部到底要求有多高？！

　　「是真的很嚴格啊……」艾米麗對菲爾·寇森的質疑感到很生氣。自家偶像就站在面前，怎麼這個菲爾·寇森這麼不會看眼色？「十三分會的主要區域就在曼哈頓一帶。入會成員的基本要求是本科在讀以上學歷並且入會需要全體成員投票，就顏值打分。」換句話說，長得難看的不收。

　　「顏……顏值？！」瑪麗亞·希爾被驚呆了。「史塔克先生的俱樂部……還得看臉？！」邪教的入會標準也沒那麼嚴格吧？！

　　「那當然了。」小迷妹艾米麗對於這項入會標準沒有任何異議，「這都二十一世紀了。長得胖可以減肥，身材比例不好可以穿衣服修飾，覺得線條不夠漂亮可以通過健身做瑜伽之類的活動進行塑形。要是臉不好看就更簡單了，化妝，打針，整容隨便你。既然現在有這麼多方法可以變漂亮，那麼如果一個人還是相貌平平——那說明什麼？」艾米麗把問題拋回去。

　　「說明……」寇森接過女下屬的鍋，「說明……眼光不好……」他怎麼知道說明什麼？！

　　「說明對自己的未來不負責任，對生活品質沒有追求。」要論謀略和戰鬥，一百個艾米麗捆一塊也敵不過一個菲爾·寇森。但要論歪理，十個菲爾·寇森捆一塊也比不過一個艾米麗。「看人先看臉。這就是個對外貌要求極其嚴格的社會。什麼做人內涵最重要之類的雞湯段子在網上看看就得了。男人找女朋友還是喜歡挑漂亮的來，同等條件下面試官更喜歡錄取外貌好看的應聘者。就好像我們買衣服，一件樣子極其難看但是品質很好能穿十年的衣服和一件樣子非常漂亮但只能穿幾個月的衣服你買哪一件？」

　　「我……」

　　「誰家的衣服會穿十年呀，肯定是買樣子好看的那件！」艾米麗根本不等菲爾·寇森的回答。「所以說，一個人把外貌收拾好看了不僅是對他自己的尊重更是表達了對未來生活有一個負責任的態度。俱樂部在入會的時候有這些標準看起來是膚淺了點，但不是沒有意義的。」

　　「這個……」巴恩斯忍不住撓撓頭，「聽起來好像確實有道理……」史塔克的粉絲都是學哲學的嗎？這道理聽起來真的很內涵呀。

　　「哼嗯……」史塔克覺得自己剛剛被克林·肖恩丟掉的臉好像又被艾米麗給撿回來了。

　　「可是這個標準還是偏激了點。」同為粉圈一員，菲爾·寇森發表了不同的意見，「每個人成長環境和生活狀態都不同。有些人沒有多餘的精力花在外貌上。你說的那些標準需要大量的時間，精力和金錢的支撐，總有些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能達到你們的要求。更何況好不好看這種事每個人標準都不一樣，你們怎麼保證選拔的公正性？」挺了挺胸，菲爾·寇森突然有種自豪感。真是粉絲隨偶像，看看他們美隊的粉圈，就從來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只要有一顆熱愛美國隊長的心，任何人都可以加入。

　　「達不到要求就要好好努力完善自己呀。缺知識就努力學習，缺見識就出去見見世面，缺錢就要努力賺錢。」艾米麗原本對於美國隊長的粉絲沒什麼感覺。但現在看看腦殘粉菲爾·寇森，她突然有點心疼史蒂夫了，「一個人要是沒時間，沒見識，沒學識，又沒錢，不知道好好過日子還出來追星，寇森先生，那得是個什麼人？」追星可是個很耗時間耗精力耗金錢的愛好。

　　「這，這個……」菲爾·寇森被問住了。

　　「還有，俱樂部關於外貌的要求標準很寬泛。除了疾病原因外，入會者只要身體健康，比例不太失常，精神狀態良好，衣著整潔，一般都會通過的。」粉絲俱樂部畢竟是個同好會性質的自發組織，又不是選美大賽，「全員投票的制度是為了淘汰掉那些邋裡邋遢對生活沒有追求又不肯努力改變的傢伙，而且就算被淘汰了，俱樂部也會無償提供一次免費課程。」鋼鐵俠粉絲俱樂部裡可是臥虎藏龍，「有很多人在第一次申請的時候被淘汰了，上過課之後脫胎換骨，第二次通過了入會審查的。」

　　「這個……」沃德媽呀，鋼鐵俠粉絲俱樂部這麼膩害？！

　　房間裡的巴恩斯以及兩位神盾局成員震驚了。守在審訊室外面聽見艾米麗說話的幾位神盾局探員已經在心裡默默盤算，一會兒找這位鋼鐵俠的助理小姐要一個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分會的入會申請電話——就算自己用不上，身邊總有人能用得上。那個誰誰誰不是總抱怨他工作太忙導致家裡正處於叛逆期的熊孩子越來越頹廢嗎？鋼鐵俠的這個俱樂部正好適合呀。

　　「你們俱樂部……入會要求……真這麼嚴格？」天知道菲爾·寇森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能說出這句話。原本還在自豪於自家偶像的粉絲不像鋼鐵俠的粉絲那樣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可轉眼間就被艾米麗狠狠打了臉。「這怎麼……你們……」你們不按套路出牌呀！！！

　　「咳嗯……寇森，這就是差距。」鋼鐵俠非常得意。「怎麼？史蒂夫的粉絲組織沒有這麼嚴格嗎？要不要我的粉絲幫幫忙？」史塔克連尾巴都要翹起來了。剛剛被腦殘粉克林·肖恩丟掉的臉現在已經徹底被艾米麗找了回來不說，還狠狠給他刷了層金漆，「誒呀，這就是偶像的力量。年輕人總是崇拜生活態度積極的偶像。」天知道，史塔克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能克制住不笑出來。

　　「我……」身為美國隊長的迷弟，菲爾·寇森連被關押在審訊室裡的犯人都顧不上了。托尼·史塔克的粉絲組織紀律嚴明生活健康到這個程度？！他這個美國隊長腦殘粉怎麼從來沒聽說過？！粉圈從來都是互通有無的，身為復仇者聯盟的兩大巨頭，美國隊長和鋼鐵俠各自的粉絲也不是完全不認識。「艾米麗小姐，史塔克先生在紐約的粉絲俱樂部真的是這樣運作的？」如果不是現在還有其他人在場，菲爾·寇森真是恨不得立刻拿起電話派出他手下最優秀的探員立刻打入鋼鐵俠粉絲俱樂部內部，一探究竟。

　　#驕傲自大的鋼鐵俠怎麼能擁有比我偶像還好的粉絲？！這不科學#

　　以上，是一個美隊迷弟最後的倔強。

　　「寇森先生你身為美國隊長粉絲俱樂部紐約第一分會的會長，不至於這麼驚訝吧？」艾米麗輕輕鬆松甩了個雷。「我記得史塔克先生的粉絲俱樂部和史蒂夫的粉絲俱樂部是有定期合作的呀？」博物館每次推出超級英雄的周邊產品，美國隊長的兵人以及盾牌和鋼鐵俠的人偶以及戰衣模型都是最受歡迎的產品，同理，價格也最貴。而最讓粉絲們生氣的是，深知行銷策略的經銷商們在推出周邊的時候，往往會非常奸詐地把美國隊長和鋼鐵俠捆綁銷售——買一個美國隊長限量版兵人，送一個鋼鐵俠限量版戰衣模型圖；買一個鋼鐵俠胸口反應堆模型，送一個美國隊長限量版小盾牌。

　　誠然，確實有很多人同時既是美國隊長的粉絲又是鋼鐵俠的粉絲，可是還有一大群人，只粉其中一個。那麼問題就出現了——花了大價錢買來了美國隊長的周邊，然後附贈了一個不需要的鋼鐵俠產品。又或者想要一個限量版的鋼鐵俠的戰衣模型，結果那個東西只和美國隊長盾牌一起捆綁銷售。

　　這個時候，該怎麼辦呢？難道真的再掏錢買一個不喜歡的超級英雄的周邊嗎？

　　艾米麗告訴你，不用。

　　隆重向您介紹——由美國隊長粉絲俱樂部和鋼鐵俠粉絲俱樂部聯合舉辦，復仇者聯盟其他幾位超級英雄的粉絲俱樂部傾情加盟的——自由交換大會。每月一次，每逢有重大節日以及重要周邊產品推出的時候每個月兩次，粉絲們可以帶著自己不需要的周邊來到集會現場，與其他人交換自己喜歡的東西。

　　而艾米麗就是在某次的交易大會上，看到了戴著口罩墨鏡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怪蜀黍宅男的美國隊長迷弟，神盾局現任局長的菲爾·寇森。

　　「哦？寇森他是……」瑪麗亞·希爾是做夢也沒想到，她的老朋友老同事以及新上司居然會在業餘時間參加了美國隊長的粉絲會不說居然還是個會長？！「美國隊長的……」太不可思議了。

　　「咳咳……艾米麗小姐可能有點誤會，我並沒有……」寇森不介意他自己的美隊迷弟身份被人知道。可是他是史蒂夫粉絲俱樂部某分會會長的事還是得保密的——好歹他現在也是神盾局的局長，總得顧及一下顏面不是？「我確實是隊長的粉絲，但是粉絲會會長什麼的你肯定是誤會了……」小丫頭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哦？是嗎？這麼說『隊長的星條旗』不是你嘍？」「隊長的星條旗」是美國隊長紐約粉絲俱樂部第一分會會長的昵稱。

　　「嗯咳……嗯……」被掉了馬甲的菲爾·寇森努力維持著他身為神盾局局長的威嚴，「艾米麗小姐可能……有什麼誤會……」明明已經竭盡所能捂緊小馬甲了，為什麼會被人知道？！到底是誰說出去的，是不是上次撞見他上班摸魚的波特？！

　　某位名叫波特的神盾局探員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躺槍。菲爾·寇森在女下屬瑪麗亞·希爾微妙的眼神裡試圖為他正名。「神盾局的工作非常忙，我又滿世界飛來飛去的，根本不可能有時間打理一個粉絲俱樂部。」

　　「哦……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吧。」見好就收，艾米麗也沒有咄咄逼人的愛好。「是我誤會你了，寇森先生。」美國隊長粉絲俱樂部的紐約分會可是大名鼎鼎，據傳已經成立了超過十幾年，和鋼鐵俠粉絲俱樂部這種才成立了兩三年的新晉團體相比，對方可是老資格了。而傳說中的第一分會更是神秘，據說會長「隊長的星條旗」是個神秘人物，總能弄來一般人弄不到的資訊消息。

　　「咳咳……巴恩斯先生，我們還是先看案子吧。」再糾結這個話題，寇森怕不僅他的老底會被掀了，就連隊長的臉也要被他們這些粉絲給丟盡了。天地良心，鋼鐵俠的粉絲俱樂部什麼時候起紀律那麼嚴明了？！不行，等他忙完最近的事，一定也要整理一下入會制度。

　　「不不不，那個不急。」史塔克現在對另一件事更感興趣，「艾米麗，你剛才說……你自己不夠入會資格？」自家小助理長得漂亮性子萌，腦子又好使，怎麼會不夠入會資格？負責審查的人腦子有缺陷還是眼睛瞎？

　　「我不合格呀……」艾米麗聳了聳肩膀，「協會要求的活動時間是很嚴格的。起碼每個兩個星期都要抽出一天時間和大家互動。我工作很忙，達不到要求，所以不是正式成員，是編外人員。」每天忙著打工賺錢的艾米麗可實在沒有那麼多時間出去玩。

　　「艾米麗，你什麼時候領我去見識見識吧。」巴恩斯好奇倆字都要寫腦門上了，「我還從來沒聽說過哪個粉絲俱樂部會有那麼嚴格的入會要求呢。」明星和超級英雄都算上，這種粉絲俱樂部的氛圍和制度絕對是首屈一指的。要是評選個什麼「全美年度十大最健康向上民間組織」，巴恩斯相信艾米麗這個一定能拿第一。「你們俱樂部裡……全是女孩子嗎？」好吧，巴恩斯承認自己有點動機不純。

　　「男女都有，是分開的。」帶巴恩斯去？那豈不是露餡了？「詹姆斯你自己可是復仇者，要是被人扒出來你參加了史塔克先生的粉絲俱樂部……」晃了晃腦袋，艾米麗笑得像只小狐狸，「我可以把這個消息發在推特上嗎？那我一定能上個熱門！」

　　「還是別了！」被人當成史塔克的粉絲？巴恩斯可不想丟這個人，「我不去了……」反正姑娘再漂亮也是史塔克的粉。

　　「哈哈哈。」奸計得逞的艾米麗很開心。

　　「可還是不對……」瑪麗亞·希爾作為局外人比她的上司看得更清楚一點，「那我們這位克林·肖恩的外貌和生活狀態……也符合你們俱樂部的標準？」轉過頭，一行人全部把目光投向已經被賈維斯靜了音的審訊室。彪形大漢克林·肖恩因為沒能如願見到偶像，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目前——正在默默流淚。

　　這種被迫圍觀一個身高兩米滿身肌肉的大漢流淚的場面……灰常一言難盡。

　　#我怎麼忘了這個挫貨？！#


第88章

　　「行了，沒聽見是上一任會長嘛。沒准是退會之後變態了。」厚道人鷹眼克林特·巴頓從審訊室外面走了進來。「史塔克，寇森。」他朝著裡面的幾個人點了點頭，「按照這小子交代的地點找過去了。」鷹眼用下巴點了點正坐在審訊室椅子上嗚嗚嗚哭泣的克林·肖恩，「基本都對得上。」克林·肖恩為了能面見鋼鐵俠一面可真是一點沒和神盾局撒謊，但問題在於，神盾局沒有履行承諾——說好的擁抱和握手呢？！

　　「他說關於倒賣武器組織的情況他還有走私消息。」既然談到了正事兒，房間裡的幾個人也就結束了關於「鋼鐵俠粉絲素質」這個話題的討論。瑪麗亞·希爾又恢復了一臉嚴肅，「但他提出的交換條件是必須和史塔克先生握手和擁抱。」神盾局遇見過許許多多被捕後討價還價的罪犯。有些人要求豁免權，有些人要求自知難逃懲罰會要求監獄的待遇和地點，還有些人依靠手裡的情報換取了自由，之後繼續作惡。但像克林·肖恩這樣啥也不要就要見偶像一面的實在人，神盾局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是他提出的唯一一個條件，態度強硬，看起來沒有回轉的餘地。」

　　轉過頭，審訊室裡的克林·肖恩好像哭累了，一抽一抽地在擦鼻子。

　　「啊……我的天。」史塔克看見對方那個噁心的樣子真是受不了，「寇森，人你們都抓住了，情報難道還問不出來？」因為艾米麗在場，史塔克說話很委婉。神盾局難道連嚴刑逼供都不會了嗎？那小子不說，就打到他說不就完了？

　　「史塔克先生，神盾局嚴格遵守美國憲法，不會做出侵害犯人權益的事情來。」瑪麗亞·希爾睜著眼睛說瞎話，「現在克林·肖恩提出交涉的唯一一個條件就是與您會面，您看……」瑪麗亞·希爾承認，她有點幸災樂禍。

　　「史塔克，就算是為了情報，你犧牲一回吧。」巴恩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反正你也常給你的粉絲簽名合照什麼的，不就是握個手嘛，多大點事呀。」需要和一個男人擁抱的人不是自己，巴恩斯這話說得很輕鬆。

　　瑪麗亞·希爾走到一邊，打開了審訊室內的聲音。「肖恩先生？」無論史塔克肯不肯進去握手，神盾局都得先表個態了，「你還好嗎？」對方右胳膊被詹姆斯·巴恩斯擰得粉碎性骨折，左手手腕也有輕微骨裂，但卻從頭到尾沒喊過一聲疼。

　　「不好……」不知道瑪麗亞·希爾哪裡刺激到了克林·肖恩，對方又開始哭起來，「嗚嗚嗚……我要是再見不到史塔克先生我就不和你們合作了嗚嗚……你們把我關起來吧，我什麼也不說……嗚嗚嗚……」一個身高過兩米的大男人哭得跟被怎麼樣了一樣。

　　這聲音實在傷耳朵。「史塔克先生，你看……」不過是進去擁抱加握個手就能把情報換來，比起其他被嚴刑拷打甚至注射違禁藥劑才能問出情報來的罪犯，克林·肖恩的這個要求簡直太可愛了，「這件事越早解決對我們越有利，不如您犧牲一下？」愛琳·艾德勒看似真誠，但從她嘴裡問出來的情報目前不知真假，如果能夠有這位克林·肖恩的情報做對比，事情的進展會加快很多。

　　讓他犧牲一下？這話說得真輕巧！史塔克是打死也不肯進去和一個滿臉鼻涕眼淚的大男人擁抱的。「寇森，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你們神盾局把他的嘴撬開，然後把情報問出來，再交給我們。」說完，史塔克已經不打算再和幾個人周旋了，「艾米麗，我們走。」他打算帶著自家剛剛給他刷了金漆的軟萌萌小助理離開。什麼？案件緊急？交給神盾局吧。

　　「史塔克先生。」寇森就猜到鋼鐵俠不會配合所以才有了地下停車那一幕。不過詹姆斯·巴恩斯以及鋼鐵俠帶來的司機武力值實在太強了點。克林·肖恩不僅沒能如願接近偶像，還差點被打成殘廢。「時間寶貴，不如您考慮一下？」克林·肖恩除了樣子傷眼睛之外其實……還說得過去。

　　可能是瑪麗亞·希爾在說話之後沒有關掉揚聲器，坐在審訊室默默流淚的克林·肖恩聽見了外面的談話，「史塔克先生，我是您的鐵杆粉絲，您就見我一面吧。」等了幾秒鐘，他發現外面沒有回應之後就又喊，「艾米麗在嗎？記得我嗎？幫我說幾句好吧小姑娘，我出去請你吃好吃的！嗚嗚……」喊到最後，他又開始哭。

　　這大兄弟還真什麼變化。

　　艾米麗隔著玻璃看克林·肖恩哭得可憐。「寇森先生，他的胳膊沒事吧？」克林·肖恩是不是好人艾米麗不知道，可是現在對方哭得這麼可憐確實挺讓人心酸。「要不……我勸勸他？」同為鋼鐵俠鐵粉，雖然克林·肖恩和艾米麗粉偶像的方式不一樣，但艾米麗還真和對方相處過一段時間。

　　「不行。」史塔克第一個不同意。「你別看他現在哭得可憐，剛剛他的身手可不一般。這種人滿嘴謊話，你不要被他騙了。」剛才如果不是克林·肖恩動作太迅速有力，巴恩斯也不至於下那麼重的手。

　　艾米麗倒是一點也不知道那些事。「可是他現在……」又哭得快抽過去了。

　　「史塔克，要不……你犧牲一下？」鷹眼提出了一個貌似可能的建議，「你就和他說幾句話就行，剩下的我們來。」粉絲不都這樣嗎？被偶像忽悠幾句就能被騙。鷹眼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不自覺瞟向正盯著克林·肖恩的艾米麗。小丫頭如果不是鋼鐵俠的粉絲，就沖她那聰明勁兒，怎麼可能被史塔克騙得團團轉。

　　「艾，艾米麗……」哭得一抽一抽地克林·肖恩狼狽極了。「你不記得大哥我了嗎？咱倆還一起在史塔克大廈……哦，現在叫復仇者大廈了。咱倆還一起去蹲過史塔克先生呢……嗚……咳咳。」好像是哭得太厲害了，克林還咳了幾下，「你還給我畫過史塔克先生容易出現地點的分佈圖呢。」想當年，艾米麗也是一個蹲過復仇者大廈門口的普通迷妹。

　　好尷尬。

　　艾米麗縮了縮脖子沒敢抬頭看人。

　　「哦？你還蹲過我樓下？」史塔克倒是挺高興。「那你怎麼沒去我家等著？你要是去了，沒准我們倆……」

　　「史塔克。」鷹眼不贊同地瞪了鋼鐵俠一眼。

　　「大妹子你發達了幫老弟一把呀……」也不知道克林·肖恩這排的是什麼輩分，「看在咱倆都粉史塔克先生的份上……你就幫我勸勸他，見我一面吧。」把腦袋往肩膀上蹭了蹭，克林·肖恩努力把眼淚擦乾，「我真知道關於『Hexagram（六芒星）』不少事兒呢，我就想見我偶像一面。」

　　「什麼是『Hexagram（六芒星）』？」在之前的調查和愛琳·艾德勒的供詞裡，「Hexagram（六芒星）」這個詞曾經出現過許多次。但問題在於，無論是提供情報的愛琳·艾德勒還是已經被抓獲的犯罪分子，沒人能說的清楚「Hexagram（六芒星）」究竟代表什麼。愛琳·艾德勒推測說「Hexagram（六芒星）」是一個犯罪分子的代號，但不敢確認。而神盾局從其他地方收集到的情報又顯示「Hexagram（六芒星）」是幾個犯罪分子行動的代號。

　　現在克林·肖恩脫口而出這個名字，實在不能不讓幾個人認真對待。「克林，如果你告訴我們你知道的所有關於『Hexagram（六芒星）』的消息，我們就讓你見史塔克先生一面。」寇森騙人。

　　「不，我不信你們。」擦乾了眼淚，克林·肖恩的眼睛望向審訊室外的幾個人。即使知道他不可能看得見外面，艾米麗還是有點心虛——仔細想想，她和克林·肖恩還真曾經一起行動過好多次。現在她混到了偶像身邊當助理，可肖恩卻連見對方一面都難。

　　#突然覺得自己背叛了革命同志腫麼破#

　　「艾米麗你在外面呢嗎？幫我說句話吧。」克林可憐兮兮地喊，「你真不記得我了？我是第十三分會的會長呀，記得嗎？我當時的昵稱是『史塔克先生的反應堆』。」

　　是呀是呀，史塔克先生的反應堆是放在胸前的嘛。

　　艾米麗一直覺得她難以直視對方的昵稱。

　　「哇哦，你們粉絲圈都是這麼起名字的？」先是寇森的「美國隊長的星條旗」，這又來了一個「史塔克先生的反應堆」，巴恩斯今天真是大開眼界，「艾米麗，你當時叫什麼？」

　　房間裡幾個人都把眼神投在艾米麗身上。

　　#突然覺得壓力山大#

　　「呵呵，我……昵稱很普通的。」寶寶才不掉馬甲呢！

　　不過艾米麗的這個願望註定要落空了。

　　「艾米麗你別裝不認識我呀，你當時的昵稱我還記得呢，叫『幫人睡到鋼鐵俠』，我們當時都覺得你特別慷慨……」

　　氣氛……灰常凝固。

　　艾米麗已經趴在審訊室玻璃上不敢動了。「咳……我，我我我回去幹活了，你們忙，你們忙……」根本不敢抬頭，艾米麗維持著彎腰的姿勢就想往外跑。

　　「噗……哈哈哈哈……」巴恩斯最先忍不住。「『幫人睡到鋼鐵俠』？！哈哈哈……艾米麗你這名字……哈哈哈……」小丫頭不是史塔克迷妹嗎，怎麼取了這麼個昵稱。

　　「站住。」史塔克語調嚴肅地叫住了想往外跑的艾米麗。

　　艾米麗抿著嘴背朝自家偶像，眼巴巴地看著審訊室大門的出口。

　　「給我轉過來。」

　　艾米麗沒敢動。

　　「行了行了史塔克。」鷹眼隊長這種情況樂見其成，「都是多久前的事了，不過一個昵稱而已，你別這麼嚴肅嘛……噗，對不起艾米麗，我忍不住哈……哈哈哈……」巴恩實在沒忍住，也笑出來了。

　　這個倒楣的「史塔克先生的反應堆」！

　　艾米麗更不敢轉身了。

　　「嗯……咳……」寇森先生很想笑，非常想笑，超級想笑。可是他身為神盾局的局長，不能笑。「艾米麗小姐，既然你和克林·肖恩是舊識，不如就幫我們……」寇森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艾米麗究竟有沒有幫誰真的睡到鋼鐵俠。

　　「艾米麗。」鋼鐵俠的聲音從艾米麗頭頂傳來。

　　艾米麗幾乎被嚇得汗毛倒豎。「我……」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大妹子呀，你後來有沒有幫人睡到鋼鐵俠呀。」

　　「哈哈哈哈……」

　　「噗哧……哈哈哈……」

　　一時間，誰也忍不住了。

　　艾米麗已經雙手捂臉了。事實證明，昵稱這個東西真是不能亂起，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人給抖出來。這種幾乎能記在檔案裡的黑歷史被人當眾說出來，還是當著自己偶像的面，艾米麗現在連把手從臉上拿下裡的勇氣都沒有了。

　　#救命！請問怎麼樣才能原地消失！#

　　#急！線上等！請問怎麼樣才能一秒鐘學會黑子的絕技#

　　#求問，如何讓身邊的人瞬間失憶！#

　　「艾米麗。」艾米麗感覺到自家偶像已經在拉她的手了。

　　寶寶死也不鬆手！

　　艾米麗雙手捂臉，打死也不理鋼鐵俠。

　　「鬆手。」女孩子不聽話，史塔克只能用力拉了。

　　要論力氣，艾米麗當然不是史塔克的對手。

　　「嗯……史塔克先生……」手被拉下來，但艾米麗還是緊閉著眼睛晃著頭不肯看人。她當時取了那麼雷人一個昵稱自然是有原因的，可是她沒辦法解釋。

　　#寶寶現在想砍死反應堆先生！#

　　艾米麗快要按耐不住心內的洪荒之力了。

　　「睜眼睛。」艾米麗感覺到聲音離她很近。「睜開。」距離近到似乎她已經感覺到了對方的呼吸。

　　「……嗯？」努力壯著膽子，艾米麗勉強把眼睛睜開看人，「史塔克先生……」偶像就站在她面前。

　　「對不起……」艾米麗乖乖和偶像道歉。

　　「對不起什麼？」俯下身把兩隻手放在女孩子肩膀上，史塔克卻沒像艾米麗預料的那樣臉色難看。「嗯？」

　　「我……」起了那樣一個名字呀。

　　「行了。」史塔克用手輕輕撥了撥艾米麗的頭髮，「你可是沒本事幫人睡到我的，」緊緊盯著女孩子綠色的眼睛，史塔克的眼神裡看不出情緒，「不過你可以自己試試……」


第89章

　　「希爾探員你們還在嗎？別不說話呀。」

　　「艾米麗你在不在？記起我了嗎？」

　　「史塔克先生您在外面嗎，求籤名呀。」

　　「詹姆斯·巴恩斯下手也太狠了，我胳膊都斷了。」

　　「你們神盾局怎麼說話這麼不算數呀，我真傷心了！」

　　克林·肖恩在審訊室裡哀悼著他沒能如願與偶像親密接觸的遺憾，順便開始控訴神盾局無恥地欺騙了一個天真少年，並毀掉了一個正直善良的年輕人人生中最重要夢想的惡行——解釋一個，這裡面的「天真少年」和「正直勇敢的年輕人」指得都是他自己。

　　#天知道一個年過三十的大男人是怎麼敢腆著臉說他自己是少年的#

　　菲爾·寇森頭疼地看著裡面哭得驚天動地好像真的被背叛了一樣的彪形大漢，再回頭看看站在身邊說不出臉色的鋼鐵俠，頗為為難。

　　史塔克是肯定不肯進去和克林·肖恩握手擁抱的，可這個克林·肖恩也是個硬骨頭，在史塔克他們來之前，神盾局負責審訊的探員什麼招式都用過了，對方就是不肯說實話。見到鋼鐵俠並且握手擁抱是克林·肖恩提出的無可商議的交換條件，沒得商量。

　　「史塔克先生，您看……」瑪利亞的·希爾還是希望鋼鐵俠能夠退一步。克林·肖恩的要求雖然奇怪了點，但並不難達成，如果每個犯罪分子都只需要和史塔克擁抱握手就能改邪歸正，那麼希爾甚至不介意發動全神盾局的力量，把鋼鐵俠綁起來——為了正義！和世界和平！

　　「史塔克，要不……你見見他？」鷹眼克林特·巴頓看著裡面的克林·肖恩眼睛都快哭腫了，生平第一次對一個罪犯動了惻隱之心。「反正就是見一面，估計他就能滿足了。」設身處地地想想，巴頓也說不出讓史塔克和對方真的擁抱握手的話——那確實有點噁心。

　　「艾米麗？」史塔克側過頭問站在他身邊的女孩子，「你說，我要進去見見他嗎？」鋼鐵俠一句話，就破壞了艾米麗剛剛十幾分鐘的努力——房間裡的人又開始看她了。

　　#摔！寶寶就不能安靜地做一個深藏功與名的小花瓶嘛！！！#

　　「這個……」眨巴眨巴眼睛，艾米麗拽了拽頭髮，「都……都行吧……」克林·肖恩是個骨灰級腦殘粉，艾米麗內心非常確信，如果史塔克走進審訊室的門，最後的結局一定是被撲到——「鋼鐵俠的反應堆」先生能夠擔任前任會長，可不是沒有原因的。

　　不過艾米麗現在並不得打算提醒自家老闆，剛剛被史塔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間撩了一下的女孩子表示——她要黑化了。

　　「史塔克先生，既然這樣你不如進去見見他？」好不容易小迷妹艾米麗居然不站在她偶像那邊了，菲爾·寇森瞬間覺得找到了盟友，「既然艾米麗小姐也認識克林·肖恩，想來他確實是你的粉絲。你就露個臉見一見就行。」

　　至於剩下的事，自然有神盾局代勞。

　　「……呵。」史塔克笑了聲，「真該讓美國的納稅人們都來看看，你們神盾局每年花掉那麼多經費，隨後卻需要我來幫你們審犯人。」鋼鐵俠的態度終於鬆動了。

　　有轉機就好。瑪麗亞·希爾立刻跟上。「史塔克先生，這邊請。」神盾局幹練的女探員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史塔克跟她一起進去。一直守在門外的一個神盾局探員得到菲爾·寇森的示意，也跟了進去。

　　詹姆斯·巴恩斯因為好奇所以也上前幾步，打算跟進去看熱鬧。厚道人鷹眼克林特·巴頓覺得想要看戲還是旁觀的角度最好，所以打算留在審訊室外面，通過巨大的透明牆壁觀看#鋼鐵俠大戰腦殘粉#的盛況。艾米麗作為剛剛被克林·肖恩揭了老底的受害者，緊緊盯著審訊室內的場景，打算和鷹眼採用同一角度圍觀，不過她的目的是要觀看鋼鐵俠如何暴揍「鋼鐵俠的反應堆」。

　　菲爾·寇森作為神盾局的局長，顯然是要坐鎮外面的。

　　瑪麗亞·希爾輕輕在牆上的電子螢幕上敲擊幾下，輸入密碼。審訊室的大門打開，史塔克和她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巴頓和巴恩斯同時向前一步，雙眼緊緊盯著審訊室裡的場景，眼睛都不眨一下——圍觀史塔克倒楣的機會可不是那麼容易遇見的，錯過這村兒可就沒這個甸了。

　　#扒一扒復仇者聯盟內部的愛恨情仇#

　　史塔克和瑪麗亞·希爾以及詹姆斯·巴恩斯一同走進審訊室，那位不知名的神盾局男探員走在最後。審訊室內的克林·肖恩大概是太傷心，因此並沒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偶像已經進來了，此時正忙著擦眼淚。

　　「肖恩先生。」希爾坐在了克林·肖恩對面，「神盾局已經履行了承諾，現在就看你的了。」說完，她示意哭得兩眼朦朧的克林抬頭。

　　審訊室的透明牆壁可以最大程度讓外面的人觀察到犯人的動靜。艾米麗清楚地看到昔日的迷弟小夥伴表情遲疑了一下。先是迷茫，再是驚訝，然後是不解，接著是不敢置信，最後——「……啊啊啊啊啊啊啊！史塔克先生！史塔克先生！」被巨大的驚喜砸中，我們的上代會長大人興奮得不能自己。

　　「他還真是鋼鐵俠的腦殘粉。」巴頓笑著湊到艾米麗旁邊打趣兒，「艾米麗，你下次可別說自己是史塔克的腦殘粉了。和這個克林·肖恩比起來，你理智多了。」小姑娘最開始見到的史塔克的時候是挺興奮，可也沒見這樣。

　　「不不不，這才是腦殘粉見到偶像的標準動作。」已經緩過勁兒來的艾米麗搖頭晃腦地給鷹眼補習，「你問問寇森先生就知道了。」身為美國隊長的骨灰級腦殘粉，艾米麗相信，菲爾·寇森在最初見到史蒂夫的時候一定也想尖叫，然後撲上去。

　　「艾米麗小姐，我是一個很理智的人。」寇森一邊盯著審訊室內的情形一邊給他自己正名，「隊長是美國的英雄，我很尊敬他。」寇森非常慶倖剛剛史塔克出人意料的舉動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否則他「美國隊長粉絲俱樂部紐約第一分會會長」的身份就要被人嘲笑了。

　　「得了吧寇森，你可是收集了許多限量的絕版卡片讓Cap簽名呢。」巴頓毫不在意地扒了寇森老底，「艾米麗你是不知道，寇森最開始見到隊長的時候……」鷹眼想要和艾米麗八卦一下他的老同事，新上司。

　　「史塔克先生！」這時，審訊室內又高了八度的尖叫聲把在外圍觀的三個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去。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克林·肖恩似乎已經接受了鋼鐵俠出現的現實。現在，斷了一隻胳膊的他用著被打了夾板的左手在面前的桌子上劃拉了一下，然後又和瑪麗亞·希爾抗議，「我的簽名版呢？你們把我的簽名版拿哪兒去了？」克林·肖恩被捕之後曾經要求神盾局的探員給他帶來了一個簽名版，而那個簽名版剛剛在地下停車場的時候被他弄掉了。「希爾探員，你們再給我找一個簽名版，快點！」眾所周知，在美國所有的超級英雄裡——復仇者聯盟和正義聯盟都算上——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和蜘蛛俠的簽名是最好要的。後者每天遊蕩在紐約的大街上，想要簽名的時候揮揮手，蜘蛛俠心情好就會跳下來。而前者，因為社交活動眾多，所以也比較好要簽名。但這是對於普通人而言的。

　　克林·肖恩是個身高過兩米，脖子上有紋身，光頭，一臉「寶寶是黑社會」表情的大漢。就算鋼鐵俠出現得次數再多，他也是最不可能要到簽名的那一批人。最容易要到鋼鐵俠簽名和合照的人永遠都是那些漂亮的美女和可愛的小孩子。

　　#對這個看臉的世界絕望了#

　　這還是克林·肖恩在人生裡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見到自己的偶像。在此之前，他與鋼鐵俠最親密的一次接觸是在去年的「史塔克工業博覽會上」——他仗著強壯的身材和兇惡的外貌搶到了一個距離看臺只有不到一米遠的站位，可是還沒等他興奮起來，從天而降的鋼鐵俠在發現他那一側只站著他這麼一個孤零零的彪形大漢之後，立刻掉轉方向，飛到另一邊去了。

　　被打擊得幾乎流淚的迷弟克林，懷揣著一顆火熱的心而去，最後卻只能心裡拔涼拔涼地回家了。

　　所以，即使粉了鋼鐵俠這麼久，還曾經混成了對方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會長，我們的「鋼鐵俠的反應堆」，克林·肖恩先生，還是第一次可以這麼近距離地接觸偶像。

　　#直線距離不超過六米有木有！！！#

　　興奮地克林顧不上其他，只是一個勁兒地催促瑪麗亞·希爾趕緊再去給他找一個簽名版。

　　「他不疼嗎？」沒受過什麼傷的艾米麗看著克林居然用被打了夾板的手在桌子上拍，心裡發毛，「他的傷不嚴重？」難道被打了夾板不是骨頭有問題的意思嗎？

　　「對他們這種人而言，這只是小傷而已。」鷹眼不在意地回答，「他應該早就習慣了。」一個連神盾局的刑訊都不怕的人，怎麼可能會把骨裂這種小傷放在心上。

　　艾米麗摸了摸她自己的細胳膊，沒答話。骨頭出事都是小傷？！前代會長大人真·漢子呀！

　　「行了，閉嘴吧。」比起審訊室外看熱鬧的圍觀三人組和審訊室的圍觀三人組，作為被崇拜的對象，史塔克的耐心是最差的。

　　#誰要被一個彪形大漢喜歡呀！誰要被一個這麼娘炮的彪形大漢喜歡呀！老子不想有這種丟臉的粉絲！#

　　不過就算內心吐槽再多，史塔克也不能真的把克林·肖恩拉到賽維爾教授面前讓對方想辦法找個能消除記憶的變種人來把克林·肖恩關於他的記憶洗掉。所以目前為止，史塔克還是得暫時忍受這個真·腦殘·粉。

　　「你要是再叫我就出去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有艾米麗珠玉在前，史塔克現在看哪個粉絲都覺得不合格，配不上他。「說吧，把你知道的消息都說出來。」拉了把椅子，史塔克坐在了靠近玻璃牆的一側。

　　「……」腦殘粉同學灰常聽話，立刻就消音了。「史塔克先生，我見到您真的太激動了，所以才……」活生生的鋼鐵俠就坐在距離他不到三米遠的地方，克林的聲音都哽咽了，「我真的沒想到我有一天能這麼近距離的看到你……」說著說著，克林眼眶都紅了。

　　「肖恩先生，史塔克先生現在已經坐在這裡了，你也該履行承諾了。」相比之下，瑪麗亞·希爾就難免顯得鐵石心腸了點，「關於今天發生的爆炸案以及你剛剛提供的關於『Hexagram（六芒星）』的消息，我們希望你能詳細說說。」專注於案件的神盾局女探員對於克林·肖恩的真情流露無動於衷。

　　眼巴巴看著鋼鐵俠，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克林期待史塔克能再和他說句話。不過他註定是要失望了，史塔克壓根兒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得不到回應的克林只能可憐巴巴地開口，「今天……卡爾和你們說過了吧，我就是負責看守那個倉庫的人。」別看克林·肖恩在追星的時候是個腦殘粉，但在犯罪集團裡，他還算是比較受重用的呢。「前兩天，上面有人收到消息，所以我們早就把倉庫裡的東西都搬走了。今天發生爆炸的時候，裡面剩得都是些不值錢的便宜貨，量也少。」所以發生的爆炸才沒有造成多大程度的傷害——除了那枚準確爆炸在愛琳·艾德勒身邊的炸彈外。

　　「你們是什麼時候收到消息要求你們轉移物品的？」那麼大一個裝滿軍火的倉庫，居然就隱藏在曼哈頓的鬧市區，如果不是愛琳·艾德勒提供的消息，神盾局還從來沒有懷疑過哪個犯罪集團敢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

　　「我收到上面的消息是在四天前的晚上，我聽上面的人說，這個消息其實是淩晨傳來的。確認消息的準確性花了點時間，所以我這個直接負責看管倉庫的人在晚上才收到消息。」

　　四天前？

　　審訊室內外的幾個人對這個時間點可不陌生——那正是愛琳·艾德勒被捕的那天。也就是說，愛琳·艾德勒被捕的當天，克林·肖恩所在的犯罪集團就收到了消息，轉移了軍火。

　　「東西被轉移到哪裡去了？」瑪麗亞·希爾不動聲色地接著問。

　　「他們沒說。」克林揉了揉眼睛，又眼巴巴看向鋼鐵俠，「史塔克先生，您一會兒能不能給我一張簽名照？」神盾局的簽名版怎麼等也不來，克林乾脆換了主意。

　　史塔克沒回答，而克林依然不死心，「史塔克先生，我喜歡您好幾年……」

　　「閉嘴！」被一個男人當著眾人的面「表白」了的鋼鐵俠非常尷尬。

　　「咳……肖恩先生，你的這個要求史塔克先生會滿足的。」瑪麗亞·希爾努力把往上翹了翹的嘴角壓制住，「那批貨一共有多少？具體都有些什麼，最後被轉運到了哪裡，還有接貨的人是誰？」和幾乎已經完全把心思放在看熱鬧上的詹姆斯·巴恩斯不同，瑪麗亞·希爾可是一位無論職業修養還是業務水準都非常高的精英探員。

　　「史塔克先生……」迷弟不死心地眼巴巴盯著鋼鐵俠。

　　已經被噁心得青筋暴起的托尼努力抑制住他想要打人的衝動，「艾米麗。」他伸手敲了敲在室內看是影子，在室外看是玻璃牆的牆壁，「你去拿張照片來。」神盾局內自然沒有適合給人簽名的照片，需要艾米麗從終端上下載一張，然後列印出來。

　　沒想到鋼鐵俠居然這麼快就屈服在了前代會長大人的眼神攻擊下，艾米麗有點失望——她本來還期待著克林·肖恩能夠多受點煎熬呢——掉人馬甲遭雷劈！

　　神盾局的設備幾乎可以與復仇者大廈相比，艾米麗不到兩秒就拿到了新照片——她選了一張史塔克為某財經雜誌拍攝的封面照。西裝領帶白襯衫，標準的精英人士打扮。

　　「寇森先生？」艾米麗站在審訊室的入口有點猶豫，「我可以進去嗎？」親手給老闆送東西是一個私人助理的工作內容，可裡面畢竟是神盾局的審訊室，又是在審訊中途，更何況剛剛巴頓親自給艾米麗講解了一下她印象中娘炮的上代會長身手究竟是如何了得。

　　「您進去吧。」史塔克能夠同意進去和克林·肖恩見面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寇森可不想再出什麼意外讓史塔克有藉口拒絕神盾局的要求，「史塔克先生和希爾探員都在，克林·肖恩不能離開他的椅子，你可以放心。」寇森不愧是能夠成為神盾局局長的男人，他一眼就看穿了艾米麗猶豫的原因。

　　寇森把大門打開，艾米麗拿著新鮮出爐的鋼鐵俠硬照走進去，「史塔克先生，您要的照片。」雖然知道對方身上一定有筆，艾米麗還是很仔細地把一隻筆一起遞過去。

　　趁著史塔克簽名的空檔，艾米麗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這間審訊室。與上次關押洛基的那間不同，這間審訊室比較寬敞，一個犯人，兩個神盾局探員，兩個復仇者，再加上艾米麗這個進來送照片的，六個人在審訊室裡，一點也不顯得擠。

　　「嘿，艾米麗。」克林·肖恩還非常熱情地和艾米麗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說實話，艾米麗不知道現在該怎麼稱呼對方。當時認識的時候他們倆彼此互叫昵稱，後來熟悉了一點之後克林告訴艾米麗的名字是「菲力浦」。

　　「艾米麗都好久不去我們分會活動了。」即使克林已經不擔任會長了，但作為鋼鐵俠的鐵杆腦殘粉，他依舊混跡於粉絲俱樂部裡，「上次『小棉襖』還問起你呢。」曾經和艾米麗一起在復仇者大廈，當年還叫史塔克大廈蹲過鋼鐵俠的另一個妹子在協會的昵稱是——鋼鐵俠的小棉襖。由此可見，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裡究竟都是些什麼人。

　　所以說，艾米麗當時使用的那個「幫人睡到鋼鐵俠」的昵稱，在分會裡，其實已經算是起得比較好的了。

　　「呵呵……」結果史塔克遞回來的鋼筆，艾米麗拿起桌子上已經簽好名字的照片，交給了瑪麗亞·希爾，「希爾探員，給您。」艾米麗可沒傻到會自己把照片拿給克林·肖恩的程度——雖然同為粉絲，但前任會長明顯已經走了歪路，艾米麗相信他被分會除名是遲早的事。

　　#鋼鐵俠的粉絲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寶寶#

　　「啊，這張是《財富》雜誌去年耶誕節用的封面！」克林很興奮，「艾米麗你太好了，我當時看雜誌的時候就覺得這張特別帥氣，我買了三十本回來呢！」迷弟克林珍惜地用打著夾板的左手摸了摸照片的邊角——他怕把簽名摸花了。

　　「你喜歡就好。」艾米麗一點也不想知道對方買三十本雜誌到底做了什麼。「史塔克先生，那我就先出去了。」老闆的臉色好難看呀。

　　「等等等等艾米麗，」克林卻把已經轉身想要離開的艾米麗叫住，「你能不能……再給我多打幾張照片？」看著手裡偶像的雜誌硬照，克林口水都快留下來了，「那個……你懂的哈。」前代會長大人暗示艾米麗，表情略有點猥瑣。

　　艾米麗看懂了暗示，她有點憋不住想笑。

　　「她懂什麼？！」史塔克之所以耐著性子留在神盾局就是為了克林·肖恩嘴裡的情報。可這小子磨蹭這麼半天就是不說正事兒，「你快點回答她的問題！」難道小丫頭隱瞞了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

　　「肖恩先生，我再重複一遍問題，那批貨一共有多少？具體都有些什麼，最後被轉運到了哪裡，還有接貨的人是誰？」瑪麗亞·希爾接著問。

　　深藏功與名的艾米麗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深知反應堆先生性格的她對於前代會長大人居然深陷牢獄還不忘嗜好的行為深表佩服。

　　#當年寶寶要是有這毅力，劍橋牛津還不隨便挑？！#

　　「艾米麗，他剛才要什麼？」巴頓看看審訊室裡的克林·肖恩，沒明白對方是想要什麼。「他怎麼……那麼看著你？」鋼鐵俠迷弟剛才那個眼神兒，絕對是看者惡寒。

　　「他……想再多要幾張照片。」輕描淡寫一句話，艾米麗試圖矇騙過去，「不重要的。」她怎麼能說實話呢？

　　不過菲爾·寇森可不會允許艾米麗糊弄人。「艾米麗小姐，事關審訊結果，任何變數都有可能影響希爾探員的判斷。」寇森這話算不上是騙人，但他現在說出來的動機卻有待商討，「克林·肖恩剛才提出的要求也許有什麼深意，你還是告訴我們的好。」

　　艾米麗倒也覺得菲爾·寇森的話有幾分道理。可是她……

　　「你們也聽見了，克林·肖恩就是想再要幾張史塔克先生的照片而已。」不過是幾張照片，又沒指定，能有什麼深意呢？「不重要的。」艾米麗十分確信，他們三個人現在在外面的談話是被老闆聽在耳朵裡的。神盾局沒分析對人犯的口供算什麼，一會兒鋼鐵俠要是跳起來打人可才叫糟呢，「真的不重要。」就算要說，這件事也得悄悄說。

　　「他要什麼照片？」坐在轉椅上的托尼·史塔克完全轉向審訊室外，「艾米麗，你說，他剛才和你要什麼？」

　　老闆的面子是不能不給的，即使是個剛剛撩過她的老闆。

　　「史塔克先生，您真的要知道嗎？」克林·肖恩抖了她的馬甲害得她被嘲笑，偶像鋼鐵俠剛才還調戲她，艾米麗突然覺得其實把事情說出來沒准更好。

　　#論萌妹子的黑化之路#

　　「說吧。」背對克林·肖恩的史塔克沒看見對方那雙驚恐的大眼睛。

　　「肖恩先生剛才是說他想要幾張……您的照片。」欣賞了一下前代會長大人的驚慌，再看看面前一副大爺樣的偶像，艾米麗笑得得體溫柔，但心裡有一隻小狐狸使勁搖尾巴，「他想要幾張您的裸。照。」


第90章

　　「咳咳咳咳……」

　　「咳咳哈哈哈哈……」

　　「哈哈哈咳……哈哈……」

　　在場唯三沒有笑的人分別是——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前代會長，現恐怖組織一員的昵稱為「鋼鐵俠的反應堆」的克林·肖恩，被要裸。照的當事人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自己，以及把事情抖出來的鋼鐵俠現任助理艾米麗。

　　「史塔克先生，這件事我可以解釋……」被原在同一陣營的妹子坑了一把的克林·肖恩覺得委屈急了。「哎呀艾米麗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其實艾米麗的理解沒有任何誤差，迷弟克林確實想要幾張偶像暴。露點的照片，不過也不非得是裸。照呀。

　　「呼……」深深出了口氣的史塔克覺得他已經把所有的耐心都用光了，「寇森，你們把這小子拖到刑訊室去，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十分鐘之內讓他把情報吐出來。」審訊室和刑訊室看似一字之差，實則差別巨大。在審訊室裡，負責審訊的探員還能把嫌疑犯當成個人看，可如果進了刑訊室……

　　「史塔克先生，您冷靜一下。」寇森沒想到剛才還被史塔克欺負得耳朵都紅的小姑娘居然不聲不響地就挖了這麼大一個坑等人往裡跳，「肖恩願意和我們合作，抓出軍火倒賣集團的幕後主使。」這年頭的恐怖分子好像都被灌了什麼雞湯一樣的虔誠，抓住一個容易，可想找到一個願意配合的可就難了。正是因為如此，寇森才會同意克林·肖恩那匪夷所思的交換條件，「史塔克先生，你先……克制一下……」

　　審訊室裡，鋼鐵俠偽裝成腕表的裝備已經變形覆蓋了右手，菲爾·寇森非常害怕鋼鐵俠一激動把這個他們好不容易抓到的犯人打死了，「希爾。」他給還在審訊室裡的瑪麗亞·希爾使眼色，讓她控制下場面。

　　在審訊室裡靜靜圍觀看戲的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率先出來打圓場，「好了史塔克，艾米麗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他朝著巨大的鏡子牆眨眨眼，示意站在外面的小姑娘把話圓回來。

　　艾米麗只是一時惡作劇，她可沒想過真的要克林·肖恩去死或者重傷，「史塔克先生，我們回去吧，關於您生日會的流程還有一些細節需要您拍板決定呢。」她示意寇森把審訊室的門打開。「我們回去吧。」進到審訊室裡，艾米麗乖巧地站在老闆身邊，「他就是個腦殘粉，您和他生什麼氣呀。」熟知偶像脾氣的迷妹轉過身招呼差點被偶像打殘疾的迷弟，「肖恩先生，你說呢？」還不快認錯！

　　明明只是想求幾張鋼鐵俠暴，露點的照片拿回去欣賞的克林滿心委屈，但他又不敢惹偶像生氣，「我就是開玩笑的……史塔克先生你別生氣……」他不敢把鍋甩給已經成功打入內部成為鋼鐵俠助理的艾米麗。單純的克林還希望小迷妹以後能給他開個後門啥的呢。「我錯了我錯了，我認真交代問題。史塔克先生你別走……」好不容易見偶像一面，他實在不捨得對方就這麼走了。

　　「肖恩先生，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認真回答我的問題。」瑪麗亞·希爾看見進門的女孩子已經安撫住了暴怒的鋼鐵俠，於是趕緊見縫插針地問問題，「被你們轉移走的那批貨物一共有多少，被你們轉移到了哪裡？」負責勘察現場的神盾局探員在倉庫裡發現了微量的外星物質元素，這可不是小事。

　　看著偶像好像不會打他了，克林一顆心總算放下了，「我說，史塔克先生可別生氣。」偶像比天大，他現在顧不上要照片了，「那批貨裝滿了兩個大集裝箱運走了。」負責看守貨物的克林可是在最後清點過之後才把東西運走的。

　　兩個大集裝箱？！

　　在場的人都吃驚不小。「你們是用集裝箱把東西運走的？」曼哈頓處於紐約最繁華的地帶，如果有兩個大集裝箱在街上運輸，一定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你還得記得是什麼樣的集裝箱嗎？」跟進來的寇森示意外面的神盾局探員立刻查看四天前事發地帶的監控錄影和衛星圖片，看看能否發現可疑車輛。

　　可是出乎意料，無論是事發地帶的監控錄影還是其他資料，都顯示確實曾經有兩個大集裝箱被拉進了倉庫內，但卻再沒被拉出來——那兩個集裝箱在監控錄影上不翼而飛了。

　　「負責運輸的車輛呢？」能夠運輸集裝箱的貨車一定不小，寇森可不相信車輛會無故消失。

　　艾米麗看老闆沒有出去的意思，就站在了史塔克身邊，繼續聽克林·肖恩講故事。

　　「就是貨車，趁著夜色開出去的，我接到的命令是把東西裝好箱子就離開，所以後面的事情我也沒看到。」換句話說，克林·肖恩只負責把武器裝箱打包，至於運輸和轉移的事情，他沒有份參與。

　　「那負責和你接頭的人呢？」瑪麗亞·希爾不相信對方什麼都沒看到。

　　「我只知道代號。」克林倒是很老實地配合，「叫做『羚羊』，是個男人，別的就不清楚了。」他所在的犯罪集團結構組織嚴密，人員分工明確，就是為了避免消息洩漏。

　　「那你再說說關於『Hexagram（六芒星）』的事情。」這個代號是連個月前某位神盾局探員以性命為代價送出來的，可是連個月過去了，神盾局除了這個名字和美國本土的犯罪行為有莫大關係之外，其他一無所獲。

　　「『Hexagram（六芒星）』和我們組織有聯繫。」克林·肖恩眼巴巴看了眼不理會他的偶像，蔫噠噠的，「我有次聽見上頭的人在閒聊，說到了『Hexagram（六芒星）』這個詞。」克林·肖恩看似缺心眼，其實心很細。「我聽見他們說話，說這個『Hexagram（六芒星）』特別厲害，什麼都能做，什麼都敢做。」能夠被一群走私的亡命之徒稱讚，可想而知，這個Hexagram（六芒星）無論代表什麼都一定不是好事，「而且囤在我倉庫裡的那批的軍火，不是我們組織的，是我們幫『Hexagram（六芒星）』代管的。」

　　「你確定？」如果是真的，這確實是個神盾局目前還不知道的大消息。

　　「我確定。」迷弟克林又看了看鋼鐵俠，「我們組織倒賣的軍火一般都是漢默工業在黑市出售的那些仿製先前史塔克工業的軍工產品和武器，還有就是一些小軍火商生產的東西。但是這次被放在我倉庫裡的東西和以往的那些都不一樣。形狀和包裝和以往不一樣不說，就連上頭交代我的時候都特別謹慎，好像這次的這批貨很珍貴。」

　　「怎麼個珍貴法？」以往倒賣漢默工業那些垃圾的犯罪集團居然弄到了一批含有外星物質元素的武器，可不是很珍貴嗎？

　　發現偶像居然主動和他搭話了，迷弟克林激動極了，「就就，就是，上面交代我那些武器絕對不能碰，連包裝都不可以拆，然後還得派人二十四小時守著，無論什麼時候都得保證有十個人值班。」以往為了掩人耳目，倉庫裡都不會放那麼多人的。

　　「然後呢？你還知道些什麼？」瑪麗亞·希爾把克林·肖恩的注意力從史塔克那里拉回來。

　　「上頭說那些武器很值錢，我們這次幫忙保管就能收到很多保管費。」克林小心翼翼地把鋼鐵俠給他簽過名的照片往他自己那頭拉，「好像在我們之前還有別人幫忙保管過這批貨，但是對方打了主意想偷出去賣一點，被『Hexagram（六芒星）』發現了，聽說死得很慘。」在恐怖分子和暴力集團的圈子裡，黑吃黑不是什麼奇怪事兒，不過如果實力不如別人還想貪心，那代價就大了。

　　「你還知道些什麼？」身經百戰的巴恩斯一眼就看出，克林·肖恩好友話沒說完。

　　「我確實還知道一件事。」從被捕起就迷弟模式全開的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上代會長大人終於第一次表現得像個犯罪集團一員了，「不過這件事如果說出來會關係到我的身家性命，我希望神盾局能夠給我一個保障。」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寇森表情嚴肅。

　　「事實上我有。」克林不為所動，「我還知道一件事，一件對你們很有用的事。」如果不是因為無意中知道了這件事害怕會被報復，克林也不會這麼痛快地就覺得和神盾局合作。「我哥哥卡爾也在你們這。他是真的想改邪歸正和他現在的女朋友結婚生子過好日子的，我希望你們能給他這個機會。」人年輕時誰沒犯過錯？克林和卡爾如果能再選一次，一定不會走現在的路，「還有，我需要你們保證我的安全。」

　　「你不如先說說你的情報，讓我們看看值不值這個價。」剛剛入職的時候，寇森也曾經雄心壯志誓要把所有壞人抓乾淨，但隨著時間流逝年紀漸長，他已經學會了妥協——黑和白永遠沒有一條明確的分界線，有時候為了抓住抓住一些更壞的人，就勢必要放一些壞人——這不是他個人的決定，而是歷代探員們無奈的選擇。

　　「……我知道大概知道那批軍火被『Hexagram（六芒星）』運到哪裡去了。」

　　「哪裡？」寇森和希爾對視一眼。

　　「哥譚。」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2

第91章

　　哥譚緊鄰紐約，單就城市占地面積而言稱得上是美國十大城市之一，哥譚大學更是全美名校前十，以理工科聞名，曾出過幾屆諾貝爾獎得主。但與哥譚的城市大小排名成反比的，是其全美排名倒數第一的治安環境以及極高的犯罪率。據稱，哥譚市政廳每年花在警用開支以及維護監獄的支出幾乎占了整個哥譚政府年預算的一半以上。

　　哥譚的治安環境混亂到幾乎是處在另一個時空，即使近些年有蝙蝠俠和正義聯盟維護秩序，哥譚在全美治安狀況排名表裡依舊是倒數第一。不過與紐約以及其他地方的壞人相比，哥譚的壞蛋們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徵——他們總能把自己打扮得，一看就不像好人。

　　#讓我們扒一扒那些特立獨行的哥譚罪犯們#

　　畫著舞臺妝的小丑幾乎是哥譚罪犯們的代名詞。他每每作案都頂著一張慘白的大臉和血盆大口，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壞事是他做得一樣。另外，還有一些其他罪犯，他們身上都有很明顯的哥譚罪犯的影子。有些人和小丑一樣特立獨行，畫著濃重的舞臺妝犯案；有些罪犯會穿上一身怪異的衣服，樣子簡直像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還有些就更奇特了，他們長著一張怪異的臉，任何人只要一看，就能知道他們不是好人。

　　#這裡是一直覺得哥譚的罪犯們都很顯眼的艾米麗#

　　不過除了以上幾點之外，哥譚的大多數頂層罪犯還有一個很怪異的特徵——他們大都喜歡把犯罪的範圍圈定在哥譚室內。

　　最明顯的例子，小丑就極少在哥譚市以外的地方犯案，他最喜歡的就是在哥譚室內搗亂，把蝙蝠俠騙得團團轉。

　　所以此時，克林·肖恩說被轉移的軍火武器被人帶去了哥譚，就確實有點出人意料了。

　　「肖恩先生，你能確定這個消息的準確性嗎？」作為擁有執法權的政府機構一員，瑪麗亞·希爾代替自家局長發問，「你應該清楚，如果你這個時候欺騙我們，會有什麼後果。」神盾局可不是什麼講道理守法律的部門，如果克林·肖恩敢向他們撒謊，那麼神盾局也不會客氣。

　　「我確定。」克林表情嚴肅，「我非常確定這個消息。」如果不是對消息的準確性有把握，克林也不敢說出來。「希爾探員，如果你們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說給你們聽，包括我知道的所有關於『Hexagram（六芒星）』的事情。」想要談判自然就要拿出籌碼，克林·肖恩已經把他的東西拿出來，擺在桌面上了。現在就看神盾局肯不肯交易了。

　　事情講到這裡就已經不適合艾米麗繼續圍觀了。神盾局的探員幫她找了個休息室，艾米麗坐在沙發上一邊刷手機，一邊等老闆工作結束，回復仇者大廈。

　　「賽維爾少年天才學校舉辦活動，為癌症病人加油。」這是十分鐘之前出現的頭條，「這不是擎天柱嗎？！」艾米麗看著手機上的照片有點不可思議。畫面上，網紅雙胞胎旺達和快銀和十幾個病人站在一起合照，背景是賽維爾少年天才學校樣子古樸的教學樓，另外，還有一個巨大的紅藍身影，「活動當天還出現了某神秘來賓……」

　　艾米麗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擎天柱居然直到現在也沒回塞伯坦星球去。這都多久了？快四個月了吧？擎天柱居然到現在都沒還完X教授禮堂的修繕費用？

　　#查理斯·真·周扒皮·賽維爾#

　　眼看天色就要暗下去了，可鋼鐵俠一眾人卻還是沒出現。「賈維斯，你問問史塔克先生我可不可以先自己回去？」艾米麗心裡盤算著還要回復仇者大廈把核對工作做一遍，有點著急。她可不想太晚下班。

　　「史塔克先生讓您等他回來。」賈維斯很快把消息傳回來，「您自己行動不安全。」萌萌的賈維斯簡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備神器呀。

　　等待的過程太無聊，艾米麗最後是被鷹眼克林特·巴頓叫醒的。「醒醒了艾米麗，你睡在這兒會著涼的。」誰也沒想到無意中從卡爾·肖恩那裡牽扯出來的克林·肖恩居然掌握了那麼多消息，審訊自然就進行了很久。看看時間，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起來了，我們去吃飯。」情報的核實工作被交由神盾局去做，幾位復仇者們在情報核實之前的幾個小時裡還能有些自由時間，「我請你吃大餐。」巴恩斯慷慨地揮手，表示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出了復仇者大廈連個漢堡都吃不起的窮人了，現在的他——今非昔比了。

　　「好啊，巴恩斯請客，艾米麗你想吃什麼？」鷹眼湊熱鬧，「我們出去吃飯，神盾局的食堂我都吃膩了。」身為神盾局的特工，巴頓在沒加入復仇者聯盟以前可是常常吃食堂的。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加入復仇者聯盟之後，他的伙食水準也沒有太大改變——鋼鐵俠托尼·史塔克雖然不介意提供食宿，可很明顯，托尼同學對請一個大老爺們吃飯是沒什麼興趣的，所以巴頓在復仇者大廈的伙食往往都是由樓下史塔克工業的食堂提供——偶爾賈維斯幫忙叫個外賣。

　　「史塔克先生呢？」艾米麗從沙發上爬起來打個哈欠，卻沒看到自家老闆。「他不和我們一起嗎？」怎麼只見巴恩斯和巴頓。

　　「他還在忙。」雖然復仇者聯盟內部並無等級劃分，但總體上還是大致分了領頭人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算是大家公認的，能夠做主的人。「史塔克現在和寇森在一起。」換句話說，鋼鐵俠目前正在和神盾局局長制定行動計畫。

　　「那走吧。」巴恩斯已經餓了，「艾米麗你想吃什麼？」馬上就要有大行動了，巴恩斯打算在行動開始之前先犒勞自己一把。

　　「都好。」艾米麗的飲食有一個非常大眾的標準——只要是好吃的，她都吃。「你定吧。」拿錢請客的最大。

　　「那就中餐！」巴恩斯原本是一個非常不挑食的好寶寶，但自從某天幫小姑娘搬家被請了一頓自製火鍋後，他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在吃完那頓飯之後，他連著好幾天看什麼都不愛吃，吃什麼都不香。好兄弟史蒂夫還以為他生病了，差點要帶他去醫院。最後，還是造成這種情況的「元兇」主動站了出來，請他去中餐館吃了頓飯，巴恩斯的「病」才好——美食總是蘊含某種神秘的力量。

　　「艾米麗一會兒你點菜，我還要那個甜的肉。」巴恩斯是鳳梨咕嚕肉的忠實擁護者。

　　雖然說是出去吃飯，但一來神盾局在紐約的這個分部雖然位置是設立在繁華的大街上，但對外是不公開的。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當初可是在接受審判時上過全球直播的，如果他在附近的餐廳出現，勢必會造成影響，對神盾局的保密工作不利。二來行動在即，兩位復仇者也不適合離開這裡。所以最後，由賈維斯提供了外賣電話，艾米麗點了菜，門外某位鷹眼的同僚幫忙把外賣拿上來，三個人的晚飯變成了在神盾局休息室內捧著外賣盒子聚餐。

　　「味道不錯。」雖然不能去餐廳很遺憾，但順利吃到了鳳梨咕嚕肉的巴恩斯也很滿足。

　　「是啊。」巴頓坐在艾米麗對面的單人沙發上。「艾米麗，史塔克的生日會怎麼樣了？」鷹眼對於史塔克一個大男人還每年隆重慶祝生日的行為表示很無奈。

　　「很好呀。」艾米麗倒是很高興談到這個話題。「準備工作已經差不多都結束了。來賓的名單也都很清楚了。除了下午的表演和晚上的派對，還有些活動也很有意思，你們要不要來玩？」作為計畫的執行人，艾米麗對於後天的活動非常期待，「還有，史塔克先生還請了好多模特呢，你們有沒有喜歡的？我讓賈維斯去打個招呼。」鋼鐵俠的派對少了美女怎麼能行？艾米麗可是認認真真核對過模特的名單和照片，挑了她認為最漂亮的姑娘發了邀請函。

　　「咳……艾米麗，這個話題……」作為兩個孩子的父親，巴頓被艾米麗問得有點尷尬，「史塔克讓你負責……找模特？」這個天殺的史塔克。

　　「流程都是參照去年的慣例準備的，大體上差不多。中午開始，先是些展覽和表演之類的，下午三點以後會熱鬧一點，然後晚上五點是宴會，八點開始是派對。」鋼鐵俠的生日怎麼可能真的只是為了慶祝生日？所謂的慶祝，也不過是社交的一部分而已，展示一下史塔克工業的實力和托尼·史塔克本人的生活態度，所謂被盛大慶祝的生日，其實也不過是一個與其他利益共同體合作的方式而已——當然了，史塔克本人確實也很享受這種生活就是了。

　　「不過今年的模特確實是我挑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艾米麗雖然沒有百合的傾向，但她是真的很喜歡看美女，「都超漂亮的！」對她自己的審美迷之自信的女孩子滿臉「求誇獎」的表情。「你們想不想看？」艾米麗這句話沒有任何惡意，她既不是看輕被邀請的模特也不是認為巴頓和巴恩斯是色狼。她只是單純想和其他人分享一下她的勞動成果——那麼多美女，可都是她挑的呢。

　　「我想看。」相比已經成家立業的鷹眼，光棍一個人的巴恩斯就要比較放得開了，「艾米麗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說到美女眼睛都要放光啦！」巴恩斯原本以為艾米麗和史塔克之間有點什麼，可現在看女孩子這麼坦蕩的行為他又有點不確定——要是小姑娘艾米麗真的喜歡史塔克，她在談到被請來的模特時又怎麼會毫無芥蒂？小丫頭到底在想什麼？

　　艾米麗倒沒發現巴恩斯的糾結，「等等，我拿手機給你看。」把手裡的筷子放下，艾米麗去拿外套口袋裡的手機。

　　「你們在這裡吃外賣？！」審訊室的門自動打開，鋼鐵俠和菲爾·寇森一同走進來，一瞬間就被房間裡彌漫的飯菜味驚呆了，「……巴頓，神盾局是有食堂的。」小姑娘和詹姆斯·巴恩斯都不是神盾局的人，身為局長的菲爾·寇森只能對著還拿他工資的鷹眼說話。

　　「呃……」巴頓確實有點尷尬。

　　「史塔克先生，寇森先生。」艾米麗反應最快，「給你們留了東西的，要一起吃嗎？」史塔克是個很接地氣的土豪，所以比較有可能和他們一起吃外賣，但是堂堂神盾局局長恐怕就不會和他們一起窩在休息室吃外賣了，艾米麗這麼說不過是為了給鷹眼解圍。

　　但艾米麗顯然不太瞭解菲爾·寇森。

　　「好啊。」他居然真的坐下來捧起外賣盒開吃！

　　史塔克比寇森慢了一步，但也坐到了沙發上，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寇森，那小子交代的情況都查實了嗎？」巴頓拿著一次性水杯喝咖啡。

　　「基本屬實。」史塔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但捧著外賣盒子吃東西卻沒有絲毫違和感，「已經通知了布魯斯·韋恩，哥譚方面的情況他會跟進。」要論對哥譚的瞭解和掌控，沒有任何人或者組織比得過蝙蝠俠。

　　「那彼得那裡呢？」艾米麗有點擔心小蜘蛛，「那個卡爾·肖恩……」化名「佛蘭克林」的卡爾·肖恩已經被神盾局證實了罪犯身份，艾米麗不知道梅會怎麼樣。

　　「這件事會由我們神盾局和派克先生解釋。」作為把肖恩兄弟收押的官方組織，神盾局自然要承擔向蜘蛛俠解釋來龍去脈的任務，「肖恩兄弟會在行動結束後加入證人保護計畫。」也就是說，即使卡爾·肖恩不進監獄，他和梅也沒有未來了。

　　「哦……」艾米麗說不清心裡什麼感受。

　　「……艾米麗小姐，那個……是神盾局的證物嗎？」艾米麗剛剛拿外套翻手機的時候弄倒了包，巴恩斯送給她的那個好看的玻璃球掉在了沙發上。菲爾·寇森作為全程參與了指揮行動的神盾局局長，實在不能當作沒看見。

　　「啊？」這才發現東西掉出來了，艾米麗一把把玻璃球拿起來，放回了包裡，「什麼證物？」她可不想把好看的玻璃球還回去。

　　證物外泄的行為不合規定，但菲爾·寇森也知道，東西一定是詹姆斯·巴恩斯拿的，神盾局犯不上為了一個不重要的東西和復仇者鬧出嫌隙，「沒有，我看錯了。」反正是個沒有危險性的東西，小姑娘拿了就拿了吧。

　　險險保住了禮物的艾米麗朝著巴恩斯眨了眨眼睛。而史塔克坐在一邊看著從他進來就只叫過他一聲的助理很不滿，「艾米麗，你以前可沒說過你還加入過我的粉絲俱樂部。」雖然那個什麼「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前代會長」的癡漢行為讓史塔克有點生氣，但他對艾米麗嘴裡的那個特別積極向上的粉絲俱樂部卻起了興趣，「你給你那個俱樂部的朋友也發邀請函吧。」財大氣粗的鋼鐵俠豪氣十足，「算是我給他們的粉絲福利。」

　　粉絲福利？！

　　艾米麗驚得差點沒從沙發上摔下去。

　　「你是說……」要請粉絲俱樂部的人參加在復仇者大廈舉辦的生日會？！「托尼，你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算了，我讓賈維斯聯繫他們吧。」顧著吃東西的史塔克沒有看見自家助理臉上哭笑不得的表情，直接要求賈維斯查了名單，然後發了電子邀請函。阻止不及的艾米麗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自家偶像兼老闆作了個大死。

　　「明天我要出去，後天上午回來。」史塔克和艾米麗交代了一下他的行程，「所有事你自己做主，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就去找小辣椒。這兩天你就先住在復仇者大廈，別回公寓。」根據克林·肖恩提供的情報，復仇者們明天要去抓捕一個重要人犯，史塔克自然也得出動。

　　「好的。」艾米麗乖乖記下。

　　「我安排探員送她。」寇森示意已經守在外面的神盾局探員進來，「艾米麗小姐，凱恩斯探員送你回復仇者大廈，我建議您明天不要出門。」天知道幸運值負數的女孩子會不會正面撞見他們的抓捕行動。

　　「好的，謝謝您。」艾米麗還不知道她自己被寇森吐槽了，「麻煩您了，凱恩斯先生。」

　　被神盾局的探員直接送回復仇者大廈，艾米麗在簡單核對了一遍後天的流程和名單之後趴在床上，和賈維斯聊天。巨大的落地窗外，遠處有紅色的光一閃而過。艾米麗知道那是自家老闆。

　　「晚安。」


第92章

　　第二天爬起來，整個復仇者大廈頂樓除了艾米麗之外空無一人。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和鷹眼克林特·巴頓以及詹姆斯·巴恩斯今天要和神盾局一起行動。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和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前幾天就不見了，艾米麗推測肯定是什麼秘密任務。至於蜘蛛俠彼得·派克，雖然會說了會來幫忙，但艾米麗猜測小夥伴現在應該沒什麼心情來湊熱鬧——梅的新男朋友，彼得的准叔叔現在可是被神盾局確認是罪犯了。

　　「早上好，艾米麗。」幸好，可愛的賈維斯還陪著她。「您早餐想吃什麼？」貼心的智能管家打算幫艾米麗安排一頓豐盛點的早餐，好應對接下來的忙碌。

　　「嗯……要一個皮蛋瘦肉粥，兩串烤魚丸，一個小花卷，兩串烤肉，再來一塊奶油蛋糕和一碗水果粒。」經過艾米麗近幾個月的改造，復仇者大廈頂樓的全自動小廚房目前已經可以勝任製作簡單食物的工作了。當然了，這不僅是提供建議和食譜的艾米麗的功勞，大半的功勞其實要歸功於親自程式設計和製作機器的鋼鐵俠——理工科大觸，就是牛！

　　「艾米麗小姐，這樣的飲食習慣對您的健康有害。」誠實的賈維斯試圖勸說艾米麗早餐不要吃那麼雜，「另外按照您提供的食譜，所謂的『烤魚丸』裡面魚肉的含量只有百分之十一點三，化學添加劑的比重太大。」最後這句幾乎稱得上是吐槽了。

　　艾米麗覺得賈維斯還是見得市面太少了。魚丸裡面沒有魚肉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難道你去市場上買十塊錢一斤的蟹棒，還指望裡面有蟹肉嗎？「沒關係了，我早餐一直都這麼吃的。賈維斯，我就要吃烤魚丸。」沒有化學添加劑的魚丸怎麼能叫魚丸？！

　　賈維斯只是電腦程式，他雖然會對得到的命令發出意見和建議，但不可能違背指令。「好的，dummy一會兒會幫您端下來。」現在是早上七點十分，史塔克工業的員工們還沒上班，艾米麗的工作也還沒開始。「不過我保留自己對您飲食習慣的意見。」萌萌的賈維斯又開始賣萌了。

　　艾米麗被賈維斯最後這句話逗笑了。等她起床收拾好自己，已經快要八點了。dummy已經幫她把吃的放在了餐桌上。「謝謝你，dummy。」回應艾米麗的是一隻來回晃動的機械手臂。

　　賈維斯依照艾米麗的習慣幫她在大螢幕上投放了今天的即時早間新聞。而今早最大的熱門無異于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昨晚在曼哈頓東區某地搗毀了一個犯罪團夥的據點，救出了數十名被綁架的人質。「賈維斯，托尼還好嗎？」不是去抓走私的犯罪集團嗎？怎麼變成解救人質了？

　　「Sir很好。」賈維斯沒有遲疑地和艾米麗通報了鋼鐵俠的消息，「他沒有受傷，馬克十六號也完好。」昨天跟著鋼鐵俠出去浪的戰衣是馬克十六號。

　　「那就好……」不愧是鋼鐵俠親自程式設計動手製作的料理機，這魚丸烤得火候正好。艾米麗一臉滿足地抱著早餐啃，「賈維斯，我們今天的工作安排是什麼？」明天就是老闆的生日了，艾米麗力求今天把所有工作都準備妥當，讓明天的生日會完美無缺。

　　「今天需要最後核對一次與會人員名單。」這個名單指的是那些會拿著正式邀請函坐著豪車來出席宴會的人們，「並且我們今天需要見一……」賈維斯話音還沒落，電視螢幕上的新聞主持人突然換了稿子。

　　「本台最新消息。」身穿淺藍色上衣的女主持人中斷了正在播報的新聞，「本台剛剛收到前方記者發來的消息，有人在紐約第十五大街和華盛頓大街的交匯處拍到了這段視頻。」畫面一閃，一個圖元有點模糊畫面也在抖動的視頻被放了出來。「鋼鐵俠和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以及鷹眼被發現出現在這裡。」

　　「賈維斯？」艾米麗看到畫面上出現的三位元復仇者和一眾神盾局探員很驚訝，「這……」不會是出現意外了吧？

　　「這是三十分鐘之前的畫面。」賈維斯早就知道這段視頻了。「Sir和寇森先生允許了視頻的傳播。」如果不是鋼鐵俠和神盾局都默許，那個拍視頻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把視頻拍完，更別提上傳給新聞台了。

　　「為什麼？」視頻拍攝的角度和光線都不太好，艾米麗只能看見神盾局的一眾黑衣人一字排開，站在某五層建築物前。

　　「神盾局的神秘行事近來一直被公眾詬病，Sir和寇森先生都希望情況可以有所改觀。」在這個時空，九頭蛇因為被莫里亞蒂賣給了神盾局而被幾乎連根拔起，目前已經不可能再長出兩個頭了。但即使沒有美國隊長毀掉神盾局的命令，尼克·弗瑞還是當機立斷地逐漸把神盾局放在了公眾的視野中。目前，只要提起神盾局，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個和復仇者聯盟合作，與恐怖分子和外星人戰鬥，並且擁有超多黑科技的政府組織。

　　不過因為其神秘性和眾多的黑歷史，公眾對神盾局的態度遠遠沒有對復仇者聯盟或者正義聯盟那麼好。因此，菲爾·寇森繼承了尼克·弗瑞的理想，貫徹了老局長的方針，進來一直在努力把神盾局洗白。眼前的這個視頻，就是其中之一。

　　「寇森先生希望公眾可以把神盾局當作一個普通的政府組織看待。希望民眾不要每次提到神盾局就覺得和陰謀有關。」所以，他就允許了這個小視頻流出來。

　　新聞媒體們的嗅覺都是很靈敏的。第十五大街和華盛頓大街的交匯處同時出現了三位復仇者聯盟的復仇者和多位神盾局探員。這樣大的新聞誰不想拿到手？幾分鐘之內，幾乎紐約境內最大的幾家媒體就已經趕到現場進行報導，艾米麗甚至在直播畫面裡看到有三家媒體的直升機盤旋在上空。

　　「天呐賈維斯，這樣不會對抓捕行動有影響嗎？」就算裡面的犯罪分子是個傻子，這時候也知道自己被包圍了吧。

　　「不會的。」賈維斯一本正經，「嫌犯在視頻流出的半個小時前就已經落網。」換句話說，現在神盾局的一群人和三位復仇者站在那裡給媒體拍的行動過程，都是假的。

　　都是套路呀。

　　艾米麗深深為菲爾·寇森的套路所折服。拿已經被抓獲的嫌犯在媒體面前演戲，那可不是神盾局想怎麼表現就怎麼表現？就是讓神盾局探員表演隔空打人，那嫌犯也不能不配合呀。「……寇森先生真厲害。」有預謀的擺拍比有預謀的街拍更套路！

　　「出來了，被抓獲的嫌疑犯被押出來了！」似乎是因為親眼圍觀復仇者聯盟和神盾局行動的全過程，電視上的新聞女主播很是激動，「我們現在可以看到，被押出來的犯人……啊，頭套掉了！嫌犯的臉露出來了！」用來套住嫌疑犯頭的黑色布袋子居然在眾目睽睽下掉了，一個清瘦的身影就這麼暴露在媒體的長槍短炮前，被立刻直播到了全國各地。

　　「他，他不是……」艾米麗莫名覺得這個人眼熟，「老天，他不是那個畫家嗎？！」彼得曾經給艾米麗拿過畫展的門票，當時鋼鐵俠史塔克和雷神托爾也去了。「他不就是那個叫『羚羊』的畫家……」昨天上代會長大人說的那個接頭人綽號叫什麼來著？也叫「羚羊」？

　　艾米麗深深覺得神盾局此時絕對是在下很大一盤棋。

　　心裡感慨，但艾米麗還是很快結束早餐，把精力投入到了接下裡的工作中。核對單據佈置現場清點庫存，艾米麗忙得團團轉，也顧不得疑惑這個畫家「羚羊」到底是不是克林·肖恩嘴裡負責收貨的「羚羊」。那種拯救宇宙保護地球維護世界和平的大事就交給神盾局和復仇者們吧，她一個普通人還是勤勤奮奮工作努力多賺錢才是正理。

　　蜘蛛俠彼得果然像艾米麗預料的那樣打來電話說不能過來幫忙，艾米麗一個人忙到晚上，終於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

　　萬眾矚目下，四月二十六號，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生日，到了。

　　作為史塔克工業的所有人，復仇者聯盟的領軍人，超級英雄，億萬富豪，以及全美有名的慈善家。托尼·史塔克的照片常年霸佔著財經娛樂政治軍事版面的頭條。作為復仇者聯盟裡人氣最旺的兩大的英雄之一，鋼鐵俠的粉絲團體更偏向于年輕人居多。而年輕人都愛熱鬧，偶像過生日當然值得狠狠慶祝一番。所以目前，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四月二十六號的生日幾乎在全國各地都被粉絲們當成了一個節日一樣。

　　從大清早開始，復仇者大廈樓下就聚集了許多粉絲，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當然了，他們不能進來復仇者大廈，不過可以在一旁早就安排好的位置領取免費的飲料和零食，還可以參加一些小遊戲和抽獎活動。

　　「賈維斯，托尼還沒消息嗎？」現在已經是上午九點四十六分了。原本艾米麗起床的時候看到幾位復仇者沒有一位回來時還沒著急，可眼看現在已經馬上十點了，別說回來個人了，就是連個消息也沒傳回來。

　　鋼鐵俠如果缺席了今天的生日會，艾米麗都不敢想明天會發生什麼。「巴恩斯先生呢？巴頓先生呢？」好歹先回個信兒呀！

　　「Sir關閉了通訊。」賈維斯早就試圖聯繫自家BOSS了，不過鋼鐵俠一直不給回應。「艾米麗小姐，不如您先去把衣服換上吧。」反正中午開始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活動，也不需要史塔克親自露面，賈維斯建議艾米麗不要著急，先回去換衣服。

　　「衣服我等下午再換就好。」艾米麗的禮服和首飾都是早就被史塔克選好的。宴會是晚上五點開始，艾米麗沒打算那麼早換上行動不便的禮服，「賈維斯，新聞上還有其他消息嗎？」畫壇新秀「羚羊」被神盾局逮捕的消息是這兩天僅次於鋼鐵俠生日的熱門話題。

　　「沒有了，目前Sir的生日會是最熱的話題。」賈維斯還挺驕傲，「艾米麗小姐，您不要著急，Sir在去年的生日會前喝多了酒，也遲到了。」賈維斯這句話沒能帶給艾米麗絲毫安慰。

　　千盼萬盼，艾米麗終於在宴會開始前二十分鐘等來了從頂樓露臺飛回來的生日主角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你總算回來了。」艾米麗簡直要被老闆的遲到急死了。

　　「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史塔克自然不是故意回來晚的。神盾局抓獲的那個綽號「羚羊」的傢伙是個意料之外的難纏角色。再加上一些其他的突發狀況，他也是不得不在神盾局耗了一天。「你今天很漂亮。」艾米麗已經換上了史塔克挑給她的衣服和首飾。不得不說，鋼鐵俠挑衣服的品味一流，這身裝扮穿在女孩子身上確實非常合適。

　　不過可惜，我們已經快被老闆失蹤生日會開天窗這個可能急得要死的女主角一點也不感謝老闆的誇獎，「快點換衣服。」一把把還站在她面前說話的史塔克拉到椅子旁邊按下，艾米麗招呼早就等在一旁的造型師，「你們快給他收拾。」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四十三了，距離宴會的正是開始時間不到二十分鐘了。

　　「……艾米麗，你不要那麼著急。」屢次撩妹卻都沒什麼效果的史塔克在內心檢討了一下，「一會兒和我一起出去吧，你答應了做我女伴的。」事實上，最近兩天都很忙的兩個人根本沒就女伴的話題達成過共識。但自信的鋼鐵俠單方面覺得，艾米麗一定不會拒絕她。「我們今天的禮服很配……」史塔克在挑禮服的時候可就動過腦筋了。

　　「行了你別說話，人家要給你化妝的！」還有不到十分鐘宴會就要開始了。參加宴會的來賓差不多已經來了百分之九十。因為史塔克的缺席，波茲小姐早已經先去頂著了。艾米麗對老闆到現在還不緊不慢的態度很生氣，「你老實點。」都什麼時候了還亂動！

　　從進門起就不太順的史塔克倒是不覺得什麼。生日的安排是小姑娘一手策劃，他明白艾米麗不想心血白費的想法。「別著急，我就算晚了他們也得等著。」托尼·史塔克遲到的記錄可不止這一件，但從來沒人敢當面說過他什麼，艾米麗還是第一個。「放心，我不會讓你這些天的心血白費的。」史塔克可沒有毀了自己生日會的打算。

　　「那你就不要亂動了。」時間已經過了五點了，艾米麗已經放棄讓老闆準時出現的奢望了。「樓下的宴會廳人已經都來齊了。波茲小姐在頂著。除了一些不重要的，嗯……國務卿先生和布魯斯·韋恩先生，你一會兒得先去和他們倆打招呼。」前者代表了政府的臉面，後者是正義聯盟的領頭人，這兩個人需要特別對待。

　　「我什麼樣子布魯斯·韋恩還能不知道？」史塔克倒是不在意。沒有化身蝙蝠俠的布魯斯·韋恩在行事作風上和他如出一轍，可以說半斤八兩，「好了，就這樣吧。」史塔克拒絕了化妝師繼續的舉動，「在抹下去我就要比她還白了。」他指了指一邊的艾米麗。

　　「還開玩笑。」艾米麗今天真是明白什麼叫皇帝不急太監急了。人家過生日的正主不著急，她這個助理卻差點被難為死，「收拾好了我們就走吧。」鋼鐵俠出現，艾米麗這個策劃也算是交差了。

　　「誒對了，我粉絲都到了嗎？」史塔克突然想起之前他特意關照賈維斯請來的粉絲了。「艾米麗你看見他們了嗎？」經由小姑娘的那番講解，史塔克現在是真很好奇那個第十三分會裡究竟都有些什麼人了。

　　壞了，怎麼把這個忘了！

　　艾米麗心裡一驚。

　　「賈維斯，你給的邀請函許可權給了多少？」可千萬別讓他們上樓來呀。

　　「根據史塔克先生的命令，是本次臨時許可權的最高等級。」換句話說，被請來的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人可以憑藉電子邀請函來到復仇者大廈位於頂樓之下的宴會廳，參加現在的宴會。

　　艾米麗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賈維斯，立刻取消他們的許可權，讓安保人員把持有電子邀請函的人悄悄帶出去。」因為第十三分會的邀請函是史塔克親自下令賈維斯直接發出的，百密一疏，艾米麗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艾米麗你幹嘛？」史塔克拉著女孩子的手忍不住笑，「你怕我看見他們嗎？別怕，我知道你才是我……」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進了宴會大廳，史塔克以為艾米麗是怕他看到其他人。

　　「不是的。」艾米麗已經在宴會廳裡看見了兩張熟面孔。「賈維斯，快點讓安保人員上來！」晚了就來不及了。

　　但已經來不及了。

　　事情發生得太快，快到來參加宴會的人和守在四周的安保人員都來不及第一時間反應，快到史塔克當時唯一能做的反應就是鬆手，免得女孩子受傷。

　　宴會廳內，三十幾個人在鋼鐵俠攜女伴出現的瞬間聞風而動。沒有言語，沒有眼神交流，沒有暗號，一切都憑本能。

　　巨大的條幅被四個人拉扯打開，卷在其中的彩色紙屑灑了滿地。同一時間，幾乎有十幾個腳踩高跟鞋的漂亮姑娘和五六個身穿西裝的帥小夥兒一擁而上，把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推到在地。

　　「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這是條幅上的字。

　　「撲倒鋼鐵俠成就達成！」這是三十幾個人同時喊出的口號。

　　…………………………這是在場其他人的反應。


第93章

　　布魯斯·韋恩在托尼·史塔克生日當天的下午四點三十分到達了位於曼哈頓中心城區的復仇者大廈，參加鋼鐵俠的生日宴會。

　　人已經差不多都到齊了。布魯斯·韋恩舉著酒杯和某位政府高官寒暄了幾句之後，毫不意外地看到史塔克工業的現任CEO佩伯·波茲小姐出現，代替一直沒有露面的宴會正主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和眾人打招呼，拖延時間。

　　舉杯致意過後，布魯斯不感興趣地隨意打發了湊上來的幾個小模特，自己躲到了露臺後面。出色的耳力讓他聽見兩個小模特在他走開後吐槽他擺架子，並疑惑為什麼托尼·史塔克還不出來。

　　鋼鐵俠當然不可能這麼早出現，布魯斯晃了晃酒杯。

　　他昨晚接到神盾局傳來的消息，某個走私的犯罪集團把一大批軍火物資轉運到了哥譚境內，並且其中極有可能包含前次在奧斯本酒店爆炸案中被使用的那種新型炸彈。作為守衛哥譚的衛士，蝙蝠俠自然重視，立即展開調查，力求配合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早日把藏在哥譚境內的這個黑軍火庫端掉。

　　不過事情並沒進行得多順利。

　　布魯斯收到神盾局的情報是在晚上九點多，並且情報能夠提供的線索實在有限。神盾局唯一掌握的確切資訊就是軍火是被從曼哈頓第三大街的倉庫直接轉運到了哥譚。據提供線索的犯罪嫌疑人克林·肖恩交代，軍火武器是用集裝箱裝運，負責轉運的人員開了兩輛大卡車。

　　可無論是神盾局調取的紐約市內的監控圖像和衛星圖片還是蝙蝠俠能夠找到的圖像資訊，都沒有任何關於兩輛可疑車輛從曼哈頓駛進哥譚的消息。那兩輛開進了曼哈頓第三大街的貨車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無影無蹤。

　　事情到這裡似乎陷入僵局。一邊是蝙蝠俠動用力量在哥譚開始尋找那批被轉運進來的軍火，另一邊神盾局也在加班加點的工作，幾乎紐約市內近一半的探員都被派了出去，展開地毯式搜索，同時，瑪麗亞希爾加緊審訊被克林·肖恩供出來的同夥兒，以期得到新的線索。

　　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還真找到了些許線索。

　　克林·肖恩在他所在的犯罪組織內部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小幹部，獨立分管一個中型倉庫，手下管著二十五個小嘍囉。這位鋼鐵俠迷弟雖然長相兇悍，看起來和那種典型的只會用拳頭辦事的小混混沒什麼不同，但實際上，卻十分聰明能幹，並且一直都有仔細留心上層的動態。

　　在被瑪麗亞·希爾再次問及是否還能想起什麼的時候，克林回憶起了一個重要細節，那就是分管他的直接上司雖然每次露面都戴著個面具，但卻沒有掩飾過聲音。克林回憶起某次與其交貨的時候，曾經聽見對方接了個電話，然後很生氣地沖著電話那頭喊，「還沒到時間呢，你催什麼？！」

　　克林形容出了上司的身形特徵，然後神盾局再根據通訊公司當天的電話記錄查找到某個時段曾經在克林·肖恩掌管的倉庫附近撥出電話的所有可疑人員，最後根據身形特徵追查到三個人。克林·肖恩根據聲音，最後確定了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就是分管他的上司，代號「羅斯福」——對，沒錯，對方和克林哥哥的愛好很像，都喜歡用美國總統取名字。

　　找到了克林·肖恩的上層就意味著神盾局距離被轉運的軍火更進了一步，距離那個神秘的「Hexagram（六芒星）」也更近了一步。

　　抓捕「羅斯福」的過程比大家想像得順利，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人犯就順利落網了。

　　然後，就又是一番審訊。

　　與克林·肖恩的配合不同，代號「羅斯福」本名亞伯·摩根的人犯不肯配合神盾局的調查。不僅一問三不知，還會撒謊說出假情報，試圖誤導神盾局的追查。因為他這樣的行為，之後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即使亞伯·摩根嘴再硬，再下定了決心不背叛組織，但神盾局的刑訊手段哪裡是他一個普通人扛得住的？

　　法律只是統治階級用來維護地位的手段，而道德是善良的人們用來維護良心的準則。對普通人而言，法律是必須要遵守的鐵則，違反就會受到嚴重的懲罰。道德是自我約束的尺規，越過就會良心難安。但對某些人和某些組織而言，這兩樣東西其實並不那麼重要——犯罪集團在做壞事的時候可不會考慮那樣做是否違反道德和法律，同理，神盾局在刑訊犯人的時候也不會考慮他們的做法是否侵犯人權。

　　特殊藥劑被打進去不到三分鐘，痛不欲生的亞伯·摩根就把他知道的事情說了個乾乾淨淨，只求能快點結束折磨。

　　據他供述，依照他的地位，還沒有資格和「Hexagram（六芒星）」的人見面，所有的交易都是由亞伯·摩根的上級，代號叫「林肯」的人完成的——又一位美國總統。

　　但是抓捕這位「林肯總統」的行動卻受到遇到了諸多麻煩。

　　晃了晃酒杯，布魯斯把杯裡的香檳倒在了露臺的花盆上。金紅色的身影從露臺上方飛過，蝙蝠俠知道史塔克終於趕回來了。

　　當時瑪麗亞·希爾在從亞伯·摩根嘴裡把「林肯」這個名字問出來之後，神盾局的探員們就立刻開始調查。經查實，這個「林肯」是克林·肖恩和亞伯·摩根所在犯罪集團的高層，真名暫時未知，從其最後出現的地點調查，神盾局的探員查到，「林肯」在前一天晚上啟程去了哥譚，暫時未歸。

　　得到神盾局通報的蝙蝠俠布魯斯·韋恩自然是立刻在自己的地頭進行排查，「林肯」這個人沒抓到，但卻被布魯斯發現了一個駭人聽聞的事實——近期，哥譚不僅有人來兜售軍火，更有人流竄于哥譚和紐約之間進行人口販賣，受害者全部是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把消息告訴神盾局，最後，還是一心改惡向善妄圖再得到一張鋼鐵俠裸照的克林·肖恩想起了線索——某個和亞伯·摩根同級的犯罪分子似乎在私下裡做這種生意。

　　再次得到線索的神盾局和蝙蝠俠一同約好，在復仇者聯盟和哥譚警方的配合下，一舉抓獲了那個參與販賣人口的犯罪嫌疑人，同時在曼哈頓和哥譚解救了被綁架的女孩子——也就像早間新聞報導的那樣。

　　而這次這位參與人口販賣的犯罪分子嘴就沒有那麼嚴了，都沒等神盾局探員嚇唬他，他自己就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事情全交代了。湊巧的是，這位販賣人口的「華盛頓總統」是他們所在組織幕後領頭人的親戚，於是，神盾局就這麼誤打誤撞地找到了追捕「Hexagram（六芒星）」的重要線索——那位躲在幕後的領頭人是克林·肖恩所在犯罪集團裡除了「林肯」外唯一一位和「Hexagram（六芒星）」有直接接觸的人物。

　　之後，就是周密的部署，緊張的行動。最後，哥譚警方在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的指揮下抓捕了克林·肖恩所在走私犯罪集團的幕後主使——約翰·麥迪森。

　　布魯斯站在露臺上聽到裡面人群傳來的小小騷動就知道，本次生日宴會的主角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終於整理好了衣服出現了。

　　隨手把已經空了的酒杯放在某個服務生的託盤上。布魯斯整了整領帶又悄無聲息地走回了大廳裡。除了因為想要簽名而一直悄悄注視著蝙蝠俠的哈利·奧斯本和被拒絕了的幾個小模特之外，大廳裡的人並沒注意到布魯斯·韋恩的去而複返——畢竟今天當之無愧的主角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

　　「韋恩先生。」前幾天才從好兄弟彼得·派克那裡無意間得知一直和他家企業有合作的布魯斯·韋恩居然是蝙蝠俠本尊的哈利·奧斯本此時內心非常煎熬。布魯斯·韋恩遊戲人間的作風比起沒有成為鋼鐵俠前的托尼·史塔克幾乎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一點在紐約上流社會人盡皆知。哈利的父親就曾經態度嚴厲地把布魯斯·韋恩當作反面教材教育兒子，稱其生活態度懶散，不上進。而哈利當時也很贊同他父親的觀點——布魯斯·韋恩確實玩得太過火了。

　　但是現實狠狠扇了哈利一耳光。

　　#臉好疼#

　　臉都快要被現實打腫了的奧斯本小土豪除了鋼鐵俠和美國隊長之外最喜歡的超級英雄就是哥譚的蝙蝠俠。現在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哈利就有點坐不住了，「呃，晚上好。」略有些激動的哈利現在正沉浸於和偶像對話的喜悅中。

　　名義上蹭著哈利邀請函進來湊熱鬧的小蜘蛛彼得·派克在背後狠狠擰了哈利一把——表現得太誇張啦！

　　表情非常痛苦的哈利終於得到了想要的回報。蝙蝠俠和他說話了，「晚上好，奧斯本先生。」

　　這時，鋼鐵俠已經帶著他的女伴兒出現了大廳裡。

　　「哇，艾米麗真漂亮。」彼得誇了一句。

　　「是啊，沒想到今天她是史塔克先生的女伴兒呢。」哈利接了一句。「彼得，你知……」話還沒說完的哈利突然發現，站在他身邊的彼得·派克和布魯斯·韋恩突然表情嚴肅。「你們怎麼了？」不明所以的哈利環顧四周，卻什麼也沒發現。

　　「韋恩先生……」彼得猶豫地看向一旁的蝙蝠俠，「這……」五感靈敏的小蜘蛛彼得敏感地察覺到在鋼鐵俠和艾米麗出現在大廳裡的一瞬間，有許多人的肢體動作發生了變化。

　　還不等蝙蝠俠回答，史塔克已經挽著他的女伴兒走進了大廳裡。

　　接下來的事情，就徹底顛覆了布魯斯和彼得的三觀，哦，還得再加上一個奧斯本小土豪。

　　隨著史塔克帶著他的女伴走進宴會廳，只見原本都在各自的交談的人們全部停下來，把目光投向了今天宴會的主角。史塔克工業的現任CEO，一直幫鋼鐵俠頂包的佩伯·波茲更是趁著沒人注意長長舒了一口氣——天知道，她在接到艾米麗通知的時候雖然滿口鎮定地安慰了小姑娘，但心裡還是忐忑的——沒人會比曾經擔任過史塔克私人助理多年的她更瞭解對方的任性，在這種大事上一時興起撂挑子不幹，托尼·史塔克還真幹得出來。

　　可隨後，還沒等佩伯·波茲徹底放下心，就出事了。

　　本次的宴會除了政府官員，和史塔克工業在生意上有來往的人員以及諸位不能不請的人之外，還額外多了幾十個鋼鐵俠的粉絲。波茲在聽到賈維斯和哈比說起這個消息的當時天真的搖搖頭，吐槽了一句史塔克太自戀之後，就沒當回事。如果時光能倒流，波茲能回到當初，她一定立刻攔下老闆作死的舉動。

　　那三十幾位被額外請來的鋼鐵俠粉絲俱樂部成員女孩子占到了三分之二，能有二十個人，全都是身材或高挑或火辣的美女。剩下的都是些二十歲出頭的男生，金髮碧眼高個子，穿上西裝也是英氣逼人。總結來說，就是這個俱樂部的人顏值都很高——波茲早在沒進宴會廳前就聽到了哈比的八卦。當時他們倆還開玩笑說，是不是史塔克粉絲俱樂部的人要先看臉面試。

　　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倆真相了。

　　但就是這個顏值非常達標的俊男靚女組成的粉絲團，卻做出了讓波茲和在現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舉動。

　　當時，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用手扶著他的女伴兒剛剛走進了宴會大廳，隨後……

　　只見一直彬彬有禮的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的成員們行動整齊劃一，彼此分工明確，沒有慌亂，沒有遲疑，行動乾淨俐落到在場的安保人員都來不及阻止的地步。

　　兩男兩女從桌子下面拿出了早就偷偷帶進場的條幅，四個人每人拉住一角向反方向奔跑，巨大的條幅裡裹著的彩色紙屑灑了滿地，差點被他們撞倒的來賓滿臉懵逼。

　　但更讓在場人員懵逼的是另外沒有扯條幅的人。

　　只見剩下的二十幾快三十個人一擁而上，把史塔克和他的女伴團團圍住，然後不知是誰先動了手，總之下一秒，人們看見的就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被二十多個粉絲狠狠推到在地上，幾乎每個人都伸了一隻手放在他身上——鋼鐵俠名副其實地被非禮了。

　　似乎覺得這樣的刺激還不夠大，在場的粉絲們更是集體喊出了他們的口號——「撲倒鋼鐵俠成就達成！」

　　映襯者那個巨大的寫著「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條幅，整個會場鴉雀無聲。

　　「哢嚓。」某位元攝影記者按下了快門。

　　艾米麗站在距離案發現場最近的位置，近距離圍觀了鋼鐵俠慘遭粉絲非禮的全過程。她內心常常上演劇碼的小劇場已經因為彈幕太多，CPU過熱，當機了。

　　「史塔克先生！」比艾米麗先反應過來的是在場的史塔克工業的安保人員。十幾位保鏢一擁而上，把壓在鋼鐵俠身上的粉絲連拉帶扯地拉開，有幾個女孩子不肯起來，還用高跟鞋狠狠踩了保鏢們，有兩個男孩似乎接受過什麼訓練，甚至掙扎了幾下。

　　「艾米麗！」彼得和哈利跑過來，「你沒事吧？」事發的時候艾米麗離得太近，即使史塔克為了怕她受傷立刻松了手，艾米麗也還被撞得差點摔倒。

　　「……啊？」已經徹底傻在當場的艾米麗直到老闆重新從地上站起來才回過神，「沒，沒事……」有一個非常準確的形容可以精准地描述艾米麗此刻的心情——一劍殺了我吧！

　　明明已經做了諸多準備，明明就突發狀況進行過多次演練，甚至恐怖分子襲擊復仇者大廈的準備都做了，可她怎麼偏偏就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呢？！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是鋼鐵俠的粉絲同好會嗎？是的。可問題在於，這個同好會的成員除了都粉鋼鐵俠之外，還有一個共同的目標——無論男女，加入這個粉絲同好會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非常偉大的目標——他們以推倒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為己任，以睡到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為人生目標。

　　在場的人已經全都回過了神兒，礙于情面大家不能笑，可是誰也忍不住不笑。

　　從國務卿先生到小蜘蛛彼得·派克，大家的臉都憋紅了。蝙蝠俠布魯斯·韋恩更是直接側過頭，絲毫沒給史塔克面子，笑了出來。

　　這下，所有人都忍不住了。

　　「托尼，你先去換件衣服，這裡交給我。」波茲緊走幾步趕到史塔克和艾米麗面前，「艾米麗你帶他回去。」鋼鐵俠此時非常狼狽，整齊的西裝已經被扯得變了形，領帶被當成了紀念品被某個粉絲抽走，裡面的白襯衫扣子全夠崩開，頭髮也被抓亂了。

　　這麼說吧，除了在伊拉克被綁架那次以外，這幾乎稱得上是史塔克生平最狼狽的時刻之一了。

　　「托尼？」艾米麗作為誤導了自家老闆兼偶像的始作俑者，此刻非常內疚，「我帶你回去換衣服吧。」鋼鐵俠胸口藍色的反應堆閃閃發光——嗯，沒錯，他幾乎半裸了。

　　到了現在，史塔克哪裡會不明白他究竟犯了多大的錯誤。艾米麗為什麼在他邀請粉絲俱樂部成員時極力阻止，剛剛又為什麼急著要安保人員上來。史塔克現在什麼都明白了。

　　小姑娘根本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粉絲俱樂部裡都是些什麼人，甚至，她自己也是其中一員。

　　這麼想想，史塔克突然不覺得丟臉了。「不用。」他揮揮手示意一旁的保鏢把他的西裝拿走，然後理了理僅存的襯衫，把胸口蓋住——萬幸，粉絲俱樂部的人把褲子給他留下了。否則堂堂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現在就得裸奔著回去換衣服了。「well」，隨手拿起一隻酒杯，史塔克絲毫不受影響地朝在場的人開起玩笑來，「看起來我的粉絲們真是太熱情了，我剛剛應該穿著我的戰衣下來的。」

　　氣氛迅速回到正軌。

　　艾米麗跟在自家老闆身邊看著鋼鐵俠即使頭髮淩亂也絲毫不受影響地和其他人寒暄，心裡佩服。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在被一群人非禮過後還能保持鎮定的。

　　#鋼鐵俠，棒棒噠#

　　「史塔克先生。」布魯斯·韋恩舉著一隻酒杯過來，「您的粉絲實在太熱情了。」其實剛剛蝙蝠俠有機會阻止那些人沖上去，但他沒有。不僅如此，他還拉住了條件反射差點上去幫忙的小蜘蛛彼得·派克——既然來人對鋼鐵俠沒有惡意，那麼娛樂一下又能怎麼樣呢？

　　「當然，粉絲們這麼熱情我也很頭疼呢。」史塔克皮笑肉不笑地和布魯斯碰了碰杯，「剛剛韋恩先生沒受驚吧？」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布魯斯·韋恩的幸災樂禍。

　　「沒有。」正聯複聯兩大巨頭同時舉杯，各自笑得心懷鬼胎。

　　圍在一旁的哈利·奧斯本和彼得·派克同時覺得身上一涼。

　　轉了一圈把面子保住之後，史塔克還是乖乖回樓上房間換了衣服才出來——畢竟宴會上還是有很多男人在的，胸口涼涼的實在沒什麼安全感。

　　「艾米麗。」波茲小姐找過來，「我下去處理那些人，你在這照顧著。」被帶下去的粉絲足足有三十五個，這件事還需要小心處理。

　　「好的。」作為間接導致鋼鐵俠作死的直接原因，艾米麗現在正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力求老闆晚一點想起來她是那個俱樂部的編外人員——天知道，她真的沒有想過要睡偶像！

　　「艾米麗小姐。」一個高挑的女人舉著酒杯攔在艾米麗身前。

　　「克利斯蒂塔，好久不見。」來人正是曾經試圖採訪鋼鐵俠不成的《名利場》專欄作家，「希望您今天玩得開心。」

　　「當然，活動很有意思。」克莉絲蒂娜找上門可不是為了和艾米麗打個招呼就完的，「作為史塔克先生的女伴，不知道艾米麗小姐對今天的事情怎麼看？」瘋狂粉絲在眾目睽睽之下非禮了鋼鐵俠？克莉絲蒂娜已經能預見之後一周的頭條新聞了。

　　「關於這件事……」今天的事情確實瞞不住，但也不能不處理，「我想……」

　　「艾米麗。」換好衣服的史塔克終於擺脫了纏著他的人群，「在說什麼呢？」走到艾米麗身邊站好，史塔克狀似無意地把一隻手繞過艾米麗身後，搭在了女孩子胳膊上。

　　「史塔克先生，不知道就今天發生的事，您……」專欄作家見縫插針想要詢問鋼鐵俠的看法。

　　「史塔克先生！」一個非常甜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史塔克先生，您能給我簽個名嗎？」過來要簽名的女孩子似乎非常害羞，連頭都沒敢抬，長長的頭髮擋住了臉，只是雙手舉高了手裡的簽名本。

　　「當然。」鋼鐵俠一向不吝嗇給偶像簽名。他用空著的右手拿起筆，在被舉高的簽名本上簽名。

　　艾米麗無意識地轉過頭，繞過偶像看了一眼來要簽名的女孩子。個子很高長頭髮，頭緊緊低著，栗色的卷髮把臉完全遮住了。

　　怎麼覺得這個人這麼眼熟？

　　可還沒等艾米麗想起對方是誰，就出事了。

　　低頭要簽名的女孩子在確定鋼鐵俠開始在本子上寫字之後用力向前一撲，史塔克一隻手抓著筆，一隻手還環著艾米麗，根本騰不出手來抵抗。再加上他們站著的位置後面就是一張桌子，一側是椅子，另一邊站著克莉絲蒂娜。鋼鐵俠在不撞倒艾米麗的情況下根本無法躲閃。

　　於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要簽名的小粉絲撲進他懷裡，還趁機狠狠摸了他兩把。

　　「啊啊啊啊！」陰謀得逞的來人非常開心，「史塔克先生，我是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會長。」已經把史塔克整個人撲倒在身後桌子上的現任會長終於抬起了頭，「艾米麗你作為我們分會的編外人員實在太不像話了，得天獨厚的機會，你居然一次都沒有睡到過史塔克先生！」

　　誰他麼要睡鋼鐵俠！

　　艾米麗此刻真是想找塊豆腐裝死算了。

　　但現任會長卻依舊不依不饒，「史塔克先生。」現任會長把一隻手放在了鋼鐵俠胸口的反應堆上，「今天來的粉絲裡你挑一個，不然……」

　　氣氛詭異到安保人員都不敢上前。

　　「我就炸了復仇者大廈。」

　　邪教！這他麼就是邪教！


第94章

　　炸了復仇者大廈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這就好像你去火車站或者飛機場，安檢人員問你包裡裝了些什麼，你不耐煩隨口回了一句，「我還能帶炸彈嗎？！」最後的結果，你往往是立刻被駐守在火車站或者機場的員警帶走，拘留是肯定的。嚴重點的，還很有可能造成其他不可挽回的後果。

　　現在，我們的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會長大人居然毫無顧忌地的當著在場所有賓客的面，把炸了復仇者大廈這種話說出來，實在是太大膽了些。

　　今天來參加鋼鐵俠生日宴會的人從商界精英到政府高官，從軍界領袖到明星模特，幾乎紐約城裡叫得上名字的人都出席了。現在，這個爆炸宣言一出，為了安全考慮，所有人只能立刻疏散。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生日宴會也只能暫時中斷。對此，作為本次宴會的策劃者和執行人，以及導致鋼鐵俠此次作了大死的原因之一，艾米麗簡直想一頭撞死在牆上算了。

　　#邪教實在太他麼倡狂了，寶寶hold不住呀！#

　　安保人員立刻行動，在場來賓帶來的保鏢也非常配合，出席宴會的人員全部被轉移到了復仇者大廈位於十三層的密室裡。史塔克工業現任CEO佩伯·波茲小姐跟去安撫客人，位於樓上的宴會廳頃刻間就只剩下了威脅要炸大廈的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現任會長，被威脅必須睡個粉否則就要被炸大廈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滿臉想死表情的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編外人員艾米麗，以及留下來看熱鬧的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和被波茲小姐拜託留下看著鋼鐵俠的小蜘蛛彼得·派克。

　　「這位不知名的小姐，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依然保持著被壓躺在桌子上的托尼·史塔克見到身上的女孩子遲遲不肯鬆手，實在忍不住了，「有什麼話你總得讓我起來再說吧？」托尼這輩子和許多姑娘相處過，但這還是他第一次遇見有人威脅如果他不和哪個姑娘在一起，對方就要炸了復仇者大廈的。

　　#說實話，不是很懂你們現在的這些粉腦子裡在想什麼#

　　「嗯……你先起來吧。」艾米麗認得出眼前的姑娘是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現任會長，但她實在不知道對方真名叫什麼。而且對方在粉絲會裡的昵稱……也不太方便大庭廣眾之下叫出來。

　　「好久不見了呢艾米麗。」長髮姑娘倒也沒堅持。用力在史塔克胸上摸了兩把，她就站起來了。

　　#誒呀媽呀，辣眼睛#

　　作為被非禮的對方，鋼鐵俠倒還鎮定。他從桌子上起身理了理被撕開的襯衫，又重新拽了拽領帶，「艾米麗，你認識她？」先是三十幾個人舉著條幅一起沖上來，再又來了一個威脅要炸了復仇者大廈的粉絲會會長，史塔克現在內心最關心的一個問題，就是艾米麗究竟參加了一個什麼樣的粉絲俱樂部，她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難道一直乖巧聽話的小姑娘私下裡其實也這麼瘋狂？

　　「她……」我們的女主角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找個抹布塞到茱麗葉嘴裡，然後扯著頭髮把對方從曼哈頓的最高建築，復仇者大廈頂樓上扔下去，再找輛運垃圾的貨車，毀屍滅跡。「她是……」老天爺，她該怎麼和其他人解釋？

　　「我是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會長，史塔克先生。」比起艾米麗一臉快要暈過去的表情，我們的現任會長大人卻好像沒事人一樣輕鬆，「您可以叫我茱麗葉。」

　　「哇哦，很可惜我可沒有當羅密歐的打算。」賈維斯早在對方撲上來的時候就已經查到了女孩子的真實身份。茱麗葉·羅西，某個和史塔克工業在生意上有往來的器械製造商的女兒，這次會出現在宴會上是因為持有史塔克工業發放的邀請函——因為不是持有和先前的粉絲一樣的電子邀請函，所以剛剛的安保人員並沒注意到還有一個落網之魚。

　　艾米麗在看到賈維斯發來的消息的時候不知道該不該慶倖——至少這個殺傷力最大的邪教頭子不是被她放進來的。

　　「Sir，人員疏散已經結束，大廈自檢系統已經啟動。」作為當今世界上科技水準最高的大廈，復仇者大廈的配備裝置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再加上賈維斯這個頂尖的人工智慧大殺器在，復仇者大廈的安保系統可是當之無愧走在世界前列——鋼鐵俠曾經和艾米麗吹噓過，就是白宮和神盾局總部也沒他的大廈安全。

　　「羅西小姐。」艾米麗希望可以將功補過，「關於炸彈的事情，我們希望您能認真回答我們的問題，否則我們就只能請求警方介入了。」這話說得已經很委婉了。剛剛在場的與會人員中可是有軍政界高官在的，對方只要打個電話，艾米麗相信茱麗葉·羅西一定會被紐約員警們好好招待幾天——包吃包住，給吃給喝，並且配備保鏢。

　　「艾米麗你真無聊。」茱麗葉·羅西卻似乎絲毫不受影響，「史塔克先生，關於我剛才的提議您考慮得怎麼樣了？」

　　該說不愧是會長嗎？茱麗葉·羅西真是恪守本職，兢兢業業，為了能讓會員們達成睡到鋼鐵俠這一人生目標不拋棄不放棄。

　　#讓我們為稱職的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會長大人鼓掌！#

　　不過艾米麗這個編外人員一點也不感動。「羅西小姐，請你回答我的問題……」依照她對粉絲會裡的某些瘋狂粉絲的瞭解來看，那個炸了復仇者大廈的提議，並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

　　「哇哇哇哦，我才遲到一會兒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從電梯裡走出來，「誰要炸了史塔克？」好吧，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巴恩斯以為鋼鐵俠才是目標。

　　「巴恩斯先生。」小蜘蛛彼得悄悄湊過去，「不是炸了史塔克先生，是炸了復仇者大廈。」今天發生的事情給了彼得很大觸動。作為蜘蛛俠，彼得的粉絲主要集中在紐約，以皇后區和曼哈頓最多。原本，小蜘蛛寶寶一直對能得到別人的喜歡和擁戴感到驕傲。偶爾在街上遇到粉絲，他也會熱情地和對方合影，甚至有時候還會隱瞞身份悄悄混進討論蜘蛛俠的人群裡，默不作聲地聽對方對他的稱讚，然後回家偷著樂。可是現在，看到了史塔克先生遭遇的慘狀，彼得突然覺得粉絲多了其實壓根兒不是什麼好事——史塔克先生也就算了，可要是有一天他自己被瘋狂的粉絲逼成這樣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按對方說得那樣必須和其中一個睡覺？彼得自認他不是史塔克先生那種沒節操的男人，這種事他可做不出來。

　　#為再次躺槍的鋼鐵俠點蠟#

　　史塔克並不知道此刻一向對他尊敬有加的睡衣寶寶心裡在想什麼，他只是不樂意看見巴恩斯臉上那明顯的幸災樂禍，「我的粉絲太多，發生這種事也沒辦法。」故作瀟灑的鋼鐵俠一手插兜，一手隨意指了指正雙眼緊緊盯著他的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會長茱麗葉·羅西。如果史塔克胸前的扣子沒掉的話，他的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呵呵……羅西小姐，今天的事情你還是有個交代的好。」看戲看夠了的蝙蝠俠隨意找了把椅子坐下，「炸了復仇者大廈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布魯斯並沒把茱麗葉·羅西的威脅當真。瘋狂的粉絲不少見，真的瘋狂到失去理智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也不是沒可能。但問題在於，這裡是什麼地方？史塔克工業的大本營，復仇者聯盟的總部，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傾盡心血的傑作。一個毫無特殊背景的機械製造商的女兒帶著一群年輕人就威脅想炸了復仇者大廈？如果他們能成功，那讓那些被復仇者輕易端掉窩點的恐怖分子們怎麼想？找塊豆腐撞死嗎？讓那些被連根拔起的九頭蛇們怎麼想？

　　「韋恩先生。」布魯斯·韋恩作為哥譚首富，在《財富》雜誌上少有的能和鋼鐵俠一較高下的富豪，還是很出名的。茱麗葉·羅西即使不知道對方蝙蝠俠的身份卻也知道布魯斯·韋恩，「我真的不是開玩笑。」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現任會長大人長相甜美，笑起來也好看 ，但就是說出來的話實在有點讓人難以接受，「史塔克先生您考慮好了嗎？」

　　「哈？你在威脅我？！」史塔克最開始的想法和布魯斯·韋恩一樣。一個普通的小姑娘想炸了復仇者大廈，這種事根本就不存在發生的可能。

　　「羅西小姐，你的玩笑不好笑。」作為和現任會長有過幾次合作，曾經參加過第十三分會的活動，並且賺過人家錢的人，艾米麗現在有點崩潰，「今天的事情你必須說清楚，否則我們只能通知紐約員警了。」艾米麗一直知道他們瘋狂，但她實在沒想到這群人居然敢用炸了復仇者大廈做威脅赤裸裸的要求鋼鐵俠。艾米麗現在已經不敢想她待會兒要怎麼和其他人解釋了。

　　#心好累，寶寶真的不是邪教成員！！！#

　　不過作為「邪教」頭子的茱麗葉·羅西卻根本不買帳。「艾米麗，你的問題我們之後再談。」會長大人滿臉高冷范兒。

　　「Sir，自檢結束，未發現可疑裝置和人員。」賈維斯拯救了尷尬的艾米麗。

　　「好了小姑娘，你還是和那位先生出去吧。」史塔克揮揮手示意早就等在一旁的安保人員把這個瘋狂粉絲帶走，「你和你那些朋友們今天就算了，不過不要有下一次。」生日宴會被迫中斷的史塔克已經算是好脾氣了。

　　但問題是，茱麗葉·羅西依然不依不饒。「史塔克先生，我真的沒有開玩笑。」現任會長大人滿臉王八之氣，雄赳赳氣昂昂，像一隻驕傲的小公雞，「我們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從來不開玩笑。」

　　呵呵呵呵，是，你們不開玩笑，你們是邪教。

　　茱麗葉·羅西表現得越怪異，小蜘蛛彼得·派克看向艾米麗的眼神就越奇怪。目前，小蜘蛛已經用一種「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看向小夥伴了。眼神裡潛藏的含義總結一下就是——沒想到小夥伴你居然介麼瘋狂！我看錯你了！

　　#寶寶心裡苦，寶寶說不出#

　　百口莫辯的艾米麗已經快要被逼瘋了。她在加入粉絲會之初哪裡想得到會有今天這麼一遭？

　　「Sir，」賈維斯的聲音想起。「大廈內部一切正常，但在地下停車場入口附近發現了不明物，安保人員已經去查看。另外衛星圖片上有幾處異常。」效率極高的賈維斯把復仇者大廈的衛星圖片投射到牆壁上。

　　「這……」復仇者大廈本身沒有任何問題，可是在距大廈不遠的地方，衛星圖片上卻被賈維斯用圓圈圈出了五、六個非常小的小黑點。艾米麗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在場其他人都知道。

　　「你在我大樓附近埋了炸藥？！」這下，事情的性質可就全變了。

　　「史塔克先生。」神盾局局長菲爾·寇森也趕來了。「不得不說，您的生日會確實非常有意思。」寇森其實在史塔克被三十幾個粉絲壓倒的時候就已經進了復仇者大廈的門，不過難得看到鋼鐵俠狼狽，他也就靜靜站在樓下透過賈維斯開放給他的內部許可權欣賞了一番。要不是現在事情性質有變，寇森還真捨不得這場大戲——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被粉絲強睡，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僅神盾局內部就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歡呼。

　　#為鋼鐵俠的人緣摸一把辛酸淚#

　　「啊哈，那這事兒就交給你了。」史塔克其實算不上是個好脾氣的人。但他身處的地位太高，導致他很少把其他人放在眼裡。人總是會對自己不在意的人寬容，史塔克平日裡的好脾氣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不過既然既然這個什麼粉絲會的會長已經觸犯了底線，那史塔克也就沒理由寬容了。「寇森，你們神盾局把她帶走吧，好好審審。」這句話背後有著說不清的冷酷含義。

　　「史塔克先生你就不想知道我們的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嗎？」茱麗葉·羅西即使被一旁的兩位安保人員架住也毫不死心，「那可不是一般的炸藥。前陣子奧斯本集團旗下的酒店發生爆炸，使用的炸彈有外星科技改造的痕跡吧？」

　　這件事是機密，就連艾米麗和彼得都不知道。

　　「你想要什麼？」史塔克工業的安保人員和神盾局的探員們已經開始著手收集炸彈了。史塔克示意一旁的保鏢把朱莉亞·羅西放開。「小丫頭，你該知道，我耐心不怎麼好。」對一個瘋狂的粉絲史塔克還算有那麼點耐心，但對一個疑似與恐怖分子有聯繫的犯罪嫌疑人，鋼鐵俠可就沒什麼好臉色了。

　　「我知道您在查的案子。」茱麗葉笑了笑，「我的要求很簡單，史塔克先生。只要我睡您一晚，那麼關於我是怎麼拿到那批炸彈的消息就雙手奉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這是偷喝飲料差點沒被嗆死的彼得。

　　空氣都安靜了。除了彼得驚天動地的咳嗽聲之外，房間裡再沒其他人說話。寇森等人原本以為前天堅持要簽名合照握手擁抱的克林·肖恩已經是他們遇見過的最不能理解的罪犯了，但明顯，一山更比一山高，這位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現任會長要比前任會長彪悍得多。

　　畢竟克林·肖恩最多也就只是要求了一張鋼鐵俠的裸、照，可這位茱麗葉·羅西，直接要求鋼鐵俠賣身。

　　艾米麗現在甚至顧不上圍觀老闆的窘態，也顧不上注意事情會如何解決。她現在最頭疼的就是一會兒該怎麼和其他人，尤其是偶像史塔克，解釋她自己為什麼是第十三分會的編外人員。並且該怎麼說清楚她自己真的從來都沒有過要睡鋼鐵俠的想法？！

　　#心好累，寶寶心好累#

　　「茱麗葉·羅西小姐。」在場的人裡只有菲爾·寇森是擁有執法許可權的政府公職人員，這件事也只能他開口，「你現在涉嫌與一起嚴重的恐怖襲擊案有關，我們需要把你帶回去接受調查。」示意跟著他來的神盾局探員上前抓人，寇森強忍笑意，「關於你提出的認罪條件，我們不予考慮。」天知道，寇森真的很想同意對方的提議。如果所有恐怖分子都要求和史塔克睡一晚就保證再不作惡，那麼寇森真的不介意讓鋼鐵俠為了世界和平和人民的安穩生活做出這一點小小的犧牲。

　　#你確認這是「小小」的犧牲？#

　　「如果你們不答應我的要求，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茱麗葉·羅西對於被人戴上手扣這件事沒有絲毫抵觸，「史塔克先生，我是您粉絲俱樂部的分會長，您怎麼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肯同意？這件事對您沒什麼傷害。」

　　沒傷害個鬼！同意你妹！

　　艾米麗真是快被這兩天的反轉驚呆了。前任會長「鋼鐵俠的反應堆」是個貨真價實的走私的恐怖分子，現任會長「鋼鐵俠的小內褲」不僅是女癡漢，現在還搖身一變成了地地道道的恐怖分子。作為編外人員的艾米麗覺得心累得不行，她現在非常想穿越回兩年前，把投了入會申請表的自己拖出去暴打一頓——叫你手欠！叫你不退會！這下好了吧，現在怎麼收場？！一會兒怎麼才能和別人解釋清楚她自己對偶像真的沒有非分之想？！

　　似乎覺得籌碼不夠，朱莉亞·羅西說了一個名字，「我的東西是和『Hexagram（六芒星）』買的。」

　　「Hexagram（六芒星）」正是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近些天來一直追查的目標。那個委託克林·肖恩所在犯罪集團儲存大批軍火的幕後黑手。

　　「你見過『Hexagram（六芒星）』的人？」既然談到了正事，巴恩斯也就不再笑話史塔克了。「小姑娘，你要想清楚再說。」年輕姑娘一時腦子不清楚的惡作劇和與恐怖分子牽連甚廣的人說出口的威脅可不是一回事。

　　「當然。」茱麗葉絲毫沒有改口的打算。

　　「Sir，他們回來了。」賈維斯示意眾人，負責拆除炸彈的安保人員和神盾局探員已經完成了工作。

　　「你能讓人把復仇者大廈附近的炸彈拆了，但你能保證其他地方沒有炸彈嗎？」現任的粉絲會會長把頭轉向史塔克，「史塔克先生，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艾米麗尷尬癌都要犯了。

　　知道十三分會的傳統是一回事，知道十三分會的粉絲打什麼主意是一回事，知道十三分會行事作風大膽是一回事，可是！前有上任會長一個身高兩米的漢子當面討裸、照，後有現任會長一個漂亮姑娘當面要睡偶像，艾米麗覺得和他們扯上關係的自己，目前……恐怕已經在其他人眼裡沒什麼名譽了。

　　救命啊！

　　好像覺得這樣還不夠，電梯門又開了。這次是克林·肖恩被三名神盾局探員押送了進來。

　　對，就是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前代會長——「鋼鐵俠的反應堆」同學來了。

　　「史塔克先生！」一臉興奮的克林·肖恩先大聲和偶像打了招呼，然後不顧艾米麗滿臉「不不不我不認識你」的表情朝著她揮了揮手，最後才注意到被手銬銬起來的朱莉亞·羅西。

　　「啊，反應堆！」這裡，是現任會長。

　　「啊，小內褲！」這裡，是前代會長。

　　「小……內……褲……」這裡，是在場其他人。


第95章

　　茱麗葉·羅西和克林·肖恩緊緊擁抱在一起，兩代會長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反應堆』你怎麼好久都沒出現過了啊……」「鋼鐵俠的小內褲」緊緊抱著她的老上級，被手銬扣住的雙手套在克林·肖恩頭上，樣子頗為滑稽。一旁的神盾局探員有些為難地看向菲爾·寇森。

　　「『小內褲』，我也好想你啊……」「鋼鐵俠的反應堆」也是滿臉激動。身高過兩米的大漢為了遷就與他擁抱的女孩子低著頭，任由脖子被對方卡住，「你這是惹什麼事了？快說說。」比起只是一心抱著他感慨的茱麗葉·羅西，克林·肖恩明顯想得更多，「你今天不是來參加史塔克的生日派對嗎？怎麼被拷上了？誰要抓你？」不等他的繼任者回答，克林就把頭轉向了一旁的鋼鐵俠，「史塔克先生，她做什麼惹您生氣了？您別和她一般見識，她缺心眼兒。」

　　在場的眾人對這句話是非常贊同的。不是缺心眼誰幹得出來這種事？！

　　不過茱麗葉·羅西明顯對老朋友的這句話非常不贊同，「你說誰缺心眼？！」女孩子費勁地把雙手從克林·肖恩的大腦袋上拿下來，「你腦袋太大了！」手銬擦著克林的脖子，留下一道紅印子。

　　「肖恩先生。」寇森示意等在一旁的神盾局探員們把茱麗葉·羅西和克林·肖恩分開。「我今天允許你來復仇者大廈是出於對您的信任，我希望能得到同等的彙報。」克林·肖恩和茱麗葉·羅西同為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兩任會長，現在兩個人都和犯罪集團扯上了關係，並且同時都直接或者間接和神盾局與復仇者聯盟要調查的神秘犯罪集團「Hexagram（六芒星）」有關。這真的是個巧合？身經百戰死裡逃生過無數次的菲爾·寇森絕對不敢相信。

　　這世界上哪裡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粉絲會的前代會長加入的犯罪集團負責為「Hexagram（六芒星）」倒賣、藏匿軍火，現任的會長就從「Hexagram（六芒星）」手裡買了軍火，並且還用到了復仇者大廈周圍。過多的巧合就一定是陰謀，這是眾位復仇者和神盾局精英們從無數次死裡逃生中得出的經驗。

　　「『小內褲』你幹什麼了？」克林·肖恩看看表情冷峻的偶像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再看看一臉嚴肅的菲爾·寇森，然後看看手被手銬銬住卻依舊滿臉無辜的茱麗葉·羅西，最後把目光投向了他熟悉的艾米麗。「艾米麗，她……這是出什麼事了？」克林·肖恩雖然因為積極配合調查而被允許可以來復仇者大廈遠遠圍觀一下偶像的生日會，但一直由神盾局探員看管的他根本沒機會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只看到本該舉辦宴會的樓層裡空空如也，除了表情嚴肅看起來馬上要拿到砍人的偶像鋼鐵俠外，在場的人裡就只有曾經的同好艾米麗表情還能好看點，「『小內褲』出什麼事了？」沒搞清楚狀況的克林·肖恩毫不在意地叫了茱麗葉·羅西在協會裡使用的昵稱——這是同好會的規定。

　　艾米麗每每聽見一次「小內褲」這個昵稱就覺得偶像的臉色更難看一分。她現在無比慶倖她自己只是個編外人員——按照第十三分會的規定，正式成員的昵稱格式就是「鋼鐵俠的×××」。會長大人的「小內褲」算什麼，艾米麗還聽過更破廉恥的呢。「會長她……她說要炸了復仇者大廈。」艾米麗把她認為最嚴重的事情告訴了克林·肖恩。

　　「炸了復仇者大廈？！」老會長被繼任者闖的禍驚呆了，「『小內褲』你瘋了是不是？炸了史塔克先生的復仇者大廈？！你不是說你最大的心願就是在畢業之後能夠來史塔克工業上班，每天和偶像呆在一棟大樓裡嗎？！」好端端地炸什麼復仇者大廈呀，吃錯藥了嗎？

　　「咳咳咳……」艾米麗瞥眼看見旁邊偶像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茱麗葉她不肯說原因。」狠狠咬重了「茱麗葉」這個稱呼，艾米麗眨眼睛示意克林千萬不要再叫女孩子「小內褲」了。

　　克林·肖恩其實算是個挺精明的人，不過他的精明被他太大的塊頭和大嗓門以及對鋼鐵俠的重度崇拜嚴重阻擋了。但是事關重大，克林現在可不會犯糊塗，「茱麗葉，你幹嘛要炸復仇者大廈？說，你是不是喝多了！」不等茱麗葉回答，克林又把頭轉向了鋼鐵俠，「史塔克先生，茱麗葉她肯定是參加您宴會太激動喝多了，您可千萬別聽她的。她哪裡有本事炸了復仇者大廈。」復仇者大廈可是復仇者聯盟的總部，上到鋼鐵俠和美國隊長，下到蜘蛛俠和詹姆斯·巴恩斯全部以此為大本營。「小內褲」想炸了這裡？她怎麼可能有這個本事！

　　「克林先生，羅西小姐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寇森示意一旁的神盾局探員把茱麗葉·羅西帶下去，「我們已經在復仇者大廈附近發現了與你供述一致的外星科技炸彈，茱麗葉·羅西親口承認炸彈是她佈置的。」所謂人贓並獲就是這個意思。

　　「哈？炸彈？她？」克林·肖恩現在的表情不亞於親眼看見一個恐怖分子拿兩把機關槍就把復仇者聯盟全體消滅了，「她有炸彈？！她？就她？！」那批炸彈的珍貴和稀有程度可是比頂級鑽石還難得，茱麗葉一個普通小姑娘，怎麼可能弄得到？！

　　「史塔克先生，這事一定是有誤會。」克林·肖恩高大的身材擋住了茱麗葉，「茱麗葉她沒有理由做這種事。她炸了復仇者大廈能有什麼好處呢？她可是最崇拜您了呀！」第十三分會可是腦殘粉聚集地，那裡是鋼鐵俠骨灰級鐵粉集會的地方，協會的宗旨就在於盡一切努力靠近偶像——當然了，推倒也算接近，睡到就算勝利。

　　「事實上，她威脅了安東尼。」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看了半天戲之後覺得不過癮，還打算親自下場了，「這位茱麗葉·羅西小姐威脅，如果安東尼不能滿足她的要求，她就炸了復仇者大廈。」壞心眼的蝙蝠俠故意不說茱麗葉·羅西的要求，等著人來問。

　　「她要求什麼？」克林·肖恩果然上當了。

　　「她要求安東尼和他們其中一個粉絲過夜，否則就炸了這裡。」難得能見到鋼鐵俠倒楣，布魯斯·韋恩不介意落井下石一番。

　　氣氛頓時很安靜。

　　「這個……」克林·肖恩被繼任者的壯舉徹底驚呆了，「她她她她，她要求什麼？！」第十三分會的前任會長大人瞪著一雙大眼睛，光禿禿的腦袋閃閃發光。「我沒聽清楚，她要求……什麼？」克林·肖恩覺得自己長了一對假耳朵。

　　「韋恩先生，我帶您下去吧，這裡亂糟糟的。」艾米麗怕事態再嚴重下去就不好收場了，趕忙出聲，「彼得，彼得，你也一起吧。」用眼神示意還呆愣愣的小蜘蛛行動，艾米麗想要把明顯看熱鬧的蝙蝠俠帶走。老闆今天人已經丟得夠大了，可不能再丟人了。

　　「啊……對對，韋恩先生，我們倆下樓吧。」小蜘蛛很給力，「波茲小姐他們那裡肯定有好吃的，我們下去吧。」現在氣氛也太怪了，彼得自知hold不住，也想溜了。

　　「不是不是，你要求什麼？！」克林沒顧得上其他人，只是緊緊盯著茱麗葉，「你要求史塔克先生……你從哪弄來的炸彈？！」那批炸彈在被轉運過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不知所蹤，茱麗葉怎麼可能弄得到？「這不是小事，你快點交代！」粉鋼鐵俠是一回事，惹怒復仇者聯盟和神盾局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克林自己走錯路，但他可不想茱麗葉也走錯路。「快點說，把事情和史塔克先生說清楚！」

　　菲爾·寇森示意負責押送的神盾局探員停下，「羅西小姐，你現在願意說了嗎？」察言觀色，克林·肖恩似乎與茱麗葉·羅西相交甚密的樣子，寇森覺得這是一個突破口，「如果你現在把事情交代清楚，也許我們可以寬大處理。」

　　茱麗葉·羅西看了看表情嚴肅的菲爾·寇森，又看看臉色黑得像鍋底的鋼鐵俠，最後把目光放在了站在布魯斯·韋恩身邊，正試圖把對方弄下樓去的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編外人員，艾米麗。「我……今天的事情艾米麗是知道的呀。」作為十三分會的編外人員，艾米麗雖然極少參加活動，但她原來總是會賣一些特殊的鋼鐵俠周邊產品給其他會員，所以和大家的關係還算不錯。而前後的兩任會長更是熟悉這個不是正式成員但卻總有稀有周邊產出的編外人員。茱麗葉·羅西雖然因為性格關係不太和艾米麗合得來，但彼此也是認識的。

　　「艾米麗小姐？」隨著寇森一句話，其他人也都把目光投向了已經快要把蝙蝠俠弄走的艾米麗。

　　「我？！」艾米麗總算明白了什麼叫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茱麗葉你說什麼呢，你要炸復仇者大廈和我有什麼關係？」蒼天作證，艾米麗可從來沒有過這麼報社的想法。

　　「你誣陷她只會罪加一等。」史塔克對這個行事奇葩又出口誣陷艾米麗的粉絲真是徹底厭煩極了。

　　「我沒有。」茱麗葉卻好像很委屈，「今天的事情艾米麗確實是知道的。我們之前有聯繫過的，是她說要給史塔克先生一點『小驚嚇』鬧著玩的。」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艾米麗更委屈，「茱麗葉，這話可不能亂說。炸了復仇者大廈這種事我怎麼可能做呢！」

　　比起朱莉亞·羅西，在場的人自然更相信艾米麗。

　　「把她帶走吧。」寇森認為茱麗葉·羅西今天是鐵了心不會說實話了。與其聽她胡言亂語，不如帶回去讓人好好審審。

　　「不是不是，我說的是實話！」茱麗葉發現在場就連好夥伴克林·肖恩都不相信自己時才覺得有些慌，「艾米麗你不記得了嗎？你前天晚上托人聯繫我來著，說史塔克先生的生日會每年都是那些節目不好玩，你說想玩一把大的，找我們一起幫忙！」茱麗葉·羅西滿臉真誠，最起碼艾米麗看不出對方是在說謊。

　　「可是……我沒有啊……」前天？前天不正是出事的那天嗎？「茱麗葉，你……你再好好想想。」說實話，撇開茱麗葉是否有能力做成這件事以外，艾米麗也不相信茱麗葉會瘋狂到為了睡到鋼鐵俠就要炸復仇者大廈，「我真的沒有聯繫過你，最近幾天我為了生日會的事情一直忙得要命，怎麼可能有時間聯繫你，而且還是為了惡作劇？！」最近好多天的兢兢業業就是為了怕生日會出意外，艾米麗怎麼可能做出自毀長城的事情呢？「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記錯人了。」難不成茱麗葉和第十三分會的同好們是被壞人騙了？

　　「可……真的是你的朋友聯繫我來著。」茱麗葉此時才覺得著急，「艾米麗我真沒撒謊，是你的朋友打給我的，說你忙得要命沒時間，讓他幫忙聯繫我。他說你在籌備史塔克先生的生日宴會，但是節目太單一了你覺得沒意思，所以問問我們十三分會有什麼創意沒有，然後我開玩笑說要不要弄一群人過來把史塔克先生當場推倒，你朋友說這個創意很有意思，他還教我們怎麼躲過安保人員把條幅弄進來呢！」史塔克工業的安保措施很嚴密，茱麗葉等人的條幅可不是堂堂正正帶進來的。

　　「什麼朋友？」事情會涉及到艾米麗是在場的人都沒想到的，「那個朋友有名字嗎？」史塔克認定要麼是茱麗葉·羅西在撒謊，要麼就是有人冒充。

　　「有啊，叫司各特，他說他和艾米麗很熟，還能說出來艾米麗的具體情況呢。」茱麗葉有點懵，「這是真的，我沒撒謊！」要不是有那個司各特出主意，茱麗葉一群人怎麼可能行動得那麼順利，一下子就撲倒了偶像鋼鐵俠。「艾米麗我真的沒撒謊。而且他說『反應堆』出事了，你讓我配合，說這樣能幫『反應堆』一把！」要不然就是借茱麗葉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威脅鋼鐵俠說要炸了復仇者大廈呀！

　　「什麼？！」事情怎麼又牽扯到「反應堆」了？「茱麗葉，你具體說說。」克林·肖恩也就是昵稱為「鋼鐵俠的反應堆」的前代會長是在前天被神盾局抓獲，緊接著茱麗葉就收到了不明人物的來電，這時間未免也太連貫了些。「你別著急，慢慢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前天半夜，」茱麗葉急得直想跑到艾米麗身邊去，但是左右壓著她的神盾局探員不允許。艾米麗走近幾步，卻被史塔克攔住，「你別過去。」事關重大，史塔克很謹慎。

　　「茱麗葉你別急。」克林·肖恩也安慰她，「你慢慢說，我和艾米麗是相信你的。」

　　茱麗葉平復了一下心情，才算回過神兒來。「是前天半夜，有人打電話給我，自稱是艾米麗的好朋友。」茱麗葉雖然平素和艾米麗交情不算深，性格也不太合，但同為鋼鐵俠粉絲，彼此還是很尊重的，「電話裡說，艾米麗覺得史塔克先生的生日會太無聊了，沒有新意，問我，說我們十三分會有沒有什麼創意。」能夠親自給偶像的生日會提建議的機會難道，茱麗葉當時很興奮，「我當時提了幾個，對方都說不好。後來我一時開玩笑說乾脆去撲倒史塔克先生吧，肯定有創意。結果對方說艾米麗你喜歡這個建議。」茱麗葉無辜地看著艾米麗。

　　「然後呢？」老天，是誰這麼缺德冒充她朋友騙人！這年頭的恐怖分子都這麼套路了嗎？

　　「然後我也猶豫了一下這個行為會不會太瘋，史塔克會不會生氣，但是司各特說艾米麗你很喜歡這個建議。」協會的編外人員成了偶像的私人助理這種事在十三分會可是人盡皆知。事實上，所有十三分會的成員都以艾米麗是他們協會的一員感到驕傲——與有榮焉嘛。「而且他還說，『反應堆』做錯事被神盾局抓了，說只要能幫他將功補過，我們就能救他出來。」「鋼鐵俠的反應堆」雖然因為私人原因不再做會長了，但依然是協會的一份子。而且克林·肖恩平時很樂於助人，協會裡如果有姑娘遇到什麼麻煩事，例如被人騷擾什麼的，他總是樂於利用他高大的體形去當保鏢，把壞人嚇走。「我聽他這麼說覺得很好啊，所以就同意了。」茱麗葉現在真是滿頭霧水，「艾米麗，那個電話真的不是你讓人打得嗎？！」

　　「茱麗葉，我認識的人裡沒有人叫司各特。」老天呐，這到底怎麼回事，「茱麗葉你還記得他的電話號碼嗎？」有萬能的賈維斯在，只要一個電話號碼，一定能查清楚真相。

　　「電話……」茱麗葉這時候也明白闖大禍了，「他是用你的電話打給我的！」如果對方不是用艾米麗的電話打給了茱麗葉，茱麗葉怎麼可能輕易相信對方呢。

　　「那……」艾米麗很確信她的手機沒有丟過，「那炸彈的事也是他安排的？」對方費盡周折給這場生日會添了麻煩但卻並沒給別人造成任何實質性傷害，打電話的人到底想幹嘛？

　　「是這樣的。」茱麗葉急得直撓頭，「打電話來的人和我說，有人可能想要在史塔克先生的生日會上搗亂。如果我們能幫忙把人抓住，就等於幫了『反應堆』大忙，『反應堆』就可以順利回家了。」如果舉手之勞能幫認識的人解決個困難，茱麗葉覺得何樂而不為呢，「而且也不需要我們做什麼，就只要能順利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就行。」因此，那個「撲倒鋼鐵俠」的行動就順利實施了。「司各特還說這是你的主意，這樣做既能逗史塔克先生一下，又能幫『反應堆』和史塔克先生解決難題，我們昨天開會研究了一下，覺得很好，所以就這麼做了。」可誰知道打電話來的人是個騙子。

　　「那炸彈又是怎麼回事？」別的都是小事，但炸彈和「Hexagram（六芒星）」的事一定要問清楚，「茱麗葉，那個炸彈也是司各特安排的嗎？」對方到底是想炸復仇者大廈還是不想炸？或者只是為了挑釁復仇者聯盟和神盾局？

　　「剛才我們撲倒史塔克先生之後不是被人帶出去了嘛，按照計畫事情就結束了，我留下來是為了給大家拍照片和視頻作紀念。」記錄一下被人撲倒的鋼鐵俠到底是何種反應。「可是我在大家被帶走之後還沒來得及拍多少照片，就又收到你的短信了。」茱麗葉示意一旁的神盾局探員去檢查她的包，「短信上說那個意圖做壞事的壞人沒抓到，讓我想辦法努力吸引注意力，最好能引起恐慌，讓參加宴會的人自願被疏散。」茱麗葉一點也沒懷疑被他們協會當作驕傲的艾米麗，乖乖照著短信做了。

　　「所以呢？」故事的發展實在太戲劇了，彼得已經忍不住想去拿爆米花了。

　　「所以我就照著做了呀。」茱麗葉一臉「寶寶坦蕩蕩」的表情，「我可是急中生智才想到這麼一個主意的。威脅要炸了復仇者大廈，人員肯定會被疏散的。」

　　「你還真急中生智……」小蜘蛛沒忍住吐槽，「也是那個人讓你……那啥史塔克先生的嗎？」彼得已經在心中腦補了十萬字的「鋼鐵俠與某個恐怖分子不得不說的兩三事」。

　　「那到不是。」茱麗葉兩隻手一起撓了撓頭，「上面說讓我吸引注意力，說實在不行就把『Hexagram（六芒星）』這個名字說出來拖延時間，直到見到『反應堆』為止。」所以，超水準臨場發揮的茱麗葉乾脆做了她一直最想做的事——親手推倒鋼鐵俠。

　　沒忍住回憶了一下偶像的手感，茱麗葉有點遺憾當時只摸了兩把就放手了，「不過炸彈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是誰幹的，我以為是你安排好的。」茱麗葉指了指艾米麗。

　　「那是我安排的。」電梯的門打開，一個誰也沒想到的人大步流星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兩個神盾局探員以及一個被反剪住雙手的男人。佩伯·波茲小姐走在最後。

　　「夏洛克？」艾米麗目瞪口呆。

　　「晚上好，史塔克先生。」大偵探笑得滿臉真誠，「生日快樂。」夏洛克臉都抽成了一朵花，「希望您喜歡我給您準備的生日禮物。」

　　「福爾摩斯先生？」寇森詢問地看向大偵探。

　　「well」，大偵探半側過身，肢體動作誇張，好像在演舞臺劇，「女士們，先生們，請允許我隆重向你們介紹，『Hexagram（六芒星）』的成員之一，傑拉爾·庫伯。」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3

第96章

　　……

　　……

　　……

　　對，不是作者手滑了，你沒看錯。

　　當時在場的氣氛如果非得用文字來形容的話，功底不夠深厚的作者君只能打上三排省略號，供大家想像。

　　大廳裡安靜極了。

　　按照地理位置自西向東數過去。跟在大偵探夏洛克身後負責押送犯人傑拉爾·庫伯的兩位神盾局黑西裝面無表情，手死死地扣在傑拉爾·庫伯的胳膊上，好像任何事都不能打擾到他們認真履行職責。似乎除了看管好犯人之外，大廳裡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引起他們的注意——不過兩個人偶爾瞟向大偵探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們心內的想法；而被兩位探員按在中間的「Hexagram（六芒星）」成員之一，傑拉爾·庫伯則是面如死灰，間或抬頭看向夏洛克的眼神像是會隨時撲上去，狠狠咬下對方一塊肉來。

　　而坐在距離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不遠位置的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的反應大概是最輕鬆了的。早就被夏洛克打過招呼的蝙蝠俠並不意外對方會那麼快查出線索找出嫌犯，若說真的有什麼是出乎布魯斯意料的，大概就是嫌犯被抓住的時間和地點了。

　　與蝙蝠俠的淡定不同，同樣站在一旁的蜘蛛俠表情就要精彩得多了。彼得在茱麗葉·羅西講述事情經過的時候就滿臉驚訝，覺得策劃此次事件破壞史塔克先生生日會的犯罪分子一定是和鋼鐵俠有仇所以才會這麼做。在大偵探夏洛克主動登場並承擔了責任了之後，小蜘蛛甚至顧不上疑惑「Hexagram（六芒星）」是什麼，也顧不上好奇傑拉爾·庫伯是誰，他現在滿腦子已經被彈幕刷屏了——

　　#倫敦大偵探戲謔紐約鋼鐵俠——論英美兩國外交路上的坎坷#

　　#托尼·史塔克在自己生日會上慘遭非禮——幕後黑手居然是……#

　　#夏洛克·福爾摩斯和托尼·史塔克不得不說兩三事——論大偵探與鋼鐵俠的愛恨情仇#

　　#鋼鐵俠在復仇者大廈的一天——扒一扒那些被「邪教」控制了的粉絲們#

　　#偵探大戰鋼鐵俠——這究竟是社會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事實證明，蜘蛛俠彼得·派克非常具有成為新聞記者的潛質。

　　「福……福爾摩斯先生。」彼得看著在場的人都不說話，於是小心翼翼開口，「那個……您……」誰能告訴他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復仇者聯盟和神盾局被打臉了嗎？被打臉了嗎？真的被打臉了嗎？

　　「是他！」茱麗葉·羅西和克林·肖恩站在一起。兩個人在大偵探夏洛克進場的時候還有些搞不清狀況，但當大偵探承認是他冒充艾米麗打了電話之後，茱麗葉終於回憶起了這個聲音。「艾米麗，就是這個聲音！是他冒充你給我打電話的！」原本以為是做件好事幫助同好，順便還能調戲一下偶像的好機會，結果茱麗葉發現她自己硬生生成了恐怖分子，被騙的憤怒可想而知，「史塔克先生，就是他！是他冒充艾米麗！」作為盡職盡責的粉絲會會長，茱麗葉·羅西現在最怕的事情就是惹怒偶像——要是史塔克先生一怒之下取消了他們的同好會可怎麼辦？

　　「不得不說，夏洛克，你的生日禮物……還挺別致。」在眾人面前丟了大臉的鋼鐵俠臉色可不好看。事到如今，史塔克當然明白他的粉絲今天做出的種種詭異舉動肯定是大偵探唆使的。什麼？這是為了查線索辦案子抓犯人？這種鬼話，就連美國隊長那個傻白甜都不會相信！

　　#這裡是默默躺槍的史蒂夫#

　　「你喜歡就好。」夏洛克做了虧心事卻一點兒也不心虛，他連看都不看旁邊對他怒目而視的茱麗葉和克林，「還是史塔克先生的粉絲出力最多。」輕飄飄一句話，大偵探就把鍋甩了出去——真正動手沖上去非禮鋼鐵俠的人是他自己的粉絲，威脅說要炸了復仇者大廈的人也是鋼鐵俠的粉絲，他夏洛克從頭到尾都沒親自做什麼。

　　「你胡說，是你教唆我們這麼做的！」茱麗葉·羅西眼見偶像臉色越來越差趕緊開口打補丁，她可不想因為今天的事情導致鋼鐵俠對他們第十三分會產生偏見——雖然目前看來，這是不可避免的——但茱麗葉作為會長，實在不能眼見著面前這個一看就來頭不小的男人把不是他們的鍋甩在他們第十三分會頭上。「你根本不是艾米麗的朋友，是你騙我們！」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現任會長大人一臉義憤填膺。

　　「不，我是她的朋友。」夏洛克揮揮手示意站在他身後的神盾局探員們可以把傑拉爾·庫伯帶到菲爾·寇森身邊，「羅西小姐，今天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你們粉絲會的個人行為，我只是給予了你們一些技術支援。」外加言語煽動。

　　「不是的！」茱麗葉轉向站在一旁的艾米麗，「艾米麗你一定要相信我，就是這個人騙了我，他冒充是你的熟人，所以我們才會相信他的。」茱麗葉雖然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什麼來路，但從對方可以指揮神盾局探員做事這點來看，茱麗葉判定大偵探夏洛克一定和神盾局 以及復仇者聯盟很熟悉。能不能順利把「意圖炸毀復仇者大廈的恐怖分子」這個帽子摘掉，就看她能不能抓住機會了。「也是他發短信給我讓我製造混亂的！」當然了，後面壓住鋼鐵俠狠狠揩油的行為是茱麗葉自己一時興起。

　　「羅西小姐，你這話說得有失公允。」夏洛克可不打算背鍋，「我只是在知道了你們的計畫後為你們提供了一些小小的建議，讓你們順利把協會的條幅帶進來而已。至於其他的事情，可不是我提議的。」他不過樂見其成了而已。

　　茱麗葉深深被夏洛克的無恥驚呆了，「什麼？！是你說史塔克先生的大樓混進了恐怖分子，讓我們……」

　　「茱麗葉！」作為在場的人裡差不多最瞭解大偵探的人，艾米麗知道茱麗葉再說下去絕對討不了好。「史塔克先生，寇森局長。如果今天的事情不是茱麗葉策劃的，那麼……」如果今天的事都是夏洛克一手計畫好的，那麼茱麗葉的嫌疑也就可以被洗清了——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想要騙人，別說對方是茱麗葉·羅西和粉絲會裡的同好們，就算是艾米麗自己也肯定會被騙得團團轉。「茱麗葉可不可以在接受調查之後……」會長大人想直接離開肯定是不行的，但如果不和恐怖分子扯上關係，只要神盾局審查後沒有問題，不留案底的離開應該問題不大。

　　「神盾局調查過後如果羅西小姐是清白的，那麼就可以直接離開了。」當然，神盾局還會在暗中再監視一段時間，直到確認目標沒有威脅性才會徹底放手不管，不過這種事寇森是不會說出來的。「羅西小姐，請您還是先和我們的探員回去一下吧。」事關復仇者聯盟，就算茱麗葉·羅西真是清白的，背景調查和審訊這一步也逃不開——當然了，方式可能會溫和點。

　　「艾米麗？」茱麗葉和克林一起看向在場唯一的同好會成員。

　　「……托尼？」艾米麗不確定菲爾·寇森說話的真實性，但她相信自家偶像，「茱麗葉她……」今天的事情確實太過火，艾米麗也生氣。但同好會的成員們畢竟不是真的恐怖分子，再加上又是被夏洛克騙了。艾米麗總不能眼見大家被神盾局當成壞人抓起來。「今天的事……」鋼鐵俠是真正的受害者，艾米麗不知道該怎麼求這個情才好。

　　「寇森他們審查過後沒有問題自然會讓他們離開。」這個「他們」指的是第十三分會今天出現在復仇者大廈的所有人，「你不用擔心。」史塔克生氣歸生氣，但還不至於把火氣撒到幾個不懂事的年輕人身上。目前聚集了他所有怒火的人是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你，把人帶走吧。」鋼鐵俠揮揮手，朝著站在茱麗葉·羅西身邊的探員示意。

　　茱麗葉和神盾局探員離開了之後，大廳裡又是一陣安靜。

　　「福爾摩斯先生，你說這位傑拉爾·庫伯是『Hexagram（六芒星）』的一員？」神盾局和復仇者們腳打後腦勺地忙碌了整整兩天，不說一無所獲，卻也只抓住了幾個小嘍囉——目前被他們當作誘餌之一的畫家「羚羊」正是小嘍囉之一。可是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卻一個人直接抓住了一個「Hexagram（六芒星）」成員，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

　　#這種既期待案子快點破又怕案子破太快的矛盾心情誰能懂？#by心裡五味雜陳的菲爾·寇森和一眾神盾局探員。

　　#相信我，我們懂，我們都懂！#by已經快被夏洛克虐待出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蘇格蘭場眾警員。

　　「當然。」作為一個人生樂趣之一就是用戲劇化的場景嚇人一跳的大偵探，夏洛克對於他自己今天給鋼鐵俠帶來的震撼非常滿意。目前，他正打算帶給其他人再來一次心靈上的洗禮。「你們大張旗鼓抓了滿曼哈頓的犯罪分子，卻唯獨把最重要的線索落下，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的辦事效率真是讓人驚歎。」諷刺性的句式——大偵探的標準開場白。

　　「夏洛克，你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賓客不能被放置太久不理，最重要的是，夏洛克的惡作劇毀了她接連好幾天的心血，還戲耍了她的同好們。艾米麗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我們接下來還有事呢。」

　　夏洛克對艾米麗的這樣的反應始料不及，剛剛還一臉洋洋得意的大偵探好像被人堵了嘴，瞪大了眼睛，「你……」艾米麗現在的反應實在不在夏洛克的預料範圍之內。

　　「好了夏洛克，」史塔克很得意，非常得意，「有什麼話你就趕快說吧。」傻小子就是傻小子，他丟人算什麼？艾米麗的心血被毀了可是要發飆的，自詡聰明的偵探居然連這點小事都看不清，真是自尋死路。

　　「咳……福爾摩斯先生，」菲爾·寇森打破了沉默，「請您把今天的事情解釋一下吧。」鋼鐵俠和「諮詢偵探」別苗頭的戲可以留在以後慢慢看，但「Hexagram（六芒星）」的事情必須儘快解決，那麼一大批殺傷力巨大的武器流落在外，作為神盾局局長，菲爾·寇森一點也不放心。

　　「很簡單。」夏洛克很快收起了表情，「我找到了『Hexagram（六芒星）』用來轉移武器的倉庫。」大偵探輕飄飄一句話，把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什麼？！」


第97章

　　艾米麗努力吸著氣，抑制住她想沖上去暴打夏洛克一頓的衝動。

　　今天的生日宴會不能說全毀了，但也差不多了。而且經過這件事一鬧，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絕對聲名遠播，臭名遠揚。當眾撲倒鋼鐵俠和威脅要炸了復仇者大廈，這兩件事無論哪一件拿出去都是可以上社會、娛樂、政治或者財經新聞頭版頭條的重大消息，而十三分會的小夥伴們兩樣全做了——經此一役，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絕對會成為腦殘粉當之無愧的代名詞，沒准還會引發一波關於「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年輕人究竟該不該追星」，「復仇者聯盟對青少年的影響」和「究竟該不該取消超級英雄聯盟」之類一系列的社會討論。總之，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要火啦！

　　#然而他們並不想這麼火#

　　作為第十三分會的編外人員，曾經與同好會中許多人並肩作戰蹲守于鋼鐵俠出沒地點，團購鋼鐵俠同款，分享追星心得的艾米麗，此刻只覺得心累。

　　拍拍良心說實話，誰沒在私底下說過出格的話做過破廉恥的事；誰沒對著帥哥的照片發過花癡；誰沒拿著偶像的照片對別人說過「看，這是我老公」。據她所知，有些姑娘甚至會把快遞的收件名寫成「×××的老婆」或者「×××的女朋友」。但這不能說明那些姑娘真的對偶像抱有什麼獨佔或者齷齪的心思。那些行為不過是因為喜愛而做出的舉動，別看喊得瘋狂，等她們的偶像結婚生子了，一群人還不是在網上一邊圍觀人家的小寶寶一邊留言「要幸福麼麼噠」之類的話。

　　第十三分會的姑娘和帥哥也是這類人。

　　別看一個個玩得瘋狂，叫得變態。昵稱又是什麼「鋼鐵俠的小內褲」、「鋼鐵俠的小背心」、「鋼鐵俠的小棉襖」，「鋼鐵俠的小眼鏡」。最逗人的，艾米麗知道有個陪妹妹一起入會的身高一米八的醫學院漢子在協會裡的昵稱是「鋼鐵俠的情敵」。

　　同好會裡的大家嘻嘻笑笑，宣稱以睡到鋼鐵俠為人生目標。私下聊天裡可能尺度會大了點，偶爾也會有人在聊天板塊裡刷屏說「啊啊啊啊好想睡到史塔克先生」或者「史塔克先生好性。感寶寶要把持不住了」之類破廉恥的話，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不會真的有人覺得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是他們的私有物，也不會真的有人覺得鋼鐵俠就該註定孤身一輩子誰都配不上。據艾米麗所知，協會裡還曾經有過一個粉佩伯·波茲小姐和鋼鐵俠CP的小團體——當然了，後來佩伯·波茲和哈比在一起了，所以這個小團體連圈地自萌也不行，後來就解散了。除此之外，協會裡還曾經把史塔克約會物件的名單列出來，每每鋼鐵俠約會了智商線上的白富美，協會裡都會有人說「不想他這麼孤單姑娘快把他收了吧」之類的話——不過當然了，從鋼鐵俠到現在還是單身這點來看，他們的希望都落空了。

　　第十三協會的同好們湊在一起是因為共同的偶像，但彼此加入的理由卻又都不同。

　　有些人是單純覺得鋼鐵俠有錢任性有才華很個性，所以開始粉他；有些人是因為在紐約大戰中受到了鋼鐵俠的幫助而開始粉他；還有些人單純崇拜鋼鐵俠的生活態度而加入了同好會。儘管加入的理由各不相同，但這個同好會確實幫助了大家彼此進步，變得更好。就算鬧得瘋狂了點，但大家基本上都是好人——當然了，前代會長跑去賣軍火神馬的是個意外。

　　但是現在，經過今天的事情以後，艾米麗覺得協會的招牌肯定要砸了。

　　公眾對於某些事的忍耐力驚人，卻又對於某些事沒有絲毫忍耐力。而今天發生的「腦殘粉非禮事件」過後，恐怕第十三分會的行為就會被公眾歸於後者。

　　「艾米麗？」彼得悄悄捅了捅小夥伴，「福爾摩斯先生在叫你。」大偵探已經叫了女孩子好多聲了，可艾米麗就跟沒聽見一樣。

　　「啊？」艾米麗確實沒聽見。「什麼事？」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智商超高，在查案子的時候情商也不低，可怎麼就能做出這麼缺心眼的事來呢？「夏洛克你有事嗎？」艾米麗的臉色可稱不上好。

　　「……我說我找到了『Hexagram（六芒星）』用來轉移武器的倉庫。」事實上，夏洛克在等著看艾米麗驚歎的表情和誇讚的眼神。然並卵，以往對他的推理過程抱有極大興趣的女孩子現在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裡是心裡非常委屈的大偵探#

　　「哦，這句我聽到了。」艾米麗興致平平。比起什麼莫名其妙的恐怖分子「Hexagram（六芒星）」，艾米麗現在更加關心一會兒該怎麼把今天的事情圓回來——如果能最大限度降低影響就好了，不知道《名利場》的克莉絲蒂娜肯不肯幫忙，不知道鋼鐵俠能不能消氣。

　　「……你不好奇。」這是一個陳述句。

　　「咳咳……福爾摩斯先生，你就直接說吧。」小姑娘艾米麗不好奇他們神盾局好奇呀！沒看被押著的傑拉爾·庫伯臉都綠著呢嘛。「這位庫伯先生……」賈維斯已經給出了資料，傑拉爾·庫伯，曼哈頓某律師行的知名合夥人，身價清白背景乾淨，沒有任何可疑之處，「他真的是『Hexagram（六芒星）』的一員？」不是菲爾·寇森懷疑「諮詢偵探」的判斷，只是為了查這個「Hexagram（六芒星）」，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折騰了兩天兩夜毫無進展，更別提某位為了把情報送出來而殉職的探員了。他們這麼多人都快要把曼哈頓翻個個兒都沒找到的人，居然就被大偵探輕飄飄的找到了？

　　#臉太疼，心情太矛盾#

　　「是啊夏洛克，你有話就說吧。」史塔克被腦殘粉絲們鬧出來的鬱悶已經一掃而空了。「艾米麗最近為了忙生日宴的事情累壞了，現在出了這麼多事，你總得讓她緩緩。」言下之意，是夏洛克把艾米麗的心血毀了，總得給人家點緩衝時間吧？

　　「你們漏掉了最重要的線索。」大偵探哪裡是肯服輸的脾氣？「號稱遍佈全美的神盾局和總部在曼哈頓的復仇者聯盟居然在收集情報上有如此大的紕漏，也真是讓人不敢相信。」傲嬌的大偵探揚起了頭。

　　「是啊，他們居然連個人都抓不住。」艾米麗看著夏洛克那副幼稚的樣子就生氣，「可你要炸了復仇者大廈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炸彈真是你放的。」復仇者大廈外的炸彈肯定不是夏洛克放在那裡的，那麼大偵探臨時要求茱麗葉引起恐慌的原因就很值得人尋味了不是嗎？「你連犯罪嫌疑人都鎖定了，不會在最後關頭才發現復仇者大廈附近被人安放了炸彈吧？」

　　「……是的。」這是夏洛克在此次行動中唯一的一點疏漏。艾米麗毫不客氣地當場揭穿了——讓大偵探用她的名義騙人！

　　「福爾摩斯先生，您繼續說。」菲爾·寇森覺得艾米麗真是幹得漂亮。進門時還是一隻得勝歸來大公雞模樣的「諮詢偵探」被小姑娘一打擊，現在簡直就是只被拔了尾巴毛的大公雞了——脖子都不挺了。

　　「……事情和愛琳·艾德勒有關係，你們沒有仔細追查她的行蹤。」愛琳·艾德勒目前被神盾局收押，只等情況穩定再做打算。「根據她給你們的口供，我仔細檢查了所有莫里亞蒂和她出沒的地點，以及對地理位置進行分析，最後得到了貨物依舊在曼哈頓的結論。」換句話說，克林·肖恩以為貨物已經被運送到哥譚的消息並不準確。

　　「不可能，我仔細留心過的！」前代會長大人跳起來為自己辯駁。

　　「你沒記錯。」夏洛克不耐煩地回了一句，「東西確實被運送到了哥譚，不過根本沒有停留就又被運回了曼哈頓。」換句話說，所謂東西被轉移出曼哈頓只是個障眼法。

　　「那您在哪裡找到了藏匿軍火的倉庫？」這是現階段菲爾·寇森最關心的問題。

　　「就在這棟復仇者大廈附近。」夏洛克指了指賈維斯投影過來的地圖，「距離你們復仇者聯盟的總部車程不超過半個小時。」

　　真是大膽的罪犯。

　　菲爾·寇森立刻叫人前往查看，如果屬實立刻帶回神盾局封存。而史塔克則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艾米麗，我們走。」宴會已經中斷這麼久了，主人也已經消失這麼久了，史塔克要是再不出現，估計下個月的娛樂、財經、、社會新聞頭條都得被他承包——發生在復仇者大廈的恐怖襲擊和粉絲傷人案，絕對會引起全國討論。

　　「嗯，好。」無論夏洛克查到了什麼，現在自有神盾局跟進。艾米麗當然得先陪著自家偶像兼老闆出去安撫賓客——誰讓她是女伴呢。

　　「等等，你去哪？」夏洛克一把抓住了從她身邊走過的女孩子。

　　「夏洛克，我得下去。」艾米麗真的要給大偵探跪了，「你知不知道今天你的惡作劇幾乎毀了我好多天的工作？」只盼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在場的新聞媒體們能手下留情了。

　　「媒體那裡我會打招呼，你朋友不會有事的。」善解人意的鋼鐵俠非常會說話。

　　「我還有件事問你。」夏洛克不理會一旁的史塔克，「艾米麗，你在英國的時候有沒有認識什麼人？」大偵探這個問題問得突兀。

　　「……我不明白。」艾米麗因為工作兼職太多的關係，認識的人很多，「你具體指什麼？」她連莫里亞蒂那種恐怖分子頭子都認識了，還能有誰比莫娘更值得夏洛克問起。

　　「……沒有了。」一臉諱莫如深的大偵探把手收回來，「寇森先生，你們可以抓人了。」

　　「抓誰？」

　　「哈利·奧斯本。」


第98章

　　抓捕哈利·奧斯本的事進展得非常不順利，突出表現為夏洛克才剛剛把這句提議說出口，一旁一直乖乖圍觀的小蜘蛛彼得·派克就炸了，「抓哈利？你憑什麼抓哈利？！」彼得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牽扯到好兄弟身上，「哈利他一直和我們在一起，沒做過壞事，你憑什麼抓他！」對彼得而言，哈利可是比艾米麗還重要的朋友。

　　「福爾摩斯先生，奧斯本集團和神盾局之間也有部分合作，如果我們要抓老奧斯本的兒子，必須有充分理由才行。」菲爾·寇森示意夏洛克，這件事不能草率行事，「您有什麼證據證明哈利·奧斯本和本次的襲擊事件有關，還是說哈利·奧斯本和『Hexagram（六芒星）』有關係？」奧斯本一家的資料早就躺在神盾局的檔案室裡，沒有任何異常。

　　「他和本次的事件沒關係。」夏洛克耐著性子看了彼得一眼，「這次被安排放置在復仇者大廈附近的特殊炸彈經初步判斷與上次在奧斯本酒店外爆炸的那顆屬於同一種。愛琳·艾德勒已經交代她上次出現在奧斯本酒店是代表莫里亞蒂和『Hexagram（六芒星）』談一筆生意，就在哈利·奧斯本的宴會上。但事情進展不順利，對方沒有出現，後來爆炸又發生了。」把莫里亞蒂交代的事情辦砸了，又與莫里亞蒂徹底失去了聯繫的愛琳·艾德勒最後暴露了行蹤，被神盾局抓獲。「我在曼哈頓找到的藏有武器的倉庫也在奧斯本集團名下，甚至今天這位傑拉爾·庫伯先生出現的目的也是為了陷害哈利·奧斯本。」剛剛的騷亂中，夏洛克親眼看見傑拉爾·庫伯接近哈利·奧斯本，把一個小型引爆器偷偷塞進了對方口袋裡。「無論幕後的『Hexagram（六芒星）』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對方都對奧斯本集團很熟悉。既然他們打算嫁禍奧斯本集團，那你們現在把哈利·奧斯本抓了，他們自然會相信計畫成功了一半兒。」雖然不能真的按照犯罪分子的想法把復仇者大廈炸了，但如果幕後的人相信他們陷害哈利·奧斯本的計畫成功，相信總會鬆懈很多。

　　「你打算將計就計？」菲爾·寇森明白了夏洛克的意思。把哈利·奧斯本抓了，幕後的人自然會等著傑拉爾·庫伯回去覆命。到時候順藤摸瓜，就能查到傑拉爾·庫伯的上級。再一級一級查下去，神盾局就自然能夠找到「Hexagram（六芒星）」的主謀。

　　可問題在於，哈利·奧斯本不是普通人，他是奧斯本集團所有人的獨子，未來的奧斯本集團掌舵人。大偵探的計畫雖好，可神盾局卻不敢輕易嘗試——奧斯本集團獨子涉嫌恐怖襲擊，這件事對奧斯本集團的傷害是不可估量的，對神盾局與奧斯本集團之間關係的傷害更是無法修復的。「福爾摩斯先生，關於這件事，我們還得從長計議。」寇森現在能明白艾米麗心累的感覺了——大偵探行事實在太出人意料。

　　「難以置信。」夏洛克不在乎地揮了揮手，「神盾局居然要放著到手的線索不查。」這裡不是英國，夏洛克也不好越過神盾局一意孤行——別看大偵探平時肆意妄為任性刁鑽，好像對約定俗成的人情交往全然不懂，但他並非真的不懂人情世故。沒看無論是柯南·道爾爵士的原著還是BBC的電視劇裡都有的一個情節嗎——我們的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因為辦案需要，僅僅用了幾天時間內，就哄得一個陌生姑娘肯和他談婚論嫁——當然了，這種行為的正確性我們可以以後批判，人渣性我們延後審理，但單就結果而言，夏洛克·福爾摩斯絕對不是一個沒有絲毫情商的人——他平日裡的行為與其說是不通人情，倒不如說是懶惰的大偵探不想把生命浪費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

　　當然了，這樣的認知也讓艾米麗更想扇夏洛克一巴掌了。

　　「你想抓哈利·奧斯本不是件小事，這件事的後果可能會很嚴重。」哈利·奧斯本作為彼得·派克的好兄弟，最近也和艾米麗混得比較熟。奧斯本小土豪彬彬有禮又照顧人，精通人情世故又為人正直，艾米麗覺得她上輩子的《蜘蛛俠123》全白看了——作為蜘蛛俠的彼得·派克到目前為止，連一個像樣點的反派都沒遇見過。去年好不容易出了一個蜥蜴人，結果還沒等正式上場呢，就被蝙蝠俠和鋼鐵俠聯手打得半死不活了。老奧斯本也活得好好的，而且夫妻恩愛兒子懂事，無論怎麼看，也沒有當綠魔的傾向。「夏洛克，這件事你和哈利說過了嗎？」事情能夠得以進行的唯一可能就是正直善良的哈利·奧斯本自己同意配合——不過這個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哈利是正直又不是傻，身為奧斯本集團的未來掌舵人，才十七歲的哈利目前已經開始在公司裡實習了。這種事對於一個跨國集團的聲譽可是毀滅性的打擊，人家能同意才奇怪呢。

　　「諾曼·奧斯本同意了。」大偵探的這個消息出乎所有的意料。

　　「你說什麼？」菲爾·寇森很驚訝，「你說諾曼·奧斯本同意我們抓捕他兒子？」作為除了史塔克工業以及韋恩集團外與神盾局合作最多的企業，奧斯本集團的CEO諾曼·奧斯本與菲爾·寇森可以說認識很久了。不過不同於前兩個企業的所有人一個鋼鐵俠一個蝙蝠俠，諾曼麼·奧斯本可是貨真價實的普通人，兢兢業業的企業家——人家從來不上娛樂新聞。「福爾摩斯先生，這件事不可以開玩笑。」菲爾·寇森不是不相信夏洛克，只是事情太出人意料，謹慎起見，還是得問清楚。

　　夏洛克已經被神盾局局長的磨蹭惹煩了，「我和他通過電話了，他同意你們抓捕哈利·奧斯本。」壯士斷腕大概可以準確形容諾曼·奧斯本現在的行為。一個販賣軍火參與恐怖襲擊的恐怖分子就隱藏在奧斯本集團之中，諾曼·奧斯本當機立斷決定連根拔起，免除後患。夏洛克本人對於老奧斯本的果決還是很欣賞的。「神盾局的行動力只有這麼點嗎？」

　　「福爾摩斯先生，這件事哈利知道嗎？」彼得不放心好兄弟，「要不要我先下去告訴他……」被神盾局抓捕可不會是什麼愉快的經歷，小蜘蛛擔心哈利受不了，想先去打個預防針。

　　「派克先生，神盾局不會公開進行抓捕，你可以放心。」寇森攔住了蜘蛛俠想要通風報信的舉動。哈利·奧斯本只是個十七歲的年輕人，萬一演技不行露餡了，老奧斯本的心血可就白費了。「我們之後會告知奧斯本先生事情真相。」當然了，這得在回到神盾局總部之後。

　　#為被老爹賣了的小哈利默默點上一根蠟燭#

　　寇森同意了大偵探的建議後，艾米麗跟著老闆下了樓，再次把客人請到了宴會廳。鋼鐵俠一番粉飾太平的風趣演講過後，在場再沒人會沒眼色的提起剛才的事。在場無論是賓客還是請來的演員模特，都舉著酒杯笑得開心，好像剛剛那兩場駭人聽聞的「粉絲非禮鋼鐵俠」事件完全沒發生過。氣氛其樂融融。

　　對此，艾米麗懸著的心總算能稍稍放下了。

　　「沒人會不知趣地提起的。」佩伯·波茲趁著鋼鐵俠和遲到的詹姆斯·羅迪上校擁抱的功夫走到艾米麗身邊，「這裡的人都很清楚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這不是虛偽，只是生活技巧。波茲知道艾米麗聰明，但她怕女孩子不能完全領會。「你的朋友被神盾局探員帶回去了，估計晚上八點之前會被送回家。」既然托尼做了決定，那麼波茲作為朋友自然也要多幫忙。

　　「真的嗎？那太好了。」艾米麗知道這件事裡波茲小姐一定幫了忙，「謝謝你波茲小姐。」小辣椒好暖有木有！霸道女總裁有木有！寶寶的少女心蠢蠢欲動了有木有！

　　波茲如果知道艾米麗心裡在呐喊些什麼，一定會立刻掉頭離開並且勸鋼鐵俠換個妹子撩。不過既然她無法知道艾米麗心裡的想法，所以目前兩個人的對話進行得依舊非常順利。「小事而已，我幫忙也是應該的。」反正舉手之勞，能幫托尼刷刷好感度也不錯。

　　「波茲小姐你好，我是《星球日報》的記者克拉克·肯特。」一個高大男人突然出現在艾米麗和波茲身前，「關於之前發生的事件，不知道史塔克工業方面有何回應？」不屈不撓不畏強權的記者同志出現了。

　　#誒嘛，臉好疼#

　　剛剛還和艾米麗保證事情已經結束的佩伯·波茲真想喊安保人員過來把這個不懂看眼色的記者拖出去。不過作為史塔克工業的CEO，她不能這麼做。「史塔克先生的宴會舉辦得非常順利，熱情的粉絲得到了邀請也玩得很開心，事實上，今天所有人都很開心。」從給史塔克做助理開始，波茲就學會了睜眼睛說瞎話的技能，並且隨著認識史塔克的時間拉長，她說謊話的技能也越來越精湛——扒一扒佩伯·波茲那個變態的任性老闆。

　　「哦，我想我的照片恐怕對您的觀點有些誤解。」戴著眼鏡的高大男人憨厚一笑，然後把手裡的相機舉起來翻出照片給艾米麗和波茲看，「我拍到了這些……」畫面上，先是倒在地上的鋼鐵俠和壓在他身上的幾十位粉絲，再是第十三分會那個好像邪教標語一樣的大條幅，中間又穿插了十幾張從不同角度拍下的鋼鐵俠，最後一張是茱麗葉·羅西把史塔克推倒在桌子上的照片。總而言之，剛才的尷尬被這位元記者拍了個遍。

　　「哦，這只是粉絲們和史塔克先生開的一個小玩笑。」波茲不動聲色，「這位元記者先生，祝您今天玩得開心。」說完，她拉起艾米麗就要離開。至於記者相機裡的照片，過後自然會有史塔克工業的人來處理。是花高價買下還是直接去壓報社，要求不許發表，就不用身為CEO的波茲來操心了。

　　「不知道身為鋼鐵俠助理的這位小姐怎麼看這件事？」身為一個合格的記者，肯特怎麼可能被人兩句話就打發了。「據說今年史塔克先生的生日安排是您一手策劃的，不知道身為宴會策劃的艾米麗小姐對於這件事怎麼看？」佩伯·波茲是精明人，但這位助理看起來可就嫩多了，肯特決定把突破口放在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孩子身上。

　　艾米麗沒說話。

　　她現在完全沉浸在了和超人對話的喜悅裡。

　　《星球日報》的克拉克·肯特！克拉克·肯特！克拉克·肯特！那不就是超人嗎！貨真價實的超人呀！和她說話了！

　　艾米麗小時候最喜歡看的動畫片之一就是《超人》。雖然當時因為年紀小完全沒記住任何劇情，只記得超人有個總需要他去救的女朋友，但紅皮風加外穿的內褲還是給幼年的艾米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種打破次元壁的感腳誰能懂！#

　　「艾米麗小姐，不知道您對今天的事情有什麼看法？」肯特快被艾米麗盯著他的眼神弄毛了。一身盛裝的鋼鐵俠女伴用一種在動物園裡圍觀大熊貓的眼神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他，並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對方的眼神似乎總會不自覺瞟向他下半身。

　　#不是錯覺，艾米麗就是在好奇大超的內褲是什麼款式#

　　「今天的事情？」超人不是社會新聞的記者嗎？怎麼跑來採訪八卦了？「今天的宴會進行得很順利，相信肯特先生也會玩得很開心。」超人不是想報導鋼鐵俠的糗事嗎？艾米麗壞心眼地招呼了一個她認得的女孩子，「薇薇安，這裡。這位元肯特先生是《星球日報》的記者。」薇薇安是艾米麗原來公寓的鄰居，這次的鋼鐵俠生日會，她假公濟私給了對方一張邀請函。薇薇安最喜歡的，就是和史蒂夫同款的大帥哥——高個子，大胸肌。

　　「哦，不，我……」已經有女朋友的肯特覺得他被套路了。

　　#布魯斯不是說鋼鐵俠的助理年紀小好套話嗎？！#

　　薇薇安對肯特的外貌非常滿意，她朝著艾米麗撇去一個讚賞的眼神，然後不由分說就把超人拖走了。

　　「哇哦。」佩伯對艾米麗簡單粗暴的處理方式表示了欣賞，「很有效率。」接下來的事，就交給史塔克工業的工作人員就好了。

　　人群後方傳來細小的騷動。艾米麗看到是哈利·奧斯本被兩位神盾局探員架住，捂著嘴，直接帶了出去。看來夏洛克的計畫已經在實施了。

　　「艾米麗。」史塔克示意艾米麗過去。

　　「晚上好，羅迪上校。」算起來這位鋼鐵愛國者可真是好長時間沒來過了，「您今天……」身為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為數不多的朋友，詹姆斯·羅迪居然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裡遲到，艾米麗相信背後一定有故事。

　　「嘩啦啦。」

　　可能老天真的不想讓史塔克過一個安寧的生日，落地玻璃碎了。萬幸，是沒有人靠近的那一面碎了。

　　一個身穿紅色緊身衣的男人翻個身站起來，和蜘蛛俠款式差不多的衣服，背後叉著兩把不知是棍子還是刀的東西，摸了摸頭，然後很坦然的揮手，

　　「嘿鋼鐵俠，生日快樂！不好意思哈，我跑錯片場了。」


第99章

　　「近三天來紐約的犯罪率下降了６８.８７％」，賈維斯的回答萌萌噠，「艾米麗小姐，您今天攝入的熱量是您平時運動所能消耗熱量的３.６倍，我建議您停止進食。」

　　「賈維斯，我是病人」，被賈維斯插了一刀的艾米麗不以為然，「病人就是要吃好多好多東西才能養好身體的。」

　　「艾米麗，你吃那麼多薯片小心會胖哦」，執行任務才回到復仇者大廈的鷹眼克林特·巴頓剛從電梯裡出來就聽到艾米麗和賈維斯的對話，「身體怎麼樣，好點沒有？」

　　「巴頓先生你回來了」，艾米麗把薯片桶放下，「我好了很多了，史塔克先生說如果您回來了就去會議室找他，史蒂夫也在。」

　　目送鷹眼巴頓先生離開，艾米麗又坐回了沙發。

　　「賈維斯，最近這麼太平，怎麼史塔克先生他們還是那麼忙呀？」作為一個合格的助理，自然是不該過問老闆的事情。但一來賈維斯不是人，二來艾米麗也不求得到答覆，她只是喜歡和賈維斯說話。每次和賈維斯聊天，艾米麗都有種自己和偶像更貼近的感覺——腦殘粉的邏輯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賈維斯的資料庫裡早已存有艾米麗的行為模式範本，自然知道這個時候不需要回答。事實上，就算艾米麗真的詢問托尼·史塔克的事情，賈維斯也不會回答——艾米麗的許可權不夠。

　　「艾米麗小姐，魯布斯·韋恩先生來訪，sir請您去樓下接待。」艾米麗的面前突然出現了復仇者大廈底層接待處的監控畫面，只見蝙蝠俠布魯斯·韋恩一身西裝站在那裡，前臺的漂亮姑娘正滿面春色地接待。

　　艾米麗把薯片桶收好，又整理了一下衣服。雖然已經請了一個星期病假，但一來艾米麗這幾天一直住在復仇者大廈，二來又不是病的下不來床，艾米麗這些天一直保持著工作時間穿職業裝隨時待命的習慣——就算偶像兼老闆大方，提供住宿飲食和醫療，還給帶薪假期，但艾米麗不是白佔便宜的人，她自認受之有愧，因此一直處於隨時待命的狀態。

　　「韋恩先生」，艾米麗從電梯裡下來，正好看到前臺的姑娘把一張寫了電話號碼的卡片塞到對方手裡，「史塔克先生在頂樓等您。」該說真不愧是和托尼·史塔克齊名的花花公子嗎？居然幾分鐘時間就搞定了前臺的漂亮姑娘，「您這邊請。」

　　布魯斯·韋恩自然記得艾米麗。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當面下自己面子的，「艾米麗小姐，晚上好。」

　　「史塔克先生現在不方便下來，所以要我來請您上去」，事實上艾米麗現在心裡有點不安。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居然沒有任何預約直接前來復仇者大廈，再加上這些天幾位元復仇者忙碌的狀態，這都讓艾米麗有些擔心會不會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艾米麗小姐看起來年紀不大，居然就能勝任史塔克先生的助理，想來一定有你的過人之處。」不穿蝙蝠衣的布魯斯·韋恩是個億萬富豪，花花公子，恭維個女孩子這種事手到擒來。

　　「是史塔克先生不嫌棄才給了我這個機會。」艾米麗笑容得體，「韋恩先生那天在紐約大學的演講非常精彩，發人深省。」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不提之前宴會的事。

　　「到了，您請。」

　　一踏出電梯，艾米麗的不安立刻就放大成了擔心。

　　只見不僅自家老闆托尼·史塔克在場，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居然也坐在沙發上。

　　「韋恩先生，請坐。」托尼·史塔克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他其實已經４０個小時沒休息了，「艾米麗，去倒咖啡。」

　　艾米麗面上不顯，走到吧台後面沖咖啡，但心裡止不住嘀咕。

　　身為美國隊長的史蒂夫·羅傑斯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稱得上是復仇者聯盟的兩位領袖，此刻，正義聯盟的領袖隻身前來，複聯的兩位領袖又毫不避諱的與之相見，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

　　「您的咖啡，韋恩先生。」艾米麗把咖啡放下，退到一邊，「史塔克先生，我先下去了。」艾米麗認定此刻三個人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因此非常主動的離開。

　　艾米麗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隔著玻璃牆，她看到三個人一臉嚴肅的說著什麼，然後電梯門打開，神盾局的菲爾·寇森居然也來了。

　　「寇森探員」，艾米麗趕忙迎上去，「史塔克先生現在有事在忙，您請等一下，我去通報一聲。」

　　「艾米麗，讓他過來！」史塔克經由賈維斯提醒注意到了動靜，示意艾米麗放行。

　　可還沒等菲爾·寇森走到會客沙發旁邊，賈維斯就自動打開了投影顯示，播放了新聞——

　　「剛剛得到的消息，目前，位於第五大道的兩棟公寓樓發生了爆炸……」

　　「本台最新消息，位於國會大廈前的一個地鐵站剛剛發生了爆炸……」

　　「據可靠消息稱，位於曼哈頓中心區域的一個購物中心被人發現安放了炸彈，目前警方正在……」

　　「……傷亡情況不明……」

　　「什麼？！」艾米麗看到畫面裡一閃而過的熟悉景象，嚇出了一身冷汗，「賈維斯，第五大道發生爆炸的公寓是哪幾棟？」千萬別是自己家呀！

　　「是７６，７７和７８號公寓。」賈維斯不虧是人工智慧，居然立刻調出了即時衛星圖像。

　　得知自己的公寓依然健在，艾米麗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雖然對其他被爆炸波及的鄰居感到抱歉，但艾米麗真的不想自己的公寓出事——那麼便宜合適的公寓可不好找。

　　「艾米麗你最近都不要回去了」，史蒂夫不愧是好鄰居，「你有什麼要用的一會告訴菲爾，讓神盾局的探員幫你取回來，最近不安全你就住在這裡不要回家了。」

　　菲爾·寇森作為美國隊長腦殘粉，其腦殘程度不亞于艾米麗這個鋼鐵俠腦殘粉，所有隊長說的話都是真理，「艾米麗小姐你一會把單子給我，我派人去拿。」

　　可還沒等艾米麗回答，畫面一轉，即時衛星圖像就變成了一張恐怖的人臉。

　　「哈哈哈哈，蝙蝠俠……你來抓我呀……」

　　所有看過《蝙蝠俠》電影的人都不會對那張臉感到陌生——那是以打擊蝙蝠俠為己任，以謀殺蝙蝠俠朋友為人生目標的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圖啥的ＤＣ反派之一——小丑。

　　僅僅在電影或者電視新聞上看小丑，艾米麗只覺得這個反派腦子有毛病，可此刻看過公寓樓爆炸的慘狀再看小丑那張臉，艾米麗只覺得說不出的恐怖。

　　「他……他不是只在哥譚……是蝙蝠俠的對手嗎？怎麼會跑來紐約？」

　　「艾米麗，你回房間去」，史塔克看著自家小助理嚇白的臉，出聲趕人，「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你回你房間去吧。」

　　布魯斯·韋恩半點精力也沒分給旁邊的人，確切地說他在看到小丑出現的一瞬間就已經看不見其他了。

　　「……蝙蝠俠，今晚九點，我等你……不然……」

　　畫面再次切換到第五大道的爆炸現場，只見一陣火光，第五大道７９號公寓樓也倒在了廢墟裡。

　　畫面切斷。

　　艾米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就這麼沒了。

　　「我先回去。」扔下這一句話，布魯斯·韋恩就要向外走。

　　艾米麗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先是經歷了公寓有可能被炸掉的大驚，再是公寓還倖存的大喜，最後是公寓真的被炸掉了的大悲，此刻已經大腦短路了。眼看蝙蝠俠往外走，一副要去尋仇的樣子，她連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喂，蝙蝠俠，你抓住小丑能讓他賠錢給我嗎？」

　　可是老闆不配合，你讓助理的工作怎麼進行？！

　　「史塔克先生，《名利場》雜誌想要給您做一個專訪，有位克裡斯丁女士說她三個月前就和您約好了的。」

　　「NO。」

　　「史塔克先生，FBI的反恐部助理主管哈樂德·庫伯打電話過來說想見您一面，這已經是他三天來第七次打電話過來了，要給他預約嗎？」

　　「NO。」

　　「MIT詢問您是否能確定出席他們的畢業典禮。」

　　「e on，艾米麗，那是明年。」

　　「史塔克先生，國防部打電話過來要求您對『鋼鐵愛國者』再進行一次飛行測試。」

　　「沒空。」

　　「史塔克先生……」

　　「stop！」托尼·史塔克被艾米麗追著問了不下二十個問題之後，終於把眼睛從實驗臺上移開了，「艾米麗，你現在看起來簡直就是第二個小辣椒。」

　　「史塔克先生，我是您的助理，這是我的工作。而且我今天下午學校有事要回去，我得在走之前把您的事情安排好。」

　　「哦，艾米麗，今天是周日，你的時間應該都是我的，我付了錢的。」

　　「我是兼職！而且我們的合同裡規定我可以按照自己的安排與您協商工作時間」，史塔克工業真是良心企業，「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不管，有一位CIA的羅奈爾得·卡納漢先生打電話過來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與您協商，今天一上午他就已經打了八通電話了，聽起來真的很急，說是和什麼核武器有關，您要給他回個電話嗎？」

　　「NO，轉給神盾局吧。」

　　「史塔克先生，您已經超過三十六個小時沒休息了，您應該去睡個覺。」艾米麗對於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作息時間真是不敢恭維。哪有人連續工作三十多個小時不眠不休的，就不怕過勞死嗎？

　　「艾米麗，你真囉嗦，你可以下班了，我批准了。」托尼·史塔克面對艾米麗一臉認真地勸慰，明顯沒當真。

　　「史塔克先生，您的作息時間真的很有問題！您的鋼鐵戰衣就放在那裡不會丟的，世界和平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兒，您真的應該去休息了！」艾米麗並不是那種打著為別人好的旗號就自說自話的人，她只想做好助理的工作，默默圍觀一下偶像，可是近一個月的相處下來，看著托尼·史塔克幾乎自虐的工作態度，她有點忍不住擔心，仰天大吼，「奇異博士？！你怎麼在這？！」


第100章

　　奇異博士是什麼人？漫威的超級英雄還是DC的主角？

　　作為一個沒能活到《奇異博士》電影上映的漫威電影宇宙粉絲穿越者, 艾米麗現在也聽不懂死侍在說什麼了——奇異博士是什麼她沒看過的電影或者電視劇的角色嗎？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我欠你的錢會還給你的，我們不是都約好了後天……啊, 我認錯人了。」全身連身衣的韋德·威爾遜圍著大偵探夏洛克左左右右轉了足有十圈，「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這張臉是真有辨識度, 我離得老遠就看見你了。哦, 你現在是……夏洛克·福爾摩斯？BBC和漫威用演員實在太不謹慎了。小羅伯特·唐尼也演過夏洛克·福爾摩斯，你們倆在一起碰面不會覺得很奇怪嗎？難道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老了以後就會長成小羅伯特·唐尼？誒呀誒呀，這個悖論有什麼科學解釋嗎？我上學的時候沒好好學習, 現在就是個文盲。哎，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啊……」明明戴著面罩看不見臉, 艾米麗卻莫名其妙從死侍身上感受到了他的悲傷和懊悔——這都是什麼鬼？！

　　「韋德·威爾遜。」夏洛克對這位行事頗有爭議的變異人有所耳聞，「……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是誰？」這大概是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生平裡為數不多的提問了。

　　「天呐天呐天呐, 我把福爾摩斯弄糊塗了，我居然把夏洛克·福爾摩斯弄糊塗了！老天啊, 要是那群推理迷們知道我把他們男神問住了，那群姑娘們一定會崇拜我的！」死侍開心得手舞足蹈, 「哈哈哈哈哈, 我讓夏洛克·福爾摩斯疑惑了！我實在太偉大了！不行不行，我得拍個照紀念一下。」韋德開心地比了一個「我最棒」的手勢，「小姑娘小姑娘，你過來幫我拍。」他指著艾米麗。

　　莫名其妙被指派了任務的艾米麗遲疑著接過了死侍手裡的手機，幫對方拍照。

　　「拍得好看點，我要拿出去給別人看的。實在不行一會兒你讓賈維斯幫我修修片。有個次元的大兔朝有個APP可好用了，我這滿臉坑拍出來都好看。可惜我最近錢不夠了不能買新手機，這破手機再裝APP就要卡死了。」死侍飛快的變換拍照姿勢，嘴裡還不消停，「呀，錯了。你肯定知道那個APP啊，你就是那個次元來的嘛。誒我和你說，你們那裡是真不錯，就是壞人太少了，沒什麼意思。連個像樣點的反派都沒有。不過我特地去漫威公司轉了一圈，據說《復仇者聯盟3》的電影都排到好幾年之後了。」韋德最後擺了一個飛翔的姿勢。「我來的時候美國還新選了個總統，叫特朗普。我之前一直以為希拉蕊會贏的，沒想到啊，最後是特朗普贏了。我給你講哈，我懷疑這裡頭有黑幕。那個特朗普剛上臺就又退出TPP又推翻奧巴馬醫療的，可能作了！」死侍面罩下麵是滿臉憂國憂民的真誠臉。

　　不過艾米麗可看不見，她也聽不懂特朗普是誰。她現在正秉承著以不變應萬變的姿態，從頭到尾不說話——以免被死侍帶著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來。「威爾遜先生，您看這幾張行嗎？」死侍鏡頭感很棒，姿勢也擺得高難度，而且不露臉——以上三個條件，尤其是最後一條，保證了照片的高品質。

　　「嗯，不錯不錯，非常好。誒呀，我感覺自己又帥了。」天知道死侍是怎麼透過戴著面罩的照片看出他自己帥了的，「小丫頭拍照技術不錯嘛，現在沒有某圖秀秀我也敢發自拍了。」韋德捧著手機滿臉興奮。

　　「威爾遜先生今天來，不知是為了……」菲爾·寇森看著韋德·威爾遜耍寶，心裡很累。死侍恢復能力太強又沒有明確的善惡觀，如果鬧起來對神盾局會是個不小的威脅。可韋德·威爾遜這個人又瘋瘋癲癲的。俗話說得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死侍此人，從來都不知道臉是什麼。

　　「寇森探……局長？你都當局長了啊……恭喜恭喜恭喜。」顧著欣賞手機螢幕裡自己英姿的韋德不太真誠地向菲爾·寇森道賀，「誒呀呀呀，你看看現在多好。有個次元裡你被洛基一拐杖捅死了，你們那個鹵蛋局長把你送去秘密基地救治。你命是保住了可從此都不能見人了，還是現在好。」死侍又再給其他人科普其他次元的常識。不過在場的人除了艾米麗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嘴裡在說什麼——甚至包括大偵探夏洛克。

　　「哇哦，我才想起來。」韋德想到什麼似地一拍腦門兒，「這小姑娘不對呀……」死侍畫著兩個黑洞的面罩湊到了艾米麗面前，「世界融合了這麼多個，可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除了你之外的第二個記得……」韋德的話被打斷了。

　　「威爾遜先生，剛好我們有單生意，想問問看您有沒有興趣。」夏洛克打斷了死侍。想要通過傑拉爾·庫伯的上線查到「Hexagram（六芒星）」的消息，有什麼人會比一個不會死的雇傭兵更合適的呢？最起碼死侍如果被發現受到攻擊，神盾局也好復仇者聯盟也好，誰也不用擔心。

　　#老哥我是雇傭兵不是敢死隊！#by韋德·威爾遜。

　　「生意？什麼生意？」一談到做生意，死侍好像立刻打了雞血一樣。他不再盯著艾米麗看，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大偵探，「福爾摩斯先生，具體說說你的生意。不過我申明一點，就算你是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費用也不能打折！」頭可斷血可流，折，不能打！

　　#這是一個財迷的自我修養#

　　「威爾遜先生，不如……我們進去詳談？」菲爾·寇森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死侍韋德·威爾遜突然出現在紐約的事神盾局不能不管，但現在正值查找「Hexagram（六芒星）」的關鍵時刻，如果進展順利，最好的情況就是一舉把這個組織和潛藏在背後的幕後之人抓捕歸案。死侍如果能保證不接了對方的委託跑來搗亂，的確對神盾局的行動很有幫助——至於雇傭金，美國境內最土豪組織之一的神盾局缺人才缺技術求賢若渴什麼都缺，但就是不缺錢。

　　#為不缺錢的神盾局鼓掌#

　　「好啊好啊，不過先說好，不僅傭金不能打折，你們還得包吃包住提供食宿和交通工具。」一看雇傭他的物件從不知資產多少的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換成了土豪組織神盾局，韋德立刻坐地起價，「現在紐約消費高啊，通貨膨脹實在太厲害了。錢還沒有廁紙禁得住用呢！」鬼知道死侍是不是把美鈔當廁紙用了。

　　「咳……威爾遜先生，請吧。」寇森指了指電梯，示意死侍和他一起去復仇者大廈頂樓，就雙方合作的若干問題進行討論。大偵探夏洛克站在一旁，似乎也打算跟上去圍觀。史塔克不感興趣地揮揮手，示意他先不上去。艾米麗覺得死侍吐槽很有意思，也不再害怕這位不知道算不算「英雄」的超級英雄掀會她的老底，頗有些好奇地盯著死侍看——對方的那身紅色連身衣真的和蜘蛛俠的制服很像啊……

　　「誒呀，不行不行不行，年紀大了就是反應慢了。哎，誰能想到我堂堂死侍韋德·威爾遜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居然也有承認自己老了的一天。」已經跟在菲爾·寇森身後走到電梯門口的韋德卻突然停下轉回來，朝著艾米麗和鋼鐵俠跑過來。「鋼鐵俠先生，在我上去接單之前我想問哈，這次的雇傭究竟算是復仇者聯盟做我老闆還是神盾局做我老闆啊？」神盾局再有錢任性也比不過鋼鐵俠有錢任性啊，財迷的韋德試圖多賺一點是一點。

　　艾米麗被死侍的厚臉皮驚呆了。親眼目睹甚至處理過某些事的她哪裡不知道，死侍說這句話的意思是希望能和自家偶像兼老闆合作——鋼鐵俠的大方可是出了名的。「威爾遜先生，寇森先生才是神盾局的局長……」盡職盡責的助理小姐搶在鋼鐵俠說話之前開口。不是她自作主張，實在是瞭解自家偶像的艾米麗很清楚，鋼鐵俠只要一開口，肯定就是他來做老闆，費用他來支付。艾米麗不是想幫偶像省錢，而是這個錢現在不能出。

　　神盾局的局長剛剛說要雇傭死侍韋德·威爾遜，結果還沒等詳談就被談判對象拋下，然後對方還跑來了鋼鐵俠這裡求雇傭。這讓菲爾·寇森怎麼想？死侍究竟是瞧不起神盾局還是覺得神盾局不如復仇者聯盟？或者乾脆再直白點，在其他人眼裡，大家是不是覺得神盾局局長的分量還不如一個民間組織復仇者聯盟裡的鋼鐵俠？

　　菲爾·寇森會不會小氣到這麼想艾米麗不知道，她也不關心。但人性是最禁不起考驗的，她不想自家老闆因為死侍的錯而得罪人。

　　「呀呀呀呀，小姑娘這是在幫你老闆省錢？」韋德被艾米麗截住話頭之後很驚訝，「紐約好助理！你是不知道，之前波茲小姐當助理的時候可從來不攔著史塔克先生花錢。」這話聽不出褒貶。「史塔克先生這性……喲吼小姑娘，咱倆老鄉啊！」死侍突然一蹦三尺高，把艾米麗嚇得往老闆身後躲——這一驚一乍的毛病是怎麼回事？！

　　「威爾遜先生，你冷靜一點。」鋼鐵俠倒不覺得瘋瘋癲癲的死侍有什麼壞心眼。「艾米麗你不用怕，他就是……性格和睡衣寶寶有點像。」同為話癆，要不是怕韋德·威爾遜會帶壞小蜘蛛，史塔克真想介紹他們倆認識——這樣他們倆就不會各自出來荼毒別人了。

　　「就是就是就是，你怕什麼呀！」韋德單腳站立，擺了一個「金雞獨立」的姿勢。「看看看看，看老哥我這姿勢標準不？」說完，又換了一個高難度瑜伽姿勢，「我這就是在你那個次元學會的。還有哈，我在那裡還學會了用美顏相機發微博，誒呀照片那個好看啊！還有發朋友圈，一群人給我點贊留言！」死侍手舞足蹈。

　　「他們留言說什麼？」艾米麗把著老闆的胳膊好奇地問。

　　「他們說我COSPLAY死侍特別像！說給我一百分，不怕我驕傲！」雙手挺在腰後面，死侍擺了一個非常驕傲的姿態。

　　#廢話！你就是死侍本人，能不像嘛？！#

　　艾米麗此時覺得滿嘴吐槽還能打破次元壁的死侍確實很厲害。「哇哦，那你還學了什麼？」死侍絕對是跑到大兔朝去了吧？

　　「我還差點學會做手術！」韋德看到鋼鐵俠的小助理肯捧場很高興，簡直都快要把賺錢的事忘了——以往他每次真誠地講述點啥，別人就都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他。現在好不容易遇見一個知道打破次元次是什麼感受的小夥伴，韋德開心壞了，「還有化妝！我和你講，我學會了那個次元的亞洲三大邪術！美圖，化妝，整容！不過當然了，我這自身條件不行，整容對我沒啥用，美容針都不行。不過我學會了怎麼割雙眼皮，妹子你要不要試試？」說得太興奮，死侍一激動把背在身後的刀抽了出來。

　　「不用不用不用，謝謝你，不過我不用了。」死侍那刀……不會是殺人用的吧？「威爾遜先生你真的給人……割過雙眼皮？」好難想像啊。

　　「當然了！小姑娘你怎麼能懷疑你死侍大哥呢！我不止給一個人割過呢。教我的老師說了，這種技術都是熟能生巧，要是一直不做就算當時學得再好都沒用。我尊師重道，一直把老師的這個教誨放在心裡，時刻不敢忘。」看不見臉的死侍莫名其妙營造出了一種端莊肅穆的氣氛。

　　「……所以呢？」難道死侍韋德·威爾遜其實是個掛牌的整容醫生？也不是沒可能啊，漫威的英雄們都挺接地氣兒的。艾米麗天真地想。

　　「所以我一直在努力練手藝啊！」看到旁邊的人都嚴肅地盯著他手裡的刀，死侍很知趣地把刀乖乖放回去，換成空手比劃，「我的手藝已經越來越精湛了，現在我已經可以在十分鐘之內幫人把一隻眼睛割出十八個眼皮來！」

　　十八個眼皮？狗不理包子嗎？

　　艾米麗想到那個場面，莫名其妙覺得有點想吐。

　　「原來最近在歐洲發現的那幾句屍體是威爾遜先生的手筆？」菲爾·寇森總算找到罪魁禍首了。近來，神盾局在歐洲那邊的分部在追查一個案子。受害者全是業界掛名的殺手，死法很簡單，一刀斃命。可不簡單的是，每個死者的眼睛都被人工做出了多層眼皮。具體多少層不一定，但肯定比一層多。想像一下，一個人從眼瞼到腦門有十八層眼皮會是一種什麼狀態。反正當時負責勘察現場的探員吐了好幾個——不是可怕，就是噁心。

　　「誒呀？！我說啥了？我咋記不住了呢？哈哈哈哈……」韋德裝傻。「啊對了大妹子，你還知不知道什麼簡單一點的手術我能學得會的？我最近對醫學有無限的熱愛啊……」

　　艾米麗被菲爾·寇森簡單兩句講述的案子噁心到了。果然，死侍有點萌什麼的只是錯覺。「威爾遜先生……刀工很好……哈……哈哈……」誒嘛，真的好想吐。死侍腦子有毛病吧？殺人不過頭點地，至於把別人屍體弄成怪物嗎？！知不知道什麼叫做侮辱屍體罪！

　　「……妹子你不喜歡我的手術……」死侍立刻察覺到剛剛還捧場的艾米麗冷淡了許多。「不過我和你說，我還會別的，對對對，我還扶老爺爺過馬路呢！有天路上車那個多呀！我看一個老爺爺遲疑地站在馬路邊，仔細觀察來往車輛，然後直勾勾奔著一輛車就去了。我心腸好啊，哪裡能眼見著老人家被撞，於是我一個飛奔上前，一把就把他拉住，順利躲過了路上的車把他安全送到了馬路對面。」死侍站直，一隻手伸出，擺出了一個目送的姿勢，「可你知道發生什麼了嗎？他居然罵我！說我多管閒事!誒呀我這個氣啊……」韋德語調誇張。

　　#不不不，你確定你不是把人家要碰瓷的人硬拉走了嗎？人家沒直接躺地下訛上你就不錯了好吧#

　　艾米麗被韋德的描述驚呆了。

　　「威爾遜先生，我們還是上去吧。」寇森其實還真不介意給威爾遜的傭金誰出，不過既然艾米麗代表史塔克表了態，那麼神盾局就得接受這份好意。死侍身為雇傭兵，雖然行事作風跳脫章法，但好歹遵守規矩。神盾局作為名正言順的雇傭方，多少能掌握點主動權。「至於傭金的問題，只要事情辦好了，錢不是問題。」神盾局不缺錢，缺人才啊！

　　「就愛聽這句話！」韋德人生信條之一就是沒啥也不能沒錢。「寇森先生你們神盾局爽快，下次有工作還記得找我哈。」出手大方的雇主是死侍的最愛。

　　「哢嚓。」快門響起的聲音。

　　是《名利場》的專欄作家，克莉絲蒂娜。「史塔克先生晚上好。」其他人不圍過來，可不代表女作家不會。一個從天而降的疑似超級英雄可是個不錯的新聞。「不知這位先生是……」剛才離得遠，近視眼的克莉絲蒂娜只知道是個紅衣人，但現在走進了看……

　　這人真不是在COSPLAY蜘蛛俠嗎？

　　「喲，美女啊。」韋德興奮地沖上前去，「還想不想拍照？我還能擺出好幾個特別迷人的姿勢呢，要不要試試？」面罩下的韋德眨著眼，試圖和面前的大美女套套近乎。不過可惜，韋德過於主動的姿態讓克莉絲蒂娜瞬間失去了採訪的興趣——好LOW的感覺，不帥氣，差評！

　　#這裡是傲嬌的女作家#

　　「好吧，你不想採訪我了。」死侍覺得委屈極了。他不就是主動了點嗎？他不就是看見美女激動了點嗎？他不就是著急了點嗎？至於這麼瞧不起他嗎？他一個窮雇傭兵，毀了容又沒有老婆，每天辛辛苦苦賺那麼點血汗錢，難得有個美女作家來採訪，還看不上他。他要是像旁邊的鋼鐵俠或者寇森那樣，哪裡還至於上趕著！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死侍聲音委屈極了。簡直聽者流淚聞者傷心。

　　艾米麗愣愣地看著剛才還滿身精氣神兒的死侍像棵沒澆水的仙人掌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下去。

　　#漫威都是演技派呀#

　　「不過！」就在寇森以為死侍會乖乖和他上樓去的時候，韋德又挺起來了。「為了表示我的紳士風度！你們知道我一向很有紳士風度的。」用手指過眾人，「這位尊敬的美女，雖然你不想採訪我的行為深深傷害了我幼小而誠摯的心靈，在我脆弱的心房上留下了一道難以癒合的傷疤。但我還是決定秉承騎士精神向你推薦一個採訪物件。就是她——」韋德手指向了鋼鐵俠……身邊的艾米麗，「真·人生贏家！你要是現在採訪她，等她火了之後，你就成了高瞻遠矚擁有遠見的美女記者了！」

　　啥？

　　人生贏家？

　　她？

　　艾米麗愣愣看著死侍舉在她面前的手指頭，又轉過頭打量了一下站在她身邊的真·人生贏家們。

　　人生贏家一號：鋼鐵俠托尼·史塔克。

　　跨國集團史塔克工業的所有人，億萬富豪，超級英雄，錢多得幾輩子花不完，粉絲多得能繞曼哈頓一周，毫無疑問的人生贏家。

　　人生贏家二號: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

　　倫敦偵探界總扛把子，擅長演繹法，擁有技能「一眼看穿你在心虛啥」必殺技，要人脈有人脈要本事有本事，視金錢如糞土，絕對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生贏家。

　　人生贏家三號：神盾局局長菲爾·寇森。

　　世界上最大人類組織的領頭人，手下要技術有技術要人才有人才，權利、聲望、地位一樣不缺的人生贏家。

　　而再看看被死侍稱為人生贏家的偽·人生贏家：艾米麗·李

　　紐約大學在讀大學狗，每天為了買買買事業奔波在勞動第一線，任勞任怨，從不喊累。目前居住的公寓是由老闆白菜價提供的，開得是一輛紅色小破車，今天這一身華貴的行頭全是由鋼鐵俠買單——她一樣也買不起。

　　在三位真·人生贏家的環繞下，韋德·威爾遜居然說她是人生贏家？

　　瞎嗎？

　　很明顯，克莉絲蒂娜也是這麼想的。

　　「誒誒誒，你別走呀！」韋德眼見著美女拔腿就走簡直鬱悶壞了，「我沒騙你！你不趁著現在採訪小姑娘以後可就沒機會了！喂！這可是未來的史塔克夫人！」

　　……

　　……

　　……

　　這裡是瞬間安靜了的宴會廳。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4

第101章

　　復仇者大廈位於頂樓下方的宴會廳站滿了人, 身著盛裝的男男女女從政界高官到商業精英，從著名演員到知名律師, 幾乎曼哈頓叫得上名字的人都在這裡了。而現在，本該正在抓緊時間社交的眾人卻全都不說話, 從身穿西裝的男人到禮服首飾全套的姑娘們, 所有人的眼光都緊緊盯在了某個角落，目前，只有臺上被請來表演的樂隊還在盡職盡責地演奏, 不過小提琴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小，其他樂器更是慢慢停下了。

　　被眾人注視著的角落裡一共站著六個人。

　　首先, 就是所有人都非常熟悉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也就是本次宴會的主人。身為復仇者聯盟的領頭人, 超級英雄，史塔克工業的所有人, 今天過生日的主角，托尼·史塔克的名字享譽全球, 基本上就沒人不認識他；再來, 就是神盾局局長菲爾·寇森。神盾局全稱Strategieland Intervention， Enfort and Logistics Division（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簡稱S.H.I.E.L.D.（神盾局），是在紐約大戰近兩年後才逐漸出現在公眾視野裡的神秘政府組織。今天在場的人雖然都曾經在電視上看過這位元新上任的菲爾·寇森局長的圖像，但真正接觸過其人的人卻不多——大都是各行業真正的精英人士，位於金字塔頂尖的人才有可能與這個神秘組織有交集；再來，是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諮詢偵探」的業務雖說也差不多遍及了歐洲和美國，但真正面對面見過夏洛克的人卻實在有限，大多數人還是更熟悉約翰·華生醫生博客裡的大偵探。

　　除了以上三位頗有知名度又極具神秘色彩的人之外，剩下的三個人就比較讓諸位賓客摸不著頭腦了。

　　如果說《名利場》的專欄女作家克莉絲蒂娜還算在年輕人裡有些知名度的話，那麼剩下的兩個人就比較奇怪了。一身盛裝模樣精緻的女孩子是鋼鐵俠的私人助理，也是托尼·史塔克今天的女伴。與鋼鐵俠有過交往的人大都和這位助理小姐打過交道，但卻都對她沒什麼印象——一個助理而已，誰會留意呢？而在場另一個人就更奇怪了，一身紅色緊身衣，帶頭套，背後插兩把奇怪的武器。如果不是紐約人民熟悉蜘蛛俠的話，這個人甚至有被誤認為蜘蛛俠的可能——打扮實在太像了。

　　而現在，正是那個打扮怪異的傢伙喊出了讓在場的人都不得不震驚的話——「未來的史塔克夫人」。究竟是誰能把浪蕩了半輩子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拿下？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別人在想什麼艾米麗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被死侍的語出驚人嚇得完全呆住，愣了足足有十幾秒才緩過神兒來的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撲上去把死侍背後背著的那兩把刀抽出來，然後現學現幹，給亂說話的韋德·威爾遜嘴上縫出十八層雙眼皮——不是醉心醫學嗎？我讓你醉個夠！

　　艾米麗心裡的計畫不錯，但無奈武力值不夠。難以實施計畫的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死死盯著死侍，試圖用眼神殺死對方。

　　#打不過死侍的寶寶心裡苦啊#

　　可死侍韋德·威爾遜卻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因為他亂說話而被搞僵的氣氛，在場眾人的詭異臉色根本沒能影響到他。在發現美女作家克莉絲蒂娜被他一聲喊住了之後，韋德甚至很高興。「這就對了嘛，我不會騙你的。我死侍可是能打破次元壁的男人。」韋德手舞足蹈，為給美女提供了大新聞而高興，並且覺得眼前的美人很可能會為了報答他而以身相許，「我韋德·威爾遜是個好人，為美女做事從來不求彙報……」話是這麼說，死侍的身體卻很誠實地擺出了等待美女撲向他懷抱的姿勢。

　　#太，他麼，賤了！#

　　艾米麗站在自家偶像身邊，氣得想沖上去狠狠揍對方一頓。

　　「咳嗯，威爾遜先生，我們上去詳談吧。」菲爾·寇森內心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燒著。但無奈時間地點物件都不給力，現在最關鍵的事情是要追查關於「Hexagram（六芒星）」的線索，史塔克的緋聞只能押後再議。目前被諾曼·奧斯本賣了的小哈利已經被神盾局的探員帶了回去，正滿臉懵逼地和其他人解釋他不是恐怖分子，菲爾·寇森即使現在再想留下來看八卦，也只能以大局為重——鄧布利多教授說了，「for the greater good」 嘛。

　　再說了，史塔克的八卦一定會瞬間傳遍紐約全城，寇森不怕錯過。

　　但是韋德在發現面前的美女沒有投懷送抱的意思後卻很鬱悶。他不明白他都給了對方那麼一個大新聞了，為什麼女作家卻還是眼睛緊緊盯著鋼鐵俠，不肯看他——難道是因為嫌棄他窮嗎？！

　　#對這個現實的世界絕望了#

　　內心兩條寬麵條淚的死侍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低著頭，好像遭受了什麼重大打擊一樣，無精打采地回應了寇森，「啊，是啊，我們去詳談吧。不過先說好，無論剛才你打算給我什麼價錢，現在都要翻倍。」善於總結經驗的韋德堅定地認為女作家不肯理他是因為他沒有鋼鐵俠有錢，所以坐地起價，打算多攢點老婆本。

　　#我是無辜的神盾局的銀行帳戶#

　　蒼天作證，克莉絲蒂娜可是有一個感情很好的男朋友在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再好，在克莉絲蒂娜眼裡也只是一個採訪物件。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在克莉絲蒂娜眼中，托尼·史塔克雖然有錢有顏，但單就身高來講，就差了她男朋友一大截——她之所愣住只是因為死侍的話太驚人了而已。「well，艾米麗小姐，不知道您……」太過震驚之下，女作家居然相信了韋德的話。

　　#這裡是無辜遭受了巨大驚嚇的女作家#

　　「《名利場》？美國的新聞傳媒業什麼時候墮落到了這種地步？捕風捉影的事就要寫專欄發表，難道你們每天的新聞頭版都是某個名人的花邊新聞？」關鍵時刻，大偵探夏洛克開口了，「作家小姐，我如果是你就會把注意力多放在自己另一半身上。你的男朋友已經出軌有段時間了你知道嗎？從你身上首飾的磨損程度判斷……」夏洛克打量了一下克莉絲蒂娜的項鍊，「哦，恭喜你，你男朋友的出軌物件已經湊齊了一個籃球隊。」

　　氣氛更僵硬了。

　　「Hi，史塔克，菲爾。」姍姍來遲的美國隊長終於登場。「艾米麗，你今天真漂亮。」來晚了的史蒂夫並不知道之前發生的尷尬事，「這位是……」他遲疑地看著面前打扮可疑的死侍。

　　「Hey，Cap」，史塔克回身和美國隊長打了招呼，「我們上去吧。」現在的情形之下，艾米麗不能再留在這裡。「威爾遜先生，請吧。」大概是鋼鐵俠此時氣場太強大，一直耍寶的死侍這次居然沒有反駁，乖乖跟著眾人上樓了。

　　脫離了眾人詭異的目光，艾米麗在電梯裡悄悄舒了口氣——嚇死寶寶了！

　　因為死侍的語出驚人而和老闆扯上詭異關係的她真的不知道她待會兒該怎麼化解這個尷尬——事關鋼鐵俠，死侍這句要人命的話現在肯定已經傳遍了網路，就算賈維斯想幫忙刪除都不行，她該怎麼辦？

　　「小姑娘你怎麼愁眉苦臉的？」復仇者大廈電梯的速度可不是蓋的，再加上只有一層樓，所以幾乎是頃刻間，電梯就到了。「你身邊的男人可是托尼·史塔克，用你們那裡的話說，那就是土豪中的土豪，我要是未來能嫁給他，可就吃喝不愁了，哪裡還用得著接神盾局的工作拎著腦袋出生入死！你居然還愁眉苦臉的……年輕人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死侍帶著頭套的腦袋晃了晃，一副過來人勸慰後輩的姿態。

　　還沒完了是吧！

　　迎著史蒂夫驚訝的目光和站在電梯前的彼得瞪大的雙眼，艾米麗實在忍無可忍。之前一直忍耐是因為死侍能力未知，艾米麗不確定這個性格不定正邪難分的漫威主角之一會不會因為一言不合就抽刀殺人。但韋德·威爾遜在給別人添了這麼大麻煩之後居然還不知收斂，也實在太過分了些。「威爾遜先生這樣說可就不好了，讓您女朋友聽見了會傷心的。」電影《死侍》她雖然沒看過，但死侍有女朋友這件事她還是知道的。

　　「……呀？！」死侍眨著眼睛湊到艾米麗近前。史塔克就站在女孩子身邊。威爾遜今天的行為已經給艾米麗造成了困擾，就算鋼鐵俠想辦法，也只能把糟糕的影響降到最低。可以說，死侍現在已經徹底惹惱了眾人。

　　「小姑娘，你怎麼知道我有女朋友的？」韋德·威爾遜到處得罪人，他自己確實能力出眾不害怕，但這不代表他不擔心自己女朋友。

　　死侍這句話裡已經明顯有了冷意。

　　但艾米麗並不慌張。跟在自家偶像身邊久了，雖然她依舊是個沒超能力的普通人，但該有的長進還是有的，「威爾遜先生您不該離我們這麼近的。您身上有股香味，不是香水，那是女人用的身體乳的香味。就算您愛好特殊，想來也沒有用女士身體乳的習慣吧？」上輩子記得的電影簡介再加上和大偵探學到的一點演繹法的皮毛，另外再加上跟在鋼鐵俠身邊鍛煉出的氣勢，艾米麗現在的樣子還是很唬人的。「當然了，這香味也有可能是您在某個女伴身上沾到的，不過……」死侍的個子高，艾米麗和他離得近了只能仰頭，「如果只是個普通女伴的話，你又何苦把戒指戴在脖子上，」湊得近，艾米麗能看到死侍胸前的連身衣下有一個非常小的突起，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她猜測那是被串在項鍊上的結婚戒指。

　　死侍全身上下都套在連身衣裡是不錯，但這不代表對方沒有露出破綻，「而且您剛才說您是因為有個您不想見的人找到您而慌張離開所以才在降落時出了意外跑來復仇者大廈。那是在說謊吧？」死侍是什麼人就算沒看過《死侍》那部電影，對漫威有所瞭解的影迷也都知道死侍其人有多瘋狂。僅僅是個不相干的人出現，死侍會被嚇到落荒而逃？

　　「該不會是您惹了女朋友生氣，一時慌張不知所措，所以才跑來了復仇者大廈？」死侍身上沒有打鬥過的痕跡，剛剛抽出的刀也非常乾淨。韋德·威爾遜不和人開打就逃跑，除了是在逃避女朋友之外，艾米麗可想不出其他解釋。「還有，剛剛的克莉絲蒂娜那麼漂亮，你嘴上調戲人家，還擺出一副等著人家投懷送抱的姿勢，可為什麼身體那麼僵硬，好像隨時想跑？」

　　如果是大偵探夏洛克，艾米麗相信對方一定能看出更多。但她能力不夠，只能注意到這點兒東西了——連身衣差評！

　　「嗯，還行，不算太笨。」夏洛克在一旁下評語。

　　「我還錯過了什麼？」艾米麗以她做了大偵探一個月室友的經歷察覺到，夏洛克要出招了。

　　「他近期去過英國，並且在做一項非常危險的任務。他同居中的女朋友最近在與他冷戰，並且很有可能是因為他最近在做的任務。他在到達復仇者大廈之前剛剛換上這身制服。因為女朋友突然回家，所以他慌張中才會砸壞了復仇者大廈的玻璃。」夏洛克示意艾米麗按照他的思路自己思考。

　　「……所以他來復仇者大廈是有預謀的？」慌亂中砸壞了玻璃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慌亂就不會砸壞玻璃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威爾遜先生你今天來是和寇森先生他們正在調查的『Hexagram（六芒星）』的事有關？」死侍從來沒在復仇者聯盟一系列的電影裡出過場呀。

　　「友情提示，他是個雇傭軍。」夏洛克自己坐到了舒適的沙發上，把腳架在了茶几上。

　　「有人付錢讓他來這裡。」在場的人都不是傻瓜。

　　「威爾遜先生，如果你想和神盾局合作，我們希望您可以說實話。」氣氛已經非常緊張了。鋼鐵俠的戰衣已經蓄勢待發，剩下的人也已經做好了隨時開打的準備。

　　但艾米麗不認為事情會嚴重到要在這裡動手。

　　「威爾遜先生今天來，是想找個好雇主，對嗎？」死侍如果真的想做壞事，就不會托這麼久了。

　　「啊，是啊，我就想多賺點錢而已，你們不知道現在交個女朋友有多貴！衣服得買，化妝品得買，首飾又得買，我要是不賺錢，可養不起她！」韋德的目的被拆穿，卻大大咧咧地毫不在意坐到了沙發上，「有人花錢顧我來殺個人，對方出價一百萬，你們能不能出高點？」死侍的算盤打得叮噹響。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肯定會出錢，這樣他不用幹活就可以拿到一筆不菲的傭金，然後帶女朋友出去玩——凡妮莎就不會抱怨他最近總是不在家了。

　　「是誰？」什麼人會驚動到要雇傭死侍來殺？今天的賓客嗎？政府高官還是軍界新秀？

　　「——她。」

　　死侍的手指頭在空中畫了個圈，最後指向了艾米麗。

　　「哈？！」


第102章

　　「你說……你要殺誰？」艾米麗做夢也沒想到, 她居然有一天能成為漫威電影中某主角的謀殺對象。

　　#莫名其妙覺得有點驕傲腫麼破#

　　大概是漫威電影宇宙中的主角們都太高大上了點，身為普通人的艾米麗雖然沒看過《死侍》那部電影, 但覺得死侍既然能成為主角，肯定是個很厲害的人。那麼能夠成為厲害的主角謀殺的對象, 她突然覺得她自己也不是活得那麼籍籍無名——有人出一百萬美元雇死侍殺她誒！

　　「殺你呀小姑娘。」韋德·威爾遜坐在大偵探夏洛克對面, 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似乎他圍在他周圍的幾位復仇者以及七八、位神盾局探員都不存在一樣。「有人花一百萬，雇我殺你。」伸出一根兒手指頭, 死侍朝著艾米麗比劃，「小丫頭你知道嗎, 一百萬不是個小數目。一般的商人和些小政府官員也就值二十萬，某些政府高官才值五十萬。你, 值一百萬呢！」身為職業雇傭軍的死侍給艾米麗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科普，「我當時接了這個活兒的時候還以為你是什麼厲害的變種人呢, 沒想到，你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普通人。」按道理來說, 死侍這筆生意是賺到了的——如果不是他女朋友看到了任務目標照片的話, 「我本來想動手的，但是轉念一想，你一個小丫頭，我要是殺了你，豈不是壞了我死侍的招牌？所以我給你個機會，兩百萬美元，我不殺你，我去殺了那個雇我殺你的人，怎麼樣？」

　　韋德·威爾遜有這麼好心？當然不是。

　　但是他在出任務之前把目標的照片放在了公寓裡，結果被他女朋友凡妮莎看到了。凡妮莎也是鋼鐵俠的粉絲，當她發現她偶像的助理小姐居然是男朋友的謀殺對象時，立刻怒了。揪耳朵跪鍵盤，韋德差點沒被自家女朋友折騰死。最後財迷的韋德·威爾遜想出了這麼個折中的主意——他把消息賣了，然後莊家通吃。這樣不僅錢賺到手了，還不會惹凡妮莎生氣。

　　#請為智商超群的死侍大人點贊！#

　　「你說有人雇傭你殺艾米麗？」史塔克把一直往死侍面前湊的女孩子一把拉住，「詳細說說。」艾米麗生活圈子並不複雜，史塔克也很清楚女孩子的交際圈。除了複聯一眾人等，女孩子剩下的朋友都是些同學和學校的教授，另外就是些以往打工時候認識的朋友。雖然人數是多了點，但艾米麗並沒接觸過背景複雜的人。更何況女孩子脾氣好，也不太可能會得罪人到有人殺她的地步——鋼鐵俠童鞋片面地概括了艾米麗的交際網，他完全把莫里亞蒂和克林·肖恩一類的危險人物遮罩了。

　　「誒呀，你們還沒給錢呢！」死侍拿過dummy端過來的酒杯咕嘟咕嘟就喝下去了，「行，看在好酒的份兒上，我先給你們點消息。」韋德坐直，簡單總結了一句背景資訊，「就是前陣子有人聯繫我，要我在鋼鐵俠，也就是史塔克先生的生日宴會上殺了你的助理，也就是小姑娘你。」他一隻手手指指著鋼鐵俠，一隻手手指指著艾米麗。

　　「然後呢？」誰這麼缺德要殺她？

　　「小丫頭你太心急了，你們還沒給錢呢！」死侍不肯多說了，「史塔克先生，寇森局長，兩百萬，這交易做不做？」韋德心裡知道，對方一定會付錢——他死侍想要殺的人沒人攔得住，不用別人，鋼鐵俠就一定會立刻付錢。

　　果不其然，鋼鐵俠·托尼·土豪·史塔克一點也不猶豫，「好，我讓賈維斯……」兩百萬而已，買個安心沒什麼，更何況死侍也不敢騙他。

　　「等等！」眼見土豪老闆連價也不還就要答應下來，艾米麗可急了。死侍要殺的人是她，所以現在的要價也該由她來承擔。兩百萬？！艾米麗在心裡默默計算了一下銀行存款，發現她連十分之一都沒有。就算把她買來投資的東西賣出去，想在短時間內湊夠兩百萬美金也是不現實的——她手裡能夠出售的，最值錢的東西就是當初莫里亞蒂給的那塊寶石，可拍賣也要時間，更何況依照莫里亞蒂的性子，艾米麗還真有點不敢把東西賣了——萬一那個蛇精病發作再鬧出什麼么蛾子可怎麼辦？「威爾遜先生，兩百萬……是不是太多了點？」死侍空手套白狼呀。

　　「……啥？！」韋德·威爾遜自己就是個財迷，但他沒想到居然有一天他會遇見一個比他更財迷的。「小姑娘你……這是要和我砍價？！」這小丫頭不是被嚇瘋了吧？！

　　「啊……我是想說……兩百萬真的太貴了，威爾遜先生你就打個折吧。」艾米麗可不想因為一個還不知道名字的仇人就把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白白給了死侍。做生意嘛，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死侍出價，她可以砍呀，「你看看，兩百萬啊……就是把我賣了也給不起你呀。」她直接坐到了夏洛克身邊。史塔克一把沒拉住艾米麗，也只能跟著坐在她另一側。

　　#誒嘛，左邊大偵探右邊鋼鐵俠，感腳自己好拉風啊#

　　「……你嫌貴？」韋德有點懵。「我給你說清楚啊，那個雇我的人出一百萬殺你，你給我兩百萬，我幫你把那個雇我殺你的人殺了。才兩百萬啊小姑娘，你就解決了一個仇人啊。」死侍覺得他自己簡直是天底下最善良的雇傭兵了。

　　「可是兩百萬真的很貴啊……你不是說一般人的價錢沒有那麼高嗎，那個人怎麼會值一百萬呢？」到底誰想殺她？「便宜點啦威爾遜先生，要不……一百一十萬怎麼樣？」艾米麗覺得能做出雇兇殺人的LOW貨，命也就值十萬。

　　韋德沒想到看著不起眼的小丫頭膽子那麼大，「小丫頭，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難道是因為他表現得太和善了小姑娘不害怕？「你知不知道我殺過多少人？」死侍比了比他身後背著的刀。

　　「我知道，您是很厲害的雇傭兵。」艾米麗對死侍殺過多少人沒興趣知道。但她知道既然死侍現在會耐著性子坐在這裡和他們談判，就代表事情有轉機。「可是您想啊，我才剛成年，兩百萬……我真的拿不出來。」當然了，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她自己惹的禍，那麼這個錢她自己會出。但如果事情是和神盾局或者復仇者有關係，這個錢她就不用自己出了。但現在還不清楚內情，艾米麗為了最大程度降低損失，也是豁出去了。「威爾遜先生你就打個折吧，那種會雇兇殺人的傢伙肯定是個行動能力遲緩大腦發育不健全的傢伙，我猜是個生活不如意心裡扭曲的變態。那種人能值多少錢啊，您就算我便宜點。」

　　「才不是呢，雇我那人是個非常陽光的小夥子。當然了，我殺他是不費勁。」韋德沒忍住自吹自擂了一下。

　　「威爾遜先生，不知道關於這件事您還能給我們提供什麼線索？」菲爾·寇森觀察了半天，發現了不對勁——小姑娘艾米麗怎麼一直砍價卻默認了死侍殺人的提議？「至於您提出的交換條件，我認為我們不如再折中一下，您把名字給我們，我們自己抓捕。」死侍殺人神盾局是管不了，但如果死侍在神盾局眼皮子底下預謀殺人，身為神盾局局長的他卻不能不象徵性地攔一下。

　　「寇森先生你這不是斷我財路嗎？」韋德很不高興，「小丫頭最多就砍個價，你倒好，這生意都不想和我做了。」不殺人誰給錢？「小姑娘，我給你打個折，一百八十萬，不能少了。我幫你把那個人殺了，腦袋給你拿回來。」韋德可是看在凡妮莎的面子上才這麼好說話。

　　「可我怎麼確定你殺掉的人就是那個想要殺我的人？」從沒做過這種違法勾當的艾米麗不太理解地下世界的運作模式。在她看來，做這種勾當的人都是壞人，壞人哪裡有什麼誠信可言？如果對方跑到路邊殺了一個無辜的人，然後偽裝成目標，又有誰知道？

　　死侍生平第一次被人懷疑誠信。「小姑娘你再這樣我生氣了，小心我不做你生意啦！」言下之意，死侍要履行和之前委託人的承諾——殺了艾米麗。

　　氣氛一時緊張。

　　小蜘蛛彼得愣愣地圍觀到現在，甚至忘了他被抓的好兄弟哈利。「等等，誰誰誰能和我解釋一下，現在發生了什麼？」艾米麗為什麼會嫁給史塔克先生？眼前COSPLAY他的男人為什麼要殺艾米麗？難道這個叫死侍的男人是史塔克先生某任情人派來殺情敵的？！

　　#為腦洞太大的蜘蛛俠鼓掌#

　　「啊，蜘蛛俠！彼得我好想你啊！」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死侍一蹦三尺高，差點撲到彼得身上，被小蜘蛛急忙躲開。

　　「你別躲呀！」韋德很不開心，「彼得咱倆在好幾個次元都關係可好啦。你還做過我老師呢！我們倆嘴炮征服世界，曾經差點統治地球！」手舞足蹈的死侍又再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了。

　　「威爾遜先生。」坐下後就一直擺弄手機沒說話的大偵探終於開口了，「雇傭你的人是亞當斯，亞當斯·拜倫，對嗎？」亞當斯·拜倫，那個總給艾米麗介紹各種兼職的蝙蝠俠迷弟。

　　「呀？！」死侍愣住了，「大偵探你……」他沒說呀，這消息是怎麼洩漏出去的？難道夏洛克·福爾摩斯被奇異博士附體了？

　　「抓人吧。」史塔克輕飄飄地看向菲爾·寇森。


第103章

　　死侍眼睜睜看著他馬上就要到手的一百八十萬美金, 長著小翅膀，晃晃悠悠地, 飛走了……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至於死侍韋德·威爾遜內心的悲傷究竟有多大，這一點, 我們可以從蜘蛛俠彼得·派克那一臉「快來個人殺了我吧」的表情裡看出來。痛失不菲傭金的死侍死死抱住穿著西裝行動不便的小蜘蛛——那身西裝是彼得目前最貴的行頭, 因為怕弄壞衣服，他不敢用力掙脫——嚎得聲嘶力竭，好像遭受了什麼人生重大打擊一般。菲爾·寇森已經派了手下的探員立刻行動, 前往夏洛克提供的地點抓捕亞當斯·拜倫。哈利·奧斯本目前已經被帶回了神盾局總部，未免走漏消息, 寇森目前還沒有讓人告知哈利·奧斯本真相。彼得原定計劃是在鋼鐵俠生日宴會結束之後立刻啟程前往神盾局總部陪伴好兄弟，但事發突然, 被死侍當成了好兄弟的他現在連移動都困難。

　　#要不是這衣服太貴怕弄壞了心疼，老子現在就揍你一頓信不信！#by兩隻手同時伸向美國隊長求助的小蜘蛛。

　　史蒂夫不愧是復仇者聯盟的良心。「威爾遜先生, 您先放開彼得。」死侍的大名史蒂夫聽過許多次，但陰差陽錯卻從沒見過對方。今天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不死的神秘雇傭軍, 「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談。」對於Hexagram（六芒星）的追查馬上就要找到關鍵線索了。正在這個時候, 死侍被雇來在史塔克的生日宴會上殺掉艾米麗，如果說兩件事沒有聯繫，那也太巧合了點。

　　「不不不，你這個有編制的公務員怎麼能懂我的悲傷，你是有房有車有存款沒老婆。哪像我，死侍我每日拖家帶口，勤勤懇懇工作就是為了能多賺點錢養活我女朋友，這可倒是好，這個大偵探福爾摩斯一句話就毀了我財路！要不是看在他是主角還長了一張貝尼迪克特·康伯巴奇臉的份上，老子我分分鐘把他砍成薯片！」戴著面罩的死侍悲憤地列舉夏洛克的惡行，即使看不見臉，也能讓在場的眾人感受到他的悲傷。

　　但史蒂夫一點兒不覺得死侍可憐，他只覺得膝蓋疼——什麼叫有房有車有存款沒老婆？鄙視他單身嗎？！單身狗現在都要受歧視了嗎？就不能關愛小動物？狗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究竟是哪個缺心眼的姑娘看上了死侍韋德·威爾遜這個變態，明明他美國隊長更好不是嗎？！

　　史蒂夫內心吐槽，面上不顯，「威爾遜先生，彼得他快不能呼吸了。」確切地說，彼得已經一臉要殺人的表情了。史塔克先生和艾米麗現在都不理他，美國隊長這個老好人只知道嘴上勸，卻根本不上手幫忙。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更是一臉看不見他的表情。其他的神盾局探員也對他的倒楣視而不見，覺得被拋棄了的小蜘蛛現在宰了死侍的心都有——這貨到底是誰？！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不覺得噁心嗎？！

　　艾米麗不是故意對小夥伴彼得的倒楣視而不見的。她目前正沉浸在又一個小夥伴成了犯罪分子的震驚中，大腦目前已經——當機了。

　　亞當斯·拜倫是誰？什麼？你不記得了？

　　亞當斯就是那位曾經委託艾米麗查找蝙蝠俠行蹤，並間接導致布魯斯·韋恩掉馬甲的蝙蝠俠迷弟。上次在哥譚市，他還試圖勸說艾米麗幫助哥譚警方查找女學生失蹤案的線索。

　　一個熱心的蝙蝠俠迷弟和積極給她介紹過各種靠譜兼職的小夥伴，搖身一變，居然拿出一百萬美元雇傭死侍來殺她——亞當斯瘋了嗎？

　　「艾米麗。」史塔克略有些擔憂地拍了拍女孩子的胳膊，「你不用擔心，神盾局已經抓到人了。」行動神速的神盾局在夏洛克把座標定位發給賈維斯之後就立刻行動，現在亞當斯·拜倫已經在被押回神盾局總部的路上。無論這次的事情究竟是亞當斯和艾米麗的私人恩怨還是沖著復仇者聯盟或者鋼鐵俠而來，單就對方和死侍扯上關係這一條，就足夠神盾局把亞當斯關上個十年八年——史塔克不介意再出份力，讓亞當斯在裡面住得「舒服」點。

　　「我知道，我只是……」亞當斯派人殺她？「我想不出亞當斯有什麼理由這麼做。」蝙蝠俠迷弟是個標準的工科男，除了在實驗室學習和粉蝙蝠俠之外，艾米麗甚至不知道對方還有什麼愛好，「我最近甚至都沒怎麼見過他。」上次女作家莉蓮·格蘭傑的死似乎給亞當斯留下了什麼心理陰影，艾米麗聽說亞當斯從那以後每天都泡在實驗室學習，連蝙蝠俠粉絲俱樂部的活動都不去參加了。一個好一陣子沒見過的小夥伴斥鉅資雇傭一個傳說中的雇傭兵來殺她，艾米麗覺得這件事無論怎麼想都很蹊蹺。「會不會……」她不是質疑夏洛克的能力，只是單純覺得亞當斯不會這麼做。

　　「人已經抓到了，至於究竟是不是冤枉就等神盾局來審吧。」史塔克今年的生日會雖然先後被大偵探和死侍毀了個七七八八，但他卻不生氣，「你和我下去，把客人送走。」原定於深夜的狂歡派對只能取消，但史塔克身為宴會的主人還是得出現，把客人都送走才不算失禮。「之後我帶你去神盾局。」言下之意，史塔克要帶艾米麗去圍觀亞當斯的審訊。

　　艾米麗自然對這個提議很心動。她並不相信雇傭死侍的人會是亞當斯。先不說她與亞當斯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私人恩怨，單就以死侍的身份，亞當斯那種背景乾淨的小土豪就怎麼可能聯繫得上——賈維斯剛剛把資料發到了艾米麗手機上，她這才發現死侍究竟是個何等血腥暴力的人，對於她自己剛剛不要命的砍價行為，艾米麗簡直想給她自己送個牌匾，上面就寫「小傻子棒棒噠」。

　　#嚇死寶寶了#

　　不知者無畏這句話還真是有道理，艾米麗要是早看到賈維斯收集的資料，剛才一定不敢砍價。別說死侍開價兩百萬了，就是兩千萬她也不敢有異議——那可是個一言不合拿刀就殺人的主兒。

　　「好啊。」這糟心的一天快過去吧。

　　「呵呵……」坐在艾米麗左邊的大偵探夏洛克卻在女孩子即將起身的時候冷笑出聲。

　　「……夏洛克？」大偵探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難道夏洛克又發現了什麼別的線索？

　　「你就這麼和他一起出去？」夏洛克坐直在沙發上，側過身看向一旁的女孩子以及已經起身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威爾遜剛剛的話你忘記了？你要是現在和他一起出去送賓客……哦，恭喜你，你未來史塔克夫人的名頭可就坐實了。」夏洛克一貫語速極快，他輕輕探了探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需要我送份禮物嗎？算是祝賀你……成為『人生贏家』？」略微上揚的語調透著諷刺，不是這話他不是看著艾米麗說的，而是看著托尼·史塔克說的。

　　「等等，什麼史塔克夫人？」不靠譜的美國隊長聽見夏洛克的話繞過沙發走了過來。在他身後，蜘蛛俠彼得·派克依舊被死侍韋德·威爾遜緊緊抱在懷裡。從衣服的褶皺程度判斷，艾米麗覺得彼得的西裝恐怕已經毀了。「誰是史塔克夫人？史塔克他什麼時候結的婚？」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無論是性格還是行事作風都與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相差甚遠，史蒂夫很難說他喜歡史塔克。但並肩作戰這麼久了，再加上托尼是霍華德的兒子，有時候依舊老古董的史蒂夫覺得，他在輩分上算應該是托尼的叔叔。現在侄子結婚了，他怎麼不知道？

　　#你把鋼鐵俠當侄子，人家知道嗎？#

　　「羅傑斯你太心急了，我還沒結婚呢。」史塔克剛剛鉚足了勁兒想懟夏洛克的，結果史蒂夫·羅傑斯不知情況得跳出來了，「放心，我結婚的時候一定請你。」鋼鐵俠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已經起身站起來的艾米麗。

　　「是的，羅傑斯先生作為霍華德先生的老朋友，是一定要參加你的婚禮的。畢竟他也算得上你的長輩了。」夏洛克不甘示弱，也站起身。艾米麗作為被夾在當中的人，此時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了。

　　「什麼？長輩？」史塔克立刻就炸毛了。夏洛克這話什麼意思？

　　「是啊，長輩。」大偵探不理會覺得實際年紀被說出來而有些躺槍的美國隊長，「艾米麗你和羅傑斯先生交情很好？」他曾經聽女孩子說過一次，說美國隊長很照顧她。

　　「是，是……史蒂夫很照顧我。」艾米麗最開始認識史蒂夫的時候並不知道對方美國隊長的身份，所以比起其他復仇者，她對待史蒂夫的態度更隨意，更加接近普通朋友。

　　「哦，你和羅傑斯先生是平輩朋友的話……」大偵探露出了一個挑事兒的微笑，「那麼就表示……你也是史塔克先生的長輩了。」

　　啥啥啥？！

　　艾米麗被大偵探的邏輯驚呆了，「這怎麼可能……」搞什麼啊，她這輩子還不到二十呢！

　　「我知道，在年紀上你其實算是史塔克先生的後輩。」夏洛克輕輕鬆松一句話截住了鋼鐵俠的退路。從美國隊長那裡算艾米麗能算長輩，從實際年齡算艾米麗算是後輩，總之一句話，大偵探用事實擺道理，試圖向大家證明——艾米麗和史塔克，不是一輩人。

　　#請允許我們做一個悲傷的表情#

　　「夏洛克你在說什麼呀……」尷尬是什麼？能吃嗎？艾米麗現在對被誤認為史塔克夫人這件事沒有半點感覺了。

　　「艾米麗我們出去吧。」史塔克被大偵探直指痛處有些內傷。「夏洛克，麥克羅夫特那裡你需要我幫你聯繫嗎？」他年紀大算什麼，夏洛克年紀小還沒斷奶呢。

　　大偵探很明顯不想聽到他哥哥的名字，「哦，史塔克先生，你從什麼時候起為英國政府做事了？」麥克羅夫特綽號「大英政府」，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為他做事可不就是在為英國政府做事？

　　「我和麥克羅夫特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了，我這樣做只是在幫一個老朋友照顧他幼稚又不聽話的弟弟。」史塔克對天發誓，這個形容詞是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原話，他一個字都沒改。

　　「麥克羅夫特那個特務頭子恨不得把所有事都放在他的掌控之下，但是我真沒想到鋼鐵俠先生居然也在他的情報中佔有一席之地。」這話就是在諷刺史塔克為麥克羅夫特工作了。

　　「嘿，托尼，你該下去了。」關鍵時刻，最靠譜的佩伯·波茲小姐出現了。「你就算想要解決復仇者聯盟的事，也得先下去把賓客送走。」作為史塔克的前私人助理現史塔克工業CEO，波茲是最瞭解托尼·史塔克有多熊孩子的人。要是任由他和明顯熊孩子指數一致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再吵下去，波茲怕他們倆會把復仇者大廈拆了——

　　火眼金睛的佩伯·波茲一眼就看穿了大偵探！

　　「是啊，樓下的賓客還在呢。」艾米麗努力擋住了夏洛克，「嗯，史塔克先生你先下去吧。」大偵探說得不無道理，這種情況下她再和偶像一塊兒出現確實尷尬了點。

　　「是啊，托尼你和我走。」波茲湊近史塔克，「艾米麗現在不出現是最好的。」這樣的情形下，艾米麗不出現才能把有可能發生的傷害降到最低。「其他的事等你回來再說。」小辣椒心很累。史塔克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這麼久了，都還沒把小迷妹搞定。這個冒出來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又是怎麼回事？

　　「……好。」史塔克同意了波茲的提議，「我先下去把人打發了。」反正今天的生日會意外連連，改天也得補辦。還不如現在把人都打發走算了。「寇森。」鋼鐵俠示意從剛才起就在看戲的菲爾·寇森做好前往神盾局總部的準備。至於大偵探夏洛克，史塔克表示他一點也不擔心。有羅傑斯那個老古董在，艾米麗肯定不會被騙走。

　　被死侍依舊死死勒住的彼得眼睜睜看著幾個人達成共識，然後史塔克先生和波茲小姐下樓去安撫賓客，艾米麗和史蒂夫幾個人坐回沙發上等。一身最貴的行頭已經完全報廢的小蜘蛛流下了眼淚——

　　「你們真的看不見我嗎……」

　　距離復仇者大廈很遠的神盾局總部審訊室裡，頭髮亂掉的哈利·奧斯本也流下了眼淚——

　　「彼得你真不知道我被神盾局抓了嗎……」


第104章

　　此時時間已經是四月二十六號晚上九點四十五分。艾米麗一行人抵達了神盾局位於紐約的總部大樓。

　　這個一行人的概念裡, 包括了艾米麗自己，她的偶像兼老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 倫敦來的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依舊滿臉迷茫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 以及一身最貴衣服被徹底毀了正滿臉悲傷的蜘蛛俠彼得·派克還有硬拉著小蜘蛛說要敘敘兄弟情的死侍韋德·威爾遜——天知道韋德要敘什麼兄弟情, 這個次元的彼得壓根兒就不認識他。

　　當然了，菲爾·寇森等人作為神盾局的原住民自然也一起回去了。至於傑拉爾·庫伯和克林·肖恩等人更是早就被帶回了神盾局總部接受審查和審訊。

　　「亞當斯·拜倫正在接受審訊，但是他不肯配合。」寇森簡短地和鋼鐵俠說了情況, 「他一口咬定自己沒有雇傭死侍謀殺艾米麗小姐，並且還矢口否認見過死侍本人。」總而言之一句話, 亞當斯·拜倫對於所有指控都不認帳。

　　「怎麼可能！」死侍一蹦三尺高，「我死侍怎麼可能騙你們！就是那小子拿了一百萬讓我殺這小丫頭的。」韋德指了指審訊室裡面的亞當斯·拜倫, 「嘿，小姑娘, 我再和你談個交易怎麼樣？」馬上到手的一百八十萬美金就那麼長著翅膀飛走了，韋德實在不甘心, 「你看裡面那小子沒？就是他想要殺你。這樣, 我給你打個折，五十萬，我幫你宰了他，永絕後患。」他今天要是不能做生意就不能拿錢，不能拿錢就不能帶凡妮莎出去度假，不能帶凡妮莎出去度假凡妮莎就會生氣，凡妮莎生氣了就不讓他進臥室，不讓他進臥室他就得睡地板。已經睡了一個星期地板的死侍實在很想念家裡柔軟的大床。「五十萬，我保證把那小子剁碎了，讓他死得透透的。」戲謔的語氣與這樣可怕的談話內容實在不相符，艾米麗被嚇得打了個冷戰。

　　死侍和其他的超級英雄是不同的。這是艾米麗最直觀的感受。

　　「威爾遜先生，我們沒有雇人殺人的習慣。」史塔克把湊到艾米麗身邊的死侍推到一邊。寇森菲爾·寇森也趁機把他和彼得隔開，「死侍先生要不要去休息一下？神盾局的酒比起復仇者大廈也是不逞多讓的。」死侍就是個定時炸。彈，陰晴不定作風詭譎，寇森實在頭疼，「希爾探員，你帶死侍先生去休息。」還是讓人看著點的好。

　　「酒？好酒嗎？比得上史塔克先生的酒嗎？」死侍似乎對這個提議非常心動。「啊，不行，這個小子居然污蔑我，我得看著他。」韋德指了指審訊室裡面的亞當斯，「嘿兄弟，你說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他才好？要不要把他的舌頭割下來？」死侍問小蜘蛛。

　　彼得簡直莫名其妙極了。他原本是去參加史塔克先生生日會的，可是現在，先是好兄弟哈利·奧斯本莫名其妙被神盾局當成誘餌抓了，再是小夥伴艾米麗居然被一個蛇精病盯上有生命危險，現在倒好，這個蛇精病居然還盯上了他！誰和蛇精病是兄弟啊！這個韋德·威爾遜到底什麼毛病！「不如你直接問問他為什麼他說沒見過你？」割舌頭是什麼鬼，暴力狂還是心理變態。

　　「好主意，我怎麼沒想到！」死侍很高興彼得能給他回應。作為世界上唯一一個能夠打破次元壁的人，韋德一直秉承著世人皆醉他獨醒的生活態度。別人不理解不怕，他自己知道他和蜘蛛俠是好兄弟就行了。「寇森先生，我進去見見他吧。」順便給這個不要臉居然敢污蔑死侍大人撒謊的小子割上幾雙雙眼皮。

　　死侍眼底的躍躍欲試自然瞞不過在場的人。「威爾遜先生，我們去休息吧。」瑪麗亞·希爾作為神盾局的精英特工一直負責幫助局長菲爾·寇森處理最棘手的問題。而眼前的死侍韋德·威爾遜明顯就是最棘手問題中的最棘手問題，「神盾局為您準備了歡迎節目，您要不要賞光去看一下？」

　　艾米麗還是第一次見到瑪麗亞·希爾笑得這麼親切。

　　「對啊對啊，你去看看吧。」彼得趁機擠到了艾米麗身邊，一起站在史塔克身後，「神盾局的節目肯定很有意思。」只要這個死侍能不再纏著他就行。

　　死侍猶豫了一會兒，終於答應和瑪麗亞·希爾離開了。不過在走之前——「彼得你等我啊，等我喝完酒就回來找你，咱們倆好好敘敘舊。你的新電影《蜘蛛俠之返校季》就要在2017年上映了，這次是漫威公司製作的電影。史塔克先生也出來客串了呢。我看過宣傳片，可以先給你劇透一下。等我哈。」

　　相比在場眾人一臉「這貨又說什麼瘋話」的表情，艾米麗這次是真聽懂了。漫威新出了電影，蜘蛛俠全新系列，鋼鐵俠出場客串——好想看！

　　「彼得，你是不是忘了什麼？」艾米麗看看坐在審訊室裡滿臉頹敗的亞當斯，再看看站在審訊室外的蜘蛛俠，「……哈利呢？」奧斯本小土豪在哪？

　　「啊！哈利！」彼得經由艾米麗提醒才想起來已經被他忘了的好兄弟，「寇森先生，哈利他……」完了完了，就怨死侍打岔，他都把好兄弟忘了。

　　「小奧斯本先生目前在位於樓下的審訊室。」守在一旁的一位不知名神盾局探員介紹情況。

　　「寇森先生，那哈利他現在……」艾米麗比起已經被死侍鬧得快要神經衰弱的小蜘蛛還是靠譜點的，「他知道事情真相了嗎？」神盾局不會到現在也沒告訴哈利抓他只是為了演戲吧？

　　「咳……為了小奧斯本先生在被抓的時候能夠不露破綻……」寇森為了保密，連等級低的神盾局探員也不知道哈利·奧斯本是無辜的，而他們又是剛剛才回來總部大樓，「所以我們還沒有告訴奧斯本先生這個消息。」換言之，哈利·奧斯本在被捕的這幾個小時裡一直被蒙在鼓裡，根本不知道此次的抓捕是他父親諾曼·奧斯本和神盾局設下的一個局。

　　「那，那我現在……」彼得為忘掉了好兄弟的處境而愧疚，「寇森先生，我可不可以去看他？」順便再告訴哈利真相——他其實是被他老爹賣了。

　　「當然可以。」傑拉爾·庫伯正處於神盾局的嚴密監視一下，只要任何人試圖聯繫他，消息就會立刻傳到神盾局這裡。追查Hexagram（六芒星）的行動目前是神盾局的最重要任務，如果不是因為死侍的出現，時機又太蹊蹺，亞當斯根本不會這麼快就接受審訊。

　　彼得穿著一身皺皺巴巴的西裝和一位神盾局探員下樓去找哈利了。

　　「艾米麗，你怎麼看？」史塔克看看坐在審訊室裡的亞當斯·拜倫又看看站在身邊的女孩子，「要見見嗎？」根據神盾局負責審訊的探員提供的報告，亞當斯·拜倫對於雇傭死侍殺害艾米麗的事一個字都不認不說，還反而說壓根兒不知道死侍是誰。專業審訊三十年的神盾局探員對此給出的結論說——嫌疑人亞當斯·拜倫不像在說謊。

　　可如果亞當斯沒說謊，那麼是誰在說謊？死侍韋德·威爾遜？他這麼做能有什麼目的？

　　「讓我見見他吧。」艾米麗是確實不相信亞當斯會是那個雇傭死侍想殺掉她的人。蝙蝠俠迷弟亞當斯自從艾米麗幫忙讓他親眼見到了偶像之後就非常崇拜她。在艾米麗沒有找到現在的工作之前，亞當斯就總是利用他的交際網幫艾米麗找一些報酬豐厚又不累的兼職。艾米麗和亞當斯之間也從來沒有起過衝突。好端端的，亞當斯雇兇殺人也總得有個動機吧。

　　「晚上好，亞當斯。」史塔克和大偵探夏洛克一左一右站在艾米麗身後，亞當斯就坐在艾米麗正對面。

　　「艾米麗，你沒事吧？」蝙蝠俠迷弟眼睛通紅臉色很差，這也在情理之中。任何人被神盾局當成雇兇殺人的嫌疑犯心裡都會很煎熬，更何況被雇兇殺人的目標還是自己認識的朋友。「我真的沒有雇人殺你，我也不認識什麼死侍韋德·威爾遜，艾米麗你要相信我。」死侍可不是什麼在大眾中知名的超級英雄，亞當斯說不知道也很正常。

　　「我知道，你別急。」翻了翻神盾局探員記錄下的筆記，艾米麗也覺得蹊蹺。亞當斯說得清楚他近期所有的行蹤，可唯獨死侍描述和亞當斯見面接頭的那天，亞當斯卻說他自己是在公寓裡睡覺。「亞當斯，你再好好想想，你真的沒有什麼證人能證明你那天沒出房間？」賈維斯找到的監控錄影清楚地顯示亞當斯那天晚上離開了公寓，直到很晚才回家。

　　「我是在家裡睡覺，哪裡能有證人證明呢。」莫名其妙被人從實驗室綁來這裡的亞當斯急得都要哭出來了，「艾米麗你相信我，我沒有理由想殺你。我們關係一直很好的。」亞當斯介紹好工作給艾米麗，艾米麗投桃報李也常常幫他搜集些稀奇少見的蝙蝠俠周邊，兩個人確實相處融洽。

　　「可是監控錄影真的顯示你出過門。」賈維斯找到的監控錄影可是鐵證。「你再仔細想想，你是不是夢遊了？」死侍的證詞加上賈維斯提供的監控錄影，小夥伴亞當斯要是不能自圓其說，只怕事情就真的要糟了。

　　「夏洛克，你看……」要論辦案子，還是大偵探最靠譜，「亞當斯他……」艾米麗直覺地相信小夥伴沒撒謊。

　　「嗯哼。」夏洛克對艾米麗現在才想起他表示了強烈的不滿，「我還以為你打算自己一個人解決了呢。」大偵探高深莫測的樣子看起來十足的傲嬌。

　　「夏洛克，艾米麗很著急，你就不要再賣關子了。」雙商線上的史塔克哪裡會放過這個機會。剛剛夏洛克不是嘲笑他年紀大嗎？「你想要人鼓掌，外面有一群神盾局的蠢貨能做你的觀眾。艾米麗現在很急，你就收斂點吧。」嚴肅的語氣配上義正詞嚴的斥責，鋼鐵俠現在看起來簡直像是美國隊長附體。

　　「我……」大偵探被鋼鐵俠的倒打一耙驚呆了。「哼，你再仔細看看監控錄影。」生悶氣的夏洛克氣得把賈維斯發來的監控錄影點出來，然後把平板電腦仍在了艾米麗懷裡，「你仔細看看有什麼不對。」這麼明顯的破綻都看不出，艾米麗絕對是和史塔克那個自大狂呆久了腦子遲鈍了。

　　艾米麗遲疑著再次點開監控錄影。「……哪裡不對？」畫面上顯示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半，亞當斯推開房門走了出來，然後鎖門離開。下一段視頻是三個小時之後，亞當斯回來，拿鑰匙開門進屋。

　　拿鑰匙！

　　「這……」亞當斯是左撇子，為什麼畫面上的人用右手開門？

　　「哼，還不算蠢到家。」早就注意到事情不對的大偵探看到艾米麗終於明白過來，卻還是覺得不解氣，「你如果當時留在貝克街，還能再有些長進，現在嘛……我對你也沒什麼大的期待，只要別再蠢下去就行了。」夏洛克生悶氣。

　　「什麼意思？艾米麗你找到線索證明我清白了？！」亞當斯對小學妹艾米麗一直有一種迷之信任。他一直覺得能夠從報紙裡準確找到蝙蝠俠行蹤的小學妹身上有一種特殊的能力。「你快說說，我要急死了！」神盾局負責審訊的探員不打人也不罵人，就是和他聊天。可亞當斯卻覺得對方這樣做比打他罵他還讓他害怕——那是精神折磨啊！心理戰啊！

　　「亞當斯，你說你那天在家裡睡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還錯過了上午的實驗？」

　　「對啊，我那天又困又累，睡了好久。」這大概是亞當斯唯一能想起來的奇怪事了，「艾米麗你發現了什麼？」難道小學妹真的能證明他清白了？

　　「你想到什麼？」大偵探夏洛克滿臉的諱莫如深。

　　「琳達……」


第105章

　　琳達·懷特, 一個貫穿了整部小說一百多章的配角。

　　作為女主角艾米麗的閨蜜兼室友，琳達童鞋從第一章出場開始就始終保持著極高的識別度, 所有在追小說的讀者就沒有人不知道她是誰。比起亞當斯那個僅僅出場沒幾章並且上章出場還被人疑惑「他到底是誰」的小角色，琳達·懷特的成功可見一斑。能夠在莫里亞蒂和漢尼拔等一眾大反派出場的前提下依舊保持這麼高的辨識度, 琳達·懷特的成功之路值得所有配角學習、模仿。

　　#為琳達的成功鼓掌#

　　「琳達？那個琳達·懷特？」鋼鐵俠聽見這個名字很驚訝, 「她不是處於神盾局的關押下嗎？」琳達·懷特因為涉嫌殺害女作家莉蓮·格蘭傑而被哥譚警方逮捕，後因其變種人的特殊身份被神盾局接管，目前正被關在神盾局位於紐約某處的秘密牢房裡。

　　「史塔克先生。」寇森在外面叫了人。

　　從審訊室出來, 艾米麗回頭看看裡面趴在桌子上模樣可憐的亞當斯，有些於心不忍。史蒂夫站在門口拍了拍她肩膀, 「別擔心，神盾局會查清真相的。」亞當斯·拜倫究竟是被被人控制陷害還是有意狡辯, 神盾局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艾米麗小姐，」寇森很謹慎, 「您覺得事情和琳達·懷特有關係？」琳達·懷特和愛琳·艾德勒同和女作家莉蓮·格蘭傑的死有關，也就是說看似毫不相干的兩個人彼此有聯繫。愛琳·艾德勒又和莫里亞蒂以及美國境內非法販賣軍火物資的恐怖組織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如果亞當斯·拜倫和死侍之間的交易真是由琳達·懷特在搗鬼, 那麼事情就必須更加慎重的處置。只是，在史塔克先生的生日會上殺了艾米麗，究竟有什麼好處呢？

　　「我不知道。」艾米麗的回答差點沒噎死菲爾·寇森，「琳達不是被你們抓了嗎？她越獄了嗎？」亞當斯如果真是被人控制了，這個手法確實很像琳達的能力。可一來琳達現在被神盾局關在監獄，二來琳達如果真想殺她，又何苦費勁去哥譚找亞當斯呢？隨便在紐約找個人做這事不行嗎？

　　「不，琳達·懷特一直處於神盾局的看管下。」菲爾·寇森簡直要為這個琳達·懷特鼓掌了。一個背景調查平平無奇的變種人居然能和這麼多詭異的事扯上關係，這個琳達·懷特到底是何方神聖？

　　「艾米麗，你確定琳達能夠操縱別人？」史蒂夫作為琳達和艾米麗共同的鄰居，對兩個女孩兒都很熟悉，「你還記得琳達在操縱別人的時候有什麼具體的細節之類的線索嗎？」變種人們的能力五花八門，史蒂夫不是研究變種人的專家。更何況在他住在琳達以及艾米麗隔壁的時候，史蒂夫壓根兒沒察覺到過琳達有什麼不對勁。

　　「我只知道琳達可以控制別人，但是時間不能太久，而且還有就是不是所有人都能被輕易控制。」琳達曾經控制過一個紐約員警幫艾米麗去送莫里亞蒂的犯罪材料，但她們兩個人誰也沒具體談過這個問題。艾米麗裝作不知道室友是變種人，琳達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兩個女孩子心照不宣的相互幫助。只是物是人非，現在想來，艾米麗只覺得是場夢。「你們為什麼不去問她？」既然琳達依然處於神盾局的關押下，那麼事情究竟是不是她做的，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這……」如果能問，菲爾·寇森還不早就找探員去審問了。

　　「出什麼事了嗎？」艾米麗看著不說話的幾個男人心裡發懵。找人去詢問琳達而已，這事有那麼難嗎？

　　「琳達·懷特她現在不能接受審問。」大偵探夏洛克可不管神盾局的面子。他前幾天去審問琳達·懷特的時候就沒進去門，現在知道神盾局的人也是這個待遇，大偵探幼稚地覺得高興。「琳達·懷特變種人的身份引來了變種人組織的抗議，他們說神盾局關押琳達·懷特的行為是在欺壓變種人，所以我們的菲爾·寇森局長就同意由神盾局和變種人一起看押人犯了。」可能覺得這個形容太委婉了怕艾米麗聽不懂，夏洛克又補充了一句，「直白點說，就是雖然現在琳達·懷特人在神盾局的監牢裡，但神盾局的探員不能審問她。」愚蠢的神盾局。

　　「什麼意思？」什麼變種人組織？X戰警嗎？

　　「琳達·懷特確實有個變種人弟弟，而且加入了兄弟會。有萬磁王的面子在，神盾局現在只能退一步。」兄弟會近些年來因為X教授的勸說好不容易不再惹事，萬磁王難得有改邪歸正的心思，神盾局總不能因為一個琳達·懷特壞了大事。所以目前，琳達雖然身在神盾局的監獄，但神盾局探員沒有變種人的允許，還真不能隨便審問對方。

　　琳達還真有個弟弟？！

　　事情的發展太出乎意料了。「那現在……」亞當斯不能總被這麼關著吧？

　　「既然琳達·懷特現在又涉嫌了一宗走私案，我想萬磁王方面也沒有理由再禁止神盾局探員審問了吧？」史蒂夫不知道神盾局和兄弟會之間的交易。「寇森，你說呢？」他真不明白，明明關係很好的兩個小姑娘，怎麼就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派人去。」偶像發話，不行也得行。什麼萬磁王兄弟會，都去死吧！

　　迷弟光圈閃閃發光的神盾局局長像打了雞血一樣吩咐手下做事去了。大偵探夏洛克靠在牆上滿臉嘲諷，「看來神盾局局長確實是羅傑斯先生的忠誠粉絲。」美國隊長一句話，菲爾·寇森簡直變了個人似的。

　　「夏洛克，你覺得亞當斯是冤枉的嗎？」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可是無辜被抓的亞當斯。艾米麗對於死侍要殺她這件事詭異的沒有感覺，現在反而覺得莫名其妙被抓的亞當斯比較可憐，「神盾局會放了他嗎？」她回頭問自家偶像。

　　「具體還要等神盾局的調查結果出來。」史塔克略有些擔心艾米麗的心理狀態，「艾米麗你沒事嗎？」從死侍坦白說他今天的目標是艾米麗開始，史塔克就一直覺得女孩子的反應不對。一個普通人在面對死亡威脅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焦慮不安、恐懼害怕，可艾米麗從剛才起除了對死侍韋德·威爾遜兩百萬的要價有過異議以外，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對被人當作殺人目標的恐懼。這可不太好。

　　「沒事啊。」被死侍當成目標本來該是件害怕的事，可艾米麗就是詭異地不覺得害怕，「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艾米麗抓了抓頭髮。來得匆忙，她只來得及把閃閃發光的首飾摘下，現在身上還穿著禮服和高跟鞋，「我去找彼得和哈利吧。」亞當斯已經見到了，接下來的調查就不該她過問了，「你們結束了叫我。」反正依照目前的狀況看，她除了緊緊跟在幾位超級英雄身邊也沒地方可去——天知道那個雇傭了死侍的傢伙會不會還雇了其他人來殺她。惜命的艾米麗決定在事情結束前一定要抱緊幾位超級英雄的大腿。

　　「有人聯絡了傑拉爾·庫伯。」寇森從外面進來。「Cap，福爾摩斯先生，史塔克先生，我們去會議室吧。」總不能呆在審訊室外面商討抓捕計畫不是？「艾米麗小姐，我讓人帶你去找派克先生。」蜘蛛俠目前正陪著身心都遭受了巨大打擊的哈利·奧斯本呆在位於九樓的休息室。同時被老爹和好兄弟拋棄的奧斯本小土豪身心疲憊，現在正蜘蛛俠那裡尋求安慰。

　　#怎麼覺得這話聽著不太對？#

　　艾米麗跟著一位探員去找彼得和哈利，自然也就沒聽見在她走出去後鋼鐵俠和美國隊長略為擔心的對話。

　　「彼得，哈利，你們還好嗎？」神盾局休息室的裝修風格都差不多，艾米麗熟門熟路找到了放飲料和零食的隔間，「想喝什麼？這裡有……咖啡，果汁，還有茶。」當然了，神盾局提供的茶味道可不敢恭維。

　　「艾米麗，你說彼得他是不是很過分。」獨自在神盾局煎熬了許久的奧斯本小土豪終於等來了好兄弟彼得，結果卻被告知，這場嚇死人的抓捕行動所有人都事前知情，只除了他哈利·奧斯本。被好兄弟的坦白與隱瞞氣得胃疼的哈利忍不住想和艾米麗聲討一下不夠意思的蜘蛛俠。

　　「啊……」作為「事前知情」的人之一，艾米麗有點心虛，「是，就怪彼得。他居然知道也不說一聲，害得我也很擔心呢。」僅僅猶豫了一下下，艾米麗就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把這個鍋徹底甩給了小蜘蛛——

　　作為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這點苦這點難怕什麼？！蜘蛛俠，我看好你喲！

　　彼得徹底懵了，「艾米麗你怎麼……」這件事明明所有人都知情，怎麼好兄弟就只生他的氣？「哈利，這事史塔克先生也知道！」小蜘蛛決定拉鋼鐵俠下水。

　　「史塔克先生是鋼鐵俠，他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但你是我好朋友，你怎麼能不告訴我？」哈利振振有詞。

　　「我……」被好兄弟的雙標驚呆了的小蜘蛛半天說不出話來——鋼鐵俠隱瞞就是從大局出發，他隱瞞就是不顧兄弟感情？哈利什麼時候加入了拜鋼鐵俠邪教？！

　　「哈利，喝咖啡。」神盾局供應的咖啡味道還是不錯的——雖然艾米麗不喜歡喝。「嘗嘗我沖咖啡的手藝。」這可是在復仇者大廈工作期間用老闆的好咖啡練出來的。

　　「謝謝你，艾米麗。」哈利為小夥伴的體貼感動了，「你看看你彼得，這麼久了，別說咖啡，你連杯水都不知道給我倒。」彼得實在太不懂事了。

　　彼得呆愣愣坐在原地，被兩個小夥伴氣得哭笑不得，「哈利你可真是……」

　　「哎，艾米麗你快和我說說，史塔克先生怎麼樣了？事情最後怎麼解決的？」哈利對於鋼鐵俠被瘋狂粉絲撲倒一事抱有極大的熱情。剛才在復仇者大廈，他還沒來得及詢問知道內情的彼得就被神盾局抓了。現在身為鋼鐵俠私人助理的艾米麗在，哈利可就忍不住了，「那個威脅要炸了復仇者大廈的女孩子最後是怎麼解決的？」史塔克先生總不可能為了復仇者大廈的安危真的妥協了吧？

　　「……你臉上看好戲的表情太明顯了。」哈利·奧斯本臉上「酷愛八卦」幾個字簡直都要寫出來了，艾米麗沒忍住吐槽，「你恢復得倒是快。」距離彼得把哈利帶出來才十幾分鐘吧？奧斯本小土豪居然就有力氣聊八卦了。

　　「那當然，你是不知道，我……」哈利想和艾米麗普及一下他把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當成人生努力目標的志向。

　　「嘭！」

　　「嘿，大家晚上好！」

　　休息室自動向兩邊開啟的大門甚至來不及自動打開，就被外面心急的人撞開。身穿紅色連身衣的死侍韋德·威爾遜滿身酒氣地沖進來，一隻手還拿著一隻酒杯。神盾局精英探員瑪麗亞·希爾滿臉無奈地跟在死侍身後，「威爾遜先生，請您慢一點。撞壞了神盾局的室內設施是要賠償的。」明明在樓下喝得好好的，鬼知道韋德·威爾遜是怎麼知道蜘蛛俠在這間休息室裡的。

　　「什麼？！」「要賠償」三個字深深戳中了死侍那顆守財奴的心。俗話說得好，血可留，頭可斷，但錢——不能賠！「誒呀，堂堂神盾局這麼大一個政府機構，怎麼門這麼脆弱？看看，這都要壞了。哎，我下次一定去漫威公司幫你們找編劇和漫畫作者好好說說這個事情，多給你們撥點經費。」死侍搖頭晃腦，又在說別人聽不懂的話。

　　「威爾遜先生，神盾局會把帳單寄給您的。」瑪麗亞·希爾不為所動。神盾局最熟悉也最常見的合作對象都是諸如復仇者聯盟和正義聯盟或者X戰警這類不缺錢的土豪雲集的組織，驟然間碰見死侍這麼一個守財奴，瑪麗亞·希爾還真有點不習慣。「我們去樓下吧，我再叫兩位探員賠您喝酒。」休息室裡的情形一目了然。一個未成年的超級英雄蜘蛛俠彼得·派克再加上鋼鐵俠的助理小姐，外加一個剛剛被神盾局做樣子抓捕審訊了一番的哈利·奧斯本。希爾就是腦子進水，也不會任由死侍這麼危險的人物留下和三個年輕人呆在一起。

　　「不不不，我好兄弟在呢，我哪兒也不去。」經過基因改造的死侍行動迅速，閃身就躲過了瑪麗亞·希爾看似不經意卻精准的攔截，直接跳到了沙發上，「嘿彼得，想不想喝酒？神盾局的酒雖然比不上鋼鐵俠那裡的，但也差不了太多。」韋德一副要和小蜘蛛暢飲的架勢。

　　「彼得，這是……」眼前的人是在COSPLAY蜘蛛俠嗎？為什麼表現得和彼得很熟的樣子？哈利摸不著頭腦，「你朋友？」難道這位是彼得在復仇者聯盟那裡認識的新朋友？

　　「我是彼得的鐵哥們！」韋德向前俯身，直接把臉湊到了哈利面前，「我，韋德·威爾遜，死侍，是蜘蛛俠彼得·派克的好朋友！哈哈哈哈哈！」戴著頭罩的腦袋配合著身後交叉背著的兩把刀，死侍的打扮和言行讓哈利更迷茫了——這人精神真的沒問題嗎？

　　「威爾遜先生，沙發套的清洗費神盾局也會一起寄帳單給您的。」既然死侍怕花錢，那麼瑪麗亞·希爾就繼續用帳單威脅對方。

　　「呀呀呀呀，你怎麼這樣呀！身為堂堂神盾局九級特工，居然張口閉口錢錢錢的，實在太有失風度了！」韋德站在沙發上被神盾局女探員氣得發抖，「我死侍可是帶著誠意與愛心來和你們神盾局合作的，你這樣的反應實在太讓我傷心了！我決定不告訴你你在另一個次元裡去給鋼鐵俠打工的故事！」電視劇裡，神盾局倒臺後，瑪麗亞·希爾去了史塔克工業，給鋼鐵俠工作。

　　死侍還真是什麼都知道啊……

　　艾米麗抬頭，愣愣地看著站在她身邊的韋德·威爾遜——如果死侍什麼都知道，那麼他會不會知道她原本世界的事情？會不會知道如果她沒死沒穿越，她會怎麼樣？

　　「喲吼，小綠魔！」死侍和瑪麗亞·希爾僵持的間隙看見了一直被他忽視的哈利。「你怎麼在這兒呢？看這狼狽的樣兒，被神盾局抓了吧？我就說嘛，和主角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我兄弟蜘蛛俠是什麼人，他可是獨自主演了一個系列的電影的超級英雄！妥妥兒的編劇親兒子！你一個小配角害死人家女朋友還想活……」死侍好像被什麼噎住一樣，突然噤聲了。

　　「呃……威爾遜先生？」彼得莫名其妙看著死侍，「你怎麼了？」什麼是小綠魔？誰害死了他女朋友？他什麼時候有了女朋友？主演電影是什麼意思？

　　沒有穿越次元能力的蜘蛛俠深深覺得，死侍韋德·威爾遜，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蛇精病——說得話沒有一句能讓人聽懂！

　　當然了，艾米麗她聽懂了。這不就是《超凡蜘蛛俠》裡的某個劇情嘛。

　　「威爾遜先生，怎麼？神盾局的酒不好喝？」死侍賴在休息室，瑪麗亞·希爾擔心蜘蛛俠會受影響，所以通知了局長菲爾·寇森派人來救場。不知為何，鋼鐵俠一行人全來了。

　　「史塔克先生您真是太客氣了，神盾局的酒哪裡比得過您的收藏？」死侍看到大雇主來了，連忙跳下沙發，「史塔克先生，關於之前我們談的工作，不知道您還打不打算雇我了？」空手套白狼的兩百萬沒賺到，死侍不死心。他想知道之前神盾局說的那份工作還需不需要人——養老婆的辛勞是複聯裡那些單身狗體會不了的。

　　「威爾遜先生，關於這件事我們之後再議。」菲爾·寇森把話接過來，「奧斯本先生，您沒事吧？讓你受驚了。」哈利·奧斯本雖然年紀小，但畢竟是諾曼·奧斯本的兒子。現在為了神盾局的計畫無辜被捕，寇森作為神盾局局長于情于理都該出來表個態，「這件事神盾局是在和您父親老奧斯本先生溝通過後才做的決定。還希望您別怪罪。」言下之意——這事是你爸爸決定的，可不關我們神盾局什麼事。

　　哈利聽懂了寇森的意思。「哪裡，能夠為社會治安做貢獻也是我一個市民應盡的義務。」這說辭標準得可以上聯邦新聞。

　　艾米麗看看旁邊滿嘴外交辭令的哈利·奧斯本和菲爾·寇森一來一往，覺得很佩服。哈利才十七歲，居然就能和菲爾·寇森那種段數的老狐狸交談而不覺得費力，實在難得。再看看她自己，上輩子活了二十多歲，這輩子活了快二十歲，加起來都活了四十年了，居然還不如人家一個原裝的十七歲年輕人，真是慚愧。

　　「對了小丫頭，我們的交易你還做不做了？」死侍見到菲爾·寇森和他打機鋒但卻不說是否雇他做事，本著蒼蠅再小也是塊肉的原則，他決定接著找艾米麗，「之前那個雇我殺你的小胖子，五萬塊，我幫你把他剁碎，扔出去喂狗。」韋德一點也沒有他正在執法人員面前與人犯罪行為的自覺。

　　「威爾遜先生您這話可不誠實。」死侍送上門來，艾米麗當然不能放過。她故意忽視了鋼鐵俠的眼色，「亞當斯根本就不是那天雇您殺我的人。我雇您殺了他有什麼用？真正想要我命的人還不是逍遙法外。」亞當斯如果是被操縱，那麼就不可能不露破綻。那些破綻也許普通人發現不了，但死侍不是普通人，他真的一點異常都沒察覺到嗎？

　　「雇，雇人殺誰？」哈利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消息，「艾米麗你得罪人了？」身為富豪，哈利小時候也遇到過綁架，甚至真的被綁架成功過。他聽見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艾米麗肯定是被綁匪盯上了，「你是不是因為……」艾米麗是個身家清白家勢普通的姑娘，如果說脾氣好的女孩子會得罪人，哈利第一反應就是事情和鋼鐵俠有關——難道是鋼鐵俠的仇家殺不了鋼鐵俠所以要拿艾米麗一個助理出氣？

　　「怎麼可能呢，我死侍怎麼可能連雇主是誰都不知道？！」韋德踩上了茶几，面罩上的兩個黑眼睛盯著質疑他的艾米麗，「小丫頭你不懂規矩我可以給你講，但你不能隨便懷疑一個雇傭兵的誠信，這可是大問題！」似乎被外行的艾米麗氣著了，韋德回頭看向就站在他正背後的鋼鐵俠，「史塔克先生你快說說她，這小丫頭怎麼什麼都不懂！」居然懷疑他死侍大人。

　　「威爾遜先生，艾米麗沒有雇人殺人的愛好。」鋼鐵俠護短得厲害，「你不要總是攛掇她。」史塔克覺得艾米麗的心理狀態真的不對勁。小姑娘從頭到尾，沒有過一次，否認韋德·威爾遜殺人的提議，一次都沒有。「艾米麗，你過來。」目前情形不對，為安全考慮，艾米麗不能單獨行動。「一會兒你和我回復仇者大廈去。」在事情了結錢，小女孩是不能單獨出門了。

　　「誒呀史塔克先生你也太擔心了點。」韋德覺得他被鋼鐵俠忽視了，「這小丫頭可不得了呢，她經歷了那麼多事都沒瘋，現在就差黑化了，等她……咳咳，不說了不說了。」一直口無遮攔的死侍突然停下不說話了。

　　「走吧。」鋼鐵俠拉著艾米麗出去，他有些擔心如果再讓艾米麗和死侍接觸幾次，女孩子真的會做錯事。

　　「艾米麗，你耳環掉了。」剛剛在休息室一直沒開口的大偵探在一行人來到另一間會議室前把艾米麗攔住。

　　「什麼？」艾米麗有點奇怪，大偵探這麼嚴肅是要幹什麼？「我，耳環……」伸手摸了摸耳朵，兩隻耳朵的耳環都在。

　　在她遲疑的功夫，菲爾·寇森幾個人已經進了會議室，鋼鐵俠看了夏洛克一眼，鬆開了抓著她的手，也進了會議室的門。

　　「夏洛克，你有事要說？」大偵探這麼神神秘秘的是要做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死侍一直胡言亂語？」雙手交叉抵在胸前，夏洛克認真看著艾米麗。

　　死侍？胡言亂語？

　　艾米麗愣愣地想，死侍才沒胡言亂語呢，人家說得可都是真話。「是啊，威爾遜先生說話奇奇怪怪的。」這是沒有打破過次元壁的標準回答。

　　「哦……看來是真的。」夏洛克確認了。

　　「什麼真的？」被大偵探認真盯著，艾米麗忍不住緊張得舔了舔嘴唇。「夏洛克你想和我說什麼？」到底什麼話需要避開其他人。

　　「他沒有說謊。」夏洛克靠近艾米麗。因為穿了高跟鞋的緣故，夏洛克並不需要低頭就能直視艾米麗，「韋德·威爾遜說得都是真的，對嗎？」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4

第106章

　　「韋德·威爾遜說得都是真的, 對嗎？」夏洛克難得放慢了語速。大偵探的聲音很好聽，牛津腔, 低沉的嗓音，為了避開一旁的神盾局探員而刻意壓低了聲音。艾米麗穿了很高的高跟鞋, 導致原本身高不夠的她可以和大偵探平視彼此。溫熱的氣息讓艾米麗覺得脖子一暖。

　　可她的心卻開始冰涼。

　　「我說對了嗎？」夏洛克低低地問了一句, 然後後退兩步，拉開距離。

　　艾米麗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被無論是被心理變態的恐怖分子挾持還是被殺人狂盯上，甚至是曾經被目睹漢尼拔殺人現場的那次, 她雖然害怕，但都能找到安慰自己的藉口。但是現在, 艾米麗清楚地聽到她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跳動，耳邊除了「咚咚咚」的心跳聲以外, 她什麼也聽不見。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被拿在手裡的小手包已經快要從手裡滑出去了。

　　「我說對了嗎？」在艾米麗聽來, 夏洛克的聲音似乎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經過漫長的距離, 空氣才把聲音傳到她耳朵裡。可是耳邊「咚咚咚」的心跳聲實在太響了, 艾米麗除了看著大偵探的口型猜測之外，她只能勉強聽到零碎的詞語——「我……對……」

　　「我說對了嗎？」夏洛克步步緊逼地問了第三遍。

　　兩個人在會議室門口的僵持已經起因了其他神盾局探員的注意。艾米麗緊緊盯著大偵探的余光裡隱約看到有兩個神盾局的黑西裝已經探頭頗為奇怪地看了他們兩個幾眼。艾米麗不用照鏡子就知道她現在的狀態一定糟糕透了。

　　「我……夏洛克你在說什麼呀……」艾米麗開口就後悔了。聲音顫抖得根本無法控制，她現在的反應根本就是不打自招。「我……咳咳咳……嘔……」緊張太過的她突然覺得噁心想吐。

　　「有什麼問題嗎？」已經觀察艾米麗和夏洛克好幾秒的一位探員上前，「小姐，需要我叫寇森局長嗎？」能夠進得了這一層的人都是神盾局的六級探員以上。鋼鐵俠帶來的助理小姐和倫敦來的「諮詢偵探」大家還是清楚的，「福爾摩斯先生，你們需要幫助嗎？」鬼知道面前這兩個人談了些什麼，鋼鐵俠的助理臉色煞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倫敦來的大偵探神色如常，卻表情異常嚴肅。

　　「嘔……咳咳，沒事。」覺得下一秒就會把心臟從嘴裡吐出來的艾米麗立刻打斷了這位不知名探員的話，「我們沒事……」「啪嗒」一聲，艾米麗手裡精緻的小手袋掉在了神盾局的地磚上。

　　#好打臉#

　　「我們沒事，你可以離開了。」相比起艾米麗已經整個人靠在牆壁上，大偵探夏洛克的反應就正常多了，「需要寇森局長的時候我們自己會進去找的，你可以離開了。」就算不是主場倫敦，大偵探也依然保持著噎死人不償命的作風。神盾局探員和蘇格蘭場警員，在夏洛克看來沒什麼差別。

　　明顯被嫌棄了的神盾局探員涵養不錯，也沒生氣，直接走開了。

　　「夏洛克你在說什麼？」深吸幾口氣才勉強能開口的艾米麗覺得也許她還可以再搶救一下，「你嚇了我一跳你知道嗎？」腦子從沒轉得這樣快過，艾米麗瘋狂地回憶死侍剛剛在休息室裡說過的話——她漏了什麼破綻？夏洛克具體聽到多少又猜出了多少？大偵探會不會是在詐她？

　　詐她？！

　　「威爾遜先生說什麼就說對了，你這個反應真是嚇死我了。」努力強撐著站穩，艾米麗一手扶著牆壁一隻手指向掉在地上的手袋，「你給我撿起來！」女孩子頤指氣使地使喚大偵探，好像真的是在為掉在地上的手袋生氣。但是艾米麗蒼白的臉色和聲音裡還是抑制不住的顫抖卻絲毫沒有說服力。

　　夏洛克漂亮的眼睛靜靜看了艾米麗幾秒，然後俯下身幫她把地上的手袋撿起來，「我幫你拿著，你現在恐怕沒力氣拿吧。」對面女孩子的手還在抖，想穩穩拿住東西肯定是不行的。

　　「還給我！」氣勢不能輸。

　　夏洛克靜靜看了幾眼在他看來已經是強弩之末的艾米麗，非常誠實地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你現在沒力氣拿東西，你手還抖呢。」夏洛克的猜測太過驚人，但排除最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結論即使再驚人也必然是真相，「他們還在裡面等著呢，我們進去吧。」大偵探有一顆探究真相的心，但他並非一定要把真相揭穿在眾人面前。刻意躲過了神盾局和復仇者就是這個原因。

　　進去？就她現在的心理狀態進去分分鐘露餡！

　　「夏洛克，你對了，我確實很心動。」 認罪要挑最輕的那個認，「威爾遜先生的提議我確實是在考慮……你別告訴史塔克先生他們，可以嗎？」艾米麗說不清她現在哭究竟是因為太過緊張，害怕事情暴露的後果，還是因為她單純難以承受現在的心理壓力而哭出的生理性眼淚。

　　心臟依然在瘋狂地跳動，耳邊「咚咚咚」的聲音依然沒有停歇。但頭昏腦脹的艾米麗已經逐漸開始恢復理智。

　　她最開始的反應實在太大了，大到別說想瞞過神探夏洛克，就是想瞞過一個普通人都不容易。死侍韋德·威爾遜從出現開始說過什麼？對，他談到了《鋼鐵俠》系列電影，說了電影裡原本各位人物的命運走向；談到了某圖秀秀和漫威公司。剛才在休息室裡，死侍還說起了《超凡蜘蛛俠》的劇情，說了哈利·奧斯本的人物走向，談到了蜘蛛俠彼得·派克會遇到的危機。

　　而她露了什麼破綻？

　　艾米麗仔細回憶自韋德·威爾遜出現起她的行為。在復仇者大廈的時候她儘量不接話只是微笑，剛剛在休息室的時候她除了質疑死侍的誠信問題之外也沒有多說過一句話。到底是哪裡讓夏洛克看出了不對？行為，語言，還是表情？

　　只怕都有。

　　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是個僅僅看上一眼就能從別人的衣著穿戴言行舉止中看出對方底細的大殺器，若非如此，上輩子的大偵探也不會有那麼高的人氣。或許是在貝克街居住的那些天留下的後遺症，艾米麗在與夏洛克交往的時候居然不自覺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一點。現在想來，只怕從韋德·威爾遜開始說些其他人聽不懂的「胡言亂語」，而她沒有露出絲毫驚訝起，夏洛克就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該說不愧是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嗎？果然名不虛傳，擔得起那樣的盛名。

　　「最近遇到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心裡很亂……」這是現在艾米麗唯一能認，也唯一敢認的錯。這裡是什麼地方？神盾局。表面上說是由國際安理會牽頭的神盾局本質上接受美國政府的指派，處理一切不和諧的因素。擁有超能力的變種人和異人族那樣強大依舊要接受神盾局的登記監管；復仇者聯盟裡的各位超級英雄那樣神通廣大依舊要和神盾局合作；X戰警和兄弟會那樣桀驁不馴依舊與神盾局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莫里亞蒂那樣畫風不對的反派卻還是與神盾局有合作；就算是DC公司旗下的正義聯盟，連次元都不同，不還是得和神盾局接洽？九頭蛇已經覆滅了，但神盾局依舊屹立不倒。

　　這個表面上只是幫助政府與超級英雄接洽的官方組織暗地裡依舊執行著收集情報、組織暗殺、追蹤各類人員的工作。《神盾局特工》電視劇裡那麼溫情又冒險的劇情只不過是被編劇展示出來的最好的一面，神盾局這個與CIA、國安局行事作風類似卻更加神秘黑暗的組織如果知道她是穿越來的會怎麼樣？

　　艾米麗不敢想。

　　是被關進某個不見天日的實驗室進行瘋狂的人體實驗還是為了排除危險直接將她抹殺？神盾局的決定誰能違背？她一個普通人可能反抗嗎？到時候又會有誰能幫她？鋼鐵俠？美國隊長？還是黑寡婦？他們會冒著得罪政府的危險幫助她嗎？罪魁禍首大偵探夏洛克呢？

　　恐怕誰也不會吧……

　　巨大的壓力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夏洛克，我真的心裡很亂。我不是……」死侍韋德·威爾遜說出的話一個字都不能認，上輩子多活了一輩子的事咬緊牙關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知道。艾米麗現在甚至痛恨起那麼敏感聰明的夏洛克來——他憑什麼知道這件事，他為什麼要把事情說出來？！曾經那麼信任欽佩的大偵探現在看來卻那麼面目可憎。

　　「艾米麗，我沒有打算……」夏洛克清楚看得出艾米麗神情的變化。對於真相的追求讓他在發現這麼有趣的事情後難以克制才會攔住艾米麗問話——一個穿越了時間和空間的人——夏洛克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讓艾米麗和他說說另外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追求真相的道理上異常孩子氣的大偵探從來沒有一刻想過要把事情說出去給女孩子帶來危險，他甚至想好了該怎麼幫艾米麗掩飾，拯救一下女孩子那糟糕透頂的演技。夏洛克甚至慶倖今天麥克羅夫特不在場，慶倖在場的傢伙都是群不懂觀察的蠢貨。

　　可艾米麗的反應卻讓夏洛克心裡驚慌。

　　「你們怎麼這麼慢？」艾米麗的心理狀態不對，史塔克和史蒂夫默認了夏洛克和女孩子單獨談談的提議——原本這件事該美國隊長來，但既然大偵探先把人攔下，兩個男人也就同意了對方的提議。史蒂夫和史塔克都以為夏洛克攔住艾米麗是要教育一下小姑娘，讓對方不要被韋德·威爾遜那個變態引誘，再順便寬慰一下，告訴女孩子他們一定會把那個真正雇傭死侍的人抓住，不會讓人傷害她。可是在會議室裡等了很久，史蒂夫幾個人也不見夏洛克領人進來。頗有些擔心的美國隊長覺得時間太久，就起身出來看看，史塔克也跟在後面。

　　這一看，可不得了。

　　「艾米麗，你怎麼了？」會議室的門還沒等完全打開，史蒂夫兩個人就看到站在會議室外的女孩子一臉狼狽，眼睛哭得通紅。大概是化妝品防水效果好，艾米麗暫時還沒變成某國國寶。但要是依照這個架勢下去，只怕女孩子成為某川珍惜動物只是時間問題。

　　「我……我沒……咳咳……」幾秒鐘的功夫，艾米麗就哭得說不出話來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史塔克走到艾米麗身邊幫她擦眼淚，「夏洛克，怎麼回事？！」不是說好要安慰人嗎？怎麼這架勢倒像是把人罵哭了。

　　史蒂夫是厚道人，他沒指責大偵探態度有問題，只是站在艾米麗另一側，用眼神表示不贊同。

　　艾米麗倒是在鋼鐵俠開口的瞬間立刻克制住眼淚，「不，不是……咳……不是夏洛克……」這個時候惹惱大偵探是最愚蠢的，「是我自己……夏洛克，真的對不起……」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看似不講情面冷血無情，但卻並非真的沒有心。

　　約翰·華生被大偵探放在了心裡，夏洛克可以為了對方有一個幸福的婚姻和安寧的生活而殺人；哈德森太太和雷斯垂德探長與夏洛克相交甚久，大偵探可以為了他們選擇從巴茨醫院的頂樓跳下去。艾米麗不敢說她自己在夏洛克心裡有多重的分量，但她相信，大偵探絕對不會真的不顧她死活，至少現在不會。

　　「夏洛克……」有人說過，女人的眼淚是最好的武器。曾經艾米麗覺得這句話愚蠢極了，想要什麼東西就該自己爭取，一個不聽話，需要你哭才能求得動的男人要來幹什麼？！但現在形勢所迫，艾米麗不介意示弱，「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錯了……」旁觀的鋼鐵俠和美國隊長不明白，但艾米麗清楚大偵探一定明白，她是在為之前撒謊和夏洛克狡辯的事情道歉。

　　「艾米麗，怎麼了？」史塔克掏出手帕給遞給女孩子，「快別哭了，有什麼事和我們說。」鋼鐵俠看著自家助理哭得眼圈通紅，一雙綠眼睛可憐兮兮地緊緊盯著對面的夏洛克，有些著急，「夏洛克，你和她說什麼了？」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怎麼就哭成這樣？

　　「史塔克。」史蒂夫叫了鋼鐵俠一句，覺得對方語氣太嚴厲了些，「福爾摩斯先生，你別介意。」對方勸慰艾米麗是好心，不過就是方法可能激烈了點。

　　「福爾摩斯先生，史塔克先生，我們進來說吧。」菲爾·寇森看著面前的事故現場覺得頭疼。小姑娘艾米麗什麼都好，聰明能幹又漂亮，心地善良又沒有壞心眼，可就是這膽小愛哭的毛病讓他這種身經百戰的探員覺得接受不了。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說嗎？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神盾局做了什麼壞事呢，「艾米麗小姐，你先進來。」來去進出的神盾局探員們已經在探頭探腦了。

　　一行人進了房間，艾米麗坐在了美國隊長和鋼鐵俠中間，大偵探夏洛克坐在了她正對面的位置上。

　　「福爾摩斯先生，你看……」原本是要商討關於死侍韋德·威爾遜的處理問題，可現在會議室裡坐了一個明顯畫風不對的女孩子，寇森覺得頭疼——他就不該同意史塔克讓艾米麗旁聽的提議。一個普通人的小姑娘，還是應該老老實實等候處理結果就好了。

　　「夏洛克，之前的事對不起，是我態度不好。」菲爾·寇森的著急和不耐煩艾米麗看在眼裡。但是一個菲爾·寇森算得了什麼？她的秘密如果暴露了可是會出人命的。現在，什麼神秘組織Hexagram（六芒星），什麼愛琳·艾德勒，琳達·懷特的異能，統統都不重要。艾米麗現在努力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保證夏洛克不會把她的秘密說出去——至少，不能在她做好完全準備之前說出去。生存的壓力壓在頭頂，求生本能讓艾米麗的思路異常情形，她甚至已經想好接下來的步驟——先穩住大偵探夏洛克，然後去找他，接下來是那個人，最後要處理的人是鋼鐵俠……

　　在生存面前，法律道德，情誼交往，都算不上什麼。

　　「史蒂夫，真的對不起……夏洛克說得對，是我錯了。」一旦下定決心，事情其實也沒那麼難以啟齒。「夏洛克，你能原諒我嗎？我真的知道錯了……」艾米麗努力表現出最無辜的一面，她試圖讓夏洛克明白她的害怕。

　　計畫奏效了。

　　夏洛克早在艾米麗神情變化那樣大的瞬間就明白了女孩子心裡的焦慮。只是從不知道該如何認錯的大偵探下意識地選擇了避而不談。現在艾米麗這樣可憐兮兮，他自然不會真的追究下去。「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夏洛克的回答含糊不清，但艾米麗知道對方妥協了。

　　妥協了就好。

　　「到底怎麼了？」史蒂夫拿過在場的神盾局探員遞過來的紙杯，把一杯咖啡塞進艾米麗手裡，「你慢慢說。」他和史塔克考慮過女孩子的心理狀態，但怎麼也不至於哭成這樣啊？

　　「我……其實對威爾遜先試試的提議很心動。」這不是假話，所以艾米麗說起來根本不怕被拆穿，「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讓我接受不了。我原本以為琳達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可她又和愛琳·艾德勒扯上了關係。她們倆又和發生在哥譚的女作家莉蓮·格蘭傑的死有關。當時的粉絲殺人案我以為已經結案了，可是現在又……」如果愛琳·艾德勒和琳達·懷特合謀殺死了莉蓮·格蘭傑，那麼事情的性質就和之前人們推測的截然不同了——愛琳·艾德勒是個情報販子，她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去殺一個女作家。而莉蓮·格蘭傑的死又直接關係到發生在哥譚和倫敦的女孩兒失蹤案以及疑似食人醫生漢尼拔·萊克特的模仿作案，而那起案子又和艾米麗在倫敦遇到的粉絲殺人案有千絲萬縷的聯繫。現在所有的事情像一團亂麻，艾米麗壓根兒找不到頭緒。

　　她一個普通人，到底是誰要這麼處心積慮地找她麻煩？

　　「艾米麗，這件事我們會處理好的。」史塔克看著女孩子眼神裡掩飾不了的恐懼，覺得很失職，「我們會處理好，相信我，好嗎？」自負的鋼鐵俠一貫認為他能夠照顧好身邊的人，但現實總是一次次讓明白他的無能。從伊森博士到那些喪命在他武器下的無辜民眾，從紐約大戰時他沒能拯救的紐約市民再到現在滿懷恐懼的艾米麗，史塔克覺得他要做的還有很多。「威爾遜就是個瘋子，你被他騙了也不奇怪。」遭受了那麼多意外的女孩子能夠撐到現在卻依然心思澄明已經非常難得了。試問，誰不想讓傷害自己的人遭受懲罰？

　　「這件事神盾局和我們都會處理，你不要害怕。」對史蒂夫而言，艾米麗就像個小妹妹，「艾米麗你別怕，我和史塔克會把這件事處理好。」

　　親歷過戰爭的爾虞我詐，史蒂夫直覺認定事情一定不是單純沖著艾米麗而來，這件事的背後一定和他們復仇者聯盟有聯繫。

　　「好了，別哭了。」夏洛克的性子就是那樣，就算溫情幾秒鐘也受不了艾米麗哭個沒完，「你再哭下去，我可就沒耐心了。」言下之意，艾米麗要是再不聽話，他就要把事情說出去了。

　　那怎麼能行？！

　　艾米麗冒著被人討厭的風險在神盾局會議室裡哭個不停就是為了得到大偵探的同情，要是事與願違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咳，我不哭……」也不能表現得太聽夏洛克的話，否則就被看出問題了。

　　喝了點水，艾米麗把眼淚忍回去。菲爾·寇森看到女孩子終於不哭了也算松了口氣。身為神盾局精英探員和現任局長，菲爾·寇森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有精明強幹的同事也有殺人不眨眼的惡棍，那些人性格經歷完全不同，但和艾米麗比起來，他們卻有一個共同點——他們不會動不動就哭得直打嗝。

　　已經許多年沒見過別人在他面前哭得這麼慘的菲爾·寇森忍不住想，要是他有天有了個小孩兒，孩子哭起來會是什麼樣？

　　被這個可怕的設想驚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寇森把思緒拉回來。

　　「Cap，關於死侍韋德·威爾遜的處理……」在夏洛克兩個人還沒回來之前，神盾局已經和復仇者聯盟達成了初步的計畫，「我們暫時把他納入神盾局的管理，復仇者聯盟需不需要……」死侍韋德·威爾遜的已知能力是可以無條件再生。這種幾乎等同於不死的能力配上死侍強大的戰力實在是個威脅。原本是沒能和死侍搭上線，現在既然對方送上門來，神盾局作為維護國家安全的政府機構就不能坐視不理，「我想神盾局還是需要復仇者聯盟的説明。」神盾局內部也有變種人和異人族，但就戰力而言還是不如復仇者聯盟的各位超級英雄，「羅曼諾夫三天后才能回來，再次之前，需不需要叫班納博士回來？」黑寡婦巧舌如簧可以安撫死侍，另外再安排一個戰鬥力強大的復仇者，在事情查清之前暫時穩住死侍韋德·威爾遜這個定時炸彈。

　　「well，浩克對死侍，你們不怕他們倆打起來拆了紐約？」夏洛克對這個安排嗤之以鼻。死侍哪裡是什麼好相處的人，神盾局這樣的安排簡直就是明晃晃地告訴對方他們信不過他。現在Hexagram（六芒星）的事情沒有解決，傑拉爾·庫伯的上線遲遲不肯聯繫，死侍又在這個時候插了進來。如果處理不當，神盾局可就雞飛蛋打了。「讓蜘蛛俠看著死侍，身為復仇者，他這點本事還沒有嗎？」死侍對蜘蛛俠的熱絡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來，復仇者聯盟和神盾局居然視而不見。

　　「派克先生他……」菲爾·寇森還是很照顧年輕人的。死侍韋德·威爾遜就是個滿嘴謊話行為失常的瘋子，蜘蛛俠彼得·派克雖然話癆，但卻是個十七歲未成年的少年人。要是正處於成長期的蜘蛛俠被死侍帶壞了，那菲爾·寇森第一個就不會放過把他們倆放在一起的自己。「蜘蛛俠恐怕不合適……」那簡直就是在殘害美國下一代的幼苗啊！

　　「讓彼得去吧，另外讓詹姆斯跟著。」史蒂夫卻覺得這個方法可行，「等娜塔莎回來讓她也跟著。」和前冬日戰士一同長大的史蒂夫很瞭解老朋友。區區一個死侍詹姆斯還搞得定，至於彼得嘛……「年輕人總得經受鍛煉，威爾遜看來對彼得沒有惡意，讓彼得見見世面也好。」身為復仇者聯盟下一代的接班人，蜘蛛俠接受些考驗也不是什麼壞事。

　　鋼鐵俠表示沒有異議。

　　「那就這麼決定了。」四個男人幾句話，小蜘蛛接下裡飽受摧殘的生活就被敲定了。

　　「艾米麗，我們先回去。」史塔克起身拉起身邊的女孩子，「我帶你回馬里布，你先住在那裡。」復仇者大廈確實很安全，但在死侍已經找到那裡殺人的前提下，鋼鐵俠覺得還是暫時安排女孩子住到他加比較好，「最近你就先呆在那兒，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這真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夏洛克？」艾米麗有些不放心地回頭看了大偵探一眼。

　　「嗯哼。」大偵探不感興趣地哼了聲，揮揮手示意艾米麗他會保守秘密。

　　和鋼鐵俠從神盾局出來，艾米麗發現史蒂夫依舊留在神盾局，「史蒂夫不走嗎？」美國隊長要加班？

　　「他們還有事要做。」史塔克給艾米麗系好安全帶，「晚餐想吃什麼？我讓賈維斯準備。」史塔克位於馬里布的家裡並沒有廚師，他所謂地讓賈維斯準備就意味著是要叫外賣——當然，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叫來的外賣不會是什麼普通貨色。

　　「你有時間留下嗎？讓賈維斯準備，我下廚吧。」艾米麗神色如常，好像真的只是想有人陪她吃飯而已，「好嗎？」

　　原本就沒打算讓女孩子一個人孤零零住在家裡的史塔克笑了，「好姑娘，你知道一般說想要給我下廚的女孩子都是……」鋼鐵俠頗為曖昧的暗示。

　　「我只是不想一個人……」艾米麗低下頭，咬了咬嘴唇，不接對方的話，「我還有需要用的東西在家裡，你讓人幫我取過來好不好？」她不抬頭。

　　身邊的女孩子在車頂燈的照射下有些可憐，從史塔克的角度看去，他能看到艾米麗長長的睫毛和因為恐懼絞在一起的手指，「你想要拿什麼我去給你拿。」繞路去一趟艾米麗的公寓也不是不可以。

　　「好。」艾米麗似乎對這個決定很高興，「那我把需要的食材列給賈維斯。」她拿出手機，把需要的東西列出單子給賈維斯。

　　史塔克發動汽車，駛向艾米麗的公寓。車子裡兩個人都不說話，但氣氛卻很溫馨。

　　「到了。」鋼鐵俠停下汽車。「艾米麗，你想拿什麼？」他摘下安全帶推開車門，想和艾米麗一起上樓取東西。

　　「我自己去吧。」艾米麗要求回來的目的就是想要脫離鋼鐵俠的掌控一段時間，對方如果和她上樓就沒有意義了。

　　「不行，你不能自己上去。」史塔克笑著看了看艾米麗，「我陪你上去。」現在的情況怎麼能讓女孩子一個人單獨行動呢？

　　艾米麗看出了對方的堅持。

　　「那你上去幫我拿好嗎？」她掏出鑰匙，「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支撐，艾米麗現在不想冒險，「我自己坐在這裡。」把鑰匙塞進男人手裡，她笑著看對方，「我床上有一個大趴趴狗，你幫我拿下來。」

　　史塔克猶豫了一下，但看到艾米麗很堅持想一個人留下，還是妥協了，「那你留在車裡不許出來。」這輛車經過改裝，艾米麗留下還是安全的，「我得把你鎖在車裡。」

　　「好。」她本意也是如此。

　　史塔克拿著艾米麗的鑰匙離開，去幫她拿東西。艾米麗目送著鋼鐵俠的身影進了單元門，才放下心來。

　　「賈維斯，我的許可權有多少？」鋼鐵俠私人用的車裡沒有監控器，所有監控探頭都是對準車外的。

　　「依照您的許可權，您可以自由使用這輛車，但Sir不許您下車，所以您現在不能做發動汽車以及打開車門的行為。」賈維斯盡職盡責。

　　也就是說，除了不能下車之外，她做什麼都行。

　　「賈維斯，關掉所有聲音系統。」關掉聲音，賈維斯也不能知道她在這裡說過什麼。

　　賈維斯聽從指令，「您需要我的時候請再次啟動。」車裡沒有攝像頭，再關掉聲音的賈維斯只能由艾米麗通過觸碰版面再次呼喚啟動。

　　深深吸了口氣，艾米麗愣愣看著後視鏡裡的自己。她覺得她自己陌生得可怕。

　　「嘟……嘟……嘟……」一個早就記得卻從來沒撥出過，甚至她認為她這輩子都不會撥出的號碼被她打了出去。

　　「hello。」低沉的男聲。

　　「professor」，在生存面前，艾米麗發現她自己居然可以這樣無恥，「你曾經說過我可以求你辦件事，還記得嗎？」

　　「你說。」男人倒是沒說出賴帳的話。

　　「夏洛克，」艾米麗輕輕撫摸放在腿上的手袋，「讓他回倫敦去。」大偵探離開，她才能保證自己的計畫天衣無縫。

　　「哈……我以為你很喜歡他。」電話那頭的男人在笑。

　　「你不是也很喜歡他嗎？」盯著前方，艾米麗看著公寓門前來回進出的人，「讓他回倫敦陪你玩玩不好嗎？」鋼鐵俠還沒回來。

　　「……好。」電話那端的人終於答應了，「不過夏洛克做了什麼，會讓你要把他趕回倫敦去？甚至不惜找上我？」

　　「這不重要。」史塔克懷裡抱著一個巨大的玩具狗出現在了公寓門口。晚回的人們把這位超級英雄攔住了。「professor，你答應過會幫我做件事，別食言。」如果不是走頭無路，艾米麗怎麼會孤注一擲地打這個電話。

　　「可以，至於原因，我可以慢慢瞭解。」電話那端，男人神經質地笑聲傳來。

　　「你記得就好。」鋼鐵俠已經擺脫了人群，抱著艾米麗巨大的趴趴狗回來了。「我要掛了。」

　　「哈哈……艾米麗，我沒看錯你……」艾米麗沒等對方的話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用力揉了揉眼睛，艾米麗把眼淚擦了擦，「托尼……」紅色的跑車想要把巨大的趴趴狗放下可不容易。

　　「你這個玩具明天一定會和我一起上頭版頭條。」鋼鐵俠看到艾米麗又紅了的眼睛知道女孩子剛才一定是躲在車裡又哭了，「走吧，我還等著你的手藝呢。」體貼的史塔克沒有追問。

　　「走吧。」把巨大的趴趴狗塞在後面，艾米麗看著變形了的趴趴狗，奇異的，心裡沒有任何波瀾。

　　「走了。」


第107章

　　紐約曼哈頓是座不夜城。

　　身為世界金融中心之一, 即使現在已近淩晨，大街上依舊車來車往。與白天的喧囂吵鬧不同, 深夜的曼哈頓別有一番景致。

　　艾米麗作為一個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幾乎從來沒在這個時間近距離看過她所居住的這個城市——紐約的治安即使比起哥譚來講已經好了太多了, 又有復仇者聯盟坐鎮, 但深夜的街道仍然危機四伏。新聞裡常常報導某個搶劫團夥在夜晚作案，專門搶奪單身女人；FBI的新聞發佈會裡也常常出現某個連環殺手在曼哈頓被捕。艾米麗膽子小，依照她自己的出行習慣, 然從來沒在晚上九點過後單獨出現在大街上。

　　「在看什麼？」今天的這輛跑車可是遭了秧。明明是炫酷的雙人座跑車，卻被硬生生塞進了一個成年男人大小的趴趴狗布偶, 再加上身為司機的鋼鐵俠和坐在副駕駛位置的艾米麗，這輛紅色跑車被塞得滿滿當當, 玩偶的大狗臉已經緊緊貼在車玻璃上，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盯著窗外。身為這輛跑車的主人, 史塔克並不心疼他已經沒有一點跑車尊嚴的車子，他更加擔心一直不說話的艾米麗, 「怎麼？你在曼哈頓住了這麼久, 還沒看夠嗎？」身為派對中心並且常年出入於曼哈頓各大夜店的鋼鐵俠對夜晚的曼哈頓可是非常熟悉的。

　　「我很少晚上出來。」精緻的小手包被艾米麗放在膝上不肯拿下去，有個東西攥在手裡她才不會那麼緊張。「曼哈頓治安可不好，我自己從來沒深夜出過門。」這大概算得上是普通人的悲哀之一了吧。

　　史塔克沒想過他會得到這個回答。「……從來都沒晚上出來過嗎？」對於一個身體健全，沒有心理疾病，快要二十歲的青年人而言，從沒在夜晚出門幾乎是不可能的情況。

　　「嗯……你帶我出來過。」艾米麗摸著膝蓋上的手包，「你還帶我在天上飛了一圈，然後把我送回來的呢，忘了嗎？」她指的是鋼鐵俠陪她去參加紐約大學新年舞會的那次。

　　史塔克靜靜看著坐在身邊用兩隻手撫摸手包的女孩子，「你喜歡的話我們現在去玩？」雖然他們倆現在一個禮服高跟鞋一個西裝領帶，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想要去玩的地方，誰會攔他們？「我知道家店就在這附近，很有意思，你會喜歡的。」說完，他居然真的打動方向盤調轉車頭要換掉目的地。

　　艾米麗說這些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去夜店玩。現在所有的鋪墊都是為了加深鋼鐵俠對她的憐惜，方便她之後的計畫。如果現在換了目的地，變數就太大了。「不要了，已經很晚了。我們回去吃飯吧，我餓了。」生存的壓力重重地壓在胸口，她哪裡有心思出去玩？「好了，回家了托尼。」艾米麗伸出手拉住了鋼鐵俠放在方向盤上的手。

　　「不會有危險的。」史塔克把艾米麗今晚的反常當成是女孩子在遭受過巨大驚嚇後對身邊人產生的依賴。身為艾米麗的偶像兼老闆，他甚至很高興艾米麗能不掩飾地展示出她的恐懼和依賴。「有我在，你怕什麼？」伸出手摸了摸艾米麗的頭髮，史塔克安慰身邊強作鎮定的女孩子，「想吃什麼我讓人送來，然後我們邊吃邊玩？」對鋼鐵俠這個級別的人開放的夜店服務可是很周到的。別說女孩子是想邊吃邊玩，就是想一邊洗澡一邊吃飯都沒問題。

　　#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可我已經讓賈維斯準備食材了。」艾米麗沒有躲開鋼鐵俠撫摸她頭髮的動作。她甚至側過頭輕輕蹭了蹭對方的手掌，「我們回去吧，我沒有心情出去玩。改天好不好？改天你再帶我出來玩？」艾米麗半側過身體面對鋼鐵俠，跑車車座間並不寬敞的間距讓兩個人離得很近。史塔克能夠看清楚女孩子還略有泛紅的眸子，和車燈映照下睫毛在眼下的倒影。

　　「……好，你喜歡哪天出來玩，我陪你。」史塔克不忍心讓女孩子難過。

　　談話告一段落，艾米麗不敢再看身邊的鋼鐵俠，而把目光投向了前方。夜晚的街道依舊車來車往，但總算比白天的交通要好得多。

　　兩隻手忍不住揉搓手包的艾米麗盯著遠處駛過的車輛，內心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愧疚嗎？她當然愧疚。難過嗎？當然難過。自責嗎？當然自責。

　　五味雜陳大概就是艾米麗現在的感受了吧。

　　鋼鐵俠從相識起就對她百般照顧，對方不僅給了她一份薪水豐厚福利優渥，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工作，更是在其他方面都對她百般照顧。最初神盾局的麻煩是鋼鐵俠擺平的，後來她在倫敦遇見兇殺案，鋼鐵俠更是把自己防身用的手錶直接拿給了她，之後在哥譚鋼鐵俠也親自帶人去接她，甚至在她無家可歸的時候，是鋼鐵俠匿名把那麼豪華的公寓低價租給了她，給她一個安身之所。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誰是對她最好的人，艾米麗覺得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絕對可以排進前三名。

　　可她又是如何回報的呢？

　　艾米麗撫摸著手袋上顏色漂亮的彩色花朵形狀裝飾，在內心唾棄她自己的卑鄙無恥。

　　鋼鐵俠一片真心，換來的，就是她的不信任，就是她的算計利用，就是她的自私自利。

　　「艾米麗，艾米麗？」史塔克看到身邊的女孩子久久不說話，眼神哀傷，有些擔心，「鋼鐵俠好歹給你做了這麼多次的專職司機，就算我不求薪水，你總得陪我聊天做回報吧？」他擔心艾米麗胡思亂想下去會出事，「還有你這只大狗，也太大了吧？」鋼鐵俠伸出一隻手捅了捅已經伸到他和艾米麗中間的狗屁，股，「你偏偏要我上去幫你拿，現在好了，剛才有不下二十個人拍了我和它的合照，估計明天早上，我和趴趴狗的照片就要傳遍世界了。」似乎覺得狗屁股手感不錯，史塔克又捅了捅。

　　#我是被鋼鐵俠爆菊了的趴趴狗——嗚嗚嗚嗚，欺負狗#

　　「你別捅她。」關鍵時刻，艾米麗作為狗主人還是很給力的，「她會不高興的。」女孩子似乎不太滿意地把史塔克的手從狗身上拿下來，「你和她合照也不錯呀，我剛才看見了，挺好的。」她笑著看向鋼鐵俠，似乎對於對方和玩偶狗的合照會傳遍網路的事情很滿意。「你抱著她很有意思。」艾米麗笑了笑，似乎回憶起了什麼。

　　「哦……你是故意的？」史塔克看到女孩子似乎心情好了些，也樂意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你故意讓我上樓幫你拿玩具，就等著我被人拍到是不是？」鋼鐵俠抬眼看看後視鏡，巨大的玩具狗正以一個非常委屈的姿勢蜷縮在他的車上，「明天的新聞頭條一定是諸如#鋼鐵俠童心未泯#，#托尼·史塔克的新愛好#，#鋼鐵俠是否有玩偶收藏癖#一類的，你是不是就打著這個主意？等著你的趴趴狗一戰成名？」這樣的說法還真不算誇大其詞。在這個超級英雄人氣極高的世界，但凡能跟鋼鐵俠沾上點邊的東西，幾乎都是銷量瘋漲。

　　「是啊是啊，我就等著我的趴趴狗成明星呢。」艾米麗轉過身跪在車座上，安全帶勒在了她背後，「路德維希，快，和托尼打招呼。」路德維希是艾米麗給那只趴趴狗取的名字。

　　「它還有名字？！」史塔克很驚訝，「你還給它取名字？！」身為自立的人生贏家，托尼·史塔克可沒有過這麼依賴玩偶的時候。

　　「是啊。」轉回來坐好，艾米麗把掉在車座上的手袋拿回來接著放在膝蓋上。「我一直想要養一隻真正的狗狗，就叫路德維希，我都想好了，要是一隻大金毛。」艾米麗小時候曾經代替鄰居夫婦收養的金毛多年前老死了，從那之後，她再沒養過寵物。

　　「那怎麼不養呢？」史塔克看著艾米麗在說起養一隻金毛時興奮的表情覺得很不可思議，「既然那麼喜歡，怎麼不養一隻？」女孩子生活習慣良好，理財做得也不錯，現在居住的公寓也不小，養一隻寵物狗並不困難。

　　「……我養不了……」艾米麗說不清她現在究竟是在博得鋼鐵俠的憐憫還是發自內心，「我還沒畢業，又只能做兼職，雖然你給我的薪水很高，可是我的生活畢竟不穩定。我連自己明天會怎麼樣都不知道，又怎麼能負擔的了另一個生命？」說到後來，艾米麗壓低了聲音，「以後我能夠安定下來了，一定要養一隻大金毛。」最後的這句話簡直像是在強調什麼。

　　「哪裡用得著以後，你喜歡我明天就讓人挑一隻送過來。」史塔克清楚，艾米麗所謂沒畢業和沒有固定工作的說辭只是藉口，真正使得女孩子不敢養寵物的原因是她內心缺乏安全感。「就這麼說定了，狗算是我們倆合養的，我出錢你出力，你上課的時候就把狗放在復仇者大廈，下班了你再帶回家。」一隻寵物狗而已，有什麼照顧不了的。「至於工作……明天我們就簽合同，你畢業了直接來我這裡，還做我的助理，好不好？」

　　「哪裡有你這樣的……」艾米麗甚至不敢抬頭看對方。鋼鐵俠現在越照顧她就讓她覺得越愧疚。「我照顧不了狗狗的，還是不要養了。」或許她自己都沒察覺她話裡的不甘願。

　　史塔克自然不會這個時候和女孩子爭論。至於金毛犬，明天自然會有人送到馬里布，「還有，你這個……路德維希，」鋼鐵俠指了指後面塞著的大狗，「你其他的東西都不要，就非要我幫你拿出來這麼大的玩具，想幹嘛？把她留在我家裡給你占房間？」工作狂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每年回家住的次數並不多，艾米麗也只去過一兩次他位於馬里布的家。所以與在復仇者大廈有固定房間不同，艾米麗在偶像兼老闆的家裡並沒有房間，「先說好，我家裡可沒有能讓你和她同時住下的床。」這句就是調侃了。

　　「怎麼會呢？」艾米麗把手往回伸摸了摸後面的大狗，「她在家裡都是和我一起住的，不占地方的。」艾米麗平時用來抱著睡覺的就另一隻小號的趴趴狗，但她今天要求鋼鐵俠把這只大狗拿下來總得有個理由，「沒有她在我睡不著。」或者說，沒有「路德維希」在的話，艾米麗今天就真的睡不著了。

　　「哈哈……」史塔克笑了笑，「你都幾歲了，還抱著玩具睡覺……」

　　車裡的氣氛在鋼鐵俠的刻意引導和艾米麗的刻意配合下非常溫馨，從旁觀的角度看過去，似乎兩個人很親密。但在史塔克看不到的角落，女孩子眼裡的哀傷一閃而過。

　　鋼鐵俠在馬里布的家距離復仇者大廈和艾米麗的公寓都不算遠——最起碼依照托尼·史塔克那輛超跑的車速以及深夜的紐約大街的車況而言，這個距離是一點也不遠的。四十分鐘之後，史塔克那輛塞得滿滿當當的紅色超跑停在了他位於馬里布別墅下的車庫。

　　「歡迎回來。」賈維斯表現得好像是個一直留守在家的管家，此刻迎接著晚歸的主人，「史塔克先生，艾米麗小姐，你們吩咐的東西已經在二十分鐘前送到。」艾米麗要求賈維斯幫忙準備了食材，而史塔克則要求賈維斯幫艾米麗準備了換洗衣服。

　　「去換衣服。」鋼鐵俠把塞在車裡的玩具狗拿出來，「看看我挑的你喜歡嗎？」艾米麗身上還穿著行動不便的禮服。

　　「啊，我忘記要你幫我拿衣服了。」艾米麗剛剛心心念念的都是一定要把玩具狗帶出來和支開鋼鐵俠，這導致她忘記了她自己在鋼鐵俠位於馬里布的家，根本沒有換洗衣物。「你剛才怎麼不提醒我一下？那樣就不用人送了。」土豪老闆讓人送來的衣服肯定是不用艾米麗出錢，但現在本就覺得愧對偶像的她卻覺得心裡更難受。

　　「來，我帶你去你房間。」史塔克避開艾米麗伸出來接玩具狗的手，一隻胳膊夾住大趴趴狗，一隻手拉住艾米麗，「看看喜不喜歡這間，不喜歡的話我們再換。」早在他們達到前，鋼鐵俠已經指揮賈維斯叫人來把房間收拾出來了。

　　安排給艾米麗的房間是位於別墅三樓的臥房，位置就在主臥室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臥室邊上。幾十平米的臥室加上一個小書房以及已經被塞得滿滿的衣帽間，艾米麗站在房間裡覺得有些回不過神兒來。「這……」臥室床上的寢具無論花紋還是款式都和她家裡的一模一樣，甚至床頭櫃上還擺了她喜歡的熏香蠟燭。塞得滿滿的衣帽間，衣服上的吊牌還沒摘，能夠看出是剛剛被放進去的。據艾米麗所知，鋼鐵俠已經有近一個月沒回這邊住了，這些東西顯然不是為對方某任床伴準備的。「這些……」

　　「我怕你換了環境睡不好。」史塔克剛剛去艾米麗的公寓拿玩具狗的時候特地觀察了女孩子的寢室，並立刻發給賈維斯讓他著人佈置，「放心吧，這些都是乾淨沒人睡過的。」他又指了指衣帽間，「但是衣服是我挑的，你去換一件給我看看。」因為擔心艾米麗心情不好，史塔克投其所好，才讓人送了裝滿了整個衣帽間的衣服——女孩子嘛，最喜歡漂亮衣服。「先換件穿著我們去吃飯，待會兒你想怎麼換都行。」依照史塔克對她歷任女伴兒的瞭解來看，換衣服也是姑娘們調節心情的方法之一。

　　鋼鐵俠就站在衣帽間的門口，一條胳膊還夾著那只大玩具狗。艾米麗站在衣帽間的門裡，回頭看外面的男人，焦糖色的眼睛在柔和的燈光裡透著她看不懂的溫情。

　　巨大的愧疚幾乎席捲而來。

　　艾米麗借著翻找衣服的機會背過身，才克制住不在男人面前哭出來。

　　「我換衣服了，你把路德維希放在床上吧。」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我不能在這裡等你換好嗎？」史塔克聽得出女孩子聲音裡的顫抖卻沒點破，「艾米麗，你可是第一個在我家換衣服卻還要趕我出去的人。」裝作不在意地調侃，鋼鐵俠把那只名叫「路德維希」的大狗扔到床上，緩步走到艾米麗身後，「你確定不要我幫你……」溫熱的氣息吐在女孩子脖頸上，艾米麗忍不住抖了一下。

　　「不要，我自己換！」傷感和難過被史塔克出人意料的舉動嚇回去了。艾米麗縮著脖子回頭，狠狠去推幾乎要靠在她身上的鋼鐵俠，「你快點出去吧……」對方的厚意幾乎讓她無法承受。

　　「哈哈哈……」史塔克被女孩子過激的反應逗笑了。看見艾米麗幾乎被嚇得手足無措，他才同意離開，「我在門外等你。」言下之意，他會等在臥室門口。

　　「哢嗒。」

　　臥室的門關上了。

　　艾米麗靜靜靠在巨大的衣櫃上，愧疚幾乎將她淹沒。

　　艾米麗呀艾米麗，你就是個人渣。

　　擦了擦眼淚，她努力克制住不要再哭。雙眼模糊，她有些看不清衣櫃裡的衣服。

　　靜靜呆了足有一分鐘，艾米麗終於止住眼淚。

　　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已經被夏洛克逼得無路可退，如果不按照計畫進行，她擔心自己有滅頂之災。

　　把眼淚擦乾，把衣帽間的燈全部打開，艾米麗開始仔細挑衣服。

　　剛剛因為太過專注于把鋼鐵俠支開聯繫莫里亞蒂，她居然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不過幸好，史塔克先生替她準備了。

　　衣櫃裡的衣服很多，從裙子到褲裝，小禮服到外套，應有盡有。艾米麗自知身材上的缺點，她駕馭不了性感火辣的風格，只能揚長避短，另闢蹊徑。

　　最終，她給她自己挑了一套短裙襯衫的搭配。

　　設計別致的襯衫巧妙地掩蓋了她胸小的缺點，剪裁合理的短裙露出了大半截大腿——艾米麗雖然身高不算很高，但身材比例還算不錯，尤其是腿，還算過得去。

　　站在鏡子前仔細衡量一番之後，艾米麗選了鞋櫃裡一雙十五釐米的細跟紅底鞋。

　　把為了配合之前的禮服而被化妝師整理好的頭髮稍稍調整一下，她來到梳粧檯前。

　　果然，貼心的鋼鐵俠已經要人把梳粧檯鋪滿了——從護膚品到化妝品，上面應有盡有。

　　艾米麗重新花了眼妝，將之前那位化妝師留下的略有些強硬的顏色擦掉，換上了紅色系的眼影——配合她已經哭紅的眼睛。眼線的末尾稍稍下壓，鏡子裡的女孩子更顯無辜。

　　坐在梳粧檯前深深吸口氣，艾米麗最後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妝容，確認整身打扮再沒有問題之後，才起身離開。

　　「真漂亮。」門外，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果然和他之前承諾的那樣站在門口等著女孩子出來。艾米麗發現對方一身西裝襯衫，連領帶都沒去摘下。

　　「謝謝，我們去餐廳。」艾米麗有些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看看你想吃什麼。」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史塔克雖然不餓，但他擔心艾米麗身體撐不住，「賈維斯叫人送了吃的過來，你看看喜不喜歡？」依照艾米麗的作息時間來看，這個時候她早該餓了。

　　生存的巨大壓力堵在胸口，別說餓，艾米麗現在連喝一口水都能吐出來。但她拉住史塔克的手，裝作不在意，「我想自己做不好嗎？」以艾米麗對自家偶像的瞭解，她知道史塔克現在正是精力旺盛能接著去工作間把馬克四號拆了再裝一遍的時候，「你餓不餓？」站在鋼鐵俠身前，艾米麗笑著問對方，暗地裡仔細觀察。

　　「……等你做好了我就餓了。」看出艾米麗不是勉強，史塔克也就放心讓女孩子動手做飯了，「巴恩斯和史蒂夫可是一直誇你手藝好，你卻沒給我做過。」這話說得可就昧著良心了，艾米麗可是很給自家老闆做過幾頓飯的——不然她怎麼能讓鋼鐵俠同意親手製作料理機？

　　「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做。」她順著史塔克的話往下說，一個字也不反駁。當然了，她知道對方根本不會在這個時候和她提要求。

　　果然，「你做什麼都好。」鋼鐵俠把人領導和餐廳相鄰的廚房，賈維斯預定的東西已經全部被分類放在了冰箱和料理臺上。

　　「嗯……」仔細檢查了一下冰箱裡的東西，不出艾米麗所料，除了她要求賈維斯準備的需要加工的食材之外，冰箱和料理臺上還有好幾份被送來的餐食——賈維斯叫來的外賣自然是高級酒店的好東西。

　　從頭到尾都沒打算真的煙薰火燎做一整頓飯的艾米麗很滿意。她只需要做兩個簡簡單單的菜端上桌，再把大廚們的菜拼上去，一頓飯就完成了。「我們煮個小火鍋，然後做一個酥炸蝦球。」小火鍋的配料都是現成的，艾米麗只要把東西按照比例添進去就行，酥炸蝦球需要的蝦都是被處理好的，也不需要費力氣。最關鍵，鋼鐵俠的廚房配備非常現代化，她不需要擔心會弄一身食物的味道在身上。

　　「好。」看著艾米麗興致勃勃，已經把小圍裙套在身上，史塔克悄悄在女孩子注意不到的地方出了口氣。碎花的小圍裙是艾米麗制定賈維斯的款式，套在身上，配合艾米麗現在的一身襯衫短裙紅底高跟鞋，讓曾經在廚房和某任女伴不那麼純潔的「做過飯」的史塔克有點難以啟齒。

　　「托尼，你怎麼偷懶？」站在料理台前整理蔬菜的艾米麗回過頭，剛好看見鋼鐵俠正盯著她。「想吃東西得自己動手知不知道？過來幫我。」她把手裡的蘑菇還有另外幾樣蔬菜拿起來，塞進鋼鐵俠懷裡，根本不顧對方的襯衫領帶會不會沾上菜葉，「去把它們洗了。」反正這些菜都是被處理乾淨才送來的，男人只需要把菜過一遍水，不用擔心洗不乾淨。

　　史塔克抱著懷裡裝菜的容器，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女孩子。

　　「快去啊……」艾米麗愧疚得不敢直視鋼鐵俠，她低頭看著對方的領帶，「你快點去。」

　　從史塔克的角度看，他能看見的是女孩子紅了的耳朵。沒有細想的托尼以為艾米麗只是被他盯得害羞了。「……好。」

　　兩個人各自站在料理台一側忙手裡的東西不說話，氣氛卻開始升溫。

　　艾米麗把配料逐樣加進小鍋裡，然後添好水，把可以自動加熱的小鍋子放到外面的餐桌上。廚房裡，史塔克還在「嘩啦啦」的洗菜。

　　艾米麗站了幾秒鐘，才重新走回廚房。指揮著鋼鐵俠，他們兩個人總算把這頓不知是晚餐還是早餐的飯搞定。

　　「很好吃。」其實桌子上大半的菜都是賈維斯訂來的，剩下少少幾樣所謂「艾米麗親手做的菜」的大部分工序都是在艾米麗的指揮下，由史塔克自己動手做的。但這並不影響鋼鐵俠誇獎他的女伴。

　　心裡藏著事，但緊張感已經過去大半的女孩子笑了笑沒說話，只是低頭吃飯。

　　史塔克拽了拽他的領帶，也不介意對方沒有回應。剛剛在廚房，他本想摘掉礙事的領帶卻被艾米麗攔住，女孩子一句喜歡他戴領帶的樣子，順利讓我們的鋼鐵俠打消了摘掉領帶的念頭，只是脫掉了行動不便的西裝。目前襯衫領帶的史塔克看著對面女孩子身上那件詭異和他的襯衫有些相像的衣服，覺得有點熱。

　　艾米麗自然知道桌子對面的男人在看她。

　　那件襯衫當然也是有意為之。

　　「你想喝酒嗎？」看著鋼鐵俠似乎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艾米麗放下筷子。她根本吃不下東西，再裝下去她怕自己會吐出來。「我去拿。」不給鋼鐵俠回答的機會，艾米麗跑去酒櫃前，拿出了她認得的，酒櫃裡最烈的酒——外加兩個杯子。

　　「伏特加？」史塔克看著被女孩子拿來的酒有點驚訝，「艾米麗，這酒你喝不了。」女孩子平日裡滴酒不沾，這樣烈的酒她喝下去是要出事的，「你喜歡甜的嗎？我去給你拿。」他以為艾米麗是因為不懂酒才會拿錯了。

　　艾米麗就算不懂酒，也不至於看不懂瓶簽上的標識。她當然也不想拿這麼烈的酒，可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酒量太好了，想要灌醉對方，艾米麗只能挑烈酒。「不要，我就喝一點點嘛。」她拉住想要起身的鋼鐵俠，不肯讓對方換酒。

　　「艾米麗，聽話，這酒你真的喝不了。」史塔克被艾米麗撒嬌的舉動攔住，他不想讓女孩子不開心。「你要是想喝酒的話我去給你換別的好不好？」把已經撅嘴的艾米麗拉到近前，史塔克輕輕順了順對方的頭髮，「你不是喜歡甜的嗎？這個不好喝。」這酒他自己喝沒問題，可是平日裡不喝酒的女孩子要是喝下去可是會難受的。

　　「可是我喜歡這個瓶子。」事情到了現在，艾米麗根本沒有回頭路可走，「我就是想把它喝掉。」輕輕斜過身，艾米麗幾乎已經靠在了史塔克身上，「托尼，我今天就要把這個瓶子空出來！」其實她自己心裡也打鼓，她害怕她自己會一杯倒，那樣的話，今天的謀劃就都沒有意義了。

　　「那我喝好不好？」史塔克的手趁著艾米麗不注意的時候摟住了她的腰，「這個我喝，我再給你拿別的？我保證都喝光，把瓶子空出來。」女孩子身上有一股特別的甜味兒，不同于其他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史塔克很早就注意到艾米麗對於「甜」這個味道的執著，「你身上好甜。」這裡的標準配備是該說「香」，但艾米麗身上的味道確確實實只能用「甜」來形容。

　　「是水果味道的身體乳和香水。」有事壓在心上的艾米麗沒有察覺到史塔克的發言有多曖昧，「我喜歡這個味道。」甜甜的味道會讓她覺得安心。

　　「……我也喜歡……」史塔克聲音有些沙啞。

　　「那你還喝不喝酒？」心心念念要把鋼鐵俠灌醉的艾米麗沒有察覺到對方的異樣，「喝不喝嘛……我今天就是要喝酒！你要陪我！」她用一隻手抓住了對方的肩膀，「托尼……」艾米麗試圖讓鋼鐵俠認為，她是因為心裡難過才會鬧著要喝酒。

　　「喝，我喝……」再不鬆手就要出事了，史塔克用他的意志力放開了摟著艾米麗的手，「我再去給你拿一瓶甜的好不好？這個我喝。」史塔克仔細回想，他的酒櫃裡到底有什麼酒，酒精濃度會低一點——以此來分散注意力。

　　「嗯……好。」目的達成，艾米麗也順勢拉開了和男人靠得太近的距離，「那你去拿吧。」只要鋼鐵俠肯喝就好。

　　史塔克起身去酒櫃給女孩子挑酒，艾米麗在對方回頭看的時候朝著男人笑，似乎一切沒有任何異常。

　　風雨欲來。


第108章

　　氣氛很好。

　　史塔克站在他的酒櫃前, 仔細挑著酒，試圖找出一支艾米麗接受得了的。從酒櫃的最上一層到最下一層, 他用右手手指劃過一個個酒瓶，借著挑酒的時間努力平復情緒。

　　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十分。

　　對於托尼·史塔克而言, 這個時間並不代表什麼。無論是對那個醉生夢死的軍火商托尼·史塔克還是對那個認真工作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 淩晨時分除了說明時間的功能之外並不具有特定意義。作為軍火商的托尼·史塔克可以通宵和姑娘們飲酒作樂，在派對上嬉鬧玩樂；而作為鋼鐵俠的托尼·史塔克則可以連續幾天幾夜悶在工作室裡，調試他的馬克N號。對於托尼·史塔克而言, 現在的時間正是他精力充沛，大展拳腳的時刻, 可是現在……

　　借著面前酒櫃巨大的玻璃門上的反射，他隱隱看到已經重新坐回餐桌邊上的艾米麗正用一隻手舉著叉子把蝦球塞進嘴裡, 另一隻手擺弄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從他的角度看過去, 能看到女孩子白嫩嫩的手指頭在手機螢幕上劃來劃去，還時不時抬頭看向已經在酒櫃前站了足有五分鐘還沒回去的自己, 似乎很疑惑。

　　史塔克放下手裡拿著的那支紅酒, 在女孩子看不見的地方又輕輕出了口氣。

　　晚上精力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艾米麗今天反常的情感外露讓史塔克明白，被死侍韋德·威爾遜道破的危機讓本就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徹底失去了冷靜。從神盾局出來開始，他的小助理就一直處於心理崩潰崩潰的邊緣。鬧著要他去拿玩具狗不過是個支開他的說辭，目的肯定是為了躲開他一個人偷偷哭。

　　而現在艾米麗吵著鬧著要喝酒，更是印證了史塔克的觀點。

　　小姑娘平日裡滴酒不沾不說，還曾經勸過他不要多喝酒。甚至復仇者大廈頂樓的酒櫃也曾遭受過艾米麗的掃蕩——所有烈酒，幾乎都被女孩子打包裝箱，塞進了雜物室最里間。某天上來找他彙報工作的史塔克工業現任CEO，托尼·史塔克前任私人助理佩伯·波茲不經間路過酒櫃往裡一瞟，被「乾淨」的酒櫃嚇了一跳不說，同行的哈比更是一臉「我靠，史塔克先生的酒櫃被人偷了嗎」的表情。

　　當時的托尼·史塔克已經連續工作了五十六個小時，正被下課回來上班的小助理追在身後讓他去休息，走過酒櫃，本想喝一杯提提神，結果卻發現他所有的好酒都不見了，剩下的都是些酒精度數低到可以忽略不計的「飲料」和果汁。

　　當時，艾米麗振振有詞地為她自己的行為做了合理辯護——她這樣做是為了避免她的老闆英年早逝。

　　差點沒被這個說辭氣死的史塔克還沒等教訓不知大小的小助理，就被艾米麗和波茲聯手轟了回去。

　　可是現在。

　　回頭看看已經用一隻手撐在下巴上正盯著站在酒櫃前久久不回的鋼鐵俠的女孩子，再看看手裡的酒，史塔克覺得為難。

　　他的酒櫃裡，真的沒有適合一個平日裡滴酒不沾現在又處於心理崩潰邊緣的人喝的酒。

　　而且……

　　史塔克把手裡的紅酒放回去，又拿起了另一支，似乎想要在紅酒瓶身上的標籤裡看出什麼密碼來。

　　現在的氣氛，至少就史塔克自己而言，他覺得太好了——好過頭了。

　　女孩子剛剛在房間裡換上了一身淺色襯衫和紅色小短裙的搭配，黑色的頭髮被放下來了一部分，融合的燈光罩在艾米麗身上，史塔克覺得呼吸一緊。

　　淺色的襯衫與他身上穿得這件意外得有些相似。史塔克剛剛在網上要求賈維斯定下的衣服太多了，他自己並不記得選過這件。可現在這件淺色襯衫穿在艾米麗身上，卻讓史塔克有種女孩子穿了和他同款的感覺。

　　這可不太好。

　　還有那條紅色的小裙子。

　　艾米麗偏亞洲人的身材長相在眾人眼裡一直顯得嬌小，但鋼鐵俠卻發現女孩子的腿很漂亮。紅色的短裙完美的露出了女孩子白生生的大腿，配上那雙紅底高跟鞋，讓他有些移不開眼睛。

　　在艾米麗之前，他狩獵的目標一直都是身材凹凸有致，金髮碧眼的模特一類，即使史塔克承認他對艾米麗動了心，他對於女孩子的樣貌一直都在精緻漂亮或者嬌小可愛之類的形容詞之間轉換。可是今天晚上，他卻突然發現，和他撒嬌的女孩子其實很……撩人。

　　身上香甜的味道和無辜的綠眼睛，史塔克剛剛被靠近身邊的艾米麗撩得差點把持不住。要不是女孩子誤拿了烈酒，讓他有個機會推開對方，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剛剛差點就要出醜了。

　　現在可不行。

　　史塔克又把手裡的酒瓶放下，拿起了另一支。

　　艾米麗正處於心理狀態不穩定的時候，他這個時候趁虛而入確實能夠成功，可是等女孩子緩過神兒來呢？會不會後悔？

　　趁人之危可不是他托尼·史塔克的行事風格，而且艾米麗值得他更認真的對待。

　　「托尼，你好慢啊……」身後，餐桌邊上的女孩子似乎等得不耐煩，拖著長長的音調叫了他的名字。對方略帶不滿的聲音傳來，史塔克只覺得剛剛才平復下去的躁動又起——該死的，小丫頭今天這是怎麼了。

　　艾米麗看著鋼鐵俠站在酒櫃前慢條斯理地挑酒，好半天也不回頭，只覺得松了口氣——總算，給她點時間緩衝。

　　剛才在酒櫃前挑酒，一心想要用烈酒灌醉鋼鐵俠的她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托尼·史塔克的酒量特別好，而她自己的酒量幾乎等於沒有。剛剛她拿來的那瓶伏特加，依照鋼鐵俠的酒量，一瓶肯定倒不了，但是她自己估計抿一小口都會有醉意。

　　臨時起意的計畫還是太草率了。

　　緊張與焦慮壓在胸口，艾米麗忽然覺得她餓了。拿起叉子，之前還食不下嚥的她現在看著盤子裡圓滾滾的蝦球只覺得餓得不行。狠狠咬了一口，艾米麗卻覺得她吃不出味道。但是食物吃進胃裡，似乎為她緩解了部分恐懼。

　　怎麼樣才能在她自己意識清醒的情況下順利灌醉鋼鐵俠？

　　艾米麗偶爾抬眼，看向站在酒櫃前的男人。襯衫西裝褲，在她的要求下依舊系著領帶的托尼·史塔克站得筆直，一隻手插在褲兜裡，另一隻手伸進酒櫃，似乎是在仔細翻找。

　　又叉起了一隻蝦球，艾米麗嘴裡咬著食物，臉上不顯，但心裡瘋狂地盤算——她酒量太差，對方又是個一瓶酒肯定放不倒的人，她到底怎麼做才能顯得很自然地勸男人喝醉，事後又不引起其他人懷疑呢？

　　好難啊……

　　把整只蝦球咽下去，艾米麗咬著叉子，看著男人的背影發呆。

　　把手機從一旁拿起來，她裝作若無其事地上網。剛想上網查查怎麼樣才能順利把別人灌醉，卻忽然想起，她的網上流覽記錄是刪不掉的——有萬能的賈維斯在，她在網上查找這些簡直就是把證據送進別人手裡。

　　事到如今，實行計畫帶來的羞愧自責似乎被她遠遠拋在了腦後，剩下的，都是計畫不能順利實施的焦急——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順利讓史塔克先生自己喝下足夠失去意識那樣大量的酒，然後又不露破綻？

　　想得頭都要炸了，艾米麗還是沒能想到什麼好主意。

　　眼見鋼鐵俠站在酒櫃前拿起一支酒放下，再拿起一支酒又放下，艾米麗看著一貫行事俐落的男人現在居然選一支酒猶豫這麼久，忽然心智頓開——那麼瞭解酒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在他自己的酒櫃裡挑一支酒精度數低口感好一點的酒怎麼會這麼費力氣？他到底在磨蹭什麼？

　　回想了一下剛剛男人起身去拿酒前的經過，後知後覺的艾米麗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把臉埋起來躲開無處不在的賈維斯——她這個蠢貨！

　　剛剛她湊到男人身邊撒嬌的時候，對方明明已經有反應了。可她為什麼沒有察覺到這個情況然後順勢而上纏住對方喝酒把人灌醉？！現在好了，要是再過一會兒鋼鐵俠緩過來了，她可又要費勁兒了。

　　生存面臨巨大危機的緊迫感促使艾米麗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如何順利實行計畫灌醉鋼鐵俠上。她目前的緊張都是因為擔心計畫不能順利進行。道德似乎被她遠遠拋在了腦後。

　　不能再拖了。

　　艾米麗看著酒櫃前托尼·史塔克的背影，心裡下定決心。再拖下去可就浪費了之前那麼好的氛圍。事到如今，艾米麗甚至有點埋怨起對方為什麼不能主動一點了——不是身經百戰的花花公子嗎？怎麼就不能主動下手省了她的麻煩呢！

　　定了定神，艾米麗開口叫人，「托尼，你好慢啊……」像是在撒嬌的聲音配上點女孩子特有的小抱怨，艾米麗試圖再現她看過的瑪麗蘇小說裡女主角是如何撩漢——至於效果好不好，現在未知。

　　站在酒櫃前的鋼鐵俠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在艾米麗叫了他五秒鐘之後，拿起了一支酒，「好了，我挑好了。」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史塔克拿著酒走回餐桌，「你喝這個吧。」這支香檳已經算是他酒櫃裡酒精度數最低的酒了。

　　艾米麗接過男人遞過來的酒，「香檳？」平心而論，酒無論種類無論口感，在艾米麗這裡都是一個感覺——不好喝。身為甜飲料党，艾米麗從來就不能明白為什麼有人會喜歡把酒那種味道那麼奇怪的東西灌下去。但是現在為了生存，別說一支香檳，就是讓她直接喝酒精她也認了——只要死不了就行。

　　「嗯，你喝這個。」史塔克從艾米麗手裡把酒拿回來，「這個度數低一點。」小姑娘平日裡滴酒不沾，鋼鐵俠怕對方驟然喝多了酒會難受，「只准喝一點知道嗎？」杯子僅僅倒滿了五分之一。

　　艾米麗看著杯裡量少得可憐的香檳，衡量了一下她自己的酒精耐受度，覺得這些應該不會讓她喝醉。「那你呢？」男女之間的博弈有時候很微妙，也許是一個眼神，也許是一句不經意的話。艾米麗現在有些痛恨鋼鐵俠的畏縮不前和她自己的經驗不足——她為什麼就不能早點找幾個男人練練？那樣也不至於現在這麼狼狽。

　　史塔克自然不知道艾米麗在想什麼。他只看到坐在餐桌前的女孩子撅著嘴，似乎對於他選的酒不滿意，「你酒量不行，只能喝這個。」這支香檳是目前酒櫃裡能夠找到的最適合艾米麗的酒了。鋼鐵俠又拿起被艾米麗拿過來的那瓶伏特加，「我喝這個，好不好？」借著拿酒杯倒酒的動作，史塔克避過了女孩子緊緊盯著他的眼神。餐廳裡燈光柔，乖巧坐在椅子上卻嘟著嘴面露不滿的女孩子讓他喉嚨發緊。

　　「坐在這裡喝酒沒意思。」艾米麗就算經驗再不足，也知道在餐桌上喝酒的地點不對。地點不對就沒有氛圍，沒有氛圍就很難把酒量好的鋼鐵俠灌醉，不能把鋼鐵俠灌醉，她的計畫怎麼辦？心懷鬼胎的女孩子笑著起身，「托尼，我們去外面吧……」餐廳連著露臺，這座位于馬里布山頂遠離其他建築的別墅風景好極了。即使現在深夜看不見海景，滿天的星星也很美。

　　出去吹吹冷風也好。

　　被艾米麗的撒嬌弄得渾身燥熱的史塔克聽見對方的提議甚至小小松了口氣。他真不知道艾米麗要是再這麼不知不覺下去，他到底能不能忍住。「好，我們出去。」淩晨的冷風吹一吹，他也能情形點。

　　露臺上本就放著舒適的沙發茶几，艾米麗刻意緊走兩步，坐在了雙人沙發座上。「你坐這裡。」她伸出手拍著身邊的座位，朝著身後拿酒杯出來的鋼鐵俠示意。

　　史塔克有點不敢坐在艾米麗身邊。他把酒杯和兩瓶酒放下，猶豫了一下，「我坐這裡好不好？」他指了指和艾米麗坐著的沙發呈九十度角擺放的一張單人沙發。

　　艾米麗也猶豫了一下。撩漢經驗嚴重不足的她不太確定這個時候是和男人坐在一起好還是分開好。「嗯……好吧……」比較之後，艾米麗擔心她的過於堅持會引起鋼鐵俠的警覺。

　　史塔克總算松了口氣。

　　淩晨的冷風吹來，他覺得身上的溫度總算降下去了一些，「只許喝一點知不知道？」他把酒少得可憐的杯子遞給艾米麗，「你平時不喝酒，喝多了會難受的。」本就心情低落的人更容易喝醉，史塔克擔心艾米麗喝多酒白天會難受。

　　天知道，如果不是為了灌醉鋼鐵俠，艾米麗根本一點酒也不想喝。更何況依照她原本的計畫，她必須保證清醒才行。「那我慢慢喝……」拖住時間，不怕不能把男人灌醉。

　　「不行，你快點喝了回去休息。」史塔克給他自己倒滿了酒，坐在沙發上。他知道等一會兒把女孩子哄回去睡覺，他自己也是睡不著的——今天對他百般依賴又撒嬌不停的艾米麗實在讓他有些難以承受了。

　　「不嘛……」艾米麗咬著杯子，只是舔了舔裡面的酒，「我不要回去休息。」生死關頭，她哪裡睡得著？

　　史塔克看著清楚地看到近在咫尺的女孩子毫無自覺的用舌頭添杯子，覺得剛剛才降下來一點兒點兒的溫度又升高了。「好好喝酒。」他的聲音裡已經有抑制不住的沙啞。

　　經驗值不足的艾米麗被這個意外之喜驚呆了——她做了什麼？「不，你喝酒。」僅僅舔了口酒就把杯子放下，艾米麗把茶几上鋼鐵俠的酒杯再次倒滿，「你說了要喝光的，不許賴帳。」滿滿一杯烈性伏特加，被她送到鋼鐵俠嘴邊。

　　史塔克看著艾米麗依舊一無所查的樣子，覺得身上某個地方隱隱作痛，「怎麼？你想灌我喝酒？」接過杯子一飲而盡，鋼鐵俠焦糖色的眼睛緊緊盯著面前的女孩子，「說，打什麼鬼主意呢？」男人低沉的聲音嚇得艾米麗手一抖，差點把手裡的伏特加摔在茶几上。

　　定了定神，艾米麗知道鋼鐵俠不可能知道她的計畫。「我……」理由一定要找好，這樣以後就不用解釋了，「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呆著……」這理由聽起來幼稚可笑，但艾米麗知道無論鋼鐵俠也好，還是以後有可能懷疑事情進展的復仇者也好，都會相信她。「我想你多陪我待一會兒……」遭受了巨大驚嚇的人內心希望有人陪伴是常態，再加上她以往留給眾人的行事作風，艾米麗相信她的計畫沒有破綻——只要大偵探夏洛克不參與。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艾米麗低著頭不看鋼鐵俠，做出情緒低落的模樣。男人果然上當了。

　　「好了，我陪著你。」史塔克被艾米麗給出的理由打中心房，只覺得心疼得不行，「你想坐多久我都陪著你。」艾米麗還年輕，接連遭受那麼多變故卻都笑著面對的女孩子一時難以承受巨大的驚嚇，想要有人陪也是應該的。「拿著酒瓶做什麼？給我倒酒吧。」這個工作本該由艾米麗的家人負責，可是……

　　想到艾米麗奇怪的家庭關係，與父母同樣不親近的史塔克更加心疼了。

　　艾米麗聽著頭頂傳來的安慰，心裡發酸。「好……」根本不需要裝，她現在就能哭出來——不是為了受到的驚嚇，不是為了生存的壓力，而是為了她自己辜負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一片赤誠。

　　氣氛回籠，艾米麗專心給史塔克倒酒，然後笑著看對方喝下去。「喝光了，我再去拿。」一瓶酒轉眼就被男人喝下去了。

　　史塔克並不覺得什麼，一瓶酒對他而言不算難事，「我給你換飲料好不好？」艾米麗為了避免露出破綻也喝了半杯香檳，酒精耐受度太差的女孩子現在已經臉頰緋紅，史塔克擔心對方喝多了會難受。

　　「不要！」如果不讓其他人認為她也喝醉了，這戲還怎麼演？艾米麗斷然拒絕了鋼鐵俠的好意，「你等著我去拿。」她根本不給史塔克反駁的機會，踩著高跟鞋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室內——其實半杯酒下肚，她不僅臉色紅起來，頭也不舒服——但是萬幸，不耽誤她思考。

　　拿了託盤，從酒櫃裡再翻出三支烈酒，艾米麗想了想，又把餐桌上剩下的食物挑了幾樣在盤子裡擺得高高的一起拿出去——鋼鐵俠肯定不會吃，這些是她為自己準備的——肚子裡食物多一點不會醉。

　　把託盤放在露臺的茶几上，然後不等史塔克叫她，艾米麗又跑回室內，穿上了史塔克脫下來放在餐廳椅子上的西裝外套——雖然露臺上也有保溫設備，但她還是覺得溫度有些低。

　　看著被自己西裝裹住的艾米麗，已經略有些醉意的史塔克有些控制不住，「你穿著我的衣服做什麼？」被西裝緊緊包著的女孩子更顯嬌小可人，這種被女人穿著自己衣服的感覺是艾米麗一個女孩子不能懂的。

　　「我冷了。」這招是艾米麗在電視上看到的。「炸蝦球涼了，你還要不要？」捏起一個酥炸蝦球，艾米麗湊近鋼鐵俠，把東西送進對方嘴裡，「張嘴，啊……」好像是在教導小孩子看醫生。

　　史塔克順從地張開嘴，把一整個炸蝦球咬住，順便，嘴唇碰到了女孩子的手指，「要再熱熱嗎？」已經吃飽的他現在滿腦子想得都是坐在旁邊無知無覺的女孩子。氣氛的曖昧加上酒精的推波助瀾，原本酒量不差的鋼鐵俠開始覺得他有些醉了。

　　「不用了。」涼了熱了有什麼關係，艾米麗現在只希望這些食物能幫她墊墊肚子而已，「還要嗎？」揮了揮手，艾米麗又拿起了一塊披薩。

　　覺得再吃下去很有可能會直接把女孩子吃了的史塔克用他最後的理智拒絕了，「我不要了，你自己吃吧。」為了掩飾他的失態，鋼鐵俠又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艾米麗給她自己的杯子裡倒滿，然後一邊吃東西，一邊一點一點地喝香檳，重點是時時刻刻注意身邊的男人——鋼鐵俠已經喝光了滿三瓶烈性伏特加，第四瓶也已經被喝掉大半了。

　　「幾點鐘是日出？」艾米麗臉頰通紅，眼睛卻很亮，「我們看日出好不好？」據她估算，此時距離日出恐怕還要有兩三個小時。「啊……我有點困了。」打了個哈欠，艾米麗趴在了靠近鋼鐵俠一側的沙發扶手上，「托尼，你陪我看日出好不好？」頭已經有些暈，但她的腦子分外清醒。

　　看日出？已經醉意襲來的史塔克看看身邊趴在沙發扶手上的女孩子，才警覺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了。「艾米麗，先回去休息了好不好？等日出的時候我讓賈維斯叫你。」這麼晚了，一向作息規律的女孩子怕是撐不住了。

　　「嗯……不要……」計畫還沒完成的艾米麗一點也不困，但她做出一副馬上就要趴下睡著的樣子。酒精引起的緋紅臉頰和迷離的眼神確實能夠騙過眼前的鋼鐵俠，「我不要回去……就是不要……」單看樣子，任何人都會認為她已經醉了。

　　「回去吧……」史塔克放下杯子，伸出手扶起了趴在沙發扶手上不肯起身的女孩子。「來，我送你回房間……」香甜的氣息傳來，即使隔著西裝外套，艾米麗身上的味道也清楚地傳進了史塔克的鼻子裡。「我送你回去……」男人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行。

　　「不嘛……」趴在鋼鐵俠懷裡，艾米麗卻覺得火候還不夠，「托尼，我不想回去……」把頭埋在對方頸邊，她閉著眼睛和對方撒嬌，「我不想一個人呆著……托尼……」鋼鐵俠還沒有醉得失去理智，她的計畫就還沒成功。

　　已經醉了的史塔克被艾米麗這樣抱著脖子撒嬌，幾乎要把持不住了。「……艾米麗，乖，我們先進去……」女孩子再鬧下去，他就要受不了了。

　　不抵抗的被鋼鐵俠抱進室內，艾米麗看了看牆上的電子鐘，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半小時。她必須儘快了。

　　「托尼，我們看電影好不好？」被男人小心放在地上，頭暈的艾米麗差點站不住。腳下的高跟鞋一扭，她就又靠在了男人身上。「去看電影吧……」確實腳下虛浮的艾米麗半靠在鋼鐵俠身上，「去看電影吧……」酒精的作用下，她也有些腦子不清楚。看電影目前是她唯一能想到既能拖延時間又可以讓賈維斯全程留下監控錄影的選項中最好的一個了。

　　「艾米麗，你醉了。」一隻手摟在女孩子腰上，史塔克嘴裡說著對方醉了，手卻不肯鬆開。「我送你回房間睡覺。」覺得西裝外套礙事，他控制不了的把被艾米麗穿在身上的西裝拽了下來。

　　「嗯……你幹什麼？」艾米麗雖然腦子反應慢了點，但還不至於沒有知覺。「你脫它幹嘛？怕我弄皺了？小氣鬼……」心裡緊緊記著計畫的她雖然因為喝了酒頭暈腦脹的難受，但比起已經幾乎是靠著本能行事的鋼鐵俠來講，可好了太多了。

　　史塔克先生脫了她的外套是已經上鉤了還是無意識的？

　　經驗匱乏的艾米麗借著甩掉西裝袖子的機會轉個身，內心焦急無比。

　　「……我怕你熱……」依舊有廉恥心的鋼鐵俠用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哄騙被他拉在懷裡不肯放手的女孩子。

　　熱你個鬼！

　　艾米麗確定了，鋼鐵俠上鉤了。

　　「我們看電影！」心裡複雜極了。艾米麗既為了她的計畫順利實施而慶倖，卻也為了她自己的卑鄙無恥而難過。她現在甚至不敢想，以後，她究竟要怎樣面對鋼鐵俠，又或者說，她以後還有臉面面對一直對她那麼好的偶像嗎？。「去看電影吧……」在生存面前，她丟掉了她一直堅持的道德底線。以後會怎麼樣？艾米麗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別看電影了，你不是困了嗎……」幾乎已經全憑本能行事的鋼鐵俠一隻手緊緊摟著似乎想掙脫開的艾米麗，「我送你回房間睡覺好不好？」這句話背後的含義不言而喻。

　　「不要……」做戲做全套，最後時刻，即使心裡再難過，艾米麗也咬著牙不肯退縮。「我不要一個人，我不想一個人……」說不清到底是不是在演戲，艾米麗哭著拉住對方的手，「我不想一個人呆著……你別讓我一個人好不好……我害怕……」似乎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都在這一瞬間噴湧而出，她拽住鋼鐵俠襯衫的袖子，「我真的不敢一個人呆著……」

　　這是句假話。

　　她現在真的希望她沒有計劃這一切，她瘋狂地希望這個時候鋼鐵俠沒有喝醉，會把她送回房間。然後睡一覺醒來，什麼都不會發生。她可以笑著和自己的偶像打招呼，一切都不會有變化。

　　但是不行，她做不到。

　　生存面前，道德底線算什麼？！艾米麗想，如果不是她自己沒有能力，她甚至不介意親手殺了戳穿她秘密的夏洛克。

　　生平第一次，艾米麗知道她自己也可以這麼卑鄙無恥。「我不敢一個人呆著……」賈維斯監控著整間別墅所有房間的動態。天亮之後如果有人查看監控錄影，看到的都會是她在喝了酒之後真情流露，向她信任的偶像吐露心聲，坦言害怕一個人，想要人陪——從頭至尾，她所有的行為都是基於害怕。她沒有刻意灌過鋼鐵俠喝酒，她沒有刻意引導托尼·史塔克對她產生非分之想，她沒有暗示過要和鋼鐵俠產生什麼的想法。

　　她只是個向身邊人求助的無辜女孩兒。

　　受害者，一個就夠了。

　　「我真的不敢一個人呆著……」緊緊拉著史塔克的袖子，艾米麗瞪大了眼睛，「托尼，你勒得我好疼啊……」男人抓在她腰上的手真的讓她很不舒服。

　　「……不讓你一個人呆著。」艾米麗最後這句無心的話反而成了她能夠成功的關鍵。「你今晚不會一個人……」把懷裡的女孩孩子抱起來，史塔克朝著連著餐廳的客廳沙發走去。


第109章

　　房間裡很安靜。

　　鋼鐵俠這座被當作私人住宅的別墅坐落于馬里布山頂, 四周是被買下的私人土地。遠離住宅和人群，這座白色建築獨攬優美的景色, 很符合土豪托尼·史塔克的一貫風格。

　　還沒有結婚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目前常住復仇者大廈，月餘才會回來馬里布一次。現在, 這棟別墅裡除了賈維斯以及深埋在低下的數十套鋼鐵戰衣, 再沒有除了史塔克和艾米麗之外的第三個人。

　　房間裡安靜極了。

　　露臺的門被關上，原本還隱約可以聽到點的海浪聲也徹底消失不見。艾米麗被鋼鐵俠雙手抱起來，身體的條件反射, 她用兩隻手摟住了男人的脖子。

　　鋼鐵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艾米麗清楚的知道男人用的是什麼牌子的香水——那香水是她挑的。

　　「你喝醉了嗎？」把頭埋進鋼鐵俠頸窩處，艾米麗聞著對方身上好聞的味道, 忍不住問。

　　「……有一點。」史塔克聲音有些沙啞。他一隻手托著艾米麗的腿，讓女孩子坐在他胳膊上, 另一隻手摟在女孩子腰上，避免對方失去平衡。「你呢？頭疼嗎？」因為艾米麗靠在他身上, 史塔克放心地把原本摟在對方腰上的手向上移，輕輕拍了拍女孩子的頭, 「有沒有不舒服？」艾米麗身上香甜的味道讓鋼鐵俠喉嚨發緊。

　　艾米麗能清楚的感受到男人的手落在她頭髮上。記憶力, 似乎遙遠的曾經她的父母曾經這樣哄她，但這輩子的李夫婦卻從來沒這樣溫柔地對待過她。

　　鋼鐵俠體溫偏高，艾米麗靠在對方懷裡，覺得身上暖暖的，似乎酒精給她帶來的不適也減輕了不少。男人胸口那個巴掌大的，還發著藍光的反應堆硬硬的硌著她。毫無意識，她直起身體，一隻手扶著男人肩膀，另一隻手不自覺地伸出去，去摸男人的胸口。

　　「艾米麗？」史塔克立刻握住女孩子在他胸前搗亂的手，「別鬧。」他都快忍不住了，小姑娘還調皮。

　　「我沒鬧……」跟在偶像身邊很久了，可艾米麗還真的沒近距離看過對方胸前的反應堆。畢竟這個反應堆關係鋼鐵俠的生死存亡，她就算再好奇，也總不能讓人家把心臟從胸腔裡拿出來給她看吧—反應堆之于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可不就像心臟之於普通人嘛。

　　沒了可是要沒命的。

　　「我還沒看過呢……」已經孤注一擲的她現在很迷茫。

　　計畫如果成功了，是不是她以後再也不能肆無忌憚地和偶像一起玩？「你的反應堆我還沒見過呢……」艾米麗買過博物館出的仿製款，但那畢竟只是模型。

　　說話間，史塔克已經抱著懷裡的女孩子走到了餐廳外的沙發旁。

　　輕輕把人放進雙人沙發裡，史塔克順利坐在了艾米麗身邊。「我給你看……」把領帶解開隨手丟在一旁，史塔克雙眼緊緊盯著面前的女孩子，一隻手解開了襯衫扣子。

　　艾米麗知道，她自己也已經醉了。

　　這個時候最不該做得就是節外生枝。趕快執行計畫，把鋼鐵俠拿下才是她應該做的事，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如果說她認識的人裡有誰能夠在她秘密暴露之後有能力護住她，那個人非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莫屬。

　　可她的計畫真的天衣無縫嗎？

　　艾米麗愣愣看著面前的男人拉下領帶扔在她身上，然後慢慢解開襯衫的口子。她歪著頭毫無意識地看向鋼鐵俠胸口處緩緩露出來的反應堆，思緒漸漸飄遠。

　　死侍韋德·威爾遜在復仇者大廈的出現讓她略有些驚訝，但卻並不惶恐。一來她只是個小人物，像死侍那種可以單獨挑大樑主演一整部漫威電影的人想來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二來，死侍在其他超級英雄中的口碑並不好。可以打破次元壁的韋德·威爾遜因為其不同於他人的行事作風和古怪性格一直游走於社會的邊緣地帶，無論是在神盾局還是在復仇者聯盟眾人心中，艾米麗相信隨意吐槽次元壁的死侍可信度都不高。所以在復仇者大廈見到對方時，艾米麗雖然驚訝死侍的出現，卻並不害怕暴露她的秘密。

　　但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卻不同。

　　本該把大本營定在英國以及歐洲的「諮詢偵探」因為這個光怪陸離的融合世界而把業務發展到了美國。當BBC旗下的《神探夏洛克》遇上漫威公司的超級英雄電影，智力至上和智力與武力同等重要的大偵探遇上超級英雄，當眾多英美劇融合，次元壁破碎無數……艾米麗眯著眼睛回憶了一下，發現除了大偵探原本的敵人「諮詢罪犯」莫里亞蒂以外，這個世界上的其他反派似乎……都過得挺慘。

　　九頭蛇就不用說了。因為莫里亞蒂和神盾局出其不意的達成了合作意向，號稱「砍掉一個頭還能長出來倆」的九頭蛇們幾乎是被斬草除根，不留後患。就連九頭蛇的大殺器「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都順利解除了洗腦加入複聯。據說潛藏在神盾局內部的九頭蛇間諜們全部被連根拔起——殺得殺關得關。神盾局內部的腥風血雨雖然不會外傳，但艾米麗跟在老闆身邊久了卻也曾注意到過一些小細節。

　　再來，就是艾米麗曾經看過的雷神系列電影以及複聯電影裡的大反派——洛基。

　　惡作劇之神因為自己作死，先是弄丟了手杖被福爾摩斯兩兄弟撿去——據說手杖至今還被安置在英國某個秘密實驗室裡進行研究。然後不死心的洛基再次作死，妄圖坑雷神。這次，他終於把神王奧丁弄煩了。於是洛基和他那把假的雷神之錘全部被留在了地球。雖然神盾局顧及阿斯加德和雷神托爾的臉面不能懲罰洛基，但艾米麗相信依照神盾局新任局長菲爾·寇森腹黑的性格，那位「惡作劇之神」現在的日子肯定不好過——蔫壞兒可是很嚇人的。

　　然後就是鋼鐵俠系列電影裡出現過的反派們了。

　　鑒於萌萌噠賈維斯目前還在為復仇者聯盟盡職盡責，奧創的劇情已經不知道被哪只蝴蝶扇沒了。至於一直找事的賈斯丁·漢默……

　　艾米麗聽說，由於上次自家偶像對漢默工業出品的武器裝備進行了一番「專家點評」，目前，賈斯丁·漢默正忙著游走于各大軍界政界高官的辦公室，試圖繼續執行他和美國政府簽訂的採購合同。所以短期內，為了麵包而努力的小怪賈斯丁·漢默沒功夫找鋼鐵俠的麻煩。

　　哦，還有那個研究絕境病毒的公司。

　　已經覺得頭昏昏沉沉的艾米麗愣愣看著面前已經要露出來的發光反應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看過的《鋼鐵俠3》的劇情了。

　　算了，不管了，還有誰沒說來著？

　　摸了摸額頭，艾米麗覺得頭疼。她明明已經控制了酒量，喝得多的人是鋼鐵俠才對。可她為什麼還是喝醉了？那瓶香檳不是度數很低嗎？

　　「怎麼了？頭疼？」史塔克停下解襯衫的動作，用手摸了摸女孩子的頭。「要不要再吃點什麼？」雖然他現在有點等不及，但鋼鐵俠的身體卻毫不猶豫地自動做出判斷，「我再給你拿點東西吃？」

　　「不……」還記掛著她的計畫，艾米麗眯著眼睛拒絕了男人的提議。

　　她剛才想到哪裡來著？對了，反派們。

　　艾米麗愣愣地看著面前的手又一次開始解扣子，藍色的反應堆已經差不多露在她眼前了。

　　小蜘蛛彼得主演電影裡的反派們目前要麼不線上要麼僅僅出場一集就被炮灰掉了；美國隊長史蒂夫更是每天忙於維護世界和平，既沒有時間毀滅神盾局，也沒有時間和鋼鐵俠打內戰。聽巴恩斯先生說，史蒂夫最近還勾搭上了一個漂亮妹子，休息的時間都拿去和人家出去約會了。超人每天忙著在大都會上空飛來飛去，艾米麗卻從沒聽說過大都會發生什麼極其惡劣的犯罪事件。唯一剩下還不消停的，大概就是哥譚的小丑了。

　　可是小丑非常有職業道德——說好了是DC的反派，他絕對不找漫威英雄的麻煩——只在哥譚犯案，只找蝙蝠俠布魯斯·韋恩麻煩。

　　想起蝙蝠俠那個倒楣蛋，艾米麗不厚道地笑了。

　　「怎麼？這麼喜歡？」她察覺到頭頂上方傳來了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

　　「……嗯？」愣愣地抬頭，艾米麗直視鋼鐵俠深邃的眼睛。男人的瞳孔緊緊盯著她，似乎要把她吸進去。「怎麼了……」用力敲了敲腦袋，艾米麗才想起來她的計畫——她要把鋼鐵俠灌醉了睡來著，可她怎麼喝醉了？

　　「你不是要看嗎……」史塔克看著面前雙頰通紅，眼神迷離，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在他懷裡睡過去的女孩子，只覺得身上發熱。氣息甜美的女孩子像塊可口的小蛋糕擺在他眼前，只等他吃下去。

　　可偏偏，這塊小蛋糕自己長了胳膊，目前正在自虐。

　　「別敲……」把女孩子敲頭的手拉過來，史塔克把那只白嫩嫩的小手放在胸前的反應堆上，「再敲就不聰明了……」反應堆不同於皮膚，他感覺不到女孩子的溫度。覺得有些不滿的鋼鐵俠又把那只小手拿下來，緊緊攥在手裡。

　　艾米麗直到摸到男人胸前那塊冰涼的反應堆的時候菜反應過來她現在在幹嘛。「嗯……你讓我仔細看看……」身為鋼鐵俠骨灰級腦殘粉，反應堆在前，已經徹底醉了的艾米麗瞬間把她的計畫拋在腦後，向前傾斜身體，仔細觀察起偶像的反應堆來。她甚至沒有留意到她的手被男人抓住，也沒注意到鋼鐵俠解開的襯衫——那個發光的反應堆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它可以一直這樣發光嗎？」沒忍住，艾米麗把另一隻還自由的手伸出來，輕輕點在了男人胸前的反應堆上，「好奇怪……你晚上醒來的時候不會覺得亮嗎？」反應堆發出的光稱不上很亮，但在燈光的照射下是絕對看得見的。如果是在黑暗的晚上，艾米麗覺得胸前頂著這麼一個東西的鋼鐵俠簡直可以給人當指示燈用了，「噠噠噠。」她沒忍住，用手指輕輕敲在了上面。

　　「不會……」攥著女孩子的手慢慢揉搓手裡抓住的小爪子，史塔克看著幾乎埋在他胸前，滿臉好奇的女孩子感到好笑，「你都認識我這麼久了，怎麼還對我這麼好奇？」他胸前的反應堆可是整日戴著，小姑娘怎麼還看不夠？

　　「你可沒整天把它露出來……」艾米麗平日裡看見發光的反應堆都是在鋼鐵俠身上。隔著襯衫，她能看見的自然有限。「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它在你身上長什麼樣呢。」模型見了一堆，實物還真是第一次見。

　　摩挲著手裡女孩子柔軟的手指，史塔克很有耐心。「你喜歡這個？我做一個送給你好不好？」撩妹中的鋼鐵俠把各國都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小型反應堆當成了討好女孩子的小玩意兒——反應堆的製作對於他而言手到擒來，艾米麗喜歡，他送一個又能怎麼樣？

　　「哈哈……好啊，那我就發財了……」艾米麗沒有察覺到身前男人身體的異樣，而是很開心接著對方的話往下說，「你送我一個拿出去賣……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同款反應堆，他們一定會搶瘋了的。到時候誰出價最高我就賣給誰，那我就真的發大財了。」沒忍住又摸了摸發光的反應堆，艾米麗笑著調侃，「寇森先生一定會瘋了一樣競價的。」財大氣粗的神盾局絕對是最有可能買下反應堆的組織。

　　「怎麼？你不願意和我一起了？」史塔克看著胸前沒心沒肺的小姑娘居然說要把他送的禮物賣掉，有點不高興了，「賣了反應堆你想買什麼？衣服還是首飾？」小丫頭居然要把他的禮物賣掉！

　　「嗯……不知道……」艾米麗還真的想了想，「好像也不缺什麼……」依照她的人生規劃，還真不需要這種一夜暴富的事來達成目標，「現在工作賺得挺多的……」用力搖了搖頭，艾米麗試圖讓自己清醒點。

　　史塔克對於這個回答還是滿意的。「算你有良心……」看著艾米麗緊緊盯著他的反應堆，得到滿意回答被順毛了的鋼鐵俠暫時放開了對方的手，「獎勵你，給你看看。」說著，他伸手就要把胸前的反應堆摘下來。

　　艾米麗被男人的舉動嚇得一激靈，瞬間酒醒了一半。「你幹什麼？！快放回去！」就算不是主修理科，就算說不清楚反應堆運行的原理，她還是知道鋼鐵俠不能離開反應堆的。「快點放回去！」因為酒精的原因而慢了半拍的手沒能即使阻止鋼鐵俠把鋼鐵俠摘下來，艾米麗眼睜睜看著面前的男人把發著藍光的反應堆摘下來，放進了她的手裡。

　　「你看看吧。」鋼鐵俠說得輕描淡寫，好像他摘下來放進女孩子手裡的東西只是個普通物件，而不是他賴以維繫生命的反應堆。

　　艾米麗的酒徹底醒了。

　　她在幹什麼？！

　　瞬間清醒了的艾米麗手裡捧著鋼鐵俠的反應堆，愣愣地看著，然後抬頭，看向對她笑得一臉縱容的男人。

　　「不是喜歡嗎？給你看還不看。」胸前空出了一個大洞的史塔克輕輕拍了拍艾米麗的頭頂，然後在女孩子沒有留意時撥開對方的頭髮，摸了摸她的後勃頸。

　　艾米麗現在確實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她究竟在幹什麼？！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快，快點放回去啊！」手忙腳亂，艾米麗根本顧不上看手裡的東西，就急忙坐起身體，用力往男人身上懟。「你快點，快點放回去！」深知反應堆重要性的她滿心慌亂和愧疚，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你快點放回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把東西放回原位的她看著面前的男人絲毫不著急，氣得尖叫，「你聽見沒有！把東西放回去！」反應堆的尺寸正好對應鋼鐵俠胸口的那個大洞。可是艾米麗不知道該怎麼把東西完整放回去。

　　「好了好了別急……」史塔克只等到女孩子已經大聲朝他吼了，才慢條斯理地把女孩子手裡的反應堆拿回來。「就這麼一會兒而已，我不會死的……」似乎很喜歡艾米麗為他著急的樣子，鋼鐵俠還是沒著急把東西放回胸口。

　　「你快點放進去……」酒精帶來的醉意已經被史塔克突如其來的行為嚇得消失不見了。艾米麗跪在沙發上身體直起來，緊緊抓住男人的肩膀，「你快點放回去吧！」鋼鐵俠胸前那個黑漆漆的洞讓她害怕極了。

　　「好了好了，我這就放進去。」察覺到女孩子似乎怕得不行，史塔克才不再逗弄對方。「我這就放，你別怕。」把反應堆後面的線拿出來，史塔克把線頭塞進女孩子手裡，「來，你把手伸進去，把這個接上。」女孩子手比較小，做這個動作不費力。

　　幾乎是顫抖著把手伸進鋼鐵俠胸前，艾米麗在順利幫對方把反應堆接好之後驚覺，她出了滿身冷汗。

　　「你嚇死我了……」不敢抬頭，怕男人會看到她眼裡的愧疚。自責不已的艾米麗已經放棄了她的計畫。

　　什麼樣的人才會毫無顧忌地把命捧給她看？僅僅為了有可能發生的危險，她真的要傷害一個對她那麼好的人？！艾米麗捫心自問，她做不到。

　　至少在鋼鐵俠這樣的舉動過後，她真的做不到毫無顧忌地傷害對方。

　　夏洛克在神盾局一語道破她的來歷後，萬分驚恐的艾米麗在瞬間就下定了決心——這個秘密一定要守住，無論以什麼代價。

　　所以她先是示弱穩住了大偵探，然後趁著夏洛克放鬆警惕的空檔，找到大偵探的死敵，她那位曾經的教授——莫里亞蒂。

　　莫里亞蒂在和她交往甚密的那段時間裡曾經答應她，如果她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困難，對方會幫她一次。但是因為莫里亞蒂恐怖分子頭子的身份，很長一段時間裡，艾米麗都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後——找「諮詢罪犯」辦事，那豈不是後患無窮？！

　　曾經以為這輩子再不會和教授相遇的艾米麗，在把對方送進監獄之後，就順順利利地把這個約定忘了。可是在神盾局被夏洛克逼問的當場，她卻瞬間就想起了這件事。

　　如果想要和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為敵，如果想要給夏洛克製造麻煩拖住對方，這個世界上有誰會比大偵探自己親口承認的死敵，金·莫里亞蒂更合適呢？

　　幾乎是在踏出神盾局的一刹那，艾米麗就想到了這個計畫。

　　她先是借著回公寓拿東西的藉口支開鋼鐵俠，順利聯繫到「諮詢罪犯」，在得到對方會幫忙拖住夏洛克的回答後，艾米麗盤算起了另一個計畫——有關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計畫。

　　她身為穿越者的身份目前知道的人有兩個——死侍韋德·威爾遜和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這兩個人，前者每天把別的次元的事掛在嘴邊，後者壓根兒不是什麼能忍得住保守秘密的人。艾米麗出於對現狀的分析得出結論——她的秘密遲早會暴露。

　　都說進攻是最好的防守。但目前情況下的艾米麗還不具備進攻的條件，她只能未雨綢繆。

　　什麼人有能力在她的秘密暴露過後保護她？什麼人有心胸能夠接受一個來自不同次元的人？

　　答案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

　　身為一個科學家，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擁有常人難以想像的思維廣度。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夠在最短時間內接受自己的世界是一部漫畫，能夠接受身邊有一個來自異次元的人，那個人絕對不是她曾經的鄰居史蒂夫，也不是其他復仇者，而非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莫屬。

　　論心胸，論眼界，史塔克都是艾米麗尋求庇護最好的人選。

　　夏洛克或許也可以，但他是指出艾米麗來歷的人。趨吉避凶的本能讓艾米麗開始恐懼她曾經很信任的大偵探。

　　但鋼鐵俠不同。

　　無論是作為潘辰辰的上輩子還是作為艾米麗的這輩子，鋼鐵俠托尼·史塔克都是她最崇拜的偶像。有學識又腦子好，活得肆意又有才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簡直就是艾米麗為她自己樹立的人生標杆——雖然這個標杆實在太高了點，艾米麗自己也知道，恐怕她這輩子都難以達到偶像的高度。

　　但有句話不是說嘛，理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懷揣著這樣的理想，艾米麗好運氣地混到了偶像身邊，做起了對方的私人助理。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更加讓她堅信，她沒粉錯人。

　　然後現在，這件事情發生了。

　　如果有一天她的秘密被人揭穿，這個世界上誰最有可能接受她，誰最有能力保護她？出於對偶像的理解，艾米麗在走出神盾局大門的那一瞬間就定好了她未來的保護者——鋼鐵俠托尼·史塔克。

　　可她怎麼才能讓對方冒那樣大的風險堅定不移地站在她身邊？

　　艾米麗相信，就算她什麼都不做，當事情發生時，鋼鐵俠一樣會護著她。可問題在於，鋼鐵俠會護她多久？一天還是兩天？一個月還是兩個月？一年還是兩年？

　　誰都有疲倦的時候。

　　為了一個下屬，鋼鐵俠會反抗其他人或者組織多久呢？在所有人都反對的情況下，心思澄明的鋼鐵俠會不會從大局出發，放棄她？

　　生死面前，艾米麗不敢，也沒有資格考驗別人。

　　所以，在獨自留在車上的時間裡，她完善了計畫。

　　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或許不會拼命保護一個下屬，但責任感極強的男人卻一定會保護一個他傷害過的人。

　　因此，今晚在這棟別墅發生的一切都是艾米麗有意為之——她纏著男人喝酒，然後故意把對方灌醉。試問，如果鋼鐵俠在醉酒的情況下強迫了一直信任他、依賴他的女孩子，那麼，出於愧疚和責任感，男人怎麼會不護著她？

　　故意挑在有賈維斯監控的區域活動也是艾米麗計畫的一部分——留下不可反駁的證據，才會更加取信於人。

　　但現在，她後悔了。

　　鋼鐵俠那樣的真心相待，她覺得無法辜負。為了可能發生的未來，傷害一個那樣真心對她的人，理智與情感在艾米麗心中掙扎，一番較量過後，她所有的故作冷靜都被男人放在手裡的那個反應堆打敗了。

　　她不能那樣做。絕對不能。

　　「怎麼了？真的生氣了？」史塔克對面前女孩子的心事一無所知。他看著已經幾乎趴進他懷裡的艾米麗覺得好笑，「好了，別生氣了，你看，我不是有事嘛。」輕輕哄著對方，史塔克覺得身上更熱了。

　　原本四瓶酒根本不會醉的鋼鐵俠今天失態了。

　　喜歡的女孩子近在咫尺又毫無警惕，史塔克在無意識間不知不覺就醉了。現在艾米麗身上好聞的味道衝擊著他的大腦，理智似乎漸漸飄遠。

　　「艾米麗……」鋼鐵俠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行了。

　　「……嗯？」整理好情緒，艾米麗下定決心今天的鬧劇必須適可而止了。「托尼，我們去看電影吧。」不用再騙鋼鐵俠的決定做了之後，她忽然覺得輕鬆了好多。無論未來如何，她都不能傷害對她那麼好的男人。「最近上映了一個災難片很好看，你陪我看吧。」放下不該有的算計與陰暗，艾米麗看著眼前的偶像，總算找到了自我。

　　「災難片……」比起清醒了的艾米麗，史塔克的狀態可就不那麼好了。「艾米麗，我們不看那個好不好……」身體前傾，史塔克慢慢靠近面前的女孩兒。

　　「那你喜歡看什麼？」放下心結的艾米麗只覺得全身輕鬆，她甚至沒有注意到面前的鋼鐵俠情緒已經失控，「先說好我不喜歡文藝片。」有萬能的賈維斯在，史塔克大宅可以隨時變身影院。「你想看什……」想要從沙發上起身的艾米麗被偶像用手按住了腿。

　　「托尼……」男人按在她腿上的手甚至在輕輕摩挲，從沒與人有過這樣親密動作的艾米麗覺得癢的不行，她根本顧不上害羞，「你快放開！」渾身都是癢癢肉的人最怕的就是被人碰到了。「你幹什麼呀。」此時才深覺她原來計畫有多蠢的艾米麗快被她自己蠢哭了。

　　「好好好，我們就看那個……別生氣好不好……」放在女孩子腿上的手被人拿下來，鋼鐵俠卻不在意。身體向前，史塔克緊緊盯著艾米麗的眼睛，「賈維斯。」兩隻手撐在女孩子身側，史塔克不理會艾米麗推開他的手。「好了，別生氣，我們就看那個……」本來他想換個溫情點的文藝片的，沒想到艾米麗討厭。

　　盡職盡責的萬能管家賈維斯放起了電影。

　　在災難片的開場裡，艾米麗掙扎不開地被自家偶像摟住了。「別躲我……」已經再也忍不了的鋼鐵俠把艾米麗緊緊摟緊懷裡。女孩子身上香甜的氣味兒竄進他鼻子裡，他覺得要餓死了。

　　「托尼，你喝醉了……」身嘗苦果的艾米麗試圖拉開和偶像的距離。但與男人力量相差懸殊的她壓根兒掙脫不開。「你真的喝醉了，你先把我放開。」她覺得酒精帶來的效果似乎再次湧上來。艾米麗覺得頭暈目眩，手腳無力。

　　「沒有，我沒醉……」每個醉鬼都說自己沒醉。史塔克緊緊摟著懷裡的好吃的，覺得對方氣味香甜又暖乎乎的，他簡直滿意極了。

　　不顧對方無力的掙扎，史塔克把人放倒在沙發上。

　　心裡清醒但卻覺得渾身無力的艾米麗用最後的力氣抬起胳膊，用力捶打身上的男人，「你喝醉了，你快起來！」這報應也來得太快了吧！

　　「沒有……」似乎覺得女孩子來回掙扎的手有些礙事。鋼鐵俠順手拿起了扔在沙發上的領帶，三兩下把艾米麗雙手捆住，綁在了沙發上。

　　這下，艾米麗徹底害怕了。

　　「托尼你喝醉了……」覺得頭暈目眩，艾米麗看著鋼鐵俠起身把襯衫脫掉，驚恐得瞪大了眼睛，「我是艾米麗，你好好看看，你喝醉了……」即使先前曾經計畫了這一步，可別說她已經放棄計畫了，就是她還想按照原來的計畫執行，毫無經驗的艾米麗也被面前的一幕嚇呆了。「不是，你喝醉了，你快放開我！」嚇得都不敢睜眼看面前的男人，艾米麗用力掙扎。

　　可被綁住的手毫無力氣，她根本起不來。

　　「你看看我，你喝醉了！」自作自受，大概就是用來形容艾米麗目前處境的最恰當詞語了。

　　順利脫掉襯衫的鋼鐵俠低下身吻住被嚇得發抖的女孩兒的眼睛，「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即使身體急得不行，史塔克潛意識裡卻還記得要安撫面前的女孩兒。

　　艾米麗感覺到男人溫熱的嘴-唇在她臉頰上劃過，手摸上了她的衣服。身體不自覺顫抖，她甚至不敢睜開眼睛，「不要托尼，你喝醉了……」老天呐，誰來把喝醉的鋼鐵俠拉開！

　　「嘭！」似乎老天真的聽到了她的呼喚，突然之間，艾米麗察覺到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不見了。

　　巨響過後，艾米麗遲疑著睜開眼睛。只見好多天不見的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站在她面前，居高零下地俯視著什麼——

　　視線下移，半果著上身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躺在一片狼藉裡，漂亮的玻璃茶几已經被他倒下的身體砸碎。

　　「王，八，蛋！」


第110章

　　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近來一直在外執行一個秘密任務。

　　兩個月前, 神盾局某位安插在美國某犯罪集團內部的臥底探員冒死傳回了一個消息，據這位元目前已經失去聯絡的探員稱, 美國境內有一個代號為Hexagram（六芒星）的組織（或個人）正在游走於各大犯罪集團之間。販賣軍火，倒賣情報, 暗殺洗錢, 總之，一切有利可圖的犯罪對方都會插上一腳。收到這條資訊之後，神盾局紐約總部立刻聯絡這位探員, 但為時已晚。除了在該探員位於華盛頓的安全屋裡發現了大量血跡之外，這位臥底探員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再沒有消息。

　　鑒於這位探員在失蹤前已經是神盾局六級特工，神盾局對這件事非常重視。經過仔細調查, 近來確實有一個代號為Hexagram（六芒星）的組織（或個人）游走於美國境內各大犯罪集團之間，協調組織, 倒買倒賣。

　　身為黑暗世界的員警，神盾局自然不能對這件事坐視不理。尤其當查到Hexagram（六芒星）有可能與某個地下變種人組織有聯絡時, 事態升級, 神盾局立刻將調查Hexagram（六芒星）作為當下的工作重點。

　　後來，先是奧斯本集團旗下酒店發生了爆炸，且使用的炸彈涉及外星科技；後又是英國的情報販子愛琳·艾德勒自願與美國政府達成交易；再來就是曼哈頓市區居然藏有一個和Hexagram（六芒星）有關的軍火庫；最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生日宴會上，英國來的「諮詢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又指出有多枚炸彈被安放在了復仇者大廈周圍。圍繞著這個神秘的代號「Hexagram（六芒星）」，神盾局的諸位精英探員們近來簡直要跑斷了腿。

　　作為復仇者聯盟的成員以及神盾局編外探員，領著神盾局發放的優厚薪水，享受著神盾局提供的特殊福利的黑寡婦·半神盾局探員·娜塔莎·羅曼諾夫，也成為了「跑斷腿」眾人中的一個——當然了，這只是個比喻，以我們黑寡婦童鞋的級別，一般是她把別人指揮得跑斷腿。

　　在神盾局開始調查Hexagram（六芒星）之初就加入任務的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近來一直奔波在外，游走於歐洲和美國之間，從側面調查Hexagram（六芒星）的情況——沒辦法，身為萬眾矚目的復仇者聯盟的一員，娜塔莎除非一直戴著神盾局研發的高科技面具，否則實在難以在美國本土的罪犯面前掩蓋身份。

　　辛苦了奔波了半個月，娜塔莎總算查到了重要線索——在美國境內活動的代號為「Hexagram（六芒星）」的犯罪組織（或個人）進來一直在和剛剛與神盾局達成協議的金·莫里亞蒂談一筆交易。這個情報可非同小可，娜塔莎·羅曼諾夫不敢耽擱，於是立刻啟程，帶著這個新鮮出爐的最新消息乘坐神盾局的空客火速飛回美國，想要趕在英國的「諮詢罪犯」還沒離開美國境內時把消息傳回來——金·莫里亞蒂實在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如果讓他離開了美國，想要抓捕或者審訊可就難了。

　　四月二十六號深夜十一點四十五分，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踏進了神盾局位於紐約的總部。

　　在飛機上已經聽說了鋼鐵俠生日會上發生的意外，娜塔莎·羅曼諾夫幾乎是迫不及待進了神盾局大樓，只希望可以立刻見到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滿場賓客的注目下，史塔克那個自戀狂被人推到，娜塔莎已經開始想像今晚還在工作的印刷廠究竟在印些什麼呢——媒體會怎麼寫這篇報導？

　　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被他自己的粉絲非禮了，黑寡婦覺得這簡直就是報應。當初，她受神盾局的命令潛伏在鋼鐵俠周圍保護對方，結果狂妄自大又不知感恩的史塔克在知道真相後對她是又嘲又諷，沒有絲毫紳士風度不說，那表現，簡直就是個偷吃了糖被告家長的小鬼頭——又記仇又討厭。現在，難得鋼鐵俠倒楣一次，娜塔莎簡直開心極了。最要面子的托尼·史塔克在他自己的生日宴會上丟了這麼大臉，黑寡婦已經等不及要嘲笑對方了。

　　#不是不報，時候沒到啊#

　　腳步輕快地進了神盾局位於紐約的總部大樓，娜塔莎還不等來接人的探員說話，就開口問，「史塔克呢？」她打定主意一定要第一時間嘲笑對方。

　　「……史塔克先生已經回去了。」大概是黑寡婦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太明顯，清楚知曉今天發生了什麼的神盾局七級特工嘴角抽了抽，「寇森局長和隊長在會議室等您。」並不知道復仇者內部矛盾的特工先生在心裡模擬了一整出黑寡婦與鋼鐵俠愛恨情仇的戲碼——眾所周知，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是個色狼，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是個女色狼（好像有什麼不對？），兩個人同在復仇者大廈工作，難道就沒發生點什麼？

　　娜塔莎急著去見菲爾·寇森，也就沒看見轉過頭的探員臉上那八卦的表情，否則，黑寡婦一定會讓對方明白明白，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黑寡婦露出一個挑事兒的微笑#

　　走進電梯裡，娜塔莎又想起了別的消息，「那個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幾分會的人呢？」能夠把鋼鐵俠當眾推倒，娜塔莎對這個邪教一般的粉絲俱樂部可是敬佩不已，「查清楚了嗎？」如果那粉絲真的只是普通人，黑寡婦心裡暗暗盤算，她真的不介意無聊的時候給對方提供點鋼鐵俠的消息——畢竟獨樂了不如眾樂樂嘛。

　　「哦，那些人已經查清了。」神盾局七級特工談起工作來還是很專業的。「大部分都是些學生，還有剛入職的醫生和律師，背景清白。」說道這裡，這位七級特工也不得不感慨，「史塔克先生的粉絲……素質都很高。」除了狂熱崇拜鋼鐵俠之外，那群男男女女簡直稱得上是社會棟樑了。

　　「呵呵，就是眼光不太好。」粉史塔克那個自戀狂，真不知道那群年輕人的審美是怎麼跑偏的。

　　想到這裡，娜塔莎不由想起了她接觸最多的一位鋼鐵俠腦殘粉，自稱鋼鐵俠骨灰級粉絲的小姑娘——艾米麗·李。

　　小丫頭艾米麗，模樣精緻漂亮，性格討人喜歡，頭腦聰明又為人正直，娜塔莎和一眾復仇者都很喜歡鋼鐵俠的這位小助理——比起小姑娘那個性格狂妄自大又自命不凡的老闆來，艾米麗簡直就是個軟萌萌的天使有木有！

　　不過可惜，這位「軟萌萌的小天使」，什麼都好，就是眼光實在太差——

　　by全體複聯成員以及神盾局局長菲爾·寇森。

　　摸了摸口袋裡帶給艾米麗帶的小禮物，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忍不住歎了口氣——是她年紀太大不能理解現在女孩子的想法了嗎？艾米麗那麼個乖巧聽話的小姑娘怎麼就能崇拜史塔克那個傢伙呢！

　　照了照電梯裡擦得鋥明瓦亮的壁板，娜塔莎搖了搖頭，她還這麼漂亮，怎麼可能是年紀大呢？她和艾米麗之間一定沒有代溝！對，一定沒有！

　　走出電梯，娜塔莎看見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正站在外面，看樣子也是剛剛才回來。「嘿，巴恩斯。」巴恩斯不進去，呆在外面做什麼？

　　「羅曼諾夫。」巴恩斯和黑寡婦打了個招呼，「我在這等你。」剛剛執行任務回來就被通知派了這麼個任務，巴恩斯覺得頭疼。他現在迫切需要和同病相憐的黑寡婦吐個槽，「我們又有新任務了。」雖然羅曼諾夫的回歸時間比原定計劃早了三天，但這並不影響任務的佈置。甚至巴恩斯還慶倖黑寡婦回來早了呢——他自己可頂不住那個死侍韋德·威爾遜的胡攪蠻纏。「死侍韋德·威爾遜現在在會議室裡面，Cap的意思是讓我們倆再加彼得一起看住他。」蜘蛛俠年紀太小，巴恩斯可不指望。

　　「死侍？」熟知死侍大名的娜塔莎有點奇怪，「他跑來神盾局做什麼？」死侍韋德·威爾遜可是業界出了名的瘋子。看錢辦事，手段殘忍。神盾局愛惜羽毛，怎麼會和對方合作？「出什麼事了嗎？」難道是出了什麼她不知道的狀況？

　　「別提了。」詹姆斯·巴恩斯搖了搖頭，露出個無奈的微笑，「有人出一百萬美金，雇死侍在史塔克的生日宴會上殺人。你猜殺誰？」他買個關子。

　　「史塔克？」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性子那麼不討喜，娜塔莎一點也不意外對方會成為暗殺目標，「誰要殺他？」賈斯丁·漢默還是哪位按捺不住了的人？

　　「錯了。」巴恩斯攤開雙手做了個「寶寶很無奈」的動作，「他是要殺艾米麗。」幸運E都不能形容對方的運氣了吧？巴恩斯覺得艾米麗簡直就是得罪了運氣之神——他要不要給小姑娘買個千八百條錦鯉送過去？不求能轉運，只求別再倒楣了就行。

　　「什麼？艾米麗？」死侍韋德·威爾遜是什麼人物，居然有人雇他殺艾米麗。「她受傷了嗎？」小丫頭就是個四體不勤的體力廢，逃命都跑不快。娜塔莎想起艾米麗曾經自告奮勇接受訓練結果五分鐘之後就躺倒在訓練場一臉馬上暈過去表情的壯舉。

　　「死侍沒動手。」韋德·威爾遜如果真的行動，事發突然，巴恩斯也不敢確定鋼鐵俠護不護得住艾米麗。不過萬幸，他沒下手，「他想莊家通吃，問艾米麗要兩百萬。現在那個被死侍供出來的雇凶殺人犯亞當斯·拜倫還在審著呢。寇森讓我們在事情沒結束之前穩住威爾遜。」一般的神盾局探員恐怕禁不起死侍折騰，所以巴恩斯和娜塔莎就被想起來了。

　　「我無所謂。」黑寡婦的大名可不是白叫的。娜塔莎可不害怕死侍。「進去吧。」一看就知道，詹姆斯·巴恩斯之所以等在這裡，一定是因為不想管這差事。

　　「好吧。」Cap和鋼鐵俠都同意了的計畫，巴恩斯也不好拒絕，「不過先說好，你可別和他打起來。」前冬日戰士可是深知黑寡婦的脾氣。一言不合就開打，作為曾經給娜塔莎留下了傷疤的男人，巴恩斯在加入復仇者聯盟之後可沒少被娜塔莎借著訓練以及切磋的名義叫到訓練室開戰——只有傻乎乎的艾米麗才以為他們倆真的是在訓練，其他人可都是抱著看好戲的眼神看著他們倆打的。「我可不想再多一個拉架的職責。」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打起人來——那個疼啊……

　　「嗯哼。」黑寡婦沒理會巴恩斯的耍寶，直接進了會議室的大門。神盾局局長菲爾·寇森，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英國來的那位「諮詢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都在，以及一個身穿紅色連身衣疑似COSPLAY蜘蛛俠的男人正以一個高難度的動作坐在兩把椅子中間。

　　死侍是雜技團出來的嗎？

　　娜塔莎腹誹。

　　「羅曼諾夫特工。」菲爾·寇森終於等來了救星。鋼鐵俠領著他哭哭啼啼的小助理離開沒幾分鐘，死侍韋德·威爾遜就不肯再留在休息室，原因也很簡單，蜘蛛俠彼得·派克的嬸嬸打了電話，要求他立刻回家。好兄弟（死侍自以為）離開後，威爾遜覺得無聊，一定要見美國隊長要簽名，然後就一直鬧到現在。

　　期間，「諮詢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不辜負他能夠罵哭艾米麗的毒舌，就在這間會議室裡，和嘴炮的死侍展開了一番唇槍舌劍的討論——互有輸贏。作為旁觀者，菲爾·寇森覺得頭都大了——美國隊長不擅長和嘴炮俠們溝通，他身為神盾局局長又要自持身份不能下場，瑪麗亞·希爾又提前溜了，夾在夏洛克和死侍中間，圍觀的寇森和他的偶像美國隊長簡直在這期間經受了一次靈魂的洗禮。

　　什麼叫毒舌，什麼叫自戀，什麼叫蛇精病！他們錯了，他們從今以後再也不吐槽史塔克了。

　　「喲吼！大美人兒！」死侍看見黑寡婦進來很是激動，「啊啊啊啊，寡姐真是太美了！啊啊啊啊，斯嘉麗·詹森真是超美！復仇者聯盟那個光棍集團要不是有你在，都沒人愛看！」死侍又發瘋了。

　　比起滿臉無語的菲爾·寇森和美國隊長以及一臉「這真是個瘋子」的黑寡婦和前冬日戰士，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在剛剛與死侍的交鋒中已經得到了他想知道的消息。死侍韋德·威爾遜看似瘋瘋癲癲滿嘴胡言亂語，但實則語言邏輯清楚，前後呼應，話語裡並沒有明顯漏洞。

　　擺弄了一下放在面前的咖啡杯，夏洛克不在意地看黑寡婦和死侍周旋。韋德·威爾遜的話既然有幾分可信度，再加上艾米麗剛才被嚇得魂不附體……

　　大偵探低下頭，在其他人沒有注意的角落露出一個微笑——艾米麗居然來自另一次平行時空……

　　內心已經被好奇和求知欲充滿，夏洛克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艾米麗，和對方求證一下他的推理——至於他剛剛才把女孩子嚇得魂不附體一事，夏洛克表示：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艾米麗來自異次元，並且那個世界很有可能與他所在的世界有某種特別的聯繫。這大概是夏洛克三十年的人生裡遇見的最有意思的事了——就連莫里亞蒂都不能激起他這麼大的興趣。

　　艾米麗是怎麼把這個秘密忍住不說這麼久的？大偵探已經迫不及待去找她了。

　　「寇森局長，那麼我和巴恩斯先帶威爾遜先生出去。」韋德·威爾遜不能留在神盾局總部太久。死侍的風評很差，必須愛惜羽毛的神盾局就算和對方合作也必須小心避開其他人。如果死侍繼續留在神盾局總部，難免會給其他組織留下一個神盾局和死侍同流合污的錯覺。娜塔莎想要把人帶回復仇者大廈去。

　　「我們去哪裡？」對待美女，韋德可是一向很紳士的，「羅曼諾夫小姐，請問您想要帶我去哪呀？」先是沒有賺到小姑娘艾米麗兩百萬，再是小丫頭和他砍價，再然後被大偵探福爾摩斯和鋼鐵俠聯手掀了底牌，瞎折騰一趟一分錢都沒賺到的死侍有點有傷。賺不到錢怎麼給凡妮莎買衣服買首飾？不買衣服買首飾他怎麼才能混進臥室去？！「我們要不要去找艾米麗小姐呀？我還有筆生意和她談呢。」蒼蠅再小也是塊肉，小丫頭雖然摳了點，但是比起在場的其他老狐狸們，小姑娘的錢還是要好賺一點的。

　　心心念念都是賺錢養家的好男人死侍韋德·威爾遜想要抓住他的客戶。「你帶我去見她吧。」對於潛在客戶被鋼鐵俠領走了這件事，韋德心裡是很開心的——萬一史塔克先生一大方，替小姑娘付了傭金呢！

　　「威爾遜先生，我們先帶您回復仇者大廈吧。」巴恩斯可不想艾米麗羊入虎口。「您這邊請。」不允許死侍拒絕，巴恩斯態度強硬的要請對方起身。

　　「是啊，威爾遜先生還是先回復仇者大廈吧。」史蒂夫擅長作戰，可他真的不擅長應付死侍這種人。娜塔莎和詹姆斯沒進來之前，他簡直快要煎熬死了。「神盾局之後會和您合作的。」潛臺詞，你可別去找已經夠倒楣的艾米麗了。

　　韋德還真不想去復仇者大廈。理由也很簡單——能夠在次元壁間隨意穿梭的他很清楚，他的潛在大客戶艾米麗現在並不在復仇者大廈。頭可斷，血可留，但客戶，不能丟！

　　「說起來，史塔克先生的家我還沒見過是什麼樣子呢。《鋼鐵俠》拍攝場地我去參觀過，可那個畢竟是攝影棚。」韋德躍躍欲試，「羅曼諾夫小姐，反正您也要代替神盾局招呼我，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復仇者大廈什麼都沒有，死侍可不想去被關著。

　　把人帶去史塔克的家讓對方鬧心？

　　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以及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表示：這個提議，他們很心動！

　　絲毫不覺得懷疑死侍此舉是想要暗殺鋼鐵俠，會議室裡的其他五個人居然都一臉贊同——這個主意好！

　　#為鋼鐵俠可憐的人際關係默哀三秒鐘#

　　「這樣也好。」夏洛克首先開口，「如果威爾遜先生想要去史塔克先生的家，這樣也給神盾局省了不少麻煩。」只要死侍不在神盾局的地界上呆著，呆哪裡，菲爾·寇森可不會介意。

　　「可是史塔克那裡……」比起在場其他黑心眼的人，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真可謂是良心擔當，「需不需要我們提前通知？」把死侍丟給史塔克照看的事情畢竟不厚道，史蒂夫有點擔心先斬後奏這事不靠譜——史塔克可什麼都幹得出來，要是不管不顧把死侍丟出來怎麼辦？

　　「不用了。」身為史蒂夫從小一起長大的老朋友，巴恩斯的性格和對方截然不同，「史塔克給過我許可權，我帶他進去就行。」前冬日戰士喜好玩樂的性格和史塔克頗為投緣，他曾經被邀請去過那座位于馬里布的別墅，「相信史塔克不會介意的。」嘴炮俠對嘴炮俠，這樣他就可以省力氣了。

　　「這就再好不過了。」死侍很高興——客戶，他來啦！

　　「這……」美國隊長很猶豫，他覺得他們這麼做事不厚道。

　　「行了，就這麼定了。羅曼諾夫特工，巴恩斯先生，你們帶威爾遜先生去史塔克先生的家安置吧。」擔心偶像拖後腿，菲爾·寇森不給美國隊長提出異議的機會。「我會先和賈維斯說一聲的。」最後這句，是他說出來安慰偶像的——告訴賈維斯就等於提前告訴了史塔克，寇森才沒那麼傻呢。

　　「好啊，那就這麼定了。」娜塔莎很高興，「威爾遜先生，我們……福爾摩斯先生？」英國來的大偵探不是代表英國政府協助神盾局處理Hexagram（六芒星）一案嗎？這會兒怎麼一副要和他們一起離開的樣子？

　　「夏洛克？」覺得大偵探頗有學識的史蒂夫已經和對方互稱名字了。「你去哪？」Hexagram（六芒星）的事情還沒討論完就被死侍打斷了，現在娜塔莎又把最新情報帶回來了，可夏洛克怎麼一副要走的樣子。

　　「對對對，福爾摩斯先生也得一起去。」看熱鬧不怕事大，死侍很興奮，「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大戰鋼鐵俠，啊，我要去B站開個直播間，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BBC與漫威的碰撞——腦力的巔峰之戰』！」一隻腳踩在會議室的桌子上，威爾遜老毛病又犯了。

　　「我還有些事情要當面和史塔克先生求證。」善於看破謊言的大偵探撒起謊來也是手到擒來——臉不紅心不跳。「寇森先生，史蒂夫，我還是和羅曼諾夫特工他們一起去一趟畢竟好。」根據情況分析，夏洛克得出艾米麗現在一定在鋼鐵俠位於馬里布別墅內的結論。迫不及待想要和艾米麗求證他的發現已經路上再探探死侍虛實的夏洛克很開心。

　　什麼？艾米麗會不會再生氣？

　　也就這個問題細細想過了的大偵探表示：只要他明確和艾米麗保證，他不會把秘密說出去不就好了嗎？

　　#為情商堪憂的大偵探默哀#

　　一行人達成共識，在死侍韋德·威爾遜磨磨蹭蹭的動作之下，一行四個人折騰了足足好幾個來回，才總算來到了托尼·史塔克位於馬里布山頂的別墅——死侍表示，他不拖住時間，怎麼給鋼鐵俠創造機會？！

　　#深藏功與名#

　　「史塔克今晚還真的在這裡。」娜塔莎看著別墅裡亮起的燈光。

　　「艾米麗應該也在。」巴恩斯站在大門口和賈維斯打招呼，「早上好賈維斯，我帶了朋友來，開個門吧。」因為死侍的磨蹭，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了。

　　「早上好，巴恩斯先生，羅曼諾夫小姐。」賈維斯和兩位復仇者打招呼，「福爾摩斯先生以及威爾遜先生，兩位早安。」智慧管家賈維斯可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即使他的老闆鋼鐵俠很討厭大偵探，賈維斯也不忘和對方打招呼。

　　「請進。」把別墅的大門打開，賈維斯向幾個人介紹，「史塔克先生和艾米麗小姐現在正在二樓餐廳外的小客廳，建議四位不要去打擾。」貼心的賈維斯關閉了通向二樓的入口，「四位請在樓下休息吧。」智商很高的智慧管家認為，他的老闆現在一定不喜歡被人打擾。

　　「艾米麗還沒休息？」娜塔莎看看時間，現在已經淩晨了，「她和史塔克在幹嘛？」大晚上才吃飯？

　　「呃……」賈維斯不能撒謊，「請四位在樓下休息。」

　　「誒呀誒呀，賈維斯真是太貼心了。」死侍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談生意加看戲，他怎麼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不過我們確實有事情找史塔克先生，賈維斯你就讓我們上去吧。」其實是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待會兒找史塔克先生有事，他就是來找他潛在的大客戶外加看個戲的——#BBC與漫威的碰撞——腦力的巔峰之戰#，啊啊啊啊，他要在B站火了！從此他死侍韋德·威爾遜就要當上網紅升職加薪迎娶凡妮莎走上人生巔峰了！

　　走進一樓的大廳，曾經經過人工改造的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卻在這個時候聽到了二樓傳來的細微聲音。「……賈維斯，除了史塔克，還有誰在家？艾米麗也在樓上嗎？」仔細聽，他怎麼覺得樓上傳來的聲音不太對呀。

　　「只有Sir和艾米麗小姐在。艾米麗小姐和史塔克先生目前在一起。」賈維斯這次倒是沒有遲疑。

　　「我們上去看看。」和巴恩斯對視一眼，兩個人都覺得情形不太對，娜塔莎當機立斷，和前冬日戰士一起往樓上跑。身為普通人的大偵探夏洛克動作比兩位復仇者慢一步。死侍則慢慢悠悠墜在大偵探身後，等著看戲。

　　快步跑上樓梯，兩位復仇者幾乎是一瞬間就來到了樓上。可先到一步的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和詹姆斯·巴恩斯呆愣愣僵住，簡直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距離他們倆不遠的白色沙發上，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半果著上身只穿一條西裝褲，俯下身壓在小姑娘艾米麗身上。被史塔克擋住而看不清女孩子的表情，但兩位復仇者都看見了艾米麗被綁住的雙手以及明顯在掙扎的動作。女孩子微弱的呻=吟=聲聽起來虛弱無力，艾米麗哭著掙扎，似乎想要推開壓在身上的男人卻不能如願。

　　「嘭！」

　　待到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跑上樓，看見的就是早他幾秒鐘上來的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大力把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摔在茶几上。玻璃材質的茶几哪裡經受得了這樣大力的撞擊，頃刻間就碎了一地。

　　半果著的托尼·史塔克仰面躺在碎玻璃裡，滿臉懵逼。

　　「王，八，蛋！」

　　娜塔莎抬起她的高跟鞋鞋跟，比筷子還細，足足有十幾公分的黑色棍狀物狠狠朝著對方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踩了下去。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4

第111章

　　嫉惡如仇的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狠狠抬起了筆直修長的右腿, 閃著寒光的高跟鞋鞋跟隨著主人的動作死死踩進了躺在地上的猥瑣男，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下半身。伴隨著一聲殺豬般的嚎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復仇者聯盟裡唯一的這位女性超級英雄, 再次創下輝煌戰績，徹底沒收了男人的作案工作, 保護女孩子們免于未來可能遭受的傷害。

　　#寡姐威武#

　　而猥瑣男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因為經受了巨大的身體以及心理創傷, 從此之後則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復仇者大廈重新改回它原來的名字「史塔克大廈」，史塔克工業也不再支持復仇者聯盟與神盾局轉而專心進行科技開發，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更是放棄了他的首碼「鋼鐵俠」, 從此平平淡淡的生活。告別了紐約上流社會的舞會和派對，托尼·史塔克對從前再無留戀, 好似原本那個睡遍封面女郎的男人從未在這世上出現過一樣。曼哈頓的人們也再不能一抬頭就看見一個金紅色的身影從頭頂飛過。清心寡欲，托尼·史塔克從此投身科學事業, 了此殘生。

　　而因為主要角色就此銷聲匿跡拒絕再次出境，作者君實在難以繼續往下編故事, 所以本文也只能草草爛尾，掛上個「已完結」的標籤。評論區裡, 因為作者君的這一舉動, 再次出現了大批「四十米長大刀黨」——

　　騙你們啦！

　　躺在軟軟的沙發上，艾米麗依舊覺得她自己頭暈目眩四肢無力。她想起身，可無論是被綁住的雙手還是絲毫使不上力氣的身體都讓她不能如願。最後，艾米麗只能偏過頭，勉強掙扎著動了動肩膀，看向一旁被黑寡婦娜塔莎掀翻在茶几上的鋼鐵俠。

　　玻璃材質的茶几已經因為不能承受巨大的衝擊力而徹底粉碎，只剩下主體框架還能勉強讓人看出它曾經是一張茶几。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仰面躺在一地的碎玻璃裡，雙眼無神，似乎還沒回從突發的狀況中清醒過來。艾米麗看著滿地的碎玻璃，再看看鋼鐵俠半果著的上身，心裡慶倖這茶几材質好——被砸碎的玻璃面板全部碎成了一個個小小的玻璃球，而不是玻璃碴。若非如此，沒穿上衣的鋼鐵俠整個人砸進去，真是後果難料。

　　可還沒等艾米麗為偶像的大難不死鬆口氣，身旁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高高抬起的腿就帶給了艾米麗二次衝擊。人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時候會產生一種錯覺，覺得時間過得緩慢，身邊的事物行動遲緩。其中的科學理論艾米麗現在想不起來了，但她現在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目前就處於這樣的狀態下。

　　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身手了得，艾米麗曾經圍觀過對方和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的空手搏鬥。經過基因改造的兩個人動作極快，當時在一旁觀看的艾米麗根本看不清他們身體的運行軌跡。可是現在，艾米麗卻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娜塔莎高高抬起的腿，以及閃著寒光的高跟鞋鞋跟。

　　在艾米麗眼裡，娜塔莎高高抬起了右腿，然後對準了躺在碎玻璃裡的鋼鐵俠。比筷子還要細的鞋跟兒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黑寡婦毫不遲疑，把最尖銳的那頭，朝著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下半身，狠狠踩下去。

　　這要是踩中了，偶像還能有命在嗎？

　　被嚇得心驚膽戰，艾米麗努力想攔住誤會了的娜塔莎。可一來她身上沒力氣，掙脫不開綁著她的領帶；二來黑寡婦動作實在是太快。艾米麗只來得及張開嘴，娜塔莎的鞋跟就踩下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想打這句話很久了）

　　關鍵時刻，還是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更靠譜。作為一個經歷過二戰還在九頭蛇內部供職了多年的超級英雄，見多識廣的詹姆斯·巴恩斯在沖上樓的那一瞬間內心是崩潰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為人確實沒有節操，通俗點說，對方是那種「走腎不走心」的典範。可史塔克就算再沒有節操，也總不至於把主意打到艾米麗身上吧？換句話說，史塔克就是再人渣，也不至於幹出強迫女孩子的事情。

　　雖然巴恩斯在細想之後選擇相信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為人和對方不多的節操，但因為他最開始的遲疑，卻已經錯過了拉住黑寡婦的機會。看著羅曼諾夫把半果上身的史塔克摔倒在地上還不解氣，居然要下死手，巴恩斯只能行動了——廢話，他要是再不去攔著，就真要出事了。

　　但是緊攔慢攔，巴恩斯只來得及把娜塔莎對準了位置的腳踢得偏了一點。那根尖尖的高跟鞋鞋跟還是準確無誤地插進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大腿裡。

　　「啊啊啊啊啊啊啊！」躺在一片狼藉裡的男人，立刻疼痛難忍地坐起了身體。

　　背景，是死侍韋德·威爾遜站在樓梯旁大聲為鋼鐵俠加油打氣。

　　#我是一片混亂的分割線#

　　艾米麗在沙發上，眼睜睜看著娜塔莎黑色的鞋跟插進偶像的大腿，然後帶出紅色的血絲，再緩緩放回到地面上。

　　鋼鐵俠的疼痛不言而喻。

　　作為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艾米麗掙扎著起身，想要攔住娜塔莎。

　　「好了好了好姑娘，別怕，我在。」娜塔莎把鞋跟從史塔克腿上拔出來後，就不再理會在場其他人。她轉身坐在沙發上，把艾米麗被領帶綁住的雙手解開。小姑娘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讓娜塔莎怒火中燒，簡直想回身再狠狠揍史塔克一頓。「她在高燒！」黑寡婦一隻手抱起艾米麗，一隻手試了試溫度。

　　「什，什麼？」巴恩斯隔著坐在地上的鋼鐵俠，站在沙發正對面。「史塔克，你這是在幹什麼？！」黑寡婦臉色可不好。一會兒羅曼諾夫如果跳起來想再揍史塔克一頓，巴恩斯覺得他可不會再攔著了。「艾米麗，還好嗎？還有哪裡不舒服？」走近了才發覺，小姑娘艾米麗臉頰發紅呼吸沉重，明顯正在發高燒。

　　「你灌她喝酒？！」艾米麗身上沾著的酒精味道瞞不過在場的人。「史塔克你可真是……」娜塔莎想要把靠在懷裡的女孩子放下，再狠狠教訓鋼鐵俠一頓，教教對方做人。

　　「不是不是……」被娜塔莎提醒，艾米麗才注意到她自己的不對勁不是因為喝醉，而是她在高燒。「娜塔莎，你們誤會了……」現在的情況很清楚，她這個本該是心懷鬼胎的加害者被不明真相的復仇者們當成了受害者，但真正的受害者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卻被當成了壞人。心裡又愧疚又著急，艾米麗急忙伸手，想攔住娜塔莎把沙發靠枕砸向史塔克的動作。「你們誤會了……」老天，這可怎麼辦。

　　「誤會什麼？！」娜塔莎頗有些恨鐵不成鋼。「艾米麗你到現在還護著他？！」小丫頭平時腦子不糊塗，可怎麼就這個時候犯傻呢。「史塔克這個傢伙他……」

　　「不是！」被這麼一鬧，艾米麗覺得她頭更暈了，「你們真的誤會了，我們之前在喝酒，他只是喝醉了而已。」鋼鐵俠托尼·史塔克這個時候坐在玻璃堆裡，似乎才緩過神兒來。「羅曼諾夫？艾米麗？」史塔克看看對他怒目而視的黑寡婦，再看看對方懷裡滿臉關切的小姑娘，最後轉個頭，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詹姆斯·巴恩斯。

　　「你……嘶……」大腿上已經被高跟鞋鞋跟踩出了個洞，托尼用手摸了摸，還有血。「羅曼諾夫你可真是……」似乎已經徹底清醒了，鋼鐵俠緩緩起身，伸手，把他扔在沙發靠背上的襯衫拿起來，穿上。

　　「托尼，你還好嗎？」艾米麗被娜塔莎緊緊摟著，有些不知所措。她自作主張卻害得鋼鐵俠背了黑鍋。「你的腿……」娜塔莎那一腳可沒留什麼情面。把身體的重量全部靠在黑寡婦身上，艾米麗覺得頭暈目眩，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我沒事。」史塔克經由人提醒才發覺艾米麗在高燒。看著虛弱得靠在羅曼諾夫懷裡，似乎下一秒就要睡過去的女孩子，鋼鐵俠環顧四周，被酒精控制了的理智漸漸回爐——他都幹了什麼？

　　「我先送她去休息。」艾米麗不適合繼續呆在這裡。

　　「三樓的房間，賈維斯會告訴你。」史塔克由著羅曼諾夫抱起徹底睡過去的女孩子離開，「賈維斯，再叫個醫生來。」史塔克自己是忠實的科技醫療擁護者，能用機器解決的事他絕對不找醫生來。但事情牽扯到艾米麗，他卻很小心。

　　「well」，從頭至尾沒有說話也沒有發表過意見的「諮詢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在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把艾米麗抱走之後，終於走到了鋼鐵俠面前，「史塔克先生你還真是出人意料……」

　　#我是下午的小太陽，曬呀曬呀曬#

　　艾米麗一覺睡到了當天下午四點。賈維斯隨時監控著艾米麗的身體狀況，在發現她醒來之後，就打開了落地窗的窗簾。艾米麗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金色的夕陽。

　　「您醒了，艾米麗小姐。」人工智慧管家盡職盡責，「您的燒已經退了，不過格林醫生吩咐，您還需要好好休息。」

　　「哦……」剛剛睡醒還有些腦子不清楚，艾米麗緩了好幾分鐘，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麼。

　　她算計自家偶像，卻被趕來的娜塔莎等人誤會。後來娜塔莎打了托尼，然後……夏洛克？！

　　睡過去之前隱隱看見的那個模糊身影是夏洛克？！

　　這一驚非同小可。

　　即使身體沒有力氣，艾米麗也差點直接蹦起來——大偵探在這裡，那她的謀劃豈不是……

　　「這麼著急幹什麼？」一個低沉的男聲在旁邊響起。

　　「啊……」艾米麗被身邊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到，轉過頭，她發現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正坐在床邊的一把椅子裡。

　　一直坐在床邊的史塔克看到床上的女孩子醒來後先是迷迷糊糊了幾分鐘，之後似乎想起了什麼，見了鬼一樣明明使不上力氣卻還硬要從床上跳起來。鋼鐵俠覺得好笑。「你老實點吧，燒才剛剛退。」扶著艾米麗坐好，史塔克把一個靠枕放在對方背後，「醫生說你吹了冷風又受了驚嚇，還喝了不少酒，導致病情加重。這兩天必須好好休息。」

　　「是嘛……」艾米麗有些不敢看給她往身上壓被子的男人。淩晨時分在露臺上喝酒的時候她確實覺得有些涼，但心裡有事，她卻根本顧及不上那些。「現在是……」

　　「已經下午了。」鋼鐵俠把艾米麗安頓好後一轉身，就坐在了床上。正面對著女孩子，鋼鐵俠看著對方連頭都不敢抬，心裡哭笑不得——誰能想到，一直乖巧的小丫頭居然有那麼大的膽子，會算計他？「你倒是睡過去一了百了，看看我。」史塔克伸手指了指他的大腿，「羅曼諾夫昨天可差點把我的腿打斷。」那個野蠻的羅曼諾夫！真不知道布魯斯怎麼受得了她！

　　「啊，娜塔莎她……呀，托尼，你的臉……」艾米麗抬頭想和偶像道歉，卻意外發現對方不止腿上有傷，臉上也有傷，「這是誰……」鋼鐵俠左邊眼眶青紫一片。男人似乎是為了掩蓋，特意戴了眼鏡。可傷得那麼明顯，哪裡是眼鏡遮得住的。

　　摸了摸臉，史塔克很生氣，「巴恩斯那個傢伙！說著是拉架，結果趁機給了我兩拳！」鋼鐵俠似乎真的很生氣前冬日戰士朝他下黑手的事情，「要不是我當時喝醉了，一定不會放過他。等我回復仇者大廈，一定斷了他的財路！」如果不是當時沒穿戰衣又覺得理虧，他怎麼可能挨打？！

　　巴恩斯先生打了鋼鐵俠？

　　艾米麗看著史塔克臉上的青紫，覺得愧疚極了。要不是她腦子不清楚想出那麼個餿主意，大家怎麼會誤會？偶像怎麼會受傷？「對不起托尼，昨天都是我……」捫心自問，艾米麗沒有勇氣說出真相，「真的對不起……」如果把真相說出來，只怕偶像從此都會討厭她。心裡唾棄自己的自私，可艾米麗真的沒有勇氣把真相向鋼鐵俠坦白。

　　「不，該說抱歉的人是我。」史塔克是真的覺得對不起艾米麗。他自己的酒量根本不差，四瓶酒而已，哪裡就能讓他醉得失去理智？而且，艾米麗的演技根本不好。小丫頭壓根兒就不是擅長說謊的人，最起碼在他眼裡，艾米麗的行為明顯透著反常——明明是淩晨，小丫頭卻換了那樣一身衣服，接著又借著做飯的名義撩他，之後灌他喝酒。已經讓賈維斯把全部監控錄影調出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的鋼鐵俠，早在艾米麗醒來之前，就狠狠唾棄了一下他自己——從昨晚到今天淩晨，艾米麗的行為反常根本就是顯而易見的。可他呢？他不僅沒有關心對方反常的原因，反而心裡暗暗竊喜，最後差點釀成大錯——說到底，今天淩晨發生的事，不過是他在心知肚明的情況下，順水推舟而已。

　　「害怕了嗎？」摸了摸艾米麗的頭髮，史塔克輕聲問。

　　艾米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我……」她才是做錯事的人啊。「這件事，我……」她該怎麼樣才能在不把實情說出來的前提下向偶像道歉，並且和其他人澄清事實，還鋼鐵俠一個清白？

　　史塔克一眼就看出艾米麗在想些什麼。原本不想和女孩子把話說開的他在一瞬間改變了主意。「艾米麗，你昨晚為什麼找我喝酒？」艾米麗平日裡滴酒不沾，就算心情再差，女孩子都從沒借酒消愁過。可小丫頭昨晚不僅拉著他喝酒，還非得灌他烈酒。「嗯？」

　　「我……」聽出男人的弦外之音，艾米麗只覺得渾身冰涼。果然，撒謊就要付出代價嗎？「我……」她該怎麼解釋？把實話說出來，說她想要灌醉鋼鐵俠然後給對方背上一個酒=後=亂=性的駡名？還是告訴對方，她是從另一個平行時空來的人，她怕大偵探夏洛克把她的秘密說出來所以想先下手為強？「我昨天……」面對已經因為她的謊言而受傷的鋼鐵俠，艾米麗說不出欺騙對方的話。

　　「很害怕是嗎？」萬幸，史塔克也沒有逼她說出真相的打算。「死侍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相信我，好嗎？」艾米麗的種種反常說到底都是因為韋德·威爾遜帶來的死亡威脅引起的。史塔克能夠理解女孩子在面對此事時的惶恐——畢竟死侍韋德·威爾遜聲名在外，任何人被這個手段殘忍的雇傭兵盯上都會心驚膽戰，更何況是艾米麗一個普通人？「艾米麗，你不需要害怕，我會保護你，好嗎？」小姑娘的謀算何嘗不是在驚恐之下的不知所措？

　　「我……」艾米麗看著面前明顯知道了什麼的自家偶像兼老闆，遲疑著，不敢接話。史塔克先生知道了什麼？他知道了多少？夏洛克又知道了多少？他們兩個人是不是交換了消息？她的秘密有沒有暴露？

　　床上，那個成年人大小的趴趴狗就躺在艾米麗身邊，伸出手，她摸到了玩具狗那個硬硬的狗鼻子——如果她的秘密已經被人知道了，那麼這只狗也就白帶過來了吧？「托尼，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經過了昨晚的事情，艾米麗發覺，她真的很難再欺騙下去——最起碼她不能若無其事地欺騙史塔克。

　　這個世界上如果說有誰真的對她好，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一定能排進前三名。

　　「……你只是太害怕了。」即使知道昨晚的一切都是女孩子刻意引導，史塔克卻一點也沒有被欺騙的憤怒。說到底，艾米麗昨天的異常顯而易見，是他縱容了女孩子的計畫。酒，不是小姑娘逼他喝的。甚至最後，艾米麗是後悔了的，可他卻借著醉意……

　　「艾米麗」，輕輕摸了摸對方的頭髮，史塔克緊緊盯住似乎想要逃避的小姑娘，「我昨天喝醉了，所以才出了這樣的事，你不生我的氣，對嗎？」看到面前的女孩子低著頭不肯說話，史塔克笑了笑，「來，看我給你帶了什麼。」翻身下床，鋼鐵俠從椅子下面拎了個籃子出來，「它等你很長時間，都睡著了。」史塔克遞出的籃子裡鋪著毛茸茸的小毯子，一隻更加毛茸茸的金毛尋回犬幼犬正趴在上面，睡得直打呼嚕。

　　「這……」籃子被鋼鐵俠硬塞進艾米麗懷裡。看著籃子裡呼呼大睡的小金毛，艾米麗心都化了——好可愛啊啊啊！

　　「就和我們昨天說得一樣，這只狗算我們倆合養的。」史塔克不太能理解艾米麗對於小金毛的熱愛，但這不耽誤他用一隻小狗哄對方開心——那麼沒有安全感的女孩子要是用一隻狗就能騙回來，他可就賺大發了。「你休息的時候小狗就養在你那裡，你忙的時候就把狗帶到復仇者大廈，我讓人照顧。」伸手戳了戳籃子裡的小金毛，史塔克有點不滿意小狗不會看眼色——正該它表現的時候，怎麼還睡覺？

　　「這，我……」艾米麗有點捨不得把小金毛放下，可她對於和偶像合養一隻狗這件事卻很猶豫。「可是……」她的生活畢竟不穩定，偶像又實在不是喜歡小動物的性格，如果有一天……

　　「總算醒了！」看出女孩子要拒絕，史塔克在艾米麗沒注意的時候狠狠捅了小金毛一把。睡得直冒鼻涕泡的金毛哼哼唧唧地醒了。「快看看喜歡嗎，你要是不喜歡它的話我讓人再給你換一隻。」吃定了艾米麗捨不得，史塔克故意這樣說。

　　「好可愛……」小金毛哼哼唧唧地醒過來，似乎察覺到它未來能不能過上吃香喝辣生活的關鍵就在於面前的女孩子，於是拼命賣萌。艾米麗沒能抵擋得了小金毛的賣萌攻勢，可恥地慫了。

　　「史塔克先生！」死侍韋德·威爾遜突然從窗戶跳了進來。本就是為了看戲加做生意才來這裡的韋德滿臉笑容——雖然被面罩遮住了看不見——「什麼時候開飯呀我都餓了。」伸手朝著艾米麗揮了揮，死侍心情頗好，「喲小丫頭，你沒事了？」這可是個大客戶。

　　「威爾遜先生，您怎麼……」死侍為什麼在這裡？

　　「他暫時留在這裡和我們一起。」史塔克拍了拍艾米麗的頭，「你別怕，他不會傷害你。」鋼鐵俠以為艾米麗是害怕這個雇傭軍。

　　不，她不害怕。

　　一隻手摸了摸旁邊趴趴狗的硬鼻子，艾米麗覺得矛盾。原定計劃裡，就算死侍不來，她也要想辦法找到對方的。只是現在，她真的還要繼續她的計畫嗎？

　　「Sir，艾米麗小姐的手機有人來電。」賈維斯監控到艾米麗被忘在餐廳的手機有人來電，於是出聲提醒。

　　「哦？你幫她接進來吧。」史塔克沒有遲疑，只以為是艾米麗的朋友，「我們先出去，你接完電話出來吃飯。」鋼鐵俠頗有紳士風度地招呼死侍和他離開，給艾米麗留出私人空間接電話。

　　不過可惜，高效的賈維斯辜負了自家主人的一片苦心。

　　「艾米麗。」還沒等史塔克走出房間，一個不該出現的聲音豁然響起，「夏洛克我幫你弄回英國了。」


第112章

　　這座屬於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別墅坐落于馬里布山頂, 遠離其他建築，遺世獨立, 獨享馬里布山頂美麗的景色。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迷人的夕陽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灑進來, 給房間裡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在夕陽的餘輝中, 艾米麗呆愣愣坐在床上，她懷裡的金毛尋回犬幼犬正努力攀著被子向上爬，想爬到新主人肩膀上賣個萌, 好綁定這個長期飯票，確保它自己後半輩子可以吃香喝辣, 過上犬中土豪的美好生活。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維持著從床上起身面向門口向外走的姿勢，一隻手還耍帥著插在兜裡。死侍韋德·威爾遜站在落地窗前, 正面對著艾米麗，他是房間裡除了小金毛之外唯一一個對於此刻迴響在房間裡的聲音並不奇怪的人。

　　「喲吼, 莫里亞蒂先生。」作為一個雇傭軍，作為一個有追求的雇傭軍, 作為一個敬業又有追求的雇傭軍, 把賺錢當作畢生事業的韋德·威爾遜怎麼可能不認識這位元來自歐洲，出手闊綽的「諮詢罪犯」？「下午好。」和老雇主維繫健康良好的關係是死侍能夠抓住每一次合作機會的關鍵，「您吃飯了嗎？」這是韋德在某個美食大國學會的打招呼方式。

　　「……下午好，威爾遜先生。」電話那頭的犯罪大師似乎對於韋德·威爾遜的聲音並不陌生，立刻猜出了對方是誰。「沒想到您居然會在。」這通打給艾米麗的電話居然被死侍接起來，莫里亞蒂確實有點疑惑，「艾米麗，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和威爾遜先生也認識。」鋼鐵俠生日會上的烏龍事件已經傳開了，莫里亞蒂依靠自己的情報網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死侍韋德·威爾遜和艾米麗……「艾米麗，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聰明如莫里亞蒂，他立刻判斷小姑娘一定是在找上他外還找上了雇傭軍死侍——果然，生命的威脅之下，小姑娘終於露出了她尖銳的爪子。

　　「你錯了。」史塔克雖然對於來電的物件很驚訝，但他現在並沒有追究艾米麗為什麼會和金·莫里亞蒂有聯繫的想法。「莫里亞蒂，你有什麼事情找艾米麗嗎？」轉回身走回床邊，鋼鐵俠示意坐在床上的小姑娘不要出聲回應——莫里亞蒂那個成了精的狐狸，艾米麗可對付不了。

　　「艾米麗，你不在嗎？」鋼鐵俠出現在了電話那端，莫里亞蒂推翻了之前的推測。小丫頭不會傻到當著鋼鐵俠和復仇者的面聯繫死侍，所以現在是一場意外？「艾米麗？」比起得到禮貌回應的韋德·威爾遜，鋼鐵俠的待遇可就沒那麼好了。記仇的莫里亞蒂摸了摸臉，他可不會忘記前陣子托尼·史塔克趁著他被那只該死的蜘蛛俠抓住的機會，把他打到差點毀容的事——秋後算帳一向是「諮詢罪犯」的風格，不過可惜，那群無能的美國人居然連炸了復仇者大廈這點小事兒也辦不好，真是白費了他幫忙開的便利之門。

　　被電話那頭的莫里亞蒂叫到名字的艾米麗此刻已經覺得眼前發黑了。把站在她肩膀上拼命蹭個沒完並且躍躍欲試要開始拿舌頭舔的小金毛抓下來抱在懷裡，她沐浴在自家偶像兼老闆意義不明的眼神裡，只覺得前途一片漆黑——什麼叫不作死就不會死，她這就是個典型！

　　「……我在。」清楚地知道莫里亞蒂是在明知故問，但艾米麗卻不能不回答。既然死侍韋德·威爾遜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都出現在了電話，艾米麗不相信那麼聰明的「諮詢罪犯」會猜不到她現在的處境。可如果不按照對方的心思回話，深知莫里亞蒂惡劣性格的艾米麗實在害怕對方還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為了不怕莫里亞蒂扒掉老底，她只能頂著鋼鐵俠不贊同的眼神出聲回應。「我聽著呢。」

　　「莫里亞蒂。」鋼鐵俠打斷了艾米麗。看了看滿臉緊張的女孩子，史塔克並沒立刻追究對方為什麼會和莫里亞蒂那種人有聯繫。「你有什麼事嗎？」小丫頭到底背著他又幹什麼傻事了？走回床邊，史塔克看著坐在床上抓著狗，滿臉懵逼的艾米麗，只覺得無奈。他清清楚楚地明白，莫里亞蒂的此次來電很有可能是因為艾米麗昨天做了什麼。可是既然已經害怕到孤注一擲去聯繫那個歐洲的犯罪大師，小丫頭怎麼就不知道直接來找他呢？難道他還不能讓女孩子信任嗎？

　　「well」，莫里亞蒂雖然任性，但還不打算現在和鋼鐵俠撕破臉——當然了，要是哪個恐怖組織想給復仇者聯盟或者鋼鐵俠找點小麻煩，他也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給對方點小資助——「史塔克先生，我想……電話的主人應該說話了。」好吧，一貫不喜歡委屈自己的莫里亞蒂即使不打算撕破臉，也並沒有太客氣。

　　用手拉了拉站在床邊的鋼鐵俠，艾米麗硬著頭皮開口，「我已經知道了，你還有事嗎？」不是她過河拆橋，實在是現在回想起來，艾米麗覺得昨晚給莫里亞蒂打電話的自己簡直就是個智障——事關夏洛克，她怎麼就能那麼缺心眼的找上莫里亞蒂呢？「諮詢罪犯」金·莫里亞蒂對「諮詢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執著幾乎人盡皆知，現在事關夏洛克，她該怎麼才能把莫里亞蒂順利打發了？

　　怎麼和莫里亞蒂解釋，她為什麼要把夏洛克弄回英國去？還是在當前的形勢下？焦慮襲來，艾米麗覺得懷裡軟萌萌的小金毛都不好擼了。

　　「哈哈哈……」似乎聽出了艾米麗語氣裡的咬牙切齒，莫里亞蒂並沒有糾纏很久。小姑娘不笨，他還不打算因為幾句口舌之爭暴露他自己。「夏洛克短時間之內不會有時間去找你，不過艾米麗，」輕輕笑了笑，犯罪大師放輕語調，「那可是夏洛克，我能拖住他多久可就不清楚了，你還是早做打算吧。」女孩子為什麼不惜找上她也要把夏洛克弄回英國的緣由一定不簡單，但莫里亞蒂並不打算現在追問。一來，嘴硬的艾米麗絕對不會說實話，逼急了，沒准小姑娘會編出什麼故事來；二來嘛……莫里亞蒂並不打算讓鋼鐵俠坐收漁利。「艾米麗，我等著你的解釋。」說完，不給其他人反應的機會，莫里亞蒂迅速掛斷了電話。

　　莫里亞蒂沒掛電話前艾米麗恨不得對方立刻閉嘴，可是現在對方把電話掛了，艾米麗卻又覺得煎熬。滿室寂靜中，只有小金毛不懂事地哼哼唧唧，表達被新主人冷落的不滿。

　　「Sir」，賈維斯的聲音響起，「具體位置無法定位，但初步追蹤顯示，這通電話的播出來源來自英國境內。」換句話說，金·莫里亞蒂現在在英國，而不是美國。

　　「哼，算他跑得快。」史塔克傲嬌地表達了他對莫里亞蒂的不屑，「神盾局最近不是因為調查Hexagram（六芒星）的案子在歐洲有大動作嗎？告訴他們，去莫里亞蒂那裡好好查一查。」雖然根據莫里亞蒂和神盾局達成的協議，神盾局必須給這位犯罪大師提供某些方便，以「便於發展良好的民間組織和神盾局的合作關係」，但任性的鋼鐵俠可不管那麼多。

　　「是的，史塔克先生。」賈維斯盡職盡責，立刻將主人的指令轉達給神盾局設在歐洲的分部。身為鋼鐵俠以及神盾局的特別顧問，史塔克的話某些時候還是很管用的。

　　「史塔克先生，那我先出去了。」自覺會看臉色的韋德·威爾遜看出房間裡的其他兩個人一定是有話說，於是知趣地告辭。「娜塔莎小姐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可以和她一起吃飯。」雖然他心念凡妮莎，但死侍覺得這並不耽誤他欣賞美人——當然了，這事千萬不能讓凡妮莎知道。

　　「想吃什麼自己叫。」史塔克一點也不在乎給死侍付飯錢。

　　「好噠！」得了土豪的允許，死侍已經在內心開始盤算他待會兒可以叫多少外賣回來了——吃不完不怕，他可以打包帶走。

　　隨著死侍走出去，房間「哢嗒」一聲關上。

　　從房間的落地窗望出去，馬里布金色的夕陽盡收眼底。可現在，房間裡的兩人一狗都沒有心情欣賞景色。

　　「艾米麗？」鋼鐵俠率先打破沉默。看著坐在床上似乎緊張得不行的女孩子，他覺得滿心無奈。原本，艾米麗昨晚的舉動就讓他很心疼，可是現在莫里亞蒂的電話過後，史塔克覺得他似乎還是不夠瞭解眼前這個女孩子——到底出什麼事，才會讓艾米麗手足無措到不惜與莫里亞蒂扯上關係也要把夏洛克弄走的地步？對方昨晚與今天淩晨的驚慌失措難道不止是因為死侍韋德·威爾遜帶來的死亡威脅？「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告訴我？」側身坐在床邊，鋼鐵俠知道，他今天要是不逼問，依照艾米麗鴕鳥一樣的性格，只怕小丫頭一輩子都不會說實話。

　　把在她懷裡拱來拱去似乎想要接著睡覺的小金毛抱好。幼犬毛茸茸的手感和溫暖的體溫讓艾米麗覺得略有些安慰。她確實不知道現在的情況究竟應該怎麼解決。是該和鋼鐵俠坦白說實話，還是該再編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拆穿的故事？

　　坦白，等待著她的會是什麼——是鋼鐵俠的不信任還是可能到來的巨大危險？可是不坦白呢？

　　抬頭看著坐在床邊的男人，對方青紫的眼眶和明顯不自然的腿部動作清清楚楚地展示著她昨晚的傑作——因為她的謊言與算計，這個對她那麼好的人已經被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和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當成人渣打了一頓。

　　無論是動手打人的娜塔莎和巴恩斯，還是被打的鋼鐵俠，她都對不起——兩位復仇者動手的初衷是為了保護她，可她撒謊了。而被打的男人也是為了保護她，所以沒有解釋。

　　「我……」金毛尋回犬的小幼犬似乎覺得它已經依靠賣萌征服了這個長期飯票，保證了它自己下半輩子吃香喝辣的生活，所以也就不急著刷好感度了。在女孩子身上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小金毛蹭了幾下之後趴下，打算繼續剛才被鋼鐵俠打擾的美夢。而比起無憂無慮倒下後就立刻打呼嚕的小金毛，被霸佔了胳膊連同一隻手的艾米麗就沒那麼輕鬆了。

　　史塔克緊緊盯著坐在床上的女孩子，表情嚴肅。他知道，如果現在不逼對方把話說出來，只怕小丫頭胡思亂想之下，又要開始撒謊了。「艾米麗，我生氣了。」為了配合這句話，史塔克難得用很冷淡的眼神看著剛剛還被他哄的小姑娘。

　　艾米麗確實慌了。

　　鋼鐵俠從來沒用那樣的眼神看過她。

　　「我……」現在的情況，幾乎是給了艾米麗當頭一棒。依靠她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艾米麗從來沒有懷疑過她自己的能力。無論是與家人的疏遠還是她努力經營維持的生活和人脈，缺乏安全感的她一直想盡辦法讓她自己處在一個安全的環境裡。

　　她喜歡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小夥伴們嗎？不全都喜歡。可是為了保證人際圈子的多樣性，她可以在面對不喜歡的人時一樣表現得投機——最多不過減少交流；

　　她喜歡神盾局嗎？沒啥感覺。可她會和每位來辦事的神盾局高級探員笑得滿臉乖巧，表現得尊敬又憧憬——雖然有些高級探員身上的氣勢讓她渾身發毛；

　　她喜歡那些來找鋼鐵俠談合作的各界人士嗎？好多都不喜歡。但這是難得拓展人際圈子並且鍛煉社會生存技能的機會——這機會好多人求都求不來呢。

　　依靠她的智慧，艾米麗不說活得如魚得水，但也比同齡的大部分人活得更精彩。

　　或許是因為她知道她自己做不到，艾米麗真的很崇拜那些或活得肆意瀟灑，或活得剛直不阿的英雄們。也正因為如此，她才那麼喜歡復仇者聯盟裡的大家。即使遇見過那麼多次危險，依舊能夠化險為夷她似乎不知不覺間過於自負了。

　　是什麼給了她自信讓她天真的認為，她可以獨自解決這件事？死侍韋德·威爾遜是個可以獨自主演一部漫威電影且殺人如麻的雇傭軍，即使表現得搞笑無害，可死侍哪裡是什麼好相處的人？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更是依靠智商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她憑什麼認為她可以和對方耍心機？她的算計與謀劃，鋼鐵俠或許一次兩次不計較，可對方真的能一直容忍下去嗎？

　　事到如今，她真的要繼續隱瞞，然後等著某天東窗事發，再沒有辦法挽回嗎？

　　「我……」咬了咬那只沒被小金毛霸佔住的手，艾米麗不敢抬頭看坐在身邊的男人。「我昨天……找了莫里亞蒂。」權衡利弊之下，艾米麗選擇向身邊的人坦白。但這真的是因為信任嗎？她不知道。

　　「為什麼？」史塔克早已經料到了這個結果，賈維斯剛剛也查到了女孩子手機裡昨晚播出的那通電話的通話記錄。他想問的不是為什麼艾米麗會聯絡莫里亞蒂，甚至他並不一定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讓艾米麗這樣害怕。史塔克想知道，小姑娘為什麼不能信任他。「你拜託他做什麼了？」夏洛克昨晚在神盾局究竟做了什麼，才導致艾米麗這樣慌不擇路。

　　「我拜託他……把夏洛克弄回英國去。」現在看來，莫里亞蒂並沒有食言。

　　房間裡很安靜，遠處海浪的聲音隱隱傳來，卻又因為建築本身的設計而讓人不那麼確定。

　　艾米麗覺得那隱隱傳來的海浪聲簡直是種煎熬。

　　「艾米麗，你為什麼想要夏洛克回英國？」今天淩晨三點，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致電，緊急召回了那位「諮詢偵探」先生。史塔克原本以為是因為英國出了什麼事，結果沒想到，裡面居然還有艾米麗的手筆。「艾米麗，看著我。」女孩子頹廢的樣子讓鋼鐵俠有點心疼，但史塔克卻依舊硬下心腸用嚴厲的語氣斥責對方。夏洛克究竟和小姑娘說了什麼，會導致艾米麗先是聯絡了一直避之惟恐不及的莫里亞蒂，再不惜灌醉他，用身體換取保護？

　　小金毛似乎不滿艾米麗用手指戳它，眼睛都不睜開地哼唧了幾聲。艾米麗看著無憂無慮睡在她手上的小狗，只覺得對方似乎不可能走上狗生巔峰了——偶像並不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而她實在……

　　「夏洛克……發現了些事情。」說出這句話，艾米麗已經做好了被鋼鐵俠交給神盾局的準備。眼前小金毛的身影逐漸模糊，艾米麗努力維持聲音的平穩，「我很害怕，我怕夏洛克說出來，所以昨晚你去幫我上樓拿玩偶的時候，我給莫里亞蒂打了電話。」平心而論，如果現在房間裡換成另一個復仇者，艾米麗或許不會選擇坦白，而是再編一個故事。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畢竟是不同的。艾米麗從沒有記起上輩子的記憶時就一直崇拜對方，而後又被史塔克多方照顧。身為頂尖的科學家，如果說這世界上有誰能夠接受穿越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艾米麗覺得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一定排在名單前列。

　　「夏洛克發現了什麼？」史塔克坐在一旁，克制住了相幫女孩子擦眼淚的衝動。

　　「托尼，你對死侍……也就是威爾遜先生瞭解嗎？」即使真的下定決心坦白，艾米麗也還是沒有直接說出真相的勇氣。她選擇迂回，給她自己一個緩衝。

　　「死侍是很出名的雇傭軍。威爾遜曾經被人注射了金剛狼的血清，後來實驗失敗，威爾遜活了下來，殺了所有參與實驗的研究人員。」死侍的資料早就躺在復仇者大廈的電腦裡，「死侍殺人手段殘忍，只看金錢不問對錯，很多組織都對他很頭疼。」完全沒有道德觀只憑傭金殺人的死侍可是赫赫有名。

　　「那他的能力呢？」艾米麗真正想問得可不是死侍的為人。

　　「……不死。」這是已經被神盾局驗證的理論。「威爾遜身體細胞的再生速度驚人，理論上講，他是不可能被殺死的。」這也正是其他人頭疼死侍卻又不敢輕易對對方下手的原因——一個不會死的對手，誰敢惹？

　　「……你不覺得威爾遜先生說話奇奇怪怪的嗎？」歎了口氣，艾米麗把小金毛抱起來摟緊。如果偶像聽了真相之後不相信她或者不肯保護她，那麼這大概就是她人生裡最後一次擼狗了。小金毛被打擾了睡覺，雖然有點不解為什麼新上任的鏟屎官情緒低落，但作為一隻寬宏大量的金毛尋回犬，小金毛對它未來的長期飯票還是很寬容的——有付出才有回報嘛。使勁搖尾巴加用腦袋蹭，小金毛用行動表明，它是一隻很有用的寵物，值得投資、飼養。

　　#一隻real戲多的小金毛#

　　「你是說……」與死侍的血腥手段齊名的，對方的瘋瘋癲癲自然也廣為人知。「威爾遜可以穿越時間和空間？！」思維開闊的鋼鐵俠瞬間抓住了重點。

　　#偶像太聰明，寶寶很害怕#

　　被一語道破了真相，艾米麗用臉頰蹭了蹭有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後一次接觸得到的小狗。「是……」把事情說出來，艾米麗覺得她反而輕鬆了。這個她原本以為這輩子也不會被人知道的秘密，就這麼被她坦白給了鋼鐵俠。

　　「所以呢？」即使思維再開闊，史塔克也有想到艾米麗的秘密居然是這個，「艾米麗，你不是要說……你也可以？」小姑娘的體檢報告可是躺在復仇者大廈的檔案室的，對方如果真的有超能力，怎麼可能體檢的時候沒檢測出來。

　　「不是那個意思。」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艾米麗乾脆破罐子破摔了。「我就是個普通人，沒能力穿越次元。但是……」歎了口氣，「你相信，人有上輩子嗎？」

　　史塔克已經完全明白了。

　　艾米麗的反常發生在夏洛克單獨和她相處之後。而在那之前，死侍韋德·威爾遜出現在了復仇者大廈，言語瘋癲。

　　威爾遜在復仇者大廈和神盾局都說了許多奇奇怪怪的話，但因為死侍一向如此再加上沒人聽得懂，所以大家都沒在意。但善於觀察的夏洛克……

　　看看已經低頭不敢看他的艾米麗，史塔克真的沒想到小姑娘居然藏了這麼大一個秘密——結合已經發生的事，鋼鐵俠清楚地理出了脈絡。

　　韋德威爾遜的某些言語重合了艾米麗「不該知道」的某些事。大偵探夏洛克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起了疑，所以在神盾局試探了艾米麗。不是夏洛克對手的女孩子被「諮詢偵探」知曉了這個秘密後驚慌失措，所以……

　　「傻姑娘。」穿破時間與空間這種事看似玄妙，但並非沒有可能——外星人都能穿過蟲洞出現在曼哈頓上空，北歐神話的神明都能掉在地球上。身為一個引領未來的科學家，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幾乎立刻就接受了艾米麗的說辭。

　　「這麼不信任我，嗯？」往前傾身，史塔克用手抓住了艾米麗的肩膀。「這點事而已，就把你嚇成這樣？」另一隻手從後面繞過，鋼鐵俠把抱著狗不理他的女孩子摟進了懷裡，「沒人會知道這件事，你不用怕。」絲毫沒有猶豫，史塔克就打算幫艾米麗守住這個秘密。

　　「嘭。」房間的大門被人用力踹開。「史塔克！」出門辦事的娜塔莎回來了。「你給我放開她！」


第113章 寶子們元宵節快樂

　　時間：四月二十七日下午五點。

　　出場人物：復仇者聯盟成員之一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 前冬日戰士現任復仇者詹姆斯·巴恩斯，復仇者聯盟新近成員蜘蛛俠彼得·派克, 綽號「死侍」的雇傭軍韋德·威爾遜，以及一個奧斯本集團的少東家, 哈利·奧斯本小土豪。

　　地點：紐約馬里布, 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別墅，二樓客廳，沙發上, 以及茶几旁。

　　三位現役復仇者外加一位雇傭軍和一個小土豪，或站或立, 眼睛緊緊盯著坐在餐廳裡的兩個人，以及趴在其中一個人椅子下的金毛犬。如果他們的眼神可以發射鐳射光, 那麼餐桌旁邊坐著的兩個人以及地下那只小金毛這時候估計已經被燒得灰都剩不下了。

　　#小金毛：我招誰惹誰了我！#

　　作為被盯著的，目前還沒有變成灰的「餐廳二人一狗組」成員之一, 現在已經退燒並且餓了的艾米麗含著小勺子，覺得如芒在刺。

　　剛剛, 外出辦事回來的娜塔莎一腳就踢開了她房間的大門。手裡還拎著買給她的零食, 黑寡婦同學動作迅速精准，堪比教科書式的攻擊動作直直朝著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襲來。但與淩晨時分不同，此刻早有準備的鋼鐵俠立刻啟動了呆在角落裡的馬克十六號，輕易化解了娜塔莎的攻擊。

　　就在一擊不中的娜塔莎不肯放棄，打算再接再厲繼續毆打鋼鐵俠的時候，坐在床上的艾米麗出聲制止了對方的行為，然後——

　　嗚嗚嗚嗚，救命啊！

　　恨鐵不成鋼的黑寡婦對於小姑娘三番兩次袒護史塔克的行為非常氣憤，目前已經不肯理這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了。

　　粥是賈維斯按照艾米麗寫的食譜，要求附近餐廳的大廚做好了送過來的。除了粥之外，桌子上還擺滿了艾米麗愛吃的東西。因為送餐及時，所有的食物都還保持著剛出爐的溫度。可是現在，再好吃的東西也沒辦法喚醒艾米麗的食欲。

　　手裡抓著勺子，一點一點悄悄回頭，還沒等徹底看到與餐廳相連的客廳，艾米麗就被迫人的視線嚇得又轉回了頭去——當然了，這並不是說餐廳的五個人都在怒瞪她。

　　事實上，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憤怒的眼神大都給了坐在艾米麗對面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娜塔莎對於艾米麗的反應則更是恨鐵不成鋼多一些。前冬日戰士詹姆斯·巴恩斯的眼神裡更多的是不解和迷茫——他實在不明白史塔克和艾米麗這是鬧得哪一出。放學後被叫來馬里布的小蜘蛛彼得·派克則是滿臉不可置信——本以為可以參觀史塔克先生的家，可到了之後彼得發現，他簡直太天真了。瘋瘋癲癲的威爾遜也在這裡不說，小夥伴艾米麗又和史塔克先生出了這麼莫名其妙的事——但無論是羅曼諾夫小姐的敘述還是巴恩斯先生講述的版本，小蜘蛛都不太相信——史塔克先生欺負艾米麗？不可能的吧。

　　比起滿臉糾結的三位復仇者，客廳裡剩下的兩位可就要輕鬆一點了。

　　被老爸賣給了神盾局的哈利·奧斯本一反往常懂事的乖小孩兒態度，難得叛逆了一回，硬是在神盾局允許他離開後沒有隨保鏢回奧斯本大宅，而是跑來馬里布，和自家好兄弟一起到鋼鐵俠家裡做客。而死侍韋德·威爾遜就更輕鬆了，他是被神盾局安排來這裡休息並順便接洽他下一個大客戶的——雖然依照事情的走勢來說，韋德深深覺得他的大生意快要跑了。已經餓了的韋德早在鋼鐵俠出來後就想一起去吃飯，卻被黑寡婦一個眼神嚇住，沒敢行動。和他一樣的，還有蜘蛛俠彼得以及奧斯本小土豪。

　　房間裡非常安靜。無論是坐在餐廳裡的艾米麗和史塔克，還是在客廳裡緊緊盯著他們倆的三個復仇者一個雇傭軍一個小土豪，誰都不說話。露臺的門開著，海浪的聲音遠遠襲來。

　　太安靜了……

　　咬著嘴裡的勺子，艾米麗覺得幾乎要窒息了。剛才，彼得和死侍滿臉想吃飯的表情，卻被娜塔莎一個眼神嚇回去。現在房間裡誰也不說話，氣氛嚴肅得簡直像在拍恐怖片——注意了注意了，鬼要來了！

　　「怎麼？不合胃口？」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反而是所有人裡——除了小金毛外——最悠然自得的一個。他看著艾米麗咬著勺子半天也沒吃幾口，以為粥不合對方胃口。「不喜歡就放一邊，你再嘗嘗別的。」高燒剛退的人最是得多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沒有，很好吃。」朝著對面的偶像笑了笑，艾米麗無力地撫了撫額頭。老闆真的沒看出來現在房間裡氣氛不對嗎？「……彼得，你們餓了嗎？」娜塔莎的眼神是很可怕，但是再不說話，艾米麗覺得她就要被憋死了。

　　「餓了！」

　　「餓！」

　　咕咕叫的肚子讓彼得不假思索就回答了問題。餐桌上那麼多好吃的，彼得早就饞了，可是回頭看看娜塔莎，小蜘蛛嚇得縮了縮脖子，又不敢說話了——羅曼諾夫小姐打人好疼的……

　　比起膽小的蜘蛛俠，死侍就沒這麼多顧忌了。早就餓了的韋德在艾米麗開口詢問後直接從沙發裡跳起來。「史塔克先生你不介意吧。」也不等人回答，行動迅速的死侍就拉開了餐桌旁的椅子，坐了上去。

　　「嗯……咳咳。」今早在神盾局吃過唯一一頓飯後就水米沒進的哈利其實也餓了。現在見到COSPLAY自家好兄弟的威爾遜先生終於跳出來打破了僵持，奧斯本小土豪覺得松了口氣——復仇者聯盟內部矛盾現場實在氣勢太迫人了，哈利表示他一個普通人hold不住。「彼得，我們也吃飯吧。」就算羅曼諾夫小姐打算一會兒砸了鋼鐵俠的家，也得先讓他們填飽肚子不是？

　　「啊……是啊是啊。」巴恩斯也回過了神兒，「羅曼諾夫，我們吃飯吧。」小丫頭艾米麗和史塔克的事雖然看起來一目了然，但巴恩斯並不認為事情真的像他們看到的那樣——艾米麗雖然性格好，但底線明確。史塔克如果真的趁醉酒欺負小姑娘，艾米麗絕不會是現在這個反應。若事情真的像他們想得那樣，別說維護史塔克了，巴恩斯覺得艾米麗自己一定是第一個跳起來打人的那個。

　　「……好吧。」娜塔莎其實也知道事有蹊蹺。但因為對史塔克的第一印象太深刻，先入為主，黑寡婦覺得無論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史塔克都得負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責任——所以她才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

　　警報暫時解除，七個人都坐在了餐桌旁。

　　「史塔克先生，這小狗是你要養的嗎？」彼得看著趴在艾米麗椅子下面咬玩具的小金毛，覺得挺新奇。史塔克先生什麼時候起喜歡養狗了？

　　「哦，那是艾米麗要的。」雖然大腿依舊隱隱作痛，但鋼鐵俠秉持著頭可斷血可流，風度不能丟的準則，優雅地坐在椅子上，絲毫不讓人看出負傷的狼狽。「怎麼？彼得你也喜歡？」史塔克不太感興趣地回答。

　　「彼得你喜歡狗？！」坐在小蜘蛛正對面的死侍一驚一乍，「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居然從來沒和我說過這個事情！你太讓好兄弟我失望了！」似乎為了表達自己悲憤的心情，韋德在眾目睽睽之下，拿走了彼得面前的餐盤，把所有食物全部倒進他自己的盤子裡。

　　作為蜘蛛俠真正的好兄弟，哈利現在很懵。這個韋德·威爾遜先生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了彼得？為什麼他對彼得那麼瞭解的樣子？「呃，威爾遜先生，不知道您……和彼得是在哪裡認識的？」一直接觸自家企業正經生意的哈利是真的沒聽過死侍的大名。

　　「我們上輩子就認識了。」一隻手拿著叉子，韋德化悲憤為力量奮力吃飯。可問題在於，他還是沒摘面罩。只見死侍一隻手拉開面罩的下沿，然後把叉子送進去。吃完，再把叉子拿出來叉下一口。艾米麗和坐在她身邊的哈利對視一眼，同時都對死侍獨特的進餐方式表示驚訝。

　　「賈維斯，我們看會兒電視吧。」實在不想聽韋德·威爾遜瘋瘋癲癲的話，巴恩斯拯救彼得於水火之中——趁著現在死侍給他自己的定位還是彼得的好兄弟，趕緊把話截住。再說下去，巴恩斯怕威爾遜嘴裡會冒出什麼彼得前世戀人之類的說辭。

　　現在情況就夠亂了。

　　身為復仇者聯盟的一員，巴恩斯自然在賈維斯那裡擁有部分許可權。最起碼，開個電視這點小事還是可以的。「好的，巴恩斯先生。」人工智慧管家應聲打開了電視機。

　　「據本台最新消息，在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先生生日會上做出了如此驚人之舉的人都屬於一個叫做『鋼鐵俠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十三分會』的組織……」

　　「驚人的消息，復仇者聯盟的領軍人，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昨天居然在他自己的生日宴會上被人襲胸……」

　　「據《星球日報》記者克拉克·肯特掌握的第一手消息，我們可以確定史塔克先生在昨天的生日宴會上確實遭到了瘋狂粉絲的襲擊……」

　　「讓我們有請《名利場》專欄作家，克莉絲蒂娜小姐，就昨天發生在復仇者大廈的驚人一幕給大家做個介紹。克莉絲蒂娜小姐昨晚應邀出席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生日宴會，讓我們歡迎……」

　　賈維斯一連換了四個頻道，四個頻道都是同一個話題——昨晚發生在復仇者大廈的鋼鐵俠「被襲」事件。

　　「哇哦，」巴恩斯今天可還來得及看電視，「史塔克，你們公關部的工作做得可不怎麼樣啊……哈哈哈……」電視畫面上，一張史塔克被粉絲會會長茱麗葉·羅西壓倒在餐桌上的圖片赫然出現。電視臺非常有專業精神地給壓人的女粉絲打了馬賽克，但鋼鐵俠那張臉卻是全然無遮的。只見身穿西裝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一隻手插在兜裡，整個人向後幾乎是九十度角躺在桌子上，活脫脫一個被調戲了的小模樣。

　　「咳咳咳……」哈利·奧斯本昨晚並沒圍觀到這個畫面就被神盾局抓了，現在突然看到電視上出現了這樣的場面，奧斯本小土豪毫無防備之下，被咖啡嗆到了，「咳咳……咳……」老天，畫面上那姑娘是真正的勇士啊！

　　「哈哈哈哈……」死侍笑得毫無負擔，「史塔克先生你居然……哈哈哈哈……」身為造成這種局面的始作俑者，韋德·威爾遜笑得毫無心理負擔。

　　看了看笑得前仰後合好像下一秒就要抽過去的死侍，再看看餐桌上其他或別過頭、或捂著嘴偷笑的復仇者，史塔克輕輕放下叉子，拿起了一旁的酒杯，「巴恩斯，我幫你打過招呼了，你最近一年半載都需要忙復仇者的事，兼職的事情我幫你回絕了。」

　　前冬日戰士瞪大了眼睛。

　　「彼得，你嬸嬸那裡還需要我再去一趟嗎？」作為資助了彼得·派克學業的慈善家，梅可是對鋼鐵俠讚不絕口，「大學的方向定了嗎？年輕人不要總想著玩。」言下之意，關心後輩的史塔克似乎不介意就小蜘蛛的未來學業規劃與梅·派克進行一番友好商談。

　　別過頭偷偷咧嘴笑的小蜘蛛目瞪口呆。

　　「哈利，我上次聽你父親說，他那裡好像還……」

　　「史塔克先生，您一直是我學習的楷模，非常感謝您此次對於奧斯本集團的幫助以及允許我來您家裡做客。」哈利的成長環境註定了他比其他同齡人更成熟。審時度勢是奧斯本集團未來繼承人的基本功。

　　鋼鐵俠對小哈利的上道表示了讚賞。「奧斯本集團一直是史塔克工業的合作夥伴，有你這樣優秀的繼承人，諾曼也能放心。」

　　「哼。」娜塔莎對奧斯本小土豪的虛偽表示了不贊同。

　　「哦，對了，羅曼諾夫。」作為今天淩晨毆打他的主犯，史塔克才沒那麼容易放過黑寡婦呢。「布魯斯說他最近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我已經幫他安排好了，在我旗下的一個實驗室研究一種新型藥物。布魯斯最近會很忙，你最近嘛……就不要聯繫他了，免得打擾他工作。」羅曼諾夫不好惹，班納博士卻很好騙。

　　艾米麗被自家偶像這一招釜底抽薪驚呆了。

　　果然，娜塔莎火了。「哦，史塔克。」新仇舊恨一起算，黑寡婦童鞋恨不得上去直接把鋼鐵俠打死，「你可真是……」

　　「娜塔莎，吃這個。」艾米麗害怕兩位復仇者再起衝突，討好地把她自己面前的好吃的遞給了娜塔莎。「這個很好吃，你嘗嘗。」老天呐，案子還沒解決呢，復仇者聯盟內部可不能起衝突。

　　「哼。」到底還是給了艾米麗面子，女英雄暫時放過了鋼鐵俠。

　　「艾米麗，我也想吃那個。」有句話說得好，共同的秘密會讓人更親密。剛剛得知了艾米麗最大的秘密，史塔克覺得小姑娘現在已經處於馬上就能讓他騙回家的狀態了。「就那個。」他指了指艾米麗叉子上叉著的一塊魚。

　　可問題是，那是最後一塊兒了。

　　舉著叉子，艾米麗是吃也不是，遞出去也不是。

　　「史塔克，你就會欺負她嗎？」羅曼諾夫看不慣史塔克，「想吃叫賈維斯找人送，怎麼？堂堂的鋼鐵俠，史塔克工業的所有人，連塊兒魚……都要搶自己助理的？」

　　「說真的史塔克，這是怎麼回事？」打算了黑寡婦和鋼鐵俠的針鋒相對，巴恩斯指了指電視上看似老實普通的男記者克拉克·肯特，「我以為你會把這個消息捂住的。」在生日宴會上被粉絲推倒調戲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史塔克怎麼任由消息傳出去？而且正義聯盟的超人怎麼也借著這個話題炒熱度？

　　「復仇者大廈周圍被放了炸彈的事更重要。」身為復仇者聯盟的總部，多位超級英雄齊聚的大本營，復仇者大廈周圍被人佈置炸彈的事如果傳出去，才是醜聞一件。而且……

　　看了看舉著叉子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艾米麗，史塔克沒說下去。

　　昨天，死侍韋德·威爾遜當著滿堂賓客的面，大聲嚷嚷小姑娘是未來的史塔克夫人。為了把可能給艾米麗帶來的傷害減小到最少，史塔克工業和神盾局的公關人員從昨晚到現在可是一直在忙。想要掩蓋一件事的最好方法，就是爆出另一件更吸引眼球的事——而又有什麼比花花公子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終於陰溝裡翻船被人調戲，更能引起大眾的注意呢？

　　為了把死侍帶來的混亂掩蓋住，史塔克這次可真是豁出血本了，臉都不要了！

　　站起身走到艾米麗身後，史塔克扶住女孩子坐的椅子。「不吃了？」小姑娘從頭到尾都沒吃多少東西。

　　「嗯。」艾米麗沒回頭，「我吃飽……了。」出其不意，鋼鐵俠俯下身把她叉子上的魚塊吃掉了。

　　彼得覺得沒眼看。

　　史塔克先生這是在虐狗嗎？這是在虐狗嗎？這就是在虐狗吧？

　　「咳，史塔克先生，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和哈利就先走了……」反正飯也吃了，彼得是實在不想留下了。被召喚的時候以為可以來鋼鐵俠的家裡參觀，可來了之後才知道，他是被找來陪蛇精病韋德·威爾遜玩的。心拔涼拔涼的小蜘蛛無聲的控訴著這個沒有人情味的世界——他還是個孩子啊！

　　「彼得你要去哪裡呀。」死侍對蜘蛛俠的熱情可不是別人能理解的。「啊，對了，我還沒見過你家裡人呢。梅喜歡什麼？我這就去買點，你等等我哈！」把小蜘蛛當作好兄弟的韋德打算去人家家裡拜訪長輩。

　　「不了不了不了，我仔細想想……我還是不走了。」已經起身的彼得迅速坐回了椅子裡，「我今晚……就在史塔克先生家裡住了。」開玩笑，這個威爾遜要是找上門，還不得把梅嚇著！

　　「彼得，梅怎麼樣了？」忙得都快糊塗了的艾米麗經由死侍提起，才想起來彼得的嬸嬸。「那個卡爾·肖恩……」化名佛蘭克林的卡爾·肖恩已經由神盾局證實了罪犯身份。和一個犯罪分子交往了三個月，梅的傷心只怕可想而知。

　　不過彼得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寇森先生找了藉口告訴梅了，梅說……讓他去死吧。」自家嬸嬸如此彪悍，彼得也是又欣慰又害怕。

　　「哈哈哈……」巴恩斯笑了，「彼得你嬸嬸真有意思。」真不愧是能把小彼得養得如此出色的家長。

　　「梅說卡爾·肖恩自甘墮落又騙人，還告訴寇森先生派來假扮FBI的探員，如果需要她出庭作證，她一定去。」攤了攤手，彼得表達了對梅那位出師未捷身先死的過氣男友的同情。

　　「哇哦。」艾米麗覺得梅真是太酷了。

　　「梅是有點傷心的，但是生氣多過傷心，所以……」聳了聳肩膀，小蜘蛛挺高興地說，「卡爾·肖恩應該不重要了。」嬸嬸不傷心就最好了。

　　「那你今晚不回去可以嗎？」哈利自己倒是無所謂在哪裡住，但是家教甚嚴的彼得一向被梅看的緊，「要不要我再給梅打個電話？」身為彼得的好兄弟，奧斯本小土豪在梅那裡可是很有信譽的。

　　「不用了，梅去她朋友那裡了。」要不是嬸嬸今晚不在家，彼得還不放心出來呢。「我出來的時候和她說了今天會去你那住，梅就說她也要睡在朋友那裡。」

　　「這個克拉克·肯特還真是拍了不少照片啊……」娜塔莎看著電視螢幕上放出來的全方位「鋼鐵俠遇襲」照，語氣調侃，「史塔克，看來你在正義聯盟裡的人氣……」羅曼諾夫諷刺史塔克不得人心，人緣差。

　　「正義聯盟？！」

　　「正義聯盟？！」

　　彼得和哈利同時叫出聲。

　　「誰……誰是正義聯盟的人？這個肯特記者嗎？」小蜘蛛滿臉好奇，「我昨天看見他和布魯斯·韋恩先生打招呼來著。他是誰……閃電俠？！」彼得很興奮。

　　「是超人。」雖然默許了超人把照片放出去，可鋼鐵俠真是沒想到這個克拉克·肯特昨天居然趁機拍了那麼多！「克拉克·肯特是超人。真不知道把他和洛基放在一起，誰能贏。」看著艾米麗確實不想再吃什麼了，鋼鐵俠俯下身，想把看起來就沒力氣的女孩子抱起來——又不是沒抱過。

　　「我來吧。」很有技巧性地拉了艾米麗的椅子一下，娜塔莎順利把人搶到自己懷裡。「艾米麗，你不再吃點了？」高燒過後的女孩子臉色發白，呼吸還是有些重。

　　「不了，我吃飽了。」確實沒什麼胃口，艾米麗搖了搖頭。「我去沙發坐一會兒，你們慢慢吃。」起身把椅子下面的小金毛抱在懷裡，她拒絕了兩位復仇者抱她的舉動。又不是腿斷了，哪有那麼誇張。

　　小金毛在她懷裡拱了拱，又繼續咬著玩具。艾米麗慢慢挪到沙發上，看賈維斯播放的新聞。

　　「本台最新消息。」克拉克·肯特的臉消失在螢幕上，畫面切回了直播間。新聞頻道的男主持人滿臉嚴肅，語氣也不復剛才的調侃，「我們收到一個匿名舉報，有人在位於曼哈頓第五大道的公寓裡發現了一具屍體。」畫面轉換，裝修精緻的單身公寓，地板上躺著一個明顯已經死去多時的人。

　　「啊……那不是……」艾米麗嚇得抱緊了懷裡的小狗。電視畫面上那具死去多時的屍體……

　　「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同一時間，幾位復仇者的手機都響了起來。

　　「史塔克先生。」菲爾·寇森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羚羊』死了。」


第114章

　　代號「羚羊」的人犯里安·卡納漢居然死在了位於曼哈頓城區, 神盾局精心安排好的安全屋內，並且, 他的死訊並不是由守在附近的神盾局探員報告，而是被媒體搶先一步報導了出來。換句話說, 神盾局的人居然是在新聞播出之後, 才知道本該活蹦亂跳的監視物件已經死於非命了。

　　「這怎麼可能呢？！」詹姆斯·巴恩斯看著電視新聞上的男主持人一字一句地念出「羚羊」的死訊，簡直莫名其妙，「寇森先生, 神盾局難道沒有派人跟著他嗎？！你們的探員呢？」

　　此次，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合力追查某個神秘犯罪組織（或者個人）——Hexagram（六芒星）。最新查到的線索就是Hexagram（六芒星）涉嫌與倒賣外星科技武器的犯罪組織有交易。在日前落網的克林·肖恩的積極配合之下, 神盾局在四月十六日淩晨，也就是昨天, 鋼鐵俠生日當天，順藤摸瓜, 抓住了這個與Hexagram（六芒星）有密切關聯，並且很有可能直接與Hexagram（六芒星）有過接觸的犯罪嫌疑人。

　　這位以畫家身份為掩飾在曼哈頓生活, 並且在美術界貌似還取得了不錯成績的男人, 真名里安·卡納漢，加利福尼亞人。今年二十六歲的雙面畫家先生畢業于加利福尼亞大學藝術系，主修繪畫。以「羚羊」這個名字舉辦過多次畫展的里安·卡納漢在其「不為人知」的事業中所使用的綽號也是「羚羊」。神盾局通過多方比對查找最終確認，那個從曼哈頓第三大街七十九號軍火庫裡提走所有軍火裝備，與克林·肖恩交接的神秘提貨人，就是「羚羊」——里安·卡納漢。

　　可在將人犯抓捕落網之後，調查卻進行得極其不順利。

　　里安·卡納漢咬緊牙關，無論是威逼利誘還是嚴刑逼供，這位看似弱不禁風的畫家先生就是不肯開口說話。無論是有關軍火運輸的情報還是有關Hexagram（六芒星）的具體事宜，里安·卡納漢都是一問三不知，簡直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打死不說。

　　神盾局什麼辦法都用了卻還是不能把情報問出來。彼時，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還沒有戲劇化地揭露被轉運的軍火藏在何處。那樣大量的威力巨大的軍火流落在外，簡直就是一把懸在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頭上的利劍。迫在眉睫之際，神盾局的探員們制定了一個計畫。

　　Hexagram（六芒星）既然可以悄無聲息地存在那麼久而不被發現，一定有其自己的行事風格。而無論是任何犯罪組織內，為了組織的發展和壯大，保密這一條一定是通用的鐵則，背叛者也一定會遭到嚴厲的制裁。「羚羊」里安·卡納漢不肯說出他的上線以及情報沒有用，神盾局可以逼他說出來。

　　昨天清晨的聯邦新聞裡，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抓捕神秘犯罪組織的消息現在早已經傳遍全國，而在眾多媒體的長槍短炮之下，「羚羊」里安·卡納漢在被神盾局押送上車時「意外」弄掉了頭套，在全國人民前面暴露了真容。

　　一個已經被神盾局抓捕，並且在媒體前暴露了長相的犯罪分子，怎麼可能還會得到原來犯罪組織的信任呢？更進一步說，在暴露了真面目的情況下，里安·卡納漢為了自保，已經不得不和神盾局合作了——事到如今，就算他想要效忠原來的組織，人家想不想要還不一定呢。

　　果然，神盾局的計畫奏效了。

　　畫家「羚羊」先生坐在神盾局的車上，在反應了幾秒，知道他自己被套路了之後就沒再那麼嘴硬了。在接下來的審問中，里安·卡納漢交代了他從克林·肖恩手中拿走軍火武器的全過程。

　　四月二十號淩晨三點，卡納漢接到了上級打來的電話，要求他做好行動的準備。當天晚上，上級再次來電，給了他一個位址，讓他去曼哈頓第三大街七十九號的倉庫提走一批軍火。工作認真負責的里安·卡納漢如期而至，提走了克林·肖恩負責保管的軍火。但問題在於，里安·卡納漢並非那個真正拿走軍火的人。與「羚羊」一起行動的，還有另一個人，據卡納漢交代，那個人才是真正掌握物資流向的人，並且，那是一個變種人。

　　得到了這麼重要的情報，菲爾·寇森在和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商量後，制定了計畫。既然里安·卡納漢想要和神盾局合作保命，那麼就要服從安排。神盾局並沒把「羚羊」關押，而是將他安排在曼哈頓的一處安全屋內，由一隊神盾局探員看管。目的在於引出幕後指使，查到Hexagram（六芒星）的大本營——

　　「羚羊」既然知道Hexagram（六芒星）中有一個變種人，沒准還知道一些其他的情報但目前卻沒說出來。現在神盾局把人放出去當作誘餌，這樣既有可能引來想要消除隱患的Hexagram（六芒星），又可以起到威懾作用，嚇一嚇里安·卡納漢，讓他痛快點說實話。

　　可人才剛剛關進安全屋不超過四十八小時，居然就死了。而且還是在神盾局的嚴密保護與監視下，被人一槍打中心臟，立時斃命。

　　電視畫面上，新聞頻道的男主持人化身紐約員警，用標準的語調仔細講解案發現場的情況。

　　#這樣真的合法嗎？#

　　艾米麗坐在沙發上，她懷裡的小金毛察覺到新任鏟屎官身體僵硬，乖巧地用頭蹭人。艾米麗一手摸著小金毛，一隻手摸了摸她自己的腦袋——這是什麼神展開？

　　賈維斯調高電視機音量，新聞台男主持人的聲音非常清晰地傳來。「這座公寓位於曼哈頓第五大道，公寓登記的主人名叫漢考克·貝恩，是一位律師。但經過我台記者的走訪詢問，所有這間公寓樓裡接受了採訪的住戶都表示，不認識這位元漢考克·貝恩先生。」神盾局在鬧市區準備的安全屋自然要有一個合法身份，漢考克·貝恩就是神盾局給這間安全屋分配的住戶名字。

　　「寇森，你們神盾局的保密能力什麼時候這麼差了？」史塔克坐到艾米麗身邊。賈維斯接通的神盾局專線被開著免提。艾米麗可以清楚地聽見電話那端的菲爾·寇森很憤怒地要求某位探員立刻去辦好這件事。

　　「神盾局怎麼還沒到現場？」此時電視裡的畫面已經不再是平面照片，而換成了現場直播的攝像機。艾米麗看著晃動的電視畫面只覺得難以置信，「難道神盾局沒有探員在附近嗎？」就算真的沒有探員守在附近，依照神盾局的行動速度，這個時候也應該切斷電視畫面把記者都趕出去了才對。

　　「寇森，你們的人呢？」史塔克聽著電視裡的新聞主播繼續介紹情況，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神盾局的探員都哪裡去了？」不只艾米麗疑惑，在場的其他人也很疑惑。

　　電視機裡，男主播已經開始把話題引向了神盾局。「這位從沒在公寓裡露過面的漢考克·貝恩先生已經租住了這間公寓超過十年。但讓人疑惑的是，十年裡，從沒有人正面見過這位貝恩律師。有一位居住在樓下，已經在這間公寓住了十一年的先生說，他唯一一次聽見出事的公寓裡有過人聲，還是在五年前。」負責現場直播的記者帶著攝像師已經走進了事發公寓的客廳，從攝像機的角度看過去，躺在臥室地板上的屍體已經隱約可見了。

　　「……負責看管里安·卡納漢的一個小隊十二位元探員……全部失聯。」菲爾·寇森的聲音裡，不常見的，透著某種情緒。

　　「什麼？！」這個消息實在難以讓人相信。每一位神盾局探員無不是精挑細選，經過層層選拔出的精英。現在一個小隊十二位元精英探員全部失蹤？這個消息換了誰都會很難接受。

　　「全部失聯……是什麼意思？」彼得手裡的麵包還沒放下。天性善良的小蜘蛛就算每天遊蕩在皇后區上空抓壞人，但到底還沒經歷過過於血腥的場面。十二位元神盾局探員全部失蹤……是指出事的意思？每個星期都被菲爾·寇森安排來的格鬥教練虐打一頓的蜘蛛俠實在難以想像神盾局的探員們會出事。

　　「他們出事了……」哈利拉了拉好兄弟的胳膊。「先別說了……」在場的三位復仇者臉色難看得要命，電話那端的神盾局局長雖然不出聲，但哈利能感覺到對方的憤怒。

　　十二位探員一同出事？！這恐怕可以寫進神盾局的歷史了吧？

　　「奧斯本先生。」菲爾·寇森的聲音打破了房間裡的沉默。「您在史塔克先生那裡的，對嗎？」即使再難過，身為統領大局的局長，菲爾·寇森也不能真的任由情緒發洩。

　　「啊，是的。寇森先生。」哈利沒想到自己的名字會被提起。「我很遺憾您的損失……」不是哈利故意要說外交辭令，實在是這種情況下，他也想不到該說什麼了。

　　「老奧斯本先生讓我轉告您，請您暫時留在史塔克那裡，不要回奧斯本大宅。」被神盾局精心安排了十二位元探員保護監視的里安·卡納漢都死的不明不白，現在沒人能保證哈利·奧斯本不會是下一個遇襲物件。試問在美國境內，除了留在神盾局之外，哪裡能比得過跟在復仇者身邊更安全？「您放心，您父親以及奧斯本集團那裡，神盾局會派人前往。」簡單一句話，現在哈利·奧斯本要是想保命，就不能離開鋼鐵俠的家。

　　「羚羊」里安·卡納漢的死，居然造成了這樣嚴重的後果。

　　「史塔克。」性格不和歸性格不合，但在專業水準上，娜塔莎還是信任鋼鐵俠的，「現在怎麼辦？」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和鷹眼克林特·巴頓現在在神盾局幫忙，他們三個都在馬里布。「我們要不要去一趟曼哈頓？」言下之意，娜塔莎是問史塔克，他們三個要不要回復仇者大廈去。

　　「現在回去並沒什麼作用。」巴恩斯有不同觀點。「對方居然連神盾局精心準備的安全屋都查到了，還下手這麼快，怎麼可能不盯著復仇者大廈。」現在線索、證據、嫌疑人、目標，一個都沒有，他們三個就算回復仇者大廈能幹嘛？給人家當靶子嗎？

　　「老天……」電視畫面裡，那位元新聞記者已經帶著攝影師進了臥室。里安·卡納漢就靜靜地躺在地上，臉色慘白，胸前滿是血跡。大概因為是直播的關係，電視臺還沒來得及打碼。第一次親眼見到一句死於非命的屍體，哈利·奧斯本感覺很差。

　　「彼得，你們幾個上樓去吧。」三位元成年人復仇者需要開個會，但史塔克下意識地把彼得排除在外。即使嘴上說得最無所謂，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實際上是復仇者聯盟裡最重視年輕一代身心健康的。彆扭的鋼鐵俠雖然從沒承認過，但他卻是最照顧彼得的那一個。「艾米麗，你和睡衣寶寶還有哈利一起上樓去。」電視畫面裡，姍姍來遲的紐約員警已經進門，開始驅趕「擅闖民宅」以及破壞凶案現場的記者。

　　「嗯，好。」艾米麗也被電視畫面裡的屍體弄得很不舒服。本就高燒過後精神不好的她現在覺得很噁心。「彼得，哈利，我們上去吧。」接下來鋼鐵俠一眾三人肯定要開始和電話那端的神盾局開始視頻連線討論正事了，他們三個吃瓜群眾還是避嫌的好。

　　可彼得卻不太樂意。

　　身為復仇者聯盟的一份子，小蜘蛛彼得雖然很自豪於他可以加入這個超級英雄組織，但有時候，例如現在，就會比較鬱悶。史塔克先生給錢給裝備往往痛快的要命，可就是每每真正危險的事發生的時候，例如現在，鋼鐵俠也是第一個把彼得排除在外的人。

　　身為一個十七歲的青少年，彼得崇拜敬仰著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是對方認同了他給了他機會加入復仇者聯盟，也是對方對他諸多關注，多多照顧。但也正因為如此，彼得很渴望他心目中的偶像可以把他真正當成一個復仇者看待。不是需要照顧的後輩也不是需要關照的未成年，而是真真正正把他蜘蛛俠彼得·派克，當作一個可以並肩作戰的同伴。

　　但是很顯然，我們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並沒有。

　　「史塔克先生，不如我也留下吧。」鼓起勇氣，彼得向鋼鐵俠自薦。「我也是復仇者，您就讓我留下吧，也許我能幫上忙也不一定啊？」小蜘蛛早就領教過鋼鐵俠的說一不二，所以即使心裡著急，也只能用可憐兮兮的語氣懇求。

　　「彼得，你上去陪著艾米麗和奧斯本吧。」娜塔莎知道彼得的心意。羅曼諾夫雖然覺得史塔克對蜘蛛俠有點保護過度，但她並不反對史塔克這樣做——既然有他們在，又何必非要逼年輕人面對那些呢？「艾米麗，你和彼得上去吧。」娜塔莎示意艾米麗把小蜘蛛帶走。

　　「彼得？」哈利·奧斯本拽了拽自家好兄弟，「上樓去吧。」哈利不知道這個所謂的Hexagram（六芒星）到底有多厲害，但從現在發生的事來看，奧斯本小土豪認定，事情一定非常棘手。彼得或許有了超能力，但畢竟經驗不足，既然史塔克先生他們不許彼得參與，哈利覺得，幾位復仇者一定有他們的道理。

　　「彼得，你跟在艾米麗和奧斯本身邊，我們更放心。」史塔克哄艾米麗的時候是很有耐心，但當物件換成了男孩子彼得之後，他的耐心可就沒多少了。「有事的時候你就尖叫就行了。」雖然不覺得自家別墅會被襲擊，但鋼鐵俠也懶得找其他理由搪塞蜘蛛俠。

　　「我……」彼得剛剛鼓起的勇氣頃刻間就被他尊敬的史塔克先生打散了——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蜘蛛俠想留就留下唄。」趁著其他人看電視的功夫拼命劃拉好吃的，死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覺得吃得差不多了，才停下手裡的動作。「畢竟他也是復仇者聯盟的一員，你們總是不肯讓他參加行動，他什麼時候才能變回那個我熟悉的兄弟啊。」最後這句話，韋德·威爾遜其實頗有抱怨。明明其他次元的鋼鐵俠沒這麼婆婆媽媽的呀，怎麼這個次元裡好兄弟就被照顧得跟個不能自理的小屁孩兒一樣？

　　「就是啊史塔克先生，您就讓我留下吧。」死侍的身影忽然間高大了起來。彼得趁機再次鼓起勇氣要求，「巴恩斯先生您說是不是？」小蜘蛛找了外援。

　　「算了史塔克，就讓彼得留下聽著吧。」電話那端的菲爾·寇森還等著，他們也不好磨蹭太久。再說了，就算讓彼得留下，也不意味著小蜘蛛就要跟著他們出去做危險的任務。「他早晚得學會獨當一面。」復仇者的工作太危險，誰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會死？作為復仇者聯盟裡唯一的新鮮血液，蜘蛛俠早點歷練起來也不是壞事。

　　巴恩斯最後這句話打動了史塔克。「行了，那你就留下吧。」朝著彼得揮了揮手，史塔克又轉向了一旁已經吃飽卻還在拿盤子挑食物的死侍，「威爾遜先生，您現在沒有任務在身吧？」剛剛隨意用來打發蜘蛛俠的話給了史塔克啟示。

　　「啊？沒有啊……」一隻手拿著盤子，韋德聳了聳肩膀，「我本來以為小姑娘，」他用手指了指艾米麗，「會雇傭我的。結果她不肯，我現在就屬於賦閑在家了唄。」要不是忙了好幾天卻沒賺到錢，沒臉回去見凡妮莎，死侍也不至於這麼死皮賴臉賴在鋼鐵俠這裡混吃混喝。

　　「那我雇你吧。」真·土豪·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打量了一下坐在他家餐桌旁的死侍韋德·威爾遜。能力逆天、戰鬥力驚人，收了錢又非常敬業。要論做個保鏢，死侍的能力可是綽綽有餘了。「你跟在她身邊。」史塔克指了指站在沙發前抱著小金毛一臉馬上就要再睡過去的艾米麗，「做她保鏢，保證她的安全。傭金嘛……你開個價吧。」不在乎錢的鋼鐵俠非常豪氣。

　　「好，沒問題！」大生意來啦！

　　死侍立刻放下手裡的託盤，奔到艾米麗身後站好，「史塔克先生您放心，我就是被人砍得只剩一隻手，也會保證艾米麗小姐的安全。」就職演說結束後，韋德才開始說費用，「這樣吧，標準價格，每個月……五十萬。」死侍的要價絕對稱得上是獅子大開口了。

　　「沒問題。」但鋼鐵俠不在意。

　　「成交！」就喜歡這不講價的暴脾氣！

　　艾米麗雖然覺得她每天呆在幾位復仇者身邊很安全，壓根兒不需要死侍這麼個大殺器做保鏢，但現在也不許她拒絕。達成一致，蜘蛛俠彼得·派克順利留了下來，參加了一次復仇者聯盟與神盾局的大會議，艾米麗和哈利，以及新上任的保鏢韋德·威爾遜轉身上了樓。

　　三樓除了臥室和書房外還有一間比較小的客廳，艾米麗一行三個人就挑了那裡。

　　「哈利，你臉色不好？」奧斯本小土豪上了樓之後就一直呆呆看著電視發呆。

　　「啊……啊？」哈利確實在走神兒。「我還好。」喝了口水，哈利盯著電視上已經開始就「神盾局的行事風格是否合法」以及「此次遇襲的犯人為什麼會在神盾局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殺害」這個話題展開討論的脫口秀節目，歎了口氣。「我有點擔心家裡。」那個神神秘秘的Hexagram（六芒星）先是把軍火偷偷藏在了奧斯本集團旗下的倉庫裡，又讓人設計陷害他。明顯對奧斯本集團不利的犯罪組織現在又在神盾局眼皮子底下殺掉了證人，還使得十二位神盾局精英失聯。和這樣神通廣大的犯罪組織對上，哈利能不擔心嘛。

　　「史塔克先生他們會把人抓住的，你別多想了。」艾米麗依舊覺得頭暈，但剛剛圍觀了電視上的凶案現場的她也不想休息。「菲爾·寇森先生他們很厲害的，一定會把犯人抓住的。」艾米麗也知道該怎麼安慰明顯情緒低落的哈利。「你看看我，每天這麼倒楣，不都好活得好好的？」現身說法，她調侃自己，「所以你也別擔心了，史塔克先生他們一定會把壞人抓住的。」平心而論，艾米麗覺得她如果不是每天賴在自家偶像身邊，一定早沒命了。

　　「哈……」哈利被艾米麗的例子逗笑了，「說起來……這只小狗是史塔克先生送你的？」可愛的小金毛正趴在女孩子肩膀上來回蹭，樣子可愛極了。

　　「嗯……」點了點頭，艾米麗把小金毛從肩膀上拿到懷裡，「很可愛是不是？我打算叫他『路德維希』。我小時候養過的那只狗就叫這個名字。」

　　「艾米麗，你和史塔克先生……」哈利看著小金毛在艾米麗懷裡撒嬌，沒忍住好奇，「你們在一起了？」剛剛在餐廳，哈利可是把一切都看在眼裡。鋼鐵俠又是送狗又是百般照顧，要是他們倆沒點什麼，誰信呐。

　　就是彼得那個小傻子都不會相信的！

　　直白地被問到這件事，艾米麗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今天淩晨才算計自家偶像不成的她有點尷尬，「不是的，其實這個是……」艾米麗打算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他們倆在一起了。」死侍上樓之後一直蹲在落地窗前看海景。聽見室內哈利·奧斯本的問話，好熱鬧的韋德轉身進來，「我和你說，我還知道他們倆以後會在哪裡度蜜月呢。」死侍一本正經，卻讓哈利覺得摸不著頭腦。

　　「威爾遜先生您別開玩笑了。」抱著小金毛。艾米麗覺得尷尬，「我……」

　　「前方記者剛剛發回的消息！」電視裡，脫口秀節目主持人突然大叫。被聲音吸引過去的三個人同時停下交談，轉頭去看電視機。

　　明明是一檔談話類節目，卻被導播硬生生插播了新聞——「本台剛剛收到的消息，有恐怖分子在復仇者大廈週邊引爆了炸彈！目前傷亡情況未知！」電視畫面裡，復仇者大廈周圍濃煙滾滾。


第115章

　　網路上有個非常流行的句式相信大家都聽過, 叫做「不作死就不會死」——簡稱，不作不死。

　　看著電視螢幕上復仇者大廈底層週邊的濃煙滾滾, 以及新聞主持人念出的「神秘恐怖組織Hexagram（六芒星）宣佈對此事件負責」，艾米麗此刻心裡壓根兒顧不上害怕, 而是充滿了敬佩——什麼叫作死？！這才叫作死的典範啊！

　　先惹了神盾局殺掉人家的嫌疑犯不算, 再讓人家折損十二名探員，然後又炸了鋼鐵俠的大樓。這個Hexagram（六芒星）不管是什麼人，現在都絕對沒有活路了——九頭蛇牛掰不, 不一樣都被剷除了？洛基牛掰不，現在不也被神盾局關在黑牢裡？這個Hexagram（六芒星）就算再厲害, 還能有九頭蛇組織嚴密人員精良？能有身為神明的阿斯加德二公主能力出眾？

　　「我的老天呐……」哈利·奧斯本呆愣愣站在沙發前，聯手裡的水杯掉了都顧不上, 「艾米麗，這是……復仇者大廈？！」復仇者聯盟的大本營不是沒被恐怖份子盯上過, 身為曼哈頓最高建築以及複聯的標誌，復仇者大廈從建立之初就一直是各路罪犯瞄準的目標, 可以說, 能夠炸了復仇者大廈，幾乎是每個宣揚自己理念的恐怖分子最大的夢想。但由於可操作性太差，難度太高，截至日前，這個夢想還沒人能實現。

　　但現在不同了。

　　居然真的有人在復仇者大廈附近成功引爆了炸彈。

　　「居然真的是復仇者大廈……」盯著電視螢幕上的濃煙滾滾和四散跑開的人群，哈利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向艾米麗，「這怎麼可能呢……」是啊，這怎麼可能呢？那可是復仇者聯盟的大本營，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大樓啊！

　　「賈維斯，有人員傷亡嗎？」也許炸了公司是許多上班族的夢想，但這裡面可不包括腦殘粉艾米麗，「波茲小姐他們都安全嗎？哈比先生呢？」現場記者的攝像機只拍到了位於最底層的建築，濃煙之下，什麼也看不清楚。

　　「目前未有人員傷亡的報告。」萬能的賈維斯反應迅速，已經立刻開始監控現場情況，「事發時波茲小姐和哈比先生並不在復仇者大廈內。」賈維斯已經調出了衛星畫面，取代了電視臺記者的直播。從即時衛星畫面上可以看到，雖然復仇者大廈四周煙霧彌漫，但大樓主體卻未見任何損壞。

　　「那就好……」全方位的衛星圖像給艾米麗吃了顆定心丸——雖然看起來煙很大，但現場情況並沒有想像中的嚴重。

　　「艾米麗。」穿著鋼鐵俠戰衣的史塔克出現在樓梯口。「我要回去一趟，你和奧斯本呆在這裡不要離開，有事叫賈維斯聯絡我。」自己的大樓發生了這樣的事，鋼鐵俠內心的憤怒可想而知。身為復仇者大廈的擁有者以及史塔克工業的所有人，他必須立刻前往現場，控制住輿論——別讓他逮到是誰在搗鬼！

　　「史塔克先生您放心去吧。」艾米麗還沒等說話，她新上任的保鏢先生就非常熱情地朝鋼鐵俠揮了揮手，「我一定會認真負責完成您交代的工作的！」似乎為了增加說服力，韋德還比了個敬禮的手勢，「如果您還有其他工作需要我，也請立刻聯繫我！」好吧，其實最後這句才是重點。給個小姑娘當保鏢多無聊啊，韋德還是希望鋼鐵俠能雇他做點別的。

　　#死侍，一個有追求的雇傭兵#

　　史塔克沒顧上韋德耍寶的行為。簡短地和艾米麗打了個招呼，趕時間的鋼鐵俠戴上面罩，啟動機甲，從三樓開著的落地窗直接飛了出去，直奔出事的復仇者大廈處理現場。巴恩斯和娜塔莎也立刻啟程，沒有飛行道具的兩位復仇者借了史塔克地下車庫的車，分別前往神盾局總部和復仇者大廈。

　　而再次被拋下的蜘蛛俠彼得·派克，則轉移陣地來到了三樓，和艾米麗以及哈利排排坐，看電視。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彼得，你不用去嗎？」鋼鐵俠已經出現在了電視直播畫面裡。金紅色的身影一出現就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哈利看著電視裡出現的鋼鐵俠，再看看身邊的好兄弟，有點好奇，「你沒和史塔克先生要求嗎？」彼得有多想參與復仇者的行動，哈利可是清清楚楚的。

　　「史塔克先生說家裡需要有人坐鎮。」彼得撓了撓頭，「巴恩斯先生也說現在這裡需要留個人在。」礙於死侍還在，小蜘蛛沒把幾位復仇者的原話說出來。雖然雇傭了死侍，但畢竟還是彼得更得大家信任。所以蜘蛛俠就被留下，照看沒有戰鬥力的艾米麗和哈利了。

　　電視畫面裡，剛剛還混亂著的場面已經得到了控制。史塔克工業的安保團隊全員出動，負責疏散人群並提供救助。紐約員警也已經趕到現場，現場拉起了警戒線。畫面閃動間，身穿FBI背心的身影也在畫面裡一閃而過。

　　「Hexagram（六芒星）……」復仇者大廈前面的空地上，大大的英文單詞用黃色的顏料寫出來，展示著此次成功襲擊了複聯總部的人是誰。

　　「這個Hexagram（六芒星）膽子也真是大。」哈利感歎了一句。同時惹上鋼鐵俠和神盾局？奧斯本小土豪表示:這個犯罪組織一定死定了！

　　「誒呀，這個次元真有意思。」敲著二郎腿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死侍韋德·威爾遜搖頭晃腦，「明明九頭蛇才是大反派，神盾局應該解散的，結果現在到好，九頭蛇沒了，神盾局也還在。」似乎真的覺得現在的事情很不可思議，韋德晃了晃手指，「漫威的編劇這個時候都要哭暈在廁所裡了。」

　　沒人理會死侍的話，艾米麗也裝作聽不懂。因為行事不夠謹慎而被夏洛克抓住把柄的事才過去不到一天，她現在正處於草木皆兵的狀態。「賈維斯，犯人抓到了嗎？」能夠連接衛星的賈維斯絕對稱得上是世界上最好的目擊證人。

　　「已經有了線索，目前神盾局探員正在抓捕。」果然，行動神速的神盾局已經開始抓人了。

　　原本因為高燒而覺得全身無力還想睡的艾米麗此時也已經清醒了。任誰在電視裡看見自己公司被炸，估計都會睡不著——這可是關乎麵包的大事！「賈維斯，剛才的電視新聞主持人是怎麼知道這次的襲擊事件是Hexagram（六芒星）做的？」現場記者最開始直播的時候可沒有拍到那個寫在地上的大單詞，那麼身在直播間的主持人又是怎麼知道本該屬於神盾局機密的Hexagram（六芒星）的名字呢？

　　「事發前二十分鐘有人向電視臺打了電話，並發送了郵件，宣佈Hexagram（六芒星）對此次復仇者大廈被襲一事負責。」換句話說，直播的電視臺也不是自己找到的新聞，而是在事情發生前，就收到了預告。

　　「太過分了。」哈利和彼得都有些義憤填膺。

　　相比之下，艾米麗倒還好。為了吸引眼球的無良記者畢竟是少數，相信經此事件後，這家倒楣的電視臺也會經歷一番人事和輿論上的腥風血雨。

　　電視臺的直播畫面繼續，但似乎記者被驅趕到了距離現場較遠的位置。身穿FBI馬甲的人以及身穿NYPD外衣的員警逐漸填滿了現場。艾米麗清楚看到幾個來過復仇者大廈的神盾局探員身穿FBI標誌的衣服，正在勘察現場。

　　#官方最強COSPLAY表演獎——神盾局領獎#

　　眼見事件並沒惡化而是迅速得到控制，艾米麗松了口氣。把腿上的小金毛抱起來親了親，雖然清醒但依舊覺得身上沒力氣的她想要回房間裡躺一會兒，和小金毛好好玩一會兒。驟然放下心中包袱的艾米麗現在正處於心非常大的狀態。

　　「我回去……」話還沒等說完，賈維斯就開口打斷了她。「艾米麗小姐，您的手機有人來電。」監控著別墅內所有情況的人工智慧管家既貼心又稱職，「您的手機在二樓客廳的櫃子裡，請問您需要我幫您現在接通嗎？」艾米麗的手機從淩晨被她忘在餐廳之後，就一直沒拿回來。

　　「不，不用。」讓賈維斯再開免提？艾米麗表示她受不住。「我去拿。」把小狗交給彼得，艾米麗慢騰騰下樓去拿手機。盡職盡責的保鏢死侍童鞋也亦步亦趨跟著她下樓。

　　在二樓客廳的小櫃子裡，艾米麗翻出了她自己的鋼鐵俠同款爪機。把手機拿起來還沒等接，上面明晃晃顯示的來電名字就差點讓她把電話直接扔出去。

　　「嗡嗡嗡……」連響鈴帶震動，不肯消停的手機表達了電話那端來電人的執著。

　　「怎麼了？」韋德看著面前小姑娘一臉見鬼的表情，覺得莫名其妙，「誰的電話啊？」價值五十萬一個月的保護物件，還是得好好照看的。「要不我幫你接？」死侍貼心的提議。

　　「不，不用了。謝謝你，威爾遜先生。」讓死侍接電話？那還不亂套了？艾米麗死死攥著手機，盯著上面的名字。足足過了半分鐘，長時間無人接聽的電話自動掛斷，然後不到五秒鐘，又再次響起。

　　朝著死侍笑了笑，艾米麗沒辦法地走到露臺上，又猶豫了幾秒鐘，深深舒了口氣，她才心情忐忑地按了接聽鍵。「hello？」亮著的手機螢幕上，赫然寫著「S.H.」。

　　「晚上好。」大偵探夏洛克的聲音傳來。

　　「晚上好。」艾米麗不知道莫里亞蒂用了什麼藉口把夏洛克弄回英國，但想來不會是什麼好事。已經冷靜下來的她現在非常想穿回今天淩晨，把腦子進了水的自己扔進洗衣機，好好甩甩水。「夏洛克，你……還好嗎？」心怦怦怦的跳，艾米麗也不知道她自己在害怕什麼。

　　「well」，電話那端的大偵探似乎對艾米麗忐忑的語氣和用詞並不奇怪，「除了今天淩晨被麥克羅夫特態度強硬的拉回倫敦應付一堆老古董外加蠢貨以外……我過得還好。」話雖如此，但夏洛克的語氣常有的嘲諷意味卻沒平時那麼重。

　　心裡緊張的艾米麗即使聽出電話那頭的夏洛克似乎並沒有生氣的意思，卻也不敢放鬆警惕，「嗯……那就好……」艾米麗不確定大偵探是否已經察覺到她和對方被突然召回之間有聯繫，也不知道莫里亞蒂究竟在倫敦做了什麼。心虛的她不敢多說話，怕夏洛克起疑……欺騙大偵探的事就是再借她幾個膽子，也不敢做了。

　　「你沒事？」夏洛克沒有計較艾米麗的含糊不清。「我今早離開的時候……」大偵探今天淩晨可是親眼目睹了發生的鬧劇後才被「大英政府」召回的。

　　「我沒事。」打斷夏洛克的話，艾米麗回頭看了看站在露臺門邊正盯著她的死侍。「嗯……夏洛克，關於在神盾局你和我說的事情……」夏洛克在神盾局的出其不意嚇得艾米麗魂飛魄散進而想出了那麼個餿主意，此刻已經和鋼鐵俠達成共識的她並不想繼續欺騙夏洛克。一個謊言需要無數的謊言來支撐，而「諮詢偵探」又哪裡是那麼好騙的？當然了，也不能直白地說實話。「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神盾局會議室外發生的談話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現在艾米麗不否認就是默認了夏洛克的判斷。她希望大偵探能領會她的意思，然後答應為她保守秘密——「諮詢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是個好奇心重到讓人害怕的人，追求真相的大偵探或許行事不當，但卻不是壞人。

　　「昨天在神盾局發生什麼了？」出人意料，夏洛克卻打斷艾米麗，否認了昨天半夜在神盾局發生的談話。「哦……因為被死侍韋德·威爾遜供出是謀殺目標，你哭得像個小傻子的事嗎？」好吧，夏洛克的毒舌已經是刻在骨子裡的習慣了，改不了。

　　「咳咳……」想要說話，卻被口水嗆到的艾米麗對這個神展開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咳……你……」夏洛克轉性子了？！

　　「行了，我對你的膽子本來也沒有多大期待。」電話那頭的男聲低沉好聽，但內容就不那麼悅耳了，「不夠聰明就算了，還蠢到連騙人都不會……」夏洛克低聲嘀咕了句什麼，艾米麗沒聽清，「我在倫敦會很忙，你沒事不要打擾我。」明明他才是先打電話來的那個，但傲嬌的大偵探卻非得表現得是艾米麗先聯絡了他一樣。

　　「我，呃……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電話那頭的夏洛克，艾米麗拿著手機有點發懵。夏洛克的意思是說……他會幫她保守秘密？

　　瞬間覺得她自己小人之心了的艾米麗覺得很不好意思，「夏洛克，昨天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不知道大偵探已經知道多少，艾米麗只能籠統的向對方認錯。

　　「哼。」早已經清楚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夏洛克不屑地哼了聲作為回應，「你知道自己錯了就好。」出了事居然先想到鋼鐵俠，夏洛克對艾米麗昨天的決定非常不滿意。「我原諒你了。」昨天參與圍毆史塔克的人，其實不止詹姆斯·巴恩斯和娜塔莎·羅曼諾夫。

　　艾米麗長長松了口氣。她聽得出來，夏洛克似乎已經知道了她背地裡搞的小動作，但卻並沒有追究。「夏洛克，真的謝謝你。」幸好，她沒真的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那話那頭的背景傳來雜音，艾米麗聽到大偵探似乎朝著誰喊了幾聲。「夏洛克，你還好嗎？出什麼事了？」隱約傳來的聲音似乎是夏洛克在訓斥誰。

　　「……們出去！」麥克羅夫特的特工闖進了221B的小客廳。坐在客廳裡打電話的夏洛克無奈的翻著白眼。「沒事，不過是『小職員』又有麻煩了。」剛剛才幫麥克羅夫特解決麻煩回家的大偵探毫不客氣地吐槽他哥哥。

　　不會真的出大事了吧……

　　艾米麗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夏洛克，真的沒事嗎？」難道是莫里亞蒂鬧出了什麼？

　　「不關你的事。」夏洛克哪裡聽不出來艾米麗的意思，「是我們偉大的英國政府，哼。」盯著麥克羅夫特的特工們退出去，夏洛克換了只手拿電話，「我看到曼哈頓發生的事了。復仇者大廈被襲？哈，那群智商掉線的恐怖分子終於能聰明一回了。」在大偵探眼裡，防衛漏洞百出的複聯大廈居然直到今天才被人襲擊成功，不能不說是托了恐怖分子太笨的福。

　　艾米麗表示，這話她不敢接。「你沒事就好。」夏洛克的話給了艾米麗很大安慰。幸虧沒因為她惹出什麼大事。

　　「神盾局依然沒有線索？」全球直播的新聞可是即時播放著復仇者大廈前的情況，夏洛克也正在看。

　　「……據說已經有線索了，神盾局已經在抓捕犯人。」艾米麗覺得這個消息可以告訴大偵探。

　　「哈，愚蠢。」身為神探，夏洛克已經習慣在智商上碾壓其他人。「抓捕兩個動手的小嘍囉能有什麼用？難道神盾局認為被派出去執行任務的人會是Hexagram（六芒星）的高層？參加敢死隊的往往都是處於組織最下層被洗腦的蠢貨，那些人就算被活捉，也會抱著殉道者的思維想辦法自殺。在他們看來，可沒什麼會比為理想現身更光榮的了。」真是一群蠢貨。

　　「你的意思是？」艾米麗遲疑了一下，「寇森先生他們的方向不對？」恐怖襲擊後先抓人，不是標準步驟嗎？

　　「哼，你果然是跟在他們身邊太久了。」夏洛克打算給艾米麗遠程指導一下，「神盾局和蘇格蘭場真是沒什麼差別，只會按照流程調查抓人，難怪他們被莫里亞蒂耍得團團轉。」不知道雷斯垂德探長聽見這話，是會覺得自豪還是難過，「我問你，這次複聯大廈被襲和誰有關？」大偵探難得有當老師的興致。

　　「Hexagram（六芒星）。」新聞上可都寫著呢，「里安·卡納漢的死和剛才的複聯大廈被襲都是打著Hexagram（六芒星）的名義進行的。」這個Hexagram（六芒星）居然敢同時向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挑釁，真是太大膽了。

　　「那Hexagram（六芒星）和之前哪起案子有關？」樓梯間又傳來上樓的聲音，夏洛克知道是麥克羅夫特的特工們等不及了，「閉嘴，不要說話。」他朝著上來的人訓斥。

　　「夏洛克？」艾米麗聽見了對方的動靜，「嗯……和昨天生日宴會上發生的案件有關。」那個意圖陷害哈利的傑拉爾·庫伯現在可還被關在神盾局的大牢裡呢。

　　「還有呢？」夏洛克接著問。

　　「和軍火的事情有關……和愛琳·艾德勒有關係？！」是啊，那批被夏洛克找到的軍火是屬於Hexagram（六芒星）的，而愛琳原本是打算以那批軍火的情報換取和神盾局合作機會的。

　　「你……你們，等等！」艾米麗聽見夏洛克那頭的電話裡傳來嘈雜的響聲，最後是大偵探強人怒火的聲音。「艾米麗，想想那個能把所有事都串得起來的人是誰。」頓了頓，夏洛克似乎猶豫了幾秒，「……我很抱歉。」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艾米麗愣愣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半天也沒回過神兒來。夏洛克剛剛……是在和她道歉？

　　「艾，米，麗？」死侍站在露臺的門邊凹了半天造型卻沒人欣賞，覺得有點心累，「小姑娘我們回樓上嗎？」韋德剛剛在等艾米麗打電話的時候想到了一個好主意。這裡可是鋼鐵俠的家，他要是在這裡開網路打遊戲……

　　設想了一下那個場面，死侍覺得這個主意棒極了。

　　「咚咚咚」，一條新短信進來。

　　愣愣地點開署名為S.H.的短信，裡面只有短短一個人名，「琳達·懷特」。

　　對啊，琳達。

　　盯著短信，艾米麗總算明白了夏洛克那句「把所有事都串得起來的人」是什麼意思。琳達，不對，重點不是琳達，而是琳達的……

　　「賈維斯。」這個時候就要求助萬能的智慧管家了，「琳達那個加入兄弟會的弟弟，你知道他叫什麼嗎？」琳達哭訴過她的迫不得已都是因為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弟弟，而那位神秘的弟弟又是萬磁王組織的一員。Hexagram（六芒星）裡有個變種人，里安·卡納漢也曾經供述懼怕變種人的報復，所以不敢與神盾局合作。

　　「不，琳達·懷特的弟弟並不在神盾局登記的系統之內。」賈維斯誠實地給了艾米麗一個出人意料的回答。「神盾局並不知道琳達·懷特的弟弟是誰。」

　　「連名字都不知道？」彼得見艾米麗好久都不回來於是和哈利抱著小金毛下來找，剛巧聽到艾米麗和賈維斯的對話。「不是說琳達·懷特是因為她弟弟的原因受變種人看管嗎？神盾局怎麼會不知道她弟弟是誰？」那可是神盾局啊。

　　「琳達·懷特受到萬磁王兄弟會的照顧，但兄弟會並沒具體給出她是哪位變種人的姐姐。」換句話說，神盾局看在萬磁王的面子上給了琳達·懷特優待，但卻並不知道那位弟弟到底是誰，姓名，長相，家庭住址，一概不知。

　　也太糊塗了。

　　這是艾米麗的第一感覺。

　　「賈維斯，你能把這個消息告訴托尼他們或者寇森先生嗎？琳達的弟弟有很大嫌疑，告訴他們這個線索是夏洛克提供的。」艾米麗覺得她自己的話未必有說服力，於是把神探的大名報出來。

　　「寇森先生和Sir目前無法接通。」因為許可權問題，賈維斯並沒解釋原因，而是直接給出結果。「除非您面臨生命危險，否則暫時不能接通Sir的電話。」正在忙碌的鋼鐵俠是不接受打擾的。

　　時間不等人，艾米麗怕拖得久了就真的抓不到壞人了。

　　「艾米麗，不如我去查查？」彼得有點躍躍欲試。「你想想還能想起來什麼線索，我去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琳達·懷特那個神秘的弟弟。」小蜘蛛自薦。

　　「不行。」彼得去街上抓搶劫犯還行，這種秘密調查的任務卻不適合。不過……

　　轉過頭看看以一個高難度造型靠在門邊的死侍，艾米麗有了主意，「威爾遜先生，不知道您能不能……」想來身為雇傭兵的韋德·威爾遜也不會一直靠打打殺殺賺錢。收集情報這種事對混跡在黑暗社會的死侍應該不是難事。電影裡不是總演嘛，某個不起眼的酒吧裡，擦杯子的酒保其實是個情報交易點的老闆之類的。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韋德急忙搖頭，「史塔克先生雇我保護你，我不能離開。」為了增加說服力，他還列舉了理由，「雇傭兵是有職業操守的，我已經接了史塔克先生的工作保護你，就不能離開。每個月五十萬可是保鏢的天價了，我不能食言。」揮著手，死侍一副免談的架勢。

　　猶豫了幾秒，艾米麗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威爾遜先生，我並不需要您做什麼危險的事，只要去幫我們打聽個人名而已。打聽到了您就回來。」她指了指身邊的彼得，「彼得陪著我呢，他可是蜘蛛俠，我和哈利不會有事的。」蜘蛛俠的戰鬥力別人不清楚，死侍總是清楚的。

　　「可是史塔克先生只雇我保護你，又沒雇我給你當保姆。」韋德不為所動，「小姑娘你老實點等史塔克先生他們忙完再把線索說給他們聽就行了。」心裡還盤算著打遊戲，韋德開始轟露臺上的三個年輕人，「行了行了都快上樓去吧，彼得你快讓他們上樓，完事咱倆打遊戲。」

　　「嗯……要不然，威爾遜先生您……給我們講解一下雇傭兵的規矩？」哈利腦子轉得很快。言下之意，他是在問死侍究竟多少錢才可以幫他們這個忙。

　　艾米麗給小土豪遞去一個讚賞的眼神。「是呀威爾遜先生，您講講嘛。」艾米麗剛才就想問死侍想要多少錢，卻因為覺得太生硬沒敢直接開口，沒想到哈利這麼善解人意。

　　「這個嘛……」韋德對兩個年輕人的上道也很滿意。「一般吧，像我們這種收集情報的工作呢，看情報難度收費。這種比較麻煩，涉及到兄弟會的情報會比較貴一點。」盤算了一下，死侍給了個報價。「傭金我收五萬，活動費你們出。」言下之意，他負責找賣消息的人，買消息的費用得艾米麗他們出。

　　好貴啊……

　　無產階級的彼得和剛剛奔小康的艾米麗同時咽了咽口水。

　　「可以，沒問題。」相比之下，已經進入富裕階段的哈利就比較大方了。「威爾遜先生，那不如請您現在就……」去幹活吧。

　　「一般，我們先收訂金。百分之五十，要現金。」一口小白牙，韋德笑得非常開心。

　　兩萬五千美元現金？！

　　艾米麗三個人互相對視，誰也沒有這麼多。

　　「沒有現金的話那就算了，你們快上樓吧。小姑娘你臉色不好，快去睡覺，不然史塔克先生會認為我工作不負責的。」死侍見面前三個年輕人拿不出那麼多錢，有點後悔他貪心要高了，「行了，快去睡吧。」剛才要三萬好了。

　　韋德覺得他的三萬美金又長著翅膀飛走了。

　　「威爾遜先生，要是我們用東西作抵押，您能不能先行動？等您回來我們再給您錢，然後把東西贖回來？」艾米麗實在不甘心就這麼放過這個線索。五萬美金她還出得起，更何況如果琳達那位神秘的弟弟真的有問題，這個錢根本就不用她自己出。

　　「那要看是什麼了。」死侍晃了晃頭，「必須得比五萬美元值錢，而且必須是你自己的東西。」言下之意，艾米麗拿鋼鐵俠的東西空手套白狼可不行。

　　「行。」死侍不見兔子不撒鷹，艾米麗也只能出血本。「你等著。」跑上樓，她把那只躺在床上的大趴趴狗抱了下來。

　　「先說好，洋娃娃我可不要。」毛絨玩具能值幾個錢。

　　沒理會死侍，艾米麗把玩具狗放在沙發上，然後擰下了狗鼻子。把手從狗鼻子後面的小洞伸進去，掏啊掏，她把藏在狗肚子裡的東西拿出來。

　　「這個作抵押，您看行嗎？」艾米麗的手掌裡，赫然是一枚巨大的紅寶石。正是當初莫里亞蒂送給她那顆。

　　「哇哦。」×3

　　「行行行，沒問題。」此刻，韋德已經開始後悔他要價太低了。這小姑娘不愧是未來的史塔克夫人，有錢啊！「至於傭金……」他想漲價。

　　「五萬塊，活動費另算，不過我要看到收據。」笑了笑，艾米麗才不允許死侍漲價呢。

　　「……行。」韋德現在瘋狂地希望艾米麗出不起傭金，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期盼雇主違約呢。「那我去了。」把紅寶石揣進連身衣的口袋裡，韋德出發了。

　　等著死侍回來的時間裡，彼得和哈利打了遊戲，艾米麗趴在沙發上小金毛玩。過了足足有三個小時，韋德·威爾遜才回來。

　　「怎麼樣？」三個人很著急地圍上去。

　　「打聽清楚了。」把賣情報的老闆開的收據遞給艾米麗，韋德坐在沙發上，隔著頭套做了一個擦汗的動作，「變種人琳達·懷特，確實有個弟弟，在兄弟會幹活。」賣了下關子，韋德才接著說，「這個人你們還認識。」攤了攤手，威爾遜放了個大招，「叫羅伯特，羅伯特·布萊克。」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4

第116章 情人節快樂

　　「……誰？」艾米麗覺得她自己肯定是耳鳴了, 「威爾遜先生你說琳達的弟弟是誰？」羅伯特？羅伯特·布萊克？那個法學院的准律師小帥哥？曾經被琳達綁架，在哥譚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倒楣蛋？！

　　「羅伯特, 羅伯特·布萊克。」一個音節停頓一次，死侍力求讓自己的雇主聽清楚他的話。「紐約大學法學院的學生, 羅伯特·布萊克。」以誇張的語氣敘述完調查對象的身份, 韋德看到圍在他身邊的三個年輕人還是不滿意地依舊緊緊盯著他，只能無奈攤了攤手，然後把手伸進連身衣的口袋裡, 掏啊掏，掏出張小小的素描像, 「喏，就是這個人。」素描像是畫在一張酒吧消費小票後面的, 圓珠筆寥寥幾筆，但主要特徵卻抓得很准。至少曾和羅伯特有過交集的艾米麗和哈利都一眼認出了畫像上的人。

　　「這是賣消息的老闆給我畫的」, 死侍自認他是一個稱職的雇傭兵，雇主交代的任務不僅要完成, 還得超額完成。畢竟那樣才有可能多拿獎金不是？「你們是不知道這個消息有多難打聽。黑市上涉及變種人和異人族的消息最少都要比其他情報貴兩倍, 這還是在能夠找對人的情況下。」要是找不對人，沒准不僅情報買不回來，連命都得丟了，「而且這個人和萬磁王的兄弟會有關，要不是我死侍人脈過硬本事了得，別說畫像了，就是連個名字都問不出來。」萬磁王的兄弟會可是極其不好惹的，就算是黑道上開門做生意的人，也少有不怕兄弟會那個變種人組織的。X戰警或許還能講點道理，但兄弟會裡可都是群無法無天的傢伙。

　　「怎麼樣？我死侍大人是不是很厲害？」做了就要說出來，否則誰知道他那麼辛苦？韋德得意洋洋地轉向彼得，「彼得，你好兄弟我是不是很厲害？」

　　「嗯，厲害。」艾米麗和哈利臉色難看，彼得卻摸不著頭腦，「艾米麗，這個羅伯特·布萊克是誰啊？你和哈利都認識？」他怎麼不記得有這麼個人呢。

　　「……他在奧斯本集團實習。」在此之前，哈利對這個在自家公司實習的准律師印象很好。羅伯特長得好又勤快，性格開朗健談又專業知識過硬，難得在自家公司裡找到個和自己聊得來的，每個週末都要去奧斯本集團實習的哈利原本還挺佩服這位積極努力的前輩的。可是現在……

　　「我要給我爸爸打電話。」奧斯本小土豪再成熟穩重，本質上還是個十七歲的未成年人。自家集團裡居然潛伏進了這麼危險的一個變種人長達數月，哈利得知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要立刻告訴他爸爸，諾曼·奧斯本。

　　「等等。」艾米麗要比哈利清醒一點。無論羅伯特在今天前後兩次襲擊中起了什麼作用，也無論羅伯特在Hexagram（六芒星）中扮演了什麼角色，既然對方能夠悄無聲息隱瞞身份這麼久，並且在奧斯本集團潛伏成功，就一定不會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現在正是Hexagram（六芒星）採取行動後的關鍵時刻，身為奧斯本集團的總裁，哈利的父親此刻一定處在發動襲擊者的監視之中。這個時候如果任由哈利打電話通知，只怕會打草驚蛇。

　　變種人的能力無法用普通人的標準衡量，就算諾曼·奧斯本雇傭的保鏢再厲害，安保措施再嚴密，變種人神秘莫測的能力也一樣防不勝防。艾米麗不想冒險。「艾米麗，你先別打電話。」這件事還是應該先通知神盾局和鋼鐵俠他們才行。

　　「可……」哈利有點著急，「羅伯特現在就在奧斯本集團總部實習！奧斯本大樓裡……」身為能夠與史塔克工業以及韋恩集團並肩的跨國集團，奧斯本集團位於紐約的總部大樓裡工作人員眾多。如果羅伯特在奧斯本集團大樓內發動襲擊，後果將不堪設想——奧斯本大樓可不是鋼鐵俠的復仇者大廈。

　　「你先別著急。」彼得安撫自家好兄弟，「先聽艾米麗把話說完。」彼得私心也覺得現在應該立刻通知哈利的爸爸他們集團內部藏有恐怖分子，但小夥伴艾米麗跟在史塔克先生身邊久了，遇見的突發狀況更多，蜘蛛俠覺得也應該聽聽她的看法。

　　「如果現在立刻通知奧斯本集團，只怕不僅抓不到人，還會引起恐慌。」艾米麗理解哈利擔心他爸爸的心情，但現在鋼鐵俠等人全都不在身邊，他們三個實在不能草率行事。「羅伯特是變種人，Hexagram（六芒星）又是個神秘的恐怖分子集團，他們連神盾局一隊十二名精英探員都能悄無聲息地解決，你覺得奧斯本集團的安保部對上他們，能有勝算嗎？」奧斯本集團雇傭的保鏢難道會比神盾局的探員更厲害？對方連神盾局的探員都能輕易解決，奧斯本集團的安保人員又怎麼可能是對手？這才是艾米麗最擔心的。

　　「這……」舉著手機，哈利承認艾米麗說得有道理。可是危險就潛伏在自家集團的大樓裡，他老爸的總裁辦公室就位於法律部的正上方，哈利實在不能放心，「如果……想辦法悄悄行事呢？消防演習！以這個名義先把人撤出來！」不管怎麼說，把羅伯特·布萊克那個恐怖分子放在滿是員工的奧斯本大樓裡也太危險了點。

　　「那這個羅伯特不也得跑了？」彼得接話，「而且好端端的，無故進行消防演習，也難免不會引起他的警覺啊。」點了點放在茶几上的小畫像，蜘蛛俠覺得這個主意不靠譜。

　　「那怎麼辦？」哈利現在真是急死了。

　　「你先別太著急，羅伯特襲擊奧斯本大樓的可能並不大。」電視機上，複聯大廈前面的局面已經完全得到了控制。史塔克工業的工作人員和「FBI」探員們井井有條的處理現場，兩個小時前，鋼鐵俠站在中央接受媒體採訪後，就起身飛走了。「比起奧斯本大樓，身為復仇者聯盟總部的複聯大廈出事才更容易引起媒體關注。現在他們已經成功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去襲擊奧斯本大樓，分散媒體的注意力呢？」依照複聯受關注的程度，艾米麗相信之後最少一個月內，全美所有媒體的頭版頭條都會是此次複聯大廈遇襲事件。「羅伯特如果在奧斯本集團的總部引起騷動，很容易引人懷疑。他既然可以悄無聲息地潛伏了那麼久，又怎麼會蠢到自己暴露？」當初羅伯特在哥譚被綁架，因為事情牽扯到了琳達這個變種人，羅伯特·布萊克的底細可是被哥譚警方細細查過的。只是沒想到，哥譚員警居然這麼不中用。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哈利被艾米麗說服了。但他依然非常擔心自家集團的安危。有個定時炸彈放在身邊，誰都會不安心的。「通知史塔克先生他們？可是奧斯本集團那裡……」就算神盾局和複聯想出其不意去抓人，奧斯本集團那裡也總得先打好招呼啊。

　　「賈維斯，你能聯繫上托尼和寇森先生嗎？或者……史蒂夫、娜塔莎，誰都行。」這種大事，艾米麗也不敢拿主意。要不要事前通知諾曼·奧斯本，還得諸位復仇者和神盾局做決定。「我們有急事，你聽見了的，是大消息。」

　　「不行。」賈維斯就算再智慧也只是一個程式。他可以陪人聊天，但本質上，賈維斯的所有行為都是由程式控制。鋼鐵俠已經下達了非生命威脅不得打擾的命令，賈維斯也只能遵從。「Sir吩咐了，除非您和奧斯本先生有生命危險，否則不允許打擾。」其實史塔克的命令並非針對艾米麗等人，但照章辦事的賈維斯不能違抗。

　　這個時候，複聯全員統一裝備的弊端就體現出來了——所有復仇者的聯絡器都是鋼鐵俠親手出品，這直接導致賈維斯管控了所有人的聯絡。

　　「那這怎麼辦？」鋼鐵俠等人接不了電話，哈利可著急死了。「我父親認識幾位元國安局的官員，要不我先給他們打電話……」國土安全局好歹也算是比較高大上一點的政府部門，雖然比不上神盾局，但好歹是個可以自由行動的安全機構。

　　「不行。」國安局的戰鬥力和變種人哪裡有可比性，再說了，天知道神通廣大的恐怖分子會不會在國安局裡也有耳目。「這樣不行。你不能隨便把消息告訴其他人。」否定了哈利的提議，艾米麗也覺得一籌莫展。老闆和寇森先生都聯繫不上，他們還能找誰求助呢？還有誰……

　　「賈維斯，瑪麗亞·希爾的聯絡方式你有嗎？」這個世界的九頭蛇早早就被消滅了，所以神盾局也沒淪落到因為被九頭蛇滲透而慘遭美國隊長摧毀的命運。同樣的，瑪麗亞·希爾也就沒來史塔克工業工作，而是繼續留在神盾局，擔任神盾局局長的左膀右臂。別人聯繫不上不要緊，能聯繫上瑪麗亞·希爾也就等於打通了菲爾·寇森的電話。

　　「正在為您接通……」賈維斯行動非常迅速。

　　「hello？」賈維斯話音還沒落，房間裡就傳來了一個威嚴的女聲，「哪位？」賈維斯入侵程式直接接通了神盾局 女特工的電話，瑪麗亞·希爾現在聽著耳機裡接通電話的聲音內心是崩潰的——這是誰？！史塔克不是在和寇森幹活嗎？除了史塔克誰還能這麼無聊？！

　　「呃……啊，」電話接通得太快，艾米麗三個人都沒心理準備。哈利推彼得示意蜘蛛俠說話，彼得推艾米麗示意曾經和希爾探員打過交道的小夥伴說話。三個年輕人擠作一團，小金毛趴在沙發上看看覺得好玩，想加入，卻在路過死侍的時候被雇傭兵抱起來，揉毛。

　　「hello ？」瑪麗亞·希爾耐著性子又問了一次。「是誰？不說話我掛了。」神盾局探員已經在指揮下開始反向追蹤這個神秘來電了。

　　「希爾探員，我是艾米麗。」唾棄地回頭狠狠瞪了兩個男孩兒一眼，艾米麗最後敗下陣來。「史塔克先生的助理，您記得我吧？」畢竟昨天還見過面呢。

　　「艾米麗小姐，您有什麼事情嗎？」瑪麗亞·希爾不認為她和這位鋼鐵俠的小助理關係有好到互通電話的地步，更何況還是在這種時候。

　　「啊，這樣的……史塔克先生在您身邊嗎？」平日裡跟在鋼鐵俠身邊還不覺得，現在需要單獨和這位元神盾局精英探員說話，艾米麗莫名覺得很緊張。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乾脆想讓瑪麗亞·希爾叫偶像聽電話。

　　「……」她看起來就這麼像傳聲筒嗎？「史塔克先生不在，艾米麗小姐，您如果有事要找史塔克先生，我建議您直接撥打他的電話。」說完，瑪麗亞·希爾就打算掛掉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

　　「誒等等等等！」聽出了電話那頭的女探員無語的態度，艾米麗急忙叫，「是這樣的希爾探員，我有重要情報和你說，和今天發生的襲擊案有關。您……方便嗎？」鋼鐵俠現在肯定身先士卒去抓犯人了，菲爾·寇森大概也在現場指揮？找不到複聯和神盾局的負責人，把消息告訴女特工也是一樣的。

　　「你說。」身為精英探員，希爾立刻聽懂了艾米麗的意思。轉個身，她輕輕碰了碰耳機，「放心，線路是加密的。」無論是神盾局還是鋼鐵俠的通訊系統，都沒那麼容易被人竊聽。

　　「琳達·懷特那個在兄弟會裡的弟弟，叫羅伯特·布萊克。」力求簡短，艾米麗大致總結了一下最重要的資訊，「羅伯特在哥譚曾被綁架，綁架他的人就是琳達。奧斯本集團旗下酒店出事那天，羅伯特也在場。」和聰明人說話不需要費腦子。

　　「消息準確嗎？」瑪麗亞·希爾立刻就想通了關竅。

　　「是威爾遜先生提供的。」死侍的名頭可是很能說明問題的。艾米麗把功勞全都堆在韋德頭上，以達成她自己的小目的，「威爾遜先生為搜集情報付出了很大努力，他希望神盾局能夠支付他傭金五萬美金以及買情報花掉的活動費用……二十五萬美金？！」艾米麗現在才看清，剛剛死侍遞給她的那張收據赫然寫著「朗姆酒一杯，二十五萬美金」。

　　這是喝了一杯鑽石嗎？！

　　原本以為她自己就很會賺錢了，但和死侍比起來，艾米麗必須承認一山更比一山高，她甘拜下風——別以為她看不出來這收據裡有問題！

　　「威爾遜先生的情報？準確嗎？」瑪麗亞·希爾並不在乎區區三十萬美金的傭金。神盾局財大氣粗，死侍要求三十萬的費用在希爾看來根本不值一提。鋼鐵俠每次僅僅說幾句話，要求的傭金就都是以百萬美金起跳的。區區三十萬，死侍真是良心雇傭兵。

　　「你怎麼能懷疑我死侍大人的誠信呢！」艾米麗三個年輕人和神盾局如何交涉韋德不在意，但他可不能接受瑪麗亞·希爾懷疑他的專業水準。「這可是我冒著生命危險去打聽回來的！」事實上，那條消息韋德壓根兒沒花錢。情報屋的老闆欠韋德一個人情，這個消息是對方偷偷摸摸免費送的。但韋德還是讓對方給他開了個二十五萬的收據，回來和艾米麗報帳。但他沒想到，小姑娘比他想得更摳，居然讓神盾局付錢。

　　不過誰給錢都行，只要有錢拿就行。「我死侍雖然稱不上是什麼正經人，但該有的誠信還是有的。」這個女探員真是不會說話！一定長得不咋的！

　　「當然，神盾局並沒有不相信威爾遜先生的意思。」瑪麗亞·希爾聽見電話那頭傳來死侍的聲音，立刻改口。「三十萬美金，已經打進您的戶頭裡了。」神盾局匯款速度杠杠的。

　　「這件事我立刻去找寇森先生，你們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事關重大，希爾決定立刻聯絡局長和復仇者們。「艾米麗小姐，這件事絕對不能再告訴其他人，明白嗎？」她有點擔心小姑娘藏不住事。

　　「希爾先生，羅伯特·布萊克在奧斯本大樓裡，至於我父親那裡……」哈利很擔心。

　　「奧斯本先生，諾曼先生那裡會由我們負責聯絡，請您稍安勿躁。」瑪麗亞·希爾沒什麼哄孩子的耐心，「這個消息絕對不能再讓第五個人知道，明白了嗎？」

　　身為「第五個人」，一直沒說話的蜘蛛俠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咧咧嘴。

　　電話掛斷，總算把消息送出去了，三個人都松了口氣。

　　「史塔克先生他們能把人抓住嗎？」哈利還是有點坐臥不安。他隔著茶几逗被死侍抓在手裡玩的小金毛，「我心裡沒底。」小金毛似乎不太喜歡奇裝異服的死侍，正邁著小短腿往外跑。

　　「別擔心，羅伯特再厲害還能有復仇者們厲害？」艾米麗看不過去，把小狗從死侍手裡拿回來遞給哈利。毛茸茸的小動物最能讓人放鬆心情了。「再說了，還有神盾局呢。」複聯加神盾，絕對強強聯合。沒見阿斯加德的二公主都栽了跟頭嘛。「威爾遜先生，我的紅寶石呢？」既然神盾局付清了款項，她的紅寶石也該回來了。

　　「我還沒捂熱乎呢……」不情不願的，韋德把兜裡的紅寶石拿出來還給艾米麗，「小姑娘你這寶石賣嗎？要不要我幫你找個買家？」為了增加吸引力，死侍誘惑艾米麗，「地下交易，不用交稅。」

　　看著死侍公然誘惑小夥伴偷稅漏稅，彼得咳了兩聲，「咳，咳。」那可是犯法的！

　　「謝謝你威爾遜先生，不過我暫時不打算賣。」把紅寶石拿回來，艾米麗沒再把東西裝進趴趴狗的肚子裡。這個藏寶地點已經暴露了，她自然不會再用。

　　等待的時候時間總是顯得很漫長。哈利和彼得都沒有心思玩遊戲了。只有死侍，一個人大戰賈維斯，連蹦帶跳，玩得酣暢淋漓。艾米麗坐在沙發上，身上沒力氣，她覺得很累。

　　「你去睡會吧。」彼得和哈利趕明顯精神不佳的艾米麗回房間休息。「有消息了我們叫你。」如果行動成功，賈維斯怎麼也會告訴他們一聲的。

　　實在撐不住，艾米麗回房間趴下就睡著了。小金毛趴在她身邊，咬她頭髮玩。

　　「艾米麗，醒醒。」兩個小時後，彼得叫醒了自家小夥伴。「有消息了，史塔克先生他們抓住羅伯特了。」經由哈利提醒，彼得已經想起他曾經在好兄弟的宴會上見過那位和鋼鐵俠攀談的變種人。

　　迷迷糊糊爬起來，艾米麗覺得既然人抓住了，就沒他們什麼事了。「我知道了。」說完，她又想躺回去睡。

　　「艾米麗小姐，Sir希望您和派克先生以及奧斯本先生立刻前往神盾局一趟。」賈維斯檢測到艾米麗又要睡覺，立刻開口阻止。

　　即使再困，艾米麗也只能強撐著爬起來換衣服，然後從房間角落堆著的寵物用品裡翻出一個小箱子，把金毛犬裝進去——誰知道他們要在神盾局總部待多久，總不能把小狗一個人扔家裡吧？

　　四個人一隻狗，坐著神盾局探員來接的車，再次來到神盾局位於紐約的總部大樓。哈利和死侍下車就分別被神盾局探員領走。艾米麗和彼得則由一位頗為眼熟的探員帶去樓上，和幾位復仇者匯合。

　　「艾米麗，幹的漂亮！」娜塔莎對小姑娘的思維敏捷很讚賞。神盾局最開始鎖定的那幾個參與復仇者大廈襲擊案的罪犯在距離案發現場不遠的小巷子裡全部自盡。線索一度中斷的史塔克差點沒鞭屍。菲爾·寇森自覺丟臉，也很生氣。就在這個時候，艾米麗打給瑪麗亞·希爾的電話解了眾人燃眉之急。

　　「是夏洛克提供的消息。」大偵探的功勞艾米麗可沒臉領。「你們抓到羅伯特了？奧斯本集團沒事吧？」人犯肯定不可能輕易落網，想來也是一番苦戰。

　　「抓到了。」巴恩斯指了指最裡面的門，「史塔克和寇森都在裡面呢。」一個被襲擊了自家大廈，一個折損了十二位精英探員，兩位大佬現在正是怒火中燒的時候，巴恩斯幾個人誰也不想進去當炮灰。沒見美國隊長都借著善後處理的名頭跑了嗎？

　　「哇哦。」彼得和艾米麗都領會了巴恩斯話裡的意思。復仇者大廈被襲事件還好說，至少沒有人員傷亡。但神盾局無故失蹤的十二位探員可還下落不明，羅伯特要是不能給菲爾·寇森一個滿意的答覆……

　　誒呀，畫面太美了，不敢想。

　　艾米麗和幾位復仇者站在一起，展示她新得來的金毛犬。小金毛一點也不怕生，開心地在鷹眼胳膊上爬。娜塔莎雖然對艾米麗被史塔克一隻狗就哄過去的態度不滿意，但也沒說什麼。走廊盡頭的房間隔音相當不錯，至少艾米麗已經過來十幾分鐘了，裡面連一聲慘叫都沒傳出來過。

　　「很累嗎？」娜塔莎看看艾米麗靠在牆上閉眼睛的動作覺得好笑，「要不要再找個休息室你去歇一會？」把彼得和小姑娘叫來是因為重要線索是他們發現的。但蜘蛛俠還好，艾米麗現在卻是一副恨不得睡過去的樣子。「你去歇一會吧，他們估計還得好一陣……」原本黑寡婦很適合審訊的工作，但怒氣衝衝的鋼鐵俠和神盾局局長卻接了這個活兒。難得清閒，娜塔莎也沒和他們搶，「來吧，我帶你找個地方休息。」再不讓艾米麗去休息，只怕小姑娘要趴在牆上睡著了。

　　「咣當」。

　　走廊盡頭的門開了。

　　菲爾·寇森站在門邊，看著門外的幾個人。「艾米麗小姐，您進來一下。」臉色異常難看，菲爾·寇森內心的憤怒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羅伯特·布萊克承認他是琳達·懷特的弟弟，承認哥譚的綁架案是他自導自演，承認鋼鐵俠生日會上意圖陷害哈利·奧斯本的傑拉爾·庫伯是他的人，但他就是不肯交代那失蹤的十二名探員去了哪裡。

　　十二名探員，那是十二位為了地球和平一直在奔波努力的人啊。身為神盾局局長，寇森想要盡他所能保護好所有人——不只是普通人，還包括神盾局的探員們。

　　可羅伯特就是死也不肯說，那十二名探員到底怎麼了。

　　因為萬磁王的面子在，神盾局不好對羅伯特下死手。但寇森依舊沒讓對方好過。對變種人有奇效的特效藥一開始就被打了進去，但即使被折磨得渾身顫抖，羅伯特·布萊克依舊不肯交代。

　　最後實在撐不住了，羅伯特說了一個條件——他想見見艾米麗。

　　之後，鋼鐵俠親自上手，為神盾局的刑訊設備做了一點小小的改進。

　　但無論如何，羅伯特就是一個字也不肯說。

　　他等得起，但神盾局等不起，失蹤的探員們等不起。

　　萬般無奈，寇森只能叫艾米麗進來。「艾米麗小姐，您過來一下吧。」艾米麗和羅伯特過往的那點交集在這一個小時裡已經被神盾局探員們分析無數遍了。心狠手辣的羅伯特·布萊克究竟為什麼非要見小姑娘？

　　「艾米麗。」史塔克已經穿回了西裝襯衫，戴著一副眼鏡。但男人眼角依舊沒有消褪的瘀傷卻很醒目。「一會兒你不用說話。」一隻手抓住女孩子，鋼鐵俠對寇森滿足羅伯特願望的舉動非常不滿。但事關十二位神盾局探員的性命，他也不得不妥協。

　　娜塔莎和鷹眼幾人都很好奇，乾脆一起跟了進去。

　　刑訊室裡空蕩蕩的，艾米麗只看到羅伯特滿臉冷汗地被綁在一把椅子上。除此之外，房間裡就什麼都沒有了。原本以為會看到恐怖刑具的女孩子松了口氣。

　　她的反應自然落在幾個復仇者眼裡。

　　「艾米麗……」有人進來的腳步聲讓羅伯特睜開疲憊的雙眼。即使是身體素質很好的變種人，也經不住神盾局這變態的刑訊。要不是他還有用，只怕這個時候早就死了。「好久不見了……」自從哈利·奧斯本的宴會過後，他們就再沒見過了。

　　「布萊克先生，您該回答我們的問題了。」X教授目前正在幫神盾局周旋。萬磁王的脾氣誰也說不準，寇森只想立刻讓羅伯特招供，「失蹤的十二位探員，到底在哪裡？」

　　可羅伯特根本就沒打算理會寇森。「the girl of the professor（教授的女孩兒），你想到我會是誰了嗎？」

　　艾米麗本就困倦，現在更是反應不過來羅伯特在說什麼。教授？莫里亞蒂和她有什麼關係？「你說什……」話音未落，鋼鐵俠就打斷了她。

　　「羅伯特，你最好趁著我心情還不算太糟的時候，說實話。」這個羅伯特·布萊克先是在他生日的時候搞小動作被夏洛克阻止，後又讓人去複聯大廈搗亂。現在又公然抹黑艾米麗和莫里亞蒂有關，史塔克覺得他的好脾氣已經快用完了。「一個萬磁王的兄弟會而已，你以為我怕嗎？」這小子拖延時間，分明就是在等救援。

　　「哈哈，您是鋼鐵俠，怎麼不怕萬磁王？」事到如今，羅伯特還怕什麼呢？「不過我是真的沒想到，史塔克先生您和莫里亞蒂的品味這麼像，居然喜歡上了教授的女人。」似乎真的很鄙視鋼鐵俠，羅伯特語氣著重強調了「教授的女人」。

　　「你！」明明已經和莫里亞蒂分開好久了，可怎麼還是哪裡都有他？「你……」艾米麗很生氣，但目前又困又累就差睡著的她腦子裡已經一團漿糊了。氣得要命，可她硬是不能痛快地懟回去。

　　「怎麼？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追你？」滿是嘲諷，羅伯特斜眼看著站在鋼鐵俠身邊的女孩子，「要不是因為你是莫里亞蒂的女人，我怎麼會在你身上浪費時間？」大反派羅伯特表情嘲弄，語氣欠揍。

　　娜塔莎不介意上去讓人犯重新做人，但比她更快的是鋼鐵俠。

　　史塔克看著身邊站著的女孩子被氣得要衝過去，伸手一推，把本就站得不算穩的女孩子推到了身後的牆上。不等艾米麗反應，一隻手撐在牆上避免小姑娘跑出去，低頭，他狠狠吻住對方。

　　「莫里亞蒂的人？哈？」轉回身看著羅伯特，沐浴在房間眾人目瞪口呆的眼神裡，史塔克不為所動，「你瞎嗎？」


第117章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

　　暈暈乎乎的艾米麗呆愣愣靠在牆上, 壓根兒什麼也反應不過來。本就因為高燒以及退燒藥的作用而昏昏欲睡的她大腦現在已經基本處於當機中。愣愣眨了眨眼睛，過於震驚的後果就是艾米麗完全不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刑訊室裡安靜極了。

　　剛才還出言挑釁的羅伯特似乎被鋼鐵俠這種不要臉的行為徹底震住了, 不再諷刺艾米麗和莫里亞蒂關係曖昧。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菲爾·寇森本著神盾局需要與鋼鐵俠友好合作的原則，挑了挑眉毛, 但到底沒指責史塔克在神盾局做出此舉有傷風化。單身狗的詹姆斯·巴恩斯摸了摸下巴, 有點遺憾史蒂夫沒在現場，不然美國隊長暴揍鋼鐵俠，一定很有看頭。已經結婚生子的鷹眼則皺著眉頭, 他實在不看好史塔克和艾米麗的組合，身為一個女孩兒的父親, 巴頓一直把史塔克作為反面教材，是女兒長大了之後絕對不能交往的男人類型。阻止不及的娜塔莎顧全大局, 不能在人犯面前和鋼鐵俠起衝突，因此臉色不大好看。

　　刑訊室裡, 安靜得連呼吸都聽得見。

　　「寇森局長。」門外某個來傳遞消息的探員打開門，打破了沉默。

　　收到探員的示意, 菲爾·寇森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否則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他們。轉身走出刑訊室，他看到因為擔心掉馬甲而留在室外抱著小金毛默默等待消息的蜘蛛俠彼得。彼得和小金毛一起抬頭，呆愣愣看著面前的神盾局局長，以為審訊已經出了結果。

　　「什麼事？」並沒避開彼得，寇森問把他叫出來的探員。餘光裡，幾位復仇者也隨著他走了出來。一臉呆愣愣表情的小姑娘走到蜘蛛俠身邊接過狗，似乎還沒回過神兒來。

　　「是賽維爾教授。」X戰警的領頭人目前正在幫神盾局和被抓了成員的兄弟會協商。萬磁王手下的變種人態度堅決，不許神盾局扣押人犯，要求要把羅伯特帶回去，由他們處置。但這一要求立刻遭到神盾局的強烈反對，目前查理斯·賽維爾正擔任中間人，為神盾局和兄弟會調停。「兄弟會方面態度堅決，要求立刻要看到羅伯特兩兄妹。」因為羅伯特的關係，琳達·懷特目前也被神盾局帶了回來。

　　「不行。」十二名神盾局探員生死未蔔下落不明，寇森怎麼可能同意把羅伯特交出去。「你轉告賽維爾教授，神盾局絕對不可能同意交出人犯。萬磁王如果想和神盾局翻臉，我們隨時奉陪。」神盾局可不是軟柿子，難道萬磁王真的以為別人都怕了他？

　　探員領命而去。

　　寇森轉回身，想要繼續審訊羅伯特。不管兄弟會態度如何，羅伯特·布萊克如果不能說出失蹤探員的下落，十二名失蹤探員如果不能平安回來，神盾局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萬磁王想要人？門都沒有。

　　「寇森。」娜塔莎不願意看見史塔克那張臉，乾脆提議，「我來試試吧。」做過無數次間諜工作的羅曼諾夫非常擅長從別人嘴裡套話。曾經艾米麗被神盾局審訊，就是被她詐出了破綻。

　　「可以。」寇森沒有對娜塔莎的能力沒有任何懷疑。羅伯特·布萊克就是最再硬，今天也得把實話說出來。

　　「艾米麗，你怎麼了？」一直等在門外幫忙照顧小金毛的彼得看看站在他身邊的小夥伴眼神放空，連小狗撒嬌都不理，覺得奇怪。「羅伯特交代什麼了？」他以為剛才在刑訊室裡發生了什麼，艾米麗才會呆愣愣的。

　　已經稍稍回過神兒來的艾米麗現在內心有一百隻草泥馬跑過。剛才怎麼回事？她是不是被佔便宜了？到底發生什麼了？為什麼她覺得她自己瞬間失憶了？「……沒事。」抱著狗使勁蹭了蹭，再親親小金毛的腦袋，艾米麗總算覺得緩過來了。「沒事。」這種時候絕對不能露怯！不看其他人，艾米麗順了順小狗的毛，「羅伯特為什麼會知道我和莫里亞蒂的事？」她在去英國做交流生之前從來不認識羅伯特，那麼羅伯特是怎麼知道她和莫里亞蒂的關係的？更確切點說，羅伯特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提起莫里亞蒂？

　　「如果這個羅伯特就是Hexagram（六芒星）的核心人物，那麼他知道莫里亞蒂並不奇怪。」「諮詢罪犯」的大名遍及歐美，Hexagram（六芒星）與莫里亞蒂有合作是非常正常的事。但問題在於，就算是生意場上有合作，羅伯特又為什麼特意點名要見艾米麗，並且還充滿敵意？小姑娘和莫里亞蒂的關係和羅伯特有什麼關聯呢？

　　「進去吧。」娜塔莎示意艾米麗和她進去。獨當一面的黑寡婦一向認為女孩子應該自立自強。既然艾米麗想要知道真相，就算進去觀看刑訊又能怎麼樣呢？——小姑娘只要見識再多點，就肯定不會看上史塔克了！

　　#這裡是覺得自己辛辛苦苦照顧的水靈靈大白菜被豬給拱了的娜塔莎——桑心ing#

　　艾米麗猶豫了一秒，最後把小金毛再次塞進了彼得懷裡。她確實非常想知道羅伯特和琳達為什麼幾次三番要害她。至於和鋼鐵俠之間的尷尬……

　　抬頭看了看走在面前的偶像，艾米麗決定先把這事忘了。像所有缺乏安全感的人都會做的那樣，在面臨重大情感選擇時，她下意識選擇了逃避。

　　重新走進刑訊室。似乎在艾米麗等人離開的時候羅伯特並沒休息，而是再次受了什麼刑。臉色比剛剛還要差的前准律師小帥哥目前頭髮全都黏在了臉上，而臉白得像紙。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雙藍色的眼睛。羅伯特的眼睛裡有些無法讓人忽視的堅定——他一定不會輕易和神盾局妥協。

　　「布萊克。」寇森熟知刑訊室的設備，自然知道在他離開的時候肯定有探員接著幹活。「失蹤的十二名探員，我要知道他們在哪。」不是寇森非要單刀直入不懂迂回，而是羅伯特嘴太硬，迂回不起作用。

　　「羅伯特。」相比之下，娜塔莎的語氣就溫柔多了。「你受傷了嗎？」神盾局的刑訊手段黑寡婦還是熟悉的。擁有特殊能力的變種人在進刑訊室前肯定會被打進特殊藥劑。那種神盾局研製的藥劑會讓變種人在一定時間內失去能力，變得虛弱。身體虛弱加上受刑，羅伯特·布萊克現在的體驗可見一斑。「我讓他們先停下來，你說好嗎？」那把綁著人犯的椅子本身就是刑具之一，羅伯特看似現在沒有受刑，但其實不然。

　　艾米麗聽出了娜塔莎話裡的意思，好奇地看了眼羅伯特坐的椅子。

　　「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前蘇聯間諜……」羅伯特不在意地抬眼看了看娜塔莎，語氣頗為嘲諷地諷刺對方曾經是諜。

　　因為漫威並沒出過以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為主角的電影，所以艾米麗對她的過去並不瞭解。但黑寡婦曾經是間諜的事在《復仇組合聯盟2》裡曾經提過，所以艾米麗大概知道一些。但問題在於，並沒經過神盾局被美國隊長摧毀這一劇情的這個世界裡，娜塔莎的資料應該是絕密的才對。羅伯特是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的？

　　「well」，娜塔莎並不生氣。「看來有人曾經做過功課。」這句話是褒是貶，艾米麗聽不出來。

　　羅伯特沒插話。

　　「布萊克先生，我恐怕萬磁王和兄弟會是不會來救你了。」寇森站在後面，只提供輔助，把主場交給娜塔莎控制。「剛剛神盾局已經和兄弟會達成了共識，你和琳達·懷特會由神盾局處置，變種人不會過問。」這當然是句假話，但人犯是沒資格聽真話的。

　　「哼」，羅伯特輕哼一聲表達了不信，「那我等著神盾局的處置……」反派是要有格調的。即使現在被神盾局抓住，即使正在被審訊，羅伯特依舊保持了他大反派該有的風度。作為一個存活了一百多章的大反派，羅伯特·布萊克當然不可能被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幾句話就嚇住。「寇森局長。」

　　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了。

　　艾米麗對羅伯特在現在的狀況下依然要裝逼的行為表達了敬佩——真正的勇士，是不能怕疼怕死的！看看羅伯特同學，不作死，怎麼搶戲份？！

　　「和我們說說莫里亞蒂吧。」羅曼諾夫示意菲爾·寇森稍安勿躁。羅伯特要是死在這，事情可就不好辦了。「你和他有合作？私交很好嗎？」如果不是因為和莫里亞蒂私交密切，羅伯特又為什麼會知道艾米麗曾經和「諮詢罪犯」之間的關係？要知道無論神盾局還是莫里亞蒂方面，可都不會把這種事往外說。

　　「哪裡用得著私交？」似乎娜塔莎的話讓他覺得好笑。羅伯特再次抬頭冷眼看了看站在菲爾·寇森身邊的女孩子。一身小西裝的艾米麗雖然打扮幹練，但卻依然和整個房間裡的氣氛格格不入。「莫里亞蒂為了她抓了漢尼拔·萊克特送給蘇格蘭場當禮物，這消息可早就傳遍了。」語調誇張的上揚，艾米麗聽得出裡面滿滿的惡意。

　　「可你纏上我是在那之前。」羅伯特幾次三番針對，艾米麗為了逃避與鋼鐵俠的尷尬，此時乾脆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羅伯特身上。她和這位前准律師在去英國做交換生之前毫無交集，現在對方又突然提起莫里亞蒂，這讓艾米麗有了個大膽的推測。「在去英國前我們並不認識，在機場見面才是第一次見。難道你……」雖然心裡也覺得這推測不靠譜，但能噁心噁心羅伯特也是很好的。「暗戀莫里亞蒂？！」她在與莫里亞蒂相交甚密的時候根本不知道羅伯特是何許人也。既然她在此之前不認識羅伯特，那麼事情也只有可能和莫里亞蒂有關了。「哇哦，你口味真重！」反正羅伯特被綁著不可能跳起來打她，艾米麗氣起人來毫無顧忌。

　　「咳咳……」巴恩斯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羅伯特·布萊克暗戀莫里亞蒂？！真虧艾米麗想得到！

　　「哼，艾米麗你也就是嘴硬吧……」羅伯特身為反派，怎麼會一點氣度也沒有，輕易就被激怒？「不過也是，莫里亞蒂到底是罪犯，哪裡能比得過身為鋼鐵俠的史塔克先生呢……」語氣雖然有些虛弱，但羅伯特字字戳心。

　　「你……」

　　「羅伯特，你好像很討厭艾米麗？」娜塔莎截住了史塔克要開口的話頭。人犯只要開口說話，就有可能問出失蹤探員的下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快找到失蹤的神盾局探員，至於其他的，可以之後慢慢算。「為什麼？你不是一直在追她嗎？」表現出好奇，娜塔莎把話題引起來。

　　「愚蠢。」羅伯特不上當。不知是在諷刺艾米麗還是在場的其他人，他又不說話了。

　　憋死寶寶了。

　　作為被羅伯特嘲笑的對象，艾米麗自認她從來沒得罪過這位大反派。可對方次次拿她的人際關係諷刺是什麼意思？

　　「哦，我知道了，你不是暗戀莫里亞蒂，你是暗戀漢尼拔·萊克特。」出場人物一共就那麼幾個，艾米麗劃了劃了，也就把重點挑出來了。「你口味更重了。」誇張地點點頭，艾米麗走到娜塔莎身邊。從她多年的觀影經驗判斷，講逼格的大反派普遍不怕打不怕苦，但他們最怕丟臉。大概是自尊自愛的人無論在哪一行都更容易成功？反正大BOSS們肯定是驕傲和自尊大過天的。「我今天回去就去印海報，先印個十萬份。把你和漢尼拔的頭像貼上，然後給你們配個圖。標題我讓你自己挑，你說我是寫『羅伯特·布萊克與漢尼拔·萊克特的淒婉愛情』還是直白點，直接寫『人鬼情未了，論犯罪集團高層的不倫之戀』？」

　　這招艾米麗曾經用來氣過食人魔，但似乎在羅伯特這裡有點行不通——椅子上的人壓根兒沒反應。

　　「你蔑視漢尼拔。」艾米麗看不出細節不要緊，娜塔莎看出來了。小姑娘提到食人魔的時候，羅伯特·布萊克看似毫無反應，但眼神的細微變化卻洩漏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有意思，看來你們很熟，不是合作夥伴嗎？」漢尼拔與去年發生在倫敦的狂熱粉絲殺人案有直接關係。而琳達·懷特曾經刻意陷害艾米麗落入陷阱。現在已知羅伯特與琳達是姐弟關係，那麼羅伯特與漢尼拔到底是什麼關係呢？合作？還是上下級？

　　「你陷害了他……」艾米麗的反應比娜塔莎快了一步。當然，這不是因為艾米麗思維敏捷，而是因為她有外掛——看過電視劇！漢尼拔·萊克特作為一個分別主演了（不止一部）電影和電視劇的大反派，在眾「萌反派黨」中享有極高人氣。即使艾米麗不喜歡食人魔卻也知道其人智商極高，按道理說，漢尼拔去年的突然被捕以及死亡，的確非常蹊蹺。

　　「哇哦，她說對了。」娜塔莎抓住機會，試圖動搖羅伯特。「羅伯特，看來她比你想得要聰明得多。」想要從人犯嘴裡問出真話，最先要做的就是摧毀對方的信心，打亂犯人自己的節奏。

　　羅伯特驕傲地揚了揚頭，卻依舊不理會娜塔莎和艾米麗。

　　「讓人去查。」寇森面色難看。漢尼拔·萊克特惡行昭著，不僅僅食人，漢尼拔還曾經組織過一個食人魔的聚餐組織。神盾局早就對其有所瞭解想要一舉剷除，但最後都因為種種原因擱置了。後來漢尼拔被抓捕關進監獄，神盾局以為事情告一段落就封存了檔案，直到去年，漢尼拔·萊克特現身倫敦。可是羅伯特·布萊克居然和漢尼拔相交甚密？為什麼這件事從來沒寫在漢尼拔的檔案裡？

　　「真奇怪。」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艾米麗覺得剛剛鋼鐵俠帶給她的震撼似乎效力減弱了，她現在又覺得困倦了。「你都已經成功隱藏了這麼久的身份，為什麼現在要自己爆出來？」羅伯特雖然不是自己投案，但在艾米麗看來，他的行為和自首也沒什麼兩樣。「神盾局失蹤了一隊十二名探員，這件事無論如何都絕對不可能不追究下去。你在讓人實施行動的時候就應該明白，神盾局追查到你只是時間問題。」悶聲發大財不好嗎？羅伯特幹嘛非得自己作死？「還有復仇者大廈，你前兩天的行動雖然沒成功，但你可是已經找好了替罪羊。」哈利·奧斯本不僅在現場差點被人栽贓陷害，神盾局事後更是在小哈利的電腦裡發現了一堆恐怖分子的宣傳材料和以哈利名義辦的假護照，甚至還有一間位於複聯大廈正對面以哈利·奧斯本這個名字租下，裝滿了武器的公寓。可以說，羅伯特為了陷害哈利，可是做好了萬全準備的。但是一個前兩天還試圖隱藏罪行的恐怖分子，為什麼會在一夜之間突然改變主意，大張旗鼓地向世人公開自己的罪行？「這行為說不通啊……」反派的腦回路還真清奇。

　　「有意思。」娜塔莎由著艾米麗天馬行空，自己卻在細細觀察。小姑娘的邏輯和他們這些受過訓練的特工不同，看待事件的角度也很奇特。而新穎的思考方式往往會給破案帶來新思路——例如現在。「你在生氣。」羅伯特·布萊克在艾米麗提到今天發生的兩起案件時沒有驕傲，沒有自豪，沒有犯罪分子在成功實施犯罪後的喜悅，而是嘴角微微向下，那是憤怒。「你為什麼生氣？謀殺里安·卡納漢以及綁架神盾局特工的案子不是你授意做的嗎？襲擊復仇者大廈的人難道不是你派來的？」

　　「你不知情。」菲爾·寇森看著羅伯特的臉色，氣得直想沖過去狠狠揍對方一頓。羅伯特·布萊克對今天發生的襲擊事件居然不知情？！這怎麼可能？！被抓的那個小嘍囉可是招供了的，羅伯特是首領！「你不知道今天會發生襲擊案。」也就是說，他們在羅伯特身上白白浪費了時間，失蹤的十二名探員現在依舊生死未蔔。

　　「該死的！」寇森疾步走出去，要求探員再次提審那個與羅伯特一同被抓的小嘍囉。羅伯特身為領頭人不知道底下人的動作，這到底是個什麼該死的組織！

　　「你居然不能約束手下人。」天上掉下來的機會，娜塔莎可不會錯過。「羅伯特你居然不能約束手下人？哈哈……不好意思，我有點忍不住。」故意激怒對方，美豔的女特工轉身和身邊的小姑娘調侃起來，「艾米麗你能想像嗎？就連我們這種沒有階級、職位區分的復仇者都會聽從安排，一個本該組織嚴密的犯罪團體居然管理如此混亂……哈哈哈……」誇張的語調和肢體動作，對男人而言，有什麼比被一個美麗的女人當面羞辱更能讓男人丟臉的呢？「真是個廢物。」娜塔莎即使用言語刺人，姿態也依舊那麼好看。

　　艾米麗略有些羡慕女英雄的本領。「確實挺廢的。」點了點頭，艾米麗心領神會了娜塔莎的意思。「我從來沒見莫里亞蒂手下的人會違背他的想法。」「諮詢罪犯」可是個說一不二的性格，「羅伯特，我明白你為什麼總諷刺我和莫里亞蒂的關係了。哎，你實在是不如人家呀。」搖搖頭，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都是反派，這做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和娜塔莎一唱一和，艾米麗兩個人活生生把羅伯特已經蒼白的臉色逼得沒有一絲血色。

　　「布萊克先生，既然你不知道失蹤的探員去了哪裡，那麼也就自然沒有和我們談判的資格了。」鷹眼見火候差不多了才開口，「把你做過的事都交代出來吧，神盾局也許網開一面，給你挑個好點的關押地點。」這話說得好聽，但巴頓認為，羅伯特只怕不會再有活下去的機會。

　　「不對啊，你既然不知道今天綁架探員的行動，那為什麼嘴硬不肯說。」羅伯特的閉口不談不僅拖延了神盾局的救援時間，還給他自己帶來了諸多折磨。看著因為被上刑而虛弱不已的羅伯特，艾米麗奇怪地打量著對方，「你要是早說了，哪裡至於受這個罪？」刑訊手段艾米麗不懂，但她知道羅伯特今天肯定吃盡了苦頭。

　　「他是想拖延時間。」史塔克站在靠牆的位置盯著小姑娘看。

　　「你知道他們被關在哪裡了嗎？」羅伯特不知道行動不要緊，但他真的會不知道他手下人關押人質的地點？

　　「你知道。」巴頓覺得艾米麗簡直可以當神盾局吉祥物了。「在哪？」救人刻不容緩。

　　羅伯特自然不會說。

　　但現在已經不由得他不說了。

　　「奧斯本大廈？」不對。

　　「紐約大學？」不對。

　　「兄弟會……」艾米麗想到了一個既能藏得了人，又絕不會被人搜查的地方。誰會不要命到去萬磁王的地頭找麻煩？

　　刑訊室裡全方位檢測著犯人的生理狀態。被注射了藥物又遭受了非人的刑訊，羅伯特本來就是強弩之末了。再加上艾米麗和娜塔莎剛才的一番擠兌，他終於控制不住了。

　　「是兄弟會。」在場的幾個人除了艾米麗之外都是察言觀色的高手。羅伯特如此明顯的破綻一出，簡直就等於把事實說出來了。

　　寇森已經折回來，現在立刻下令讓人繼續審問羅伯特。而他本人必須和鋼鐵俠一起，去面見一次萬磁王了。想要把探員們救回來，無論神盾局還是復仇者聯盟，都不能貿然行動。「史塔克先生，我們……」

　　「寇森。」瑪麗亞·希爾站在審訊室外，身後領了一個身穿NYPD字樣衣服的男人。「這位李警官向上級報告今天他在巡邏的時候途徑第五大道，曾經看到過一輛可疑車輛，懷疑和失蹤的探員有關。」

　　幾位復仇者魚貫而出，只有寇森為了神盾局的面子和對方握了握手，「謝謝您，警官先生，至於線索，我希望您能向希爾探員說清楚，方便我們……」

　　「艾米麗，我們去見萬磁王，你想見見嗎？」史塔克對來提供情報的線人不感興趣，而是逗出了刑訊室就裝作一臉若無其事，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的艾米麗，「今天的事情我回來就給你一個交代……」俯下身，史塔克湊近女孩子，距離近得讓對方無處可躲。

　　一把推開身前的鋼鐵俠，艾米麗看著站在菲爾·寇森身前的男人，滿臉懵逼。「Dad？！」


第118章

　　神盾局刑訊室外, 短暫地沉寂了一會兒。菲爾·寇森的手還握在這位李警官手裡，瑪麗亞·希爾還側身站在一旁。其他幾位元復仇者全部扭頭, 直直盯著這位被艾米麗叫了「Dad」的男人。

　　巴恩斯站的角度最好，可以清楚地看到走廊內所有人的表情。小姑娘艾米麗滿臉懵逼, 一隻手還保持著推開鋼鐵俠的動作沒放下；占小姑娘便宜不成的史塔克臉上也帶著少有的震驚, 似乎對艾米麗脫口而出的稱呼很不能理解；娜塔莎和巴頓互相對視了一眼，滿是疑惑地看向寇森面前的那位紐約員警；而寇森和希爾也是滿臉意外，似乎對現在的狀況始料未及。「Dad？Who』s dad？！」他幻聽了嗎？從認識之初起就沒聽艾米麗提過家人的巴恩斯一直以為小姑娘是孤兒。

　　而作為眾人視線的焦點, 那位李警官更是瞪大了眼睛，好像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是我爸爸。」剛才雖然被鋼鐵俠擋住, 但艾米麗還是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來人的特殊。目前，她滿心驕傲——看看寶寶這視力！這反應速度！你們都學著點！

　　順利避免了被家人撞見尷尬場景, 艾米麗裝作若無其事地把推開鋼鐵俠的手放下，「Dad……好久不見。」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憋了半天才冒出這麼一句。天知道，紐約員警什麼時候起能夠和神盾局合作了？突然撞見親人, 還是在這種時候, 艾米麗有點尷尬。

　　比艾米麗更尷尬的人是李警官。原本是來神盾局提供情報的，可他做夢也沒想到，念大學快滿兩年沒回過家的女兒居然會在這裡。身為人父，居然不知道子女行蹤，這讓李警官尷尬不已。「呃……你」，頓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該和這個從小就不太一樣的孩子說什麼，「你怎麼會在神盾局？」難道小丫頭闖禍了？看著不像啊。

　　「我為史塔克先生工作。」艾米麗絲毫不意外自家這個每天拼命工作賺錢幾乎天天加班的老爸會知道她的行蹤。別說她已經搬出來兩年了，就算是天天住在家裡的孩子，也未必能每天見得到這位工作狂父親。李警官是個好警官，賺錢養家也很努力，但就是實在太忙了。「嗯……媽媽還好嗎？大家都怎麼樣了？」算算時間，她似乎也有好幾個月沒聯繫家裡了。

　　「呃，都好，都好……」

　　「李警官，關於您在報告中提到的情況……」李警官的家庭關係不在神盾局的管理範圍之內。比起看著對方和小姑娘艾米麗尷尬地聊天，瑪麗亞·希爾更想知道案子的線索。打破沉默，神盾局的女探員拯救了正處於水深火熱不知道該說啥的艾米麗，「您能跟我們詳細說說嗎？」說完，她示意這位紐約員警跟她走。

　　「寇森。」巴頓側頭，示意了一下，「我們也去聽聽吧。」既然這位紐約員警能找來神盾局，想來一定是掌握了重要線索。萬磁王脾氣不好是公認的事實，巴頓覺得先聽聽線索再行動比較妥當。

　　「好。」菲爾·寇森領會了鷹眼的意思，示意眾人移步。「李警官，請您跟我來。」總不能讓人家站在走廊裡介紹情況，寇森示意大家跟他走。

　　「史塔克先生，那我就先下去了。」艾米麗趁機要溜。一來她和她老爸實在沒什麼共同話題，待在一起會尷尬，二來神盾局對兄弟會的行動應屬機密，她理應主動避嫌。「我去找彼得。」本該抱著小金毛等在門外的彼得現在不知所蹤，艾米麗打算去和小夥伴匯合。

　　「你和我們一起來。」娜塔莎後退兩步扶住艾米麗的肩膀。「好姑娘，一起過來。」羅曼諾夫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一定要求艾米麗同行。

　　被趕鴨子上架。艾米麗暈暈乎乎地被推進了會議室。等她回過神來，已經坐在了某間會議室的椅子裡。左邊娜塔莎右邊鋼鐵俠，她那位便宜老爸正坐在她對面。

　　「李警官。」寇森示意對方可以開始了。

　　「啊？哦，好。」雖然疑惑自家女兒為什麼會和赫赫有名的復仇者們這麼熟悉，但敬業的紐約警官先生還是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專心介紹起了事情經過。「曼哈頓第五大道正好位於我所在的轄區。今天中午有人報警，我出警的時候剛好經過那位里安·卡納漢所在的公寓附近。」死于曼哈頓第五大道公寓內的里安·卡納漢是神盾局關押的犯人，這個消息人盡皆知。「當時並沒覺得有什麼異常，但是在看過電視新聞之後，我才發現有些事情不太對。」似乎是諸位復仇者的氣場太強，李警官有點不自在地拉了拉制服領子。「我中午到達現場的時候，有一輛藍色SUV停在事發公寓樓下。」多年從警經驗讓他在看過新聞後立刻感到了不對。「當時我只以為是公寓裡住戶的車子，但經過調查，那是一輛三天前在華盛頓被偷的車輛。」遞過手裡的資料夾，李警官示意其他人看一下他查到的資料。

　　「三天前在華盛頓被偷的車輛？」華盛頓距離曼哈頓的距離可稱不上近。「李警官，除了這些，還有什麼讓您覺得……這輛車和神盾局失蹤的探員有關？」瑪麗亞·希爾表情嚴肅，看不出情緒。

　　受神盾局看押的犯人里安·卡納漢的死訊傳遍新聞以及網路是不錯，但神盾局同時折損了十二名探員的消息卻從未對外洩露過。事實上，也正是因為這位安·李警官在向上級的報告中指明神盾局有探員失蹤，他的這份報告才會被直接送到神盾局總部，李警官也被直接帶過來。

　　「雖然對神盾局所知不多，但我好歹也是個員警。」李安似乎已經適應了會議室內的氣氛。「羈留在安全屋內的證人不可能自己呆著，一定有人陪同。那個里安·卡納漢前兩天被神盾局逮捕的消息傳遍紐約，而且在抓捕過程中還被神盾局故意洩漏了身份。」畢竟也是紐約員警總部裡負責查處重案的員警，李安怎麼可能不明白執法機構的基本辦案規則。「新聞裡說犯人里安·卡納漢被人用槍擊中心臟，當場斃命。電視臺收到消息是在案發前，所以作案人一定早就摸清了案發現場的情況。神盾局探員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人犯被殺，所以雙方一定有交手。」常規準則，最少會有一名執法人員留在安全屋內，對人犯進行貼身保護、監視。

　　「可這並不能解釋你知道神盾局有探員失蹤的消息。」身為執法人員，熟悉辦案流程和證人保護規程是很正常的。但這些並不能解釋李安為什麼會知道神盾局探員失蹤的消息。

　　「我所在轄區內有不少變種人組織成員在活動。」因為賽維爾少年天才學校的廣告以及網路上馬克西莫夫雙胞胎的走紅，變種人的存在對於民眾來說並不是秘密。而身為紐約員警，名副其實的地頭蛇，李安自然對活動在所屬轄區的「超人類」們有所瞭解。「小團體沒什麼可說的，但是有一個名叫『兄弟會』的組織，勢力很大。」畢竟是普通員警，李安雖然知道兄弟會，但卻並不知道萬磁王的名字。「那個組織一向神秘。人員組成也很複雜。平時他們就活動在位於第五大街到紐特大街的區域之內，第五大街恰好在他們的勢力範圍內。」事實上，因為兄弟會的存在，那一區域的治安狀況要比其他地方好得多。「兄弟會嚴格劃分了他們的勢力範圍，在他們的地盤上，任何犯罪活動都不可能逃過他們的眼睛。而神盾局犯人被殺一事簡直比死囚逃獄更加嚴重。依照變種人們往常的行事作風判斷，我很難相信他們會不知情。」頓了頓，李安看了看坐在他對面，正低頭和鋼鐵俠比劃什麼的女兒。「艾米麗？」小丫頭為什麼和托尼·史塔克那麼親近？剛才在走廊裡，兩個人就靠得很近。

　　「李警官，您接著說。」娜塔莎看見史塔克剛才悄悄塞給了艾米麗什麼東西，但怕女孩子尷尬，她並沒阻止。現在小姑娘被父親抓包，黑寡婦卻根本不給這位父親說話的機會——相識以來，就算再艱難的處境艾米麗也是一個人渡過的。史塔克或許不怎麼樣，但這位李警官卻更加失職。「我和史塔克先生都聽著呢。」特工羅曼諾夫嚴肅認真起來，氣勢也是很嚇人的。

　　察覺到了女性復仇者對他隱隱的不滿，李安有些驚訝女兒居然會和這位傳說中的超級英雄關係這麼好。看了看笑容得體，眼睛裡卻並沒有多少感情在的小姑娘，他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好的。」他確實失職，艾米麗的朋友討厭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在來之前調查了第五大街事發地點附近的監控錄影，發現可疑車輛是在里安·卡納漢住進公寓後才出現的。」員警的直覺和敏感有時候很難用邏輯的表述解釋清楚，但李安知道在場的人都能明白。

　　「李警官不會還恰好調查了可疑車輛離開的路線吧。」瑪麗亞·希爾覺得面前的紐約員警或許可以給神盾局當個編外人員。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從這位安·李警官的履歷來看，對方在紐約員警總部也算得上優秀了——不過對方為什麼起了個女名？（爪子：我樂意）

　　「是的。」點了點頭，李安承認他在沒有調查許可的情況下擅自調查了可疑車輛的去向。「中途換過一次車。最後出現的地點就在紐特大街不遠的一棟三層建築裡。據我所知，那裡是變種人聚集的地方。」如果事情真是變種人所為，那麼李安覺得對方不會輕易殺掉所有神盾局探員——襲擊神盾局的安全屋就等同于向神盾局宣戰。對方既然已經公然炸了複聯大廈，那麼就一定會用抓住的探員們做個更大的新聞，表明立場。因此他才會推測神盾局內一定有探員失蹤。

　　「情況我們已經瞭解了。」寇森站起來朝著李安伸出手，「謝謝李警官提供的線索，神盾局非常感謝您的幫助。」一揮手，守在門口的探員立刻示意李安和他一起出去。

　　「艾米麗……」警官先生猶豫地看了看坐在他對面的女兒，「呃，你……」他有心叫小丫頭和他一起出去，但又有些拿不准艾米麗到底在復仇者聯盟裡扮演了什麼角色。

　　「她還有事。」史塔克看得出女孩子在見到父親時的尷尬。但要論當時李安出現後現場最尷尬的人，鋼鐵俠覺得他敢認第二就絕沒人敢認第一。

　　這是什麼運氣？！

　　他剛剛占了小姑娘便宜不超過二十分鐘，人家姑娘的老爸就出現了。史塔克就算再沒節操、再不要臉、再自戀，當時也覺得老臉一紅。不過恢復能力堪比浩克的鋼鐵俠早就已經緩過來了。瀟灑地坐在椅子上，他朝著要領李警官出去的探員揮了下手裡的筆，「誒，你。」指了指探員先生，「給李警官找個舒服點的休息室呆著。」這，就是照顧了。

　　說出了神盾局機密的李安之後會接受一系列測謊和監視，鋼鐵俠這句話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訴這位領人的探員，這位元李警官需要特殊優待——最起碼態度要和緩，某些不必要的恐嚇也可以省略。探員先生遲疑地看向大老闆菲爾·寇森，在得到上級許可後不著痕跡地朝著鋼鐵俠點了下頭，表示明白。

　　李安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個坐在他女兒身邊的男人，然後跟著探員離開了會議室。

　　「艾米麗，原來你這邏輯推理的本事是遺傳的。」巴恩斯調侃了一句。

　　「還好。」老爸終於走了，艾米麗松了口氣。她對自家老爸沒什麼意見，但就是總覺得不知道該怎麼和家裡人相處——尤其是在她想起上輩子的記憶之後。「寇森先生，這些情報屬實嗎？」別看他們一直坐在會議室裡，但艾米麗相信神盾局這種高大上的組織一定在眾人走進這間會議室，老爸開始講述線索時就開始驗證證據的真偽了。

　　果然。

　　「屬實，李警官提供的情報非常準確。」菲爾·寇森打開大螢幕，給了紐特大街某座建築一個特寫。「這裡確實是兄弟會的一個據點之一。」神盾局不和萬磁王起衝突是一回事，但收集兄弟會的情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寇森，現在應該怎麼做？」萬磁王能力特殊，殺傷性極大。雖然近些年來因為賽維爾教授的勸說而不再把消滅人類當成第一要務，但畢竟不好惹。巴頓曾在某次任務中親眼見證過對方能力發動時帶來的震撼場景，至今記憶猶新。「賽維爾教授那裡……」如果說這世界上誰能和萬磁王講通道理，查理斯·賽維爾教授絕對是唯一的一個。

　　「賽維爾教授已經知道了現在的情況。」失蹤的神盾局探員在兄弟會的據點裡，寇森很是頭疼。十二位探員不可能束手就擒，能夠被一網打盡只有一個可能——動手的人全部是能力強悍的變種人。萬磁王的護短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情，神盾局想要既安全解救人質又把肇事者抓獲，實在困難。但再困難，這件事也得做。「我希望各位可以做好準備。」言下之意，如果賽維爾教授不能做通萬磁王的工作，寇森不介意直接動手，搶出被綁架的探員，徹底摧毀兄弟會在曼哈頓的分部。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作為在場唯一一個吃瓜群眾，艾米麗左右看看表情嚴肅的復仇者們，也覺得有些緊張了。並沒怎麼仔細看過以X戰警為主角電影的她對萬磁王的瞭解實在有限。除了知道對方可以吸附金屬之外，艾米麗對萬磁王的能力並沒有準確的概念。但既然對方能讓神盾局和復仇者們這麼嚴肅認真對待，想來一定是個開了掛的反派。「賽維爾教授現在還沒有消息嗎？」曾經親眼目睹過X教授是如何面帶微笑哄騙擎天柱簽下巨額賠償單，艾米麗對這位光頭教授忽悠人的本領非常有信心。

　　「萬磁王是個非常固執的人。」史塔克給艾米麗解釋，「想要說服他允許神盾局插手兄弟會，簡直難比登天。」事實上，現在在場的人裡就沒人認為這次的人質解救行動會順利。所有人都做好了和兄弟會打一場的準備。

　　「史塔克先生，寇森先生。」左等人不來右等人不來，剛才被留下照顧狗的小蜘蛛實在熬不住了，按照探員們的指引進了會議室。「艾米麗，它餓了。」把死死咬著他袖子的小金毛舉起來，彼得向小夥伴展示了一下萌萌噠小金毛在饑餓時候爆發的戰鬥力。

　　「我來。」艾米麗倒真的給狗帶了糧來。「那我就先出去了。」會議室眾人已經磨刀霍霍了，艾米麗知道接下來肯定就是戰鬥佈置會議。她對這些一竅不通也幫不上忙，還是乖乖回去擼擼狗，等消息的好。

　　朝著幾個人點了點頭，抱著狗，艾米麗走出會議室，找了另一間休息室，喂金毛吃東西，順便把剛才鋼鐵俠塞進她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一個漂亮的小盒子，打開，裡面居然一枚戒指。

　　「艾米麗？」會議室的門打開，李安警官走了進來。

　　「Dad？」艾米麗立刻合上小盒子，把東西塞進西服口袋裡，「都結束了？」神盾局的審查程式也忒快了。

　　「是啊，多虧了史塔克先生。」仔細觀察女兒臉上的表情，李安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小丫頭開口。托尼·史塔克的風流韻事就算是不關注娛樂版的他都知道。女兒和鋼鐵俠之間……

　　「你是什麼時候起為史塔克先生工作？我都不知道。」訕訕地笑了笑，李安有點不自然。他擔心女兒被騙，但又覺得他自己實在沒立場管教小姑娘。對方兩年沒回家，沒和家裡拿一分錢，他連做父親的義務都沒盡過，現在可怎麼開口詢問艾米麗的生活呢？

　　「去年。」把吃飽了的金毛抱起來塞進懷裡，艾米麗朝著自家老爸笑了笑，「史塔克先生是很好的老闆，複聯的大家也很照顧我，您放心吧，我過得挺好的。」她對家人只是不親近而已，又沒什麼仇。「您最近很忙嗎？」兩年不見，老爸確實老了不少。

　　「還好。老樣子。」借著摸小狗的動作，李安總算放心坐在了女兒身邊。不著痕跡地問了幾句，他突然注意到小丫頭身上明顯價值不菲的衣服。再仔細看，他發現自家女兒耳朵上戴的耳環也很昂貴。有點擔心，卻又不敢貿然開口惹難得見一面的女兒不高興，李安最後只能輕聲說，「工作累嗎？想要什麼，我給你買。」

　　「不用了。」老爸可是個一個人工作養全家的人，艾米麗自認她都比她爸爸有錢。「我錢夠用的。」請叫她理財小能手艾米麗。

　　「我……」李安到底不放心，還想再問幾句。會議室的門卻在這個時候被人從外面撞開。一個人影瞬間就閃到了沙發前。「嘿，好久不見！」

　　「快銀？」因為馬克西莫夫的突然出現，此刻警報聲四起。艾米麗呆愣愣看著面前的網紅少年，有點懵。「你是來幫賽維爾教授遞消息的嗎？你走錯房間了。」賽維爾教授真會物盡其用，堪稱神速的快銀確實是個當信使的好苗子。不過可惜，信使先生進錯了房間。

　　「不，我沒走錯，我是來找你的。」不理會一旁滿臉戒備他的紐約員警，快銀一把就拉起了坐在沙發裡的女孩子，還順便接住了因為主人起身而差點掉下去的小金毛。「快和我走吧。」接到人，快銀就想走。

　　「等等！」

　　「馬克西莫夫先生！」復仇們趕到了。「你找艾米麗有事嗎？」史塔克擠開李安，直接站到快銀身邊，拉過女孩子。

　　「不是我要找她。」快銀撓撓頭，知道他太著急了，「是賽維爾教授要找她。不對，也不是賽維爾教授要找她。」看著面前臉色很差的鋼鐵俠，有些崇拜對方的快銀緊張了。「是萬磁王要見她！」


第119章

　　萬磁王？

　　呆呆看著被皮特羅一隻手托住的小金毛, 艾米麗沒忍住摸了摸她自己的頭髮。萬磁王那種一不高興就可以消滅人類、統治地球、沖出太陽系走向銀河系的大反派要見她？快銀找錯人了吧？

　　而很顯然，這樣想的不止艾米麗一個。

　　「馬克西莫夫先生。」快銀年紀雖小卻力量強大, 更是深受賽維爾教授的信任，是X戰警的准預備役。這位網紅少年和他的妹妹緋紅女巫旺達·馬克西莫夫一樣, 早就因為其能力的特殊性而備受各界關注。菲爾·寇森雖然年逾四十卻也得把皮特羅當作平等物件對待, 「你說賽維爾教授和萬磁王要見艾米麗？」鋼鐵俠的這位助理小姐，交友範圍這麼廣泛嗎？

　　「是啊。」被賽維爾教授派來接人的皮特羅托穩手裡的小金毛，悄悄打量起站在他四周的復仇者。鋼鐵俠就站在他正對面, 鷹眼和蜘蛛俠緊隨其後，黑寡婦和前冬日戰士一左一右站在神盾局局長身邊。作為崇拜復仇者聯盟的青少年, 快銀目前正在努力抑制住沖上去求合照求籤名的衝動——記住，你可是代表了X戰警和賽維爾教授的臉面！「是賽維爾教授讓我來接艾米麗小姐的。艾米麗, 你和我走吧，教授等著呢。」

　　上次的校慶活動因為塞伯坦星來客擎天柱的突然造訪戛然而止。皮特羅和旺達事後代表賽維爾少年天才學校給艾米麗和彼得, 以及那位吸血鬼愛麗絲各送去了一個大禮包，表示對參觀活動終止的補償。活潑的雙胞胎網紅在給艾米麗送東西的時候得到了回禮——美國隊長限量版周邊產品, 一人一個。收了禮物的雙胞胎很興奮, 和艾米麗互相交換了手機號，還互關了推特和ins帳號。對於這種結果，艾米麗表示非常滿意——官方推出的複聯周邊產品每個月都會寄來復仇者大廈好幾套，而作為鋼鐵俠的私人助理，她拿起來不要太容易。不用花錢就和精緻漂亮的變種人雙胞胎混了個臉熟，實在是件開心事——一隻容易滿足的顏狗的小算盤。

　　但現在，艾米麗有點懷疑自己和馬克西莫夫兄妹套近乎的舉動是否正確了，「可是快銀，我不認識什麼萬磁王啊……」如果她沒和漂亮的雙胞胎混熟，也許對方也不會這麼風風火火闖進來就要拉她走，連個解釋也不先說一下。再說了，萬磁王那種上可日天下可日地中間可以日空氣的大反派為什麼要見她？聽起來就很危險好不好？！

　　#一個被當成了泰迪的萬磁王#

　　「馬克西莫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史塔克一隻手搭在艾米麗肩上把人按住，絲毫沒顧及站在一邊的李安滿臉不贊同。X教授要見艾米麗？為什麼？小姑娘什麼時候認識了兄弟會的人。

　　「您叫我皮特羅就好。」面對鋼鐵俠，皮特羅有點緊張。「賽維爾教授在和萬磁王談關於神盾局的事。我也不知道他們具體談了什麼，就知道萬磁王突然提出要見艾米麗，所以賽維爾教授讓我來接人。」作為萬磁王的便宜兒子，皮特羅對賽維爾這個養父更有感情一點。至於那個收廢鐵的萬磁王？快銀表示，他和妹妹現在過得挺好的，近期內不打算認親。

　　「賽維爾教授沒說為什麼嗎？」神盾局建立的宗旨就是為了消滅九頭蛇，而消滅九頭蛇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保護普通民眾不受侵害。菲爾·寇森作為神盾局局長，也繼承了這一意志。雖然時代更迭，但神盾局建立之初的目標一直都在——保護普通人。而艾米麗恰好正屬於「普通人」這一類別，「馬克西莫夫先生，艾米麗小姐是普通人，如果賽維爾教授和萬磁王不能給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我們是不能讓她跟你走的。」那豈不是羊入虎口？

　　「呃……我……」皮特羅也想和復仇者們解釋原因，可他當時一聽說能見到鋼鐵俠，就急急忙忙跑來了。「教授他沒……」快銀還真不確定賽維爾說沒說原因。

　　「等等。」一直搞不清狀況的李安總算弄明白發生了什麼。眼前的網紅少年家喻戶曉，其變種人的身份和X戰警的存在也人盡皆知。至於萬磁王，李安雖然最開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身為紐約員警，多年的辦案經驗讓他以最快的速度梳理清楚了邏輯關係。神盾局有事與那位名叫「萬磁王」的人商量，找了X戰警的X教授做中間人。而那位「萬磁王」在談判中途提出要見自己女兒艾米麗，所以這位馬克西莫夫來接人。

　　總結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李安要是還不明白那位「萬磁王」是個危險人物的話，他這麼多年的員警也就白當了。「艾米麗，你和我回家。」不管小丫頭這兩年裡到底經歷了什麼，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艾米麗腦子機靈，但根本沒什麼超能力。能夠和X教授與神盾局扯上關係的「萬磁王」一定非常危險，作為父親，李安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涉險。

　　「李警官。」瑪麗亞·希爾攔住了焦急的紐約員警先生。「您先別著急，我們還不知道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神盾局絕不會讓您女兒冒險，這一點您請放心。」就算他們不在乎，鋼鐵俠也絕對不會允許的。

　　「艾米麗，你認識萬磁王嗎？」鑒於小姑娘的交友範圍確實廣了點，巴頓現在簡直懷疑艾米麗會不會也參見了某個「萬磁王粉絲俱樂部紐約第×××分會」，然後不知不覺間認識了兄弟會的人。

　　「我不認識。」使勁搖頭，艾米麗試圖證明自己的清白，「我真的不認識萬磁王。這個名字還是之前有次我在賈維斯收集的資料裡看來的呢。變種人我只認識琳達和羅伯特，啊，還有快銀和他妹妹。」變種人就算再多也不至於滿大街都是，艾米麗一個普通人就算想認識也沒機會呀。

　　「艾米麗，你再仔細想想。」史塔克低頭看向剛剛被他塞了戒指的姑娘。那枚戒指並非是新定制的，並且尺寸也肯定和艾米麗不合適——那是他母親的遺物。不是他鋼鐵俠小氣到不肯買枚新戒指送人，而是他清楚艾米麗的性子。他希望借著這枚有特殊意義的首飾安小姑娘的心。「你原來打工時候認識的朋友，或者其他什麼人，有沒有人讓你覺得很可疑？行蹤神秘或者……讓你覺得很有吸引力？」最後這句話，史塔克說得有點心酸。艾米麗喜歡有故事的人，這一點從她的初戀上就看出來了。

　　「我……」仔仔細細回想一下，艾米麗確實想不出什麼。她打工結識的朋友絕大部分都是年輕人，可萬磁王好像是個老頭？「我認識的人裡沒有年紀太大的。」再說了，萬磁王那種擁有一個變種人組織的大反派還需要雇臨時工嗎？變種人不都是一個人頂十個人的能幹嗎？

　　快銀說不清理由，賽維爾教授又沒有遠端傳話。菲爾·寇森出去聯絡，希望可以得到解釋。其他人則留下幫艾米麗梳理記憶。「艾米麗，再仔細想想。」彼得滿臉羡慕。萬磁王啊，他也好想見見哦，小夥伴就是牛，連這種人都見過。

　　「艾米麗，這到底怎麼回事？」李安莫名其妙。一群復仇者再加上神盾局，為什麼會把問題拋給自己女兒？再說，艾米麗什麼時候認識了那麼危險的人物。「史塔克先生，她還沒成年，我要帶她回家。」不管小丫頭是不是做錯了事，總得先回去把口供串了呀！

　　「事實上，她已經滿十八歲了。」瑪麗亞·希爾笑容得體，「李警官，您請跟我來吧。」接下來的討論是神盾局的機密，這位紐約員警不適合聽到。

　　「不，她是我女兒，你們沒有權利扣押她。」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又在員警本部供職多年。李安雖然職位不高，但必要的社會經驗還是有的。法律在神盾局這種組織眼裡，並不是那麼重要。「艾米麗。」他嚴厲地看向自己女兒，要求對方和他走。

　　「Dad，it』s OK」，拉住了要說話的鋼鐵俠，艾米麗知道自家老爸是好心。「他們不會傷害我的，而且這也不是扣押。你不用擔心。」雖然不知道萬磁王為什麼會要求見自己，但艾米麗這次確實問心無愧。她是真的不認識兄弟會的首領啊。「我改天回家，回家看你們好不好？」投桃報李，艾米麗主動提出會回家看看。

　　「我……」李安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卻被瑪麗亞·希爾攔住。接著，鋼鐵俠站了出來，「李警官，我們出去聊聊？」回頭給了艾米麗一個「放心」的眼神，史塔克示意艾米麗的父親和他出去。

　　遲疑了一下，李安最後跟在鋼鐵俠身後出了門。

　　艾米麗總算松了口氣。

　　「艾米麗，你爸爸很關心你。」小蜘蛛缺根筋，「那你怎麼還總不回家？」彼得在得知小夥伴一個人生活的時候內心可是腦補了不下三十萬字的家庭倫理劇，但現在看來，他腦補過度了——艾米麗的爸爸看起來不像奇葩呀。

　　「我不知道怎麼和他們相處。」聳了聳肩膀，艾米麗沒把彼得的話放在心上。「再說了，家裡人很多的，不差我一個。」除了她還有四個孩子呢。

　　娜塔莎和巴頓對視了一眼，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

　　「艾米麗小姐，您再仔細想想，真的對萬磁王沒印象嗎？」拽得跟個霸道總裁樣的萬磁王點名要見一個普通人，瑪麗亞·希爾實在覺得不簡單。「這個是萬磁王。」把手裡的平板電腦打開，她把萬磁王的照片拿給小姑娘看，希望對方能記起什麼。

　　照片上的人銀髮，大概……五十幾歲？艾米麗不確定。仔仔細細看看照片，除了得出萬磁王很帥，不愧是能生出快銀和緋紅女巫那麼漂亮的孩子的結論之外，她什麼也沒看出來。「我真的沒見過這個人。」這麼帥氣的老爺子，她要是見過一定會記得的。

　　皮特羅看得出在場的人對艾米麗跟他走這件事不放心。但賽維爾教授的命令大過天，他決定再催一下。「賽維爾教授也會在場，艾米麗不會有事的。」對自家教授迷之自信的快銀安慰復仇者們，「再說了，你們要是不放心就跟著一起去唄。」

　　「馬克西莫夫先生，那就請您帶路吧。」菲爾·寇森和鋼鐵俠一起走進來。「艾米麗小姐，只怕得麻煩你陪我們去一趟兄弟會了。請您放心，神盾局一定會全力保證您的安全。」已經和查理斯·賽維爾聯繫過的寇森決定試試。失蹤的探員們實在不能再拖了。

　　「我……」疑問地看向一旁的鋼鐵俠。史塔克會意，「李警官會在神盾局等你回來。」原諒他吧，他實在沒辦法毫無波瀾地把「你的父親」這個稱呼說出來。亞洲人自帶的減齡效果讓史塔克在面對李安時產生了一種非常複雜的情緒。對方和他的談話內容又嚴肅地涉及了他和艾米麗的之間關係。目前，鋼鐵俠略有點心塞。

　　#被未來岳父嫌棄了，寶寶委屈#

　　「那好吧……」雖然信任鋼鐵俠，但艾米麗並不是不知好歹。自家老爸是因為擔心才會阻攔，在對方沒同意之前，艾米麗確實不會跟神盾局走。但現在不同了。「不過我真的不認識萬磁王。」原則性問題還是得說清楚的。

　　「我們會保證您的安全。」寇森神情嚴肅，非常認真地和艾米麗強調。

　　「好。」

　　接下來，就要選擇人選了。

　　畢竟是談判，雖然要去的地方是兄弟會大本營，但為表誠意，復仇者不能全員出動。蜘蛛俠彼得第一個被排除在外，巴恩斯曾經在某次任務中殺過兄弟會的人，也不好露面。鷹眼和黑寡婦能文能武，鋼鐵俠和美國隊長是複聯領頭人。菲爾·寇森欽點了一隊六名精英中的精英隨行，再加上他自己和艾米麗，十二個人和一個領路的皮特羅，分三輛車駛向兄弟會距離最近的分部。

　　「艾米麗，還好嗎？」史蒂夫從鋼鐵俠生日那天起就一直留在神盾局工作，因此完全不知道之前艾米麗和史塔克之間發生的烏龍。現在已是深夜，作為艾米麗的前鄰居，他關心了一下小姑娘，「一會兒你不用說什麼，都交給寇森和史塔克就行。」雖然賽維爾教授暗示他們最好先訓練一下小姑娘，但深知艾米麗性子的眾人都沒有那樣做。小姑娘演技不行，到時候臨場發揮沒准效果更好。

　　「嗯。我知道。」依舊滿頭霧水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會被叫來的艾米麗點了點頭。西服口袋裡，那枚沒來得及拿出去的戒指讓她有點不知所措。鋼鐵俠為什麼要送一枚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的戒指給她？那戒指的原主人是誰？

　　史塔克順著艾米麗的視線看見了對方西服口袋裡鼓著的一小塊。還不是解釋的機會。他默默想。「萬磁王性格自傲，但賽維爾教授勸得住他。我們都在，你一會兒不用怕。」要不是事關重大，他還真不願意把小姑娘牽扯進來。

　　「我知道。」抬眼看坐在身邊的鋼鐵俠。因為對方莫名其妙塞過來的戒指，艾米麗對於見萬磁王一事都沒什麼緊張感了。她現在更加糾結她和史塔克的關係。可是看身邊男人居然還一臉若無其事，艾米麗有點遷怒。「托尼，我想問你個問題。」

　　「……你說。」史塔克突然有點緊張。要是小姑娘問戒指的事，他該不該現在說？

　　「你眼睛上的傷……去哪了？」被巴恩斯和娜塔莎聯手打過的傷怎麼一眨眼就沒了？

　　「……」史塔克徹底被問住了。

　　好面子的鋼鐵俠當然不能帶著青腫的眼睛出現在公眾面前，所以他使了點小手段遮住了本來青紫的右眼。可艾米麗卻偏偏當著羅傑斯和寇森的面問出來。「……已經消了。」他還能說什麼？

　　「什麼傷？史塔克你受傷了？」史蒂夫不知內情，還關心地問了一句。

　　「啊，沒什麼，小傷。」不自然地推了推眼鏡，鋼鐵俠含糊了一句。眼鏡加了新技術，可以模擬投影。為了掩蓋腫著的眼睛，史塔克現在是用眼鏡在臉上覆蓋了一層他自己的面具。

　　寇森聽巴恩斯說了原因，低頭笑了笑。

　　兄弟會距離神盾局總部最近的一處據點只有二十分鐘車程。所以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下了車，艾米麗站在這個所謂的兄弟會據點的建築前，表情有那麼點……一言難盡。

　　體驗過復仇者大廈的完美科技，見識過賽維爾少年天才學校的古韻氣息，拜訪過韋恩莊園的精緻華麗。艾米麗原本以為同為變種人組織的兄弟會一定也設在某個讓人驚歎的建築裡，但面前的建築……

　　好吧，曼哈頓市區寸土寸金，能擁有一棟三層小樓也算小有資產了。但是看著面前毫不起眼的白色建築，再回頭看看周圍的環境，艾米麗低下頭，不敢讓迎出來的變種人看清她的眼神——萬磁王也太摳了！這地段明顯和身價不符呀！

　　「請跟我來。」迎出來的變種人沒報名字，只是單手插兜，滿臉「我酷我酷我最酷」的表情。拽拽的金色小哥白T牛仔褲，除了態度傲慢過頭以外，還真讓人挑不出毛病。寇森和美國隊長對視一眼，鋼鐵俠率先跟上。艾米麗走在幾位復仇者中間。

　　上了二樓，房間裡的裝飾倒還過得去。走到盡頭的房間，小帥哥敲了敲門，然後示意幾個人可以進去了。

　　五位神盾局探員，兩位留在車裡，三位跟上來守在了樓梯口。巴頓和娜塔莎對視一眼，最後決定守在房間外，皮特羅則留在院子裡壓根兒沒上來，也不知道是不是X教授囑咐的。從緩緩打開的門看過去，艾米麗最先看到的就是賽維爾教授那個鋥明瓦亮的腦袋。

　　「寇森局長，史塔克先生，Captain。」坐在輪椅裡的賽維爾教授轉過身，笑著和幾個人打招呼，「艾米麗小姐，旺達和皮特羅很喜歡你寄來的禮物，謝謝你。」溫和的X教授說起話來讓人覺得親切。

　　「您客氣了，他們喜歡就好。」站在鋼鐵俠身後，艾米麗朝著賽維爾教授笑。坐在教授對面的老人似乎在認真研究牆上掛著的畫，連幾個人寒暄都沒理。

　　近距離觀察一下，艾米麗覺得萬磁王比剛剛瑪麗亞·希爾拿給她的照片看起來還要帥。雖然頭髮全白了，但僅僅從眼神和坐姿裡，這位大反派就透出了一股不一樣的感覺。

　　「萬磁王先生。」寇森自動擔任起談話的重責。「非常感謝您能接見我們。」對，是接見。萬磁王桀驁不馴又脾氣古怪，雖然近些年來已經平和了不少，但依舊是很難纏的對手。兄弟會的存在一直是神盾局的心病。如非必要，寇森還真不願意和對方起衝突。「關於神盾局失蹤探員的事情，我想賽維爾教授已經和您談過了。」萬磁王約眾人見面的這處建築並不是關押失蹤探員的據點。目前，神盾局已經在那座位於紐特大街的據點附近埋伏好。萬磁王開口放人就是皆大歡喜，如果不同意……

　　沒人回話。

　　房間裡很安靜，就連本該打圓場的賽維爾教授都沒催促萬磁王回答。艾米麗被鋼鐵俠和美國隊長兩個人擋在身後，只能從縫隙間好奇地打量萬磁王。房間裡的燈很昏暗，深色的壁紙和現場的氣氛更讓人覺得壓抑。艾米麗沒忍住打了個哈欠，覺得困倦。感覺到鋼鐵俠的手伸過來拍了拍自己，艾米麗往史蒂夫背後躲了一下。角度的轉變讓她看清了萬磁王掛在牆上的畫。

　　「誒？！」沒忍住，艾米麗叫出聲。那畫怎麼那麼眼熟？

　　「艾米麗？」史塔克和史蒂夫同時回頭，「怎麼了？」

　　「那畫……」越看越像，艾米麗內心一萬隻草泥馬跑過——不會那麼巧吧？！

　　「小姑娘你想起來了？」白色的萬磁王聲音宏亮，「這畫是你賣給我的。」指了指牆上的畫，這位大反派終於轉回身正面看向幾個人了，「You were right 。」

　　……

　　嚇得快要麻爪了，艾米麗把自己緊緊縮在了史蒂夫身後，現在，只有身材魁梧的美國隊長最能帶給她安全感——

　　冤大頭顧客原來是大反派！看起來對方不想退錢只想要命怎麼辦？！急！線上等！


第120章

　　站在史蒂夫身後, 艾米麗感覺到鋼鐵俠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顧不上注意肩膀上的手，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一句話——死、定、了！這種賣假保險然後被投保人找上門來的感覺實在糟糕透了——尤其當投保人還是萬磁王的時候。

　　你們說, 萬磁王是會把她大卸八塊洩憤，還是把她拆了賣器官還錢？

　　目前, 曾經賣了假保險的艾米麗呆愣愣看著坐在椅子裡的萬磁王。對方一頭銀髮卻絲毫不減老態, 無論氣勢還是眼神，應該已經六、七十歲的萬磁王甚至比大多數年輕人更讓人覺得神采奕奕。

　　「艾米麗小姐，你和萬磁王先生認識？」寇森對這樣的展開沒有準備。小姑娘賣畫給萬磁王？這畫很特殊嗎, 不然為什麼萬磁王會指明要見艾米麗。

　　房間裡的幾個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幅被萬磁王指出的畫。深色的牆紙上，那幅畫著草地和寵物的油畫與房間整體的沉重、壓抑風格並不相符。再仔細看看, 寇森認出畫面上出現的噴泉位於紐約的某個社區公園內。整幅畫構圖很完美，但筆觸略顯稚嫩, 並非大師之作。

　　「艾瑞克，你嚇到人家了。」賽維爾教授滿臉微笑地看向一旁和他相愛相殺了半輩子的萬磁王, 「寇森先生，你們請坐。」他指了指空著的沙發。

　　寇森和史塔克作為談判的主力坐在了距離萬磁王最近的沙發上。艾米麗的位置緊挨著鋼鐵俠, 她另一邊是史蒂夫。躲在兩個復仇者中間, 她才覺得安全點——一會兒打起來能有人保護她。

　　「小姑娘，你好像很驚訝看到我？」萬磁王半揚著頭。這位把消滅人類作為畢生之志並為此奮鬥了半生的兄弟會首領絲毫沒理會菲爾·寇森朝他伸出的手，而是視線越過對方，把目光緊緊盯在頗有些緊張的艾米麗身上。鋼鐵俠下意識擋了一下，卻被不知名的力量推得向後一靠，貼住了沙發背。

　　「呃……是有一點。」牆上的那幅畫是艾米麗畫的，也是經她的手送出去的。可問題在於，她依稀記得拿走畫的人是個高個子黑頭發的中二青年，可這畫怎麼就到了萬磁王手裡？而且萬磁王為什麼會認識她？「我……不記得我們見過面……」遲疑著，她把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從我手裡拿走這幅畫的人……我記得，好像是個年輕男人……」不是吐槽萬磁王老，而是單純陳述事實。

　　「從你手裡拿走畫作的人就是艾瑞克。」賽維爾教授放下茶杯。這位把人生奉獻給了教育事業的變種人明顯比萬磁王看上去和藹多了。「我今天來找他敘舊，剛好談到了你，他就提出想要見見。」深諳說話的藝術，賽維爾把他來為神盾局做說客的事輕輕帶過。不瞭解內情的人，沒准還真會以為他今天是來找老朋友閒聊的。

　　「艾米麗，你還賣過畫？」史蒂夫看出小姑娘似乎有點緊張。「你是在畫廊遇見萬磁王先生的嗎？」美國隊長自己就喜歡繪畫。他能看得出牆上這幅畫雖然筆觸不算最好，但構圖精妙，感情充沛。以為艾米麗是在畫廊兼職時遇見過萬磁王，但史蒂夫還是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說艾米麗對了。小姑娘和萬磁王說過什麼？

　　「不是。」搖了搖頭，艾米麗沒忍住歎口氣。誰能想到，那位在公園裡遇見的，拽得跟個二百五十萬似的青年居然就是萬磁王本人？默默歎了口氣，艾米麗簡短總結了一下事情經過，然後挑了最不會激怒兄弟會首領的說法。「那幅畫是我自己畫的。就在我家不遠的公園裡，我有次去寫生，然後遇見了這位萬磁王先生。後來他就把畫買走了。」重要經過全部省略不說，艾米麗把解釋的機會和選擇都留給了萬磁王。

　　這樣的說法最不容易激怒這位不知性情的大反派。

　　艾米麗在心裡給她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小姑娘的解釋聽起來很正常，但實際上什麼都沒說。菲爾·寇森被萬磁王忽視也不生氣，鎮定自若地把手縮回來。轉過身，寇森喜歡艾米麗多解釋一點。「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女孩子送過鋼鐵俠畫像，那副畫像現在還被史塔克掛在復仇者大廈頂樓。寇森作為常去複聯大廈串門的神盾局局長自然也見過很多次。現在的這幅畫筆觸稚嫩，可不像是艾米麗的手筆。

　　「啊……」艾米麗還真有點記不住了，「我，好久了吧，有……」好幾年了？

　　「五年。」表情嚴肅，從頭到尾笑也不笑的萬磁王接過話。

　　五年？

　　史塔克和寇森對視。艾米麗今年才滿十八歲，五年前也就是女孩子十三歲的時候？「艾米麗，你當時和萬磁王先生說了什麼？」萬磁王不可能無緣無故花錢去買一幅小孩兒畫的油畫並且還保存了這麼久。買畫的行為背後一定另有隱情。

　　關於這一點，艾米麗現在非常想抽自己一巴掌。俗話說得好——誰沒中過二？！洛基活了好幾千歲不還是個中二老年人？托爾年紀更大不還傻乎乎的？夏洛克今年都三十了還是熊孩子一個，她五年前有點中二有什麼不對！

　　五年前的艾米麗十三歲，從年齡上看，整整好好處於中二病的高發期。而作為一個智商情商全部線上，與家人不能溝通又沒有什麼親密朋友的菇涼，艾米麗當年，屬於中二病中期——當然了，後來治好了。

　　五年前，某天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中二病中期的艾米麗嫌棄家裡的弟弟妹妹又蠢又吵，無情地拋下了拽住她袖子不放，恨不得賣身為奴，哭著求她幫忙做作業的雙胞胎弟弟，打扮得美美的，扛著自家老爸給做的畫架，出發去了距離家裡不算太遠的一個小花園。鄰居史密斯夫婦特別喜歡這家新搬來的鄰居，尤其喜歡長得漂亮又嘴甜懂事的艾米麗，因此史密斯太太還特意要她先生送了艾米麗一段路，並附贈了一個裝滿食物的小籃子。

　　被鄰居叔叔送到公園並幫忙架好畫架的艾米麗道了謝之後，就獨自呆在公園裡畫畫。正是週末，公園裡人很多，但大都是來放寵物的。因為這個公園是附近居民約定俗成的寵物放風地，所以很少會有熊孩子出現。對公園環境非常滿意的艾米麗站累了就坐一會兒，吃吃史密斯太太贈送的小餅乾，喝喝甜甜的蜂蜜茶。微風襲來，午後的陽光曬得她身上暖暖的，艾米麗對於自己機智地離家舉動非常得意——既在鄰居夫婦那裡刷了好感度，又順利躲開了家裡愚蠢的弟弟妹妹，並且等到晚上，她還可以順路去老爸新調職的警局門口等人，這樣就不用和討厭的伊莉莎白一起吃飯了——伊莉莎白是她姐姐。

　　為自己的機智點三十二個贊！

　　得意的艾米麗穿著漂亮的小裙子和鋥明瓦亮的小皮鞋，亞洲人自帶的減齡濾鏡讓她在外人看來還不超過十歲。小姑娘自己一個人認認真真的畫畫，偶爾還停下來坐在草地上吃東西加逗旁邊路過的狗狗。就在這個時候，偶然間走進這個公園的萬磁王就正好看見了這個坐在草坪上被陽光曬得打呵欠的小丫頭。

　　彼時，因為和摯友理念衝突而鬧得非常不愉快的萬磁王正處於心煩意亂的狀態。沒讓手下人跟著，他閑來無事在紐約亂逛，正好走進了這個公園。對旁邊湊上來聞味道的哈士奇狠狠瞪了一下，順利把二哈嚇走。萬磁王覺得無聊，在正想離開公園回兄弟會繼續大業的時候，鬼使神差之下，他看見了打著哈欠似乎馬上就要睡著了的小姑娘。

　　看吧，艾瑞克想，人類就是這麼沒用的生物。年幼時依靠別人生存，成年後又碌碌無為。對不同的事物滿懷恐懼進而惡意滿滿，這種生物怎麼有資格存在於地球上？人類沒有權利霸佔這顆星球，這個世界應該屬於他們變種人！

　　內心豪情壯志的萬磁王頗為不屑地看了看坐在草地上的艾米麗，然後邁開步走到對方身前，坐下了。

　　#別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

　　萬磁王坐下的角度剛好擋住了艾米麗的陽光。迷迷糊糊睜開眼，艾米麗一眼就看見了這個坐在她身邊的不速之客。偽裝過的萬磁王用得是他年輕時的樣子，長得稱不上非常帥，但也挺好看。

　　「下午好，先生。」警惕性非常強的艾米麗瞬間清醒。看了太多拐賣人口和殺人分屍的新聞，她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異常警惕。「我爸爸去車裡拿東西了。」指了指依稀看得見影子的停車場，艾米麗又舉起一個小餅乾朝著路過的某只薩摩耶比劃。收到誘惑的狗狗立刻走過來，順便把它的主人，一對年輕情侶一起引了過來。

　　「先生，您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您的寵物呢？」薩摩耶的主人非常和善，年輕情侶並沒怪艾米麗擅自給狗狗喂零食，反而還坐在一旁鬆開狗，讓艾米麗摸個夠。心裡有小算盤的艾米麗對於年輕情侶的表現非常滿意，大方地從籃子裡拿出食物請他們吃——簡單兩句話和一個逗狗狗的舉動，艾米麗不僅明確向萬磁王表示她的家人馬上就會回來，並且還向身邊的路人表明她和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不認識，而且意外之喜，還為她自己拉開了兩個保護者。

　　本寶寶就是這麼聰明！

　　年輕情侶並沒注意到身邊那個可愛得像洋娃娃一樣的混血孩子是在利用他們，反而熱情地回應，誇獎艾米麗畫畫畫得好，情侶中的男孩兒還朝朋友揮手，讓人給艾米麗帶個霜淇淋過來。

　　萬磁王冷眼看著，一眼就看穿了小姑娘的算計。哼，倒還有點腦子。

　　「先生？」突然出現的男人坐下之後臉色嚴肅又不出聲，艾米麗更懷疑對方不是好人了。「您是一個人出來的嗎？您帶寵物來了嗎？」因為萬磁王臉色嚇人又遲遲不回答小姑娘的話，旁邊本來沒注意他的情侶也開始警惕了。「小姑娘，你們不認識？」情侶中的女孩子讓狗攔在了艾米麗和男人中間。

　　「不認識。」發現這對情侶居然還有朋友在場，艾米麗越發覺得她自己會選人。「他是剛來的。」裝作童言無忌，艾米麗給萬磁王下套。

　　萬磁王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艾瑞克望著面前看似乖巧實則在人注意不到的角落裡眼睛滴溜溜亂轉的小丫頭，忽然有了點興致。「我是艾瑞克。」翻臉比翻書都快，萬磁王換上了一副和藹的面孔，「我剛才在看你的畫。」指了指面前在他看來幼稚極了的畫，兄弟會的首領違心地稱讚，「畫得很好。我女兒和你年紀一般大，她就靜不下性子畫畫。」確切地說，小時候的緋紅女巫比長大後還要叛逆，旺達壓根兒就沒理過萬磁王這個便宜爸爸。

　　「謝謝。」艾米麗又不傻，簡單一句稱讚根本不可能打消她心中的懷疑。這個時候，情侶的朋友過來了。五、六個年輕人各自牽扯寵物狗，有一個男孩兒塞給艾米麗一個巨大的霜淇淋。

　　人數的增加讓所有人都安心了一些。年輕情侶覺得他們這麼多人在，壞人應該不敢過來。而艾米麗覺得面前瘦高的男人應該打不過這麼多狗狗。三方人士匯合，艾米麗小畫架四周立刻就熱鬧起來了。萬磁王雖然內心非常鄙視這些人類，但卻也沒立刻起身離開。作為兄弟會的首領，艾瑞克有他自己的驕傲——剛被人懷疑是壞人他就離開，那他成什麼了？落荒而逃？身為偉大而高貴的變種人，他怎麼能允許自己被愚蠢的人類瞧不起呢？

　　#一個中二病晚期&內心戲非常多的萬磁王#

　　真·中二病晚期的艾瑞克強忍反感，為了面子，努力壓制了對於人類的不屑，和這群在他看來又蠢又吵的年輕人一起坐在草地上，看著更蠢的小姑娘和小狗一起玩。年輕人們一邊聊天一邊舉著手機看，談論著托尼·史塔克又因為什麼消息上了頭版頭條。就在萬磁王挺不住要起身的時候，情侶中的男孩兒居然叫起來。「嘿，你們看。賽維爾少年天才學校招生簡章公佈。」把手機舉給朋友看，這位名叫湯瑪斯的男孩兒笑得滿臉疑惑，「這位賽維爾教授可真厲害，居然敢公開招生。」彼時，大眾對變種人的接受程度還遠沒有現在這麼高。

　　起身要走的艾瑞克聽見之後又坐回了地上。他心裡嘲笑，想知道這些愚蠢的人類會如何評價賽維爾那個不符合變種人高貴身份的決定。與人類和平共處？那怎麼可能。

　　「據說那位查理斯·賽維爾本身就是一位力量非常強大的變種人。」湯瑪斯的一位朋友插話，「不過他就算在網上放招生簡章也沒用，我倒是想去學，可我沒那個基因啊。」誇張得做了個失望的表情，身材魁梧的大男孩兒自嘲了一下，「要是能學會超能力，我哪裡還用去健身房天天鍛煉。到時候一揮手……」做了個排山倒海的動作，「對面的人就趴下了。」

　　「你去報名試試啊。」一旁有人起哄。

　　「但是好嚇人啊。」情侶中的女孩子不像其他人那樣覺得這個新聞好笑。「變種人都已經開始辦學校了。他們想要幹嘛？組織軍團嗎？」對未知的恐懼是人類的通病，更何況物件還是變種人那種神秘又強大的生物。「他們會不會聯合起來對我們不利？」

　　果然。艾瑞克心裡鄙視，覺得人類果然不負他的瞭解，都是一群低等生物。

　　「也有可能。」某個帶了小博美出來的女孩子推了推眼鏡，「我在學校裡聽導師說，變種人能力多樣而且樣貌基本和我們沒有差別。二戰時期，曾經有許多變種人遭受過政府和軍隊的迫害。據說最慘的變種人會被帶進實驗室解剖研究。」壓低聲音，這位疑似學霸的博美主人把從導師那裡聽來的消息分享給朋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湯瑪斯接過話，「變種人雖然大多數在外貌上和我們差別不大，但他們和人類畢竟有本質的不同。我要是執政者，也不能任由那麼危險的因素不受控制，更何況是在戰時。」聳了聳肩，湯瑪斯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不過這所賽維爾少年天才學校公開招生到底是為了什麼？招募變種人嗎？別說那真的是個學校。教什麼？教變種人如何和我們戰鬥嗎？哎，艾瑞克先生，您說呢？您怎麼看？」萬磁王即使偽裝的外表年輕卻也比這幾個年輕人成熟，湯瑪斯想聽聽年長人士的看法。

　　「他們肯定早就組織起來了。」溫順的薩摩耶和博美蹭在艾米麗身上。把剛才幾個人對話全都聽全了，艾米麗把吃不下的霜淇淋分給了幾隻狗。「變種人的數量一定比官方公佈的數字要多，而官方公佈的數量一定比實際被發現的人數要少。變種人存在了那麼多年，你們難道認為他們是今天才有組織嗎？在那個賽維爾教授之前，變種人肯定有過不知道多少組織和首領了。」如果是五年後的艾米麗，她一定不會輕易就這種敏感問題發表看法。但目前正在中二期並且已經發病了的她並沒有那麼多顧忌。

　　「怎麼說？」似乎覺得年紀小小的小姑娘一本正經的樣子很有意思，幾個年輕人，包括萬磁王都把目光投向坐在一群狗中間的小丫頭。當然了，比起滿是打趣的年輕人們，艾瑞克當時想得更多——小姑娘是瞎說還是聽人說的？他們的消息走漏了？小丫頭什麼背景？

　　「那位賽維爾教授既然敢說建學校，那麼他身邊就一定已經聚集了一批人數不少，能力夠強的變種人。」把最後一塊餅乾塞進嘴裡，艾米麗覺得這種問題簡直是顯而易見的。「想想吧，那可是個變種人學校。老師、學生、保安，一樣不能少。啊，還得有專門負責和政府方面聯絡溝通的人員。」不然那所學校可開不下去。「那位查理斯·賽維爾既然已經湊齊了這麼多人，就說明變種人之間彼此肯定早有聯絡。」小群體更愛抱團，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那豈不是很危險？」湯瑪斯幾個人互相對視，覺得小姑娘年紀小，但說得不是沒道理。「政府為什麼不阻止變種人組織？如果任由他們發展，難道不會對我們產生威脅？」似乎想起了什麼，湯瑪斯很不滿，「政府的那群飯桶都在幹什麼，怎麼不把這個查理斯·賽維爾抓起來！」義憤填膺的年輕人似乎馬上就要扛起大旗遊街抗議去了。

　　彼時，雖然與摯友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所謂自家人向著自家人。就算他艾瑞克跳起來暴揍查理斯，也不代表他能任由一個人類侮辱對方。萬磁王的手向上抬，想給面前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一點教訓。

　　「把查理斯·賽維爾抓起來，才真的要和變種人開戰呢。」揉著狗，艾米麗覺得面前的幾個年輕人似乎不比她家裡那兩個蠢蠢的弟弟妹妹好多少。打了個哈欠，她突然有點不想理他們了——可是不捨得放手，狗狗好好摸。

　　「為什麼？」艾瑞克冷眼看著面前豆丁一樣大的女孩子。大概是中二病之間有某種詭異的心靈感應，他沒立刻動手。

　　「公開招生簡章向大眾表明這所變種人學校的存在，不就是為了讓變種人被民眾接受，促進變種人更好的融入社會嗎？」十三歲的艾米麗雖然中二，但內心還比較單純。在她看來，如果變種人真想組織軍團攻佔地球，肯定會悄悄進行，哪裡會這麼大張旗鼓。「這位賽維爾教授沒准會成為推進變種人和普通人類融合的先驅，名載史冊呢。」晃了晃頭，她朝著小博美做了個鬼臉。

　　當時，萬磁王心裡是很不屑的。查理斯就是被人類洗腦了，還名載史冊，遺臭萬年還差不多！

　　「變種人不需要和人類共處。」高傲地仰著頭，萬磁王在談到變種人的未來時非常自信。「變種人的能力超出人類太多。孱弱的人類即使在面對力量最弱的變種人時也束手無策。子彈和槍炮對變種人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計。在失去了引以為傲的武器的前提下，你真的覺得高貴的變種人需要和人類和平共處？」覺得小丫頭的觀點非常可笑，艾瑞克把對摯友的怨氣遷怒到了當時小小一隻的小姑娘身上。「愚蠢。」揚著下巴，艾瑞克當時用肢體語言向艾米麗表明他對她的觀點有多麼不屑。

　　圍觀的幾個年輕人都驚呆了——快看，蛇精病！不知道中二是何概念的年輕人們對面前這個看起來年長他們幾歲卻異常幼稚可笑狂妄自大欺負弱小並且疑似崇拜變種人的男人非常看不上。不過討論個新聞而已，跪添變種人不說，他居然還欺負小孩子！「喂，你……」湯瑪斯幾個人起身打算逼著這位艾瑞克先生向小姑娘道歉。

　　艾米麗當時正處於中二病中期，並且向晚期發展。當一個中二病遇上另一個中二病，讓旁觀者為自己出頭這種丟臉的事艾米麗當然不能幹。站起來也比男人矮了一截，她機智地拉過一旁兩隻比較高冷的牧羊犬為自己壯聲勢。「先生，這是現代社會了，你什麼時候見到打仗還要士兵上去肉搏的？你以為在演《哈利·波特》嗎？」五年前，變種人還不像現在這樣公開，艾米麗和幾個年輕人都沒想到面前的萬磁王真的會是變種人，只以為他是某個

　　腦殘的拜超能力者粉，「變種人能力再強大又能怎麼樣？他們是能經得住導彈還是扛得住原子彈？個人的能力再強，也強不過科技。」當然了，後來事實證明，變種人真的能攔得住導彈。不過艾米麗當時不知道。

　　「區區人類科技……」作為一個有格調的中二病，萬磁王能在語言上藐視對手，在動作上鄙視對方，但卻不能像艾米麗那樣叉著腰跳起來反駁。畢竟是個成年男人，和一個小丫頭吵架實在跌份。艾瑞克本打算用有力的語言擊倒小丫頭，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艾米麗連珠炮一樣打回去了。

　　「就算不談科技，你難道真的以為力量強大就能統治世界？」又不是原始社會。「總統身邊的保鏢夠能打吧？他怎麼不能當總統？拳王很厲害吧？他怎麼只能出來表演賺錢？」中二病都是崇拜智商的，「看看托尼·史塔克，人家既沒上過戰場也不用出去賣命，可就是能站在高位。無論人類也好變種人也好，空有肌肉沒有腦子就不要怪被人欺負。變種人能力再強又能如何，要是一味橫衝直撞看不清行事，被徹底消滅只是時間問題。」彼時的艾米麗相信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變種人如果不是為了生存，還會願意和人類共處嗎？「這位賽維爾教授看得清楚，所以選擇走這條路。你信不信，一定會有覺得變種人全世界最強的傻瓜瞧不起這所學校，領著一群更傻的傻瓜舉著旗幟和政府對著幹？」哼了一聲，艾米麗表示了對傻瓜的不屑。「瞧著吧，被消滅都是好的，就怕有些變種人腦子傻到無藥可醫，被人類利用。空有一身能力，最後只能落個傀儡的下場。」智商稱霸世界聽沒聽過！

　　要不是因為艾米麗年紀太小，艾瑞克當時真的不介意直接把這個口出狂言的小丫頭打死。但是作為兄弟會老大，他是要面子和名聲的。深呼吸，萬磁王抑制住了教訓人的衝動。「哼，人類的妄想。」

　　「你要是不信，我們打個賭？」不知道面前男人對變種人的信任是哪裡來的，艾米麗覺得對方欠教訓。

　　「哦？說說看。」中二病是經不起激將法的。

　　「就賭我今天說的話。」鬆開拉著狗繩子的手，艾米麗左右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這樣，我們每人出一樣東西，如果我贏了，你的東西和我的東西就由我拿走，如你贏了，東西就都歸你。」打賭嘛，總得有點賭注。

　　「怎麼賭？」賭變種人的未來？萬磁王當時自信地相信他絕對不會輸。

　　「五年，賭五年，五年內，看看我說得會不會成真。」

　　「好。」這也就是中二病晚期的萬磁王，換個人，可沒人會和小孩子賭這麼離譜的東西。「我用這個和你賭。」萬磁王豪氣地摘下了手錶。

　　圍觀的湯瑪斯一行人都驚呆了——他們錯怪艾瑞克先生了，他不是蛇精病，他是傻呀！

　　「我用這個和你賭。」艾米麗才不傻呢，她才不會拿值錢東西出來。指了指畫架上已經完成的畫，她空手套白狼。

　　「好。」真傻的萬磁王居然也答應了。

　　後面的故事，就很好猜了。萬磁王拿走了艾米麗的油畫，艾米麗揣走了男人一定比油畫值錢的手錶。相約五年後，同樣的地方再見，清算輸贏。從那以後，艾米麗再不去那個公園玩，並且把那個和她打賭的傻子忘在了腦後。那塊不算特別值錢但也挺不錯的手錶被她送給了老爸當生日禮物，換來了一整套更好的繪畫工具。上了大學離開家，艾米麗在學習、賺錢和追偶像之間忙得團團轉，更是早就把那件小事忘了個一乾二淨。

　　直到現在……

　　看著面前坐著的萬磁王，她簡直想以頭搶地——靠！五年了，誰會想到當時的人居然是萬磁王！而且身為大反派，對方為什麼那麼中二！兄弟回到餓首領很閑嗎？和十三歲的她打賭？！不知道她小嘛，啊！

　　「你都說對了。」萬磁王起身，摘下了牆壁上掛著的油畫。走回到沙發前，他把畫遞給了艾米麗。「我輸了。」

　　「您……您輸了？」有點緊張卻又不敢不接，艾米麗伸出了手，史蒂夫幫她把畫拿穩。「嗯……我不知道……」萬磁王居然這麼重承諾？不過，他輸什麼了？

　　「你當時說對了。」半生自負的萬磁王強忍憤恨，「我們被利用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5

第121章

　　當年那個和她換畫的傻子是萬磁王？！

　　看著被史蒂夫放在膝蓋上的油畫, 艾米麗愣愣地回不過神兒。如果不是因為今天的突發事件，她早已經忘掉了這件事。自己中二期的時候居然有本事從兄弟會首領、《X戰警》的大反派, 能力牛掰的萬磁王手裡空手套白狼，騙回一塊兒價值不低的手錶？

　　我真是能幹大事的人啊——by驚嚇過度的女主角

　　萬磁王示意艾米麗他不介意把事情講給幾個人聽, 艾米麗也就把她還記得的事情都複述了一遍, 然後……

　　房間裡剩下的人在聽完事情經過後，反應比艾米麗看見萬磁王房間掛了她的畫還震驚。

　　菲爾·寇森側著頭，努力保持著他神盾局局長的風度, 但心裡已經在盤算怎麼樣才能把鋼鐵俠的助理挖來神盾局。撬盟友牆腳確實不厚道，但小姑娘思維敏捷、視野開闊, 跟在史塔克身邊又見過那麼多世面，處理危機經驗豐富。這樣的年紀有這樣的資歷, 留在復仇者大廈做個小小的私人助理實在太可惜了點。寇森覺得，艾米麗只要經過神盾局的專業訓練, 一定可以成為獨當一面的優秀特工。

　　寇森在想什麼史蒂夫不知道，但身為美國隊長, 史蒂夫在瞭解前因後果後深深為艾米麗捏了把汗。萬磁王哪裡是好相處的人, 要不是當時艾米麗年齡小，沒准當時就要出大事了！居然和陌生人討論這種敏感問題還敢打賭，小姑娘欠教育！

　　比起前面兩位，史塔克的反應就很不同了。艾米麗小時候就崇拜他？誒呀，這真是讓他心情複雜又愉快。甜蜜的負擔啊。

　　#記一個不要臉的鋼鐵俠#

　　「艾米麗小姐，謝謝你對賽維爾少年天才學校的信任與信心。」比起其他人，已經聽艾瑞克介紹過一遍情況的查理斯·賽維爾心情最好。即使現在正處於緊張時刻，但半生心血得到了肯定，X教授還是覺得很高興。變種人的生存狀態雖然較以前比已經好了很多，但他依舊在努力。查理斯希望，未來有一天，「變種人」這個稱呼將不會再被用於描述他們。人類和變種人真的可以做到沒有芥蒂，和平共處。

　　「不，我當時……嗯，不客氣。」總不能說她自己對變種人學校的觀點有誤，艾米麗硬著頭皮接下了賽維爾教授的稱讚。誰能想到中二病也會有後遺症。摸了摸那幅被保存很好的畫，艾米麗有點心虛。

　　萬磁王說的他們被人利用了是什麼意思？是指兄弟會被人利用了還是指變種人被人利用了？再說了，誰能利用得了能力逆天的萬磁王？他不是大反派嗎？精美的畫框摸上去冰涼涼的，艾米麗心裡的疑問簡直要裝不下了。

　　「萬磁王先生，您今天同意和我們見面，想比是知道我們的來意？」寇森一樣好奇萬磁王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深知眼前這位固執的兄弟會首領的性子，他不能把話直接問出來不說，還得在對方不提起之前裝作沒聽見。「關於神盾局被兄弟會關押的十二名探員……」平心而論，兄弟會的死活菲爾·寇森並不怎麼關心。甚至如果這個致力於反人類的變種人組織土崩瓦解了，神盾局還會放鞭炮慶祝一下。當然，前提是那些能力強大的變種人們接受神盾局的登記看管，不再作惡。

　　「他們可以回去了。」揮了揮手，萬磁王似乎很不想和寇森就這個話題聊下去。「你可以讓人去接了。」位於紐特大街的兄弟會分部成員現在已經開始放人了。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隨後是某位隨行探員的聲音，「寇森局長，紐紐特大街的行動已經結束，十二位元探員全部安全解救。」

　　「謝謝您的理解，萬磁王先生。」不知道是不是艾米麗的錯覺，她總覺得寇森臉上的笑容似乎真誠了一點。「關於此次神盾局探員被扣押一事，我們有理由相信是因為神盾局和兄弟會之間的一點小誤會造成的。如果您不介意，我建議我們應該把這個誤會徹底解釋清楚。」這句話就是在隱晦地暗示對方，羅伯特·布萊克的歸屬問題了、羅伯特雖然是兄弟會的成員，但其犯下的罪行卻與神盾局以及復仇者聯盟密切相關。寇森暗示萬磁王，神盾局堅持立場，打算要把羅伯特留在神盾局內接受審訊和處罰，不想兄弟會插手。

　　房間裡再次安靜，氣氛又一次緊張起來。

　　艾米麗把畫拿起來放在地上。靠在茶几上，堅硬的畫框「叮」的一聲發出了細小的撞擊聲。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裡，這聲音格外清晰。

　　低著頭不說話，艾米麗試圖假裝自己不存在。神盾局局長拿了好處就變臉什麼的，不關她的事，她就是個來打醬油的。

　　「關於羅伯特·布萊克的歸屬問題，寇森局長不如先聽聽艾瑞克的話？」賽維爾教授出來打圓場。「艾瑞克，你得和寇森局長以及史塔克先生和羅傑斯先生說明真相。不然，兄弟會裡的其他孩子怎麼辦？」萬磁王雖然常年中二病晚期，每天懟天懟地懟空氣，但對加入了組織的變種人還是不錯的。一個羅伯特·布萊克做錯了事，又何苦讓其他人也跟著承擔責任？近些年來變種人和普通人的關係剛剛和緩，查理斯可不希望看到就因為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所有變種人多年來的努力統統白費。

　　艾米麗看得出，萬磁王似乎很不情願開口說話。白髮的老人坐在椅子上努力喘了好幾口氣，眼神裡壓抑著憤怒，卻又似乎不能不聽一旁賽維爾教授的意見。臉都快憋紅了，萬磁王才憋出一句話來，「你是對的。」坐在單人扶手椅裡的萬磁王比坐在沙發上的艾米麗要高了不少。現在被對方俯視著，艾米麗覺得萬磁王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能看透她的想法。

　　萬磁王會讀心嗎？作為剛剛在內心裡吐槽了對方的人，艾米麗有點心虛。「呃……我當時年紀很小，如果有所冒犯，還希望您……」別記仇！千萬別記仇！

　　「艾瑞克沒有怪你的意思。」賽維爾教授有點好笑。「艾米麗小姐您不用緊張。艾瑞克今天見您的目的就是希望可以完成賭約，把那幅畫物歸原主。」艾瑞克脾氣再怪也不至於欺負一個小孩子，更何況是他輸在先。「據說你們五年之約？這不是，剛剛好完成。」X教授不愧是搞教育的，簡單的兩句話加上和藹的表情，他安慰了艾米麗今天飽受驚嚇的小心臟。

　　「萬磁王先生，您說被利用了。」寒暄得差不多了，史塔克覺得可以切入正題了，「經過查實，羅伯特·布萊克就是策劃今天里安·卡拉漢謀殺案以及複聯大廈被襲事件的幕後主使。甚至近來一直在歐洲和美國境內橫行，參與各種犯罪行動的Hexagram（六芒星）也和他有重大聯繫。現在神盾局和複聯都有理由相信，羅伯特·布萊克就是Hexagram（六芒星）的主使，或者我說得更直白一點，Hexagram（六芒星）就是以羅伯特·布萊克本人為中心建立，兄弟會多名變種人參與的犯罪組織。而Hexagram（六芒星）中的變種人們都與近來發生的各種案子有牽連。」Hexagram（六芒星）裡都是能力變幻莫測的變種人，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這個組織可以神通廣大，來去無蹤。

　　鋼鐵俠直白地指責讓萬磁王臉都白了。

　　「艾瑞克。」賽維爾教授叫了摯友的名字，示意萬磁王以大局為重。變種人與Hexagram（六芒星）有關，並且兄弟會的羅伯特·布萊克還是主謀，這樣的消息如果傳出去，會對變種人的處境產生難以預估的影響，大眾對變種人的善意會蕩然無存，他們多年來的努力都會付之一炬。最糟糕的情況，神盾局和政府會重啟當年對變種人的大規模登記管理條例。到了那個時候，一切可就無可挽回了。

　　「關於神盾局探員被綁架一事，」萬磁王臉色難看，「兄弟會之前並不知情。分部的孩子發現了被關押的探員後就立刻聯絡了我。」如果不是在自家分部發現了被綁架的神盾局探員，艾瑞克還真不知道兄弟會裡會有那麼多缺心眼！「至於復仇者大廈被襲一事，也是同樣。但兄弟會願意對已經造成的傷害進行補償。」神盾局或許為從大局出發還能講點道理，但鋼鐵俠實在不是好相處的。萬磁王最後這句是對美國隊長史蒂夫說的，眾所周知，美國隊長是複聯的良心。

　　「萬磁王先生，您一句兄弟會不知情，並不能解釋兄弟會在整件事裡扮演的角色。」聽從羅伯特指揮的變種人來自兄弟會，萬磁王一句兄弟會不知情就想撇清關係？

　　但是能耐著性子解釋那麼一句，已經是萬磁王的極限了。

　　「寇森先生，事情是這樣的。」熟知摯友脾氣的賽維爾教授把話接過來。「兄弟會裡參與了羅伯特·布萊克行動的變種人現在已經悉數被艾瑞克控制。羅伯特可以交由神盾局處置，但其他人我們希望可以留給兄弟會內部解決。」畢竟同是變種人，查理斯當然希望對參與了Hexagram（六芒星）的變種人寬大處理，但他並不是真的覺得那些參與犯罪活動的變種人不用受罰，而是單純覺得應該把消息控制在這間會議室裡。一個全部由變種人組成的犯罪組織？他們承擔不了這個消息傳出去的後果。

　　如果羅伯特·布萊克那個蠢貨現在在房間裡，萬磁王不介意直接把那小子打死。但人現在被關押在神盾局，他沒有動私刑的機會。「那個羅伯特就交給你們處置。」死了都算輕的！

　　寇森等人當然對這個結果不滿意。是變種人就能不用上法庭嗎？「據我們在英國、法國，瑞士，以及美國本土收集到的消息來看，Hexagram（六芒星）參與了販賣軍火，拐賣人口，暗殺，製造恐怖襲擊等活動，還有一些證據正在查實。如果兄弟會不肯交出犯罪者……」變種人的身份又不是免死金牌，寇森等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被說服。

　　「羅伯特·布萊克可以為此負責。」已經查清事情真相的萬磁王手指輕點在沙發扶手上，內心莫名的悲涼。他努力了半生，最後卻得了這麼個結果。羅伯特小小一隻來到兄弟會的情景還歷歷在目，結果轉眼間，對方卻做下來了這種錯事。「但關於神盾局探員的綁架案和復仇者大廈被襲一事，羅伯特並不是主謀。甚至他本不知情。」這才是萬磁王最憤怒的一點。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變種人們，被人像個傻子一樣玩弄于鼓掌之中。難道真像小丫頭當年說的那樣，他錯了？

　　羅伯特不知情？

　　寇森和鋼鐵俠對視一眼。他們已經知道羅伯特·布萊克並不知曉今天的襲擊計畫，但為什麼萬磁王在說到這件事的時候會這麼憤怒？「萬磁王先生，那麼關於今天襲擊案的人員名單……」兄弟會想逃過關並不容易。

　　「是有人冒充羅伯特的命令，召集了兄弟會的成員做的。」賽維爾把話接過。艾瑞克的性子不好，再說下去只怕要壞事了。「所有的計畫和人員配備都是由那個神秘人指揮，他們被利用了。」從防守嚴密的神盾局手裡殺掉證人綁架探員，再公開襲擊復仇者大廈，這兩件事做下，根本就等同于公開向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宣戰。最糟的結果，兄弟會甚至變種人與人類徹底對立。做出這樣事情的人，其心可誅。「羅伯特事先並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兄弟會的其他成員也是。」並非所有的兄弟會成員都加入了羅伯特的Hexagram（六芒星），今天報告探員位置的兄弟會成員就是其中之一。

　　冒充？

　　原本以為是羅伯特手下人狗急跳牆、擅自行動的寇森和史塔克心裡疑惑，但表面不動聲色。「哦？那麼這個人是誰？不知道兄弟會是否已經查實了對方身份？」找替罪羊肯定是無法蒙混過關的，但鋼鐵俠幾個人又覺得賽維爾教授和萬磁王不會做這樣的事。

　　「一個你們熟悉的人。」賽維爾教授放下茶杯，把一個薄薄的資料夾遞了過去。「這是兄弟會以及X戰警查到的全部資料。人的位置我們已經鎖定，兄弟會的人已經前往抓捕。」將功補過，只希望不會太晚。

　　寇森把資料夾接過，艾米麗好奇地伸長脖子想知道是哪位勇士居然敢在萬磁王眼皮底下耍花招。資料夾裡只有薄薄一張紙，字體太小艾米麗看不清，但右上角那張兩寸的小照片卻把她嚇了一跳。「漢尼拔？！」食人魔漢尼拔·萊克特？！

　　「是的，就是那位食人醫生。」賽維爾教授也覺得頭疼。如果消息捂得住，他一定會和艾瑞克一起暗地解決這件事。但現在已經晚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在神盾局以及復仇者聯盟面前挽回信任。變種人今天的和平生活是幾代人為之奮鬥的結果。這成果來之不易，絕對不能被破壞。「漢尼拔·萊克特與羅伯特·布萊克早就相識。羅伯特在兄弟會內部建立的組織Hexagram（六芒星）就與那位食人醫生有脫不開的關係。」換言之，食人魔與羅伯特早就勾搭在一起。

　　#厲害了我的食人魔。#

　　艾米麗呆愣愣地。漢尼拔真的沒死嗎？

　　哥譚後來發生的學生失蹤案後，為確認兇手是否是漢尼拔·萊克特，FBI曾經重啟調查程式，哥譚警方和倫敦的蘇格蘭場也曾就食人醫生是否死亡進行了仔細的複查。但結果都並未發現疑點。本以為漢尼拔肯定死得透透的了，可對方居然在這個時候，以一種誰也沒想到的方式，再次出現在了視線裡。

　　#作者你給我粗來！難道漢尼拔才是你親兒子嗎？！#

　　「可是……」艾米麗想不明白，漢尼拔當初不是因為參與了那個瘋狂粉絲殺人案才被捕的嗎？熱衷於吃人的食人魔為什麼要和一個恐怖分子混在一起，他們倆專業也不對口呀！「漢尼拔不是吃人嗎？他和羅伯特在一起賣軍火？為了什麼？」總不可能是為了賺錢買人肉吧？

　　「權利。」在座的幾個男人都稱得上是成功人士。艾米麗的問題雖然天真了點，但史塔克還是很有耐心解答。「艾米麗，漢尼拔就算是個食人魔，可他也是個男人。男人天生對權利就有追求的欲望。漢尼拔不可能通過一個心理學家的身份獲得多大的權利，但一個犯罪組織的首領能夠得到的權利和自我滿足感是遠遠超過他通過正常途徑可以獲得的，而且他通過這樣的行為得到了地位和權利之後，你覺得他還會缺肉吃嗎？」一個普通的心理學家狩獵人類顧及警方，但一個活動在黑暗社會裡的犯罪分子卻不需要。

　　#真是個有追求的食人魔#

　　被鋼鐵俠的解釋徹底震住了，艾米麗反省了一下。上輩子對於那個電視劇《漢尼拔》的淺薄認知阻礙了她的思路。是啊，誰規定食人魔就非得當個心理學家然後偷偷摸摸吃人呢？人家就不能像莫里亞蒂那樣建立一個犯罪帝國，然後光明正大吃人嗎？

　　一葉障目要不得呀。

　　深刻檢討了自己狹隘的思維，艾米麗端正態度。「可漢尼拔在倫敦被蘇格蘭場抓捕的時候是因為涉及了那個粉絲殺人案。難道那個案子也和羅伯特以及Hexagram（六芒星）有關嗎？」死掉的女孩子只是無辜的學生，她們能對從事犯罪活動的羅伯特有什麼影響？！

　　「在紐約被謀殺的一位男孩兒是參議員的兒子。那位參議員在案子發生兩天后，因為過度悲傷，在家裡上吊『自殺』了。」賽維爾解釋。「參議員死後，他推行的一項法案也被正式宣佈取消。」換言之，被殺掉的男孩兒只是為了給參議員一個合理的去世理由。政治謀殺。

　　「那……那還有什麼人……」去年那件案子裡死掉的人可不止一個男孩兒。

　　「倫敦大學學院內死掉的女孩子。也就是被你發現屍體的死者。」賽維爾教授又遞出了另一個資料夾。「她的母親是某金融機構的高級主管，因為女兒慘遭毒手，那位母親傷心過度，辭掉工作，遠走他鄉。」遠走的母親撿了一條命，並沒被謀殺，可誰也不知道這會不會比死更殘忍。

　　「所以羅伯特和漢尼拔為了掩蓋真正的受害者，隨機在紐約和倫敦選擇了體貌特徵相同的年輕人。把謀殺偽裝成了粉絲殺人案。」簡直滅絕人性。

　　「老天啊……」只在電視劇裡看過這種劇情的艾米麗一想到她曾經和羅伯特坐在一起上過課，還一起吃過飯，只覺得脊背發涼。

　　「漢尼拔·萊克特混進了那本小說的粉絲會中，利用他的專業知識煽動、暗示其他讀者。製造了去年的粉絲殺人案，並成功掩蓋了他們真正的目的。如果不是漢尼拔因為想找艾米麗小姐復仇而去了英國，也許他根本不會被發現。」賽維爾頗有些感慨地看著眼睛瞪得老大的艾米麗。

　　史蒂夫輕輕拍了拍艾米麗的頭，示意她別害怕。

　　「後來漢尼拔在蘇格蘭場被抓，羅伯特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想要趁機除掉食人魔。也許是因為他們兩個人理念有了分歧，總之計畫並沒成功，反而被漢尼拔假死逃掉了。」從那之後，食人魔就徹底隱匿了行蹤。

　　「可漢尼拔在蘇格蘭場的時候是被莫里亞蒂抓住的。」因為「諮詢罪犯」身份的特殊性，這個消息被蘇格蘭場牢牢掌控，並沒向外傳。因為大偵探夏洛克行動給力，這件事甚至連當時聯合辦案的FBI也不知道。神盾局和複聯的人沒在場，自然也沒不知道。

　　「什麼？！」史塔克很驚訝艾米麗居然瞞了他這麼大的事。「艾米麗，你怎麼沒告訴我？」

　　「當時案子已經破了，漢尼拔也被抓到了。你們都在忙，夏洛克說漢尼拔死在機場了，我以為他真的死了。」死掉的食人魔不足為懼，艾米麗也就沒說出來，免得讓複聯的大家擔心。

　　「羅伯特當時和莫里亞蒂在英國有一項合作。」換言之，莫里亞蒂抓住漢尼拔的舉動並不是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而是一場利益交換。羅伯特需要除掉漢尼拔，地頭蛇的莫里亞蒂就給行了個方便。「漢尼拔逃脫後，潛回美國，藏了起來。羅伯特在此期間也曾試圖找出對方殺掉，但都沒能成功。而漢尼拔自然不甘心被羅伯特這樣的對待，所以就……」

　　所以，養精蓄銳了許久的食人醫生一擊致命，製造了今天的案件。今天過後，羅伯特苦心經營的Hexagram（六芒星）會成為神盾局和複聯重點打擊的對象不說，就連兄弟會和整個變種人團體，沒准都會成為被重點清洗調查的對象。

　　真真是一擊致命，不給羅伯特留半點活命的機會。

　　「但如果漢尼拔真的準備如此周密，你們怎麼會僅僅半天功夫就把一切查清？還連漢尼拔藏在哪裡都知道？」不是艾米麗懷疑X戰警和兄弟會撒謊，而是食人醫生如果計畫了這麼周密的復仇行動，又怎麼會輕易暴露呢？

　　「這要感謝威爾遜先生了。」賽維爾教授覺得他們可以立刻發現漢尼拔的陰謀當真是僥倖。「曼哈頓的一家情報販賣處傳出消息，說被死侍光顧了。我們的人去喝酒的時候聽說死侍花高價買了一個變種人的名字。仔細追查，販賣情報的老闆承認，半個月前有人給了他一大筆錢，說半個月後如果有人來問誰是琳達·懷特的弟弟，就把羅伯特·布萊克的名字給出去。還給了他一張照片。」不然，隱藏極深的羅伯特怎麼可能輕易暴露？而也正是順著這個線索，兄弟會才會這麼快鎖定漢尼拔的所在。

　　「哇哦艾米麗，看來X戰警和兄弟會得好好謝謝你。」史塔克與有榮焉，調侃當初讓死侍去查線索的艾米麗。

　　「不，那個消息是夏洛……」功勞是大偵探的，她可不敢冒領。

　　「嘭！」

　　剛才領路的那位滿臉不樂意的小帥哥用力推開了門，「抓到了！抓到漢尼拔·萊克特了。」


第122章

　　眾目睽睽之下假死逃走的漢尼拔·萊克特, 終於在X戰警和兄弟會的齊心合力下順利落網。寇森緊急叫了探員前往事發地逮捕犯人，然後指示立刻將食人魔運往神盾局總部。在場X戰警和兄弟會成員對此沒有異議, 將人轉交給了趕去的探員們。賽維爾教授和萬磁王為了表示誠意，同時也是為了親耳聽漢尼拔認罪, 隨著艾米麗一行人回了神盾局總部。

　　今天發生的事轉折太大, 所有人都有點懵。

　　留在神盾局幫忙照顧小金毛的彼得千盼萬盼總算把小夥伴們盼了回來，可在聽艾米麗講述了事情經過後，小蜘蛛覺得他的腦容量都要不夠用了。「所以是羅伯特在兄弟會內部建立了Hexagram（六芒星）從事犯罪活動, 漢尼拔·萊克特和他是同謀。結果他們倆去年鬧翻了，羅伯特讓莫里亞蒂把漢尼拔抓了交給員警, 但漢尼拔跑了。不甘心被出賣的漢尼拔潛伏在美國，伺機報復。於是今天發生的神盾局證人被殺和探員被綁架案件以及復仇者大廈被襲事件都是漢尼拔借著羅伯特的名義指使Hexagram（六芒星）的成員幹的, 目的是為了嫁禍。」雖然還是滿頭霧水，但蜘蛛俠總結能力滿分。

　　「對, 就是這樣。」艾米麗給予小夥伴肯定的鼓勵。

　　「艾米麗，彼得, 你們倆一起來吧。」史蒂夫站在門外看著兩個年輕人談論。彼得是復仇者聯盟的新鮮血液, 早晚有一天必須學會獨當一面，獨自肩負起復仇者的責任。艾米麗雖然是個普通人，但腦子靈活，又和他們關係親密，史蒂夫希望女孩子未來畢業之後可以留在復仇者大廈。當然了，美國隊長並不是想讓艾米麗繼續給史塔克做助理，他只是覺得依照艾米麗的能力，女孩子完全可以擁有一個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未來。這次的案件錯綜複雜又離奇古怪，讓兩個年輕人見見世面也是好的。

　　「好。」原本以為會被排除在外的艾米麗和彼得都很高興。艾米麗最喜歡看刑偵劇，彼得最想直接參與復仇者聯盟的行動，史蒂夫的決定簡直是正中他們倆下懷。「我們這就來。」彼得一把抱起在茶几上啃狗咬膠的小金毛，塞進了守在門外的某位神盾局探員懷裡。在他等待眾人回來的時間裡，驚喜地發現了門外這位身高過兩米樣子兇惡的探員居然是他的粉絲。知人善任的蜘蛛俠立刻給小金毛找好了保姆。「拜託你了，湯姆。」

　　艾米麗給彼得點了三十二個贊。「走吧。」

　　漢尼拔·萊克特被關押在了神盾局總部大樓的地下二層。這可是連當初的洛基都沒有的待遇。艾米麗和彼得跟著一位領路的探員慢慢往審訊室走，昏暗的燈光和鞋子踩在地磚上傳來的回音讓兩個人都有些緊張。地下室的裝修風格和樓上明亮的辦公大樓比起來顯得突兀極了。簡直不像同一座建築。

　　「到了。」領路的探員在某扇大門前停下，虹膜掃描和指紋識別後，沉重的大門才打開。艾米麗和彼得在對方的示意下也上前掃描了瞳孔，才被允許進入。

　　還從沒經過這麼嚴格安保措施的艾米麗可恥地慫了。跟著自家偶像進出過神盾局總部大樓這麼多次，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神盾局這樣嚴格執行安保措施。以往的她只要把隨著偶像進來時拿到的小卡片刷一刷就可以出入了，掃描瞳孔這可是第一次。他們不是觀看審訊嗎？這架勢怎麼那麼像他們倆要被審訊？

　　彼得的膽子稍大，但也沒比艾米麗強多少。小蜘蛛在探員轉過身時朝著小夥伴直眨眼睛，表示不適應這麼莊嚴沉重的氣氛。

　　終於，見到亮光了。

　　「艾米麗，彼得。」娜塔莎正站在燈光明亮的走廊裡。除了她之外，復仇者聯盟全員也盡數在場，菲爾·寇森和兩位探員也站在一起，X戰警的賽維爾坐著懸浮式的輪椅，就連滿臉「別人欠我錢」的萬磁王也站在那裡。「過來。」娜塔莎朝著連個年輕人揮揮手。

　　艾米麗自覺地站在了黑寡婦身邊。彼得滿臉好奇地湊到巴恩斯身邊去。沒能等到女孩子去他身邊的鋼鐵俠尷尬地把手插回兜裡，滿臉若無其事。不過現在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一牆之隔的審訊室裡，也確實沒人注意他就是了。

　　站在娜塔莎身邊，艾米麗才覺察到這裡的不同尋常。從剛剛黑暗的走廊走過來，她看到亮光時覺得雖然有些刺眼，但總比黑乎乎的好。但等真的站在了亮光裡，艾米麗卻發現四周純白到刺眼的牆壁和明亮的燈光並不讓人覺得舒服。牆壁一側是透明的玻璃牆，旁邊是一塊巨大的電子顯示幕，審訊室內的畫面360°向外展示。

　　「這裡是神盾局安保最嚴密的囚室。」娜塔莎給艾米麗科普。「牆壁的材料全部是特質的，就算是最強大的變種人也不可能逃出去。」她絲毫沒顧忌一旁的萬磁王。

　　「可為什麼要在這裡……」漢尼拔是食人魔，但不是變種人。神盾局這麼大費周章地關押是為了什麼？

　　「漢尼拔·萊克特在幫助羅伯特·布萊克組建Hexagram（六芒星）期間，在Hexagram（六芒星）內部也配製了自己的勢力。剛剛X戰警在抓捕的時候就遭到了激烈的反抗。」事實上如果不是X戰警和兄弟會去的人多，漢尼拔沒准就跑了。

　　「那現在這是……」隔著玻璃，艾米麗看見瑪麗亞·希爾和另外兩名探員在審訊室內。許久不見的食人醫生雖然髮型淩亂，衣服也有些褶皺，但除此之外卻不見狼狽。似乎那個被迫隱匿行跡幾個月現在又被神盾局抓捕的人不是他一樣。

　　「希爾探員在問話，想要從他嘴裡問出還有沒有其他變種人牽扯其中。」能力強大的變種人被食人魔利用作惡，帶來的後果根本不可估量。剛才萬磁王已經差點沖進去殺人了，所以寇森等人才都留在外面。以防暴脾氣的萬磁王真的把漢尼拔殺了。

　　「還有其他人？」彼得自以為小聲地問巴恩斯，「人沒都抓住嗎？」變種人最大組織之一的兄弟會裡居然寄生了一個犯罪集團Hexagram（六芒星），而且還有相當一部分勢力被漢尼拔控制。彼得覺得這個消息如果傳出去，絕對夠讓萬磁王名聲掃地的。

　　「兄弟會裡的敗類都抓住了。」萬磁王冷哼一聲，接了話。

　　彼得和看過來的艾米麗吐吐舌頭，縮了縮脖子。

　　「萊克特先生，你應該明白，抵抗是沒有用的。」食人醫生明明身體是普通人，但精神卻異常強大。恐嚇也好，毆打也好，對方的心跳居然始終保持在同一頻率。冷靜得不像人類的漢尼拔還是希爾特工生涯裡遇見的第一個如此特殊的案例。「羅伯特·布萊克已經招認，你和他曾經是同謀，共同策劃了多起案件。」賽維爾教授給出的情報一傳來，神盾局內留守的探員就立刻開始接著審訊羅伯特。得知此次事件不是手下人擅自做主而是被漢尼拔陷害，並且勢力已經被萬磁王和X教授聯手摧毀的羅伯特自然也就不再背鍋，招認了事實。

　　「羅伯特……」即使深陷囫圇，食人醫生也依舊保持著常慣的優雅。「他真的不聰明。」似乎想到什麼，漢尼拔輕輕冷笑，「手握通向山頂的地圖卻不知如何使用。呵，他呀……」臉上在笑，但他眼裡的冷漠看得旁觀的艾米麗都覺得心頭發涼。

　　「漢尼拔，你的同夥，還有哪些？」瑪麗亞·希爾是辦紅臉的那一個，另一位人高馬大的男探員則是辦白臉的那一個。「你已經被抓了，就不要想逃出去。神盾局可不是紐約州立監獄，你沒本事從這裡逃走。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你和我們如實交代，我會關照我的同事給你關個好點的牢房。要麼你繼續嘴硬，我們來試試……我的手段。」探員先生暗示食人魔，「哦，我本人比較喜歡選第二個，真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魁梧的身材，這位男探員的話看起來非常有說服力。

　　「太慢了。」巴頓有點等得不耐煩，「賽維爾教授，不知道您能不能……」X教授可以進入別人的大腦讀取思維，克林特覺得這是一個審訊犯人的絕好辦法。被漢尼拔控制了的變種人如果被逃掉會產生難以想像的後果，這種時候，遵守法律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

　　「我不能。」賽維爾教授笑得滿臉和藹，「不是每個人的大腦都能被人讀取。」看到一旁的蜘蛛俠和小姑娘滿臉好奇地看著自己，X教授充分發揮了身為一名教師傳道授業解惑的本職——即使面前的人不是他學校裡的學生——「人的大腦就像一個精密的儀器。我可以進入人的大腦，但並不是所有人的大腦都對別人開放。漢尼拔·萊克特本就異于常人，現在他又有了防備，我就算進入他的大腦，也未必會得到想要的結果。」更何況，當著神盾局和復仇者聯盟的面做這樣的事，畢竟會留下話柄。老狐狸的查理斯怎麼可能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

　　艾米麗並不奇怪為什麼漢尼拔的大腦不能被讀取。那可是獨自在這個融合了漫威宇宙世界的小說裡順利活了一百多章的反派啊，有點奇異能力又有什麼特殊？可問題在於，食人醫生漢尼拔·萊克特和變種人之間明顯畫風不對。身為普通人的漢尼拔並沒有超能力，他是怎麼順利收服、指揮那些變種人的？

　　「他不會說的。」寇森在職業生涯裡面對過不計其數的惡棍和罪犯，他當然看得出來漢尼拔一點認罪的意思也沒有。「把羅伯特帶來。」看看食人魔在面對曾經背叛了他的同夥時會不會有情緒波動。

　　「他的計畫已經成功。羅伯特和Hexagram（六芒星）目前已經徹底被摧毀。漢尼拔在面對羅伯特時是徹底的勝利者了。」娜塔莎給艾米麗和彼得解釋，「這種極度自負的人在面對手下敗將時也許會因為自傲而產生情緒波動，露出破綻。」審訊室裡的這個食人魔簡直比擁有超能力的罪犯還難纏。

　　「可他也被抓了呀。」彼得不明白。漢尼拔都是囚犯了，怎麼可能還會覺得他自己是勝利者？「他和羅伯特一樣都被神盾局抓了，有什麼可自負的？」還不都是階下囚。

　　「羅伯特是敗在漢尼拔手裡，而漢尼拔是敗在賽維爾教授和萬磁王先生手裡，這還是有不同的。」艾米麗自認她比小夥伴的理解能力稍稍好一點。「更何況，漢尼拔在策劃這樣的復仇計畫時，很難說不會已經考慮到了後果。」同時惹上神盾局，複聯，兄弟會和X戰警，艾米麗覺得依食人魔的心智，會有今天的下場應該不在對方的意料之外。「他冒了那麼大的風險就為扳倒羅伯特，從結果上來說，他是成功了的。」今天過後，Hexagram（六芒星）將不復存在。

　　「等等。」寇森朝著牆上的控制板面叫了一聲。艾米麗看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羅伯特被兩個神盾局探員押著，站在審訊室的另一側。「先別進去。」寇森改了主意。

　　「寇森？」克林特疑惑地回頭，「怎麼了？」

　　「希爾，告訴漢尼拔他失敗的原因。」寇森在聽完艾米麗給彼得的解釋後突然想到了一點。「漢尼拔極度自負，如果讓他看見羅伯特，有可能會因為心裡得到滿足而再不開口。」那就是最糟糕的狀態了，「現在的情況下，如果我們可以摧毀他的自信，也許事情反而更容易一些。」說完，寇森居然轉過頭看向艾米麗。

　　最為視線集中的焦點，艾米麗往娜塔莎身後躲了一下。「寇森先生，您的意思是……」她可沒那個本事！求放過！

　　不過菲爾·寇森又不是艾米麗肚子裡的蛔蟲，當然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漢尼拔·萊克特當年會被逮捕就是因為你報了警。去年在倫敦，他也是因為你才會被捕。這次賽維爾教授他們查到漢尼拔的破綻，也是因為你花錢雇傭了死侍威爾遜先生去調查羅伯特。艾米麗小姐，你看……」明明三次挫敗了漢尼拔陰謀的人就在身邊，他們居然還捨近求遠去找什麼羅伯特，簡直蠢透了。「您可不可以一會兒進去……」

　　「我？！」一隻手指指著自己鼻子，艾米麗覺得面前的菲爾·寇森也忒不靠譜了。「當時我找到漢尼拔的家發現屍體只是意外，後來是員警把他抓走的。去年在倫敦是莫里亞蒂抓了漢尼拔送給蘇格蘭場，那件事和我沒有關係。還有，這次我之所以會找威爾遜先生查羅伯特，是因為夏……」夏洛克的提示。

　　「哦，艾米麗，你可別謙虛了。」巴恩斯調侃。「漢尼拔·萊克特現在一定討厭死你了。」估計那位食人魔的倒楣之旅就是從認識小姑娘開始的。

　　「艾米麗，這件事你自己做決定。」經過了這麼多事，史塔克現在已經學會不把艾米麗放在無法自保，只需要人保護的定位上了。「你想要進去我就陪你，你如果不想，我們就不去。」鋼鐵俠被黑寡婦和前冬日戰士痛毆的那個夜晚，大偵探曾經嘲諷地問了他一句「你真的以為她那麼蠢」，夏洛克的話幾乎是當頭棒喝。

　　「我……」說實話，艾米麗不介意見漢尼拔。但是，「可是我進去說什麼？」她可沒學過如何審訊犯人。氣人她會，和普通人套套話她行，但是審訊漢尼拔，她可沒那個本事。

　　「問題我們來問，你只要負責挑起漢尼拔的怒火就好。」娜塔莎拍了拍艾米麗的頭，「別緊張，我和史塔克都在。」審訊室裡，瑪麗亞·希爾已經遵照寇森的指示，給漢尼拔講述了一下X戰警追查他的過程，並著重突出了一下用一個紅寶石賒帳成功的艾米麗是如何雇傭死侍查到了羅伯特身上，而X戰警和兄弟會又是如何覺得事有蹊蹺而通過那個情報販賣點查到了漢尼拔身上。「聽說你最開始入獄的時候就是因為被艾米麗在你家發現了屍體？」瑪麗亞·希爾滿臉嘲諷，「哦，她當年多大？十六？」

　　娜塔莎踩著點，趕在希爾話音剛落的時候帶著艾米麗進去。鋼鐵俠雙手插兜跟在艾米麗身後。

　　「希爾探員。」黑寡婦和對方熱情地打了個招呼。「哦讓我們看看這是誰，漢尼拔。」本就身材高挑的娜塔莎站著俯視食人魔，「你又被抓了？」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就這單單一句話，娜塔莎就充分表達了她對食人魔的不屑。「艾米麗，你有什麼想法？」幫小姑娘拉了把椅子，娜塔莎擔心艾米麗會緊張，所以讓她坐下。

　　進了房間的艾米麗還真的有點緊張。「謝謝。」朝著娜塔莎道謝，艾米麗坐好。鋼鐵俠站在椅子後面，充當了保護著的角色。「好久不見了，萊克特醫生。」醞釀著該怎麼開口才能讓漢尼拔生氣，艾米麗抬頭打量著面前的食人魔。冰冷的瞳孔毫無溫度，漢尼拔看向她的眼神簡直像在看一個死人。

　　「我一直以為你死了。」食人魔對她有反應就好。咽了咽口水，被漢尼拔盯住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咳，萊克特醫生，我可以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這大概是最能讓漢尼拔生氣的問題了吧？

　　「哦，甜心，你隨便問。」娜塔莎摸了摸艾米麗的頭髮，「漢尼拔·萊克特現在是神盾局的犯人。別說你想問一個問題，就是十個問題，也隨便問。」黑寡婦全身上下寫滿了一句話——老娘瞧不起你！

　　「我是真的很好奇。」真誠的眼神和語氣，艾米麗確實沒撒謊。剛才在兄弟會賽維爾教授說漢尼拔和羅伯特勾結的時候艾米麗就很想問，但是顧及場合，她沒能問出口。但現在不一樣了，「萊克特醫生，我就一個問題，你都已經培植了一批變種人勢力了，怎麼居然只是讓他們去賣賣軍火，洗洗錢呢？」什麼叫大材小用，什麼叫殺雞用牛刀，什麼叫暴殄天物，漢尼拔這樣的就是！「那可是變種人啊，有點追求的反派這個時候都會想著統治宇宙了，你就算再沒出息也總得想想統治世界之類的吧？」看沒看過《X戰警》的宣傳片，變種人的能力用得好，絕對能掀起一番腥風血雨。可漢尼拔居然只是讓變種人做些普通罪犯都能做到的事？！

　　「……」瑪麗亞·希爾和娜塔莎對視一眼。小姑娘這是要在格局上秒殺食人醫生啊！

　　漢尼拔沒說話，艾米麗也不在意。「呃，你都做了什麼來著？」希爾把平板電腦遞給了艾米麗。一條條看過去，艾米麗的語調越來越高，語氣也越來越驚歎，「倒賣人口？！在歐洲洗錢？！美國境內販賣軍火和毒品？！」真TM沒出息。「你手裡握著變種人組織，就讓他們幹這種隨便誰都能幹的壞事？！」

　　審訊室內外都一陣沉默。

　　「你還真是……」原本以為漢尼拔最少也做過幾件大事的艾米麗把平板電腦還給瑪麗亞·希爾，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食人魔。「我以前聽人說，眼界決定格局，格局決定命運。這句話放在你這裡還真是合適。哈，變種人組織握在手裡，你居然就只能做這些小偷小摸的事？！」這屆反派不行啊。瞪大了眼睛看對面的漢尼拔，艾米麗還覺得說得不夠狠，「老天啊，你還真是……目光短淺。」搖搖頭，她鄙視地瞪了對方一眼，「這要是莫里亞蒂，這時候早就統治世界了。」

　　「好了，我們出去。」史塔克看得出對面的食人魔已經生氣，就叫艾米麗和他離開。剩下的刑訊場景就不太適合他們兩個非專業人員在場了。

　　「哇哦，艾米麗，我對你刮目相看。」彼得蹦蹦跳跳地和小夥伴以及鋼鐵俠往回走。現在已經是淩晨，他和史塔克先生還好，艾米麗卻有點熬不住了。鋼鐵俠送他們倆，好吧，重點是要送艾米麗去休息室休息，然後再回去看刑訊成果。三個人邊往回走，彼得邊和艾米麗討論，「你說漢尼拔到底會不會說實話？」鷹眼說接下來的場景少兒不宜，硬是把不太困的彼得往回趕，小蜘蛛也沒辦法。「寇森先生他們到底怎麼審訊犯人啊？」彼得湊到了鋼鐵俠近前。

　　「小孩子問那麼多幹嘛！」史塔克把精力充沛過頭的彼得推回去，「好好走路行不行！」還想看刑訊？睡衣寶寶是不是最近作業太少？

　　「蜘蛛俠先生。」那位幫忙照看小狗的湯姆走過來，「您的小狗我放在休息室裡，已經睡著了。」說完，湯姆朝著鋼鐵俠幾個人點了個頭，就轉身去交班了。

　　「小狗今天肯定累壞了……」背對著門往裡倒著走的彼得突然感覺到休息室裡有人，「誰在……啊，叔叔。」李警官赫然在休息室裡。

　　「Dad？」艾米麗很奇怪自家老闆怎麼還在，「你怎麼沒回家？是神盾局不許你回去嗎？」這都幾點了，老爸怎麼還在這。

　　「啊，是，他們讓我在這等一下再走。」因為擔心女兒而留下來的李警官並沒把事情說出來。「差不多到時間了，我去問問能不能回家了。本來還說好今天回家吃晚飯的。」清楚地知道艾米麗絕對不會和他離開的李安笑笑，指了指睡得四仰趴叉的小金毛，「睡得可好了。」

　　「很晚了，讓他們送你吧。」艾米麗站在門口送了自家老爸兩步，「我搬家了，住得公寓離學校和上班的地方都很近，就不和你回去了。」反正家裡估計也沒她房間。

　　李安尷尬地笑了笑。家裡孩子太多，房子卻小。「好。」遲疑了一下，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呃……艾米麗。」最後，他下定了決心。「週末回家一趟吧？你好久沒回來吃飯了，帶著……史塔克先生一起。」最後這句，頗有點勉強。

　　「啊？」彼得站在休息室門口，滿臉發現了新大陸的表情。看來既嬸嬸梅之後，又一個崇拜史塔克先生的家長誕生了。

　　#小蜘蛛你真是太天真了！#

　　西裝口袋裡那枚戒指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和偶像討論，自家老爸居然來了這麼一句，艾米麗實在始料未及，「這，不行，我……」

　　「我們會準時的。」史塔克的手按在了艾米麗肩膀上。表面鎮定自若的鋼鐵俠現在內心在瘋狂的呐喊著——

　　#岳父看著比自己年輕怎麼辦？！急，線上等！#

　　啦啦啦，漢尼拔眼界太窄，被鄙視啦。


第123章

　　李爸爸滿臉糾結地離開了神盾局總部大樓, 艾米麗作「爾康手」狀想向自家老爸表明鋼鐵俠不能去家裡吃飯，卻因為被史塔克拉住, 錯過了最佳的推辭機會。眼見著老爸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她實在忍不住了。「托尼,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和她回家吃飯？鋼鐵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啊！

　　「你父親邀請我去你家裡吃飯, 我答應了。」史塔克內心糾結但面上不顯，「好了，你快去休息吧, 我得回去了。」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從漢尼拔嘴裡問出情報，他就算心裡著急也得先把這件事放下。「彼得, 你和艾米麗呆在這兒，等我送你們回家。」說完, 他轉身離開，朝著位於地下的特殊審訊室走去。

　　「艾米麗, 進來吧。」彼得靠在休息室的門上，叫住滿臉糾結的小夥伴。「史塔克先生他們現在要忙漢尼拔的事, 有事的話你等他們忙完。」說完他扭過頭看向室內, 「小狗要被吵醒了。」

　　老爸和托尼全都離開了，她就是想找人也沒機會了。艾米麗無奈地歎口氣，轉身進了休息室。把沙發上睡得四仰趴叉的小金毛抱起來，艾米麗找了一個單獨的隔間把小狗放進去睡。

　　「艾米麗你不睡嗎？」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精彩了，彼得目前興奮得睡不著。「我好想知道漢尼拔現在交代了什麼。」

　　「怕什麼，明天就知道了。」原本是很累，可是被自家老爸和鋼鐵俠的這一突然襲擊打暈了的艾米麗現在徹底清醒了。把鋼鐵俠帶進家裡吃飯？真虧自家老爸想得出來。

　　「你怎麼了？」彼得完全沒能理會艾米麗糾結的心情。「怎麼悶悶不樂的？你剛才在樓下可是狠狠諷刺了那個食人魔！你在裡面不知道，你和漢尼拔說話的時候，他的心跳都加快了！寇森先生說那是從漢尼拔被逮捕之後第一次生理特徵產生變化！」彼得現在真是太崇拜小夥伴了，「快說說，你是怎麼想起來嘲笑漢尼拔眼界窄、格局低的？剛才寇森先生他們沒忍住，都笑出來了！」當時賽維爾教授和萬磁王的臉色也很一言難盡。

　　「我說的是事實，哪裡還需要想。」反正也睡不著，艾米麗乾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變種人能力那麼特殊，漢尼拔居然不知道知人善任物盡其用，簡直就是個蠢貨！他不被抓誰被抓。」作為一個看過N部各類電影的人，艾米麗表示：漢尼拔·萊克特作為一個食人魔，其格局與視野真的沒辦法和漫威裡的人物相比。萬磁王一言不合就要毀滅人類，九頭蛇孜孜不倦要統治世界，滅霸更是心心念念統治宇宙。可漢尼拔呢？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所以說彼得，我們做人得把眼光放長遠一點，萬一混成漢尼拔那種鼠目寸光的笨蛋，那可就糟了。」搖搖頭，艾米麗覺得漢尼拔絕對是前車之鑒，她必須從對方的故事裡吸取教訓，以後可不能幹這種蠢事。

　　彼得被艾米麗滿臉認真的表情逗笑了，「你可不用擔心這個！」小夥伴這麼聰明，居然還擔心這些？「誒誒誒，看這個看這個。」每天忙著在紐約各個高樓間蕩來蕩去維護治安的彼得已經很久沒有時間休閒地看電視了。白天要上學，課餘時間還要做蜘蛛俠，他每天回家往往都是倒頭就睡。今天難得有空，彼得很開心可以和小夥伴一起看個綜藝節目。

　　反正也睡不著，艾米麗托外面的探員去餐廳要了點零食和飲料，就和彼得一起看電視。

　　「醒醒，醒醒。」迷迷糊糊間，艾米麗聽見好像有什麼人在叫她。忍了好久對方都不肯放棄，艾米麗氣得要命，「誰呀！」

　　「是我，醒醒了。」對漢尼拔的審訊持續到上午八點才告一段落，史塔克回來接人，卻發現睡衣寶寶和艾米麗每人占了一個沙發，睡得正香。休息室的電視裡已經在播早間新聞了。「快醒醒，回去再睡。」

　　彼得也聽見聲音也迷迷糊糊爬起來了。「啊，早安，史塔克先生。」眯著眼睛的小蜘蛛完全沒睡醒，「幾點了……啊！」學生党的小蜘蛛在看見牆上掛著的時鐘時，發出了一聲慘叫，「我要遲到了！」神盾局總部大樓離學校很遠的！

　　蜘蛛俠的嗓音還是很洪亮的。艾米麗徹底被對方的慘叫嚇得清醒了。「沒事的彼得，來得及。」早上八點半才上課，現在還有差不多二十分鐘。雖然以普通人的速度肯定難以準時趕到學校，但別忘了，彼得他，不是普通人。「你可是蜘蛛俠，這點距離攔不住你的。」好吧，艾米麗承認她有點幸災樂禍。

　　「你還說。」小蜘蛛急急忙忙爬起來，「艾米麗，你今天不用上課嗎？」同為學生党，憑什麼小夥伴就那麼輕鬆！

　　「今天是週五，沒有課，我只有下午兩點半有一堂講座要聽。」大學狗朝著高中狗猛勁兒顯擺，「所以我不用擔心會遲到喲。」等等，今天週五？！那豈不是明天就……

　　「我收拾好了，史塔克先生我們走吧。」彼得抱著自己的書包，苦哈哈站在鋼鐵俠面前求蹭車——他總不能一出神盾局總部大樓就變身蜘蛛俠呀！

　　「我馬上。」顧不得尷尬和糾結，艾米麗起身去拿包，外加抱小金毛，「好了，走吧。」有彼得在還能緩解一下，她暫時不想單獨面對鋼鐵俠。

　　「史塔克先生，漢尼拔的審訊交代得怎麼樣了？」一上車，彼得就有點忍不住。「他說了多少？」到底還有沒有沒落網的Hexagram（六芒星）成員？

　　「基本上都交代了。」屈尊降貴當司機的鋼鐵俠有點嫌棄小蜘蛛的不識趣。他嘴上說要送彼得和艾米麗兩個人，但實際上他並不想帶著電燈泡蜘蛛俠。可睡衣寶寶滿臉少年人的天真上了車，他也不能把人往下攆不是？「和羅伯特的合作，以及他們這些年從事的犯罪活動。」艾米麗沒說錯，對方確實是一群蠢貨。手裡握有變種人這麼大的力量，他們卻只是做些一般壞人都能做的事。「洗錢，謀殺，倒賣軍火，最嚴重的一項是他們與一個公司合作，研製了以外星武器為原型的炸彈。不過巴恩斯帶人去了，神盾局目前已經控制住了局面。」這個實驗室已經被全部控制，所有涉案人員盡數抓獲。

　　「那Hexagram（六芒星）裡的變種人呢？」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

　　「和兄弟會扯得上關係的Hexagram（六芒星）成員名單已經交給了神盾局，萬磁王和賽維爾教授現在正在和寇森談，他們想要把涉案的變種人帶回去關押。」看了一臉滿臉不贊同的艾米麗和彼得，史塔克接著說，「寇森不會讓他們這麼做的。其實就是賽維爾教授也認為那些變種人應該收到懲罰，但是萬磁王脾氣倔，他們現在還僵持著。」不過依照鋼鐵俠的預計，萬磁王也不會和神盾局僵持太久。「涉案情節嚴重的變種人肯定是要移交神盾局看管的，尤其是為漢尼拔做事的那些。不過一些情節較輕的，應該會留給兄弟會自行處理。」那樣也算全了萬磁王的面子。

　　「那琳達呢？」艾米麗突然想起這個許久不見的好友來。「她參與過多少？」從最開始的粉絲殺人案，再到那次的餐館劫持事件，最後到哥譚發生的女學生綁架案，琳達在這其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琳達·懷特會被移交給神盾局處置。考慮到她和羅伯特的特殊關係，應該不會太早放出來。」這話說得委婉。事實上，因為琳達是羅伯特的直系血親，又能力特殊，並且曾參與了多起案件，她最大可能應該會被神盾局終生監禁。

　　「無所謂了。」琳達也得為她做過的事情負責。

　　「還是告訴你吧。」史塔克手指輕輕敲了敲方向盤，最後還是決定把事情說出來，「最開始的粉絲殺人案，琳達是受漢尼拔的指使，故意害你被綁架。之後的那次餐館被挾持事件……當時莫里亞蒂和Hexagram（六芒星）有合作，是他特別指明要他的人綁架你，所以琳達·懷特故意把你留在了餐廳裡，並且支走了羅傑斯。」

　　「我猜到了。」親親已經睡醒的小狗，艾米麗沒說話。

　　「還有，雇傭威爾遜來殺你的人，也是漢尼拔。」這大概是這位食人醫生最失算的地方了。

　　「為什麼？」彼得從後座把腦袋伸出來，「他不是忙著找那個羅伯特復仇嗎？幹嘛還多此一舉雇死侍殺艾米麗？他手下不是有一群變種人嗎？」小夥伴是個體育廢，哪裡用得著找個專業雇傭兵來殺？

　　#艾米麗的膝蓋仿佛中了一箭#

　　「他想一箭雙雕。」鋼鐵俠嫌棄地瞥了一眼小蜘蛛探過來的腦袋，「他事前知道羅伯特在我生日當天佈置了行動。所以漢尼拔將計就計，想要利用羅伯特製造的混亂給他自己鋪路。羅伯特的炸彈佈置在復仇者大廈周圍，按照羅伯特的計畫，他原本打算在我生日當天製造混亂，以此做廣告，並且事前已經設計好了替罪羊。也就是奧斯本集團和哈利·奧斯本。漢尼拔原本計畫借著這個機會把死侍派進來殺艾米麗，可以把罪名全都栽在羅伯特頭上。但漢尼拔沒想到，羅伯特的計畫被夏洛克輕易拆穿，而威爾遜又臨陣反水。」所以艾米麗才撿了一條命。

　　「所以說他眼界格局都不行！」抓著小金毛的爪子，艾米麗比了一個打人的姿勢，「在倫敦被我諷刺幾句就這麼記仇，難成大事！」哼，被抓活該！

　　「你還說。」史塔克好笑地看著身邊似乎對漢尼拔雇傭死侍的事非常氣憤的小姑娘，「你昨晚諷刺漢尼拔之後，瑪麗亞·希爾可是還問呢，你想不想去神盾局工作。」清楚地知道艾米麗絕不會跳槽，鋼鐵俠才會把這事說出來，「她說可以帶你。」

　　「我可不行。」神盾局那種處處是秘密的地方可不適合她。「我估計我連入門測試都過不了。」神盾局的探員們可個個是文武雙全的精英。

　　「我到了。」車子停在了距離彼得家不遠某個僻靜的小巷前。彼得拉開車門下車，「謝謝你送我回來，史塔克先生，艾米麗，明天見。」小蜘蛛跑進小巷，接著艾米麗看見對方脫掉身上的外衣露出紅色的連身裝，然後「嗖」一下就沒了。

　　接著，大街上有人喊，「看，是蜘蛛俠！」

　　彼得的離開讓車裡的氣氛略有些緊張。艾米麗摸摸衣服口袋裡還沒來得及拿出的戒指，有些不知所措。「托尼，我……」該怎麼做才能自然地把話題引到戒指上？

　　「我送你回家。」車裡可不是談事情的好地方。鋼鐵俠打斷身邊女孩子的欲言又止，笑著說，「今天給你放個假，讓你休息。」發動車子，他開始說些無關的話題，分散艾米麗的注意力。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鋼鐵俠這一打岔，「噗」的一下，就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不見了。艾米麗抱著小金毛，在史塔克有意地引導下，暫時自欺欺人地不去想口袋裡的戒指。車子很快駛到艾米麗住的公寓附近，還不等她下車，史塔克就笑著開口，「這麼？我這個司機送你回來，連頓飯也吃不上？」伸手拍了拍坐在女孩子腿上的小金毛，「我的待遇總得比它好吧？」史塔克裝作滿臉悲涼，好像真的遭受了什麼待遇比狗還差的虐待一樣。

　　「那你上來吧。」歎了口氣，艾米麗沒能抵擋得了鋼鐵俠的賣萌攻勢。「不過家裡東西不多了，你先等一下，我去買點。」把小狗放在車座上，艾米麗示意史塔克等在車裡。鋼鐵俠如果出現在樓下的小超市可不件好事。急急忙忙買了東西回來，她才示意史塔克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

　　鋼鐵俠頗有風度地幫艾米麗拿了包和才買的食物，艾米麗自己抱著小金毛，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電梯很快到了，艾米麗拿出鑰匙開門，然後請史塔克進去。

　　「三明治和米糊怎麼樣？」不太喜歡下廚的艾米麗並不想費勁做什麼好吃的，「我剛才還買了炸雞和薯條。」速食拯救世界。

　　「好。」史塔克當然不會挑。作為一個可以邊吃漢堡邊開記者招待會的人，鋼鐵俠其實「豪」得很接地氣。「用我幫忙嗎？」什麼叫新世界好男人！看看他！

　　「不用，你坐著吧。」就是把米放進米糊機，再煎兩個蛋，切點培根而已，艾米麗還不至於需要人幫忙。把冰箱裡的麵包片拿出來，然後再把剛才買來還熱著的漢堡和雞塊倒出來，一頓飯就完成了。「米糊還要等一會，先吃東西。」說完，她遞給鋼鐵俠一杯水。

　　史塔克沒嫌棄艾米麗招待不周，事實上，他現在連艾米麗遞給他的東西是什麼味道都嘗不出來。米糊機在廚房裡發出「嗡嗡嗡」的聲音，鋼鐵俠咬一口手裡的東西，覺得心也隨著廚房裡的機器轉了起來。

　　他該怎麼樣才能讓面前這個每次一談到感情就自動變成成鴕鳥並且立刻就跑的小姑娘正面面對問題？生平第一次，史塔克在面對女人的時候感到為難，他現在甚至有些埋怨艾米麗的父母。小姑娘如果不是因為在成長過程中沒得到悉心的照顧，怎麼會這麼沒有安全感，難以接受和他關係的改變？

　　「怎麼？你不喜歡吃嗎？」三明治雖然簡陋了點，但艾米麗自認培根和沙拉醬她還是加足了的。「要不要吃漢堡？」把盤子裡還熱著的漢堡舉到男人面前，一旁桌下的小金毛被肉香味饞得直哼哼。

　　「好。」史塔克舉起手，卻並沒接盤子。他直接抓住了艾米麗的手腕，「艾米麗，我想和你談談。」意料之中，史塔克感到手裡抓住的手腕開始向外掙扎，「艾米麗，我只是有話和你說，你不用緊張。」把女孩子手裡的盤子拿下去，他輕輕抓住了對方的手，「聽說我說完。」他清楚地知道，今天要是不逼小姑娘一下，他還得不到回答。

　　「我……」艾米麗確實很慌。她崇拜鋼鐵俠，也很喜歡一直照顧著她的史塔克。可是她真的能夠接受和對方在一起嗎？她不知道。如果只是維持現在的關係，那麼她可以一直留在偶像身邊，但是如果他們倆的關係一旦發生變化，後果會怎麼樣？艾米麗覺得她自己不能冒險。「托尼，迷糊好了，我去拿。」她又想躲。

　　「等一會再去。」史塔克簡直被艾米麗的舉動氣笑了。小姑娘究竟是有多膽小？「我想和你說，昨天我給你的那枚戒指。」站起身走到艾米麗身邊，史塔克低頭從對方口袋裡拿出了那個精緻的戒指盒。打開，他把戒指拿出來。「我知道這個戒指款式很老。」先嘲笑了一下自家爸媽的審美，托尼輕輕靠在餐桌上，「尺寸和你也不合適。」把戒指舉到艾米麗面前，他示意女孩子看戒指內圈，「因為這枚戒指不是我為你準備的。當然，這枚戒指是送給你的，只是，我並不是要你戴上它。」指了指裡面刻著的字母，「看到了嗎？『M&H』。」

　　「這是……」艾米麗瞪大了眼睛。

　　「瑪麗亞和霍華德。」史塔克拿起女孩子手，把戒指放進對方手心，「這是我母親的結婚戒指，我在她遺物裡找到的。」

　　「我不能拿……」這可是人家父母的結婚戒指，意義重大！「托尼，這個太珍貴了，我不能要。」艾米麗想要把戒指還回去。

　　「拿著。」把艾米麗的手攥成拳握著，鋼鐵俠輕而易舉化解了女孩子的掙扎。「艾米麗，我給你這枚戒指並不是逼你答應我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是認真的。」死死按住手裡的手，史塔克俯下身緊緊盯著艾米麗的眼睛，「我想你知道，我是認真的。所以，別總逃避，好嗎？」

　　艾米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方漂亮的瞳孔緊緊盯著她，艾米麗可以看出鋼鐵俠眼裡的認真。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更慌，「我，我……」生平第一次，艾米麗有些痛恨她自己的膽小。「托尼，我不知道……我……」她該不該接受？

　　「好了，我去倒迷糊。」過猶不及的道理史塔克還是懂的。他能看出來艾米麗已經動搖，但不想把人逼得太緊，他主動鬆開手，去廚房拿吃的。「艾米麗你總吃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作為土生土長的美國人，史塔克其實不太能理解米糊這種食物。雖然口感確實不錯。

　　艾米麗坐在椅子上，手裡還攥著那枚被鋼鐵俠硬塞進手裡的戒指。小金毛被肉香味饞的不行，正使勁扒拉她的拖鞋想引得注意。從她坐的位置看過去，艾米麗能看見一身西裝的男人不太熟練地在櫥櫃裡拿碗，正往外倒米糊。公寓採光很好，廚房裡那個不大的窗戶也能照到陽光，史塔克的影子就印在地板上。

　　或許，她該試著信任別人？

　　也給她自己一個機會。

　　「我倒灑了。」端著兩隻碗出來，史塔克有點覺得丟人，「你先吃著，我去收拾。」剛才他在廚房裡偷偷往外看，結果沒注意，把米糊灑到地上了。

　　「不……」艾米麗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史塔克就返身進廚房了。

　　之後的早餐，進行得異常和諧。小金毛堅持不懈地努力得到了回報，它終於吃到了一個大大的雞塊。鋼鐵俠也很高興，他能看出來艾米麗態度的巨大轉變。「那週末……」他可是答應李安上門了。

　　「我自己回家。」開玩笑，她怎麼可能讓鋼鐵俠和她一起進門。「你不能去。」艾米麗很認真地說。「說真的托尼，你不要去。」艾米麗自認她自己和家裡人都不怎麼熟悉，她又怎麼可能領著鋼鐵俠上門。

　　史塔克看出了艾米麗的認真，也就沒堅持。「好，等你什麼時候覺得我能被領出門了，我再去。」把地上的小狗拿起來使勁揉了揉，已經不務正業了一會兒的鋼鐵俠也該回去工作了。「我得回去了。」抓捕漢尼拔後的掃尾工作還沒結束呢。

　　艾米麗起身把男人送到門邊，「一切小心。」說完，她就想關門。但史塔克站在門口卻不肯走。「怎麼了？」疑惑地回頭看看，艾米麗沒發現托尼拉下什麼東西。

　　「我這就走了？」靠著門站著，史塔克笑著看向艾米麗，「你就這麼讓我走了？」反正他靠著，小姑娘關不上門。

　　「……？」艾米麗有點奇怪，「怎麼了嗎？」

　　「過來」，史塔克滿臉怪蜀黍的表情，「再過來一點。」等不明就裡的女孩子走過來，他快速低下頭，在對方嘴唇上輕輕略過。「好了，我走了。」不等艾米麗反應，他轉身快步進了電梯。

　　被突然襲擊的艾米麗呆愣愣站在門口，直到電梯門合上，才回過神兒來。

　　她這是被佔便宜了？！

　　注意到小金毛快要跑出去了，艾米麗才趕緊關門。

　　「別亂跑」，把小狗抱起來，她愣愣地轉身，背對大門。鋼鐵俠居然趁她不注意占她便宜？！

　　「well，看來你已經做了決定。」一個男聲突然在房間裡響起。

　　「誰？！」


第124章

　　順著聲音望過去, 客廳一側原本半掩著的臥室門被人打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正站在門口處。艾米麗懷裡的小金毛似乎察覺到主人的緊張，奶聲奶氣地「汪汪」叫了兩聲。

　　「你這麼會在我家裡？」艾米麗安撫性地摸了摸小狗的腦袋, 「你是怎麼進來的？」出現在臥室門口的男人赫然是本該在英國的犯罪大師，金·莫里亞蒂。「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你這麼多問題, 總得給我時間一個一個回答。」半倚在門框上的莫里亞蒂根本不在乎女孩子難看的臉色。自顧自站直身體, 他把插在口袋裡的手拿出來，走到艾米麗面前，伸手, 抓起了對方懷裡的小狗。「哇哇哇，金毛尋回犬。」用一隻手給小狗撓撓脖子, 莫里亞蒂順利安撫住了有些緊張的小金毛，「你最喜歡的狗, 你叫它什麼？和原來那條一樣，還叫『路德維希』？」他站在艾米麗身前, 兩個人身高的差距讓他可以輕鬆俯視面前的女孩子。

　　艾米麗簡直想抽死那個曾經和莫里亞蒂聊天的自己，「不, 我打算叫它『貝拉』。」把小金毛搶回來, 艾米麗定定地看著面前的男人，「莫里亞蒂，你來我家做什麼？」她和史塔克兩個人，剛才怎麼會沒發現房間裡還有第三個人？！

　　「哦，艾米麗，我來了好一會兒了。本來我沒打算藏起來，可你帶了客人回家，我總不好直接露面。」原本他自己才是不速之客，可莫里亞蒂就偏偏做出了一副主人的姿態。大模大樣地坐在艾米麗的沙發上，他居然笑著朝女孩子伸手，「來，坐。」

　　誰才是這家裡的主人？！

　　抱著小狗，艾米麗被莫里亞蒂反客為主的行為氣得夠嗆。「莫里亞蒂，這是我家。我不管你怎麼進來的，你現在給我出去。」一隻手指著大門口，艾米麗滿臉堅決地要求「諮詢罪犯」麻溜滾蛋。

　　可莫里亞蒂要是那麼聽話，就不是他了。「艾米麗，我們好長時間沒見了，你就是怎麼對待一個老朋友的？」自在地坐在沙發上，犯罪大師滿臉愜意，「來吧，我們敘敘舊。」說完，他居然自顧自起身去廚房。

　　艾米麗抱著狗站在客廳中間，簡直要被氣笑了。「莫里亞蒂，你今天來究竟想要幹什麼？」羅伯特和漢尼拔剛剛被捕，莫里亞蒂就在這個時間點。要說這其中沒有聯繫，打死她也不相信。「你是為了什麼才來的？」漢尼拔被捕的消息並沒有向大眾公佈，但艾米麗相信依莫里亞蒂的情報網，對方不可能不知道。「你能不能有話直說，不要兜圈子？」

　　端了茶出來的莫里亞蒂輕輕把手裡的東西放下。「艾米麗，我今天只是來找你敘敘舊的。」再次坐好，男人看看還是不肯坐下的小姑娘，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你前兩天給我打的電話……夏洛克目前……」

　　「我去拿餅乾。」報應來得太快！艾米麗抱著小狗急忙忙沖進廚房，果然，掉智商是要被雷劈的。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艾米麗在心裡打好了腹稿之後才拿出了一罐餅乾倒在盤子裡。小金毛聞了聞，好像有點饞。

　　把已經伸舌頭開始添餅乾的狗拿起來放在地上，艾米麗沒顧得上餅乾已經髒了，就這麼直接端了出去。「吃餅乾。」把盤子放在茶几上，艾米麗坐到了距離莫里亞蒂最遠的單人沙發上。

　　「想好要怎麼解釋了？」莫里亞蒂哪裡看不出來艾米麗在緊張。「嘎嘣」咬了一口餅乾，他愜意地邊喝茶邊欣賞對面女孩子那破綻百出的鎮定。「夏洛克我幫你弄回英國了，不過艾米麗，你究竟為了什麼才要那麼著急得把他趕出美國？」放下茶杯，他的手指輕輕點在了沙發扶手上，「我一直以為，你很喜歡他。」最後這句，聽不出褒貶。

　　「你當初答應我會幫我辦一件的時候說過，不問理由。」已經吃過一次虧的艾米麗怎麼可能再犯同樣的錯誤？在莫里亞蒂這樣的人面前，撒謊是最愚蠢的選擇。「教授，你不會忘了吧？」除了那個晚上打電話拜託對方趕走夏洛克以外，艾米麗已經很久沒這樣叫過莫里亞蒂了。

　　「……NO」，艾米麗的回答可以說在莫里亞蒂的意料之中。他知道女孩子一定不會輕易說實話。「不過艾米麗，你很久沒這樣叫過我了。」據他回憶，除了那個晚上的電話，女孩子上次這樣叫他還是在把他送進監獄前的那天下午。「我雖然不在紐約大學任教了，可教授的頭銜還是有的。」無論哪方面。

　　「我們早就結束了。」腳邊，不甘心被忽視的小金毛使勁抓艾米麗的褲管，想要爬上沙發。艾米麗俯下身一把抓起小狗，放在膝蓋上「嚴格意義上說，我們從來沒開始過。」現在回想，艾米麗覺得她當初對莫里亞蒂產生的感情只是基於對學識的崇拜和敬畏。她崇敬有那樣淵博的知識，又為人親切的教授。發乎情止乎禮，她和莫里亞蒂當年還真的不算什麼。「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莫里亞蒂臉上不見笑意。

　　「更何況你和愛琳·艾德勒可是一直有關係。」順利歪了樓的艾米麗在心裡給自己點了三十二個贊。「她在被神盾局抓捕的時候親口承認，她和你在一起很多年了。」把在腿上亂爬的小金毛放在一邊，艾米麗坐直身體，擺出一個受害者討公道的造型，「所以如果真的追究下來，我可是受害者。」寶寶被小三了有木有！人渣！

　　「啊哈哈哈……」莫里亞蒂被艾米麗逗笑了，「艾米麗，你還真是……」搖了搖頭，他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忍住沒說。「夏洛克最近會很忙，他不會有時間來美國。」就算他想來，麥克羅夫特也不會允許。

　　艾米麗輕輕點了點頭。雖然知道即使夏洛克現在出現也不會說出對她不利的話，但艾米麗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莫里亞蒂。「我知道了。」但她不想知道莫里亞蒂究竟做了什麼才能順利把大偵探拖在英國。

　　「那……再說說你和那位鋼鐵俠吧。」重新倒了一杯茶，莫里亞蒂靠在沙發背上看著面前的女孩子，「你決定和他在一起了？」一隻手輕輕在膝蓋上打著節拍，諮詢罪犯臉上看不出表情。

　　「那是……」艾米麗愣了一下才回答，「我不認為這件事和你有關。」她是否和鋼鐵俠在一起，不需要向對方交代。

　　停下手裡打著節拍的手，莫里亞蒂把胳膊探出去。「你的耳環……」艾米麗今天戴的耳飾還是鋼鐵俠當初送的那款鑽石耳釘。對方生日那天艾米麗用它們配了裙子，結果之後一直事忙，她還沒來得及取下來。「是他送的吧？」

　　艾米麗愣愣看著對方伸到她耳朵邊的手，「這耳釘怎麼了嗎？」莫里亞蒂什麼時候起對首飾這麼有興趣？

　　「這耳環來自一位大師之手。」察覺到艾米麗躲閃的動作，犯罪大師把手撤了回去。「珠寶大師薇薇安是人盡皆知的珠寶設計師，但她有一個不為普通人所知的身份。」看著面前依舊懵懂的女孩子，莫里亞蒂心裡嘲笑鋼鐵俠居然連東西的來歷都沒說清就亂送，「她丈夫是當年神盾局所屬研究室的最高負責人。某次行動裡，九頭蛇的間諜混進了那間位於西雅圖的研究室，屠殺了當時在場所有研究員。那位薇薇安大師的丈夫也在死者名單上。」

　　「所以？」艾米麗從沒聽過這個故事。

　　「這鑽石耳釘不是出自那位珠寶大師薇薇安，而是出自她的丈夫，那位遇難的科學家。」事實上，那對耳釘從選料到雕刻都是在那間研究室裡進行的。「她的丈夫原本準備了耳釘作為生日禮物，結果卻被殺害。神盾局負責善後的探員找到了耳釘，還給了科學家的遺孀。」故事到這裡，還是一個淒美的愛情悲劇。

　　「你是說……」她耳朵上的耳釘是這個來歷？可誰會把亡夫最後的禮物賣掉？

　　「那位珠寶設計師聽聞丈夫死訊後悲痛欲絕，差點跟著去了。結果就在割腕自殺前，這位薇薇安女士卻發現，耳釘上居然用複雜的紋理各刻著一個首字母，但這首字母縮寫卻不是這位元遺孀的名字。」驚天大反轉。

　　「你的意思是……」這是什麼意思？

　　「事實上，那位死去的科學家並不是為妻子準備了生日禮物，而是為情人準備了禮物。得知真相的珠寶大師氣憤非常，沉寂了一段時間後，親自動手重新雕刻了耳釘。因為鑽石品質很高，雕刻工藝非凡、造型精美，這對耳釘以高價拍出。遺孀拿著拍賣耳釘得來的錢和科學家生前研究成果變現得來的財富，以及神盾局給的巨額撫恤金，逍遙自在，周遊世界去了。」

　　「哇哦。」設計師好帥！

　　「重新雕刻的耳釘採用了一種那位死去的科學家發明的特殊工藝，從某個特定的角度看過去，上面各有一個不同的花紋代表左右之分。」把茶杯放下，莫里亞蒂指了指艾米麗的耳朵，「『life』代表左，『remarkable』代表右。那位設計師希望無論真正帶上這對耳釘的人是誰，都能一生坦蕩優秀，無人能及。」如果不是知道背後的故事，誰會花那麼大的價錢買回這對耳釘？

　　「我不知道……」艾米麗從來察覺到過這對耳釘有什麼不同尋常。

　　「不過也就是對首飾而已。」莫里亞蒂本人對這種附加了個人感情的事物並沒多少理解。「艾米麗，你的狗尿了。」小金毛蹲在地上尿尿了。

　　「啊……」艾米麗趕緊起身去拿東西擦。沒想到才把小金毛抱回家不超過一個小時，她就要開始給對方做牛做馬地伺候了。

　　收拾好了狗，艾米麗去洗手間洗手。莫里亞蒂東拉西扯到現在卻依舊不肯說究竟是為什麼才會來她家。她到底要不要告訴其他人？

　　看著放在一邊的手機，艾米麗有點猶豫。

　　「艾米麗？」莫里亞蒂時間抓得剛剛好，再晚一秒，艾米麗就要給鋼鐵俠打電話了。

　　走回客廳坐下，艾米麗輕輕歎了口氣，「你今天來……真的是來找我敘舊的？」這簡直就是欺負她傻！犯罪大師難道真的以為她會相信。

　　「我在美國有幾筆生意要處理，所以就留得久了一點。」翹著腿，莫里亞蒂依舊一臉悠閒，「我快回去了，所以在回去之前，最後來看你一眼。」真的是最後了。

　　生意？

　　艾米麗忽然想起，就在鋼鐵俠生日前一天，夏洛克曾經說過在那個爆炸的軍火庫附近發現了莫里亞蒂行蹤。難道是……「這次的事情……和你有關？」難道羅伯特的被捕和漢尼拔的作繭自縛並非偶然？！

　　「哦，艾米麗，這可是個很嚴重的指控。」笑著搖了搖手指，莫里亞蒂幫艾米麗把茶杯蓄滿，「我和羅伯特·布萊克經營的Hexagram（六芒星）確實有業務上的往來。但他現在已經被抓了，Hexagram（六芒星）整個組織也都被瓦解了，我可是失去了一個很優秀的合作夥伴。」誇張得做了一個心痛的表情，他又把餅乾推到艾米麗面前，「Hexagram（六芒星）是我這些年在美國最主要的合作夥伴，他們的失利對我而言也是不小的打擊。」表情異常誠懇，莫里亞蒂就差在臉上寫字了，「就因為他們的失敗，我現在不得不考慮把業務退回歐洲去。在下一個合作夥伴出現之前，我在美國的經營可是很受限制的。」要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犯罪大師這話聽起來簡直就是個跨國集團的CEO在擔心自家集團的未來。

　　「可愛琳當初就是以Hexagram（六芒星）的情報為籌碼，和神盾局談判的。」艾米麗可沒忘了那位女王范十足的情報販子。「愛琳·艾德勒是你的人，難道她當時向的行為你全然不知情？」愛琳以Hexagram（六芒星）的那批軍火藏匿地點為籌碼，和神盾局談條件。後來Hexagram（六芒星）收到消息事先將東西轉移，難道……

　　「通知Hexagram（六芒星）倉庫地址洩漏的人是你！」先讓愛琳·艾德勒去告密，然後莫里亞蒂再裝作好人去提醒羅伯特。這事……他沒准還真幹得出來！「你就是那個給Hexagram（六芒星）送情報的人。」

　　「艾米麗，你把我想得太壞了。」嘴上這麼說，但莫里亞蒂卻毫不掩飾地用表情告訴艾米麗，女孩子都猜對了。

　　「可這為了什麼呀？」不是合作夥伴嗎？這個計畫想要實施的前提就是先把愛琳暴露出去。可莫里亞蒂不惜折損一個手下，難道只是為了刷羅伯特和Hexagram（六芒星）成員的好感度？無利不起早，艾米麗相信事情一定不會那麼簡單。

　　「羅伯特和你有合作，你幫他抓了漢尼拔……」等等，漢尼拔？！「你和漢尼拔也有交易……」莫里亞蒂可以和羅伯特合作，那他為什麼不能和漢尼拔合作？當初食人魔在機場離奇詐死的計畫是如何進行的那麼順利的？現在想想難道就不蹊蹺嗎？漢尼拔就算謀劃得當，也總得有人幫忙實施計畫。而又有誰在英國有那麼大的勢力，能在夏洛克和蘇格蘭場眼皮底下，當著FBI眾人的面，把人犯換出來？

　　只有莫里亞蒂。

　　「你居然通吃……」好一招將計就計。從頭到尾，羅伯特和漢尼拔鬥了個你死我活，結果一切卻都在莫里亞蒂的掌握之中？！

　　「艾米麗，那叫做，做生意的技巧。」犯罪大師耐心十足地糾正面前的女孩子。「我和羅伯特合作，答應幫他把莫里亞蒂抓起來交給警方，我沒食言。」晃了晃頭，莫里亞蒂有點得意，「我和漢尼拔談生意，他想要假死逃離英國，我也幫助他做到了。」嚴格意義上講，他莫里亞蒂從頭到尾都遵守了和雙方約定的合同，並沒違反契約精神，堪稱良心商人。「我違背過和他們任何一個人制定的計畫嗎？並沒有。」點點頭，諮詢罪犯自我肯定。「我可稱得上是世界上最遵守約定的人之一了，艾米麗，要是所有都像我這樣，那這個世界可早就和諧了。」

　　和諧？是毀滅了吧？

　　艾米麗深深被莫里亞蒂這種不要臉的行為震撼了——真是不怕流氓心眼壞，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你，你可真是……」太表臉了。（請把表這個字，抻長一點念）

　　「艾米麗，我是生意人。」犯罪大師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為了幫助他們倆同時達成心願，我可是費了不少力氣的。」從夏洛克手裡把人救出來可不是件容易事。

　　「可你既然同時幫了他們兩個，又何苦害得他們倆被神盾局抓？」艾米麗想不通這一點，「你既然說了羅伯特和Hexagram（六芒星）是你在美國的主要的合作對象，你又為什麼要把你的合作夥伴送進監獄？」Hexagram（六芒星）在兄弟會中的勢力現在被連根拔起，萬磁王目前正在忙著清理門戶。這樣的結局對莫里亞蒂究竟有什麼好處？「羅伯特掌管著Hexagram（六芒星），漢尼拔在Hexagram（六芒星）中也有勢力，以你的能力，莊家通吃根本不成問題。你完全可以想辦法徹底掌控他們兩個，又何苦毀了Hexagram（六芒星）呢。」那可是個由變種人組成的組織啊，能力巨大。用好了，未來簡直不可想像。

　　「艾米麗，你這麼聰明，怎麼會想不到呢？」用腳把湊到他腿邊的小金毛扒拉開。莫里亞蒂可不想才方便過的狗把尿蹭在他褲子上。「想想看，羅伯特和漢尼拔……Hexagram（六芒星）裡的變種人都是一群蠢貨，只知道聽命做事。而羅伯特嘛……」功利心重又心狠手辣，但閱歷卻不夠。「他和漢尼拔起衝突是我早就想得到的事，只是沒想到那小子居然做得那麼絕。」殺了漢尼拔大概是羅伯特做得做正確的選擇，但可惜，食人醫生事前早有防備。「他實在不具什麼做大事的天賦，再加上漢尼拔躲在一旁虎視眈眈，就算再拖下去，他也鬥不過漢尼拔。」食人魔老奸巨猾，雖然沒有超能力，但卻也不稱不上勢弱。「而且那小子野心勃勃，居然想取我代之。」沒學會走就想先會跑？現在好了，截肢了。

　　「可你為什麼要對漢尼拔也……」愣愣地看著面前的男人，艾米麗想到了原因，「他們倆剩下的勢力……被你拿走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在這場漢尼拔和羅伯特賭上性命的博弈中，從始至終置身事外的莫里亞蒂才是最大的贏家。

　　「我是個生意人。」即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犯罪大師模棱兩可地笑了笑。

　　放下茶杯，莫里亞蒂站起身理了理西裝。「好了，我該走了。」轉身往門口走兩步，他卻又想起什麼似的轉回身，看向呆愣愣站在他身後的女孩子。「差點忘了。」把手伸進衣服裡，他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了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支票，「這是尾款，你記得把這個交給威爾遜先生。」

　　「……死侍是你雇來的……」到了現在，艾米麗還有什麼不明白。「所以他才沒殺我……」先收了莫里亞蒂訂金的韋德·威爾遜從頭到尾都在演戲。

　　「哈哈，死侍先生是一位非常有風度的紳士，就算他沒收我的錢，也不會傷害無辜的。」他不過是為了保險起見，先雇死侍做了女孩子的保鏢而已。

　　「艾米麗。」把支票放在沙發上，莫里亞蒂定定看向面前的女孩子。「你做了決定，我也該做了。」伸出手，把還呆愣愣站著的女孩子摟進懷裡，犯罪大師輕輕在對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Goodbye ,my girl.」


第125章

　　莫里亞蒂扔下這句意義不明的告別後就轉身離開, 再不回頭。艾米麗摸了摸自己被男人親到的額頭，輕輕歎了口氣。低下身把小金毛抱起來揉了揉, 她平靜地走到門邊，關門、反鎖, 艾米麗知道, 從此以後，莫里亞蒂再不會出現在她生命裡了。那樣驕傲的教授先生既然說了再見，那就是永別。

　　把掙扎著要吃餅乾的小狗放在腿上, 艾米麗坐回沙發，看了看那張被留下的支票。

　　終究, 還是欠了人家的。

　　「呼……」敲了敲自己的頭，艾米麗不是不遺憾的。莫里亞蒂是她最早遇見的人, 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近距離接觸到的天才。對方的博學廣知和睿智敏感讓她折服，不過可惜, 莫里亞蒂終究是莫里亞蒂。犯罪大師的身份是艾米麗永遠也無法接受的。

　　「你怎麼那麼饞？」用手指捅了捅站在她膝蓋上往茶几上伸著小爪子扒拉餅乾的小金毛之後，艾米麗乾脆伸出手把小狗抱起來, 「行了, 從今天起你就叫貝拉吧。」就算是為她自己這段怪異荒誕又戛然而止的初戀做個紀念。「來，我讓你參觀一下你接下來會住的地方。」心裡依舊覺得遺憾，但艾米麗知道，從今以後，莫里亞蒂就是過去時了。

　　和寵物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尤其是在家裡的寵物還是幼崽的時候。毛茸茸的小貝拉簡直吸引了艾米麗所有的注意力，從上午玩到中午，等艾米麗反應過來的時候，距離下午兩點半的講座已經不到一個小時了。「講座啊……」急急忙忙起身換衣服拿包包，把貝拉安置在客廳新開闢的專區裡，艾米麗親了親對方毛茸茸的小腦袋，「我晚飯之前回來哦。」扔下小狗狗自己在家實在不好，艾米麗已經開始考慮從明天開始把貝拉帶去復仇者大廈了。

　　「啊，忘了。」從大門邊又跑回來，艾米麗拿起那張被莫里亞蒂留下的支票夾進筆記本裡，「愛你喲貝拉，我晚上給你帶玩具回來。」朝著探頭探腦的貝拉揮了揮手，艾米麗狠心地把小狗狗自己丟在了家裡。要不是因為這次的講座她已經期待了好幾個月，艾米麗簡直都不想去了。

　　去地下車庫裡開了自己好久不開的小紅車，艾米麗握著方向盤向紐約大學駛去。包包被放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連同那個夾了支票的筆記本。艾米麗之所以帶支票在身上的原因很簡單——死侍一定會想辦法找她來拿尾款。

　　紐約大學今天請到了著名的測謊專家卡爾·萊特曼博士以及心理學家吉莉安·福斯特博士來做演講。現在已經是開講前二十分鐘，一號報告廳裡座無虛席。

　　「嘿，艾米麗！這裡！」某個和艾米麗一同上文學課並且瘋狂崇拜復仇者的小夥伴給艾米麗占了座位，「快來!」天知道這個正對演講台的前排位置有多搶手。

　　「謝啦。」艾米麗把路上買來的飲料遞給對方，「這是謝禮。」前排的位置就是好，艾米麗覺得自家同學簡直給力極了。

　　「客氣呢。」幫忙占位置的瑪麗性格豪爽，「我還沒謝謝你幫我買到的復仇者聯盟整套玩偶呢。」上個月新推出的全套玩偶限量發售，要是沒有內部關係，根本買不來。艾米麗借著工作之便假公濟私了一回，幫同學訂了一套。「那位萊特曼博士怎麼還不來啊。」算算時間已經是開講前十五分鐘了。

　　「不是還沒到時間嗎？」艾米麗看了看表，「還有十五分鐘，也許萊特曼博士習慣準時到場。」傑出人才都有點小脾氣，更何況準時可是美德。「晚上要不要去我那玩？我新抱回家了一隻小狗。」艾米麗和同學顯擺。

　　「好啊好啊」，瑪麗也是毛絨控一族，「可我中午在學校餐廳看見……啊，來了來了來了。」萊特曼團隊閃亮登場。

　　卡爾·萊特曼博士的演講不愧于艾米麗等人的期盼。高潮迭起，精彩紛呈，當演講進行到互動環節的時候，台下坐著的大家更是踴躍參與。

　　「哇哦，他簡直像有超能力。」瑪麗在艾米麗耳邊悄聲說。臺上，一對情侶正在配合萊特曼博士的測謊。偉大而睿智的卡爾·萊特曼一語道破男生昨晚沒去見女友是因為在圖書館複習的謊言。目前氣氛，有點尷尬。「老天……」被拆穿謊言的男生慌亂之下又說錯話，一旁的女友尖叫著問他是不是去見了其他女生，然後……

　　「啊哦……」艾米麗眼睜睜看著情侶中的女孩狠狠甩了男友一巴掌後，憤而離開。福斯特博士滿臉不贊同地瞪了她的同事一眼，開始習慣性處理爛攤子。「萊特曼博士這本事可比超能力還厲害。」簡直趕上夏洛克了。

　　「嗯哼，那讓我們再找最後一位同學來試試……哦，就你吧」，臺上的吉莉安·福斯特決定穩妥起見只找一個互動人選。她一眼就看見了坐在中間正和同學咬耳朵的艾米麗，「來吧，小姑娘。」女心理學家笑容親切，但艾米麗並不想上去——你能想像被大偵探夏洛克當著整個演講報告廳所有觀眾的面側寫嗎？那和當眾裸奔有什麼區別？！

　　「福斯特博士，我……」求放過！

　　「好吧好吧就你了。」萊特曼可不管艾米麗什麼表情。「來吧來吧，上來。」

　　簡直就是被趕鴨子上架。艾米麗沐浴在整個報告大廳所有觀眾同情以及幸災樂禍的眼神裡，硬著頭皮上了台。萊特曼博士比艾米麗預想得要矮一點，但測謊專家不足的身高並沒帶給艾米麗任何解脫。看著對方的眼睛，她更緊張了。

　　「好了，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揮手，萊特曼示意洛克在台下也仔細聽。

　　「艾米麗。」老天保佑一直是這種問題。

　　「OK，艾米麗。你是紐約大學的學生嗎？」測謊專家在建立一條用於測謊的基本線。

　　「是。」經過剛才的講解，艾米麗也知道對面的專家在幹嘛。

　　「你為史塔克先生工作？」卡爾曾經在某個宴會上見到過隨著鋼鐵俠出現的助理小姐。他原本對此印象不深，但現在艾米麗站在他面前，萊特曼自然也就想起來了。

　　「……是。」艾米麗點了點頭。

　　「好了。」資訊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艾米麗，現在你回答我的問題，我會判斷你是否說了謊。」鋼鐵俠的助理耶，這次的演講沒准能上頭版。被自家同事逼出來做演講賺錢的萊特曼博士考慮著利益最大化的問題。

　　「可其他人怎麼確定我是不是真的說了謊？」艾米麗可聰明著呢。依照復仇者聯盟在美國人民心目中的重量，這位萊特曼博士要是把話題引到複聯身上可怎麼辦？「萊特曼博士，您又能用什麼向我們保證，您的判斷一定是正確的？」她可不是剛才那個劈腿被發現的傻小子。

　　「哇哦，我們有一個懷疑論者。」卡爾還挺喜歡艾米麗的反擊，「這樣，基於誠信，我們來交換問題。」自信的測謊專家站在艾米麗正對面，「我問你的問題，如果我判斷對了，你要如實承認。你問我的問題，如果你判斷對了，我也承認。」回頭，卡爾指了指吉莉安，「福斯特博士做裁判。你不用擔心她偏袒我，她最近對我意見可是……咳咳，可以嗎？」在心理學家憤怒的眼神裡，萊特曼把後半句吐槽咽下去。

　　「好啊。」這樣總比被人單方面攻擊要好。艾米麗有點躍躍欲試。她以往接觸的人群太固定了，現在能和知名測謊專家一較高下，檢驗一下她的智商和向夏洛克學習的成果，艾米麗覺得還挺高興。

　　「那你現在先來問我問題，我如實回答，你來建立一個判斷的基本線，好嗎？」卡爾擔心面前的女孩子不明白。

　　「好。」艾米麗剛才可是認真聽了演講的。不過她畢竟不是接受過訓練的專業測謊專家，更何況微表情這種東西如果既沒天賦又沒接受過訓練，很難立刻掌握。艾米麗要用的是夏洛克教的演繹法。

　　「您和福斯特博士是多年的老朋友？」簡單粗暴，第一個問題。

　　「是。」

　　「您近期在和FBI合作？」這可是今天這場演講的賣點之一。

　　「是。」

　　「您喜歡您的工作？」

　　「當然。」

　　艾米麗示意她的問題問完了。

　　「那我開始了。」卡爾半揚著頭，表情認真但並不嚴肅，「你喜歡為史塔克先生工作嗎？」

　　「喜歡。」艾米麗覺得不好。測謊專家的第一個問題居然這麼簡單？有陰謀！

　　「她說的是真的。」萊特曼朝著台下攤了攤手，「不過話又說回來，誰不想在復仇者大廈工作呢。」觀眾一片笑聲。「該你了，艾米麗。」他示意艾米麗可以開始問話了。

　　「您今天是自願來演講的嗎？」先下手為強，艾米麗決定先把測謊專家嚇住。

　　「是。」萊特曼博士毫不動搖。

　　「你撒謊。」微表情艾米麗看不懂，這是她在台下觀察到的。不過慶倖，萊特曼博士並不會要求她解釋發現真相的原因。「你今天不是自願來做演講的。」

　　「……她是對的。」公平公正的福斯特博士只能向台下解釋，「萊特曼博士近期正在進行一項研究，事實上今天中午他是被我們拖出實驗室的。」心理學家風趣的形容讓台下的學生都笑起來。

　　「該我了。」沒想到居然被擺了一道，卡爾不甘心，「你有沒有曾經嫌棄你的老闆很煩？」

　　艾米麗自然打死也不能認。「沒有。」好吧，鋼鐵俠有時候幼稚起來的時候是很煩。

　　「你撒謊。」測謊專家覺得自己扳回了一局，「哇哦，看來就算是超級英雄也難逃被員工嫌棄的命運。」朝著台下的伊萊·洛克指了指，萊特曼做出一副很大度的樣子，「嘿，洛克，我原諒你偶爾在背後說我壞話了！」報告廳裡哄堂大笑。

　　「萊特曼博士，您晚上有約會嗎？」測謊專家精心打扮過外表，這可不像是不拘小節的人會為了一個演講而做的準備。

　　「沒有。」萊特曼依舊撒謊。

　　「不，你有。」艾米麗搖搖頭，沒等一旁的心理學家給出答案，她就接著說下去。「是和您……女兒？對嗎？」和兒子出去吃飯可不用這麼準備。

　　萊特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是對的。」眼看演講快被鋼鐵俠的小助理砸鍋了，卡爾知道他不能再想打著鋼鐵俠的旗號搏版面的事了。原本准本的下一個問題自然也就被他咽了回去。「她使用的方法。」伸手指了指艾米麗，測謊專家向台下的觀眾解釋，「不是微表情，不過也可以屬於測謊的某一派別。」回過頭，他看了看扮豬吃老虎的小姑娘，「你認識夏洛克·福爾摩斯嗎？」這種演繹法他可只在那位「諮詢偵探」身上看到過。

　　「嗯。」艾米麗點點頭。沒想到夏洛克居然和萊特曼博士也認識。

　　因為艾米麗出人意料的表現，本就短暫的觀眾互動環節提早結束。瑪麗拉著坐回來的艾米麗滿臉激動，拼命要求艾米麗傳授她一招半式，以後拿去對付男朋友。

　　萊特曼團隊的演講即使出現了這些小插曲也依舊很精彩。萊特曼博士的犀利和福斯特博士的溫和相得益彰，配合有度。再加上他們準備的離奇案件，把禮堂內所有的注意力都牢牢吸引住了。兩個小時的演講結束後，大家都有點意猶未盡。隨著人群站起來向外走，艾米麗和瑪麗因為座位靠前，報告廳前門又被留給了萊特曼團隊使用，所以從後側的門出去的速度就要稍微慢了點。艾米麗跟在人群後面慢慢向外挪，忽然聽見報告廳外傳來人興奮的尖叫聲。她和瑪麗總算走到了門口，卻被一隻從旁邊伸出來的手直接攔住了。

　　「艾米麗，我心都要碎了。」單手插兜，這個時候本該和神盾局一起合作處理漢尼拔和羅伯特的爛攤子的鋼鐵俠居然靠在報告廳走廊裡。戴著一副茶色的眼鏡，史塔克無視了身邊圍觀拍照的學生們，「你真的覺得我很煩嗎？」聽到了演講內容的鋼鐵俠做了一個傷心欲絕的表情，「honey，我可都聽見了。」

　　「嘶……」

　　艾米麗的余光清楚地看見周圍人的表情變化。一旁的瑪麗已經雙手捂著頭，開始表演可達鴨式懵逼的經典表情包。

　　「你……你怎麼會在這？」鋼鐵俠翹班了？艾米麗壓低聲音，「你不是要去……」神盾局的工作不能在這種場合直接說出來，但史塔克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我是來接你吃晚飯的。」表演欲發作的鋼鐵俠不依不饒，「你早上就沒吃多少，恐怕中午也沒吃。我特地來接你吃晚飯，結果還沒等我走進去，就聽見你……」低著頭的鋼鐵俠簡直可以去演電影了。事實上，當一個成熟男人突然在人前表現委屈難過，那殺傷力簡直是巨大的——尤其在這個男人還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的前提下。

　　周圍的女生開始發出尖叫，艾米麗感覺到旁邊的瑪麗已經開始用譴責的目光看向她。「史塔克先生，您別鬧了。」艾米麗下意識採取了回避的句式，試圖化解目前這個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情況。

　　「艾米麗，你怎麼能和史塔克先生這麼說話！」第一個蹦出來的人是剛才還求著艾米麗要拜師學演繹法的瑪麗，「史塔克先生，您別和她一般見識。」偶像面前，友情就是個屁。「你還不快點和史塔克先生道歉！」所有讓偶像傷心的朋友都不是朋友。

　　艾米麗被瑪麗翻臉的速度驚呆了，「你……」手裡的飲料還是寶寶買的呢！還回來！

　　「哈哈……」始作俑者卻直接笑了。史塔克一隻手拉過了站在身前滿臉不可置信的艾米麗，「哦，我不怪她。」不管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直接伸手摸了摸艾米麗的頭髮。「走吧，想吃什麼？」自然地接過女孩子手裡的包包，托尼對他自己今天的表現實在滿意極了。今天過後，看看學校裡還會有哪個不知輕重的小子敢纏著艾米麗。「走吧，怎麼？生我氣了？」低下頭，要不是艾米麗躲得快，他們倆頭都要碰上了。

　　都到了這時候，艾米麗哪裡會不知道鋼鐵俠在打什麼鬼主意。「好了，你別鬧了。」這下行了，萊特曼博士沒讓她當主角，托尼直接讓她演話劇了。「走吧。」再不走，她怕周圍憤怒的女孩子們會沖上來揍她。

　　「史塔克先生。」圍觀了好一會才出聲。萊特曼早在報告廳外剛剛發生騷動的時候就看到了鋼鐵俠。這會兒戲看夠了，他才上來打招呼，「好久不見。」鋼鐵俠可是名人，就沒人不認識。

　　「萊特曼博士。」史塔克和對方握了握手，「好久不見。」測謊專家曾經幫史塔克集團處理過一起實驗室機密洩漏事件，他本人對這位能看懂微表情的測謊專家印象還不錯。「很精彩的演講。」好吧，其實他的注意力都在艾米麗身上了，壓根兒沒注意過萊特曼講了啥。

　　福斯特博士領著洛克和幾個工作人員也走了出來。艾米麗和史塔克一起，與萊特曼團隊的人一起向外走。鋼鐵俠和測謊專家在從報告廳走到停車場的距離裡順利談成了一筆合作，並約定了萊特曼團隊上門的時間。

　　「等等。」眼看著鋼鐵俠給他的助理開車門，卡爾沒忍住，回頭喊住了對方。「史塔克先生，你要帶她去吃飯？」他指了指已經坐進車裡的女孩子。

　　「哦，是的。」史塔克俯身幫艾米麗把安全帶系好。「怎麼？萊特曼博士要一起嗎？」話是這麼說，但史塔克可沒有帶一個電燈泡去約會的意思。

　　「不，當然不是。」作為一個十六歲少女的父親，卡爾出於良心，實在忍不住，「嗯，史塔克先生，你回答我一個問題。」走到鋼鐵俠黃色的超跑前，萊特曼緊緊盯著對方的表情，「你請這位……艾米麗小姐去吃飯，然後你打算送她回家嗎？」車裡的女孩子和自己女兒同名，又都是深色頭髮，萊特曼承認他自己有點移情。

　　「嗯……這有什麼問題嗎？」史塔克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這麼問，艾米麗也好奇地看向行為奇怪的測謊專家。

　　「哦，你說謊。」卡爾回頭朝著艾米麗比劃，「你看見了嗎？他在回答我之前遲疑了五分之一秒。這不是因為震驚，你剛剛聽了我的講座，仔細觀察，他剛剛說謊了。」

　　「卡爾？」後面的福斯特博士不知道同事在忙什麼，疑惑地喊了一聲。

　　「OK，我再問一個問題。」換了個站姿，萊特曼非常嚴肅認真的盯著面前的鋼鐵俠。「你是不是打算把這個女孩子帶出去然後趁機占她便宜？」從對方臉上得到了回答，卡爾很肯定地低頭看艾米麗，「小姑娘，你看見了，他就是這麼想的。」

　　「卡爾？！」找過來的福斯特差點沒暈過去。「你胡說什麼呢！」

　　「well，萊特曼博士……」被說中了心思的史塔克甚至顧不上惱羞成怒，他比較擔心艾米麗對他的看法。「你……」

　　「honey，你需要我們送你回家嗎？」艾米麗覺得卡爾·萊特曼博士簡直值得一枚最佳市民勳章。福斯特博士雖然出言制止了她的同事對鋼鐵俠的指控，但肢體動作卻表情，這位女心理學家贊同萊特曼博士提出的建議——由他們把艾米麗送回家。

　　這大概是史塔克人生裡最尷尬的一刻。

　　「謝謝你們，萊特曼博士，福斯特博士。」艾米麗打開安全帶下車，站著向兩位好心人道謝，「不過不用了，托尼會平安送我回家的。」鋼鐵俠的人品還是非常可靠的，「他可是鋼鐵俠呀。」保衛美國安全維護世界和平的鋼鐵俠被當成色狼一樣防，艾米麗既為兩位博士的好心感動，又有點想笑。

　　福斯特拉住了還想說話的同事。「好，那你注意安全。」說完，她硬是把萊特曼博士拉走了。

　　看著對方的車子駛出停車場，艾米麗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托尼，上車吧。」萊特曼博士太可愛了！

　　「你聽見他說的了。」史塔克向前兩步把兩隻手撐在車上。躲閃不及的艾米麗被對方圈進了懷裡。距離近到可以感覺到男人的呼吸，艾米麗不自在地推了推史塔克的身體，「托尼，你別……」這可是停車場。

　　「你聽見他了……」史塔克不為所動，他緩緩俯下身，幾乎要貼在艾米麗身上，「怕嗎？」最後這句是附在艾米麗耳邊說的。

　　耳朵上傳來的溫度讓艾米麗很不自在，「你別鬧了，托尼。」幾乎已經被對方摟在懷裡，艾米麗沒辦法，只能用力掙扎，「這是停車場，你在幹嘛呀！」這要是被誰拍下來，她就徹底出名了。

　　「那如果不是停車場就行？」要論撩妹，還真沒人比得過史塔克經驗豐富。

　　最後，惱羞成怒的艾米麗自己開了小紅車回家，鋼鐵俠只能開著他的超跑，委委屈屈地跟在對方車子後面。曼哈頓市民今天有幸目睹了鋼鐵俠托尼·史塔克把超跑當成電動車開的喜劇畫面——沒辦法，求穩的艾米麗，車速巨慢！

　　因為艾米麗鬧著要回家喂小狗，史塔克事先準備的餐廳自然是用不上了。仗著臉皮厚，他無視了女孩子滿臉的不樂意，硬是蹭進了人家家門。然後打電話讓人把大餐送過來。艾米麗雖然生氣對方在學校裡不要臉的舉動，但奈何吃貨的胃不爭氣。聞見香味，艾米麗的氣就消了一半。再等到史塔克在餐桌上各種幫忙切肉、剝蝦皮、倒飲料、投喂好吃的，男人的百般討好自然就把艾米麗另一半的氣順利澆滅了。

　　#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一個心機boy#

　　酒足飯飽又不用洗碗，艾米麗和史塔克坐在沙發上聊天。打開的露臺，門緩緩向裡吹來了風，不但不冷，反而讓人覺得很舒服。

　　「它可真能吃。」借著摸小狗的舉動，史塔克坐到了艾米麗身邊。發現女孩子沒覺察到他的刻意，鋼鐵俠又再伸手摸了摸小狗的腦袋。「你叫它貝拉？」客廳裡只開了一盞不算太亮的落地燈，朦朧間，氣氛正好。

　　「嗯，是啊。」沒有防備的艾米麗由著男人的手摸上了她的肩膀。「托尼？」後知後覺，她才發現男人已經快要把她逼到沙發角落裡了。「你幹嘛……啊……」懷裡小狗被人拿走了。

　　氣氛真的很好，史塔克覺得他不能放過這個機會。「艾米麗，我……」他打算再說點什麼，好緩解女孩子的恐懼。

　　「嘿，晚上好！」紅色身影從露臺翻進來，「莫里亞蒂先生讓我來這裡收尾款！」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5

第126章，完結倒計時

　　一身連身衣背後背雙刀的韋德站在艾米麗家露臺與客廳相接的門之間, 撓撓腦袋。「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果然，教授的錢不是那麼好賺的。死侍看了看不遠處沙發裡被鋼鐵俠壓著的手握支票的付款人, 內心劃過一絲淡淡的憂桑（對，平舌音）。好不容易等到能收尾款了, 結果莫里亞蒂非說這個錢得去小姑娘那裡取。韋德取錢心切, 掛了電話就直奔支票所在地。自知打扮怪異，他連電梯都沒敢坐，是徒手從大樓外面爬上來的, 剛才還差點進錯陽臺。可結果倒好，這才進屋, 他就中獎了。

　　「呃……那個……要不我，晚點再來？」優秀的視力讓韋德可以清楚地看見小姑娘漲紅的臉, 敏感地聽力讓他清楚地聽見鋼鐵俠壓低的咒駡聲。身為一個雇傭軍，和潛在客戶保持良好關係是基本素養, 於是韋德忍著內心的焦急，轉過身, 體貼地想退回露臺去——希望他倆快點完事, 自己還等著拿支票呢。

　　原本有些迷糊的艾米麗則徹底因為死侍的出現而清醒了。看看距離近到已經稱得上是近在咫尺了的鋼鐵俠，她奮力在對方身上一推，「你起來！」惱羞成怒的艾米麗把所有錯都怪在了史塔克頭上——丟死人了！

　　毫無防備的托尼被艾米麗的用力一推推了下去，直接摔倒在了茶几上。還從來沒被人這樣推開過的史塔克內心是懵逼的——他是誰？他在哪？他發生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韋德還沒等走到露臺就又後悔了。要是屋裡那倆人鬧得太久，那他豈不是得像個傻瓜一樣在這站一個晚上？累不累冷不冷倒在其次，關鍵這行為說出去不好聽，實在有損他死侍大人在各次元的形象啊！到時候讀者會怎麼想他？影迷會怎麼想他？說他死侍韋德是個聽壁角的變態？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為了挽回死侍大人的光輝形象，韋德立刻轉身回頭往屋裡走，「那啥，小姑娘我想了一下，要不你還是先把支票給……我……」

　　「嘩啦啦啦」，死侍的話音剛好伴著鋼鐵俠砸在茶几上的聲音一起落地。

　　艾米麗可不知道在場的兩個男人心裡在想什麼。順利把鋼鐵俠推在地上後，艾米麗直接站起來，跟個沒事人一樣，「晚上好，威爾遜先生。」生存準則，你越覺得尷尬別人就越會用你覺得尷尬的事打趣你。但如果你自己表現得坦坦蕩蕩毫不在意，別人也就不敢了。「您等一下，我去給你拿支票。」從沙發和茶几的另一頭繞出去，艾米麗無視了已經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的鋼鐵俠，施施然走到門口，把她今天帶出去的背包拿起來。「給您。」把支票抽出來，艾米麗返身走到露臺門前，「這是莫里亞蒂要我轉交的支票，您看看對嗎？」死侍才是真人生贏家啊。

　　韋德接過那張五十萬美金的支票親了親，喜笑顏開。「對對對，數目正好。」點點頭，他剛想告辭離開，卻又轉念想起了什麼，「嗯，給你這個。」掏啊掏，死侍從連身衣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小卡片，「這個你拿著。」把名片遞進艾米麗手裡，「小姑娘你以後有什麼工作記得找我。看在咱倆這麼熟的份上，我給你打折。」韋德心裡已經把艾米麗升級成了大客戶。

　　「啊……好。」收下名片，艾米麗朝著韋德笑了笑，「威爾遜先生，您從電梯出去吧。」鬼知道這麼高的樓層死侍是怎麼爬上來的。雖然知道超級英雄們都有反物理常識的本事，但待客之道還是讓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客人從十幾層的高樓上往下爬。要是威爾遜在下樓的中途遇見了意外，不知道賠償金應該誰來出？是雇傭死侍的莫里亞蒂還是她這個公寓住戶？

　　跟著死侍往門口走，艾米麗打算送一送這位雇傭軍。威爾遜先生雖然性子怪了點，但到底還是個好人。「這次的事情謝謝您了。」她有點不好意思。艾米麗之前確實把韋德當成了只看錢的壞人了。

　　「沒事沒事，小事一樁。」韋德很不在意地揮揮手。他巴不得還能再接一次保護任務呢。就這麼一個小任務，他先收了莫里亞蒂的一百萬，又收了羅伯特的一百萬，再收了鋼鐵俠五十萬，最後還坑了神盾局傭金加回扣一共八萬。要是回回都能接到這麼划算的工作，韋德真是做夢都會笑醒。「妹子，你記得有事再找我啊，我給你打折，八五折！」財迷的死侍能給八五折這麼大放血的折扣可是生平僅有的。

　　「她用不上你了。」整理好思緒從地上爬起來，鋼鐵俠可是領會了一次什麼叫翻臉無情。剛才吃飯的時候他百般討好小姑娘照單全收，可結果呢，還不等他嘗點甜頭，威爾遜一出現，艾米麗立刻變臉。生平第一次被姑娘如此對待的鋼鐵俠心裡可是複雜極了——這難道是對他前半生放蕩不羈的報應嗎？「威爾遜先生，艾米麗以後可用不上你。」走到艾米麗身邊，史塔克故作鎮定地伸手摟住對方的肩。以後都有他在呢，艾米麗哪裡用得著去找威爾遜處理問題？「你可以走了。」指了指電梯，鋼鐵俠努力想把丟得臉找回來。被姑娘推到在地什麼的，都是錯覺！錯覺！是死侍眼花了！他英明神武受、受萬人追捧的鋼鐵俠才不會被人拒絕呢！

　　鋼鐵俠的想法韋德當然明白。同為男人，他很能理解史塔克先生的感受，甚至還有一絲絲同情。為了照顧未來雇主那脆弱的自尊心以免對方惱羞成怒再不給他工作，死侍非常善解人意地安慰對方，「史塔克先生你放心，我剛才什麼都沒看見。我絕對不會出去亂說的。」鋼鐵俠被姑娘一巴掌推到在地翻臉無情啥的，他才沒看見呢。

　　「噗……咳咳咳……」艾米麗堅持了這麼久，終於沒堅持住。「啊，威爾遜先生，電梯來了。」電梯「叮咚」一聲打開門，死侍走進去，然後熱情地揮手，「再見喲，大妹子你以後有機會來找我玩！」賺了這麼大一筆傭金的韋德沉浸於美好的幻想中，凡妮莎一定會誇獎他顧家能幹，然後他就可以……哈哈哈，他死侍大人才不會像鋼鐵俠那麼慘，連個嘴都親不到呢！

　　送走了死侍，艾米麗忍笑的表情和史塔克鐵青著的臉色形成了鮮明對比。回到家裡關上門，艾米麗就再忍不住了，「哈哈哈……」作為讓鋼鐵俠丟臉的罪魁禍首，她絲毫沒有心理負擔地嘲笑對方。

　　「艾、米、麗？」鋼鐵俠覺得他上輩子一定欠小丫頭錢。想他托尼·史塔克，從青少年時候起就浪跡於各大娛樂場所。酒會派對更是從來不會缺席。前半生順順利利女人緣好到爆的他怎麼自從遇見艾米麗之後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呢？前兩天好不容易總算有點進展吧，結果他差點沒被羅曼諾夫和巴恩斯那兩個混蛋聯手打死。今天好不容易氣氛正好，死侍又跑出來攪局。他現在簡直懷疑威爾遜壓根兒就是被莫里亞蒂雇來特意搞破壞的了。「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他好吃好喝把人當祖宗似的哄著。結果呢？媽蛋從回來到現在手都沒摸著！

　　樓下，「叮咚」一聲，死侍走出電梯。拿出電話，他撥了出去，「是我，死侍。教授啊，你給不給加點呀？什麼？加？好嘞！」

　　「托尼你想喝點茶嗎？」看著臉色鐵青的鋼鐵俠，艾米麗忍住笑。死侍的出現讓她突然之間想通了。既然她已經有接受鋼鐵俠的想法，那麼她在面對對方的時候就自然要換個態度了。托尼做偶像和老闆是好得沒得挑，但是作為男朋友的人選嘛……

　　隱晦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人。胸口的藍色反應堆在燈光的照射下隱隱在襯衫下發著光，條紋領帶打得一絲不苟，但現在卻被一隻手拽著往下拉。男人眼神深邃，表情深沉，無論動作還是表情都擺明瞭是在撩她。

　　仔細回想了一下近幾個月鋼鐵俠的所作所為。衣服、鞋子、首飾、包包，但凡女孩子喜歡的東西，男人就沒有沒送過的。出門接送和豪華大餐更是稀鬆平常。舔了舔嘴唇，艾米麗下定了決心。

　　娜塔莎說得對，男人啊，還是得吊著點。要是輕易就讓他得手了，那以後豈不是很難再拿回主動權？更何況托尼經驗豐富，她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論羅曼諾夫是如何給同僚挖坑的#

　　絲毫不知道對面「單純善良」的女孩子已經在黑寡婦的教育下發生了極大改變，真·單純善良的托尼天真的覺得他今天一定憑藉能多年撩妹經驗和對方確立關係。「我不想喝茶……」走近幾步，鋼鐵俠低頭靠近艾米麗耳邊，「艾米麗，我想……」

　　「那我們就開始吧。」雙手「啪」的一拍，艾米麗把史塔克嚇了一跳。

　　「開始……什麼？」上帝啊，幸福來得太快了，他還有點沒準備好。

　　不等已經把領帶扯下來的鋼鐵俠有多興奮，艾米麗好像毫無知覺一樣一把抄起了地上的快遞箱。快遞是她今天上午訂的，剛才回家的時候從樓下取回來的。「給。」用力一推，快遞包狠狠砸在鋼鐵俠懷裡。「托尼，既然你不想喝茶，那就幫我把這個做好吧。」

　　「做……什麼？」抱著快遞箱，鋼鐵俠呆愣愣看著面前滿臉興奮的小姑娘。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艾米麗一定不會讓他輕易得逞！這事一定是羅曼諾夫那個混蛋挑唆的！「艾米麗，你就不想……」他才不要在氣氛這麼好的時候幹別的！

　　「你幫我給貝拉做個小房子！」蹲下身抱起小金毛，艾米麗笑得滿臉無辜，「你讓人買來的狗窩貝拉不喜歡，我在網上重新定了材料，你幫我做一個。」揉揉小金毛的肚子，艾米麗滿臉無辜，「你幫我把外形輪廓拼好，裡面的墊子我自己弄。」

　　「汪！」貝拉非常配合，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

　　被一大一小兩雙濕漉漉的眼睛盯著，史塔克抱著懷裡的狗窩材料，心裡內牛滿面。他領帶都摘了結果女孩子就讓他幹這個？！拼狗窩？！「我……」他究竟是有多缺心眼才會送對方一條狗？！有心不想幹，史塔克想把箱子放下，再好好哄哄艾米麗。小姑娘經驗少，沒准就能……「我們今天不弄狗窩……」好不好？

　　「托尼，你不是都打算幫我幹活了嗎？」歪著頭，艾米麗用臉頰蹭著貝拉的毛毛腦袋，「不然，你摘領帶幹嘛？」要麼鋼鐵俠承認他自己心懷不軌，要麼就乖乖地給她幹活。

　　小姑娘漂亮的眼睛眨啊眨的，史塔克要是到現在還不明白對方是故意的，那他就真白活這些年了。吸了口氣，沒辦法，他自己慣出來的小丫頭啊。「好好好，給貝拉做窩。」認命地抱著箱子往地上一坐，鋼鐵俠接受了他自己今天必須伺候完主子再伺候狗的命運。

　　#自己犯得傻，自己抗——寶寶心裡苦啊！#

　　拆開箱子看了看，狗窩結構簡單到他閉著眼睛都能在五秒鐘之內拼好。沒等史塔克和艾米麗顯擺他的技能，就只見小姑娘端著一個盒子走回來，坐在了他身邊。貝拉乖乖趴在女孩子腿上。「怎麼了？」把上午就準備好的材料拿出來，艾米麗打算手工給貝拉做一個舒服的厚墊子。「要不要看電影？」抬起胳膊，艾米麗從旁邊的茶几上把遙控器下來。電視上，播放了一部老電影。

　　露臺的門依舊開著。暖暖的空調遇上微涼的夜風，地上厚厚的長毛地毯。電影裡，某個夏日的午後聚集在一起參加婚禮的人們在盡情跳舞。史塔克看看坐在身邊翻找工具的女孩子，把嘴裡的炫耀咽了下去。其實這樣也不錯，他想。

　　氣氛比剛剛更加溫馨。鋼鐵俠慢條斯理地拼拆著狗窩的底座和牆壁，艾米麗專心地按照網上教程製作墊子。偶爾，史塔克拿過對方手裡的剪刀幫忙改動一二。小金毛貝拉爬到了地毯上，抬著毛絨絨的腦袋用濕漉漉的小眼睛盯著幫它準備房子的兩個人。電視上，電影已經放到尾聲，男女主人公在一起跳舞，呼應了開頭那場盛大的婚禮。

　　「好了。」鋼鐵俠的幫助下，艾米麗總算把貝拉新房子裡的厚墊子做好了。教程看著簡單，但實際動手卻不容易。要不是今天托尼在，艾米麗覺得她一定做不來——畢竟後來男人承擔了百分之九十的工作。「貝拉，你看看喜歡嗎？」半米高的木質小房子造型，漂亮的顏色，和裡面鋪著的厚厚的彩色墊子。小金毛貝拉鑽進去轉了轉，然後立刻躺倒，不想出去了。

　　「可真是難伺候。」被迫給狗做窩的鋼鐵俠把手伸進小房子戳了戳小金毛，「你以後要是還這麼多事我就把你送回去！」他威脅著這個害得他今天啥也幹不成的小狗。貝拉似乎清楚地知道誰才能真正做主它的去留問題，不屑地朝著史塔克的手指哼了聲，然後從新家裡爬出來，往艾米麗的腿上使勁蹭。

　　「嘿，你……」被貝拉不要臉的過河拆橋徹底驚呆了。史塔克真沒想到他當初讓人「挑一條品相好、智商高、性格親人的金毛」的話居然會帶來這樣的後果。小金毛智商是高，可這高過頭了吧？「狗腿子！」自己好心帶它回來，可這小狗不知道幫他忙就算了，居然還過河拆橋！「我這就把你送回去！」太氣人了。

　　「行了，你和它生什麼氣啊。」艾米麗沒能理解史塔克的心酸。她把蹭來蹭去的貝拉抱起來親了親，「它才不走呢。」撓撓貝拉的下巴，艾米麗對自家毛孩子愛的深沉，「它從今以後就在這裡安家了。」

　　「你居然親它。」鋼鐵俠的不滿加重了。他今天都沒混到一個吻，可這諂媚的小狗都被親多少回了！「你都沒親過我。」委屈巴巴的陳述事實，史塔克用實際行動向艾米麗表明什麼叫不要臉。「艾米麗，我今天接你放學、喂你吃飯、還因為被你推到摔在地上被死侍嘲笑了。」細數自己的委屈，鋼鐵俠豁出去了，「這只小狗今天除了賣萌什麼都沒做過。」他什麼都做了，卻聯手都拉不到，狗什麼都沒做，卻被親親抱抱舉高高。所以，不公平！

　　「唔……汪！」貝拉似乎聽懂了面前的男人在告黑狀，不滿的朝對方奶聲奶氣抗議。艾米麗摸摸自家毛孩子的腦袋安撫，又看看面前幾乎眼神和小狗差不多委屈的男人，沒忍住，「噗哧」笑了出來。「怎麼？你覺得委屈了？」伸出一隻手，她也在鋼鐵俠頭上摸了摸，「看，我也摸你頭了。」她實際行動表明，自己公平公正，絕不偏袒。

　　「可你還親它了。」鋼鐵俠依舊不滿意。「你親它好幾次。」焦糖色的眼睛也濕漉漉的，托尼已經豁出臉不要了。「光我看見你就親它好幾次，我沒看見的時候你肯定親得更多。」寶寶也要。

　　「……那你閉上眼睛。」難得見到這樣幼稚的鋼鐵俠，艾米麗靠著沙發笑，「你閉上眼睛。」她朝男人示意。等到托尼真的乖乖閉眼之後，艾米麗又一次親了親貝拉，然後舉起小金毛，往男人臉上按過去。

　　被毛絨絨的觸感嚇了一跳，原本期待能得點甜頭的史塔克睜開眼，就看見面前一個放大的狗頭。「艾米麗。」如果悲傷可以用實體表現，那麼他心裡的悲傷現在一定辣——麼大了。「我要你親我，不要狗親。」嫌棄地推開面前的狗腦袋，史塔克幼稚起來簡直沒救，「我要你親我。」傾身向前，他靠近艾米麗卻不靠太近，「你親不親？」語氣簡直和幼稚園小孩子問朋友「你和他好還是和我好」，沒有差別。

　　「……那你閉上眼睛」，舔了舔嘴唇，艾米麗好笑地看著對方。「你閉上眼睛我就親。」一直以保護著姿態陪在她身邊的男人突然示弱，艾米麗確實有點難以抵擋。

　　「那你先把它放下。」指了指對方手裡的小金毛，史塔克可不想再被狗親一次。「你把它放下。」重要的事說兩遍。

　　「哈哈哈……好。」把貝拉放回新房子裡，艾米麗轉頭正面對著鋼鐵俠，「那你閉眼睛啊。」對方睜著眼睛她緊張。

　　打量了一下艾米麗，史塔克努力確認這次不會悲劇。「你可不許再騙我。」最後，他還是決定相信人性善良的一面。他都對小姑娘那麼好了，這點福利是應得的。

　　乖乖閉上眼睛，他托尼·史塔克這輩子都沒這麼乖過。「你快點啊，我好了。」太TM心酸了。以後他要是再去大學演講，一定要告誡那些傻小子，年輕時候別亂交女朋友！你今天敗得人品，有可能就是在給你未來找老婆時候挖下的坑啊！像他，一定是因為以前作孽太多，被那些小心眼的女人詛咒了！

　　心酸的鋼鐵俠維持著閉眼睛撅嘴的姿勢，乖乖坐在地毯上不動。艾米麗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決定給男人點甜頭。慢慢靠過去，她幾乎數得清對方的睫毛了。溫熱的氣息打在對方臉上，兩個人都感覺到了彼此的存在。

　　親一下就跑——BY艾米麗。

　　親住就不鬆開——BY史塔克。

　　兩個人心懷鬼胎，就在艾米麗馬上要親到的一瞬間，史塔克已經做好了立刻伸手的準備。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托尼馬上就要行動的時候……

　　「噗通！」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傳來。

　　「damn it！」

　　你知道比勞心勞力了一天，連女孩子的狗都給伺候好了卻連對方小手都沒摸上更心酸的是啥嗎？是你馬上就要得手了，然後一具屍體砸在了女孩子家的陽臺上！

　　你知道比約會的時候一具屍體砸在陽臺上更可怕的是什麼嗎？是二人世界被打斷然後被二十幾個紐約員警圍觀你們的約會現場！

　　你知道比被二十幾個紐約員警圍觀約會現場更可怕的時候什麼嗎？是來的紐約員警裡有被你約會女孩的父親！

　　你知道比被約會對方父親圍觀你們的約會現場更糟糕的是什麼？是你被嫌棄了！被嫌棄了！被嫌棄了！

　　心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

　　臉上依舊保持著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該有的風範，但內心的吐槽已經波瀾壯闊的托尼，淡定地坐在艾米麗的沙發上，面無表情地面對對方的審視。

　　房間裡，還剩六七個員警在勘察現場。艾米麗擺著漂亮盆栽的露臺被徹底毀了。坐在鋼鐵俠身邊，她內心的吐槽不比男人少。

　　「史塔克先生，請問您為什麼這麼晚還在這裡？」李安是在到達現場後才知道，女兒居然住在這麼豪華的公寓裡。可還不等他驕傲一下自家女兒聰明能幹，意外也在現場的男人就徹底摧毀了他的好心情。「現在已經晚上九點了。」潛臺詞，你大晚上不回家在我女兒家裡想幹什麼？！

　　艾米麗發誓，她看見正在給現場拍照的某個現場勘察人員悄悄回頭看了眼他們，然後在憋笑。

　　「他在……幫我做東西。」把一旁的貝拉舉起來，艾米麗朝著自家老爸指了指茶几上的小木屋，「這是……貝拉的窩。」

　　「他大晚上不回家幫你做狗窩？」李安相信自家女兒乖巧懂事會保護自己，但托尼·史塔克的大名可不是蓋的。換句話說，自己家女兒再聰明，也架不住偷白菜的豬經驗豐富！

　　「李先生。」史塔克現在覺得原來在女人堆裡打轉的自己簡直就是個白癡。看看現在，他認真都沒人相信了！心累得不是一點半點，托尼只能擺正態度。深吸一口氣，他不理會室內偷偷看熱鬧和門口明目張膽看熱鬧的紐約員警們，表情嚴肅地看向李安。「我有點事需要和你說。」

　　「說。」已經在盤算他有多少積蓄夠不夠給女兒買間公寓然後發現他的積蓄連女兒房間裡放著的那個行李箱都買不起的李安表情很差。

　　「你能把你女兒嫁給我嗎？」

　　「咚！」。

　　某個警官弄掉了手裡的數碼相機。


第127章 完結倒計時

　　公寓裡安靜極了。無論是室內勘察現場的工作人員還是室外守在門口的員警都顧不上同僚的想法和身為員警的身份, 明目張膽地或探頭或轉身，直視沙發附近發生的一幕。鋼鐵俠剛才說什麼了？要結婚？他們耳鳴了嗎？

　　托尼·史塔克的大名從史塔克工業經營武器時代起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後來這位天才軍火商險些命喪伊拉克，搖身一變成了保衛國家的鋼鐵俠。身份的轉變讓這位先生的人氣不降反升。復仇者聯盟的鋼鐵俠稱得上是目前世界上最讓人津津樂道的超級英雄之一——唯一能同他媲美一、二也就只有二戰英雄美國隊長了——但同樣, 比起托尼·史塔克這位鋼鐵俠今天到底拯救了多少人命, 媒體們最愛報導的是他今天有沒有再次集齊今年的封面女郎。

　　現在，這樣一個被無數人抨擊為花花公子的超級英雄，是在……求婚嗎？

　　艾米麗抱著貝拉坐在沙發上, 聽見身邊男人這句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好。她今天一定是把人刺激過了頭，導致鋼鐵俠精神錯亂了。「NO……他喝多酒了。」立刻站起來, 艾米麗想把語出驚人的男人拖出去。「Dad，他喝多了。」所以別當真。

　　「不, 我沒有。」史塔克一點沒理會艾米麗使給他的眼色，「李警官, 我沒有開玩笑。既然你今天在這裡，我覺得我應該事先和你……」反正小姑娘連他爸媽的結婚戒指都收了, 不嫁他嫁誰？蜜汁自信的托尼同學覺得以他的條件, 對方老爸肯定不會拒絕。

　　「托尼！」覺得很尷尬，艾米麗打斷身邊的男人，「你別鬧了。」一具屍體來歷不明地砸到了她的陽臺上，現在托尼居然有心情和她老爸求婚？誒？等等，為什麼是和她老爸求婚？

　　「艾米麗，我沒……」

　　「停下！」李安在鋼鐵俠開口之後並沒立刻回答，而是聽著女兒和史塔克爭論了兩句。那麼他為什麼不立刻回答呢？原因很簡單，李警官的大腦在聽見鋼鐵俠的要求後——直接當機了。

　　艾米麗一直是家裡最特別的孩子，聰明、乖巧、懂事又冷靜。李安對當初女兒離開家就再不回來的舉動並不覺得意外。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反過來，懂事的孩子在他們這樣的家庭裡得到的關愛就最少。艾米麗得到的少又最理智，所以從來和他們不親近。當初女兒離家很久不回來的時候李安試圖去找過，最後卻被艾米麗的雙胞胎弟弟攔住。他永遠記得兒子說話時的眼神和表情，「她現在過得很開心」。言下之意，他去找就是讓艾米麗不開心。

　　連兒子都知道他們對她虧欠多少。

　　從那以後，李安再不敢提去找女兒的事，他只在警局某次看到的治安存檔裡知道，女兒後來又換了公寓住。

　　李安一直以為，女兒艾米麗今後的人生只怕再沒有他參與的機會。可是現在……

　　托尼·史塔克問他能不能把女兒嫁給鋼鐵俠？

　　李安不是不想說他覺得名聲在外的托尼·史塔克不適合娶自己女兒，他不是不想行使一個做父親的權力把女兒帶回家。可看著坐在沙發上抱著小狗的艾米麗，他回答不出來。

　　公寓的登記資訊已經傳到了紐約員警系統裡。這間位於曼哈頓市區最好地段之一的豪華公寓真正的擁有者就是那位剛剛開口要娶自己女兒的鋼鐵俠，同時，小丫頭的租房合同也隨件一起送來了——租金低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再看看房間內的裝飾，李安環顧四周——無一不是精品。

　　再看看女兒身上穿的用的。

　　最關鍵的是，兩次見面，艾米麗對鋼鐵俠的信任和依賴簡直是顯而易見的。

　　史塔克先生把她照顧得很好。

　　李安張了張嘴，他覺得自己沒有立場決定艾米麗未來的丈夫。

　　沒有盡過義務，他也就沒有立場行使做父親的權利。

　　「史塔克先生，這件事我……」向前邁了一步，李安在想究竟怎麼說才能不卑不亢，不拖女兒後腿。「我覺得你還是……這是什麼？！」因為地上鋪著厚地毯，所以李安一直沒注意過腳下的花紋。現在因為緊張而邁了一步，低下頭思考對策的他卻一眼看見地毯上居然躺著一樣東西。

　　「史塔克先生，你能不能和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把深色條紋圖案的長布條拿起來，李安簡直怒火中燒，「史塔克先生！」男人的領帶怎麼會掉在地上的！還說他不是對自己女兒圖謀不軌！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明明聯手都沒摸著卻被懷疑要做壞事的史塔克心裡苦。

　　因為案情重大，艾米麗和鋼鐵俠這兩個證人被直接帶回了紐約員警位於曼哈頓的總部大樓。礙于艾米麗的父親是此次辦案的警員之一，史塔克思量再三，還是沒讓人來處理，只通知了一個律師在警局匯合。

　　雖說托尼沒要求優待，但畢竟他身份特殊，紐約警察局的局長親自出來接待，還給他們倆安排了一間非常舒服的辦公室坐著。艾米麗借光，甚至把貝拉抱了過來——她的理由很充分，幼犬膽子小，不能離開主人。

　　「史塔克先生。」史塔克工業律師團的首席律師大晚上匆匆趕來警察局，「艾米麗小姐，晚上好。」人精的律師先生早就發現了大老闆和助理小姐之間不一樣的關係，所以對於他們倆深夜同時出現在一起一點也不驚訝。「紐約警方已經查實了死者身份。鮑威爾·波特，就住在艾米麗小姐垂直向上三層的公寓裡。法醫給出的鑒定結果死於機械性窒息，是死後被人從樓上扔下來的。」約會的時候被一具屍體打斷，老闆也真夠倒楣的。

　　「那人抓到了嗎？」艾米麗對於這位死去的鄰居印象不深，似乎只在電梯裡見過幾面而已。「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一具屍體砸在陽臺上，別說警方封鎖了現場，就是以後收拾乾淨了，艾米麗覺得她暫時也不敢回去住了。

　　「FBI的人來了。」史塔克坐在舒服的椅子上透過這間辦公室的玻璃牆向外看，「一起普通的殺人案需要驚動FBI出場嗎？」指了指外面剛剛到達，沒有穿NYPD字樣衣服的幾人小組，他掏出手機，毫無心理負擔進入紐約警察局內部系統開始查詢資訊。

　　「紐約警方給出的資料裡顯示鮑威爾·波特今年26歲，在一家軟體公司做測試員的工作。」律師先生反應很快，「這起案件並不涉及連環殺人案，而且死因清楚明瞭，近期也沒有重大案件發生。」那麼FBI為什麼出現呢？

　　「哇哦」，在紐約警察局系統裡沒有找到答案的史塔克很快轉移陣地，立刻發現了線索，「鮑威爾·波特是國安局的人。」這也就說得通了。

　　「國安局？」艾米麗好奇地湊到史塔克身邊看對方的手機，「資料分析員……」這職位聽起來貌似很能接觸到一些機密的樣子，「他的死和國安局有關？」國安局員工在家裡被人謀殺，那麼FBI的出現也可以解釋了。

　　「史塔克先生，您需不需要我再去……」律師請教大老闆，「您和艾米麗小姐只是證人，如果你們想要離開，我們可以現在就走。」事情牽扯到國安局就意味著麻煩，鋼鐵俠身為史塔克工業的真正所有人，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公司的形象和股價。如果托尼·史塔克因為和國安局員工被殺案扯上關係而見報，那麼對公司的影響實在難以預料。盡職盡責的律師先生覺得正是他發揮作用的時刻到來了。

　　「困了嗎？」史塔克沒理會自己的律師，而是把頭轉向了已經坐回長條沙發上，蹭狗的艾米麗。之前在公寓，小姑娘的父親在發現地上的領帶後差點沖上來打人，艾米麗好說歹說才把人勸住。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還好，我不想睡。」這是真話。先是經歷了被屍體砸中陽臺，再經歷了被鋼鐵俠「求婚」，最後又被自家老爸「捉姦」，艾米麗現在不困，就是心比較累。「但是為什麼他們不想讓我們走？」警察局局長滿臉笑容，但卻隻字不提他們可以離開的事。結合身邊男人的身份來看，這件事詭異極了。

　　「史塔克先生，我再出去和他們交涉一下。」首席律師先生也覺得事情不對勁。大老闆可是鋼鐵俠托尼·史塔克，不過是個作證而已，紐約警察局怎麼可能這麼不給面子？

　　「不用，他們來了。」史塔克指了指已經朝著這間辦公室走過來的人，聳了聳肩膀，「聽聽他們說什麼。」要不是小丫頭的老爸在，他可沒這麼好的脾氣等著被人問話。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首先進來的就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紐約警察局的局長先生，緊隨其後的還是位熟人。

　　「羅西先生。」艾米麗朝著這位BAU元老笑了笑。人家送的書還擺在她的書架上呢。「晚上好。」BAU不是一向只負責處理棘手案件嗎？而且國安局員工被殺，為什麼會是FBI的精英小組負責調查？

　　「晚上好，艾米麗小姐，史塔克先生。」和房間裡的三個人握了手又重新做了一次自我介紹，大衛·羅西示意一旁的警察局局長關上了玻璃牆的百葉窗。一切都做完之後，他才開口。「史塔克先生，考慮到您的身份，我想您已經知道這次案件的不同尋常了？」辦案無數的探員率先試探。

　　制止了一旁的律師，史塔克開口，「國安局的人在家裡被謀殺，案件卻被委託給了FBI的人來查。怎麼？國安局裡出事了？」不是情報洩漏但卻找不到洩漏點，就是出了間諜但卻查不到身份。

　　「……是的。」果然是鋼鐵俠。羅西心裡感歎。「死去的這位鮑威爾·波特掌握著一個重要情報，事關許多人的性命。現在他在家中遇害，國安局懷疑內部有間諜。」事實上，BAU小組裡其他沒有出現在紐約警察局的成員此刻正在國安局，進行調查。

　　「這件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國安局裡出了間諜，紐約員警和FBI又為什麼要扣留他？「羅西探員，我只是個被屍體砸中了的陽臺無辜受害者。」畢竟公寓是他買的。

　　艾米麗也覺得奇怪。國安局人員出事，FBI來找鋼鐵俠是什麼道理。

　　「史塔克先生，艾米麗小姐」，羅西覺得很無奈。鮑威爾·波特被人在家中掐死然後又被扔下陽臺，死因明確。但問題在於，紐約警方並沒在鮑威爾家中發現第二個人出現過的痕跡，也就更別提抓人了。但加西亞在檢查公寓監控錄影時意外發現，有一個打扮怪異的人影沒有進入公寓樓的影像資料，但卻無故出現在了屍體被發現那一樓層的電梯裡。而調取該樓層走廊裡的監控錄影顯示，該不明人士正是從托尼·史塔克和艾米麗·李所在的那間公寓裡走出來的。所以羅西才囑咐紐約警察局留住鋼鐵俠兩個人。「這個人……」從資料夾裡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子上，「我們查到他或者她是從你們所在的公寓裡走出來的。」照片上，身穿紅色連身衣連眼睛都不露的死侍正在打電話。

　　結合之後發生的謀殺案來看，他確實挺可疑的——艾米麗忍不住想。

　　#韋德：才不是呢！我拿完支票就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了！誰有閒工夫殺人！#

　　原來這才是紐約員警不惜得罪鋼鐵俠也要扣人的原因。律師先生想。

　　「你們的方向錯了。」坐在局長的椅子裡，史塔克翹著腿，教訓面前的FBI探員。「他不是你要找的人。」說完，他起身拿上西裝外套走向艾米麗，「走吧，我先帶你回復仇者大廈。」說完，男人低下身幫艾米麗抱著貝拉，等女孩子穿外套。

　　「史塔克先生？」羅西和警察局長對視一眼。總算和鋼鐵俠多見過幾面的局長硬著頭皮開口，「關於這個人……」

　　「他不是你們要找的人。」自覺配合了這麼多已經夠給未來岳父面子了，史塔克也就沒什麼耐心再呆在這浪費時間了。「走吧。」揮揮手，他示意律師也跟上。

　　出了辦公室的門，律師先生去辦延期錄口供的手續，艾米麗卻一眼看見了坐在一旁的自家老爸。

　　「艾米麗，你今天和我回家吧。」李安沒理會圍在一旁的同僚和上司。鋼鐵俠明顯就是圖謀不軌，這種情況下他已經顧不得擅自做主會不會惹女兒不高興了。「你媽媽給你做了她最拿手的小牛排。」今晚是無論如何不能讓自家女兒羊入虎口。

　　「……她不喜歡牛肉。」史塔克原本對李安的印象還不算很差，可對方這句話一出，鋼鐵俠立刻有些惱了。艾米麗根本從來不吃牛排，李安夫妻居然不知道？

　　「史塔克先生，我們可以走了。」律師先生這個時候回來。看見大老闆貌似在和未來岳父僵持，他急忙上前。「錄口供的事您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再來。」換句話說，不想來了也是可以的。

　　「Dad，我還是不和你回家了。」艾米麗拉了拉一旁的鋼鐵俠。「改天吧，改天我有時間再回家。」不是她要駁自家老爸面子，只是無論是剛剛在公寓裡李安要打托尼的舉動還是現在貿然攔下他們兩個，都讓艾米麗有些不滿。在地上發現了男人的領帶之後，李安大吵大鬧，好像生怕別人不認為她和托尼已經發生了什麼似的。現在又當著所有人的面要求她回家，簡直像在管教叛逆期不聽話的孩子。艾米麗不喜歡這樣。

　　「可……」李安看得出來女兒不高興，但他實在不放心。「可你今天……」女兒的公寓作為案發現場已經被警方封鎖，今晚是肯定住不了了。

　　「托尼，我們走吧。」但艾米麗的耐心已經沒了。

　　「等等。」史塔克清楚地知道為什麼一直對父親沒什麼特別態度的女孩子現在會甩臉色。看了看圍在四周滿臉看熱鬧的人，鋼鐵俠的心裡也很不滿。他歷史太多，風評不好，這也就導致現在和他關係曖昧的艾米麗在其他人眼裡和他以前交往的女人沒有任何差別。更有甚者，他甚至看見有人用很不屑的眼光在打量身邊的女孩子。

　　這是史塔克難以忍受的。

　　他的過往，不是艾米麗可以被人看輕的理由。

　　「托尼？」看向滿臉嚴肅不肯離開的男人，艾米麗很疑惑。「怎麼了？」對方要是敢說讓她跟著老爸回家，她一定跳起來撓死他。

　　不過幸好，史塔克暫時沒有這麼作死的想法。

　　把手伸進口袋，他拿出了剛剛讓律師特意帶過來的東西。

　　「……托尼？」後退一步，艾米麗滿臉震驚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你……」

　　半跪在女孩子面前，史塔克一點也沒覺得不自在地打開了手裡的盒子。「我本來想找一個特殊點的日子再給你。」把戒指拿出來，他舉在了手裡，「但是反正你父親也在場，我今天就先求一次。嗯……你要是覺得不夠浪漫我可以以後再補一次。」

　　紐約員警總部大樓五層，眾人鴉鵲無聲，只有工作中的印表機發出的細小聲音。眾位員警連兇殺案都顧不上了，全圍在了局長辦公室門口。

　　「Will you marry me？」舉著鴿子蛋辣麼大的粉鑽戒指，鋼鐵俠托尼·史塔克表情認真，眼神真摯。

　　艾米麗做夢也沒想到男人會和她求婚。

　　「哢嚓」。旁邊似乎有誰在拍照。

　　「我……」毫無心理準備，艾米麗有點慌，「托尼，你，這……」她是想到要和對方在一起，但是結婚？她真的還沒想到過這麼遠。

　　「honey，你真的要拒絕我嗎？」女孩子的遲疑並沒給史塔克任何動搖。他在讓律師帶戒指過來的時候就想到艾米麗會是這種反應。「寶貝，我連你的狗都小心伺候著，你真的聯手都不肯讓我摸一下？」被放在地上的貝拉正在努力撕扯史塔克的褲腳。

　　「我，我……」最初的震驚過後，艾米麗已經明白男人為什麼會突然和她求婚。「托尼……」既感動于對方的細心愛護，又有些惶恐未來，她靜靜看著跪在面前的鋼鐵俠，「你確定要這樣做？」如果只是為了幫她正名，真的沒必要這麼快就綁定婚姻。

　　「艾米麗，我連我爸媽的結婚戒指都送給你了。」言下之意，你連我家傳家的東西都收了，還問他確不確定？！

　　「……好。」點點頭，艾米麗下定決心。

　　總算成功摸到小手的史塔克把戒指給對方戴上。真是心酸，他想。伺候狗加上下跪才換來摸一次手。

　　周圍的紐約員警和FBI探員們呆愣愣站著，有點反應不過來——鋼鐵俠，這是求婚成功了？

　　「啪、啪、啪」，突兀的鼓掌聲從後方傳來，之後圍在周圍的員警們才緩過神來——鋼鐵俠要結婚了！

　　「夏洛克？」終於抱得美人歸的史塔克還沒等高興一下，就發現最先給他鼓掌的人居然是本該在英國的大偵探。「你怎麼在這？」

　　「夏洛克？」艾米麗奇怪地看著站在對面的大偵探。莫里亞蒂今天才說夏洛克不會有時候來美國，為什麼現在就……

　　「恭喜。」諮詢偵探滿臉倨傲地看了看鋼鐵俠，然後頗為不屑地擠出「恭喜」兩個字，「在大庭廣眾之下求婚，心理學上講這是在利用……」

　　「福爾摩斯先生。」羅西及時打斷夏洛克。身為側寫員，他哪裡看不出來這位被他們請來的大偵探和鋼鐵俠氣場不和？「沒想到您到的這麼早。」明明距離他們打電話求援才不超過一個小時。

　　「你們都錯了。」夏洛克沒理會大衛·羅西的寒暄，徑直走到了大廳裡擺著的白班前。「鮑威爾·波特不是他殺，是自殺。哦，確切地說是在被人操控下的自殺。」調換了一下白板上證據的順序，大偵探語速飛快，「鮑威爾就是你們國安局洩漏情報的內部人員，他把機密賣給某個犯罪集團，以此換取巨額利潤。但犯罪集團近來換了東家，他忠誠于老雇主，不想和新雇主合作，所以被殺人滅口。」搓了搓手，夏洛克指向艾米麗，「什麼人能夠操控另一個人活活掐死自己然後再讓屍體自己從陽臺上跳下去？」

　　「變種人……」艾米麗呆愣愣地看了看夏洛克，又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鋼鐵俠。

　　「沒錯。」滿臉興奮，夏洛克鬥志昂揚。「哦，莫里亞蒂終於要來點像樣的了。」原地轉了個身，諮詢偵探興奮不已。「他終於不再搞那些無聊的小把戲。」高智商遇上變種人，智力與超能力的結合。這樣的犯罪才更有意思。

　　「福爾摩斯先生您認為我們應該從哪裡查起？」知道莫里亞蒂大名的FBI探員滿臉不可置信。

　　「你們？」輕蔑地笑了笑，大偵探高傲地揚了揚頭，「no，he is mine .」

　　「哦，忘了。」被眾人目送著轉身離開的夏洛克在走到電梯門口時又轉身回來，站在了艾米麗身前。「有件事忘記和你說。」笑著俯下身，他不顧一旁鋼鐵俠的瞪視，湊在艾米麗耳邊，「我看見了一本很有意思的偵探小說。」

　　「？」艾米麗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夏洛克輕輕吻在女孩子臉頰上，然後再次用非常微小的聲音開口，「柯南·道爾爵士還算不錯。」直起身，他不顧身後人瞪大的眼睛和驚訝的表情，轉身向外走去。「game is on.」

　　圍觀的員警們看看被親了的鋼鐵俠未婚妻，再看看來去如風的大偵探，然後——熱烈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

　　正文完。


第128章 妮妮

　　朦朦朧朧間, 艾米麗感覺到有人在摸她的臉。

　　昨晚從紐約警察局回到復仇者大廈，求婚成功覺得自己已經是真·人生贏家的史塔克大搖大擺跟著女孩子往房間走, 一點也沒有他那樣做是在硬闖別人房間的自覺。而已經在回來的路上被夜風吹得清醒了的艾米麗已經從感動于男人的細心愛護中找回了理智。

　　回想一下車上被男人占去的便宜，艾米麗簡直想抽她自己一巴掌。「NO」, 房間已經近在咫尺, 艾米麗停下腳步，用實際動作表明了她的態度。「托尼，你該回你自己房間了。」開玩笑, 才求婚成功就想登堂入室，鋼鐵俠也太天真了。

　　「艾米麗。」史塔克語調曖昧的往女孩子身邊蹭, 「別這樣嘛，我是擔心你一個人睡覺害怕。」舔了舔嘴唇, 托尼回想了一下他剛才在車上揩去的油，覺得意猶未盡, 「要不然這樣吧，我們換個房間睡？」嗯, 女孩子的房間太小了, 還是去他那比較好。

　　呵呵呵。

　　艾米麗冷漠地看著面前的鋼鐵俠。她要是還相信對方是好心她就是個棒槌！剛才在車上說好只是抱抱，結果呢？貝拉差點沒被擠死！律師先生下車的時候臉都綠了。「我覺得我住這間挺好的。」要不是因為公寓被紐約員警當案發現場封了，艾米麗簡直想回去住。啥？陽臺上死過人？呵呵呵呵，認真臉，你覺得一個已經走了的鬼和一個活著的色鬼，哪個更可怕？

　　「那也好，你喜歡就好。」滿腦子充斥著和諧想法的史塔克壓根兒沒把艾米麗的冷眼當回事。女孩子嘛，容易害羞，他哄哄就好了。「寶貝，你還想要點什麼嗎？我去準備。」他曖昧的暗示。

　　賈維斯已經幫艾米麗把門打開。站在門前，艾米麗知道她要是不能把鋼鐵俠趕緊打發了，今晚可就要糟了。「有啊。」餘光確認貝拉已經邁著小短腿進房間探險，艾米麗鼓起勇氣向前走了兩步，緊緊貼著史塔克站好。「托尼。」把手放在男人胸前，她努力無視自己漲紅的臉頰，「你去換件衣服好不好？」踮起腳尖，艾米麗趴在男人耳邊，「我想看你穿得……」最後半句她沒說出來，但艾米麗知道，以鋼鐵俠那個充滿黃色廢料的腦子，他一定可以自己腦補出點什麼。

　　「哦，寶貝，我真是……」意外之喜，史塔克興奮極了。「好吧，那我去換衣服。」鬼知道托尼·史塔克自己腦補了些啥，他滿臉興奮的抱住懷裡的女孩子親了親，然後就開心地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賈維斯，趕緊關門！」男人的身影一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艾米麗就立刻竄進房間喊賈維斯關門。「賈維斯，我記得私人空間享有特殊許可權，除房間內的人外，任何人不能擅自動用許可權開門？」全部由人工智慧管控的復仇者大廈在某些方面還是很人性化的。為了保證個人隱私，這項命令可是一直被賈維斯優先執行的。

　　「是的，艾米麗小姐。」很難說賈維斯到底能不能理解眼前的狀況。但這並不影響萌萌的智慧管家看自家程式設計者的熱鬧。事實上，賈維斯一向很喜歡看見鋼鐵俠倒楣。「您請放心，如果Sir想要終止這項程式，我會根據命令優先權，立刻通知大廈內的所有住戶，再經過三分之二的人同意後，才能為他開啟許可權。」賈維斯嘴裡的「大廈內住戶」特指常住的復仇者聯盟全員以及艾米麗這個鋼鐵俠私人助理。

　　也就是說關上門就可以安心了？

　　總算松了口氣，艾米麗放心地把包包扔在床邊的櫃子上，然後拿了睡衣去洗澡。猶豫了一下，她把那枚剛剛得到的求婚戒指放在嘴邊輕輕吻了一下。

　　房間內，艾米麗泡著泡泡浴，舒緩一天的疲勞。貝拉臥在床上，等主人洗香香出來一起睡覺覺。

　　而房間外，換了身戰袍的托尼·史塔克和房間大門面面相覷。沒人叫他，賈維斯樂得看熱鬧，也不出聲。「艾米麗，開門。」一手拿著他特意帶過來的小道具，一隻手按著門鈴。史塔克此時還依然不覺得他是被女孩子擺了一道。「寶貝？快開門。」

　　「Sir，艾米麗小姐已經休息了。她遮罩了房間內的通訊裝置。」言下之意，別瞎喊了，人家不想聽，你趕緊回自己屋洗洗睡吧。

　　「什麼？！」特地換了身戰袍還洗了個戰鬥澡的鋼鐵俠徹底傻了。他不就是按照女孩子的吩咐回去換件衣服嗎？怎麼對方就變臉了？「她，她休息了？已經睡了？」他還沒來呢她睡什麼。

　　「是的。」賈維斯的語調一本正經，但史塔克卻總覺得他在對方的詞句裡聽見了幸災樂禍。「艾米麗小姐說她自己很累了，不希望被人打擾。我已經幫她遮罩了房間內的所有通訊訊號。」言下之意，別傻了，你就是在門外喊破喉嚨裡面也聽不見。

　　走廊裡不知道從哪兒吹來了一股冷風，被愛人和忠實的管家同時拋棄的鋼鐵俠，深深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善變和冷酷無情。

　　迷迷糊糊之間，艾米麗感覺到她臉上溫熱的觸感消失，接著又有什麼暖乎乎的東西貼在了脖子上。「嗯……貝拉你別鬧……」以為是睡醒的小金毛在調皮，艾米麗伸手摸了摸，「讓賈維斯給你開門，你可以去頂樓的草坪上玩。」

　　可「貝拉」不依不饒，再接再厲地繼續騷擾艾米麗。「呃……貝拉……」努力拉住被子往頭上蓋，睡得暖乎乎的艾米麗不想起床。「你要去洗手間嗎？我讓賈維斯幫……」探出的手摸到了硬硬的毛毛。

　　硬硬的？

　　艾米麗一下子清醒了。貝拉的毛是軟乎乎的，這硬硬的毛是誰的？

　　似乎「毛硬硬的貝拉」察覺到了艾米麗已經清醒，於是終於離開了。從被子裡把腦袋拱出來，艾米麗第一眼看見了極其陌生的天花板。這不是她的房間。「我……」這是哪？

　　「你總算醒了。」史塔克坐在床的一側，看著被他鬧醒的女孩子睡眼朦朧有點好笑。「貝拉我幫你放出去了，賈維斯看著呢。」開玩笑，就算是只狗也別想打擾他難得的二人世界。

　　鋼鐵俠？！

　　艾米麗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很驚訝。再看看四周，巨大的玻璃牆清楚的展示著曼哈頓的城市脈絡。即使是在這棟號稱曼哈頓最高建築的大樓裡，能夠看到這樣好景色的房間也只有一間，「托尼，我怎麼在你房間裡？」她昨晚泡過澡就上床和貝拉一起睡覺了，怎麼會出現在男人的房間裡？心裡一驚，艾米麗低頭去看她身上的睡衣。

　　「寶貝，你這樣我可就要傷心了。」

　　還好，睡衣還是昨晚她上床時穿的那件。艾米麗用手拉了拉開得有些大的領子，然後發現那枚被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戒指也戴在了她手上。

　　「我怎麼會在這？」明明昨晚她要求賈維斯鎖好門來著。

　　「艾米麗，這棟大樓都是我的。」史塔克對小姑娘妄圖用賈維斯攔住自己的行為感到好笑。整棟復仇者大廈都是他的，難道他還真的進不去一間小小的臥室？「你昨晚把我關在門外……」探身，穿著白襯衫的男人緩緩靠在坐在床上的女孩子，「我可傷心死了。」小丫頭真是壞。

　　艾米麗眨眨眼睛，想起了她昨晚幹得缺德事。話說，鋼鐵俠最後到底回去換了什麼樣的衣服站在她門前？「我昨晚很累了。」翻身，艾米麗想要下床。「等等」，差點被鋼鐵俠忽悠過去了。「托尼，你還沒說我為什麼會在這。」她昨晚鎖了門，賈維斯也承諾了不會給鋼鐵俠開門。

　　「你晚上作惡夢了。」史塔克就是再性子急，也不至於做出大半夜溜進女孩子臥室的齷齪事。昨晚，他在艾米麗門外與賈維斯僵持了足有十分鐘，最後還是歎口氣認命了。拎著東西回房間，他實在睡不著就洗了個冷水澡，然後去工作間敲敲打打保養他的機甲，以此分散注意力。就在史塔克已經快把馬克六號擦禿擼皮的時候，賈維斯卻突然叫他，說艾米麗在房間裡做噩夢了，正在哭鬧。終於被自家智慧管家開門放行的鋼鐵俠當時差點沒哭出來——謝謝你，跳樓的鮑威爾！你一家老小我一定妥善安置！

　　趁機把做噩夢的女孩子抱回自己房間哄，史塔克在把人哄好之後還拿毛巾幫艾米麗擦了臉（小艾：寶寶的護膚品很貴的！），之後，總算覺得這樣也算有大進展的托尼把拿回來的戒指給對方戴上，然後就抱著人睡著了。現在是早上七點四十分，他已經醒了快一個小時了。實在捨不得起來的史塔克有點沒忍住就湊上去想親親對方的臉，結果被艾米麗誤認成了貝拉。

　　艾米麗將信將疑。她仔細想想，昨晚似乎真的隱約間有人拍她的背和她說不要害怕？「好吧。」鋼鐵俠的人品艾米麗還是非常信任的。「我去洗漱。」她有點餓了。

　　「去吧，衣服我幫你放在浴室裡了。」難得有這樣溫馨的早上，史塔克甚至有點希望時間就這樣停留就好。「看看你想穿嗎？不喜歡我再去給你拿。」心機boy鋼鐵俠就是不提讓艾米麗回自己房間的事。

　　不過艾米麗並沒注意到這一點。既然她收下了對方的戒指，就表明她並不介意真的和托尼發生些什麼。但既然鋼鐵俠想當個紳士，艾米麗也很高興。（托尼：啥啥啥？？？可以不紳士的嗎？！作者你怎麼不早說！）

　　去浴室洗澡換衣服，除了在發現男人居然連內衣都幫她準備了的時候有點臉紅外，艾米麗還是很平靜自然地結束了此次托尼·史塔克臥室一日遊活動。之後兩個人去頂樓的露臺吃早餐，早就等在那裡的貝拉撲上來對昨晚把主人帶走的鋼鐵俠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它真的討厭。」史塔克指了指蹲在他腳邊咬他褲腳的貝拉。「艾米麗，我們換一隻養吧。」然後貝拉更用力地咬。

　　「你惹它生氣了。」艾米麗知道男人是在開玩笑。抱回家的小動物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貝拉，來我這。」小金毛非常乖巧的蹲在了艾米麗的鞋上。

　　「艾米麗，你想什麼時候結婚？」既然婚都求了，他們倆的婚禮也就該提上日程了。「你的生日已經過了……你還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日子？」史塔克已經在腦子裡開始篩選度蜜月的地點了。一定要遠離羅曼諾夫幾個，然後安靜一點，最好……

　　「婚禮？」艾米麗卻沒想到史塔克會她說這個。「這……也太快了吧？」從來沒交過男朋友的艾米麗在確立關係以後就直接有了個未婚夫，這種神一樣的速度讓她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一點都不快。」昨晚夏洛克的出現讓托尼覺得就算明天舉行婚禮都不快。前有豺狼後有虎，夏洛克和那個該死的莫里亞蒂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他要是行動慢了，被別人鑽了空子怎麼辦？「婚禮的籌備短則數月長則一年都可能，我們先定下日子，好準備著。」看到面前的小姑娘似乎還有些遲疑，史塔克笑了笑，「再說了，我昨晚可是當眾和你求婚，現在照片新聞滿天飛，你就忍心讓別人笑話我嗎？」這句話倒不是誇張。昨晚起，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和人求婚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網路，今天所有新聞媒體的頭版頭條都是他下跪舉著戒指求婚的照片。

　　「我不是那個意思。」艾米麗並不是反悔，只是昨晚她受的刺激有點大，現在還有點回不過神兒來。答應了托尼的求婚也許還不算什麼，可後來夏洛克那個「柯南·道爾爵士」可著實把艾米麗嚇得不清。難道夏洛克也打破次元壁了？

　　「哦，對了。」史塔克下猛藥，「他們在刊登我求婚照片的同時，還刊登了夏洛克吻你臉頰的照片。」那個殺千刀的夏洛克！「現在有很多人嘲笑我，說你最後肯定會拋棄我，選夏洛克。」最後這句是編的。

　　「怎麼會？」艾米麗被男人說得有點慌，「我和夏洛克不是……他昨天……」

　　「還有莫里亞蒂。」覺得哀兵政策非常奏效的鋼鐵俠不給艾米麗解釋的機會，「他為了你提前雇傭死侍保護你的安全，現在寇森他們都在說，你沒准最後會和他一起走。畢竟他可是你的初戀。」好吧，他就是在吃醋。

　　看看對面一直成熟穩重的男人滿臉委屈，臉上寫滿「寶寶不高興，寶寶要人哄」，但卻倔強昂著頭的傲嬌樣子，艾米麗覺得心裡某個地方很舒服。在乎的人才會介意這些事，更何況那樣驕傲的鋼鐵俠現在明白得表達了他的想法

　　站起身，艾米麗甚至沒注意到坐在她鞋子上的小金毛被弄倒了。繞過餐桌，艾米麗走到了鋼鐵俠身邊。「托尼，夏洛克也好，莫里亞蒂也好，他們現在都和我沒有關係了。」伸出左手，艾米麗把她手上的那枚戒指展示給男人看。「我可是收了你的戒指。」

　　史塔克伸出手摟住女孩子的腰。艾米麗順勢坐進了對方懷裡。不得不說，她這一招讓史塔克很受用。抱著懷裡的女孩子，鋼鐵俠覺得心裡都軟軟的。「夏洛克他昨天親你了。」寶寶委屈。

　　不，其實莫里亞蒂昨天也親我了。

　　莫名覺得自己有點渣的艾米麗怕被男人看出心虛就沒敢抬頭，而是趴進了對方懷裡，「那我讓你親回來。」

　　貝拉很不滿地朝著史塔克奶聲奶氣地叫，控訴著這個把主人搶走的壞蛋。

　　「哇哇哇哦，我們來得不是時候。」與鋼鐵俠不知輕重地翹班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複聯其他人的努力工作。總算把羅伯特和漢尼拔留下的爛攤子清理乾淨，巴恩斯一行人想著回復聯大廈好好休息一下，結果一進門，就遇見了這虐狗的一幕。

　　「史塔克，你要結婚的消息現在可是傳遍了。」身為複聯單身狗一號，雖然巴恩斯女人緣不錯，但畢竟沒有一個固定交往中的妹子。此時驟然看見他們中的老光棍有了對象，還是那麼水靈靈的一顆白菜，巴恩斯有點不滿了。「艾米麗，你可想好了，史塔克他可是前科累累。」小姑娘身為鋼鐵俠迷妹，可別是因為粉絲濾鏡太厚才答應的。

　　「就是啊艾米麗，結婚這種事還是要慎重的。」複聯單身狗二號，史蒂夫也不厚道地開口。「你還這麼年輕，結婚這種會影響一輩子的大事還是要謹慎些的好。」在輩分上稱得上是鋼鐵俠叔叔的美國隊長黑起好朋友的兒子來可是不留情面，「你可以先和他訂婚，考察幾年再結婚。」

　　「有道理。」複聯有家有口恩愛狗一號克林特·巴頓，「艾米麗，戒指你收了不怕，可以把婚禮定得遠一點。男人嘛，還是得多考察考察才行。」恩愛狗一號拒絕史塔克加入陣營。

　　「就是啊艾米麗。」複聯恩愛狗二號娜塔莎·羅曼諾夫，「史塔克前科太多，你可得好好考察考察。」恩愛狗二號贊同一號的觀點。

　　被從某個太平洋小島上接過來幫忙處理爛攤子的班納博士堪稱恩愛狗聯盟裡的良心，「其實還好吧，史塔克他挺……」掃到了娜塔莎的眼神，班納博士迫于對方的淫威，只能改口，「嗯……不過艾米麗小姐年紀小，不著急結婚。」恩愛狗三號投奔了組織。

　　抱著懷裡害羞得不敢抬頭的艾米麗，史塔克用眼神控訴面前幾個人的惡行——你們這麼對我，難道良心不會痛嗎？！

　　巴恩斯&史蒂夫&巴頓&娜塔莎&班納：不會啊，我們還很開心呢。

　　復仇者聯盟裡的相愛相殺今天也還在繼續著。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

　　在這一個月裡，艾米麗已經逐漸適應了她有未婚未這一事實。公寓的封條在事發後的第三天就被紐約員警拆除了。艾米麗在新上任的未婚未的陪同下收拾了行李，然後愉快地滾進了她的新家——她買房子了！

　　幾個月前她和巴恩斯合夥做了筆小生意，因為有菲爾·寇森提供的便利和其他情報，他們倆投進去的錢翻倍上升。艾米麗和巴恩斯在分贓過後發現，他們倆現在也算小有資產一族了。上輩子的記憶使得艾米麗對買個房子有種異常的執著，所以她挑挑揀揀，最後貸款買了個房——賈維斯幫忙算了，從長遠來看，貸款比全款更划算。

　　雖說一大筆錢花出去有點肉疼，但有了自己房子的艾米麗卻很興奮。最近半個月，她除了跑學校和工作以外，幾乎把所有的時候都放在了佈置新家上——以至於史塔克覺得他這個剛剛才上位的未婚夫，似乎，已經失寵了。

　　這速度也忒TM快了吧！

　　為了避免自己真的上位一個月就失寵的慘劇發生，史塔克最近三天開始了緊迫盯人的戰術——艾米麗去哪他去哪。

　　「托尼，我自己就可以了。」新家按照中式做菜習慣裝了廚房。以往一直擔心油煙太大排不出去的艾米麗現在可以放心地買個炸鍋在廚房炸炸炸了，要知道，論炸雞，外面賣的真的沒有她自己做得好吃。正盤算著快遞訂的來的雞腿需要分幾鍋才能炸完的艾米麗轉過頭就看見鋼鐵俠穿好衣服，要和她一起下班。美其名曰——送她回家。「我都已經好幾天沒見你去工作室了，你真的沒事嗎？」白天送她上學接她放學，工作時間就拉著她約會，艾米麗目前已經超過十幾天沒見到鋼鐵俠去鼓搗鋼鐵戰衣了。要知道，那可是工作狂的鋼鐵俠啊。

　　「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啊。」甜言蜜語那是一打打的往外扔，史塔克總覺得艾米麗最近的注意力不都在他身上。「我陪你去買菜，然後我們去你家吃飯。」摟住自家未婚妻，鋼鐵俠很不要臉，「我幫你做飯好不好嗎？你不是最不喜歡做飯了嗎？我做飯好不好？」只要能時時刻刻呆在一起保證他不失寵就行。

　　「好。」艾米麗其實很喜歡這種相互依偎的姿勢。「那走吧。」自覺地把包包遞給男人，艾米麗轉身蹦蹦跳跳去樓上接貝拉一起回家。史塔克落後半步，看著前面和金毛玩親親的女孩子，心裡暗暗下定決心，連個狗都比他佔便宜！今天他一定得把事給辦了！


第129章 妮妮

　　下午六點, 艾米麗新家的廚房裡。

　　鋼鐵俠身穿圍裙手拿夾子，正非常認真地一個個往外撈雞腿。偶爾他會放下手裡的工作, 再走到一旁去看看烤箱裡的蛋撻好了沒。

　　這俗話說得好，想要有回報那就得有付出。史塔克信心滿滿地把整盤雞腿拿到一旁放涼, 然後又去看看鍋裡煮著的湯。艾米麗就是個小吃貨, 只要他能把對方的肚子喂飽了，鋼鐵俠認為他就能順利超過金毛貝拉的待遇，上升為小姑娘身邊的第一人。低頭看了看聞見香味跑進來的貝拉, 史塔克頗為不屑。不就是仗著滿身絨毛天天撒嬌賣萌嗎？還被艾米麗親親抱抱舉高高，還得一起睡, 哼，這只狗真不要臉！

　　史塔克對於地下那只每天都能和自家未婚妻同床共枕的小不點可是不滿已久。要知道, 他至今只有在艾米麗做惡夢的那個晚上才和對方呆在一起過，並且當時的情況連蓋著棉被純聊天都算不上——小姑娘壓根兒就沒醒過。心酸的史塔克此刻看見貝拉, 簡直是分外眼紅。「一邊去，雞腿沒你的份。」他辛辛苦苦炸出來的雞腿可不能便宜了那只狗, 這可是一會兒要拿去討好小姑娘的。

　　俗話說得好嘛, 飽暖思那啥，等會兒艾米麗吃高興了，他不就可以順利留下來了？

　　史塔克為了今晚能順利賴在未婚妻家裡不走，可是煞費苦心。

　　貝拉眼見無論如何賣萌都不能拿到吃的，生氣地朝著小氣鬼哼了口氣，之後一扭一扭地回臥室去找女主人告狀了。

　　艾米麗正在整理臥室。搬家已經差不多半個月了，雖然她盡力收拾，但還總是覺得有好多東西要整理。史塔克自告奮勇說要幫忙做晚餐，艾米麗也就樂得清閒。「貝拉，你怎麼回來了？」炸雞的香味從廚房飄到了臥室，艾米麗也聞見了。她知道貝拉一定是去廚房討吃的去了。不過看樣子，小貝拉的撒嬌攻勢對托尼不太管用。

　　「汪、汪、汪！」貝拉奶聲奶氣地告狀，控訴著廚房裡那個小氣鬼連塊雞皮都捨不得給的吝嗇。

　　狗語十級的艾米麗順利聽懂了貝拉的告狀。「那個鹽太大了，你不能吃。」把小狗抱過來揉揉，她把最後一雙鞋子擺進衣帽間的鞋架，「來，我給你拿點別的吃好不好？」炸雞的味道實在太香了，艾米麗自己也饞的不行。

　　給貝拉拿了零食，艾米麗把小金毛送到了新家閣樓外連接著的那個大露臺上玩。安置好貝拉，已經被炸雞的香味饞的肚子咕咕叫的艾米麗立刻轉身下樓，直奔廚房。

　　「好香啊……」還沒等走到廚房，艾米麗就聞到了香味。等站在門口，廚房裡的香味就更重了。艾米麗扒在廚房門上，向裡面看。深色西褲白襯衫的鋼鐵俠摘掉了領帶和眼鏡，身上穿著她的卡通圍裙，正在專心地給一塊小蛋糕塗奶油。男人的手指纖長，活動靈巧，白白的奶油絲毫沒有粘到其他地方，水果塊全部被被切成好看的形狀，裝飾在蛋糕上。

　　好帥啊。

　　艾米麗忍不住把手指放在手裡咬著。鋼鐵俠並沒注意到她已經過來，而是在弄好蛋糕之後又拿起勺子，去看鍋裡的湯。

　　真的好帥啊……

　　花癡病犯了的艾米麗沒忍住，又舔了舔自己的手指頭。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但在復仇者大廈圍觀過無數次托尼制作戰衣的艾米麗卻覺得，這句話應該改一下。認真做飯的男人比工作的時候還要帥！媽蛋，這個姿勢，簡直帥得讓人合不攏腿！太犯規了！

　　戀戀不捨地看著自己的男人，艾米麗在她狼性大發直接撲上去之前收回了眼睛。視線下移，她看到一旁的盤子裡放著香噴噴的炸雞，艾米麗實在沒忍住，肚子「咕嚕」響了一聲。

　　史塔克這才注意到女孩子已經過來了。「怎麼，東西都收拾好了？」艾米麗最近兩天可是一直在和衣帽間鬥智鬥勇。

　　「嗯。」既然史塔克已經看見她，她就不能再光明正大地發花癡了。艾米麗走進廚房裡，直接伸手抱住了手裡還拿著勺子的男人，「我餓了托尼，我們什麼時候開飯？」炸雞已經在大聲呐喊要寶寶吃掉它了！

　　「馬上。」低頭在女孩子額頭上輕輕一吻，史塔克放下勺子，拿起了一旁給蛋糕裱花剩下的奶油。「來。」他用手沾了點奶油，喂到艾米麗嘴邊，「嘗嘗喜歡嗎？奶油裡我加了些配料。」這可是鋼鐵俠特製奶油。

　　「這樣好奇怪……」艾米麗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不忍心讓男人失望。輕輕舔了舔對方喂過來的奶油，「咦？味道很好啊，你加了什麼？」甜而不膩，味道好極了。

　　「……特製配方……」指尖上傳來的溫熱觸感讓史塔克眼神一暗。不過他很快調整好了狀態。不著急，不著急。「再等一下下，湯馬上就好了。湯好了我們就開飯。」好「飯」不怕晚。

　　「可是我餓了……」趁著男人為了做飯不能回抱，艾米麗抱著對方的腰撒嬌。「托尼，炸雞的味道好香啊，我餓了……」饞死了。炸雞也饞，是人也饞。

　　「那你先吃一塊？」史塔克對艾米麗的撒嬌很受用。他慢慢退後，由著艾米麗把他推到炸雞盤子附近。小姑娘嘴饞，鬆開抱著他的手就想去拿雞腿吃，被史塔克一巴掌拍開了手。「洗手了嗎？」整理完衣服不洗手就要吃東西？

　　「沒有……」艾米麗又滿臉委屈地去抱史塔克。「可是我好想吃……」男人在廚房忙了這麼久，她必須好好表現，力求讓對方更有成就感。艾米麗把頭埋進鋼鐵俠胸口蹭了蹭，「聞起來好香，饞死了……」這個時候要多多給予對方鼓勵，這樣可以保證下次托尼還會因為想要得到成就感而下廚。「我好想吃……」拖著長長的音調，艾米麗和對方撒嬌。

　　男人嘛，都是要經過洗禮的——by娜塔莎。

　　#艾米麗，一個心機girl#

　　史塔克自然不知道抱著他撒嬌要投喂的小姑娘心裡在想什麼。但史塔克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都求婚成功一個月了，他到現在都沒轉正呢。低頭親了親女孩子的頭髮，托尼哄了哄，「好了好了，我先給你拿一塊。」轉身保持著腰被抱住的姿勢，史塔克伸手拿過了一隻雞腿。不許艾米麗自己伸手抓，他把雞腿上的肉撕下來喂進對方嘴裡。「小心燙啊。」一點點把肉撕給女孩子，史塔克看著仰頭吃得直眯眼睛的艾米麗好笑地點了點對方的嘴唇，「小饞貓，好不好吃？」喂飽了小姑娘，他才能順利進行接下來的行動。居高臨下看著被投喂的未婚妻，鋼鐵俠心裡不合時宜地想起小時候在農場看過的場景——粉撲撲的小豬仔被喂得胖胖的，就可以下鍋了。

　　搖搖頭，史塔克把這個念頭趕出腦袋。他又不是飼養員，再說了，艾米麗那麼瘦，怎麼可能是小豬仔？不過……

　　仔細看看就著他的手吃得歡快非常的女孩子，托尼又覺得不太確定了。仔細看看吧，小姑娘確實粉撲撲香噴噴的，要是下鍋吃了……味道一定很好。

　　「嗯？」順利在男人幫助下把雞腿上大塊的肉都消滅掉的艾米麗疑惑地抬頭，「托尼，你怎麼了？」還有一塊肉連在骨頭上呢，快給寶寶拿下來放嘴裡！

　　「沒什麼。」把最後一塊肉喂進女孩子嘴裡，史塔克不肯再給了。「乖，聽話，一會兒就吃飯了。」現在把小姑娘喂飽了，一會兒怎麼辦。他不管對方如何撒嬌耍賴都不肯再給吃的了。「艾米麗聽話，一會兒就開飯了。」用身體把人推到廚房門口，史塔克用沾了油的手點了點對方的鼻子，「快出去，不然一會兒不給你吃了。」他一會兒可是要借著吃飯的機會把小姑娘拿下的，現在讓對方吃飽了一會兒咋辦？

　　「好吧。」看得出鋼鐵俠的堅持，艾米麗也就沒再要求。反正香噴噴的雞腿有好多呢。「那我去收拾一下，馬上回來。」臉上沾上油了，艾米麗打算去洗個臉重新化個妝。俗話說得好，女為悅己者容，托尼這麼賣力的做飯，她換件好看衣服是對對方工作成果最起碼的尊重。

　　「去吧，你回來就開飯了。」

　　艾米麗跑進臥室立刻洗個臉重新化個妝，然後換了件連衣裙。等她忙完出來，史塔克已經把最後一道菜擺在桌子上了。「來吧。」他還特意讓人送了一瓶酒精度數非常低的酒過來。

　　艾米麗新買的餐桌是長方形。史塔克嫌棄一人一邊距離太遠，硬是把兩個人的位置擺在了一起坐。緊緊挨著坐在一起，配上滿桌男人親手做的食物，房間裡的氣氛簡直溫馨極了。

　　「來。」心懷鬼胎的史塔克自己並沒吃多少。他仔細把雞腿上的肉剔下來喂給艾米麗。「張嘴。」小姑娘滿臉開心地接受投喂，「嗚嗷」一口就把肉吃掉了。

　　「托尼你怎麼不吃？」滿桌子都是自己愛吃的，艾米麗這頓飯簡直吃得開心極了。「來。」她叉起一塊蛋糕。「你做得蛋糕很好吃的。」把叉子舉到男人面前，艾米麗看著史塔克把蛋糕吃下去。

　　「乾杯。」甜甜的酒一點也喝不出酒精的味道。艾米麗很喜歡托尼拿過來的「飲料」。「托尼，你做得飯好好吃。」尤其男人還會喂她，她都不用自己動手。

　　「那就多吃一點。」史塔克像個養豬場的飼養員一樣精心喂著自己的小豬仔。「來，再喝一口湯。」這食譜可是曼哈頓高級酒店的廚師長親自給的，「慢慢的，別嗆著。」吃得胖一點一會兒好下鍋。

　　「小豬仔」艾米麗並不知道自己的未婚未心裡在想些什麼。她只是很開心於自己可以被人哄著。「托尼，你怎麼吃這麼少？」鋼鐵俠一直在喂她吃東西，自己卻沒怎麼動手。

　　「因為我想看著你吃啊。」要論說甜言蜜語哄女孩子，史塔克的經驗絕對可以技壓群雄。「喜歡我喂你嗎？」等一會兒就該小姑娘喂他了。

　　「……喜歡。」艾米麗經驗值不足，有點害羞。「那我喂你。」覺得自己吃了這麼多有點不好意思，艾米麗不出史塔克所料的主動拿起叉子開始反投喂。

　　貝拉趴在閣樓上向下看，被艾米麗和史塔克兩個人名副其實的虐狗行為氣得直哼哼。但正在公然發狗糧的兩個人誰都沒注意到樓上那雙鄙視的小眼睛。被女主人無視了，小金毛傷心地低頭，更加討厭史塔克了——該死的兩腳獸！搶它主人！占它地盤！

　　貝拉醞釀著想要衝下去狠狠教訓那只不知死活的兩腳獸一下，但低頭看看自己的小短腿，聰明的貝拉還是決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它再長大一點，牙齒再堅硬一點，再去找兩腳獸算帳。

　　小貝拉的內心獨白沒人知道，史塔克和艾米麗都沒主意到一隻小金毛團子探頭後又消失。

　　氣氛依舊溫馨得讓單身狗們想憤怒地踢翻狗飯盆。

　　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史塔克和艾米麗都吃得飽飽的。鋼鐵俠心懷鬼胎地一邊喂女孩子吃東西一邊喂對方喝「飲料」。深知艾米麗酒量差的鋼鐵俠打算趁著女孩子微醺的狀態正式上位。

　　#記一部心酸的未婚未上位史#

　　相比較史塔克，艾米麗今天可是吃得很開心。無論年齡，女孩子總是希望可以有人把自己寵成公主，而史塔克近來的種種行為無一不讓內心裡還是有些幼稚的艾米麗有種自己被寵著的感覺。就算是瑪麗蘇小說女主角也未必能找到這樣好的男人，就算總裁文裡也還得有幾個女配呢。

　　艾米麗深深覺得，她這樣的經歷要是被寫成小說放在晉江，那底下肯定妥妥的清一水兒留言：快看，活捉一個瑪麗蘇！小夥伴們來圍觀啊，這劇情太TM羞恥了！靠，這都2017年了，怎麼還有聖母瑪麗蘇出沒在晉江？

　　對此，艾米麗覺得瑪麗蘇就瑪麗蘇吧，寶寶就是女主角你咋滴吧。不服？憋著！

　　真·瑪麗蘇女主角的艾米麗直到現在，才感覺到作者對她森森的愛。遇見人渣初戀算啥？差點被漢尼拔吃掉算啥？總被綁架算啥？能得回一個這麼高品質的男人，值了！

　　#作者啊，我們從今以後就只談風花雪月的故事好不？#

　　酒足飯飽，艾米麗自覺她應該承擔起收拾桌子的重任。「托尼，你去沙發上坐著吧，我來收拾。」飯都是男人做得呢，她可沒臉再不幹活了。「你去吧。」說要收拾也很簡單，把骨頭扔掉，把碗放進洗碗機裡就行。

　　「不用你」，史塔克按住了要起身的女孩子，「你去看電視吧，我來收拾。」盤子油乎乎的，可別弄髒了艾米麗的新裙子。「聽話，去吧。」不過就是把東西放進洗碗機的事，他覺得沒什麼可爭的。「我把它們收拾好就來。」親親女孩子的額頭，史塔克把人趕到沙發上去。

　　跪在沙發上趴著沙發背向後看。艾米麗看著男人一趟趟地把髒盤子端進廚房，還拿了廚房紙擦桌子。捧著臉對看過來的史塔克笑笑，艾米麗把頭埋在沙發背裡，沒敢讓鋼鐵俠看到她的眼神。認真做家務的男人真是帥！呆！了！寶寶快要把持不住了！！！

　　用力拽了拽沙發上的靠枕，艾米麗覺得她要是再看下去，沒准就要獸性大發撲過去了。轉回頭認認真真坐好，她打開電視開始看新聞。可廚房裡傳來的細小聲音總是會鑽進她耳朵裡，害得艾米麗忍不住想男人這個時候正在廚房裡做什麼。把碗放進洗碗機，剩下的蛋糕進冰箱了，艾米麗又不自覺地想到了托尼穿著圍裙站在廚房裡的畫面。

　　媽媽呀，他太帥了，寶寶真的把持不住了。

　　艾米麗抱著靠枕，在沙發上饞得直打滾——這麼帥的男人是她的，可問題怎麼下嘴才好呢？

　　「幹什麼呢？」史塔克把廚房收拾好出來，就看見被他喂得肥肥的小豬仔正在滿沙發打滾兒。虧得沙發大，不然艾米麗就要掉下去了。走過去把人撈起來坐好，鋼鐵俠好笑地看著小豬仔臉都滾得紅撲撲的，「想什麼呢這麼入迷？」好端端地怎麼打起滾來了？

　　「沒什麼。」怕被男人看破心思，艾米麗規規矩矩地坐好播電視。「托尼你想看什麼？」不是她不想下嘴，實在是天性害羞的艾米麗不知道這事該怎麼開頭。照理說，這件事該鋼鐵俠主動提的。可問題在於，男人自從求婚成功的那個晚上開始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紳士得不得了。艾米麗膽子小，所以也就裝作不知道。

　　史塔克：我心裡苦啊，我都暗示了八百多回了，可小姑娘就是不給回應啊！

　　小艾：你TM不直說誰知道你在想什麼！

　　兩個人全都心懷鬼胎。史塔克坐在沙發上心裡盤算一會兒怎麼哄騙小姑娘聽話，艾米麗坐在另一邊認真反思她是不是第一天晚上拒絕得太不留情面以至讓托尼有了什麼誤會。

　　「你想看這個？」史塔克最先開口，「《動物世界》？」他正醞釀氣氛呢，小姑娘放個美洲豹捕獵的視頻是想幹嘛？破壞氣氛嗎

　　不知道自己被未婚夫打上了氣氛殺手的標籤，艾米麗還真沒注意到電視上在演什麼。「不是啦。」趕緊換台，艾米麗最後上網找了部電影。「我們看這個好不好？」她和史塔克都不是喜歡浪漫電影的人。艾米麗挑了一部新上映的罪案片，FBI大戰連環殺手！

　　「好。」不想違背女孩子的意思讓對方不開心，史塔克接受了這部電影。倒不是說他對這電影有意見，只是經過了夏洛克的事，史塔克現在對探案一類的活動有點心理過敏。夏洛克留給鋼鐵俠的心理陰影還是巨大的——任誰在求婚當天被別的男人親了未婚妻，都會把對方記一輩子的。

　　經過史塔克特意優化過的網聊速度那是杠杠的。艾米麗抱著抱枕，逐漸沉浸在了電影的情節裡。電影的畫面稍顯灰暗，敘事風格偏驚悚，看著看著，艾米麗就抱著抱枕，縮進了史塔克懷裡。「托尼你抱著我。」為什麼沒人告訴她這電影的犯人原型是漢尼拔！

　　「害怕了？」史塔克欣然接受了這項任務。把香噴噴的小豬仔摟進懷裡。他得了便宜還賣乖，「膽子怎麼那麼小。」面對漢尼拔的時候都不害怕，一個電影有什麼可怕的。

　　艾米麗把頭在史塔克脖子上蹭了蹭，「我就是害怕嘛。」這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要是男人還不領悟……那就算了，等結婚再說吧。

　　鋼鐵俠抱著懷裡的小豬仔，思緒已經全被對方身上甜甜的味道吸引了。好香啊，咬一口一定很好吃……漸漸地，他把頭低下，埋在了對方頸窩。

　　被男人徹底擋住了視線，艾米麗看不見電視螢幕了。「托尼，你擋著我了。」脖子上傳來的呼吸實在讓她覺得癢。「你別……我癢……啊！」男人居然咬她！

　　「艾米麗……」史塔克被女孩子推起來，「我們不看電影了好不好？」把人緊緊摟在懷裡不鬆開，托尼盯著自己未婚妻的眼睛，「我都求婚成功一個月了……」真的覺得自己委屈得不行，史塔克拿起小豬仔的爪子，「寶貝你看，這都一個月了……我能不能……」有點進展啊！

　　這次，艾米麗聽懂了男人的暗示。「你說什麼啊。」把手抽回來，艾米麗把頭偏向一邊。「托尼，我們看電影吧。」娜塔莎說了，真的到了這種時候不能太聽話，會慣壞男人的。

　　娜塔莎：艾米麗乖寶寶，最聽話了。

　　史塔克：羅曼諾夫你滾出來，咱倆決鬥！

　　「艾米麗……」說什麼也不肯鬆手，史塔克決定今天死纏爛打不要臉了。「你乖好不好？我保證會很溫柔的，我保證……」再憋下去，他怕自己憋出病來。

　　「嗯……可是……」也有些動搖的艾米麗突然想起了什麼，「可是托尼……」伸出手摟住男人的脖子，她狡猾地笑，「我今天生理期。」

　　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倒地吐血，卒。

　　「啊哈哈哈……」看見男人見了鬼一樣的表情，艾米麗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啊！」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女孩子騙了，鋼鐵俠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托尼……」艾米麗緊張得抓住了對方的衣服。

　　「哦，寶貝……」抱著人往臥室走，史塔克非常不要臉，「這我得親自檢查一下。」


第130章 卷卷

　　聖誕將至, 倫敦下起了大雪。與莫里亞蒂的交鋒告一段落且勝負各半的夏洛克坐在貝克街221B的客廳裡。壁爐裡暖暖的溫度傳來，夏洛克心不在焉地聽著對面那位被麥克羅夫特介紹來的客人正語無倫次地講述自己的遭遇。思緒飄得很遠, 夏洛克記得，他第一次遇見那個人就是在這樣的季節裡。

　　「福爾摩斯先生, 您在聽嗎？」什麼人在一旁說話。

　　「嗯……」夏洛克敷衍地哼了聲就又繼續望著窗外。鵝毛大雪紛紛落下, 像極了他初遇那個人的時候。在蘇格蘭場，對方一襲紅裙，氣勢咄咄逼人, 眼睛亮得像只小豹子。

　　「麥克羅夫特先生建議我來找福爾摩斯先生，說您是最好的偵探……」房間裡那個噪音製造者還在說話, 但夏洛克沒在意。反正華生會記錄。

　　「叮噹，叮噹, 叮噹」，壁爐上擺著的小鬧鐘整點報時, 樣子怪異的貓頭鷹從中間打開的小門探出來。這只座鐘還是當年那個人住在這裡的時候買的。她離開得匆忙，並沒帶走。後來華生很喜歡, 於是這只座鐘就這麼在客廳裡安了家。

　　「福爾摩斯先生？福爾摩斯先生？」對面的男人鍥而不捨, 非要得到大偵探的回應。

　　「b」，夏洛克毫不留情面的打斷了對面的客人，「leave」。這麼無聊的案子也來找他，麥克羅夫特以為他是蘇格蘭場那群蠢貨，專門管些偷雞摸狗的小事嗎？

　　「呃……我送你出去。」華生醫生從第一開始就看出夏洛克興致不高。毫不意外地站起來，他照例幫好朋友兼同居人收拾爛攤子。把這位被麥克羅夫特介紹來的客人領出去，華生轉身上樓。「夏洛克，你昨天可是答應得好好的，說你會幫麥克羅夫特的朋友處理案子。」這位被趕出的先生是某位政府官員，妻子數月前失蹤。走投無路的丈夫經由麥克羅夫特介紹，找到了夏洛克尋求幫助。

　　「是嗎？我答應了？什麼時候？」把報紙「嘩啦」一聲抖開，大偵探擺出了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態。「我不記得了。」報紙上，已退休的托尼·史塔克依舊佔據著頭版頭條的位置。哼，無聊的鋼鐵俠。

　　「哇哦，史塔克先生要去紐約大學當客座教授？」華生湊過去，「鋼鐵俠要去當教授，紐約大學的課堂一定會被擠爆的。」那可是托尼·史塔克啊。

　　「他已經不是鋼鐵俠了。」因為某些原因，夏洛克一直不喜歡這位超級英雄。「而且教授？哼。」大偵探傲嬌地哼了一聲，「就他？」莫里亞蒂當教授也比那個史塔克要強。

　　「哦，夏洛克，你這是偏見。」已經相識超過十年的華生坐回自己常坐的位置。「史塔克先生可是本世紀最偉大的科學家之一，他去做教授教書育人這就是在造福人類。」厚道的醫生非常客觀公正，「你不能因為當初艾米麗沒選你選了史塔克先生，你就對人家抱有偏見。」難得有一個可以教訓夏洛克的話題，華生覺得暗爽。

　　「嘩啦嘩啦」，大偵探把報紙抖得更響。他懶得理會單純的華生。托尼·史塔克會毫無緣故地去紐約大學教書嗎？還不是因為那個人目前在紐約大學任教。

　　「叮咚」。樓下又傳來門鈴聲，華生下去開門。哈德森太太年紀大了，前兩天出門的時候扭了腳。

　　這次來的委託人，是個美國人。

　　「喝點咖啡。」華生自動擔任了安撫來客的任務。等到顫抖的潛在客戶終於理清思維把前因後果說出來之後，華生已經起身，做好了送客的準備——原因很簡單，這次的案件就算以華生自己的標準來看都太簡單了，夏洛克肯定不會接的。

　　可是他沒想到……

　　「你需要我們去曼哈頓調查你丈夫是否出軌了？」大偵探把報紙扔在一邊，表情非常嚴肅認真。

　　「是，是的。」在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會被拒絕準備的訪客瞪大眼睛，沒想到傳說中對案件非常挑剔的「諮詢偵探」居然這麼好說話。「我可以負責往返的路費，以及所有開銷費用……您有任何其他要求，我都可以……」滿足。

　　「好。」夏洛克根本不等客戶說完，就立刻起身，「啊……簡小姐是吧，你的案子我接了。」轉個身，大偵探朝著莫名其妙的同居人解釋，「哦，華生，那可是曼哈頓，世界金融中心之一。而且簡小姐需要我們的説明。」

　　「那個……福爾摩斯先生，我叫瑪麗……」委託人小小的聲音傳來。

　　於是，接了工作的夏洛克帶著自家傳記作家和好友，終於踏上了飛向曼哈頓的飛機。

　　「夏洛克。」華生一手拿著行李箱，一手攔住夏洛克。「你給我說實話。」一個丈夫出軌的案件能讓大偵探從倫敦飛紐約？騙鬼去吧。「我們到底為什麼來曼哈頓？」他們倆在美國都沒有什麼熟人。唯一稱得上熟悉的，可就只有那位現在的史塔克夫人，艾米麗了。「你是不是打算去見艾米麗？」不是覺得自家好友會做得出破壞別人家庭的事，也不是覺得夏洛克會輸不起到十年後還對人家念念不忘。華生只是單純地覺得，夏洛克接下這個案子的舉動不同尋常。

　　「哦，華生，是什麼給了你這種錯覺？」大偵探好像很鄙視好友的推測。「我只是單純覺得這位簡小姐遭遇人生中這麼大的磨難實在可憐又出手大方，所以決定幫她一把。」這個理由不管別人信不信，夏洛克自己是信的。

　　華生反正不信。「你可別出什麼么蛾子，人家都結婚十年了。」跟在自家好友身邊久了，華生總覺得他都快提前衰老了。知道養一個和你年齡一樣大的兒子是什麼體驗嗎？來和夏洛克同住幾天試試。

　　「嗯哼。」夏洛克用鼻子出氣，再次鄙視了華生醫生。

　　瑪麗小姐的案子出奇的簡單，她丈夫確實出軌了。夏洛克在飛機落地十分鐘後就找出了瑪麗丈夫出軌的證據。遭受家庭巨大變故的瑪麗小姐痛哭失聲，但根據婚前協定，她作為受害者可以分得家庭總財產的百分之八十，並且離婚後前夫還必須每年付她一筆不菲的贍養費。也算是有了點補償。

　　哭過後的瑪麗小姐表示希望離婚事宜可以儘快辦妥，並委託夏洛克幫忙和對方談判。

　　華生眼睜睜看著變了個人似的好友愉快地接下了這個他以往絕對不會接的工作。「夏洛克？」大偵探是被外星人綁架了嗎？

　　「哦，華生，看你的樣子。」夏洛克甩了甩手裡的支票。「瑪麗小姐出手大方，她會全權負責我們兩個在曼哈頓的所有開銷，這就當成是感謝她了。」根本不缺錢的大偵探胡說八道。瑪麗小姐的丈夫是位科學家，並且目前在紐約大學做客座教授，承擔了談判這一工作的夏洛克兩人為了儘快把事情辦完，立刻轉戰紐約大學。

　　「我都有點懷念上學的時光了。」華生看著校園內的人來人往忍不住感歎，「夏洛克，你說我要不要也去學校裡找個兼職？」他好歹也是個醫學博士，回母校找個兼職工作不難。

　　「難道你想把時間浪費在每天陪著一群嘰嘰喳喳的年輕人上面？」大偵探對好友突如其來的懷舊模式很不屑，「華生，你還沒老到需要懷念過去的年紀。」大概在夏洛克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懷念這個詞吧。

　　「我不是懷念過去，我就是……」華生頓了一下，「好吧，我是有點懷念年輕時候了。」在巴茨學院讀醫科的日子似乎發生在昨天，可轉眼間，他就已經四十歲了。人到中年，雖然有好友相伴，有共同的愛好，但身處這麼多年輕人之間，華生還是有點感歎。「夏洛克，你上大學的時候什麼樣？」印象裡，好友從未提過學生時光。

　　「無聊。」不重要的記憶早就被夏洛克自動刪除了。「我上大學的時候只有十五歲。」跳級的化學博士大偵探絕對有自信秒殺好友。

　　「哦，夏洛克嘛，瞭解。」華生聳聳肩。

　　「在那呢。」正是午休時間，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走過校園。網路知名人士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以及傳記作家約翰·華生的出現在學生中掀起了一股風浪。隨意打發了一個滿臉興奮湊上來求籤名的小夥子，夏洛克指了指不遠處，「華生，看那裡。」瑪麗小姐的丈夫司各特教授正在和某個女學生說話。根據大偵探之前的推理，那位女學生就是司各特教授的出軌對象。

　　夏洛克出馬，一個頂倆。三言兩語間，理虧的司各特就立刻在華生遞出的協議書上簽了字。瑪麗小姐不幸的婚姻總算能畫上一個句號。

　　「夏洛克？」似乎有些不太確認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華生回頭。「艾米麗小姐？」

　　「真的是你們？」

　　「華生，你給瑪麗小姐把協議送回去吧。」夏洛克回身，指使好友離開，「然後你回酒店等我。」

　　華生呆愣愣看了好友幾秒，最終妥協。

　　華生醫生離開，最後夏洛克和艾米麗去了學校裡某間甜品店。

　　他們十年未見。十年來，從那次紐約警察局一別，這是他們第一次再見。

　　夏洛克攪著咖啡杯裡的小勺子，打量坐在對面的人。時光似乎額外優容對方，多年不見，女孩兒除了更加漂亮迷人之外，似乎沒有什麼改變。或者說，現在已經不能用女孩兒來稱呼對方了。「還沒恭喜你做母親了，我送的結婚禮物你收到了嗎？」兩年前出生的小孩兒現在應該會走了吧？

　　「我收到了，謝謝你。」艾米麗也在悄悄打量著對面的大偵探。夏洛克的名氣越來越大，現在已經是全世界家喻戶曉的神探。可十年來，這是她第一次面對面再見到對方。「我婚禮的時候……」她舉行婚禮的時候夏洛克沒有來，艾米麗事後才知曉，當時神探先生正和莫里亞蒂博弈。「你……」有心想問對方現在過得好不好，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的孩子還好嗎？」夏洛克看得出面前女人的為難，主動問。

　　「還好。」艾米麗笑笑，「挺乖的。」

　　「這可不像一個母親在談起自家孩子時的反應。」即使十年沒見，有些習慣依舊無法更改——例如夏洛克的毒舌。

　　「哈哈哈……」對方的這句吐槽似乎消除了他們中那面無形的屏障。「小安東尼是挺乖的，但就是我總聽不懂他說什麼。」大概是被丈夫寵得太過，艾米麗的性子越來越像小孩子。「托尼比較有耐心，我們三個在一起的時候一般都是他在照顧孩子。」

　　夏洛克笑了笑，沒說話。

　　「你這次來曼哈頓……」艾米麗想了想，「是有工作？司各特教授剛才臉色可很不好。」大概知道點那位同僚的風流韻事，艾米麗也很瞧不上對方，「是不是司各特教授的妻子發現了？」那種渣男就該遭報應！

　　「嗯。」夏洛克點了點頭，「我這次是代表瑪麗小姐來談判的。」輕輕點了點桌子，大偵探接著說，「你丈夫呢？我看報紙上說他也在紐約大學任教？」那個醋罎子的鋼鐵俠怎麼會放任妻子和他聊這麼久的天？

　　「他在上課。」艾米麗頗為無奈，「學校一定要求他每月開兩次課，否則就不許他來學校做教授。」事實上史塔克之所以會來紐約大學任教，根本原因就是因為自家妻子在這裡讀博士。想要給妻子當一回老師的鋼鐵俠主動跑來求職，奸詐狡猾的校長準確看出了對方心思不純，趁機提了要求。史塔克在要麼上課要麼滾蛋中選了前者。

　　「也算是好事。」史塔克的科學成就是任何人都無法否認的。「對了，這個給你。」夏洛克把一張名片推到艾米麗面前。

　　「呃……這是？」名片上之後一個電話和一個位址——221B，貝克街。「你的名片？」大偵探給她工作名片做什麼？

　　「你需要的話就打給我。」喝了一口咖啡，夏洛克很嫌棄，「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就算案子很無聊我也接一次。」

　　「你怎麼這麼嫌棄的表情？」艾米麗看著對面的大偵探滿臉不屑，「那就算是我家貝拉走丟了你也幫忙找嗎？」貝拉今年快十一歲了，但身體依舊健康。

　　「哈，找狗？你敢。」夏洛克像和老朋友聊天一樣和艾米麗坐了一下午。兩個人聊了十年來各自的經歷。艾米麗講了自己的生活，夏洛克也分享了他和華生遇見的有趣案子。兩個人彼此很有默契地，誰也不提當年在警局裡最後的那次見面。十年的空檔似乎從未出現過，坐在咖啡廳裡的還是十八歲的艾米麗和二十九歲的夏洛克，艾米麗會吐槽對方毒舌，男人會反駁對面的人太笨。

　　時間靜靜流逝，從來不給人提示。

　　「托尼早該下課了。」艾米麗看到時間驚呼。夏洛克搖搖頭，「哦，可憐的史塔克。」撇過頭，他早就看到咖啡廳外站著的男人了。「他在那呢。」托尼·史塔克已經在那裡站了兩個小時了。

　　艾米麗急急忙忙起身，和夏洛克告別，約好明天做東，陪大偵探和醫生一起逛逛。夏洛克沒有拒絕，但也沒回應。他看到女人跑到丈夫身邊，然後史塔克在對方沒有注意到的角落和他視線交流。兩個男人心照不宣地點點頭。

　　叫來服務生續了一杯咖啡，夏洛克看著樓下艾米麗和史塔克一起離開。十年的婚姻似乎除了讓兩個人更親密之外，並沒有什麼變化。喝下一口咖啡，大偵探笑了笑。

　　老朋友過得好，他也就放心了。

　　無關情愛，無關曖昧，他也說不清自己與艾米麗究竟該算做怎樣的關係。是對同類的惺惺相惜還是真的對異性的愛護？就算當初沒有史塔克，也許他們也不會走到最後。刺激與冒險永遠是他畢生最愛，女孩子永遠不會被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對方的出現或許曾經在他的生活裡掀起過小小的波浪，但也只不過是他如波濤洶湧一般生命力那微不足道的一抹波浪，冒險才是他生命裡永恆不變的主題。

　　而那樣驕傲自尊又敏感脆弱的女孩子，註定不會屬於他。永不停歇的他不會為了她留下，聰明自知的她也不會為了他委屈自己。他們的結局從相遇之初就是命中註定的。

　　彼此走過對方的生命裡，他們留下最濃墨重彩的一筆，然後悄然退場，不肯有一絲牽掛。

　　有人說，人一生裡總會遇見這樣兩個人，他們一個驚豔了時光，一個溫柔了歲月。對於夏洛克來講，艾米麗是他生命裡最色彩斑斕的一幅畫，裝點了他晦澀寂靜的一生。但華生陪伴了他餘下的時光，讓他的生命更有意義。無關情愛，無關曖昧，無關男女之情，甚至無關朋友之誼。

　　你驚豔了我的時光，但卻溫柔了別人的歲月。

　　但慶倖，我也同樣。

　　十年，我們彼此走出了自己的人生，毫無遺憾。

　　「喂？華生？拿著你的行李，我們該回去了。」

　　我親愛的老朋友，願你一生順遂，再無煩惱。

　　#我是平行世界小劇場的分割線#

　　夏洛克最近很煩惱。

　　原因無他，他的小女朋友艾米麗最近……很不對勁。明明前兩天還好好的女朋友自從上周和同學郊遊回來後就一直偷偷摸摸打量他，被抓包了也不肯承認，下次還繼續偷看。

　　夏洛克用他絕對可以碾壓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人口的大腦思考了好一陣子，最後覺得，事情肯定出在那次郊遊。可到底是哪裡有問題呢？

　　郊遊的路線、具體活動、同行者情況夏洛克全部一清二楚。在腦子裡仔細思考了一下，還是無法得出結論的大偵探連找上門來的有趣案子都不想管了。

　　「夏洛克？」親眼圍觀了幼稚的夏洛克和更幼稚的艾米麗之間小遊戲的華生心很累。原來他只需要照顧一個熊孩子夏洛克就可以了，可自從夏洛克交了女朋友，他就開始了同時照顧兩個熊孩子的悲慘生活。這種明明只是想找個室友結果卻當了爹的心情誰能懂？「這個案子你到底接不接？」小心不賺錢被女朋友嫌棄！

　　「不接。」任性的熊孩子趴在自己專屬的單人沙發上，滿臉不高興。「我忙著呢。」到底哪裡出問題了呢？

　　認命地承擔起送客的責任，華生很無奈，「夏洛克，你是不是和艾米麗吵架了？」小姑娘的反常他也看在眼裡。「女孩子是要哄的，尤其那麼漂亮的女孩子，你小心艾米麗被別人追走了。」至今還是單身狗一隻的華生每每看見連夏洛克那樣的人都有女朋友，總是覺得上帝不公平。

　　那種人都能脫單，憑什麼他還是單身狗一隻！

　　「華生，如果你能像我這麼聰明的話，也能找到女朋友。」大偵探一眼看穿好友內心的吐槽，「我可以給你培訓一下，不過智商這種東西還是先天基因決定了很大的一部分，依照你的基數，即使我給你……」

　　「閉嘴!」上帝啊，來個雷劈死這個不會說話的恩愛狗吧。

　　「晚上好先生們。」來竄門的夏洛克女朋友登場了。「華生醫生你臉色不好看。」因為最近發生的一件事，艾米麗總覺得她無法直視夏洛克，所以乾脆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醫生身上，「最近降溫，您要多穿點啊。」看看看看，多乖巧的女孩子。「謝謝你，艾米麗。」主動起身幫忙把女孩子手裡的東西接過來放進廚房。華生一出來就看到客廳裡剩下的兩個人又開始大眼瞪小眼氣氛怪異了。

　　實在不想再忍受夏洛克的抽風，華生乾脆替口兼體正直的室友把話問出來。「艾米麗，你最近怎麼總看著夏洛克？」關鍵還不是光明正大的看。

　　其實艾米麗自己也快要被憋死了。聽見華生問出來，她也忍不住了。「其實，我前兩天見到了麥克羅夫特先生……」「大英政府」告訴了她一個讓她毛骨悚然的事。

　　「什麼？麥克羅夫特？！他和你說什麼了？」一聽事情和自家哥哥有關，夏洛克立刻蹦起來，「他是不是在你面前詆毀我了？」大偵探立刻就給自家老哥判刑。

　　某種意義上說，夏洛克的直覺是對的。

　　「夏洛克……」猶豫了一下，艾米麗最後還是鼓起了勇氣，「嗯……麥克羅夫特先生前兩天和我說……和我說……」抬頭仔仔細細打量男友，艾米麗總覺得遺傳基因真是件神奇的事。「嗯……夏洛克，我給你買了黑芝麻糊，你以後每天都喝一碗好不好？」嗚嗚嗚，顏控傷不起啊。

　　「為什麼？」黑芝麻糊？那是什麼東西？

　　「嗯……因為……」打量著男友目前還算濃密的頭髮，艾米麗有點難以啟齒，「因為……夏洛克，我真的不喜歡禿頭……」外貌協會VIP會員表示，她真的不能接受自家男友禿頂！！！

　　「麥克羅夫特！？」夏洛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半個月前嘲笑了對方岌岌可危的髮際線，結果轉過身麥克羅夫特那個老奸巨猾的傢伙就忽悠他女朋友去了，「你怎麼能相信他的話？！」那就是個狡猾的騙子！

　　「可是禿頂真的會遺傳的。」艾米麗一副寶寶很有理樣子的辯解，「而且他就快禿了呀。」辣麼高的髮際線，離禿不遠了。

　　「咕咚咚咚咚……」來看弟弟熱鬧的「大英政府」被未來弟妹的爆擊打擊得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今天的221B也依然熱鬧著。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12-21 20:55

第131章 莫娘

　　深夜的街上行人寥寥無幾, 莫里亞蒂站在公寓落地窗前拿著酒杯，靜靜享受著這份孤獨。又或者說, 在他近四十年的人生裡，除了與夏洛克交鋒的幾次之外, 他一直都享受著這份孤獨。

　　天才總是寂寞的, 他想。外面那群愚蠢的人類當然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事實上，除了夏洛克和麥克羅夫特兩兄弟之外，這世界上的人幾乎都是蠢貨。

　　房間裡, 某個不知名的女人從背後湊過來，莫里亞蒂不感興趣地揮揮手, 對方不敢糾纏，立刻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還不算太傻, 莫里亞蒂靠在牆上，看著玻璃裡的倒影心裡想。知趣的人才能活得長久, 可惜自作聰明的蠢貨們實在是太多了。

　　無聊地打開電視機，新聞台那個背地裡不知道收了他們多少黑錢的知名記者正在報導著某起發生在哥譚的惡性越獄事件, 矛頭直指哥譚警方的不作為和對蝙蝠俠的過度依賴。莫里亞蒂聽了兩句, 心裡肯定愛琳這次的事情辦得不錯，然後思緒飄遠，從蝙蝠俠想到了另一位已經退休的超級英雄，又想到了某個他已經許久許久都沒想起過的人。

　　他去紐約大學當客座教授的事似乎就發生在昨天，可轉眼間，十幾年就這樣過去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烈酒，莫里亞蒂在拿起酒杯的時候耳邊隱約響起了一個模糊的聲音——「教授，這酒太烈了，對身體不好的」。

　　在莫里亞蒂的一生裡，許許多多的人尊稱過他為「教授」，但只有那樣一個人，敢一邊叫他，一邊拿下他的酒杯，還嫌棄地看著他。

　　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酒精似乎已經開始在他體內發揮作用。從來只向前看不曾回過頭的「教授」終於忍不住，回憶了過去。

　　記得，是個陽光很好的午後。紐約大學為了招待他，專門雇了個學生給他做導遊。彼時正在忙碌於把業務開展到複聯地盤的莫里亞蒂心不在焉地掃了眼手下人拿來的資料，挑挑眉，最後接受了這個被塞過來的「小尾巴」。就是個普通的蠢貨，當時的他那樣想，有個這樣的人在身邊倒還能迷惑神盾局。

　　如果他當時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麼，他會怎麼做？莫里亞蒂摩挲著酒杯想，大概，他還會答應吧？只不過，這次他一定不會再用同樣的態度對待對方了。

　　復古的留聲機裡傳來小提琴演奏的聲音，莫里亞蒂喝空了一瓶酒。

　　艾米麗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姑娘。就算莫里亞蒂性格再怪，也必須承認這一點。小姑娘敏感細膩，僅僅相處幾天時間，就覺察到他的不同尋常。彼時的莫里亞蒂覺得新鮮，他連最狡猾多端的員警和最善於偽裝的犯罪都能輕易騙過，怎麼會這麼快就被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看破？

　　十幾年前尚有些年輕氣盛的莫里亞蒂就這麼一頭栽了進去。

　　一切，始於好奇。

　　他開始頻繁地約女孩子出來。珠寶首飾無法打動警惕性極高的小姑娘，反而使得對方更為謹慎多疑。幾次過後，莫里亞蒂調整策略，劍走偏鋒。艾米麗崇拜知識，求知欲旺盛，而他最不缺得就是知識。小姑娘尊敬學者，而他恰恰屬於此列。幾次交鋒過後，雖然敏感但畢竟心思單純的女孩子就徹底被他牢牢抓在了手心裡。

　　當然，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只是莫里亞蒂自己的錯覺。

　　在紐約的行動進行得異常順利。無論神盾局還是復仇者聯盟都沒有察覺到近來黑暗世界裡的異動。因為行動過於順利而覺得無聊至極的莫里亞蒂開始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的新玩具上。

　　小姑娘的敏銳聰明，超出他的預料。

　　有這麼個學生也不錯，當時的莫里亞蒂這樣想。除了福爾摩斯兩兄弟以外，他還從來沒有遇見過哪個人能夠跟上他的思路。雖然艾米麗還是嫩了點，但是只要稍加磨練，肯定會有所收穫。

　　而後，接觸越來越多，交往越來越親密，莫里亞蒂對艾米麗也越來越滿意，可他沒料到，小姑娘居然開始懷疑他了。

　　某個週末的午後，他一起出去吃飯的邀請被艾米麗婉言謝絕，三天內被拒絕了五次，莫里亞蒂覺得他自己當時的耐心真的好得不得了。

　　莫蘭奉命去查，報回來的消息讓莫里亞蒂欣喜若狂——小姑娘居然查到了他在做什麼。

　　彼時的莫里亞蒂甚至當場就有了和對方共度一生的想法，至於是當女人還是當學生，他想，反正時間還長著呢，他可以慢慢考慮。

　　後來，他把艾米麗帶去犯罪現場。小姑娘被嚇得瑟瑟發抖甚至失聲痛哭，左右手莫蘭也用無法置信的眼神看向他，似乎覺得他瘋了。但只有莫里亞蒂自己知道，他在小姑娘祖母綠的眼睛深處看到的不是恐懼，而是掙扎。

　　艾米麗在衡量他，衡量他是否值得她捨棄道德和底線。

　　彼時的他自信的覺得小姑娘最後的決定一定會讓他滿意。但事實證明，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艾米麗在權衡過後，決定捨棄的那個，是他。

　　莫里亞蒂難以訴說當他發現小姑娘在暗地裡搜集證據時是種什麼樣的心情。喜悅？還是狂喜？總之，對方出人意料的舉動更讓莫里亞蒂滿意得一塌糊塗。

　　之後的事情，就順理成章。

　　設計讓神盾局抓了自己，莫里亞蒂順利知道了對方關押重刑犯的監獄所在。逃離計畫也是早就安排好的，一切都天衣無縫，唯一的變數只有艾米麗。

　　曾經以為對方是被抓在手裡的風箏，莫里亞蒂卻在收線的時候驀然發現，他手裡的繩子早就斷了。艾米麗比他想得更絕決，更果斷，更冷靜。

　　但當時的他還天真的以為小姑娘只是在鬧脾氣。等到他明白過來的時候，一切都無可挽回了。艾米麗徹底拋棄了他。

　　那又怎麼樣呢？莫里亞蒂晃了晃酒杯，相識一場，難道他真的就看著對方死去嗎？他不能，所以他找了死侍韋德·威爾遜，他不忍心，所以他付了一筆鉅款給對方。艾米麗的小秘密在他和鋼鐵俠的聯手保證下，再沒有任何傳出去的可能。

　　夏洛克也是如此。

　　十二點了，房間裡的座鐘開始報時，莫里亞蒂放下酒杯走回床邊躺下。他喝多了，記憶裡那個人影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但他知道這無所謂，反正這大概也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想起對方了。

　　他們早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各自有自己的人生軌跡。他選了他最喜歡的一條路，一生無悔，至於失去的人？既然失去了，那就不重要了。

　　他莫里亞蒂這輩子只會向前，永不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吃了幾個桂圓的爪子困得快要趴下了……本文就到此結束吧，明天晚上七點在微博，我給大家放莫娘的無責任小番外和妮妮的駕照，就醬。

　　再次謝謝所有陪伴爪子到最後的小天使們，因為有你們，本文才能寫到這裡。

　　大家明晚七點微博見吧。

　　最後一次打廣告了，新文已經開了，求圍觀中。

　　
作者: 雪地孤月    時間: 2018-12-22 15:05

一路看下來雖然女主很聰明性格不錯
可是有些地方實在我無法喜歡
有很多時候都當斷不斷 明明很聰明但一直都各種逃避
有些可以理解
但比如無視夏洛克對她的好直接找莫娘把夏洛克引走是真的無法讓我接受
之前所謂的好閨蜜害她害到超明顯她都還要維護她裝不知道
夏洛克還沒幹啥不問清楚直接就認定會害她？直接棄文了好嗎？！
而且明明有記回劇情為什麼很多時候都對一些劇情或者角色表示不知情 覺得很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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