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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大型犬攻略法》作者：玖碑【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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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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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1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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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大型犬攻略法》作者：玖碑【完結】
文案：
獨自生活的卡凱西原本每天在木葉村過著帶帶學生，看看閒書的快樂生活。
直到某天被迫撿了一隻不親近人的小野貓，從此過上了馴服野貓的貓奴生活。
不僅要照顧毫無常識的野貓起居生活，還要為每天早出晚歸服務于木葉血汗工廠的野貓提心吊膽。
當卡凱西以為小野貓終於養熟成為家貓時，卻沒想到一直養著的居然是每天想著攻略自己的小野豹……
原創土著女主，原著正劇向（文案欺詐），漫畫走向（沒有看過動畫），有私設，女主會慢慢成長，不無敵，1V1，很無聊，又臭又長。
與朋友的自娛自樂之作，第一次寫文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求評論_(:з」∠)_。
在此感謝大親友水逐月提供的封面和人設還有所有的插圖！！
感謝親友暁月寒陪我一起玩兒，會與她的坑進行聯動內容！
內容標籤： 火影 情有獨鍾 少年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穀山雪，旗木卡凱西 ┃ 配角：木葉忍者眾，神奈 ┃ 其它：
原創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0
卷一：狗窩來了只野良貓
第1章 一、帶刺的野貓
天色漸晚，風劃過樹影發出焦躁不安的響聲，升起的月牙也被流動的層雲掩蓋。
月黑風高夜，正是忍者出沒的最佳時機。
此刻，木葉的第一技師旗木卡凱西褪去了白日的懶散，規規矩矩地站在火影樓中，護額下露出的右眼也透出不同以往的銳利。
「要和暗部一起執行任務？」卡凱西有些疑惑地詢問眼前的三代目火影。
吸了口煙斗，三代目不急不慢地回道：「沒錯，一個A級任務，今晚出發，具體內容會有人和你說明的。」
「可是三代目大人，這不符合規定吧。」雖然卡凱西曾經是暗部精英，但早已脫離了這個直屬火影的組織，為何如今突然要執行一個暗部的任務？
「卡凱西啊，我知道你現在任務很重，不過想來想去，也只有你能勝任這個工作了。」三代目叼著煙斗，一臉慈祥地問道，「那三個小鬼沒給你添麻煩吧？」
卡凱西想起前幾天剛分到自己手下的三名下忍。唯一的女孩子春野櫻暫且不提，九尾的人柱力和宇智波家的遺孤這兩名重點人物都在自己班裡，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沒什麼大問題，他們都是好孩子，就是有時候太活潑了。」撓了撓雜亂的銀髮，上忍眯著眼睛笑道，「倒是很符合他們這個年紀。」
「看來你已經適應老師的職責了。」
卡凱西仿佛在三代目帽子陰影下的眼睛裡看到了狐狸的精光。
准沒好事！
多年來不斷在任務中打滾生存形成的直覺這樣告訴自己。卡凱西暗自歎了口氣，看來又有麻煩事了。
月牙升到半空，從雲層間探出了個腦袋，微弱的白光勉強照亮了木葉村外林間的小路。
難得沒有遲到的卡凱西手插著口袋走在泥道上，雖然想趁機掏出《親熱天堂》看看，也因為光線不足而作罷。
一條黑影從樹叢中竄出，悄無聲息地落在卡凱西的面前並行了個禮：「卡凱西前輩，我是負責這次任務的暗部，這是此次任務的卷軸，請過目。」說罷便從腰間取出一個卷軸向前遞去。
卡凱西接過卷軸，餘光打量了下眼前的暗部。來人戴著一張山貓面具，身上穿著暗部的統一制服，音調也一板一眼，和一般的暗部並沒有什麼區別，但頗為嬌小的身段及略微尖利的聲線都顯示出這是名10歲出頭的女孩子。
身法俐落，年紀小了點，動作倒是十分幹練，看來也算是個中老手了。卡卡西邊看著卷軸邊對這名暫時的隊友作出了評價。
「代號？」
「火月。」被齊耳碎發包裹著的山貓面具後傳來少女獨有的青澀音色，毫無感情起伏的語調卻無法讓人感到喜歡。
「時間不早了，出發吧。」確認了任務細節後，卡凱西銷毀了卷軸便開始在樹林中疾馳開來。
名為火月的少女緊跟其後，一直與卡凱西保持著同樣的步調，如同計算精確的人偶，一前一後向目的地跑去。兩條黑影在林間不斷翻飛上下，卻詭異地安靜，連休憩的鳥群也沒有驚醒。
二人很快到達了指定地點，火月站定後伸手半掀起面具，雙指卡在口中發出一聲類似蛙鳴的響聲，在這森林的蟲鳴聲中也不顯刺耳。
暗號發出，二人在樹葉的掩護下靜候了片刻，一名暗部落在近旁的枝椏上。火月警惕地隔在卡凱西與暗部中間，雙方仔細地對了暗號，確認是自己人後才放鬆下來。
「我是這次任務的接應人，木下。」來人壓低了聲音說道，「經過兩天的偵查和確認，已經發現了目標叛忍勢力的據點。我們的任務就是殲滅這個據點並取得一份名單。」說罷木下取出一份地圖，對幾個重要地點與周邊環境進行了簡要說明。
「這個據點的駐守人員較少，今晚剛好有一名戰鬥人員外出，現在僅有三名叛忍在位，可以說是最好的時機了。」
「明白。三代目大人指派卡凱西前輩作為本次任務小隊的隊長，請隊長下達作戰指令。」火月說完便與木下一同扭頭看向一直一言不發的卡凱西。
真是久違的感覺啊……
已經脫離暗部許久的卡凱西對著兩張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具，清了清喉嚨：「這地方雖然不大，卻易守難攻。根據情報，據點週邊有兩個放哨點，出於監控哨點與戰力考慮，防止叛忍毀掉名單，最好先由一人潛伏進入尋找到名單，得手之後發放信號，其他兩人從外攻擊，裡應外合徹底殲滅據點。」
三人中，木下偏向偵查與輔助型忍者，那便只有從自己與火月中選擇了。卡凱西想著正欲開口。
「那麼，就由我來進行潛入吧。」火月立刻介面道。
「等等。」卡凱西有點不放心地看著火月，「潛伏進據點這個任務太過兇險，如果出錯可能會導致任務直接失敗！」
「我不會失敗。」依舊沒有感情起伏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如果論單純的潛伏能力，即便是整個暗部，我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這個女孩沒有說謊。
卡凱西想起方才出發前，雖然處於放鬆的狀態，但在女孩接近數米之時才引起自己注意，可見其隱蔽氣息的能力的確十分優秀。
想起三代目火影的囑託，卡凱西還是阻止道：「這裡還是由我……」
「不，卡凱西前輩，您作為隊長應該保證處於一個能縱觀全域的位置。」
火月說罷便站直了身子，瘦小的身子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氣勢。「請您不要太小看我。」
卡凱西也只好投降般地舉起了雙手：「好吧好吧，那麼火月你拿好信號彈，一旦找到名單立刻發出。如果被發現千萬不要硬碰硬，迅速出來和我們會合。」
「瞭解。」
分配好任務，三人迅速整好裝備，在卡凱西的手勢下分散開來。
越來越厚的雲層將微弱的月光埋藏在黑夜中，火月趁著夜色繞開了哨點，幾個起伏便落進了據點的平房中。
卡凱西與木下二人分別潛伏在能觀察到據點的暗處，靜候火月發出的信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據點的燈光忽明忽暗，木葉忍者透過樹葉的陰影仔細觀察著平房的動靜。就在卡凱西覺得時間過長準備召回木下討論下步計畫時，平房上閃起一束藍光，一瞬間照亮了單調的夜色。
哨點的兩名叛忍被藍光吸引了視線，當反應過來事情不對，利刃已經劃破了他們的喉嚨，那抹藍光成為他們留在視線裡最後的光景。
甩掉苦無沾上的粘稠血液，卡凱西對木下點頭示意，二人準備沖入平房中接應火月。卻在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已經沖了出來，白色的馬甲上的斑斑血跡在燈火下有些晃眼。
「你……」
「不是我的血。」火月打斷了木下的問話，「抱歉，尋找名單時被留守人員發現了，滅口花了些時間。不過名單已經到手，任務完成。」即使經歷了一番兇險，火月的語氣依舊平穩得像切割好的冰塊，平整卻透著冷氣。將名單交給卡凱西，火月抹了抹身上的血跡迅速恢復了準備姿態。
「沒事就好。」卡凱西將名單妥善收好，剛剛心裡還有些擔心少女出了什麼差錯，卻是忘了她也是暗部獨當一面的一員了。
女暗部可是稀缺資源。
發現自己在任務途中還在思考些無聊的問題，卡凱西有些懊惱地揉了把自己的銀髮。
「任務已經完成，儘快啟程回去報告吧。不知道這個據點的外出人員何時會回來。」對兩名暗部下了指令後三人便以三角之勢往來路奔去。
風聲不對！
正在木下準備躍上樹杆之時，火月突然腳下發力，旋身向木下方向擲出數枚手裡劍。木下竟沒反應過來，在空中無處著力眼看便要被手裡劍刺個正著。千鈞一髮之際，卡凱西一手伸出，將木下拽離了原方向，手裡劍毫無障礙地向樹林深處射去。
只聽「噹」「噹」幾聲，一個黑影手持苦無將手裡劍格了開來，瞬息之間便躍至卡凱西前方，手中的苦無刺向背對著自己還沒調整好姿態的木下。
預期中刺透血肉的觸感並沒有傳來，卡凱西在拽回木下之時迅速用出了瞬身術，堪堪躲過了黑影的襲擊。
而火月並沒有放過黑影失手的機會，拔出身後的忍刀朝黑影身後刺去。
忍刀入體，來人瞬間化作了一團煙霧消散在空中，這黑影竟是影分/身。
「運氣不太好，看來離開的那名戰鬥人員已經返回了。」卡凱西和木下聚集到火月的身邊，三人背靠背警惕地看著周圍。「剛剛的交手來看，來人起碼屬於上忍水準。」
雖然此刻敵在暗我在明，卡凱西卻並沒有急著拉開自己的護額，而是轉頭望向火月：「為什麼對木下丟手裡劍？」
「因為根據我的現場判斷，來人襲擊木下的同時會撞上手裡劍，如果他沒有回擋手裡劍便可以削弱他的戰力並給予牽制，我有把握瞬間結果他；如果來人選擇回避，可以趁他變勢之際攻擊，木下也只不過會受輕傷。」
也許是卡凱西問話時語氣相較于之前的隨意態度太過嚴肅，火月頓了一下補充道：「沒有考慮到隊長優秀的反應能力和敵人的水準是我的失誤，抱歉。」
「不，問題不在這。」卡凱西有點脫力，看來這名少女並不覺得對隊友刀刃相向是什麼不對的事情。
和三代目大人形容的一樣，除了任務外幾乎沒有考慮其他的事情，真是特立獨行啊。
卡凱西覺得今天自己歎氣的次數似乎有點多。談話間，黑影從上方突襲而來，手中手裡劍泛著陣陣冷光。
「來了。」沒等卡凱西來得及說後面的話，火月已經躬身沖了出去。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急躁，是吧？」卡凱西無奈地和木下說道，而年紀不大的木下則是不知道接什麼話才好，也腳下使力溜了開來。
「唉，還是認真幹活吧。」
掀開護額露出鮮紅的眼睛，卡凱西一掃之前的慵懶，沒有急著上前搭手，而是神態嚴肅地觀察起纏鬥的三人。
這名叛忍體術造詣頗深，又急於奪回名單，出招並無留手，正面對戰中火月的體能短板就暴露了出來，一度被對手壓制。畢竟是還在成長的身體，雖然利於隱蔽，但在實打實力量的較量中便處在明顯的下風。
幸而靈敏的反應能力與木下的協助，三人一時間也不分勝負。
正僵持不下，火月暗中向木下打了幾個暗部的戰術手勢，木下向後一躍手中結印朝場中二人襲去。
腳下的泥土頓時化作兇猛的巨龍，呼嘯著朝叛忍沖去。
叛忍見狀趕忙向側方避開，誰知火月不退反進，腳下一個加速，身體近乎貼上對手。叛忍沒料到火月竟如此激進，手中苦無本能地向前劃去，想拉開兩人的距離。
怎知火月毫無退縮之意，右臂前攔，任憑苦無劃破了手臂，緊接著向上一格打掉了對手的苦無。趁著叛忍還沒反應過來，少女右手向前一伸，準確地抓起對方的左手，以掌對掌的姿勢固定，左手則同時抽出一支苦無，沒有絲毫躊躇，狠狠地將兩人交疊的手釘穿在粗壯的樹幹上，一時之間也分不清是誰的血染紅了地面。
一切皆發生在瞬息之間，卡凱西和木下還在為少女的狠決愣神之際，清冷的聲音回蕩在夜下的密林間。
「結束了。」
叛忍原本掙扎的左手血管突然暴起，以與火月一同被貫穿的手掌為起點，像條毒蛇一般快速地遊走全身，最後聚集到咽喉處，如腫瘤般鼓脹。
「噗」
一聲沉悶的破裂聲響起，頸動脈炸出的鮮紅血液像齊放的煙火，濺射的紅色在火月的面具與身上開滿了妖豔的鮮花。
火月無動於衷地拔出釘在手上的苦無，失血過多的叛忍翻著白眼，全身像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脖子處還不時噴濺著鮮血。
雲間漏下幾分冰冷的月光，打在這詭異的場景上，全身沐血的少女表情深埋在山貓面具後，靜靜地望著地上已失生機的軀殼。夜風穿過樹梢，卷起幾片殘葉，寒意侵襲著在場的眾人。
卡凱西不禁想起出發前三代目火影與自己的對話。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開文了~~其實本來只是打算自娛自樂和朋友玩的，在基友的鼓勵下還是丟出來方便朋友和我一起自娛自樂【X】，目前存稿充足，不出意外都是日更。
感覺文案和正文根本兩個世界，正文是非常，正經的，劇情向來著。
雖然我覺得不會有人看了。
女主的秘術是私設，暗部漫畫裡的資料比較少，很多地方也是私設，請不要在意bug。
再次感謝好基友水逐月的插畫還有暁月寒幫我檢查，以後的插畫和人設我都丟在有話要說這裡好了。
沒用過JJ發文還是超級新手，請各位多多指教了~
第2章 二、路邊的野貓
火影樓中，三代目火影敲了敲手上的煙斗，沉默了片刻才慢慢開口：「這種情況說實話有點棘手啊……」
「您指的是？」
「今晚和你搭檔的暗部，是從根調來的人員。」三代目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煙味在二人間彌漫開來。
「團藏大人他……」卡凱西也不禁摸起了下巴，「這還真是有些棘手呢。」
團藏大人的秘密勢力根與火影大人的直屬勢力，在私底下也有諸多糾纏不清的利益瓜葛，雖然曾有過天藏這類的人事調動，卻也是十分罕見的。
「其實，這次是我主動要求的。」
「三代目大人？」
「原因嘛，也算是為了自己犯下的錯誤作出彌補吧。」
看著面前已顯頹然之意的木葉棟樑，卡凱西靜靜地等待這位年過半百老人接下來的話。
「說起來，那孩子和你也有過一面之緣呢。」
「我？」
「你還記得嗎？當年大蛇丸叛逃後從他的基地中救出的實驗體――就是類似天藏那樣的實驗體――其中有個兩歲左右的小女孩，因為實驗的關係太過虛弱，是你抱出來的。」
「……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使勁想了想十來年前的事，卡凱西頗有些懷念地說道，「我記得他們當時幾乎都被根接收了吧，那孩子也是其中之一？」
「沒錯，這孩子當時因為各種原因也被送到根部了。只是沒想到……大蛇丸當年的實驗給她造成了這樣的影響。」
「這孩子，被稱為失敗品。」
回憶解救實驗體的時候，卡凱西記起當時是在一群被稱為失敗品的死人堆中發現了還勉強活著的孩子，雖然很虛弱卻意外地頑強。
「卡凱西，你知道血之秘術嗎？」
「血之秘術？似乎是漩渦一族的秘傳之術，但已經失傳了。」
「沒錯，但是大蛇丸獲得了秘術的卷軸，並想通過細胞移植技術以普通人為基礎再現這個秘術。」
「結果呢？」卡凱西還是下意識地問出了這個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
三代目沉默了片刻，望向窗外寧靜的木葉村：「失敗了，血之秘術是一種十分霸道的忍術，據說能力不遜於血繼限界，即使漩渦一族也只有少數人能掌握。而其之所以是漩渦一族的秘術，得益於漩渦一族強力的恢復能力與龐大的查克拉量，施展它是把雙刃劍，普通人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使用的後遺症。那孩子雖然得到了血之秘術的力量，卻無法承受因此帶來的損傷，因此是不完整的實驗體。」
「當年我並不清楚這情況，也就沒太在意根帶人回去。而前段時間，偶然中看到了這個孩子，那批實驗體，似乎只有她一人活下來了。」
三代目眼光漸遠，不知是和卡凱西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看到秘術再現時，我便知道了她的來歷。卻不想她已被根培養成一名暗殺人員――一名以命換命的一次性暗殺品。」
對根部的訓練頗有耳聞的卡凱西也立刻領悟了三代目的意思，看來這孩子是被培養成了不計性命的必殺手段。
「萬幸的是因為實驗的不完善，這孩子並不能發揮秘術的全部威力，而她的求生意志也十分頑強，終於成長到了這個地步。於是這次，我便和團藏要了人來，想先讓她在暗部適應一段時間再另作打算。」三代目將目光收回，「麻煩的是，這孩子的性格有些……」
思緒收回，卡凱西看著眼前這戰鬥手法異常果斷狠毒，無論對隊友還是自己都下得狠手的少女，腦中不斷回蕩著三代目給予的評價：沒有團隊精神，任務至上，缺乏社會常識。
三代目大人，您評價得還是太過溫柔了啊！
火月胡亂地抹了把面具上的血跡，想是已經習以為常，將掉落的忍刀別好後轉身對著已經呆滯的木下和神遊的卡凱西示意：「目標已確認消滅，可以繼續任務。」
可憐的木下也是第一次見到視覺衝擊這麼殘暴的忍術，除了對今日臨時隊友的「不顧隊友死活」傳言有所耳聞外，並沒有想到這名瘦弱的少女下手如此震撼，難怪被暗部眾人列為「最不想搭檔top1」。
卡凱西拍了拍木下的背喚回了他的神志，下令道：「回程。」
正當帶著暖意的晨光緩慢地爬上木葉的火影樓時，上忍旗木卡凱西已經站在辦公室中和三代目火影彙報任務情況了。
「這次的任務。」卡凱西遞出兩份任務報告，「一是殲滅叛忍據點取回名單，還有一個是觀察暗部火月的能力，均已完成。」
「不愧是卡凱西，我果然沒拜託錯人。」在現在的卡凱西眼中，平日裡和藹可親的三代目此刻笑得如同一隻狐狸。
「根據推斷，火月的血液裡蘊含著高濃度的查克拉，當他人的血液與她的血液接觸時，便能控制自己的血液進入對方的血管，並能按照她的意志對受體任何一處要害進行定點爆破。」
昨夜叛忍的頸動脈那像是被千萬根血針紮破的場景不由得讓卡凱西也覺得脖子一涼。
「不過這個術實施起來限制太大，實戰中不易於得手，我覺得她應該也沒有使用全力。以上。」
「辛苦了。你完成得很好。」三代目隨意翻了翻桌上的任務報告，「你對火月這孩子有什麼看法？」
「呃……」是讓自己發表感想嗎？卡凱西習慣性地抓了抓頭髮。
「不計代價，以完成任務為第一優先，摒棄了一切情感，作為忍者的覺悟的確是無可挑剔。但是，怎麼說呢？太過於『完美』了，就像是一個殺人機器一樣。」
是我不擅長應付的麻煩類型啊，尤其是會讓人回憶起少年時的青澀時光。卡凱西在心中加上了一句。
「呵呵，正如卡凱西你所說，目前的火月是把太過銳利的刀，而暗部並不適合作為磨礪她的刀鞘。所以我希望能給她找一個真正的打磨之地。」
卡凱西心中大叫不好，試圖挽回局勢：「那個……三代目大人，最近鳴人和佐助這兩小子都不太/安分，您看是不是找下凱或者玄間……」
話未說完，辦公室外響起了規律的敲門聲，少女清冷的聲音傳來：「火影大人，暗部火月報告。」
「進來吧。」三代目從成堆的檔中掏出了一份任務卷軸，微笑地看著站在面前的火月與一臉認命表情的卡凱西。
「接下來一段時間你要稱呼卡凱西為老師了。」將任務遞給卡凱西，三代目吐了口煙圈看向火月。
「這是給你的新任務，以實習中忍的身份，協助上忍旗木卡凱西指導第七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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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良上忍今天也肯定會遲到的了，要不我們也偷溜吧！」金髮的小個子雙手抱頭不滿地邊喊邊走。
一旁的粉發女生使出一記正義老拳：「鳴人你這個笨蛋！別老想著偷懶，多學學佐助君了！」
「吵死了。」一臉臭屁的黑髮少年雙手插在口袋裡，似乎對旁邊的兩人十分不滿。
三人吵吵嚷嚷地走到了集合地點，卻發現已經有人站在那等著了。
那人瘦瘦小小的個子，身上穿著寬大的無袖衛衣，雙手手臂包裹著不少繃帶，一頂大得離譜的兜帽將臉的上半部分擋了個嚴嚴實實，連性別都無法分辨，一根獸牙吊墜垂在胸前，說不出的詭異。
「喂！你是誰啊？為什麼在我們的集合地點！」鳴人扯開大嗓門率先喊道。
然而那人只是抬了抬腦袋，並沒有作答，似乎在兜帽的陰影下打量著三人。
察覺到審視的目光，佐助感到了不悅，壓低了身體重心作出了防備的姿勢：「你是什麼人？」
兜帽人仍舊沒有回應，而是有些無趣地挪回了目光，隨意地站在原地。
覺得被輕視了的佐助突然發難，拔出三枚手裡劍向場中擲去。長期訓練的手法十分嫺熟，動作一氣呵成，旁邊的兩名隊友還未反應過來，手裡劍已疾馳而去。
還沒等佐助露出嘲笑便發現場中已空無一人，正欲回頭，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身後，一手抓著他還保持著投擲手裡劍姿勢的手腕，一手握著三枚手裡劍。
好快！佐助想要掙脫，卻發現自己被壓制得死死的，無法移動。
「你這傢伙幹什麼呢！快放開佐助！」鳴人與小櫻這才反應過來，想要衝上來幫忙。
來人望著佐助一言不發，一股冰冷的殺氣慢慢彌漫開來，三名還未經過戰場洗禮的下忍此刻竟是被震得無法動彈。
就在三名下忍快要支撐不住時，一個慵懶的聲音適時傳來，打破了這僵持的氣氛。
「抱歉抱歉，今天我又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了。」
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銀髮，卡凱西毫不在意這有些尷尬的氣氛，看著兜帽人說道：「你們已經打過照面了啊，太好了，省去了引薦流程。」
說話間，銀毛上忍已閃現在爭執的二人旁，將兜帽人的手拉開，場上冰冷的殺氣這才緩解。
鳴人和小櫻腿一軟，撲通一下跪坐在了地上，佐助抹了把額頭上湧出的冷汗，雖然表情很不服氣，手卻仍有些顫抖。
真是糟糕的初次見面啊。
卡凱西翻起他的死魚眼，為自己之後的生活哀歎到。
「卡凱西老師！這人到底是誰啊！」最快恢復的鳴人從地上一躍而起，指著兜帽人不滿地嚷嚷道。
「咳咳，稍安勿躁。」卡凱西將兜帽人扯到自己身邊，「這位是今天開始來第七班實習的實習中忍……」
說到名字時卡凱西突然卡殼了，暗部的代號當然不能用。低頭悄悄向身旁一直維持沉默是金形象的火月問道：「名字？」
卻見對方無辜地對自己搖了搖頭。
卡凱西尷尬地僵在當場，缺乏常識到連名字都沒準備嗎？三代目大人沒有取代號一定是故意的。
看著對面三個小鬼頭正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這邊，卡凱西腦子一轉，眯著眼睛說道：「雪，這位是實習中忍穀山雪。」
腦中浮現出的是昨夜沐浴在血雨中的少女，在滿地鮮紅的映襯下，月光中的身影卻如同雪一樣純白乾淨。
卡凱西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拍拍腦袋，總算是把名字這關過掉了。
「總之接下來一段時間內，我們都會作為一個小隊共同行動。穀山中忍，和隊友們打個招呼吧。」
火月――現在已經是穀山雪了――規矩地行了個禮：「我是實習中忍穀山雪，方才多有得罪望各位海涵。接下來的日子裡還請多多指教。」
原本十分不滿的下忍三人組看到前輩如此正式的介紹加道歉，也不好意思繼續計較，心中的敵意頓時淡了不少，轉而大大增添了對這個惜字如金，連真面目都不肯露的谷山前輩的好奇心。
鳴人最先忍不住跳出來發問。
「那個啊那個啊，谷山前輩是女孩子啊！」
「是。」
「帥啊！感覺和我們差不多年紀已經是中忍了嗎！」
「13歲。」
「前輩前輩……」
「好了好了，閒聊就到這裡，該領今天的任務了。」卡凱西打斷了鳴人喋喋不休的質問，看了眼八卦之魂燃燒的小櫻與一臉嫌棄的佐助，死魚眼彎成一條月牙，「今天就由穀山中忍帶隊，你們要好好相處啊。」
「什麼？！」
不僅三個小鬼頭驚訝地喊出聲，穀山雪也被驚起了腦袋，雖然兜帽遮住了表情，卡凱西也能讀出來她滿溢而出的「為什麼！」字樣。
「今天的任務已經定好了，依舊是你們熟悉的D級任務，剛好讓你們瞭解下新隊友。」轉頭安撫身邊有些炸毛的小貓，「中忍就要開始帶領小隊了，你要趁機鍛煉，這也是任務。」
聽到任務一詞，炸毛的小貓立刻蔫了吧唧地垂下了腦袋，認命地點了點頭。
真是好懂的小傢伙。卡凱西暗自笑道。
「那麼，我就回去補眠了，一宿沒睡累死了。」丟下這句話，無良上忍便消失在煙霧中，留下四人在集合地點面面相覷。
穀山雪此刻心中的暗部精英形象徹底崩塌，雖然面色不變，心裡卻開始第一次對任務產生了抵觸情緒，並得出了一個結論：
卡凱西老師真是個十分不靠譜的傢伙。
作者有話要說：
私設嚴重，持續胡扯，自娛自樂進行時
第3章 三、撿了只野貓
今天第七班分配到的任務是幫村裡種菜的大嬸清理雜草。
鳴人一邊幹活一邊不停地抱怨，甚至不小心把菜地的菜拔了，很快就被一旁不耐煩的小櫻打飛，佐助雖然在高效精准地拔著可憐的雜草，卻一直擺著一張「我很不爽」的臭臉。
對平日不是接A級就是B級任務的穀山雪來說，D級任務倒是頗為新鮮。然而由於與人交流經驗少得可憐，這位元新上任的代理隊長此刻正煩惱著如何才算「與隊友打好關係」。
還是不用廢話見面就幹的暗殺任務適合自己。穀山雪扯了扯自己大大的兜帽。
想歸想，她還是加入三個下忍中一起開始拔草大業。
「穀山……嗯，前輩，中忍平時都是做什麼任務啊？」同樣都是女孩子的小櫻湊了過來，可愛粉色頭髮擺動著，看得出平日裡很是注意保養。
「呃。」普通中忍一般是做什麼的？不擅長說謊的雪犯了難，「其實我也是剛剛升上中忍，不太清楚。」
「那個啊那個啊。」鳴人頂著一頭的泥灰一同擠了過來，「前輩怎麼成為中忍的？要做多少任務啊？前輩好厲害，剛剛打得佐助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嘖。要是不做這種任務的話……」宇智波家的小鬼狠狠地咂了下嘴，洩恨地將有些蔫巴的草摔在地上。
「閉嘴！白癡鳴人！」小櫻一記上勾拳把鳴人打到遠處，便裝作要拔草的樣子離開了雪身邊。
這個情況是不是可以說不太妙啊……即使遲鈍如她也察覺到這個班的氛圍似乎原本就有些微妙，而自己的到來只是擴大化了矛盾而已。
任務卷軸上「與隊友打好關係」的要求太過曖昧，穀山雪的腦子裡根本不存在友情這種虛幻的詞彙，只剩下「切磋」「利益關係」等簡單粗暴的理解。
按照根部拳頭大的說話這種光榮傳統，她最開始是想和隊友們來次實力上的初接觸。畢竟作為今後的合作夥伴還是真誠地將底牌亮出來比較有誠意。於是乎，在佐助丟出手裡劍時，雪便默認為根部的「傳統交流法」，果斷給三個下忍一個「坦誠」的形象。
顯而易見，似乎搞砸了。
一天很快過去，除了鳴人將委託人的菜園拔了個精光之外並無什麼值得一提的地方。
交了任務報告走在街上，一直應付三個下忍的審視，穀山雪覺得自己累得和連續做了兩個A級任務一般，精神上。
「喲，辛苦了。」捧著一本《親熱天堂》的卡凱西出現在眼前。看起來休息得不錯，連腦袋上的銀毛都顯得精神奕奕。
兜帽下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但卡凱西已經感覺到眼前的少女正不斷散發著怨念的殺氣。
「呃，要不要去吃碗拉麵？我請客。」自知理虧的卡凱西趕緊用上人畜無害的笑容獻殷勤。
少女點了點頭，殺氣漸緩，兩人便並行著一同走到了一樂拉麵。
進入店中，卡凱西看到有個老熟人正坐在裡面，嘴裡叼著根千本，還隨意地向二人打了個招呼。
「玄間，你很閑啊。」
「剛出完任務，現在倒是挺閑的。」特別上忍不知火玄間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示意二人坐下，「你怎麼又帶了個學生，這位倒是從來沒見過。」
「不會是……」玄間勾了勾手指八卦地笑笑，「女朋友吧。」
「別胡說，我才不會對小孩子出手。」一臉無奈的卡凱西極力回避玄間擠眉弄眼的表情，看了眼當事人，見對方毫無反應松了口氣。
「這是到我們班上實習的中忍。」
對人情世故敏感度約等於0的雪並不明白這種玩笑話的涵義，自顧自地看起了菜單。
「我要味增拉麵。」
「一樣。」
「好咧。」店主手打大叔應了一聲回身便開始忙活。
玄間叼著千本頗有興致地看著雪的兜帽：「小姑娘遮這麼嚴實做什麼，店裡怪熱的還是散散風吧。」說著便伸手想掀開帽子。
一雙竹筷轉了個旋，「啪」的一聲敲開了玄間的手，穀山雪從凳子上輕巧地向後一躍，左手拉著兜帽穩穩地落在旁邊。玄間有些驚訝地看向突然逃走的少女，一隻手還懸在空中。卡凱西已經開始裝作在看《親熱天堂》來逃避這個尷尬的場面了。
「……謝謝關心，不過我還不太習慣。」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的雪遲疑了下，還是老實地道歉道，「抱歉，我不太習慣別人碰我。」
雖然忍者中不乏充滿自我主張的奇怪傢伙，但這種一邊散發生人勿近氣場一邊老實道歉的人倒真是從未見過。
「沒有沒有，是我唐突了。」玄間向卡凱西使了個「你撿了個大麻煩」的眼神就幸災樂禍地找了個理由腳底抹油跑了。剩下卡凱西和雪兩人尷尬地吃著拉麵。
今天的拉麵怎麼吃起來這麼索然無味呢？卡凱西悲哀地想著。
吃完拉麵，卡凱西松了口氣，終於可以分道揚鑣了，瀟灑地向穀山雪揮了揮手便往家中走去。
然而在拐了五個彎道，過了四個路口後，卡凱西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露在面罩外的死魚眼看向身後的少女：「今天的任務結束了，你的宿舍不在這邊吧？」
被質疑的對象依舊一臉事不關己的淡定表情：「卡凱西老師，任務書上寫的是我要協助您指導第七班，屬於長期任務，也就是說任務結束前我會一直跟著您的。」
一向遊刃有餘的木葉精英上忍旗木卡凱西在此刻突然感到了深深的挫敗感：「不，並不需要，第七班沒有集合的時候你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時間，就當是難得的假期，適當地休息下吧。」
「請容我拒絕，任務是絕對的。」
眼前的任務狂魔如何勸說都不為所動，卡凱西只好拿出殺手鐧：「嘛，你看，你是個女孩子，而我……再怎麼說也是個適齡單身男青年，你老這麼跟著我也不好吧。」
「執行任務時這些小事無需介意。」雪說完後略微思考了片刻，「如果您擔心對您的名譽造成影響，我會在老師宿舍旁尋找合適的地方野營，絕不會給您添麻煩。」
喂喂，饒了我吧！卡凱西此刻十分後悔沒有堅決地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玄間，只能認命地領著雪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當然，就算對方是忍者，讓女性因為自己而露宿外頭這種事卡凱西實在做不出來。
初次踏足「單身男青年」宿舍的穀山雪絲毫沒有普通女孩子應有的臉紅心跳，而是毫不客氣地打量了下卡凱西簡單的宿舍後，迅速霸佔了客廳的沙發，以少女的體格倒是剛剛好。
「那麼我就在這裡借宿好了。」
「呃……其實你可以睡床上。」也許不要把眼前的生物當成女性比較好。
「不用麻煩，沙發就已經很好了，無需在意我。」
交談間卡凱西突然接到緊急任務，只好和雪簡單交代了幾句，告訴她可以自由使用家裡的東西便匆匆離開。
這次的任務並不難辦，天色漸明時卡凱西就輕車熟路地回到了自己溫暖的宿舍。當然，回家第一件事先去看看家裡供著的那位大神。
輕手輕腳走到客廳，正看到像貓一樣蜷縮在沙發上的小小身影，即使睡覺也沒有把兜帽放下。
真是缺乏安全感啊。
雖然認識才兩天，卡凱西對這個充滿謎團的少女已經充滿了好奇。
回憶起從屍堆裡扒出她的時候，抱在手上瘦得硌手，輕飄飄的身子感覺隨時就要斷氣，蓬頭垢面根本看不清臉。當年的小傢伙居然堅強地長大了，生命真是奇妙。
雖說家裡的東西可以隨意使用，但這丫頭甚至連枕頭都沒拿就老實地只占了沙發。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卡凱西抱了床薄被想給她蓋上，看這風一吹就能飄走的身子板，可別在自己家裡給凍病了。
正準備將被子蓋在少女身上時，穀山雪猛然睜開眼睛，獵豹一般從沙發上彈起，抽出千本迅猛地向卡凱西攻去。
卡凱西下意識用手隔開攻擊，一個閃身從後方鉗制住了發狂的山貓：「清醒點，我不是敵人。」
環視了下腳下被自己刺穿的被子和打鬥中踢翻的沙發，雪徹底清醒了。「抱、抱歉，因為有點累所以我睡糊塗了。」
卡凱西鬆開手：「你的起床氣可真重啊。」
「十分抱歉！我會立刻收拾好的！」自知闖禍的雪腦袋都要彎到了地板上。
「嘛，嘛，我沒生氣。」卡凱西撿起地上的被子，這小野貓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戒心不是一般的重，再這樣下去三代目交代的事可說是遙遙無期了，「但是，我覺得為了任務，我們有必要促膝長談一下了。」
「啊？」
――――――――――――――――――――――――――――――――――――――――
清晨的訓練場還沒有喧鬧的身影，空曠的場地上偶爾有嬉戲的松鼠跑過。
銀毛上忍和兜帽少女相對而立，站在空地中顯得格外顯眼。
「切磋？」
「沒錯沒錯。」卡凱西露出招牌的眯眯眼，手捧著《親熱天堂》讓人感覺不到半點正經，「就按你們的規矩辦事，我們用實力說話，輸的人在之後任務期間就必須好好聽從勝者的命令。如何？」
雪扯了扯帽沿，不帶起伏地說道：「老師太高看我了，論實力，我和老師還差得遠。」
「先不要急著拒絕，我想想……」一邊看《親熱天堂》一邊掏了掏耳朵，卡凱西似乎想出了好主意。
「對了。這樣吧，我不使用寫輪眼，也不用攻擊忍術，你可以沒有限制，勝者的條件嘛……我扯下你的帽子就算我贏如何？」
「既然如此，那我扯下老師的面罩就算我贏？」
「沒有問題。」
「可以。」
揭開暗部最大謎團――卡凱西真面目的機會就在眼前，就算從不八卦的雪也禁不住誘惑，爽快地答應了挑戰。
卡凱西將不離身的書塞進了口袋，活動了下手腕，對眼前已經做好備戰姿態的少女擺了擺手：「開始吧。」
第4章 四、摸上貓毛了
風停，樹靜。
空曠的訓練場上連微弱的呼吸聲都不曾聽到，一高一矮的兩人一動不動地對峙著。
路過的松鼠無意間碰落了一片枯葉，葉片打著旋悠悠落下。
穀山雪動了。
手上結印，場上出現了兩名同樣戴著兜帽的少女以迅猛之勢一前一後向卡凱西發起攻擊。就在卡凱西手持苦無格擋之時，發起攻擊的穀山雪化作一陣煙霧遮擋了視線，另一個身影趁勢隱沒在煙霧之中。
枯葉落地，煙霧散去，場地中已僅餘卡凱西一人。
「藏起來了嗎？」
雪很清楚自己的劣勢，並不打算和卡凱西硬碰硬，而是選擇潛伏在暗處靜待時機。面罩下的表情笑了下，那孩子的暗殺術可不能小覷啊。
「要玩捉迷藏嗎？這個遊戲我可是很擅長的。」與其和一個能堅持潛伏一天的專業暗殺者耗時間不如主動出擊，卡凱西開始往樹林裡走去。
微光穿過樹杈，如同散落的紗帳錯落地灑在林間，若不是在對決，卡凱西倒是很享受在這裡散步的感覺。
「準備好了嗎？鬼來了。」對著空無一人的樹林說話的卡凱西慢慢地向前走著，身後悄無聲息地落下一個身影，如鬼魅般將身形隱藏在目標視覺的死角中。眼看來人就要伸手扯下遮擋用的面罩，察覺到不對的卡凱西本能地矮下身子，堪堪躲過了伸出的手。
雪見一擊不成便想脫離再度藏身林中，卡凱西怎能放過這次機會，抬腿一記側踢迫使雪伸手回防露了破綻。二人以體術過了幾招後，卡凱西已制住了少女的下步動作。
「不愧是暗部數一數二的暗殺人才，剛才差點就被你得手了。不過，現在我可要拿下這次的勝利了。」說著卡凱西便作勢要摘下少女的兜帽。
雪並沒有接話，而是跺了下腳，腳下的地面突然崩塌，二人一下失去了平衡，卡凱西不得已放開了少女。
「陷阱？什麼時候佈置的？」
疾射而來的千本打斷了卡凱西的話語，少女借助樹幹遮掩迅速移動的同時不斷擲出千本，逼迫卡凱西不得不閃躲著後退尋找遮蔽物。
躲在樹幹後還沒鬆口氣，銀髮上忍察覺到釘在樹幹上的數支千本不對勁，條件反射舉起苦無，正擋開突然從樹幹上彈起的千本――只差分毫千本便會劃開面罩。
千本怎麼會自己攻擊？是類似傀儡術的忍術嗎？卡凱西有些詫異。
對面的雪似乎比卡凱西還要驚訝：「……不愧是卡凱西老師，居然能依靠戰鬥本能躲開。」
說著雪便又閃身隱入了林間，卡凱西拾起掉落在地的千本細細查看，發現千本上染著些許血跡。
「血之秘術嗎？有意思。」卡凱西笑著劃開了自己的手指，「是時候結束遊戲了。」
藏身于林間的穀山雪正在平穩氣息，想像著將身體與自然同化。根據以前聽聞的情報，卡凱西老師沒有感知能力，只要不用寫輪眼，自己可以憑藉耐心與潛伏不斷地進行騷擾攻擊，進而提高勝率。
行得通。
雪對各種可能性推論了一番，將呼吸調整到最低頻率，靜待著捕獵的時機。
透過樹葉的間隔正看到目標上忍捧著《親熱天堂》邊走邊看，似乎全身都透露著破綻。
是陷阱嗎？雪有些猶豫，就在注意力分散的瞬間，一隻不知何處冒出來的小小沙皮狗咬住了雪的衣角。
「找到了！卡凱西！」
雪還來不及對狗會說話這件事感到驚訝，就看到樹下的卡凱西眯著眼睛一臉欠揍地抬頭朝她笑了笑，便「嗙」的一聲化成煙霧消失了。
居然是影分/身！
還未等雪逃開，一隻大手已經搭上了她的肩膀，回頭之時兜帽已經被扯了開來。
「抓住你了。」無良上忍笑著看向少女的真面目。
晨光稀稀落落地從葉間漏下，少女酒紅色的短髮也鍍上了一層金黃，有點病態的蒼白膚色，一雙黑色的眼睛還帶著未褪去的驚訝。
血之秘術的後遺症嗎？較之同齡人來說少女更為瘦弱，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上幾歲。卡凱西頗有興致的彎下身子，然而無論怎麼看，眼前青澀的少女實在無法和暗部嗜血的火月聯繫起來。
太近了。
看著眼前放大的男性面孔，仿佛都能感受到對方面罩下的呼吸，即使對男女關係毫無常識的雪也感到了不自在。心跳得好快，從耳尖到臉都熱得難受。她有些無措地想著：和平時的自己不太一樣。
被無視的沙皮小狗一下跳上了卡凱西的腦袋，毫不客氣地扒拉著他的銀髮：「喂卡凱西，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像猥瑣的大叔啊。要是被別人看到估計就要把你抓起來了。」
「啊，抱歉。」卡凱西後知後覺地鬆開手，站直身子向後退了一步。
雪有些局促地拉了拉自己被放下的帽子，低頭說道：「……老師居然用通靈術。」
「我只是說不用攻擊忍術，因為覺得我不是感知忍者就大意，這是你戰術的失誤吧。過於自信也是戰術大忌。」卡凱西將腦袋上的小狗拽下來拎在手裡，「派克，打聲招呼。」
「我要抗議你虐待小動物！」名為派克的小狗向雪伸出前爪，「喲小姑娘，在下是派克，是這個銀毛上忍的忍犬，請不要稱呼在下為可愛的小狗。初次見面，可以給你摸摸在下的肉球。」
捏了捏派克的爪子，手感意外地很好，卡凱西索性將派克塞給雪摸個夠。
「……老師，是我輸了，賭約怎麼辦？」
「啊對了，我想想啊。」
大手揉了揉雪的短髮，卡凱西彎下腰對著少女笑道：「第一個，今天開始不能戴上帽子；第二個，交個朋友吧。」
「朋友？」
「啊，沒錯。」
卡凱西高大的身影遮擋了日光，充滿笑意的眼睛讓雪有些心悸，手心傳來的觸感有著從來沒體會過的溫暖，一時間雪竟有了不想讓這個溫暖離開的想法。
「噢！小姑娘你要溫柔點對在下！」
正想著事情的雪不留神捏疼了派克，被慘烈的抗議聲驚醒過來後連忙應道：「我會盡力而為的，老師。」
「很好很好，真是乖孩子。」
將派克拎回來，卡凱西率先跳下了地面：「那麼，今天帶第七班領任務的事也拜託你了，我還有點事，待會再找你們。」說完，銀毛上忍便不知去向了。
「……」
剛剛覺得老師有點可靠了果然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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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下忍有些呆滯，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只是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穀山雪。
不習慣把臉暴露在外的雪下意識扶了扶臉上的暗部面具，繼而想起來現在並不是暗部身份，只能改成抓了抓臉。
「呃……那個，今天也是由我帶各位執行任務，請多多指教。」
「你是昨天的谷山前輩嗎！怎麼完全不一樣了！」鳴人十分活力地喊道。
「換個心情。」還是不習慣用五官作出表情，想表達出笑意的雪最後只勉強勾了下嘴角。
「哼。」而佐助只發出一聲鼻音。
不善言辭的雪往常與人說話最多的只有任務交流，此刻哽了半天也沒想出如何與隊友增進「友誼」。
認命地帶著三條尾巴去接任務，桌後的三代目火影盯著自己的臉笑得意義不明，雪接過了第七班今天的任務。
「任務順利嗎？」三代目笑眯眯地問道。
只有雪知道這句話的意義。
「托您的福。」
「穀山雪是個不錯的名字。」
「……謝謝您的讚揚，我會傳達給卡凱西老師的。」
「期待你彙報任務的時刻。」叼著煙斗，三代目向雪揮了揮手，接著忙碌工作去了。
雖然不太明白三代目火影派發這個曖昧不明的「指導第七班」任務的意義，但是任務就是一切。既然讓自己執行這個任務就必有其目的。
身為「失敗品」的自己，任務就是生存的意義，無論什麼手段也要達成目標！這就是她十幾年來學到的東西。
雪不斷地在心中默念自己的人生信條，一旁的鳴人探了過來問道：「谷山前輩，你在想什麼呢？快看看任務是什麼啊！」
「啊，抱歉。」
雪打開任務卷軸，兩個毛茸茸的小腦袋伸過來。
「D級任務，陪來木葉辦事的某小國大名的女兒參觀木葉？」不是護衛任務，這麼看來是讓幾名下忍當這位公主的玩伴嗎？
鳴人覺得終於有個看起來像樣的任務，而小櫻希望看到真正的公主，二人都躍躍欲試，只有佐助看起來很不滿――雖然D級任務他大概都會不滿。
雪卻有點犯難，她平時只做過暗中護衛的工作，每天幾乎不是訓練就是做任務的孤燥生活，對木葉的旅遊景點也許還沒有外地人瞭解得多。就算這麼想著，四人還是一同到了任務地點。
任務物件是位元13歲的女孩，非常符合年齡的活潑可愛，並沒有公主的自覺，很快和小櫻鳴人打成一片，佐助也被氣氛感染融入了其中，幾人興致勃勃地漫步在木葉街道上。
雪在後邊靜靜地跟著，看著眼前的下忍們的笑臉，自己似乎與眼前的少年少女們隔了一個世界。
一隻大手毫無徵兆地落在腦袋上，奇怪的是卻不覺得討厭，雪抬起頭，正對上戴著面罩男人的笑臉。
「在想什麼呢？」卡凱西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旁，微側著腦袋看向雪。
「老師，我在警戒。」雖然察覺到四周有同事在暗處護衛，雪還是為自己的走神找了個不怎麼靠譜的理由。
似乎很滿意雪頭髮的柔軟度，卡凱西一邊揉一邊笑道：「警戒的人太多，擠不下了，你過去吧。」
「我……不適合那裡。」
自己是「失敗品」，雪從小便明白了身份，她明白如果連任務都完成不好，「失敗品」就沒有生存的價值。身邊同樣的「失敗品」不斷死去，唯有雪憑著與生俱來的求生意志頑強地活了下來，代價便是過早的成熟與殘缺了的正常情感。
雪看著前方嬉戲的下忍們，如果說他們是光，自己便是影了吧。
「別想這麼多，你也還只是個13歲孩子。」將雪的腦袋揉成了鳥窩後，卡凱西終於滿意地放開了手，「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該和小櫻或者那位公主一樣，偶爾和朋友逛個街，聊聊戀愛的話題，吃個零食什麼的。」
前方的小櫻正在和公主邊偷偷說著悄悄話邊斜眼瞄向冷著臉的佐助，還能看見可愛少女們臉上的紅暈，嘰嘰喳喳的聲音可愛而充滿活力，向寶石一樣閃著光芒。
「別整天冷著個冰塊臉，女孩子要多笑笑才好。」拍了拍雪的後背，卡凱西突然一個賊笑，拎貓一樣拎起了雪的衣領便向前丟去。
猝不及防被丟到空中的雪一個翻身穩穩地落在地上。「卡凱西老師！你幹什……」還沒說完雪便發現自己正好落到了吵鬧的下忍們中間，有些尷尬地撓了撓下巴，毫無表情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害羞的神色：「我……嗯……」
鳴人先反應過來，喊道：「谷山前輩！你也是來討論一樂拉麵好吃還是烤肉好吃的嗎？」原來這幾人正在討論午飯。
「果然還是一樂拉麵好是吧！」鳴人堅持著自己的觀點。
「烤肉比較適合這麼多人了！」小櫻也毫不退讓。
「無聊。」佐助一如既往地拒絕加入討論。
「感覺都很新鮮都想試試看啊。」一旁的公主倒是悠然自得。
雪打消了「打一架，贏的說話」的糟糕念頭，改口道：「要不你們……猜拳決定？」
「就這樣！」
「正合我意！」
二人默契地同時出拳：「石頭剪刀布！」結果以小櫻的拳頭勝出，五人便決定去烤肉店解決午餐。
「啊，還有一個人……」雪回頭尋找沒心沒肺的卡凱西，卻發現後方已經空無一人，不知是任務途中跑過來還是又溜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基友水逐月的插圖~~
丟在這裡~~好像手機端看不到圖來著……
第5章 五、交個朋友
走進烤肉店，不大的店內已經十分熱鬧，似乎是別的小隊正在用餐。
看了看帶隊上忍那標誌性的大鬍子和叼著的香煙，雪認出對方便是三代目的兒子猿飛阿斯瑪。雖然平時有打過照面，不過阿斯瑪應該認不出面具不離臉的雪。
「喲！鹿丸，丁次還有井野！真巧你們也在這。」鳴人一如既往的大嗓門響徹店鋪，對面紮著沖天辮的下忍用明顯嫌棄的眼神向第七班看過來。
「啊，是第七班。」體型圓碩的喚作丁次的下忍邊和鳴人打招呼邊以難以置信的速度飛快掃蕩著鐵板上的烤肉。
而小櫻則一進門就和對面唯一的女孩子井野用眼神互相釋放著殺氣。「佐助君，快過來我們這邊坐！」井野不由分說地將一旁擺酷的佐助往自己座位上扯。
「井野豬你幹什麼呢！佐助當然和我們第七班一起坐了！」小櫻不甘示弱扯住了佐助的另一隻胳膊，一時間店內充滿了濃濃的□□味。
「喂，別鬧了，會給店家添麻煩的。」在場唯一的成年人阿斯瑪無奈地看著活力四射的年輕人們：「拼個桌，大家坐一起吧。」
不愧是帶隊老師十分有威信，兩個班的學生乖乖地找位置坐了下來，雖然因為佐助旁邊坐誰又爆發了小小的爭執。
「這兩位是……」阿斯瑪發現了第七班的陌生面孔。
「你們好，我是今天來參觀的遠藤紀奈子，是第七班的委託人。請多多關照。」
「啊，是委託人啊。」阿斯瑪抬頭看了看烤肉店的隱蔽角落，雪知道他是發現了隨行護衛的人。「那這位呢？」阿斯瑪的眼神有些銳利，直直地射向端坐著的雪。
「是我們班的實習中忍哦！現在代替卡凱西老師帶隊，和我們差不多大就是中忍了超帥啊！」和丁次搶著烤肉還不忘搶話的鳴人大聲說道，雪則配合地點了點頭。
「實習中忍……？」不愧是曾經的十二守護忍，大概已經覺得自己有些不對了，雪維持著沉默是金的形象，並不打算解釋什麼。
「唉，麻煩死了。」沖天辮的鹿丸和小老頭一般深深歎了口氣，從眾人手下撿漏網的肉片。
「喂，你們留一點！這餐可是我出錢！」看到雪一臉毫無波動的表情，阿斯瑪放棄了探究轉頭加入了正搶得火熱的下忍們之中。
雪坐在角落的座位上，看著眼前烤肉翻飛的場景，感受到自己與嘈雜卻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常規小隊的相處方式讓她有些無法適從，記憶中並沒有固定的隊友，執行任務時所有人都戴著無法窺視表情的面具，除了必要的交流並沒有其他的溝通，甚至連代號都不一定問――畢竟不知道任務結束後還有誰活著。
就算調動到暗部，雪也一直沒有固定的分隊，約摸是因為過於殘暴的忍術與對己方都不留手、不擇手段完成任務的戰術方針，加上原本是根部成員的黑歷史，讓合作過的分隊都不願接手。不知何時起，嗜血的火月已成為暗部私底下的隊友黑名單首位了，雖然任務完成率十分高，仍然沒有分隊長願意接納這個編外成員。
因此，三代目大人才會交給我這個任務吧。雪出神地想著。
「谷山前輩！別發呆了！再不吃就要被丁次搶光了！」鳴人因為嘴裡塞滿肉，聲音有些可笑。被鳴人的喊聲拉回神志的雪看到眼前的碟子中已堆了好幾片烤得正好的肉。
一旁的紀奈子笑笑：「快吃吧，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搶過來的。」烤得正好的肉片撲哧撲哧冒著油泡，金黃的顏色引得人食指大動。
「謝謝。」甚少接受他人饋贈的雪有些受寵若驚，夾起一片肉塞進嘴裡細細品嘗，「很好吃，謝謝公主殿下。」
「不用這麼客氣，朋友之間不要用敬語了，就叫我紀奈子吧！」
「朋友……？」幸而周圍護衛的暗部都沒見過傳說中的嗜血火月的真面目，否則大概會被雪此刻微張嘴的呆滯表情嚇到――那位冷血無情的任務狂魔居然會露出如此可笑的表情。
紀奈子歪著腦袋，笑容燦爛：「我啊，在家的時候很難得遇到同齡人，只能一個人看書，總是想著要是能有一起分享快樂難過的同伴就好了。
這次父親大人說要來火之國，我就央求著一定要來看看書上寫的大國是什麼樣的，到了木葉後父親大人還為我下了這次委託。有機會看看外面的世界並與大家相遇我很開心，即使只有一天的時間也想和大家結為朋友。」
實在是很閃亮的女孩子啊。雪看著眼前毫無陰霾的紀奈子，和自己完全相反的類型。
那個不怎麼靠譜的卡凱西老師的話在腦子裡回蕩。
「你也還只是個13歲孩子。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該和小櫻或者那位公主一樣，偶爾和朋友逛個街，聊聊戀愛的話題，吃個零食什麼的。」
每天和同齡的隊友嬉戲打鬧，一起抱怨任務，一起歡樂。我也可以，擁有這樣的人生嗎？雪的面具臉有了幾分動搖。
「難道……雪不願意嗎？」紀奈子撲閃著大眼睛，一臉委屈地看著雪。
「不、不是的……」這算是任務嗎？雪有些手足無措，「我……不太明白朋友該怎樣……」
「那就是答應了嗎？」
心中好像有什麼慢慢生長了起來，有股暖意，雪第一次用私欲打敗了理性，並不是因為任務，而是因為渴望。
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雪略微不安地低下頭。
「太開心了，那我們就是朋友了！」紀奈子開心地握起雪的手，「如果雪不知道朋友該怎樣相處，就讓我們一起來嘗試吧。」
紀奈子的笑容就像太陽，暖暖的，很舒服，這就是朋友的感覺嗎？也許嘗試新的生活，也沒那麼難。
雖然有了朋友，但是該怎麼相處呢？雪有些苦惱。既然紀奈子夾了烤肉給自己，那首先就以烤肉作為禮物好了。
這麼想著，雪手上的筷子便如旋風一般席捲了烤架，俐落地穿梭在眾人的空隙中，準確地將烤肉一片片疊在紀奈子面前的碟子裡。
下忍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雪面無表情地將烤好的肉在紀奈子面前疊成小山，就連阿斯瑪也不禁讚歎：「真是……厲害的速度與精准度。」雖然用在搶烤肉上了。
「好厲害！」紀奈子興奮地鼓起了掌，粉嫩的臉上掛著發自內心的明媚笑容，讓雪覺得將暗殺手法運用在和下忍搶烤肉這件事上也不那麼丟臉了。
「太過分了谷山前輩！大人這種時候這麼認真是很丟臉的！」鳴人和丁次率先表示了不滿並提出強烈抗議。
「飯桌也是戰場，大家憑實力說話。」雪不為所動地吃下紀奈子夾給自己的肉片，味道很好，「而且，我也還是13歲。」
第七班的學生突然發現，這位原本不怎麼說話的谷山前輩，似乎越來越像卡凱西老師了。
「你們啊，在客人面前也太失禮了……」阿斯瑪頭大地說道，「保留點木葉忍者的正面形象吧……」
前輩的面子是要給的，雪認真地點了點頭，沒有再摻合到下忍的戰鬥中。熱鬧的午餐在丁次搶到最後一片肉後結束，和第十班告別後，第七班一行人向火影岩走去。
登山是個體力活，雖然對忍者來說沒什麼影響，但對缺乏鍛煉的紀奈子來說卻是一件難事。望望天色，如果繼續休息的話也許就來不及在任務時間結束前返回了。就在三名下忍對到底是放棄上火影岩還是輪流背紀奈子上去這個問題討論時，一旁的雪二話不說將紀奈子打橫抱了起來。
「走吧。」一貫的俐落作風，雪抱著紀奈子向山頂跑去，留下三名下忍看著那瘦小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
太帥了吧！
第七班三人心裡的小隊隊長天平不可抑制地從卡凱西老師歪向了谷山前輩。人狠話少，忍者典範。
迎面而來的風削過臉頰有點疼痛，髮絲肆無忌憚地飛舞著，穀山雪抱著紀奈子飛奔在火影岩的山路上，沿途的風景快速地向後退去。
「好棒！好舒服！雪你太厲害了！」幾乎被雪扛在肩上的紀奈子第一次感受到疾馳的感覺，開懷地放聲大喊。
到達火影岩的最高處，雪才將紀奈子慢慢地放下。抹了把頭上的薄汗，她的體能是弱項，這樣抱著一個人奔跑還是有點勉強，但是看著紀奈子的笑臉，雪的內心很充實，就像喜悅傳染了過來。
木葉村的全景一覽無遺，紀奈子張開手臂大聲呼喊了一番，回過身對雪笑道：「今天真是太開心了，幸好有讓父親帶我一同前來，能認識大家太好了！」
懸崖上的風打著旋，鳥兒在蔚藍的天空中飛過，少女的衣擺隨著身體舞動，構成一副畫卷。原來自己不曾發現世界是如此的美麗。雪心中的躊躇和疑慮跟著崖頂的風一同吹向了廣袤大地，有種豁然開朗的清爽感覺。
「對了，悄悄告訴你一件事。」紀奈子湊近雪的耳旁，「其實，這次委託是有人向父親大人提議，父親大人才會發佈的。」
「什麼？」雪有些驚訝，為什麼會有人特地讓大名發佈一個D級任務呢？
「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似乎是接應我們的一名上忍提議的。你也知道我們的國家並不是什麼大國，所以規矩沒那麼多，我中途偷偷溜出來聽他們談話的時候聽到的。」
「上忍？」
「是啊，他很厲害，我躲在旁邊偷聽也被他發現了，不過他只是和我說了句話就讓我走了。
他說『也許你會交到朋友。』」紀奈子歪著頭回憶著，「是個奇怪的人，一直戴著口罩也看不到臉，銀髮也很惹眼。」
是他？回想起那個不正經的銀髮上忍，那麼方才他是特地過來看看的嗎？雪覺得胸口有些發燙，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
身後傳來下忍們追上的喊聲，太陽漸漸西落，短暫卻充實的一天即將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
丟一張基友的小插圖~~將嬌小少女剛好環在懷裡的感覺就超可愛！大狗環著小貓的那種感覺！毛茸茸！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0
第6章 六、出門散步
木葉村的入口處，雪正和紀奈子道別。
「抱歉，我現在暫時不能離開木葉，無法護送。七班的大家還有任務來不了，托我代為告別。」
「雪能來我就很高興了！」紀奈子親昵地拉著雪的雙手，「回去後，我可以給你寫信嗎？」
雖然自己沒有通信地址，不過可以寄到卡凱西老師的家裡吧。雪想起已經一天沒看到卡凱西了，他親切地沒關宿舍的窗戶，大概是考慮到雪會回去找沙發睡覺吧。這麼說來，昨晚看到沙發上還多了一床嶄新的被子和一個可愛的枕頭。
「我一定會給紀奈子回信的。」
「等以後有機會，我就向木葉委託任務，讓第七班的大家一起來找我玩吧。我也想讓大家看看我的家鄉呢！」紀奈子已經開始興致勃勃地構想之後的見面了。
雪垂下眼眸，到時候自己應該已經結束常規任務回歸暗部了吧，也許就沒有機會去看一看紀奈子的故鄉了。
「怎麼了？雪。」看到雪有點低落的情緒，紀奈子依舊打起她十二分精神的笑容，「不用難過，無論相處時間長短，我們都是一生的朋友啊！一定還有機會再見的。」
「一生的……朋友嗎？」忍者的一生，也許短暫也許漫長，原本覺得自己會為任務而生，為任務死去，現在卻多了一份生命的期待。雪用力地點頭，用堅定的眼神看向紀奈子，對她來說，這便是最鄭重的承諾。
啟程的催促聲傳來，紀奈子依依不捨地向著木葉的方向揮著手慢慢遠離。雪默默地看著隊伍漸行漸遠，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轉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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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了紀奈子的「業務指導」，雪對如何融入第七班這個任務進行了極其成功的嘗試。
第一個嘗試便是請鳴人吃一樂拉麵，並耐心地當他的志向聽眾，本身就沒什麼戒心的鳴人十分高興，滔滔不絕地單方面聊起了天。得知鳴人的志向是火影后，雪想像了下自己直屬領導是鳴人的場景，低頭默默地吃起了拉麵。
感覺是會給下屬增加各種奇怪工作量的麻煩上司啊……
第二個嘗試是邀請小櫻逛街，然而雪毫無女性的基本購物常識，一路上主導權都牢牢掌握在小櫻手上。被小櫻拉著購買了可愛的常服，推薦了讓人眼花繚亂的各式裝飾品，即使雪幾乎等同於一個遲鈍的拉線木偶，滿載而歸的小櫻也因為很久沒和女性同伴一起出遊而神清氣爽。
回到卡凱西宿舍時雪由於雙手捧滿了東西導致差點跳不進窗子，幸而卡凱西仍舊在出任務，沒人看見暗部跳窗失敗的黑歷史。
下次還是讓老師留把鑰匙吧。
最艱難的嘗試便是如何與佐助打好關係。在出完D級任務的一個下午，風和日麗，雪單獨約了佐助在訓練場進行一場友好性質的約架，給其機會一雪前恥。
滿臉「別人欠我很多錢」表情的佐助對上「毫無波動」的穀山雪，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向無良上忍卡凱西學習的雪在承諾不用忍術的情況下，還是迅速撂倒了不服輸的佐助。
難怪卡凱西老師打賭時笑得這麼開心，原來虐菜真的挺愉悅的。壓制著不能動彈的佐助，雪腦子裡全是那張滿是笑意的臉。
已經有三天沒見到他了。
與彆扭的佐助約定以後為他每天進行單人體術指導後，終於讓他認可了雪的代理隊長地位。
至此，三位下忍對雪的稱呼也從谷山前輩變化成了小雪，從「哼」變成了雪。四人在各種D級任務中不斷磨合，產生了名為「默契」的東西，配合也逐漸有模有樣起來。
離完成任務邁進了一大步。
為了防止過於懈怠而在強化訓練的穀山雪倒掛在訓練場的樹枝上為自己打氣。這樣安定多彩的日子就像慢性毒/藥，讓人不自覺沉迷其中，雪竟有點想不起還在根部的記憶了。
也許三代目大人想告訴我的就是這個吧，人生除了任務還有其他許許多多值得努力的事情。控制著腳下的查克拉，雪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地在林間跳躍，如暗夜中的蝙蝠般。
倒望著天空，月亮已經升到了空中，穀山雪決定先回任務臨時居所――卡凱西的宿舍。
輕車熟路地翻進黑漆漆的窗子，剛準備回頭將窗戶掩上，便聽見身後傳來一周沒聽到的成熟聲線。
「歡迎回來。」
第一次聽到有人同自己說這句話，雪呆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我回來了。」
「哎呀呀，果然這種對話才有家的感覺。」燈光亮起，便服的卡凱西睡眼朦朧地站在牆邊，沒有戴著護額，黑色面罩卻依舊沒有除下，銀色的頭髮自然地垂在腦側，左眼上的疤痕清晰可見。
「老師的任務完成了？」
「啊，回來睡了一覺。」隔著面罩打了個哈欠，卡凱西說道，「我不在的這幾天，七班的任務還順利吧？」
「是的，一切順利。」
「這幾天辛苦你了，我這邊的任務暫時告一段落，明天可以正常帶隊了。」
「這是我應做的。」
「嘛，不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就不要用這麼一板一眼的回答了，怪彆扭的。」卡凱西有些為難地抓了抓頭髮，「在家裡就是要放輕鬆。」
「是！老師！」條件反射的雪回答完才發現不對，然而卻不知道該用什麼語氣溝通才好，「嗯……不對，那個，我是說：好的，老師。」
卡凱西哭笑不得地瞪著死魚眼：「算了，慢慢習慣吧。明天還要帶小鬼們接任務，早點睡吧。」
「是……好的，老師晚安。」捋直了差點打結的舌頭，雪在互道晚安後正準備洗漱睡下，已進到房間的卡凱西突然又探出了腦袋。
「啊，忘了說，爬窗還是太麻煩，我放了備用鑰匙在餐桌上，之前忘記告訴你了，明天記得拿上。」
看著桌上小小的鑰匙，雪產生了些許不知是何的情愫，像水波紋一般迅速出現卻又很快散開，劃過心口一陣酥/癢。
「家嗎……？」一個陌生的詞彙，卻又異常溫暖。雪懷揣著鑰匙，漸漸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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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亮，雪就如同往常一樣早早出門，到集合地點開始對佐助的單人訓練。
「你的動作幅度還是太大了，要以最簡潔的動作直接進攻。」做了個示範，雪便抱臂站在一旁看佐助練習。
不愧是宇智波家的「天才」，任何技巧只用教一遍便可以舉一反三，真是讓人嫉妒的天賦。
佐助訓練得很賣力，像是要緊緊抓住一切讓自己提升的資本。為了什麼？雪不知道，但是透過那雙漆黑的眼睛，她看到了偏執的火焰。
也許還是和老師商量下比較好。
太陽漸漸升高，鳴人和小櫻也到了集合地點，與往常不同，雪並沒有直接帶他們去領任務，而是在原地等候。
「我們在等什麼啊？好無聊！」毫無耐性的鳴人首先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再等一下，應該快了。」雪望瞭望日頭，不為所動地站在原地，「很閑的話要不要試試實戰演練？」
「你們。」指了指三名下忍，雪又回指了自己「和我。」
「不、不用了！」鳴人小櫻立刻將頭搖成了撥浪鼓。開玩笑，小雪和卡凱西老師可不一樣，完全不懂什麼叫手下留情，真打起來可不是被揍得烏青就能了事的，初次見面的陰影可謂根深蒂固了。
四人在原地等了將近兩小時後，才看到許久不見的銀髮上忍姍姍來遲。
「早啊各位。」手上拿著《親熱天堂》，邁著懶散的步子，卡凱西伸出手向眾人打了聲招呼，「喲，好久不見。」
「喲你個頭了！這麼久沒出現居然還遲到！」鳴人憤怒地指著卡凱西喊道，「再說我們現在有小雪帶隊就夠了。」一旁的小櫻和佐助難得默契地點了點頭。
「幾天不在，你們關係就這麼好了嗎？不錯呀。」卡凱西帶著調侃的語調看向雪。
「……」雪看了看鳴人又看了看卡凱西，像是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的樣子，面無表情地眼神遊移了好一會兒才支吾道，「不是的，老師。大家都很想你。」
「……穀山中忍，你的眼神都飄到天上了。」
這孩子真是不會說謊。卡凱西哭笑不得地將手上的書塞進口袋，招呼著第七班成員一同去領任務。
三代目看著任務書公式地念了幾個D級任務，並讓七班們選擇其中一個。一直不滿的鳴人終於忍受不了嚷嚷著需要高級點的任務。
無奈的三代目看向卡凱西和穀山雪，確認兩名帶隊人員都在後敲定了一個護衛的C級任務，七班的下忍們這才開心地接下。
護送目標是名為達茲納的大叔，一登場便戳中了鳴人身高這個爆點，差點在出發前便因護送人員毆打委託人而導致任務失敗，幸而卡凱西及時攔住了暴走的鳴人。
三名下忍第一次出村執行任務都興奮非常，看著村外的景色腳步都輕快了起來。一路上鳴人依舊和委託人唇槍舌戰，卡凱西也在為下忍們科普各國地理及任務常識，氣氛可說是輕鬆活躍。
路旁的樹影略微晃動，在隊伍的末尾壓陣的雪警覺地停下腳步望向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按理說這是個C級任務，應該只是單純的護衛工作，雪有些焦躁地安慰自己也許是多心了。
「不用擔心，還有我在。」特意放慢了腳步的卡凱西在雪經過時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便又快步走到了隊伍前方。
真是神奇，焦躁的心情沉澱了下來，雪伸手捂住方才大手停留過的地方，疑惑著心境的變化，這究竟是為什麼？
眾人腳程頗快，很快便遠離了木葉村。行進中仍舊警戒著四周的雪突然發現地面上突兀的積水。這幾天附近應是沒有下雨，這積水出現得實在詭異。
然而看到前方卡凱西似乎沒有動靜，雪也就沒有再去深究，而是跟著隊伍向前行進。
卻見卡凱西不知不覺中放慢腳步，落在了雪後方。就在幾人都跨過積水後，異變突起。
作者有話要說：
之後涉及到原作的劇情會放快速度，反正也沒啥人看今天就把沒啥實質內容的地方雙更了好了(′?ω?`)
第7章 七、野貓的利爪
還沒等鳴人等人反應過來，一切都已發生。
「解決一個。」兩名從積水中躍出的忍者扯著刺鏈將卡凱西絞成了幾段。除了佐助迅速採取策略制敵外，另兩名下忍都無法消化當前的情況。
穀山雪明白在一瞬間卡凱西便使出了替身術隱去了身形，並向雪留下了「觀望」的指示。不明白這指示是否有別的用意，雪不敢擅自行動。
到底該怎麼做？雪的內心產生了動搖。
眼看鳴人要被敵人爪子貫穿，另一名忍者已沖向達茲納，近前僅有小櫻一人拿著苦無抵擋，形勢十分危急。
就在眾人以為一切結束之際，襲擊鳴人的忍者突然倒下，頸間還插著一支苦無。無人知曉雪是何時動手，不漏一絲氣息便瞬間完成了刺殺。正向著小櫻與達茲納沖去的忍者也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回身戒備著被忽視的雪。
「幹得不錯，小鬼。居然對擅長暗殺的霧忍鬼兄弟實行了暗殺。」那名戴著奇怪面罩的忍者稱讚道。
「……」雪沒有接話，而是戒備地壓低了身段，戰鬥時不多話是她的習慣。已經暴露了行蹤就不能再出其不意，對手雖然不強，自己卻也只是勝在突襲，礙于對手離委託人更近，雪也不敢輕舉妄動。
兩人對峙之時，佐助也迅速調整好了狀態，與雪成包圍之勢準備隨時擊殺對手。
霧忍見雪與佐助謹慎地縮小著包圍圈，忌憚雪的速度只能慢慢向後退去，餘光瞄見身後握著苦無攔在達茲納身前略微發抖的小櫻，大腦開始飛速思考：如果擊殺了那名礙事下忍再刺殺目標，以對面女忍的速度可以馬上把自己幹掉；而如果直接逃跑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霧忍計算著各種可能的情況，都無法確保自己能順利完成任務並逃走――身為叛忍還是要以自己的性命為優先。
該死，最開始怎麼沒注意到這個毫無存在感的小鬼。有些急躁的霧忍決定孤注一擲。
瞬間暴起抓住了一旁的小櫻，霧忍將泛著寒光的苦無橫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形勢逆轉了。」霧忍發出低沉的哼笑聲，「那邊的女忍，把你手上的苦無和武具袋丟掉。」這些剛見識到忍者世界的小鬼最喜歡說的就是團隊精神了，略微嚇一嚇就會乖乖聽話。
雪望著雖然努力保持鎮定腿肚子卻無法抑制打抖的小櫻，目光漸冷，毫無抑制地散發出殺氣。
如若是平時的自己，必定沒有絲毫猶豫便將眼前的敵人刺個對穿，現在為什麼遲遲不能下手。雪握著苦無有些踟躕。
「喂！我的耐心可不是很好。」感受到對面的殺意，霧忍也不禁吃了一驚：這小鬼的殺氣可不是剛上戰場的菜鳥能有的，不能大意。
雪將腿上的裝備拆下，與手中的武器一同丟向場地中間，霧忍稍稍松了口氣，只要把劫持的小鬼一扔，將後面的目標殺死便可以完成任務了。在場的人目光都集中在場中央的武器時，唯有佐助注意到雪的右手在滴落著紅色血液。
就在霧忍將手中的小櫻推開，向一旁的達茲納奔去之時，雪以難以看清的速度迅速結印。原本安靜平躺在地面的武具袋疾射出數十支千本，毫不留情地刺透了霧忍的膝關節。
「什麼！？」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止住了腳步，霧忍還沒來得及驚訝便被佐助一記重踢打翻在地。
已經撿起地上苦無的雪緊接上前，手起間便將霧忍的雙手分兩邊狠狠釘死在地面上。跨坐上霧忍的背，兩腳踩著對方的手腕，雪手持苦無貼著他的頸動脈，不帶感情地說道：「形勢逆轉了。」
達茲納只覺得自己僅僅眨了下眼睛，場上情況就翻天覆地了，原本以為毫無存在感的瘦弱女忍，此刻正一臉修羅的樣子跨坐在霧忍的身上逼問情報，如有不滿還會重重地踩向貫穿敵人手掌的苦無，場面可謂血腥暴力。
一旁的下忍們第一次看到拷問的場景也頗為不適，下意識地站得遠了些。
「也就是說你們的目標是達茲納先生，雇主是叫卡多的傢伙是吧？」將霧忍的雙手折磨得血肉模糊後，雪終於問出了滿意的情報，手上苦無轉了個圈就要朝脖子刺下，一隻手堪堪止住了雪的行動。
「夠了，穀山中忍。」一直隱藏身形的卡凱西出現在雪身後，利索地將霧忍敲暈並指示下忍們一同將其綁在了樹上。
「卡凱西老師你沒事啊！怎麼現在才出來！」松了口氣的鳴人恢復了以往的活力。
「嘛，我想先看看對方的目標是誰，關於這個穀山中忍已經取得情報了。另一方面，也算是考驗下你們的實戰水準。」
聽著卡凱西逐個點評下忍們的表現，雪將散落的武器一一回收並裝備好，出人意料的突襲暫時告一段落。
因鳴人手被毒爪劃傷，幾人就回村還是繼續執行分級有誤的危險任務產生了爭執，在鳴人的堅持下，隊伍還是選擇繼續前進。
雪心神不寧地走在隊伍最後，對著卡凱西似乎欲言又止。銀髮上忍垂下腦袋問道：「怎麼了？有什麼想說的嗎？」
「老師，我違背了命令，願意接受懲罰。」
「命令？」卡凱西疑惑地摸了摸下巴。
「就是之前老師指示的『觀望』命令，我還是出手了，妨礙了任務十分抱歉。」
「啊，你說這個啊。其實如果你沒出手我也會出來的，不如說……你能行動讓我很高興。」卡凱西的死魚眼眯成了月牙，笑意幾乎要溢出捂得嚴實的面罩。
「為什麼？」絕對服從命令，才是忍者的鐵則。
「嘛，因為在任務、命令和隊友之間，你還是選擇了隊友。」看著雪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卡凱西的死魚眼望向前方的下忍一行也帶了幾分光彩。「小櫻被挾持的時候，你也沒有放棄隊友。」
「可是……」雪也不明白為何當時沒有立即下手，挾持人質的敵人行動受到極大限制，正是一舉擊殺的最好機會，即使隊友會受傷或喪命，但能以最大把握地完成任務。
「你和鳴人佐助他們不一樣，我沒法直接告訴你隊友與任務如何衡量才是正確的。但是記住剛剛的選擇，相信你會慢慢明白的。」卡凱西的銀髮隨著步伐晃動著，雪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目光。
雪一言不發緊跟其後，腦子裡已然攪成漿糊。自己遇到卡凱西老師後越來越不對勁，說不清是好是壞，但雪知道自己的確在逐漸改變。
霧氣彌漫的水面上，水生植物層層疊疊地築成了一個具有獨特風情的水上迷宮。一彎小船載著一行人靜靜地向前駛去，劃開了一面水鏡。
在第七班幾人的追問下，達茲納終於將此次任務的問題全盤托出，這位大叔正是因為沒錢而隱瞞真相報了低等級的任務。其遭人追殺的理由是由於達茲納作為建橋高手阻斷了大商人卡多的財路，下忍們似乎為此事頗為不平。
雪依舊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注意著四周的氣息，此處霧氣過濃，正是伏擊的最佳地點。長期做著灰色任務的她明白卡多作為富可敵國的商人針對達茲納的理由是什麼，也明白一旦決定繼續執行這個任務意味著什麼――能被錢打動的頂級殺手很可能會前來襲擊。
己方的戰力除了卡凱西一名上忍外，只有自己這個單純擅長暗殺的暗部與三名初出茅廬的菜鳥下忍，加上一名累贅委託人。如若對方派出兩名以上上忍形勢便難以預計。
對她而言任務只是任務，是什麼等級，有何緣由都不重要，重要的僅僅是將其完成。雪並沒有仔細聽下忍們與達茲納的對話，而是隨著小船晃動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登岸後，船夫忙不迭地走了，達茲納介紹著波之國，帶著第七班往目的地前進。第一次到異國的下忍們都緊張又興奮，鳴人更是為了一雪前恥而十分積極，一路胡亂丟著手裡劍。
就在鳴人丟出的手裡劍驚出本不該出現的雪兔後，卡凱西的表情也逐漸嚴肅起來，雪則是默默地摸向腿上的苦無。
「趴下！」
在卡凱西的喊聲中，雪迅速將委託人撲開，下忍們也紛紛避讓，一把大得驚人的巨刀旋轉著險險劈過眾人方才站立的地方，深深地卡在後方的大樹上。一名臉上裹著繃帶的囂張男子踩在巨刀的刀柄上，居高臨下地望著眾人。
護在委託人面前的雪望著這明顯的特徵，對照記憶中的叛忍名單，已是突然一驚。
「霧隱叛忍桃地再不斬。」卻是和卡凱西同時報出對方的名號。
面對此等對手不能留手，卡凱西亮出寫輪眼，下忍們迅速成卍字陣保護著達茲納。再不斬也沒有大意，一行動便毫不吝惜查克拉地使用了大範圍的霧隱之術，四周立刻被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包裹起來。
這下不妙了。雪握緊手中的苦無，大腦飛快地旋轉：對方可是前霧隱暗部成員，暗殺術成名已久，水遁更是霧忍擅長的忍術，此處對對手可謂天時地利。
霧中視覺受阻的不確定性令人生出恐懼，再不斬毫不收斂的激烈殺氣如同尖刀一般侵襲著每個人的神經，下忍們似乎連站立都困難。見狀，雪從陰影處向前邁出一步，暴露自身位置擋在了下忍們的面前。
前方的卡凱西察覺到後方的緊張感側過頭來，一臉輕鬆表情，卻讓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正經。
「放心吧，我就算死也會保護你們。我絕對不會，讓他殺了我的同伴。」
從未覺得前方的背影如此令人安心，那帶著疤痕的側臉也顯得堅毅無比。
雪第一次有了保護隊友的想法，分不清是為了任務還是為了別的什麼。握緊了手中的苦無，她壓低了身子，感受著霧中近乎於無的氣息。
冷霧撲到臉上凝成了細小的水珠，粘稠的霧氣像枷鎖一般掛在四肢上。時間如同泥沼一般凝固，眾人不敢有分毫鬆懈。
身後突然暴起一股強氣。
就在巨刀閃現在下忍之間便要砍下之時，手持苦無的雪正回身撞向暗殺者，借著慣性將高大的身影撞出了人群，就勢刺向還未恢復態勢的再不斬。
「喲，還有個不錯的小鬼嘛。眼神不錯，是殺過人的眼睛。」就在雪以為得手之際，眼前的再不斬瞬間化為一攤水，是水分/身！
雪心中一凜，身後傳來陰森森的聲音，「但是還是太嫩了。」
一柄巨刀破聲而至，便要將雪一刀兩斷。
「讓開！」
被人推開的雪只來得及看到刀光間被撕裂的上忍身影，心中猛然發緊，在下忍們的驚叫聲中穩住身形回身望去。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原作的劇情，繼續快進中……
放個閨女的人設~~
第8章 八、野貓的改變
再不斬正待露出勝利的喜悅，銀髮上忍被劈裂的身體還未散落便也化為水消失不見，一柄苦無已然橫在了叛忍的頸上要害。
「不要動，一切都結束了。」卡凱西瞬間拷貝了再不斬的水分/身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愧是老師。看到安然無恙的卡凱西，雪狂跳的心臟才平穩了下來。
然而再不斬並沒有給眾人喘息的機會，卡凱西苦無下的水分/身化去，眾人驚愕間再不斬已趁對手大意之際從身後揮刀斬去。
卡凱西矮身閃過橫劈而來的巨刀，卻被再不斬一記重踢踹至後方的水中，更因水詭異的重量行動不便。
巨刀一橫，再不斬便要上前趁勢補刀。
一聲脆響，一支苦無撞擊巨刃後應聲而斷，再不斬因舉刀格擋苦無而停下腳步，一個嬌小的身影因撞擊的衝擊向後疾退而去。
迅速將斷裂的苦無丟棄，雪手中結印使出土流壁。再不斬的去路被豎起的巨大土牆阻斷。緊抓對手反應之機，獵豹般的雪從側方襲來，手中苦無劃出一道寒光。
「太慢了。」再不斬話音未落便單手抓住了雪刺來的手腕，大刀一甩，刀柄結結實實地砸上少女的腹部，即使及時變勢防禦，雪也足足飛出了十米遠，正砸在一旁的樹幹上，揚起陣陣煙塵。
「小雪！」下忍們都被這威力十足的一擊嚇到。
看到想掙扎離開水面的卡凱西，再不斬瞬身出現在他身後，施展出水牢術將卡凱西圍困在巨大的水泡之中。
一邊說著藐視菜鳥下忍的話，再不斬一邊施展出了水分/身術，似乎是想先把三名下忍和委託人解決掉再料理卡凱西。
眼看兩名帶隊人一個被困一個生死不明，下忍們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只看著再不斬再次在霧中隱去身影，下一刻鳴人便被狠狠踢飛，護額也被踩在了叛忍腳下。
卡凱西焦急地讓下忍們護著委託人先撤退，而鳴人卻充耳不聞，拼命將護額搶了回來。
再不斬似乎也對捉弄下忍失去了興趣，毫不克制地散發著殺氣朝幾人揮舞出手中大刀。
一個黑影從霧中竄出，移動的同時分別從刁鑽的角度快速打出手裡劍，逼迫再不斬只能邊回刀格擋邊向後退開。
「小雪！你沒事啊！」鳴人看到滿身灰土的雪穩穩地站在幾人面前時開心地叫道。
「休克了一會，不礙事。」雪臉上依舊一副沒事人的冷淡表情，似乎方才被砸飛的人不是她。
「穀山！立刻帶第七班撤離！」水牢中的卡凱西拼命向雪下達指令。
然而雪卻從腿上拔出手裡劍橫在身前：「抱歉，老師，恕難從命。」
「說什麼胡話！你根本打不過他！任務目的是保護委託人吧，不要本末倒置！」
「……兩點原因。」雪依舊不為所動，「一是以再不斬的速度，我們要護送跑不快的委託人安全跑出水分/身的範圍可能約等於零；二是……就如老師之前所說，我選擇保護隊友。」
雪的無神目光中漸漸透露出以往沒有的堅毅。與任務無關，她感覺到內心在不斷重複著一樣的話語：不能讓老師死去。
「第一點的確是明智的判斷。」再不斬倒是很感興趣地站在原地看著幾人，如同看待有趣的玩具，眼中藐視之情漸盛，「雖然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麼區別。」
雪也明白實力上的絕對差距，盯著眼前的強敵，腦中的閃過的幾十種戰術都被一一否決。被擊中的肋骨隱隱作痛，波瀾不驚的臉上也漸漸滲出了冷汗，局勢一時間竟有些膠著。
「小雪，佐助。」身後的鳴人突然說道，「我有個計畫。讓我們大鬧一場吧」
團隊合作嗎？雪點了點頭：「我能撐三分鐘。」
「足夠了！」
鳴人話音剛落，雪便邊結印邊朝再不斬沖去。煙霧過後，兩名同樣的少女單手擲出數十隻千本，再不斬連頭都沒抬，只一刀便將千本打落在地。
「難得我給你們時間想點辦法居然只有這樣嗎？太讓我失望了！」再不斬擺出誇張的表情，毫不掩飾對雪的不屑。
雪進勢不變，雙手結印揮出，被再不斬打落地面的千本竟有生命一般向上射去。繞是反應快速如再不斬，也著著實實地吃了一驚，閃躲已然來不及，縱使擊落了部分千本，身上也零落地被射中了穴位。
因穴位受制，再不斬動作明顯遲緩了起來。雪乘勝追擊，影分/身毫不遲疑地向前硬接再不斬揮舞而來的大刀。
影分/身被劈開兩半之時，雪借著掩護大步向前，苦無直直朝再不斬空門大開的胸口刺去。
不愧是自小在戰場上打滾的忍者，再不斬憑藉優秀的反應能力向後彎腰避開攻擊，左腳支地，雙手借力一個迴旋，巨刃以開山之勢向上劈去。
眼見閃躲不及，佐助從側躍出，扯著雪的帽子向後避去，刀刃只劃開手臂，帶起一陣血花。
「佐助！小雪！」鳴人掏出風魔手裡劍朝佐助擲去，並使出多重影分/身與雪再次朝再不斬發起進攻。雖然實力有所差距，二人依靠嫺熟的配合與雪戰鬥經驗的彌補，竟一時也不分勝負，再不斬亦沒發現戰場逐漸遠離水邊。
「想以數量取勝？太天真了！」再不斬在鳴人與雪的夾攻下依舊遊刃有餘。就在三人纏鬥之時，佐助的影風車拐過再不斬的水分/身直奔不遠處的本體。
單手維持著水牢的再不斬輕鬆躲過隱藏的兩發風魔手裡劍，卻未察覺其中一枚便是鳴人變身而成，水分/身再想回援也是鞭長莫及。鳴人從後擲去的苦無劃破了再不斬的臉，脫離的手斷了與水牢的連接。
沒想到鳴人平時惡作劇用的忍術居然派上了用場。雪慶倖著計畫的成功，趁再不斬水分/身驚愕之時迅速解決了他。
另一邊，脫困的卡凱西以全力之姿迎戰，拷貝忍者名不虛傳，不僅完美複製了再不斬的忍術，更以幻術先發制人，打亂了再不斬的戰鬥節奏。
先前不可一世的再不斬似乎恐懼於寫輪眼的威力而束手束腳，被卡凱西釘在樹幹上動彈不能。
就在卡凱西準備將再不斬斃命當場時，數支千本不知從何處射來，狠狠刺穿了再不斬的喉嚨。
一名自稱霧隱暗部戴著面具的少年出現，要帶再不斬的屍體回去銷毀。這不速之客出手狠決果斷，眾人望著地上的屍體一時間都說不出話。
卡凱西確認再不斬確實死亡後便沒有阻止少年帶走屍體。
「等等！」正當少年扛起屍體起身之時，雪伸手打出數枚手裡劍，卻是遲了一步，少年連帶著再不斬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了？小雪。」鳴人濕漉漉地從水裡爬上岸問道，眾人也頗為疑惑地望向突然發難的雪。
「不……希望是我想多了。」收起武器，雪胡亂包裹了下受傷的手臂，看著走在前面的卡凱西便緊走幾步跟了上去。
這時，招呼著下忍們繼續前進的銀毛上忍在下忍們的驚呼中毫無預兆地向前倒去，一旁的雪眼疾手快地從旁撐住了卡凱西，避免了他與地面的親密接觸。
「抱歉抱歉，寫輪眼用過頭了，暫時動不了了。」整個身子都壓在雪有些單薄的肩膀上，卡凱西的道歉顯得毫無誠意。
「應該沒有敵人了，先走吧。」雪毫不留情地將卡凱西的胳膊架在肩上，右手扶著他的腰，步子一邁便拖著近乎高過自己兩個頭的銀髮上忍向前走去。
下忍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卡凱西兩條無辜的長腿幾乎算是拖在地上的前進方式，愣愣地跟了上去。
「那個，穀山中忍，我能不能請求換一種移動方式？」終於無法忍受自己的兩條腿被當做掃帚一樣清掃路面上的枯葉灰土，卡凱西委婉地提出了要求。
雪想了想，微微抬頭一臉正直地望向卡凱西：「老師，你喜歡公主抱還是背起來？」
「……對不起，我錯了，還是就這樣吧。」這孩子絕對做得出來！卡凱西為自己的愚蠢悔恨不已。
放任自己的兩條腿隨著節奏摩擦著地面，卡凱西看向面無表情的雪：「幹得不錯。」
沒料到卡凱西突然表揚自己，雪奇怪地望向他，灰撲撲的臉上還掛著擦傷的傷痕，一雙黑色的眼睛透著些許疑惑。
察覺到兩人的這樣的姿勢略為親密，卡凱西局促地將目光投向天空：「就是，剛剛那場戰鬥，幹得不錯。」
「我覺得是下忍們，尤其是鳴人的功勞。」
「你就不能坦率地接受下表揚嗎？」死魚眼有些無奈，「和鳴人他們很有默契啊，看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沒少一起胡鬧。」
「他們都很努力，我也學到很多東西。」似乎想到一些快樂的事，雪的眼睛中透出喜悅的情感，像是閃耀著光芒一般，有了少女的活力。
「鳴人告訴我是老師教了他們團隊合作，還說老師說了很帥氣的話。」
「是嗎？你覺得呢？」
「雖然是老師說的，但是意外的，稍微有一點點帥吧。」少女用無比正直的臉調侃著，難得地帶著俏皮的味道。
「果然是和鳴人小櫻學壞了。」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卡凱西毫無廉恥地將重量安心地放在少女肩上。
雪抖了抖肩膀，將卡凱西摟得更緊了些，確保他不會掉下，二人就以一種親密而奇妙的姿勢走在波之國的路上。
作者有話要說：
持續快進ing……持續自娛自樂ing……
第9章 九、短暫的休息
波之國國如其名，人們幾乎都與水為伴。清風掠過水面，帶著濕氣拂面而來，特色植物在水邊搖曳，倒影隨著漣漪輕輕晃動，一派愜意。居民的木屋依靠彎彎曲曲的木橋連接，無數建立在水面上的家成了水鳥的休憩之地。
美好的異國風光。
然而雪卻沒有心情去欣賞這番美景，將卡凱西在達茲納家中安頓好後，一行人終於松了口氣。望著卡凱西的睡臉，雪不禁回憶起之前那張帥氣的側臉。
老師也是有些優點的。
雪在心中默默給已經印象負分的卡凱西加了點分。
被達茲納的女兒抓去處理了傷口，清洗了一番後，第七班的幾人才有了「活過來了」的感覺。下忍們幾乎都是擦傷，鳴人的恢復力驚人，手上的傷已經幾乎癒合了，在接受任務的時候三代目已經知會了雪第七班的特殊情況，她也就象徵性地給鳴人換了條繃帶作罷。
礙於條件限制無法檢查內臟，雪悄悄地劃破手指，將血滴到卡凱西手背的傷口中，仔細感知了一番，確定睡得死死的銀髮上忍並無大礙才放下心來。
處理完眾人後，雪才拜託小櫻幫忙給自己綁上繃帶。肋骨似乎有了裂痕，沒有醫療忍者的情況下要完全治癒還要一段時間。叮囑有些擔心的小櫻不要聲張，雪和沒事人一般自行穿好衣服坐下休息。
正好卡凱西醒來，幾人連忙湊上前去。
「穀山中忍，你剛剛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睡了一會緩過神來的卡凱西終於有餘力問起剛才的事。
雪環視了下下忍們，思考了片刻開口道：「其實我懷疑那名霧隱暗部的身份。」
「因為我……嗯……以前執行過的任務關係，也處……瞭解過處理忍者屍體的方法。一般會就地解決，證明身份只要割下頭顱，並不會特意移動。」
看著雪為了隱瞞身份說得磕磕碰碰，卡凱西不合時宜地有些想笑，然而想到她說的可能性後，表情立刻凝重了起來，介面道：「你是想說……他之所以要帶走完整屍體，是因為屍體還有用，很大的可能性是……再不斬還活著。」
「什麼？！」下忍們與達茲納都震驚地大叫了起來。
「並且那名少年用的千本，也是我常用的武器之一。之前聽說過，脖子上有穴道可以讓人陷入假死狀態，只要避開血管氣管等要害就可以實現。」
「如果再不斬還活著，八成會再來襲擊。」卡凱西自然地接著雪的話題，「不過我消耗過大，也許還得臥床一周。」
「據說這種假死辦法對人體也不是毫無損傷的，要恢復估計也要一周的時間。」
「不過，下次他再來也許就不是一個人了。那名少年也不簡單啊。」
看著卡凱西和雪旁若無人地一問一答，下忍們似乎對再不斬的身手還心有餘悸，紛紛詢問該如何應對。
卡凱西決定以提升三名下忍的戰力為優先，幾人便到了不遠處的樹林中。因為充沛水分的滋養，高大挺拔的樹木錯落在林中，樹冠將陽光遮蔽得嚴嚴實實，僅有幾縷光線射下。
在講解了查克拉的基礎知識後，拄著拐杖的卡凱西讓雪做個示範。雪點點頭，將查克拉集中在腳上，如履平地一般直直走到了樹上，下忍們看到也都躍躍欲試。
「那麼你們先好好練習，我和穀山中忍先去說點別的。」揚手與下忍們打了聲招呼，卡凱西便與雪一同走到了林中深處。
確認四周無人後，卡凱西靠著樹幹問道：「現在情況有變，我必須確認你實際的戰鬥能力。雖然你的忍術比較特殊，但是還是請你相信我吧。」
「明白，這也是完成任務的需求。老師想瞭解什麼？」
「之前我們在訓練場的時候，你偷襲時用的千本有些奇怪，剛剛的戰鬥我也注意到了，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和你的血有關。」卡凱西瞪著他無神的死魚眼直直地望向雪。
雪掏出一支千本劃破了手指，血很快染紅了千本的末端，迅速結印後，將千本直直擲向不遠處的樹幹。正當千本準備命中之時，雪猛地回收手腕，千本便像是遙控一般拐了個彎，深深紮進了旁邊的樹幹上。
「血舞之術，給物體沾上一定量的血，可以在短時間內對其進行操控，不同大小的物件需要不同量的血，過於大型的東西耗費血液過多就無法實現，並且精度也會下降，因此我一般只用於千本這種靈巧的武器。」
「原來如此，血之秘術的使用的確會對施術者造成不小的影響。」卡凱西扶了扶護額：和自己的寫輪眼倒是異曲同工啊。
「那麼，如果是生死之戰，你有多少把握？」
雪認真思索了片刻：「雖然我常規忍術和體術都屬於弱項，但如果是搏命的話，有大幾率勝於普通上忍，視情況能與精英上忍同歸於盡。」
「沒必要做到同歸於盡。」被雪認真的眼神看得有些心驚，卡凱西連忙安撫，「只是如果再不斬再次來襲，那名少年也許就要交給你了。」
「是。」
「好了，不要這麼緊張，現在還只是推測而已，放輕鬆、放輕鬆。」卡凱西拄著拐杖站起來，老頭子一樣錘了錘腿，招呼著雪回達茲納家。轉頭看到雪兩隻手做著公主抱的姿勢，雖然表情依舊波瀾不驚，但渾身都散發著躍躍欲試的氣場。
「等等，我能自己走！」驚恐的卡凱西超常發揮地迅速退後。
「可是老師，你現在的速度太慢了，我們還是節省點不必要的時間比較好。」雪步步逼近，毫不示弱。
「我們可以散散步，欣賞下異國風光。」做著最後掙扎，卡凱西打死也不願意被矮自己兩個頭的少女用公主抱的方式遊街示眾。
爭執了一番，最後兩人決定以折中的方式，攙扶著回到了達茲納家中，留著三名下忍自行訓練。
正在準備晚餐的達茲納女兒津奈美看到在卡凱西旁邊似乎很閑的雪，不由分說便將她扯進了廚房幫忙打下手。
可憐雪一個常年以乾糧為食不知美味為何物的味覺白癡，更別提會做飯了。津奈美發現這名少女連鹽和糖都分不清後只好塞了個蘿蔔給她削皮。雪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直接拔出腿上的苦無，飛快地將一條手臂粗的蘿蔔薄厚適中地削出了長長一條皮，甚至獻寶一般卷成了花。然而津奈美看到她手中的苦無後立刻化身修羅毫不客氣地將雪訓斥了一頓，並責令其拿菜刀重新作業才作罷。
坐在一旁手持《親熱天堂》休息的卡凱西用余光看向廚房，少女拿著蘿蔔和苦無，低著頭老實聽著津奈美的訓斥，模樣乖巧極了。卡凱西用書擋著自己憋笑的臉，實在想像不出這是暗部傳聞中的冷面殺手，就是個普通的小女孩罷了。
如果告訴天藏說不定會大吃一驚呢。
卡凱西壞心眼地想著。
然而思緒一轉，這樣的少女僅有自己一人知曉，不禁產生了將此作為秘密的想法。
初次征戰廚房的雪在津奈美的嚴厲指導下漸漸學會了一些基礎常識，感歎食物這麼神奇的同時也親自動手做了一道簡單的小菜。
有了幹體力活效率極高的雪幫忙，不算豪華卻也豐盛的菜肴很快一碟碟端上了餐桌，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經過一天的嘗試，三名下忍中唯一的女孩子小櫻首先掌握了查克拉運用，而兩名男孩子還在不斷地較勁練習。三人訓練完回到家中時紛紛累得癱在地上，一身塵土惹得卡凱西都連連往後蹭。幫忙做飯的雪威脅著不洗澡就吃飯的人要丟進水裡，幾人才掙扎著爬起來清洗了一番。
餐桌上鳴人與佐助仍舊較著勁，被雪一人賞了一根筷子暗器。
「不要打擾到其他人吃飯，不好好品嘗味道對做飯的人來說是很失禮的。」眼角一挑，雪拿起一雙新筷子給一旁達茲納的孫子伊那利夾了一塊蘿蔔，「或者，你們想試試倒立著吃飯。」
鳴人與佐助立刻明白了話中的威脅，心不甘情不願地老實吃飯。
「看來讓穀山中忍到我們班實習是正確的，你比我更適合當老師啊。」卡凱西看著被管教得服服帖帖的小鬼們笑得愈發欠揍。
「卡凱西老師，我一直想問，你怎麼只叫小雪的姓啊。」嘴裡塞滿菜的鳴人不解地問道，「明明叫我們都是直接叫名字的。」
摸了摸下巴，卡凱西恍然大悟一般：「啊，這麼說起來的確是啊。」
「名字只是代號，如何稱呼都可以。」當事人卻毫不在意。
「那怎麼行，小雪也是第七班的一員，叫姓太奇怪了！」
「我也同意！」一旁的小櫻連忙附和道。
「哼。」依舊簡潔明瞭的宇智波少爺，似乎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那麼以後我也叫名字了。」卡凱西眯著眼睛笑道，說話間飛速扯下面具吃了口菜。
不知道怎麼回應的雪持著筷子無處安放。第七班的一員嗎？有些暖意湧上喉嚨，這種感覺叫歸屬感嗎？此刻的大腦在飛速運轉，理性與邏輯已暫時消失，回蕩的是平時陌生的詞彙。
溫暖，又柔軟，輕輕地觸及內心深處。
這短短的日子裡，雪體驗到另一種人生，另一種生存方式，讓人依戀。看著眼前幾張充滿笑意的臉，她不可抑制地想接近，想抓住。
「雪？」
雪呆愣了幾秒，答道：「……好、好的。」
看著卡凱西護額下的笑顏，心跳聲嘈雜得刺耳，帶著男性特色的低沉聲線穿透耳膜。在銀髮上忍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雪只覺得有股瘙癢感在胸口彌漫開來。
「啊，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卡凱西撓著下巴望向天花板。
飯局在歡快的吵鬧聲中度過，卡凱西還誇獎了雪做的涼拌小菜味道不錯。洗碗時，回憶起老師的評價，雪向津奈美表示想學習做菜，熱情的津奈美一口應承下來，並為雪準備特訓。
接下來的幾天裡，卡凱西留守在達茲納家中休養，指導三名下忍的任務便由雪負責。教授了鳴人與佐助控制技巧，雪帶著櫻到橋頭保護達茲納等人施工，放工後，幾人再結伴到市場買回津奈美需要的食材開始料理特訓。夜深人靜的時候雪便抓緊時間調動血液中的查克拉調整身體的狀態。
充實的生活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一周很快過去，鳴人和佐助終於完成了訓練，卡凱西也終於恢復到了平時的狀態。
第10章 十、另一個你
恢復狀態的卡凱西帶著第七班一同到施工點繼續任務，而因為訓練過頭還在睡覺的鳴人則被留下了。
一如既往的路線，一如既往的場景，雪卻開始心神不寧，似乎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到了橋頭，眾人看到倒在地上的施工工人，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驚愕之時橋面泛起一陣濃霧，幾人紛紛將達茲納圍在中心呈備戰狀態，警惕地望著周圍。
濃霧中突然出現的數名再不斬水分/身被佐助以極快的身法一舉擊破，引得再不斬也稱讚連連。
雪注意到再不斬身後的霧隱少年，果不其然這兩人原本就是一夥的。在佐助的要求下，雪暫時收起了武器，讓佐助與那名為白的少年一對一。
不愧是下忍中的佼佼者，經過一次戰鬥後就完全掌握了實戰的節奏，佐助將雪教授的暗殺術運用自如，竟一時占了上風。
時刻戒備的雪卻看出了白的異常。沒有這麼簡單，這名少年雖然渾身上下透著「無」的氣息，但他和自己有著同樣的味道。所謂同類的排斥感嗎？雪在其結印的同時沖了上去，幾乎與擲出的手裡劍同時襲至面具少年的身前。
寒光一閃，少年沒有絲毫慌亂，向後一躍躲開雪的攻擊，手中結印未停，就在雪回身再襲的同時完成了術。
腳下的積水冒出了陣陣冷氣，從腳心一路刺上心頭，雪心中一凜，向佐助喊道：「快離開！」
「跑不掉的。」少年的聲音隔著面具傳出，略有些甕聲甕氣，「秘術.魔鏡冰晶！」
積水的水汽凝結成數十面光滑的冰鏡，層疊著封閉了佐助與雪的退路。就在雪欲與佐助會合時，二人中間接連豎起冰鏡，徹底阻斷了雙方的聯繫。
握緊手中的苦無，雪調動起全身的細胞，警惕地等著白的下一步動作。
大意了啊。雪在心裡懊惱著，明明無論是怎樣的敵人都該盡全力撕咬才是自己的守則，絕不大意，絕不能疏忽，居然小看了這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對手。
聽見佐助被襲擊與鳴人也一同進來的聲音，雪也不禁有些著急。卡凱西被再不斬牽制著也不好從週邊施以援手，只能儘量將敵人吸引到自己這邊了。
將起爆符穿在千本上，一揮手便將數枚起爆符射向四周的冰鏡，然而一陣爆炸聲過後，鏡子卻紋絲不動。
正待嘗試其他方法，數支千本毫無徵兆地從冰鏡中射出，雪憑藉著卓越的戰鬥本能閃躲開來，戴著霧隱面具的少年從鏡面中詭異地探出了上半身。聽著隔壁空間還在打鬥的聲音，看來有一邊是影分/身。
「不敢堂堂正正一戰嗎？膽小鬼。」雪挑釁到，「還是說你喜歡欺負下忍？」
「……」白直直望著雪，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你和他們不一樣，你身上有血的味道。」
「彼此彼此。」
「也就是說，你不能留。」少年面具遮掩著，看不見表情，話音剛落便急急出手，雪只來得及用苦無格開部分千本，身上不可避免地掛了彩。
「也許我們還挺合得來的，我也是這麼想的。」雪沒有直接進攻，而是用苦無在自己掌心狠狠地劃開了一個口子。
難得在戰鬥中說了這麼多話，雪借著時機暗自琢磨著戰術，望著眼前的少年：血繼限界……冰遁嗎？看來不用全力是不行了。
雪將右手覆在左手掌心的傷口上，慢慢向外扯開，血液竟像有生命一般凝聚，不多時手中豁然多了一把精巧的血色匕首。仔細看去匕首並不是靜止的，卻是紅色有意識地以「匕首」的形狀流動著。
將血刃橫在身前，雪將重心慢慢向前壓去，左腳前蹬，人便像離弦的箭般沖了出去。
首先要摸清楚敵人的攻擊方式。採取了不具優勢的正面對決，雪捨棄了一貫的穩重戰術，先發制人地砍向鏡中的白。
匕首正要劃開敵人的面具時，白以肉眼難以跟上的速度躍向對面的冰鏡，同時擲出無法計數的千本，如雨點般射向雪的身後。
血色匕首回身橫向一劈，刃口化成揮動自由的鞭子，幾個起落便打落了大部分千本。雪沒有絲毫停歇，未及收勢便將手中長鞭揮向對面的少年。
白舉起手中的千本格擋，血鞭的前端卻突然化出數根利刃，繞過千本直直刺向少年的雙眼位置。
少年姿勢不變，而是單手飛速結印，血刺被一面透明的小型冰牆擋在距白的面具不足毫米的位置。
原本也沒想一招制敵的雪將手中血鞭用力向著白擲去，鞭身化成無數血色尖刺朝冰鏡疾射而去。白直覺不妙，沒有選擇硬接而是閃身離開。
只聽爆炸的聲音接連響起，血刺濺射到鏡面上時如同煙火般逐個爆破，濺開的血滴還帶著腐蝕性，將鏡面溶解出一個個不斷擴大的圓洞。轟鳴聲帶著震動，引得場外的卡凱西與再不斬也紛紛側目。
「搞的陣勢還真大啊。」卡凱西與再不斬僵持著也不忘調侃幾句，「你家的孩子好像也治不住我家的野貓啊。」
就在場外調笑之時，場內雪與白正以驚人的速度交鋒著，場上的鏡子已然被破壞了不少。摸清了對手是利用鏡反射原理攻擊後，雪決定用暴力突破這層層的鏡子堡壘為優先，她明白自己有著絕對性的劣勢，必須速戰速決。平復了下氣息，雪再次從掌心抽出血刃迎上前去。
「你很急啊。」戴著面具的少年僅用單手便擋住了雪的攻勢，「比起最開始，你的攻擊似乎威力弱了很多，速度也明顯下降了。」
雪低低地喘著氣，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正不停地往下滴血。她知道對手說的沒錯，因為無節制地使用血，自己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視線模糊，四肢開始不聽使喚，裂開的肋骨引發的疼痛加速了疲勞的蔓延。反觀對手雖然也掛了彩，但地利之便使得其製作冰鏡的原料源源不斷，如果不是集中的一次大規模爆發同時打破鏡子，自己只是徒然削弱實力罷了。
「不用說這些廢話，你的查克拉還剩多少？」
「……是呢，我們彼此都需要速戰速決。」白的身影出現在場上的鏡子中，交疊的幻影讓人有誤入幻境的錯覺。
利刃交錯碰撞出的火花在不大的密閉空間中四處閃爍，律動的撞擊聲像是鼓點，伴奏著這場無人觀賞的表演。
「你為什麼戰鬥？」突兀地，面具少年在交戰中問出耐人尋味的話語。
「你話挺多啊？對於暗殺部隊出身的人來說可不是好習慣。」保持著進攻的頻率，雪也不忘接上話，「……被你帶偏了，連我都囉嗦起來了。」
自嘲地笑道，雪卻仍舊回答了白的問題：「我以為你會明白，我們這種人，當然是為了活下去而戰鬥。」
「……」白並沒有接話，而是快速地結印，似是要全力一搏了。雪也沒等待他的回答，握緊手中的血刃，心中卻狂跳不止，不知道隔壁空間的鳴人與佐助應付得了白的影分/身嗎。
「那麼你是，贏不了我的。」白的聲音回蕩在冰牆內，帶著刺骨的冷氣，直擊入雪的心臟。
還未等雪展開防禦，四周的冰鏡瞬間暴起無數冰的棱柱，冰牆內頓時變成殘酷的刑場，尖利的冰柱無情地刺穿了躲閃不及的雪的左手臂。悶哼一聲，雪用血刃將穿刺的冰柱削開，腿卻也被劃開了大口子，大量的失血讓原本就疲軟的她無法保持平衡，倒下的瞬間還是迅速的使出了土遁避開致命攻擊。
正當白抬手準備給予最後一擊時，隔壁傳來鳴人的怒吼聲，伴隨著龐大的查克拉波動，讓二人都吃了一驚。四周的冰鏡被驚人的查克拉震裂，地面也不斷地顫抖，雪掙扎著站了起來：「你這傢伙幹了什麼？」
九尾的力量暴走了，一個不好這裡所有人都要被波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會讓鳴人這麼激動，莫非佐助出了什麼事？雪第一次開始慌亂。
「……影分/身被打敗了。」白也非常驚訝，鳴人那充滿攻擊性的高濃度查克拉魄力非同一般，誇張的壓迫感席捲而來。說完白沒來得及顧上身後的雪，轉身就想去鳴人那邊。
雪卻沒給他這個機會，沾上傷口的血彈射出去，粘附在白身上的紅色液體如蜘蛛網一般蔓延開來，瞬間化成繩索束縛了他的行動。
「不會讓你過去的。」雪保持著結印的姿勢，雙腿慢慢挺直起來，濃稠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像是有生命的蛇一般扭動著。「因為什麼而戰又怎樣，少居高臨下地看扁人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雪一向冷靜的臉難得地呈現出了憤怒的情緒，沾染了血污的臉龐更顯得扭曲了起來，黑色的雙瞳竟漸漸佈滿了血絲，四周的血液像是響應她的憤怒一樣躁動著，發出駭人的地獄之聲。
白被雪的氣勢一時壓制，身後九尾的查克拉卻不給他們決一死戰的機會，終於一口氣爆發了開來。強大的衝擊力將幾人帶著鏡面一同擊飛了出去，一時間場面混亂無比。
被衝擊力震得老遠的雪在地上滾了幾圈後撞上了大橋的圍欄才停下，猛烈的撞擊讓原本就不堪負荷的肋骨劇烈疼痛起來，看來終於斷了。嘗試了幾次也沒能成功爬起來，只能勉力撐起上半身看向橋中。
濃霧中鳴人與白僵持而立，強大的查克拉似乎已經被鳴人逐漸壓制了下去。白破裂的面具下是張清秀的中性臉龐，不遠處佐助渾身插滿了千本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嘖！」緩過勁的雪沖到佐助身邊，仔細查看起傷勢，身邊鳴人與白正在對話。
霧隱的殘酷傳統，白的身世，雪一邊將自己的血與佐助的血混合在一起進行感知一邊聽著。
「……這就是你戰鬥的理由？為了那個男人？」一直沉默不語的雪像是在自言自語，聲音不大，一旁的白卻知道這是在問自己。
「是的，因為再不斬先生需要我，我便為他而戰。」
「……無聊。」以前的雪還無法理解為他人而戰的意義，只是單純地不想被當成「廢物」死去，為了活下去而戰。但是在執行這個特殊任務的時間裡，雪又似乎有些明白了白的意思。
被什麼人需要的感覺，就像毒品一樣，讓人依賴。
「或許吧。」白低下頭，等待著鳴人給他最後一擊。
濃霧中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刺激著眾人的耳膜，雪立刻反應過來是卡凱西雷切的聲音，看來那邊也要一決勝負了。
靜靜站著的白也感應到了什麼，迅速結印離開了原處消失在濃霧中，鳴人正想追上去便看到雪抱著佐助跟了上來。
「那邊，鳴人。」
「小雪！佐助他！」
看著鳴人被母雞遺棄了的雛雞一般的表情，雪緊繃的心也軟化了下來：「沒事的，佐助還活著，只是休克了而已，我已經緊急處理了。」
「真的嗎！太好了小雪！」看著鳴人想要撲上來的動作，雪連忙阻止到：「你要撲過來我就真站不起來了。」
看著雪一身的血跡，鳴人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二人迅速穿過濃霧到了橋中。只來得及看到被卡凱西穿胸而過的白與再不斬三人如同定格畫面一般立在當場。
望著白死死抓著卡凱西的右手，雪有些動容。
為了自己的信念而死去，想必也是十分幸福的吧。
輕輕放下佐助，安撫了慌慌張張跑來的小櫻，正打算上前幫忙的雪被卡凱西制止後站在原地看著最後的戰鬥。
儘管再不斬一直用著不在乎的話語證明自己毫不在意白，他無法抑制的傷感依舊霸道地侵襲著所有人的心臟。
這就是老師所說的羈絆嗎？靜靜地望著卡凱西卸下再不斬的兩隻胳膊，聽著他野獸末路般的嚎叫，雪竟然開始有點羡慕起白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再更一次儘快把原作劇情快進掉好了……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0
第11章 十一、風水輪流轉
感到殺氣襲來，雪將鳴人往身後推去，向著卡凱西說道：「老師……」
「我知道。」卡凱西的表情也愈發凝重起來。
卡多的護衛團壓陣而來，想要趁兩邊兩敗俱傷收波好處。再不斬被鳴人的喊話激到，嘴中叼了只苦無便沖到敵陣中取下了卡多的人頭。
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轟然倒下，叛忍名單上又少了一個難纏的人，雪卻感到心中有種惆悵感揮散不去。
看著眼前還有心撈一杯羹的人群，鳴人和卡凱西紛紛使出影分/身術威懾對手，伊那利也聚集了居民們前來助陣。雪則是二話不說上手取了兩人首級瞬身回到己方，加上渾身浴血的狀態，此刻的雪就像地獄走出的修羅。
烏合之眾終究是烏合之眾，被強弩之末的幾人虛張聲勢便嚇跑了。因著再不斬臨死前的遺言，眾人將白與其合葬在一起。
草草地埋葬後，雪不知是因為卡凱西的叮囑還是動了惻隱之心，終究還是沒割下再不斬的腦袋。
心情一放鬆，雪終於因為失血過多眼前一黑，雙腳一軟單膝跪在了地上。
「小雪？你怎麼了？」還在念叨著自己忍道的鳴人嚇了一跳。
「沒事，有點累了。」正準備站起身的雪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人便被懸空抱起了。
「風水輪流轉啊，穀山中忍。」無良上忍沾滿灰土與血的臉洋溢著狡詐的笑容，戰鬥中的認真勁頭仿佛是錯覺般煙消雲散了，「啊，不對，雪。」
結實的手臂觸碰著脊背與大腿，雪原本就有些暈眩的大腦更加無法思考：老師居然將自己攔腰抱了起來。
「老、老師，我能自己走。」雪下意識地掙扎著，無奈絲毫沒有力道的反抗就像家貓的撒嬌一樣無力。
「好了好了，別亂動，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卡凱西安撫著懷中的小貓，有些懷念地說道，「當年我也是這樣把你抱出來的，時間過得真快。那時你還是個瘦瘦小小看不清臉的小傢伙――嗯，現在也還是很瘦，抱起來還是硌手，回去要多吃點。」
雪瞪大了眼睛，似是在努力回憶這是何時的事情，終於在記憶的角落找出了零散的碎片。
朦朧中戴著面罩的銀髮忍者在扒拉著身邊的屍體堆，似乎在尋找什麼。自己掙扎著伸出一隻小手拼命地揮舞著，雖然幅度小得可憐，但求生的欲望還是讓瀕死的孩子發出了些許聲響。
對忍者來說，一絲動靜已足以引起動靜，那名忍者注意到了自己，然而卻聽不清在他說著什麼。
再接下來的記憶便是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顛簸著，很安全，很舒服。
面罩，銀髮，雪後知後覺地望向卡凱西的臉。一樣的懷抱，一樣的溫暖，少女心中孕育的嫩芽終於鑽出了土壤。陷入回憶的雪沒有如往常那樣保持著警戒，而是隨著懷抱的律動漸漸地陷入了睡眠。
看著懷中的小野貓居然毫無顧忌地睡著了，卡凱西舒了口氣。看來實在是傷得不輕，這重量不像是同齡人的體重，回去得找機會給她補補。
全然沒發覺自己已然有老媽子趨勢的卡凱西帶著有些愣神的下忍們往達茲納家走去。身後的小櫻抓著鳴人的衣領激動地低聲喊道：「有情況！絕對有情況！你們見過那個小雪居然乖乖給人抱著嗎！」
還扶著佐助的鳴人被晃得有些頭暈，一臉不解地答道：「小雪這次真累了吧，沒什麼奇怪的啊。」
「你這個榆木腦袋！」小櫻恨鐵不成鋼地放棄找尋同伴，不禁懷念起井野這個八卦先鋒來。
幾人回到達茲納家中處理傷口又是一番折騰，除去佐助傷得較為嚴重外，雪更是因為之前隱瞞傷勢被津奈美拎著渾身上下摸了個遍，確定再無傷後方作罷。包裹得像個木乃伊的雪和佐助被勒令什麼都不准幹，老實在家躺著數天花板的紋路。
人多力量大，沒幾天大橋終於進入收尾階段，而第七班的任務時間也早已嚴重超時，雖然雪已用暗部的聯絡方式將特殊情況回報了木葉村，幾人也終是要踏上返回的路程。
告別了依依不捨的達茲納一家，遞給胡亂抹淚的鳴人一塊手帕，雪回頭望著這片水之國度，感慨到實在是難忘的一次任務。
再回身卻發現眼前伸出一隻大手，手上放著一顆包裝可愛的糖果，與這只手十分不搭。
「貧血的話吃顆糖吧，臉色還是很差，回去別給三代目大人說我虐待你了。」卡凱西輕描淡寫地說著便將糖果塞進雪的手中。
撕開因為體溫有些融化的糖衣，將晶瑩的糖放進嘴中，清爽的甜味在舌苔上散開，是蘋果味的。雪有些不捨得吃太快，含在嘴中感受著漫開的清甜，直到浸入心脾。
一路無事，幾人很快回到了久違的木葉村，從未出過長期任務的下忍們看到村口大門時都有種如釋重負的喜悅，臉上的表情都生動了很多。在卡凱西提出請客吃拉麵後鳴人更是開心地大叫起來。
到了熟悉的一樂拉麵，雪又看到了叼著千本的不正經特殊上忍不知火玄間。玄間舉起手和眾人打了聲招呼，雪因為前一次兜帽的事情和玄間有點尷尬，正式道歉並自我介紹後與下忍們並排坐在了一起。玄間有些驚訝少女的改變卻也未多在意便與卡凱西聊起了近況，其餘幾人則開始點單。
雪依舊點了味增拉麵，聊天中的卡凱西探了頭過來和老闆提道：「這碗加兩塊叉燒一個糖心蛋。」
還沒等雪發表不滿意見，卡凱西便駕輕就熟地摸上了少女的腦袋安撫道：「傷還沒好就要多吃點補補身子。」雪只能老實地點了點頭安靜地看著下忍們嘰嘰喳喳地聊天。
卡凱西回頭時正對上玄間一臉不可思議的呆滯表情，嘴中的千本快掉落了都未能察覺。
「哇啊，卡凱西，太禽獸了！我真是看錯你了！」玄間突然抱頭喊了起來，嚇得銀髮上忍趕緊捂住他的嘴。
「什麼和什麼？你能說點靠譜的嗎？別隨便詆毀我名聲。」
毫不在意卡凱西的抗議，扯下捂嘴的手，玄間一臉憤慨地說道：「我上次還沒碰到就被打飛了手，憑什麼只有你被區別對待。這才幾天呢？
沒想到你下手這麼快，我一定要和其他人說說你多麼禽獸！你知道這年頭單身女忍有多難得嗎？你這麼受歡迎就別來搶佔資源了，這小姑娘絕對是潛力股啊！」
抓起旁邊的紅薑碟子就塞了玄間一嘴，卡凱西緊張地看看旁邊似乎沒人注意到這邊，才抓著玄間溜達出了店門。
「這是任務！三代目大人特別交代的，你能別搗亂嗎？」卡凱西抓著玄間的衣領「友好」地「解釋」道，「我們這麼多年的友情，我也不想因為一點小事就破裂了，你說是吧？」
「你這明明是威脅……」玄間知道自己打不過眼前的無良上忍，好漢不吃眼前虧地答應了卡凱西絕不外傳才恢復自由。
簡單地和第七班告別後，玄間叼著千本走在路上想著，自己只是答應了絕不外傳，忍者內部傳傳應該沒什麼吧，大家也都不是外人。
稱讚著自己的機智，玄間為晚上與紅豆他們喝酒時有了談資而沾沾自喜起來。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提前被賣了的卡凱西感到脊背一陣發涼。怎麼每次吃拉麵都沒什麼好事？
吃完拉麵，天色已暗，卡凱西宣佈第七班解散，明天有一天休息時間，將小鬼們打發走後再把傷病號雪拎進醫院。叮囑護士小姐們千萬不能給她溜了，一定要全身上下好好做次檢查後，卡凱西才不慌不忙地走向火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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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任務也辛苦了。」深夜的火影樓依舊亮著燈，在沉寂在黑夜的木葉村裡顯得格外顯眼，三代目火影和卡凱西正在辦公室中進行任務報告。
「另一個任務如何了？」放下手中的報告書，三代目望向眼前的精英上忍。
「啊，那個啊。」卡凱西整了整面罩，「火月這孩子似乎和我預想的不太一樣。原本以為和傳聞一樣是個單純的殺人機器，但是接觸以後……」
回想起在自己手臂上安然入睡的少女，比起剛來時的戒備與不安，似乎已經逐漸適應了這種環境睡得頗為香甜，露出了往常難得一見的可愛表情。
「這孩子出乎意料的單純，像是空白的畫卷，又像是一個容器，內裡空無一物，如今正迅速的吸收新的知識並逐漸構建自己的思想。」
經過這次波之國的任務，卡凱西重新認識了這名少女，固執又敏感，冷酷又單純，內裡有著不符合瘦弱外表的堅強。因為特殊的成長環境才會養成這樣讓人無奈卻又覺得無法放手的性格吧。
「我想，她的確是有無限可能性的，離任務完成應該不久了。」卡凱西臉上浮現出不同于接任務時的溫暖笑意。
三代目架著下巴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這柔和的眼神和兩年前還在暗部的他可說是判若兩人了。一個任務改變了兩個人，老謀深算的火影大人滿意地吐了口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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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簡單地洗了把臉小憩了一陣，難得的假日，卡凱西看著已經豔陽高照的天空，情不自禁地伸了把懶腰，將派克召喚出來曬曬太陽，一人一狗便向著木葉醫院走去。
剛踏進醫院，正準備和前臺的值班護士打聲招呼，就見平日和藹可親的小姐一臉兇神惡煞地用眼刀瞟了過來。
「卡凱西，那位平時笑容滿滿的小姐現在正用可怕的眼神望著你哦。」派克躲在卡凱西的馬甲裡幸災樂禍地說道。
我應該沒有招惹過醫院的小姐們吧……卡凱西心虛地撓了撓下巴。
「檢查結果出來了。」護士小姐不由分說地將一疊厚厚的檢查單塞到卡凱西手上，「其他的傷還算好的，肋骨斷裂，幸而沒有傷及內臟，處理還算正確，但是還連接執行任務真是不要命了？長期貧血，營養不足，很多舊傷都拖著沒有好好處理留了些後遺症。你這監護人怎麼當的？實在是太失職了，不要以為你是木葉精英我就不敢說你。」
卡凱西被兇神惡煞的護士小姐連珠炮一般絮絮叨叨地批評了良久，一直找不到機會插嘴解釋。而激動的護士也沒管卡凱西能不能吸收地將護理知識一口氣灌輸了一遍才心滿意足地換班查房去了。
「……我不是監護人……」望著護士小姐離去的背影，卡凱西終於想起來為自己辯解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把這部分原作劇情快進完了，接下來就是放飛【X
超感謝大家的留言了，讓我感覺到【哇這個真的有人在看呀】……
第12章 十二、甜蜜的糖罐
走進病房，卡凱西正看到換好衣服想要從視窗開溜的雪，兩人一狗對望了一會兒，場面有些尷尬。
被抓包的雪灰溜溜地將放上窗臺的腳收回來，和卡凱西與派克打了聲招呼。
「早，老師……還有派克。」
「喲，可愛的小姑娘，今天天氣很好，你也想曬曬太陽嗎？」派克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舉起了粉嫩的爪子說道。
「嗯……嗯，是的。」看到雪的眼神飄忽不定地亂瞟，卡凱西歎了口氣，依舊是不擅長說謊啊。
「早啊，托你的福，我可是一大早就被護士小姐狠狠批評了一番啊。」將手上的檢查報告放在桌上，卡凱西把還縮在馬甲裡的派克拎出來放在地上，誇張地和雪聳了聳肩。
雪想起昨晚一邊幫自己檢查一邊兇神惡煞的護士小姐，感同身受地道了歉：「抱歉，老師。」
「沒事，大家都習慣了。」忍者與醫生護士似乎總是處在微妙的關係上，雖然每次出完任務後因為受傷而被譴責，但這也意味著自己又活了下來，因此大家也算甘之如飴。
「身體如何？」
「經過治療已經好多了，今天就能出院。」雪有些底氣不足地補充道，「但是護士們覺得我要再留院觀察幾天……其實已經沒事了，貧血是因為秘術的關係，我的恢復力還是很好的。」
你這身子骨可是說服力不足啊。卡凱西在心裡默默吐槽。
「那我去開出院申請吧，今天好好在家休息一天。」摸了摸雪的腦袋，卡凱西帶著她去找醫生又是被一頓批評，甚至已經放棄解釋自己不是監護人這個事實了。
老是吃外面的東西似乎也不太營養，帶著雪漫步在商業街上，卡凱西認真回憶著方才護士知會的護理知識。快把商業街走完卻仍舊兩手空空的卡凱西終於醒悟：自己對該如何照顧女孩子毫無概念！
正巧看到街對面的木葉雙花――夕日紅與紅豆在結伴逛街，準備打招呼的卡凱西發現兩名女忍看著自己眼睛就像狼一樣放光。直覺不好的卡凱西拉著雪便想快步離開，然而兩名女忍速度更快，居然在大街上瞬身閃到了兩人面前。
「幹嘛看到我們就跑啊卡凱西。」紅豆一臉不懷好意地用胳膊捅著卡凱西的手臂，「莫不是心虛？」
「這就是傳聞中的那只小野貓嗎？你好。」夕日紅看到雪便彎下腰來打招呼。雪抱著懷中的派克有些戒備地往卡凱西身後挪了幾步，答道：「你好，我是穀山雪。」
雪對兩名女忍略有印象，然而從沒打過交道，不明白為何此刻被用盯獵物一樣的眼神看著，她野生動物的直覺居然對女忍們產生了些許害怕的心理。
「哎呀，她害怕了，好可愛。」御手洗紅豆像是發現可愛的小動物一樣擠了過來，雪覺得自己就是被蛇盯住的小白鼠。
「紅豆，矜持點。」夕日紅將幾乎貼上去的紅豆拉了回來。
「兩位有什麼事嗎？」終於插上嘴的卡凱西無奈地把受驚的野貓往裡推了推，「這是我們班的實習中忍，以前沒怎麼出過任務比較怕生，別欺負她了。」
紅豆這才不情不願地將目標轉向卡凱西調侃道：「卡凱西呀，我們可是聽玄間說你最近對小孩子出手了，沒想到木葉黃金單身漢居然有這種癖好。」
「玄間這個大嘴巴……」頭疼地捂著腦門，卡凱西決定下次見到玄間一定要先揍一頓再說，「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這孩子情況比較特殊，是三代目大人作為任務托我照顧一段時間而已，別想歪了。」
「這樣啊，看這孩子臉色不太好，你可得多想想辦法給她補補，別養成疾風那樣了。」
「對，多給她喝點紅豆湯。」
卡凱西決定無視紅豆的提議，轉而向紅問道：「說起來我正好想找人問問這方面的問題，我一個大老爺們對這個可是一竅不通啊。」為難地撓了撓腦袋的銀髮，卡凱西避開了紅豆投射來的怨念目光。
「說得也是，大家都知道你就是任務狂而已，對女孩子家的事情怎麼會有瞭解。三代目大人也真是的，怎麼分配了這個任務。走，讓姐姐帶你去買點東西吧。」
紅邊說邊去拉雪的手，雪有些抗拒地避了開來，抱著派克說道：「謝謝，我可以自己來。」被當成小孩對待的雪頗有些不滿，然而不知如何用表情反擊，只能以行動表示了。
「紅你太操心了，這孩子怎麼說也是中忍了。」紅豆不以為然地逗弄著有些炸毛的雪，「就是個子小了點，看起來還沒有忍校畢業哈哈。」
卡卡西邊安撫感覺隨時會暴走的雪，邊跟著兩名女忍買了些必需品，不一會兒就滿載而歸。女忍們一人擰了把雪不怎麼有肉的雪白小臉，圓滿了個人的八卦需求，心滿意足地走了。卡凱西頭大地想著，要是告訴她們這位被吃遍了豆腐的小女孩就是暗部著名的嗜血火月不知作何感想。
「沒事吧？嗯……她們沒有惡意。」卡凱西小心翼翼地望著雪被擰出紅暈的臉，原本有些蒼白的膚色染上粉紅的痕跡，映襯著因為刺激有些水汪的黑色眼睛，顯得整個人不同於以往的木訥而生動可愛了起來。
「我知道。」揉了揉自己被掐紅的臉，雪帶著點賭氣的口氣說道，「這也是任務需要。」
習慣性的想摸摸她的腦袋，卻發現騰不出手的卡凱西誇張地歎了口氣，總之終於買好東西了，還被塞了一腦子不必要的女性知識。
派克從雪的懷中鑽出個腦袋，揮舞著小爪子：「熱情的姐姐們真是讓人覺得可怕啊。」
雪趁勢騰出手捏著派克的小肉球，與卡凱西一前一後向宿舍樓走去。
兩人大包小包地回到了宿舍，卡凱西又看著食材犯了難，畢竟自己基本不是在出任務就是在出任務的路上，宿舍幾乎只用來休息，更別提做飯了。雪抬頭看了看卡凱西充滿絕望的死魚眼，自告奮勇抬起了菜刀。
雖然想起不久前少女還是五穀不分的料理白癡，但看到雪如此堅持，還是仍由她自己折騰――前提是別用苦無切菜。
趁著雪在和鍋碗瓢盆奮戰的時候，卡凱西想起了什麼便又出了趟門，快步回到了商店街。
再次踏入宿舍時卡凱西便聞到一股食物的香味，打開門正看見雪將做好的菜端上桌，雖然賣相不太好，聞起來倒是挺有食欲。
「老師，你回來了。」
「啊，我回來了。」
拉開凳子坐下，看著雪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卡凱西一時間竟有些恍惚。真正的家應該就是這樣了吧。
放鬆的卡凱西將面罩與護額扯下，拿起《親熱天堂》舒服地翹起腿坐著，正端菜走出來的雪看到這副景象雖然臉上表情未變，手上的菜碟卻滑了出去。幸而她的反應力十分優秀，瞬間的驚訝過後便飛快地矮身接住碟子並確保湯汁一滴未撒。
圍觀全程的始作俑者卡凱西也稱讚地鼓起了掌：「精彩。」
「老師，面罩。」雪死死地盯著卡凱西一覽無遺的英俊面孔，上忍的銀髮向下耷拉著，臉龐堅毅的線條沒有任何遮掩，嘴角下的黑痣給略顯剛正的樣貌平添了幾分魅力。暗部的究極機密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展現在自己面前，縱使是雪，也著實被嚇了一跳。
「啊，這個嗎？」摸了摸毫無遮掩的下巴，卡凱西毫不在意地說道：「在家就沒必要這麼拘謹了吧。」
「……感覺之前和老師打賭的自己像個笨蛋。」雪又想起被卡凱西吊打的屈辱歷史，居然為了這種事打賭，自己還是太不成熟。
夾了自己點菜的鹽燒秋刀魚，就著還熱騰騰的米飯塞進嘴裡，味道意外地不錯，看來津奈美的特訓成效顯著。抬頭正看到雪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卡凱西眯起死魚眼，笑道：「很好吃，料理特訓十分有用啊。」
沒有戴著面罩，上忍笑意滿滿的月牙眼與彎起的嘴角毫無保留地展現在雪的面前，就連左眼的疤痕都柔和了起來。
雪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手中的筷子機械地夾著菜，囫圇地吃進嘴裡，兩隻眼睛像做賊一般偷瞄著對面的卡凱西。
奇怪，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快速地吞咽著飯菜，卻品嘗不出其中的味道，雪感到臉上發燙得不正常，心臟幾乎跳出胸膛，幾乎把頭埋進碗裡才能維持自己的表情。
「小姑娘？你是不是不太舒服？」一旁的派克爬上桌台湊近雪的臉想看個究竟，被雪眼疾手快地往小狗嘴裡塞了一個雞翅，成功阻止它進一步探究。
真是一次難熬的午飯。平復了下呼吸，雪又恢復了一向的撲克臉：「老師下次想吃什麼嗎？」
「啊，還有下次嗎？那我可要好好享受一下了。」卡凱西滿足地放下碗筷，又突然想起什麼，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了封信遞給雪。
「剛才收到的，好像是上次的委託人寄給你的。」
雪接過帶著可愛花紋的信封，看到上面寫著穀山雪收的字樣，突然想起了那個在木葉村大門的約定。
小心翼翼地拆開，取出還帶著香味的信紙，上邊密密麻麻佈滿了娟秀的字跡。
「是紀奈子。」雪像捧著寶物一樣仔細地閱讀起紀奈子的信件。不同於任務書的簡潔明瞭，信上全是小女生絮絮叨叨的生活瑣事和對雪的想念之情，再次強調等有機會要委託第七班任務後才落了款，末尾還畫了朵小花。
雪將信讀了好幾遍，直到快把內容背下才戀戀不捨地將信紙按原樣放回信封中重新封好。卡凱西也已經將碗筷收拾完畢，正追著派克要給它洗澡。
「老師，我想回信，可以幫我寄出去嗎？」雪有些小心地問道，「還有紀奈子的信，可以寄放在老師這裡嗎？」想著珍貴的寶物就要好好放在安全的地方，雪便立刻想到了交由卡凱西保管。
「嗯？沒問題，你放在我房間就行了。」抓著掙扎的派克，卡卡西邊回話邊走進衛生間，「啊對了，桌上的東西記得吃。」
雪轉頭正看到桌上放著一個精緻的玻璃瓶，裡面塞滿了五顏六色的小巧糖果。似乎是卡凱西特意買回來的。
卡凱西正在給派克上香波，衛生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少女抱著糖果瓶站在門口，低垂髮絲下泛紅的臉十分可愛。
「老、老師。」
「怎麼了？」
少女慢慢抬起頭，佈滿紅暈的臉上綻放出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就連瓶子裡的五彩糖果也稍顯失色：「謝謝，卡凱西老師。」
少女道完謝便忙不迭地轉身跑走了，只留下一人一狗有些驚愕地僵硬當場。
「真是可愛的小姑娘啊，是吧卡凱西。」派克腦袋上頂著泡泡望向還未反應過來的卡凱西。
「唉。」卡凱西有些挫敗地捂住了嘴，為難地自言自語道：「這還真是，殺傷力巨大啊。」
剝開一枚糖果塞進口中，和波之國返程時的蘋果味略有不同，卻一樣有著滿滿的暖意。雪的心情很好，這樣的生活就像夢裡的世界，不怎麼可靠的老師，麻煩的後輩和奇怪的各色忍者，讓人沉淪。
放下寫到一半的回信，伸手把玩起裝滿糖果的玻璃瓶，雪看著被折射的陽光照得如同寶石一樣閃爍的糖果，心中滿是對之後的計畫：要給佐助設計新的訓練方案，要給派克買雞腿，要和小櫻去買新衣服，要給鳴人加強理論教學，還要試做老師喜歡的菜。
空中突然傳來一陣鷹鳴，雪從思緒中回到了現實，有些失落地放下玻璃瓶，快樂的時光總是有些短暫。
卡凱西終於給派克清洗完畢，只看到房內已空無一人，打開的窗戶下只有桌上被糖果瓶壓著的寫到一半的回信，還有一張字跡潦草的紙條。
緊急任務，歸隊。
作者有話要說：
放貓出去散步，大概和養蛙一個心情……
不出門就覺得她宅……出門了又擔心她是不是迷路了怎麼還不回來……順便我家的蛙叫田雞煲【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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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新的隊友
又是新的一天早晨，第七班的三名下忍按時到達集合地點，坐在地上等著實習中忍與帶隊老師的到來。
佐助卻有些不滿，因為今早他的私人教學老師並沒有來，只能自己照舊練習了一番。
三人左等右等也沒等到往日總會提前到來的穀山雪，而是在坐了三小時後等來了一如既往迷失在人生道路上的卡凱西。
「我說啊，小雪呢？」發洩了對帶隊老師不滿的鳴人問道。
「啊，她有特殊任務，估計這段時間都不在。」
「什麼啊！為什麼也不和我們說一聲！」
「緊急任務來不及了，她就托我轉告你們一下。」卡凱西毫無悔意地笑道，「這段時間依舊由我來帶隊了。」
「不是吧！」下忍們紛紛以哀嚎回應銀髮上忍，畢竟想到卡凱西的遲到黑歷史就讓他們難以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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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火之國邊境上，數名穿著統一白色馬甲制服，臉上佩戴著各色面具的忍者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在樹叢中跳躍著。
領頭的鷹臉面具向後打了個手勢，幾人便尋了隱蔽的地方停下，稍作休息。
其中一名身材嬌小，戴著貓臉面具的少女並沒有湊到人群中，而是另尋了高處獨自警戒。
「怎麼會是火月參加這次任務。」聚集的幾人望著不遠處孤僻的少女，有人小聲地抱怨道。
「說話注意點，現在大家都是隊友。」鷹臉面具抱臂靠著樹幹，似乎是這次任務的小隊隊長。
方才抱怨的人仍有些不服氣地嘟囔著：「和這種人做隊友才危險吧。木下上次可是差點被她殺了。」
與雪一同執行過任務的木下正坐在一旁，連忙解釋到：「誒誒？我沒這麼說過。只是差點被傷到而已，沒有這麼嚴重。」
「沒區別吧，總之就是個沒有團隊精神的傢伙。」
「都閉嘴，休息夠了就出發。」鷹臉下令到。
站在高處的雪並沒有在意其他人的討論，而是小心翼翼地從內側口袋裡掏出了一顆糖果，因為緊貼著身體而有些融化。看到鷹臉的手勢，雪將糖塞進嘴裡，糖紙折好放回口袋，一個跳躍便跟上了開始行進的隊伍。
雪始終與大部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在末尾斷後，這是她的習慣，然而方才對她不滿的暗部卻不放心，趁鷹臉沒注意時放慢了速度與雪並行著。
「喂，你去前面，我斷後。」帶著狼臉面具的暗部聲音十分年輕，制服外的精壯肌肉彰顯著力量。
雪只搖了搖頭，仍舊一言不發地保持著行進速度。狼臉見自己被無視有些掛不下面子，有些發狠道：「我明說了吧，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斷後我不放心，萬一被偷襲了你可承擔不起責任。更何況，如果你放冷槍怎麼辦。」
雪聽後略微思索，沒有回話只腳下用力便追上了木下，嚇得木下以為有情況緊張地四處張望。鷹臉回身看了下，似乎瞪了眼狼臉，便繼續在前頭帶路。
一路無事，四人很快出了火之國，再次休息時，鷹臉面具召集其餘三人圍成一圈佈置任務。
「這次任務比較緊急，又缺少人手，所以才臨時抽調了火月協助，其他人都是分隊裡的老搭檔了，總之大家先互相熟悉熟悉。」鷹臉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年長者特有的沉穩，「我是這次小隊隊長，九條。」
「木下，上次合作過的。」
狼臉似乎有些抵觸，被九條掐了一把才不情不願地說道：「鶴田。」
「火月，請多多指教。」雪不亢不卑地和新隊友們打了招呼，這氣氛詭異的自我介紹總算是告一段落
九條取出一張地圖鋪開，指著火之國與風之國相隔中的川之國位置說道：「有線報回饋近期內部有情報流失的情況，懷疑是有間諜從此處將情報轉交風之國。」
手指一劃，九條畫出了一條路線，最後落在川之國一個不起眼的邊境村子上。
「根據時間和條件推斷，這個村子就是交換情報的地方，再過去便是風之國，我們不方便深入，因此要在邊境解決這個任務。這兩天內就會有一份作為誘餌的情報放出，我們的任務就是截斷情報流失通道，處理掉接頭人，最好留個活口，取得間諜線索清理內部。」九條說著便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散發出一股肅殺之氣。
「這次任務不允許失敗，明白了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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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活力滿滿的下忍們做完了D級任務，卡凱西錘著肩膀懶洋洋地回到了宿舍。打開燈，昨日買好的東西還堆放在角落，看著有些空蕩蕩的屋子，卡凱西撓了撓腦袋：「這屋子以前有這麼大嗎？」
一陣冷風吹過，卡凱西正想關上窗戶，想了想還是作罷。坐在沙發上看了會《親熱天堂》，手邊摸到一旁的被子與枕頭，意外地有些煩躁。
發了會呆，卡凱西還是決定去找阿斯瑪他們喝酒，順便把玄間揍一頓。
關上門，卡凱西吐了口氣，居然有些不習慣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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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之國與川之國邊境的一個村子裡，往來的旅人們時常在此地駐足休息，為之後的旅程做好準備。村民們便利用這地利之便做起了各種生意，小小的村子也熱鬧非凡。
一名旅人裝扮的精壯青年背著大大的行囊在街上走著，身後跟著一名有些單薄的少女，兩人似乎是兄妹，雖然哥哥的眼神頗為兇惡，對待妹妹也顯得十分疏離。
「開一間客房。」青年走進一家旅店，和其它旅人一樣先找了個落腳點。
村子的旅店都是當地居民用家改裝的，雖小卻也算舒適。青年將行囊隨意一扔便席地坐下，少女則將帶著的東西一一擺放整齊後，輕輕敲了兩下窗臺。
兩條黑影借著窗外的樹木掩護，準確迅速地跳進了不大的客房，一時間屋內便稍顯擁擠了。
「疑似目標的複數人物已經出現，然而情報不足無法判斷哪邊是真貨，我與木下負責一邊，鶴田和火月找機會接近另一個目標。」
「明白。」這對旅人兄妹正是摘了面具換了尋常人衣服的鶴田和雪。雖然雪並沒有什麼特別表示，但鶴田滿臉都寫著我不樂意的情緒。
「隊長！我申請和木下換個差事。」按捺不住的鶴田舉手示意，木下則是嚇了一跳：「誒？不好吧……我不擅長套話啊……」
「你看我長得像擅長的樣子嗎？」鶴田怒氣衝衝地指著自己的臉，手指一轉又指著角落裡的雪說道：「更何況搭檔還是個面癱，完全指望不上啊！」
九條依舊不為所動，用手指敲了敲地板示意鶴田安靜：「分組是按照戰力分配決定的，我們要順便找出風之國的接頭人，你們要負責儘量打入內部。讓火月參加這次任務就是為了降低目標的戒心，這是命令，有不滿也給我吞下去。」
即使帶著面具，九條的氣勢也毫不減弱，鶴田明白再爭辯也沒有用，老實地不說話了。
木下環視了下四周，覺得氣氛有些尷尬，連忙轉移話題圓場：「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火月的真面目啊。嗯……怎麼說呢？和想像中不太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不都是一張嘴巴兩眼睛嗎？」正愁沒處發火的鶴田嗆了一句。
「咳咳……鶴田……難怪你不受女忍們歡迎……」木下尷尬地小聲喃著。
「你說啥？有女朋友了不起嗎？！」
眼看這隊伍還沒開始任務就要內訌，意識到自己是不和起因的雪覺得自己這時似乎應該緩解下氣氛。
「那個……」難得聽到雪開口說話，三人紛紛將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等待她下一句話。
「是不是該先吃飯？」
未料到雪突然迸出一句毫不相關的話，三人紛紛脫力。
九條最先反應過來：「說得也是，好好補充下能量才能更好地執行任務。」說著便打發鶴田與雪出去買些簡便的外帶食物回房。
鶴田帶著雪，不情不願地走上了街道。穿過往來人群，雪想起波之國的任務，頗有些懷念和第七班一起執行任務的日子。
不知道老師有沒有好好帶下忍們執行任務，自己不告而別會不會不太好，下次回去還是先道個歉吧。
想到卡凱西，雪掏出臨走時抓的糖，本想拆開吃了，轉念一想這次任務不知道要執行多久，還是省點好，便多看了兩眼後小心翼翼地塞回口袋裡。
「幹嘛看著顆糖發呆？」扭頭正看到雪手裡的糖，鶴田也經不住好奇起來。
雪搖了搖頭，沒有答話，而是抬頭望向鶴田說道：「我記得來時那邊街拐角處有賣飯團，不如去買那個吧。」
被突然抬頭的雪嚇了一跳，鶴田第一次看清楚雪的面孔，黑色的眼睛不帶一絲雜質，臉上的膚色有些蒼白，乍一看上去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姑娘，甚至可以說有些可愛。
「還真是和想像中有些不一樣啊……」想起木下的話，鶴田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發。
「什麼不一樣？」雪倒是有些好奇，暗部的同事們都是怎麼猜測自己的長相。
「啊？就是有些兇神惡煞的……總之不是你這樣的！」說到一半發現自己太過失禮，鶴田趕緊打斷了對話。
「這樣啊，原來大家是這麼想的。」雪低頭想像著與卡凱西打賭摘下兜帽的時候，他似乎也有些意外，不知作何感想；第一次與第七班下忍們打照面的時候，他們想像的是不是也是兇神惡煞的自己呢？雪不禁有些想笑。
看到雪突然低下頭，察覺到自己說錯話的鶴田趕緊擺手解釋：「啊？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你平時都不怎麼說話不是，出手又狠，大家也都是開玩笑而已……唉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嗯？」剛回神的雪抬頭用無辜的眼神看向鶴田，嘴邊還留著未褪去的一絲笑意，「什麼？」
「沒什麼，我覺得我就是個笨蛋。」覺得和小姑娘較真的自己真是蠢透的鶴田乾脆也閉嘴不說話了。
不過，原來那個火月也會有人類的表情啊。想起方才雪略帶笑意的嘴角，鶴田這才想起，身後的不過是名13歲的小女孩罷了。
兩人挑了不少口味的飯團帶回客房，四人就著清水吃完了晚餐，等待著任務的時機。
夜幕終於降臨，村子的街道冷清了許多，只剩居酒屋還亮著燈。偏僻鄉下的店並不太拘謹，只是作為三教九流的聚集地而存在，店內的人聲嘈雜著，總能蓋掉一些不尋常的聲響。
一名大鬍子行腳商背著重重的行囊找了個位置，點了酒和小菜，自顧自地吃起來，在滿是旅客的店內並不顯突兀。
「這位大哥，打擾了，請問可以拼桌嗎？」一名青年指著人滿為患的店內說道，「人太多，沒空位了。」
青年身後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一名有著酒紅色短髮的少女，似乎有些怕生，眼神飄忽不定，不安地看著店內。
行腳商略微放鬆了警惕，示意兩人可以坐下，便繼續自斟自飲起來。
點了些小菜，青年開始和行腳商搭起話來：「大哥一個人？是來做生意的？我也是啊，走南闖北做點小生意，我是藤原。不過這次還帶著小妹出來見見世面，梅子，打聲招呼。」說罷便拍了拍坐在一旁少女的肩膀。
因為被觸碰，少女臉上一閃而過不自然的神情，很快便掩飾下去了，怯生生地說道：「您好，初次見面，我是梅子。」
被人主動搭話也不好意思不理睬對方，行腳商放下酒杯答道：「我也不是什麼大哥，就是個普通的商人，兜售些各國特產，叫我渡邊就行。」
「渡邊先生看來去過不少地方啊，真令人嚮往，我的目標也是和您一樣走遍各國開擴下眼界。」藤原拿起自己的酒瓶給渡邊倒上酒，爽朗地笑道：「請渡邊先生務必傳授下經驗。」
因著藤原豪邁不拘的性格，渡邊也慢慢打開了話匣子，兩人相談甚歡。一旁的梅子安靜地吃著桌上的小菜，與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
渡邊酒勁有些上頭，鬍子下的臉佈滿了紅暈，看向梅子帶了些調笑的口氣問道：「藤原老弟，你這妹子和你可真不像啊，倒有些像那些大家小姐。」
藤原陪笑著又給渡邊滿上酒：「見笑，見笑。說來慚愧，梅子與我同父異母，也是這幾天才知道她母親過世無依無靠，便接濟過來，其實我們也是沒認識幾天。據說她母親未落魄之前也算是好人家的女兒，所以也學了不少，可是對討生活沒有什麼用處。」說著藤原便歎了口氣。
「那藤原兄弟還真是辛苦啊。」渡邊的眼睛瞟過梅子領口露出的光滑肌膚，常年不見陽光的膚色在燈光下有著珍珠般的質感，頸脖的曲線有著女子特有的嬌弱感，仿佛一隻手便能擰斷。
的確像是常年養在深閨不知世事的女子。渡邊在心中暗暗計較著，卻是動了幾分齷蹉的心思。
藤原更是借著酒勁喋喋不休起來，說著自己不成器，又說著想路上給妹子找個人家照顧，渡邊先生看著便十分可靠云云。一旁的梅子倒是一直未動，靜靜地聽著兩人對話，仿佛在說的並不是自己。
酒過三巡，梅子架著藤原與渡邊道別，踉踉蹌蹌地向旅店走去。渡邊背著行囊看著兄妹倆遠去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大鬍子，自言自語著：「要不是還有生意……」
回到旅店，方才還醉成一攤爛泥的藤原迅速恢復了精幹的神情站直了身子，梅子則有些嫌棄地拍了拍被他碰過的地方。
「隊長他們跟上去了吧？」化名藤原的鶴田問道。
「已經跟上了。」「梅子」自然便是雪，邊回答鶴田的問題邊開始向下脫起衣服，「我們也快過去吧。」
「等等等等！你幹嘛呢？」鶴田一回頭就看到香肩半露的雪，嚇得連忙往後退。
「換制服啊？」雪疑惑地看向鶴田，好像鶴田問了什麼奇怪的話。
「你可是女孩子！」鶴田頗有些自暴自棄地低聲喊道。
「……是的？」
「啊，算了，我去那邊換！」發覺完全無法和雪溝通的鶴田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往屏風後奔去。
什麼嗜血火月，根本是個毫無常識的笨蛋！鶴田絕望地想著。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基友告訴我要一段空一行_(:з」∠)_……大晚上把前面的內容全部重新排了一遍……一度出現全文審核的壯觀景象……快被自己蠢死……
第14章 十四、深入敵營
萬籟俱靜，夜色下的邊境小村中唯有通宵營業的居酒屋仍舊亮著燈光。兩條黑影淹沒在夜幕裡，快速地在屋頂上奔跑著，沒有驚醒任何人。
小個子的黑影打出幾個手勢，大個子點了點頭，便一起躍進了一個死胡同裡。胡同中已經有兩人等著，正是九條和木下。
「隊長，如何？」鶴田還未站穩就急急問道。
「確定了兩個目標，現在還無法分辨哪邊是真貨，都沒有任何交易的傾向，只能繼續採取分散盯梢的戰術了。」
九條朝木下示意，木下立刻領會接話：「接頭人十分謹慎，不知哪邊是障眼法，我們必須先確認哪邊才是真正的傳輸口。」
「沒問題！我們這邊接觸很順利，再加把勁估計就上鉤了。」鶴田抱了下拳，也向九條二人簡單彙報了下任務情況。
「那之後就看火月的了，辛苦你了。」九條看著貓臉少女，雖然讓她去執行這種任務頗有些不齒，但這的確是突破的最好辦法。
「雖說一起行動比較穩妥，但是時間緊急，我和木下負責其中一個目標，鶴田和火月負責另一個，一旦確定真貨便及時通知匯合。如果出了什麼特殊狀況，你們的第一任務是確保目標的情報與接頭人的腦袋。」
「瞭解。」面具遮擋著表情，雪不帶猶豫地回答道。
四人短暫地交流後，便依照計畫分頭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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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濛濛亮，渡邊便背著他的行囊走在街上，和街邊眼熟的商販們打著招呼，偶爾挑選些小商品，和一般的行腳商沒什麼區別。
「這不是渡邊先生嗎？真巧啊。」迎面走來的「藤原」熱情地與渡邊打著招呼，身後依舊跟著一支小尾巴。
「藤原老弟。」渡邊將買到的商品放進袋子裡，也回了一句。斜眼看到後邊的梅子，今天似乎略微打扮了一番，也許是化妝的關係，臉色較昨天稍顯紅潤，還未長成的青澀少女姿態一覽無遺。
「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渡邊先生，是這樣的，我有個緊急的生意要去做，但是資金不夠，正愁著呢，就想到您了。我在這村子不認識人，渡邊先生您人脈比較廣，能麻煩您借點錢給我急用嗎？如果不放心就先讓梅子跟著您，我會支付酬勞的，拜託了！」
看著眼前雙手合十認真拜託的藤原，渡邊拒絕的話根本來不及說出口，雖然這筆錢數目不小，看了看唯唯諾諾的梅子，他還是答應了這個請求。
帶著少女走在街上，渡邊有些為難，今天就是預定的交易時間，如今卻多了條尾巴。
和外表不同，渡邊實在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利用常年在各國走動的便利，接些情報交換的工作，畢竟誰也不會想到國家機密會在一個普通的行腳商身上。因為腦子靈活，警惕心高，做了幾次都沒有出過差錯，膽子也大了起來，這次從火之國的內應中拿到情報，原本一切順利與平時並無什麼差別，只要在這個村子交給接手人又是一大筆報酬到手。
但是卻出現了變數，渡邊有些猶豫地看向身後的梅子。理智告訴他，這個小姑娘不穩定性太大，還是儘早打發走比較好，然而看著少女的嬌弱姿態，這個精明的商人又不捨得錯過機會。
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罷了，能做什麼？渡邊給自己吃了個定心丸。
帶著梅子回到落腳的地方，是村子裡最豪華的正規旅店，吩咐梅子可以自行休息，渡邊便藉口買些東西出了門。出了樓，他又悄悄地調頭，將門拉開一條縫向裡看去，梅子依舊安安穩穩地跪坐在原地，與之前無二。渡邊這才放下心來，買了些貨物回到客房。
「梅子小姐，你兄長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想起昨晚藤原說的話，似乎只把梅子當成拖油瓶，而兄妹倆互相都頗為疏離，渡邊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梅子輕輕搖了搖頭，有些羞澀地垂下了腦袋：「兄長大人說，讓我跟著渡邊先生。」少女的音調像羽毛一樣劃過，渡邊用力咽了口口水，壯了下膽，伸出有些肥膩的手握上了梅子交疊放在膝蓋上的手背。
「梅子小姐，你兄長大概是不會回來了。不如……就跟著我吧，別看我這樣，也是有點閒錢的，今晚，今晚過後，我就能定下一套大宅院了。」渡邊有些緊張，生怕梅子會反抗。
然而少女只是順從地點了點頭：「一切就聽渡邊大人的安排了。」
少女的手背纖細而柔弱，雖不知為何裹著層層繃帶卻讓人更生憐意，像是易碎的瓷器，一用力便會破壞。
渡邊此刻得意忘形起來，覺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在這段時間走到了頂峰，事業與美人皆唾手可得。
這孩子還太小，但是非常有氣質，對自己這種粗人行腳商來說可謂高嶺之花，好好養個幾年便是賺了。渡邊打著小算盤，手上的動作愈發放肆了起來。
正巧這時外頭有人來尋渡邊，他才戀戀不捨地出門談生意去了。渡邊剛關上門，「梅子」便毫不掩飾厭惡地將繃帶取下丟在一邊，露出小臂至手背上大大小小交錯的猙獰傷痕。少女掏出手帕擦起自己的手來，似乎恨不得擦掉一層皮。
「看來我還不算讓你最討厭的。」鶴田從窗戶潛下，想起昨晚少女也只是拍了拍被自己碰到的地方，可見渡邊是多麼不受待見了。
一邊擦著手，雪一邊說道「交易時間是今晚，東西應該是渡邊隨身帶著。」
「聽到了，沒想到你還挺會扮柔弱的，我以為你會忍不住當場把那個肥豬殺了，有點刮目相看。」
「只要是任務需要。」雪臉上依舊雲淡風輕，與手上的動作成了鮮明對比。
「迷惑的暗樁太多，接頭人估計不止一人，想辦法跟著去交易，以防萬一，這是隊長的命令。」
「明白。」
鶴田說完便拿著丟在地上的繃帶又跳窗出去隱蔽了起來，雪也恢復了可憐柔弱的「梅子」角色，從藏在和服裡的小包裡取出了新的繃帶纏上，安靜地坐在角落等著渡邊回來。
等待中掏出了藏在身上的糖果，含在嘴裡細細品嘗，雪此刻腦子裡浮現了卡凱西的身影。那個會用堅定的聲音說著保護自己的不靠譜老師。
實在不習慣這種任務，渡邊的手撫摸著自己的時候幾乎忍不住爆出血刀。雪有些疲勞地屈起了雙腿，望著手上豔麗的糖紙，為什麼這時候會想起那個不正經的老師呢？
真想快點做完任務回去啊。依舊將糖紙折上貼身藏好，雪感覺心情稍微緩和了些。
渡邊的生意談得有些久，直到夜幕快降臨時才回來。看到梅子依舊在原地等候著，頗有些心急，然而想到今晚重要的交易，又只能忍耐下來。
「梅子小姐，等會我有重要的事要做，可否再等我一陣。」
梅子半掩著臉，略帶委屈地說道：「一人呆在這房間裡總有些不安，總怕渡邊大人也和兄長大人一般一去不返……渡邊大人，可否帶上我呢？」
渡邊為難地說道：「不是我不想帶，實是今晚的事過於重要。」
「梅子過了今晚便是渡邊大人的人了，莫非渡邊大人仍是不信任我？如是這樣，那梅子也不自取其辱，定會代兄長大人償還欠款。」
梅子說罷便作勢要走，渡邊連忙阻攔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怎麼會不信任你呢？」看著少女柔弱的身姿，渡邊終是抱了僥倖心理，「這樣好了，你便跟著我去，但要躲在隔間中，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能出聲。」
「梅子明白的。」
在渡邊的示意下，少女戴上了斗笠，跟在行腳商身後向居酒屋走去。無人注意到，在少女走出旅店的時候，寬大袖子下的手迅速地做了幾個動作，旅店上的黑影便不見了身影。
到了居酒屋，老闆熟練地將渡邊引進了雅間內。渡邊再次叮囑不可出聲不可出來後才放心地將「梅子」關在隔間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雪在黑暗中屏息等著對接人的到來，信號已經傳達給鶴田，不知九條和木下那邊如何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響起密集的腳步聲，渡邊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大人。」
「不必廢話，依舊兩手交易，速度。」來人似乎用戴著面罩，聲音有些沉悶。渡邊連聲應和，隨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翻找東西的聲音。
雪凝心分辨著外邊的每一個響聲，兩人，不，三個人以上。不知自己和鶴田兩人是否能應付，雪摸上了藏在和服裡的武器。
「沒問題，真貨，喂，拿錢給他。」領頭的接頭人對部下說道。
「最近火之國似乎起了疑心，一段時間內都不要聯繫了。你這邊沒什麼異常吧。」
「沒有沒有，您別擔心，沒人會懷疑一個普通的商人的。」渡邊連連應道。
交易就要完成，雪在心裡默默等待著可能出手的時機。
「等等，你這屋裡是不是有人。」接頭人突然停下了動作。雪心中一凜，手握緊腿上的苦無卻不敢輕舉妄動。
「哪能呢大人，我等著很久了也沒發現有人啊。」渡邊解釋的聲音十分著急。
只聽外邊安靜了一陣，突然傳來天花板擊破木板的巨大響聲，隨後便是利器不斷碰撞的金屬音。
是誰暴露了嗎？雪有些急躁，然而理智告訴她必須靜候時機。
「果然有人，渡邊，你也太大意了。」
「我、我不知道啊！」
「你當然察覺不到，這可是木葉的暗部，專聞著別人的氣味追查痕跡的獵犬。」接頭人嘲諷地說道，「別以為只有你們有所準備啊。」
來人沒有說話，而是與接頭人交起了手，戰鬥的聲音清楚地傳進了隔間中。看來鶴田已經被發現了，不能再等待九條木下的支援了。
襲擊者畢竟以一敵三，很快便處在下風，雪咬了咬牙，將苦無塞回了武具袋中。
只聽一聲巨響，眾人紛紛回頭看向聲音來源，一名身著和服的少女正趴在被推倒的隔間門上，瘦小的身體瑟瑟發抖，顯得我見猶憐。
「這又是什麼人！」屋內一名將腦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拿著滴著血的忍刀指向趴著的少女。房間角落裡一個狼臉面具的暗部正捂著手臂戒備，看來是受了傷。
「不、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少女有些慌亂地朝渡邊身後爬去，一雙黑色的眼睛已經泛起了點點淚光，手上似乎被倒下的門刺傷，手掌擦過的地方留下一條血痕。這名女子顯然只是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渡邊？你違反約定！」
「大人，您聽我解釋！」
就在屋內眾人注意力集中在渡邊身上時，誰也沒料到方才還在發抖的少女突然暴起，將受傷的手向著接頭的三人甩去。雖然領頭人與另一人迅速躲了開來，距離最近的一人臉上仍是濺上了斑斑血跡。
少女手中結印也已結束，隨著一聲嬌喝，濺上人臉的血跡突然炸開，帶著碎骨與肉塊濺落在地，還未等人驚訝，炸出的血滴又腐蝕著殘餘的肉體，然而人卻未死，只能徒然掙扎。
渡邊和接頭人還未消化完眼前的變故，少女已俐落地抽出腿上的苦無，在掙扎的人頸脖上一劃，便結束了一個人的性命。
第15章 十五、些許的改變
只一眨眼的功夫，居酒屋的雅間內便多了一具死相慘烈的屍體，就在幾人還在為這血腥的忍術震驚之時，雪將和服下擺一撕再度襲上前去。
領頭人最先反應過來，迅速接下了雪的襲擊，並以極快的速度將毫無防備的少女踹了開來。雪以天花板為踏板調整了下落姿態，與牆邊的鶴田並肩站在一起，屋內便成了二對二的僵持態勢。
「你的體術還真差。」就算這麼緊張的時刻鶴田也不忘嗆聲雪。
「隊長呢？」
「中計了，被另一撥人拖著過不來，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鶴田擺出攻擊態勢，「這種時候你可別給我整么蛾子放冷槍了。」
雪回了他一個「剛才可是我救了你」的眼神，鶴田有些尷尬地望向眼前的接頭人，手上做了幾個手勢示意自己打頭陣，便朝地上擊出一拳，紫色的電光劃破木地板，朝著接頭人疾馳而去，飛濺的木屑擾亂了眾人的視線。
接頭人一手扯著不斷打抖的渡邊避開雷遁，另一隻手朝暗部二人擲出手裡劍，旁邊的同夥則在手裡劍的掩護下拔出忍刀劈向鶴田。
然而鶴田並沒有理會襲來的忍刀，直直沖向接頭人，想要截下他手中的渡邊。正當忍刀要砍中鶴田之時，一把苦無從斜側刺來準確地將其格開，雪趁勢將手上的血珠彈向對手。來襲之人連忙用手臂遮擋要害並迅速閃躲，然而仍有幾滴血沾上了左臂。
幾聲爆響後，對手的左臂上便多了幾個小窟窿，傷口邊緣還在灼燒般發出「滋滋」的響聲。
就在對手因受傷停頓後退之際，雪沒有放過機會猛貼上前，眼看就要劃開敵人的喉嚨。對手也不是省油的燈，及時反應過來後便抬腳向上踢去。
一道寒光從底而至，雪急急後撤，胸前的衣襟仍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定睛看去，對手的鞋上裝著機關匕首，那詭異的青光告訴雪，刀刃上帶著毒。
因為忌憚□□，雪只能改成防守姿態，形勢一下便逆轉過來，對手有了經驗後一邊閃躲雪的血液一邊連連猛攻，兩方的體術差距一目了然，而雅間的狹小空間增添了躲避的難度。
雪卻毫不著急，每次都險險避開迎面而來的匕首，並不時擲出幾隻千本。終於當她退無可退靠在牆上的時候，對手卯足了勁向雪全力攻來，如雷霆之勢。
千鈞一髮之際，雪的右手向前虛空一抓，像扯著針線一般猛地往後扯去，只見方才投出的千本齊齊向著牆壁疾射而來。數十隻被忽略的千本準確地刺入敵人的喉嚨中，深深地紮穿了對手的氣管與血管，此時鞋上的匕首離雪僅餘不到5公分的距離。
咳出大量的鮮血，敵人終究瞪著不甘的眼神緩緩倒下，解決了強敵的雪連忙上前支援鶴田。
接頭人不愧為領導人物，在帶著一個礙手礙腳的渡邊的情況下依舊和武力派的鶴田打得難分難舍。
「小看你們了啊。」接頭人發現自己的隊友居然都被一名瘦小的女子解決，而這少女使用的忍術詭異殘暴，配合暗殺的確效果拔群。接頭人不由得怒火中燒，「沒想到木葉還養了這種怪物，真是好極！」
雪卻沒有和他廢話，而是直接上前配合鶴田將接頭人逼得節節後退。
眼見大勢已去，接頭人一咬牙轉身朝渡邊丟去一把苦無，既然暴露了就不能留下一點情報。渡邊眼睜睜看著苦無離自己的腦袋越來越近，徒然張大著嘴，卻絕望得連聲音都無法發出。
「可惡！」鶴田一個疾沖，伸出手攔在了渡邊臉前，苦無狠狠地刺穿了他的手掌，鮮血撒在了渡邊臉上。
看到鶴田門戶大開地背對著自己，接頭人不管不顧身旁正直取他要害的雪，拔出閃著青光的忍刀砍向鶴田，竟是有同歸於盡的氣勢。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雪突然想起那個銀髮上忍的側臉，重複著他最喜歡的「保護同伴」的話。手上苦無一轉，放棄了斃命接頭人的機會，擋在鶴田身後，毫不猶豫地格擋下忍刀的鋒刃。
接頭人搏命一擊似有千鈞之力，壓制著雪的手臂止不住地抖動，力量的較量使得苦無與忍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唔！」力量的差距過於巨大，雪終是敵不過接頭人的一刀，持著苦無的手因力道的反彈向下滑去，泛著青光的刀鋒劃出漂亮的圓弧軌跡。即使匆忙避開，鋒利的刀刃仍舊劃開了少女的肩膀。
濺開的鮮血噴上了接頭人的上半身，還未等接頭人露出得手的喜悅表情，他便因恐懼睜大了眼睛。
眼中映照出的少女如同可怕的索命惡鬼，接頭人只見眼前有大量的鮮血噴射而出，這溫熱的粘稠觸感卻不是別人的，正是自己體內的血液。
「可惡……」只來得及吐出殘破的話語，接頭人慢慢向後倒下，豔紅的血染滿了殘破不堪的地面。
「喂！你傻啊！」鶴田扶住有些搖搖欲墜的雪，觸手全是粘稠的鮮血「我是不是瘋了，居然看到火月救隊友……」
「別誤會，我不是為了你。」雪穩了穩腳步，推開鶴田的手低喘著說道，「我只是……不想讓一個人討厭而已。」
「……好吧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鶴田有些自討沒趣地抓了抓頭，回頭正看到四肢並用想爬出門口的渡邊，便上去一把將他拎了回來。
「渡邊先生，先別急著走，你可得好好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啊。」
「你、你是藤原？！」渡邊只覺得自己的美夢在這個晚上徹底破裂，雅間裡的狼藉就像地獄。
「別麻煩了，用幻術吧。」雪一邊說一邊給自己簡單地包紮傷口，染滿赤色的肩上纏繞著繃帶，少女頂著一身血污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渡邊突然想起這名看似人畜無害的可憐少女方才以極其殘忍的手法擊斃了三人後抖成了篩子，大喊道：「妖、妖怪。」
「喂喂，別嚷嚷，把嗜血火月當成柔弱女人是你的不對吧。」鶴田一把抓住渡邊的臉，手掌用力地收緊著力量，將肥胖的臉幾乎擠成麻花，「戰鬥上輸給女人我也很不爽，看在我剛剛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你就老老實實把知道的東西吐出來，節省下時間好嗎？」
已經徹底嚇傻的渡邊十分老實，將自己知道的情報一五一十的通通倒了出來。說完後用涕泗橫流的臉懇求著放自己一命，卻被鶴田一刀結果了性命。
「真可惜，我們可不是武士。」
身後雪也已經翻出了情報收入懷中，並將接頭人的腦袋割下放入特製卷軸裡帶回村子進行分析。居酒屋一樓人群的嘈雜聲幫了大忙，掩蓋了這打鬥的聲響，兩人簡單處理了現場，確定沒留什麼決定性證據後便翻出窗子，向著九條和木下的方向跑去。
跑到一半正看到九條與木下朝著他們疾馳而來，身上掛了不少彩，看來也經歷了一番惡戰。
「大意了，沒想到敵人會設兩個情報交換點，兩邊都是真的，只不過是將情報分成兩份，分別由兩個人帶著，即使一邊出了問題也還有一邊到達。」四人回到臨時據點後，立刻交換情報。
雪掏出懷中的半卷情報丟給九條，九條確認後一起收好：「我們這邊一名上忍一名中忍級別的接頭人，都沒有戴護額，沒有用特殊的忍術，分辨不出是哪方的忍者。你們呢？」
「一名上忍，兩名中忍，同樣沒有佩戴護額，但是我們取下了樣本，目標的情報也收集好了。」鶴田回答道。
「雖然和原本的計畫有出入，不過還算完成了任務，抓緊時間直接出境，務必在天亮前回到火之國境內。」
「明白！」說完幾人便開始動手銷毀客房裡的痕跡。
木下看著換好制服的雪動作有點遲緩，上前問道：「火月，沒事吧？」雪只擺了擺頭，示意沒事後幫忙將屋內留下的痕跡收拾乾淨。
完事後四個黑影趁著夜色向火之國奔去，除了幾具屍體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四人雖都有傷在身，速度受到限制，但緊趕慢趕，終於在天亮前回到了火之國境內。看到熟悉的景色幾人松了口氣，九條正要下令稍作休息，斷後的鶴田卻發現前頭的雪有些不對勁。
少女瘦弱的肩膀不尋常地劇烈起伏，可見呼吸十分急促，有幾次跳躍差點沒落在樹幹上。
「喂，你怎麼……」鶴田上前剛拍向雪的肩膀，就見眼前的少女搖晃了一下便往地上直直栽去。眼疾手快地撈起了差點摔下地的雪，鶴田摘開山貓面具，只見少女的臉上佈滿了冷汗，嘴唇不自然地泛出紫色，原本就有些病態的膚色已經可以用慘白形容。
「隊長！」鶴田趕忙招呼前頭的九條和木下，抱著少女跳到地面找了個隱蔽處放下。
「怎麼回事？」九條探了過來，仔細查看起雪的傷勢。
「看起來是中毒了，之前她已經服用過解毒丸了，似乎不起作用。不如說能撐到這裡也是很厲害了。」木下有些佩服地說道。
鶴田有些焦躁地撓著腦袋，朝木下喊道：「你不是會醫療忍術嗎？想點辦法啊！」
「別強人所難啊，我就會普通的止血術而已，又不是醫療忍者。」
九條探了探雪的鼻息，示意鶴田稍安勿躁：「別激動，火月的血和普通人不一樣，所以才延遲了毒的發作，應該還能撐一段時間。給她塞顆兵糧丸回木葉找醫療班。」
「唉，該死！別休息了，我背著她趕緊回程吧！」
木下幫著將雪扶上鶴田的背，疑惑道：「你平時不是很討厭火月嗎？今天這吹的什麼風。」
「……嘖。」鶴田兩隻手臂環緊了背上幾乎沒什麼重量的少女，咂了下嘴，「欠人一條命的感覺可真不好。」
說罷，幾人便連夜向木葉趕去。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1
第16章 十六、不解的感情
「喂，卡凱西，你今天怎麼心不在焉的？這樣可不是我一生的對手該有的樣子啊！青春、青春！」
通往木葉村的必經之路上，卡凱西正和一名頂著鍋蓋頭穿著亮眼的綠色緊身衣忍者慢慢走著。
瞪著毫無幹勁的死魚眼，卡凱西雙手插著口袋，歎了口氣：「阿凱啊，剛出完任務你就不需要休息的嗎？」
「你怎麼能說這種喪氣話！區區的任務可是無法戰勝我的活力的！」阿凱作出衝刺的架勢招呼到，「不如我們就來比賽誰先跑回木葉吧！」
「那你好好跑，我會給你加油的。」說著卡凱西便從口袋裡掏出了從不離身的《親熱天堂》打算邊走邊看。
離家裡的野貓出任務已經過去五天了，雖然恢復了原本的生活，但總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麼心裡有點空落落的。
難道是傳說中的養了寵物的感覺？卡凱西覺得有必要向犬塚家好好請教下了。
這時，方才還在開著玩笑兩名上忍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認真的神情，靜下心神聽著四周的動靜。
「三人？還是朝著村子的方向。」阿凱看向卡凱西。
「似乎很急啊，根本沒有隱蔽行蹤。」卡凱西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兩人互相使了個眼神，決定迎上去看看是什麼人。很快，不遠處的樹林便出現了三個人影，雖然身上全是塵土與血污，卡凱西還是認出了暗部的制服。
三名暗部也看到了卡凱西和凱，跑在最前頭的暗部卻沒有理會兩人，依舊直直向前跑去，只有跑在後面的鷹臉和他打了個手勢。
卡凱西認出這是暗部的老熟人九條，想著雪可能是和他們一起出的任務，卻意外地沒找到少女的身影。猛然想起跑在前面的狼臉暗部似乎背著什麼，心下一驚，將手中的書塞給旁邊的阿凱。
「先幫我拿著，我想起點急事！」說完便二話不說朝著暗部們經過的路線跑去。
「喂！剛剛還說不跑的！」拿著《親熱天堂》，有些茫然的阿凱朝著卡凱西的方向大喊著，但是已經看不到銀髮上忍的蹤影了。
卡凱西全力趕上了跑在最前面的暗部，仔細一看，離家幾天的野貓正人事不省地掛在狼臉暗部的背上，臉上幾乎沒有血色，像是隨時要斷氣一般。
「九條，怎麼回事？」卡凱西轉頭向九條問道。
「出了點狀況，火月中毒了，現在要送她去醫療班治療。」
「把她給我。」卡凱西與鶴田並肩奔跑著，臉上浮現出少有的認真神情。
「憑什麼？」鶴田有些沒好氣地看向不速之客，持續的奔跑和身上的傷讓他疲勞不堪，耐性也下降了不少。
「我體力比較充沛，速度更快，何況，我是她的監護人。」懶得解釋兩人關係的卡凱西乾脆直接搬出了護士的說辭。
火月居然還有監護人？三名暗部面面相覷。考慮到卡凱西說的的確是事實，鶴田不情不願地將雪放下，卡凱西接過少女便一刻不停，連招呼都沒打地往村子跑去。
三名暗部這才得以休息片刻，九條拍拍鶴田的肩膀：「你盡力了，接下來交給卡凱西就行了，沒事的。」
「哼……」鶴田的臉仍舊烏雲密佈。
「唉，殺人這種事火月比較擅長，術業有專攻嘛。你輸給她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嗯……我也輸過。」木下以過來人的語氣安慰著鶴田。
誰知鶴田並不領情：「滾！不是這個問題！」
「難道你是被她救了惱羞成怒了？至於嗎？」
「……我不喜歡欠人人情，她要是死了就麻煩了。」鶴田說著便站起身來，扶了扶臉上的面具，繼續朝村子跑去。
「誒，擔心人家就老實說嘛，彆扭個什麼勁啊。」抱怨著，木下和九條也結束了短暫的休息跟上了鶴田。
兩邊的風景飛快地向後退去，卡凱西第一次覺得回村的路這麼長。懷裡的少女的氣息越來越弱，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往常小動物一樣的黑色眼睛緊閉著，皮膚也一陣冰涼。
緊了緊手臂，沒有走大門，卡凱西穿過結界直奔目的地，不敢放慢速度，不敢停下腳步，生怕遲了一刻便來不及了。
將少女交給醫療班的時候，卡凱西一路懸著的心終於稍微放下了些，這才注意到雪的手上似乎緊緊握著什麼。小心地掰開手指，卻發現劃破的手心中牢牢抓著的是一張被捏皺的可愛糖紙，已經沾滿了血跡。
抓著糖紙坐在牆邊的椅子上，卡凱西不記得等了多久，只覺得腦子一片模糊。父親、帶土、琳，懷念的人在記憶中輪流重播著，最後定格的是少女抱著糖果瓶的燦爛笑容上。
卡凱西發現，不知不覺中，這名不怎麼可愛的少女漸漸地在心中佔有了一席之地。然而這份感情是什麼，他還無法理解，也許是學生，也許是戰友……
「喂，怎麼樣了？還活著吧？醫療班怎麼說？」方才看到的狼臉暗部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還未站定便連珠炮一般炸向卡凱西。
「你怎麼這麼有精力啊鶴田。」木下和九條氣喘吁吁地緊隨其後。
卡凱西將糖紙塞進上衣口袋，站起身來回道：「醫療班的人在檢查，還在等。」
「那我也一起等好了！」說著鶴田便不由分說地抱臂坐在了卡凱西旁邊。
木下扶著額頭無奈地看著鶴田：「別鬧了，我們還得趕緊處理下傷口去彙報，交給醫療班就行了，你在這也沒什麼用，別給人添亂了。」說完，木下與九條便和卡凱西打了個招呼強硬地拽著鶴田走了。
「喂，記得有什麼情況和我們說下啊！」
「別嚷嚷了，這裡要保持安靜！」
鶴田一邊回頭和卡凱西交代著一邊被九條毫不留情地拖走。卡凱西被這突然的鬧劇打斷了思緒，心情反倒輕鬆了一些，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結果。
醫療班的人通知傷者已經脫離危險的時候，卡凱西終於徹底安下了心，望著病床上臉色稍微好點的少女，才終於有了後怕的實感。差一點便看不到少女睜開眼睛，毫不可愛、一臉正經地喊自己老師的身影。
輕輕觸碰雪的臉龐，雖然還有些冰涼，但微弱的起伏證明她還活著。醫療班告知幸而雪的血異于常人，毒素無法快速蔓延，才能堅持到回來。卡凱西松了口氣，靠坐在椅背上望著少女的睡顏，這次等她出院，又得想辦法補補身子了。
「……老師？」身邊傳來微弱的聲音，正在走神的卡凱西一個機靈，連忙回頭看向身旁的少女。
「這裡是……？」醒來的少女有些迷茫地揉了揉眼睛，似乎還沒弄清楚狀況，還未睡醒的神情像極了冬眠的松鼠。
真是平時難得一見的景象。卡凱西在心裡竊笑著。
終於放心地摸向少女的頭髮，卡凱西彎著月牙眼笑道：「終於睡醒了？你可真能偷懶，讓隊友把你從邊境一路背回來。」
「啊……對了……好像我中毒了。」雪迷迷糊糊地覆上卡凱西摸上來的大手，像是本能地尋找依靠。少女手心柔軟卻又因包裹著繃帶而有些粗糙的觸感讓卡凱西一陣心悸，條件反射想收回來又怕驚動了她。
「現在感覺如何？」
「有些暈，記憶連貫不起來。」雪疲憊地閉上眼睛，眉頭緊簇，突然想起來什麼，猛然睜開雙眼，「說起來，老師怎麼在這？」
「這個嘛……回程的時候剛好看到九條和木下就跟著一起來了。」總覺得自己中途從別人小隊截了人，沒有通報一路直奔醫療班的事蹟怎麼也說不出口，卡凱西立刻轉移話題，「還沒恢復的話就再休息會，我在這。」
雪順從地點了點頭，抓著卡凱西的手陷入了夢境，而銀髮上忍卻犯了難，想將手抽出來，又怕驚醒了躺著的小野貓。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三聲規律的敲門聲，卡凱西趕緊將病床旁的側簾拉起，擋住了被抓著的手。
「請進。」
「打擾了。」來人是仍帶著暗部面具的木下，隨後跟著一臉不滿的鶴田與九條。
九條見室內只有卡凱西一人與睡著的雪，便取下了臉上的鷹面具，望向卡凱西低聲問道：「情況如何？」
「沒什麼事了，護士說靜養幾天就行。」
「那就好。」九條還沒說完，旁邊也摘下了面具的鶴田發出了咋舌的聲音，隨意找了個角落便靠著牆抱臂站著。
「前輩別在意，他吃火/藥了。」見過卡凱西的木下輕鬆地笑道。
想發作的鶴田被九條瞪了一眼乾脆偏過頭不再望著幾人。卡凱西則是耐心地等著暗部幾人進入正題。
「這次的任務火月表現最為優異，我們已經向三代目大人彙報了。三代目大人也和我們說了火月暫時在出你這邊的常規任務的事，這次出了這種狀況真是萬分抱歉。」九條和還在角落生著悶氣的鶴田說到，「鶴田，你過來解釋下。」
鶴田不情不願地移到了卡凱西面前，語氣較平時倒是緩和了不少：「火月這次受傷……是我的責任。我過於自信被敵人發現才導致局勢的被動，後來也是火月幫我擋了一下才能全身而退。」
「你是說雪……火月她，救了你嗎？」卡凱西有些驚訝。
「是……對，沒錯，那時她明明有機會直接將敵人斃命的，但是不知為何突然幫我擋了一刀。老實說如果是我中刀，這毒我根本撐不到回來吧。」有些懊惱地撓了撓頭發，鶴田有些煩躁，「哎呀，就是，火月這樣都是因為我的錯！我之前對她態度的確不好，現在也欠了她一條命。總之我就是……」
「來道歉的。」旁邊的木下見鶴田半天沒說到重點，乾脆直接幫他說了出來。
「幹嘛搶我話說！」
「我們沒這麼多時間給你嘮嗑，直接點。」
「要你多事！」
眼見鶴田和木下就要在病房裡打起來，一旁一直靜觀的九條趕緊阻止了兩人，卡凱西給九條使了個「你也不容易啊」的同情眼神。
第17章 十七、孤狼與群狼
「老師，怎麼了？」約摸是暗部三人鬧騰的聲音過大，雪醒轉了過來。當看清楚眼前不止有卡凱西，還有暗部小隊的隊友後，少女立刻褪去了朦朧的表情，警覺地彈坐了起來。這時雪才發現自己一直抓著卡凱西的手，臉上頓時泛起了紅雲，觸電般撤開了手，故作鎮定的清了幾聲嗓子。
原來火月也有這種普通少女一樣的神情啊……
暗部三人組覺得自己大概是出現了幻覺，方才一閃而過的少女表情一定是看錯了。
「隊長？」雪已經徹底清醒，恢復了平時毫無波瀾的冰塊臉，「是任務的事嗎？」
「也有這個原因。」九條看了下已經回牆邊站著的鶴田，又有些為難地看向卡凱西。
「我知道規矩，先回避下好了。」揮了揮手，卡凱西就要起身離場。
九條連忙上前阻攔：「其實三代目大人有吩咐，這件事也要和你說一聲。」
卡凱西的眼神逐漸認真起來，思索了片刻：「這樣啊，那我就打擾了。」
「具體的任務不便透露，但另有件事是關於火月的人事問題。」
「我？」雪有些驚訝，畢竟自己一直作為編外替補人員，還能有什麼人事調動問題。
「是的，火月的命令一直沒有正式編到哪個分隊裡。但是經過這次任務，我確定你有充分的實力，經過商量決定申請火月調動到分隊裡，正式接納為我們的一員。」九條神態嚴肅地看向還沒反應過來的雪，「三代目大人已經同意了，即日起你的檔案就歸到我們分隊。沒詢問過你的意見還請原諒，如果不願意的話，檔案還沒移交，可以撤回。」
說罷九條又看向正在思考的卡凱西：「因為你是火月現在的任務隊長，我們也需要告知你，等火月這邊的任務結束再歸隊也可以。」
雪似乎還沒能好好消化九條長長的一段話，呆愣在床上毫無反應。
「喂！我們分隊任務完成率可是最高的，你有什麼不滿？你很強，何況我們也缺少女忍，所以才邀請你，可別想多了！」站在牆角的鶴田有些不耐煩地喊道。
「我們現在是在拜託人，鶴田你悠著點，何況你之前對人家的態度太差了，如果不同意肯定是你的錯。還有記得保持安靜。」木下邊說著還邊向鶴田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想發作卻又覺得木下沒說錯的鶴田只能繼續抱臂站在牆角生悶氣，銳利的眼神倒是毫不避諱地望著雪。
熟悉的大手撫上雪的前發，輕柔的動作讓少女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卡凱西笑道：「這不挺好嗎，以後就有固定的隊友了。」
少女心中雖有著被人認可的喜悅，但卻察覺到自己終究總有一天會離開老師身邊回到黑暗中而不禁失落起來。
「明白了，謝謝隊長的認可，我會竭盡全力的。」雪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朝九條點了點頭。
一直不苟言笑的九條聽到雪肯定的回答也抱以微笑回應，接著便招呼鶴田與木下回去做後續工作，並交代雪好好休養。鶴田與木下還沉浸在「火月居然乖乖給人摸頭」的驚愕當中，九條喊了幾聲才反應過來。
臨出病房時，鶴田在門口停頓了一會，憋了老半天頭也沒回，只蹦了一句「謝謝」便直直沖出了走廊，還順手關了門。
房內的兩人望著關上的門有些呆滯，雪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這是，在和我說嗎？」
卡凱西失笑道：「人家都這麼努力地說出道謝的話了，你就好好接受吧。」
「……其實我並不是因為想要道謝才幫忙的……」雪老實地望向卡凱西，一直平淡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我只是……不想讓老師討厭。」
「我？」卡凱西有些詫異。
雪有些不安地抓起被子，低聲說道：「鳴人之前告訴我，老師教他們團隊合作的時說過……『不懂得重視同伴的人，是最差勁的廢物』。」
少女垂著腦袋像做錯事的孩子：「我以前，不太明白同伴的意義，做了很多錯事。但是老師教會我許多事情，其他人怎樣看我都可以，我只是不想讓老師討厭……」
「啊，我的確是這麼說過。」被突如其來的自白嚇到的卡凱西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下巴，看向焦急等待回音卻又不敢直視自己的雪，笑道：「雪是坦率的好孩子，我怎麼可能會討厭你。」
「我不是小孩子。」雪抬起腦袋直直看著卡凱西，表情有些不滿，突然意識到自己乘著氣氛便將心中所想一股腦說了出來，繼而又有些局促地將視線移開，「我、我還有些糊塗，剛剛的話不要放在心上。」
「好，好，你再休息會，我還有些事先出去下，明天再來看你。」卡凱西幫雪挪好了枕頭，掩掩被角便開門準備去找被自己遺忘的阿凱。
「其實……老師還是很可靠的……」拱成一團的被子中傳出斷斷續續的低語，正關門的卡凱西有些奇怪地探頭回來問道：「怎麼了？」
「沒事！我睡了！」
「好好休息。」
關門聲響起，悶在被子裡的雪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了窘迫，對自己不經大腦說出的話後悔不已。
孤狼一樣的雪，第一次體會到與人的溫暖，第一次明白孤獨的滋味，只是本能地接近著熱源。
然而對於這種陌生的情感雪卻不得要領，打定主意改天請教下小櫻後，終於被疲憊打倒，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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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一夜無夢，睜開眼睛時雪正看到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打在被子上，暖洋洋的橘光像糖紙一樣美麗。坐起身活動了下被砍傷的肩膀，經過醫療忍術的治療已經可以活動自如。一貫的低血糖讓雪還有些迷糊，坐在床上努力讓自己清醒時，扭頭卻發現床頭櫃上擺放著兩顆糖果。
細細回味著甘甜，雪下床簡單地舒展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確認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便開始計畫著如何溜出醫院。畢竟自己短時間內光顧了兩次病房，已經被護士們列為重點監視物件。
然而雪現在面臨一個嚴重的問題：沒有替換的衣服。醒來時就已經換上了病號服，破損的暗部制服則是不知道被處理去何處了。
因在思考是穿著病號服一路潛伏回去找衣服換還是在醫院裡找一套外出服成功率高而耽誤了些許時間，房間門突然被用力地撞開了。
「小雪！聽說你受傷了！」鳴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剛開口便被小櫻敲倒在地上。
「醫院裡安靜點！」
「喂，你們別在醫院裡跑步，前臺的護士小姐那眼神都要把我吃了。」毫無幹勁的卡凱西彎著腰跟在後邊無奈地說道，雖然並沒什麼用處，三名下忍還是一股腦地擁了上去。
「傷到哪裡了？嚴重嗎？是需要戰鬥的任務嗎？可惡，好羡慕！」
「白癡，你的實力只是去送死。」
「你說什麼？！」
「佐助說的都是對的！」
被三名下忍圍在中間，聽著久違的嘰嘰喳喳的吵鬧聲，雪的嘴角自然地彎了起來。
「……」吵鬧的聲音戛然而止，下忍們都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雪。
「小雪笑了，我沒看錯吧。」鳴人掐了掐自己的臉。
「我也看到了，不會是幻術吧。」小櫻掐了掐鳴人的胳膊。
「……」佐助則是迅速離遠了耍寶的二人。
「怎麼了？」雪不明所以，揉了揉自己的臉，發自內心的喜悅原來真的會自然而然地發出笑意，「開心的時候不是應該笑嗎？」
幾人想了想竟無法反駁。
卡凱西突然上前拎起雪的衣領，毫無憐香惜玉之意地將她丟到病床的柔軟被子上，臉上笑意不變：「穀山中忍，你還是個病號，別想著偷溜了，再被護士小姐抓到我就要進醫院黑名單了，你知道的，我們這行可不敢惹醫護人員。」
「我已經……」
「不行，醫生已經和我說了，雖然因為血的關係毒擴散得不快，但是也因此恢復得比較慢，加上你失血有點多，一定要好好躺著休息幾天。」
卡凱西不由分說地給雪蓋上被子，並將帶來的慰問品放在床頭櫃上，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看得三名下忍一愣一愣。讓下忍們先出門準備執行任務，卡凱西拍了拍雪的腦袋也轉身準備離開。
「老師我真沒事了，比起這個，任務還……」
按住準備翻身起來的雪，卡凱西大大地歎了口氣：「別讓人擔心了，昨天看你那樣真的很嚇人。任務是要完成，但是也要想想關心你的人。」
「老師擔心我嗎？」
「你都叫我老師了，我自然會擔心的。」安撫好床上的小貓，卡凱西擺了擺手便出去找下忍們出任務了。只剩下雪一個人躺在床上，腦子迴響著剛才的對話。
有人在等著自己回家，有人會擔心自己受傷，雪失神地望著天花板。如果是為了這個人，自己也許什麼都願意做吧。
雪想起了那個霧隱的少年，那個能為了另一個人選擇死亡，和自己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少年。這一刻雪又仿佛理解了少年的想法。
就這樣思考著，雪漸漸沉入睡眠，好像又回到了銀髮上忍的懷中，包容而安穩。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把閨女塞進新隊伍裡了_(:з」∠)_
漫畫裡對暗部的描寫太少了，有很多地方都是我瞎扯淡…這文裡有相當多相當多的私設和魔改…請各位多多包涵……
結合了一點現實的工作單位經歷(·ω·)
第18章 十八、唯一的請求
「那麼，雪的實習期到了，這段時間辛苦了。」
一如既往的早晨，一如既往的集合地點，一如既往遲到的卡凱西，三名下忍與雪卻有些希望今天的他能再稍微遲一點到來。
在執行完暗部的緊急任務後的幾周後，就算再怎麼不情願，這個常規任務終於還是結束了。經過這段不長不短時間的相處，雪已經與第七班打成一片，看著三個小鬼頗有些不舍。
「卡凱西老師，就不能讓小雪待在我們班嗎？」鳴人不滿地嚷道，「反正多一個人也不要緊吧！」
「這可不行，雪已經有小隊了，她的隊友也在等她歸隊啊。」卡凱西為難地撓撓頭。
「我們明明合作得很有默契了！而且小雪才不會和你一樣遲到！」一旁的小櫻和佐助也附和地點了點頭。
「哎呀這可真讓人為難。」雖然這麼說著，卡凱西臉上也毫無悔意，拍了拍雪的肩膀，「穀山中忍？還是你來說兩句吧。」
突然被推到眾人面前的雪感受著目光焦距，原本便不善言辭的她沉默了一陣才小聲說道：「……很感謝大家在這段時間的照顧，我和大家學到許多以前完全不瞭解的事情。雖說相處的時間不長，我只是臨時加入的外人，但大家都是無可替代的隊友，能夠加入第七班讓我十分開心。」
依舊是雪一向的公式化話語，但意外地流露出少女的些許情感。
「才不是暫時的，小雪當然是我們第七班的一員了！以後也是，即使離開了也是！」鳴人帥氣地朝雪豎起拇指，「你還要等著我成為火影呢！」
小櫻也迎上前，拉起雪的手笑道：「只是不在一個小隊裡又不是見不到了，我還等著小雪一起去買東西。」
佐助則是慣例地抱著雙臂，不屑地將頭擺向一邊：「別忘了你還欠我的特訓。」
大手摸上雪的頭頂，卡凱西也笑著看向少女：「聽到了吧？第七班隨時歡迎你歸隊。」
「嗯！」雪低著頭，模糊而堅定地回答道。
卡凱西宣佈今天自由訓練後帶著雪告別了戀戀不捨的幾人，二人回到宿舍後，雪便換上了熟悉的暗部制服。收拾好沙發上的被褥，雪望了一眼住了兩個多月的地方，不大的宿舍還擺著與卡凱西一同購買的生活用品，似乎已經習慣把這裡當成家了。
將鑰匙遞給卡凱西，雪不知道今後這間宿舍的窗子會不會再為自己留著，是否還有機會偷溜進來看看，心中忐忑不安。
「啊，鑰匙你留著吧，出完任務可以隨時過來休息。」卡凱西沒有收下還來的鑰匙，而是將重新裝滿糖果的玻璃瓶塞到了雪手裡，「要按時吃飯注意營養，任務別太拼了。」
雪抱著糖果瓶心裡泛起一陣暖意，就好像擁有了真正的家人。
收拾好東西，兩人便一前一後向火影樓跑去，三代目已經抽著煙斗等待了。
「辛苦了，兩人都是。」三代目臉上洋溢著得逞的笑容，連皺紋都充滿了喜悅，「火月第一次出常規任務，還習慣嗎？」
雪摘下臉上的面具，直視向三代目：「火月明白三代目大人的苦心，真是非常感謝。」
「很好，很好，沒想到卡凱西任務能完成這麼好，我之前還有些擔心，看來都是多餘的哈哈。」敲了敲煙斗，三代目收下了任務報告。
「唉，其實我還多得火月照顧了，伙食好了不少。」卡凱西笑著撓了撓頭，「一想到以後沒有了還有些寂寞呢。」
三代目叼著煙斗翻看了下任務清單：「那麼接下來火月你就到九條的分隊吧，下一個任務已經決定好，卡凱西可以先回去帶隊了。」
雪緊握著面具，深吸了一口氣望向屋內的二人：「報告三代目大人，我有個不情之請。可否……」
室內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這是少女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任務因為私人情感提出要求，作為「工具」本不應有這種想法，但是她知道這是必須任性一會的時候。
「可否請求繼續執行這個任務？」
鼓起勇氣，雪還是堅定地說出了請求，眼神中流露出難得一見的光彩。逐漸爬高的陽光投進窗內，照亮了少女蒼白的臉龐。
「我知道這個請求很任性，然而有些很重要的事情還不太明白，雖然無法形容，但我必須弄清楚，否則一定會後悔。我會以暗部的任務為重的，所以，拜託了！」
一向給人桀驁不馴印象的雪認真地向著三代目深深彎下了腰，挺直的雙腿散發著堅定的氣場。
「這可真是難得，抬起頭吧火月。」見多識廣的三代目也不禁驚訝道，「這可是第一次見你有事相求啊，看來是十分重要的事了。卡凱西怎麼說？畢竟你是隊長。」
有些意外的卡凱西用死魚眼看向依舊低著頭的少女：「我倒是沒意見，不如說很歡迎，火月在可真是幫了不少忙啊。」
聽到回答，雪猛地抬起頭，兩人正對上目光，卡凱西看到少女臉上的驚喜的神情炫目得刺眼。
「既然卡凱西都這麼說了我也沒理由反對，這份任務我就列為未完成存檔好了。暗部沒有任務的時候火月可以繼續執行，當然，穀山雪這個名字還是正式登記下比較好。」
「可以嗎？」一直作為木葉的影子生活的雪未曾想過有一日能擁有一個沐浴在陽光下的身份。
「嗯……動用些小手段而已呵呵。」三代目看著眼前整個人都活起來的雪，慶倖自己發佈了這個任務，「就登記在卡凱西名下好了，你們也合作慣了，這樣比較方便。」
「三代目大人……這樣不太好吧？」卡凱西也沒想到真的成了雪的監護人，為難地說道。
「……老師不願意嗎？」
卡凱西仿佛能看到雪腦袋上因沮喪垂下的耳朵，連忙否認：「嘛，怎麼說呢，監護暗部精英總覺得不太對，畢竟你也是獨當一面的忍者了。」
「呵呵呵，不用在意，反正雪也未成年呢，放你名下我也放心。」
看到三代目這樣堅持，卡凱西也只好答應了下來，不過是多了一個小尾巴而已。
結束了討論後，卡凱西便回去帶第七班執行任務，出門時還碰上來領人的九條。雪戴上面具與九條一同去分隊集合室報導，從火影辦公室出來後一路拐了十幾個彎，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開門前九條說道：「分隊還有些人你沒見過，不過木下與鶴田也在，不用緊張。卡凱西和我說了你的一些情況，托我好好照顧你。」
見雪點了點頭，九條便推開了集合室的門，不太寬敞的房間裡整齊地擺著幾張椅子，沒有窗戶而顯得氣氛有些壓抑。室內數名帶著各式面具的暗部整齊劃一地朝門口看來，似乎都對傳說中的火月充滿了興趣。
「都過來集合。」九條招呼到，暗部們訓練有素地排成了一列，目光依舊緊鎖在九條身邊矮小的山貓面具少女身上。
「介紹下，這位是我們分隊的新成員，火月，想必你們也聽說過。不過，不管以前聽到什麼傳聞都給我忘掉，今後就是共同戰鬥的隊友了。如果被我發現有誰散佈不實言論的就按規矩辦事。」九條雙手背在身後，全身散發著不容置疑的氣勢，讓前一刻還有些隨意的暗部們瞬間挺直了腰杆大聲答道：「是！」
「火月是我們分隊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孩子，不過不要小看她，就暗殺術而言你們也許都還比不上她。」擺了擺手，九條示意幾人可以自由活動，「你們先交流一下，我還要去確認今天的任務。」說完九條便留下雪轉身出去了。
雪還在思考是否要自我介紹，一旁的木下就拉著鶴田湊了上來：「好久不見了火月，沒想到我們還真成隊友了。我們分隊都是好相處的，不用擔心，除了鶴田。」
鶴田一臉嫌棄地掙脫開木下：「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看了看眼前的貓臉少女，想起自己那彆扭的道謝，鶴田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恢復得怎樣了？」
「謝謝關心，已經痊癒了。」
看著眼前兩人對話有些尷尬，木下自來熟地攬了雪，雪對木下印象不錯也就任由他帶著，開始聽他介紹其他隊員：「這個熊臉的是秋山，擅長風遁，跑得很快，所以要逃跑的時候抓著他就行了。」
熊臉的暗部似乎習慣了木下這種玩笑式的介紹，朝雪點頭示意便找地方坐下休息。
「這邊的是神奈，年紀比你大一些，但是論資歷該叫你前輩，剛進來沒幾天，很好欺負，有什麼跑腿的事找他就行了。」
「是！久仰火月前輩大名！請儘管吩咐在下！」戴著狐狸面具的神奈有些激動地站直了，高聲答道。
原來自己算是暗部名人，雪還不太習慣這種被人敬仰的感覺，只是微微點頭打了招呼。
「我和鶴田你都認識了，以後大家互相幫助吧。」木下隨意地拍著火月的肩膀，一副老相識的架勢。
一旁的鶴田看不下去上來拉開了木下的手：「別拉拉扯扯的，你有沒有男女之別的自覺。」
「我有女朋友，當然有！」木下驕傲地挺了挺胸，立刻被屋內另外三名男士用眼神淩遲了一遍，然而他並不打算收斂，「火月那狠決勁兒比男的都猛，我這是表示友好。再說了鶴田，之前你也沒把火月當女生吧。」
鶴田回想起雪執行任務時換衣服的場景，臉上一紅，幸而面具遮擋著旁人無法察覺。惱羞成怒地給了木下一拳，他喊道：「別哪壺不開提哪壺，那時不還不熟嗎！」
一旁的神奈和秋山都好奇地湊了上來，向嘈雜的三人打聽雪的光輝事蹟，熱鬧的氣氛讓雪有種回到了第七班的錯覺。
有個固定的分隊似乎也不錯。雪有些擔心的心情終於平緩了下來，望著眼前的幾人，面具下的嘴角也微微上揚。笑容變得越來越容易，這應該是個好兆頭。
急促的開門聲打斷了幾人的人議論，九條帶著任務大步踏進了集合室，召集眾人準備分配。
「兩個任務，都比較急。我和鶴田、神奈執行一個A級任務，木下帶上秋山去執行這個B級偵查任務。」望了眼隊伍末尾的少女，九條頓了頓說道，「火月你……跟著我這隊吧。」
暗部們應下後紛紛開始著手準備，雪正找到自己的櫃子打算補充武器，便撞上了摘下面具的九條。
「還習慣嗎？」與發佈命令的氣勢不同，私下對話時，年長的九條總是有些溫柔。
「謝謝分隊長，大家都很好。」雪老實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九條學著卡凱西拍了拍雪的腦袋，轉身去準備自己的東西。
雪摸了摸頭髮，總覺得被別人摸頭的感覺和卡凱西的並不一樣，不過任務在即並沒有深究，而是繼續埋頭數起了手裡劍。
卷二：當野貓喜歡上大型犬
第19章 十九、暴雨將至
天色還未完全暗下，黃昏的餘暉中無數的蝙蝠已經開始出沒覓食，掠過埋沒在黑暗中的森林，樹木影子下的潛伏者等待太陽最後的紅光被夜色吞沒，這正是逢魔時刻。
潛伏在樹影中的暗部們借著等待的時機進行最後的準備。鷹臉面具的九條看著眼前的兩男一女強調道：「火月和神奈都是第一次正式加入分隊後出任務，我還是再重複一遍詳細情報，你們要認真記好。」
見雪與神奈點了點頭，九條望了眼不斷埋入地平線的太陽開口說道：「火月上次和我們出的任務留下不少疑點。當時任務取得的內應情報並不準確，對方十分狡猾，尾巴都收拾得乾乾淨淨，只能從火月中的毒入手。經過化驗，你中的毒是砂忍的特製□□，但是在檢查接頭人後確認不是砂隱忍者。他們的行事手段不似叛忍，在對照記錄後發現也並非叛忍名單上的人。不過幸而留下了毒這條線索，高層判斷偷取情報與砂忍脫不了干係。」
「可是砂隱村不是和我們締結了同盟嗎？」神奈舉手問道。
對神奈天真的性格九條依舊耐心地解釋道：「明面上大家的確是同盟關係，但暗地裡的較勁不會少，畢竟締結同盟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第三次忍界大戰後殘留的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所以才需要我們『影子』的存在。」
「嘖，砂忍那些傢伙上次截了我們的路子還沒算帳呢！不過我們也沒讓他們好過就是了。」一旁的鶴田厭惡地咂著嘴，「傀儡術這玩意兒真是麻煩，否則早把他們全端了。」
雪想起以前與砂忍交手被傀儡術困擾的經歷，感同身受地默默點頭。
「前幾日其他分隊獲得了新的情報，疑似砂隱的忍者似乎暗中在草忍村附近與人進行交易。我們這次的主要任務就是截取交易內容，儘量不要暴露身份，可能的話將雙方都滅口處理成內訌。」九條最後強調了任務目標，眼看天邊最後一絲光亮也被吞沒，便噤聲打了幾個手勢，示意任務開始。
四條人影踩著樹枝疾馳而去，與飛舞的蝙蝠一同在暗幕的林中躍動。
離草隱村不遠有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丘，方圓十裡荒無人煙，山腳下的荒草林中也只有獸道穿過。蟲鳴聲散落在空曠的空間裡，在黑夜的籠罩下，透著肅殺的壓抑氣氛。
在層層亂枝的遮掩下，山腳有個不算大的凹洞，不細看很難發現。此刻，洞中有著微弱的火光，橘紅的火舌隨著風向搖擺，照出洞中幾條長長的人影。
雪透過一人高的雜草向裡望去，將呼吸調整到最低限度，將集中力放在耳朵上，仔細觀察著洞內的動靜。從搖晃的影子觀察，洞裡正有五個人，靠外的二人全身罩著深色的長袍，大大的兜帽將身上遮了嚴嚴實實，觀察不到外貌特徵。
「……高警惕……失敗……情報……交易破……」微風將洞內的對話斷斷續續地送向外邊，在沒弄清話語的意義前，雪只是將幾個片段的單詞記入腦海，直覺告訴她，這幾人與之前的任務脫不了關係。
長袍的二人在交談後便走出了洞穴，背光的身影看不真切，但雪卻莫名地感到了一股寒氣，直直刺入骨髓，那是深入身體記憶的恐懼。強令自己穩住了心神，她沒有因此慌亂，卻聽走在前頭的長袍人以一種黏糊的聲線向後說了句：「老鼠就留給你們收拾了。」
這一刻，雪明確感覺到了有視線直直射來，如尖刀穿透心臟，極具侵略感的視線，如果要形容，便是如蛇一般的寒冷與滑潤尖利。
長袍人話音剛落，洞內的微弱火光便毫無預兆地熄滅了，黑暗瞬間籠罩了眾人。
這是開始行動的信號！
早已被視線壓制得焦躁不安的雪邊躍出草叢邊毫不猶豫地拔出苦無往手臂上紮去。決不能讓那個人有機會出手！她的心裡這樣呐喊著。
與她一起潛伏在草叢中的神奈也緊隨著躍出了遮掩物，借著對手視覺因為光明被剝奪而暫時不適的瞬間，二人齊齊向兩名長袍人襲去。
隱藏在洞穴附近的鶴田與九條已經和洞內的三人交上了手，雷遁的紫光閃爍著，映照在石壁上莫名地詭異。
還未接近長袍人，雪便先發制人地甩出了血鞭，血鞭前端化出的血刺直直射向對手。然而預期的爆炸並沒有發生，兩名長袍人不知何時已移動到遠處，其中一名長袍人以驚人的速度沖向右側的神奈。
「閃開！」雪急忙改變沖勢，拔出手裡劍擲向沖近的長袍人，左腳一個蹬地便撞開了還沒反應過來的神奈。
眼前的長袍人及時閃開了手裡劍的襲擊，手上的武器在月光下反射出不自然的寒光，那並不是普通的苦無樣式。
必須迅速調整好迎戰姿態！因為撞開神奈導致無力迎擊的雪雖然這麼想著，對方的速度卻更快，眨眼間已經閃到了少女的眼前。
特製苦無帶著異樣的光劃下，雪只來得及用右手急急擋下，手臂上的鮮血噴濺而出。就在長袍人準備再次攻擊時猛然察覺不對向後極速避開，雪沒有放過這個機會拍地而起手中快速結印。
還在空中的血液突然化成血刺，直直朝近前的長袍人攻去。然而攻擊再次落空，長袍人靈巧地打了個旋便躲開了要害，只有袍子上被血刺刺穿了幾個慢慢向四周腐蝕的洞。
「哦？這個術……」一直在不遠處觀戰的長袍男人出聲了，蛇一般的空洞聲線迴響在空曠的草地上。
和雪戰鬥的長袍人聽到男人的聲音後便沒了下步動作，只是靜靜地觀察著雪。雪和神奈也不敢輕舉妄動，保持著警戒的姿勢與長袍人對峙著。
這人的實力怕是能與卡凱西老師相比，再加上另一名明顯只強不弱的長袍人，毫無獲勝可能，甚至連逃跑都是徒然。雪握著苦無的手壓低了些，心臟因為男子的聲音狂跳不止。總覺得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但雪已經沒有精力去回想。
「沒想到居然還活著，真是令人意外，太有趣了。」男子毫不在意雙方戰鬥的緊張氣氛，慢慢走到了戰場中間，透過長袍的眼神毫不避諱地射向雪，就像是要將少女從內至外觀察仔細。
與雪交戰的長袍人則是收起了武器，站到了男子的身後：「看看場合，別玩弄你的惡趣味了。」
「我改變主意了，這幾隻老鼠就留著吧。」男子說罷便轉身準備離開。
「他們可是……」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別忘了你答應的事。」男子的壓迫感無差別地侵襲著在場的每個人，神奈幾乎要跪落在地，雪的冷汗也滑落了下巴滴落地面。
長袍人不甘願地甩了下衣擺，跟著男子不快不慢地離開了現場，而雪與神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二人的背影無法動彈。
「那三人就送給你當許久不見的見面禮吧。」男子的聲音在遠處傳來，隨著夜風飄蕩著，雪知道這是和她說話。
因著壓力源的離去，僵直在原地的雪與神奈終於能活動開來，神奈一屁股坐在草叢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太可怕了……那到底是什麼人？」
雪沒有應答，慶倖著對手放過了己方，但是腦子裡還是搜索不出有用的情報，不清楚與對方何時有過交集。放棄深究，她拉起坐倒的神奈，仍舊是往常沒有情感的聲音：「趕緊去看看隊長。」
兩人趕到洞穴時，這邊的戰鬥也剛好結束，九條手中的忍刀正劃開最後一名忍者的喉嚨。
「情況如何。」九條抹了把忍刀上的血放置回背後的刀鞘中，一旁的鶴田似乎也受了不輕的傷。
「十分抱歉，失敗了。那兩人的水準都在精英上忍以上，我完全沒有招架之力。」雪低下了頭，因為恐懼而不能行動，並且還慶倖被人放過一命對她來說可以說是奇恥大辱。
「不是火月前輩的錯，那個……因為我實力不足才……」神奈急忙幫雪解釋道。
「不，就算萬全狀態我也無法勝過對手……恕我失禮，雖然並無推卸責任之意，但以我們四人的合力，恐怕也無法取勝。」
「哦？」九條與鶴田都知道雪一板一眼的性格，既不會誇大也不會貶低，頗有些驚訝。聽完雪的報告，九條低頭沉思了一陣，下令道：「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突然放過我們，不過我們也收穫了三名仍舊沒有特徵的忍者的屍體，加上之前探聽到的情報，任務勉強算是達成。這三名忍者用的術很奇怪，之前倒是從未見過，不過還不嫺熟，因此才被我們得了手。」
鶴田走上前遞給雪一卷繃帶：「那群人說的話神神叨叨的，根本不知道什麼意思。不過砂忍從沒聽過有火月形容的兩人存在，那兩人真是砂忍嗎？」
「總之先和三代目大人報告，將獲得的情報送回去再說。」九條也回想不出這號人物，只是吩咐下屬趕緊清理戰場，「不過現在正處於敏感時期，這事估計還不會大肆處理。」
「敏感時期？」
「啊，過幾天將會在木葉村召開中忍考試，砂隱村也是參加者之一。」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一直給我留言的大家，真的超開心，雖然說是自娛自樂寫的文但是如果能讓大家一起開心實在太好了。
中忍考試的劇情和原作重合的地方比較少，會對劇情有些改動，謝謝大家了>w<
第20章 二十、含苞待放的情感
看著絡繹不絕向木葉擁來的各色忍者，雪隱藏在樹叢的暗處新奇地望著地面。
在完成任務回到木葉後，幾人還未來得及療傷就因為中忍考試導致的人手不足又馬不停蹄地開展下一個任務――巡邏全村並監控別村忍者動靜。雖然平時有巡邏隊負責明面上的日常巡視，但在戰備階段暗部也要投入到重點巡視的隊伍中。
分隊幾人除了九條要彙報任務，都以二人為小組與別的分隊一同進行全天候輪崗制巡邏工作。今日雪與新人神奈分為一組，負責的地段靠近村子訓練場，還算輕鬆。
雖然對之前遇到的長袍人與那三名不知名忍者屍體的檢查結果十分好奇，但暗部只需要按指示完成任務，結果並不是工具需要知道的事了。
要把精力放在眼前的任務上。
雪打起精神，向一旁的神奈打了手勢，兩人便分開行動開始巡邏。少女快速地掠過街道的房頂，並沒有引起正在下方喧鬧的下忍們的注意。
到換班時間時，雪感到臂上的傷口開始往外滲血，便尋思著找一個沒人的地方重新綁下繃帶。長袍人的武器異常鋒利，獨特的放血設計導致傷口極難癒合，尾鋒劃過手甲時也幾乎劈裂。
慰靈碑通常並不會有人特意過來，在舉村忙碌的時候更是冷清了。雪找了一個角落脫下手甲，俐落地將傷口重新包紮好。
「嗯？雪？」身後傳來幾日沒聽見的熟悉聲線，雪急忙回頭望去，正看到卡凱西依舊毫無幹勁的樣子站在慰靈碑前。
「啊，不對，這時候應該叫火月吧。」撓著雜亂的銀髮，卡凱西向雪走來，看到地上換下的染血繃帶問道「在執行任務嗎？受傷了？」
「不礙事，小傷而已。」雪將手甲重新裝好，透過面具看向卡凱西，「現在也到休息時間了。老師怎麼在這？」
「啊，來這邊散散心。」卡凱西的死魚眼望向慰靈碑，話語中帶著幾分懷念的味道，「靜不下心時總喜歡來看看舊友。」
雪順著卡凱西的眼光望去，那陳年的石碑上刻滿了排排的名字，在她的眼裡那便是由層層屍骨堆積而成的屍塚。
曾經想過如果自己死去，怕是不能刻在上面的，沒人會記得，在這世上不留一絲來過的痕跡。這就是影子該有的歸宿。
悄悄觀察著卡凱西的側臉，望著不同於以往的銀髮上忍，露在護額外的右眼埋著深深的哀傷，看來是很重要的人啊。
如果我死了，卡凱西老師會稍微記得我嗎？雪將小小的心思埋在面具之下，站在卡凱西的面前。
「說起來，我推薦第七班去參加中忍考試了。」卡凱西收起情緒，恢復了往常的狀態，「明天就要開考了，你要不要去給他們鼓鼓氣？」
「我？」
「對，他們都很信賴你。」
「但是他們都很優秀，我覺得他們成為中忍只是缺少實戰經驗而已，我並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雪歪頭認真思考了下自己能做的事，卻不能理解卡凱西的意思。
看著少女煩惱的樣子，卡凱西不禁失笑道：「其實鳴人和佐助都沒什麼問題，但是小櫻有些不太自信，同為女孩子的你也許會比較好溝通些。」
雪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轉頭正看到在暗處打著手勢的神奈，急忙回了一句：「明白了老師，一定完成任務！」便一下就竄上了樹枝，不見了蹤影。
只留下卡凱西無奈地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唉，並不是任務……」
神奈領著雪往火影樓跑去，解釋道：「隊長急召我們過去，好像是想詳細瞭解下之前任務的具體情況。」
剛好也想探究下長袍人身份的雪示意明白，兩人加速掠過街道，及時趕到了火影辦公室。三代目火影依舊坐在老地方，只是辦公桌上的檔比往常增加了三倍的份量。
行過禮，早已在辦公室中的九條便令二人分別說了當晚的詳細經過，三代目聽後沉思了一陣，問道：「火月對那名男子真的沒印象嗎？」
「我一直在回想，但並沒有什麼線索，十分抱歉。那人沒有出手，因此無法判斷是否是以前的敵人。」以那人的實力，掐死自己就和踩死蟲子一樣簡單吧。雪想起那可怕的壓迫力，確認自己並沒有和這個等級的對手交手過。
「明白了，辛苦你們了。先回去休息吧，九條也是。」三代目大人臉色似乎並不是很好。雪這麼想著便跟著九條一起出了辦公室。
確認下次巡邏換班之前還有三小時的休息時間，雪望瞭望天色，與九條、神奈打了聲招呼，便溜回集合室換上了私服。確認無人看見，少女迅速跑出了辦公區。
詢問了花店的井野與甜品店的丁次和鹿丸，雪敲開了小櫻家的門。小櫻因為雪的到來有些驚訝，尤其是看到一向高冷形象的少女手裡捧滿了花束與茶點後。
「呃……拜訪別人家不是應該準備禮物嗎？」雪端著滿滿的見面禮不知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倒是小櫻很快反應過來，趕緊接過雪手上的東西，失笑道：「東西太貴重了，到朋友家沒這麼多規矩了。」
走進小櫻的房間，雪望著可愛的裝飾，突然想起自己極簡的單調宿舍，不禁為自己的性別心虛起來。
「小雪來有什麼事嗎？」端來招待用的茶，小櫻向正在發呆的雪問道。
「聽說你們要參加中忍考試，卡……我來為你鼓氣。」想了想雪還是沒把卡凱西倒出來，只是含糊地解釋了下。
「誒？小雪也知道了嗎？」小櫻聽到這個話題卻意外地有些低落起來，「但是我……還沒想好參不參加。」
「為什麼？」雪捧著茶等著放涼，對平日活力滿滿的小櫻如此反應略為驚訝。
低頭望著手中的茶杯，水中的茶葉漸漸泡開，小櫻慢慢地說道：「……其實不用佐助說，我也察覺到了，自己是第七班實力最差的人，如果與佐助鳴人一同組隊參加考試，會拖後腿吧。」
小櫻對佐助的感情明顯得即使遲鈍如雪也看得出來，抿了口茶水，有點苦澀。雪思考了一陣說道：「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看來，小櫻不僅理論十分扎實，實戰中體現出的反應力與對戰場狀況的準確判斷都十分優秀，更何況，你起到了維持隊伍平衡的重要作用。」
「那是因為雪很強才這麼遊刃有餘吧……」小櫻將茶杯放下，喪氣地撲倒在床上，「雪是怎麼變強的呢？教教我吧。」
雪喝完了手中的茶，認真看向小櫻：「我並不強，我只是明白自己的定位，並且有著絕對的目標才戰鬥至今。」
「目標嗎？」小櫻苦惱著想了一陣，卻沒有明確的答案。
「小櫻喜歡佐助嗎？」雪想起井野今天為她選花時提到的話題，似乎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有著這種共同語言，包括那名經常在暗處注意著鳴人的日向家的女孩子。「喜歡」到底是什麼情感雪並不明白，但她覺得這能作為打開櫻心結的鑰匙。
被問到心事的櫻將腦袋埋在枕頭裡，害羞得連連擺手：「為什麼話題突然跳到這裡了！」
「喜歡，是種什麼樣的心情？」
櫻從枕頭裡抬起頭偷偷瞄著雪，確認這名看起來成熟無比的少女並沒有調侃她的意思，只好清了清喉嚨，小聲地解釋道：「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想他一直看著自己一個人，想好好幫上他的忙，讓他開心自己也會開心的心情。」
這就是「喜歡」嗎？
雪有些恍然大悟，原來這種感情稱之為「喜歡」。
「那小櫻想幫上佐助的忙嗎？」雪也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
「當然想了！但是我……連鳴人都不如啊……」正在陷入傷感的櫻突然看到雪探了頭過來，黑漆漆的眼睛在眼前放大，不禁嚇了一跳。
「小櫻，雖然我在第七班呆的時間不長，但是我可以保證，你們每個人能力都不一樣，每個人都是這個隊伍裡不可或缺的人。你的分析能力和判斷能力有時候能左右戰局的發展，而且對於容易衝動的其他兩人來說，你是調劑隊伍的重要存在，第七班缺了一個人也不行。」難得一次性說了長長一串話的雪將櫻從枕頭上扶了起來，稍稍停頓了一會兒，思考著激勵的話語，「我認識的小櫻，應該會為了想做的事努力去嘗試才對。」
因為雪難得地說了許多話，櫻呆滯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看著眼前少女意外認真的神情，不禁「撲哧」笑了出來。
「今天的小雪和平時真不一樣。」小櫻臉上的陰霾表情一掃而光，平日的笑意又浮現出來，「不過多虧了你，我也想明白了。沒錯，我喜歡佐助，那就努力去嘗試好了，努力去幫助他，這就是我的目標！」
看著眼前恢復活力的少女，雪也在心裡默默高興著。而因為察覺到想幫上某個人的忙，想讓他開心的心情，少女心中的萌芽抽出了些許枝椏，漸漸成型。
兩名少女在開心的氛圍中吃完了雪帶去的茶點，聊了會女孩家的私己話――雖然基本是小櫻在說雪在聽的狀態，短暫的休息時間很快便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的留言真的好開心啊，謝謝大家，超感動的！└('ω')┘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1
第21章 二十一、路燈下的誓言
夜晚的巡邏比白日要枯燥許多，無人的街道顯得空蕩蕩的，全然不似白日的熱鬧。雪跳躍在黑夜中的屋頂上，仿佛與黑色混為一體。
山貓面具的少女很清楚，黑夜正是妖魔鬼怪出沒的最佳時機，因此對周圍的警戒也比白日更為細緻。貓眼環視著寂靜的木葉村，夜風帶起幾片落葉，一切都是那麼的安寧。
破空之聲響起，雪反射性地抓去，卻發現暗器是一顆糖果。回身望去，銀髮上忍正在不遠的屋頂上和她揮手致意。
「老師，我還在執行任務。」雪幾個起落敏捷地跳至卡凱西面前，然而差距較大的身高差使得少女的抱怨並不具什麼殺傷力。
「嗯，我知道。不過應該到換崗時間了吧。」卡凱西指了指遠處正在趕來接崗的暗部――對方則是因為被暴露了行蹤似乎有些生氣。
雪雖然對接崗的暗部有些同情，仍是直接示意換崗後與卡凱西離開了原地。跟著卡凱西的腳步，二人卻是到了白日見面的慰靈碑處。
「這裡沒什麼人過來，放鬆點。」卡凱西說著便找了一處就地坐了下來。雪只好也隨著卡凱西一般，與他並排席地而坐。
還未開口問卡凱西有什麼事，就見對方遞了一個可愛的信封過來。
看著少女緊張地接過，小心地拆開信封，借著微弱的路燈燈光迫不及待地讀起信，卡凱西笑著問道：「我這個郵差當得還算合格吧。」
沉浸在紀奈子描繪的日常瑣事中，雪明顯心情很好，連帶著臉上的山貓面具都微笑了起來。
「謝謝老師！」
起風了，晚間的木葉帶著涼意，望了眼專注讀信的少女，想起她還有傷在身，卡凱西微微側過身子，將涼風格擋開來。
「對了老師，今天的任務我已經辦好了。」看完信後雪將信原樣折好收進包裡，抬頭望向正觀察自己的卡凱西。
「哦？」
「小櫻已經打起精神了，明天的考試一定很順利。雖然還要執行任務不能旁觀，不過我對他們有信心。」
「嗯嗯，真是好孩子。」像摸貓一樣摸著雪的頭髮，卡凱西讚賞地笑道。不滿地嘟囔到「我不是小孩了」，雪卻沒有阻止卡凱西將自己的頭髮揉成鳥窩。
飛蟲聚集在路燈周圍，發出斷斷續續的雜音，兩人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雪感到頭上的大手漸漸離開，想起白日裡銀髮上忍那深沉的目光，禁不住想更瞭解這個人，想更接近這個人。在這安靜氣氛的影響下，少女突然脫口問道：「卡凱西老師，是為了什麼戰鬥呢？」一如那名霧隱少年的問題。
「我嗎？」銀髮上忍被突然的質問嚇了一跳，死魚眼有些茫然地望著黑漆漆的夜空答道，「剛開始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吧，後來……後來是為了守護……」
「守護？」對木葉的忠誠是雪上的第一課，那是植入骨髓的本能，是與吃飯喝水一樣理所當然的觀念基礎，然而少女並不能體會守護的含義。
卡凱西的笑容在燈光下顯得更為柔和，雪卻覺得異常地耀眼。「對，守護木葉，守護你們這些木葉的希望，那就是我現在的戰鬥理由。」
上忍的語速緩慢卻堅定，就好像在和慰靈碑上刻著的好友促膝長談般。
「卡凱西老師要守護村子，要守護所有人，那老師的背後由誰守護呢？」少女的面具沒有任何情緒，空洞的貓眼直視向卡凱西。
「我不需要保護。」卡凱西失笑道，木葉的第一技師居然讓一名小了一輪的女孩子擔心，難道自己已經老了嗎？
「我會保護老師的。」
少女的話語聲音不大，還帶著未長成時特有的青澀聲線，在空曠的無人夜晚裡清晰而悠遠。
如果如櫻所說，「喜歡」的心情便是為對方著想，野生動物一般的雪便遵從自己的內心希望為眼前的人做些什麼。
卡凱西瞪大了眼睛，一時間竟無法作出反應，與山貓面具對視良久才笑出了聲，開玩笑式地將雪的頭髮抓成了雜草堆說道：「這句話還是過個四五年，等你長大再說吧呵呵，我很期待哦。」
「我會變強的，直到能讓老師放心把背後交給我。」雪沒有被卡凱西的玩笑干擾，將臉上的面具取下，不露雜色的黑色眼睛直視著上忍，透著不容置疑的認真。
卡凱西突然意識到眼前的女孩子並不是一名需要一味保護的無知孩童，是已經能獨當一面的暗部忍者；是初次見面時，那個充滿自信說自己不會失敗的火月，而不是自己以為的需要遮風擋雨的13歲少女谷山雪。
「很晚了，你一直在執行任務都沒好好休息吧。傷口也沒好利索，快點回去恢復下，回我宿舍也可以，今晚我還有些事。」緩過神的卡凱西含糊地打發著雪，心頭依然被莫名的煩躁盤繞著，不知如何發洩。
雪乖巧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察覺到自己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一如往常地帶上面具和卡凱西揮手告別後便竄沒影了。
路燈下的卡凱西則扶著額頭長長地歎了口氣。
――――――――――――――――――――――――――――――――――――
中忍考試如期開始，下忍們奮戰在考場的同時，木葉的影子們也沒歇著。這群統一制服的面具忍者活躍在考場及村子裡的每個角落，無所遺漏地緊盯著可能出問題的環節。
雪今天與鶴田一組，兩人負責跟著砂隱村的帶隊忍者進行監視。雖然對方未必沒有發現己方，但是各國代表都明白監視的必要性，為了顯示誠意也都裝作不知情。
鶴田是個不適合潛伏任務的傢伙，這點在第一次一同出任務時雪就明白了。在經過長達八小時的無間斷盯梢後，鶴田的忍耐力也快到了極限，一邊擺著臭臉一邊飛快地與雪打著暗部手勢抱怨。
如果給砂隱村代表們知道不僅被木葉暗部監視著還被以特殊的暗部手語用髒話問候了一遍不知作何感想。一邊給鶴田回復稍安勿躁的手勢，雪一邊安靜地躲在暗處監視著目標的一舉一動。
再三確認砂隱村隊伍中並無疑似長袍人的目標，雪與來換崗的暗部對接後再次向九條進行了彙報。忙碌了一天終於獲得了休息指示，望望天色，太陽已經開始西下。
不知道第七班的考試如何了。這麼想著，雪便換上了便服，準備利用短暫的休息時間去探探情況。
商業街上人聲鼎沸，雪戴著許久未戴的兜帽穿梭在人群中，獨自一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經過居酒屋時突然被扯進了店裡，抬眼一看才發現是行事風風火火的御手洗紅豆，店裡正坐著夕日紅、阿斯瑪還有不知火玄間等人。
「你們看我發現了誰！是卡凱西家的小野貓！」紅豆看似隨意卻鉗制著雪的關節部位，讓她沒敢隨意動彈。
「紅豆啊……別抓未成年人進店啊。」阿斯瑪咬著煙頭頭疼地說道。
「卡凱西可寶貝這孩子了，小心被揍。」已經吃過虧的玄間在一旁附和著。玄間身後一名帶著烏黑眼圈的忍者咳嗽了幾聲，向雪揮了下手便算打過招呼，雪辨認出那是特別上忍之一的月光疾風。
「沒關係吧，都是中忍了，已經算是大人了。」紅豆粗暴地將雪往座位上一塞，豪邁地開了瓶酒滿上，絲毫不給少女反抗的機會，「剛好卡凱西今晚不在，找人代他好了，要不然我明天說不定會對他家的新手們下手狠點。」
聽到這句雪反應過來，看來第七班今天已經通過了第一場考試，問道：「紅豆前輩是明天的主考官嗎？」
已經吃起外帶的紅豆丸子的紅豆點了點頭：「是啊，明天第二場考試是我主考。嘻嘻，擔心你的隊友了？是不是想賄賂我啊，那就把酒喝完吧。」
「紅豆別逗她了，這孩子會當真的。」夕日紅想起上次警戒心十足的雪也勸道。
「切，好吧，我就無聊逗下貓而已嘛。」
話音剛落就聽到酒杯放下砸了桌子的響聲，側頭望去只見雪已經一口悶完了酒，神色無異地看著周圍的人。
「這樣？」
室內一片安靜，幾名久經沙場的忍者大眼瞪小眼地望向雪，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唉，紅豆你這個笨蛋，她當真了，這可不關我的事。」玄間立刻撇清關係，幸災樂禍地喝著自己的酒。
「不是吧，小姑娘海量啊。」紅豆驚訝地在兜帽前揮了揮手，「真沒事？」
「什麼事？」雪不明所以地歪著頭問道，雖然是第一次喝酒，除了十分刺激的味道和嗆鼻的感覺似乎沒什麼異常。
阿斯瑪見鬧得有些過，立刻起來圓場：「今晚先這樣吧，紅豆你還要準備明天的考試，別鬧太晚。」
「說來也是，唉，真是麻煩。」紅豆有些無趣地說道。幾名特上與上忍互相招呼了幾句，再次確認雪沒有什麼不妥便各自打道回府了。
獲得了想要的情報打算回暗部集體宿舍的雪獨自往回走去，卻覺得肚子升起一股熱氣，衝擊著腦袋也有些混沌不清，眼前的街道都開始扭曲起來。
生病了嗎？拍了拍腦袋並沒有讓自己清醒過來，雪只想著過兩個小時還得執行任務，得儘快回宿舍休息，便毫無目標地竄上了屋頂，隨意地憑著本能狂奔起來。
此刻，結束了瑣事工作的卡凱西正摘了面罩在宿舍保養武器，突然聽到屋外傳來樹枝晃動的聲音，動靜大得讓人無法確定是不是敵襲。
只聽幾聲碰撞聲後，客廳傳來一聲巨大的掉落聲，之後便沒了動靜。卡凱西急忙跑出房間看去，卻是穿著便服的雪蜷縮著躺在窗邊的地板上。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覺得卡凱西特別犬系ww是那種大型的，那種平時很可愛關鍵時刻很可靠的類型，一直在保護別人但是自己卻讓人很心疼，這章可以算是寫這篇文的初衷了,我很喜歡戰友將背後互相交付的信任感，希望有人能站在他的背後吧。
附上一張基友水逐月贈送的雪的戰鬥狀態圖~
第22章 二十二、老朋友
眼見少女連翻窗都翻不利索，生死不明地趴在地上，卡凱西心中一緊，沖過去手忙腳亂地將雪扶了起來。正準備細細觀察，銀髮上忍就聞到雪身上散發的濃郁酒味，只覺得哭笑不得。
拍了拍雪因為醉酒而染滿粉紅色的臉蛋，卡凱西試圖喚醒這名未成年就跑去喝酒的現行犯：「喂，醒醒。」
哪知少女只是低低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將腦袋埋向卡凱西懷裡，像貓一樣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接著睡了起來。卡凱西只好保持著滑稽的姿勢使出了殺手鐧：「火月，你不是還有任務嗎？」
殺手鐧果然奇效，雪如彈簧一樣直起了身子，差點撞到卡凱西的下巴：「幾點了？！」
慶倖自己閃避滿點的卡凱西答道：「醒了？你要再睡下去真過了任務時間了。」
「老師？你怎麼……」
「咳咳，看清楚這是哪裡。」
環視了下四周，雪才發現自己正坐在卡凱西的宿舍地板上，半個身子還蹭在屋主的身上，不禁嚇了一跳便想站起來。誰知還沒站穩就又抱著腦袋蹲下了身子，暈眩的感覺波浪一般一層層衝擊著大腦。
「唔……頭好暈……我應該是回宿舍了才對啊……」初次醉酒的雪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力不從心，身子完全不聽大腦的操控，渾身軟綿綿地連站立都困難。
卡凱西好氣又好笑地將地上的雪一把撈了起來，抱到房間便毫不客氣地將醉酒少女丟到了床上。
「還好你還記得怎麼跳窗，否則等著在樓底睡到天亮吧。上哪喝酒了？不良少女。」
「紅豆前輩說喝了酒她明天考試會……嗯……溫柔點……」捧著腦袋想了想前因後果，雪才反應過來罪魁禍首大概是那杯滿當當的酒，心虛地問道：「我沒幹什麼事吧，老師？」
「我該慶倖你屬於不會發酒瘋的類型嗎？除了大半夜跳窗，在地板上呼呼大睡應該沒做奇怪的事，也不知道值班的暗部怎麼能放你一路跑過來。」
一邊抱怨著，卡凱西一邊遞了醒酒藥過來：「喝了，會舒服點。」
雪的大腦已經混沌到無法思考問題，只能任由卡凱西喂了醒酒藥，迷迷糊糊中還被脫了鞋塞進被子裡。撐起最後一絲清明，雪拉了拉卡凱西的袖子，低聲喃道：「老師……兩小時……任務……」
摸了摸雪的腦袋，卡凱西坐在床邊答道：「我會叫你的，趕緊睡吧。」看著床上已經陷入沉睡的小野貓，卡凱西給她掩了掩被角，無奈地看了眼被霸佔的床，看來只能在沙發上休息了。
兩條長腿架在完全塞不下自己的沙發上，卡凱西望著天花板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雖然與少女同處一間屋簷下已不是什麼特別的事，但今天的卡凱西總覺得莫名煩躁。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雪那個晚上的保護宣言。
卡凱西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在忍者世界裡，13歲已經不是需要以保護者姿態看待的年齡了，畢竟自己13歲時也已經是上忍。
因為少女那不諳世事的表現讓自己總是忘記對方已經作為殺人機器在黑暗中活躍了不短時間這個事實，也許手刃的人數並不會比自己少太多。
一直以來以保護者自居的卡凱西突然之間還沒找到新的合適定位，總覺得二人單獨相處頗有些尷尬。想到少女因醉酒而毫無防備地躺在房間裡就讓他沒法安心休息。
就這樣在沙發上翻來覆去，休息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將雪搖醒後，卡凱西覺得比平日要疲勞十倍。
「唔……頭好痛……」絕望地扶著腦袋，雪完全不明白酒這種既不好喝後遺症又大的東西到底何處吸引人，逼近的換崗時間讓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回暗部準備。
卡凱西遞過一杯溫水，又加了一顆薄荷糖：「知道錯了吧？我會和九條保密的，下次別再喝了。」
「絕對！不喝了！」含下薄荷糖，雪快速地和卡凱西打了聲招呼，便匆匆忙忙地爬窗跳向外邊，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望著沒來得及整理，還保留著少女些許體溫的床，卡凱西依舊毫無睡意，只是坐在沙發上繼續發呆，手上捏著一張血跡已經乾涸而呈現褐色的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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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暗部制服，一向提前領取任務的雪今日正好壓線報到，讓鶴田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由於第二場考試的特殊性，精英力量基本都被安排在死亡森林周圍，雪與鶴田的巡邏區域正好在中間地帶。
死亡森林裡無數筆直的樹幹交叉矗立著，與地面的灌木叢環成了天然的迷宮，巨大的樹冠與掛滿樹梢的藤蔓組成密不透風的幕布遮擋了日光，顯得陰暗而毫無生氣。
也許能見到第七班。雪緩過了宿醉的頭疼，抱著私心在森林裡靜靜等待考生入場，鶴田則是無趣地蹲在樹上的陰影處和雪靠手勢聊起了天。
沒等多久，視野範圍內已經陸續出現了考生小隊。鶴田看著新手們的初次實戰擺出了「無聊」的手勢，便示意分頭巡視跑了開來。雪輕盈地跳躍在高大的樹枝間，避開樹枝上滑膩的苔蘚，如森林中的獼猴快速繞著巡邏範圍，倒是發現了不少熟悉下忍們的身影。
井野這組十分機靈，看來是不用擔心，雪看了一會兒便往下個地方跑去，途中似乎被日向家的年輕下忍發現了身影，不過對方並沒有表示。
將週邊幾乎巡視了一遍後，雪向著森林的深處跑去。踏上一株高大的樹幹時，眼前呈現的是一個紛亂的戰場，小範圍內的樹枝幾乎全被摧毀，四周的枝幹上似乎還濺射了腐蝕性的液體，留著斑斑痕跡，地面上躺著一具勉強能辨認出是巨蛇屍體的物體。
雪細細觀察了一陣，正在考慮是給鶴田發集合信號還是再繼續偵查，不遠處突然爆發出濃稠的殺氣，伴隨著戰鬥的響聲持續地壓迫向四面八方。
這個感覺！
雪沒有再繼續遲疑，而是直接朝著殺氣的源頭奔去。她的額頭開始滲出冷汗，這粘稠又霸道的殺氣，正是那晚長袍人的殺氣。只來得及在樹幹上畫了記號，因擔心會打草驚蛇並沒有發射信號彈，雪獨自一人沖向戰場中心。
越過遮擋的樹枝，一股九尾的查克拉便幾乎將雪沖下落腳點，然而緊接著這龐大的查克拉便突然消失無蹤。雪心中暗道不好，全力疾沖過去，正看到被苦無釘在樹上的鳴人不穩地墜了下來。
伸手接過差點砸到地上的鳴人，一個旋身以上方的樹枝為踏板，少女高高越過不知名忍者的頭頂。單手護著失去意識的鳴人單手迅速擲出數枚手裡劍打向下方的敵人。對方避開手裡劍時，雪正好抱著鳴人落到了小櫻的旁邊。
將鳴人輕輕放在地上，雪閃到佐助身前，一言不發地護在下忍們面前。看著眼前突然冒出來戴著山貓面具的矮小身影，佐助和小櫻都有些弄不清楚狀況，卻覺得來人異常熟悉。
「你是誰？」佐助警戒地問道。
雪沒有回話，而是靜靜地盯著眼前皮膚融化開來的詭異忍者，護額上似乎是首次參加考試的音隱村標誌。雖然不知道這人是否是當晚的長袍人，為何找上第七班，但現在的情形並沒有時間考慮這些問題。
壓低了身段，雙手放在武器位置上，雪整個人像蓄勢待發的豹子一般等待著對手的動作。
「居然有暗部能順著味道跑過來，還算不錯。」音忍攤開雙手笑道，似乎全身都是破綻，絲毫未將雪放在眼裡。說話間音忍雙手袖子內突然竄出兩條蛇，如離弦之箭朝雪襲去，尖利的蛇牙閃著詭異的藍光。
右手拔出身後的忍刀，左手掏出苦無，山貓暗部以雙刀之勢直直迎向飛馳而來的長蛇，手起刀落便利落地將蛇身從中間破開，腳下一個加速趁勢朝著音忍劈去。
「我還有點事找你身後的小鬼，別礙事。」音忍似乎已經開始不耐煩，身體像蛇一般以奇異的姿勢避開了雪劈來的忍刀。揮起左手，正手緊握住旋了一圈的苦無，雪毫不遲疑地紮向音忍被火燒化的臉。
就在刀刃即將刺穿敵人臉皮之時，音忍張大的嘴中舌頭如蛇一般竄出，緊緊纏住了雪的手，這毛骨悚然的忍術讓她竟一時無法掙脫。正欲反手將忍刀劈向舌頭的連接處，音忍猛地將雪向上一甩，忍刀被迫脫落，背部狠狠地撞上了高處的樹幹，震落了大片的樹葉。
往下墜落之時，雪一咬牙，左手的苦無狠狠紮穿了右手手掌，鮮血如落雨般灑向下方的音忍，讓其無處可避。
血針之雨以疾風之勢釘向下方，粗壯的樹枝也被這驟雨紮穿，血點刺穿的洞邊緣不斷腐蝕，終於將整個樹幹啃噬得千穿百孔，連帶著音忍一同砸向地面，揚起陣陣煙塵。
雪借力一旁的樹枝落在高處仔細地觀察著下方煙塵彌漫的地面，直覺這名忍者不會如此輕易被打敗，只全身戒備著敵人的反擊。
就在少女將注意力放在下方時，身後不知何時竄出一條毒蛇，竟是直直咬向雪的腹部。當雪察覺到時尖利的毒牙已經穿透了制服，死死釘進了肉裡。
「嘖！」
雪將苦無狠狠紮進蛇腦袋裡，蛇牙緊咬著腹部，以至於扯開時帶起一陣血霧，毒牙倒刺勾下的皮肉引起劇烈的疼痛，讓她差點落下樹枝。地面觀戰的佐助與小櫻二人也不禁發出驚呼。
「原來如此，你就是那晚的暗部。」一旁巨樹的樹幹上漸漸顯現出音忍的身形，地面的煙塵散去後只剩土替身的痕跡。「我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似乎用得挺順手？」
勉強穩住身形半跪在樹枝上的雪粗喘著氣，苦思冥想也不知眼前的音忍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問道：「什麼意思？」
音忍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那一刻的聲音喚起了雪沉睡已久的記憶，被塵封在角落的往事如同打開了鎖的箱子，不顧主人意願便肆意地霸佔了少女的大腦。
「血之秘術，我送你的禮物。」
作者有話要說：
蛇叔出來了ヾ(≧w≦*)ゝ
第23章 二十三、血之回憶
陳年的記憶已經被腐蝕得模糊不堪，僅有的片段卻像默劇般刻在大腦深處。
不見日光的房間，不斷產生的屍體，幼小的孩童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唯有將背部緊貼在潮濕陰暗的牆上能讓她有點安全感。
一名又一名的同伴被帶走，然後變成染滿鮮血的屍體再被送回來。幼小的孩童不明白死亡，只是本能地感到恐懼，當她終於也被領出房間，並幸運地撐過了實驗後，耳邊聽到的男子的笑聲就像是慶祝自己的新生般，牢牢地鎖在了記憶深處。
雪的眼球因為激動而開始充血，黑色的瞳孔染上了鮮血的紅色，然而面具遮掩了她的情緒，只傳出依舊冷淡的聲音：「挺好的，我很喜歡，大蛇丸。」
「我以為這批實驗體應該全死了才對，沒想到失敗品居然有存活體。太有趣了，太有趣了！」大蛇丸有些興奮地望向雪，「可惜今天不是來找你的，只能下次再說了。」說著大蛇丸將目標轉向了一旁的佐助和小櫻，燒毀的皮膚下露出的眼睛如同盯上獵物的蟒蛇，讓人無法動彈。
就在大蛇丸舉手結印之時，少女手持血刃從天而降，帶著重力的一記豎劈將其劈成兩半。察覺到沒有刀刃入體的手感，雪立刻明白這不是實體，急急將血刃向側身擋去，正擋開大蛇丸刺來的苦無。
「你沒中蛇毒？」那蛇目閃著探究的光芒，觀察到雪漸漸粗重的呼吸起伏，笑道：「不對……原來如此，血的關係嗎？延緩了蛇毒的發作，看來實驗並沒有完全失敗。」
苦無壓制著血刃發出刺耳的聲音，然而不知覺間刀刃漸漸被鮮血腐蝕，雪手下一個用力便將脆弱的苦無截成兩半，血鞭帶著血刺近距離向著大蛇丸攻去。
就在以為要得手之際，大蛇丸身上不知何處竄出數條大蛇擋在身前，狠狠咬住了雪的四肢向後推去，血刺濺射在蛇身上引發了劇烈的爆炸，將蛇的肉塊及少女一起炸飛了老遠，直到撞進灌木叢中才停下。
「我留手了，應該沒死吧，珍貴的實驗體要是沒了還是挺可惜的。」雖然這麼說著，大蛇丸依舊保持著輕鬆的語調看向佐助，「礙事的人沒了，繼續我們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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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在一陣搖晃中悠悠轉醒，睜眼正看到鶴田那張放大的狼臉面具。
「別、別晃了……要吐了……」好不容易壓下的宿醉感合著身上的傷引起的疼痛感一起襲上腦袋，雪扶著臉上的面具慢慢坐了起來。
「別嚇人啊，我還以為你不行了。你怎麼能做到每次出任務都整得半死不活的，我真佩服你。」鶴田嘴上不饒人，動作倒是識趣地輕柔起來，扶著雪站起來後指著不遠處的第七班問道，「出了什麼情況？我順著記號找過來就看到你被打個半死躺在這了，不會是被那邊的下忍打成這樣吧？」
雪這才想起來剛剛發生的事，看來大蛇丸已經離開，急忙上前想看看第七班的情況，誰知剛一抬腿便差點摔個正著，幸而一旁的鶴田攔了一把。
「又中毒了？這可不是我占你便宜啊。」鶴田想起之前雪嫌棄的表情解釋道。
「不是致命的毒，只是有麻痹作用的蛇毒。麻煩扶我過去下，詳細情況回去再一起報告。」雪認命地讓鶴田攙扶著挪到下忍們旁邊，只看到佐助也與鳴人一起倒在了地上，唯有小櫻一臉無助地看著自己。
雪撐著地面檢查了下佐助身體，發現了他脖子上帶著不祥氣息的勾玉咒印，神色頓時凝重起來。小櫻帶著哭腔問道：「佐助他……會沒事吧？」
雪歎了口氣，沒想到自己又再次被那個男人放過，看樣子他的目標是佐助，這個咒印似乎很眼熟。然而現在並不是適合思考的時機，雪很快打起精神，貓臉面具看向小櫻說道：「他會沒事的，放心吧。我們不能插手考試，不過我會儘快上報這個情況，暫時不要移動佐助，觀察下他的情況。之後你必須好好保護他們，能做到嗎？」
「你是……？」聽著熟悉的聲音，小櫻泛著淚光的雙眼有些困惑地看向雪，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卻看到雪在只有她能注意到的角度打出了第七班的特殊手勢，那是秘密的意思，小櫻咬了咬嘴唇，堅定地點了點頭。
雪將剩餘的武器留在原地，給了小櫻一個加油的手勢便讓鶴田帶著自己立刻去找尋三代目火影。為了行進速度，雪還是很不情願地讓鶴田一路背到目的地，雖然這讓她遷怒地在心裡默默地記了鶴田一筆賬。
「我不會說出去的，當然是在不影響任務的前提下。」疾馳中鶴田突然向雪說道。
「……謝了。」看來這看似大條的傢伙也察覺到自己與第七班不同尋常的關係了，自己那點私心果然還是瞞不住。
到了火影樓，確認沒有其他外賓，鶴田敷衍地通報了一下便背著雪在其他分隊驚奇的注目禮下沖進了辦公室。
三代目在聽過雪的彙報臉色越來越凝重，尤其聽到大蛇丸這個名字後更是陰沉。
「大蛇丸嗎？」三代目火影交叉著手撐著下巴，嚴肅地看向雪，「這的確是緊急事態，不算你插手了考試，我會儘快處理的。」此時其他分隊的暗部急急沖進來彙報，考場的主考官紅豆也發現了大蛇丸的蹤影。
對雪與鶴田的情報再次確認並進行比對後，三代目決定即刻前往第二考場的塔樓，吩咐讓雪先療傷便帶著幾名暗部匆匆離開。
雪服過解毒/藥，覺得麻痹緩解了也想跟著過去，卻被鶴田一把拉住：「喂，再不止血你是不要命了？」
雪這才反應也許是蛇毒麻痹的作用，身上的傷逐漸沒了痛感，連止血都忘記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將白色馬甲都要染成了紅色。
「……包個繃帶應該就沒問題了吧。」雪回頭答道，還非常直率地伸手向鶴田要起了繃帶。
鶴田低著頭望著伸過來的血淋淋的手，頭上肉眼可見地爆出了青筋：「……你這個笨蛋！真是要被你氣死！」說著便一手夾著活動還不順暢的雪朝著醫療班沖去。
還在值班的其他暗部望著仿佛在演話劇的二人都不敢相信那居然是傳說中的火月，紛紛公然在工作時間以手勢聊起了八卦。
面對醫療班的魄力，連雪也不敢輕易吱聲，只能呆坐著看醫護人員按部就班地開始治療。鶴田則抱著雙臂站在一旁看著，雪知道狼臉面具下一定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時，九條帶著神奈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問道：「我接到通知，你沒事吧。」
雪剛想回答沒有問題，就被醫護人員用眼刀刮了一眼，一旁的鶴田笑道：「看著挺淒慘的，不過生龍活虎得讓人頭疼，應該沒什麼大礙。」
九條確認了下雪的確沒受致命傷，松了口氣：「那就好，我可不想你剛進分隊沒幾天就因傷住院了。」
用醫療忍術給腹部的傷口止血，並給四肢塗上外傷藥纏上繃帶，確定蛇毒基本去除後，醫護人員叮囑了幾句便留了空間給九條等人談事情。
「你是說上次任務中長袍男子是『三忍』之一的s級叛忍大蛇丸？」聽了雪的報告，九條有些驚訝。
「分隊長，既然知道對方所屬的忍村是音隱村，我們不能直接出手嗎？」神奈舉手發問。
「你不清楚『三忍』的實力，他們每個人都是影級別的戰鬥力，更別說大蛇丸的偽裝忍術讓人難以分辨了，我們還不知道他的目的。何況現在正是各國勢力都在村子的時候，並不適合一一排查，一不小心就會引起國與國的矛盾。這些都不是該操心的事，我們只要聽從命令列事就好。」九條的語調緩慢而嚴肅，鷹臉面具直直地望向雪，「雖然他是來找宇智波的，不過並沒有對你下重手，看來是對你的秘術很有興趣。」
頓了頓，九條接著說道：「為了你的安全，根據情況可能要對你進行停職並重點保護。」
「我有能力自己保護自己。」雪明白這不是單純的保護措施，也有防範自己叛變或是被再次被當成實驗品的可能性。雖然最好的辦法就是安靜接受監控，但是坐以待斃不是她的作風。
一旁的鶴田也走了過來，毫不在意地挑明瞭說：「分隊長，上面是懷疑我們隊友的忠誠和能力嗎？這太可笑了。」神奈感到室內不對的氣氛，有些不知所措地張望起幾名前輩來。
九條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們也明白上層對大蛇丸的警戒程度，就連御手洗紅豆身後都跟著三名暗部，根其實也想插手進來，被火影大人壓下來了。這事我做不了主，不過還是爭取了一下。火月能繼續出任務，但平日裡必須要保持與一名隊友共同行動，得益於火月的任務完成率和表現，這已經是上面給的最大讓步了。」
「非常感謝！」雪知道九條一定花了大心思幫她周旋，發自內心地向分隊長道了謝。
「堅持一段時間就行，等警戒等級下去命令應該就解除了。」放鬆了的九條聲音成熟又溫柔，雪乖巧地點了點頭。
鶴田攬上了神奈的肩膀，帶著調笑的語調說道：「看到沒？咱們的分隊長有了女隊員以後偏心得太明顯了，簡直是當女兒養，男隊員以前哪有這待遇。唉，老父親為女兒操碎了心。」
正說著鶴田就被九條敲了一拳：「你們這群傻兒子如果能和火月一樣懂事給我省心，我也能對你們好點。既然這麼有精力，今晚的搜查任務就交給你吧，去找木下交接。」
「不要吧！我才剛換崗啊老爸！」鶴田抱著神奈的脖子不滿地喊道。
「喊爺爺都沒用，老實幹活去。」打發走了滿臉不高興的鶴田，雖然三代目的意思是讓雪待命，但與其強令禁止不如約法三章。於是便下令讓神奈跟著，千叮嚀萬囑咐有事不要硬碰，有情況立刻報告後才離開忙別的。
神奈小心地問著坐在凳子上思考的雪，問道：「火月前輩，我們下步該做什麼？」
捏了捏手掌，確認麻痹基本緩解了後雪站了起來：「去第二考場。」
第24章 二十四、異樣的心思
雪與神奈趕到第二考場的塔樓時，正看到月光疾風在宣讀規則。三代目火影與紅豆站在臺上，過關了的下忍們集中在月臺前方，二樓的走廊上還有著不少各國代表，現場頗為熱鬧。雪和在暗處的同事們打了個招呼，便跳到了隱蔽的地方尋找第七班，看到熟悉的人影都出現在備戰隊伍時才松了口氣。
人群中一頭銀髮十分引人注目，似乎感到雪的視線，卡凱西抬頭朝隱蔽處露出了笑容，自然垂下的手借著人群的遮掩做出了幾個手勢。神奈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瞭望四周，正奇怪是否是在對己方做指示，一旁的雪拍了拍他小聲說道：「你在這盯著，我去下邊。」
「可是火月前輩，分隊長說了要我跟著你……」
「我就在裡邊的房間，放心，不會讓你難做的。」說完雪便如幽靈般潛伏進了考場裡邊，只留下神奈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走進房間，雪便隱藏在黑影中靜靜等待著銀髮上忍，沒過多久昏暗的過道裡傳來交錯起伏的腳步聲。
「喂，我到了。」慵懶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便是少年不滿的質問：「你可沒說過還有別人。」
從黑暗中顯出身形，戴著山貓面具的雪一言不發地站在二人對面，舉了下手便算是打過了招呼。
「是你？！」佐助看到眼前暗部裝束的雪有些驚訝。
卡凱西撓了撓下巴，瞪著死魚眼問道：「怎麼你們見過？」
「這傢伙之前在森林裡被大蛇丸暴打了一頓，還會用奇怪的忍術。」佐助身上也帶了不少傷，看來是剛比完賽，倒是很有精神地嘲諷了下雪，「不過也算幫了忙吧……謝了。」
一直注意未在下忍們面前用秘術的雪並不想暴露身份，看著有些勉強還是道謝了的佐助，只是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並不在意，讓佐助有種一拳打空的失落感。
「啊……」卡凱西為難地看著身上的確裹滿了繃帶的雪，「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無礙。」少女的聲音穿過面具有些低沉，卻讓一旁的佐助覺得莫名熟悉。
「那就好，找你來主要是想讓你幫忙警戒，接下來要做的事不方便給別人看到，順便苦無借我下。」
雪點了點頭，俐落地拔出了苦無拋給卡凱西，背對二人慢慢隱藏在入口處的黑影裡。看著嬌小的背影佐助似乎想起了一個人。
卡凱西用苦無劃開了手掌，示意佐助脫了衣服坐在場中，用手沾著滴落的血液快速地在地上畫著奇怪的字元。雪在門邊看著地上逐漸成型的符文，猜想這大約是自己不太熟悉的封印術。
綿延的血色字元最後在佐助脖子上的咒印旁收尾，卡凱西手上快速結印後，字元有著生命一般迅速環繞著收縮，最後將黑色咒印封鎖在中間。
就在佐助失力倒下，卡凱西準備做加固工作時，只聽清脆的金屬聲響起，卻是雪突然抽出了忍刀，向著門口將兩人護在身後。
「一分鐘。」卡凱西沒有回頭也沒有停止手上的作業，而是對著背後的雪說道。
「明白。」感到卡凱西給予的信賴，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對著空無一人的昏暗入口擲出手裡劍。預期的金屬刺入牆壁的聲音並沒有傳來，取而代之的是男子的話語。
「看來我不是很受歡迎啊。」男子從黑暗中慢慢走出，手上還握著雪擲出的手裡劍，正是大蛇丸。
身上的傷因為看到罪魁禍首而有些疼痛，分不清是興奮還是緊張，雪沒有急進攻擊，採取了防守的姿態戒備地望著眼前的大蛇丸。
大蛇丸興趣明顯不在少女身上，而是望著倒地的佐助和卡凱西續起了舊，似乎並沒有動手的意思，末了才向一臉戒備的雪搭起了話：「別這麼緊張，你的忍術沒人比我更清楚，而我還知道更多你的血的用處，你不覺得我們可以好好交流下嗎？」
將封印最後的手續做好的卡凱西上前將雪拉到身後，手上不斷跳躍著紫光，發出刺耳的噪音。
「別聽他蠱惑。」
大蛇丸無趣地攤了攤手：「怎麼能說是蠱惑呢，這是雙方自願的交易，我能讓她更強，她能提供實驗資料給我，不過是互利互惠。」
卡凱西手中的雷電越來越耀眼，而大蛇丸則視若無睹地朝中間走去，無形中散發的壓力讓即使被卡凱西擋在身後的雪也無法輕易動彈。
就在銀髮上忍說出要與大蛇丸同歸於盡之時，對面爆發的強烈殺意卻是讓卡凱西一時之間都無法反應。
「老師！」雪連忙扶住了卡凱西的背，二人眼睜睜看著大蛇丸不緊不慢地消失在黑暗中。
「抱歉。」緩過神來的卡凱西歎了口氣，扶著腦袋向雪道歉，「沒料到他會過來，你別太在意他的話。」
「這不是老師的錯，是我自己過來的。而且……」雪默默握緊了拳頭，這一刻她深切體會到了自己的弱小，雖然說要保護老師，但卻什麼都做不到，甚至連動彈都徒然。
「算了，看他的樣子一時半還不會有什麼動作，我會如實和三代目大人彙報的。我先送佐助去醫療班，還要麻煩你通知下暗部來監護。」
「瞭解。」雪應承道，與卡凱西分頭行動開來。
招呼了還在原地等候順便看著比賽的神奈，兩人找到了和木下在一起的九條並進行了彙報――當然隱瞞了大蛇丸對雪邀約的部分。
九條一邊聽一邊頭疼地說道：「原本以為火月你是個省心的孩子，怎麼也被鶴田他們帶壞了，我說過要和隊友一同行動吧。」
「是我的失職，十分抱歉。」認錯態度十分誠懇的雪乖巧地低著腦袋，讓九條也不知如何發火。
「這次我就先壓著了，絕不能再有下次，你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多敏感，上面許多人都盯著你。如果有什麼差錯可不是簡單的處分能解決的。」
「是！」
「神奈看來是看不住你了，之後你就和秋山一起行動，起碼給我老實到第二場考試結束。」九條說著便令神奈去換秋山的班，順便安排了其他分隊的人去監護昏迷的佐助。
被勒令乖乖呆在集合室的雪與秋山面面相覷，兩張面具尷尬地對望著。
「……火月，你盯著我也沒用，分隊長讓我看好你。」秋山抱著雙臂，對雪的注視不為所動。
「我並沒有別的意思，請不要在意。」思考了幾種擺脫秋山的方案都被一一否決，畢竟擅長風遁的他速度可是全隊最快，這大約也是九條讓秋山來監視自己的原因。
低著頭，雪無法抑制自己腦中不斷浮現出大蛇丸留下的話。說實話，少女的內心並不怨恨當年的實驗，即使因為血之秘術而遭遇了種種，卻也因此得到了力量，讓「失敗品」的她也有了能得以抗衡「命運」的籌碼。甚至，她是感謝「命運」的，讓她能遇到足以與性命並論的人。
然而這短短的時間內，雪又再次體會到了無力感――絕對力量下無法掙扎的無力感。因此那名蛇一樣的男人的話語才如此有誘惑力，他針對著別人最在意的軟肋狠狠咬下，如同蛇毒一般不斷侵蝕內心。
連續不斷的戰鬥讓雪有些疲倦，仰起頭做了個深呼吸，少女突然想到了什麼，便和秋山說道：「分隊長只說了讓我在你的視線範圍內吧？」
「還讓我看著你不能亂跑。」
「那我想去醫療班。」雪暗中掐了把還未癒合的傷口，立刻流出了不少鮮血，乍看之下還挺哄人，「傷口裂開了。」
想了想去醫療班應該沒有違反命令的秋山只好同意，兩人便緊緊保持著距離一路跑了過去。
佐助應該已經在監護室了，不知九條派了幾個人過去，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雪有些急躁，腳步逐漸加快。
此時的病房內，幾具暗部的屍體橫臥在地面，全無生命體征，卡凱西正與一名戴著眼鏡的年輕忍者對峙著。
忍者手上的特製苦無朝佐助的輸氧管劃去，卡凱西俐落的一個翻身踢開了他的手。正當銀髮上忍準備回身壓制時，忍者的身體一軟，原本躺在地上被忽視的暗部屍體突然彈起便朝著門口沖去。
誰知卡凱西早有準備，影分/身隱藏在門口隱蔽處嚴陣以待，阻擋了敵人的去路。正當卡凱西以為勝券在握時，地上另一具屍體卻撞破了玻璃，撥開臉上的面具嘲諷地看著卡凱西便準備向外逃去。
就在眼鏡忍者一臉得逞的表情向下墜落之時，一個黑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背後，緊貼著以同樣的速度下落，猶如背後靈。影子手上的苦無眼看便要劃開敵人的脖子，察覺到不對的忍者迅速向下一記肘擊打飛了襲來的苦無，單手後拉抓住偷襲人，一個借力便將身子轉了過來。雙方又同時拔出苦無攻向對方，兩支苦無在半空交鋒，響起清脆的撞擊聲。
看著眼前的特製苦無，偷襲的雪有些驚訝地望著眼鏡忍者：「是你！」
「你們這些暗部明明沒什麼用卻很煩人啊，要不是大蛇丸大人說別動你……」
二人在空中飛速過了幾招後落進了下方的樹林中，各自借助樹枝的踏力向後拉開了距離僵持著。
「你是與大蛇丸一起在草隱村旁的那個人。」雪用陳述句說道。
「是又如何。」
「大蛇丸在哪？」
「自己找去吧。」
雪沒有再繼續話題，而是踏步上前與對方戰在一起，刀光在樹林不斷閃現，少女步步緊逼，對方卻毫無戰意，尋了個空隙便跳離了戰區。
「我還有事，就不和你玩了。」說完便沒了蹤影，只剩下雪望著對方離開的方向，不知在思考著何事。
「火月！不是說了不要擅自行動嗎，包紮個繃帶你就不見影了。」秋山從後邊沖了出來，差點就把這個要命的祖宗跟丟了，想想就一頭冷汗。
卡凱西也緊跟著追了過來：「你怎麼在這兒？沒事吧？」
雪深呼吸了一口氣，很快便恢復了往常的狀態，攤了攤手：「沒事，給他跑了。我只是過來包紮下傷口而已。」
雖然覺得不對勁，卡凱西還是將信將疑地接受了這個說法，看著秋山忙不迭地將雪一路拖著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去貓咖摸了個爽，貓毛真舒服啊……
第25章 二十五、暗夜交易
火影樓的檔案室中，少女正藏在許久未有人問津的層層書架陰影後，仔細翻看著手上的資料。
「藥師兜嗎……？」趁著木葉高層還沒有接到間諜情報的間隙，雪決定先下手為強找出存檔的忍者資料。飛快地記錄完眼前的情報，少女將檔案室恢復成原有的樣貌便小心地隱藏在視線死角處溜了出來。
替換了原地待命的影分/身，雪一臉沒事地混進了等待開會的分隊集合室中，少女的違規行為並沒有被人發現。當九條踏進集合室時，看到乖巧坐在板凳上的雪滿意地點了點頭。
「中忍第二場考試已經結束了，接下來第三場考試要等到一個月後，期間警戒等級會維持在二級狀態。」九條翻了翻手中的資料，神態頗為嚴肅，「另一件事，木葉忍者裡出現了音忍的間諜，懷疑此人和之前情報洩露到風之國的任務有關，作為A級通緝物件進行搜索，如有發現立刻控制，有線報稱這兩天他們也許會有行動，已經安排了專人進行監視，各方注意隨時進行支援。」
雪腦子回憶起方才看到的藥師兜的檔案資料只有其明面上的經歷記錄，僅僅是一名十分普通的忍者，沒有任何出彩點。然而此人在被收養前似乎有一段曖昧的時間，少女思索著等會需要回根找下絕密資料。
「基礎資料我會分給諸位。目前的情報顯示此人的實力不亞于精英上忍，警戒期間內務必兩人以上共同執行任務。」九條分發著文件，邊看向坐在末尾降低著存在感的雪。
「根據高層會議討論，這期間火月你只能執行常規的巡邏任務，不能擅自行動，沒有任務的時候……」頓了頓，九條似乎對命令有些不解，但仍然照實說道，「火影大人提議你由上忍旗木卡凱西負責，護衛的人員就不用了，有卡凱西便行。另外每八小時和我彙報一次行蹤，明白嗎？」
「是。」雪對於如此寬鬆的監控方式頗有些驚訝，約摸是三代目的「小小手段」吧。
由於近來連接發生情報洩露、間諜偽裝成暗部潛入無人察覺等問題，火影直屬的暗部隊伍目前正遭受著巨大壓力。尤其是在高層的會議上，根一派更是採取了猛烈的進攻，希望能在許可權分配問題上進行重新商議。
少女複雜的立場在暗部中更為微妙，雪清楚此次安排她不參與其他任務也是為了不讓其被豎成爭議的靶子，因此並沒有提出不滿。
散會後幾名成員獲得了短暫的休息時間，摘了面具坐在椅子上聊起了天。
「這日子啥時是個頭啊！」木下哀憤地喊了一句，連續的高強度任務讓每個人都疲憊不堪，一想到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即使做慣了各類任務的暗部成員也覺得難以忍受。
「你這不是挺精神嗎？覺得累那是你缺乏鍛煉，過於沉迷女色了吧。」在一群面露菜色的隊員中健壯的鶴田倒是顯得精神奕奕。
「你這是嫉妒！是誹謗！我已經兩周沒看到禮美了！啊啊好難過！」
「我覺得你倆都挺精神的，不如我等會的巡邏任務就交給你們吧。」秋山玩著自己的水杯，在一旁涼涼地調侃道，「看看神奈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了。」
幾人默契地看向已經幾乎癱在牆邊的神奈，彎著腦袋不知道是睡著還是暈過去了。
「新人總是要經過這關，會習慣的。」木下看向一言不發的雪，「你們都還不如火月一個女孩子呢，人家還和s級叛忍打了幾場，也沒見喊累，不愧是根出來的。」
「是被暴打吧。」鶴田不屑地撇了撇嘴，「別拿她這個任務狂魔和普通人比，就是個沒常識的笨蛋而已，你們根的人都這麼怪嗎？」
雪認真地思考了一會答道：「應該不是，不過我和其他人也不是很熟。」
「火月別這麼老實地回答鶴田這傢伙啊，你都不會生氣嗎？這種時候應該賞他個拳頭。」木下恨鐵不成鋼地喊道。
「為什麼要生氣？」畢竟鶴田說的是實話，雪找不到生氣的根據。
脫力地垂下了腦袋，木下放棄了慫恿雪和鶴田幹架的念頭：「唉，火月你這性格……真是和以前聽說的完全不一樣啊……果然流言不可信。」
「挺好的，像多了個妹妹。你們不知道其他分隊多羡慕我們多了個女忍，省得整天對著大老爺們沒幹勁。」秋山捏著杯子望向站在一旁的鶴田，「特別是鶴田背著火月沖進火影辦公室的八卦已經傳遍整個暗部了，好多人來問我火月的情況來著。」
「等等！什麼和什麼！我那是形勢所迫！怎麼成八卦了！」鶴田差點將剛喝下的水噴在木下臉上。
「這麼說來也有人問我鶴田是不是在和火月交往，原來是這回事。」木下恍然大悟道，「不過放心吧，我已經幫你闢謠了，畢竟即使火月這麼沒常識也不可能瞎了眼看上你的。」
「木下你是想打架嗎！我只把這傢伙當需要照顧的妹妹而已！」鶴田氣急敗壞地紅著臉吼道。
「不過看到火月其實沒有傳聞那麼可怕，其他分隊的狼都蠢蠢欲動了，要知道單身女暗部可是優等資源啊。」木下看著仍舊一臉不明所以表情的少女，「雖然這孩子要開竅還得等個幾年吧。」
雪感到室內隊員們用一臉仿佛看著自家孩子的慈愛表情看著自己，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臉，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便奇怪地問道：「我……臉上有什麼嗎？」
看到雪一臉單純的樣子，木下捂著臉說道：「唉，這和傳言的落差感也太大了，我居然覺得那個不沾血不甘休的任務狂魔很可愛，說出去都沒人信。」
「閉嘴，死變態。」鶴田捂著一身雞皮疙瘩迅速後退，「找你的禮美去吧。」
「有個妹妹的感覺似乎不錯，畢竟我家都是弟弟。」秋山陰惻惻地說道，「其他分隊的人想來找火月還得先過了我們這關才好。」
坐在一邊看著室內熱鬧的場景，聽著幾人你來我往的貧嘴，雪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竟漸漸回溫，昏暗的集合室也仿佛明亮了起來。
「哥哥……？」雙手撐著下巴，沒有過正常家庭的雪對這個稱呼頗為新奇，下意識地順著隊友的話脫口而出。
昏睡的神奈突然被一陣壓抑的低吼驚醒，一下彈跳起來扭頭問道：「怎麼了？怎麼了？敵襲嗎？」卻只看到屋內一群男人們正集體捂著臉面壁的面壁，趴膝蓋的趴膝蓋，嘴裡還發出不成調子低嚎聲。
雪與神奈面面相覷，不知作何反應才好。
「火月前輩，這是……？」
雪也莫名地搖了搖頭，不明白為何隊友們都突然反應如何劇烈。
「分隊長做得最正確的決定，就是幫我們拉了火月回來，其他分隊真是不識寶，我現在非常想去炫耀下。」木下已經感動得熱淚盈眶。
「絕對不能讓其他分隊的男人靠近。」秋山身上的冷氣不斷加劇，讓人毛骨悚然。
鶴田腦袋頂著牆緩了半天才回過頭來：「至於嗎你們？有點出息好不好。」
木下從身後猛地握住雪的肩轉向鶴田：「你能抵住火月這種天然的神情喊出『哥哥』的衝擊嗎！不會覺得突然湧現出無限的保護欲嗎！」
「冷靜點，你們現在才不像哥哥，像嫌疑犯。」
就在屋內的討論進入白熱化時，九條推開門走了進來，手上還捧著一疊厚厚的檔，望瞭望室內熱烈的場景，不禁感慨：「年輕人這麼有精力真是好事，那麼過來領下各自的任務和資料吧。」
「好的，老爸。」
「什麼？木下。」
「我是說好的，分隊長！」
幾人分領了任務後便結束了休息，各自前往工作崗位，唯有雪得到了休息的指令。
「這兩天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下吧。直接去找卡凱西報導就行。」九條拍了拍雪的肩膀，示意她好好養傷便接著忙工作去了。
在處理完手上的工作交接後，雪換了私服跳出窗戶時便看見樓下招搖的銀髮忍者在和自己揮著手，翻身下地落在卡凱西身旁，兩人一同朝著宿舍走去。
「今天不用巡邏？」
「分隊長說讓我休息一下，老師呢？」
「啊，剛開完會，正準備回宿舍歇一會兒。」卡凱西的死魚眼因為疲憊而愈發無精打采，忽而又想起什麼補充道，「鳴人和佐助都通過了第二場考試，小櫻的戰鬥也十分精彩。佐助那邊加派了人手，不用擔心。」
聽到一直關心的情報，雪松了口氣：「我知道他們是很棒的。」
「在死亡森林裡，你保護了他們嗎？」
提到這件事雪便沮喪了起來：「……其實我並沒有做到什麼，如果我能再強一些……」身側的手默默地握緊了拳頭，雪的腦袋低垂著，顯得無精打采。
卡凱西見狀也大致猜到了原因，只是摸了摸雪的腦袋：「不必感到壓力，你看即使是我也無法對抗，那畢竟是『三忍』之一啊。同齡人來說，你已經強得出奇了。」
「可是我聽暗部的前輩們說老師可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年僅12歲便成為上忍了。」
「現在聽別人說這事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啊……」卡凱西抓了抓被風吹亂的銀髮，頗有些為難，「年少時總是有些鋒芒畢露嘛。」
「我能多聽聽老師以前的事嗎？」雪抬著腦袋用期待的眼神望向卡凱西。被看得頗為不好意思的銀髮上忍總覺得自己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你會覺得無聊吧。」
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影交談著漸行漸遠，緩緩落下的太陽拉長了身後的影子，路旁的河道反射著粼粼金光，木葉村美好的景色仿佛都定格在這難得的休閒時光裡。
夜幕如期而至，籠罩著忙碌了一天的木葉村。本該依命令待命的雪將山貓面具扣在臉上，從卡凱西的宿舍視窗探出頭左右望去，確認沒有驚動他人後迅速竄進了窗外的樹叢中，潛伏在黑幕裡向著遠處跑去，劃開了寂靜的夜色。
萬籟俱寂之時，木葉村的忍者們仍於暗處活躍著，這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戴著眼鏡的忍者似乎並不打算隱藏氣息，而是踩著屋頂向桔梗城跑去。屋簷的陰影處悄無聲息地浮現了一個人影，踏著相同的步伐緊跟了上去。
就在兩名忍者一前一後前進時，身形嬌小的暗部黃雀在後地接近了正將注意力放在跟蹤上的忍者，不漏一絲氣息，以手為刀飛快地在其頸脖上敲了一記。準確的位置與力道讓對方迅速陷入了昏迷之中，急忙扶住癱軟的身子放置在屋頂上，雪望向前方已經停下觀察形勢的藥師兜。
「雖然你沒什麼本事，但是隱藏氣息的能力倒是不錯，我還想著等辦完了事再處理掉這只老鼠。」扶著臉上的眼鏡，藥師兜的眼神散發出冰冷的殺氣，「你倒是好心。」
雪確認腳下的月光疾風已暫時失去意識，便站直了身子攤開手示意沒有武器：「別緊張，這次是我私人的事情，並不是暗部的命令。」
「哦？說重點。」藥師兜倒是很感興趣地收起了殺氣，向雪抬了抬下巴。
「我是根的壬。」摘下臉上的山貓面具，雪露出稍顯稚嫩，沒有多餘表情的臉，「雖然現在我們都已脫離，但也曾是根的同事。」
「也許吧，不過我並不認為為根效力過，不如說看到團藏的狗讓我非常的不爽。別磨蹭了，我的耐心有限，你有什麼目的，別以為我不敢動你。」藥師兜拋著手上鋒利的手術刀，話裡透著威脅的語氣。
雪不為所動地直視著對方：「我答應大蛇丸的交易，帶我去找他。」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部分的時候已經連續上了一個月的班沒有休息不能出單位每天加班到11點……不自覺地就把怨氣發散進來寫成了木葉血汗工廠……(′·ω·`)以後女主都會成為立派的社畜，真慘啊……
暗部新隊友以後出場都會變多，放一張基友畫的合影，如果有人能用電腦端看到可以猜猜誰是誰ww【雖然大概沒有……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1
第26章 二十六、團隊合作
「有意思，不愧是根出來的惡狗，沒了鎖鏈就開始反咬了啊。」藥師兜鏡片下的眼睛不似偽裝時的無害，而是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想用根和我套近乎嗎？可惜你算盤打空了。」
雪沒有在意藥師兜話裡的諷刺，而是繼續說道：「我查了你在根的檔案，雖然近乎銷毀，還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你原本，是作為根的間諜活躍，不過從殘留的記錄來看應該已經死亡了才對。」
「但是我還活著。」
「然後跟隨了大蛇丸？為什麼？」
「這與你無關吧。」將手術刀指向雪，鏡片上彌漫的寒氣彰顯著主人的殺意，「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我可以提供他想要的樣本以示誠意，希望他也能遵守承諾。」雪從腰包裡取出一枚密封的玻璃管，泛著紅光的液體在管中微微晃動。
雖然嘴上笑著，兜的眼睛卻沒有一絲暖意，殺氣毫不收斂的直沖眼前的少女，「可是我本人不信任根，相信大蛇丸大人也會理解的。」
「你不要樣本了嗎？」
藥師兜望了眼雪手上樣本，仿佛看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恥笑道：「別太高看自己了，我把你打殘了帶回去也是一樣。」
「大蛇丸允許嗎？」
「不用費力試探，我有自由行動的權力。」
「也就是說交易談不攏了……」
少女沒有起伏的語調還未消散在空中，身影便已閃現在藥師兜的前方，手中的玻璃管應聲而破，瓶內的血液化為利箭直沖叛忍面門。
兜側身閃過突襲，右腳迅速曲起擋住了雪的側踢，左手滑出一把小巧的手術刀向前劃去。眼見寒光襲向臉龐，回防閃避已是來不及，雪猛地咬破舌尖，血珠化作一把細小的血刃，頭一偏便咬在齒間，千鈞一髮之際格開了迎面的刀鋒，發出清脆的響聲。
「惱羞成怒了嗎？談條件這麼沒耐性可不行。」藥師兜拋著手上的手術刀，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嘲笑著。
吐掉嘴中的血刀，雪將手上的面具緩緩戴上，「太可惜了，那我只好……執行暗部的任務了。」
黑夜正是野獸的舞臺，少女敏捷的身姿如同融入了墨色中，鬼魅般跳躍在高低不一的屋頂間。手中的利刃仿佛原本就長在身上，刀鋒神出鬼沒地撕開夜幕，悄無聲息地襲向正中的藥師兜。
然而這並不是專屬雪的表演，藥師兜並沒有將自己的後輩放在眼裡，無論是經驗還是實戰水準，兩人的差距一目了然。
手術刀在兜的手中像是有了生命，詭異得無法預測，鋒利的刃口輕易便劃開了雪的手甲，並不斷在少女身上留下新的傷口。然而雪毫不在意，操控著傷口濺射出的血液不斷展開進攻，竟憑著一股蠻勁形成了僵持態勢。
見狀，兜手中的查克拉以肉眼可見的濃度聚集在一起化作劍刃的形狀便向雪疾沖而來：「你這個秘術還真是有點麻煩，只能不見血地把你四肢給卸掉帶回去做禮物了。」
手刃如疾風般襲來，少女卻不退反進，壓低身子似是想從低處空隙躲開攻擊。
「毫無把握時隻身來抓人可不是根的作風，不過你也沒有下次改正的機會了！」風聲呼嘯，雪面部的皮膚已經被兜手中的查克拉刀刃散發出的濃烈殺意刺痛，對方卻突然生生止住了腳步。
「再加上我呢？」耳邊迴響起男人的聲音，銀髮上忍在對戰正酣之時突兀地出現在叛忍身後，雙手牢牢鉗制住兜的下步動作，手上還環繞著層層電光，巨大的麻痹感侵襲了叛忍。
沖勢未緩的雪手上握著千本直直朝藥師兜身上穴位刺去，瞬間便控制了其全身的關節穴道。兩人默契地在一瞬間便合力化解了這名狡猾的間諜的一切能力。
「沒想到你這個廢物也在。」因被電擊麻痹而無法活動的藥師兜勉強抬頭說道，「看來一開始的交易也是假的了。」
「如果你能同意帶我們找到大蛇丸就再好不過，可惜現在只能將你這道前菜先帶回去了。」卡凱西將已是全身癱瘓狀態的兜丟到地上，對雪說道，「通知暗部吧。」
雪點了點頭，正準備發放信號，躺在地上的兜突然躍起，在二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便帶著一身的千本跳到了遠處，行動竟是毫無障礙。
「不要太小看醫療忍者。」留下這句話，藥師兜的身影便淹沒在茫茫夜色中不見了身影。
「抱歉，老師，計畫看來失敗了，沒想到他對根的戒心這麼強。」看著已空無一人的遠處，明白再追蹤已是無用，雪沒有繼續通知附近值班的同事。
「沒有的事，這下那傢伙得到警告，估計一段時間內都不會有大動作了。」摸了摸雪的腦袋，卡凱西笑道，「最大的收穫是確認了藥師兜原本是根間諜的身份，以此為把柄，團藏大人起碼一段時間內不能對高層過於施壓，可以稍微減輕點你們暗部的工作了。」
晚風劃過屋頂，穿過兩人之間帶來些許涼意，雪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聲，腦中回想著不久前與卡凱西的密談。
――――――――――――――――――――――――――――――
一大一小的兩名忍者勞累一天回到溫暖的宿舍後，雪便自覺地包攬了晚飯任務忙碌起來。機械的切菜聲伴著思緒攪成一團，想著今天九條透露出的情報，藥師兜也許會趁著考試剛結束的幾天，各國忍者還未離開的時間有所動作，心中的計畫逐漸成型，然而其中巨大的風險讓少女不自覺煩躁起來。
煩躁的不是計畫的危險性，而是是否應將計畫告知卡凱西，暗部那邊肯定不能彙報，一旦提出來最大的可能性是會被直接軟禁。
老師應該會阻止我吧，但是這麼好的機會錯過可就再也沒有了。思考著各種可能性，餐桌上的雪本能地夾著眼前的菜，連同碗裡的飯一起囫圇地吞咽著。
「怎麼心不在焉的？在想些什麼？」餐桌對面的卡凱西開口問道。
沒想到卡凱西突然發問，雪正欲伸向口中的筷子微微一顫，很快便鎮定了下來。「沒有，只是有些累了。」
「我說過你很不會說謊吧。」卡凱西無神的死魚眼此刻就像透視了少女的內心般，銳利得讓雪無所遁形。
……只有在老師面前才這樣。少女頗有些不服氣地在心中腹誹著，卻沒有開口說出來，飯桌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唉，難道我不值得信任嗎？」卡凱西露出難過的神情，大大地歎了口氣，「我可是你的老師加監護人啊。」
「不……不是的。」原本就猶豫著的雪看到卡凱西的表情不自覺地動搖了起來，「只是……我怕老師阻止我……」
「果然有事。」計謀得逞的卡凱西一掃陰霾的神色，眼睛狡黠地彎成了月牙。
「……」察覺到被誆的野貓瞪著眼前的無良上忍，無奈之下只好將自己的計畫全盤托出。
――――――――――――――――――――――――――――――――
「沒想到你會提出深入敵營這個計畫，不過從剛剛的情況來看，藥師兜和大蛇丸並不是完全的上下級關係，不愧是間諜出身，警戒心比想像中的高，重要的資訊一點都沒有透露。」
銀髮上忍的話語喚回了還在回憶中的雪，二人站在無人的空曠夜色中望向目標逃跑的方向。
卡凱西想起今天少女在宿舍提出這個方案時態度頗為堅定，雖然因為自己的反對得以各退一步採取二人共同行動的方法，但如果野貓隻身攔截叛忍不知會有什麼後果，他不免有些後怕。
仰望著夜空，雪無法說出口，即使是一瞬間，她也有過接受大蛇丸交易的念頭，相互利用以達最大利益化，這才是根的做法。
然而一想到卡凱西會對自己露出失望的表情，就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走向這條路。
傍晚時聽著卡凱西輕描淡寫地說著自己的往事，雖簡略得三言兩語便帶過了話題，雪仍是能想像到那名背負著天才之名的孩子暗地裡揮灑著汗水，不斷向著高處攀爬。
只要和老師在一起，什麼困難都能克服吧。雪悄悄觀察著一旁卡凱西的側顏，這個人像是啟明星一般，照亮著應前進的道路。
最終，她還是決定將計就計，即使如何渴望變強，少女仍舊作出了與銀髮上忍並肩同行的選擇。
「我先回去報告，你趕緊去包紮傷口，女孩子要多愛護下自己。」卡凱西想起每次少女都以一種橫衝直撞毫不防守的攻擊方式戰鬥，像一隻亮著尖利獠牙的猛豹，只為緊緊咬碎敵人的頸骨。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如同走鋼絲，因為對受傷沒有恐懼使這名少女得以在強於自己數倍的敵人手下生存，也因此隨時有掉落深淵的危險。
「好的，老師。」在面對卡凱西時，平日冷漠的孤狼總是溫順得令人意外，「對了，老師……」
「……咳咳，抱歉打擾下，現在是什麼狀況？」就在雪與卡凱西交談時，被敲暈躺在房頂吹冷風的月光疾風已經醒轉了過來，在確認眼前的人影是卡凱西與暗部後站了起來出聲詢問。
這才想起還有個同事被丟在屋頂上的卡凱西心虛的撓了撓腦袋：「沒事吧，疾風。」
「咳，沒事，但我應該是在執行跟蹤任務才對……你們又是？」
卡凱西斜眼看了眼身邊的雪，只見罪魁禍首已經將臉偏向了一邊，雖然戴著面具看不清表情，卻明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看來只能自己背鍋了。卡凱西瞪著死魚眼哀歎著，朝月光疾風招手道：「事情說起來有點複雜，你和我一起去找三代目大人報告吧。」
看起來病怏怏的月光疾風則是有些疑惑地看向一旁的雪，總覺得自己被敲暈的一瞬間似乎看到了暗部的特有面具：「這名暗部不一起嗎？」
「我代為報告就行。」生怕疾風想起什麼，卡凱西給雪打了個手勢便忙不迭地推著他走了，只留下雪在夜色中望著藥師兜跑走的方向思考著。
原本想到些許可能性想告知卡凱西，無奈被疾風打斷便沒有機會繼續說明，雪索性獨自一人向原本的方向跑去。
那名叛忍到桔梗城是有什麼目的？雪心中的疑惑放大著。
能讓間諜不惜暴露行蹤也要前往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參加中忍考試的某個國家已經和大蛇丸聯手了，而藥師兜要去的地方，說不定正是交換情報的地點。在全村佈防之際還特意引誘著跟蹤的人去目的地，意味著藥師兜有絕對的把握消息不會洩露，合作的一方戰鬥力絕對不會低。
雪的腳步不斷加快，踩上屋頂上的瓦片發出輕微的搖晃聲。在經過一處隱蔽處時，敏銳的貓眼被落在角落的千本吸引了目光急急停下腳步。
拾起千本，雪確定這是自己攻擊藥師兜的千本之一，上面還留有以防萬一沾上的血跡。看來叛忍在這裡停留過，並通知了等候的同伴撤離。雪抬起頭繼續尋找起遺留的蛛絲馬跡，希望能找到確認同伴歸屬的證據。
突然之間，殺氣如劃開黑夜的刀刃直劃向少女，雪只感到喉頭一涼，急忙起身往戒備著張望著四周。
作者有話要說：
彌補了一些原作的遺憾Σ(☉▽☉……驚不驚喜
第27章 二十七、久違的假期
殺氣只是一閃而過，快得仿佛是少女的錯覺，然而雪額上的冷汗卻不是假的。朝著殺氣來源奔去，卻沒發現任何人影。
打量了下隱蔽的屋頂角落，堆積的灰塵上還能看清淺淺地印著一對腳印。看來對方雖然起過殺意，但還是放棄離開了，雪邊警覺地感受著四周的氣息，邊細細打量起這對鞋印。
男人，能力在精英中忍以上甚至精英上忍，175公分到185公分左右。分析完能得出的情報後，將鞋底紋路記在腦中，借著對地形的熟悉，雪將自己的身形隱藏在黑暗中，輕車熟路地回到了卡凱西的宿舍。
先等卡凱西老師彙報完再作下步打算吧。
畢竟沒有上報便私自在禁足期間展開行動，考慮到此次設局的目的與對前任上司的瞭解，雪還是準備將新發現作為籌碼暫不彙報。
換下制服，自行處理了傷口後，雪將記下的鞋印畫在紙上折好放入腰包，從一旁的櫃子裡翻找出了自己的沙發裝備，簡單一鋪便躺在了久違的「小床」上。腦子裡細細回想著線索，連續戰鬥了幾日的身體也發出疲憊的信號，雪漸漸進入了睡眠中。
一夜無夢，天還未亮，生物鬧鐘就催促著雪睜開了眼睛。四處望瞭望發現卡凱西還未回來，看來事情膠著了。雪整好行頭，早起一貫的低血糖讓她有些焦躁，從腰包中取出一顆糖含著才算舒服些。
時間還充裕，雪看著天邊的晨光慢慢升起，一點點喚醒沉睡的木葉村，在白天完全降臨之前跑回了集合室。
「火月，正好要找你。」九條看到雪便急步走了過來，「立刻去會議室。因為卡凱西他們昨晚帶回的情報，現在高層們正在召開緊急會議，需要你去解釋下。」
雪應下後便與九條一同趕到了會議室。
「別緊張，只是例行的詢問。」
對九條的安撫點頭致意後，雪推開會議室的大門走進了房內。圓桌上分坐著村子裡的最高領導們以及各部部長，卡凱西與月光疾風正站在角落，而雪的前上司――根的團藏，也坐在桌前。少女踏進來時，原本正在討論的眾人齊齊看向這名不起眼的暗部。
「暗部火月報告。」規矩地行了禮，雪便自動跨立，站在原地等待詢問。
三代目叼著煙斗，臉上是少見的嚴肅表情：「火月，彙報下昨晚的情況。」
雪望了眼一旁的卡凱西，對方則是微微點頭回應，少女便得到了鼓勵般，將昨晚的情形一一道來。
「倒是和卡凱西彙報的沒什麼出入。」吐了口煙圈，三代目望向顧問與團藏，「幾位還有什麼疑問嗎？」
「我帶的好部下，倒是像潑出去的水了。」一直沉默聽著的團藏緩緩開口，繃帶下露出的眼睛中散發著寒光直射向雪，「再重複一次你的職務。」
「是！前根部成員，代號壬，現任暗部第五分隊成員，代號火月！」
「你也知道現在自己不是根的成員了，不僅在禁足期間擅自行動，居然還沒有批准偷看根的絕密資料，膽子挺大。這種換了崗位就違紀的部下你們敢信嗎？你忠於的到底是誰？」因為叛忍的根部成員身份情報曝光，被顧問們質疑的團藏將火氣發到了雪身上，尖利的言論如刀子般咄咄逼向眼前的少女。
這話說得頗為嚴重，直指雪也許有叛變的可能，顧問們的臉也低沉了下來。見情況不對，卡凱西急忙擋在少女面前解釋道：「各位大人稍等，這次事其實我……」
沒等卡凱西說完，雪已一步踏前，挺直了腰板，抬起下巴看向高層們，貓臉下的眼神銳利而高傲：「我，無論是壬還是火月，忠於的永遠是木葉，這點經得起任何考驗。」
少女稚嫩的聲音毫無緊張之感，瘦小的身子因繃直而顯得堅定：「對於因情況緊急未經批准便查看絕密資料，我不會辯解，願意承擔責任，但請理解這一切都是時間不足以逐級請示所迫。此次計畫十分倉促，如按程式上報並等待批准便會錯失機會，並且由精英上忍帶隊，我認為許可權已經足夠。」
眼見高層人員臉色減緩，卡凱西也稍微松了口氣，慢慢放下準備攔住少女的手，靜靜地看著眼前意外挺拔的背影，正如黑夜中盛放的凜然之花。
得益於「火月」突出的實績與出了名的只要是命令便會不擇手段去執行的性格，讓她的話語更具可信力。
從腰包中取出畫著鞋印的白紙，雪將內容展現給眾人：「另外有件要事要進行彙報，這是追蹤叛忍獲得的新線索，此人似乎在桔梗城與人密會。當我到目的地時密會對象應該還在原處，然而很快便撤離了，並沒有找到更多證據。不過對方似乎因為緊張並沒有注意留下了這個線索，我想，比對下各國的裝備應該會有收穫。」
「這個發現倒是非常有用，交給情報班調查下。」三代目示意一旁警戒的暗部將紙收好，轉頭望向團藏及顧問，「我想，這足以將功抵過了呵呵，我對於自己部下的信念還是十分信任的。」
「但是不做懲罰可沒法服眾，一旦開了先河，誰都能不做請示擅自行動還有紀律可言嗎？」團藏也不打算退讓，畢竟讓一枚瞭解己方的棋子在別人手裡總是不那麼痛快。
三代目卻是不慌不忙，看向卡凱西說道：「怎麼說火月現在已經不是根的成員，而是我的直屬部下了，如何懲罰也該由我來定奪。嗯……那麼就罰你暫時解除暗部的職務，由卡凱西嚴加看管好好反省。沒你們什麼事了，先下去吧。」
「你……！」眼見顧問們也沒做反對，團藏只能生生忍下了嘴邊的質問，抱臂不再說話。
卡凱西立刻會意，扶著雪的肩膀回道：「明白。」便推著少女急忙出了門，月光疾風眼見室內氣氛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味，緊跟著二人走出了會議室。
「呼，這氣氛真是讓人不敢多呆啊。」走廊上的卡凱西擦了把額上的冷汗，然而旁邊的少女依舊沒心沒肺地打量著四周，好似方才差點被送去拷問的不是自己一般。
「咳咳，好像只有我是被牽連進來的局外人啊。」一直當著背景牆的月光疾風低低咳嗽著，「托你們的福，我的任務能提前結束了，不過希望下次能不要敲暈我……」
「哈哈……不好意思了，下次請你喝酒。」尷尬地抓著腦袋，卡凱西目送走了疾風，拍了拍正在發呆的少女，「你先去和九條報告下吧，看來我有好菜吃的日子又來了。」
雪回到集合室，鶴田和神奈正好換班在休息，兩人看到山貓面具的少女依舊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趕忙上前打聽情況。
「聽說你讓團藏吃了個啞巴虧？厲害呀，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鶴田結實的巴掌拍在雪背上，差點把瘦小的少女打了個踉蹌，「這下他可不能再整天揪著我們不放了，你可真有一套！」
「可是畢竟是以前的上司，火月前輩沒有問題嗎？」神奈頗有些擔心地望向正在慢慢後退躲開鶴田巴掌範圍的雪。
「沒有問題，我只是恪守職責。」雪抖了抖有些發麻的肩膀。
鶴田反應過來自己有些過於激動，連忙將手收在身後問道：「結果還是需要停職嗎？」
「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雪倒是對如何處置自己毫無緊張感。
「挺好的啊，可以當做長期休假了，你的活我們分分也沒什麼問題。」鶴田拍了拍胸脯，大哥一樣地承諾道，「木下他們也很擔心你，我們等著你早點歸隊啊。」
聽著鶴田關心的話，雪頗有些受寵若驚，鄭重地點頭回應，少女察覺到不知不覺間自己似乎已經徹底融入了這個集體。面具下浮現了難得一見的笑容，可惜鶴田與神奈並沒能看到，催促著雪收拾東西開始「休假」。
與忙碌的九條打過招呼後，雪換上便服與卡凱西一起走在大街上。
「有什麼好事嗎？你看起來很開心。」人來人往的街上，銀髮上忍向身旁的少女問道。
雪驚訝地摸了摸自己一如既往沒有起伏的臉，有些詫異卡凱西為何能察覺到自己較平時更為高昂的情緒。
仿佛看穿了雪的想法，卡凱西輕笑道：「總覺得你渾身都散發著開心的感覺。大概是相處久了，總是能分辨出來的。」
少女想著，有多久了呢，是從十幾年前屍堆中的初次相遇開始，還是從幾個月前初次共同執行任務開始呢？但是，總覺得還不夠，還想著能更長一點，與旁邊的人呆在一起更久一些。
因為思考而讓臉上熱度升溫，捏了捏臉以使自己冷靜，雪轉移話題道：「老師，我們要去哪裡？」
卡凱西這才想起來還沒告知目的地，只是瞪著死魚眼回道：「去火影岩，我約了人。」
第28章 二十八、女子會
站在火影岩下抬頭望去，歷代火影們的岩像高高掛在岩壁上，藍天的白雲湧動著，可以看出今日天氣十分舒適。
雪有些奇怪卡凱西將她帶來此處的用意，問道：「老師，不是說約在上面嗎？」
「最近有些怠於鍛煉，順便做個體能訓練好了。」卡凱西眯著他的月牙眼，一臉笑意地望向一旁的雪，「要不要來比賽？」
「比賽？」
「我經常做的訓練，不用查克拉攀岩，我用單手，你可以隨意，誰先到上面誰贏如何？」
「還是老樣子的賭注嗎？」看著卡凱西志在必得的表情，雪難得地有了惡作劇的想法。
「沒有問題。」雙方爽快地達成了協定，活動了會兒四肢，在卡凱西的一聲令下兩人便一同躍上了岩壁。
第一次嘗試不用查克拉攀岩頗有些吃力，雪即使四肢並用還是在開始落了半截，幸而身體靈巧，在摸索到要領後漸漸趕超上了單手的卡凱西，然而體力的弱勢很快體現了出來，呼吸漸漸變得粗重。
「你好像很累啊。」卡凱西似乎還遊刃有餘，看著雪額角的汗珠笑道，「看來我要先想想這次的要求了，一個月的鹽燒秋刀魚和味增茄子如何。」
雪則是不服氣地瞪了眼偷笑的無良上忍：「勝負未定，老師，你的速度好像變慢了。」說著便靈巧地踏上一旁的石頭跳了上去。
卡凱西輕笑了下，手上用力便趕了上去。
兩人你追我趕，很快便到了火影岩的上方，卡凱西一馬當先爬在前邊，下方則跟著氣喘吁吁的雪。眼看卡凱西就要率先登頂，雪一個咬牙躍起，右手緊抓著突出的石塊，雙腳猛地蹬開岩壁，人便如秋千一般在空中蕩起。在空中騰起時，雪將力量集中在右手之上，臨空一個翻身，正好躍在卡凱西上方。
「先走一步了，老師。」少女向下對望著有些驚訝的卡凱西，逆光的臉上洋溢難得一見的狡猾笑容，雙手拍在上忍肩上，一個借力便後空翻上了崖頂。
「真像只野貓。」差點失手沒抓穩岩壁的卡凱西苦笑著跳上了最後一步，站穩在崖頂上。
「我贏了。」好整以暇的雪雖然喘得厲害，仍站得筆直地望向卡凱西，「賭注就先留著吧，我還沒想好。」
「唉，老了……比不過年輕人了。」卡凱西裝模作樣地錘了錘腰，氣息倒是頗為平穩。
一個人影靠近，帶著質問的語氣說道：「叫我來這邊等著，你們居然在玩？」
雪向一旁望去，正是宇智波家的小少爺佐助，看來卡凱西約的人就是他。向四周觀察了一會兒，隱蔽處還潛伏著三個同事，雪明白這孩子現在是重點監護對象。
「喲，佐助，你很準時嘛。」卡凱西毫不在意地舉手了打了個招呼，卻只是讓原本就不耐煩的佐助更加煩躁。
「好久不見。」雪微微點頭說道，雖然「火月」和佐助前兩日剛見過，不過「穀山雪」卻是好久沒見了。佐助對雪的招呼也只是以一個「哼」字做了回應，看來對兩人攀岩比賽很是在意。
卡凱西活動了下手腕，並沒有看佐助陰沉的臉色，照舊瞪著無神的眼睛說道：「那麼，進入今天的正題開始特訓吧。」
雪覺得聽到「特訓」就兩眼放光，態度立刻不同的佐助就和聞到肉味的奶狼一般，十分有趣，遂識趣地坐在一旁看著一大一小的木葉忍者在崖邊比劃。
雖然已經見識過卡凱西的成名技雷切，雪還是為這可怕的查克拉威力吸引，對於只會用普通土遁的忍術偏科忍者來說，這種威力巨大的攻擊忍術實在是令人羡慕。
粗略講解了下如何練習後，卡凱西便喚了雪找了個角落，確認暗部沒有注意這邊後掏出了一卷忍術卷軸。
「這次叫你一起來還有件事。」卡凱西將卷軸遞給雪，解釋道，「佐助身上的咒印還不能控制，我的封印不一定能很好地壓制，雷遁的訓練可能會引起咒印的暴走，而我需要隨時保存查克拉以防萬一，所以需要你的協助。」
「老師的意思是要我學習封印術嗎？」
「沒錯，你既然要長期執行七班的常規任務，學習封印術防止鳴人的九尾與佐助的咒印暴走都是必須的，三代目大人也是這個意思，就先從封邪法印開始吧。」
雪小心地接過卷軸，鄭重的點了點頭：「我一定會努力的。」
「很好。」卡凱西習慣性地摸了摸雪的頭。
接下來的幾天裡，雪便重複著在火影岩頂邊圍觀卡凱西與佐助的訓練邊學習封印術的日子，順便負責廢寢忘食的師徒二人的伙食，還陪同買東西時遇到的小櫻去木葉醫院看望了在第二場考試中住院的下忍們，修剪過頭髮的小櫻則比起以前顯得更加充滿活力。
一如既往的白天，躲在岩石的陰影處，耳邊傳來卡凱西與佐助修行的聲音，雪打開卷軸仔細學習。一天的時間就這樣很快過去，火影岩頂終於快看不到陽光，卡凱西宣佈訓練結束時佐助已經累得站不起來了。看著一臉臭屁滿身塵土還在逞能的佐助，雪詢問卡凱西要不要叫上第七班一起去家裡吃飯。
「啊，挺好的，不過鳴人正在特訓，估計暫時找不到人啊，小櫻會很樂意吧。」卡凱西撓著銀髮說道，
「佐助呢？」雪望著腳下正呈大字型脫力躺在地上的下忍問道。
「哼，不需要。」
「反正你回去也是吃些速食食品，就這麼定了。」卡凱西不由分說地抓起佐助的領子拎了起來，一個跳躍就跳下了火影岩向宿舍跑去。
雪則是看著緊隨其後的暗部同事們思考著要不要叫上他們一起，最後還是作罷。
佐助與小櫻第一次踏進卡凱西的宿舍都覺得尤為新鮮，左瞧瞧西看看也沒發現特別的地方，佐助似乎頗有些失望。唯有小櫻揚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地問道：「小雪你是和卡凱西老師住在一起嗎？」
「是的，暫時借住。」整理著要做的菜，雪坦蕩地回答道。
「可是卡凱西老師的宿舍只有一張床啊！」像是抓住了盲點，小櫻興奮地叫起來，引得其他人都紛紛側目望了過來。
「我睡沙發。」
「什麼？！簡直不敢相信！！」小櫻的叫聲傳出了十米之遠，雪看到躲在屋外的暗部幾乎被聲波震下樹幹。
卡凱西一臉茫然地望過來：「什麼？怎麼了？」
「卡凱西老師你居然讓妙齡少女睡沙發？無法相信！！真是個糟糕的大叔！」
面對小櫻的控訴，卡凱西則是很無奈地摸著腦袋解釋道：「這……是雪自己要求的啊……」
然而下忍們依舊用嫌棄的眼神看著自家小隊的帶隊老師。
「糟糕。」佐助肯定地說道。
面對學生們明目張膽地污蔑，卡凱西趕緊回頭對著正在專心做菜的雪說道：「雪你也幫我解釋下啊。」
「嗯？」綁著圍裙的少女正在試著味增湯的味道，並沒有注意幾人的討論，回過頭有些茫然。卡凱西突然發現原本夠著灶台做飯還頗為費力的雪，似乎不知不覺間已經能自然地使用廚具了。
青春期的成長總是這麼迅速又不經意，經過幾個月的正常飲食，少女原本蒼白的皮膚透出了幾分血色，手臂也比原先有了些許肉感，身形略有拔高。燈光下的側臉已經顯露出些許長成的輪廓，卡凱西察覺到少女已經不同半年前了。
「沒事。」有些挫敗的卡凱西放棄了解釋，開始認真思考雪繼續借住在宿舍的問題。
很快雪便在小櫻的協助下將菜擺滿了不大的桌子，經過幾個月的實踐，少女也姑且達到廚藝出師的程度了。晚餐在卡凱西的稱讚聲中很快過去，小櫻小心翼翼地望著一旁的佐助對菜品作出的反應，然而佐助則是一直埋頭苦吃著番茄。
雪享受著這難得的相聚時光，遠離了任務，遠離了血腥，似乎自己原本就活在這樣的生活中。
趁卡凱西抓著佐助洗碗收拾桌子的時候，小櫻拖著雪坐在沙發上小聲地問道：「小雪啊，你和卡凱西老師現在是什麼關係啊？總覺得你對他的態度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老師現在是我的監護人吧。」雪仔細想了想自己的戶籍似乎已經辦好了。
「不是指這個！」
「那是什麼？」
「就是……那個……你對卡凱西老師有什麼感覺啊？」
雪回想起中忍考試前的女生密談，老實地回答道：「嗯……大概是小櫻說的那種喜歡吧。」
正在洗碗的男子二人組突然聽到小櫻誇張的尖叫聲，紛紛掛著滿手泡沫探頭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麼。小櫻躲在沙發後面急忙揮手：「沒事、沒事，你們繼續！」
雪不明所以地看著小櫻激動地手舞足蹈的樣子，正準備詢問就被抓住了雙手。只見對面的小櫻用閃亮亮的眼睛看著自己說道：「沒想到你居然開竅了！不過……你到底喜歡他哪點呢？卡凱西老師平時總是一副吊兒郎當一點都不可靠的樣子，還是隨身攜帶小黃書的糟糕大叔，連真面目都看不到，完全不明白你喜歡的點。」
「……其實老師很可靠的。」卡凱西的可靠數值在經過幾個月的努力後終於開始有了穩定上升趨勢，像是想拼命反駁小櫻的話語，不善誇人的雪絞盡腦汁思考著，卻又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嗯……也很溫柔。」
「完全看不出來啊，果然喜歡這種心情真是毫無道理可言。」小櫻一臉不解地望著眼前難得局促起來的少女，「不過不管怎樣，我一定會全力應援你的！我們可是戀愛同志啊，一起加油吧！」
「啊？」
看著雪仍舊一臉問號，小櫻沮喪地垂下了腦袋：「唉，還以為你這個情感笨蛋終於開竅了，結果根本還是老樣子，早知道你也就是表面看起來成熟，肯定什麼都沒傳達出去，卡凱西老師看起來也只是把你當小孩而已。」
「抱歉？」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總之先道歉吧。雪老實地想著。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呢？」
「努力變強，好好保護老師。」雪耿直地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小櫻則是呆愣了兩秒，不知如何接話：「這好像應該反過來才對吧……呃，算了，大概對小雪你來說這已經是很難得的想法了。」
「小櫻和鳴人還有佐助也很重要，我也會保護大家的。」雪反握著小櫻的雙手認真地說道。
櫻想起死亡森林少女的背影，她的確是這樣做的，即使遍體鱗傷也好，面對強敵也好，總是默默地將危險擋在身前。
「我當然相信小雪了。」小櫻笑著說道，剪短的短髮在耳邊晃動，「但是，我也不會只呆在你們身後的，我們也是隊友呀。」
「不過小雪啊，喜歡一個人可和朋友是不一樣的，應該會對他有其它的想法吧。幸好卡凱西老師好像根本沒有什麼緋聞對象，你還有時間，慢慢加油好了。」小櫻不死心地誘導著眼前的榆木疙瘩。
雪似懂非懂地點頭，兩名少女躲在沙發裡嘰嘰喳喳地討論著私己話，讓兩名男性人士也頗為好奇，然而無法偷聽到什麼，只能作罷。
整理完廚具後，兩名下忍在卡凱西不大的宿舍內呆了一會才在暗部的暗中護衛下歸家，熱鬧的房間一下便冷清了下來。看著雪有些寂寞地抱著卷軸縮在沙發裡，卡凱西說道：「下次有機會隨時能叫他們過來，帶上鳴人會比較熱鬧，反正晚上也沒什麼事。」
「謝謝老師。」雪偷偷觀察著眼前脫下面罩的卡凱西，老師總是能在細小的地方適時地給予關懷，讓人滿心都是暖暖的。
還未到休息時間，夜貓子的二人照舊開始了封印術的學習，望著卡凱西那看起來毫無幹勁的死魚眼一本正經為自己講解的樣子，雪難以抑制地開起了小差。
與對朋友不一樣的想法嗎？
思緒完全放飛的雪直到被銀髮上忍用書本敲了腦門後才乖乖開始認真學習。
幸福的時間總是轉眼即逝，兩人互道晚安，關了燈窩進自己的沙發城堡，少女陷入了美夢之中。
直到被一陣敲打玻璃的聲音喚醒。
第29章 二十九、師生生活
時刻保持著警戒心的雪迅速翻下沙發，戒備地拉開窗簾，仔細望去卻是神奈正掛在窗沿上揮手。
開了窗讓神奈跳進屋子，新手暗部有些緊張地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抱歉打擾你休息了，前輩。」
「什麼事？」特意讓神奈半夜過來，看來是有重要的事，雪也不客套地直奔主題。
「分隊長讓我務必馬上通知你一些剛確認的新情報。前輩那天找到千本的地方，其他分隊在進一步搜查時發現不遠處有一具音忍的屍體，正是通過第二場考試的人員。周圍有與巨獸打鬥一樣的痕跡，暫時懷疑是通靈術一類的召喚術。
暗部在回收屍體的時候遭到音隱村的抗議，只取得了部分樣本。但是經過檢查，和在風之國邊境的接頭人還有草草隱村旁擊殺的三名忍者幾乎可以確認為同個忍村的忍者。」
神奈頓了頓，從懷裡掏出一份資料遞給雪：「現在可以肯定，這段時間暗處活動的就是音隱村，也就是大蛇丸的忍村，然而我們沒有直接的證據無法採取明面上的行動。前輩上次取得的線索，經比對倒是和砂隱村的帶隊老師馬基十分符合，這幾次的任務似乎都隱約和砂忍脫不了關係。但是砂隱村高層並不承認，我們也沒有更直接的證據。
還有，團藏大人對前輩似乎非常不滿，請務必小心，儘量不要遠離卡凱西前輩。以上，這是分隊長的傳話。」
雪慢慢消化著神奈這長長的一段話，心中感激九條的照顧，從思索中回神答道：「瞭解，請分隊長放心。」
戴著狐狸面具的神奈點了點頭，俐落地竄出了窗戶，動作已經比剛開始熟練了不少。關上窗，雪回頭正好看到隱藏著氣息站在角落的卡凱西。
「暗部依舊這麼辛苦啊，連停職都還要工作。」卡凱西輕笑著，「先好好休息，其他的明天再說吧。」
雪點頭回應，卻是裹著被子坐在沙發上翻著資料思考到天亮。
翌日，幾人依舊在火影岩上重複著之前的訓練。雪已經將卷軸上的基礎都記在心裡，尋了個石塊的隱蔽處坐下自行琢磨。
封印術算是自成體系的忍術，種類繁多，泛用性極廣。基礎的符文組成成百上千的封印式，啟動術式則需要查克拉啟動才能發揮作用。
雪盤腿思考著如何將封印術融合自己的特點更有利，以彌補過度使用血液導致持久力不足的戰鬥方式。因體內的查克拉幾乎全分配在血液裡而無法使用高級忍術，加上長期貧血體能也不行，自己唯一擅長的便是出其不意的暗殺。
但一旦被對手知道了自己秘術的特點便相當被動，雖以速度見長體術的威力卻小得可憐，正面交鋒上有時甚至不如普通中忍，攻擊範圍限於近戰與短距離，一旦對手有遠端忍術能力自己便只有挨打的份兒。
看著遠處晴朗的藍天，天氣正好，不解風情的少女心裡卻想著如何加強自己的戰力。
如果運用查克拉啟動封印式，也許能利用自己操控血液的能力進行遠距離發動封印術。雪對自己的新想法很滿意，立刻著手開始實驗。
用苦無劃開手指，雪在地上畫了小型的封印式，嘗試感應血中的查克拉，但意外地要利用血做精密的操作還是頗為困難，似乎總是差臨門一腳，有一堵高牆豎在成功的路上。
雪想起在死亡森林裡大蛇丸說過的話：實驗沒有失敗。這意味著自己身上的血應該還有潛力，雖然沒有漩渦一族強大的再生能力及充盈的查克拉量，但是作為「半成品」，自己究竟能到達什麼地步還無法確定。
然而如何摸索雪仍舊是一頭霧水。至今的戰鬥方式全是憑著本能在一次次實戰中積累下來的，無人指導也無人交流，讓她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亂撞才逐漸成了型。
在學習封印術的過程中，雪多了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師指導。卡凱西果然不負天才之名，對於深奧難解的理論部分總能以淺顯易懂的角度切入，對雪不明白的部分進行實際演示交流。
像是成為了真正的師生。
對於雪野路子般使用查克拉的方式，卡凱西還特別針對其特點幫她修正了不良習慣，大大提升了少女對查克拉的使用效率和控制力。
扶著下巴，雪試著閉上眼睛感受血液裡的每個細胞，試著抓住些許線索。
正在思考著，一旁的佐助已經逐漸掌握了千鳥的規律，雷屬性的查克拉肉眼可見地在右手上跳躍，連一旁實驗著封印術的雪也不禁被吸引了目光。
暴起的查克拉刺激著佐助的眼睛突兀地泛起了紅色，兩枚勾玉浮現在瞳孔上。卡凱西察覺到不對，連忙出聲阻止道：「停下來，佐助！」
然而固執的少年充耳不聞，而是執意加大了查克拉的控制，手上的雷光暴起，兩隻寫輪眼紅得仿佛要滲出鮮血。突然的查克拉衝擊使得佐助脖子上咒印週邊的封印逐漸被黑色的紋路吞噬，少年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雪，過來幫忙！咒印失控了！」卡凱西抓住佐助的兩隻手腕，阻止他繼續釋放查克拉，「封印還沒被衝破，加固它！」
雪點了點頭便拔出苦無劃開了手掌，在記憶中搜索著忍術卷軸上的封印式，小心準確地在佐助的脖子上畫下符文。按順序快速結印後將手掌緊貼在咒印上，手心傳來灼燒一般的熱度，幾乎要壓制不住噴湧而出的力量。
「專心！調動你的查克拉。」卡凱西緊抓著佐助的雙手從旁指導著。
「是！」額上已經冒出汗珠，雪閉上眼睛，感受自己血管裡的每個角落，試圖抓住其中蘊含的力量，腦中浮現出封印術的圖案。咒印霸道地襲上佐助的脖子，黑色的力量刺痛著手掌，像是連雪的查克拉也要吞噬進去。少女手上一緊，如同抓住了一把拉環，與力量的大門互相拉扯較量著。
不想輸，不能輸！
咬住了嘴角，雪將自己對血的感應用到極致。
不是這樣，應該更深地去感受自己的血。
少女調整著呼吸，將身心都託付給血液，壓榨著每一寸的查克拉。
就是這樣。雪似乎抓住了要領，用力將拉環猛地拉開，全身的查克拉順著出口一湧而出，巨大的力量將封印一口氣收縮完成。感到手下的溫度極速褪去，少女將手收回，抹了把滿頭的汗珠：「應該可以了。」
架著有些脫力的佐助，卡凱西稱讚地看向雪：「幹得不錯，初次實戰就成功了。」
喘著粗氣，雪卻沒有感到疲勞，她第一次感到體內的血液似乎每個細胞都調動了起來，充滿了活力，前所未有的暢快，就像是在地下徘徊尋找了多時終於找到梯子到達地面，一股豁然開朗的感覺。
躲進巨石間，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雪嘗試著在岩石上畫出了一個小型的查克拉封印式，將自己血中的查克拉保存在封印中。一步步退遠感應著遠處的血液，驚喜地發現比起原先感應的距離更遠，精密度似乎也提高了不少，仿佛在操控著身上的血一般。
行得通。雪深呼吸了一口氣，在腦中想像著封印式，緩慢而堅定地收緊右手，控制著查克拉運轉起來。
正與佐助在一旁休息的卡凱西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誇張的爆炸聲，隨後便是碎石落地的聲音，不知小野貓又做了什麼。
只見少女趕緊從巨石後探了頭出來道歉：「抱歉，我在做訓練，沒想到動靜這麼大。」這才安撫了緊張地做著臨戰準備的暗部們。
望著眼前被炸開了一半的巨石，雪頗有些驚訝，用血遠程啟動封印術意外地混合了血之秘術的特質。不僅進行了普通的爆破，還帶上了腐蝕的效果，使得巨石的碎面被融化出一個個凹凸不平的大洞，發出「滋滋」的駭人聲響。
在連續實驗幾個效果不同的封印術後，雪確認了目前似乎還無法操控過於精細的查克拉，僅有些許簡單的封印式能成功發動。不過較之先前的瞎貓亂撞已經有了極大的進步，明確了封印術與血液感應結合的方向，雪滿意地結束了今日的訓練。
而已經緩過勁的佐助則被卡凱西勒令不准繼續訓練雷遁，改為訓練體術，少年的臉色愈發陰沉。
「剛好，雪你來和佐助對練。」卡凱西蹲在一旁，招呼著在不遠處觀望的雪，「你那糟糕的體能也要好好鍛煉下了。」
沒法反駁的雪老實地站在了佐助面前，朝著少年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
佐助看到許久未對練的雪倒是眼前一亮，壓低身子做好備戰姿態，挑釁地說道：「以為我還是以前的我可就大錯特錯了。」說完原地便只留下了殘影，人已出現在雪的眼前。
少年先發制人地使出一記側踢，雪迅速側移避開攻擊，雙手上架正鉗住佐助小腿，遂就勢向左一個旋身欲將其摔下。怎料佐助竟緊接著將身子撐在地上，猛地反向一個上踹，不僅掙脫了雪的控制，更趁機將其逼向後方。
被佐助的力道衝擊開來的雪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不禁有些驚訝，短短的時間裡少年已成長到這個地步。
「不要小看佐助啊，這次中忍考試他也學了不少東西，比如阿凱弟子的體術。」卡凱西看到雪吃癟倒是顯得十分愉悅，在一旁不嫌事大地挑撥著，「他現在可是既有你的速度和精准，又有小李的招式與力道，也許你已經打不過他了。」
雪在心中對卡凱西的激將法不屑一顧，但看著眼前佐助一臉囂張的笑容，內心的好勝情緒也被挑撥了起來。雖然表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但一旁的卡凱西已經看到少女黑色眼睛裡燃起的火焰，似乎要認真了。
「佐助這下慘了……」自言自語著，卡凱西偷笑著掏出《親熱天堂》看起來，等待著少年少女間肉搏大戰結束。
天邊的太陽幾度東升西沉，離第三場考試也越來越近。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剛開始基友叫我發文的時候很擔心，因為很多年前在其他地方發過一些東西，結果黑歷史無法刪除_(:з」∠)_，就很擔心文發出來了如果大家不喜歡怎麼辦啊，萬一沒人看怎麼辦啊……後來基友說JJ可以全文鎖起來，感慨到這邊真是人性化啊於是才放心發了出來……反正可以鎖起來……
所幸這裡的大家都好溫柔啊(PД`q。)……真的在現實中不開心的時候來看看大家的評論覺得就有動力了，真的真的太感謝了
第30章 三十、紅豆湯有些苦
隨著卡凱西與佐助的訓練進入白熱化階段，雪在負責師徒二人的後勤保障過程中也與卡凱西的酒友們熟悉了起來。
今天依舊在買必需品的途中被紅豆抓進了居酒屋，雪安靜地抱著一碗紅豆湯看著木葉的忍者們邊喝酒邊聊著天，看起來一派和平悠閒的景象。夜晚的居酒屋特別熱鬧，尤其是近來紅豆心情似乎不太好，總是逮著人就開始灌酒，吃掉的紅豆丸子也不可計數。
「紅豆啊，心情不好也別拿丸子出氣啊。」阿斯瑪撐著腦袋坐在台邊說道，「說了多少次不要把未成年人拉進居酒屋了。」
「唔……可是最近卡凱西那傢伙總是不見人影，很無聊啊。」紅豆不滿地咬了口丸子，像是要咬掉卡凱西的腦袋洩恨道，「平時這麼忙，晚上就該好好放鬆下才對嘛。」
看著乖乖坐在角落全身戒備的雪，紅豆忍不住上手捏了把白嫩的臉蛋，對手感頗為滿意。「卡凱西那傢伙有好好在養嘛，臉蛋的肉多了不少。唔，可愛，我也想養一隻，不知道卡凱西能不能讓給我。」
「不要把人說成寵物一樣啊。」玄間看著一向矜持的夕日紅也躍躍欲試地湊了上去，兩名女忍興致勃勃地揉捏著不敢動彈的雪，明白再怎麼勸阻也無用，只好在一旁看熱鬧。
「看著這小傢伙總覺得看到縮小版的卡凱西一樣，真是懷念啊。」夕日紅捂著嘴盯著雪一臉戒備的神情笑道。
「卡凱西的表情要更苦大仇深一點，而且才不會這麼乖地給人玩了。」紅豆像是想起了讓人懷念的事，一口氣喝完了手邊的酒。
終於能喘上一口氣的雪端著紅豆湯抿了一口，甜得發膩，放下碗望向屋內的眾人問道：「老師小時候是怎樣呢？」
「哎呀，他沒和你說過嗎？」紅豆像是發現了有趣的事，賊笑著湊上去，眼神像蛇一樣炯炯發光。
「沒仔細說過。」雪的好奇心被挑撥了起來，瞪著充滿求知欲的眼睛望向紅豆。
一旁的阿斯瑪點燃了煙，頗為懷念地回憶著過往：「他肯定不好意思，畢竟那時和現在簡直判若兩人了。」
「那傢伙小時候可臭屁了，總是一臉別人欠他錢的表情，嗯，和現在宇智波家的那個小鬼差不多。」紅豆運用誇張的肢體語言對雪說道，「不過他也是真的很厲害，就算誰看他不順眼也打不過他哈哈。」
「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啊。」玄間補充了一句，引得一旁的月光疾風連連咳嗽起來。
雪想了想卡凱西一臉佐助一樣的囂張表情，連忙搖了搖頭阻止自己繼續想像，實在有些無法相信。
「那為什麼……」雪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卻發現屋內的氣氛似乎突然尷尬了起來，幾名上忍都沉默不語地喝起了酒，似乎已經猜到雪要問的問題。
夕日紅遞給雪一串丸子，溫柔地笑笑：「過去的事並沒有這麼重要，你只要認識現在的卡凱西就好了，他現在這樣不好嗎？」
少女微微地搖起了頭，接過丸子默默地咬了起來。雖然玄間已經轉換了話題，屋內氣氛又熱烈了起來，但雪心裡卻埋下了深深的疑惑。
自己還是對老師一無所知啊。這樣在心裡想著，又有一股寂寞的情感不可抑制地升了起來。明明自己的一切對方似乎都瞭解。資訊的不對等讓少女有些懊惱，繼而開始對自己年齡埋怨起來。
錯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不能與他一起長大，不能走進他的成長，這個遺憾卻是永遠無法彌補了。在自己能獨當一面之前對方已經走得太遠，無論如何努力都沒辦法追上，只能看著他的背影摸索著匍匐前進。
都已經如此揚言要成為保護者，自己終究還是太自大了吧。
人聲鼎沸的居酒屋裡，少女抱著紅豆湯一飲而盡，甜得有些發苦。
回卡凱西宿舍的路上，雪跳上了屋頂，有些發洩地在黑夜中疾跑著，總覺得心裡猶如壓著塊石頭無法釋懷。因為戴著木葉的護額也未被暗部攔下，一路橫衝直撞地跳上了宿舍的窗前的樹枝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件蠢事。
懊惱地蹲在樹枝上，深刻反省了自己的衝動，雪深呼吸了一口氣正準備跳下地面重新從門口進屋，眼前的玻璃居然打了開來。
屋內的燈光柔和地照向黑夜，一個頂著雜亂銀髮的腦袋探了出來，上面還掛著冒著熱氣的水珠。
「回來了？這味道，你又去居酒屋了？之前也說了如果再遇到紅豆就不要給面子直接跑吧。」銀髮上忍依舊張著無神的眼睛，一副沒有幹勁的神情絮絮叨叨地數落著眼前的不良少女，已經完全進入了監護人的角色。
有些發愣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問道：「老師，怎麼知道我在窗外？」
被問到的卡凱西也是一愣，繼而笑道：「誰會這麼無聊大半夜沒事在我家窗子前面發呆。」卡凱西伸出大手摸了摸樹上野貓的腦袋，帶著潮濕的熱氣。「別在外面待著了，趕緊回來休息吧，明天還要繼續訓練。」
雪只覺得突然間心中的陰霾都被這夜色中的燈光一掃而光，在這個男人面前任何心防都會丟盔卸甲。
「真狡猾……」雪低著頭，用只有自己能聽得到的聲音自語著。
「什麼？」
少女搖了搖頭，一個跳躍便進了房內，將心頭的事壓下，恢復了往常的狀態。
半夜坐在沙發上，雪卻毫無睡意，一雙貓眼在黑暗中似乎透出亮光。察覺到有人在窗外，少女會意地打開了窗子翻身而出。
窗外正是隊友神奈，掀開了狐狸面具向一同蹲在樹枝上的雪說道：「前輩，第三場考試準備開始了，這次風影也會前來，加上各國高層，暗部人手嚴重不足。根的施壓已經緩下來了，分隊長叫我通知你提前歸隊，立刻回去接任務。」
雪了然地點了點頭，算算時間也差不多，示意神奈先回去覆命便跳回了宿舍。正收拾著被子，房內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要走了嗎？」銀髮上忍斜靠在房間門口，抱著雙臂問道。
「不好意思老師，打擾到你休息了。」將疊好的被褥放好，雪回身望向卡凱西，「今晚回去覆命，這段時間多謝照顧。」
「說過很多次不要這麼生分了，好歹我也算是你監護人啊。」對雪這麼久依舊轉不過來的敬語習慣，卡凱西也頗為無奈，半開玩笑地誇張歎氣道，「唉……阿斯瑪和紅家的小鬼們都會和他們撒嬌呢，阿凱家的就算了。」
然而雪卻當了真，遍尋自己腦內的詞彙也無法想出何為撒嬌，只能有些手足無措地回答道：「不是的，那個……我下意識就……並沒有其他意思！下次我會努力試試……嗯……那個撒嬌的！」
「噗。」卡凱西看著眼前語無倫次解釋，生怕自己誤會的少女，不禁笑出了聲，「開個玩笑，別當真，你這樣挺好，真的。」揮揮手送走了仍舊一頭霧水的雪，銀髮上忍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無奈地看向有些冷清的宿舍，抓了抓腦袋便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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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崗位上的雪立刻進入了工作狀態，一級警戒狀態讓暗部每個人都像陀螺一般忙得不可開交。每天除了有少得可憐的時間眯一會兒，眾人幾乎都在高強度的任務中渡過。就連一開始十分不適應的神奈也已經學會瞬間入睡的資深暗部必備技能了。
作為分隊長的九條更是找不到影，像是幾乎不用休息一般交接著各類工作。其他隊員除了鶴田還可以稱得上是活蹦亂跳之外，幾乎都到達了臨界狀態。而雪也只能在每天交班時和其餘的人打上招呼，畢竟每天幾人負責的區域都在更換。
隨著第三場考試的日子越來越近，村子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除了暗部外，沒有任務的常規忍者們也都投入了加班大業中。
正在抓緊難得休息時間的木下一邊吞咽著乾糧一邊絮絮叨叨地和雪分享著情報。
「火月你不在的時候，還真發生了不少事，火影大人直屬的暗部勢力和根其實發生過幾次衝突，尤其是在搜索間諜情報的時候。
啊，你不用在意，不是你的問題，其實我們兩邊之間本來就處於這種互相不服氣的狀態，你的事只是個導/火/索。」
木下有些抱歉地將自己的乾糧分給了雪，囫圇不清地繼續說道：「不過經過這次事情，暗部原本對你有敵意的人都改觀了不少，畢竟大家以前都或多或少會懷疑你調職的目的。相反這次倒是有不少人為你打抱不平的，所以火/藥味才這麼重。當然還有些暗部的人認為不過是苦肉計，說的話不太好聽你別往心裡去。
偷偷告訴你，鶴田差點為了這事和他們打起來。」
雪咬著乾糧略有些驚訝，畢竟剛見面時鶴田想打的人可是她。
「他要我保密來著，你可別賣了我。」木下眨著眼睛調笑道，「鶴田這人就是性子直，但是沒有惡意，他是真的接納你了。」
認真地點了點頭，雪將剩下的乾糧塞進嘴裡便開始檢查身上的裝備，為換班做準備。
「目前我們表面和砂隱村關係還是一如既往，暗地裡已經是一觸即發的狀態了。這次風影過來觀看考試，高層嚴格限制了他們進村的戰力，出動了精英部隊對其嚴格監控，尤其是那個馬基，幾乎派了大半個分隊盯梢。同時還在村子週邊配置了戰線防止援軍，因此現在人手非常缺乏。」木下嚥下嘴裡的食物，嘴上依舊滔滔不絕地知會著雪近期的狀況。
「不過誰都不能確定他們會折騰出什麼么蛾子，畢竟那個大蛇丸和藥師兜都不是省油的燈。要我說乾脆停止考試，這樣就不用這麼忙了，但是大名們是不會同意的，唉。」
確認裝備齊全後，雪和木下打了聲招呼，便跑向換崗的地點。看來木下並沒有胡說，交接崗的時候其他分隊的暗部態度都比原先好了不少。
巡邏著木葉的大街小巷，雪看著地面上喧鬧的下忍們，飛快地在屋頂的陰影處跳躍奔跑，確認村子的安全。望向天邊越來越暗淡的陽光，明天便是第三場考試了。
作者有話要說：
放一張基友畫的本話插圖ww笑摸貓頭【X】
存稿用掉一半了！可是我還在沉迷打遊戲完全沒有寫後面，好方……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1
第31章 三十一、硝煙升起
天邊的雲層剛泛出些許微弱的粉色，暗部們已經整裝待發列隊等待分隊長的命令了。
今天的九條較於以往更為嚴肅，在將每個人應執行的任務分配完畢就大手一揮，示意開始任務。幾名暗部大聲應下後便魚貫而出，奔向各自的任務地點。
雪是首次參加暗部的大型集體任務，除了她分配在考場週邊，其餘分隊人員似乎都兩兩成行散佈在村子各處。
「考場裡按理說是精英隊伍負責，那邊相對比較輕鬆。」木下一邊奔跑一邊和雪解釋道，「不過別掉以輕心，看臺有火影大人和風影，還有許多領主，也可以說是最危險的地方。」
跟在後頭的神奈頗有些緊張：「萬一……萬一真的開始戰爭……」
身旁的秋山則是不鹹不淡地接話道：「我們本來就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別怕。」
「秋山你說完這話他更緊張了怎麼辦？」木下無奈地看向同事們，「能說點吉利的不。」
「別嘰嘰歪歪的，是男人就好好應戰！」鶴田一馬當先沖上前，看到旁邊的雪盯著自己才補了一句，「好吧，是暗部的話。」
雪看了眼身邊的隊友們，難得地開口道：「我們分隊絕對沒問題。」少女特有的清冷聲音在奔跑中也異常清晰，有著讓人堅定的力量。
眾人似乎一時之間都有些錯愕，鶴田最先反應過來，喊道：「沒錯！就是這個氣魄！」震得其他人都一個機靈。
「白癡，喊這麼大聲你是想被罵嗎？」木下趕緊阻止鶴田的大嗓門。
其餘人似乎都被這插曲緩解了緊張的情緒，紛紛做了個必勝的手勢便四散開來。雪一個跳躍落在樹枝上，腳下用勁向考場奔去。
與早已在任務地點等待的其他分隊成員打過招呼後，雪便躲在考場外望著太陽逐漸爬高，初升的陽光泛著刺眼的紅色，少女想到，那是血的顏色。
考場裡陸陸續續擁進了觀戰的人群，原本安靜的場所逐漸人聲鼎沸起來，日頭升上半空，比賽的時間已經到來。
一邊監控著場外的情況，雪一邊豎耳關注著場內的狀況，第一場似乎是鳴人和日向家那名年輕下忍的比賽，場內響起玄間的聲音，看來今天他是考官。
可惜現在要專心任務。雪扶了扶臉上的面具，將注意力集中在監視上。一同執行任務的臨時隊友白石對傳說中的火月頗為好奇，一直偷偷地望向貓臉少女，被發現後還尷尬地咳了兩聲以作掩飾。
雪索性站到了前方，落落大方地任他人觀察。正望著遠處，幾名暗部向著考場奔來，看樣子是要前往火影與風影的看臺。出於安全考慮，雪與白石還是先將他們攔了下來，對暗號並進行盤問。
「我們是奉命前去尋找參考人員宇智波佐助的，急著向火影大人報告，麻煩快些。」
佐助還沒到嗎？雪有些驚訝，但仍舊不動聲色地側身讓暗部們通過。考場裡此起彼伏的喊叫聲傳出，看來是鳴人取得了勝利。
卡凱西老師帶著佐助吧，不然不至於連暗部都找不到。雪安撫了下自己，繼續回到工作崗位觀察著四周的狀況。
「火月，到巡邏時間了，我在這看著，你去巡視一圈，確認考場外部防線的各個哨點情況。」白石望瞭望高掛的日頭，向雪說道。經過短暫的觀察，隊友已經對這惡名在外已久的少女放下了戒心。
雪應下後便竄上了樹頂，借著枝葉的遮掩俯瞰著考場的狀況，確認了各個哨點的位置正準備跳下，她突然注意到場內分佈的暗部。
按理說火影與風影在場，領主雲集的地方應當集中了三代目大人的直屬精英力量。然而除了火影附近有幾人外，觀眾席只零散的分佈了8名穿著斗篷將全身遮掩得嚴嚴實實的暗部。
無論怎麼說，這防備力量也太過於薄弱了。雪抱著疑問與週邊各個哨點對接完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並將情況簡單告知給白石。
「不……我看過戰備方案，考場內的佈置並不是你所說的那樣，這實在有些蹊蹺。」白石的臉色異常凝重，「我守著這裡，你立刻去通知現場指揮，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雪點了點頭，便再度跳入了樹叢之中，奔跑間聽到場內傳來誇張的聲響，面具下的嘴角微微翹起，在這緊張的時刻少女卻止不住笑意。連這種時候都遲到，真是個靠不住的老師。
當雪快速到達考場上的暗部指揮位置時，卻沒有發現指揮員的存在，心中的不安不斷擴大。少女立刻開始在四周尋找痕跡，指揮員不會擅離崗位，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敵人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滲透進來，指揮員估計凶多吉少了。
心下一沉，雪注意到不起眼的地方濺上的少許血跡，當機立斷向火影的看臺拔腿跑去。
現在不是在意程式逐級彙報的時候了，必須直接向三代目大人彙報！
雪閉上眼將力量集中在四肢上，感受著血液裡的查克拉，猛地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如同颶風般襲向高處的看臺。
考場內喧嘩的聲音與雪的心境形成鮮明對比，心中已經排列出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少女咬著牙關掠過觀眾席的上方。
在雪奔跑的同時，考場裡的比賽也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並沒有人注意到上方疾馳的身影。唯有觀眾席上的銀髮上忍發現了熟悉的少女似乎著急地朝著看臺跑去，卡凱西察覺到不對，正打算和一旁的凱打聲招呼上去看看。
一切都發生得過於突然。
白色的羽毛突兀地從空中降下，雪立刻反應過來解開了幻術，只看到原本在考場內分佈的暗部已經跳上了看臺，與砂忍戰在一起。
還是遲了一步。
雪看到不知何時被丟棄在看臺後的暗部屍體，涼氣已經冷到了心底。
最壞的情況。
掏出信號彈，雪明白當務之急是通知各個哨點有敵來襲，再將附近的隊友集合起來。還未拉開引線，襲來的手裡劍準確地打掉了少女手中的信號彈。
定睛望去，一名砂忍打扮的敵人已出現在自己面前。
看來只能迎戰了，必須儘快確認三代目大人那邊的情況。雪邊思考著邊摸向身後的忍刀，警惕地望向來人，躬身做好了備戰姿態。
將體內的血液最大限度地調動起來，在砂忍沖來之前，雪已出手，忍刀劃著冷光刺向敵人的腹部，就在對方踩著步子向一旁閃躲刀鋒時，少女右手突然暴起一股強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強行拐了個彎橫向劈過。銀光畫出漂亮的弧線軌跡，俐落地撕開了砂忍的身子，將忍刀向背後一別，因為利用查克拉強制讓手臂變向關節有些隱隱作痛，雪沒有在意身後倒下的屍體繼續向前狂奔而去。
火影周邊的近身護衛已經解決了風影身邊的砂忍，當雪趕到時只看見風影挾持了三代目竄上了開闊的屋頂。少女有些著急，正準備跟上，領頭的暗部向雪拋來信號彈並指示道：「上面交給我們，你去召集人解決下邊的。」說完不等雪回應便緊追著跟了上去。
雪將信號彈射向空中，確保村子內的各處哨點明白戰鬥已經打響，少女想起卡凱西與幾名下忍也在觀眾中，沒來得及等同伴到來便一步不停向著觀眾席跑去。
第32章 三十二、四面楚歌
從看臺上跳下的雪正準備沖向場中，側方突然襲來三名音忍，手中武器反射著寒光，直朝其要害攻去，山貓暗部及時抬起右腿，一個側翻閃開急射而來的手裡劍。
「木葉的看門狗，別礙事！」三名音忍互相配合著連接攻來，忍術與白刃密佈成一張不透風的大網向著少女迎面撲來。
雪一個後空翻拉開兩方之間距離，雙手迅速拔出苦無分別擲向兩側的音忍減緩了他們的腳步，土流壁緊接著拔地而起阻擋了攻擊的同時也遮擋了三人的視線。
當破開眼前的土牆之時，一名音忍毫無徵兆地向後倒去，額頭上深深插入的苦無向外噴濺著鮮血。
剩下二人驚訝地急急尋找不見蹤影的貓臉暗部，未及反應，一個陰影從空中一躍而下，正狠狠踩在四處張望的音忍臉上。手起刀落間，少女又取走了一人性命，手上的苦無沾滿了劃開敵人脖子的血跡。
「可惡！」餘下的音忍被雪神出鬼沒的暗殺術震懾，匆忙間將起爆符擲向前方，爆炸帶起了陣陣煙霧。音忍背靠著牆壁趁機做好了結印準備，只等暗部自投羅網。
煙霧中竄出兩個身影，看來是影分/身，兩名同樣的山貓暗部動作出奇地一致，持著忍刀一左一右同時襲向音忍。
音忍冷笑一聲，手上結印未止，竟在雪快要同時命中自己時向兩邊使出了音波攻擊。右邊的暗部迅速向上閃躲開來，而左邊的暗部則沒有閃避地繼續向前硬接攻擊。
「那邊嗎！」音忍笑著拔出苦無朝著右邊的少女襲去，卻在邁出步子時才發現自己的胸前已經被忍刀毫不留情地貫穿。刀刃拔出，心臟噴射出的血液染紅了視線。
「遺憾，是這邊。」扶著因為被餘波震到而有些暈眩的腦袋，雪甩開了刀上的血，地面已經被染成了赤色。幸好之前已經看過音忍特殊忍術的報告書，雪慶倖著。
在迎向音波的同時將血液裡的查克拉調動起來，趁敵人移開視線之時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及時避開攻擊範圍，能幹這麼冒險的事還要多虧了卡凱西老師的特訓。
在還不清楚敵人全部戰力的時候，雪儘量地保存著實力，如果現在就失血過多降低了戰鬥力等於自尋死路。
觀眾席上沒中幻術的忍者已經和敵人開始交戰，地面橫列了不少的屍體，場內彌漫著血腥的濃厚鐵銹味。鞋底踏上粘稠的液體發出「撲哧」的水聲，腳邊正落下一名木葉忍者，胸口的巨大刀傷看來已經是沒救了。
雪二話不說拔出苦無迎了上去，與不斷襲來的忍者戰成一團，看到信號彈前來增援的暗部們也加入了戰場。混戰中，透過面具上的貓眼看到不遠處顯眼的銀髮，熟悉的身影正在與砂忍戰鬥，周圍的敵人似乎正伺機而動。
少女將刃口已經嚴重損毀的忍刀投擲出去，刺穿眼前音忍的瞬間便抓緊空隙一躍奔向前方。
白刃交錯間，考場內已經化成地獄的戰場，穿過嘈雜的金屬聲，少女仿佛一把利刃，在人群中盡情揮灑出紅色的墨水。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血液混雜在一起，雪在混亂中殺開了一條血路。
「為什麼要破壞同盟關係？」銀髮上忍撥開了額上的護額，露出鮮紅的寫輪眼，直視向眼前的砂忍。
「抱歉，我們也只是聽從命令列事。」砂忍話中並沒有透露出多少抱歉的意思，只是亮出了手中的苦無。話不投機半句多的兩人眨眼間已經戰了幾個來回，不愧是精英上忍間的戰鬥，讓人無法輕易插手。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脆響，卡凱西回身望去，正看到嬌小的山貓面具暗部格開了遠處襲來的苦無，沾滿血污的白色馬甲格外顯眼，酒紅色的短髮飄舞在空中竟讓人有些移不開目光。
調整好架勢，雪迅速沾上自己傷口的血液彈射出去，不斷的爆炸將投擲苦無的黑衣暗部連連逼退。
「暗部？」少女有些驚訝，繼而迅速反應過來，「原來如此，你們就是如此滲透進來的。」
「現在才發現不會太遲了嗎？」暗部面具下傳來藥師兜的聲音，砂忍已和他站在了一起。
正當場內交戰之際，場外連接升起好幾枚信號彈，少女望向佈滿煙塵的天空握緊了手上的苦無。
「村外的防線被衝擊了，老師。」
「三代目大人看來也陷入苦戰了啊。」卡凱西望向樓頂的巨大結界裡三代目正與裝扮成風影的大蛇丸交戰的場景，頗有些不安地說道。因援軍的加入而松了口氣的玄間和凱圍了過來，雖然對雪的出現有些意外，卻也先集中精力看向眼前的對手。
「我們的支援來了。」砂忍看著突然前來的不速之客，架好了戰鬥姿勢說道，「音忍與砂忍聯合夾攻，覺悟吧。」
雪望向眼前的砂忍，記起曾看過的資料：「砂忍的帶隊老師馬基？那天桔梗城的殺氣真的是你。」看來監視馬基的暗部們已經凶多吉少了。
「慶倖我們這邊出了些狀況吧，否則那晚就直接了結你了。」
「那你就到地獄為那天放過我而後悔好了。」雪從傷口中拔出了血刃，直直指向眼前的馬基與藥師兜。
「你們不會以為可以二打四吧。」玄間叼著千本說道。
「別誤會，我們只需要拖著你們。」戴著暗部面具的藥師兜隨意地聳了聳肩，「然後等其他人把手上的活幹完就可以了。」
雪看向天空越來越多的信號彈，明白敵軍已攻破了外層防線，遂向一旁的三人說道：「這裡是我的任務，還請幾位前輩前去支援下村內。」
玄間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小個子驚訝地問道：「喂，別說笑了，你要一個人對付那兩個精英上忍？自大也要有個限度。」
「其他哨點的暗部很快就會趕到，現在其他地方更需要幾位元的力量，沒必要將戰力都集中在此處。」雪打量著場中還在戰鬥，為數不多的暗部，心裡明白其他哨點估計也被拖住了。
然而在四面楚歌的情況下將精英上忍和特別上忍的力量集中在這裡對付兩名敵人不是明智的選擇。只是拖住這兩人的話，憑目前的戰力也不是不能辦到，萬不得已的狀況下自己也還有殺手鐧。
雪抹了把面具上滑下的血痕，將血刃旋了一圈握在手中：「這是暗部的任務，還請諒解。」
一旁的卡凱西也擺了擺手示意凱與玄間離開：「別擔心，我也留下。」山貓暗部意外地沒有反對，而是抬頭望了一眼卡凱西的側臉。
見卡凱西也如此堅持，凱與玄間便點了點頭迅速去支援其他戰線。
「我該說你們是太小看我們了，還是太過自負？」藥師兜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顯得格外陰森，「你說的支援不會是旁邊那些屍體吧。」
雪望向一旁，發現不遠處已躺著幾具暗部的屍體，其中還有自己的臨時隊友白石。面具歪斜地掛在臉上，身上是一刀斃命的痕跡，看來已毫無生機。
沒有接話，少女直視著眼前的兩人，手臂的傷口因緊繃而滲出血來，手上的血刃仿佛傳達著雪的情緒浮躁地冒著血泡。
「這還是我們第一次正式搭檔戰鬥呢。」在這一觸即發的情況下，一旁的銀髮上忍仍舊用他往常的慵懶調子和雪說道，「第七班已經去執行另一個任務了，派克也在，不用擔心。」
雪躁動的情緒像是被溫水拂過一般神奇地安定了下來，反省了自己的不成熟後回應道：「還請多多指教。」
身後的砍殺聲像是另一個世界的背景音，雪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眼前的敵人，此刻的時間就像是被關上了閘門，緩慢地流動著。銀髮上忍不動聲色地向前邁了一小步，將嬌小的暗部少女掩在身後。
少女了然地持著血色匕首彎下了身子躲在陰影中，如同暗夜的豹貓，不露氣息地時刻準備亮出鋒利的獠牙。
馬基率先動了起來，土龍彈帶著猛烈的攻勢直直朝二人呼嘯而去，卡凱西與雪借著帶起的煙霧迅速向兩邊跳開。藥師兜向後一躍，雙手擲出數把鋒利的手術刀襲向銀髮上忍與暗部少女。
卡凱西毫不費力地閃躲開了利刃，瞬間拷貝了馬基的土龍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考場內因忍術的碰撞揚起巨大的煙塵，遮蔽了視線。
在卡凱西與馬基對戰正酣之際，隱蔽在煙霧中的藥師兜似乎正準備從背後偷襲，卻突然橫出左手向側方甩去，一支尖利的苦無猛地紮在暗處意欲襲來的暗部脖子上。
鋒刃刺進少女纖細的頸部，發出沉悶的聲響。
「根沒教過你嗎？暗殺要更安靜點才對。」藥師兜突然掏出苦無朝背後擋去，正格開雪劈下的血刃，眼前被苦無刺中的少女化成原本落在地上的碎木板，是替身術。
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彌漫的塵煙中尤為刺耳，一擊之後藥師兜便一個翻身向後退去，雪卻緊貼而上，手中血色匕首變化成尖利的短/槍猛地投擲出去。
藥師兜知道這血的厲害，並沒有硬接，而是迅速矮身如同蛇一般滑向一旁，同時擲出數枚手術刀。血槍/刺穿了飛起的大衣衣擺，在空中猛地炸開，濺下的血點將叛忍的衣服腐蝕出一個個圓洞。
就在藥師兜閃躲時，雪迅速矮身避開攻擊後立刻開始結印，強迫自己在極短的時間內調動起感應力，瘦弱的手臂上因用力而漲出了青筋，蛛網般的血絲爬滿了面具下的眼球。
藥師兜直覺不好，望向地面突然發現四周不知何時畫滿了潦草的血封印式，未及閃躲少女已結好手印。
誇張的爆破聲連接響起，飛濺的地面碎片如落雨般砸下，煙塵散去後只有被炸成碎布的衣物在空中飄蕩。千鈞一髮避開了正面攻擊的藥師兜竄出了煙霧，身上滿是塵土和腐蝕的痕跡，卻是不復原先的淡定從容。
還未來得及喘息，第三發攻勢已近在眼前，鮮紅的血刀當頭劈下，藥師兜急忙向後撤去，臉上的暗部面具被俐落地劃成兩半掉落地面，現出叛忍原本的樣貌。
「你不適合戴這面具。」少女手臂上的護甲已經滑落，露出佈滿了猙獰傷痕的手腕，雙手的傷口的血不斷地滴落，像紅花一般開滿地面。
「是嗎？我以為我戴著挺好看的。」即使在雪的連續猛攻下，藥師兜依舊一副遊刃有餘的神情。
看似雪占了上風，但少女明白已採用了自己把握最大的戰術仍無法重創對手，更耗費了自己原本便弱勢的體力。
接下來將是場苦戰。
略微回身望了眼仍在戰鬥的卡凱西，雪拔出身上所剩無幾的千本站在強敵面前。
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好老師的背後。
第33章 三十三、明亮的道標
考場上的戰鬥聲漸漸平息，看似漫長的戰鬥實際並沒有太久，太陽依舊在半空中望著硝煙四起的村子，木葉忍者們已將觀眾席的敵人近乎消滅，只剩下場中還在激戰的四人。
與馬基戰鬥的卡凱西不時觀望著一旁的山貓暗部，當發現少女速度已明顯下降，身上傷口越來越多時不禁著急了起來。
「還有閒情看旁邊嗎？」馬基卻沒給卡凱西前去援助的機會，手下攻勢越來越快速。
即使少女如何敏捷，不斷流失的體力仍是影響了她引以為傲的速度，面對熟知根的作戰方法的前輩，雪幾乎只能狼狽閃避著對方的攻擊。
躲開本會致命的一擊，藥師兜手上的查克拉刀刃猛地劃過了雪的大腿。少女翻身閃至一旁時驚訝地發現雖然不見傷口，自己的左腿卻突然使不上勁，被創傷的地方隱隱透著疼痛感，只能單膝跪在原地無法起身。
「查克拉手術刀，能不見血地切斷肌肉和筋脈，是不是很適合你？」藥師兜笑著頂了頂眼鏡，「乾脆就這樣直接把你打趴下帶走好了。」
藥師兜手上的刀刃再次襲來，雪用還能活動的腿猛地向後跳開，雖應不平衡滾了幾圈，但正堪堪躲開刀鋒，藥師兜來勢不減，飛快地再次橫向劈去。
眼看對手急於進攻而沒有注意腳下淩亂碎石間隱藏的封印式，雪立刻緊抓機會手中快速結印。
這是第一次在實戰中使用複雜的封印術，面具遮掩著雪的眼睛，血絲幾乎佈滿了眼球，在這生死之際，她的潛能被激發了出來，血管中的血液沸騰著，全身的細胞擠壓叫囂著，身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就在藥師兜踏入術式範圍時，少女的手印正好結完。一束血液突兀地自地面盤旋而上，如同地獄索命惡鬼般伸出枯爪攀上藥師兜的雙腿。
「這是！」被纏上而無法動彈的藥師兜頗為驚訝，他感到被血手觸摸過的地方開始逐漸失去意識，像是慢慢被吞噬一般，身上的力氣不斷地流失。
維持著手印，雪的額上不斷滴落著汗珠，體力已經快超負荷，腿也在不斷打抖。沒想到能成功，這是在特訓時得到三代目同意查閱的，眾多封印術卷軸中發現的偏門封印術――落獄之術。
原本是借用封印束縛敵人的輔助類封印術，因為戰鬥中的不實用性而無人問津。在與自己的特質結合改良後，雪融入了自己的血液形成了能同時腐蝕敵人並吞噬其查克拉，攻守兼備的忍術「血獄之術」。
自己的體力與查克拉量與敵人相差太大，必須要削減對方的實力，最起碼不能讓他有機會危及到老師。
雪孤注一擲地冒險了一回，在一開始便借助卡凱西的掩護飛快地在場內留下了數枚「陷阱」，而這個戰術似乎賭贏了。
藥師兜也察覺到查克拉的流失，手上不停歇地直射出三支手術刀，分別朝著一旁的山貓暗部要害擲去。
尖利的刀刃朝著雪飛馳而來，少女卻執拗地維持著手印，即使腿傷讓她無法自如行動也不曾放下。眼看手術刀離少女越來越近，藥師兜也沒想到對手如此激進，即使拼著受傷也不打算放開結印。
「雪！」
不遠處卡凱西與馬基的戰圈裡突然傳來一聲急呼，正將注意力集中在手印上的少女像是突然驚醒般向旁閃躲。雖然行動不便，手術刀還是偏了準頭，只刺進了山貓暗部們手臂與肩膀。
趁著這一瞬間，藥師兜也猛地逃離了封印術的範圍，仔細看去，他兩腿已經被腐蝕出斑斑血痕，身上的查克拉也損失不少。
「小看你了。」
藥師兜蹲下給自己進行了簡單的止血治療，眼神中的殺氣已經毫不掩飾：「我改變主意了，還是就在這裡殺了你好了。」說罷手中的查克拉刀刃再度襲向仍舊單腿跪在地上的雪。
眼見少女陷入困境，卡凱西的表情猛地猙獰起來，左眼的寫輪眼紅得如同厲鬼，身形加速的同時爆發出驚人的力道。
被這氣勢壓制的馬基也被擊退了幾步，卻以左手臂失去戰鬥力的代價生生阻擋下了卡凱西的猛力一擊。
必須拖著拷貝忍者，保證藥師兜先除掉那名礙事的暗部。馬基想著，牢牢擋在卡凱西面前。
沒料到那名看似最弱的暗部少女居然能撐如此之久，甚至一度將有些輕敵的藥師兜逼入絕境，馬基明白自己要擋住卡凱西的增援，變成己方二對一的有利局勢，只將攻轉守，防禦得滴水不漏。
看著刀鋒越來越近，雪腦子裡仍舊回味著方才發動封印術一瞬間，查克拉爆發的感覺，如同將全身閘門打開了一般通暢。手撫上大腿受傷的地方，將查克拉集中在傷處，令人酥麻的熱感傳遍了全身。
藥師兜原本以為這次可以一舉斷開行動不便的山貓暗部另一隻腿，卻沒想到少女像是沒有受傷一般靈巧的臨空躍起，落到了遠處。
「……你恢復了？」扶著眼鏡看向已能直立著的暗部，藥師兜也頗為吃驚，「漩渦一族的血嗎？果然有趣。」
雪喘著粗氣，有些不可思議地摸了摸自己的腿，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在一瞬間治療了受傷的肌肉。然而過度使用查克拉，加上失血過多，也許已經頂不住下一擊了。
敵人下一發攻勢已近在眼前，少女只來得及將血刀格起，卻不想熟悉的身影突然閃現在身前擋開了凜冽的攻擊。
那讓人無比安心的背影此刻正牢牢將自己護在身後，不漏一分破綻。
「喂喂，別太為難我家學生啊。」
銀髮上忍身上帶著強行突破防線的傷，眼神透露著不容置疑的殺意，這是雪第一次看到卡凱西如此生氣。
「這可真是誤會我了，分明是這只母狗一直瘋咬著我不放吧。」藥師兜眼睛危險地眯著，並沒有因為卡凱西的介入而收手。
此時，空中襲來一道紫色雷遁，誇張的閃電直擊而下，將準備進攻的藥師兜猛地逼退，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眾人中間。
「沒事吧！」來人正是鶴田，雪有些驚訝地望著身前的隊友。
「速戰速決上去支援三代目大人！」九條也緊隨到來，「自來也大人已經擊退西側敵軍，原本佈置的防線都起作用了，再加把勁！」
「分隊長！」
「信號彈很及時，你做得很好。」九條拔出了身後的忍刀指向眼前的藥師兜，「你就是音忍的間諜吧。我們有很多事要請教，還得請你和我們走一趟了，當然會先打斷你的四肢。」
儘管鶴田身上也掛著不少傷，依然精神無比地舉起繞著雷光的拳頭向藥師兜砸去。巨大的轟鳴聲過後，地面上只留下深凹的大坑，藥師兜不知何時已躍至馬基的旁邊。
「我可不想被招待去拷問室，先走一步。」馬基看到藥師兜的示意，心領會神地退出了與卡凱西的戰圈。
「想逃嗎！」雪向叛忍方向擲出千本，卻沒來得及阻止對方離去的腳步，只留下場上還未散淨的硝煙。
九條攔下了想追上的鶴田與雪：「先去看看三代目大人。」
一旁的卡凱西也緊跟著上前跑去：「一起。」
就在幾人正準備抵達樓頂巨大的結界之時，眼前的結界猛地破開，四名音忍阻擋了四周的暗部，攜著大蛇丸逃向遠處。
「糟了！」九條加快了腳步，率先躍上了屋頂。雪的喉嚨像是堵著塊石頭，四肢沉重得像塞滿了鉛塊，最糟的事態。
當眾人到達現場時，只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木葉棟樑，呈現著死灰的臉宣告著殘酷的事實――木葉的三代目火影，戰死。
暗部們匆忙地來來往往，雪只能呆站在原地做不出反應。腦子裡閃過的是這位和藹老人對自己充滿笑意的面龐，無法相信木葉的最強代表居然就這樣死去。
有一瞬間，少女又回想起那些命如草芥的日子，在刀光血影中廝殺，在無盡黑暗中摸索，身邊從來不缺屍體，不管是強者還是弱者，死是一件多麼輕易的事啊。
即使強如影，也逃不過死神的刀。
一隻大手握住了雪因沾滿血液而粘稠的右手，像是在寒冷暗夜中的蠟燭的溫暖，雪望向眼前露出猩紅左眼的卡凱西，如同看到了風雪中的路標。
「戰鬥還沒有結束，現在還不是感傷的時候。」卡凱西遠眺著仍佈滿硝煙的村子，像是鼓勵般捏緊了少女小巧的手，「我們要代替三代目大人守護這個村子。」
銀髮上忍的聲音堅定而溫暖，少女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毅然的決心。想起那個夜晚，眼前的男子曾說過要守護這個村子，雪緊了緊被握住的手。
不能僅僅是被保護的對象，而是要去保護他，幫他一起守護這個他想守護地方。
這麼想著，雪抽出了自己的手，溫暖離開的瞬間讓少女有些恍惚。
「火月和鶴田立刻和我去東邊支援，他們的總指揮已經跑了，撐不了多久。」九條依舊維持著領導者的風範，立刻反應過來對兩名部下下令道，「敵人約上百的戰力，沒有指揮只是一盤散沙，是時候讓他們回憶下第三次忍界大戰中木葉的血性了。」
「是！」雪與鶴田大聲應道，向聚集而來的傷者要了少許武器，囫圇吞了顆兵糧丸補充體力後便轉頭準備再次踏入戰場。
「要活著啊。」身後傳來熟悉的男性聲線，雪沒有回頭，而是堅定地點頭回應道：「是！」
反擊的信號彈打響，木葉裡無論是常規忍者還是暗部都紛紛出動，甚至下忍們也投入到戰場之中，只為了守護共同生活的家園。
雪在東側的戰場中找到了苦戰的木下與神奈，神奈受的傷不輕，卻仍然堅守著不退一步，看到雪與鶴田前來時才暈了過去。
招呼著木下帶著神奈去找醫療忍者，九條單獨展開行動，雪與鶴田互相示意後便跳入戰圈中。
借著對街道的熟悉，雪以詭異的暗殺術出沒在各個不可預想的角落，對砂忍們使出沒有華麗花招的致命一擊便迅速再次隱入黑暗之中，像是暗夜的厲鬼，毫無仁慈地奪取著生命。
手上的苦無已經佈滿缺口，凝固的血液與滑膩的油脂讓刀刃遲鈍不堪，割破敵人的喉嚨時竟沒有劃開氣管。敵人向因為疲憊而不及躲閃的雪掙扎著使出臨死一擊，卻被鶴田一拳狠狠地打飛了出去，再沒了聲響。
「拿著，我不需要。」鶴田將自己的武器丟給雪，雪也不客氣地裝備上，隨意用布條繞上被劃開的傷口，因疲勞而喘著氣的少女依舊維持著她一貫的冷淡聲線：「繼續。」
鶴田緊了緊特製拳套，一馬當先沖了上前，以開山之勢與眼前的敵人對戰，雪則從暗處擊殺被鶴田吸引注意力的敵人。兩人身上都佈滿了傷口，皮膚幾乎看不到一處完好的肉，但卻無人停下腳步。
正當一名砂忍操控著傀儡襲向空門大開的鶴田時，雪事先在旁邊牆上畫好的血封印式猛地炸開，將傀儡推下了地面，鶴田緊接著使出威力巨大的一拳。紫雷過處，砂忍的半邊腦袋已不知去向，斷口噴濺著白色粘稠物搖晃著滾落了屋簷。
在自己熟悉的街道上展開巷戰雖占盡了地利，卻讓雪心中異常地不痛快。那是與第七班一起執行過任務的院子，那是與老師一起光顧過的商店，而今卻被斷壁和屍體鋪滿。
心中的不平之意支撐著幾近透支的少女一次次揮下手中的兇器，較之往常更透出肅殺之氣。刀鈍了就搶敵人的，千本沒了就直接用體術絞殺，二人暗部組以嫺熟的配合很快將目之所及的最後一名敵人也斃命當場。
一旁被救下的木葉下忍似乎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景，看著眼前已經被血染紅得看不出原本制服顏色的暗部不知是該道謝還是逃跑。
雪和鶴田卻沒有在意下忍，急急朝村外跑去，在靠近村口的地方正碰上秋山。雖然秋山也受了傷，但與狼狽得不成人形的雪和鶴田比起來倒是清爽不少。
「砂忍和音忍似乎得不到指令都已撤退，現在由其他分隊的在追擊和剿滅殘黨，我們這些先遣的可以稍微休息下了。」秋山話音剛落，就見一高一矮的兩名暗部像斷了電一樣直直倒在地上。
「太好了……老實說我現在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了，全身也痛得要死……」鶴田呈大字型躺在地上，難得地示了弱。
「那你得先躺在這裡了，我扛不動你，最多抱個火月。」秋山蹲下來戳了戳不能動的鶴田，確定這精壯的暗部雖然身上全是傷口卻沒有大礙。
雪則是靠著樹幹喘著氣，一直支撐著自己的一口氣一旦鬆懈了下來眼前便一陣泛黑，使了使勁卻連眼皮都要抬不起來。
「喂喂，火月，你可別真睡了啊，振作點。」秋山看眼前的少女全身上下都粘著乾涸的血跡與塵土，根本看不到原來的膚色，分不清到底有沒有受致命傷，連忙叫喚道。
緩了幾秒，雪才微微張口，喉嚨泛起一陣陣血腥味，吐出的聲音乾癟得像三天沒喝水：「……沒事……血流得多了點……」
秋山這才松了口氣，示意兩人躺著，自己則跑去叫醫療忍者過來支援。
「你這忍術可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我說你還是少用點。」鶴田躺在地上還不忘說話。
雪有些好笑地緩了口氣，把喉嚨的血咳了出來，終於恢復了些許體力，費勁地將手伸進空空的腰包裡掏出了一顆糖果，隨意撕了糖紙塞進嘴裡，少女透過面具的貓眼望向天空。
「還活著，我們……」
「……是啊，我們還活著。」
一路上看了太多的死亡，有敵人的，有戰友的，來不及哀悼，來不及感慨，而雪此刻卻只剩下生存的少許竊喜，又能多活一段時間。
「我們保護了村子嗎？」
「……應該吧。」
面具上佈滿了血污，雪眼中的天空像是蒙了一層紅布，想著那名不會再給自己發佈任務的火影大人，少女說道：
「要下雨了。」
第34章 三十四、雨後新生
大片的白菊鋪滿了地面，對比著烏黑的雲層更加壓抑，雨點無情地打在身著黑色喪服的人群中，卻出奇的安靜，世界仿佛只剩下黑白兩色。
少女沒有走進火影岩下的人群中，而是一路跑向慰靈碑，果然發現了熟悉的銀髮上忍，穿著平時未曾見過的黑色喪服，似乎在對著石碑沉思著。
「又逃出院了？護士和我說你還要躺個一周。」卡凱西回過頭，臉上是一貫的笑容，卻讓人覺得莫名的哀傷。
雪今日沒有穿著外套，黑色的短裝仿佛要融入陰沉的景色中，胸前掛著的獸牙鏈子隨著動作輕輕擺動，纖細的四肢上裹滿了白色的繃帶，顯得整個人更為瘦弱。
「老師，你又遲到了，三代目大人的葬禮已經開始了。」
「……啊，是嗎？但是現在過去，也趕不及了吧。」卡凱西不知是在和眼前的少女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早早到了慰靈碑的卡凱西似乎有些頹唐，過往的種種不受控制地塞滿了大腦，讓人無法思考別的，提不起勇氣去參加火影的葬禮。約摸是天氣的關係吧，他想著。
自己的一生總是遲了一步，好像上天開了個玩笑，重要的人和事都失之交臂。銀髮上忍望著刻滿了名字的石碑陷入了沉默。
一時間氣氛似乎有些尷尬，只聽見雨淅淅瀝瀝地敲擊著石碑與地面，仿佛奏響著低沉的哀樂。
雨點打在銀髮上，將發梢壓歪了許多，讓卡凱西的死魚眼看起來更為萎靡不振。
雪緩慢地走向眼前的銀髮上忍，有些遲疑地握上了一直給予自己溫暖的大手，抬頭卻是從未見過的堅毅神情。這是少女第一次主動親近他人，讓卡凱西頗感意外。
「……即使遲到了，只要努力趕過去，總比什麼也不做要好吧，老師。」
眼前的黑色雙眼沒有任何的迷茫，雨水滑落少女蒼白的臉龐，嘴角緊緊抿著，略有些皺起的眉頭透露著擔心的情緒。
卡凱西不禁失笑，居然在對比自己小了一輪的孩子訴苦，這意味自己也逐漸依賴起眼前這看似弱小卻意外堅強的少女了嗎？不知不覺間，在這小野貓的面前，總是會不自覺地卸下心防。
「你說得沒錯，抱歉，讓你擔心了。」卡凱西恢復了以往的笑容，摸了摸雪的腦袋，「走吧，現在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嗯！」雪緊跟著卡凱西向火影岩跑去，迎著雨點，在路上留下朵朵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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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室裡，還未痊癒的暗部們已經在等待分隊長的命令。雖然戰鬥告一段落，但失去了主心骨的部隊還要忙碌好一陣子來解決諸多雜事。
「神奈還躺著？」木下數了數人頭，似乎除了雪裹的繃帶最多外，其他人基本都活蹦亂跳了，「鶴田你是不是人類，前兩天還裹得像個木乃伊一樣，今天就沒事了？」
「別拿我和營養不良的傢伙比。」鶴田意有所指地看向一旁的雪，「重病號就和神奈一起好好躺病床去。」
雪只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萬幸我們分隊沒減員，其他分隊整個隊伍團滅的都不少見，我可不想和陌生面孔再磨合一次。」秋山抱著手臂靠在牆上望著幾人。
「呸呸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啊你。」木下抗議到。
談話間，九條依舊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不由分說地便將厚厚的資料分發到每個人手上。
「很高興看到的都是老面孔，但是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你們也知道現在村子的狀況，尤其是目前暗部暫時沒有直屬領導，交由顧問全權負責，各方面都有些束手束腳。」九條一開口便直奔主題，「顧問們的意思是讓『三忍』之一的自來也大人繼任五代目火影，雖然我感覺希望不大。」
壓低了聲音，摘下面具的九條神情異常嚴肅，帶著警告的口氣說道：「我要提醒你們一點，最近別招惹根的人，尤其是你，鶴田。」
被點名的鶴田不滿地撇開了腦袋，有些發洩地應道：「是！」
「團藏大人是有力的火影候補，你們也清楚我們與根的關係，現在根的人都指著抓我們的小辮子，都給我警醒點，在這節骨眼上出事，已經沒人能保得了你們了。」九條說著看向隊伍末尾的雪補充道，「現在就怕他們找上門了，這段時間火月你要低調點。」
「是！」
「這幾天的任務依舊是你們熟悉的巡邏任務，村子這次受損嚴重，防備措施還不完善，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不要掉以輕心了。自己看下手上的排班表，解散！」
「是！」
由於這次戰鬥嚴重減員，導致原本就不怎麼夠的人手愈發捉襟見肘，每人的巡邏範圍不可避免地又擴大了些。
雪按時到達指定地點時，意外地發現今天交班的是暗部的高嶺之花卯月夕顏。因為暗部女性稀缺的關係，雪對這位女性頗有耳聞。
「啊，你是……火月吧。」紫色長髮的夕顏即使穿著暗部統一的制服戴著面具也透出女性特有的韻味。
「是，卯月前輩。」雪對其他人認識自己這點已經習慣，一如既往地公事公辦，「我來接班，前輩辛苦了。」
「不用這麼拘謹，畢竟暗部裡難得有女孩子，叫我夕顏就好。」夕顏輕笑了一下，接著說道，「今天換班以後你有空嗎？」
雪有些奇怪前輩找完全沒見過面的自己有什麼事，只是老實回答道：「沒什麼事。」
「那太好了，有些事想和你說，換班的時候在商店街見吧。」說完，卯月夕顏便一甩長髮跑遠了。
仔細想了一番也沒想出和前輩的交集，雪決定把疑惑放在腦後先開始今天的巡邏任務。
剛經歷過戰火的村子四處都留著瘡痍的痕跡，但萬幸村民們仍舊充滿活力，複建工作穩步推進著，而常規忍者們也都投入了重建的大軍中。人們似乎已經擺脫了陰影，重新振奮著開始新的生活。
貓臉暗部蹲在高高的樹頂，將下方喧鬧又歡快的場景盡收眼底。生生不息，就是這個意思吧，雪想著。那名老人即使死去還是留下了存在的意義。
一枚石子突然從側面襲來，被雪抓了個正著，回頭看去，正是小櫻和佐助站在天臺上。
不愧是師徒，都喜歡拿東西砸人來代替打招呼。雪又想起那個砸糖的銀髮上忍。
跳躍到屋頂上，山貓暗部將石頭扔回給一臉臭屁的佐助便站在一旁。小櫻臉色似乎有些奇怪，但仍在佐助身後偷偷摸摸地和雪打著招呼。
「看來你沒死啊，明明還挺弱的。」不會說話的佐助一開口便嗆起了聲，連小櫻也覺得這話實在不太好，悄悄扯了扯佐助的衣角。
雪卻沒什麼反應地點頭回應：「託福。」
「哼，你們也真是沒人了，讓一個傷成這樣的傢伙來巡邏。」佐助撇了撇嘴，看著雪身上的繃帶，「讓這種人來保護村子，我們可不會覺得安全。」
略微思考了下，雪了然地點了點頭：「多謝關心，傷沒有大礙。」
「誰關心你！」佐助臉上難得一見地浮現出一絲紅雲，讓雪覺得頗為有趣。
「喂，你叫什麼？你們這群人不都有個代號什麼的嗎？」趕緊轉移話題，佐助指著雪問道。
「火月。」
佐助似乎對這個代號並沒有什麼興趣，轉身便向樓梯走去，小櫻和雪雙手合十道了個歉便急匆匆地跟了上前。山貓暗部有些奇怪佐助特意叫住自己的用意，百思不得其解後還是繼續自己的任務。
在村子裡的街道上穿梭著，正看到鳴人與傳說中的自來也大人呆在一起。惡作劇地悄悄跟在兩人身後，雪發現一段時間不見的鳴人似乎有些長高了。
鳴人擺出充滿活力的肢體語言走著，看起來兩人相處頗為融洽。行至半途，自來也卻突然停了下來，打發鳴人去商店買東西，雪有些奇怪地將身形藏在隱蔽的地方，不知這位「三忍」大人有何打算。
「跟了一路也累了吧，下來聊會天吧。」自來也頭也沒抬地抱臂站在樹下，雪明白他是同自己說話。不愧是「三忍」，一開始便發現自己了吧。
跳下地面行了個禮，雪恭敬地說道：「抱歉打擾您了，自來也大人。」
自來也卻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怎麼是個女孩子啊？小春他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吧，都說了我不會逃跑，讓女孩子過來我怎麼好趕人呢。」
「自來也大人您誤會了，我並不是監護人員。」雪連忙解釋道，「我只是這一時段的巡視人員。」
「啊？但是你跟了我們好一段路了吧，莫非是想找我簽名？沒想到我也有女書迷啊。」自來也開心地從懷裡抽出了本雪異常眼熟的書――卡凱西從不離身的《親熱天堂》。
「啊，這本書……」
「果然是書迷嗎！難得有女性讀者我就把這套帶簽名的收藏版送給你吧！」說著自來也便不由分說地將書塞給了雪。
「呃……那個……我還在巡邏……」雪手捧著這本封面看起來不怎麼妙的書不知如何是好。
自來也頗有些感興趣地盯著雪，說道：「哎呀，看到小姑娘就忍不住逗弄下，還是說正經事吧。你是來看鳴人的吧？」
山貓面具有些驚訝地看向自來也，老實地點了點頭。
「鳴人準備跟著我修行，不用擔心。」自來也突然露出調笑的表情，舉起小拇指比劃著，「你這麼關心鳴人，不會是他的那個吧？哎呀小子豔福不淺啊。」
「抱歉，自來也大人，那個是……哪個？」
被雪毫無社會常識打敗的自來也感到了無比的挫折，低著頭有些無力：「難得暗部有個小姑娘，居然被養成了這麼無趣的樣子，真想知道你監護人是誰。」
終於聽明白了一個話題的雪立刻回答道：「是！回自來也大人！目前我的監護人是上忍旗木卡凱西。」
聽到這句話的自來也突然精神地抬起了頭，摸著下巴呵呵笑道：「那個卡凱西居然成為監護人了啊……有意思。這本書就麻煩你轉交卡凱西，當做許久不見的禮物好了呵呵。」
看著眼前的自來也旁若無人地笑著，雪抱著手裡的書，覺得自己似乎幹了件糟糕的事。
第35章 三十五、奢侈的想法
不遠處傳來鳴人的聲音，似乎已經買完東西正在向著這邊走來，雪連忙說道：「自來也大人，那我先去執行任務了，感謝您的禮物。」
「不和鳴人見一面嗎？」自來也停止了竊笑，指了指鳴人的方向問道。
摸了摸臉上的面具，雪答道：「不了，現在這樣不太方便。」
「你們暗部還是這麼麻煩啊。」自來也擺了擺手，示意雪可以走了，「幫我轉告卡凱西，這兩天我會去拜訪他。」
點頭應下後，雪便腳下用力竄上了樹梢，鳴人也正好抱著大包小包走了過來。
「誒？好色仙人剛剛你是不是在和人說話啊！」
「你這個笨蛋，錯覺了吧！我一直一個人在這裡。」
「可是我剛剛明明看到有人啊……」
鳴人和自來也的聲音漸行漸遠，雪從樹上探出頭來，看了看手上的收藏版書刊犯了難。
不會要抱著這本書去巡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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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已經爬上樹梢，忙碌了一天的人們紛紛在這悠閒的時段找些樂子緩解白日裡疲憊的身心。
商店街的角落裡，一名戴著白色大兜帽的少女提著一袋東西正靠著牆根站著，毫無存在感地隱藏在陰影處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似乎在等人。
感到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雪抬頭正看到穿著私服的卯月夕顏，脫下面具後顯露出成熟好看的臉龐來。
「火月？」來人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雪微微點了點頭，卻沒有將兜帽摘下。
「這裡不太好說話，我們去預定的地方吧。」夕顏倒是沒有在意雪的疏離，帶著少女向商店街深處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到了家小餐館，夕顏挑起簾子率先走了進去，雪緊跟著鑽進了不大的隔間裡。
「嗯？你怎麼在這。」
一路望著地板的雪突然聽見前方傳來熟悉的聲音，抬頭才看見卡凱西正坐在對面，瞪著死魚眼驚訝地望著自己。
「老師？」雪連忙拉下兜帽，確認了眼前正是自己的監護人。
「咳咳……怎麼是你？」旁邊傳來一陣咳嗽聲，雪這才發現月光疾風也在。
只有卯月夕顏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隔間裡有些尷尬的三人：「看來你們都互相認識啊。」
小餐館裡客人來來往往，喧嘩的人聲與碗筷的撞擊聲顯得略為嘈雜。而隔間裡的四名現役忍者們卻沒有被這熱鬧的聲響影響，面面相覷地喝著手上的茶。
「這麼說，卡凱西學長正是火月的監護人與任務隊長，而火月也是中忍穀山雪對吧。」夕顏終於理清了頭緒，總結了兩人麻煩的關係。
「咳咳，沒想到那天放倒我的暗部居然是被紅豆天天拖進居酒屋的中忍……」疾風一邊咳嗽一邊用他掛著厚厚黑眼圈的眼睛怨念地望著卡凱西。
「哈哈……」卡凱西有些尷尬地抓了抓後腦勺，「當時也是形勢所迫嘛……別這麼記仇啊疾風。」
喝了口茶，夕顏也開口望向卡凱西和雪：「其實，我與疾風今天請你們出來是想道謝的。」
「道謝？」少女與銀髮上忍默契地睜大了眼睛看向夕顏，都有些不明所以。
「那天的事我聽說了，並且之後的搜查任務是由我們分隊負責的。經調查當時除了馬基與藥師兜約在桔梗城處，還確定了殺死音忍的是砂忍的一尾人柱力。中間的事暫且不提，但是當時如果沒有你們突然出現，疾風一人對上那三人應當是必死無疑的。」夕顏似乎有些後怕，擔憂地望著月光疾風。
「而且因為這件事讓火月的立場在暗部變得微妙，我認為有必要當面道謝，才約了你們出來。」
雪似乎仍舊無法消化這段話，遲疑地說道：「前輩太過客氣了，那次行動是我擅自提出來的，承擔應負的責任也是理所應當，並沒有什麼能讓你們感謝的地方。」
「咳咳，雖然目的不同，但結果的確給我給予了幫助，我也應當對你道謝的。」疾風一邊咳嗽一邊對雪說道，「謝謝。」
「……」雪睜大著雙眼有些不知如何反應，一旁的卡凱西明白少女還是不習慣他人的道謝，急忙圓場道：「那以後夕顏在暗部還要多多關照雪才好，這小傢伙除了任務什麼都不懂，有你照看我就放心了。」
「呵呵，那是必須的。」夕顏笑道，抿了口茶望向卡凱西，「不過話又說回來，真是沒想到卡凱西學長現在這麼會照顧人了。」
「啊……有嗎？」卡凱西心虛地望向一旁還在消化狀況的雪，對方正死死盯著手中的茶杯，約摸還在捋順著為何會被道謝的邏輯。
「時間真是能改變很多事情啊，完全想像不到當年暗部裡那樣的卡凱西學長會露出現在的神情。」夕顏閉著眼睛回憶著，沉浸在過往中。
疾風咳了幾聲也說道：「我也這麼覺得，你最近笑起來沒以前那麼僵硬了，咳咳，怎麼說呢？哦，對，是叫發自內心的笑吧。」
「是什麼改變了學長呢？」夕顏撐著下巴笑道，意有所指地望著一旁還在和茶杯較勁的少女。
卡凱西已經拿著功能表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今天你們請客對吧，那我就不客氣了。」
夕顏和疾風對望一眼，了然地笑了笑，並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與卡凱西一起點起了菜。
雪終於放棄了思考，一邊聽其餘三人聊著天一邊默默吃著眼前的飯菜，突然想起什麼地問道：「請問，為什麼夕顏前輩要幫疾風前輩道謝呢？」
卡凱西心情似乎很好，笑著答道：「你不知道嗎？夕顏是疾風的未婚妻。」
「哦……」雪偷偷看向兩人，彼此間似乎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遂好奇地問道，「夕顏前輩喜歡疾風前輩嗎？」
「什……」三人都被雪這直球的問題嚇到，卡凱西更是差點手滑把筷子摔了下去。
「呃……這……」夕顏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一旁的疾風咳得讓人覺得就要斷氣。
「嗯……當然是……喜歡了。」看著雪認真詢問的神情，夕顏望著天花板，還是鼓足勇氣當眾說了出來。卡凱西對這個發展已經驚訝得保持著一個姿勢僵持了兩分鐘。
「訂婚是因為互相喜歡嗎？」雪不依不撓地追問著。
「呃，是、是的吧。」
「那……」
「雪你都沒吃到東西，傷還沒好趕緊多吃點肉補補。」為了阻止這名沒有常識的少女繼續語出驚人，卡凱西連忙夾了雞腿塞進雪的碗裡，「你這次又逃院了，護士長已經發話下次再看到你進去就要先綁在床上。」
「可是我真的沒事了……」想起護士長那兇狠的面孔，天不怕地不怕的雪條件反射地抖了一下，便忘了接著要詢問夕顏和疾風的問題。
成功轉移了話題的四人說說笑笑也算賓客盡歡，就在一餐飯快要結束時，雪摸到手邊的袋子，忙說道：「卡凱西老師，自來也大人說這兩天要去找你，還有，這是他送的禮物。」
「嗯？自來也大人的？」卡凱西摸了摸腦袋，探頭問道，「是什麼？」一旁的夕顏和疾風也好奇地望了過來。
一本精裝版的書出現在眾人眼前，上面碩大的《親熱天堂》字樣與不正經的封面圖案極力彰顯著存在感。
「這個。」雪毫不避諱地將書遞給卡凱西，「簽名版的。」
只見一旁的夕顏和疾風看著銀髮上忍的表情立刻變得微妙了起來。
「卡凱西學長……你居然讓這孩子去拿這種書……」
「誒？等等，誤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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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店街往來的人群逐漸減少，不少店鋪開始準備打烊，夜晚就要進入最為安靜的時間。此時，木葉的第一技師正一臉無奈地撓著頭髮向宿舍走去，身後還跟著一支小尾巴。
「唉，這下又給紅豆他們有了聊天的新素材……」
「抱歉，老師……我不是故意的……」垂著腦袋跟在卡凱西身後的雪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辦了錯事，努力思考著如何補救。
卡凱西停下了腳步回身笑道：「不是你的錯，抱歉，我也不是在抱怨你。該怎麼說呢……也算是我自作自受吧。」想了想的確是自己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卡凱西也只能把苦水往肚子裡吞。
「我沒生氣。」摸了摸低落的小貓，銀髮上忍安撫道，「你下次換崗是什麼時候？先回家休息一下。」
「嗯……還有一小時。」
「走吧。」卡凱西的笑顏在月色下的顯得格外溫柔。
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沒有蟲鳴，沒有旁人，唯有昏暗的月亮在雲間窺視，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幻。想著月光疾風與卯月夕顏，少女心中的枝丫似乎鑽出了本不屬於自己的花骨朵，包裹著她小小的心願。
想一直和眼前的人在一起。
與對朋友不一樣的感情，想起小櫻的話語，少女被自己這奢侈的想法嚇到，連忙將這份情感當做的小小秘密層層埋藏在心底，並不打算破壞眼下這平衡和諧的關係。
而卡凱西抱著手裡沉重的作者簽名收藏版成人書刊，回味著夕顏的話語，心裡亂成一團。
兩人就這樣各懷心事慢慢走在木葉的街道上，唯有被路燈拖長的影子一路跟隨。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情人節快樂~剛好發到算是發狗糧的一章？Σ(☉▽☉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1
第36章 三十六、新的任務
風之國的境內，放眼望去只余無盡的黃沙，乾燥的氣候讓人難以適應。風卷起的沙塵迷了雙眼，腳踩在鬆軟的沙丘上阻礙了行進的速度。
在前往砂隱村的路上，幾名穿著斗篷戴著兜帽的忍者正匆匆趕著路。
前方帶頭的砂忍打了個手勢，隊伍便停下腳步走向沙漠中的高大亂石堆中避風。這裡似乎是旅人的休憩之所，岩壁深深埋在沙堆下，上方巨石緊閉著，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看天氣一會要來風暴，無法前進了，先暫時在這裡休息下避風吧。」帶頭的砂忍摘下遮擋風沙的兜帽，正是砂隱村的上忍馬基。
後方的兩名忍者也將斗篷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了遮住的動物面具。山貓面具向狐狸面具點了點頭，兩人便找了個易於觀察情況的地方盤腿坐了下來。
「沒想到木葉居然讓你來押送協議啊。」馬基坐在暗部的對面，似笑非笑地說道。
「畢竟我們也算老朋友了，幾次往來誰也沒能殺了誰。」山貓面具對不熟的人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嘴下留德。一旁的狐狸面具感到氣氛有些緊張，緊繃著身體做好了戰鬥準備，馬基身旁的砂忍們似乎也隱隱透著殺氣。
「都冷靜點，別緊張，我們已經投降了。」馬基安撫著眾人，不大的空間裡氣氛才稍稍緩和了些。
「說實話，如果不是敵人我還是挺願意和你交個朋友。」馬基望著對面雖然坐姿隨意，卻無時不透露出食肉動物魄力的瘦弱少女，「我看過你的戰鬥，假以時日你的成長將無可限量。」
「謝謝讚賞，可是我不太喜歡和不請自來到別人家裡搗亂的人交朋友。」
「別這麼警惕，你不也殺了我們不少人嗎？知道那次回來的人稱呼你為什麼嗎？頗適合你的稱號――木葉的赤鬼。」馬基回想起撤離時看到在街道上收割著生命的山貓暗部，渾身浴血如同發狂的母豹，卻又保持著冷靜的頭腦，下手異常狠決果斷，那瘋狂的身姿實在沒法和眼前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女聯繫在一起。
「大家都是各為其主，身不由己而已。」馬基儘量讓自己顯得更為真誠一些，「何況我們也是受害者，這都是始作俑者的陰謀，所以此刻即使只是表面，我們也應該聯手渡過此次難關。」
「無所謂，我只聽從命令。」山貓暗部依舊油鹽不進，似乎並不打算和砂忍們繼續友好溝通，亂石堆中很快陷入了沉默的氣氛。
半掀開臉上的山貓面具，雪從身後掏出水壺補充了些許水分，抖了抖沾滿沙塵的大衣，手隨意地搭在支起的左腳膝蓋上，回憶起出發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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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室內，正準備前去換崗的雪被九條喚住。
「火月，有個任務要交給你，你準備準備和神奈一起出發。」九條遞給雪一份任務卷軸，「砂隱村提出了投降協議，他們發現被大蛇丸殺害的四代風影了。也就是說大蛇丸早就掌控了砂隱村的高層權力，這次的聯攻全是他的手筆。」
「現在砂隱村元氣大傷，我們也是一樣，當務之急是兩邊迅速結盟防止其他勢力的趁虛而入，高層已經同意接受他們的提案。」
雪打開任務卷軸仔細查看起來，九條似乎有些擔心地說道：「木葉需要派遣人員與來訪的砂忍一同將協商好的協議送達砂隱村，現在負責巡邏守衛和追查大蛇丸下落已經派出不少人，減員導致幾乎沒人能勝任這個任務。」
「由於任務的特殊性只能派遣暗部的人員，然而顧問們並不打算依靠還保有實力的根，因此我向高層推薦了你。你的資歷和能力都足以擔負這個任務，顧問們也都同意了。這次就由你帶隊，與神奈一同去砂隱村一趟，事關重大，一定要謹慎行事。」
雪點了點頭便前去做出發準備，收拾著裝備才想起來昨晚剛和卡凱西約好今天換崗後要一起吃飯訓練。
看了看時間還有些空餘，雪便換了便服一路跑去找尋銀髮上忍。在樓層間的天臺上找到卡凱西時，少女發現自來也也在，隱約間還聽到「曉」、「人柱力」之類的詞語。正疑惑著，自來也已經抬頭和自己打了個招呼。
「自來也大人，老師，是不是打擾你們了。」雪跳上天臺，自己似乎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沒有，我們也剛談完。」卡凱西擺了擺手。
「哎呀哎呀，這是昨天的那位暗部小姑娘嗎？不戴面具要可愛多了，你們暗部的規定該改改了，浪費了好資源。」自來也摸著下巴望著雪爽朗地笑道。
卡凱西附和道：「那您成為五代目火影不就可以隨心意改革了嗎？」
「別拿我打趣了卡凱西，你也知道我不適合。」
看來分隊長猜得沒錯，自來也大人似乎並不打算接任火影的職務。雪看著眼前的不正經大叔，光看外表實在無法想像眼前的這位就是傳說中的「三忍」之一。
「這麼說起來，卡凱西你居然也當起了監護人，真是令人意外。許久不見改變不少啊。」自來也玩味地回擊道，「這小姑娘就是老頭子特別關照過的孩子吧。」
「如您所說，這孩子暫時在我名下，不過她已經是名出色的忍者了，並不需要照顧。」卡凱西轉頭看向雪，「有什麼事嗎？」
「老師，我現在要馬上出個任務，可能短時間內都回不來，今晚的約定要取消了，非常抱歉。」
卡凱西摸了摸雪的腦袋笑道：「去吧，路上小心點，別太玩命了。」原本有些遺憾的雪看到眼前的笑容，心中的些許不安便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暖意。
乖巧地點了點頭，雪與自來也、卡凱西告別後便直接轉頭跑回了集合室，但腦中卻一直重播著無意間看到的自來也嚴肅的神情。能讓「三忍」都感到棘手的事，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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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轉回現實，亂石堆外呼嘯的風聲狂亂地拍打著岩壁，仿佛連沙面也在震動。細碎的沙粒從岩縫裡飛過，敲擊在身上發出些許響聲。
風暴來了。
雪透著面具望向眼前的砂忍們，雖然在這休息的間隙眾人看似融洽無間，雙方卻依舊保持著警惕互相戒備著。畢竟不久前互相都剛經歷過生死之戰，一時半會並不能適應新的盟友身份。
然而在風暴過去前也只能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兩看兩相厭。雪示意一旁的神奈先行休息，自己這邊畢竟只有兩人，起碼要保證能輪流保存體力，初次帶隊執行任務不能出現差錯。
靠著岩壁聽著外邊呼嘯的風聲，雪有些無趣，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想起在與藥師兜一戰中自己曾在一瞬間治癒了受傷的肌肉。
不知是不是自己血液的特殊性，畢竟漩渦一族的確是有強大的自愈能力。無所事事的雪索性就地感應起了血液的查克拉，引導著血液流通全身，再將精力集中在手上一處傷口。慢慢回憶著戰鬥時的情景，一股熱流拂過，瘙癢的感覺在傷口上延伸開來。
解開繃帶看去，原本只是剛剛癒合的傷口已經只留下淺淺的疤痕。
似乎成功了。少女有些難以抑制欣喜的情緒，雖然還不熟練並且耗費的查克拉量較多，實戰中無法應用，但一旦掌握了治療的方法，在遊擊戰及長期任務中將有著不小的優勢。
不過現在不是耗費查克拉做這種事的時候。雪不動聲色地將繃帶重新纏好，扶了扶臉上的面具確保自己的表情沒有暴露在外，繼續與對面的砂忍們相對無言。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對面的馬基似乎也找不到事打發時間，索性與雪挑起了話題。
「火月。」
「這麼小的年紀就能勝任暗部長期任務的隊長職務，實在是後生可畏。」
「過獎。」
「說來曾聽聞過，木葉暗部曾出過一名13歲的分隊長。」
「……我那時並不在暗部，不太清楚。」宇智波鼬，雪對這個名字倒是十分熟悉，即使在其屠殺自己親族後幾年裡，也依舊是根高居榜首的危險人物。然而內部對此人追殺的命令並不積極，是何原因就不是底層的雪能知曉的了。
馬基與雪都是不擅聊天的人，短短幾句話後便陷入了接不下話題的尷尬境地。要是木下這個話嘮在就好了，雪突然想念起那群何時何地都能聊起天的隊友們。
沉默了一會兒，馬基側耳聽了聽外邊的動靜，向一旁的砂忍們示意便率先站了起來，招呼道：「風停了，繼續前進吧。下一站就是砂隱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把野貓支出了木葉，按照時間線就是老卡和鼬神打起來的時候了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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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新年快樂~~~今天單抽抽出了五星，把好運分享給大家！
第37章 三十七、利爪初現
鞋子裡已經塞滿黃沙，斗篷被風中的碎石劃開了幾道口子，一行幾人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砂隱村。
望著眼前頗有沙漠情調的村口大門，趁著馬基與守衛打招呼之時雪透過面具打量著村子的周圍，思索著萬一遇襲從哪邊突圍更為安全。
在馬基等人一路引領進村後，眾人未曾停歇便直奔會議室。脫下兜帽，雪與神奈便坐在室內等著砂隱村的高層到來。
「火月前輩……總感覺我們不太受歡迎啊……」坐立不安的神奈悄悄地與雪耳語道。
雪環視著周圍警戒的砂忍，看向兩名暗部的眼光如同審視著犯人，充滿戒備與仇恨。
「兩國才剛打完沒多久，認輸總是那麼不愉快的事情。」雪並沒有在意，而是安撫著一旁的神奈，「我們現在算是木葉使節，他們不敢把我們怎麼樣。鎮定點，別在氣勢上輸了。」
神奈聞言連忙挺直了腰板，學著雪坐在桌邊一言不發，臉上的動物面具遮擋著也略有幾分魄力散發出來。
沒等多久，馬基便領著幾人走了進來，室內的空氣頓時拘謹了起來。
「這就是木葉的代表嗎？居然委派一個小孩過來押送協議，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們了吧。」其中一人毫不遮掩地拍桌說道，一旁的馬基聞言臉上神色也猛地一變。
「畢竟因為一些不速之客的無禮，讓我們能堪重任的人都在忙於處理村內的雜事，也只能派遣我這種無名小卒負責一些無關緊要的任務。」雪不亢不卑地回答道。
「什麼？！」
「這位是木葉暗部的火月，是一名有豐富任務經驗，十分優秀的忍者，我能擔保她的實力。」馬基連忙解圍道。
來人也不好繼續發作，只能吞下不滿坐了下來，桌旁數人不約而同地將眼光投向雪與馬基。
二人站在桌前互相點頭示意，馬基取出一卷卷軸擺在桌上，雪確認無誤後解開上面的綁繩將其鋪開，露出其中空白的內容。
雪接過一旁砂忍遞來的苦無劃開手指，與馬基一同向卷軸上滴落血液，緊接著覆手解開紙上的封印術。原本空無一物的卷軸慢慢浮現出一排排的文字。
桌邊的幾人紛紛傳閱起協議，而雪則是透過貓眼觀察著這些砂隱村高層的閃爍眼神。
「是商定的協議沒錯。」眾人一一過目後確認了協議的真實性，便與雪示意道，「那麼請先行休息，明日我們會將後續手續交由你們帶回去。」
明白走程式的麻煩性，雪不在意地點頭應下，在馬基的帶領下與神奈到了休息的地方。
環視了下房間，簡單的擺設，偏僻的位置，沒有什麼能藏人的地方，雪了然地任由馬基鎖上了身後的房間。
「那麼，要進入正題了嗎？」
一旁的神奈聽到雪的問話，立即打起精神站到了少女的身後，兩人齊齊望向關上門的馬基。
「抱歉費事了，路上一同執行任務的並不是我們的人，不適合談話。這個地方很安全，外邊也有信得過的人把守，不用擔心談話會洩露。」馬基的神情較于平時更為嚴肅。
「還是你設想周到。」雪頓了頓，感受著房間周圍的氣息，門口一人，屋頂一人，看來馬基也是相當謹慎。「我們的確還有一個任務，需要和你單獨對接。」
「是的，目前砂隱村的形勢你們也看到了，我們急需確立下代風影，候選人便是四代目風影的子嗣，我愛羅。」
「今天看來，你們預定的風影並不能服眾啊。」今天的會議上，大體可分為兩個派系，一邊是以馬基為首的主和一派，還有似乎並不想結盟的一派，有意干擾著結盟進度。砂隱村現在看來有不同的勢力在較著勁，雪想到木葉村的狀況，似乎也是同病相憐。
「我愛羅畢竟年輕，而且以前也有些隔閡，不是一時之間能解決的。但是現在的局勢已經不容我們去慢慢改變，因此需要木葉的協助，包括人力。」一貫沉穩的馬基眼睛裡也閃出嗜血的光，「萬不得已也只能強硬點了。」
雪抱臂直視馬基，冷冷地開口：「雖然你與木葉有初步的協議，但是目前這個任務執不執行決定權在我們兩人手上，畢竟是可能送命的事，總要謹慎些。」
「我能確保你們兩人的絕對安全，這就是我們結盟的誠意。」
「我們只需要一個不會捅刀子的盟友，而不是誰都咬的瘋狗。畢竟連第三次忍界大戰後白紙黑字的盟約都是一張廢紙了，口頭承諾更是沒有任何用處。」面無表情的山貓面具讓雪原本矮小的身段也隱隱散發出凜冽的氣勢，「雖然這次木葉也受到重創，但是我們可不是能任人欺負的。」
「不管是哪邊成為風影，對木葉來說誰更能讓人放心，誰才是朋友。」
狹小的房間裡只回蕩著少女清冷的聲音，神奈已經將手放在了武器上，屋外戒備的人員也聽到了這可以說是大膽的發言，一旦談判破裂，勢必要開展一場惡戰。
「……除了協議約定好的條款，20個據點位置和5個情報點，外加我們手上的音忍情報，這足夠顯示誠意了嗎？」馬基終究還是權衡了利弊，妥協著向眼前的少女說道。
「我們要求先交付一部分確認內容真偽。」即使在別人的地盤上也依舊保持著強勢姿態的雪毫不在意屋外隱隱透出的殺氣。
馬基有些頭疼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只說道：「沒問題，明天可以交給你，交易算是成立了吧？」
「基本上。」山貓面具微微頷首，緊張的氣氛才緩解下來。神奈將手放回腿側，額上已滲出冷汗，屋外的殺氣減弱，屋內又恢復了冷清。
「難怪會派你帶隊。」馬基認真的臉上也有些無奈，「小小年紀就有這麼強的定力。今晚我的人會全程在這保護，大可放心，便不打擾了。」
應該更多的是監視，防止自己再去和另一派人做交易吧。雪心下了然，卻也沒多說什麼目送馬基離開。
摘下臉上的面具，雪隨意地坐在一旁的床上喝起水來，風之國的氣候著實令人難以忍受，長途跋涉後皮膚隱隱有著刺痛感。
看到神奈還有些惴惴不安地四處張望，雪擺了擺手示意道：「別戒備了，傷還沒好利索，趕緊休息吧，有人幫我們守夜呢。」
「可是……前輩……」
「現在我是隊長，你要聽從我的判斷，趕緊恢復體力，明天才是重頭戲。」說著雪便真的自顧自閉上眼睛再不說話。
神奈見狀也只好有樣學樣地摘了面具坐在床上靠牆休息起來，心裡邊嘀咕著前輩執行任務的時候怎麼與平時差別如此之大邊漸漸沉入夢鄉。
風之國夜晚的氣溫不同于白日，微寒的空氣彌漫在安靜的房間內，床上的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異常醒目。雪支起左腿靜靜地望著擠進狹小窗戶的冷色月光，毫無睡意。
在根摸爬滾打的日子裡，雪耳濡目染也學會了如何在交涉任務中虛與委蛇，雖然對於一般人而言的生活常識她不甚瞭解，但若是灰色任務的處理卻是有著豐富經驗。因此木葉這次才會將這個重擔交給這名少女。
雪也明白，自己在戰爭中的功績充分證明了忠誠與能力，不必同原先一般擔心隨時會被抓去拷問室自證清白。此次任務正是自己能否真正獲得高層信任，徹底融入暗部的關鍵點。
起碼不要連累老師才好。
捏著隨身攜帶的糖，便想起了那張戴著黑色面罩笑得暖暖的臉，原本臉色淡然的雪也顯露了些許少女的柔和。此刻並不是活在黑幕中嗜血的暗部火月，而只是活在陽光下，抱著少女情懷的普通女忍穀山雪。
然而回想起出發前自來也與卡凱西的談話，不知為何總覺得異常不安。
還是趕緊做完任務回村看看吧。
將糖放進口中，雪慢慢回顧著任務。出發前兩名顧問將其召去細細囑咐了一番，並同時下達了兩個任務：一個是明面上的押送任務，作為戰鬥人員前往砂隱村；另一個便是絕密任務，雖然高層與馬基約定協助扶持我愛羅作為五代目風影，但也同時吩咐雪觀察砂隱村的各勢力實力，判斷馬基派系是否有實力有誠意作為盟友，如果沒有就立刻收手回村彙報。一旦自主判斷馬基可以合作，便要接著執行一個ss級的任務。
國與國之間的友誼就像是水月鏡花一般脆弱，利益才是永恆的，否則雪也不會在與馬基廝殺完的短時間內便能和平相處。
從初步談判看來，馬基能在一夜之間準備好所需的情報，想必實力上沒有問題，而且其較為溫和保守的策略也利於木葉休養生息，沒有再去冒險接觸另一派的必要。
雪閑著無聊拔出支千本放在手裡把玩著，思緒已經飛回了木葉。一定要完美完成任務，少女捏緊了手上的千本，黑色的眼睛透出堅定的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春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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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看這篇不咋樣的自娛自樂文，也非常感謝每天的留言，新的一年祝大家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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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十八、暗地交易
窗外的天色逐漸明亮，一夜無事，雪在聽到門外響起的敲門聲後喚醒神奈，迅速穿戴好裝備戴上面具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名背著巨大扇子的女忍與一名臉上塗抹著油彩的男忍。
「辛苦你們守夜了，休息得很好。」雪率先打起了招呼，反倒是對面負責監視的兩人略有些尷尬。
「會議開始還有些時間，我們負責帶你們去參觀下村子。」女忍遞上新的斗篷說道，「為了防止顯眼，還是請先披上這個吧。」
一邊穿戴好斗篷，拉下帽子遮住面具，想起中忍考試時翻閱砂隱村參考團隊資料時看到的名字，雪一邊說道：「我知道你們，砂忍的手鞠和勘九郎，中忍考試時馬基的弟子。」
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有些僵硬，不知怎麼接話才好，雪帶著神奈穿過兩人中間，少女冰冷的語氣在二人耳邊響起：「我們以後就是盟友了，好好相處吧。」
已經習慣雪這種對陌生人疏遠態度的神奈急忙緊跟了上去。手鞠和勘九郎面面相覷了片刻，也追上了走在前頭的暗部二人組。
漫步在砂隱村裡，雪除了任務外第一次走在此處的街道上，隨處可見的砂石結構房子與難以生長的枯樹，與木葉截然不同的荒涼景象。街上往來的人群都是形色匆匆，並沒有多看打扮怪異的眾人一眼。
「因為這次的計畫，村子現在的人口數減少了不少，過大的軍事支出也讓經濟一時半會還沒法恢復。」走到隱蔽的地方，手鞠跟在一旁說道。
「挺好的，可以讓頭腦發熱的人看清現實稍微冷靜下。」即使是盟友，雪依舊沒有控制自己的毒舌。
手鞠和勘九郎臉上顯出不甘的神色開口道：「雖然聽起來像是辯解，但其實馬基老師與我們一開始並不贊成這次計畫，只不過命令不可違抗。對於造成現在的後果我們也是萬分抱歉，然而現在村子裡仍舊有人希望繼續戰爭而反對結盟，這無論對於木葉還是我們都不是好消息，協助我愛羅成為風影才是上策。」
「馬基讓你們來當說客嗎？即使讓同齡人來遊說，對我也沒什麼作用。」雪沒有在意地繼續向前走著，戰爭的對錯從來不是她所關心的，命令是唯一的衡量標準。
勘九郎有些沉不住氣，狠狠抓住雪的領口，嚇得一旁的神奈掏出了苦無準備反擊，卻被雪擺了擺手制止。塗滿油彩的臉口氣略沖地說道：「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木葉的什麼暗部精英，我們的確是輸了，可也不是任由你們捉弄的！做就做，不做就不做，是忍者就乾脆點！」
雪將右手搭在勘九郎的手腕上，即使整個人幾乎被勘九郎吊起聲音依舊沒有任何起伏：「我說過了，這次任務對我們而言可是性命攸關，需要經過準確的判斷。然而你們的關鍵人物――預定的五代目風影，我可一直沒見到。」
話音剛落，矮個的少女突然發難，左手上抬的同時右手抓著勘九郎的手腕，腳向旁一拐撇開勘九郎的腳便將其向下摔去。一聲巨響，高了雪半個頭的勘九郎已砸在泥沙上，約摸摔得有些重，一時間竟沒爬起來。
「我也不是那麼油鹽不進的人。」雪理了理自己的斗篷，看向扶起勘九郎的手鞠，「希望你們能更展現下自己的誠意。」
「不用這麼麻煩，我已經來了。」身後突兀地傳來聲音，雪回身望去便看見背著巨大葫蘆的少年站在後方。
不愧是一尾人柱力，光是抱臂站在一旁便有無形的壓力擴散開來，便是雪也不得不將手放在武器的位置戒備著。
「百聞不如一見，果然很有氣魄。」強迫自己將戒備本能壓下，雪直立著面向傳聞中的一尾人柱力少年。
「我愛羅你怎麼……」手鞠與勘九郎似乎對其略有些敬畏，急匆匆地跑到我愛羅旁邊。
「既然是盟友了，坦誠相待是必須的。」
雖然這麼說著，這名少年的殺氣可是絲毫沒有減弱。
不滿我襲擊了勘九郎嗎？雪沒想到自己居然捅了馬蜂窩，看來我愛羅並不如傳聞中的那般不近人情。
「要見您一面還真是不容易啊，未來的五代目風影大人，馬基可是保護得緊。」雪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放鬆些，在這裡鬧崩可沒什麼好處，審時度勢才是任務的基本守則。
「沒有客套的必要，你們還有什麼要求，直說吧。」
看著眼前的我愛羅，雪則是放下了心，中忍考試時的各項報告都顯示一尾人柱力還是個不能控制力量的不成熟少年，然而目前看來似乎已經沒有暴走的徵兆，甚至已經有些領導者的風範。顧問們擔心的問題基本都已解決，是時候攤牌了。
呼出一口氣，雪攤開雙手示意沒有戰鬥的打算：「見過本人以後，我們已經沒有疑問了，盟約成立。」
一旁的勘九郎和手鞠紛紛松了口氣，轉而有些擔心地望向我愛羅，對方卻懷疑地望向捉摸不透的暗部二人組。
「不用這麼戒備，我們也是因為有令在身，多有得罪還請包涵。」雪示意已經拔出苦無的神奈安心，「為表示我們這邊的誠意，可以立刻開始任務的作戰討論。」
砂忍的三人互相示意後引著暗部二人向回走去，在回到休息的房間後幾人便一直待到會議時間的到來。
經過一系列繁雜的程式，雪與神奈拿到了砂隱村回饋的手續，立刻著手做起回程準備。有人問起是否需要護衛時，雪只拒絕了對方的提議，解釋怕暴露行蹤便迅速出了砂隱村。
戴著動物面具的二人身披斗篷戴著兜帽在砂忍的注視下出了砂隱村大門。兜帽陰影下的面具互相點頭示意，腳下一個加速便沿著黃沙上的道路向木葉奔去，揚起一陣煙塵。
無盡的沙漠中幾乎無法辨認方向，毒辣的太陽高高旋在頭頂，與來時不同，兩名暗部返程的速度快了許多，沒花太多時間就快抵達風之國邊境。
跑在前頭的小個子突然停下環視著周圍，滿眼的黃沙與錯落的石塊，沒有存在感的沙漠植物裝點著單調的顏色，這裡幾乎沒有遮蔽物。向後打了手勢，二人接著邁開了步子疾馳在沙丘上。
沒有任何徵兆。
就在兩人躍過一座普通的沙丘時，一隻手從沙土中猛地伸出，緊緊抓住了跑在前面的小個子的腳。小個子有些錯愕，正準備掙脫，沙地下另一隻手持著鋒利的苦無鑽出飛快地劃開了握著的腳踝。
小個子在片刻驚訝後俐落地拔出了身後的忍刀，不顧腳上的傷口猛地朝沙面下紮去。忍刀拔出時帶起一條鮮紅的血柱。
與此同時，四周的沙丘下幾條人影突然竄出，手中的兵器齊齊向身著斗篷的二人襲去。
斷後的斗篷人及時拉過因腳傷行動不便的小個子飛快地向後退開，勉強避開了手裡劍的攻擊。然而因沙丘過於柔軟，兩人著地時身形不穩幾乎撞在一起，頭上的兜帽也被手裡劍劃過掀了開來，露出下方詭異的動物面具。
正是雪與神奈二人。
見二人並不適應沙地作戰，兩名襲擊者使出土遁鑽入沙丘中不見了身影，另兩名襲擊者拔出苦無跳至暗部上方猛地朝下方劈落。
雪將身後的神奈一推，閃過狠劈在二人中間的襲擊，手上的忍刀向頭頂抬去，正格開第二名襲擊者的苦無。
被推開的神奈迅速恢復態勢，一個箭步上前，手中苦無劈向其中一人，場上變成了二對二的僵持局勢。
感到腳下的氣息不對，雪猛地彈開對手的刀刃，大喊道：「跳！」
神奈反射性地向高處跳起，只見腳底原本平靜的沙丘化成尖利的沙刃如煙花般綻開，如果躲閃不急估計已經被刺成肉串。
提醒了神奈的雪卻因腳傷未能完全避開，大腿與身上被劃開了巨大的傷口，鮮血滴落在沙地上。
兩名提前潛入地底的忍者同時躍了出來，分別攻向被分開的暗部。刀光幾番亮起，兩名暗部漸漸體力不支般落了弱勢，雙方的傷勢都不斷增加，鮮血交錯飛舞著，點綴這滿眼的黃色。畢竟是四對二的對決，勝負似乎就要定下。
「你們是砂忍的人吧。」喘著粗氣，山貓暗部邊狼狽地閃躲邊出聲質問，「是想毀掉盟約嗎？」
看著大局已定，攻擊山貓暗部的其中一人停下了動作，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也是，要讓你們死得明白點。」
說罷便擺手示意其他人停手，六人分兩邊僵持在沙丘上。說話的砂忍看來是襲擊者的領頭人，看向渾身是傷似乎連站立都勉強的雪嘲笑道：「有人不希望與木葉結盟，你們自然不能活著回去，知道這點就夠了。」
「沒有風影的你們還想掀起風浪嗎？」山貓面具上沾了也許敵人的血跡，少女身上不斷滴落著大滴的血珠，很快便滲入沙子中不見了蹤影。
領頭的砂忍用手指擦了擦苦無尖刃上的血跡笑道：「只要殺了你們很快就會有了，當然不會是那個人柱力小鬼。居然要認輸結盟，這麼懦弱的風影不是砂隱村需要的。」
「為了兩個人，出動五人小隊，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啊。」
「總要保險點，不過似乎謹慎過頭了，沒想到木葉居然派這麼個沒什麼本事的小孩來。」領頭人將苦無對準雪，「看來木葉是將你們當棄子了啊。」
「哦？是嗎？」聽著少女的話語，不知為何，明明站在陽光底下，砂忍們總覺得涼到了心底。
第39章 三十九、歸心似箭
只見眼前原本已是強弩之末的山貓暗部單手突然猛地握緊，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的砂忍們身上沿著血跡猛地爆開了朵朵血色煙火。
領頭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半截手指飛在空中，大腦竟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
趁著砂忍們愣神之際，神奈與雪默契地同時躍起，手起刀落便結果了傷勢較重的兩人。
同伴毫無徵兆地倒在血泊中，領頭人這才驚醒，迅速後撤與還活著的砂忍背靠背戒備地看向雪，這奇怪的忍術讓他記起木葉一戰中流傳的傳言。
「你……你是木葉的赤鬼！」
而雪並沒有理會領頭人的怒斥，隨意將忍刀上的血甩開，站在沙丘上不知在向誰說道：「看夠了就快出來，我們趕時間。」
砂忍的表情由震驚變成了恐懼，看到不遠處的身影根本無法動彈。
「辛苦了。」漫天的砂子如同有生命般舞動著，背著大葫蘆的少年穩穩地站在其中，沒有熱度的眼神看向砂忍們像是看著屍體。手鞠和勘九郎也跟著，戒備地站在我愛羅兩旁。
「想讓我們成棄子，你們還不夠格。」雪將忍刀別入背後的刀鞘，「這兩人就交給你們了，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回去後會如實上報情況。」
「砂隱村出現叛忍，居然襲擊木葉的使節，我們會好好處理的。」我愛羅站在沙臺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砂忍，淡淡地說道。
「你們早就串通好了！」領頭人有些不甘地叫道，不明白為何不久前還毫無還手之力的少女瞬間翻盤，不明白為何周密的計畫出了差錯，明明只差一點！
想到能回木葉的雪心情有些舒暢，難得開口多說了一句：「你以為這麼湊巧能知道我們的行進路線嗎？」快出風之國都無人來襲，讓雪一度以為是馬基的誘導工作出了問題，沒想到這群人能忍到邊境才動手。
「啊……」領頭人的表情陷入了絕望，手上的苦無不自覺摔落在沙丘上。一旁的砂忍見狀突然掏出苦無向領頭人刺去，卻發現手腕被沙子擰住無法動彈。
「想殺人滅口嗎？」我愛羅舉起右手，砂忍被黃沙不斷吞噬，連呼救也辦不到。只見少年右手握拳，包裹著砂忍的砂子猛地一緊，大量的血液混著肉塊飛濺開來，劈頭蓋臉撒了領頭人一身，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環繞在眾人之間。
幸好沒與這人為敵。看著這殺傷力十足的忍術，雪暗自慶倖選了馬基作為合作方。
「前輩，你的傷……」神奈只受了些許輕傷，比起看上去渾身浴血的雪要好得多。經過上一次的混戰，有了經驗的神奈進步十分快速，已經逐漸適應了暗部的工作，雖然性格還是一如既往。
「看上去嚇人而已。」為了能讓對方放鬆警惕並自然地將自己的血灑在敵人身上，雪才故意讓自己看上去狼狽不堪，實際都避開了要害。
「可是腳傷的話……」
「沒事。」雪活動了下腳踝，方才趁眾人注意力在我愛羅身上時花了點時間治癒了一些不方便活動的傷口，示意沒有大礙才讓神奈放了心。
已經控制住領頭人並將幾具砂忍屍體處理好的手鞠與勘九郎向二人走來並遞出一份卷軸。「約定好的情報。」
神奈接過並確認無誤後向雪點了點頭。「確實收到，接下來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我們將以襲擊木葉使節為由趁機拔除主戰派的根脈，清掃障礙等待適合的時機決定新的風影。」手鞠的神色異常狠決，看來在那場戰鬥中成長的不僅僅是木葉。
勘九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有些淒慘的雪說道：「我之前說話重了，讓你們充當誘餌的確是危險的事情，抱歉。」
「彼此彼此。」雪俐落地給傷口綁上繃帶，將兜帽重新戴上，做好了再次啟程的準備。
「欠你一個人情。」一旁的我愛羅依舊抱著雙手站著，「你叫什麼？」
「火月。」留下背影，雪朝後擺了擺手，一聲令下便帶著神奈朝火之國跑去，留下砂隱村的三人望著兩個身影漸漸消失在滿眼的黃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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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幾乎沒有停歇，靠兵糧丸補充體力，雪與神奈終於看到了木葉村的景色。
還是大片的綠色看起來舒服。雪心情雀躍，腳步不斷加快，幾乎要將身後的神奈甩下。一想到快要見到一段時間未見的老師，少女初次體會到了什麼叫歸心似箭。
詳細彙報了任務情況後，雪剛走出顧問的辦公室便看到穿著暗部制服的夕顏急匆匆地向著自己走來。
「夕顏前輩。」
「火月，有件事要和你說下。」說完夕顏便將雪拖到了牆角。
集合室裡，沒有任務的分隊成員正圍著神奈打聽這次的風之國見聞，九條也難得地坐在凳子上邊休息邊聽著隊員們吵鬧的聲音。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雪猛地打開門便走進了屋內，木下趕緊打起了招呼：「這不是火月嗎？聽說你在砂隱村大顯身手了啊。這麼高難度的任務都不在話下，不愧是我們分隊的隊員。」
雪卻只是點了點頭當做回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少女邊走邊摘下染滿血跡與塵土的面具，露出稍顯稚嫩的臉龐，緊鎖的眉頭透露出眾人從未見過的焦急神情。
「分隊長，我申請休假一段時間。」
屋內的幾人都有些驚訝，畢竟火月在暗部可是傳聞中以任務為食糧的任務狂魔，從未聽說過她會要求休假。
「……我批准了，別太擔心。」九條似乎知道雪休假的原因，爽快地給她批了假，「如果有緊急任務會通知你，好好休息吧。」
未來得及與分隊隊員們打上招呼，雪又如一陣風般跑出了集合室，只留下幾人面面相覷。
「神奈，火月任務的時候有什麼事嗎？」木下按著神奈的肩膀望著絕塵而去的雪有些呆滯，「她居然會申請休假，暗部十大記錄又被打破了一個。」
「沒有吧……回來的時候前輩似乎還挺高興。」神奈也摸不著頭腦，繼而有些興奮地說道，「不過，任務中的火月前輩真的和傳聞一樣，無論什麼情況都能準確地下達指令，又冷酷又帥氣，這次能跟著一起去真是太好了！」
「你小子腦殼沒壞吧，她那叫任務笨蛋好嗎？除了任務什麼都不關心。」鶴田對神奈的激動嗤之以鼻，摸了摸下巴思考著，「不過能讓她這麼反常的事……說起來好像前幾天卡凱西和那個叛忍宇智波鼬打了一場，中了幻術還躺在醫院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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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醫院裡，護士醫生們依舊在崗位上忙碌著，不時會有來看望傷患的人進進出出，雖然人員往來較多，但卻出奇的安靜。
上忍邁特凱在看完住院的弟子後走向另一間病房，正準備推門而入時略微停頓了會，繼而緩緩開門望去。只見眼前除了躺著沒動靜的病人外空無一人，整潔的病房內也沒有藏人的地方。
凱環視著病房，突然躍起，猛力向天花板踢去。
「上面嗎！」
只見一個嬌小的身影從天花板與牆壁的夾角中躍出，險險避開了凱的踢擊落在地上。
「居然敢在我木葉的蒼藍野獸的眼皮底下潛入病房！究竟是何……」還未說完的凱定睛望去，眼前落在地上的正是滿臉驚訝的雪。
「什麼啊，這不是卡凱西家的小姑娘嗎？」剛做好戰鬥準備的凱瞬間泄了氣，「幹嘛躲在天花板上？來看卡凱西也不用學做賊吧。」凱記起這正是之前在追著卡凱西決鬥時見過的小姑娘，無奈地垂下了腦袋。
雪也驚訝於居然會被發現，尷尬地抓了抓頭髮說道：「呃……我以為是巡房的護士……」想起之前卡凱西說過護士長要把自己綁在床上，身上還帶著傷的雪聽到腳步聲便條件反射地跳上了天花板。
「你來看卡凱西嗎？」凱轉頭朝躺在床上仿佛睡著的銀髮上忍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我剛到。」少女雖然穿著整潔的便服，一頭酒紅色的短髮卻留有被風吹亂的痕跡，胳膊和臉上沾染著沙土，露出的繃帶也有些雜亂，顯然是出完任務便匆匆趕來。
「老師他……是怎麼了？阿凱前輩。」有些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雪低著頭向凱問道。
「你也是中忍了，有許可權知道這個情報。前幾日木葉的叛忍宇智波鼬和同夥前來尋找九尾人柱力，卡凱西和阿斯瑪還有紅與他們打了起來。我過去的時候他已經中了寫輪眼幻術，回來就一直陷入昏迷到現在。」
「寫輪眼嗎……」雪咬著指甲，腦中飛快搜索著寫輪眼的相關情報，甚至一度考慮再次光顧根的絕密檔案室查看宇智波鼬的資料。
即使在任務中多次面臨生死之境，雪的心情也從未有過如此忐忑不安，神奈眼中在任務時無所不能的火月此刻也不過是六神無主的普通女孩。
看著眼前不安的少女，凱為難地撓了撓後腦勺說道：「唉，卡凱西這傢伙也真是的，居然讓女孩子為他擔心。」
凱的大手用力拍在雪肩上，讓陷入低迷情緒的雪猛地一震，抬頭正看見閃亮的大白牙與顯眼的粗眉毛出現在眼前。
凱舉起拇指充滿活力地說道：「別擔心！我的對手可沒有這麼脆弱！而且自來也大人已經前去尋找『三忍』之一的綱手大人了，只要她回來不管什麼問題都能治好！」
「綱手大人嗎？」雪原本黯淡的目光頓時閃亮了起來，如果是那位綱手大人，卡凱西老師一定會沒事的。
「沒錯、沒錯！女孩子就是要有活力才可愛！卡凱西也不想醒來時看到你這樣。」凱為雪打著氣，屋內的氣氛也爽朗了起來。
「謝謝阿凱前輩，我會加油的！」被凱的熱情感染，雪也學著他握拳說道。
「這樣才對！青春！」凱看到打起精神的雪放下心來，轉身打開了門，「那就麻煩你照顧他了。有人這麼擔心他，卡凱西真是好運氣。」
聽到身後關門的聲音，雪坐在病床前，看著陽光描摹著銀髮上忍的臉龐，忍不住伸手摸上男子緊閉的雙眼和微蹙的眉頭。
「太過分了老師，我這麼拼死趕回來，你居然就這樣迎接我。」手上的溫熱觸感讓雪慢慢安下心來。
「快醒來吧，老師。」
第40章 四十、遲到的問候
卡凱西不大的宿舍裡，雪正收拾著屋子，準備帶些必需品到醫院。由於卡凱西昏迷前期上忍們將他安置在宿舍，房間還留著眾人淩亂的腳印，雪索性給房子進行了大掃除。
雖然偶爾進過卡凱西的房間，雪卻從未好好觀察過內置。牆角發現了大罐未開封的糖果，床頭的櫃子裡發現了被整整齊齊放好的紀奈子來信，雪像是進入了寶物庫，不斷找到讓人驚喜的地方。
整理著窗臺上的物品，一個擺在床頭的相框引起了她的注意，上面一塵不染，看來是非常珍惜的物品。
抱著好奇心，雪拿起相框仔細查看起相片上的四人來。雖然差別很大，但一眼便能認出年幼的卡凱西，依舊是從不離臉的黑色面罩，還未經歷風霜的臉上不是往日所見的懶散溫和，而是一臉犀利的神色，左眼也還未有刀疤。
想起紅豆等人對卡凱西小時候的形容，雪忍不住笑了起來：「果然和佐助很像啊。」
摸著下忍們腦袋的金髮忍者正是火影辦公室牆上掛著的照片，木葉的四代目火影，兩邊站著的兩名下忍笑得格外開懷。
少女臉上的笑容慢慢散去，是從沒見過的兩名忍者，如果現役忍者檔案中已經沒有登記，那最大的可能性便是此人的名字已刻在了慰靈碑上。
腦中浮現出那名銀髮上忍總是呆在慰靈碑旁的身影，與平日截然相反的深沉眼神，一切都有了解釋。
有些挫敗地抱著相框，雪向後倒在了床上，銀髮上忍熟悉的氣味包裹著全身，少女呆滯地看著天花板。
自己與卡凱西老師的距離實在太遠了。雪想著，他有曾經的戰友，有曾經的生活，也許還有曾經的感情，照片上的少女如此閃耀，一塵不染，對比著自己愈發陰暗。
雪的眼神沒有焦距，似乎在想著什麼，實際又什麼也沒有在想。
就像中毒一樣，無法抑制自己去瞭解他的過往與一切，但越是深入就越是被無止境的挫敗與苦惱所包圍。雪如同陷入無底的流沙，旋轉著墜入深淵。
卷起被子，少女難得孩子氣地將頭埋在裡邊。
真想快點長大，長到能站在他身旁而不是身後。
突然想起自己正在打掃，雪猛地彈跳了起來。將相框小心翼翼地按原樣放好，看著小了幾號的卡凱西老師，少女原先低落的情緒便被埋到了心底。
「老師小時候還有點可愛啊。」自言自語地盯著照片看了一會，雪俐落地將屋內徹底打掃了個遍，帶著換洗衣物向醫院走去。
「真稀奇，今天居然不是你來住院。」
被前臺的護士小姐盯犯人一樣審視了一遍，雪慶倖自己在宿舍已經將傷口治癒好，提著大包小包走向卡凱西的病房。
走廊上與捧著水仙的小櫻不期而遇，雪才知道佐助也住進了醫院。陪著櫻看望了一會兒佐助，少女獨自提著東西到卡凱西的病房整理起來。
將在井野家的花店裡挑選的花插上，原本單調的病房也增添了幾分亮色，雪端了一盆溫水將毛巾打濕，坐在床邊想幫臥床的卡凱西擦擦身子。
正準備幫卡凱西脫掉上衣，雪突然想起鶴田在第一次任務後面色凝重地和自己說過：「男女有別，不能隨意在別人面前脫衣服，也不能隨便看男性的身體。」末了鶴田還一臉脫力地用巴掌捂著臉哀歎自己年紀輕輕就養了個笨蛋妹妹。
在根出任務時只要方便就行的雪從來不講究，雖然作為女忍也學習過不少女性特殊的間諜技巧，卻是無人與她知會過男女相處的禁忌。
老師的話……只脫掉上衣應該沒有問題吧？雪苦惱地抱著雙臂思考著，心裡開始抱怨鶴田說得不清不楚就一臉通紅地跑走，讓她沒辦法問個詳細。
摘下卡凱西的面罩，露出輪廓分明的臉龐，濕巾輕撫過嘴角的黑痣。不同於以往熟悉的溫暖笑容，銀髮上忍似乎正沉溺於噩夢之中。
「老師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不知道是在對卡凱西說還是自言自語，雪慢慢地擦拭著無法撫平的眉間。
除下黑色上衣，卡凱西久經鍛煉的結實肌肉讓雪有些自慚形穢，對比了下自己那沒幾兩肉的手臂，暗自安慰還有成長的可能性。
明天開始一定要加強體能鍛煉多喝牛奶。
感受著卡凱西胸口平穩的心跳聲，雪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發熱，像是兩人的心跳漸漸重合一般。接觸的手掌隨著規律震動發熱，少女不明所以地觀察著自己的手心，心裡疑惑著：莫非這就是鶴田所說的禁止原因？
的確對心臟很不好。
雪就著加速的心跳迅速給卡凱西擦了上身並換好替換的衣服，趕緊遠離病原體讓自己散散風。
這時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許久不見的鳴人正拖著一名性感的女忍走進屋來。
「綱手婆婆就是這……」當看到房內還有人時鳴人頓了一頓，「誒！這不是小雪嗎！你怎麼在這！」
「我……在休假，來照顧卡凱西老師。」偷偷看向女忍，雖然外貌看起來仍十分年輕，但隱隱透出的氣勢卻讓人不能忽視。雪本能地察覺到力量的碾壓，如同看到棕熊的幼鹿，一瞬間便決定好了地位順序。
看來這位就是「三忍」之一的綱手大人了，自己新的頂頭上司。礙於鳴人在場，雪也就沒有聲張。
「小雪不用擔心，綱手婆婆可厲害了！卡凱西老師馬上就會沒事的！」
「哦？卡凱西居然有女孩子來照顧？不過除了女孩子，那些大老爺們才不會這麼細緻地送花吧。」綱手調笑著看向正準備將用來擦身的水盆拿去清洗的雪，「嗯哼，看來關係還不一般啊。」
「回綱手大人，卡凱西老師是我的監護人。」見到上司的雪已經自動進入工作狀態，言行都一板一眼了起來。
綱手頗有興趣地彎腰打量起眼前的雪，像是看著有趣的小動物，一雙性感的眼睛直視著略畏縮的少女。
雪只看到眼前兩團巨大的肉塊抬起，就聽自己的上司用意味深長的聲音說道：「不捉弄你了，以後有得是機會。」
「綱手婆婆別磨蹭了！之後還有人呢！」鳴人不滿地在一旁催促著。
「你這小鬼怎麼這麼心急。」嘴上抱怨著，綱手還是利索地為卡凱西診治起來。
忐忑不安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卡凱西，雪抓著衣角專注地望著銀髮上忍緊閉的雙眼。
「好了，應該馬上就醒了。」綱手體貼地讓開位置，示意一旁滿臉關切之意的雪上前。
病床上一直緊閉的雙眼像是感受到雪熱切的目光，掙扎了幾下緩緩睜開。還有些對不上焦距的死魚眼第一眼便看到幾日未見的少女，還帶著從未見過的複雜神色。
看到銀髮上忍醒來的雪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未散去的擔心與此刻喜悅的情緒混雜在少女一向沒有起伏的臉上，不知作何反應。
卡凱西從噩夢中清醒後的糟糕心情似乎都被眼前的小貓驅散，伸出手摸了摸久違的柔軟短髮，用少女熟悉的笑容說道：「歡迎回來。」
映在少女眼中的笑顏如此溫暖，雪覺得喉嚨有些哽咽，順從地隨著大手的角度垂下腦袋，細碎劉海下露出了符合年齡的純真笑容。
「我回來了，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目前存稿已經用掉了三分之二了，第一部分的存稿如果用完了就會暫停日更，因為我習慣寫多一些一起修改(′·ω·`)
後面的進度目前絕贊卡殼中……雖然這文沒什麼人看，但是如果有可能……如果大家還有點喜歡這篇文的話希望能偶爾留下個感想，這是碼字的最大動力了……雖然是很任性的請求但是真的很感謝很感謝了(ノへ￣、)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2
第41章 四十一、新官上任
病房裡傳來幾聲清脆的咳嗽聲，一旁的綱手抱臂看著眼前的兩人：「抱歉打擾你們感動的再會，但是別忘了這屋子裡還有其他人啊。」
卡凱西這才發現一臉看戲表情的綱手與鳴人，連忙眯著月牙眼揮手致意道：「這不是綱手大人和鳴人嗎？好久不見。」
「收起你那敷衍的笑臉，老娘千里迢迢趕回來給你治療，不道個謝？」
「那真是十分感謝，居然能勞駕綱手大人。」卡凱西在雪的攙扶下直起了上半身，躺了幾日骨頭都發出了抗議的響聲，「既然您在這裡，那說明已經決定接手了？」
「哼，如你們所願了。」綱手挑了挑眉毛，「我還以為你是個天才呢，居然被宇智波鼬陰了一把，當年的天才少年如今也長成一個廢材大叔了啊。」
「您就別打趣我了。」
屋內的人還沒客套幾句，門突然被撞開，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與並沒有耐心聽幾人說話的鳴人一同帶綱手去看李洛克的病情。綱手只好停止了敘舊，一邊被拉向門口一邊回身笑道：「那我就不打擾年輕人久別重逢的談話了，多餘的人自動退散。」
熱鬧的病房隨著房門再次關上而突然陷入安靜，雪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似乎一直在盯著卡凱西的臉，好不容易壓下的狂躁心跳又有復發的徵兆，連忙向後退去。
「老師，我去叫醫生過來複查一下。」抱起放在一旁的水盆，雪忙不迭地也逃離了病房。
大病初愈的卡凱西就這樣被獨自扔在病床上，摸不著頭腦地自言自語道：「我有這麼可怕嗎……」伸手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似乎剛被換過，皮膚也十分清爽，一向裝傻充愣的銀髮上忍立刻明白過來躺著的時候誰照顧著自己。
「哎呀哎呀……原來綱手大人的話是這個意思啊。」自嘲地笑著，卡凱西看向床頭的花，淡雅的香氣撲鼻，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銀髮上忍雙手交叉握著，刀疤下的眼神也柔和了起來，得到家人的可不止少女一人。
在醫生進行了全身檢查並宣佈卡凱西已無大礙後，雪終於徹底放下了心。然而還沒給她和卡凱西獨處的時間，就因為新上任的火影大人召集直屬隊伍而被緊急叫停了休假，即時回到工作崗位上。
不愉快都寫在臉上的野貓用比平日更冷淡的表情與卡凱西揮手告別就直接從視窗翻了出去，一路隨著來通知的神奈趕到火影樓，換好衣服正趕上集合時間。
坐在原本三代目位置上的綱手抱著手臂，審視著一張張各異的面具，銳利的眼神直射著面無表情的圖案，低氣壓席捲著擠滿了人的辦公室。
「不管你們以前是忠於火影這個位置還是忠於老頭子，現在我才是你們的上司。我有我的做法和脾氣，要是有不滿的儘管提出來。」綱手挑起的眼角讓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釋放開來，震懾得在場的眾人都不得不垂下了腦袋，「當然我不會改，也不會攔著你們退出暗部，只不過礙事的人會讓他知道我的手段。」
右手支撐在辦公桌上，綱手將身子向前探出，額上的菱形紋路都充滿魄力：「那麼，你們忠於的是誰？」
「是火影大人！」擠滿了辦公室的暗部們整齊劃一地喊道，整棟樓也跟著震了起來。
聽到回答綱手滿意地笑了笑，示意全員出去後按分隊逐隊進來報告。在集合室等待召喚的雪等人坐在長椅上，討論著這位新上任的頂頭上司。
「真是聞名不如見面，這位綱手大人可真有魄力，嗯……各方面都是。」木下想到那誇張的兩團肉塊形容到。
「是名強者。」鶴田倒是只關注了戰力問題，「不愧是『三忍』之一的綱手公主。」
「行事雷厲風行對我們來說也省了許多事，但是要撐起現在村子裡的爛攤子光有魄力可不夠，畢竟暗地裡還有人覬覦著這個位置。」秋山倒是一臉無所謂地閑坐著，「不過初代目的孫女，不管血統還是實力都讓人無話可說，顧問們終究還是老狐狸。」
聽著幾人毫無顧忌地議論著，九條適時地咳了幾聲叫停了愈發失禮的言論：「點到為止，有什麼話私底下自己想著去，嚼上司舌根可不是暗部該有的素質。」
唯有神奈有些惆悵地喃著新官上任三把火，又要加班了之類的低語，一旁的雪安慰地拍了拍這位還沒完全接受工作強度的新人肩膀。
再次被叫到辦公室的幾人一字排開在綱手面前站好，綱手揮了揮手說道：「脫下面具報你們的代號，我要記著臉而不是面具。」
當站在隊伍末尾的雪除下臉上的山貓面具後，面前的綱手多看了少女一眼便很快移開了視線，邊聽著九條彙報分隊狀況邊翻看著每名隊員的基本資料。
「……火月嗎？你留一下。」其他成員正準備出門時，雪被綱手單獨留在了辦公室裡，不知是為何事。
綱手看著手上的暗部資料說道：「火月……穀山雪，你的履職經歷可不一般啊。根的前成員，現任暗部分隊成員，完成的組隊和單人任務量以這個年紀來說都是很可觀了，前幾天還帶隊完成了與砂隱村的絕密任務。」
翻開資料最後幾頁，上面豁然蓋著絕密的印章，綱手邊詳細看著邊說道：「而且……你還曾是大蛇丸的實驗體……我以為除了天藏就沒有其他倖存者了，團藏可藏得夠深的。」
雪奇怪綱手為何特地和自己說起這些事，安靜地站在原地等待著下文。
「其實這次自來也找我回來還拜託了我一件事。」將絕密資料隨意地丟在檔堆上，綱手靠在椅背上直視著雪說道，「他想讓我給一名大蛇丸的實驗體女孩做次檢查，看看有沒有辦法弄清楚血的原理，讓其恢復成普通人。」
聽到綱手的話，雪驚訝地抬起了腦袋，臉上卻全然不是欣喜的表情，而是充滿了恐懼。
「要讓我……恢復成普通人？」少女垂下的雙手因為緊張而握緊，聲音帶著些許顫抖。自己如果沒有了秘術會是什麼樣？不會厲害的忍術，身形瘦小、長期貧血、體力短板，別說繼續做暗部了，也許連高等級一些的任務都難以完成。雖然經過調養和鍛煉會有所改善，但卻不知還有多大的提升空間。
從未踏出過黑暗的雪雖然會渴望著正常人的生活，但侵染著鮮血成長的少女終究無法想像沒有刀光的日子，不能戰鬥的自己就沒有了任何作用。即使能如願生存下去，但這種生活是自己現在真正想要的嗎？
也許以前的自己會同意，但如今呢？
想站在那人身旁，想保護那個人，想為那個人做些什麼，不想什麼用處都沒有就這樣被那人遺忘。
「綱手大人，我……我可以拒絕嗎……？」
綱手像是已經猜到結局般沒有太驚訝，而是歎了口氣看著眼前的少女：「當然要以當事人意願為優先，但是作為一名醫療忍者我還是出於職業習慣說一下。你自己清楚這個血就和定時炸/彈一樣，不僅搶奪著身體的查克拉，還造成長期貧血的體質，戰鬥時也是把雙刃劍。
我看過老頭子留下的資料，要知道你原本被培養的目的――到時也許連屍體都沒處找。」
「我知道……但是我……需要力量。也許別人看起來這個力量只是可怕的累贅，但對我來說也是救命稻草。」雪鼓起勇氣回望著綱手，聲音恢復了平時的清冷，眼眸只留下堅定的目光，「我不能沒有它！」
「果然是狼窩長大的小豹，看來怎麼勸說也沒用了，當事人不配合我也沒有辦法。」綱手無奈地攤開了手，「自來也估計沒想到吧，嘗過血的野獸可不是拔了利爪就能安心養在家裡的。」
「那綱手大人……」
「啊，我不會強迫你的，要是有這個心思再和我說吧。」
「十分感謝！」
原先一本正經的綱手突然從桌上抽起另一份檔，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讓雪不自覺想到了發現獵物的狐狸。
「放輕鬆，我們來說說別的。」晃著手上的任務書，綱手笑著問道，「我在查看未完成任務書時發現了這個――你應該知道是什麼，履歷書上唯一一個未完成的常規任務。嗯……我看看，協助卡凱西指導第七班啊，這個任務目標還真是曖昧不清呢。卡凱西已經墮落到一個人都帶不好一個班了嗎？」
「不是的！這個任務其實是三代目大人想鍛煉我才發佈的，與老師無關。」雪急忙幫卡凱西解釋道。
綱手臉上綻放出狹促的笑容：「這麼著急幹嘛？我也沒說什麼吧。」
「……」發現被捉弄的雪乾脆賭氣地將頭低下，再不做回應。
「好了好了，不捉弄你了。」綱手將手上的文件都丟在一起，重新露出了工作的認真神情，「我還是把話說明白好了。雖然三代目和自來也好像都對你很放心，但畢竟曾是根的成員，我在接觸你之前還是保持觀望態度。」
綱手的眼神像刀子一般淩厲，讓沒有戴面具的雪無處躲藏，只能任刀刃一寸寸審視著自己。
「在查看了你所有資料後，我承認的確是個好苗子，何況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需要自己的根基。不是說不放心其他人，但那畢竟是老頭子留下的，自己身邊的人總要知根知底的好。你很年輕，頭腦不錯，有實力，最重要的是沒有野心，並沒有因為崗位調動而對服從誰有任何迷茫。」綱手隨意地翻著桌上小山一樣的暗部成員檔案，難以想像她在這麼短時間內便基本閱覽了一遍。
「現在我不僅是作為一名上司，還是一名交易對象要詢問你，以幫助你更好掌控體內的血為條件，是否願意將忠誠都交付於我？」
雪猛地一震，這位綱手公主還是第一位如此開誠佈公討論這個問題的人，果然是充滿了上位者的魄力，卻意外地不讓人反感。
「我的醫療忍術想必你也有所耳聞，即使不能繼續大蛇丸的實驗，但要研究出緩解秘術副作用的辦法還是沒有問題的，如何？」
少女的黑色瞳孔泛著光芒，沒有任何遲疑地行了個禮，回道：「成交，綱手大人。」
第42章 四十二、祭典前夜
綱手對少女俐落的回答十分滿意，臉上表情都放鬆了起來：「很好，會審時度勢，權衡利弊，我果然沒看錯人。」
還未正式就任的五代目火影站起身，右手撐在桌上，左手插著腰，俯下的身子正面著雪，笑道：「給你兩年的時間，這期間我會分派各類型的任務給你，好好鍛煉自己，學會如何管理隊伍，在兩年內給我憑實力當上分隊長。」
「瞭解！」
「靜音。」綱手向外喚道。一名短髮的女性抱著一隻圓滾滾的小豬走了進來。
「綱手大人，您叫我。」
「嗯，麻煩你帶那邊的暗部去取個血存樣。」
吩咐完靜音後，方才還威風凜凜的綱手看到來人瞬間癱在桌上，毫無形象地大喊道，「啊！還有這麼多檔和人員沒看！我不想幹了！」
「部下還在看著啊！振作點綱手大人！」靜音手忙腳亂地扶起化身軟泥的綱手。
「今晚讓我喝點酒吧，我都這麼努力工作了……」
「知、知道了。」
靜音手忙腳亂地讓綱手重新振作起來，領著還無法消化狀況的雪走出了辦公室。
「火月是吧？我是靜音，綱手大人的弟子，也是一名醫療忍者。今後就由我來負責你的血液研究相關事宜了，讓我們好好相處吧。」靜音懷中的小豬也跟著發出了奇怪的叫聲。
「嗯……嗯……請多多指教。」將面具重新扣在臉上的雪觀察著這只穿著衣服戴著項鍊的粉色小豬，腦子裡想著派克也在場的情景。
抽了兩管血後，雪與靜音告別回到了集合室，在隊友八卦的詢問下也只是以保密守則為由將與綱手的談話敷衍過去。
九條愧疚地拍了拍雪的肩膀，說道：「抱歉，火月，看來你難得的休假沒法子繼續了，籌備五代目大人的繼任儀式工作依舊人手不足。」
「我明白的，分隊長。」雪點頭應道，上司交替的階段往往是忙碌又混亂的時期，尤其這次的火影繼任正好選在村子裡戰備力量最為薄弱的時候，不僅要戒備外部力量，還要防範內部的矛盾。
「還是你最省心。」感歎著多拍了幾下雪沒多少肉的肩膀，九條便轉頭投入到沒有盡頭的工作中去了。
沒辦法回去幫卡凱西老師準備出院了啊。雪邊想著邊整好了裝備，與隊友們開始自己的任務。
奔跑在村外的道路上，忍者的步伐輕快，當眼睛剛捕捉到一個殘影時，人已躍到了十米之外。少女的身姿穿梭在林中，調動著血管裡的查克拉如風一般行進著。
這次的任務僅僅是傳達關於五代目的就任消息，只派遣了分隊裡速度最快的秋山與雪一同執行。二人都是不多話的性格，一路無言，以極快的速度趕赴目的地。
將通知文書全部交付後，一路奔波的暗部終於獲得了短暫的休息時間，在繁華的城市裡找了個陰暗的角落就地坐下恢復體力。
「分隊長的命令是明天就任儀式前趕回村子。」雪喝著水，對著正往嘴裡塞乾糧的秋山轉述任務指令，「按速度我們還能休息半小時。」
「真看得起我們。」秋山將乾癟無味的乾糧就著清水吞下後，扶著膝蓋看向眼前即使在休息仍保持著警戒狀態的雪說道，「你先睡一下吧，我來守著。」
雪點了點頭，自己的體力不如秋山，這樣安排的確最適合，便不推辭地閉上了眼睛。
閉著雙眼讓自己沉浸在黑暗中，雪喜歡在半睡半醒中放開自己的大腦，任自己隨性思考。
算算時間，進入分隊也有些日子了，無論分隊長還是隊友都或多或少地給予自己一些體貼。並不是過分的遷就讓人感覺低看了自己，卻總在適當的時機送上適當的幫助。
比如秋山的警戒，九條的關照，木下的閒聊，就連剛開始因為不信任斷後的鶴田現在也只是出於保護者的心態包攬了這一費神的差事，而新人神奈到底年紀比雪要大上一些，在日常生活上也能提點這不諳世事的少女幾句。好像自己真的成為了他們的妹妹，哥哥們一邊看著少女的成長一邊不時伸手扶一把。
家人。
心頭不斷環繞著這個陌生的詞彙，少女原本昏暗不堪的內心先是走進了一個卡凱西，接著便帶著第七班吵吵鬧鬧地闖了進來，分隊的隊友們也不由分說踏入了這小小的一方庭院。
似乎圍繞著卡凱西，不斷有七彩的人和事如流水般衝開了雪厚厚的心防，灌滿了黑白分明的世界。
休息時間總是過得很快，還未等秋山喚醒看似已經入睡的少女，對面的面具便像是定時鬧鐘般准點抬了起來。
「到時間了？」
「其實你可以多休息一會兒，時間來得及。」
雪搖了搖頭，站起身子拍了拍腿上的灰塵：「我體力不行，後半段可能會拖了你後腿。」雪知道來時秋山為了配合自己還特地放慢了速度，只不過做得甚為巧妙。
「其實我倒希望晚點回到，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翹班不用參加儀式的護衛工作了。」秋山滿不在意地回道。
「分隊長會罰你加班的，秋山前輩。」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為什麼你不會被罰？」
「因為你是小隊隊長。」
秋山無奈地扶著面具說道：「火月你真是越來越有領導者的氣場，說不定我們分隊下任分隊長就是你了。」
「我還差得遠。」整備著身上的武器，確認萬無一失，雪每次出任務都要嚴格按照流程進行，一板一眼得讓人難以適應。
「說不準啊，分隊長也差不多到退出暗部隊伍的年齡了，看看我們分隊這群人沒一個適合帶隊的，也就你像樣點了。」秋山也做好了出發準備，「不過比起空降一個分隊長，由你帶隊我們都是服氣的。」
「誒？」雪頗為意外，畢竟秋山可是分隊裡最為吹毛求疵，不管誰都會被他毒舌挑刺的隊員。最晚入隊的自己居然是他最為看好的分隊長人選，真是讓人難以相信。
「別這麼驚訝啊，我可不是奉承你。雖然你平時看起來呆頭呆腦，但是只要執行任務無論是對狀況的把握還是對形勢的分析都能看出是經過長期鍛煉的，可以迅速選擇最為行之有效的策略。
對一個隊伍來說最重要的不是領導者實力強弱，能夠指揮隊伍以最少的代價完成任務才是重點。分隊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而你最為平均和穩定，所以我認為你最適合成為分隊長，缺少的只有經驗和社會常識了。」秋山難得真誠地說了長長一串話，讓雪一度懷疑眼前是不是木下的變身術。
「那我可得加油努力，當上分隊長以後就能指揮前輩們加班了。」心裡開心的雪也一改正經的模樣，與秋山開起了玩笑。
「這就饒了我吧。」
兩人說笑著便邁開了步伐向著木葉跑去，只留下一陣塵煙。又是一路奔波，雪終於在天色微亮前看到了木葉的大門，今天就是正式迎來五代目火影的日子了，一大早村子裡已滿是忙碌的身影。
雖然此次繼任儀式因為各種原因而十分匆忙，省略了許多程式，但在大戰過後終於有了主心骨，還是讓村民們欣喜萬分的，也就忽略了不足的細節。
有人開心自然也會有人不滿。當雪與秋山風塵僕僕前往火影辦公室報告之時，正巧遇到走出來的前任上司團藏，陰沉的臉色看起來並不是適合打招呼的時候。
「團藏大人。」然而雪仍是規矩地讓路並行了禮。
「是你啊。」團藏看向低著頭的貓臉暗部，原本下垂的嘴角不自然地上揚起來，「在暗部混得不錯，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即使是『失敗品』也很有用處。」
「感謝您的教誨。」雪似是沒有聽懂話裡的含義，依舊不亢不卑地答道。
「我很期待你今後的發展。」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團藏帶著雪原本的根部同事慢慢走遠。
秋山偷偷望向一旁抬起頭的雪，面具遮擋著看不到表情，少女倒是沒有什麼異常，卻像是在想著什麼。
「沒事吧？」
「……」思考被打斷，雪突然反應過來秋山是在詢問自己，「嗯？沒事。」
「別太在意。」秋山以為少女只是因為前上司的諷刺而心情不佳，安慰到。
「不……」團藏的話中有話讓雪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什麼十分重要的事，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大概是我多心了。」
兩人在彙報了任務後，還未好好休息便又回到集合室從九條手中接過了新的任務，為繼任儀式的順利進行而忙碌起來。
――――――――――――――――――――――――――――――――――――
五代目火影的繼任儀式已成為木葉村村民們夜晚的一份談資，白日的熱鬧一直延續到日落之後，商業街上張燈結綵著，人們紛紛討論著今天簡單卻不失莊嚴的儀式經過。
而終於結束了如山一般工作的暗部們癱軟在集合室裡，已經動彈不得。九條舉著一份文件走進屋內，招呼著隊員們：「高興點，我有個好消息。」
「又有任務？我已經不行了……分隊長……」木下整個人躺在長椅上，一副油盡燈枯的樣子。
「鑒於你們最近工作辛苦，我爭取到了一天的集體輪休機會，明天可以全體放一天假。」
這個真正的好消息讓原本萎靡不振的眾人打了雞血一般跳了起來，圍著九條興奮不已。
「分隊長明智！太好了明天能去找禮美了！」木下全然沒了之前的頹廢，精神得手舞足蹈。
「啊……能休息了……」神奈過勞的臉上浮現出笑意，看來真是消耗得嚴重。
秋山與鶴田倒是無所謂地繼續坐在凳子上，看著木下拉著九條的手耍寶。
雪心裡也雀躍著，終於有機會去找老師了，不知道他出院後恢復得如何。
解散後，雪換上私服在木葉仍舊燈火通明的商業街上走著，大大的兜帽隱藏了少女四處觀望的眼神。
買些什麼慰問品慶祝老師出院比較好呢？
毫無經驗的雪犯了難，也許請教下有經驗的人比較好。這麼想著，雪便買了一些甜點敲開了小櫻家的門。
看到門外站著的兜帽少女，小櫻突然兩眼放光起來，二話不說就將雪拖到了自己房間裡。
「小雪你也打算明天進攻嗎？」
「啥？」被小櫻突然的發問嚇到的雪完全無法理解狀況，只能一臉呆滯地站在原地。
「唉，果然還是那個熟悉的榆木疙瘩。」小櫻沮喪地垂下腦袋歎氣到：「為了慶祝五代目大人的繼任，明天木葉可是會舉辦祭典啊！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
「那你知道祭典意味著什麼嗎？」
沒有參加過業餘活動的雪老實地搖了搖頭，對她來說節假日只意味著要加班做安保工作。
「真是敗給你了……」小櫻坐在床上，循循善誘地向雪灌輸著女孩子的基本常識，「祭典可是發展關係的好機會啊，難得能打扮得可愛出現在喜歡的人面前，一起吃東西一起玩樂，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哦……」
看著雪依舊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小櫻無奈地捂著額頭歎道：「總之，明天我會藉口小隊集體活動邀請第七班的所有人一起參加祭典的了！卡凱西老師也會去的，你要好好加油啊。」
「加油？」
「算了，和你說不通，總之明天上午你就過來找我！女孩子打扮可是很花時間的。」被小櫻用可怕的表情威嚇著，雪連連點頭表示明白，還未說話便被小櫻推出了門口。
「好了趕緊回去休息，好好給皮膚保養下，我還要做個和佐助逛祭典的計畫。明天一定要記得早點來啊！」說完小櫻家的大門便關上了，雪望著緊閉的門扉才想起來，自己似乎是來問該送什麼慰問品的。
看看天色，漫天繁星俏皮地眨著眼睛，就像是無數的糖果掛在夜幕上。雪在星空下跑回了自己單調的宿舍，莫名地有些期待第二天的到來。
「祭典……嗎？」
作者有話要說：
過度章~準備瘋狂發狗糧！
卷三：野貓想要保護大型犬
第43章 四十三、花枝招展少女組
天氣晴好，村子裡的綠樹襯托著天空愈發透亮，碧藍的顏色讓人心情也不自覺放鬆。
雪如約敲開了小櫻家的門，門打開時卻被兩雙手猛地拖進了屋內。定睛一看正是小櫻和井野，兩名女孩子雙眼閃著餓狼一樣的光望著自己，讓雪不自覺吞咽了口口水。
「就等你了哦，小雪。」
「今天就算你怎麼不情願也沒法逃走了。」
武力值最高的雪就這樣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兩名下忍一左一右架進了小櫻的房間，不明所以地看著兩人開始翻找著擺滿房間的衣服和裝飾。
「我和小雪的身量差不多，舊的這件浴衣應該剛剛好。」小櫻舉起一件掛著可愛櫻花圖案的粉色浴衣往雪身上比劃著，「就這件吧。」
井野也從自己的裝備中掏出了幾件小巧精緻的粉色頭飾。「搭配這些應該沒問題了。」
還沒理解狀況的雪望著步步逼近的女孩子們連連後退，背部觸碰到牆壁後終於發現退無可退，只能擺手求饒：「等……等等，小櫻，井野，這是要做什麼？」
「當然是要給你裝備好上戰場的武裝了！」
「戰場……？」祭典是這麼危險的地方嗎？
「沒錯，祭典就是女孩子的戰場啊。」井野與小櫻二話不說開始伸手解雪身上的衣服。
「如果我們不幫忙，你就打算穿著這身乏味單調，毫無女人味的衣服去吧，簡直不敢相信！」
「……這套衣服戰鬥很方便的……」無力抵抗的雪只能仍由女孩子們動作，不死心地辯解了一句。
「閉嘴！」小櫻的裡人格一臉猙獰地吼道，震得大名鼎鼎的嗜血火月，木葉赤鬼完全不敢回話。
被女孩子們按在床上的雪被脫了個精光，露出消瘦的身形與蒼白的肌膚，本應光潔的身上爬滿了不符合年齡的傷痕，枯樹枝一般佔據了並不寬厚的背部，組成一副充滿涼意的畫面。除下繃帶與手套的雙手小臂幾乎找不到完好的皮膚，手背上佈滿的深色痕跡肉眼可見地交疊在一起。
井野與小櫻突然安靜了下來，不知該如何繼續才好，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怎麼了？」察覺到不對的雪從被子裡探出頭來問道。
「……沒事，再次確認你就是個笨蛋。」鎮定下來的小櫻毫不憐惜地拍了雪的腦袋，讓其站起身開始著手給她穿起浴衣。
想起在第二場考試時看到的少女的戰鬥方式，小櫻心情有些低沉，下手也不自覺重了些。
「嘶……小櫻……那個……是不是太緊了點。」差點被勒斷氣的雪小心翼翼地詢問到。
「啊，抱歉。」趕緊將腰帶松了松，小櫻低著頭說道，「真是的，小雪你作為女生完全不及格，女孩子要學會好好保護自己才行啊。」
「嗯……我會努力的。」察覺到小櫻關心的語氣，雪老實地回答著。
一旁的井野也抓緊時間幫雪梳起了頭髮，細碎的酒紅色短髮不受控制地四處亂翹，不禁抱怨道：「你這頭髮是誰剪的，怎麼和狗啃似的。」
「我自己剪的……」說完這句話雪不意外地又看到了兩名女孩子憤怒的表情，縮了縮脖子解釋著，「這樣其實出任務很方便……」
「你這個超級大白癡！」這下連井野也加入了譴責的隊伍中，「女孩子的頭髮可是生命啊！啊，看看你這一點沒保養過的發質，和雜草一樣，完全不合格，一定要把你整個人回爐重造一遍才行！」
被兩名年齡比自己還小的女孩子從頭到尾數落了一遍，雪已經連頭都抬不起來。原來自己的人生如此失敗嗎？
在將粉色發飾固定在雜草腦袋上，並被小櫻按在鏡子前化完妝後，雪的武裝終於完成。看著小櫻和井野一臉自豪地審視著自己，雪將已經到嘴邊的「這個裝扮不好活動」吞回了肚子。
然而浴衣寬大的袖子一旦活動起來便露出了其中有些不太美觀的手臂，綁上繃帶又過於煞風景。井野思考了一會兒靈光一閃，從隨身的百寶箱裡扯出兩根緞帶與幹花，利索地將幹花別在緞帶上，招呼著雪給她在手臂上繞了幾圈。
一會兒功夫雪的手上就纏上了幾圈裝飾的緞帶，將傷疤藏了起來，手背上還別了可愛的幹花，看起來頗為別致。
「不得不說你的審美還不錯嘛。」小櫻看著井野的成果說道。
「哼，那必須的。既然已經把最難處理的人弄完了，接下來就是我們倆的戰鬥了。」井野握著拳頭對小櫻說道。
「呵呵，今晚一定是我約到佐助君，你就死心吧。」
「就憑你？寬額櫻。」
「井野豬！」
雪老實地坐在一邊看著兩名女孩子一邊爭吵一邊互相幫忙整理儀容，偶爾想伸手將腦袋上有些沉重的發飾移開，又被井野可怕的眼神鎮住絲毫不敢造次。
女孩子打扮起來果然很花時間。
雖然任務需要雪也學習過初步的打扮與色/誘技巧，但她本人對此類技能只是一知半解罷了，僅僅作為任務的必須環節來理解。
太陽西斜之時，三名少女終於全副武裝地走出了家門。被兩朵鮮花簇擁著，原本毫無存在感的雪也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雖然這對於習慣了潛伏的少女來說十分不自在。
「抬頭挺胸！」一旁的小櫻猛地拍了把越來越有將腦袋埋到胸口趨勢的雪，「你可是我們的自信之作，別浪費了我們完美的技術。」
「可是我不太適合吧……」眾人的目光讓雪有些窘迫，不自覺地想縮到兩名女孩子的身後。
「自信點，你的底子不錯，皮膚又白，平時不打扮太浪費了。」井野看向雪那與平時的氣質不太一樣，有些畏縮的神色，一雙黑色的眼睛因為化妝的關係不似往日的冰冷，更像是初次走進人群的奶貓般閃著些許水光。
「唔哦，好、好可愛，好想揉！」說著井野就已經動手抱住了比自己小只的雪蹭了起來。
「住手！你想把我們幾小時的成果毀掉嗎！」小櫻趕忙把雪從魔爪之下拯救出來，也順勢仔細端詳起少女的新形象，「不得不說真不錯啊，卡凱西老師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卡凱西老師？」雪從小櫻的胳膊中探出腦袋來。
「這可是擺脫小孩子身份的好機會啊！平時威風凜凜的女忍突然如此充滿女人味，就算是那個不正經的上忍也會正視起來吧。」
「哦……」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雖然不太明白穿著一身不好活動的衣服與卡凱西有何關係，還是老實地跟著兩名女孩子到了祭典的地方。
各色的燈籠亮起橙色的光芒，溫暖了略顯寒意的夜晚，空地上擠滿了攤販，熙攘的人群穿梭在稍顯狹窄的通道中，這是戰後的木葉村第一次如此熱鬧。人們終於徹底從戰爭的陰影中走出，慶祝著新的生活。
三名盛裝打扮的少女在入口張望著，很快便看到鹿丸與丁次走了過來。
「這不是井野他們嗎？」丁次抱著大袋的薯片邊吃邊走著。一旁穿著綠色馬甲的鹿丸看到不同以往的女生們連連歎道：「唉，真麻煩啊。」
「你們怎麼也來了。」井野對自己班上的男生倒是毫不留情。
「啊啊，我們不是你們等的人，真是抱歉啊。丁次，別打擾她們了，閒雜人等趕緊退散吧。」鹿丸將手插在口袋裡，毫無幹勁地招呼著丁次離開。
丁次望瞭望女孩子們又望瞭望鹿丸，還是抱著薯片跑開了：「為什麼不一起啊，大家一起去吃攤子不好嗎？」
「別問了，總之快走吧。」
「喲！這不是鹿丸和丁次嗎！」一聲爽朗的叫聲喊住了準備離開的二人，鳴人與自來也朝著眾人走來。
鹿丸已經毫不掩飾地用看著大麻煩的神情望著來人，丁次則是熱情地上前打起了招呼。
「哎呀呀，居然還有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們，十年後一定又是三名楚楚可憐的美人啊。」自來也繞著三個女孩子嘖嘖稱讚著。
一旁的鳴人與鹿丸想起被三名女忍武力支配的悲慘過去則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三朵霸王花吧……不，還有一朵可是名副其實的食人花……」
「啊，可惡，為什麼來的只有好色老頭和沒有情調的廢材們啊！」井野煩躁地喊道，已經全然不顧塑造的柔弱形象，「櫻你真的約了佐助嗎！」
小櫻也有些不安地環視著周圍擁擠的人群：「的確是約好了啊，再說時間已經過了。」
雪看了看四周，人潮湧動著，嘈雜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如織開的大網讓她十分的不自在。
真想躲進陰影裡。雪控制著自己沒有拔腿就跑已是不容易，將臉暴露在視線之中更讓她不安起來。
「啊，抱歉抱歉，人太多，遲到了。」熟悉的成熟聲線劃開了喧鬧的雜音，清晰地傳到了雪的耳朵裡。
「都是你的錯，害我一起遲到了。」佐助不滿地抱怨著，雪身邊的井野與小櫻聞聲已經沖了上去。
突然失去遮掩物的無措野貓偏頭望去，正與人群中的銀髮上忍四目相對。
「……哎呀，這可真是……」依舊穿著忍者裝束的卡凱西撓著雜亂的銀髮，頗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身著浴衣的可憐少女。
粉色的浴衣罩在身上，略有些寬大，顯得原本便嬌小的少女愈發瘦弱。領口伸出的纖細頸脖仿佛一捏就碎的玻璃製品，蒼白的膚色在橙色的燈光下泛著些許暖調。雜亂的碎發收攏在可愛的頭花下，一支簪子直穿而過，點綴了單調的發色。
「卡凱西老師。」本能尋找著依靠物的野貓忙不迭地走向還在辨認著眼前少女的銀髮上忍身前，抬頭喚道。雪的樣貌毫無保留地映在卡凱西露出的右眼中，一雙黑珍珠般的眼睛格外水潤，塗抹了腮紅的臉蛋也不似以往的死板，少女整個人似乎都鮮活了起來。
一直養在家裡的野貓真的是名女孩子啊，還是一名處在成長期的，一天一個新樣子的女孩子。卡凱西後知後覺地想著失禮的事情，心裡湧動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情緒。
也許這就是看到女兒長大以後的父親心情吧。卡凱西勉強解釋著內心的浮躁。
「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啊。」舉起右手打了個招呼，卡凱西壓下心中的異樣，依舊用毫無幹勁的聲音說道。
扶了扶有些滑落的發飾，雪對卡凱西的稱讚有些羞澀，忙回道：「都是小櫻和井野的成果。」
終於匯合的眾人在井野與小櫻的爭執聲中集體向著祭典小攤走去，雪則是緊貼安全感來源的卡凱西亦步亦趨著。
祭典高峰期的人潮不可小覷，即使身手矯健的忍者們也被衝擊著找不到落腳地。還未走遠，卡凱西就無奈地發現身邊僅剩一條小尾巴了。
「我們好像是走散了啊……」無奈地扶著腦袋，卡凱西看向雪說道。
「要不要去找找他們，老師？」雪四處張望著，往來的人群妨礙了其他人的氣息，看來並不是這麼簡單。
卡凱西低頭望向緊貼著自己，只留一步距離的雪，露出好看的笑容說道：「難得的假日，我們就自己玩吧。」
也許是祭典的氣氛太過熱烈，也許是夜晚的昏黃燈光讓人沉醉其中，卡凱西竟不自覺地彎腰握住了少女包裹著緞帶的手，幹花的觸感有些粗糙卻意外有著實感。
「人太多了，這樣不容易走散。」說完後的卡凱西才發覺自己頗為此地無銀三百兩。
「嗯。」少女感到手心令人安心的溫暖，臉上洋溢著難得一見的開懷笑容，對著心跳有些急促的銀髮上忍點著頭。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在這章說明了雪的短碎發是怎麼回事了……就是她自己拿苦無削的o(*≧▽≦)ツ
執行任務和訓練的時候長髮根本頂不住，特別是沒什麼條件洗澡的情況會很多，基本都是三分鐘戰鬥澡【還都是冷水……超痛苦】
曬出基友送的本章插圖，我最喜歡的一張！
第44章 四十四、煙火盛放
從未參加過祭典的雪看著五花八門的攤販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如何下手，全然沒有執行任務時的淡定從容。
看到少女不同往日的可愛一面，卡凱西不禁在面罩下偷偷笑著，帶著雪介紹起了各種吃食與遊戲。
接過卡凱西遞來的蘋果糖，紅得刺眼的果實上裹著有些膩口的糖衣，輕輕咬上一口，甜得如同此刻雪的心情。
二人停在飛鏢攤前，卡凱西指著靶子問道：「要玩嗎？射中的話可以拿到那邊的娃娃哦。」
攤主大叔看著卡凱西那惹眼的銀髮和忍者馬甲連連擺手：「忍者大人就放過我吧，我們可是小本生意。」
卡凱西指著一旁看起來瘦瘦小小的雪笑道：「我不玩，這孩子可以嗎？」
審視了一番這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女，攤主大叔將飛鏢遞給二人：「小姑娘倒是可以，一次五枚，到達分數線可以拿各階段的獎品，全部射中紅心可以拿一個娃娃。」說罷便指著角落堆著的各式娃娃，雪看見其中白色的大狗玩偶，原本懵懂的眼神頓時銳利了起來。
「五隻全中紅心就能拿那邊的玩偶是嗎？」
「沒錯，小姑娘挺有信心嘛。」攤主大叔笑著站到一邊看著雪摸向飛鏢。
舉著飛鏢拋了個圈接著，大概適應了下重量，估算了軌跡，雪右手輕鬆一甩，一枚鏢便正正釘在了紅心中間。未等停歇，少女以驚人的手速又連連擲出四枚飛鏢，精准地圍繞著第一枚鏢畫成了一個圓圈，恰好壓在不大的紅圈內線上，一串動作一氣呵成，讓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結束。
圍觀的人群紛紛鼓起了掌，攤主大叔無奈地笑道：「看走眼，看走眼。」便認命地走向娃娃堆處，將雪指定的大狗玩偶遞給她。
雪抱著快和自己一樣大的玩偶走著，原本還有些局促的步子也變得輕快起來，仿佛能看見身後甩開的貓尾巴。
「為什麼選這個？其他的小貓玩偶或者小雞玩偶不是更可愛嗎？」卡凱西看著這稱不上可愛的，表情慵懶的大狗玩偶，疑惑地問道。
緊了緊抱著玩偶的手，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就喜歡這個……」
卡凱西也只好接受了少女異于常人的奇怪審美，說道：「你喜歡就好。」
然而銀髮上忍卻沒注意到被嘈雜人聲埋沒的，少女小聲的自言自語：「……因為很像卡凱西老師嘛……」
二人突然注意到人流似乎都往著一個方向擁去，卡凱西這才想起來：「快到放煙火的時間了啊，我們也過去吧。」見少女抱著玩偶有些不便行動，銀髮上忍自覺地將大狗接過，伸手拉起雪的手跟著人潮向前走去。
「哎呀，這不是卡凱西前輩和火……誒不對這時候該稱呼什麼好來著？」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雪偏頭望去，正是隊友木下，穿著普通的男式浴衣，身旁還跟著一名女性。
「穀山雪。」雪朝木下打著招呼。
「那就叫小雪好了，真巧你們也過來了。」木下連忙向幾人介紹道，「這兩位是我的同事。這是我女朋友，禮美。」
傳說中的禮美，終於見到真人了。雪點頭打著招呼：「您好。」
「騙人吧，這麼可愛的小姑娘也是忍者嗎？」禮美有些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還舉著咬了一半蘋果糖的雪。
「你可別小看人家，打起架來比我還厲害。」木下頗為自豪地挺了挺胸，「她可是我們隊伍的隱藏武器。」
「為什麼你能這麼驕傲地說這種事啊？」禮美不禁失笑地錘了木下一拳，兩人互相說笑打鬧著，氣氛頗為融洽。
木下躲過女朋友的嫩拳，看向盛裝打扮的雪：「不過火……小雪你今天真可愛，這打扮比上次任務的好看多了，真想讓其他人看看，尤其是鶴田那傢伙，提起和你的第一次任務還會臉紅呢哈哈。」
「哦？怎麼不見你這麼誇誇我啊？」一旁的禮美捏著木下的耳朵玩笑式地質問著。
「饒命啊女王大人，你當然不管什麼時候都最好看了。小雪是我們妹妹嘛，誇一下沒關係了。」木下連連求饒，最後還是不敵女友的強勢，向二人揮著手離開了。
經過這麼一段小插曲，二人依舊朝著目的地慢慢走去，喧鬧的氣氛下，卡凱西狀似隨意地開口問道：「你之前出任務打扮過嗎？」
「嗯，就是和分隊長他們第一次出的任務，我負責潛入敵人內部摸出交易地點，因此要打扮接近目標。」雪慢慢咬著糖衣，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女忍接近目標的方法，不外乎那幾樣，而最有效的自然是色/誘的法子。原本以為身旁的少女年紀尚幼，還輪不到使這種手段的時候，然而今日看到盛裝打扮而顯出幾分女性嬌媚的雪時，卡凱西不得不重新審視起自己的觀念。
也許不能再讓少女繼續睡沙發了。卡凱西有些煩躁地撓著自己的腦袋。
「鶴田又是怎麼回事？」
「他和我是搭檔。」雪努力憶起鶴田這高大的壯漢紅著臉和自己解釋男女之別時的情景，不太確定地說道，「大概是我當著他面換制服的關係讓他不自在了吧」
沒考慮到隊友的忌諱的確是自己的錯，雪將鶴田定義為受害人，對自己反省了一番。
「你當著他的面換制服！？」卡凱西的死魚眼猛地睜大，一臉驚訝地望著眼前的少女，雖然知道她毫無社會常識，但沒想到連基本的男女關係都不清楚。
「任務期間沒辦法太講究呀。」雪舔了舔嘴角的碎糖，「不過鶴田當時直接跑走了，回來以後還教訓了我一頓……我已經知道錯了……」
卡凱西無奈地松了口氣，拍了拍雪的腦袋，看來之後要請夕顏幫這個令人擔心的無知少女好好補課才行了。銀髮上忍回憶起那日背著少女的暗部，鶴田嗎？
讓這外表強悍精幹內裡實則幼稚懵懂的孩子獨自在全是青壯年的隊伍裡還真是讓人操心。卡凱西在此刻充分體會了老父親的心情，然而其中對鶴田莫名的不爽情緒卻讓他不知如何發洩。
「總之以後不能這樣了，你可是女孩子。」卡凱西歎了口氣說道。
「老師覺得我是女性嗎？」舉著蘋果糖的雪直直望向卡凱西，雙眼中不容置疑的認真讓銀髮上忍無法回避。
少女因為吃了蘋果糖而有些反光的紅色唇瓣看起來像是誘惑著人咬上一口，如同糖果般晶瑩的色彩，味道一定是像水果一般甘甜吧。卡凱西的腦袋混亂成打了結的毛線團，發瘋般胡思亂想了起來。
現在的自己，到底是如何看待眼前的小貓？
無法脫口而出的答案，不知在猶豫什麼。卡凱西總覺得時間好像都停止在這刻，這明明並不是什麼難以說出口的事才對吧。
也許是有些害怕，當眼前的少女長大後，是否就如入林的豹子，再也不會眷戀成長的獸窩。
就在雪覺得上忍的沉默時間略長準備開口時，一聲巨響在兩人身後炸開，刺眼的光芒照亮了天際，炫目的花火閃現在眾人的視線裡。
「是煙火。」雪被這一瞬的美麗吸引了目光，並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卡凱西也被煙火的聲音驚醒，連連感歎得救。
因為煙火大會的開始，人群愈顯擁擠，小個子的雪幾乎被推搡出去。卡凱西連忙抓著少女，看向一旁的大樹，對護著頭飾與蘋果糖的雪說道：「這裡視野不好，不如我們換個地方看煙火吧。」
「可是老師，我現在不太好活動……」雪順著卡凱西的目光望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然而身上累贅過多，浴衣的裙擺實在不適合作出過大的動作。
「那就這樣好了。嘿咻。」卡凱西二話不說，右手攬起瘦小的少女扛在肩上，左手夾著大狗玩偶，扶著因突然被舉起而有些搖晃的雪的腰，「抓穩了。」
木葉的第一技師就在人們都被煙火吸引目光之時，一個箭步竄上了路旁的樹枝，將查克拉附在腳底，銀髮上忍麻利地攀上了樹頂的巨大枝幹。將雪輕輕放下，少女輕撫著被風吹亂的頭髮，穩穩地站在樹枝上望著天空炸開的團團煙火。
「真好看。」第一次觀看煙火大會的雪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美麗的花朵，「即使只有一瞬間，但卻如此絢爛。」
耳邊迴響著火/藥爆破的聲音，雪轉身回望著卡凱西，少女身影的輪廓被不斷閃起的亮光勾勒出一圈金黃，不帶雜質的笑容都顯得夢幻起來。
「謝謝，卡凱西老師。」
就好像抱著糖果瓶初次露出的笑容一樣讓人難以忘懷。
雪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小布袋遞給卡凱西，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垂著腦袋說道：「這個，是送給老師慶祝出院的禮物。」
卡凱西好奇地打開鼓鼓的小布袋，發現裡面裝滿了一隻只小小的千紙鶴，借著火光仔細看去，都是用七彩的糖紙疊的。
「我也不知道該送些什麼好，聽井野說可以折千紙鶴送病人。我就用每次出任務平安帶回來的糖紙折了這些，希望老師以後出任務帶在身上也能平平安安地回來。」
煙火在身後肆意地綻開，巨大的轟鳴聲幾乎將少女微弱的聲音掩蓋，卡凱西將布袋仔細地重新綁好，鄭重地收在上衣口袋中。寬厚的大手摸著雪的頭髮，彎起的月牙眼格外溫柔：「我會好好帶著的，謝謝。」
最後一枚煙火也消散在漆黑的夜幕中，卡凱西抱著雪跳下了大樹，卻不想被最不希望被看到的人攔住了去路。
「啊！卡凱西！」凱中氣十足地指著卡凱西喊道，「我找你很久了！你居然躲起來，是想逃脫與我的決鬥嗎！」
「呃，不，阿凱我們下次再說好嗎，我還有事。」瞪著死魚眼無奈地看著凱，卡凱西正想著轉身跑進人群裡就聽到身後傳來第二不想聽到的聲音。
「是卡凱西，還扛著他家的小野貓！」御手洗紅豆叼著紅豆丸子，和玄間、阿斯瑪等一眾酒友浩浩蕩蕩地走了過來。
「阿凱老師，你別亂跑啊，一轉眼就不見了。」紮著兩個丸子頭的少女帶著一名粗眉毛和一名日向家的下忍追著阿凱跑了過來。
「找到失蹤的小雪和卡凱西老師了！不愧是牙，赤丸真厲害！」走散的第七班與第十班也找了過來，還帶上了第八班的下忍們，隊伍愈發龐大。
發現已經被包圍的卡凱西將雪輕輕放下，無奈地笑道：「看來兩人的獨處時間到此為止了。」
即使有些遺憾，但被熱鬧的氣氛感染著，雪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木葉的忍者們吵吵嚷嚷地聚集在一起，熱鬧的祭典在歡聲笑語中漸漸落下帷幕。
不知道小櫻為自己設計的計畫是否成功了，雪抱著大狗玩偶向自己的宿舍走去。回想著煙火下卡凱西的笑容，少女將腦袋埋進軟軟的娃娃裡，雖然一開始因為人流被嚇到，但是有參加祭典真是太好了。
快走到宿舍時，一個黑影落在了雪的面前，神奈看來也是剛換好制服趕來。「太好了前輩，剛好遇到你，有緊急任務，這次要全分隊出動，要求馬上到集合室集合。」
雪心中一凜，讓神奈趕緊通知其他人，雖然有些對不起小櫻，但只能將浴衣下擺卷了起來。
湧動的雲層遮蔽了月光，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但雪無暇顧及，邁開步子朝宿舍跑去。
作者有話要說：
狗糧放完……
接下來將進入第二部分的收官部分了，會一口氣回收一部分前期埋下的伏筆，因為後期沒有基友幫我檢查，所以會一邊修文一邊更，不一定能保證日更了_(:з」∠)_第三部分目前寫到一半……感覺趕不上接著現在的存稿進度，也許會偶爾更幾篇小日常番外，在第三部分全部寫完並且修完以後再恢復日更這樣
之後我研究下JJ這個分卷功能……
第45章 四十五、筆友重逢
當木葉村民還沉浸在祭典熱鬧的余溫中時，幾條黑影已向著村外疾馳而去。不久前仍佈滿繁星的天空此刻已被層雲覆蓋，遮蔽了原本明亮的星光。
起風了。
穿梭在林間的隊伍保持著戒備的陣型以最快的速度前進，雪跑在隊伍的中心負責著右方的警戒，跟在木下身後靈活地跳躍著。
分隊集體出動的任務，相當少見啊。雪輕巧地隨著隊伍的節奏落在樹幹上，腦子裡塞滿了滿滿的疑惑。任務的目的地雖然她並沒有去過，但卻異常熟悉――那是紀奈子所在的小國。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地圖上顯示其與土之國、石之國為鄰國，說是國家不如說更像是個獨立的大城，幾乎沒有什麼勢力，僅僅作為別國的緩衝地帶存在。而此次任務是要護送公主前往火之國聯姻，以求火之國的庇護。
公主嗎？
雪想起許久不見的紀奈子，沒想到兩人會以這種方式再次相見。山貓暗部將複雜的心情壓在心底，不停歇地朝著目的地沖去。
為了穩妥，暗部們沒有選擇直線穿過雨之國和石之國，而是繞道風之國邊境。隊伍一路摸索前進，花費了不少時間探明沿路狀況，到達原定地點時已是四天后的夜晚。
借著夜色掩護，暗部們先後跳下地面，雪看到了已在等候的熟悉的木葉忍者馬甲，其中一人的銀色頭髮更是惹眼，正是卡凱西，凱及玄間三人。
九條打了個手勢示意暗部們在後邊待命，上前與卡凱西交談起來。木下壓低了聲音與一旁的隊員說道：「居然同時派出兩名上忍和特上的常規小隊，還有一個暗部分隊來執行任務，看來這次火影大人可是下了血本。」
「具體的執行還是交給分隊長他們頭疼，我們只要聽從命令就好。」秋山扶著臉上的熊面具說道，「該擔心的是這次任務絕不簡單，做好心理準備吧。」
一向準確的動物直覺在心裡不斷敲著警鐘，很不好的預感，然而任務一定要完成，雪壓下心頭的不安，靜靜等待著分隊長的指示。
交談間的卡凱西斜眼看向隱藏在陰影中的暗部少女，依舊毫無存在感地站在隊伍末尾。察覺到視線轉過頭來正好對上銀髮上忍的目光，山貓面具只是例行公事地點了點頭便算是打了招呼，執行任務的少女總是這樣淡淡地如同不食人間煙火，讓卡凱西有些遺憾。
「那不是你的監護人嗎？」木下湊近了雪說道，「這次又一起執行任務了，真巧。」
雪卻沒有多做反應，只是敷衍地應了一聲，然而不可否認地，在看到卡凱西一如既往的笑容時，原本動盪不安的心便平靜了下來。
商討完畢後，九條示意繼續啟程，暗部們隱藏著氣息跟在常規忍者的後邊，兩支隊伍一明一暗地到達了委託人的城裡。
「這次任務出發前你們都已經拿到任務說明了，我們此次主要負責護衛公主前往火之國，常規忍者隊在明，我們負責在暗，這是基本的任務。」在卡凱西他們與委託人接觸時，九條正與分隊成員躲在房梁上交代著任務細節。
「原本這個國家就是火之國的友好國，常年委託木葉各類任務，近來土之國對他們的施壓日益嚴重，便希望通過與火之國的聯姻以求庇護。這次任務土之國很可能會派人途中作梗，務必要留意。」九條簡單為一臉茫然的神奈解釋著，「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任務，也是常規小隊的主要任務。而火影大人分配給我們的另一個任務，是常規小隊也不知道的絕密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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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將至，地平線的天空泛起粉紅色，雪站在屋簷上眺望著遠處，深深吸了口異國他鄉的空氣。
這個國家雖小卻也五臟俱全，與木葉截然不同的景色，四周矗立著灰色的岩山，將城環繞于中間形成了天然的屏障，顯得凜冽而壓抑。
雖然一直讀著紀奈子在信中描述的家鄉景色，但親眼看到的震撼感還是讓雪沉迷於其中。沒有木葉的柔和，也沒有砂隱的頹然，而是獨有的一份蒼茫，透過岩山望去，天空都顯得更為深遠。
這就是紀奈子的故鄉啊。
雪感受著帶著岩石冰冷氣息的風，尋找著信上描述的每個地方。
「火月你在這啊，剛剛跑哪去了？分隊長召集我們了。」木下在屋下招呼著。
「瞭解。」回應著木下，雪隨著他一同跳下了屋簷往回跑去。然而木下的問題像是剝開了迷霧的一角，讓少女也疑惑了起來。
之前自己在做什麼？
百思不得其解的雪決定放下疑問，先專注於任務上。
聽到九條的召喚，暗部們俐落地沿著屋樑跑到會客廳上，潛藏在陰影中等待委託人與常規小隊的交接。
一名盛裝打扮的少女帶著侍女走到堂中，雪認出那是許久不見的紀奈子，較之半年前似乎成長了不少，臉上的表情愈顯沉穩。
「好久不見，公主殿下。」卡凱西眯著眼睛打起了招呼。
「上次多得您照顧。」看到銀髮上忍的紀奈子臉上又顯出了雪熟悉的笑容，輕快地問道，「第七班的各位都還好嗎？」
「托您的福，活蹦亂跳，可惜這次的任務他們還沒到能接手的程度。」
「真是太遺憾了。」紀奈子似乎有些難過，「原本還與雪說要讓她來看看我的家鄉，現在要食言了。」
「那可不一定啊……」卡凱西意味深長地說著，死魚眼意有所指地抬頭望瞭望雪潛藏的方向，驚得山貓暗部連連往深處退去。
順著卡凱西的視線望去卻什麼也沒發現的紀奈子有些疑惑，仍是繼續說道：「父親大人讓我將行程全權交由忍者大人們，隨時都可以啟程。」
「時間緊迫，就請公主殿下立刻準備吧。還請替換一套輕便的裝扮利於行動。」
紀奈子應下後便回去準備，暗部們見狀隨著九條跳至大廳分配工作。
「明面護衛交由你們，我們在暗處輔助，彼此執行各自任務，可以吧？卡凱西。」九條與卡凱西說道。
「啊，我們這邊是沒什麼問題了。」卡凱西摸著腦袋一副提不起幹勁的樣子，「不巧的是你們還沒到之前我們就得到消息，土之國似乎已經有所動作了。原本定下計畫的路線可能已經暴露。」
鷹臉面具的九條有些驚訝：「情報洩露了嗎？」
卡凱西的死魚眼透出幾分銳利，摸著下巴說道：「雖然我不懂你們暗部的目的，不過如果是關係到五代目大人的立場問題的話，不排除內部有人干涉。」
暗部幾人面面相覷著，雪低著頭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根。
在五代目火影剛剛上任正需立威之時如果出了差錯，便會動搖到她的勢力根基。這個任務正是最好的選擇，即使失敗也不會影響木葉的根本利益，但會對綱手大人之後的各項措施造成不可忽視的影響，尤其在這個檔口，更是致命性的。
「嘛，隨機應變吧，正因為怕這種狀況出現，五代目大人才會委派我們過來。」後邊的凱與玄間也都神色認真地點著頭。
「安全起見，我們需要和你們借一個人。」銀髮上忍撓了撓下巴，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地像九條說道，「起碼暫時我們的目標還是一致，應該合情合理吧。」
「誰？」
「火月。」
被指名的暗部少女不明所以地望著卡凱西，不知自己能起什麼作用。
「為了確保速度，隊伍一切從簡，其餘的東西都可以由委託人的後續隊伍負責，我們重點是將目標護衛到火之國。因此委託人同意只帶公主一人前往，期間的貼身護衛還是由女性來進行比較穩妥。」
望了眼常規小隊，的確都是些大老爺們，九條開始嚴重懷疑綱手派遣他們分隊的目的，無奈地歎了口氣，只好將雪暫借卡凱西。
「這期間火月你先聽從卡凱西小隊的指揮。」
「瞭解。」
山貓暗部走到銀髮上忍面前，抬頭正對上卡凱西一臉陰謀得逞的笑容，不安分的大爪子按在少女的短髮上說道：「貼身護衛你這身不太合適，找公主殿下借套輕便的衣服吧，還有，面具可以摘了。」
連忙阻止卡凱西揉亂自己原本就隨意翹起的頭髮，雪有些不滿地喃道：「老師……現在還在任務中，你正經點……」
在暗部隊友們詫異的目光注視下，雪與眾人打了聲招呼便跑去找紀奈子，只留下還沒反應過來的木葉忍者們。
「卡凱西，剛剛的暗部喊你老師？」凱與玄間望著背影覺得異常眼熟，卡凱西則是撓了撓下巴但笑不語。
「火月任務期間居然會有這種語氣。」木下幫目瞪口呆的隊友們說出了想說的話，九條尷尬地咳了幾聲。
樓道間正遇到換好衣服的紀奈子與侍女走來，簡便的打扮一如木葉初見。雪行了個禮說道：「公主殿下，在下將擔任您路上的貼身護衛工作。不知可否和您的侍女借一套便於活動的裝束。」
「誒？這聲音是……？」紀奈子有些疑惑地打量著雪，臉色突然一變便拉著暗部的手跑進房間關上了門。
被紀奈子按在門上不敢動彈的雪透過面具的貓眼望向許久不見的筆友問道：「公主殿下？」
瞪著一雙閃亮大眼的紀奈子死死盯著眼前的山貓面具，不太確定地問道：「……雪？是你嗎？」
「……」眼見被識破身份的雪老實地點了點頭，將臉上的面具取下「……好久不見，紀奈子。」
話音剛落，雪便被紀奈子一個熊抱掛在了身上，少女們親昵地蹭在一起，歡喜的聲音回蕩在房內：「真的是你！這一板一眼的聲音我果然沒記錯。」
傳達完欣喜心情的紀奈子問道：「雪你怎麼沒和第七班在一起？還戴著奇怪的面具。」
「說起來有點複雜……總之這次任務由我負責你的貼身護衛工作。」
「太好了！說實話原本一人到異國他鄉總有些不安，但有雪在我就放心多了。」紀奈子拍著胸脯笑道，然而雪卻發現這笑容與記憶中的開朗不同，而是帶著些許惆悵的滋味。
「紀奈子……不開心嗎？」
紀奈子聞言低頭搖了搖頭，反問了雪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雪，有喜歡的人了嗎？」
「……」雪不明所以地輕輕點著頭，卻被紀奈子緊緊抓住了雙手連珠炮般地問道：「真的有嗎？是誰呢？怎樣喜歡上的呢？」
被紀奈子的連續發問沖暈了腦袋，雪只能支吾著思考該怎樣回答。察覺自己太過激動的紀奈子泄了氣般的地放下了雪的手，垂著腦袋不復之前的活力：「抱歉……我不是想讓雪為難的……但是我現在很不安。」
「雪知道我這次要去火之國的原因嗎？」靠著門口坐下，紀奈子曲著雙腿緊抱著膝蓋，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跟著紀奈子一同坐下，雪回憶起任務說明：「似乎是要去聯姻？」陌生的詞彙，少女還不明白其蘊含的意義。
「雖然正式的婚禮要等到成年後，之前暫時在火之國進行婚前修行。但是想到要與一個完全沒見過面的人結婚，生活一輩子，擔負起整個國家的責任，我實在是沒有自信啊。」與雪同齡的少女將頭埋在膝蓋裡，紀奈子的聲音悶悶的，似乎有些哽咽。
「然而我不敢讓別人看出來，因為我是大家的希望，這份期待太沉重了，好想和書裡寫的一樣，有位白馬王子救我出去。還沒有過喜歡的人，還沒嘗試過戀愛就要嫁到異國他鄉，我真的很怕……」
與記憶中不同的紀奈子，雪望著身旁的朋友在自己眼前毫不掩飾地暴露出了脆弱的一面。雪有些笨拙地伸出一隻手，輕輕地環上紀奈子的肩膀，欲言又止地思考著如何開口。
醞釀許久，雪邊拍著紀奈子的肩膀，邊緩緩開口：「別怕，紀奈子，我會陪著你的。」
「嗯。」紀奈子將重心移到雪的肩上，「看到雪來真是太好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2
第46章 四十六、學會信任
因為放鬆了心情得以發洩地哭了一場，紀奈子情緒似乎漸漸穩定了下來，察覺到肩膀上已經潮濕一片的雪安撫地拍著哭泣少女的肩膀不知如何安慰。
第一次覺得嘴笨是多麼的糟糕事啊。雪懊悔著自己除了執行任務外約等於零的情商。
「謝謝你，雪，我覺得好多了。」接過雪遞來的手帕擦著有些狼藉的臉，紀奈子又恢復了往常燦爛的笑容。
「火之國的地方都和木葉一樣好看嗎？」紀奈子嘗試轉換著話題，「如果是這樣我會喜歡上吧。說不定對方是個和雪一樣的好人，還有幾年的相處時間，也許我能慢慢喜歡上他，這麼想著似乎聯姻也不是這麼難受的事了。」
「結婚……是要和喜歡的人才能做的事嗎？」雪茫然地問道。
「噗，正常來說肯定是這樣吧。」被雪的無知打敗的紀奈子笑出了聲，繼而想起之前問到的問題，眼睛閃出八卦的光，「說起來，剛剛雪你說有喜歡的人了，是誰呀？」
被探究的眼神望著，雪難得地局促起來，連忙扶正了紀奈子貼上來的身子，猛地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趕緊準備啟程了。」
「誒？就一會兒不耽誤事了。」紀奈子抱怨著想拉住臉上有些紅暈的雪，卻見對方已抱著侍女放在門外的衣服跑沒影了。
換好侍女衣服的雪站在紀奈子身旁，因為其原本就沒有存在感的氣質，倒是頗為適合。而凱和玄間看到脫下面具的雪，下巴幾乎砸到地上。
「卡凱西你這個大騙子！」玄間將嘴裡的千本扶好，以防嘴張太大掉落，「你養的明明是只野豹。」
「你家的小姑娘居然已經是暗部了嗎！可惡！不愧是卡凱西，我的弟子也不會輸的！」凱指著卡凱西喊道。
卡凱西無視著隊友們的無端指責，與雪交代道：「期間你先以穀山雪的身份行事吧。」
「瞭解。」
「剛剛重新商量了下路線，我們決定走小路穿過石之國先入境風之國，並讓砂隱村協助從川之國回火之國。」九條向雪傳達著方才討論的內容，「一旦在護送途中出了差錯，將會成為兩國的邦交問題，這也是對方喜聞樂見的事情。做好最壞的打算是，敵人可能會在石之國對我們進行攔截。」
「我會保護好目標的。」
一旁的紀奈子看著雪執行任務時一貫冷淡的表情，平日看來總是頗為不近人情，然而在關鍵時刻又讓人無比安心。
「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儘量在土之國的人到之前趕到風之國。公主殿下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事嗎？」
「沒有了，我已做好覺悟。」回答著卡凱西，紀奈子已然透出公主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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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石路兩旁是綿延起伏的岩壁，唯有縫隙中的薄土上堅強生長的灌木，為這單調的灰色增添幾分綠意。
「抱歉了公主殿下，因為更改路線，這邊只能步行。」卡凱西望瞭望還看不到盡頭的石子路，與身後有些行走不便的紀奈子說道。
「我沒有問題，請不用在意。」
看著不習慣長時間行走的紀奈子逞強，雪將手伸至她身前：「扶著我吧。」
「好。」紀奈子也不推辭，笑著挽上了雪的胳膊。雪對身後隱藏在暗處的同事吃驚的呼氣聲充耳不聞，攙扶著一旁的紀奈子快步跟在卡凱西後方。
很快便要進入石之國的地界，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著，此次是在客場作戰，不熟悉周圍情況的木葉忍者很有可能會處於劣勢。
最終確定的護衛方案是由木下與秋山在前方探路，神奈與鶴田在後方斷後，九條跟著大部隊在中間移動的陣型前進。
即使再怎麼逞強，缺乏鍛煉紀奈子還是敗給了連續的山路行走，為了不延誤行程只能老實讓雪背著與隊伍一同跑著。
「呐，雪，這樣被你背著，就讓我想起去木葉的時候呢，那時也是你抱著我爬山。」靠在雪並不寬闊的背上，紀奈子雙手環著暗部少女消瘦的肩膀，奔跑帶起的風吹亂了耳邊的髮絲。
「就要離開了啊，我的家鄉。不過幸好讓雪看到了，那我便沒有食言了。」身旁的景色極速向後退去，紀奈子將臉埋在雪的背上，髮絲掠過頸脖，讓少女感到有些瘙癢。
保持著前進的速度，雪嘴裡的話語隨著風傳進了紀奈子耳中：「紀奈子的家鄉很美，我很喜歡。」
「……謝謝你，雪。」紀奈子的聲音有些哽咽。
緊趕慢趕，隊伍終於在時間內到達了預定的地點。經過一段時間的跋涉，雪漸漸體力不支，呼吸聲急促了起來。前方探路的秋山正好回報，卡凱西便下令隊伍暫時休息。
夜風穿過岩壁的空隙，愈顯陰涼，眾人圍坐在計畫中的臨時休整點――一個小小的岩洞裡。橘色的火光帶來些許暖意，給因疲勞而靠著岩壁睡著的紀奈子蓋上常規小隊帶著的薄被，雪便打算出去看看負責戒備的隊友們。
「累了一天，不休息下嗎？」正小憩的卡凱西睜開了那沒有幹勁的死魚眼問道。
「我原本也應該負責警戒，只是去看看。」
「還是這麼認真啊。」卡凱西無奈地歎了口氣，繼而笑道，「不過不這樣就不是你了。和隊友們相處得很好嘛。」
「大家都很好。」
「那就好。」卡凱西笑著又閉上了眼睛，「快去快回，天亮了還要趕路。」
點了點頭，雪便走出了岩洞，卻沒聽到身後的玄間調侃著裝睡的卡凱西：「保護過度了吧你，人家怎麼說也是暗部的正式成員了。」
銀髮上忍只是笑笑，並沒有回應，洞內又恢復了安靜，僅剩下火焰吞噬木柴的聲音。
找到正躲在岩壁上的九條，雪一下竄上了不惹人注意的陰影處，將溫好的水壺遞了過去。
「分隊長，熱水。」
九條也不客氣的接過水壺潤了潤喉嚨：「前半夜由我和鶴田守著，後半夜是木下和秋山還有神奈，不會出問題的，你可以先去休息。」
「睡不著。」雪自從進入了石之國，心中的不安就越來越膨脹，讓她無法安心休息，只想著儘早回到火之國。
「別擔心，我們分隊可是很強的。」九條看著難得露出軟弱一面的暗部少女，這是她第一次在隊友面前示弱。
分隊中最為年長的九條總是沉穩而包容，不常說話卻總能令人不自覺信服。「你得相信隊友。」
「分隊長，你覺得敵人會派多少人？」沒有回應九條的話，雪問道。
「如果是單單的護衛任務還好說，但是我們手上的任務就說不準了。」九條索性將臉上的面具取下，喝起了水。
雪則是回憶著路線地圖說道：「石之國的地形非常適合採取奇襲，如果我是對方，會選擇在接近風之國的沙漠地形前動手。」
「我們這次提前更換了路線，對方如果要發現再趕過來，時間上也有些差距。在這期間只能儘快趕路，到達風之國境內就相對安全了。」
「……」雪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問道，「分隊長……不擔心我會洩露情報嗎？」
將喝空的水壺放在一旁，九條失笑道，「為什麼這麼問？」
「這次任務的情報洩露的原因想必分隊長你們都想到了，在這個前提下還對我詳細交代修改的路線，我認為這是十分不明智的行為。」雪的眼神異常認真，似乎說的並不是自己。
九條笑著將空空的水壺遞給雪，手上的面具遲遲沒有扣在臉上，只是歎了口氣說道：「唉，火月，我說過的，你該更相信自己的隊友。」
「可是……」
「我們還沒有卑鄙到去懷疑自己隊友的地步啊。」九條望著仍在理性分析著對錯得失的雪，笑得頗為無奈，「誠然，火月你的理智對於任務的完成來說至關重要，然而身為一名隊伍管理者，還要學會瞭解每一名隊友並協調好隊伍的關係。」
「我的分隊每一名隊員都是我認真把關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雖然也都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整個隊伍結合起來才是一個完整的整體，我對每名成員都抱以百分之百的信任。」
「我也是嗎？」聽著九條沉穩的話語，雪略為驚訝地問道。
「那當然，你可是我親自挑選的，我們隊伍的重要一員啊。」沒有光亮的夜晚讓雪無法看清九條的表情，但低沉的音調仿佛有著讓人信服的魔力。
「……我還是不太明白……」信任這類曖昧的詞彙讓雪腦子有些短路，抱著懷中的水壺低著頭開始細細思考著九條的話。
看著少女苦惱的樣子，九條不禁失笑：「你這樣我可不放心將隊伍交給你，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我？」
「綱手大人之前和我討論過，要將你作為預備分隊長好好培養起來接我的班，大家都對你抱以很高的期待啊。」將鷹臉面具戴上，九條伸出手摸上了雪的短髮。手感很好，像是撫摸著小貓的軟毛，難怪卡凱西這麼喜歡這個動作。
「別太有壓力，我也還沒打算太早退役呢。」
似懂非懂地點著頭，原本擔心著隊友看法的雪在與九條談過話後終於放下心來，與九條道了個謝便抱著水壺回到了岩洞中。岩洞中沒發現銀髮上忍，其餘人都還在抓緊時間休息著，雪也挨著紀奈子靠著石壁，一邊回味著九條的話語一邊淺淺地睡了起來。
岩洞外，銀髮上忍雙手插著口袋，狀似隨意地從死角處走了出來。
「勞你費心了。」卡凱西朝著九條潛伏的地方說道。
「那是我家的部下，哪輪得到你和我道謝。」漆黑中傳出九條的調侃。
「說得也是，年紀大了總喜歡瞎操心啊。」
「別胡說，你那是心老了，我可還正值青春。」
「是、是，你說得沒錯。」
向背後揮了揮手，毫無幹勁的銀髮上忍回身朝岩洞走去，而暗部潛伏的地方也恢復了寧靜，與沒有月光的夜晚融為一體。
一夜無事，天還未亮一行人便早早收拾著岩洞中的痕跡。雪仔細檢查了紀奈子腫脹的腳掌，簡單地敷上了藥膏便繼續背著她加入了隊伍中。
「今天儘量穿越石之國，我們已經與砂隱村聯繫了，馬基會在風之國邊境接應。」卡凱西說完便打了個手勢示意出發。
踩著碎石，隊伍在狹窄的山路上行進著，雪跟在卡凱西身後保持著警戒。如果按照自己的推測，這段路將是敵人最好的襲擊地點。
正想著，前方探路的方向突兀地傳來金屬碰撞的響聲，不大的聲音回蕩在岩壁間異常清晰，仿佛一個暗號，木葉忍者們紛紛停下腳步擺出了備戰姿勢。
雪剛將紀奈子放下，兩邊的岩壁突然竄出數人向下方的忍者們襲去。幾支苦無紮著起爆符射向路面，雪眼疾手快地護著紀奈子向一旁倒去，身後此起彼伏的爆炸激起了濃濃的塵煙，無數碎石朝四周疾射開來。
濃煙中連續傳來交戰的聲響，但塵霧干擾了視線，雪翻起身卻看不到隊友的情況。將打著抖的紀奈子牢牢護在身後，雪壓低了身子，兩隻貓眼敏銳地觀察著四周，不帶起伏的語氣安撫著：「別怕。」
話音剛落，煙塵中猛地竄出一名忍者，眨眼間便分辨了兩名年齡相仿的少女誰是任務目標，手中的苦無閃著陣陣寒光，卻是無視著眼前沒有威脅感的雪向紀奈子攻去。
第47章 四十七、意料外的伏兵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紀奈子仍未反應過來發生何事，爆炸造成的耳鳴還在嗡嗡作響，一把利刃便已出現在眼前。
不過是一名沒有存在感的侍女與一名嬌生慣養的公主，任務就要輕鬆完成，襲來的忍者不禁露出喜悅的笑容。
然而這欣喜並未維持太久，原本沒什麼特別的瘦弱侍女突然暴起，袖子中滑出一支千本，如猛豹般靈巧地攀著襲來的忍者身子，在對方向前猛衝之時一個空翻掛上了敵人的背後。
少女手中的千本準確快速地從敵人頸後的枕骨大孔中刺入，毫不留情地貫穿了對手的大腦，瞬間便不沾血地擊殺了一名敵人。在紀奈子面前實在不想弄得過於血腥，雪在確認來襲者停止活動後便回護著目標向後退去，直到紀奈子背靠上路旁的岩壁。
還未等喘息一口氣，霧中閃出數支手裡劍直直朝著雪的面門襲來。少女毫不慌亂地拔出腿上藏在衣擺下的苦無，一個回手便將手裡劍格擋了開來。
正當雪的注意力放在前方時，地下猛地刺出一把尖刀，繞是少女反應迅速地向後退去，刀鋒仍是在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痕。
從地下跳出的忍者將手中長刀揮舞得密不透風，仿佛無數利刃布成的劍網，雪心中懊悔著因換了裝扮而未佩戴忍刀，只能以苦無勉強格擋著對手的攻勢。因要保護身後的紀奈子，原本以詭異身法行事的雪被束縛了手腳，逐漸落了下風。
一把苦無悄無聲息地橫刺而來，將目標放在雪身上的忍者未及反應，右手臂便被深深刺中了動脈。就在敵人因手傷動作遲緩之時，銀髮上忍已閃現在其身後，掀開的護額下露出了猩紅的左眼，透出凜冽的殺意。
卡凱西一手掰著敵人的下巴，一手緊握著苦無俐落地劃開了對方的動脈，眨眼間地上又多了一具屍體。
「老師。」雪有些驚訝地望著眼前使出暗殺術的卡凱西。
「別這樣看著我吧，好歹我也曾經是暗部成員啊。」
山風穿過小道，卷走了彌漫的煙霧，戰局清晰地映入眾人的眼中。凱與玄間迅速解決了眼前的對手向雪等人靠來，九條也從不遠處的岩壁上跳下，貼近眾人說道：「對方還有幾個後援，你們先走，鶴田與神奈跟著常規隊，其他人和我收拾尾巴。」
「有多少人？你們沒問題嗎？」卡凱西問道。
「目測還有個四人小隊，基本是兩名上忍兩名中忍的配置，勉強應付得來。你們得馬上趕路，以防對方還有更多後援，我們解決掉這邊會立刻跟上。」
「瞭解。」卡凱西與九條作為曾經的老搭檔，默契地點了點頭，也未多做質疑便下令隊伍前進。
九條交代完便回身去支援秋山與木下，雪背起腿軟的紀奈子跟著卡凱西繼續前進著。隊伍卯足了勁脫離戰區，幾人很快跑出了狹窄的小路，兩旁的岩壁漸漸變成了雜亂低矮的碎石。
隨著時間的推移，仍舊不見九條等人追上的雪愈發不安，托著紀奈子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雪，你沒事吧？」察覺到雪的不對勁，紀奈子出聲問道。
「不，沒什麼。」現在的任務是要保護紀奈子，雪在奔跑中搖了搖頭。
「擔心的話就去看看吧，不用在意我。」
「任務中不能違抗命令。」
「現在我是委託人！」路上一直細聲細語的紀奈子突然強硬了起來，環著雪肩膀的雙手逐漸收緊，「留下的是雪重要的同伴吧？那就回去，別在意我。」
「可是……」
跑在最前面的卡凱西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向雪說道：「這個地方應該安全了，雖然九條對暗部成員的命令是跟著常規隊，但你現在歸我管理。給你一小時時間，我們會在原計劃裡的第二個休整點等一小時，如果你們沒有跟上，我們就會繼續前進，明白嗎？」
還未將護額放下的卡凱西睜著紅色的寫輪眼，平日吊兒郎當的神情此刻異常嚴肅，一旁的凱與玄間也不禁回望向猶豫的雪。護衛著常規小隊的鶴田與神奈只是默默地朝雪望去。
下定了決心，雪鄭重地點頭道：「明白！如果我們一小時內沒有到休整點，請直接前往風之國。」
將紀奈子交給卡凱西，雪接過玄間拋來的裝備，轉身向著原路跑去。
少女輕巧地踩著嶙峋的岩壁，用來時雙倍的速度前進著。沿路既沒發現敵人的蹤跡，也沒找到隊友們的痕跡，雪愈發疑惑。
躍過一處石堆，敏銳的貓眼發現上面有著一些血痕，似乎是匆忙間處理了一下，險些便忽略而過。尋著沿路的血跡前進，線索正斷在不遠處的岩縫中，一叢低矮的灌木遮擋了視線。
雪將苦無橫在身前，謹慎地向前移動著，當距灌木只余幾步遠時，忍刀的刀鋒閃著寒光突然從草叢中劈出，猛烈壓制著少女格擋的苦無，幾乎將其按倒在地。
刀刃交錯僵持著，雪稍微按捺下猛烈跳動的心臟抬頭望去，卻是十分驚訝：「分隊長？！」
對面的鷹臉面具這才反應過來，發現來人是自己的隊友：「火月？怎麼是你？」
連忙收起武器，雪問道：「分隊長，你們怎麼在這？」
「你回來做什麼！不是讓你跟著卡凱西的隊伍嗎！」九條卻沒有回答雪的問題，而是不復往時的沉著，有些急躁地訓斥著雪。
「我……因為分隊長你們超過預定時間還未追上先行隊伍，我回來查看……」這才發現自己也沒有一如既往地按照最優方案行事，而是魯莽地打亂了計畫，雪愧疚地低著頭，「十分抱歉……」
察覺到自己語氣過於激動，九條將忍刀別回刀鞘中，深吸了口氣回道：「不，我不是責怪你……現在狀況很危險，你不該回來。總之你先過來下我給你簡單說下現在的情況。」
雪狐疑地隨著九條扒開灌木叢向裡走去，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秋山正蹲在地上，手上緊張地做著動作。佈滿碎石的泥地上，血色漸漸蔓延開，木下仰面躺著，臉上的面具已經掀開，腰上大量的鮮血向外湧出，秋山的緊急救治顯得頗為無力。
「這是……？」見慣了戰友受傷的雪此刻卻覺得心口猛地揪緊，以出血量來看怕是傷到了內臟，沒有醫療忍者的情況下已經凶多吉少。
「原本我們已經解決了對方的四人小隊準備撤離，但路上出現了意想不到的伏兵，對手很強，忍術出奇的詭異。我們只來得及將被重傷的木下帶走暫時躲藏在這裡，不過估計也呆不了多久。」仔細看去九條與秋山也狼狽不堪，想來方才的情況異常兇險。
木下急促地喘著氣，失血讓他臉色異常蒼白：「火月？」
雪急忙湊上前去，點了點頭，向秋山問道：「如何？」
「止不住血。」秋山的臉上掛滿了汗珠，神色嚴肅。
咬了咬牙，雪看向木下：「我有個辦法，但不知道能不能行，要試試嗎？」
「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怎麼著？你放手做吧。」木下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要沒了，只是閉上了眼睛，一臉豁出去的表情對雪說道。
舉起苦無，周邊的三人還未反應過來，雪就毫不猶豫地朝左手腕上劃了一刀，新鮮的血液從頗深的傷口中滑落，混在木下腰間的模糊血肉上。在九條和秋山詫異的眼神中，雪深吸了口氣，將注意力集中在雙手上，慢慢觸碰上木下的傷口。
感受著血中的查克拉，雪嘗試著與往常一樣治癒自己的方法，然而終究不是自己的身體，加上創口過大，讓放出的血無處發力。
額上滲出冷汗，牙齒幾乎將下唇咬破，從小便見慣屍體的雪不知為何手有些打抖。
「不行嗎？」木下的喉管開始往外咳出血沫，體溫快速下降著，「咳咳，我還說過兩天要和禮美正式求婚呢，還好沒出手。」
「……別說話。」雪臂上的青筋突兀地掩著皮膚攀岩而上，眼角處的血絲向著瞳孔蔓延，連呼吸都要忘記。
雖然已經把重要的血管接上，但損壞的內臟卻無法修復，失血也到達了致死量。畢竟不是醫療忍術，在沒有醫療條件沒有救援的野外，這種方法只是延續了木下的片刻生命，雪卻無法停止手上的動作，機械地重複著施救的步驟。
幾日前木下與女友在祭典上嬉戲打鬧的情景不受控制地浮現在腦中。
他還有等他回去的人啊。
「停手，火月！」看著越來越不對勁的雪，秋山急忙將她扯開，用繃帶纏上受傷的手腕。
緩過神的雪喘著氣，汗珠大顆大顆地從下巴滴落，後知後覺地發現疲勞感一股腦擠上了頭，如宿醉般劇烈疼痛起來。
看來用血治癒其他人帶來的負擔比給自己治療副作用要大得多，效果也大打折扣。
秋山正準備開口說話，突然神色一變，攬著還沒緩過來的雪往後滾去，一把奇怪的巨鐮近乎同時砸在兩人原本蹲的地方。
戒備著的九條立刻結印，事先佈置好的起爆符在眾人頂上紛紛引爆，岩壁的碎石如落雨般從天而降遮擋了視線。趁著混亂九條拖著重傷的木下離開了落石範圍，秋山帶著雪落在九條身旁。
「被發現了。」九條拔出忍刀持在手中戒備著，「只能迎戰了，火月你情況如何？」
讓秋山把自己放下，調整會兒呼吸，雪點了點頭：「沒問題。」
一向喜歡雙刀作戰的九條將腰間備著的短型忍刀丟給雪：「拿著，有總比沒有強。」
「真的在這裡，看來我比角都領先一步了，果然是邪神的指引。」遮掩視線的碎石落地後，眼前出現一個穿著奇怪的人影，黑色的長袍上繡著奇怪的紅雲，來人扛著方才丟出的鐮刀，神態囂張地站在岩壁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幾人。
「分隊長，只有一人。」秋山將雪護在身後，向九條說道。
「看來他們兩人是分開行動尋找我們了。」
聽著隊友的對話，雪有些驚訝，對方只有兩人居然將九條三人逼入絕境，看著對方的打扮，少女想起在暗部看到的資料，那個名叫「曉」的組織。
「啊，那個什麼來著？」來人沒有在意幾人的竊竊私語，抬頭思考了一陣，「哦，對，趕緊把你們運送的東西交出來，別再和耗子一樣瞎跑了。要不然角都那傢伙很煩人，會說拿不到東西就拿不到全額酬金。」
「我們沒有運送的東西。」九條謹慎地回道。
「等等我想想。」大背頭的男子扶著腦袋作思考狀，動作隨意似乎全身都透著破綻，但九條等人不敢輕舉妄動。
「說起來，你們不是護送著一名公主嗎？我記得角都說過東西應該在她身上。」男子眼睛中泛出的殺意透過指縫如尖刀般紮在每個人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讓曉眾出來挑大樑了Σ(☉▽☉……因為下午要出差所以今天提前發出來
其實很喜歡飛段這個活寶哈哈，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寫出來那種有趣又殘酷的感覺，還請曉粉們多多擔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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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作者的一些創作碎碎念：
說起來最開始女主的代號是【赤月】來著，念作【あかつき】
寫了十幾萬字以後給基友幫我檢查，基友和我說，這不是和曉的讀音一樣了嗎？於是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個問題，還被嘲笑說一邊看文一邊狂笑總覺得主角是曉。【曉粉們不要打我，實在是沒注意】
為了防止兩邊打架的時候不知道叫誰而大混亂……還是給女主改了名字，十幾萬字一章章替換我的心好痛(ノへ￣、)
最開始的構思是戰鬥時的女主是【紅色】的，日常的女主是【白色】的，並且月【つき】與雪【ゆき】都是き結尾，很押韻【奇怪的執著】，也有風花雪月的意思。
苦惱改什麼名字又保持原來含義的時候，想起了一部古早的漫畫《火宵之月》【似乎暴露了年齡】，於是就正式更改為【火月】這個名字了哈哈，也保留了紅色的寓意。
嘮嘮叨叨了一大堆實在是打擾了，就是想分享下創作時的趣事ww第二部分最後的戰鬥也開始了，歡迎大家來多和我討論下劇情什麼的，拜謝了~
第48章 四十八、分隊長的刀
掃視了底下的幾人，並沒有發現能稱為公主的人物，男子誇張地歎了口氣：「什麼啊？我找錯人了？啊算了算了，都一樣，先把你們收拾了應該還能趕上。」
男子掏出一條奇怪的鏈子，閉著眼睛嘴裡念念有詞，似乎並不打算直接動手。九條趁機和秋山與雪打了個手勢，三人同時向男子襲去。
秋山的風刃帶著手裡劍旋轉著朝男子急襲而去，雪與九條持著忍刀從兩側掠陣上前。利刃連續刺入肉裡的聲音接連響起，男子不閃不避，竟是將自己當成了個靶子，手仍牢牢握著鏈子念完了不知是何的喃語。
「你們這群沒有信仰的傢伙，怎麼能擅自打斷我的禱告，這是對神的褻瀆！」
望著眼前詭異的男子對明顯致命的攻擊毫無反應，雪感到雞皮疙瘩迅速地蔓延了全身，一時間竟忘了下步動作。
「而且很痛啊！」男子說話間已揮起手中的巨鐮，朝著還在驚訝的兩人攻去。
幸而男子的速度不算快，九條與雪迅速鬆開武器向後翻去，正躲開迎面而來的鐮刃，落在一旁戒備地看著男子的下步動作。
只見男子將身上的忍刀拔出甩在一旁，打量了下站著的三人便揮起巨鐮向九條沖去。九條急急後跳，豪火球之術正面砸向男子，猛烈的火光映紅了一旁的岩壁。本想好歹能阻止男子的腳步，卻見熊熊火焰中的巨鐮尾端連著繩索擲出，沒有絲毫停頓地朝著九條斬下。
眼看九條就要被鐮刃劈個正著，一旁的秋山以驚人的速度將他帶到了一旁，分隊長期的配合默契在這一刻體現了出來。還未等男子追上前去，身後的熱風中躍出了一個瘦小的身影，手中的千本接連擲出，徑直朝著敵人的關節刺去。
男子及時回身扯回武器，手中巨鐮擊落了襲來的千本，雪正等著這個時機，急速結印後千本便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再次彈起，深深制住了對手的關節，使其一時間不能動作。
「什麼？！」
趁著男子驚愕之際，雪已拾起地上的短刀，與九條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躍出。雪手中的短刀與九條的苦無閃著冰冷的寒光，帶起一陣刀風。
九條猛地將苦無投擲在男子梳著大背頭的腦袋上，就勢一腳狠狠踩著苦無的柄，一個使勁便將其往下摁去。男子被九條的重擊壓制著向下撲倒，苦無借著墜力深深地紮進了頭骨中，直至貫穿至握柄，發出沉悶的響聲。
雪緊接而上，在男子的腦袋砸向地面時揮起短刀，如切菜般俐落地朝對手頸部斬了下去。只聽「咕嚕」一聲，男子的腦袋像西瓜一樣滾至遠處。望著地上噴出鮮血，脖子頂端空無一物，不再動彈的身子，雪緊張的神經終於稍微放鬆了些，頭疼再次侵襲上腦門而有些嗡嗡作響。
「這下應該解決了吧？」秋山看了看沒了腦袋的男子身體，「這樣還能活就真是怪物了。」
九條撿起地上的忍刀正準備說話，便聽到一旁傳來讓幾人都為之恐懼的聲音。
「你們下手也太狠了吧！這真的很痛啊！」男子滾落一旁的腦袋正對著幾人破口大駡著，後腦上紮著的苦無還流著鮮血，這畫面讓見慣戰場的忍者們都毛骨悚然起來。
「怪物啊……」一向以冷靜著稱的秋山看著這詭異的場面也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燒了他試試。」九條作勢結印準備朝腦袋走去。
雪扶著還留著些許後遺症的腦袋，突然覺得如芒刺在背，戒備地壓低了身子，向準備上前將敵人徹底解決的九條警告道：「有人來了，分隊長。」
九條急忙刹住步子看向前去，一個同樣身著紅雲黑袍的人從岩壁後走出，拾起了地上還在哇哇亂叫的腦袋。
「和你說了要兩個人一起行動，飛段。」來人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僅剩一對詭異的眼睛露在外邊，仿佛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戒備著的暗部們，只是隨意地與朋友打著招呼。
「角都，別廢話了，快點幫我把這苦無□□，痛死了。」被提在名為角都的人手裡的腦袋大聲嚷嚷著，場景說不出的詭異。
反手將飛段腦袋上的苦無拔出丟在一旁，角都望向前方戒備的幾人：「看來你又追錯了，這還是之前的那幾個斷後的。嗯？多了一個人。」
被指名的雪強令自己從頭疼中將精神集中到眼前的敵人身上，持著九條的短刀做好了迎戰準備。
「看來我們離真正的目標不遠了。」看著身著侍女服飾的雪，角都的殺意從身上釋放出來。
「你這次接的任務怎麼這麼麻煩？就不能直接點嗎？」
「一分錢一分貨，這報酬可不低。」
「麻煩死了，先幫我把身子搶回來接上吧，然後我要把這群人全殺了！」
聽著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九條在身後打了幾個手勢，雪與秋山會意地向兩旁慢慢移動。只見九條右手輕輕向前一擺，秋山與雪便如疾馳的箭一般沖向角都，原地只剩下兩個殘影。
秋山的風刃朝著角都劈去，凜冽的尾鋒掃過一旁的岩壁劃落了無數碎石。角都卻是未正眼看去，一堵土壁便猛地擋在身前，與風刃撞擊在一起揚起巨大塵霧。
忍術對撞的同時眾人的注意力還放在眼前，少女突然從角都後方鑽出，手中刀光一閃劈向其拎著腦袋的手腕上。
煙霧中響起鈍物撞擊的聲音，雪只覺得右手被震得發麻，短刀幾乎脫手。一擊未成還來不及後撤，角都正回身一記旋踢，將少女猛地踹向岩壁。
「原來如此，難怪能把飛段打成這樣。」角都身上蔓延著岩石的痕跡，看來是使用了防禦的忍術，「都是速度見長，合作得也不錯。」
「現在是誇敵人的時候嗎！快點把我身子弄回來！」
「知道了，別急。」話音剛落，角都突然一甩手將飛段的頭顱砸向戒備的九條，同時躬身沖了出去。
九條急忙架起手上的苦無迎擊，卻見角都袍子中伸出了奇怪的觸手，詭異地朝著站在飛段身體後的九條刺去。九條下意識覺得不妙向後撤去，仍是被劃傷了肩膀，鮮血落在地面濺開了血花。
角都沖到飛段的身子旁時正好接住下落的腦袋，理所當然的，頭顱十分不滿地大嚷了起來：「有沒有搞錯啊！別把搭檔的頭當玩具啊你這傢伙。」
「該讓你這不開竅的腦袋長點記性了。」
說著角都撈起飛段，將頭與脖子接在了一起，衣袖中伸出的觸手縫合了斷口，像是縫上線的布娃娃一般，飛段毫無障礙地又活動了起來。
「老天爺……這什麼玩意兒。」秋山忍不住將驚歎說出了口，雪與九條也瞪大了眼睛消化著眼前的景象。這兩人一人砍了腦袋都能毫髮無損，另一人的忍術還未摸清底細但絕對不弱，糟糕的情緒彌漫上雪的心頭。
「喂，那邊的別用這種口氣形容人啊！」活動了下才接好的脖子，飛段指著秋山喊道，「不過算了，馬上把你們都獻祭給邪神。」
噴湧的殺氣讓空氣都要冰冷了幾分，飛段腳沾著自己被斬首流下的血在地上畫出了奇怪的圖案。靠著岩壁喘氣的雪注意到這圖案與他方才握在手中的鏈子似乎是一個模樣。
「你又要做你那個廢時間的儀式了啊，我們趕時間。」
「閉嘴，我都已經向神禱告了，不好好獻上祭品怎麼行！」說著飛段用巨鐮尖端沾上了九條落在地上的血，點在指尖舔了一下，「先是一個。」
秋山心覺不妙，連連朝著飛段的四肢打出數支苦無，想阻止他的動作。誰知飛段不躲不閃，皮膚上逐漸顯現出奇怪的紋路，任由苦無紮中自己的手臂與大腿。
「嗯！」聽聞一聲悶哼，卻是異常熟悉，秋山與雪急忙向聲源看去。只看到九條捂著大腿倒在地上，正是秋山攻擊飛段的部位。
「被隊友打傷的感覺如何啊？」
「分隊長！」無視飛段的嘲笑，秋山與雪急忙跑向九條身邊查看傷勢。
蹲在地上的九條擺手示意並無大礙，雪持著短刀護在九條身前戒備著沒有下步動作的敵人，心中疑惑著這奇怪的忍術。
原本切掉飛段頭顱時並沒有任何異常，也就是說這個忍術是在之後的動作後發生的。雪強壓著頭疼，眯著眼回想著方才注意到的細節。
「你殺一個獻祭就夠了，其他的我解決掉節省時間沒意見吧？」角都指著秋山與雪說道，語氣平淡得仿佛在挑選貨物。
「搭檔之間要謙讓！你怎麼能和我搶獵物！」
「時間就是金錢，你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
望著眼前似乎起了內訌的二人組，身後的九條壓低了聲音對雪與秋山說道：「不要小看那個角都，木下就是被他打傷的。那兩人的忍術太過詭異，我們的目的不是消滅他們，與其在這裡團滅不如等會秋山和火月找機會撤退去找卡凱西小隊傳達情報，第一優先護送目標前往風之國。」
「分隊長你呢！」秋山問道。
「我的腿現在跑不快，會降低隊伍速度，但是拖延時間還是能做到。何況已經中了對面的招，想跑估計難了。」九條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讓人安穩，卻讓雪心裡涼了半截。
「不行，分隊長不在隊伍便沒人指揮了，我們全留下還能一搏，木下也需要馬上送去治療。」雖然依舊保持著往時的淡定聲線，雪握著短刀的手卻有些打抖。
「如果我不在，隊伍就交由火月你指揮了。」九條輕笑道，「別露出這樣的表情，我還沒想送死，會找機會帶木下跑掉的，只是以防萬一交代下。」
「明白了。」秋山沉默了片刻，認真地點頭道。
「真難得，居然不是火月先回答，你服從命令的精神都丟哪了？」像是為了緩和氣氛，九條笑道。
「……」雪咬緊了下唇，握著九條給的刀，沒有回應調侃而是死死盯著眼前還在討價還價如何殺掉三人的二人組。
飛段之前多出來的動作……雪望向他腳下的圖案，回想起那詭異的鏈子與鐮刀沾著的九條的血，一個想法漸漸在腦中成型起來。
「好吧好吧，你兩個，我一個，行了吧。」似乎終於商量好如何分配殺掉暗部們，飛段與角都也停止了談話。
說著飛段抽出了一支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尖矛，佈滿奇怪紋路的臉笑得格外詭異：「那我們直接點節約時間吧。」說完便將矛高高舉起作勢要刺入自己體內。
第49章 四十九、代理分隊長
見勢不妙的雪在對方說話之時將刀往腰帶上一別，揮手擲出數枚紮著起爆符的千本，希望封住飛段的動作，同時一躍而起飛奔上前。然而正當起爆符飛至半路，角都身上的觸手猛地伸出，將其在中途便攔截下來，空中發出接連的爆炸聲。
「你們的對手是我。」角都邊說著邊擋在雪的面前。
「別擋路！」一向鎮定自若的雪望著飛段的動作，五官猙獰地擠在了一起，爆發一般怒吼了出來。
「火月！別衝動！」九條想支援卻因腿傷行動遲緩，身邊的秋山倒是反應迅速地疾沖上前。
望著角都投擲而來的飛刃，雪借著衝力猛地沉下身子，手中結印以躺下的姿勢滑向前去，堪堪閃過頭上飛過的利刃。結印完成後不帶喘氣地雙手伏地，無視著已近在身前的角都，地面突然爆開一條深深的裂痕，如長蛇般迅速竄向飛段的腳底。
「什麼？！」尖矛離身體還有數公分時，飛段腳下畫著圖案的地面突然開裂，原本完整的血陣化成零碎的泥塊。
還未等雪露出得手的喜悅表情，角都已襲起一腳，狠狠踢在仍跪在地上少女身上。力道之大幾乎將雪防禦的手臂踢斷，幸而秋山從旁接著飛出的少女，避免她再次撞上岩壁。
「觀察力和反應力不錯。」角都看著因施術失敗而暴躁的飛段稱讚道，「不過再給你們拖延時間就不好了。」
被踢得眼冒金星的雪剛喘過氣便突然被一隻手狠狠掐住了脖子，巨大的窒息感讓少女無法出聲，頸骨幾乎被擰斷。
角都長袍下伸出長長的觸手，以常人不能理解的長度連接著他的半隻手臂，緊緊抓著雪的喉嚨向回扯著，扶著雪的秋山也被拖拽得幾乎站不穩腳步。
兩張起爆符隨著苦無紮在觸手上，猛烈的爆炸迫使角都收了手，湧進的大量空氣讓雪猛烈地咳了起來。
「走！」行動明顯遲緩了的九條擋在兩人身前，無數的火彈向著角都飛段砸去。
秋山點了點頭，一把扛起雪轉頭跑去。還未等二人跑開，地面暴起的土牆已經撲滅了來勢洶洶火彈，侵蝕著地面阻擋了去路。
「有說讓你們走了嗎？」角都看向準備撤走的二人，無形的迫力讓秋山不敢輕舉妄動。
「我的部下還輪不到你們決定去留。」九條持著僅剩的苦無立在中間，腿傷讓他不能靈活地移動，面具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起伏急促的身子已經說明了他的狀況。
即使如此，這位在多年生死之境中摸爬滾打活下來的強者仍是擺出了臨戰架勢，沒有絲毫的怯弱，反而散發出背水一戰的武者氣魄來。
「最後一戰的對手，倒是不錯。」鷹臉面具下的聲音沉穩而緩慢，像是遇到了尋覓多年的機遇，讓人隱約感到話語中的興奮。
仿佛忘記了身上的傷口，鷹臉暗部俯衝上前，身形突然消失在眾人視線中，如同融入了四周的景色中，角都也不禁謹慎起來。
「障眼法嗎？」
還未等他找到潛藏的九條，一把苦無毫無徵兆地從側面刺出，角度刁鑽狠毒，如盯上獵物的獵鷹，出手便是要一擊必殺。
然而身上的傷到底影響了九條原本引以為豪的速度，讓敵人得以勉強閃避，但仍是給一直毫髮無傷的角都劃開了一道血口。
暗處出沒的九條未及回手，便被角都身上的觸手抓了個正著，整個身子動彈不得地立在角都面前。
「這叫無謂的送死。」角都的聲音冰冷得讓人如墜寒洞，「雖然對我來說沒有區別。」
「那不一定吧。」
話音剛落，角都的身後突然竄出一個身影，苦無狠狠地紮在他未來得及硬化的腹部，被束縛的九條化作一陣煙霧不見了身影。
結結實實被刺中要害的角都身形有些搖晃，擋在暗部面前的土牆也頹然散成零碎的土塊，秋山趁機扛著還未緩過勁的雪躍出戰圈。
「等……咳咳！」想開口阻攔的雪只覺得喉嚨一陣火辣辣地疼，竟是無法喊出話語，只能抓著秋山的肩膀作勢要跳下。
「別衝動，我們現在的任務是傳達情報，別浪費了分隊長的苦心，那可是我們的分隊長啊，他會有辦法的。」秋山按著不安分的野貓，用最快的速度向外跑去。
因為缺氧讓大腦還處在混沌的狀態，雪只能趴在秋山的肩上努力向後望去，映入視線的卻不是角都的敗北，而是九條突然墜下的身子，像是折斷了翅膀的雄鷹，在雪的眼中慢動作一般落到地面。不遠處的飛段身上插著尖矛，站在重新繪製的血陣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少女徒然地睜大了雙眼，希望找到九條生存的痕跡，卻感到視線像是蒙上了一層水影，看不真切。
「停……咳咳，停下！」嗓子像是被針刺般疼痛，喊出的聲音尖利嘶啞，雪狠狠抓著秋山的肩膀，像是要將手指嵌入肉中。
被命中要害的角都無事般朝著秋山追來，身上的觸手已隱隱有著攻擊的徵兆，怎知原本還算平坦的石路猛地豎起數根土刺，將還在專注追人的他狠狠頂上後方。亂刺交錯擋在狹小的石路上，將秋山與敵人遠遠分隔開來。
「喂喂……別忘了還有個我啊……」被九條安置在一旁的木下迴光返照一般笑道，結印的手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而劇烈地顫抖，「好歹報了點小仇，我可是賺了……」
透過交錯的土刺，雪看到慢慢垂下頭的木下，原本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動搖的少女，此刻只覺得胸口仿佛堵了團棉花，頸脖處傳來的刺痛讓她混沌的大腦清醒了起來。
「秋山，咳咳，放我下來，我自己跑。」鬆開了秋山被□□的肩膀，雪恢復了原本沒有起伏的聲線。
察覺到少女的心境轉變，確認角都已經被甩在後面，秋山將雪放了下來，兩個人分開跑總比扛著一個人跑得快。
邁開有些沉重的雙腿，雪的心中交錯著幼時訓練與分隊相處的場景，耳邊迴響著忍者守則與木下喋喋不休的聲音，眼前急退而去的景色也變得模糊起來，整個人仿佛只剩下奔跑的機械功能。
為什麼？
雪這樣問著自己。
隊友因為任務喪命這種事自己應該早已經司空見慣，為何事到如今心裡如此難受卻無處宣洩。
少女終於在此刻意識到了些許，比任務更重要的東西，波之國時卡凱西說過的話語，似乎找到了不知正確與否的答案。
諷刺的是，在發現了重要的存在的同時，少女卻必須選擇以隊友的血肉鋪路，繼續執行這個同伴用生命換取的任務。如此沉重，少女初次感到了不同以往的情感，不是為了自己的存在而戰，卻是為了別的事物而戰。
握緊了九條贈予的短刀，少女有些混沌的眼神再次明亮了起來，無論如何，都必須讓這次任務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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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間了。」休整點的卡凱西調整了下護額，再次望向隱蔽的入口，仍舊沒有發現熟悉的身影。
「可是……」玄間叼著千本有些猶豫，他可沒忘記方才在休息中有些焦躁地望著來路的卡凱西，顯然是擔心著還未歸來的幾人。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將目標護送到風之國……凱，先暫由你帶隊，我回去看看。」全然看不出情緒的卡凱西只是俐落地收拾著地上的痕跡，「公主殿下，暫時請您忍耐了。」
「雪她……」紀奈子臉上掛著滿滿的擔心，似乎在後悔讓雪獨自回去，她從未想過那個看起來無所不能的少女也許再也回不來。
「我倒是沒問題，但是卡凱西你冷靜點，如果有九條都解決不了的事，你一個人去也沒有辦法吧。」凱整好裝備，「別衝動。」
卡凱西踟躕著，雖然對九條的實力與少女的自保本事有信心，但事情發展已經超過了預測。
「你們這是小瞧我們分隊嗎？不用做無謂的擔心，即使分隊長出了什麼意外，我們隊伍也能自行繼續任務，何況還有秋山在，打不過還能跑。」
暗處突然傳來鶴田的聲音，原本暗中護衛的他們不應作出這般暴露位置的事，然而這番話也算是給在場的人打了一劑強心針。
正當眾人還未就去留問題下結論時，休整點隱蔽的入口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玄間警惕地上前探到：「誰？」
「我們。」秋山的聲音讓戒備的幾人松了口氣，然而在看到狼狽的兩人後又緊張了起來。
「現在什麼狀況？九條呢？」
秋山正準備說話，卻被一旁的雪擺手攔了下來，少女的聲音沙啞不堪，脖子上顯眼的紅印與殘破的衣服本應更顯楚楚可憐,但愈發挺拔的身姿與堅定的目光卻讓人無法質疑：「出了點狀況，分隊長不能行動，現在分隊由我代為指揮。」
「雪，你沒事吧……」紀奈子有些害怕地看著眼前掛滿塵土全身都是擦傷的少女。雪臉上的神情並不是往時的雲淡風輕，而是帶著凜冽的殺意，暗部們都明白，這是執行任務時的嗜血火月。
「無妨。」雪清了清喉嚨，隨手抹了把臉，「因為不可抗力，接下來我請求常規小隊協助我們共同執行絕密任務。鶴田、神奈，你們一起過來吧。」
聽到雪的召喚，鶴田與神奈從潛伏的地方跳出，有些疑惑地望向秋山。秋山只是朝他們搖了搖頭，長久的默契讓暗部們暫時按下了不安，站在雪的身後列好了隊。
卡凱西看著少女除了脖子上的掐痕有些嚴重外似乎並沒有其他顯眼的外傷，便稍稍松了口氣，直面著少女問道：「我們要怎麼協助你們？」
「我們的任務是綱手大人直接下達的絕密任務，原本是需要保密執行的，但是現在情況有變，我作為代理指揮經過對現況的判斷，決定共用任務情報。」雪望了眼一旁的紀奈子，「我們奉命秘密押送一樣東西回火之國，雖然最為穩妥的方式是暗部直接帶回去，但委託人的條件是必須由公主隨身攜帶，因此只能跟著護送隊伍一起行動。
從突然出現的伏兵透露的情報來看，來人接受的任務目的各不相同，第一波忍者應該是為了攔截公主，但是我們之後遇到的兩人是為了搶奪運送的物品。」
「你們押送的是什麼東西？」
「……」雪環視了下隊友，又望瞭望紀奈子。紀奈子微微點頭，從貼身衣物內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盒，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打開。
第50章 五十、路上小心
雕琢精緻的木盒裡鋪著一方小小的帕子，紀奈子掀開一角，露出裡面放著的一枚石塊。那是一枚毫不起眼的石塊，沒有亮眼的顏色，沒有華麗的造型，僅僅是隨處可見的灰石。
忍者們都紛紛露出不解的神色，紀奈子也明白眾人的想法開口解釋道：「這不是普通的石頭，它是父親大人前些年機緣巧合下得來的。原本一直秘密收藏著，不知為何洩露了消息，因此父親大人才決定，與其冒險將它安置在沒有力量保護他的城裡，不如以此為籌碼託付給火之國。」
紀奈子用帕子捏起石頭放在太陽下，原本平淡無奇的石頭內裡似乎吸收著陽光變得通透起來，泛起點點螢光。
「這石頭裡……有查克拉反應。」卡凱西驚訝地拉起了護額，用寫輪眼觀察起來，「而且是濃度非常大的查克拉……老實說是有些可怕的量。」
「是的，這塊石頭似乎能自行吸收自然裡的富餘查克拉能量並且儲存起來，我們還不清楚它的極限，相當於一個無底的查克拉儲存器。如果運用得當，其中蘊藏的力量也許可以作為戰爭的有利武器。
然而我們的國家並沒有那個實力，持有它只是徒增他人覬覦罷了，近來土之國施壓日漸嚴重，也是希望我們將石頭交出去。但是長久的交往讓我們無法信任他們，因此以此為交換，父親大人提出了與火之國聯姻的條件。」紀奈子將石頭原樣放好，關上盒子等著雪做下步指示。
「原來如此，看來您的父親大人很愛您啊。」卡凱西摸著下巴說道，「將石頭送給火之國以後很可能會遭到土之國的報復，即使一人也好也要讓您接受火之國的庇護。要求讓您隨身帶著石頭也是為了讓木葉派出精英部隊一路保護您吧。」
紀奈子眼眶有些泛紅，抽著鼻子低頭捏住了因為跋涉沾上塵土的裙擺。
「我們目前還不能確定這次任務共有多少個勢力在活動，因為情報洩露的關係，敵人的數量和能力已經超過了預期。還有一段路才到風之國，邊境很可能還布有埋伏。」
雪按著喉嚨，嘶啞著聲音慢慢地將自己的想法道來，「我建議之後的路段我們分兩路行動，各自執行任務，可以起到混淆敵人的追蹤的作用。」
「這會不會太冒險了，不是自誇，我們隊伍的實力只要一起行動基本不會遇到對手。」玄間提出了質疑，眼前這個一本正經討論戰術的少女與平日所見已截然不同，讓他不禁也認真了起來。
回想起曉的二人組奇怪的能力，雪捏緊了手裡的忍刀，看向惴惴不安的紀奈子與露出擔心神色的卡凱西，仍是下定決心堅定地說道：「不……我們不能賭在可能性上，我需要的是絕對完成任務。」
「就按你的安排吧。」卡凱西歎了口氣，如果是暗部們單獨行動，直接將石頭送回火之國，少女能不受護衛任務束縛，最大限度發揮速度優勢反而安全，便也同意了雪的計畫。
看到卡凱西點頭，雪松了口氣，讓眾人立刻準備，自己則拉著紀奈子走到一旁低聲說道：「紀奈子相信我嗎？」
少女即使狼狽不堪，一雙黑色眼睛卻亮得刺眼，那是不摻雜質的真誠目光，讓人不自覺地被其吸引。
原先畏懼于少女殺意的紀奈子回望著雪，認真地點頭道：「我完全信任雪，這塊石頭就給雪帶著吧。抱歉，這都是父親要保護我的堅持才造成現在的局面，一開始便這樣雪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不，委託人的要求當然為第一優先。不過，我要和你說另一件事……」
與紀奈子交談完以後，雪將分隊的暗部召集起來，在休整點入口和常規小隊正式分開行動。臨走時，卡凱西與雪擺了擺手便轉身準備啟程。
「等等，老師。」雪突然叫住了卡凱西，從裝備包中掏出一個可愛的布包，卡凱西認出這是少女裝糖的東西，「我怕急行軍震壞了糖，能先寄放在你那嗎？」
「沒問題，目的地匯合時我保證完好無損還給你。」卡凱西笑著將布包放入馬甲的口袋中。
「老師，路上小心。」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用的是在家時有些溫軟的話語，讓疲憊的身心都稍稍舒緩了，卡凱西露出熟悉的月牙眼笑容，笑道：「你也是。」
望著卡凱西小隊離去的身影，笑意從雪臉上逐漸退去，繼而恢復了肅殺的修羅神情。少女回身看向列隊而立的暗部成員們說道：「我想你們也大概猜到現在的狀況了，接下來的行動不是命令，可以選擇跟上常規小隊。」
鶴田與神奈驚訝地望著秋山，似乎猜到了九條與木下不在的原因，秋山只是點著頭便不再做聲，一時間似乎連空氣中彌漫著低沉的氣氛。
雪嘶啞的聲音猶如惡鬼出行：「不惜代價，我也要讓這個任務完成。」
雖然出於成功率的考慮提出了這個作戰方案，但雪發自內心地不希望隊友們也摻合進來，任務與隊友的性命猶如擺在天平兩端上下起伏著。
「開什麼玩笑！我們分隊哪有不戰而逃的道理！」鶴田握緊了拳頭說道，「我可不想被木下那傢伙嘲笑！」
「雖然我能力不足，也請讓我為前輩們助一份力！」神奈聽聞消息後雖然有一瞬間動搖，仍是堅定地朝雪點著頭。
秋山依舊沉默不語抱著雙臂站著，但那熊臉面具透出的無形話語也表明了立場。
「謝謝。」心中壓下的棉花團像是再次堵上了喉嚨，少女的聲音有些打顫。一定是喉嚨受傷的緣故，她想著。
「既然分隊長讓你帶隊，那我們一切都聽你安排，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吧。」
雪按著喉嚨，似是在思考著，片刻才開口道：「……我們這次的目標並不是直接護送石頭回火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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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漸漸向西沉下，灰色的岩壁此起彼伏地矗立在山間，被石山切割成一塊塊的天空染上了血色，歸鳥陸續向著巢穴飛去。
通往風之國的小路上淩亂地躺著幾具忍者的屍體，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刺激著角都按耐不住的殺意。
「看來不止我們找人啊，如果不快點報酬可就要沒了。」角都隻身一人站在屍體旁，觀察著路上留下的痕跡。
以分佈的腳印來看，經過的隊伍是三人小隊，另外還有一個稍小的女子腳印一直位於隊伍的後方，腳步淩亂並且沒有忍者獨有的輕步習慣，腳印完整留在了泥地上。
似乎不是逃走的那名女忍，可以推斷他們沒有匯合或是分開行動了。角都沿著痕跡一路追蹤，對方因為有一名非戰鬥人員移動速度明顯比較緩慢，不一會便追上了一隊正向風之國的方向跑著的忍隊。
遠遠望去，一人背上正背著一名穿著簡便卻不失莊重的少女。三名隨行護衛的人員身上都帶著戰鬥的痕跡，唯有少女身上清爽乾淨，她頭上蓋著遮擋的衣物，看不清樣貌，但是從身形判斷，正是目標資料顯示的年紀。
角都因為自己將要到手的一大筆酬金而暗自興奮得快要壓制不住殺意，真金白銀對他來說才是真實。
按捺著快要滿溢而出的殺氣，獵殺者急步上前，很快便追上了奔跑中的隊伍，正欲出手，卻不想領頭的忍者見狀立刻揮了下手，身後的兩名忍者突然四散而開。
角都警覺地望向腳下，原本看似平常無奇的碎石路不知何時潛藏了數枚起爆符。
「不好……」還未等角都說完，猛烈的爆炸將他的聲音淹沒在連接不斷的轟鳴聲中。
爆炸的煙霧尚未散去，只見一件被炸得不成樣的紅雲黑袍猛地被丟至天上，吸引了在旁觀察狀況的忍者小隊的注意。未及反應，脫掉外袍的角都已毫髮無損地從濃霧中沖出，伸長的手準確地抓住了忍者背上的女子一把扯回身前。
「糟了！」背著少女的忍者被這突然的襲擊帶得踉蹌一下，幾乎摔在地上。
「這麼謹慎，看來是真貨。」
角都將不斷打抖的少女扯到眼前，詭異的雙眼透出危險的訊息：「公主殿下，不用這麼害怕，還請把東西儘快交出來。」
少女低著頭看不清神色，似乎是害怕得說不出話，誇大袖子下的手顫巍巍地伸進衣內。
只要拿到東西交給雇主，把護衛的忍者除掉，這名公主說不定還能交給土之國換取額外的酬金。角都心中打著算盤，已是想到了任務完成後的情景。
至於對方會如何對待這沒有絲毫自保能力的少女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就在他還思考著如何處置眼前快要抖成篩子的少女時，一道銀光閃過，利刃穿透肉體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你說錯了一件事。」有些沙啞的女子聲線輕飄飄地傳至耳邊，角都看到自己的胸前埋進了一把只看見柄端的苦無。
「我是興奮得發抖。」少女抬起頭，頭上遮蓋的衣服飄落在地，露出了一頭酒紅色碎發，在太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張揚。
作者有話要說：
失眠了一晚上索性起來把後面的存稿發了，想著反正也沒啥人看就不吊小天使們的胃口了，這兩天雙更把存稿部分更完然後就進入繼續存稿階段(′▽`〃)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2
第51章 五十一、赤色身影
「要把你們引上鉤可不容易，沒想到你居然單獨前來，真是幫了大忙。」雪毫不留情地將苦無又推進了一些，準確地避開了肋骨的阻撓，將尖刃確實送進敵人的心臟。
然而即使如此，抓著少女的手並沒有鬆開，角都低著頭不知在思考著什麼，半晌也沒有反應。
「……也就是說又追錯了，都是飛段那傢伙費事……」並不像是被命中要害之人發出的聲音從男子遮得嚴實的面罩下傳來，雪只感到爆發般的殺氣撲面而來，如無數把尖刀直直紮穿了自己的身體。
冷汗滑下額頭，雪的直覺讓她第一時間除下外套金蟬脫殼逃出敵人的束縛，落在不遠處緊盯著對手。
驚人的殺氣像是要化成肉眼可見的濃度以角都為中心彌漫開來，讓周圍的忍者們都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看來唯有先除掉你們了。」
角都的話語如同帶著千鈞之力，壓得暗部們膝蓋都無法直立起來，那是年歲累積而成的絕對氣勢，他們此刻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我們究竟在和什麼怪物戰鬥？
「這人是什麼來頭？這樣都死不了嗎？」鶴田第一次感到發自內心的恐懼，死死盯著眼前散發不祥氣息的角都。
「看過他搭檔以後我覺得他還算正常了。」秋山在一旁不鹹不淡地接著話。
原本背著雪的神奈緊張得已經說不出話，握著苦無防備著敵人。
雪敏銳地發現，角都除掉外袍的背上露出幾張類似暗部所用的面具，黑色的粗線狂野地拼接著身體的每個部位，令人毛骨悚然。
「你的同伴呢？」雪警惕地打量著周圍。
「他非要做完儀式，只能先把他丟在那裡了。」角都撿起千瘡百孔的袍子，發現已經不能再穿了便丟到一旁。
「我已經給予你們最大的耐心了，還有最後的機會說出目標的去向。」角都暴露出的皮膚上佈滿手術般的介面，黑色觸手若隱若現，似乎在威脅眾人老實點。
「……呵。」雪輕笑道，「就算告訴你也沒用了，在你和其他忍者一樣被我們這隊誘餌引來這個方向的時候，真正的目標已經從另一條路前往風之國了。」
像是為自己的計畫成功而開心的雪不同以往地多話起來，報復般地嘲諷著角都：「這個時間，公主應該已經與砂忍的接應碰頭。真遺憾，你只能和我們這些不解風情的粗人交流感情了。」
「……」角都沉默著，對雪的挑釁似是充耳不聞，但其愈發猛烈的殺氣讓所有人都明白，接下來就是一場惡戰。
只見角都身上的觸手猛地從背後漲出，面具帶著不可名狀的姿態落在地上。形態各異的觸手掛著四張詭異的面具，環繞在角都身旁，其中一張面具還掛著深深的穿透痕跡而顯得有氣無力。
「既然如此，就由你們負起澆滅我心頭這股殺意的責任吧……」
不知為何物的面具在角都方一開口便像得到命令般裂開了無底的大嘴，駭人的風壓呼嘯著朝雪急襲而去，強大的衝力像是要將少女撕成碎片。
「火月！」
早有準備的少女結印的同時猛地向側方奔去，一堵巨大的土牆橫向攔在風壓面前，卻如螳臂擋車一般瞬間被擊成粉末。
風暴席捲著碎石，所到之處阻攔之物紛紛被撕裂，借著土牆勉強換來的一分時間，雪只來得及避開攻擊最為猛烈的中心。周邊的風壓仍是將嬌小的少女帶著翻滾向遠處，狂亂的風刃與碎石劃開了血肉，沿路留下了長長的血痕。
眼見同伴被擊傷，鶴田的拳套上裹著層層雷光便向角都攻去，秋山急忙招呼著神奈去查看雪的情況，自己便也上前迎戰。
少女摔在地上半晌不能起身，身上滿是劃傷的痕跡，紅色的血侵染著四周的碎石。嘗試著撐起上半身，背上巨大的痛感一下便傳遍了全身，溫熱的液體不斷地滴落地面，很快聚成一灘小小的血池。
「前輩你沒事吧！」急急趕來的神奈將埋在碎石間的雪扒了出來，然而失血卻讓他手足無措起來。
「咳咳，還行，趕緊叫鶴田和秋山準備撤離，我們的目的達到了，沒必要和他死磕。」
雪將頭抬起來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調動起體內所剩不多的查克拉，勉強止住了背上的失血。神奈聞言立刻將手指卡在口中，吹出幾聲刺耳的哨聲。
正與角都纏鬥的鶴田與秋山聽到哨聲，臉上雖露出不甘的神色，仍是同時向後跳去，默契地割斷了原本藏在石塊後的引線。
戰圈四周的岩壁頂端連接不斷的爆炸震碎了無數石塊，爭先恐後地向場中砸去，很快便將站在中間的角都與面具怪物一同埋在了巨石堆間。
「神奈，背起火月趕緊走！」秋山與鶴田一邊朝雪的方向跑來一邊喊道。
「站得起來嗎前輩？」神奈扶起雪，準備緊急撤退。
雪正抬眼望向鶴田與秋山來時的方向，巨石堆的縫隙中突然閃起刺眼的紫光。
「快閃開……」雖然不明白那是什麼，但雪直覺大事不妙，連忙扯著嗓子朝著奔跑的二人喊道。
然而話未說完，一道巨雷瞬間炸向背對著巨石堆的兩人，狂雷疾馳帶起的暴風衝擊著神奈與雪幾乎站立不住。
「秋山！鶴田！」緩過神的雪急忙推開護著自己的神奈看向場中。紫雷劈過的地方彌漫著燒焦的氣味，原本生長在石縫中的灌木已經變成一團灰土。
鶴田雖然及時用雷遁抵消了部分力量，仍是狼狽地跪在地上，身上佈滿了焦黑的痕跡，看來並不是毫髮無傷。
而一旁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秋山對雪的呼喊沒有絲毫的反應。不好的預感充斥著大腦，雪沒有理會神奈的阻攔，忙不迭地跑向秋山的位置，血花一路開滿在碎石路上。
「秋山……前輩？」
少女忐忑地伸手去觸碰著那勉強能稱為人形的「黑炭」，唯有地面溫熱的血證明他曾經活著。
「騙人的吧……」神奈無法接受短短一天內，原本強勁的分隊便四分五裂，可靠的前輩竟一一戰死。
「土遁、風遁、雷遁……這傢伙是怪物嗎？」鶴田捂著傷口蹲在地上，看著角都不慌不忙地從崩塌的巨石堆中走出，終於意識到秋山與雪口中的「怪物」是什麼意思。
「……果然……」
微弱的聲音迴響在被忍術對戰摧殘得一片狼藉的空地上，讓在場的幾人不約而同地向半跪在秋山旁邊的少女看去。
「……果然還是要殺了你……」少女慢慢抬起頭，角都看見那沾滿灰塵與血跡的臉上，嵌著一雙可以稱得上妖異的眼睛。
那像是鮮血灌滿了眼球的詭異紅色，映襯著眼眶中央黑色的瞳孔愈發明亮，如同餓鬼一般攝人心魄。少女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周身的氣場卻讓人感到如處阿鼻地獄。
少女緩緩地站起身來，死死盯著眼前的角都，滴落在地上的血滴都像是回應起她的殺氣，活了一般躁動地冒著氣泡。
「哦？有意思。」角都看向眼前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少女。
雪並沒有與他對話，而是猛地一揮手，隨著手臂濺出的血點不用結印便化作尖利的血刃，朝著角都與面具怪物直直飛去。
就在角都閃避開那奇怪的血刃時，少女不知何時已躍至眼前，正一腳猛地踹向原本已有著深深刺痕的面具，力道之大竟直接將其破了個粉碎，面具下的奇怪生物融化著癱軟了下來再無動靜。
下一瞬間，少女閃現在角都身前只輕輕一跺腳，滴落在地面的血點便猛地伸出幾支鋒利的血矛，從下至上直襲向角都的下顎。
千鈞一髮之際角都及時硬化，血矛紮中下巴時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即而來的小型爆炸還是令他向後踉蹌了一下。
眼前化身厲鬼的少女並不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拔出血刀便向前劈去，與角都匆忙間回防的面具戰在一起。因為雪一直緊緊地貼身混戰，角都也不敢輕易動用大型的忍術，只能束手束腳地拼起白刃戰來。
原本便瘦小的少女異常適合這種快節奏的近身戰，憑藉著驚人的速度將自己的秘術優勢發揮到了極致，像是死死纏著對手的背後靈，霎時已與角都過了十幾招。
不遠處查看鶴田傷勢的神奈望著與角都勢均力敵的雪驚訝地說道：「火月前輩，居然這麼強嗎？這爆發力和反應速度實在太可怕了。」
而鶴田只是望著瘋狂進攻，絲毫不在意受傷僅僅閃避開要害的野豹，那匪夷所思的異常雙眼和全身接連暴起的青筋，讓他想起許久之前九條和他提起的，關於少女的身世。
「糟了……要快點阻止她！」鶴田不顧疼痛不已的傷口，猛地站直了身子，朝神奈說道。
「怎麼回事？鶴田前輩？」
「那傢伙，她想同歸於盡！」說話間鶴田已調整好了拳套，向著戰圈沖去。
血刀與黑色觸手碰撞的聲音，血彈爆炸的聲音，皮肉被劃開的聲音，仿佛都在慢慢遠去。
少女漲紅的眼角滲出紅色的血液，像是淚痕一般沖刷著臉上的泥濘。劃破的袖子中露出佈滿暴起血管的手臂，赤色的視野裡只看到面前的敵人，她的心中現在僅有一個目的：除掉眼前的威脅。
原本「失敗品」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培養出來的，如果是為了「家人」而使用，起碼這是自己的選擇，是自己給予的自由。
唯一的遺憾……
是了，唯一的遺憾……便是不能再見老師一面，再看一次那溫暖的笑容。
但是，能讓老師與紀奈子安全地回去，自己也算是兌現諾言了吧。
思考間雪賣了個破綻，被角都襲至一旁，將戰局慢慢移向角落。
「結束了。」角都身旁的面具怪物張開了那仿佛宣告死亡的大嘴，卻在突然間停止了動作。
角都向腳下望去，不知何時碎石下用血畫著的封印式，像厲鬼索命般纏住了自己的雙腿，一瞬間便蔓延上全身束縛住了關節，一旁的三個面具怪物也紛紛動彈不得。
「沒錯，結束了。」雪慶倖定好決戰地點時設置了多重的陷阱，這血獄之術居然在關鍵時刻派上了用場。為了將敵人引到地方又不會暴露還是花了不少功夫，不過幸好成功了。雖然對這個級別的敵人，這個封印術大約連半分鐘都撐不了，但對雪來說已經足夠。
從傷口中拔出血刀，因為查克拉的暴動，刃口難以維持形態而不斷冒著血泡，身上的血管已經開始爆裂，此刻的少女看上去模樣異常淒慘。
沒有多少時間了。她知道，即使提前吞了兵糧丸撐著，使用最後手段讓她的身體快要支撐不住這龐大的力量。根據角都不死的特性與那分/身一般的面具怪物分析，必須將這些敵人同時消滅，那麼自己唯有一個辦法。
少女的身姿已然被鮮血染透，然而臉上那駭人的眼睛依舊散發出傲氣：「就請你死在這裡吧。」
第52章 五十二、熟悉的糖果袋
雪將血刀豎在眼前，雙眼因為充血而不斷淌著紅淚，衣服下的皮膚慢慢地暴起一根根的青筋，如樹藤一般猙獰地爬上頸脖。
戰鬥中灑在周圍的血如蛇一般朝著少女蠕動而去，在腳下彙聚成一汪不大的血潭，暗紅色的液體沸騰著散發出不祥的氣息。
少女將血刀輕輕一揮，腳下的血水有了生命般立時化作散開的尖槍，齊齊紮向一旁，形成鳥籠一般的圓形，將面具怪物與兩人團團圍在中間。
血刃尖端刺進無法動彈的角都脖子處，雪已經佈滿血絲的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雖然無論在任何人看來此刻少女的純真笑容都是如此可怕。
「一起下地獄去吧。」
如同打開黃泉之門的咒語，紮在角都身上的血刃瘋狂地暴起著血泡，像是被煮沸的開水，發出駭人的嘶鳴聲，讓人不自覺聯想到地獄亡魂的呐喊。
圍成牢籠的血色尖槍下突兀地湧起赤色的液體，漫在地面形成暗紅色的血池，只讓人覺得世界都充斥著刺鼻的鐵銹味。正奔來的鶴田與神奈也被這血腥的場景攔在當場。
腳下的血池仿佛聯通著無底深淵，血水中化作人形的骷髏瞪著空洞的眼眶，讓人毛骨悚然，不自覺聯想到畫中的地獄餓鬼。
一隻只餓鬼聞到了生贄的香味，爭先恐後地攀爬上獵物的身子，貪婪吸食著生命力。
角都感到身上原本充盈的查克拉像是被無底洞吞噬般不斷流失，不死的肉體漸漸喪失了活力，在變成這副身體活著的漫長歲月裡，他第一次感到了生命枯萎的威脅。
束縛在身上如蛇一般的血液不斷增值延伸，侵蝕著活物的生命力，僅僅一瞬間的事，在角都看來卻像是中了幻術一般緩慢。
少女的狀況也並不樂觀，像是要將全身的血都榨幹一般淌著鮮血，強大的查克拉壓力讓她的眼睛幾乎無法視物，僅憑著最後的意志才沒有倒下。
「咳咳！」
就在眾人都覺得大局已定的時候，少女突然猛烈地咳了起來，用要將內臟都咳出來的力道，大口大口的血液落在地上，背上勉強止血的傷口緊接著暴起一片血霧，雪反應過來，自己無法控制住這個過於困難的秘術了。
攀爬上角都肩膀的餓鬼突然炸開，重新化作一攤血水，與那嘈雜的地獄之洞一同，霎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看來地獄還沒打算收留我。」角都感到身上的束縛逐漸減弱，雖然其餘的心臟還無法活動，但本體的上身總算解放了出來。沒想到還有如此怪異兇殘的忍術，的確是對不死者們的剋星。幸而眼前的女忍並不能完全施展出這個忍術，否則自己這次真是要栽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輩手裡。
脫力跪倒在地上的雪不斷地咳出鮮血，殺手鐧終究是功虧一簣，雖然因此得以留下半條命，但少女也已是強弩之末。
「到底是『失敗品』嗎……」視線所及之處均是一片血色，雪的五感近乎喪失，只能跪在原地等待著自己的終末，「果然……還是很不甘心啊……」
察覺到角都再次升起的殺意，少女卻因為身上暴動的查克拉衝擊沒有多餘的精力移動。
當凜冽的殺氣快要襲至面前時，雪感到自己落入一個稍顯硬實的臂彎中，鶴田平時總是特別高昂的聲音此刻聽起來如此可靠。
「你這個笨蛋，不要命了！」
熟悉的斥責聲讓原本已經放棄希望的雪重新打起了幾分精神。
「抱……咳咳……抱歉。」
「別說話了。神奈！趕緊撤！」趁著角都還沒能完全活動，鶴田抱著雪招呼著神奈，有些不忍地看著地上躺著的秋山便往外跑去。
還未跑遠，一股與九條的火遁不可比擬的強烈熱風在身後猛地爆開，將三人一同掀飛了出去。
落地時鶴田將雪牢牢護在懷裡，因為有傷在身，高大的身子在地上滾了幾圈才站穩了腳。緊張地確認懷裡奄奄一息的野貓還有著呼吸，鶴田將少女遞給一旁的神奈。
「你帶著火月趕緊去找卡凱西小隊，讓他們聯繫砂隱村的醫療忍者。」
像是感應到鶴田要做的事，雪費勁地扯住了他的衣角，帶著有些哀求的聲線說道：「求求你……別去……」
「哈哈哈！能聽到火月用這種聲音和我說話真是值了！」
鶴田爽朗的笑聲傳到仍舊嗡嗡作響的耳中如此遙遠而不真實，雪徒然地睜大了還無法對上焦距的眼睛，拼盡力氣死死拽住手上的衣角，想阻止他的行動。
曾經被自己嫌棄觸碰的大手輕輕掰開了少女滿是血痂，不停顫抖的小手，此刻雪卻迫切地希望這觸感不要離開。
「我還欠你一個人情呢，我不是說過嗎？你斷後我可不放心，這個工作還是要我來做。」鶴田朝眼眶濕潤的神奈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先走。
「前輩！我受傷最輕！還是應該讓我去！」
「你傻嗎！就是受傷最輕才跑得快！而且就你那本事都擋不住兩分鐘，別廢話趕緊給我滾！」鶴田拳套上閃起了熟悉的紫色雷光，朝著逼近的角都望去，「何況，哪有讓妹妹出風頭哥哥躲在後面的道理，木下那傢伙說過，妹妹是要用來疼的，我可不想被他瞧不起。」
寬厚的巴掌結實地拍在神奈背上，幾乎要將他打翻在地。
「你要好好保護我們分隊唯一的妹妹，這是前輩的命令！」
「是！」神奈帶著哭腔大喊著，便與鶴田背向著同時朝兩個方向疾跑而去。
感到身後忍術撞擊帶起的烈風，雪縮在神奈並不寬厚的懷裡，第一次感到了眼睛酸痛腫脹的，像是想宣洩什麼的陌生情感。然而乾涸的眼眶除了刺痛外什麼也流不出來，只能將臉埋在神奈胸前，聽著這名暗部新人奔跑中不斷的啜泣聲慢慢陷入昏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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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之國邊境，原本佈滿視線的巨岩已經逐漸變成細碎的黃沙，乾燥的氣候讓一路沒有停歇的忍隊頗有些難受。終於趕在太陽落山前到達了預定的集合地，眾人不禁松了口氣。
在看到砂忍的「老熟人」馬基帶著兩名弟子及幾名隨行忍者等在不遠處時，卡凱西無神的死魚眼也有了些許光彩。
「怎麼和說好的人數不一樣？」馬基數了數木葉忍隊人員，似乎與要求增援時說的有所不同。
「啊，中途計畫有變分開了。」卡凱西撓了撓腦袋，自言自語道，「按他們的腳程，現在應該已經到雨之國了吧……」
「一路順利嗎？」馬基例行公事地問詢問。
「這個嘛……倒是有些奇怪，除了一開始遇到兩支攔截小隊，後面再次更換路線後便沒有遇到敵人了。」撓著下巴，卡凱西將不安的預感壓下心頭。
「那個……」一路不言不語的紀奈子聽到兩人的對話，露出膽怯的神情插上了話，「其實……其實有件事……雪不讓我告訴你們……但我總覺得不對。」
眾人疑惑地望向公主：「什麼事？」
「在分開行動前，雪曾經借過一套我的衣服。」紀奈子不安地擰著自己的袖子，「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但我總覺得不太對勁。」
紀奈子這看似與任務毫無關聯的話給一路上的猜測與不安一下找到了接點，卡凱西臉色猛地一變，手忙腳亂地掏向馬甲的口袋。
也許是被自己的想法驚嚇到，銀髮上忍竟失手將口袋中的東西打落在地，祭典時少女送的千紙鶴也散落在沙地上，沾上了細碎的黃沙。
那原本應裝著糖果的布袋打了幾個滾躺在地上，有些鬆弛的袋口滾出了一個裹著帕子的圓塊，落在紙鶴旁。
看到那方眼熟的帕子，卡凱西再也無法自欺欺人，只是匆忙將圓塊拾起，掀開帕子看去。
望著卡凱西驟變的神色，一旁的玄間問道：「怎麼了卡凱西？你這表情怎麼像見了鬼。」
卻聽銀髮上忍的聲音異常冰冷，握緊著手中的東西說道：「……另一個小隊沒有運送委託物回火之國，他們是去充當誘餌了。」
除了砂忍的隊伍不明所以外，其餘人均驚訝地倒吸了口氣。
「所以才堅持要分開兩隊走嗎？但是為什麼……」
「大意了……第一次的伏兵一定不是善茬，九條和另一名暗部那時很可能已經戰死了。卡凱西你家……那名女暗部看來是一開始就打定主意確保一隊護送目標到目的地，另一隊充當棄子混淆追蹤，拖住對方的腳步。」玄間懊惱地咬著嘴裡的千本，「難怪那時說是絕對能完成任務的戰術。」
「什麼意思？雪有危險嗎？」紀奈子聽著忍者們的討論急得快要哭出來。
在隊友的討論聲中一直低頭沉默的卡凱西突然將帕子塞到紀奈子手裡，抬頭說道：「凱，我得回去看看，還是由你帶隊，這裡已經是砂隱村的地界，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了。」
凱凝重地點了點頭，應道：「交給我吧，但是你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
看著慌亂的木葉忍隊，馬基一旁的女忍手鞠開口喚道：「你們說的女暗部，不會是火月吧。看來她遇到麻煩了，我們還欠著她人情，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手鞠身邊的勘九郎也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你們了。」卡凱西整理了身上的裝備便要出發。
「等等。」紀奈子將手上的帕子塞回卡凱西手裡，「忍者大人請您帶上這個，也許能幫上忙。」
「但是公主殿下，這可是……」
紀奈子搖了搖頭，露出堅毅的神情望向卡凱西：「因為雪是我的朋友。」
「……謝謝。」
卡凱西將帕子塞回口袋，與砂忍一同向來路跑去，揚起一條長長的沙塵。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麼今天瘋狂更新……因為失眠了一個多月這兩天情緒不太好……
也一直掛著這部分存稿沒放完，索性一口氣更完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大家都要管理好情緒千萬不能壓抑成病啊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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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後知後覺被提醒了才發現和境界的彼方女主的能力撞腦洞了_(:з」∠)_那部動畫沒看過不過看了下真的好像啊w(?Д?)w
不過雪的能力原型是《X戰記》的鬼咒嵐小姐姐，我的童年女神，從手裡抽刀實在太帥氣了，一直惦記著這種方便攜帶武器的能力哈哈【再次暴露年齡
第53章 五十三、新月之光
再次踏上石之國的小路，太陽最後的光芒也要被遠處綿延的岩山吞沒。
「你知道他們在哪個方向嗎？」三人的臨時小隊站在分岔路上，手鞠向卡凱西問道。
「原本商量的路線是我們從西邊邊境繞道，他們從東邊直接穿過雨之國邊境回木葉，但現在可以肯定暗部小隊並沒有按計劃走。」卡凱西劃破手指，召喚出了帶著護額的小狗派克。
「怎麼了卡凱西，你臉色可不太好。」派克舉著爪子向銀髮上忍打著招呼。
「之後再和你解釋，趕緊追蹤下這個的氣味。」卡凱西將少女裝糖的布包遞給派克。
派克聽著卡凱西的語氣也知道事態緊急，沒多說廢話的嗅了嗅布包。「喂，卡凱西，這不是你家那小姑娘的味道嗎？她出什麼事了？」
「……趕緊先找到她，找到了我非打她屁股不可。」卡凱西提起少女欺騙自己的事心中就莫名湧起一股火氣，自己難道就不值得信任嗎？
臨時小隊跟著派克急速前進著，天邊的火燒雲讓人心情都不自覺惆悵起來。放任雙腿自行奔跑，不安、擔心、憤怒、悔恨在卡凱西腦子裡不斷交替著。
對瞞著自己定下棄子計畫的少女生氣，對她的決絕生氣，也對察覺到端倪卻沒多想的自己生氣。
原本該對少女無論對敵還是對己都下得狠手，制定戰術一向以完成目標為第一優先的性格有所瞭解，卻自以為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讓她慢慢改變，沒曾想野貓就算養在家裡依舊保留著那份自傲的野性。
不過無論如何氣惱，卡凱西的理智也告訴自己，少女的計畫的確是最為保險有效的。
以九條精英上忍的實力都落敗，證明敵人的能力超乎預料，如果護送小隊正面對上必定會有傷亡，最大的可能會危及到目標。
暗部對於迷惑跟蹤及偽造痕跡更為在行，以最少的代價保證常規小隊的最大戰力，即使有什麼意外情況也可以應對。
何況以少女豐富的經驗與不俗的能力，說不定已經擺脫了敵人準備與己方匯合了。卡凱西安慰著自己。
「……卡凱西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跑在前頭的派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地開口，「小姑娘氣味的方向有很濃的血腥味……應該是她的血。」
聽著派克的話卡凱西的心頓時沉到了底，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即使對少女有諸多不滿，此刻銀髮上忍只剩下懊悔與害怕。
為什麼總是這樣？
卡凱西不止一次對自己的命運質問著。
手中捏著少女贈予的紙鶴，記憶中煙火下少女捧著禮物時的笑容都像是要融化在這異國的晚霞中，竟是一時間有些恍惚，如果這次也晚了的話……
卡凱西內心突然恐懼了起來，腦海裡浮現的是多年前的記憶碎片，昏暗房間的父親，落石下的隊友，被自己穿透胸膛的少女。
奔跑的雙腿像是灌入了鉛，讓他突然不知是否該繼續前進。
「即使遲到了，只要努力趕過去，總比什麼也不做要好吧。」
少女在雨中的話語迴響在腦中，稚嫩的聲音如錘頭般擊打著銀髮上忍的內心。
卡凱西將所有雜念藏在心底，催促著派克加快速度帶著手鞠與勘九郎朝著一片隱蔽的石林跑去。
低矮灌木叢中雜亂地豎立著高低不等的石塊，遠遠望去就像是無數的石制墓碑排列在荒地上，壓抑而肅穆。
派克小小的身子靈活地穿梭在狹窄的石塊間，越往深處走鐵銹味與泥土的潮濕味就越重。
「是血跡！」手鞠指著路邊岩石上沾著的液體痕跡喊道。
「還很新鮮，看來才經過不久。」勘九郎用手指抹了下還沒幹掉的血跡，隨後像是被針刺了一般急忙扯了把灌木的葉子將手擦了乾淨。
「怎麼了？」看著弟弟一驚一乍的樣子，手鞠連忙探頭問道。
「這血……這血不對……」勘九郎舉起自己的手，只見抹過血跡的手指像是被硫酸腐蝕了一般翻出紅色的肉，幸而及時擦掉了手指上的血，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卡凱西看向滴有血跡的石頭，仔細看去便發現堅硬的岩塊已經被腐蝕出了一個凹坑。
毫無疑問這是他們在尋找的少女的血，但是在遠離宿主的情況下血還有攻擊性卻是從未見過。
也就是說，少女現在處於無法控制血的狀態。
卡凱西想著，沒等派克便自行跟著沿路的血跡拔腿跑了起來。
「喂，卡凱西，等等我！」派克與手鞠二人急忙跟在卡凱西身後向著石林深處前進。
撥開眼前的荊棘，卡凱西被血跡帶到了一個隱蔽的石堆後，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鐵銹味中混雜著刺鼻的觸感，讓人幾乎連眼睛都無法睜開。
被氣味刺激到的卡凱西不慎後退，踢開了一旁的碎石發出了些許聲響。一把忍刀突然從深處刺出，帶著凜冽的殺氣直劈向銀髮上忍。
側身閃開忍刀，雙手卡著來人的雙手，卡凱西認出這狐狸面具正是九條分隊中名喚神奈的新人。借著透進荊棘叢僅剩的微光看去，神奈的白色馬甲已經不見，身上滿是被腐蝕的痕跡，面具下的喘氣聲說明他已經疲憊不堪，然而手上的忍刀卻沒有任何迷茫。
僅僅半天不見，眼前散發著強烈殺意的神奈已經從原本有些唯唯諾諾的新人蛻變成了真正的暗部，卡凱西心中不禁有些五味雜陳。
「神奈，冷靜點，我不是敵人！」撥開眼前的忍刀，卡凱西向有些失去理智的暗部喊道。
「是、是卡凱西前輩嗎？」神奈聽到喊聲急忙放下手中的忍刀，「太好了……太好了……我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別急，現在什麼情況，慢慢說，其他人呢？。」
「……」神奈低著頭，聲音哽咽著，這半大的男孩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前輩們……前輩們都不在了……就剩我和火月前輩了，但是火月前輩現在狀況很不好，我實在不知道怎麼做。」
聽到神奈一說，卡凱西心下一涼，緊緊抓著神奈的胳膊問道：「雪……火月呢？她怎麼了？」
神奈帶著卡凱西往裡走去，每踏一步鼻尖的刺激感就越重，滴落的水聲逐漸清晰，被石碑遮擋的一個角落裡，少女正蜷縮在巨大的岩石上。
沾染了泥塵的血痂爬滿了肌膚，碎發凝結著遮蓋了眼睛，只有急促的呼吸聲證明少女還活著。
正待上前查看時，神奈一把抓住了卡凱西阻止他離得太近：「卡凱西前輩，等等！現在貿然上去很危險。」
疑惑地觀察著眼前的雪，卡凱西這才明白神奈的意思。只見少女原本結痂的傷口突然裂開，血液如蛇一般蔓延全身，腐蝕著少女的衣服與身體，周圍的岩石都發出了刺耳的聲響，一股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
還未等卡凱西對這奇怪的狀況作出反應，少女被腐蝕開的傷口又迅速地癒合恢復如初，僅留一層血痂，唯有石塊上的凹洞證明方才的一切不是幻覺。雪急促的呼吸聲顯得十分痛苦，全身緊緊蜷縮在石塊上顫抖著不能動彈。
「……這是什麼情況？」跟在後邊進來的手鞠與勘九郎看到這奇怪的景象不禁問道。
「……看來她不能控制身上的血了。」拉開了護額，露出寫輪眼的卡凱西說道，「血液出於本能想要治癒她的傷，但是因為傷口不能承受這龐大的查克拉量而再度裂開，然後再進行治癒，如此反復。」
「……原本我是想帶著前輩追上常規小隊，但那血太過厲害，無法繼續帶著她前進，只能先將前輩安置在這裡。」神奈低著頭啜泣著，「明明鶴田前輩讓我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火月前輩的……」
卡凱西望著眼前的神奈，大概猜到了他們的狀況，真誠地道謝道：「你盡力了，謝謝你。」
如果不是他拼著被血腐蝕的危險將雪帶到這個隱蔽的地方，說不定自己只能找到被餘下敵人補刀的屍體了。
「現在怎麼辦？我們不能碰她怎麼帶她回去？」手鞠看看外面已經快要暗下的天色問道。
「等不了，看她的狀況撐不了多久，得想點辦法。」勘九郎的話讓一旁原本就不安的神奈更加著急起來。
卡凱西一言不發地走上前，慢慢靠近顫抖的少女，雪身上蠕動的鮮血出於自保本能般化成尖利的血刺，兇狠地朝接近的活物襲去。卡凱西卻任由血刺刺破了手臂，如同往日喚野貓起床一般將手覆上柔軟的碎發，輕輕安撫著缺乏安全感的少女。
少女像是感到了熟悉的溫暖，血刺緩緩地軟化滴落，接納了這擅自闖入野獸地盤的男子。
「喂，卡凱西，你小心點！」派克在後邊叫道，刺鼻的血腥味讓它不敢上前，只能遠遠站著為銀髮上忍的魯莽捏一把冷汗。
掌心傳來一陣灼燒般的刺痛，結實的手套都被腐蝕出了洞，卡凱西卻沒有將手移開，而是撥開了少女淩亂的劉海，露出了因為痛苦而緊閉的雙眼。那是真真實實的觸感，慶倖自己這次沒有遲到，卡凱西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平時明明這麼不會撒謊，吃到苦頭了吧？」卡凱西輕笑著將口袋裡的帕子掏出來，「算你走運，找了個大靠山當朋友。」
將石頭塞進少女的手裡，就見原本因為太陽落山而昏暗的空間裡泛起了陣陣螢光，映亮了眾人的視野。蜷縮著的雪身上像是包裹著蟬繭，亮起赤色的微光，繼而如被漩渦吞噬一般吸入了手上的石頭中。
雪緊簇的眉頭隨著紅光的消失漸漸舒展開來，身上原本連續脹開的傷口也停止了動作，只留下一條條血痂。卡凱西見狀立刻將石頭取下重新包裹好放入口袋，從背包中翻出條毯子給少女包上並直接抱在了手上。
「卡凱西前輩，你做了什麼？」神奈看著恢復原狀了的少女問道。
裹緊手上沒什麼重量的少女，卡凱西招呼著幾人回程：「此地不宜久留，路上邊走邊說，我們先追上凱他們。能聯繫上砂隱村的醫療忍者嗎？麻煩他們在下個休整點幫接應下。」
「可以，那我們先走一步，路上見。」手鞠和勘九郎明白卡凱西他們需要空間討論任務內容，便識趣地先行跑開了。
看著砂忍跑遠，卡凱西對神奈說道：「能行動嗎？」
「沒問題，前輩你……」
「啊。」卡凱西扯下護額遮住寫輪眼，與神奈邊跑邊說著，「我觀察到火月身上的異常是她身上突然增加的查克拉造成的。剛才她血中的查克拉反應是平時的幾倍之多，昏迷的宿主無法控制才造成了血液的暴動。不過幸虧這驚人的治癒力，才讓她受這麼重的傷，流了這麼多血還活著。」
「是不是火月前輩今天用的忍術……」神奈想起雪與角都交戰時的場景，「當時前輩的眼睛變得非常奇怪，整個人就像入了魔一般，十分可怕，差些便將敵人徹底消滅，然而似乎中途失敗了。鶴田前輩還說……火月前輩是想與敵人同歸於盡……」
卡凱西想起三代目初次將雪介紹給自己時的談話，心中猜到血的暴動大約是少女使用了最後的殺手鐧造成的後遺症。
幸而沒有讓她成功。銀髮上忍後怕地收緊了手臂，仿佛懷抱中的溫暖才能讓他懸起的心安穩一些。
「……雖然現在暫時用委託人的石頭把暴動的查克拉吸收掉了，但是還不能安心，得先讓火月清醒控制住自己的血才行。」卡凱西加快了腳步。
一旁的派克邁著短小的四肢跟著兩人：「周圍沒有敵人的味道，直接直線沖過去吧！」
「加速了，神奈，能跟上嗎？」
「沒問題！」
兩人一狗就這樣加緊腳步離開了這蒼涼的石林，將遺憾與懊悔拋在身後，在新月的映照下朝著風之國直直跑去。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元宵快樂~
現在我的心情只有【哇快點把剩下的存稿發完我就躺屍了】哈哈
第54章 五十四、野獸嚎哭
風之國與川之國邊境的村子中，紀奈子焦躁不安地在客房裡來回走動著，讓一旁的凱與玄間也不禁著急起來。
「我說，公主殿下，您再著急也沒用啊。馬基已經去查看，很快就有消息了。」玄間叼著千本撐著腦袋無奈地說道。
「玄間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這可是純潔的友誼啊！簡直令人感動！」凱熱淚盈眶地朝玄間抗議到。
「啊，啊……好吧，隨便你們了，我出去看看馬基回來沒。」歎了口氣，玄間決定出門找在屋頂上警戒的砂忍們聊個天散散心。
正準備開門的玄間突然被猛地撞到了牆上，風塵僕僕的卡凱西抱著卷成一團的雪，領著神奈氣喘吁吁地闖了進來。
「雪！」看見卡凱西懷中的少女，紀奈子趕緊上前，卻被跟在一旁的神奈攔了下來。
「公主殿下，現在情況還不太穩定，您還是不要接近前輩的好。」
「可是……」
「疼死了，你們怎麼回事啊我說。」扶著被撞到的腦袋，玄間從門後走出來。
「等會再說明吧。」卡凱西繞開凱和紀奈子，將雪放在床上細心地蓋好了被子。
凱與玄間看見暗部一個分隊只餘兩名半死不活的傷患便大致猜到了狀況，只能沉默著不再詢問，一時間屋內的氣氛都低迷了起來。
隨後跟進的馬基望著擠滿了房間裡的人，無奈地說道：「你們這麼多人目標太明顯了，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
「可是雪……」紀奈子擔憂地看著昏迷不醒的少女。
「就在這裡再分成兩隊吧。」凱指著木葉的幾人說道，「傷患留下，其他人繼續執行任務。」
「……」卡凱西看著依舊昏迷的雪猶豫了起來。
馬基拍著卡凱西的肩膀，朝門口抬了抬下巴：「不必擔心護送小隊的戰力，我們派了強力的後援過來。」
「沒錯，這次我們也一起行動，實力足夠了吧。」
馬基話音剛落，房間門口便傳來少年穩健的聲音。眾人朝門口望去，只見手鞠與勘九郎跟著我愛羅走了進來，見識過一尾力量的木葉忍者們都感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作為隊友的確是令人安心啊。」見到來人卡凱西也終於放下心來。
「不過是還一個人情。」抱著雙臂，我愛羅冷淡地說道。
商量好的眾人很快各自分頭行動起來，卡凱西將石頭裝好重新還給戀戀不捨的紀奈子，自己與神奈一同留在休整點。
砂忍的醫療忍者利索地給神奈處理好身上的傷口便打發他趕緊去休息，然而這平時總是喊累的新人這次卻執意要等雪蘇醒。
無奈的卡凱西只好讓他一起等待雪的治療完畢，被趕到門外的兩人在走廊上望著夜色相對無言，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卡凱西前輩……我……我是不是不適合當名暗部……」沉默許久，神奈低著頭，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詢問旁人。
「我原本加入暗部，是覺得在暗地裡保護村子很帥氣……無論怎樣繁重的工作我都能支撐下來，但是……但是……今天……我真的……在想，我是不是不適合做一名暗部，甚至不適合做一名忍者……」
神奈蹲在牆邊抱著頭低聲啜泣著，晚風拂過，卡凱西像是被涼意帶起了回憶，望著露出軟弱一面的後輩，就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還未開口，房間的門就打開了，砂忍的醫療忍者示意道：「她醒了，不過我只是做了緊急處理，其他的還是要你們帶她回去正規治療。」
卡凱西向砂忍道了謝便目送其找馬基回報，看了眼仍舊萎靡不振的神奈，將還沾著灰塵的馬甲除下放在門口獨自走進房內。
少女身上裹滿了白色的繃帶，瘦小的身子坐在床上靜靜地望著窗外的景色，像是靜止的畫卷，讓人不忍打破這寧靜。原本肚子裡裝滿了訓斥話語的卡凱西，也不禁放輕了腳步慢慢向少女走去。
「……這是我們第一次出任務的村子呢。」就在卡凱西邁著輕步走到床前時，少女突然開口，還裹著繃帶的脖子發出的聲音有些沙啞，但那清冷的語調卻一如既往。
「那時我以為與以往一樣不過是次單純的編外任務，沒想到居然成了分隊的一員，甚至……像有了家人。」未等卡凱西回話，雪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少女不同以往地絮絮叨叨著，不知是說給誰聽，亦或是只是單純的想傾訴，「鶴田那時還怕我像傳聞一樣從背後捅刀而不讓我斷後來著，結果到最後他還是記著。」
「……老師。」少女回過頭，貼滿膠布的臉上露出了卡凱西從未見過的表情，還爬著血絲的眼睛隱隱閃動著水光。原本不為任何事物所動的面具表情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裂痕，如玻璃般滴落在被褥上。
「老師還記得攀岩欠我一個勝者的獎勵嗎？」
「那個啊，你想要什麼？」
「我想拜託老師……轉過身去……」
銀髮上忍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慢慢轉過了身子，忽然感到背上一片溫熱，少女緊緊抓著卡凱西的衣服，將腦袋頂在唯一的依靠上，像是終於打開了閘口般，平穩的聲調顫抖了起來。
「我不想……不想讓老師看見現在的自己……求求你，不要看我……」
少女的話語伴著哭腔，那是卡凱西從未聽過的聲音，像是野獸末路的嚎叫，在黑夜中淒涼而直入心肺。
「對、對不起……老師……對不起……唔、我還是……沒有聽你的話……是我害死了隊友……是我太過自大……請、唔、請不要討厭我……」
斷斷續續的抽泣聲讓少女的話語幾乎接不成完整的句子，背後感到一片濕潤，越來越強烈的顫抖讓卡凱西有種想回頭抱抱這只被拋棄了的小豹的衝動。
「可是老師……我明白的……作為忍者……犧牲是在所難免的……我也見過很多次、唔、同伴死去……但是……但是……為什麼這次會這麼難受？」
少女終於放開了自己的情緒，感受著這完全陌生的感情，這是她自懂事以來，第一次品嘗到了「哭泣」的滋味。
「我……我不想再有隊友了……我不想……不想再變得不像自己了……」往日令人聞風喪膽的暗部火月此刻卻如同不講道理撒潑的孩童般嘶喊著，「我不需要什麼隊友了！」
銀髮上忍制止了自己回頭的衝動，緩慢地開口道：「那，你是要遺忘掉你的隊友嗎？」
身後的少女沒有回話，而是哽咽著頂著卡凱西的背部迅速搖起腦袋，極力否認著這尖銳的問題。
「他們拼上性命保護了你，你卻要否認他們所做的一切嗎？」
「我……我沒有……我只是……」
「好好想想，他們傳承給你的東西，他們需要你繼承的信念，放在心裡感受著。」卡凱西感到身後的少女漸漸停止了顫抖，似乎在專心等著自己的話語，「逝去的戰友終會與你同在。」
像是說給哭泣的少女聽，像是說給躲在門外偷聽的神奈聽，又像是說給回憶起往事的自己聽。
「可是……可是我……」
「變強吧，變強到能保護重要的東西。」卡凱西終究還是違背了約定，轉過身摸上了少女的額頭，面罩下那彎成月牙的眼睛依舊如此溫暖，「現在就好好哭出來吧。」
再也無法抑制情緒的雪撲到卡凱西懷裡，受傷的野豹像是要將全部的悲傷一次性發洩出來般放肆地哭喊著，眼淚毫不留情地打濕了卡凱西的衣服，直到精疲力盡。
良久，卡凱西順著哭了半宿的小貓的頭髮，確認少女已經睡著才慢慢掩好被角關門出了房間。低頭正看到還蹲在門外的神奈，抱著雙膝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一直覺得火月前輩無所不能，是與傳聞一樣的不被任何事物干擾的完美忍者。原來前輩也會有這樣的情緒……」呆坐著的神奈突然開口到。
「是我太依賴前輩們了，總是仗著前輩們的照顧撒嬌。鶴田前輩說得對，不管外表如何，火月前輩還是個13歲的女孩子，我身為哥哥怎麼能這麼丟臉。」狠狠抹了把臉上的淚痕，神奈站了起來，直視向卡凱西的眼光直率而堅定，「我不會再哭了，以後就該輪到我保護妹妹了！」
新月的光芒淡薄而悠遠，卡凱西望著那微弱的亮色，那是新生與希望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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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彙報任務與給雪做進一步治療的考慮，翌日卡凱西便決定出發趕回木葉。與馬基的隊伍告別後和神奈踏上了回程的路。
雖然處理了傷口，人也有了意識，但雪似乎對突然超負荷的查克拉量還是難以適應，早晨起來便發起了高燒。
卡凱西只能一路背著因為發燒持續昏睡著的雪奔跑著。少女裹在毯子裡，頭枕在卡凱西的肩膀上，似乎一直困在夢魘中而不停地低聲喃語，仔細聽去卻是機械重複的「對不起」。
將少女向上扶了扶，卡凱西突然後悔了起來，一廂情願地將原本獨來獨往的孤狼拉入了群狼中，卻沒想過一旦再次回到獨自一人時，它是否會崩潰。
也許自己錯了？
身體的傷能癒合，然而心裡的傷卻會永遠留下猙獰的傷疤。擔心少女會不會從此一蹶不振，卡凱西就這樣思緒翻滾著回到了木葉。
到了醫療班又是一番忙碌，綱手的弟子靜音還在為雪做著治療，卡凱西便被緊急叫到了火影辦公室，聽到了另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宇智波佐助叛逃。
作者有話要說：
元宵節多更一次，現在完全放飛自我【自暴自棄】了哈哈哈o(*≧▽≦)ツ
這個任務就是掐在佐助叛逃前卡凱西和凱出任務的時間段，下卷的內容就是在第一部結束疾風傳之前的時間了，慢慢地碼字中，不知道何時能寫夠。
存稿終於快放完了，大概還有兩章這樣o(*￣▽￣*)ゞ
放一張基友送的哭泣塗鴉
第55章 五十五、少女的決心
將去追蹤佐助而受傷的下忍們帶回木葉後，醫療班進入了全員加班加點的工作狀態。靜音也忙得沒有時間與卡凱西打招呼，只是匆忙間告訴他雪的情況已經穩定便馬不停蹄地救助傷患去了。
幫不上忙的卡凱西靠在走廊的牆上望著天花板，雖然應該去看看雪的情況，但他卻不知為何沒有勇氣邁開步子。
「喂，卡凱西，你在這幹嘛呢？」交完任務的玄間正好看到發著呆的卡凱西，問道，「你那邊的事好像很多，還在這偷懶？」
「……別打趣我了。你們任務順利嗎？」
「一路順利，沒有其餘的追兵，不過公主殿下很擔心你家的小貓啊，差點不肯走了。途中砂忍的三人被叫去增援下忍，只有我和凱直接回來。啊，半路他就丟下我回來看他學生的情況了。」玄間也與卡凱西一同靠在牆上休息起來。
聽著不遠處醫療班搶救傷患的嘈雜聲，卡凱西低著頭，用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語著：「我是不是……不太適合做老師？」
「你說什麼呢？怎麼突然說起這個話題。」耳尖的玄間還是聽見了銀髮上忍難得的喪氣發言。
「你就當我在無聊地自言自語吧。」直起身子，卡凱西摸著後腦勺，想要結束這個不慎提起的話題。
一定是太累了。他這麼想著。
「我說，你自己苦惱個什麼勁，適不適合也不是你說了算吧。」玄間知道這幾天的任務與學生叛逃的事情讓這一向隱忍的老朋友疲憊不堪，便咬著嘴裡的千本望著天花板狀似隨意地說道，「這要看你的學生怎麼說才行啊。」
「你說得對。」卡凱西毫無幹勁地朝玄間擺了擺手，向著病房走去。
臨近病房，銀髮上忍站在門口遲遲不敢敲門，正想轉身離開，卻見眼前的門打了開來。穿著病號服的少女赤著腳站在眼前，看來是匆忙間跑出來開門，血絲褪去後的烏黑眼睛正直直望著卡凱西。
「果然是老師。」雪像是想起自己之前在卡凱西面前哭到睡著的事情，不自在地將視線移向別處，「老師怎麼不進來？」
「啊……我來看看你，但是手上沒帶什麼慰問品……」卡凱西撓著下巴，隨意說了個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理由。
少女偏了偏身子說道：「老師來就是最好的禮物了，請進。」
覺得自己的反應過於矯情的卡凱西好好反省了一番，跟著雪進了病房。
「身體感覺如何？」
「靜音前輩已經幫我好好調理了，燒也退了，雖然習慣查克拉量還要一段時間，但現在基本沒什麼問題。」雪坐在床上，將兩條腿吊在床邊晃著，自嘲地說道，「這大概就是俗話說的虛不受補吧。以前是省著摳著用，現在一下多了卻不知道怎麼用了。」
「是嗎？那就好。」拉了把椅子坐下，卡凱西看著少女恢復了些許血色的臉安下了心。
病房突然陷入了安靜中，這樣的氣氛下卡凱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該做些什麼，只能望著床頭空空的水杯任時間流逝。
「老師……佐助走了嗎？」少女突然問道，戳破了上忍不知如何開口的話題。
「你知道了啊。」
「神奈剛剛來過了。」雪有些孩子氣地晃動著雙腳，懸空的赤足在陽光下愈發白淨，「鳴人是老師帶回來的吧。」
「那兩臭小子，打得真是毫不留情，不過鳴人恢復力強，倒是不用過於擔心他的傷勢。」卡凱西輕笑著，轉而又有些頹唐，「這是我作為老師的失職吧。」
陽光從打開的窗間擠進病房，在地面上投射出黑白分明的圖案。少女的雙足停止了晃動，靜靜地望著眼前一直遊刃有餘，從未如此露出軟弱一面的銀髮男子。
「那協助老師的我也失職了。」雪望向窗外，明媚的陽光像是要把一切陰霾一掃而光，「三代目大人的任務還掛在我的履歷書上，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問題，單獨攬起責任可不行啊。」
「況且，我可不能容忍任務失敗，等鳴人好起來，我們一起去把佐助逮回來好好教訓他一頓。」少女的聲音難得地輕快，似乎在那晚盡情哭過之後便與從前單調的性格有了微妙的變化。
「這可不像你會說的話。」被少女的語調逗笑了的卡凱西扶著臉，沒想到自己反而有被少女開導的時候。
「因為這是老師教我的。」少女赤著雙腳跳下病床，腳踝上的繃帶若隱若現，卡凱西發現原本瘦小的野貓不知不覺間又長高了。
「是老師教會了我許多東西，是老師讓我體會了不同以前的生活方式。」雪手中握著一把眼熟的短刀，被光照亮的雙眼看不到任何迷茫，那像是黑洞一般的深邃瞳孔仿佛要將一切阻攔的事物吞噬，「老師，我下定決心了。」
眼前的少女如同救贖一般，讓卡凱西一時間竟說不出話，唯有心裡似乎塞滿了無法言說的複雜情愫。
還未等卡凱西開口，一臉疲憊的綱手沒有敲門便直衝衝地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已經進入工作狀態的神奈。綱手看到卡凱西也在直接說道：「你在這啊，那正好，下忍們都脫離危險了。」
聽到這個消息，卡凱西終於松了口氣，畢竟是自家學生惹出來的禍，要是下忍們出了什麼事明天可就不知道怎麼面對凱和阿斯瑪他們了。
「至於火月你，靜音把你的醫療記錄給我看了，真是夠亂來的！」綱手毫不留情地批評著老實低頭站著的病號，「差點就被自己的查克拉暴走弄死，你怎麼這麼有本事？！血沖上腦子就想著和人同歸於盡了，你平時不挺冷靜的嗎！」
「十分抱歉……綱手大人。」面對上司的怒火，雪十分坦誠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算了，我也有錯……沒想到情報會洩露出去。」綱手歎了口氣，有些不忍地說道，「不，其實我該和你們道歉才對。」
「請不要這樣，綱手大人，我們已有覺悟。」雪挺直了身子，緊握著手上的短刀說道，「這是分隊長他們的驕傲。」
「你說得對，他們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職責。」綱手像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低頭思考了片刻，有些為難地看著雪與神奈，「但是，關於情報如何洩露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與線索，只能作為失職處理。這次出現的敵人情報目前還是太少，不過我已經傳信給自來也調查了。」
垂下眼眸，綱手語氣放緩了不少：「還有一件事，第五分隊只剩你和神奈兩人了，雖然可以填補新人但是現在還沒有能擔任分隊長職務的人，按程式將要把你們兩人分編到其他分隊中，第五分隊將等待補充新人後重新編組。」
雖然有些殘酷，綱手所說的程式的確合情合理，一旁的卡凱西望著沉默不語的少女，不知她會有何反應。
「……一年。」少女終於開口，說出的話卻讓在場的人摸不著頭腦。
「什麼？」綱手有些驚訝地望著雪，設想過少女會沉默接受，會抗議，卻沒想過是這樣的回應。
「綱手大人說過要我兩年內當上分隊長吧。」雪緊握著手上的短刀，臉上是熟悉的淡漠表情，說出的話語有種讓人無法質疑的自信，「一年，我將在一年內當上分隊長，我要求在這期間保留第五分隊的編號與在編人員。」
「不可能！」綱手抱起雙臂看向這和自己討價還價的大膽部下，「先不說分隊長職務要求的任務量和資歷，我不可能將寶貴的部下放在沒有什麼領隊經驗的菜鳥手下白送性命！」
「我能在一年內完成您的要求，在這期間不需要填補新人，只需要保留當前的分隊編制……神奈可以按他的要求調隊。」
「我和火月前輩一起！」站在綱手身後一直插不上話的神奈趕緊接了一句，馬上就被綱手惡狠狠瞪了一眼。
扶著腦袋頭疼地歎了口氣，綱手無奈地說道：「一個兩個都這麼任性……明白了，顧問那裡由我說明，就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如果不行就趕緊滾去其他分隊，不准再給我提條件。」
說完綱手便氣勢洶洶地帶著神奈出了病房，關門時帶起的動靜讓人懷疑門把是不是已經被捏碎。
「雪你……」卡凱西遲疑地開了口，敢和綱手大人正面對決，他真是小看了少女的魄力。
「老師，我已經下定決心了。」雪輕撫著手上的短刀，清冷的聲音中透露出少女的堅定，「這是分隊長的忍刀。」
「九條嗎？」仔細看去，的確是九條慣用的雙刀中的一把。
「分頭行動時因為要偽裝成公主不方便攜帶就讓神奈幫我拿著了。」拔刀出鞘，雪望著刀刃反射的銀光，如同在和老朋友對話般，「正如老師所說，我還必須繼承他們託付給我的意志，只要我還活著，他們就存在。」
「第一步，先繼承分隊長的位置吧。」少女淺笑著，將卡凱西最後的擔心也驅散了。
眼前的野貓總是這樣，固執得令人頭疼，橫衝直撞不知迂回，然而正因如此，才讓人不忍挪開視線。
「啊，讓九條那傢伙後悔去吧。」原本低沉的心情都被貓爪俐落地撕碎揉成一團丟到角落，卡凱西又恢復了慵懶的神情，揚起他招牌的笑容，將還光著腳站在地上的雪撈了起來，輕輕放回病床上。
「傷還沒好完就不要亂跑，好好休息吧，養好了身體才能工作，未來的分隊長。」給不省心的少女蓋上被子，卡凱西向外走去，「我去看看鳴人，你別逃院了，護士長會盯著你的。」
「是，老師。」
聽著病房門關上的聲音，少女縮在被陽光照射著有些暖意的被子裡，望著枕旁的忍刀自言自語著：「只有變強才能保護重要的東西嗎？」
感受著陽光的溫度，少女慢慢閉上眼睛，她想保護的重要之物，早早便決定好了。
一切都如此寧靜，唯有一滴淚水打濕了枕巾，卻很快便消失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是想按下預覽……一不小心按成了直接發表……那就……直接更新吧【蠢得沒邊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2
第56章 間章、深夜密談
火影辦公室依舊如往常一樣堆積著小山般的檔，疲倦的綱手正倒在椅子上，手中端著靜音難得同意的酒小酌著。
忙碌了整整兩天沒怎麼休息的火影大人望著窗外的月色，卻是如何都靜不下心來。
剛接手這個位置本是最為忙碌的階段，然而近期的幾件大事將原本的計畫打斷得措手不及，讓這位剛強的女性也有些招架不住。
比想像中還要嚴峻的形勢，在村子百廢待興的時候還要考慮內憂外患，偏偏自己手下能用的人如何計算都不夠。
扶著額頭抿了口酒，綱手環視著屋內牆上的歷代火影頭像喃喃自語著：「這座位還真是不好坐啊……」
察覺到手中酒杯已空，綱手將身子轉向桌子，聲音中還帶著幾分倦意：「來也不知道帶些酒，你以前可不是這麼不懂做的。」
不知何時進來的銀髮上忍雙手空空地站在辦公桌前，臉上的笑容依舊卻讓人感到有些敷衍。
「靜音說可不能太縱容您，抱歉了綱手大人。」
「不想笑就別勉強，難看，還不如以前你那張撲克臉可愛。」綱手將酒杯放在一旁，她大概能想到卡凱西過來的目的，卻沉默著等對方開口。
「您還是這麼嚴格啊。」卡凱西攤了攤手隨意地站在一旁，臉上的笑容也黯淡了下來，「佐助……您要如何處理？」
「這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明天開會會討論這個問題，不過結果你應該能猜到了。」
「說得也是。」
自己看著長大的木葉天才此刻頹然的樣子讓綱手不自覺地歎了口氣，手指煩躁地敲擊著桌面，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辦公室裡，像是敲擊在兩人的心上。
「你大晚上的不給我休息就是問這事？」救治下忍與處理宇智波叛逃的相關雜事讓綱手幾乎耗盡了精力，口氣也開始不耐煩起來。
習慣性地撓了撓雜亂的銀髮，卡凱西沒有直視綱手，而是望向窗外的夜色緩緩開口：「火月……沒有接受您的提議嗎？」
綱手知道卡凱西指的是要讓大蛇丸的實驗體少女恢復成正常人的提議，只帶著嘲笑的語氣回道，「拒絕得乾脆俐落呢，別人可是求都求不來，她一句話就把我給打發了。」
「給您添麻煩了，都是我的學生不懂事。」
「你也知道淨是你的學生給我惹事！」綱手終於找到了出氣口，手掌拍在桌上發出巨大響聲，即使沒有用怪力也讓卡凱西為這張服務多年的火影辦公桌捏了把冷汗。
「不過火月這孩子我挺喜歡，尤其是今天直視我的眼神，那是猛獸的眼神，我很期待她的成長。」想起那才經歷了滅隊遭遇，卻馬上再度站起來的少女，綱手笑道，「不管你同不同意，這孩子我要了。」
「哎呀，那真是感謝綱手大人的賞識了。」聽到家裡的野貓被稱讚，卡凱西也由衷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又不是誇你。」綱手望著一臉自豪表情的卡凱西便氣不打一處來。
「咳，抱歉。」卡凱西抓著頭髮，掩飾地咳了一聲，「只是……有些擔心那孩子的狀況。」
「果然是你讓自來也找我說這件事的，變圓滑了啊，會利用人脈了。」綱手想起自來也找自己商討時的狹促表情，總算找到始作俑者了。
「那不是怕我的份量請不動您嗎？」被揭穿的卡凱西毫無反省之意，只是敷衍地笑著告罪。
當自來也打算去找綱手時，卡凱西便與他提出了想請綱手為雪診治的請求。雖然不知這樣做是對是錯，但他還是希望給少女作出選擇。
即使少女似乎並沒有接受自己安排的這條路，卡凱西也只是想著按她希望的生活便好。
然而這次的任務卻真正地讓他感到了懼怕。
不知不覺間，已經習慣這只硬闖入自己生活的野貓的存在，習慣了在她回到宿舍時說一句「你回來了」，習慣了吃她逐漸拿手的飯菜，習慣了定期買上新的糖果讓她帶著。
那間原本只是落腳點一樣的宿舍似乎真的成了一個真正的家，自己也終於在獨自一人多年後有了家人。
雖然在旁人面前的卡凱西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姿態，但在面對少女時，久違的無力感再次席捲了他的內心。
一瞬間竟無法想像出沒有少女的生活，習慣是多麼可怕的事。
「之前從未見過她的血出現這種狀況，不知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如果……無法控制的話還要麻煩綱手大人了。」
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即使會被記恨也得讓不受掌控的野貓脫離這危險的秘術。卡凱西暗暗想著。
「是沒想到這次會出這麼大岔子，現在關於這個秘術的資料還太少，具體得等之後深入研究才行。」綱手抱著雙臂靠在椅背上，對卡凱西難得一見的神情恥笑道，「別這麼悲觀，目前情況已經穩定，你操心過度了。」
「總是放不下心，畢竟女孩子的心思我還是不太懂。」自嘲地撓著腦袋，卡凱西對於野貓為何會選擇拒絕恢復成普通人依舊想不明白。
脫離充滿刀光的日子，像一名普通的女孩子一樣生活，不是能如她所願地生存下去嗎？
「哦？我倒是覺得火月這孩子心思單純得一眼就能看透呢。」看著眼前不開竅的精英上忍，綱手意味深長地撐起了下巴。
往常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野貓唯有在眼前的男子面前才會露出少女情懷，旁人即使如何遲鈍也都能明白她那點小心思了。
這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吧。
終於在繁瑣的工作中找到幾分樂子，讓這位火影大人壞心眼地打起了精神：「沒想到那個天才旗木卡凱西也會有看不透的時候啊。」
「哎呀哎呀……」無法反駁的卡凱西撓著腦袋不知如何接話才好。
從桌上抽出還未批示完的檔，恢復了些許活力的綱手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想說的都說完了吧，我還有活要幹，閒人就趕緊回去歇著吧。」
卡凱西識趣地推門向外走去，忽而聽到火影大人的聲音從檔山中傳來。「佐助的事我會幫你爭取下，火月的血我已經交給靜音全權負責了，畢竟是我看中的人，你就放心吧。」
「多謝。」發自內心地道了謝，銀髮上忍雙手插在口袋中，慢悠悠地走出了火影樓。
望瞭望天色，卡凱西踩著路燈昏暗的落光一路到了慰靈碑。夜晚的訓練場只剩下微風劃過樹梢的聲音，讓浮躁的心情都隨著一起沉靜下來。
依舊是自己熟悉的景色，銀髮上忍觸摸著冰涼的石碑自語著：「看不透嗎……？綱手大人還真是打了個啞迷。」
無人應答的寂靜，唯有閃爍的路燈讓人感到時間的流逝。
「我完全想不通那孩子的心思啊，真是個不合格的監護人和老師。你們一定會嘲笑現在的我吧，琳，帶土。」
風的尾巴帶著涼意，撫亂了卡凱西的銀髮，這是沒有旁人知曉的深夜密談。
就與沉入雲層中的星光一般，隨著上忍離去的腳步很快沒了蹤影，在黎明來臨前便消散，唯有當事人將其深埋在心底。
作者有話要說：
臨時碼出來的一個小間章，算是補全下內容，明天再發存稿的最後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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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創作碎碎念：
最開始主角是叫卡凱西前輩，寫了一部分以後突然問朋友，叫前輩好還是老師好，朋友說那必須是老師啊！
於是兩個師生控一拍即合，果斷重新改成了師生……
寫東西很囉嗦也是個人的一個毛病，尤其喜歡寫戰鬥，寫日常寫糖會卡得很厲害，但是寫戰鬥會意外地順暢，十分奇怪了……
成品算是與朋友的惡趣味集合了哈哈
第57章 五十六、離巢時刻
木葉的居酒屋晚上一如既往的熱鬧，忍者們結束了任務後在這裡總能獲得難得的放鬆時間。許久沒來的卡凱西今日也出現在店裡，一人坐在角落不知想些什麼。
「喲，卡凱西，今天這麼有空啊？」阿斯瑪點燃了煙在卡凱西旁邊坐下，順便點了一份小菜小酌起來。
「我和你這種大忙人不一樣，你班上的下忍如何了？」
「活蹦亂跳，今天還吃了我不少錢。」阿斯瑪肉疼地摸了摸錢包，「你呢？這段時間如何？」
「老樣子，有任務就出任務，反正現在也沒學生帶，鳴人跟著自來也大人修行，小櫻要和綱手大人學習，閑得很。」銀髮上忍捏著酒杯，一派慵懶的模樣。
「你家的野貓呢？好久不見了。」阿斯瑪吐了口煙圈，任煙霧慢慢消散在空中。
「她啊……」
夜色漸深，從居酒屋回到宿舍的卡凱西在開門時感到了熟悉的氣息，匆匆推門往裡看去，卻沒在黑暗的屋內發現其他人。
埋怨自己太過一驚一乍，銀髮上忍開燈走進客廳，突然看見沙發上拱起的小小身影。仔細看去，少女正蜷縮著擠在快要塞不下她的沙發裡睡得頗為香甜，身上還穿著暗部的制服，貓臉面具已經滑落在地上。
看來是累極了。卡凱西好笑地歎了口氣，細細觀察起一段時間忙得不見人影的少女來。
眼前的小貓身上雖然零散地裹著繃帶，臉色還算可以，看來沒受什麼大傷。松了口氣，卡凱西翻出收在一旁的被子要給雪蓋上。
「老師……？你回來了。」被動靜驚醒的雪揉著眼睛迷糊地打著招呼，「我睡著了……？」
「累的話就去床上多睡一會兒。」
「不了，等會還有個長期任務，想走之前和老師說一聲，沒想到睡著了。」像貓洗臉一般抹了抹臉，雪從沙發上跳下來，有些匆忙地整起身上的裝備，「真奇怪，只有在卡凱西老師這會突然睡著。」
聽到這話，卡凱西覺得心中竟有些高興，意味著這野性的貓對自己不再設防，唯有在這不大的屋子裡能收起她所有的尖刺。
「這麼急嗎？你最近都沒好好休息過吧。」銀髮上忍撓著頭髮，死魚眼頗為無奈，「別太拼了。」
「綱手大人可不會手下留情。」將面具戴好，少女又恢復了精幹的工作狀態，「畢竟一年的期限實在有些短。」
與卡凱西道了別，雪便又投入到看不到盡頭的任務中。看到少女留在桌子上的小小千紙鶴――每出完一個任務她總會折一隻留下――卡凱西歎著氣將它好好收在房間的盒子裡。
自從與綱手定下一年當上分隊長的約定後，少女一出院就忙得不見人影，每天奔波於各類任務中。雖然有一個神奈輔佐，但這龐大的工作量就算是卡凱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勝任。
即使擔心少女那單薄的體質是否撐得住，卻每次都被她以有靜音做專職調養師沒有問題敷衍過去。
偶爾匆匆見上一面，少女也只是打個照面便離開，更多的時候幾周都遇不到人，只有一隻只千紙鶴不知何時放在桌子上。
像是放養了一隻貓，每天苦苦盼望著神出鬼沒的她想起回家吃一口貓糧。
時間就這樣在不經意間流逝著，每個人都為了各自的目標而努力。
又是如往常一樣的日子，出完任務的卡凱西正從火影辦公室出來，便聽到走廊旁的房間中傳來久違的少女聲音，還未敲門問好，緊接著的打鬧聲和東西摔落聲讓銀髮上忍緊張地開門看去。
然而開門後的場景卻讓在場的三人都愣在了原地。只見混亂的辦公室裡，小櫻正死死抓著雪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壓在桌子上，少女的右手還抓著一把苦無，地面上堆滿了被兩人掃下的雜物。
「……老師？」被壓在桌子上不能動彈的少女瞪大了眼睛望向來人。
「誒？卡凱西老師？」櫻意識到兩人的姿勢過於奇怪，連忙鬆開了手下的雪。
「你們在這幹嘛呢？」卡凱西脫力地看著眼前的場景，深深歎了口氣。
雪將手上的苦無揚了揚，卻被一旁的小櫻狠狠瞪了一眼，只能老實地將武器放好。
「最近太忙了，一直沒時間剪頭髮。發尾太長執行任務不方便，我想拿苦無削掉……然後就被小櫻阻止了……」
「你這個笨蛋！不是和你說了不要自己拿苦無削頭髮了嗎！」顧不得形象的小櫻指著還不明白問題所在的少女喊道。
揪著發尾，雪依舊不死心地喃著：「可是等下還要出任務，沒空去理髮店啊。」
卡凱西這才仔細打量起一個多月沒見的少女來。雖然臉上滿是無法掩蓋的疲憊神色，但原本瘦小的個子不知不覺間拔高了不少，臉型似乎也變尖了些許，歸功於靜音的調理，身上終於長了幾兩肉，逐漸有了幾分女性的婀娜姿態。
腦後俏皮的發尾散亂的披在肩膀上，不同以前的稚嫩短髮，多了些許成熟的韻味。
「留著挺好看的，任務時紮起來就好。」卡凱西突然脫口而出，說完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沒經大腦便說了奇怪的話，只能後知後覺地扶著下巴補充道：「嘛，我就提個小建議……」
一旁的小櫻露出狹促的笑容看向臉上泛起粉色的少女說道：「呐，怎樣？卡凱西老師都這樣說了。」
「……那就紮起來好了。」雪偏著頭說道，讓卡凱西看不見她臉上的神色。
「嘿嘿，對了卡凱西老師，給你展現下我的新成果。」小櫻興高采烈地推著雪站到卡凱西面前顯擺著。
「嗯？什麼？」
「鏘鏘！」小櫻一把抓著雪的手，將長手套利索地扒了下來，露出裡面因為不見光依舊蒼白的手臂。原先交錯在手臂上的猙獰傷痕較以前淡化了不少，逐漸恢復了正常膚色。
「如何？我與靜音姐一同研究出的方法，是不是好看很多。」
卡凱西稱讚地鼓起了掌：「真厲害，真厲害。不愧是我們班的才女啊小櫻。」
雪被小櫻拉著有些維持不住臉上的淡漠表情，卻又掙脫不開綱手親傳的怪力，頗為無力地反抗到：「小櫻，你平時都在和綱手大人學什麼啊。」
「師父把你交給我和靜音姐，我們當然要好好照、顧、你了。」咬牙切齒地吐出最後幾個字，櫻的笑容讓雪覺得身為前輩的尊嚴都已經隨風消逝了。
「不拿你打趣了，我還要去和靜音姐學習醫療忍術，就不打擾你們了。」調侃夠了少女，小櫻與兩人揮了揮手便出了門，臨走還探著半個頭補充道，「卡凱西老師也好好說說小雪，就算醫療忍術再怎麼厲害也經不住她這樣折騰自己，不要增加我的工作量，我還要修行很忙的。」
說罷小櫻便將辦公室的門關上跑沒了影。雪看著留下的一地狼籍便蹲下身子收拾了起來，一旁的卡凱西見狀便也搭起了手。
「你多久沒好好睡覺了？」
「不記得了，任務途中還是有休息的，我有注意保持基本的狀態調整。」
「等會還有任務？」
「嗯，去一趟雷之國，不是什麼麻煩的任務。」
兩人就這樣邊撿著地上散落的材料文具，像許久未見的朋友般邊一問一答地聊了起來。
終於將東西放回原處，雪正準備回頭與身後的卡凱西說話，不想突然被對方攔腰抱了起來，條件反射地要翻身跳下，卻已經被放在了一旁的長椅上。
「老師？」雪掙扎著探起了上半身想要起來，又被卡凱西按了回去。
「還沒到任務時間吧，先睡一會兒，你該照照鏡子看下那見不得人的黑眼圈了，不會處理好勞逸關係的人可沒法做領導者。」卡凱西的語氣雖然與平時無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魄力，「這是老師的命令。」
「……睡不著。」看著似乎有些生氣的卡凱西，雪只能縮了縮脖子小聲抗議著。
「我在這。」歎著氣，卡凱西回身扯了把椅子坐在少女旁，輕輕撫摸著翹起的碎發，「睡吧。」
感到熟悉的觸感，鼻尖環繞著淡淡的氣息，像是被施了魔法，一直保持著緊迫感的少女眼皮不受控制地慢慢合上。自從高強度工作開始後就無法安心入睡的雪此刻毫無顧忌地沉入了夢鄉，在完全失去意識前，她想著：
是因為有老師在身邊吧。
慢慢撫摸著少女長長的頭髮，卡凱西不得不承認自己有著私心，總想著讓眼前這不著家的野貓再在自己身旁留久一些。即使知道奶貓成長後總會往更廣闊的世界跑去，但他卻忍不住想將她束縛得久一些。
這種曖昧不能言說的感情，讓銀髮上忍產生了些許罪惡感，他仍舊無法解釋自己對少女家人感情的變化，年齡的差別讓他不曾，也不敢朝著某個方向思考，只是希望能維持現在這微妙又親密的關係。
自己是她的老師，是她的家人，這樣便足夠了。
這麼想著，卡凱西找了床毯子給雪蓋上，便又望著少女的睡顏發起了呆。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規律的敲門聲，神奈報了聲告開門走了進來。
「前輩，準備到時間……」還未說完神奈便看到睡得安穩的雪與一旁豎起手指示意他小聲點的卡凱西。
「卡凱西前輩，你怎麼在這兒？」小聲地詢問著，神奈看著露出毫無防備睡臉的雪頗為驚訝，連他如此靠近都沒有醒過來。
「路過，你們什麼時候出發？」
「半小時後，我是來叫前輩準備的。」
「你先去吧，我會叫她的。」
神奈了然地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卡凱西小心地撫上少女的額頭，生怕突然驚醒了她。
雪感到頭上的溫熱，睫毛顫抖著慢慢睜開了水潤的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卡凱西彎成月牙的眼睛，讓剛從夢中蘇醒還有些低血糖的少女心中猛地一顫。
「老、老師？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雪按著心口急忙起身問道。
「別慌，剛剛神奈才來過，還有時間準備。」
將還溫熱的毯子疊好，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卡凱西：「老師一直都在這？」
「我也順便休息了一下。」沒將自己一直看著少女睡顏的事說出來，卡凱西狡黠地笑著。
「耽誤老師時間真是抱歉！我已經恢復精神了，老師也快回去吧。」忙不迭地行了個禮，雪掩飾著愈發強烈的心跳聲跑出了辦公室。繼而又有些後悔，明明是與老師難得的相處時間居然就這樣睡了過去，抱怨著自己的浪費，少女邁開步子向集合室跑去。
還留在辦公室的卡凱西望著長椅發了會呆，雙手插著口袋毫無幹勁地向外走著。
不知道下次見到家裡的野貓又會是怎樣的新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把存稿放完了！！！撒花！*★,°*:.☆\(￣▽￣)/$:*.°★* 。
歷時2個月的日更，非常感謝把這篇文放在我的最愛裡的各位，特別特別感謝給我留言的小天使們，你們真的是小天使，可以說我能堅持把文發出來都是因為你們的支持。如果一直沒人看說不定我就把文全刪了留著自己玩兒了【X】
那麼現在後面的稿子還在進行存稿中，我以人格擔保【雖然可能並沒有人格】下一卷百分百全部是發糖肯定不虐！！
下一卷主要讓老卡發現下心理變化，讓你也糾結一會兒去【X】因為是在疾風傳之前的原作空白期，所以就算是專注感情發展的篇章了。
因為女主成為了立派的社畜，老卡要獨守空房好一陣子了
【還是希望大家留言，這是碼字的最大動力！也許會不定期掉落小番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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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如果這篇不怎樣的，沒人看的自娛自樂文還能有幸在你的我的最愛裡呆著，下次更新有緣再見了【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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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放兩張卡卡汪【X
第58章 五十七、花期已過
日升月落，路旁的樹木經歷著風吹雨打成長得愈發茁壯，伸開的枝椏遮擋了日光落下點點光斑。
卡凱西懶散地從慰靈碑往回走著，突然發現迎面走來的兩人向自己打著招呼，卻是穿著便服的卯月夕顏與月光疾風。
「卡凱西學長。」夕顏揮著手笑道，「正要去找你。」
「嗯？你們都在休假嗎？」
「咳咳，對，要準備些事。」疾風咳嗽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下周，希望卡凱西學長也一起過來。」夕顏的笑臉也泛著幸福的紅暈，「我們要結婚了。」
「哎呀，那真是恭喜了，難怪疾風臉色好了不少，原來是好事將近。」撓著銀髮，卡凱西發自內心地祝福著。
「咳咳咳！」被調侃的疾風臉紅得幾乎滴出血來。
一旁的夕顏連忙換了話題：「我也邀請了火月，不知道她有沒有空，這些時間她實在是很忙。」
「我也很久沒見她了啊。」無奈地說著，卡凱西想起那只依舊找不著蹤跡的小貓。
「學長擔心了嗎？」夕顏捂著嘴輕笑著，「火月現在很厲害，無論是檔處理還是各類型的任務都完成得非常好，連一向挑剔的顧問們都挑不出什麼毛病。暗部的人都已經被這孩子可怕的成長說服，沒人敢質疑她的實力，綱手大人一直稱讚自己押對了寶。學長可以放心了。」
「我並沒有擔心這個……」卡凱西在出任務時也偶爾會聽到少女的一些消息，無非是灰色管道下的各種傳言。因著少女一如既往的狠絕手段，木葉赤鬼的這個稱號似乎在灰色地帶越傳越遠。
比起為少女成長而高興，擔憂的心情更為強烈，對於在暗處行動的人來說，樹大招風可不是什麼好事。
「啊，學長是在擔心火月安危啊。」拖長了調子，一向成熟的夕顏也不自覺調侃著，「那孩子很聰明，學長可不要過度保護了。」
「說的也是。」苦笑著與二人告別，卡凱西向宿舍慢慢走去，疾風與夕顏也繼續向商店街前進。
「咳，也只有卡凱西還把火月當孩子看待了吧。」和雪出了兩次任務的疾風回憶起少女毫不拖泥帶水的行事風格，即便是成年人也不一定能有的定力，如同原本就從鮮血中出生，天生與血腥相伴的猛獸，「看過火月殺人的人沒有一個還敢小看她的。」
夕顏倒是了然地笑道：「那不是也說明，只有在學長面前，猛獸才會收起獠牙和利爪，當一隻人畜無害的小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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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假日，卡凱西穿著便服穿梭在人群中，婚禮的現場有著不少老熟人，一一打過招呼，銀髮上忍卻沒找到他想找的身影。
端著酒杯向新人表示祝賀時，夕顏敏銳地注意到了卡凱西的心不在焉，壓低了聲音與他說道：「抱歉，學長，火月前兩天出了個緊急任務，可能今天趕不回來了。」
向夕顏道了謝，卡凱西便躲到了院子的角落裡，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為何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身旁的櫻樹不斷飄落著敗花，落在地上交錯著鋪成一片粉色的地毯，花期就要過了。
望著酒杯裡的倒影發著呆，殘破的花瓣落入酒中蕩起一圈圈的波紋，卡凱西正想著先提前離場，酒杯中的水面突然闖入了一個黑影。
抬頭望去，一直找尋的野貓穿著便服神色匆匆地蹲在牆頭準備跳下。一束胡亂紮起的低馬尾在腦後晃蕩，漆黑的貓眼在花雨中顯得更為透亮，看見牆下的卡凱西，原先冰冷的表情融化了開來。
「老師？」
少女的聲音較之上次見面少了些許稚嫩的尖利，多了幾分低沉的韻味，回蕩在耳邊竟有些撩人起來。
「喲，好久不見。」舉起手打了個招呼，卡凱西看著還蹲在牆頭不上不下的雪笑道，「怎麼現在喜歡爬牆了？」
靈活地跳到地上，雪解釋著：「遲到了不好意思從大門走，想著混進來……」
「聽說你這兩天不是有任務嗎？已經完成了？」卡凱西望著像春筍一般節節拔高的少女，雖然形色匆忙，身上卻沒什麼傷，臉色依舊蒼白但不頹然，看來有好好休息。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總得回來一趟，所以就抓緊趕了一下。不過神奈估計起不來，只能我代為問候了。」雪的手中還抱著一個精緻的盒子，看來是要給夕顏的禮物。
「不要太勉強。」摸上少女的頭髮，心中像是灌滿了溫酒，卡凱西似乎又不急著離開了。
雪點了點頭抱著盒子朝人群跑去，又突然停下腳步向卡凱西問道：「老師等下有空嗎？」
「嗯？有，怎麼了？」
「……那麻煩老師等等我。」聽到卡凱西的答覆，少女話尾似乎都因為開心而升了調，匆忙回身跑開了。
靠著牆站在櫻樹底下，卡凱西正欣賞著落花，小櫻向他打著招呼跑了過來。
「卡凱西老師，怎麼就你一個人嗎？」
「啊，雪去看夕顏了。」
「我就說這傢伙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卡凱西老師，也不和我說一聲，我還準備了新的調理藥劑要給她，這白眼狼！」小櫻氣憤地捏緊了拳頭，關節發出不妙的聲音，卡凱西想起小櫻日益熟練的怪力不禁為雪捏了把冷汗。
「說起來，小櫻你現在協助靜音研究雪的血吧？」
「是的，最近進展挺順利，之前一直需要依靠藥物壓制的過量查克拉隨著小雪的成長和體質的增強已經可以自行控制了。」
小櫻撐著下巴解釋道：「按靜音姐的說法，小雪的血與她並不是對立面的存在，而是共生的關係，因此一直主動將機能壓制在她能接受的程度。但是那次她強行調動了一直壓制的力量才造成查克拉的暴動。」
「所以以後只要小雪不亂來，應該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不用擔心。」看到身後招呼自己的井野與其他下忍，小櫻和卡凱西揮手告別，「卡凱西老師記得讓小雪來找我拿藥啊。」
看著學生跑遠，與同齡人嘰嘰喳喳地鬧成一團，那光景就像看到十幾年前的夥伴們一般。沉浸於往事，卡卡西端著酒杯不禁想著自己是不是老了。
「老師，我好了。」少女的聲音適時打斷了卡凱西的回憶，「能不能……陪我去個地方？」
「我倒是沒問題……」卡凱西瞪著死魚眼望瞭望不遠處鬧得正歡的下忍們問道，「難得的休息，你不去找朋友們聊聊嗎？」
和自己這種無趣的中年男子呆在一起有什麼意思呢？卡凱西想著。
眼前的小貓搖著頭：「……我想和老師多呆一會兒。」
「那走吧。」卡凱西笑著，趁著眾人還沉浸在歡樂氣氛中，與雪一同悄悄翻牆跳出了庭院。
二人一同跳躍於屋頂上，卡凱西暗暗斥責著自己內心的喜悅，獨佔了少女讓他不自覺地歡喜卻又產生了奇怪的罪惡感。既想將小貓放歸外界得以成長，又自私地希望她能繼續呆在身邊，這矛盾的情感交錯著，讓人倍受煎熬。
只有今天。
銀髮上忍望著眼前靈活跳躍的少女終是說服自己順從一次內心。
跑在前方的雪終於停下了腳步，環視四周，二人竟是跑到了久違的訓練場。卡凱西疑惑地望著空曠的場所，慰靈碑孤零零地豎在一旁，與婚禮現場形成鮮明對比。
「老師，還記得嗎？這是我第一次與第七班認識的地方。」雪回過身來，雙手背在身後，陽光灑下，那戴著大大兜帽，毫不合群的瘦小少女恍若昨日。
「真是令人懷念啊。」卡凱西扶著訓練場的柱子笑道，「這些時間真是發生了不少事。」
雪掏著身上的口袋，手中似乎抓著什麼遞向身前的銀髮上忍。卡凱西自然地攤開手，少女將手覆在大手上，輕柔的觸感滑過手心，一陣溫暖。
小手放開時，只見手中豁然多了一條精緻的手制鏈子，一枚粗糙打磨過的獸牙被紅繩穿過，似乎與少女掛在胸前的鏈子頗為相似。
「這個，是狼牙的鏈子。」雪摸著自己胸前的獸牙說道，「曾在根的前輩告訴我，狼是最勇猛的戰士，它的獠牙能撕碎所有獵物。這是我殺掉的第一匹狼的戰利品，就像是時刻提醒著我在這世上不是殺便是被殺，陪伴著我一直戰鬥至今。」
沒錯，初次見到暗部的少女時就像是看到站在血肉堆中的孤狼，傲氣而充滿攻擊性，堅守著自己的領地不露任何破綻。
卡凱西想起那個防著自己和防賊一樣的炸毛小貓，不禁偷笑起來。
雪偏著頭，約摸有些不好意思，聲音也柔和了起來：「但是一年前，在這裡，老師給予了我另一個名字，就像是賦予了我新的人生。」
一年了嗎？卡凱西總覺得一切似乎才發生在昨日。
「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像是有了另一個我，過著另一種人生的我，與這狼牙一樣。」雪將鏈子提至眼前，仿佛透過那枚狼牙看到了什麼，「它不僅僅意味著戰鬥與血腥，也蘊含著保護與平安的期望，兩面都是它。」
手中的狼牙鏈子突然沉重了起來，卡凱西看著已能自然綻放笑容的少女，似乎連櫻花也稍顯遜色。
「我想與這狼牙一樣在第一線戰鬥，保護卡凱西老師，保護老師想要保護的一切，將平安留在老師身邊。」雪笑著，與同齡的女孩子無二的純真，「所以我會努力變強的。」
輕風帶起少女的馬尾，僅在一人面前露出的表情，一時間竟讓銀髮上忍心跳都慢了一拍。
這一刻，卡凱西想起那晚唯有路燈見證的誓言，原本以為不過是少女一時興起的戲言，卻不曾料到這成了她一生為之努力的目標。
不可否認的，這一刻起，銀髮上忍已經無法再將眼前的小貓視為一名需要庇護的孩童，她如承諾的一樣，不懈地攀爬著終於成長到了與自己並肩的高度。
「謝謝。」將鏈子小心地收起，卡凱西的道謝不同以往，這是對少女誓言的鄭重回應。
看到卡凱西收下了自己的禮物，雪懷揣的少女心思像是春天的花朵般猛地爆開了鮮嫩的瓣片。
似乎在接近老師的時候，心跳加速的毛病越來越嚴重。她想著，逐漸感到臉上都蔓延著不尋常的熱度。
「今天，可以和老師一起嗎？」小心翼翼地詢問著，生怕被眼前的男子拒絕，雪抬眼偷偷看向前方。對她而言今天就像是自己的生日，希望能與最重要的人一起渡過。
「啊？沒問題……只不過和我在一起很無聊吧。」抓抓腦袋，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喜歡做些什麼，卡凱西完全摸不著頭腦。
「只要和老師在一起就好。」雪急忙搖起頭來，「不如回家做老師喜歡的東西吃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卡凱西笑著與雪一同向宿舍慢慢走去，享受這難得的兩人獨處時光，而再見到少女已經是半年之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想了想，這章歸為這卷最後一章比較適合，就先發出來了。【全文還沒完結哈哈還有一半還多呢】私心給疾風還有夕顏修成正果了，圓滿(′▽`〃)
雖然說著我想發糖結果後面還是忍不住寫了好多有的沒的正劇哈哈……
於是想寫一個年齡操作的番外，不知道啥時寫完，慢慢磨中。
第59章 番外：面罩攻略小隊（上）
「小雪，忙完了？」
剛協助完暗部新人的培訓工作，抱著半人高的資料檔往綱手辦公室走的雪正好在走廊遇到小櫻。
自從小櫻在綱手名下學習後便時常協助靜音一起輔佐火影的工作，雪也就對在工作期間遇到她見怪不怪了。
「小櫻，這時候要叫我火月。」然而小櫻對稱呼的轉變總也擰不過彎，讓雪頗為無奈。
「反正也沒別人。」小櫻攬過一半的文件，瘦小的雪終於在文件後露出了掛著面具的腦袋。
「和綱手大人的學習進展如何？」
「唉，師父的訓練強度真不是蓋的，總算勉強能跟上吧。」小櫻望著一旁的山貓面具笑道，「不過和你這個任務狂魔比起來還是輕鬆很多了。」
「時間緊迫身不由己，你也要準備中忍考試了吧。」
提起這件事，一旁的小櫻並沒有馬上接話，而是微愣了片刻苦笑道：「是啊，時間真快，好像上一次中忍考試才沒過多久。」
察覺到小櫻大約是想起了那名玩離家出走玩得動靜忒大的宇智波少爺，雪識趣地沒有接話，畢竟這位的名字還掛在暗部的追殺名單上。
「做了這麼多工作以後真是想念那時的D級任務啊，輕鬆又很有趣。」感到氣氛莫名低落的小櫻急忙打起精神換了話題，「尤其是想要一窺卡凱西老師真面目的那幾次。」
「啊，鳴人自己發佈的任務啊。」兩人穿過長長的走廊，雪望向窗外盛開的櫻花，那時似乎也是這樣一個時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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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你有見過卡凱西老師的真面目嗎？」
一如既往在集合點等著迷失在人生道理上的指導老師，鳴人無所事事地與雪搭起了話，小櫻與佐助聞言也一臉好奇地望了過來。
「誒？」不明白下忍們為何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雪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說你不是和卡凱西老師住一起嗎？有沒有見過他脫下面罩啊？我們之前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卡凱西老師的面罩果然是難攻不落的城池啊……
雖然自己已經見過銀髮上忍沒有遮掩的面容，但看著眼前一臉不服氣表情的下忍們便想起第一次賭約的慘敗，雪孩子氣地起了報復心理。
「沒見過。」
「啊？卡凱西老師在家裡都防備得這麼嚴實嗎！」鳴人不敢相信地大喊起來，「就沒有突破的辦法嗎！」
「你們之前嘗試過什麼方法了？」雪立刻進入了任務狀態，一本正經地與下忍們做起了戰術計畫。
鳴人與小櫻七嘴八舌地將此前的「編外任務」情況倒豆子一般倒了個徹底，看來的確是用盡手段。
「你們是說上次有位元記者大哥帶你們潛入了暗部檔案室？」雪扶著下巴想了想，那可是絕密場所，防範的手段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被突破。結合下忍們對那位元記者的描述，八成是卡凱西老師使用了什麼手段把他們玩得團團轉吧。
真是惡趣味。雪在心中給不良上忍打了個差評。
「小雪怎麼想知道這個？莫非你也有興趣？」金髮少年一臉期待地看著少女，要是有看起來很強的小雪加入一定能成功。
雪點了點頭：「我想來次復仇戰。」野貓對於勝負可是相當執著的。
第七班的下忍們與實習中忍一拍即合，「卡凱西老師面罩攻略小隊」又增添一名新成員。
當遲到的指導老師姍姍來遲時，正看到班上的學生們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地討論著什麼，那認真勁比平時出任務足上三倍。
「喲，早啊。」卡凱西舉起手打了個招呼，卻沒有得到下忍們往時的譴責回應，而是收穫了四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不明所以的指導上忍抓了抓頭髮帶著一群小尾巴們去領任務。
依舊是老樣子的D級任務，意外的是鳴人今天卻沒有表達不滿。感慨自己的教育終於開花結果，卡凱西滿意地彎起了眼睛。
「老師，今天你要帶隊嗎？」一直沉默是金的雪抬頭問道。
「嗯，今天沒有任務。」卡凱西露出的死魚眼並沒有錯過少女墨色眼瞳中閃過的一絲精光。
銀髮上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怎麼有種被當成獵物的感覺，最近應該沒有得罪過她吧。
正是花期，木葉佈滿視野的綠樹綻開了無數的粉瓣，像是拼命地宣告著存在感一般一夜間便佔領了大街小巷。
下忍們踩著粉色的地毯向任務地走去，小櫻與鳴人自不用說都被這夢幻的景色吸引了目光，就連一向高冷的佐助也偷偷地打量著腳旁的殘花。
唯二不解風情的兩人，一人邊走邊埋頭看著不正經的書刊，時不時還發出糟糕的笑聲；一人則是死死盯著前方的不良上忍，心裡滿是如何報一箭之仇的念頭。
五人便如此各懷心思地到了目的地，委託人也已經在門口等候。
「小雪，沒問題嗎？」
卡凱西與委託人對接任務時，七班的三人圍著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小聲地問道。不愧是中忍，想出來的戰術都與下忍的層次不同，讓下忍們提前見識了忍者世界爾虞我詐的內核。
「按計劃進行。」少女做了個手勢，那是第七班特有任務開始的暗號，三名下忍摩拳擦掌地準備起這次的編外任務來。
「任務內容都清楚了吧？」彎著月牙眼的卡凱西舉著任務卷軸笑道，「明天之前我們要幫委託人在森林捕捉只飛鼠作為寵物送回去，明白了吧？」
「明白了！」
隨著下忍們元氣的回答，眾人開始在森林中分散尋找著任務目標，唯有卡凱西與雪站在原地注視著三人上躥下跳。
「老師，我記得，飛鼠是夜行生物吧。」站在樹枝上向下望去，不意外地看到不良上忍手裡捧著的仍舊是那本百看不厭的《親熱天堂》，全身上下似乎都是破綻。雪想著現在直接上手成功的可能性，然而考慮到卡凱西的實際能力，即使這種時候也在戒備著吧，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靠著樹幹毫無幹勁的卡凱西抬頭望去，日光打在僅露出右眼的臉上，雪仿佛看到一隻銀毛的雪橇犬在樹下懶洋洋地享受著日光浴。
「是這樣嗎？雪真是博學多才啊，不過無所謂吧。說不定就給他們找到了潛伏的目標呢？這也是很好的鍛煉機會。」看不出有道歉之意的指導老師並沒有召回還在瞎忙活的下忍三人組，雪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歎了口氣繼續站在樹幹上望著森林裡飄落的花瓣。
「啊對了，穀山中忍。」磁性的男音突然迴響在耳邊，呼出的氣體掠過臉頰，有些癢意。
「唔！」完全沒察覺到卡凱西何時跳到了自己的身旁，雪本能地朝後躍開了數米，直直落在另一棵樹幹上，腿上的苦無已經拔出，持在手中亮出了防禦的姿勢。
正彎著身子準備和少女說悄悄話的銀髮上忍見此情景也是一愣，繼而像是被這略顯可愛的反應逗笑了一般，沒有顧忌地露出招牌笑臉追了過去。
「別這麼緊張，我又不吃人。」
「……抱歉，是我反應過度了。」自己實力不濟警惕心不高沒法抱怨，雪也只能將手上的武器收了起來。
眼前的精英上忍完全不明白他聲音的殺傷力，卡凱西再度湊上前小聲地問道：「今天鳴人他們有些反常啊，你有什麼頭緒嗎？」
「沒有，大家與平時一樣。」切換到任務模式的少女說瞎話的能力大幅度提升，即使是面對卡凱西也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
「啊，這樣啊？」摸著下巴，卡凱西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更加湊近了些，近得都能在那銀灰色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身影，雪覺得身上的汗毛忍不住炸了開來，「那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呢？穀山中忍？」
在同住了一段時間後，雪大致摸清了卡凱西的習慣，每當他喊出「穀山中忍」這個稱呼時，要麼是生氣，要麼就是要犯事了。
「沒、沒什麼啊。」扭頭盡力無視掉近前的臉龐，那閃爍著光彩的灰色眼瞳卻一直在腦中揮之不去，雪只覺得這個情形怎麼這麼像根教授的「色/誘」技巧，只不過自己是被「誘」的那方。
「那大概是我多心了。」終於放了雪一馬，卡凱西直起了身子跳下樹幹去找三名下忍，讓她總算能喘上一口氣。
我寧願去審訊室呆上幾小時。少女按著心口做深呼吸，首次體會到「色/誘」技巧的實用性，非一般的效果。
不遠處率先發現不對勁的小櫻正義正言辭地與銀髮上忍抗議著，而卡凱西依舊一副哄小孩的表情應對下忍們的不滿。最終的決定是在森林中等待到傍晚，目標活動的時間再進行抓捕。幾人索性在森林中默默地等待太陽下班。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階段還是先放篇番外，防止大家忘了沒什麼存在感的我_(:з」∠)_
比較喜歡主線的劇情連貫起來，正文基本不會加入沒什麼必要的分支，就考慮用番外體現，也豐富下劇情
因為是番外所以寫得也稍微隨意點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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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完全不知道灌溉液有什麼用，問了基友後才發現是這麼寶貴的東西，超級感謝大家的支持了
還有可愛的火鶴狂砸我的地雷，感動死了(·ω·)感覺到大家對我的愛碼字更有動力了，下一卷的存稿現在也寫到了關鍵時刻了估計能撐一個月的更新呢ww
本來說這番外昨天能放出來，果然還是沒能做到，抱歉……【
第60章 番外：面罩攻略小隊（下）
讓三名下忍老實等到太陽下山可不容易，尤其是活力過剩的鳴人。
看到他一臉不耐煩地與自己擠眉弄眼手舞足蹈，雪只能不停地擺出「等等」、「沒到時候」、「再等等」的手勢。幸好小櫻及時地給了鳴人一頓暴揍，避免計畫提前暴露。
而站在不遠處目不轉睛看著閒書的卡凱西臉上似乎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雪只當沒看到。
夜幕終於降臨，任務正式開始，鳴人一得到解禁信號便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佐助發出嫌棄的「嘖」聲緊隨其後，小櫻望了一眼雪也跟上了二人。
「我們也過去吧，老師。」雪跳到卡凱西身邊，側目望向終於把書收起來的指導老師。
「啊，該開始了。」雙手從口袋裡拿出，卡凱西笑著與雪往下忍們的方向跑去。
茂密的枝葉遮蔽了本就微弱的月光，夜色中的森林幾乎沒有任何光源。卡凱西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只剩一個人，四周除了蟲鳴就僅剩穿過樹梢的涼風。
「這可有意思了……」摸了摸下巴，卡凱西繼續往森林的深處探去。
即使如此昏暗的環境下，卡凱西也沒錯過閃過眼前的一隻小小的黑影。那體態特徵與滑翔的姿態，正是目標無疑了。
正準備伸出手，三枚手裡劍劃開夜幕，看似朝著任務目標攻擊，卻刁鑽地朝著卡凱西的臉上削去。
這種小把戲可難不住銀髮上忍，大手一揮，三枚暗器便穩穩地接到了手裡。然而趁著這個空隙，目標已經跑沒了蹤影。
「抱歉！卡凱西老師！我手滑了一下！失誤，失誤！」頭上掛滿了樹葉的鳴人扶著後腦勺，毫無反省之意地探了出來。
「那就一起找吧。」依舊笑成月牙眼的卡凱西沒有不悅，而是叫上鳴人一起前進。
「佐助和小櫻呢？」
「不知道啊，我們跑過來就分開了。」鳴人沒心沒肺地笑著，絲毫沒有壓低音量。
卡凱西沒有繼續詢問，因為他又看到了目標，這次竟是直直朝自己臉上撲來。
「啊！卡凱西老師快抓住它！」鳴人邊喊邊掏出了手裡劍。
撲至眼前的飛鼠與不知從何處襲來的手裡劍近乎同時砸向銀髮上忍，然而預料中的三方碰撞並沒有發生。飛鼠撞擊在一根木棍上後被精准插在周圍的手裡劍嚇得一時間不記得逃跑，隨後便被一旁的大手抓起來關進了隨身攜帶的小籠子裡。
「居然用替身術……啊，不對，卡凱西老師好厲害！」鳴人鼓著掌走了上前，「老師我幫你拿吧！」
「哦，挺自覺嘛。」瞪著死魚眼，卡凱西剛將手上的籠子交給鳴人，金髮少年腳下就被隱蔽的樹根拌了個正著，手中的籠子也朝空中飛去。
「喂，小心點！」說完卡凱西便伸手去撈空中的籠子。
「就是現在！」還沒恢復平衡的鳴人突然使出了多重影分/身術，將卡凱西層層圍在中間，扯腳的扯腳，圍腰的圍腰，誇張的人數簡直是將銀髮上忍擠成了夾心漢堡。
沒等兩秒，熟悉的聲音就在擠成一團的鳴人「堆」旁響起。
「雖然有用心，但還是差得遠啊。」毫髮無損的卡凱西沒心沒肺地笑著，單手舉著裝有飛鼠的籠子站在一旁，一手還插在口袋中沒有離開。
就在這時，卡凱西身旁的一個鳴人影分/身突然拐了個向，手上的苦無毫不猶豫地朝還在說話的卡凱西攻去。其餘的影分/身同時間集體炸成了一片片煙霧，阻撓了視線。
「哎喲！」屁股砸在地上的鳴人來不及揉兩下急忙爬起來喊道，「怎麼樣！？成功了嗎？」
煙霧散開時，一把苦無離面罩僅有10公分的距離，卻被大手鉗著不能再往前分毫，而持著苦無的正是黑髮黑眼的佐助。
「喔，不錯啊，用變身術偽裝成鳴人的影分/身出其不意嗎？剛剛的手裡劍也是你在暗處丟的吧，鳴人可沒那準頭。」遊刃有餘的銀髮上忍還頗有興致地點評起學生的手段來。
「不過還嫩得很。」說著卡凱西手向下一翻便將佐助的胳膊擰了起來壓在了地上。
「嘖！」被卡凱西毫不留情地鉗制地跪在地上，佐助發出不服的聲音。
「你這糟糕老師！快放開佐助君！」看到佐助被控制，暗處的小櫻猛地跳了出來，手裡劍同時朝著卡凱西打去。
只一瞬間，擲出的手裡劍就被打落在地，不良上忍已閃到小櫻跟前，給這衝動的少女腦門上彈了個響亮。
「果然這樣做就出來了，剛剛驅趕飛鼠的就是小櫻吧。那就還剩一個了。」站在還捂著腦門的小櫻身旁，卡凱西回頭環視了下黑暗的樹林，這個環境可是暗殺術的最好施展場所，不能大意啊。
還未等銀髮上忍觀察出所以然來，佐助鳴人的方向便打來數枚千本，一個戴著兜帽的身影直直朝著自己攻來。
剛掏出苦無擋開了千本，卡凱西突然察覺到不對勁，這千本的投擲方向及力度都比往常弱得太多，基本是下忍的水準。而跳躍間兜帽下露出的髮絲被月光照著，卻是櫻花的粉色。
「不好！」卡凱西還未回頭就感到背後一股涼意襲來，沖天的殺意隨著利刃的寒光朝自己臉上刺去。
急忙就勢向旁一個側彎，卡凱西好歹閃過了苦無的正面襲擊，然而面罩到底是被撕開了一個小口子，露出些許皮膚。
「喔！」下忍們像是看到了希望，不約而同地發出了驚歎聲。
還未鬆口氣，淩厲的攻擊便一招接一招地使出，看來是要趁自己還沒能恢復戰鬥姿態的瞬間速戰速決。
然而卡凱西到底不是初上戰場的菜鳥，只反手將苦無朝前一丟阻擋了攻勢，就地一滾便躲開了攻擊範圍，重新架好姿態正面迎上了狡猾的襲擊者。
「好演技，我都被騙過了。」
「謝謝老師誇獎。」偽裝成小櫻的雪褪去了變化術，露出了一雙漆黑的眼睛，瞳孔裡滿是惡作劇成功的俏皮。
兩人說話間也沒忘過招，終究是實力懸殊，沒一會少女就被結結實實地打趴在地了。
「唉，失敗了啊！可惡！就差一點了！」鳴人抓著頭髮仰天長嘯著。
「哼，還不是因為你演技太生硬了。」佐助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滿地偏過頭去，還是一副高冷的模樣。
「你說什麼！是你丟手裡劍技術太差了吧！」
眼看兩人又要再次打起來，偽裝成雪的小櫻急忙勸架：「這次進步很大了，下次一定能成功的！佐助君已經很厲害了！鳴人你趕緊反省下！」
聽著三名下忍吵鬧的聲音，卡凱西一手拉起還坐在地上的少女，一手撿起打鬥中被丟在一旁的鐵籠子笑道：「對不起了，讓你們白高興一場。」
「還是老師厲害。」抓著卡凱西的大手借力站了起來，少女有些沮喪地回道。
「好了，任務結束了，期待你們下次的挑戰。」走到森林週邊時，卡凱西笑著宣佈隊伍解散，三名下忍便帶著滿身塵土，絆著嘴朝家走去。
目送下忍們走遠，少女與銀髮上忍也一同向宿舍的方向散起了步。月色朦朦朧朧，灑在暗夜中的櫻花枝上別有一番風情。
腳下厚厚的花瓣回蕩著「沙沙」的聲音，月光下的二人像踩在櫻花的琴鍵上，踏出一路樂譜。
因為又和學生們玩了一場，卡凱西有些高興，對身邊的少女說道：「這戰術肯定是你想的，充分利用了三人的特點，也考慮到了我出於輕視必定不會用寫輪眼。我的確沒想到你會偽裝成小櫻，而是固定思維地認定你會躲在周圍進行偷襲。」
「考慮這麼多還不是沒贏過老師。」雪盯著卡凱西手裡的籠子，有些喪氣地說道。
「但我的確被你逼入絕境了。說起來，我後來出手太重了，沒打傷你吧？」
少女攻擊時的殺氣濃烈得讓自己也本能地認真了起來，回想起來還真是沒個輕重，要真把小姑娘打傷了怎麼和醫院的護士們交代，一定會被列入黑名單的！
「沒……唔！」話還沒說完，身旁的少女突然一個踉蹌就要往地上摔去。
卡凱西眼疾手快地立刻彎腰撈起了差些砸在地上的少女，半蹲著攬在懷裡問道：「沒事吧？傷到哪裡……」
話還沒說完，銀髮上忍就感到下巴一涼，懷裡的小貓滿是得意的笑容――面罩居然已經被貓爪扒了下來。
「我贏了，老師。」
櫻花瓣打著轉在身邊飄落，眼前的少女笑得像是偷腥成功了的貓，讓人生不起氣。
放鬆了的卡凱西索性半抱著少女就地坐在了滿是粉色花瓣的路上。「原來較量還在進行啊，真是敗給你了。」
詭計得逞的雪撐起身子，在卡凱西旁邊依樣坐下，抱起了再次掉在地上被驚嚇得不會折騰了的可憐飛鼠，宣告著勝利：「不把所有隱患清除就不算戰鬥結束，老師可是前暗部分隊長，不會不明白吧。」
「下忍們也是你戰術的一環吧，可憐他們還不知道被你一併算計了。」
「這就是根的做法。」雪狡狤地說道，「不過下次我會指導他們打敗老師的。」
「啊，我等著。」
兩人坐在深夜無人的街道上，就這樣欣賞著夜櫻說著話，沉浸在美好的花雨中。回想起來，那晚的櫻花也許是少女見過最唯美的花景。
――――――――――――――――――――――――――――――
「說起來，你現在見過卡凱西老師的真面目沒？」快到火影辦公室時，小櫻問道。
「嗯……」要是說自己見過很多次了會不會被小櫻用怪力打飛，雪權衡了一下利弊還是模糊地說道，「看過了。」
小櫻的音波絕招震落了窗外的花瓣，手中的檔差些被晃落在地上。
「怎樣怎樣？卡凱西老師長什麼樣？有香腸嘴還是大門牙？」
「小櫻……你對老師都是什麼印象……」
「所以到底長什麼樣啊！」小櫻激動得都想把檔丟在地上抓著雪的肩搖晃起來。
「就……也是兩眼睛一張嘴……」完全沒有審美概念的雪隔著面具支吾著憋不出形容詞。
「帥不帥！」小櫻索性幫雪總結了下。
「嗯……帥吧……」
「和佐助比呢？」
「不知道啊……」快被小櫻逼到臉上，雪只能連連告饒。
發現自己過於激動，小櫻後退著站穩了腳跟，清咳了兩聲掩飾情緒。
「咳咳，算了，問你也沒個結果，果然還是要自己看才能明白。」
抱著文件，少女們終於走到了火影辦公室門口。
「下次，等第七班再次聚集，一定成功拿下卡凱西老師的面罩！」小櫻元氣地笑道。
「嗯。」雪跟在小櫻身後，進門前回頭再望了一眼窗外的櫻花。已經很久沒見到老師了。
「火月你來得正好！有個緊急任務你得馬上出發！」辦公室裡傳來火影大人的召喚，少女急忙走去領取任務，腦子卻還想著那面罩不離臉的不負責老師。
下次再見的時候，花期就要過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結果這個番外寫完以後看了幾遍突然覺得……寫這個番外的意義在哪裡_(:з」∠)_……沒糖也沒什麼東西……不過都寫了還是先丟出來吧【】隨意寫寫隨意看看……(′·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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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卡文加大修中……我感覺這個月都不一定寫得完一卷的內容嚶……
後面的內容全是我不擅長的情感描寫，不過後來想想，其實我啥都不擅長寫就釋然了o(*≧▽≦)ツ後面要是老卡OOC了，請不要打我【雖然一開始可能就OOC了_(:з」∠)_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3
卷四：貓與犬的追逐戰
第61章 五十八、二人任務
又回到帶班之前的生活，卡凱西每日持續著不是在出任務就是在出任務的路上的作息，閑著的時候便與酒友們喝個酒，陪凱決鬥，回到家坐著看會兒《親熱天堂》。
一切都這麼規律安穩，除了偶爾會覺得宿舍有些空曠外一切都沒有能抱怨的地方了。
整理著房間的抽屜，不知何時原本空蕩蕩的狹小箱子內塞滿了五彩的千紙鶴，一張染著乾涸血跡的糖紙放在一邊尤為顯眼，還未能給少女送去的信件已經堆積了不少。
掏出貼身口袋裡裝著的狼牙的鏈子，卡凱西想起已經很久沒見到少女，約摸有半年了。總是這麼不湊巧，兩人的任務相互錯開，只能依靠旁人給予的消息與留在房內的千紙鶴瞭解野貓的近況。
帶隊出色完成了S級的暗殺任務，險些在水之國被生擒，上了地下懸賞榜的名單，一直保持著與自來也的聯繫，動用情報網收集曉的資料……
少女這一年來幾乎每時每刻都在任務中度過，離與綱手的約定期限越來越近，她似乎也卯足了勁做最後的衝刺，為了留住分隊最後的回憶。
正收拾著，一隻忍鷹落在房間的窗臺上，卡凱西望瞭望天空，笑道：「是個出任務的好天氣。」
不慌不忙地敲開綱手的辦公室，卡凱西發現這位五代目火影大人心情似乎並不太好。
大概是連續加班的緣故吧。卡凱西識趣地與靜音對視一眼便站在一邊等待命令。
「你來了啊。」從檔中探起頭來，綱手好看的臉上似乎佈滿了「不耐煩」字樣，隨手從一旁的資料堆中抽出一份任務說明遞給卡凱西，「有個A級任務很急，等下我派個搭檔給你馬上出發。」
卡凱西聞言接過說明站到一邊看起任務，緊急任務對他來說已經是駕輕就熟，只是猜想著自己的臨時隊友會是誰。
未等太久，規律的敲門聲響起，綱手招呼道：「進來。」
戴著山貓面具的暗部走進了屋內，看到已經站在一旁的卡凱西後稍頓了片刻，隨即又恢復了工作的狀態。「綱手大人，暗部火月報告。」
「A級，馬上出發，小隊長那邊。」連詳細點的說明都省了的綱手看來已經習慣了與少女的交接，簡潔明瞭地交代了兩句便指了指一旁的卡凱西。
「是！」
山貓暗部站在卡凱西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老師，請多多指教。」
「啊，請多多指教。」卡凱西突然發現，緊急任務似乎也充滿了驚喜。
將任務說明遞給雪，二人邊交流邊準備出發。
「暗殺任務嗎？雖然分配給我很正常，但是為什麼老師……」
「怎麼？看不起我嗎？好歹我也是前暗部分隊長啊。」
「啊，不是……抱歉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應該有更適合老師的任務才對。」戴著山貓面具的雪為自己的失言解釋著。
久違地將手放在少女頭上，原本垂下手便能撫摸到的亂翹短髮不知不覺已經需要抬手才能夠到了。卡凱西話中有話地笑道：「嗯……大概是綱手大人看我最近工作得這麼認真，給我適當的獎勵吧。」
「……這樣啊。」思考著直接給卡凱西放假不是更好的雪將疑問吞進肚子，能與許久未見的老師一起出二人任務，少女雖然外表沒露出端倪，心裡也不禁雀躍了起來。
得先將注意力放在任務上。面具下的少女深呼吸了一口，與一旁的卡凱西疾步向村外跑去。
時隔近乎一年後的再次搭檔，兩人的默契卻並沒有因此生疏，一路沒有多餘的對話並行著朝火之國邊境前進。
「聽說你最近很活躍啊，公主殿下寄來的信還沒來得及給你。」途中二人在邊境的樹林中休息，卡凱西靠在樹幹上喝著水說道。
「任務需要，過段時間我會直接找紀奈子道歉的。」雪蹲在不高的樹枝上，看似放鬆著卻處在警戒狀態，「很快就能見分曉了。」
「考核要開始了？」卡凱西知道她指的是與綱手的一年之約，身為前暗部分隊長也明白要站在領導崗位所需要的資歷與成績，並且還必須經過統一的選拔與評定。
「……」思考著內部消息與卡凱西說明是否合適，雪確認在不會洩密的情況下開口道，「嗯，因為一年前的大減員，為了填補目前暗部的缺口，前期吸收了不少新人。各分隊充實人員後便需要選拔一批新的分隊長，過段時間會進行統一的考核，我已經通過初步的資格審核了。」
「那提前恭喜你升職了。」
「……還沒考核呢老師。」
「絕對沒問題，前暗部分隊長可以擔保。」卡凱西眯著眼睛抬頭望著樹上的少女，「因為你可是我的學生。」
「……該出發了老師。」戴著面具看不清表情的雪站起身看向遠處，卡凱西卻知道少女大概是不好意思了，輕笑著與她繼續向目的地跑去。
二人腳程極快，比預計時間更早到達了目的地湯之國。在這遊人眾多的旅遊勝地，兩名不解風情的忍者並沒有多餘的心思觀賞沿路的美景，而是迅速找了個無人的角落隱藏了起來。
「任務都明白了吧？」卡凱西看著正調整著身上裝備的雪，還是老樣子，做事一絲不苟。
「瞭解，請隊長下達指令。」山貓面具微微點頭，讓卡凱西想起初次共同執行任務的那個月黑風高夜。
「這次就由你來進行任務指揮，擔任隊長職務。」銀髮上忍扶著下巴，狀似隨意地說道。
雪連忙出聲拒絕道：「可是，老師……」
「就當作是成為分隊長前的預習，你已經帶過好幾次隊伍了吧。」
「但是這不符合規定。」
「隨機應變也是領導者的必備素質，就讓老師檢驗下你這一年來的成長好了。」卡凱西並沒有給雪拒絕的機會，輕笑著決定好了之後的行動方針。
無奈點頭應下，沒上過忍校的雪第一次體會到被老師檢查作業的感覺，想著要在卡凱西面前指揮便沒來由地一陣緊張。
「明白了，那麼就由我來暫時指揮隊伍。」雪思索了片刻說道，「根據這次任務的特殊性……我提議用以下作戰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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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之國作為著名的旅遊勝地，以豐富的溫泉資源而聞名，招牌的溫泉度假設施也是一應俱全。其中最大最負盛名的溫泉旅館今日依舊是人滿為患，服務生們也一如既往地忙碌著為客人們提供最好的服務。
「兩位客人是嗎？」櫃檯小姐營業用的聲音十分甜美，讓人心情都不自覺放鬆了下來，「請問有預約嗎？如果沒有預約是一間房間還是兩間呢？」
「沒有預約，一間就好。」女性客人答道。
看著眼前一男一女的兩位客人，櫃檯小姐憑藉多年的服務經驗判斷出該如何推銷，用她甜美的聲音說道：「兩位要不要試試我們最新推出的情侶套餐，不僅有全套項目，還附贈免費的雙人溫泉晚餐哦，十分優惠。」
「誒……嗯……就這個吧。」方才說話的女性客人聽到櫃檯小姐的話雖遲疑了一陣，還是同意了下來。
「哎呀哎呀。」一旁做伴的男子聽到對話輕笑了起來，略有些局促地撓著下巴。與大眾臉的外貌不同，他磁性的嗓音讓櫃檯小姐不禁多看了一眼。
眼前的男子一頭常見的黑色短髮，平淡的五官，只是混入人群就會辨認不出的普通男性，笑容卻意外地讓人感覺親近好看。
櫃檯小姐利索地將手續辦好交付給客人，目送著司空見慣的情侶在服務生的引導下走向房間便繼續接待下一位客人。
當這對「情侶」關上房門，女子確認房內密閉性與隔音後轉頭說道：「沒問題了。」
一旁的男子呼了口氣，原本隨處可見的黑色短髮化成了招搖的銀色，不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臉上掛上了一道刀疤。
「要維持變身術真麻煩啊。」卡凱西懶散地坐了下來，欣賞起豪華的房間擺設。
「畢竟老師太顯眼了。」女性客人正是雪，與頗為出名的卡凱西不同，習慣於暗處活躍的她即使顯露真面目也無人知曉，僅稍稍化了些淡妝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些。「麻煩忍耐一下。」
伸了個懶腰，銀髮上忍笑道：「都有這麼好的地方享受了，聽你的。」
「這不是在玩，老師。」雪正色道，「別忘了我們住在這邊的目的。」
「還是這麼嚴格啊，穀山中忍。」看著眼前的少女還是記憶中那只要是任務期間就一板一眼的態度，卡凱西沒有戴著面罩的臉笑得愈發放肆，「我還以為我們的設定會是兄妹呢，谷山隊長犧牲太大了。」
聽到卡凱西提起，少女才想起這件事：「當時順著服務生的話說會比較自然，而且情侶住在一間房間裡也顯得順理成章吧。」
絲毫沒有關注到上忍嘴裡的重點，進入工作狀態的雪實在是與風花雪月無緣，無趣得讓人沒法產生親近感。
「說得也是。」對於少女依舊呆板的性格，卡凱西反倒不自覺地松了口氣。
半年未見的日子裡，小櫻與夕顏總是有意無意地在他耳邊提起有關少女的瑣事。比如暗部新進了不少男忍，比如山貓暗部已經成為新人們的楷模，比如少女的成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夕顏暫且不提，小櫻那看好戲的表情總讓卡凱西莫名煩躁。
「據說小雪在暗部越來越吃香了，雷厲風行的工作態度和日常遲鈍的反差可是很受歡迎的。何況現在暗部新進了不少青壯勞動力，經常圍著小雪請教，無事獻殷勤啊。」回想起小櫻的話語，卡凱西望向眼前還在專心準備的少女。
暫時還不用擔心吧……
卡凱西抓了抓頭髮，又開始懊惱起自己這莫名其妙的心情。
作者有話要說：
耶更新咯！其實這卷還沒寫完，因為全是感情發展的戲碼……寫得我頭大……
真想快點寫到疾風傳部分寫正劇【。】
最近重看漫畫發現好多設定bug……不過算了將錯就錯吧根本改不了了_(:з」∠)_
今天突然更新是因為想曬曬朋友送的生日禮物！！↓↓↓大概是女主18歲時的時候？
第62章 五十九、表面情侶
「都準備好了，老師。」確認所需的裝備都已就緒，雪回身說道，正打斷了卡凱西的胡思亂想。
「啊，辛苦了。」像是想掩飾自己的走神，卡凱西環顧了下室內一應俱全的溫泉套裝說道，「離預定的時間還早，這個套餐不是有贈送溫泉晚餐嗎？先好好休息下吧。」
「老師是不是太放鬆了……」面對卡凱西一如既往的不正經，雪頗有些不知如何對付，「還是要有些緊張感才好。」
銀髮上忍保持著一貫的笑容打量起旅館備好的浴衣，並沒有因為少女的抗議而收斂：「這浴衣的樣式還挺可愛的，你穿上試試。」
雪接過已經遞到自己眼前的水滴圖紋浴衣，無奈地站在原地看卡凱西興致勃勃地準備享受溫泉旅遊。
面對卡凱西時，雪平時對隊友們說一不二的氣勢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想著因為提前到達目的地而空餘了時間，只能認命地到隔間將浴衣換上。
「嗯，果然不錯，這家旅館挺有品味的。」已經換好浴衣的卡凱西扶著下巴打量著眼前難得穿著便服的野貓。
雜亂的碎發下系著一束酒紅色的小尾巴，隨意掛在消瘦的肩膀上，少女逐漸拉長的身形罩在旅館不太合身的浴衣下顯露出初長成的窈窕身段。水藍色打底的水滴紋路讓雪原本顯得過於不符合年紀的老成氣質都鮮活了起來。
眼前的是一名女性。
卡凱西望著面前的少女，腦中只浮現出這個認知。
「老師……請別這樣盯著我……」雪感到臉上的溫度正極速上升，被卡凱西的雙眼審視著總覺得異常地窘迫，只能將視線撇向一旁，雙手本能地扯著浴衣下擺，想要緩解這種奇怪的緊張感。
被少女不同往常的軟糯話語驚醒的卡凱西連忙笑道：「啊，抱歉，我只是想表達下……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似乎長高了不少？」
卡凱西目測了下小貓的身量，比之初見時的小個，現在已快到自己胸口了。
怎知這句話戳到了雪的痛處，仿佛能看到野貓腦袋上的耳朵耷拉了下來。
「明明每天都有在鍛煉喝牛奶了……為什麼還是長得這麼慢……」少女低著頭默默地摸著自己還是毫無肉感的手臂小聲地喃著，看來對自己的個頭還是很不滿。
聽見小貓的自言自語，卡凱西忍不住竊笑著拍上雪的腦袋：「以後還有機會。」
雪這才抬起頭看向眼前的卡凱西，銀髮上忍沒有戴著面罩的臉在上方沒心沒肺地笑著。不知是不是長高了的緣故，記憶裡很遙遠的距離，現在仿佛只要一墊腳便能觸碰到。
心中的鼓動劇烈得幾乎要衝出胸膛，耳尖都熱得發出了警告。
是因為與許久未見的老師一同出任務緊張，還是因為要與老師以情侶身份同處一室緊張，亦或是全部都有，她也不明白。努力維持的平常心與原本深埋在心裡的情緒被卡凱西一下捅破，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雪意識到現在還在出任務，急急深呼吸了一口氣，強壓下這奇怪的浮躁感，命令自己進入工作狀態，開始認真思考著計畫的種種細節。
這次的任務目標是一名販賣武器的商人，原本周旋於各國間借著微妙的權益糾葛也算混得風生水起。然而近來還是因為一筆大單子引起了一些權貴的不滿，便有人秘密委託了木葉這個任務。
而「火月」作為近來最為搶眼的暗殺人才，被委派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雖然神奈因為另外的任務外出，雪卻是沒想到會與卡凱西作為雙人搭檔一同執行這個任務。
線報顯示目標於近兩日將在湯之國有一筆新的生意要談，選擇混入這間旅館的原因也是因為情報中的交易地點便在這間旅館隔壁的私人宅院中。
這間旅館與隔壁宅院分割了此處最好的溫泉資源，看來旅店老闆也算是頗有勢力。旅館往來的遊客們大大增加了暗殺者們的工作便利。
作為一名軍火販子，目標的護衛程度不亞於各國權貴，雪在仔細查看過交易地點的地圖後決定偽裝成遊客混入溫泉旅館中，既利於觀察地形潛入目標地，得手後也益於扮裝撤退。
原本按計劃此刻應該已經開始探查潛入路線並摸排守衛分佈，然而暗部最為熱心工作的火月已經被強拉到餐廳開始享用溫泉旅行的晚餐。
「啊，不愧是這裡最豪華的旅館，晚餐真是豐盛啊。」維持著變身術的卡凱西滿足地雙手合十感歎到，看來已經完全適應了旅客身份。
沒吃多少的雪望著卡凱西一臉愜意，小聲提醒道：「老師，該行動了。」
「不急、不急，我們現在應該是普通的遊客，行動不能太過反常，否則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卡凱西故作正經地與雪說著，繼而老神在在地喝起了麥茶，真就如同一名來享受溫泉的旅客一般。
「原來如此，我還是太急躁了。」雪了然地點了點頭，也學著卡凱西慢慢吃起了眼前的飯菜。
余光看向斯文地品嘗著食物的小貓，卡凱西的嘴角微微翹起。自己想趁機讓這名一年到頭忙於工作的少女好好休息一下的私心看來沒有暴露。
夜色下的和風旅館別有一番風情，安靜而詩意，是最適合情侶散步昇華感情的地方。剛吃完晚飯的一男一女漫步在回廊上，看似欣賞著庭院的景致，兩雙銳利的眼睛卻透著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光芒。
隱蔽的地點，行進的路線，暗殺者們將能利用的東西牢牢記在心裡，卻是浪費了此處優雅的美景。
「這個旅館的後院倒是和目標所在地只有一牆之隔。」雪望著被雪松遮蓋的高牆說道。
「按一般思路來說，這邊的防守會最為嚴格，牆下邊應該會有固定崗哨。」卡凱西臉上笑著，嘴裡卻說著頗為煞風景的話。
雪保持著細碎的步子緊貼在卡凱西身旁，為了保證低語交流，兩人幾乎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遠遠看去如同一對真正的如膠似漆的情侶在低聲細語一般。
「根據情報，目標慣用的護衛是有名的武士傭兵集團，多善於正面作戰，團體能力不可小覷。在己方有多重限制的情況下，我們要儘量避免和他們有直接的衝突。」
少女壓低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卡凱西想起了祭典時緊緊跟著自己的小尾巴，一晃眼一切似乎都不一樣了。
逛完後院兩人拐回了房間，雪將基本路線整理成簡潔明瞭的地圖並做好注釋，與任務前收到的宅院平面圖一同遞給卡凱西審閱。
少女總能及時將所需的前期準備工作與雜事提前做好，並且要點清晰乾淨利索，不可否認的輔佐能力，難怪綱手大人會如此看重她。
卡凱西感慨著綱手的眼光說道：「嗯，後邊基本的佈置都已掌握，接下來就是去探探溫泉那邊的情況了。要確保好潛入和撤退的兩條路線。」
「瞭解。」少女說著便起身準備往外走，快推開門時卻被卡凱西叫住了腳步。
「呃，雖然大概是我多事了，但還是姑且問一句，你知道泡溫泉的程式嗎？」想起少女毫無生活常識的前科，卡凱西還是開了口。
只見準備開門的雪突然僵直在原地，沉默了幾秒後緩緩回頭，正經的臉上似乎有些泛紅：「……總之看別人做什麼我做什麼就行了。」
果然還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野貓。卡凱西歎了口氣示意雪回來，簡單地交代了泡溫泉的流程，並囑咐看看別人怎麼做，一定不要引人注意。
少女跪坐在卡凱西面前，乖巧地一邊聽一邊點頭，比忍校的學生還認真。原本覺得野貓已經長大不用操心了的卡凱西無奈地想著，果然還是不能放心啊。
交談結束後兩人便分開前往男湯與女湯進行探查，看著少女的背影卡凱西就算再不放心也不好跟著一起，只能撓著頭髮專注自己的工作。
雪步入換衣間後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回憶著卡凱西的指導開始準備自己的初次溫泉體驗。
溫泉啊，只在書上看到過，不知實際上是什麼樣呢？
望著三三兩兩的旅客，雪突然有了些許期待的雀躍感。
作者有話要說：
既然都開更了就多更幾章再暫停好了【X】保證應該都是瘋狂糖【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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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想推薦一下碼字時聽的歌，當我自言自語就好ww
NakamuraEmi的《ヒマワリが咲く予定》~【用我爛得一塌糊塗的日語粗翻一下歌名大概就是《待放的向日葵》吧……（應該）】
因為歌詞與本文的女主心境非常非常高同步【同步率高達400%（笑）】，所以第一首歌推薦這首，這位小姐姐的歌都非常勵志好聽，強推【比心】
不過網易雲這首歌的歌詞翻譯錯誤實在太多，甚至出現了意思完全相反的情況……所以不建議去看網易雲的翻譯……
而我的日語又太爛了還沒到能翻譯歌詞的水準，下次找朋友幫我一起翻譯試試，實在很好聽的一首歌哦ww
第63章 六十、逐漸靠近的距離
將脫下的浴衣放在衣籃中，在淋浴間徹底地清洗了一番，雪有些局促地用毛巾遮著身子跟著其他旅客走入了溫泉。
濃郁的硫磺味彌漫在泛著蒸汽的水面上，赤腳踩著光滑的石頭慢慢探下，舒適的溫度從腳趾往上蔓延。
「呼……」感受著熱水漫過身體，雪不自覺地呼出了一口氣，緊繃的情緒都被這緩緩拂過肌膚的水波舒緩了。
依卡凱西的指導將毛巾折好放在頭上，少女孩子氣地舀起清水，任水隨指縫流走，似乎對這熱水頗為新鮮。耳邊聽見從隔壁傳來的細碎男聲，雪才反應過來男湯與女湯僅隔了堵高高的竹牆。
老師就在隔壁啊，是不是也在享受溫泉呢……
這麼說起來書上似乎說過有些偏僻的山間溫泉旅館還會有男女混浴池，大家也會像這樣一起泡溫泉嗎？
少女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將身子沉入水下，只剩眼睛露在水面，躁動的水泡隨著心跳躍動著，好像這樣才能掩蓋升溫的臉頰與突如其來的奇怪情緒。
一定是溫泉的錯。
雪閉著眼睛在水中冷靜了片刻，終於從放鬆的狀態轉換到工作模式。
水面被彌漫的霧氣覆蓋，庭院中的落葉漂浮在池中，令人安心的氣味包裹著全身，旅客們都沉浸在溫泉的美好裡。
周圍零零散散地分佈著幾名女性，幾乎都是結伴而來，顯得獨自一人的雪有些突兀。
少女並沒有被四周的談話聲打擾，而是背靠在池邊的石頭上，藏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裡，仔細打量著溫泉的環境，將地形與隱蔽物牢牢記在心中，靜靜地記錄著所需的情報。
雪以自己的方式好好體驗了一會溫泉，在頭腦因長時間浸泡而暈眩之前踏出了池子。重新淋浴沖洗後確認沒人注意自己，穿好浴衣走出了廊道。
涼風從廊道穿過，掠過還在滴水的頭髮讓發熱的腦袋都清醒了過來。站在隱蔽處等著卡凱西，也許是溫泉的舒適讓雪緊張的身心都緩解了開來，少女望著出口來來往往成雙成對的遊客們難得的發起了呆。
要是能和老師在不出任務的情況下來該多好啊……
全年無休的任務狂魔居然在思考著休假，如果讓暗部的新人們聽聞，大概會集體感歎原來鋼鐵前輩也會想要休息。
正出神著，一瓶牛奶突然出現在面前，少女猛地嚇了一跳，幾乎條件反射地擺開格鬥架勢。
「居然在走神？真是不像你啊。」熟悉的男性聲線讓炸毛的野貓放下了快要襲擊出去的雙手，眼前保持著變身術的卡凱西遞來一瓶旅館販賣的冰牛奶。
接過牛奶瓶，冰涼的冷氣讓從溫泉中帶出的燥熱都平復了下來，清爽的甜味彌漫在喉間，雪原本想要斥責卡凱西的話隨著冰牛奶一起吞進了肚子。
「在等老師。」雪有些捨不得將牛奶馬上喝完，只是捧著感受絲絲涼意。
即使用了變身術，銀髮上忍那彎成月牙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抬手摸著少女潮濕的碎發笑道：「抱歉久等了，我想著你第一次泡溫泉也許不太習慣，就去買了冰牛奶，能緩解緩解熱度。」
回味著嘴裡的甜味，雪原本有些遺憾的心情都被沖淡，輕聲道了謝便享受起卡凱西的體貼來。
即使如何放鬆也不能忘記正事，兩人沒有浪費時間，一回到房間便著手分享起情報完善了路線圖。
「我剛才買牛奶的時候與服務生交談了下，隔壁今天似乎有大批流動人員，守衛也比往常多了一倍左右，目標應該已經到達。」卡凱西指著地圖說道。
「線報表示目標這次交易的物件是別國的官員，因為是秘密交易，帶的人手不會很多，明天他們應該就會撤離。」
「那麼今晚就是唯一的下手時間了。」雪抱著空空的奶瓶跪坐在榻榻米上，全神貫注地思考著行動計畫，「上半夜正是防守最嚴的時候，我建議在下半夜接近黎明時行動。從後院方向潛入，完成任務後從溫泉方向撤回。屆時可以偽裝成早起泡溫泉的旅人混進旅館躲避追查。因為不能暴露身份，要盡可能地採取白刃與回避的戰術。」
「沒問題，離下半夜還有五小時時間，可以先行休息一會兒。」卡凱西站起身活動了下久坐的骨頭便鋪起了床。
許久不見野貓回應，回頭看去，少女仍舊端坐在原地思索著，眉頭緊鎖，認真得讓人無法打擾。
「雖然完善作戰計畫是很好，不過適當的休息才能保證行動時有足夠的精神。」
彎下腰拿走少女手中的空牛奶瓶，卡凱西的臉映在眼前，讓專心思考著各種狀況該如何應對的雪一時間無法反應。
「可是老師……身為隊長必須為全隊負責，計畫到萬無一失是必須的義務。我……不想再重蹈覆轍了。」少女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神有些黯淡。
看來不管如何掩飾，一年前的事還是給少女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就像自己初次帶隊一般。卡凱西抓著空奶瓶，想起了久遠的過去，一時間眼前的雪似乎和年少的自己重合在了一起。
「這麼說的確也沒錯……但是如果隊長先累倒了可就是本末倒置了啊。」
「明白了，老師。」察覺到卡凱西的關心，雪還是老實地合上了地圖。回頭發現卡凱西已經把兩人的被褥都鋪好，對自己居然讓前輩準備東西而自省了一番。
二人互道晚安後便各自鑽進了舒適的被子裡，為之後的行動養精蓄銳。
關了燈的房間裡回蕩著的只有綿長的呼吸聲，雪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與卡凱西似乎正以略近的距離睡在一起，近得鼻尖都環繞著老師獨有的氣味。
心跳的聲音鼓動著，亂竄在不大的空間裡，躁動的衝擊充斥著耳膜。雪有些慌亂地扯過被子蓋著腦袋，生怕這不尋常的心跳聲驚動了一旁的卡凱西。
即使有些慌張，本能的瞬間入眠技巧還是讓雪伴隨著狂亂的心跳進入了淺眠中。
原本以為已經入睡的卡凱西卻睜開了右眼，望著身旁拱成一團的被子，銀髮上忍卻是無法靜下心來。
雖說兩人往常在宿舍也是同住一屋，但一向房間與客廳各自休息從未互相干擾過。
習慣性地以年長者的身份照顧著野貓，卻又時常有意無意地提醒著自己，眼前的少女已經不是孩童。矛盾的心態反反復複地在心中攪動，奇妙的情緒沒有因為少女離家而平靜下來，反而在久別重逢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這心情的變化不知從何時開始，像是沒有結束的盡頭，不斷地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慢慢地咬噬著理性。
此刻感到身邊小貓的動靜愈發沒有睡意，卡凱西只能將腦袋枕在雙手上盯著天花板發起了呆。
監護人這個身份，說不上是好是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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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氣溫帶著寒意，潮濕的水汽打在皮膚上有些刺痛感，天邊的月亮已經融入暗色中，光芒幾不可見。玩樂的人們在這刻也都沉入了夢鄉，薄霧彌漫著，世間如同到達了夢境與現實交接的分界線。這是太陽升起前，最為寂靜的時刻。
兩條黑影敏捷地竄上了庭院後牆的雪松樹枝，墨色的短裝讓他們與夜色渾然一體。
一人打出了幾個手勢，兩人便分開兩邊借著枝葉的遮掩躍過了高牆，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牆下一名守衛人員抱著刀靠牆站著，雖說剛換了崗，但還未從睡意中完全清醒過來的他仍舊有些睡眼惺忪。
打了個哈欠準備揉揉自己的眼睛，這名守衛人員突然發現不知為何手上染滿了粘稠的液體，借著昏暗的燈光看去，那似乎正是血的顏色。
終於清醒了的他想喊叫，想提醒不遠處的守衛人員，卻發現除了輕微的「嘶嘶」氣流聲外，自己已發不出任何聲響。
啊，氣管被割開了。
抱著最後的意識，他終於得到了永恆的睡眠。
而這個宅院的血色黎明，現在才將拉開序幕。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裡的時候特意請教了下在日朋友泡溫泉實際是怎樣一個流程，結果發現……遊戲都是騙人的哈哈哈【黑戶出不了國我好恨啊……
朋友告訴我：一般溫泉根本沒有男女混浴了！
因為從換衣間開始大家都是赤果果地進去再赤果果地出來，除了毛巾什麼都不能帶，只有一些偏僻的小溫泉還有男女混浴項目，而且只有一些老大爺會進去【想想也是了！誰家年輕妹子會進去_(:з」∠)_
於是本來想寫糖的念頭就被斷送了【X
不過為了給男女浴池的旅客看到不同的風光，有些旅館會採取分時段變更男女浴池的措施，也就是動畫漫畫裡常見的【看錯時間結果進錯浴池】的橋段聖地，準備留到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哈哈
這兩章的內容都比較少因為經過了大改，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如果確定一些事情後可能會用原來的劇情替換掉這兩章吧……
第64章 六十一、混合雙打
瘦小的暗殺者在背後架著癱軟下來的屍體，撈過屍體手上的長刀以支架的方式將守衛人頂靠在牆上，遠遠看去就是護衛正靠著牆休息的模樣。
不遠處的卡凱西也亮了個手勢示意另一邊的護衛解決完畢。確保入口的警戒解除，兩人借著院內植被的遮掩向中心迅速移動。
因為此次任務不能暴露木葉忍者身份，二人都沒配置木葉的制服與護額，只是穿著隨處可見的普通黑色短裝，武器也是沒有標識的通用規格。不明身份的暗殺者潛藏在黑夜裡，依靠腦中的平面圖很快進入了主樓範圍。
暗殺者如同閒逛著自家後院一般，輕巧地繞開各個哨點，如遇到不能潛行的區域便無聲無息地除掉護衛。沒有任何語言交流，雪與卡凱西熟練地打著戰術手勢，兩人默契得如同影分/身，各自出沒於夜色中收割著生命。
目標的護衛隊伍平日工作畢竟以防禦正面襲擊為主，對於忍者神出鬼沒的暗殺術仍舊是防範經驗不足。目前為止一切順利，雪心中一直吊著的一口氣終於放下了一半。
將手上比自己高兩個頭的屍體輕輕放在地上，雪望了眼警備已被解除的臥室門口，離巡邏人員走到這邊還有約五分鐘時間。
最好的情況是要在五分鐘內潛入房內準確刺殺目標後不驚動護衛撤離。雪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進屋，卡凱西便主動跳上了屋樑隱藏起身影，承擔起放哨的職責。
輕輕推開房門，屋外的涼氣與暗殺者一起襲入屋內，一雙貓眼敏銳地捕捉到了房內睡得香甜的目標。
雪與往常一樣，悄無聲息地靠近目標拱起的被子，快速判斷了臥姿與要害所在後，手中的忍刀沒有任何遲疑地朝下刺去。
到底是常年從事軍火買賣的人，目標本能地感應到了危險而猛地睜開了眼睛，當看到頭上明晃晃的刀刃時竟是向旁一個翻滾躲開了攻擊。
刀尖刺進厚實的被子發出「撲哧」的悶響，雪當機立斷放棄了落空的忍刀，從腰間拔出另一把短刀，危險的貓眼閃著嗜血的光，在黑夜中如此奪人心魂。
「等等！誰要殺我！我給你雙……」
目標下意識的商人思維讓他在這緊急關頭想要與眼前這半大的少女做交易來保全性命，然而還未等他說完暗殺者已經眼疾手快地一把扯過被子將他的頭蓋過，手中短刀準確地刺穿了喉管，噴濺出的血都被被褥吸收，沒有分毫落在少女的身上。
確認目標已徹底停止動作，雪站起身飛快地檢查起屋內是否留下多餘的痕跡。
還有三分鐘。
精確地計算著時間，暗殺者拔出插在被子中的忍刀就要撤離現場，然而野獸的直覺在此刻敲響了警鐘。
雖然很微弱，但是這黑夜中還有另一個人的氣息。心下一凜，雪反手持握著苦無，猛地推開了隔間的門，只見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縮在門後捂著嘴瑟瑟發抖，看來是在熟睡中被主屋的動靜驚醒而一直偷看著。
糟糕！被看到了！
雪沒料到會有這種意外，目標在會談完成後居然還有閒心找女人，並且沒有如常人一般睡在一起。
兩人視線交匯的一瞬間雪手中的苦無已劃出一道寒光，毫無憐香惜玉之意地割開了這美麗女子細長的脖子。
然而還是太遲了。女子臨死前本能地發出了恐懼的尖叫，即使聲音戛然而止，這淒厲的喊聲還是傳出了房間，在寂靜的夜色中尤為刺耳。
雪沒有猶豫地立刻轉身朝門外奔去，正撞上準備來查看狀況的卡凱西。
「怎麼回事？」
「出岔子了，先撤離。」兩人沒有廢話，一同朝原定的路線掠去。身後傳來被驚動的守衛聲音，原本佈置在主樓附近的巡視人員都朝著聲源跑來。
「在那裡！是忍者！」
正準備躍上屋頂的暗殺者被湧來的守衛發現，一時間成了顯眼的靶子。
追兵投擲而來的刀刃朝著雪的後腦勺直直飛去，一旁的卡凱西只握著苦無隨意反手向後一揮便格開了偷襲的利刃。
跑在前面的少女沒有回頭，而是同時拔出了腰間與身後的雙刀向前方快要形成包圍圈的守衛沖去。
圍上來的兩人手中揮舞著太刀阻擋了雪的突襲，成年男子的臂力壓制著少女的刀，幾乎將其按下地面。
雪雙腿猛地下沉，弓步架著兩人的武器就勢向後一仰，身後卡凱西的忍刀正擦著少女的鼻尖橫向著朝前劈去。
兩名武士已經來不及回守，腦袋被帶著雷光的刀風橫著破開兩半，手中的武器也松了開來。雪得以緩解了壓力，直起一腳踢開眼前如噴泉般飛濺著鮮血的兩人，一口氣突破了防線。
兩人的配合幾乎可以稱得上天衣無縫，一進一退之間都默契得如同多年的老戰友，不用多餘的動作便能猜到彼此的意圖。
在這危急的關頭，雪卻突然有種享受的感覺。與老師互相交付著背後，那不用言語的信任感讓人無比安心。
眼看聚集而來的人越來越多，兩人出於不能暴露身份的顧忌並不敢用顯眼的忍術，只能且戰且進，直到逼近預定的撤退路線。
「等會我會用霧隱的忍術混淆視線，趁機從撤退路線走。」兩人緊貼在一起時，卡凱西低聲說道。
「瞭解。」
話音未落，卡凱西迅速結印，誇張的霧氣瞬間彌漫開來，將追兵阻擋在原地。
雪與卡凱西緊抓時機迅速轉身跑去，身後的追兵不愧是經驗豐富的傭兵團，短暫的錯愕後立刻使用弩/箭朝霧中無差別攻擊。
無數沒有準頭的飛箭從身邊飛過，雪不得已停下腳步，結印在身後豎起了一面土牆阻擋流矢的進攻。
就在這一瞬間的停頓，霧中突然刺出鋒利的長刀，即使雪及時閃開，少女的肩膀仍是被劃開了一條血口。
「中了！」追兵的聲音就在耳邊，雪毫不遲疑地反手打出兩支苦無，身旁只傳來男人的悶哼。
「怎麼了？」前頭傳來卡凱西的問話聲，似乎有些著急。
「沒事，擦到手而已。」其餘追兵似乎依著這邊的動靜踏入了霧中，雪捂著肩上的傷口繼續向前跑著，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
濃霧中兩人只能感知對方的位置，無法看到具體情況，見雪沒有異樣卡凱西便沒有再詢問。
經過分岔路時，兩人按計劃讓影分/身與本體分兩路行動，雪還特意將傷口的血撒了一些在地上。
應該可以拖延一些時間，這麼想著，雪確認到達指定地點便與卡凱西分開躍過了高牆，借霧氣潛入了旅館溫泉區域。
天邊已經開始泛起粉紅色的微光，忍術形成的霧氣逐漸散去。簡單觀察溫泉裡還沒有旅客後，雪迅速跳下地面朝里間跑去，邊跑邊除下身上染血的短裝。
在洗澡間胡亂將身上的血跡與灰塵沖洗乾淨，雪頂著濕淋淋的頭髮大步奔向更衣室，必須在追兵過來前混入旅客中。
取出預先藏在更衣室的浴衣隨意穿上，將黑色短裝與武器藏在最高層的衣籃深處，做好這一切以後雪才微微松了口氣。
突然的情報回流讓腦子一陣暈眩，影分/身已經被解決了，比想像的要快上許多。沒有時間了，雪加快了行動的速度。
還未等雪走出換衣間，幾名全副武裝的護衛便沖了進來，氣勢洶洶地將唯一的出口堵了個嚴實。
「進裡面搜下。」領頭人指揮著下屬搜索著洗澡間與溫泉，自己則是與其餘人堵在出口，神情戒備地看著少女。
「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這可是女子溫泉！」雪抱著毛巾有些顫抖地慢慢移動至角落，看起來完全是被嚇到的普通旅客。
「沒有。」搜查回來的人員與領頭人彙報道。
「那麼這位小姐，我們正在找一名窮凶極惡的殺人犯，介意我們檢查下嗎？」領頭人頗為壯實，走到少女面前時自帶著厚重的壓迫感。
「你們想做什麼？我只是想早起泡個溫泉而已，什麼都不知道啊！」雪儘量讓聲音聽起來顫抖一些，頭髮上還未擦乾的水珠帶來些許寒意，為她的表演增添了幾分可信度。
領頭人卻並未回應，只是招呼著身旁一名裹著繃帶滿臉血污的男子上前，指著眼前的少女詢問道：「你能分辨出來嗎？」
「是！我清楚地記得我砍中了那個女人，手感上判斷，應該在肩膀。」這男人看來是之前被自己的苦無打中了，傷口還在往外滲著血。
領頭人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向角落楚楚可憐的少女步步逼近。
「那麼，可否請小姐給我們檢查檢查？」
第65章 六十二、久違的溫柔
眼看幾名男子逐步逼近，少女也被迫向後退去，直到背部緊貼在牆上。
「只要給我們看看肩膀有沒有傷口就行了，小姐。」
「救命啊！！！有變態啊！！！」還未等男子伸出手，雪突然放聲尖叫了起來，聲音之大震得在場的人一時間都停止了行動。
溫泉的動靜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群，服務生在週邊喊叫著：「你們這樣做讓我們很困擾！請不要為難我們的客人！」
門外的喧嘩聲越來越大，讓傭兵團也焦躁起來。
「老大，也可能不是這小姑娘呢？畢竟血跡斷開的地方是個分岔路，不一定來了這邊，而且暗殺者是一男一女……隔壁男湯也沒有搜出人，這小姑娘倒像是自己來的……」一旁的下屬悄悄地和領頭人耳語著，但卻逃不過雪的耳朵。
領頭人煩躁地推開下屬打量起眼前的少女，身上的浴衣乾乾淨淨，頭髮上還留著似乎剛從溫泉出來的濕氣，肩膀也看不到血跡。
暗殺者挑的時機很好，正是月色迷茫日光未出之時，黎明前本就彌漫著薄霧，讓護衛們在戰鬥中只能大概分辨出來人的大致體型，卻是說不出特徵。而近距離看到暗殺者的人都已經再也說不出話了。
「抱歉了，我也不想對女人動手的。」終於還是決定賭一把，領頭人一把抓起雪的手腕，將瘦小的少女猛地舉了起來，「總覺得你的身上有血的味道……」
「請……請不要動粗……」被舉起的少女毫無反抗之力，只能頗為無力地用語言反抗著，一旁的人們越來越確信這只是一名被捲入騷動的無辜旅客，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領頭人倒是不為所動，粗壯的手掌伸向少女的肩膀。「這招對我沒用。」
領頭人毫不憐惜地掐著雪的消瘦的肩膀，粗暴的手法讓少女忍不住叫喚出聲。
「嘖……奇怪……」搜索了一番，領頭人並沒有發現自己預期中的血跡，看來少女身上並沒有傷口。
「這位先生！再不住手我們的護院就要採取行動了！」門外的服務生大喊著，旅館方的人似乎就要突破防線。
將手中的雪放開，領頭人只能放棄這條線索，一揮手帶著下屬撤出了溫泉，卻沒注意跪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少女臉上浮現出狡詐的笑容。
接受了旅館管理人的道歉後，將自己隱藏在逐漸被外頭的動靜驚醒的旅客中，雪低著頭快步走到廊道上。院子外邊不斷傳來嘈雜的喧嘩聲，看來追兵與護院起了衝突。
「這邊。」
一隻大手從拐角處將雪猛地扯進了一個狹小的雜物間，還未等少女反應過來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按在了牆上並關上了門。
雜物間很小，堆滿的清掃用具讓兩人的姿勢有些彆扭，頭上微亮的橙色燈泡帶來些許光明。熟悉的味道讓雪沒有反抗，而是躲在對方的陰影下靜靜等著下文。
「抱歉，嚇到你了。」仔細聽了會門外的聲音，解除了變身術的男子將嬌小的雪擋在身下，身上還帶著剛淋浴完的水汽，英俊的五官映在上方，少女脊背感受著牆壁的冰冷，不明所以地抬頭直視對方。
「回房間的路已經被堵了，他們看來是要地毯式排查過來，不愧是專業傭兵團，速度真快。」卡凱西壓低了音量，語氣中仍是一派雲淡風輕，絲毫感受不到緊張感。
「這個旅館的護院不會放任他們隨意搜查的，我們只需要在混亂過去前別被發現就行了。」雪抬著腦袋，一雙眼睛在陰影中亮得有些滲人，「如果真的要起衝突，強行突破也沒問題。」
看著下方已經亮出尖爪的好戰分子，卡凱西忍不住笑出了聲：「打住、打住，我就是怕你太極端了。」
摸了摸小貓的腦袋，黑髮男子突然注意到少女浴衣袖子下的異色，伸手握住了纖細的手腕，動作輕柔卻又巧妙地讓野貓無法動彈，臉上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老師？」雪有些錯愕地望著在端詳自己手腕的卡凱西，不知要做什麼。
「受傷了？」卡凱西平日溫和的眼睛難得認真地看向少女，。
多虧了靜音與小櫻對於美觀的執著，少女原本交錯著密密麻麻傷痕的手幾乎沒留下多少痕跡，只有淡淡的膚色差別顯示著曾經有多少傷口。而現在這依舊蒼白的手腕上浮現著刺眼的紅印，可以看出被多麼粗魯地對待。
「……沒有。」雪心虛地偏開了視線，「只是被抓紅了而已。比起這個，老師快準備撤離吧。」
「別裝傻。」誰知卡凱西不依不撓地追問著，轉而又放軟了態度歎了口氣，「之前在撤退時你也受傷了吧。雖然當時被騙過了，不過想想你可是有前科的。」
卡凱西想起野貓當初去充當誘餌的決絕身影，表情異常嚴肅：「傷到哪裡了？」
感到銀髮上忍不同以往的態度，雪只好乖乖地交代：「……只是劃破了肩膀，我已經自己治療止血了。」
「不行，我還是得看看。」
「誒？」
擺出了監護人態度的卡凱西不依不撓地要確認雪的狀況，卻在少女慢慢褪下浴衣露出白嫩的肩部後才察覺，自己似乎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少女微掀開的衣襟下是女性特有的柔軟線條，比同齡人還要瘦弱的肩線在橙色燈光下若隱若現。剛剛癒合的傷口因為被捏過而留著紅色的掌印，覆在白皙的皮膚上頗為顯眼，未散盡的濕氣還有些微熱，像是泛起霧氣，眼前都朦朧了起來。
卡凱西俯視的目光來不及收回，雜物間裡的空氣一時間都仿佛凝固了。
「不，等等！我錯了，先把衣服穿好！」卡凱西急忙捂著眼睛，催促雪整理好浴衣。
「……哦……」奇怪於銀髮上忍的善變，雪又合上了略微放下的衣襟，不明白為什麼卡凱西突然又改變主意了，「好了，老師。」
松了口氣的卡凱西頭疼地捂著腦袋，對自己的衝動做了深刻反省：「抱歉，是我上頭了。但是你也注意點，不是說過不要在男性面前隨便脫衣服了嗎？」
「……」面前一臉無辜的少女撲閃著墨色的眼睛說道，「因為……是老師啊。」
心中像是突然被敲擊了一般，被信任的喜悅與負罪感一同湧上大腦，卡凱西竟短暫地無法思考。
「咳，就算是我也不行，下次記住了。」
「明白了。」
眼前認真點頭的少女反而讓卡凱西良心不安起來，自己差些便成了誘騙未成年人的奇怪大叔。
「沒受什麼嚴重的傷就好，但是我們之前約法三章過，不能逞強吧。」像是要掩飾動搖，卡凱西煩躁地撓著頭髮。
野貓無法反駁地乖乖認錯，繼而又沮喪地解釋道：「對不起，老師。畢竟這次是我搞砸了，才想著不能再讓老師擔心。」
明明是難得與老師的雙人任務，卻因為疏忽大意出了差錯，雪埋怨著居然在老師面前失誤的自己，低著頭死死盯著地板。
老師的態度和平時不太一樣，是因為自己出錯生氣了嗎？我讓老師失望了嗎？
少女腦中想起幼時訓練的情景，不能失敗，不能出錯，踏錯一步都可能是致命的。記憶中那個人一直這麼告誡自己：正因為是「失敗品」，更不能有紕漏，必須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必須完美地完成任務。
雪低垂的腦袋不受控制地陷入泥潭，緊咬著下唇等待卡凱西的回應。
預想中的責怪沒有出現，還未幹透的頭髮上傳來熟悉的熱感，抬起頭來正對上銀髮上忍毫無遮掩的臉。
「任務中出現預料不到的情況很常見，畢竟不是事事都能按計劃實行。重要的是突發狀況後的處置，你不是做得很出色嗎？」
總能給自己帶來力量的溫柔笑臉讓雪移不開目光，心中的灰暗都被一掃而光，眼前的男子為何如此讓人安心。
「真的嗎？老師……」小聲地問道，少女只是想再聽到這名男子肯定的話語。
頭上的大手不安分地將貓毛抓亂，卡凱西彎下身子，與雪平視著，月牙般的笑臉正映在眼前：「噢，那當然。老師給你這次成績打100分。不用有太大壓力，你一直以來都很努力了。」
一年來緊繃的精神像是泡進了溫泉舒緩開來，暗部的拼命三郎此刻只因為一句話便覺得一切的努力都有了價值，只是因為一個人的肯定。
果然，老師始終還是老師啊。
雪捧著暖洋洋的心想著，怎麼會忘了呢？正是這樣的老師才是自己想要守護的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是壁咚！【對就是那個壁咚
昨天的更新不知為何突然要高審，啥都不懂的新人表示很驚嚇？？？到底哪裡不合適的有沒有人告訴我【……自認為已經是超級清水了……甚至連一些描寫都模糊化了_(:з」∠)_……關愛弱智自娛自樂作者【XXX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3
第66章 六十三、驚不驚喜
湯之國美好的景色已經被遠遠甩在身後，暗殺者在追兵發現不對勁前就已離開是非之地。
完成了任務的忍者正在進行回程中的短暫休息，雪依舊主動承擔起戒備的職責，站在樹枝上與卡凱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原來隔間裡還有女人啊，的確是出乎意料……不過之前確實聽說過這個目標有與過夜女子分開睡的習慣。」確認脫離危險區域後，卡凱西終於放心地聽雪彙報情況，再次帶上面罩的臉強忍著笑意，「呀，不過不能算是你失誤，畢竟你還小，還不太懂男人的心思，想不到還有人也是正常。」
「果然之前用色/誘戰術會比較容易突破，似乎目標是男性的時候這樣成功率最高。」雪本著不懂的事就要學習的態度，歪著腦袋向卡凱西請教道：「老師，男人都會不分場合地想找女人嗎？」
「咳咳！」少女的問題讓卡凱西被剛喝下去的水嗆了喉嚨。雖然知道她只是出於單純的好學，卻讓卡凱西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仔細斟酌著用詞，卡凱西思考著如何才不會帶壞這沒有常識的少女，為男性同胞們挽回一些形象。
「呃……這個嘛，也看人吧……並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這樣，所以儘量別用這個戰術比較好。」
「自來也大人也經常去奇怪的地方。」一直保持著和自來也聯繫，順便充當起自來也情報傳達專員的雪時常要到風月之地去找這位令人頭疼的「三忍」，便也見識了不少原先並不明白的男女之事。
自來也大人……看看您幹的好事……
在心裡強烈譴責著自來也，卡凱西臉上依舊保持著鎮定笑道：「自來也大人是為了收集情報，畢竟這種場所的情報最快最多。」
「可是老師也經常看自來也大人的書啊。」想起自來也喝醉後自豪地與自己介紹起那本不正經上忍不離身的書籍內容，雪張著無辜的眼眸望向樹下的卡凱西。
木葉技師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公開處刑，即使少女也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但被這樣的單純視線盯著即使臉皮厚如卡凱西也不得不告饒。
幸好雪並沒有繼續糾結這個突然提起的話題，而是準確地把握著休息的時間準備啟程。
「哎呀，被反將了一軍啊……」死魚眼上忍無奈地歎了口氣，撓了撓後腦勺便跟上了前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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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是笨蛋吧？」
居酒屋裡，玄間端著小酒杯望著一旁的多年好友，不可置信地說道。
已經彙報完任務來放鬆的卡凱西毫無幹勁地坐在台前，木葉忍者酒友會今晚只有兩人到場。
「你家的那只野豹，先不說年紀，工作資歷都不知強過多少成年人了。你居然還想把人家當只家貓養嗎？」
「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無力地撐著腦袋，卡凱西看著玄間的臉突然很想打上一拳。
喝酒間聽老朋友與自己說起任務時自己砸自己腳的光榮事蹟，玄間忍不住爆笑了三分鐘。然而對於銀髮上忍的做法，不知火玄間倒是充分表達了自己的唾棄之情。
「就是說你保護過度了。雖然知道是出於好意想讓她保持這種單純的狀態，但是你總不能一輩子這樣跟著對方吧。不如老實說出口『男人就是這副德性』怎樣？」玄間調侃著皺著眉頭的卡凱西，舉起杯子一飲而盡，嘴邊的千本讓他顯得更為痞氣起來，「光看外表，你家的貓這種類型還是很惹人憐惜的，許多男人都吃這套，反正她也不會被人欺負了去，這樣提高任務成功率不是更好嗎？」
忍無可忍的卡凱西給玄間送了枚眼刀：「你這糟糕的傢伙，別帶壞我的學生。」
「要不然就是你害怕打破小貓心裡的光輝形象被人家嫌棄？那不會的，你家那只小貓跟著你像小雞跟著老母雞一樣，趕都趕不走。」
「瞎說什麼？我可沒有這個意思。」銀髮上忍對玄間這番話十分受用，想起那只剛結束一個任務又接著奔波的小貓，心中蕩起了一股奇妙的暖意。
玄間倒是很樂意看到老朋友吃癟，壞心眼地笑道：「那不是正好？該放你家貓出去了，小姑娘可是一天一個樣啊，說不定早被人惦記上了。」
想起小櫻和夕顏的話，銀髮上忍下意識地反駁道：「要惦記打不過我可不行。」
「你還真當自己是哪來的老父親了？」玄間樂不可支地晃動著嘴裡的千本，「就算人家真惦記上了，你有什麼立場反對？監護人這種騙騙普通人的身份就算了吧。」
是啊，小貓再怎麼天真也總是會長大，就算自己再怎麼不願意她總會有自己的天地。
而今少女的成長毋庸置疑地超乎了自己的預料，不用說他人，自己不也是被她奪去了目光嗎？
卡凱西想著，自己到底有什麼理由阻止別人被她所吸引，有什麼身份去阻止她去接觸更廣大的世界呢？
經過這次的雙人任務後，卡凱西為少女依舊保有對自己的依賴感到安心，卻又對這種想法而自責。
從何時起，自己對少女的態度似乎已經逐漸超越了監護人的範疇，這個認知讓卡凱西突然沉默不語起來。
「……喂，我說你不會真的對那只野貓有什麼想法了吧。」見卡凱西許久未見回話，玄間敏銳地察覺到老朋友的不對勁，「你當初可是信誓旦旦不會對小孩子出手啊。」
「啊？你有說什麼嗎？」索性裝傻充愣到底的卡凱西決定先放下這個無法解決的問題，瞪著死魚眼看起了手上的酒單，「要請客嗎？那我多點一些了。」
「你這傢伙，一到關鍵時刻就給我裝傻。喂！點這麼多喝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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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木葉村如往常一般生機勃勃，村民們在這平淡的日子裡各自忙碌著。
與這溫馨日常相對的另一面，木葉的影子們也沒有停歇，許久未進行的暗部分隊長考核終於開始。
在外出著長期任務的卡凱西聽聞消息便加緊完成任務往回趕。
嘴上說著相信自家小貓一定輕鬆合格，但心裡還是禁不住擔心她又逞強。卡凱西硬是把起碼花費一個月的長期任務壓縮至三周，只是苦了隊友，回到木葉時已經被折騰得說不出話。
毫無悔改之意的卡凱西只打了聲招呼，說自己要去彙報任務便丟下癱在村口的隊友向火影辦公室跑去。
「喲，不愧是天才啊，任務完成得都比別人快一倍，看來以後長期任務都要交給你了。」望著眼前風塵僕僕的精英上忍，綱手撐著下巴調侃道。
「怕您著急，大家幹勁十足嘛。」打著哈哈的卡凱西沒點正經地抓著銀髮，思考著要不要問問自己關心的事。
「別賴在我身上，長了這麼多年什麼不好學學了個油嘴滑舌。」猜到卡凱西想問什麼，綱手偏偏岔開了話題，慢條斯理地看著手上的任務報告書，「說起來，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著個家了吧，總該有人讓你著急著急才行。」
撓著下巴，銀髮上忍笑道：「這不還沒人看得上我嗎？強求不得。」
「你就裝吧，不知多少小姑娘盯著你這黃金單身漢呢。」沒有理會卡凱西明顯敷衍的回答，看完手上的任務報告書，綱手挑起了眉毛：「哎呀，這麼說起來，暗部的考核已經結束了。」
綱手有意停頓了幾秒，滿意地看到眼前的銀髮上忍狀似隨意卻豎起了耳朵才接著說道：「我看中的人哪有不合格的道理，任命書下來了，火月直接就任第五分隊的正式分隊長。這孩子無論實戰還是理論都是高分位居榜首，好好給我長了臉。」
「那是綱手大人培養得好。」終於松了口氣的卡凱西連笑容都比往常燦爛了三倍。
「彙報完了就趕緊滾蛋，看到你這種『我家孩子就是這麼厲害』的表情就讓人生氣。」綱手嫌棄地下了逐客令。
被嫌棄的對象倒是毫不在意，維持著笑容打開門口準備離開，還與綱手打了個招呼，那滿溢而出的喜悅勁兒快要將火影辦公室填滿。
「喂。」
「怎麼了？綱手大人。」臨出門時，卡凱西又被綱手叫停了腳步，疑惑地望著一臉不懷好意笑容的火影大人，不知又想到了什麼新樂子。
「……還是算了，有點驚喜才好。」沉默了片刻，眼前的火影大人只是笑著擺手讓卡凱西離開便沒透露更多消息。
銀髮上忍站在辦公室外奇怪地思考了一會兒，終是摸不著頭腦而放棄，只能雙手插著口袋向宿舍走去。
走進與往常無異的單調宿舍，壓抑著的疲勞感一股腦竄上了心頭，終於放下心的卡凱西只想著趕緊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客廳的沙發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其他人的身影，窗戶即使開著也無人攀爬。雖然知道少女此刻一定在忙著就任的事務，卻依舊有幾分落寞。
長大的貓終究是不會回來了吧。
熱水舒緩了疲倦，卡凱西隨意拿毛巾擦著頭髮，想著也沒人，便沒穿上衣走出了浴室。剛準備坐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卻聽到門口傳出了開鎖的聲音。
「誒？老師？」
回頭望去，正是方才還想著的野貓，一手抱著幾乎與身量一樣大的大狗玩偶，一手提著小小的行李包，瞪著烏黑的眼睛看向自己。
卡凱西保持著擦頭的姿勢，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
綱手大人說的驚喜不會就是這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是你們要的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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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推薦的是動畫《混沌武士》的插入曲《YOU》~有英文版和日文版（日文版是《YOU~向日葵~》），歌手Kazami小姐姐~~個人更喜歡動畫ED時的英文版本
《混沌武士》是三名原本毫無交集的人共同踏上旅途尋找有著向日葵氣味的武士的故事，對這部動畫的稱讚太多就不說了，可以說是我寶貴的學生記憶（笑）
青春就像是沐浴在夏日藍天下的向日葵花田一般美好啊。
比起《星際牛仔》最後像是看破了世事無常的無可奈何別離，《混沌武士》最後三人各自踏上三條道路，各自走上屬於自己人生的路途更讓人感到一些生命中的禪意。
與有緣人共同走過一段路既是擁有，離別時不必強求，如緣分未盡必定再會。
就像是動畫中三人多次分別走上不同道路最後又都殊途同歸一般，人生本就是該愜意享受的。
跑題了，這首歌初聽有些平淡，但反而能沉浸於歲月中釀出一壇老酒。
《混沌武士》的歌我都非常喜歡，動畫當然也是難得的佳作，雖然不否認也有我一些情懷作祟，還是推薦大家這部好番【筆芯】
第67章 六十四、野貓歸巢
「喲，好久不見。」卡凱西舉起右手笑道，卻見少女緊緊抱著手裡的大狗玩偶站著，臉上微微泛紅。銀髮上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還是剛洗完澡沒穿上衣的狀態。
雖說不是第一次看到卡凱西這種狀態，雪看著眼前還滴落著水珠，毫無遮掩的男性肌肉仍舊不可抑制地感到了羞澀。
明明任務時大家都不忌諱，為什麼只有看到老師才會這樣。雪將臉埋在大狗玩偶後，緊張地退後了一步。
「……稍等！」方才的睡意一下便清醒了過來，銀髮上忍甚至瞬身閃到房間將上衣與面罩一氣套上。確認行頭沒什麼問題後，卡凱西才頂著還濕漉漉的腦袋走了出來。
幾乎被玩偶擋著的少女立在門外，看到卡凱西出來急忙低頭道歉道：「抱歉，老師！我……我以為你還在出任務……」
「啊……不，是我沒注意。」伸手接過雪手中的神情慵懶的大狗，卡凱西想起這是祭典上少女執意要拿到的玩偶。抱在手上都能嗅到微微的少女體香，似乎十分珍惜。
雙手提著小小的行李包，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又要打擾你了，老師。因為我現在就任分隊長，要搬離普通暗部的宿舍，但是分隊長的宿舍不夠，綱手大人……說不能浪費資源……讓我先住在監護人家裡。」
這位任性的火影大人。
卡凱西的確是感到了「驚喜」，然而更有些頭疼起來。拔高了的少女已經不適合再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再者雖然戶籍上寫的是監護人關係，兩人依舊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單身男女，事到如今已經快成年的少女與自己獨處一屋怎麼也說不過去。
真是不謹慎的火影大人。
埋怨沒有提前通知的綱手，卡凱西環視了下不大的一室一廳宿舍，思考著是否再多買一張床擺在客廳裡。
「老師……我給你添麻煩了嗎？」察覺到卡凱西的煩躁，雪跟在後面小心翼翼地問道，手中的行李包始終不敢放下。
與最初因為任務需要住在卡凱西宿舍不同，如今的自己只是因為私人原因借住。看見銀髮上忍的神情，雪擔心是不是給他添了麻煩而有些踟躕。
「沒有，怎麼會麻煩。」卡凱西急忙揮手否認，「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多買一張床……」
少女這樣客氣可不像是當初強闖進自己宿舍霸佔了沙發的那只野貓，卡凱西奇怪於自己哪裡讓人感覺害怕，撓著還帶著水汽的腦袋想不明白。
雪急忙答道：「不麻煩老師了，我還是睡沙發就好！」
「那怎麼行？你不想再長高了？」卡凱西一句話就讓雪閉上了嘴，只能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笨蛋，睡一張床不就好了……唔！」
還沒等兩人糾結出一個結果，突然聽到身後沒來得及關上的門飄來恨鐵不成鋼的聲音。雖然被人馬上捂住了嘴巴，但雪與卡凱西還是辨認出是小櫻。
「白癡，你暴露了！」
「你聲音現在比我還大！」
門外連續傳來刻意壓低音量的對話，隱隱還帶著要開打的火/藥味。卡凱西想著再不去阻止，自家宿舍門口也許就要被打起來的兩朵霸王花毀了。
「小櫻，井野？你們在這做什麼？」雪搶先一步探到了門外，正看到已經開始互相扯著臉較勁的兩名少女。
「誒？我們……」依舊沒有放開扯著對方臉的手，井野拼命向小櫻使著眼色。
「師父說你要搬家，我們來看看能幫什麼忙。」小櫻狠狠掐了把井野的臉便趕緊將手背在身後，裝作剛到的樣子說道。
八成是聽到消息來看戲的。卡凱西扶著腦殼哀歎著，今天還真是充滿「驚喜」的一天。
抬起自己的小小行李包，雪示意道：「沒什麼要幫忙的，我沒什麼東西。」
「啊！你就是這樣！一點都不像個女孩子！」小櫻抓狂地指著雪喊道，「肯定又只是除了日常基本的東西什麼都沒有！」
被小櫻的強勢□□了一年的雪忍不住後退了半步爭辯道：「……多餘的東西出任務也用不到啊……」
「不行，你一定要給我好好糾正過來，要不然我和師父不是白費苦心了！」
「嗯？綱手大人怎麼了？」抓到要點的卡凱西瞪著死魚眼疑惑地問道。
一旁的井野眼疾手快地肘擊開了小櫻接話道：「什麼事都沒有！綱手大人只是擔心部下的生活狀況讓我們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手的！」
「是、是的！」小櫻察覺到自己說漏了嘴急忙轉移話題，「啊，對了你們剛剛是在想怎麼解決床位問題吧！井野家裡正好換了一套傢俱，有張舊床剛好可以用上。」
「對、對！我去和我媽說下，大小應該剛好！等會兒我們幫搬過來，你們先敘敘舊啊！」說完不等卡凱西回話兩人便你推我擠地跑下了樓，邊跑還邊回頭給雪使著眼色。
雪理所當然地沒有明白兩人的暗示，只是和卡凱西說道：老師，我也去搬吧，麻煩別人不太好意思。」
「不用了，不說井野，小櫻的怪力可是能頂三個你。」卡凱西恢復了往日的笑顏，「先收拾下房子騰個地方吧。」
「好的，老師。」
將玩偶擱在沙發上，卡凱西突然想起什麼，彎成月牙的眼睛讓雪一時間有些恍惚：「啊，忘了說……你回來了。」
這一刻，像是許久未歸的旅人終於走進了久違的家門，一股安心的暖意席捲了胸口，雪也回以無比燦爛的笑容：「我回來了，老師。」
一年來積累的辛苦都被這聲問候一掃而光，少女終於安心將手中的行李包放在一旁，與卡凱西計畫起了房間擺設。
「說起來還沒恭喜你考核通過，今晚慶祝一下吧，想吃什麼？」卡凱西停下手頭的活，望著明顯開心地甩開了尾巴的少女，連帶著也喜悅了起來。
「我……我想和老師在家裡吃。」雪將沒有多少的私人物品放好，環顧著充滿生活氣息的宿舍，心裡滿是對綱手的感激。
不管任務多繁重，不管受多少傷，只要想著還有家，家裡還有人在等著自己就能湧現無限的力量。
因為那個人在這裡。
望著正在煩惱自己在家做菜可能性的卡凱西，雪真正有了「回家」的感覺。
沒花多少時間，小櫻和井野就支使著苦力鹿丸與丁次將床搬進卡凱西不大的宿舍組裝起來，謝絕了雪留飯的邀請忙不迭地跑了。臨走時兩名少女還回頭給雪做了個加油的手勢，讓雪摸不著頭腦。
卡凱西摸了摸已經幹透了的頭髮，便招呼著雪去商店街買菜，原本任務帶來的疲憊在揉了把小貓的頭髮後都不翼而飛。
許久未見的組合漫步在街道上，商店街的人們都熱情地打著招呼，讓少女有些受寵若驚。
「呀，小姑娘好久不見了，這麼久沒出來買菜，大家都很擔心你呢。」將茄子遞給雪，賣菜的阿姨貼心地送了一顆飽滿的番茄。
「長大了不少啊哈哈，不過還不夠結實，多吃點肉才行。」肉攤的大叔爽朗地多切了條排骨。
不擅長交流的雪只能維持著沒有表情的臉，慌亂地應付著眾人的關心。
在一旁默默注視著逐漸融入人群，有了煙火味的少女，卡凱西面罩下的嘴角微微翹起。從快要被贈品淹沒的雪手中接過沉甸甸的袋子，銀髮上忍調笑道：「真受歡迎啊，看來還是要你出來買菜才行。」
「我不太明白……」少女想不通眾人這熱情的緣由，畢竟自己只是這麼多顧客中的其中一人而已，何況還沒有什麼存在感。
盡力掩飾著自己的笑意，卡卡西邊走邊偷瞄著一旁低頭思索的少女：「不用什麼都依靠邏輯去思考，大家只是關心你而已。因為木葉就像是一個家，大家都是這個家庭的一員，你也是。」
「家……嗎？」雪望著袋子裡的番茄，似乎漸漸理解了卡凱西想守護這個地方的想法。
與在根接受的教育不同，不是條件反射的忠誠，而是發自內心的感受。
「當然，還因為雪很可愛，大家都很喜歡你啊。」卡凱西半真半假地笑著，少女完全不明白自己這樣不諳世事的樣子有多惹人疼愛。
「誒？可、可愛嗎？」從來沒想過這個詞會套在自己身上，雪驚訝地抬起了腦袋，「難道不是可怕嗎？」
「噢，很可愛哦，我家的小貓當然是第一可愛。」
卡凱西半開玩笑的話讓雪覺得腦子如同炸開的炮仗，被在意的人誇獎可愛的感覺，即使沒有常識的她也忍不住漲紅了臉龐，就像手中熟透的番茄一般剔透。
看見少女那瞬間佈滿紅雲，有些呆滯的臉，卡凱西才發現說過頭了，不知道開玩笑的小貓可不是自己平日隨意插科打諢的酒友。
「哎呀，抱歉，玩笑開過頭了嗎？」卡凱西急忙騰出手安撫著腦子轉不過彎來的貓，「不過可愛是真心話。」
「請、請別再拿我開玩笑了老師。」分不清卡凱西究竟有幾分是認真，雪幾乎把臉埋進了抱著的袋子裡，連路都走不順。幸好被監護人擋了下腦袋，否則就要變成第一位上任沒幾天因撞電線杆就醫的暗部分隊長。
歎了口氣，不正經成習慣的卡凱西投降地說道：「好吧，是我錯了，下次我會含蓄點。你小心點可別掉溝裡。」
這樣的小貓真的能勝任分隊長職務嗎？卡凱西頭疼地想著。
第68章 六十五、不眠之夜
臨近黃昏，正是晚飯的時間，木葉忍者的宿舍樓裡傳來一陣規律的切菜聲，回蕩在並不寬敞的樓道裡有些突兀。畢竟這群早出晚歸生活並不規律的忍者很少自己下廚做飯。
與其他單身宿舍並沒有太大不同的房間內，戰鬥時威風凜凜的木葉技師，寫輪眼卡凱西，此刻正穿著不合身的圍裙，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從紅手裡借來的家常菜烹飪書站在廚房裡，畫面說不出的喜感。
「……老師，還是我來吧。」雪從廚房門口探頭望著卡凱西的背影說道。
「說好了今天給你慶祝，就乖乖在外面等著吧。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你不在的時候我也稍稍做過研究了。」銀髮上忍舉著湯勺回身笑道，身上還穿著雪平時用的圍裙，因為不合體型身後的綁帶只能象徵性地垂在兩旁。
「老是麻煩你也不好意思，這次就讓給我表現表現吧。」說著雪就被拎出了廚房，並被下了禁止入內的命令。
雪無所事事地抱著大狗玩偶坐在沙發上打量起了時隔一年再次過夜的房間，似乎和以前比起來並沒有什麼改變，一切都是這麼熟悉。
井野送的床還擺在牆邊，意外的是張折疊床，倒是很適合放在不大的宿舍裡。
躺靠在沙發邊上，雪望著天花板聽著廚房傳來的聲響發起了呆。
終於達成了當上分隊長的目標，雖然之後的工作會逐漸規律起來不至於再如之前一般繁忙，但剛上任的時期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完善。
好不容易能再與老師住在一起，卻沒有更多時間相處，雪有些洩氣地將頭埋在軟綿綿的玩偶中。這一年的日子裡，沒有盡頭的任務幾乎將少女壓垮，無數次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唯有老師送的糖給予一絲慰藉，激勵著她再次站起來。
時間與任務沒有抹平少女的思念，反而變本加厲地如風暴般席捲著內心。
想見他。
一向只有冷淡表情的少女在人前總是一副除了任務沒有其他在意事情的模樣，心裡卻一直壓抑著日益強烈的執念。
如今朝思暮想的身影就在眼前，雪卻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仿佛只要看到這個人一如既往地在這裡，無憂無慮地看著他的小黃書便滿足了。
小櫻之前說的什麼「獨佔欲」還是不太明白啊……
抱著懷裡的大狗，雪想著難懂的事，漸漸地隨著不遠處的無規律聲響在沙發上沉入夢鄉。
臉上似乎被什麼觸碰著，讓人安心的觸感，一股香味飄至鼻尖，少女耳邊傳來壓低的磁性嗓音：「起來了，小懶貓，該吃飯了。」
意識到自己睡著的雪突然彈坐了起來，還未清醒的雙眼泛著水光：「抱歉老師！我睡著了嗎？」
正惡作劇地用手指戳著少女日益長肉的臉頰，感慨著彈性不錯的卡凱西還是不太習慣雪這種彈跳式起床法。
「別急，現在在家，不用這麼緊張。」
「好、好的。抱歉，沒有幫上老師的忙，明明老師剛出任務回來。」雪看向餐桌，已經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飯菜，碗筷也都準備好，就差兩人上桌了。
「那洗碗就交給你吧。」卡凱西不以為意地笑笑，接過少女抱在手裡的玩偶，指揮還不太清醒的雪去洗了把臉。
餐桌上的菜冒著誘人的熱氣，雪夾了一口茄子送進嘴裡，出乎意料的美味，與自己第一次下廚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在唯一拿得出手的家庭技能面前都感到了天賦的差距，雪腦袋上的耳朵肉眼可見地耷拉了下來。
「怎麼？不好吃嗎？」看著眼前沮喪的小貓，卡凱西有些忐忑地問道，該不會自己好心辦壞事了吧。
「不是……是太好吃了……」雪蔫著腦袋，手卻準確地伸向菜碟，邊吃邊喃喃著，「太狡猾了老師，這樣以後不就不用我做飯了嗎？」
眼前一邊抱怨一邊快速消滅著飯菜的少女讓卡凱西忍不住笑出了聲，被逗樂之餘也不忘趕緊安撫鬧彆扭的小貓。
「我更喜歡雪做的飯菜呢，有很用心的感覺，該說是充滿家的味道嗎？」
「真的嗎？」聽到卡凱西的讚賞，雪猛地抬起了腦袋，一雙貓眼仿佛嵌入了寶石般閃閃發亮。
只因為簡單的話語便開心起來的少女純潔得讓人無法想像那是戰場上浴血的猛獸，卡凱西連咀嚼飯菜都忘記，直接吞咽下了肚子。
想把眼前的寶物藏起來。
銀髮上忍再次察覺到異樣的心情，並且是無法與他人共用的，有些罪惡的情緒。
玄間的話不斷在腦中重播著，卡凱西覺得嘴裡的飯菜都索然無味起來。
不會真的對眼前的小野貓有了什麼心思吧。
「蠢透了……」像是要否定掉自己無稽的念頭，卡凱西不自覺小聲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老師？」感到眼前人的心不在焉，雪關切地站起身子，伸長了手撫在銀髮上忍沒有戴著護額的額頭上，「是不舒服嗎？」
被少女柔軟的手心觸摸著，肌膚與肌膚的溫度傳遞，讓卡凱西剛壓下去的念頭又有了死灰復燃的跡象。這種無意識的親密接觸，殺傷力反而更大。
對著自己的學生在想什麼呢？真是糟糕。
「啊，沒事沒事，可能是任務有些累了。」巧妙地錯開了少女的手，卡凱西敷衍道，「等會兒好好休息下就恢復了。」
「抱歉，老師，明明你都這麼累了。」雪擔心地望著精神不佳的卡凱西，「等下我去買些藥吧。」
緩過勁的卡凱西笑著岔開了話題：「真沒事，讓你擔心了。說起來，當上分隊長感覺如何？」
「嗯……和以前差不多，沒什麼實感。最大的差別就是多了幾個新人吧。」全然沒發現銀髮上忍狡猾之處的雪認真回答了問題。
「有一個新人，是秋山前輩的弟弟。」回憶起那位預言自己將會成為分隊下一名分隊長的前輩，雪臉上浮現出有些複雜的笑容，「和秋山前輩很像呢。」
眼前露出意外成熟神色的雪讓卡凱西一時不知如何接話，所幸少女抿了口味增湯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其實……我正式就任分隊長前鼓起勇氣去前輩們的家中走了一趟。」少女長長的睫毛遮蓋了眼中的情緒，像是述說著他人的事情一般平靜，「我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去賠罪的。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責怪我。」
時鐘指標轉動的聲音在少女停頓時有些刺耳，卡凱西只是靜靜注視著已經成長的小貓，等待著她的述說。
「分隊長的孩子很活潑，說以後也要當一名忍者，我答應等他成為下忍以後將分隊長的短刀再贈予他。
秋山前輩有三個弟弟呢，其中一名――啊，現在已經是我的部下了，其實他申請到我們分隊時我還很驚訝。
鶴田……已經沒有能拜訪的直系親屬了……我只能與保管他宿舍東西的人要了一些物品當做紀念。
最後去了禮美――就是木下的未婚妻那，她認出我了，與我說既然與木下交往其實也早有覺悟。本來祭典那晚她還準備將求到的禦守交給木下，沒想到任務太急，卻是永遠送不出去了……」
雪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枚綁著紅繩的小小禦守，靜靜地躺在稚嫩的手心中。
「禮美說到了時間本該送還神社的，但捨不得便留了下來。然後又說木下似乎一直和她說想要一個妹妹，也許他會更想讓這枚禦守保護我，於是就將它轉送給我，還教了我每年更換的做法。」
少女說著長長的一段話，語氣沒有起伏，不知在想著什麼。抬起頭時，卡凱西並沒有發現那對貓眼裡有任何異樣，依舊是閃爍著墨色的光彩，深不見底。
「既然前輩們不在了，那麼繼承他們意志的我當然要肩負起保護他們在乎的人的責任。雖然不知道我現在做的事對不對，他們會不會高興，但是我想仍然是有意義的吧。」少女像是在那晚將所有懊悔的眼淚都哭了個乾淨，只剩下向前疾跑的動力。
似乎永遠不知道停下這個詞語，面前的野貓一直拼盡全力地生存著。也許在這點上，少女反倒能成為自己的老師啊。
卡凱西稱讚地摸上了雪的頭髮：「不愧是我的學生，老師為你驕傲。」
這頓只有兩人的慶祝晚餐沒花多少時間便落下帷幕，雪利索地將碗筷收拾好，催促著卡凱西趕緊去休息。
被趕回房間的卡凱西躺在單人床上，雙手撐著後腦勺，聽著一牆之隔的洗澡間傳來少女淋浴的聲響，焦躁的情緒充斥著大腦。
自從意識到少女就快成年的事實後，似乎回不去一年前那種相處模式了。
都怪玄間這個大嘴巴。卡凱西煩躁地坐起身，氣溫開始升高，蟬聲穿過夜色回蕩在耳邊忽遠忽近，皮膚都黏上了一層薄汗。
野貓沒回家之前寂寞，回家後又不自在，何時開始自己這麼糾結了。卡凱西打開了窗子想通通風，卻仍舊覺得心煩意亂。
睡不著的銀髮上忍索性走出房間，想打杯熱水潤潤有些乾澀的喉嚨，正好碰上剛洗完澡出來的雪。
「老師，還沒睡嗎？」雪光著雙足踩在過大的棉鞋中，露出纖細的腳踝，頭上還掛著未幹的水珠，滑落在下巴時莫名地充滿誘惑。
少女意外地穿著畫著可愛小貓圖案的粉色睡裙，與往常單調的裝扮印象截然不同，對比著冰冷的表情而顯得微妙起來。
「睡衣很可愛啊。」
「小櫻和井野一起挑的。」雖說是被兩名少女按著去逛街，但能和朋友一起出行雪仍是很開心，即使沒有表露在臉上，「雖然我覺得睡覺時穿好戰鬥服比較容易應對突發情況……」
「最近各方面都比較平穩，不用警戒也行。」打量著眼前穿著小貓睡裙一本正經討論工作的少女，卡凱西抿了口熱水笑道。
「也是了……反正這件衣服挺寬鬆的，便於活動，即使有什麼問題也能應對。」雪毫無自覺地扯了扯原本就有些寬大的領口，頸脖下的鎖骨若隱若現。
水杯的熱氣彌漫著，遮掩了視線，卡凱西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一直在打量著僅穿一件睡裙的少女。
「很晚了，趕緊睡吧。」幾乎是逃回了房間，關上門時抓著杯子的手有些疼痛，銀髮上忍才察覺熱水灑在了手上。
果然，還是讓綱手大人儘快騰一間宿舍給這根本不知警惕心為何物的小貓才行。要不然自己今後怕是都難以入眠了。
歎了口氣，卡凱西索性靠在牆上伴著嘈雜的蟬鳴聲欣賞起夜景來。
作者有話要說：
頻繁進高審！為什麼！我真的啥都沒有寫啊！！！^q^……！！
這樣下去糖都不敢寫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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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部分就……暫時結束了！
放一張上一章的插畫，馬力全開的害羞少女！
第69章 六十六、初次上任
「小雪！你又沒按時吃藥！」一聲怒吼從火影樓中傳出，驚飛了四周大樹上的鳥群，一時間頗為壯觀。
暗部的集合室裡，數名戴著各型面具的忍者似乎都被剛剛的咆哮嚇到沒了動作，唯有習以為常的神奈偷偷在狐狸面具後歎了口氣。
「……小櫻，我說過這時候得叫我火月吧……而且我還在給新人開會，你不是也要去參加中忍就職會議嗎？」戴著山貓面具的雪望著門口的小櫻無奈地說道，再鬧幾次自己的分隊長威嚴都要沒了。
「你是我的病人我得負責到底，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暗部是不是分隊長！會議那邊我已經拜託井野占位置了。」將藥瓶強硬地塞進雪的手裡，小櫻氣勢洶洶地在一旁抱起了雙臂，非要看著雪喝完藥才甘休。
新人們目瞪口呆地望著剛剛還魔鬼般說一不二的分隊長在闖入的女子面前脫下面具乖乖地喝完了藥，末了還底氣不足地說了句「謝謝」。
「真乖，獎勵你一顆糖。」小櫻壞笑著往雪嘴裡塞了草莓糖就揮了揮手一溜煙跑了。
明明剛認識時小櫻還很敬畏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這樣根本看不出自己比較年長。而且長期出入暗部工作的地方實在太不合規矩了，必須和靜音前輩提出抗議才行。
雪含著嘴裡的草莓糖戴上了面具，看向還呆滯著的三名新人重新恢復了工作狀態。
「咳咳，我們重新開始。」雪清了清喉嚨，新人們聽到分隊長清冷的聲音，立刻打起精神挺直了腰杆。
分發完文件，雪揚了揚手上的資料說道：「除開培訓時的實習任務，各位都是第一次正式作為暗部執行任務，我要先提點你們幾句。你們作為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可能也執行過不少高難度的任務，不過暗部的工作與以前接觸的世界將會是兩個層次，希望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另外，之前我們已經有過初步接觸，也許你們比我年長，比我有實力，私底下可能會質疑我作為分隊長的能力，這些我都不管。但是只要在我的隊伍裡一天，就必須嚴格按照我的命令列事，明白嗎？」
山貓面具的少女全然沒有之前的隨和，而是散發出一陣陣冰冷殺氣，那是在無數戰場摸爬滾打後產生的真正的殺意，讓新人們不自覺挺直了腰板，齊聲喊道：「是！」
「前輩，你現在很有九條分隊長的架勢了。」準備期間，神奈小聲地與雪說著話。
「被你看出來了。」與神奈已經默契十足的雪放鬆了語調，帶著一絲俏皮的口氣，「我就是在學分隊長。」
「秋山前輩一定會哀歎你成為了九條二號的。」
「但是分隊長管理的方法很有用，畢竟我要管理好隊伍首先要豎立起威嚴才行。」雪將裝備佩戴好，回頭望向神奈，「我剛剛做得如何？」
「很有氣勢！火月分隊長。」經過一年的鍛煉，神奈已經完全褪去了新人時的青澀，甚至其他分隊都隱隱有想挖人的意向，然而他只是默默地站在雪的身後，扶持著妹妹的工作。
兩人整好行頭後便帶著三名新人出發去執行首次的暗部任務。因為從分隊長到隊員幾乎都是「初次上任」，分配到的任務也相對輕鬆一些，僅僅是為後續隊伍的任務進行情報偵查並提供後備援助。
分隊一行在森林中穿梭著，雪突然想起了原第五分隊最後一次執行任務的場景，如此相似。不同的是現在跑在最前面的變成了自己，斷後的變成了神奈。
這也算是一種傳承吧。雪輕巧地踏在樹枝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如清風拂過，不留痕跡。
隊伍一路來到任務目的地，雪在集合點找了處隱蔽的角落招呼隊員們進行休息，自己則與神奈潛藏在高處戒備。
「等會我們倆分開兩隊各自負責一塊區域進行偵查，你有什麼想法嗎？」雪望著在下方抓緊時間休息的三名新人問道。
「沒有異議。綱手大人看來的確是很想培養好前輩，放到我們分隊的都不是一般人物，反而讓我覺得要向他們請教了。」即使鍛煉了一番也改不了有些溫吞的性格，神奈苦笑著抓了抓後腦勺。
「你可是和我一起經歷了一年的魔鬼鍛煉，自信點。」雪抱著雙臂靠在樹幹上說道。
不過，綱手大人還真的是塞了燙手山芋給我啊。雪透過貓眼觀察著新人，回憶起三人的資料。
江口是日向家的族人，即使不是本家，怎麼說也是有著白眼的精英分子，本人雖看起來彬彬有禮，舉手投足卻都帶著大家族的傲氣。想來是不太能服氣自己被一名乳臭未乾的女忍領導吧。
稻葉正是秋山最大的弟弟，不知為何執意要加入自己的分隊中，申請報告連續打了三回，執著得綱手大人都被打動了。性格與秋山倒是如出一轍，有著不同於年齡的穩重，雖然沒有秋山那麼毒舌，也許會成為隊伍的調和劑。
新人中最小的細川來頭也不小，真名姓氏奈良，十班鹿丸的親戚，理論測試分數創下了暗部記錄的少年。雖然看起來外表隨和活潑，但很有自己的主見，不是容易掌控的人才。
三人都還是剛成年的年紀，正值最有活力也最難管理的階段，何況管理者還是名未成年的少女。
前路多舛啊……
即使到現在，雪依舊不擅與人相處，只能模仿著九條慢慢摸索著。
「你帶著細川從東邊繞上高點記錄地形，我帶著江口和稻葉從南邊潛入內部摸排對方的戰力分佈。」略加思考，雪決定好了之後的行動方針，「行動三十分鐘後回到這裡匯總資訊，等後續隊伍進行交接，一旦出現問題優先脫離，不要暴露身份。」
「瞭解。」神奈看了看天色，離行動時間還有些空閒，便遞了壺水給雪，兩人邊喝邊討論起細節來。
樹下休息的新人們也沒閑著，本著隊友要好好交流的考慮，三名少年小聲地聊起了天。
「分隊長意外地很有威嚴啊。」細川偷偷看向高處的雪和神奈，「以前聽說過很多分隊長早年時的傳聞，倒是和想像的不太一樣。」
「什麼傳聞？」江口一向不屑於打聽小道消息，作為同齡人中的精英分子，對被分配給比自己還年幼的女忍做手下多少有些不服氣，此刻對細川的話產生了濃厚興趣。
「我們分隊長以前可是暗部出了名的刺頭。」細川見引起了隊友的興趣，便扶了扶臉上的面具繼續說道，「嗜血火月，據說殺人從不手軟，除了任務其他什麼事都不在意，為了完成任務連隊友都可以下手，不沾血不甘休的怪物。那時她才13歲，口碑甚至差到沒有哪個分隊敢錄用她。
而她唯一進過的分隊也在一次任務中幾乎團滅，只有她與神奈前輩活了下來。」
江口驚歎了一聲，聲音有些大，險些引起樹上兩人的注意，只能壓低了音量說道：「看不出來啊，就那糖不離手的小女孩？」
「不信的話要不要和分隊長單挑試試？分隊長最擅長的是暗殺術，小心你的脖子。」細川笑著劃了下自己的脖子接著說道，「不過我們前幾天不是去過分隊長的宿舍嗎？那真的是乾淨簡便到像沒人住一樣。」
新人們想起第一次去雪還沒搬走的暗部宿舍領檔案時的驚訝。空白的牆面圍繞著僅鋪了白床單的鐵架床與灰色的制式桌子，空無一物的枯燥住所讓人難以相信這是一名正值花季少女的房間，更像是監獄。
唯一的亮色只有疊得方方正正的被子旁邊躺臥著的大狗玩偶。這是一隻表情慵懶，稱不上可愛的玩偶，被人小心翼翼地擺放在床上。
被玩偶吸引了視線的新人們連分隊長交代了什麼都沒聽到，一人挨了一腦袋文件。
「那不能住人的房間還真能看出她是一個以任務為生的人，傳聞可信度還挺高。家裡人也告誡過我，說與暗部火月出過任務，這人就是個單純的殺人機器。」江口偷偷打量著樹上那瘦小的少女，語氣中透露出了些許不屑，「不過不是說她沒有分隊肯錄用嗎？這種人怎麼能領導隊伍？說不定那個團滅的分隊就是她害的呢？」
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兩人對話的稻葉突然輕飄飄地插了一句話，聲音輕得差些被兩人忽略過去。
「分隊長不是這樣的。」
鮮少聽見稻葉開口的二人一時沒反應過來，江口還嘲笑了一句：「哎喲，開金口了，你怎麼知道分隊長是怎樣，你們以前認識嗎？」
然而稻葉也只說了一句話便不再吱聲，讓江口討了個沒趣。
「閒聊到此結束，該出發了。」少女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三人趕緊噤聲收拾好了行裝，等待下步命令。
山貓面具與狐狸面具跳下樹枝，隨意點了點人說道：「江口、稻葉，跟我進行戰力排查，細川跟著神奈去記錄地形。都明白任務細節了吧，還有什麼要問嗎？」
「沒了！」
「好，行動！」
「是！」
新組成的暗部第五分隊成員分開兩邊，朝著方圓十裡內唯一亮著燈火的地方奔去。
第70章 六十七、有待磨合
一個不存在地圖上的集落，人口總數沒有過百，簡陋的平房毫無規劃地錯落在有些貧瘠的土地上。四周的荒山環繞著此處，僅有一條被踩出來的泥路能通向內裡。
然而與這荒涼氣氛不符的是，集落週邊佈滿了崗哨，全副武裝的男人時刻監視著周遭的狀況。沒有田地，沒有商鋪，這裡甚至不能稱為一個合格的村落。
這是一個強盜集團的根據地，放置他們搶來的商品，其中也包括一些沒有反抗能力的女人，久而久之便發展成了山寨一樣的地方。
主要由流民組成的團體仗著這天然的要地建成了軍事防線，山寨的設施漸漸有模有樣起來。趁一年前木葉遭受重創為契機，強盜們將幾條通往火之國的交通要道都劃進了打劫的範圍內，已經成為了不可忽視的一方毒瘤。
由於近期幾個較大的商隊都遭受了強盜的襲擊，火之國終於決定剿滅這日益囂張的強盜集團，也為作為鍛煉新人的一次機會。
填補完成的第五分隊此次負責整個剿滅任務的先行階段，為後續隊伍摸清敵人根據地的詳細情報並提供後備力量。
暗夜中的忍者邁著輕步從山上潛下，打頭的小個子做了幾個手勢，身後的一條黑影會意地上前開了白眼。
仔細觀察了四周的情況，確認沒有威脅後，江口朝後打了個手勢，雪便示意兩人繼續前進。
不得不說白眼真是便利啊。雪保持著奔跑的速度，心裡不由得想著。
三人無聲無息地潛入了山寨，利用江口的白眼精准地繞開崗哨，高效地摸清了武器庫及大致人員分佈情況。
搜索適合潛入的地方時，在東北處意外發現了一個沒人看守的，堆滿了垃圾的大坑，其中傳出的陣陣腐肉氣味刺激得眼睛都要睜不開，讓兩名新人都有些卻步。
雪倒是不以為意地上前借著月色查看了一番。隔著手帕用手捏了捏地上還可以稱為人形的物體，環視了四周雜亂的垃圾，少女站起身拍了拍手，聲音依舊清冷得沒有任何起伏：「有大約十具屍體，初步看了下幾乎都是女性，死亡時間不一。最久的應該有幾個月了，最外邊那具大概死亡不超過一天，應該是被毆打至死。」
兩名新人面面相覷，雖說以前也見過死人，但看到這種高度腐爛的「屍堆」還能如此淡定地上前探查，真不知道眼前的少女到底見過多少屍體才能做到如同家常便飯。
這沒人肯接近的地方倒是適合潛入，然後只剩深處的一處長屋沒有查明了。雪回憶在山上初步記下的地形，帶著江口與稻葉跳上了長屋的屋頂。打了個手勢示意稻葉警戒，雪帶著江口準備潛進屋內。
「裡面有多少人？」雪打著手勢問道。
江口用白眼觀察了下回道：「約二十人。」
一個不大的長屋居然擠了這麼多人，雪果斷決定進去看看，給江口打了個手勢便找了個通風口俐落地翻了進去。一落在房梁上，瘦小的少女立刻潛藏在燈光照不到的陰暗處，如同暗夜的蝙蝠，瞪著發光的獸眼打量著屋內。
「唔！」跟著雪後邊進屋的江口看到眼前的場景，差些發出了聲響。
只見屋內擠著十數名女子在簡陋的地板上睡著覺。女子們身上穿著許久未換洗的衣物，甚至已經嚴重破損，露出只剩骨感的四肢與佈滿淤青的皮膚，潮濕的空間裡彌漫著一股黴味與酸味混雜在一起的刺鼻味道。
這是被擄來的女人們。
雪望瞭望守在門口的兩名彪形大漢，他們身邊散落著幾個酒瓶，正坐在凳子上玩著骰子，粗獷的吆喝聲倒是蓋過了江口的動靜，沒人發現暗處的潛入者。
還未等雪作出下步指示，長屋門口被猛地打開，闖進的男子們像挑選家禽一般扯起了兩名女子的頭髮便向外拖去。縱使被拖走的女人拼命反抗也只換來一頓毆打，被驚醒的其他人互相抱著擠在長滿黴斑的牆角瑟瑟發抖，沒人敢上前阻止。
長屋的動靜都被房梁上的山貓面具收入眼底。像是沒有融入劇情的觀眾，雪淡漠地看著下方發生的一切，見闖入的人群已經退去，守門人繼續玩起了骰子，便回身招呼江口撤退。
兩人原路跳上了屋頂，稻葉見狀也跟了過來，三條黑影在屋頂上半蹲著，除了頭上的月亮，沒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我們的任務完成了，現在原路返回等待後續隊伍彙報情況。」雪壓低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很快便隨著夜風稀釋在空氣中。
稻葉利索地隨著雪站了起來準備回程，然而一旁的江口卻沒有動作，雪聽到少年握拳發出的關節脆響。
「我說原路返回，你是聽不懂嗎？」雪再次重複了一遍命令，這次帶上了威脅的語氣。約定的時間所剩無幾，她可沒太多耐心教新人什麼叫服從命令。
「分隊長，我們不去救剛剛被帶走的女人嗎？」江口壓低了音量，像是不能理解為何雪能毫無反應。
「那不屬於我們的任務，沒有必要打草驚蛇。」
「現在不去的話，那些女人會被打死吧。」江口想起垃圾堆裡的屍體，音量漸漸拔高。
然而還未等少年反應過來，一把苦無已經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快得像是連風都能切斷。
「我說原路返回，明白了嗎？」少女的聲音貼在耳邊，一字一句沒有起伏的命令幽幽地刺入心肺，一瞬間像是連腦袋都泡在冰水裡。
她是真的會下手切開我的動脈。江口知道身旁的少女動了殺意。刀尖的刺痛感讓江口不由得相信如果自己輕舉妄動，為了任務進行，少女大概會毫不猶豫地像破開西瓜一樣破開自己的喉嚨。
「……明白了，分隊長。」江口雖應下了命令，渾身上下卻都透著不服氣。一旁的稻葉想說些什麼，看了看氣氛還是沒有出聲。
三人回到集合點時神奈與細川已經在等著了，見雪帶著新人沒有異樣才松了口氣。
「前輩，你居然會遲到，我還以為你們出什麼事了。」神奈與雪打了個招呼，敏銳地發現後邊的新人似乎不太對勁。
「沒事，查得深入了些耽誤了。」雪沒有多說，只是看了看時間回道，「後續隊伍該到了，得馬上匯總情報。細川，把圖畫出來，稻葉，給他上標記。」
說罷雪便與神奈去接應後續隊伍，只留了江口沒有吩咐晾在原地。
看兩人走遠，正與細川完善著地圖的稻葉回頭與江口說了一句：「分隊長只是想讓你冷靜一下，別想多了。」
正生著悶氣的江口一聽便像引爆了的□□嗆出了聲：「我是不冷靜！她冷靜！」
「怎麼了怎麼了？吃火/藥了？我說你們小聲點，這還在敵營呢。」不懂前因後果的細川也只能開口勸著，手上還是借著微光憑記憶畫著地圖。
想起還在執行任務的江口只能將怒氣吞下肚子，畢竟也不是新手，隊伍紀律還是明白的。
「我們的分隊長還真就和傳聞的一樣，我都懷疑她有沒有心。你看到她翻那些高度腐爛屍體的樣子了嗎？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她就根本不是女人吧。」江口咂了一口靠著樹幹坐了下來，煩躁地抓了把頭髮。
「分隊長是怕你衝動壞事，要真的打草驚蛇，以我們的戰力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後續的計畫也會全部崩盤。」稻葉依舊低頭看著細川的地圖，平淡地解釋道。
聽著兩人的對話，細川也把經過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便也勸道：「別想了，後續隊伍就要到了，這次探查結果對方的武力和地形複雜程度都在預估之上，到時我們可能還要協助任務。」
「……我明白……但是到時就指不定來不及了。」江口將面具掀開，捂著嘴望向遠處。
三名新人陷入沉默，唯有筆尖劃在紙上悉悉索索的聲音讓人感到時間還在流逝。
沒過多久，雪與神奈往集合點帶回了後續隊伍的兩個常規小隊。暗部更擅長暗中的行動，負責前期潛入任務再將情報傳達給常規小隊，算是常見的搭配戰術。而這次的任務為了鍛煉新人的配合與戰術，基本是由精英上忍帶隊的方式。
然而新人們沒想到這次常規小隊的領隊人物是木葉出名的拷貝忍者卡凱西，可謂是新一輩忍者的偶像級人物，更沒想到的是他們之前還如惡鬼般的分隊長，正被那名拷貝忍者按著腦袋蹂/躪著頭髮沒法反抗。
「老師……我的部下還在看……」山貓面具對一旁仗著身高優勢將自己腦袋揉成鳥窩的無良上忍頗為無奈。
「啊，抱歉，忘記你現在也是一名分隊長了。」嘴上說著道歉行動上卻沒有收斂的卡凱西笑著打量著野貓的新部下，「都是年輕人，有朝氣是好事。」
「咳咳，細川，圖畫好了嗎？」巧妙地偏了腦袋躲開卡凱西的狗爪子，雪恢復了工作狀態。
極會審時度勢的細川機智地沒有在意兩位領隊的互動，舉著剛畫好的圖紙遞過去。地圖上的細節與重點都細緻地標注出來，一目了然。
「好了，分隊長。」
「做得不錯。」雪拿著圖紙遞予卡凱西與另一名領隊的上忍做了簡略的解說，「綜上所述，我認為這個根據地的戰力配置超過預期，兩個常規小隊有些勉強。」
摸著下巴望向戴著面具看不到表情的野貓，卡凱西也打起了精神回道：「明白，那我們對暗部小隊提出協助申請，希望能得到戰力支援。我建議將人員分佈成三個小隊，分別從南部、東北部與西部潛入解決掉崗哨，同時行動拿下三個要害點。」
「瞭解，我們的人員對地形比較熟悉，分別跟常規隊展開行動會比較有利。」雪望瞭望身後觀望著的隊員們，又加了一句，「我們還發現了約二十名從商隊或附近村子被擄走的女性。江口！」
「到！」突然被點名的江口條件反射應了到，卻是不知道分隊長要做什麼。
「你來和大家說下你觀察到的情況。」雪擺了擺手，示意江口上前便讓到了一旁。
「了、瞭解。這些女子中有兩名被強盜拖走，我用白眼觀察了下，走的路線大概是往這個位置。」指了指地圖中心靠裡的一座房子，江口有些急切地吞咽了口口水說道。
「按那些人說話時透露的消息來看這兩名女子要帶去給頭目，也就是說這裡很可能就是他們頭目所在，但是從我們在東北看到的棄屍推測，這兩名女子很可能有生命危險。」
一旁的雪沒有接話，而是扶著面具沉思了片刻下令道：「那麼，我與……江口跟著主力隊伍直取頭目，順利的話可以瞬間解決掉他們的指揮體系，其他人跟著另兩隊。」
還有些忐忑的江口聽到這個安排，不自覺抬起了腦袋，隔著面具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的少女。
「就這樣吧。」卡凱西瞪著死魚眼決定好了方案，與另一隊分好了小組，主力隊伍便由暗部二人與常規小隊二人組成。
一聲令下，十數人的隊伍訓練有素地分散開來，無聲無息地融入已陷入沉靜的夜色中。
作者有話要說：
不自覺在寫文的時候帶進自己的工作術語……檢查的時候感到特別彆扭但是又想不出怎麼改……就……這樣吧哈哈【
放張穿睡衣的小雪ww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3
第71章 六十八、新人教導
悶熱的空氣像是張開的蛛網，將水汽粘了在空中，就連風速都慢得令人煩躁，隱藏在暗幕中的黑影按捺下浮躁的殺意靜靜地等待時機到來。
強盜們並沒有意識到危機接近，而是沉浸於花天酒地之中，享受著最後的酒池肉林。
黑夜中看不到顏色，只能聽到液體滴落地面的聲音，逐漸失去熱度的屍體被溫柔地放在地面上，瞪著再也看不到東西的眼睛，望著接下來的一切。
月亮逐漸走偏，時間到了，數條黑影不約而同地躍進屋內，趁強盜們還沒從溫柔鄉中清醒，手無寸鐵之時奪了他們的性命。
將左手已經粘滿血液的苦無深深紮入一名強盜的太陽穴，瘦小的山貓暗部緊接著如閃電般拔出右腰間的短刀破開了迎上來的男子的脖子。
少女一馬當先沖在前邊，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將數名人高馬大的成年男子斃命刀下。
「……」跟在後邊的江口徒然睜大了白眼驚訝地望著眼前殺人如喝水一般熟練的分隊長，雖然聽細川說過這名少女的傳聞，親眼見到還是頗為震撼。手法俐落沒有任何猶豫，招招皆是往要害部位走，這是真正的暗殺者。
「完全沒我們出場的機會啊。」給一名漏網之魚補了一刀，卡凱西跟在後面與江口笑道，「暗殺這種事還是交給擅長的人好了。」
主力隊伍的四人勢如破竹，直指頭目所在地。
「江口，裡面還有多少人？」將已經斬鈍了的苦無丟開，雪觀察著屋內狹窄的過道和數十間門口。看來這頭目還挺謹慎，主屋裡頭沒有窗戶也沒有可以潛入的空隙，簡直把這地方打造成了個迷宮。
「……人似乎都集中在裡面，十來人左右，已經發現被襲擊了吧。」
雪思索著，有江口的白眼己方可謂占儘先機，但對方能在火之國旁盤踞這麼久，畢竟還是有些實力，便說道：「先期情報裡有跡象說明這個根據地似乎有叛忍的存在，而且對方手裡有不少火/藥，怕他們狗急跳牆還是謹慎點。我打頭陣，江口用白眼警戒，看看能不能從旁邊用忍術開牆過去。」
「我來吧。」沒給雪反對的機會，卡凱西上前笑道，「你的忍術還是差了些水準。」
「唔……」知道卡凱西已經給自己那糟糕的忍術留了面子，雪還是忍不住回道，「可是老師，這樣有些危險，你是總指揮還是不要……」
「我還沒到要被女孩子保護在身後的程度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笑容，卡凱西摸上雪的頭髮，「偶爾也讓我出出風頭吧。」
「抱歉，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眼前的銀髮上忍俏皮地眨了眨右眼：「這一年可不是只有你變強了，我也琢磨了新的絕招，說不定能有機會讓你看看。何況進去以後地形狹窄的混戰不適合用忍術，還要依靠白刃戰，你的暗殺術還是在暗處比較好施展吧。」
沒有理由繼續阻止，雪只好點頭同意卡凱西的提案退到後邊。一旁的江口被自家這對誰都幾乎一張冷臉沒有好話的分隊長此刻的表現驚嚇到，即使不喜歡八卦的他也好奇起這位寫輪眼卡凱西與分隊長之間的關係。
總覺得這位卡凱西前輩有種眼熟的感覺……
被雪催促著往前偵查的江口將心中的念頭壓下，與卡凱西並排向前摸索著，一雙白眼仔細觀察著周遭的環境，生怕自己出了什麼紕漏。
「不用太緊張，你們分隊長只是擔心你們才會這麼嚴格。」感到了江口的局促，卡凱西輕聲笑道，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著，「她其實很好相處。」
誰？那個剛剛還把苦無壓在我動脈上的分隊長嗎？
江口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點了點頭算是應了，心中卻仍是無法認同。
眾人慢慢向裡移動，走在前面的江口在一個狹窄的房間內打了個停下的手勢，手指變換比劃著裡面的人數與位置。
卡凱西撥開護額，露出猩紅的寫輪眼，點頭示意眾人準備，後排的雪拔出身後的的忍刀拋給他，又抽出腰間的短刀緊隨其後做好了突襲準備。
原本安靜的夜晚突兀地爆開一聲巨響，荒山中休憩的鳥群被驚起，騰飛在空中如同密佈的黑雲，壓迫著昏暗的夜色愈發密不透風起來。
硝煙彌漫中，手裡劍與苦無的寒光交錯著，突入的忍者們將強盜打了個措手不及。
血色的寫輪眼在混戰中顯得格外凜冽，卡凱西手中普通的忍刀如死神的鐮刀般舞過，比山貓少女的更快，更有威力，像是銀光與血色編織成的大網，殘酷又絢麗。
在後方的雪也是第一次見到卡凱西的白刃戰，驚訝於銀髮上忍不同往時漫不經心的姿態與認真起來的實力，竟有些移不開目光。
敵人的週邊力量很快便被瓦解，只剩幾人圍著頭目向更深處擁去。
「他們要跑了！後面有地道！」江口眼見強盜走時還扯著兩名女子便拔腿沖了上去。少年的心思最為單純，只是想著不能讓敵人逃跑並救下可憐的女人，卻沒顧及對方為何要拽著跑不快的人質行動。
「江口！別衝動！」身後的卡凱西和另一名中忍還被敵人絆著腳步，雪看著部下獨自沖進狹窄的過道心下一急便追了上去。
主屋的最深處是一間擺設雜亂的房間，正當江口緊跟強盜腳步踏入屋內時，原本燈光昏暗的空間猛地閃過強光，讓依靠著白眼的少年猝不及防地停下了沖勢，本能地用手防禦在臉前。
視線受阻的一瞬間江口聽見面前利刃呼嘯而來的聲響，卻是來不及閃躲。
千鈞一髮之際，少年感到臉頰旁滑過一道寒意，只聽「噗」的一聲在近前響起，溫熱的液體噴灑在面具上，濃郁的鐵銹味讓江口無比反胃。
急忙睜開勉強視物的雙眼，江口只來得及看到一把短刀從身後死角貼著自己的面具刺出，直直貫穿了眼前男人的腦袋，男人手中的刀離自己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離。
「分隊……」
被鮮血噴了滿臉的江口還未說完，就見雪從自己身側竄出，直起一腳將不能動彈的男子向前踹去，順勢將刀拔了出來。
被踢開的屍體正撞上緊隨而來的敵人襲來的尖刃，阻擋了他繼續進攻的腳步。山貓少女將刀一橫就地一個翻滾，借著對方武器無法拔出的機會將其斃命當場。
「分隊長……」只一瞬間的事，江口終於將口中的話說完，意識到自己被少女所救，心中實是五味雜陳。
將近前的兩人解決掉後，雪退至江口身旁，用手將短刀上的血與腦漿擦掉小心地還刀入鞘。
「這是他們的地盤，有什麼機關陷阱我們都不清楚，必須謹慎小心，你太依賴白眼了。」
被雪教訓的江口無法還口，只能握緊苦無與少女一同上前退敵。
退至地道入口的幾人見攔不住暗部，匆忙間將一直劫持的女人接連朝兩人丟去。
女子尖利的叫聲朝雪直飛而來，然而少女並沒有如常人一般下意識去接著飛來的人，而是警惕地閃過了襲擊，任由女人砸在身後的雜物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滾落在地上的女子驚慌地望瞭望四周無人理會她，手腳並用地朝門外爬走了。
「可惡！」另一邊江口看著朝自己砸來的人影，急忙把苦無刃口收起，想接住這倒楣的女子。
「笨蛋！快讓開！」
還沒等江口伸出雙手，一旁的雪不知為何突然猛地將他撞了開來。手中的苦無都因為衝擊而掉落，滑到一旁發出脆響。
幾乎被撞倒在地的江口站穩了身子：「幹什……」
然而未等他說完，便看到眼前僵持著一動不動的兩人，瘦小的少女半跪在地上背對著自己，看不見表情。原本應砸在雪身上的女子緊緊貼著少女，淩亂發梢間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慌亂，僅僅有著殺意。
水聲滴落在地上的聲音一瞬間有些刺耳，江口即使不開白眼也能清楚地看到，少女身前刺進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刃，鮮血從放血槽緩緩流下。
意識到少女再次救了自己，江口只覺得自己窩囊透了，捏著苦無的手爆出了青筋，怒吼一聲向女子沖去。
女子見江口襲來，將刺在少女身上的匕首一把拔出撤到一旁，紅色的血揚在空中畫出一道圓弧。
「分隊長！」江口正準備看看雪的情況，女子已拿起牆邊擺著的長刀向前刺去，看來是要將兩名暗部一同串成肉串。
預期中的穿透肉塊的觸感沒有傳來，女子卻感到手上一涼，長刀一下便脫了手。低頭看去，只見原本落在地上的鮮血匪夷所思地變為了尖矛，將自己的手刺了個對穿。
「……看來情報裡的叛忍就是你了。」
少女的聲音響起，並不像是受了重傷的人，山貓面具望向被血刺傷的女子，俐落地站起了身子，「水準還差些，不確認刺中要害可不能放心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在忙著工作的事情可能都會是存稿箱發出來，如果回評論不及時請小天使們多多原諒【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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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後面越寫老卡越OOC了！！也許我該冷靜去舔一下老卡的盛世美顏聽一下PAPA的抓……
於是我去抱了一盒蚊香眼老卡……要六月才出荷……好急啊！
這套真的巨可愛！我要擺在床頭盯著看！
第72章 六十九、熟悉的場景
說話間，偽裝成被擄女子的女忍驚訝地發現，對面應被匕首刺傷的暗部傷口已經不再往外滲血。知道遇到了硬茬，只架起長刀防守著退路，確保頭目能安全撤退。
「江口，我拖著這女忍，你去追頭目，他的護衛力量應該不剩多少了，如果我沒估計錯，地道出口應該在東北的垃圾坑周邊，細川他們組就在附近。」
看到似乎沒有大礙的雪，江口狂跳不止的心臟終於安穩了下來。
「分隊長，那你……」雖然少女似乎治療了傷口，但那匕首可是實打實地刺了進去，江口還是猶豫著是否留下。
山貓暗部拔出身後的忍刀立於敵前，自信的口吻讓少年突然有了雙方年齡對調的錯覺。
「我可是你們的分隊長。」
話音剛落，兩人同時躍出，江口擲出的手裡劍與女忍的長刀碰撞出一朵朵火花，少年靈巧地借著空隙越過防守線往裡跑去。
女忍見此慌亂了起來，匆忙間便回身打出數支苦無，想阻止江口的腳步。然而山貓暗部的忍刀也沒給她機會，瞬身閃到了二人之間，擊落了飛馳的刃器。
「我的部下還輪不到你決定去留。」將這句話說出口時，少女像是想起了那名溫和年長的分隊長，真正體會到了作為領導者的責任。
江口沒有阻礙地追著頭目消失在地道口，女忍被雪牢牢擋在房內不能增援，一時間心浮氣躁起來，竟在密閉的空間內使出了火遁。
火舌暴躁地席捲著空氣，一瞬間便將山貓暗部包圍了起來。雖然及時避開了攻擊，但熱氣熏烤著將地面上的血液水汽都蒸發了乾淨，無法進行操縱。使用土遁一個不好會讓整間房子崩塌，不僅可能危害到自己，也可能連累隊友，雪只能向後退去不敢輕舉妄動。
火焰短暫地阻擋了視線，兩人都無法辨別出敵人的方位，被逼退到角落的少女皮膚因被灼燒傳出一股焦味。
雪沒有慌亂，而是靜待著時機，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一定可以準確地判斷出現場的情況。
熱氣中時間總感覺流逝得十分緩慢，思緒回轉間其實不過一滴汗落地的功夫，對方已經等得不耐煩，試探的手裡劍穿過火牆直襲而來。
還沒等手裡劍傳來觸碰牆壁的聲響，火焰餘燼中猛地閃出瘦小的身影，手裡握著苦無朝著打出手裡劍的方向攻去。
女忍反應極快，手中結印便要將這正面進攻的暗部燒成灰燼，卻不想當她將注意力放在少女身上時，一把忍刀不知從何處出現，銀光閃現便破開了她的脊背。
繞是女忍及時避開了要害，卻擋不住前方山貓暗部已攻至身前，苦無在她的胸前劃開了一道血口――差些便破開了頸脖。
「受傷了？」卡凱西持著忍刀戒備地看著女忍，嘴裡卻是問向一旁的少女。
「沒事。」
「回去再教訓你。」對少女例行公事般的回答銀髮上忍似乎十分不滿，畢竟那白色馬甲上的血跡看著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心虛地沒敢回嘴，雪只握緊了苦無與卡凱西分兩側朝女忍逼近。對方捂著傷口慢慢挪至隱蔽的角落，像是已經放棄了抵抗等死一般。
「……有拷貝忍者陪葬，倒是不錯。」
女忍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她手上的苦無因為切割的動作而閃過一絲微光。
少女突然想起自己用過的起爆符陷阱，腦中突然浮現出關於強盜手中持有大量火/藥的情報。
「老師！」來不及多想，雪幾乎是反射性地朝卡凱西撲去，想將他推出門外。自己的身量是否能擋住爆炸的衝擊，這樣的行動是否有任何用處，她都顧不得思考。
要讓老師安全！
少女心中此刻只有一個想法。
「等……！」猝不及防被雪向後推去的卡凱西意識到將會發生的事情，急忙伸手將少女攬進懷裡，睜開的寫輪眼因在短時間內充滿了查克拉而發生了變化。
猛然被結實的臂膀環在胸前，雪一時間無法掙脫也無法看到場中的情況。然而預期中的爆炸聲卻沒有傳來，只有女忍不可置信的驚歎聲：「怎麼可能……？」
這句話成了她最後的話語，緊隨而來的中忍將奄奄一息的女忍解決後，少女才感到緊束著自己的雙手微微放開。
回身望去卻見女忍屍體旁的圓弧形牆面連同藏在死角的火/藥一起不見了蹤影，如同一開始便不存在一般，唯有荒涼的夜風灌進這飽受創傷的屋內有幾分真實感。
「這是……老師做的？」絞盡腦汁也未憶起哪種忍術能做到這個地步，雪望向已經將護額拉下遮住了左眼的銀髮上忍。
「之前和你說的新絕招，還好趕得及。」
「可……」
「分隊長！你沒事吧！」
「哇，這什麼情況，你們連房子都轟開了？太誇張了。」
還沒等雪詳細詢問，空了一塊牆的外邊就傳來了江口的呼聲與細川的感歎。
看來江口成功與細川那組匯合完成了任務。雪松了口氣，想起還被卡凱西像母雞護小雞一樣圈在懷裡，胸膛的熱度讓她不自覺紅了臉，幸而面具遮擋著無人發覺，急忙退了出來站好。
少女若無其事地扶了扶臉上的面具迎向隊員們。
「彙報下狀況。」
「是！三個要點全殲，頭目也已經除掉，就剩下一些非戰鬥人員了，我方沒有減員。」趕過來的神奈與雪簡單報告了下情況。
「不要大意，清點人數與物品，不能有漏網之魚，務必確保人員安全。」
「是！」神奈轉身與常規小隊進行溝通，其他人也紛紛行動起來，唯有江口慢騰騰挪到雪身旁，低著頭似乎不知道如何開口。
「分隊長……」傲氣的少年此刻放低了身段倒是讓雪有些意外，隔著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扭捏，「謝謝分隊長救了我。之前……對分隊長有很多誤解，抱歉。」
江口彆扭的道謝像極了那狼臉青年曾經的模樣，雪竟有些分不清眼前的是誰。
「這不是值得道歉的事，我以前的確如傳聞所說，更不需道謝，因為你們是我的部下，將會是我重要的家人。」少女有些懷念地說道，「我的分隊長教過我的，我也會毫無保留教給你們。」
沒想到那名不近人情的分隊長會說出這番話，江口不好意思地說道：「如分隊長所說，我各方面還不成熟，今後還請分隊長多多指教。」
「我也是第一次當分隊長，一起努力吧。」山貓面具下的少女音調與執行任務時不同地輕快，就像與普通的鄰家女孩對話一般。
也許……這名分隊長真的如卡凱西前輩說的一樣，很好相處吧。
江口撓了撓腦袋，正準備接話就被細川叫去幫忙的召喚打斷了，只能轉身與隊友一同收拾起殘局。
這才有機會稍微撥開面具給升溫的臉散散風，少女下意識地偷偷望向還在與常規小隊交代任務的卡凱西。
今天老師的懷抱與以前被抱起來的感覺有些許不同，除了暖意外還有特別安心的感覺，大概便是小櫻說過的「安全感」？
遇到危險時人們都是本能地保護重要的東西，自己當時也只是單純地想要保護老師。那老師呢？那樣毫不猶豫地把自己護在懷裡，是否能理解成自己對他而言也是重要之物呢？
一直以來都是自立自強的雪甚少有被人保護的機會，此刻頗為難得地流露出了少女的嬌羞情緒，半撥開的面具都要擋不住臉上的熱度。
然而貓眼注視著銀髮上忍的動作時卻察覺到微妙的違和感，回想起被環在卡凱西胸前時感受到的不尋常溫度，雪總覺得有些不放心。
快步走到卡凱西身旁時似乎聽到了稍快的呼吸頻率，雪扶上銀髮上忍垂在身側的手臂時確認那熱度並不是自己的錯覺。
「嗯？怎麼了？累了？」感到小貓的觸碰，正與隊友對話的卡凱西低頭問道，語氣倒是與平時沒什麼兩樣。
「這句話該我問老師。」雪口氣強硬地說道，「老師是不是用了寫輪眼？」
「雖然的確是用了……不過沒什麼大問題。」仿佛監護立場對調了過來，卡凱西敷衍地回答道。
誰想少女突然抓著還在說話的卡凱西手臂，一個掃堂腿讓高大的銀髮上忍猝不及防地失去了平衡，身子一歪便搭在了旁邊的雪身上。
「果然，老師你平時可不會被這種小把戲放倒。」雪將壓下的卡凱西向上掂了掂，換成攙扶的姿勢好讓他不用臉與大地親密接觸。
被戳穿的銀髮上忍無奈地睜著死魚眼，沒有想到平時溫順聽話的小貓居然對自己出其不意。
「只是有點累了，休息一會兒就好。」趴在少女瘦小的肩上，卡凱西想著，到底是長高了不少，體魄也強壯了些，與在波之國時的身高差別比起來，現在的小貓倒是能勉強架起自己不至於讓兩條腿掃在地上。
然而這般親密的姿勢不可避免地讓卡凱西感受到女孩子的柔軟觸感與若有若無的體香，想要站起身避開卻身不由己。
「神奈，接下來的事交給你們了，回去的彙報工作和常規小隊對接好，我先帶旗木上忍回一趟醫療班。」沒有理會當事人的抗議，雪直接對部下下達了命令便半扛著沒有反抗之力的卡凱西跑遠了。
常規小隊與暗部被丟下的人員還未理清狀況就已經找不到兩位領隊的身影，只能面面相覷地繼續幹手上的活。
「啊，是那只大狗。」眾人正埋頭幹活時，細川突然恍然大悟地冒出了一句話。
「啊……是大狗……」聽到細川的話語，隔了數秒稻葉也反應了過來。
唯有江口摸不著頭腦地望瞭望身旁的隊友，思索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對這名寫輪眼卡凱西前輩的熟悉感從何而來。那慵懶的神情倒是和分隊長宿舍的大狗玩偶如出一轍，甚至看著她架著卡凱西的動作都能想像出少女抱著那只玩偶的場景。
「原來是那只大狗噗……啊，抱歉。」忍不住笑出聲的江口感到常規小隊的忍者們莫名其妙看著暗部小隊的視線趕緊道了歉。
一旁圍觀的神奈只能默默歎氣：前輩好不容易豎起的威信看來是沒了……
第73章 七十、做個好夢
幸而任務地與木葉的距離還在預估之內，卡凱西也不至於一點都動不了，雪在耗盡體力前終於將卡凱西送到了醫療班。
還未等她喘口氣跟著看看情況就被通宵工作的靜音發現逮了起來，與小櫻一起對這又放著傷口不管的慣犯進行了身體與精神的雙重譴責。
好不容易從魔爪下逃出來的雪趁著夜色輕車熟路地摸清了卡凱西的病房，堂堂暗部分隊長便從窗外的樹枝上翻了進去。
「你還真把自己當賊了。」靠在病床上的卡凱西看著輕手輕腳溜進病房的小貓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怕驚動了護士長……」剛被靜音與小櫻嚴厲訓斥了一番的雪仍處在草木皆兵的狀態，確認沒有敵情後才安心地走到病床前坐下，「老師沒事吧？」
「嗯，沒什麼大礙，和以前一樣。主要是這個新絕招原本得準備一段時間，這次一下用得急了副作用有些大。」沒有戴著護額的銀髮上忍輕笑著伸手撥開了少女垂下的劉海。
「可我還是不放心。」如果可以，雪甚至想提議讓卡凱西喝了自己的血徹底檢查一遍才好放心，不過鐵定會被拒絕還是作罷，「老師太逞強了。」
「這句話原封不動還給你，現在能體會平時我擔心你的感覺了吧。」卡凱西費力地挪了挪身子，好方便自己能看清小貓的表情，「你的傷沒事吧？」
「我有避開要害，而且及時做了治療，現在利用血做自愈已經很熟練了。」少女有些不服氣地鼓起了嘴，難得在人前顯出孩子氣的表情讓卡凱西忍不住將一頭貓毛揉成了鳥窩。
「靜音都和我說了，你那半吊子的治癒方法對身體不好，和醫療忍術的效果比起來差得也遠，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用，別仗著現在查克拉能控制了就亂來。」
「知道了……」雪垂著腦袋，認錯態度良好，雖然卡凱西知道下次這孩子還是會老樣子不拿身體當回事。
歎了口氣，卡凱西拍了拍少女的腦袋：「忙活了一天，你也累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誰知小貓搖了搖頭沒有撤退的意向：「老師休息吧，我就在這呆著。」
「……這不好吧……」
「可是我還是很擔心……」生怕卡凱西像與宇智波鼬對戰時一樣一睡不起，缺乏安全感的雪總想著把珍貴的東西都擺在眼前才能放心。
總不能讓勞累的女孩子在凳子上坐一晚上，卡凱西犯了難，這小病房也加不下另一張床了。
「上來吧。」破罐子破摔的卡凱西拍了拍白色的床褥，示意固執的小貓過來。
「誒？可是老師我還沒清洗……」重點完全沒放對的雪只想起自己匆匆忙忙趕過來，身上還帶著任務時的泥塵與血跡。
「這種小事別在意了，快休息吧，受了傷還是要好好恢復。」將身子向裡挪去，卡凱西空出了一塊地方。
雪只好關了燈在卡凱西身旁慢慢躺下。醫院的病床有些狹窄，床褥中透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即使少女身形瘦小，兩個人還是略顯擁擠。
幸好自己現在是個使不上勁的狀態。卡凱西仰躺著望向空無一物的天花板，耳邊是少女的呼吸聲與慢慢散佈開的熱感，比在溫泉旅館時更近的距離，讓人浮想。
一隻貓爪沒有徵兆地撫上了左眼，撓得卡凱西癢到了心底。側頭望去，貓眼正與自己四目相對，不到十公分的距離，發亮的眼眸像是要看穿銀髮上忍不可告人的秘密。
「怎麼了？睡不著嗎？」
「……」在這寂靜的黑夜中，兩人沒有阻礙地相依而眠，望著近在眼前的臉龐，雪鬼使神差地撫上了卡凱西左眼的刀疤，起伏的手感讓她不自覺說出了心裡話，「我……不喜歡老師的這只眼睛……」
沒有燈光的病房，唯有外邊孤獨的路燈映照著拉起的窗簾，在地磚上投射下淡淡的光芒。潔白的被褥蓋在病床上遮掩了兩人的動作，少女的手指滑過眼瞼，氣氛莫名地曖昧不明起來。
「雖然大家都叫老師『寫輪眼卡凱西』，但我不喜歡它……」雪低聲喃語著，慢慢傾訴著，「總是這樣給老師帶來負擔，就像是枷鎖一樣，束縛了老師。」
少女收回了手，發覺自己將心中所想都說了出來，又擔心卡凱西不悅，不安地將雙手蜷縮在胸前，像極了犯了錯等待批評的小貓。
伸手摸了摸小貓的頭髮，卡凱西睜開了緊閉的左眼，微光下的成年男子臉龐如此柔和，血色的眼瞳仿佛有著魔力，吸引著雪的目光不忍挪開。
「這是我的隊友，留給我的，重要的禮物。」
就像是與孩童講述著睡前故事，銀髮上忍磁性低沉的聲線環繞在耳邊，將往事一點點在少女眼前揭開。
流傳在人們口中的第三次忍界大戰，背負「天才」之名的少年在神無毗橋中的初次帶隊，逝去隊友贈予的重要之物，從如今已沉澱了歲月痕跡的男子嘴裡緩緩說出。
雪想起這是銀髮上忍在慰靈碑時的表情，看不出他此刻的喜怒哀樂，像是述說著他人的故事，僅僅是一個故事。
「……我也不喜歡老師這樣的神情……」幾乎要睜不開眼簾的少女喃語道，「老師應該笑得再好看些……」
「真是要求嚴格啊，快睡吧。」明白少女連續執行任務，受傷後還將自己架回了木葉，即使怎麼逞強現在也到了極限，卡凱西撫摸著身旁小貓的頭髮。
今晚也許能做個好夢。
感受著被子的溫暖，卡凱西也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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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洋洋的陽光打在窗簾上，房間的溫度逐漸升高，睜開還有些迷茫的眼睛時，銀髮上忍總覺得似乎做了一個很懷念的夢，雖然記不清夢的內容，卻讓人舒心。
想伸展下有些壓麻的手腳，突然發覺觸碰到軟軟的東西，定睛望去，卡凱西差些跳了起來。
家裡的小貓正蜷縮著側躺在自己旁邊，一如既往沒有安全感的睡姿，卻意外地死死貼著自己的腰側，像是本能地尋找熱源一般。
「……還真是一點警惕心都沒有……」睡了一覺恢復了些力氣的卡凱西撐起上半身靠在床頭，靜靜望著還如胎兒一般熟睡的少女。
也許少女只是單純地將自己當成可靠的長輩，可以依賴的親人，因此才能毫無戒備之心。這樣想著，卡凱西的罪惡感反倒爬上了心頭。
感受著陽光的溫度，無趣的銀髮上忍惡作劇地撥弄起了散開在白色床單上的酒紅色碎發。
看來真的是透支了體力，這樣的動靜都沒有醒。卡凱西突發奇想地彎下了身子細細端詳起少女的熟睡的臉來。
少女散開的頭髮壓在手臂底下，睫毛隨著呼吸抖動著，襯著蒼白的肌膚有了些色彩。
與睜開眼睛時全身透露著銳利氣場的野豹不同，此刻躺在身邊的只是一隻粘人的小奶貓，時不時還會挪動下爪子，朝依靠物貼去，發出幾聲滿足的軟糯喃語，怕不是把自己當成了那只大狗玩偶。
不自覺地看入了迷，卡凱西連敲門聲都沒聽見，見沒有回應的護士小姐慢慢地推門探了個頭進來。
「旗木上忍，到檢查時間……哎呀。」
這才發現有人進門的卡凱西急忙端坐好，然而已是老熟人的護士小姐只是舉著本子捂著嘴，一臉了然的笑容慢慢帶上了門，邊走還邊小聲說著：「打擾了、打擾了，你繼續。」
繼續什麼？即使臉皮再厚也沒辦法無動於衷，卡凱西哀歎著自己不靈敏的戒備心，可以預見不出一天八卦就能傳遍整個木葉醫院了。自己倒是無所謂，少女的名聲還是要注意點才好。
這麼想著，找綱手儘快解決宿舍問題的議程再次被銀髮上忍擺在了前列。
「嗯……？」聽到動靜，雪睜開了還有些惺忪的睡眼，像是沒有注意到卡凱西的存在，迷迷糊糊地跪坐起來揉起了眼睛。
知道小貓八成又是真正睡著後剛醒時慣例的低血糖，卡凱西好笑地望著莫名可愛的少女摸索著尋找要換的衣物。
「咦……？」沒有摸到自己的衣服，反而摸到了有些寬厚的大手，雪抬頭望去，卡凱西戴著面罩的臉一下便出現在視線中。
「喲，早上好啊，看你睡得很好嘛。」銀髮上忍一臉愉悅地舉起手打著招呼。
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在醫院的雪反射性地正坐了起來。昨晚不僅霸佔了房間裡的病床，聽著老師過去的故事不知不覺睡著，剛剛還因為睡迷糊了在老師面前犯了蠢。
雪的臉「噌」地一下炸出了紅雲，語無倫次地打招呼：「呃，老師早！嗯……抱歉昨晚打擾老師休息了！我去打些水給老師洗漱！」
說完少女不等卡凱西回話便跳下了床，頭髮都沒顧上整理便一溜煙跑了。
打擾了休息嗎？不如說久違地做了個好夢。卡凱西側頭望著窗外漏進的陽光，是個好天氣。
第74章 七十一、該著急了
「昨晚的任務報告我看了，做得不錯。」火影大人靠著椅背，望著對面因為被從醫院召喚回來而明顯不悅的部下說道，「不過沒想到你居然會沒完成任務就離開了，這麼不謹慎可不是你的作派。」
「報告！我認為有一個常規小隊的負責上忍與神奈足以完成後續工作，把傷患帶回木葉治療並不影響任務完成。」雪背著手跨立著，語氣雖然與往常無異，卻帶著賭氣的小情緒。
玩心大起的綱手撐起了下巴，故作正經地說道：「哎呀，據我瞭解昨晚受傷最重的就是你自己了，你這個傷患還扛了一個一點外傷都沒有，只是單純脫力的廢材上忍去醫療班，丟下自己的隊伍不管，這樣是不是公私不分啊？」
「我能自己治療，但是老師是為了阻止敵人引爆才……」
只要涉及到那個不良上忍的事情，原本精明能幹的下屬立刻語無倫次起來，不知是好是壞。綱手朝天花板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自己看中的人才怎麼就被那個沒點正經的傢伙吃得死死的，連任務都被放到了後面。
「好了好了，我沒有譴責你們的意思。總之這次的行動，上面的那些老頭們都很滿意，就獎勵你們放兩天假，好好休息吧。」
「是！非常感謝，綱手大人。」
「對了。」叫住了準備轉身離開的下屬，綱手還是囑咐道，「靜音把昨晚的情況和我說了，怎麼總是這麼胡來。你那半吊子的治癒方法我之前也說過了，即使現在基本能控制查克拉了，但還不穩定，你的血和醫療忍術不一樣，與漩渦一族的自愈能力也有差別，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謹慎使用吧。」
想起綱手和靜音的確是提醒過自己，雪老實地低頭認錯道：「抱歉，綱手大人，下次我會注意的。」
「你的身體你當然能自由處理，我只是不想好不容易花大力氣培養出的部下沒用幾天就暴斃了。」沒好氣地說完，綱手便下了逐客令。
被趕出火影辦公室的雪戴上面具朝集合室走去，向隊員們傳達放假的好消息。
到底是十幾歲的活潑年紀，新人們聽到放假的消息看來都十分高興，連帶著逐漸穩重的神奈也被感染地笑著融入了歡樂的氣氛中。
解散後雪換了便服就打算回醫院照顧卡凱西，卻在走廊被稻葉與細川攔了下來。
「分隊長，聽說你昨天受傷了？」沒帶面具的稻葉露出與秋山有些相似的臉，還有著少年人的青澀。
「已經治療了。」雪只是客套地點著頭，等待他們進入正題。
「啊，分隊長這可不行，女孩子要好好愛護下別留傷疤啊！」細川攀著稻葉的肩膀喊道，隨後便伸手掏起了口袋，「這個送給分隊長好了。」
「這是？」接過細川遞來的小瓶子，雪奇怪地問道。
「這可是我們奈良家特製的傷藥，對外傷和祛疤效果特別好，分隊長一定要用用啊！」
「謝謝。」雖然傷已經基本痊癒，雪對留不留傷疤沒什麼所謂，但下屬的一片心意還是不要拒絕比較好，這也是九條教授的管理技巧。
看到雪收下了藥膏，稻葉忙問道：「這兩天的假期，分隊長有什麼事嗎？如果不忙的話，商店街剛好有活動，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雪想起還躺在醫院的卡凱西，雖然想和部下增進感情，卻又放心不下病號監護人，一時間有些猶豫。
「我已經約好神奈前輩還有江口了，分隊長你可一定要來啊。」細川活力十足地說著，看來結伴去玩的主意是他出的。
「我晚些時候答覆你們好嗎？這兩天有些事。」
「好的，那到時直接和稻葉說就好了。」見少女沒有拒絕，細川與稻葉笑著與雪告別後便跑走了。
「哎呀哎呀，我好像看到了什麼。」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小櫻一臉賊笑地挽著雪的手臂，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消息一般湊近了少女的臉。
奇怪地回望著貼上來的小櫻，雪不明所以地問道：「什麼？」
「唉，明明說到任務腦子就轉得很快，怎麼這種時候就像個笨蛋。有時候真的懷疑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小櫻恨鐵不成鋼地掐上了雪的臉。
「我怎麼了嗎？」不敢反抗的雪只能仍由小櫻掛在肩上肆無忌憚地折磨自己的腮幫。
「你打算去嗎？」
「嗯……雖然是聯絡隊伍感情的好機會，但是老師還在住院……」
「就知道你這傢伙眼裡除了卡凱西老師什麼都沒了，真是毫無情趣的傢伙。」誇張地歎了口氣，小櫻便拖著還一臉迷茫的雪朝醫院走去。
老老實實從醫院門口進去，在前臺登記了以後，雪總覺得護士小姐看自己的眼神與平時不太一樣，笑得也格外奸詐，和剛剛小櫻的笑容頗為相似。
摸著腦袋疑惑怎麼今天大家都笑得如此奇怪，雪與小櫻走向卡凱西的病房。
還未敲門就聽到房內傳來的吵雜的聲音，似乎已經有其他人來探病了。
「卡凱西老師，會不會打擾了啊？」小櫻抱著看望的花束與雪推門而入。
「不打擾、不打擾，這兩個才是打擾病人休息的無關人士。」卡凱西依舊靠在床上，屋內站著的玄間與阿凱齊刷刷地回頭望向進來的兩名小姑娘，當看到雪時又一起露出了調侃的笑容。
「哎呀卡凱西，聽說你昨晚被人家小姑娘一路從國境扛回醫療班，你還是監護人呢，這麼弱，丟不丟臉啊？」知道雪身份的玄間充分把握卡凱西無力還擊的機會攬上了他的脖子。
「要不下次和你出任務我把你扛回來？當然會先打暈了。」銀髮上忍由著玄間勾肩搭背地嘲諷，臉上的笑容都散發出一股股冷意。
玄間急忙識時務地放開了爪子：「別了，我太重，不勞煩您了，我還是用兩條腿跑回來吧。」
「卡凱西難道你是想比賽誰扛著玄間最快跑回木葉嗎！這個比試我絕對不會輸的！」凱立馬接話說道。
「阿凱你別添亂了！我只有一個人你們想怎麼比試？而且我拒絕被男人扛！」
「也是哦。」
「你們到底是來探病還是搗亂的。」卡凱西因為難得的私人看書時間被打擾頗為無奈，靠在病床上對活寶損友無法吐槽。
「當然是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來照顧你這個孤家寡人了，不過我們好像自作多情了。」玄間意有所指地斜眼看了看一旁的小貓。
「那還真是謝謝你們了。」
聽著老師們的拌嘴，小櫻笑出了聲，插好了花拐著雪走到病床前說道：「卡凱西老師，既然你有兩個無關人士幫忙照顧，明天就給小雪放個假唄。」
「嗯？怎麼了？」
「啊，就是有帥哥邀請小雪去逛街，可能會交流一整天吧。」
聽著小櫻說話味道有些奇怪，雪扯了扯她的袖子：「明明是分隊集體……唔！」
還沒等雪說完就被小櫻捂住了嘴巴，只能「唔唔唔」地表示抗議。
「帥哥啊，不錯啊。小姑娘就是要多出去玩玩才好，老悶在一個地方視野都狹窄了。」玄間挑了挑眉又回望向卡凱西。
卡凱西無視了玄間的調侃，面罩下的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笑道：「挺好的，多交些朋友，我沒什麼需要照顧的，你不用在意這邊。」
掙脫了小櫻的束縛，雪見卡凱西都這樣說了也只能點頭應下。幾人說說笑笑時間很快過去，玄間與凱打著招呼約好明天再來便離開了。
準備回宿舍給卡凱西做些便當，雪與小櫻也隨後走出了醫院。
「你該去答覆人家了吧。」小櫻不知為何對雪的行程十分熱衷，一直興致勃勃地慫恿少女。
「其實我比較想在醫院陪老師……」雪拎著挑好的菜，想著該做什麼適合病人吃的菜色有些心不在焉。
「醒醒吧你！」小櫻抓著少女的雙肩搖晃起來，「照你這個進度一輩子都不會有進展啊！雛田都比你有出息！」
「什、什麼進展？」被搖得頭暈眼花的雪只能勉強護著手上的雞蛋，防止晚餐的材料還沒到家就全軍覆沒。
「天啊，你這傢伙簡直遲鈍得一塌糊塗，一點行動都沒有，讓人不敢相信。你確定對卡凱西老師是喜歡而不是雛鳥情結嗎？」放棄溝通的小櫻停下了公然施暴行為，「你的確該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一直困在象牙塔里可是會讓寶貴的東西溜走的啊。」
看看外面的世界嗎？雪抬頭望瞭望天空，木葉的天雖然豔麗柔和，但她卻意外地鍾情紀奈子家鄉的藍天。那在嶙峋岩壁的切割下，更為深遠蒼茫的天。
如果沒有走出去，自己怕是永遠不能理解紀奈子在信中描寫的景色吧。
「而且，也好讓卡凱西老師著急著急了。」
雪偷望著勾起了嘴角的小櫻，那是她惡作劇之前會流露出的裡人格表情。
與小櫻告別後，雪帶著做好的便當在去醫院的途中順路去了趟秋山的家，稻葉看到少女似乎很高興，穿著便服站在門口溫和地笑著，倒是沒有秋山的那股子嘲諷味。
秋山的另兩個雙胞胎弟弟躲在稻葉身後探頭探腦，好奇地打量著一身便服的雪。
「那麼就定在明天了，我等會就去通知神奈前輩他們！」稻葉得到回復精神地說道，嚇得身後的弟弟們猛地一顫。
看著兩名比自己還小個幾歲的弟弟，雪歪頭想了想從腰包中掏出兩顆糖果遞了過去。
「謝謝姐姐！」孩子們的笑容總能讓人心情都暢快起來，雪也被感染地微微勾起了嘴角。
與稻葉交代了幾句，雪就抱著便當盒跳上了樹枝，趕在飯菜變涼之前翻進了卡凱西的病房。
「來醫院還是好好到前臺登記下吧，要是被發現又從窗戶鑽進來，護士長可是要把你列入黑名單了。」看著神出鬼沒的小貓，還躺著的卡凱西不禁失笑道。
「下次注意。」不過雪從來都是認錯態度良好，堅決不改的頑固分子，嘴上敷衍了一句就將打開了蓋子的便當盒與筷子一併遞給了卡凱西。
「遇到了什麼好事？笑得這麼開心？」注意到少女還未及放下的嘴角，銀髮上忍好奇到。
伸手摸了摸臉頰，雪解釋著：「剛去了趟稻葉家答覆明天的出遊計畫，他的雙胞胎弟弟很可愛，我還給了他們糖。」
「啊，是稻葉啊。」卡凱西想起今天小櫻提起的事，稻葉就是少女說過的前輩的弟弟，打了三次報告要進分隊的下屬。
趁著雪去打水的時機，銀髮上忍細細品嘗起少女靜心準備的便當，熟悉的味道，然而咽下喉嚨時卻不知為何總覺得不是滋味。
「今天的番茄有些酸啊……」
作者有話要說：
又……卡文了，放出的文快趕上目前存的進度了我在考慮要不要先暫停一段時間讓我改改後面……後面寫得實在是有點亂……
第75章 七十二、兩條線
一早便被小櫻拖著簡單地梳妝打扮了一番推出了門。雪抓著輕飄飄的衣角有些不自在，在自己的強烈堅持下，好歹穿的是方便行動的褲子而不是小櫻推薦的裙子。
「前輩，這邊。」還沒到集合點便看到了神奈，站在樹下與自己揮手打著招呼。雖然糾正了很多次讓他直呼名字，他卻執意保持了「前輩」的稱呼，雪也只能任由他高興。
「集合點不在這邊吧？」
「想順便和前輩討論些事。」神奈低頭看向穿著可愛私服的雪笑道，「小櫻今天也去找前輩了啊。」
和神奈合作久了，雪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真正的哥哥，交流起來也自然許多。
「一早就過來了，總覺得她比我還激動。但是不穿著平時的衣服總覺得不舒服……」一直伸手扯著衣角，雪走起路來都顯得不自在，「對了你想和我討論什麼？」
「就是現在隊裡的新人們，前輩覺得他們如何？」
「都是百裡挑一的人才，細川的頭腦可以充當隊伍的中樞，稻葉各方面都很平均，可以填補任意位置，江口的白眼……雖然是優勢，但他還是太過依賴這個能力了。而且畢竟是白眼，如果有不測我們還得準備好白眼不往外流失的預案。」
「他們三人現在基本已經熟悉了暗部的流程，只要多積累些實戰經驗很快能掌握要點。」神奈想起以前木下對雪的評價，依舊是對人情世故少了感知零件的那名無趣少女，「但是我想說的是前輩對隊員們的情感交流過於薄弱了，隊伍的默契對執行任務也是必要的吧。」
果然看到少女扶著下巴陷入了沉思：「嗯……這方面我的確是考慮不周，還要你多多幫忙了。」
「願意效勞，前輩。」雖然還是沒有明白自己的話中話，但她能參加團隊活動已經算是一大進步了，著急也沒什麼用。
自從分隊遭受大創後，少女愈發沉浸在任務中不能自拔，與日常的生活幾乎算是脫節，唯有卡凱西前輩能讓她有幾分波動，還要感謝綱手大人的徒弟時不時來抓著她說些外邊的事。
神奈暗中為自己打氣到，幫助妹妹回歸社會也是哥哥應盡的義務。
兩人走到約好的地方時正好看見隊裡的三名新人其樂融融地站在路旁閒聊。
「你們都很準時啊。」神奈率先招呼到，引得三名新人紛紛回頭看向後方，在確認神奈身邊的少女後又不約而同地呆在了原地。
「這是我們的分隊長嗎？」江口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細川問道。畢竟平時見到的雪都是穿著暗部的統一制式服裝，全身掛滿了危險的武器，即使沒戴面具也一直冷著一張冰塊臉，充斥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除了稻葉，其他兩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少女私服的模樣，何況今天的雪還被小櫻簡單收拾了下儀容，雙手不時拘謹地扯著衣角，粗看起來也算是個可愛的普通小姑娘，忽視那張因為緊張而愈加板著的臉的話。
「沒看到神奈前輩在旁邊嗎？再加上那張冰塊臉，還能有誰。」細川咳了兩聲，揚起笑臉也揮手和兩人打起招呼。
雪放開扯著衣角的手，試圖讓表情緩和些：「早。」然而在蹦出一個字後，少女就想不出在這種場合該說些什麼，索性閉上嘴讓神奈發揮。
幸好細川很會調節氣氛，加上逐漸放下架子的江口配合，四名不到二十的活力青壯年圍著木頭一樣的未成年少女氣氛融洽地向著商店街進發。
今天的商店街正在舉辦一年一度的街慶活動，各個商鋪都推出了優惠與遊戲招攬生意。街上人來人往顯得熱鬧非凡，商家的叫賣聲與遊人的談話聲充斥著街道，懸掛在路旁的彩色氣球與可愛的等身吉祥物增添了幾分喜慶。
望著擁擠的人群，雪反射性地退後了半步，手上不自覺捏住了神奈的袖口。習慣地回頭尋找那個令人安心的身影，卻突然想起那人此刻還躺在醫院裡。
「前輩？」察覺到雪的退縮，神奈低聲關心道。
「沒事。」不能總是這樣想著依靠老師，雪松開了伸出的手。深呼吸一口氣，少女不斷地暗示自己這是任務需要，才勉強自己像平常人一般融入這個氣氛中。
低頭走在街上，隊員們的交談聲環繞在耳邊卻如同隔了一個世界，街上的人群馬賽克一般看不到臉。即使在步入正常的生活近乎兩年的時間後，雪仍是無法適應人潮與目光。就像是只能活在黑夜的鬼魂，當被日光照射到時便會煙消雲散，不見蹤影。
而卡凱西如同一個接點，站在白日與夜晚的中間，向著漆黑伸出了手，不由分說地把自己扯入了陽光下。
少女從未想過卡凱西不在身邊的可能性，直到看到夕顏與疾風的婚禮才終於意識到，老師也會有自己的生活，會結婚，會生子，總有一天會離開那二人的小宿舍。
自己呢？從來沒有想過未來的生活，充斥著無盡任務與命令的人生，僅有的微小願望便是呆在那人的身邊，而如今想來這個願望又是如此的奢侈。
如果老師有了喜歡的人，自己是不是就不能再呆在他身邊了。
這個認知讓少女充滿了未知的恐懼，對於感情一竅不通的她總是悲觀地看待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將自己的私心卑微地埋在地裡，不讓人窺見。
思緒翻轉間，一杯果汁出現在眼前，打斷了逐漸沉淪的情緒。抬頭望去，稻葉有些擔心的臉映入了視線，手中舉著的杯子裡散發出香甜的氣味。
「分隊長，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只是在想事情。」接過杯子咬著吸管輕輕吸上一口，清爽的酸甜味驅散了腦子裡的陰霾，少女終於從混沌的狀態清醒了些。
「那就好，我還擔心分隊長是不是勉強自己出來……」
自己的部下似乎在為今天的出行計畫自責，不過這本該是自己的問題，居然讓下屬擔心，也太不夠格了。雪意識到自己的失職，卻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個僵局。
「喂！看我們拿到了什麼！」細川拐著江口舉著只娃娃跑了過來，打斷了兩人無法繼續的對話。
「你們還有這愛好？」稻葉望瞭望隊友手裡可愛的小雞玩偶，與半大的男孩們倒是意外相襯，似乎是商店街的吉祥物。
細川笑著將玩偶不由分說地塞進了雪的手裡：「當然是要送給敬愛的分隊長了，這可是我在剛剛的玩具店裡猜謎贏的，厲害吧。」
「和一群小孩子搶東西，你不如說自己不要臉。」被細川拐著脖子的江口一臉不屑地翻了個白眼――貨真價實的白眼。
「這你就不懂了，這是讓他們提前體會社會的弱肉強食法則。」擺著手指，細川倒是對自己的行為毫無反省之意。
「我第一次見有人這麼厚臉皮，把恃強淩弱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像是看到了曾經的分隊拌嘴日常，少女抱著手上不大的毛茸茸玩偶綻開了笑容。
身旁來往的人流在這刻終於真實了起來，少女的世界與現實的世界接上了軌道。
細川顯擺地朝其他兩人比了個勝利手勢：「怎麼樣，還是我厲害吧？分隊長可是被我逗笑了。」
「你厲害，你厲害。」掙脫開細川不安分的手，江口連忙蹭到稻葉身旁，指望這穩重的隊友說兩句公道話。側頭望去卻見對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嘴角上翹的分隊長，根本沒在意兩人的鬧劇。
這隊伍只有神奈前輩還是個正常人！江口在心裡哀歎著。
神奈端著熱氣騰騰的章魚小丸子回來時正看到三名後輩氣氛熱烈地互相揭短，少女則是抱著小雞玩偶站在中間笑得燦爛。
吹拂開小丸子的熱氣，塞進嘴時一股濃郁的香甜散開在口腔中，雪感到了「活著」的味道。
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望著眼前新組成的「家」，雪慢慢咀嚼著嘴裡的食物，咬到章魚腳時濺射出的汁液有些燙口。
放開卡凱西老師的手，將自己暴露在陽光下，也許並不是這麼困難。即使如何依賴，長大的野獸總要學會自己奔跑。
「喜歡」這個詞太複雜，太深奧，少女還需要去成長，去摸索。
將糟糕的情緒與咬碎的食物一同吞咽下喉嚨，雪銜著還沾著醬汁的竹簽慢慢享受餘味，她的字典裡並沒有認輸這個詞。
雖然還不知曉自己未來如何走下去才能稱得上正確，也許會走錯路，也許會有阻礙，但總會找到真正的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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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病房總是保持著安靜，打開的玻璃窗不時溜進幾縷迷路的清風，夾雜著遠處商店街的熱鬧聲，帶動淨色的窗簾都跳起了舞。
門口響起規律的敲門聲，正靠在床頭看著閒書的銀髮上忍突然有些期待進來的會不會是那名熟悉的少女。
「請進。」
合葉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響，踏進病房的卻不是女性的鞋子。
「抱歉啊，我不是你期待的人。」玄間叼著千本，沒有忽視卡凱西那明顯嫌棄的表情，亮了亮手上沉甸甸的水果說道，「阿凱去帶班了，只有我這個閒人來看看你這個閒人了。」
「好了，看完了，禮物留下，再見。」不知為何有些失落，卡凱西索性遷怒在眼前的特別上忍身上。
「喂喂，雖然我不是可愛的女孩子，你這樣做也嚴重傷害了我幼小純潔的心靈啊。」玄間對老朋友的毒舌倒是適應程度很高，自顧自地拉開床邊的凳子坐下削起了蘋果，「女兒長大了，該放手了，老父親。」
知道老友在煩心什麼，玄間也直言不諱地戳破了他的心思。
盯著許久沒有翻頁的小說，卡凱西不知該怎麼接話。他早已不是十來歲的青澀年紀，該懂的不該懂的事早早便體會了個遍，無數異于常人的經歷構造成了此刻看起來沒心沒肺的精英上忍。
然而這種奇特的心境卻是從未有過的新鮮體驗，讓他不知道如何應對。想到自家的貓正與年紀相仿的少年在外玩耍，那原本只對自己展露的笑容也許不會再是私人物品，莫名有種寶貴的東西被人搶走了的焦躁。
「……沒滿16歲就還不算長大。」低頭看書的上忍憋出了一句話。
「忍者還計較這個？你怕不是傷到腦子了吧？」玄間手上的水果刀差些削到了手上。這話從誰嘴裡說出來都可以，但從那名12歲就當上上忍的旗木卡凱西嘴裡說出來，可就匪夷所思了。
完蛋，老朋友看來這次是真栽了，沒栽在外邊有錢有勢貌美如花的公主身上，沒栽在村裡柔弱善良惹人憐惜的鄰家姑娘身上，倒是栽在一個暗部低情商心狠手辣的面癱未成年少女手裡。
呆滯著啃了口手上的蘋果，腦子早已轉了幾個彎的不知火玄間倒是沒曾想過自己以前的一句玩笑話居然一語中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開竅……！【OOC請不要打我】
對不起這篇同人實在是太想急死人了……因為我很喜歡曖昧不明的氣氛……【別打臉
之前其實也有表示過女主有些社交恐懼症，在人群多的場合下會很焦慮，嚴重會產生恐懼情緒甚至直接逃跑……
卡文ING_(:з」∠)_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3
第76章 七十三、自我規則
日頭逐漸毒辣，商業街的人流愈發擁擠，暗部小分隊成員在玩了個盡興後也決定就地解散。
細川拐著江口回去繼續玩樂，神奈要回一趟久違的家，雪準備去醫院照看還沒恢復的監護人，稻葉正好順路便一同前往。
無意識地揉搓著細川送的玩偶，雪與稻葉並行著，穿著私服的少年與少女此刻就像普通的居民，而不是戰場上揮舞著兇器的殺人機器。
「分隊長是要去看望卡凱西前輩嗎？」稻葉手上提著雪挑選的外帶食物，少女還細心地挑選了蘸料，看來對對方的口味瞭若指掌。
「不算是看望吧，只是去照顧老師。」
少女語氣很平常，讓稻葉更加好奇起兩人的關係，斟酌著如何詢問不會失禮開口道：「分隊長……和卡凱西前輩是什麼關係呢？」
「老師是我的監護人。」雪條件反射地回答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是重要的家人。」
「原來是監護人啊……」稻葉聞言了然地說道，「畢竟是一同出任務出的問題，我也一起去探望卡凱西前輩吧。」
雪沒有反對，領著稻葉朝自己熟悉的醫院走去。
而要被看望的對象此刻正和損友大眼瞪小眼地對峙著，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你就算開寫輪眼瞪著我也沒用，我就是說了實話而已！」玄間明顯處於弱勢狀態，舉著咬了一半的蘋果爭辯到。
「……」思考著是用幻術讓眼前的損友失憶還是直接殺人滅口更乾淨利索的卡凱西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放棄地閉上了左眼，「胡話在我這裡說說就算了，別出去亂傳，對女孩子而言可不是好事。」
意識到自己的小命算是脫離了危險，玄間繼續沒心沒肺地啃起了手上開始氧化的蘋果：「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有數，盯上你的好姑娘這麼多，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副德行。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口味居然這麼獨特。撇開年齡差別不談，雖然她第一眼看上去是個可愛的小姑娘，骨子裡可是猛獸啊。當時在石之國那決斷力和魄力我還記憶猶新呢，這可不是普通人能降伏的女孩子。」
「她……其實也就是個普通的孩子，而且比一般的孩子還要單純得多。」卡凱西下意識地辯駁到。
自己最初也只是普通地接了個任務，普通地去完成它，甚至可以說是覺得麻煩的。然而這消極的些許給予卻被少女視作難得的溫暖，像珍寶一般死死抱在懷裡。
自從發現那張如同死水的臉背後也有著豐富的小情緒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地陷入了觀察這只闖進自己生活的野貓的熱情中。
不滿的時候會微微嘟嘴，喜悅的時候眼睛會發光，難過的時候腦袋會稍稍下垂，被自己撫摸頭髮時總是特別溫順，得到誇獎時的笑容不帶任何雜質，人潮前會畏縮在自己身後尋求庇護……
如同不會讓人膩味的潘朵拉盒子，每天都能發現令人驚喜的小細節，將一成不變的生活攪拌成了濃稠的糖漿。
與其說是少女依賴自己，不如說一開始自己便被圍困在這只野貓的捕食範圍內無法逃脫。
遇到少女之前真正為一件生活瑣事而開心是什麼時候了？卡凱西想著，成為指導老師之前，加入暗部之前，手刃隊友之前，亦或是獲得這只寫輪眼之前？
一個人孤單得太久總是想將溫暖牢牢抓在手裡，少女是這樣，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原本只是一次三代目火影強塞給自己的額外工作，卻不知為何變成了不忍撒手的繩索，更讓人甘之如飴。
而這份情感猶如脫韁野馬，竟不受控制地瘋跑起來，撞破了親情的圍欄直沖向不能明說的方向。
「嘛……不說你，我自己都感覺自己真是瘋了。」自說自話的銀髮上忍將丟在一旁的書拾起，這樣動搖可不像是人前的精英上忍。
「那你打算怎麼辦？你家那只小貓對你可是有求必應啊，說不定你要真提出來她直接給你打包好放房間任君處置……嗷！」還沒說完，玄間腦門上就挨了一書脊，卡凱西甩了甩手，看來已經恢復到能丟暗器的程度了。
「收拾好你齷蹉的思想，以後被抓了別說我認識你。」卡凱西威脅地亮了亮沒有護額遮掩的寫輪眼。
「那孩子的情感方面還很稚嫩，除了能分清好意和惡意外其他的仍為時尚早，她應該有自己的選擇權。」
「你是哪裡的聖人嗎？根本不是我認識的旗木卡凱西，也不怕被人橫刀搶了。」揉著被砸出印子的臉，玄間開始後悔摻和這趟渾水了。
「最起碼……等到她成年之後再說吧。」這是銀髮上忍給自己定下的規則，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大，但他覺得自家的小貓總會在自己的身邊。
「其實我還有些害怕。」打開了話匣子的卡凱西不自覺地透露出了深埋在心底的想法，「害怕那孩子如果在我身邊呆著，會不會也……」
「打住！越說越離譜，你當你是神明轉世嗎？以前的事你還要背負多久，該看開點了吧。那野貓我看也是根硬骨頭，你倆剛好。」不屑地叼著千本反駁著，玄間覺得自己都可以去兼任心理諮詢人員了。
「說正經的，那你之後怎麼辦？住一起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看著又不能吃，我數數……等她成年還要差不多一年，太煎熬了吧！」
不管怎麼說好友也是健康的成年男性，放著盯了很久的肉在眼前不能動，忍到現在可以說很讓人佩服了。起碼玄間是自認沒這種自製力。
「我這段時間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不管怎麼說，這個年紀還住在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家裡總也不太好。」死魚眼斜向天花板，大概是沉浸在混亂的思緒中，竟沒有聽見走廊輕微的腳步聲。
走到病房前的少女正準備伸手敲門，忍者靈敏的聽覺便聽到了被門隔開有些不清晰的話語。
「改天我就去找綱手大人儘快安排一個宿舍給她，先讓她搬出去再說吧。」
雖然有些模糊，但雪仍舊立刻分辨出那是監護人的聲音，幾乎觸碰到房門的手一時間猶豫地收回，停頓了數秒又再次敲向木質的門板。
規律清脆的聲響打斷了屋內的討論，跟在雪身後的大男孩不經意間也聽到了隻言片語而有些尷尬，不知裝作沒聽見會不會更好。
「請進。」
瞬間整理好情緒的卡凱西喚道，這個時間大概是來巡房的護士，少女應該還在外頭玩耍吧。
然而推門進來的卻是剛剛還是討論中心的少女，穿著沒見過的可愛便服，抱著只小雞玩偶，身後還跟了一名清秀少年。
「老、老師，玄間前輩，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卡凱西總覺得小貓似乎沒什麼精神。
「沒有沒有，我們就是兩個無聊的大老爺們隨意聊聊。」玄間將啃乾淨的蘋果核向後隨手一扔，正中垃圾桶。
「我來送午餐……醫院的伙食太單調了。」雪接過稻葉手上的袋子，裡面的食物還冒著熱氣，卡凱西和玄間才仔細打量起少女身後的跟班來。
「前輩們好，我是谷山前輩的下屬今井宏，前兩日與旗木前輩一起出了任務，便想著今天過來探望。」稻葉規矩地行了禮便站定在雪的身後，的確是標準的部下模樣。
「啊，是你啊。」卡凱西笑著摸了摸下巴，看來這就是那名「稻葉」的真面目了。雖然對方看起來也是禮節到位，沒什麼可挑剔的地方，銀髮上忍卻覺得如何看如何不順眼。
將帶來的食物放在桌上，雪原本想留下來照顧卡凱西的計畫不知為何搖擺不定起來，腦子只回蕩著離開這個地方的信號。
「那……不打擾老師和玄間前輩了，工作上還有些事，我先回去處理下。」少女難得地有幾分動搖，忙不迭招呼著還在奇怪有什麼工作的稻葉離開了病房，只留下卡凱西與玄間聞著散開的食物香氣。
聽到關門聲愣了片刻後，玄間叼著千本轉頭望向也在發愣的銀髮上忍說道：「你完了，八成被聽到了。」
「……這都什麼事……」卡凱西挫敗地扶著額頭，一個上忍一個特別上忍居然連人到了門口都沒察覺，這話傳出去得笑掉別人大牙。怎麼只要與少女有關的事都不受掌控呢？
現在的重點是到底被聽到了多少，如果單單是最後一部分還算是普通的誤會，雖然解釋起來會有些生硬。但如果是從中間或是開頭就開始聽的話……
「你不會是被嫌棄了吧？」玄間幫卡凱西把話說了出來，還毫不客氣地抓起少女買來的慰問品塞進了嘴裡，「也是了，如果她真的對你一點想法都沒有，單純把你當成長輩的話，這話說出來被嚇跑算是正常反應。」
不愧是多年損友，切開別人的傷口真是乾淨利索不帶猶豫。
大概是發現自己說得過分了些，好歹吃人嘴短，玄間嚼著嘴裡的可樂餅囫圇不清地繼續說道：「哎呀別這麼悲觀，你好歹是頂著「天才」名號的旗木卡凱西啊，人氣旺，實力強，長得也英俊――雖然我沒看過你的臉，不過就算是吧，絕對是木葉單身漢團體中最閃亮的那根草。
而且成年男性多有魅力啊，不是說小女生最喜歡這種成熟的類型嗎？別太悲觀，還有戲。何況人家也不一定聽到了。」
「怎麼吃這麼多都堵不住你的嘴？」卡凱西還在心煩自己這不能自由活動的狀態，思考著如何與少女開口解釋，被玄間這麼一攪和頓時哭笑不得。
把關東煮的空碗掃進垃圾桶，滿足地拍了拍吃飽的肚子，玄間將暫時放下的千本重新咬在嘴裡準備告辭。
「不過你家小貓的那個下屬今井，一表人才，進退有度，年齡也相近，站在一起說是情侶也沒什麼問題，倒像是帶回來給你見家長的。」
淩空飛來的蘋果暗器代替了銀髮上忍的回答，玄間瀟灑地單手接過關門走人，還丟下一句「加油啊，准三十代大叔」的留言。
徒留還沒恢復體力的卡凱西靠著床頭呆呆望著天花板，不知在想著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雖然開竅了但是兩隻還是沒明白！！
我還打算讓他們糾結一段時間……【不要打臉】
最近大家都給我留言感覺超開森(′▽`〃)工作方面的事也很順利，真是太好了
第77章 七十四、不安與渴望
「你這兩天不是放假嗎？瞎忙活什麼？」綱手望著眼前抱著文件，穿著暗部制服的少女問道。
雪慶倖著暗部要戴著面具工作這個規定，自己幾乎要流露於外的沮喪表情依舊被保護得嚴嚴實實，不會影響任何人。
「我……想起還有些工作沒完成，就回來抓緊做完。您知道的，分隊剛整合好，我也是初次上任，相關工作還不是很熟悉……」像是要掩蓋自己的動搖，少女話明顯多了起來。
綱手撐著下巴疑惑地望著眼前的部下，雖然熱心工作是好事，但自己也不想把人拴死在任務上，脫離社會的人在處理複雜的事務上總是缺了些圓滑。
「給你放假就是讓你好好休息的，要不別人不說我是壓榨屬下的惡毒上司了？趁這個機會找朋友逛逛，好好培養下你女孩子的一面，都15歲了吧，該注意些了。」
駐顏有術的五代目火影大人說起這話特別有說服力。
「你手上這些檔也不是很急嘛，沒必要非得今天做完……」說到一半，綱手突然發覺有些不太對勁，明明那個不良上忍還臥病在床，眼前的少女怎麼還有閒心在這裡處理檔？
連任務都能放在後邊，受了傷還勉強自己扛著一個高大男人長途跋涉一路趕回來的野貓居然這時沒在醫院陪著，太不對勁了！
「卡凱西呢？你怎麼沒在醫院陪他？」
「老師他……好像沒什麼大礙了，我在那邊也幫不上什麼忙……」雪抱著檔遮遮掩掩地回答著，與任務時的狀態真是判若兩人。綱手突然想把那礙眼的山貓面具摘下來，好好看看部下現在的表情。
「還有……綱手大人……我有件事想請示……」山貓暗部終於鼓起勇氣，將自己醞釀了一晚上的話說出了口，「我想，申請一間暗部宿舍！」
「哈？！」綱手與剛端著茶水進門的靜音都呆在當場，像是比聽到自來也再也不去蹲女浴池還震驚的消息。
「你什麼情況？！以為我為什麼這麼安排！」綱手大掌猛地一拍桌面站了起來，一旁的靜音急忙提醒這位火影大人不要再破壞公共財物了。
「我……屬下……」完全不明白綱手的意思，雪頂著一張貓臉面具不知如何回答。
被靜音連使幾個眼色的綱手終於想起來險些露了餡，連忙清了幾聲嗓子說道：「咳咳，最近新人太多，宿舍的安排還比較緊張，你已經是分隊長了，不好再和新人擠一間房。你不是在卡凱西宿舍借住過一段時間嗎？怎麼突然要申請新宿舍？是不是卡凱西那混小子做了什麼？」
「和老師沒關係！」雪捏緊了手上的文件，厚實的牛皮紙封面都嵌上了指痕。「老師也需要一些私人空間吧，我在那裡太麻煩老師了……」
知道自己這個固執的部下向來不擅長求人，一旦有事相求看來是下定決心了，綱手只能歎了口氣再次坐了下來：「知道了，不過現在地方是真的塞滿了，要騰出空房還得等一陣子，你先委屈下吧。」
「十分感謝！」行了個禮，雪像是落荒而逃一般急急退出了辦公室，身後還傳來綱手「真是不懂現在的年輕人啊」的感歎。
我也不懂自己啊。雪抱著檔，雙腳高速交替著幾乎就要脫離地面，一路直直奔回昏暗熟悉的集合室才終於有了一些安全感。
沒有開燈，憑習慣坐在角落的長椅上，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兩側被冰冷牆壁包裹著，無人能窺視到自己，這是讓少女最安心的狀態――在遇到那個名為旗木卡凱西的上忍前。
摘下臉上的面具輕輕放在一旁，雪昨天從醫院出來後，半路丟下稻葉便跑來火影樓將自己一頭紮在檔的海洋裡，仿佛這樣才能將自己的不安壓回心裡。
晚上沒敢回宿舍――那個與老師同住的，不算很大卻有著許多溫馨回憶的宿舍，那個自己能安心入睡的小窩――而是躲在集合室發了一晚上的呆。
怎麼就忘了呢？那間宿舍並不是自己的所有物，自己只是作為一名入侵者享受奢侈的溫暖。
就像被遺棄了的小貓，雪抱著雙膝，將下巴放在膝蓋上，手中握著一枚小小的鑰匙，在漆黑中回憶著昨天在醫院聽到的對話。
果然還是麻煩到老師了啊。
該說是生疏了嗎？這次重新搬回宿舍總覺得老師似乎在有意地疏遠自己。
雖說那名銀髮上忍依舊如常的包容，少女仍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同。然而一貫的思考回路讓她從未考慮過原因出在卡凱西身上，只是拼命思考著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
――「工具」必須聽從命令，一旦情況出現偏差應首先反思執行中的問題而不是質疑命令。
這便是少女從小根深蒂固的教育，現在不可避免地讓她鑽進了牛角尖。
即使已經預料到終有一天那間宿舍將不會再對自己敞開，卻從未想過會如此突然，讓雪還沒做好思想準備，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丟盔棄甲。
以為自己只要看著老師，默默地守護著他的背後便能滿足，但日益膨脹的私心仍不受控制地霸佔了胸膛，想要的越來越多，讓原本就壓抑的少女無法抵抗。
這種酸澀的情感是什麼呢？
隔著心肺的瘙癢，卻沒法用手抓撓。雪從未體會過這特殊的情緒，無處著力的浮空感使她沒有實感。
在黑暗中呆了一會，雪總算是將不安壓下了心底，雙手拍打著臉頰讓自己振作起來。該去醫院了，再不去老師會起疑了吧，可不能再增添什麼麻煩。
換好便服，雪對著洗漱間的鏡子仔細確認了表情如常才一路跑向醫院。
一進醫院大門雪就被護士逮了個正著。少女抱著看望的食物被四名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姐姐們圍在中間不知所措，不會終於被醫院列入黑名單了吧。
「我、我沒有受傷，也有在前臺好好登記……」雪抓著袋子在眾人的注視中不斷往後退去。
護士小姐們臉上露出微妙的笑容，小聲討論著什麼，嘰嘰喳喳地聽不清楚，更有甚者直接伸出手擰起了雪的臉蛋。
迫于護士們往日的威嚴，雪也只能象徵性地偏了偏腦袋表達不滿。為什麼遇到的女性總喜歡掐自己的臉？
「這就是卡凱西先生養的那只貓？看起來呆呆的挺可愛啊，讓人有種想欺負的衝動。」
「輸了輸了，沒想到輸給這種小姑娘，看卡凱西先生經常抓著她來醫院就該猜到了。」
「嫉妒很難看哦，你們是沒看到旗木上忍那時候的眼神，超寵溺啊。」
「真想不到，原來他喜歡這種幼兒體型，看來只能換目標了。」
護士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雪完全聽不懂的話題，只覺得腦袋糊成了一團。少女情急之下索性一躍而起，借力天花板一個翻滾落在包圍圈外邊，手中仍牢牢抱著食物袋子。
「失禮了！」行了個禮，雪急忙調頭沖向卡凱西的病房，生怕這些護士小姐再作出什麼奇怪的舉動。
「呀！嚇跑了，都是你們太激動了，我還想多逗逗她。」身後還隱隱約約傳來護士們的聲音。
抱著袋子，雪還回想著剛剛的護士們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請進。」
敲了敲門，房內傳來一晚沒聽到的磁性聲線，少女深呼吸了一口，將這樣或那樣的情緒拋到了腦後。
「打擾了。」探了個腦袋，正看見俯在地上鍛煉的卡凱西，「老師已經恢復了嗎？」
像是沒想到少女到來，還單手做著俯臥撐的卡凱西瞪大了右眼，險些摔在地上，繼而反應過來後便站直了身子，抓了抓垂下的銀髮打著招呼：「啊，我覺得應該沒問題了，其實已經準備出院了。」
「老師上次可是躺了一個星期，還是再休息幾天吧？」
「我還沒這麼不中用，不用擔心。」沒戴著護額的卡凱西少了幾分犀利，抓著後腦勺的動作讓雪想到了「可愛」這個與眼前男子無緣的詞彙。
「其實我以為你今天不會過來，正打算去找你……」銀髮上忍此刻就像大齡男孩一般，難得地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找我？」雪驚訝得連放下手中的袋子都忘記了。
「啊，昨天看你臉色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之前的傷還……」
先前再多的鬱結情緒只需對方的一句話便消散開來，臉上的肌肉都舒展了不少，少女本就是容易滿足的類型。
笑著搖起了頭，雪恢復了往時的狀態：「傷已經全好了，昨天街上人太多不太習慣，謝謝老師關心。」
卡凱西看著沒有異樣的少女，確定昨天的對話沒被聽到，懸了一夜的心終於放下。
「沒事就好，等我收拾一下一起回去吧。」
「回去？」
「噢，回家，醫院實在比不得家裡，而且我也想念你做的菜了。」
太糟糕了。
雪看著眼前笑得燦爛的男子。每次見到都要更在意他一些，更喜歡他一些，衝動的私欲蠶食著營養，像滾雪球一般不斷膨脹。
不想放手，想一直一直在這個人的身邊。
這是否是小櫻說的，真正的「喜歡」？
但是正因為在意他，更不能過於依賴他，雪將一切鎖在心裡，生怕給眼前的人造成困擾。
矛盾的念頭不斷地在心中戰鬥，少女卻不敢讓這情緒露出一絲端倪，只是一同笑著回道：「嗯，回家吧，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下是一些碎碎念和感謝的話，可以跳過噠(′▽`〃)
不知不覺已經寫了一半多的內容了，漸漸也有人來看這篇自娛自樂的作品，還會每天留下感想，真的太感謝了，特別是在我生低谷的時候不斷激勵我。【哎呀原來我還能給別人帶來點微不足道的用處】，這樣想著就感到不努力不行，終於也在近期解決了生活工作中的一件大事，在這裡向各位道謝(′▽`〃)
然後是關於這篇文，這卷的節奏肉眼可見地慢了很多，而且重點很多是放在感情糾葛上，也許會讓大家覺得好無趣啊。因為是我第一次正正經經寫網文，也可能是唯一一篇，所以想儘量將腦中的一些構思詳細地寫出來，對於文章結構詳略的思考就不是這麼嚴謹。趁著原作時間線有空白的地方就隨意地發揮了，一旦寫到了原作劇情估計重心就放在正劇上了^q^
其實還因為一想到寫的節奏太快就會很快完結也有些捨不得，畢竟不管以後還寫不寫同人，可能老卡這個人物就只寫這篇了，就經不住想多寫一些，也想和大家多相處一段時間。謝謝大家容忍我這種任性（＾ω＾
第78章 七十五、「喜歡」的定義
愛情小說裡的主人公總能準確地找到自己一生相伴的人，在一次眼神交匯中，又或是在長久相處後由量變一躍成為質變，一瞬間學會所謂的「愛情」，就像人類與生俱來的技能。
然而「愛情」是如何從「友情」開始轉換，又如何在電光火石間產生？
歸根結底，能定義為「喜歡」的情感要到什麼程度，沒有如同任務目標那般準確的標準而讓人難以捉摸。
雪抱著小櫻借閱的愛情小說仰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產生好感的情感有可能是「親情」，也有可能是單純的「依賴情結」，那麼真正的「喜歡」應該是什麼樣呢？
莫非因為自己是「失敗品」，才會無法在一瞬間辨別出情感的區別嗎？
「好複雜啊……」雪翻了個身，四肢並用地抱上了一旁毛茸茸的大狗玩偶，軟軟的質地讓她放棄了不在行的學術研究，轉而坐在床上看著漸亮的天色發起了呆。
休息日轉瞬便結束了，卡凱西作為病號還有在家休養的閑餘，而雪已經整裝待發準備繼續投身于任務大業中去。
「路上小心。」
走到樓下時抬頭望向宿舍的方向，在卡凱西掛在窗臺上沒有元氣的告別聲中，雪揮了揮手向火影樓跑去。這樣溫馨的日子不知還能持續多久，少女抱著萬般珍惜的心思感受著普普通通的日常。
――――――――――――――――――――――――――――――
「護衛任務？」雪拿著任務書滿臉疑問地望著辦公桌後的綱手。
「啊，委託人指名的是中忍穀山雪和春野櫻。」在這名部下面前綱手從來不知何為矜持，懶懶地將雙腳搭在辦公桌上說道，「偏偏對方也是有權有勢的人，這可不好拒絕，你就和小櫻兩人好好加油吧。」
發出這個任務的人雪大概能猜到是誰，只能向綱手道歉道：「抱歉，綱手大人，給您添麻煩了。」
「對方指名也好過我另外派人了，反正這個指名任務範圍只是在木葉裡。暗中護衛的任務也順便交給你們分隊，你就直接指揮吧。」綱手倒是爽快地將另一卷任務卷軸丟了出來，這就是委派給第五分隊的工作了。
握著手上的兩卷任務卷軸，雪為難地歎了口氣。
由於指名的是穀山雪，雪久違地換上了常規忍者的行頭執行任務，分隊就由神奈代為領隊。
與小櫻一同到達村外不遠的集合點沒等多久，幾人便看到了浩浩蕩蕩的隊伍走來。
「雪！小櫻！」
還未走近，一支手便在隊伍中心拼命地搖晃了起來，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紀奈子。」
下了這次指名委託任務的正是在火之國做新娘修行的紀奈子。一見面原本還有些矜持的女孩便一個飛撲掛在了兩名中忍身上。
「好了，木葉的忍者來了，你們可以先退下了。」紀奈子保持著親昵的姿勢轉頭對還望著自己的護衛隊下令道。
「可是……公主……」護衛隊看著眼前看起來沒什麼戰鬥力的女忍有些遲疑。
「不必擔心安全問題，暗處有一個分隊跟著，我們會在規定時間將公主平平安安交回你們手裡。」雪明白對方擔心的是什麼，無視了暗處傳來的憋笑聲說道。
話已說到這份上，護衛隊也只能作罷，目送紀奈子跟著雪與小櫻往木葉走去。
三名花季女孩子聊著天拐著手結伴走在路上，也算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紀奈子怎麼突然想著過來，還下了這個指名任務？太突然了。」小櫻對這名沒有架子的公主頗有好感，便也一直記著。
「還不是雪一直沒回我的信，索性直接過來興師問罪了。」
「抱歉，這一年實在太忙了……」雪想起還堆在卡凱西房間裡的那疊信件，「原本想等忙過這陣子直接去找紀奈子的。」
「知道你是大忙人，剛剛是開玩笑的，有要與火影大人直接面談的事，我就自告奮勇過來了。」因為看到朋友，紀奈子心情明顯很好，「聽說雪你當上分隊長了？我就知道雪很厲害！那麼護衛的也是你的下屬嗎？」
「……紀奈子你是怎麼知道的……還請別在外人面前提起。」
「我有特殊的消息管道，放心，我會保密的。」沒有反省之意的紀奈子捂嘴笑道，催促著雪給她看看分隊的部下。
找了個無人的角落，雪無奈地打了個手勢，四名暗部像是憑空出現一般落在三人眼前，其中一人還一直保持著憋笑的抽搐狀態。
「細川，什麼這麼好笑？」
「那個分隊長居然……居然被人懷疑戰鬥力，噗。」笑個不停的細川直到被一旁的稻葉捅了一手肘才反應過來自家分隊長氣壓越來越低，連忙站直了說道，「報告分隊長！什麼都沒有！」
「噗……咳咳。」細川剛說完，旁邊的江口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雖然立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地咳了幾聲。
雪此刻充分體會了九條所說的「領導者必須有威信，要鎮得住場子」是什麼意思，這幾名下屬看來還得好好教育一番。
「哈哈哈哈，雪你的部下太有趣了。」紀奈子與小櫻已經笑彎了腰，讓雪忍不住捂上了額頭。
在與分隊的隊員一一打過招呼後，眾人便等待紀奈子與綱手單獨會面結束。
「火……穀山，會談結束了，還有些時間，公主大老遠過來你就帶人家去村裡逛下吧。」綱手抱著手向在外等候的雪與小櫻下了命令便擺了擺手走了。
鮮花們互相簇擁著漫步在木葉的街道上，歡聲笑語的場景就像當初的D級任務，令人懷念。
「說起來，鳴人現在在做什麼呢？」紀奈子邊走邊望著沒太大變化的木葉，像是想起了為午餐爭吵的情景而笑了起來。
「在與自來也大人認真修行……吧……」說到一半想起那不正經的「三忍」大人雪就一陣頭疼，實在無法說出自己看到的情景。
「那佐……」
「啊，前面不是凱班嗎？和他們打個招呼吧。」還未等紀奈子說完，雪已經打斷了她的話，指著不遠處招搖的綠色緊身衣說道。
「是、是呢，我去叫他們！」明白雪是顧慮自己在場的小櫻急忙介面著向前跑去。
「抱歉，紀奈子，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紀奈子大約是明白了什麼，便也沉默著沒再問，兩人慢慢朝著聲源走去。
「對了，雪，我見到了聯姻物件，雖然與我想像中的差別很大，不過相處久以後發覺他是一名很好的人。」紀奈子察覺到氣氛有些僵硬，便岔開了話題，說話時臉上還帶著小女孩的羞澀神情。
「也許聯姻並不是壞事。」紀奈子說話時似乎整個人都散發著光彩，顯露出女性的嫵媚，就好像已經蛻變成張開翅膀的蝴蝶，奪人目光。
戀愛是這麼神奇的事嗎？能讓紀奈子成長得成熟而美麗，能讓小櫻變得堅強而勇敢。
雪望著紀奈子的笑容，思緒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
「我想起來了，雪你以前和我說過有喜歡的人，還沒告訴我呢。」紀奈子突然想起了少女之前沒有說出口的事湊近了問道，臉上洋溢著熟悉的微妙笑容。
「誒？」雪感到連暗處的部下們視線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沒有面具遮掩的臉無所適從地向前方望去，「小、小櫻他們在叫我們，趕緊過去吧！」
說完雪裝作沒聽見暗處接連傳出的遺憾聲，扯著紀奈子一溜煙跑到了凱班的地方，果不其然看到了剛出完任務回來的凱與他的學生天天和小李，日向家的寧次倒是不在。
意外的是原本應該在家靜養的卡凱西也在，而凱正一臉悔恨地垂著腦袋。
「老師？你不是該在家休息嗎？」一見到熟悉的身影，少女便不自覺地跑上前問道。
「躺太久了出來活動活動。」拍了拍粘人的小貓腦袋，卡凱西看見不遠處的紀奈子明白了少女穿著常規裝備出現的原因，只笑道，「執行任務呢？」
「不要岔開話題！老師又和阿凱前輩打賭了嗎？還沒完全恢復希望你能有點自覺。」雪沒在意卡凱西的插科打諢，而是有些生氣地指責起了眼前的病號，銀髮上忍只能理虧地抓著後腦勺連連道歉。
「呃，那個，小雪啊，老師他們剛剛只是比試了猜拳而已……」紮著兩個丸子頭的天天連忙上前解釋，否則眼前少女看著阿凱老師的眼神怎麼說都不太妙。
一旁的凱突然抬起頭仰天大喊了一聲，繼而快速打起了精神拍上了卡凱西的肩膀：「剛剛是我輸了！但是讓我們再比一場吧！」
「阿凱老師拜託你看下氣氛了！」天天忍無可忍地喊道。
「誒？可是我還……」卡凱西望瞭望凱又望瞭望愈發生氣的少女，正想拒絕就被凱攬上了肩膀。
「就讓我們的學生來一決勝負怎樣！」凱活力十足地喊道。
幾名學生你望我我望你地呆滯了數秒才指著自己問道：「我們……？」
「啊！怎樣？是不是好主意？這樣就不用你動手了！」豎著拇指亮出招牌笑容，凱的一口白牙亮眼得難以忽視，「比試內容就由你們定！」
「可是阿凱，我的學生還在執行任務……」
「是噢，糟糕！我怎麼忘了這點！」看到卡凱西瞪著死魚眼指了指紀奈子，凱才拍著腦袋想起來。
「啊，請不要在意我，似乎很有趣的樣子，我也很有興趣呢。」紀奈子喜歡看熱鬧的性格一如初見，慫恿著已經不耐煩的雪與小櫻參與這場鬧劇。
七班的兩名成員相互對視了一眼，無奈地站到了卡凱西旁邊。「真是的……不過既然是委託人的要求……那麼老師，我們要比什麼？」
無奈地抓著銀髮，卡凱西只能思考了片刻說道：「啊……那就……普通的一對一對抗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沒啥實質內容算是過渡章……有想過要不要把下一章一起雙更了但是我怕存稿跟不上……就抱歉一下_(:з」∠)_
昨天真是超謝謝大家！能不覺得無聊就好【跪】
所以我這兩天碼字開始多加內容了【X】
第79章 七十六、記憶回流
久違的訓練場與記憶中並沒有太多差別，飛鼠在圍觀完熱鬧後隱入了樹林中，長滿青草的空地上佈滿了因為打鬥翻起的草皮與撕裂的樹葉。
雪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拉起坐在地上的天天說道：「這樣就是兩勝了。」
「啊！可惡！不愧是我的勁敵教出的學生！果然厲害！我們還需要繼續努力！小李！等下就去履行承諾倒立繞村子200圈！」凱握著拳頭與小李大聲喊道，一旁的卡凱西連忙閃遠了些。
「真是的，都是小李沒認真。」天天抱怨著牽上雪的手站了起來，「不過小雪你還真是強啊。」
「可是天天！我怎麼能對女孩子出手呢！」小李掛著紅暈緊張地看向小櫻，臉上還留著被揍得烏青的痕跡，「但是為什麼，雪明明很強卻從來沒見過你出任務？」
「是啊，這麼說起來似乎平時都很少見你出現啊，分明很早就是中忍了。」天天整理著弄亂的衣服也想起，即使是同齡人往日幾乎沒怎麼見過少女，忍校時也從未有印象，尤其是這一年內，根本連人影都沒有出現，真是神秘得很。
「這個啊！那是因為她是……唔唔唔！」
「哈哈，什麼都沒有，你們只是不常碰到而已吧。」還未等凱說完，卡凱西已經眼疾手快捂住了差些說出雪身份的嘴。
無力糾結的雪只能捂著額頭走到卡凱西身邊，探了探身後的腰包掏出一顆蘋果糖遞過去。
「老師玩夠了就快回去吧，臉色還沒恢復，小心再回醫院躺上幾天。」
「是、是，遵命。」將糖收在手裡，銀髮上忍揚起笑容回道。
天天不放心去跑圈的緊身衣師生離開了訓練場，卡凱西與三名女孩子互相打了招呼後也分道揚鑣開來。
打量了下四周明處已沒有旁人，紀奈子湊近了雪的耳朵低聲問道：「吶，雪，你喜歡的人，就是銀髮的忍者大人吧？」
「誒、誒？什麼！？」
少女像是被驚起的麻雀，瞪大了眼睛差些蹦離地面，這幅新鮮的反應在紀奈子眼中意外的有趣，頑皮的公主殿下索性趁勝追擊道：「太明顯了，雪難道沒發現自己面對忍者大人時與平時完全不一樣，特別可愛嗎？」
「饒了我吧紀奈子……」雪連連告饒，遠處看上去就是少女們普通的嬉戲打鬧，讓藏在暗處的分隊隊員們瞠目結舌：自家分隊長真的沒有雙胞胎姐妹嗎？
女孩子與甜點向來是絕配，紀奈子輕輕咬著三色丸子，讓糖分在口中慢慢散開，表情都不自覺洋溢起幸福來。暗部的隊員們已經被分隊長用手勢指揮著遠離了甜品店，三名少女坐在角落的座位上，親密地分享著各自心中的小小秘密。
「……但是我還是不清楚該怎麼做，應該說連小櫻說的雛鳥情結與喜歡都不太能分得清。」雪小口小口地抿著紅豆湯，對眼前瞪著狼眼的兩名親友坦白從寬。
「這個感覺可真難說明。」小櫻撐著腦袋，將團子叼在嘴裡。
「嗯……那你有沒有認識與忍者大人類似的人，兩者的情感有什麼不同嗎？」紀奈子提議道。
類似的人嗎？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黑色的身影，那個紮根于自己成長軌跡的人，應該算是自己的第一位老師，雖然他並不讓自己用這個稱呼。
雪無意識地握住了胸前的獸牙，與那名亦父亦師的人從初次見面起就充滿了血腥味，自從三年前獲悉他的死訊後，關於他的記憶就像是風化了一般，已經記不真切。
「有……一個前輩吧……」獸牙的手感帶起了些許回憶，雪凝視著碗裡的紅豆湯，目光不知延伸到何處，「我說不清對他是什麼感覺，但如果要說……大約是可靠的長輩。」
「他與卡凱西老師的感覺相比有什麼差別呢？」
「差別嗎……？」雪突然發現，明明是一直相伴身邊近十年的人，卻說不清自己對那人的感覺，敬畏、恐懼、依賴亦或是服從。那人就像是一把沒有刀鞘的□□，只要接近便能感到他身上鋒刃的凜冽與血腥。
「……前輩教會了我如何在黑暗中生存，是一直想超越的目標……但老師不一樣，老師是明燈，是想要珍惜的存在。」
原以為很複雜的事一旦說出了口，似乎又變得簡單了起來。
「我沒有體會過真正的親情，沒辦法分辨出與喜歡的區別，我只想……想一直一直與老師在一起，想一直看著老師的笑容……」少女低聲說著，臉上愈發滾燙起來，將自己的私心刨出來公佈于眾原是如此羞恥的事。
雖說一直說著要保護老師，實際上不過是滿足著自己的私欲而說得冠冕堂皇罷了。雪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淹沒在街道傳進的聲響中。
擔心著朋友們會不會看不起這樣的自己，雪忐忑地抬起了頭，卻被一旁的紀奈子抱住了頭蹭了上來。
「哎呀真是太可愛了！戀愛中的少女真是人間至寶啊，這毫無疑問就是真正的喜歡了吧。」紀奈子似乎很滿意手上的「抱枕」，抱在懷裡不肯撒手，「其實雪不必太過自責呀，喜歡本就是一種自私的情感，這並沒有什麼錯。」
「……是這樣嗎？」
「不如說你還過於無私了一些。」小櫻歎了口氣，這比自己年齡還大的少女情感上就是一張白紙，「有喜歡的人的話，當然應該想盡辦法把他拿下了。」
「我不太懂……」
「喜歡一個人只看著他還不夠吧，當然還要讓他一直只看著自己才行吧。」戳上雪的臉蛋，紀奈子用一種誘惑的聲線在耳邊說道，像是魔咒一般縈繞上心頭。
「讓他也喜歡上你，不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嗎？」
少女捧著碗，久久沒有作出回應，她從未想過這個方法，紀奈子的話讓她宛如醍醐灌頂。
讓老師也喜歡上自己，就能獨佔老師的溫柔，就能與老師一直生活在一起了嗎？
像夕顏與疾風那般。
「可是……老師會喜歡我嗎？」在情感上完全沒有自信的雪根本想不出卡凱西會喜歡上自己的可能性。
「卡凱西老師對你倒像是養了只寵物一樣。」小櫻笑著給雪嘴裡塞了個丸子。
聽到小櫻的話，雪的腦袋喪氣地垂了下來，紀奈子則是憐惜地拍了拍她的亂髮：「不是喲，雪還記得……那時的任務嗎？忍者大人知道你去充當誘餌以後的表情，可不是普通的擔心表情呀。」
「老師他？」雪只記得醒來後已經身在川之國，之後大家默契地沒有細說當時的情形，便也無從知曉細節。
「嗯，忍者大人當時的神色，就好像要失去什麼重要之物一般……即使如何掩飾，眼睛裡的情緒是不會騙人的。」
「……是這樣嗎？」雪撫上胸口，總覺得心中蕩起什麼奇怪的情愫，將紅豆湯的甜味都淹沒了。
少女們就著丸子與甜湯，在木葉午後的小店中享受難得的閑余時光。
暗部護衛人員各自隱藏在甜品店週邊的樹上，盡職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無聊的細川借著樹蔭打起了手勢，與同事們聊起了天。
「你們剛剛聽到了嗎！那個分隊長，有喜歡的人啊！」
「就你事多。」江口面具下的白眼翻上了天，也回以手勢答道，「好好幹活。」
「你們就不好奇嗎！？這可是那個分隊長！」細川不死心地掙扎著，然而稻葉絲毫沒有理會動靜，唯有江口與他胡鬧。
直到神奈忍無可忍一人賞了一枚千本，兩人才停下了這種幼稚的行為。
日頭歪斜，身後的影子都被拉成了長長一條，離別的時間伴著黃昏一同來臨，三人回到約定好的地點與紀奈子的護衛隊匯合。
「這次回去以後我就不能再出來了，不過等婚禮的時候，你們一定要過來啊。」紀奈子整好了回程的行裝，在夕陽下與兩名好友告別後朝來路走去。
櫻與雪目送著好友消失在視野中，相似的場景，但三人已然走上了三條各自的人生道路。
雪打著手勢讓下屬們先行解散，與小櫻往回慢慢走著。橘色的天空中，泥路兩旁的鳥群撲騰著找尋森林裡的巣，少女望著成群結隊的黑影掠過眼前，心中灌滿了難以訴說的情感。
讓老師喜歡上自己嗎？
真是個艱難的任務啊。雪想了想卡凱西不離手的不正經書刊，也許書中的女主角就是老師喜歡的類型？
偷偷看了看自己貧瘠的身材，再反思了自己毫不女人味的性格，少女只覺得這個任務簡直可以登記上超ss級標準。
與綱手彙報了任務情況並遞交了兩份書面報告後，雪又整理了一會兒材料才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頂著滿天的星幕慢慢沿著熟悉的道路走去，明明是要回最眷戀的地方，少女卻特意放慢了腳步。
倦鳥都歸了巢，而自己真正該回到哪裡？
大約因為今天提到了久違的人，在這寂靜的深夜中，雪難得地想起了些許久遠的記憶。
紅色，滿眼的紅色，像是連黑白分明的雪林都染成了紅色。齒間還塞著野獸的毛髮與皮肉，連鼻尖都是生肉的騷味。身上灑滿的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地上已經僵硬的猛獸的血，四肢都快沒了知覺，唯有右手的匕首緊握著。刀柄與傷口裂開的皮膚粘著在一起，仿佛是從手中長出來一般。
全身穿著黑色短裝的男人出現在面前，愉快的聲音幾乎被堵塞在耳道裡的血垢隔開。
「恭喜你活下來，現在可以收穫屬於你的戰利品了。」男人的聲音蠱惑著，那是最初的記憶。
摸著胸前的狼牙，雪突然不知道此刻自己在何處，又該做些什麼，就好像這兩年的時間都在做夢一般，一覺醒來又是無盡的血色。
「喲。」
區別於記憶中的聲音，帶著暖意，少女被喚回了神志。抬頭望去，路燈下的銀髮上忍正舉著右手，依舊用那沒有幹勁的表情與自己打著招呼。
「……老師？」雪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卡凱西，不知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裡。
「任務結束了？」卡凱西摸著少女的頭髮，兩人並行著朝宿舍走去。
「嗯，老師在這做什麼？」
「啊，無聊出來走走……」抓了抓銀髮，卡凱西明顯敷衍地回答著。
「老師該在家裡休息才對。」
「抱歉。」月牙眼笑容比星空還要燦爛。
「老師……」雪側望著身旁的銀髮上忍，像是想要確定這是現實一般伸出了手，「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沒料到雪會提出這個請求，卡凱西微愣了一會兒，繼而在少女收回前輕輕握上了有些涼意的小手。
「回去吧。」
是真實存在的啊，眼前的這個男人。
雪感受著手心的溫度，終於有了正確時間的實感，微微點了點頭：「好的，老師。」
一高一矮的身影穿梭在路燈與路燈落下的光圈中，少女握著比自己大上一圈的手，心裡滿是一個想法。
從明天開始，就從明天開始，一定要牢牢抓著老師的手，再也不想鬆開。
第80章 七十七、白與黑
「你說要搬出去？！」
工作途中休息的雪與訓練告一段落的小櫻約在火影樓的一處露臺角落吃午飯。在與好友彙報了近期動向後果不其然被罵了個劈頭蓋臉。
「呆在老師宿舍裡太給老師添麻煩了。」啃著小櫻贊助的愛心便當，少女小心翼翼地解釋著。
「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粉色短髮的女孩子氣急直接上手將雪的臉頰向兩邊死命地扯了起來，「神仙都救不了你這個豬腦子！」
「可是……我有聽見老師和玄間前輩說想讓我搬出去啊……」暗部分隊長掙扎著在小櫻的毒手中蹦出一句話。
「卡凱西老師說的？」驚訝得手都忘記收回的小櫻保持著姿勢問道，「真是他說的？不可思議，我還以為他那吊兒郎當的樣子什麼都不在意。」
「老師也許不好意思當面和我說這件事吧，先申請好宿舍也能幫老師省點事。」捂著被扯紅的腮幫，雪說出這件事時仍舊有些蓋不住的失落，「而且，趁這個機會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挺好的。」
捂著額頭歎了口氣，小櫻無奈地說道：「唉，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了，那只有支持你了。」
將飯團全部咽下，雪重新戴上面具站了起來：「不過現在還沒有空宿舍，還得再等一段時間，幸好最近任務比較多，基本不會回去。」
「又要出任務了？你怎麼就沒得停下來過？」小櫻抱怨著將飯盒收拾好。
「抱歉，小櫻，今晚靜音前輩的會診能幫我請個假嗎？」雪雙手合十地拜託到。
「知道了！這樣調養進度永遠沒有進展，你就溺死在任務裡好了。」小櫻沒好氣地說道。
知道小櫻是在擔心自己，雪只能連連道歉，隨後便朝辦公室跑去。
時間有些緊迫，老師也出任務去了，不過已經留了字條應該不要緊吧。從綱手手裡拿了任務書，少女一刻沒停地朝集合室走去。
雖然想著要對卡凱西展開攻勢，但一時半會雪也無法想出什麼靠譜的辦法，只能先按部就班地繼續生活。而一直思考著卡凱西要自己搬出宿舍的原因也讓少女無法好好面對他，表面上雖一如既往，心裡卻始終藏著一根尖刺。
通往集合室的走廊沒有窗戶，唯有微亮的燈光映出前進的方向，雖輕步走動，細小的聲音還是被狹窄的牆面不斷反彈放大，籠罩在耳邊像是催眠曲。
「壬。」
無人的通道傳來許久未聽到的稱呼，雖然已經陌生，但少女仍根植在大腦深處的意識讓她瞬間答了聲到。
回答完後雪才反應過來回身望去，一襲黑袍的男子手持著面具站在廊道的陰影中，窺視不到樣貌與表情。然而少女卻對這個形象異常熟悉，那是伴隨她成長的人。
「戊……」雖說是久別重逢的場景，少女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感動的情緒，而是立刻站直了身子，不自覺地進入了臨戰狀態。
「許久不見，壬，警惕心變弱了啊，我的存在都沒察覺到。」名為戊的黑袍男子靠在牆上，並沒有在意雪的態度，「團藏大人居然趁我在外面執行長期任務的時候把我可愛的後輩交出去了。看起來你現在似乎玩得很開心？」
「……我現在叫火月。」
「都一樣，名字不過是個代號。」男子聳了聳肩，「別這麼緊張，我只是在任務途中回木葉報告一些事，順便來看看你。」
「……他們說你死了。」雪低著頭，不敢直視男子的眼睛，那是一雙如利劍一般，殺氣畢露的眼睛。
「你很期待我死了嗎？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命還挺硬的。」
慢慢踱步走出陰影，男子墨色的短髮與黑色的長袍深不見底，像是將光都吸收了一般，「我聽別人說……你被『曉』的人教訓了一頓？看來在外面鬆懈了，人也變弱了。是那個拷貝忍者卡凱西嗎？似乎你現在在他名下，真是的，把我寶貴的後輩都教成了什麼窩囊樣。」
「……老師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我也努力變強了。」說話時，雪不自覺地摸了摸胸口的獸牙，那從不離身的掛飾。
「是嗎？下次一定要讓我見識見識。」望向雪手中的狼牙，男子的語氣似乎愉悅了起來，「看來沒完全丟掉我的教誨，還帶著這枚狼牙。真是懷念把你丟進狼窩的情景，那染血的樣子真是好看。」
男子說著便伸出手想撫上雪的腦袋，卻被少女猛地一個閃身避了開來。
戊的手懸在半空未見尷尬，而是笑得愈發開懷：「噢，這樣才像我教出來的小獸，充滿攻擊性，時刻提防著危險。不這樣在這個世界可是活不下去，尤其是你這種『失敗品』。」
「……」雪沒有回話，而是保持著戒備的姿態，甚至能感到面具下滲出了冷汗。
男子像是逗弄夠了少女，理了理身上的黑袍戴上了大大的兜帽，整個人再次埋沒在黑暗中：「久違地回到故鄉心情都變好了，就不捉弄你了。說起來團藏大人還真是很看重你啊，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還活著。」
說完男子便不見了蹤影，只留下雪手握著任務書站在原地，臉上的冷汗順著脖子滑下而不自知。
那個人還活著。
少女徒然睜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地板：原本以為早在三年前死去的那個人還活著。
說不清心中是喜悅，是驚訝還是恐懼，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成了混色的染缸，雪只覺得腦子混亂得難以自持，以至於對戊的話語都沒有細想。
這名亦父亦師的男子的再次出現，徹底打破了雪重新構建起的思維。幼時的記憶碎片不斷從底層爬出，在腦中閃現著舊時的光景。
「前輩？」
一聲輕喊打斷了雪的回想，抬頭望去正是尋來的神奈。
「前輩你怎麼在這？該到集合時間了。」
「有些事耽擱了，不好意思，趕緊過去吧。」扶好臉上的山貓面具，雪安慰自己那人不過是回來看看，何況並沒有作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如今已不同往日，自己一驚一乍的實在太沒用了。
即使如此開導，少女心中的躁動還是難以壓抑，昔日埋藏在心底的毒蛇攀爬著滑上了胸口，掙扎著想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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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這幾天的分隊長很不對勁啊。」將確認好身份的屍體丟在地上，清理殘局的細川悄悄地與同伴說著。
「你也這麼覺得嗎？」江口難得認真地回應了細川，偷偷看向不遠處查看敵人是否都解決了的雪，「今天的分隊長怎麼說呢……戰鬥節奏很急躁，給人感覺比平時更冰冷，老實說有些可怕。」
聽見兩人的對話，神奈擔心地望向少女。夜色下的雪站在因為忍術對決而面目全非的廢墟中，持著還沾染血跡的忍刀撥開地上屍體，那畫面莫名讓神奈想起剛進暗部時聽聞的傳言――嗜血火月是無血無淚的怪物。
「少了兩個，江口，用白眼探查下。」少女清冷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思緒，江口連忙噤聲依令用白眼偵查周圍。
「分隊長，西北200米左右，受了傷，大概是用土遁逃出去的。」
「我去，你們收拾好這裡。」還未等其他人接話，少女便將忍刀一收消失在夜幕中。
獨自一人奔跑著，沒有停歇地順著目標方位移動，四周安靜得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和風聲。
好像唯有戰鬥能緩解這煩躁的情緒，唯有刀尖穿透人體的聲音能安撫腦中的雜聲。
屏住呼吸，雪的眼中只剩前方的目標，因為對方都受了傷速度並不快，察覺到後方有追兵便加快了腳步。手裡劍試探地打了出去，果然被兩名叛忍閃了開來，對方一左一右潛伏進樹叢中隱蔽身影卻正中了少女下懷。
黑夜是最好的偽裝，當其中一名叛忍還在張望著追兵的蹤跡時，瘦小的身影已緊貼其身後，忍刀在無光的環境中俐落地切開了目標的胳膊，手上的千本緊接著奪取了雙腿的自由，淒厲喊聲響徹在叢林中。
另一名叛忍趕來時，月光正從雲層中漏下些許白色，打在少女身上宛若默劇場景。瘦小的暗部單手架著因為四肢受限而無法直立的叛忍，一手持著苦無橫在對方的脖子上，將身子藏在後方，僅僅露出沒有表情的面具。
「把武器丟了。」回蕩在林間的只有少女不帶感情的聲音。
「殺……殺了……」因為斷臂失血過多，被架著的人已經幾乎站立不住，連話都說不利索。
將苦無收緊了些，隔著皮膚的動脈都感到了刀刃的冰涼，這是暗部少女無聲的警告，似乎起了效果，人質咬緊了下唇沒敢再吱聲。而對面舉著忍刀戒備的另一名叛忍正在猶豫是該進攻，還是丟下同伴拖著受傷的身子嘗試不太可能實現的逃跑。
雪明白叛忍接下來的選擇，就和捕獵時的野獸一般，僅僅留下一個狹窄的出口給獵物，將其玩弄於鼓掌之中。一雙貓眼死死盯著，嚴陣以待地等著對手的垂死掙扎。
當叛忍持著忍刀刺穿人質的心臟時，早有準備的雪已伏下身子躲開了貫穿的刀刃，借著墜下的人質掩護，長長的忍刀從下至上一口氣貫通了兩個叛忍的身體。鮮血如落雨一般灑落在臉上，鐵銹味洗滌著全身，竟有種懷念的感覺。
沒錯，這才是自己從小學習的忍者行動模式。
將頂在身上已經不會動彈的兩具屍體推開，少女放棄了拔不出來的忍刀，取下臉上被染紅的面具靠在樹幹上發起了呆。
比起剛剛叛忍的選擇，也許當初在波之國小櫻被挾持做人質時，自己的舉動才不像個忍者。
不過是見了那個人一面就動搖到了這個地步，大約這兩年的改變僅僅是表像，只是將真實的自己藏在黑暗裡。什麼是正確的，什麼是錯誤的，兩個截然相反的自己不斷地戰鬥著，始終分不出勝負。
少女背靠著樹幹慢慢蹲下，沒有任何防備，像只迷路了的野獸幼崽。
「好想見你啊……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是罪魁禍首，打他！！【XXX】
漸漸地就把前期埋下的伏筆開始回收了(′▽`〃)反思自己把這卷戰線拉太長了……於是這卷的內容估計這兩天就碼完了，加上想把稻葉寫成番外，大概日更能堅持到這個月結束，然後又是囤稿的階段了唔嘿~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4
第81章 七十八、陰差陽錯
那是多久以前了呢？
少女的手剛能握緊忍刀的刀柄，以保證在揮舞著破開筋肉時不會因為刀刃卡在骨頭上而脫手。矮小的身形正適合在灌木叢中移動，潛伏在暗處的山貓精准地把握著每一次進攻機會破開敵人的雙足，趁獵物失去平衡後迅速拖入草叢中啃噬要害。
初生的野獸需要依靠一次次的生死實戰來學習生存技能，原本應與同齡人一般進入忍校的年紀，她的教室卻是佈滿血腥與刀光的真正戰場。
孩童的體力到底是局限，就在少女擲出血針後就因閃避不及被對手抓了個正著，由於還不能很好操縱血液以至於失血過多而無法輕易動彈。
「那邊的傢伙！別動！」走投無路的忍者將苦無橫在少女的脖子上，被劃開的衣服下露出了身上貼滿的起爆符，他對著不遠處戴著面具全身黑衣的男人喊道，「沒看到你的隊友在我手上嗎！還有我身上的這些起爆符！再輕舉妄動我們就同歸於盡！」
苦無的寒意壓在皮膚上，少女因為死亡的逼近眼角不自覺地溢出了水光，戰鬥途中就丟失了面具而將尚幼的面孔暴露在外，擰緊的眉頭與幾欲滾落的淚珠都彰顯了她的怯意。
「壬。」戴著面具的男人朝挾持著少女的敵人方向點了點頭，毫不在意地往前踏了一步。
「喂！和你說不要再往前走了！」
還被稱為壬的少女知道男人的意思，閉上眼睛微微點頭回應，因為這細微的動作脖子也被鋒刃劃開了血口。
「蠢貨你動什麼！」敵人被動靜嚇到，一瞬間有些動搖，少女抓緊機會操縱脖子上的血絲狠狠刺穿了握著苦無的手掌。
黑衣男子趁著敵人因為突襲而閃神的瞬間急沖上前，手中忍刀混雜著查克拉如標槍一般擲出，毫不遲疑地將少女與對手一同刺了個對穿。失力的忍者站立不住與少女倒在了地上。
「唔！」巨大的痛感讓少女幾乎暈厥，刀刃卡在肋骨間的異物感又讓她保持著清醒。
「可惡……！」被刺穿的敵人還未完全喪失行動力，掙扎著就要引爆身上的起爆符。
「壬！動手！」
熟悉的聲音喚醒了神智，少女猛地睜開了雙眼，服從命令的本能驅使她在瀕死的情況下以驚人的速度結印，血液從與敵人一同被貫穿的傷口中侵入，眨眼間遍佈了對手的身體。身後原本還是人形的物體便如海膽一般炸開了無數血刺，血雨灑滿了少女的臉。
好鹹……
血水劃進嘴角，在閉上眼睛前少女看到男人靠近的模糊身影。
「幹得不錯。」
戊那只有喜悅的語氣深深刻在腦海中，似乎對他的印象總是伴隨著疼痛與血。而跟在他身後的自己無疑就像是男人的翻版，一隻只知嗜血的野獸。
與戊一起行動時的記憶像回潮一般湧上心頭，大浪拍過，席捲著少女翻滾在浪潮中無法靠岸。
「前輩！沒事吧！」
神奈與隊員們的呼喊聲從身後傳來，少女聞聲急忙站起，摸了摸額頭居然已經凝結了一層薄汗。戴上擦拭掉血跡的山貓面具，雪迎上了處理完戰場的下屬們。
「沒事，解決了。」
將腳下串成肉串的屍體踢開，露出目標被血染紅的臉，雪指示著陸續趕來的部下們說道：「對照名單，把腦袋切了帶回去，應該就是這些人了。」
「瞭解，分隊長你呢？」稻葉熟練地收拾起上司造成的殘局，心裡還感歎著少女的手法依舊乾淨俐落。
「到與自來也大人交換情報的時候了，我得去一趟。」雪朝神奈揮了下手，對方便默契地將自己身後的忍刀丟了過來。
「神奈帶隊回去報告，我單獨行動。」將神奈的刀別在身後，確認忍具足夠一次任務，雪便與分隊分道揚鑣開來。
按規矩來說自己應親自帶隊彙報任務後再重新出村，但雪一想到有可能會遇到卡凱西便決定直接離隊。
此刻的少女既渴望著卡凱西給予的溫柔救贖，又害怕著被他識破自己改變的偽裝而退卻。
銀髮上忍的話語比想像中影響更大，當她意識到對方的給予並不是無限制的後，兩人間的距離不可避免地破開了一道裂痕。這讓原本深埋著的毒蛇得以趁虛而入，啃咬著仍處在思維最為敏感年紀的少女的理智。
最後她選擇了逃跑。
「只是需要時間調整心態。」雪安慰著自己，朝自來也定期提供的地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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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已經照射進火影辦公室的窗子，然而火影大人仍舊趴在辦公桌上不省人事，嘴裡還喃喃著夢話。
「清醒點啊綱手大人！真是的，果然昨晚不能給您喝酒。」靜音費勁力氣將宿醉的火影喚醒後又遞上了醒酒藥。
綱手捂著腦袋撐起了身子，臉上滿布了不耐與疲憊：「才喝了一點點，是熬夜工作的原因而已！」
昨晚第五分隊的隊員回來彙報時正是淩晨，這讓綱手不得已開始通宵加班處理後續工作。
「火月那傢伙越來越自作主張了，居然直接讓部下把東西丟回來，自己就跑沒影了。」綱手將手中的清茶一飲而盡，茶杯敲擊在桌面上發出重重的聲音。
「我倒是覺得說不定是綱手大人沒有告知就擅自安排一些事讓人家不滿了吧……」靜音整理著桌面上雜亂的文件，低聲說著，「以前明明是絕對不會隨意破壞規矩的。」
「嗯？你的意思是我的錯咯！」綱手不滿地擺弄著手上的茶杯。
「沒……」
兩人正聊著，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對話，走進來的正是拿著任務報告的銀髮上忍。
「啊……我是不是打擾了？」站在門口撓著腦袋，卡凱西看著兩人望向自己的表情，突然覺得回來得不是時候。
接過任務報告粗略翻了兩頁，綱手沒好氣地問道：「你小子對我寶貴的部下做什麼了？」
「啊？」摸不著頭腦的卡凱西瞪著死魚眼不知綱手所問何事，繼而便被幾張文件甩在了頭上。
「自己看看。」
「這是……」卡凱西伸手拿下臉上的紙張，有些不解地問道。
「火月申請的宿舍批下來了，這是書面檔，可以直接搬過去，不過我想她也沒什麼東西要收拾吧。」靜音又為綱手添了些清茶，一邊給卡凱西解釋道。
仔細看了看申請日期，卡凱西終於察覺到事情不對：「火月她……」
「我不管你們倆有什麼問題，別給我干擾到工作，文件先拿回去給她，總之你這個監護人就好好解決吧。」綱手像是沒有底的茶壺，一咕嚕又將茶灌下了喉嚨，揉著眉心擺了擺手讓卡凱西離開。
「綱手大人，那請問火月她什麼時候……」
「暗部的行程怎麼可能告訴你，退出後連規矩都不記得了？」打斷了卡凱西的問話，綱手望著眼前似乎有些著急的精英上忍，突然覺得宿醉的難受被緩解了不少。
也許自己並不是在瞎折騰。
這個認知讓火影大人心情肉眼可見地陰轉晴起來，一旁的靜音偷瞄向綱手偷笑的嘴角，總感覺無聊的她又要擅自做些事了。
「啊，是我唐突了。」想起暗部的一切行動都屬於保密範疇，卡凱西撓著腦袋望向天花板，告了聲罪便慢慢離開了辦公室，心裡卻絲毫不見工作告一段落後的輕鬆。
這段時間感到家裡的小貓有意無意地錯開任務時機，相處間總是有些拘謹，有時說話甚至不敢直視自己看來不是錯覺。
結果還是被自己搞砸了啊，少女到底還是聽到了。
――――――――――――――――――――――――――――
繁華的街道上亮起了華麗的明燈，盛裝打扮的女人們跪坐在店中展現自己最美麗的一面，太陽下山時正是她們工作的時機。
白髮的男子正左擁右抱地喝著酒，頭上的天花板突然傳來規律的敲擊聲，繼而與身旁的女子說道：「抱歉了小姐們，我的客人到了，麻煩你們暫時回避咯。」
「哎呀，是比我們還美的美人嗎？」
「是比你們還要狠毒的美人哦。」
「大人真是討厭。」
幾人說說笑笑著步出了客房，僅留下白髮男子坐在榻榻米上獨自品酒。
「自來也大人。」戴著山貓面具的暗部少女閃現在角落，向著白髮男子行了個禮後從腰包中掏出了卷軸，「這是綱手大人給您的定期聯絡。」
「這次比想像中的早啊。」自來也將酒杯放下接過了卷軸，偷瞄向筆直地半跪在身旁的少女。
山貓暗部急忙抬頭答道：「回自來也大人，正好這次任務地點離此處較近就直接過來了。因為在下判斷綱手大人吩咐口頭傳達的消息儘早通知會比較好。」
「什麼消息？」自來也聽聞，玩世不恭的神情也變得正經了起來，坐直了身子向少女靠近。
「以下是絕密消息，還請謹記。」少女仔細感覺了周圍沒有他人的氣息後貼近了自來也的耳邊，「近期內部有關尾獸的相關資料有洩露現象，綱手大人懷疑是內部人員所為，但目前還未抓到馬腳，也不清楚有何企圖，請您務必小心。聯絡的暗號請定期更換，如在下未能在指定期間與您聯繫就是出了意外，請立刻帶鳴人更換地點。」
自來也摸著下巴思考了片刻便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原來如此，內鬼嗎……？火影這個位置果然很麻煩啊，好在不是我坐哈哈。」
綱手大人如果聽到了一定會把自來也大人打飛吧……山貓面具下的雪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那麼，這是我這邊的情報，就麻煩你轉交了。」自來也停止了笑聲從懷裡掏出被封印術保護得嚴嚴實實的卷軸遞給雪。
「遵命。」
看著一本正經接過卷軸仔細裝入腰包的暗部少女，自來也重新斟了一杯酒笑道：「在我這裡沒這麼多規矩，小姑娘這麼死板可是把握不住好男人的啊。」
雖然自來也只是隨口開了個玩笑，但面前的山貓少女卻像是當了真，沉默了片刻後在他面前重新跪坐了下來，並將面具脫下後擺在身旁表情嚴肅地看向「三忍」大人。
「自來也大人，接下來是我個人的請求，還請您多多指教。」
被少女突如其來的轉變嚇了一跳，自來也端在嘴邊的酒都忘了喝。
「那個……就是……」雪原本正經的臉上浮現了些許粉色，語氣也有了少女應有的青澀，「請自來也大人，教我如何成為您筆下那樣的女性！」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說我當初為什麼腦子一熱弄成了漢字的章節名……眼看著要準備三位數了……嚴重妨礙起名字【捂頭】
要是全部重新修改這工程量也太大了【【【
第82章 七十九、連續任務
「啊？」沒料到一直像機器一般的暗部少女突然與自己提出這樣的請求，自來也的大腦一時間竟轉不過彎來。
「就……就是……」羞澀的雪頭幾乎垂到了胸口，像是鼓足了一輩子的勇氣般解釋道，「希望您能指導我……如何成為有魅力的女性！」
小酌了一口清酒，自來也混沌的邏輯才恢復了運轉，眼前這分明就是情竇初開的可愛少女，然而請教的事情卻讓他不知如何應答才好。
「啊……啊，但是為什麼會找我？」雖然自己說這事不太對，但是自來也實在想不出請教大叔這麼一個問題的原因。
雪的雙手放在膝蓋上，因為緊張而全身繃直，頭已經低得讓自來也看不見表情。「因、因為……老師……喜歡自來也大人的書……」
豎起耳朵集中精神才聽明白了少女如蚊子聲的話語，自來也扶著下巴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哎呀，真沒看出來，卡凱西還真是罪孽啊，雖然比不上我就是了。」
木葉的「三忍」大人一拍膝蓋爽朗地應下了雪的請求，並表示一定傾囊教授自己的畢生所學。
於是原本應交流情報的二人不務正業地在客房促膝長談了整整一夜，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才暫停了話題。
少女重新戴上面具恢復了往時的狀態，與自來也道謝後便準備啟程，誰知還未跳上房梁就被再次叫住。
「自來也大人還有何吩咐嗎？」
「聊得太開心了差點忘了正事，的確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想要拜託你。」自來也異常認真地看向雪，從沒聽過的嚴肅語氣讓少女也不自覺緊張了起來。
「請大人儘管下令。」
「其實……這幾天玩太開心了旅費都花光了，可否先借我點救急哈哈！」
「……」
雪突然覺得認真和眼前的白髮男子請教問題的自己蠢透了，看來鳴人的修行之旅也是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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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踏入火之國地界，雪便發現了迎面而來的神奈，二人警惕地隔著十米對照了暗號後才謹慎上前交談。
「什麼事？神奈。」
「前輩，綱手大人命我通知你不用回木葉，請直接去執行下一個任務，情報由我帶回去。」狐狸面具蹲在樹枝上，朝雪遞出一個任務卷軸。
誰知山貓暗部突然不言不語，直接抽出苦無撲上前去將神奈打了個猝不及防，二人無法保持平衡一同滾下了樹幹落在地上。未等神奈起身，苦無已緊貼著他的脖子狠狠插入地面。
跨坐在神奈身上的雪正兩腳踩著他的雙手，一手伸向他的面具，一手緊握著苦無，似乎神奈一有動作立刻會被切斷脖子。即使戴著面具，少女身上噴湧而出的殺氣依舊如刑具一般淩遲著神奈的精神。
掀開狐狸面具仔細打量了一會兒，少女終於確定面前的人不是敵人後站起身，並朝還躺在地上的神奈伸出了手。
「抱歉神奈，情報過於重要，我不能輕易相信別人。」將神奈拉起，雪將情報卷軸遞給他。
「不用道歉前輩，我理解。」神奈摸了摸掉下時被撞到的後腦勺笑道，「不過前輩還是這麼厲害啊，毫無還手之力。」
「抱歉……」被神奈這樣一說雪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幫撿起落在地上的面具拍了拍灰塵還了回去。
「對了，這次的任務是要與代表團一同前往砂隱村參加五代目風影的就任儀式。因為時間緊迫，代表團已經啟程，前輩最好立刻出發，應該能在風之國內追上。」
「風影嗎？」雪打開任務卷軸看完後立刻進行了銷毀，整理好裝備便跳上了樹枝，「你的忍刀還要遲點還了，務必將情報親手交給綱手大人。」
「定以性命相保。」神奈戴好了面具，朝雪消失的方向說道。
雖然少女似乎並沒有什麼異狀，但神奈還是察覺到了違和感。平時的她雖然冷冰冰的樣子，本質卻是仍舊懵懂的普通女孩，然而剛剛隔著面具感受到的殺意比往常更深刺入骨，就像是有另一名前輩一般。
是我多心了吧……
神奈將情報好好收入身上，全速向木葉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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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沙迷眼，因為是臨時決定的行程，雪並沒有配備斗篷，即使幾乎沒有停歇地趕路仍是比預計的速度要慢上些許。
躲在避風處將兵糧丸塞進嘴裡，雪望著滿眼的黃沙與太陽角度辨別方位，思考從哪裡抄近道才能追上大部隊。
雖然連續在外奔波有些疲憊，雪的心裡卻慶倖著不用在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前回去面對卡凱西。
要在任務期間調整回原來的狀態才行。補充了些許水分，少女便再次啟程。
在夜幕完全降臨前，雪終於追上了身著斗篷的代表團，三人的小隊正朝著砂隱村前進，大大的兜帽遮掩著面部無法分辨是誰。
雪加速跟上了隊伍，現身在三人面前行了個禮：「暗部火月報告，抱歉遲到了。」
「就是你啊，綱手大人說的暗部。」領頭人脫下兜帽，那熟悉的樣貌是上忍班的班長奈良鹿久。一旁戴著兜帽的隊員看到山貓面具似乎有些驚訝，但並未被他人發現異樣。
「是，綱手大人命我聽從奈良前輩吩咐。」
「那你先跟隊伍一起走吧，我們要在今天到達。」鹿久重新戴上兜帽，帶著小隊繼續朝原方向繼續前進。
月牙已經爬上天空，夜晚的沙漠溫度開始急劇下降。畢竟連續跋涉了數日，加上惡劣的環境，體力短板的少女跟在隊伍後面總有些吃力，卻也只能咬緊了牙關勉強保持著距離。
行進間原本打在身上的黃沙與大風似乎突然沒了蹤影，雪詫異地抬頭望去，一個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擋在了自己面前，保持著步調遮擋了原本肆虐的風沙。
總覺得眼前的背影有著熟悉的安全感。
雪按捺下心中的猜想，隨著前方的步伐一同跑去，無盡的沙丘上只留下一串串腳印，很快就被黃沙掩蓋了。
接近砂隱村時隊伍停下了腳步，鹿久掏出一卷卷軸遞給山貓暗部，指示道：「從這裡開始我們就要分兩路行動，明面上木葉參加就任儀式的人員只有我們三人，你要負責到指定地點將這個卷軸交給砂忍的接頭人。後續任務你應該清楚了。」
「是。」
雪已經從神奈之前帶來的任務卷軸中瞭解了大致流程，便沒有再細問，只是將卷軸放入腰包中。準備告辭時少女發現剛剛的高斗篷突然向前踏了一步似乎想說些什麼，然而又停下腳步沒了下文。
奇怪地望了一眼高斗篷，雪還是將注意力放在了任務上，未告辭就消失在三人的視線裡，便也沒有看到身後凝視著自己的灰色眼睛。
雪沒有直接進入砂隱村，而是繞到了離村子不遠處的亂石堆，在約定好的位置找到了對接人。
「我想也是派你來。」老熟人勘九郎看到山貓面具後笑著舉手打起了招呼，「畢竟和你之前的任務也有關係。」
這一年間雪曾多次與砂忍合作，便與勘九郎一行熟悉了起來，相處間已經不似初識時的僵硬。
兩人三言兩語結束了敘舊，迅速開始投入到任務中。雪將鹿久交付的卷軸遞給勘九郎，對方仔細查看後也不忌諱，直接將內容展示給少女。
「猜你應該沒打開看過，這是封印卷軸。」
「我只負責交付，知曉內容不是我的職權範圍。」
「你還真是死板，不過我覺得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畢竟是交易內容。」將卷軸收好順手甩給雪一件斗篷，勘九郎那塗滿油彩的臉在夜色中辯識不出表情，「你也知道明天將會舉行風影的就任儀式，我們的行動最好在今晚就做好準備。」
兩人一邊朝砂隱村跑去一邊交流著，勘九郎似乎對少女頗為放心，一路絮絮叨叨地說著近況，雪也對砂隱村的現狀有了進一步瞭解。
一年多前的那次砂隱村任務後，馬基果然如所說的拔除了主戰派的根基，與木葉在多項事宜上達成一致，建立了較為穩固的同盟防線，並如期兌現了承諾的情報。
不管是表面還是暫時，共同防禦戰線還是為戰後受損嚴重的兩大忍村提供了穩定的恢復時間。
而較于木葉很快便確立了新的火影，開展了一系列戰後措施已經逐漸走上正規的情況，砂隱就相對複雜得多。要在原本就耗損嚴重的基礎上再對內部結構進行一次大清洗，拔除盤根的勢力並不是這麼容易的事，砂隱可以說還沒能完全擺脫戰爭的陰霾。
不過在確立了風影以後，一切應該會逐漸明朗起來。
緊跟著勘九郎的腳步，雪拉了拉頭上的兜帽，眼前已經能看到久違的砂隱村。
沒想到再次來到這邊居然是為了參與砂忍的內部事務。少女沒有情緒的貓眼在兜帽的陰影下打量著沒太大變化的村子，在漫天的星空下，與代表團小隊幾乎同時從兩個方向到達了目的地。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的劇情沒什麼時間修改，可能有些混亂還請大家多擔待……囤稿期間找時間再修文吧……昨天寫告白部分寫得超開心！之前的劇情會比較鬱悶不過我保證告白部分真的全是狗糧嗯嗯【雖然之前說前兩天就把這卷寫完可是我跑去玩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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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我追的文不太多，基本靠朋友安利我再去搜索，JJ這邊的介面啊榜單什麼的我都看不太明白索性都沒看過。其實現在寫文也都是發完更新看看評論就不知道該看哪裡了，就好好奇能看到這篇文的讀者是怎麼翻進來的，因為感覺最開始根本沒人看呢，大家都是從哪裡來的呢？(′▽`〃)
第83章 八十、不慎失手
依舊是記憶中擺設簡單的房子，不意外地看到了許久不見的老面孔。
「果然是你。」手鞠笑著看向山貓暗部。
不愧是姐弟，說的話都差不多。雪雖然這麼想著卻沒說出，只是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都是熟人我們也就不客套了，這次的目標有3人，都是曾經的上忍，實力出眾，你們想要的情報就在其中一人身上。」手鞠將目標名單遞給雪，大致介紹了目標的能力與特點。
雪默默地聽著沒有出聲，心裡邊整合資料邊對目前的情況進行了大致的梳理。
馬基在清理主戰派時發現了其中有人與大蛇丸私下來往的線索，便順藤摸瓜地探出了一些交易細節。似乎在初期有高層人員與大蛇丸交易了部分活體實驗資料，以此為契機那狡猾的男人便趁機侵入了砂隱村的領導層。
而木葉當初與馬基的協議中也包括大蛇丸的相關情報。經過衡量後砂隱還是決定賣木葉一個人情，將這個消息以暗號傳給了火影，表示這部分資料可以全部交給木葉。
相對應的，為了顯示誠意，木葉也將部分戰爭中遺留在戰場的砂忍遺體交還砂隱，鹿久交給雪的便是封印的卷軸。
持有實驗資料的幾名人員察覺自身難保後選擇了帶著資料叛逃，而砂隱因為臨近的風影就任並沒有對外公開這個消息。雖然處理叛忍本應是內部的事務，但出於防止實驗資料外泄的考慮，木葉提出必須有一名人員參加追殺行動，直接將資料回收以防節外生枝。
無論是因為與這個任務的關係還是與大蛇丸的淵源，雪成為了木葉的指定人員。
「目標已經察覺我們的目的，但並沒有逃出眼線的範圍，極有可能會在明天的就任儀式上孤注一擲。」手鞠取出砂隱村周邊的地圖，上面已經做好了標記，「我們會派出一個小隊與你一起行動，我和勘九郎要為明天的就任儀式做準備就不參與了，但有什麼需求可以直接和我們說。」
「我沒有問題，隨時都可以出發。」戴著面具的少女沒有多問，話語中卻帶著些許凜冽。
像是感到房間內的氣氛太過拘謹，手鞠望著已經隱隱透出殺氣的山貓暗部打趣道：「還是一樣雷厲風行啊，比我這邊的弟弟帥氣多了。」
「喂喂，我還在呢。」被姐姐賣掉的勘九郎抗議到，卻也沒有反駁，看來是默認了事實。
被手鞠這麼一說，雪突然想起自來也教授的魅力女性要點：太過強勢的女性可是無法讓男人產生保護欲的。
「也……也沒有吧……」雪試著學習自來也常去的店裡的姐姐們放慢了語速，轉換著音調說話，差些把舌頭給咬了。
「說真的，如果你換個性別說不定我都會喜歡上你了。」手鞠卻沒注意，將手搭在雪的肩上半真半假地調侃著。
望著抱著雙臂一臉忍笑表情的勘九郎，雪的內心卻是充滿了挫敗感。自來也師父，成為魅力女性實在是太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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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雖微弱，卻也勉強指明了前進的方向，厚實的斗篷遮擋了風沙，隔絕了沙漠夜間的涼意。
山貓面具隱藏在兜帽下方，混跡於砂忍的隊伍中馬不停蹄地跑到了一個隱蔽的石堆旁，然而謹慎接近後卻沒有發現人影。
「對方轉移了，應該沒走多久。」砂忍之一仔細探查了敵人留下的痕跡說道。
沙漠並不是自己擅長的地形，追蹤還是全權交給砂忍比較好。這麼想著，雪便留在了後方，讓砂忍小隊在前方帶路。
「痕跡朝村子去了。」
聽到砂忍的有些緊張的話語，雪明白最壞的情況出現了。如果叛忍打算就此逃離，那就僅僅需要追殺便好，然而他們選擇在附近徘徊引開眼線後再回村子，很大可能是打算破壞風影就任儀式。對方原本就是砂隱的中堅力量，對防守及內部的策略都瞭若指掌，要是這隊人沒能截下他們後果不堪設想。
「總之先追上去，找機會叫增援！」
砂忍們說著便加快了速度，到底是別人的內部事務，雪並沒有插嘴行動方針，而是思考著如果自己是叛忍會如何行動。
如果是自己……無論是選擇逃跑還是孤注一擲同歸於盡，都必定會被追蹤的小隊阻撓，因此除掉追蹤人員才是首要目的。
追蹤人員最不願看到的情形便是叛忍回村，一旦發現最壞情況便會急躁而忽略細節，這時只要刻意偽造痕跡並布下陷阱……就像自己曾經做過的那樣。
「等……」阻止的話還未出口，腳下的沙丘突然呈圓形大面積崩塌，追蹤小隊無一例外地朝下滑去。
「是陷阱！」砂忍的小隊隊長突然喊道，幾人立刻反應過來朝外跳起。
由於雪一直跑在隊伍最後方，崩塌時正處在週邊，只一跳便遠離了凹陷區域，身邊也陸續落下脫離的砂忍。
然而正處在隊伍中間的一人就沒這麼幸運，還未來得及離開便被隱藏在坑洞中的起爆符炸了碎片。
陷阱不會只有一個。雪的身體比腦子更快地行動起來，就地一滾正躲開從深坑中向外蔓延的連接爆炸。
飛濺開的沙土幾乎將少女掩埋，連面具下都塞滿了黃沙，顧不及吐出嘴裡的沙塵，雪連忙探頭環視周圍。巨大的衝擊力打亂了小隊的陣型，因為避讓爆炸不及小隊成員多多少少都受了傷，反倒是一直斷後的少女毫髮無損。
「別亂！立刻恢復陣型！」隊長立刻朝周圍喊道，餘下的兩名隊員急忙朝中間靠去。
「後面！」一直在場外關注局勢的少女突然發現旁邊的石塊後有一抹不易察覺的亮色。意識到那是武器反射月光的光，雪的手裡劍同時投擲了出去以提醒旁人方位。
暗處的陰影知道無法繼續隱藏行蹤，手持著苦無閃現在眾人中間，轉眼間沙丘上已陷入了混戰，忍術與刀光的交鋒驚醒了原本沉寂的黑夜。
雪並沒有深入戰鬥中心，而是巧妙地在週邊掠陣，偶爾投出幾支手裡劍干擾對手，趁機觀察分辨著三名叛忍。
少女很快便發現手鞠給的名單上最有可能持有實驗資料的人，在戰鬥中也有意無意地回避著正面衝突，其餘兩人總是將其保護在後方。
就是他了。
確定了目標的少女拔出身後的忍刀，借著砂忍的身形掩護猛豹般躍起，繞過防線直取對手所在。
察覺到暗部少女的目的，叛忍立刻從身後掏出卷軸放出了一隻蟻型傀儡將突襲的雪格擋在半途。
傀儡尖利的觸角朝還保持著沖勢在空中無法轉向的雪刺去，千鈞一髮之際少女當機立斷壓低了身形，將忍刀朝下深刺入沙地中強行改變了方向。巨大的慣性讓雪無法保持平衡向前倒去，身上的斗篷揚起時正被觸角刺了個對穿。
在敵人發起下一波攻擊前，山貓暗部彎起腿摩擦著沙面緩解衝勁，右手猛地上挑，忍刀帶起一陣沙霧阻礙了敵人的視線。
成功贏得了片刻反應時間，雪立刻將手中的刀直直投射出去，正卡在傀儡的關節處。趁對方還未來得及反擊，少女已重新調整好態勢正面應戰。身後砂忍們的戰鬥也逐漸把握了節奏，雙方也算是旗鼓相當誰都沒落到下風。
眼見局勢漸漸偏向追蹤小隊，與雪對戰的叛忍忽然操縱著蟲型的黑色傀儡不顧一切地沖向己方。朝手心劃開口子，少女輕巧地躍至傀儡旁正避開觸角鋒利的刃口，快速在主體部位留下血封印式便退至一旁。
只聽一聲爆響傀儡的主體已被炸得粉碎，然而還未等雪喘口氣，被炸裂的碎片中騰出濃濃的煙霧，隨著夜風席捲向戰場。
毒氣嗎？
雪立刻屏住了呼吸朝敵人的方向看去，對方果然是見形勢不對準備逃離，在放棄傀儡之際就已經借著毒氣的掩護朝外撤退。
如果是砂忍的毒，追蹤小隊應該有辦法自行解決，當務之急是截下實驗資料。這麼想著雪便沒有理會身後還戰成一團的眾人，獨自追著目標深入茫茫的黃沙中。
即使在沙漠雪自傲的速度也未落下成，很快便跟上了目標的腳步。對方迂回的戰鬥作風激起了少女原本就焦躁的情緒，不論是因為多日奔波的疲憊還是近來對卡凱西的苦惱與故人的突然回歸，都讓她急於找一個發洩口。
山貓暗部的攻勢毫不收斂，誇張的殺氣像是滿開的弓箭，在黑夜中如同緊貼脊背的惡鬼，讓目標芒刺在背。
面對窮追不捨的暗部，叛忍也只能再度放出裝有傀儡的兩封卷軸回身迎戰。
蜘蛛與蜈蚣的傀儡分別從兩側襲向少女，在昏暗的夜色中激起一陣沙塵。雪並沒有過多糾纏於與傀儡的戰鬥，而是準確地判斷著現場狀況矮身避開襲擊，朝著沙地使出了土遁。
原本平靜的沙地猛地豎起數堵不大的砂柱，正頂上疾沖而來的傀儡的軀幹讓其短時間內失去了平衡。
即使叛忍迅速操控傀儡避免摔倒，也給雪爭取到了反擊的時間。少女甩手間已將手上劃開的血液彈射出去，散血爆炸的威力雖不足以摧毀傀儡外殼，卻可以腐蝕掉關節暫時化去傀儡的移動力。
追殺者一開始便瞄準了操縱人，趁對方的防禦露出破綻的一瞬間已閃身上前，手中的血色匕首在夜色中劃過一道靚麗的紅光。
就在雪準備破開叛忍腦袋時，卻沒想到對方居然從身上掏出一卷卷軸朝自己砸來。
意識到可能是實驗資料的雪急忙轉換了方向躍起去接被拋遠的卷軸，即使在看向卷軸的瞬間她也沒忘了同時將血刀朝敵人逃跑的方向擲去。
轉身準備逃開的叛忍被飛來的血刀結結實實地刺穿。這樣即使沒有命中要害也會被腐蝕至死，放下心的雪急於拿到資料便沒注意對手中招得過於輕易。
接住差些掉落沙地的卷軸，少女終於松了一口氣，然而還未等她確認內容，就發現腿竟不聽使喚無法動彈，朝下望去自己正逐漸被黃沙張開的大口無聲地吞噬。
流沙！
大意了，對手熟知地形，卷軸分明是故意引誘自己的陷阱。雪立刻將卷軸別在腰帶上，嘗試在完全陷入沙地前用土遁逃離。
突如其來的暈眩卻讓她力不從心，體內的查克拉紊亂著不聽指令地橫沖亂撞起來。
少女面具下的臉色猛地一變，因為一直在外邊執行任務沒有按時服用靜音調配的藥物，加上剛才多少還是吸入了些許毒氣，仗著體質特殊仍由自己胡來，沒想到偏偏在這節骨眼開始發作。
無力地望著慢慢沒上腰間的沙土，雪懊悔著被殺意沖昏了頭腦的自己，居然犯下這種低級錯誤。
至少該把資料丟出去。
正當雪抓著卷軸伸長了手嘗試將其扔出流沙範圍時，一隻大手正握上她的手腕，猛一用力將其整個人甩在不遠的沙丘上。
「咳咳咳！」被砸在一旁沙地上的雪吐出了口中的沙粒，扶著因毒性開始疼痛的額頭望向來人。
有些朦朧的視線中卻是她未料到會出現的熟悉身影。
「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是誰ヾ(≧?≦*)ゝ【猜對也沒獎【X
這篇文也快發了30W字了啊，第一次寫到這麼多字，太神奇了，謝謝每一個有緣看到這裡的小天使們(′▽`〃)
第84章 八十一、孤狼守則
眼前的男人一襲黑衣，幾乎融入無盡的夜色中，臉上的鬼面具讓他看起來更為神秘恐怖。
「太丟人了，壬，可別說這就是你所謂的變強。」男人拍了拍沾上砂子的手，事不關己地站在一邊，並沒有任何對還趴在地上站不起來的少女施以援手的意思。
握緊手上的卷軸，雪扶著膝蓋慢慢站起身，貓臉面具因為撞擊落在地上，毒氣的效果逐漸襲上大腦，少女覺得意識有些不受控制起來。
「你怎麼在這？戊。」將手裡劍握在手心裡，用疼痛來喚回精神，雪微喘著氣問道。
「對救命恩人不能再溫柔點嗎？」即使臉被鬼面遮掩，戊的語氣中仍滿是無法忽視的愉悅，「我當然是感到寶貴的後輩有危險才出現了。」
不動聲色地慢慢退後拉開距離，兩人周圍除了癱在地上的傀儡與叛忍屍體便只剩呼嘯的夜風和漫天的黃沙，氣氛一度僵持著。
「說得真動聽。」雪不為所動，冷著表情將手上的卷軸亮了亮，「是為了大蛇丸的資料才來的吧。」
聽到少女的反擊，戊突然開懷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果然最瞭解我的還是你啊。」
這笑聲並沒有緩和氣氛，而是讓雪更感覺到涼意侵入骨髓。
「不會交給你的，我現在已經不是團藏大人的部下了。」將卷軸握在手中，雪彎下腰擺出了備戰的姿勢。雖然自己這個狀態百分百敵不過戊，但至少要撐到後援到。
「看來你已經融入外面的環境了啊。」鬼面並沒有將雪的戒備放在心上，而是攤開了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混入羊群的狼，真是有意思。」
「可是別忘了，你始終是匹孤狼，就算表面如何融洽，都不可能被他們接納的。」雖然笑著，戊的話語卻像開刃的匕首，劃開了雪一直藏在心底的恐懼，「我知道你原來在暗部的情況，沒有分隊肯接收，沒有人願意和你組隊，就算在戰場中立下功勞不也依舊被高層戒備嗎？因為你和他們原本就不是同類啊。」
眼前的男人毫不留情地一點點剝開少女的防備，原本就混沌的大腦讓她沒法思考，手裡劍刺破了掌心，傷口滴落了鮮血也沒有察覺。
「……我已經、已經改變了……已經找到接納我的地方了……」遲疑的爭辯並沒有說服力，反而暴露了雪的動搖。
「真的嗎？你的那些朋友如果見識過你以前的樣子還會接納你嗎？」戊的聲音傳到耳邊忽遠忽近，少女已經辨認不出此刻所處的時間與方位，整個人如同掉入男人語言的流沙中無法掙脫。
「我可是知道的，綱手研究血液樣本的時候在你身上下了『保險』啊。」鬼面的笑容在眼前晃動著，像是真正的人臉一般露出嘲諷的譏笑，「一旦發現你有不對勁就會毫不猶豫地捨棄吧，這就是你說的容身之所嗎？」
「……這是我自己提出的要求。」在身上埋下單方面由火影掌控的「炸/彈」，這是宣誓忠誠的枷鎖。毫無疑問，原就有芥蒂的雙方唯有這樣才能放心地交易。
「這不也證明你們不是一路人嗎？只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才得以接納，那與我們又有何區別？」
「不，我還有……」脫口而出的名字卡在了喉嚨，視線空洞地望著腳下的沙丘。
老師是自己的容身之所嗎？此刻的雪並不能果斷地回答這個問題。即使如何努力想抓住卡凱西，卻總也無法擁有實感。
如果自己沒有任何用處，如果知道自己從前為了活下來不擇手段的生活方式，那名男子是否會對自己伸出手？心中的毒蛇找準時機猛地竄出，肆意破壞著原本堅定的信念。
「你真該看看自己現在的表情，軟弱，不安，連唯一的作用――戰鬥的工作都無法做好，太難看了。和羊混在一起，都忘記了狼的習性了嗎？」戊輕笑著朝少女伸出了手，那是自幼時就熟悉的手，教會自己如何奪取性命，教會自己如何在黑暗中生存。
「所以，壬，就和你瞭解我一樣，只有我才真正瞭解你。」
已經不想再思考，少女將理智與邏輯放任在毒素的漩渦裡，戊低沉的聲線回蕩在空曠的沙漠上，引出了潛藏在記憶深處的依賴。
「你應該明白，只有同類是你的容身之所。」
情不自禁地向前邁出了步子，迷糊的神志無法阻止動作，一瞬間不想再猜測老師的心思，不想再疲於忽上忽下的心態，少女只想著找到一個棲身之地，將自己的軟弱埋藏其中。
「對，乖孩子。」
少女夢魘一般移動著，離鬼面的距離越來越近，實驗資料眼看便要交到戊的手裡。
無人意料到山貓暗部的腳腕突然爆出一道血口，少女原本就不太穩當的身子猛地砸在了沙地上。
「唔！」突然的襲擊讓雪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不少，急忙將資料抱在胸前滾離了原地，正躲開緊接而來的襲擊。前方的戊似乎也沒料到這個情況，立刻作出了防禦的架勢。
原以為已經損毀沒有存在感的蜈蚣傀儡殘骸猛地立起揮開尖爪，朝著還趴在地上的少女攻去。
對方的目標是要毀了實驗資料！
沒辦法動彈的雪只來得及將卷軸壓在身下，想用身子擋住敵人的攻擊。
直視敵人的黑色雙眼卻沒有看到落下的利爪，一個穿著斗篷的身影手中閃耀著紫色的雷光，照亮了昏暗夜空。刺耳的噪音中，準備進攻的蜈蚣傀儡連同躲藏其中的人都被紫雷貫穿，徹底沒了生機。
護著懷裡的卷軸，雪撐起身子驚訝地望向來人，斗篷的帽子已經被風掀開，露出一頭銀髮，戴著面罩的臉上掛滿了汗珠，看來是匆忙間趕來。
「老師……？唔！」
嘗試著站起身，卻忘了腳上還有傷，雪還未站穩就不可抑制地向一旁倒去。
「小心。」突然出現的卡凱西急忙攬住了下墜的少女，輕柔地護在懷中。
「抱歉老師，看來筋脈被砍斷了……」感受著卡凱西的溫暖，混亂的思緒穩定了下來，雪終於從夢魘中清醒，恢復了以往的冷靜。
現在最大的隱患仍立在不遠處，還不是敘舊的時候，少女示意卡凱西將自己放開，抓著斗篷邊緣以保持平衡勉強站起，隨後將卷軸牢牢握在手中直視向黑衣男子。
看到少女恢復清明的瞳孔，戊明白自己的小手段已經功虧一簣。而從小就對他人的觸碰格外反感的少女如今卻十分自然地依靠著銀髮上忍，甚至在看到他出現時露出了安心的神色，讓戊對這位突然出現的男子產生了濃厚興趣。
「這就是你現在的監護人？壬，不介紹一下嗎？」戊笑著指向還不明白情況的卡凱西，繼而未等雪開口又自說自話地聊了下去，「不過這麼有名的人我還是認識的，拷貝忍者卡凱西，你還真是找了個好靠山啊。」
「……」沒有理會戊的挑釁，雪深呼吸了一口氣以緩解毒素帶來的疲軟，雙眼滿是堅定的神色，「你的幻術已經沒用了，資料是不會交給你的，要麼撤退要麼搶奪，選一個吧，戊。」
聽到雪的話，卡凱西立刻往身前踏了一步，擺開的右手將少女牢牢護在後方，猩紅的寫輪眼在撥開的護額下一掃之前的慵懶，戒備地凝視著眼前的鬼面。
戊沉默了片刻，像是放棄偽裝一般扶著面具歎了口氣：「被看穿了啊，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既然那位旗木卡凱西在這裡就只好選擇撤退了。」
說完黑衣男子整了整衣服俐落地轉身準備離開，卻又在邁出一步後停了下來，不大的聲音隨著夜風飄向少女卻是異常清晰：「但是我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雖然……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下次再見了，壬。」
「我現在叫火月。」喘息聲幾乎掩蓋不住，虛弱的雪抓著卡凱西的斗篷強撐著沒讓自己滑下，但臉上的已全無原先的頹色。
「那麼，拷貝忍者閣下，我的後輩就暫且交給你保管了。」丟下這句話，鬼面便突兀地消失在夜色盡頭，沙漠再次恢復了原本安靜得有些詭異的氣氛。
感覺到威脅離去，一直勉強以卡凱西為支撐站著的雪終於沒了力氣，腿一軟坐在了沙地上。
「沒事吧？」急忙探下身子看向少女，卡凱西從口袋中掏出一顆藥丸，連帶著水壺一同遞了過去，「解藥，快吃了。」
大口喘著氣，因為失血加快了毒素的蔓延，雪差些將水壺摔落在地，卡凱西只能扶著少女小心地喂下清水。
「咳咳，老師……資料……」將藥丸吞下，不知是不是藥效的關係，雪感到眼皮開始不聽使喚，手卻沒有放開卡凱西的衣角。
「先休息下吧，我在這裡，不會有問題，其他的等恢復精神了再說。」
耳邊回蕩著溫柔的聲音，少女感到安心的熱度觸碰著脊背，像撫摸著家貓一般的動作，合上眼簾前最後看到的是卡凱西身上的斗篷。
原來那人是老師啊……
似乎因為感到卡凱西在身邊，雪得以放心地陷入昏迷之中，再次睜開眼睛時感到四肢已經恢復了些許力氣。少女首先抬手摸索著一旁的腰包，確認卷軸還好好地放在裡邊才放下心來觀察現在的情況。
風聲被隔絕在石塊外，初升的陽光從石縫間漏下，蓋在身上的斗篷都透著暖意，少女意識到這裡是旅人休息的亂石堆。受傷的地方已經包上了繃帶，雪扶著石壁坐起試著控制血液治療傷處，因為毒性已經壓下，查克拉漸漸恢復了平靜，好歹能使用最基礎的秘術了。
「醒了嗎？感覺如何？」
入口的光線被遮擋而落下一片陰影，亂石堆的空間有些狹小，卡凱西只能彎身走進來。雪望著眼前半跪著關心自己的男子，落下的陽光照耀著銀髮，逆光的臉龐滿是不做假的關切。
少女突然想起自己還未做好面對卡凱西的準備，剛清醒的大腦一下子短路起來。
「沒、沒事了，我已經治療傷口了。」雪抓著斗篷略緊張地答道，「老師……怎麼會在這裡？這個時間就任儀式應該開始了吧？」
「影分/身正在參加儀式，沒問題。」伸出手探了下少女的額頭確認沒有發燒，卡凱西索性挨著雪坐下扶起她受傷的腳查看傷勢，語氣倒是完全沒有翹班的自覺，「昨晚砂忍的人發了增援信號，我正好在現場就跟著增援一起過來了。碰到與叛忍戰鬥的砂忍時，他們告訴我你獨自追了出來，還給瞭解藥。」
「這、這樣啊……」受傷的腳踝因為卡凱西的觸摸產生了奇妙的熱感，緊張的雪差些要將腿收回。
「不過幸好過來了……」銀髮上忍的側臉被垂下的銀髮遮擋，雖看不清表情卻能感到他由衷的慶倖。
雪的自愈已經見效，腿上原本深可見骨的傷口逐漸癒合，最後僅剩一條猙獰的血痂盤踞在白嫩的腳踝上。
「抱歉，老師，是我沒注意到目標趁我接卷軸的時候用傀儡替換了身份。」回想最近的行動，雪懊悔地抓緊了斗篷，因為不安定的情緒就放任殺意而胡亂行動，重要的任務也差點因此失敗。
太不像自己了。
察覺到雪低落的心情，擔心她又鑽牛角尖，卡凱西有些生硬地轉換了話題：「說起來，那名暗部是你的熟人嗎？」
想起與雪對峙的黑衣鬼面男子，雖沒有看見少女與他之前的交涉，卡凱西卻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就像是初見少女時的殺意，然而更為冰冷可怕。
他所說的話語就像是與自己宣告著少女的所有權一般，令銀髮上忍異常不爽快。
料到卡凱西會詢問這個問題，雪低頭看向胸前的狼牙，雙眼像是凝視著掛墜，又像是回望著久遠的過去，聲音在石堆間飄渺不定。
「他……是我在根時的監護人……」
作者有話要說：
嘿！沒人猜到(′▽`〃)
雖然這幾章有些拖拉但是必須要安排些伏筆……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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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優衣庫和jump的合作T恤發售！一大早就沖去實體店買了件老卡單人的那件！敲好看！決定悄咪咪地在家裡穿嘿嘿(′▽`〃)
第85章 八十二、捕食計畫
未諳世事的孩童站在屋中，低垂著腦袋不敢吱聲，靜靜地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眼前出現了一個被黑色包裹的身影，伸出的手如同挑選家畜一般掐著女童枯瘦的四肢，最後滿意地彎下身子，詭異的鬼面具占滿了視線。
「以後我就是你的監護人了，你可以叫我戊。」
他這樣說道。
暗殺，格鬥，偽裝……與別人不同，戊的課堂總是在實戰中，放任幼獸在生死間隙中激發潛能，也不會施以援手。
「他教會了我一切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手段，但並不親近，戊說我們的關係僅僅是互相利用。」
少女無意識地撫摸著狼牙，慢慢回憶著自以為已經遺忘的過往：「但是三年前傳出他死亡的消息，我也就一直獨自一人執行任務，直到被三代目大人調到火影直屬隊伍。」
原來是以前的監護人嗎？終於弄懂了男子話中的意思，卡凱西總覺得心中像堵了個石塊，少女除了自己外還有其他歸宿。
以為這只野貓會一直呆在自己身邊，還是太自大了。
「老師，如果遇到他千萬要小心。」沒有發覺卡凱西的動搖，雪抓著他的袖子神色認真地說道，「雖然由我來說不太好……那個人的心思根本無法猜透，行為乖戾，而且……他最擅長的是『話術』。」
「話術？」
「戊擅長幻術，能在不經意間引導出對手記憶深處最害怕的事物，利用這些再以語言輔佐，讓對方產生動搖乘虛而入，是非常適合談判和操控的技巧。因此他分配到的也多是潛入或是間諜任務。」就像剛才因為中毒大意了的自己，差些便中了戊的陷阱。
「雖然老師有寫輪眼應該不要緊，但還請多加注意。」
看到少女一本正經地關心自己，讓卡凱西心中的鬱結消散了不少，抬手摸上小貓頭上的軟毛：「好的好的，不過現在還是先帶你回去吧。」
說完卡凱西便讓雪穿上斗篷，半蹲下示意她讓自己背著趕路。
「老師我已經不要緊了……」
「上次你給我掃堂腿時可不是這樣說的，你的治療方法會造成貧血，還是再休息一下比較好。」想起被少女在眾目睽睽之下扛回木葉的事，卡凱西把握著機會公報私仇笑道，「上來吧，這樣也比較快。影分/身撐不住了，再不回去鹿久前輩怕是要生氣。」
聞言雪只能老實地攀上了卡凱西的肩膀，後者熟練地背起比同齡人輕上許多的少女邁開了步子。
成年男子的腳程極快，卻細心地保持著平衡，不讓背上的少女感到過多的顛簸。兩人像是都想起了近來無言的隔閡，一路上不知如何開口而沉默著。
「那個……老師之前在看到我的時候，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呢？」在知道高斗篷就是卡凱西之後，雪好奇起當時他欲言又止的原因來。
被戳穿了心思的銀髮上忍沉默了數秒，終於下定決心坦白了不敢說出的話：「其實，我有些話想和你說……但你一直在外出任務，昨晚出來也是想找個機會。」
「有話要和我說？」
「你的申請通過了，綱手大人把資料暫放在我這裡。」
「申請？」雪回憶起自己做過的申請，頓時明白了是什麼事。
沒想到自己不回木葉的後果居然是綱手直接將申請宿舍的資料給了監護人，雪後悔得腸子都青了。一直藏著的事就這樣被捅破，不知如何是好的貓只是收緊了扒在肩上的爪子，支支吾吾地解釋著：「呃……那個是……我出任務的時間太不規律了，申請個宿舍也比較方便……」
大概是發覺自己解釋得過於僵硬，雪說完便忐忑地等著卡凱西的回話，等待的時間過得很慢，心中七上八下無處著落。
「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是因為之前在醫院的時候……我和玄間說了一些可能讓你誤會的話。」
被發現了！
被卡凱西的話驚嚇到，雪下意識地仰起了頭想逃脫，卻忘了自己正被卡著雙腳，一下失去了平衡向後翻去。
沒料到少女反應這麼大，卡凱西想接住翻下的雪，也因為奔跑的慣性被一同摔在了地上，砸起一陣沙塵。
「咳咳，十分抱歉！」兩名忍者以滑稽的姿勢摔倒在沙地上，幸虧沙丘的柔軟即使朝後著地也沒有大礙，發覺自己又因為犯傻而闖禍，雪急忙向還仰躺著的卡凱西道歉，「那個……我……」
「啊，不是你的錯。」躺在黃沙上久久沒有起身，卡凱西瞪著死魚眼說道，「綱手大人說你最近狀態不對，是因為這事嗎？」
少女這樣激烈的反應到底是對自己那不能見人的心思反感還是單純的疏遠呢？雖然臉上依舊是沒有變化的死魚眼，卡凱西卻感到從未體驗過的沮喪從心口漫上腦袋，讓他不想動彈。
要是沒說出來就好了。
銀髮上忍仰視著沙漠上方那一望無際的蔚藍天空想著。即使一直作為家人相伴也比被少女厭惡要好。
「不、不是的，老師！」不知道卡凱西是不是砸到了腦袋，雪著急地跪在地上探頭直視著銀髮上忍，想看看有沒有傷口，「我聽到老師說要讓我搬出去……不想讓老師困擾才先和綱手大人申請的宿舍。」
少女明亮的眼睛映在上方，散開的酒紅色發稍幾乎掃在自己的臉上，遮擋了視野中的藍天，注意到雪話中的重點，卡凱西的死魚眼又注入了活力。
「我只是……只是害怕老師覺得我麻煩……有些難過……」深埋在心裡的不安在卡凱西面前無處隱藏，少女的表情混雜著害羞與懊惱，複雜而又一目了然，「並不是老師的錯……」
是這樣啊。
不知是該失望還是安心，小貓看來只聽到了最後的部分。呼出了一口氣，抬手摸上了沾滿細沙的軟發，卡凱西終於解開多日的心病，恢復了往日的笑容安撫著不知如何是好的小貓。
「抱歉，應該我道歉才對。」
少女逐漸長開的臉龐低垂著，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眼前，卡凱西抬著手緩慢地撫順一頭亂髮。
「是我沒說清楚，給你造成困擾了。」
雪聞言奇怪地睜大了眼睛，坐直了看向銀髮上忍。
「怎麼說呢……我對如何照顧女孩子還是不太清楚，就和玄間討論了一下。
你也不小了，一直住在我的宿舍影響不太好，女孩子也需要更大點的私人空間，所以才想著申請個單人宿舍給你。」撐起身子抓了抓頭髮，卡凱西將真正的心思隱藏在人畜無害的月牙眼笑顏下，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當然我的宿舍依舊是你的家，任務不忙的時候隨時可以過來。」
狡猾的卡凱西並沒有將重要的部分說出口，少女端詳著無良上忍毫無異樣的臉龐沒發現一絲端倪，便只能壓下對他近來疏遠的疑問，接受了這個解釋。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無法給老師提供任何幫助了，或是老師討厭我了……請一定要告訴我……」伸手裹緊身上的斗篷，想要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耳邊不可抑制地倒放著戊殘留的話語，雖然知道那是虛假的幻術，但卻準確地挑開了雪最為恐懼的事情。
少女害怕又期待著男子的回答，這是決定她生存方式的重要答案。究竟是白日中的自己還是黑夜中的自己會獲勝，此刻迫切地希望眼前的人能給予指引。
垂下的額頭上傳來陣陣暖意，成年男子骨節分明的大手慢慢安撫著動盪的情緒，清泉一般的男聲回蕩在砂幕中，隨著升起的陽光照亮著心房。
「我說過的吧，我怎麼可能會討厭你呢？不如說……是我想要雪能呆在身邊。」
「誒？」懷疑自己聽錯的少女猛地抬起頭，也許是因為陽光的緣故使得臉頰紅潤起來，漆黑的雙眼中幾乎能映出銀髮上忍的身影。
「啊，不，我是說……對，就是雪很能幹，我以後會越來越需要你的説明才對。」察覺到自己似乎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卡凱西趕緊改了口，將放在少女額上的手收了回來。
現在可是要克制才對。
「是、是這樣嗎？」雪突然覺得因為一個誤會而心神不寧的自己可笑極了，愈發耷拉著腦袋不敢看向面前的卡凱西，「對不起老師……是我庸人自擾，給你添麻煩了。」
二人坐在沒有人煙的荒蕪沙丘上，卡凱西突然笑出了聲，讓還在反思的雪嚇了一跳。
「不好意思，只是我們似乎都覺得因為是自己的問題而沒法好好說清楚吧。哎呀哎呀，這是老師的失職啊。」伸手探向腰包，銀髮上忍的手中如同變魔術一般變出了顆糖果，「和好的禮物。」
接過卡凱西遞來的糖果，雪輕輕點了點頭，僅僅因為這一句話心上的陰霾便像是被暴雨清洗了一般。
「你連續在外出任務，我想帶出來的糖應該吃完了吧。這是昨天叫砂忍帶我買的土特產，不知味道如何。」卡凱西撓著頭笑道。
「……很好吃。」雨過天晴的笑容像是綻放在沙漠中的葵花，讓乾涸的心頭都澆灌了甘露，「謝謝老師。」
少女內心原本從縫隙中漫出的黑影似乎都被按回了底層，隨著口中的甜味一同消失在找不到的角落。
將剝下的糖紙折好放進腰包中，雪再次攀上了卡凱西的肩膀，二人繼續朝砂隱村移動。
少女試探著將抓著肩膀的雙手環在男子頸脖上，那本是忍者的要害部位，但銀髮上忍只是稍稍放慢了速度便又疾跑起來。
「還沒恢復力氣嗎？先睡一下吧，很快就到了。」
沒有幹勁的男聲與寬厚的肩膀讓少女真的放鬆了身體，閉上雙眼重播著沉浸在記憶深處的血腥過往。
戊的話也許並沒有錯，但是我已經找到容身之所了。雪感受著實實在在觸碰到的溫暖，微微收緊手臂，將頭埋在看似不靠譜卻異常堅實的肩膀上。
為了好好抓住這個棲身之地，還得努力改變自己才行，是吧，自來也師父。
在看不到的地方，野貓偷偷地彎起了嘴角，那是捕獵開始的信號。
感受到頸邊傳來的熱氣，淡淡的糖果香味隨著風若隱若現。不知是不是錯覺，卡凱西總覺得一段時間不見少女突然變得粘人起來。
還未發覺已經被山貓列入捕食計畫的卡凱西只是將這念頭拋在腦後，想著終於解決了一件掛心的事而放鬆了下來。殊不知之後煎熬的日子才正要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突然掉了5個收藏，是太拖拉了讓大家不喜歡了嗎(ノへ￣、)
再堅持兩天【XX】對不起我寫了三十萬字才點題……
放一張長頭髮的雪賠罪吧_(:з」∠)_【這裡算是中高馬尾，不過其實平時是低馬尾，長大以後的人設很早就做好了不過等下一卷再放出來好了(′▽`〃)】
圖好像放不出來……？是我電腦問題還是大家都看不到……(′·ω·`)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4
第86章 八十三、你追我逃
時間如白駒過隙，許多事物也隨之悄然改變。
木葉的居酒屋卻沒有太多變化，今夜依舊聚滿了沒有任務的忍者們，眾人交換著近來的情報與新鮮事，也算是閒暇之余的一件樂事。
拉開角落的凳子坐下，玄間戳了戳一旁癱在桌上發呆的銀髮上忍問道：「怎麼這段時間見你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雖然你平時也沒見得多有幹勁。」
卡凱西撐起下巴望向玄間，他面前的酒杯似乎並沒有動過，滿當的清酒倒映著銀髮上忍沒有神氣的死魚眼。
「是你啊。」
「對我有什麼不滿嗎？」舉起自己的酒杯輕輕碰了下放在卡凱西面前的杯子，發出清脆的聲音，玄間料到好友的反應並沒有在意。
「那倒沒有。」店中熱鬧的氣氛像是被結界擋在了這個角落的週邊，兩人並沒有摻和進眾人的對話中。
「一看你出現在這裡，八成就是養的貓出任務了，要不然你才不會來和我們這群臭老爺們混吧。」
「你很有自知之明嘛。」
「還是之前小貓出去和部下約會讓你不開心了？真難看啊三十代大叔。」
玄間事不關己地笑道，難得能看到從小就高人一等的老朋友如此吃癟，讓他格外開心。
「那是需要偽裝潛入的任務而已。」無奈地捂上額頭，卡凱西想起近來的事就頭疼，即使是精英上忍的他也有沒法解決的問題。
「這麼有空不如來幫我想想現在怎麼辦。」
雖然上次在砂隱村與少女解開了誤會，兩人卻並沒有恢復原先的關係，而是莫名地陷入了奇怪的粘著狀態中。
「……總感覺那次以後她的行為都不可捉摸起來，實在是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又是之前那樣嗎？」玄間立刻打起精神慫恿好友分享趣事，以滿足他的八卦之心。此前聽到的事蹟可是讓他笑足了兩星期，比如少女穿著成熟的裙裝毫無顧忌地在宿舍晃蕩，比如身為資深暗部的山貓會時不時拐個腳撲在卡凱西身上……
雖然老朋友不知是故作不明白還是真的不相信家養小貓會有看上自己的意思，玄間都不打算捅破這層玻璃紙，只想著多看會兒熱鬧。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教的……實在太考驗人的自製力了。」家裡那只原本以為馴服了的山貓，近來似乎越來越有女性的自覺，開始逐漸學會穿衣打扮，學會處事待人，由內而外地呈現出成長的魅力，不得不讓卡凱西感慨女大十八變。
即使少女只在假日回宿舍簡單地做些家務或是過夜，對於自己來說都是意外地折磨。
「不懂的時候還是請教下專家比較好。」玄間鬼笑著向外招呼起來，「那邊的美女們！有事請教麻煩過來下。」
酒友會的雙花聞言向著角落走來，紅豆端著酒杯湊近了問道：「怎麼了？兩個男人在這裡喝悶酒。說起來卡凱西你家的貓很久不見了甚是想念，什麼時候帶出來給我玩玩啊？」
「別取笑他了，就在為這事心煩呢。」玄間給紅豆斟上酒，「想借用下你們的智慧，女孩子一旦開始學會打扮自己，是因為什麼？」
夕日紅與紅豆聽到這個問題都露出了曖昧的笑容，對視一眼朝兩名不解風情的男忍說道：「所以說你們這些大老爺們真是沒辦法，一點都不懂少女心。如果說女孩子突然開始顧慮起自己的形象，那最可能的答案當然就是――她戀愛了。」
戀愛嗎？
卡凱西望著手中的酒杯，自己的倒影隨著波紋抖動著，原來那個以為會一直貼在身旁的小貓不知不覺已經跑得這麼遠了。
「怎麼看出來的？」
紅豆將紅推近了些，斜眼看向注意著這邊的阿斯瑪，壞笑道：「哎呀你們看看紅就明白了，這都是為了讓喜歡的人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啊。」
夕日紅的臉頓時紅成了蘋果，推搡著紅豆回到了人群中。
「原來如此，女孩子的青春期啊……不會是那個今井吧，叫你紳士，真要被人拐走了。」玄間叼著千本看向沒什麼反應的銀髮上忍，故意安慰性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沒有理會玄間的動作，卡凱西突然沒了喝酒的興致，與眾人簡單打了個招呼便慢慢往宿舍走去。
停在樓下抬頭望向熟悉的窗戶，沒有燈光的房間像是無盡的黑洞。鑰匙打開門鎖發出的響聲在空蕩的樓梯間格外突兀。踏進房門時卡凱西又有些不想入內，索性將派克召喚出來，也好讓宿舍顯得不那麼安靜。
「這時候把我召喚出來什麼事啊？」派克坐在地上抬起後腿撓了撓耳朵，環視了下宿舍，「小姑娘不在嗎？」
「出任務去了。」卡凱西從冰箱裡取出香腸遞給派克，自己則是拿了罐果汁坐在沙發上。
喝了一口，有些不習慣的甜味，這原本是備給少女喝的。
「真是的，你就只會給我速食食品，還是小姑娘的雞腿比較好。」埋頭啃著還沒完全解凍的香腸，派克剛剛可是看見香腸包裝上已經過了幾天的保質期。
卡凱西當做沒聽見派克的控訴，將喝了一半的果汁放在桌上，準備洗個澡好好休息，明天還要出任務。
「喂，卡凱西。」派克突然抬起了頭，抖動鼻尖四處嗅著，「我聞到小姑娘的味道了，就在附近。」
「嗯？」少女已經回來了嗎？卡凱西停下了走向洗澡間的腳步，猶豫著是不是再出一次門。
「想去就趕緊去吧，別老使喚我了。每次都召喚我出來確定小姑娘的位置裝成偶遇，你不累我還累呢。」一臉嫌棄地看著糾結的銀髮上忍，派克嚼著香腸抱怨，自家主人的心思也是明顯到讓人看不下去，「三十歲的人了別整天學十幾歲年輕人玩浪漫。」
死魚眼上忍拎起派克丟在肩上，威脅地拍了拍它的腦袋：「我還是二十多歲。」
再度踏入夜色中，卡凱西扛著派克漫步在小路上，遠遠便看到少女穿著便服的身影站在燈光下，一旁還站著痞裡痞氣的玄間。
「老師？」正與玄間交談的雪回頭正看到一人一狗。
「喲，好巧，任務結束了嗎？」卡凱西舉起手打了個招呼，瞅了一眼少女身旁擠眉弄眼的玄間笑道，「我剛好帶派克出來散步，今晚回家嗎？」
趴在卡凱西肩上的派克剛想抗議不要拿自己做藉口就被一把掐住了嘴，只能滿臉怨念地瞪著無良主人。
「任務剛結束，但明天還要出去所以在請教玄間前輩一些問題。」雪支支吾吾地盯著地板，像是不敢直視監護人，「可能要忙到很晚，到時會回暗部宿舍，老師先休息吧。」
卡凱西掩飾著撓起了後腦勺：「這樣嗎？那你注意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老師好好休息。」
銀髮上忍帶著派克轉身離開，卻沒看到少女眼中流轉的猶豫與不舍。
「唉，我可不想因為洩露老友的陳年舊事被事後報復啊。」嘴裡的千本晃動著，玄間望著銀髮上忍離去的背影笑道。
「我會保密的。」
「好歹任務時得了你不少幫助，就當還人情了。」玄間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而且……看老友笑話的機會可不多啊。」
並沒有理解玄間話中的意思，雪只是專心於自己的疑問上：「玄間前輩，也許是我的錯覺，為什麼老師，總是有種……抗拒著與人深交的感覺呢？」
少女望著銀髮上忍離開的方向，路燈的燈光像是被道路盡頭的黑暗吞噬，望不見來路亦找不到去路。
雖然卡凱西總是一臉笑意，給人平易近人的印象，但在長期的朝夕相處中雪仍察覺到那溫暖下深埋著與自己相同的氣息。戒備著周圍，拒絕他人的交心，只不過少女是冷著臉，卡凱西是露出笑容。
自己這段時間一直拼了命地想更靠近銀髮上忍一些，卻只發現似乎離他越來越遠。就像是快要抓住他的手時就被甩在後方，無法更進一步地維持著固定的距離。
就連長久以來的同期戰友也無法跨越這道鴻溝，所有人都被那人畜無害的笑容隔絕於牆外。
「你也聽過他以前的事吧。」
雪點了點頭，在當上分隊長後自己就利用職權之便偷偷查看了卡凱西的履歷。簡練的記錄卻讓少女心情無比複雜，這名一直沒心沒肺的銀髮上忍背負的事物比相信中還要沉重太多。
那次雨中慰靈碑旁難得流露出的情感也許正是他隱藏在笑意後的傷口，緩慢滲出著鮮血，卻不讓任何人發覺。
「其實那傢伙一直沒走出從前的事，總想著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玄間慢慢地說著，臉上是難得正經，凝望著夜間的寂寥，「也許正是這樣……讓他漸漸相信自己身邊的人都會遭遇不測，雖然是鑽牛角尖，但我們都沒辦法解開他的心結。」
玄間的話讓雪久久不能消化，只能低著頭沉默著，越瞭解這名令人抓心的男子，少女就越發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資格站在他身邊。
銀髮上忍凝視慰靈碑時的眼神，對自己講述寫輪眼來歷時的神情，那是怎樣一種難以述說的落寞。
不想再讓老師露出這樣的表情。
望著眼前垂下的腦袋，叼著千本的忍者低聲說了些什麼，並沒有讓少女聽見。
「說不定你可以……」
月牙靜靜地懸掛在幕布上，低頭望著各懷心事的眾人，就連純白的微光都顯得朦朧不定起來。
――――――――――――――――――――――――――――
「小櫻，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雪穿著暗部制服坐在診療室裡，眉頭簇起地問著統一戰線的戰友，「我還是覺得不太好……」
對方卻維持著惡作劇得逞的笑容，毫無罪惡感地將手上的針管紮進少女幾乎找不到血管的手臂上：「信我沒錯，卡凱西老師這段時間明顯是開始動搖了。」
「……有嗎？」雪只覺得自來也與小櫻教導的梳妝打扮與誘惑技巧對自己來說實在是過於困難，頗有種東施效顰的感覺。何況自從開始捕獵計畫以後卡凱西躲著自己的舉動愈發明顯起來，幾乎可以用落荒而逃形容。
我作為女性的一面真的讓老師這麼害怕嗎？雪挫敗地捂上了臉。
「總之你就好好按我的計畫做就對了，自來也大人不是也和你說過，要積極進攻嗎？」
「雖然是這樣……但是我……」
「哎呀你就老實忍耐下吧，我幫你挑的衣服和化妝品一定要好好用啊，這樣他才會意識到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小櫻將今天要用的藥配好遞給還在苦惱的暗部少女，說的卻不是該說的醫囑。
「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啊。」
對好友的計畫半信半疑的雪將藥收好，回憶起之前與小櫻一起去參加的紀奈子婚禮。
那樣打扮的紀奈子實在是美好得如同不能褻瀆的天女，厚重的妝容都掩蓋不住她滿懷幸福的笑意。
當與婚約物件對視時，紀奈子的眼睛中像是流轉著萬千星輝，將世上一切美麗都囊括其中，任誰都會被這副景象吸引，想要沉溺其中。
自己與老師有沒有可能……
想到這裡，雪感到臉上一陣滾燙，連忙拾起一旁的面具扣上，不讓小櫻發現自己的反常。
臨出任務時，雪想起還有些處理完的檔沒交給綱手，便又回頭朝辦公室跑去，方到中途便看到了眼熟的銀髮上忍站在走廊上，似乎在與什麼人說著話。
「喲，還沒去出任務嗎？」瞟到抱著文件的山貓暗部，卡凱西抬手打了個招呼，交談的人也側臉望了過來。
雪點了點頭，視線聚焦在卡凱西身旁的陌生面孔上：一名沒在村子裡見過的女性，只是初見便有知性溫婉這般形容詞浮現在腦海中的女性。
「現在出發，打擾二位了。」還未答話身後就傳來稻葉的叫喚聲，雪急忙行了個禮便跑開了。山貓面具下是少女不安的神情，腦中不自覺地重播著卡凱西與女子交談的景象。
柔順的長髮垂至大腿，微卷的發尾帶著些許成熟魅力，精緻的五官與傲人的身材，舉手投足間都透出典雅的氣質。那名女子看起來並不是忍者，像是大戶人家的賢淑小姐，柔弱得讓人不自覺產生保護欲。
最為刺眼的是女子注視著卡凱西的眼神，其中隱藏的深意就連少女都能讀明白。
怎麼看都是卡凱西老師會喜歡的類型啊……
雪不記得自己何時將檔交給綱手，也不記得自己何時召集了下屬出發，大腦中滿是卡凱西對那名女性頗為親切的笑容，與最近疏遠自己完全不同的態度。
奔跑中的雪悄悄把手按在心口，酸楚的情緒蔓延開來，有點苦澀。
作者有話要說：
和大家道個歉(ノへ￣、)這章其實是把砍掉的內容省略了一起擠在一章裡的【老卡的糾結砍掉了，稻葉的戲份也砍掉了……】，可能過程會很快……
其中關於老卡的塑造問題也是我一直糾結的問題，比如老卡過去的事我都全部省略跳過了，可能會覺得這裡的老卡過於暖男，OOC這個問題也比較嚴重這樣，不過我還是想這卷整體的基調偏甜一些【還有下不去手虐他】】】，如果給大家造成不適十分抱歉是我的功底問題_(:з」∠)_
不過到下卷以後就著重走劇情了，可能會擴展開一些人物的立體塑造這方面問題
最後嘗試下昨天失敗的放圖看看能不能丟圖【下卷想換個封面】
第87章 八十四、猛獸出欄
「分隊長？」發現雪有些心不在焉，稻葉關切地問道。
此時兩人已經完成了偵查任務，躲藏在森林的隱蔽處等待回程。雖然雪依舊如往常一般俐落地執行著任務，卻一直給人游離的感覺，像是僅僅以本能行動的人偶。
「抱歉，有些走神。休息好了我們就出發吧，儘快把情報送回去。」雪像是剛發現稻葉在旁邊，愣神了數秒才反應過來。
「分隊長最近有什麼心事嗎？」稻葉沒有接話，而是關切地望向少女，「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上忙嗎？」
沉默片刻，偷偷打量著稻葉，確定對方是真的關心自己後，雪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地細聲說道：「稻葉，那個，我想請教年紀比較大的你一個問題……男性是不是……都比較喜歡文靜成熟的女生呢？」
看著少女戴著面具的腦袋無處安放一般四處搖動，與平時冷靜下達命令的分隊長全然不同，稻葉想起之前偷聽到的少女密談。
是因為喜歡的人嗎？
似乎分隊長近期的反常都解釋得通了。稻葉心情複雜地抓了抓頭髮，思考著措辭慢慢說道：「這個，該說是因人而異嗎？不能一概而論。」
「不過沒人會喜歡殺人如麻，毫無女人味的無趣小鬼吧……」想到自己與那名陌生女性的差別，雪只剩下無盡的挫敗感。
根本就毫無勝算。
「不是的。」稻葉急忙否認道，「分隊長其實很可愛，保持這樣就好……」
雪沒有回答，兩人的對話就此無法繼續，只能無言地往木葉前進。
與綱手交任務時雖然想問問那名女性的情況，卻因為辦公桌上堆滿的檔與火影大人加班引起的暴躁表情沒有說出口。還未去集合室換下制服，雪便被小櫻一把拉進了無人的辦公室。
「你怎麼還這麼悠哉！？」剛一站穩小櫻便抓著雪的肩膀連珠炮一般炸了過來，「就在你慢吞吞出任務的時候，現在情況可是大事不妙了啊！」
「什、什麼？」
看著雪還一臉呆滯地看著自己，小櫻騰出手拍上了少女的臉頰：「清醒點！拿出你執行任務的魄力！現在卡凱西老師身邊可是有一個強力競爭對手啊！」
雪終於想起來與卡凱西交談的那名女子，心臟像是猛地被絲線纏緊，難道自己的猜想成真了嗎？少女急忙望向小櫻等待她的解釋。
「唉，你果然不知道，卡凱西老師之前不是接了個任務嗎？任務內容是要貼身護衛一名女性。雖然目標的資料屬於保密範疇，不過我還是在幫師父工作時偷看了一下。」
「……小櫻你這樣是違反保密守則的……」
「閉嘴！還不是為了你！」用力擠了擠雪已經變形的臉，小櫻壓低了聲音說道，「那人是火之國一名富商的女兒，也是卡凱西老師很早以前執行過的一個護衛任務的目標。這次任務似乎是因為她父親有些麻煩先將她秘密安置在木葉，等解決了問題後再接回去。」
「她指名了卡凱西老師接手任務一定有所圖謀，而且任務時間可是有半個月啊！前幾天井野看到他們結伴去逛商店街，還有說有笑來著！」
好友兼軍師嚴厲的口氣讓雪也經不住緊張起來：「那……我該怎麼做？」
「笨蛋！當然是趕緊去盯緊卡凱西老師了！」說罷小櫻便推著雪催促換上私服去找那位被別的捕獵者盯上的銀髮上忍。
雖說要盯緊卡凱西，雪卻不知該如何行事，只能在宿舍門口徘徊了片刻才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還未走入，熟悉的屋內站立的陌生人影讓少女一瞬間不知是否走錯了宿舍，條件反射地退後了一步。再次掃視了樓層確認是卡凱西的宿舍，少女才放下心。
然而在雪看到有一面之緣的女子正抱著自己放在沙發上的大狗玩偶後，兩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對話。
「雪？任務已經結束了嗎？」聽到動靜卡凱西從房間探出頭來，瞪大的死魚眼似乎對少女的突然到來有些驚訝，語氣間滿是掩蓋不住的慌亂。
「嗯，只是偵查任務……」望著站起身望向自己的女子，雪感到胸口的酸楚幾乎漫上眼眶。野獸的巢穴就這樣闖入了不速之客，讓山貓感到了強烈的領地被入侵的危機感，面對女子時竟要按捺不住殺氣，「這位是？」
感到家貓快要彈出尖爪，卡凱西撓著腦袋急忙走到二人中間：「這位是葉山小姐，任務的委託人。呃，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今天想拜託她一些事就……」
說著銀髮上忍伸出了手想安撫安撫這只似乎就要跳起來的猛獸，卻不想被少女輕巧地避了開來，落空的手僵在空中頗有些尷尬。
「那……那老師忙，我還要處理一些後續工作，就不打擾了。」少女不敢看向眼前的男子，只是低垂著腦袋行了個禮，一句話便拔腿跑出了宿舍，丟下身後來不及反應的卡凱西與葉山。
雖然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既幼稚又情緒化，然而控制不住的不甘與失落讓雪的理智像是突然減去了十數歲。
慌不擇路地跑到了訓練場，少女竄進了旁邊的小樹叢，在灌木叢中找了個角落隱藏起氣息蹲坐了下來。
原本只屬於二人的宿舍到底還是踏入了其他人。
層疊的樹枝將小貓環繞其中，雪感受著四周的寧靜抱著雙膝發起了呆。當少女在捕食中意識到更強的同類介入後，對比了雙方戰力差距本能地撤出了獵場。
如果老師開心的話，似乎自己也能放心地退居至暗中默默關注著他了。雪壓下心中的無謂躁動，與蟲鳴一同任思緒翻飛，直到月上枝頭才想起離開。
遊魂一般在街上蕩著，雪想著該回暗部宿舍了，明天也許還要把行李搬回去。
正想得入神，有人一手抓起少女的後領，拎貓一般將她扯進了街旁店裡。
「綱手大人？！」雪抬頭發現抓著自己的正是頂頭上司，身上還散發出濃烈的酒味，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你怎麼在這裡閑晃，我們可是找了你一天！」不滿地埋怨著，綱手並沒有給雪逃脫的機會，只是扯著她走進了久違的居酒屋裡，店裡依舊站滿了木葉忍者酒友會的常駐人員。
「找我？」放任上司拖著自己的兜帽，雪疑惑地望向綱手，自己今天的任務應該完成了才對。
「嗝。」打了個酒嗝，綱手把雪丟到中間的坐臺上，醉眼迷茫地盯著自己不省心的下屬說道，「小櫻惦記著晚上給你弄慶生晚會，但她出緊急任務去了，又找不到你，只能拜託我和你道個歉。」
「啊……」這才想起今天似乎是自己的十六歲生日，雪挫敗地扶上了額頭，心心念念長大後能站在老師身邊，卻在同一天嘗到了失敗的苦澀滋味。
「是卡凱西家的小野貓誒！」還未醞釀好情緒就被身後的紅豆一個熊抱打斷，四周的熟人們也紛紛圍了過來。
「……綱手大人，就算靜音特許您今天喝酒也不能把未成年帶進居酒屋吧。」阿斯瑪叼著煙屁股望向臉已經醉紅一片的火影大人說道。
「哎呀沒關係！這傢伙今天可是某種意義上的成年了！」豎起巴掌拍在雪的背上，綱手大聲笑道，差些將寶貴的下屬拍進實木桌板裡。
聽到此處，紅豆立刻將一杯裝著幾乎要滿溢而出酒水的大杯子敲在少女面前，「那必須好好慶祝一番了！」
「紅豆，現在還不是能喝酒的年齡。」紅試圖阻止不按常理出牌的紅豆，然而收效甚微。
「沒事吧，之前不也喝過了嗎？」
面前的酒杯讓雪想起初次醉酒的夜晚，下意識說道：「可是我已經和老師約好不喝……」
突然提起導致心情低落的罪魁禍首，雪因為熱鬧氣氛驅散了些許的苦悶勁頭再次湧上心口，剩下的話卡在喉嚨無法說出。
看著下屬一臉頹然地癱在桌前，綱手嫌棄地舉起自己的酒杯灌了個爽快：「哈！還沒長大的小年輕別整天愁眉苦臉的，有什麼事過不去。」
「我要是也有綱手大人這樣什麼困難都打不倒的性格就好了……」也許是被居酒屋裡彌漫在空氣中的酒精熏出了醉意，雪孩子氣地抱怨道。
「我可沒有你想像的這麼無敵。」聽到少女的低語，綱手的眼睛清醒了幾分，手持著酒杯不知望向何處，「只是知道一旦逃跑，就連有機會贏的東西也會徹底沒希望了，這麼想著才會硬著頭皮去搏上一搏。」
「年輕可是賭博的最好資本啊。」美貌的火影大人輕輕抿了口清酒，看向少女的眉眼帶著說不清的風情。
雪放在膝蓋上的拳頭緊握著，不服輸的性子終於借著酒精味與執念破開了迷霧，將亂七八糟的情緒一股腦丟下了懸崖。
「青春期有苦惱可是很正常的。」紅豆趁機探了頭過來慫恿道，「要成為大人最重要的果然還是學會喝酒啊！只要有了這個什麼困難都不在話下，所有苦惱都能丟在腦後！」
「適可而止了，紅豆。」夕日紅無力地阻擋著上頭的紅豆，卻沒想到一旁的火影大人沒正經兩分鐘又露出了原型。
「噢！說得沒錯！你很懂嘛！」
四周是大人們嘈雜的爭論聲，唯有雪盯著眼前的酒杯任時間慢慢流逝。
終於，少女下定了決心。
猛地舉起酒杯，一口氣吞下了加量版的酒水，將空杯砸在桌上時幾乎可以聽到桌板破裂的聲響。
原本還在喧嘩的眾人呆滯地望著站在桌前一動不動的少女背影。就在以為無事發生之時，一秒前還沒有動靜的山貓在眾目睽睽下突然瞬身閃出了店門，閃電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不會出事吧……」看到這幕紅豆酒也清醒了不少，心虛地問向旁人。
「……反正有卡凱西兜著。」
「說得也是。」
商量完畢後一眾酒友便繼續該喝酒的喝酒，該劃拳的劃拳，將這段插曲拋到了腦後。
而在這無人關注的夜幕中，兩眼放光的猛獸正極速朝著木葉單身忍者宿舍沖去。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強勢告白！然後後天再更一章這卷就結束了，又到了熟悉的囤稿時間……這次是真的一點存稿都不剩了所以……之後隨緣更新了……
第88章 八十五、月下夜襲
夜風溜進微開的窗縫中，撫開了站在窗邊男子的銀髮，今晚本來要等待的主角不知為何逃得不見了蹤影，讓卡凱西摸不著頭腦。
如果離家的小貓再不回來，卡凱西考慮著是不是該讓派克去找一下。正想著，窗外傳來某些東西破開夜風的聲音，毫不掩飾由遠到近地朝著這邊飛馳而來。
將窗子徹底打開，卡凱西剛向外探頭打算看個究竟，就見一個黑影從近前的樹上猛地撲起，閃爍著精光的雙眼充斥著殺氣，直直朝自己臉上沖來，天花板的燈同時被利器擊破，一時間室內只剩下黑暗。
「什麼……！」約摸是對方的氣勢太過兇猛，又可能是黑影熟悉的體型讓精英上忍放鬆了警惕，卡凱西竟就這樣被對方四肢並用地壓在了地上，脊背砸在瓷磚上時一陣疼痛，可見力道之大。
窗外的月光灑下，映出了野獸的正體，正是離家出走了一天的小貓。少女兩手死死地將銀髮上忍的雙腕壓在兩旁，瘦小的身子坐在監護人的身上，雙腿鉗制著對方下身的動作讓其不能動彈，這是要拷問活口的標準架勢。
「雪？」不知道此刻全身散發著濃濃殺氣的少女是何用意，卡凱西想活動下雙手卻發現少女手腕上流出的血液將自己牢牢束縛在地面上。
這孩子居然用上了封印術！
還未等卡凱西開口質問，眼前的豹貓已經騰出了雙手撫上了他的頸脖，躍動的頸動脈都能感受到女孩手心柔軟的觸感。少女彎下腰，劉海下的臉龐幾乎要貼上銀髮上忍因驚訝而睜大的眼睛。
「老師……」少女微啟雙唇，一股濃郁的酒味撲鼻而來，墨色的雙瞳以極近的距離凝視著自己，其中流轉的水光宛若融入了絢爛星辰，臉頰因酒精而染上的粉色讓卡凱西感到心臟都慢了一拍。
「怎……」
「老、老師先不要說話！嗝！」充分體現了醉鬼不講道理的精神，雪突然拽起了卡凱西的領子，打著酒嗝一臉兇狠地打斷了對話，「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的！嗝！」
豹貓緊緊地壓制著獵物，兩人保持著看似親密卻又危險的姿勢僵持在冰涼的地板上。卡凱西注視著眼前徹底醉酒的雪索性放鬆了原本打算解開封印的雙手，想看看這只長大了的貓準備做些什麼。
「我、我有一定要和老師說的重要的事！即使老師會討厭我也好，會遠離我也好，我都不想放棄機會！」像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少女的喊聲回蕩在不大的宿舍裡，「請老師認真聽我說！」
是怎樣重要的事讓少女如此激動？卡凱西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期待。
「我，那個……嗯……就是……」因為無法好好組織語言的雪愈發漲紅了臉，眼睛有些慌亂地四處遊移，最後終於放棄用說話表達，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將頭貼上前去。
隔著面罩都能感到少女唇瓣的柔軟觸感，過熱的體溫通過布料直直傳上大腦，酒味與稚嫩的奶香味充斥著鼻尖。銀髮上忍睜大的灰色眼瞳中映出的是雪緊閉著雙眼的面孔，鼻樑間肌膚與肌膚的接觸令人沉醉。
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止。
唯剩被清風舞動的月光灑落在窗前，留下一地金黃。
腦子像是被施了幻術，戰場上無所不能的卡凱西此刻卻無法作出任何反應，只是單方面地感受著少女青澀的動作。
家貓表現親密的行為明顯抓不著要領，只是憑著本能啃食著對方，尖利的虎牙幾乎咬破厚實的面罩，少女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勇氣一般，臉上滿是視死如歸的神色。
原本粗暴提起領子的動作似乎因為酒精作用而輕柔起來，昏暗的宿舍縈繞著月光，氣氛莫名綺麗，如同置身在罌粟花海中，讓人甘願沉浸於其中不願醒來。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卻又只是蜻蜓點水的一瞬間，淺嘗而止的觸碰很快便結束。
「哈……哈……」以行動表示目的雪大約終於醞釀好了語言，猛地向後仰起了頭，借著酒勁死死盯著身下的卡凱西，有些顫抖但又異常堅定地說道，「這、這樣老師，能明白嗎？」
感到唇上的溫暖離去，卡凱西才從短暫的錯愕中清醒過來，隨後而來的少女告白更是連續的狂轟濫炸根本不給他思考的機會。
「雖然我在老師眼裡還是個小孩子，雖然我……沒有老師喜歡的身材也沒有老師喜歡的性格……」雪的音量越來越小，但搭在弦上的箭已經無法收回，只能維持著紅透的臉繼續說下去。
「我也曾想著，只要守護著老師的背後，注視著老師就能滿足了。但是一旦看到老師和其他女性露出笑容，看到其他人進入這間宿舍，我都覺得很難過，無法忍耐……」
水珠滴落在臉頰上，為燥熱的皮膚帶來了透心的清涼，少女眼眶中不知何時漫出了淚水。這是卡凱西第二次見到她哭泣，與第一次的悲傷不同，如今雪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異樣的情愫，如此引人憐愛。
「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放棄……因為……」說到此處，雪抿上雙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掙扎表情，似乎在心中糾結著該不該說出口。
少女再次握緊了手上的衣服，直視向面前不能動彈的男子，自暴自棄地將心中結出的誘人果實展現在這月光之下。
「因為！我、我喜歡老師！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是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喜歡，是想要獨佔老師的喜歡！」
聽到這句話卡凱西當機的大腦終於開始運作，像是在徘徊許久的迷宮中找到了出口，一瞬之間分不清是該驚訝還是喜悅。
「為了能呆在老師身邊，我會、會加倍努力的。我已經很強了，以後會更強，我會努力保護老師，絕對不會死去，絕對不會離老師而去！」
豹貓說話時帶著濃濃的鼻音，酒紅色的腦袋埋進銀髮上忍的胸口，「所以……求求老師……請不要，不要疏遠我好嗎……」
「我沒有……」卡凱西下意識地解釋著，他沒想到自己的逃避給少女帶來這麼深的傷害，更沒想到居然被這只小貓看破了心中的陰影。
「可是老師最近都躲著我，我很害怕……害怕老師教會我什麼是溫暖後又把我丟棄……我已經不想再回到一個人的時候了……」
懷中哭泣的野獸死死抓著卡凱西的衣服，將身子蜷縮在男子的胸前，借著酒精放棄了理智不斷啜泣著。
所幸雪處在神志不清的狀態，使用的血封印術並不太牢固，沒一會銀髮上忍就掙脫了開來。雙手得到自由後卡凱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手輕輕拍著小貓的脊背，一手順著有些雜亂的酒紅色頭髮，嘴裡不停地重複著「乖啊乖啊」的喃語，想要安撫下雪激動的情緒。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今天十六歲了！已經，嗝，已經可以和紀奈子那樣舉辦婚禮了！」不滿地拍開了卡凱西的手，喜怒無常的醉鬼蠻不講理地說著。
「是、是，我們家的穀山雪已經長大了，是大人了。」明白和喝醉的人講道理是毫無意義的行為，卡凱西只能坐起身子將少女扶正，以防她一不小心往後栽去砸到腦袋。
「嗝！那老師，老師的回答呢？」雪趁機湊近了腦袋，眼角還掛著淚痕，一雙銳利的貓眼醉眼迷茫地望著卡凱西，似乎並不打算給他蒙混過關的機會。
「你醉了，等明天再回答好嗎？」卡凱西可不想這麼重要的回應說給一名醉鬼聽，萬一明天醒來少女什麼都不記得就太烏龍了。
「……也，嗝，也可以……」觀察了片刻確認卡凱西並沒有敷衍，小貓這才松了口，迷迷糊糊地往安全區靠去，雙手自覺地環上了銀髮上忍的脖子，「糟了……我好像弄錯告白順序了……嗝……自來也師父和小櫻會生氣吧……」
原來是自來也大人和小櫻做的好事，少女這段時間的舉動八成和他倆脫不了干係。將失力的少女攬在懷裡，卡凱西在心裡給兩名罪魁禍首狠狠記上了一筆。
「老師……」卡凱西像抱著小孩一般托起身形依舊瘦小的雪。少女兩隻手環在肩上，毛茸茸的腦袋側靠著肩窩，說話時酒氣拂過鼻尖，熏得銀髮上忍也有了醉意。
「怎麼了？」
「約好了……我會一直一直陪著老師……不會讓老師覺得孤單的……」
即使逐漸沉入夢鄉，少女說話的聲音幾乎細微得要聽不見，但卡凱西依舊將這句承諾一字一句牢牢記在了心裡。
「抱歉……」摸上緊緊攬著自己睡著的小貓的頭髮，卡凱西感受著與少女相依的溫暖，對身為大人還逃避這種不成熟的行為反省著。
正準備將醉得不省人事雪抱回房間，昏暗的角落響起一句問話。
「結束了？」
這才想起還有人在屋內的卡凱西急忙將懷中的小貓的腦袋往裡掂了掂，看向自己的客人，正是護衛目標葉山。
「讓你見笑了。」雪突然的襲擊打亂了今晚的計畫，反倒讓目標看了一出鬧劇。
「真是太感謝了，讓我好好飽了眼福。」葉山捂著嘴笑道，即使已經掩蓋不住笑意依舊保持著涵養，「這就是你讓我幫忙準備那些東西的目的嗎？」
「呃，抱歉，計畫有變，今晚先這樣吧。」瞪著死魚眼，卡凱西不好意思地說道。
「唉，難怪當時小姑娘看我的表情這麼兇狠，我也算背了口黑鍋，以後有機會可一定要好好補償我。」葉山優雅地鞠了個躬，「今晚也算徹底斷了我的念想，恕我直言，讓女孩子主動的可不是好男人啊，旗木先生。」
丟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葉山禮數十足地打開宿舍門走了出去，剩下卡凱西抱著少女站在漆黑的宿舍裡。
明天還得把這只醉貓打壞的燈換了。
將大鬧了一番後睡得香甜的少女輕輕放在自己的床上，好好將手腕上的傷口包紮起來。拉起被子蓋好，卡凱西借著窗前的月光細細端詳著小貓的睡顏。真是奇妙，為何少女這樣可愛的神情就百看不厭呢？
這算是兩情相悅嗎？卡凱西好笑地玩起了雪散開的頭髮，兩人看來都誤會了對方的喜好而不敢更進一步，憑空多了無謂的波折。
也許自己這次總算有了能敞開心房的物件。
這麼多年來卡凱西終於有了找到歸宿的感覺，漂泊不定的心有了放不下的牽掛。
葉山說得對，少女都已如此拼盡全力地傳達心意，自己如果再想著逃開就實在太不像樣了。
明天等小貓清醒不知是否還能記得今晚的瘋狂，而自己也該好好思考下如何回應才行。
俯下身子，銀髮上忍扯開了臉上的面罩，淡雅的光芒勾勒出二人的輪廓，男子偷偷地在熟睡少女的額上落下一個輕吻。
「明天再好好收拾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推薦的閱讀背景音樂是歌姬島みやえい子版的《宇宙の花》(′▽`〃)
想看到居然能堅持看到這裡的小天使們的爪印印~(·ω·)，明天更新這個月的最後一章~
第89章 八十六、生日快樂
睜開眼睛時並沒有睡醒後的清爽，只有像是生銹的鋸子不斷磨著腦殼一般的劇痛。
「唔……好痛……」雙手抱著腦袋，雪掙扎著坐起了身子打量周圍。
窗外已經大亮的天色證明自己毫無疑問地睡過了頭，身上蓋著的手裡劍花紋被子十分眼熟，床頭的合影讓雪意識到，這是卡凱西房間的床。
自己昨晚做了什麼？抱著疼痛不已的腦袋努力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事，雪總覺得漏掉了一些不得了的記憶。
「早上好。」沒有佩戴護額身著家居服的卡凱西舉著個杯子走了進來，手上還捧著醒酒藥，「還記得昨晚做了什麼嗎？」
「老師，我昨晚做了……什麼嗎？」看著監護人不懷好意的笑容，雪只能勉強想起自己為了壯膽喝了滿滿一杯酒，之後的記憶就像信號不良的接收器一般沒有印象。
將杯子與藥遞給少女，卡凱西壞笑著說道：「你做的有點多啊，我得一條條數下來，比如拿手裡劍把客廳的燈打壞了。」
「啊？」
「比如突然把我撲在地上，還用了封印術，砸得我的背現在還在疼。」
「我、我嗎？」
「比如……狠狠啃了監護人一口。」卡凱西眯著月牙眼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面罩，「我要不要向那只小瘋貓索要醫藥費呢？」
「……！」卡凱西每說一句話雪的表情都要更驚訝一些，直到銀髮上忍作出最後的動作，小貓的眼睛都要瞪成了銅鈴，「什、什麼？！」
雖然喝酒是為了壯膽，但沒想到威力出乎自己預料導致徹底斷片，甚至作出了無法挽回的舉動。
「我、我真的……那個……親、親了……老師嗎？」已經被嚇成結巴的雪顧不上疼痛的大腦，差些將放在一旁的水杯打翻在被子上。
卡凱西看到少女的表情十分開心，連連點頭，心裡滿是報復她昨晚給自己帶來「驚喜」的爽快感。
雖然自來也與小櫻的確說過該強勢些，但接吻這個計畫一開始就被自己否決了，沒想到酒精上頭以後居然真的做了這種事。扶著腦袋，雪漸漸想起了昨晚耍酒瘋的一些精彩片段，臉頰的紅雲也隨著記憶回流而肆意瘋長著。
感覺已經無法面對老師了！
這麼想著雪手上十分同步地一把抓起被子蓋過了頭頂，卡凱西只看到床上一團被子蠕動著擠向角落，裡頭悶悶地傳出小貓顫抖的聲音。
「對、對不起……」
出乎意料的效果。
卡凱西掩著嘴讓自己不要笑出聲，家裡的寵物實在是有趣得無法移開目光，永遠不會無聊。
坐上床邊，銀髮上忍緩慢地接近著被子怪物，生怕把已經是驚弓之鳥的少女徹底嚇跑。
「我沒生氣，快出來吧。」隔著被子安撫著縮成一團的雪，卡凱西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欺負奶貓的惡犬。
「……老師真的沒有生氣嗎？」貓爪掀開了一條被縫，偷偷打量著銀髮上忍的臉色，的確沒有任何不滿的跡象，不如說是十分愉快的表情。
見雪放鬆了警惕，卡凱西趁機將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被子堡壘扯了開來，少女通紅的臉龐頓時暴露在陽光下。
「你不是還要聽我的回答嗎？」這句話成功阻止了小貓準備跳窗逃跑的動作。
「嗯……我的回答先保留著，公平起見我也要和你說一件事，我們同時回答對方如何？」卡凱西懶洋洋地揮著手指，死魚眼望向雪時閃出幾分狡猾的光。
「什麼事呢？」
「我本來想等你大一些再說，不過……也許現在正是機會。」注視著眼前一臉茫然的少女，不知不覺那只刺蝟一樣的野貓也能自如作出這樣生動的表情了。卡凱西忍不住伸手觸碰上雪的臉頰，因為害羞而升高的溫度意外讓人留戀。
「就是……」
對這突然的觸碰有些不知所措，雪猜不透監護人的意圖，只是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我對家裡養的那只小貓不知何時開始有了不能與別人說的想法。」卡凱西的手輕輕撥開少女耳旁的碎發，好讓那張變化多端的臉龐完整地呈現在自己眼前。
「曾經我也想過，那也許是憐惜，也許是親情，想著就這樣成為家人就好。但後來逐漸發現我所渴求的不僅僅限於與她作為普通親人的關係，卻不斷否認自己真正的情感……正是這樣不負責的態度才讓她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昨晚的事讓我徹底醒悟了。
現在的我能肯定地說，我對她的感情是男性對女性的戀慕之情。對抱有這樣想法還不斷逃避的大人，她能原諒嗎？」
雪瞪大了雙眼，久久無法言語，遠在天邊的寶物此刻就近在咫尺，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仿佛此刻只是一場美夢。
「真的嗎？老師……」醞釀許久，雪才猶豫地擠出了一句話。這一切實在太不真實了，自己是不是因為醉酒而產生了幻覺，雪甚至想捏一下臉確認現實。
「老師保證這是真心話。」卡凱西再度笑起來，那是發自內心的表情。
陽光透過窗戶，一切都是這麼明亮，雪望著卡凱西此刻認真卻又溫和的笑容，心想著眼前的人大概就是自己該一生追逐的太陽吧，照亮了前路，溫暖了心。
「當然……當然會原諒！」雪原本退縮的神色已然不見，雙手緊緊握著銀髮上忍伸出的大手，活像是生怕獵物逃走了的貓科動物，「不如說，請、請讓我原諒！」
沒料到少女的反應，卡凱西不小心噴笑出聲，湊近了些用額頭輕觸著少女的額頭，磁性的男聲壓低了音量笑道：「那我的回答當然也是……請多多指教了。」
也許喝酒不是什麼壞事。
徹底當機的雪此刻只有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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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時，窗外的天空已經開始轉紅，紅日就要落山。想揉揉腦袋卻發現頭上放了一條冰毛巾，雪因為宿醉疼痛的腦袋感受著涼意舒服了不少。
正準備閉上眼睛再多恢復些體力，雪突然想起白天與老師互通心意的事，猛地一個翻身坐了起來，險些因為大腦供血不足滾落床底。
左右望望並沒有找到卡凱西的身影，少女有些驚慌地跳下床尋找起那個熟悉的身影。
尋著屋內的響聲，雪一路跑到了廚房，正看到穿著不合身圍裙的銀髮上忍哼著歌在切菜。
感到動靜，卡凱西回過頭時看到的是小貓扯著自己的衣角，穿著睡衣光著雙腳站在身後。
「醒了？」卡凱西好笑地放下菜刀握起少女的手，「怎麼又不穿鞋？」
「我……我怕之前是在做夢。」發覺銀髮上忍不同以往，有些親密起來的動作雪才安下心來，「以為老師又遠離我了。」
「……啊……」意識到自己給少女的靠不住印象已經根深蒂固的卡凱西撓了撓下巴，歎了口氣彎腰抱起像被遺棄了的小貓朝房間走起，「我已經有在好好反省了。」
遞給乖乖坐在床上的雪一杯熱水，卡凱西伸手探上少女的額頭說道：「燒還沒退。」
「我發燒了嗎？」雪才想起此前似乎因為持續的頭疼被卡凱西勒令換了睡衣就又陷入了昏睡狀態，原來是因為生病了。
「畢竟喝了這麼多酒一路瘋跑回來又胡鬧了一場，也算是給你個教訓吧。」卡凱西懲罰性地彈了下少女的腦門，「是誰信誓旦旦地承諾再也不喝酒的？」
「我錯了……」剛燃起一點火苗的喝酒愛好立刻被監護人毫不猶豫地撲滅在萌芽之中。
「對了，老師，你的護衛任務呢？」捧著熱水小口抿著，雪想起昨天的葉山小姐，銀髮上忍應該沒這麼空閒一天都呆在宿舍裡才對。
「我拜託夕顏幫我把白天的任務也一起執行了。」
「夕顏前輩？」
「原本就是我們的雙人任務，我主要負責白天，她負責晚上，畢竟孤男寡女的總不能讓我連別人睡覺時都守在旁邊。」卡凱西偷笑著望了雪一眼，「怎麼了？」
「沒有沒有。」連忙搖頭掩蓋自己情報不足造成誤會的心思，雪好奇道，「那葉山小姐，昨天為什麼會在宿舍呢？」
卡凱西像是料到少女會問這個問題，打開房間角落的櫃子掏出了一個包裝可愛的袋子遞給少女。
「她昨天和我一起去領這個。」銀髮上忍抓了抓頭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對該送女孩子什麼禮物不太瞭解，也是拜託葉山小姐幫忙。」
拆開斑點緞帶，打開粉色的包裝盒，展現在少女眼前的是折疊得整整齊齊的一件紅色浴衣。抓眼卻不豔俗的深紅底色上點綴著盛開的雪白花朵，襯著雪有些病態的膚色想必頗為合適。
「這是……？」
「啊，我不懂尺寸，便拜託葉山小姐拿你放在宿舍的衣服幫忙估計，她家中也有做布料生意，算是拖了關係買了布匹請人加急定做，還好趕得及，原本是昨天想給你個驚喜……」
莫非與葉山小姐一起逛商店街也是因為這個嗎？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只覺得胸口悶得發慌，似乎在遇到眼前的人以後淚腺都發達了。
「那……這是……」
「下次穿著再一起去祭典吧。」銀髮男子笑著，就連臉上的刀疤都可愛了起來，「十六歲生日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把OOC到天上的糖發出來了，之後我要動刀了【並沒有】
那麼這個月的日更結束了，謝謝大家不離不棄，這卷還有一章收尾估計五一期間更新吧。
最近沒什麼精力碼字，所以之後還有大概兩卷的內容可能要久一些了，希望下卷更新的時候收藏還沒掉光【笑】
第90章 八十七、新的生活
暗部從未請過病假的火月終於開了一次特例，還是由監護人來代為請假。看著卡凱西不斷斜眼瞄向一旁的靜音，綱手自知理虧大方地批了三天假。
「不就小小戲弄了下你家的貓，至於這麼記仇嗎？」趁靜音去泡茶，綱手對賊笑著的卡凱西表示抗議，「再說了，你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昨晚上有沒有欺負我的部下？」
自己看起來這麼沒信用嗎？卡凱西苦笑著撓了撓腦袋：「綱手大人，我可沒混蛋到對生病的女孩子出手。」
「那之前申請的宿舍怎麼辦？現在住宿很緊張啊，你們趕緊給我個准話。」
「哎呀，那就……為綱手大人分個憂，暫時先將宿舍退回吧。」卡凱西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
「嗯哼？」綱手轉守為攻地笑道，「看來你是真的被攻陷了。也好，這麼多年也該安定下來了。」
「您說的是。」這次卡凱西倒是沒有敷衍，而是認真地笑著回應道。
―――――――――――――――――――――――――――
「又燒起來了，你還真是要不就沒病過，一病起來就這麼嚴重。」來探病的小櫻看了看手上的溫度計歎道。
「抱歉，小櫻，給你添麻煩了。」記憶中在自己能獨當一面出任務以後就沒有發過燒了，雪還有些無法適應這種全身無力的狀態。
「這麼客氣做什麼？我們誰和誰。」小櫻轉身從桌上取來藥與熱水遞上，「不過很奇怪，按理來說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調理，你的查克拉應該逐漸趨於平緩，怎麼最近好像又有些波動的徵兆？這次生病好像和你的血也脫不了關係。」
聽小櫻提起，雪也發覺似乎近來血液時不時會出現失控的狀態，雖僅僅在一瞬之間，但難保不會再出現在風之國那樣的狀況。
仔細想想，出現這種情況往往都是自己情緒波動的時候，也就是說不是血液的問題，而是宿主的問題。
「不過別擔心，你之前帶回來的大蛇丸的實驗資料裡有關於漩渦一族的部分，我和師父還有靜音姐會好好研究的。」怕少女擔心，小櫻邊調配著往時要用的藥邊寬慰到。
從手裡劍被子裡伸出手，雪打量著手心，原本從不在意精神上的狀況，畢竟以前的自己枯燥到只剩任務，能有什麼擾亂內心。
然而事到如今少女已不同往日，如何調節自己的狀態也是戰鬥力的重要保證。
「小櫻，你會記得10年來的事嗎？」
「嗯……雖然有些模糊，但是大致都還記得吧。」手上忙著調藥，小櫻便也沒在意少女問這事的緣由。
雪卻因此陷入了沉思之中，戊的重新出現讓她察覺到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偏差，在根時的記憶朦朦朧朧如同隔著面紗看不真切，但此前卻從未有過疑問。
隨著記憶的碎片不斷閃現，雪總覺得自己的意識愈發不穩定起來，神志的深處總有些東西掙扎著要破土而出。
仍在發燒的大腦沒給少女繼續思考的機會，按住疼痛不已的太陽穴，雪只能對自己的第一個問題得到結論：「情緒問題嗎……？」
看來以後還得做好情緒管理才行。雪便邊想邊抱住了一旁的大狗玩偶，將腦袋埋在毛茸茸的軟毛裡，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說起來，你現在和卡凱西老師……怎樣了？」小櫻突然湊近了雪的側臉，賊笑著問道。
雪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從玩偶後探出一雙眼睛，小聲答道：「就……就是……嗯……那個……」
「哪個？！你到底有沒有按我們的計畫行事啊？」
「什麼計畫？也說給我聽聽？」
還沒等雪答話，小櫻就感到了身後散發出的陣陣冷氣，兩名少女心驚膽戰地慢慢向站在房間門口問話的男子看去，銀髮上忍雖然一副笑容卻讓人莫名想後退。
「沒、沒什麼計畫啊，卡凱西老師。」小櫻垂死掙扎地敷衍著，「就是問小雪什麼時候有空和我去找井野，是吧小雪？」
燒迷糊的雪思考了片刻自己什麼時候要去找井野，才反應過來搗蒜般點起了頭。
「小櫻啊，雖然你現在是綱手大人的弟子，我也還算是你老師，是不是綱手大人給你的訓練任務太輕了讓你這麼有空？」卡凱西笑著彎下了腰，讓已經靠在床邊的小櫻感到了無比的壓力，「需不需要老師再給你佈置些任務呢？」
「呃，不用了！我很忙的！我突然想起來等下還要和靜音姐去訓練來著！」蹭地一下站起來，小櫻將調配好的藥放在床頭，忙不迭地跑出了房間。
「不打擾你們親密了，我走了！」還沒等卡凱西露出報復成功的勝利表情，就聽到門外輕飄飄傳來一句話，小櫻已經迅速閃離了現場。
這鬼靈精丫頭！卡凱西哭笑不得地看向臉已經紅得就要炸開的雪，從玩偶後露出兩隻飄忽不定的眼睛，似乎想努力為小櫻求情：「老師，小櫻也是好心……」
「我就開個玩笑。」摸上雪的腦袋，額頭的熱度讓卡凱西歎了口氣，「看來今天還得先躺著了，等下喝碗粥吧。」
「抱歉，老師，我身體很好的，今晚睡一覺就行了。」雪掙扎著從捂得嚴嚴實實的被子裡探出手握上銀髮上忍的大手，「老師今晚還是在這張床上睡吧，我去客廳睡就好。」
由於被病號占了床，卡凱西這兩日晚上似乎都在客廳休息，然而那張對雪而言剛好的折疊床對大只的銀髮上忍來說還是小了些。
「不用了，病人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已經幫你請好假，葉山的任務也結了，能好好照顧你兩天。」
「要不……一起睡嗎？老師。」想想自己這是折騰出來的病，應該不會傳染，雪自然地邀請著卡凱西，這張床睡兩個人還是勉強能行。
「絕對不行！」難得嚴厲拒絕了雪的提議，卡凱西撓著頭髮看著毫無自覺的少女。這是什麼新型處罰方法嗎？
「乖乖養病，其他的不要多想了。」
「那，等病好了我可以拜託老師一件事嗎？」這件事已經在心裡醞釀了許久，既然現在和老師確認了關係，拜託起來也就順理成章了吧。
「怎麼了？」看著少女認真的表情，卡凱西心裡居然有了幾分期待，也許長大的貓終於懂得任務之外的趣事了。
抱著懷裡的玩偶，雪撲閃著黑色的眼睛真誠地說道：「我想請老師教我刀法，自從上次看到老師的白刃戰以後我就一直想學了，但是……聽說是老師家傳的刀法，沒敢開口問……」
期待少女提出約會之類要求的自己真是傻到家了，卡凱西感覺腦袋上的銀毛都耷拉了下來。
「不是什麼難事，等你活蹦亂跳了就行。」無奈地安撫少女趕緊休息，卡凱西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苦難之路還遠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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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平穩的生活總是過得非常快，不知不覺中時間就如流水般一去不復返。原本還滿是新人的第五分隊在經過磨合期後團隊作戰能力有了質的飛躍，已經成了木葉暗部的主力軍之一。這對準備把雪重點培養成心腹的綱手來說無疑是好消息，連帶著見到卡凱西時都止不住和顏悅色。
而暗部新星隊伍此時正剛剛結束一個長期任務回到久違的木葉，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
「稻葉帶細川還有江口趕緊去醫療班，神奈和我去彙報。查仔細點，別留下病根。」戴著山貓面具的分隊長少女指揮著部下分頭行動，自己則是一步不停地朝火影辦公室跑去。
稻葉架著腿上和腰上都綁著繃帶一瘸一拐的細川，與臉上劃開了一道深深刀痕，沒有佩戴面具的江口往醫療班跑去。
「誒，你們有沒有發現最近分隊長溫柔好多。」雖然受了傷行進速度緩慢，細川也沒忘了發揮自己的八卦精神，「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估計現在忙著結束任務趕緊回去看男朋友，畢竟這任務一出就差不多半年，可得急壞了。」
還沒等稻葉有所表示，一旁的江口已經忍不住開了腔：「怎麼身上一堆窟窿都封不住你的嘴，就該讓對方再捅深一點讓你得點教訓。」
「別啊，已經夠深了，很痛的，我腎都要被捅穿了。」細川捂著腰喊道，平時精氣十足的喊聲威力都弱了一半，看來是真的損耗嚴重，「還好有分隊長，要不然我以後怎麼娶老婆。」
「還貧嘴，不是分隊長你墳上草都半人高了，萬幸她的血能緊急治療，要不然你這條小命已經交代在那。」
「別取笑我，你還不是差點被人挖了眼睛。」細川不服氣地反駁著，想為自己爭取最後一點面子。
「那也比你這個連自己走都不能走的傢伙強。」江口不屑地扛起了細川另一邊胳膊，以減輕稻葉的壓力，三名暗部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趕起路來莫名滑稽。
「唉……我為什麼要和兩個臭男人擠著走路……真難受。」細川仰天長歎著，「分隊長別拋棄我們啊……」
「別抱怨了，弄成這樣都是你的錯。」
「說起來分隊長男朋友是誰啊？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你們知道不。」
細川一臉期待地看著一言不發的稻葉，想從這個與分隊長認識時間最長的隊友口中套點話，卻只收到對方毫無起伏的回答。
「……不知道。」
「切，無趣。還是去找醫院的護士姐姐們解悶比較好。」
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成為部下八卦中心的雪正俐落地交了任務報告，簡要彙報了任務過程，第五分隊終於正式結束了這次長期任務。
打發著神奈先去包紮傷口回去休息，雪自己則是留在火影辦公室，取下面具看向一臉笑意的火影大人。
「聯絡說的是今天吧？」
「按照自來也大人的說法應該差不多到了。」
「你去換身衣服，順便通知下小櫻，我也趁機休息下。」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綱手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
「終於回來了啊，鳴人那小子。」
作者有話要說：
算是過渡章~這卷的內容正式結束了~考慮囤稿期間放個番外什麼的~
這種無聊又OOC的文能看到這裡真是太謝謝了！
非常非常謝謝留言的大家，每一個小天使我都有好好記住(·ω·)即使到中途無法再相伴也感謝曾經給我的鼓勵麼麼噠=3=就像混沌武士的結局一般，即使不能一起到最後，但這篇文曾帶給你些許快樂便是有緣了。
大糖發完了之後就全力走劇情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4
第91章 番外：野貓行進（上）
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總覺得耳旁一直有人在著急地喊著什麼，腦袋像被二十斤棒槌狠狠敲了一記的混亂。
忍不住想抬手摸摸自己的後腦勺，卻怎麼也夠不著，雪疑惑地甩了甩頭，讓視線變清晰一些。看清周圍的事物後發現熟悉的診療室擺設都比平時巨大化了不少，而自己的視線角度無論怎麼說也太低了。
少女剛想站起身確認到底是怎麼回事，卻在看到自己的手後毛骨悚然起來，不，那根本不是人類的手，該說那是如假包換的，長著粉色肉墊、毛茸茸的――爪子。
怎麼回事？！
雪下意識地想要喊出聲，然而發出的聲音只有尖利的一串單音。
「喵喵喵喵？！」
「啊啊啊醒了醒了！小雪醒了！」熟悉的女聲此刻比平日裡聽到的音量還要擴大十倍，讓雪不由得想退後一步。
結果她發現自己無法雙腳站立，勉強的結果就是四肢打滑地無法維持平衡，下巴狠狠撞在桌板上。
「喵！？」
【什麼情況？！】即使是身經百戰的暗部分隊長此時此刻也完全不明白狀況，只能抬頭看向前方變成了巨人一樣的小櫻與井野。
「小雪，你先別急，沒問題的！我們很快就找到解決辦法！」小櫻看到平日裡做什麼都一派俐落的少女此刻的模樣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看著眼前的好友瞪大了貓眼，茫然地望著自己，「而且，我們也聽不懂你說什麼……」
「我覺得她應該是想知道現在的情況……」井野撓著下巴，一臉抱歉的表情取出了隨身攜帶的化妝鏡放在雪的面前，「大概……就是這樣一個情況……」
原本只有一個巴掌大的化妝鏡放在自己面前時就像是一塊全身鏡，雪趕緊眨了眨眼睛，將腦袋探向鏡前。
「喵――？！」
一聲尖利的嚎叫劃破了火影樓的寧靜，暗部的嗜血火月，木葉的赤鬼，敵人眼裡的死神，這時已全然沒了往日的威風和淡定，而是呆滯地望著化妝鏡中的自己久久沒有反應。
她發現，自己原本瘦小卻靈活的身體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毛茸茸的身子，長在頭頂的能活動的耳朵，甚至還有一條因為過於震驚而無意識掃來掃去的大尾巴。
是的，她現在，變成了――
一隻貓！
還是一隻黑橘白混為一體的三花貓！
驚訝過頭的雪借著兩隻後爪蹲坐起身，抬起前爪來來回回打量。然而無論怎麼看，那長著粉色肉墊的毛爪子都沒變回自己能握緊忍刀的雙手。
「怎麼辦？她好像嚇傻了誒……」小櫻抬起手，在以詭異的姿勢坐著的貓眼前晃了幾晃，對方卻毫無反應。
「是誰都會嚇傻的了……」井野趕緊湊近了賠笑著說道，「那個，小雪啊，這只是實驗的一點點小――失誤，你別著急，我馬上去找我爸弄清楚這個卷軸的術，很快就能恢復的，我保證！」
「啊，對，我也去找靜音姐和師父，絕對沒問題的！」
努力回憶著發生了什麼，雪終於大致想起了失去意識前的事情。
在自家倉庫翻出了秘術卷軸的井野來找小櫻幫忙研究，而剛出完任務回來正在定期檢查的雪也被一起拐了。
山中家一向以「心轉身之術」聞名木葉，但局限性太大，只能由施術者本人進行意識替換。
井野從自家翻出的秘術卷軸卻是讓隊友的意識侵入其他生物體內的升級版。發現寶貝的井野立刻興奮地來找閨蜜們幫忙做臨床實驗。
為什麼不找隊友或者家裡人，關於這點井野態度堅決地說道：「他們老覺得我戰鬥不行，這可是讓他們大吃一驚的好機會！尤其要給鹿丸那傢伙好看！」
於是乎雪認命地被抓來做了小白鼠。
而就在井野對著雪施術時，診療室不知何時跳進了一隻三花貓，最後不知出了什麼差錯便成了現在的結果――自己的意識沒有按計劃轉移到小櫻身上，而是轉到了那只三花貓身上！
「喵喵喵！喵喵喵喵！」三花貓――或者說雪想通了關節後一連發出了一串「貓語」，大致意思便是：【快把我換回來，我還有好多檔沒有處理！】
「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不過我大概能猜到……」井野為難地看著眼前一臉兇狠的三花貓說道，「有點難以啟齒……那個……我才發現這個卷軸少了下半部分，它和普通的『心轉身之術』不太一樣，我還沒找到解開的辦法……」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什麼？！難道我要一直這樣？】
「不、不會的了，我馬上去找下半部分，然後去問我爸，絕對能解決！」不敢看向雪，井野心虛地移開了目光望向天花板，怎麼看怎麼不靠譜。
小櫻則是將雪失去意識的身體搬到病床上，還貼心地蓋上了被子。
「現在急也沒用了，只能先把所有辦法都試試。」將還在炸毛的三花貓抱起，小櫻笑著蹭上了雪毛茸茸的臉，「哎呀這樣不是也很可愛嗎？不如小雪你先到處走走散散心當做休息，我們在這想想辦法。」
「喵……」
【只能這樣了……】直立的耳朵向兩邊耷拉下來，雪認命地舉了舉爪子表示贊同。
習慣了以後雪很快便掌握了四肢移動的方法，走出門口前回頭望了眼罪魁禍首們，無奈地「喵」了一聲，提醒她們儘快找到解術方法便走出了走廊。
甩著毛茸茸的大尾巴，一隻三花貓昂首挺胸地行進在火影樓的走廊裡，那畫面怎麼看怎麼詭異。
接下來去哪裡呢？這副樣子可不好回宿舍找老師啊……
雪邁著輕巧的貓步慢慢走著，厚實的肉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身體雖然沒有查克拉但卻十分靈活，這倒是適合探查敵情的好方法――前提是能順利解術。
還未走出多遠，雪便聽到前方傳來了自家部下的談話聲。
「今天分隊長好像不在啊，不如我們去商店街玩玩？」元氣細川的聲音。
「你忘了今天的訓練任務了嗎？」不屑的江口回應著。
「神奈前輩還在。」隊裡最為成熟穩重的稻葉提醒著隊友，即使頂頭上司不在，還有名管理者。
「不要這麼死板了，難得能休息……咦？」
少年們的腳停在眼前，儘量縮在角落裝不存在的雪還是被一把抱了起來。
「怎麼會有貓在這裡？」江口舉著一臉生無可戀的三花貓問道。
「迷路了吧？」細川開心地湊上前想摸摸雪的腦袋，「如果是野貓乾脆給我帶回家抓老鼠好了，家裡的藥庫總是進老鼠。」
「喵！」聞言原本安分的貓突然亮出了爪子，威脅性地在細川眼前揮了一把。
「哈哈，你被拒絕了細川。」江口幸災樂禍地笑道，「不如給我帶回家送給花火，女孩子應該都會喜歡這種毛茸茸的東西。」
居然要我去那個日向家當寵物？
眨眼間江口的手套上就多了幾道爪印，趁著少年驚訝的間隙，雪一躍跳到了稻葉腦袋上，朝其他兩人齜了齜牙。
「哇，這傢伙好凶！」江口捂著差點被撓穿的手套後退了兩步。
「真的，超凶！」細川瞪著稻葉腦袋上進入警戒狀態的三花貓抱怨道，「這麼看真像分隊長。」
「喵？！」聽到部下的抱怨，雪愣了一下，自己在下屬面前是很凶的一個形象嗎？雖然平時對他們是嚴格了點，雖然自己是不苟言笑了點，但怎麼也不至於到「超凶」的地步吧！
考慮著是不是要轉換下帶隊方針，雪已經被拎著脖子抱在了稻葉懷裡。
「嗯，和分隊長一樣可愛。」稻葉打量著懷裡還在思考貓生的三花，微微笑道。
「稻葉啊，我一直都想問……你丫的不會是被虐狂吧……」細川看著眼前的隊友，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你們怎麼在這？訓練任務完成了？」就在雪覺得氣氛越來越不對時，身後傳來了神奈的聲音。
「神奈前輩！我們正準備過去！」方才還插科打諢的三人立刻站直了回答道。
救星啊神奈！
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的瞬間，雪立刻甩開尾巴掙脫了稻葉的手，跳下地面撒丫子一溜煙跑得不見了蹤影。
「啊……」
「哎呀被她跑掉了！」
「火影樓怎麼有貓？算了，你們趕緊去訓練，不要趁著火月前輩不在就偷懶。」
「是――」
部下的聲音被遠遠甩在身後，雪四肢並用地跑出了火影樓，很快便混入了往來街上的人群中。
與平時的視角不一樣，三花的眼前交替著各式各樣的鞋子，像是書中所說的巨人國般。貓的動態視力很好，雪也逐漸習慣了這種四條腿移動的方式，穿梭在人流中反倒有種遊玩的趣味。
毫無目的地遊蕩著，雪翹著長長的尾巴在不同的視角觀察著日常的木葉村，像是一名驕傲的巡視員在視察領地。
丁次又去光顧甜食店了，鹿丸一臉不耐煩地在門口站著，看他的嘴型也知道是在說著口頭禪「真麻煩」。
日向家的雛田似乎在路口與阿凱班的寧次交談著，雖說同是大家族的一份子，分家和本家這麼和諧相處還是挺難得的。
不知道江口和他們熟不熟。雪站在路邊打量著兩兄妹，突然間感到一股惡寒，身上的毛不由自主地炸了起來。
定睛望去，和雛田一個班的隊友正在慢慢接近，油女家的志乃雖然總是一副神秘的樣子但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威脅，真正危險的是他身後，臉上畫著花紋的犬塚家的小子。
只要是犬塚家的人，必定會帶著他們從不離身的好戰友――忍犬。
對方像是嗅到了自己的味道，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個隱蔽的方位，抖動的嘴角都能看見那尖利的犬牙。
開什麼玩笑！
此刻的雪感到了生理性上的排斥，當機立斷一個猛撲攀上了身後的樹幹，以最快的速度跳躍在樹枝間朝遠處跑去。
「喂！赤丸！你跑什麼！」
「汪汪！」
身後赤丸的喊聲一路緊追而來，雪第一次感到了身為貓的麻煩之處，偏偏忍犬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嗅覺都比普通的貓好上太多，雙方可謂是僵持不下。
比被雲隱的人追出五百里地還累！在心中狠狠地抱怨著，雪慌不擇路地一路狂奔，終於在躍上下一根樹杈時因腳底打滑翻下了樹幹。
這沒有查克拉的身子真是太不方便了！
還沒哀悼完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雪就感到自己似乎被人接在了懷裡。
動物的靈敏嗅覺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原本炸開的軟毛因為這個安心的溫度而慢慢放下，彈出的爪子也不自覺地收回了肉墊中，雪忍不住抬頭望去。
男子被面罩和護額裹得嚴實的臉出現在眼前，僅露出一隻毫無活力的死魚眼，雜亂的銀髮垂下，整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
是老師！雪像是發現了救星，趕緊將兩隻毛爪子扒拉上銀髮上忍的胸口。
「這裡怎麼會有貓？」
「喵！」
作者有話要說：
*突發番外，文風崩壞警告！全員崩壞警告！
*幾乎沒檢查，如果有蟲子請幫抓_(:з」∠)_【修改了下】
*不知道啥時更新後篇，大概是兩天后？
*想要大家理理我(′·ω·`)
*囤正文的稿子期間會不定期掉落番外~一般都是一卷完結的時候寫番外儘量不卡正文劇情Σ(☉▽☉
第92章 番外：野貓行進（中）
看著緊緊抓著自己馬甲的三花貓，卡凱西抬頭望瞭望上方還在顫動的樹枝，大概猜到了這團天降毛球為何出現在自己懷裡。
「是從樹上失足掉下來的嗎？還真是少見的迷糊貓啊。」銀髮上忍笑著摸了摸三花毛茸茸的腦袋，因這溫柔的聲音雪原本因為驚嚇而垂下的飛機耳也漸漸舒展了開來。
「汪汪！」
「喵！」
聽到赤丸追上的聲音，好不容易放鬆了些的雪立刻竄上了卡凱西的肩膀，身子整個拱成了橋狀，尾巴像雞毛撣子一般豎得老高，整只貓躲在銀髮上忍腦後發出威脅的聲音。
「原來是被狗追了嗎？」看著一臉興奮跑來的赤丸，卡凱西連忙扶了扶肩膀上的三花。
「那只能一起逃跑了。」
「喵？」
疑惑地應了一聲，雪便被銀髮上忍一把撈在手裡，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騰空而起，以驚人的速度在樹梢間移動。
貓的身體要承受忍者奔跑的風壓還是太過勉強，雪只感到全身的毛髮都被壓力緊緊地推向後方，眼睛幾乎無法睜開，連呼吸都困難。
移動中，大手輕撫上耳朵遮擋了狂暴的風壓，微微睜開貓眼，那滿是暖意的大手籠罩著自己的視線。從指縫間偷看到男子線條明朗的側臉，在風的描繪下更為讓人移不開目光。
搭乘的人肉便車停下了腳步，搭在頭上的大手也松了開來，雪探出腦袋，正對上卡凱西的笑顏。
「耳朵都被嚇塌了，真可憐。」銀髮上忍輕輕地撫摸著三花垂下的飛機耳，柔聲安慰道，「別怕別怕。」
那只是這具身體的應激反應而已！雪在心裡抗議到，自己怎麼可能被一隻忍犬嚇到。雖然有些不滿，少女仍舊很享受被銀髮上忍安慰的感覺。
也許當一隻貓也不錯，能光明正大地與老師親密接觸。
雪對井野造成自己無法處理工作的不滿度此刻大幅度降低了下來。
為了表示謝意，雪直起身子，努力將前爪搭上卡凱西的肩膀，用腦袋蹭了蹭戴著面罩的下巴。
感到貓咪對自己的親近，卡凱西輕笑著將雪扶上肩膀。
「我要去別的地方，現在已經沒有威脅了，你這小傢伙還要跟著我嗎？」
「喵~」回應自己的是一聲軟綿的貓叫，長長的尾巴圈上了銀髮上忍的脖子，看來這只毛茸茸的小傢伙是要跟著走了。
卡凱西只能任由三花像守衛一樣站在自己的肩膀上，雙手插著口袋向前走去，遠遠望去就像一條雜色的圍脖繞在銀髮上忍的脖子上，還豎著一根花色的小旗杆。
「喲，你終於從養忍犬轉為養貓了啊。」迎面而來的玄間揚起手向卡凱西招呼道，「因為家裡的小貓不在就找真的貓轉移注意力嗎？」
「這只是天上掉下來的迷糊小傢伙。」卡凱西拍著小貓的腦袋笑道，對方也很給面子地蹭了蹭他的臉頰。
「嗯？你這渾身狗味的傢伙居然這麼受貓歡迎，真是不科學。」不滿於眼前的人生贏家那一臉得志表情，玄間伸出手也想試著摸摸眼前似乎很溫順的小貓。
誰知三花敏捷地閃過了玄間的手，一躍跳上了卡凱西的另一邊肩膀，從銀髮後微微探出半張臉，凶巴巴地咧開了小嘴。
「……我怎麼覺得這個場景異常眼熟。」此刻的玄間回想起了在拉麵店被那名野貓少女避開的慘痛經歷。
失落的玄間與二人分別後，卡凱西帶著這只毛茸茸的肩部掛件穿過長長的商店街，奇特的組合吸引了無數的注目禮。
與路上的阿斯瑪和夕日紅打了招呼，打發了來挑戰的阿凱與看熱鬧的紅豆，貓咪的坐騎最後到達路旁的山中花店。
店中正遇上在購置新居裝飾的疾風與夕顏。幾人簡單聊了會兒近況，夕顏好好摸了把三花的貓毛後便與疾風相依著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雪望向兩人的背影忍不住用尾巴再裹緊了腳下的銀髮上忍一些。
卡凱西手中捧著花束繼續向前走著，淡雅的氣味環繞在貓靈敏的鼻子旁，辨認著方向，雪似乎猜到了兩人要去的目的地。
腳步停在冰冷的石碑前，三花隨著銀髮上忍彎腰的動作小幅度地跳動，巧妙地維持著平衡攀附在結實的肩膀上。
四周悄然無聲，唯有一人一貓站在擺了花束的石碑前，靜靜感受著時間流逝。
探頭看去，卡凱西放大的側臉近在眼前，那只灰色的眼睛被垂下的睫毛遮蓋了光彩，淡淡的憂傷透過面罩傳到了雪的心裡。
「喵……」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卡凱西感到臉上一陣瘙癢，一直站在肩上的三花正伸長了脖子，不停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上自己的面罩，還不時發出綿綿的叫聲。
「你是想安慰我嗎？」
「喵喵喵……」
【老師不要再露出這樣寂寞的表情了】
軟乎乎的肉爪子拼命往上忍的臉上拍著，像是要擦掉不存在的眼淚一般。
「喵喵……」
【我會陪著老師的】
掃來掃去的長尾巴卷上了脖子，三花幾乎整個身子貼了上去，想要驅散無人之地帶來的寒意。
卡凱西伸手撓起了小貓的下巴，對方舒服地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似乎很滿意男子的手法。
禮尚往來，三花也伸出了粉色的舌尖舔了舔銀髮上忍露在手套外的手指，動作輕柔得恰到好處。貓舌上的倒刺滑過指尖，有種奇異的觸感。
「謝了。」卡凱西忍不住歪下腦袋，將臉搭在這團毛球身上，意外地很舒服，「剛剛說你迷糊真是不好意思，你是個機靈的小傢伙。」
又在慰靈碑處呆了一會，一人一貓慢悠悠地向宿舍蕩去。雪已經完全適應了卡凱西走路的頻率，穩穩地踩在肩膀上揚著腦袋，宣告著這輛專屬便車的所有權。
路上順便買了些儲備用的食物，卡凱西想著少女回來時得好好做上一餐飯。肩上的守衛受到了店家的熱烈歡迎，更有人抓了小魚逗弄著高傲的三花想摸一摸看起來蓬鬆的毛髮。
然而除了卡凱西，任誰靠近這只小貓都只能收穫一聲威脅的貓叫與敏捷的回避。身為臨時主人的銀髮上忍只好一邊陪笑著道歉一邊安撫炸毛的小貓。
剛一開宿舍門，三花就開心地「喵」了一聲跳下地面，迅速躍上自己的沙發領地卷起身子看向有些驚訝的卡凱西。
「喵！」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無奈地笑著，銀髮上忍打開冰箱取出了少女囤積的牛奶，倒在小碗裡放在三花面前。
「感謝你陪我的謝禮，這是別人的牛奶，你可要好好喝完別浪費啊。」不知為何，卡凱西總覺得這只聰明的三花能聽懂自己在說什麼。
「喵~」
【這本來就是我的牛奶】
三花貓昂著頭應了聲，隨即低下頭伸出舌頭小心地舔起了碗中的液體，儘量不讓鬍子與毛髮沾上牛奶，動作優雅得如同貴族貓。
觀察著這只與眾不同的貓，卡凱西不自覺地露出了月牙笑容：「你還真不像只貓，反倒很像一個人。」
「喵！」
【因為我原本就是人，還是暗部分隊長】
抬起腦袋的貓傲氣地甩了甩尾巴，像是要宣告自己的戰士身份――如果嘴旁沒有沾上牛奶的話會更有說服力。
作者有話要說：
*由於這段時間碼的正文全是戰鬥和正劇一直在重複修改，改得腦殼疼……於是番外放飛過頭嚴重爆字數……
只能拆分下章節了……
*本番外請看做是平行世界吧，放飛過頭全體崩壞【跪
*作者摔倒了需要小天使們留個腳印才能起來……【耍賴】
因為是個寂寞就會死掉星人，雖然說是自娛自樂還是希望大家理理我QwQ……
*突發番外的原因是去擼了朋友家的貓，女主的原型（雖然這只小可愛是英短，還有點小折耳），超軟萌超好揉
放下可愛的貓片吸貓【請代入女主變身的貓【X
第93章 番外：野貓行進（下）
等三花舔乾淨了碗裡的牛奶，本能地捋起爪子上的毛時，脫下馬甲放開護額的卡凱西抱起這只毛球一起坐上了沙發。
將一臉呆樣的貓舉至與臉平行的高度，卡凱西盯著那雙發亮的貓眼沒有說話。
雪也被眼前的面孔吸引了目光，緩慢移動視線勾勒著卡凱西的五官。
總是有些無神的灰色眼睛，戰鬥時卻意外地銳利，這樣望著就像是要將人吞噬進去般深邃。
緊閉的左眼被一道刀疤貫穿，但不顯猙獰，反倒有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男子的悲傷與無奈都與面貌一同藏于嚴實的面罩之下，讓人窺視不見。
因為室內較為昏暗的光線，三花逐漸放大的瞳孔像極了兩隻圓圓的燈泡，就這樣與銀髮上忍大眼瞪小眼了起來。
「呵呵，總感覺你真的很像她。」
「喵？」
「這個房子的另一名主人。」
「喵？」
【另一個主人是誰？我嗎？】
原本就有些呆滯的貓臉愈發迷茫，歪著小腦袋不明所以地看向卡凱西。
「她現在出任務去了，要是等她回來也許會很喜歡你，如果你是野貓乾脆就住下來吧。」像是透過三花的眼睛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卡凱西笑道，「嗯……不過希望你們不會為了搶牛奶打起來。」
「喵！」
【喝牛奶只是因為想長高並不是喜歡喝！】雪舉起爪子表示抗議。
「真乖真乖。」趁勢捏上了肉墊，卡凱西很滿意這只爪子的彈性，「不過按理說今天應該回來了，也許有什麼事耽擱了。不知道那孩子有沒有受傷，她總是過於勉強自己。」
「喵喵……」
【雖然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但是出了大問題……】
「要是那孩子能乖乖地接受綱手大人的建議就好了，即使不當暗部退居二線也安全很多。不過她可是只驕傲的野貓啊，只好讓監護人多操心些了。」
「喵喵喵……」
【但是我必須變強才能保護老師啊】雪因為卡凱西的不理解有些沮喪，腦袋上的耳朵無力地耷拉著，連原本微微翹起的尾尖都垂了下來。
手上的貓似乎因為自己的話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望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了哀怨的情緒，讓見多了世面的卡凱西都不禁愣住，這個感覺就如同在與當事人對話一般。
「……是我多心了吧？」將小貓放在膝蓋上，卡凱西抓了抓腦袋，大約是昨天出任務回來沒休息好，加上太久沒見到少女出現了錯覺。
給小貓擦了擦身子，再給自己洗了個澡，終於到了銀髮上忍的休息時間。
關了燈的房間安靜得過於寂寥，沒有拉嚴實的窗簾漏進幾分路燈的微光，僅僅足夠辯識物件的位置。
躺臥在床上，卡凱西拉下了一直不離臉的面罩，卻不知為何絲毫沒有睡意。少女不在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突然感到床上突然猛地一震，定睛望去，兩隻發亮的燈泡在黑夜中凝視著自己，畫面詭異非常。
這一刻卡凱西只感覺自己是被猛獸盯上的獵物，而獵食者正在思考著如何處置眼前的美餐。
「喵~」
柔軟的毛髮蹭上了皮膚，銀髮上忍才發現是今天跟著自己回家的三花貓。這只毛球沒有睡在給她準備的小窩裡，而是竄上了自己的床，還非常熟練地在枕頭邊踩了踩卷成一團睡了下來。
「你也睡不著嗎？」揉了揉毛絨的小腦袋，卡凱西沒有遮掩的臉笑著，嘴邊的黑痣也柔和了起來，「說起來你怎麼開的門？」
「喵~」
【開門這種小事情不用查克拉也能做到】
即使在這樣昏暗的環境裡，野獸的視覺也將銀髮男子的笑臉看得一清二楚。在外出任務的日子只能靠記憶想像這張臉，難免有些寂寞。
而今雖然與他如此地親近，卻只能用這副身體……正想得出神，雪突然靈光一閃。
對啊，自己現在只是一隻貓而已，好好利用現場優勢才是優秀忍者所為。
鬼使神差一般，雪借著三花貓的野性，鼓足勇氣輕輕湊上了男子暴露在外的臉。
「嗯？」
還未說完卡凱西便感到唇上一陣溫潤，泛著綠光的寶石在黑夜中直勾勾地瞪著自己。
不會就要被這樣吃掉了吧。上忍此刻只有這個連自己都覺得可笑的想法。
居然真的被自己偷襲成功了，雪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笑成月牙眼的男子。後退幾步討好地「喵喵」了兩聲，偷襲現行犯開始裝無辜地歪著腦袋坐在床邊。
「連行動都很像她啊。」卡凱西伸手摸上了身旁毛球，「偷腥的小貓。」
月色如水，在被深色籠罩的房間內波紋一般散開，蕩起心中的幾分異樣情愫。
隨著銀髮上忍規律的撫摸，雪漸漸地感到了睡意，還未等她合上雙眼，意識就像被漩渦捲入一般，耳邊還隱隱約約傳來井野與小櫻的聲音。
這算不算吃幹抹淨轉身就跑？
雪思考著這個困難的問題任意識隨著引導消失在黑暗中。
而卡凱西還在開心地順著三花的軟毛，手下的貓像突然驚醒一般睜大了眼睛，當看到一旁的銀髮上忍時毫不猶豫地給了一爪子轉身跳出了窗外。
只留下卡凱西坐在床頭捂著劃了幾道口子的手茫然望向半開的窗戶。
「我這是……被甩了嗎？」
――――――――――――――――――――――――――
「抱歉了小雪，我爸已經狠狠教訓過我了！」
一醒來便是井野雙手合十與自己道歉的場景，雪扶著腦袋整理著混亂的思路。
「這個術只所以被丟在倉庫，就是因為它不能準確捕捉目標，是沒有實用性而被否定的實驗品。」井野垂頭喪氣地說著，「既然這樣就徹底銷毀啊真是的。」
小櫻抱著雙臂幸災樂禍地說道：「就是這樣了，只要小雪你能原諒她，她就要負責我們一個月的甜品。」
「等等，我只答應了小雪可沒說連你的份一起！別趁火打劫！」
「好歹我也跑前跑後幫你一起找解術的辦法，辛苦費總要給吧！」
「沒有，滾。」
聽著小櫻與井野的爭吵，雪慢慢地將今天的奇妙經歷完整地想了起來。心中一股衝動無法抑制地湧了上來，少女立刻付諸於行動，俐落地跳下了病床。
「沒事，我沒生氣，我那份就給小櫻吧。」
「誒？」
當井野與小櫻回頭時，屋內只留下少女跑出門口時帶起的清風。
「前輩，總算找到你了，等下有個緊急任務，三小時後出發，你看……」
剛跑上走廊就看到神奈抱著檔走了過來，雪沒有停下腳步，而是越過部下繼續往外奔去。
「你先召集其他人做好準備工作，三小時後村口集合。」
「啊？前輩你……」話音未落已找不到少女的身影，神奈拿著文件有些奇怪，從未見過雪丟下工作去辦別的事。
一定是重要的事吧。
――――――――――――――――――――――――――
毫無睡意地坐在床上打量著窗外的燈光，卡凱西不自覺地發起了呆，雖然明天還要出任務，現在並不是幹坐的時候，他卻覺得似乎該等等。
正胡思亂想著，一個身影遮住了照進的微光，在地面上落下拉長的影子。
「老師。」
少女單膝跪在方才三花貓跑走的窗臺上，拉開的布簾隨著夜風飄舞著，讓這個畫面莫名不真實起來。
「任務結束了？」卡凱西站起身迎向半夜歸家的少女，確認了對方並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
「等下還要出去。」雪跳下窗臺望向眼前的男子，明明沒什麼意義，但想見他的心情打敗了理性的思考，竟是身體先於腦子採取了行動。
「那怎麼不直接去休息？」
「想見老師……」
歎了口氣，卡凱西摸上了雪的腦袋，就像今天摸著三花貓的感覺：「我還以為是逃跑的偷腥貓化成人形又跑回來了。」
「什、什麼？」雪心中一驚，以為被卡凱西看穿了身份，差些下意識再跳出窗臺。
「今天遇到了一隻迷糊的小傢伙，渡過了非常有意思的一天。」
「老師可以和我說說嗎？」少女低著頭扯上了男子的袖口，心中有些遺憾。
似乎只有在貓的身體裡時才敢肆無忌憚地親近老師，而此刻的自己並沒有勇氣再往前踏出一步。
但是僅僅是這樣的距離，自己便也滿足了。
「嗯……那在出任務前我們先久違地聊聊天吧。」
深夜的木葉村一片寧靜，唯有單身宿舍樓裡還有一扇窗戶透出明亮的燈光，廚房飄出些許熱牛奶的香味。
窗外的樹枝上趴著一隻三花貓，隔著打開的窗戶望向燈光中坐在餐桌旁邊喝牛奶邊交談的兩人，無聊地甩開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打了個哈欠將腦袋埋進爪子中。
月色迷茫，唯有細碎的話語聲隨著微風飄向夜空。
這是暗部第五分隊長不為人知的，特殊又尋常的一日……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都在碼正文，番外一直忘了【X】
超謝謝小天使們理我，mua一個【並沒有人想要
按目前的速度感覺這個月可以開始繼續日更下一卷了_(:з」∠)_
特別鳴謝朋友提供的催稿用蚊香眼老卡一隻，擺在旁邊督促作者碼字，沒事還能戳戳他【X所以我的抱盒蚊香眼啥時出荷噫
卷五：貓與犬的分岔路
第94章 八十八、好久不見
陽光明媚的天空，讓人心情也經不住燦爛起來，木葉的忍者們褪去戰鬥時的戾氣，自然地在商店街上與村民一同享受著來之不易的和平時光，一派愜意。
被綱手告知離村許久的學生就要回來的指導老師捧著不正經書刊慢騰騰地走在路上，剛從慰靈碑回來的他心情似乎不錯。
既然自來也大人要回來了，那負責聯絡的少女也該回來了。卡凱西望向街旁的糖果店思考著該補貨了。
因為暗部高負荷的工作讓兩人並沒有太多的相處時間，這次更是因為長期任務快半年沒見面。
「喲，怎麼在這閒逛？」迎面而來的老友玄間一如既往地咬著千本，痞氣地向卡凱西打著招呼。
「等人。」沒有幹勁地答道，銀髮上忍單手插著口袋將手上的書揮了一下便算是回應。
「你家的貓？」
「……是鳴人。」將書塞進口袋，卡凱西撓了撓腦袋，現在知道兩人關係的大概只有玄間這個損友還有綱手和小櫻她們。雖然不是特意保密，但總覺得難以說出口。
「所以兩邊都是忍者就很麻煩啊，你這樣簡直像被丟在家的看門犬。說起來，你們現在進展到什麼程度了？」玄間勾起小拇指，賊笑著問道，「上壘了嗎？」
聽到玄間的問話，銀髮上忍的腦袋像是成熟的麥穗一般垂到了胸口，結果不言而喻。
「這麼慘？那其他的呢？」
「就……抱一下牽個手吧……」
「哇，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肉食系，沒想到居然是個草食系，不容易啊兄弟。」玄間雖然說著同情的話臉上卻完全是幸災樂禍的神采，伸出手死命拍了下好友的肩膀權當報復率先脫單的卡凱西，「好歹在三十歲大關前把自己推銷出去了不是？」
卡凱西撥開玄間的手無奈地說道：「看著對方一臉無辜地叫你老師你下得了手麼？」
「說不準啊，也有些人覺得這是特別的情趣……別打臉！」玄間已經對好友的突然襲擊瞭若指掌，察覺到氣氛不對立刻後跳出三米遠。
「難怪你找不到女朋友。」卡凱西毫不留情地給老友傷口捅了一刀，插著口袋回敬道。
「半斤八兩別嘲諷我了。你就不能想想辦法讓你家貓改個稱呼？」
「你以為我沒嘗試過嗎？」正說著，卡凱西突然停住了話頭，目光望向街道不遠處，玄間見狀也一同看了過去，正是剛剛還提到的雪。
少女穿著便服，已經快長到腰間的低馬尾隨著動作搖擺，長開的蒼白臉龐不似初見時的冷淡，而是微微帶著笑意與身旁的小櫻說著話。
注意到站在前方的卡凱西與玄間，少女微愣了片刻，臉上的表情一瞬間生動了起來，揮著手朝這邊喚道：「卡凱西……」
聽到這個稱呼銀髮上忍立刻精神奕奕地準備回應，還沒等邁出一步就聽到少女頓了一頓接著說道：「……老師……」
「哈哈哈哈哈哈！」全程圍觀了老友從驚喜到逐漸失落的表情，玄間一點面子都不給地狂笑了起來，笑夠便與眾人打了招呼轉身跑路。
無視損友的嘲笑，卡凱西彎著腰迎向前，雖然對小貓改不過來的稱呼無奈，不過能看到少女站在面前就比什麼都好。
「任務結束了？」摸了摸家貓的軟毛，仔細看了看少女雖然因為疲憊有些頹色，身上還裹著些許繃帶，不過似乎沒有大礙。卡凱西想想她目前實力的確已經今非昔比，便就放下心來。
「嗯，有驚無險，部下受了傷，不過幸好沒有大礙。」雪似乎想抱向眼前的高大男子而往前踏出一步，卻又介懷著旁人而不敢過於親密，只是悄悄地握上卡凱西的手點了點頭。
小櫻在一旁擠眉弄眼地做著鬼臉，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調笑著雪，直到少女臉漲紅才甘休。
「別忘了正事，小櫻。」雪試圖阻止好友的逗弄，提醒著他們出行的目的，「我們是來接人的。」
「這麼說起來應該快到了啊。」卡凱西扶了扶護額，還未說完便聽到頭頂傳來久違的元氣的喊聲。
「這不是卡凱西老師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金髮的少年從屋頂上一躍而下，正落在眾人中間，「好久不見，老師你完全沒變嘛！」
「喲，好久不見你長大了。」卡凱西舉起手打起了招呼，死魚眼因為看到變化頗多的學生都有了生氣，「看看你身後是誰？」
鳴人回身望去正看到兩名正值花季的少女，立刻精神地大喊起來：「這不是小櫻嗎！你也完全沒變呢！」
「這時候該稱讚我更漂亮了好嗎！笨蛋！」
許久沒有聽到兩人的鬥嘴讓雪不小心笑出了聲，一旁的鳴人轉過頭來正看到少女捂著嘴偷笑。
「你是……是小雪吧！雖然留了長髮不過還是這麼小個應該沒錯了！感覺你沒有以前那麼可怕了，真是太好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的鳴人全然沒有說錯話的自覺，對自己過早停止生長的身高相當在意的雪保持著姿勢瞬間放出了殺氣。
「呃，雖然不知道說錯了什麼！不過對不起！」察覺到熟悉的殺氣，鳴人條件反射地鞠躬道歉，畢竟曾經被小雪教訓的陰影可是植入骨髓的可怕。
「哎呀年輕人還真是熱鬧啊。」白髮大叔踱著步子走進聚集的人群中，雪立刻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行了個禮。
「自來也大人。」
「現在不是在出任務，沒必要這麼拘謹，別把部下弄得太無趣了，是吧？」自來也笑著看向在後方圍觀的綱手，對方則是不滿地翻了個白眼。
「這是我的部下懂禮數，不像某人。」綱手抱著雙手望向長高的鳴人笑道，「臭小子結實了不少啊。」
久未見面的數人有說有笑地分享著近況，鳴人依舊不忘耍寶被小櫻一頓胖揍，雪感受著歡樂的氣氛，長期任務間的緊張感都不自覺卸下了勁。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卡凱西便招呼著兩名學生去訓練場進行實戰演練，雪則轉身準備跟綱手與自來也走向另一個方向。
「小雪你不一起來嗎？我現在可是超厲害的！你不想看看嗎！」鳴人對著雪喊道，他還記得少女對自己成為火影目標的鼓勵。
鳴人與自來也修行期間雪一直進行聯絡工作，少女始終注視著金髮少年的成長，只是他沒發現那名經常出沒在自來也身旁的山貓面具暗部就是自己罷了。
「我知道現在鳴人很厲害，小櫻也很厲害，卡凱西老師說不定已經不是你們的對手，所以不用看也沒關係。」思考了片刻，雪歪著腦袋回應道，無視了卡凱西怨念的眼光跟著綱手離去。
兩撥人朝著相反的方向行進著，雪忍不住偷偷回身望了一眼，然而想看到的身影已經淹沒在遠處的人流中，找不到蹤跡。
「這麼久沒回來，不去和卡凱西多相處一會兒嗎？」綱手走在前面，斜眼打趣著自己的部下。
「噢，這麼說已經成了？」自來也興奮地望向瘦小的少女，扶著下巴調侃著，「我的教導果然奇效。」
「你這個糟糕的傢伙不要隨便給我的部下灌輸奇怪的東西！」
「哎呀，可愛的小姑娘全力拜託我，怎麼好意思拒絕呢？」叉著腰笑了兩聲，自來也突然想起什麼，低聲自言自語道，「糟了，鳴人不會已經把禮物交給卡凱西了吧……」
隱約聽到自來也的低語，雪抬頭問道：「禮物？」
「沒有，什麼都沒有！」
三人一路有說有笑走向火影樓，然而剛一進到封閉的辦公室，氣氛便突兀地直轉而下。綱手與自來也站在辦公桌前神色嚴肅，牆面上歷代火影的掛相都在注視著三人一般，有些壓抑。雪自覺地背著手立在一旁，等待上司之間的談話。
「這個時間回來，說明他們已經有動作了吧？」綱手靠在辦公桌上，環著雙手望向白髮忍者。
「啊，我近期還要收集其他情報，鳴人就先交給卡凱西了。」自來也朝一旁的沉默的雪抬頭示意道，「火月這段時間也拿到了不少線索，前些年行動隱蔽的曉近來明顯活躍了起來，看來最近會有大動作。」
雪微微點了點頭，在各地執行任務時也説明自來也收集著需要的情報，當然其中不免摻雜了自己的個人私怨。綱手知道少女的目的並沒多加阻止，只要不妨礙任務便也睜隻眼閉隻眼。
「還有鳴人的問題。」自來也歎了口氣抓上了腦袋，「尾獸的威力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鳴人的封印也不太穩固，稍有不慎就有衝破的危險。」
綱手扶著下巴為難地說道：「那得趕緊讓天藏回來才行……不過他的任務一時半會還不能結束啊……」
「你不是還有個得力部下嗎？」自來也笑著指了指站在一旁充當背景的雪，「封印的方法我都教過她了，這孩子的血對壓制尾獸的毒素倒是效果拔群，也算是一個意外收穫。加上一個卡凱西，沒有問題了。」
「本來還想讓火月休息一段時間，不過在天藏回來前也只能這樣了。」綱手揉著眉間，自己好像真成了黑心老闆，也許部下的幸福最大阻礙應該是工作才對。
「屬下沒有異議，隨時可以執行任務！」雪立刻應道，雖然沒有太多時間與老師相處，不過與個人私事比起來任務更重要一些。
二人在進行了一番交流後，綱手示意村內暫時不用雪監視鳴人的狀態，讓她先行休息等待通知，少女便與自來也一同走出了火影樓。
再次踏出街道天色已黑，自來也看見前方出現的人影，一掃之前的正經神色對身旁已經熟悉的後輩笑道：「看誰來了。」
雪抬頭看去正是毫無幹勁的銀髮上忍向著兩人走來，身上還留著打鬥的塵土痕跡，看來小櫻與鳴人也是卯足了全力。
「老師。」
「喲，還有自來也大人也在啊。」眯著眼睛向二人，卡凱西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道，「我過來登記新小隊名單。」
「誰贏了呢？」雖然想著以卡凱西的實力應該不會輸，雪還是十分好奇鳴人與小櫻能把銀髮上忍逼到什麼地步。
「哎呀，不如年輕人了。」抓了抓腦袋，卡凱西尷尬地笑了笑。
「你居然輸給兩名學生？」聽到此處，自來也也來了興致，開心地大力拍了拍卡凱西的後背，「哈哈哈我帶的鳴人厲害吧？」
「還不是因為自來也大人送的禮物……」
三番兩次聽到禮物，雪好奇地打量著卡凱西：「自來也大人到底送了什麼禮物給老師？」
「沒！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的卡凱西手忙腳亂地遮掩著腰包，一旁的自來也也幫忙打起了掩護。
越想越覺得不對的雪低頭略一思索，瞬身閃到了卡凱西身後，在兩名還沒反應過來面面相覷的男忍眼前把手中的不正經書刊舉了起來――名為《親熱策略》的沒見過的新書。
「禮物是這個嗎？」
卡凱西覺得此刻少女沒有變化的表情就像刀子一樣戳在自己的良心上，掛著冷汗舉起手掙扎道。
「那個是……」
「這就是自來也師父把教我的技巧編成書的成品嗎？」雪粗略地翻了翻內容，似乎並不在意。
「……」
卡凱西無言地扭頭看向自來也的方向，卻發現對方知道情況不對後立刻腳底抹油跑得不見蹤影，忍不住低聲抱怨道，「自來也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老卡仍舊沒有成功吃到豆腐【X
*這章開始的更新不會是日更了(′·ω·`)大概隔一段時間更新一下……【覺得自己快要丟失信心，甚至想鎖文_(:з」∠)_】
*後面的劇情全面放飛，如果看起來像是要黑角色那絕對是作者的水準問題因為作者每個角色都很喜歡不會去黑人物(′·ω·`)只能說盡自己所能去演繹原作的角色，但水準有限emmmm
*糖發完以後感覺動力都沒了【【所以卡文卡得很嚴重……】現在唯一的執念就是把伏筆全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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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封面委託朋友繪製中……
放下這章開始的女主新人設~
是個155cm【大概以後會長高1~2公分】的傢伙
私服是低馬尾，暗部時是高馬尾(′▽`〃)
第95章 八十九、小隊重組
闊別快半年的宿舍有著特別懷念的氣息，去醫療班看望完受傷的部下們後，雪與卡凱西終於回到了家中。一進屋雪就抑制不住開心的步子，跑進卡凱西的房間抱起了大狗玩偶，將頭埋進軟毛中深深吸了口氣。
「是老師的味道。」
看著少女跳躍的背影，卡凱西卻忍不住撓著腦袋沮喪地說道：「明明真人就在這裡……」
淪落到和一個玩偶爭寵也太悲慘了。
身上還帶著灰塵的卡凱西低垂著腦袋，無精打采的銀髮耷拉著看起來就像是被遺棄的大狗。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卡凱西向後踉蹌了一步，好不容易穩住了重心才發現剛到胸口高的小貓正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腰，整個腦袋都埋進了滿是塵埃的馬甲中，看不到臉龐。
「抱歉……老師，我只是有點……不好意思……」
懷中滿滿的熱度讓卡凱西的疲勞一下便煙消雲散開來，多少不滿都被這個擁抱驅散。忍不住回抱住小小的少女，柔軟的觸感就像是真正的貓咪在胸前亂蹭。
「老師，我這算是……會撒嬌了嗎？」從懷抱中探出腦袋望向高處的卡凱西，雪有些害羞地問道。
憶起以前自己曾開玩笑地說過少女不會撒嬌，卡凱西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啊，學得很快。」
自來也大人的教導也許還挺不錯？
銀髮上忍決定先暫時原諒這位胡來的「三忍」大人。
「明天開始老師就要帶鳴人和小櫻出任務了嗎？」簡單清洗過後，穿上圍裙的雪邊張羅著晚飯邊向一旁幫忙洗菜的卡凱西問道。
「按道理來說是這樣，剛開始應該會先從簡單的C級任務入手吧。今晚還得整理下新小隊的檔。」
「不知道綱手大人是準備讓我繼續執行協助七班的任務還是暗中監護。」試了口味增湯，味道正好，少女熟門熟路地取出碗盛起了湯，「那個組織就要開始行動了，老師可要小心些。」
「嗯，你也不要過於衝動。」使得一手好苦無的卡凱西耍起菜刀時也俐落非常，一眨眼便將蔬菜沙拉要用的材料切好擺放在玻璃碗中。
「我知道分寸，老師。」湯水倒入碗中時翻起的熱氣如同少女奔騰的殺意，她為了這個機會已經準備了太久，「不過鳴人那邊……」
「鳴人的事不要太過擔心，還有我呢。」怎麼能讓自來也大人把自家的貓搶了。
「我知道老師最厲害了。」雪將手上的碗放好，回以卡凱西一個大大的笑臉。
想到眼前的專屬笑容只有自己能看到，銀髮上忍頓時覺得什麼事都可以原諒了。
「但是我們說好的，老師不能再輕易用寫輪眼了，尤其是那個叫神威的新絕招。」少女身著可愛的圍裙叉著腰抬頭看向卡凱西，雖然一臉嚴肅，但在銀髮上忍眼中卻毫無氣場，「我可不想陪老師去體檢時被醫生批評，老師左眼的視力又下降了吧。」
抓了抓腦袋，的確自己使用寫輪眼時負擔過大，已經對身體造成了些許影響，卡凱西只能乖乖地聽著少女的訓斥點頭認錯。
「不過……老師該用的時候總會去用的吧。」雪將飯菜布好在不大的飯桌上，一貫不太豐盛卻充滿家的氣息的晚飯。
「所以只要老師決定好的事我都會支援的。」少女舉起筷子，望向對面坐著的卡凱西，連眼角都要充滿笑意，「之前取得的大蛇丸的研究資料，靜音姐和小櫻好好努力了一番，我現在對血的控制力可是今非昔比，還準備了秘密武器，下次一定能好好輔佐老師。」
「那我就滿心期待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有少女陪伴時普通的菜色也格外美味。徹底放鬆的卡凱西扯下面罩與雪邊聊著工作邊享用了遲來的二人晚餐。
夜幕低垂，還在伏案整理檔的卡凱西忙裡偷閒地伸手給已經在床上抱著玩偶睡著的小貓掩了掩被子。
長途跋涉回來的雪沒能如自己所說地要等監護人一起入睡，而是在身體連續發出疲勞警告後獨自沉入了夢鄉。少女在卡凱西面前總是毫無防備，散發下的睡臉全然看不到工作時的拘謹，還帶著稚嫩的懵懂。
這樣安逸又和平的日子不知還能持續多久。銀髮上忍緩慢地摸著少女的頭髮，今日聽到的消息似乎都宣告著這樣溫馨的夜晚將會成為奢侈品。
總感覺暗中有些不好的事將要拉開帷幕，露出猙獰的爪子。
剩下的工作明天再做吧。
這麼想著，卡凱西便關上了燈，借著月光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摸索上床，與已然熟睡的少女相依而眠。
――――――――――――――――――――――――――――
「今天可是我們重新組隊以後的第一次任務！卡凱西老師你怎麼又遲到了！」
鳴人高亢的抱怨聲回蕩在室內，引得坐在任務派發處的伊魯卡都露出一臉尷尬的表情。
「哎呀，昨晚小隊的檔沒處理完，今早花了點時間……」卡凱西撓著腦袋說著並不怎麼有說服力的解釋。
小櫻則是了然地瞄了眼銀髮上忍又瞟了下站在綱手身後背手待命的山貓暗部，用暴力阻止了鳴人繼續抱怨。
就在因為對發佈的任務不滿的鳴人再次準備大喊之前，砂隱村突如其來的緊急通信打破了原本活躍的氣氛。
綱手神色凝重地望著解密後的紙條，沉思了片刻便決定讓卡凱西小隊改為前往砂隱村執行救援任務。
「不過我有個條件。」未等鳴人等人回應，綱手便朝後揮了揮手示意山貓暗部上前，「必須讓火月全程對你進行護衛才可以讓你們執行這個任務。」
雪行了個禮走至鳴人面前，戴著山貓面具的少女身形瘦小，一束高馬尾在腦後搖擺著，就算穿著暗部的統一制服背著忍刀也看不出忍者應有的魄力。
「為什麼我要被這個看起來超弱的傢伙保護啊！」不出所料，鳴人立刻不滿地指著雪大嚷了起來，「我現在已經很厲害了！」
仿佛被抱怨的對象不是自己，雪對鳴人的誹謗並沒有什麼反應，而是與卡凱西點頭示意後站到了隊伍的末尾。
「閉嘴！你小子以為我樂意在人手緊缺的情況下派個得力部下陪你玩家家酒嗎！」綱手不耐煩地敲擊著桌子，要讓鳴人出村出任務她可是與高層周旋了許久。
按高層的意思，在「曉」開始活動的時間裡，作為九尾人柱力的鳴人應該嚴格看管在村裡，而不是出去抛頭露面地暴露目標。
而綱手則堅持要給予鳴人足夠的鍛煉空間，以增強自己的實力壓制尾獸。
經過兩方互不退讓的爭論後才終於各讓一步，由有自來也教授過封印法，與「曉」有對戰經驗，近來實力矚目的火月進行護衛。護衛內容不僅僅要防止尾獸的暴走，還包括在形勢不對時用盡一切手段將人柱力帶回村裡――只要是任務便會不擇手段完成的火月顯然是最佳人選。
「這明明是我們第七班的任務！為什麼要多塞一個不相干的人了！」
「再抱怨就把你小子塞禁閉室裡！」
眼看著自家師父手下的桌面已經出現裂痕，小櫻急忙上前一把鉗制住還在亂跳的鳴人，邊道歉邊扯著金髮少年往外走。
經過簡單地準備，新組成的卡凱西小隊已在村口整裝待發，唯有鳴人依舊不滿地望向山貓暗部。
「那麼拜託了。」綱手朝卡凱西與雪點頭示意後，隊伍便以極快的速度朝風之國跑去。
「可惡……這還不是找個人監視我嗎……根本就是不相信我……」行進中鳴人抱怨的話依稀飄向斷後的雪耳中，原本因為好友遭難的消息就格外煩躁的少年似乎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假想敵。
小櫻有些為難地朝後看了看雪，少女卻只是示意自己並不在意便繼續趕路。
這次的任務可不輕鬆。
雪全然沒有在意鳴人的排斥，腦中滿是近年來收集到的資料與此次任務的說明。
已經當上五代目風影的我愛羅被曉的人擒走，這個消息對雪來說也是震驚非常。我愛羅的實力經過數次交涉來看絕非泛泛之輩，對方居然毫髮無傷地打敗了一尾人柱力，可見實力非同一般。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曾經交手過的那兩名名為角都與飛段的成員，但想必都會是場硬戰。
然而雪此刻心中卻毫無恐懼，好戰的因數在胸中不斷翻滾著。在經過數年的不斷訓練與情報收集後，少女一直尋找的目標總算露出了些許端倪。
終於，終於抓住敵人的尾巴了！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起來今天是520，就接著更一篇給小天使們比心心，愛你們(′▽`〃)
【雖然大概沒什麼人能看到(′·ω·`)……1551
之後的更新大概一周更三到四章這樣……預計在50W字內完結掉吧……【加番外說不定會超到60W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4
第96章 九十、放輕鬆
少女灌滿查克拉的腳踏在樹枝上，隱約發出斷裂的聲響。跑在前頭的卡凱西有些擔心地回望著身後各懷心事的學生們，心想可別出什麼問題才好。
一行人在趕路途中恰好碰上來木葉負責中忍考試聯絡事宜的手鞠。聽聞我愛羅被擄的消息後，便跟著隊伍一同加快了速度往風之國行進。
直到月亮的微光都被夜色吞沒看不清前路，卡凱西才下令休息兩小時恢復體力。雖然鳴人嚷嚷著自己還很精神可以接著趕路，但看到小櫻與手鞠露出疲態時仍是乖乖地坐下。
雪則是照舊跳上了枝頭，抱臂靠上樹幹開始警戒，下方正是已經裹著毯子入睡的鳴人。
「休息下吧，我來看著就行。」銀髮上忍不知何時也躍至一旁，笑著低聲說道，「昨天剛回來，別太累了。」
「習慣了，何況這次任務事關重大，我不能因為有老師在就鬆懈。」雪搖了搖頭望了眼下方的少年，工作狀態時的少女依舊如同一塊鋼板。
「對方的目的如果與自來也大人猜想得一樣的話，鳴人會很危險。」
「總之先全力趕過去，之後看看形勢。」摸了摸小貓的頭髮，卡凱西寬慰到。
「不過，鳴人似乎對我很排斥，可能會影響任務。」雪撥開面具喝了口水，直性子的少年總是不按常理出牌，今天趕路時也能感到他著急的心態。
鳴人知道自己是九尾人柱力的身份後似乎愈發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
雪靠著樹幹儘量讓自己放鬆些以快速恢復體力。比起能不能順利完成營救任務，她更擔心萬一途中出了岔子自己不知道是否能順利壓制九尾的力量――畢竟這可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的確是個問題啊，不過你們以前不是曾經合作過很多次嗎？」
「但是這次是關乎村子利益的重要任務，沒辦法與以前一樣任性。何況……如果出了問題，不僅鳴人有危險，還可能危害到老師和小櫻吧。」
「放輕鬆，還記得我教你的東西嗎？任務並不會如你所想的一帆風順，考慮全面很必要，但也不能將擔子全壓在自己身上。」
銀髮上忍明白雪一切都希望盡善盡美的性格，尤其是這關乎村子與隊友性命的任務讓她壓力過大了。
這樣的少女就像是曾經的自己一般。
「我們都是你的後盾。」銀髮上忍想著可不能讓她步上自己的後塵，過重的責任感對成長的枝椏來說太容易導致彎折。
「鳴人也成長了，相信他吧。」說到這裡卡凱西忍不住笑著將貓頭揉得一團亂，「總是忘了你也就比他們大一歲，太不讓人操心也不行啊。」
「那我要努力讓老師為我操心才好。」雪笑著將水壺遞給卡凱西。一想到老師就在身邊，似乎便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
兩人低聲交談著，聲音夾雜在穿過樹林的風中，蜿蜒盤旋著向砂隱村飄去。
――――――――――――――――――――――
一路奔波，因為有手鞠開路，進砂隱村時隊伍並沒有被守衛阻攔，眾人直直朝引路人指示的方向跑去。
跟在隊伍末尾，雪打量著許久未來的村子，四周充斥著慌亂與緊張的氣氛，人員往來匆忙卻還算有序，基本的防守體系都能順利運作，看來我愛羅繼任後幹得不錯。
「勘九郎去追敵人但是中了不知名的毒，現在生命垂危。」
聽到這個消息時手鞠原本就因為趕路而疲憊的臉瞬間沒了血色，兩名弟弟相繼出事，這讓她步子有些不穩起來。
「沒事，有小櫻。」暗部少女在身後扶了把手鞠，扭頭看向一旁的粉發好友，「她是綱手大人的弟子。」
「嗯！沒錯，交給我吧！」得到雪的推薦，小櫻自信地點著頭，在幫少女研究血液的時候自己可是下了苦功研究毒理和藥理的。
望著眼前加快了速度的三名少女，鳴人眯著眼睛一臉迷茫地望向卡凱西：「……卡凱西老師，那個戴面具的小個子到底是誰啊？我怎麼感覺小櫻她們對她比對我還熟。」
「咳咳，那是綱手大人的直屬部下，你不在的時候經常與小櫻她們接觸。」對自家學生的遲鈍無話可說，卡凱西抓了抓腦袋，斟酌著能公開的部分解釋著。
「哦……這麼說那傢伙不是壞人咯。」判斷敵友標準相當直接的鳴人看到小櫻和這名不露臉的忍者相處融洽，心中的敵意也減少了不少，雖然依舊因為對方監視自己的身份還有著芥蒂。
「總感覺在哪裡見過這傢伙……」努力思考了一陣，鳴人決定先將這種複雜的事拋在腦後，現在重要的是眼前的任務。
小櫻與手鞠一進病房便沒有停歇地沖向床邊開始診治，連行裝都是邊跑邊甩在地上。
隨後而來的雪與兩名師生剛踏入房門，原本站在屋內的忍者看清闖進來的人臉後猛地爆發出一股駭人的殺氣，直直朝卡凱西沖去。
立在幾人中間的暗部已閃至前方舉著苦無格擋住了對方的襲擊，巨大的響聲引得人們紛紛側目望來。
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間，還做著準備動作的鳴人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巧妙地卡著敵方動作的山貓暗部，似乎對她的速度有了新的認識。
「這位不是木葉白牙，千代大人。」雪手上的苦無被眼前看起來滿臉皺紋的蒼老忍者壓制得不住地搖晃，然而山貓面具下傳出的話語依舊穩當，一如既往公事公辦的語氣。
看來是因為老師酷似他父親的樣貌被錯認了。雪慶倖自己時刻保持著警惕，這位砂隱村的顧問千代大人要是動了真格可不是鬧著玩的。
突然襲擊的老者定睛看了看阻擋自己的暗部，又抬眼仔細盯著卡凱西的臉觀察了片刻，收手站在了一旁。
還未等眾人鬆口氣，千代望向收勢站好的雪，排斥的情緒毫不收斂：「木葉的赤鬼啊……蛞蝓女還真是喜歡把你往我們這丟，這次又想從我們這撈取什麼好處？」
前幾次任務中與砂隱村高層的接觸讓雪得以眼熟了幾名德高望重的砂忍。也因為山貓暗部精湛的「交涉」技術給他們留下了諸如「雁過拔毛」、「油鹽不進」、「狂妄小輩」的糟糕印象，以至於眼前這位赫赫有名的千代婆婆在看到少女後如此不屑。
「綱手大人十分重視兩國邦交，此次只為協助同盟渡過難關，派遣的隊伍對木葉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戰力，在下只是隨行人員，還請千代大人不要計較過去的失禮。」面對前輩，還是名老前輩，雪算是盡足了禮數，不僅語態誠懇，深深彎下的腰也表達了十足誠意。
「喂！明明是這個老太婆突然襲擊上來的，你道什麼歉啊！」一旁的鳴人氣不過地上前掰直了少女彎下的背，指著千代嚷道，「什麼來要你們的東西，我們不稀罕！我們可是來救我愛羅的！才不像你們這樣計較得失畏手畏腳！」
驚訝於鳴人居然為自己說話，雪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被這名金髮少年扯到一旁，險些撞上身後的卡凱西。
被鳴人毫無「尊老愛幼」思想地訓斥了一番，千代倒是沒有反駁，而是眯著眼睛打量著少年，轉而又回頭看向專心致志用醫療忍術治療勘九郎的小櫻。
「哼，姑且算蛞蝓女守信吧。」說罷這名老人便回身關注於小櫻的救治，室內緊張的空氣總算是緩解了不少。
經過小櫻的初步治療，勘九郎終於脫離了危險，手鞠松了口氣後就馬不停蹄地去幫忙處理村中的警戒安排。
趁著配置解藥的空隙，馬基也從百忙之中抽身來到病房，與許久未見的卡凱西和雪打了個招呼便進入了正題。
「根據目擊報告來看，的確是曉的成員沒錯。」雪快速掃了幾眼馬基帶來的情報書，如果按照勘九郎的說法，對方中的一人是砂忍的叛忍，這對獲取敵人詳細戰術有很大幫助。
「希望能詳細與我們說明下對方的相關資訊以提高營救成功率。」
「我已經讓人抓緊整理了，等會就拿過來。抱歉，村子現在出了不少狀況，實在是抽調不出多餘人手。」沒曾想在多次清理後高層仍留有間諜，砂隱村可算是焦頭爛額。
更何況決策層對是否派人全力救援人柱力也還在爭論中，只能依賴同盟來營救自家風影，馬基臉上滿是疲憊的神色。
卡凱西一掃慵懶的狀態，扶著下巴認真地說道：「現在分秒必爭，我們得趕緊出發才行，勘九郎留下的線索應該能用我的忍犬探查到對方的位置。」
雪從腰包中摸出一卷卷軸遞給馬基，說明道：「綱手大人派我前來也是決定與砂隱村共用一些我們收集到的曉的情報，希望之後能形成聯合情報網。他們的目標不會僅僅針對一尾人柱力，現在的狀況我們必須齊心協力。」
「……我愛羅就拜託你們了。」馬基收下情報，沉默了片刻低下頭向兩人說道。
政治層面的事務商討完畢後，營救小隊補充了些許補給就踏上了尋找我愛羅下落的路途。意想不到的是砂忍方派出的援助居然是此前還劍拔弩張的千代。
原本就因為雪與鳴人的隔閡而僵硬的氣氛因為千代的加入愈發沉默起來。明白自己是不和之源，雪索性上前與卡凱西打了幾個手勢，示意自己轉為暗中護衛便向後一躍隱藏起了身形。
卡凱西明白少女的用意又想不出什麼解決的辦法，只好帶著隊伍隨著忍犬們的指引繼續行進。
敵人的蹤跡隱隱指向川之國，沿途的沙漠風景逐漸被參天的大樹取代，眾人邊交流邊保持著奔跑的速度，很快便進入了目標範圍內。
隊伍極速移動著穿過了寬闊的森林，對手似乎並不打算讓營救小隊一路無阻地到達目的地，當紅雲黑底長袍的身影出現在前方的空地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夢魘一般的血色雙瞳，叛忍的標誌護額，那個常年掛在追殺名單上的男子。
宇智波鼬。
作者有話要說：
依舊是到處都不受歡迎的女主【XXX】
過渡章(′·ω·`)準備開始全面收線……
死命找能塞糖的地方塞糖，走劇情沒地方寫糖都沒有動力碼字了……
第97章 九十一、虛幻之影
雖然沒有直接見過這名傳奇的S級叛忍，但暗殺名單上的頭像早已爛熟於心，隱藏在隊伍後方的雪小心地屏住了呼吸，希望對方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
意識到來者不善，營救小隊立刻戒備地擺開了防禦陣勢，幾人在商討著行動方針時卡凱西則是在身後悄悄地對後方打著戰術手勢。
一直與隊伍拉開距離，此刻正潛藏在森林中的雪意識到這是給自己的暗號，更為謹慎地向週邊移動。一開始就遇到預料之外的強敵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于暗處打量著對方，與佐助如出一轍的黑髮，寬大衣領下露出的血色雙眼讓這名看上去稱得上溫文爾雅的男子多了幾分煞氣。
想起卡凱西之前因為眼前的人受足了罪，少女並沒有覺得這名男子與表面一般人畜無害，而是讓人摸不清深淺，這類人通常才是最為棘手的物件。
即使此前是由於卡凱西過於大意，但對方能將他送進醫院的實力也是實打實的。雪回憶著叛忍名單上的資料，思索起該用的戰術。
根據情報，對方最為自信的就是寫輪眼的幻術，如果能回避掉第一輪攻擊，就能抓住敵人的破綻，那麼自己的出場一定要既留有攻擊餘地又讓人不會懷疑才行。
所幸自己現在對於查克拉與血液的控制在堅持不懈的鍛煉中獲得了質的提升。曾經在與角都對戰中用過的殺手鐧現在可以在短時間內調動力量在四肢與反應神經上，瞬間擁有非人的爆發力，即使使用時間不能過長，也是一張王牌。
畢竟在生死交鋒的時候，霎那的優勢就能左右戰局的結果。
雪打定了主意，悄無聲息地在灌木叢中移動著，等待卡凱西的動作。
當銀髮上忍撥開護額露出寫輪眼時，雙方的戰鬥也隨之打響。鳴人對幻術沒什麼對抗經驗，很快便中了招呆立在原地沒有反應，小櫻與千代則是迅速反應解術。
聚精會神關注著敵人動作的卡凱西在對手用出火遁的同時使出了土遁，趁著忍術對撞激起沙塵的片刻時機不見了蹤影。
突然陷入沉靜的戰場如同慢放的鏡頭，煙塵隨著鼬環視周圍的動作慢慢散去。就在一瞬之間，叛忍腳下的泥地猛地裂開，銀髮上忍手持苦無的身影直刺敵人面部。
鼬反射性地後撤閃避，兩隻寫輪眼飛快運作，動作行雲流水，不愧是曾經13歲便當上暗部分隊長的男人。然而幻術對眼前的銀髮上忍似乎並沒有影響，依舊無礙地向前攻擊想束縛住叛忍。
兩名「天才」的戰鬥激烈而快速，暫態已來往幾個回合，鼬在發現面前的是不受幻術影響影分/身後秒速結印，爆裂的火焰將銀髮上忍的身影吞噬其中，很快化作一片煙霧。
「未免太小看我了吧。」冷眼望向不遠處用土遁鑽出地面的卡凱西，宇智波鼬始終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是你太小看我們了。」滿身灰土的卡凱西並沒有因為影分/身的奇襲失敗沮喪，而是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聞言鼬立刻低頭望去，方才閃避攻擊時移動了腳步，踩上的地面上不知何時灑落了一地血滴。
雖不知這些血有何作用，但直覺告訴他這是危險的存在。未及反應，原本不起眼的血滴已化作無數尖刃如牢籠一般從地上豎起，將叛忍死死壓制在狹小的空間內。血刺腐蝕著長袍發出「嘶嘶」的響聲，讓人無法輕易移動。
局勢改變通常都只在眨眼間，鳴人在小櫻與千代的協助下從幻術中脫離時已經看到被血牢困住的敵人，而沒散盡的煙塵中高高躍起一個瘦小的身影，手中的忍刀反射著日光刺得少年睜不開眼。
「原來藏著的老鼠在這裡。」對自己的處境毫不在意，宇智波鼬始終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即使刀刃已經懸在自己頭上。
「糟！快讓開！」銀髮上忍沒想到雪居然採取空隙這麼大的攻擊方式，這明擺著是留給敵人反擊的餘地。
擅長暗殺術的少女怎麼可能犯這種錯誤，必定是有意為之。即使如此，當卡凱西看到鼬抬頭用那雙攝人心魂的眼睛看向山貓暗部時仍是心臟猛地收緊。
然而在空中無法收勢的少女只能看著下方直視而來的血腥眼瞳，如同被重擊了頭部一般猛地往後頓了一頓，忍刀不自覺地脫手，身影在卡凱西的喊聲中下墜。
――――――――――――――――――――――
一個荒蕪的世界，空無一物，如果要形容大概是創世神出現前萬物混沌的狀態。
宇智波鼬倒轉著懸掛在半空中，沒有落腳的地方也沒有可以觸碰的事物，空間概念似乎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他本該是對襲擊者進行了幻術攻擊才對，然而此刻卻找不到攻擊物件，反而陷入了對方的意識之中。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但宇智波鼬畢竟是宇智波家都少有的佼佼者，只是維持著淡定的神色尋找著這個意識空間的不尋常之處。
隨著鼬愈發集中的意識，空間的溫度發生了變化，上升的暖意帶起了些許空氣流動。順著風流向的方向看去，一個瘦小的身影出現在眼前，與男子上下顛倒地相對而立，看上去似乎是個女孩子，然而那沒有存在感的身影卻像是鋪滿了青苔一般，看不真切。
鼬朝著那個影子邁出了步子，腳下蕩起了漣漪，甚至泛開了七彩的顏色，可愛的景色與這名嚴肅非常的忍者頗不相襯。
即使有所動作，勉強能稱為人型的影子也沒有反應，僅僅是稍微抬起手臂指向身後。
越接近那個身影，腳下的顏色就愈發濃烈，空氣中原本淡淡的甜味不知不覺換成了刺鼻的血腥味。
就算離那個充滿噪點的人形只有一步之遙，幾乎能聽到「它」喃喃的低語，鼬依舊沒法看清楚「它」的存在，不用說對「它」進行攻擊，他甚至無法肯定這是一個「人」。
鼬伸出了手，不是觸摸那個幻影而是推向「它」指出的方向，仔細觀察可以看出人形身後存在著一堵若隱若現，像是畫卷一樣的牆壁。
未曾料到手指剛觸碰到那層壁面，原本還流轉著彩色紋路的空間突然如碎掉的玻璃一般砸下，露出裡邊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週邊混沌的空間就像是包裹著這團暗色的蛋殼。
鼬看向一旁毫無反應的虛影，邁開步子朝裂開的空間走去，腳下像是自動展開了下落的旋梯，忍者倒掛著朝深處勻速移動，畫面詭異而奇特。
不知下了多少層，不知走了多久，四周始終一片黑暗，耳邊滿是心跳般鼓動的規律響聲，濃郁的血腥味讓人仿佛置身於人體內，不時還有粘稠的液體滴在身上。
像是終於找到了盡頭，寫輪眼看到最深處如地獄血池一般的紅色，一名未著片縷的少女沉睡其中。
那是意識的本體嗎？宇智波鼬用寫輪眼打量著下方的少女，蒼白的膚色在血紅中格外顯眼。
察覺到侵入者，血池中的少女緩緩抬起頭，原本應讓人感覺人畜無害的臉上嵌著一雙詭異的眼睛，灌滿了鮮血的眼白簇擁著黑如夜色的瞳孔。
看向男子時少女表情始終沒有變化，卻讓人莫名感到寒意刺骨。
「出去。」
這是宇智波鼬被推出意識空間前聽到的唯一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悄咪咪說下鼬神幻術失敗不是因為金手指，所以鼬神還是無敵噠！【X】讓他幫忙小小推動下劇情，以後估計就不會再怎麼登場了所以就算寫崩了也原諒我吧，演出費太貴了【X】
*這章內容有點少，原本打算和上一章合在一起放的，但是信息量太大了，基本可以推導出本文從開始到最後最大的伏筆了，於是考慮了下還是單獨放出來_(:з」∠)_明後天都日更彌補下嘿嘿
*最近看的人越來越少了噫(′·ω·`)大概和我一樣糖放完了就不想繼續了……不過作者會努力把一開始的構思完整寫完噠，超感謝每次都給我留言的大家(* ￣3)(ε￣ *)，動力GET！
第98章 九十二、你是誰
「火月！」看到在半空中突然失力往下墜落的瘦小身影，卡凱西大步向前奔去。
沒曾想前一刻還如同失去意識的少女在摔落地面前猛地一個翻身穩穩落在了地上，絲毫沒有中了幻術攻擊的徵兆，只是一刻未停地劃開了手掌握住血刃朝敵人再次沖去。
而原本遊刃有餘的宇智波鼬卻像是遭受了攻擊一般捂住了額頭，身形在血牢中有些不穩。
怎麼回事？
卡凱西停住了腳步，疑惑地看著少女的戰鬥。
血刃離敵人僅餘數步距離之時，失神的鼬已經恢復了清明，釋放的火遁阻擋了雪的視線。就在閃避極限熱度而停頓的片刻，火焰中襲來的手裡劍已至少女眼前。
暗部制服下露出的蒼白皮膚突兀地漲出不協調的青筋，被面具遮掩的眼白爬上了血絲，雪以常人無法想像的反應穿梭於劍雨之中。
血色刀刃揮舞的軌跡畫出一道道紅光，與手裡劍觸碰的聲音如同激昂的打擊樂。山貓暗部如蛇行的舞者，又如開山的力士，一套刀法既有女性的柔滑又帶著男性的迅猛，不出片刻便將襲來的利器悉數打落地面。
眼看鼬手中又要再次結印，少女一腳踏地，地面都被這力道踐踏出一塊凹印。暗殺者精准且神速地繞至敵方身後，趁對方還未掙脫出血牢前揮舞著血刃朝著要害刺去。
「我家老師之前多得你關照了。」確認手中刺穿血肉的手感，雪報復性地說道。
被貫穿的叛忍卻未見慌亂，只是偏頭望向身後的少女，斜下的寫輪眼中透出的探究目光不知為何讓雪莫名惡寒。
「你是什麼人？」
宇智波鼬問道。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問話，問話者甚至沒有帶著任何情緒，雪卻明白他並不是在詢問自己的身份，而是在尋求諸如「你是什麼東西」的答案，那血色眼瞳下的深意讓少女莫名浮躁起來。
「……與你無關。」不知為何，雪的理智告訴她，不能再聽眼前的人繼續說下去，雙手用力一旋便生生破開了敵人的半身。看著模糊的血肉與重新化為血水的牢籠一同墜在地上，像爛泥一般攤開再也不會動彈，少女才松了一口氣。
定下心神向屍體望去，山貓暗部難得地有些怒上心頭來。
「……嘖，被擺了一道。」
「這是砂忍的上忍由良，前幾天失去蹤影，沒想到被拿來做了顯現的『人偶』。」千代上前翻看著被血染紅的屍體，確認了此人的真實身份，並不是宇智波鼬的本體，而是被施了偽裝忍術的其他人。
「看來對方比想像中的難纏，還能使用這種忍術，目的應該是拖住我們的腳步。」卡凱西沒有望向地上慘不忍睹的肉塊，卻是有些擔心地拍了拍呆站在原地的雪。
今天的少女與往常僅僅攻擊要害的冷靜不同，最後給予敵人的一擊帶著肉眼可見的躁動，就算是此刻站立著都隱隱溢出未散盡的戾氣。
「沒事吧？」也許剛剛還是被寫輪眼影響到了，卡凱西不自覺地想將雪臉上的面具卸下看看她此刻的表情。
被銀髮上忍觸碰的瞬間，雪大夢初醒般猛地抬頭，看到是卡凱西後才反應過來地回道：「沒事，老師。」
覺得自己似乎過於冷淡，雪想了想補充道：「我在對上寫輪眼的一瞬間調動了大腦的血液暫時切斷了意識，並沒有受到攻擊。」
但是為何還是有一種被入侵的噁心感，雪卻是無法解釋。
「那就好。」卡凱西松了口氣，只要少女沒受傷就好，即使宇智波鼬途中像是受到攻擊一樣的狀態如鯁在喉，無法釋懷。
全程目睹了山貓暗部的戰鬥過程，鳴人頗有些無法適應，抓著腦袋問向一旁的小櫻：「那個叫火月的傢伙，平時都這樣嗎？我是說……她戰鬥時都這麼兇狠嗎？」
想說山貓暗部過於殘暴的鳴人終究還是換了個詞，沒想到這名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孩子戰鬥起來居然如此駭人。這不禁讓少年想起某個人來。
「她……今天總覺得不太一樣……雖然我沒和她出過這種任務，也不太清楚。」
「不過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強。」鳴人抓了抓頭髮，看來這看不見臉的傢伙說要保護自己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解決了攔路的「人偶」，幾人沒多做停留，連屍體也未及處理便接著趕路。
雪依舊落在隊伍後方隱藏著身形，宇智波鼬的那句問話不斷地在耳畔迴響著。
切斷大腦聯繫的一瞬間，他的寫輪眼到底看到了什麼？此刻的少女只想抓住那個令人不悅的男人好好逼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又是一個看不到星月的夜晚，營火的光芒照亮著狹小的空地，金髮少年與粉發少女裹著毯子抓緊時間恢復著體力。
「老師，收到情報，綱手大人派遣了凱班對我們進行支援。他們速度比我們快，可以讓派克去截下凱班讓他們直接前往目的地。」營火的週邊，山貓暗部正與銀髮上忍站在樹梢的陰影中進行著交流。
「有他們支援那就放心多了。」卡凱西對自己老朋友的實力倒是十分信任，「按我們的速度一天內應該也能到達。奇怪的是對方似乎並沒有再移動的意向，也就是說那個地點便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地。」
忍犬指示的方向是川之國境內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雖然在砂隱村和木葉村的監控範圍之外，但兩人的記憶中都沒有過此地有可疑人物頻繁出沒的情報。
「老師的意思是……這地方很可能是曉的暫時落腳地，他們需要在那裡完成某個目的，才將我愛羅生擒過去。而停留時間如此長也證明達成這個目的需要大量準備時間，起碼我愛羅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只能說有這個可能性，也不排除那個地點處不止報告中提到的兩名敵人的可能，甚至有可能是他們的大本營，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雪邊思考邊逐項檢查著身上的裝備，接下來的戰鬥無疑將是近來少有的精英之戰，自己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今天真的沒有影響嗎？」察覺到少女有些焦躁的情緒，卡凱西不自覺摸上了小貓的頭髮。
雖然這小傢伙戰場上隨機應變的能力非常優秀，但銀髮上忍時常被她的激進戰術驚嚇到。
夜風總是有些寒意，因為被監護人揭開了心中的異樣，雪不自覺抓上了卡凱西的手，雙手緊握著將這溫暖揣在懷裡不忍放開。
「只是稍微有些不適應，大概是因為第一次這樣切斷意識有些後遺症。」
這自然不是真心話，雪並不想讓自己沒有根據的情緒影響卡凱西。但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今日宇智波鼬問的話就像是打開密室的一把鑰匙，喚醒了些許自己不應觸碰的東西。
「刀練得不錯。」
自雪請求學習刀法後，考慮到少女的確多用白刃戰鬥，甚久沒有練習自家刀法的卡凱西也是好好溫習了一番並傾囊相授。
而知道這是木葉久聞盛名的白牙刀法的雪自然也是頗為珍惜這個學習機會，兩人原本就不多的相處時間也幾乎用在了教授與訓練上。
雖然少女因為能增強實力很高興，作為老師的卡凱西倒是有些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懊悔。
明明是難得的休息時間……
「老師都這樣認真地教我了，當然要全力以赴。」然而看到雪閃閃發光，充滿求知欲的眼光，銀髮上忍也只能認命地放棄自己的諸多娛樂計畫。
「不要太逞強。」卡凱西溫和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望向少女認真地叮囑著，「以後不要再用這樣危險的戰鬥方式了。」
「嗯。」雪乖巧地點著頭，心裡卻仍如打結的繩索，找不到盡頭。
下方的營火燒灼著樹枝時不時彈出幾聲爆響，讓這黑暗不至於過於寂寥。雪與卡凱西各自站在兩根交錯的枝幹上，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做著準備。
少女擦拭著腰間拔出的忍刀，整個人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般，按捺著殺意。
「年輕人這麼謹慎還真是少見啊。」在兩人陷入沉默之時，一旁的樹杈上傳來千代有些蒼老的聲音，就像是黑夜的烏鴉低語一般。
「千代大人。」雪轉過身行了一禮，山貓面具被營火的橘光勾勒出一層暖色，看上去頗為詭異，「我們會盡好守衛職責，您可以安心休息。」
「別把我當沒用的老人看待。」千代不滿地躍上少女站立的樹枝末梢上，動作靈敏得如同正值壯年的忍者。
老者打量著眼前的死魚眼上忍和看不出表情的暗部少女，語氣比白日要緩和不少，連帶對綱手的稱呼都發生了轉變：「那個綱手公主居然派了九尾人柱力和自己的徒弟過來，甚至還有木葉白牙的兒子和赤鬼，真是出乎意料。」
「雖然立場不同，但不得不說……綱手有你這種部下還真是如虎添翼。」本應混濁的雙眼直視著橘光下的暗部，像是穿過了面具的偽裝，刺入深層的靈魂。
絕對服從命令，對事物判斷的一切基準都建立於完成任務之上，道德、倫理、社會常識都不在她的認知內，甚至連性命都可以輕易作為籌碼。以領導者的角度來看，沒有比這更順手的「工具」了。
尤其在目睹了少女為了獲勝，即使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中也在所不惜的的戰鬥作風後，這個認知更為有了說服力。
老嫗蹲坐于枝頭，遠遠望去就像潛伏於夜晚的貓頭鷹，審視著半身於黑暗中半身於火光下的暗部慢慢說道，額上起伏的皺紋給她的話語增添了不少可信度：「不過就我這個老婆子看來，你這種人就像是提著線的傀儡一樣，渾身都是血的臭味，真不知道是怎麼培養出來的。
看在來救援的份上，老身給你個忠告，不要放任自己在殺戮中沉淪，否則遲早自取滅亡。」
還未等雪應答，冰涼的手掌已被包裹了起來，寒意都被大手的溫暖驅散，略微躁動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
「多謝前輩關心，她不會走上這條路的。」
卡凱西不知何時站到了雪身旁，自然地牽著少女的小手，滿是笑意的臉融化了凝固的氣氛。
「原來如此，難怪會用白牙的刀法。」看了卡凱西的笑臉再看向似乎因為不好意思垂下腦袋的暗部，千代又自言自語地說了下去：「看來忍界現在已經是年輕人的天下，老一輩的情仇落後於時代了。」
約摸是鳴人今天的發言觸動了老人，雪感到千代對自己的態度有了轉變。
「哪裡的話，千代前輩還很年輕呢。」銀髮上忍抓著腦袋笑道。
「哼，油嘴滑舌的毛頭小子，這點倒是和木葉白牙一點都不像。」千代冷哼了一聲便跳下了地面。
第99章 九十三、因為是朋友
「鳴人君，休息時間要結束了。」
快燃盡的篝火在空地中心搖曳著，倔強地提供著最後幾分熱度。鳴人睜開眼睛時看到上方懸著的山貓面具差些被驚嚇起身。
看到鳴人已經醒來，雪轉身準備繼續叫醒小櫻，卻被少年的低語攔下了腳步。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望著雪的背影，鳴人有些猶豫地抓著下巴問道。
「在下負責自來也大人的定期聯絡。」雪想著作為暗部出現在鳴人面前的機會似乎不多，應該是找自來也時遇到過。
「不是，是更早之前，具體我也記不清楚了，總覺得是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被你扛著……」金髮少年抓著腦袋，像是在翻找著記憶角落。
雪思索了片刻，想起鳴人所說的大約是中忍考試時的事，當時在大蛇丸襲擊中救下了暈厥的鳴人，沒料到他還有意識。
「這並不重要。」
畢竟長時間沒有見面，雪的聲線與體型都有了變化，加上本身的單細胞性格，即使這樣面對面接觸鳴人也沒發現面具少女的真面目。
「嗯……總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金髮少年放棄了深思，卻又像是突然想起兩方的立場問題，口氣突然生硬了起來，「不過你現在是負責監視我的吧，說到底和砂忍那些自私的傢伙也沒什麼區別。」
「哼，綱手婆婆根本和其他人一樣，你們都只是把我當怪物看待而已。」
「……綱手大人是擔心你的安危，我的主要任務是保護你的安全，請不要妄自菲薄。」
從某種方面來說雪的任務的確是監視九尾人柱力，但此刻她試圖向少年解釋，雖然因為做不慣這種事而顯得彆扭得緊。被人孤立出「正常人」範疇的滋味少女也頗有體會，便對鳴人有些感同身受起來。
「我不需要保護！」鳴人不服氣地反駁著，「更不需要你因為任務才來接近我！」
「那就請將在下當成空氣便好。」
「怎麼可能做得到了！你不是活生生站在這裡嗎？啊……真是的，說起來我怎麼能對女孩子這麼粗魯。」
暴躁地抓著腦袋道歉的鳴人讓雪想起與七班一起時的情景，真是一點都沒變。雖然依舊這麼直性子，但也坦誠得讓人感不到陰霾。
「既然都要派人為什麼不能派小雪呢……小雪肯定能理解我……」少年低著腦袋小聲抱怨著，臉上滿是遺憾。
忍不住偷笑出了聲，少女意識到自己發出聲音後已經來不及掩飾，面前的少年睜大了藍色的眼睛望著自己，畫面頗為滑稽。
「原來你會笑啊？」
「咳。」雪咳了一聲掩飾尷尬，山貓面具似乎都生動了起來，「那個……之前謝謝你幫我說話。」
「那只是我想說才說而已。」不好意思地摸上了腦袋，鳴人看著轉身去叫小櫻的背影，總覺得彆扭極了。
對一個女孩子抱怨的自己是不是太遜了。
――――――――――――――――――――――――――――
「小姑娘！」
隨著一聲深情的呼喚，兩隻狗爪突然迎面扒上了雪的腦袋，差些將面具打落。
「……派克，別踩在我頭上。」將沙皮小狗拎下，雪無奈地把它安放在肩膀上，眼前是已經成功與己方匯合的凱班。
眾人踩在明鏡一般的水面上，綠樹藍天的倒影與水中的鳥居組成一副色彩斑斕，令人舒心的畫卷，儘管這副寧靜的景色很快要被戰鬥打破。
敵人所在的洞窟被一塊巨大的石塊封印了入口，讓兩支隊伍無法繼續深入。最後兩邊決定分頭行動，由速度更快的凱班負責解除封印。
臨行前，許久未見的凱還與雪亮了個元氣的拇指與笑容，讓其他人紛紛不明所以地側目望向尷尬的少女。
等待解除封印的途中派克沒有賴在主人身邊，而是趴在雪的肩膀上邊抱怨自己多辛苦多累邊享受少女有一搭沒一搭的肉球按摩，還時不時地對著卡凱西露出勝利的笑容。
儘管卡凱西的死魚眼有些怨念，雪倒是十分感謝派克的聒噪，在小狗絮絮叨叨的沒營養發言洗腦下，自己總算是脫離了雜亂的思緒，能夠專注於眼前的狀況。
現在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深呼吸了一口氣，讓大腦清醒一些，雪掏出一顆糖剝了糖紙塞進喋喋不休的派克嘴裡，打發它回去後站到了入口旁。
隨著小櫻充滿力道的全力一擊，洞口的巨石在爆響中徹底崩塌，幾人沖進洞窟後立刻警戒地打量起內部的情況。
空曠的岩洞內僅有兩名紅雲黑底長袍打扮的忍者，營救小隊原本該稍微放下的心卻在看清被敵人坐在身下毫無聲息的身影後高高懸了起來。
雪與卡凱西對視一眼，兩人都明白現在的狀況。
來遲了嗎？
身為一尾人柱力的我愛羅此刻頹然地躺在地上，沒有任何生命體征。雪的手慢慢伸向忍刀，自來也大人的猜想成真了，曉的目的是抽取人柱力體內的尾獸，一旦人柱力失去了尾獸的力量便是死期。
那麼現在在這的鳴人無疑就是送到敵人嘴邊的一塊美味燒肉。
與金髮少年的氣憤與傷感不同，少女此刻並沒有為有數面之緣的風影哀悼的餘裕，只是冷靜得有些無情地思考著如何帶鳴人優先脫離戰場――既然要營救的目標已經死亡，那便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意義。
雖然雪打從心底想從眼前這兩名一直說著聽不懂的話的怪人嘴裡問出他們同伴的下落，但任務為第一優先。
然而鳴人從來不會按雪的邏輯行事，當他呐喊著朝敵人沖去時，山貓暗部醞釀許久的攻擊只能用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雪毫不客氣地單膝壓在鳴人背上，將還在疾沖的少年狠狠按下地面，畫面一時有些滑稽。不僅小櫻與千代愣在當場，就連敵人也看鬧劇一樣觀望起了場上扭在一起的兩人。
「混蛋！你幹什麼？！」鳴人不滿地大吼起來，沒想到自己還未和敵人交手就先被隊友壓制。
「我的任務是要保證你的安全，如果你這樣頭腦發熱地胡亂迎敵我會很為難。」
「你這傢伙腦子裡只有任務嗎！反正也只是因為任務才接近我，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身下少年的蠻力幾乎要壓制不住，雪看到鳴人逐漸獸化的眼睛意識到九尾的力量已經開始外顯。
「現在可不是內訌的時候。」卡凱西無奈地閃到二人身旁，一個不按常理出牌，一個任務至上，還真是相性極差的兩人。「火月先鬆開他，鳴人也不要沒有計劃就沖上去。」
聽到鳴人不服氣地低聲應了一句，雪依言鬆開了人，手上打了幾個手勢，詢問卡凱西是否自己帶著鳴人先行撤退。
誰知銀髮上忍神情嚴肅地思考了片刻，以手勢回道：繼續任務。
雪微歎了口氣，捨命陪君子地退至兩人身後，做好了戰鬥準備。
在己方出現狀況時敵方似乎也出現了不和，兩人爭論一番後竟也互相動起了手。其中一人跳上了白色鳥狀的飛行物，將我愛羅的屍體叼在鳥嘴裡飛出了洞窟。
果不其然鳴人一聲怒吼便追了上去，顯然敵人已經看透了他這單細胞的性格才故意引誘。
「冷靜點啊笨蛋。」低聲抱怨著，雪只能緊隨其後一路跳上了洞外的鳥居，卡凱西交代讓小櫻與千代拖住另一名敵人也一同追了出去。
「老師，阿凱前輩的支援呢？」
「他們解封的時候被防禦陷阱拖住了，一時還回不來。」
形勢嚴峻，雪打量著洞外已經戰成一團的鳴人與叛忍，戰鬥的聲響打破了原本平靜的景色。
明顯中了敵人激將法的鳴人不管不顧地展開攻擊，然而對方在制高點上如同戲耍著少年一般閃躲著，不時還丟下會爆炸的飛行物，形勢可謂一面倒。
「鳴人君，安全起見你先退下，我和卡凱西前輩會負責奪回人柱力的。」雪試圖與已經隱約露出九尾姿態的金髮少年溝通，卻被一雙獸眼狠狠瞪了回來。
「開什麼玩笑！朋友被那樣對待怎麼可能讓我躲在別人身後忍氣吞聲！你這種傢伙根本不明白看著朋友遇險時的心情吧！還有，別叫我愛羅人柱力！」說著鳴人便甩開了雪拉扯的手。
「……」望著少年的背影雪沉默地抽出手裡劍也緊隨其後。
敵人乘著飛行物一路朝著森林深處疾馳著，鳴人不顧卡凱西的阻止以驚人的速度追了上去，幾乎消失在視線內。
趁著敵人攻擊的間隙，雪靈敏地沿著樹頂向上奔跑著，臨近至高處時猛地朝空中躍起，手上順勢投射出沾滿血跡的手裡劍，變換著軌跡試圖將敵人擊落。
但對手仗著空中優勢全然不把如同搔癢一般的攻擊放在眼裡，輕鬆便閃躲了開來。
距離太遠果然不好操縱。跳躍在樹梢上，雪望向下方暴跳如雷的鳴人，再次思考著是否該按照最優方案把他打暈了直接扛走。
然而鳴人那副拼命的模樣卻讓雪猶豫了起來，即使如何遍體鱗傷也不曾退縮，耳邊傳來的怒吼讓少女不由得想起了面對隊友不斷犧牲卻又無能為力的自己。
自己是不是真的如鳴人所說無法理解這種氣憤的心情？如果是這樣，這數年來又為何執意追逐著當年毀掉了分隊的罪魁禍首。
「你得相信隊友。」那個夜晚九條與自己說過的話語不合時宜地在腦中響起。
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老師一直教導的團隊合作都因為浮躁的心情丟在了腦後，這樣各自為戰只是讓敵人有機可乘罷了。
連朋友都不相信，自己還能相信誰呢？
像是卸下了心裡的重擔。
雪停下了要用封印術束縛鳴人的雙手，默默看向一直護著少年的銀髮上忍，自己無論是作為領導者還是保護者都還未夠格啊。
當飛行物直直朝撞在樹幹上還沒法起身的鳴人沖去時，少女下意識地飛撲上前攬著少年朝一旁滾去。
身後炸開的爆風將兩人與激起的碎石一同猛地推開，雪右手護著少年，眼看兩人的腦袋就要撞上結實的石塊，當機立斷伸出灌滿查克拉的左手作為緩衝。伴隨著骨頭折斷的聲響，二人變換了姿勢砸在石面上，所幸還有意識。
「你……你是笨蛋嗎？！我比你強壯多了！根本不會受傷啊！」
鳴人驚訝地望著眼前灰頭土臉的少女，以前似乎也有過被眼前的人護在懷裡的經歷，但是到底為什麼？少年並不明白這個因為任務接近自己的暗部為何這樣拼命保護自己，不過是一個任務。
「你說得對，我是個笨蛋。」少女抬起頭時，臉上的面具因為衝擊了裂了開來，露出了原本蒼白的面貌，「真是的，明明是隊友卻根本沒有互相信任，真是太糟糕了。
抱歉了鳴人，不過我……可不是因為任務才想保護你的，而是因為我們也是朋友啊。」
少女還掛著傷痕的笑臉映在眼前，鳴人不敢相信地望著近處的面孔，遲疑地問道：「小、小雪？」
第100章 九十四、監護人生氣
單膝跪在被炸開的碎石間，雪快速地確認了下受傷的手臂，因為撞擊橈尺骨碎裂，無法用力，看來左手已經不能用了。自己的自愈方法對骨損傷用處不大，只能先放任著。
「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趕緊做好戰鬥準備，鳴人。」迅速站起身，少女將已經碎掉的面具拋在腳下，用完好的右手拉起了還一臉懵懂坐在地上的金髮少年。
敵人的攻擊還在進行，爆炸聲在周圍響起，卡凱西似乎被困在週邊無法接近。
「誒？等等，我還沒弄明白，那個戴著面具的人就是小雪？那之前我抱怨的對象一直是小雪？！」鳴人明顯還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任由雪拉著躲到了巨石後。
「這些事以後再說，現在重要的是眼前的敵人吧。」掏出繃帶簡單固定了受傷的手臂，雪拔出苦無握在手中，透亮的眼睛望向鳴人，「久違的團隊合作，可別說你生疏了。」
看著少女無力垂下的左手，鳴人微愣了片刻便握緊拳頭喊道：「啊……哦！當然沒問題！」
「根據剛剛的戰鬥確認了，對手是我之前追查過的一名組織成員，名字應該是迪達拉，擅長用粘土製作炸、彈進行引爆。」
手臂的傷比想像中要麻煩，不能雙手持刀，無法結印，戰鬥力起碼下降了一半。碎骨的巨大痛感讓雪都不自覺微微喘上了氣，但臉上除了些許滲出的冷汗絲毫看不出她有任何異樣。
「從最開始的狂轟濫炸到現在的除了逃跑只有不時丟一塊小粘土來看，他的粘土儲備已經不多了。現在我們最大的劣勢就是敵人佔據了高處，所以重要的是如何無力化對方的飛行道具。」
「那該怎麼做？」從前少女提出的作戰方案幾乎有百分百的成功率，鳴人專注地等著雪下行動指示。
「……先追上去和老師匯合。」
兩人急忙起身朝空中的鳥型粘土方向奔去，不一會就遇到也朝這邊追來的卡凱西。
「卡凱西老師！」
聽到鳴人的召喚，移動中的銀髮上忍看到沒有佩戴面具的少女後稍稍松了口氣，看來這不對盤的兩人終於和好了。
「老師，現在需要擊落敵方的飛行物，但我們三人都沒有遠距離攻擊的能力，也許需要你的配合。」
「那就直接用我的……」
卡凱西話未說完就被雪打斷，少女態度堅決地反對道：「老師還不能很好地控制神威的距離和範圍吧，對方一直是高速移動難以瞄準。不僅可能無法一次性成功而耗費過多體力，萬一連營救對象一起攻擊到可就得不償失了。」
「小雪你就直接說怎麼辦吧！」
「要準確把握忍術時機與威力還有方向只有老師能辦到，而要控制瞬間爆發力只有我能辦到，相對來說鳴人的攻擊威力最大。」雪略微思索了片刻，與同伴們說道。
「我去截停對方，老師找機會擊落粘土鳥的側翼，鳴人負責搶下我愛羅。」
「你準備怎麼上去？」卡凱西看著少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看來已經想好了對策。
「等下請老師看我的信號，用威力最大的風遁攻擊我。」說罷雪掏出苦無咬在嘴中，做好了衝擊的準備。
看到少女不自然的動作，卡凱西這才發現雪一直竭力隱藏的手臂，急忙出聲想阻止她：「等等，你的手受傷了？這太冒險了！」
未理會銀髮上忍的質疑，暗部少女已經竄出幾米遠，像是完全沒有受傷一般靈巧地跳躍在樹枝間，眨眼便攀上附近最高的樹頂。
「……真是不讓人省心。」卡卡西邊跑邊準備好結印，心中卻已經想著等會怎麼教訓少女，「鳴人準備好了嗎？」
「噢！隨時可以！」
單手緊握著似乎一用力就會掰斷的樹枝，雙腳的查克拉緊覆在枝幹上，少女咬著苦無向在林子上空飛行的粘土鳥望去，測量著對方的行動軌跡與雙方的距離。
酒紅色的馬尾掠過臉頰，隨風飄蕩在空中，雪屏住呼吸靜靜等待著時機，即使左手無力地耷拉在身旁，也無法否認此刻的少女如此英姿颯爽，猶如技術最為精湛的獵人，即將射出猛烈又致命的一箭。
風向變了。
蓄勢待發的豹子身上猛地暴起了藤蔓般的青筋，一直攀延至下巴。雪放開右手的同時飛快地劃過嘴上的苦無，在血珠飛濺前便抓在手中，雙腳猛地用力蹬斷了原本就不太結實的樹幹向空中一躍而起。
早已在下方待命的卡凱西立刻反應，暴起的狂風襲向少女的方向。銳利的風刃毫不留情地斬斷著行進路上的樹幹，卷起無數殘枝落葉，如同拄著死亡刀刃的鐮鼬，一路旋轉著直沖半空。
躍上空中的雪沒有變換成防禦姿勢，而是儘量展開四肢以背部承受風遁邊緣的衝擊，借助帶起的氣流以驚人的彈跳力躍向目標。
即使不是正面承受風遁，邊緣的風刃仍是劃開了雪的背部，白色的暗部馬甲隱約染上了些許紅色，露出的皮膚上不斷增加著細小的傷口，但這絲毫沒影響少女的動作，迅猛的豹子躍過非人力所及的距離，直直朝著還在空中盤旋的巨鳥砸去。
名喚迪達拉的叛忍抬頭正看到來勢洶洶的暗部，雙眼的寒光與嘴中叼著的苦無都散發出可怕的殺氣，眼看就要落在粘土巨鳥身上。
「還能這樣？太誇張了吧……嗯。」急忙調轉巨鳥的方向，迪達拉立刻朝襲擊者擲出兩塊粘土。
不遠處的卡凱西只看到少女落下的方位猛地炸開兩朵紅雲，震動著周圍的樹叢都被氣流朝週邊推開，發出顫抖的聲響。
「卡凱西老師！小雪她！」鳴人差些沉不住氣沖上去，卻被卡凱西一把拉住。
「別急，她肯定想好對策了，那孩子很強。」嘴上雖安慰著鳴人，銀髮上忍也忍不住捏了把冷汗，胸膛鼓動的聲響讓人焦躁不安。少女現在只能單手活動，不知如何在空中避開攻擊。
爆開的煙霧很快被風刮散，空中已看不到來襲者的身影，迪達拉還未松一口氣就覺得腳下的粘土一沉，原本快速飛行的巨鳥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無法再往前一步。
向後望去，只見粘土巨鳥的兩邊各插著一把苦無，握柄處紮著一條紅色的絲線，直直刺入後方粗壯的樹幹上。絲線看起來雖細，卻意外地堅韌，死死拖著巨鳥的腳步卻未見斷裂。
「什麼東西？……嗯。」話音未落，迪達拉就見鳥肚子處有一個身影單手持握著苦無，以刀刃紮入粘土為支點，一刀一刀地攀爬了上來。來人身上雖佈滿被炸傷的創口，左手甚至一直在身旁無力搖晃，臉上也沾滿了塵土，但那雙如同從地獄出來的駭人眼睛卻讓人無法忽視。
看來剛剛的這名女忍是借著爆炸的煙霧掩護，用那不知名的絲線綁著苦無刺中粘土後蕩到下方便一直潛伏著，並趁機將巨鳥固定在樹上。
還未等迪達拉思考完，惡鬼已經一個翻身落在自己眼前，那蔓延上臉頰的青筋讓少女雖然看起來遍體鱗傷卻讓人無法產生輕視之感。
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迪達拉被眼前暗部的氣勢壓制竟沒來得及馬上反擊。
「總算抓到你了。」右手扶上腰間的短刀，雪彎著腰微低著頭，細碎劉海下露出的發亮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叛忍，「在殺你之前，還請告知下你們那名為角都與飛段的同伴所在。」
「這麼自信嗎？你可是站在我的粘土上啊……嗯。」
短暫的驚訝後，迪達拉看向眼前的少女。雖然不知道她與那兩人有什麼恩怨，不過對方只不過是個強弩之末甚至連結印都結不了的傢伙。只要引爆腳下的粘土，就會變成一攤充滿美感的肉塊吧。
「我可不是一個人……」少女臉上的表情未變，只是儘量放低著重心。而原本幾乎掙脫束縛的巨鳥突然向側方斜去，站立之上的二人差些被甩出空中。
穩住身形向一旁看去，巨鳥的翅膀如同被虛空吞噬了一般消失無蹤，雪明白這是卡凱西出手了。
還未等迪達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忍術，手持螺旋丸的鳴人已閃現在少女身後，朝著因失去片翼而下墜的巨鳥嘴部攻去。
隨著一記重擊，鳴人的影分、身抱著鳥嘴與裹於其中的我愛羅落到了樹枝上。
眼見目的達成，沒有必要再繼續吸引注意力，雪也不廢話地站起身，將短刀拔出指向叛忍：「最後問一次，那兩個人的行蹤。」
「別太囂張了……嗯。」
看到迪達拉就要結印引爆粘土，雪當機立斷將忍刀一收轉身朝下躍去，右手同時掐起單印。原本緊縛著粘土的絲線化作血水，努力掙脫的巨鳥一瞬間失去了控制力，如脫韁野馬直沖向遠處，綻放出一朵巨大的絢麗煙雲。
與此同時跳下的少女被身後的熱風氣流卷起，一下失去了平衡，雖努力地想調整落地姿勢，但僅憑單手無法俐落地動作，下一刻就要直接砸上地面。
還未等雪做好再廢一條手臂的準備，一個身影已迎了上來，雙手穩穩接住了砸下的少女，卻在落地時因腳步不穩，兩人一同摔在厚實的落葉堆中，頗有些狼狽。
「老師？你沒事吧？」明白身下將自己護得嚴實的人因為用了寫輪眼導致身體虛弱，雪急忙從落葉中探起身詢問道。
然而一直都是溫柔對待少女的銀髮上忍此刻卻沒有馬上回應，只是撐起身子用手遮住了發燙的寫輪眼，臉上是雪從未見過的生疏表情。
「這話該我問你，穀山中忍。」
望著卡凱西緊皺的眉頭和突然轉變的稱呼，雪突然意識到：
這名向來寬容的監護人，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噫嗚嗚噫我居然寫到了加番外總數100章……剛好在這個時候換了新的封面，非常感謝送我封面的月月親友和不厭其煩幫我修改的風水圖鋪的果子大大QwQ……
*是的……今天突然更新是為了換封面……要是更新的時候能不會看到收藏數就好了……每次一更新就掉收藏看到還是挺難過的_(:з」∠)_…………這周我匿一下下調整下……【
*終於找到了進高審的原因，所以有些詞的分割符號變了請大家原諒……
*我一定要曬下封面的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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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5
第101章 九十五、兩方的分歧
遠處的硝煙仍未散去，鳴人還在焦急地查看我愛羅的情況，因戰鬥而被截斷的樹木淩亂地堆在周圍，場面一時間有些混亂。
雪單手撐在地上，灰撲撲的臉露出有些呆滯的表情，似乎沒想到眼前的人會用這樣疏離的語氣與自己說話，就連左手的疼痛都被驚訝壓下。
「老、老師……」少女急忙起身，手足無措地望向卡凱西，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伸出右手扶向有些不穩的銀髮上忍卻又不敢付諸行動。
「你……」卡凱西正想說些什麼，不遠處傳來的呐喊與戰鬥的聲響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忍者的素養讓他們立刻放下私事急忙趕到聲源處，眼前滿是被戰鬥摧毀的樹幹與坑洞，震落的枝葉漫天飛舞著，發狂的鳴人可說是單方面壓制著方才逃出的叛忍。
金髮少年狂暴的喊聲讓雪心裡充滿了不安的預感，愈發獸化的眼睛與覆蓋在身上肉眼可見的查克拉都意味著鳴人正在逐漸失去控制。
還未等少女上前制止，隨著少年怒吼著打穿了身下敵人的粘土替身，一股猛烈的查克拉衝擊幾乎將站立一旁的卡凱西與雪沖倒。兩條尾巴形狀的查克拉凝聚體出現在鳴人身後，巨大的壓迫力如懸在頭上的刀刃，讓人本能地想要逃離。
「糟了！」雪與卡凱西對視一眼，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如果不立刻阻止鳴人暴動的九尾之力，等出現更多的尾獸查克拉時就連封印也難以壓制。
現在的形勢刻不容緩。下意識想結印使用自來也教授的封印術，雪正準備靠近九尾化的鳴人時卻因為左手劇烈的疼痛停住了腳步。
「唔！」無論如何使勁也無法活動起左手，雪的冷汗從額上滑下，不僅僅因為碎骨的痛感，更是想到如果自己無法完成任務的後果，打從心裡感到了慌亂。
上齒狠狠咬著下唇，雪一邊小心地向查克拉漩渦中心靠去，一邊嘗試用血液控制左手。
「鳴人，是我，你冷靜點。」小心地靠近了看起來隨時會將自己掀飛的鳴人，雪伸出還流著鮮血的右手快速在他額上畫了小型的封印陣。
還剩一步……雪勉強抬起用血控制強行活動的左手臂準備結印，疼痛的冷汗將臉上的泥濘都洗刷出一道道痕跡。眼前意識到不對試圖控制力量的鳴人明顯地力不從心起來，九尾的查克拉侵蝕著皮膚，傳來一陣陣針刺的觸感。
即使用盡力氣，左手依舊無法靈活活動，雪的唇瓣都咬出了血絲，一直顫抖的手指始終結不了印。當年木葉的九尾之亂帶來的影響直到今日都未曾完全散去，想到一旦九尾失控不僅是鳴人，連身後的老師都……
怎麼辦？
一向以即使刀在眼前也能冷靜應對著稱的雪此刻竟亂了分寸。
「別急。」身後有人扶上了肩膀，沉穩的男聲在耳邊喚道，「放輕鬆，你不是一個人。」
紊亂的呼吸跟隨著肩上的溫度漸漸平穩下來，雪稍稍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應道：「老師……請你幫幫我……」
「我要怎麼做？」
「因為這個封印是以我的血為基礎，所以只能我來啟用。麻煩老師幫我結印，查克拉流通沒有問題，只要手指能動就可以。」
大手扶上少女顫抖不止的手掌，握住因為失血而略顯涼意的手指，兩人的心跳透過皮膚的接觸慢慢重合。雪睜開雙眼時，只留下往常的堅定決意。
「未。」
卡凱西的手包裹著少女的手掌，像是一用力就會折斷。
「卯。」
雖然看起來脆弱，卻意外地堅韌，就和泥土裡不起眼的雜草一般。
「子。」
少女額上的汗珠不斷滑落下巴，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如果不從後方支撐著感覺隨時會倒下。
卡凱西原本還在氣惱野貓的心情此刻不知該向何處發洩，似乎每次自己想硬下心腸好好教育少女那扭曲的性格卻都無疾而終。
即使是二人協同作業，在卡凱西的幫助下雪還是花了平日十倍時間結完長長一串手勢，當查克拉流入封印式中時，原本充斥在周圍暴動的壓力瘋狂地朝本體湧去。
刺骨的九尾查克拉收縮著潛入鳴人額頭的血封印中，獸化的樣貌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誒？我……」
成功了。
看到鳴人一臉迷茫的表情，雪終於長長松了口氣，強行控制左臂的痛感終於一口氣竄上了大腦，眼前都像是蒙上了一層花白幕布。
「你剛剛失控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雖然疲勞得想找個地方直接躺倒，但想到那名不知藏在哪的敵人，雪還是打起精神說著，「別掉以輕心，剛剛你打倒的只是個替身。」
轉身看向身後的卡凱西，雪想起剛才的隔閡又有些彆扭，只能低著頭憋出一句「謝謝老師」。
就在對話進行不下去時，小櫻扶著千代滿身是傷地出現在眾人身前，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聽著鳴人與小櫻的對話，看來砂忍的那名叛忍已經被打敗，那現在只剩一名敵人。
匯合的數人圍著我愛羅思考接下來的行動，雪站在週邊抓緊時間給左臂多綁上一層繃帶，悄悄打量正與其餘人討論著現狀的銀髮上忍。
呼吸還不太順暢，手也一直捂著寫輪眼，看來神威帶來的負擔比想像中大許多。
然而方才卡凱西那冷淡的話語讓少女不敢上前詢問，只能先獨自去周圍搜索敵人的蹤跡。
大概能明白老師為何生氣，雪卻無法作出任何解釋。雙方都想讓對方遠離危險，將對方護在身後，誰也不願退讓，觀念的衝突怕是兩人之間最大的分歧。
之後再好好與老師道歉吧。
這次任務出現的意外實在太多，即使身經百戰的雪也有些招架不住，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謹慎行事，一次疏忽便會讓之前的努力全部崩盤。
集中精神力感受著四周的動靜，雪小心地探查著身邊林立的樹木與堆積的灌木，生怕錯過任何一絲痕跡。
不遠處的灌木在雪接近時微微晃動，如同被微風劃過般幾不可見，少女立刻警覺地拔出數支千本朝旁擲去，正驚起一個黑影向外跳去。
「鼻子真靈啊……嗯。」
經過一番戰鬥後站在面前的迪達拉看起來比滿身傷痕的雪也好不到哪去。沒有趁機反擊而是選擇隱蔽，證明對方的攻擊手段已經用盡，兩人保持著距離僵持在原地，誰都沒有輕易踏出第一步。
僵持間，急襲而至的忍具迫使叛忍向後閃躲，隨之而來的熱血高亢喊聲讓雪徹底放下了心，看來阿凱班終於趕過來了。
這場戰鬥的勝負可說是已成定局，雪扭頭望向近前的迪達拉，手上扣著幾支千本保持戒備，這麼近的距離下，不管敵人用什麼攻擊都能立刻阻止。
「如果你還是執意不說情報，那就只能帶著你的腦袋回去了。」
誰知即使是如此境地，叛忍也未見動搖，只是從容地往嘴裡塞了一些東西，隨即身體便像充氣一般腫脹了起來。
「想要情報就要先瞭解我的終極藝術才行！」
離敵人最近的雪看到這不知所謂的行為立刻警覺地朝後躍開了數米，還未站穩便聽到身後寧次的喊聲。
「糟了！快往外撤！他要自爆！」
反應過來即將要發生的事，雪立刻轉身朝外跑去，身後一聲爆喝聲與巨響同時響起，炸裂的人形速度明顯比已疲憊不堪的少女要快上許多。
背部感到後方熱浪的溫度，像是連衣服都要灼燒起來，即使今天與炸、彈打了這麼多次交道，也沒有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感受到爆炸的威力。如果狀態極佳的情況或許還能採取緩衝措施，然而如今無法使用左手的雪沒有任何辦法離開攻擊的範圍。
沒想到都已努力到這步，居然還是栽了。
自嘲地笑笑，心想這次不知要被老師批評成什麼樣，雪遺憾著還沒與卡凱西道歉，腳下機械地邁開步子，卻在抬頭望向前方時幾乎忘記動作。
男子的面孔就這樣迎著爆風出現在眼前，猩紅眼瞳中的風車紋路如此刺眼，那個身影朝著與其他人完全相反的方向奔跑著，在少女黑色的眼眸中不斷放大。
時間的指針像是被神明卡住了齒輪，四周的一切都如此緩慢，飛濺的石塊，彈起的泥土，燒灼的樹葉，一瞬間仿佛定格在空中。
雪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幾乎毫無反抗之力地便被來人扯向懷裡，粗暴的動作讓撞上胸膛的臉一陣生疼。身後緊追而來的熱浪似乎已經貼上脊背，少女只能被鉗制在銀髮上忍圈出的安全範圍內不能動彈。
是老師。
只一瞬間，四周的空間急劇壓縮，像是在空中破開了黑洞，貪婪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就連原本逼近的熱度也突兀地被捲入虛空中，爆炸的衝擊如同從未存在過般無影無蹤。
時鐘終於重新走動，涼風打在皮膚上，粘在身上的血與汗傳來一陣涼意，雪這才有了死裡逃生的實感，久久沒有動作。
然而頭上粗重的呼吸喚醒了少女的神志，雪慌忙伸手想扶住面前開始搖晃的身體，卻忘了自己也到了極限，重力壓在身上讓兩人同時失去了平衡摔在了地上。
「啊！」受傷的左手受到衝擊不堪負荷地發出了警告，雪鬆懈的精神終於無法忍耐叫喚出了聲。
「受傷了嗎？」
上方傳來焦急的聲音，雪仰躺在地上扶著摔暈的腦袋眨了眨眼睛才對上焦距。
視覺甫一恢復，映在雪眼前的便是放大的灰色與血紅的眼瞳，巨大的陰影籠罩在頭上，男子緊簇眉頭注視著自己，與之前的冷淡可說是天壤之別。
這才發現卡凱西無力地撐在自己身上，不尋常的熱度一陣陣傳來，雪立刻理清了現在的狀況，急急伸手捂住上方的寫輪眼。
「老師沒事吧？」手心發燙得厲害，銀髮上忍急促的呼吸讓少女無比自責。明白又被卡凱西所救，雪頗為沮喪：「對不起……明明不想讓老師再用寫輪眼的……」
看到身下的少女除了之前的傷外似乎沒有別的新傷，卡凱西松了口氣，原本撐起的上身也放心地散了力道，「沒事就好。」
眼前的黑影突然完全塌下，即使卡凱西小心地避開了傷手，但高大的身量幾乎要將瘦小的少女埋在底下。感到身上壓迫的重量，雪不敢動彈地看向將臉搭在自己肩上的銀髮上忍，沾滿灰土的臉都掩蓋不住地發紅了起來：「老、老師？」
「我實在沒力氣了，一會兒就好。」卡凱西感受著身下加速的心跳和柔軟的觸感，雖然疲憊得連手指都沒法動彈，卻突然笑出了聲。
雪不明所以地聽著銀髮上忍的笑聲，疑惑著是不是摔到了腦袋：「……老師你真的沒事嗎？」
「沒，只是覺得我們倆現在的狀況過於狼狽了。」
的確，現在兩人一人左手無法活動渾身是傷，一人查克拉用盡動彈不得，雙雙躺在地上連起身都做不到，雖然頗為淒慘，看上去卻像是交疊著的銅鑼燒般，有些可笑。
想到此處，雪也忍不住笑了幾聲。
「真的，太狼狽了。」
兩人就這樣倒在地上，斷斷續續地傳出虛弱的笑聲，混雜在來查看兩人情況的同伴呼喚聲中，久久沒有停息。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六一節快樂~~~今天都是寶寶(′▽`〃)
*封印的結印是我亂編的(·ω·`)……
*放出以前的封面原圖，因為朋友說這張沒畫好所以替換了現在的封面，這張圖我拿來做了兩手機殼來著_(:з」∠)_
第102章 九十六、針鋒相對
風沙在屋外呼嘯著，穿過平房之間的縫隙時發出了淒厲的聲響，就像是哀悼著逝去生命的泣聲。
被小櫻例行地教訓了一頓後，雪好不容易逃出了砂隱村的醫療室。少女身上貼滿了醫用膠布，左手裹著比一般情況下厚上一層的繃帶，像根棒槌般吊在脖子上，連接處還被特意打了個巨大的蝴蝶結。
暗部面具已經損毀，制服也破爛得如同碎布，由於輕裝出行沒有備用物資，雪只能借了手鞠的舊衣服頂上。
「嗯……還是太寬鬆了……」自言自語地抱怨著，雪穿過無人的長廊，透過玻璃看向窗外的景色，沙塵天氣就像是沙漠的陰雨天，無比壓抑。
即使怎麼猶豫地放慢步子，雪仍是慢慢走到了病房前，在門外呆立著踟躕了幾分鐘後少女終於深呼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輕輕地推開了眼前的門。
忍者的動作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溜進病房的野貓小心地挪動著貓步，生怕驚醒了床上熟睡的人。
雖然有很多話想與眼前的人述說，卻又害怕他醒來後自己無法說出口。雪只能屏住呼吸彎下腰，借著窗外的微光靜靜地望著銀髮上忍閉著雙眼的臉龐。
「我的臉上有什麼嗎？」
緊閉的右眼突然睜開，原本應在熟睡的卡凱西出聲問道。
「啊！」看得出神的雪不免被嚇了一跳，慌亂地抬起身子往後退開一步，差些撞上一旁的椅子，幸而及時穩住了腳步，才不至於因為偷看而傷上加傷。
「我有這麼可怕嗎？」輕笑著撐起了上身靠在牆上，卡凱西望向一身繃帶與膠布的少女，似乎這只愛惹事的野貓幾乎每次任務回來都是這副淒慘的樣子。
終於在牆角站穩，偷看的雪因為被當事人抓了個現行而窘迫非常，背部貼在牆上恨不得直接挖個洞逃跑。
「沒、沒有……我只是來看看老師恢復得怎樣了。」
歎了口氣，卡凱西無奈地朝角落招了招手，像是逗弄著街邊的流浪貓般：「過來點吧，離那麼遠我這個傷殘人士都看不到你這身新打扮了，繃帶的蝴蝶結很可愛啊。」
「……」雪猶豫著一步一步地騰到了病床前，左手掛在胸前低著頭的模樣看起來可憐極了，「……老師……不生我的氣了嗎？」
「你倒是提醒我了。」卡凱西原先還有著笑意的臉突然變了表情，死魚眼直視向少女的視線異常嚴肅，「還記不記得答應過我什麼？」
「……不能用過於危險的方法獨自戰鬥。」雪不敢看向卡凱西，扭頭盯著床腳小聲說著，然而委屈的情緒讓她忍不住辯解道，「可是，這次我的戰術都成功了，以最小的代價換取勝利……這難道不是正確的嗎？」
「如果你的方法無法應對寫輪眼，如果爆炸時機與預估的有差距，如果我不慎失手了，如果你的傷勢影響了判斷能力導致計畫失敗，你有想過後果嗎？」眼前的少女並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卡凱西口氣逐漸冰冷起來，像是要把堆積的不滿一次性發洩出來般不停地說著。
「明明可以更依靠隊友的協助，比如對戰宇智波鼬的時候可以保持距離佯攻鉗制對手後由鳴人或者小櫻進行近身攻擊，對飛行道具時可以由我進行牽制而不用你冒著風險去截停對方。」
戰鬥時的少女就像是沒有引線的風箏，無法預測她下一步要飛到何處。
「我不是指責你的方法有誤，而是明明有更為穩妥的戰術情況下，你選擇的都是賭徒式的戰鬥方法。」
而且通常都是以命為賭注。
「可是這些方法成功率明明是最高的，我對自己的能力有自信。」雪不服氣地反駁著，不明白為何卡凱西要如此否認自己的行動模式，自己分明一直如此，「……並且，這樣的作戰方式一旦出現失誤，隊伍損失將會降到最低，能確保最大戰力。」
是的，一旦失敗也不過是損失自己一名戰鬥人員。
唯有有賭上性命的覺悟，才有資格在以命搏命的戰場上活下來。
即使以身體為代價，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是自己的勝利。
就算是老師，也無法否認掉這一直以來的信條。
窗外刮起的沙粒敲打著玻璃，讓一時安靜的房間多了些許聲響，屋內的桌上只堆放著醫療的器具而顯得過於冰冷――畢竟沙漠中綠色植物原本就是珍貴之物。
沒有開燈，病房裡的兩人久久沒有開口，只是互不示弱地直視著對方。
「唔！」
一直靠在牆上的卡凱西突然捂住了合上的寫輪眼，一瞬間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呼吸聲也急促了起來。
「老師？是不是寫輪眼出了問題？」看到男子的動作，雪立刻將小小的不滿拋至腦後，身子向前探去想查看卡凱西的情況，卻不想突然被對方用結實的手臂攬住了頭部，腦袋被環在胸前，整個人都倒上前去。
「什……！」因為左手還無法活動，導致少女的行動力也受到限制，只能探出半個腦袋看向演戲的始作俑者，「老師你幹什麼！我是真的很擔心你！」
「好了好了，只是稍稍做過頭了些，我也是真的還沒什麼力氣。」拍了拍就要發狂的貓腦袋，卡凱西卸了勁力重新靠回牆上，「剛剛你是什麼感覺？」
「……」右手死死抓著身下的床單，少女不甘心地盯著自己綁著綁帶的手說道，「……很難受，很無力，想代替老師承受痛苦……」
「我也一樣。」坐在身旁的少女似乎終於理解了自己想要傳達的意思，卡凱西臉上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些許，恢復成了以往無神的死魚眼。
「雖然之前說了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話，但歸根結底還包含了我很多私心。」卡凱西覆上自己的右眼，那道刀疤就像是不斷地提醒著自己的罪孽，醜陋而猙獰，「我只是在害怕，害怕你受傷，害怕如果出了什麼差錯……你也會……」
眼睜睜看著少女就要被熱浪吞噬的那個瞬間，心臟像是被人生生握在手裡擠捏著無法跳動。一旦想到自己不在現場的後果，卡凱西就不可抑制地後怕著，然而作為忍者，兩人並不可能時時刻刻呆在一起。
常人在戰鬥時會刻意地回避――或者說是懼怕受傷，無論想怎樣克服恐懼，都會出於本能地防止受到傷害，不如說是刻在靈魂上對於生存的條件反射。
然而眼前的山貓不一樣，就像是缺失了重要的人格碎片，她對受傷毫無畏懼，甚至於可以沒有任何遲疑地利用自己的身體獲得勝利。
一隻手，一隻眼睛，都能毫不猶豫地作為代價。如果少女繼續以這樣的方式戰鬥，總有一天會自取滅亡，就像千代所說。
這是卡凱西絕對不想看到的未來。
手下的床單幾乎被擰成麻花，雪低著頭不知如何回應，自己並不是想讓眼前的人感到不安，甚至只是單純地想保護他與他想保護的一切，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對不起……但是……我……」
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少女完全無法正常運轉混沌的大腦。
「我知道你在過去的十幾年中一直以這樣的方式戰鬥著，對你來說只要能完成任務無論什麼都能作為賭注，包括自己。」
死魚眼望著灰白的天花板，就像是穿過這死氣沉沉的屋頂望見了些什麼，似乎久遠得幾乎要遺忘的記憶，卻又深深根植在腦海中，猶如夢魘纏身無法掙脫。
那些重要的人身處血泊的畫面，已經不想再次看到。
「不依賴任何人，只相信自己的力量，你的確是勇猛的戰士。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
撫摸上少女還貼著膠布的臉頰，失血的影響還未恢復，肌膚有些涼意，稍稍用力便能強迫一直低著頭的雪直視向自己，方才還銳利得刺眼的眼眸此刻似乎動搖了起來。
「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試著多依賴別人一些，依賴我吧。」銀髮上忍的眼睛彎成了月牙，面罩下的笑容像是誘人的蜂蜜般散發著甜味，捕獲著野獸的目光，「雖然看上去不太可靠，但我好歹也是精英上忍啊。」
「明明之前拜託我幫忙結印的時候這麼可愛，我也想多享受下被依靠的感覺。」
將還在活動腦子消化這一串告白的發呆少女輕輕按在胸前，膠布的藥味有些刺鼻，但起碼手下的觸感與心跳還實實在在地存在著。
「以下並不是以前輩身份作出的勸誡，也不是以監護人身份下達的命令。」少女的呼吸擦過頸部，間斷的熱感透過布料令人沉醉，「只是我個人的請求。」
「為了我，更重視點自己好嗎？」
以少女對自己的在意為籌碼，還真是狡猾啊。銀髮上忍抱著蹭在懷裡的小貓苦澀地笑著。
雪靠在卡凱西的身上，額頭抵著他的心口，伴著穩健的心跳聲將這真摯的話語記在心裡。
「……我明白了。」少女抬起頭，表情已不見迷惘，「我會守護老師，會守護老師所重視的一切，如果……老師認為我也是重要的事物，那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看來這不知變通的野貓也以自己獨特的邏輯好好思考了一番，雖然理解上還有些偏差，不過總算是稍稍糾正了她那根深蒂固的觀念吧。
這次是真正放鬆地舒了口氣，卡凱西拍了拍胸前的小貓問道：「手還疼嗎？」
「沒有問題。小櫻已經治療過了，雖然因為這次用掉的血太多不能自行治癒傷口，但是很快就能恢復戰鬥狀態，不會影響回程護衛任務。」
「……我不是關心這個……算了……」要徹底掰回少女的腦回路看來還來日方長啊，卡凱西在心裡默默為自己哀歎著。
不管怎麼說，她能慢慢學會自我保護就比什麼都好。
「對了老師，我來找你還有另外的事。」坐直了身子，少女邊說著正事邊掏出一把苦無，鋒利的刀刃反射著寒光，「雖然今天因為休整和天氣原因我們可以在砂隱村多留幾天，但村子已經讓我們儘快啟程回去覆命，畢竟讓鳴人一直在外面呆著高層總是不太放心。」
「而且這次任務有很多在意的地方，回去後我可能會主要負責情報處理工作，鳴人的監護任務應該會由天藏前輩接手。」
「天藏啊，如果是他應該沒問題。」
說罷卡凱西不明所以地望著少女一臉糾結地拿著苦無比劃，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老師你想從什麼部位喝血？」
「啊？」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以後搞個群TXT更新怎麼樣_(:з」∠)_……俺真的沒信心惹……
還更著就是為了每天給我留言的小天使們了……(′·ω·`)
第103章 九十七、最為期望的事
雖說家裡養的野貓時常作出一些出乎意料的舉動，但還在自己的接受範圍內，然而此刻的情形讓卡凱西也覺得詭異起來。
眼見少女一臉淡定地拿著苦無朝身上比劃，卡凱西緊張地詢問：「喝血？」
意識到自己並沒有機會進行說明，雪這才反應過來：「啊，抱歉，我還沒解釋。實際上之前拿到的大蛇丸的實驗資料裡面有漩渦一族特殊體質的研究部分，靜音前輩經過分析後發現了血的新可能性。」
「似乎我的血有能給他人稍稍恢復查克拉的作用，雖然達不到漩渦一族的程度就是了。」雪單手將苦無耍了個刀花，考慮著從何處下刀而露出了與這情景不協調的可愛表情，「給老師服用這些血可以適當緩解寫輪眼帶來的後遺症，也就是我說的秘密武器。」
「我也想過裝瓶子裡給老師帶過來，但離體過久效果下降得很快，所以只能委屈老師直接喝新鮮的了。」
「新鮮」的血聽起來怎麼這麼彆扭。卡凱西無奈地瞪著死魚眼不知該從哪裡吐槽，即使當上分隊長依舊是那名少了一條「常識」神經的少女。
「後天就要啟程的話，老師還是儘量復原點比較好，不過不知道能恢復到什麼程度。」
經過反復比較，雪終於找好了下手點，還沒等卡凱西出聲阻止就將苦無叼在嘴中飛快往右手腕上劃了一刀。
看到少女這熟練的放血流程，卡凱西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先幫止血還是先批評。
將淌出鮮血的手腕遞至卡凱西面前，雪像是手上端著美味水果般自然地催促著銀髮上忍快些享用。
「老師不快點的話，會弄髒被子的。」
看來少女早已習慣將自己的血當做普通物件看待，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反倒是卡凱西看著逐漸流出的液體，不知該如何反應，要知道問題並不在於喝血上。
也許還要想辦法改掉野貓動不動就自殘的習慣。
猶豫著捧起纖細的手腕，卡凱西遲疑地除下面罩，將嘴覆上佈滿暗色傷痕的皮膚，小心地吮吸起溫熱的血液，如同虔誠的信徒。
沒有旁觀者的陌生病房，不會有巡房的護士打擾兩人的獨處，如同靜止的黑色剪影，陰沉的風沙就是最好的幕布，為此刻莫名綺麗的場景垂下遮掩的紗簾，不讓光線破壞這曖昧的氣氛。
鐵銹味混雜著鹹味在口腔中漫開，卻意外地沒有排斥感，餘味似乎還帶著些許糖果的甜意。也許少女來之前含了顆糖，卡凱西想，大約是草莓味的。
隨著熱流滑入咽喉，原本疲憊的身體就像久逢甘露的沙漠，漸漸恢復了活力。
「唔……」手腕上傳來一陣陣從未有過奇妙的觸感，輕微的癢意如電流般激上大腦，不同于平時普通的接觸，傷口的疼痛都被無法言說的熱度覆蓋，雪不自覺發出了奇怪的悶哼聲。
這沒有聽過的聲音綿軟而抓心，就像是奶貓的爪子撓在心上，讓兩人都不禁一驚。
「抱、抱歉，我沒有給別人這樣直接放過血，並不是不舒服，老師請不要在意。」雪連忙解釋著自己的異常，不知為何對方才的聲音感到難為情起來。
真是糟糕啊。
卡凱西偷偷抬眼望向抿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因為害羞而臉紅的少女，忍不住生出了捉弄下小貓的念頭。
輕輕用牙咬上手腕上的傷口邊緣，舌尖掠過因為滿是舊傷而不太光滑的皮膚，舔舐著已經開始結痂的血痕，銀髮上忍似乎忘了自己只是想小小地惡作劇下，不自覺地沉浸其中。
可以感到手上的少女突然一個機靈，幾乎反射性地扯回右手，卻又在瞬間生生忍住，臉紅得快要燒起來，只能緊緊咬著下唇，扭頭不敢看向卡凱西。
大人的玩笑對她來說也許還太早了。
意識到這個問題，糟糕的大人抬起腦袋，毫無誠意地笑著道歉著：「抱歉了，因為太美味不捨得浪費呢。」
「什、什麼？」雪感覺臉已經熱得快要炸開，這是與自來也聯絡時在不正經的店裡時常聽到的調笑。相較於不良上忍的厚臉皮，不經世事的少女對於這種玩笑話可謂是毫無抵抗力，幾乎就要跳下床落荒而逃。
急忙掰回少女已經向門外轉去的肩膀，卡凱西也知道自己做過了頭，陪著笑臉岔開了話題：「說起來鳴人他們怎樣了？」
「……小櫻受的傷比較重，不過已經基本痊癒了，其他人沒有大問題，我愛羅檢查後已經確認沒有大礙。」雪扭著腦袋說道，「另外，明天會舉行千代大人的葬禮。」
說到此處，雪不免停頓了片刻，沒想到那位總是對自己針鋒相對的老者在最後選擇了這樣的歸宿。在眾人面對已經被奪走尾獸而確認死亡的我愛羅屍體悲傷之時，千代沒有任何踟躕地選擇以生命力為代價復活砂隱村的新生希望。
就像是完成任務後脫落了枝幹的枯葉，化為樹木的養分，滋養新的嫩芽茁壯成長，完整地走完了一生。
「這樣嗎？那得趕快恢復去參加才行。」不知是不是血的關係，卡凱西逐漸被睡意籠罩，說話的聲音也有氣無力起來。
「老師困了嗎？血有少許安神的作用，這是在慢慢恢復的徵兆，先休息吧。」雪扶著卡凱西躺下後好好掩上了被子。
聽著銀髮上忍平穩的呼吸聲，雪坐在床邊盯著那張重新拉上面罩的臉發起了呆。因為陰沉的天氣，即使是木偶一樣的少女也不禁多愁善感起來。
宛若昨日，這樣的少女也曾經無法理解千代那般為他人死去的做法與想法，唯有自己活下去才是世界的真理，一旦自身消亡了便是世界的終結。
然而如今卻找到了新的目標，如果這副身軀終有一天要化作腐朽，那必然要是自己選擇的終點。
就像那名霧隱少年，三代目大人，分隊的隊友們以及千代大人，以自己的意志選擇了最後的舞臺，如同祭典時看到的煙火，僅有一瞬的綻放，絢麗而奪目。
雪伸出右手，捋開遮擋了熟睡男子眼睛的銀髮，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想與對方述說一般小聲地喃語著。
「雖然老師要我好好保護自己，但如果在不得不選擇的時候，我將是老師最鋒利的劍，也會是老師最堅固的盾，因為這是我最為期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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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塵天氣已經過去，蕭瑟的岩壁下排列著冰冷的墓碑，那是不幸喪命亦或是幸運得以回歸故土忍者的最終歸宿。
木葉一行人與砂忍的數名代表在墓園中做著告別前的問候。比起鳴人與我愛羅頗為熱烈的交談氣氛，雪則是與手鞠和勘九郎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討論著任務細節。
「那麼，這次的任務情況請在一周內送到木葉，我們也會整理好相關情報。」雪習慣性地想要扶上自己的面具，卻發現臉上此刻並沒有遮掩，只好將手抬起後又放下，「另外，謝謝借我備用的衣服。」
「別客氣，而且終於讓我看到了你的真面目，這可是賺了。」手鞠擺著手笑道。
「真是想不到那個面具下的臉是這樣啊。」勘九郎摸著腦袋感歎到，合作了幾年後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位赤鬼的面貌。石之國的救援行動時少女被卡凱西護得過於嚴實，根本看不見臉。
「是不是覺得該更加兇神惡煞一些。」雪板著臉毫不在意地調侃自己。
「啊啊，勘九郎當年被你放倒以後可是在背後偷偷洩恨說面具下一定是只母猩猩。」
「都已經這麼久了，別再拿這事尋開心了，饒了我吧。」
三人一派輕鬆地交接完畢，旁處的鳴人與我愛羅也做好了最後的告別，兩隊揮手致意後，木葉一行便踏上了回程之路。
雖然稍微恢復了些體力，卡凱西依舊無法快速移動，一行人如同在欣賞著沙漠風情一般不緊不慢地走在路線上。
「……嗯……」
「怎麼了？鳴人？」察覺到鳴人時不時地打量著自己欲言又止，正在整理裝備的雪奇怪地望向對方。
「誒？被發現了啊？」鳴人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立刻被一旁的小櫻敲了腦袋。
「笨蛋，你那樣子也太明顯了！」
雪將腰帶豎緊了些，不明所以地望向鳴人，手鞠的衣服還是有些不太合身，不過倒是給人不同以往的新鮮印象。
「呀，就是……小雪你的手沒事了吧？」抓著四處炸開的金髮，鳴人看起來似乎有些洩氣，「之前真是抱歉了。」
雪舉起拆掉繃帶的左手稍稍活動了一下，示意並不在意：「手差不多痊癒了，基本的戰鬥沒有問題，護衛工作可以繼續開展。」
在雪與卡凱西一同被架回砂隱村醫療室後，隊伍裡唯一的醫療忍者小櫻聽說事情經過後先暴揍了一頓鳴人，再把少女罵了個狗血淋頭。難兄難弟的鳴人與雪的戰略精神在此刻高度統一，互相致歉後很快便如當年一般相處愉快了起來。
「不、不是這個問題！」鳴人緊張地湊近了雪小聲說道，「那個啊，千萬不要和別人說在護衛我好嗎？讓女孩子保護實在是太遜了！」
雪雖然奇怪於鳴人的執著，依舊歪著頭應道：「就這樣嗎？沒有問題。」
「啊，真是，小雪別太寵他了，笨蛋不好好教訓下是不會成長的！」小櫻恨鐵不成鋼地嚷道。
望著前頭吵吵嚷嚷的學生們，卡凱西彎著月牙眼似乎十分開心，慢悠悠的步伐都輕快了起來。
「真沒想到那個小雪居然是暗部。」阿凱班的成員們在知道一向神出鬼沒的少女身份後依然是有些難以接受，天天叉著腰感歎著，「那我被她教訓了一頓也算是不虧了。」
「怎麼能說這麼沒志氣的話呢天天！不覺得更想挑戰她了嗎！」小李已經瞪大了眼睛躍躍欲試。
「……」寧次扶著額頭無奈地沉默不語。
完成任務後的木葉忍者們已經褪去了緊張感，恢復了少年人的精氣與活力，歡笑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沙漠上空。
趁著其他人交流的間隙，雪慢慢走到卡凱西身邊問道：「老師，恢復得怎樣了？」
「哎呀，雖然勉強能走路了，但還是不太行啊，老了老了。」
「這樣速度實在有些緩慢，我的手基本痊癒了，老師要不要久違的……」雪邊說邊曲起了雙手，躍躍欲試的表情已經掩蓋不住。
「不用了！非常感謝！」在這麼多後輩面前要是被少女扛起來自己就真的沒臉見人了。想到此處卡凱西連連擺手，堅決拒絕這一建議。
「我也同意！卡凱西你的速度實在太慢了！這樣根本不知道何時能回到村子！」一旁的凱已經無法忍受這龜速的回程速度，話未說完就性急得一把架起還沒反應過來的卡凱西一溜煙沖到了前頭。
「話說小櫻啊，我之前就想問了，總覺得卡凱西老師和小雪是不是關係好得過頭了？」鳴人悄悄地問向一旁的小櫻，雖然聲音並沒有小到不會被周圍的人聽到。
「……你是笨蛋吧，之前看卡凱西老師那樣去救小雪了還不明白嗎？」粉發少女無奈地搖著頭，哀歎著隊友都是不解風情的笨蛋。
「誒？什麼什麼？」小李不明所以地來回搖著腦袋詢問隊友。
「男孩子們真的都是笨蛋啊。」天天聳了聳肩，與小櫻達成了共識。
「請別把我牽扯進去……」寧次低聲否認，然而並沒有人聽到這微弱的抗議。
少年們沒有陰霾的笑聲隨著沙漠的風飄向後方，走在隊伍末尾的少女眼眸中卻隱藏著看不見的思緒，在好友們的招呼中向前跑去。
第104章 九十八、一團糟
「可惡！那幫頑固不化的老古董！」
隨著火影大人怒極的一擊，站立在旁的雪戴著沒有表情的面具熟練地閃躲著飛濺起來的木屑。一聲巨響後，會客室裡只剩被砸成碎片的木桌。
「綱手大人，恕屬下多嘴一句，後勤在一個月前已經遞交了有關火影樓辦公設施損耗過大的報告，還請您節制一些。」
少女平靜的聲音對暴怒的情緒有著很好的安撫效果，綱手總算是稍微冷靜了些許，接過靜音遞過的清茶一飲而盡。
「哼，想趁卡凱西入院休養的時候安插人到鳴人旁邊，沒那麼容易。」將茶杯遞回靜音，綱手喘了口氣，「天藏回來了？」
「是，已經在辦公室待命了。」
「團藏要塞的人你有什麼情報嗎？」
「報告，屬下過去與其並無接觸，抱歉。」
「意料之中，你繼續順便處理自來也那邊的情報，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馬上回報。」
「瞭解。」
山貓暗部與綱手幹練而簡短地交流著，很快便將下個任務交代清楚。
砂隱村的營救任務歸來後，由於卡凱西仍舊需要住院而暫時脫離了帶隊崗位，隊長職務由暗部的天藏暫為接手。此次任務中，小櫻在與砂忍的叛忍――赤砂之蠍對戰後帶回了大蛇丸的相關情報。
蠍曾於大蛇丸身邊埋下間諜的種子，很快便是他們定期聯絡的時間，這將是接近大蛇丸的絕佳機會。
然而對於派遣哪只小隊去接觸間諜，綱手與顧問們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意見分歧。雪的前上司團藏也趁這時要求在卡凱西小隊中加入一名根的成員。
一團糟的局勢啊。雪隱藏在面具下的眉毛微微皺起，轉身準備走出會客室。
「對了，火月，最近內部資料有洩露跡象嗎？」
手剛放上門把手，身後便傳來綱手的聲音，讓少女停下了腳步。
「目前沒有發現，綱手大人。」
「每次都出其不意不留痕跡，得手後又能銷聲匿跡一段時間，這位間諜可真是沉得住氣啊。」綱手雙手交握著放在腿上，望向少女的眼神似乎充滿了探究，「你覺得……敵人是誰？」
「……屬下不知。」
「問了無聊的話。你趕緊去準備吧，還能擠點時間去醫院看看那位廢材上忍。」
擺了擺手，綱手打發著少女走出了壓抑的會客室，還未走遠靜音已追了上來。
「抱歉，火月，綱手大人並不是有意的。你也知道近來的事情太多，尤其是鳴人在修行期間尾獸失控打傷自來也大人的消息不知怎麼被團藏大人知道了。綱手大人現在壓力太大有些透不過氣，語氣有些不好……」
未等靜音說完，雪已打斷了她的解釋：「我明白，靜音前輩，畢竟我曾經的履職經歷，有所戒備是非常正確的。作為下屬，我也希望綱手大人能始終保持這樣的警惕性。」
連續數年高級機密文件的洩露，這對任何領導者來說都是一根深深紮在心口的倒刺。即使開展過幾次清查都沒有發現對方留下的蛛絲馬跡，可見手腳相當專業。
如果是外部人員那對於情報也太過於瞭若指掌，也就是說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內部人員中潛伏著間諜，其擔任的職務許可權並不會太低。
然而就算用忍術對要害部門的相關人員進行記憶檢查也毫無收穫，清掃工作一度陷入了瓶頸。
被人窺視腦子的感覺真的很糟糕。雪想到此處不自覺地摸上了後腦，雖然也因此能擺脫了嫌疑，無法對其有任何怨言便是。
「你能理解就太好了。」靜音對這名一直由自己診療的少女頗為喜愛，言語間也輕鬆了不少，「近來綱手大人已經有把你往左臂右膀的方向培養的意向，要是你能幫我一起分擔輔佐工作我也能輕鬆不少。」
「阻止綱手大人去居酒屋這個工作恕我還是拒絕吧。」感到緊張的氣氛已經緩解，雪與靜音互相開著玩笑並行向外走去。
――――――――――――――――――――――――――
再次光顧醫院的卡凱西正百般無聊地躺在床上，不知做什麼地望向天花板打發著時間。
正坐起身打算找書出來看看，床邊的窗戶響起了規律的敲擊聲，這獨特的問候方式除一人外也沒有別人了。
「請進。」
窗戶應聲打開，戴著山貓面具的酒紅色腦袋探了進來。
「老師，感覺如何？」少女一躍落在地面上，已經活動自如的左手上還提著看望的水果。
「再躺些時間應該就差不多了，你的血很有用。」
「效果還是不太好。」雪走到床前脫下面具，掏出一隻色澤真好的蘋果削起了皮，「一小時後我就要去執行別的任務，短時間內估計都無法回來。」
「依舊很忙啊。」卡凱西笑著伸出了手，卻沒有接向少女遞來的蘋果，而是摸了摸蓬鬆的頭髮，「記得答應我的事。」
「……嗯。」雪乖乖地點頭，沿著床邊坐了下來，用小刀將蘋果切成適合入口的小塊後送到卡凱西的面罩前。
月牙眼笑著取下了面罩，一口咬上小刀前的蘋果塊，臉上滿是享受的神情：「住醫院看來也有好處，能偷懶還有人這樣照顧。」
「老師不如提前退休吧。」雪切著蘋果，半真半假地說道，「這樣我就能放心了。」
「那怎麼行？我還沒賺夠娶老婆的錢呢。」卡凱西撐著沒有遮掩的臉望向少女，「更何況對方是只完全不讓我省心的野貓，得準備很多才能有備無患啊。」
「老、老師！」雪眼睛猛地睜大，端著小刀的手都不由得抖了一下。
「噢噢，別激動，我就是小小地闡述下我的奮鬥目標而已。」笑著避開了可能成為兇器的小刀，卡凱西將蘋果塊咬在嘴裡，甜美的果汁滋潤著喉嚨，心情也隨之輕快起來。
一小時似乎只足夠吃一個蘋果，未等卡凱西再多與少女相處些時間，雪已戴上面具從醫院跑向集合地點。
木葉村口的隱蔽角落，幾名精壯的暗部少年正無趣地站在樹上等待著上司。
「啊，久違的出任務，再不活動我的骨頭都要生銹了。」細川將手指別在苦無握柄的圓環裡，靈活地甩著武器嚷到。
「警醒點，別被人把另一個腎都捅了。」江口靠在樹幹上嘲諷著過於興奮的隊友。
因為幾人之前任務都受了傷，足足在醫院躺了兩個星期才恢復。分隊長也因為單獨護衛任務不在村內，拜此所賜，第五分隊全體成員渡過了非常悠哉的假期。
「分隊長也該過來了，打起精神。」稻葉整好裝備望向醫院的方向，似乎能看到疾馳而來的少女已經朝集合地接近著。
「唉，希望分隊長這次能體諒下重病初愈的下屬，不要過於搏命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新人們已經習慣了雪的行動方式，雖然看上去凶巴巴的，但這名分隊長對於下屬倒是護得緊。尤其是在和其他隊伍的同批新人交流後才發現，自家分隊新人傷亡率低得幾乎等於零。
此前細川與江口受傷後，少女周身的氣壓低得凍死人，連帶著砍人時都多了幾分狠勁。
對於第五分隊來說，新人們最為苦惱的不是任務難度和訓練強度，卻是領隊人總喜歡單獨作戰，像是要把下屬們全部圈在自己身後般，讓部下每次都要為這獨行俠分隊長捏一把冷汗。
就在幾名少年討論熱烈的時候，狐狸面具與山貓面具結伴躍上了枝頭。
「分隊長，神奈前輩！」
雪朝下屬們點頭示意便取出了任務卷軸，簡明扼要地分配好各自負責的部分後隊伍做好了出發準備。
「另外，這次出發前有一些事想與大家說。」
向來不會在任務期間多說無關話題的雪叫住了下屬們的腳步，四張形狀各異的面具望向少女，不知她要說些什麼。
「此前我的一些戰術擬訂及管理方法都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經過幾次教訓我已在好好反省了。」山貓面具深深行了個禮，「此後我會儘量借助各位的力量，雖然仍會有許多不足之處，還請在工作生活中多多提點我。」
沒料到這位一向桀驁不馴的少女會突然低頭與下屬說這番話，三名新人頂著面具面面相覷，旁邊的神奈立刻上前拍著幾人的背提醒道：「分隊長都這樣說了，我們作為一個團隊當然是要互相幫助才行了。」
「噢……！」機靈的細川握著拳頭第一個應道，「分隊長儘量信任我們好了，雖然任務執行量不如分隊長，但我們也是很強的！」
「那是當然的。」江口點著頭附和著，「再怎麼說下屬幫上司分擔負擔可是非常正常的事，之前分隊長對我們也太過照顧了。」
「同感。」
眼前的少年們互相搭著肩膀，語氣輕鬆地與少女交流著，全然沒有上下級的隔閡。雪想著卡凱西的叮囑，總之先一步一步地改變吧
「那麼這次的任務結束後每人都先交一份任務情況報告，一份隊伍配合分析報告和一份自我剖析材料給我，讓我看看你們的水準。」
「誒？？？」
作者有話要說：
全面收線開始，之後可能都是理清線索的推理與有些乏味的嘴炮篇幅……如果還有人看的話還是希望小天使們能多多留言……(′·ω·`)
就要40W字了呢……原本以為40W能寫完的……結果還是太囉嗦了……
第105章 九十九、灰色漩渦
荒野的空氣總是格外清新，肆意生長的雜草佔領了視野，其中綻放的幾朵黃色小花隨風搖曳，在蔚藍的天空下顯得格外亮眼。草木的清香浸入心脾，令人的身心都放鬆了。
如果其中沒有混雜著血的腥味。
戴著各異面具的忍者們遊走在及腰的草叢中，被屍體壓倒的莖葉沾染了紅色，就像是撒上了紅色的油漆，點綴了單調的綠意。
「分隊長，找到了。」稻葉從倒下的屍體口袋中找到了一卷染血的卷軸，確認後交給身後的雪。
「是這個沒錯，做得很好。」山貓暗部讚賞地說道，「這次沒有我和神奈出手你們就成功完成任務，已經可以成為獨當一面的暗部了。」
「啊哈哈，能得到分隊長的肯定真是太好了。」細川捂著劃傷的肩膀笑得似乎有些虛弱，「就是希望下次偵查的隊友能再機靈一點，我這次可是差點連肺都得穿了。」
「那是你素質太差，再多鍛煉一下如何？」江口坐在一旁事不關己地給手臂纏著繃帶，雖因長時間使用白眼而疲憊得滿身大汗，但依舊保持著尖酸的口氣與隊友針鋒相對。
「我是頭腦派的，頭腦派！和你這種肌肉笨蛋不一樣！」
如果這些下屬能再有些合作精神就好了。雪將卷軸放進腰包中下令整隊回程，從雷之國邊境回木葉要花不少時間，必須趕在期限內交付任務物品。
「前輩！」神奈焦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瞬已躍至近旁並遞來一支迷你卷軸，「緊急聯絡！」
上了封印的迷你卷軸，看來是十分緊急的情況。雪一刻未停解開封印，一目十行閱讀完相關內容便將卷軸進行了銷毀。
「稻葉！」
「到！」
「你帶江口和細川回木葉交任務，神奈和我馬上去執行一個A級任務。」說著雪又將任務物品扔給稻葉，重新確認裝備情況。
「就我們三個嗎？分隊長。」細川似乎對沒有前輩帶隊而略感不安。
「我們的行動很隱蔽，等消息傳出去隊伍已經足夠脫離追蹤範圍了，不必擔心。我相信你們能完美完成這次的任務。」
江口歎了口氣站起身活動了下脖子，拍了拍細川沒受傷的肩膀：「之前誇下海口的是誰啊？不要像沒戒奶的小孩子一樣撒嬌了。」
「才沒有，我只是確認一下而已！」被戳穿心事的細川急忙反駁道。
「沒問題，我一定帶隊圓滿完成任務。請分隊長放心。」稻葉接過卷軸，沉穩地朝雪與神奈點了點頭。
稻葉一向穩重可靠，雪放心地揮了個手，與神奈一躍消失在三人視野中。
兩名暗部並排著在樹叢中上下翻飛著，動作默契得如同手腳。趕路總是有些枯燥，雪趁機與神奈說明起這次的緊急任務。
「這個任務是綱手大人親自下達的，需要我們極密開展。」
「什麼任務這麼緊急？」能讓火影直接在任務中途冒著風險傳達命令，必然不會是什麼輕鬆的事。
「……這個任務對你我來說都是考驗啊。」疾馳中少女的聲音聽起來憂心忡忡，「暗部的部分成員名單似乎被根拷貝帶出去了。」
「什……！這不是機密檔嗎？那可是只有分隊長以上級別才能查閱的資料。」神奈語氣十分震驚，狐狸面具直直望向雪。
「根的手法可不是一個機密檔案室能阻擋的。」山貓暗部自嘲地笑笑，即使是自己這種非間諜專業人員，要潛入進去也不是什麼難事，「重點是之後的事，團藏大人此前派了一名代號佐井的人加入卡凱西小隊，拷貝的名單就在他手上。」
「是天藏前輩現在代為領隊的隊伍嗎？」
「沒錯，他們原本的任務是接觸曉在大蛇丸身邊安排的間諜進而接觸大蛇丸尋找叛忍宇智波佐助，但團藏大人的目的……就不好說了。最大的可能性……根是打算以名單為籌碼，與大蛇丸做交易吧。」
輕巧地落在粗壯的樹枝上，山貓暗部僅震落了些許枯葉，如狂風劃過樹林般向前衝刺。
「雖然不知趕過去時交易進行到什麼地步，但我們這次的任務是截下那份名單，防止對外流失，途中儘量回避無用的戰鬥。」
當然，如果名單已經到了大蛇丸手上，一旦交手僅有自己與神奈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到那時就不單單是A級任務了。
「前輩……綱手大人為什麼要叫我們去執行這個任務？」無論怎麼說，這種任務派遣還在外的人員也太過牽強，有什麼理由非要指定人員前往？神奈緊跟著雪的腳步，邊跑邊疑惑地問道。
「……有時候『工具』只用執行命令就行了。」雪並沒有正面回答神奈的問題，而是加快了步伐，用機械的運動頻率舒緩腦內愈發不妙的猜想。
靠坐在樹杈上，透過層疊的枝葉望向深邃的夜空，雪借著短暫的休息時間慢慢整理著關於任務的情報。
假如自己的猜想沒錯，綱手花大力氣派遣兩人執行任務應與近年來一系列的情報洩露事件脫不了干係。
隨著曉的活動越來越頻繁，九尾人柱力的問題也就成為了關鍵點，綱手原本握在手中的情報幾乎全被團藏知曉，兩方在高層的決策爭論時火影這邊自然處於被動。想要重新把握主動，就必須先根除情報洩露源。
所以綱手大人才這麼焦躁吧。
個人最早知道有關內部資料洩露應是與九條他們初次合作時，此前是否有相關的情況以當時自己的許可權無法得知。但那次情報洩露被認定是藥師兜所為而沒有再進一步調查。
以目前的狀況來看，三代目大人在位期間是否也同樣存在有所關聯的洩露事件不在考慮範圍內，重要的是自從綱手大人接手後的案例。
盜取情報的人手法非常乾淨，對於內部的情報運作流程相當熟悉，幾乎沒有留下痕跡，這也是雖然一直追查卻毫無收穫的主要原因。
雪卸下面具，讓額頭感受著涼風，給發熱的大腦降降溫，因思考著複雜的問題，少女少見地玩起了自己長至腰間的馬尾發尾。
站在旁觀的角度上，論到內鬼怕是沒有比自己更可疑的人選了，原本便是根的成員，如今也有了分隊長的職務，任誰都會將目光聚焦在這招搖的山貓頭上。
只不過第五分隊作為綱手上任後第一次情報洩露的直接受害者並沒有遭到懷疑，而在三代目大人在位期間，「火月」與團藏方的利益也有過多次正面衝突，這讓自己得以在暗部能站穩腳跟。
更何況在之前對重點崗位人員進行的記憶檢查中，首先站出來同意接受命令的做法也為自己贏得了多一分的信任。最起碼綱手大人得以再次確認了「火月」的忠誠。
當然那次波及甚廣的清查活動最終也沒能摸出敵人的尾巴，反倒是加劇了內部人員的不安氛圍，搜查進度等於又要從頭開始。
如果從最初開始推斷，假設第五分隊的情報洩露原本就是一次苦肉計，存活的兩人便是嫌疑最大的存在。
綱手大人是對自己和神奈起疑了啊。
手無意識地抓著發尾掠過臉頰，雪盯著頭上的樹蔭小小地歎了口氣，無論在何時何地，灰色地帶永遠都這麼令人煩心。
派遣自己與神奈執行這個任務既是試探，也是警告。
如果人員名單是兩人洩露出去，便等於告誡間諜：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被察覺。
如果不是，也可一舉確保目前嫌疑最大的兩名部下的可信度。
更何況，假設根的間諜真的存在其中，是以根的任務為優先還是以火影的任務為優先，無論向哪邊發展對火影來說都是百利之舉。
間諜一旦選擇了根的任務那就等於宣告了自己的身份，而選擇火影的任務就不免與根的利益所衝突留下隔閡。
派遣兩人一同執行任務，既是互相協助，也可以是互相監視。
一石二鳥。
不過這些事還是不要告知神奈比較好。雪望瞭望隔壁休息的狐狸面具少年，保護「家人」也是自己應盡的義務。
雖然表面上與綱手大人的關係可以說是十分融洽，對方也在公開場合給予了自己足夠多的信任與重視，但身在其位總不是那麼自由。
私交時她可以是善解人意，喜歡照顧後輩的長輩，然而一旦涉及到木葉的利益，那就不由得個人情感作祟了。
雪也明白這點，不如說這才是她一直以來的正常思維，對綱手從未越過上司與下屬的那條邊境線，也無法做到靜音那樣的全身心輔佐。
所以在當初綱手提出合作之時，少女就將忠誠化作肉眼可見的鎖鏈當做禮物送給了新任上司――
――由綱手在身上設下術式，一旦少女有背叛的徵兆，便能以火影之名處決違約之人。
撫上胸口，心跳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晚中顯得有些吵雜，休息時間才過去一半，但雪的心思已回轉盤旋了好幾個回合。
總之先完成這次任務再考慮別的。
雪緩了口氣，雙手枕上後腦，難得地在放哨期間放鬆了身子，為這次各種意義上都異常麻煩的任務養精蓄銳。
希望別撞上大蛇丸才好……
望著葉縫中漏下的星光，少女在心裡許下微小的願望。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比較忙碼字時間少，速度有點慢QwQ也沒有什麼時間檢查……有發現錯誤請告訴我……
我想了下為了感謝支持這篇自娛自樂文的小天使們，在正文完結後給一直留言投雷還有給灌溉液的幾名小天使點番外好了，不知道行不行，因為正文基本都定好了，只能在番外給火鶴小天使的通靈獸出場了(′·ω·`)如果不好的話我再想想別的……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5
第106章 一百、二對一
老天通常會在不恰當的時候與你開個玩笑，將許過的願望狠狠拍在泥地裡，此刻的雪已經深有體會。
山貓面具與三名「老熟人」僵持著站在荒原上，卻並沒有任何感動再會的氛圍。
「火月前輩……」神奈立在雪的身後，聲音緊張得有些變調。
究其原因，大約是眼前站著的，暗殺名單上赫赫有名的三名叛忍吧。
結果演變成了最壞的情況……
雪將手按在腰間的短刀上，眉間不斷地跳動，靜待著對面的下步動作。
――――――――――――――――――――――
從雷之國邊境收到緊急聯絡後緊趕慢趕一路追蹤著痕跡，雪與神奈幾乎沒有停歇地追上了目標小隊。
然而出現在眼前的只有被摧毀了大半的基地與在中心失意的四人，除去認識的鳴人、小櫻與天藏，其中黑髮的少年約摸便是根的佐井了。
「天藏前輩。」雪跳下一片混亂的地面，出現在幾人面前。
被喚作天藏的男子抓了抓腦袋為難地說：「火月啊，我執行常規任務的代號是大和。」
「明白了，大和前輩。現在是什麼情況？」
雪從面具的眼孔處偷偷打量著小櫻與鳴人身旁的佐井，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卻透露著與自己如出一轍的氣息。
「我們按約定到了指定地點，發現蠍的間諜是藥師兜，但他已擺脫控制決定跟隨大蛇丸，計畫被識破了。之後發生了不少事，我們還找到了……」大和說著偷偷望向身後的金髮少年與粉發少女，壓低了聲音說道，「佐助。」
山貓暗部看了看大和身上的傷口，大概猜到了之前發生的事，看來還是晚了一步。
「佐井是吧？借一步說話。」拍上黑髮少年的肩膀，山貓與狐狸悄然截住了能逃走的方向，巧妙地施力押著他向角落走去。
仍在失落的鳴人這才注意到靠近的二人，想要跟上地向前走去：「誒？小雪？你這是要……」
「……鳴人，火月他們的任務與我們無關，你不能再接近了。」大和伸出手攔下鳴人，嚴肅的表情讓少年感到了事態的嚴重。
「可是佐井他……」
小櫻胡亂用手擦掉了眼淚，低頭與鳴人說道：「相信小雪吧。」
將黑髮少年押到角落，狐狸面具拔出了苦無戒備在旁，三人成三角之勢站立著。雪的山貓面具在陰影下有著異樣的壓迫感，雖然身高上處於絕對劣勢，但氣勢上卻有著不容置疑的魄力。
「是叫……火月前輩吧？我的任務已經失敗了，你們想問什麼都可以。」毫無被脅迫的危機感，佐井臉上洋溢著詭異的笑容，讓一旁的神奈格外不自在。
這種空洞的笑意就和初見前輩時那不變的表情一般，如果要形容，應是沒有靈魂的人偶。
「一分鐘內說清楚你的任務內容還有帶出來的名單下落，同樣都是根出來的人不要想著和我耍花招。」
「我什麼都會說的，前輩也不要這麼氣勢洶洶嘛。」
未等佐井笑著說完，少女看似纖細的手臂已如堅固的鉗子般頂上了少年的咽喉，死死卡著氣管讓對方一時間無法呼吸而變了表情。
「別給我擺這張臉，我數三聲，說不完就五秒一根手指。」
神奈聞言已持握著苦無抵上佐井的右手，似乎就等著雪一聲令下。
「咳咳，我說、我說，前輩還真是如傳聞所說的不近人情，毫無幽默細胞啊。」感到脖子上的手臂再次收緊，佐井急忙停止了無意義的調笑說回正題，「名單交給藥師兜以後原本被他遺漏在我的房間裡，我也確實進行了回收，然而現在找不到了。」
「你的任務？」
「……暗殺叛忍宇智波佐助。」
「為什麼任務會失敗？」
「一是目標戰力超過預估，二是……我選擇以常規小隊任務為第一優先。」
聽到此處雪不禁抬起頭重新打量了下眼前的少年，那不變的空洞笑容卻是看不出他的真意。
「有頭緒名單去哪了嗎？」
「有可能在交戰時被對方順走了。」
「離開的方向，時間？」
「11點方向，十五分鐘左右。」
「敵方幾人，戰力？」
「三人，大蛇丸、藥師兜和佐助。」
得到了情報，雪松開鉗制的手臂，佐井清咳幾聲站穩了身子，似乎被少女的突然襲擊傷到了喉嚨。
「暫且相信你。」雪示意神奈收好武器退至一旁，壓低聲線湊近了說道，「警告你一句，別對卡凱西班出手。」
「……這算是前輩的忠告嗎？」
「是威脅。」
丟下一句話，雪回身打了個手勢，與大和點頭示意後便朝西北方向跑去。
「佐井，小……火月和你說什麼了？」鳴人見雪沒有理會他與小櫻，便急忙走到佐井身旁問道。
摸著脖子，佐井想起出發前團藏與自己說要注意那名為火月的暗部，似笑非笑地回道：「沒說什麼……只是前輩對後輩愛的教育。」
――――――――――――――――――――――――
在告別大和後雪與神奈充分發揮了速度優勢，通過追蹤痕跡很快便在一天內找到了目標。
考慮到戰力的絕對差距，暗部只能遠遠躲在後方時刻觀察著狀況，試圖分辨名單在何人身上後把握個人落單機會奪回目標。
然而終究是太過天真。
當謹慎地尾隨目標一段距離後，前頭的佐助突然停下了腳步，血紅的眼睛扭頭直直望向後方看似僅有幾棵孤樹與碎石的方向。
「果然我還是忍受不了被老鼠跟在後頭。」
察覺到一股沖天的殺意直沖面門而來，雪也顧不及隱藏氣息，朝著近旁的神奈喊道：「閃避！」
話音剛落，巨大的火球已將暗部潛藏的樹冠燃成一片焦黑，險險滾下樹幹的雪急忙起身躲開砸下的枯枝，拔出短刀面對已站在身前的三人。
「最壞的情況……」
原本按戰力來說並不打算與大蛇丸正面對決，更何況三人一同。這樣下去別說取回名單，怕是兩人都要折在這裡。
有寫輪眼在，什麼障眼法估計都不好使。
雪已打定暫時隱蔽再考慮下步行動的主意，左手在背後悄悄地與神奈打著撤退的手勢。然而周圍很不湊巧的是一片荒原，別說逃跑，連掩體都幾乎無法找到。
「我當是誰，原來是熟面孔。」藥師兜扶了扶眼鏡，看著全身戒備的山貓暗部笑道，「這下連自我介紹都可以省了。」
「……」雪沒有對這久未蒙面的故人相見表現出任何喜悅，只是專注思考著如何能與神奈安全撤離。
「哦？稀客啊。」大蛇丸雖然臉上笑著，雪卻只感到一陣寒意從腳趾漫上頭頂，身後的神奈已經緊張地幾乎沒有動靜，「是改變主意了來找我嗎？」
「如果您能與我一同回趟村子，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輸了氣勢，雪微微抬起頭，針鋒相對地回了一句。
「一天派兩支隊伍過來送死，火影也老糊塗了吧。」藥師兜掏出了手術刀把玩著，語氣滿是不屑。
「等等，這兩人交給我來處理。」寫輪眼少年的聲音一如記憶中的囂張，望著山貓面具的寫輪眼充滿了探究的深意。
「不是說過不要專斷獨行嗎？」藥師兜似乎有些不滿，拍上佐助的肩膀想阻止他的行動。
然而少年騰然而起的濃郁殺氣不分敵我地四散開來，寫輪眼的視線猶如穿透身體的鋼針，刺骨而血腥。
「總要為你們剛剛阻止了我找個發洩口吧。」佐助斜眼望向一旁的大蛇丸與藥師兜，語氣全然不像被人控制的冰冷，「還是你想承受我的殺意？」
不知為何敵方突然起了內訌，這對己方倒是好事。雪挪動著腳步，試圖趁對方不備撤退。
「有意思，不要玩得太過火了。」誰知大蛇丸一臉看戲的愉悅表情，招呼著不滿的藥師兜先行離開了這充滿微妙氣氛的地方，僅留下佐助一人。
原本稍顯擁擠的場地一下便空曠了起來，站在後方的神奈這才松下了神經，放開屏住的呼吸。
感覺被完全地小看了，不過也算是幫了一個大忙。雪握著短刀的手猛地收緊，壓低了身子望向闊別多年的少年。
「真有自信啊，宇智波佐助。」山貓暗部將忍刀別在身前，做好了隨時進攻的準備，「我們可是兩個人。」
「這麼久不見，非要隔著面具說話嗎？」佐助倒是毫無備戰的意思，閒散地站立著，那張冰冷的臉帶著嘲諷的口氣，「火月，還是該叫你……穀山雪？」
「……」聞言雪卸下了架勢，忍刀回鞘看向已經摸不透的少年，「什麼時候發現的？」
「只有鳴人那種笨蛋才會沒發現。你在波之國制服霧忍的忍術和在死亡森林時用的完全一致，這種奇怪的忍術從未見過其他人會用，想一想就能明白。」這麼說著佐助從身後掏出一份文件袋朝暗部揮了揮。
「你們在找這個吧？」
「你想怎樣？」
佐助神色不變，朝山貓暗部挑了挑手指：「剛剛打得很不痛快，要是你能不被我殺了，這個倒是能給你們。」
眼前的少年已經比自己高出不少，原先青澀的臉龐有了鋒利的棱角，黑色的發梢翹在腦後，當年臭屁的表情此刻只留下滿臉的冷色，身上還隱隱透著血腥味。
少年是說真的。雪明白。
「……我也不太會說話……」雪取下了臉上的面具丟給身後的神奈，露出蒼白的臉龐，「就直接用行動代卡凱西老師他們教訓下你吧。」
神奈似乎想要勸阻，又被雪的手勢停在原地，考慮到自家的這位分隊長一向不會做無意義的事，只好抱著面具安靜地旁觀起來。
「老規矩。」黑髮少年看來依舊記得早年被放倒的恥辱，倒還是這樣記仇。
「等會別哭著求饒啊，姐姐不會放水的。」大約是想到小櫻哭泣的樣子，雪的表情都與往時不同地有了怒意。
「你以前可不會這麼多廢話，果然和弱者在一起呆久了被傳染了。」佐助不屑地擺了擺手，二人如同聽到發令槍一般同時騰起，洶湧的殺氣擦過地面碰撞著襲向對方。
作者有話要說：
哇寫到100章正文了(′▽`〃)沒想到第一次堅持這麼久，十分感謝一直支持的小天使
這兩天老卡都不會出來了(′·ω·`)而且最近的內容都會比較沉悶我寫得也好沉悶……總之總之，再堅持一段時間就能把線索全開了_(:з」∠)_
第107章 一百一、幻境與否
即使站在週邊依舊被眼前猛烈對撞而激起的風沙迷了眼睛。捧著手上的山貓面具，打起精神睜開一條眼縫，神奈盡力地望向場中的戰鬥。
年紀相仿的少年與少女毫無藏力地較量著，就像是數年前的體術對抗，只不過如今雙方都爆發著肉眼可見的殺氣。
拳腳來往快如閃電，少女憑藉著迅捷的速度巧妙地化解少年來勢洶洶的攻勢，即使只是體術的交鋒，二人所過之處已佈滿震開的凹坑與碎石，可見威力之大。
激鬥之中不知兩人誰先拔出了利器，亦或是同時為之，眨眼間已從純體術戰鬥升級為生死之戰，血刃與草薙劍碰撞的音波驚起孤樹上的一片鴉鵲，撲騰上天空一時似遮蔽了日光。
烏鴉鳴叫的尖利聲回蕩在耳邊，雪的思緒卻沒有放在眼前的戰鬥中，雖說作為權宜之計接受了佐助的挑釁，但此時竟莫名懷念起初次見到七班三名下忍，一同享受人生僅有的胡鬧時光。
然而少女仍不知何為時光不復的感慨，她一向活在當下，只是學會了些許名為遺憾的惆悵情緒。
眼前反射著寒光的鋒刃並沒有給雪更多感受常人情感的餘裕，環繞著雷屬查克拉特有紫光的劍已近在眼前。
四肢上猛地漲出醜陋的青筋，血絲佈滿了眼白，神奈只捕捉到少女的殘影，下一刻雪便不知如何繞開了急襲而來的劍鋒，反手持握著不祥的血色刀刃閃現在還保持著向前劈砍姿勢的佐助身後。
傲氣的少年也未曾落下風，黑色的紋路從脖子上漫開，順勢旋身，腳下微彎正偏開盲區偷襲而來的血刃。
激烈碰撞的鋒刃互相在空中角力，紫雷與鮮血交錯著晃暈了觀者的雙眼。
「有進步。」就像是依舊在指導後輩的「私人老師」，雪不禁脫口一句稱讚。
「是你退步了。」佐助卻絲毫沒有領情地回敬著，右手的劍向前一送，逼迫雪正臉望向自己，瞳孔的勾玉像是要撕裂少女一般旋轉，赤色的暗幕鋪天蓋地而來。
就是在等這個時刻！
雪望著那猩紅的雙眼，沒有起伏的表情突然像斷電一般失了魂。
神奈只看到原本刀光劍影的場景像是被按了定格鍵，劍拔弩張的兩人雙雙保持著攻擊架勢停在場中。
少女手中的血刃滑落地上化作一攤血水，少年則是像看到什麼驚悚的東西張大了雙眼立在原地，手中的草薙劍尖都垂到了地上。
未等神奈上前幫忙，雪已雙眼清明地一躍而起，腳下的血水化成數條血繩纏上了佐助的四肢。
趁少年還沉浸在寫輪眼的幻象中，雪抽出了資料夾遞給神奈，雖然利用此前與宇智波鼬對戰發現的寫輪眼弱點這個手段頗為不夠正大光明，但雪畢竟本來也不是什麼磊落之人。
目的已經達到，雪打個手勢讓神奈先走，自己則等待著佐助從幻境中清醒。與宇智波鼬不同，少年的精神看來並沒有那麼堅韌，過了好一陣才掙脫出詭異的場景。
「剛剛的……是什麼？！」佐助甫一清醒就發現自己被奇怪的紅繩限制了手腳，少女則戴回了她的山貓面具單手掐印站在前方。
眼見佐助不似作假的神情與臉上鬥大的汗珠，山貓暗部愈發好奇起寫輪眼所視之物，這也是她接受挑釁的目的之一。
「你看到了什麼？」感到自己的血繩就要控制不住不斷散發出不妙氣息的佐助，雪不得已用上雙手結印，試圖給對話留下多些時間。
「……」少年的寫輪眼充斥著探究與殺意，不斷打量著像是陌生人的山貓暗部，似是在思考著眼前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不殺我嗎？」
「……那不是我的任務……而且，該決定你去留的不是我。」那該是鳴人與小櫻的任務，自己這雙手只能用來殺人，卻不能去拯救誰，雪想著。
「這話可不像是你會說的。」
的確，在佐助心裡少女可不是會在戰鬥中任私情影響判斷的類型。而雪除卻心中無謂的懷念外更關心寫輪眼的所見，以至於不同往時地動搖。
少年不似在看活物的眼神讓雪更為緊張，不自覺地捏緊了雙手的結印，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她的直覺一直在低語著，宇智波鼬與佐助看到的畫面將是解開一些疑問的關鍵。
「……拜託你佐助，這對我很重要。」山貓暗部用從未有過的語氣說著。
「……你這奇怪的忍術可不是求人的意思。」佐助想要掙開身上的血繩，但這看似纖細的絲線像是有著生命，壓制著自己咒印的力量不能動彈。
確認掙脫不開束縛，佐助沉默了片刻，抬起頭慢慢說道：「我看到了……一片虛無，整個意識就像是幻象的拼湊品，我從沒見過這樣的空間。」
那是什麼都不存在，僅有泡沫一樣飄渺的色彩，一碰就碎的紙張，好像只要輕輕施力就不復存在的世界。有著天真的色彩與甜味，如若沒用發現世界盡頭的黑暗可說是美好的烏托邦。
然而佐助沒有說出來的是，無法看清的虛影，被隱藏在黑暗之下的血池與其中匪夷所思的少女，他還沒親切到將所有情報都交付出去。
趁著說話的間隙與雪聽到內容後鬆懈了結印的片刻，佐助已經慢慢騰出了握著劍的手，紫雷覆在刀刃上刺亮了眼睛，嘈雜的電聲如蟬聲般嘶鳴。
「糟！」
雪立刻放開了結印的手，向後一個空翻正躲開迎面而來的雷光，落地之時迅速雙手伏地在眼前豎起了一道土牆。
絲毫不給喘息的機會，下一秒佐助握著劍劈開了障眼的土遁，砸落的土塊後並沒有找到暗部的蹤影。用寫輪眼掃視了一番，少年才確定對方已趁機撤離。
「嘖……」知道那貓一樣的少女速度驚人，佐助放棄了追上去的想法，將劍別回鞘中，腦內仍不斷重播著寫輪眼看到的場景。
那個奇妙的虛幻空間中令他最為在意的是，守在空間邊界望看不真切的身影在察覺到他時，似乎變得清晰了些許。
少年窺視到少少的，在那詭異的視線屏障下，馬賽克人影的真面目，露出的黑色眼眸就像是方才還與自己對戰的少女。而接近「她」身旁時，似乎還有充滿雜音的呼喚聲響起。
「佐助。」
如果他仔細分辨出的聲音沒錯，的確是在叫著自己的名字。
這看不出身份的身影應該是此前名喚「穀山雪」的少女嗎？
那麼空間深處躺臥在血池中的又是誰？
佐助沉默著望向暗部離去的方向，最終還是扭頭朝大蛇丸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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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接近火之國植被就愈為茂密，鬱鬱蔥蔥的巨木交錯著，滿眼的綠色讓人心情也不自覺放鬆了下來。
但是坐在樹杈上的少女並沒有感到糟糕的心情得到緩解，而是藏在層層樹葉中喘著氣，身上的白色馬甲染著的紅色血跡慢慢擴散，顯得格外顯眼。
「……不能更糟了……」想壓制無謂的喘氣，卻沒辦法控制已經有些模糊的神志，像是偶爾會發作的查克拉失控狀態。
偏偏是這時候……
在撤離時還是被佐助帶著雷屬性查克拉的劍風劈中了胸口，劃開了長長一道口子，雪雖然強撐著一路跑到了安全地帶，但奔波途中還是不免讓傷口不斷惡化。
「下手真狠……早知道就不要手下留情了……」雪無奈地看著滿手的鮮紅歎了口氣，雖說只教過佐助一些格鬥的技巧，現在倒是覺得少年如今這六親不認的作風頗有自己當年的風采。
因為生怕腦子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而不敢找有寫輪眼的卡凱西確認，居然出了下策威脅已是敵人的佐助，雪為自己的愚蠢反省了一路。
不過好歹沒蠢到去找宇智波鼬問話。
在切斷意識時，寫輪眼看到的空間到底是什麼？儘管佐助的描述語焉不詳，雪仍是抓住了其中的關鍵字。
虛無，幻象，是要如何才會有這樣的意識？
零碎的記憶，偶爾時斷時續的神志，異樣的意識，雪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恐懼，她發現從未瞭解過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否真實。
少女疲憊的大腦打斷了思路，失血的後遺症壓制不住地蔓延全身。
悶哼一聲，雪將背往上挪了挪，從腰包中掏出繃帶想給傷口物理止血，但太陽穴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少女無法集中精神。
忽然襲上大腦的困意與疲憊讓雪無法思考這種異狀，眼前的景色像是斷電般黑了屏，還在為自己包紮傷口的手無力地垂下，少女就這樣在無人能找到的角落中，任傷口淌著血陷入了意識的泥沼中。
第108章 一百二、好好充電
樹叢的縫隙中漏下的陽光有些晃眼，吵醒了仍在深眠的少女。
睜開粘著的眼皮時努力活動了下手指，再試著移動了手臂，幅度略大的動作牽動了傷口，卻沒有預想中的疼痛。
雪捂著額頭直起身子，總覺得腦袋像被50斤棒槌狠狠砸了一記，混沌與不適讓人不住地湧起嘔吐感。
「還活著嗎……？」自言自語地喃喃著，雪低頭看向貫穿了肩膀到腹部的傷，卻意外地發現原本猙獰的創口已止住了血，僅留一條誇張的血痂。
而此前穿戴整齊的暗部統一馬甲不見了蹤影，上身只餘一件黑色短裝，衣服下是包紮整齊的繃帶。
急忙伸手檢查了下自己的腰包，繃帶缺少的量似乎與身上的相當。
雪疑惑地半跪在粗壯的樹枝上，戒備地環視著四周，並沒有他人的氣息，少女驚奇地發現自己已不在火之國境外，而是正處在離木葉村不遠的樹林中。
扶上還不太清醒的腦袋，卻依舊回想不起缺失的記憶。莫非有好心人在昏迷期間幫治療了傷口還一路把自己扛回了村子？
雪自嘲地笑著這過於異想天開的想法，也許只是失血導致的不清醒忘了自己做過的事。確認除了失血過多和體力不支外已經沒有大礙，少女便跳下了藏身的大樹，朝著村子跑去。
在村口隱蔽處找到了先回村等待的神奈，戴著狐狸面具的腦袋一直惴惴不安地四處張望著，看到熟悉的身影躍來才松了口氣。
「前輩，你怎麼這麼慢？我還以為……」
「沒事，出了點小狀況。」雪擺手打斷了神奈的關心，「趕緊回報任務吧，這個任務越早完成越好。」
雪只覺得心裡亂成一團，太多的疑問擠壓在腦子裡，加上還被曾經的隊友劈了一道口子，情緒異常地浮躁，只想快些解決掉一件麻煩事。
「稻葉他們已經順利帶著目標物品回村了。」
「……也許已經可以放手讓他們自己出任務了。」雪接過神奈遞來的檔袋，確認內容後重新封好口子，向火影樓跑去。
交出裝滿暗部人員名單資料夾時，雪能感覺到綱手明顯放鬆了的神經。簡單交代著任務經過，將根的秘密任務一同彙報後，雪思考了片刻還是決定為佐井稍微辯解一下，畢竟是團藏的人不能輕易動他，建議留任查看一段時間。之後的事情山貓暗部隱瞞了一些與佐助對話的內容，只說自己技不如人不慎受傷回來遲了。
思索一陣沒發現少女的說法有何問題，綱手揮了揮手讓神奈與雪退下，獨自坐在椅子上喝起了茶，深鎖的眉頭讓她額間好看的菱形印記都變了形狀。
總算過了這關。
雪站在關閉的火影辦公室門前稍稍松了口氣，起碼自己與神奈都暫時擺脫了嫌疑。
「前輩受了傷吧，要不要去醫療班看看？」
集合室內神奈看著雪露在衣服外的大片繃帶與沒什麼血色的臉，總覺得少女近來總有些心不在焉，便關切地建議道。
「啊，好的，謝謝。」被神奈拖出了無限的思緒，雪想起，該去醫院了。
將繃帶好好藏在私服下，確認沒人看得出來後，雪老老實實地從醫院正門走了進去，前臺的護士望了眼少女笑著說道：「旗木上忍今天的檢查已經做完了，再觀察兩天就能出院了。」
「……謝謝。」反應了片刻才發現是在與自己說話，雪提著飯盒微微行了個禮。
護士姐姐望著少女慢騰騰走向病房的背影，扶著下巴自言自語地歎了口氣：「原本就呆呆的樣子，怎麼現在看上去更呆了？該不會是旗木上忍做了什麼吧？」
對這誹謗毫無察覺，雪敲開了卡凱西的病房，當看到那沒有幹勁的臉龐時，突然覺得複雜的情緒無法克制地湧上了喉嚨。
「剛出任務回來該好好休息下，不用總往我這跑，這次受傷了嗎？」接過飯盒，卡凱西還沒好好關心下少女的現狀就被一股衝勁向後撞去。
沒有心理準備的卡凱西被衝撞得直接坐在了病床上，手中還緊張地護著搖搖欲墜的飯盒。
卡凱西低頭看去，家裡的小貓正將頭深深埋在胸前，雙手死死地環上背部，像是尋找著安全地帶般，一句話也不吭地將重量壓在自己身上。
少女反常的舉動讓銀髮上忍有些詫異，只能將飯盒放下後小心地安撫著明顯不對勁的雪。
「怎麼了？」沉穩又磁性的男性嗓音帶著魔力，讓始終一團亂的大腦慢慢地清醒了些許。
樹袋熊一般的少女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攬緊了雙臂，埋在胸前看不到臉的雪悶悶地響起一句：「……累了，這樣恢復快……」
聽到回答，卡凱西無奈地扯起了面罩下的嘴角，沒想到自己還有充電的功能。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不過銀髮上忍倒是很享受被少女依賴的感覺，便也狡猾地趁勢抱上了還在裝鴕鳥的雪。
這是難得一見的示弱的野貓啊。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日光慢慢移動著，卡凱西覺得好像兩人已經像藤纏樹一般融為了一體的時候，少女細微的聲音從胸前傳來。
「……如果……如果我變得不是我了……老師還會喜歡我嗎……」
琢磨著這句不對味的話，卡凱西並不明白這看似神經大條實則心思細膩的少女為何突然有了這種想法，奇怪地向後挪了一些，以便看到小貓被壓得有些發紅的臉。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這次出任務發生什麼了？」
雪只是搖了搖頭，用腦袋蹭了蹭卡凱西的胸口，換了個姿勢繼續抱著這只人型大抱枕，仿佛唯有這熟悉的熱度能舒緩滿身的疲憊。
「喲卡凱西，你怎樣……」
像是故意要妨礙卡凱西享受家貓久違的投懷送抱服務般，叼著半支煙的阿斯瑪突然大刺刺地開門闖了進來，腳剛踏入房內就看到這少兒不宜的場景，未說完的話與二手煙一同吞下了肚子。
「阿斯瑪老師！都說進病房要先敲門……誒？」緊隨其後的井野一邊斥責著老師一邊望向屋內，立刻反應過來抓著阿斯瑪的領子就往後拖，絲毫沒有以下犯上的自覺，還順手帶上了門，「啊啊啊！阿斯瑪老師看你幹的好事！你這樣是要被馬踢的！」
這一來二去的動靜讓卡凱西瞠目結舌地望著門口久久不能反應，雖然當阿斯瑪開門時他就條件反射地想要坐好，然而身上的少女卻奇怪地沒有往常的機敏，只是等身後傳來關門聲才有些戀戀不捨地退下地面站好。
太不對勁了。
卡凱西望著少女那波瀾不驚的表情想到，往時這種事情她早就羞紅了臉閃得比誰都快。然而除了因為一直悶在自己胸前有了些衣服壓痕外，監護人打量了幾分鐘也沒能在這厚厚的面具臉上找出些許破綻。
「老師，阿斯瑪前輩他們還在外面等著。」抱著人形抱枕似乎真的效果不錯，剛進屋還有些蔫巴的雪已經恢復了往時的神氣，與卡凱西對望著提醒道。
「……請進。」決定之後再好好審問下少女，卡凱西整了整壓皺的衣服對門外喊道。
病房的門先是被小心地推開了一條縫，阿斯瑪從門縫裡打量了下敵情，確認屋內的人都已經準備好，這位精英上忍才裝模作樣地敲了敲門走了進來，身後還帶了三名一臉無奈的小尾巴。
「唉，麻煩啊……」
無視鹿丸的抱怨，厚臉皮的阿斯瑪當做剛剛什麼都沒發生地舉起手重新打起了招呼：「喲卡凱西，恢復得如何了？」邊說還邊斜眼偷偷看向站在一旁與背景融為一體的少女。
這不是卡凱西家養的那只野貓嗎？看到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以後阿斯瑪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聯想當年在居酒屋少女一口悶了一大杯酒的壯舉，再想想兩人的年齡差別，他望著卡凱西的眼神都不對了起來。
「禽獸啊……」
「阿斯瑪你說什麼？」卡凱西眯著眼睛笑道。
「沒，就是來找你有點事。」察覺到眼前的銀髮死魚眼散發出不好的氣場，阿斯瑪摸了摸鬍子急忙轉移話題。
還未等幾人繼續話題，病房門又被猛地打開，金髮少年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喲卡凱西老師！你看完那本超不好看的書了嗎？」鳴人誇張地揮著手，身後還跟著小櫻與佐井。
「這麼多人感覺有些不好說話啊。」難得病房裡如此熱鬧，卡凱西抓著腦袋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少女，看來現在是沒辦法撬開她的嘴了，只能晚上繼續。想著便打發了少年少女們去烤肉店，與阿斯瑪單獨留在了病房裡。
依舊是青春年紀的忍者們一路吵吵鬧鬧地向烤肉店進發，洋溢著無限的活力。
趁著前方眾人交談得起勁，佐井悄悄向後落了些速度，與末尾的雪並行著。
「多謝前輩。」
「我不記得有做能讓你多謝的事。」雪疑惑地望向一旁笑得依舊機械的佐井。
「綱手大人沒有追究我的事，想必是前輩幫忙吧。」
「……與你無關，我只是從多方面考慮如實進行彙報。」
「是為了鳴人他們吧，聽說前輩以前在七班實習過。前輩還真是如傳聞一樣嘴硬心軟啊，這種性格書上叫什麼來著？對了，好像是叫傲嬌？」
……這名後輩真是能準確地戳中別人生氣的點而不自知。即使淡定如雪此刻也想對著這蕩漾笑意的臉砸上一拳。
「啊對了，我也給前輩起個外號以示親近吧。」佐井突然沉思了起來，很快便拍了下手掌決定好了外號，「最適合前輩的果然是這個，面癱矮……」
走在前頭的幾人只聽到身後天崩地裂一聲巨響，回頭望去已看到佐井那張英俊的臉朝下，整個人死死趴在地上半天沒能起身。
「……這……」
鳴人想起當年被生氣的少女懲罰的情景抹了把汗，猶豫地望了眼事不關己的雪，大概是想問問這位新晉隊友還活著嗎？
「沒事，挨打是他們上的第一課，死不了的。」雪淡淡地回道，雖然圍觀的人絲毫不覺得地上的人會沒有問題。
多虧胡鬧了一番，雪也終於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鑽出了頭，打算先好好休息一陣再打起精神想別的。
沒和朋友們多交流一會兒，稻葉突然穿著便服閃現在面前，眼見一個陌生青年突然從天而降，驚得其餘人均擺出了備戰姿態。
「分……谷山前輩，火影大人有要事急召。」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新主要是發個暫停通知吧，非常抱歉一直留言支持的火鶴、天蠍禕還有莫瀟音小天使，(′·ω·`)一個是最近碼不出字還有一個是有些沮喪吧……
等我把這卷全部碼完了再一口氣更了好了，時間……不知道……但是一定會更完的，就算只剩你們三人在看了也一定會更完的！
【如果想先看後面的也可以企鵝戳我了(′▽`〃)】
這段時間都不上JJ了，非常抱歉_(:з」∠)_。
恩之前發的插畫也刪掉了一部分，非常抱歉，總之先閉關一段時間了……
第109章 一百三、監護之爭
當阿斯瑪被紅找走後，卡凱西終於有空與護士報假去找學生們。然而在烤肉店找到正在大快朵頤的眾人時才發現少女又踏上了出任務的路途。
無奈地回到醫院打開家貓帶來的飯盒，卡凱西頗有些無趣地慢慢咀嚼起了放冷了的飯菜。
算了算少女這兩年來的任務頻率，要是常規忍者怕是早已當上上忍了，然而無論怎麼勸說她都沒有脫離暗部的打算。
「黑暗才是我的歸宿。」
說出這句話時的雪表情認真得讓銀髮上忍說不出更多的理由，的確從小就在灰色地帶游走的少女要離開過於困難了。既然當事人都如此固執地不願更換崗位，卡凱西也沒有任何辦法。
只不過往時綱手大人好歹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偶爾給雪放個兩三天的小假，把這名工作狂丟回家。
然而近來這位火影大人一反常態地加大了少女的任務量，幾乎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機密任務地沒有間斷。即使局勢頗為緊張，也不至於將這麼重的擔子壓在雪身上。
卡凱西將茄子塞進嘴裡，卻沒有咬下，他想起此前內部流傳的一些消息。
該不會與「內鬼」有關吧。
牙齒咬合時茄子迸濺出些許汁水，卡凱西原本無神的死魚眼漏出幾分認真。
想起少女今日不對勁的精神狀態，監護人想著得找火影大人好好談上一次了。
事實證明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在卡凱西終於收拾包裹出院後還未來得及找綱手，便要先忙著為鳴人的新絕招修煉忙碌起來。
空地上傳來誇張的水聲，不良上忍以手搭棚抬頭看向上方的人造瀑布與幾十名一個模子刻出的金髮少年賣力練習截停瀑布，不禁感慨到青春真好。
回頭望了眼身後因為製造訓練場地幾乎累癱的大和，卡凱西毫無愧疚之心地說了句：「大病初愈，我去活動下筋骨。」就持著他不離身的黃色書刊走向近旁的小樹叢中。
鳴人們此起彼伏的為自己打氣的喊叫聲被落在了身後，樹林邊緣如同隔絕的結界，將熱火朝天的訓練氛圍圈在了外邊，只留下清涼的微風與些許蟲鳴。
「我的學生又不是珍奇猛獸，沒什麼地方值得閣下一直盯著的。」
狀似隨意地靠在一根樹幹上，銀髮上忍看著手中的小說，單手插著口袋懶懶地說道，旁人看來就像在自言自語一般。
「只是小小地圍觀下，不用這麼戒備吧。」戲謔的回應從卡凱西頭上傳來，仔細望去，被樹葉遮擋的枝椏間正露出一張詭異的鬼面具。
「偷偷摸摸的人我們可不歡迎。」將書合上，死魚眼眯成了月牙，笑意滿滿的卡凱西身上卻沒有一分破綻。
他認出這是雪在根的監護人，似乎名為「戊」。撇開少女囑咐過注意此人外，卡凱西也對這名男子之前的態度莫名不滿，得知他便是養成野貓彆扭性格的罪魁禍首後更是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再接近自己的領地。
卡凱西無害的笑容下隱隱散發著威脅的氣息，還蹲在樹叢間的戊感到了對方的不善便也知道沒有再隱蔽的必要，索性躍下了地面與銀髮上忍面對面站著。
「好吧，和寫輪眼卡凱西說謊也沒什麼意義，我只是奉命來看看人柱力的表現而已。」戊的語氣有些輕佻，讓人無法產生好感。
「用『監視』可能比較貼切。」站直了身子，卡凱西揣著褲袋望向眼前的鬼面。看來團藏對九尾依舊抱有想法。
「你們還真是喜歡糾結這些無謂的字眼。」攤了攤手，戊並沒有在意卡凱西的敵意，而是挑釁地說道，「不過，你把我好不容易養好的猛獸馴化成了家養的寵物，是不是該有些補償才行啊。」
「她不是你的所有物。」銀髮上忍護額下的眉頭簇起，眼神銳利地直視著鬼面。
「的確壬現在似乎很依賴你，讓我這個前監護人都吃醋了。」戊做了個誇張的動作，散發出一股拙劣表演的氣息，「雖然……」
鬼面停下了動作，輕輕扶上了自己詭異的面具，背光使得他的臉蒙上一層黑影，突起的風環著無數落葉，在二人之間旋轉盤旋著，壓抑的氣氛彌漫開來。
「……她最終還是會回到我這邊。」
那不似作假的自信語氣讓卡凱西一瞬間像是著了魔般覺得他說的話一定是正確的。
鬼面有著匪夷所思的魔力，如同要將人也吸進一般，猙獰而詭異。
猛然間想起雪提醒過自己戊會使用幻術與語言迷惑敵人，卡凱西穩了穩心神，慢慢掀開護額露出猩紅的寫輪眼，褪去散漫的情緒，以臨戰狀態看向鬼面。
「閣下倒是自信得很。」
「哦？壬連我的絕招都告訴你了嗎？還真是潑出去的水。」
「她已經不是壬了。」
像是聽到什麼低劣的笑話，戊低聲笑了起來，那聲音撩動著心底的不安，讓卡凱西不自覺地煩躁。
「也許該換我和你說，閣下倒是自信得很啊。」鬼面鏤空的眼睛部位透出些精光，像是穿透了銀髮上忍的身體，直入動搖的心，「我可是從壬還沒能拿穩刀的時候就開始教導她了，她的言行、思維、忍術，就連殺人的習慣都是我一步步打造出來的。
嗯……比如她殺人時最喜歡的手法便是朝著頸部攻擊，那是我為了她那沒什麼力氣的手特地設計的動作。如何一刀同時切斷氣管和動脈，又或是單單挑斷神經，我可是陪著她殺了不少人才讓她習慣呢。
剛開始她還不會用血之秘術，得我幫著放血才行，那雙手腕興許還留著我的痕跡啊。因為誰也不知道這個秘術怎麼使用，有幾次還差些把她弄死。
不過她求生的欲望真是驚人，居然一直活了下來還自行摸索出了秘術的用法。尤其將血與敵人的血混合在一起時的殺招，那場景實在是過於美麗。
之後就算只是將她一個人丟到敵陣中，也能像只背水的野狼一樣殺出重圍。堅守自己的領地，時刻保持著生存的警惕心，終於養成了匹高傲的孤狼。
將這種原本能不能活下去都未可知的失敗品培養成如今的樣子，可都是我的功勞。」
戊的語氣好像在敘述著自己精心繪製的畫作，癲狂而迷醉，這讓卡凱西十分地不爽快。
「是不是讓你覺得她那樣太過血腥了？不好意思，我只是如實描繪了我認識的壬而已。」像是想到什麼，戊停頓了片刻，扶著下巴望瞭望不遠處還在訓練的鳴人說道：「啊，對了，說起來她似乎稱呼你為老師？」
即使隔著面具，卡凱西仿佛也能看到戊那不斷彎起的嘲諷嘴角。
「這麼說來，我才該算是她的老師吧。」
一向不輕易在人前露出情緒的銀髮上忍突然迸發出一陣冰冷的殺意，如若是多年前就認識卡凱西的人大約會發現，如今的他似乎從未將那股子血性丟棄，只是深深埋在了月牙眼的笑容之下。
「你就是來和我說這些廢話的嗎？」
「生氣了嗎？這可不太好，我還不想與寫輪眼卡凱西為敵啊。」戊笑著向後跳了一步，正落在灌木之後，「同是壬的監護人，我還覺得我們能好好相處。」
「就算雪曾經作為一名殺人機器活著，但她現在已經改變了，已經習慣活在陽光下了，不需要再回到黑暗中。」卡凱西沒有退讓，而是睜著異色雙瞳直直望著鬼面，無比認真地說道，「我會保護她。」
即使少女無數次表白要為了保護自己而努力變強，卡凱西也任由著她隨心意向前走去，但他總是默默地跟在這橫衝直撞的小貓身後，觀察她的變化，注視著她成長並一同感受喜怒哀樂。
如若她迷茫就指明方向，如若她要摔倒就扶上一把，銀髮上忍不知何時起已經習慣了站在少女的身後，靜靜地守望著她應前進的道路。
早已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好好保護這枚難得的珍寶，絕對不能再重蹈過去的覆轍。
卡凱西的話讓戊笑出了聲，鬼面一掃方才的不正經，站在樹蔭下回望著銀髮上忍，緩慢地開口道：「那麼，如果有一天壬與你，或者說與『你守護的木葉』站在了對立面，你還能這麼肯定地說會保護她嗎？」
不知為何，此刻卡凱西突然想起少女與自己說過的那句話。
「……如果……如果我變得不是我了……老師還會喜歡我嗎……」
像是吃下了沁滿麻藥的果實，卡凱西覺得涼意從指尖向上蔓延，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戊的問題。
如果有朝一日兩人站在截然相反的立場上，自己會如何選擇？
將兩個最重要的東西放在天平上，木葉與少女，這是個找不到答案的題目。
「……不會有這種事的，你也不必挑撥離間了。」險些忘了眼前的人最擅長的便是用話術挑起別人的不安，卡凱西暗暗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的確是不能大意的對手，每句話都暗藏深意直指弱點，一點點將人拖向他設好的語言陷阱中。
「哎呀，不好，再說多就不好了。」鬼面躍上了高處的枝頭，擺了個滑稽的告別動作，「如果不好好看緊點，你寶貴的寵物可是會消失不見的。」
說完，戊便閃入了樹叢中，再也找不到身影。
身後鳴人喜悅的喊聲傳來，打破了林間依舊沉悶的氣氛，卡凱西像是剛從噩夢中驚醒，後知後覺地伸手拉下護額，這才發現手心也黏上了汗液。
尤其是男人最後的一句話，就像是細小的刀片，深埋進了心臟裡。
是個不好對付的人啊。望向戊消失的方向，卡凱西呼出一口氣重新恢復了懶散的表情，轉身去查看鳴人的訓練進度。
有必要今天陪鳴人修煉結束後去找一次綱手大人了。
卡凱西一邊掏出口袋裡的小黃書一邊想著。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又名：冷酷無情老岳父VS笑面猛犬新女婿【XX我亂說的
其實戊就比老卡大一點點了【
原本是打算兩卷內容完結後面的，結果這兩周囤文的時候發現……以我這個囉嗦程度好像得再分出一卷……
非常謝謝留言支持，小天使們的留言真的是我糟糕心情的最好撫慰品了QwQ
所以這周先更新兩章謝謝大家，都是老卡的主場，信息量也比較大，我會繼續努力囤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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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諮詢大家一點問題，因為我很喜歡插敘或者倒敘的方式來寫東西，但是水準有限，會不會造成觀看不便呢？大家是否能看懂事情順序呢？如果妨礙了閱讀我之後儘量少些去用這些寫法，非常感謝【鞠躬
第110章 一百四、何為真實
成堆的檔擺在辦公桌上，將火影大人俊美的臉龐埋在了後方，而原本正藏在書海中偷懶的綱手因為被戳破了沒在工作有些不滿，端著手中的茶杯瞪向眼前的銀髮上忍。
「有消息稱曉的人進入火之國了，所以我才派了火月過去探查。已經下了命令要求他們不要起正面衝突，不用擔心。」
「綱手大人，您知道我不是想問這個。」卡凱西雙手插兜站在辦公桌前，意外地沒有平日的散漫，露出的右眼難得地認真，「您近來對她委派的任務，是不是過於嚴苛了些？我只是想瞭解您這麼做的理由。」
綱手沉默了片刻，朝上揮了揮手，卡凱西能感到四周護衛的暗部撤離了崗位。直到聲音傳播的範圍內僅剩兩人，綱手才坐直了身子，看向銀髮上忍。
「你要知道的東西我大致能猜到，如你所想，近期因為九尾與曉的問題，高層的矛盾非常大，尤其是團藏幾乎算是步步緊逼。
這種情況下內部的間諜問題就顯得格外麻煩，畢竟我的底牌都被別人拿了，導致近段時間的行動都極為被動。」
綱手焦躁地咬著指甲，這些話原本除了靜音她誰也未曾透露過，然而此刻面對著可以信任的人不自覺卸下了外人面前的領袖外殼，流露出了真實的情緒。
「我也嘗試過各種方法，但從未遇到過這麼棘手的對手，甚至不惜動搖內部根基對重點崗位人員用了山中家的秘術探尋記憶，依舊一無所獲，可見對方思維之縝密，手段之高深。我有理由相信，這不是針對我，而是早就針對火影位置處心積慮的一手。」
說到此處，綱手抬起了頭，美貌的面孔即使皺緊了眉頭也不影響她的魄力。
「所以我將調查重心放在了我就任前就在位的人員身上，並將已經發現的情報流失記錄與這些人的履歷進行了詳細的比對，這其中，重合率最高的……」
看到綱手的眼神，卡凱西心裡不禁慌亂了起來，那直白的意思即使不用言語也已經讓他猜到了接下來的話。
「沒錯，不止從洩露時間上大幅度重合，就連流失的情報也幾乎都曾是她經手，這讓我很為難。
畢竟當時第五分隊的情報流失的結果幾乎是全軍覆沒，如果你沒趕到火月很可能已經死亡，因此最開始我並沒有將她放入嫌疑名單中。但是假設……從團藏放人到老爺子名下時就是設好的局……」
綱手雙手交疊撐起下巴，似乎在儘量回憶著腦中的記錄，她的語速緩慢，然而卡凱西依舊感到自己無法理解話中的意思。
「當然，我一直將火月視為心腹進行培養，也不排除她因為風頭過盛被陷害的可能性，畢竟如果她真的是間諜，我這邊受到的打擊絕不僅僅是抓著一個間諜能彌補得了的。因此在利用山中家秘術排查時她能毫不猶豫地接受也讓我吃了顆定心丸，當然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感到銀髮上忍的動搖，綱手轉了話鋒接著說道。
「目前除了懷疑沒有任何證據指明間諜是誰，一切都只是猜測。我也不想對部下有所疑慮，派遣這些機密任務給她也算是信任的表示了。」
「……也有逼迫她露出馬腳的意思吧。」低著頭的卡凱西並沒有全盤接受綱手的話，而是沉聲補充了一句。
屋內的空氣突然沉寂了下來，也許是堆放了太多檔又沒有開窗的關係，僅有兩人的空間壓抑得人快要喘不過氣。
「你這是指責我嗎？」綱手陰沉著臉拍桌而起，額上幾乎爆出青筋，「你以為我好受嗎？懷疑自己信任的部下是多麼難受的一件事你們明白嗎？
然而坐在這裡根本由不得我不去多想！當初將我推上這個位置的不正是你們嗎？」
壓抑許久的怒火找到了突破口，火影大人站在桌子後對著下屬開口大喊著，毫無平時運籌帷幄的淡定，桌面的檔都因這動靜散落下來。
「……抱歉。」自知說錯了話，卡凱西摸著雜亂的銀髮老實道歉道，「但是……我相信她。」
也許綱手是出於所處的位置不得已要去懷疑所有人，但是他不同。
與少女相處的這幾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雖說一半以上的時間二人都在各自忙著任務，然而餘下的一小半幾乎算是朝夕相處。
少女埋藏在平淡如水表情後的小情緒如此豐富，即使如何不會流露思緒也要拼命地向自己表達心意，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真實。
如若這些都是虛假，還有什麼是值得相信的？
卡凱西想著，無論如何，呈現在自己面前的就是真正的她，那是有血有肉，無法作假的少女。
「我相信她。」像是為了肯定自己的決心，卡凱西抬起頭，直視著綱手再次說道，灰色的眼眸閃爍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辦公室內歷代火影的掛相掛在牆上，無言地注視著木葉如今的棟樑們，這讓原本便沉悶的氣氛愈發糟糕。隔著辦公桌的兩人相對而立，互不示弱地對望著，誰也不肯先挪開視線，雜亂的檔堆積在地上，似是躲避著這眼刀的交鋒。
僵持了片刻，最後還是綱手歎了口氣，投降般地舉起雙手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火月沒有問題那我肯定是最高興的，而且目前她已經基本解除嫌疑了。但現在必須保持著對一切的懷疑，你也要理解。」
抓了抓後腦勺，卡凱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對長輩與上司過於強硬而不小心露出了深埋的躁動。急忙連咳兩聲，垂下眼眸恢復了往日的懶散動作補救道：「不，是我不對，請綱手大人別放在心上。」
大約是此前戊說的話留下了影響，卡凱西發覺自己的情緒不能如平時般很好地壓制。
真是大意了。
「算了，今天的話絕對不能外傳，這也是我信任你才說的，尤其是別感情用事透露給當事人了。」扶著額頭，綱手也反思了自己的衝動，將涼透的茶水灌下肚子，平復心情後深深舒了口氣。
「是，真的非常抱歉。」無措地抓著腦袋，卡凱西此刻的樣子倒是與方才判若兩人。
看著自己一直注視著長大的「天才」現在的模樣，綱手又有些哭笑不得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樣啊，這麼認真地與我對峙，以前可是完全想像不出來。」
那麼堅定的眼神，毫不後退的氣勢。此前還一臉嚴肅的綱手不禁彎起了嘴角，調侃道：「成長為一名好男人了。」
扶著腦袋不斷道歉的卡凱西退出了火影辦公室，與正端著茶水在外等候，滿臉不安的靜音知會了一聲，示意已經無事後向外走去。
天色已然暗下，街旁的路燈慢慢地依次亮起，為日光漸微的村子點起一盞盞明燈，在這時刻竟有些詩情畫意起來。
呼吸了帶著涼意的新鮮空氣，卡凱西燥熱的大腦終於清醒了不少。一天內發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一些時間好好消化。
從未像此刻一般想要見到少女。想摸摸她的軟發，量下為自己而留的發尾已長到什麼長度；想抱住她瘦小的腰身，感受那透著糖果氣味的柔軟觸感；想聽她在耳邊用不同於人前的甜美聲線喊自己老師，然後因為害羞而紅了臉龐。
不良上忍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小黃書，借著面罩的遮掩揚起笑意。
理了理垂下的碎發，卡凱西發現自己居然在街上發起了呆，看來身體還沒恢復到最佳狀態。
還未走出幾步，身後就傳來了鳴人元氣的呼喚聲，卡凱西笑著歎了口氣，不能忘了還有一名需要指導的學生在，自己可得振作一些。
轉身朝大和與鳴人走去，銀髮上忍微彎著腰，望向逐漸爬上夜空的月牙，想著此刻不知身在何處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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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的月牙散發出微弱的白光，照亮了夜行者的前路，戴著各異面具的忍者們輕巧地在林間跳躍著，無人有閒暇欣賞這月色。
領頭的小個子腳步急切，雖未發出任何聲響，但抑制不住的冰冷氣息還是一個勁地向後散去，凍得跟在後頭的後輩們都不自覺地拉開了與上司的距離。
「分隊長今天比平時可怕十倍……」休息中細川抬頭打量著與神奈在樹枝上交談的雪，弱弱地啃著乾糧說著，「好不容易前些時間溫和了些……」
「沒辦法，這次的敵人畢竟是……當初團滅了分隊長隊伍的人，而且綱手大人還下了死命令，只准偵查不准出手……她心情不好也正常……」江口灌了口水，說完後才想起什麼，小心翼翼地瞟向另一名隊友稻葉。
稻葉的兄長似乎也是死於那次任務。
江口恨不得把自己嘴縫上，生怕自己的話讓隊友情緒失控。然而稻葉像是沒聽到一樣，隨意地介面著：「這次的敵人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我們要認真聽從分隊長命令。」
「哦、哦，是啊……」江口連嚼都沒嚼，一口將乾糧吞下了喉嚨，差些嗆了氣管。
三人各懷心事都無法入眠，就著月光圍成一圈坐在泥地上陷入了沉靜。好動的細川實在無法忍受這種氣氛，抱著膝蓋小聲問道：「那什麼，稻葉，我很早就想問了，你以前怎麼認識分隊長的？」
聞言即使從不八卦的江口也豎起了耳朵，等待著稻葉的回答。眼前戴著面具的隊友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回憶什麼，繼而緩緩地開口道：「……其實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就當打發下時間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終於學會怎麼看營養液是誰給的了_(:з」∠)_……
謝謝奶坤小天使一下給了這麼多！
給稻葉刷刷存在感，太慘了，戲份全被我刪改沒了……原本寫了幾萬字的他的劇情……為了緊湊點全刪了【淚】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5
第111章 一百五、那些曾經的過往
黑雲不知何時爭先恐後地湧入夜空，原本就微弱的月光時隱時現，讓潛伏在林中的忍者們更利於潛藏。
休息中的暗部新人們沒有入睡，而是圍坐在一起八卦地打聽起隊友的私事。
「從哪裡說起呢……那時我還是名中忍。」稻葉曲起腿，將手臂搭在膝蓋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開始回憶，「老哥已經是一名暗部，因為任務的關係時常不在家。我家老爸早就殉職了，教導弟弟與照顧家裡的任務自然落到了老二的我身上，還年輕氣盛的我對他其實是有些不滿的。」
「……完全想像不出來稻葉你叛逆的樣子……」細川小聲地插了一句，立刻收穫了旁邊江口的一記白眼，示意他閉嘴。
「有次我出任務回來經過村外，正看到我哥穿著便服與一名沒見過的女孩並肩走著，以為他是用任務為藉口勾引小女生，心中就不自覺起了怒氣。」想到此處，稻葉的語氣都帶上了笑意，「於是我掏出苦無跟在他們後面想偷襲上去，好好嚇嚇我哥……沒想到剛跳上前……」
「……啊……」細川與江口聽到此處，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句感歎，他們都猜到了接下來的發展。
「我的苦無剛落到老哥身後，他旁邊那名瘦瘦小小毫無存在感的女孩突然就襲了上來。我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臉就被狠狠踩在了地上，還啃了一嘴巴泥，剛想反抗就發現肩膀已經被卸了關節。
你們要知道，我當時好歹也算是中忍裡成績不錯的，卻毫無還手之力，而攻擊我的居然是看起來還沒忍校畢業的小女孩，那準確解除敵方武力的手段簡直不敢想像。」
「是分隊長……」
「果然是分隊長……」
回憶起被雪指導訓練的日子，細川與江口感同身受地點起了頭，那少女大約沒學過手下留情這個詞，手法刁鑽狠毒，陰招一個接著一個，一度讓三名歷來學的正派戰鬥方法的新人吃盡苦頭。
「最氣人的是看著我被分隊長卸了胳膊踩在地上，我那陰險的老哥還特別開心地直接和我介紹起他的隊友來。」稻葉笑著，往事就好像昨日才發生一般鮮活，「我現在還記得我哥那自豪的語氣。
『這是我們分隊的隱藏王牌，厲害吧？』
現在想想，當時我對分隊長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畢竟被比自己小的女孩子狠狠揍了一頓，還被我哥嘲笑了一番，自然咽不下這口氣，連帶看她的表情都兇神惡煞起來。」
江口想起初見分隊長時的自己，忘了之前警告細川的話也尷尬地抓了抓腦袋：「真是想像不出來稻葉你……」
「老哥解釋了我倆的關係後，分隊長那張冰塊臉居然有一瞬間動搖了。」稻葉低著頭輕笑道，「前一刻還冷冰冰的表情一下就破了功，不如說看起來呆極了，望望還趴在地上的我又望望老哥，馬上把我架了起來，還順手把脫臼的關節給接上了，疼得我真想直接當場暈倒。
她扛著我又不知道說什麼，猶豫了半天才和我哥彎腰道歉，差點再把我摔地上，那場面真是混亂得不行，我哥為了這事笑了我幾個月。」
「……」細川和江口聽著稻葉用愉快的語氣說一件聽起來還挺慘的事，紛紛沉默著想這傢伙莫不是那時其實是被分隊長把腦袋踩傷了。
「後來我哥去彙報任務，就讓分隊長把我架去醫院，我死活不肯，想想到時要是醫生問我怎麼傷的，說出去也太丟人了，反正也沒什麼大傷，自己治療下就行。不過我對她沒什麼好口氣，到家後就讓她回去。
誰知道……分隊長根本就是少根筋，完全聽不懂我的嫌棄，只一個勁地說這是前輩吩咐的任務，一定要完成才能離開，還頗有一副我不讓她處理就要把我打暈了的架勢。」
「……是分隊長會做的事……」江口突然覺得自己認識這名分隊長時她處事已經變得圓滑真是太好了，否則自己在第一次出任務時估計真的要因為違抗命令被她就地處置。
「我那樣子也打不過她，只能乖乖給她折騰。然後就想起我哥說過，隊伍裡新進了一名傻傻的很好欺負的小妹妹，說什麼信什麼，特別好玩，但是幹起活來利索得連成年人也比不上。
於是趁著治療的時候和她聊了起來，真的就和我哥說的一樣，在常識上呆得一塌糊塗。不過在知道她才13歲的時候我一度被打擊得要抬不起頭。」
稻葉說到此處，不好意思地撓了撓下巴：「該說是多虧分隊長給我來了一次教訓嗎？之後我就想，一個13歲的女孩子都能擔起暗部的工作，我怎麼能過於懈怠呢？慢慢也褪去了以前那種驕傲自滿的性格，開始學會站在高一點的角度待人處事了吧。
我哥之後還感慨早知道這樣就能教育我，該早點讓分隊長來揍我一頓。」
親哥……
細川和江口一臉黑線地看著稻葉，開始好奇起這位秋山前輩到底是名怎樣的神人。
「再見到分隊長……就是我哥戰死之後了吧……」
深夜的氣溫開始轉涼，月光也被隱藏在深處，沒有升起篝火的休息地似乎充滿了寒意。
少女還在不遠處的樹枝上與神奈不厭其煩地探討著任務細節，樹下的新人們則是屏住了呼吸，靜靜等待著同伴的故事。
「收到這個消息時，其實我並沒有很驚訝，傷心的情緒也很快就被要處理的後續事務蓋過，大約是因為我哥總是和我說如果他不在了，我就是家裡的頂樑柱了。
不過當時有很多傳聞，說分隊原本不會團滅，是由於代理隊長的棄子戰術，才導致原本能活下來的隊員喪命，獨獨留了兩個人活著。」
聽到這，細川想起自己的小道消息，有些緊張地望瞭望上方的少女，確認她沒有注意幾人的談話才吞了口口水聚精會神地聽著。
「……那天我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家，雨下得很大，撐著傘都擋不住，幾乎看不到路。
有個人影就站在我家門前，任憑風吹雨打一動不動。
走近才看清楚，那就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我哥的隊友，火月。」
稻葉說到此處停頓了片刻，伸手取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清秀的少年面龐，讓隊友得以看清了他的表情，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複雜神色。
「她就站在那裡沉默著，竹竿一樣的身上全是繃帶和膠布，那樣子說實話，和女鬼沒什麼兩樣。
我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看著她什麼都說不出口。是該質問她還是該就這樣無視她，腦子一片空白。」
稻葉回想起那個下著暴雨的夜晚，少女低著頭站在門前一言不發的場景，就像是人偶一般沒有生氣。
暴雨將她的碎發打在臉上，衣物緊緊貼著瘦弱的身板，白色的繃帶隱約染著些許血色，然而少女的身姿挺拔，如風雨中傲立的柳樹，雖顯單薄卻堅韌得難以想像。
「對不起。」眼前的少女望向自己，繼而低下了那似乎不會彎折的腰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舉著傘站在雨中的少年就這樣看著少女保持鞠躬的姿勢，聽她斷斷續續地說道：「這次任務是我的失誤。原本……秋山前輩已經安全了，是我提出了誘餌戰術，秋山前輩才……」
青澀的女性聲線被風吹著，傳到耳邊滿是抖動的音色，那與傳聞的冷血不同的哀傷之意在雨中無限放大著。
「我並不奢求前輩家人的原諒，原本我是打算達成與前輩的約定再拜訪各位親屬，但……既然是與秋山前輩的約定，我還是希望由他的親人作為見證人。」
「約定？」
「是的，秋山前輩曾說過，要我當上第五分隊的分隊長。」少女抬起頭，臉被亂髮遮蓋著，卻擋不住那雙獸眼的光彩。
說到此處稻葉苦笑了一下，看向手上的面具接著說道：「我哥曾和我說過，他們分隊決定要培養下任分隊長，還說對女孩子當然不能和對男孩子一樣放養，要好好當寶貝保護教導……」
「一年內當上分隊長。這是她當時定下的期限，我只覺得這女孩大約是刺激太大一時衝動，便告訴她我並不怪她，畢竟忍者原本就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職業，我哥也時常將這句話掛在嘴邊。
誰知道……一年後她真的做到了。」
即使是新人，對於分隊長所要求的標準還是略知一二，聽到少女一年內完成了要求，江口與細川也很是驚訝。
「就在她為完成約定努力時，我也下定決心申請進了暗部，並打報告要求進入第五分隊，這也算是我……有始有終的見證吧。」
把玩著手中的面具，稻葉憶起自己進暗部後與少女再遇時，她露出了難得糾結又苦惱的表情。
「……為什麼？」
她這樣問道。
為什麼呢？稻葉想著，是為了繼承哥哥的志向，還是為了一個約定，又或僅僅是被一雙獸眼吸引，他也不明白。
那雙風雨中也不減氣勢的眼睛，比夜色還要深邃，比雨水還要純粹，稻葉發覺，自己的人生似乎都被這雙眼眸左右了。
「所以你當時才……」江口想起初次任務自己與細川議論少女的傳聞時，稻葉那堅定的反駁聲。
將面具重新扣在臉上，稻葉點了點頭：「分隊長一直在調查關於那時敵人的情報，我們這次任務得到的關於這兩人的忍術與特徵，所有情況都是分隊長提供的。
我們只需要相信她的決斷就可以了。」
稻葉清楚地記得，少女與第一次佩戴上暗部面具的自己說的話，那雙眼睛比之前又多了更多的堅強。
「這次，我一定會保護好家人。」
站起身活動坐累的四肢，稻葉抬眼望向樹上的少女，即使被山貓面具遮擋著臉，都能看到那雙充斥著光芒的眼睛。
老哥不知道會不會生氣我把他的位置搶了。
稻葉伸著懶腰想到，一瞬間似乎又找回了早年報復兄長的樂趣。
一旁的細川望著稻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末了小聲地開口問道：「稻葉，你不會是對分隊長……」
還未說完，兩條黑影從天而降，打斷了細川斟酌許久的話語。
「該出發了。」少女清冷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不容置疑地下達著指令。
新人們立刻收拾好了行裝，一躍便踏入了深夜的森林中，借著沒有月色的黑暗穿梭在樹枝間。
行進中，細川感到隊友悄然往自己這邊移動，緊接著便聽到一句低語。
「分隊長是妹妹。」
說完，稻葉又加快了步伐跟上了前頭的江口，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般繼續趕路。
細川無奈地撓了撓頭，歪著腦袋說出了奈良家的名言警句。
「唉……真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更新，刪掉了一些牢騷，修改了一些描寫……希望結局前收藏不會掉光光【哭
*給稻葉刷一波存在感，最開始的定位，是男二…你們一定沒看出來因為我把他戲份全刪了……就現在這種朦朦朧朧的感覺也挺好的不是嗎！【系親媽X
*今天更新是想你們誇誇我的頭像了！我才發現專欄可以設置頭像【。】
是pipi卡！本來還有只pop雪但是塞不下了，好吧還是放老卡……【有人看過pop子和pipi美的日常麼】
第112章 一百六、再戰
眼前是一片廢墟，地上鋪滿了磚瓦與崩塌的房梁，摧毀的建築中不斷飄出濃濃的血腥味。
「來晚了。」
雪環視著已經看不出原樣的火之寺，慢慢走在被鮮血浸染的地面上尋找敵人留下的痕跡。
火之寺可是有與阿斯瑪齊名的十二守護忍中的地陸在，居然依舊毫無還手之力嗎？雪每看到一具被壓在廢墟下的屍體心情就要越沉重幾分。
雖然自己這些年已經努力地變強了，但如若再對上那兩人仍是沒有十足把握，何況，現在還要顧及自己的下屬們。
「分隊長，有倖存者！」江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旁邊的細川已經幫他把一名僧侶從柱子下拖了出來。
細川簡單治療後總算讓昏迷的倖存者清醒了些許，一旁等著的雪十分不人道地湊了過來，要他立刻將發生的一切如實告知。
傷得不輕的僧侶強打起精神向暗部們說起外敵入侵地陸不敵，火之寺被毀的經過，隨後便又暈了過去。
聽到僧侶對敵人的描述，雪只覺得全身的血都好似沸騰了起來，不自覺地散發出陣陣興奮的殺意。
絕對沒錯，就是那無數次讓自己在夢中驚醒的，一直踩著尾巴追逐的兩人。
「前輩……」神奈像是察覺到了少女的變化，狐狸面具探近了喚道。
「……沒事，我們現在必須馬上將傷者帶回木葉，把情報回報綱手大人。」平復著心底的躁動，雪知道這不是自己能任性的場合，立刻下令道，「稻葉帶著江口和稻葉護送傷者，我和神奈兩人先回去彙報。」
分好工作後，雪便與神奈一步不停地朝木葉趕去，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送達情報。
晨光逐漸刺眼，當卡凱西還在指點著鳴人的修煉之時，奔波一宿的暗部已經在火影辦公室內進行彙報。
聽聞火之寺遇襲的消息後，綱手沒有遲疑地召集了20支常規小隊，準備在火之國境內全面搜索曉的二人。
「綱手大人，情報都給他們了嗎？」常規小隊出發後，山貓暗部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綱手身後，空曠的天臺上回蕩著少女日趨成熟的聲音。
「你上報的所有關於此次敵人情況已事無巨細地全交給他們了，一旦遇敵他們便會按計劃行事。」
那是分隊長他們用生命換來的情報。少女垂在身旁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即使是當空的日頭也照不亮她面具下的陰影。
「那麼，綱手大人，我們也出發了。」
「不和卡凱西說一聲嗎？」
「……」雪朝遠處銀髮上忍此時所在的方向望去，堅定地搖了搖頭，「這是我的事，就不讓老師擔心了。」
少女抬起臉，明亮的光芒打在面具上，豔紅的貓樣花紋莫名有著一股攝人的氣勢。
「更何況，我們會贏。」
山貓暗部的話語雖依舊沒有起伏，卻讓人從中感到無比的自信與執念。
綱手知道再勸也是無用，只能搖了搖頭示意少女啟程。
希望事後別被卡凱西那小子責怪才好。抱著手臂，五代目火影大人想起之前被銀髮上忍瞪著的場景，無奈地歎了口氣。
沒花太多時間，第五分隊已經集結完畢，追著常規小隊的腳步前往敵人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探查。
與殺氣騰騰的心情不同，此刻的天氣正陽光明媚得如同庭院裡曬著的床單般清爽。卡凱西捂著與鳴人對訓造成的傷口，邊欣賞木葉的和平風光邊向醫院方向慢慢遊蕩，抬眼時正望見陸續出村的常規小隊。
「今天的任務這麼多嗎？」
卡凱西抓了抓散亂的銀髮，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不去在意，繼續朝醫院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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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站在高聳的塔頂眺望著城鎮，她的視線如同鷹眼般掠過天際，此刻雖靜止著體內卻孕育著一股張力，仿佛隨時準備騰飛的雄鷹。
高空的風席捲著發尾向後擺動，稍稍緩和了烈日的溫度，她在靜待著搜索的常規小隊發出訊號。
「分隊長！西邊的忍鷹有動靜！」一直注意著天空動向的江口喊道。
來了。
山貓暗部也看到了遠處盤旋的黑點，立刻跳下塔尖吩咐道：「立刻過去支援，注意事項都記住了吧？」
「是！」下屬們的應答聲有些許顫抖，分不清是害怕還是興奮，但眼下的狀況已容不得他們去舒緩心情，只能緊跟著雪朝忍鷹的方向掠去。
一刻不停地趕路，暗部們到達了遇敵的常規小隊所在處。這是閒散人員聚集的街道，灰暗破敗的房屋鱗次櫛比地排列在一旁，因為戰鬥而佈滿坑洞的路面讓此處看起來更為蕭條。
路上沒有任何圍觀的人群，混跡在灰色地帶的人們熟知生存法則，早早離開了是非之地，只留下僵持著的忍者們。
站在屋頂間的雪向下望去，一邊是兩名紅雲黑袍的老熟人，另一邊則是阿斯瑪帶隊的常規小隊，老熟人鹿丸還有神月出雲與鋼子鐵也在其中。
由於提前知曉了敵人的情報，常規小隊一直謹慎地採取防守戰略，儘量避免與敵人近距離接觸。然而對手也不是木頭，一把巨鐮揮舞得毫無章法，像是玩樂一般逼退木葉的忍者們。
雪朝後打著手勢，暗部們紛紛潛藏在屋簷的黑暗處，壓抑著氣息觀察著場內的狀況。
依舊是記憶中那囂張的模樣，名為飛段的男人扛著鐮刀不斷逼近明顯屬於輔助忍者的鹿丸。為了保護學生，近距離戰鬥忍者的阿斯瑪也不得不迎上前去。
而捂得嚴嚴實實的角都則是抱著雙臂站在後方關注場內有些滑稽的戰鬥。
眼看阿斯瑪就要被飛段的捨身攻擊劈中，隊友急忙擲出鐵鍊纏住了他的雙足想阻止他的動作。怎知叛忍只輕揮了手腕，鐮刃便連著繩索飛至空中朝著阿斯瑪甩去。
「小心！」
還未等隊友驚喊出聲，兩條黑影自上而落，一人揮舞著忍刀格開了急襲的巨鐮，猛烈的後坐力將來人向後彈開了數米，抓地的腳印在路面上留下長長的劃痕；一人手持千本直直朝著飛段面門投去，趁敵人攻擊不及回防的間隙將利器狠狠刺進對方的雙目中。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在場的人只覺得僅僅眨了次眼睛，便聽到飛段的慘叫聲回蕩在狹窄的街道間。
「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很痛啊！」被奪去了視力的叛忍發了狂一般胡亂攻擊著，而一擊得手的暗部已一躍脫離了攻擊範圍，與木葉的忍者們站在一起。
「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們迷路了。」額上還淌著汗珠的阿斯瑪看見來人不自覺松了口氣。
綱手給常規小隊派發任務時不僅給了詳細的敵人情報，還要求發現敵人後及時通知待命的暗部，由暗部分隊作為主力進行討伐。
雖然不知道綱手的意圖，但以當前的狀況來看，這個暗部分隊老早就準備好了為這兩名敵人量身定做的詳細計畫，一出場就毫不拖泥帶水地直擊對方弱點。
難怪綱手大人要我們輔助。
阿斯瑪握緊了手中的拳刃，朝著眼前的瘦小身影調侃道：「火月，拿我們做誘餌不太好吧，我剛剛可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名近年來在暗部頗有名氣的山貓少女實力倒是不可小覷，阿斯瑪嘴上雖打著趣，腳下已護著鹿丸向後退開至週邊。
「抱歉，阿斯瑪前輩，任務完成後一定和您賠罪。」話音剛落，暗部少女已一躍上前，與另一名狐狸面具暗部一同攻向敵人。
站在後方的鹿丸聽到少女的清冷聲線，腦門不自覺滑下一滴冷汗。
「這聲音……不會吧……麻煩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一些絮絮叨叨，沒什麼實際意義
*40W字了啊，發文半年了啊，謝謝還有人一直陪伴這個自娛自樂的文。
*想了想還是把一些無營養嘮叨刪掉了
*不死組這段有點長，會日更直到打完，以後是糖，刀子還沒有，醞釀中……
*存稿目前寫到六道了好開森，寫完這部分我就可以揭秘了【】
第113章 一百七、不要亂吃東西
破空之聲傳來，山貓暗部雙手持刀，邁著步子殺氣滿開地朝著敵人進攻。
視力被剝奪的飛段只能依靠聲響狼狽地閃躲著襲來的刀刃，朝後大喊道：「角都！還不快來幫忙！」
看到自己的搭檔被壓制，角都倒是不慌不忙，站在原地說道：「你不是不讓我插手嗎？」
「別廢話了！這人分明是沖著我們來的！」飛段仗著不死身肆意舞動著鐮刀想以傷換命，卻能感到進攻者像是熟知自己大開大合的攻擊方法，貼著他身旁的範圍，不遠不近地抓住間隙直取關節。
這女人早就知道他不會死亡的特性，只一心奪取行動力。
角都眯著眼望向場中愈發囂張的暗部，沉思片刻向前伸出了手，關節如竹節一般裂開，瘋長的觸手連接著手腕朝少女抓去。
沒料到兩側突然躍出潛伏已久的暗部，數枚手裡劍狠准穩地齊齊將觸手紮進地面，一時動彈不得。得手的稻葉一刻未停地結印，狂亂的風刃朝角都席捲著，沒有絲毫留手。
「還有增援嗎？」急忙硬化的角都被逼到了數米之外，望著攔在眼前的兩名暗部壓下了身子。
等待搭檔支援的飛段並沒有感到攻勢減弱，脖子甚至被狠狠切了一道口子，如若不是及時側了身子，腦袋怕是已經落地。
「……果然是完全針對這兩人設計的戰術。」鹿丸靜靜地望著短短時間內就一面倒的戰況自語道，「他們到底是……」
「那是暗部第五分隊，分隊長火月可算是暗部的名人啊。綱手大人的意思是要我們負責協助他們，總之先靜觀其變，擅自插手可能會打亂配合節奏。」阿斯瑪示意常規隊伍向後退得更遠一些，好給戰場留出足夠空間，並讓另兩人去聯繫附近的隊伍並回村回報。
事實證明這樣做非常有先見之明，常規小隊剛向後撤出些距離，一團誇張火球已在眼前炸開，飛濺起的火焰碎片與泥塵肆意飛舞著，迷了眼睛。
早有準備的暗部從煙霧中鑽出，江口扶著稻葉的胳膊站穩後馬上恢復了戰鬥姿態，身上雖有些許焦黑的痕跡卻沒有受傷，這讓角都很是驚訝。
一直站在週邊指揮的神奈輕揮起手臂，像是得到信號，角都突然發現自己如同被荊棘纏住了手腳不受控制。
勉強斜眼看去，只望見腳下的影子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尾巴的盡頭則蹲著一名不知何時出現在後方，保持著結印手勢的暗部。
下一秒方才閃開的兩名暗部已經擲出苦無，正中角都的胸口與四肢，刀鋒深深埋進體內，一看便明白這是致命傷。
熟悉的影子忍術讓鹿丸忍不住捂上了額頭，看來這名暗部似乎是自己的親戚。
自己捲進了比想像中更麻煩的事裡……
抱怨歸抱怨，鹿丸仍是不自覺地驚歎這一出連鎖戰術，充分利用了街道之便隱蔽行蹤，準確把握了敵人的弱點甚至性格，一環扣一環的緊密行動可說是下足苦功。
先是利用敵人喜歡單打獨鬥的自大特性順利奪取了不死者的行動力，接著借對手的行動模式思考，施展忍術將角都逼退到後方以接近埋伏的奈良族人。更以風遁誘導對手使用克制風的火遁以形成瞬間的光源，讓角都的影子拉長得以進入控制範圍。
即能保證人員不會接近敵人而受傷，又能順利控制敵方。
真是厲害的策略。
鹿丸不自覺地扶上下巴，自家那個堂哥應該不會做這麼麻煩的計畫，那就是……
眼光望向場中的山貓少女，鹿丸眼中多了層探究。
至此，場上的局勢看似已經明朗起來，飛段被山貓暗部逼到了角落，角都則是被影子控制著無法動彈，甚至被消滅了一個心臟。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角都暗中與影子較量著，被遮擋的臉始終死死盯著眼前的暗部們。
攻擊著飛段的山貓暗部停下了動作，瘦小的身形穩穩迎著角都尖利的目光。
「你死了以後就知道了。」少女並不打算給兩人反擊的機會，反手拔出身後的忍刀，攻勢如狂風驟雨般襲向敵人的四肢，似乎打算下一擊就要將飛段的雙腿切下。
「不要說這麼無情的話啊！不覺得我們還能再多玩一下嗎？」
「什……！」
不想原本眼睛被刺傷的飛段突然睜開了左眼，手中的巨鐮朝沖來的少女破綻處揮舞，帶起了一片血光。
「前輩！」
神奈見狀急忙想上前幫忙，卻被向後跳開的雪舉手阻止在半途。
「沒問題。」雖然這麼說著，但其他人都能看到少女正滴著血的手臂，而飛段則是睜著還掛有血痕的左眼笑著亮了亮鐮刀尖端的紅色液體。
原本掐印維持著影子束縛的細川因為看到雪受傷一時有些動搖。角都則是抓住了這瞬間的機會，被釘在地面的手腕忽而彈起，擊飛了後方的細川，一躍與飛段站在一起。
「你們的小手段不會再有用了。」身上即使插著數支苦無，角都仍舊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雖然面上無異，但他已將耍猴看戲的心態壓下，認真思索起少女究竟是什麼人。
畢竟能從他手底下逃脫的對手可沒幾個。
暗部的人員也紛紛在雪周圍集合站好，並沒有因為計畫的突發變故而亂了節奏。
少女將手背在身後，打著手勢指揮下一步動作。隊員們會意立刻四散半圍著敵人擺開陣勢，將角都飛段二人牢牢圍在中間。
雙方僵持著各占一方，叛忍不知道敵人底細沒有輕舉妄動，暗部則是顧及對手實力不感大意，此刻就像是連風都被氣氛驚停了腳步，街道上連蟲鳴也不曾聽到。
壓抑的空氣讓在不遠處的常規小隊都不禁屏住了呼吸，阿斯瑪已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上的拳刃，一旦事態不對就準備上前援助。
一道刀風劃破了沉悶的寧靜。
山貓少女輕踩著步子不知何時已躍至角都身旁，手中忍刀泛起的冷光刺亮了敵人的雙眼。
角都也不是任人占了便宜沒脾氣的人，只一手硬化擋住了刀刃一手扯開身上的袍子，背後伸出的觸手鋪天蓋地向四周蔓延。
不用神奈吩咐，江口已緊追上前，面具下的眼角漲出青筋，原本來勢洶洶的觸手在白眼的視線中一切軌跡都清晰了起來。
雪的速度與江口的防禦配合得滴水不漏，二人如落雨中起舞的蝴蝶，閃避著不斷襲來的觸手，尋找著重創對手的機會。一旁的細川則是在旁掠陣，伺機再度束縛住角都。
「別太囂張了！」隨著角都的一聲怒吼，身後肉眼可見地漲出蠕動的黑塊，詭異的面具從中張開猙獰的大嘴，口中的忍術已蓄勢待發。
「分隊長！」早已用白眼觀察到敵人動靜的江口朝雪叫道。
少女露出的皮膚隨即被青筋盤踞，以眼睛都無法捕捉到的速度沖向下屬，在雷遁攻擊前將江口撲向週邊。身後的空地已被雷擊劈開一個大洞，這瞬發的忍術威力讓常規小隊也大吃一驚。
「那名暗部……日向家的人嗎？」阿斯瑪此刻不敢眨眼，只專注地望著眼前的狀況，「這個分隊的配合真是不得了啊，目前的戰況可以說都在他們的計畫當中。」
然而在場的人都明白，雙方仍保有實力，此刻只是互相試探著，誰也沒有打破這個平衡。
「喂，你們是不是忘了我。」
順著聲音望去，全身佈滿傷口正站在角都身後的飛段踩在用血繪製的陣型上，伸出的舌頭舔舐著鐮刀尖端的血液，滿臉狼狽地睜著一支左眼笑得格外愉悅。
「讓你們感受下邪神的神力吧！」
「糟了！」鹿丸想起出發前看過的火影提供的報告書，這名為飛段的叛忍所擅長的忍術正是通過食取血液將自己的身體與他人強行綁定的陰險手段。
此刻鐮刀尖刃的血液似乎正是從山貓暗部身上取得的。
卻見剛閃避開雷遁站好的少女沒有分毫動搖，像是早等著對手的行動，只迅速結印便立在原地。
未等手中的尖矛刺向身體，原本露出勝券在握表情的飛段一瞬間扭曲了臉色，半張著嘴連□□聲都卡在喉嚨，彎曲的身子顫抖著幾乎連武器都無法拿穩。
「飛段？」
「啊……呃……哇啊啊啊啊啊！！！」
察覺到不對的角都正欲回身查看，身後的飛段突然如炸開的海膽刺出了無數銳利的血刺，身子像脹氣的河豚般弓起，淒厲的叫聲終於從嘴中咆哮而出。
沒等近旁的角都閃避，血刺已結實地從他的脊背穿透出胸膛，一隻面具來不及硬化便被這意想不到的襲擊擊碎。
血腥味濃郁得連手心都能感到粘稠，常規小隊有些無法理解眼前脫離常識的情形。
兩名叛忍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被重創當場，雖看上去受傷頗重，但又未死，場面異常驚悚。
「得個教訓下次不要亂吃東西了，我們分隊長的血可不是誰都能吞的。」
多話的細川在這麼緊張的氣氛中也不忘占上嘴皮子便宜，頗為得意地嘲諷著敵人。
看到計畫成功，少女喘著粗氣鬆開了結印的雙手，不再藏力地劃開了左手抽出血刃，想在下一擊中直接將對手解決。
原本兇狠的尖刺化為血水，順著叛忍的身體滴落在地面化成了一汪血池，飛段仰躺在地上不停喘著氣，大量的失血讓他還沒辦法自由活動。
面對急襲而來的血刃，一隻硬化的手突然狠狠握住了鋒刃，讓雪無法抽身。
看起來有些狼狽的角都緊捏著刀身，微低的臉龐露出審視的眼光，忽而一個抬手，伸出的觸手打向山貓暗部的臉部。
雖及時放開血刃向後閃避，少女臉上的面具仍是被劈中順著裂紋滑下，露出了下方深藏的嚴肅神情。
不止敵人微愣了片刻，常規小隊的幾人也對「火月」的真面目驚訝萬分。
「這個忍術，我早該想到是你……」角都望著眼前較之此前更為成熟的面孔，迸發出不同尋常的殺氣，「之前沒殺了你，這次還特地送上門來，那我也得認真點了。」
除了懸賞名單的畫像幾乎不去記敵人面孔的角都倒是對這名曾讓自己吃了大虧的少女印象深刻，連帶著情緒都高漲了起來。
少女壓低身形，手中緊握著豔紅的血刃，戒備地望著眼前的敵人，語氣中透露出下屬們從未聽過的激昂：「該說是終於讓我抓到你們了，今天就將你們徹底送進地獄，做好覺悟吧！」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口頭禪：問題ない【相良宗介同款【X
打鬥好像很無聊的樣子……但是寫著就……停不下來了……反正會一直日更到打鬥結束_(:з」∠)_
感覺我設定的女主總是被打得慘兮兮的……其實總體上來說雪的設定不算特別強，強就強在偷襲和速度吧，還有就是戰術智取型，真拼正面對決實力可能就是普通水準_(:з」∠)_說了這麼多就是我不會寫無敵主角，後面她還要經常性被打爆，希望大家能習慣這種天天被打爆的憋屈主角【】
第114章 一百八、家人
受傷的手裹滿了繃帶，卡凱西從醫院慢慢向鳴人修行的場所晃去，明媚卻不顯悶熱的陽光灑在身上有種舒服的感覺。
因為學生的進步明顯，銀髮上忍心情很好，手插在口袋中腳步都比往時輕快。
「卡凱西老師！」
另一名粉發學生朝著卡凱西跑來，身後還跟著新加入小隊的黑髮少年佐井。
「喲，什麼事？」死魚眼望向小櫻，安撫著因為疾跑而微喘的少女。
「鳴人訓練得如何了？老師！」
「還差少許吧，怎麼了？」銀髮上忍抓了抓腦袋，不明白為何少女突然關心起這個問題。
一旁的佐井代替小櫻回道：「綱手大人吩咐，如果鳴人訓練完成就派遣小隊去支援任務。」
「支援？」
什麼樣的任務一定要派遣他們小隊去？卡凱西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已經確認曉的二人潛入了火之國襲擊了火之寺，常規小隊與一支暗部分隊都已經前去搜索並會直接對其討伐，雖然他們的實力可以信任，但綱手大人覺得還是保險些比較好。」
「暗部分隊？」
佐井回憶了下綱手吩咐的情報答道：「應該是火月前輩的隊伍。」
曉的二人組……
卡凱西回憶起石之國那令人難忘的任務，繼而想起少女渾身浴血的樣子，只覺得心裡一陣翻騰。
一時間所有的好心情都被壓下，銀髮上忍沉默了片刻對小櫻佐井吩咐道：「你們先去看看鳴人吧，我去找綱手大人。」
說完小櫻只看到無人的街道，已經找不到瞬身離開的銀髮上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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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之所及滿是戰鬥後的廢墟，灰白的煙塵也遮蓋不住四處的鮮紅，無處不在的鐵銹味刺激著大腦，讓疲憊的肢體得以繼續活動。
鹿丸撐著膝蓋看向因彌漫著灰塵而不太清晰的場中，口中微喘著粗氣，下巴不自覺滑落汗珠，沒料到兩方的全力對抗會如此可怕。
暗部少女的雙手已經看不見膚色，而是開滿了血色的鮮花，隨著每一個動作化成薔薇的尖刺不斷在空中綻放。
兩張仿佛有生命力的面具浮於在黑色觸手凝聚物之上，矯捷地格擋著雪凜冽的攻擊，張大的嘴部交錯釋放S級忍術，阻擋了進攻者的腳步。
暗部的隊員們自知無法與角都的忍術抗衡，一直謹慎地依靠江口的白眼輔助避開攻擊範圍。
然而即使如此，神奈仍是不慎被雷遁炸起的石塊劃傷了大腿，雪急忙架起受傷的隊友躍至一旁。
「你知道我這些面具分別是每個屬性的心臟了吧？」角都被暗部謹慎的戰鬥方法騷擾得愈發不耐，挑釁地指著雪說道。
在這數年對敵人的調查中雪也得到了不少關於角都和飛段的情報，眼前這名叛忍，似乎是曾與初代目火影交戰後以禁術活下來的。
而那形態各異能瞬發大型忍術的面具本體正是他用禁術奪來的心臟。
「當年被你打壞的雷屬性心臟，你知道……我拿誰補充的嗎？」
男人的話尾像是炫耀般仰起音調，傳到少女的耳中卻如刀割一般深深剖開了心臟，將最深的憤怒血淋淋地挖出了胸膛。
「閉嘴……」
神奈感到扶著自己的手猛然間收緊，幾乎穿過衣服掐入皮膚。
「當年掩護你們逃跑的那個男人――你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微弱的抗議聲讓角都更為放大了音量，讓少女無處可避。
「替換的心臟必須從活人身上挖出來，要想辦法讓他不死還真是為難我了……」
男子的聲音像是環繞在腦邊，忽遠忽近，卻一字不漏地鑽入耳中。
「不過那個男人直到最後都死死抓著我的腿，不得已只能踩碎了他的腦袋，真是廢了我不少事呢……也讓你們撿回一條命……」
狼臉暗部的身影隨著音波在腦中忽隱忽現，記憶最後爽朗的笑聲與叛忍的聲音糾纏著分辨不清，雪只覺得眼眶刺痛得快要淌出無謂的傷感。
少女腳下的泥地突然向下崩塌了一塊，低垂的腦袋看不到表情，但周遭的空氣都像被那濃厚的殺氣影響而凝結了起來，沉重得讓人無法呼吸。
痛恨無法拯救任何人的無力的自己，雪只覺得大腦都要被衝動所佔據。
「都說……讓你閉嘴了……」當雪抬起頭時，眾人只看到少女爬滿青筋的臉上那一雙灌滿鮮血的異樣雙眼。沒有起伏的語調讓人感不到她的情緒，但渾身散發出的寒意卻深入骨髓。
「等等，前輩！」神奈想要伸手拉住向前走去的雪，少女已站在了他無法企及的地方，將戰鬥的煙塵遮擋在身前。
「感到怒意了嗎？那就別用些無趣的手段，來與我好好較量吧！」
角都身上的黑色觸手狂亂地舞動著，向快要失去理智的少女發出邀約。
「火月！別逞強！這裡該讓我們出手了！」阿斯瑪趕緊跳上前想阻止少女。雖然驚訝於火月的真面目，但緊張的場面卻沒給他多想的空餘，只是出於習慣地想要護著後輩。
沒曾想一把血色長刀忽地豎在阿斯瑪眼前，少女昂起的頸脖畫出漂亮的弧線。
「抱歉，阿斯瑪前輩，這個人我一定要親手除掉。」
不容置疑的語氣與閃爍血光的雙眼讓雪看起來格外駭人。
「誰也不能妨礙……」
話音未落，雪已消失在原地，持著血刃沖向嚴陣以待的敵人。灑在地面的血液不斷冒著氣泡繼而破滅，就像是少女情緒的映射，焦躁不安。
「又想用那招嗎？」察覺到雪的目的，角都雙手猛地伸長，打算截下少女的攻勢，「只要我不再被束縛你就無計可施了吧！」
他已經看穿了少女那血獄秘術的弱點，從發動到產生效果需要一定的時間並不能被打斷，而在這個時候只要自己能自由活動，這個忍術便沒有意義了。
雪對角都的喊話充耳不聞，雙手持握著長刀，青筋從頸脖漫上臉頰，赤紅的雙眼幾乎溢出血淚，用連江口也幾乎跟不上的速度與敵人纏鬥。
刀尖撞擊著堅硬的觸手激起更多的血點，為了應對爆發力大伏提升的少女角都將面具召回身體中，兩人全力以赴地交戰著。
「鹿丸！過來搭把手！」
躲在週邊觀望的鹿丸突然被一名暗部拍了肩膀，回頭望去正是自己的堂哥。
沖天辮少年一臉無奈地說道：「……你的上司剛剛還說不要插手……我要是去了還不得被砍死？」
目睹了女忍集團中平日裡看起來最弱的那位全力以赴的戰鬥後，鹿丸只覺得以後一定要離這可怕的麻煩遠一些。
「分隊長髮飆了我一個人怕做不來，少廢話了快來幫忙。」細川不由分說地扯著鹿丸的胳膊向中心跑去。
「麻煩啊……」鹿丸只能任由細川差遣，哀歎自己果然是被捲進了超麻煩的事裡。
戰鬥的聲音響徹在街道間，少女的身影閃過黑色觸手間，手中的血刃耍著刀花不斷替換，整個人如同被血洗滌了一般成了紅色。
神奈扶著傷腿朝愣在原地的江口與稻葉喊道：「別呆著！快去支援分隊長！」
他可是清楚地記得當年少女用出那招時的氣魄正如如今，然而鶴田所說的「同歸於盡的招術」也讓神奈心提到了嗓子口。
「……就算前輩你這樣說……我們現在也無法插手啊……」江口瞪大了白眼看著交戰的二人，這已經不是他們可以介入的程度了。
一旁的稻葉則是沉默著握緊了一卷卷軸，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敵人的動作。
雪死死纏著敵人的近身戰的確起了一定效果，但角都滴水不漏的硬化防禦讓少女也無法突破，兩人互相耗費著對方的體力與耐心，等待一瞬間的機遇。
「真令我失望。」隨著少女滴落的血液越來越多，角都察覺到雪逐漸變慢的反應不滿地說道，「再這麼拖下去我可是要贏了，這樣束手束腳地還不如當年的你。這次你又打壞了我的心臟……不如就用你同伴的補充吧……」
「休想！」
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止血，雪卻突然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氣勢，趁著角都說話的間隙在其硬化的額間留下了一道刀痕。
似是被少女的動作激起了壓制的殺意，角都稍向後撤了一步，身後的觸手齊齊朝雪刺去。
猛烈的攻勢讓雪只能選擇躲開襲來的障礙物向旁閃避。然而腳還未落地，迎面而來的雷光照著視野只剩下白色。
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雪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卻又在瞬間生生止住了腳步。身後就是自己的隊友，假如就這樣避開，以神奈的傷勢一定會成為靶子。
不能躲開。
用土流壁？不行，用土遮擋雷根本行不通，自己沒有任何防禦手段，怎麼辦？
結果這幾年來，自己根本就沒有長進，這雙手果然還是沒辦法保護人……
思緒翻滾間雷光已爭先恐後地湧至臉前，四肢因為麻痹感而無法移動。然而未及眨眼一股風壁突地拔地而起，與奔騰的雷光衝撞激起巨大的衝力，將少女猛地推向後方。
「沒事吧？分隊長！」
抬眼發現自己正被稻葉扶著，雪仍未明白發生了何事。
「那是我哥留下的保命忍術卷軸，幸好這次帶著。」稻葉驚魂未定地看向被忍術炸出一個深坑的街道說道。
「秋山前輩嗎？」
「……分隊長，雖然無法代替我哥他們，但是我們也不是只需要你保護的雛鳥，是該共同戰鬥的『家人』吧。」稻葉扶著少女消瘦的肩膀，低頭輕語著，「你不是一個人，沒必要獨自背負……我覺得老哥他們也是這樣希望的。」
眼睛中滿溢的殺意驀然消退，墨色的眼瞳像是剛從噩夢中驚醒般望向稻葉。
神奈與江口急切地朝雪跑來，將滿身鮮血的少女護在身後，毫不示弱地望向煙霧後的角都。
雪此刻就像是被狼群圍在中央的孤狼，對他們來說似乎站在隊友身前是多麼自然的事，即使是曾經以「不顧隊友死活」聞名的自己。
看著隊友的背影交疊在眼前，那是從前的自己無法想像的光景。
又忘了，此刻已不是孤身一人，老師明明一直在告訴自己。也許這幾年來最大的收穫不是實力，而是身邊這些能毫不猶豫交付後背的人。
「抱歉……」雪站穩了腳步，褪去血色的眼眸恢復了清明，「是我衝動讓大家擔心了，接下來還是按計劃進行。」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沒什麼人理我，但我還是在默默地碼字(′·ω·`)呼哧呼哧地……
*買了火影舞臺劇的藍光碟和一堆周邊，yuki實在是太好看了，360度無死角活的卡凱西啊(′▽`〃)沉迷yuki的美貌不能自拔
*有一個吧唧因為之前在官網訂的至今沒確認訂單只好在駿河屋先買了中古，到時一樣的就有三個了，不知道老卡生日前能不能到手，如果有人想要還可以送出去，火舞的明信片今年估計都到不了手【哭】要不然可以寄給小天使們了
*這個吧唧↓【不過看霓虹的效率可能官網的貨今年都到不了我手裡……】
*寫真我最喜歡這張↓怎麼這麼好看！！但是居然沒有人賣中古，一定是因為太好看了，手腕的絕對領域我能舔一年【X
*雖然我覺得大概沒人理我……請當做是每天都沉迷於老卡美貌的癡漢在自言自語_(:з」∠)_
第115章 一百九、綻開花朵的幼苗
從腰包中摸索出一顆兵糧丸，卻不小心帶出了一同裝著的糖果，鮮豔的包裝紙在這滿是灰塵的環境中格外顯眼。
好像能看到那名銀髮男子一臉慵懶地抱怨自己不愛惜身體。
雪將兵糧丸塞進嘴裡咽下喉嚨，將糖果小心地放回袋中，毫無避諱地看向嚴陣以待望著己方的角都。
他似乎也發現少女沖頭的莽勁已經消退，將觸手收回了體內謹慎地觀察著敵人的行動。
對角都這種強者而言，雪的秘術不值一提，麻煩的是她那令人反感的戰術，將螻蟻的能力用些陰險的手段提升到能與自己抗衡的程度。
一直以來都是與強者作戰的角都只喜歡直來直往，力量與力量碰撞的激烈對抗，那才是他發洩心中殺意的最好場所――而不是現在這樣被幾隻跳蚤騷擾著心中的火氣越來越無處放開，甚至被毀掉了兩個心臟。
原本以為可以激起領頭女忍的怒氣打亂他們的步伐，卻是小看了她的自控。
團隊合作嗎？真是無聊的詞語。
趁著這互相打量的中場休息，雪稍稍恢復了些過於衝動而無故耗費的查克拉，但是失血超過了計畫。眼前已經開始有些花影，必須速戰速決了。
方穩定呼吸，黑色觸手忽而先發制人地出現在眼前，稻葉與江口急忙掏出苦無格擋，神奈則是護著少女想向後避開。卻不想大腿的傷口讓腳步一個踉蹌，眼看觸手就要擊中狐狸暗部。
「神奈！」雪抓住神奈的衣角想將其擋在身後，握著拳刃的阿斯瑪已閃現在前擋住了攻勢。
「抱歉了火月，也不能光讓你們出風頭。」耍帥般留下一句話，阿斯瑪雙手緊握著拳刃與角都戰作一團。
「協力廠商案。」察覺到細川已經隱藏起來，雪對其餘人低聲說了句，想了想少女又補充道，「神奈……你與稻葉換下位置。」
「……明白了，我隨機應變。」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會影響戰況，神奈向後退了一步。
深深吸了口氣，將背後的忍刀拔出，少女雙手握刀，刀刃橫在臉旁，倒映出深邃的黑色眼瞳與未散盡的血絲，莫名地英氣。
場中的氣氛重新繃緊，像是拉直的絲線，稍稍用力便會斷裂。
阿斯瑪不愧是成名已久的精英上忍，即使角都在對戰中說著要拿他去領賞也能談笑風生地應對。雖然拖延了時間，但隨著他臉上的表情逐漸嚴肅，戰況也愈加偏向。
一道銀光忽地切入二人之間，挑起的刀尖一轉方向猛地橫向朝角都劈去。阿斯瑪也被這刀風驚到，迅速向後退開一步，只看到重整旗鼓的少女已不見此前的浮躁，手中的忍刀如四肢般靈動。
「換手吧，阿斯瑪前輩。」
一道道白光在黑色觸手間編制出銀色巨網，二人交替的時機幾乎沒有破綻，阿斯瑪附於拳刃上的風刃與少女的刀法配合著愈發淩厲。
角都見勢不妙，微微後撤兩步，黑色觸手突然拎起地上還在喘氣的飛段，朝雪與阿斯瑪狠狠擲去，正迎上少女的刀刃。
「居然用同伴做掩護嗎？」阿斯瑪驚訝地看向臨空砸來的男子急忙撐開馬步，想要衝上前直接將飛段就地劈成兩段。
卻見少女不退反進，大步向前一踏，壓下奔騰著殺氣的刀尖，側著身子以肩膀生生接住了被當做投擲物的飛段，隨即便被這巨大的力道直接壓在地上。
就在阿斯瑪奇怪少女為何不直接閃避時，便看到此前被飛段擋住的視角中猛地刺出鋒利的觸手，已然穿透了背頭男子的胸膛，這是借著視覺盲區機攻擊少女。
「抓到你了！」角都開心地笑道。
只見如蟲子般匍匐蜷縮在地上的飛段痛苦地□□著，高大的身子將瘦小的少女包裹其中，無數黑色的觸手穿胸而過，卻看不到陰影下少女的狀況。
「抱歉，是我抓住你了。」飛段下方的陰影傳出少女穩當的聲音，掀開叛忍的身子後只有滿身擦傷的雪站立起來，看來是用飛段的身體做盾牌擋住了攻擊。
角都正想趁勢上前補一個忍術，卻發現身體再次不能動彈，這熟悉的被操縱感讓原本自信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現在正值正午，是影子最短的時間點，他一直小心地沒有讓任何東西與人接近範圍之內，到底如何被束縛的。
「下次不要讓我做這麼麻煩的事……」
躲在瓦礫後的鹿丸維持著結印的手勢抱怨道。
「抱歉了，回去請你吃飯。」一旁的細川也在一旁維持著同樣的姿勢笑道，「幸好找你幫忙，要不然都趕不上。」
阿斯瑪定睛望去，兩名奈良家的少年站立的地方用土遁打了一個不起眼的洞，而原本飛段躺著的地方則有一個更小的洞口，其中爬出的影子如蠕動的黑蛇般纏上了角都的手腳。
是料到他會去用飛段做肉盾而事先藏在了飛段的影子裡嗎？
將兩隻苦無狠狠紮進還趴著的飛段的手背，雪手中的長忍刀穿過他的脊背深插地下，讓其不能輕易動彈。
沒給角都過多時間反應，等待已久的江口與稻葉緊抓機會攻擊上前，瞬間解決掉了兩張面具。被束縛的角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這些弱者如此壓制，臉上的表情猙獰得無比駭人。
腰間的短刀出鞘，在日光的照射下閃爍著耀眼的鋒芒，看得出使用者平時極為愛惜，時常打理。少女手持著短刀站在角都面前，滿是灰塵的臉龐上那攝人的眼睛流轉著複雜的情緒。
「在你看來，我們這些人都是不足掛齒的弱者吧？」少女抬起短刀指向叛忍，無人能看懂她的表情，「可是即使是我們這樣的螻蟻，也能啃噬你這頭猛獸。」
「可惡……」望著逐漸接近的刀刃，角都一向毫無波動的臉上也顯出了懼怕的神色，那是終於察覺到自己生命終結即將到來的條件反射。
這樣強悍的他，跨越無數生死間隙的他，居然要敗于這種小人物手中嗎？並且對方並沒有用什麼厲害的秘術，僅僅是靠配合便將自己逼至如此。
角都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然而逐漸流失的生命力卻讓他不得不面對現實。
放開刺入最後心臟的短刀，少女又抽出一把血刃，眼中只剩下殺戮的血腥味。
「剛剛是分隊長他們的份，接下來就是我的一箭之仇了。」少女手中血刃畫出一道紅光，角都保持著驚愕的神情就這樣被斬下了頭顱。
「就算你再怎麼生命力頑強，我的血也會慢慢腐蝕，直到你再無生機。」
冷冷地望著腳下倒下的無頭身體與滾至一旁的頭顱，原本不可一世的叛忍現在就要如普通人一般走到生命的盡頭，不免讓人一陣唏噓。
雪向等著的稻葉與江口指示將飛段四肢與頭斬下帶回木葉研究，鹿丸與細川已是累得連連喘氣。
「真的結束了啊。」阿斯瑪望著兩名不可一世的敵人已沒有任何抵抗力，這才放下了緊張的心態，從兜裡掏出一支香煙咬在嘴中打量著指揮下屬收拾殘局的雪。
連家傳刀法都交出去了，卡凱西那傢伙，保密工作做得真好。
雪示意神奈坐下讓她幫處理腿上的傷口，卻被狐狸暗部扯住了佈滿傷痕的手。
「前輩……我們真的做到了嗎？」
神奈的聲音有些顫抖，就像是要確認眼前的一切不是夢境般問道。
數年來二人始終背負著沉重的負擔前行著，為了不辜負逝去者的期望，為了延續前輩們的意志，終於走到了這步。
交握上神奈比自己大上一圈的手心，雪低聲應道：「……嗯，我們做到了。」
心中的枷鎖終於被解開，狐狸面具下似乎有液體滴落，雪看著坐在地上無言哭泣的神奈，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
是該欣喜？還是該繼續保持這份仇恨？
沉默著走向角都的身體旁拔出沒胸的短刀，再掏出手帕珍惜地將血漬擦拭乾淨。
分隊長的刀，也該算是完成任務了吧。
積累的疲勞一下湧上腦袋，透支的身體無法控制地晃了晃，眼前一片花幕。鶴田說的果然沒錯，這個秘術還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每次都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沒事吧？分隊長！」正處理飛段的稻葉急忙從後架住搖搖欲墜的少女問道。
江口與神奈也沖上前關心少女的傷勢，圍在一旁問個不停。
「分隊長、分隊長，我這裡有奈良的秘藥你快試試！」細川緩過氣後跟著跑了過來。
「你又偷伯父的珍藏……」鹿丸撓著腦袋走到了自家老師旁，他可不想摻合進這些暗部之間的事。
灑下的日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雖然因為一身的傷加疲勞過度讓雪只能靠在稻葉身上，但隊員們的關心卻讓她感不到累意，原本鬱結的心情如煙雲般散開，反而有種釋懷的喜悅。
當卡凱西小隊好不容易緊趕慢趕到達交戰地點時，只看到被隊員們簇擁在中間的少女，臉上洋溢著雖不誇張卻充滿暖意的微笑。
原本滿心焦急的卡凱西看到這幕停下了腳步，望著雪那自然不做假的笑容不自覺也有了笑意。那是一直澆灌施肥的小苗終於綻開了豔麗的花朵，得到了旁人的讚賞的喜悅。
「我說，卡凱西老師，你就在這裡傻笑嗎？」跟在身後的小櫻探了個頭望向自家也是毫無靈敏細胞的老師，「架著小雪的那位，可是稻葉哦。」
下一秒卡凱西已經突兀地出現在暗部分隊的小圈子裡，不容置疑地從稻葉手上接過了站不穩的家貓。
「果然卡凱西老師的瞬身術好厲害。」鳴人稱讚道。
「這就是書上寫的吃醋嗎？」佐井笑眯眯地說著會被當事人揍翻的話。
「不過好像我們白來了一趟啊。」鳴人無聊地將手扶上後腦，不滿地喊道，「難得我還想實驗下我的新絕招。」
「沒摻合這種麻煩事不是很好嗎？」鹿丸雙手插在口袋裡，帶著同齡人往回走去。阿斯瑪則是去通知其他常規小隊任務已經完成。
暗部成員們老實地看著卡凱西輕車熟路地抱起少女，對方則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道：「接下來就拜託你們了。」便光天化日之下將自家分隊長拐走了。
「神奈前輩……我們……是不是被拋棄了……」原本還沉浸在勝利喜悅裡的細川望向剩下的指揮員。
「總覺得剛剛卡凱西前輩的笑容有點滲人。」江口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降溫了？
稻葉則是神色複雜地望瞭望自己還保持著方才扶著少女姿勢的手。
「……大家都累了，收拾好了我們也趕緊回去吧。」一直看著那兩人相處模式的神奈見怪不怪地指揮眾人接著處理後續事務，「嚼上司舌根可不是暗部該有的素養。」
唉，自己也變得和九條分隊長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打完了！雖然感覺不死組輸得好憋屈但是我已經不想再寫打鬥了！【XX
*接下來就是說好的日常糖，然後就不暫停囤稿了一路更到下卷結束
*一個不大不小的劇透：請珍惜結局前最後的一次日常，下一卷作者就徹底不吃藥了！！日常和糖就沒有了！【理直氣壯
【耶！終於要寫到我最想寫的部分了】
【寫了四十多萬字終於快寫到我最期待的畫面【X
【幸好沒什麼人看要不然估計要被打死】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5
第116章 一百十、夜色如常
忐忑不安地縮在卡凱西的懷裡，少女借著雜亂劉海的掩護打量上方的監護人，想看看那僅露出右眼的臉上是否有生氣的痕跡。
「……老師。」感到一路氣氛始終有些過於沉悶，雪決定還是先坦白從寬爭取減刑為上策，「我這次有好好遵守約定。」
「哦？」抱著少女向木葉趕路的卡凱西聞言減緩了步子低頭看向一臉泥與血的小花貓。
「我、我有好好注意不要受傷，雖然看上去有點嚴重但都只是輕傷，休息兩天就好了。」聽到回應，雪急忙討好地撲閃著眼睛繼續說道，「這次多虧大家配合，計畫很順利，我也沒有用危險的忍術。不告訴老師是因為……怕打擾老師指導鳴人……」
最後那句話有些推卸責任的嫌疑，少女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越來越小，只剩一對墨色眼眸心虛地望向一旁不敢直視卡凱西。
「乖。」知道小貓是怕自己生氣，卡凱西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便緊了緊手加快了腳步。
「老師，那個，背著不好嗎？這樣抱著太累了吧？」雪奇怪於銀髮上忍不同往時的移動方式，老實地享受著專車服務。
踩上一根樹枝，卡凱西低頭笑道：「這樣比較好看清楚你的臉啊。」
「誒？」這樣蓬頭垢面，滿身泥濘與血的自己有什麼好看的？
「你剛剛笑得很好看。」銀髮上忍很欣慰，努力了這麼久，這只獨來獨往的野貓總算能真正融入人群之中有了煙火味，自己的辛苦終於開花結果了。
「有、有嗎？」忍不住用手胡亂擦了擦臉，雖說不在意容姿形象，但是在喜歡的人面前這麼糟蹋即便是雪也忍不住後悔怎麼沒先把臉弄乾淨。
看著貓洗臉反而把臉弄得越來越花，卡凱西都快忍不住要笑出聲，只能憋著笑意繞了近路，在學生們之前就先回到木葉。
有了人肉專車的服務，雪稍微休息了一會好歹能自己站著去彙報任務――當然先找個地方簡單洗了把臉。
約摸是由於卡凱西之前的「以下犯上」效果顯著，也考慮到下屬已經太長一段時間沒有休息，綱手索性大方地一口氣批了第五分隊兩周假期。
在旁等候彙報的卡凱西聽到這個消息似乎連腦袋上的銀髮都打起了精神，從火影辦公室出去後甚至哼起了歌，讓隨後回村的學生們看著心情愉悅提著購物袋在商店街買菜的老師都摸不著頭腦。
卡凱西老師終於看自來也大人的書看傻了。
學生們紛紛在心裡下了個結論。
――――――――――――――――――――――――――――
「這次沒有傷亡多虧了你的前期方案完善與臨場指揮。」被綱手單獨留下的雪恢復了工作時的幹練形象，火影大人端看著眼前已經出落得有了女性韻味的部下說道。
「諸位的協助配合是最重要的。」
「取得的成果我們會好好研究的，你放心吧。」雖然有點可惜已經被徹底腐蝕掉的其中一名叛忍，但第五分隊帶回來的不死者也是非常珍貴的研究素材。
一件大事落下，綱手發自真心地松了口氣，這是對敵人瞭解有所進展的重要契機。而眼前的部下經過這次任務似乎也有了些許說不清的變化，如要形容，大約是更讓人覺得易於親近了。
「最近和卡凱西有什麼進展嗎？」將報告疊在桌上，綱手笑著打聽起了部下的私事。雖然與卡凱西說著要保持對一切的警惕心態，到她自己也無法完全將私情與責任分割開來。
「進展？」雪歪了歪腦袋，「我們相處得很融洽……」那一臉疑惑的樣子大約是不明白綱手說的進展指什麼。
「……雖然這是別人家的私事我不好插嘴，但我還是出於長輩的關心問下你，你們平時在宿舍……不會就吃個飯聊個天吧。」
「……不然呢？」雪一臉奇怪地回望上司，兩個人在家時不就是這樣相處嗎？
綱手大約猜到了什麼，不由得感歎根的教育還真是神奇，怎麼就教出了這麼個常識笨蛋。想了想那個叫佐井的好像也沒好到哪去，火影大人覺得剛松了勁的一口氣又提上了胸口。
卡凱西還真是可憐啊，怕是連豆腐都沒能吃過。
對於這名後輩，綱手不由得抱以萬分同情，甚至開始覺得兩周假期給他們吃飯聊天真是天大的浪費。
「火月啊，我就說得直白些……卡凱西也是個正常健康的男性啊。」綱手厚起臉皮想幫後輩再稍稍爭取一點福利，眼前的少女雖然因為女忍的任務方式學過基礎的知識，卻是真的只當工作手段不做他想。
自來也怎麼指導的？這不還是木頭一塊嗎？
「嗯，卡凱西老師很好。」疑惑地望向綱手，雪覺得平時好懂的上司此刻的暗示突然高深了起來，不明所以地回道。
是不是該告訴綱手大人他們還會利用難得的休息時間去做訓練？然而看到火影大人那一臉怒其不爭的表情，雪還是將話咽回了肚子。
被這種單純的表情看著還真是難以下手。綱手扶上了額頭，想普及的知識卡在喉嚨說不出口，只能說著年輕人的事自己解決將雪趕出了辦公室。雪思索著哪裡說錯了話，茫然地回到了集合室。
雪與下屬們宣告了放假的好消息後陪著神奈去療傷，又被醫療班好好訓斥了一番，漫長的一天終於落下了帶著繁星的帷幕。
頂著一身繃帶膠布打開了宿舍的門，一股食物的香味便撲面而來，雪忍不住多吸了兩口氣，雙腳都有了幹勁，換了鞋便小跑著沖進了廚房。
終於買了一件合身圍裙的銀髮上忍正嘗著勺子裡的湯便被一隻貓撞進了懷裡，幸好他是名技術精湛的精英上忍，否則得連人帶湯一起撲在爐子上。
「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老師。」
雪覺得心情很好，好像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
其他苦惱的事一定也能像這樣迎刃而解吧。
小貓環著監護人的腰，將腦袋放在卡凱西的胸前不安分地蹭了起來。銀髮上忍哭笑不得地雙手舉起湯勺與味碟。自從學會撒嬌後，少女就像找到新的玩具玩上了癮。
望著蹭亂了軟毛的雪，卡凱西說道：「雖然很高興你這麼主動，但現在還得先做晚飯，有你喜歡的炸雞塊。」
「我來幫老師的忙吧。」沉迷抱抱遊戲的雪抬起腦袋，臉上還貼著膏藥膠布，襯著原本就看起來偏年幼的面龐楚楚可憐起來。
「受傷了趕緊去休息，之前你還站不穩。」
「嗯……那我坐在這裡和老師聊天行嗎？」
「你不覺得熱就好。」
許久沒有這樣悠閒地一起渡過夜晚，二人開心地享用了豐盛的晚餐。
對卡凱西日益進步的廚藝，雪邊說著讚美的話邊表示放假期間一定要好好精進，絕對不能讓老師把廚師位置搶走。
而被誇獎的對象則是單手撐著腦袋，歪頭笑眯眯地看著少女沒有形象的吃相，甚至伸手撫開了雪嘴邊的飯米，還順手掐了把白嫩的臉頰。
嗯，養了這麼久終於養出肉了。
飼養員非常滿意。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暢談著工作的事，朋友的事，生活的事，無論多麼微小的瑣事都仿佛一個有趣的包袱，打開便是滿滿的快樂。
直到窗外的燈光一盞盞熄滅，杯中的熱牛奶見了底，兩人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了話題。
沒有開頂燈的房間內，卡凱西剛準備拉開自己的手裡劍花紋被子，就看到少女抱著大狗玩偶站在房間門口，怯生生地問道：「老師，能一起睡嗎？」
雪穿著那件可愛的小貓睡裙，露出纖細的雙腿――雖然被礙眼的繃帶影響了美感，躲在玩偶後的貓眼期待地望向銀髮上忍。
抓著散下的銀髮，卡凱西無比後悔當初沒好好教導少女男人的本能是多麼危險的事。這不諳世事的性格與對自己無限制的信任真是甜蜜又煎熬，也許當初聽玄間的建議教會她即使是自己也要保持警惕會比較好。
然而又不捨得讓雪露出失望的表情，卡凱西只能無奈地點頭示意，看著少女歡天喜地地將玩偶放在凳子上便撲上了軟軟的床墊。
眼見與被褥滾成一團的雪就像是抱著毛線球胡鬧的貓咪，絲毫不見帶隊時的嚴肅認真，卡凱西忍不住壓低了身子，隔著面罩輕輕啄了一下少女的額頭。
「身上還有傷，早點睡。」成功阻止雪繼續在床上打滾，卡凱西掀開被子也坐了上來。
檯燈的光芒柔和地漂浮在不大的房間內，像是置身於童話世界的銀河之中，雪捂著額頭面色微紅地望向還坐著看書的監護人。
「怎麼了？睡不著嗎？」察覺到視線，卡凱西垂下死魚眼問道。
包裹著厚實繃帶的手輕輕抓住了身旁人的衣角，還帶起了幾縷散開的長髮。
「老師，我做到了呢。」
「我真的戰勝了那兩人。」
少女說這話時臉上是沒有掩飾的笑意，像是等待誇獎的小孩子。
第117章 一百十一、光與救贖
窗外飄進幾聲蛙鳴，催促著人們儘快入眠。而仍亮著微弱燈光的房間裡兩名夜貓子擠在單人床上說著唯有二人分享的密語。
「哥哥們會高興嗎？會不會責怪我多事了呢？不過……也許我這麼執著只是為了讓自己的罪惡感減輕一些吧。」
手指攪動著布料，雪孩子氣地玩起了卡凱西的衣服。
「我一直覺得奪走了他們活的權利，那我就必須背負著他們的生命繼續走下去。覺得他們會高興，我是不是太自大了呢？」
「我想，他們應該會為你的成長驕傲的。」騰出手將少女的散發慢慢梳順，卡凱西笑著說道。
「我其實差些便用了最後的殺手鐧，一聽到角都說起鶴田……我就控制不住情緒，原本這是戰鬥的大忌，但是鶴田那時的笑聲就像是在耳邊響起，一時沒忍住……」
手指不自覺收緊，衣角被不自覺地拽進了手中，拳頭上的繃帶隱隱滲出了血色。
「差點就忘了老師教我的東西，幸好有大家在。」放開虐待卡凱西衣服的爪子，少女像是想起了被隊友們包圍著的情景，彎起的嘴角帶著可以稱為幸福的甜味。
「感覺只要有大家在，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這是我以前從未有過的體驗。」
說到此處雪索性撐起了身子探向卡凱西，近得監護人都能聞到小貓使用的沐浴露味道。
薄荷味。
「謝謝老師。」
看著貼上來的笑臉，睜大的死魚眼不知作何反應。
「謝我什麼？」
「謝謝老師教會我隊友的含義。」
散著淡淡藥味的膠布也擋不住少女的笑意，那張淡然慣了的臉此刻生動得像是夢中的人一般。
「其實……這也是別人教我的。」
「是誰呢？一定是很厲害的人吧？」
「一名是……贈予我這只寫輪眼的隊友，還有一名……便是我的父親。」
雪睜大了眼睛問道：「老師的父親？那位木葉白牙大人嗎？」
「是。」卡凱西笑著摸了把小貓的腦袋，「父親曾教導過我隊友的重要，是我沒明白，之後才釀成大禍。」
雪聽過那位連「三忍」都尊敬的白牙大人的故事，也知道他為了隊友放棄任務最後不堪壓力自殺的事例――最初卻是戊作為反面例子來使用。
「我當時恨父親，不知道父親為何這樣選擇，以至於賭氣地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卡凱西的笑容有些苦澀，那些青澀的時光就好像別人出演的戲劇一般，已經恍若隔世。
「現在呢？老師還會怪白牙大人嗎？」
雪的發質很柔軟，可能是體質的關係總有些過於纖細，放在手裡卻是十分順滑服帖，讓人愛不釋手。銀髮上忍把玩著垂下的髮絲，沉思了片刻。
「……現在，也許我最想的是和父親道歉吧。年少無知，一意孤行，直到撞了南牆才幡然醒悟，還真是個不孝又沒用的兒子。」
「白牙大人一定不會這樣想的。」雪急忙打斷了卡凱西的話，「不管老師以前如何，我認識的老師溫柔又強大，絕對是值得白牙大人驕傲的優秀的兒子！」
「要是沒有老師，我會一直一個人沉淪在殺戮中直到死去吧。」將腦袋枕在男子的肩膀上，雪望著被檯燈燈光映成橘色的天花板喃道，「老師對我來說就和光芒一樣。」
光芒嗎？
銀髮上忍抓著手中的書，自嘲地笑了下：「……我沒有資格。因為曾經的我是個做錯了事只會逃避的廢物啊。」
聞言少女索性一個翻身跪坐在銀髮上忍身上，強迫他與自己四目相對。雪將貓爪覆上了刻著刀痕的左眼，擺出了一副不贊同的表情，盯著卡凱西一字一句地說道：「老師不是廢物。」
那認真的口氣毫無作假。
「一直引導我，保護我，老師是最好的老師。」
少女皺起的眉頭像是要告訴眼前的人，誰也不能否認這句話，就算是當事人也不行。
卡凱西看著湊上來的炸毛小貓，那雙仿佛承載了無數情感的眼睛，如此透亮，那是沒有遮掩的直率與堅定。
也許這麼多年來自己都在等一個人，不需要如何煽情的話語，不需要太多的行動。僅僅是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能將塵封多年的心結如被貓爪玩弄的毛線球般解開。
少女肯定了他，肯定了他的人生。
卡凱西一直認為自己這三十年來，似乎從未找到所謂的正確，即使擔負著「天才」之名，卻依舊兜兜轉轉沒有出口。
他甚至覺得自己的人生可以說是失敗的。
沮喪過，自暴自棄過，甚至封閉過，然而他的堅強不允許自己倒下，只能把一切深藏在笑臉之下。直到將希望放在下一代人身上時，他開始發現自己所經歷的一切也許都是為了給木葉的未來鋪路。
但是這名少女突然出現了，讓人猝不及防，無法招架。
少女毫無保留地信任甚至近乎盲目，沒有理由地相信自己無所不能，相信自己就是正確，如此簡單地將一切交付到別人手中。
她告訴這失敗的男人，他是光，是路標，是她追逐的終點。
她因為他而改變，因為他而獲得新生，因為他而懂得「愛」。
卡凱西心有無數的話語想要說出，卻堵塞在喉嚨中不知該說哪句。他想告訴少女，不是的，自己沒有她說的這麼好，曾經的他就是個不能理解父親，過於固執，親手殺害了隊友，只會逃避的混蛋而已。
然而少女眼中的光彩太過耀眼，純粹得將心底的陰暗都掃了開來。
卡凱西想著，總是作出錯誤選擇的他，這輩子做過最為正確的事，也許就是接下了三代目大人的額外任務。
他以為自己會就這樣獨自一人走完剩下的路，但少女與他說，會一直陪在他身邊，會與他一同分享苦樂。
那只高傲的野貓抓住了總是以笑容游離于人群之外的卡凱西的手，打破了他固執的堅強，讓他嘗試著再次靠近他人。
如果自己對於少女來說是光，那少女對自己來說，便是救贖了。
書本掉落地板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有些突兀，雪睜大了眼睛不敢動彈，原本總是一副沒有正經姿態的銀髮男子此刻就像是找到了久尋未見的綠洲，將她牢牢地環在雙臂間。
這裡沒有「天才」，沒有拷貝忍者，僅僅有一名太久沒有卸下偽裝的軟弱之人，只在一人面前袒露。
雜亂的銀髮掠過臉頰，有些發癢，雪保持著被禁錮的姿勢，移動眼珠看向將頭埋在她頸間的男子。
「……老師？是不舒服嗎？」
雖然很高興老師這樣抱著自己，但總感覺這寬厚的懷抱不同往時，還有些微微的顫抖。雪只擔心是不是卡凱西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誰知男子反倒愈發收緊了手臂，像是要將瘦小的少女揉進身體一般。
兩人的體溫交融在一起，意料之外地令人舒心。
「……就這樣呆一會兒，好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銀髮上忍往時毫不正經的聲線帶著哀求的味道。
「嗯，老師想這樣多久就多久。」雖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雪還是將手環上了男子的脊背，那裡背負了太多責任與過往。
裹著繃帶的小手慢慢拍打著男子的背部，如同安撫嬰孩的母親，一下一下，與檯燈的橘光合奏出一曲悠揚久遠的安眠曲。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像是都要成了化石，唯有忽遠忽近的蛙鳴聲讓人感到時間的流動。
――――――――――――――――――――――――――――
雪睜眼時已看到溫和的晨光，窗邊還蹦跳著幾隻調皮的麻雀，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低血糖讓少女還沒法徹底清醒，只是以為自己睡在那張小矮床上，隨意揉了揉眼睛便準備跨地下床，哪知估算錯了高度險些一頭往地面砸去。
「誒，小心點。」
一隻手臂及時撈起了迷糊的貓，將她重新放回床邊。卡凱西手裡端著熱牛奶無奈地笑道：「每次起床都要出點狀況，這個低血糖得想想辦法才行。」
「老師？」看到身邊的手裡劍花紋被與床頭的擺設，雪晃了晃腦袋，這才想起昨晚就那樣被卡凱西抱著不知不覺陷入睡眠，「抱歉，昨晚我睡著了……」
將熱牛奶遞給小貓，卡凱西已經恢復了平時的狀態，昨晚短暫的軟弱就像騙人一般。
「是我抱歉才對，你身上還有傷，該好好休息的。」
坐在床沿的雪慢慢地喝著熱牛奶，兩條腿吊在下方隨意擺動著。卡凱西索性扯過旁邊的凳子，將大狗玩偶放在床上後坐下，扶起少女的腳踝檢查傷勢。
「如果覺得不舒服推開我就好，下次不要這麼沒警惕心了。」居然就這樣被自己抱著睡著了，還是那樣親密的姿勢，卡凱西哀歎起了自己越來越好的自製力。
誰知小貓將喝空的杯子擺在一旁，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本正經地說道：「完全不會不舒服！老師想什麼時候撒嬌都可以！」說罷還張開雙臂，示意卡凱西不要客氣。
卡凱西哭笑不得地將換下的繃帶丟在地上，少女看來是將昨晚的擁抱當成了撒嬌，真是不實際行動一下這個笨蛋根本不會明白事情嚴重性。
「我的意思是……」卡凱西突然傾身上前，兩手扶著少女的雙肩向後按去，還沒清明的貓眼愣愣地望著變了臉色的監護人，只感到後腦勺陷進了軟軟的床墊，上方的光線都被遮住，落下一片陰影。
「要是總露出這樣的表情，說不定哪天就被我吃了。」
刻著刀痕的左眼微睜，平時無精打采的異色雙瞳此刻認真地俯視著身下的小貓，迫近的氣息幾乎壓到雪的臉上。
這下再怎麼沒常識的少女，也能猜到對方的意思了。
是自來也師父常去的店裡客人會說的話啊。
然而雪此刻腦子裡思考的問題卻不是監護人希望傳達的內容。
第118章 一百十二、不解風情
以霸道姿勢壓迫在少女上方的卡凱西看著眼前似乎已經開始神遊的雪感到了十足的挫敗。
預想中的臉紅心跳或是拼命反抗並沒有出現，少女僅僅是瞪大了無辜的貓眼不知在想些什麼，毫無反應。
「……」
自己這麼沒有魄力嗎？卡凱西感到身為男性的自尊受到了打擊。
索性演戲演全套，沒安好心的惡犬騰出手拉下了面罩，露出外人從未見過的完整臉龐。
男性的氣息縈繞在鼻尖，雪被頸脖上的刺痛感拉出了思緒，這才發現銀髮上忍的臉埋在自己頸間，皮膚因為刺激而冒出了些許小疙瘩。
癢意從脖子一直蔓延下腳尖，喉嚨像是脫離了控制擠出些許含糊不清又甜膩得難耐的聲響，卻被最後的自製力擋在齒間。
這是上次喂血時的感覺，混雜著異樣心跳的熱感迅速向全身散發開來，一下便佔據了還在胡思亂想的大腦。
「老、老師？」
自己只是回憶著曾經找尋自來也時圍觀到的成人場景，卻不知為何被化身成猛犬的監護人啃了一口。
如同被微小的電流擊中，刺激感隨著神經輻射到四肢，連心跳都在加速。
這不會是從前根教授的，女忍特有的任務方法吧。
「知道怕了？」
感到少女終於有了反應，成功吃上豆腐的無良上忍在小巧的耳朵旁輕聲問道，聲波隨著頭骨傳上大腦，酥酥麻麻的，中了幻術般，神志都不受控制。
「老師……」不敢動彈的雪保持著被壓制的姿勢輕聲問道，「你這是……在『色、誘』我嗎？」
未等卡凱西應答，雪又一本正經地追加了一句：「絕密以上級別的情報可不能透露，就算是老師也不行。」
「……真想敲開你腦子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還以為自己的警示教育頗有成效的卡凱西突然失力，居然被少女誤以為是女忍騙取情報的方法，自己一世英名都要被這個任務笨蛋毀了。
卡凱西覺得一直等著少女長大的自己實在太蠢，這樣下去怕是一輩子都不能開竅。她還有很長的路能走，而自己可是已經邁入三十大關的中年人了。
洩恨地咬上了柔軟的耳垂，軟嫩適度，口感很好，像是含著棉花糖一般在齒間漫開甜香。卡凱西不禁加重了力道，卻意外發現手下的野貓雙手捂上了嘴巴，遮掩著險些漏出的奇怪聲響，吊在床邊的雙腿不自覺地繃緊彎曲，腳趾蜷縮著扯住了床單。
仔細看去，雖然一直說著不解風情的話，雪的臉頰卻早已一片緋紅，像是密佈的晚霞，連膠布都壓不住的色彩。貓眼泛著閃爍的水光望向旁側，散落的長髮隨意點綴，搭配上不知所措的無助表情，就是一隻被惡犬欺壓不敢反抗的可憐小貓。
不如就這樣假戲真做算了。
無良上忍邪惡地想到。
「卡凱西！你房間遭賊了？這麼大動靜！」房間門口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一隻沙皮小狗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
正準備下手的卡凱西這才想起來，剛剛似乎打算給派克洗澡就把它召喚了出來，沒想到把他丟在洗澡間後就遺忘了。
狀況外的派克在看到床上的光景後微愣了片刻，繼而立刻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壞了主人的好事。
「啊，是幻聽，幻聽，在下什麼都沒看到！」察覺到自己可能有生命危險，機靈的小狗丟下一句話便撒丫子逃出了案發現場。
被這突發狀況打斷，卡凱西原本沖頭的幹勁被潑了冷水，終於冷靜了下來。
鬆開手，銀髮上忍站起身子抓了抓頭髮，不好意思地說道：「玩笑有些開過頭了，哈哈，不要在意。趕緊洗漱下出來吃早餐吧。」
雪保持著仰躺在床上的姿勢，看向端著空杯子匆忙朝客廳走去的監護人背影，捧著發燙的臉發起了呆。
――――――――――――――――――――――――――――
本應吵嚷的商店街，人們卻紛紛停下了叫賣聲，目光集中在一名瘦小的少女身上。少女本身沒什麼特別，不如說幾乎沒有存在感，沒入人群也許就會找不到蹤跡。
然而此刻她的身後跟著幾隻或大或小，品種各異的忍犬，像保鏢一般威風凜凜地走在街上，最小的沙皮狗佔據了少女的肩膀，還一直喋喋不休地抱怨著什麼。
「小姑娘啊，你可要罩著在下啊，卡凱西那眼神怕是一個月不會給在下吃肉了。」
派克委屈地和雪咬著耳朵，對方卻只是敷衍地點著頭，注意力集中在該挑選的茄子上。
「小雪，你在幫卡凱西老師遛狗嗎？」醫療忍者培訓回來的小櫻與井野向著引人注目的少女揮手示意。
「嗯，老師本來一起的，但他還有一些緊急工作要處理，就先過去了。」雪摸了摸派克的腦袋，轉身迎向好友們。
「你們兩人還真是一人有空另一人就得有事啊。」小櫻無奈地歎了口氣，「不過這次可是有兩周的假期，好好把握吧。」
聽到小櫻的話，雪不禁想起早上的胡鬧，鼻尖都泛起了緋紅。
「嗯……」
「誒？小雪你脖子怎麼了？被蟲子蟄了嗎？」井野探頭望向少女的頸脖，今天的雪沒有穿著平日單調的任務服，而是少有的換上了與好友們一同購買的私服，顯出些許花季少女獨有的魅力。
然而露出的白皙皮膚上突兀的一點紅色卻不合群得刺眼。
「……被狗啃的。」摸上脖子，雪答道。
「卡凱西老師的狗這麼凶嗎？」小櫻擺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忍犬們聞言紛紛搖頭以示清白，唯有派克回想起主人的眼神後悔不已。
三人索性邊逛街邊聊起了天，還未走遠便看到了夕日紅與御手洗紅豆迎面走來，一直忙於任務的雪也是很久沒有見到這對酒友會姐妹花，便主動打了招呼。
「呀，好久不見的卡凱西家的小野貓！」紅豆依舊元氣滿滿，而紅則是微笑示意。
「前輩們這是要去哪呢？」這個方向好像是往木葉醫院。
「去做些檢查。」今天的夕日紅笑起來似乎與以前不盡相同，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紅老師生病了？需要我們幫忙嗎？」醫療忍者的小櫻與井野急忙問道。
「哈哈，不是生病不是生病，別擔心。」紅豆一臉壞笑地斜眼望向紅，「是去做定期檢查了。」
「定期檢查？」
「嘿，要時刻保證胎兒的健康啊……」紅豆還未說完就被紅捂住了嘴。
「紅豆！你和孩子們說什麼呢！」
「害羞什麼嘛！反正也快公開了！」紅豆掙扎著為自己辯解道。
三名少女呆呆地望向爭執的二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莫非紅老師懷孕了嗎！」井野捂著嘴小聲尖叫道，「幾個月了？是哪個人這麼好運氣追到了紅老師？」
躲開紅的粉拳，紅豆笑道：「還能有誰？你們家那大鬍子帶隊老師唄。」
「紅豆！」
「好了，我不說了。」玩夠了的紅豆故作正經地站好，還做了個往嘴上拉拉鍊的動作，讓夕日紅沒有辦法，只能象徵性丟了兩枚眼刀以示抗議。
井野和小櫻則是一臉不敢相信地露出了八卦的神情。「那個阿斯瑪老師？我還以為他是老實人！不對，他居然追到了木葉之花紅老師，人不可貌相啊！」
「不要被外表騙了，男人怎麼可能有老實人。」
雪肩上的派克對紅豆的評價深以為然地拼命點頭表示同意。
「那……現在紅前輩肚子裡，是有小寶寶嗎？」雪望著夕日紅毫無徵兆的腰身問道。
「雖然還看不太出來，也不會有什麼反應，不過要不要摸摸看？」看著年輕少女們好奇的眼神，夕日紅溫柔地笑道。
「可以嗎？」雪突然知道今天的夕日紅與往時有了什麼不同，這大約是人們所說的母性吧。
將手小心地貼上紅的肚子，雪只覺得不可思議，手下也許撫摸著一個正在誕生的新生命。
生命的起源便是如此嗎？這樣一個起初仍不見端倪的小東西，他會汲取養分慢慢成長，直到這一代老去時繼承他們的意志承擔起新的責任，再交接給下一代。
就像是樹葉的更替，這就是生命的神奇。
這就是老師要守護的東西。
告別了前輩們，又揮別了好友，雪率領著忍犬大軍來到了河邊，準備給它們好好洗個澡。
當卡凱西找到河邊時，遠遠便看到雪用著因為太過蹩腳往時堅決不會用的水遁給忍犬們充當淋浴。
閃爍的水珠折射著陽光，少女站在其中有種別樣的美感，讓人不忍打破這難得的光景。
正準備上前打招呼，卡凱西便看到布魯似乎想表達謝意猛地將爪子搭上了少女的雙肩，然而少女畢竟不是人高馬大的卡凱西，大型犬一旦雙腳直立甚至比她還高壯。
於是沒有心理準備的雪站立不穩，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與布魯一同翻下了河，濺起一片水花。
「雪？沒事吧？」
急忙跑上前，眼前的少女坐在及膝深的水中呆呆地看向自己，紮成馬尾的頭髮濕答答地垂下，衣物緊貼著身子，一臉茫然。一旁的布魯知道做錯了事急忙跳上岸乖巧地望向主人，還不停後退企圖把龐大的身軀躲到同伴身後。
「噗嗤，看看這是哪裡來的落湯貓。」看到這段河道很淺，少女並沒有受傷，卡凱西插著口袋嘲笑著走了上前。
哪知還未走近就被一道小水槍噴了滿臉，豎起的銀髮都被打濕垂了下來。擦了把臉，卡凱西問道：「剛剛那個，不會是你的水龍彈吧？沒想到我們的暗部分隊長還會這麼可愛的忍術。」
「不、不行嗎！」本想報復無良上忍反而更為丟臉，雪漲紅了臉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用手潑起了水。
見兩人一來一往玩得開心，忍犬們索性也一躍跳下了水，二人數狗像小孩子一般嬉戲打鬧，直到天邊的太陽逐漸沉下才作罷。
作者有話要說：
眩しく笑う太陽 それがあなたなんです
有著耀眼太陽般的笑容，那便是你
今年咲いた向日葵 それが私なんです
今年已綻放的向日葵，那便是我
——《太陽と向日葵》 by FLOWER
第119章 一百十三、預兆
沒有待處理的檔，沒有累死累活的任務，一向忙碌慣了突然閑下來總是不太適應。
在宿舍呆的時間裡雪索性潛心研究起了料理，除了老師不愛吃的天婦羅其他都要好好鑽研，也不能忘了派克要求的肉。
卡凱西並沒有得到休假的命令，仍舊每日要負責帶隊，不過並沒有太過麻煩的任務，每晚也能回家吃上晚飯，偶爾還會帶上學生們一起蹭飯。
其中最為高興的便是代理隊長大和，這樣他不用請客保住了錢包，因此對火月這名後輩越來越稱讚。
雖然間諜的問題、曉的問題，該做的，該想的事還堆積如山，但雪也開始學會享受這種無憂無慮的平凡生活。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懷抱毛茸茸的大狗玩偶，雪看著新買的料理書準備今晚嘗試一些新菜色。卡凱西臨出門前怕她無聊，還留下了聒噪的派克作伴。
舒適的溫度讓人昏昏欲睡，派克在沙發角落打著盹兒，雪正思考該購買什麼原材料，忽如其來的眩暈襲擊了大腦，太陽穴如同裝了只跳蚤突突地跳動。
體內的查克拉不受控制地亂竄，血管發瘋般收縮膨脹，雪抓著胸口大口喘著氣，手上的書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小姑娘？你怎麼了？」被動靜驚醒的派克看到雪突然沒了血色的臉，急忙探頭問道。
疼痛感讓雪幾乎說不出話，鬥大的汗珠接二連三地滴落在地，這是她很久之前熟悉的狀態，雖然已經十多年沒有再復發。
「……刀……給我……找把刀……」從喉嚨裡擠出斷斷續續的話，聲音像是幾天沒喝過水般乾涸，讓人難以分辨正確的含義。派克豎起耳朵仔細辨認後確認了少女的意思，撒開四條小短腿去找自己能叼起來的刀。
抵擋不住如波濤般一陣陣湧來的異樣感，少女終於忍不住倒在了地上，像是離水的魚，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抓著心臟的手用力得幾乎泛起青筋。
「小姑娘，給你刀！」派克將廚房雖不大卻鋒利的刀具丟在雪手邊，看著少女痛苦的樣子不知如何是好。
朦朦朧朧的視線中雪摸到了刀柄，冰涼的金屬觸感讓她稍稍恢復了集中力。猛一用力，少女利索地在左手腕上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暗紅色的血液冒著不祥的血泡，如毒蛇般湧動出傷口，很快便在地板上匯成一灘紅色。
不同尋常的濃郁血腥味讓派克不自覺退後了幾步，它想起這是上次在石之國聞到的味道。
「小姑娘你撐著點，在下去找卡凱西！」見放血後少女的症狀稍微緩和了些，派克急忙喊道。
「等等……不用打擾老師……」深喘了幾口氣，雪撐起身子靠在沙發上，汗水浸濕了頭髮緊貼在臉側，「老毛病了，休息一會就好……」
看著少女糟糕的臉色，派克也不知該不該離開，衡量一番後還是選擇留下，以防出現什麼意外。
放任手腕的血肆意淌著，雪迷迷糊糊地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朦朧中好像有什麼在腦中翻騰。
像是有另一個自己在大腦中不斷地低聲細語，語氣如同僧人念叨的經文沒有起伏，聽不真切。但當努力去接近說話的「自己」時，卻發覺越想集中，自我意識越像是消散了一般無法掌控。
生存的本能讓雪睜開了雙眼，狠狠掐住了放血的傷口，想要借由疼痛讓自己清醒起來。
現在睡下去似乎會發生什麼。她的直覺告訴自己。
「小姑娘，包紮一下吧。」派克叼著繃帶跑到了一旁，看著像是凶案現場一樣的客廳提議到，「要不要叫那個春野家的小姑娘過來給你看看？」
「沒事，我已經好多了。」單手給傷口綁上繃帶，用嘴咬著一頭熟練地打好結，雪感受著身上躁動的血液慢慢恢復安靜，總算是松了口氣。
這是很早之前，自己還不會控制血液時經常會突發的失控狀態。從此前偶爾會出現的查克拉失控終於演變成了現在的血液失控，雪不得不再次正視起個人狀態。
幸好不是出任務時。慶倖現在是在家休養，想著之後要找靜音多開幾副藥，雪開始環視起一片狼藉的客廳。
「嗯……這下要怎麼辦……」被血腐蝕出一片凹坑的地板，滿是血漬的桌子與沙發，看來是瞞不住了。雪頭大地想到。
當打發走自家學生，歸心似箭的卡凱西提著夜宵的甜點踏入宿舍時，看到客廳的慘狀一瞬間還以為遭人襲擊，腦子嗡地一聲就趕忙把袋子一丟尋找不見蹤影的少女。
「雪？」
屋內彌漫著未散盡的鐵銹味，刺鼻而粘著，就算開了窗也沒有太大作用。
「老師，你回來了？」身後傳來少女的聲音，穿著簡便衣物的雪提著水桶與抹布站在洗澡間門口，一頭長髮盤在頭上，左手上的繃帶還滲著血跡。派克則是叼著一袋去污粉跟在後邊，看到主人那緊張的眼神時又嚇得躲到了雪腳後。
「抱歉老師，把客廳弄髒了，我會努力復原的！」雪沒什麼變化的臉露出些許為難的情緒，似乎為自己弄髒了房子而不安。
卡凱西沒有回答，而是急步上前抓住了少女的手，仔細觀察了一番，確定雪沒有什麼嚴重的問題才松了口氣。
「怎麼回事？」
發問的監護人看到少女習慣性轉動的眼珠立刻追加了一句：「別說謊，你想藉口的時候總是會轉移視線。不老實說我就問派克了。」
「就、就是小小地失控了一下。」雪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些，可惜沒有血色的嘴唇並沒有什麼說服力，「以前也曾有過的老毛病，放個血就好了，真的。」
「那以前怎麼沒見你犯過？」
「可能是間歇性……吧？」
看著少女努力擺出一副「小問題」的樣子，卡凱西乾脆懶得繼續追問，直接上手把雪一下扛起，從打開的窗子躍出不見了蹤影，獨留派克在一片狼藉的家中不知發生了何事。
「老師？！」攬著銀髮上忍的肩膀，雪發現男子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只好閉上了嘴，被一言不發的卡凱西扛著朝火影樓沖去。
自從石之國的任務後少女血的異樣一直是壓在卡凱西心上的石頭，雖然靜音表示狀況趨於穩定，但這時不時的奇怪狀況還是令人放不下心。
這次的失控怎麼看都不是小事情，加上之前戊丟下的話讓監護人幾乎草木皆兵，總害怕少女出了什麼意外。
兩人很快到達了火影樓，正在整理檔的靜音眼見銀髮上忍扛著臉色蒼白的雪突然從窗戶沖進來也嚇了一跳，瞪著賊一樣的木葉第一技師半天說不出話。
經過一番溝通靜音大致明白了事情經過，捂著額頭看向臨敵狀態的監護人：「情況我清楚了，但請麻煩下次不要跳窗，我還以為是敵襲。」
「啊，抱歉。」抓了抓頭髮，卡凱西才發現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下次注意。」
「火月你上次出現這種情況是什麼時候了？」無奈地搖了搖頭，靜音一邊抽血取樣一邊問道。
雪歪著腦袋思考了片刻後答道：「這樣的……大概6、7歲之前還比較頻繁，之後能控制血液以後就好像沒有了。」
「也就是說此前的查克拉失控升級了嗎？」靜音皺起眉頭，「藥有按時吃吧？」
「都有按時吃。」雪瞄了一眼監護人，乖巧地答道。
「其他的……除了查克拉失控外還有什麼別的值得注意的狀況嗎？」
察覺到一旁卡凱西的目光，雪遲疑了一會，快速地在心裡衡量了輕重：「……沒了，就這些。」
近來自己的處境並不安全，綱手大人的疑慮還沒有完全消除，還是不要隨意透露出自己大腦和記憶斷片的問題比較好。
並不是不信任靜音，只是在沒有確切的把握時，雪不打算將軟肋交付出去，而對於卡凱西，少女就只是單純地不想讓他擔心罷了。
家貓的小動作沒有逃過監護人的眼睛，但卡凱西沒有做聲，他相信在大問題上少女還是有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
「初步檢查了下沒有什麼問題，藥一定要按時服用。我會儘快分析血樣的成分，結果出來了再通知你們。」靜音一邊給雪治療傷口一邊說道，途中頓了頓望向銀髮上忍，「請從門口進來。」
「哈哈，抱歉抱歉。」卡凱西扶著腦袋笑得尷尬，還好守衛的暗部認識自己，沒將二人直接丟去拷問室。
由於出來得匆忙，雪甚至還穿著家裡的拖鞋，卡凱西只好背著少女再一路跑回宿舍。
這一來一去耗費了不少時間，太陽已幾乎埋沒在雲層之下，街上的燈光也漸漸亮起了光芒，照亮了回家的路。
「對不起，老師，讓你擔心了。」雪環著男子的肩膀，小聲地道歉到，「我好像總是給老師添麻煩……」
「身體最重要，反正家裡也該重新裝修一下了。」跑在屋頂上的無良上忍因為靜音說沒有發現什麼大問題而放鬆了神經，開玩笑地說道，「要道歉的話，就罰你親我一下吧。」
話剛說完，卡凱西就感到被面罩遮掩的臉頰一陣溫熱，就像是貓咪的觸碰般柔軟，少女的甜香留在臉上久久未散。
「這樣嗎？老師？」
這樣就算懲罰了嗎？雪不明所以地湊近了監護人耳朵問道。
突如其來的福利讓卡凱西只覺得腳下一滑，木葉精英上忍差些失手從屋頂上摔下去。
「老師，你真的沒事嗎？」
「意外，只是個意外！說起來我今天買了你喜歡的那個甜點，回去就可以吃了。」暗地斥責自己老大不小了還這麼沒有定力，卡凱西穩了穩狂跳的心臟，突然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
今天排隊買好的蛋糕似乎被自己丟在了地上，不知道回去撿起來還能不能吃……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文越來越無聊了越來越沒人看了但是還是在碼著……只想趕快把伏筆全揭了就能暫停了【日常還有一章就結束
第120章 一百十四、我的名字
本應開門迎客的山中花店今日下午卻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店內不僅種滿了嬌豔的薔薇與盛放的向日葵，幾名木葉的鮮花也簇擁著準備她們的女生茶話會。
「誒誒？穀山雪這個名字是卡凱西老師起的嗎？」小櫻吃著羊羹，驚訝地望向雪。
「嗯，因為當時三代目大人沒有給我代號。」雪抿了口芳香的花果茶，面無表情地回道。
「完全沒想到啊，那個吊兒郎當的不良上忍居然能起這麼正常的名字嗎？」井野覺得比起出了名的遲到大王卡凱西，還是自家的大鬍子阿斯瑪老師比較正常一些。
「你該慶倖不是阿凱老師取名字。」一同出了幾次任務的天天因為年齡相仿與幾名女忍玩在了一起。
「雪這個名字很好聽。」害羞的雛田也被小櫻拉了過來，雖然依舊沒說幾句話，也算是有了大進步。
五名花季少女在午後的花店裡討論著女孩子的私己話，這對雪來說可說是絕無僅有的寶貴體驗。
「說起來，紅老師最近要休產假了吧，不知道阿斯瑪老師什麼時候會舉辦婚禮啊。」井野幻想著參加婚禮的場景，「果然還是提前多種一些玫瑰比較好。」
「最、最近局勢比較緊張，老師們應該不會在最近舉行吧。」雛田小聲地說著。
「真是的，越是這種時候越需要鼓舞士氣啊！」表達了自己不滿的小櫻將目標轉向一旁的雛田問道，「雛田也該給自己打打氣才行了，鳴人那種遲鈍的傢伙不說清楚可不會明白的。」
「咦？我、我嗎？」突然被點名的日向小姐險些把手中的茶打翻了。
「連小雪這種笨蛋都成功了，你肯定沒問題！」井野拐著還在倉鼠一樣啃著麻糬的雪笑道。
「你們說的話還真是失禮啊。」天天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幾人的相處方式還有些無法適應。
然而當事人倒是一臉認真地點頭附和道：「嗯，連我都成功了，雛田這麼可愛一定沒問題。」
糕點的甜香味在花店內散開，褪去戰鬥時的強勁，女忍們盡情享受著日常的平和時光，甚至打算一直將茶會開到晚上。
被拋棄的銀髮上忍則是在夜幕降臨時被同事們拖到了久違的居酒屋，向暴露了關係的阿斯瑪與夕日紅起哄敬酒。
嚷著女忍都被搶光了的單身男忍們借機敲詐阿斯瑪的錢包，非鬧得他說出今晚請客才甘休。
阿斯瑪擋在紅面前已經被灌了十幾杯，即使再怎麼能喝此刻也是強弩之末，鬍子下的臉紅了一片。
「喂，卡凱西，我沒把你的事說出去，你可不能不厚道啊。」看見銀髮上忍端著酒杯湊過來，阿斯瑪趕忙小聲求饒，「你家那只暗部野貓，要是被這群混蛋們知道了，你只會比我更慘，絕對會被罵禽獸掛牆頭三天。」
「……」看了看周圍已經群魔亂舞的男忍們，卡凱西隨機應變地說道，「反正你今晚請客了，放過你吧。」
阿斯瑪松了口氣，悄悄打發夕日紅趁其他人沒發現趕緊回家。紅雖然因為不能喝酒而有些不太開心，不過還是囑咐阿斯瑪少喝些才離場。
打量著周圍的注意力已不在自己身上，阿斯瑪趕緊攬著卡凱西坐到角落，以防再次被找上門。
「下手真快啊你。」選了最昂貴的酒，銀髮上忍笑眯眯地調侃著老朋友，「挑這種忙碌的時候，你也真會選，什麼時候辦婚禮？」
「現在這個局勢哪能弄，光是給紅請假綱手大人已經把我訓了一通了。」阿斯瑪扶著腦袋哀歎到，「等過一段時間吧。」
「不過忍者這個職業，明天怎樣都是未知數，我也想著早點把這事提上議程。」
周圍同事們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卡凱西撐著腦袋思考著阿斯瑪的話。居酒屋的環境有些昏暗，在酒精的影響下人們容易從日常的繁瑣中掙脫出來，這也是一直在生命鋼絲線上行走的忍者們喜歡流連此處的原因。
「卡凱西你也是，不是我說話不好聽，大家心裡都清楚，好好把握眼前是最重要的，尤其兩邊都是忍者的時候。」阿斯瑪喝了口熱水緩解醉意，眼睛盯著杯光以過來人的身份慢慢說道，「不要等哪天後悔。」
「嗯，你說得對。」
銀髮上忍說罷便瀟灑地揮揮手起身朝外走去。
「我這就回去把握時間。」
阿斯瑪回身時已找不到那頭惹眼的銀髮，索性自己躲在角落自斟自飲起來。
宿舍的燈光已經亮起，營造出溫馨的氛圍，打開門時一股奶香味便飄出了走廊，少女穿著睡衣將牛奶端出來時正看到靠在門框上發呆的監護人。
「老師，喝多了嗎？」將牛奶放在新換的餐桌上，雪急忙上前想要攙扶銀髮上忍。
「我沒怎麼喝，沒事。」確認自己身上沒有太濃的酒味，卡凱西摸了摸雪的腦袋關上門坐在桌旁，「今天玩得開心嗎？」
「嗯，我第一次參加女孩子的聚會，很開心。」雪將熱好的牛奶倒入兩人一同購買的小貓與小狗的馬克杯中，擺好新買的曲奇也坐了下來。
順滑的奶味舒緩了酒精帶起的疲勞，自從少女來了以後卡凱西也習慣起每天喝兩杯牛奶，這對曾經三餐都不規律的他來說實在是過於健康的生活方式。
「今天小櫻她們問了我的名字，我也想知道……老師起這個名字有什麼含義嗎？」雪捧著牛奶，從杯子後探出眼睛小心翼翼地望向監護人。
穀山雪，這個名字就像是一個契約，將對方的痕跡深深地烙進靈魂中，從此兩人間便纏上了千絲萬縷的關係，難以分離。
沒想到少女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卡凱西略有些驚訝，回憶當年那個尷尬的見面場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說道：「啊，那個啊……該說是順勢而為嗎？」
自己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魔，居然會給一直戴著兜帽看不到臉的刺蝟起了「雪」這個風雅得不著邊的名字。
「因為……覺得那時的你像白雪一樣乾淨，就像是初生的嬰孩……腦子突然就閃現了這個字。」明明是說著再正常不過的事，卡凱西卻覺得莫名地難以啟齒。
少女抱著杯子露出了無法理解的神情，大概在思考著初次任務自己那弄得滿場血紅的戰鬥到底何處給卡凱西留下了「乾淨」的印象。
不過卡凱西倒是對自己的眼光十分滿意，在相處這麼久以後他覺得這個名字對於少女來說實在是再適合不過。
因為對於常識的理解幾乎媲美忍校在讀學生的少女，的確是純潔得不像是十幾歲，就算是曾經畏懼她的小櫻現在也是一副姐姐的模樣，說得好聽點這叫單純，說的不好聽些那就是笨了。
如果少女以後不做忍者了，還真想不到她能做什麼，呆在家裡每天看看書做做飯等自己回來倒是很不錯。
卡凱西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然而他知道要是讓少女不做忍者，先不說當事人會不會同意，綱手絕對會用怪力第一個先把慫恿人給拆了。花了這麼多心思培養的部下說不幹就不幹，火影大人一定會發狂。
「雖然不太明白，不過老師起的名字不管是什麼我都喜歡。」雪像是懷抱著珍貴的寶物，眼底閃爍著無數星光，「這個名字就和我的性命一樣重要。」
阿斯瑪的話適時在卡凱西腦中迴響起來。把握眼前啊……
銀髮上忍望著眼前看起來很可口的少女咬了口曲奇，清了清喉嚨問道：「說起來，雪快到18歲生日了吧？」
「是嗎？我不太記得……」雪一臉迷茫地努力想著，完全不去記憶自己生日的少女腦子裡大概只記得任務的時間與行程。
「到時一定要好好慶祝下。」居心不良的銀髮上忍想著，雖然兩人確定關係已近兩年，但礙於雪一直懵懂無知的性格，他也不好更進一步，想著等她慢慢長大。
不過總不能這樣等下去，是時候該讓這只小貓開開竅了。
牛奶的香味飄出窗外，順著夜風散得很遠，直到被睡在枝椏上的野貓吸入肚子才完全消散。
當第二天卡凱西醒來時屋內已經不見了少女的蹤影，桌上還擺著冒著熱氣的牛奶與土司。沒找到雪平時放在家裡的裝備，尋思兩周假期應該還剩兩天，銀髮上忍只能腹誹著不講信用的火影大人慢悠悠地出門找自家的學生。
傍晚收到靜音通知去拿化驗結果的傳話，卡凱西與學生們擺了擺手便將鳴人的抱怨聲丟在身後，瞬身離開了現場。
「還是沒發現什麼異常。說實話，我到現在也無法弄明白火月的血，它就像有著自我意識，只是遵從著火月的指揮而不是直接由她操縱，因此有很大的不確定性。」靜音將化驗單遞給卡凱西，頭疼地抓了抓腦袋，「這和大蛇丸的實驗記錄完全不一樣，我們也沒法找到其他的樣本。」
「自我意識……？」卡凱西看著化驗單說道，「她現在這麼不穩定，綱手大人還派遣她出這樣的任務嗎？」
一句話不說就走了，想必是不能透露的絕密，甚至機密級別的任務，聽了靜音的話卡凱西有些煩躁。
靜音為難地斟酌著話語，謹慎地開口道：「這次的任務……比較特殊，非火月不可。
我理解前輩擔心她，但你應該明白，火月不是一隻該關在籠子裡呵護的觀賞鳥，她是名忍者，還是名有著相當實力的忍者，這是她的責任與義務。我們不能為了不知會不會發作的症狀就取消她的所有工作。
何況我和綱手大人都是醫療忍者，對可能會出現的情況都做了計畫，已經給她帶足了能應對各種突發狀況的藥物，還請你放心。」
「……我明白。」卡凱西想將手插入口袋，片刻後又叉在了腰上，像是不知怎麼發洩心中的不安，「抱歉，是我衝動了。」
看著卡凱西一副焦慮的樣子，靜音咬了咬唇，幾度開口又閉上後，還是輕聲說道：「不用擔心，這次任務……有自來也大人一同，想必不會有問題。」
聽聞是陪同「三忍」一起出任務，卡凱西既擔憂又安心了些許，需要「三忍」擔負的任務不會簡單，但有什麼事能難得倒那位自來也大人呢？
知道靜音是擔了洩密的風險告訴自己這件事，卡凱西領情地道了謝便往宿舍走去。
望著天邊緩慢飄動的雲朵，踱著懶散步子的銀髮上忍睜著死魚眼不知在看向何方。
少女身體還沒好利索，這次出任務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影響，等下次出任務回來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要把她留在家裡休息幾天才行。
等她回來要好好檢查下有沒有又勉強自己，有沒有好好吃飯睡覺。
等她下次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瘋狂豎flag的老卡；
*很喜歡火影的女孩子們，擅自讓她們相處在一起互相知曉小秘密了，請當我私心魔改吧；
*最近心情不太好有些牢騷非常抱歉，接下來會努力保證一周4~5更；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5
卷六：貓與犬的道路與覺悟
第121章 一百十五、責任
喧嘩的城鎮中人們來去匆匆，各自為了生計奔波著，沒有空閒去在意多餘的人與事，與木葉不同的景象，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層疊的房頂上，一名瘦小的黑影在視線的死角移動著，很快便準確地躍進了一扇打開的窗戶中不見了蹤影。
「情報點的最新消息，宇智波佐助打倒了大蛇丸，村子派出了兩支小隊對其進行搜索。」
來人朝著房間的陰影處彙報著新得到的情報，聲音一板一眼沒有多餘的情緒。
「這還真是意料外的發展啊。」陰影處傳來截然相反的音調，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而帶著笑意，「他們的目標肯定都是那位元了……」
「如您所說，兩邊都以尋找宇智波鼬為目標，曉的人員也被引開了。」
「對我們來說還真是個好消息。搜索的隊伍應該是由卡凱西帶隊吧。」
「是的，還有大和前輩也在。」
「那應該不用擔心鳴人那小子出狀況了，嘿咻。」陰影中的人說完便手撐著膝蓋站了起來，活動了身子說道，「我們這邊的消息也確認了吧？」
「是，我們的情報點與砂忍的情報點所給情報都指向一個方向，曉的根據地，應該就是雨之國境內。」
黑影說罷便抬起了頭，窗外照射進的陽光映在臉上，正是一張山貓面具。
「那我們就出發吧。」男子從陰影中走出，一頭白髮在光下顯得刺眼，不羈的動作與聲音讓他顯得有些玩世不恭，然而沒人會小看他。
「是，自來也大人。」
一大一小的忍者說完便向著目標地雨之國啟程，路程雖不短，但以兩人的腳程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次讓你跟著出來，不知道卡凱西會不會在背後偷偷罵我。」途中歇息時，自來也掏出幾條路上順手抓的魚放在火上烤起來，笑著朝雪調侃道。
「這是任務，老師明白的。」雪守在一旁，雖說著話注意力卻放在警戒工作上。
「我可是打斷了你難得的休假啊，那小子絕對會背地裡埋汰我，絕對。」自來也哈哈大笑著，倒是毫不在意暴露自己的行蹤，爽朗的笑聲穿過歇腳的洞口飄出老遠。
雪見怪不怪地站在洞口前，想起自己一聲不吭就跑了有些心虛，生怕會被卡凱西責怪。然而機密任務連出發時間也不能洩露，少女只能想著回去再道歉。
反正老師每次都是擺擺樣子。
「老師不會這麼小心眼。」
「哎呀說得也是，小別勝新婚嘛，年輕人要是老粘在一起很快就會膩味的。」不正經的「三忍」大人拍著膝蓋笑著，繼而突然擺出了一副正經的表情說道，「不過，這次任務很危險，不要掉以輕心了。」
雪點頭回應，她明白自來也的意思，畢竟就憑兩人潛入敵方大本營，何況還是那個封閉的雨之國，即使是「三忍」也得謹慎行事。然而對於一直在刀尖上行走的少女也不算得是多麼值得緊張的任務，她一向都是這麼過來。
只不過現在多了一個更值得努力的理由。雪從袋中摸出一顆糖，小心地打開糖紙，今天的是荔枝味。
要活著回去見老師。
這便是她任務中的新目標。
原本綱手給了少女去或不去的選擇權，大約是因為靜音將血液失控的事上報的關係。
然而自來也要到「曉」的大本營探查情報的任務只有一人總是不太妥當。但他提出的要求是協助的人必須要對敵人有所瞭解，潛伏能力與自保能力不能拖後腿，有高難度任務的完成數與情報收集經驗等苛刻的條件。
因為助手的主要任務不僅要協助自來也刺探情報，還要在情況不對的時候優先保證情報能順利傳遞出去。自來也的自保能力沒人質疑，但是戰鬥時也無暇分心照顧別人，也就是說一旦交手，助手便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逃離追捕，甚至分散火力確保自來也能順利脫身――雖然以目前瞭解的敵人實力來看幾乎是九死一生的任務。
縱觀整個暗部，符合全部標準的也只有長期從事曉情報收集，以暗殺術聞名的雪一人了。
少女毫不猶豫地接下了任務。
綱手當時的表情像是想就地給她一拳。
「你就不能猶豫一下嗎？你這樣我可是會良心不安的。」
火影大人憤憤地望著從不拒絕任務的下屬說道。
少女倒是十分淡定，只回了一句「我會活著回來的」便將綱手哽得說不出話。
荔枝的甜味在口腔中慢慢散開，雪背靠著石壁，並沒有其他人這麼悲觀，對她來說挑戰強於數倍的敵人，生死一線的狀態可說是家常便飯。
而且這也是為了保護村子，那必然是義不容辭的事情。
「不用太擔心，我之前提出的條件只是想推掉綱手的護衛提議而已，沒想到你還真的符合。」自來也不好意思地撓著腦袋，「不過放心，我怎麼可能讓後輩去做危險的事，真要有什麼問題你只要想辦法逃跑就行了。」
「不，自來也大人，我的任務是保護您。」
「哎呀我要是靠小姑娘保護，這傳出去臉往哪擱？」自來也知道眼前的暗部就和鋼板一樣硬實，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勸服這頑固分子，「現在我是指揮員，你得聽從我的命令見機行事才對吧。反正綱手也看不到，聽我的沒錯。」
算是熟悉自來也這大刺刺的性格的雪只能應下，論實力，自己說不準還得拖了這位大人的後腿。
「這才對嘛，小姑娘不要這麼固執，處事圓滑點也有好處。」畢竟在這幾年的情報交流中，雪也負擔了不少自來也的娛樂開支，自來也對少女不管于公於私都很有好感。
「洞口涼，別在那待著了，過來點過來點，反正也不會有人來找我麻煩，不用這麼緊張。」說著自來也便隨手結了個印，原本大開的洞口兩邊像是活了一般向中間合上，洞窟內只剩下燃起的火堆亮光。
雪乖乖地蹭到火堆旁規矩地坐好，在高級別的領導面前就算對方再怎麼隨和也不能過於放肆。
自來也給烤出了香味的魚撒上香料，遞給還戴著山貓面具乖巧坐著的少女面前。
「小姑娘別老悶著臉，面具戴多了不好，來試試我的手藝。」
雪依言摘下面具，露出較于常人更蒼白的臉龐，伸手接過烤魚小心地咬了一口。
「唔！」少女原本正經的表情破了功，手掌捂著嘴急促呼著氣，眼角都泛起了淚光，「好燙……」
「抱歉抱歉，你怕燙啊，快喝點水。」自來也雖然知道這種情況不能笑，但還是忍不住彎起了嘴角，「這個表情看起來生動多了，卡凱西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不同凡響啊。」
一口氣灌了一大口水，雪才覺得好受了些，偷偷在手掌下吐了吐舌頭散散風，隨即好奇地看向自來也：「自來也大人，好像對老師很瞭解。」
「嗯……畢竟是我的徒孫啊。」抓著另一條熟透的烤魚，自來也回憶起往事，笑容裡摻雜進了些許複雜的情緒，「他是個堅強的孩子。」
發覺自己的語氣過於沉重，自來也立刻轉換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笑道：「我就一直納悶怎麼就沒人看上這小子呢，明明條件不錯――當然比不上我。小姑娘眼光不錯哈哈。」
「老師是最好的。」雪咬上放涼了的魚肉，雖然烤焦了，味道有些微妙，少女還是面無表情地舔了舔沾上嘴唇的油漬。
看著少女唯有說起卡凱西時才會有符合年齡的表情，自來也頗有些哭笑不得，就好像小孩子向全世界炫耀著她覺得最珍貴的寶物一樣。
「說實話，我還以為卡凱西這輩子都不會開竅了，畢竟那孩子有段時間令人擔心得不行，有什麼話都憋在心裡，不過現在放心多了，真是期待你們什麼時候請我喝酒啊。」
「自來也大人想的話，下個城鎮就可以。」幾乎不花錢的雪，錢包還是很充實的。
「不是那個酒，我說的當然是你們婚禮上的酒了。」果然不說明白了這少女根本聽不懂所謂的暗示，「先不談我可是你的……嗯，情感指導師父，怎麼說勉勉強強也能算是卡凱西的長輩吧，喝一杯酒不為過哈哈。」
婚禮嗎？
雪咬著烤魚的臉不知是不是因為被煙熏，在火光的映襯下有些升溫。她雖然幻想過紀奈子那樣的場景，不過卡凱西似乎從未提起，少女對於現狀也十分滿足，這個夢想便沒了下文。
「……這個……不急吧……」
「還不急？卡凱西都成大叔了！」自來也突然覺得也許自己在教導少女開竅之前要先把卡凱西給敲醒了，這麼幾年都把美味的肉擺在冰箱裡觀賞用嗎？
「總之我可是等著這杯酒了。」自來也的笑聲回蕩在洞窟中，讓雪覺得臉上更為發燙。
與這名「三忍」大人相處時總是不自覺地放鬆了心態，也許是他的性格很容易感染周圍的人。雪默默將魚骨與竹簽清理到一邊，這不敢恭維的味道讓被卡凱西養刁了嘴的少女想著到了下個城鎮還是請自來也大人去飯館吃飯吧。
臨近雨之國的最後一個情報點有些隱蔽，雪穿著黑色的斗篷奔跑在夜色中，影子在已經無人的街道上拉出一道長痕。
原本寂靜的時段，卻有一名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少女的面前，揮著手就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般招呼道：「喲，壬。」
放下斗篷的帽子露出沒有表情的山貓面具，雪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屋頂上顯得過於冷清了。
「你怎麼在這裡？戊？」
第122章 一百十六、急轉直下
木葉派出追蹤佐助的隊伍效率很高，得益於犬塚家那誇張的鼻子與卡凱西忍犬們的追蹤能力。
當藥師兜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即使是卡凱西也不免驚訝，因為對方將曉的情報丟在了他們面前。
雖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大蛇丸一派向來與曉不太對盤，但銀髮上忍還是謹慎地望著這名被眼鏡遮住了表情，看不透的男子。
畢竟大家都在他手上吃過虧。
藥師兜對卡凱西的戒備不以為意，反倒是大方笑道：「別這麼緊張，我只是單純來看望下舊友們。」
「我倒是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成了朋友。」卡凱西的死魚眼雖然比起兜的眼睛來說無神許多，卻也沒落在下風。
「不打不相識嘛，不過，這麼說來我好像和你養的那只母狗更像朋友一些。」兜歪著頭笑道，「這次沒見到她啊，她不是總跟在你屁股後面轉悠嗎？」
聽著這番明顯挑釁的話，小櫻捏緊了拳頭就想上前，卻被卡凱西伸手攔了下來：「你要是這麼想與她敘舊，可以在木葉的拷問室等她。」
「那我可是敬謝不敏。」說著兜從斗篷下伸手掏出了一張折疊的紙條，兩指夾著在眾人眼前晃了晃，「本來還有些禮物要給她，不過給你應該也一樣，就當作是根的前輩留給後輩的贈禮好了。」
「什麼東西？」
「你們應該會相當感興趣，這是大蛇丸大人很久以前受合作人委託秘密研究的一個專案，與寫輪眼有關。」
卡凱西總覺得兜滿臉都是看戲一樣的喜悅，似乎並沒有全盤托出，這人還是一如曾經那樣看不出深淺。以至於當這名男子逃跑時銀髮上忍謹慎地沒有緊追――任務的目標畢竟不是他。
撿起地上的紙條拆開粗略閱讀了一番，卡凱西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型。
紙張是從本子上撕下來的，邊緣凹凸不平，甚至已經泛黃，抓著紙時都害怕不小心弄碎了，看來已有相當年份。墨水暈開的字跡有些難以辨認，許多地方還有塗劃的痕跡，而最關鍵的部分也被人撕下了些許，無法看出實驗具體資訊。
但可以確認的是，紙上記錄的實驗似乎是研究以寫輪眼的幻術創造「人」的可能性。
然而資訊還是太少，即使是卡凱西也看得一頭霧水，只得將紙條小心地收好，決定回村後再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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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滿足了。」自來也伸著懶腰從飯館裡走出來，「果然還是別人的飯菜好吃。」
穿著便服的雪付了錢後默默跟在後邊，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二人在最後的歇腳點補充了裝備，準備著所需物品。畢竟雨之國屬於封閉區域，無論投入多少情報人員最後都石沉大海，說是龍潭虎穴也不為過，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不得不說帶著這個做事一絲不苟的山貓暗部非常舒服，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當當，讓自來也都快覺得自己是出來旅遊的了。
真想和綱手要人。一向自己在外風餐露宿的自來也已經被雪養刁，忍不住想著找個助手負責一切雜事。
當然也只能想想，不說綱手，卡凱西大概會先和自己決一死戰。
要說少女的缺點，大概就是那總是沒有波瀾的表情浪費了一張還算可愛的臉，尤其是此刻，少女似乎無意識地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場。
「小姑娘不要總木著臉，會老得快，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給我聽聽？我這個情感指導師父還是很盡職的。」
還在想事情的雪被自來也的聲音打斷了思路，然而自己煩心的事並不是能隨意透露的問題。
昨夜戊突然出現在眼前，讓雪一度以為是任務暴露了，甚至在一瞬間思考著把這名曾經的監護人殺人滅口的可能性。
「我在這只是剛好來情報點有事，你的任務我可不知道。」察覺到少女面具下隱隱透出的殺氣，鬼面男子立刻擺手道。
雖然鬼面具遮掩著無法觀察到戊的表情，雪仍是不太相信男子的話，這人可是能面不改色把圓的說成方的。
「別說是想敘舊，我們之間從來不是那種溫吞的關係。」
「對我還是這麼冷漠啊，也許我只是想好好改善一下我的教育方式痛改前非呢？畢竟都和拷貝忍者好好交流了一番……」
話未說完幾支千本已死死釘在戊原本站立的位置，鬼面男子利索地落在一旁。
「別去打擾老師。」清冷的聲線有了幾分怒意。
「只不過提了下名字就生氣了嗎？這樣的情緒管理是要不及格的。」
與之前帶些調侃的語氣不同，比少女還要冷上幾分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就在雪還注視著眼前的戊時，身後不知何時已經站立了一模一樣的鬼面男子，一如曾經的教導，看似輕柔地將雙手壓在少女肩上，但力道卻足以讓面具下的臉冒出冷汗。
「戰鬥時不能隨意流露情緒，不如說情緒對你來說本來就是沒有必要的累贅，你現在這樣真是讓我失望。」
「別忘了，你會的東西，可都是我教的。」
雪沒敢動彈，這是刻在骨子裡的服從本能，就算過了這麼久仍舊倔強地蟄伏在身體深處。
腦海深處閃現出曾經被教育的場景，走馬燈一般帶著雜音遍佈五感。
她不敢違抗生氣的戊。
做著戰鬥準備的雙手慢慢垂下，汗珠順著脖子滑落，打濕了黑色短裝。
「乖。」看見少女放棄了抵抗，戊終於鬆開了幾乎將肩胛骨按碎的手，前方的影分、身化作一團煙霧消散在夜空中。
「團藏大人讓我定時關注下你，畢竟你現在的表現已經超出預期太多。」戊的臉離耳朵很近，聲音像蟲子爬行般，劃過耳廓時讓雪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幸好你還會聽從我的命令，今天可以不用處分你了，感謝你的本能吧。」
本應清爽的夜風打在身上只有愈發燥熱的粘著感，冷汗快要浸濕衣服，少女維持站立的姿勢踩在已經無人的屋頂上，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她沒法消化戊留下的話，就和不能理解自己那可惡的本能反應一樣。
「怎麼了？難道是不能啟齒的少女的小秘密嗎？別看我這樣，我可是被譽為女性之友的自來也大人啊。」
陷入回憶的雪被問話驚醒，雖然眼睛還有些茫然，但她意識到現在並沒有站在屋頂上，與她對話的也不是戊，急忙應道：「是，自來也大人！並沒有什麼值得您在意的事。」
穿著便服的少女因為瘦小的身段看起來只有14，5歲，但是那一本正經的表情與挺直的腰板讓人產生了不協調的矛盾感。
「卡凱西平時到底怎麼和你交流的。」自來也無比挫敗，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麼無法溝通的女性，「就當作是向師父諮詢情感問題，隨意說一說好了。」
輕鬆的語氣讓雪繃緊的神經放鬆了不少，手抓著衣角遲疑該如何開口。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少女低頭瞪著地板，像是腳下開出了花，「但總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做夢一樣，一旦夢醒了又會回到過去……」
雪撫上手臂，一副沒有安全感的站姿。每次戊一出現，曾經的記憶就要更清晰一些，如同損壞的機器被漸漸修好，齒輪開始轉動。
如果一開始自己就是損壞的，當機器被修好時，這個名為穀山雪的存在會怎樣呢？
她不敢去想。
一隻大手突然按在頭上，與卡凱西的溫柔不同，與九條的生澀也不同，只是純粹的胡亂施暴，將雪紮好的頭髮揉成了炸開的煙花。
「哈哈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已經六、七十歲了呢！」自來也的笑聲狂放，聽在心裡卻有種開懷的魔力。
「哎呀，這個年紀對現實和未來有所迷茫很正常，正是對自我存在價值進行不斷拷問的時候啊。」
自來也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說道：「不過你總是擺出小大人的模樣，這樣反而感到還是名正值青春期的小孩子。」
被自來也這樣一攪和，雪雖然不滿地微微嘟起了嘴，卻發現原本鬱結的心情神奇地不翼而飛。
「你看，我們這樣接觸的感覺可是實打實的，有溫度，有呼吸，這可不是夢啊。」白髮忍者笑容燦爛，雖說總是一副遊戲人間的態度，卻又意外地有教育者的說服力，「你和卡凱西也是，雖然我不懂你們平日怎麼相處，但那孩子的變化卻是大家都能察覺的。」
「老師嗎？」
自來也放開炸毛的少女腦袋，扶著下巴笑道：「在你這個年紀時，卡凱西可比你差多了――當然不是說實力上，而是精神上。不過這幾年可以看出他已經逐漸走出過去的陰影，待人處事也自然了不少，我們這些老骨頭看在眼裡都很高興。」
「是因為你在。」
雪慢慢梳理著一團亂的頭髮，欣喜的情感迅速占滿了心房。自己對老師來說是有幫助的嗎？
「還有你的朋友們，包括我，這些都不是虛假的，你與大家渡過的這些時間可都是真真切切的。」
自來也聽綱手說過少女的資料，知道她過去的些許經歷，也明白她的迷茫。作為一個樂於引導小輩的長輩，白髮忍者對於這名交往甚密的小姑娘也是希望多少拉上一把，何況這還是自己徒孫看上的女孩子。
攪動著發尾，雪似乎因為自來也的話緩和了不少，鼓起勇氣說道：「但是，我總覺得自己有些……說不清的變化。不知道老師會不會在意……」
「萬一卡凱西敢欺負你，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自來也握起拳頭和雪爽朗地笑了笑，「我可是你的情感指導師父――無所不能的自來也大人！」
「是，謝謝自來也師父。」雪露出了沒有負擔的真誠笑容，這大約便是這名老頑童獨有的人格魅力吧，「回去以後我會幫您向綱手大人多說些好話的。」
「嘿，小姑娘很懂嘛，不愧是我教出來的。」
二人繼續做著前往雨之國的準備，屋外天氣並不太好，空氣中彌漫著水汽，似乎快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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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的空氣總是比其他地方要清爽，但今天的雲層有些厚重，陽光都被擋在了半空，僅無精打采地漏下幾束。
追蹤任務回來的卡凱西在宿舍裡整理著報告材料，這次發生的事有些多，他得好好理清思路。
先是目標佐助與曉接戰，隨後他在隊友的協助下逃過了追蹤，並和宇智波鼬展開了戰鬥。而追蹤小隊中途遇到一名擁有寫輪眼的曉的不明身份成員，據他所說佐助應是打敗了鼬。但最後由於追蹤的任務目標不知去向，任務只能不了了之。
而這之間發生的事究竟具體如何卡凱西也不得而知。讓他在意的還有一樣便是藥師兜給的資料，這看不懂的紙條不知有何作用，只能先暫時按下。
約摸是天氣的原因，卡凱西扶著腦袋莫名靜不下心，看了看桌上已經塞滿了糖罐的糖紙千紙鶴，五彩斑斕的顏色讓他心情好了一些。
正準備繼續動筆，窗戶響起的敲擊聲再次打斷了他的思路。戴著狐狸面具的暗部沒等卡凱西回應便開窗直接闖了進來，看樣子是有急事。
「卡凱西前輩，火影大人急召！」
「我的報告還沒寫完。神奈，什麼事？」
「……」神奈望著卡凱西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後答道，「消息回報，自來也大人戰死，火月前輩下落不明。」
第123章 一百十七、話分兩頭
火影辦公室久違地擠滿了人，綱手雙手交疊撐著下巴，嚴肅的神情與緊抿的雙唇讓在場的人都不敢言語。
低沉的情緒爬上心頭，瘟疫一般蔓延到室內的每一個角落，凝固的氣氛令手腳都沉重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隻名為深作的蒼老青蛙身上，慢慢消化著他剛才的話。
鳴人因為不能接受自來也戰死的事實而跑出了辦公室，只留下其餘的人面面相覷。
站在一旁的卡凱西臉色也不是很好，望著鳴人的背影沉默片刻向綱手開口道：「綱手大人，我申請前去搜索失蹤的火月。」
「……」綱手的眉頭簇起，聲音因為緊繃著而有些生硬，「我不同意，現在失去自來也，你作為村子裡的主要戰力之一必須留守，火月我會派遣她所屬的分隊去找。」
「不是還有阿斯瑪和阿凱他們嗎？」聽到回復卡凱西沉不住氣地放大了音量，讓在旁站著的小櫻與佐井都不覺嚇了一跳。
「師父，卡凱西老師，我怕鳴人想不開……我和佐井一起去找找他……」說完小櫻便扯著佐井逃也似的離開了辦公室，只留下大人們互相釋放著火、藥味。
看到年輕人們都已離場，綱手也不再掩飾自己的疲勞，扶著額頭說道：「總之我不同意。」
銀髮上忍聽到回答卻沒有離場，只是固執地站在原地做著無聲的抗議。
觀望著情況的深作察覺到氣氛的異常，開口道：「如果你們是問那個跟著小自來也會用奇怪忍術的小姑娘，她好像探查到了一些情報。但是在匯合時受了傷，小自來也掩護著讓她先離開後就不知道下落了。」
「她受傷了？」聞言卡凱西猛地抬起頭望向深作。
「當時場面太混亂了，我也沒有看得很清楚，只注意到她似乎全身都是血。」
「她拿到了什麼情報？」綱手也回頭問道。
「不知道，那小姑娘的情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發現了……」
「綱手大人！」銀髮上忍再次望向綱手，露出的手臂因緊握著拳頭而爆出了青筋。
綱手只是向站在角落的狐狸面具暗部揮了揮手：「神奈，聽到了吧，搜索火月的任務交給你們了，由你代理分隊長職務。」
「是。」狐狸面具朝卡凱西方向望了眼便消失在辦公室中。
還沒等卡凱西抗議，綱手已單手輕拍在桌面上，垂下的頭窺視不到表情，雖極力按捺著情緒，但語氣中隱隱透出失控的前兆。
「現在該以大局為重，你不會不明白吧？不要浪費了他們帶回來的情報。」
這明顯是在下逐客令。
靜音為難地站在卡凱西身旁，不知該如何開口，卻見眼前沉默的男子忽然轉身走出了辦公室，輕輕關上的房門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突然安靜下來的辦公室僅剩綱手與靜音二人，室內的空氣終於開始緩慢流動。
「可惡……」雙手撐在桌面上，綱手挫敗地抱怨了一聲，然而她知道現在不能放任自己沉淪在對逝者的哀痛中，她必須振作起來。
仰面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中握碎的筆丟到一邊，綱手取過桌上的檔重新坐下。
「靜音，立刻叫暗號班的人全部加班加點，務必給我在明天拿出成果，通知結界班的人這段時間提高警戒級別，暗部所有人全天候待命。」
靜音默默地將桌上的碎片掃進垃圾桶，桌上新換的杯中飄浮著細碎的茶葉。
水已經放涼了。
無人的走廊傳出一聲巨響，回蕩在牆面間宛若野獸的咆哮。本應離去的銀髮上忍右手緊握成拳，狠狠敲擊在旁側的牆上，雖然沒用查克拉手下也隱約顯出幾絲裂痕。
紛亂的思緒與強烈的無力感籠罩在心頭，卡凱西卻不知該如何發洩。
他不能去責怪綱手，因為這是她的職責；他也不能不顧一切去尋找她，因為他有應盡的義務與責任；他甚至不能像鳴人那樣將心裡話呐喊出來，因為他已經不是可以肆意妄為的年紀。
連自來也這樣的強者都落敗，卡凱西實在無法想像雪如何脫身。誇下海口說要保護少女，此刻才發現自己仍舊如從前一樣無能為力。
「卡凱西前輩。」
身後傳來不算陌生的聲音，回頭正看到一張狐狸面具。
「卡凱西前輩，這次搜索任務我會全力以赴！」雖說成長不少，面對年長者時神奈還是會下意識地做些小動作以緩解不安，「雖然不知道怎麼說，但是火月前輩一直都很厲害，不管什麼樣困難的任務都能化險為夷，這次一定也不例外，我相信她一定和往時一樣脫離困境了！」
神奈大聲說著，像是為自己打氣般。
「……說起來你與她搭檔得最久，果然還是你瞭解她一些。」卡凱西掏出貼身口袋放置著的狼牙掛墜捏在手裡，「你說得對，她的聰明都全放在任務上了，這次一定也會沒事的。」
狼牙粗糙的表面摩擦著指腹，銀髮上忍只能這樣安慰著自己，那名少女此刻說不定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告別了神奈，卡凱西慢慢向外走去，他必須先盡力破解自來也帶回來的暗號，擔好保護村子的責任才行。
少女回來如果看到他頹唐的樣子就太丟臉了。
――――――――――――――――――――――――――――
眼皮上下掙扎了數次總算睜開了一條細縫，意識如漿糊般慢慢向身體各處蠕動著，以期恢復四肢的掌控權，少女重複努力了許久才成功抽動了手指。
朦朧的視野中呈現出一片灰色，破碎的信號拼湊成不完全的景象，這是一間不大的封閉房間。
混沌的大腦以此為契機開始運作，零散的記憶突然回檔，崩壞的建築，激烈的戰鬥，和滿眼的血紅。
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動彈的少女想起失去意識前的事，猛然睜大了雙眼，反射性想要撐起身子，卻沒料到雙手被束縛而又摔回原地。
「這是……」下巴砸在地上的疼痛總算讓雪清醒了八分，可以仔細思考自己所處的境況。
雙手被鎖鏈扣在一起，上面施加了封印術，讓她不能使用忍術也不能自由活動。
四周是灰白的，有些年頭的牆壁，矗立在四周包裹著狹窄的空間，一扇矮小的門緊鎖著，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現在還不明狀況，先不能輕舉妄動。
雪保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開始回憶起失去意識前的事。
她記得與自來也潛入雨之國後一切都很順利，劫持了幾名人質知曉了雨之國內部的基本情況。直到兩人分開行動……
後腦勺的鈍痛打斷了回憶，少女的臉都因疼痛擠成一團。
自己好像被戰鬥中落下的磚頭砸傷了腦袋，雪想起在潛入敵營腹地時因為探聽得過於投入，居然被一名穿著紅雲黑袍的女子發現了蹤影。
二人交戰過程中總算是逃了出來，代價便是腦袋被砸了個正著，腹部被深深劃開了一道口子――如果不捂著傷口估計腸子都要滑出來的深度。
那名為小南的女子操控的紙片鋒利得如同名師鍛造的刀刃，集防禦與攻擊手段為一體，遠程攻擊也不在話下，簡直是雪的剋星。
勉強治療後好不容易與自來也匯合，緊接著便被本應是主要目標的曉的頭目佩恩襲擊。因為雪受傷不適合激烈戰鬥，自來也態度強硬地將她推進確保好的隱蔽路線並封死了入口。
然後……然後呢？
雪緊閉雙眼，拼盡全力回想著失去意識前的事，她似乎遺忘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情報。
笨重的房門摩擦著佈滿灰塵的地板發出「吱吖」的刺耳噪音，雪只能停下迫害腦細胞的行為，閉起眼睛裝作還未恢復意識靜觀其變。
「在我面前就不用演戲了。」進門的人似乎一眼就看破了偽裝，在少女身邊蹲下笑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壬。」
聽到熟悉的聲音，雪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逐漸向上的視線映入的是黑夜一般的鞋子、褲子、衣服以及……攝人心魄的鬼面。
「你……」
這個男人怎麼會出現，雪的詫異讓她無法顧及掩藏情緒，扭動還無法自由活動的身子掙扎著跪坐了起來。沒有完全痊癒的腹部傷口被扯動，鑽心的疼痛讓少女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為蒼白。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問的，反正時間充裕，你可以慢慢想好了一個個問。」
戊並沒有對少女施以援手的意思，而是拍了拍膝蓋的灰塵，走到一旁的凳子坐下，將面具擺在一旁露出了臉龐笑道。
雖然雪想問的東西堆積如山，但仍舊脫口問出了眼下她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自來也大人呢？」
那名「三忍」大人實力強勁，然而面對曉的領袖人物仍舊勝負難說。自己因為受傷只能提前脫離戰場，不知自來也之後是否順利撤離。
「啊，0分。」戊誇張地歎了口氣，一臉遺憾的表情揮了揮手指，「以前的你絕對會先問任務情況。」
「回答問題！」
被戊的態度激怒，雪雙手用力，試圖掙脫開手上的束縛，卻意外地發現鎖鏈上的封印式因為查克拉起了反應。電流一般的刺激感順著血管竄入四肢，讓原本就虛弱的少女幾乎喊叫出聲。
「啊，忘了告訴你，這個封印式是專為你設計的，可以壓制你的血液，強行反抗是會有懲罰的。」
看著跪在地上止不住顫抖的雪，戊似乎十分愉快，單手撐著臉一副像是觀賞著有趣戲劇般的表情。
「你說過會回答我的問題。」知道男子的惡趣味，雪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
「那我就告訴你好了。」
戊的笑臉有種魔力，如同大海中誘惑著人們的海妖。
「木葉的『三忍』之一，自來也……」
勾起的嘴角露出嘲諷的意味，雪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戰死。」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共情力比較低的關係，不太擅長起伏很大的感情描寫，鳴人這類型算是最苦手的【儘量減少他的戲份！】，但實際上非常羡慕能自在表達感情的人(′·ω·`)
*大概就是就算是互相喜歡的人，但還是有各自堅持的原則與擔負的責任，這才算是合格的成年人吧，能不管不顧地向前沖是年輕人的專利啊【笑】
*其實這章寫好太久已經不記得寫了什麼，沒空檢查有蟲子請幫忙(′▽`〃)
第124章 一百十八、容身之所
「……不要騙我。」
雪握緊的指甲刺入手心，出發前那位不正經的「三忍」大人爽朗的笑容還歷歷在目。
怎麼可能？
「我沒必要在這種事上說謊，你明白的。」戊攤開了手，示意自己並不在意少女的話。
雪也明白，對戊沒有利益的事情他是不屑於說謊的。
那位自來也大人真的死了嗎？
不是還說好了回去以後要喝婚禮的酒嗎？
仍舊無法控制的大腦無意識地重播著能記起的畫面。
強者之間的戰鬥破壞力非同一般，四處崩塌的岩壁讓雪無處可躲。腹部與後腦的傷口影響了判斷力，過大的失血量降低了反應力，少女只能狼狽地閃避身後緊追不捨的紙刃，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火月，你先帶情報回去！」
自來也在戰鬥中騰出手撈了一把雪，不由分說地將她推入原先探查好的撤退路線中。
「可是自來也大人！我的任務……」
捂著傷口幾乎站立不住，雖然臉上滿是血漬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但雪還是反對地喊道，這樣的她好歹能起到分散敵人戰力的作用。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帶情報立刻撤退！這是命令！」自來也並沒有給她反對的機會，只迅速結印就要封閉狹小的路口，「再說我是誰啊？我可是自來也大人，還沒等你到村子興許我就追上你了。」
兩旁的岩石封上入口前，自來也只給雪留下了一個背影，隨後漏進的光線便被徹底隔絕在外邊，唯有戰鬥的轟鳴聲響徹著。
無路可退的雪只能扶著傷口向外奔走，但是中途的記憶被切斷，再醒來便是這個□□室。
「我怎麼到這裡的？」咬了咬下唇，將對自來也死亡的驚訝按下，雪明白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恢復了鎮定問道。
「你跑到情報點就暈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把瀕死的你弄回來，雖然腸子切短了點，好歹是活下來了吧。」
自己以那樣的傷勢居然跑到了雨之國外，但是卻毫無印象。雪不敢置信地摸了把腹部癒合得七七八八的傷口，雖然還不能太過於劇烈運動，但起碼沒有生命危險了。
從癒合程度來看現在離執行任務時已過去不短時間，不知木葉收到消息沒有，必須儘快回報。
「最後一個問題。」雪舉起了雙手，將鎖鏈在戊眼前亮著，「這是什麼意思？」
雪可不會相信這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如你所見，你被拘禁了。」
「我現在有任務在身必須馬上回報，戊，你這是要背叛木葉嗎？」
「嗯……這可糟糕了，我們根的人可是木葉的影子，怎麼能背叛呢？但是我也有任務不能讓你回去，好為難啊。」戊摸了摸下巴狀似思考地望向天花板，繼而想通了一般看向少女，「反正沒人知道你還活著，不如直接把你殺了吧……」
聞言雪警惕地微微支起身子，額上因為戊逼近的殺氣滑下冷汗。
這男人是在說真的。
「說笑的，我怎麼捨得把寶貴的後輩殺了。」方才的殺氣像是錯覺，戊擺開雙手笑出了聲，雖然這聲音聽在雪耳裡卻是不可捉摸的催命符。
「你還有大作用呢……」
將鬼面具重新戴上，戊似乎並不打算繼續把時間耗費在聊天上，邁開步子就打算離開屋子。
「等等！」看到男子的動作，雪急忙喚住他，「我還有個問題！」
戊奇怪的行為讓雪下意識問出了潛藏已久的疑問：「暗部的情報……是不是你偷取的？」
聽到這個問題，戊突然笑彎了腰，回蕩在屋子裡的狂野笑聲讓雪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哈哈哈，你是這樣認為的嗎？不，不如說就這樣認為比較好。不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從暗部竊取情報的，不是我』。」戊捂著面具，笑得幾乎岔了氣。
「很快就會放你出去的，很快。」止住了笑聲，戊走出了屋子，不忘順手帶上門。
重新陷入安靜的屋子冷清了不少，只有高處通風口落下的些許光線還有幾分暖意。
雪終於有時間思考戊將她拘禁在這裡的理由。最大的可能是怕自己將情報帶回村子，以那個男人的幻術能力，從神志不清的傷者口中套取情報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自己到底探聽到了什麼情報才是關鍵。
想通了關節，雪挪動著不太靈活的雙腿，用肩膀頂著牆面慢慢站起身。如果一直趴著對血液流通可不好，少女索性靠著牆閉上眼慢慢回憶。
與自來也分開行動後，雪便展現了傲人的潛伏能力，根據人質的情報一路隱藏在建築陰影下跑向目標地。
雨之國交錯複雜的管道設計讓瘦小山貓得以躲藏在淋不到雨水的地方前進，潮濕會讓自己的身體機能下降，還會留下不必要的痕跡，這是暗殺者要儘量避免的。
然而這個行為陰差陽錯地讓她躲過了敵人的感應，得以無限接近敵營腹地。
多虧了戊的一番引導，雪逐漸理清了錯亂的記憶，當日的情景慢慢在腦海中重播。
少女的確聽到了佩恩與小南的對話，甚至發現一名只能看到背影的曉袍男子離去。而探聽到的隻言片語卻讓她過於震驚，以至於在向前更近一步時不慎暴露了行蹤。
她聽到的是……佩恩將會直接到木葉奪取九尾。
如果自來也都敗於他的手下，沒有防備的木葉……還有老師……
猛地睜開眼睛，雪知道現在已經不是等好好恢復的時候，必須想辦法逃離這裡回報消息才行。
舉起雙手盯著鎖鏈上的封印式，雪暗自慶倖戊小看了自己，心中想出了一個計畫。
估摸著到了飯點的時間，通風口的光線已幾不可見，門外傳來細小的腳步聲。沉重的門扉緩緩打開，端著盤子的戊走了進來，看到還躺在地下的少女與依舊緊鎖的鎖鏈便放下了戒心。
「懈怠以後這麼沒用嗎？」戊嘴上說著嘲笑的話，卻也疑惑少女是不是出了狀況而上前查探。
然而他剛走進房間，四肢並用隱藏在房門上方死角處的野獸猛地向下撲去，手中的血色匕首在昏暗的場所中閃爍著妖異的紅光。
還未等刀刃觸及鬼面男子，戊已抬手架開了少女的攻勢，如遊蛇滑動般閃至後方，正鉗制住雪的下步動作。
「我倒是沒想到你會解封印式，真是個驚喜，但用影分、身吸引注意力這個方法可是我教的，用來對付我可沒這麼容易。」
然而話音剛落，一條鎖鏈已結結實實地套上了男子的咽喉，以難以掙脫的力道向後扯著，戊因為缺氧臉色立刻呈現一片青紫色。鎖鏈上用血修改的封印術式因發動而透露出詭異的色彩，原本想要反擊的男子只感覺全身都無法動彈。
地上方才還虛弱得沒有動靜的身影正出現在戊的身後，雙手緊緊拉扯著鎖鏈，而被鉗制的少女已化作一團煙霧消散在空氣中。
作為誘餌躺在地上的少女才是真身。
「我已經不是你認識的我了。」持握著鎖鏈的手臂上爆出無數青筋，雪確認封印術有用後迅速將戊推倒在地，手中結印，事先在鎖鏈的封印式正將男子結結實實地困在地上。
「咳咳，封印術嗎？的確是有進步。」即使像砧板上待宰的魚，戊也未見驚慌，只是休息般閑閑躺在地上望著翻找自己身上裝備的雪，「鐵了心要回木葉了？」
將戊身上的武器與裝備穿戴在身上，雪雖然面色蒼白卻堅定地答道：「這是我的職責。」
「團藏大人可是下令這次不能援助火影，我們的任務是要回去收拾殘局。」
「我已經不是壬了，效忠的早就不是團藏大人。」
「難得我想履行下監護人的職責，你這是執意要回去送死了。」
「木葉還有等我回去的人，我必須保護好我的容身之所，何況我答應過那個人要好好保護自己，所以並不是去送死。」
少女望向地上亦父亦師的男子，面上沒有一分遲疑，只有閃爍著精光的獸眼，那是已經找到了居所，為保護領地而行動的野獸。
「不殺了我嗎？」
「……不，你不是任務目標，殺了你沒有意義。」說罷雪便帶著戊的裝備轉身跑出了屋子，當然沒忘記關上厚重的門扉。
現在換成戊躺在地上不能行動，鬼面男子仰望著通風口飄進的微弱月光，倒是不知是該為教導的幼獸終於打敗了自己高興還是該為自己的處境著急。
「終究還是心軟了啊……我可是給過你機會了。」戊百般無聊地活動了下手指，並不著急解開封印術，而是索性享受起這難得寂靜的月色。
因為他知道很快便難以有心情欣賞這般光景。
「已經掙脫出獸籠的惡狼嗎？那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清冷的明月懸掛在天上，周圍沒有繁星也沒有雲層，孤高地俯視著地面的一切。
借著月光的指引，雪迅速跑出了用來關押她的小平房，敏捷地竄上了附近最高的樹梢以確認位置。
意外的是這個地方已經是火之國邊境，離木葉村並不算太遠。雪辨明瞭方向便一躍向著村子出發，雖然解除封印術的時候並不是毫髮無損，沒有完全痊癒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她還是加緊了腳步。
希望趕得上……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更新，改個遮罩【
*以後隨緣更新了，麼動力碼字【
*依舊是完全沒檢查
第125章 一百十九、戰場之花
奔波一夜，只在途中因體力不支停下歇息了半小時，雪還未到達村子就遠遠望見有硝煙翻滾著騰上半空，宣告著戰鬥的序幕。
還是遲了！
雪覺得氣血都湧上額頭，無處安放的心臟狂跳著讓人難以自持，只能提起一口氣加快了速度，儘快向木葉趕去。
這原先並不長的距離突然變得像是望不到盡頭，少女心中滿是不安。
「前輩！」
路上突然聽聞呼喊自己的聲音，回頭望去正是神奈帶著幾名下屬奔來。
「神奈，彙報情況。」雪只是微微放緩了腳步，並沒有停下，等待神奈並行著問道。
「是，我們接下了搜索前輩你的任務，目前是回村進行定期彙報。內部正在破解自來也大人帶回的暗號與敵人樣本，似乎已有進展。另外有個絕密資訊，鳴人跟隨深作大人進行修行目前不在村內。」
神奈簡練地彙報了此前的關鍵情報，沒有一句廢話，雪很快便理解了目前的狀況。
「鳴人不在村子嗎？」
「是的。」
雪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只要九尾人柱力不在，佩恩的目的便不會達成。但是村子的危機依舊是現下最大的問題，不知道老師是否已經開始和敵人交戰。
「前輩，村子怎麼了？你又是？」神奈看著雪焦急的臉色問道。
「……被一個麻煩的傢伙耽擱了，村子現在應該是在與敵人接戰。」
「敵人？」
「啊，曉的頭目親自過來找九尾，我原本想回來報告這個消息，還是遲了一步……」
「什麼？！」不僅神奈，身後三名下屬都吃驚地喊出了聲。
「總之現在我們得儘快趕回去支援，那可是連自來也大人都能打敗的敵人……」
第五分隊沒有再多廢話，跟緊了分隊長朝村子掠去。
甫一躍入村子範圍，幾名暗部便被混亂的場景震驚得一時無法言語。昔日和平的景象已不復存在，四處都是被夷平的房屋與村民逃離的身影。
淒厲的喊叫聲與戰鬥的炸裂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無法掌握有多少敵人，又有怎樣的戰力，只覺得四面楚歌。
「這是……」上一次木葉受襲時幾名新人都還不是一線戰鬥人員，看到這般景象一時也慌了手腳，不知下步該做些什麼。
「第五分隊注意！」
站在前方的雪沒有給他們軟弱的時間，而是轉身揮手下令道：「神奈帶著稻葉立刻找綱手大人彙報並做好護衛工作，確保火影的絕對安全並聽從她的指令，細川和江口去協助常規忍者救助傷者，遇到敵人不要硬抗，你們的任務不是對敵，而是救援，明白了嗎！」
「是！」部下們精神抖擻地應答道，然而神奈還是擔心地問了一句：「那前輩你呢？」
單腳踏在隆起的碎石上，雪的視線望向戰場的中心，她的眼神沒有絲毫迷茫。
「我要去履行我的承諾。」
那人此刻應該正戰鬥在第一線吧。
回頭時腦後的馬尾在空中畫出一道紅色痕跡，少女在陽光下的笑容溫柔得像是綻放的向日葵。
「那麼下一個命令是，都給我活下來。」
隊員們還沉浸在這從未見過的笑容時便已找不到上司的身影，耳邊不斷傳來的戰鬥聲響讓他們意識到自己還有該做的事，立刻按雪下令的分工散開。
邁開腳步時，稻葉回身望向少女消失的方向，卻無法再看到那頭酒紅的頭髮，想著方才的話心裡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
身體被埋在冰冷的殘垣間，眼眸中的景象已經開始出現雜色，過度的呼吸讓面罩都蒙上了一陣濕意，這是查克拉透支的信號。
惹眼的銀髮如今落滿了塵埃與碎石顯得無精打采，刀疤下的左眼緊閉著，往日總是充滿笑意的右眼此刻只有疲憊與不滅的戰意。
與佩恩的戰鬥消耗了銀髮上忍太多力量，現在更是被困在崩塌的碎壁間不能動彈。
可謂走投無路呢。
卡凱西在心裡自嘲著。
但是，幸好她不在。
卡凱西又在心裡慶倖著。
如果少女回到村子發現自己不在了會不會責怪他呢？
銀髮上忍發現在這生死之際，腦子裡居然滿是那只家貓的事情。原本以為自己仍活著單單是為了帶著好友的眼睛繼續看著這個世界，注視新生一代的成長，但是為何此刻心裡滿是遺憾。
他有了對生的新的希望，他想與少女一起生活下去。
然而現在察覺到這個事實是不是有些太遲。
丁次焦急呼喚受了重傷生死不明的父親的聲音傳到耳中，眼前仍舊能活動的兩名敵人正在逼近，卻是連讓卡凱西感傷的餘裕都沒有了。
至少……至少要再努力一下，可不能讓少女知道自己丟臉的一面。
緩緩睜開閉上的紅色左眼，卡凱西知道再用一次神威很可能會力竭而亡，但是能為了一直的信仰保持著戰鬥的姿態死去，也不算辜負了這麼多人對自己的期待。
敵人的攻擊朝著丁次的背後襲去，眼瞳中的風車圖案逐漸成型，銀髮上忍準備拼死攔截住這次襲擊。
一切都是那麼緩慢，慢得能看清周圍的景色，如果這就是死前的視覺，卡凱西感覺似乎還不錯，因為他看到了少女的幻覺。
這是給予將死之人最後的饋贈嗎？
「老師！」
熟悉的喊聲與武器碰撞的金屬音打斷了左眼的變化，卡凱西驚訝地望向聲源處，酒紅色的頭髮在空中揮舞著，就像是豔麗的彩帶，吸引了目光。
少女手中的忍刀劃出一道銀光，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時機出現，狠決地格開了敵人最後的垂死掙扎。
「快去火影大人那報告！」雪將忍刀反手一握，壓下身子直視著眼前的敵人，嘴裡卻朝身後的丁次喊道，「這裡就交給我了！」
「你是……小雪？你打不過他的！」丁次不敢相信地看著不知哪冒出來的女子疑惑道。
「沒有問題。」雪不由分說地催促著丁次逃走，視線卻沒有離開過敵人。
「幸好來得及……」
少女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話語順著風飄來，直直闖入因疲憊而混亂的腦中。
不是幻覺。
擋在敵人前的身影如此真實，卡凱西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的少女，就連現在的處境都要忘記。
雖然身上的制服破破爛爛的還凝結著已經變黑的血跡，頭髮也因為沒怎麼打理而胡亂地翹著，但是只要看到她沒事原本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
然而戰場的硝煙很快便將卡凱西拉回了現實，想到此刻的狀況還沒安心就又吊起了一口氣。
「你在這裡做什麼！」
許久沒有見面，兩人再會時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種情景，外人看來一定會覺得滑稽極了。然而銀髮上忍卻笑不出來，就算少女已經變強，眼前的敵人仍不是她能戰勝的對手。
為什麼要挑這種時候回來？
而且還是這樣擋在自己面前。
卡凱西感到了驚慌，那是不同於自己面對死亡時的恐懼。
「因為我要保護老師啊。」
滿是雜音的戰場上回蕩著少女清冷的聲音，就好像微風般劃開了戰鬥帶來的燥熱，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分波動，就好像呼吸一般自然的語氣。
發尾飄舞在空中，瘦小的少女持握著忍刀站在滿是瓦礫的空地中一動不動，隱隱散發出的氣勢讓背影看上去高大了起來。
凜然立於廢墟之上的花朵。
那是戰場之花。
卡凱西望著這背影移不開目光，竟是不知該如何勸說，因為少女此刻的身姿就如同為戰鬥而生的刀刃，誰都無法阻止她在屬於自己的舞臺上大放異彩。
雪謹慎地將忍刀放在身側，兩隻眼睛聚焦在眼前的敵人身上，是不久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自來也曾經的學生天道佩恩。
雖然此前因為受傷並沒有正面對決，但雪知道敵人的能力相當麻煩。
不能留手。
忍刀揮起的瞬間不是朝向敵人，而是自己的手腕，血液灑在地上的同時也在手中形成一把赤色匕首。
始終冷眼望著一切的佩恩也被這奇怪的忍術吸引而微抬起了頭。
「我認得你，你是之前和自來也老師一起潛入的老鼠……」佩恩那張佈滿奇怪裝飾的臉唯有嘴一張一合卻沒有牽動面部的肌肉，看起來詭異非常，「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卻不懂得珍惜啊。」
雪望著身上沒有沾上一絲灰塵的男子，又側眼看了看還埋在廢墟中不能活動的卡凱西，將忍刀橫在面前，沒有半分退後的意思。
敵人現在只有一人，而老師明顯是消耗過度不能行動，自己沒辦法在敵人眼皮底下將老師轉移走。
身上的信號彈都被戊搜走無法請求增援，何況其他地方也不一定能騰出人手來幫忙。
只能在這裡將敵人攔下了。
黑色的眼睛像是下定了決心，原本沒有波瀾的面容滿是嚴肅的神情，然而仔細看去卻能發現少女的嘴角微微翹起。
「我可不覺得自己會輸……」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6
第126章 一百二十、本能
當神奈與稻葉越過無數被摧毀的廢墟到達火影樓時，正看到兩名長老一臉怒意地從火影辦公室中走出來。
「火影大人，第五分隊回報！」
「一句話彙報完，現在不是磨蹭的時候！」綱手明顯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連走路都帶著怒意，看來是剛與長老爭吵完。
「分隊長已經回村並帶回了曉入侵的情報，她指示我們來協助火影大人的護衛工作！」神奈立刻挺直了身子回道。
「火月回來了？」聞言綱手也不禁停下腳步驚訝地看向狐狸暗部。
「是！屬下回村時正遇上火月前輩！」
「她人呢？怎麼不來我這裡覆命？」
「這……」神奈與稻葉對視了一眼，為難地說道，「前輩應該正在與敵人交戰，她給我們下了指令就分開行動了。」
「真是自作主張……」綱手歎了口氣，但臉上已有了些許笑容，「還有精力去戰鬥，看來沒什麼大礙，你們就跟著我吧。」
「是！」
而對話的主人公此刻正陷入苦戰，沒有痊癒的腹部因為劇烈運動發出了警告，讓原本靈巧的動作生硬了不少。
額上的汗液混著臉上傷口的血珠砸在地上，雪喘著粗氣，身上滿是閃躲時沾上的塵土。反觀敵人不僅毫髮無損，甚至連衣角都沒有染上戰鬥的痕跡。
這樣下去不行……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雪手中的血刃不知換了多少把，但是毫無作用。
不能輸……
背後就是已經不能繼續戰鬥的卡凱西，少女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退。
怎麼辦？
在這緊張的時刻雪的腦子中卻傳來一個聲音，在最不經意的時候刺入腦髓。
那就更放任自己的殺意好了。
這針刺般的低語讓少女一陣晃神，就好像一隻手在牽扯著腦神經，讓她將身體的控制權交付出去。
如果能保護老師，就稍微交給你一些吧……
「怎麼了？不是說不會輸嗎？這不只是被我打得滿場爬而已嗎？」看著少女已顯疲態，佩恩微微向前探出手，難以反抗的引力便將雪猛地拽向己方。
手中的忍刀狠狠紮入地下，雪趁著緩衝的時機擲出手中藏好的血針，果不其然被敵人無形的防護彈開。
「白費功夫……」
揮起另一隻手防禦的佩恩話未說完，就看到少女順著引力以驚人的速度朝自己沖來。爬上臉頰的青筋與灌滿鮮血的雙眼與方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那掙脫了項圈的餓狼氣勢撲面而來，仿佛都能嗅到對方張開嘴露出獠牙後噴出的熱氣。
引力加上雪瞬間爆發的衝力，少女在對手還未反應過來時便已至近前，手中的血色匕首朝著佩恩的腦袋劈去，那一擊快如閃電。
「如你所願，我過來了！」
滿身傷痕的猛獸臉上沒有面對強敵的絲毫畏懼，佩恩甚至能看到她血污下那不尋常的笑意，她在興奮。
嗜血的瘋子。
佩恩察覺到眼前女忍的不對勁，終於移動了他的雙腳，側身迎戰餓狼般的雪。
瘦小的身影在空中一個翻滾，手中赤色刀刃如閃電般向前送去。
血刃的刀尖僅觸碰到叛忍的臉頰便再也無法前進，但是毫髮無傷的臉上滑下的血點讓在場的人都不覺一驚――不可一世的「神」受傷了。
「還沒完呢！」手中的血刃僵持在半空之時，佩恩移動的腳下猛然間竄出幾股血繩，狠狠纏住了誤入的獵物。
剛剛被他攻擊的少女並不是無意義地在地上打滾嗎？
即使是這位天道佩恩也沒有想到，女忍居然趁被擊倒的瞬間在地上留下了血封印式。
在旁觀戰的卡凱西焦急地望著場中的混戰，雖然試圖挪開壓在身上的重物，但被壓得嚴實的身子仍是不聽指揮，崩塌的雜物交錯在一起實在是難以移動，更何況是此刻力氣用盡的他。
「可惡……」
少女的動作不似以往的靈活，兩邊的實力差別根本是一面倒，對手就像是雄獅逗弄著家貓般連實力都不屑用出。
然而接下來的情形卻讓他大吃一驚，不可一世的佩恩居然被少女束縛得不能動彈，雪的刀刃保持著攻擊的姿勢，佈滿地面的血滴忽地豎起血刺，向著中心交織成紅色牢籠。
一時間連天都被染成了赤色。
血泡瘋狂地浮起破滅，與兩人相對靜止的畫面形成了鮮明對比。腳下不斷擴大的地獄血池駭人得令人不敢輕舉妄動，沾滿了鮮血的餓鬼爭先恐後地向著美味爬動。
雪深知對手的可怕，一上手便是自己的殺手鐧，不打算留有任何餘地。
只要奪取掉對方的行動力就停手，雪在心中打著小算盤。
然而天不遂人願，來勢洶洶的餓鬼方攀上佩恩的身子，臉上深不可見的黑洞化成驚恐的面容，暫態炸成了血花，散在空中好像下了血雨。原先佈滿視線的地獄景象極速後退，只一瞬間便消退得不見了蹤影。
「什……」
雪無法置信地望向濺開在空中的血珠，瞪大的雙眼映出的只有毫無變化的敵人。
自己的殺手鐧第一次沒有效果。
過於震驚的少女甚至沒有避開敵人的反擊被重重打飛開來。
瘦小的身體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像是斷線的風箏般飛出老遠，直到撞上堆積在旁的斷壁，發出沉悶的響聲。
「雪！」
雪雖然反射地將全身縮成一團護著要害，但巨大的衝擊力仍是讓她抱著肚子半天沒能從地上爬起來。散開的亂髮披在滿是傷痕的身上，原本耀眼的酒紅色都蒙上了灰影。
她身上果然還帶著傷。
卡凱西痛恨著只能在旁觀望而無法插手的自己，只能喊道：「雪！快走！你不是他的對手！」
「……」右手護著腹部，左手顫顫巍巍地撐起上半身，即使視線一時間被切斷了信號，但是男子的喊聲仍是喚醒了雪的神志，她終於還是站了起來。
「沒、沒有問題……」喘著粗氣，更替的氧氣讓少女的視線逐漸清晰起來，短暫停止的大腦終於開始運轉。
雪反手拔出苦無擺好架勢，即使殺手鐧沒有用處，她直面向強敵的表情依舊沒有畏懼。
為什麼自己的血獄沒有用處？大腦飛快地思考著策略，雪謹慎地保持著防守在週邊。
只要是生者就會被吸取生命力的秘術，雖然是會讓施術者一同受創的雙刃劍，卻從未見失手。
除非……除非對方早就不是活人……
雪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腦子中浮現出與自來也一同在雨之國戰鬥的場景，複數的襲擊者如出一轍的奇怪裝飾似乎都有了解釋。
如果這些所謂的佩恩全都是由一人操縱的死者，那自來也會被打敗也情有可原了。
少女狼狽閃避著敵人的攻擊，卻是一時想不出該怎麼對付對手。
殺人經驗可沒告訴過她怎麼殺掉死人。
雪明白以自己目前的狀態能活動都快是極限，佩恩已經逐漸掌握了她的行動模式和忍術特徵，如果要攻擊就必須保證下一擊決出勝負了。
多年的戰鬥經驗快速在腦中形成了對敵策略，雖然很危險，甚至可能無法中途停止而送了性命，但是是最有把握的方法。
握緊了手上的苦無，雪對自己此刻的想法居然產生了矛盾而動搖，對於一向以成功率優先為信條的少女來說，這是十分不可思議的狀態。
因為卡凱西老師要我保護好自己。
此前總是莽撞地直來直往的山貓在戰鬥中開始學會有意無意地學會防禦，然而也不可避免地束手束腳起來。
就在遲疑的片刻，佩恩似乎已對捕捉狂野的山貓感到厭倦，向外一揮手原本就因戰鬥而脆弱不堪的地面隔空壓裂，縫隙如蟒蛇朝著雪腳下一路蔓延。
站立的地方突然崩塌讓雪失去了平衡，還沒穩下腳步，一枚鐵釘已近在眼前。
來不及躲了。
少女想舉起手掌阻擋朝著額頭襲來的利器，然而速度已明顯趕不上，望著逐漸放大的暗器唯有瞪大了雙眼等待衝擊。
預想中穿透頭骨的涼意並沒有傳來，攻勢凜冽的鐵釘在空中突然扭曲便被吸入了虛空中，不見了蹤影。
「老師！」
雪明白這是誰幫自己擋下了致命一擊，急忙回頭看向還被困在廢墟間的銀髮上忍。
因為得以休息稍微恢復了些許體力，加上鐵釘體積較小，卡凱西總算是勉強用神威阻擋了敵人的攻擊。
徹底到達極限的身體不斷發出危險的信號，眼前都蒙上了濃濃的薄霧，少女的呼喚聲忽遠忽近地像是隔了層紗。
「老師！振作點！」雪緊張地想要上前查看卡凱西的狀況，卻被投擲而來的鋼棍延緩了腳步。
「果然不先除掉你會很礙事。」佩恩伸出手，腳下的數枚細碎石塊微微顫動著騰空而起，竟是要朝著低頭喘氣的銀髮上忍飛去。
繞開擋路的鋼棍，雪的目光中只有仍疾馳在空中的石塊。
用土流壁阻擋？
來不及結印。
擲出千本打偏石塊？
數量太多，即使漏掉一塊也有可能給老師造成致命傷。
根本不用過多思考，只在一瞬間就決定了該怎麼做。
少女的身體早就先於大腦開始行動。
沒有一絲猶豫。
額頭濺上了什麼，溫暖的，粘稠的液體，喚醒了卡凱西近乎休克的神志，有些刺鼻的味道，卻沒有刺激的觸感。
抬起頭時只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站在前方，因為仰視的關係，這個背影似乎高大而堅強，就像是寺廟不動的佛像。
「雪……？」
背光讓卡凱西看不清少女的情況，然而那一動不動的背影卻讓他莫名地驚慌。
「……」
眼前的雪有一瞬間搖晃，但只是片刻便站穩了腳步，從卡凱西的角度看來她似乎屈手按在胸口就很快放下。
「老師沒事吧？」
雪的聲音依舊沒有什麼感情波動，不知是不是自己有些耳鳴的關係，卡凱西總覺得過於遙遠了。
「還能撐一陣……」深喘了兩口氣，總算是能順利呼吸起來，卡凱西剛說完話便看到少女躍向前去，那看似瘦弱的背影卻是異常可靠。
戰鬥的聲音回蕩在耳邊，方才濺在臉上的東西慢慢滑落下來，砸在身前的廢墟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銀髮上忍終於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那是血。
深紅得刺眼。
作者有話要說：
*收到了預定的盒裝卡凱西黏土，忍不住來曬一下
*改工作的東西改得心情十分糟糕，返稿了兩個月。突然慶倖這篇文沒人看也沒人理，後面越來越放飛，希望更加沒人看到這種垃圾玩意兒哈哈哈，要不然給大家添堵就很不好了【筆芯wink】
第127章 一百二十一、對不起
金色的光線搖曳在戰場中，日暈打在頭上為灰白的世界帶來了幾分色彩，讓人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身著黑色短裝的少女立于廢墟之間，披落的長髮隨著微風輕輕晃動，那沒有表情的面孔被血漬埋在下方，唯有一雙黑瞳反射著些許光芒。
佩恩清楚地看到自己射出的石塊不僅打穿了少女的肢體，更準確地擊中了要害，以估算的力道怕是直接穿胸而過，如同破開柔軟的豆腐般――雖然原本是打算先把拷貝忍者解決了。
但是她身上並沒有噴出血液，即使傷口周邊滲出紅色大約也與黑色衣服融為一體看不出端倪。
這女忍可不是和自己一般是死者，看起來也不像醫療忍者。
「你怎麼還能活動？」
無所不能的神也看不清眼前這看似孱弱的女子，不禁開口問道。
是什麼支撐著她這樣戰鬥，他十分好奇。
然而少女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抬起手臂開始結印，速度雖不快卻規律有力。
「……我得感謝你。」
雪保持著結印的姿勢，緩慢地向佩恩走去：「本來還有些猶豫，但你做了最不該做的事。」
光是想像銀髮上忍滿臉血污，再也無法張開眼睛的場景，雪都覺得絕對不能忍耐。
佩恩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我只能……全力以赴了。」
臉上的亂髮被涼風撫開，雪額頭上的汗珠沖刷著泥塵，從簇起的眉間滑落，胸前的手印已結完，維持著一個動作的少女體內突然迸發出可怕的查克拉，像是壓抑許久的惡鬼重見天日般狂嘯著要衝出這狹窄的容器。
還未擺脫虛弱的卡凱西只能在朦朧的視線中尋找著少女模糊不清的背影，不知為何他心裡有種預感，家裡那只會粘著自己撒嬌的野貓將會一去不復返。
那種空蕩的情感在心中不斷掙扎著，但話至嘴邊卻只能勉強發出微小的聲音。
「不行……」
銀髮上忍的阻止很快便被席捲在戰場上的狂風吞噬，消失得不見蹤影，隨即他便抵擋不住倦意陷入了昏迷之中。
瘦弱的少女身後突兀地竄出了數條巨大的鎖鏈，瞬間突破了防守牢牢纏上佩恩的手腳，巨大的查克拉量讓其無法動彈。
「漩渦一族的金剛封印嗎？」佩恩望著手上沒法掙脫的鎖鏈，卻和他所知的不同佈滿一片血色。隨著時間推移漸漸嵌入體內，身上的查克拉流通管道都被阻斷，身體開始難以操縱。
「你高看我了……只能算是改良版吧……」雪保持著結印的手勢，膝蓋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想要彎折跪地，原本以她的查克拉量就不可能用出這招，然而現在只能孤注一擲。
成功率雖低，但已經別無他法。
體內的血液翻騰著，像是要反抗少女不顧後果的做法，讓原本就捉襟見肘的查克拉愈發供應不上。
察覺到封印的力量有所減弱，佩恩勉強從鎖鏈的拉力中騰出單手朝著快要無法站立的女忍攻擊。
雖然狼狽地避開了要害，肩膀還是狠狠吃了一記，雪甚至沒能穩住身形，而是狼狽地撲倒在地上，僅僅依靠雙手撐起上半身。
「那時候自來也老師本可以逃脫，但他還是選擇回來與我對戰。」冷眼看著地上掙扎的女忍，佩恩明白她只是做著無用功，就算封印了一個身體，也無法阻止他們的行動，更何況這個不完全的封印並不是不能解開。
「你也是，自來也老師也是，為了這個罪惡的地方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冷汗不斷砸在地上，少女始終咬著牙不肯切斷查克拉鎖鏈，握著石子的拳頭都滲出了鮮血。
「以前的我大概會回答你，這是命令……但是現在，我只是想保護一個人，想保護他所想保護的地方……為了這個目標不管怎樣我都會去努力。」
已經不僅僅是那個路燈下的承諾，她在意的人越來越多，她越來越明白守護一個地方的意義，那些教會她什麼叫快樂的場所，那些會對她露出笑容的人們。這是她的領地，只要有人侵入就必須全力撕咬。
雪按在胸口的手慢慢收緊，擠壓著體內的血管，身後的血色鎖鏈因為血液的躁動而開始扭曲，眼看佩恩就要逃離。
腦子裡那不尋常的聲音又開始響起指責著雪的作為，似乎因為之前的放任而愈發囂張起來，想要趁雪因為疲勞而鬆懈的時候爭奪身體的指揮權。
「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現在這個身體是我的……」
虎牙咬破了嘴唇，被鎖鏈瘋狂蠶食體內的生命力，半躬著脊背無法起身的少女眼神銳利，沒有露出絲毫的怯弱頹敗。
「給我聽從命令！」
快要消失的鎖鏈隨著少女的威脅瞬間暴漲開來，原本壓抑在血液中的潛力一口氣釋放，那小小的身軀不知能榨出多少力量，驚人的壓迫感迅速籠罩了戰場。
血色的鎖鏈不斷地分支交叉，迅速陷進了佩恩全身，查克拉傳導被徹底截斷。
身上幾乎沒有戰鬥痕跡的男子終於頹然躺倒在地，抬起的頭顱望向一樣半跪在前方的少女說道：「……幹得……不錯……」便再也沒了聲響。
低頭大口喘著氣，雪按著膝蓋勉強站了起來，還未等鬆口氣就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眼前，她認出那是在雨之國把自己打傷的女忍小南。
「不用緊張，我沒有和你戰鬥的打算。」小南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少女並沒有攻擊，而是屈身抱起了地上沒有動靜的「屍體」，還很是珍惜地拍掉了他身上的灰塵。
「想逃嗎？」雪右手按著心口，連說話都已不順暢，但那獸眼仍舊保持著警惕，生怕敵人越過她身後的禁區。
「……可憐。」小南看向少女的眼神帶著憐憫，轉身便抱著佩恩離開了視線。
廢墟之上已沒有敵人的蹤影，只有傷痕累累的少女站立其中，畫面稍顯單薄了。
「可憐？我嗎？」聽到小南的話，雪快看不清樣貌的臉上露出些許笑容，自言自語的語氣卻是少有的輕鬆，「我現在可是從未有過的開心啊……」
拖著步子慢慢向身後走去，埋在廢墟間的銀髮是那樣顯眼，指引著已經幾乎不能視物的雪移動到了卡凱西身邊。
冰涼的手心觸碰到熟悉的面容，雪感到手下的溫熱與呼吸的頻率才終於放下心來。
老師還活著。
「雪？」
抬眸正看到少女的笑臉，即使被泥塵與血漬掩蓋，也遮擋不了那明媚的笑意。
看來小貓贏了。
兩人都狼狽得像是從血池裡打撈出來的一樣，卡凱西依舊感到了由衷的慶倖，能再看到少女的笑容比什麼都好。
然而雪並沒有給予卡凱西回應，只是伸手輕抹過他身上壓蓋著的重物，雙手微抬緩慢地結了個印，原本沉重的碎石梁木便立時被推到了一旁，砸起一片煙塵。
終於得到解放的身體因為疲勞仍舊不能動彈，卡凱西只能躺臥在石塊之上看著雪慢慢壓上了自己的身子。
少女染滿血污的臉嵌著寶石一樣的眼睛，緩慢接近的貓科捕食動作別有一番風情，散下的亂髮搔弄著露出的皮膚一陣癢意。戰鬥後的廢墟滿是血腥味與塵土味，與二人的汗液混合成致命的魅香。
這是本不應該出現在戰場上的誘惑場景。
「等等，雪？」越來越近的距離讓銀髮上忍不自覺地窘迫起來，就算再怎麼高興，現在這個狀況也不是親密的時候吧。
然而當雪雙手扶上男子的面龐時，卡凱西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往時柔軟小巧的手指冰涼得嚇人，像是冬天的雪花一樣冷到了心底。
心跳不禁開始加速，卡凱西想起曾經在波之國時少女與自己說過的話。
「血舞之術，給物體沾上一定量的血，可以在短時間內對其進行操控，不同大小的物件需要不同量的血，過於大型的東西耗費血液過多就無法實現。」
剛剛移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重物時少女結的印好像便是「血舞之術」，按照她的說法要控制這樣的物件需要不少的媒介，又是哪來這麼多血？
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卡凱西費勁地想抬起手阻止少女的行動，卻猝不及防地被雪扯下了面罩。
襲面而來的氣息打斷了思考，本就因為疲勞不太靈光的腦子被切斷了線路，一時不能理解此刻的狀況。
微翹的睫毛掃在臉上，一陣癢意，散下的酒紅色劉海在眼前劃過。
女孩子的唇瓣柔軟得讓人像是置身在雲海之中，就算是帶著濃濃的鐵銹味也如此美味。
果然就如祭典時，少女拿著的蘋果糖一般甘甜。
突然的襲擊讓銀髮上忍來不及反應，這是他們第一次毫無阻礙地親密接觸，唇與唇的交融如同沉浮於虛幻，幾乎要忘記戰鬥還未結束，忍不住淪陷其中。
但是雪的異常還是讓卡凱西敲響了警鐘，他想挪開被封住的嘴，想仔細看看眼前的少女，卻不料臉上的雙手加重了力道，將他牢牢禁錮其中。
少女的虎牙咬上嘴角，刺激著銀髮上忍微張開雙唇，然而迎接他的並不是舌尖的溫軟，卻是侵襲而入的血液，攜帶著狂野的腥味不由分說地直灌入喉嚨。熱度很快便席捲全身，原本枯涸的體力與查克拉像是被春雨滋潤了一般逐漸恢復。
意識到什麼的卡凱西猛然睜開微閉的眼睛，已經能活動的雙手扶著壓在身上的少女向後推開些許距離。
唇上的溫暖離去時不知為何又有些空虛。
眼前映入的是蒼白如紙的臉，少女嘴角還掛著豔紅的血絲，顯得太過不真實。
「你……」
想說的話卡在咽喉，原本放下的心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時候急轉直下，卡凱西突然不敢將心底的話問出口，好像只要說出來，眼前的水月鏡花就會被無情打碎。
「抱歉，老師。」被推開的雪保持著笑意將扯下的面罩拉回原處，滑下的指尖無意中在卡凱西臉上留下幾道血痕。少女流轉的眼波滿是留戀，繼而將腦袋輕輕靠上男子的肩膀，就像往常撒嬌的動作。
軟毛拱在銀髮上忍的頸間，原本應滿是暖意的動作卻有些生硬，就連聲音都飄忽不定，似乎要融入風裡。
「抱歉，我可能要食言了……」少女的道歉傳到耳邊，讓卡凱西不得不正視起現實。
觸碰到少女的手心張開滿是粘稠的液體，黑衣濕潤得如同剛從水中撈出來，溫熱的鮮血伴隨著越來越微弱的話語聲掙脫了束縛從傷口中漫出，弄髒了銀髮上忍的綠色馬甲。
望著滿手的血紅，卡凱西想，自己一定是在做著噩夢，但是卻無法醒來，只能手足無措地抱上了溫度越來越低的少女，想要堵上胸口穿透的傷口。
「你可是說好要一直陪著我的，暗部分隊長怎麼能食言呢？」
卡凱西語無倫次得如同弄壞了玩具撒潑的孩子，好像這樣無理取鬧就能挽回些許少女流失的體溫。
手下的傷口像是壞了閘口的河道，無論銀髮上忍如何努力都毫無作用，甚至想像不出人類如何能流出這麼多的鮮血。
這一刻他才醒悟，佩恩攻擊的石子打穿了少女的內臟，雖然靠著自我治癒的方法暫時堵上了傷口，卻因為透支查克拉而讓傷勢進一步惡化。
「別睡……別閉眼……」
無助地攬著少女，手腕都在顫抖，拷貝忍者此刻就像剛上戰場的新人一般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甚至連止血術該如何使用都要忘記。他只知道，自己寶貴的東西可能又要再次在眼前消失不見。
「我錯了……咳咳，老師……請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雪感受著身上的溫暖，攀著肩膀的雙手抓著男子的背部，生命流逝的不甘被保護了老師的滿足感蓋過，她現在卻是幸福的，這算是自己選擇的終點。
雖然，不能繼續陪著老師，還是有些許遺憾吧……
「對不起……」
感到肩上的雙手無力地垂下，緊閉的黑色眼睛再也無法閃爍光彩，卡凱西環緊了手臂，將臉埋在雜亂的酒紅色發間，想要將原本縮在懷裡都是滿滿溫暖而如今只剩涼意的瘦小身子圈進體內。
無人的廢墟旁偶爾會隨著風聲傳來戰鬥的餘音，打在還無法活動的銀髮上忍身上，稍微有些冷。
「這麼不守承諾，我可是生氣了。」
調皮的風似乎將聲音都吹得顫抖得不著調，旋轉著繞上空中終究散于遠方。
作者有話要說：
*初吻福利【鼓掌】
第128章 一百二十二、鏡像
轟鳴聲依舊從四面八方傳來，神奈握著苦無與稻葉守在綱手身邊，與近衛隊一同擔任護衛的工作。緊張的氣氛讓這些戴著面具的暗部也都繃緊了神經，謹慎地觀察著四周的狀況。
綱手通靈出的蛞蝓已經往四處散開救治村內的傷者，這種情況下火影作為村子裡的領袖與最有能力的醫療忍者必須保證她的絕對安全。
神奈深知這點，雖然對其他分散開的隊員有些擔心，卻依舊堅守著崗位。一旁的稻葉倒是鎮定得很，就算與近衛的老手們站在一起也沒有任何違和感。
自己作為前輩還得多加鍛煉啊。
偷瞄著老成的稻葉，神奈稍微有了些許挫敗感。
如果是火月前輩的話，應該能做得更好吧。
神奈緊了緊手指，想到一直跟隨的「妹妹」，緊張的表情不自覺放緩。此刻的她應該和卡凱西前輩在一起，兩人都這麼強，好像什麼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自己也不能輸了。
重新打起精神的神奈剛剛站好，突然看到被包圍在中間的綱手猛抬起頭來，滿臉的震驚模樣，破壞了那張好看臉龐的美感。
「神奈……」綱手望向狐狸面具，欲言又止地說道，「火月她……」
察覺到第五分隊的隊員投來的視線，綱手吞下了想要說出口的話，改口道：「村子現在損傷太大，我的守衛不需要太多人，你和稻葉立刻去村內支援。」
「可是綱手大人，您……」神奈遲疑地反對到，畢竟雪在回程時曾私下叮囑過要他告知綱手注意根的動向。而他與稻葉的主要任務也是防止根的人在背後捅刀子，此刻離場總不太放心。
「我可是火影啊，下屬們在戰場上拼命的時候怎麼能浪費戰力躲在安全的後方！」
神奈還想說些什麼，一旁的稻葉已經應下命令，箭步向外躍起，卻是有些急躁。
只好一起跟上了稻葉的腳步，神奈喚住了後輩：「等等，稻葉，前輩的命令還……」
「分隊長讓我們聽從火影大人的指令吧。」稻葉沒有回頭，神奈卻能看到他握緊的拳頭，這可不像那個事事完美的後輩，「而且……我們不能總仰仗著分隊長的保護，本應該是我們保護她才對的……」
狐狸面具微微抬起，察覺到後輩從綱手的話中聽出了什麼，卻仍舊不想去細思，那名少女如此厲害，怎麼會有事呢？
蛞蝓貼在身上有些冰涼，隨著黏糊糊的觸感傳來，身體的傷與查克拉都在逐漸恢復，雖然依舊無法戰鬥卻也性命無憂。
但是懷裡的軀體卻是不管怎麼溫暖都無法恢復往日的熱度，如同抱著冬日的白雪。少女無力地依靠在銀髮上忍身上，就像是那個晚上兩人相擁而眠的姿勢，卻已經物是人非。
即使治癒了傷口，安靜的心臟依舊不會再次跳動。
輕輕捋開額上的亂髮，原本被泥塵與血漬遮擋的面孔已經被擦拭乾淨，露出沒有血色的臉頰與泛紫的嘴唇，如果不仔細看，大約與平日熟睡的少女沒什麼兩樣。
再也聽不到這張嘴用軟糯的聲線喊自己「老師」的聲音，也看不到人前正經的面孔對自己露出笑容。
銀髮就像回應著卡凱西的心情一般垂下，骨節分明的手指無意義地反復撫摸著散下的酒紅色長髮，似乎這樣做少女便會像往時起床那樣睜開迷茫的獸眼，因為低血糖摔倒在床前。
要把握眼前嗎？
阿斯瑪說的話還回蕩在耳邊，此刻卻像諷刺著銀髮上忍不斷拉長迴旋。
不應該是這樣的，她還這麼小，接下來的時間本應是她的所有物，但現在卻被他奪走了。
明明手下的身體依舊柔軟，卡凱西卻感到內裡已經靜止的光陰。
自己好像一直在奪取著他人的時間而活著，帶土的，琳的……原以為這次會不一樣，結果仍舊是重蹈覆轍。
因為少女說會陪著他，他才想試著反抗自己那像是被詛咒了的命運。然而衝動嘗試的代價卻是奪走了少女原本還應很長的人生。
是他的錯嗎？
思考著不會有答案的問題，撫摸著不會醒來的人，卡凱西靠在堅硬的碎石上，抬頭看向仍舊燦爛的陽光，心底卻毫無暖意。
――――――――――――――――
黑暗。
意識與視線裡只有黑暗。
但是在這黑暗中卻能清晰地看到自己，那雙並不修長卻纖細的雙腿，比常人小上一圈的手掌和手臂上隱約交錯的傷痕，這的確是她的身體。
雪無法弄清楚現在的處境，就和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一樣。
如果這裡就是死後的世界，還真是有些寂寞啊。
「你搞砸了。」
突兀響起的聲音在無盡的黑色世界中顯得過於不協調，卻異常熟悉。
「什麼人？」總是冷靜對待一切狀況的雪感到了發自內心的驚慌，然而連光都可以吸收的暗色中找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你也差不多該察覺到了吧？」
這次雪分辨出了音源，因為這正是自己的聲音，就連語氣都別無二致。
還未仔細思考，肩膀忽然長出了瘤子般蠕動突起，像是沸騰的開水起伏著，雪不敢相信地側頭望去。
那是多麼驚悚的場景，少女的肩膀上長出了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腦袋，用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與自己說著話。
「沒想到你能成長到這地步，居然把我壓制的力量全用掉了，真是失策。」
那瘤子一樣的腦袋表情比之雪更為冰冷，厭惡的情感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來。
「明明是個傀儡。」
瘤子沒有因為雪的抗拒而停下動作，以難以想像的速度生長成形，有了自己的肩膀，雙手，甚至雙腳，如熟透的果實一般擠出了雪的身體。
「你是誰？」
「我？我是壬。你又是誰？」
兩名一個模子刻出的少女相對而立，就像是照著鏡子般詭異，唯一的區別約摸就是一人臉上滿是驚恐，一人臉上則是如冰封般的冷意。
「……我、我是……」雪無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那名天不怕地不怕的暗部火月竟感到了未知的恐懼，好像只要靠近眼前的另一個自己，僅存的意識就會被吞食殆盡。
「現在可好了，你把肉體都弄死了，我怎麼辦？」少女伸出手，與雪如出一轍的蒼白纖細，上面還隱隱有著舊傷留下的疤痕。
「別過來……」雪瞪大了雙眼，瞳孔都因為驚恐而收縮，生存的本能讓她選擇轉身逃開。
雖然滿眼都是黑暗，該逃跑的方向，逃跑的目的地她都來不及去想，然而自主行動的雙腿已經將那奇怪的另一名自己拋在後方，直到被黑暗吞沒看不到蹤影。
沒有時間流動的感覺，沒有指明方向的標誌，雪就這樣在分不清方向時間的虛空中奔跑著，好像不這樣做就不能擺脫那深深纏繞在心頭的畏懼。
那是少女從未有過的軟弱。
救救我，老師！
雪在心中呐喊著，她需要有人來肯定自己的存在，告訴她，她快要消散在腦海中的名字。
如果那名少女是壬。
那麼自己是誰？
像是回應著少女的願望，視線中慢慢浮現出光點，朝四周彌漫著溫暖，驅散了黑暗的寒意。
順著光源放緩了腳步，雪不自覺被這溫暖所吸引，向著那個方向走去。
那是一團營火，不穩定的光芒搖曳在黑暗中，顫顫巍巍地驅趕走昏暗，橘色的焰火照亮了一小方天地，讓人感到安心。
人類果然是追求光明的存在。
雪不安的心隨著越來越靠近那團營火而逐漸安穩，卻在快要接近時才發現已經有人坐在了旁邊。
剛剛平復的情緒再度揪起，雪謹慎地打量起眼前與環境融為一體的人來。
有著眼熟的銀髮與祥和的表情，裝備著木葉的制服與護額，一名看起來異常穩重的男子，只是安靜地坐著就讓人感覺舒心。
如果說卡凱西是用懶散偽裝著外在，眼前的男人便是由內而外地散發出歲月沉澱的氣質。
不知為何，雪總覺得想與他親近一些。
「哦？哪裡來的小姑娘？」男子抬起頭來，讓雪得以借著火光仔細觀察起他的面孔。
與老師十分相像。
這個認知讓雪放下了最後的戒心，邁開了步子慢慢朝男子走去。
「前輩，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男子抓了抓下巴，笑起來時有著不符合年齡的純真與憨厚：「我也不太清楚，但總覺得要在這等什麼人。」
「我叫旗木朔茂，小姑娘你呢？」
第129章 一百二十三、呼喚
聽到男子自報的姓名，雪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驚訝，瞪大的眼瞳看起來頗為滑稽。
「是……是木葉白牙的朔茂大人嗎？」雪意識到自己應該的確是死了，居然能遇到這名傳聞中的人物，一時竟有些無法相信。
但是能與老師如此相像的人，倒是不做他想。
「小姑娘你這衣服，是木葉的暗部嗎？」
雪沒有佩戴護額，身上僅僅穿著暗部那單調的統一制服，雖然看上去有些年幼，卻已有獨當一面的氣魄。
聽到朔茂的問話，雪不自覺地站直了身子像是面對上司般大聲應道：「是！在下是五代目火影大人直屬暗部隊伍成員火月，現任第五分隊分隊長！」
並不習慣這樣正式的自我介紹，朔茂被眼前正經的少女嚇了一跳，繼而抓了抓腦袋上的銀髮笑道：「哎呀，這麼年輕的分隊長嗎？真是厲害啊。不過難得有緣在這裡遇到，不知道我能不能知曉你的真名呢？畢竟用代號稱呼總有些奇怪。」
雪愣了片刻，手撫上心口，從幾乎要被黑暗吞沒的記憶中回想著那個與第七班初遇的早晨，那個被賜予新生的日子。
你是誰？
「我叫……穀山雪，這是卡凱西老師……給我起的名字。」
等同於生命一樣重要的名字，自己怎麼能忘記。
「卡凱西嗎？和我家兒子一樣的名字啊。」
「是、是的！老師姓氏旗木！」
「原來卡凱西都已經是老師了嗎？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啊……」朔茂的笑容有些苦澀，在火光的映照下透露出滄桑。
雪站在一旁頗為緊張，因為坐在眼前的不僅是那位揚名已久的木葉白牙大人，更是老師的父親。這莫名的情緒讓心臟七上八下，快要連自己的處境都要忘記。
察覺到少女的局促，朔茂往一旁挪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喚道：「穀山是吧？反正在這也沒什麼事，不如與我說說卡凱西這些年的事吧？」
銀髮被火光映射成橘色，男子露出的笑容帶著長輩的慈祥，雪似乎還看出了一些懇求。
「你既然叫他老師，那說明你們關係應該不錯，我實在想瞭解下現在的他。」
聞言雪點了點頭，挨著朔茂坐下後慢慢述說起與卡凱西的相遇。少女帶著小小興奮的聲音繞過篝火，在黑暗中擴散開，讓這安靜的世界有了些許活力。
―――――――――――――――――――――――
「這裡也太淒慘了吧。」依令救助傷者的細川與江口望著幾乎被夷為平地的廢墟，實在無法想像出這裡曾經經歷了怎樣激烈的戰鬥。
「那是……」發動了白眼的江口發現在廢墟間的人影，急忙帶著還在四處張望的細川上前查看。
銀髮忍者躺靠在滿是碎石的殘垣間，身下是還未乾涸的一片血跡，在灰敗的地面上畫出厚重的一筆赤色。
周圍崩塌的重物淩亂不堪，唯有那人身邊被清出了一片空地，如同被結界擋在了外側。銀髮上忍垂著頭看不到表情，身上遍佈著戰鬥的痕跡，一隻蛞蝓攀在肩上賣力地治療著，應是不用擔心生死問題。
「是卡凱西前輩？」兩名暗部新人不敢怠慢，忙不迭地上前查看，卻在接近時因為驚訝而停下了腳步。
他們看到了銀髮上忍懷中的少女，雖然被遮擋了些許，但隱約露出的沒有生機的臉龐毫無疑問是方才還在下達指令的分隊長。
那個總是讓人看著背影的山貓暗部此刻終於顯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卻似乎過於易碎了。
「……那是我們的分隊長嗎？」細川面具下的表情遲疑，他沒法相信那個總是擋在身前的少女有朝一日也會與死亡這個詞結合。
「……」江口沒有回應，在他印象中分隊長可說是強勢的代名詞，無論面對怎樣強大的敵人似乎總有辦法解決，但如今的確沒有生氣的模樣又讓兩名新人不得不接受了現實。
「明明剛剛還在和我們說要活下去的……」
細川小聲的話語令江口從驚愕中清醒，想起現在的狀況急忙上前查看起卡凱西的情況。
「卡凱西前輩，您沒事吧？我們先把您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聽到江口的呼喚聲，銀髮下的面龐像是剛被喚醒般抬起，緊閉的左眼與傷痕讓他看起來疲憊不堪，但雙手依舊緊緊攬著沒有知覺的「屍體」。
「我沒關係，你們趕緊去其他地方支援，不要浪費人力了。」
「可是前輩……」地上的血跡如果不是卡凱西的，那就只能是他懷裡的少女的了。江口與細川大致想像出了之前發生的事情，支吾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正在氣氛一度僵持之時，遠處突然爆發出猛烈的衝擊，令幾人腳下的地面都顫動起來。
「什麼？」細川差些被震動絆倒了腳步，緊張地打量著周圍。
「是漩渦鳴人！」江口瞪大了白眼喊道，「他正在和敵人交戰！」
鳴人回來了嗎？卡凱西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欣慰的笑容，撫摸著雪的臉頰望向傳來聲音的方向。
――――――――――――――――――――
「就、就是這樣，雖然最初覺得老師有些……不太可靠，但因為老師的教導，所以我才能明白很多很多以前並不熟知的東西。」
篝火傳出劈裡啪啦的響聲，溫暖著無盡的黑暗，少女沒有起伏的臉上意外地帶著少少的雀躍，不知疲倦地與一旁的銀髮忍者說著從未與旁人說過的話。
「那樣的話居然出自卡凱西的嘴裡嗎？」朔茂將手搭在雙膝上，凝視著火焰的雙眼像是看到了已經長大的兒子，「我以為我不在以後，他會就此走上極端。別看他那樣，那孩子其實意外地認死理，幸好有這麼多朋友陪伴著他。」
男人臉上的笑容幾乎與卡凱西的如出一轍，讓雪一瞬間像是看到了二人的臉龐重合在一起。
「你也是。」
「不，我才是受到老師關照的那方。」雪望向那笑得苦澀的表情，總覺得朔茂話中有話。
「他應該，很恨我吧……」朔茂慢慢地說著，「畢竟是這樣的父親。」
「不是的！」雪急忙反駁道，「因為老師說過，朔茂大人教會他隊友的重要含義，他一定是以朔茂大人為傲的！」
「是這樣嗎？」突然激動的少女讓朔茂有些驚訝，繼而便恢復了慈祥的笑容，「我現在才明白，先離去的那方雖說擺脫了責任得以輕鬆，卻將沉重的負擔留給了活下來的那方……」
男子轉過頭對著雪笑道：「能聽聽這樣糟糕的父親最後的請求嗎？可以的話，我希望他不會再體會這樣的痛苦。」
老師會因為我不在感到悲傷嗎？雪想著。
那個人並不適合悲傷的表情。
少女突然非常想看到那張笑臉，她想回去，想回去讓那個人永遠都笑著，就像夏日的太陽。
明明說好不會讓他再感到孤單。
「我明白了……可是……」
「果然你是個好孩子，卡凱西眼光不錯。」
朔茂拍了拍雪的後背，朝不遠處抬了抬下巴。
「有人來找你了。」
順著指示望去，雪在黑暗中隱約看到了十分懷念的身影們，震驚讓她不自覺站起身朝那個方向走去。
「謝謝，那孩子就交給你了。」
沉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再回頭時餘音已隨著火光一同淹沒在了暗色中，方才還坐在原地的男子就像幻影般沒了蹤跡。
「朔茂……大人？」雪打量著四周，對這個不能用常理解釋的世界又多了幾分疑慮，只能向著原定的方向繼續前進。
眼前的微光指引著道路，雪按下狂跳不止的心臟，越來越清晰的人影向著她揮起了手。
「這不是火月嗎？」
久未聽見的呼喚聲讓雪原本還謹慎的小步伐變成了奔跑的大步，那是她做夢都想找尋的聲音。
「喲，火月。」
「哎呀，是火月。」
「好久不見。」
一向穩重的少女只覺得眼睛酸澀，腦中一片空白，腳下一躍便朝人影撲了過去。
「噢，變重了啊。」結實的手臂接住了飛撲而來的少女，元氣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是不是還活潑了不少。」
「髮型也換了，看起來有女人味多了啊。」不安分的手像是找到了玩具，頗有興致地玩起雪的長髮。
「怎麼哭了呢？一定是鶴田你弄疼人家了，對女孩子要更溫柔點，你這個筋肉笨蛋。」依舊沒變的冷嘲熱諷讓眼淚落得更為誇張，砸在地上接連發出清脆的響聲。
「老天爺，那個沒血沒淚的火月居然哭了！」
「我說你們，別逗她了。」年長的聲音傳來，像是為了安撫不安定的貓般撫摸著她的腦袋，然而生硬的動作能感覺出他的不熟練。
站穩了腳，雪狠狠擦了把眼淚抬起頭來，出現在面前的是即使夢中也不敢奢望的場景，讓她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又有了復發的徵兆。
「分隊長……前輩們……」
出現在這個昏暗無邊世界中的，正是雪數年前犧牲的戰友們。
「誒誒，怎麼又哭了？」鶴田著急地抓起了腦袋上的短髮，「木下快想想辦法啊，你不是對如何照顧女孩子比較有經驗嗎？」
「一定是看到我太激動了，真可憐，快讓哥哥抱抱。」說著木下真的伸出了手，作勢要給雪一個熊抱，卻被一旁的秋山擋開。
「你們的腦子裡塞的都是稻草嗎？她明顯還搞不清楚狀況吧，別讓她更混亂了。」
「抱歉，火月，讓你背負了沉重的東西。」九條小心地摸著酒紅色腦袋，少女的成長毋庸置疑地表現了出來，除去成熟的外表，那愈發外顯的情感讓她比起之前更像一個「人」。
少女的抽泣聲被隊友的關懷聲淹沒，讓雪不自覺產生了不想離去的依戀感。
「大家……」雪扯住了鶴田的衣角，想將不穩的聲調壓下，「會不會怪我呢？是我的錯……」
還未說完鶴田就暴躁地打斷了少女的問話：「我說，你別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們都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動的，區區一個後輩還妄想越俎代庖真的取代分隊長嗎？」
「誒，鶴田你這不會說話的毛病還是沒有變……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木下尷尬地用手肘戳開了鶴田，旁邊的秋山已經上前一步彎下腰看著雙眼泛紅的雪。
「鶴田的意思是，不管我們的結局是什麼，那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不需要你為我們負擔。你只要堅守自己的信念往前走就好。」
「啊，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鶴田以拳擊掌，恍然大悟地接到，收穫了木下與九條的白眼四枚。
「……」深深吸了口氣，雪終於停止了抽泣，許久未感受的「哥哥」們的包容，這是誰都無法取代的溫暖。
「其實……我已經是第五分隊的分隊長了……」
「誒誒？」鶴田驚訝地大喊了一聲。
「而且我打敗了那次任務的二人組。」
「真厲害啊火月！不愧是我們分隊的隱藏王牌！」木下笑道。
「秋山前輩的弟弟現在是我的下屬。」
「那個臭小子……要是敢對你動什麼歪腦筋不要給我面子往死裡打。」秋山一臉陰鬱地抱上了雙臂。
「分隊長的孩子已經上忍校了，成績很好……」
也許這是雪與他人交談最多的一次，仿佛不知疲倦想要將數年間的空白填補上，將奪走的時間交還他們。
不知過了多久，頭上似乎隱約傳來了什麼聲音，卻聽不真切。九條的手再次放在了雪的頭上，像是做著最後的告別般笑得令少女不安。
「看來時間到了啊，真是遺憾。」
聞言其餘人也都退到了九條身後，與雪隔開了一條無法跨越的界線。
「分隊長？大家？」
雪想要伸手抓住眼前的人，卻怎麼也無法再前進。
「你還不是過來的時候，回去吧。」
「可是……」
「回去吧，還有人需要你。」
戰友們的身影像是逐漸化為了昏暗世界的一體，只隱約還能聽到鶴田「別過來太早啊你這個笨蛋！」的喊聲，但也很快消散在無邊的黑色中。
雪茫然地望向重新陷入黑暗的四周，對自己該何去何從不知如何是好，卻在這時遠處的喊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帶著些許焦急，讓雪的心都揪了起來。
仔細辨認，那聲音呼喚的是「雪」。
「是老師嗎？」
雪抬頭望去，喊聲就像是引路的繩索，讓辨不清方向的少女找到了回家的路。
老師還需要我。
緊了緊拳頭，雪留戀地回身望了眼戰友們消失的方向，邁開了堅定的步子。
「想跑嗎？你之前可是已經把身子還給我了。」
冰涼的溫度從手腕上傳來，關節都因為突如其來的力道發出了響聲。
蒼白的臉龐從黑暗中浮現，不帶感情的聲音像是葬禮的鐘聲，那是之前分裂出的另一名少女。
「你的任務結束了，消失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當初寫分隊的隊友時越寫越喜歡，但是可以說從最初構思就確定他們的犧牲了，所以寫的時候也在糾結，到底要不要下手……最後還是，嗯堅定初心，全砍了【X
第130章 一百二十四、回歸
突然出現的少女力道驚人，死死鉗制著雪的手腕動彈不得。
「你究竟是什麼人？想做什麼？」穩下心神的雪毫不示弱地回望著這莫名其妙的少女。
「你沒有必要知道，因為你要留在這裡！」說罷少女突然襲了上來，出手便直擊咽喉的要害。
雖然出於條件反射避開了攻擊，雪的臉上卻是掩蓋不住的驚訝，少女不僅面貌與聲音和自己一致，甚至聯手法都如出一轍。
如果不是太過匪夷所思，雪都要相信兩人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別太過分了！」恐懼已被故人驅散，雪恢復了往日的殺伐果斷，掙脫了束縛與對方戰在一起。
「你才是別掙扎了，就這樣好好與那些人呆在這裡，遠離戰鬥不好嗎？」
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互相爭吵攻擊，說不出的詭異，在這黑暗中格外顯眼。
架開對方的側踢，雪猛地向後躍開，後方連綿的呼喚聲不斷傳來，召喚著迷途的生靈。
「……我不能留在這裡，老師在呼喚我。」雪的眼神毫無迷茫，僅剩的動搖都已不復存在，「老師需要我。」
少女像是被這話語激怒，那冷酷的臉上都顯出了怒意：「……自作多情……區區一個傀儡而已……」
即使二人相似的如同一人，雪卻明顯感到對方無論是體術還是忍術控制力都更勝一籌。
自己的實力不如對方。在對手使出殺招前，雪已經轉身向著聲源處跑去，用盡全身的力氣後背空門大開地跑著，毫不在意身後傳來的破空之聲，她必須趕緊回到那名銀髮上忍的身邊。
背部一瞬間有些刺痛，卻不是被攻擊的感覺，反倒是像被藤蔓寄生般迅速蔓延到四肢。雪沒有停下，僅僅是咬著牙繼續奔跑著，此刻她只想再看到那個人，看看他那炫目的笑顏，因為不想讓那人孤單，她必須回去。
「徒勞掙扎而已……」
身後隱隱傳來的抱怨聲被拋在腦後，少女已經看到了光芒，就像打開的大門般，白光灌滿了視野。
眼睛有些難受，只能慢慢地掀開眼簾，腦子還無法思考，一簇銀色晃過迷了眼，臉上被輕輕撫摸著，有著熟悉的溫暖。
「老……師？」
喉嚨費勁力氣才擠出了兩個字，少女原本死氣沉沉的睫毛撲動了幾下，重新有了生氣。耳邊模模糊糊地傳來說話的雜聲，一口氣灌開了混沌的意識。
「醒了，趕緊去準備輸血設備！」這是小櫻的聲音。
「分隊長！」稻葉的聲音似乎與平時的穩重不太一樣，還夾雜著細川和江口的喊聲。
「前輩，太好了……」這麼久了，神奈還是這樣愛哭。
努力聚焦視線，第一眼便是放大的異色雙瞳，銀髮都垂到額頭上，遮住了太過刺眼的落光。
「老師……」
那雙眼睛還帶著未褪去的哀傷，卻又在映出少女的身姿時透露出了欣喜，被面罩遮擋的臉龐浮現出複雜的神情，讓雪忍不住抬起手想要撫平他眉間的皺褶。
「老師，我回來了……」
少女雖然還很虛弱，仍努力地揚起嘴角。
「因為聽到老師在叫我。」
像是不敢相信這是現實，卡凱西死死盯著眼前露出笑容的少女，直到被斷斷續續的聲音驚醒，失而復得的喜悅襲上心頭，也不管周圍來來往往的其他人，竟是猛地將雪環進懷裡，生怕她再次消失。
肩膀被牢牢環在雙臂中，因為過大的力道有些疼痛，但更多的是活著的實感。雪沒有出聲，只是將臉埋在銀髮上忍的肩窩中，雙手從下探上了他的脊背，安撫般地輕拍著。
周圍是比之前更為殘破的廢墟景色，幾乎讓人辨認不出這是一直生活的村子，原本還在關心雪狀況的人們看到這副場景都心領神會般走到了別處，留出一塊空間給二人。
雪感到相依的男子在微微顫抖，耳邊呼吸的聲音還帶著些許鼻音，不禁慶倖著自己選擇了回來。
「老師……那個……」就這樣維持著不算舒服的姿勢過了些許時間，正看到小櫻在後邊抱歉地做著手勢示意，雪只好小聲地說道，「醫護人員好像到了……」
身上的雙臂稍稍鬆開，雪終於得以好好看看那張思念的臉，依舊是不見陰霾的笑容，臉龐被身後的夕陽勾勒出一圈金色，照耀得心都要化開。
「你回來了。」
――――――――――――――――――――――――
在治療後又被小櫻架著全身上下好好檢查了一番，雪終於被宣佈脫離危險。卡凱西則像個貼身保鏢兼交通工具一樣幾乎與雪寸步不離，受盡了護士小姐們的白眼也毫不在意。
這次的襲擊令木葉遭到了毀滅性打擊，包括醫院在內的建築都被夷為平地。雪只能躺在帳篷的簡易病床上與一旁坐著的監護人大眼瞪小眼。
經過一番簡單的交流，雪總算弄清了自己失去意識後發生的事情。鳴人與佩恩展開戰鬥，過程中木葉大半的地形被敵人的攻擊一擊便摧毀，因此現在的村子才會如此破敗。
「僅僅一招嗎？」雪不由得吸了口冷氣，自己與那樣的敵人戰鬥，能拼死封印看來也是萬幸。
而已經死亡的人們能復活是由於鳴人說服了敵人，讓其以傳聞中的輪回天生之術才救回了這次戰鬥中犧牲的人們。
「那我還欠鳴人一個大人情了。」雪笑著坐在墊子上，手中捧著卡凱西不知去哪搜刮來的牛奶，她因為嚴重透支還不能自由活動，腹部的傷口也重新動了手術。
――「居然帶著這樣的傷還能活著回來打架打到死，你真是本事了。」
如果不是卡凱西見勢不妙扛著做好手術的雪扭頭就跑，暴怒的小櫻大約會毫不留情再讓少女吃上一拳頭――反正之後再治療就好。
「嗯，我們欠他一個大人情，他現在可是木葉的英雄了，不知何時才會需要我們還上，也許請他一碗拉麵就行了。」
「說得也是。」不敢扯動傷口，雪只是勾起了嘴角，死後重生讓她對生命，對何為重要之物有了更深的認識，表情愈發自然起來。
因為斷電，狹窄的空間中只有蠟燭的火光搖晃著，營造出迷幻的氣氛。銀髮上忍雙手撐在少女兩邊，側身擋在雪的面前，一副將小貓圈在範圍內不讓逃脫的姿勢。
「那時其他人都逐漸清醒，只有你一直沒有變化。」露在面罩外的右眼認真地望著少女，聲音還帶著幾分後怕，「我真的感到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你，如果你就這樣不醒來的話……我怕是一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
「對不起，老師……我當時真的是，氣極了才……」
雪後悔了，她沒料到自己不顧後果的行為會對卡凱西造成這樣的傷害，「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吧。」
小貓兩隻黝黑的眼睛滿是愧疚，搭配上沒有血色的臉與抿起的嘴唇，微微縮起的脖子顯得楚楚可憐，讓銀髮上忍一下沒了脾氣。畢竟少女只是單純地為了救他罷了，如果真的對她生氣，也許自己會被所有知道這事的人拖到小巷子裡教訓。
「要我原諒你，總得拿出點誠意吧。」卡凱西壞心眼地將臉更湊近了些，近到二人呼吸的熱氣都撲在了皮膚上。
「要、要怎樣呢？」雪察覺到無良上忍的不懷好意，不自覺地抱著杯子往後挪開了些距離。
「你的接吻技術實在是很糟糕。」
「啊？」
卡凱西想起每次都是他被小貓強行吃了豆腐，而且體驗實在稱不上好，畢竟這只小獸除了遵從本能地啃食便不會其他，尤其是這次還灌了他滿滿一肚子的血，可說是血腥味十足的一個親吻。
褪下臉上的面罩，不良上忍湊近了後退的小貓，嘴邊的黑痣滿是蠱惑的味道。
「讓老師教教你吧，真正的吻該是這樣的……」
夜色無邊，剛經歷了慘痛戰爭的木葉村此刻也陷入了綿綿的睡意中。無人注意到僅有兩人的帳篷中，被搖曳的燭光映在帆布上，逐漸貼近的黑影。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新公告說以後回復評論也會扣月石……想了下好像和我沒啥關係畢竟沒什麼人理我……
*清心寡欲慢慢更……這卷更完就只剩一卷正文了，看來真的要60W字完結【【我真的好囉嗦】
*下卷我要全部寫完再放了，所以越多人理我寫得越快【哭唧唧】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6
第131章 一百二十五、別離【修】
沒有蟲鳴的夜晚，連風聲都不曾聽到，耳中卻不斷傳來嘈雜的心跳聲，讓頭腦都像浸入了酒中，迷失了方向。
好熱。
熱得臉頰仿佛炸開了焰火。
少女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緩解這個熱度，只能本能地閉上眼睛，任火焰肆意吞噬理智，沿著骨骼燃燒到腳尖。
男性的氣息不由分說地席捲了嘴唇，霸佔了口腔的每個角落。
面前是與認知中溫和的老師不同的存在，極具侵略性的動作讓雪不自覺地感到了害怕，卻又無法脫離猛犬的捕食。
這就是真正的親吻嗎？
只覺得因著舌與舌的糾纏，呼吸幾乎斷絕，腦神經末梢到脊椎因高溫化為漿糊，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奪取，仰起的頸脖到達極限，弓起的雙腿緊繃，唯有胯骨倔強地支撐著身體不至於倒下。
鼻樑的皮膚摩擦著，沒有阻礙地傳遞兩人的溫度，雪忍不住想睜開眼睛，看看卡凱西現在的模樣，看看從他眼眸中映出的自己的模樣，卻被監護人察覺了心思。
「不要分心。」
寬厚的大手遮擋在眸上，隔絕了微弱的燭光，讓其餘的四感更為敏感，再度襲來的氣息籠罩了全身，緊握的杯子差些摔落。
「不要再離開了……」
迷糊中傳來的低語滴落在心間蕩起一圈圈的漣漪，融入心肺。
少女想要回應，卻沒法發出聲音，唯有騰出手抓上了男子的衣服，布料與手心的接觸無意中增添了些許莫名的曖昧氣氛。
狂熱的侵襲不知何時化為緩慢的纏綿，點到為止卻又連綿不斷。雪只覺得此刻連最後的掙扎都化作泡沫，放任理智在雲層中蕩漾。
從沒有過的感覺，像是身心都成了液體，交融混合著無法分離。
二人似乎就這樣過了很久很久，久到雪手中的牛奶已經涼透，久到蠟燭快要燃盡。
獵食的銀毛犬終於填飽了肚子，心滿意足地放開了喘息不止的小貓。無良上忍舔了舔嘴唇，回味著少女口中的奶香，毫無羞恥心地在床墊邊緣坐下。
依靠著身旁的罪魁禍首，雪不住地喘著氣，腫脹的唇瓣上滿是不尋常的誘人紅色，與緋紅一片的臉頰組成一副異常色氣的畫面。
那是旁人絕對無法想像的，總是不食人間煙火少女的另一副面貌，只有一人能看到的絕景。
因為親密的動作，少女的病服有些淩亂，露出了胸前的白皙皮膚，也露出了突兀的疤痕，盤踞在胸口破壞了美感，顯得猙獰無比。
是之前被貫穿的傷口。
雖然經過治療已經癒合，但那傷疤像在不斷提醒重播著少女擋在身前的背影。
「懲罰就先這樣好了。」卡凱西反手接過杯子放在一旁，將被子拉嚴實了安撫著還未痊癒的家貓，「這次傷得有些重，還得好好恢復才行。」
從小櫻那得知少女之前受到的致命重傷導致內臟都被切除了一部分，雖不知道是誰幫忙治療的，但一想到她居然帶著這樣該臥床月餘的傷口一路趕回來還直奔戰場，卡凱西恨不得把這只不安分的貓捆在床上哪裡都不給去。
「老師這是趁人之危……」雪不滿地嘟著嘴老實躺下，指尖撫上還留著卡凱西氣味的唇瓣，臉上的溫度怎麼都降不下來。
「這要怪家裡的野貓總是亂跑，只能上個項圈了。」
聽著男子半玩笑半認真的話，雪輕輕抓上了他的衣角，小聲問道：「如果……如果那只野貓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老師會生氣嗎？」
「那我會想盡辦法找她回來。」彎腰在少女額上留下親吻，卡凱西也掀開被子躺了下來。
燭火已經熄滅，淡淡的煙霧飄蕩於昏暗的空間裡，在透進的月光下畫出幾筆白色。二人面對面躺在床褥上，望著對方的臉毫無睡意。
「那個啊，老師，我見到了朔茂大人。」想著岔開話題的雪小聲地說道，「朔茂大人真是十分有氣質的人，總感覺不自覺就被他吸引了。」
「父親……嗎？」沒料到少女會說起令人懷念的名字，卡凱西也不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是的，朔茂大人還問了我與老師的事情，說到老師的現狀時，他臉上都是自豪的神情。」雪想起了那位大人苦澀的笑容，總覺得該將這些事告訴卡凱西才行。
「這樣嗎……」
「朔茂大人他，對離開老師感到愧疚，他一直都想得到老師的原諒吧。」
說到此處，雪又有些心虛起來，她差些也做了一樣的錯事，差些讓眼前的人再次經歷一樣的痛苦。
帳篷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雪夜晚中也閃著光芒的眼睛張望著一瞬間露出複雜神情的監護人，等待著他的回應。
「……哈哈。」意外的是卡凱西只是回以笑聲，像是放開了什麼般一派輕鬆，「該說不愧是父子倆嗎？兩人想的一樣啊。」
「老師……」
「這樣就好了。」卡凱西的笑聲中不見陰鬱，倒是有些喜悅地摸上了雪的頭髮，緩慢的頻率像是溫婉的安眠曲，「謝謝你告訴我。」
「綱手大人還在昏迷嗎？」家貓抬起了脖子，半眯著眼享受著卡凱西的撫摸。
「嗯，綱手大人這次為了救助大家透支過大了。」
「……我還想和綱手大人道歉……」
「嗯？」
「我沒有履行好保護自來也大人的職責，甚至沒有將重要的情報及時帶回來……」想起那位「三忍」大人的笑臉，雪不自覺地咬上了嘴唇，「自來也大人之前還與我說過，要喝我和老師婚禮上的酒……」
知道少女陷入了自責，卡凱西索性靠近了些許，雙手攬上了雪的後背，將小貓圈在懷裡。
「綱手大人一定不會責怪你的，因為她比誰都瞭解自來也大人啊，那位最為愛惜後輩的『三忍』大人。」銀髮上忍將下巴貼在毛茸茸的腦袋上，「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婚禮嗎？
感受著懷裡的真實存在的溫暖，想著這曾經思考過的詞彙，銀髮上忍陷入了沉默。
這次的事情也讓他下定了決心，要好好把握眼前珍貴的事物。
卡凱西忍不住將手搭在蜷縮著睡在身側的少女身上，牢牢圈著因疲憊而陷入睡眠的貓，感受那隨著呼微微起伏的頻率，似乎這樣才能放下心來。
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思，帳篷內陷入了沉寂，直到天邊隱約露出魚肚白，喚醒了得以安睡一宿的人們。
「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帆布外隱約飄進男子的交談聲，還縮在被子裡的少女撲閃著睫毛慢慢睜開了眼睛。休息後總算有了些力氣，雪晃了晃腦袋，撐著上半身坐了起來。
「老師？」
「吵醒你了嗎？」卡凱西走了進來，身上已穿戴好了戰鬥裝備，「鹿久前輩讓我去說點事，你再好好休息下，等下我會叫小櫻過來幫你檢查的。」
雪似乎想說些什麼，小嘴微張卻又突然止住了幾欲出口的聲音，抓著被褥的雙手收成拳頭，還是將原本的話吞回肚子。
「我沒事了，老師你先忙吧。」少女最後還是笑著搖了搖頭，揮手目送著卡凱西離開。
「我很快就回來。」雪的笑容與平時不太一樣，似乎潛藏了些許複雜的情緒，但卡凱西只想著快些解決掉手上的工作，好為昨夜思考的事做好準備，便也沒有太過在意。
看著銀髮上忍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視線內，原本笑意滿滿的貓眼隨即嚴肅起來。
團藏大人開始行動了吧。
雪含下一顆糖果，手上習慣性地用糖紙折起了紙鶴，大腦隨著動作快速思考著。
戊從自己這裡取得了佩恩入侵的情報，讓團藏得以提前做好接手木葉的準備。
不僅囚禁了作為情報員的自己，還禁止根的人員援助村子，保存了絕對實力，都是為了這刻吧。
看來一切都快塵埃落定。
如果推論沒錯，那自己已經失去作用了。
原本熟練折疊著糖紙的手突然失力，還未完成的紙鶴滾落一旁，打斷了少女的思路。
望著不斷顫抖不聽使喚的手，雪明白留給自己的時間也已不多。
然而這只狂野的山貓可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
少女咬著牙站起身，她需要準備，為自己的戰鬥做好準備。
為了老師，也為了自己。
無論如何，必須孤注一擲。
――――――――――――――――――
當卡凱西一臉陰鬱地回到帳篷時，卻發現內裡已空無一人，唯有一隻色彩鮮豔的千紙鶴擺在疊好的被褥上。
「那個不安分的傢伙……」原本就因剛剛商量的事心情有些煩躁的卡凱西皺起了眉頭，立刻去找小櫻詢問少女的去向。
還未走遠，卡凱西便被叼著香煙的阿斯瑪攔住了腳步。
「喲，你被委以重任了？」聽說鹿久推薦卡凱西暫代火影職務，阿斯瑪擠眉弄眼地笑道，「前輩們都很看好你啊。」
「別打趣我了，都是鹿久前輩擅自決定的。」卡凱西難得地沒有敷衍，而是無奈地抓著銀髮，「現在上面已經確定由團藏大人暫時擔當火影的職務，前輩們也是焦頭爛額。」
「這樣啊……」吐出一口煙圈，原本嬉皮笑臉的阿斯瑪也不禁露出了認真的神情，「你也多加小心了。」
「我知道。」拍了拍老友的肩膀，卡凱西繼續去找尋正在忙著工作的小櫻。
然而在小櫻這沒有得到多少少女的情報，只知道她借了紙和筆後就不見了蹤影。
忙著重建工作的大和則告訴他似乎曾見過少女出沒在崩塌的火影樓附近，但是之後便不知去向。
正執行警戒任務的夕顏抱歉地說著聯繫不上第五分隊的暗部們。
最後詢問的玄間只給了卡凱西一陣「天天都在找貓」的嘲笑，收穫一頓胖揍。
「沒事的，卡凱西老師，小雪也許只是有急事了呢？她這麼厲害，一定很快就回來了！」
中途加入一起幫忙找人的鳴人安慰著銀髮上忍樂觀地笑道。
「嗯，也是，說不定晚上她就出現了。」然而卡凱西總覺得一直未從心中散去的不安瘋狂敲擊著胸口，讓他沒辦法不往壞處想。
明明才剛剛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與少女表明心意。
路上滿是忍者與村民們重建家園的忙碌景象，與沿途的朋友們打著招呼，本應是充滿生機的熱鬧氣氛，卡凱西臉上笑著，心裡卻始終空落落的。
等少女回來，一定要把她捆在床上好好養傷。
卡凱西這樣想著。
然而日落日出，帳篷仍舊一片昏暗。
少女終究沒有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了下，不是更新
*這卷內容全部碼完了，修改途中慢慢丟出來，然後我對這篇文的執念也差不多了嘿【因為伏筆全揭了】
結局就可以慢慢來了_(:з」∠)_
第132章 一百二十六、違和
木葉重建進度很快，短短時間已初見成效，雖然綱手還在昏迷中，但其餘的基礎系統已開始恢復運轉。
代理火影職務的團藏並沒有太大的動作，只是按部就班地準備接管事宜。當然暗地裡的勢力較量就不是明面上活動的人能明白的了。
根的佐井這段時間像是被排除出了核心，只被分配了無關輕重的任務，看來他因為太過親近第七班而失去了信任。
舊址的廢墟中，銀髮上忍翻找著過去的痕跡。他的動作耐心而仔細，每找到一些東西便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
這裡曾有他與少女共同生活過的記憶。
被少女稱為家的地方。
好像唯有看到這些東西才能確定那只野貓真實存在過。
她消失了。
沒有留下線索，沒有任何人知曉，甚至沒有一句道別。
究竟有什麼樣的事，讓她不告而別。卡凱西有些煩躁，看著手上被灰塵弄成了灰色的大狗玩偶都不順眼了起來。
而且還帶著那樣的傷。卡凱西又伸手拍了拍玩偶上的灰，飛起的煙塵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然而目前並不是能隨意離村的時機，作為村裡主要戰力之一卡凱西並不能直接去找她。
銀髮上忍想著既然第五分隊的人都不在，也許少女與下屬有什麼重要的事，只能按捺下不安的心。
現今正是木葉整個忍者系統混亂不堪的時候，所幸沒多少人發現一個分隊不見，只有親近幾人知曉，否則定為判村都未可知。
少女走之前還知道留一隻紙鶴報平安，應不是過於危險的事。
站在帳篷前，卡凱西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因一時衝動在這種情況下擅自出村尋找離家出走的貓。
「卡凱西老師！」身後傳來小櫻的喊聲，升起的音調傳達了她的急切，「快！快和我來！」
「別急，怎麼了？」卡凱西瞪著死魚眼問道。
「找、找到小雪了！」
當卡凱西與小櫻一同趕到靜音那時，只看到失蹤許久的少女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不見波瀾的面孔甫一望去就像一個傀儡。
「你來了？」靜音手持著兩管血樣，看來剛抽完血，「我們在村外找到她，沒有外傷，但還有些虛弱，可能是之前受傷的後遺症。」
「只有她一個人嗎？」雖然感到疑惑，但卡凱西現在最關心的是少女的情況，急忙上前查看。
「雪？」
聽到這個稱呼，雪微愣了片刻，似乎沒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
「旗……卡凱西……老師？」
少女抬起頭時仍帶著迷茫，黑色眼珠直勾勾地望向來人，似乎充滿了違和感。
「現在感覺怎樣？傷如何了？」
宛若錯位的楔子，讓思緒合不上關鍵的門。
「沒事，讓你們擔心了。」少女除了臉色差了些，穿著便服的她並無異常，「就是頭還有些暈。」
「這些天你去哪了？怎麼會現在才回來？」
「我……」雪按上額頭輕聲說道，「因為自來也大人之前寄放在旅館的一些行李還沒有回收，所以我就……」
看著少女的模樣，異樣的感覺襲上心頭，說不上的不對勁很快被發現小貓平安而放心的心情取代。
卡凱西想著，有什麼問題還是等她恢復精神了再問吧。
「有事情再叫我，我還得回去照顧綱手大人。」靜音將血樣交給小櫻便脫下手套走出了帳篷。
無人注意到，在靜音走出帳篷的同時，一雙貓眼隨著她的腳步移動，銳利的視線猶如尖刀。
「那我帶雪回去休息，小櫻你先忙。」銀髮上忍伸手想扶起還坐著的雪，卻沒料到撲了個空，少女已經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
「卡凱西老師，小雪的血樣就交給我吧！雖然現在設備不全但很快就能解決！」小櫻沒有注意二人的互動，只是元氣地朝卡凱西說道。
「嗯，拜託你了。」手保持伸出的姿勢，卡凱西嘴上應答著小櫻，腦中卻在思考什麼。
落空的手到少女脊背間的距離是望不見底的溝壑，二人站在懸崖兩側漸行漸遠。
一高一矮的忍者走在街道上，還在進行重建工作的商店街熟人們紛紛向少女打起了招呼。
在卡凱西摸著腦袋笑著回應時，少女已經加快速度走到了前頭。那瘦小的背影就像生銹卡住的齒輪，讓銀髮上忍有種時光錯亂的幻覺。
是因為一段時間不見生疏了嗎？
單手扶上下巴，總是一派慵懶的死魚眼透出了深思的精光。
少女保持著規律的步子準確地走到了帳篷前，掀起簾子時看到的光景讓她原本準備踏入的腳停在了原地。
不算寬敞的空間裡塞滿雜物，並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只是些再常見不過的物件。
然而不知為何，雪感到內心不受控制地湧上了無法抑制的莫名情緒，幾乎一瞬間讓她冰凍的表情化開。
「這是……」
眼前是數個透明的糖果罐，裡面擺滿了五顏六色的千紙鶴，上方還堆疊著紮好的可愛信封，圍繞在兩張合影相框旁。一件紅色的浴衣打開掛在角落，好看的雪白花紋點綴了寒酸的帳篷，洗淨的白色大狗玩偶望著門口，臉上滿是無法稱為可愛的慵懶表情，腦袋上還頂著一隻小雞玩偶。
「啊，這些是我回舊址整理出的一些東西，等我們的新家建好了還得搬過去吧。」
跟在後頭的卡凱西臉上充滿了笑意，彎起的月牙眼令回頭的少女忘記了思考，只是愣愣地望向眼前的男人。
「我們的……家……嗎？」
「不過宿舍還是太小了，等綱手大人醒了，我就去提交申請，換個大點的地方吧。」
「申請？」察覺到男子的笑意，雪抬頭問道。
「嗯……讓你換個姓氏的申請。」那愈發彎起的眼睛滿是不正經，似乎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然而這麼隱晦的話語並不適合對常識沒有認知的少女，對方只是單純以為監護人要給她換個代號而點了點頭。
「好的，老師。」
冰霜的面孔沒有波動，雪認真地回應道。
那對常識毫無敏感細胞的反應，除了野貓想必也沒有別人了。
也許只是多心了？
卡凱西再次摸上了戴著面罩的下巴，對自己的疑神疑鬼感到好笑。
居然對最為信任的人產生了懷疑，到底是怎麼了？
天色漸漸暗下，電力還沒完全恢復的木葉村村民們點上了各式的蠟燭燈籠用於照明。
遠處接連亮起微弱又溫暖的橘光，雪站在帳篷旁眺望遠方，那張比實際年齡看起來還要年幼的臉上只有不變的神態，像是精緻的人偶。
「雪，鹿久前輩讓我去商量些事，你好好呆著別亂跑。」整理著身上的裝備，卡凱西朝雪說道。
「現在？」
「嗯，今晚可能都回不來了，你早點睡。」
「是因為火影的事嗎？」根與火影直屬勢力的衝突似乎日益嚴重，雪則是因為受傷而在休假沒有摻和進去。
「啊……畢竟綱手大人一直昏睡不醒，而且，聽說火影樓一些重要的文件不知去向，團藏大人認為是火影方的人員偷取了正在施壓中。」銀髮上忍毫無幹勁地歎了口氣，「唉，真是的，那位大人真會折騰人啊。」
「綱手大人……應該沒有問題吧。」
「綱手大人已經被轉移到了秘密的休養地點，近身護衛的暗部也在全天候保護她，不用擔心。」
「嗯……」
「身體還沒好，別老想著工作了，這些事就交給可靠的大人吧。」說著卡凱西便伸出手拍上了小貓的腦袋揉蹭起來。
被觸碰的雪在一瞬間似乎有些動搖，幾乎閃開男子的大手，但她瞬間睜大眼睛，又生生忍住了動彈的衝動，僵直的身體像在忍受酷刑。
所幸卡凱西並沒有注意，只是隨意揉了兩把便回身出門。
朝銀髮上忍揮了揮手，雪的目光沉下。
堆滿的雜物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有些陰沉，少女的手撫上毛茸茸的玩偶，眼眸中卻毫無暖意。
「家……嗎？」
――――――――――――――――――――
村邊不起眼的角落並沒有被戰鬥所波及，一棟看似尋常的倉庫小屋矗立在灌木中，沒有亮燈也沒有村民走動，顯得寧靜而陰森。
一陣規律的敲門聲響起，穿過夜色回蕩在樹叢間，小屋內並沒有人應門，只有風劃過樹枝的「沙沙」聲。
過了片刻，緊閉的門扉慢慢打開，門內的人細細打量了一番來人便請他向裡走去。
沒有點燈的昏暗小屋裡別有洞天，二人從打開的地下入口走去，樓梯蜿蜒而下，底層明亮的燈光讓一直處於黑暗的人因為刺眼而閉上了眼睛。
這也算是防範入侵者的一個措施。
適應了一會兒，眼睛終於能好好觀察這個地下空間，這是一間地下避難設施，與露出地面的小屋不同，出乎意料的寬敞，各類用品也一應俱全。
「卡凱西前輩讓你來的嗎？是有什麼要事？」靜音看著眼前的少女，雖然疑惑她為什麼突然到訪，卻也沒有太多戒備，畢竟是相處了這麼久的病患。
少女一如既往的冷面，露出的膚色在白熾燈的照耀下是異于常人的蒼白，映襯那雙黑色的雙眸愈發滲人。
這副樣子如若讓認識的人看到，想必都會感慨，不愧是傳聞中的火月。
「是的，卡凱西老師讓我來確認綱手大人的安全，有消息稱根的激進派很可能對綱手大人不利。」
「不用擔心，先不說這個地點只有幾人知道，護衛分佈在周圍時刻警戒，何況還有我呢。」靜音取過桌上的水杯灌滿清水，朝少女微微一笑，「我也是綱手大人的弟子啊。」
「是呢……」少女的反應有些寡淡，但她向來都是如此，便也沒什麼奇怪，「綱手大人現在如何了？」
「要完全恢復還需要不少時間，不過我會儘快想出辦法的。」靜音的目光望向里間，昏睡的火影大人躺在哪裡靜養便也十分明顯了。
少女接過靜音遞來的水杯，卻並沒有送至嘴邊，而是輕輕擺回了桌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短髮女子轉過身向裡走去，將背部毫無保留地露給了少女。「根的動向消息準確嗎？他們什麼時候會行動？」
忍刀的刃口反射出銀光，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靜音身後，就如少女的聲音一般清冷。
「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反水，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讓我們一同走進……【X
*神展開警告，現在走還來得及
第133章 一百二十七、對峙
刀刃劈下的聲音就像是薄紙撕裂般刺耳，血腥味噴湧而出，很快便灌滿了這空曠的房間。
「你……！」靜音捂著肩膀望向手持著忍刀面色如常的少女，瞪大的雙眼滿是不敢相信的詫異。
突然襲擊的少女並沒有在意靜音的驚訝，只是注視著手中染上血跡的忍刀，慢慢說著：「閃開了嗎？我原本只是想奪取你的行動力而已，畢竟你是優秀的醫療忍者……」
「我沒有折磨目標的愛好，請你安分些。」
「火月你開什麼玩笑？」靜音亮出手上的武器，朝少女喊道，「這可不是能敷衍的問題！」
是變身術？不，這屋子的門口設有應對變身術的結界，難道真的是火月？
沒有再繼續深思，不帶猶豫的進攻讓靜音只能倉惶防守。雖然她也是名經驗豐富的醫療忍者，但在面對毫不留情的暗殺者時仍是明顯處於下風。
刀刃撞擊的聲音被圍困在這個窄小的地下空間裡，地面根本無法得知屋內的狀況，靜音只能且戰且退，體力逐漸不支。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因為一些重要的資料找不到下落，團藏大人想請靜音前輩做個客，幫我們恢復下檔，作為綱手大人的心腹，這點小事還是知道的吧。」
即使說著話，少女的表情也沒有變化，那眼神像是看著陌生人般刺骨，凍得靜音冷到了心底。
「你以為我會乖乖就範嗎？」
「只要你肯來，我們有得是辦法讓你開口……如果擔心綱手大人的話也沒關係，我會把她一起帶回去。」
「卑鄙……」靜音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手偷偷伸向身後的牆觸發了機關，地面上頓時響起巨大的聲響，「就算你怎麼厲害，一個人對上暗部的火影護衛隊也沒有辦法吧。」
只要支援一來，就算是火月也沒有辦法逃離，一定有什麼原因才會變成這樣，必須弄清楚。
靜音暗想著計畫，望向眼前像是沒有聽到聲響，持著忍刀逐漸靠近的少女，等待了片刻上方卻沒有任何動靜。
「什麼？！護衛呢？」沒料到萬無一失的防守會毫無用處，靜音驚慌地喊道。
聽到質問，少女微微歪著腦袋，一雙貓眼看起來十分無辜：「抱歉，死人是不會來救援的。」
「你……」緊貼著牆壁的靜音已無法說出更多話語，少女此刻的模樣就像是沒有靈魂的提線傀儡。
即使曾經的她因為缺乏常識和一板一眼的性格顯得木訥，但至少能感到身為人的生氣，尤其在愈發深入的相處後更為生動。而此刻卻是除了那淡漠得令人膽寒的殺氣外便再也感不到其他。
這就是真正的嗜血火月嗎？
靜音想起暗部的流言，那時她還嗤之以鼻地當做笑話拋之腦後，什麼對敵對友都毫不留情，即使是隊友也能不加猶豫地利用，她認識的火月不過是個不經世事的小孩子。
肩膀上的傷口提醒著靜音，現在站在面前的並不是偶爾亮亮尖爪的撒嬌小貓，是尋找著鮮血的饑餓野豹。
「那些護衛……可是在不久前還與你共事的戰友啊……」像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靜音掙扎著說道。
「是嗎？但他們妨礙我了。」
刺來的忍刀沒有因此停下，凜冽的刀風伴著少女的聲音讓靜音冷得心臟都要停止。
電光火石間，鐵器交鋒碰撞的刺耳聲響讓靜音睜開了閉上的眼睛，兩名穿著暗部制服的忍者突然出現在身前，架起的苦無擋住了少女的攻擊。
「嗯？」似是也沒料到這變故，少女一擊不成便謹慎地向後躍開，打量起闖入的暗部。
沒給她太多觀察的時間，兩名暗部二話不說便抽出苦無與少女戰作一團。
像是早就瞭解對方的戰鬥方式，暗部們在狹窄的屋內互相拆著招式，三人一時間竟不分上下，腳步慢慢往入口移去。
靈巧的山貓察覺到形勢已去，想要暫時撤退而打算翻上地面，卻驚訝地發現身子像被束縛了般動彈不得。
「中了！」少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少女抬眼正看到還有一名暗部躲在地面的入口，雙手結印向下望著。
「幹得好！別讓她掙脫了細川！」狐狸面具暗部邊喊邊向入口跑來。
奈良家的人嗎？少女一瞬間便辨別出了對方的忍術，垂下的手在眾人的視線死角處滴下些許鮮血，霎時化成尖矛狠狠刺穿了細川的肩膀。
隨著少年的慘叫，襲擊者也掙脫了影子的鉗制，手心一翻滑出一枚千本就朝還捂著肩膀的細川額心攻去。
細川面具下的雙眼愣愣望著昔日一直護在自己身前的熟悉面孔，沒有絲毫猶豫地席捲著殺氣沖來，竟是一時間不知反應。
交鋒的火花在昏暗的屋內閃爍，潛伏在門口的一人攔在細川身前險險格開了少女的襲擊。襲擊者也並不戀戰，翻身便向門外跑去。
「細川，振作點！」
「可是稻葉，那人是……」被稻葉的喊聲喚醒了神志，細川還坐在地上，顯然心裡仍在動搖。
「所以我們才要阻止她，那也是分隊長的希望吧！」
握著稻葉伸來的手，細川咬了咬牙也一躍而起，一同向少女逃跑的方向追去。
當四名暗部與靜音跑出倉庫時，正看到皎潔的月牙掛於正空，沒有雲層遮掩地垂下淡雅的光芒，照亮了樹叢間無聲的對峙場景。
銀髮的忍者攔在唯一的去路上，面罩下露出的右眼驚訝地睜大，不敢置信地看向眼前的少女。
「雪？」
他在與前輩們商討工作事務時收到神奈用忍鷹送來的一看便是臨時寫出的紙條，字跡潦草倉促，內容模糊不清。
只知道今晚也許有人會襲擊綱手讓他過來支援，然而此刻竟是等到了還散發著血腥氣的少女。
夜風適時撩起少女臉旁的碎發，讓卡凱西得以看清她的樣貌，蒼白的膚色，瘦小的身段，年幼的面孔，毫無疑問便是他今日才找回的野貓。
唯一不同的是那雙看向自己的黑色眼眸與往日的靈動不同，正充斥著滿溢而出，貨真價實的殺氣。
少女沒有回應，在對方喊出名字的同時拔出了忍刀，大步一邁便朝卡凱西攻去。
襲面而來的殺意讓卡凱西反射性地揮出苦無，與忍刀暫態在空中接觸了幾個來回。
清脆的碰撞聲奏起樂曲，兩人揮舞利器的軌跡因月光的照耀在夜色中畫出華麗的銀痕，如若不是四周因打鬥被斬下的枝葉揚起了塵土，靜音大約會覺得自己是在觀賞一出精彩的表演。
「卡凱西前輩！她是認真的！不能手下留情！」
眼見銀髮上忍漸漸被少女逼退，靜音關心著場中的戰況，連治療肩膀都要忘記，血順著垂下的指尖不斷滴落地面。
這才向暗部的方向看去，細川與靜音身上的傷毫無疑問不是誤傷的程度，而是一眼便能看出來的欲致人死地的狠決。
「……這是你做的嗎？」卡凱西朝還在努力突破防線的山貓問道。
對方沒有回話，但手中忍刀還垂下的些許血色證明了卡凱西的猜想。
襲擊者的攻擊越來越刁鑽，刀刃劈下的力度幾乎讓男子的苦無脫手，這對於曾經體力短板的少女來說實在難以想像。更何況，那只野貓怎麼會作出傷害隊友的事，甚至對自己釋放出這樣的殺氣。
在他面前的小貓從來都是溫順粘人的姿態，從未亮出過尖爪。
也許面前的只是假借少女樣貌的冒牌貨。
這個認知讓卡凱西不禁惱怒起來，居然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用了什麼方法，但對卡凱西來說這是絕對不可原諒的計策。
原本溫和的表情都因緊簇的眉頭充滿魄力，銀髮上忍手中的苦無不再藏力，混雜著些許雷光猛地朝少女斬去。
帶著雷遁雜音的一擊便將少女手中的忍刀斬斷，碎裂的刃片飛於空中，苦無的餘力甚至正正襲向她的胸口。
幸而少女察覺到力量的差距，在忍刀承傷的瞬間便向後避開，只被劃開了胸前的黑色短裝，露出些許膚色。
正準備乘勝追擊的卡凱西卻在此刻停下了腳步，手上的苦無也不自覺地垂在身旁。
他感到喉嚨有些乾澀，腦子無法思考，因為在月光下的少女被照耀得過於清晰，胸前露出的皮膚都被映襯得一清二楚，上面印刻的深色痕跡在這聖潔的白光下顯得不協調而突兀，然而卡凱西無論如何也不會錯認這傷痕。
那是少女擋在自己身前留下的痕跡。
面前與自己刀刃相向的是誰？
卡凱西一時間竟是無法辨別，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對手卻沒有體諒他這般複雜的心思，只是反手掏出一把苦無便趁著這難得的空隙向銀髮上忍的喉間襲去。
千鈞一髮之際，趕來的神奈已架開了餓狼的猛撲，稻葉護在卡凱西身前，江口緊張地與細川、靜音在另一側觀察局勢。
「壬，你玩夠了沒？」
就在雙方混戰之時，樹上傳來的呼喚打斷了緊張的氣氛，一名鬼面男子蹲在樹幹上朝眾人揮了揮手便跳下地面，與少女一同逼退了神奈。
「抱歉，沒料到他們有埋伏，失敗了。」
看到來人，少女收起武器站在旁側，一臉公事公辦的神色說道。
「唉，真是的。」鬼面撓了撓腦袋，「畢竟對方這個戰力，就算是我也沒辦法啊。」
說罷鬼面轉身雙手合十，玩世不恭地笑道：「就是這樣，還請各位高抬貴手，當沒事發生過吧，我們先告辭了。」
「開什麼玩笑！你們……」靜音不可置信地望著來人喊道。
雙方還未爭論出結果就被一陣雜音打斷了話語，眾人發現方才還沉默不語的卡凱西手上繚繞著刺眼的雷光，掀開的護額下露出了猩紅的寫輪眼，從未見過的兇狠神情幾乎要將鬼面男子刺出一個洞。
「誰說你們可以走了？」
稻葉不自覺地向後退開，銀髮上忍此刻不加收斂的殺氣讓他額上都冒出了冷汗。
「你把雪怎麼了？」
即使直面卡凱西的威脅鬼面也不見正經，而是誇張地抱著雙臂退至少女身後：「可怕，看來不說清楚我身上就要多個大洞了。壬，為了監護人的性命著想還是你去解釋吧。」
面對戊的拙劣演技，少女見怪不怪地點了點頭，將武器收好站在眾人面前，表情漠然的臉上一張小嘴微微張合，沒有起伏的聲線在冷色的月光下更顯涼意。
「你們所認識的火月，原本就是因任務需要創造出來的虛假之物，任務結束後便沒有存在價值了。我才是這具身子的主人。」
「我是壬，根的壬。」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大概三章這卷就放完了，乾脆直接BE掉吧哈哈
然後我就安心做個吃糧的了，果然還是不適合產糧
第134章 一百二十八、真相
身體裡有另一個自己。
而且是十分危險的，淩駕於自己的高位存在。
經歷了死亡世界後的雪更為確定這個認知，曾經的記憶斷層與血液失控的種種似乎都有了解釋。
雪坐在帳篷中的床褥上，滲入的陽光打在身上落下陰影，掉落一旁的千紙鶴就像在嘲諷無力的她，頭上懸著的巨劍逐漸落下時，沒人能違抗既定的走向。
當從昏暗的世界歸來後，少女就隱約察覺到了自己逐漸消散的意識，那名雙胞胎一樣的女子最後的話語如附骨之疽，詛咒般擴散開來。
可是坐以待斃地迎接命運，並不是適合野獸的終末。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抓住的棲身之地，怎麼能輕易地拱手讓出？
雪動用了一切所能動用的力量，寫了封急件，捷足先登去火影樓挖出籌碼，召喚最為信任的部下們……
少女也曾動搖過，是否要將猜測告知卡凱西，但卻莫名地懼怕，如果那名最為重視村子的監護人知道了自己可能做過的事，會不會露出失望的表情。
她不敢賭。
她只能盡自己所能，想方設法地彌補過失，就像打碎了花瓶努力將碎片藏進角落的貓。
直到一切準備就緒。
「我以為你就這樣逃跑了。」
木葉村外隱蔽的樹林中，戊戴著鬼面朝失蹤了數日的少女笑道。
「我知道跑不掉。」雪沒有看他，而是掏出一把苦無做了一個拋接的動作，卻沒有如往時那樣流暢，手微微一顫，沒被接住的鐵器便墜落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就連抓住武器都做不到了嗎……」雪的聲音壓抑而弱勢，她明白自己正在失去身體的控制權。為了不讓潛意識裡的黑影出沒，她已經很久沒敢入眠，依靠著最後的堅韌神經抵擋對方的侵蝕，但也快到極限。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教的這個道理你倒是記得。」戊輕笑到。
「但我起碼要知道真相，我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我才會回來。」雪臉上浮現出些許頹敗的神色，就連原本熠熠生輝的雙眼都失去了光彩，「這是我最後的要求。」
「嗯……死得明白嗎？這點我並不討厭。」戊雙手開始結印，音調因找到有趣的玩具而充滿喜悅，「滿足你又有何不可呢？」
隨著手印結束，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再睜眼時只看到自己懸浮於一個分不清上下左右的奇怪空間，四周漂浮著五顏六色的背景，如同夢境一般的場景。
這是戊的幻術，現在應是在自己的意識中。
雪張大了雙眼望向周圍，果不其然看到熟悉的身影，那讓她懼怕的上位者。
「想通了來送死嗎？」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女開口說道。
「不，我是來尋求真相。」
「有時候知道真相並不是什麼好事。」少女的面色始終不變，就像是被冰凍般。
「……即使如此，我也想知道。」繃緊身體，雪抬起頭，方才的迷茫就像騙人般，貓眼中滿是堅定。
虛幻的空間中傳出戊的聲音，鬼面黑色的身影踏入這個空間時就像是遮蔽了光芒的陰雲，原本泛著不安定色彩的空間只剩下翻滾的灰暗。
「這麼好心的勸誡，可不像是你會做的事啊，壬。」
「……」壬回頭望了眼男人，便再度偏頭看向前方的雪，「畢竟是我的半身，她如果情緒失控不知道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
「是出於自身利益的考量作出的行動嗎？的確是我教授的行動模式。」戊的手在面前揮動，臉上的鬼面便消散於空氣中，露出下方充滿虛偽笑意的臉龐，「那麼，你想知道多少？」
「全部，所有的一切。」
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雪明白一切的一切將要揭露在她面前，不管是福是禍，這都是她追尋的結果。
壬似乎也知道勸阻無用，呼了口氣，視線卻沒有望向雪，而是側目看著腳下，似乎已能預見將要發生的情景。
一旁的戊卻沒有顧慮，只是興致勃勃地撐起下巴開始慢慢述說。
「從建立之初起，根作為地下的組織在情報與實力上與明面的火影直屬暗部就天差地別，為了平衡與掌握更多的籌碼，情報的收集必不可少。
團藏大人需要在火影勢力內部獲取更多資訊，然而短階段的情報竊取不僅容易引起對方警覺且代價過大。於是便有了個計畫――在火影的直屬隊伍裡埋下一枚棋子，用於長期的資訊回報。」
戊停下了話頭，似乎在回憶往事：「但是要進入暗部都必須經過高強度的思維檢查，就算勉強滲透，山中家針對記憶的探查秘術也是一大阻礙。
因此團藏大人聯合大蛇丸大人啟動了一個實驗，以幻術為基礎――尤其是寫輪眼的幻術，在實驗體身上再創造一個虛假人格，以躲避記憶探查。」
寂靜無聲的空間只有戊的聲音回蕩著，一字一句地灌入耳中，沒有空氣流動的虛無裡，雪卻不知為何感到無端的燥熱，熱到額上滑下冷汗。
「遺憾的是這個實驗一時陷入了瓶頸，實驗體不是無法讓人格獨立行動永遠陷入幻術，就是因為兩個人格無法共存或是難以切換而成為殘次品，期間實驗更因大蛇丸大人的叛逃一度進入停擺的狀態。
終於，團藏大人得到了一般寫輪眼難以企及的寶物，宇智波止水的萬花筒寫輪眼。以此為契機，銜接大蛇丸大人的實驗進度，用我的幻術輔佐，終於有一個實驗體得以成功。
不僅可以以主人格為主導隨時切換人格，還可以更改副人格的基礎記憶，相當於用一片白紙的狀態應對記憶探查。
那是在淘汰了數十名根的同仁後誕生的，近乎完美的實驗品。
她對自己的存在深信不疑，並忠實地繼承了主人格的個性，擁有主人格的所有能力，實在是再適合不過的間諜工具。
而之後的發展也非常順利，她在團藏大人的安排下引起了三代目大人的注意，調職成為了火影直屬隊伍的一員。」
已經無法思考，虎牙咬上下唇，冷汗從眉間滑落，雪快要壓抑不住逃跑的衝動。
她開始害怕，害怕面前的男人說出那個最殘酷的真相。
可以擊破所有信仰，所有執念，將現有的一切都粉碎成渣滓的真相。
「那個實驗體的名字……」
戊的語速很慢，咬字清晰，每一個詞彙都能明白，然而整段話的意思卻讓雪大腦發昏，就像被套在大鐘裡嗡嗡作響。
「叫做――壬。」
短短的一句話，卻是最為銳利的刃器刺穿了心臟，最為結實的榔頭砸中了大腦，眼前的世界轟然崩塌。
僅剩的一絲希望都被無情打破，不留餘地。
「你……你的意思是……」
少女臉色慘白，目光渙散，就連自己在說些什麼也不清楚，只是下意識地問出了心中的話。
「我……只是個因為間諜任務需要而被幻術創造出來的……」
雙腳不聽使喚地顫抖著，幾乎支撐不住站立的身體。
「假貨？」
為什麼過去的記憶模糊不清，為什麼無法完全掌控血液，都是因為自己只是鳩占鵲巢的傀儡嗎？
眼前的女子不是入侵者，而是這副身軀真正的主人，自己才是寄生於此的蛆蟲。
原本的猜測不過是自己被施加了幻術控制神志作為間諜使用，卻不想現實的真相遠比想像中殘酷上百倍，將心臟碾壓成泥濘狠狠踩在命運的腳下。
微抬的雙手像是被歲月摧殘了的牆面，顏色如剝落的牆紙慢慢散落，露出下方青苔一般模糊不清的虛像。
正如宇智波鼬與佐助在幻術中一見的那名，辨別不清的人影般。
自己本就不曾真實存在於世間，不過是名自以為有了生命的幻影。
雪呆望著不斷崩裂出細痕的身軀，說不出任何反擊的話語，大約她早就隱約察覺到了真相的尾巴，卻沉浸在幸福的海灣中不肯上岸。
直到大浪撲天，將她掀進水底捲入漩渦，再無翻身可能。
這是懲罰。
懲罰一個贗品不自量力地擁有自我，有了脫離黑暗踏入光明的奢望，卻不知影子邁入白日，終會因無處躲藏而消失殆盡，最後只能抱著曾體驗過的溫暖墜入深淵――得到後的失去，多麼殘酷的刑罰。
壬這個名字不屬於她，胸前的狼牙不屬於她，這具雖瘦小卻靈巧的身體不屬於她，就連她的信念與行動都只是源于原主的記憶。
所有的一切都不屬於她。
唯一屬於她的，那個由銀髮上忍所取的名字，都因為她誕生的意義而被污染了。
雪。
那名會對她露出笑容，會擔心她，會等著她回家的男子曾說過，這個名字是因為她的存在純潔得像雪一般白淨。
而真相卻是她之所以會存在，就是為了破壞他所想守護的和平。
從一開始，這個名字就是最大的諷刺。
說要保護老師的少女，是如此的不自量力。
――何為真實。
雪難得地有了後悔的心思，如果選擇逃避，至少自己能在毫不知情的懵懂中抱著僅有的虛假認知消失，而不是在此刻被張開獠牙的情緒吞噬無法逃脫。
無知是多麼幸福的事。
「這才剛開始就承受不了了嗎？」眼見少女肉眼可見的動搖，戊笑著攤了攤手，「那我還要不要繼續？」
後退的腳步微顫，繼而挺直了膝蓋穩穩地站立著，即使下唇被咬出了血痕，雪抬起的頭顱依舊高傲。
就算自己的存在不過是虛幻，就算自己的一切都被否定，她也不能在這裡放棄。
為了那嚮往的光芒能繼續閃耀，即使飛蛾撲火她也在所不惜。
「繼續。」
作者有話要說：
*surprise！！女主才是假的！寫了快50W字的女主才是假的！我終於寫出來了【撒花！
*七夕快樂！這個節日禮物喜不喜歡！！【已瘋
第135章 一百二十九、贗品
幻術中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三人分兩處對立，四周的黑霧隨著話題的沉重而翻滾起伏，慢慢侵蝕著血肉。
「繼續說吧，我能承受。」
披散的劉海下露出野獸的凶光，雪雙拳緊握著，從喉嚨中擠出一句話。
「那就好。我也想試試做老師的感覺，你可以隨時向我提問，不用客氣。」戊很滿意雪的反應，連帶說話的語氣都躍動起來。
「感謝你的親切。」
對於雪的不友好戊沒有計較，只是聳了聳肩膀繼續說道。
「最初人格的切換沒有什麼阻礙，平時以副人格――就是火月你，為主導，而壬則偶爾切換以記錄情報並送出。
你被打造成對計畫一無所知，僅僅是由於普通調職進入火影直屬的大蛇丸的實驗品，針對根時期的記憶也做了模糊處理。
由於兩個人格的記憶並不共用，甚至只有主人格能偶爾單方面獲知資訊，因此就算你出現了記憶空缺也無法察覺。畢竟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操縱起來實在是便利。」
雪低垂著面龐，不讓面前的二人看到自己的表情，但不斷顫抖的身子還是出賣了她。從崩壞的手腕開始，裂痕逐漸向外侵蝕，少女明白她的時間已快結束。
「不得不說任務進行得相當順利，此前為了防止有心人察覺到我的存在便抹消了關於我的所有行蹤，而你也對此深信不疑，真是幫了大忙。」
對於自己假死的戰術感到滿意，戊放鬆了四肢，隨意地在兩名一模一樣的少女中間來回踱著步子，沉浸在往事的餘韻中。
「剛開始你雖然因為各種原因無法得到暗部的信任，不能接觸核心資訊，但前期的投入總是比較長，我們也就放任你自由發揮，期間團藏大人還陪你演了不少戲。」
雪想起中忍考試時，團藏曾經處處針對自己的做法，不時會說出的莫名其妙的對話，似乎突然找到了接點。
「沒錯，那都是為了讓其餘人認識到你已徹底與根決裂而演的戲碼，否則你憑什麼以為自己可以如此觸及根的利益而不被追究。
與預計的一樣，你果然慢慢得到了火影勢力的信任。雖然音隱村與砂隱村合攻後由綱手大人接任火影，與計畫的不太一樣，但你卻得以完全融入了隊伍。
甚至在綱手大人一上任就獲得了舉足輕重的任務情報。」
雪的瞳孔猛地縮小，指甲深深摳入了手套中，絕望突然襲上心口，喉嚨像是被掐住了氣管喘不上氣，視線開始閃爍起奇怪的雪花。
她想到了最為殘忍的可能性。
「雖然那個任務最後還是讓你們完成了，但也給火影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大名與長老的壓力讓她放緩了改革速度，我們得以有時間把握更多資源。
這可是大功一件啊，團藏大人也十分滿意。」
「你說的，任務……是指……」
雪快要控制不住舌頭，抖動的音色飄蕩在灰暗的世界中。
「那當然是，你最為熟悉的，公主殿下的護送任務了。」
戊帶著笑意的聲音拷問著心臟，就連血管都攪成一團，化成斷罪的銀劍將少女刺得千瘡百孔。
「唔！」
手掌捂上鼻子與嘴，雪感到強烈的嘔吐衝動，微微佝僂的身軀像是燙熟的蝦子，可笑而可悲。
那個讓分隊近乎團滅的任務，洩露情報的，不是她，卻又是她。
改變一切的分歧點，一直找尋著的始作俑者，原來就近在眼前。
沒有痊癒的腹部傷口回應著雪的情緒，絞痛讓胃酸不斷泛上喉管，灼燒著每一寸血肉。
找不出任何託辭，九條的信任，隊友的保護，都在無聲地嘲諷著此刻的少女。
劇烈的不適感讓雪想要將身體裡骯髒的東西排斥出去，但空空如也的胃部卻讓她只能無助地幹嘔。
是我的錯。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我的錯。
因為我的存在，原本就是污穢的。
罪惡感，無力感，焦躁感交錯著散發到每一根血管，就連毛孔都充滿了絕望。
眼角溢出的淚水砸在地上，是她無用的贖罪。
「看你的樣子並不太好啊。」戊停下了腳步，看著浮現出崩潰前兆的少女，喜悅都寫在了臉上，「真的沒問題嗎？」
壓下嘴中漫上的酸味，雪保持著微微彎腰的姿勢抬起了頭，視線被水色干擾而看不到高光。
一直站在戊身後沉默不語的壬望著那作出了豐富表情的雪，遲疑了片刻還是張嘴說道。
「……那個任務，你可給我添了不少麻煩。」
「我？」沒有料到人偶一樣的壬突然說話，雪滿是不解。
「按原本的計畫，你該是一名傀儡，作為我的半身等待我的控制。起初，我還能很順利與你交換主次。
然而漸漸的，你開始逐漸偏離了走向，不僅開始研究控制查克拉，更開始構建與我不一樣的思維，因為不同思維的排斥，人格切換開始受到阻礙，但仍在能調整的程度。
――直到那次任務。」
壬踏前一步，與已顯弱態的雪相對而立，挺直的脊背讓她得以居高臨下地望著自己的半身。
「這具身體是不完全的，是『失敗品』，力量本就難以控制，更何況是作為贗品的你。
你的精神力並不足以指揮體內的查克拉，一旦全盤交給你肉體很快便會因為查克拉暴動至死。
一直以來身體的力量都是由我壓制著，只交付給你能夠運用但不會危及自身的程度去戰鬥。
但那次任務你居然魯莽地使用了不能控制的殺手鐧，如果不是我強行阻斷力量的流通，就得被你一起拖下水了。」
雪想起在最初對戰角都時，在最後關頭自己的殺手鐧突然失敗的狀況，不由得也直起了腰板望向壬。
「那時候是你……」
「是我。」壬的目光冰涼，與雪此刻的軟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因為之前給了你太多自由，讓你學會控制自己的力量，的確是我的失策。」
雪看著「自己」的嘴張合著，突然有了在觀賞荒唐劇的奇妙感覺，而兩人便是舞臺上一唱一和，分飾兩角的丑角。
「居然讓一個傀儡擁有了靈魂，甚至威脅到我的主導地位。」
壬垂下眼眸，輕蔑的態度毫不掩飾：「為了不讓身體因為你的魯莽死亡，我不得已放開了部分力量的控制想要治療傷勢，卻被你趁機奪走了主導權。
然而你根本不懂，一個身體裡有兩個靈魂是多麼危險的事。」
「肉體因為我們潛意識的爭鬥而面臨崩潰，但你毫無察覺。
幸運的是有人將無法控制的查克拉釋放了出去，不幸的卻是……我被你趁機關在了意識的深處。」
「我……？」
雪迷茫地喃喃道，原來自己在不知道的地方也在戰鬥著，這讓她那高昂的罪惡感稍稍緩解了些許。
我擁有了靈魂嗎？
佈滿黑影的雙手交疊放在胸口，想要壓下少女不安的情緒。
往日陽光下的生活不合時宜地浮現在眼前，那人的笑容就好像近在咫尺。
是因為與老師，與大家的相處，讓身為贗品的我，也有了屬於自己的靈魂嗎？
暖意回升，雪的眼眸中逐漸恢復了些許光彩，與對面的壬形成了鮮明對比。
「因為你搶奪了主導權，之後很長的時間我都被關在意識的深層不得動彈。
但你的精神力也難以適應過多的力量，所以身體經常會出現崩潰的情況。」
那麼自從那次任務後時常出現的失控狀態就是因為自己本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卻搶奪了主導權的關係嗎？
缺失的拼圖逐漸集齊，真相慢慢顯出了它應有的樣貌。
雪似乎快要理清這不算複雜的劇情，望向一旁看戲的戊試探地問道：「所以戊再次出現……是為了調整失常的我嗎？」
響起的掌聲讓兩名少女不約而同地看向男子，他那玩世不恭的表情終於露了些許譏諷。
「我以為團藏大人把在外面出長期任務的我找回來是什麼重要的事，才發現是為了售後服務。」
戊伸出手掐在雪的下巴上，強迫她還留著淚痕的臉望向自己。
「本該是個空殼的傢伙居然有了超乎意料的成長，我倒是沒料到。
是因為旗木卡凱西嗎？」
聽到熟悉的名字，雪感到心臟一瞬間收緊，逐漸失力的身體突然偏頭甩開了戊的手。
戊也沒有在意，只是繼續說道：「你的精神力比想像中更為堅韌，我也沒辦法將壬完全解放出來，只能偶爾讓她恢復些許控制權。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你成長得越來越強硬，甚至有吞噬壬的可能性。雖然失去一個情報源很可惜，但是在判斷無法控制你後，我們決定將你徹底處分掉。」
褪去了所有偽裝，戊的語氣只剩下無盡的殺氣，看著雪的眼神如同注視著一具屍體般凜冽。
「感謝你在最後還帶來了千載難逢的好消息，讓根能提前做好佩恩入侵的準備，考慮到你的功績我才滿足你想知道真相的願望。」
明明只是想滿足看別人崩潰的惡趣味。
雪早早料到自己會被捨棄，並沒有因此驚訝，在這昏暗的世界裡，她能感到愈發加速流失的生命力。
原來自己曾失去意識是因為精神力減弱，卻是原主治療了傷勢，還真是諷刺。
四肢崩裂的聲音清晰地在耳中響起，意識已經難以集中，唯有憋著的一口氣讓身體不至於消散在意識海中。
「願望滿足了吧？」戊再次朝雪露出笑容卻毫無暖意，面前的少女身上滿是碎裂的痕跡，好像一碰便會化成無數結晶。
「贗品該回歸虛無了。」
隨著戊的話語傳出，刀刃應聲貫穿了雪的胸膛，卻沒有血液噴出，唯有閃著光亮的粉末在黑暗中徐徐泛開。
壬握著的刀迅速而準確地擊中了雪的要害，就和她無數次手刃的敵人般。
玻璃製品一樣的少女被貫穿的同時朝虛空中伸出了手，像是要抓住什麼般舞動，卻太過無力。下身落雨般崩潰墜落成砂，很快便融入昏暗的意識海中。
即使眼前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即使腦子已經無法思考任何事情，雪依舊記得一個名字。
「卡凱西……老師……」
那名字就是她視線中唯一的，微弱的光芒。
崩潰已經蔓延到胸口，壬知道大局已定便打算抽出手中的刀，卻不想一股力道狠狠抓住了那鋒利的刀刃。
只剩上半身懸浮於暗色中的少女連臉上都開始崩塌，伸出的手卻死死地抓住了胸口的利器，望向壬的眼睛似乎灌滿螢光，用盡最後的生命閃爍著。
「我……不是贗品……」
那開裂的黑色眼瞳直視著壬，讓這無情的殺手感到了深入心肺的恐懼，忍不住猛地抽出了刀刃，直到眼前最後一點粉末消失於黑暗。
「……唔！」手腕突然感到一陣刺痛，壬不覺驚叫出聲。
「怎麼了？」戊重新戴上鬼面，欣賞著四周的黑暗，在這幻覺中已經感受不到化為飛灰的少女的氣息。
「沒事，傀儡最後沒有意義的反擊罷了。」壬伸出手仔細查看，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只是將刀收好看向戊。
「現任根部成員，壬，正式歸隊。」
作者有話要說：
*那麼基本把以前埋的伏筆都收了~下章這卷就結束了~然後中間有兩篇番外最後還有一卷正文就能完結了~
*被基友慫恿地準備開新坑，新坑想寫點輕鬆向的，專注老卡一百年(′·ω·`)我還挺喜歡新坑的設定的，女主是個非酋【X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6
第136章 一百三十、離別
「……不可能……」
被夜風化開的低語打斷了少女的述說，也讓聽眾得以從過於天馬行空的真相中醒來。
銀髮上忍拽緊的拳頭已不見閃爍的雷光，僅有為了確認現實而幾乎刺穿手套的指尖。
在場的人似乎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事實驚呆，望向前方的男女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就是這樣，你們所知的火月只是幻術的產物，從一開始，就是計畫的一環。」壬簡單地向幾人說明了情況，繼而接過戊拋來的忍刀揮舞在空中，「明白了嗎？」
「怎麼可能……」
那名少女原本便是作為間諜誕生，甚至只是一個幻影，一個不曾真實存在的夢境。
無法消化這個消息，少女明明在不久前還在自己面前歡笑，手中還留有她柔軟的觸感。
她告訴他，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她告訴他，他是她的光芒。
而如今卻告訴他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騙局。
瞪大的血紅眼瞳因為高漲的情緒而發熱，面罩下的牙關緊咬，卡凱西握著苦無的手腕都因為用力攀延上數條猙獰的青筋。
「這玩笑可不好笑，雪。」
好不容易擠出的話語已經用盡力氣，乾癟的音色暴露了銀髮上忍故作從容的動搖。
「這也是你擅長的戰術吧？」卡凱西向前慢慢邁開步子，朝著那對自己亮出殺意的野貓走去，「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不能再瞞著我去做危險的事情，這次就先放棄任務吧，好嗎？」
銀髮上忍朝少女伸出了手，攤開的手掌帶著懇求，此刻他只想面前朝夕相處的臉龐露出無奈的表情，告訴自己不要打擾她的潛入任務。
然而那雙往日溫婉的黑眸中什麼也沒有，空洞得僅能映襯出男子可笑的動作。
「旗木前輩，需要我說得再清楚些嗎？」壬的忍刀在手中畫出刀花，對於卡凱西的動作卻是無動於衷，「我不是你口中的雪，我們記憶並不共用，你認識的雪只是偽裝，只是無意義的幻想。」
只是黃粱一夢。
反手握住刀柄，少女作出了備戰的姿勢，用看陌生人一般的神色說道：「我換個說法，就算那名穀山雪存在過，她也已經死了。」
熟悉的聲音此刻如同無情的尖刺，狠決剖開了卡凱西的胸膛，將跳動的心臟挖出來捏在手掌中，溫柔施以力道，直到血肉模糊。
「是我……親手殺死的。」
壬比之雪更為冷漠的氣場讓人無法質疑這句話的真假，因為她才是真正無血無淚的暗殺者。
月牙也探出頭觀望著這場黑色幽默戲劇，在這清爽的夜晚，卡凱西卻感到無法釋懷的寒意。
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人，但說出的話語讓他陌生得如同隔了千山萬海。
不久前他才體驗了一番失而復得的心緒，想著在經歷這麼多事情後終於要安定下來，此時此刻卻突然發現一切不過是可笑的鏡花水月。
呼嘯在二人之間的風聲嘲諷著卡凱西的命運，淒厲而決絕。
「就算如此……無論如何都要把你綁回去。」閉上雙眼，卡凱西重新捏緊了手中的苦無，再睜眼時那雙異色眼瞳只剩堅決，「不管哪方面，我們都要好好談談。」
「前提是，你能做到。」
少女的忍刀如臘月的冰淩，帶起迎面的寒風，撲在皮膚上一陣生疼。
上一刻還在對話的二人轉眼間已同時躍起，苦無與忍刀在半空相遇了數個回合，嗡嗡作響的鐵器聲激蕩著觀眾的意識。
面對寫輪眼，壬並沒有托大，而是俐落地劃開了手腕，鮮血化為血針疾射而出，逼迫對手閃避的同時飛快地在身旁的樹幹上畫上了簡易的封印式。
一時間空地便被炸開的斷枝遮蔽了視野，黑夜中的暗殺者總是善於為自己的戰鬥贏得更多便利。
少女的身形敏捷，出手便沒有留情，在銀髮上忍還在尋找她被塵霧隱藏的行蹤時，刀尖已至眼前。
刀身的銀光在月色下格外皎潔，卻震得卡凱西愈發苦澀。
二人徹夜學習封印術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銀髮男子輕笑著用書本敲打走神的無辜少女，那畫面溫馨而平常，如今卻拔刀相向。
她甚至在用他教的刀法對付自己。
「不用太驚訝，我們雖然記憶不共用，但戰鬥本能卻是刻在身體上的，她會的……我都會。」
像是看破了銀髮上忍的內心，壬沒有放過任何一個擾亂敵人心智的機會，尖利的語言不斷地紮中卡凱西心底的要害。
即使理智告訴卡凱西，眼前已經不是他認識的少女，但月光下的面龐總是不斷地提醒他，那是曾經擋在自己身前的人，是可以交付背後的人，是――
已經決定終生相守的人。
到底為何變成這樣？
即使苦無未經思索地格擋住一次次致命攻擊，卡凱西也不能控制在戰鬥中翻騰的複雜思緒。
名為「穀山雪」的少女欲言又止的告別竟是成為了訣別，命運果然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如何嘲弄凡人。
如果說之前看著少女在懷中冰涼是無奈與懊悔的痛楚，此刻就是沒有實感的空洞。
好不容易養大的野貓依舊是那樣的花色，依舊是那副最為喜愛的模樣，內裡卻換了一副魂魄，不再記得自己，也不再會甩著尾巴任其撫摸。
這讓卡凱西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他要親耳聽到少女與他說出事實，親眼看到少女的告別。
這麼想著，手中的苦無終於褪去迷茫，逼開襲來的刀刃，拷貝忍者的寫輪眼讓襲擊者無所遁形。
「這下你跑不掉了！」卡凱西手腕一翻，苦無準確地劃開壬的右手腕，直接割斷經脈讓她再也握不住武器。
趁著這只野貓收起尖爪時，銀髮上忍迅速鉗制了她的雙手反折身後，長腿頂開膝蓋徹底奪取了少女的行動力。
而戊則被神奈與稻葉牽制著在週邊兜圈子，毫無向壬伸出援手的意思。
察覺到戰局已向對方傾斜，壬黝黑的眼珠子轉了個圈便說道：「說起來，旗木前輩我還得謝謝你。」
「什麼？」
「原本副人格將我關在意識深處，即使是戊也無法輕易解放，最後甚至幾乎把我反噬。」
「不過很快便來了轉機。與佩恩一戰時她為了救旗木前輩，釋放了所有壓制的力量，那刻我還以為要被她一同害死，卻沒想到能再次復活。
但是她已經沒有力量反抗，我終於得以抓住機會重獲自由，重新獲得控制權。」
壬比起雪更會利用人心的弱點，也更有身為人類的實感，說出的話語甚至帶著雪不曾有過的抑揚頓挫。
但也因此，更具有殺傷力。
「你說，我是不是該感謝你？」
聞言卡凱西呼吸一滯，鉗制的手不自覺鬆開些許，狡猾的少女已如滑蛇般掙脫出去，一躍便落在不遠處看向失神的銀髮上忍。
「旗木前輩也不必太自責，如果她把我反噬了總有一天也會因為壓制不住力量橫死，早晚的事不如將身體還給我。」
接二連三的消息快要擠滿無法承受的大腦，就像膽汁逆流上了喉嚨，唇舌間泛起苦味，卡凱西竟一時沒有上前追趕逃離的野貓。
壬無視受傷的手腕，左手抽出一把苦無便要與戊匯合撤離。方一躍起，少女突然感到一股阻力，側頭望去，卻是長至腰間的馬尾被反應過來的卡凱西抓在手裡。
「等等！」
銀髮上忍沒有遮擋的異色雙瞳望向少女，企圖做最後的掙扎：「你真的……不是雪嗎？」
只是冷眼回望的片刻，少女不假思索，手起刀落間在空中畫下一道劃痕，割開了無情的夜色，也擊碎了最後的希望。
這是最為直接且沒有餘地的回答。
酒紅色的髮絲零落飄散在風中，些許握在手中，些許沾染了泥塵。依舊是記憶中柔軟的觸感，卻已經沒了生機。
恍惚間壬轉身躍開與戊並排站在樹幹上，慘白的月光打在二人身上，無情地俯瞰著眾人。
「怎麼把頭髮削了，本來身材就貧瘠，留著還比較像女孩子。」戊隨意撩了撩少女的短髮。
「麻煩，留著活動不方便。」
少女被苦無削短的發尾一如初見時的清爽，同樣的夜晚，同樣的月光，同樣沒有起伏的音色，讓卡凱西有了時光倒流的錯覺――一切都回歸到他們最初的起點。
「我說過的吧？」戊輕拍著壬的肩膀，獲勝似的笑道，「她終究，會回到我這邊。」
未等其餘人有所反應，一男一女已趁著黑夜離去，沒有一絲留戀。
徒留幾名暗部與靜音看向呆站著的卡凱西不知該說些什麼。
「卡凱西前輩……火月她……」靜音捂著傷口還是開口喚道。
「……」卡凱西望向手裡抓著的幾縷長髮，不知在與誰述說，「當初是因為我誇她長髮好看，她才留起來的。」
這幾縷髮絲就像是宣告著最後的審判，讓卡凱西不得不接受了事實。
原來那名少女並不是單純得如同孩童，而本就是新生的靈魂，不諳世事，不懂人情，卻又意外地惹人喜愛。
真的就和初雪一般白淨。
「也許……我不應該給她取名字。」
卡凱西低頭說道。
當陽光照耀之時，覆于枝頭的白雪只會化為露水，融入泥中，再也不見蹤影。
每一次說要保護她，每一次都被這只難懂的貓溜出手心，直到在不知道的地方，終於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還是……弄丟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撒花！這卷也完結了~可以說是把從開坑就最怨念的地方寫完了，居然堅持到這裡真的真的太謝謝一直支持的大家了！
*之後的計畫是周更兩篇BE的番外，然後囤完最後HE的一卷一口氣放出來~~【沒錯又是熟悉的囤稿階段】
*老卡生日的那天想開個新坑，三戰的故事，主要是輕鬆走向希望大家也能來看看【哭唧唧】
*想嘮叨下這篇埋伏筆的心路歷程，請無視無視哈哈
最開始就想搞個大反轉的劇情來配合結局，於是就在基友的幫忙下完成了這個計畫。
波之國任務後老卡說的雪像空白的畫卷其實也是暗示這是個空殼，沒有自己的思想這樣，其實全篇有很多很多類似的伏筆了，超開心有小天使看出來，分隊團滅一戰的時候天蠍禕小天使找到了伏筆我還在想完了現在就被看出來的話後面我怎麼掰ww，這種感覺真是相當有趣啊。
*還有一卷正文就正式結束，然後會再開一卷番外專門卷，火鶴小天使的番外也會一起放在裡面(′▽`〃)希望能在新坑裡繼續交流咧哈哈
第137章 番外：他的後來
涼意從微開的窗縫中滲進屋內，讓坐在辦公桌前的卡凱西不自覺向窗外望去。
入秋了。
不知何時能看到初雪。
手中的筆放置在桌上，堆積成山的檔才審閱到一半，但卡凱西已經無心看下去，只是靜靜地欣賞著寂寥的夜色。
「喵~」
一團毛茸茸擠進卡凱西的手裡，撒嬌般蹭了蹭有些粗糙的手心，鑽出的半隻腦袋用甜膩的聲音喚醒丟下工作的男子。
「在督促我工作嗎？真嚴格啊。」抱起腿上的毛絨監工，卡凱西笑得十分溫柔，「今晚有重要的人會來，就讓我偷懶一下吧，由紀。」
「喵~」
被稱為由紀的貓不滿被吊在半空的姿勢，抗議般嬌叫了一聲，靈巧地滑出男子的手心，一躍便不見了蹤影。
貓消失的方向一片漆黑，就像是無邊的夜色，也像卡凱西此刻的心，彷徨徘徊在無垠方寸間。
他在等一個人。
如果情報準確應是今晚。
扶上額頭，眨了眨左眼，卡凱西還有些不太適應雙眼視物的感覺，畢竟那只寫輪眼用了這麼多年，突然換回普通的眼睛總是一時不能習慣。
一晃眼已是這麼長時間過去，第四次忍界大戰結束，自己當上六代目火影，時光的腳步匆匆，從不會為一件事或是一個人停下。
然而心裡的繩結並沒有因為歲月的洗滌解開，卻是越系越緊，直到化為胸腔上的黑痣，再也摳不掉。
那名貓一樣的少女，終究與自己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推開的玻璃窗被夜風吹拂發出清脆的響聲，周圍的護衛已經被提前支開，只有神奈不放心留在暗處，四周空氣都顯得清新了不少。
神奈現下成為了暗部的領軍人物，早看不出當年那哭哭啼啼的新人模樣，鐵腕的管理手段與不苟言笑的工作姿態頗有少女的風範。
大約是一直擋在前方的人們都一個個離去，讓少年以驚人的速度成長。
少女曾經的部下也走上自己的人生，唯有稻葉依舊留在暗部，似乎在緬懷什麼。
卡凱西想，與七班的三名學生一般，雄鷹展翅後就不會再留戀巢穴，該去尋找他們的一方天地。
而被束縛在火影座椅上，茫然回憶過往的自己是不是已經提早到了老年期，再也找不到曾經的鋒芒畢露，也許是被那消失的野貓一同叼回了森林，不知蹤影。
就這樣胡思亂想，月牙漸漸爬上半空，桌上放涼的茶水中幾枚針葉沉沉浮浮，攪亂了映在水面上的乳色光芒。
暗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裡，就像是原本便存在此地般自然，悄無聲息地立在還在沉思的卡凱西後方，手中的苦無反射了些許月光。
暗影沒有動彈，只是保持姿勢，不知在等些什麼，又或是看著什麼。
時間靜默，定格在這個畫面不知多久，直到卡凱西發出微弱的笑聲。
「這麼久不見，只是來發呆嗎？」
回身望去，酒紅色的短髮在月光下有些晃眼，依舊是那身簡便忍裝，毫無女人味的裝束，卻是最見血封喉的利刃。
沒有戴著面具的偏幼臉龐模糊了記憶，卡凱西發現快要想不起少女的長相，這大概也是時間的魔法。
「我是該叫你壬，還是雪？」
男子如同招待遠來的貴客，端出茶點並倒上茶，那是少女最喜歡的蛋糕。
「火影大人老糊塗了嗎？」少女卻沒有做客的心情，銳利的貓眼只是望著銀髮男子，語氣生硬，「雪這個人，從來都不曾存在。」
「這話說得真過分，我還正值壯年。」
卡凱西面罩下的嘴無奈挑起，自家養的貓似乎從未這般朝自己牙尖嘴利。
「來者是客，不如坐下來吃些東西再走，這些都是她以前喜愛的。」
面對男子的邀約，少女不為所動，甚至舉起手中的苦無直直指向還在倒茶的火影大人。
壬皺起眉頭，她實在無法理解眼前男子的所作所為：「你該知道我來的目的吧？」
放下手中的茶壺，卡凱西扶上下巴似是回憶：「啊，之前得到情報，根的殘黨會在今晚來暗殺火影――好像就是我。」
就連常年不顯情緒的壬都險些繃不住表情，舉著苦無的手也被帶著抖動。
「你就這麼篤定我不會殺你嗎？」
「以你的手段一進來就可以下手了，根本不會在這與我聊天。」卡凱西放緩了語速，成熟男性的聲線帶著深夜的蠱惑效果，「何況……我也想好好看看你。」
少女的眼神有一瞬間軟化，卻很快便恢復了殺意滿滿的狀態，只是將持著苦無的手放下。
「我要是輕舉妄動，早被暗處的護衛阻止了，特意留著漏洞讓我這麼輕易潛入，反而無法動手。」
壬沒有看向對面的男子，而是不經意地環視這間闊別許久的火影辦公室，想要閃避那雙眼瞳的灼熱目光。
「你刺殺的情報，是根的保守派透露的，他們已經不想再作為叛忍活動，便以激進派的情報做交易換取寬大處理。」沉默片刻，卡凱西還是用認真的神色說道，「你們內部已經分裂，你……」
「我知道，這是個陷阱，我不過是他們的棄子。」
少女的回應淡淡，像是早已知曉真相，毫無波瀾。
自從團藏被宇智波佐助所殺，根就陷入群龍無首的地步，一部分死士趁著四次忍界大戰的混亂叛逃出村，一部分人留在村中伺機反撲，想重新奪取過往的勢力。
然而事態的發展遠遠超出想像，木葉對殘黨的清掃毫不留情，讓本就不穩定的根的內部加速分裂。
眼看殘黨不是被收服便是被消滅，餘下的人已不成氣候，卡凱西心中卻不見輕鬆，他最為擔心的還是那名少女――即使內裡已不是他所認識的靈魂。
「你知道？那你……」
此刻聽到少女的回答，卡凱西心中竟升起了些許希冀，本以為早已湮滅的灰燼重新亮起了紅光。
也許她是為了見他而來呢？
「這是任務。」
緊接的話語瞬間打破了男子可笑的幻想，壬直視向卡凱西的目光沒有夾雜任何私情，那是他最為熟悉的少女。
是了，只要是命令，即使會丟掉性命也要完成，這的確是這副身軀根深蒂固的信念。
自嘲般笑笑，早該明白就算肉體還是他熟知的模樣，眼前的也不是自己飼養許久的家貓，他的少女早已消失。這麼多年的不舍與掙扎終於被無情時光吞噬，卡凱西雖仍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地接受了事實。
「戊死了。」在話題快要進行不下去的時候，壬清冷的聲音打破了平靜，沒有波動的情感讓人窺視不見她的心思。
所以戊手下的少女便成為了根內部的威脅，要借火影的手除掉嗎？
卡凱西逐漸理清了頭緒，更為不放心少女的處境開口道：「那你更應該留下，既然戊已經不在，你就沒有理由再聽從他們的命令。」
「……我並沒有聽從他們的命令，這是最後一次。」壬小聲地說著，被夜風撩動的音調就像是久違的軟糯低語，卻又在卡凱西插嘴前接道，「戊死前下了最後的命令。」
月色如水，在二人間蕩漾開波紋，火影大人總覺得站在眼前的少女就像是水中的幻影，下刻便會隨波散開，飄向遠方。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碰碰這只活在夢中的人，卻有些踟躕。
似乎一旦觸碰，夢便要醒了。
「他說，我是孤狼，不與任何人同行，不留戀任何地方。從前是，以後也要是。」
少女缺乏血色的嘴微動，讓卡凱西下定決心伸出手想抓住這無法把握的野貓，卻揮了空，僅有一句殘音繚繞在指尖，慢慢侵入心頭。
「……只是因為她想來……」
煙霧散開，屋內僅剩一人，銀髮在月光的照耀中垂下，卡凱西低著頭，不知是該再燃起希望還是任過往一切徹底燒盡。
「火影大人。」神奈躍進辦公室，打斷了卡凱西的思路。
「我還是太過依賴寫輪眼了，沒有以後居然分辨不出這是影分、身。」卡凱西自嘲地笑笑，像是想儘量掩飾動搖的內心，「要是被人知道火影這麼丟臉可不行，我要多加訓練才好。」
「……剛剛真身應該就在不遠的地方，不過藏匿得十分隱蔽，只有在影分、身情報回流時才發現動靜，但是我趕到時已經遲了。」狐狸面具下的眉頭緊簇，神奈小心地問道，「是否要屬下派人追蹤……」
「不用了。」回望窗外的月光，卡凱西收回伸出的手，「我現在並沒有資格留下她。」
櫻花開了又敗，身邊人走了又來，學生們各自組建了家庭，便又看到了新生一代，一如曾經的他們那般元氣滿滿，花招百出。
卡凱西坐在窗邊向下望去，死魚眼看起來興致缺缺，毫無活力。身後文件無數，但火影大人的心思並不在工作上，只是望著街道上的殘花神遊。
埋在文件下的火影辦公桌中藏著幾疊資料，滿滿記載著少女曾出沒在大陸各處的痕跡，有任務清單，有懸賞令，也有目擊者的口述筆錄。
長長的記錄在某天戛然而止，如同山路前出現的斷崖，讓人猝不及防卻又在心中早有準備。
過往像是粗糙的沙灘，逐漸被時間的海浪無情磨平，曾經與少女日常中的細碎記憶已所剩無幾，僅餘幾枚小巧貝殼堅持著棱角不肯隨浪歸去。
當年戊的問話盤旋在卡凱西的心中。
「如果有一天壬與你，或者說與『你守護的木葉』站在了對立面，你還能這麼肯定地說會保護她嗎？」
時間已經幫他作出了回答，他終究沒有選擇她。
「卡凱西前輩。」門外響起敲門聲，隨後靜音便抱著大疊的檔走了進來，看向站在窗前的卡凱西問道，「你真的決定了嗎？」
沒有穿著火影袍的銀髮忍者聳了聳肩笑道：「沒什麼不好的，鳴人成長得很快，已經足夠支撐起村子，想必他會帶領木葉走上更高的高度。」
「我不是這個意思……」靜音抿了抿嘴唇，猶豫地說道，「我是說，你真的要去雪之國嗎？情報並不準確，何況，最後得到的消息已經是5年前了……希望實在太過渺茫……」
月牙眼依舊是那個弧度，卻帶了幾分孤寂，現任的火影大人側頭望向窗外，生機盎然的木葉，未來一定充滿光明吧。
「我的職責已經完成，之後的日子就讓我任性些吧。」卡凱西笑道，「何況我不是一個人，順便帶阿凱去四處遊歷下。」
靜音眉頭緊鎖，不知如何再勸。
5年前各情報點定時回報的少女行蹤再也沒了消息，而一直未能根除的根的餘黨在同一時間段銷聲匿跡，似乎從未存在般沒了音訊。
這讓人不得不產生了聯想。
「她最後走的方向是往雪之國嗎？是個好地方。」
一定能看到純白潔淨的雪景吧。
「由紀，還有回來嗎？」
那只與少女同名的野貓，是卡凱西在下雨的夜晚撿回來的可憐流浪貓，生活與少女一般隨性，高興時便出現吃飯蹭蹭飼主，不高興時便不知躲去何處。
直到某天再也不曾出現。
與少女一般。
「要不要拜託犬塚家的人幫忙找找？」靜音提議到。
「不了。」卡凱西笑道，「畢竟是我弄丟的貓，還是等我自己去找吧。」
望向碧空，是個出行的好天氣。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麼這章被遮罩了絕了，明明審核過了的】】
*送給老卡一首Crazy Ken Band的歌——《貓》
貓みたいなコ
貓一樣的孩子
貓なで聲でじゃれついてたコ
甜蜜地撒嬌的孩子
貓と一緒に消えた雨の日
和貓一同消失的下雨天
（我直接複製粘貼網易雲的歌詞了！）
*這是基於兩邊的好感度都不夠，沒有做出正確選項的結局【文字AVG遊戲】
這篇是老卡視角，下一篇是壬（雪）的視角
因為是BE所以我有點任性地寫得有些意識流，看不懂也不要緊哈哈
*貓的名字讀音由紀（yuki），和雪（ゆき）是同一個讀音哈哈
第138章 番外：她的終末
下雪了。
天地間飄灑著純白結晶，平等地覆蓋在萬物之上，掩藏世間一切罪惡。
「好冷。」
仰躺在地上，舊雪並不如想像中柔軟，硬實的冰碴硌著腰一陣生疼。
新雪貼在臉上，迅速吸收著人體的熱度，這是自然界殘酷而美麗的景象。
「喂，你在吧。」少女酒紅色的髮絲斑斑點點綴上了白色，微張的唇瓣已看不出血色，卻吐出幾口熱氣，「不出來聊聊嗎？」
無色的世界中僅有少女一人，如若有旁人圍觀大約會覺得她是冷出了幻覺，但是在呼喚下，她的視線中隱隱出現了一個身影，與她別無二致的另一名少女。
「我以為你不會出來了。」躺在地上的少女說道。
「我並不介意滿足你最後的願望，反正這裡也沒有其他人，壬。」站在身側的少女低頭說道。
「區區一個贗品還真是囂張啊。」不滿地撇了撇嘴，壬沒有轉換姿勢，她似乎很享受躺在雪地裡的感覺，「沒想到結局只有你見證，你還真是只蛆蟲，永遠無法根絕。」
被稱為贗品的雪沒有還嘴，而是也仰面望向天空，欣賞木葉難以見到的美景，像與老朋友聊天一般說著話。
「……是因為你動搖了，我才得以出現。」
「你究竟是幻想的產物還是鬼魂我都分不清，真是可笑。」
兩名少女此刻沒有隔閡地搭著話，聲音伴隨紛紛揚揚的雪花，捲入廣闊天地。
――――――――――――――――
沾血的手撫上臉頰，弄髒了少女蒼白的膚色，但她的表情沒有變化，如同人偶般靜靜注視著眼前的黑衣男子。
壬明白，男子受的是致命傷，奇怪的是她卻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無論是悲傷或是欣喜都沒有，即使這是撫養教導她多年的戊。
「真不錯，不愧是我教導出來最完美的東西。」因為肺上的重擊，戊說話時嘴角甚至泛起了大量血沫，「不為任何人停留，眼中只有命令，是最完美的殺人機器。」
粗糙的指腹滑過沒有起伏的眉間，戊的眼神癡迷而狂熱，即使他連話都快說不出。
「咳咳，聽好了，這是最後一個命令……」
「你是一匹孤狼，從前是，以後也必須是。
孤狼就要有孤狼的驕傲，至死都要是高傲的，我可不允許你和那些被馴化的野狗同化，咳咳。」
「不用我幫你報仇嗎？」壬冷眼看向奄奄一息，緊抓著自己的男人，根的分裂比想像中來得更早，也正因如此這個老奸巨猾的男人才沒能防住別人的冷刀。
「咳咳，沒必要，這是我應有的結局。」男人眉眼舒展，卻是未見過的釋懷，逐漸垂下的手預示流失的生命力，卻又突然迴光返照般抓住了少女的衣領，逼近的臉幾乎貼上壬的鼻尖。
「你的結局，又是怎樣呢？」
熱氣撲在沾滿血污的臉上，壬瞪大了黑色雙眸望著這名亦父亦師的男人滿足地倒下，再無生機。
壬不知此刻該做何感想，只是抬頭望瞭望夜色，黑暗將一切污穢吸入漩渦，如蜘蛛的巨網束縛四肢，無法掙脫。
「接下來你要怎樣？」
突兀的問話響起，是只有壬能聽見的聲音。
「……與你這個妄想的產物有什麼關係？」壬不自覺地開始煩躁。
不知何時開始，她總會在無人的時間地點聽到大腦深處傳來的聲音，就像是腦子中寄居了另一個自己。
我明明已經殺了她。
壬不明白為何自己親手解決的那名贗品會再次出現，並且紮根在她的深處，總是尖銳地剖析著她冰冷的內核。
「因為你對我產生了好奇，你想瞭解另一個自己，與你會有怎樣的不同，為何會產生靈魂，又是為何有了……羈絆。」
腦中的另一個聲音如附骨之疽，甚至不用壬說出口便能挖掘她最隱秘的思考。
「你動搖了，所以才讓我有了可乘之機。」
那個聲音日漸清晰，吸取著壬不顯於外的不安，做為養分迅速成長，甚至慢慢形成了形體。
二人以拉鋸戰形式搶奪著身體的控制權，名為「雪」的幻影總是在夢中重播著她與他人的相處片段，然而這對於壬來說卻是再恐怖不過的噩夢。
如果我去執行這個任務，我也可以笑得如此燦爛嗎？
如果我去執行這個任務，我也可以擁有「家人」嗎？
那名擁有月牙笑容的男人，也會視我為珍寶嗎？
無數的疑問堵塞在胸口，日復一日的夢境沉浮，少女幾乎要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壬」還是「雪」。
「我們原本就應是一體。」腦中的聲音回蕩著，高昂著，幾乎在一瞬間佔據了主導。
「住嘴！」
誇張的撞擊聲打斷了腦內的喃語，少女頭頂著牆面，因為震盪耳內只剩下嗡嗡的雜音，胸前的狼牙左右搖擺，原本泛黃的表面沾上了幾滴鮮血。
「我是孤狼，你蠱惑不了我……」額頭因為撞擊而清醒，壬總算暫時擺脫了幻聽。無論是因為幻術的後遺症還是其他的原因，她都明白，自己只能選擇與「雪」共存。
於是壬開始漸漸習慣腦中的聲音，開始習慣像旁觀者一般審視雪的回憶，二人是這身體中同居的房客。
少女就在這種混沌的狀態下繼續她枯燥的生活，依據命令做著一切不能見光的任務。死于刀下的人中有以前的同事，也有以前的敵人，但這對她來說沒有區別，人死後都是平等的。
直到戊死去。
直到接到刺殺火影的任務。
「你要去嗎？」
雪問道，這實在是再明顯不過的陷阱，戊死後根的其餘人明白無人能控制壬，便派出了這個任務。
「……你想去嗎？」
壬反問道。
腦子裡滿是那笑得如同光芒一般的銀髮男子，壬已分不清這是雪的記憶還是她自己的，也許本就是她們共有的寶藏。
「與其問我不如問你自己。」
雪只丟下一句話就再也沒有回應，她總是這樣任性，只在高興時出現，就算壬是身子的房東也無可奈何。
掙扎一夜，壬還是決定，她要去。
只是因為雪想去，所以才影響了我。
壬為自己朝木葉飛快的速度辯解著。
終於再見到那個男人，雪的記憶中佔據位置最多的那個男人，一頭銀髮在月光照耀下如此溫和，即使歲月逝去也沒有奪走他的笑容。
她該執行任務，還是就這樣靜靜看著他，對少女來說已經不用選擇。
在一瞬間壬多麼希望時間就此停止，這究竟是雪的情感還是她自己的情感已經無法分辨。
當男人問起為什麼不動手時，壬只隨意說了個沒有說服力的理由，從一開始她便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
然而壬知道，那雙眼眸望向的並不是自己，那個笑容也不是為自己而笑，卻是透過這副軀體望向另一個靈魂。
壬忍不住想問，如果當初執行任務的是我，你也會如此嗎？
但是這只是深藏在心中的渴望，她知道一切假設都沒有意義。
在影分、身消失之前壬本想問：
如果，如果在最初的相遇時，你便將從屍堆中挖出的我帶回「家」，之後的故事會不會有所不同。
明明，該是我先遇到你。
然而她清醒地明白，世上沒有假如，這名男子看的一直是雪，是由他命名的「穀山雪」，從來也不是壬。
於是話到嘴邊，再多的不甘也化成一句簡單的「只是她想來」……
這句話是給予男人無用的希望還是甘美的絕望，壬並沒有再深入想下去，因為她在此刻終於褪去所有的束縛與枷鎖。
她自由了。
天與地都是她的歸屬，山川海洋無不是她的旅途。
走過幻影記憶中的嶙峋石林，仰望過深遠天空，跨過無盡荒漠，流連于溫泉美景。
壬發現無論哪處都留有「雪」與他的痕跡，翻滾的思念無時不在折磨著她，可笑的是這思念卻不屬於她的靈魂。
直到最後她回到了起點火之國，兜兜轉轉終究逃不出心裡的牢籠。
也許壬才是幻影，也許「雪」才是曾經活在這世上的人。
地下任務對壬來說無疑是個不錯的消遣，沉迷任務時能忘卻記憶，也能擺脫身體裡的另一個自己。
湊巧的是地下任務所通常是灰色地帶的情報交換處，壬知道根已經只剩下幾名死士，似乎打算最後拼死一搏，目標自然是那個目前領導木葉的那個男人。
更湊巧的是，他們的另一個目標正是背叛了的壬。
等回過神時，壬已站在風雪之中，她不知為何要引起敵人注意，為何要將死士誘導到雪之國，也許自己與雪的神志早已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即使是一對四的戰鬥也沒有什麼值得贅述的地方，這場沒有觀眾的生死之戰也許非常激烈，也許戰況出人意料，但當白雪降下之時，萬物都平等地接受神明的救贖。
壬丟下身後四具已無人形的屍體向前走去，腳踩在雪地上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也開出了一路的紅色血花。
直到走得精疲力盡，壬索性仰躺在雪地上，望向天空與緩緩飄落的雪花，一切都如此寧靜，就像回到了母親的懷中。
「謝謝你。」只有壬能聽到聲音的幻影說道。
「謝我什麼？」壬不禁失笑，這個動作牽扯到傷口，卻已經沒有知覺。
「謝謝你選擇保護他。」
「你誤會了，我是在報復。」壬已經快分不清其他顏色，仿佛世界只有白色，「你想搶回這個身體，那我不如毀了它。」
雪的影子模模糊糊地搖著頭：「我知道我們的靈魂既互相排斥又在互相吸引，但永遠不可能完全融合，因為我們雖然既是彼此，擁有的內核卻有區別，我的精神不如你，我無法控制這具身體。」
「那又如何，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
「但我還是要謝謝你。」雪與壬一同抬頭欣賞自然的美景，「能以保護老師為結局，這是我最大的心願。」
「這就是我的結局嗎？」少女的睫毛上沾滿了冰碎，她覺得身體開始輕盈，「真是無聊……」
「不過……似乎也不錯……」
雪花就像絨絲被一般遮蓋上少女的身軀，讓她蒼白的膚色與天地融為一體。
她最後的話語凝結成冰晶，順風揚起，混在萬千白雪之中，便再也找不見蹤影。
而此刻遠處的木葉村中，銀髮男子正巧從繁瑣的工作中抬起頭，不經意間看向窗外，大風搖晃著櫻樹枝頭散落無數殘花，紛紛擾擾教人辨別不出是花亦或是雪。
「真稀奇，居然能看到櫻吹雪。」來報告的小櫻也不禁嘖嘖稱奇。
銀髮男子伸出手，一片白花正落在掌心，卻很快便被體溫融化，消失無蹤。
男子面罩下的嘴角微彎，像是想起什麼般抬頭笑道：
「下雪了。」
作者有話要說：
*老卡生日快樂！！計算好在生日這天把BE更新完了，生日禮物【kira
*BE很意識流，時間順序很亂，雖然這篇文只剩兩三個人在看了不過如果有問題歡迎提問哦~
*開了篇輕鬆向仔卡暗卡新文→《鬼進來福出去》，歡迎來看看？和大型犬沒啥關係三戰時期的文(′▽`〃)
*這篇文暫時在這裡告一段落謝謝大家半年多的陪伴，接下來就是最後的HE衝刺了！囤完最後一卷正文的稿子會重新開始更新，如果還有人喜歡這篇文希望多多留言我會比較有動力碼字了謝謝大家~
第139章 番外：毛團子
輕步踏過發黃的枝椏，震落幾片乾枯的殘葉，忍者們正奔波于火之國的森林中。
周身的風帶上了涼意，時節已是入秋。
第四次忍界大戰結束後，各國都致力於恢復戰爭的損耗，國與國之間的交流也達到了空前的頻繁。
雪懷揣著需要交付的機密卷軸，與搭檔稻葉一同趕在回程的路上，這裡離木葉還有半天的路程。
與往時一樣，少女的步子敏捷而快速，稻葉早已習慣上司的歸心似箭，只邁長了雙腿緊隨其後。
無論是作為綱手接班人的卡凱西還是作為分隊長的雪，兩人都被繁重的工作佔據了大部分時間。
明明已身處來之不易的和平中，卻仍舊沒有好好休息的閑餘，對二人來說實在是有些五味雜陳。
但也許正因如此，任務間隙中難得的相處才顯得愈加彌足珍貴，光是想想任務結束後能與老師相處，雪就滿心歡喜，連帶著面具下的臉也紅上幾分。
然而這熱度好似並不是因為害羞產生的幻覺，雪感到腳底的樹枝隱隱發燙，幾乎要燒起來。
停下腳步回身與稻葉打了幾個手勢，二人隱去身形，悄悄向熱源的中心移動。雖說按理已是和平年代，但並不排除仍有敵人潛伏入火之國的可能性。
然而誰家間諜會這麼大刺刺地在臨近木葉村的地方明目張膽地用火遁，未免太有膽量。
即使滿心疑惑，雪還是小心翼翼地在樹葉的遮掩下前進，直到在一片綠黃相間的樹叢中發現一團刺眼的火紅色。
那是什麼？
那紅豔豔的團子小小挪動了下，露出下方米色的絨羽，繼而在羽毛下伸出條長長的脖子，上頭露出尖尖的鳥喙。
兩名暗部這才看清楚，那毛茸茸的紅色團子是一隻窩在樹間休憩的鶴。
雖然解除了是他國忍者的可能性，雪還是打算確認這只異色鶴是否會是偵查的通靈獸而慢步上前，卻被警覺的鳥兒察覺了蹤跡，扭頭正發現了蹲在身後的少女。
一人一鳥四目相對，不知為何雪覺得這場景頗有些尷尬，但還未等她有所動作，對面的大鶴已揮舞起雙翅，氣勢洶洶地朝少女沖來，猝不及防的雪被這力道一同撞下了樹幹。
「分隊長！」
稻葉趕忙拔出苦無，正準備上前支援時卻愣在原地，因為他低頭望去，卻看見自家分隊長正被一隻紅色的大鶴裹在毛茸茸的雙翅之間，對方還極其熱情地用脖子與鳥喙蹭著少女的臉頰，一副親昵的姿態。
而雪雖然沒有受傷，暗部面具因為顛簸滾落一旁，卻也是一臉不明所以的呆滯神情躺在軟乎乎，還帶著舒服熱度的絨羽間，抽到一半的忍刀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任由這只大鳥吃遍豆腐。
「分隊長，這是……？」稻葉躍下地面，摸不著頭腦地詢問道，這只奇怪的鳥兒似乎並沒有敵意，不如說對少女也太過熱情。
「……不知道。」掙扎著站起身，雪調整好自己的冷臉表情，拍了拍身上散落的羽毛，扭頭觀察起這死死粘著自己還一邊嬌叫的大鳥，總覺得有些熟悉。
忍者世界中通人性的動物並不少見，與人類定下契約確定主從關係的更是常有，但眼前的這只自帶熱度的火色鳥兒卻不像有主的樣子。
「它好像想跟著分隊長。」望著少女身後亦步亦趨的毛團子與被蹭得頗為慌亂的分隊長，稻葉面具下的臉死憋著沒有笑出聲，只是小小地提議到，「不如先帶回去交了任務再找人問問？」
「只能這樣了。」撿起地上的面具，雪拍了拍大鶴的腦袋，試探地問道，「你要跟我回去嗎？」
鳥兒似乎聽懂了雪的話，立刻仰起長長的頸脖高昂地嘶叫了幾聲，揮舞雙翅躍至空中在二人頭頂旋轉了兩圈。
「接著回程吧，我們有伴了。」雪扣上面具，朝稻葉擺了擺手，領著頭上的鳥兒再次向木葉啟程。
入村時需要跨越結界，雪只招了招手，大鶴便懂性地落下，隨著少女一同行動。
摸著手下舒服的絨羽，那自帶的熱度讓秋風都失了魄力，雪突然覺得有只通靈獸似乎也不錯。
順利交了任務正準備領著這只惹眼的火色鳥兒去找卡凱西，正巧碰上了抱著文件走來的小櫻，卻見那只毛團子興奮地嘶鳴一聲，與遇見雪那般撲騰著雙翅沖了上去。
只聽「噗通」一聲，白花花的文件便遭殃地散落在地面，小櫻則被大型毛團子撲倒在地不知所措。
直到雪救出小櫻又懲罰地拍了拍大鶴的腦袋，它才不情願地背起了翅膀，踹了踹爪子乖巧地立在一旁。
「這是小雪你這次出去帶回來的寵物？」一邊收拾殘局，小櫻一邊問道，「真是熱情的孩子。」
「我也不清楚它的來歷，只是它似乎認得我們。」
「紅色的鳥兒啊，應該挺少見的……哎呀！」說著小櫻便恍然大悟地瞪大了眼睛，「小雪，你還記得七班還是下忍時，我們一起出任務時救過一隻紅色的小鳥嗎？」
經小櫻一提醒，雪才想起多年前的一個D級任務時，她與小櫻路過濕地時順手將覬覦幼鳥的大蛇擊斃，並將從巢穴中掉落的紅色雛鳥放回了原處。
「你是那只紅色的小鳥嗎？」雪試探性地問道，畢竟紅色的糯米團子和紅色的大毛團子差別還是太大，何況這麼多年過去，連她都快忘了這小小的插曲。
哪知毛團子聽罷便吱叫了幾聲，想打開翅膀又生怕雪斥責，只得背著雙翅繞著兩名少女蹦跳了幾圈，隨後伸長了脖子蹭了蹭二人的臉頰。
「看來沒錯了，它是來報恩的。不過我已經有蛞蝓了。」小櫻笑著捧起整好的檔，「小雪要不要考慮與它簽訂契約做通靈獸呢？毛茸茸的多可愛啊。」
「通靈獸嗎？」
雪習慣了獨來獨往，卻沒想過再多一名夥伴，但眼見卡凱西帶著一窩的忍犬到處溜達時的神氣樣，也經不住有些羡慕，便試探地朝鳥兒問道：「你願意當我的通靈獸嗎？」
毛團子聞言忙不迭地伸長了脖子，模仿人類連連點頭，還不斷昂起胸脯以展示自己傲人的油光毛髮。
「它同意了呢，事不宜遲現在就簽約吧。」一向喜歡看熱鬧的小櫻立刻扯上井野開始張羅準備，按她的說法便是卡凱西老師總是忙得不見人影，總得找人陪陪一個人的小雪才行。
在契約書上按下手印的那刻，雪似乎聽懂了毛團子嘰嘰喳喳的聲音，摸上暖呼呼的絨毛笑道：「你叫火鶴嗎？真是個好名字，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啊。」
回到宿舍時卡凱西仍沒有回來，屋子空落落地不免有些孤寂，原本滿心期待一瞬間冷了下來，摸了摸手臂，天氣的確開始轉涼了。
手邊的毛團子蹭了蹭雪，暖意讓少女忍不住回以微笑：「你在安慰我嗎？真可愛。」
任務的倦意襲來，加上身邊的移動暖爐，雪索性連洗漱都越過，直接抱著火鶴躺上了床，將臉埋在絨毛裡陷入夢境。
卡凱西回家時正看見抱著一隻大鳥睡得香甜的少女，大狗玩偶落在一邊顯得孤零零的。
抓了抓腦袋上的銀髮，卡凱西對家裡這位不速之客也是充滿疑問，但許久未見的想念之情還是讓他忽略掉那存在感十足的毛團子，俯身想要親近下仍在熟睡的雪。
怎知迎接他的不是少女的柔軟肌膚，而是一扇堅硬羽毛組成的大翅膀，撲在臉上一陣生疼。
卡凱西捂著臉定睛看去，那個紅色的毛團子正伸長了脖子一臉不滿地望著自己，似乎對於他打擾了她與少女的精緻睡眠十分不滿。
就在一人一鳥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雪似乎被這動靜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老師？」少女坐起身來，因為看到等待的人語氣間透露出欣喜，「老師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被扇懵了的卡凱西抓了抓後腦勺笑著，繼而又指著雪身旁警惕地盯著自己的毛團子問道「這是……」
「啊，老師，這是我新簽約的通靈獸，可愛吧？」沒有哪個女孩子能抵抗毛茸茸的觸感，即使是雪也不例外，享受了一番真羽絨被的觸感後，她已經完全接受了這意外之喜。
畢竟以後在野外出任務時有這麼個毛絨抱枕，休息都變成了奢侈的享受。
火鶴也非常配合地昂起腦袋囂張地哼了一聲，以彰顯自己的地位。
而卡凱西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敵意，這只火色大鳥怕是把自己當成了搶奪主人的階級敵人。
「那不重要，你長途跋涉回來也累了，我給你買了糕點，起來吃點東西吧。」
「老師也剛剛忙完，不用這麼麻煩的。」雪急忙下床，雙手抱著準備去廚房的卡凱西，面色緋紅地說道，「何況……我也好久沒見到老師了……」
少女纖細的雙臂環著腰，因為害羞而柔聲的低語傳來，卡凱西方才被扇了一翅膀的怨氣不覺已消散了不少，回轉身來將雪輕輕抱起，說話間都帶了絲寵溺。
「抱歉，要交接的活太多，綱手大人可不會輕易放人。」
「老師也要多注意休息。」雪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卡凱西眼下的黑眼圈，雖然她出外的任務較多，也明白要處理好村裡的大小事宜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我下次任務在三天后，可以多陪陪老師。」
少女的指腹柔軟，擦過眼瞼有些癢意，疲勞好像都被這細小的動作撫平，卡凱西乾脆抱著雪打算直接走去餐桌，沒料到突然被一陣疼痛打斷了動作。
只見被晾在一旁的毛團子目露凶光，不滿地亮出尖尖的長喙啄起了卡凱西，還威脅般吐出了小口火苗。
「差點忘了介紹，老師，這是火鶴，不過我不太清楚怎麼和通靈獸相處，還要老師多多指教才行。」雪想起自己的新夥伴，跳出卡凱西的懷抱，摸了摸主動蹭上來的腦袋說道，「這是卡凱西老師，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們要好好相處啊。」
火鶴不情不願地支吾了一聲，象徵性地歪了歪脖子賣了個萌便算是應下。
然而當少女轉身去冰箱取菜時，卡凱西發現對面的紅色毛團子立刻囂張地直起脖子，兇神惡煞地朝他亮了亮尖尖的長喙，還比著人的動作用翅膀在脖子上一滑。
感情家裡請了位和自己搶人的長毛份子。
卡凱西不為所動，面罩下的臉揚起招牌笑容，將身上的馬甲一脫便朝少女走去。
「你剛出任務回來，還是我來做吧。」大手接過雪端著的食材，男子高大的身子彎下正好壓在少女軟軟的頭髮上，磁性的聲音近得讓人一陣心悸，「或者，我們一起？」
「好、好的，老師……」雪只覺得臉燒得就像冬日裡的煤爐，許久不見，老師似乎變得更粘人了。
而在卡凱西環著少女走入廚房的時候，扭頭朝在客廳站著的毛團子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直激得火鶴一身羽毛炸開了花。
於是當二人在廚房準備晚餐時，中間硬生生擠進了一隻毛團子。雪覺得是火鶴對新環境還不適應，有些怕生，便也由著她粘著自己。
可苦了卡凱西，每當他想騰手觸碰埋頭切菜的少女時，就會有只雞脖子橫空啄他一口，偏偏又都是處在雪的視線死角，讓他不好發作。
原本打算利用少女回村的三天時間好好溫存一下，看來這計畫就要泡湯了。銀髮上忍忍不住在心中暗歎。
這場暗地裡的鬥爭直到夜幕低垂，雪抵擋不住睡意靠在沙發上枕著火鶴的絨毛沉沉睡去才稍有緩解。
卡卡西端著熱好的牛奶站在一旁，看著少女的睡顏被逐漸長長的髮絲蓋過，忍不住想伸手撫開好好看看久未細看的樣貌，卻又在毛團子的尖銳視線下停了手。
看著雪抱著毛團子取暖的模樣，卡凱西無奈地笑笑，小聲說道：「我們很久沒見面了。」
毛團子聞言稍稍撤開了裹著少女的翅膀，卻仍舊虎視眈眈地瞪著銀髮上忍，生怕他趁機搶人。
「老師……」無聲對峙被少女的夢中喃語打斷，雪似乎夢到了什麼，又緊了緊抱著絨毛的手臂。
毛團子垂頭思考了一會兒，不情不願地騰出了身子，將兩隻大翅打開，趾高氣昂地朝卡凱西抬了抬下巴。
「真是多謝了。」卡凱西苦笑著上前小心抱起雪，慢步走向臥室將少女輕輕放在床上。
伸手撩開雪臉上的碎發，一如既往地在額上落下一吻，卡凱西便也掀開被子，朝床尾團著的毛團子笑笑。
「晚安。」
床頭燈熄滅，銀髮上忍環著小小的少女，感受著床尾不斷散發開的熱度心想：有個隨身暖爐似乎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番外是之前說好送給火鶴小天使的定制番外，時間線設定在HE的線上，都是糖請安心食用【？】
*本來是打算在完結後再寫，考慮到時間太久就先寫了，等完結了以後再調到後面的番外專門卷裡好了
*正文考慮了下還是寫一篇更一篇好了，因為另一篇文是和好朋友拼文所以暫時以那邊的更新為主，反正也基本沒什麼伏筆了就直接寫吧。
*再次大感謝一直支持的小天使，沒有你們我就直接在BE按個完結了【X
終卷：野良貓與大型犬的未來
第140章 一百三十一、希望
夜色深沉，張燈結綵的城鎮中，湧動的人潮像是遊走的彩帶，穿梭在大街小巷。
即使在這局勢愈加看不清前路的世道，普通民眾依舊保持著自己的步調享受生活。
喧鬧聲順著風溜進閣樓，只是為遠離街道的房間增添了幾分曖昧的氣氛。
「哎，大人，請溫柔點……」
盛裝打扮的女子跪坐在地上，露出的潔白小腿在豔紅的裙擺間若隱若現，隨意垂下的黑色髮絲掛在肌膚上，帶了些許□□的味道。
緊貼上溫香軟玉，中年男子發出滿足的感歎，指腹撥開粗糙布料撫上光滑肌膚，正欲向上再前進，卻觸碰到鐵塊般的寒意，低頭望去，是一把與風花雪月並不相襯的，反射著冷光的苦無。
未及反應，男子眼前已橫起利刃，再眨眼時視線滿是鮮紅，便連慘叫都無法發出，只能四肢抽搐地後仰倒地。
方才還柔若無骨的女子將手中苦無丟到地上，站起身來厭惡地擦了擦被觸碰到的地方，臉上全然沒了此前婀娜的表情，只剩下殺完人的淩冽。
「哎呀，怎麼就把人殺了呢？」窗外閃進一個黑影，用腳尖撩了撩已無生息的屍體，狀似惋惜地說道，「我教過你吧，男人這時候嘴可是最松的，該再多套些資訊才殺了他。」
女子聞言只嫌棄地撇了撇嘴，更遠離了些倒地的屍體。
黑影回頭望向臉上透露出不滿表情的女子，嘲笑道：「感覺你執行了那個任務以後變得不一樣了啊。」
女子聞言微抬下巴，似乎不明白黑影話中的含義。
「變得更像個人了，壬。」黑影話中帶著的笑意與其說是誇獎，不如說是諷刺。
「……你也變得越來越多話了，戊。」
壬冷著臉將礙事的衣物除去，摘下頭上的黑色假髮，只剩下適合活動的底衫，露出酒紅色短髮與纖細的四肢。
自從接下那個長期任務後，她已很久沒有如此長時間的掌控自己的身體，在不知不覺間，這副身體已成長成成人的姿態。
正是適合施展如今日這般色，誘戰術的年紀。
原本對她來說這樣的手段該是再平常不過，然而不知為何在目標將手放在身上時卻打從心底地厭惡與不適，時間猶如蛞蝓爬行般緩慢。
壬的腦海中不可抑制地想起一個人來，想起那人銀髮下的笑容。
「你可是女孩子，下次不能用這樣的方法了……」
似乎曾經有人與她這般說過。
「怎麼開始發呆了？」戊俐落地割下目標的腦袋，卻看到壬望著窗外遠處街道的燈光在出神。
「沒有，走吧。」壬搖了搖頭，與戊一同躍出窗外，朝著黑夜的邊緣跑去。
兩條黑影在屋頂的陰影處翻飛跳躍，地下的人潮聲也已到達了頂峰。豔麗的煙火於天際猛然炸開，掩藏了暗殺者們的腳步聲，也照亮了前進的路。
原來是祭典。
壬忍不住抬頭望去，正看到花火綻放，那燦爛無比的美麗如此熟悉，她仿佛聽到有人在耳邊說道：下次再一起去祭典吧。
然而那道聲音只如風中塵埃，瞬息之間便已消散於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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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恩襲擊已過去不少時日，木葉重建的工作也進行得七七八八，而戰時留下的隱患卻依舊壓在眾人的頭上。
銀髮上忍用指腹規律地摩擦著一把短刀刀柄，忙裡偷閒地坐在樹蔭下出神。那晚少女與自己刀劍相向的景象還歷歷在目，卻讓人途經時日仍無法消化。
少女與戊離去後，暗部的幾名成員才與卡凱西等人回到秘密居所說起雪失蹤數日的事情來。
「火月前輩當時傷還沒好就召集了我們，下了急令讓我們護送一封信。」神奈脫下狐狸面具，表情複雜，似是沒料到事情正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信？」
「對，是送到大名府的一封信，並讓我們護送回了這個。」說著神奈伸手從內袋中掏出一個雕琢精細的木盒子，那是卡凱西曾在石之國見過的東西。
「這是……」卡凱西立刻明白那封信是寫給誰，唯有那名公主殿下才能如此大手筆借出這稀世珍寶。
「前輩說這顆石頭就交與靜音大人，定能儘快讓綱手大人恢復。」
神奈將盒子遞給靜音，靜音小心地打開盒蓋，立刻感受到石頭內蘊含的巨大查克拉量，不覺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示意神奈安心交付。
「火月前輩還下了另一道命令，囑咐我們不要驚動任何人，跟蹤火影近衛隊找到綱手大人藏身處並貼身護衛。」
神奈回身看向身後的三名暗部，頓了頓接著說道：「視為敵人的物件包括根的所有成員，也包括……前輩自己。」
「你的意思是火月早料到這樣的情況了？」靜音不解地問道。
「前輩當時也不確定，只是與我們說這會是最壞的情況，但是一旦演變成這樣就不要猶豫，即使襲擊者是她也要全力以赴。」
「她……與你們都說了嗎？」卡凱西沉默許久，終於緩緩開口。
為何不與他說明？為何瞞著他做了許多準備卻與部下吩咐？
是他還不值得她依靠嗎？
卡凱西沉浸在沒有底的泥沼中掙扎，抓不到岸邊也夠不到落腳處，他的腦子塞滿了少女臨行前的決絕身影而一片混亂。
神奈低頭微微思索，又慢慢抬頭說道：「卡凱西前輩，雖然有些話大約只是我的個人猜測，但我還是想說……
火月前輩吩咐我們並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們是作為託付的隊友，你則是她心靈上的依靠。
她清楚如果『壬』做過的事都是真的，你與她勢必會站在對立面。火月前輩知道木葉對前輩你的重要性，她既害怕前輩會對她失望，也害怕前輩為選擇哪邊而困擾，她只是想通過自己的方法挽回些許餘地。」
已經成長起來，逐漸顯露成熟的青年直視向卡凱西：「卡凱西前輩一定要相信火月前輩！」
「你說得對。」
卡凱西抓了抓額上垂下的銀髮，稍稍讓翻滾的頭腦冷靜。
那名野貓從不做無用的準備，她一定不僅僅考慮到讓綱手大人恢復的方法，還為自己留了後路。如此想著不安的思緒終於穩定了些許。
雖然對雪還是不夠信任自己這點卡凱西始終耿耿於懷。
「火月前輩還有其他的指示，我會逐一與各位說明。」神奈眼見卡凱西終於不再心神不寧，掏出一封信件鋪在桌面上與眾人細細說來……
其後數人便分開各自行動，而離去的少女就如融入池水的雪花，徹底找不著了蹤影。僅從大和曾經的根部情報管道打聽到模糊不清的消息，知道「壬」已重新投入根的暗中任務行列。
思緒回到現在，卡凱西看著手中的短刀輕歎了口氣，少女走時並沒有帶上往時不離身的九條的短刀。卡凱西索性帶在身上，思考事情時就隨意把玩，似乎這樣才能集中精力。
手中微微用力便不小心將刀柄頂出了刀鞘，一張折疊的白紙滑落地上。銀髮上忍疑惑地彎腰拾起拆開，卻在看到字跡後楞在當場。
那是張不知從哪撕下的普通紙張，上邊用鉛筆寫著娟秀的字體，內容不多，卻是讓卡凱西一眼便識出的熟悉。
是雪的字跡。
有些顫抖地將紙條抬起細細辨認，其中最為顯眼的便是最後的話語。
「抱歉老師，請等我。」
銀髮上忍覺得就像是一陣強風撥開了凝結的迷霧，眼前一片豁然開朗，從聽聞少女的死訊後便死寂一樣的心臟此刻才重新開始振作跳動。
少女沒有放棄，他便也不能放棄，這是雪留給他獨一無二的希望。
銀髮上忍將紙條上的內容記在心裡便重新折好放進口袋貼身放好，抬頭透過葉間的細縫仰望天空，仿佛連那藍色都清爽了不少。
少女承諾過會與他一同活下去，又怎麼會不告而別呢？
回想起雪對於生的執著，銀髮上忍面罩下緊繃的臉終於舒緩開來。
「卡凱西你在這啊，鹿久前輩找你。」玄間找到偷懶的不正經上忍，單手插在褲袋中招呼到。
「鹿久前輩？」
「那些老頭子們好像確定要團藏大人代表火之國去參加五影會議，鹿久前輩要和你商量點事。」玄間咬著千本壓低了音量，不大的眼睛警惕地打量周圍。
「五影會議嗎？」
卡凱西眯了眯露在護額外的右眼，五大忍村的影們齊聚一堂，團藏不知會趁機做些什麼，至少目前為止，他與根的部署在明面上仍算是安分守己。
壬說不定也會有所動作。
「我現在就過去。」
銀髮上忍想到此處，手中結印，瞬息間原地已只留下玄間一人。
「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嗎？」不滿地抓了抓後頸，玄間慢慢地踱步離開了這片無人的樹蔭。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哪更到哪again，和另一篇一起更，大概是周更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寫啥了，總之謝謝不離不棄的大家？
這卷是終卷了，應該不會太長。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7
第141章 一百三十二、交集
唯有蠟燭散發出可憐橘光的昏暗房間中，少女單腳踩在床邊，手上無意識地拋接著苦無，像是空洞的人偶般，雙眼幾乎看不出焦距。
苦無一上一下地跳躍，也帶動著少女的思緒。即使表情冰封般沒有變化，她的內心卻不如表面那般死水。
她在疑惑，自己進入睡眠後看到的夢境究竟有什麼含義。
她曾經不會做夢，而近來卻被夢魘抓住了手腳，糾纏著身軀按著她的腦袋，逼著她觀看這一幕幕的溫馨過往。
她看到自己與三名下忍一起執行無趣的D級任務，與同齡人一同參加祭典一同分享秘密，與戰友並肩作戰……那是少女所不知道的人生。
有一起歡笑的戰友，有互相傾訴的密友，還有一直陪伴左右的人……
也許那並不是屬於她的夢。
少女想起曾經短暫存在於自己體內的那個幻影，這些應該是她留下的，少許的存在證明。
真是令人煩心的幻影，即使消失了依舊如此糾纏。
「我不是贗品……」
少女想起幻影消失前的話語，狠狠咬了下唇瓣，手中的苦無緊握在手中，原本空洞的眸子露出了厭惡的情緒。
身後的門被慢慢推開，刺耳的「吱吖」聲吹歪了顫顫巍巍的燭火，引得少女映在牆上的影子歪了歪。
「壬，準備準備，團藏大人要你去執行新的任務。」
戴著鬼面面具的男人靠在門框上，戲謔地說道：「這次任務可是要面對你的老熟人們，別太心軟了。」
壬俐落地站起身，表情已恢復得冰冷而尖銳：「他們只是任務的一部分。」
就算在夢裡如何親昵，那也只是贗品的過往，與她「壬」毫無瓜葛，任務便是任務，她不存在一點心理負擔。
「哦？是嗎？」
正當壬抬起腳步時，昏暗房間中不知何處傳來靡靡聲響，就像是有人貼著耳垂喃喃細語，驚得她猛然回頭，卻空無一人。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戊看向身後的部下，自從回歸序列後，少女似乎產生了不少有趣的小變化，這讓他頗感興趣，便饒有興致地問道。
「好像……有人在與我說話。」壬警惕地打量周圍，但昏暗的空間中除了她與戊便沒了其他活物，更何況那女人的聲音如此熟悉――就像是她自己在說話。
「我沒聽到，你不會是中了幻術吧。」戊笑著攤了攤手。
「……幻聽嗎？」壬晃了晃腦袋，她總覺得自從重新掌控了這副身體後有些生疏，就好像空殼與靈魂間產生了隔閡。
名為「雪」的幻影消失的景象不斷重放，少女佈滿裂痕的身體執意抓著刺穿胸膛的刀刃，那雙眼眸中閃現的是連自己都為之動容的，生的光芒。
一名幻影居然有了屬於自己的生命，有了思想，這無論對於壬還是雪來說都是可笑而殘酷的。
因為她們之間只能存在一人。
不過同為野獸本源的兩人都明白，這便是大自然間的生存法則，成王敗寇，唯有強者，才能獲得生的權利。
因此壬對於自己那新生的姐妹並沒有無謂的憐憫與惋惜，因為她僅僅是自己生存的踏腳石罷了，就和吃進肚子的生物一般，這是人類不斷存在進化的基本。
但這環繞不散的不適感又是怎麼回事？
壬忍不住抓上胸口，卻找不到異樣，這瞬間而逝的錯覺究竟是何，一時間沒有答案。
「別發呆了，該出發了。」戊看見少女頓下的動作，不滿地提醒道。雖然觀察有趣的事物是他的興趣，但不能用的下屬就和鈍了的武器一樣，是必須及時替換的。
「是。」知道戊已經開始不悅，壬只能將異樣放在腦後，跟在男子身後向外走去。
――――――――――――――――――――――
「要與鳴人一起去五影會談？」大和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的前輩，他這段時間忙於村子重建的工作已經耗費了不少精力，現在又被前輩支使了一件苦差事，莫非他天生勞碌命？
「鳴人因為佐助的事要去找雷影，我作為老師也應該多支持他吧？」卡凱西笑著摸了摸脖子，絲毫沒有不好意思。
「還有為了確認壬會不會也過去吧？」大和歎了口氣，幫銀髮上忍說完了他沒有坦誠的事實。
「五影會談可是團藏大人向各國確認自己地位的大好機會，想必他不會錯過，必然有所佈置。」卡凱西也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表情凝重地接著說道，「而現在的壬，對於團藏來說還有個重要作用……所以我們必須緊跟著鳴人。」
「鳴人是關鍵嗎？我明白了。」大和點了點頭，他大約明白了卡凱西的顧慮，便也不再反對。
兩人飛快地交談完後便分開做起了準備，銀髮上忍回到新建好的臨時宿舍中，深深舒了一口氣。
隨意擺放的雜物讓空曠的房間看起來略顯淩亂，只有角落的桌子經過精心整理。
仔細看了眼桌上的相框，伸手打開抽屜，露出藏於其中排列整齊的千紙鶴盒子，銀髮上忍越過五彩斑斕的糖紙，準確地取出了深處的一條狼牙鏈子。
乳白色的狼牙在眼前晃動，卡凱西灰黑色的右眼聚焦在那不太光滑的表面，面罩下的嘴微微彎起。
「還是老樣子，算無遺策啊。」
說著卡凱西將狼牙放進左胸口的口袋中，抬頭望向窗外明媚的天空，略微活動了生硬的骨關節。
「這次該等我把你搶回來了。」
第142章 一百三十三、衝突
風鼓動著街上的帆布獵獵作響，因為五影會談的關係，附近的街道都被嚴格封鎖而人煙稀少，顯得十分冷清。
異國的旅館裡，鳴人獨自躺在房間中，暗暗想著他此行追逐的目標。他好不容易獲得許可，與兩名監護人一同到了舉辦會談的鐵之國。
本以為會遭到反對，但意料外的是卡凱西非常爽快地同意了他的要求，唯有大和隊長一臉無奈。
就在鳴人沉浸在胡思亂想中時，本該只有他一人的房間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陰慘慘的黑影。
到底是磨練過一番的少年，瞬間便察覺到不對，猛地一個翻滾便躍至了房角。
「什麼人！」
鳴人擺出了備戰的姿態，小心翼翼地望向來人。
「是我，鳴人。」那黑影下漸漸冒出一個人形，熟悉的聲音讓少年放下了戒備，雖然對方是名被面具遮著，連臉都看不見的少女。
「誒？誒？是小雪嗎？」單純的鳴人抓了抓腦袋，因為看到很久沒見的故人而有些高興，「好久沒見了，我聽說你受了重傷一直在靜養……說起來，你髮型是不是又變了？」
「好久不見，我現在已經重新回到任務序列中。」相對於鳴人的熱情，少女的語氣顯得更為冷淡，但摘下面具後的熟悉樣貌還是讓金髮少年完全解除了戒心。
「小雪你來是有什麼任務嗎？啊，不會是因為五影會談吧？」鳴人想起少女的職責，立刻猜起她出現在這的原因。
「是有這方面的考慮，不過，我這次來是為了你，鳴人。」少女將面具隨手丟到一旁，慢慢走向沒有防備的少年。
「找我？我有什麼事嗎？」抓了抓翹起的金色頭髮，鳴人不明所以地問道。
少女沒有接話，而是抬起左手，鮮紅的血液從掌心的傷口中緩緩流出，掛在手臂上蜿蜒成一條豔色的細流，顯得格外刺眼。
「團藏大人請你與我們走一趟。」
少女話音未落，那條血絲便如揮舞的彩帶一般刺向鳴人，暫態間已死死地纏上了四肢，使他不能輕易動彈。
「什麼？！」鳴人還未反應過來已被五花大綁，他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卻發現那血繩就像有著生命力一般繞著他流動，與肌膚接觸的地方吸吮著力量，使他難以使力。
「不用擔心，團藏大人會為你安排好一切的。」少女走近後伸出右手，指尖沾血朝鳴人臉上畫起了一道道咒印，「只需要你睡一覺。」
「小雪……你……」那封印術效果顯著，原本還活蹦亂跳的鳴人突然感到一陣睡意襲來，不情不願地閉上了眼皮。
少女輕呼一口氣，直到這步計畫都還算順利，她收起手站起身時，後方的窗臺又躍進一名戴著鬼面的男子。
「幹得不錯，這傻小子對你倒是放心得很，讓你潛伏這麼久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穫，還知道了你的血對壓制九尾有不錯的效果，真是賺了。」戊看了看沒有任何打鬥痕跡的屋內，抱起雙手笑道。
「別廢話了，旗木卡凱西和天藏不知何時會回來，我們得動作快些。」似是不想提起自己作為間諜的曾經，壬只是一甩手，提醒戊趕緊把鳴人扛走。
戊明白少女的意思，便也二話不說將失去意識的金髮少年甩上肩膀就要跳窗而出。
變故只發生在一瞬間，原本出入自如的窗子突然張開了一層看不見的障壁，將戊抵擋在屋內不得出去。
「結界？！」正當壬想上前破開屏障時，戊肩上的鳴人不知何時化成了曲卷的樹枝，蔓延伸展著柔韌的枝椏將一男一女牢牢束縛在木制牢籠中。
「居然是木遁，看來大意的是我們這邊啊。」四肢都被枝條禁錮的戊倒是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反倒回頭用鬼面面具朝壬嘲笑道，「你的老熟人們果然厲害。」
壬試著挪動了下手，立刻被新長出來的嫩芽纏了個嚴實，這木遁的力量不可小覷。
窗外照進的光線被遮擋了開來，一人蹲在窗臺上，語氣滿是抓到獵物的獵人般喜悅。「可算把你們盼來了，我們都等得不耐煩了。」
那一頭銀髮在陽光的照射下張揚而耀眼，一時閃爍得壬幾乎睜不開眼睛。
「一開始就料到我們的目標是鳴人嗎？」戊像是遇到好友一般輕鬆地開始嘮嗑，毫不掙扎地斜斜靠在樹枝中。
「畢竟之前壬盜取了這麼多尾獸的資料，還特地派你監視鳴人的動向，我們想不知道都難。」銀髮忍者懶懶地揮手笑道，「這不剛讓鳴人單獨出來，你們就上鉤了嗎？」
「失策失策，忘了寫輪眼卡凱西可是木葉百年一遇的天才。」戊無奈地搖了搖頭，朝壬抬了抬下巴「你怎麼沒學到點呢？」
壬只回了他一個白眼便撇過頭沒有吱聲，讓戊討了個沒趣。
大和維持著結印的姿態跳入窗內，謹慎地盯著看似已經不能活動的二人，要知道這兩人都不是吃素的主，他也不相信能如此簡單便抓到他們。
「真正的鳴人看來不在這裡了。」戊歎了口氣望望周圍，扭動的頭顱帶起枝椏摩擦，發出了嘶啞的響聲。
「他自然在安全的地方呆著。」卡凱西慢條斯理地扯開蓋在左眼上的護額，露出猙獰的刀疤與猩紅的寫輪眼，火，藥味便隨著這個動作在屋內散開，「你們沒有機會去找他了。」
「這還說不準吧……」
戊垂下頭低聲笑道，伴隨著這刺耳的笑聲，原本捆著二人的粗壯樹枝猛地被血色液體撕裂，嬌小的少女一躍而起，酒紅色的短髮瞬息間已閃現在大和面前，手中一把銀刀出鞘，在他不及回防時齊齊貫穿了手與頸脖。
形勢轉變只在眨眼，大和那雙無辜的大眼睛僅僅來得及看到少女冷若冰霜的臉龐與畫出一道銀光的刀刃，他的喉頭就被結實地刺了個對穿。
「卡凱西前輩……看來我幫不上忙了……」
往後倒下的大和半邊身子逐漸泛起木質的紋路，原先塞滿房間的藤蔓樹枝開始枯萎，隨著他的身體一同化為飛灰消散在空中。
「木分，身嗎？果然厲害。」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張鬼面隱沒在陽光照射不到的陰影中，僅僅斜起半張似笑非笑的臉孔，「看來你是要與我們一對二了。」
「哎呀呀，我僅有的幫手也被趕跑了，不愧是你們。」卡凱西卻沒有在意地攤了攤手，似乎早已料到這樣的情況，絲毫沒有正經氣地撇了眼站在後方，殺氣騰騰的壬，「何況，我還不一定只有一個人。」
聞言壬驚訝地望向卡凱西，冰封的面龐有些許崩落，一直沒有出聲的她忍不住也咂了下嘴：「旗木前輩莫不是在說笑？我覺得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是雪，雪已經死了。」
「我知道，但我相信她還活著，因為這是她答應過我的事。」卡凱西笑得燦爛，似乎只是在陳述一件最平常不過的瑣事。
壬反手耍了個刀花，穩穩握住手中的忍刀，不知為何，當看到眼前的男子如此肯定地說出這句話時，她的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火氣，衝擊著原本沒有波瀾的心大力鼓動。
憑什麼他能如此篤定那個幻影仍舊存在，憑什麼那個幻影能被人這樣信任。
夢中出現的那一幕幕場景就像默片般浮現在腦海裡，壓迫著壬的神經不得釋放。
「那我就讓前輩明白，有些事，不是靠意志就能改變的。」
作者有話要說：
加快點速度，大家也看膩了，儘早把他完結了
有點不想寫文了【躺
第143章 一百三十四、諷刺
刀鋒過處殺氣橫飛，戰場從狹窄的室內一直轉移到空曠的室外，層層疊疊的屋頂此刻化為忍者對決的絕佳場所，被劈砍過的鋼筋因踩踏而發出危險的清脆響聲。
那是戰鬥的樂曲。
酒紅短髮的少女手持忍刀毫不畏懼，借著屋簷地勢畫下一道道索命銀光，銀髮男子竟也不示弱，一把尋常短刀輕輕舞動便將殺意盡數化解。
「比刀法我可是你的老師，這些伎倆對我沒用。」卡凱西就像仍在指導學生的盡責老師，移動中不忘嘲笑道。
一向冷靜的壬卻罕見地眉頭一皺，反手在手腕畫出刀痕，一把流動的血色匕首片刻便凝結在手中，映襯著少女的白皙膚色，有著說不出的美感，但卻是能取人命的美。
卡凱西也沒有大意，伏低了身子謹慎望向壬，那把匕首抹過多少人的喉嚨，沒有其他人比他更清楚。
「你們在這玩得這麼火熱，我都嫉妒了，呆在這太無聊，你們好好敘舊，我去找鳴人玩好了。」站在一旁觀戰的戊開口道。
哪知場上方才還專心盯著少女的銀髮忍者瞬間變成了兩個，一人繼續與壬對峙，另一人已封鎖了戊的去路。
「別這麼冷淡啊，我會努力滿足你們兩個人的。」兩名一模一樣的卡凱西嘴裡說著不正經的臺詞，臉上神色卻愈發凜冽，抬起的護額下那只血色的寫輪眼牢牢鎖定著敵人。
沒人會懷疑大名鼎鼎的寫輪眼卡凱西的實力，何況是戊這樣混跡於灰色地帶許久還四肢完好存活下來的人。
「真傷腦筋，我不是前線戰鬥人員，打打殺殺這種事就不要太為難我了。」戊掏出苦無，嘴上不情不願，手上的速度卻不見敷衍，很快便與影分、身纏鬥在一塊。
雙方的忍術與血色在空中翻飛起舞，毫無顧忌地摧毀著臨街的屋頂，碎裂的瓦礫在風刃中升起墜落，四條人影在雷光映照裡忽明忽暗，轟鳴聲直直傳出數十裡。
「卡凱西前輩一個人沒問題嗎？」躲在不遠處的大和本體緊張地望向煙塵湧起的方向暗自糾結，鳴人則被施了忍術在身後昏睡不起。
大和的憂慮不無道理，壬與戊好歹合作多年，戰鬥的默契使二人戰力如虎添翼，很快便將影分、身消滅，卡凱西身上也掛了不少彩。反觀少女卻也不得討好，滿身血紅，倒是比銀髮上忍看起來還淒慘許多，戊被她護得嚴嚴實實，連灰塵都未沾上多少。
「都說我不擅長戰鬥，腰都要斷了。」戊裝模作樣地敲了敲腰杆，朝卡凱西挑釁到，「寫輪眼也不過如此嘛？連我家的失敗品都突破不了。」
銀髮上忍的綠色馬甲往外滲出些許紅意，脖子劃開了一道不淺的口子，淌出的鮮血都被黑色的緊身衣吸收而顯得更為深邃。少女的刀不曾迷惘，每一刀都未曾留情，反倒是他總是畏手畏腳，一開始二人的等級就分了個上下。
口中呼出的白氣透過面罩消散於眼前，滑下的汗珠混雜著血滴落地面，卡凱西只覺得久睜的左眼一陣刺痛，忍不住合上了眼簾。
眼見卡凱西露出疲態，戊鬼面下的嘴角一勾，雙手扶上少女消瘦的肩膀，輕輕推向前，寒風撩開了頰邊的碎發，將她沾上血污的臉完全暴露在銀髮上忍的眼前。
「其實……旗木上忍完全不用這麼拼命。」戊的聲音因為刻意而揚起，誇張的音調回蕩在一片狼藉的屋頂間，「你這次來想必早已做好準備，畢竟你們也做了小動作，偷偷治好了綱手大人，那麼綱手大人一定告訴你了……」
戊的手慢慢向下挪動，直到少女的心口停住。
「只有火影知曉的……」男子聲音滑稽，即使戴著面具也遮掩不住他的笑意，「為了防止背叛而在她身上下的『保險』。」
卡凱西眉頭猛地一皺，殺意滿出地瞪向鬼面，捏著苦無手柄的手套因為用力發出了輕微的刺耳音效。
戊的手看似輕柔，卻牢牢鎖定著少女的心臟之處，放低的面具蹭在壬冷冷的面龐旁說不出的曖昧：「你看，只要輕輕結印，這裡就會像煙火一樣炸開，就算她有漩渦一族的血也無濟於事。」
銀髮上忍再也抑制不住怒意，面罩下的牙根不斷咬緊，身上的傷口因為肌肉收縮而更加歡愉地向外滲血。
「根本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地一對二，只要你一動手，棘手的敵人就少了一個，而我肯定打不過寫輪眼卡凱西，九尾人柱力也能安全達成他的目標，是不是很完美的計畫？我真是太好心了。」戊輕佻地擺了擺手，為自己所說的話沾沾自喜。
這話挑起了卡凱西心裡的漣漪，他想起少女留給他的信中也曾描述了這個「保險」的所在，這是雪與綱手的約定，在心臟處設下僅有火影知曉的封印術，原本僅僅是為了消除綱手的疑慮，卻沒料到事態如此發展。
而那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條中還詳細描寫了啟用方法，並留下一句話。
「如果事態已經無法挽回，請老師不要猶豫。」
卡凱西光是看到那句話便覺得無名火起，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用上這個手段，但還是氣惱著雪居然讓他做最為難的事。
她究竟是相信他還是不相信他，銀髮上忍已經無法分辨。
就好像他所有的付出都比不上她冷靜的思考與判斷，顯得固執而可笑。
「啊，不過姑且還是問問壬你吧，雖然只是工具，我還是大發慈悲地聽取下你的意見，要不要就這樣死在旗木上忍手上？」
聽到戊的問話，始終不發一言的少女人偶微微抬頭，眼神中一片空洞，那雙眸子望向卡凱西，輕輕開口道：「只要是命令。」
熟悉的聲音讓卡凱西的心猛地一顫，糾結地看向壬，卻沒找到少女絲毫的動搖。
「你看，本人都同意了，就算旗木上忍你啟用封印也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不如現在就動手如何？」
戊笑著將少女推到二人中間，肆虐的風吹拂過三人，帶起髮絲飄起，卻沒有人回話。
下一瞬間，暴起的雷光以驚人的速度猛然沖向戊，劈裡啪啦的聲響在屋頂上劃下深深的刻痕，洶湧的氣勢就連不在現場的大和也感到了殺意，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望向戰鬥中心。
只是這誇張的雷光湮滅得突兀，就好像被銳利的刀鋒切斷般消散。
「怎麼生氣了，旗木上忍？我可是為你著想。」戊絲毫沒有死裡逃生的動搖，只是抬手抹去了面具濺上的血珠，就像是觀賞著戲劇般悠哉。
卡凱西異色的雙瞳驚恐地睜大，不可置信地望向前方，他的手臂被尖刃由下至上狠狠貫穿，血順著銀刀砸下地面。
原本集中著雷光的右手停在半空，手腕下方少女的肩膀因為缺了一塊肉而有些彆扭，傷口與燒裂的衣服邊緣泛著焦黑粘著在一起，噴濺起的血將卡凱西的手染成了紅色，甚至能聞到肉燒糊的氣味飄來。
握著雷切的手險險擦過壬的肩膀，如若不是卡凱西及時停手，再加上少女不假思索地用忍刀貫通他手臂的同時向上架開偏離了方向，此刻想必已是屍橫當場。
只差一點。
只差一點他便重蹈覆轍了。
原本護在他身前的少女，此刻卻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保護著另一個人，這是多大的諷刺。
沒有料到壬毫不猶豫用自己當做戊的人肉盾牌，卡凱西驚魂未定地呆在當場。
他險些殺了少女，險些用雷切狠狠刺穿她的心臟，就像琳那樣。
冷汗不住地滑落臉頰，即使是這樣生死一線的對決時刻，卡凱西仍是止不住地陷入了一時的思維空白。
但他的對手卻不會考慮他的心情，作為一個合格的殺人機器怎會放過此刻的良機？
於是當卡凱西仍保持著攻擊姿勢時，壬像是完全沒有受傷一般揮出了右手的血刃，如一柄尖利無比的槍，直直刺向銀髮上忍的心口。
第144章 一百三十五、赤鬼
刺出的血刀泛著紅光，不偏不倚地直搗銀髮上忍的心口，即使少女滿身傷痕也不影響她的準頭與速度，只要這把刀刃穿透卡凱西的胸膛，一切都可以結束。
怎知當那無堅不摧的刀鋒沒入卡凱西身著的忍者馬甲時卻微微一滯，左胸口的口袋似乎有東西阻擋了去路。
未等壬繼續使勁，意料之外的事就這樣猝不及防地發生了。
只見原本凝聚成型的血刃刀尖猛地散開，化為散落的血滴再也無法控制，這勢頭繼而隨著少女向前刺出的動作不斷向上蔓延，一瞬間接觸到卡凱西的血刃便分解了個乾淨。
「什麼？！」壬的冰塊臉終於裂開了痕跡，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然而之後的發展還遠超出她的理解，分解的血就和病毒一般順著壬手上的傷口傳染開來，少女只感到右手的血不受控制地亂竄，片刻不適感便遍佈到全身。
「啊――！」
暴動的血液讓少女忍不住發出喊叫，密密麻麻的螞蟻順著血管啃噬著內臟與軟肉般，就連指尖也不曾放過，痛楚與癢意在體內交錯並行，架著卡凱西右手的忍刀都鬆開了手。
少女緊緊抓著雙臂向後退開，一邊顫抖一邊死死瞪向卡凱西。
「你做了什麼？」
那模樣像極淋了雨的落魄野貓，雖展現著獠牙卻又可憐得緊。
終於緩過神的卡凱西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死裡逃生了一會，喘著粗氣看向縮成一團的壬，下意識地想要抱著她，在踏出一步後又忽而清醒地刹住了步子。
銀髮上忍伸手將右臂上卡著的忍刀拔下隨手丟向一旁，刀身碰撞在瓦片上，順著坡度咕嚕咕嚕地滾下了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手臂上的血很快被止血術止住，卡凱西深喘了兩口氣便探上心口的口袋，掏出一條小小的吊墜。
「不是我做了什麼，你只是踩上了你一直否認的，幻影的陷阱。」左手輕抖，一枚狼牙便搖晃著從卡凱西的手心中墜下。
「那是……」壬的瞳孔收縮，她大概猜到了什麼。
「雪大約早猜到會有這麼一日，在身體上留下了專門針對血的隱秘封印術，而這枚狼牙則刻上了鑰匙的術式，一旦你的血攻擊了它，它就會立刻啟動身上的封印術。」
少女的戰術從不讓人失望。卡凱西不由得掛上了一絲笑容：「根據我與她交手練習已久的觀察，將這枚鑰匙放在心口你會有八成的可能攻擊這裡的要害，果然成功了。」
雖然的確是九死一生，不過幸好一切還算順利，卡凱西眯了眯眼睛，看向幾乎被剝奪了所有戰鬥力的少女。
「她留下的封印會讓你不能控制血液，雖然有些難受，還請你先忍耐片刻。」卡凱西將狼牙塞回口袋，重新調整好態勢，彎起異色雙瞳向一直觀戰的戊伸出手指挑了挑笑道，「那麼，現在你的利劍已經不能用了，讓我們公平地一對一吧。」
鬼面沉默片刻緩緩抬頭，在場的人立時感到男子身上驟變了的氣場，與此前玩世不恭的態度截然不同，低沉的聲音向四周漫開。
「……真是令人敬佩，沒想到旗木上忍能做到這地步，原本我都已經給你指明最輕鬆的道路了。」戊反手取下臉上的面具，露出深埋於後的面龐。
「你還真是固執。」
「抱歉，我這個人向來比較貪心。」
卡凱西舉起手中的苦無，雖然身上大大小小的創口無一不在發出嘶鳴，查克拉使用過度的身體開始疲憊，寫輪眼周圍的刺痛已經逐漸麻木，右眼開始出現花影，面罩因過度喘息而凝結了水汽。
但他的動作依舊俐落，印刻著深深刀痕的臉就像注視著獵物的頭狼，專注而蘊藏著力量。
兩匹惡狼相互試探著，誰也沒有輕易出手，此前的喧囂如同化開的糖，融入現時安靜得壓抑的空氣中，野獸的視線交鋒就連時間都似停止，刀刃接觸時便連天空也劃開痕跡，這二人的決戰唯有在一旁打抖的少女見證。
壬抱著雙臂坐在地上，犬齒狠狠地咬住下唇，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體內胡亂掙扎的血脈讓她無力活動。
那個贗品居然敢對自己的身體下這麼重的手！
少女混沌不堪的大腦狠狠地想著，這封印術如此霸道，一有不慎便可能爆血身亡，她現在也只能勉強調整壓制，然而越來越疲憊的身體已經快要支撐不住。
「……成……功……」
恍惚間壬突然感到耳邊有些聲響，混雜在轟鳴的忍術聲中回蕩在耳廓裡嗡嗡作響。
「什、什麼人！」壬機械地轉動著脖子，但周圍除了戰得正酣的卡凱西與戊便沒有再發現任何人影。
「害怕了嗎？」那聲響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接近，就好像老舊的無線電慢慢修好，貼在耳邊播放。
「……不可能……」壬抓著手臂的力度越來越大，眼睛因恐懼而睜大，因為她察覺到這個聲音清冷而稚嫩，與她的音色如出一轍，「你怎麼可能還存在？」
「為什麼不可能，這具身體，也是我的身體。擅自動用自己都沒研究透徹的幻術，會出現副作用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終於，那聲音鑽進耳蝸，與腦海中的思考融為一體，二人便在腦海中交流起來。
「真是無謂的頑強，贗品。」壬腦門上滾下因疼痛而生出的汗珠，手指幾乎掐入肉裡，就連從喉嚨裡擠出的話語也如同蚊音般細小，「也不怕這身體直接撐不住，到頭來兩敗俱傷嗎？」
模糊一片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瘦小身影，高傲地挺直了腰板站立著，俯視地望向跌坐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壬。
「要活下去就必須拼盡全力，這可是你教我的。」幻影淡淡地說著，就好像此刻幾乎在地上打滾的身體與她無關般冷漠。
「你倒是想得美，可惜這副身子，我可沒打算出讓！」只見壬用指尖點起傷口流出的血液，飛快地在身上畫起術式。
少女果斷地雙手結印，一瞬間身上的暴動被更強硬的手段壓制了下去，只是過於粗暴的做法讓壬感覺腦袋被十斤重的鐵錘狠狠砸過一般震盪，擠壓在胸腔的血液一股腦竄上喉頭，「哇」的一聲從口腔釋放出來。
「咳、咳，不要小看我……」大喘著氣，壬隨意抹去嘴角的血漬，她已經再沒有戰鬥的餘力，「耍這種小手段沒有任何意義。」
「……是……嗎？」
手腕突如其來的刺痛讓壬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過於專注與幻影的對決以至於她並沒有多餘的精力時刻關注身旁戰鬥的情況。
臨近的屋頂幾乎都被掀了個精光，兩名精英上忍級別的忍者正面對決可謂聲勢浩大，勢均力敵。
然而戊終究不是一線戰鬥人員，擅長的幻術又被寫輪眼壓制，即使卡凱西因為查克拉使用過度而行動開始遲緩，他依舊被對方不要命的全力出手逼到了死角。
男子左腳後撤，險險避開卡凱西的風刃，就連腹部也被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真是兇猛啊，不愧是寫輪眼卡凱西。」戊將苦無上的殘血擦淨，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逐漸沒了笑容，他開始考慮暫時撤退的方案，畢竟對面的銀髮上忍可是卯足了勁要置他於死地。
卡凱西並沒有答話，而是壓低了身子，彎曲的脊背猶如準備給予獵物最後一擊的野豹，手上的短刀閃爍著日光顯得刺眼。
刀已刺出，快得如同白色閃電。
然而出現在眼前的不是戊，卻是渾身是血的少女。
卡凱西一驚，猛地收住了刀勢，利刃險險擦過少女的手臂，幸而沒有刺中要害。還未等銀髮上忍鬆口氣，眼前已襲來數枚手裡劍，回擋間又被逼退了數步拉開了距離。
「卑鄙……」卡凱西咬著牙看向拎著不能動彈少女的戊，反手將紮入肩膀的手裡劍狠狠拔出。
「即使是失敗品，作為肉盾還是相當好用啊。」戊倒是對將壬扯來做肉盾這件事毫無羞恥之心，反倒是頗有些得意洋洋，「廢物也是應該物盡其用才對。」
眼見壬低垂著腦袋，雙手無力地掛在兩側，一副毫無行動力的模樣，卡凱西忍不住握緊了手上的短刀。
戊能毫不猶豫地用少女擋在身前，但他卻做不到刺穿少女的身體――那是他本該萬般呵護的身體。
「不過來了嗎？旗木上忍，那我可是要過去了？」戊因為看到卡凱西明顯動搖了的表情而恥笑道，單手結印就要進攻。
「噗。」
是利器穿透肉體的聲音，是血液噴出的聲音，一時間清晰地在空曠的屋頂間傳開。
「誒？」
戊不可思議地低頭，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何事。
只見他的腹部深深刺入了一把血刃，那刀從被他當成盾牌的少女腰側刺出，狠狠地，毫無迷茫地穿透了他的身體。
「是我贏了……」
少女微微抬頭，還掛著血漬的嘴角向上勾起，一雙明亮的眼睛反射著天上的日光，就像有了靈魂。
「地獄的赤鬼，回來了。」
第145章 一百三十六、再會
「你！怎麼可能？！」
從來一副老神在在神態的戊此刻終於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的腹部深深埋著反射著紅光的血刀，與身體裡的血混合在一起。
「能看到你這副表情，我這麼大費周章真是值得了，戊。」雪維持著持刀的姿勢，微微側頭朝後方笑道。
「壬呢？」戊不死心地問道，他從沒這樣被人擺了一道，他必須弄清楚自己輸在哪裡。
雪深吸了口氣，似乎在抵擋身體的不適，片刻後緩緩開口道：「正在身體裡大吵大鬧呢，但現在主動權可是在我手上。」
「你不過是個贗品，我們早就消滅你了！」戊的嘴角開始噴出血沫，他能感到腹部的血刀開始侵入他的身體，就像無數細碎的刀片遊走在血管中。
「萬花筒寫輪眼。」雪的眼神毫不退縮，直直望向還在垂死掙扎的戊，「可不止你們有。」
「什麼？！」
「宇智波佐助……我和他做了交易。」雪笑道，在知道團藏要對自己下手後她拖著病痛的身體可是做了不少準備，雖然風險很高，但目前看來都是值得的，「他的萬花筒寫輪眼可不比你們的差，我讓他對我用了幻術，在你們要消滅我時留有後路，雖然對身體負擔很大，但事實證明我賭對了。」
「你們以為已經徹底消滅了我，其實我一直潛伏在壬的身上，等待時機反擊。我事先在身上下了封印術，並給卡凱西老師留下啟動封印術的鑰匙。
我猜到你肯定不會出手，必然是讓壬攻擊，只要等著壬觸發身上的封印術精神虛弱的時候，我就有機會奪取身體的主動權。」
難怪少女當初虛弱得這麼快，她居然對自己下了雙重幻術，讓戊與壬以為真的已經徹底消滅了她，實際卻是仍留有生機藏在角落。
戊吐出口鮮血，臉色開始發青：「你給了他什麼好處？」那個宇智波佐助怎麼可能乖乖與人合作，就算兩人有些私交他也不可能就這樣應承了少女。
「說起來，佐助也來了這鐵之國吧？」雪挑起眼角，不屑的神情暴露無遺，「我當然是用他一直想要的情報與他交換的，我們都是老朋友了，各取所需總是知道的。」
收到情報得知佐助與鼬交戰後，雪便根據情報點的資訊找到了他的去向。她知道少年急於找到團藏問出宇智波鼬滅族與叛逃的真相，便適時丟出了誘餌，佐助很快便同意了合作。也因此雪消失了幾天的時間才重新回到眾人的視野中。
「你把團藏大人的情報洩露出去了？！」戊激動起來，沒想到千算萬算居然被自己搬起的石頭砸了腳，「你身上明明還有根的封印！」
根的成員自效忠團藏起便會在舌頭上設上封印術防止情報洩露，戊如何也想不到這會出現紕漏。
「這都要謝謝你們，我的精神能不受身體的封印束縛，我與佐助自然是在幻術中交換的情報。」
那個上下顛倒的虛幻世界，沒想到還有這等用處，雪將手上的刀刃又刺深了些。
「這個時候團藏大人怕是已經和佐助見面了，不知被洩露了情報的團藏大人能不能打贏佐助呢？好歹我也是佐助的半個老師，那傢伙現在可是很強的。」
「你――」戊咬緊了牙關，手上的苦無就要揮起劈下，一直在旁觀察的卡凱西還沒來得及上前阻止，就見雪微微一轉手上的血刃，佈滿汗珠的臉上露出釋懷的笑容。
「謝謝你的教導，永別了，戊。」
刹那間男子身上猛然炸開絢爛的血刺，就像慶賀的禮花般綻放。
「居然被養的狗反咬一口……」戊抬起的手緩緩落下，身體不受控制地歪向一旁，如此嚴重的穿透傷無藥可救，此刻的他已經出氣比進氣多了，「真是適合惡人的死法……」
「不過我死了……你以為你能壓制住壬嗎？這個身體可承受不了兩個靈魂……更何況，木葉還會接納這樣的你嗎？」即使瀕死，戊也不忘做著最後的掙扎，他半跪在地上，銳利的目光剖析著他教養出的惡狼。
雪將血刃留在戊體內，撒開手後撤兩步望向這個養育自己，教導自己的男人，微微開口：「即使沒人接納我，即使這副身體崩壞，我也是自由的，我是有靈魂的，因為我……不是贗品。」
雪的眼睛明亮，站在屋頂的身姿雖顯單薄，卻格外挺拔，風撩起她的短髮露出滿是血污與汗珠的臉，陽光打在身上，將蘊藏的生命力展現了出來。
此刻的雪在向世人彰顯她的存在，她的靈魂，一切都在宣告著――她不是附庸品。
「呵，那就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吧……」戊扯了扯嘴角，終於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
總算解決了當前最大的敵人，松了口氣，雪這才慢慢回身，低著頭看向後方的卡凱西，二人久違的真正再會沒有想像中的感動，也沒有多少浪漫，四周狼藉的碎瓦與滿地的血跡多了些蕭瑟與肅殺，反倒是意外適合滿身血污的二人。
「卡凱西……老師……」雪不知該如何面對銀髮上忍，此前雷厲風行的模樣此刻只剩下彆扭的嬌羞。
她不敢直視卡凱西，她犯了錯，還連累喜歡的人做這些危險的事，該如何解釋，又該如何彌補，她都還沒想好。
看到剛剛還一臉兇神惡煞的少女此刻低著頭攪動著手指，一副認錯學生姿態的模樣，卡凱西只覺得身上的傷口都不再疼痛，輕笑一聲走上前去，伸開雙手將雪攬在懷裡。
「剛剛不是還很能說嗎？怎麼現在突然成了啞巴？」卡凱西將少女擁在雙臂間，將她淩亂的酒紅色短髮慢慢梳理整齊，讓那雙會說話的黑色眼睛望向自己。
「對、對不起……老師……」雖然知道此刻還不是互述情愫的時候，雪仍舊抑制不住地紅了臉，「給老師添了這麼多麻煩，我不知道該怎麼道歉才好……」
「不與我溝通就擅自消失，還讓我提心吊膽了這麼久，就留了一張語焉不詳的紙條，你的確該與我好好道歉。」
看到少女出現的那刻，卡凱西只覺得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她沒有騙他，她也一直在努力，這讓卡凱西原本責怪雪的情緒緩解了不少。
而當看到她在自己面前那一副小貓的姿態時，心中已經只剩下了歡喜。
一切都應在此結束了吧。他想著。
「老師，對不起，對不起……」雪搖著頭，伸手抱上了卡凱西寬厚的脊背，她聲音有些哽咽，除了不斷地道歉便再也說不出別的。
她得到了卡凱西全身心的信任，得到了這個男人義無反顧的支援，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回報，支吾著將頭埋在他的胸前，似乎一身的疲憊都被治癒。
就這樣相依了片刻，直到屋頂的涼風吹醒了還沉浸在久別重逢喜悅的卡凱西，他有些依依不捨地看向緊貼著的少女。
「大和還在等我們，先趕緊過……」
卡凱西鬆開手，正準備將少女領去集合地點，卻發現原本還能站立的少女突然蜷縮著身子跌坐在地上，手緊抓著衣襟頻繁喘著氣。
「雪？」急忙矮身探去，只感到少女渾身發燙，微睜的眼瞳被無數血絲盤踞著，身上不斷暴起的青筋一路攀爬到臉上。
「這是？」卡凱西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上了喉嚨，他想起戊說過的話――少女的身體承受不了兩個靈魂，此刻雪與壬兩個人格怕是正在搶奪這具身體。
明明都已經努力到這份上了。
「先堅持一下。」卡凱西急忙將已經快說不出話的少女抱在懷裡，朝大和的方向跑去。
少女抱著雙臂，嘴唇緊緊抿在一起，青筋不斷地蔓延起伏，就像無數條蟲子在皮膚下爬動，看起來滲人得緊。
「卡凱西前輩，你沒事吧？」遠遠看見卡凱西跑來，眼見他一身狼狽大和迎上前去，再看到他懷裡更為淒慘的少女也不禁緊張起來，「火月怎麼了？」
「還有點問題，需要你幫忙警戒了。」
卡凱西沒有細說，而是將少女抱進躲藏的房間裡小心平放在地上，捋開她額上被血汗凝結的劉海，輕輕探上額頭問道：「我能做什麼嗎？」
聽到卡凱西的聲音，雪勉強睜開被血色覆蓋的眼睛，嘶啞的喉嚨扯出幾句斷斷續續的低語：「老、老師，請對我……使用……幻術……」
「只用這樣嗎？」卡凱西拉開護額，露出血紅的寫輪眼，他雖然擔心卻又信任著少女，眼見雪微微點頭，便立刻對大和使了個眼色，不顧疲憊不堪的身體發動了幻術。
一瞬間周遭的景色就像融入水中的顏料，在身側消散下沉開來，卡凱西就像走進了水墨的畫卷，慢慢潛入了少女此刻的精神世界。
四周滿是暗紅色的背景，就像是乾涸的鮮血在身邊流動，讓卡凱西也感到了壓抑。而在他的眼前，兩名同樣傷痕累累的，有著無二容貌的少女正相對而立，彼此戒備著。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新年快樂！
這個月這篇文就正式連載一年了，迎來了很多人也送走了很多人，真的非常感謝火鶴和天蠍禕小天使一年來不離不棄地關注。
我也沒想到能寫這麼多，雖然並沒有什麼人看，但我還是儘量想還原我原本完整的構思，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新的一年也請多多指教。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2-1 22:47
第146章 一百三十七、永別
別無二致的兩名少女身上帶著不同的傷勢，彎低了腰身虎視眈眈地直視著對方。
四周是沒有任何實物的虛幻背景，黑色與紅色的顏料不斷起伏融合分化，翻滾起不真實的漩渦，讓原本就無聲的世界更加迷幻。
卡凱西站在旁側沒有出聲，這是少女的戰鬥，他沒有介入的餘地。
「糾纏不休的傢伙！」一邊的少女眼見因卡凱西的介入，原本體內的暗自較量演變成具現化的世界，忍不住咂了下嘴巴。
「這樣才公平不是嗎？」另一邊的少女倒是因為看到熟悉的身影而語氣輕鬆起來，就連嘴角都勾起了角度。
卡凱西立刻明白了雪的用意，她利用寫輪眼的幻術打造了一個最為適合兩個同體的靈魂決戰的場所，既減少了對身體的負擔，又將壬的主動權拉低到與自己相對的水準，使雙方的條件無限趨於平衡。
實在是狡黠的一隻野貓。
但是他並不討厭。
卡凱西只覺得胸口不自覺升起一股自豪感，這只聰明狡猾的野貓可是從他家跑出來的。
「你當真確定要這樣拼得你死我活嗎？」壬拔出手邊的忍刀朝雪說道，她因為之前被少女陰了一招，此刻仍有些後遺症，持握刀柄的手不免地微微顫抖，「說不定我們能找到共存的方法呢？」
雪不為所動，也同樣拔出了忍刀，以一樣的備戰姿態面向壬：「不必費神說這些廢話了，我們的思維都是一樣的，我自然知道你只是想降低我的戒心再把我除掉。」
「看來我們兩人都沒必要互相試探了。」
「就只能用實力一較高下了！」
二人話不投機半句多，當對話的聲音還漂浮在空中時，兩柄忍刀已經在空中交錯撞擊，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衝擊著耳膜，快得幾乎看不清人影。
卡凱西在旁雖沒有出手，但捏緊著苦無的手仍暴露了他緊張的心情，兩名少女身上都在增加著傷口，血液不斷飛濺在空中，遮蔽了視線幾乎要分辨不出誰是誰。
「就算消滅了我，你也控制不了身體的血，最終還是死路一條，為什麼要這麼拼命？」壬拔出血刀，直直望向眼前越戰越勇的雪。
「我答應過老師，要一直陪著他，所以我會活下去，無論怎樣的困難我都會活下去。」雪同樣抽出了血刀，神情中絲毫沒有迷茫與躊躇。
「我和你，是不一樣的！」
雪壓低了身子，右腳唯一用力便疾沖了出去，血鞭緊隨著動作飛抽上前，吐出的血針如急雨般射向敵人。
壬匆忙閃躲間突然感到雙腳一陣無力，如若不是及時就地一滾怕已是正面接下攻擊。
「怎麼可能？」壬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她感到自己對於身體的控制力越來越差，意味著她的精神力逐漸被雪壓制，這對於她來說無異于天方夜譚。
壬看著雪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臉，始終無法相信自己有朝一日會被贗品超越。
「為什麼？」
她倉惶閃躲著雪愈加淩厲的攻勢，心中不斷翻滾著疑問。
她不知道為什麼贗品能超越本尊的意志，為什麼自己會輸。
她們明明是一樣的胚胎，一樣的靈魂，為何如今有了這樣的差別。
壬感到了膽怯與慌亂，就聯手上的血刀也開始不受控制。
惡狼與惡狼的較量中，一旦弱下了氣勢便沒了勝機。
壬的身體已經被紅色覆蓋，她的氣息紊亂，就像是剛從水中爬出一般疲憊，面對雪的猛烈攻勢她已經無力招架。
混亂一片的戰局中，往日殺伐果斷的壬此刻就像無措的孩童，她張大了雙眼環視著這虛幻的世界，思考著自己輸在哪裡。
當銀色的頭髮進入視線時，壬似乎想到了什麼，就連防禦都忘記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卡凱西。
對啊，她們的差別，不就在於這個男人嗎？
這個能包容人偶一樣的少女，會教導如此無知的少女，說要與少女一生陪伴的男子。
壬咬緊了牙關，眼睛充血，嘶嚎一聲便不顧一切地朝卡凱西沖去。
只要殺了這個男人，只要除掉他，那名贗品的可笑堅持就會瞬間土崩瓦解。
血刺在手中成型，手臂因用力而爆出了無數青筋，壬灌滿鮮血的眼中只剩下那名有著月牙眼笑容的男子。
如果她註定要被贗品吞噬，那麼拉這個男人下水便也不算虧本了。
卡凱西因為長時間維持著寫輪眼導致查克拉嚴重透支，此刻他的視線已經開始扭曲，疲憊不堪的身子死死支撐著不至於倒下。
當血刺襲來時，銀髮上忍還未反應，那刺骨的血腥氣味便已朝著他的心口撲面而來。
「老師！」
卡凱西就這樣眼睜睜地望著逐漸接近的兇器卻無法邁開逃離的腳步。
壬臉上已經露出得手後的笑容，即使她要消失，那她也要三人一同墜入地獄！
「撲哧」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卻不是血刺穿透身體的聲音。
「誒？」壬睜大了自己的眼睛，似是並沒有料到這樣的狀況。
只見她握著血刺的手連同控制的血液一同炸開了血花，滴滴落落地砸在地面上，如同奏響了最後的哀樂。
「什麼？」壬望著自己被炸得不成人型的手腕，暴起的青筋一路蔓延到頸脖與下巴，她才稍稍回過神看向後方的雪。
「不要、不要碰老師！」
少女的臉上爬滿了無數青筋，朝著雙眼眼角如青蛇般蠕動，那灌滿豔紅的眼白就如夜叉般懾人，她的表情猙獰，一手扶著額頭似是忍耐極大的痛苦，一手前伸像是控制著什麼。
「你……！」壬不可思議地望向豹變的雪，這個贗品居然徹底掌握了身體的主動權，「你瘋了嗎！這樣強行動用血的力量，你是要找死嗎！」
「絕對，不會讓你對老師出手的……」雪對壬的喊叫充耳不聞，伸出的手慢慢朝中心捏起了拳頭，就像是捏碎一顆飽滿熟透的番茄。
只一瞬間，壬的五官便慢慢滲出了血絲，身體蠕動的青筋凹下，一張嘴便「哇」的一聲噴出了大口鮮血。
「瘋子……你以為這樣你活得了嗎？」癱軟在地上的壬嘴中不時吐著混合著內臟殘渣的血沫，強撐著身體看向已然成魔的雪。
「那也是你先比我下地獄。」雪走進壬身邊單膝跪下，看向一敗塗地的雙生姐妹，猙獰的臉龐上也不由得有了一絲動容。
「我還是要感謝你們……感謝你們創造了我。」雪摸上壬一塌糊塗的臉頰，雪白的指尖劃開幾道紅痕，「謝謝你，姐姐……」
話音未落，壬全身就如放了氣的氣球般蔫了下來，在雪的手中化成血水，很快便消散在這扭曲的幻境中。
「雪？」
眼見勝負已定，卡凱西懸起的心終於落地，喘著氣走上前想要看看少女。怎知雪突然急急起身，伸出雙手將卡凱西向後猛地一推，銀髮上忍望向那已經不成人形的雪的臉，失重地跌出了幻境世界，再一睜眼時已是藏身的房間裡。
「卡凱西前輩？你沒事吧？」護衛的大和看到滿頭冷汗的卡凱西關切地問道。
卡凱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急忙扯下額上的護額遮住到達極限的寫輪眼低頭看向懷裡的少女。
原本佈滿青筋的臉分毫沒有消退的跡象，就連緊閉的雙眼都因為痛苦而微微睜開，身上的溫度就像火燒，五官開始滲出血絲。
「雪？雪？」卡凱西緊張地搖晃著已經幾乎沒有意識的少女，他想起戊與壬死前的話。
作為贗品的雪本就不可能壓制這具身體的血液，何況她為了贏過壬更使用了不屬於她承受範圍內的力量，現下力量的反噬已經不是她能夠承受的範圍了。
「我要馬上回木葉！大和，鳴人就交給你了！」卡凱西抱起雪，卻因為疲勞差些軟了腿，二人一同滾落地面，所幸大和在旁攙扶了一把才穩住腳步。
「前輩，你這一身傷要馬上回木葉不現實，冷靜一些。」大和勸阻道。
然而此刻的卡凱西已經幾乎失去理智，明明一切都如計畫那樣順利，為何事到如今還要讓他體會這般無力。
「可惡……！」卡凱西抱緊了懷裡的雪，不顧大和的阻攔便向外跑去，他不能就這樣放棄希望，少女明明已經這麼努力了。
風劃在臉上有些疼痛，卡凱西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隨著少女逐漸流失的生命力一起消散。
即使只有微弱的可能性，他都要搏上一搏。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正式連載一年了，沒想到自己能堅持這麼長時間哈哈
別人的文都是越寫人越多，我是越寫人越少，老實說還是挺難過的
真是對不起一直堅持給我留言的火鶴和天蠍禕小天使
不過不管怎樣，估計再有三、四章正文就能正式完結了。
完結以後看情況補齊番外，也有可能直接全文上鎖，總之彌補了一直的執念，也算是不錯了
第147章 一百三十八、光明
總是不太寧靜的忍者大陸近來愈發劍拔弩張，在五影會談後一系列的變故讓所有人吊起了心臟，焦慮地準備著即將到來的第四次忍界大戰。
戰爭的味道彌漫在好不容易恢復了基礎建設的木葉中，來往的人群形色匆匆，卻是找不回往日那般悠閒的模樣。
卡凱西手插著雙兜走在商店街上，目光似是望著忙碌的商戶，又不似在看著眼前的景色。
「卡凱西前輩，你在這啊！」
身後傳來招呼聲，回過頭正看到匆忙趕來的大和。
「真是的，這麼忙的時候前輩你不要亂跑啊。」就算是最為崇拜卡凱西的大和也不由得對不良上忍的曠工瞎晃悠行為表達了不滿，「綱手大人要發火了！」
「啊，抱歉。」嘴上說著道歉的話語，臉上卻絲毫沒有愧疚之情的銀髮上忍抓了抓後腦勺，十分沒有誠意地應道，「我在想事情，走吧。」
大和沉默了片刻，滿臉糾結，卻又狠不下心將心裡的話說出來，只能無奈地歎了口氣先行一步朝火影樓跑去。
卡凱西大約能猜到大和想說的話，不由得彎了彎眉眼低聲自語道：「哎呀哎呀，還是讓人顧慮了嗎？」
垂下右手，銀髮上忍忍不住再次側頭打量著這陌生又熟悉的商店街，周圍喧鬧的聲響灌入耳蝸，但他卻感到了幾分冷清。
大約是身邊少了一個身影，少了一名喊他老師的少女。
身邊經過的人驚醒了又陷入沉思的卡凱西，他這才輕輕搖了搖腦袋，自嘲地笑笑向火影樓走去。
畢竟他現在可是木葉的中堅力量，老這樣曠工可說不過去。
心神不寧地晃蕩回火影樓，嘈雜的室內景象讓卡凱西意識到戰爭的確快要開始了。他還有很多事該去思考，還有很多事該去做，但混沌的內心似乎總也放不下那名少女。
「中年大叔的糟糕注意力嗎？」抓了抓頭上的銀髮，卡凱西強迫自己集中精力，推開了眼前的火影辦公室大門。
已經恢復的綱手雙手交疊坐在辦公桌後，火影的穿戴掛在椅背上，桌旁圍站著的眾人紛紛齊刷刷地望向來晚的卡凱西，頗為滑稽的各異神色讓銀髮上忍不合時宜地輕笑出了聲。
「你的傷都好完了吧？」綱手挑起好看的眉眼，語氣間全不給卡凱西面子，「那該回來幹活了吧。」
大和那雙無辜的大眼睛望望綱手又看看卡凱西，似乎在擔心不良上忍被壓榨的未來；小櫻雙手在身前不安地攪動，站在佐井旁一臉擔心地看向自家遲到成性的指導老師；阿斯瑪叼著沒有點著的香煙，與疾風玄間站在前排，兩手插兜望向窗外，一旁的鹿丸嘴裡似乎嘟囔著「真麻煩」死死盯著地板；暗處的夕顏與神奈躲在角落，暗部的面基遮蓋了表情。
「都聽綱手大人的。」銀髮上忍眯起眼睛笑道。
還是讓大家擔心了。
卡凱西努力讓自己笑得看起來自然些，卻讓眾人的表情更加微妙。
「卡凱西老師，你不用勉強的，師父很擔心你。」開完短會後小櫻跟在卡凱西身後小聲說道，「小雪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沒事的，我會好好完成工作――不如說我想忙碌起來，否則可能會忍不住想跑出去。」卡凱西笑著拍了拍小櫻的頭，
天知道他此刻多想離開木葉，卻被職責纏住了手腳，唯有利用忙碌的任務塞滿時間，才能暫時擺脫無盡的思念。
小櫻皺了皺眉，終是沒有再說些什麼，只道了聲別便慢慢離開，讓卡凱西苦笑著反思自己怎麼反而讓學生擔心起來。
五影會談後團藏被佐助所殺，因為石頭而清醒了的綱手名正言順地重新操勞起了所有事務。
雪在被壬侵佔意識前曾從火影樓挖走了大部分機密情報並交付給神奈保管，讓團藏在改革政策時受到了巨大阻礙，因此壬才會急於綁架靜音。
而也得益於此，綱手得到神奈的輔佐，重新接手時便雷厲風行地將團藏的勢力一網打盡。
現下所有的事態幾乎都按著少女的計算進行著，唯一剩下的大事情便只剩第四次忍界大戰的開戰準備。
卡凱西身為木葉的上忍代表也不得不奔波在各國之間，為協調聯軍事宜費勁心力，唯有在夜晚修整時得以抽空朝火之國的某個方向眺望。
就像是在看著某個人。
時光匆匆，第四次忍界大戰終於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中到來，就如同地平線上亮起的第一束紅光。卡凱西戴上忍者聯軍的護額，望向身後望向他的忍者們，雖然排排站立訓練有素的人潮擠滿了視線，卡凱西還是覺得心裡的一處始終有著一個空洞。
但現下並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他捏緊了手裡的狼牙吊墜，朝隊伍下令道：「出發！」
――――――――――――――――
火之國大名府的宅院中，盛裝的紀奈子正滿面愁容地捧著一套衣服站在房間內，空曠的房子裡唯有兩個人，沒有太多擺設的空間顯得頗為冷清。
「你真的要去嗎？可是你的身體還沒恢復完全……」紀奈子看向屋裡另一個消瘦的身影說道，「而且，這次的戰鬥會很危險，我怕……」
「不用擔心，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黑影的聲音有些嘶啞，就像是多日沒有喝水般乾柴。
「可是你之前還無法控制力量從屋上摔下來，別以為我不記得了。」紀奈子捏緊了手上被替換下來的常服，眼睜睜看著黑影換上輕便的戰鬥服飾。
「那是意外，我已經掌握到訣竅了，我保證。」黑影伸出乾瘦的手臂，嘗試著捏了捏拳頭。
「我現在感覺狀態不錯。」聲音嘶啞卻不頹廢，而是頗為高昂地洋溢著笑意，黑影將紀奈子吩咐人準備好的武器裝備上，朝紀奈子慢慢走去。
被陰影遮蓋的身影漸漸被窗扉間灑進的光芒照亮，露出女孩子的柔和線條。
「你下定決心要去了嗎？」紀奈子帶著哭音，伸手抓上黑影瘦骨嶙峋的手腕，不甘心地試圖繼續說服對方，「五大國的聯軍這麼多人完全不缺你一個，鳴人我聽說他現在很厲害，一定沒問題的。你才剛渡過危險期……」
黑影安撫地拍了拍紀奈子的手，隨後便慢慢地將握緊的手指鬆開。
「紀奈子，我從出生起就是一個工具，只是作為別人手裡的武器而存在，我不是英雄，我這雙手無法拯救任何人，即使參與了這次戰爭也許也沒有任何用處。」
「但我必須去。」
「因為唯有一個人，只要他還在戰鬥，我就必須站在他的身後。」
「他給予了我名字，給予了我家，給予了我未來。」
「因此我也想化為他的劍，他的盾，守護著他的背後，無論怎樣的困難都與他一起克服。」
「所以，我必須去。」
陽光逐漸照亮了黑影的臉龐，那是一張沒有任何陰霾的笑臉，是充滿了花季少女氣息的表情，全然不似要奔赴戰場的戰士。
「放心吧，紀奈子，我會活著回來的。」少女持起好友的手笑道，「因為我可是還要和老師一起生活下去呀。」
―――――――――――――――
戰場上的轟鳴聲不絕於耳，昏暗的天色就如同眾人此刻絕望的心情，壓倒性的戰力差別讓忍者聯軍疲於應對。
卡凱西額上的護額已經掀起，滿身的泥濘與身上肉眼可見的傷痕都在不斷蠶食著他的體力。
然而最讓他難以接受的卻是眼前曾以為早已死去，贈送了他寫輪眼的友人此刻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他多年的噩夢與負罪感此刻就像盤踞的毒蛇，牢牢纏住了他的四肢要將他拖入萬丈深淵。
一切都是因為他的錯嗎？
他幾乎要掙脫不開腦子裡紛亂的思緒，就這樣沉入沼澤。
卡凱西有那麼一瞬間不想再去抵擋友人的攻擊，想就這樣洗滌自己的罪孽。
「老師！」
不知是否因為太過想念而出現了錯覺，卡凱西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而是愣愣望著混亂的人群間沖來一個人影。
那人影起初還看不真切，卻能分辨出瘦小的身形，黑色的戰鬥短裝在這紛亂的戰場上並不起眼，卻牢牢吸引住了銀髮上忍的目光。
那頭酒紅色的頭髮越來越近，映襯著少女的焦急臉龐，不知為何讓卡凱西不合時宜地覺得異常美麗。
「老師！」
趕到的少女手持忍刀不假思索地便逼退了迫近的男子，卡凱西只看到那瘦小的身影將自己牢牢護在身後，就像是護食的野狼般。
原本混雜的大腦就像被少女的忍刀一同劈開了枷鎖，卡凱西此刻才像是終於清醒般看向戰場。
他望著眼前那堅定的瘦小身影，默默握緊了手中的苦無。他還不能在這裡死去，還不能在這裡終結，他還要與少女一同渡過未來的每時每刻。
他知道，他又再一次被少女所救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線跳躍警告
*之前也說了不寫四戰了下一章繼續跳時間線
*下章完結，或者分成兩章更新
第148章 尾聲：未來（上）
春去秋來，木葉村已經褪去了戰爭留下的創傷，步入和平年代的村子有條不紊地發展著，五代目火影將棒子交接給了六代目火影，當日的上任儀式讓民眾們一直津津樂道。
除了六代目火影神秘的面容外，最為讓人們感興趣的便是他身後形影不離的，一名戴著山貓面具裹得嚴實的瘦小暗部。
據說那是暗部新上任的部長，但一切資料成迷，連性別都分辨不出，只知道他全權負責新任火影的安全。然而歷任火影似乎都從未與暗部如此親近，因而大大激起了人們的好奇心卻無從落手。
日復一日的平穩生活總不免於有些乏味，再大的好奇心也屈服於時間的洗滌，很快村民們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新的八卦上。
六代目火影要結婚了。
年輕有為的火影大人作為木葉少女們最為憧憬的物件，這個消息無異於一記重磅炸丨彈，瞬間在眾人間炸開了水花。
結婚物件是誰？人們都在打探。
是交往已久的對象嗎？知情人不知火玄間笑得一臉高深莫測。
能打敗他國的公主殿下，莫非是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被採訪的阿凱先生抓耳撓腮半晌也憋不出一個讚美之詞，只亮著牙齒舉起拇指誇獎了一句與美人毫不沾邊的「是名強者」。
時間在人們議論紛紛中渡過，很快便到了火影大人婚禮前一天晚上，然而新郎並沒有時間安心準備他一輩子一次的大事，而是手裡拿著需要批改的檔急匆匆地對著辦公室喊道。
「神奈！火月上哪去了？她不在家準備明天的事又去哪了？」
忙於工作，剛剛上任的火影大人卡凱西心力交瘁地呼叫著護衛隊長，他已經一天沒看到自家的暗部部長了，要不是小櫻通知他的新娘子不見蹤影，他還以為家貓正乖乖地縮在家裡準備。
「六代目大人。」神奈從角落竄出不敢吱聲，狐狸面具都擋不住他的窘迫，身後的隊員們也互相用手肘無聲地交流著，直看得卡凱西一陣心慌。
「火月呢？」卡凱西看向最為正直的江口。
「呃……分隊長……啊不，部長她……」江口卡了半天殼，急忙扭頭向老成的稻葉求救，一旁已經開始望天的細川完全不能指望。
享受著火影注目禮的稻葉最後也承受不住壓力，小聲地出賣了自家直屬上司：「……之前有分隊傳回情報村外有根的殘党出沒，部長帶著兩個人去查看了。」
卡凱西只覺得腦門上的青筋不受控制地漲起，一向好脾氣的他語氣間都忍不住帶上了火丨藥味。
「明天就是婚禮了她現在還跑去工作？！」卡凱西不可置信地喊道，他遠遠沒有料到自家的任務狂魔能如此熱心工作，身為領導的他不知該高興還是悲哀。
暗部護衛隊隊員們只能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全員沉默說不出一句話。
「……我去接她回來！」
卡凱西丟下一句話便一甩披風消失在辦公室裡，護衛隊的幾人認命地歎了口氣緊隨其後，只留下一屋子沒處理完的文件在空蕩蕩的辦公室中沐浴著灑下的月光。
――――――――――――――――
「那傢伙居然又出任務了？！不敢相信！」
被派來傳話的細川捂著耳朵，瑟瑟發抖地朝後挪著步子，生怕眼前暴怒的粉發女子用手上的化妝品砸自己一臉。
「卡凱西老師怎麼不阻止她。」井野將小櫻手上的瓶瓶罐罐卸下，以防她一怒之下捏壞。
「部長也沒告訴火影大人。」細川為難地抓了抓面具下的臉，他可知道那位山貓大人一旦決定了什麼事，怕是誰都拖不回來。
「快讓卡凱西老師把她抓回來，這麼多事沒準備明天就要泡湯了！」小櫻將手關節捏得陣陣作響，細川急急點頭以示明白便一個瞬身跑遠了。
眼看暗部遠去，小櫻立刻泄了氣般扶上腦袋哀歎道：「早該猜到小雪沒辦法安分下來，應該把她捆到凳子上哪也不給去。」
「她就不是能安分的性子。要她乖乖坐在凳子上給我們打扮她寧願去出幾個A級任務吧。」井野笑笑，反手將準備好的發飾擺在架起的白無垢旁。
「明明這麼曲折才終於等到這天，居然又給我去幹危險的事。」小櫻恨鐵不成鋼地扶著腦袋坐下，「那天要不是我，這白眼狼現在墳頭草都一人高了。」
粉發少女回憶起那日驚險的場景，心中不由得一陣後怕。
綱手得到紀奈子送來的石頭幫助很快恢復了查克拉醒來，聽聞卡凱西與鳴人大和前往鐵之國便交代八班成員與小櫻帶上石頭前來支援。
一行人剛到鐵之國正撞上抱著奄奄一息少女的卡凱西，二人渾身滿是傷痕血跡，看起來十分狼狽。
「卡凱西老師？」小櫻看到二人的狀況不由得心下一驚，急忙開口喚道。
「小櫻？」全力趕路的卡凱西這才發現木葉忍者一行人，當確認眼前的是自己的學生時更如同發現救星般將少女遞到她身前。
「小櫻，你是醫療忍者，快、快幫雪看看！」銀髮上忍的語氣帶著哀求，往時的從容淡定似乎都被無力吞噬，只留下六神無主的急迫。
聞言小櫻立刻示意卡凱西將少女平放在地上，探頭看來的眾人都不覺被雪的狀況驚到。只見少女裸露在外的皮膚不斷起伏，就像血管有了自主生命力般瘋狂蠕動，緊閉的五官不斷地向外滲血，細細的血絲佈滿全身，看起來猙獰恐怖。
「這……」即使是在綱手手下修行許久也不曾遇到這等突發狀況，小櫻試圖使用醫療忍術穩定住雪的狀況，但當佈滿查克拉的手一碰到少女的身體時，一股灼熱的氣息便順著指尖侵襲而上，疼痛感讓小櫻忍不住甩開了手。
捂著就像被燒傷般的手指，小櫻皺緊了眉頭：「不行，小雪身上的查克拉紊亂得太過霸道，我沒辦法治療。」
卡凱西原本就疲憊的臉色愈發蒼白，連帶著傳出的聲線都有了幾分顫抖。
「你是綱手大人的弟子，一定會有辦法吧？」
雖也著急，但小櫻一時間無從下手，慌亂間摸向自己的腰包，這才想起師父吩咐自己帶來的東西。
當小櫻從包裡掏出裹在帕子裡的石頭時，卡凱西的死魚眼立刻亮了起來，忙不迭地搶過石頭放在雪手心裡。
卡凱西的心情隨著石頭閃起的紅光逐漸安穩，眉間緊皺的山川舒緩開來，他看到少女身上一團糟的狀況終於有了好轉。
「當時卡凱西老師的臉色真的很可怕。」回憶完畢的小櫻揮了揮手上的粉刷，「我從沒見過那副模樣的老師。」
「不過就算情況好轉，他們也分開了很久吧。」井野仔細檢查起掛好的白無垢。
「畢竟當時時局這麼亂，忍界大戰在即，根又不安分，無論什麼樣的原因小雪都曾經盜取過情報，長老們不會給她在木葉休養的。」無奈地歎了口氣，小櫻也站起身來繼續清點明天要用到的東西。
雖然因為石頭壓制了暴動的查克拉，但雪仍需要學會控制這副原本由壬主導的身體，情況時好時壞，急需找地方靜養。
考慮到木葉不僅一片混亂無人能騰出手專門照顧她，還有根的殘黨可能會消除她的存在，更何況雪無法離開那顆價值連城必須儘快歸還的石頭。
多方考慮之下卡凱西只好妥協地將她秘密送至大名府，交由紀奈子悄悄照看。
二人便如此相隔直到四次忍界大戰，幾經險阻終於得以再會。
在經歷了許多後，卡凱西接任火影之位，本該讓雪退出暗部序列，但她卻執拗地留在黑暗中，甚至發狠升職部長之位。
其中有何深意就算是親朋好友們也能想像得出來。
而八卦的主角此刻並不能體會親朋好友們焦急的心態，而是帶著二人在離木葉不太遠的森林中摸索前進。
根據新收到的情報，失去了團藏這個主心骨的根的殘党曾在附近出沒，為了明天的計畫能順利進行，雪索性帶上部下過來探查情況。
黑夜的森林隱藏了潛伏者的蹤跡，雪謹慎地摸排前進，生怕漏掉任何線索。
在生死線上徘徊許久的她如今實力雖不如從前，因身體狀況也無法再過多使用血之秘術，但與日俱增的經驗與因為掌握了身體的主導權而敏銳的感官彌補了不足，讓雪即使戰力下降依舊依靠過硬的實力爬上了部長之位。
曾經作為暗部人員避之不及的「嗜血火月」，如今也成為被新人所敬仰的暗部之首，讓人不禁感歎歲月流逝的神奇。
「……」身後的感知型忍者朝雪比了幾個手勢，少女立刻心領會神地點了點頭，手中緊扣的幾枚千本稍一使勁便朝著最昏暗的森林角落射去。
只聽「簌簌」幾聲，幾條黑影從千本投擲的方向猛地竄出，一刻不停地手中結印便朝暗部們攻去。
戴著山貓面具的少女未動，兩旁的暗部部下已拔出苦無擋在她面前迎戰，武器交鋒的響聲不絕於耳，卻似乎並未影響到雪，她就這樣靜靜站在原地，如同旁觀者一般毫無動作。
身後的黑夜中傳來些許動靜，這都逃脫不了捕獵者的耳朵，雪只微微側身，正以分毫的距離錯開安靜襲來的苦無。
手中滑出幾枚千本，像是沒有準頭般朝苦無擲出的方向隨意丟去，同樣戴著面具的忍者只簡單挪動便閃了開來。
他知道眼前的人不可小覷，正打算謹慎地試探再決定下步動作，卻不料原本躲過的千本突然在空中急急轉彎，狠狠地紮入了他的脖子。還躍在空中的高大男子猛地砸在地上，如同上岸的魚一般挺直抽搐。
「我沒殺你，只是讓你不能動而已。」山貓暗部慢慢走上前，在男子面前蹲下，語氣冰冷疏離，讓人不自覺產生畏懼感，「還要和你請教下，有關於你們的計畫……」
還未等雪問完，趴在地上的忍者猛地咬了口舌頭，噴濺的鮮血落在身上，纏繞在皮膚上一圈圈的術式便發出了奇怪的光芒。
「防止情報洩露的自毀封印式嗎？」山貓暗部心知不妙，急忙打算起身離開。
然而還未等她挺直膝蓋，一陣旋風掠過，爆炸聲便已在身後十數米的地方響起，就連一絲煙塵也未沾染在身上。少女只感到一陣暖意，眼前堅實的胸膛傳來規律的心跳聲，那是她最為熟悉的聲音。
「你該好好和我報告今晚的事，部長大人。」溫和的男聲帶著些許威脅的語氣，面罩上方的一雙好看的眼睛略微不滿地望著懷裡還戴著面具的少女。
「我以為神奈已經和您報告過了？六代目大人。」知道自己的行動露了餡，山貓暗部朝卡凱西身後趕來的護衛隊瞟了一眼，淡定地說著，卻是毫不在意男子的責怪。
「……明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卡凱西自知狠不下心料理眼前不聽話的貓，只能放低了姿態懇求到。
「我知道，老師。」雪低頭應了聲，又伸手抓上卡凱西的火影袍子，就像是山貓撒嬌般說道，「可是我也是擔心你的安全，他們的目標可是你……」
「不過是根的一些殘黨，我還是應付得來的。」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卡凱西看到暗部人員已經把叛忍都解決後索性一把將山貓攔腰抱起，邁開步子朝木葉跑去。
「老師，我自己能走！」雪象徵性地推了推抱著自己的男人，只覺得自己在部下面前的威嚴已經蕩然無存。
「只有這樣你才能乖乖聽話吧。」卡凱西不為所動地抱緊了懷裡滑溜的野貓，天邊已經開始泛起魚肚白，照耀著木葉的方向裹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小櫻她們都等急了，我們得趕緊回去。」
「去我們的婚禮。」
作者有話要說：
太長了一章分成兩份發吧
第149章 尾聲：未來（下）
木葉今日從清晨起就一派熱鬧的景象，人們紛紛湧向多年未住人的旗木老宅，擠滿了本不算大的場地。
即使卡凱西一開始說要簡單操辦，但規模仍舊超乎了他的想像，奇怪的是一向喜靜的雪竟沒有反對，而是點了點頭說了句「熱鬧點好」，於是這事便這樣定下了。
鳴人和同期的男忍好友們忙於接待，時不時抽空抱怨下怕麻煩偷溜走的佐助與鹿丸，而女忍們正手忙腳亂地為今日的主角梳妝打扮。
「天天！腮紅放哪了？」
「井野，頭花不夠了！」
「雛田，快看看現在幾點了！」
與外邊祥和熱鬧的景象不同，屋內的情況如同戰場，因為時間嚴重不足每個人都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來處理堆積如山的事物，就連來觀禮的手鞠都被扯進了幫忙隊伍中。
今天的主角安安分分地端坐在凳子上，一句話也不敢吭，生怕惹惱眼前一副修羅神態的小櫻。
「真是的，你這個傢伙，這種日子還敢跑出去執行任務，要不是今天不能讓你的臉受傷，我肯定要往你臉上打一拳！」小櫻咬著牙狠狠說道，抓著粉撲的手一刻不停地往原就白淨的臉上打粉，直到雪忍不住眨巴起眼睛才停下。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雪老實地道歉，雖然這很沒誠意的話語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次。
「……」小櫻聞言卻一時停了手上的動作，眉頭微皺，似是在醞釀著情緒，末了還是歎了口氣輕輕抱上少女的肩膀說道，「要幸福啊。」
「嗯，我會的……」雪此時才終於有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緒，就像是酸酸的檸檬片飄蕩在胸口，莫名地期待又害怕。
她今天之後就能永遠地與一人走下去了。
輾轉多年她終於如夙願般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那人的身旁，守護他的背後。
那個路燈下的青澀誓言只在今日才終於真正得以實現。
天不怕地不怕的火月突然有了些許不真實的懼怕。
害怕一切不過是幻術鏡花水月的幸福，只要輕輕抬手便能輕易戳破。
雪抬起因為穿著沉重衣服而不好活動的手，悄悄撫上胸口，感受那帶著慌亂的心跳聲，似乎唯有這樣才能讓她找到些許真實感。
太陽卻沒有體諒新娘七上八下的心情，按著自己獨有的步調慢慢爬上了半空。
婚禮開始了。
參與婚禮的人翹首期待地看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新娘，想一睹這神秘女子的真面目，究竟是美得不可方物還是富可敵國才能斬下木葉最受未婚少女歡迎的旗木卡凱西。
然而當白無垢出現在人們眼前時，眾人不免都有些失望，一名瘦小的少女即使在妝容的襯托下也不算得頂級的美人，而打聽到的資訊也表明她不過是名沒什麼出色成績，再普通不過的中忍。
雖說結婚物件雙方都已互相認可輪不到外人質疑什麼，但圍觀群眾們都不免有些遺憾。畢竟在他們心中，那名旗木卡凱西的對象也應門當戶對才好。
婚禮隆重而順利，身著正裝的卡凱西原本吊起的心也慢慢安定下來，不知為何，看著眼前老實的少女總覺得莫名不安。
然而卡凱西很快以是因為一輩子一次的儀式而緊張來解釋這種心情。就算是他，當站在身著白無垢，周身白淨如雪的少女前方時，一股幸福的情感便不由自主地自下而上填滿他的胸腔。
當初那只伸長了利爪的野貓，終於真正屬於他了，她的名字是他的，她的心意是他的，她由指尖到髮絲，她的笑容與軟糯聲線，一切都是他的。
卡凱西這麼想著，就連面罩下那溫和的月牙笑容也愈加深刻，就好像將太陽的光芒全部吸收了般好看。
當少女與銀髮男子對視時，這多年的時光如默片般在其間閃過，直到定格於此時此刻。
一瞬間便已是永恆。
「以後，還請多多指教。」銀髮男子笑道。
「請多多指教，老師。」少女那向來疏於表情的臉也不由得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一旁觀禮的好友們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小櫻與井野互相抓著對方的手，天天拐著雛田臉上滿是嚮往的神色，鳴人與丁次小李只顧著大聲起哄，月光疾風與夕顏站在阿斯瑪和紅的身邊欣慰地鼓著掌，不知火玄間叼著千本笑得一臉痞樣，還得騰出手拍拍哭得一塌糊塗的阿凱，就連準備階段跑去偷懶的佐助與鹿丸也不知何時站在了人群中，不遠處的樹枝上還團著一隻火紅色的毛團子。
神前式的儀式就這樣順利地結束，雪便回屋換了一套簡便又不失莊重的服飾。在會場中應酬的卡凱西抽空望了眼周圍的狀況，卻是找不到原本在周圍佈防的暗部蹤跡，不覺心下奇怪。
這麼重要的場合護衛等級已經到達最高程度，尤其是神奈帶隊，他可不是會怠忽職守的人。
心中雖滿是疑問，卡凱西仍舊被來客纏著無法脫身，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
很快雪便在小櫻和井野的幫助下換好了衣服，在女孩子們的簇擁下走了出來。小步挪動著走近，卡凱西看向不好意思微微抬起頭的少女。
畫了眼妝的黑灰色眼睛愈發靈動，鮮豔的頭花襯托著酒紅色頭髮格外亮眼，腮紅的顏色與微紅的臉龐融為一體，讓卡凱西有些挪不開視線。
「老師？」雪局促地扯了扯袖子，不知是不是自己打扮得太過奇怪而讓卡凱西說不出話。
「咳，沒事。」卡凱西清了清嗓子以掩飾自己的失態，「你今天真漂亮。」
卡凱西這話一出，四周的女孩子們立刻發出陣陣起哄聲，雪害羞得幾乎要將頭埋進胸口，在圍觀人看來，這位新娘子已經是軟弱嬌羞的形象了。
宴會照常進行，新人在人群中舉著酒杯走動，現場氣氛熱鬧非凡，人們紛紛向二人敬酒祝賀。
圍向卡凱西的人越來越多，幾乎擠上他身後，銀髮忍者感到不太對勁，正準備回頭看個究竟，卻瞟見人群中因反光而亮起的苦無光澤。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苦無紮向卡凱西的後心時，原本唯唯諾諾站在他身旁的新娘猛地一扯身下的裙擺，大腿飛快掄起一個圓，準確踢飛了兇器。
在眾人還未及反應時，雪已回身後撤將卡凱西往後一推，撥開裙擺的大腿上露出掛著的武器袋，輕手擦過指間便已扣上了數枚千本。
千本擦過細細的手腕沾上了些許血跡，少女沒有任何猶豫地朝人群中已暴露出兇惡嘴臉的數人擲去。
來人本想格開這沒什麼殺傷力的千本，卻驚訝地發現千本並沒有按照一般軌跡攻擊，而是轉了個彎準確地刺向他們的眼睛。
少女即使身著難以行動的和服也沒有影響，腳下木屐一踏便沖向被打亂了攻勢的敵人。
終於反應過來的人群一陣騷動，紛紛向外撤開，只見一個人影快如閃電，一眨眼已將一人踏在腳下，手中千本刺向旁側兩人的關節，暫態便將三人制服在原地。
「神奈！」少女鉗制著敵人的關節朝屋頂喊道，幾名戴著面具的暗部應聲出現在人群中，很快便接手了雪制服的幾人，並從人群中又找出了幾名漏網之魚。
「你是不是該給我點解釋？」
正威風凜凜指揮著暗部的雪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就像被扯著後頸的貓一般不敢動彈，只敢慢慢回頭看向雖然仍掛著笑容卻不斷散發怒意的新郎。
「老師……大家還在看……」雪試圖做最後掙扎。
卡凱西彎起眉眼笑笑，二話不說便將少女抱起，還順手將掀起的裙擺理好，朝一頭霧水的眾人笑道：「出了點小狀況，抱歉。」
說罷朝神奈望了一眼，狐狸面具只感到渾身冰涼地打了個抖，急忙朝部下們打了個手勢迅速將抓到的人清場，一下消失在人們視野中。
「大家玩得開心點。」
處理好雜事就該處理家務事了，卡凱西道了聲歉便抱著懷裡不斷掙扎的野貓朝屋裡走去。
除了親朋好友一副習慣了的神情很快恢復狀態，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其餘圍觀群眾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大眼瞪小眼愣在當場。
就在眾人還處在混沌狀態時，院外浩浩蕩蕩地來了一隊車馬，為首的人打扮講究莊重，與小櫻交談後一箱箱的禮品便往屋子裡搬。
不明所以的人們議論紛紛，很快便打探出了小道消息。
聽說那是大名府送來給新娘的禮物。
聽說那些暗部全是新娘的部下。
聽說就連火影大人也管不了這位中忍。
一時間關於新娘的身份已傳播開好幾個版本，木葉的居民們又擁有了新的談資，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而新娘本人此刻正面臨著新婚第一天的大危機。
卡凱西將雪抱進屋子後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丟到柔軟的床上，逼近了笑道：「所以，我親愛的部長大人，是不是該和我彙報一下？」
「那、那個……因為根的殘黨一直摸不著尾巴……我就想順勢一網打盡……」雪看著卡凱西的笑容忍不住向後挪開了些距離，小聲地應道。
「所以才疏散了暗部的護衛佈置，就是想引根的殘黨進來，這麼說起來，說要讓婚禮熱鬧點也是為了方便他們混進來吧，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部長大人，連自己的婚禮都能利用，我該高興嗎？」
卡凱西戴著面罩的臉幾乎壓在雪的臉上，逼得少女忍不住移開了目光，側臉小心地說道：「對、對不起，老師……」
聽到雪的對不起，卡凱西憋上腦門的怒意就像被紮破了洞泄了個精光，一頭銀髮垂下搭在少女的肩膀上。
「你每次都說對不起，可是每次都會再犯，我還該不該相信你的道歉？」卡凱西的語氣難得地委屈，這可是他們一生一次的日子，但少女仍舊將任務擺在了前列，即使知道她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但他的心裡終是梗了根刺。
他想少女將自己再擺在前位一些，想少女再重視自己一些，卻總嘗到無力的滋味。
自知理虧的雪聽到卡凱西這樣一說心中一緊，急忙張開雙臂環上男子的寬厚臂膀，想為自己解釋。
「我不會再犯了，這真的是最後一次，老師。」雪也有些後悔，這畢竟是老師最為重視的日子，卻被自己搞砸了，她忘了男子也是有容忍限度，卻一再挑戰他的底線。害怕卡凱西真的不會再原諒她，雪語氣間似乎都帶了些哭腔。
眼見小貓真的慌了，就連抓著他衣服的小手都有些顫抖，卡凱西見好就收地歎了口氣，將下巴朝少女的頸脖挪了挪，面罩下噴出的氣體都撲在露出的肌膚上。
「以後都聽我的，你發誓嗎？」
沒有發現卡凱西狡猾的誘導，雪急急應道：「我都聽老師的。」
「這可是你說的。」
銀髮忍者見目的達到，兩隻不安分的手便悄悄摸上少女的衣襟，戴著面罩的臉趁機湊上少女還帶著香味的臉龐，柔軟的觸感讓偷香的銀毛大犬忍不住吸了口氣。
「老、老師？」心知不對的雪松開手，想要再後退些，脊背卻撞上了有些冰涼的床板。
「現在再想著逃跑可是來不及了。」狡猾的大型犬不知何時已褪下了面罩，薄唇下的黑痣帶著魅惑的味道，齒間含著野貓軟嫩的耳垂，棲身壓上了退無可退的小貓。
「可是老師……大家都還在外面……」雪試圖小小地反抗，卻被鉗制了手腳。
「小櫻他們會處理好的。」火影大人毫不在意地說道，他等這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現在可不樂意再多等待多些時間。
小貓頗有些不安穩地挪動著四肢，她雖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卻仿佛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就像是祈願了許久的願望突然實現，總有些過於不真實的錯覺。
「怎麼了？」察覺到少女的踟躕，卡凱西溫柔地撫上她的臉頰，水潤的瞳孔間滿滿地全是他搖晃的身影。
「老師，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嗎？」少女咬上豔紅色的唇瓣，多了幾分讓人想疼惜的柔弱感。
將沒有安全感的貓攬進懷裡，手掌十指交錯著，男子成熟溫柔的聲線繞在耳邊，讓緊張的情緒慢慢舒緩。
拉上窗簾的房間光線昏暗，室內彌漫著旖旎的氣味。
「在這裡的我是真實的，你也是真實的，我們終於走到這天了。」
「老師……」貓抬起頸脖，臉輕輕蹭向大犬的鼻尖，撒嬌般望向男子。
「該換稱呼了吧？」大犬垂下肩膀，小心地吻淨少女臉上的淚珠。
「卡凱西……」雪因為癢意而縮了縮脖子，雙手再次攀上眼前的肩膀，穩穩扣著男子的背部，確認真實感般沒有挪動目光。
「真乖。」
大型犬滿意地嗅上野貓的鼻樑，兩隻爪子撫上身下柔若無骨的貓身，床墊因為重量而微微凹下，像是要掩蓋這莫名曖昧的氣氛。
「請多多指教……卡凱西老師。」少女閃爍著光彩的眼睛就像在與他邀約共舞一曲。
像是又回到了那個月下初遇的夜晚，戴著山貓面具的瘦小少女站在他的身後，一板一眼地彙報著任務。
卡凱西那月牙一般彎起的眼角暖得雪模糊了視線。
「請多多指教，旗木雪。」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完結了！！！
正文完結，按構想後面還會專門有一卷放關於月讀比較長的一個番外，看心情更新。
小火的番外因為時間線我也會挪到番外卷裡，可能會有一次偽更新，還望原諒【笑】。
如果還希望看到我，請移步作者專欄裡另一篇也是卡凱西的文找我吧，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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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些小貼士：
想要全文TXT的可以找我，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想起來就把文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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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寫這篇文的一些碎碎念，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這是我寫的第一篇文，也是第一篇真正完結了的創作【笑】連續創作了一年多的作品，原本預計大約40W字，沒想到超了10W字，不過也在計算之中了ww
*結局的構思也是一開始就想好的，全篇完全沒有偏離大綱，將一開始設想好的部分都寫了出來，老實說我很滿足，雖然後期因為趕工很多東西都省略了，比如本來是想揍佐助一頓報仇的233【X】
*一開始是全憑興趣的創作，漸漸地有了一些讀者就不自覺開始貪心了起來，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多多讓我知道有人在看，畢竟創作是件枯燥的事，在此非常非常感謝天蠍禕和火鶴小天使一直的支持，可以說我的評論區都是你們撐起來的【笑】老實說看著看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幾個月可以說相當絕望了哈哈，這篇文是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時候寫出來的，真的非常開心能喜歡上卡凱西，真的真的非常喜歡他了。
*不管過程如何，這篇文正文部分終於完滿完結了，沒有停更也沒有爛尾，對我來說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了。
*我是個很沒自信的人，如果這篇文能給你帶來一些快樂，請施捨我一點小小的評論吧。認真地評價這篇文什麼的評論我已經不太保希望了。
*小火希望參加婚禮的部分悄咪咪地加進去了不知道看到沒呢？
*還有很多很多想說的，但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想起創作了雪這個人物真是太好了。
*那麼，番外再見（如果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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