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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漫)超英遇上二次元》作者：長歌小鹿【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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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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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10 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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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漫)超英遇上二次元》作者：長歌小鹿【完結】
文案：
人人都有[個性]的時代，擁有英雄執照才可以使用個性，否則就是敵人，此時，冒出一個身份未知的義警。
英雄們：要抓過來好好教育。
反派們：爭取加入我方。
克裏斯汀：親，走錯方向了。
#外表看似女高中生，卻是個暴力義警#
眾人：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不正經文案君：
英雄遍地走，反派弱如狗。
表面上——
克裏斯汀：率領軍隊進攻過東京嗎？讓一座城市升空作為隕石炸地球過嗎？妄圖凈化人類統治世界嗎？
沒有？沒有滾！你是我見過最垃圾的一屆反派。
實際上是這麽想的——
克裏斯汀：異世界的感覺好多了，比家裏感覺好多了，家裏什麽超英都打不過，沒有成就感，異世界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這裏。
*女主強，無敵*
*男主未定，看局勢發展*
*全文瞎幾把扯，作者是個沙雕*
*激情開文，靠愛發電，棄文不要告訴我，做彼此的小天使*
內容標簽： 綜漫 少年漫 我英 齊神
搜索關鍵字：主角：克裏斯汀 ┃ 配角： ┃ 其它：我的小英雄，超能力籃球，小學生，殺人網球
原創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12-10 01:50
第1章 克莉與BB
「您好，請問是來……您是美國人嗎？請出示一下護照，很好，克裏斯汀小姐，立刻為您登記「個性」。」
「……」
「請出示體檢報告和醫院證明。」
「……」
「我再確定一下，您所檢測出的「個性」是自然移情？」
市政府大樓的個性登記辦公室，全天接待著四歲左右的孩子還有他們的家長，因為現代科學證明四歲是覺醒「個性」的普遍年紀。
像克裏斯汀這樣十五歲才來登記的一萬人裏只能挑出一個。
誰讓她是穿越來的美國人，身分好辦，個性登記卻是個大事，要親自跑一趟。
「是的，」見工作人員很有興趣，健談的美國姑娘為她介紹所謂自然移情能做到什麽，「比如我可以感知風向、溫度、降雨量，順帶一提今天下午五點左右降溫至4攝氏度，西北風轉北風，對您單薄的衣服不太友好。」
美國姑娘白發藍眸，紅唇吐露關懷的話語，不讓人覺得多管閑事，反而有種被體貼的暖意。
工作人員對她說：「雖然沒有「英雄」的個性有殺傷力，但是你成年後可以順利的在氣象局找到一份好工作。」
沒殺傷力、掌控暴風雷電、憤怒時甚至可以毀滅地球的克裏斯汀讚同的點頭。
登記完成後，克裏斯汀就離開了辦公室，看著後來的夫妻帶著他們的孩子走進辦公室，那孩子生著一個奇怪的貓頭，卻沒有人投以異樣的目光。
真好。
克裏斯汀戴上了耳機，耳機裏傳來曼妙的女聲：「前輩，如果我沒有計算錯，這是你來到這個世界後欺騙的第十個女士，我真該錄下來發給奧斯卡評委團，讓他們補給你一個小金人。」
克裏斯汀表示自己十分無辜：「我總不能說自己是一個控制不了情緒就掀起洪水淹了日本島的危險變種人，還有，BB，我什麽時候騙人了？」
人工智能BB小姐：「前天這個時候你還在對女房東說你是被親戚趕出家門的窮鬼，讓人家把32000日元的月租降到了20000日元，實際上32000甚至沒有你身上這件大衣的一個零頭。」
克裏斯汀振振有詞：「我這件衣服是穿越前你給我買的好不好，賬戶裏的錢都取不出來，身上就剩點零錢，再說就算沒穿越，我也是個窮鬼，我20億美金的身家沒有我爸資產的零頭。」
BB呵呵一笑：「你非要和世界首富、瓦坎達國王比？連鋼鐵俠和蝙蝠俠都不和他比好嗎？」
「快別說了，我要不能呼吸了，」克裏斯汀氣若遊絲，抱怨道，「幸好之前在群裏說去西藏學魔法，要不然突然消失不見，回去後肯定挨罵。」
BB提醒道：「你爸不會的。倒是那個臭蟲還跟著呢，你裝看不到嗎？」
人工智能居住在她的手機裏，也可以說居住在網絡中，輕而易舉的讓沿街的攝像頭成為她的眼睛。
克裏斯汀大步走在街道上，風吹起霧霾藍的風衣，雙腿修長，包裹在淺藍色的牛仔褲裏，行動間格外有氣勢。
她有些疲憊的說：「跟就跟吧，大白天的，我還能打他一頓不成？」
BB：「真讓人不爽。」
克裏斯汀：「冷靜點，想想哥譚，東京簡直是天堂。」
BB：「…………」
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她花了點時間在網絡上檢索後面那個人的身份，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男人是她們剛走出那座大廈的一個職員，供職於檔案室，表面如此，BB對比了一下面部特征還有血型，竟然和一個罪犯高度吻合。
「做什麽的？」克裏斯汀雙手放在口袋裏，氣定神閑半點看不出來被罪犯盯上的模樣。
「性/犯罪，關東範圍作案活躍，人渣糟蹋了不少女人，最猖狂的一起是在靜岡，受害人是妻子和16歲的女兒，丈夫醒來後才發現，「個性」不明。」
說東京是天堂的克裏斯汀有點臉疼：「垃圾到處都有呢。」感慨一句後又說：「「個性」真是個高頻詞，方便人胡作非為。」
BB說：「人類社會不是很正常嗎？有了可以放縱的力量，誰還願意壓抑自己？」
克裏斯汀：「別這麽悲觀嘛，有人利用「個性」亂來，不是還有「英雄」利用「個性」維護秩序嗎？BB啊，我知道你不待見人類，但是說的這麽直白，我也會不高興的。」
BB冷哼一聲：「維護秩序還是博取名利，他們自己心裏清楚，自稱為英雄呢，想想真是為鋼鐵俠、隊長不值得。」
克裏斯汀：「在這個世界「英雄」是職業啊，設定不同不要計較了。行了，不和你說了，我戴著耳機說話，後面那家夥以為我在打電話都不敢對我動手，虧得我已經走這麽偏的地方來了，沒膽量的垃圾。」
BB無語了一瞬間，在她把耳機拿開之前說：「如果你五分鐘沒有和我繼續剛才那個話題，我就直接報警，前輩，可別太丟臉。」
「明白。」
***
多古場海濱公園。
說是個海濱公園，但因為沿岸地區都是成堆的垃圾廢品，市民都不會往這邊來。
真是連老天都在幫他。
男人暗自得意，他工作的地方很容易弄到市民的檔案，選擇下手的對象，最好是獨身女性，有家庭的也沒關系，他的「個性」是使觸碰對象身體麻痹五分鐘，趁著這時間灌了安眠藥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他看著面前動彈不得的美人，正要彎腰把她扛走。
克裏斯汀坐在沙地上，對他的「個性」心裏有數，正在思考召來風把他卷上天還是一道雷劈死他，突然一個書包飛了過來，砸的男人腦袋一偏。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綠卷毛，臉上有著小雀斑的少年拉著她的手要跑，「快跑，我報警了！」
見義勇為麽？
「你快走，我動不了！」余光掃到男人伸手過來，克裏斯汀控制風將少年吹到一邊去，不近不遠的距離不會惹人懷疑，「快走！」
少年拼命搖頭，擺出架勢來，面對比他高大強壯的男人腿都在發抖，卻一步都不後退，「我警告你，我我我報警了。」
「哪裏來的小鬼來充英雄？」男人輕而易舉的躲開他的拳頭，伸手拎起了他的衣領，然後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松開了他的衣領。
「也沒有什麽有用的「個性」嘛，用出來啊，小鬼，這都敢出頭？你的「個性」呢？啊？」男人一邊露出獰笑一邊加大力度。
綠谷出久漲紅了臉，然而他不能掙紮，當男人碰到他的瞬間，他的身體就用不上一丁點力氣了。
突然，頸間的力氣一松，綠谷出久跌坐在地上拼命喘氣，同時驚訝的擡起眸子。
只見男人不知為何臉色一變，手無力的松開，整個人匍匐在地上爬不起來，好像身上壓了一座山，臉漲成紅色，即便這樣兇狠的眼神抓住他不放。
他一抖，男人恐怕以為這是他的「個性」導致的，但是真不是。
身體不能動，但是還能說話，他連忙對少女喊：「不要繼續了，你這樣會殺了他的。」
克裏斯汀控制著擠壓他身邊的空氣：「可他要掐死你不是嗎？」
綠谷出久：「但是、但是非英雄的話，用「個性」傷人是不允許的，你會惹上麻煩的。」
警察很快就趕來了，接手了暈過去的犯人，順便把兩個受害人帶回去做筆錄。
克裏斯汀十分配合警方，被問完話後走出房間，看到了披著毯子，滿頭大汗的少年。
和她相比，他更像一個被色魔盯上的妙齡少女。
被這個想法逗笑了，克裏斯汀走過去，綠谷出久還在後怕，回過神來就看到伸向自己的手，怕的不得了。
這讓他回想起被掐住脖子的無助，然而這只手只是擡起了他的下巴。
美貌的少女彎下腰看他脖子上的紅痕，在他的臉熟透之前松開手直起身體，「後悔嗎？差點就去見上帝了。」
綠谷出久紅著臉點頭。
克裏斯汀很滿意，準備教育這個小家夥在遇到這種事要量力而行，有見義勇為的心很好，但是把自己搭進去就是有勇無謀的蠢貨了。
卻沒想到，聽到他說：「我不該拿著書包上去的，我應該搬塊板磚。」
「……」克裏斯汀挑眉，「小家夥，你的「個性」是什麽？」
綠谷出久一怔，然後低落的說：「我沒有「個性」。」
「沒「個性」，而且……」克裏斯汀捏了捏他沒什麽肌肉的胳膊，「瘦的就剩塊排骨，小家夥，你當這是你們學校小樹林約架？」
她側頭看了一眼正在和警察說話的女性，她綠發綠眸，和小家夥相似度很高，「萬一出了什麽事，你讓你的親人怎麽辦？」
「不，不是的！我也沒辦法控制自己，身體自己就動起來了。」
他很害怕，再來一次他一定會準備好，他還會沖上去的。
克裏斯汀看著他的眼睛，突然就說不出來有勇無謀的蠢貨這種話。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動靜，原來是被裝上個性抑制器的犯人詢問完畢，要被扔進牢房，犯人停在她身邊，眼神很不甘心。
「你的「個性」不是自然移情嗎？不就是感知天氣嗎？為什麽？」
他還向辦公室打聽了清楚才動的手，為什麽？
「這個問題啊……」
克裏斯汀嗓音低沈優美，大海般的藍眸平靜無波。
「留給你，蹲在牢裏慢慢思考。」
第2章 克莉與出久
顯而易見，克裏斯汀是個超級英雄、天才、覆仇者預備役、X戰警吉祥物以及……窮鬼。
為了賺取生活費，她嘗試做過去從沒做過的事，比如咖啡店員，比如服務生，那很有趣，廣泛的接觸普通人以融入社會。
BB是沒有實體，要不然早拿教鞭抽她了。
這就是浪費天分和時間。
克裏斯汀拿超人反駁，超人牛逼嗎？牛逼啊，那不也是在星球日報做一個平平無奇的記者嗎？
BB被氣得跳腳。
一個平凡的午後。
克裏斯汀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過社區公園，公園裏有兩個秋千，其中一個坐了個少年，夕陽余暉灑落在他身上，說不出的落寞無助。
「讓我想想你叫什麽來著，維多利亞……」
綠谷出久驚慌的擡起頭，只見少女背著光，披著暗色的大衣，唯有白發藍眸，顏色分明。
「是綠谷出久啊，和內衣秀沒有關系。」
她摸著下巴不確定的模樣，簡直讓他羞憤欲死。
「嗯，就是這個名字，」克裏斯汀坐在他旁邊的秋千上，聲音輕快，「我是克裏斯汀。」
「我記得啊，蒙羅桑，才過去兩天。」綠谷出久小聲嘀咕。
「是啊，才兩天，兩天前你還好好的，怎麽消沈起來了？」
這個社會是一個超能力社會，人們將超能稱為「個性」。從第一例到今天已經五個世代了，全球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擁有「個性」。
綠谷出久偏偏沒有。
沒有一個女孩子會關註平平無奇的他，會主動和他說話。
鬼使神差的，他卻想將自己的苦惱向才見過第二次的少女吐露。
「我今年就國三了，要填寫志願表。我……我想報雄英。」
他說完這句話就不擡頭了，他能預想到接踵而來的否定，來的讓人麻木。
「雄英？報就報嘛，你怕考不上？」
綠谷：「嗯，我沒有「個性」，考上雄英的概率很低。」
耳機裏傳來BB科普的聲音，克裏斯汀這才知道，雄英是職業英雄技術學校，社會上很有名氣的職業英雄大多出自雄英，NO.1英雄歐爾麥特的母校也是雄英。
少年心思在臉上寫的明明白白的。
「你想成為職業英雄？」
「這是我……最大的夢想。」
克裏斯汀說：「我實在很不習慣將英雄看作職業。」
「誒？」
「在我看來，英雄是對有高尚品質、為他人奉獻，得到認可的人的尊稱。小家夥，盡管你沒有「個性」，但是當的起英雄這個稱號。」
從小到大，從沒有得到過認可的少年驚訝的擡起頭，眼裏的不知所措撞進平靜的海洋，得到了安寧。
英雄和「英雄」嗎？
「我果然還是想考雄英，我想試試。」
克裏斯汀側頭看他：「考不上怎麽辦？」
綠谷一咬牙：「那就去考別的學校，大部分高中都有英雄科。」
克裏斯汀盯著他，把他看得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才說：「你讓我想起一個人。」
「他患有哮喘、猩紅熱、風濕熱、鼻炎、心臟病、焦慮癥…身材瘦小，當時正在打二戰，他就也想去參軍，他有自己的理由，然而僅僅哮喘這一項就過不了體檢。」
「你猜他做了什麽？」
綠谷搖頭，他安靜的聽，挺好奇後來發生了什麽。
「他偽造了身份證件，去了五個地方的征兵處，一會來自紐黑文，一會來自帕拉莫斯。他的兄弟讓他別做蠢事，前腳答應的挺好，後腳他就又去參加體檢了。」
「後來呢？」他忍不住追問。
「他遇到了欣賞他的亞伯拉罕·厄斯金博士，我必須說那位博士是最有才華的科學家，正派、熱心，在物資匱乏的時代開發出了超級戰士血清，讓一個弱小、病痛纏身的男人變得強壯健康。」
「遠超於常人的耐力、力量、速度加上高潔的品格締造了這位超級英雄，活躍在戰場上，為了自由而戰，知曉他的人稱呼他為「Captain America」。」
綠谷：「比我看的漫畫還精彩。」
克裏斯汀回過神來，語氣惆悵的說：「當然，這是一個故事。」
綠谷：「故事的結局是什麽？」
克裏斯汀：「他駕駛著一架飛機沖向了冰山，飛機上裝載可以毀滅上百萬人的武器。」
他聽完沈默好久，突然掀開書包拿出一張紙，克裏斯汀瞟了一眼，那是志願表，他毫不猶豫的填寫了如下內容。
綠谷出久。
雄英高中英雄科。
寫完之後不好意思的問：「蒙羅桑你說我像他？」
克裏斯汀微微一笑：「差的遠了。」
「誒誒誒？」
「隊長還是個大兵的時候敢用身體抱住拉了栓的手榴彈，讓所有人都後退。你面對一個小罪犯都全身發抖。」
「QAQ。」綠谷一副受了刺激，要飆淚的模樣。
克裏斯汀站起身俯視他：「誰知道未來會是什麽樣的？說不定你也可以碰到賞識你的厄斯金博士，脫胎換骨。」
「關鍵不是運氣，而是永遠保持熱忱勇敢，那會吸引有同樣品格的人。」
她說完轉身就走了，踩著夕陽，綠谷抱著書包呆呆的看著她的背影，還有她飛揚的衣角，她的一番話讓他熱血沸騰，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這中間，不合時宜的冒出一個想法。
——蒙羅桑好酷啊。
***
「該上高中的上高中了？你呢？你要做什麽？繼續學業還是開發遊戲？」
BB想，如果她還要留在滿是粉紅泡泡的咖啡廳，她就，她就！好吧她也不能拿克裏斯汀怎麽樣。
克裏斯汀陷入沈思。
某一日，自學完計算機課程的她在編寫程序，發現了名叫BB的人工智能程序，當時她就剩一個記憶包了。
出於興趣，她修覆了這段程序，也是心血來潮，她想為BB做一個身體。
就像幻視那樣，用硬度僅次於艾德曼合金的振金作為材料，再生搖籃生成身體，投入BB的程序，最後需要啟動能源。
克裏斯汀找到雷神表示要研究一下空間寶石，不出意外會提取部分能量，盡管黑鹵蛋局長不是很讚同，拗不過雷神同意了。
那是她第一次離開地球，說實話是次不錯的經歷，阿斯加德比她想象的要壯觀美麗，她提取了部分能源後就將寶石還給了雷神，卻在合成的時候出了問題。
什麽問題？
看看這個異世界還不清楚嗎？
空間寶石牛逼啊。
克裏斯汀很擅長一心二用，回憶從前不耽誤聽BB的話。
在BB掌握空間寶石力量之前，克裏斯汀是回不去的，那麽這段時間她要在這裏做些什麽呢？
「BB，日本15歲女生都在做什麽？」
「……當然是上高中了。」檢索了一下答案的BB如此回答。
「高中有什麽入學門檻？」克裏斯汀一本正經的問，「你說我拿著我的SAT和TOEFL成績單，他們會要我嗎？」
BB：「他們會把你扔回麻省理工繼續深造，」忍了忍，她還是沒忍住自己吐槽的沖動，「我說你大學在讀生去讀高中？」
「我跳級沒讀完啊，實話跟你講，如果不是年紀大了，我還想試試普通人的國中生活。」說起來大學之前都在X教授那裏學習，她沒有上過普通人的學校，很好奇變種人世界之外的校園生活。
「這就是一個超級英雄重讀高中的理由嗎？」
「怎麽啦？萬磁王身為兄弟會領袖還去賣廢鐵呢。」
BB：「……你可閉嘴吧。」
「非要有個理由的話，我想這麽做，就去這麽做了。」
她說這句話的模樣仿佛振翅高飛的青鳥。
聞言，BB嘆氣，誰讓撿到她的人就是如此隨心所欲，就像鋼鐵俠有時穿著戰衣出門就為了買個芝士漢堡一樣，哪怕她今天去報名，上了兩天覺得沒勁退學她都不意外。
她已經可以預想到這樣的未來，放飛自我的克裏斯汀逐漸丟失了超級英雄、天才、覆仇者預備役、X戰警吉祥物等等光環。
只剩下一個。
窮鬼。
這誰受得起啊？
第3章 克莉與義警
很普通的一天。
克裏斯汀穿上小熊套裝，站在遊樂園裏發氣球，配合小孩子和他們合照。
直到耳機裏傳來BB的聲音。
BB說一分鐘前一個男人劫持了一家醫院，他叫武田健三郎，一個月前他的女兒死在這家醫院的手術室上，他認為是醫生沒有盡力才導致了女兒死亡，於是拿了一把菜刀就進去尋仇了。
克裏斯汀…她覺得槽多無口。
這是醫鬧吧？
那家醫院位於大阪，對於飛行速度可以追上炮|彈的變種人來說不算什麽，轉眼就到了，她停在旁邊大樓的天台上，抱著小熊頭套遠遠望去，醫院外面已經陷入了混亂。
「警察還沒來嗎？」
BB：「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走空路嗎？」
克裏斯汀恍然，原來是堵車了。
在警察還沒到來之前，她的人工智能就了解了事情的起因，不過這不奇怪，BB是最棒的。
BB入侵了醫院的監控室，時刻監視著精神狀態不是很正常的男人。
「他挾持了一個女孩，威脅別人不準走出醫院，把一個叫做忍足瑛士的男人交出來，否則就殺了手上的人質。」
「交了嗎？」
「還沒，院長室的情況是忍足瑛士想去，但是其他人擔心他受到傷害，攔著不讓，忘記說了，他是個很有名神經內科醫生。」
BB從檔案中抽取男人的資料，轉瞬間就有了結果。
「…得到他的個性登記了，挺有意思的，是封鎖，當他對醫院大門使用能力的時候，外人不能進，裏面的人出不來，窗戶也是。」
「好厲害的[個性]。」
「不要這麽早下結論，他有一筆不正當的交易記錄，我在追他的資金流動，他好像是突然這麽強的，資料上有說他封鎖的面積有限。」
「那也很厲害，」短短時間，克裏斯汀就想到好幾種運用這個個性的方法，「可惜了。」
沒一會警察就到了，他們花費了點時間調查到了BB調查到的東西，意識到不是普通案件，於是又去請「英雄」過來。
人們相信任何困難在「英雄」面前都不值一提，不過在「英雄」到來之前裏面的人一定要茍住，茍不住就沒辦法了。
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
「藥丸。」
「嗯？」
BB的語氣覆雜：「他竟然把一個不相幹的男人從人群中揪了出來，硬說他是忍足瑛士……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
不會是面部認知障礙吧？
克裏斯汀如此想著，視線捕捉到了半空中的電視台直升機，然而還是選擇了發動能力。
只來得及戴上頭套。
白光覆蓋在藍色的眼睛上，整個世界的能量脈絡在她眼前一覽無余。
狂風呼嘯，卷起她的白發，而遠處大樓的玻璃同時碎裂，風咆哮著一擁而上，險些把人都吹飛。
風暴余波甚至席卷了醫院外的警車。
BB緊盯著屏幕，風停之後說道：「很好，前輩差不多吹暈了這棟樓一半的人。」
大部分是沒站穩撞到墻上的。
「最該暈的那個從樓梯上摔下去了，嗯，不動了。」
與此同時，電視台的直升機似乎註意到了她，向她這邊靠近。
她要立刻離開這個有直升機有記者的地方。
「現場出現一個怪人，穿著玩偶套裝的怪人，她在狂飛！」
聽聽這是人話嗎？
「請問你是哪個事務所的「英雄」？「個性」是飛行嗎？小熊玩偶裝是你的戰鬥服嗎？餵餵別走啊！」
克裏斯汀以超光速回到了原來的遊樂園。
太可怕了，女記者的半個身子都要探出直升機外，話筒差點懟到她臉上來。
這件事很快傳到網上，那男人沒什麽人關註，反而是暴風中的醫院，玻璃同時碎裂的畫面被永遠定格下來。
由於至今為止沒有任何一家事務所對她的行為進行回應，人們開始猜測她是不是沒有英雄執照。
不是所有人都能合理運用「個性」，為了規範行為，法律規定普通市民不允許在公共場合使用「個性」，只有持有英雄執照的「英雄」本人可以。
否則即視為敵人。
克裏斯汀並非第一次這樣活動，她看到了就會去查，不會因為時空不同，發生壞事她就不管了，她深深的厭惡著憑一己私欲就破壞別人安穩生活的家夥，而她對這個世界的英雄制度心存疑慮，所以一直以義警的身份活動。
不過她不殺人，就把犯人爆捶一頓扔到警視廳外。經過這件事後，官方回應她就是活躍在犯罪一線的無執照個性者。
否認她無名英雄的稱號，稱呼她為風暴義警。
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英雄吧】聊聊那位無名英雄。
#1 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大的敵意，就算沒有英雄執照，她做了好事啊，我爸爸就在大阪大學附屬醫院工作，沒有她真不知道會怎麽樣，後怕。
#2 那不是無證使用「個性」的理由吧？人人都這樣社會要亂成什麽樣？
#3 樓主的心情可以理解，理智上支持二樓。
#4作為東京本地人我說兩句，我有個堂弟在警視廳工作，一上班就在警視廳外面撿到被打暈的犯人，一查竟然是之前小學投|毒案的真兇。
#5 666，我記得這案子懸了挺長時間了。
#6我去東京也這樣嗎？我們九州也是，雖然警察之前也被稱為敵人接收機，但是還沒在警局門口撿到敵人的。
……
#47你們說她的個性是什麽？會飛？抓到這麽多人身手一定很棒吧？
#48 專家推測過是操縱風，很酷啊，而且是風暴義警啊。
#49 飛的很快，直升機都追不上，記者表情笑死我了。
……
#89 人是男的是女的？
#90 女的吧？男的會那麽有童心套個玩偶套裝？
帖子一歪二百多樓，網絡上到處都是差不多的帖子，有中立的，有支持的，自然也有排斥的，氣的BB整個程序都不好了。
「我寧願你去遊樂園裏給一群傻乎乎的小鬼發氣球，也不要讓這群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家夥隨便談論你，哼哼，停網斷電。」
克裏斯汀：「…………」
除了鋼鐵俠的智能管家，地球上沒有任何一台超級電腦可以和BB相比，不論是計算能力還是搜索分析，所以說她怎麽就和網上那些人杠上了？
不管網上怎麽說，日子還是要照常過下去，不過去遊樂園的次數少了，現在有尋找風暴義警的組織在遊樂園外蹲點，她打算風頭過了再去。
這一天傍晚，她又遇到了綠谷出久，在社區公園。
他們兩個人住的很近，自然而然的熟悉了起來，她正要去打個招呼，誰知道這家夥毫無預兆的暈倒了。
克裏斯汀一驚，上前查看才發現不是受傷，像是體力透支？
在日本上國三還會暈倒在回家的路上嗎？克裏斯汀肅然起敬，她將綠谷出久扶回家，綠谷媽媽邀請她留在家裏吃飯。
「這孩子每天天不亮就出去鍛煉，放學回來也出門，飯桌上還要拿著握力器……」
克裏斯汀大致了解了，綠谷媽媽讓她在客廳坐一會，她去廚房忙活了。她不是第一次來做客，和綠谷媽媽說了一聲就去了綠谷房間。
「啊啊啊我是怎麽回來的歐爾麥特還在等我媽媽我要先……」
綠谷出久打開門，正好遇上門口要推門的克裏斯汀。
「…………」
他一臉的「你怎麽會在我家」，表情變得生無可戀，克裏斯汀往前走了兩步，綠谷出久下意識後退，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進來了。
克裏斯汀反手關上門：「要去什麽地方嗎？」
「嗯，」綠谷出久後退幾步，不敢看她，「蒙羅桑把我帶回來的？」
「看到你順便就撿回來了。」
什麽啊說的像是撿個小動物一樣。
氣氛趨近於尷尬的沈默。
還要從四個月前說起。
機緣巧合，綠谷出久遇到了第一英雄歐爾麥特，得到了他的認可，歐爾麥特決定將他的「個性」OFA交予綠谷出久。
歐爾麥特的「個性」是個秘密，OFA可傳承更是個秘密。
有了歐爾麥特的幫助就意味著距離職業英雄更進一步。
他找不到可以分享這份喜悅的人，媽媽不可以，發小不可以，但他知道有個人可以。
盡管沒有認識多久，但只需要一句話。
四個月前的某天。
綠谷出久在社區公園等到了早出的克裏斯汀，奔到她面前，興奮的對她說：「蒙羅桑，我遇上我的亞伯拉罕·厄斯金博士了！」
——只有這一句，她一定懂得是什麽意思。
真是的，一廂情願這麽說，說完又覺得不好意思馬上跑掉了，不知道她在心裏是怎麽想的。
過了這麽久，再次看到她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我看到你的鍛煉計劃了，放學後還有繞海負重跑是嗎？」克裏斯汀走到窗戶前，一把拉開窗簾，「如你所見，外面下了大雨，恐怕你要更改計劃了。」
綠谷出久顧不得忐忑，驚訝的走到窗戶前面向外看。
「騙人的吧，天氣預報沒有說。」
「十次天氣預報會有八次不準，你懂得。」
「我看雨還小，說不定我出去就……」停了。
轟隆。
閃電劃過布滿烏雲的夜空，雷聲接踵而至，仿佛是個信號，大雨傾盆而下，絲毫不用懷疑就算有傘也會被澆得很狼狽。
綠谷出久眨眨眼睛：「那我要打個電話……誒？」
他看著窗外，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克裏斯汀心裏的驚訝不比他少，她掌控自然，感知自然，還沒有被打臉過。
天竟然……晴了？
背對著綠谷出久，靜謐如海域般的藍眸上浮現出白光。
散去的烏雲重新匯聚，電閃雷鳴，雨聲嘩嘩。
一秒後，陽光普照。
又一秒，大雨滂沱。
不到一秒，晴空萬裏。
甚至有彩虹。
不到一秒，狂風驟雨。
甚至雨夾雪。
到這裏，克裏斯汀肯定，有個相似能力的人在和她唱對台戲，她轉身離開綠谷出久家，給他留了一句有事情解決待會過來，便在出了門後光速飛走。
當她的雙眼覆蓋上白光的時候，便是對能量的視覺成像。
那個人的能量，如同宇宙中閃耀的銀河。
在這裏！
克裏斯汀掠進某個學校的教學樓內鎖定目標，擡手撐在櫃子上，將少年困在她的雙臂間。
「小老弟，打個商量，讓這場雨下完，嗯？」
齊木楠雄：「…………」
你這可不是商量的語氣。
第4章 克莉與齊神
齊木楠雄，一位普普通通的超能力者。
你問有多普通？
也沒什麽，不過是隨隨便便毀滅世界的程度而已。
這樣的能力被別人知道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他習慣於飾演一個普通的高中生，成績普通，外貌普通（不是），有幾個朋友，這樣的他得到美少女的喜愛無疑是惹人註意的。
夢原知予的種種攻略行為令他十分困擾，這不，今天趁著下雨，夢原知予還想和他共用一把雨傘，把他堵在學校鞋櫃這裏。
共用雨傘？不存在的。
他隨手一揮就是個雨霽天晴。
或許是神的有意為難，剛晴了兩秒的天又下起雨來。
齊木不信邪，一揮手雨又停了。
一秒後，雨又下起來了。
齊木：「…………」
他只知道照橋心美是神的女兒，得到神明的眷顧，難道夢原知予也……
這個世界太可怕了。
事情已經發展到就算克裏斯汀不找過來，齊木也會用千裏眼尋找可以更改他定下的天氣的人了。
卻沒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被壁咚了。
甚至無法讀出面前少女的心聲。
齊木開始方了。
說完那句話後，克裏斯汀等待回答的同時打量面前這個少年。
粉色的頭發，頭上別著兩個類似天線的發飾，眼鏡竟然是綠色的，看不清他的眼睛是什麽顏色，眉清目秀，表情冷淡，出乎意料是個年輕好看的人。
然而更讓她驚訝的是……
「你竟然有心靈感應能力嗎？」
[我的個性如此，你可以抵抗嗎？]
「嗯，我接受過類似的訓練。」
抵抗心靈感應不是天生的，但她的確可以做到。她的母親暴風女也能做到，她的閃電會讓教授感到痛苦，也讓琴無法讀取她的內心。
辦法很簡單，控制腦內靜電。
這是掌控雷電之人才可以做到的事。
「啊，這不重要，我剛才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齊木回想了一下她剛才說了什麽，沒有開口，話語在她腦海中響起，克裏斯汀習慣教授的聲音憑空出現了，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門外有個女同學想要以沒有雨傘為由，和我一起回家，讓這場雨繼續下去可以，你把她支開。]
克裏斯汀摸摸下巴：「有點意思，那女同學喜歡你吧？你不喜歡她？」
齊木面無表情。
[解決問題，拒絕八卦。]
克裏斯汀表示完全OK。
「若是解決問題，單單是支開還不夠吧。」
[你什麽意思？]
克裏斯汀勾唇：「表演時間到了。」
齊木心中警鈴大作，奈何他讀不出她的心聲，也就不知道她有什麽騷操作，反應自然而然的慢下來，只能僵硬著身體任由她挽著他的胳膊，向外走去。
短發女生站在屋檐下，聽到腳步聲期待的回頭，所有表情僵硬在臉上。
美貌的少女挽著她喜歡的人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抱怨天氣，只是她語氣溫軟，像是撒嬌一樣，讓人很難反感。
「今天的約會計劃泡湯了，可惡啊，我明明期待好久的。」
[……]
「Darling有什麽好提議嗎？」
[……你定吧。]
大約明白她的計劃了，讀到夢原知予心聲的齊木還算配合。
克裏斯汀裝模作樣思考了一下，「那去我家吧，今晚我家裏沒人。」
後半句被她說的意味深長，情意綿綿，聽得夢原知予猶如晴天霹靂。
齊木君有女朋友了？
齊木君女朋友很漂亮，身材也好。
誒誒誒？都到可以回家過夜的程度了嗎？
我失戀了……
齊木君啊！
不僅是她，連齊木也不知道該怎麽接回家這茬，默默吐槽突然裏番的劇情走向，然後他看到了呆在原地的夢原知予，打了個招呼。
[夢原桑。]
「齊木君，」夢原知予勉強擠出一句話，「這位是……？」
不等齊木回答，克裏斯汀很自覺地搶戲，「克裏斯汀·蒙羅，Darling的親親女友。」
夢原知予：「沒聽齊木君提起過呢。」
「這樣嗎？」克裏斯汀嗔怒的看了齊木一眼，「我在國外學習，沒什麽時間陪著他……那你也太過分了，都不在朋友面前提我嗎？」
很明顯後半句是對齊木說的，而齊木完全沒有演戲的經驗，只能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還回去嗎]。
克裏斯汀討好的說：「哪敢啊，別生氣了Darling。」
夢原知予不想再看，僵硬著說她先走了，克裏斯汀叫住她，問道：「夢原桑沒帶雨傘吧，先用這把吧。」
「那齊木君和蒙羅桑怎麽辦？」
克裏斯汀把雨傘塞到她手裏，退回到齊木身邊，「我和Darling啊，可以用外套撐在頭上跑回家，呵呵，很久沒有這樣了呢，還真是懷念。」
就算是聖人被強行塞這麽多狗糧也該怒了，別說這麽一個普通女生，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裏，克裏斯汀收斂笑意，轉過身面對目光涼涼的少年。
[你就非要達令達令的叫我？]
[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克裏斯汀挑眉。
「廢話，我怎麽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連劇本都沒有我當然自由發揮咯。」
[我的傘呢？]
[我拒絕把外套撐在頭頂跑回家這種方式。]明明可以瞬移回家的超能力者冷淡的問。
她十分幹脆利落：「一分鐘。」
克裏斯汀用一分鐘飛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把雨傘交給齊木楠雄。
「你讓我做的事我辦成了，你呢？」
[我不會幹擾這場雨。]
克裏斯汀很滿意，「很好，前男友，我走了。」
她快人快語，不等齊木說話就離開了，就像她的出現，那麽突然。
***
當晚的飯桌上賓主盡歡。
克裏斯汀註意到綠谷投來的垂涎目光，滿臉寫著的「QAQ我的豬排飯」讓她忍俊不禁，笑著問綠谷媽媽是怎麽回事。
「這孩子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份可以增肌的飲食列表讓我給他做，他吃他的，咱們吃咱們的，來多吃點。」
因為無個性，可以想象他在學校裏有多麽不受歡迎，難得有個朋友，還是個女孩子，綠谷媽媽鉚足了勁對她好，希望這份善意成為她對綠谷出久的善意。
——這些她懂。
想了想她也幫不上什麽忙，他的鍛煉時間和飲食都很科學，不需要增減，給他開門格鬥課？快算了吧，他已經要兼顧學業和訓練了，每天還要挨她的揍，還不如直接回爐重造。
咦？重造？
「綠谷，我們回房間。」
克裏斯汀站起身就往房間裏走，綠谷對著她的背影爾康手——那是我的房間啊。
求助的目光投向媽媽，媽媽無言的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綠谷欲哭無淚，他不知道克裏斯汀想做什麽，面對她時，他渾身上下充滿了無力感。
門關上，封閉的空間讓他更加緊張。
克裏斯汀活動了一下手腕，對他說：「躺上床。」
綠谷：「？？！！！」
思維敏捷，富有行動力，腦海中充滿天才的創造想法，讓她和常人格格不入，控制一下還好，若是完全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就會出現這種狀況。
她忘記解釋，他嚇得半死。
好在克裏斯汀及時意識到了這點，對下意識抱住自己的綠谷說道：「你需要拉伸筋骨，讓你的身體足夠柔軟，可以避免拉傷的出現，而且學習格鬥會很快。」
綠谷松了口氣，好奇地問：「蒙羅桑學過格鬥？」
克裏斯汀：「我精通十多種格鬥技術。」
綠谷：「我可以……」見識一下嗎？
克裏斯汀打斷他：「當然，小家夥，在此之前，躺上去。」
好不容易降下溫的臉立刻升到一百度，蒸汽從頭頂冒出來。
說起來，總是蒙羅桑一番好意，不好拒絕。
在克裏斯汀動手之前，綠谷出久是這麽想的。
然而在她動手之後。
「疼疼疼！噫！嘶！嗚嗚嗚嗚嗚……」
骨頭哢哢作響，骨節通紅一片，更別說被她握住的腳踝，他只覺得這條腿都不是屬於自己的了。
「不要發出奇怪的聲音啊，你讓客廳的阿姨怎麽想？」克裏斯汀有些無奈的說。
綠谷眼淚汪汪，劇痛中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克裏斯汀沒有體會到，補刀：「你這淚腺怎麽這麽發達，算了，疼成這樣還沒踢我，表揚你。」
嘴上說著表揚，手上卻拽過他另一條腿讓他又感受了一遍骨頭被硬生生拉長一節的劇痛。
「嗚嗚嗚嗚嗚嗚嚶嚶嚶嚶嚶！」
最後，脊椎疼，胳膊疼腿也疼的綠谷出久趴在床上，一副飽受摧殘生無可戀的模樣。
他以為拉伸筋骨只是克裏斯汀讓他做幾個伸展動作，沒想到她把他全身骨頭拆了個遍啊。
綠谷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克裏斯汀無事可做，目光被滿屋子的周邊所吸引，她知道那屬於排名第一的英雄歐爾麥特，顯而易見，綠谷也是他的迷弟之一。
但願這位全民偶像能給愛哭的小家夥一點力量。
在克裏斯汀詢問歐爾麥特事跡的時候，她是這麽想的，而綠谷懷抱著希望別人也和他一樣喜愛歐爾麥特的心情，興奮地講述著那些熠熠生輝的往事。
克裏斯汀始終禮貌的傾聽，並未如綠谷預想中表現出多麽驚嘆，他有些不安，反省自己的話是不是太多了，於是他問克裏斯汀的偶像是哪位英雄。
他看到克裏斯汀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我的偶像嗎？當然是神奇女俠啊。」
「沒……沒聽說過？很厲害的英雄嗎？」
「當然，神奇女俠是亞馬遜公主，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就站了出來成為地球的守衛者！」
綠谷一臉懵逼，他完全沒聽過神奇女俠，還想小心的賣安利：「在十年前一次災害中，歐爾麥特創造了十分鐘拯救一百人的記錄，在那次……」
他的聲音被克裏斯汀壓下，她的藍眼睛裏寫滿向往：「神奇女俠性格相貌出眾，身材高挑，富有力量，不失性感，最好的雕塑師也無法雕刻她神韻的萬分之一。」
綠谷小聲bb：「歐爾麥特身高兩米二，臉上永遠掛著自信的笑容，能夠給人力量，肌肉健碩……」
不出意外，碎碎念再次敗給激情演講。
「神奇女俠和阿芙洛狄忒一樣美麗，與雅典娜一樣聰明，比赫拉克勒斯更強壯，比赫爾墨斯更敏捷，她完美無缺。」
綠谷：「…………」
他深切的感受到自信的重要性。
若沒有這個，連吹偶像都比不過啊摔！
第5章 克莉與衛宮
雖然偶爾會想成為一個無憂無慮的日漫少女，但是克裏斯汀直到今天都做著美漫英雄做的事。
她目前身處巴勒斯坦邊境，身邊是一群衣衫襤褸、面容恐懼的人，她把他們從戰火地帶了出來，要把他們送到安全的停戰區。
這種混亂的地方，青天白日的砸下來一枚榴|彈都不需要驚訝，她自己一個人當然來去自如，可若是多了二十多個手無寸鐵的民眾，就要小心再小心了。
她還不是一個成熟的超級英雄，只是跟隨覆仇者聯盟和X戰警出過任務，妥善的保護民眾撤離通常是他們這些預備役的職責。
至於正面戰鬥？不存在的。
哪怕她、旺達、皮特羅和彼得實力都不弱，也奈何不了覆仇者們和X戰警像雞媽媽保護幼崽一樣保護他們的決心。
「別分心，七點鐘方向一架戰鬥機距離你還有二百米。」
克裏斯汀擡頭，眼眸上白光凜冽，狂風平地而起，將掃射過來的子|彈卷上天，她的打算是利用風將飛機吹走，卻見一支利箭劃過天際，射中飛機。
好厲害，這射程也太遠了吧。
她先是讚嘆一聲，忍不住想這若是鷹眼的劇本，下一秒這飛機就該炸了，盡管鷹眼沒有超能力，但你永遠不知道鷹眼射出的小小箭頭上裝了多少炸|彈。
連阿斯加德三公主都被炸飛過呢，更何況別人。
她正想著，就聽轟隆一聲，她下意識捂住身邊小女孩的耳朵，擡頭一看，那戰鬥機真的炸了。
克裏斯汀：「…………」
不是吧，鷹眼也穿越了？
出現在面前的卻是一個面容冷淡的青年，白色短發，黑色緊身衣勾勒出結實有力的身體，手臂上肌肉飽滿，染上戰爭的硝煙顏色，讓人想起風吹日曬、飽經風霜之類的詞匯。
手持長弓，大腿後掛著箭筒，看來就是他射落了戰鬥機，表面上是幫了忙，不過看過來時那毫無感情的目光實在不像善類。
克裏斯汀上前一步擋住他看向難民的眼神。
她手上沒有任何武器，青年卻認定她比這地界任何一個人都危險。
「Follow me.」
克裏斯汀回頭看了一眼，見有位老者點頭便跟了上去，看來這些人口中所說的「手持弓箭、在最危險時出現」的男人就是他了。
男人默不作聲的走在前面，有什麽情況利落的彎弓射箭，顯得克裏斯汀沒什麽用處。
目的地是一個村落，外圍都是簡易的帳篷，小孩子們一看到男人就開心的圍了上去，男人並不開口說話，擡手摸了摸小孩子的頭發便徑自走開了。
克裏斯汀原以為他是領導者，沒有想到卻是保護者，一個人坐在破敗的瓦墻上，望著遠方，手邊放著炭黑色的長弓。
簡單的和人們交談了兩句，克裏斯汀拿了一袋水踩著矮墻一步一步走到他身邊，在他旁邊坐下來。
男人沒說話，肌肉卻緊繃起來。
克裏斯汀就當沒看見。
「你可以叫我克莉，我發現了一個地下拍賣場，拍什麽的都有，毒|品、人、器官，這很不正常。我查了下去，抓出來了一串人，你瞧，跨越了國界，到了這個鬼地方，我可真想念草莓蛋糕和草莓奶昔。」
她將水袋往旁邊一遞。
「我聽說你不和大家說話，這習慣可不好，看你的樣子不是本地人，你該學學希伯來語和阿拉伯語……嗨，給點反應，你聽不懂英語嗎？」
男人接過了水袋，開口：「聽得懂。」
克裏斯汀笑了，也不計較他剛才的忽視，「怎麽稱呼？」
「衛宮。」
「你該不會是日本人吧？」
衛宮沒說話，算是默認。
克裏斯汀托著下巴打量他：「我看你五官像是亞洲人，看皮膚卻比我還像有非洲血統，你是怎麽黑成這樣的？」
衛宮：「…………」
她好奇的她都會問，他若是不想說那就換下一個。
「你有什麽打算嗎？」
衛宮：「等動亂平息。」
「回家？」
「去下一個動亂之地。」
克裏斯汀忍不住唏噓：「有人雇傭你嗎？」
他搖了搖頭。
所以，這些救濟的行為都出自個人本心，克裏斯汀靠近了一些，感受到了他身體的緊繃，他像一只警惕的大貓，但凡有人靠近一點就緊張。
克裏斯汀相信若是她再做點什麽，他一定會像按到極限的彈簧一樣竄起來。
她把自己的聯系方式留給他，直言有困難可以來找她。
說完，在他面前直接飛回日本。
她喜歡和與眾不同的人交往，讓她不用掩飾自己的與眾不同。
克裏斯汀回到住所，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洗了個澡，穿了衣服出門到樓下甜品店吃抹茶蛋糕和芒果奶昔，到了夜晚，她根據BB提供的線索調查地下拍賣的源頭。
這段日子她把下面的小嘍啰抓了個遍，扔到警察手裏的犯人按堆計算，拔除了爪子和牙齒，就該輪到這沒了依靠的老虎了。
克裏斯汀穿上連帽上衣，寬大的帽檐遮擋住她的大半邊臉，那男人住在安保措施極好的高級公寓，BB很輕易的接手了這棟大樓的警報設施，讓克裏斯汀進出就像進自己家一樣。
3602。
花了三秒鐘打開門鎖，一進門她就撞上了一臉警惕的男人，用刻意練過的低沈聲音打招呼。
「晚安，先生。或許您不該空手迎接我，應該拿掃帚小刀……」
話未說完，克裏斯汀就把摸出小刀的男人按在墻上，慢條斯理的說：「當然，拿了也沒用。」
克裏斯汀用腳關上門，隔絕走廊上的燈光。
「我知道，我問你你肯定不會說的，這是經驗之談。先生，你要反駁我嗎？」
話落，室內響起令人齒冷的骨裂聲，男人仰起脖子，一聲痛呼就要沖出喉嚨，克裏斯汀眼疾手快，拿了果盤裏的蘋果塞進他嘴裏。
似是痛楚過去，男人吐出嘴裏的蘋果，嘴裏發狠：「警察不會放過你的，歐爾麥特也不會放過你的！」
克裏斯汀被他逗笑了，拽著他坐在沙發上，將他的頭按在玻璃茶幾上。
「你可真有意思，犯法的時候沒有想過警察會制裁你，歐爾麥特會抓捕你，當你承受暴力的時候卻想起他們來了。」
他的頭被使勁撞在玻璃茶幾上，茶幾應聲而碎，於是順著這股力道，男人被按在了地上，而地上是落下的碎玻璃。
哀嚎聲響起，夾雜在其中的是好聽的溫聲細語。
「告訴我想知道的，你沒有別的選擇。」
BB突然說：「快點，你沒有時間了，警車正在往這邊趕。」
克裏斯汀皺眉，難道他們也查到這個線索了？這不像是警視廳的辦事效率啊。
BB也是這個想法，她立刻著手調查，黑進了監控室才發現到底是怎麽回事。
「英雄公安委員會認為你這位暴力義警的行為太出格，聯系了英雄請你去喝茶聊天。」
克裏斯汀：「他們知道我會在這裏？」
BB翻了個白眼：「以你將罪犯往警視廳門口一扔的作風，猜測你在罪犯家裏才是正常的吧？」
行吧。
她做事有跡可循，不過真沒想到，破案只依靠偵探的警視廳竟然會和BB幾乎前後腳查到這個男人的存在。
「知道是誰了，是個公安，名字叫做……」
玻璃碎裂的聲音讓她驚訝的看了過去。
夜幕漆黑，一雙巨大的翅膀展開，將城市燈光遮掩的嚴嚴實實，他整個人沈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克裏斯汀卻感受得到他在看著她。
窗前，碎玻璃灑了一地，原本柔軟的羽毛如同刀鋒一樣插在地上。
克裏斯汀知道玻璃是怎麽碎的了。
她看著窗外的人。
「[天使]。」
「你在叫我嗎？」
克裏斯汀松開手，直起身，男人立刻就要竄起來逃跑，下一秒被她單腳踩住脊背，硬生生的按在地上玻璃，碎片沒入身體。
在男人痛哭的嚎叫中，她搖了搖頭：「我沒說你，我想起一個和你一樣有大翅膀的人，他的代號是天使。」
「是嗎？我還沒遇見過和我[個性]撞車的人。」
「有緣遇到的話，我想你會喜歡他的。」
「……」他沈默了一秒，突然笑了，「你的態度讓我忘了，我是邀請你去喝茶的，怎麽樣，賞臉嗎？」
克裏斯汀：「我不去。」
「誒？別這麽無情嘛，再考慮考慮？我挺喜歡你的，不想和你動手。」
「很抱歉，這事沒商量。」
這句話就像一個開戰的信號，男人羽翼上的羽毛刀鋒般激射而來，克裏斯汀信手一揮，狂風改變羽毛的方向，整整齊齊的插在墻上。
風散去，男人羽翼一拍飛了進去，房間裏只剩下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這時無線對講機裏傳來警察的聲音。
「霍克斯，那家夥往北去了，快追啊！」
「明白明白。」
東京英雄事務所不少，就是因為那風暴義警會飛，他也會飛，英雄公安委員會才請他來協助這個行動。
他明明是來度假的啊。
雖然是這麽想，他的唇邊卻掛著興味的笑容追了上去。
克裏斯汀沒有拿出極限的速度，很容易理解，後面追著的又不是速度世界第一的黑鳥戰機，她飛那麽快做什麽？
結果沒過一會，那男人就出現在她身後緊緊追著，直接讓她回家睡覺的想法變成泡沫。
沒錯他的確追不上她，但若是她在某個地區突然消失不就告訴他她住在那個附近嗎？
再者，她對這位英雄能追她多久，也挺好奇的。
她看好了一個高樓，預備在那裏急轉彎，卻沒想到剛一轉方向啪嘰一下就和一個人撞上了。
這可不是走路拐彎的時候撞到人，慣性讓兩人滾成一團，在天台上翻了兩圈才停下來。
警笛盤旋，中森警官頭探出車窗，對著喇叭喊：「怪盜基德你跑不了了！」
「快看那不是排名第三的英雄……」
「羽翼英雄霍克斯啊！」
「終於可以抓到怪盜基德了！讓他搶我女朋友！」
「給我滾！基德大人永不認輸！」
下面亂成一團。
天台上的兩人暈暈乎乎的，剛剛清醒。
盡管沒有看到她長什麽樣，但是那種柔軟的感覺的確是女孩子，怪盜先生微微一笑。
「多麽浪漫的逃亡之旅，如果是和你這樣的女孩子，我願意……」
話沒說完，就被身下的克裏斯汀一巴掌拍開。
「逃跑就逃跑，說什麽騷話？」
怪盜·月下魔術師·萬千少女夢·基德：「？？？」
第6章 克莉與怪盜
克裏斯汀和怪盜基德分頭逃跑。
霍克斯緊追克裏斯汀，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餵？哪位……哦，可是我這邊不能放松，是的……咦？可以用私人衛星協助我，那好。」
他把手機放兜裏，對著前面吼了一嗓子：「餵，我先去追怪盜基德，待會再和你玩！」
克裏斯汀：「？？？」
這人不會不知道以她的速度，等他抓了怪盜基德，她早就沒影子了，卻還是這麽做，是放棄了，還是有別的打算？
「BB？」
「有人給他打電話，許諾如果幫著他們抓了怪盜基德，就借用衛星給他探查你的行蹤。」
克裏斯汀一下就笑了。
這不是蝙蝠俠抓超人時的操作嗎？
「是誰這麽大手筆？」
「正在追蹤……來自赤司宅邸，進行聲音對比，結果是赤司征十郎。」
克裏斯汀在住宅樓間找了個陽台，坐在圍欄之上，聽著BB說前因後果。
「日本一共有三大財閥，鈴木和赤司今天合辦了一場珠寶展，怪盜基德……就是你剛碰到的小賊下了預告函，他得手之後逃出會場，接下來的你都知道了。」
克裏斯汀饒有興致的問：「赤司為了抓怪盜基德啟用私人衛星，鈴木那邊呢？」
「負責珠寶展安全的是鈴木財閥的顧問，顧問老頭子設計了機關，請了全國空手道冠軍京極真，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二科智能犯搜查系警部……這名字怎麽這麽長？哎呀反正警察把會場包得裏三層外三層。」
「哇，看不出來他這麽不容易。」
BB也承認這一點，問她打算怎麽做。
「警察英雄結盟了，怪盜義警也不能各自為政嘛。」
克裏斯汀於高樓上墜下，用最快的速度掠了出去。
路上BB問她衛星的問題如何解決，需不需要她發射幹擾信號，克裏斯汀想了想，說不用了。
BB：「？？？」
克裏斯汀牽起唇角，眼眸噙著淡淡笑意。
「我有辦法。」
赤司征十郎承諾霍克斯抓到怪盜基德，就使用衛星搜索風暴義警的所在，然而就在霍克斯要堵到怪盜基德的時候，面前掠過一道風，霍克斯伸手抓了一把寂寞。
霍克斯一臉懵逼。
怪盜基德呢？放在這裏，那麽大的一個怪盜基德呢？
而怪盜基德本人也很懵逼。
他使勁壓著自己的帽子，迎面而來的風吹得他睜不開眼睛，他只能感覺到一只手扶著他的腰，另一只手扶著他的後頸，過了好久腳才站在實處，卻像踩在棉花上一樣，等他能站穩後那雙手才撤開。
可以說是很溫柔了。
然後睜開眼睛。
我是誰？我在那？剛才發生了什麽？
腳下的土地柔軟，不遠處有一棵椰子樹，遠遠一看，黑色的海水翻湧。
怪盜基德：「…………」
瞬間想起了海裏有什麽。
嚇到褪色。
克裏斯汀眼睜睜地看著他褪色，忍不住笑出聲，她花了五分鐘說了一下現狀，怪盜基德安靜的聽著，等聽到赤司征十郎動用衛星抓她時同情的看了一眼她。
那眼神讓她怎麽看怎麽不爽：「……你以為你逃了，他不會啟用衛星嗎？你這是招惹了什麽神仙對手？」
「那羽翼英雄霍克斯呢？說得好像你沒被不得了的家夥追一樣。」
兩個人對著看了一會，都是一樣的命，何必相互傷害？
怪盜基德：「我看過你的報道，既然想要做英雄之事，光明正大的冠以英雄之名不好嗎？」
第一次見面，就有點交淺言深的意思了，怪盜基德沒指望她會好好回答，只是有感而發，卻沒想到聽到她說：「我的性格有很多缺陷，不適合成為英雄。」
「你是說被你打成豬頭的罪犯？」
「就像報紙說的，我有很強的暴力傾向，我自己也很煩惱。」
「不如找個心理醫生？」
「我找的心理醫生暴力傾向比我還嚴重你敢信。」
克裏斯汀只能看到他純白的帽檐和單片眼睛反射的白光，怪盜基德也差不多，除了形狀優美的唇和線條流暢的下顎，多的就看不到了。
別看現在距離挺近，但是走在大街上一定是你認不出我，我也認不出你的狀態。
言語是構建理解和信任的橋梁。
有些話對親近的人說不出口，但是在雙方都不清楚對方真實身份的情況下卻能迅速拉近關系。
比如現在怪盜基德調侃她別被當成[敵人]讓英雄抓起來。
克裏斯汀呵呵一笑：「我要是[敵人]第一個就把你扔到海裏餵魚。」
本來就是普通狠話，沒想到這位逃跑都不忘記說騷話的怪盜先生竟然真的很害怕的樣子，恢覆一點的顏色又褪了。
「你怕海？」
「嗯……」
「你怕魚？」
「不！」
「原來你怕魚啊。」
察言觀色得到答案的克裏斯汀抿唇一笑，怪盜基德面無表情，同是天涯逃命人，時刻保持撲克臉。
「我們在哪裏？」
「沖繩。」
怪盜基德驚訝的說：「你的[個性]嗎？看到你的報道時我還以為你的[個性]是力量增強之類的。」
克裏斯汀：「不是說有人推測是操縱風？」
他一攤手：「被推翻了，畢竟歐爾麥特一拳下去也可以掀起風壓。」
克裏斯汀沒說話，她真喜歡這裏，永遠不用掩飾自己的種種不同，別人心裏就把設定給你補齊了。
「沒有功夫閑聊了，他們似乎要開始傳輸圖像了，而這種方式，電腦技術選擇會有一點時間，你最好在分辨出來之前作出決定。」BB說。
怪盜基德也提到了這個問題。
「我們在這裏分開吧，我來解決。」
他勾唇，用柔軟的聲音說：「我不得不欠你一次了？」
「我不在意的。」說來說去受益人不是只有他一個。
「女士，我們終有一天會再度重逢，在美麗的月色下。」
青年走了過來，執起她的手，彎下腰在她手背印下一吻，隨後直起身看著她。
克裏斯汀眨眨眼睛，聲音含笑：「你該不會是想看我臉紅吧？事先說好，我在紐約長大，別說吻手禮，就是貼面都很正常。」
「要來嗎？」
怪盜先生勾唇：「這個留在重逢之時吧。」
最後克裏斯汀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白影越來越遠，消失在天際，心說這人偶像包袱真重，明明都臉紅了還故作淡定，還有怪盜怕魚是什麽有趣的反差萌？
那麽，今晚就剩下收尾工作了。
她是潛在的歐米茄級變種人，能力不單純是控制天氣，也可以說不僅僅是控制地球的天氣，宇宙的天氣她也可以影響。
比如太陽風或者宇宙元素洪流。
猛烈的太陽風會破壞臭氧層，破壞地球生態系統，這種糟心事她絕不會做，但是輕微的太陽風，只會讓衛星信號受到一些幹擾，一丁點都不會傷害地球。
凜冽的白光從眼底浮現，風吹起她白色的長發，越來越猛烈，海浪翻湧咆哮。
突然，一只手穿過風墻抓住了她平伸出去的手腕。
誒？
克裏斯汀呆滯。
然後肩膀上搭了一只手，她整個人被推著後退好幾步，背部抵上樹幹，徹底從操縱能量的狀態中撤出，眼眸上白光消退，自然中各種能量的顏色變成一個青年模樣。
粉色頭發，頭發上別著類似於天線的發夾，綠色的眼鏡架在挺秀的鼻梁上，臉上沒什麽表情。
老實說，克裏斯汀嚇了一跳，下意識要把他甩出去或者是推開。
沒推動。
這就有意思了。
超級英雄裏有一套能力數值，在[力量]方面她的等級是2，別小瞧這個2，這意思是正常，可以承受與自身重量等同的物體，也就是說她可以舉起一個108磅的人來。
再配合她自身的格鬥技巧，不可能推不開一個男人。
「啊前男友。」說真的她才認出來，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他臉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得意，是她看錯了嗎？
[前女友。]齊木聲音平靜的回敬。
「有事嗎？我趕時間。」
齊木松開她，「我已經把衛星砸了，你不需要召喚太陽風暴了。」
「啊？」
你在一本正經的說什麽了不得的話啊？
第7章 克莉與赤司
齊木楠雄，一位普普通通的超能力者。
這開頭是不是重覆了？嗯，這不是重點，繼續說。
在他眾多超能力中，像瞬間移動、心靈感應、分|身術都很有逼格，逼格淩駕它們之上的有嗎？有啊，那就是他會預知未來。
盡管會頭疼，而且無法主動使用，有時候只能看到一些片段。
也不能掩蓋他看得到未來這一事實。
「你是說我召喚的太陽風使得通訊網絡癱瘓，造成空間站宇航員的死亡，還影響地殼運動，引發了火山爆發和地震？」
齊木心想，是不是說的太誇張了？但是話都放出去了，也只能這樣了。
克裏斯汀走開兩步，她心裏亂的很，再開口時聲音透出劫後余生的慶幸。
「幸好，幸好你攔住了我，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這麽簡單就相信了？]
「你是說你能預知未來，還是那些糟糕的事？無論哪樣，都寧可信其有比較好吧，否則後果是我不能承受的。」
[既然你清楚太陽風會造成的危害，為什麽還要冒險這麽做呢？]
克裏斯汀掀了帽子，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我以前也砸過衛星，能控制分寸，從沒鬧出什麽大事來。」
也許是後怕得厲害，她都忘記利用腦內靜電隔絕心靈感應，齊木清楚地讀到了她心裏的想法，然後嘴角一抽。
你這是砸過多少顆衛星啊？嗯？你連你自己的衛星都砸過？
真相不是齊木楠雄說的那樣。
引起災難，她的太陽風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齊木空助，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他和自己有親緣關系了，是個天才，天才到什麽程度呢？他可以發明出時光機。
兩個人都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只是同時操作產生了化學反應，說到底，一個鍋一人背一半，然而齊木不想去找總和他對著幹的哥哥，就跑來阻止克裏斯汀。
怎麽阻止比較好呢？他跑了一趟外太空砸了赤司家的衛星，那樣克裏斯汀就不會召喚太陽風暴。
「等等，把人家衛星砸了？」
齊木面無表情。
「誒誒誒？我……你……我我……」
克裏斯汀抱著頭一臉崩潰，她的馬甲穿在身上還沒熱乎就這麽猝不及防的掉了？
掉了？
你這反射弧未免太長了點？
齊木一開始就知道風暴義警是誰，沒指望以掀馬甲來嚇唬她，他打算將他們初見的那一幕還給她，效果比他想象的好。
超能力者可以聽到周圍人的心聲，可以預見未來，知曉一切從而失去一切的樂趣。
他沒有表情，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讓他露出不同的表情。
直到那一天。
她突然出現，做些他預見不到的事，說些他從未聽過的話。
那讓他感到新奇，和生活的樂趣。
更多的是一點隱秘的心思——他想看到她臉上也露出驚訝無措的表情。
嗯，被動技能透視讓他看任何人都是骨頭架子人體標本，克裏斯汀不例外，但是……
他看著崩潰到幾乎漂移的克裏斯汀，覺得得償所願，傳聲給她。
[如果你不把我的事說出去，我也會保守你的秘密。]
克裏斯汀就等他這句話，一口答應。
***
怪盜基德每一次盜取寶石都能引來滿城風雨，媒體大肆報道，不論是什麽報紙，都是實打實的頭條，不過今天卻夾帶了些私貨。
《震驚！排名第三的英雄竟在深夜做了這種事？》
記者聲情並茂的描述了當天晚上的情況，逃跑的怪盜基德撞上了正在追捕風暴義警的羽翼英雄霍克斯，險些落網，據猜測，應該是風暴義警把怪盜基德劫走的。
赤司財閥的繼承人原本用衛星確定他們的位置，衛星遭到破壞，原因仍在追查中。
雖然這麽說，但是衛星怎麽好巧不巧那個時候被破壞？不是風暴義警就是怪盜基德，就行事風格，人們更相信是風暴義警為了隱瞞行蹤做的。
此事一出，群眾們紛紛拿起大瓜。
「感謝義警大好人救了我家基德大人。」
「只有我心疼我們赤司學長家的衛星嗎？」
「所以說義警的個性到底是什麽啊？連宇宙都幹涉，害怕。」
「霍克斯都抓不到，那下次出馬的該不會就是安德瓦了吧？安德瓦再抓不到，歐爾麥特能抓嗎？」
「我說你們煩不煩？[英雄]不去打擊犯罪，天天追著打擊犯罪的義警做什麽？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生活中有那麽不幸的人。」
第二天一早她買了報紙走進常去的甜品店，點了一份巧克力蛋糕和桑葚藍莓奶昔，服務生走後，就把報紙攤在桌上看。
昨天發生了那麽多事，多少還是在意的，霍克斯的反應，赤司財閥的反應。
一份報紙上看不出什麽，克裏斯汀只得歇了心思，慢慢的吃自己的蛋糕。
服務生打開電視，電視裏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克裏斯汀轉頭一看，是霍克斯的采訪。
「啊啊啊老公好帥！」
克裏斯汀聞聲看去，一臉木然的看著女服務生紅著臉對著電視叫老公。
你別啊小姐姐，我再喜歡隊長的時候也沒叫過他老公啊。
她咬著吸管盯著電視，想起來昨晚遇見他的場景，天太黑，跑的太急，也沒仔細看他的模樣，現在看，確實是個英俊男人。
「今天我們有幸采訪英雄排行榜第三的英雄——羽翼英雄霍克斯。」
「大家好。」
屏幕裏，霍克斯懶洋洋的靠在墻上，看上去態度散漫，對這個采訪一點都不上心，但是他長得好，連小胡子長的都恰到好處，人們都選擇原諒他。
記者表示理解，他在街邊堵住了霍克斯，霍克斯不開心也是情理之中，他隨便說了兩句之後就問起了大家最感興趣的一件事。
「昨天您和風暴義警的對決真是十分精彩，不知道您自己是怎麽想的？」
一說起這個，霍克斯腰也不軟了，眼神也不直了，瞬間就站直身體，眼睛也亮起來。
「你終於問到這個了。」
霍克斯對記者一招手，記者不明所以，稍微靠近了一點，然後看霍克斯不耐的模樣，福至心靈把話筒往前面一遞。
他對著話筒餵餵了兩聲，確定能出聲才說：「你們這個采訪都投放哪些電視台？」
連話筒都被搶走的記者：「那個，我們是日賣電視台的記者……」
霍克斯大手一揮打斷他的話：「我希望盡可能的讓更多的人看到，最重要的是讓那個家夥聽到。」
記者突然興奮，爆點，這就是新聞啊。
「您是說昨晚的風暴義警嗎？」
霍克斯沒有理，直勾勾的盯著攝像機，克裏斯汀死魚眼，直覺他要說出什麽了不得的話來。
「你在看對吧？現在看不到，你總會看到的，今晚八點東京塔我等你，我會等你三天，若是你不來，就別怪我叫你一聲懦夫。」
記者嗷的叫了一嗓子：「這是宣戰嗎？您是對風暴義警宣戰嗎？太令人激動了，排名第三的英雄對決風頭正勁的風暴義警！」
克裏斯汀付了錢走出甜品店，將霍克斯的激將法拋到腦後，她去就是傻子，東京塔裏不知道等著她的是什麽。
再說了，他們兩個有什麽好對決的。
英雄的力量是作用於犯罪上的，而不是計較長短強弱。
她在西餐廳有一份兼職工作，上班時間是晚六點到淩晨三點，雖然晚了點，但是待遇很好。
原本老板並不想要她，但是她的小提琴和鋼琴都很好，會的曲目也多，能夠營造出優雅的用餐環境，提高餐廳逼格，顧客點曲子的時候不會出醜，她這才能在裏面劃水。
晚上七點十分，克裏斯汀在劃，不，在彈鋼琴。
沒有人點曲子，她自己就隨心所欲的彈。
愛的羅曼史，原來是吉他曲，旋律很簡單，卻十分有韻味，嗯，還下飯。
她彈著彈著發現了不對勁，這家西餐廳一向受上流社會青睞，通常這個時間餐廳裏應該坐滿了來用餐的人，然而今天卻冷冷清清的只有一桌客人。
大堂經理過來告訴她，客人請她彈《魔王》。
克裏斯汀：「…………」
這是舒伯特的名曲，講的是父親帶孩子在森林裏策馬疾馳，而魔鬼幻影引|誘、威逼孩子隨他而去的故事，通篇沈悶壓抑，最後孩子還斷氣了。
客人你真想聽這個下飯嗎？
她的沈默讓經理誤以為她不會彈，正要說話，克裏斯汀卻已經開始演奏。
這不是通常那種不用簡譜就能上手的曲子，她先在腦海中回憶了兩秒，指下旋律逐漸流暢。
七點十四分，急促的琴曲聲戛然而止。
克裏斯汀：「我自己都不想數我錯了多少處。」
「看來我站在你身邊影響到你了。」
鋼琴邊站了一個人，私人訂制的高級西裝熨貼的穿在身上，精致考究，通身氣度不凡，神色疏離，連薔薇色的頭發都顯得冷淡，眼睛一金一紅，很好看，註視著她的時候一種精神上的俯視和壓迫感撲面而來。
克裏斯汀：「在我為您彈下個曲子的時候，也許我可以有五分鐘休息時間？」
男人禮貌的讓開一步：「請便。」
克裏斯汀去了女洗手間，然而洗手間並沒有窗戶供她逃跑。
他是赤司征十郎，克裏斯汀今天還查過他的資料，沒理由不認得他，昨天剛砸了人家的衛星，今天正主就出現了，絕對不是巧合。
有意思的是，他今年和她一般大，卻已經如此不可小覷。
和她一起穿越的東西裏，手機絕對是最重要的，遠遠超過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就不說了，最重要的是BB在裏面。
她拿出手機，打開了相冊，翻出了一張大福爾摩斯先生的照片。
每次她在生活中遇到什麽困難，她就會翻出這張照片激勵自己。
挺住，還有什麽比他更可怕！
這麽想想，克裏斯汀頓時覺得自己可以出去和赤司君打太極了。
第8章 克莉與英雄
克裏斯汀洗了一把臉，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隨時可以和赤司征十郎周旋。
這時，洗手間的門打開，女服務生走了進來，她在她要離開之前突然說：「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莽撞的打開這扇門。」
克裏斯汀停住腳步，她回過頭，那個女服務生還在洗手，然後慢慢的用紙巾擦幹凈。
「我想你該看到了霍克斯對你的宣戰，赤司君出現在這裏也不是巧合。盡管衛星並沒有來得及透露行蹤，但是還是有個要命的東西落在赤司君手裏。」
「一張面部對比圖，赤司君顯然從來都沒有輸過，對怪盜和你的逃跑耿耿於懷，讓技術人員對比了一夜，他找到了你。」
「你用寬大的帽子遮擋住上半邊臉還不夠，他懷疑你，卻沒有證據，所以有了霍克斯聲勢浩大的宣戰，他在這裏拖住你，今晚八點義警出現在東京塔才能證明你的身份。」
克裏斯汀徹底轉過身，她知道這位女裝大佬是誰了，也知道他是如何找到她的。
熟知赤司征十郎的行為模式，知道對方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亦步亦趨，看看他找誰的麻煩，就知道他懷疑誰，而他的懷疑一定是對的。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女服務生的手搭在鬢邊，慢慢的撕下了偽裝，手一揚，在克裏斯汀眨了下眼睛的功夫，他已經完全換了模樣。
白發，沈入海域的藍眸，連身上淺色連衣裙都是同款。
他比她高一些，不知道怎麽操作的，卻像和她一樣高，看不出絲毫違和感。
好厲害的偽裝術。
讓她去見霍克斯，而偽裝後的他去應付赤司征十郎。
唯有如此才能裹緊馬甲。
「我很開心，怪盜先生。您遵守諾言，給我打算好了一切。」
他用和她一樣的臉微笑，「你不用有負擔，這是白鴿的報恩。」
「我從沒有要求過回報，」克裏斯汀走近，「但既然你這麽說，我就心懷感激的收下了。」
話音剛落，面前的人就倒了下來，克裏斯汀接住他，讓他坐在地上。
保守秘密危險而辛苦，遠離才是最優的決定。
她站起身，不經意間撫摸自己的胸針。
「出來。」
怪盜基德開門進來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風流動的異常，似乎是兩個人走了進來，如今一個已經確認身份，另一個也別想跑。
下一秒，憑空出現了一個青年。
克裏斯汀的表情變得一言難盡：「前男友？」
齊木楠雄木然臉。
[你該去問問你的人工智能，沒有她煩我，我現在還好好的在家打遊戲。]
克裏斯汀：「…………」
她在兼職不能戴耳機和BB說話，而BB查到了一些事不能告訴她，所以去找唯一一個知道她身份的人幫忙。
很好，很BB。
一想到BB磨人的模樣，克裏斯汀頓覺對不住他。
[連你的人工智能都不知道你會催眠嗎？]
「我用的不熟，還使了些小道具。」她點了點自己的胸針。
[你打算用相同的辦法去對付赤司征十郎？]
克裏斯汀挑眉：「不行嗎？」
[他有雙重人格。]
暈了一個還有第二個，萬一第二個旁觀卻不出來，再好的催眠也用不出去，反而暴露身份。
這就麻煩了。
克裏斯汀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七點二十了，她待在這裏的時間太久，不能再耽誤下去。
[啊咧啊咧，解決我一個月的咖啡果凍知道嗎？]
說著，超能力者使用變身術化作了克裏斯汀的模樣。
克裏斯汀眨眨眼睛：「你能力還真是多，好吧，我能說不嗎？」
[不能，你要去東京塔？]
「嗯，赤司君就拜托你了。」
[……]
於是齊木楠雄就這麽打開了糊弄赤司征十郎的副本，克裏斯汀先把怪盜基德弄走，然後再去赴東京塔的約。
[你的催眠可以做到什麽地步？]
克裏斯汀不懂他為什麽這麽問，如實回答：「模糊幾分鐘前發生的事。」
[這樣不行。]
「我知道，他是個聰明人，就算忘了和我的對話，憑借之前的記憶也可以查到我。」
[你要不要看看他的真面目？]
克裏斯汀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卻開玩笑般的拒絕：「不了，萬一面具下的臉又老又醜怎麽辦？破壞我對怪盜先生的幻想。」
齊木的表情就好像在說「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沒辦法，她不願意用怪盜基德的真實身份與他互相牽制，他憑空拿出一個類似香蕉的東西，打了怪盜基德一下，告訴克裏斯汀他會失去關鍵詞的記憶。
那個關鍵詞無疑就是克裏斯汀·蒙羅這個名字。
克裏斯汀再次感嘆，前男友，真好使。
然後，再次出現在赤司征十郎面前的就是齊木楠雄了。
面對一個去洗手間去了很長時間，怠慢了客人的演奏者，赤司征十郎依舊風度翩翩，站在旁邊聽『她』下一首曲子。
齊木楠雄不會彈鋼琴。
然而他一點都不方。
他瞎幾把彈，赤司征十郎完全沒覺得不對，甚至還點了點頭表示讚揚。
這當然也得益於齊木楠雄的超能力。
後來「相談甚歡」的兩人坐在飯桌上，齊木楠雄不客氣的點了一堆飯後甜點，赤司征十郎全程安靜的打量他，這種打量的視線卻不會讓人感到冒犯，飯桌上的言談讓人聽著非常舒服。
晚上七點五十八。
西餐廳出現了違和感很重的電視機。
赤司的解釋是他對今晚東京塔的對決很在意。
齊木托著下巴，對他的想法可以說是一清二楚。
今夜的東京塔提前閉館。
原因大部分市民都知道，因此，好奇的市民圍在東京塔下面，希望看到排名第三的英雄和義警間的個性對決。
這時人群中擠進一個小孩子，藍色的小西裝，佩戴紅色的領結，他驚訝的看著東京塔外的盛況，找了個人問是怎麽回事。
「小弟弟你不知道？羽翼英雄和風暴義警的對決地點就在東京塔啊，還有兩分鐘。」
[英雄]和義警嗎？
柯南思索了一下，其實這兩個人出現也好，一來可以幫忙抓犯人，二來萬一組織裏代號愛爾蘭的男人過來，可以多一份助力。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混上東京塔證實自己的推理。
***
霍克斯站在東京塔的最高點，暗紅的羽翼沐浴著晚風長長的舒展開來，臉上的表情愜意中帶了些許期待。
八點整。
烏雲匯聚，閃電劃過天空。
光芒驟亮後暗下去，緊接著又亮起來，便展露出一個人的模樣，霍克斯看到她，羽翼一展，飛到與她同等的高度。
根本不給她一絲反應的時間，羽翼上的鋼羽飛了出去。
克裏斯汀微微一偏頭。
她今天的穿著仍然是簡單的黑色連帽上衣和長褲，這些羽毛直接將她的帽子變成下垂的布料，那也是克裏斯汀漫不經心的結果。
既然想看那就看個夠咯。
在最開始的時候，克裏斯汀並沒有想做一個義警，故而在掩飾身份方面做的很粗糙，一個帽子寬大的黑衣服意思意思。
直到今天，她看過城市平靜下的洶湧暗流，意識到自己要披著這層馬甲，現在，一直到回到原來世界的那一天。
要做，就做到天衣無縫。
她手裏有一副仿照氪星科技所做的眼鏡，如同克拉克無縫銜接星球日報記者和超人兩個身份一般，戴上了這副眼鏡，克裏斯汀·蒙羅和風暴義警之間就劃下了一條楚河漢界。
克裏斯汀擡起頭，對面的霍克斯正在緊緊地盯著她。
氪星黑科技的無敵之處就在於，她戴不戴眼鏡容貌都沒有變化，但是只要戴上眼鏡，就沒有一個人認得出來。
霍克斯很崩潰。
「你是個……女孩子？」
克裏斯汀挑眉：「你什麽意思？」
霍克斯崩潰到掉毛。
「你是女孩子，我就不，就不……」
「就不向我挑戰了？」克裏斯汀敏銳的補全他的未竟之語。
「算了算了，」他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飛到塔頂朝通往下行樓梯的門走去，「你走吧走吧，還對決個球球。」
克裏斯汀小暴脾氣上來了，怎麽著？女性就不配與你對決了？
她追了上去，伸手按住霍克斯的肩膀。
「說清楚……」
門突然彈開，動態實力極強的克裏斯汀看到無數絲線直直的激射過來，霍克斯貌似想說什麽，卻被另一個聲音搶先了。
「你在做什麽？為什麽讓他走？」
「等等，潮爆牛王，冷靜點啊……」
走進來的是一個全身牛仔的男人，他的牛仔甚至武裝到臉上，金發梳得整整齊齊，只露出一只綠色的眼睛，看過來的視線無比犀利。
英雄排名榜上第四的英雄潮爆牛王，[個性]是操縱纖維，就像字面意思，號稱只要敵人穿著衣服就已經輸了。
就比如此刻。
克裏斯汀懵逼的低下頭，外衣在此刻散架，化作絲線結結實實的把她綁起來，上衣還好，裏面穿了襯衣，但是下裝就只有胖次和單褲啊。
潮爆牛王緊盯著她的反應，突然發現了點不對勁，這寬大的外衣下是格外玲瓏有致的……好身材？
「？？？不是說風暴義警是個男人嗎？」
霍克斯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聽出這話的指責意味，下意識反駁：「當時我看她按著人的腦袋撞破玻璃，還把他踩在腳下，我就……」先入為主了一下。
潮爆牛王已經收手。
他挺尷尬的。
光天化日的（？），他扒了一個女孩子的衣服？還好沒扒完。
男人推卸責任太難看了點，他們不好意思的看向克裏斯汀，驚恐的發現她身後的黑影已經突破天際。
「對、對不起……」
「留著道歉去見上帝，死吧！」
雷霆萬鈞，從天而降！
第9章 克莉與玩笑
柯南心裏叫苦。
他知道頂樓有排名第三的英雄還有嫉惡如仇的義警，所以在展望台和揭穿他真實身份的愛爾蘭周旋心裏也有底氣。
往上跑，往上跑。
然而他沒想到，琴酒竟然開著魚鷹來了，在英雄的眼皮子底下就敢公然射殺愛爾蘭，發現他之後直接掃射東京塔。
而柯南心裏苦的原因就是琴酒如此囂張的原因。
不知為何，原本晴朗的天突然開始打起雷。
轟隆隆，轟隆隆。
木倉聲完美的隱藏在雷聲中，黑色魚鷹借著夜色掩護露出猙獰模樣。
到最後，柯南已經無計可施，被堵在通往頂樓的樓梯下面，正不甘心時，雷電撕裂夜空，攜萬千威勢，狠狠地劈了下來。
方才還大搖大擺的黑色魚鷹正好被劈中，在柯南覆雜的目光中說沒就沒了。
柯南：「…………」
上面真是神仙打架，以及琴酒你沒事吧？
***
克裏斯汀把怪盜基德放到了某處高樓，等他醒來才悄悄離開。離開之前拿走了他的偽裝，藏在東京塔的某處。
現在想想真是有先見之明，否則她就只能穿著單衣和短褲到處亂跑了。
她換上衣服，等在西餐廳的後門，等了大概十五分鐘，赤司征十郎離開。
因為今晚西餐廳被他包場，所以他一走西餐廳就提前休息了。
「我覺得這邏輯不太對，」克裏斯汀摸著下巴，「包場的金主爸爸走了，不應該繼續營業嗎？」
[他要送你回家，『你』以要繼續工作為理由拒絕了，小少爺就和經理說提前休息]
克裏斯汀：「這家店是他們家的？」
[誰知道呢？]
齊木繼續說，他堅持沒讓送，小少爺看了他一眼就沒下文了，克裏斯汀卻總覺得這個看了一眼之前應該有什麽形容詞，比如充滿殺意什麽的，只是前男友沒看出來或者看出來沒在意罷了。
最後齊木擡了擡手，手上是赤司給打包的高級蛋糕。
克裏斯汀星星眼：「我突然很愧疚。」
齊木面無表情。[別忘了是誰要逮你的。]
克裏斯汀繼續星星眼：「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相愛相殺吧。」
[……]
「說起來前男友你和小少爺長得很像，該不會是什麽失散多年的兄弟之類的？」
齊木拎著蛋糕轉身就走，克裏斯汀連忙拉住他的手腕，繞到他面前，笑著說：「生氣了？別啊，開個玩笑。」
斯特蘭奇博士和福爾摩斯先生都沒有親緣關系，可見即便不是兄弟父子，長得像的人也是存在的。
齊木看著面前的少女，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看人不是骷髏架子人體標本，而是生動鮮活的人。
他猜到是眼鏡的關系，就問了一句。
反正彼此都是互相保守秘密，克裏斯汀就實話實說。
先是人工智能，再是讓人認不出來的眼鏡，上次遇見這樣的黑科技大佬，還是能發明時光機的空助，不過她看起來比空助好多了。
「前男友，這個蛋糕我們平分吧？」
齊木·沈迷甜食·楠雄：「…………」
收回前言。
所有的科技大佬都一樣麻煩。
***
第二天，不出意料的從電視看到了被記者圍堵的潮爆牛王。
問霍克斯？
他原本和潮爆牛王一起在街上巡邏，在記者沖過來之前飛走了，徒留潮爆牛王面對如狼似虎的記者們。
「潮爆牛王你知道霍克斯和風暴義警對決的結果嗎？」
「昨天東京塔的雷電是什麽造成的？是風暴義警的第二個性嗎？」
「關於風暴義警，您有什麽說的嗎？霍克斯怎麽評價？」
「潮爆牛王說兩句吧……」
克裏斯汀看著覺得有趣，想笑，想起身邊的便衣警察又笑不出來。
他們以為自己隱藏的挺好，殊不知克裏斯汀的反偵查能力更勝一籌，眼睛一掃就知道誰是普通人，誰是來監視的。
搞什麽啊，她的嫌疑還沒有解除嗎？
不行，她要找個人吐槽。
這樣下去會憋死她的。
她在這個世界沒什麽朋友，綠谷出久大概算？但是不能對他傾訴，想來想去，就只有這個人了。
中東。
「這就是你好好日子不過，跑到這煩我的理由嗎？」
衛宮利落的射出三支箭，戰壕裏的三人應聲而倒。
克裏斯汀跟在他身後，護著躍躍欲試的童子軍，聽到他這句話簡直喜極而泣：「你還是頭一次和我說這麽長的話。」
衛宮：「好好看著周圍。」
兩個人在混亂之地找幸存者，找著找著就分散了，克裏斯汀也沒在意，在這裏戰鬥給她的實感更強，讓她想起從前出任務的時光。
忙不開的時候就各幹各的，需要幫助就喊一嗓子。
克裏斯汀看到一輛亂開火的坦克，旁邊是畏畏縮縮的人們，她用風將坦克卷上天，與此同時喊出聲：「衛宮！」
男人擡頭看去，眸子中流動著鋼鐵般的色澤，下一刻將弓拉滿，箭矢劃過長空，將坦克射成煙花，與此同時，克裏斯汀帶著來不及躲閃的人落在他身邊。
「幹得漂亮。」
原本想訓斥她的男人註視著她落滿星河的眼睛，什麽話都堵在嗓子裏。
持續作戰三個小時，雙方才算撤退，衛宮帶著從沖突中搶回來的無辜人命回到了村子，依舊什麽都不說，自己坐在村子裏最高的墻垛上，一個人遠望。
這家夥一口水都不喝的嗎？
和第一次一樣，克裏斯汀拿著兩個餅，一袋水，踩著矮墻去找他。
「戰爭什麽時候結束？」她問。
衛宮：「世界上最優秀的政客也無法給出準確的日期。」
克裏斯汀：「你來這裏這麽久，就沒有想過回家看看？」
衛宮喝水的動作一頓，像是思考什麽重大的問題一般陷入沈思，克裏斯汀以為他不想說，打算說點什麽把這個話題含糊過去。
在此之前，他淡淡的說：「我沒有可以這樣稱呼的存在了。」
聲音裏透著的不是蒼涼而是疲憊，事實上克裏斯汀不理解這種感覺，也想讓他擺脫這種感覺，直接的說：「你看上去很累，早點休息吧。」
他看著遠方，「你會累嗎？」
克裏斯汀皺眉：「什麽？」
他說：「想要達到的目標遙不可及，你會累嗎？」
克裏斯汀矢口否認：「不可能，我要做什麽都能做得到，我是天才。」
衛宮笑了一聲，眼底卻沒有笑意：「還真是天才式的自負。」
被人說了自負克裏斯汀也不生氣，她托著下巴說：「有時候若是走錯了路，停下來才是前進，你做錯什麽了嗎？」
衛宮沒說話。
太陽漸漸落下，兩雙眼睛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克裏斯汀想起，這好像是第一次，她和別人一起看日落。
很快，BB傳來消息，地下拍賣的幕後首腦浮出水面了，是個頗有權勢的人，目前警視廳對他的情況感到很棘手，那人也知道自己被盯上，就在今晚有轉移證據的大動作。
克裏斯汀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向衛宮告辭。
男人看都沒看她一眼，說道：「下一次不要因為分蛋糕只分到四分之一這種小事來找我了。」
克裏斯汀回眸一笑：「所以，你是默許我來找你了？」
「…………」
這抓重點的功力簡直神了。
克裏斯汀連住所都沒回，就直接來到BB所說的高級會所。
「如果你不想前功盡棄的話，就在這裏拿到關鍵性證據，已知那男人請了堪稱夢幻律師團的律師們給他打這場官司，沒有這些證據，公訴估計要失敗，你就可以看到又一個無罪釋放的人渣敗類了。」
「明白。」
這活簡單，BB都已經將交易的房間調查好了，她只要拿到儲存賬本的U盤，將證據無聲無息的放在警視廳本部長桌案上就行。
別說夢幻律師團，就是神仙律師團也保不住他。
克裏斯汀想的很好，拿到證據後就片刻不敢停的飛往警視廳，飛到附近她停了下來，落在一棟大樓天台上。
沒一會，一個人飛了過來，正要落在天台上，卻見背對他的姑娘突然轉身，一個箭步沖到他面前，二話不說就是一陣爆錘。
讓你煩人讓你煩人讓你煩人!
「等等我不是找麻煩的，哎喲你劈我的那下還沒好！冷靜點。」
趁著錘他的功夫，克裏斯汀悄悄將U盤放進他的上衣口袋裏，手離開的時候卻被霍克斯一把抓住，他的眼睛盈滿笑意。
「降谷君說的沒錯，你果然會親自送來。」
克裏斯汀：「…………」
我，莫得感情。
霍克斯被她盯得不好意思，想起來昨天做了什麽好事，很是尷尬的松開手，欲蓋彌彰的將手虛握放在唇邊咳嗽了兩聲。
「是這樣的，我帶了一個監視器，你先別動手！」看著她把小拳頭放下，他才松了口氣繼續說：「監視器另一邊坐著英雄公安委員會，上次我就說了，想請你去喝茶，你不去，那麽我們就用這樣的方式，開誠布公的談談。」
「你想談什麽？」她熟練地用另一種聲線說話，聽上去雌雄莫辨。
「你的[個性]？」
克裏斯汀呵呵一笑，擡手向天：「需要我再給你演示一遍嗎？」
求生欲極強的霍克斯：「不用了。」
……
「最後，是一個邀請，要不要考英雄執照？」
克裏斯汀搖頭。
霍克斯：「你知道你搖頭的瞬間，就已經上了黑名單了嗎？包括赤司財閥。」
克裏斯汀擡眸，沈入海域的眼睛蕩出一絲笑意：「應該的，這樣吧，轉告那位小少爺，如果他追到我，我就讓他嘿嘿嘿。」
霍克斯崩潰狀：「嘿嘿嘿是什麽鬼？你一個女孩子！餵！」
她乘著風飛遠了。
讓人無可奈何。
監視器的另一邊。
一組沙發上，英雄公安委員會的人默默地坐遠了點。
旁邊的單座沙發上坐著一個薔薇發色的少年，他的腿上放了一台筆記本電腦，畫面與其他人看到的一模一樣。
良久，一聲輕笑從他唇邊溢出，說不出的好聽，動聽到骨頭都要酥麻。
「呵。」
第10章 克莉與黑粉
「我要創業了。」
衛宮瞥她一眼：「晚上當義警，白天上學，你還要創業？」
克裏斯汀說：「要恰飯的嘛。」還有，她需要很多錢。
一聽這話，衛宮下意識皺眉，看她年紀不大，難道父母不撫養她嗎？
「你要做些什麽？」
「我也很苦惱啊，」克裏斯汀長嘆一口氣，「航天醫療？武器礦產？石油地產？或者清潔能源？」
饒是淡定如衛宮，都不住的嘴角抽搐，他以為這個年紀的孩子對於創業最大的設想就是餐飲服裝之類的，哪知道她一開口就是這些，還一個比一個高大上，仿佛只要有一個方向，就一定可以賺得缽滿盆滿。
她哪來的自信？
不是想潑她冷水，衛宮想讓她看清現實，所以毒舌一下。
克裏斯汀有點不好意思：「我以前肯定是不敢想的。」
畢竟環境太惡劣了，想一想，論清潔能源和武器，誰敢和斯塔克工業叫板？論生物醫療，誰又比得過奧斯本集團？而石油地產，人們只會想到韋恩家族。
最後的萊克斯·盧瑟，呵呵，那就是個bug，前面那些好歹還有先代的積累，可以稍微安慰一下自己，一個商業上的龐然大物不是幾年可以撼動的。
但是萊克斯·盧瑟是正經的白手起家，然後全美財富第三。
呵呵呵呵呵呵呵。
自閉了。
克裏斯汀冥思苦想，市場的蛋糕都被大佬分得差不多了，還有什麽空白的、沒有人開拓過的呢？
想來想去，就是遊戲了。
她原本對遊戲沒什麽了解，後來玩了玩。
……遊戲真好玩。
她原本對這個領域沒有太大的期望，沒多久就20億美金的個人資產了，不算公司市值的那種。
……沒想到同好那麽多。
她擡起頭，露出一個可以稱得上是囂張的笑容。
「但是現在，又不是沒條件。」
衛宮：「說人話。」
克裏斯汀：「我需要錢做點什麽，我之前追的案子有些眉目了，受害者很多，受害者家屬更多，破了案子也拿不到多少賠償金。」
以前這種事都不用她操心的，她只要想著怎麽更好的控制能力，怎麽在研究中實現新的想法，至於敵人，有覆聯正聯X戰警，超英戰損方面全美一二三號土豪照顧的方方面面。
穿越了，就好像一夜間長大了，需要承擔的責任多了，要打擊犯罪，要成立基金會做各種慈善，國內的三大財閥的確財大氣粗，做的也不少，但是別人做了什麽和他有什麽關系呢？只有自己有錢了才能自由的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衛宮聽了沈默很久，半晌才說：「你在這個年紀是哪來的這麽重使命感？」
克裏斯汀反問：「那你呢？我聽這的老人說了，你在這裏七八年了，七八年前的你也和我差不多吧。」
「…………」
說到這個話題就總是無言，好像說出來會被她嘲笑一樣。
在克裏斯汀走之前，他說：「下次不要再拿搶過來的四分之一塊蛋糕和我分。」上次剛說完不要拿這種事煩他，今天她就把分（搶）來的四分之一蛋糕弄過來了，高空飛行竟然也沒變形，可以說是很堅強的蛋糕了。
為了解除嫌疑，克裏斯汀請前男友君變身成她的模樣到街上逛，與此同時，她本人作為義警在外活動，時間長了，身邊的便衣警察都撤了。
感謝禮物是甜點店的豪華大蛋糕，克裏斯汀還厚顏無恥的分了四分之一回來，跑到衛宮這裏和他分。
這種感謝的大蛋糕是一天一結，算下來，克裏斯汀和衛宮分蛋糕已經分了半個月了。
克裏斯汀一歪頭：「我看你還愛吃。」
衛宮冷笑：「不要再去這家店了，還沒我做的好吃。」
他沒想到，已經要走的克裏斯汀瞬間湊過來，全身都是閃光小星星，閃瞎人眼的那種。
「你還會做甜點？」
衛宮站起身，背對她：「有什麽好奇怪的？我是上過家政課的。」
克裏斯汀表示她是沒想到一個整天在戰場上苦大仇深的男人還會圍著圍裙在廚房裏忙活，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反差萌？
她忍不住說：「你真該讓他們了解，他們的保護者是怎樣的人。」
雖然這麽說，但是克裏斯汀對衛宮的固執有一定的了解，指望他主動靠近別人還不如期待這邊早日停戰，熱武器的沖突讓太多人流離失所，總是讓人放心不下。
克裏斯汀回到住所，思考自己的戰鬥服該怎麽做。
「BB有什麽好建議嗎？」
「有幾個支援裝備做的不錯的公司，建議你去找找靈感。」
在這個時代，[英雄]的戰鬥服統稱為支援裝備，不得出售給非英雄的人，盡管都是非賣品，但是可以參觀。
那些擁有各種功能，穿在身上酷酷的裝備想必能激發人們的英雄夢。
克裏斯汀的第一站是一家很有名的支援商店，據說英雄排行榜第七的密林神威的戰鬥服就是他家做的，她興致勃勃的進去，然後百無聊賴的逛著。
密林神威的戰鬥服同款放在防彈玻璃裏，就像博物館裏的歷史展品，展台上寫著戰鬥服種種優勢。
比如說防彈，防火，可拉伸，堅硬不易破，材質是防彈尼龍、芳綸纖維、基輪纖維等。
講道理，克裏斯汀很失望。
這充其量就是個量產的防彈衣，防彈防火可拉伸不是應該的嗎？為什麽旁觀的人都一副這套戰鬥服很厲害很了不起的樣子？
莫非是還有一些材質不能公布出來？當做殺手鐧保留？
感覺……並沒有什麽卵用。
克裏斯汀最中意的材料是振金，目前沒這個條件，就先pass。
退而求其次的是凱夫拉纖維，為了防備潮爆牛王的[個性]，任何纖維都不能纏在她的戰鬥服裏，但不影響克裏斯汀看看他們是如何應用此材料做戰鬥服的，找找靈感。
她找了一圈，沒在這個號稱最厲害的支援裝備商的店裏找到由凱夫拉纖維制作的戰鬥服。
一問才知道不是什麽秘藏，是根本沒有。
你們怎麽回事？那麽好的東西不從美國杜邦公司進口點？
BB一查，對不起，進口，但是就是不做成戰鬥服，驚不驚喜？
克裏斯汀覺得她開個支援裝備店能暴富。
「BB，沒什麽好轉的，還不如出門找找稀有金屬拿來加工。」
她如此說著，目光停在門口的一輛車上，應該是警方的巡邏車，可她總覺得不對勁。
果不其然，下一刻車門打開了，全副武裝的男人沖進店內，對著上方開了兩槍，在人群嘩然中扯著嗓子喊：「全都抱頭蹲下！蹲在墻角，不然……」
說完，他就在一個人腳下開了一槍，嚇得那人尖叫一聲跑進人群。
一個人看著人群，剩下的人就抓緊時間連防彈玻璃和裝備都搬到車上。
克裏斯汀蹲在墻角開始自閉。
這是什麽好東西嗎？還至於搶劫？另外，這地方沒黑市？
BB：「確實沒有，這邊管制很嚴。」
她們兩個淡定的很，隊長打不過，還打不過他們嘛。
現在需要防備的是他們各自的[個性]，克裏斯汀如此想著，就看到一個尖耳朵的男人大步走了過來，兇神惡煞的。
「我就說聽到聲音，就是你這家夥和外面聯系了吧？」男人說完，揚起手就要揮下來。
在這裏，就不得不說一句經典台詞了。
我爸！超級英雄黑豹，瓦坎達國王，都舍不得打我一下，你敢！
「住手，你們已經得到想要的了吧？不要為難她了。」
一個藍頭發的男生在她出手之前抓住男人的手，誠懇的說出以上的話。
「你這家夥是哪裏冒出來？少管閑事！」
男人掙脫少年的手，擡起木倉就向他的頭砸了下去，克裏斯汀扯住男生把他往後一扔，另一只手握住男人的手腕一扭，男人痛呼一聲，手木倉掉在下來，落在她手上。
這一夥人總共七個，一個看著人群，三個各自警戒，四個來來回回的搬東西，這麽一鬧，另外三個人一下就沖了過來。
在他們看來，只是一個不知道厲害的人質而已，弄死就行，克裏斯汀知道這種心理，倒不怕他們用其他人威脅她。
等他們反應過來，克裏斯汀也完事了。
克裏斯汀把手上的人往那三人砸了過去，擡起手臂看著玻璃倒影給瞄準這邊的兩人一人一木倉。
就在這時，一人的雙臂突然伸長想要抓住她，克裏斯汀直接向他沖了過去，反而把對方嚇懵了，可以伸長的手忘記縮回來，直接被她踹翻在地。
後面一個人追過來對著克裏斯汀吸了一口氣，似乎是要吐出來什麽，克裏斯汀擡手就是一木倉。
有木倉不用，非追著她用[個性]，這點智商也好意思出來搶劫。
無數羽毛破空而來，深入男人的後背。
霍克斯來了。
……這家夥怎麽還沒回九州？
場面很好的被控制住。
記者抓著人采訪事情的經過，警察把犯人押上警車，還有個警官在教育克裏斯汀，大意就是萬一出意外不起責任這是萬幸萬一出意外怎麽辦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打擾一下。」
「呃，你是哪裏冒出來的？」
「我是來道謝的，如果沒有她……」
藍頭發的少年的盯著警官，另一只手悄悄握住克裏斯汀的手，克裏斯汀有些驚訝卻沒有掙脫，一段時間交談後警官就像忘了她一樣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了不起的[個性]。」克裏斯汀說。
「一點點視線誤導的小技巧，不是我的個性，公共場合是不允許使用個性的。」少年松開他的手，一本正經的說。
克裏斯汀：「不管怎麽說，多謝你了，把我從嘮叨中拯救出來。」
「不用客氣。」
霍克斯被迷妹們包圍，給她們簽名。
簽完了，他看向克裏斯汀。
他認出來了，這就是赤司小少爺錯認成風暴義警的姑娘。
他等著她過來要簽名，不是霍克斯自戀，姑娘向英雄要簽名這些年都是常規操作了。
然而克裏斯汀並不。
路過他身邊時戴上了帽子躲攝像機，甚至不曾看他一眼。
霍克斯挑眉，背景是三個圍在一起尖叫的姑娘，喊著「要到霍克斯簽名了啊啊啊啊啊」這些話。
他三步並作兩步站在她面前。
「你不想對我說什麽嗎？」
聞言，克裏斯汀瞥過去冷淡的一眼。
「不。」
「為什麽？」他毀容了嗎？
「多新鮮啊，沒見過黑粉？」
霍克斯：「…………」
好兇的黑粉QAQ。
第11章 克莉與威脅
方才的事故還是有人受傷的。
「我送你去醫院吧。」
克裏斯汀快步追上要一個人離開的少年，他與那些有警察記者包圍的目擊者待遇天差地別。
而克裏斯汀才看到他的後肩正嘩嘩的流血。
「謝謝，我自己可以……」他慢吞吞的說。
克裏斯汀左右看看，留下一句在這裏等我，就跑到對面街的便利商店去了。
她買了紙巾還有礦泉水，將水擰開倒在紙巾上，「我幫你清洗一下。」
「我來吧。」
克裏斯汀沒說話，徑自將紙巾按在他後肩的傷口上，三道深深的抓痕，克裏斯汀使勁回想，想起來其中有個人的確是長指甲，鋒利尖銳，像是野性難馴的獸。
「謝謝你。」
少年藍發藍眸，眉清目秀，看上去十分乖巧，是克裏斯汀期待的弟弟的模樣。
克裏斯汀對他很有好感，打趣說：「我們一定要謝來謝去的嗎？」
「啊，等更熟悉一些就不用了。」他一本正經的回答。
「那就從稱呼開始吧，你知道克裏斯汀的昵稱嗎？」
「我覺得還是循序漸進比較好。」
克裏斯汀不意外，日本人重視禮儀，面前這個一看就是模範。
兩人互通了姓名，沒來得及說點別的，克裏斯汀就發現他傷口太深，僅憑紙巾止不了血，他自己用紙巾按著傷口，血很快將紙巾染紅，克裏斯汀眉心緊蹙，必須要去醫院才行。
「蒙羅桑，你認識羽翼英雄嗎？」
「不認識。」
「你得罪他了嗎？」
「我是黑粉。」
「那就不奇怪了呢。」
黑子向那邊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對克裏斯汀說：「霍克斯先生一直在看這邊，不，與其說是看，不如說是瞪。」
說真的，用平淡的語氣說出調侃氣息這麽濃厚的話語，克裏斯汀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
「他明明在看你。」
如此說著，霍克斯走了過來，目光自然地落在黑子的肩上：「若不是黑粉小姐，我還沒發現有傷者……走吧，我送你去醫院。」
黑子眨眨清澈見底的眼睛，有禮貌地說：「謝謝你。」
「不客氣。」
說著，霍克斯收攏在身後的翅膀舒展開來，柔軟的羽毛悠然飄落，克裏斯汀伸手去接，然後狂風一卷，她下意識閉眼睛，人群中傳來驚呼聲。
風散去，她睜開眼睛，發現霍克斯和黑子都不見了，她猛地擡頭，果然見他還沒飛遠。
呵，這要是她另一個號，她早就追上去，或者說卷起一陣風將他吹下來。
當然這些都是想想而已，怎麽著她都不會影響黑子及時就醫的，於是她捏著霍克斯的羽毛打了一輛出租車追在後面。
「小姑娘也是霍克斯的粉絲嗎？我女兒也是，家裏攢了一堆……」司機大叔聽了她「跟在霍克斯後面」的話後就自以為很懂的絮叨。
克裏斯汀面無表情：「其實我是黑粉。」
司機大叔大驚：「那你追……」
克裏斯汀：「我要追著他黑他。」
這回答讓司機大叔噎到了，他幹笑兩聲：「小姑娘很有個性啊。」
「謝謝。」
「…………」並沒有在誇你啊。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克裏斯汀沈下心想著，這世道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前幾天還是霍克斯跟在她後面死命的追呢。
克裏斯汀忍不住笑了出來，將霍克斯的羽毛放在眼前打量，之前的幾次見面都太過不愉快，沒想到他的羽毛還挺好看的，有機會收集一點。
司機大叔在醫院停下，克裏斯汀進了醫院很容易從前台問出了黑子的去向，主要是霍克斯引起的轟動太大了，她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最後一群不甘的粉絲在保安的驅逐下不情不願的離去。
保安看到她，嘆口氣上前來，看樣子把她也當成狂熱的粉絲了。
克裏斯汀看了眼靠在墻上閉目養神的霍克斯，見他沒有反應，便對語重心長勸說她不要過度追星的保安說：「我不要簽名不要合照，我是黑粉，真的。」
保安：「？？？」
這年頭粉絲追英雄已經換套路了嗎？
「好了，讓這位黑粉小姐過來吧。」
霍克斯發話了，保安只得讓開。
醫院走廊頓時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她走過去，坐在等候椅上：「黑子他情況怎麽樣？」
「醫生還在檢查，畢竟是被個性所傷。」霍克斯回答。
「黑粉小姐和黑子君是今天才認識吧？」
克裏斯汀擡頭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是。」
霍克斯：「對第一次見面的人，倒是很關心。」
克裏斯汀一笑：「就像我第一次見你，就難以自拔的黑上了你。」
到底是一度被懷疑成風暴義警的人，盡管現在可以證實她不是，但是出於職業習慣，霍克斯還是出言試探，然後被不留情面的懟了回來。
霍克斯低聲哼笑，突然大步過來，投下來大面積的陰影，他單手撐在她坐著的椅子上面，順勢彎下腰，帶來成年男人危險的氣息，同時慢慢舒展翅膀，將灑落在她臉上的最後一縷光隔絕在外。
「在當事人面前這麽囂張，是不是不太好？黑粉小姐，要知道，不是所有英雄都要在群眾面前端著形象的。」
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耳朵癢癢的，克裏斯汀是個聲控，有點受不住，但一想起東京塔上發生的事，她火氣又上來了。
她伸出食指抵住霍克斯的眉心，不容許他靠近，她卻微微傾身，藍眼睛清晰的倒映出他的模樣，似笑非笑：「那你能把我怎麽樣？羽翼英雄，霍克斯？」
尾音上調，小鉤子一樣勾人，霍克斯一怔，只覺得自己的代號讓她用帶著笑意的聲音念出來格外好聽。
檢查完出來的黑子正好看到這一幕，他想，他該在車底，不該在這裏。
「蒙羅桑？」
聽到這聲音，克裏斯汀一下使勁推開霍克斯，緊張的迎上去，「出來了，醫生怎麽說？」
霍克斯瞥了一眼她，心說不和小姑娘計較，看著黑子等待結果。
黑子說沒有檢查出隱藏毒素，不過明天最好再來檢查。
霍克斯被一通電話叫走了，他們兩人並肩走出醫院，當陽光灑在肩頭時，黑子側頭看她：「蒙羅桑，不用那麽擔心，醫生又沒說一定有毒素。」
「說實話我有點不舒服，」她臉色沈重，「黑子君，我可以要你的聯系方式嗎？」
黑子眨眨眼。
「雖然我不介意，但是我能問問為什麽嗎？」
「明天你來醫院叫上我吧。」
在他拒絕之前，克裏斯汀站在他對面，神色格外認真。
「黑子君，你要明白，是我先對那夥人動手的，如果我什麽都不做，說不定你不會被劃傷，所以，你出任何問題，那就是我的責任。」
她藍色的眼睛，如同從清澈的水下仰望到的蔚藍天空。
黑子默默地捂住胸口。
克裏斯汀看了過去，頗為緊張地問：「怎麽了？是胸口疼嗎？」
黑子搖頭：「心臟……好像被什麽撞了？」
克裏斯汀拉著他就往回走：「我們回醫院！」
十分鐘後。
黑子坐在大廳等候室裏，克裏斯汀拿著檢查單沈思。
「醫生說沒事，黑子君，你心臟還疼嗎？」
「我感覺還好。」
「要不然你住一天醫院吧。」
「請允許我鄭重的拒絕。」
克裏斯汀看得出來這少年是有些要強的，關心過度會惹他不高興，便沒有說出送他回家的話來。
不過她也沒什麽逛街的心情了，想著在外面解決晚飯就回家琢磨戰鬥服。
「一通來自京都的電話，猜猜是誰？」BB突然說。
「…………」
除了赤司小少爺之外，不做他想吧。
克裏斯汀接聽了電話，入耳的是清冷好聽如同清晨潺潺的溪水的聲音。
「克裏斯汀小姐，日安。」
「赤司君，日安。」
他直入主題：「我在新聞網上看到了，克裏斯汀小姐沒事吧？」
這麽快就傳到網上了？
記者真是有效率。
「是，勞煩過問。」
赤司聽得出來她的拘謹，笑了一聲又問：「那黑子的傷重嗎？」
「不好說，咦？赤司君和黑子……」
「嗯，我們是認識的，」他似乎可以未卜先知，在她提問之前解釋道，「出了很多事，不方便聯系，所以麻煩克裏斯汀小姐了。」
克裏斯汀：「沒關系。明天還要在檢查一遍，如果黑子允許，我就將結果告訴你。」
赤司：「…………」
克裏斯汀：「畢竟不能隨便將病人的病情透露出去，哪怕是赤司君……嗯，你明白吧？」
她覺得下一秒自己就可以聽到如冬風般凜冽的冷笑了，畢竟赤司君給她的感覺神似君主專制的皇帝。
這麽想著，耳邊響起對方溫柔的笑聲，克裏斯汀楞了一下，連忙把手機拿的遠了點，啊，耳朵要懷孕了。
用那麽清冷的聲線發出溫和的笑聲真是犯規啊。
赤司君不是被盜號了吧？
「克裏斯汀小姐真的是非常靠得住的人啊，我明白了，就請這麽和黑子說吧，赤司征十郎向他問好。」
看上去關系很好，赤司很關心黑子，為什麽非要讓她轉達啊？
「克裏斯汀小姐的手機號碼一直是這個嗎？」
克裏斯汀一楞：「是的，怎麽了？」
「有一點很在意，我按照你那天留的手機號碼撥過來，是空號。」
我那天留的？
克裏斯汀瞬間反應過來了，是前男友君留的，而且還留了個空號？
前男友你是怎麽想的啊！？
「……哈哈，讓赤司君見笑了，我這個嗯哈哈哈哈哈……」
赤司聽出她的尷尬，溫聲說：「我沒有生氣，你不要緊張，相對的，克裏斯汀小姐，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請說。」
京都，洛山高校。
赤司披著隊服外套，望向將要落下的夕陽，眸中閃過一縷金色的光。
「如果『我』對你做了什麽出格的事，請不要生氣。」
第12章 克莉與格鬥
赤司的電話掛了。
克裏斯汀陷入沈思。
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小少爺要對她做什麽？
她還是個寶寶啊！
「對了，BB。」
「什麽？」
「剛才的音頻保存下來，睡覺前聽。」
BB：「…………」
聲控真麻煩。
她在外面吃了披薩，回去的路上接到了綠谷出久的電話，他放了學就看到了新聞，也是問她有沒有受傷的。
克裏斯汀心想她都戴上帽子躲著媒體的攝像機了竟然還是被認出來了，她說沒有，然後想起一件事來。
「拉伸筋骨管用嗎？」
電話那邊，一聽到這話，綠谷又把那天的記憶翻了出來，仿佛克裏斯汀站在他面前，眼神躲躲閃閃的，聲音也如同蚊子叫。
「很、很好，我是說我以為會酸痛一陣子，沒想到第二天精神反而更好了點。」
「那是你的身體習慣了之前的訓練強度。」
「嗯，說到訓練，蒙羅桑，你還記得你說要教我格鬥嗎？」綠谷試探著對她說他打了無數遍腹稿的話。
「啊，有這回事嗎？」
「誒誒誒？蒙羅桑？」
「開個玩笑，那麽今晚約個時間？」
「今天……可以嗎？剛遇到那種事，蒙羅桑不回家好好休息嗎？」綠谷小心翼翼的問。
「我沒關系，倒是你，學格鬥很難的。」
「我會努力的！」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
「嗯。」
今天有人因為她受傷，今天有人打電話恐嚇她，今天還有人需要她的幫助。
因為晚上要出門運動，克裏斯汀回到住所打開櫃子挑選舒適點的衣服。
「話說，這衣櫃什麽時候滿的？啊，我知道BB你給我買衣服了，但是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前輩你還好意思說？你天天出門浪費時間，房間是我請家政打掃，衣服也是我請他們洗了晾好收進櫃子，你什麽時候管過？」
克裏斯汀恍然：「原來請過家政啊。」
BB面無表情：「那你以為家裏為什麽一塵不染？」
克裏斯汀：「因為我經常不在，沒人制造垃圾。」
BB：「你去死吧。」
今天人工智能BB醬也差點被垃圾前輩氣死呢。
與其說是不擅長，還不如說是沒興趣。對做飯沒興趣，對收拾房間沒興趣，你讓她洗碗她能抱來一個洗碗機，你讓她掃地她能現場組裝一個吸塵器。
BB說這叫富人病，但是克裏斯汀一直認為自己是個窮鬼，所以堅決不認。
神特麽的窮鬼。
穿衣風格上，克裏斯汀奉行極簡主義，BB是純正的日漫系女孩，但是會給她買她喜歡的東西。
換句話說，只要是她不喜歡的，就不會出現在她的眼前。
克裏斯汀挑了件黑背心，淺藍牛仔闊腿褲，外面套了一件霧霾藍大衣出門。
約定的地點在多古場海濱公園，風吹過海面掀起層層波浪，明月高懸，清冽的光灑在海面上，有種遺世獨立的冷。
克裏斯汀站在暖融融的路燈下面眺望，影子倒映在地面上，形單影只的，在綠谷看來有些孤獨落寞，跑過來的他下意識收斂聲音。
「嗨，綠谷君，」克裏斯汀已經察覺到他了，雙手放在口袋裏打量他，「你看上去不太好。」
綠谷下意識低頭，窘迫的回答：「我一直在這裏搬廢品，要不然我先回去洗澡？」
「不用了，這樣正好。你在做義工嗎？」
「嗯……說義工也對。」
克裏斯汀向海的那邊走去，綠谷亦步亦趨，聽著她說一些註意事項，她的嗓音低沈華麗，每一個音節都美妙無比，不知不覺間，他就出神了。
「綠谷君？」
「啊？是！我……」
「出神可不是一個好學生的態度啊，綠谷君，你是不是覺得我教不好你？」
見她藍色的眼睛瞇起來，綠谷一下就緊張起來，連忙擺手否定：「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克裏斯汀：「決定了，我要先證明一下自己，我確實是精通十多種格鬥術的。」
「我都說沒有懷疑蒙羅桑的意思……真的。」他小聲嘀咕著。
克裏斯汀笑而不語。
她脫了上衣，隨便往哪個電器上一搭。
「不能放在那啊，會臟的……」
克裏斯汀手一揮：「回去洗就好了。」
人工智能BB小姐很人性化的翻了個白眼，嫌棄可以化作一句話——你也會洗衣服？
綠谷出久仍然是不讚同的，抱起克裏斯汀的大衣跑到歐爾麥特停在這裏的自行車上，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座位上才跑回去。
他看到她站在月色下，身上鍍了淡淡的銀色光輝，完美得不像個人類，不自覺放輕腳步。
「開始吧，蒙羅桑。」
他輕聲喚回她的思緒，看著藍眸漸漸聚焦，倒映出他的倒影。
心中溢滿了不知名的情緒。
一個小時後。
克裏斯汀再一次將他摔在地上，並且鎖住他的膝關節，防止他站起來。
「等一下，不是說好了十多種格鬥術嗎？這都三十種朝上了吧？」
聽到這麽天真的話，克裏斯汀松開他，蹲在他面前，微笑：「我說精通十多種，但沒說其他的格鬥術一點都不會啊。」
綠谷：「…………」
他的表情很好的愉悅到了她，她揉了揉他軟軟的頭發，「快起來了，小家夥，差不多該回家了。」
難得的，克裏斯汀也出了不少汗，這點運動量對她來說不算什麽，但是把他摔地上要控制力道，有時還要墊上一把省的把他摔疼了。
當老師真不容易。
綠谷躺在地上喘息著，摔人的不容易，被摔的那個也很難受，等休息的差不多了，才擡起眸子準備起來。
他看到她纖長的脖頸下，鎖骨線清晰平直，鎖骨窩深淺適度，汗珠淌過，漫入隨著呼吸起伏的深處。
少年不懂得什麽叫性感，卻會下意識為看到而臉紅。
兩人一起回家，不知道為什麽綠谷話很少。
難道是被她摔太多次而喪失信心了？
克裏斯汀不得不反思一下自己。
「明天還來嗎？」
「嗯？嗯！」他一口答應，又有點忐忑，不確定的問她，「蒙羅桑，你累的話，可以……」
「我沒問題。」
「那……我能問個問題嗎？」過了一會，他才小心的開口，問完後就偷偷的看她，若她露出不快的表情就趕緊道歉。
「盡管問。」
「蒙羅桑為什麽要學這麽多格鬥術呢？」
「重要的並不是種類的多少，而是從學習的過程中了解更多的技巧，掌握技巧，確定自己順手哪一種，用在實戰中。」
綠谷若有所思：「你向我展示那麽多種格鬥術，是想讓我感受我適合哪種，對嗎？」
克裏斯汀眸中閃過讚賞，「所以，你覺得哪個更好？你記住了嗎？」
「我回去想一想。」
「明晚給我答案。」
「嗯。」
他由衷的覺得這一年是最幸福的一年。
遇到了克裏斯汀和歐爾麥特，等他考上雄英，一定要連同這份感謝將他的心情傳達給她。
第二天，克裏斯汀接到了黑子的短信，說他要趁午休的時間到醫院檢查，當時她正在和編碼作鬥爭，收到信息連忙趕了過去。
她站在城凜高中的門口等待，還玩了一會手機，突然回頭，看到了舉著手似乎要拍她的黑子哲也。
「好厲害。」
「嗯？」
「我經常被人忽視，蒙羅桑卻第一時間發現我了。」
克裏斯汀：「和洞察力有關吧？有人接近我我不可能無法發現的。」
與視覺無關，有人站在身邊，風流的感覺都是不同的。
「看得出來蒙羅桑是非常敏銳的人。」
路上，克裏斯汀和黑子說了赤司的事情，包括那句「赤司征十郎向你問好」，黑子沈默了好久。
「我們國中時是一個籃球社的，後來大家升到了不同的高中，就變成了要在比賽中競爭的對手。」
這就是事情的來龍去脈，克裏斯汀相信，也相信中間還有些其他的事，但是沒有必要深究。
「既然是一個籃球社的，黑子君能和我講講赤司君嗎？」
……
「然後呢？問出什麽了？」
提起這個克裏斯汀就耳朵疼，無奈的說：「什麽都沒有啊，黑子是個赤司吹吧？而且自帶八百米濾鏡，什麽超級溫柔對人很好之類的……」
BB：「你不需要在意這些，我幫你盯著呢。」
克裏斯汀：「嗯。」
「怎麽樣？我是個超級可靠的後輩吧？」
「嗯！如果BB能幫我找到合適做戰鬥服的材料就更好了！」
「懶死你算了前輩，不和你計較，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能者多勞吧。」
克裏斯汀飛到了那個戰亂之地，沒有從墻垛上找到那個仰望遠方的身影，她找了個人問問，人家告訴她衛宮在前面的土房子裏。
這個社畜受傷了嗎？
克裏斯汀急急忙忙趕過去，推門一看，只見衛宮坐在椅子上，保持著手拿針線縫補衣服的姿勢和她對視。
「…………」×2.
「哇哦！」來自不會做家務不會做飯不會針線活的廢柴超英。
「你閉嘴。」男人放棄治療，頹廢的嗓音莫名勾人。
「為什麽？為什麽？這屬性很受歡迎的好不好？讓我看看你在縫什麽？」克裏斯汀風一樣的從他身前掠過，搶走正縫制的衣服，「披風啊，還是黑色的，好酷啊！」
她拿著披風的兩角往眼神已經死去的男人身上比劃了一下，「唔，肩膀是不是窄了點？難道你做的是單肩披風？」
衛宮不想和她說話，繼續修補披風的邊角，看得出來這是從一塊大的布料上裁下來的，所以邊緣要修理修理。
克裏斯汀：「你現在不改一下嗎？這肩膀……」
「你要是沒事情做就去外面巡邏，」他不耐煩的打斷她，「還有，誰跟你說這是給我自己的？」
「不是你的難道還是給我……」
「是啊是啊，就是給某個打架差點被扒光衣服的笨蛋，這是一個聖職者送給我的聖骸布，概念武裝，不存在纖維一說，防火耐高溫不會被腐蝕防禦力強……幹嘛用這麽惡心的目光看我！？」
「我感動，衛宮你真是小天使！」
「嘖，」他移開目光，「事先說明，我只是報答你這些日子的幫忙，雖然我並不需要，但是有你在效率的確很高，明白了吧？」
「明白……」
他露出滿意的神色。
「Sweetheart（甜心）你太可愛了！」
他的臉黑了。
第13章 克莉與魔法
克裏斯汀研究了一下剩下的聖骸布，所謂聖骸布，就是包裹聖人亡骸的布，肉眼看不出來有多麽了不起。
而且就他這穿針引線的模樣，更別提什麽物理防禦能力了。
所以，他憑什麽這麽說呢？
回憶了一下他方才說的話，克裏斯汀抓住了重點詞匯。
「什麽是概念武裝？」
「通過歷史、傳說或者儀式來賦予意義，制造出來給肉眼看不到的東西造成影響的道具。」
「？？」從科學的角度出發，她楞是沒聽懂，她試探著問，「這似乎並不科學？」
衛宮瞥她一眼：「嗯。」
克裏斯汀繼續問：「魔法側嗎？」
「嗯。」
「所以，」克裏斯汀突然興奮，「你是個魔法師？」
這下衛宮停下了，不冷不熱的說：「你接受的很快啊。」
「事實上，我也……」
克裏斯汀擡起右手，藍色的魔力纏繞在五指間流淌纏繞，衛宮見狀瞳孔一縮。
「……算個魔法師？」
某個在去學魔法的路上穿越的變種人不確定的說。
花了半個小時，衛宮給克裏斯汀科普他們這個世界的魔法觀——魔法是人類無法做到的事，現代不存在魔法師，若是科技可以做到，卻用非科學的方式實現，能做到的人被稱為魔術師。
然後又花了半個小時，克裏斯汀給衛宮科普他們的魔法觀點……沒講明白。
衛宮盯：「…………」
克裏斯汀：「不能怪我啊，我只從奇異博士那裏掃描了關於魔法的知識，還沒看完。」
中間摸了半個月魚給BB做身體。
衛宮問：「你有多少條魔術回路？」
克裏斯汀目光天真懵懂：「什麽叫魔術回路？」
衛宮：「……你別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吧？」
克裏斯汀：「……」你還真是說對了。
魔術師通過魔術回路制造魔力，使用魔力推動基盤行使魔術，衛宮實在不能想象沒有魔術回路的人怎麽使用魔術，或者說是魔法。
克裏斯汀就和他約定：等她學會了用給他看。
「需要多久？」
「一個月。」
「你在逗我？」這麽短時間？
克裏斯汀微微一笑：「你對天才的學習能力有什麽誤解嗎？」
衛宮：「…………」
這家夥真是傲慢又煩人。
出去打工的新鮮勁過去了，克裏斯汀就把兼職全都辭掉了，過上了學習魔法編寫程序打擊犯罪教人格鬥的日子，具體時間不定。
克裏斯汀工作時不喜歡有其他人在身邊，所以BB給她準時定外賣而不是請保姆做飯，等克裏斯汀出門了，才讓家政整理房間。
書房除外，她那亂糟糟的書桌不讓人動，收拾幹凈她就找不到東西了，反而是亂七八糟的一找一個準。
天才認真工作是很有效率的，做遊戲是老本行，她只要把以前做過的重新做出來就行了。
如何做一個遊戲公司呢？
那比做遊戲還簡單。
註冊公司，聯系投資人，看產品，找運營渠道，如果有錢的話，前三個步驟直接跳。
本金是BB在準備，從前克裏斯汀很羨慕鋼鐵俠的智能管家，BB不甘心啊，她也能幫到克裏斯汀的，想著這家夥很在意自己的『窮鬼』身份，於是BB很長一段時間都泡在華爾街。
至於運營，克裏斯汀懶得出去應酬，也不想花心思建一個，她就直接買了個老牌運營，繼而財大氣粗的推廣。
鋼鐵俠和蝙蝠俠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一個真理——這世界上緊閉的門沒有用錢砸不開的，如果有，那一定是錢不夠多。
「相信錢的力量麽？」
「不，是自信，你玩過的遊戲配有智能語音嗎？」
「……」衛宮沒說話，態度證明了答案是否定的。
「我贏定了。」
她不想再說這個，在她看來既定的結果不用多費唇舌，若非是衛宮，她也懶得開這個口。
「來看看這個，這是我設計的戰鬥服，你幫我做吧！」
我為什麽要給你做戰鬥服啊？
得寸進尺的家夥。
反正你也有魔力，自己加工聖骸布不就行了嗎？
如此想著的別扭男人拿過了她遞過來的圖紙，看了一眼就眼神死了，說道：「你該把這個拿到時裝設計師桌案前，而不是寄希望於我。」
克裏斯汀聽得出來其中的嘲諷意味，收回手來，看著過於華麗的設計圖紙有些為難：「不能讓人聯想到義警是我，那就需要強烈的反差。」
就像不會有人看到陰沈的黑暗騎士會猜測他是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一樣。
衛宮：「你認為你是個節儉的家夥？」
克裏斯汀想想也是，日常生活她不管，但是BB照顧她花的錢不少。
「那還是緊身衣吧，方便打架。」
這還差不多。
沒有說話，心裏卻如此附和著的衛宮突然看到面前多了一張紙。
「這是什麽？」
「我的尺寸啊。」
「…………」
「拜托你了！你的工作都歸我。」
「你這家夥沒有半點羞恥心嗎？」
為什麽要有羞恥心？
克裏斯汀的私人設計師就是男人，她的手工西服全部出自男人之手。
她回到東京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必須先回住所換下沾滿風沙和硝|煙痕跡的衣服，然後再去履行教人格鬥的約定。
在此之前，她要先下去打人。
對於歐爾麥特而言，今天沒什麽特別的。
白天去街上轉轉，維護公共秩序，將敵人送進監獄，晚上就去多古場海濱公園監督綠谷少年搬運廢品。
他買了蝦球作為夜宵，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夜晚沒有多少職業英雄巡邏，所以犯罪率很高。
叫囂聲是從不遠處的巷子裏傳來的，巷子裏堆滿了白色垃圾袋，隨著歐爾麥特的走進，聲音越來越清晰。
「老東西還手啊！」
「還敢拿架子教育我們兄弟，讓你好看。」
濫用個性的街邊混混還有流浪漢老人。
「孩子們，住手吧，看在你們年齡不大的份上。」
小混混們打的興起就聽到這聲音，回頭一看，是個骨瘦如柴的金發男人。
「呦呵，又來一個多管閑事的？」
小混混逐漸向他聚攏過來。
歐爾麥特，英雄排名榜第一，因為種種原因，出現在公眾面前的模樣和私下一人的模樣是不同的，所以混混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威脅的是和平的象征，英雄第一人歐爾麥特。
「沙包大的拳頭見過……啊！」
從天而降一道黑影，一拳砸上混混的腹部。
緊接著黑影利落的把混混們錘翻在地，現在正按著方才氣焰囂張的混混，一拳一拳把他揍成豬頭。
「怎麽樣？沙包大的拳頭見過沒？」
「見過沒？」
她的聲音不大，卻透著讓人膽戰心驚的狠意。
混混連連說：「見過了見過了。」
她這才站起身，看了一眼蜷縮在角落的流浪漢，他還保持著護頭的動作，令人心酸的白發從指間露出來。
克裏斯汀氣不打一處來，她還很疑惑。
「你們難道就不會老嗎？」
「…………」
別看克裏斯汀出手不多，但絕對正中要害，拳拳到肉，證據就是這群混混爬都爬不起來。
八木俊典應該走出這個巷子，然後變成歐爾麥特的模樣制止她，然而他沒有反應過來，她是優雅的暴徒，深諳施|虐的美學。等他清醒過來，她已經停手了。
她轉過身看向他，「那個老人家可以交給你嗎？」
「啊，當然。」歐爾麥特剛從目瞪口呆的狀態中出來，下意識回答。
「那就好。」
一眨眼的時間，克裏斯汀就消失在樓層之間。
歐爾麥特原以為她是個見義勇為的孩子，沒想到……是了，聯想一下出場方式和退場方式，還有臉上那副眼鏡，應該就是風頭正勁卻飽受爭議的義警吧？
想起方才的情景，他忍不住會心一笑。
還沙包一樣大的拳頭，那個小姑娘，豆包還差不多。
沒想到第一英雄會被人救，而且還被當成了普通市民托付。
下一次見面，就勸她做一個光明正大的英雄吧。
很快就到了約定好的時間，克裏斯汀去找衛宮展示她的魔法，衛宮帶他去了村落後方的一個廢棄加油站。
「賽托拉克的猩紅鎖鏈。」
猩紅的魔力化作鎖鏈結結實實的綁住他，另一端系在克裏斯汀手上，衛宮掙了掙，鎖鏈很緊，完全脫不開身。
「好了。」
克裏斯汀松開他。
衛宮活動了一下，問她：「沒有魔術回路，你的魔力是怎麽產生的？」
克裏斯汀表示這題她會。
「從額外維度抽取，維度在位面之間移動，已知四個位面是內層位面、外層位面、分裂領域、遙遠國度，位面中又有多個維度……我的同門奇異博士主要魔力來源是額外維度維山帝。」
「維山帝三位一體，由阿戈摩托、霍戈斯、歐希特組成，我的媽媽那邊有世代相傳的魔法天賦，家族守護神是古神之一歐希特，所以我的魔力來源也是維山帝。」
「我可以從維度中得到魔力，學習魔法是一個獲取知識、掌握知識的過程，畢竟記錄魔法的多得是外星語言。」
她很滿意，終於把來龍去脈掰扯清楚了。
衛宮沒聽懂，一副三觀被洗禮的模樣。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和直接從根源抽魔力有什麽區別？
所謂的無限魔力嗎？
嗎？？？
第14章 克莉與打臉
克裏斯汀被綠谷摔在地上。
綠谷先是一怔，然後慌張起來，手忙腳亂的要扶她起來。
「我弄疼你了嗎？蒙羅桑對不起，我沒控制好……」
「我教你，就是等你這一刻，如果你做不到，我才生氣。」克裏斯汀慢慢站起身，拍拍褲子上沙子，雲淡風輕的對他說。
綠谷紅了臉，小聲說：「巧合而已你的十次進攻裏七次是左腳後退右腳發力你會有重心不穩的那一刻我只是抓住了不算什麽……」
「好了，我們再來一次。」
克裏斯汀打斷他的碎碎念，腦海中浮現下一種放海姿勢。
差不多九點半，克裏斯汀和綠谷出久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聊天，以前一直在說一些體會和招式，今天不知道是怎麽說起更感性的話題了。
「蒙羅桑看我的眼神總是很懷念，是透過我看其他什麽人嗎？」
克裏斯汀望進他的眼底，突然彎了彎眸子：「是的。」
承認了啊。
不得不承認，失落和挫敗感幾乎將他淹沒。
這世界上每一個人都希望自己是獨一無二的，不願當做其他人的下位代替。
然後他馬上打起精神，不管怎麽樣，蒙羅桑盡心盡力教他是事實，他要記得這份……
「不怕你笑話，我從你身上看到了剛學格鬥的自己。」
誒誒誒？
這是什麽急轉彎？
「蒙羅桑，剛學格鬥時是什麽樣的？」
「挨打，羅根很嚴厲，後來媽媽看到我身上的傷，二話不說和羅根打了一架。」
「蒙羅桑的媽媽也會格鬥嗎？」
「我們一家格鬥都很好。」
她說這話時，整個人都在發光。
蒙羅桑一定很喜歡她的家庭吧。
綠谷這麽想。
還有，蒙羅桑真的超溫柔啊，教學中從來沒讓他受過傷。
兩人在岔路分開走，之前綠谷也把她送回家過，後來到她家之後，他又被她送回來了，之後他們就各走各的了。
一個人走在夜路上，思緒也會格外清晰。
媽媽深刻的知道，她要學習變強，但是身為母親保護孩子是本能，兩者並不對立，卻已經起了沖突。
於是媽媽把自己送到了父親所屬的組織——覆仇者聯盟。
教官是美國隊長，而他的教學方式就是花式放水，營造一種克莉炒雞棒的假象，每每讓隔壁被黑寡婦花式吊打的蜘蛛俠恨不得以頭搶地。
——隊長看我一眼啊！
然並卵，隊長在和蘿莉玩舉高高。
克裏斯汀一直都覺得自己學的不錯，隊長鷹眼冬兵都這麽說嘛，直到她去了哥譚，自以為可以和犯罪分子作鬥爭了，被黑暗騎士按在地上捶了一頓。
呵呵，人間不值得。
——這就是內心的真實寫照了。
克裏斯汀現在又有了這種顧慮。
她看得出來綠谷出久極其的自卑懦弱，所以她給他的不是金剛狼式暴打，而是隊長式春風教育，絞盡腦汁想為他樹立信心，恨不得放出一條大西洋來。
但是這不是競技體育，她不能教出來一個成績出色的學生就完事了。
如果和罪犯狹路相逢，他能靈活運用技巧對敵嗎？
一個人力量的爆發點不應該是某人生命被威脅，聽起來很燃很熱血，到底還是太天真了，而且，多少有點寄希望於運氣的成分。
要靈活自如的使用力量，無論是百分十還是百分之百都隨心所欲，這才是成熟的人該達到的境界，遠比前者更讓人有安全感。
找時間要在這方面訓練訓練他，她如此想著。
然而意外永遠比計劃來的要快，這天晚上克裏斯汀讓BB發訊息給綠谷出久說她有事，訓練暫停一天，轉頭將抓到的小頭目按進水裏，逼問他首腦逃到哪裏去了。
她刑訊的時候頗有哥譚黑暗騎士的風範，沒幾分鐘就得到了關鍵信息——一旦暴露，他們會通過快艇逃走，至於快艇在哪裏，巧了，就在多古場海濱公園。
幸好今天發信息讓綠谷別去那裏，要不然和這種亡命之徒撞上真不知道會怎麽樣。
克裏斯汀快到的時候隱隱聽到槍|聲，不免有幾分沈重，而真正看到那場景的時候心臟差點嚇停。
只見一個神色瘋狂的男人單臂挾持三四歲的小女孩，另一只手對準射擊，綠谷出久拿著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鋼板做盾牌，子彈在上面留下一個又一個的凹陷。
她控制風將男人卷上天，他下意識松開女孩，女孩被和煦的風接住，慢慢落地，男人卻沒有任何緩沖，直接砸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綠谷出久長舒一口氣，脫力的坐在地上，大聲喘息。
太可怕了。
很快，他就又緊張起來，他仰起頭，眼底倒映著黑衣人冷酷的身影，鼻梁上架著一個眼鏡，眼鏡上反射著冰冷的光，看不出神色。
但可以感受到她的不愉快。
她對他舉起了槍。
剛放下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快速的撿起手邊的鋼板擋在身前。
「如果我手裏的是一把沙漠|之|鷹，你就完了。」
她對他沒有惡意。
剛剛死裏逃生的少年對這些很敏感，聯想到她搞定那個男人的方式，綠谷對她的身份有了一個猜想。他的目光從鋼板後小心翼翼的探出來，像一只無害的小兔子。
「我看過類似的訪談節目，關於英雄神射手的，」他一邊關註著她的神色變化一邊說，「他介紹過槍械，這種槍在這麽近的距離是絕對打不穿4mm的鋼板的，說不好還會彈回去。」
克裏斯汀挑眉，這麽說，他不是不計後果的充英雄，多少還是動了腦子的？
「那個，」他咽了咽口水，「你就是風暴義警吧？只在黑夜出現，打擊犯罪的……」
「哼。」
他不敢說話了，這是生氣了吧？絕對是生氣了。
但是他沒有選擇，他在這裏鍛煉身體，回想蒙羅桑教的東西，就見那個男人表情猙獰的帶著不住哭泣的小女孩往這邊趕，他先報了警，然後跟在後面，但是若他再不出來，人就坐快艇逃了，他沒其他辦法。
***
「哦？昨晚出了這樣的事嗎？你還好吧？」
第二天，綠谷打電話約她去圖書館買一點格鬥理論的書來看，希望克裏斯汀給他一些指導，所以兩個人此刻才會出現在中心圖書館。
「嗯，我也沒有幫上什麽忙啦，關鍵時刻還是風暴義警趕過來，雖然她看起來很生氣。」少年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蓬松的頭發。
克裏斯汀當然生氣，不過想想是自己的疏忽才讓人逃走的，最該氣的人是她自己。
「害怕嗎？」
她如此問，綠谷手一抖，要抽出來的書直接掉了出來，克裏斯汀眼疾手快的抓住。
綠谷松了一口氣，道謝後說：「害怕，真的非常害怕，那種為了活下去什麽都做得出來的眼神太瘋狂了。」
「可是要成為英雄，你必須克服恐懼，讓自己強大起來，除了身體，也包括心。」
綠谷笑了一下，笑容發苦：「我一直以為[個性]就是一切，沒有個性是弱小的，不能成為英雄保護別人……我很後悔，過去沒有學散打空手道之類的，我到底浪費了多少時光啊。」
克裏斯汀很高興他意識到了這一點。
其實那不是他的錯，整個社會都洋溢著個性至高無上的氛圍，甚至還有無個性就是先天殘疾的說法火了一陣子，這讓一個普通孩子怎麽超脫的出來？他又不是什麽生而知之的人。
他們拎著東西走在返程的路上，克裏斯汀安慰他：「沒關系，你現在學也不晚，更何況我覺得競技體育在真刀真槍的格鬥中沒什麽用，不信我們打賭，我出1000日元，空手道冠軍面對罪犯時未必能發揮出來實力。」
且不說綠谷出久有沒有被安慰到，他們兩個註意到前面被人群圍住，還有警車的聲音，自然上去問裏面發生了什麽事。
人群七嘴八舌的把事情解釋清楚了。
原來是發生了兇殺案，警視廳和名偵探毛利小五郎正在裏面調查。
他們對視一眼，轉身就要走。
異變突生。
裏面沖出來一個持刀男人，在他即將沖進人群之際，一個高挑的女生追了出來，一腳就把男人的小刀踢飛了，男女都是練過的，但顯然男人沒有女孩厲害。
一腳踢過去，男人直接再起不能。
警員們如夢方醒把男人壓住銬上。
這邊沒事了，裏面又出來個短發少女，一把抱住高挑女生，「小蘭你太棒了，不愧是東京都空手道大賽的冠軍！」
皆大歡喜。
唯有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微妙。
克裏斯汀默默的從口袋裏摸出來兩張500日元塞到綠谷出久手上。
「…………」×2.
第15章 克莉與偵探
克裏斯汀搬家了。
以她現在的日收益再去住32000壓縮至20000月租的房子有點欺負房東了，再說她也需要自己的實驗室加工戰鬥服。
她搬到一個老牌別墅區，清凈人少，綠化優良，爬到頂層拿著望遠鏡眺望才能看到自己的鄰居，施工隊按照BB的要求裝修完畢就可以入住。
然後她又高價購入一批實驗器材，親自設計安保系統，叮叮當當三天才安頓下來。
就是這麽忙，她也沒忘了出去打擊犯罪還有教綠谷格鬥。
是，BB明白的。給予她生命的是她的父母，但是各種意義上陪伴她最久的BB是最了解她的人。
她在一群超英中間長大，被光照耀著，她就覺得用她的光照耀別人也是理所當然的。
克裏斯汀專心致志的加工戰鬥服，材料是鈦合金。
這種合金強度高密度小，抗腐蝕性能強，薄薄一層塗成黑色作為護手，還可以在上面裝點小東西，比如鎮定劑之類的，包括靴子和腰帶。
就是有點重。
不過從最輕和最硬兩方面考慮，它已經是很好的選擇了。
她主攻生命科學，做這種機械活有點生疏，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實驗，找時間她要合成一下金和鈦，她現在就試試。
人工智能BB小姐安靜地看她工作，看到消息告訴她一聲。
「原辛德勒集團遊戲開發部技術成員已經全部到達東京。」
「OK，讓前兩天來的那個科林先生給他們開會。檢索世界範圍內有工作經驗、無經濟犯罪記錄、資金判斷……」
「你現在就要選執行經理人嗎？以我們如今的資歷不會有人來的。」
「那就先到先得，看緣分。」
BB：「……我先檢索，具體是誰你自己談。」
「其實我看你長得很像我的執行……」
「住口，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一開始BB真以為她將公司給她是對她的信任，後來才發現工作多得不得了，這家夥只是想當個遊手好閑的大股東而已。
克莉的嘴，騙人的鬼。
「你以為你能騙到我兩次嗎？」
克裏斯汀張了張嘴，沒說話。
她想說現在沒有招到什麽管理層的人，也就遊戲開發部和宣傳部兩個部門比較全，所以什麽活還是BB做，和以前沒有區別。
算了，還是不提醒了。
人工智能一年365天沒有休息日也挺心酸的。
又報廢一堆材料之後，克裏斯汀往椅子上一癱，像是沒骨頭的面條魚。
「說說今天有什麽新鮮事？」
「前輩，又有一個英雄事務所邀請你去協助任務。」
房子裏響起帶著笑意的聲音。
「BB，這不算新鮮事。」
克裏斯汀興致缺缺。
英雄事務所找不到風暴義警，就像鈴木顧問找不到怪盜基德一樣，所以前者和後者學，在報紙上大面積刊登，總會有那麽一份被看到。
一開始克裏斯汀還會去，可是所謂的需要協助，只是制造陷阱來抓她而已，查一查，果然是赤司小少爺在搞鬼。
赤司小少爺就算了，畢竟他家一個四千萬美金起步的私人衛星徹底變成太空垃圾了，可是英雄事務所怎麽也跟著胡鬧？
後來偶然看到一篇報道，將她和怪盜基德放在一起對比，她就明白了。
在民眾心裏，他們都是在法律邊緣大鵬展翅卻沒有傷害他人的人，抓是必然的，英雄事務所一方面接受了赤司的委托，另一方面無論是抓了他們中的誰，都能聲名大噪。
鈴木顧問視怪盜基德為宿敵，卻從來沒請職業英雄來抓他，怪盜基德真是命好。
怪盜基德：？？？那是你不知道我面對的也不是凡人。
「這次不是假的，前輩，這是資料。」
文字資料直接投影到她面前，她一開始還漫不經心，後來慢慢坐直身體，手指在資料上一劃，翻了下一頁。
一起全國範圍內的人口失蹤案，卷宗很長，中間長達十年沒有出現類似的案子，然後就在最近，有三個人失蹤長達四十八小時。
相似點——表現出非凡個性的四至十歲孩子。
「順帶一提，過去十年，是歐爾麥特掃蕩犯罪的黃金時期，社會上幾乎沒有殘留的犯罪組織。」
「你也會說幾乎，國內沒有，跨國的還沒有嗎？」克裏斯汀想了一下後開口，「BB，將歐爾麥特十年來的活動量以曲線圖的方式表現出來。」
一秒後。
面前出現了統計圖。
「前五年上升得多厲害，後五年下降的就有多厲害啊，」橫軸是年份，縱軸是破獲犯罪組織數量，「大大小小五千多，他有如今的支持率還真不奇怪。」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那些跨國犯罪組織也註意到了歐爾麥特漸漸走下坡路，逐漸又將爪牙重新伸向他千辛萬苦清理幹凈的地方。
但他們應該也是猜測，她也是，歐爾麥特的活動數量減少，不一定是身體素質的下降，也有可能是放在明面上的犯罪清理的差不多了。
「前輩，一通奇怪的電話。」
「接。」
***
衛宮一通電話把她叫到了南美洲某森林。
「怎麽樣？好不好看？我還加工了一下，你怎麽皺眉？sweetheart二次加工時我征求你的同意了。」
克裏斯汀穿著聖骸布制成的戰鬥服，張開雙臂站在他面前。
「好了，你就守在這裏，制造風墻，不要讓半個人出來，也不要半個人進來。」
「……」克裏斯汀從他眉宇間看出鄭重，秒切超英模式，藍眸如寧靜的海域，讓人一看就覺得安心，「放心。」
衛宮點點頭，握緊弓進去。
克裏斯汀找了棵樹竄上去，一把掐住遊過來的蛇扔遠，全程連眉頭都不曾動。
「BB，中心系統裏有什麽？」
「實驗日志。」
「人體實驗嗎？」
「前輩，你又一次剝奪了我解答的樂趣。」
克裏斯汀心想，衛宮表情如此凝重的走了進去，怎麽想都不是小事。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想來是數據分析整理完畢了。
「好的。」
「這個研究所和最近的人口失蹤案有關系，這裏有幾張照片是新發過來的，照片背景正在對比中，馬上就可以出答案。」
「壞的呢？」
「前輩，你答應我別生氣。」
「別說傻話，你了解我，我該生氣就一定會生氣的。」
BB沒辦法，無論怎麽樣，她都不會隱瞞欺騙克裏斯汀的。
「你還記得浣熊市嗎？這裏出現了類似的病毒，我估計無人幸免。」
「……」
「…………」
晴朗的天突然陰了起來，雷聲轟鳴，閃電的光打在她的臉上，照亮嚴肅到可怕的表情。
她一言不發往裏面沖。
「不能進！病毒是通過空氣傳播的，你連防毒面具都沒有，同理，你也不能用雷劈了這裏。」
「那他怎麽進去了？」
她壓低聲音時完全就是另一個人的聲音，冰冷可怕，集世間嚴寒於一身。
「前輩，關於他，你沒有讓我調查，但是，我有個猜想……」
很久之後。
狀若癲狂的男人沖到了門口，外面大雨傾盆，黑衣人沐浴在雨中，背影堅毅，男人忍不住伸出手：「救救我！救命……」
聲音戛然而止，一如生命。
他倒下，露出衛宮的模樣來，這個面癱沒有表情，克裏斯汀看著，卻覺得他更像第一次見面時，疲憊得要撐不住了。
「竟然下雨了。」
「消消毒，不好嗎？」
衛宮敏感的察覺到了她語氣裏的陰陽怪氣，這可不像有什麽說什麽的克裏斯汀。
「走吧，我帶你去檢查身體。」
衛宮下意識拒絕：「我不需要檢查……」
克裏斯汀手上顯露出賽托拉克的猩紅鎖鏈，勾唇：「你剛才有在說什麽嗎？」
衛宮：「…………」
你的威脅都那麽明顯了，我還能說什麽？
就這樣，衛宮踏上了闊別已久的故土，做了個體檢又被克裏斯汀扔回了中東。
你以為我會留宿你嗎？開什麽玩笑。
衛宮又：「…………」
被她鬧的，不得不殺完一整個研究所的人都不那麽心情沈重了。
克裏斯汀從醫院裏拿走了衛宮被抽取的血樣。
「BB……」
「給你搬個研究所來？」
「……真想象不到我沒有你會怎麽樣。」
「前輩的誇獎我收下了。」
別看BB嘴上嫌棄克裏斯汀的懶惰和任性，其實她非常享受被依靠被需要的感覺。
等待設施還要一會，這段時間克裏斯汀對著照片研究，努力忽視上面淒慘無比的孩子，目光聚焦在陰暗的背景，還有綴在上面要落不落的水珠。
很潮濕，是在什麽水庫之類的？水庫內部的管道？
依據她的猜測，BB很快貼出了最近修建的水庫的內部圖，對比後，顯然是一個錯誤的方向。
克裏斯汀繼續大腦風暴。
潮濕的，不起眼的，絕對不會被發現的，繞過重重監控器，平白消失在城市裏的……世界範圍內犯罪者犯罪的原因各有不同，但是思路驚人的相似。
「不會是下水道吧？」
「前輩要去查看嗎？」
為什麽我覺得你這語氣說不出的不懷好意呢？
夜晚，住宅區某幹道。
「我跟你講，鉆下水道有什麽？蝙蝠俠還鉆過下水道呢，哥譚下水道錯綜覆雜，蝙蝠俠到那裏就和回家一樣。」
BB表示你開心就好。
日本主幹道上沒有井蓋，只有這樣的住宅區才能找到一兩個，位置偏僻的也就是她這裏了。
克裏斯汀搬開井蓋，耳朵一動，聽到由遠及近的動靜。
「為什麽我不遠千裏從大阪飛來東京，就要陪你鉆下水道啊？」
「沒有證據我不能要求警視廳下去搜索，用現實說話吧，一想到那些失蹤的小孩子我就非常不安，服部，抱歉。」
說著，兩個人轉進巷子裏，看到了抱著井蓋的……黑衣人。
「……」
三臉懵逼。
說點什麽？
這麽巧，你也來偷井蓋啊呵呵呵呵呵。
第16章 克莉與覆仇
義警。
即使換了裝備，也有敬業的記者捕捉過她的照片，倒是不難認出來。
柯南想到附近的事務所在報紙上刊登的信息，這位義警看來也經過一番調查，出現在這裏不足為奇。
她看起來很年輕，二十？十八？或許更小。
「也許你們願意退出去，並且不把我在這裏的事告訴別人？」
聲音冷漠低沈，讓人想起冬日吹過臉頰的風。
服部平次：「我是一個偵探，來調查人口失蹤案，線索就在這裏，我們是不會退縮的。」
「你帶個國小的孩子來？」
柯南正要說話，服部就已經出聲反駁：「別小看他，他的[個性]很棒，而且頭腦聰慧異於常人。」
克裏斯汀挑眉：「他的[個性]是聰明？」
服部一本正經：「不，敵視他的反派不會有好下場，上一個已經被雷劈了！」
柯南：「……」
克裏斯汀：「…………」
她沒說什麽，往下開路，服部很不可思議，對柯南說：「工藤，她這就松口了？我還以為要扯皮很久。」
「這裏又不止一個井蓋，她不讓我們從這裏走，我們還可以換一條路，與其換一條她照顧不到的，不如是這個。」柯南一邊從背包裏拿東西，一邊分析著。
服部蹲下來幫他，聽完後說：「義警小姐姐這麽好的嗎？」
柯南：「她的[個性]很強大，我估計是覆數個性，這樣的人不去做個名利雙收的[英雄]，反而奔波在黑暗中承受人們的猜疑，甚至在城市的角落裏鉆下水道，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服部敏銳的問：「很少聽你這麽誇一個人，你們之前有接觸？」
柯南：「事實上，劈琴酒的那道雷就是她降下的。」
服部：「…………」
三個人搜索分析了近三個小時才找到地方，克裏斯汀一馬當先纏住了看守，柯南和服部闖了進去，從深長的管道裏找到了籠子裏的孩子，那一刻心裏所有的想法都化為了憤怒。
他們把孩子們身上亂七八糟的管子揪下來，外面的一打五結束，目前是一打一。
「工藤？怎麽樣？」
「還沒結束，我看那人的[個性]八成是能量放出，棘手的是能量並非是隨意亂放，而是集中起來，變成了手中的武器。」
兩人躲在陰暗中，身後是不敢冒頭的孩子，柯南分析完之後看向了克裏斯汀，嘴中喃喃：「她還沒有使用[個性]啊。」
男人手中揮舞著能量匯聚成的武器，那模樣好似個低配喪鞭或者低配靈蝶，克裏斯汀身體靈活的躲避著，抓住機會就上去打他一頓，男人意識到在她這裏無法取勝，後腳頂住管道，一個用力沖向了地面，直接將地面砸穿。
克裏斯汀仰頭看著那個洞，緊隨其後躍了出去。
在柯南和服部發現那些小孩子時就立刻報了警叫了救護車來，低配喪鞭撞出地面正好掀翻了一輛警車，後來的警車不得不急剎車，停在十字路口上，差點造成嚴重交通事故。
先救人還是先追。
完全不用花時間考慮啊。
克裏斯汀集中精力，控制風流接住了在空中三百六十度翻滾的警車，讓它慢慢落地，她正要反向去追低配喪鞭，突然從天而降一個男人，一拳把低配喪鞭糊在地上。
「已經沒事了，要問為什麽，因為我來了。」
金發，美漫經典的紅藍配色緊身衣包裹住肌肉結實的強壯身體，話語擲地有聲，他是誰已經呼之欲出了。
圍觀群眾已經有人呼喊出來。
「歐爾麥特啊啊！」
克裏斯汀瞅了一眼在坑裏爬不起來的男人，小聲對BB說：「別告訴我他出現在這裏是巧合。」
克裏斯汀有點懷疑歐爾麥特是來抓她的。
BB：「前輩，抓你的正在路上。排名第三的霍克斯無功而返，你猜下一會是誰？」
克裏斯汀笑笑沒說話，下一個當然是安德瓦，再下一個是歐爾麥特，打了小的來老的，好吧，這麽說也奇怪了點。
那邊歐爾麥特站起身將罪犯交給警察，註視著克裏斯汀，她當然是第一個察覺的，緊接著警察、圍觀群眾、還有剛從下水道裏爬出來的柯南和服部也緊張起來。
怎麽？歐爾麥特是要在這裏逮捕她嗎？
就在所有人或興奮或覆雜的如此想著時，歐爾麥特伸出一只手，豎了個大拇指給她：「接的漂亮，少女！」
被歐爾麥特誇獎了？
雖然誇的不是自己，但是人群還是一陣騷動，紛紛去看風暴義警的反應，羨慕啊，歐爾麥特誇獎的是自己就好了。
「前輩，他們在等待你的誠惶誠恐和榮幸之至。」
BB調侃的聲音響起。
「BB，你知道我一向不太合群的。」
克裏斯汀之所以現在還沒走，是在等安德瓦，然後打敗他，為了以後的安生日子。
打擊犯罪還要應付[英雄]們實在是麻煩，若是以前她會欣然接受，畢竟走在黑暗裏這是難以避免的，但是今天實在沒心情，她還等著回去檢驗衛宮的血樣。
場面一下子冷凝下來。
歐爾麥特似乎也覺得有點尷尬，收回手擋在唇邊咳嗽了兩聲。
打破寂靜的是另一個從天而降的男人，他的半個身體都沐浴在火焰之中，眼神嚴肅冷漠。
他的擁護者驚喜出聲：「是安德瓦啊！」
「歐爾麥特和安德瓦！天啊，今天是什麽日子？」
安德瓦不理會任何人，徑直走向克裏斯汀，沈聲說：「你的義警遊戲該結束了，和敵人戰鬥是英雄的職責，小孩子最好還是走遠點。」
克裏斯汀推了推黑科技眼鏡，聲音比他更冷。
「如果我不呢？」
「那就沒辦法了，教訓不聽話的孩子也是大人的職責。」
歐爾麥特暗叫不好：「安德瓦！」
可是已經晚了，安德瓦的火焰燒了過去，一點沒有留情，應該說那麽幾句話就是他給出的最後機會了。
「歐爾麥特……」
安德瓦瞇起眼睛，他看的清清楚楚，圍觀的所有人也看得清清楚楚，英雄社會的第一英雄歐爾麥特沖進火裏將風暴義警帶了出來。
「眾目睽睽之下，歐爾麥特，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安德瓦，你出手太狠了，雖然我沒有帶孩子的經驗，但是也知道這樣做太過分了，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嗎？」
安德瓦的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英雄公安委員會難道沒有委托霍克斯去談嗎？有，是她不服管教，執意打亂英雄社會秩序，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有人想岔了也和她走上同一條路，那立法普通人不準使用個性就是名存實亡！」
這番話有理有據，別說歐爾麥特，就是對她頗有好感的柯南也不知道如何反駁，可以說這也是柯南想規勸義警的話，只不過方式遠比安德瓦溫和。
漠視規則，世界終將不存在規則。
安德瓦是對的。
圍觀群眾議論著，不乏有聲音響起讓歐爾麥特不要阻止安德瓦，要不然他自己把這孩子抓起來也行。
「變臉就在一瞬間啊，有誰還記得你剛剛掀了一個人工試驗的研究窩點？有誰還記得你這一年裏救了多少人？」
克裏斯汀不方便說話，實際她想說若是[英雄]不這麽馬後炮，她也不用成天跑動跑西。
BB對現在的場景一點意外都沒有，斯塔克先生抱著核|彈沖進太空才過了多久，聯合國就逼著覆仇者聯盟簽索科威亞協議。
人類從來善忘。
不存在期望，她心裏也就不會失望，她的力量不為這些人使用，她知道自己在追求什麽就足夠了。
「請讓一下。」
歐爾麥特下意識道歉：「果咩（抱歉）擋到你了。」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
不對啊！剛才沖出去的是……
「少女！回來！別沖動！」
安德瓦看著，揚手就是一把火，歐爾麥特正要去火裏撈人，就見火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少女平靜的藍眸中。
「來，讓我看看沒有火焰的你有幾分本事。」
X戰警裏又不是沒有火人，抽空火中的空氣讓火無法燃燒對克裏斯汀來說就像呼吸一樣簡單，安德瓦用出來的瞬間火焰就會熄滅，不僅起不到作用，還會耽誤反擊時間。
不過他並不害怕，迎上她的後旋踢，說：「英雄不是只有一技之長！」
「對啊！安德瓦！」
「給這小鬼一點顏色！」
人群叫囂起來，通過監控器看著這一切的BB在電子空間裏微微一笑。
蠢貨，比起格鬥術，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兩人交手幾個回合，轉瞬之間，克裏斯汀坐在安德瓦肩上，他身上的火焰在同時熄滅。
這姿勢乍一看很像老父親帶愛女出去玩的姿勢，安德瓦更加憤怒，大手按住少女的腿就要把她扔出去，動作卻突然僵住。
克裏斯汀的兩只手分別按在安德瓦太陽穴上。
「再讓我看到你動一下，你的脖子就會轉個一百八十度。」
安德瓦不動了。
人群沒聲了。
連歐爾麥特都看傻了。
「你的一技之長，意外的不怎麽樣。」
「你！」
所有人的註意力都在這邊，低配喪鞭趁機襲擊警察，奪路逃走，克裏斯汀擡起頭，眸中白光閃過，轟鳴聲響起，黑雲壓城，似乎醞釀著暴雨，驚雷撕裂夜幕，攜萬馬奔騰之勢沖了下來。
劈在低配喪鞭身上，他慘叫一聲，沒動靜了。
這是，真正的萬籟俱寂。
少女操縱風懸浮在空中，高遠的聲音響徹天地間。
「我不是義警，也不是[英雄]。」
「我無法阻止犯罪，無法阻止傷害，無法阻止妻離子散、骨肉分離，但我發誓會覆仇，向一切做惡之人。」
「我是覆仇者，若不畏懼暴風雷電，就來阻止我吧。」
***
雖然的確是這麽說了……
克裏斯汀手裏捏著一個發信器，這是那個國小孩子在她離開之前黏在她身上的，別說BB掌控整條街的監控，會提醒她，就是她自己也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她等在這裏，想聽聽那孩子想對她說什麽，反正也耽誤這麽久了。
一聲急剎車，柯南收起滑板，向站在水邊上的她走了過去，正要說什麽，就聽到身後又是一陣緊急剎車聲。
一轉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騎自行車的少年，頭發中分的很有特色，半紅半白，速度太快，剎車太猛險些把自己甩出去，好不容易才下來。
他看到了柯南，點了點頭：「我是跟著你來的。」
「你看到……」他粘發信器的動作了？
「是，」他應聲，繼而看向克裏斯汀，「我是轟焦凍，你好。」
柯南想起安德瓦是英雄名，而他的真名就是轟炎司，「你是安德瓦的……孩子嗎？」
不知為何，轟焦凍臉色一寒，周遭溫度嗖嗖嗖下降，他回答：「是的。」
他不願多說，再次看向克裏斯汀：「我只想說一句話，你……」
就在兩人以為他是為了父親放狠話之時，轟焦凍說道：「幹得好！那種混賬早該受到教訓了。」
柯南：「…………」
克裏斯汀：「……」
不是很懂你們父子。
孩子你是認真的嗎？
第17章 克莉與顏藝
克裏斯汀研究了一晚上。
衛宮的血裏大量輻射殘留，足以致死，不可分解，無藥可醫。
別說這個世界的醫療條件，就是在他們那裏，克裏斯汀想盡所有辦法，得出的結論依舊是頂多再活一年。
一年啊。
他現在還在中東玩命呢，說不定受個傷什麽的一年都沒了。
琢磨到最後，她甚至自暴自棄的有奇怪的想法，不是說富人靠科技，窮人靠變異，衛宮怎麽還不變異一下呢？說不定就活下來了。
十分難受。
就再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前輩，他成為英靈是未來。」
克裏斯汀：「還不如說是沒有未來。」
別以為她不知道英靈是怎麽回事，BB是某個超級電腦產生的人工智能，那台超級電腦是異星文明留在月球上用來觀測地球的。
她得知了超級電腦的存在，就等於覆仇者聯盟知道了，斯塔克先生偶爾去隔壁正義聯盟的資料庫溜達溜達，蝙蝠俠不是吃素的，隔三差五也過來串串門，於是整個正義聯盟都知道了。
當時黑科技已經做好了，就差發射到月球上，蝙蝠俠肯定會落後他們，於是他釜底抽薪，幹脆讓超人去趟月球把超級電腦裝置搬下來。
斯塔克先生被氣成河豚。
而他們這些預備役表示大佬操作就是騷。
然並卵。
超級電腦是直徑三千公裏的光子結晶，它的大小幾乎和月球等同。
超人不是不能把它整走，但是要搬這一個和月球差不多的大家夥來地球？布魯斯你確定？
知道這個消息的斯塔克先生：「(*￣︶￣)」
又多了一條布魯斯·韋恩的笑話呢。
然而黑科技也不是很管事，經過長時間研究，大家發現此裝置在電腦構造上共分七層，黑客可以入侵的頂多就是最外面的一層。
不是現在科技到不了第二層，而是物理手段行不通。
於是奇異博士，就是至尊法師表示你們都讓開，讓我來。
這才揭開了這迷之物體的神秘面紗的萬分之一——存在有46億年，記憶了所有過去，預測了所有未來，演算規模可以匹敵一個太陽系的萬能計算機。
世界上的發生過的一切謎題都能在這裏找到答案，而克裏斯汀的問題就是BB作為一個可以自主成長的人工智能為什麽會就剩一個關於男人的文件包。
由此得知了月之聖杯戰爭、岸波白野還有為了讓岸波白野逃離月球，BB擋在初始化墻壁前為岸波白野爭取時間的種種。
她不是很想回憶，因為那段時間她很幼稚的酸了BB很久。
像個小孩子似的。
——我以為你只是我一個人的後輩，結果你還有個情誼深厚的前任。
——說，如果我和岸波白野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誰？
——肯定是他吧？你為了他就剩個文件包，這日子不過了！
……諸如此類的黑歷史。
BB表達了對克裏斯汀如此吃醋的喜悅，並給她建了個文件夾。
克裏斯汀：「…………」
你永遠不知道你的人工智能給你存了多少黑歷史。
BB很了解克裏斯汀，知道扯上英靈就要扯月之聖杯戰爭，扯月之聖杯戰爭就要提岸波白野，而提岸波白野，她小氣又愛吃醋的前輩就要翻舊賬。
於是她機智的將話題拽跑。
「不如去問問本人是怎麽想的，他對自己的情況不會一無所知。」
克裏斯汀癱在沙發上像一攤貓餅，在腦內設想了諸多如果去問，衛宮會是個什麽反應，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他會不會以為我在調查他？」
「前輩，你研究人家血樣的行為確實是調查，侵犯隱私。」
克裏斯汀不服氣：「我憑本事拿來的為什麽不讓我研究。」
「Well，他質問你時，你也可以這麽回答。」
克裏斯汀瞬間蔫了：「BB，你太壞了。」
淩晨一點克裏斯汀爬上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逼著自己睡覺心裏卻越來越煩躁，終於，她忍無可忍的坐起來。
「前輩，需要搖籃曲嗎？」
空蕩蕩的房間裏女聲響起曼妙動聽。
克裏斯汀從床上跳下來，打開衣櫃拿著衣服就往身上套，嘴上還不忘記叨叨：「把報告放在我手機裏，我現在就去問他。」
「明早你有入學考試。」
「九點，來得及。」
窗戶自動打開，緊接著一道黑影竄了出去，BB看在眼裏，無奈的想在自己家裏還要走窗戶是什麽毛病。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間，克裏斯汀慢慢降落，左顧右盼，說真的，她有點找不準方向。
嗖。
箭矢破空飛來，速度卻不快，到她面前甚至都已經開始往下掉。
克裏斯汀順著這支箭來的地方飛過去，倒是很輕易地找到了正在摧毀恐怖分子武器庫的衛宮，克裏斯汀降了一陣雷，把武器庫炸成一片火海，然後把衛宮拉走。
「你晚上不睡覺跑過來做什麽？」他的聲音透露著久未開口的沙啞。
克裏斯汀取出手機劃了劃，報告直接變成立體影像，衛宮平靜無波的眸子出現了些許詫異，「國內的科技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
「不，僅僅是我個人，」畢竟這部手機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就算是她的那個世界，這種科技也不是普及到每個人的，「我給你送體檢報告。」
衛宮掃了一眼，沈聲說：「這不是正規醫院開出來的證明吧？」
當然，這只是一份血液成分單而已。
「你要看嗎？我給你找。」
「不用了。」
沈默了一會，克裏斯汀才說：「看來你知道你的身體狀況了，如果我說你跟我走，我能讓你多活一段時間……」
「不用了。」
一樣的回答。
克裏斯汀沒有絲毫意外，她很無奈。
「我自以為我足夠的成熟，生死離別都能看得很開，現在才知道不是，」她摸著黑看他，然後移開目光，「不行，太黑我都看不見你。」
衛宮瞬間炸毛：「你白到哪裏去了？我好歹還白過，你呢？」
克裏斯汀吼回去：「我怎麽了？我，純天然的白發黑膚性感美人。」
一通幼兒園吵架過去之後，兩個人都氣喘籲籲的，看對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克裏斯汀轉過身要走，想起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不問終究是不甘心。
「命都不要了，你到底在追求什麽？」
「一個人追求夢想，必須慘烈到以死亡為結尾才算成功嗎？」
「…………」
時間還充裕，克裏斯汀回到別墅小睡了一下，洗了澡換了衣服拿了裝備，從別墅區飛到車站附近，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落了下來，然後背著包走向車站。
走著走著突然聽到自己的聲音，聞聲看去，是掛在高樓上的顯示器，播放著昨晚的畫面，記者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
「自稱[覆仇者]，[個性]使安德瓦的火焰無法燃燒，近身格鬥能力非常強悍……」
「據不完全統計，截止至今，[覆仇者]逮捕的[敵人]共計361人，破獲案件包括走|私、拐賣、盜竊共計69起，在過去一年裏超過了同時期百分之六十的英雄，不禁讓人想要質問英雄們都在做什麽……」
顯然，在網絡裏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BB小姐可以和她同步看到一樣的東西，聲音通過耳機傳來：「前輩，成為焦點了。」
「除了讓我成為眾矢之的沒有半點用處的焦點嗎？」
「前輩，你現在的攻擊性前所未有的強哦。」
「有嗎？」克裏斯汀超級兇。
「嚇的別人都不敢找你打招呼了。」
克裏斯汀擡頭一看，正對上一雙充斥著擔憂的綠眸。
綠谷出久很早就看到克裏斯汀了，在陽光之下尋找她比在漆黑的海灘邊容易得多，看她一副低氣壓不知在和誰生氣的模樣，很擔心，又不知到該怎麽搭話。
他醞釀了半天，好不容易積蓄了勇氣，被她擡頭一眼嚇得前功盡棄。
克裏斯汀深呼吸，走向他的已經是平常那個耐心又幽默的美國姑娘了。
「嗨，去入學考試啊，一起吧。」
「嗯，」綠谷暗自懊惱自己沒有勇氣詢問，然後發覺不對勁，「一起？蒙羅桑也去雄英？」
「以後就是校友了。」
「我我我我我會努力和蒙羅桑做校友的。」
「嗯，氣勢不錯，繼續保持。」
雄英高等學校，日本第一的職業英雄培養學校。
站在校門口名校氣勢撲面而來，克裏斯汀讓綠谷先去禮堂，她自己要去登記一下所帶物品。
確切來說是所帶武器。
入學考試可以攜帶武器，大多數人都會佩戴和個性相匹配的裝備。
九點準時召開實測考試說明會，克裏斯汀到的時候，擡頭一看全是黑壓壓的人頭，她摸著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身邊是一個長著烏鴉頭的少年，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沒一會，燈光全暗，唯有正前方的投影儀還亮著，負責講解的是一個金發男人，一飛沖天的金發讓她不由得猜測他每天要塗抹多少發膠，刺耳的噪音讓人生無可戀。
說明會結束，考生要坐大巴車前往各自的考場，等候的時候，克裏斯汀又看到了綠谷出久，沒錯，這孩子太顯眼了，在一眾意氣風發的花朵中只有他一個腿肚子都在哆嗦。
克裏斯汀扶額，她走了過去，停在他身後。
「忘記我說過什麽了嗎？」
「啊？」綠谷被嚇得一激靈，心說蒙羅桑你說了那麽多話我哪知道是哪句，繼而突然福至心靈，「我準備了準備了，遇到什麽可怕的事就拿出更可怕的人的照片看一眼，我這就看這就看。」
綠谷從兜裏拿出手機，翻開相冊，克裏斯汀伸頭過去看，她心裏好奇，這孩子從小到大最怕誰啊。
父母？小學老師？
都不是。
照片上是一個頭型爆炸、神似榴蓮的孩子，看角度是偷拍的，那孩子對著旁邊不知道在吼什麽，眼角向上吊起，表情猙獰。
「這是……」
綠谷：「很、很可怕吧？」
克裏斯汀：「如果說是顏藝的話，確實挺可怕的。」
第18章 克莉與考試
在通往考場的大巴車上，監考老師將考生攜帶的輔助工具發下去，其中就包括克裏斯汀攜帶的大包，裝著反曲弓一把，箭矢二十八支以及一個多功能箭筒。
盡管教她弓箭的鷹眼習慣將箭筒背在身後，但是她覺得將箭筒固定在大腿上更方便，這一點克裏斯汀和衛宮倒是不謀而合。
克裏斯汀懷著對機器人的向往，跟著好像去食堂打飯的人沖進了會場。
會場是虛擬城市，要說雄英不愧是日本第一的高中，真是大手筆，虛擬城市的建成不知道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就這麽隨意的當做考場使用
考生們很快就散開各自尋找假想敵拿分數，克裏斯汀也是，她可以根據風的流動判斷附近的是人還是機器人，她飛快地向某個方向奔去，視野之內出現一個三分機器人。
機器人眼睛部位紅光一閃，顯然也發現了她，揮舞著機械臂向她攻過來，克裏斯汀奔過去，奔跑的過程中右手垂下按了箭筒上的某個按鈕，箭筒底座中圓盤轉動，瞬間將箭身與箭頭拼合，完成後指示燈閃爍兩下。
在機械臂要碰到她的時候，她一躍而起，跳到機器人後方，於半空中半轉過身來，抽出箭矢，將弓拉滿，正中機器人的供能裝置——實測講解說過消滅機器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破壞中心供能裝置。
她落地，在地上翻滾兩圈，並沒有回頭，而是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兩秒後，機器人的中心位置被腐蝕出一個大洞，身軀轟然倒地。
同一時刻，教室監考室。
寂靜。
在神射手說完「她用弓箭的話應該在遠距離射擊才有可能用箭矢飛行時積累的動能貫穿供能裝置」之後，被稱為假想敵的機器人就被腐蝕了。
午夜震驚的說：「今年假想敵是塑料做的嗎？」
神射手猜測：「或許和她的個性有關？」
「不對颯，」小白鼠校長盯著屏幕中奔跑的女孩，小小的眼睛落在她固定在大腿的箭筒上，「她的裝備檢查過了？」
水泥司從一沓裝備登記記錄中找到了少女的一欄，說道：「應用於運動會中的反曲弓和二十八支纖維合金箭矢，而且還沒箭頭。」
「那箭筒呢？」
「箭筒？」水泥司驚訝的重覆一遍，不明白智慧的校長提這個做什麽。
「箭頭或許就藏在箭筒中呢颯。」
箭頭和箭身是分開的，這樣的設計是方便讓多功能箭頭應用於不同的場合，她可以在小小的箭頭裏裝滿炸掉一層樓的炸|藥，但是自制這種東西犯法，她還想好好過日子，索性她可以做各種各樣的多功能箭頭，不是只有炸|藥才有威力。
銹蝕箭頭，從箭頭尖端釋放某種強酸，對金屬有奇效。
不過她不想打了。
機器人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她印象裏的機器人是斯塔克先生的鋼鐵軍團，會飛又能發射激光，裝置各種熱武器的那種。
想一想又覺得不可能，這是高中入學考試，學生又不是危險分子，就算學校真有厲害的機器人也不可能放出來增加考試難度。
就很無聊。
再加上好戰友身患絕癥又放棄治療，克裏斯汀找個地方一蹲，自閉了。
同一時間，演習場B。
綠谷雖然慢了一步沖進去，但是很快就搜索到了一個兩分假想敵。
冷靜冷靜！
想想哢醬，一個假想敵有什麽好怕的？
這麽想著，出現在腦海裏的卻不是哢醬的經典反派臉，而是每晚都抽時間和他對練的白發少女。
他不合時宜的想著，假想敵的動作太慢發現他了竟然還傻乎乎的說一句目標補正，如果是蒙羅桑，早就一腳照著臉踢過來了。
這麽一想，臉好疼啊。
綠谷踩著假想敵伸過來的機械手臂跳上去，雙手按住假想敵的腦袋，空翻落到了它身後，矮下身體，一腳把假想敵鏟倒，在它失重之際，他高高地跳起來，一拳砸了下去。
考試要點說了，打敗假想敵唯一的方式就是破壞位於胸口的供能裝置。
這一拳力道有點不夠，假想敵還想擡起手臂攻擊，被他下意識一腳踩下去，補了個刀，這假想敵總算沈默了。
沒有休息的時間。
打倒一只假想敵最少需要三十秒，而實際測試只有十分鐘，就算沒有人和他搶，他最多能打20只假想敵，就算都是三分也僅僅是60分。
事實卻是有很多和他一樣的人站在這個起跑線上。
而且他還不知道雄英的錄取成績是多少分。
必須要多賺取分數，歐爾麥特的[個性]和蒙羅桑的格鬥術還不夠，他必須借用外物。
於是他下一次見到三分假想敵時直接抱著二分假想敵的機械臂沖了過去，將供能裝置捅了個稀巴爛。
監視屏幕前偷偷關註他的歐爾麥特都驚呆了。
他軟軟的、膽小的、怯懦的小學生怎麽這麽兇了？
雖然沒什麽關系，但是他不可避免的想到昨晚那個坐在安德瓦肩膀上說著要把安德瓦的脖子扭個一百八十度的小覆仇者。
突然發抖.jpg。
綠谷的表現被BB同步匯報給克裏斯汀聽，克裏斯汀一聽心情終於好了點，總算這操蛋的人生還有可以期盼的。
沒多久，BB告訴她綠谷出久為了救人硬懟零分假想敵，結果雙腿和右手嚴重骨折。
克裏斯汀：「…………」
笑容漸漸消失。
算了，人生不就是這樣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很快，這個考場也出現了十層樓高的零分假想敵，那樣龐大的身軀瞬間引起了騷動，考生們忘記這是一場考試，下意識往相反的方向逃跑。
克裏斯汀對四個方位連發了四箭，那是幹擾箭，可以擾亂機器人接收的信號，使得接收到攻擊考生這一命令的機器人沈默。
當然不持久就對了，她漫不經心的想著，估計困不住這個大家夥多久，也就五六秒？
然而這已經夠了。
她再次按下箭筒上的按鈕換箭頭，既然是她做的，她對如何調換到自己需要的箭頭自然銘記於心，專註，拉弓，松手，目送箭矢正中機器人的供能裝置。
「還是腐蝕性箭頭嗎？」水泥司仔細盯著屏幕。
「不是颯，那是急凍箭頭，或許她會再補上一箭……」
校長根津剛評價完就見屏幕上的少女隨便放了一箭，將機器人已經被凍成冰塊的供能裝置以極強的沖擊力射成碎塊。
「為了保證貫穿，她後退了至少十米，射程在四十到五十米之間，這麽遠的距離，甚至反曲弓上都沒有瞄準鏡，」神射手放下她的個人資料，確認這不是個性的原因，便希冀的看向校長，眼睛裏可以飛出來小星星，「我能讓她到我的班上來嗎？」
「醒醒，你是高三英雄科A班的班主任颯。」
「哦。」充滿了頹廢的一聲，「所以她會在高一英雄科A班嗎？相澤的班？」
「不。」
校長還沒有說話，一直以來沒有參與老師討論的相澤消太突然開口，與此同時將目光從屏幕上那個受人矚目的少女中收回來。
「我不會要她。」
克裏斯汀自然不知道監考室都發生了什麽，在考試結束後，克裏斯汀根據BB的指引找到了醫務室，門敞開著，可以看到裏面坐著一個慈祥的婆婆。
克裏斯汀屈起手指敲了三下門，不輕不重，間隔幾乎一致。
「您好，我聽說考生綠谷出久在這裏是嗎？」
雄英的所有在職老師都是職業英雄，包括醫務室老師。
恢覆女郎，可以伸長嘴唇通過觸碰別人進行治療，原理是提高細胞活性加快自愈能力，會非常消耗體力和精力，所以綠谷出久要睡上一覺。
克裏斯汀說她是他朋友，學校門口沒有看到他出來，想來是受了傷，所以就找到醫務室來了，恢覆女郎想著正好該評分了，便讓她看著綠谷，自己去教師監考室對考生進行救助評分。
她走後，克裏斯汀走到床邊，捏了捏綠谷的右手臂和雙腿，心中驚奇不已，她還以為他的傷勢沒有個一百天不能下床走動呢，現在看來一睡醒就可以正常回家了。
厲害了恢覆女郎。
不知道其他老師又有什麽厲害的[個性]。
這麽一想，不免對接下來的生活有幾分期待，克裏斯汀等了很久，耳邊是BB轉播的一些新聞，倒也不算無聊。
綠谷出久醒後，克裏斯汀把他送回家，順便在他家蹭了頓飯，飯桌上說起考試中的事，他的眼睛都在發光，比起救人的成就感，骨折都算不得什麽。
雖然自我犧牲的精神可圈可點，但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卻是不可取的。等待通知書的日子，克裏斯汀開始結合警視廳的個性抑制器研究可調節的抑制儀器。
區別就在於警視廳的那種是給個性犯罪者佩戴的，戴上就不能使用個性，長時間佩戴還會大大減弱個性的強度，而克裏斯汀不想傷害綠谷出久。
研發成功後，克裏斯汀一個電話把他叫到自己家裏。
「我來幫你掌握個性。」
長年累月的否定可以摧毀一個人的信心，僅僅一次勝利還不夠，他必須一直勝利下去，永遠相信自己。
個性是歐爾麥特給綠谷出久的，沒有人比歐爾麥特更了解這個強大的個性，理所應當的也只有他可以幫助綠谷。
對於綠谷出久來說，盡管只認識十個月，但是他信任克裏斯汀遠勝過相信自己，所以他想都沒想就跟著手機地圖來了。
站在大門前看著占地面積廣闊的別墅開始懷疑人生。
「歡迎來到BB頻道。」
「？？？」他一張臉上滿是黑人問號——我連門鈴都沒按，怎麽大門就開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是魔幻，他同手同腳的進去，別墅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是那個女聲指引他該往哪裏走。
「右轉。」
「向下。」
「此處無通過權限。」
「直行。」
玻璃門向兩邊滑開，克裏斯汀聞聲擡頭，看到了眼睛轉成蚊香的綠谷出久。
「蒙羅桑，你的房子裏有鬼。」他同手同腳過來，聲音發抖。
克裏斯汀挑眉：「你被捉弄了？」
「有聲音……突然……」
克裏斯汀看著他身後，綠谷明白了什麽，顫顫巍巍的轉過身，就見一個飄在空中的少女，眼睛裏只有眼白，頭歪著，嘴角掛著血絲，目光僵硬的下移，媽媽啊，她的腳果然沒有沾地。
「…………」嚇到褪色。
「你好，綠谷出久。」BB惡作劇成功，很是開心地打招呼。
綠谷的頭發都炸了起來：「鬼！」
BB：「好過分吶，竟然說我是鬼，就不怕我吃掉你嗎？」
綠谷腿抖出殘影：「蒙羅桑快跑，我我我我我……」
克裏斯汀扶額：「認識一下，我的管家BB小姐，立體投影而已，不要怕。」
綠谷·完全聽不到·出久：「…………」
口吐魂魄.jpg。
第19章 克莉與跡部
在得知BB是人工智能而不是鬼之後，綠谷的狀態明顯好多了，又好奇又拘謹，他很想和BB多說兩句話，可第一次來蒙羅桑的家，不想給她留下過於隨便的不良印象。
克裏斯汀一邊調試機器一邊說：「你和BB玩一會，我這還要一段時間。」
地下室除了機器就是些亂七八糟的線，沒有坐的地方，綠谷就站在空地上一動不動，聽到這話看向飄在空中的BB，按捺不住好奇問道：「BB小姐為什麽……懸浮著？」
BB幽幽的說：「說不定……我真的是鬼呢？」
「……」
這孩子剛順下去一點的毛又炸起來了。
「誒，嚇唬小孩子很好玩嗎？」
BB表示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人還不讓我戲弄一下……好了好了知道你寵著他，不鬧他了。
管家小姐對她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身體漸漸消失，她不太喜歡用投影的方式活動，還是等掌握空間寶石力量的時候再出來好了。
克裏斯汀將抑制器戴在他的雙手手腕和雙腳腳踝上，讓他全力對她出拳，她將抑制器調節到百分之九十五，也就是說他只能發揮出百分之五的個性力量，綠谷出久猶豫了。
「你該多相信我一點。」
「不不不，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我怕我會傷害到你。」他連忙解釋。
「行，那你對著那面墻出拳。」
綠谷出久一臉糾結，萬一他把蒙羅桑的家拆了怎麽辦？
少年心裏想什麽都寫在臉上，克裏斯汀耐心的解釋墻體是非常結實的商品混凝土砌成，絕對不會被輕易打穿，而且這是地下啊，想什麽呢？
綠谷放下心來，耳畔回響起歐爾麥特的話，提肛收腹然後高喊出……
「Smash！」
一拳砸上墻。
一秒後，墻紋絲不動，綠谷抱著手呼氣，BB不客氣地笑出聲。
克裏斯汀在看顯示屏上的顯示數值，把抱著手眼淚汪汪的綠谷出久叫過來。
「160磅？」綠谷出久念出顯示屏上的數字，然而他並不能直觀地理解的這意味著什麽。
「普通人的肌肉力量不會超過110磅，而你用了百分之五的力量就超過了這個數值。」
「哦……」不明覺厲的一聲。
克裏斯汀繼續說：「你知道李小龍嗎？」
綠谷驚喜地說：「功夫巨星！」
「是，他的一記重拳是350磅。」
「哇！」
「你知道泰森嗎？」
「拳王！」
「他的世界重拳記錄是494磅。」
「那我……！」
克裏斯汀微笑：「你還差的遠。」
「QAQ。」
「數值是死的，人是活的，因此很多東西都計算不準，比如出拳速度還有爆發力，那是揮拳過程中積累的動能在一個短距離內轉化成機械能加上自己的力量所得的結果，也就是說拳頭打在人身上不僅僅如此，那是非常可怕的力量。」
克裏斯汀正對著他，拉開架勢。
「來，我們切磋一下。」
五分鐘後，這場切磋以綠谷出久被固定住關節壓在地上為結束。
克裏斯汀皺眉：「你的速度並沒有什麽變化，你告訴過我你的[個性]是力量強化，難道就只能強化手嗎？局部強化讓你的身體變得不協調，暴露出你手臂力量強悍但是腿部跟不上的弱點，你現在甚至還沒有之前不用[個性]和我對打時的成績好。」
她會誇獎他讓他自信起來，但是如果他出了問題，也不會視而不見。
於是近期的小目標就是全身保持百分之五的個性，不戴抑制器的情況下進行熟練的格鬥，克裏斯汀本以為會花費一段時間，沒想到第二天綠谷出久就鼻青臉腫的上門了。
他興高采烈的說起昨晚的嘗試，全身強化並沒有他想的那麽難，只要腦子裏想象把雞蛋……
「OKOK。」
這家夥碎碎念的功力克裏斯汀早就領教過了，不打算在這方面浪費時間，她是個講究實用的人。
對於他所說的，她的回答就是後退幾步，綠谷安靜下來，慢慢平覆自己過快的心跳，一晚上沒睡對心臟壓力還是挺大的，然後他就看到蒙羅桑對他勾了勾手指，紅唇輕啟。
「Show me。」
完美的發音，聲線放低，憑空流出些許磁性的性感。
雖然一直告訴自己習慣就好，但是還是要說……
蒙羅桑請停止釋放你的魅力啊啊啊啊！
綠谷出久拍了拍自己溫度飆升的臉，告訴自己冷靜下來，不去看她明媚的眼眸和格外精致的五官，盯住她的手腳，通過細微的肌肉動作判斷她的起勢。
專註。
那種感情甚至感染了克裏斯汀，讓她收斂起過於輕松的神色。她並沒有覺得有威脅，或者說是不豫，他越努力越進步，她就越開心。
克裏斯汀註視著他，突然眼睛一花，迅疾的綠光已經沖到眼前，她微微側身躲過一拳，緊接著就是一記角度刁鉆的側踢，克裏斯汀想起來，這好像是昨天她攻擊他下盤的招式。
學習能力很強嘛。
兩個人迅速的交手，而這種方式給人的感覺最為直觀。
敏捷、力量、速度、耐力都有明顯的提高，難以想象昨天他還因為身體不平衡而被按在地上摩擦。
幾分鐘後，綠谷出久踢中克裏斯汀交疊在身前的手臂發出一聲鈍響，克裏斯汀還沒說什麽，綠谷就火急火燎的湊過來，一副要看看又不敢動手的樣子。
她卷起袖子，綠谷低下頭仔細打量，確定沒有什麽被膚色掩蓋的淤青才擡起頭來，撞進她含笑的眼睛，整個人都慌張起來。
「我是怕傷到你，沒傷到真是太好了，抱歉，我沒控制……」
「好了好了，」變種人大多身體素質強悍，哪那麽容易受傷？克裏斯汀笑著打斷他，「接下來我們嘗試一下百分之十的力量如何？」
「嗯！」
綠谷用力的點頭，看著克裏斯汀從他身前走過，帶起一陣清涼的風，他默默地捂住心口，詫異自己竟然沒有因為心臟過快跳動而猝死。
她上調了一下數值，讓綠谷自己練習，而她做一些小實驗，兩個人互不打擾，空氣中彌漫著可以稱之為默契的和諧。
午飯是送上門的披薩漢堡，綠谷沒想到她平常吃這些，暗暗記下來再來時買點菜，然後就提出嘗試不佩戴抑制器使用百分之十的OFA。
「你等下，我去拿點東西。」
她說的是三腳架和攝像機，支好之後鏡頭對準他。
「誒？」
「記錄你的進步過程，等你成為你理想的自己，翻出來看看是非常有趣的。」
「嗯，謝謝你。」
綠谷努力的忽視鏡頭，說實話百分之五和百分之十差的太多了，他必須集中精神，他能感覺到身體的每個關節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好像要被撐開一樣，大概就是歐爾麥特所說的身體承受不住這份力量。
但是他迫切的想要掌握這份力量，去做些什麽，讓歐爾麥特和蒙羅桑感到驕傲。
「萬一你不小心用出來百分之百的力量，就又是一次四肢骨折了。」克裏斯汀提醒。
「我要嘗試一下，說不定沒事呢。」
綠谷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靦腆，眼睛中卻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
如他所願，克裏斯汀為他拆除了抑制器，站得稍微遠一些看著，然後就看到他跳了兩下，綠光一閃，像個竄天猴一樣撞穿屋頂，飛的沒影子了。
「……」
克裏斯汀：「如果我沒記錯，地下室的強度參照了銀行金庫？」
BB：「頭真鐵。」
克裏斯汀追出去：「全身加強的話沒事……吧？」
就像往常那樣，跡部景吾用完午餐，小睡一會，然後走出家門，帶著自己的愛犬和垂釣工具在附近的湖邊享受擬餌釣魚的樂趣。
眼看一條魚兒就要上鉤，一個人從天而降落入湖中，水花四濺，直接打翻了放置垂釣工具的箱子，跡部站起來，但是身上也沒有幸免。
他安撫住愛犬，瞇著眼睛看那人撲騰了兩下，判斷並沒有危險性後正要下去把人撈上來，卻見他自己慢慢遊上岸。
跡部搭了一把手，綠谷上來後連忙道謝，而跡部不是一句謝謝可以打發的，只見他單手撫上右眼角下的淚痣，不緊不慢的說：「你該知道，公共場合是不允許使用[個性]的，嗯？」
那個上挑的尾音包含著說不出來的嚴厲。
「我我……」
就在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時候，克裏斯汀到了，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落湯雞般的綠谷，見他沒有受傷才說：「先生，你誤會了，我們在家裏練習，個性失控才會這樣。」
也就是說並不是公共場合，但畢竟是給別人造成了影響，克裏斯汀掃了一眼價值不菲的垂釣工具還有少年身上的大牌服飾，說道：「或許你願意接受我的補償？」
「嗯？」他的喉嚨裏溢出磁性的單音，華麗悅耳，深藍的眼睛註視著少女，顯得饒有趣味。
若是往常，很會做人的克裏斯汀就買一套一模一樣的送上門，但是現在身邊的兩個男孩子都處於穿著濕衣服在風中瑟瑟發抖（並沒有）的狀態，那就簡單些。
克裏斯汀熟練地從口袋裏摸出筆還有支票本，跡部看著她的動作，笑容漸漸消失。
「吶？」
她把開好的支票伸到他面前。
跡部：「…………」
他大爺的活了十六年，還是第一次被人甩支票。
第20章 克莉與空助
不華麗的一天。
不華麗的一張支票。
跡部以為這就是底線了，卻沒想到那個美國女孩還能再次刷新他的認知。
事情發生在三天後。
父親不在國內，已經上高中的他需要兼顧公司上的一些事務，最近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時光遊戲的上市還有適當的投資。
他了解這個遊戲公司研發的兩款手遊一款端遊，畫面節奏娛樂性都遠超市面上其他遊戲，而智能系統更是拉高了遊戲的整體水準。
除此之外，他們目前正在研發全息遊戲系統，這個系統曾經被辛德勒集團研發成功，辛德勒董事長犯罪被捕後，全息遊戲項目就被擱置下來。
可以說，如果成功，壟斷市場不是不可能的。
跡部目前負責市場投資，他看好這方面，卻也要親自去看看才能做決定。
他帶著人去了位於東京的時光大廈，見到了執行經理人以及遊戲開發者，執行經理人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英國男人，跡部記得在某個宴會上見過他。
而遊戲開發者……
「克裏斯汀·蒙羅，你好。」少女友好的伸出手。
跡部挑眉，伸出右手握住她的手，「跡部景吾，你好。」
眾人依序坐下，中間有個小插曲，遊戲開發者似乎不願意與會，被經理人一把按在座位上。跡部正好坐在克裏斯汀對面，他不著痕跡的打量她。
少女穿了一身得體的女士西裝，及肩的白發規規矩矩的紮在腦後，面前攤開一份文件，手肘擱在上面，手背支著美麗的側臉，會議進行十分鐘，一動不動。
旁人視角自然是她認真地看文件或是認真的聽會，然而洞察力驚人的跡部景吾早就看出來，這家夥在睡覺，而且是一坐下來就睡著了。
跡部：「…………」
當眾揭穿未免有失風度，他忍了。
接下來的講解和投影顯示說明這位開會睡覺的遊戲開發者的確有驚人的才華，盡管只是雛形，但是那個虛擬世界的華麗不容懷疑。
會議接近尾聲，他提出見見大老板，當面傳達入股的意向。
話音剛落，咕咚一聲傳來，眾人看去，只見那位不動如山的遊戲開發者趴在桌上……繼續不動如山。
這下誰都知道她在睡覺了。
會議室的氛圍瞬間尷尬起來。
執行經理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說道：「會議結束後，您可以和蒙羅小姐單獨談。」
「我知道的那位蒙羅小姐？」
「對，就是您知道的那位。」
兩人都很給克裏斯汀面子，沒有直接說在會議室裏呼呼大睡的這位。
克裏斯汀睡飽了之後睜開眼睛，前方空無一人，周圍也沒有聲音，看來會議已經結束了。
她直起身體伸了個懶腰，霧蒙蒙的眼睛倒映出對面的少年模樣，只見對方把文件一合，擡起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她。
「蒙羅小姐，睡得好嗎？」
被調侃了啊。
克裏斯汀不以為意，伸完這個懶腰，開門見山：「跡部先生找我有事？」
跡部：「我想買些股份。」
說的就像出門買杯奶茶一樣隨意。
克裏斯汀點點頭：「介意在飯桌上談嗎？我聽說附近有家不錯的烤肉店。」
兩個人年紀相仿，一個早早的出來創立了偌大的遊戲公司，另一個是財閥的繼承人，幾千萬的合同說簽就簽，按理說少不了商業互吹的話題。
不過兩個人都對形式上的事嗤之以鼻，在這一點上一拍即合，省了不少口舌，可以說是非常省事了。
盡管跡部還是第一次和人在烤肉店裏談動輒幾千萬的生意的。
不過他並沒有提出異議，既然是合作，就要拿出誠意來，配合作夥伴吃一頓廉價的烤肉算什麽？
克裏斯汀的私人司機送兩個人去了烤肉店，下了車跡部一見那門庭若市的模樣就陷入沈思，克裏斯汀雙臂放在車門上，說道：「不喜歡就別勉強啊。」
「本大爺懷疑這裏的肉質。」
「嘗嘗就知道了。」克裏斯汀聳肩。
現今日本有三大財閥，個個都是跺跺腳市場就震三震的龐然大物，面前坐著的就是其中之一的繼承人，順帶一提，之前得罪的赤司征十郎就是赤司財閥的下任繼承人。
既然要合作，了解合作對象是一個重要的環節，克裏斯汀是這麽想的，跡部景吾也是。
克裏斯汀見多了對快餐或者說所謂的「平民食物」不屑一顧的有錢人，也不知道給食物分三六九等是什麽狹隘的觀念，仿佛那樣顯得自己非常高人一等。
乍一看跡部也是這樣的人，張口本大爺，閉嘴沒有符合口味的肉。
相處下來就會發現他追求優質的食物純粹是為了滿足高標準的生活質量，說白了就是口舌之欲，克裏斯汀還沒有見過吃一口牛肉就能大致說出產地月份的人呢。
這別是什麽特級食品評測員吧？
為了證明克裏斯汀吃飯的囫圇，跡部景吾一個響指打下去，從自家廚房運來一批高檔牛肉，現場烤給她吃，還別說，這麽一對比她還真的吃出區別來了。
並且對自己的生活質量陷入深深的懷疑。
沒懷疑多久她就釋然了，雖然她的披薩漢堡沒用上這麽高端的材料，但是她依舊覺得那是人間美味。
股份事關重大，一次見面粗略地談了談，後來兩個人拿著考慮好的條款又約在一起談了談，這一次是跡部訂的位子，很符合他審美的高雅西餐廳。
用餐禮儀能很大程度上體現一個人家庭教育和個人修養，看她用餐是一種視覺的享受，能從她的舉手投足中感覺到良好的修養。
能融入各種生存環境，可以站在光芒萬丈之下，也能在市井角落怡然自得，使得生存在各種環境的人都覺得受到了尊重和重視。
這是個很大氣很華麗的女孩子。
也因此，會議上睡覺的失態就格外突兀，這當然不是興師問罪，才華橫溢的人又肆意妄為的特權，只是好奇。
「沒什麽，工作起來難免通宵的。」
克裏斯汀如此解釋，心裏卻說著才怪。
通宵是通宵，工作也工作，不過不是跡部想的那樣，而是夜巡。警官們開著十多輛警車追她，英雄也跟著圍捕她，發現她不還手之後，追的更起勁了。
嘛，不是什麽大事，蝙蝠俠不也被哥譚警察的警犬追在後面攆過嗎？
讓人頭疼的是那位赤司小少爺，不知道從哪裏請的人才，通過小型隱形無人機追蹤她，她差點就把這東西帶回家，遛了一整夜才確定身後沒有尾巴。
BB統計了一下，她擊落了足有十架，怎麽著，這年頭隱形無人機沒有制造成本嗎？
看來赤司小少爺真的很在意那市值四千萬美金起步的衛星啊。
她端起手邊的無酒精香檳，感受絲綢般的口感滑過喉嚨，突然余光發現了某個人，一下子嗆了出來，咳嗽個不停。
「你怎麽了？」
「沒事，嗆了一下。」
克裏斯汀連忙收回視線，然而這怎麽瞞得過洞察力驚人的跡部景吾，他朝那邊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某個薔薇發色的少年。
對方穿著得體，正彬彬有禮的為一位女士拉開座椅。
跡部收回視線：「你認識赤司？」
克裏斯汀死魚眼狀：「進入日本市場，很難不認識吧？」
正好赤司對他人的視線很敏感，看見了他們，跡部點頭示意，聲音磁性華麗，透露出淡淡笑意。
「去打個招呼？」
「你去吧，我胃疼。」
跡部失笑：「你裝也裝得像一點，本大爺過去了。」
幾分鐘後，他回來了，第一句話就是：「赤司問起你了。」
克裏斯汀擡頭：「你怎麽說的？」
跡部：「實話實說，怎麽？時光執行長拿不出手嗎？」
克裏斯汀感覺自己又胃疼了，「那是因為我們遇見的時候，我還在四處打工。」
他動作優雅的切割牛肉，繼續說：「赤司很有眼光，過不了多久會找上你的。」
克裏斯汀知道他說的是股份的事，問道：「赤司財閥不涉及遊戲產業吧？」
「那是以前，對了，他剛剛就想過來，只是不能怠慢女伴。」
「我謝謝他女伴。」
夜晚。
克裏斯汀穿上戰鬥服戴上黑科技眼鏡，一個人站在頂樓天台上，長長的披風颯颯飛舞。
因為要抓她，每夜都有成倍的巡邏車和英雄，夜晚的治安倒是好了不少，克裏斯汀樂見其成。
吹著夜風，看著夜景，本來心情不錯，但是手腕上佩戴的警報器突然響了起來，她迅速轉身，同時在腕表上劃了兩下，紅光掃射之下，隱藏在黑夜裏的隱形無人機和……人都無處藏匿。
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隱形無人機也就算了，雖然是軍用，但並非是什麽了不得東西，克裏斯汀參觀自家軍事基地的時候見過不少。
但是隱身衣是什麽鬼？如果不是雷達示警，她竟然都沒發現，同樣是科學家，這人開掛了嗎？
見被發現了，那人後退兩步，隱形衣慢慢褪去，克裏斯汀關了掃描燈，而此時隱形衣已經全部消失不見了，顯露出青年模樣。
淡金色的頭發遮住了左眼，右眼是灰綠色，沒有高光顯得格外深邃，穿著修身的長風衣，而克裏斯汀的註意力更多的在他的胸口。
「納米技術。」她清楚的看見最後顯露的地方就是手腕位置。
「答對了，」青年說道，掃了一眼她手腕上的掃描儀，「想不到，蒙羅小姐對機械制造還很有研究。」
克裏斯汀思考該怎麽毀屍滅跡。
「先不要急著殺人滅口，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哦？那你是誰呢？」克裏斯汀很給面子。
「我是齊木空助，楠雄的哥哥。」
克裏斯汀看他，這人的意思分明是他說出楠雄，她就應該知道他是誰，繼而放過他，然而……
「楠雄是誰？」
齊木空助：「……」
瞬移至此要把過來找麻煩的神經病哥哥敲暈帶走的齊木楠雄：「……」
還是回去睡覺吧。
第21章 克莉與好感
我是齊木楠雄，一個普通的……
夠了，這樣的開場白太讓人厭倦了，我真是不知道隔壁名偵探劇組是怎麽把一段話翻來覆去說幾百遍的，高山0男和山口0勝平不會想吐嗎？
言歸正傳，看上去我在本作是第三次出場，好吧，實際上也是，但是在本作女主角被懷疑的那段時間，我經常變成她的模樣在街上亂轉，方便她化身[覆仇者]，來制造不在場證明。
盡管關系肯定不親近，總該知道名字吧。
然而……
「我覺得前男友君這稱呼挺好的，而且你也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啊？」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我說的是實話，要不然我解除腦內靜電，你來聽聽我的想法？」
住手，我不想聽你在想什麽氣人的東西。
「齊木楠雄是吧？我記住了。」
[我並不在乎你有沒有記住。]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
「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請你吃咖啡果凍，去我家，順便聊聊你這位高中閑得無聊跳級到劍橋大學的天才哥哥。」
啊咧啊咧，真是禮尚往來的做法呢。
空助掀了她的馬甲，她就讓人工智能去調查他的身份了吧。
超能力者認真的想了想，無論是用無人機尾隨，還是像個癡漢一樣穿著隱形衣舉著電擊|槍站在人家身後，都比較越界，沒有被滅口已經算人家女孩子脾氣好了。
只是去家裏聊聊沒什麽不能接受的，嗯，就是這樣，才不是為了咖啡果凍呢。
耳機裏傳來BB的聲音：「咱們家裏哪有咖啡果凍？」
克裏斯汀隨口說：「那就多付一點小費，請超市工作人員快點送過來咯。」
BB：「……行吧。」
齊木空助看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突然舉起手，笑著說：「就沒人問問我的意見嗎？」
克裏斯汀挑眉：「我假設你跟蹤我就是為了知道我的住址。」
於是，在克裏斯汀飛回家後，齊木楠雄十分嫌棄的帶著笨蛋哥哥瞬移過去。附近超市很給力，他們剛到沒多久，小哥哥就騎著自行車到了門衛室，齊木楠雄瞬移過去拿，走到沒人的地方再瞬移回去。
問感想？有錢人真是為所欲為，連超市都開始送外賣了。
回去的時候人已經不在客廳了。
而那兩個人都可以屏蔽他的心靈感應，一時間他也不知道人去哪了，當然，方式還是有的，只是不想用。
「貌美聲甜的BB醬為你服務喲。」空蕩蕩的客廳突然響起甜美的女聲。
齊木楠雄不為所動，別以為你這樣，他就會忘記這個人工智能在他家折騰網絡又折騰電力的事了。
遊戲就快通關的時候停電，他能記她一輩子。
在BB的指引下，他來到了地下室，地下室的穹頂很高，顯得十分空曠，這只是看上去，事實卻是連個落腳的地方都不好找，到處都是線還有機器。
機器堆裏的兩個人很好找，一副沈迷研究無法自拔的樣子。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很了解空助是事實。
他的智商還有創造力都在人類巔峰，眼高於頂，看不上任何人，普通人在他眼裏和猴子沒有區別，只有家人能讓他另眼相待。
當然，從小到大被挑戰4255次並次次獲勝的超能力者並不想要這樣的另眼相待。
克裏斯汀不是被騙了吧？
他靠在墻壁上小口小口的吃咖啡果凍，把抻著一條電線要走的克裏斯汀叫住，克裏斯汀囑咐BB記住她計算出來的數據才過去和齊木楠雄說話。
第一句話就讓齊木楠雄無言以對。
「你哥哥真棒。」
怎麽有種你老婆真棒的既視感？
一定是錯覺。
齊木楠雄沈默一下才問她，[你們都說開了？]
「嗯，你哥哥受雇於赤司小少爺，他很了解你，對比了我活動的時候和你出門變身成我的時間非常同步，還翻出來了我請你吃甜品的監控記錄，分析出了原因，沒有決定性的證據，今天被我發現行蹤就詐我。」
克裏斯汀回頭看了一眼齊木空助，然後轉過頭對齊木楠雄說：「也是在詐你，想想看，他是五天前從倫敦回到日本的，在此之前你都不知道，恰好今天你就知道了，也知道他在找我麻煩，我們沖突的時候，你一出現自然就證明了我的身份。」
[所以，你應該也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了？]
她毫不猶豫的開口：「天才。」
齊木楠雄盯著她不出聲，你給我摸著良心再說一遍。
在他犀利的目光下，克裏斯汀摸著良心補充：「毒舌、傲慢、KY……以後再補充。」
[……真虧你可以和他相處。]
「還好吧，沒什大不了的，這世界上脾氣古怪的人很多，我恰好遇上了那麽幾個，有經驗的。」
[即使在他眼裏你就是一個猴子？]
「我在別人眼裏連金魚都做過，猴子算什麽？想開點，猴子還是哺乳動物呢。」克裏斯汀好歹是被福爾摩斯式你是條蠢金魚支配過的人，此後無論遇到什麽她覺得都無所謂。
優雅三連：沒關系，我不怪你，這世界上就沒有我不能原諒的事。
[啊咧啊咧，看不出來你也過得很辛苦呢。]
克裏斯汀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很是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習慣就好。對了，打聽一下，你哥哥的[個性]是什麽？
[讀心術，他單方面對他人好感度達到90就可以讀心。]
克裏斯汀好奇地問：「好感可以用數值衡量？」
他忍不住吐槽這是什麽歪曲的關註點，正常人不應該陷入被讀心的惶恐之中嗎？在她興致勃勃的註視下，他慢吞吞的回答，[對於我們來說，是的。]
「那我對你的好感度是多少？」
齊木楠雄看了一眼，[50。]
克裏斯汀皺眉：「這麽低的嗎？但是我挺喜歡你的。」
[就異性而言，70是喜歡，80是迷戀，90是愛。現在挺好，繼續保持。]
克裏斯汀表示OJBK。
和齊木楠雄聊了聊她就繼續回去工作了，資料上顯示齊木空助在大學期間就已經和英國國防合作研究軍用設備，可見其能力，在齊木楠雄去拿咖啡果凍期間，他們的談話更讓克裏斯汀堅定自己的想法。
很多有趣的想法，克裏斯汀需要齊木空助幫助她實現。
「我看過你之前的失敗記錄，大概再失敗個幾百次就能成了，不用求到我這。」齊木空助不問他們剛才說了什麽，看著她，表情似乎是諷刺又似乎是調侃。
克裏斯汀研究了一下他的工作成果，藍眸流露出笑意，輕快的說：「我以前專攻生命科學，機械方面耳濡目染只是略懂。如果你能讓我的想法盡快變成現實，求求你又能怎麽樣呢？」
「時間就是生命啊，」克裏斯汀越來越開心，到最後甚至激動地握住齊木空助的手臂，眼睛裏裝滿了星辰，「一定是上帝送你來到我身邊的。」
齊木空助目光覆雜，有點不適應的避開她的視線，卻無法忽視手臂上傳來的溫度和感覺。
「你還記得答應過什麽嗎？」
「這個啊，」克裏斯汀松開手，「不算什麽大事，不就是假裝被你抓住去赤司家認輸嘛，不虧，遇到你我還覺得是我賺了。」
齊木空助笑了一下：「我也算聽過很多恭維話，沒有一句比你說的更動聽。」
克裏斯汀剛想反駁他，告訴他她說的不是恭維話，卻見他收斂笑意，用再認真不過的神色說：「世界上分三種人。你，我，凡人；其他人，猴子；楠雄，他是天才。」
聞言，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老老實實吃咖啡果凍的齊木楠雄，然後收回視線，「我怎麽覺得你在妄自菲薄呢？是錯覺嗎？」
「聽著，楠雄是人類史上的奇跡，你，是未來。」
齊木空助怔住。
一向最冷靜也最清醒的人竟然說不出此刻心裏是什麽感覺的，甚至連一句有條理的話都說不出來。
克裏斯汀誇起人一向是沒完的，正要再加一把火，嘴突然被一只手堵住，只能發出嗯嗯嗯的聲音。
「嗯嗯嗯？」為什麽不讓我說話？為什麽剝奪我發言的權利？我控訴你！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的捂住她的嘴把她從齊木空助身前帶的遠一點。
[你可閉嘴吧，這才多久你就把他的好感度從0刷到69了，再讓你說下去還了得？]
第22章 克莉與初見
盡管前男友說齊木空助的好感度要來並無卵用，建議她做些什麽把好感度降下去，但是克裏斯汀並不覺得，他都不鬧騰著把她綁到赤司家認輸還徹夜留在她家做研究，為什麽說他的好感度要來沒用？
齊木楠雄扶額。
克裏斯汀表示齊木楠雄也可以留下來，被齊木空助一通嘲笑——沒關系嗎楠雄？我可是大學畢業開始工作的成年人，楠雄高中還沒畢業怎麽可以夜不歸宿呢？
齊木楠雄懶得理他，他要盯著空助這家夥，反正就算告訴父母，他們也只會說楠雄的話呆膠布的，楠雄可是超能力者不是嗎？
就是這樣，她空蕩蕩的房子裏迎來了兩個客人，總算不那麽冷清了，克裏斯汀對這點沒什麽感覺，畢竟有沒有人都不影響她工作，感覺比較深刻的是綠谷出久。
這孩子日常來她家進行個性訓練，主動請纓做午飯，多了兩個人還要多買菜做飯，感覺能不深刻嗎？
克裏斯汀第一天認識就知道齊木空助是個怎麽樣的人了，早早的打了預防針，對綠谷出久收收他的眼高於頂，齊木空助就特別促狹的問為什麽啊。
「你把他擠兌走了，咱們三個就吃外賣，漢堡披薩自選。」
齊木空助在英國讀大學，一聽這話自己被英國料理虐久了的胃就開始痛，算是勉強認同了克裏斯汀的話，齊木楠雄將空助的變化看在眼裏，不由得吃驚世界上還有人治得了空助。
克裏斯汀對綠谷出久介紹這兩個人的時候就簡單多了，一個是合作夥伴，一個是合作夥伴的弟弟，大家要好好相處。
她請齊木空助幫忙研發的是個性抑制器2.0版本，用於進一步抑制個性還有提高個性抑制的精準度。
鑒於上次綠谷失控用百分之十五的力量撞穿了屋頂，所以目前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在開學前掌握百分之八的個性力量，不佩戴抑制器也能運用自如的那種。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相安無事，練習的努力練習，研究的埋頭研究，觀察的暗中觀察。
生物實驗室在地下室的最裏面的房間，克裏斯汀把機器中培養的樣本拿出來放在顯微鏡下觀察，在這時，電子門向兩邊滑開，齊木楠雄走了進來。
她的眼睛沒有離開鏡筒，但是已經知道是誰了，「無聊了嗎？想聊天就趁現在，我很忙的。」說完這句話才擡起頭。
齊木楠雄站在門口粗粗打量了一下這個實驗室，迎上她的目光，[你在做些什麽？]
「培育細胞，再生組織，最後植入人體。」
超能力者一臉不明覺厲，克裏斯汀露出微笑，能看他露出這種表情也是件有趣的事呢，她繼續解釋。
「我有個朋友，深受輻射困擾，DNA鏈斷裂，多處器官壞死，沒多少日子好活了。這個項目名叫再生搖籃，最早開始於一位韓國博士，我曾經去她的研究所參觀過，她對我開放過核心資料，給我一段時間就能完成了。」
說罷，擡手拍了一下身邊的機器，眸中希冀幾乎要溢出來。
[很重要的人嗎？]問出口，齊木楠雄就知道這句話是多余的。
果然，克裏斯汀說道：「都說是朋友了，怎麽會不重要呢？」
[這就是你如此急切的找人幫忙的原因。]
「嗯，你哥哥，靠得住，而且還有經驗，天生的科學家……」
[打住，我並不想聽你吹空助。]
這家夥吹起空助來簡直喪心病狂。
克裏斯汀笑了笑：「你實在閑的無聊，可以給我的遊戲做做單人內測，怎麽樣，有興趣嗎？」
[你還有功夫做遊戲？]
「怎麽可能？我就負責寫寫核心程序，剩下的BB負責。」最後再交給公司進行美工和聲優等等的補完。
成功用遊戲和咖啡果凍吸引了超能力者的註意力，午飯後，她說要出門一趟，有什麽需要喊一嗓子，BB都會解決的。
BB：「…………」
她是幕後BOSS型後輩，不是老媽子紅A謝謝。
克裏斯汀不是愛出門的人，一出門就又跑中東去了。
不出所料，衛宮在安全屋，那裏的人對克裏斯汀也算熟悉，尤其是小孩子，一見她來就簇擁著她去找衛宮，抱怨他們童子軍為什麽不能和他一起上戰場。
克裏斯汀但笑不語。
本來這童子軍的組建就非常兒戲，要是衛宮真的帶著他們去了，只怕安全屋的家長們有的鬧。
三言兩語將小蘿卜頭安撫好了，克裏斯汀進屋裏找人，剛一推門進去就聞到了很濃的血腥味，她三步並做兩步進了裏屋，掀開厚重的簾子，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的男人，右臂不自然的下垂，腹部黑色的布料被血染透後比其他部位更深了一層。
四目相對，沈默了一下，衛宮在克裏斯汀發難之前先發制人：「你要是被警察抓了就提前吱一聲。」
這是說她這麽長時間沒過來呢，克裏斯汀挑眉：「你放心，我就算被關進深海監獄，我也會想方設法告訴你，讓你劫獄救我的。」
男人扭過臉：「我才不會救你。」
「隨便你了，讓我看看你這身傷。」克裏斯汀繞到他背後，伸手按了一下他肩膀，沒想到他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差點彈開不說，質問的聲音還非常不滿。
「你怎麽直接上手？」
「廢話，不這樣我怎麽判斷你的傷勢？脫臼了！來來來，你一個人給我接上看看。」
話雖這麽說，克裏斯汀手上沒閑著，對比了一下他的左肩，準備給他覆位，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脫臼解釋一下就是關節頭和關節窩失去正常的對合關系，只要覆位手法專業，再加上後期修養不會出大事。
衛宮面無表情，放空自己，當身上那雙手不存在。哢嚓一聲後，他默默地遠離她，克裏斯汀按住他的肩膀：「你跑什麽？這有三角巾嗎？算了我去找毛巾湊活一下。」
這邊物資匱乏，克裏斯汀找了塊大方巾差不多弄成三角形給他包紮上，讓他的右臂吊在身前，這樣就不會因為用力而對骨節進行二次損傷。
難度就和抓貓洗澡差不多，說過了，她的手法絕對專業嫻熟，但是衛宮就像抹不開面子的大姑娘一樣，可不就要滿世界抓他。
克裏斯汀擡手抹去額頭的汗，「來，我再看看你的傷口，某人不是誇口聖骸布物理防禦天下第一嗎？」
某人表示他從沒有這麽誇口過。
「躺下。」
「你幹嘛？」
看他那警惕的樣子，克裏斯汀都被氣笑了：「我還能吃了你嗎？包紮傷口！滿意了？」
衛宮慢吞吞的躺下，克裏斯汀俯身觀察他的傷口，不自覺的眉頭越來越緊，時間過得太久，凝固的血將傷口和聖骸布黏在了一起。
她用幹凈的毛巾輕輕地將周圍擦幹凈，魔力匯聚在手上緩慢的扯開聖骸布，在此期間衛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克裏斯汀突然擡頭，問他疼嗎。
衛宮別開視線，冷哼一聲：「我說疼你會停下嗎？」
「你說得對，我不會。」
她微微一笑，手上一用力把聖骸布撕開，露出他深色的胸膛，衛宮驚呆了，等她把布料往身後一扔才反應過來，瞬間惱羞成怒。
「你這家夥！」
「好了好了再堅持一下。」
「哄孩子呢？把手拿開！」
「消毒消毒~上帝，裏面怎麽有碎彈片？」
最後，衛宮一臉生無可戀的被猩紅鎖鏈綁住，仰躺在床上，克裏斯汀咬著手機照亮，一只手按在他腹部，一只手捏著鑷子將最後一個彈片取出來。
條件簡陋沒有麻醉，竟然沒有疼暈過去，該稱讚一句意志堅強，還是該擔心他神經壞死呢？她一邊給他纏繃帶，一邊憂心著。
生活就像強女幹，不能反抗就享受，開始享受的衛宮突然問：「你過來做什麽？又有什麽犯罪團夥在這邊嗎？」
「那倒不是，你的血用完了，我想再抽一管，」克裏斯汀包紮好，直起身體去一邊洗手，「不過看你的情況我抽半管就好了。」
本來因為輻射的原因，他的造血系統就遭到了破壞，這次受傷流了不少血，她再抽走一管，萬一下次在戰場上貧血可怎麽好？
「哼，真是不客氣啊，你要我的血做什麽？」
克裏斯汀把說給齊木楠雄的說辭又重覆了一遍，不出意料的被嘲諷成異想天開了，再生搖籃就算是在她的世界也沒有普遍化，那是比克隆技術更先進的技術，幻視出生時炸了唯一的一個再生搖籃，在此之後，因為趙海倫博士的身體原因，項目就沒有再重啟過了。
再造器官甚至再生身體，衛宮不信在情理之中。
克裏斯汀懶得和他爭辯，她相信就可以了，盡管他的情況覆雜，但是她一定可以治好他的。
衛宮看了她一會，欲言又止，想說的話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克裏斯汀沒發現，忍不住好奇他是怎麽傷成這樣的。
「你碰上魔法師了？」要不然物理防禦天下第一（並沒有）的聖骸布不會防不住。
他先糾正不是魔法師，是魔術師，魔法師是肯定打不過的，而且現代也沒有。
然後才說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個普通人，據說和魔術師世家走得很近，這次來參觀聖墻，落了單。」
克裏斯汀繼續說：「你碰上就把人救了？」
「嗯，正好你來了，有勞你把他送到附近的交通站。」
「沒問題，我去看看是哪個倒黴鬼。」
說著，她掀開了簾子要往外走，門突然被撞開，一個人沖了進來，嘴上說著：「我在附近藥店買了工具，我們開始……」
話還沒說完就一頭撞在了克裏斯汀身上，說來有趣，她一個女孩子只是晃了一下，而他一個178的大男人反而跌坐在地上，抱著的醫療器械撒了一地。
「痛……抱歉抱歉。」男人連聲說著，臉上掛著驚惶不安的表情，慢慢擡起頭，望進一雙沈靜的藍眸中，整個人下意識安靜下來。
簡陋破舊的土瓦房裏，白發少女好奇的看著他，對他伸出手。
第23章 克莉與羅曼
衛宮找來了會開車的人把他們兩個送到附近的交通站，盡管克裏斯汀說自己也會開車，但是被衛宮拒絕了，開玩笑，拿出駕照再說話，否則你能開的車只有卡丁車。
「……」克裏斯汀神色覆雜，嘆息道，「我媽都沒你管得這麽嚴。」
衛宮就當沒聽到。
一輛普普通通的吉普車，羅瑪尼·阿基曼坐副駕駛，她坐在後座。
她最後上車，見他沒系安全帶，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系上，沒想到他一臉茫然，克裏斯汀不想說話，打開車門下車，手從副駕駛的窗戶伸進去把車門打開，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安全帶給他系上。
一個小插曲，車上沒人說話，很快就到了交通站。
兩個人剛一下車，那人就忙不叠的開車走了，讓他想要道謝的話語只能對著汽車尾氣吐露，克裏斯汀看了一眼莫名消沈的男人，說道：「這邊並不安全，你也是，坐上車就不要……」
一句話還沒說完，一顆炸|彈就落了下來，他驚駭地瞪大眼睛，完全沒反應過來，下一刻身邊的風景飛速後退，整個人重重的跌在地上，尖銳的疼痛從背後傳來。
淚水襲上眼眶，掛在眼瞼上要落不落，克裏斯汀從他身上爬起來時就看到他一副要哭的模樣。
「冷靜點，只是流彈而已，受傷了嗎？」
「……」
「阿基曼先生？」
「啊？我沒事，沒事的，」他迅速坐起來，雙手在臉上一通亂抹，抹幹凈眼淚，看著手背上的水痕陷入沈思，喃喃出聲，「眼淚？我為什麽……會哭？」
「你倒下來的地方有碎玻璃，」克裏斯汀小心翼翼的取下來一片大的給他看，「本來想救你的，沒想到害你受了傷，不好意思。」
反射弧巨長的男人還在盯著手背上幹涸的水漬，低聲自語：「我竟然會哭？」
克裏斯汀：「人來到世界上發出的一個聲響不就是哭聲嗎？」
所以幹嘛一副不能接受羞恥到極限的反應啊。
「嗯，你說得對。那個，交通站沒了，我們怎麽……」
這話題轉移可真夠生硬的。
沒必要深究，克裏斯汀讓他自己找地方躲起來，她要去交通站裏面看看還有沒有幸存者。
男人看上去格外弱氣，連提出通行這種話都是小心翼翼的措辭：「我可以去嗎？」
克裏斯汀：「你好好的就是幫忙了。」
話一說出口就覺得不妥，會惹人不快，想再補充一兩句，沒想到他雖然低落，卻沒有任何不滿，用澄澈幹凈的綠眼睛註視著她。
「那你註意安全。」
「好。」
那是一雙很美的眼睛。
仿佛對這世間一無所知，滿懷著天真懵懂的嬰兒。
她一邊在廢墟裏找人，一邊這麽想著。
流|彈在交通站這種人員密集的地方炸開，沒一會附近的醫療機構和志願者們就過來了，人們合力從廢墟中翻出來血肉模糊的軀體，或者是奄奄一息的人。
克裏斯汀由衷的感受到衛宮的所作所為是多麽難得，他那麽厲害，原本可以成為名利雙收的[英雄]，可是卻選擇在這戰亂之地忙碌。
讓她怎麽說的出口——放下這些需要幫助的人，回去靜養身體。
想要創業掙錢，一方面是找機會補上那顆四千萬美金起步的衛星，另一方面，她需要錢來支持反戰和志願者。
但願這世界變得更好。
需要救治的人太多，羅瑪尼不好意思麻煩人家，要來了醫藥箱，脫了衣服，小心的用棉簽觸碰背後的傷口。
克裏斯汀協助搜救結束，一出來就看到這一幕，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想一想雖然是為了躲流|彈，但是她沒有註意到那片碎玻璃，有她的責任。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拿毛巾擦了擦手，很自然的走過去，拿走他手上棉簽，按在流血不止的傷口上。
男人疼的一激靈，咬住自己的袖子才讓驚呼聲死在喉嚨裏。
克裏斯汀繞到他面前，俯身從醫藥箱裏拿點工具，不經意間一擡頭，就看到他淚眼汪汪的，卻不抱怨，看上去又乖巧又可愛。
她繼續為他挑玻璃，為了分散註意力和他說話。
「你今年多大？」
「21？」
你那自己也疑問的語氣是在逗我嗎？
「你這年紀大學都沒畢業，怎麽想起來參觀聖墻了？」
「就是想看一看……」曾經萬眾朝拜的聖殿，只剩下一面墻的模樣。
「接下來打算四處旅遊嗎？」
「不，我想找個地方住下來。」
「有想法了？」
「東京吧，那裏氣候很好，而且櫻花很好看。」
克裏斯汀補充道：「房價很貴，工作壓力大。」
國家首都嘛，都是正常情況，克裏斯汀以為他應該也清楚，沒想到他卻像是被打擊了一樣，掛著一張消極臉抱著希望問：「那有沒有什麽房價不貴，工作壓力也不大的城市？」
「……」你還真是難倒我了。
碎玻璃片就在輕松的聊天中取幹凈了，兩人的關系也從互相稱呼「阿基曼先生」「蒙羅小姐」到「羅曼」「克莉」。
克裏斯汀拿毛巾給他把血跡擦幹凈，然後開始裹繃帶，他的皮膚細膩光滑，像剛出生的嬰兒，可能是常年不見光的原因，比她見過的女人還白一些。
她突然笑出聲。
「怎、怎麽了？」
「沒什麽，我想起來小時候和朋友聊天，說起長大後的擇偶標準，我說我要找一個很白很白的男孩子，平衡一下我家的非洲血統。」
畢竟美國那裏的審美就是金發碧眼，膚白貌美。後來大一些，漸漸的沒了心思，可以說，找個很白的男孩子在一起是克裏斯汀對於男女關系最初也是最後的琦思。
羅曼似乎沒有什麽和人說話的經驗，好吧，就是很不會說話，他自己也意識到了，說每一句話都很小心，不知道怎麽回答就不搭話，像是生怕惹老師生氣的小學生。
然而這一次，他沈默歸沈默，看到了自己白皙的手背，默默的紅了臉，把自己團成團，她一說結束就迫不及待的將衣服穿好。
克裏斯汀覺得有趣，這點男人怎麽回事？一個個和姑娘一樣。
之後她借了一輛車送他去另一個交通站，路上，克裏斯汀一邊開車，一邊問他對被追殺知道些什麽。
「是阿尼姆斯菲亞的對手，因為一些巧合，我和他們的家主算得上朋友吧？於是那些人盯上了我。」
克裏斯汀有些好奇的問：「你也是魔法……魔術師嗎？」
「不不不不，」像是聽到什麽可怕的事一樣，羅曼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是個普通人，和魔術完全沒關系。」
「這樣啊，那你回去後還是盡量和你所說的阿尼姆斯菲亞待在一起吧。」
羅曼抿了一下唇，沒有說話。
雖然衛宮信不過她的車技，但是她開的很好，很順利的將人送到了交通站。
然後傳說中的魔術師出現了。
魔力彈以極快的速度向他飛去，克裏斯汀不敢再推他，也不會在自己不是[覆仇者]的時候在人前使用風暴雷電。
千鈞一發之際，猩紅鎖鏈將魔力彈抽飛，順著來時的軌跡將偷襲的人抓了出來，任憑他使用種種手段都無法掙脫。
克裏斯汀簡單的審問兩句，轉過身問羅曼該怎麽處置這個人，然後她就看到了非常有意思的一幕。
盡管嘴上說著自己是個普通人，現今在力量上也的確如此，但是他還是有身為所羅門王時的記憶的，這點不會變。
所以他會感到驚訝，說真的，哪怕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耶路撒冷聖殿只剩下一面墻都不曾讓他如此詫異。
他是冠位魔術師，在召喚術上，從古至今不曾有人超越他，他所召喚的七十二魔神，大部分是其他維度的惡魔。
也就是說，在其他魔術師渴望抵達根源之時，他的目光已經放到了根源之外，多維宇宙之中。
多維宇宙裏有個宇宙名叫深紅宇宙，其主宰名為賽托拉克，而他很擅長的攻擊手段就像這樣，比血更暗沈的紅色，魔力編織成鎖鏈，根本無法掙脫。
克裏斯汀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的神色變幻，從不可置信到某種了然，唇瓣輕輕的動了動，聲音雖然輕，但是她還是捕捉到了。
「……賽托拉克的猩紅鎖鏈？」
「…………」
另一個世界真是好玩，遍地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她超喜歡這裏。
她迎著他震驚的目光，慢悠悠的說：「我第一次給衛宮演示的時候，連他這個據說在最高等魔術學校學習過的人，都不知道這是什麽，而你，竟然連它的起源都說得出來，普通人，嗯？」
一番話說得羅曼面紅耳赤，最後尾音上挑，調侃戲謔之意更是讓人擡不起頭來，撒謊被當場揭穿什麽的對於他這個只當了一年人類的人來說太刺激了，他還是個寶寶啊！
「如果我說，」他小心的措辭，「現在是個性社會不是嗎？我的[個性]就是預知，你信嗎？」
克裏斯汀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樣仿佛在說你猜我信不信。
不信也沒辦法，他解釋過了！而且隨隨便便用出了不得的招數的人可是她啊，深紅宇宙主宰的招數她為什麽這麽熟練啊。
「如果我說，」她壞心眼的學著他的說話方式，「我對魔法略知一二，你信嗎？」
羅曼：「…………」
第24章 克莉與報覆
每個人都有秘密。
克裏斯汀不是那種好奇心旺盛或是掌控欲強烈的人，她不會尋根究底。
正好阿尼姆斯菲亞的保鏢找來了，克裏斯汀就把人往他們手裏一交，很是灑脫的回家了。
說實話她很驚訝，瞧她發現了什麽，齊木空助竟然和綠谷出久一起看電視？
她讓他們先看著，自己回到實驗室將血樣保存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立刻展開研究，畢竟抽完血後過得時間也很長了，即使放了抗凝劑。
手上進行著教科書般的精準動作，嘴上問BB：「他們在看什麽？」
「藤野浩南的再審判決，前輩還記得嗎？就是地下拍賣的主謀之一。」BB回答。
克裏斯丁笑了兩聲，很是不可思議：「他還有臉面上訴？結果是什麽？」
「基本上維持一審判決，賠償十億，有期徒刑從十五年降到十年。」
「？？？」克裏斯汀一時有些接受不了，連手上的實驗都停下了，她把試管往試管架上一戳，來回踱步，終究還是受不了，聲音微微提高，「不是，是我證據搜集得不夠多嗎？不能把他送上電椅？」
「在這裏執行死刑是很難的，而且有黑幫勢力介入，力保藤野浩南。」
克裏斯汀面無表情：「說真的，黑幫合法化什麽的真的呆膠布嗎？」
「這是政客該考慮的問題。」
「我該多給他們找點麻煩，比如引爆輿論。」克裏斯汀聲音中透著冷意，她能感受到怒火不斷的攀升，但是她告訴自己必須保持平和。
她的情緒影響天氣，而憤怒，顯然是惡劣的影響。
「已經做了，我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就把證據放到網上了，人們的反響很大，最有趣的是有一些言論。」
「嗯？」
BB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賣關子：「他們認為應該將藤野浩南交給[覆仇者]處置，自顧自的將他的頭P在了你以前爆錘過的犯人的照片上，還有一些，希望你直接把他弄死。前輩，你的暴力執法給人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嗯，」她簡單的應了一聲，輕聲說，「BB，再有這種事，第一時間告訴我，好嗎？」
「前輩，我不想你真的生氣，他不配讓你這樣。」
BB的話似是小孩子在撒嬌，但是語氣莫名帶了長者對晚輩的關懷愛護，如同流入幹裂土地中的汩汩清泉。
克裏斯汀的怒火奇跡般的平覆，「有你在我身邊，我都不用隨身帶著鎮定劑了。」
「你是第一次這麽覺得嗎？」
「一直都是。」
雖然被網民那樣期待了，但是克裏斯汀不可能真的去弄死他。她暴力執法不假，卻不殺人，中東的大型沖突裏，她稍微下手狠一點，有殺人的傾向時，衛宮會第一個阻止她。
殺人這個頭一旦開了，她很難控制自己不把抓住的犯人當恐怖分|子殺了，如果可以，永遠不要讓自己的手上沾血。
他是這麽說的，與她所見過的超級英雄們不謀而合。
她沒有真的殺過人，不理解殺人與否的差別，但是這些人的忠告不會害她。
所以，怎麽解決這件事，還要好好想一想。
「BB，外面是誰？」
BB不情不願的說了個人名，克裏斯汀說讓他進來。
「好偏心吶，楠雄可以直接進來，而我就沒有權限。」齊木空助走進來，臉上裝模作樣做出受傷的樣子。
克裏斯汀：「楠雄會瞬間移動啊，與其設置權限還不如讓他直接進來，最起碼不會嚇到我炸了試管。」
齊木空助不置可否，又或者是早就猜到這個理由，所以不會因為她的回答而有什麽表情變化。
「我知道你一直有跨國業務，什麽時候連中東那邊的事你都摻和？」
克裏斯汀被這個跨國業務逗笑了，問道：「怎麽這麽說？」
齊木空助：「你鞋底的沙子，還有身上的硝煙味道，那是美國所產的一種……」
「變態，還看女生的鞋底。」BB憤憤的打斷她。
「啊哈，BB還真是不客氣啊，克莉絲你也這麽覺得？」
「那倒不是，要叫昵稱的話，叫我克莉好了。」
齊木空助從善如流：「好的，克莉。」
「空助你該改行去做偵探的。」克裏斯汀也換了稱呼，其實她本來不想一板一眼的叫某某君、某某桑，不過是適應社會。
直接叫名字舒服多了。
「我做偵探，誰來幫你做那些小玩意？」
「是，遇到你很高興這句話，我都要說倦了。」
「相信我，在將來，你還會一直這麽想。」說罷，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實驗室正中央的儀器。
「不是吧，」克裏斯汀隱約猜到他的想法，笑著猜測，「你對生命科學有興趣？」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我打算出去深造，一個小時後的飛機。」
克裏斯汀：「這是核子物理的損失。」
她的誇獎對於他而言很是受用，他將這句話放在腦海中屬於克裏斯汀的單人文件裏，話鋒一轉：「藤野浩南的事，你知道了，有沒有想過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警方有些人擔心自己被報覆，並沒有像你想的那樣將搜集證據的功勞包攬在自己身上，因此所有人都知道是你送去了可以將藤野定罪的決定性證據，頭目被關了起來，余黨會找誰報覆，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齊木空助點頭，雙手放在口袋裏，轉身離開了。
過了一會BB告訴她齊木空助離開了，走前還對監控攝像頭齜牙咧嘴。
「……」
你確定是齜牙咧嘴？
另一邊，坐上飛機的齊木空助確定這裏不在BB的監控範圍，終於露出了沈醉的表情。
真想不到自己竟然也可以如此輕松的與人對話，在這滿是猴子的世界裏，有一個可以跟上自己思路，腦子裏充滿新奇想法的人，真好。
***
既然齊木空助走了，齊木楠雄自覺沒有留下來的必要，要不然自己的父母不知道會腦補一些什麽。
克裏斯汀擱下手機，對BB抱怨：「一下子走了兩個。」
「嘴上說不在意，其實你還是希望有人陪你的吧？不是說天才都孤僻嗎？怎麽就前輩你喜歡往人堆裏紮？」BB說道。
克裏斯汀嘟囔：「志同道合的人誰會嫌少啊？」
心情不好，再加上餓的不行，她一下就待不住了，從地下室出來，客廳裏安安靜靜的，她聞著味去了廚房，在廚房裏發現一只盯著手機看的西藍花，哦不，是綠谷出久。
綠谷很專註，邊看嘴上還念念有詞，在筆記本上筆耕不輟。然而一個人的目光如果太灼熱了就很難發現不了，他擡了一下頭，發現了探了個頭進來的克裏斯汀。
「蒙羅桑？是、是餓了嗎？抱歉，煲湯的時間比我預計的久了點，今天要延後半個小時吃飯了，」他是真的很抱歉以至於手足無措，左顧右盼，然後眼睛一亮，將一個盆端過來，「要不你先吃點小番茄墊墊肚子？」
克裏斯汀拿了一個放在嘴裏，「很甜。」
綠谷靦腆的笑了一下：「喜歡就好。」
「你在看什麽？」
他把手機屏幕對著克裏斯汀，竟然是她與第二英雄安德瓦過招的視頻，這是克裏斯汀見過的最清晰全面的一版。
「你看這個做什麽？」
綠谷：「我在研究安德瓦和覆仇者的招式，他們都很厲害啊，我想，如果站在他們對面的人是我，我該怎麽應對。」
克裏斯汀挑眉：「你現在就研究這些了？」
綠谷：「誒？太不自量力了嗎？就是習慣，我不是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和他們相比的。」
克裏斯汀笑著擺手：「你想到哪裏去了？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就開始研究，很好，你在學習技巧的同時也要積累經驗，如果沒有現實中的敵人，你可以設置假想敵，像他們。」
綠谷驚恐的瞪大眼睛：「我怎麽會把安德瓦和覆仇者當成假想敵呢？不會的！」
克裏斯汀有些無奈：「只是個假設。我是說這個習慣很好，今後你會遇到更多對手，應對他們最好的措施就是未雨綢繆，戰鬥中情況瞬息萬變，你停下來思考，對手往往不會給你機會。」
綠谷將她的話記在心裏，重重的點頭。
夜晚。
克裏斯汀在城市的上空巡邏，嘴上還不停的誇綠谷出久，誇他有超英的潛力，以前只覺得像隊長，現在連蝙蝠俠的特質都有了。
聽得BB生無可戀，齊木楠雄不想聽克裏斯汀吹齊木空助還能跑，可她是前輩的助手，時時刻刻要監視周圍的情況，連下線都不能。
要不屏蔽她算了。
幸好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多久，BB說有情況打斷了她。
一起早有預謀的越獄，不及時解決，整個京都將陷入混亂。
克裏斯汀趕到的時候到處都是警笛鳴響，從高空俯瞰，警燈匯聚成清晰的線條在街道上流動。
眼鏡上是BB顯示給她看的京都街道，逃竄的犯人用紅點標註出來，她飛快的劃過天際，天空中醞釀著雷鳴陣陣，那是覆仇者在附近的標志，意在給正在作惡和將要作惡的人以警告。
有心人在頂樓擡起頭，唇邊溢出冷笑，冷酷的銀色長發在風中飛舞著。
「來了。」
「把那些蠢貨引過來。」
他再一次，認真的調試著狙擊|槍。
等待獵物上鉤。
第25章 友軍之圍
警車圍過來的時候，克裏斯汀正抓著犯人後腦的頭發把他往地上撞。
「警察！」
「不許動！」
他們訓練有素的下車，在車門後舉起自己的配|槍。
克裏斯汀放開了被撞暈的犯人，後退幾步，任由警察靠近，等警察將犯人銬住之後才控制風使自己浮空，轉身就要飛走。
說實話警察也習慣了，[覆仇者]什麽的抓不到的，放棄吧，就像怪盜基德一樣，會飛，他們又不能開|槍，這輩子都不可能抓到的，就追在他們後面跑才能維持得了生活的樣子。
電視台直升機靠近過來，躍躍欲試的想在[覆仇者]離開前采訪她一下，還沒有人采訪到[覆仇者]，他們一成功就是獨家新聞啊！
就在這一瞬間，變故途生。
砰砰砰！
連續不斷的槍|聲響起，中間還夾雜著警部氣急敗壞的吼聲：「誰允許你們開|槍的？」
克裏斯汀擡起手，利用狂風將子|彈卷走，一個念頭還沒轉完，突然肩膀一痛，血花在眼前綻開。
不，這個方向不是警察，是——！
疼痛讓她的註意力高度集中，她側過身，隨她情緒而動的風阻擋住下一顆子|彈，突然又一個方向響起槍|聲，掠過黑夜，以極快的速度撞上她的腹部。
「前輩前輩，這個賬我們改天再算，先撤！」
BB的聲音難得的慌張，她是早就生出感情的人工智能，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無動於衷，連聲勸她。
這道理克裏斯汀懂，只是她還要做一件事。
那邊警部正讓人把開|槍的警員抓起來，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他震驚的看了過去，驚雷的軌跡下，地上出現一個深達兩米的大坑。
「完了完了。」
無論是槍|擊覆仇者還是直升機上的媒體將這件事報道出去，都不是他能承擔下來的責任啊。
看那道雷，覆仇者一定怒不可遏吧？
克裏斯汀比誰都冷靜，那道雷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她不小心流了兩滴血在地上，萬一警方把它取走就不好了，她還沒有暴露身份的打算。
現在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富人區，剛剛開發出來，還沒有多少住戶，躲在這裏再好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她因為傷重失去了對風的掌控力，狼狽的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BB第一次恨自己沒有實體，恨自己掌握不了空間寶石的力量，困在電子空間裏半點忙都幫不上。
「不是警察，他很狡猾，槍|聲混在警察中間，他想讓我認為是警察射中我，然後挑起覆仇者與警察的矛盾。那附近沒有高樓，十分空曠，唯一的大樓600米開外，到我這直線距離至少680米，可以從那個距離狙擊的人必然是數一數二的狙擊手，BB，你可以往這個方向……」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說這些？你閉嘴歇著行嗎？」BB氣急敗壞的說。
聞言，靠著墻壁的克裏斯汀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不行啊，BB，我不說話的話，我怕我暈過去啊。」
明明，她沒說什麽特別的話，沒喊痛也沒叫難，她的心卻像紮進去了幾百根針，痛到難以呼吸。
BB深呼吸：「馬上，馬上私人診所的醫生就到了，我已經買下你左前方的那棟房子，醫生來了之後你就催眠他讓他給你取子|彈。」
「BB我真是愛死你了。」
「前輩你還是少說騷話保留體力吧。」
「我跟你講，我們變種人的身體素質可是……」
「快算了吧，你以為你是金剛狼嗎？自愈能力驚人？」
克裏斯汀步履蹣跚，緩慢的向那棟漆黑的房子靠近，往常看起來很近的距離在此刻被拉長的無盡遠，每走一步都牽扯她的傷口，痛覺神經瘋狂叫囂，撕扯著大腦，失血帶來的體力流失讓她眼前發暈。
她不可避免的想起在黑暗中踽踽獨行的蝙蝠俠，想起被炮彈碎片擊中胸口的鋼鐵俠，那些她無比尊重向往的人。
用孤獨去理解孤獨，用疼痛去感受疼痛，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這麽想想感覺自己距離超級英雄更近了呢。
她小心的用風將沾了血的瀝青地面刮起一層，將這些扔進下水道，左右看看，躲進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矮樹中。
剛剛躲好，兩道明黃色的車燈驅散了黑暗，加長的凱迪拉克緩慢地行駛著，一陣風吹來，樹上枝葉低垂，如同向國王行禮的騎士。
不知為何，她的心跳突然快了起來，任何聲響在這樣的夜裏都顯得刺耳，而凱迪拉克停下的時候，嚇得她心臟差點停了。
車門被打開的聲音響起，有人站在矮樹林外。
「你受傷了，我們之間暫且停戰，現在，跟我回家。」
啊啊啊！
這清冷的聲線，這不容置疑的語氣。
赤司小少爺啊！
這是第一人格還是第二人格啊？貌似是第一人格，雖然第二人格特高冷，但是她認為比第一人格好對付。
克裏斯汀感覺自己運氣不太好，他往這裏一堵，她想出去都不行了，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的？莫非與他的[個性]有關嗎？
一時間，心裏轉過諸般想法，倒是把他最開始說的話忽略了。
「我不會傷害你的。」
克裏斯汀聽了撇撇嘴，警察英雄攆我都沒你攆的歡好嗎？
這時，大概是前排的司機下來了吧，有些擔心的叫了一聲少爺，赤司搖頭，他說一不二的行事風格在人的心中根深蒂固，司機也不敢多說什麽。
赤司：「你在等我叫你的名字嗎？克……」
「你是真的不怕死。」
克裏斯汀從樹後轉了出來，用冷酷沙啞的聲線說話，因為距離近而危險度飆升，赤司就好像沒察覺到，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肩膀下方，繼而望進她警惕的藍眼睛裏。
他無奈地說：「我怕你死。」
「來吧，我不會探究你的身份，醫生已經做好準備，你傷好之後隨時都可以走。」
克裏斯汀不說話。
司機在旁邊看著，非常的捉急，他感覺自家少爺就像在哄一只漂亮的流浪貓回家，貓咪警惕心很重，少爺百般的示好才能軟化她。
媽呀，這既視感好強，明明對方是超強的[覆仇者]，不能再想下去了。
「為什麽非抓到我不可呢？是為了那顆衛星嗎？」
問完後，克裏斯汀保持著最後一點清醒盯著他的表情，赤司先是輕聲重覆了一句：「衛星？」似乎是完全不明白她提起這個是什麽意思，很快他反應過來，無奈的笑了一下。
看來他完全沒在意那顆報廢的衛星啊？所以為什麽那麽起勁的攆她啊？
「我以為你知道……這樣吧，等你養好傷，我就告訴你。」
赤司伸出手，而克裏斯汀沒讓他等太久，舉步向他走過去，與他擦肩而過，上車，赤司的目光一直跟著她移動，沒有擅自攙扶，但是她若是跌倒，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接住她。
車上，赤司將緊急急救箱放在克裏斯汀面前，然後告訴司機開車，同時打電話讓人把這裏的血跡處理幹凈。
克裏斯汀沈默而清醒，哪怕是打了麻|醉取碎片的時候，她都還有意識，醫生用的量給常人正好，至少要比這多一倍才能讓她這個級別的變種人昏睡。
這樣正好。
身處一個陌生的境地，身體狀況又這麽糟糕，能知曉外界發生什麽是最好不過的。
「腹部還好，她的制服真是比防彈衣性能還卓越，輕微的肺部受創，按理來說肩膀下方也不應該中彈，也許是那部分制服性能老化？或者……」
「類似穿透的[個性]，」清冷的聲音接上他的話，「我明白了，忍足醫生，有件事還請您答應我。」
「不要把[覆仇者]的事說出去是吧？我知道，我不會的，她救過我，也許她不記得了，但是我不會忘記。」
「謝謝。」
「你一點也不意外，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才請我來的，明明你家私人醫生非常出色。」
「…………」
赤司是最後一個走的，走之前對人說無論怎樣都不要動她的眼鏡。
房間徹底陷入黑暗，空氣的氣味清新好聞，血跡被細心的清潔過，女傭還為她換了睡袍。
一切都順心遂意到不可思議。
克裏斯汀現在相信黑子對赤司的評價了，溫柔體貼，很會照顧人，修養風度均是上乘，想必今天她看到的就是第一人格下的赤司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月上中天，麻|藥的效果差不多過了，克裏斯汀睜開眼睛，中間女傭進來過一次，見她沒有發燒，輕手輕腳的出去，把門關上。
真是精心的照顧啊，她都有點不想走了。
換下來的制服整整齊齊的疊放在床頭櫃上，上方放著小巧的內入無線耳機，克裏斯汀坐起來，一不小心抻到了傷口，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她把耳機打開放在耳邊，和BB報下平安，然後讓她訂個酒店，她要過去住。
第二天，克裏斯汀早早地醒了，身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慢吞吞的套服務生一早送來的衣服。
依舊是BB不知道從哪裏定制的，很符合克裏斯汀的審美觀，然後她在盥洗室裏對著鏡子化妝。
盡管她是極簡主義者，常常抹上一層蘆薈膠就出門，那不意味著她會頂著一張蒼白的、眼下還有青黑的臉出現在一個註重個人形象的紳士面前。
她個人的隨性和尊重公共禮儀完全是兩碼事，就像上次跡部邀請她出去吃飯，衣櫃裏清一色的寬大風衣闊腿褲休閑衫的她會穿得體的套裙。
一個道理。
她下樓，樓下私人司機已經在等了，他昨天被上司一個電話叫起來說要來京都出差，人是公費坐飛機來了，但車過不來啊，然後老板大手一揮買了輛新的。
他能說啥？
他只能開著新車來接他的老板，然後沈默如雞的將老板載到赤司宅。
白發少女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赤司征十郎從樓梯上緩步下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當然，中間少了一些形容詞，這不重要。
今早女仆慌慌張張的來找他，說是她不見了，赤司過去一看，在浴室鏡子上找到了一行字。
明天見。
你有沒有在電影裏看過這樣的畫面，美艷的女郎用口紅在鏡子上留下引人遐想的文字後翩然而去，不見芳蹤。
然而赤司家的客房沒有口紅。
所以他看到的文字是用牙膏留下的。
看到的瞬間就把赤司逗笑了，由心而生的忍俊不禁沖淡了她受了傷還跑出去的薄怒，特意請了一天假等在家中，看看她想做什麽。
他在她對面坐下，讓女傭撤了給她的茶，換了杯清水。
克裏斯汀睜開眼睛，藍眼睛裏閃爍著明媚的光，就像從沒有受傷一樣。
說實話，她和知道她馬甲的人相處過，也和很熟悉卻不知道她馬甲的人相處過，和赤司這種，雙方心知肚明，中間還隔著一層朦朧窗戶紙的人，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謝謝你昨天幫了我？謝謝你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謝謝你為我處理好了血跡？
那太輕了。
克裏斯汀坐直身體，右手將面前的股權書推過去。
「赤司君，買股嗎？便宜出了。」
***
警員公然開槍，射殺覆仇者？
覆仇者生死不明，警察開槍是否是上層授意？
犯人死刑執行困難，卻對打擊犯罪的覆仇者開|槍，社會到底怎麽了？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早全是這個玩意，報紙上加粗的大標題十分奪目，還有人將視頻放在網絡上，視頻簡介讓人觸目驚心。
「我本來在拍覆仇者暴打那個越獄的殺人犯，警察來了，覆仇者就將人給警察，轉身就走。這都沒問題，然而警察就開|槍了，什麽鬼？覆仇者是什麽犯人嗎你們開|槍？誰允許的？不說了，看視頻自己感受吧。」
然後民眾們就自己感受去了，看完輿論就炸了。
警視廳高層也對著視頻感受了許久，個個都腦殼疼。
安室透腦殼也疼，經過藤野事件，人們就像爆竹一樣一點就炸，覆仇者的存在雖然與法律相悖，但是並不缺乏追隨者。
神秘，強大，信念，打擊犯罪，哪一點都很吸引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覆仇者抓捕的犯人越多，功績越耀眼，她的追隨者戰鬥力就越強，以前還會有人抨擊她不遵守法律，現在已經被追隨者噴的不敢冒頭了。
再加上警員的神操作，就算是路人也會說那又不是個窮兇極惡的罪犯，開|槍太過分了。哪怕說出真相——那些警員是被黑道威脅利|誘才開|槍，也沒有用。
先不提人們會不會以為是黑道背鍋，就說警員可以被黑道利用這件事本身就是奇恥大辱，是整個警視廳和公安警察的恥辱。
現在物議如沸，再刪視頻刪言論只能讓群眾更加憤怒，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覆仇者沒事，安然無恙的出現在夜晚的天空，才能慢慢讓這件事平息下去。
但是太難了。
且不說她的傷重不重，是否致命。他想，被這樣對待，肯定灰心喪氣的不會出來了。
他心煩，摸出手機把視頻又看了一遍，就是這麽一遍又一遍的，他眉宇間的煩躁散開，眼底浮現出幾分驚疑不定來。
不會是——？
外界已經鬧翻了天，當事人則坐在赤司家的真皮沙發上小口小口的喝水。
她對面的赤司征十郎低頭翻看文件，看到最後，唇角牽起一個笑容來：「你這可不像尋常人拿股份拉投資的樣子，你是在給我送錢。」
克裏斯汀把水杯放在桌上，「瞧你聰明的，那麽我為什麽給你送錢也不用多說了吧？」
一副急於擺脫關系的模樣呢。
赤司看著她，紅眸看上去有幾分莫測，「你知道為什麽我想抓到她嗎？」
克裏斯汀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那個她就是自己，因為窗戶紙還在，所以面對面說話用「她」來指代。
「為什麽？」
「因為她的一句話。」
「什麽話？」
「她讓霍克斯，轉告給我的話。」赤司再次提醒。
克裏斯汀一頭霧水，她讓霍克斯轉告給赤司征十郎的話？
不會是——？
如果他追到我，我就讓他嘿嘿嘿？
她的表情從迷茫變成驚恐，再從驚恐轉向惱怒。
赤司唇邊掛著悠然的笑意：「看來你想起來了。」
「霍克斯真的跑去告訴你了？」這家夥也太實誠了？怎麽當的第三英雄？情商是負數，靠的是臉嗎？
赤司征十郎搖頭，告訴她那天監視器對面除了有英雄公安委員會還有他，克裏斯汀氣的傷口要崩開，問他一個富二代在那裏做什麽？
「對你很感興趣，我家多次資助英雄活動……」
克裏斯汀擡手，面無表情的制止他，懂了，資本家的特權，她反而忽略了那句對她感興趣。
一想自己那麽多次麻煩都是自己嘴賤惹出來，克裏斯汀就像找個時光機，空助呢？據說他可以發明時光機。
「對了，我還想問問，」赤司坐直身體，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嘿嘿嘿是什麽意思？」
克裏斯汀：「…………」
莫問，問就自閉。
赤司哪能真看著她自閉，善意的調侃是一回事，惡意的讓人陷入窘迫就不好了。
他問道：「能說說她為什麽要成為覆仇者嗎？」
克裏斯汀擡頭，十分現實的說：「她的生活軌跡和你完全沒有重合點吧？她打擊犯罪，你做你的財閥繼承人，探究這些做什麽呢？」
「也對。」
嗯？赤司竟然就這麽退縮了？克裏斯汀不太敢相信，無論這個人外表怎麽樣，骨子裏都是非常驕傲強勢的。
果不其然，他慢條斯理地接上後半句話：「那不如我們再談談上一個話題。」
克裏斯汀：「…………」
算我怕了你了。
她端起瓷杯潤了潤喉嚨，正準備開口，對面的赤司將合同合上，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她應當是化了淡妝，喝了水後淡淡的一層顏色褪去，剩下的只有蒼白。
他心中嘆息，面上卻不顯，說他會考慮入股的事，請給他一點時間。
「？？？」
這個問題就揭過不提了？
也好。
赤司送她出了莊園，到門口時停下，接過女傭手裏玻璃瓶，說道：「有一件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克裏斯汀一瞧，裏面是破碎的彈片，赤司不會做多余的事，想必這就是從她身體裏取出來的。
她微笑，看著他：「謝謝。」
我太特麽的喜歡了。
昨晚睡得很好，有意用魔力調整身體，可到了現在也是極限了，她感到肩膀下方一抽一抽的疼痛，精力也沒有剛醒來時那麽好。
坐上私家車後座，克裏斯汀長舒了一口氣，腦海中浮現少年的模樣，唇角微微上揚。
他看出來了也說不定。
赤司回去的時候，女傭正在收拾杯子，被他阻止，他坐在原來的位置，面前是那只客人用的杯子，他伸出手將杯子轉了個方向，看到了淺淡的口紅印，他微微一笑。
***
克裏斯汀給司機放了個假讓他去京都玩，費用她報銷，然後她回到酒店房間睡了個天昏地暗，醒了之後剛戴上耳機BB就催她去卸妝。
要不然說她不喜歡化妝，還要卸，卸妝什麽步驟來著？
BB也是服了她了，記得住覆雜的公式記不住卸妝步驟，克裏斯汀對著鏡子按照耳邊BB說的卸了妝，鏡子裏的少女臉色蒼白，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她慢悠悠的晃蕩到床上去躺下，手在床頭上一摸摸到了玻璃瓶。
有件事她沒告訴BB，射中她的子|彈是空尖|彈，這是什麽意思呢？這種特殊的子|彈進入人體後易於膨脹，有爆|破效果，會對人體進行二次傷害。
同樣是子|彈，除了翻攪之外，空尖|彈會在身體內部造成更嚴重的割裂傷，中|彈者的死亡過程將會極其緩慢而痛苦。
這是多恨她，想讓她這樣死去啊。
但是這種子|彈不是沒有缺陷，它的透甲能力低，精確距離短，而且飛行極不穩定。
克裏斯汀有些坐不住，想要去她懷疑的狙擊地點看看，BB早就猜到她閑不住，另外買了一套利落的皮衣讓人送來供她夜晚出行。
BB，真好使。
那是一座位於城市邊緣廢棄已久的大樓，頂樓天台邊上堆了不少舊家電，克裏斯汀站在天台邊緣，目測了一下這裏到自己昨天被狙擊的距離，差不多700米。
這特麽的哪來的神級狙擊手？估計是想瞄準她的心臟的，使用飛行極不穩定的空尖|彈都能射中她肩膀下方，這要是正常的子|彈那還了得？
正想著，她突然聽到一陣極其古怪的風聲，距離已經很近，聽聲音像是說騷話的怪盜？上次差點被掀了馬甲的陰影告訴她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碰面比較好。
她左右看看，躲在一大堆舊家電後面。
一個白色的身影翩然落下，正是怪盜基德，來這裏沒有別的事，調查覆仇者被槍|擊一事，他把視頻看了好幾遍，在無數次慢放中終於確定射中她的不是警方，而是不知名的人士。
他有事想要問她，說不定在調查中可以遇到她。
他在天台邊緣仔細的搜查，這裏布滿了灰塵，他卻看到了幾個腳印，這說明有人在他之前就已經……他的動作一頓，豎起耳朵聽門後樓梯的動靜。
「小蘭姐姐？阿笠博士發明了新的遊戲，我明天也不回去了，嗯，對，小蘭姐姐再見。」
噫，是那個大偵探，藥丸藥丸，現在可不能撞上，但是還不想走，對方深夜來這裏肯定是為了同一件事，他想看看對於這件事他能調查出什麽。
他左右看看，躲在一大堆廢棄家電後面。
不可避免的看到了戴著眼鏡、一身黑皮衣的覆仇者小姐，猝不及防差點驚呼出來，被早有準備的克裏斯汀捂上嘴，天知道她打算等他走了就出去的，現在可好。
同一時刻天台的門被推開，柯南抱著滑板進來。
沒錯，他也是為了覆仇者被槍|擊而來（為什麽要用也），至於理由，偵探好奇心使然，關心覆仇者的生死，而且他嚴重懷疑這件事和琴某人有關，不來一探究竟都睡不好覺。
柯南調整了一下高科技眼鏡對準差不多的方向開始估測距離，做完這些在通緝犯名單中搜索狙|擊手，一個一個的搜索能在這裏距離進行射擊的人，結果是零。
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是……等等！這腳步聲？柯南很熟悉，因為腳步聲的主人就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波洛咖啡廳工作，每次他出現，都讓柯南心悸。
黑衣組織的一員，代號波本。
他怎麽會在這？可惡，這件事果然和組織有關嗎？
他左右看看，躲在一大堆廢棄家電後面。
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兩位前輩，覆仇者讓他驚訝，怪盜基德的存在更是讓人意料不到，這就是雙倍的驚訝，而這一次，他被早有準備的怪盜基德和已經有經驗的克裏斯汀一起捂住嘴。
柯南半月眼，並沒有反抗。
克裏斯汀松了手，在布滿灰塵的地面上寫了一行字——咱們四個可以打一桌麻將了。
柯南心說可不是嘛，一個覆仇者，一個犯罪分子，一個偵探，一個小偷，這是什麽神仙麻將組合？
那邊，安室透拿著手機進門，嘖，不想在這個時候接琴酒的電話。
「有事？怎麽？我在哪裏需要向你匯報？琴酒……果然是你，昨天做的好事，那位先生知道你為組織又添了一個棘手的敵人嗎？」
內容就是互相試探，互相威脅，最後誰也奈何不了誰掛了。他正要按滅屏幕，卻在手機屏幕的亮光下發現地面上雜亂不堪的腳印，他心裏升起警惕。
目光鎖定了腳印消失的地方——那堆廢棄家電。
「讓我瞧瞧，是哪來的小老鼠？」
三只小老鼠齊齊虎軀一震：「…………」
柯南和怪盜基德很有默契的看向克裏斯汀，克裏斯汀挑眉，意思很明顯了，看我做什麽？
柯南在地上寫字——黑衣組織，波本。
怪盜基德手指微動，地上出現一行字——嚇死他！
畢竟是見到犯罪分子就把人揍成豬頭的覆仇者，雷霆之威讓宵小聞風喪膽。
連柯南的目光中都充斥著對她的期待。
克裏斯汀微微點頭。
等著，我這就出去嚇死他！
第26章 捕捉假酒
言語和行為的意義是人賦予的，最典型的就是歐爾麥特，他經典的露出牙齒的笑容還有那句「已經沒事了，要問為什麽，因為我來了」就特別給人安全感，讓人從心裏覺得有他在天塌不了。
現在的英雄社會，英雄極度飽和，一條街道上大大小小能有七八家英雄事務所，能做到這一點卻只有歐爾麥特一個人，過去是這樣，現在又多了一個。
柯南在瀏覽那個人信息的時候發現了這麽一條帖子，發帖人是一個姑娘，有一天晚上貪路近走的小道，結果被一群社會青年圍住。
在她最無助最驚慌的時候聽到了雷聲，她怕打雷，結果那群染發紋身一身煙酒氣的小混混表現得比她還害怕，松開她左顧右盼，她縮在墻角研究逃跑路線的時候聽到這麽一句話。
「我給你們十秒，向這位女士道歉。」
「十。」
那聲音說不上好聽，嘶啞，冷酷，就是這樣的聲音讓小混混們齊齊一抖，有個人顫顫巍巍的開口：「覆、覆仇者？」
「九。」
「呸！覆仇者又怎麽樣？老子才不向女人低頭。」
「……五。」
「大哥大哥，真是覆仇者啊！」
「……二。」
發帖的姑娘表示，自己第一次被社會青年圍在一起道歉，那場景她這輩子都忘不了，明明差點被欺負了，心中應該盡是委屈，她卻在覆仇者的行為中感覺到了尊重，還有被守護的喜悅。
帖子下面一串羨慕嫉妒恨，樓主最後說，以前雷聲使她煩躁，現在每次雷鳴陣陣就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柯南此刻有同感。
他不懼怕黑衣組織，但是他深知憑現在的自己，很難正面硬懟像琴酒波本這樣的人，而且這樣的面對面，只會打草驚蛇。
覆仇者就不一樣了。
他近距離感受過她雷霆的力量，當她背對自己走出藏身之所的時候，心裏竟然升起一種絕對沒問題的放松想法。
真是的。
克裏斯汀伴著隱約的雷鳴聲走出去，烏雲在此刻散去，月光灑落在她銀白的發絲上，落入她湛藍的眼底，顯得冷冽。
盡管沒有穿制服，但是也曾在監控上看到過她，安室透的心底浮現出一個詞——覆仇者。太好了，她果然沒事，這樣警方就能很快從輿論風波中脫身。
這是第一反應。
「介意說說琴酒昨天做了什麽好事嗎，波本？」克裏斯汀不會因為那國小孩子一句話就認定他是個壞人，她總要驗證一下，哦？對波本這名字有反應嗎？
安室透：「…………」
第二反應就是藥丸。
是了，覆仇者專職打擊犯罪，一年來抓獲搗毀的犯罪團夥朝著百位數絕塵而去，怎麽會對組織沒有了解？這不她連他的代號都知道。
話說回來，覆仇者都是怎麽對待犯罪分子的來著？
安室透想了想，突然方了起來。
「不回答嗎？沒關系，今夜還長，我們有……」
他放在腰後的手突然摸出一把手|槍來，對著她的方向連開幾|槍，覆仇者的[個性]太強，糾纏起來吃虧的會是他，所以他瞬間做出了開|槍幹擾她然後趁機逃走的判斷。
非常正確。
克裏斯汀控制風將子彈卷走，反手就是一道風墻直接把安室透推了出去，她緊隨其後從天台上躍了下去，一路加速，風托舉著安室透跟著他，最後拐進了某個漆黑的小巷。
她二話不說先敲暈了安室透，然後才回到昨天BB給她買的房子裏，貼心的BB請了家政將一切收拾好，這裏已經變成一個舒適的住所。
一進門，BB就自動打開燈，克裏斯汀將安室透綁在地下室的倉庫裏，兩只手分開吊起來，雙腳被綁在一起的那種。她晃晃悠悠的回到客廳，將自己摔進柔軟的真皮沙發上。
「疼疼疼疼……」
燈光突然一暗，克裏斯汀警惕的坐直身體，正對面的液晶電視機閃了閃，亮了起來，那是個金發青年，人雖然在電視機裏，卻仿佛和克裏斯汀面對面交談一樣。
「疼的話動作就不要那麽魯莽啊。」
克裏斯汀死魚眼：「你竟然篡改BB的程序？你完了。」
齊木空助無所謂的說：「我送BB個禮物讓她消氣好了，嘛，都是小問題，你呢？在那個男人身上查出什麽了嗎？」
「我累了，只想休息。」克裏斯汀癱在沙發上像一張貓餅。
「受傷之後，人的精神就不如從前了，不過楠雄可以幫助你的。」
話音剛落，刷的一下，她面前多了個人，說真的，要不是快銀閃電俠差不多都這麽出現，克裏斯汀險些反手就是一道風墻。
看清面前少年的容貌之後，克裏斯汀靠在沙發背上，氣若遊絲：「我遲早被你們兄弟倆嚇死。」
齊木楠雄之前在鄉下的外祖父外祖母家，那裏信息傳遞緩慢，他自己又不是什麽手機低頭族，所以知道她被槍|擊這件事就是在一秒前，心裏想著和他一樣有著控制天氣力量的克裏斯汀不會被小小的子|彈傷到，然而身體還是很誠實的過來了。
他先是關上電視，然後打開客廳的燈，回到沙發旁邊打量著明顯很憔悴的少女。
哦不對，她今天沒戴黑科技眼鏡，所以應該是憔悴的骷髏架子。
如果被她知道他在想什麽一定會挨打的吧？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內心戲卻沒有停下，他伸出手對克裏斯汀使用了[時間回溯]，使她的身體狀態恢覆到了一天前，也就是無傷狀態。
為什麽這麽做？就沖她單方面對他的好感度達到50還不夠嗎？
克裏斯汀歪著頭看，說實話，她很難從超能力者的面癱臉中得知他心裏在想什麽，但很快她就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就像從沒有受過傷一樣，驚喜的問他都做了什麽。
齊木楠雄大致的說了一下這個能力，克裏斯汀和他說了一句「別走，等一下」就噔噔噔的上了二樓。
啊咧啊咧，你說不讓我走，我就不走嗎？
她去做什麽了？難道是拿謝禮嗎？
那邊克裏斯汀從房間裏找到了家政從酒店搬來的行李箱，她打開它，從裏面拿出破了個洞的制服，噔噔噔下去，滿懷期待的看著齊木楠雄。
不是謝禮就算了，難道我是裁縫嗎？
齊木楠雄內心吐槽，正要對這件制服進行時間回溯，目光突然一凝，落在制服破開的孔還有周遭的血跡上。
「楠雄？」
沒心思吐槽什麽時候他們熟到可以直呼名字，齊木楠雄垂下眸子，將這件制服恢覆原樣。
[好了。]
克裏斯汀沒註意他的不對勁，看著完好無損的制服，克裏斯汀第一次表現出熱情似火的美國甜心特性——她一把抱住身體僵硬的齊木楠雄，真誠的感嘆：「楠雄你真棒！」
回想起上次那個「你哥哥真棒」，你啊，是只會用真棒來誇讚別人嗎？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的吐槽。
這個擁抱是非常情緒化的，意思一下就松手的那種，然而中間發生了個小插曲，只見被齊木楠雄關了的電視機再次亮了起來，齊木空助的聲音幽幽的響起：「放開我弟弟，謝謝。」
克裏斯汀表示完全OK，一天兩次見到笨蛋哥哥的齊木楠雄十分不爽，陰著臉再一次把電視關了，為了此類事情不再發生，他找到電源，利落的把電源也拔了。
做完這些才回過頭，看到抱著制服一臉幸福笑容的克裏斯汀。
話說[覆仇者]不該是這種傻乎乎的樣子吧？
[不會覺得冒犯嗎？對空助的行為？]
他以為只有家裏腦回路神奇的父母才能受得了空助，瞧瞧他做了什麽？篡改人工智能程序，入侵系統，隨便出現在人家的電視上，換別人早和空助絕交一百次了，她竟然看起來無動於衷？
甚至不掉好感度？
他出場多次50好感度，空助那家夥加上今天才出場兩次而已竟然也是50好感度，就算是科學家有好感度加成也太過分了。
克裏斯汀秒懂他的意思，說道：「一方面是我習慣了，走在倫敦街頭，每一個公共電話在我路過的時候都會響起來，等我接起來又是同一個人，讓我看某處的監視攝像頭，然後告訴我去哪裏有人要見我，花錢雇用我監視他弟弟……」
齊木楠雄木然臉，這什麽鬼畜哥哥？
「另一方面，我的能力自然移情，控制是我慢慢鍛煉出來的，這個能力最開始的模樣是自然感知我的情緒，然後表現出來。」
聽了這話，他還是沒什麽表情的冷淡模樣，但眼睛微微睜大，顯露出不怎麽平靜的內心。
克裏斯汀繼續說：「我生氣，他就刮風下雨，我憤怒，他就電閃雷鳴，我痛苦……啊，我還沒特別痛苦過，所以這個不知道，總之，管理情緒對我很重要。」
為此她還向和她有同樣困擾的班納博士請教過如何管理情緒，現在的她，就算特別生氣，也可以控制好自己。
依舊是優雅三連：沒關系，我不怪你，這世界上就沒有我不能原諒的事。
[我知道了。]
克裏斯汀能看出他心裏不是那麽平靜，不過她很貼心的沒有問，她表示既然身體已經沒有問題了，她就去審問剛抓到的波本好了。
中間BB終於把混亂的程序梳理好了，叫嚷著克裏斯汀別插手，她一定要讓齊木空助那混蛋好看！
克裏斯汀表示你開心就好。
齊木楠雄默然不語。
話說她對空助的好感度真有50嗎？
既然他該做的事做完，也是時候功成身退了，克裏斯汀沒留他，只說有空請他吃甜點。
克裏斯汀現在一心都在波本那家夥身上，即使和槍|擊她的人沒有關系，憑他心虛的樣子也可以猜測他確實進行著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換了制服，戴上眼鏡，走向地下室的時候暗暗打下腹稿，關於如何審問波本心裏有底才打開小黑屋的門。
從這一刻起，審問開始。
第27章 人質情節
「我可以告訴你成百上千的審問手段，每一種都殘酷又血腥，那都太下乘了。你要記住，最有力量的是語言，審問的精髓就是用語言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
***
安室透已經醒了。
眼前一片漆黑，他試探著動了動手，手臂被吊起來很難受，綁的手法還很覆雜，不愧是英雄警察都抓不到的[覆仇者]。
這還不是最壞的情況。
他被覆仇者抓住，或許會被拷問？但是臥底就是這樣，最安全的就是沒有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包括友方，所以對於今天的場景，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門開了，清冷的月光滲透進來，安室透微微瞇上眼睛，長久地處在黑暗裏讓他的眼睛難以適應光線。
克裏斯汀提著椅子進來，輕輕地將椅子放在屋子中央，幾乎沒有發出什麽聲音，然後她過去關門，身體一頓：「我想你需要一點光？」
說完她轉身看向安室透，手還放在把手上，等待他的反應。安室透點頭，持續地在黑暗密閉的空間並不好過，他需要光，但是他也做好覆仇者故意折磨他的準備了。
誰知道她竟然真的垂下手，走到椅子前面坐下。
「現在是八點整，你需要食物或者水嗎？」
八點整？
他記得踏上天台的那一刻就已經九點了，所以他睡了一天，不，也許她在騙他。
安室透當然偏向後者，不過在時間上誤導他有什麽必要？
「不用。」一開口，他就發覺自己喉嚨裏幹得很，好像真的很長時間沒有喝水。
「那好，波本是吧？我們來談談琴酒。」
開門見山嗎？安室透打起精神，警惕的問：「琴酒？你知道他多少？」
「兇狠，冷酷，」克裏斯汀擡手按住自己的左肩下方，「不是擁有這兩種特性的人，想必不會用空尖|彈來狙|擊我。」
空尖|彈！
安室透瞳孔一縮，那種海牙公約所禁止使用的子|彈！琴酒竟然……不對，如果這種進入人體後會二次爆|破的子彈真的射中那種位置，覆仇者現在怎麽還會活著？
假的？
「他使我痛苦，我不會放過他的，」克裏斯汀摸出從安室透那裏得到的手機，往上一拋，成功吸引了他的視線，「你最後一通電話是琴酒打來的，我正在想什麽時候打過去合適。」
冷汗從鬢邊滑下，被覆仇者抓住拷問算什麽？最糟糕的是覆仇者要給琴酒打電話不就暴露他被抓住這件事了嗎？這樣一來他在黑衣組織經營的一切都會毀於一旦，失去信任還在其次，若是被懷疑將組織說了出去，才是真正的無法挽回。
「等等，」他啞著嗓子開口，讓自己盡量不那麽焦急，「你還有傷，就算個性很強，也不是琴酒的對手。」
克裏斯汀從口袋裏摸出裝著碎彈片的玻璃瓶在安室透眼前晃了晃，「我要把這東西還回去。」
竟然是真的——！
安室透閉了一下眼，如果將計就計，是否可以利用覆仇者除掉琴酒，但是覆仇者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都不是很好，行動過後很可能無法進行夜晚打擊犯罪的活動。
不是他讚同這種行為，是因為現在的情形下如果她再也不出現，警察將永久的背負槍|擊覆仇者的黑鍋，這樣做，是否值得？
瞬息功夫，他想了很多，利害關系，社會形勢以及這位年輕的覆仇者。
他說：「我們可以合作。」
她饒有興趣的挑眉：「哦？」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琴酒。」當務之急是先穩住她，不要讓她打這一通電話，所以他告訴她即使在同一個組織，他們也不是一路人。
克裏斯汀對組織內部的爭鬥意興闌珊：「這倒不需要，為了除掉一個罪犯和另一個罪犯合作，不覺得滑稽嗎？」
表面罪犯實則公安警察的安室透冷笑：「如果不是為了尋求我的幫助，你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要留下我？」
「我總要找人說說話，聽聽我說話，不然只能一天到晚對著鏡子裏的自己。」
覆仇者竟然是個孤僻離群的人嗎？
所以這才是她獨自一人走上打擊犯罪道路的原因？
或者，依舊是假的。
從開始到現在，她說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克裏斯汀站起來：「今天就到這裏吧，明天這個時候我來看你，也許那個時候你就會接受我的水和面包。」
她轉身離去，仿佛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和他說說話，臨出門前詢問道：「在這裏很難入睡，需要催眠瓦|斯嗎？」
安室透當然拒絕了。
他寧願一個人在小黑屋裏熬，也不能失去意識。
小黑屋的門關上，隔絕了最後一縷光線。
饑餓，口渴，寒冷，身心俱疲，手腳麻木到感覺不到。
安室透是在這種情況下迎來小黑屋的又一縷光的，清清冷冷的藍色，是夜晚？一天過去了嗎？
克裏斯汀拿著水和面包進來，水是溫的，不會傷到胃，將水杯湊到他的嘴邊，他不喝，她就在這等著。
等他慢慢地將食物和水消滅掉，克裏斯汀才走開，唯一的熱源離他遠去。
「你說抓到琴酒我該怎麽折磨他呢？他把我害得這麽慘。」
隨意聊天般的，她開口詢問。
「你像對我這樣對他就可以了。」
克裏斯汀瞥他一眼：「那不是便宜他了？」
安室透呵呵一笑，笑聲中透著疲憊：「你知道庫巴克審訊手冊嗎？」沒等她回答，他就自顧自的說下去：「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的時候，CIA就對拷打審訊進行過實驗，通過折磨被審訊者，觀察行刑過程中，囚犯的感官功能受到多大程度的壓抑。」
克裏斯汀心想，果然是平行宇宙，她那裏有的小冊子這裏也有，她在超人那裏聽過平行宇宙理論，能來肯定也有辦法回去，這一局穩了。
心裏胡思亂想，面上卻做出很感興趣，坐直身體甚至微微前傾的模樣：「後來呢？」
「結論是從被審訊者口中得到信息的最好方式不是對身體的折磨，而是對心理的拷打，首先一步就是剝奪被審訊者的自我感知。」
安室透的眼神疲憊，卻依舊犀利，緊緊地盯著她不放，「就像現在的我，我不知道從我被關起來到現在過了多少天，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
以罪犯來說，反刑訊能力過強啊，這是哪個神仙犯罪組織的成員啊？偏偏是初出茅廬的她遇上這種精明的家夥。
不過還有對策。
克裏斯汀擡頭，對上他的視線：「你讓我感到憤怒。」
並沒有。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撫摸他的側臉，讓他可以看到她藍眼睛中的憐惜，嘴上卻說著讓人通身冰寒徹骨的話。
「那麽，如你所願。」
門輕輕的關上。
安室透松了一口氣，不見她意味著自己可以放松一下神經，但是下一刻卻感覺到了不安，她不會再也不來了吧？
他很快在焦慮中睡去了，醒來時依舊是一片黑暗，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其實想想她對自己還真是挺出乎意料的，只是把他綁在這裏而已。
不過他倒是希望她給他造成一點傷口，這樣他才能從傷口的愈合程度上判斷過去了多少時間。
過了不知道多久，門竟然開了。
他看到覆仇者默不作聲的進來……將椅子帶了出去，沒有看他，為什麽不看看他？
「被綁著不太舒服吧？」
她如此說著，他感覺得到風在匯聚，如刀一樣割斷了繩子。
門關上。
他怔怔的盯著緊閉的房門，是因為不再過來了，所以松開他也無所謂了嗎？
該死，他在想什麽奇怪的東西？看看身邊有什麽可以利用的東西，他必須盡快逃出去。
折騰許久，一籌莫展，他靠著墻坐下，冰冷的溫度讓他忍不住幻想她手心的溫暖，人閑下來的時候容易胡思亂想，尤其是這樣隔離的環境，不想些什麽可以把一個人逼瘋。
他仔細的回想他被關進來後，她的一舉一動。那個嫉惡如仇，抓住犯罪者後必然把人打成豬頭的覆仇者並沒有拷問他，她甚至很溫柔？
需要光便給他光，水，食物，和他說話，讓他沒有處於完全的封閉，這麽說，難道他誤會她了？其實她沒有刻意折磨他的精神？
之前她有沒有折磨他，安室透不確定，但是在之後的時間，對他來說的的確確是種折磨，她過來送水，沒有面包，兩人之間隔著看不見的風墻，他無法跨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帶來光，然後毫不猶豫的將黑暗和他關在一起。
長期的密閉黑暗會讓人絕望，然後生出對人對光強烈的渴望。
這是她的陷阱嗎？可是如果不是他多嘴說了那樣一句話，她不會憤怒的將他一個人丟在這裏。
「誒？這家夥以前是警校畢業的嗎？」
為了答謝齊木楠雄的救命之恩，克裏斯汀一個電話過去告訴他至尊豪華版咖啡果凍已經準備好了，問他是過來吃還是她郵過去。
超能力者電話都沒掛就瞬移出現在她面前，直白的表示出現在就要吃的意思。
就這樣，客廳的沙發上，齊木楠雄安靜的吃咖啡果凍，克裏斯汀查看近日新聞，BB突然給她手機裏發了張照片，那是一張幾年前的警校畢業照，安室透赫然在其中。
這其實不能說明什麽，警校出身的人去犯罪又不是沒聽說過，也有可能是臥底，「BB，照片是從哪裏翻出來的？」
「…………」
行吧，這心虛的小反應，BB大概又去某個加密資料庫轉了一圈。
她該不會真的把友軍關了起來吧？
旁觀的齊木楠雄表示他的心靈感應可以幫忙，為了不被記住臉惹上麻煩，他可以透明化跟她去看看。
克裏斯汀點點頭，帶著齊木楠雄去了小黑屋。
在極度的安靜中，一點點聲音都如同平地驚雷。
她來了。
像往常一樣，不會靠過來，不會和他說話。
要不然告訴她自己公安警察的身份算了，反正她沒有誤解警察對她開|槍，不會對他有任何敵意，反而可能因為關了他這麽久而心生愧意，那樣她就會靠過來……
不行不行不行，安室透瘋狂對自己說不。他在警校接受過反刑訊訓練，一定要挺過去，雖然他也不知道要挺到什麽時候。
總之馬甲不能掉。
安室透相信自己。
透明化的齊木楠雄：「…………」
還真是個友軍。
第28章 警察叔叔
加上齊木楠雄的證明，安室透是友軍這件事已經鐵證如山了，這座山壓在克裏斯汀身上，讓她有點喘不過氣。
她難得下定決心實踐一下在娜塔莎身上學來的審問技巧，一出手正中友軍，這刺激太大，她忍不住面對墻壁，自閉了。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
[啊咧啊咧，這不是自閉的時候吧？]
「我在思考怎麽補救。」克裏斯汀氣若遊絲。
[先把人放出來。]
「理由呢？和他說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楠雄你也保守著秘密，你懂得。」
齊木楠雄心想也是，如果有人在他面前這麽說的話，他能讓他當場失憶。
[還有個解決辦法，你把他暴打一頓，扔到警視廳門口。]
「？？？」克裏斯汀一呆，然後語氣匪夷所思，「我已經誤傷了他，現在知道真相，你還讓我打他一頓？」
人幹事？
齊木楠雄看著她，不為所動。
[在他的心裏，這是這件事最好的落幕方式。]
褪去做錯事的挫敗以及誤傷無辜的愧疚，克裏斯汀想想也對，從安室透的角度來看，假如她從他身上得不到什麽，她又不會殺掉他，那麽她就會像安室透想的那樣做。
然而事情不會盡如人意，安室透想不到，她在旁觀娜塔莎多次審問之後會學到技巧，然後拿他開刀。
這事不怪柯南，國小孩子怎麽知道那是公安臥底，也不怪安室透，他不說出臥底身份是對的，難道怪她自己嗎？克裏斯汀很不甘心，當時那個情況，安室透都開啟波本模式對她開|槍了，她還怎麽對自己說這是個好人啊？
想了一會，克裏斯汀知道這口鍋該扣給誰了，沒錯，就是琴酒，她又給琴酒記了一筆。
琴酒：？！？！？！
克裏斯汀又拿了一杯有助眠效果的水走向地下室，她不能在安室透清醒的時候錘他，她下不去手，先把他弄暈吧。
齊木楠雄在地下室外面等著她，有意聽聽那男人心裏在想什麽，主要是上次他的心音讓他有些在意。
這不，真聽到了不得的東西了，他面色一冷，下一刻，門被驚慌地推開，克裏斯汀像是被什麽追著一樣出來，啪的一下關上門，背靠在門上。
「我……」
[別說了，我懂。]
那男人竟然真的要對她說出身份，幸好克裏斯汀及時敲暈了他。齊木楠雄不認為公安警察的心理素質會如此的弱，只能說克裏斯汀確實將他逼到了一定程度。
這麽一想，他就忍不住想問。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克裏斯汀沒精打采的重覆了一遍。
首先，她用謊言模糊了安室透的時間概念，人在黑暗的密閉環境中會有度日如年，時間被無限拉長的錯覺，利用這一點，她提出會一天送一次水，水裏有藥，事實上她關了他36小時，但是他應該以為過了一周甚至更久。
其次，她在管道上放置了適量幹冰，升華吸熱，裏面會越來越冷，同時變得幹燥，人會覺得口渴，同樣會造成過了很久的錯覺。
最後就是她的態度，人的心理防線無限降低的情況下，戒備與防範心也降到了谷底，那是趁虛而入的好時機，她問起話來絕對事半功倍。
順便一提，把他雙臂吊起來綁著也是有說法的，這種姿勢會讓人疲憊，身體的虛弱會擴散到精神的虛弱。
她說完之後，一擡頭就見齊木楠雄離她至少有十米，用「你是什麽魔鬼」的眼神看著她，克裏斯汀抓抓頭發，將柔順的白發抓成雞窩。
「見鬼，誰會對罪犯手下留情啊？」
齊木楠雄無奈的靠近她，她還是一副崩潰模樣，他只能先把警察叔叔從地下室扛出來，克裏斯汀看著，若有所悟，跑在他前面。
於是齊木楠雄剛把安室透放在沙發上，克裏斯汀就抱著一床被子噔噔噔的下樓，把渾身冰涼的安室透包的像個蠶寶寶。
「楠雄，要不你來……」
齊木楠雄涼涼的傳音給她。
[你對普普通通的男高中生抱著什麽奇怪的期待嗎？]
克裏斯汀：「…………」
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
「就非要打他嗎？我直接把他放在警視廳門口……」
[你想想你以前是怎麽對待罪犯的，差別對待不會讓人多想嗎？]
克裏斯汀：「…………」
難受，香菇。
[啊咧啊咧，我叫你的時候，你要隨叫隨到知道嗎？]
終究是不能袖手旁觀，看在咖啡果凍和甜點的份上。齊木楠雄開始思考要將力量控制在多小才能不打死人。
「等一下楠雄！」
[別告訴我你改註意了。]
「我不能再讓警察叔叔承受他不該承受的了，我一定可以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的。」
[……警察叔叔是什麽奇怪的稱呼？]
齊木楠雄吐了個槽，回去繼續享用他的謝禮了，順便看她怎麽兩全其美。和她相處就像看一本不會被劇透的書，就算奇怪的日常有很多，但是他並不討厭。
客廳有三組沙發，齊木楠雄坐著單人的，安室透躺著中間最大的，克裏斯汀蹲在他旁邊盯著他，過了一會，她突然擡頭，目光炯炯有神的地盯著他。
齊木楠雄動作稍頓，[有辦法了？]
克裏斯汀：「不是，我終於想明白為什麽對他下不了手了，你看他，長得帥，而且是巧克力膚色，上帝作證，我最喜歡這種膚色了，特別的性感。」
至於之前說過喜歡白皮膚的可愛男孩子？不，不存在，那是年紀小不懂事，可愛在性感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齊木楠雄是有無口吐槽屬性的，他知道，這也是搞笑漫畫男主角的賣點之一。
然而這次，他不想吐槽，面無表情的掰彎了手裏的不銹鋼勺子，有效的傳達出了再說騷話就打人的意思，克裏斯汀連忙擺手表示自己這次一定好好想辦法。
回溯勺子的時間，吃完一個咖啡果凍，齊木楠雄擡頭看了一眼克裏斯汀，想到這位好歹是衣食父母，思維跳脫，皮一點都是可以原諒的。話說她的脾氣是真好，都不生氣的。
克裏斯汀陷入沈思。
無聲無息的放了安室透，不一定是她把人放在警視廳門口，換一種思路，也可以是[英雄]將被誤抓的公安警察救出去。
[英雄]的人選……有了，就是他了！
克裏斯汀在九州福島縣內找到了一個廢棄倉庫，廢棄倉庫裏正好有一個和她家小黑屋差不多大小高矮的屋子，把窗戶填上，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她將安室透放在地上，心中對他說了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
鍋是扣給琴酒了，但錯就是錯，責任她會負起來的。
考慮到再找齊木楠雄幫忙，自己就可以承包他下半輩子的咖啡果凍了，因此她換了一個外援。
「會演戲嗎？」
「你想幹嘛？」衛宮警惕的問。
「幫個忙吧！」
於是克裏斯汀就用飛的將衛宮空運到福岡縣來，剛一落地，衛宮就與她拉開了距離，為了掩飾還裝作整理發型，嘴上冷冷地說：「這事完了就兩清了，以後不要隨便什麽事……」
「說完沒？說完過來聽導演講戲。」
克裏斯汀不耐的打斷他，衛宮嘖了一聲，心想，哪有什麽導演？不就是你嗎？
戲碼很簡單，克裏斯汀扮演普通群眾，衛宮扮演[敵人]，霍克斯見了不可能不管，接下來衛宮就把他往廢棄倉庫帶，在附近裝作跑不動的樣子，發生短暫的戰鬥將倉庫搗毀一半，然後克裏斯汀扮演同夥掩護他撤退。
進展順利，目前進行到倒數第二步，兩人正面沖突。
克裏斯汀躲在土墻後面觀望著，她帶著無線耳機，嘴裏念叨個不停：「羽毛飛過來了，註意面具，誒，他飛起來了……老哥冷靜，你手搓核Ⅰ彈嗎？停停停，警察叔叔還在倉庫裏呢，你是要把他一起炸了？哦上帝，你到底會不會演戲？」
雖然過程曲折，但是好在目的達到了，霍克斯發現了人事不省的安室透，克裏斯汀趁機控制風將衛宮送走，同時自己也溜走了。
安室透的真名叫做降谷零，而克裏斯汀從霍克斯嘴裏聽過所謂降谷先生，降谷這個姓氏在日本並不多見，於是她就想霍克斯會不會見過安室透本人或者說他的親屬，這個可能性是很高的。
「BB，你幫我盯著點警察叔叔。」
倒不是監視，她怕她給安室透造成什麽心理疾病，不是說精英就不會有心理疾病，恰恰相反，這類人往往是心理疾病的高危人群，壓力大，自我要求高，再加上她還往神經衰弱的方向折騰他。
「我知道了。」
***
安室透醒來後拒絕了醫生臥床休養的建議，而是讓霍克斯帶他去了那個廢棄倉庫，他聽霍克斯說過來龍去脈，卻總覺得不對勁。
太完美就是缺陷，太巧合就是人為。
單單是聽著完全找不出證據，他必須去一趟現場，廢棄的倉庫，附近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跡，進入之後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汽油味道，回想一下覆仇者靠過來時身上清新好聞，覺得別扭。
而進入小黑屋之後那些味道都消失了，安室透開始在墻上摸索，敲擊，連聲音都差不多，最後，他把自己關在裏面，並告知霍克斯如果一個小時他沒有出來就打開門。
霍克斯：「…………」
安室透靠墻坐下。
感覺是一樣的，寒冷，安靜，甚至渴望，渴望有人進來，和他說話，帶來水和光，撫摸他的臉，用漂亮的藍眼睛註視著他。
他知道自己出了狀況，他必須壓抑，這種狀態不適合他的臥底工作，他猛地站起身，打開門出去。
靠在外面的霍克斯站直身體，驚訝的叫了一聲：「降谷先生？」
安室透如夢方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低聲問：「還沒有一個小時嗎？」
霍克斯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七分鐘。」
才，七分鐘嗎？
沐浴在陽光之下，和煦的風拂過身體，他已經獲得自由，身份也沒有暴露，但是他卻覺得他被覆仇者永遠的關在小黑屋裏。
這想法太可怕了。
他必須忙起來才能壓下春日雜草般瘋狂生長的思緒，恰巧在此時他的下屬風見裕也找了過來，先去了醫院，然後來這裏找他。
風見裕也先是匯報了一些情況給安室透，然後表達了對上司失聯超過三十六小時的不安，聽了這話，安室透心裏又是一陣恍惚，才三十六小時嗎？他還以為他和覆仇者待了很久。
「另外就是您失聯前的訊息，這個av到底是什麽意思？」
安室透看向下屬舉起的手機，屏幕上顯示「av」，那是他對覆仇者開|槍的時候發給下屬的，如果不能從覆仇者手中逃走，好歹也告訴下屬自己的去向了。
但是那個單詞沒拼完，avenger（覆仇者），只拼了前兩個就發送，被風墻推下樓時按了刪除，故而覆仇者應該沒發現，咦？自己的手機還在覆仇者手上，他還可以通過手機聯絡她。
突然開心的安室透就聽到下屬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話語，「您發現哪個組織成員的真實身份是av女優或者男優了嗎？」
安室透：「…………」
心累，感覺帶不動。
第29章 開始上學
克裏斯汀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衛宮按進再生搖籃，觀察組織細胞結合的情況，突然手機叫了起來，克裏斯汀有些煩躁的走到實驗室門口，摸出手機：「BB，你換了我的鈴聲？」
BB：「前輩，看清楚，這可不是你的手機。」
之前盯著屏幕眼睛是有點花，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手機差點飛出去，偏偏BB還幸災樂禍：「前輩，手機紮手嗎？」
克裏斯汀心說何止是紮手啊，她把警察叔叔安安穩穩的送走了，但是警察叔叔的手機還在她這裏，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正當理由還。
腦殼疼。
「我勸你這電話不要接，接起來手機裏的資料會全部格式化。」
「是警察叔叔做的？那就格式化吧，反正我也不用他的手機做什麽。」
之前的確有和琴酒聯絡感情的想法，但是知道人家是臥底還這麽幹，不是明擺著害人家暴露身份嗎？
克裏斯汀按下了接聽鍵把話筒一蓋就不管了，讓他自己格式化就好了，她的目光聚焦在再生搖籃上……嘖，如果手上有振金就好了，振金原子可以和組織細胞共存，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剛培育好的組織植入人體就死了。
難受，不過倒是可以在細胞活性上下點功夫……
克裏斯汀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讓BB配合她的模擬實驗，那邊衛宮從再生搖籃裏出來，看她的表情怎麽看怎麽紮眼，忍不住說：「沒用的，不用再浪費時間了，我知道自己活……」
「哎呀你好煩，去找點事情做不好嗎？」克裏斯汀不耐煩地打斷她。
衛宮一噎，有心和她吵幾句，但是看著她認真的側臉就有點說不出來那些潑冷水的話。
他走出實驗室，有些拘謹的沿著地下室通往客廳的走廊上走著，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他走到沙發前坐下，手指在茶幾上滑過，蹭上薄薄的一層灰塵。
這就有點不能忍了。
獨居女性就不能註意一下家裏的衛生嗎？
等克裏斯汀終於想起來家裏還有個人的時候，衛宮已經大掃除結束了，瓷磚閃閃發亮，清晰倒映出人影，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香味，衛宮從廚房裏走出來，語氣不可思議：「你家裏竟然一點菜都沒有？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有外賣我不會餓死的。」
衛宮：「…………」
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BB：「前輩，外賣到了哦。」
「好的，我這就去拿。」
披薩漢堡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他們吃的是正兒八經的日本料理，一方長桌，兩人面對面坐著，衛宮一言不發的吃，克裏斯汀盯著他，突然問：「我們是朋友嗎？」
衛宮擡頭，用你又發什麽瘋的眼神看她。
克裏斯汀：「是朋友的吧？我怎麽覺得咱們兩個坐在一起吃飯像是兩個不認識的人在拼桌呢？」
「快吃你的飯。」
「……哦。」
因為這件事，克裏斯汀不是很開心，一直到將他送到中東地區都沒有主動和他說一句話，在她走的時候卻被他叫住了。
「嗯？」我倒要聽聽你要說什麽。
「人總有一天要死的，也許那一天還沒到，但是它總要來，當它來臨的時候不要強求。」
「…………」
我竟然期待他說一句軟話？
克裏斯汀懶得理他，直接飛走了。
回到家之後，她就收到了來自雄英的郵件，拆開一看是錄取通知書，簡單來說就是她沒有被英雄科錄取，被調劑到普通科去了。
克裏斯汀絲毫不感到意外，就她那考試十分鐘，自閉九分鐘的樣子能考上英雄科才叫奇怪。
想一想再生搖籃進入模擬試驗階段，她在家裏守著它也沒什麽用，倒不如趁著年紀正好去雄英見識見識，滿足她對正規學校的向往。
啊她沒有說澤維爾天賦少年學院不正規，教授不在吧？
克裏斯汀徹底興奮起來，拆開另一個包裹，裏面是……她眼睛一亮：「是校服對吧？是校服！」
BB聲音無奈：「答應我，前輩，開學日你不要一副土包子的樣子在雄英門口高喊『是普通人的學校』，可以嗎？」
克裏斯汀完全沒在聽，她把衣服抖了抖，然後在自己身上比劃，聲音有些遲疑：「這裙子的長度沒問題嗎？」
BB：「穿絲襪吧。」
克裏斯汀：「咱們家有絲襪嗎？」
BB：「……明白了，我這就下單。前輩，告訴我你會用洗衣機，新衣服要洗過才能穿。」
「家裏洗衣機在哪裏？」盡管這是她家，但她從來都是實驗室臥室餐廳三點連線的。
BB：「…………」還是請家政吧，感覺要帶不動這個巨嬰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開學的日子，克裏斯汀和綠谷出久約好一起做電車去雄英，到車站會合之前，綠谷出久一直惴惴不安。
蒙羅桑落選英雄科是他怎麽也沒想到的事情，明明蒙羅桑比他厲害好幾倍，一定很不甘心很難過吧，他竟然還冒冒然的說出自己被英雄科錄取了，應該先問問蒙羅桑的成績。
需不需要安慰呢？但是來自不如她成績卻比她好的人的安慰，真的會讓她高興嗎？
綠谷出久一直在糾結這件事，直到看到她對他大力揮手，眼角眉梢都沾染著笑意的那瞬間，心中沈重的陰霾一掃而空。他不自覺的加快腳步來到她面前，和她問好，說起這兩天有趣的事情。
什麽啊，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蒙羅桑正樂在其中呢。
英雄科和普通科在同一個教學樓，卻在不同的樓層，他們在樓梯口分開，克裏斯汀踏著輕快的步子找普通科C班。
雄英的班號挺偷懶的，英雄科AB班直接就接上普通科CDE班，繼而是支援科和經營科。
啊，普通科C班，說起來這個門還真是高大呢，克裏斯汀站在門口仰望著門，感慨了一句這驚人的設計才進去。
她來的不早，教室裏已經有許多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她在空桌子上找到自己的學號，把書包放下來坐下打量身邊的同學。
既然是超能社會，進入的又是培養職業英雄的搖籃，那麽周圍人的話題免不了：你叫什麽？你的個性是什麽？
克裏斯汀也被拖進了話題，除了上述兩個問題還說起了國籍，班級裏有外國人著實是一件新奇事，克裏斯汀記得華裔李千歡來學校的時候，大家也是這樣圍著她問東問西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克裏斯汀發現身邊隔著一條空道的位子上坐了一個男生，深紫色頭發，蓬松微卷，正百無聊賴的轉筆，看上去和周圍熱火朝天的人群格格不入。
她有點想去搭話，畢竟全班她差不多都認識清楚了，就剩這麽一個，可老師抱著教材走進教室，只能暫且作罷。
克裏斯汀支著下巴看自己的班主任，男性，瘦高個，墨綠色眼睛，穿著很正式的黑色工裝，看上去像個古板的人，教數學，語氣沒有絲毫起伏，講的人昏昏欲睡。
正迷迷糊糊的點頭呢，她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刻班主任就把她點起來解題了，老師の威嚴讓她瞬間驚醒，幸好題目不難，心算出答案就坐下了。
克裏斯汀：「…………」
不管是不是超級英雄，都覺得被老師註意到是件挺可怕的事。
老師剛一離開教室，教室裏就和炸了鍋一樣開始討論，沒有開學典禮和自我介紹，上來就是文化課讓同學們吃不消，還有抱怨第一節 數學課很難的。
克裏斯汀的內心表示讚同，她在上學前翻了翻雄英發下來的課本，高二的知識點在高一的課本上這正常嗎？即使日本第一的高中匯聚著全國的天之驕子，也會覺得苦手。
一上午的課上下來，克裏斯汀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向教室外走去，路過紫發男生的時候瞄到了他課本上的名字。
心操人使。
很好，這樣全班的名字就都收集齊了。
問題是她看人家的課本並沒有掩飾，這就導致了她收回目光的同時，心操人使跟著看了過來，無神的眼睛安靜地註視著她，像是在說你看什麽。
被當場抓包的克裏斯汀一點都不虛，順勢和他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很高興認識你，心操君，要一起去食堂嗎？」
「…………」
就算是有交際花屬性也被拒絕了，不過克裏斯汀沒有灰心，世界上任何一段關系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再者說她就是隨口一問呀。
她來到雄英的食堂，BB給她科普過雄英的一大特色就是全體老師都是職業英雄，甚至包括食堂主廚都是由料理英雄擔任的，食堂裏囊括了從低價到頂級的料理，充分滿足學生的所有需求。
克裏斯汀一直對食物沒有要求，能入口就行，甜食除外。但是被跡部請了一頓烤肉之後，味蕾貌似就被喚醒了，看到告示牌上主廚做的限量劄幌新鮮蟹料理就躍躍欲試的去……排隊了。
食堂裏擠滿了人，可她呼吸到的空氣卻是自由的，這麽多、這麽多生而不同的人在一所學校學習，多好啊。他們的澤維爾天賦少年學院加上老師都不到百人，世界各地還有很多變種人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接受教育的機會。
她真想讓旺達他們看看這個世界的模樣。
克裏斯汀收回視線的時候余光瞄到一個頗有幾分熟悉的人，奶金色的頭發，紅色的眼睛，穿著雄英的校服，褲子松松垮垮的讓人很想給他提上去，單手端著托盤，另一只手插著褲兜，踩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過來。
啊，這不是那個綠谷給她看過的顏藝大師嗎？
爆豪勝己今天很不爽，臭久那家夥竟然突然有了個性，入學成績僅僅比他低一分就先不提了，今天他走到哪都能聽到人小聲議論，說什麽淤泥事件淤泥事件簡直煩死了。
不和路人臉計較也就算了，竟然還有人敢這麽看他，他惡狠狠的看了過去，艹！又是那種「這家夥不是那個誰」的表情。
不忍了！
他把餐盤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擡頭盯著在桌子旁邊排隊的克裏斯汀，聲音低沈兇惡，「餵！白毛女，你看什麽看？」
克裏斯汀眉毛一挑，少年人的頑劣不甘示弱的冒出來，嘴上毫不饒人，慢悠悠的說出接下來的話語。
「我看你又怎麽樣？淤泥事件的受害人？」
第30章 成年酒吧
克裏斯汀險些在開學第一天就在食堂和同學打一架，想想挺有意思的，顏藝大師激起了她骨血裏殘留的所有沖動幼稚。
不過也是有另外收獲的，她看向坐在對面的心操人使。就在劇情向著放學後小樹林見狂奔而去之時，是綠谷和這位看上去很冷淡的同班同學站出來解圍。
雖然前者讓顏藝大師更加暴躁了，但是後者卻讓克裏斯汀意識到自己如果繼續和小男孩耗下去，就會錯過限量蟹料理。
「看不出來你竟然是沖動類型的人，那可是英雄科入學考試第一名。」
他懶洋洋的用筷子攪拌烏冬面，不知為何，眉宇間總是有化不開的郁色。
克裏斯汀回答：「還真是意外，他是入學考試第一名啊。」她還以為會是綠谷出久呢。
兩人各自吃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克裏斯汀發現這個看上去很冷漠的少年其實很好相處，可能因為過於沈默而顯得有些高冷。
飯後結伴往教室走，路上遇到了心操的熟人，看到他們兩個同行一陣擠眉弄眼，還頗有深意的說了一句讓她小心不要被他的個性騙了。
心操臉色不好，卻沒有反駁什麽。
等他們走後，克裏斯汀說道：「看樣子你人緣不怎麽好。」
「我的[個性]是洗腦，回答我問話的人都會聽從我的命令，」他抿了一下唇，擠出下半句話，「大家都說這是很適合犯罪的個性。」
所以也就認為心操人使是個做罪犯的料？克裏斯汀心想這特麽都是什麽邏輯？個性說到底就是工具，怎麽使用取決於人，這要是有人站在教授面前說你適合犯罪，簡直是個能把萬磁王逗笑的笑話。
想著想著，克裏斯汀就真的笑了出來。
「餵，這有什麽好笑的？」心操有些生氣。
「抱歉抱歉，想到一些有趣的事，你繼續說，我不會笑了，」克裏斯汀又補充一句，「除非忍不住。」
心操人使：「…………」
不知道為什麽心好累啊，他沒有計較她突然發笑，而是有些無力的問：「你怎麽還在這？知道的都離我遠遠的。」
克裏斯汀沒回答，說起了另一件事：「之前你沒有參與進來，但是也應該聽到了，我是美國人，在澤維爾天賦少年學院上學，私立學校，沒聽說過也正常，你猜猜我的校長能力是什麽？」
心操人使不明所以，但還是很給面子的搭話：「是什麽？」
「心靈感應能力，」她看著心操人使，一字一頓的說，「無需身體接觸就可以閱讀他人的記憶和思維，還可以剝奪並控制他人的思維同時操縱他人行動。」
心操人使看著她認真的神態，脫口而出：「那你們豈不是很怕他？」時時刻刻都要懼怕想什麽會被知道，害怕會被操縱。
克裏斯汀：「恰恰相反，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最信任也最依賴的人就是他，甚至宿敵也相信他是世界上最高尚的人之一。」
之前因為她的表情實在太過認真，心操人使沒有懷疑那個過分強大的能力，但是現在他不得不懷疑，「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克裏斯汀沒生氣，她很理解他在想什麽，「沒親眼見到之前很難相信有這樣的人吧？他的能力那麽可怕，只要有一點惡念，他可以做成他想做的任何事情，但是他那個人卻……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她輕輕的笑出聲，並非是覺得什麽可笑，而是想到一個人心情就會放松，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心操人使不會相信世界上有這樣高尚的人，但是他會相信有這麽一個人，讓她想起來就心情開闊，藍眼睛盛滿了笑意。
「總之，定義一個人的絕不應該是能力如何，而是這個人做了什麽。別人不理解是他們眼瞎，到現在為止，我覺得你不錯，我挺喜歡的。」
心操人使一怔，眼眶睜大，瞳孔卻縮了起來，他別過頭，聲音有些悶：「這是什麽晨間土味心靈雞湯節目嗎？」
克裏斯汀：「我可是把教授拿出來和你擺事實講道理好嗎？你見過這麽硬核的心靈雞湯嗎？不是看在你是同班同學的份上，我才不會把教授放在嘴邊到外面說。」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快回教室，下午第一堂近代英雄史。」
比起數學英語，克裏斯汀對這種英雄學校獨有的學科更感興趣一點，預備鈴響過之後就保持安靜，支著下巴看著門口。
門被突然拉開，班主任站在門口，不過他沒有進來的意思，而是站在一邊看著即將進來的人。
想必就是教近代英雄史的老師了。
不是吧？
克裏斯汀瞪圓眼睛。
這家夥不是什麽魔術師嗎？怎麽跑到雄英當老師了？
淺綠色的眼睛，柔軟的淺色頭發紮成馬尾，發尾微微卷曲，他身上還未褪去少年人的稚嫩天真，哪怕穿著優雅的英倫服飾，看上去也比班上的高中生更像孩子。
全班二十雙眼睛盯著他走上講台，跟著他移動，就導致他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同學們頓時發出一陣哄笑。
什麽啊，這老師也太笨拙了吧？
「安——靜！」班主任能預料到這種情況，高中生可不是什麽好管的乖孩子。
底下安靜之後，他看向講台上的老師，示意他可以開始上課了。
「我是羅瑪尼·阿基曼，」他還算流利的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將在接下來的三年裏擔任各位近代英雄史的老師，我……」
「老師，你是職業英雄嗎？」
有個同學突然問。
「額，很遺憾，我不是。」
就像一顆驚雷炸開魚群，同學們一下議論開了。從「不是說雄英任課老師都是職業英雄嗎」到「雄英看我們是普通科就不重視我們，哼」。
羅曼手足無措，目光茫然的在學生中間飄來飄去，突然目光一凝。
克裏斯汀凈身高1.73，當然比不上她偶像神奇女俠1.83，但是她很滿意了。也因為她這個身高，她坐在最後一排，椅子往後一挪，伸手往後就可以夠到後黑板，她摸到卡槽的一根粉筆，抵在黑板上，用力下滑——
刺耳的聲音瞬間席卷了整個班級，讓所有人都表情痛苦的的捂住耳朵，尋找聲音的源頭，他們看到了克裏斯汀，她見達到了目標就坐直身體，看向羅曼。
這樣平靜的目光給了他勇氣，他定了定心神：「同學們，這節課已經開始五分鐘了，你們是想繼續在抱怨中浪費時間和英雄科拉開越來越大的差距，還是現在翻開課本？」
近代英雄史從第一例超常開始講起，社會因為超常而陷入混亂，黑暗，再到英雄制度初步確立，成長，中間穿插著國內外的職業英雄事跡，並不枯燥，翻課本就像看故事書一樣。
台上那位老師明顯是位新手，倒不是說他講的不好，而是表情過於驚慌了，稍微發生一點事情都和一驚一乍的松鼠一樣，露出有趣的表情。
就比如說課程進行到現在，總該和學生互動一下，點個人回答問題，然而所有學生都不和他的視線相對，除了克裏斯汀，她饒有興致的托著下巴看他。
羅曼內心小人哭唧唧，他不敢叫這個大佬，她會魔法。
然而身為老師就是要對學生一視同仁，他顫顫巍巍的伸手指她：「這位同學回答一下。」
看吧，就是這樣明明怕得要死（雖然克裏斯汀也不明白為什麽他怕自己）卻還是要這麽做的樣子，非常可愛。
下課鈴響起，老師像身後有老虎在追似的逃出教室，克裏斯汀收回目光，發現隔著一條過道的小夥伴臉色不好，她略微一想就知道了原因。
「還在糾結任課老師不是職業英雄嗎？」
心操人使收拾著桌上的課本，耷拉著眼皮顯得無精打采，聲音也沒什麽精神：「不管我糾結不糾結，雄英對待英雄科和普通科肯定是有區別的，認為英雄科比我們更有潛力，所以資源向他們傾斜，我只有更加努力，才能得到那些資源。」
克裏斯汀挑眉：「分班已經結束，你還有辦法進入英雄科不成？」
心操人使很驚訝：「你不知道？五月份雄英體育祭，如果表現好的話，普通科也可以轉進英雄科，有先例的。」
「我還真不知道。」
「我一定要進入英雄科，」他對自己說了這句話，然後扭頭問他，「你呢？我還不知道你的[個性]是什麽？」
克裏斯汀簡單的說了說自然移情，只停留在感知層面，沒有說她還可以控制，心操聽了之後想了想，實誠地說：「你……有點懸啊。」
他本來以為他的個性就夠弱了，所以一直都很羨慕個性破壞性強的人，沒想到她的個性比他的還弱，除了氣象局的天氣預測，他想不出她的[個性]還能做什麽。
被小看的克裏斯汀挑眉，不置可否，「說實話，我對英雄科沒什麽想法，但是我對體育祭冠軍有點想法。」
「？？？」
克裏斯汀向往著普通人的校園生活，體育祭不就是運動會嗎？她還從沒有參加過運動會呢，正好滿足好奇心。
還有……
「心操同學，我要向你證明一件事，或者說一個真理，絕對沒有弱小的個性，只有弱小的人。」
***
克裏斯汀讓BB給綠谷發簡訊，取消今晚的訓練，她要去看看警察叔叔過得怎麽樣了，把人家折騰的夠嗆，送回去就不管了，她的良心會痛的。
BB說警察叔叔今晚九點會出現在某個酒吧，具體是抓捕犯人，還是執行臥底任務她就不知道了，她看一眼就走。
打扮過於簡單是混不進去龍蛇混雜的成人酒吧的，克裏斯汀特意化了妝，穿上紅色緊身裙，露出圓潤的雙肩，修長的脖頸上搭配價值不菲的寶石項鏈。
她坐在吧台邊上，找酒保要了一杯低度數的酒，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余光偷跑出去關註坐在美女對面的警察叔叔。
看樣子還挺正常的。
安室透感覺得到有人在看他，這目光讓他不能平靜，甚至有些煩躁的想找出那道目光的主人。
「有個美女一直在關註你吶，波本，」貝爾摩德勾起鬢邊的金發掛在耳後，「七點鐘方向。」
安室透看了過去，與她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各自一怔。
「啊啊啊前輩你太明顯了。」BB的聲音敲擊著耳膜。
安室透勾唇一笑，「我過去看看。」
貝爾摩德悠悠的說：「看不出來你喜歡這一款。」
眼看著他過來，克裏斯汀下意識喝了口手裏的飲品，咽進去才反應過來自己喝的是酒，呆滯。
「前輩，他過來了喲。」
「嗯，BB，還是交談過後才能判斷一個人是否在精神上出了問題吧？」她突然不想跑了，反正馬甲是不會被扒的。
BB：「話是這麽說，但是我覺得你不擅長對付這種屬性的人。」就這種多重馬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
克裏斯汀沒有再說話，因為警察叔叔已經距離她很近了。
安室透的目光是欣賞的。
以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她過於美麗性感了。
曲線優美，雙腿修長，坐著那麽高的吧台椅，細帶高跟鞋拉長雙腿比例，輕輕踩在地上，即使是一個側影也無比的賞心悅目，吧台的燈淡淡的，並不亮眼，她肌膚像籠著一層柔和的光暈，每一寸都是完美的。
在尋歡作樂的場合裏，她一個人安靜地坐著，與盡情釋放自己魅力的女性不同，她美而不自知。
而她白色的發絲和藍色的眼睛更是吸引他的目光。
自從那次……之後，對有這兩種特征的女性就下意識多看一眼。
BB開始方了，克裏斯汀表示不方，穩得住，BB想說穩得住個啥啊，你都緊張的開始喝酒了。
克裏斯汀端著酒杯的手顫顫巍巍的，但不知為何，視野裏的吧台搭了一條深色肌膚的手臂，身邊傳來男性身體的熱度時，她又奇異的平靜下來。
「像你這樣的美人怎麽會一個人？」
「…………」我錯了，我平靜不了，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嗎？娜塔莎我害怕嚶，腦海裏滾過以上彈幕後，克裏斯汀優雅的取下墨鏡，笑著說，「我不是等來了你嗎？」
我都在說些什麽啊？！
盡管心裏小人瘋狂捶地，但是面上她能從容自若的接下他每一句曖昧至極的調情，你來我往，不落下風。
安室透註視著她的側臉，用成年人低沈醇厚的聲音說：「你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千篇一律的說辭，男孩，沒有新鮮點的嗎？」克裏斯汀生怕他往覆仇者的方向想，幾乎在他話音剛落，就出言挑釁，叫一個男人「男孩」。
同樣的年齡，歐美人比亞洲人看上去更成熟，再加上精致的妝容，安室透遠遠一看才會將她當做同齡人，過來搭訕，近一點才發現這個姑娘的生疏，她的眼神清澈，就像剛出校園的學生，依舊估摸不出年紀，但是看上去不像是玩得起的。
就這樣，還敢在這龍蛇混雜的地方挑釁一個男人？
安室透笑了一下，該給她點教訓，嚇嚇她。
他寬厚幹燥的手覆蓋上她柔軟的手，克裏斯汀一驚，差點就要從吧台椅上竄起來，是他另一只手繞過她的後背搭在她肩上按住才讓她抑制住自己，從遠處看，就像他從背後抱住她一樣。
「今晚有空嗎？」
「有、有啊。」
「我讓你體會一下男人和男孩的區別，嗯？」
第31章 雄英老師
「他怎麽……他怎麽這麽不莊重？」躲在女廁裏，克裏斯汀坐在馬桶蓋上和BB抱怨。
BB：「我早說過你不擅長應付他的，要知道你在遠比這裏開放的環境長大啊。」
話雖如此，但是她知道她的前輩性格其實並不強硬，在這種情況下讓她去接近她心懷有愧的人，滿腦子對不起人家的她只會一退再退。
克裏斯汀嘴硬：「我要是也二十多歲，一定不會怕他。」
「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跑咯，你看警察叔叔那個熟練的樣子像是有心理問題的嗎？」
「大門怕是走不通了。」
「為什麽？門塌了？」
「你的警察叔叔就在門口等你。」
克裏斯汀：「……BB這樣的話你說出來就不會覺得羞恥嗎？」
BB的聲音頗有幾分不懷好意：「前輩，你在我面前叫他警察叔叔可從沒有覺得羞恥過。」
「行吧，我去跳窗戶。」
克裏斯汀從隔間出來，左轉盡頭就有一扇窗戶，雖然是二樓，不過問題不大。
這麽想著，她從窗戶躍了出去，正要控制風拖住自己，突然下方出現一個漩渦，直接就將她拉過去了。
眼前的場景突然變換，光影交錯晃得她睜不開眼睛，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她放下遮住眼睛的手，打量周圍的環境，這裏似乎是KTV？
咦？她坐在玻璃桌上？
等等！
克裏斯汀猛地轉頭，對上十幾雙詫異的視線，那場景很尷尬，幸好沒過多久，就有個人叫出了她的名字。
「蒙羅？」
是班主任。
事情是這樣的。
因為只要一離開阿尼姆斯菲亞，羅曼就會被暗殺，阿尼姆斯菲亞的家主找了點關系讓他到雄英做老師，有英雄在，那些魔術師也會消停點。
盡管不是職業英雄，但畢竟是魔術側，雄英老師們對羅曼這個新老師的到來表示了歡迎，並在KTV舉辦了歡迎會，有空的老師差不多都來了。
後半段老師們很好奇羅曼的個性，就問他。然而所羅門王剛許下了成為普通人類的願望，哪裏有什麽個性？幸好家主有先見之明，在羅曼的指導下在他的戒指上施加了召喚魔術，以此充當他的個性。
雄英附近有阿尼姆斯菲亞的魔術師，只要召喚他們就可以了。
鬼知道怎麽把這個大佬給召喚來了？！
羅曼內心慌得一批。
有人比他還慌。
克裏斯汀看到一個看上去有幾分萎靡不振的男人坐直了身體，銳利的目光直接射了過來，透著審視和不滿，「化了妝，身上還有煙酒的氣味，衣著……嘖，應該不是在家裏吧？現在九點十分，學生穿成這樣在外面喝酒？很不合理啊。」
克裏斯汀眨眨眼睛，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她看向班主任，班主任語氣淡淡：「除了你以外，這裏所有人都是雄英的老師，來叫人。」
克裏斯汀：「…………」
被老師淹沒，不知所措。
***
KTV，唱歌，娛樂，狂歡。
克裏斯汀抱著自己窩在沙發上，側耳聽到隔壁包廂歡呼的聲音，心想這才是KTV的正確打開方式。
……所以老師們你們能不能不要盯著我看了？
「好了相澤君，今天不是羅曼老師的歡迎會嗎？高興點，速水君會處理好的。」金發男人坐到了克裏斯汀身邊，遮擋住那讓人頗有壓力的目光。
「就是啊，橡皮頭你嚇到小姑娘了。」
他說完後，另一個老師拍了拍他的肩膀，盡管這位老師就像個噪音制造者，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克裏斯汀熱淚盈眶。
他們兩位說完後，那位老師的目光終於移開了。
為了緩解氣氛，方才說話的老師拿過麥克風決定高歌一曲。
克裏斯汀松了一口氣，小聲對身邊的金發男人道謝：「謝謝老師，我該怎麽稱呼您？」
「啊，你就叫我八木老師就好了。」
「您是英雄科的老師嗎？」
「是。」
「其他的老師，可以也拜托您嗎？」
金發男人很好脾氣的為她介紹在場的老師，克裏斯汀看著他，思緒漸漸飄遠。她的記憶力一向不錯，她見過這個金發藍眼，骨瘦如柴的男人，在城市的某個小巷子，只是沒想到他也是雄英的老師。
嗷的一嗓子，她的思維被強制打斷，甚至表情都是空白的，呆滯的看向聲音的起源，只見好心解圍的老師正在忘我的歌唱。
「那是聲音英雄普雷森特·麥克，你該叫他麥克老師。」八木老師的聲音堅強的傳過來，即使他也捂著耳朵一臉痛苦。
克裏斯汀心說她在實測說明會見過他，但是沒想到他的歌聲如此……她捂著耳朵，湊到八木老師身邊大聲說：「麥克老師他經常這樣嗎？」
「他的個性是超級噪音，我不知道唱歌也會是噪音。」
克裏斯汀：「…………」
某種程度上，你們和有這樣個性的人出來唱歌也是很有勇氣。
幾句唱完就有工作人員敲門進來讓他們小點聲，有客人投訴他們，麥克老師只能戀戀不舍的放下話筒，剛一落座，一個長著狗頭的老師就對他說：「我真是信了你的邪竟然和你出來汪汪汪汪汪汪汪——！」
克裏斯汀：「…………」再次驚呆了！
八木老師耐心的介紹：「那是獵犬老師，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爆發出動物的本能。」
比如說現在，要不是布拉德老師抱住獵犬老師的腰，獵犬老師就要撲上去咬麥克老師了。
「那是英雄科B班班主任布拉德老師，旁邊睡覺的是A班班主任相澤老師，」說到這個人，八木老師安慰她，「相澤君雖然嚴厲，但是沒有壞心，蒙羅少女，你真的像相澤君說的那樣，去某些混亂的地方了嗎？」
克裏斯汀眼神一飄：「那是有原因的。」
八木老師，也就是歐爾麥特嘆氣，心想雖然不是自己教的，但自己好歹是雄英的老師，回去查一查學生這樣該怎麽引導吧。
「最後是羅曼老師，你應該認識，他是普通科老師，個性是召喚，你突然出現在這裏也是他的個性關系，」歐爾麥特看向木然的吃著薯片的羅曼，問道，「話說羅曼老師的召喚，為什麽會把蒙羅少女召喚過來？不是說會召喚出來魔術師嗎？」
羅曼機械地扭過頭，脖子關節哢哢作響，他不太想和大佬對視，今天課上還點她回答問題來著，然而這事逃是逃不掉的，夭壽啦，他之前還說過自己個性是預知，又被當面拆穿了。
八木老師說的他也在想，但是想來想去，用所羅門王的全知來解釋，只能是大佬的魔力太強，召喚優先度高於阿尼姆斯菲亞的魔術師。
然而這話怎麽說？直接掀了大佬會魔法的話大佬會打人的吧？
羅曼到底是聰明，他小心的說：「應該是大，蒙羅同學有學習魔術的天分，才會無意識中響應召喚。」
不算撒謊，也隱藏了重要信息。
好歹是糊弄過去了。
克裏斯汀似笑非笑的看了羅曼一眼，這邊不方便說話，等明天上學再聊。
她坐了一會，小聲對八木老師表達想離開的意願，學生和老師打成一片什麽的，我看你就是在為難我。
然而對方說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家，讓她稍微等一下，結束後他送她回去，如果實在無聊的話……上去給老師們唱一首歌？
克裏斯汀頭搖得像撥浪鼓，她上次和旺達他們去唱歌還被嘲笑了，更別說在老師面前唱歌，畫面太美，不敢想。
縱觀整個包廂，沒有老師の威嚴buff的只有一個羅曼，對方離她還挺遠，她只能抱著八木老師塞過來的薯片，有一下沒一下的往嘴裏塞，順便欣賞老師的歌聲。
麥克老師已經強制閉麥了，他就很熱衷把其他老師拽上去唱歌，偏偏這些老師唱歌都很有個性。
班主任一個音一個音往外蹦，獵犬老師唱著唱著就開始嗷嗚汪汪汪，羅曼唱歌倒是很好聽，但是被人盯久了，特指克裏斯汀，他就全身不自在，花式忘詞，連看起來超級兇的相澤老師都被推醒扔上去唱歌。
他唱歌是這個畫風。
「Zzzzzzzz」
抱著話筒就著了。
眾人：「…………」
克裏斯汀笑得渾身顫抖。
稍微正常些的就是水泥司老師和13號老師，八木老師唱的也不錯，克裏斯汀連薯片也不吃了，就這麽安靜的聽著。
歐爾麥特不期然的和她目光相對，她無聲地做了個老師好棒的口型。
他……他忘記下一句了。
只開了伴奏，沒開原唱，他不出聲就太明顯了，這要是別人忘詞肯定是要罰酒的，羅曼被灌得迷迷瞪瞪的了，那個抱著話筒睡著的已經喝了一瓶了，但是歐爾麥特不一樣，他不能喝酒。
「八木老師身體不好嗎？」
他剛一坐下，她就有些擔心地問。
「老毛病了。」
對方明顯不願意多說，克裏斯汀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因為明天還要上課，這群老師沒有玩到太晚，十點左右就要各自回去了，八木老師說開車送她回家，克裏斯汀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車牌號也對。
她快步過去，帶著笑容打開後車門，看清裏面的人後笑容漸漸消失。
那人被晚風一吹，微闔的眼睛睜開瞥了她一眼，聲音含著醉意有些沙啞，「怎麽不上來？」
你坐著讓我怎麽上？
克裏斯汀發現，不僅後座坐著很兇的相澤消太，副駕駛還坐著很冷淡的班主任。
「蒙羅少女？」
「八木老師，要不我跟著車跑吧？」
歐爾麥特：「…………」
班主任：「不要皮了。」
「哦……」
班主任都發話了，克裏斯汀只能乖乖的坐上去，看上去十分老實，端莊，又聽話。
她原本還惴惴不安，擔心兩個很冷淡的老師說起來她跑到成人酒吧的事，為此在洗手間的時候還漱了好幾遍口，要不是BB瘋狂call她，她能在沒有卸妝水的情況下把妝也卸了。
但是看上去兩個人都醉的不輕啊。
「八木老師，先把相澤老師和速水老師送回去吧，我晚點回去沒關系的。」
趁著等紅燈的時候，她小聲說著，歐爾麥特聽了回答：「別多想，他們住在教師宿舍，把你送回去，我就送他們，晚了我就在宿舍住一晚。」
克裏斯汀：「…………」
行吧。
好在車內廣播還有點動靜，不至於讓安靜的氣氛太過尷尬，克裏斯汀安靜的聽著，講的是當下最火熱的話題之一，警員槍擊覆仇者，主持人提出問題，所謂的專家一本正經的分析，得出了警視廳焦頭爛額，政府公信力下降等等結論，最後他猜測覆仇者這麽多天沒有出現，可能已經傷重過世了。
克裏斯汀正無聊的用手指繞頭發玩，聽到這句話手上動作停住，心裏啼笑皆非，她怎麽就突然被過世了？這兩天事情多沒出去巡邏，也確實風平浪靜，她不用往警視廳門口扔犯人，怎麽著？在專家眼裏就是她死了？令人窒息的邏輯。
「最近到處都是這個事呢。」
歐爾麥特將頻道換了，他不是很想聽覆仇者過世的言論，相澤消太聽了，睜開眼睛，低聲說：「很在意嗎？」
「嗯，她是個好孩子，」歐爾麥特想起一件事，說道，「塚內警官和我說過，在這件事之前，警方委托你參加抓捕覆仇者的行動。」
「嗯，她是依靠風飛在空中的話，我的個性正好克制她，抓捕行動被稱作[墜落]，」相澤消太看著飛速後退的車水馬龍，「嘛，現在是用不上了。」說出來也沒關系。
咦咦咦？
克裏斯汀面上是掩飾不住的驚訝，她看向相澤消太，這個老師的能力竟然是克制她的嗎？看不出來呢。
即使是處於微醺狀態，相澤消太對目光的敏感度依舊還在，他扭過頭，正好對上少女好奇打量的目光，被發現就大大方方的看了，難以和之前在老師の威嚴下瑟瑟發抖的少女聯系在一起。
「相澤老師，我能問問您的個性是什麽嗎？」
相澤消太移開目光，淡淡的說：「我可以消除視野之內已發動的個性。」
「這樣啊。」
說不定真的可以，她可以控制風使自己飛起來，被相澤老師看一眼沒準真的會掉下去，正符合行動的[墜落]之名。
不過即使墜落她也不會被抓的，她看過網上的言論，「若不畏懼暴風雷電，就來阻止我吧」這句話似乎被誤解成她有風和雷電兩種個性，實則不然。
她的能力只有一個——自然移情，相澤老師也許可以消除她對自然的掌控能力，但是卻不能影響她的情緒，而她一旦發怒，他卻消除了她對自然的掌控力，那才是災難的開始。
八木老師將她送到別墅區的門衛室，她目送老師的車遠去，回到家裏換上制服，戴好眼鏡，在BB的吐槽聲中從窗戶飛了出去。
警員槍擊覆仇者鬧起來時她沒在意，那是黑道和警視廳的事情，就算被過世也沒有站出來辟謠的打算。不過再一想如果站出來的話，警方的壓力和受到的指責應該會驟減，那麽警察叔叔大概可以放松些，也能向八木老師這樣擔心她的人……報個平安。
她扶著東京塔尖，披風被風吹的獵獵作響，她擡起頭，雪白的光覆蓋藍色的瞳孔，雷鳴陣陣，烏雲中醞釀著雷霆。
雄英教室宿舍門口，三人停下腳步，動作一致的看向天空。
將要睡下的超能力者站在窗前，聽了一會後神色平靜的拉上窗簾。
第32章 我是戰士
學校生活比她想的要無趣，還真讓BB猜中了，她能今天來上課，明天就退學。
現在支撐她在這裏上課就只有體育祭冠軍了，她未必多麽在意名次，只是想證明或者說告訴社會一件事。
克裏斯汀支著下巴眼睛慢慢的閉上，昨天巡邏到半夜兩點，回去後檢查了一下模擬試驗的進程，躺上床就三點半了，實在沒有精力奉陪枯燥無聊的國文課。
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被國文老師叫起來讀課文了，她茫然了一下，余光一掃，隔壁的心操人使指了指書上的某段，克裏斯汀立刻繼續往下讀。
國文老師明顯發現她睡覺了，但是只說了一句註意聽講就讓她坐下了。下課後，克裏斯汀和心操道謝，說來有意思，明明第一天克裏斯汀和班上所有人都處的不錯，不過關系最好的卻是心操人使。
「怎麽了？一副憂郁的樣子？」
「沒什麽，」心操人使慢吞吞的收拾書本，「英雄科下節是英雄基礎學。」
「然而我們是普通科沒有開設這門課，拜托，我都能猜到你下句要說什麽，」克裏斯汀說，「如果你還是感到落於人後，我給你個辦法，舒緩一下你的焦慮心理，讓你瞬間精神起來。」
「什麽？」他語調平平，並不相信的樣子。
「下節課速水老師要小測。」
「…………」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速水老師就是他們班主任，教數學的，數學小測……心操一下瞪大眼睛，盯著昨天新鮮出爐的數學委員，語氣崩潰：「你怎麽不早說？」
克裏斯汀瞇著眼睛笑了一下，她今早交作業的時候聽到速水老師和別的老師說話了，並不是老師親口告訴她的，她想萬一老師臨時改主意了呢。
事實上，他並沒有改主意，就是抱著突擊檢查的心來的。
教室裏哀嚎聲此起彼伏，在班主任冷淡的目光下漸漸消失，克裏斯汀饒有興趣的看著，覺得大家的反應真是有趣，原來不管是澤維爾天賦少年學院之內還是之外，學生都怕測驗的啊。
今天學神和學渣也在兩個世界呢。
安靜的教室裏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細微聲音，克裏斯汀比較喜歡填空選擇，掃一眼就能出答案，大題還要寫過程，開學沒幾天，題也不是很多（對她來說），寫完就開始昏昏欲睡。
大概今天不適合睡覺。
克裏斯汀擡起頭看向窗外的某個方向。
她感覺到了召喚，來自魔力的拉扯，不過和第一次不同，她有了準備，對方那種微弱的魔力已經不能單方面的把她扯過去了。
奇怪，上次之後就說好了的，以後召喚就召喚他們的魔術師，怎麽又來召喚她？
出了什麽事嗎？
她看了一眼在講台上的班主任，回應了召喚，身體瞬間從座位上消失不見。
班裏突然消失一個人，最開始是旁邊的人發出短促的一聲驚呼，繼而擴散開來全班都知道了，班主任正在寫板書，聽到聲音回頭，看到空的座位也楞了一下。
「老師——！」
「沒事，是個性。」
那種仿佛在隧道中穿梭的失重感消失後，克裏斯汀緩慢的睜開眼睛，下一刻手腕就被握住了，她克制住本能不攻擊這位冒失的老師。
「出事了出事了，大佬你快來看看。」
時間退回到十分鐘前。
羅曼是新來的，雄英又很大，很多關鍵性的地點不上課是不開放的，雄英的老師們有熱心的幫助他熟悉學校，這不，他跟著13號參觀USJ，也就是假想災害事故場，順便觀摩英雄科A班上課。
雄英校訓plus ultra不僅適用於學生，連老師也要時刻保持昂揚的進取心，自己本來就是走後門進來的，更要努力跟上其他老師們的步伐啊。
羅曼是這麽想的，其實也和老師們的態度有關，自己明明不是職業英雄，他們的態度還這麽友善，簡直就是天使。
他感動的不行，下定決心要做個好老師，摸出下本本準備時刻記錄課堂重點，一個老師比學生都要認真。
然後，意外就發生了。
自稱敵聯盟的組織入侵到了USJ內部，通訊手段被切斷，USJ孤立無援，相澤老師一個人糾纏住敵人，學生們被分散到各個角落估計敵人的打算是逐個擊破。
大危機啊。
趁著13號老師和那一團黑霧對峙的時候，羅曼想到了克裏斯汀，很自然的無視了阿尼姆斯菲亞的魔術師，雖然現在他自己才是最弱的，但是可能是曾經所羅門王時期留下了那些魔術師過於弱小的印象，現在也改不掉。
還是會魔法的大佬有安全感，哪怕事後會挨大佬的揍，那也這件事情結束再說！
「羅曼老師，你怎麽又把學生召喚過來了？」13號的內心簡直是崩潰的。
羅曼雙手合十，討好的對他拜了兩下，說著以後再解釋，然後迅速的對克裏斯汀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克裏斯汀表示呆膠布，她去頭目那邊了。
在13號絕望的目光中，少女越下台階，越來越遠。
頭目在不遠處的噴泉廣場，相澤消太將數量不少的敵人全部拖住，順便幹掉。
站著的只有寥寥數人，相澤消太時刻發動個性警惕身邊的敵人，還要忍受敵人頭目的喋喋不休。
「你的那個個性，不適合多人長時間的戰鬥上吧？」
「說到底，現在和你工作的情況完全不同不是嗎？你所擅長的終究只是奇襲下的短期決戰，對吧？」
嘖，都讓他說對了。
幹眼癥已經讓他很難發動個性，而面對這麽多人的圍攻，不能消除個性僅憑體術會讓他瞬間落入劣勢。
「還有呀，糾正一個錯誤，頭目……可不是我。」
冷意順著脊背攀爬上來，相澤消太猝然回頭，只見那個身材高大，大腦外露的敵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
敵人舉起仿佛能輕易將大腦捏爆的手……
看到這一幕，克裏斯汀迎面跑過去，踩上敵人的膝關節，下一刻另一只腳踢中他的下顎，對方紋絲未動，她神色一凝，在敵人伸手抓住她的腳腕時迅速變招，單手撐著他的肩膀翻身到他身後，一記掃堂腿……依舊沒能把他絆倒。
克裏斯汀不和他糾纏，直接去攻擊頭目，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根本不給人留下反應的時間，頭目微微後退一步，低聲叫：「腦無。」
克裏斯汀的拳頭停在頭目面前，她的肩膀被腦無的大手牢牢地捏住，在水中偷看的綠谷出久猛地捂住嘴才能抑制住湧上喉嚨的驚呼，因為克裏斯汀攻擊頭目的行為導致腦無撤開而有了喘息之機的相澤消太看到這一幕更是心驚肉跳。
她本人倒是沒什麽感覺，順勢用雙手抱住了腦無的手臂，以此為支點，身體像蕩秋千一樣猛地往前，屈起雙腿然後發力將腦無側後方一臉得意的頭目踹進後面的噴泉裏，順勢空翻。
此時已經不是腦無抓著克裏斯汀的肩膀，而是克裏斯汀抓著他整只手臂空翻，正常人的胳膊絕對受不了，只看哢嚓一聲滲人的聲響，腦無的胳膊無力地耷拉下來，然而他沒有攻擊克裏斯汀，而是站在了噴泉前方，也就是敵人頭目身前，冷漠的甚至不把他從水裏撈出來。
配合上頭目趴在噴泉上憤怒抖水，這一幕誰看到都會笑的。
克裏斯汀也笑了，沒笑的太明顯，然而還是被很敏感的頭目發現了，對方被氣得毛都炸了起來，雙手不停的抓撓著脖頸。
「你很得意啊？啊？一個雄英的學生，很得意嗎？腦無是為了殺死歐爾麥特而創造的，他是最強的，你也發現了吧？你三流的技巧根本奈何不了他，更何況……」
就像是驗證一般，他一邊說，腦無一邊擡起了手臂——被克裏斯汀扭斷的那一只。
「……他可以無限再生啊！」
頭目咧開嘴笑了兩聲，他的臉上扣了一只斷手，胳膊上，脖子上也是，一只血紅色的眼睛透過指縫充滿惡意的將她看著。
然而他想看到的恐懼和凝重都沒有在克裏斯汀的臉上找到，她的表情很輕松，就只有相澤消太嚴厲的呵斥她時，她還拍了拍耳朵，露出了無辜的險些失聰的表情。
「老師，冷靜，深呼吸。」
她一邊說還一邊做著手勢，好像不是群狼環伺，而是在和老師說話逗笑，相澤消太差點沒被氣死，心想幸好這家夥沒來自己的班，要不然他能少活十年。
「你退下，和13號老師撤退……」
「餵，你們兩個……也太自說自話了點吧？」
克裏斯汀一把推開相澤消太，擡腳踢在腦無膝蓋內側，第一次她踢他的下顎，甭管用了多大的力，自下而上的攻擊很容易讓對方身體不平衡，方便她接上後招，就是綠巨人，挨上這麽一腳，他頭部也會動一動的。
但是腦無沒有，不僅如此，她踢他，她自己竟然沒什麽感覺，施加力卻沒有反作用力，這正常嗎？他就像把她的力道都吸收了一樣。
不過問題不大，穩得住。即便肉體強度驚人，即便可以吸收力量，即便可以快速覆原，他依舊會受傷，他依舊存在弱點，那麽，就不是不可戰勝的。
克裏斯汀開始竄來竄去拆腦無的全身關節，可惜沒什麽趁手的武器，哪怕給她一塊鋼板呢。她心中惋惜著，趁著他覆原的時間去攻擊頭目，然而這家夥就算只剩下一只手都會爬到頭目身邊擋著他。
這又有什麽用呢？
她踢開腦無拼命上揚的頭，然後轉身一記後旋踢再次把頭目踢進噴泉裏。
頭目再次從噴泉池子裏探出頭來，捂著自己的胸口，氣到極致反而不發狠了，而是充滿惡意的說：「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克裏斯汀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剛才在地上滾來滾去衣服都臟了，聽到這句話擡頭，說道：「如你所見，相澤老師擅長奇襲下的短期決戰，是個刺客，但我不同，我是戰士。」
「I can do this all day.」
第33章 是母女嗎
克裏斯汀拿著從相澤消太那搶來的拘捕帶和腦無糾纏，她用拘捕帶的方式和相澤消太不同，當然，她也鬧不明白相澤消太是怎麽把拘捕帶玩的那麽6的。
給她弓箭小刀盾牌還行，拘捕帶的話，她僅用雙手拉開一截，剩下的全部拖地，她的身手極快，看不清怎麽動作，在地上幾個翻滾與腦無拉開距離，用力一拉，纏繞在腦無身上的拘束帶迅速收緊，腦無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她踢開不死心撲上來的敵人，沖向頭目，看得出來對方極力避免和她發生正面沖突，轉身就跑，卻被幾步追上，踢中膝窩跪倒在地。克裏斯汀將他按在地上，擡眸一看腦無竄了過來，半步都不退，直接捏著他的後頸擋在自己面前。
腦無停下了。
腦無腳上仍然被拘捕帶綁著，只是死柄木吊陷入危險才竄了過來，甚至沒有主動解開拘捕帶的意識。
「腦無，殺了她！」頭目命令道。
克裏斯汀收緊了手，腦無一動不動。
「怎麽會？可惡可惡，出bug了嗎？腦無應該是最強的……」
最強？克裏斯汀笑了，說道：「這家夥可以使力量無效，可以無限再生，或許在你眼裏很厲害，但是和我遇到的那些厲害的人相比差的太遠。」
說到最後，她還搖了搖頭，說的的確是事實，同樣的境地，同樣是一個人控制住她的肩膀讓她無法動彈，而她選擇騰空身體扭轉他的手臂迫使他放手，蝙蝠俠會直接用力將失去重心的她按在地上，腦無就只能被她卸了手臂，高下立見。
「你知道為什麽嗎？腦子是個好東西。」
這話嘲諷意味太重，引得頭目在她手中劇烈掙紮起來，就像一只炸了毛的貓，他怎麽都想不到一個高中女生會有這樣大的力氣，實在掙脫不開，他的手向後探過去想觸碰到她直接發動個性。
這不同尋常的動作讓她瞇了瞇眼睛，將打鬥中在地上撿到的槍頂在他的腰上，他瞬間不敢動了。
「你這……也是英雄所為嗎？」
「還輪不到你來質問我，我說，這家夥真的是你的手下嗎？」
「你什麽意思？」
「一個沒有思想的機器人被輸入了保護你和聽從你的吩咐的指令就是你的了？嗯？」克裏斯汀說完，輕松的神色染上幾分冷冽，語氣帶著能讓人輕易發怒的挑釁，「你還在夢裏嗎？」
「……」
「死柄木吊！」
與這聲音同時到來的是面前黑色的霧氣漩渦，直接將死柄木吊吞沒，包括她的半截手臂，她當機立斷直接把他扯出來，扔向攻過來的腦無，此後側翻出去躲開了在她四面八方開的黑色漩渦。
她看躲在腦無身後的死柄木吊，目光惋惜——差一點就激怒他了，說不定還可以知道些什麽。
剛從13號那邊過來的黑霧見她躲開直接開了撤退的傳送門，又害怕死柄木留下來跟她死磕，告訴死柄木雄英的支援馬上就到，不知為何，他們襲擊雄英的事被直接放在了教師頻道，幸好有內應通知。
死柄木任由黑色霧氣將自己淹沒，只是一雙紅色的眼睛緊盯著克裏斯汀不放，像是要把她的模樣牢牢的刻印在心裏。
然而克裏斯汀卻扭過頭，好像被他滲人的眼神嚇到一般，死柄木咧嘴一笑：「我會回來找你的，你得意不了多久……」
事情就發生在瞬間，噴泉廣場旁邊就是海難災害模擬場地，平靜的水突然暴動，掀起十丈來高的水墻，然後一鼓作氣的向這邊湧來。
待眸中的白光消失，克裏斯汀轉身往台階那邊跑，幾個學生帶著他們負傷的班主任撤退，轟焦凍手一揮，丈高冰墻平地而起阻擋住莫名其妙的大水，為他們撤上台階爭取到了時間。
死柄木他們就慘了，大水沖進傳送門，都不知道他們是主動踏進傳送門的還是被水沖進去的。
後來雄英的老師們趕到，第一時間報警，去USJ找被分散各處的學生，將相澤消太送到醫務室，沒人有功夫管他們這一群學生，他們就在USJ門口等待。
USJ內的信號被單方面切斷了，所以克裏斯汀出來才聯絡到她的管家小姐，管家小姐表示為了不讓此類事再次發生，她們兩個一定要有單獨的衛星信號，克裏斯汀表示都行。
「那些事你看著辦就行了，BB，現在在靜岡範圍內搜索突發大水的地方，靜岡搜不到搜全東京，東京搜不到搜全日本，總之，告訴我他們逃到哪裏去了。」
「稍等，前輩。」
克裏斯汀就等了一會，期間綠谷似乎想走過來和她說話，她伸了一根手指在唇上點了點，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孩子突然臉頰爆紅，猛地捂住嘴不敢看她。
嘛，晚點去問。
BB的搜索和計算能力都很快，馬上將結果發到了克裏斯汀手機上，那是一家隱藏在靜岡街角荒涼冷落的深夜酒吧。
「倒是很適合老鼠居住。」
克裏斯汀笑了笑，BB問道：「需要給警察指路嗎？前輩。」
「BB，我們買下它需要多長時間？」
「……給我五分鐘。」
五分鐘後。
「前輩，那是屬於你的了，」說完，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我們買它做什麽？地段不好，裝修老化。」
「我不覺得一個巨嬰可以召集這麽多人襲擊雄英，他的背後一定還有主使，看看巨嬰被趕出去後會不會自己帶我們去找他，至於那家店你看不上就定期爆|破，拆了重建，算什麽事情？」
BB：「就等你這句話，我要在這家店的廢墟上建一個洗腳城。」
克裏斯汀：「…………」
估計那個狂暴癥患者聽到能氣炸。
不過那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呢？
克莉&BB：買下別人的安身之所並改成洗腳城，良心不僅不痛，還美滋滋的。
這都是之後的事了，眼下警察處理好了敵人，就將他們這些和敵人有正面沖突的學生帶走做筆錄了，而克裏斯汀顯然是重點詢問對象。
綠谷出久目送她被警察帶走，雖然知道不會出什麽事，但還是忍不住擔憂，目前是八木俊典形態的歐爾麥特拍拍他的肩膀，綠谷出久能感受到其中的安撫之意，收回視線的時候卻和另一道目光撞上。
「轟同學？」
「綠谷，你和她認識，對嗎？」
「是，轟同學你……」
「我想問一些事。」
「其實，」綠谷觀察他的表情，如實說，「關於蒙羅桑的事我知道的並不多。」
「那我換一種問法，綠谷，你在英雄基礎學上對爆豪展示出來的體術和她有關系嗎？」
另一邊。
克裏斯汀坐在沙發上，隔著一張茶幾，對面坐著據說是負責此事的塚內警官，八木老師還有世界上唯一一例覺醒出個性的小動物——雄英校長，白鼠根津。
盯——
根津對這樣的視線接受良好，好脾氣的提議：「要來摸摸我的毛發嗎？」
克裏斯汀：「可以嗎？」
根津：「對勇敢優秀的學生的一點獎勵颯，沒事的。」
很快根津就坐到了克裏斯汀身邊，兩個一個願擼一個願挨，塚內警官看了一會，幹咳一聲，問道：「蒙羅同學，你對敵人腦無有什麽看法？」
「耐打的沙包。」
眾人：「…………」
要不是這個她口中的沙包秒殺了以體術見長的消除英雄，塚內就信了。
接下來又相繼詢問了她對這次襲擊以及敵人頭目死柄木的一些看法，不過他的真實目的太明顯了，明顯到克裏斯汀幾乎可以猜得出來他下一句話要說什麽。
「蒙羅同學是從小就練習體術嗎？」
「是。」
「面對窮兇極惡的敵人可以將體術發揮到這種地步真的很不容易，有什麽秘訣嗎？」
「多吃蔬菜，鍛煉身體。」
一通問話下來，塚內擦了擦冷汗，將克裏斯汀送走後對歐爾麥特苦笑：「這學生真不愧是軍人家庭出身。」
根津：「她察覺到你在懷疑她了，態度太明顯了。」
「我也是小心謹慎，根據敵人的供詞，那是為了打敗歐爾麥特才制造出來的……」提起人體試驗，塚內臉上閃過一絲凝重，然後才繼續說，「相澤先生吃了大虧，證明這證詞十有八九是真的，一個學生，還是那樣的個性，竟然可以在和腦無的戰鬥中占優，最後還……怎麽能不多心？」
克裏斯汀不管他們怎麽想，因為出了校長室她就又遇上問題了。
安靜的樓道上，少年抱著手臂靠在墻壁上，小小年紀已經格外俊美，表情卻總是冷淡的，讓人難以親近，如同開在雪峰絕嶺上的花。
對方是在等她。
克裏斯汀如此猜測。
事實也的確如此，見她走過來，轟焦凍站直身體，面對她說道：「你好，我是轟焦凍。」
「…………」說真的，上次他這樣和她打招呼，接下來就說了非常了不得的話，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知道這麽問很突然，我對你來說只是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但是，我真的非常好奇，很想知道答案，冒犯了。」
轟焦凍直接的盯著她，目光從她白色的頭發轉到顏色較深的眼眸上，「請問，你和覆仇者……」
不得不說，克裏斯汀開始緊張了，生怕他問你和覆仇者是不是一個人。
然而……
「是母女嗎？」
克裏斯汀：「…………」
唯獨這孩子，她就從沒猜到過他的想法。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現在還是你比較強#
第34章 大小可愛
「不，我的母親在威徹斯特教書，是個老師，」克裏斯汀先是否認自己和自己是母女，繼而哭笑不得的問，「為什麽轟同學你會這麽問呢？」
「覆仇者……」他低下頭看著自己左手的掌心，不知為何眼中有著化不開的覆雜，「她做了我一直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我很喜歡她，所以就算你是，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克裏斯汀頭痛扶額：「你果然不相信，而且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啊，那個啊，」轟焦凍思考了一下，一條一條的給她分析，「因為你頭發和眼睛顏色，還有能力，覆仇者的能力是控制風和召喚雷，而你的能力是感知天氣，抱歉我聽到了老師們的談話，個性是由父母遺傳給孩子的，有的人會繼承到優秀的部分，有的人能力卻會下降，你和覆仇者都是關於天氣的自然系，所以我就想你和她應該有親緣關系。」
「普遍認為個性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逐漸增強，我見過覆仇者的能力，她能用風接住一輛翻倒的車，還可以用雷電將人劈暈卻不傷害身體，這樣強的個性，我想她應該和歐爾麥特是一輩人，你們之間應該不是姐妹，而是母女。」
前段時間被死亡也就算了，現在還被迫長了一個輩分，克裏斯汀內心覆雜，表情一言難盡，說道：「轟同學，你可真是邏輯鬼才。」
「謝謝。」
「…………」
並沒有在誇你啊！
不好在這個樓層一直說話，兩人很自發的往樓下走，差不多也到了午飯時間了，便結伴去了食堂，各自分開到各個窗口排隊。
克裏斯汀買了米飯和炸土豆餅和烤魚放在托盤上，四下張望沒找到以前一起吃飯的心操人使，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在教室突然消失大概是嚇到人了，盡管班主任了解到了情況，但是他應該還不知道。
她找了個位置坐下，摸出手機給心操人使發訊息，想起綠谷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也給他發了一個，然後放下手機準備吃飯。
身邊突然站了一個人，克裏斯汀擡頭看著少年，他端著自己的餐盤，說道：「抱歉對你說了很冒昧的話，你看到前段時間的覆仇者被槍|擊的新聞了嗎？雖然她最近已經恢覆了夜間活動，但是我還是很擔心，想著如果你和她真的存在某種關系，我的這份心情可以傳達給她，請原諒我的沖動。」
說完，他微微躬身表達歉意。然後直起身體準備離開。
克裏斯汀說：「不坐下來一起吃飯嗎？」
轟焦凍低頭看她，聲音直白中透著一絲委屈：「我以為你不喜歡我。」
克裏斯汀站起身走到他身後，伸出手推著他的肩膀將他按在她對面的座位上，直起身之前在他耳側說：「開什麽玩笑，誰會不喜歡好看又真誠的轟君呢？」
她坐回座位，說道：「來交個朋友吧，轟君。」
他下意識坐直了一點，聽了她的稱呼後說：「可以不加敬語的。」
「好的，」克裏斯汀從善如流，「轟。」
晚上克裏斯汀又鴿了對綠谷的訓練，穿上制服，戴上眼鏡到BB說的那家深夜酒吧去觀察情況，BB告訴她那塊店面只是被敵聯盟租下來的，原主人已經去催了，不過偽裝成酒保的黑霧想要一天的時間收拾一下。
「好，不需要把他們逼得太緊。」
克裏斯汀最後看了一眼沈默在黑暗裏的兩層小樓，控制著風流飛走了，開始今晚的巡邏，期間BB給她整理今天的新聞。
因為克裏斯汀的出現，敵人的進攻並沒有造成什麽大的轟動，報紙上說的是敵人愚蠢沖動的襲擊雄英，被雄英任職的職業英雄們聯合擊退，部分學生表現出彩，職業英雄的未來有望。
「不像媒體的風格呢。」
除了少數看到什麽就如實報道的記者，她所接觸的大多數媒體記者那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為了銷量和博人眼球什麽都說得出來，如此內斂含蓄的報道倒是很有官方的風格。
「這個世界，政府機構的身影無處不在，他們說什麽，民眾就會信什麽。」
克裏斯汀：「這正常嗎？」
BB沒說話，她知道克裏斯汀絕不會樂於看到這樣的社會的。
夜色漸深，克裏斯汀剛把一個偷車賊敲暈扔到警視廳門口，在天上飛的累了就跑到附近的主題公園，坐在企鵝滑梯的上方休息。
……差點抱著膝蓋睡著。
她打了個呵欠，睜開眼睛，鼻尖微動，聞到了新鮮的炸蝦味，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想著回去後要吃夜宵，這麽想著，突然和一雙藍色眼睛對上。
八木老師啊，她的視線下移，落到他拎著的袋子上面，香味就是從那裏飄出來的。
好像第一次見面老師也拎著一袋子炸蝦來著？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被發現了，還是在他叫人來之前先走吧。
她剛站起來，底下就傳來男人微弱的聲音：「你累了嗎？不用走的，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在這裏。」
克裏斯汀停下，低頭俯視他，這個瘦弱的金發男人正仰著頭看她，試探性的問：「我可以上去嗎？」
就像一個逃難的小動物向領地的獅王祈求一個安身之所。
「當然，這是公共場所，去哪裏是你的自由。」
聞言，他從台階上去，企鵝的嘴部是滑梯，後面是台階，而克裏斯汀坐在企鵝的頭部，歐爾麥特犯了難，這要是另一個狀態下的他一竄就上去，但是現在還真是……
他用空著的手扒住滑不留手的企鵝頭，然而腳實在沒有能借力的地方，克裏斯汀直接抓住他的手腕把人給帶上來。
歐爾麥特一臉懵逼，還沒從自己竟然被女孩子像拎雞崽一樣拎上來的沖擊緩過來，直到迷迷糊糊坐下，他才反應過來。
他和覆仇者坐在一起，對方不知道他是歐爾麥特。
歐爾麥特感覺自己像是在小心的試探一只警惕謹慎的大貓，自己必須要先表現出足夠的善意才能贏取信任，他先是以關心了一下她的傷，然後以警察朋友的身份向她澄清那天槍|擊她不是警視廳的意思，是黑道勢力收買了警員，希望她不要誤會警視廳。
然後又開始叨叨她受的是槍傷，養好傷再出來活動，要好好保重身體……
克裏斯汀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蝦球袋子，啊，不行了，有好吃的在身邊還吃不到太難過了，她要走，要不然明天新聞就是覆仇者竟當街搶劫了。
「對了，我這有些天婦羅，你要吃嗎？」
克裏斯汀：「…………」
糟糕，無法拒絕。
他將袋子解開，克裏斯汀湊過去看了一眼，分量並不多，她收回目光，盡量使自己顯得不那麽戀戀不舍。
「你自己吃吧。」
「不用客氣，事實上是我買多了，我這個人胃有點問題，這種東西吃太多不能消化，正好碰上你了，和覆仇者一起吃天婦羅也是個不錯的經歷。」
這樣嗎？怪不得八木老師是不能喝酒的。
「胃怎麽了？」她問。
他下意識編個理由糊弄過去，轉念一想，他不能讓別人知道歐爾麥特身體垮了，但是告訴覆仇者八木俊典胃部被摘除還是沒有問題的，他還是盡量不想說謊。
誰知道，小覆仇者聽完就默默地從他這裏搶走了所有的天婦羅，並且冷酷無情撂下一句：「看著覆仇者吃天婦羅也是個不錯的經歷。」
歐爾麥特：「…………」
你是魔鬼嗎？
克裏斯汀的研究方向是生物和遺傳，一個人胃部被摘除就只能靠小腸來吸收食物的營養，吃點清流質飲食就足夠了，油炸熏烤是不能碰的。
「你的醫生沒和你說你不能吃這些嗎？」
歐爾麥特露出了點心虛的樣子：「說過，但是今天心情不太好，就想吃點別的。」
「騙人，我第一次見你你就拎著一袋子這個。」
「你還記得啊，」男人彎了彎眸子，「我還以為你忘了呢，畢竟你那天只有打人很專註，少女啊，作為這個城市的市民，我很感激你為這個城市做的一切，但是身為年長者，我希望你可以和其他孩子一樣長大。」
這話其實並不新鮮，克裏斯汀想起來小蜘蛛有了斯塔克先生的聯系方式之後就一直守著他那部手機，等待斯塔克先生給他發任務，他不斷發信息過去說了自己今天做了什麽，然而斯塔克先生總是用「去上課去學習考試考了多少分」來回覆他。
即使他們這些人擁有遠超過普通人的能力，大人們也總是想把他們保護在樂園裏。
所以克裏斯汀感覺很親切，八木老師真是個小天使。
「如果你還想打擊犯罪，可以等你長大考取英雄執照……」
「我想走了，謝謝你的蝦。」
克裏斯汀打斷他的話，控制著風使自己浮在空中，低頭看他：「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抱歉說了你不愛聽的話……我是說，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如果還有天婦羅的話。」
所以她的意思是如果投餵……不是，如果有夜宵給她，就還能像現在這樣聊天嗎？搜嘎，他雙手一合，露出開心的表情。
好了，現在開始發愁怎麽從這裏下去，變成肌肉狀態嗎？不過時間也差不多了，看著也沒有多高，直接跳到平台上，然後從台階上下去吧。
想的挺好，但是落地的的一瞬間身體就失去平衡朝前面撲了過去。
「Holy shit！」
他正要切換狀態，面前卻多了一堵風墻，擋住了他前傾的趨勢，這個個性是——？他驚訝的擡頭，看到了懸浮在空中的覆仇者，距離不遠，讓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上揚的唇角。
「Language。」
說臟話被聽見的人民教師一下子漲紅了臉，雙手合十：「果咩（抱歉），當沒聽到可以嗎？」
第35章 自然真怒
白天，克裏斯汀作為學生去雄英上學，沒什麽變化，唯有午飯飯桌上多了個安靜的吃蕎麥面的轟焦凍。
非要說的話，走在路上來自A班的目光和關註太多了點，把餐盤往桌子上一放，舉目四望，發現附近有不少見過一面的A班面孔。
「大家沒有惡意，只是來看看幫助了相澤老師的人。」這是綠谷自己都覺得不對勁的解釋。
克裏斯汀轉頭問老老實實吃蕎麥面的轟焦凍：「相澤老師說我什麽了？」
轟焦凍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無視綠谷瘋狂眨眼睛，還實誠的問了一句綠谷你的眼睛怎麽了，把綠谷說的無語扶額之後，他才對著克裏斯汀將相澤消太的話原原本本覆述一遍。
那是相澤老師宣布雄英要提前體育祭之後的事了，全班沸騰，高壓學習中難得的一個學院風活動，激動過後想起來既然是競技，那麽就有輸贏，哪怕是同班同學，也是對手。
放學後又有不少普通科的同學來偵察敵情，因為爆豪的一番話讓所有同學的矛頭直指A班，第二天在班上同學們討論這件事，有人說普通科沒有實戰課，戰鬥經驗應該不如他們，所以就算正面對上也不用太緊張。
正好被正要從睡袋中爬出來的相澤消太聽到，被好好的敲打一番，如果以這種心態準備體育祭，還不如直接認輸。
「你一個人就可以讓A班全軍覆沒，」轟焦凍語氣平靜，異瞳中卻靜靜的燃燒著戰意，「相澤老師是這麽說的。」
克裏斯汀：「…………」
相澤老師還真會給她拉仇恨。
晚上，她觀察敵聯盟的動靜，在城市上方巡邏，偶爾會路過那個企鵝滑梯，次次看到一個瘦成骷髏的男人抱著熱騰騰的天婦羅等著。
於是兩個人一起吃天婦羅就成了日常，她吃他看著，克裏斯汀良心不僅不痛還美滋滋的，聽著他在耳邊叨叨都一點都不煩。
「說起來，你做覆仇者滿打滿算也有一年了吧？」
「嗯。」
「想要什麽嗎？」
「嗯，」克裏斯汀轉頭看他，「什麽意思？」
歐爾麥特說：「像是那些成名的英雄，周年都有粉絲送禮物的，你……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克裏斯汀笑著反問：「你是我的粉絲嗎？」
直球來得太突然，歐爾麥特一口老血噴出來，克裏斯汀第一次見還要拉著他去醫院，現在已經淡定了，總之再生搖籃研發成功後這個人也是要被她按進去的。
「冷靜點。」她輕輕的拍拍他的後背。
歐爾麥特有些不自在，連聲說：「我好了好了，沒事的。」他抹了一下嘴邊的血，再次問她想要得到什麽。
「我沒什麽想要的。」她什麽都不缺。
說完，她站起來又要飛走。
歐爾麥特看著她的背影突然說：「少女，你不會感到孤單嗎？一個人，即便是周年這種日子沒人慶祝，沒人記得。」
克裏斯汀有些無奈的回頭：「你又要勸我考英雄執照。」
「不是啊，我沒有逼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你的目的也是維護秩序，加入這個行列和職業英雄並肩作戰不好嗎？」他看著她一個人在黑暗中踽踽獨行，明明功績足以照亮黑夜，卻承受著毀譽參半的評價，就不太好受。
雖然身為職業英雄不該這麽說，但是他寧願這個女孩子去做一個普通人。
「這條路很長，八木先生，只要一直走下去，總會有人和我一起的，更何況，我已經遇到他了。」
一個行走在白與黑中間，為了和平而四處奔走，不停戰鬥的人，不在意他人的誇獎，也不將毀謗放在心上的人。
日語裏，「她」和「他」是不同的音，歐爾麥特聽了微微一怔。
「他……嗎？」
臨近傍晚，最後一節課是國文課，克裏斯汀收到BB的消息，模擬實驗成功，理論上來說可以移植入衛宮身體而不被輻射殺死的細胞組織培育出來。
克裏斯汀高興地……翹了最後一節課。
「你以為速水老師還會相信你請假的理由嗎？再說，放學結束A班的綠谷不是申請了訓練場請你給他訓練嗎？」心操對著讓他幫她請假的小夥伴一臉無奈。
「替我說聲抱歉，明天給你帶禮物！」
小夥伴已經跑得沒影子了，心操搖了搖頭，「完全看不出來有綠谷說的那麽厲害呢，這家夥這麽懶散可是會被隨便掀翻的。」
午後四點半，夕陽染紅了半邊天際，渲染雲霞絢爛到淒美。
克裏斯汀習慣了高空飛行，她可以看到旁人看不到的風景，不過都是以欣賞的眼光看的，唯獨這一次，於雲霞中穿梭竟有種可怖的感覺，仿佛血在雲層間流淌暈染。
心跳的很快，一下一下要撞破胸膛，非常的不安，從未有過如此感覺。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有什麽事要發生嗎？
她隨便找了個地方落下，落地的瞬間竟然有種世界在旋轉的錯覺，眼睛雖然有點花，聽力卻前所未有的靈敏，風將各種各樣的聲音帶到她耳邊，她追隨著這些聲音從未停下腳步，進入某棟建築，裏面有很多人。
她推開擋在眼前的人往裏面走，這對她來說很容易，情況完全逆轉過來，此時的她聽不到身邊各種各樣的語言，質疑和辱罵都聽不到，反而是看的更清晰。
不過她寧願現在就瞎了。
那是個什麽啊？中世紀才有的絞刑架嗎？上面的人是誰？低著頭一動不動完全看不到臉，她該認識嗎？不，完全不認識，可是為什麽，一個名字在嘴邊怎麽都咽不下去？
「衛宮？」
聲音瞬間都回來了。
她是懂得很多門外語的，別說地球上的語言，就是外星語言她也學過一些，但是她卻分辨不出來他們在說什麽，那是人話嗎？
身邊瞬間被空出位置，有人過來試圖抓住她，克裏斯汀仰起頭，眸中刺出耀眼的白光。
雷霆於九天之上落下，狂風驟起，海浪瘋狂翻湧，陸地上氣壓低到離譜，火焰自裂縫中噴湧而出，高溫巖漿吞沒了陸地，猛烈的太陽風於此刻沖擊大氣層。
憤怒情緒引起宇宙天氣的極端變化。
轟的一聲。
世界安靜。
她的大腦裏也很安靜，方才家族遺傳的白魔法突然爆發，腦子裏多出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聲音一起吵架，七嘴八舌，差點沒爆炸，托他們的福，她總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了。
克裏斯汀向絞刑架走去，突然腿一軟跪了下去。
然而她沒有跪在地上，突然出來的一只手扶住了她，[你還好嗎？]
「很糟糕，」克裏斯汀站直身體，面對著少年，「地球還好嗎？」
[很糟糕，]齊木楠雄回答，[差不多毀了五分之三。]
「是嗎？我總是控制不好我自己，就在剛剛，教授給我設置的心靈牢籠還壞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很……」
齊木楠雄註視著曾經笑著對他說無論什麽事都能原諒的少女，問她，[你真的很喜歡他，是嗎？]
這69的好感度不是虛假的，差一點就到喜歡了。
「我可以接受他的死亡，他的身體……他哪天突然死了我一點都不奇怪，但是他竟然是這樣死的，被救的人陷害，被當成紛爭的罪魁禍首……」
話音剛落，一顆巨大的隕石轟然一聲砸在地上，地面都在搖晃，然而兩個人誰都沒理，一個是認真起來三天可以殺光全人類的超能力者，一個是發怒就砸地球的歐米茄級變種人，誰會在這個時候在意一顆隕石呢？
[我該怎麽樣才能讓你好一些呢？]
「別擔心，我會控制住自己的，我可以的，現在也沒有時間寶石，你的時間回溯可以用嗎？」
[可以。]
「那就好那就好，」她有些語無倫次，表情卻清醒冷酷的可怕，一遍一遍的重覆，「我可以控制好我自己的，我可以……」
大氣層遭受重創，周遭的溫度以一個讓人震驚速度下降到零度，天空變得越來越暗，空氣中散射太陽藍光的粒子消失不見，那場景如同世界末日。
齊木楠雄安靜的看著她，如果不是網絡不可用，他真想搜一下如何讓女孩子平息怒氣，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有使用時間回溯，那是因為他知道無論他將地球時間回溯多少遍，只要她的憤怒不消失，那就改變不了什麽。
此刻的她想什麽他能聽到，她的思維過快，他只能聽個零零散散，超能力者真正認真起來才能將這些梳理成兩個完完整整的故事。
連他這樣感情稀薄的人都覺得她的憤怒不是沒有道理的。
朋友被救過的人陷害並送上絞刑架引發了白魔法的暴動，而這沖擊了另一個人鎖住她一段記憶和部分能力的心靈牢籠，導致兩段悲傷同時擊垮她的理智。
在離開她思維的時候，齊木楠雄看到了一個人，他坐在輪椅上，穿著得體的西裝，正好奇的看著齊木楠雄，就算是仰望也不顯得弱勢，眼睛和克裏斯汀一樣都是藍色的，讓人想起世界上直徑最短的海洋。
「可以請你幫幫她嗎？我用錯了方法，希望還不算太晚。」
「…………」
克裏斯汀不斷的對自己說控制自己，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人因為這種惱人的環境而死去，他們都是無辜的。
——但是我的朋友也死了，我的同胞也死了，他們就不無辜嗎？
教授說過要控制情緒，而不是讓情緒控制自己，你能做到的，你是個有理智的人，而不是一個沒進化的猩猩。
——憑什麽我不能發泄？憑什麽我連生氣憤怒的自由都沒有？憑什麽每次遇到糟糕的事，我都必須要哈哈的笑過去？
無數聲音在大腦裏響起，克裏斯汀痛苦的捂住頭蹲了下來，受極端情緒牽引，無數隕石劃過天際，有一顆正好沖著他們來了，超能力者頭都沒回，手一揮改變了隕石的軌跡。
隕石就落在不遠處，煙塵滾滾，火花四濺，光與影在他臉上交織，無所不能的超能力者頭一次感受到了些許無可奈何與無能為力。
最後千頭萬緒化作一聲嘆息，他單膝跪在她面前，把她青筋都爆出來的手握在掌心，克裏斯汀擡起頭，藍眼睛如同易碎的玻璃，她不住的重覆：「我做不到，我不行，我不能……對不起對不起……」
「那就不要控制。」
齊木楠雄如此說著，打斷了她的自責，她楞楞的看著他將一直別在頭發上的抑制器摘了下來。
「就今天，發泄你心中的怒火，不用在意任何人，不管你將地球砸成什麽樣子，我都一定會將它變回原樣。」
第36章 留點記號
很奇怪。
在所有人都告訴她要控制的時候，她控制不住，當他對她說將所有痛苦發泄出來時，她卻奇異的收起了情緒，就像影片飛快的倒流回原點，零落的花朵回到枝頭。
一切時光都可以回溯，一切生命都能挽回。
不是說她已經不憤怒不生氣不悲傷，而是她已經可以控制住自己了。
她的內心突然浮現出一個奇怪的，不合時宜的想法——他剛才是不是張嘴說話了？
齊木楠雄望進她逐漸平靜下來的眸子，發動了時間回溯的超能力，他的時間回溯可以讓物體或者生物的狀態回溯到一天前，一天只能對一件物體使用一次，以前都是用在衣服上讓它永遠如新，或者給笨蛋父母收拾一下爛攤子。
還是第一次對整顆地球，六十億人使用。
雖然他用意念控制，使用對象也是全球六十億人口，也摘除了抑制器，但是終究是有不同的。
他能感覺到能力的流失，這很正常，就算是超能力者也有極限，如果使用過度就會像失血過多，曾經能力暴走就有這種感覺，所以空助為他做了抑制器。
而這次……
他睜開眼睛，看到了藍色的光從她的手心流出湧入他的身體。
「在專業領域中，我的魔法被定義為白魔法，光明神歐希特所祝福，代表生命與純凈，看來可以幫上忙，」克裏斯汀解釋，「辛苦你了，楠雄。」
時間回溯到地球還沒被逆轉磁場，也沒有被太陽風襲擊之前，人類沒有那末日般景象的記憶，對他們來說就是時間靜止了一秒，靜止後又完成接下來的動作。
就比如被指控為衛宮同夥的女人，現在要一並抓起來。
克裏斯汀閉了一下眼睛，再次睜開時眸中已經覆蓋上凜冽的白光，如同冬日陽光下的雪，與此同時以她為中心狂風將一切清理的幹幹凈凈。
然後她聲音平和的說：「我知道我恐怕要承包你下半輩子的甜食了，在這之前請你把他帶到我家吧。」
齊木楠雄看了一眼時間無法回溯到生前的男人，已然了解這恐怕是世界意志的幹擾，他和克裏斯汀兩個人一起把他從絞刑架上放下來，想了想，齊木楠雄將男人扛在肩膀上。
其實他很想現在就走，怕克裏斯汀看他的遺體看久了再突然生氣，但是又擔心他走之後克裏斯汀一個人做出什麽難以挽回的事情來。
畢竟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那麽拜托他了。
[你要去做什麽？]
克裏斯汀微笑，輕輕吐出一個詞：「覆仇。」
[…………]果然，他還是應該看著她。
就像知道他在想什麽一樣，克裏斯汀說道：「我是覆仇者，如果被私人情緒影響了理智，那麽我就和泄私憤的暴徒沒有區別，楠雄，不用擔心我。」
[我只是在擔心我下半輩子的甜食，你說的是真的嗎？]
克裏斯汀一歪頭，「你不相信是嗎？那就沒辦法了，」她在口袋裏摸了摸，摸出了一張卡，回想一下台詞，說道：「給你，隨便刷。」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
他瞬移離開後，她臉上的表情消失不見，顯得格外冷酷，她慶幸來之前換了制服，也帶上了眼鏡，讓她不需要浪費時間掩飾身份。
白魔法暴動之時她能清楚的聽到人們的想法，省得她去調查了，直接去抓人就可以了。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無非是衛宮任何一方勢力都不屬於，所以任何一方勢力都懼怕他，聯合起來將他送上審判台審判，得出了多年沖突都是他從中作梗的結論。
他性格孤僻，做了好事也不會對旁人說，就連安全屋的人都會忍不住懷疑是不是這個男人做了什麽導致連年戰火，所以在結果出來之後無動於衷，異常冷漠。
這些人她懶得管，他們終有一天會明白，戰爭的持續是因為政客的野心從未停止過膨脹，而他們永遠的失去了保護傘，再也不會有人將戰火中無辜民眾帶到安全的地方去了，那樣的恐懼和痛苦會折磨他們一輩子。
那些臉皮特別厚的，甚至在為他的死而偷笑的，就讓她來折磨吧。
齊木楠雄將男人放在了她家沙發上，然後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等待瞬間移動的冷卻時間過去。
「謝禮在冰箱裏，你可以自己拿。」BB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不在她身邊嗎？]
「擁擠的時候，耳機被擠掉了。」自那以後，BB就沒聯系上克裏斯汀，但是她可以看到外界人間地獄般的景象，她知道又有不怕死的惹前輩生氣了。
[備用的在哪裏？]他出奇的好說話，這是明擺著要幫助BB將她帶到克裏斯汀身邊。
BB受寵若驚，驚訝過後給他指路開門。
根據BB的指引，齊木楠雄找到了備用耳機，發動了瞬間移動，開始尋找克裏斯汀的所在。
也很好找，中東地區持槍集團各種各樣的勢力不少，但是能鬧出很大聲勢的就那麽幾個。
一棟灰撲撲的建築矗立在風沙之中，BB跟他說直接進去就可以，守門的人都被克裏斯汀幹掉了，至於是怎麽幹掉的……
他心裏沈重，一路走來，路過一個倒在地上的人就蹲下來看看，見還有氣，只是被打暈/電暈，心裏松了一口氣。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罪大惡極，血債累累，生命卻不該由克裏斯汀結束。
那對他們來說是個不錯的終結，對她來說卻不是個好的開始。
樓上在這時傳來打鬥的聲音，齊木楠雄踢開被他翻過身的大漢，順著聲音找了過去。
他到的時候，克裏斯汀已經解決戰鬥了，對方甚至連槍都來不及開就被制伏，一臉倉皇的說著討饒的話，然而這顯然無法讓這白發女人心軟。
克裏斯汀從書桌的抽屜裏翻出來了不少東西，那些都是要送交政府的，她有興趣的是一把做工古樸的匕首，她將它推出鞘，欣賞的目光從刀身流過，然後走向罪魁。
「你知道嗎？我和他談過夢想，他說夢想是小孩子才說的事，他能看到的只有現實，人們在戰火中流離失所的現實，他曾經很努力的打破這樣的現實，現在，被你毀了。」
每說一句，她便落上一刀，鮮血四濺，話音剛落，他胸膛上赫然一個深可見骨、血淋淋的字母A。
做完一切後，人已經暈過去了，不知道是嚇得還是痛的。克裏斯汀走向站在門口很久的齊木楠雄，伸出手：「謝謝你將BB帶到我身邊來。」
他沈默地將內入式耳機放在她的掌心上，他突然明白她，她一直一來都不發怒，根本就不是因為脾氣好，而是她能忍，會控制。
畢竟常人生氣就是心跳加速，呼吸頻率過快，而她發起怒來山崩地裂，天翻地覆，她沒有一絲一毫放縱情緒的資本。
克裏斯汀下一個地點是美國華盛頓，目標是琴酒。BB追查了很多天查到他的去向，琴酒是其所在組織當之無愧的第一殺手，很多重要的任務都是他完成的，包括追殺叛徒和臥底。
「哇哦，他還挺不容易的。」看著兩天來琴酒的活動記錄，克裏斯汀頗有些誇張的說了一句，露出了一個笑容，眼底卻毫無笑意。
和琴酒暗搓搓的狙擊她不同，克裏斯汀來的光明正大，雷鳴聲響了整整一天，烏雲籠罩在華盛頓上空，整個城市一片風雨欲來之勢。
琴酒是個聰明人，不該打雷的時候打雷，一打就是一天絕絕對不正常，再加上伴隨雷霆而來的家夥還是他狠狠得罪過的，他從來都不心懷僥幸。
於是追殺者變成了被追殺者，殺手開始逃亡。
逃亡七個小時後被克裏斯汀堵在某處建築工地的在建大樓天台，就像一只優雅的貓玩膩了老鼠打算將他一口吃掉，她漫步進去，琴酒對她開|槍，被她輕描淡寫的用風改變了軌跡。
下一刻琴酒欺身而上，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沖著殺人去的，淩厲又充滿力度，銀色的長發配合黑色風衣，說出不來的冷酷韻味，如果他不是她覆仇的對象，她說不定會很喜歡。
克裏斯汀並沒有花多長時間，說實在的，琴酒是一等一的殺手，難道她的老師們不是世界一流的格鬥大師嗎？更別說教授的心靈牢籠已經崩潰了，被困住的記憶連同力量一起回來。
不是潛在的歐米茄變種人，而是真正的歐米茄變種人，經過高強度鍛煉後，她現在的力量、速度、敏捷、耐力均在人類巔峰。
她抓住琴酒的長發，手上冰涼順滑的觸感讓她微微一怔，隨即笑道：「你這頭發是我抓過的最好的。」
然後就用力將他的頭按在地上，地面裂開蜘蛛網般的裂痕。
直到將人砸到意識模糊才停手，克裏斯汀提起他的後衣領，很輕松的將他拖到天台邊緣，翻了個面按在邊緣的護欄上，她垂下頭看他，另一只手捏著他的手指來到自己肩膀下方一點的位置。
「你還記得你在我這裏留了個疤嗎？」
琴酒睜開綠色的眼睛，即便現在如此狼狽，他的眼睛依然冷酷無情，如同盯住狼王的獵手，他透過滿眼的血汙註視著覆仇者，看她垂落的白發，看在她身後顏色淺淡的圓月漠然的掛在夜空上。
「我也要給你點記號，忍著點，不會太疼的。」
她松開他的手，摸出了染血的匕首，手指精準的找到了位置，輕輕一點，「就是這裏。」
「唔——！」
匕首深深的刺進血肉之軀，一個字母A逐漸完成，那是象征[Avenger]的A，除了最開始，琴酒再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這份骨氣很讓人另眼相待。
「你變了，Avenger（覆仇者）。」
他說了七個小時來的第一句話，嗓音嘶啞，冰冷之意簡直可以讓人的靈魂發抖。
「或許最初的你有自己的信條，不殺人，堅持你所謂的正義，將你認為有罪的人關進監獄，但是你已經開始動用私刑了，你在慢慢的被深淵所同化，你不再是黑夜的英雄，你在向我靠近。」
克裏斯汀安靜的聽著，聽完後輕輕地笑了一下。
「我從來不認為英雄這樣天真的詞匯可以用來定義我，也不覺得你這樣的人會害怕所謂的英雄，光明不能驅散黑暗，只有黑暗才可以吞噬黑暗。」
她更深的俯下身，在他耳邊說話，聲音並不冷酷，更多的透著不達目的是不罷休的決絕。
「你以為我為什麽靠近你？我要你匍匐在我腳下，我要這世上所有作惡者聽到覆仇者的名諱都會顫抖，為此，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第37章 海難台風
後來克裏斯汀將琴酒扔到了就近警局，附帶他昨天殺人的證據，躲在暗處看著警員將昏迷的琴酒帶進去，做完這些，內心突然覺得空茫。
她要回去，面對好友的死亡，還要體面的將他送走。
如果不是班主任親自打電話過來，克裏斯汀都已經忘記自己還是個學生這件事了。
當她的耳邊聽慣了求饒痛呼，眼睛見慣了黃沙血雨，再身處和平繁華的都市裏，心頭竟湧上了一股恍若隔世的感覺，覺得照耀在身上的陽光，身邊傳來的歡聲笑語都是那麽的不真實。
仿佛從一個世界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沒有熟悉她的人也沒有她熟悉的人，剩下的只是……孤獨。
八木老師的話言猶在耳，不愧是老師，富有遠見，預見到了多種可能性。
如果不是碰見了早來學校的心操人使，她其實是來退學的，但是他的一句話讓她想起了最初的想法……個性是一切這種想法是一種錯誤，她需要用頗具有社會影響力的雄英體育祭冠軍讓人們意識到這一點。
體育祭後再退學吧。
「這次你用什麽理由請假？」
「我的一個朋友去世了，我要為他舉行葬禮。」
正在收拾教案的班主任動作一頓，沒有多問什麽，和她對視良久，說道：「去吧，節哀。」
「謝謝您。」
克裏斯汀轉身往學校外走，上私家車之前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她恍惚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衛宮和相澤老師、跡部的聲音很像，遺憾的是他最後和她說的話，她卻沒有理會。
「相澤老師，早安。」她轉過身，看上去風度翩翩。
看到這樣的她，相澤消太下意識蹙起眉，這才幾天，她不知何時褪去少年人的跳脫活潑，邁入成年人沈穩成熟的世界。
「馬上就要上課了，你要去哪裏？」
「我請了假，速水老師已經批準了」
相澤消太看得出來她眉宇間的疲憊，也讀的懂她神色裏的拒絕，他不會說有什麽事比學習比準備體育祭更重要，看上去不近人情，其實有著成年人的包容。
「去吧，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和學校反映。」
克裏斯汀微笑：「當然，相澤老師，祝您早日康覆。」
車門關上，目送低調奢華的轎車遠去，相澤消太揉了揉眼睛。
所以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那個能和危險談笑風生的少女變成如今這個正經樣子啊？
車裏很安靜，這是很不尋常的，自己的老板很會活絡氣氛，風趣幽默情商高，但是今天卻一句話都沒說。
當然，司機先生不是抱怨什麽，而是老板啊，你去哪裏要告訴我啊，你這樣我也不敢問，只能默默的在市區繞圈子。
就在這時，車載導航突然定位了一個地點，司機先生一看是冬木市，這車出故障了？司機先生正要關掉它，老板突然發話。
「去冬木。」
這是第一次，對克裏斯汀有重要意義的人去世。
她自小就很幸福，盡管父母分開了，她長在母親身邊，但是他們彼此相愛並且深愛著她，這一點她深信不疑。身邊有很多長輩，這世上所有優秀的品質都可以從他們身上找到，讓她也變成一個有著可貴人品的人。
她的父親是世界首富，還是一位國王，她想要什麽，她想見識什麽都很容易。
無論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她都相當充實，她學了多門外語，她學習格鬥術，她學習編程，她喜歡逛街，喜歡吃漢堡，喜歡各種各樣的派對，她會和同學一起逃課去看電影，然後回去一起挨罵，她會和皮特羅熬夜看足球賽，然後被推門進來的旺達嚇成半死。
如果沒有變種人註冊法案，沒有哨兵機器人，她還幻想過成年就去做模特，為此需要管理身材體型，一度揮淚告別了心愛的芝士漢堡。
她不喜歡人們對變種人的排斥，但是這不是她能控制的，大多數人畏懼變種人就如同他們畏懼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撲上來咬自己一口的毒蛇，為了自保，他們往往會率先出手，這都是人之常情，沒有什麽可怨恨的。
讓她憤怒地是他們厭惡變種人的力量，卻瘋狂的渴求這份力量，她的母親抓不到，抓還沒成年的她卻是很容易的，那些人希望在她身上找到變種人操縱天氣甚至操縱能量的原因。
如果說過往十幾年全是美好，那她就在短短幾天時間內將人間醜惡看了個遍，明明都是人類，但是那些穿白大褂的家夥看你的眼神就像看什麽有用的物件，帶著高高在上的輕蔑和打量。
在她的情緒爆發之前她被救了，可不是次次都有這樣的好運氣，哨兵機器人對他們的學校動手了，對所有的變種人動手了，那期間全世界範圍內的變種人數目銳減，他們被逼上絕路，就在那時，量變終於引發了質變，自然感知到她的極端情緒，並且真實的反映在了地球身上。
世界毀滅也不外乎如此，即使奇異博士用時間寶石改變了那一切，記憶卻是真實存在的，她請求教授用心靈牢籠控制住自己的那段記憶和過於強大的力量，對於她來說，力量和情緒不能控制就會瞬間制造災難，那樣的記憶讓她無時無刻不處於憤怒之中。
事實證明即使有心靈牢籠，陰影仍然存在，比如她痛恨不平等，不信任政府，厭惡人體試驗，恨不得將全世界的犯罪分子炸上天。
靜下心來想一想，憤怒又有什麽用呢？掀翻軍|火販子、搗毀販|毒窩點對她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但是故去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她所能做的只有覆仇，覆仇之後才有時間哀悼。
現在是，哀悼的時間。
沒有憤怒，盡情的惆悵和哀傷。
克裏斯汀覺得尊重一個人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尊重他的自由，他有隱瞞過去的自由，也有不透露猜測中的未來的自由，所以她交朋友看的是現在。
至於過去和未來，有很多時間去討論和了解，不是嗎？
不過現在沒有機會了，她只能通過調查去了解這個人，知道他的全名叫做衛宮士郎，在冬木長大，居住在深山町，故居就是面前的這座房子，克裏斯汀於三分鐘前買下了她，進去後發現這裏竟然幹幹凈凈，整整齊齊。
她花了點時間搞到了衛宮小學到高中的同學錄，完全看不出來哪個是好朋友，哪個只是泛泛之交的同學，哪個需要通知，哪個不需要通知。
唉，其實以他的性格更想安安靜靜靜的死去吧？稍微讓他人傷心一點說不定都認為是自己的過錯。她讓BB通知殯儀公司簡化了葬禮，舉辦一個小小的告別儀式就好了。
告別儀式是在次日中午，當天晚上殯儀公司的人火速的布置好了靈堂，然後被司機先生禮貌的送走。是的，司機先生還兼任助理，工資更是比單純的司機加助理的要豐厚很多，因為這些私人關系，他知道自己的老板是個怎樣大方慷慨的人，真希望她能早日的振作起來。
只剩自己一個人就很安靜，克裏斯汀一點也不忌諱的趴在棺材邊上，與其說是盯著裏面的男人看，還不如說是在發呆神遊。
直到BB告訴她幾輛車停在門口，車上坐著的是冬木市頗有名氣的黑道藤村組成員，貌似是護送大小姐過來的。
克裏斯汀對日本黑道的感官不好，但還不至於偏見到一棍子打死，所以她的選擇是出去友好溝通，而不是召來狂風將他們連人帶車送走。
這些黑道出乎意料的懂禮貌，所有人都筆直筆直的站在院子裏，進來的只有一個有些憔悴的女人，對著克裏斯汀就是個「是士郎嗎」「他怎麽樣了」「他才不會死」三連，然後沖進了屋子。
她跟著進去，就看到那個女人用一分鐘前她的姿勢趴在棺材邊上，臉上的表情格外陌生，嘴上念叨著這不是士郎，眼睛卻背叛自己留下眼淚來。
克裏斯汀見過以前衛宮士郎的照片，說實話，與成年的他相去甚遠，如果不是調查結果擺在眼前，克裏斯汀很難相信那個奔波在戰場上冷峻的青年和照片上透著幾分柔軟的少年是同一個人，由此可見，時間的魅力。
「你是士郎的朋友嗎？」
「……算是吧。」
「你為什麽不哭呢？」
沒有質疑的意思，就是單純的疑惑，這位女士大約需要有個人和她一起悲傷，克裏斯汀很能理解這種想法，卻不會落一滴眼淚。
「女士，他求仁得仁，作為他的朋友，我難道要為這種結果而痛哭流涕嗎？」
少女神色平靜而包容，當她專註的註視一個人的時候，仿佛世界上只有那個人，她的身上自帶著讓人向往的沈穩大氣，讓突然被不幸擊潰的她從茫然中清醒了過來。
怎麽說她也是士郎的高中老師，在這種時候，怎麽能讓一個孩子在葬禮的事務上挑大梁呢？她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後問起喪禮有什麽需要她的，克裏斯汀說已經準備好了，她自己雖然不明白日本的喪葬禮儀，但是有什麽是有錢辦不到的呢？
藤村大河呆了一下，然後說：「那墓園……」
「深山墓園，在他的養父衛宮切嗣先生旁邊。」
「那我給士郎擦身吧。」
「我擦過了，也給他換了衣服。」
她又呆了呆，感覺有些奇怪，但是看克裏斯汀一臉坦蕩，便訥訥說：「你什麽都辦好了啊，真是顯得我只會哭太沒用了。」
「不，還有一件事，」克裏斯汀的神色充滿愛憐，擡手拭去了她臉頰的淚水，「我不能撫平你的傷口。」
***
克裏斯汀並沒有看著好友火葬，因為突發的海難，她必須趕到那邊去。
「我很抱歉，女士。」
「啊，不用說這些，應該是我謝謝你，將士郎帶回家。」
這值得感謝嗎？
久違的不甘和憤怒一股腦的湧上心頭，如果不是那些混蛋，她已經可以培育出了合適的細胞組織，他原本可以活得更長更久的。
「奇怪，怎麽突然下雨了？」藤村大河穿著黑色的正裝，語氣奇怪。
克裏斯汀沒說話，轉身離開了，打電話告訴司機他又可以公費在冬木旅遊一天，而她在車上換了制服，飛往事發地。
這艘名為雪丸的渡輪從函館開往青森，台風突如其來，雪丸便停在附近港口等待台風過去，九點左右風力減弱，天氣轉晴，太陽從雲層後探出頭來。
船長認定台風已經過去了，過了一會就繼續起航，然而過了半個小時，天光慢慢暗淡，海面上陰風陣陣，烏雲掩映太陽，恐慌一下席卷了整條船，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外界才知道有這麽一艘搭載一千多號人的渡輪在台風中央。
英雄和海上保安廳緊急出動，然而如果貿然出海，甚至連他們的生命安全都不能保障，所有人吵成一團，後來歐爾麥特到了。
即便是第一英雄也不能無視肆虐的台風和海浪，但是他可以一個一個的將船上的人抱出去。
如果有時間的話。
海面上雨越下越大，風速也逐漸增強，那麽大一艘渡輪在搖晃的海面上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猛地一陣風過來，差點將整艘船掀翻，剛把四個孩子送上救生艇的歐爾麥特看到這一幕差點就是一口老血噴出來。
下一刻，他借助自己跳過來的沖力直接頂住船身，勉強沒讓這艘渡輪側翻過去，然而那股強大的反作用力一下子施加在他身上，如果是全盛時期的他還可以，但是現在……
原本堅信有歐爾麥特在一定不會出事的人沒了主心骨，一船人哭的哭，罵船長的罵船長，場面頓時難以控制。
歐爾麥特跳躍能力驚人，但是他不會飛，趁著沖力還沒消失他扒住船的邊緣翻身上去，咽下升到喉嚨的血，露出自信陽光的笑容：「不會有問題的，我在呢。」
接下來就要抓緊時間救人，本來沒什麽問題，但是因為剛才的危機，一些人忍耐不住了。
「歐爾麥特歐爾麥特，先把我帶出去，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救我！我還不想死，我家裏還有爸爸媽媽要養，我不能死。」
「我是首相秘書長的妻子，你知道吧？難道我的丈夫沒有命令你先救我出去嗎？」
……商量好的先把孩子和老人帶出去，眾人完全被恐懼淹沒，恨不得掛在歐爾麥特身上，一個一個爭先恐後的，那場景和喪屍圍城差不多。
就在這時，船又猛烈的搖晃一下，隨即竟然慢慢的升空了，船上的各種聲音漸漸消失，所有人保持著一種姿勢——呆呆的揚起頭看著上空，一臉呆滯。
「覆仇者？！」
克裏斯汀懸浮在空中，雙手平伸出去，做牽引狀將懸空的渡輪往自己這邊拽。她能感知到台風的風速已經達到11級，也就是說一秒鐘，風可以吹30米，而且這艘船正好在台風眼，船長也是心大，直接就把一船人帶到了最危險的地方。
若是以前，這很好解決，她可以用心情影響此刻糟糕透頂的天氣，但是現在做不到。如今她滿腦子都是好友在絞刑架上了無生機的畫面，一旦放任情緒影響天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說不定這艘船沒毀在台風手裏就被她砸了。
采取相對保守點的做法，那就是控制風將這艘渡輪擡出去，她做得到，但是在控制上相對費力，畢竟是至少3000噸的渡輪。
海上的風雨越來越大，將所有人都澆的狼狽不堪，覆仇者卻一身清爽，她身上似乎有獨特的磁場，風雨不能近身，降落於此，仿若天神。
克裏斯汀的手在控制不住的顫抖，她感覺自己似乎是在和死神拔河，稍微放松一點，這一船人就會被拖進地獄，上帝，她能輕松地將人帶上幾千米的高空，但是還真有點拽不動三千多噸的死神。
要是超人在就好了，要是媽媽在就好了，實在不行來一只萬磁王也行啊，他們都能將這艘渡輪帶出台風眼，實在堅持不住的時候，克裏斯汀很難控制自己不去這麽想。
她期待奇跡突然出現，期待英雄的神兵天降，明明她也才十六歲啊，困難的時候想想大人有什麽不對嗎？現實卻是她自己一個人對抗瘋狂的台風，還要控制周遭的風將這艘船帶出去。
有點孤獨呢。
想要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可惜沒有。原來她是有的，後來被人殺死了，這麽一想，克裏斯汀險些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將渡輪扔回海裏。
船上的人絲毫沒有註意到，他們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盡管緩慢，他們卻可以感受到船在一點點的離開，並且速度越來越快，絕處逢生，覆仇者原來這麽厲害嗎？原來她的力量不僅可以用於打擊犯罪，還能在海難的時候做出如此壯舉將所有人帶出絕境嗎？
在所有人都喜笑顏開的時候，被遺忘的歐爾麥特一個人安靜地註視著半空中的克裏斯汀，一個人的個性是有極限的，更別說她現在還小，個性的開發還沒有到巔峰，她真的可以承受住這樣的消耗嗎？
大概花費了一個半小時，克裏斯汀才將這艘船搬到最近的港口，這個搬一點都不誇大其詞，剩下的一點路程就讓這艘船自己靠岸，她有些疲憊，轉身就要飛走。
「等一下！」
——不，我不等。
心裏想的冷酷無情，在聽到有人驚呼時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歐爾麥特不會飛，他一跳五十多米，到了最高點自然就會往下落，克裏斯汀沒到的時候，作為支點支持歐爾麥特救援的是海上保安廳的救生艇，冒著風險停在台風眼外圍。
克裏斯汀說是放在最近的港口，實際上還有一段距離，於是沒有支點的歐爾麥特跳到最高就開始往下掉，而下面是海。
這家夥是笨蛋嗎？她心中嘆息，伸出一只手，歐爾麥特下墜勢頭一緩，繼而受到風的牽引不受控制的向岸邊移動。
自己被輕輕的放下，好吧，歐爾麥特知道這個形容有些奇怪，腳剛一站地就迫不及待的再次開口。
「你餓了嗎？我請你吃午飯吧。」
語氣中還帶了幾分小心翼翼，因為他知道現在不說，今晚他在企鵝公園一定又等不到她，那就沒有機會說了。
——這個人果然是個笨蛋。
克裏斯汀面無表情轉過臉，因為速度過快在空中留下一道飛行軌跡。
被拋下的歐爾麥特：「……嚶。」
圍觀全程的海上保安廳警官過來安慰他，覆仇者不就是那樣高冷孤僻，高高在上的嗎？
「她才不是……」歐爾麥特下意識反駁，看著面前警官詫異的表情，接下來的話在心裏補全了。
她明明體貼善良，在大事上毫不含糊，小事也處處留心，就比如她總是搶他的天婦羅，一定是顧慮他胃被摘除吃不了，又不想浪費，她才搶過去吃的。
她充滿正義感，會獨立的思考問題，從來都不人雲亦雲，力量很強卻會自我約束，對他人的苦難從不袖手旁觀。如果是她的話，一定可以將和平的象征做的更好吧？
可惜她不願意。
克裏斯汀沒有回冬木，她就待在函館，解決一些台風引起連鎖事件，閑下來的時候夜幕降臨，從高空俯視可以看到萬家燈火，沒有屬於她的一盞。
她停在城市的最高建築上，一個人發呆，BB沒有打擾她。
就在這時，一個人掠過空中，路過克裏斯汀的時候驚訝的咦了一聲，然後停了下來，扇了扇翅膀，像一只優雅的鳥兒落在她身邊。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克裏斯汀瞟他一眼，懶得吐槽他這熟稔的語氣，聲音沈沈的，「打架嗎？」
霍克斯睜大眼睛，驚訝的說：「打什麽架。」
「哦。」
克裏斯汀垂下眼皮，看上去頹廢又冷淡，好像如果霍克斯不是來抓她的，她就提不起一點精神說哪怕一句話。
這就讓人看不過去了，霍克斯想了想，將手上拎著的人向她那邊推了推，克裏斯汀冷淡的擡眸掃了一眼，那是個手上戴著手銬的瘦弱男人，看上去是某個個性犯。
霍克斯正在和他說話：「你知道她是誰嗎？」
瘦弱男人瑟縮的看了一眼，壓低聲音似乎怕引起她的註意：「覆仇者啊，你不知道嗎？我們還在這做什麽？不是回警局嗎？」
霍克斯似笑非笑：「我怎麽覺得比起警局來，你更怕她呢？」
說完，無視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霍克斯走了過去，對上克裏斯汀沒什麽表情的臉：「這家夥，犯人，很滑頭，還越獄，警方怎麽問也問不出來那一班同夥，你有什麽辦法嗎？」
克裏斯汀不說話，直接向瘦弱男人走了過去，男人退了退，後來想覆仇者再怎麽兇也不能在霍克斯面前對他怎麽樣，頓時有了點底氣。
然而下一秒，覆仇者擡起一腳就把他從十五層高樓上踹了下去。
霍克斯：「！！！」
男人：「？？？」
第38章 粉絲匯合
霍克斯以速度見長，也就在克裏斯汀把人踹下去的時候呆滯了一秒，然後飛快的俯沖下去，這才在犯人落地成盒之前抓住他，把他撈回去。
他剛一回到樓頂就松開了犯人，一邊甩胳膊一邊詫異地說：「你怎麽把他踢下去了？」
克裏斯汀沒理，徑直走向嚇得腿軟，趴在地上站不起來的犯人，對方見她過來，瞬間想起來剛才的生死一瞬，被踢中的肚子疼的不行，嚇得冷汗直流。
他知道警察不會動他，英雄不敢動他，但是覆仇者……爸你是我親爸，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就這樣，讓警察們焦頭爛額的刺頭一五一十的招了，霍克斯抱著手臂將他說的記下來，他說完後，霍克斯看向克裏斯汀：「還是你有辦法，謝了，我先把這家夥帶回去，待會過來找你。」
「你不會找到我的。」
話落，轉身離開了。
霍克斯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喃喃：「心情不好？」
他在九州，而覆仇者的活動範圍在東京附近，本來就很難碰上，這次因為函館台風好不容易可以碰上一次，還沒說上幾句話。
都怪你。
驚魂未定的犯人身體一僵，擡起頭就觸及到霍克斯冷嗖嗖的目光，頓時就是一哆嗦，覆仇者是大魔王，這貨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克裏斯汀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還是去了冬木市，沒有告訴私人司機，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了早就關閉的深山公墓。
在日本的喪葬文化中，過世者火化後，骨灰會暫時在家中，經過宗教儀式後才能將骨灰放入墓中，基督徒、佛教徒、神道信者各有各的不同，不過克裏斯汀和藤村大河商量一下，決定火化當天就下葬，讓他一個人安靜安靜。
儀式是給活人看的，至於死者，衛宮又不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早就拋棄他了。
日本的墓多半不是個人墓而是家族墓，就是一個墓有很多人，正面是某某家之墓，側面會刻上墓中成員的名字，克裏斯汀行走在黑暗中，一個一個的看過去，終於看到了衛宮的墓。
那一刻她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平等，生命的平等。
她不知道這裏沈睡著什麽人，不知道他們生前做了什麽事，偉大或者平庸，籍籍無名或者罪大惡極，他們都安靜的葬在一處，墓地的名字叫做死亡。
她半跪下來，突然想到如果哪一天她回了家，想看看他還要穿越一次平行宇宙。
等等，這是什麽？
刻墓碑的時候，人家問過要不要寫墓志銘，她和藤村大河都不知道寫什麽好，便沒有寫，但是下方這塊石板竟然寫了字。
可能是藤村女士寫的？
天黑，字小，克裏斯汀只能一個一個摸過去，那是一段英文，對她來說還比識別日文簡單一些。
她摸完之後沈默良久，擡手打開了內入式耳機。
「BB，幫我接藤村女士的電話。」
「您好，打擾了，我想請問衛宮的墓志銘是誰寫的？這樣啊，可以請您幫我把遠阪小姐約出來嗎？當然，看她是否方便，我等多久都可以。」
次日。
克裏斯汀睜開眼睛，坐起身：「BB，幾點了？」
「上午十點十分。」
「如果我現在去上課，還可以趕上最後一節課吧？」
「……是。」
她對著穿衣鏡穿好衣服，梳理頭發，突然說：「BB，我的頭發是不是長了一點？」
以前就在肩膀的長度，現在已經長到蝴蝶骨那邊了。
「需要我請理發師來嗎？」
「不了，我不想見人，」克裏斯汀平靜的面容像投入石子的湖面，她突然意興闌珊了起來，什麽都不想幹，她動作粗魯的扯開剛剛打好的領帶，把自己往沙發裏一扔，「我不想見人。」
一句話重覆兩遍，不需要她解釋，BB就知道第一句話的意思是不想理發，第二句是不想上學。
「前輩，你的校園生活和旁人不同，他們還有三年甚至更久，你只有四天了。」
因為三天後就是體育祭，體育祭之後，克裏斯汀就決定要退學了。
BB永遠都知道她在想什麽，她一直很在意瑞雯那句「就是因為那種人我才沒有上學的機會」，好奇變種人之外的生活，渴望一個不存在排斥畏懼的生活環境。
這樣的機會近在眼前，BB不想她會遺憾。
再一次的。
克裏斯汀閉了一會眼睛，再次睜開時慢吞吞的系好領帶，像是用這點時間理清糾纏起來的心情。
「我不想等電車。」
「遠山先生已經等你十五分鐘。」
私人司機兼任助理的遠山並不覺得等待老板有什麽不對，應該說他的職責就是等他的老板，等上一天也是應該的，他將老板拉到雄英門口，委婉的提了一下執行經理人科林先生的「建議」。
大意就是哪怕公司交給他管理，也請執行長冒個頭，不要一兩個星期都不來一趟，還有合約和文件等著她簽署。
克裏斯汀點了點頭，聲音裏透著懶散：「我知道了。」
遠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心說你這可不是知道的樣子，但是到底是老板，他一個傳話的人也不好多說什麽。
學校的氛圍很好，真的很好，每個人的表情都很簡單，想什麽一眼就能看出來，煩惱不過是成績或者是同學間的相處，打打鬧鬧的一天就過去了。
克裏斯汀安靜的進入普通科C班，她連著好幾天沒來上課，今天又曠了兩節，同學們看她的目光都透著好奇，不過相處幾天都有自己熟悉的同學了，好奇了一會就轉過去繼續自己的話題。
「你來了啊，」心操人使把書放在桌子上，聲音一如既往的沒精神，「作業寫了嗎？」
「作業？」克裏斯汀的神色極其古怪。
「我給你發過短訊，別告訴我你沒看到。」
「啊，」克裏斯汀把書包往桌子上一放，想了想這幾天事情多，BB似乎說過一嘴，但是她沒在意，不過那不重要，「沒寫作業會怎麽樣？」
心操人使的表情瞬間變得一言難盡起來，「下節課是速水老師的數學課。」
克裏斯汀：「…………」
明明都要退學了，為什麽還是有種方方的感覺？
她都覺得自己和校園生活格格不入了，結果這個男生簡單的幾句話就把她拉到這個圈子裏來，讓她為沒寫作業而感到莫名惶然不安。
心操人使簡直有毒。
「你看我做什麽？」
「你都不問問我這幾天沒來去做什麽了嗎？」
「我們……」他說話很慢，像是在措辭，「難道不是只認識幾天的普通同學關系嗎？」
「再見。」
「作業抄嗎？」
「不。」
學神很有骨氣的拒絕。
她翻開練習冊，眼睛飛快的審題，大腦計算答案，沒一會就寫了半頁，並且成功的在班主任進來的同時將昨天的作業寫完了，心操人使支著下巴看她，在她放下筆的瞬間，心裏感慨不愧是學神的速度。
速水老師抱著教案進入班級，看了克裏斯汀的方向一眼，什麽都沒說開始講課，講作業。
克裏斯汀聽著，不因為會而覺得無聊，反而異常的感恩，比起好友的死亡，比起遠方的動亂，這樣的生活真是太寶貴了。
下課鈴響後，她和幾個同學結伴去食堂吃飯，聽著他們談論最近的趣事，竟然又冒出來上學也不錯的想法，她還可以繼續茍。
「你看了一路手機了，有什麽新聞嗎？」
克裏斯汀和綠谷發完短信後見心操人使還在看手機，好奇的問了一句。
心操人使把手機屏幕給她看，那是一段視頻，屏幕一直在晃，也不知道是環境的問題還是拍這段視頻的人太激動了，一個念頭還沒轉完，她就看到了自己。
準確來說是覆仇者。
她呆滯了兩秒，然後想起昨天做了什麽事，忍不住吐槽她搬渡輪搬的那麽辛苦，船上的家夥竟然還有閑心摸出手機錄像。
果然還是應該把他們扔到海裏去。
「覆仇者啊，」她語氣說不出的覆雜，「你覺得她怎麽樣？」
那一瞬間，她突然能理解克拉克的想法，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她自然不知道對方的超人馬甲，言談時對方曾經也像如今的她一樣，詢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
心操人使說：「她很厲害，非常厲害，如果我也能變成像她這樣的人就好了。」
他看著屏幕上天神一般的覆仇者操縱著風牽引渡輪前行，滿眼都是向往憧憬。
這是他難得的正面情緒。
克裏斯汀怔然，還沒說什麽，身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原來你也這麽覺得嗎？」
不知何時，轟焦凍端著托盤站在克裏斯汀身邊，異瞳註視著心操人使，眼底微微發光。
克裏斯汀不知為何有種不好的預感。
心操人使眨眨眼睛，有些驚訝這個出了名高冷的轟焦凍竟然會主動和自己說話，以前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都是安靜的吃蕎麥面的。
不過他還是老實的回答：「她身上唯一的黑點就是遊離於法律之外，不過我覺得不是什麽問題，她就是我向往的那種英雄，真正的英雄。」
轟焦凍：「不僅非常積極的打擊犯罪，連救災都得心應手，因為她不是職業英雄，所以沒有人會記錄她的社會貢獻值，但是我算過，同年度只比安德瓦低一點，太可惜了。」
心操人使：「那是因為覆仇者的活動範圍不僅僅在日本，我還在國外的報紙上看到過她，在國外她也很有名氣的，我還有剪報。」
「電子版可以分享給我嗎？」
「沒問題。」
「我有覆仇者粉絲網站網址，你要嗎？」
「官方不會黑掉這個嗎？」
「管理網站的是一個厲害的黑客，一般人不讓進，我可以帶你進去。」
這兩個人突然發現喜歡的愛豆是一個人，頓時一拍即合，只要你喜歡覆仇者，我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至於他們兩個都認識的克裏斯汀？
是粉絲嗎？不是旁邊待著，好不容易在學校碰上喜歡覆仇者的人讓我們聊個痛。
克裏斯汀：「…………」
我應該在車底，不該在這裏。
第39章 戰鬥條件
她是變種人，知道人們對變種人的評價和態度，深藏惡意和畏懼，哪怕他們做了很多，也不能改變別人的態度。
後來克裏斯汀漸漸不那麽在意別人的評價，守衛地球也好，在其他變種人手裏保護普通人也好，都是出於自己不能視而不見，與旁人無關。久而久之，她發現這樣更能一心一意專註於自己該做的事情上。
這就夠了。
她對自己說。
所以兩個說得上是關系不錯的同學在她面前談論多喜歡她的馬甲……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羞恥了。
「你的臉怎麽紅了？」
「沒事。」
「是天氣太熱了嗎？」
「都說了沒事，吃你的蕎麥面。」
「哦。」
學校生活真是有毒。
深夜。
克裏斯汀待在東京塔上看手機短訊，她鴿了綠谷多少天就有多少信息，大多是今天發生了什麽事，為了體育祭做了多少鍛煉，還有班上的一些趣事，或許是在他身上付出太多，克裏斯汀看他，總有種詭異的老父親看傻兒子的成就感。
這種感覺多少沖淡了她頹然的心情，但是看完之後卻又回想起那些讓人不開心的事，巨大的落差感讓她難以接受。
她抱著膝蓋，將頭深深地埋下去。
霍克斯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坐在這裏自閉，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許是個脆弱的姿勢，但是她做來卻如同矗立在水邊的巖石，有種清冷和孤獨。
「巧啊。」他在她旁邊落下。
克裏斯汀擡頭，頭發有點亂，眼鏡有點歪，霍克斯呼吸屏住，正要將防風鏡取下來仔細看看，克裏斯汀已經將眼鏡扶正了。
她左右看看，沒有其他人，準確的說是沒有待審的犯人，於是她的目光落在霍克斯身上，想起這座高塔上發生了什麽事，克裏斯汀有種站起來把他踹下去的沖動。
霍克斯太熟悉她這種眼神了，連忙舉手投降，「好吧我承認是專門來找你的，沒有帶監視器，就是我本人想來看看你。」
「看我做什麽？」
「能用個性搬起一艘渡輪、在台風中拯救上千條人命的覆仇者看到這些會不會高興一點？」
霍克斯從兜裏摸出手機，點了點調出來幾個頁面扔給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克裏斯汀接不到，克裏斯汀接住之後，低頭看屏幕上的東西，不外乎是一些台風和渡輪的事情，因為覆仇者在法律的邊緣來回橫跳，媒體對她的評價一般很模糊，這次卻極盡溢美之詞。
克裏斯汀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把手機還給霍克斯，他坐在她身邊，中間隔了一個人的位置，兩條長腿垂下去，一雙暗紅色的翅膀乖巧的收攏起來，他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
「不是吧，你這可是立下大功了，不驕傲就算了，一點都不高興的嗎？你在這一年的功績，別說新人英雄，就是有過幾年經驗的職業英雄都比不上，現在有這麽多人崇拜喜歡你，就沒什麽特殊的感覺？」
克裏斯汀：「我從不覺得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是一件多麽偉大的事，媒體張揚過頭了。」
霍克斯笑了：「這種說法倒是頭一次聽見，我帶過的那些新人做過點什麽恨不得宣揚的全世界都知道，既然你不在意外人的評價，昨天我遇見你的時候在生氣什麽呢？」
克裏斯汀瞅他：「和你有什麽關系？」
霍克斯一攤手：「我很在意這個，想不通就睡不著覺，你想你的粉絲因為煩惱而失眠掉毛嗎？」
克裏斯汀挑眉：「粉絲？」
「是啊。」
「證明呢？」
霍克斯早有準備，把手機再次放在克裏斯汀眼前，她定睛一看，那一行「覆仇者粉絲大集結」簡直是讓人不忍直視。
「這是？」
「你的粉絲網站，管理員設置了權限，一般人打不開，但是我已經四級了，還差一點就五級……」
「等等，等等，」她打斷他的喋喋不休，看向理所當然的他，語氣十分的不可思議，「你竟然還是實名認證的？你就不怕被你的事務所知道，被你們的上面知道？」
公信榜排名第三的英雄粉覆仇者，槽點太多不知道怎麽吐。
霍克斯十分的頭鐵：「誰規定的我不能粉覆仇者？法律嗎？知道又怎麽樣？又不會扣我的工資。」
克裏斯汀：「…………」
原來你是這樣的霍克斯。
「我可不覺得你在……粉我。」她有些艱難的吐出這句話。
「為什麽？你覺得你不值得粉嗎？」
「我們才見過四面。」克裏斯汀聲音平靜。
「但是我一直在關註你。」
「你在打什麽壞主意？」
霍克斯：「…………」
這句話把他噎得不輕，兩個人對視半天，像是在玩誰是木頭人，最後霍克斯受不了，眨了眨眼睛，他後仰身體，雙手後撐，長舒一口氣，仰頭看著朗朗夜空。
「你說的對，該怎麽說呢，我很佩服你。」
「歐爾麥特你知道吧，嘛，現在哪還會有人不知道他呢？他是和平的象征，是精神支柱，和所有職業英雄一起讓整個社會趨於光明，而你一個人就背負起所有的黑暗，你對黑暗的震懾力遠甚於我們這些職業英雄，我們可以救人，可以救災，可以樹立人們對生活的信心，但是能讓敵人畏懼不敢動作的只有你。」
「更可貴的是你距離他們最近，卻不會被同化，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多大啊。」
克裏斯汀被他一番話說得內心極其羞恥，她都好奇斯塔克先生怎麽每次都理直氣壯的說出「誰不喜歡鋼鐵俠呢」這種話。
大概真的是從心底這麽覺得吧，雖然她也這麽覺得。
她渾身都縈繞著一股放棄治療的氣息，回想起轟焦凍認為「她」有女兒，自暴自棄的開口。
「六十。」
「原來你才十六啊，」霍克斯就像沒長耳朵一樣，自顧自的說著，「你能感受得到媒體背後有人在向你示好嗎？」
「不然呢？前倨後恭，難道是終於發現我品質高潔了嗎？」克裏斯汀語氣淡然地反問，作為當事人，她的感受最深。
政府對她的對策經過了幾次變化，先是不以為然的讓人追捕，他們當她是個嘩眾取寵的孩子，個性強大又怎麽樣，他們還有歐爾麥特。
覆仇者的誕生讓他們感受到了壓力，安德瓦的戰敗讓他們不敢輕易派出歐爾麥特，因為他們也拿不準兩者誰更強，萬一歐爾麥特輸了，對方方面面都是一種打擊，所以他們對覆仇者視而不見，象征性的派人追捕以示敬意，反正雙方都不傷人。
到現在，他們發現覆仇者不但可以掌控暴風，還可以對抗暴風，將三千多噸的渡輪從台風眼裏直接擡出來，此舉簡直是驚世駭俗，更讓他們看到「個性」的更高上限，所以，他們想吸納她。
這也是英雄公安委員會最初想做的事，一切兜兜轉轉，回到了原點。
這一點，克裏斯汀明白，霍克斯也明白，也就一些遠離中心的粉絲欣喜若狂的覺得他們的愛豆終於得到政府的認可了。
「你還會繼續下去嗎？」問這句話的時候，他收起了眼睛裏的隨意，帶了些許認真。
「直到有一天，世界上不再需要覆仇者。」
霍克斯可以聽得出來，她是發自真心的，即便他認同覆仇者的存在，也忍不住為她感到不平，支持大部分職業英雄活動的是政府提供的工資和民眾給予的崇拜，支持她的是什麽？
什麽都沒有。
「你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嗎？這是一條從未有人走過的路，而且只有你一個人，現在才只有一年，未來還有很多年，人們對不喜歡的事物從來不會嘴下留情。」
克裏斯汀轉頭看他：「你以為我是為什麽戰鬥至今？不是政府和媒體的言論，我戰鬥的必要條件是自己的信仰，其他的都不需要在意。」
兩個人對視一會，霍克斯下意識放輕呼吸，生怕驚醒這一刻，這種話如果在被誹謗嘲諷的時候說出來，多少有幾分倔強逞強的味道，然而他卻是在她備受褒揚的時候聽到這番話的。
人們對她總是有諸多覆雜的猜測，誰會想到，支持她的理由竟然如此純粹。
該說，不愧是他暗中觀察了這麽久的覆仇者嗎？
他終於有種愛豆就坐在身邊的實感。
「給我看看網址是哪裏，我剛才好像看到了寫我的同人文？你們這些家夥真是毫無分寸……」
說著，克裏斯汀去搶霍克斯的手機，心想回家就黑了這個網址。
霍克斯如夢方醒，將手機放在兜裏，雙翼在身前合攏，一臉抗拒：「沒有，你看錯了。」
克裏斯汀挑眉：「那你把網址告訴我。」
霍克斯：「休想，正主離我們粉絲的生活遠一點。」
克裏斯汀：「…………」
東京塔之外的普通住宅區，一座兩層獨門獨棟的小樓裏，超能力者正擠出鬥雞眼看向遠方，別誤會，這不是什麽奇怪的癖好，更不是什麽究極挑戰，這是超能力者齊木楠雄另一個能力——千裏眼。
他正在看東京塔的風景，理論上來說是他先到的，然後霍克斯才來，所以不存在偷窺的問題，只是碰巧看到，不移開視線罷了。他稍微有些在意她的心情，畢竟那樣的世界末日還是不要再出現比較省心。
出乎意料的，霍克斯並沒有踩到她的雷，他的一番話或許在某種程度上寬慰了她，讓她稍微好受一些，那他就放心了，這顆脆弱的地球終於安全了。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網站是誰創辦的？看著封面裝飾的風格還有點眼熟。
第40章 真的代號
某些人表面上說要黑掉網站，實際上自己看自己的同人文。
霍克斯和赤司也就算了，她的馬甲和他們有過互動，大眾的萌點她看了這麽多自己的同人文多少get到了一些，但是安德瓦是個什麽鬼？
天涼了，這個網站沒必要存在了。
「BB，你動手還是我動手？」
「我……」
她話還沒說完，克裏斯汀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寫的是空助，他這個時間來電話做什麽？
克裏斯汀接通電話，直接外放，省略亂七八糟的問候。
「你還會打電話啊，我以為你會突然出現在我的筆電屏幕上。」
「你家BB醬太盡職盡責了。」齊木空助有些憂傷，還有幾分不能入侵到她的筆電上視頻聊天的遺憾。
BB：「你以為我會讓你修改我的程序兩次嗎？」
齊木空助：「BB醬真是記仇啊，沒辦法，誰讓你是克莉的人工智能呢。」
BB：「如果你不是前輩認可的朋友，你以為硬盤裏的資料能存在到今天嗎？」
克裏斯汀：「你們先吵著，我去刷牙。」
洗漱後她回到床上，一個在網絡裏無所不能的人工智能和一個年紀輕輕就在核物理研究有重大成就的科學家還在吵吵，而且愈發幼稚，向幼兒園吵架的方向一騎絕塵而去。
克裏斯汀木然的聽了一會，就在她說「你們先吵著，我先睡一覺」之前，突然聽到一些奇怪的事，讓她有些難以相信。
「空助，BB說那個網站是你……」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她呆了一秒，然後五指穿過白發按了一下頭皮，頭疼，她無奈的笑了，「我最近怎麽總是遇到難以理解的事。」
「其實所有你不懂得都可以在這個網站上找到答案，你的眼睛和大腦都不是裝飾品不是嗎？」
克裏斯汀：「如果不是我知道你是什麽人，我會以為你在諷刺我。」
「哪能啊？」
「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了，把網站關掉。」
「這個……嗯……」
「怎麽？有難處？」
「你知道嗎？我從這個網站上學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正視猴……不是，其他人類的才能。」
你剛才是想說猴子的吧？克裏斯汀面無表情地想。
不過能讓眼高於頂的齊木空助說出正視其他人才能的話，難不成是遇到什麽特別的人了嗎？克裏斯汀好奇地問了一句，齊木空助一本正經的回答：「沒有，我這一年遇到的最特別的人就是你了。」
BB在電子空間紮齊木空助的小人，一聽這話恨不得馬上沖出來戳他一針筒，她還沒死呢，又有人在她面前撩前輩！
臥室裏沒有監視器，BB掃描了一下克裏斯汀的身體，心跳和呼吸頻率都很正常，完全沒有被撩的自覺，BB哼笑了一聲，齊木空助和警察叔叔都不是一個段位的。
那邊對話還在繼續。
「那你……」
「我覺得那些同人文寫的不錯，有存在的價值。」
克裏斯汀：「…………」
齊木空助：「就是男主角蠢了點。」
她掛了手機，聲音悶悶的：「為什麽他這麽氣我我都不生氣？」
「齊木空助不一直都是這個死樣子嗎？」
「……是哦。」
一看時間，又兩點半了。
克裏斯汀最後還是放過了這個網站，被子一拉躺下了。
「晚安，前輩。」
「晚安，BB。」
她閉上眼睛，周圍的一起都很安靜，也因此，那些聲音愈發的清晰。
有依賴，有憐惜，有鼓勵，有喜愛，不會孤獨，可以安心的沈入夢鄉了。
第二天，她讓遠山先生沒通知就不用來接她了，她自己坐電車去學校，去的路上遇上綠谷出久，兩人結伴同行。
克裏斯汀已經將情緒管理的很好，他問起她為什麽那麽多天不在學校，她也能好好的說一句去給好朋友辦葬禮了。
「抱歉，蒙羅桑你還好嗎？」
「一開始不太好，他對我來說不單是朋友那麽簡單，他是我的並行者，」克裏斯汀並沒有隱瞞，對上那個他那雙擔憂的綠眼睛如實說，「但是，沒有人可以在過去活下去。」
兩人依舊在樓梯口分別，綠谷目送她進了教室才移開視線，上樓去自己的教室，開始一天的學習。
真正雄英學子的校園生活：上課，測驗，進醫務室，為體育祭上能大放異彩做準備。
虛假雄英學子的校園生活：請假，逃課，經常早退，和盯上她的相澤消太鬥智鬥勇。
後者說的就是克裏斯汀，體育祭將至，所有人都十分忙碌，就算是吃午飯也草草吃完，然後在學校裏找地方練習個性，克裏斯汀就顯得格格不入，她一邊吃飯，一邊看新聞，看著看著飯都不吃了。
氣的。
這事還是要從半年前說起，那時克裏斯汀掀了一個地下拍賣的窩點，牽連出來不少人，最大的一條魚和政界有關，就是那個藤野浩南，是克裏斯汀親自搜集證據，送進監獄的。
一審兩個多月，賠償十億日元，有期徒刑十五年。
二審兩個多余，賠償十億日元，有期徒刑十年。
這結果把克裏斯汀惡心的夠嗆，差點沒親自動手，而同樣惡心的還有檢方，氣得他們直接把官司打到最高法院去了，那時警方槍|擊覆仇者的新聞蓋過了這件事，導致在輿論上沒掀起什麽水花，克裏斯汀想著檢察院真給力，就看最高法院了。
結果最高法院發回重審，重審結果差不多，騷的在後面，被告律師團提供了一份被告身患精神疾病的證明，同時以被告人已年逾五十，失去了社會危險性為由，這個吃人血饅頭活到現在的人渣竟然就被保外就醫了，目前正轉入國立精神研究中心附屬病院。
克裏斯汀：「BB，我不上課啦！」
BB：「嗯，猜到了。」
她收了餐盤就往學校外面走，低著頭看手機上BB給她發來的主治醫生信息，男，四十歲，國內很有名氣的心理醫生，近期賬戶內有一筆不明來路的巨額資金流入，要是讓她查到他作假病例，他就完了。
先回去換制服拿點小道具，然後去醫院，之前逃課時從校門口走出去的，這次試試翻墻出去。
如果沒有通行許可和學生證的人強行進入雄英就會觸發雄英屏障，校內各處均有感應器，就是不知道出去會不會觸發，不過就算觸發問題也不大，BB會關掉這裏的感應器的。
她後退幾步，距離差不多的時候助跑起跳，一腳蹬在墻面上，雙手扒住墻沿，用力將自己的身體帶上去，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很難想象這樣纖細的手臂蘊藏著這樣的力量。
她坐在墻上，感應器果然沒有響，然而她卻感受到兩道哀怨的視線，向下一看，竟然是相澤消太，他腳下還有幾盒開了的貓罐頭。
事情是這樣的，雄英英雄科A班班主任、消除英雄相澤消太是個貓奴，然而卻有個神奇的貓厭體質，導致他雖然人前風風光光，背地裏連只貓都沒有，只能擼一擼學校附近的流浪貓維持生活。
他每天都會拿貓罐頭或者貓糧來這裏餵貓，貓咪警惕心很強，他在這它們基本不會過來吃東西，那種時候他就會走開一些，他堅持了很久，從沒有停止過，貓咪終於會在他在的時候過來吃東西。
相澤消太表面上沒什麽表情，心裏卻已經感動的不行。
就在這時，一聲悶響從墻的那邊傳來，相澤消太心裏咯噔一下，一見貓咪們果然都停下了動作，毛微微炸起來，然後就是踹墻的聲音，讓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的貓咪們做鳥獸狀散去，鉆進草叢裏沒了影子。
相澤消太：「…………」
他看著墻頭上的克裏斯汀，克裏斯汀坐在墻頭上看著他，兩個人對視了一會。
——你又逃課？
——額。
一股無形的氣場讓他脖子上的拘捕帶飛舞起來，看不清怎麽動作，拘捕帶就向她飛了過來，克裏斯汀厲害是厲害，但是她怎麽可能和老師動手呢？嚴格來說逃課是她的不對。
於是她撒腿就跑。
相澤消太整追了她半個街區，踩在電線上身輕如燕，克裏斯汀都驚呆了，但是她還是沒被追上。
變種人是基因異變所產生的超能力者，歐米茄是最高級別，以下有五個級別，那五個級別裏沒有強弱劃分，但是歐米茄級一定是最強的，不論以什麽形式，可以控制能量和物質，潛力無限，近乎不朽。
這一點也體現在身體素質上，她爹和隊長都可以追著汽車跑，現在她不用能力也可以做到。
她回到家裏進入步入式衣帽間，在放著聖骸布制服的櫃子前站了一會，轉身走向了另一個櫃子，穿走了新制的制服，凱夫拉纖維制成，純黑色，貼身，防彈防火耐高溫，方便打架。
挺好的。
雖然早退了，但是她沒有立刻出門，她在了解那家醫院的人員配置，換崗時間，值得一提的是因為藤野太過重要，那裏的安保比從前多了一倍，巡邏機器人全天啟動巡邏。
克裏斯汀研究了一下，問題不大，於晚八點出門潛進了醫院，找到了藤野主治醫生土田的辦公室，敲暈他，用繩子結結實實的將他綁在洗手間裏面。
她拿走了他的工作牌和衣服，將白大褂套在制服外面，他比她稍微高三公分，需要在鞋子裏墊一層增高墊。
她會化妝，但是沒有小福爾摩斯先生那樣的變裝技術，在見過怪盜基德那種變裝術後，克裏斯汀就預感自己有一天也會需要變裝，於是做出了一個有意思的小東西。
完全貼合面部，有微調按鈕，利用光影欺騙人眼，使她完全變成另一個人，娜塔莎曾經用它將九頭蛇在神盾局的最高領導者狠狠擺了一道。
收拾好後，她在他的辦公桌上找到了藤野的病房號，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醫院的平面分布圖，胸有成竹之後出門找人。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麽人，她停在藤野的病房前，對兩個黑衣保鏢點頭示意，她敲了兩下門，用變聲器改變過的聲音沒有引起懷疑。
藤野年逾五十，外表嚴肅，眼角眉梢的褶子透露出刻板，完全看不出是可以經營人體器官買賣甚至人口買賣這種事的人。
克裏斯汀拉上了窗簾，隔絕了外面各色燈光，冷色調的藍光灑下，這樣的環境使得藤野有些緊張，「土田醫生，你這是做什麽？」
她半回過頭，勾起唇角：「例行公事。」
燈光冷然的房間，兩個相對的單人沙發和上面坐著的人，克裏斯汀看著被催眠後的男人，引導著他罪行一句一句說了出來，將這場談話全程錄音。
因為她知道這個人做了怎樣喪心病狂的事，甚至是親眼看過，所以並不覺得驚訝，到了後半程甚至在走神，感覺這個場景真是眼熟，就好像她在第一次因為憤怒砸了地球之後，去拜訪的心理醫生家裏。
只不過那時坐在她對面的男人比這個賞心悅目多了。
克裏斯汀突然覺得無聊，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對面男人的表情從狂熱的猙獰逐漸轉變為茫然，然後隱約覺察出自己說了了不得的事，神色隱隱透出畏懼，質問的眼神投向她。
「土田！你是什麽意思？」
克裏斯汀歪頭：「事情都做下了，你在害怕什麽？」
他的臉因憤怒而抽動了兩下，「你和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還沒見過收了好處還這麽幹的。」
「這樣啊，」克裏斯汀扭過頭，面對著窗簾，左手按住臉側調整，像是取下一張薄膜一樣將科技變裝膜取下來，右手從上衣口袋裏取出黑科技眼鏡戴上，放下手的時候取下了發套，白發傾瀉而下，轉過頭看他，「現在見過了嗎？」
「你是——！」
他驚呼出聲，一下站了起來。
「我是來送禮物的，但不是聖誕老人。」
克裏斯汀慢條斯理的起身，摸出一雙白手套戴上，邊向他走去，邊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一把可伸縮軍刀。
警報聲撕裂安靜的夜空。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藤野先生，土田醫生，你們沒事吧？失禮了，我們進去了！」
開門進來的還沒看清裏面的狀況就被一腳踢到臉上，另一個揮拳過來，克裏斯汀單手接住，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上身扯下來，屈膝照著臉就是一下子。
目光並沒有在兩個手下敗將上停留，她直起身體，向外面張望了一下，感覺不像是自己被發現了，總之此地不可久留，她正要跳窗離開，金屬鋼板直接將窗戶封死。
這個安保有點厲害啊.
「前輩，需要我關上安保嗎？」
「我從門走。」
克裏斯汀開門出去，穿過一個人都沒有的走廊，將白大褂脫了扔在地上，露出貼身的制服，下了一樓還沒走出去多久，後方拐角突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她沒有繼續走樓梯，而是開了走廊裏的某一扇門閃身進去。
輕輕的關上門，這動靜引起了裏面人的註意，對方驚訝的轉過頭來，因為動作過於突然，月光下銀白色的頭發劃出一個美麗的弧度。
看到不速之客，她灰色的眼睛微微睜大，瞳孔卻縮小了一些，緊接著爆發出克裏斯汀根本無法理解的喜悅和不敢相信。
「你是覆仇者嗎？」
「呃……」觸及到她眸子裏亮閃閃的名為期待的含義，克裏斯汀有些無奈，恢覆了身為優雅暴徒的風度翩翩，「是的，女士，很抱歉打擾到你。」
「天啊，」她站起身，走了過來，又在安全的距離停下，「我知道你，但是我被關在這裏，我一直都很想見見你，我沒想到……」
她有些語無倫次，不知為何眼睛裏蓄滿了淚水，讓人忍不住升起憐惜之情，而克裏斯汀，她本來就是那種對小姐姐比小哥哥更好的女孩子。
「女士，」克裏斯汀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溫聲說，「這不是夢境，我在你面前——世界上沒有什麽比這更真實了。」
***
克裏斯汀收獲了一個小粉絲，充滿虔誠與喜悅的將本子送過來請她簽名的那種。
簽什麽？直接寫avenger會給她惹來麻煩的吧？
她轉了一下簽字筆，流暢的在日記本上寫下了兩個單詞，轟冷接過來一看，見不是她想的那樣倒是很輕易的明白覆仇者在顧慮什麽。
「不用擔心我，我都被關在這裏了，再壞還能怎麽樣呢？」
她受過一定的心理熏陶，通過談話知道坐在床上的女性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個人，根本就沒有心理疾病，但是這樣的一個人卻坐在這裏，想必有很覆雜的原因。
克裏斯汀沒問，而是給她解釋簽名的含義：「這是我的代號Solar wind（太陽風）。」
「那覆仇者……」
「覆仇者有很多個，太陽風卻只有一個。」
轟冷輕聲念了一下，說道：「很好聽，是你自己取得嗎？」
「不是，是我的朋友北極星……」
二代覆仇者都有代號，一個一個的可有想法了，就克裏斯汀沒有，她自己也想不出來，然後斯塔克先生說就叫黑貓好了，她爸是黑豹，她是黑貓，大黑豹帶著小黑貓多好啊。
克裏斯汀：「…………」
不，並不，休想。
哪怕北極星給她取了太陽風這個代號，執行任務的時候斯塔克先生還是凱特凱特（cat）的叫她，真是……氣成河豚。
她們聊了一會，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兩人默契的停下，精心聽外面的動靜，腳步聲在門口停下，隨後男人冰冷的聲音傳來。
「今晚我給你轉院，你收拾一下。」
轟冷緊張的站起來，對克裏斯汀比口型，她挑眉，安德瓦？
安保系統啟動，全院的窗戶都被封死了，跳窗是不可能的，最後轟冷把克裏斯汀塞進床底，盡管無聲，那個眼神卻是明明白白的祈求。
行吧。
克裏斯汀趴在幹凈的地上，安靜的聽著外面的動靜。
第41章 試探弓道
轟冷是公信榜第二英雄安德瓦的妻子。
他們之間的關系，比相敬如冰還不如。
安德瓦收買了她的家人，讓她像貨物一樣嫁給他，她從沒有在他身上感受過一絲丈夫的呵護和家庭的溫暖，從沒有。
丈夫帶給她的是恐懼，對男女力量的恐懼，對夫妻生活的恐懼，對每一個夜晚的恐懼，他費盡心思的娶她，與容貌身體沒有關系，他想要她的個性與他結合，然後誕下個性超越歐爾麥特的孩子。
她的肚子大起來又癟下去，一年又一年的，她為他生下了四個孩子，她的前半生已經毀了，不過沒關系，她還有一群可愛的孩子們。至於丈夫，他和她沒有血緣關系，他把她當做工具看待，她可以忍受，孩子們都是他的血脈，以後的日子會有所不同。
她曾經如此天真的想著，但是只是一廂情願而已。
沒有優秀個性的孩子被他當做失敗的廢物，而唯一一個擁有半冷半燃個性的焦凍只是被他當做超越歐爾麥特的工具，母子兩個一脈相承的命運。
這樣的命運一度扼住她的喉嚨讓她不能呼吸，她無路可走，求助無門，第二英雄和一個勢單力薄的女人，不會有人站在她身邊，哪怕是父母家人。這暗無天日的日子讓她終於做出根本不能被原諒的錯事來，她將煮沸的開水澆在小兒子的臉上。
孩子無助的嗚咽聲驚醒了她，那是一個糾纏她十年的噩夢，在精神病院的每一晚，她都會夢到她的孩子小聲的哭著，對她說媽媽不要，媽媽好疼啊。
她的孩子，她的焦凍。
「醫生說你恢覆的很好，你要在這裏待到什麽時候？」
轟冷沈默的收拾衣物，安德瓦原本站在墻邊看著她，夫妻兩人在一起時，總是死寂的無聲，然而今天安德瓦卻突然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她沒有說話，這種人聽不懂人話的，有時候沈默也是一種抗爭。
以前碰上這種情況，安德瓦不會再說，但是今天他卻很堅持，上前一把握住轟冷的手，轉過她的身體讓她面對自己。
「你不要忘了你還是焦凍的母親，就算你做了錯事也要……」
「不要、不要和我提焦凍！」
「是你犯了錯，難道你這個做母親的一輩子不見焦凍嗎？」
「是誰將我關在這裏的？」
病房裏突然安靜下來，只留下女人情緒失控的喘息聲，良久後，男人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簡直不可理喻，將沸水澆到焦凍臉上的是誰？你看看有你這樣的母親嗎？難道我還能將傷害自己孩子的母親留在焦凍身邊嗎？」
「別說了，不要再說了……」
「逃避有用？你已經逃避十年了！」
男人的目光刻薄又銳利，像是容忍度已經到了極限，非要逼得她正視現實，而女人的手被他緊緊握住，無力的哭泣著，男人看得一陣厭煩，將她扔在床上，準備出去靜靜。
就在這時床突然被掀翻，床底下的人接住了轟冷，安德瓦震驚的回過頭，眼眸中爆發出不可置信。
「是你？！」
***
起初，克裏斯汀老老實實的趴在床底下，開始胡思亂想，手上的這份錄音要一式兩份，一份給檢方，另一份自己留著；自己遇上的心理醫生都不是什麽正常人，第一個吃人，第二個收錢作假病例……
咦？這位女士竟然是安德瓦的妻子？好白菜真是都被豬拱了。
克裏斯汀不想聽別人的隱私，所以就算不得已偷聽，也盡量想些別的事轉移註意力，但還是聽進去了一點，讓她忍不住繼續聽下去。
後來，克裏斯汀面無表情，不能出去打人，要不然轟女士將覆仇者藏在床底下就說不清楚了，而她又和安德瓦有過節，讓轟女士怎麽和丈夫解釋呢？忍住，手再癢都要忍住，克莉你可以的！
最後，她想著她在轟女士床底不一定是轟女士藏的，還有一種解釋就是她為了躲避安德瓦自己進去的，嗯就這樣，今天一定要打安德瓦一頓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不忍了，跟他幹！
***
昨天發生了很多事，導致東京日報報紙頭條該上哪個讓主編想禿了頭。
是敵人入侵醫院，意圖報覆安德瓦家屬好呢？還是覆仇者潛入醫院在前政界風雲人物藤野浩南身上留下A字刀疤好呢？又或者是覆仇者和安德瓦狹路相逢，安德瓦再次落敗好呢？當然也可以是鈴木集團顧問向怪盜基德發出挑戰書，「天空的貴婦」大危機。
安德瓦毒唯編輯說當然是用第一個，覆仇者算個什麽東西？能和公信榜第二的英雄相比？而且敵人報覆英雄家屬這種社會性問題很容易引起熱議，帶動銷量。
覆仇者毒唯編輯說當然是用第二個，安德瓦算哪塊小餅幹？能和在國際上都頗有名氣的覆仇者相比？從前都是將犯人爆捶一頓扔到附近警局附近的覆仇者突然改變行事風格，難道不抓人眼球嗎？
主編覺得很有道理，決定用第三條作為頭條，順便把安德瓦是在其夫人的病房中撞上覆仇者著重描寫了一下。
怪盜基德毒唯表示她家基德大人每次出場必然是頭條，這次不能這麽沒有排面。
主編點頭稱是，遂厚顏無恥的雙管齊下，果不其然，雙頭條使得今日份的東京日報銷量爆炸，牢牢地壓制住了對家。
美滋滋，真希望這些大佬天天搞事情。
有人會這樣想，但是有人卻非常頭疼。
英雄公安委員會的目良負責召開會議，傳達從上面收到的命令，與會者包括公信榜上極有名望的英雄還有警視廳方面的塚內警官。
報告廳裏坐滿了人，光線昏暗，只有正前方的巨大放映屏散發著光，投影在坐在底下的英雄臉上。
從她宣布以覆仇者的身份活動開始，中間穿插衛星抓拍的一些畫面，而後畫面一黑，是幾張圖片，圖片上的藤野浩南昏迷不醒，臉上是一個血淋淋的字母A，讓英雄們臉色凝重。
然後就是安德瓦和覆仇者二次遭遇的畫面，昨天的英雄活動不知道被誰透露給媒體了，天上有電台直升機，倒是意外地將兩人的交戰全程拍攝下來了。
說是交戰是給安德瓦面子，實際上是單方面的吊打。只見墻體突然被砸開，一道影子倒飛出來，放大可見原來是覆仇者按著安德瓦的肩膀撞穿了墻壁，到了一定高度她就松手了，安德瓦自由落體，底下的森林神威用手臂化成的樹枝抓住了安德瓦，才讓這位第二英雄免於摔死的命運。
這時畫面突然一閃一閃的，鏡頭從安德瓦轉向了天空，覆仇者懸浮在空中，右臂舉起，她的上方烏雲翻滾，隱隱約約可以見到刺目的白光，伴隨著一陣驚呼聲，屏幕變白，隨即轉黑。
在座的都知道，這恐怕是雷電幹擾到了信號，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不用再看，結果就是安德瓦住進了醫院，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
目良拿過遙控器關了放映屏，問塚內警官：「安德瓦的家屬怎麽說？」
這段時間估計記者會守著他們，詢問他們對自己的英雄父親被覆仇者打進醫院的看法，萬一他們說出什麽報覆不忿之語，對上面收編覆仇者的計劃影響會非常不好。
塚內警官神色奇怪：「我聯系到了安德瓦的長子和長女，他們一致表示很感謝覆仇者，不會追究這件事，他的小兒子還說要不是找不到覆仇者，他一定給她送一面為民除害的錦旗。」
眾人：「…………」
這會沒法開了！
霍克斯：「安德瓦的家庭……還真是神奇。」
這一句話將眾人的目光吸引到這位年紀輕輕就排名第三的英雄身上，目良沒什麽精神的打了個哈欠，一副睡眠不足勉力支撐的模樣。
他問：「同樣是被雷劈過的，你和潮爆牛王倒是躺了一晚就活蹦亂跳的了，我們分析過覆仇者的行為模式，不是真的惹她生氣，她不會用雷劈人的，你們兩個是做了什麽啊？」
霍克斯眼神飄忽，翅膀動了動，潮爆牛王動作不明顯的縮了一下頭，似乎想將整個人縮進牛仔衣裏，看上去兩個人都不太想提。
潮爆牛王：「今天的會議難道不是為了傳達上面的指示嗎？不要追問這些陳年舊事了，快點進入正題吧。」
霍克斯：「就是就是。」
目良死魚眼，工作那麽多，休息時間那麽少，還不讓八卦一下，他要死了。
「目前的形式大家也了解，覆仇者橫空出世對英雄體制是一個巨大的沖擊，原本上面對她的態度是絕不姑息的，但是前段時間的雪丸渡輪事件多虧了她，一千多條人命才沒有葬身大海，所以上面決定找個合適的機會收編她……」
霍克斯乖巧的舉起手，說道：「難道不是她的力量引起了上面的忌憚和畏懼嗎？」
目良幽幽的看過去，仿佛在說「瞎說什麽大實話」。不過這位年紀輕輕就躋身公信榜前三的英雄就是這個作風，目良也懶得計較，繼續往下說：「這是之前的決定，而今天，相信諸位也看到了新聞，覆仇者的風格變了。不僅發生在國內，在國外，中東地區前不久落網了一批恐怖分子，其頭目胸膛上也用刀畫了一個A。」
塚內警官：「這說明覆仇者不是一時興起，她將長期對犯人這麽做，顯然是不人道的。」
要知道就算是在監獄也不會動用刑罰的，起初就有人對覆仇者爆錘犯人的行為有異議，現在直接變成在身上用刀畫A，或許有些激進的人會覺得那些犯人罪有應得，但是以一個警官的視角是絕對不行的，這是法治國家，任何人都沒資格動用私刑。
霍克斯攤手：「說的就好像那些被畫了A的家夥做的事很人道一樣。」
塚內警官無奈：「霍克斯先生。」
「好好好，你繼續說。」
「上面沒下死命令，兩種選擇，限期收編覆仇者，如果沒這個希望，那就只能請歐爾麥特先生出手了。」
隨著他這句話，與會所有人都看向坐在第一排的強壯男人，多年來的公信榜排名第一、日本和平的象征，歐爾麥特。
***
克裏斯汀還不知道政府針對她的一系列措施，還不如說早有預料，所以也有心理準備，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她不會陷入無謂的憂慮之中。
她正在改造自己的箭頭。
雄英的政策，除英雄科以外的其他三個科因為沒有實戰課，為了公平，只要是自己制作的支援裝備，那就可以在體育祭中使用。
力量裝載者——雄英支援科教師，實驗室的管理者看著在角落裏安靜幹活的女孩子，她的裝備做得很好，唯一的缺點就是殺傷力太大，他們只想辦個體育祭，不想殺人。
「老師，我做好了。」
「好，你跟我來。」
力量裝載者將她帶到了訓練場，裏面有人訓練，力量裝載者就讓她先等一下，他去問一下老師。
使用這個訓練場的是高三英雄科A班，看著孩子們訓練的是班主任神射手，他聽了力量裝載者的話後，看了一眼等在門口的少女，悄悄地問：「借訓練場試一下弓箭威力？沒問題，不過我可以試試這個女孩的弓道嗎？」
力量裝載者倒是聽說過神射手對這個女孩子感興趣，不過這事不是他能做主的，「你去問問她。」
於是兩個人就站在了克裏斯汀面前。
「咦？試我的弓道？」克裏斯汀指著自己，一臉訝異。
「是的，」神射手一本正經的說，「畢竟弓箭有一定的危險性，你的箭頭裏還有些危險的小東西，為了保障同學們的身體安全，我要試一下。」
力量裝載者瞥他一眼，明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好啊。」克裏斯汀說。
「為了試出真實水平，所以不用死靶，我們兩個對射怎麽樣？」
力量裝載者詫異的看向他，他可沒說要做這麽危險的事，神射手，職業英雄，個性還和射擊有關，和一個高一的普通科孩子比弓道不是欺負人嗎？
他以為這孩子會忐忑的拒絕，沒想到她點了點頭，甚至連表情都沒變，「可以。」
這孩子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反正事情就是進展到兩個人各自拿著弓與箭，隔著七十米的距離相對站立，高三英雄科A班的同學們見狀，不約而同的圍過來，詢問力量裝載者老師發生了什麽事。
力量裝載者簡單地和他們說了一遍，同學們聽完哄的一聲議論開了。
「怎麽說呢？」
「我都不太敢挑戰老師……」
「老師可是神射手啊。」
這點議論聲無法影響兩個拉開架勢的人，他們共同拉開弓，搭上箭矢，弓弦拉滿，在指尖微微顫抖，松手，箭矢飛射而去。
七十米的距離，射向神射手的箭矢並沒有射中，擦著他的左臉頰飛了出去，同學們一點也不驚訝，七十米畢竟是奧運會弓箭項目的距離，這麽遠可以中才奇怪。
而神射手的箭就直接的沖著克裏斯汀的臉上去了，她本人卻沒有躲的意思，力量裝載者正要出手，就見克裏斯汀伸手一抓精準的握住了箭矢，然後一個旋身，在這個過程中再次拉滿了弓，眼神堅定，箭矢穿破空氣，幾乎摩擦出火星。
別人大概不能懂她那個旋身的含義，但是神射手明白，這會讓對方看不出來她瞄準的是哪裏，從而來不及閃躲。
也不需要閃躲，箭矢擦著神射手的右臉頰飛出去。
頓時鴉雀無聲。
從她抓到神射手的箭矢再次射出去就沒有人議論了，神射手的個性是自動追蹤，所以和射擊一類相性很好，但是這個姑娘是怎麽回事？
她接到第二支箭到她射出去有兩秒嗎？一左一右不會是巧合，那麽這麽短的距離是怎麽精準的對著神射手右臉頰的？
未免太厲害了吧？
克裏斯汀垂下手，說道：「老師，您覺得我的弓道如何呢？」
第42章 正式開幕
雄英體育祭如期而至。
克裏斯汀高舉著手從人群中擠出來，走出來才松了一口氣，舔了舔冰激淩球，將手機放在耳邊：「我擠出來了，你剛才說什麽來著？」
在這個時代雄英體育祭是取代奧運會的一大盛事，會場外分外熱鬧，大大小小的商販販賣著英雄周邊和各色小吃，偶爾有人氣英雄在人群中穿行，被一群粉絲圍住簽名拍照。
她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被人群淹沒的職業英雄，心有余悸的繼續逛，心想公眾人物真是沒人權。
「真是抱歉，凜小姐，我這邊……」
「啊，我沒說場面話，我還挺真心的，好的，比賽結束再聯系。」
克裏斯汀將手機揣起來，吃著冰激淩有點食而無味，她很想立刻見到遠阪凜，了解那段墓志銘，了解衛宮的過去，但偏偏是這個時候。
但是也沒有關系，等待也是一種很好的經歷。
她收起手機，體育祭分三個賽區，每個賽區的會場都有指路牌，她正想去會場看看，就見心操人使突然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過來。
「可算找到你了，大家都在換衣服，就差你了，跟我走。」他抓著她的手腕開始跑。
克裏斯汀很輕松的跟著他，對好心的小夥伴建議：「吃冰激淩嗎？」
心操人使：「不要把你吃過的給我啊！」
「哦。」
「其實你根本不想給我吃吧。」
「這個……」
「不，你不要說了。」他會後悔在所有人都做準備的時候出來找她的。
時間並沒有太緊，克裏斯汀換了運動服，調試好弓箭還多十分鐘，她從更衣室出來準備往普通科C班休息室走，路上遇到了歐爾麥特和霍克斯。
克裏斯汀打招呼：「歐爾麥特老師，霍克斯先生。」
歐爾麥特見到學生自然而然的露出和藹的笑容，尤其是他還以八木俊典的身份和她短暫的相處過，他鼓勵她在體育祭取得好成績，他們說完之後，霍克斯右手握拳輕輕敲擊左手掌，做恍然大悟狀。
「好久不見了，黑粉小姐。」
不，我前兩天才見過你，你還在看我的同人文。
克裏斯汀面無表情，在心裏吐槽。
「我先去休息室了。」
「去吧去吧，好好表現啊黑粉小姐。」
霍克斯擺擺手，言語和行為都透著隨意，過於隨意就有點敷衍，他拉著歐爾麥特離開，繼續剛才的話題，克裏斯汀站在一邊，有些奇怪自己作為學生並沒有怎麽和歐爾麥特接觸，怎麽對方說話的樣子那麽熟稔？
是錯覺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雄英體育祭拉開了序幕。
雄英體育祭在外是一場運動盛典，在內是學生們向社會、向英雄事務所展示自己能力，展示自己個性的寶貴機會，幾乎所有的雄英學生都會參加，以班級為單位出場，每個班級都在屬於自己班的出口待命。
就比如說英雄科A班第一個，在A出口出場，英雄科B班第二個，在B出口出場，克裏斯汀在普通科C班，就是第三個。
她和同學們站在黑暗裏，聽著麥克老師用非常煽動氣氛的語氣引出英雄科學生，話音剛落，外面就是一陣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可想而知會場坐了多少人。
「以前都是三年級賽區的人最多吧。」
「是啊，咱們一年級賽區有這麽多人關註，還是多虧了英雄科A班了。」
這話說得的……有點酸啊。
克裏斯汀沒太在意，因為麥克老師已經提到了普通科CDE班，是時候過去了，出去後擡頭一看，烏壓壓的都是人頭，就這個陣勢和人數，與奧運會相比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會場是露天橢圓形，四面八方都坐滿了人，高處掛著巨大的顯示屏，屏幕上解說麥克老師的臉，一想到對方的歌聲，克裏斯汀頓覺耳朵疼。
十一個班的學生從各個方向的出口匯聚到運動場的正中心，一年級賽區的仲裁正在那裏等著他們，是一位穿著輕薄緊身衣的女性，設計上格外的性感。
克裏斯汀在救援USJ老師團隊裏見過她，英雄名為午夜，少有的女性英雄。
比賽開始前還有選手宣誓，學生代表是爆豪勝己，英雄科入學考試第一名，面對所有觀眾和競爭者說出了冠軍肯定非他莫屬，其他人做好墊腳石這種話，擴音器將他的聲音傳揚到會場的每個角落。
剛說完，學生們就不服氣的叫嚷開了，克裏斯汀倒沒什麽感覺，她發現到了一道奇怪的註視，擡起手稍微遮住眼睛，當白光覆蓋在眼睛上面的時候，她可以看到能量的流動。
普通人都差不多，而與眾不同的人，就算藏在萬人之中，她也能一眼找到，啊，在這裏。
她放下手，註視著某個方向，楠雄，你不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嗎？
齊木楠雄默默的收起運用千裏眼超能力的鬥雞眼狀態。
啊咧啊咧，被發現了，能量這麽強也不是我的錯啊，她在想什麽，可別是誤會了吧？
他是被一群笨蛋綁架來的啊。
克裏斯汀收回視線，認真的聽午夜講解第一個項目的比賽要求，也就是預選賽——障礙賽跑。
賽程繞運動場外一周，總長大約四公裏，唔，問題不大，雖然穿越後在鍛煉自己方面比較鹹魚，但是以前她是每天早上都繞著湖邊跑上好幾圈的，在耐力和速度方面都很OK，就是不知道障礙是什麽，跨欄？大家都有個性就太簡單了。
仲裁讓他們到起點集合，說是起點，其實就是比他們剛才出來的那個稍微大一些的出口，一個班站著，空間綽綽有余，但是十一個班一起擠在這裏，就有點擁擠了。
克裏斯汀已經預見到槍聲一響，所有人爭相恐後都想跑出去是怎樣混亂的場景了。
回想起午夜說的，雄英的賣點一直自由，只要是賽道中，用什麽手段都可以，克裏斯汀握緊手上的弓，心裏冒出一個想法。
起點將就著也算賽道吧？如果她在這裏將所有競爭者都幹掉，那麽就算她跑得慢一點，也沒有人跟她爭第一。
「蒙羅桑？蒙羅桑！」
她回過神來，看到了不知什麽時候擠到她面前的綠谷出久，綠眼睛中閃爍著興奮的光：「第一個項目，我們一起加油啊。」
克裏斯汀：「好啊。」
「對了，剛才看你的表情……」怎麽說呢，就像老漫畫裏的大魔王，「你在想什麽？我能知道嗎？」
克裏斯汀對他勾勾手指，綠谷不明所以的靠近一點，克裏斯汀伏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起先他還在為這樣的距離而有些羞澀，然而聽到她說什麽之後，綠谷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驚恐，猛地擡起頭來，連連擺手。
「蒙羅桑！請停止你危險的想法。」
聲音有些大，附近的人紛紛看來，把綠谷看的十分不好意思，克裏斯汀倒是露出了友善歉意的笑容，讓這些人收回了目光譴責。
做完這些，克裏斯汀拍拍綠谷的肩膀：「冷靜點，常規操作。」
綠谷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看看旁邊對危險毫無察覺的人，覺得無知真好，別人不清楚，就連A班的同學也不清楚，但是他和蛙吹同學、峰田同學都是近距離看過克裏斯汀是怎麽和腦無那種殺器周旋的。
這句話絕對不是開玩笑。
「蒙羅桑……」
「你放心，我沒想現在動手。」
「……」所以說你還是要動手吧？！
「註意點，要開始擁擠了。」
綠谷一臉不明所以，在這時，指示燈突然亮了起來，三下之後，午夜一聲start，所有人都在往外面擠，克裏斯汀擡手一箭射中頂端墻壁，吸盤箭頭附著在上面，手中握著箭矢微端的繩索往上一躥，直接從其他人頭頂上蕩了出去。
中間似乎還踢到了誰？現場太混亂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繩索長度不夠，她蕩出去後就松了手，在地上翻滾了一圈減少落地的沖力，隨後一刻不停的往前跑。
她嘗試過，現在的她全力奔跑的話，連汽車都追不上她，但是她參加體育季的初衷是不使用能力取得勝利從而讓人們意識到個性並非一切，她就以正常人常規的速度奔跑。
身後傳來少年咆哮的聲音：「你個白毛女踩誰呢？」
克裏斯汀回頭看了一眼，就見那個特色鮮明的少年借助手心的爆破風飛了過來，眼角向外吊起，不折不扣的反派大魔王，可以嚇哭小孩的那種。
「原來踩到的是你啊。」
「那是什麽語氣？給我道歉啊混球！」
「唔，」克裏斯汀半轉過身，拉弓搭箭就在瞬間，一箭射向爆豪勝己，「抱歉。」
成功幹擾了他的速度後，克裏斯汀轉身繼續跑，意外地又聽到少年不依不饒的聲音：「箭頭呢？連箭頭都不用你瞧不起誰呢？」
你可真不好伺候，克裏斯汀心裏吐槽。不過也多虧了他的吵鬧，能讓她暫時忘記一些事，專註的投入到這場比賽中，這可能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樣在賽場上競技。
她重視這場比賽。
她再次半轉過身，看到了身後的場景，爆豪勝己追著她領先眾人，轟緊緊跟著，而他的身後是一大群被冰凍住腳不能動彈的選手，此刻，他正想故技重施，目標顯而易見是她。
克裏斯汀隨便對後面放了一箭，不出意料的聽到了少年「你往哪裏射」的吐槽，緊接著，箭頭突然炸開，一陣紅色的煙霧迅速入侵了所有人的視覺和嗅覺，辣椒嗆鼻子又刺眼睛，弄得所有人都苦不堪言。
峰田實一直沒往前湊，到了這個時候才後來居上，路過同學的時候還開嘲：「俺就說別往這個大魔王身邊湊你們非要去！俺要超過你們啦！」
「可惡啊！」
爆豪低吼一聲，索性閉著眼睛聽聲音追了過去，轟早在箭頭炸開的瞬間就豎起冰墻保護自己，受到的傷害沒有別人那麽大，也就是一邊流眼淚一邊跑吧。
克裏斯汀前方弧度轉彎的時候余光掃了一眼後面，這群少年對勝利的執著倒是有幾分觸動她。
這樣，她就更不能輸了，她加快速度。
就在這時，障礙賽跑的障礙冒出來了。
「我們的第一名終於遇上障礙了——機器人地獄，1-C蒙羅，能用你的弓箭克服過去嗎？」
克裏斯汀腳步不停。
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別看她利用弓箭取得了很大的優勢，其實她還是被限制了，因為力量裝載者老師只允許她攜帶三種箭頭，一種是吸盤箭頭，一種是剛才的（辣椒）煙霧箭頭，一種是微電流箭頭，像什麽銹蝕箭頭、急凍箭頭都不讓帶，體育祭又不殺人，把你的那些危險品收好啊。
或許在老師們看來，沒有這些箭頭的她面對這種假想敵就束手無策吧。
她估算了一下距離，在假想敵擡高手臂來拍她的時候，一箭射中它的手臂，吸盤僅僅依附著表層，她握緊繩索又蕩了出去。
「三番兩次耍同一種手段可不行啊！我們的機器人不是只有你面前的一個！」
麥克老師的解說聲響起，就像應和他的話一樣，那個假想敵後面的假想敵擡起手臂向她拍了過來，還在半空中的克裏斯汀直接松手，於空中再次放出一箭，箭頭吸附住它的手臂，讓她再次蕩出去了很遠的距離，在接近地面最近的時候松開手，頭都沒回就跑了出去。
「漂亮！我說你啊是什麽雜技演員嗎？第一個障礙沒有拖住她的腳步，反而讓她遠遠的把第二梯隊甩在後面了，原來不只是裝備厲害，能力也這麽出色！普通科1-C班蒙羅，遙遙領先！」
「不過接下來這關可就不那麽簡單了呢。」
克裏斯汀站在崖邊，盯著底下的黑暗有點頭暈，雄英這是做出了怎樣的賽場啊，這懸崖峭壁，圓柱鋼絲的，如果有學生掉下去，他們承擔得起責任嗎？
「沒錯，稍有不慎就會墜落懸崖，老老實實的從鋼絲上爬過去吧！」
克裏斯汀盯著鋼絲想起了在電線上就算手上托著一摞教案也能身輕如燕奔跑的相澤老師，那句話怎麽說來著？猶豫就會敗北，果斷就能白給！
不知為何，同在解說室的相澤消太看著她的背影，心頭湧上了不詳的預感。
「不是吧，這家夥……」
第43章 無雙模式
「餵餵，不會吧？其實你就是雜技演員吧？橡皮頭，你有給她開小竈嗎？」
這在鋼絲上飛速奔跑的操作，活生生的一個相澤消太性轉啊。
麥克驚訝的看向坐在身邊的相澤消太，他說：「她逃課的時候我抓過她。」
明明語調沒什麽起伏，但是麥克和他認識那麽多年了，倒是很容易聽到其中咬牙切齒的意味，麥克想了一下，露出一個壞笑：「你追上她了？」
相澤消太瞪他一眼，沒什麽精神的說：「沒有，你滿意了？」
麥克哇了一聲，看著底下快要跑到第三障礙點的克裏斯汀，他不會藏話，當即就是一個驚嘆的語氣詞，「莫非我們的第一名還在隱藏實力，這不是她的真實速度嗎？太讓人吃驚了！」
解說的聲音傳遍全場，觀眾席上一片嘩然，爭先恐後的選手們滿是不甘，其中最不爽的就是爆豪勝己，他已經不叫她白毛女了，他叫她白毛混球。
「白毛混球！可惡，你怎麽停下了？」
少年的聲音與解說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很自然的被壓了下去。
「沒錯，第三個障礙也是最終的關卡，一大片雷區！當然采用的是沒有殺傷力的地雷，不過小看它要吃大虧的！」
說的沒錯，地雷布置的很明顯，但是卻十分密集，而且越往裏面越密集，不適合奔跑，可以說就是在針對領先的人，在這一關很容易發生大眾喜聞樂見的逆轉。
想想轟，他可以將道路凍上跑過去，而爆豪直接用飛的，如果真的和這兩個人在地雷區奔跑，即使她可以用箭矢幹擾，也起不到最開始的作用，這兩個人看起來都不是笨蛋的樣子，除非她真的瞄準他們。
為了避免落入這種劣勢，還有一種方法。
「白毛混球！」
她握緊弓，轉過身將少年的手別開，若非如此，此刻在耳邊的爆炸就直接招呼在她後腦勺了。
爆豪一只手沒炸到她，直接上了另一只手，又是沖著臉去的，克裏斯汀卻沒有看他可以發出爆炸的掌心，目光在他的手腕上落了落，用力得當輕松就可以扭斷呢。
不不不，不要想這麽危險的事。
她反手攥住他的手腕，一拳砸上他的臉，直接把他糊在地上，同時放出電擊箭矢，箭矢射穿了他肩膀上的衣服，他整個人一僵，隨即顫抖著倒在地上，臉朝地的那種，即便如此，兇狠的眼睛還是拼命地往上尋找克裏斯汀。
「你這家夥……你這混球……」
說實話，被叫了一路混球，克裏斯汀再聽到這個稱呼已經心如止水了，她好心的解釋：「你不會死的，100毫安以上的電流足以致人死亡，我還沒有那麽過分。」
不知為何，聽到她解釋的爆豪勝己眼神更兇了。
「餵餵餵，怎麽回事？1-A爆豪竟然倒下了，是因為蒙羅的箭嗎？你真是做出很厲害的裝備啊，話說怎麽去考普通科啊，你該去考支援科的。」
克裏斯汀：「…………」
此時大大咧咧的麥克還不知道這一句話點著了怎麽樣的炸|藥桶。
時間退回到十分鐘前。
雄英體育祭在這個時代的地位舉足輕重，有條件的玩命搶票，沒條件的就會守在家裏等在電視機或者電腦前看直播，正好也是休息日，無論是學生還是大人都不會錯過。
一共三個年級同時直播，一般大家會選擇高三賽區，這個時候的英雄預備役們接受了兩年專業的個性訓練，他們之間的對抗往往更有張力和看點。
今年不同，前不久剛剛爆出來雄英遇襲，高一英雄科A班對抗敵人的事跡，群眾對高一英雄科A班好奇到了極點，再加上裏面還有第二英雄安德瓦的孩子，就更有看點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領先並一直以來領先的並不是他們看好的安德瓦的孩子，也不是英雄科A班的任何一個學生，而是一個普通科的學生，還是女孩子。
「什麽啊，用那種武器不犯規嗎？」
「她家裏有背景？」
「雄英的規矩，不是英雄科的只要是自己開發的支援裝備就可以使用，我也覺得有些不公平。」
「是啊是啊，別人都是一步一步跑的，就她有武器。」
觀眾席上不乏這樣的聲音，因此就算她一直領先，也沒有多少歡呼聲給她。
觀眾看熱鬧，職業英雄給自己的事務所挑選新鮮血液，當然先看的是個性。
「自然移情啊，」專註救災的13號陷入沈思，「不知道她的能力範圍在哪裏，是當下，還是未來也可以預測，預測的誤差在哪裏。」
「如果連火山噴發，地震什麽時候發生都能說得出來倒是個很有用的個性了，」空靈鬼魂說，「前些日子的雪丸渡輪，要是有個可以做出準確預測的人，船長也不至於錯判海上形勢，讓一船的人陷入危險。」
力量裝載者沒說話，他是一點一點看著這個學生將那些小東西裝在箭頭上的，她之所以可以拿著弓箭踏上賽場，那是因為這件裝備她親手做出來的，神射手會讚嘆她的弓道，他也由衷地欣賞她的創造力，為什麽就沒有人看到這一點呢？
神射手在三年級賽區，看到這一幕也會不開心的吧，畢竟他的個性是自動追蹤，如果沒有射擊類裝備，也發揮不出什麽作用。
此時城市角落的某處，一個黑暗的房間裏，只有電腦屏幕散發著幽幽的光芒，電腦前坐了一個青年，霧霾藍的短發，病懨懨的身軀，在電腦上出現某個身影的特寫時，他的手又開始抓撓脖子下方。
「是你啊，是你啊，克裏斯汀·蒙羅。」
因為這個特寫開始激動的人不止他一個，彈幕上的發言密集起來，一條又一條都是對她的不認同，火氣一個比一個大，死柄木開心地笑起來，笑容充滿惡意。
「你得意啊？領先又怎麽樣？還不是被人罵？」
不僅是網友，現場觀戰的觀眾情緒也開始不對了，尤其是解說員麥克再次誇讚那是一件很棒的裝備後，安靜的觀眾席有個人站起來大聲喊道：「仗著裝備欺負人算怎麽回事？」
「是啊，這樣的比賽根本就不公平！」
觀眾台上噓聲一片。
解說室裏，麥克關了擴音器小聲BB：「這一屆觀眾怎麽回事？簡直是我帶的最差的一屆，沒聽到是人家自己做的……」
還沒說完，旁邊的相澤消太就擠開他開了擴音：「雄英的規則就是這樣，英雄科接受專業的個性訓練，而其他三科只要是自己開發的裝備就可以攜帶。還有那些說著你拿著這樣的裝備也能行的人，天亮了，少做夢了，就算你拿著和她同樣的裝備，你也做不到這個地步。」
相澤消太不知道神射手試過她的弓道，但是他在入學考試的時候見過她靈活自如的用法，絕非一朝一夕的功夫可以練出來。
他不收她，是因為他認為作為職業英雄預備役，她沒有成為職業英雄的動力，就體現在入學考試上她考試一分鐘，自閉九分鐘的表現。後來短暫的相處接觸也可以得出她對英雄這份職業沒有半分熱情的結論，但是他認可她的實力。
絕對遠超同齡人的實力。
相澤消太想起在USJ時，她面對敵人從容自若的表現，閉了一下眼睛，然後緊緊地盯著場內把爆豪勝己撂倒後止步不前的少女。
他有一種預感，她一定會做出了不得的事。
就在此刻，現在。
克裏斯汀直起身，她對上帝起誓，她絕對沒有欺負人的意思。雄英體育祭冠軍具有很強的社會影響力，她想要得到它，從而讓人們意識到即便沒有個性，即便個性不適用於戰鬥，只要努力鍛煉身體，打下格鬥基礎，配合上適合自己的裝備，也能做到了不起的事。
不是每個人都會自己制作裝備，不過沒關系，這個時代不是有專業的支援裝備公司嘛，她就覺得很好，這樣那些苦惱自己個性的人就可以求助於他們。
結果，她現在取得的所有成績就變成了她仗著裝備欺負人？
有點意思。
她也不想跑了，跑個鬼哦，心累。
克裏斯汀盯著逐漸跑過來的轟，轟背後一涼，手一揚，冰迅速蔓延過來，克裏斯汀連連後退，然而冰還是追上了她，凍上了她的雙腳，她連放幾箭，均被轟用冰擋住，或許是發覺弓箭對他不起作用，克裏斯汀開始用力從冰中拔出雙腳，不再幹擾轟。
轟看了一眼倒在她腳下爆豪勝己，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但是當務之急還是往前跑，他從她身邊跑過去。
電光火石間，克裏斯汀抽出一支箭，用尖銳無比的箭頭戳碎凍在腳上的冰，只出來了一只腳，但是不影響她一記回旋踢將他踢倒，在他倒下的瞬間補上一箭，將他也電倒在地。
一系列動作根本沒有間隔，就好像在腦海裏過了無數遍才能如此的行雲流水。
接連打倒了兩個強力競爭者，敲碎冰塊後克裏斯汀卻沒有往前跑，轟努力的擡眸看她：「你怎麽不跑？」
「我發覺第一名可以證明的東西是有極限的，我從這短暫的賽跑中學到一件事，越是遵從規則，就越會發現第一名可以證明的東西是有極限的，除非超越第一名。」
爆豪勝己不耐煩：「給老子說人話啊你這個混球！」
「我不要第一啦。」
她藍色的眼睛蒙上一層淡淡的陰影，沒有絲毫光亮，顯得有幾分攝人。
「不跑了，想想看，當我幹掉所有的競爭者，即便我慢慢的走到終點，也不會有人超過我。」
第44章 最大障最礙
觀眾席上寂靜無聲，解說室亦然。
麥克對相澤消太說：「我們這是個賽跑項目是吧？」
相澤消太：「現在不是了。」
現場仲裁午夜擡手捂住臉，簡直不忍心看。
第一梯隊中的爆豪和轟倒在地上，克裏斯汀的雙腳埋在冰下，正在拼命地鑿冰，第二梯隊第一個趕上來的是B班的骨拔柔造，緊接著是鹽崎茨，飯田天哉和常暗踏陰也陸陸續續的過來。
他們看到這一幕自然而然的以為克裏斯汀幹掉了另外兩人，雙腳卻也被轟的冰凍住。
雖然不太厚道，但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骨拔柔造愉悅的跑過去，突然間，克裏斯汀長腿一伸將他掃在地上，欺身上去對著臉就是一拳將他砸暈，可憐他個性發動的機會都沒有。鹽崎茨反應卻極快，她的個性是荊棘頭發，就是字面意思，她能操縱自己荊棘般的頭發伸長、生長，達到將敵人捆住的目的。
除此之外，鹽崎茨的頭發還可以自由的切斷，剛綁上她就要切斷繼續跑，誰知道在這之前這女生反手握住捆在身上的荊棘，跳起來旋轉身體，荊棘一圈又一圈的卷在她身上，反而將鹽崎茨一下子扯了過來，向常暗踏陰撞過去，被寄宿在他身體裏的黑影接住。
很有風度嘛，克裏斯汀心裏感慨。還記得這個在實測說明會上坐在自己身邊的長著烏鴉頭的男生，然而她的目光並沒有落在他身上太久，她側過身躲開全力沖刺過來的飯田天哉，這個人不想傷害她，從他伸出手沖過來的表現來看，也不過是想全力推開她而已。
飯田天哉與她側身而過的瞬間就是一身冷汗，連忙轉過頭，正面面對她，然而這是個錯誤選擇，他應該立刻加速，遠遠跑開，因為他在轉身的瞬間，胸膛就迎來了一記力度兇狠的橫踢。
克裏斯汀：「抱歉，我本來想踢背部的。」
飯田天哉：「…………」
此刻電腦前的死柄木下意識伸手撫了一下胸口，這個人被她踢了一下就爬不起來，他那天可是被踢了兩腳，肋骨都斷了一根。
雄英的真沒用。
戰鬥仍在繼續，鹽崎茨再次利用荊棘捆綁她，這次還沒綁上就被克裏斯汀直接抓住一個用力，鹽崎茨背對她飛了過來，她向上屈膝狠狠地頂了一下鹽崎茨的腰部，沒用多大力氣，也就短時間內不能從地上爬起來而已。
克裏斯汀看向常暗踏陰，對方其實並不想袖手旁觀，只是從鹽崎茨出招再到被打倒就是短短一瞬間，根本就沒有插手的余地。
常暗踏陰知道，某些程度上他和鹽崎茨差不多，用黑影發動攻擊很難不被她抓住，人被扯過去就沒有還手的余地，對方的身手真是出乎預料。
「我抓到她了！我抓到她了，常暗同學。」
克裏斯汀的腰上橫了一雙手臂，緊緊的勒住她，有個人的身體貼上她的後背，讓她動彈不得。旁人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是常暗踏陰知道那是自己的同班同學葉隱透，個性是透明化，也只有她才能不驚動克裏斯汀抓住人。
其實克裏斯汀有感覺，透明化的確適合隱秘活動，不穿衣服也不穿鞋，沒人看見，不會有人聽到聲音，但是有風啊，那些細微的風的流動在葉隱透靠近伸出手臂抱住她的腰時，就告訴克裏斯汀有人過來。
她沒反抗，因為感知自然是她的被動，憑借被動能力躲掉偷襲不是她的本意。
常暗踏陰抓住機會，直接讓黑影過去打她，打暈就好。葉隱透更加用力抱緊她，手臂被鎖住的克裏斯汀自然不能抓住黑影反擊，她直挺挺用力往地上摔，葉隱透發出了短促的驚叫聲，繼而暈了過去，克裏斯汀扯開她的手臂。
此時黑影從她眼前穿過，克裏斯汀雙腿一彈，腰部用力上身直起重新站立，她將沒來得及回去的黑影夾在腋下，另一邊常暗踏陰見她站了起來連忙把黑影收了回來，然而那時克裏斯汀已經抓住了黑影，他收回黑影反而將克裏斯汀拉到了身前，後者迎面就是一拳，然後旋身到了他身後，雙手握住他的腰直接一個後仰，完美的過背摔。
常暗踏陰被摔的七暈八素，葉隱透也沒好到哪裏去，做墊子一點也不好受，更別說她還什麽都沒穿。
午夜看的嘴角抽搐，還沒等她說話，觀眾席上又有人叫囂，「太囂張了吧？打人都可以嗎？」
和以前不同，克裏斯汀直直的看過去，目光如同利劍一樣穿透距離去到那人面前，「雄英一向以自由為賣點，只要在賽道之內，用什麽手段都可以，您的耳朵落在家裏了嗎？」
少女的聲音清亮，吐音清晰，離得近的觀眾都能聽到，頓時發出一陣哄笑聲。
這笑聲弄得終於跑到這的瀨呂範太和切島銳兒郎摸不到頭腦，他們正要繼續跑，綠谷出久已經到了，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的盡頭的克裏斯汀，她一動不動，他瞬間想起她說過的話，兩條線索串聯起來劃過腦海。
「別過去！」
然而晚了。
兩人雖然聽到了，但是沒停下，而克裏斯汀發動了更加主動地攻擊，她直接向兩人跑了過來，兩人更懵了——她不往前跑，怎麽還往回跑？
即便不明所以，但是還是從她跑來的姿態中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戰意，瀨呂範太的個性是有肘部發射膠帶的器官，這也是他的主要攻擊方式，觀眾席上的人差不多看到結局了。
太慘了。
「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你出手的話，我也只能接招了！」
切島銳兒郎的個性是硬化，最擅長的一個套路就是在人攻擊自己時，雙臂硬化擋在身前，當對方攻擊失效，招式用老的時候，他再出直拳反擊。
與腦無相比，對付起來各有各的要點，腦無可以吸收沖擊，打他根本沒有反作用力，但是打切島銳兒郎是真疼，他的硬化從正面非常棘手，但是只要找好角度，就可以踢散他擋在身前的雙手，一個下勾拳擊中他的下巴，切島銳兒郎的頭往上一仰。
「無傷！沒有造成傷害！我們的第三關障礙終於踢到了真正意義上的鐵板，1-A切島銳兒郎，沖鴨！」
解說室似乎終於接受了賽跑變群毆的現實，重新開始激情澎湃的解說，解說中克裏斯汀就是第三個障礙，也就是終極大魔王，需要勇士推倒的那種。
克裏斯汀無奈的看了一眼解說室方向，伸手抓住切島銳兒郎打過來的手，強行將他的手臂折疊按在頸側，她躲開全身覆蓋淡淡綠色能量的綠谷出久，單腳踢上切島銳兒郎的膝窩，這次他有準備直接硬化，所以沒踢動，她直接踩了下去，余光一掃，雙手按住切島銳兒郎的肩膀，空翻到他身後。
當她轉過身，綠谷出久已經將切島銳兒郎搶了出去，兩人並肩站在一起。
克裏斯汀：「你怎麽這麽慢才到？」
綠谷出久：「看到有幾個同學受了傷，我幫了一把手。」
所以能力開發已經初見成效的他才會稍稍落後。
克裏斯汀：「你該知道我想做什麽了？」
「是，」綠谷出久深吸一口氣，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綠眸中一片戰意，「我會盡我全力。」
綠谷出久手裏有一塊從假想敵身上拆下來的鋼板，他直接拿著它對著克裏斯汀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強大，運用了此刻自己可以使用的最強力量。
克裏斯汀極快的擡手抓住鋼板的一端，笑著問：「我沒有教你如何用武器吧？」
綠谷出久：「我知道我需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克裏斯汀點頭：「我教你。」
話落，她另一只手也抓住鋼板，極快的翻轉鋼板九十度，綠谷出久抓不住鋼板，瞬間脫手，還沒有反應過來，克裏斯汀擡腳踹在他的肚子上，綠谷趴倒在地。
她單手抓住切島銳兒郎揮過來的拳頭，擡手將鋼板扔了出去，撞暈了B班的泡瀨洋雪，鐵哲徹鐵一見紅著眼沖了過來，不過這種小孩子打架的架勢著實沒有什麽威脅。
她拽著切島銳兒郎，用他的手臂架住了鐵哲徹鐵揮過來的拳頭，她擡腳攻擊常人格外脆弱的膝蓋，然而鐵哲徹鐵的個性是鋼鐵，能讓全身變得如鋼鐵般堅硬，哪裏是什麽普通人？
只聽Duang的一聲，他一點事都沒有，克裏斯聽著那動靜笑了一下，扯著切島銳兒郎的手腕旋身後踢，踢中鐵哲徹鐵的胸膛，讓他連連後退，最後跌坐在地上。
「你總抓著我做什麽？」切島銳兒郎被她拽來拽去，十分崩潰。
「因為我發現，」說話的時候，克裏斯汀短暫的松了一下手，一個高難度的空中翻轉，借下墜的強勁力道一腳壓在尾白猿夫肩頸交接處，發出一聲鈍響。尾白猿夫捂著脖子跪在地上，克裏斯汀再次抓住切島銳兒郎的手腕，格擋下鐵哲徹鐵攻擊的同時，直接踢飛了越過來的回原旋，「你的話，無論是盾還是矛都很合適。」
***
「我們一個一個上根本就不是蒙羅桑的對手，必須要結合大家的力量。」
克裏斯汀切菜的時候，爬起來的綠谷出久和後面趕上來的蛙吹梅雨、砂藤力道、障子目藏、麗日禦茶子、峰田實和八百萬百商量對策。
「要將所有人幹掉，大魔王也太可怕了吧？」峰田實一看到倒在地上的人就怕的冷汗直流。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八百萬百打斷他，「綠谷同學，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是啊，我也想知道。」
這聲音！
幾人商量著應對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她高高躍起，於空中一字馬，踢出去的雙腿正好將砂藤力道和障子目藏踢飛，還是面部這種部位。
她正要下一步動作，突然覺察到右腳動彈不得，而就在這時背後傳來沈重的腳步聲，緊接著貼上一個人來。
「……」她無奈，「你們一個個的都抱我做什麽？」
正要義正言辭的說你不能再傷害我的同學的切島銳兒郎一楞，「還有誰……抱你？」
他驚覺這是個怎樣過分的姿勢，然而放手，她肯定繼續打人，不放手，自己容易被誤會是個變態，正猶豫，她的手往後伸牢牢地按住他的後腦，彎下腰的同時手部用力將他摔出去。
切島銳兒郎背部著地，全身硬化倒是沒受傷，但是這樣突如其來的反轉，心律不齊，呼吸急促是一定的。
這時他看到了低頭註視他的少女，她說：「一個不穿衣服的小姑娘。」
「哈哈哈，俺要大顯身手了，你打敗那麽多人，沒想到會輸給我吧？」
峰田實跳了起來，向克裏斯汀揮出一拳，他的個性是超粘性，可以從頭部摘下粘性強大的葡萄狀球體，她跳起來踢飛兩個人的時候，峰田實就扔過去了一個粘性葡萄，正好在她落地的地方，黏住了她的右腳。
克裏斯汀左腳輕輕踩住右腳的鞋子，使得右腳從鞋子中出來，她竄了起來，雙腳一並將峰田實嬌小的身軀踹出去，她本人也摔在了地上，不過她很快憑借腰部力量彈跳起來。
峰田實撞到了正在制造撬棍的八百萬百，兩個人摔成一團。
她站直身體後說道：「我確實沒想過我會輸。」
***
這一屆的雄英體育祭，高等一年級賽場的第一個項目障礙賽跑，莫名其妙就變成了勇士闖關模式。
更匪夷所思的是，十一個班，二百多人，居然沒一個是那個女生的對手。
起初還好，能和她打幾個回合，後面跑過來的人基本就是一拳一個，一腳一個，在觀眾看來打架上很有用的個性完全沒有作用。
切島銳兒郎的場合，他的硬化時間活生生的被耗沒了，其他人都是一拳打暈，就他消耗掉了所有的體力，最後倒在了地上，鐵哲徹鐵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因為金屬疲勞化，他還比切島銳兒郎先一步退場。
上鳴電氣的場合，他的個性是放電，看到這一地的慘狀，沖過去全身放電要抱著克裏斯汀同歸於盡，結果克裏斯汀側身一躲，上鳴電氣就直接抱住了好不容易爬起來的飯田天哉，讓他渾身抽搐著倒下去，上鳴電氣本人也因為放電過強而短暫的理智退化。
心操人使的場合，他在克裏斯汀沖至面前的時候問道：「我們還是朋友吧？」
克裏斯汀微笑點頭，然後一拳糊在他臉上。
半個小時，三十分鐘。
綠谷出久爬起來，被打倒，爬起來，被打倒，周而覆始，終於再也爬不起來。
克裏斯汀感慨著，他有了個性之後耐力真的是強了很多，不過打起架來還是瞻前顧後，直來直去，一眼就能看穿，而且他的力量也沒有運用到極致。
她教了他那麽久，看著他一點點進步，下不了太狠的手，否則折斷他的手腕腳腕，他還要去醫務室。
她仰望著天空，正要轉身慢慢的走向終點，突然傳來一個低沈的、充滿危險性的聲音。
「白毛混球，你在看哪裏啊？」
她擡眸看過去，爆豪勝己正慢慢的站起來，那並不顯的虛弱，反而像是積蓄力量，所以每一個動作都充滿爆發力。
與此同時，轟焦凍也站起身，他並沒有說話，只是那雙異色瞳一眨不眨的註視著她，很清澈，沒有絲毫雜質，只有戰意。
他們兩個正好擋在地雷區前，通往會場的道路上。
「反轉！大反轉！同為第一梯隊的爆豪和轟站了起來！看樣子是要報一箭之仇，太有看點了，他們三個，到底誰能第一個回到會場？！」
對解說室的聲音聽而不聞，爆豪勝己的紅色眼眸只倒映出對面的少女，他咧嘴一笑：「和那些雜魚花費了那麽多時間，還能打嗎？」
克裏斯汀向他走了過去，相澤消太若有所覺，他似乎能猜到她要說什麽。
「I can do this all day.」
第45章 法庭上見
會場之中，萬眾屏息，聚精會神的註視著這一場不知道怎麽發展到這個地步的戰局。
爆豪手心閃爍著爆炸的火花，轟輕輕的呼出一口冷氣，手上散發的寒意與空氣相撞產生淡淡的水霧，克裏斯汀右手低垂放在箭筒上的按鈕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戰局一觸即發。
「比賽暫停！」
午夜突然高聲喊道。
爆豪一怔，然後揚高了聲音：「啥？」
轟皺眉：「為什麽？」
午夜：「你們也不想想，你們三個打的是很痛快，那這些同學呢？被波及了怎麽辦？錯失了最佳治療時間怎麽辦？」
說著，還略帶嗔怒瞥了克裏斯汀一眼，克裏斯汀擡頭看天，下手太輕，這些孩子總會爬起來，只能稍微重一點咯。
小機器人擡著擔架進入了場內，無論是地上趴著二百多人，還是四百多個小機器人擡著擔架在會場之內，都是一副壯觀場景。
午夜表示她也不是第一次做體育祭仲裁了，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幾乎全部高一年級一起進醫務室這種盛況，妙齡女郎會不會氣得拍死始作俑者？
雄英體育祭從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一個參賽者差不多將其他參賽者全部打傷，然後一個項目占了一上午的時間，要知道往年都是上午舉行兩個項目，下午單人對戰的。
這可倒好，這個女同學第一個項目還沒過，直接跳到第三個項目了，更難以置信的是二百多個英雄預備役打不過她一個。
體術厲害並不能單純的涵蓋她的能力，還有應付不同個性的機變，戰鬥中的專註，只要對面還有一個敵人就能打下去的毅力。
不像學生，非要形容一下，戰士一類的詞更適合她。
該說厲害，還是可怕呢？
午夜不得不將這個情況反映給目前在高三賽區做仲裁的校長根津，這位覺醒出個性的白鼠看熱鬧不嫌事大，一直到爆豪和轟站起來才叫停，然後告訴她解決方式。
「本次賽事情況特殊，因此啟動特別規則！」
所有人都被擔架運下去之後，會場上只剩下三個學生站在仲裁台下面，說實話，被他們三個註視著，午夜壓力很大。
「接下來進入兩個小時左右的午休時間，特別規則下午再公布！」
爆豪：「…………」炸了仲裁可以嗎？
解說室同步將仲裁的話傳到會場的每一個角落，觀眾雖然覺得有些掃興，但是更加抓心撓肺的期待下午的特別規則。
無論是觀眾，還是他們三人，都非常清楚一件事。
——特別規則是什麽都好，他們三人之間絕對會有一戰。
克裏斯汀轉身往出口走，爆豪原本走在她前面，聽到她的腳步聲，特別兇的回頭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轉道去另一個出口，而轟焦凍追上她。
「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我稍微有點事情，比賽結束後可以嗎？」
「……好。」
他們的對話結束後，無意識放慢腳步的爆豪勝己才快步離開會場。
克裏斯汀繞過想抓著她采訪的記者，繞開人群，來到某一訓練場外的水池洗臉，涼水觸碰肌膚的瞬間，整個人都清醒不少。
她可以聽到腳步聲，一下一下的，高跟鞋敲擊地面，很有規律，那聲音的主人停在她身邊，她余光掃過能看到她紅色的衣角。
克裏斯汀直起身體，摸出手帕來擦拭。
「你的架子還真是大，我可沒那麽多時間一直等你。」
「唔，準確來說，我等你等得更久一些。」
擦拭幹凈後，克裏斯汀伸出右手：「遠阪小姐。」
站在她面前的女人穿著紅色修身體恤，黑色短裙，裝扮透著成熟知性，黑發披散著，眼睛是藍色的，目光在她身上細細描摹。
遠阪凜握住她的手：「蒙羅小姐。」
禮儀到了，兩人收回手。
克裏斯汀：「介意陪我走走嗎？」
遠阪凜沒說話，矜持的頷首，兩個人並肩走在雄英校園裏，克裏斯汀低頭沈思，明明沒見到她的時候，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說，見到她了，反而不知道從何問起。
在這種情況下，遠阪凜先說話了。
「我看到你的比賽了，通電話的時候還以為你是個更內斂的人。」
克裏斯汀：「冷靜下來我自己都覺得詫異，那種事竟然是自己做的，確實不怎麽穩重。」
遠阪凜：「那些人的話讓人生氣，不是嗎？」
克裏斯汀：「比起生氣，我更感到悲哀。校方讓其他三科攜帶自己開發的裝備是想要使比賽更加公平，然而在其他人眼裏似乎就變成了憐憫，多可憐啊，那些個性弱小的人只有憑借裝備才能和個性強大的人站在同一個賽場上，即便如此，也不可能超越天生強大的人。這種想法根深蒂固，超越者一旦出現，就變成了仗著裝備欺負人。」
「個性也好，裝備也好，都是人所使用的，究其本質是同一種東西。然而這個社會對個性的畸形崇拜已經到了我想不到的地步，你信不信，就算轟和爆豪一直領先，人們也只會說『那是很厲害的個性』而不是『他們都是很厲害的人』？」
遠阪凜知道她的意思，她早就看個性支配人的社會不爽了，「所以，你想證明人的價值。」
克裏斯汀無奈：「可惜失敗了。」
遠阪凜：「不，你成功了，在最後，所有人都在為你驚嘆。」
「那個啊，」她搖了搖頭，「手段太粗暴了，不是什麽好榜樣。」
「新觀點的建立必然在舊觀點的廢墟上，難道你不這麽認為嗎？」
「我更偏向拆除壞的，保留好的，畢竟毀滅很簡單，創造卻很難。」
兩人觀點不同，遠阪凜停下腳步，面對她：「你親眼所見，衛宮因何而死，你也體會到了被個性所支配的社會是怎樣的扭曲，告訴我，為什麽還要為她努力？」
克裏斯汀：「我從很小就知道，我們生存的世界並不完美。」
她輕聲朗誦著海蒂的名言。
「人們是沒有理性的，不合邏輯的，自私自利的。即便如此，還是要愛他們。」
「如果你做了好事，別人可能會指責你自私，動機不純。即便如此，你還是要做好事。」
「給這個世界你最好的，你將會飽受打擊。即便如此，還是要給這世界你最好的。」
遠阪凜註視她，這家夥的生存方式在她看來也有問題，就和士郎一樣，人不能因為別人活著，一旦被背叛，後果是毀滅性的。
一個兩個的，怎麽總是這樣的人？她怎麽總是碰上這樣的笨蛋？
「我和那家夥是同學你已經知道了，那家夥自小就抱著一個很……」她以手扶額，優雅平和的表情被打破，露出一個無奈卻懷念的笑容來，弧度很小，卻很美，「很傻的夢想，成為正義的夥伴，他和你說起過嗎？」
克裏斯汀搖頭：「他從不和我談夢想。」
「是嗎？還在少年的時候可以將夢想宣揚的盡人皆知，長大後卻連宣之於口的勇氣都沒有了啊。那種夢想……」遠阪凜的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不過你們應該很合的來，一個只做正確的事，一個口口聲聲為了世界，那種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
克裏斯汀：「我就當你的打擊是為了我好。」
遠阪凜一怔，隨即抱著手臂轉過頭，「哼，隨便你怎麽理解。好了，別打岔，我要繼續了。」
克裏斯汀看著她沒說話，遠阪凜看著不遠處的一朵小野花，繼續說：「高中畢業後，他作為我的弟子和我一起去時鐘塔學習，反正你也知道我們的身份了，沒什麽好隱瞞的，在時鐘塔學了兩年後，這個半吊子魔術師就去實現他的夢想了。」
她安靜聽著，由此得知了很多事，衛宮身上的致死輻射，是為了拯救一個發電站的人們殘留下來的，還因為種種奇怪的原因得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力量，因為這份力量，他拯救了很多原本無法得救的人。
英雄誕生了，成為英雄不是目的，他只是需要這份力量而已。
「身為劍所天成，血若鋼鐵，心似琉璃。縱橫沙場，未嘗敗績，然雖不曾落敗，亦不被理解，其常獨立於劍丘之上，沈醉於勝利之中。因此，其之一生沒有意義，其身，定為無限之劍所成。」
克裏斯汀和遠阪凜坐在銀杏小道上的一條長椅上，中間隔了一個人的位置，她安靜的聽著遠阪凜輕聲重覆著這段寫在衛宮墓志銘上的文字。
聲音沈靜、肅穆，聽上去令人心境開闊，仿佛置身於一片空曠的原野上，一擡頭可以看到盡頭的身影。
克裏斯汀的心情平靜，聽了這些後絲毫沒有憤怒傷心的情緒出現，反而平添了理所當然，衛宮啊，就是這樣的人啊。
她看向遠阪凜，再次對她伸出了手：「遠阪小姐，你相信共同的痛苦和懷念會拉近兩個人的距離嗎？」
遠阪凜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她：「你想太多了，作為同學，我不能讓那個家夥到死都不為人所知，記著這些事太麻煩了，我要將他統統忘掉。」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克裏斯汀收回手，喃喃道：「意外的是個不坦率的人啊，我說話太直接的話會不會冒犯？」
[你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嗎？]
齊木楠雄的突然出現並沒有嚇到克裏斯汀，她已經習慣了，所以對於他的突然出現只是問道：「你聽到我們說話了？」
[沒有，給你買的午餐，不要我走了。]
「要要要，別走。」
克裏斯汀連忙抓住她，現在去食堂或者去人多的地方一定會被人盯上，她未必多麽在意，但是現在想安靜一會。
她打開飯盒，驚喜的叫出聲：「你怎麽知道我喜歡海鮮？」
[隨便買的。]
「謝謝，我很高興。」
[…………]
他面無表情的移開視線，心想這家夥說話直白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愉快的午餐時間後，克裏斯汀一個人霸占了那條長椅，對站著的齊木楠雄說道：「我睡一會，到時間了叫我。」
[……你給我客氣點啊。]
「拜托了，楠雄。」
[死心吧，你睡覺我看著，不可能的。]
大概過了十分鐘，齊木的小夥伴找過來，看到齊木楠雄剛想說話，就見他豎起手指放在唇上前，同時所有人腦海裏都響起他的聲音。
[別吵醒她。]
***
克裏斯汀小睡起來後頭暈暈的，洗了一把臉稍微緩解了些，她告別了齊木楠雄，以前她還會因為接受他的幫助而感到不安，現在……無所畏懼。
反正也還不清了，克裏斯汀十分光棍的想著。
她走向休息室，打算喝點水再去會場，時間還寬裕，正這麽想著，她看到了前面拐出來的男人，身材高大，身上燃燒著炫耀般的火焰。
安德瓦。
當沒看見吧，這已經是她最大的禮貌了，然而她有預感，對方出現在這裏就是找她的。
「克裏斯汀·蒙羅，我們談談。」
男人如此說。
語氣中那種理所當然的高高在上讓克裏斯汀瞬間清醒，不是懼怕一類的心情，而是厭惡。
「我聽著呢。」
安德瓦因為她的態度而微微皺眉，緊接著他表明身份，「我是安德瓦，你應該聽說過吧？」
克裏斯汀笑而不語。
我不僅聽說過你，我還爆錘過你。
「你的對手將是我的兒子焦凍，盡管你借助支援裝備占到過上風，但是焦凍很優秀，他是我一手訓練培養出來的，他的目標是你無法想象的，所以接下來的個人賽不會是你想的那麽順利。個性的強弱是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你的個性太過弱小……」
「所以呢？」
克裏斯汀實在沒那個耐心聽他說完，那種感覺難過極了，當然不是為安德瓦，而是她努力想打開一扇大門，讓人們看到外面的世界，就有許多討厭的家夥非要把門關上，然後再上一道鎖，將所有人都關在門內。
這種人，這種覺悟，這種心胸，這種氣度，竟然是社會地位和影響力超高的職業英雄。
「你的個性與自然有關，雖然並不強大，但是還有挽救的方法，那就是通過和個性強大的人結合，生下得到修正的孩子，在感知的層面上進一步誕生控制的個性，比如說控制風和雷。」
安德瓦在醫院裏一直想這個事情，焦凍的半冷半燃已經很強大了，但是遇上覆仇者的風和雷有優勢嗎？已知覆仇者可以熄滅他的火，不知道對焦凍的冰怎麽樣。
他想來想去，得到了半冷半燃這個程度還不夠，現在上面已經有收編覆仇者的指令了，如果收編成功，覆仇者也會加入到公信榜排名裏面。盡管是對手，但是安德瓦承認她的影響力是巨大的。
他已經被歐爾麥特壓了一輩子了，難道還要讓覆仇者壓他的兒子一輩子嗎？
然後他在體育祭上看到了這個女孩子，她的個性是自然移情，感知風的強弱，感知天氣。
到了今天，對個性強弱的分級還不明確，但是大家都認可自然系的強大，僅僅是感知也沒關系，冷的個性能做到的也只是做點刨冰而已，現在的焦凍能制造一座小型冰山。
如果這個女孩子和焦凍結合的話……
想到這裏，安德瓦目光一沈：「你聽說過個性婚姻嗎？」
克裏斯汀：「？？？」
「焦凍的個性你看到了，半冷半燃，他現在還沒有使用另一個個性，不過他總會使用的，你們結合，一定可以生下擁有強大個性的孩子。」
「……如果，我不同意呢？」
「這是大事，你一個小孩子不能權衡利弊，我會找你的父母談。」
「…………」那你大概會被我的媽咪爹地當場打死。
安德瓦當她是小孩子不懂事，繼續說：「他會走上我給他鋪好的路，成為職業英雄，超越歐爾麥特，你會是未來第一英雄的妻子，這有什麽不好嗎？你的任務就是完成個性修正。」
克裏斯汀垂著頭，白發垂落擋在鬢邊，眼眸中隱隱閃爍著白光，聲音卻是平和的，還微微帶著點好奇：「那麽，我該如何完成個性修正呢？」
安德瓦：「生下一個可以控制制造風雷冰火的孩子。」
克裏斯汀：「如果我生不出來呢？」
安德瓦：「那就多生幾個，總會有一個完美的。」
克裏斯汀雖然猜到了，但還是被這回答氣到了，怒極反笑，能力爆發時的白光消失，她擡起頭，嘴角上揚，藍眼睛裏卻滿是冷然。
「我看，還不夠。」
「不夠？生四五個……」
「我是說，覆仇者打你打得還不夠。」
安德瓦乍一聽到這個名字，先是一楞，然後冷著臉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克裏斯汀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和脖子，眼睛盯住安德瓦，就像獵人盯上了獵物。
「比賽開始前，有必要熱熱身。」
***
校長辦公室裏，一群老師冥思苦想，別看午夜說的很篤定，兩個小時後公布特別規則，其實他們心裏對特別規則一點譜都沒有。
雄英體育祭是展示個性的平台，前兩個項目主張展示個性的多樣化和個性合作的多重可能性，考研一個英雄預備役的個性開發程度和合作能力，第三個項目展示單兵作戰能力，第三個壓軸，實則一樣重要。
然而現在的情況是，克裏斯汀一個人挑了一整個年級，剛才妙齡女郎還氣呼呼的打電話過來，學生們身上青青紫紫的，被打成這樣還參加什麽體育祭，回家休息算了。
當然有誇張的成分，不過說的也是事實。
然而站在校方的角度，卻不能讓體育祭如此落幕，鬧劇一般，其他同學根本沒有展示個性的時間，英雄事務所怎麽挑人，缺失了一次實習機會對於一個英雄預備役來說是多麽重大的損失。
最後校長根津一錘定音：「既然已經進入了挑戰模式，那就一直到底颯。」
「第一個項目站立到最後的三人會變成三個挑戰台，每個挑戰台有固定的分數，有意願的上台挑戰就報名給午夜。」
午夜問：「要是沒有呢？」
體育祭直接結束？
根津微微一笑：「那三個小家夥難道會讓體育祭直接結束嗎？」
眾人：「…………」
不，他們三個人絕對會互毆的。
不過有了辦法就好，總算松了一口氣，麻煩解決了。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根津從沙發上跳下去，爬到轉椅上拿到了座機。
「監控室？嗯，嗯？」
隨著校長這一聲高音，老師們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根津放下電話，雙手一合：「颯，有個壞消息你們要聽嗎？」
眾人：「…………」
我們可以不聽嗎？
老師們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校長支配的瑟瑟發抖，連歐爾麥特都蔫蔫的，他們目送他走到門口，根津終於將事情說給他們聽：「我們的蒙羅同學，不僅一個人單挑了一個年級，剛剛還把安德瓦打了。」
「！！！！」
老師們表情都扭曲了。
快！速效救心丸！
歐爾麥特速度最快，他到的時候，整個樓道都燃燒著火焰，安德瓦從樓梯上滾下去，少女雙手撐住樓梯護欄正要往下跳，落點看樣子是安德瓦。
他眼疾手快的將少女攔腰抱住，順便打算將安德瓦帶出火場，然而一靠近安德瓦，在他臂彎裏老老實實的少女就炸了毛，他絲毫不懷疑要不是他及時將安德瓦放下，少女一拳可以砸塌安德瓦鼻梁。
所以說安德瓦好歹是個職業英雄，怎麽被蒙羅少女打成這樣了啊？被覆仇者劈的傷還沒好嗎？
那一個樓層沒什麽人，托少女的福，應該在那個休息室裏休息的所有學生都在醫務室躺屍。
火勢不小，消防已經到了，外面被警察圈了黃線不準靠近，歐爾麥特將克裏斯汀放下不久，安德瓦也被其他職業英雄帶了出來。
事情的來龍去脈，塚內警官通過監控錄像都搞清楚了，他走到克裏斯汀面前，無視歐爾麥特的勸阻，嚴肅的說：「襲擊職業英雄等同襲警，你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嗎？」
見他說出來了，歐爾麥特嘆氣，看向正在整理頭發、似乎還不知道事情多嚴重的少女，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少女你說出來。不然，襲擊職業英雄……」
「襲擊？」克裏斯汀理順了頭發，將焦黑的散在風裏，她淡淡的重覆了一下這個詞，「他騷擾我，侮辱我作為女性的尊嚴，意圖將我當做生育機器，難道我還不能給他一巴掌嗎？」
克裏斯汀直直的盯著不遠處的安德瓦，眸中冷意幾乎要溢出來。
「我警告你，最好現在和我道歉，不然，我們法庭上見。」
第46章 攻擂守擂
我警告你，最好現在和我道歉，不然，我們法庭上見。
聽到的人都驚呆了。
這年頭打人的都這麽囂張了嗎？
他們看著克裏斯汀，就像看著某種奇形怪狀的怪獸。
塚內警官：「你要告安德瓦？第二英雄安德瓦？」
克裏斯汀：「怎麽？他不可以告嗎？」
「不是……」塚內警官有些混亂，職業英雄不是沒有上過法庭，因為抓捕中重傷犯人被犯人告上法庭的不在少數，但那也是剛出道沒什麽經驗的新人英雄，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要將安德瓦這個地位身份的英雄告上法庭，「蒙羅同學，你冷靜一下。」
克裏斯汀：「我很冷靜，我在美國長大，讀過獨立宣言——造物者創造了平等的個人，並賦予他們若幹不可剝奪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自由的權利。如果你看了監控錄像，就該知道這位先生言辭中對我有多麽不尊重，無視我的意願，他甚至不將我當做獨立的個人看待。」
塚內警官被說的啞口無言，他看了監控錄像，當時他認為盡管安德瓦言語有不妥當的地方，但是對職業英雄動手情節更為嚴重。
然而他還是垂死掙紮了一下：「就算到了法庭上，只是口頭上，私下調解的可能性會更大些，蒙羅同學，和第二英雄交惡，你以後的職業道路……」
克裏斯汀笑了：「我看上去像是個法盲嗎？那有什麽關系？不過，最近公信榜不是該重新排名了嗎？我不能把他告到牢底坐穿，身敗名裂還是可以的。」
她一字一頓認真地說：「不要將我的話當做開玩笑，看安德瓦先生的樣子說話有些困難。那這樣吧，如果我在比賽結束後還沒有等到這句道歉，你知道會發生什麽。」
克裏斯汀說完，不管其他人看怪獸一樣的目光，轉身就走。
等她走後，有些人才松了一口氣，驚覺這少女強大的氣場，而老師們在來的路上想了很多辦法讓安德瓦不要追究她，沒想到三言兩語，人家自己就把事情擺平了。
無論是哪個方面，都厲害的過分了。
既然自己的學生沒事了，老師們也就稍微放開了點，麥克湊到安德瓦身邊，大咧咧地說：「你的傷沒養好嗎？怎麽會被一個學生打成這樣？」
是啊是啊！
他簡直說出在場所有人的心聲，那女孩一個人單挑一個年級就算了，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蒙羅的體術有多厲害，經驗有多豐富，而那些孩子的個性開發還在起點，打不過反而是一件正常的事。
可是安德瓦怎麽也被打趴下了？
那是安德瓦啊！
安德瓦沒說話，他的喉骨傷到了，這個問題只有克裏斯汀能回答。
她直接進了內部人員才可以走得通道，將記者和一些好事之徒甩在身後，她的心情很糟糕，和那些孩子打的時候將力量控制得很好，打安德瓦的時候就是全力了，人類極限的全力。
那是什麽概念？
意味著安德瓦只要被她打中一拳，踢中一腳，他就完了。
說起克裏斯汀對安德瓦的感官如何，呵，她有多麽討厭那些犯罪者，就有多討厭安德瓦。別和她說什麽安德瓦這些年解決了多少案件，抓捕了多少敵人，說句不好聽的，他領著政府優厚的工資，享受著民眾的擁戴和超高的社會地位，難道這不是他應該做的嗎？難道他沒有用這個身份謀利嗎？
一個人行為不檢，私德有虧，難道就因為他做了分內之事，就應該對這些視而不見嗎？
一個執法者，不要求他多麽品德高尚，只要求他是一個人格健全的人，這要求高嗎？
克裏斯汀摸出來內入式耳機戴上：「BB，你知道發生什麽了嗎？我還好，你冷靜，暫時不用，我就等著看他的態度如何。」
她收起耳機，往會場的方向走。
兩個小時，足夠觀眾解決一頓午飯回到賽場，也足夠那些還有比賽意願的人在醫務室養精蓄銳後再次踏上賽場。
站在仲裁台下面，克裏斯汀感覺大多數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害怕的，害怕中還透著一絲敬佩，她的身邊自動生成一片真空區，也就心操人使還敢湊上來。
「真好啊，這裏所有人都沒有你一個人引人註目。」他懶洋洋地說，聽上去很酸的話，被他說出來就只剩沒精神了。
克裏斯汀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臉，他敏感的往後躲，一臉你要做什麽的警惕樣子，她問：「疼嗎？」
「疼啊，我疼你就會不打嗎？」
「所以，你更希望我讓著你？」
心操不看她，當時他問她他們還是不是朋友時可不是示弱，而是陷阱，只要克裏斯汀回一句是，那他就贏定了。
被看穿了啊。
「你到底為什麽這麽厲害啊？」想到最後，他有些挫敗的問，一個人單挑一個年級，他想都沒想過。
「因為一個道理，個性是天生的，無法選擇的，我能選擇的是鍛煉自己強大起來，並日覆一日，堅持不懈。」
越來越多的人來到賽場，有意願的比賽，沒有想法的觀戰，按照班級站好隊，放眼看去A班和B班都是二十人，普通科十四個，支援科有一個姑娘，經營科一個沒有。
五十五人。
解說室麥克老師活躍場內氣氛，花了短短時間就點燃了會場，而克裏斯汀和綠谷出久打了個招呼後就和心操小聲咬耳朵。
「不愧是英雄科，竟然沒有一個人退出。」
心操人使死魚眼，「作為打敗他們的人，你不覺得這句話點滿了嘲諷嗎？」
「還好吧……」
「肅靜！」午夜高聲說道，還特意看了一眼克裏斯汀，「現在公布特別規則。」
「克裏斯汀·蒙羅，出列。」
當她的名字被午夜念出，觀眾席上爆發一陣熱烈的歡呼聲，記者特意給了她和上場比賽中和她對峙的兩人一個特寫，克裏斯汀不明所以，轟一臉淡然，爆豪……他好像想把那兩個人炸飛。
「特殊規則：設置擂台，一場比賽會有攻擂方和守擂方，包括蒙羅在內共有七人守擂，其余所有人攻擂，一直到最後無人挑戰，擂主將互相挑戰。」
「除了蒙羅，剩余守擂者由抽簽決定。」
屏幕上，克裏斯汀的名字高高掛在其余六人之上，那些人的頭像都是一個問號，午夜話音剛落，頭像框中飛快閃過一張又一張的照片，最後定格。
1-A中抽到三個，1-B抽到兩個，1-D抽中一個。
「擂台基礎分數從100分到600隨機分配，挑戰成功後將自動從攻擂方變成守擂方，獲得此擂台基礎分數和挑戰成功分數，失敗了會直接淘汰。沒錯，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比賽，想要往上爬就打倒更多的人，取得更多的分數。」
「當然，想要一步登天也是可以的，最強的人會收獲最多的挑戰，我宣布，蒙羅所擁有的擂台基礎分為三千分！」
「…………」
安靜到尷尬。
午夜扶額，以前公布最高分的時候總會給那人拉一大波仇恨，看看現在，大部分人都一臉大佬惹不起惹不起的表情。
水泥司現場制造了七個擂台，擂主站上去，等待第一個挑戰者。
擂台的布局是六個圍著一個的形狀，克裏斯汀自然是中間那一個，她走上台階，然後一轉身，坐到了台階的最後一級上。
午夜給了他們五分鐘思考要去挑戰哪一個，但是對於轟焦凍來說，這根本就不需要考慮，所以克裏斯汀剛坐下，就看到了要上台階的轟焦凍。
轟焦凍歪頭，用眼神表達出了你擋著我怎麽上去的含義。
克裏斯汀：「我建議你最後挑戰我，規則上可沒有覆活賽。」
一旦輸了，連前三都擠不進去。
轟焦凍說：「我知道，可是我的目標是你。」
克裏斯汀問：「為我那一箭？」
畢竟那讓他躺了大半個賽程。
「不，有沒有結果都是一樣的，」他盯著她，「我知道午休時發生的事了。」
克裏斯汀眉心一動：「你在？」
「不，我有一個同學，她在現場，她很擅長捕捉遠方的聲音，所以即使警方將所有人擋在外面也沒有用處。」
「這樣啊。」
克裏斯汀大概能理解那些孩子眼神的含義了——一個人單挑一個年級算什麽，她還把安德瓦打了一頓。
「很多人都知道了？」
「因為大家都在一個醫務室，」轟焦凍突然俯身，伸出一只手戳了戳她焦黑的發尾，「混賬老爹幹的嗎？」
「是啊，本來不想剪頭發的。」
轟焦凍註視著她：「雖然你否認過，但是我依舊保留我的猜測，你的行事風格和她真的很像。」
「…………」她果然沒有什麽偽裝的天分啊，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這看到安德瓦就癢的手啊，這雙手有自己的想法。心裏想法頗多，面上依然要茍住，「我們真不是母女關系。」
「不是母女關系，所以有其他關系嗎？」
克裏斯汀：「…………」
成功將她噎住後，轟自顧自的說：「我母親都已經有她的簽名了，我才只見過她一面，她可能連我是誰，叫什麽名字都忘記了。如果打敗你，是不是可以吸引她的註意呢？我想嘗試一下。」
克裏斯汀：「…………」
很好，你成功吸引了我的註意。
閉嘴啊，這是什麽古早言情套路。
「餵餵餵，你們怎麽說上悄悄話了？打不打？打不打？太會吊人胃口了吧？」
麥克的聲音傳遍整個會場，這也是觀眾們想說的話，他們還不知道克裏斯汀把安德瓦爆錘一頓的事，只沈浸在她要和第二英雄的兒子對戰的興奮中。
「你感覺他們誰會贏？」
「當然是安德瓦的兒子啊，個性那麽強大，沒防備那個女生才會被陰到。。」
「未必吧？看了那麽多年體育祭，你見誰能像她一樣單挑所有人的？」
在種種猜測聲中，克裏斯汀緩緩站起身，那些聲音慢慢的消失了，她自高處俯首看他。
「好，那就來打吧，轟。」
第47章 決賽前夕
雄英體育祭高一賽區決賽第一場。
克裏斯汀·蒙羅VS轟焦凍。
「強勢單挑一個年級，深藏不露的實力派對戰個性強大的英雄科A班精英，到底會給我們帶來一場怎樣的比賽呢？快點開始吧！」
賽場上，兩人一南一北相對站立。
轟：「你不用弓箭嗎？」
克裏斯汀：「嗯。」
轟：「我不會因為任何原因就手下留情，我將全力以赴。」
聽懂他那個任何原因深意的克裏斯汀失笑：「我也是。」
午夜高喊開始的余音未消，轟焦凍手一揚，一座巨大的冰山拔地而起，直接向克裏斯汀撞了過去，仍去勢不絕，凍住了半角觀眾席，向會場外延伸出去。
這隨機選取幾位幸運觀眾凍死的架勢讓整個會場陷入無聲，麥克在解說室都凍得瑟瑟發抖，聲音顫抖的代表所有人發出疑問。
「蒙羅呢？第一局難道就這麽結束了嗎？」
當然不是。
水泥司在心裏回答，作為這個項目的裁判他看的最清楚，蒙羅的速度太快了，在所有人為這座冰山而感到驚訝的時候，她就好像司空見慣一樣迅速跑開，轟同學，你要小心了。
「在看哪裏？」
隨著這一聲，克裏斯汀從冰山旁邊沖了出來，眨眼前她還在賽場邊緣，眨眼後她就已經到了面前，騰空側踢，那一腿切切實實有著鞭的力道，攜著風聲呼嘯而來。
轟焦凍下意識擡起手擋住，冰盾在短短時間內形成，然後被一腳踢碎了，轟焦凍整個人隨著這股強大的力道後退好幾步，背後豎起一道冰墻才能讓自己不要狼狽地坐在地上，緊接著又一道冰蔓延出去，這次是尖銳的，面積很小，速度卻很快。
克裏斯汀落地後，接連兩個後空翻，繼而就地一滾，讓開冰的軌跡，手掌觸地，抵消掉慣性，在下一道過來之前側身躲開向轟焦凍發起攻擊。
怎麽說呢？這樣的攻擊聲勢浩大，但是也會遮擋自己的視線，看不到對手是如何應對的，如果碰上以速度見長的對手，他會吃大虧。
路徑上接連幾道冰都被她讓開，這些冰如果像一開始那樣驚人，就勢必會犧牲擴散速度，而像現在這樣速度是快，但是整體寬度減小，一閃身就可以躲開。
這樣的攻擊，只是浪費體力罷了。
克裏斯汀再次來到他面前，轟焦凍的成長很快，他意識到倉促制造出來的冰盾厚度不夠只會被她踢碎，所以他化守為攻，手心中變出一個冰矛，對著克裏斯汀就戳。
意識轉變很快，但是弱點暴露的也很明顯啊。
她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他肩下肱二頭肌，以肩膀為支點，轉瞬間將他摔在地上，轟對著還沒收回手的克裏斯汀揮動冰矛，幸好克裏斯汀閃得快，要不然就被劃到臉了。
轟站起來，等待他的就是克裏斯汀的空中三連踢。
第一腳踢歪了冰矛，第二腳踢碎了轟用另一只手倉促形成的冰盾，眾人以為這就是結束了，而相澤消太皺著眉頭說：「不對……」
「什麽不對？橡皮頭？」
與此同時，觀眾席後方懶懶靠著墻的霍克斯突然站直身體，喃喃說：「她騰空的高度不對……！」
誰都沒想到還有第三踢，她的第三腳踢中他的肩膀，將他踢得後退幾步，這一次她沒有給他機會，落地後雙手撐地支起身體，雙腿並攏曲起，自下而上踹向還沒站穩的轟焦凍，正中他的下顎，讓他重心不穩，倒在地上。
這樣就夠了。
水泥司離開座位，他害怕克裏斯汀再對著轟焦凍來兩下子，檢查過轟焦凍的情況後，水泥司宣布轟焦凍不能繼續比賽。
「轟，你所有的冰都是從手心發出的，你不會隔空制造冰吧？」畢竟她以前的同學裏有個用冰的，私下切磋也有不少，她了解自己的對手，所以在如何使用冰和如何破解冰方面自認還有幾分話語權。
轟在兩個小機器人的幫助下躺上擔架，被拉走之前聽到她這句話，他勉強撐起身體：「冰還可以這麽用嗎？」
「當然可以，願意聽我嘮叨兩句嗎？」
「嗯。」
「你缺乏運用能力的想象力，你能將冰用的更好。」
「想象力嗎？」
轟的落敗，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後者自然是認可克裏斯汀一力降十會的實力，而前者難以忍受的是轟沒有用火焰的能力。
體育祭上選手的個性不是秘密，更別說是轟這樣的大熱門，能力早就公布出去了，所以一些暴躁老哥格外忍受不了他不用火焰的能力。
為什麽不用火焰呢？火焰比冰強太多，最後用了火焰一定不會輸掉的，安德瓦的兒子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這些話還沒傳到轟耳朵裏，他正在對克裏斯汀表示愧疚，「抱歉，之前和你說了全力以赴，但是我沒有用火焰，沒有輕視你、輕視這場比賽的意思，是我……」
克裏斯汀打斷他：「你的能力，是否使用，何時使用，怎麽使用，都是你的自由，不需要對我說抱歉。」
轟一怔，隨即彎了彎嘴角：「謝謝你。」
第一局比賽結束，克裏斯汀以為自己可以坐著欣賞一下其他擂台的比賽，事與願違，第二個挑戰者登上了擂台。
克裏斯汀：「是你的話，想什麽時候切磋都可以的吧？」
沒錯，站上來的正是綠谷出久，為什麽不是爆豪？因為他被抽中守擂，正在用可以殺人的目光盯著綠谷出久，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綠谷：「我知道，但是蒙羅桑的話，會像以前那樣為了照顧我的自尊心而偷偷放水的吧？」
克裏斯汀莞爾：「你看出來了啊。」
「該說今天過後，沒看出來才比較奇怪，」他小聲說著，然後鼓起了巨大的勇氣，擡起頭直視她，「雖然這樣有些對不起對我抱著巨大期待的人，但是我既然選擇參加體育祭就做好了準備，贏也好輸也好，我都不會後悔的。」
勇氣。
無畏。
最開始吸引著克裏斯汀關註他並一直幫助他的就是這兩種特質，明明對於身懷那種個性的綠谷可以去攻克其他擂台，成為擂主才有角逐冠亞季軍的資格，但是他依舊選擇站在她面前。
無論有沒有個性，都始終如一。
「好，來吧。」
解說室裏，麥克捉急的敲控制板，開著擴音器吐槽：「你們每一場前就要先聊會天是怎麽回事？打不打？要急死我嗎？」
相澤消太：「你冷靜點。」
不管怎麽說，沒有什麽間隔，第二場就開始了，克裏斯汀的個性是自然移情，這個觀眾都清楚，應該說到了她這個地步，個性反而不那麽重要了，觀眾更加期待看到她實用利落的格鬥動作。
而這個綠谷出久……
「是耐力和力量增強吧？」
「就是那個第一場和這個女孩子打了半個小時的那個。」
「哦哦哦，真是了不起的個性啊。」
觀眾滿懷期待的以為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比賽，然而比賽五分鐘就結束了。
事情是這樣的，克裏斯汀向他揮拳的時候被少年抓住了，他很聰明，對克裏斯汀又做過很久的研究，只不過眼睛和身體跟不上她的動作，所以對她一直沒什麽辦法。
這還是第一次他可以接住她的招式，並且迅速的接上下一招。
他固定住她的手臂拉上自己的肩頭，看架勢是一個過肩摔，若是以前，放海放習慣的克裏斯汀就順著被摔過去了，但是現在……
放在他肩上手臂彎折，直接勒住他的脖子，克裏斯汀在他耳邊輕聲說：「過肩摔講究的是四兩撥千斤，不需要自己有多大力氣，可是你的力量和對手的力量相差過多，就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克裏斯汀下意識就將角色帶進了指導者的位置，可惜有些人不是這麽想的。
綠谷就像被煮了一樣，身上溫度急速上升，臉紅的像煮熟的蝦子，耳墜被呼出的熱氣包圍著，已經麻木了。
他迫切地要改變這一困境，身上綠色的能量突然澎湃起來，克裏斯汀並不陌生，他個性失控撞穿了她家屋頂就是這個模樣。
要阻止他。
結果就變成她將綠谷的手臂強行扭到身後，一只腳踩著他的背，手臂被扭到極限的疼痛一下喚醒了他。
輸了，顧不得去失落不甘，應該說這樣的結果他早就預料得到，甚至還有點慶幸。
水泥司小心的看著她：「蒙羅同學，比賽結束了。」
生怕她對綠谷做點什麽的模樣讓她忍不住反思自己真的有那麽兇嗎？
水泥司：你就有！
克裏斯汀松開他，此時解說台上響起麥克老師的聲音，全場都在歡呼，不管怎麽說純體術戰勝個性太酷了，還是二連勝。
綠谷活動了一下手臂，先是恭喜她取得了勝利，然後囁嚅著問：「蒙羅桑對轟同學說了那樣的話，有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
放在克裏斯汀眼裏就是看到別的孩子有，自己也想要的表現，她望進他期待的眼睛裏，她不需要想很久，因為這些話放在她心裏很久了。
「你未來的目標，不要是歐爾麥特，也不要是你一直都很羨慕的幼馴染，向最好的自己努力邁進，如何呢？」
望著她愛憐的神色，綠谷稍微有點理解轟同學走下台後那一臉夢幻的表情是因為什麽了。
除了這兩位勇士，再也沒有人走上克裏斯汀的挑戰台，其他六個挑戰台熱鬧了一陣後也安靜下來，他們之中將產生最後的勝者來挑戰克裏斯汀。
「最後一戰！你們也期待很久了吧？本屆體育祭高一賽區收官之戰！」
隨著麥克老師震耳欲聾的聲音，掛著一張惡人臉的爆豪勝己一步一步走上台階，盯著克裏斯汀的模樣就好像在看殺父仇人。
「老子來了，你就等死吧。」
克裏斯汀：「想和我聊會天嗎？」
這是在玩每一場都要聊一會的梗了，然而爆豪並不接茬，他奔跑起來，對著克裏斯汀的臉就轟了過去。
水泥司：「我還沒說開始……」
午夜打斷他：「算了算了，隨他們去吧。」
這屆體育祭都這樣了，再亂還能亂到哪裏去。
水泥司：「…………」
渾身洋溢著放棄治療的氣息呢，午夜。
第48章 畫下句號
克裏斯汀對爆豪勝己的印象是這樣的，暴躁、隨便給人取外號、綠谷的心理陰影、好勝心強、自信，畢竟當著會場幾萬人敢大聲的宣布這場比賽冠軍一定是自己。
現在還要再加上一條，打架不要命。
她要將他踢出場外，他一定會憑借掌心的爆破風再飛回來，她想將他關節鎖住壓制在地上，他就會像現在這樣掌心對著地面，借爆破產生的推動力將兩個人一起帶上數十米的高空，然後手掌朝上，再次爆發出強推動力讓兩個人一起往下摔。
緊緊壓制著克裏斯汀讓她先著地的那種。
下落過程中，她擡頭，望著爆豪勝己燃燒著戰意的猩紅眼眸，思考自己和他之間是不是真的有什麽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想歸想，她也沒閑著，抓準位置將他的右手臂擰脫臼了。
這樣的疼痛絲毫沒有動搖他，他依舊堅定的要把她按在地上摩擦，千鈞一發之時，克裏斯汀將兩個人的位置調轉，落地時Duang的一聲激起丈高煙塵。
「誰先著地？發生了什麽？這場比賽真是太激烈了。」
麥克話音剛落，就聽場內又發出巨大的爆炸聲，緊接著一個身影倒飛出去，破開重重煙霧，壓低重心，手指按著地面才沒有狼狽的滾下擂台。
「我說，我跟你有仇嗎？」克裏斯汀打架的時候不愛多說話，但是這句話實在是不吐不快。
爆豪勝己站起來，只聽令人齒寒的哢嚓一聲，他竟然自己把脫臼的胳膊安了回去。
「哈？誰管那些啊！老子只知道打贏你，冠軍就是老子的，拿出你全部的本事然後輸給老子吧！」
說完，兩只手臂平伸出去，強光自他掌心爆發出去，場上的一切都被淹沒在光海中。
「這是什麽？好刺眼！」
「睜不開眼睛！」
「誰能告訴我，決出勝負了嗎？是誰？」
解說室。
「爆豪的個性爆破，掌心汗水發生變異，分泌出類似硝酸甘油的爆炸性物質，原來不僅可以制造爆炸，還能爆發出強光嗎？太漂亮了！這會是最強的個性嗎？」
相澤消太拍拍他：「你消停點。」他耳朵要聾了。
麥克：「餵，橡皮頭，你班上的同學要贏了，你都不高興點的嗎？」
相澤消太的目光轉回到會場，淡淡的說：「沒那麽簡單。」
會場內。
爆豪沖向克裏斯汀，絲毫沒有改變作風，依舊是爆炸對臉轟：「西內（去死吧）！」
一只手撥開黑色的煙霧緊緊地捏住爆豪勝己的手腕，後者緊緊的皺著眉頭，咬牙不讓痛呼聲從喉嚨中出去，鬼知道這個白毛混球為什麽力氣這麽大。
克裏斯汀閉著眼睛，「Fine。」
沒有表情，語氣也很平淡，爆豪勝己就是從中聽出了冷酷的兇狠，還沒反應過來，她一腳踢在他肚子上，順勢松開手，在他往後倒的時候，她緊追不舍，跳起來再次用膝蓋頂他的肚子。
想得美！
爆豪反炸回去。
克裏斯汀閃身躲開，緊接著擡腿壓下他舉起來的胳膊，然後一轉身另一只腳將他的臉踢得一偏。
「這是什麽怪物啊？」
「閉著眼睛比睜著眼睛還強。」
觀眾討論著，眼睛卻沒有離開賽場，太特麽的熱血好看了，比好萊塢電影的打戲都過癮。
解說室裏，相澤消太說：「不是她閉著眼睛的時候更強，是爆豪真的把她惹出火氣來了。」
克裏斯汀被爆豪的強光閃到了眼睛，睜開就流眼淚，還不如閉著，反正對手就是個炸|藥桶，不可能不發出聲音的。
然後在後來，他就真的不西內西內的了，手也往往是到克裏斯汀面前的時候才開始爆炸。
再加上一條，看上去暴躁，作戰的時候卻格外冷靜，善於分析形勢。
你來我往，賽場的形式逐漸膠著。
「不對，蒙羅桑她……」
觀眾席上，正在做筆記的綠谷喃喃自語，聲音不大，然而附近A班的同學都看了過來，那灼灼的目光看得他頓時流下一滴冷汗。
「有什麽不對？」轟嚴肅地問。
「從剛才開始，蒙羅桑的攻勢就減弱了。」
轟還沒說話，坐在後座的峰田實突然興奮，激動地說：「是不是爆豪占上風，然後蒙羅就會爆衣輸掉？」
話音剛落，他就收到了A班全體死亡的凝視。
不是他們見不得爆豪贏，而是這家夥不懷好意的想看姑娘爆衣實在是太過分了。
尾白猿夫用尾巴捂住峰田實的嘴：「綠谷，你繼續說。」
綠谷出久合起筆記本，他給人的感覺一直過於溫和，像只沒有殺傷力的小兔子，一旦他收斂笑容，神色認真，竟然會產生一種讓身邊人不由自主屏息的壓力來。
「蒙羅桑似乎是避開哢醬的鋒芒，將比賽拖進持久戰中。」
轟：「爆豪不是會被持久戰拖垮的類型。」
可能別人會因為體力精力等種種原因而無法堅持下去，但是爆豪不一樣，他的個性導致他出汗越多戰鬥力越強，狀態就越好。
如果她真的打著消耗爆豪體力的想法……
那可就糟了。
兩個人一直打到太陽落下，打鬥一直精彩還好，但是在前期偏中期的時候可以奉獻出精彩動作的克裏斯汀化攻為守，一個躲字就是精髓所在，爆豪要是發動全場範圍的爆炸，克裏斯汀要麽撐著他的肩膀空翻出去，要麽從他下身滑過去，他身後總是安全的，臉接爆炸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臉接爆炸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活生生消磨掉麥克的解說興致，相澤消太還沒睡著，他就要先睡一覺了。
「就這樣，橡皮頭，他們打完你叫我。」
相澤消太額頭上爆出一個井字：「你給我起來啊！」
「五點四十了……他們兩個就不累嗎？」峰田實打了個呵欠，要不是等著看爆衣，他早就睡過去了。
綠谷：「我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麗日禦茶子問：「什麽？」
綠谷：「哢醬的話，的確是屬於那種越出汗爆炸越厲害的類型，但是三個小時過去了，他這樣高強度的使用汗液制造爆炸，真的不會脫水嗎？」
眾人：「…………」
我去，完全沒想到啊！
切島銳兒郎：「那爆豪豈不是很危險？」
綠谷：「我想是的，哢醬這已經屬於運動過度了。」
此刻的賽場上，爆豪勝己看克裏斯汀都已經出現重影了，他比綠谷更早的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畢竟身體是他自己的，而他本人也並不缺乏判斷局勢的頭腦，但是他不能放棄自己的攻擊方式，因為單純格鬥他沒有優勢，依靠個性突破困局是他唯一能做的。
白毛混球就是故意的！
這是他仰倒下去，心裏唯一的想法。
「爆豪暈過去了？！」
——你才暈過去了，扶老子起來，老子還能打！
「擔架呢？快來！」
——太他特麽的吵了。
「看到個性的極限了嗎？」
——是那個白毛混球！
「但是人是沒有極限的。」
——瞎比比什麽？簡單來說根本就是她贏我輸而已。
克裏斯汀目送擔架遠去，心說就算她那樣說，現在的爆豪也聽不進去。
***
頒獎典禮後，克裏斯汀把獎章從脖子上摘下來，拒絕了小夥伴們讓她去醫務室檢查的提議，綬帶繞在手指上，將獎章甩來甩去，徑直往休息室走，她要把這身被炸的破破爛爛的運動服換下來。
「蒙羅。」
「速水老師。」
克裏斯汀停住腳步，看著自己的班主任，等著他說出來意，「你去一趟校長辦公室，安德瓦事務所來人了。」
「怎麽？他要向我道歉了嗎？」
速水皺眉，「你小心點，事情沒那麽簡單，不過別害怕，校長也在。」
克裏斯汀低頭一笑：「相信我，在我平生遇到過的事情裏，這算小場面。」
速水看她的目光依舊是不能理解的，她比班上同學大一歲，那也才十六歲，怎麽說起話來這麽老練呢？什麽叫平生遇到的事情？她還遇見過什麽大事？
「對了，老師，你知道咱們學校有什麽地方可以洗澡嗎？」
速水：「……你認真點。」
克裏斯汀一攤手：「我很認真了，你看我出了那麽多汗，衣服也破破爛爛的，見大人物總不能太失禮吧？」
不知為何，速水總覺得她那句大人物說不出的諷刺。
他將她帶到訓練場附近的浴室，一般學生訓練結束後就會在這裏洗澡，就和一般高中裏運動社團會配備的浴室差不多，有隔間，前面用簾子擋住，外面還有櫃子。
「將門鎖好，洗完澡立刻去校長室。」
「明白。」
「蒙羅！」
在她進去之前，速水叫住了她。
「你很討厭英雄嗎？」
「想必是我對安德瓦的態度讓您產生了這樣的疑問，那我也問一句，安德瓦可以代表職業英雄全體嗎？」
「…………」
克裏斯汀將門關上，讓BB給她帶一套私服過來，BB說會讓她的新助理送來。
「她進的來嗎？」
「她本來有門票，為了面試才沒去看體育祭。」
克裏斯汀：「…………」這是個真愛，話說為什麽休息日組織面試？
她好好的洗了個澡，身上有擦傷，也有青紫痕跡，連她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弄傷的，不過問題不大。
很快她的新助理根據BB的指路找到了這個浴室，在外面敲門，克裏斯汀簡單的用兩條毛巾裹了一下，過去開門，對方提著手提袋，擡頭，唇邊一抹職業化的微笑，正要對自己的新老板說話，就看到新老板那不拘小節的造型。
「來了，進來吧。」
「……是，您的衣服。」
克裏斯汀拿過來一看，露出失望的神色：「怎麽是西裝啊？」她摯愛的短袖闊腿褲呢？
助理小姐正要回答，卻敏銳地註意到老板耳朵上帶著內入式耳機，因此明白剛才那句抱怨不是說給她聽的。
BB：「你忘記了，西裝是現代紳士的盔甲嗎？」
克裏斯汀：「我又不是去打仗。」
BB：「那就正式一點，為你的校園生活畫下句號。」
克裏斯汀：「這個回答我喜歡。」
然後她就開始旁若無人的換衣服，助理小姐默默的移開視線，突然聽到老板隨意的聲音。
「怎麽稱呼？」
助理小姐心想這句話……
「沒錯，我是在和你說話，你可以叫我克裏斯汀。」
「茱蒂·聖提米利翁，老板叫我茱蒂就好了。」
「哪國人？」
「美國。」
「哪裏？」
「華盛頓。」
「威徹斯特。」
克裏斯汀對著穿衣鏡系領帶，問她：「以前做什麽工作？」
「剛來日本的時候在帝丹高中教英語。」
「英語老師啊，你說我們兩個美國人，為什麽要在這裏用日語對話呢？」
茱蒂聞言笑了一下，兩人順勢切換成英語聊天，氣氛相當的輕松，期間克裏斯汀問她為什麽放著老師不當，而做一個生活助理，她給出的理由是喜歡公司出的遊戲，克裏斯汀就說你以後會更喜歡的。
「您今天的行程……」
「等等，我今天的行程難道不是退學回家睡覺嗎？」
茱蒂看著她，原本公事公辦的藍灰色眼睛中浮現了淡淡的笑意：「理論上如此，但是您的辦公室堆積了很多合約和文件，最大的一筆，赤司財閥的合約放了兩個星期了，科林先生說您再不回去處理，他就要炒了您。」
克裏斯汀：「…………」
日本大多數人都是一畢業就進一家公司幹到退休，基本上不存在職工炒老板的情況，老板不炒他們就謝天謝地了。科林是英國人，欣賞老板才華才任勞任怨當經理人，但是老板若是太久不露面，炒老板是完全可能的。
她垂死掙紮了一下：「我明天……」
茱蒂小姐打斷她：「沒有明天，科林先生的車就在雄英門口，您知道的，他不知道您住在哪裏，就只能來學校堵人了。」
克裏斯汀：「…………」
這麽拼的嗎？
這事克裏斯汀自己理虧，也不好多說什麽，任由助理小姐跟著，她估計這是怕她跳墻逃跑。
克裏斯汀帶著茱蒂一路都走內部人員通道，然後上樓找到了校長辦公室，她正要敲門就被茱蒂拉了一下，茱蒂搖搖頭，上前敲門。
「…………」
下次要告訴助理小姐，她這裏不玩這一套的。
門開了，是午夜開的，她看到門口的茱蒂還微微一楞，然後看到了克裏斯汀，她讓兩個人進來，關上門後問道：「這位是……」
「我是克裏斯汀小姐的私人助理。」
屋內眾人：「…………」
克裏斯汀倒沒覺得怎麽，她稍微打量了一下屋裏的人，發現都是熟面孔，有學校的老師，也有被學校請過來維護安全的職業英雄，當然安德瓦也在，有幾個生面孔，想必就是速水老師說的安德瓦事務所裏的人。
她可不覺得安德瓦那樣的人會搞出這麽大的陣勢給她道歉。
第49章 一個忠告
克裏斯汀對認識的老師行註目禮，然後徑直走向坐在辦公桌後轉椅的校長。
「蒙羅同學，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颯，這兩位……」
「校長，」克裏斯汀打斷他，「我這次來，第一件事是提交退學申請。」
說著，她將寫著退學申請的信封放在桌上，推到根津面前。
就這一句話，就讓所有人呼吸一滯。
一個剛拿到雄英體育祭冠軍、職業之路前景一片大好的學生竟然在體育祭結束之後要退學？開什麽玩笑？
根津擡起小爪子按在信封上，沒有特別驚訝，而是非常平和：「我看到你沒有穿校服就有一些猜測了，但是我還是要再問一遍，這是你深思熟慮後做出的選擇嗎？」
「是。」
「雖然有退學申請，但是我能請你口述退學的理由嗎？」
「當然，」克裏斯汀思忖了一下，決定從頭開始說起，「我最開始接觸英雄制度的時候，由衷的覺得這很好，有能力的人可以為社會做些什麽，不會被人懼怕，不會被人揣測為目的不純，還能得到相應的回報，我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良性循環。」
「後來，我漸漸意識到自己思想的淺薄，或許提出英雄制度的人初衷非常美好，但是到今天已經面目全非。天才的想法卻由蠢才來執行，一個人做好事想要謀取私利無可厚非，金錢名利都可以，做好事謀取私利的同時還要傷害他人，現在不少這樣的人吧？」
屋內有些人臉色開始不好看，老師們不管這些，他們急的夠嗆，他們是根津請過來給蒙羅撐腰的，原因很簡單，不占理就算了，占理了，雄英的學生就不能被人欺負。
安德瓦和他事務所的人就在這裏，你說話能不能註意點啊！什麽天才蠢材的，你這地圖炮轟的範圍也太廣了！
然而人是聽不到畫外音的，克裏斯汀和根津面色如常，就好像屋子裏只有他們兩個，正進行一場長輩和晚輩的談心一般。
「更可怕的是，這種情況竟然被視作可以諒解的，我不能容忍，更不能接受自己會踏入這樣的一個團體，我常常在思考，我如何改變這種現狀。」
一個人改變世界，這種話克裏斯汀敢說，根津就敢聽，盡管只是一個覺醒出個性的白鼠，但是他比在場任何一位老師都更像一個合格的教育工作者。
根津問：「你有答案了嗎？」
克裏斯汀：「現在還沒有，我常聽一位長輩說起他母校的校訓，後來那也是我的校訓——手腦並用，創造世界，我很想知道，如果我盡我所能，能創造怎樣的世界。」
根津：「當你有了答案，可以第一個告訴我嗎？」
克裏斯汀：「非常樂意。」
根津：「麻省理工的校訓很好，希望在今後，雄英高中的校訓也可以指引你颯。」
克裏斯汀：「我不會忘記，不懈進取，永無止境。」
雄英的校訓誰都不陌生，老師們常用這句話來鼓舞學生，可能是說得次數太多，這句話能帶給人的震撼感越來越稀少，至少對於老師是這樣的。
今天從她嘴裏聽到這句話，莫名的感受到了語言的力量。
根津：「好，你的退學申請，我通過了颯，等會我會讓人把你的檔案送過來。」
克裏斯汀：「謝謝您。」
根津：「要來摸摸我的毛發嗎？」
克裏斯汀莞爾，想起第一次見到校長的場景：「如果您願意的話。」
她繞過辦公桌，彎下腰來，一人一鼠摸摸抱抱不亦樂乎，克裏斯汀在他耳邊悄悄地提了一個要求：「可以請您和老師們暫時離開嗎？這件事我想要自己處理。」
「好的颯。」
說完，根津跳下轉椅，一揮手將老師們全都帶走了，讓他們有事的回班級開班會，沒事的去辦公室做教案。
老師們無奈扶額——所以說，您就這麽把我們的體育祭冠軍給放走了？而且還把她一個人留在這麽危險的成年人領域裏。
然而到底是校長發話，不能不聽，老師們陸續離開，最後一個相澤消太關上門，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
安德瓦事務所的人心裏咯噔一聲。
那是一男一女，他們來之前本來以為是一件很好解決的事，小姑娘嘛，才十六歲，正好是叛逆的時候，安德瓦那話確實不妥當，他們稍微哄哄，說點軟話滿足一下小姑娘的虛榮心不就行了？他們又不是安德瓦，面子什麽的都是小問題。
然而剛才那段對話讓他們意識到事情恐怕不像想象的那麽簡單。
他們對著克裏斯汀的背影若有所思，此刻正好門關上，她轉過身來，一直盯著她的兩人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表情變化。
如果說面對根津是柔和放松的，那麽看著他們就是平靜審視的，這中間的變化讓人坐立不安，忐忑到她站著，他們坐著都是一種罪惡感。
安德瓦很威嚴，卻從沒有給人以如此大權在握般的壓迫感，她看人的目光很平靜，沒有一丁點藐視的意思，可是被她註視的人會從心底覺得他們的世界隔著十萬八千裏，天神隔著雲端向下望的視線，是凡人不能觸及的。
「來，我們討論一下事情該怎麽解決。」她抱著手臂，靠坐在辦公桌上，這樣的姿態顯得身姿挺拔，雙腿修長，整個人都散發著成熟穩重的氣質。
兩人下意識端正了一下坐姿，在心底為自己打氣：怕什麽？高中生而已，安德瓦還在呢。成年人心理素質好，暫時調整過來。
「蒙羅同學是吧？恭喜你贏得了冠軍，像你這個個性能……」
克裏斯汀擡起手，虛虛的向下按了兩下，說話的人自動消音，只聽這少女慢條斯理的說：「謝謝，一切都是努力所得，可以說正題了嗎？」
說話還帶著少年人的鋒芒和直來直去啊，他們剛才為什麽會覺得她很難搞？
兩人對視一眼，女人用柔和的聲音開口：「我們知道發生在你和安德瓦之間的事了，安德瓦說話太直接了一點，有他的不對，但是蒙羅同學啊，你直接對職業英雄動手，到了法庭上也是說不清楚的。」
男人開口，他的聲音就沒有女人那種商量中的溫和了，而是一種肯定的語氣：「我們各退一步，你不要追究安德瓦的口誤，安德瓦也不會追究你的擅自動手。」
女人又說：「這事我們和平解決，你看好不好？我知道你在乎什麽，我們會補償給你，如果你真的在意道歉的話，姐姐代替安德瓦給你道歉好不好？」
這外交辭令還挺嫻熟，一男一女，白臉紅臉，克裏斯汀心想。她不動聲色的問：「兩位是什麽人？可以代表安德瓦道歉？」
他們回答是同事。
克裏斯汀約摸也了解是怎麽回事。
一個英雄事務所由兩部分組成，活動的職業英雄以及包裝他們的文職，說白了，就是演藝公司裏的偶像和經紀人，雄英不是有一個經營科嗎？畢業出來後就是幹這個的。
負責職業英雄形象，出現事件後及時公關處理，英雄解決大事件後請媒體記者宣傳，公信榜排名前期想盡辦法拉民眾投票。
在她面前的，就是這樣的兩個人。
克裏斯汀：「我能這樣理解嗎？安德瓦……不，轟炎司先生並沒有意識到所作所為的錯誤，抱著息事寧人的念頭，希望我不要在公信榜重新排名前期制造麻煩是嗎？」
女人一怔，連忙說道：「安德瓦先生當然知道錯了……」
克裏斯汀：「那他為什麽還像木頭一樣在那裏戳著？第二英雄當久了，自以為高高在上，連說錯話給人道歉的道理都不懂嗎？」
這話太誅心了。
男人皺眉，沒接克裏斯汀的話，扭頭看向一言不發的霍克斯：「霍克斯先生，你看到了，我們好話說盡，她卻不領情，以安德瓦的身份，哪裏需要低聲下氣的和一個孩子道歉？」
在場的職業英雄都是霍克斯抓來的，這事他們都是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畢竟疑似安德瓦的醜聞，可是霍克斯的面子又不能駁，他們在這裏，比任何人都煎熬。
至於霍克斯，他和安德瓦沒仇，甚至很欣賞對方執意超越歐爾麥特的決心。叫這麽多人來，是想著眾目睽睽之下安德瓦事務所的人不會太欺負黑粉小姐，好歹是安德瓦先去惹她的。
哪裏想到黑粉小姐對著他硬剛就算了，對安德瓦頭也這麽鐵。
霍克斯正要說話，克裏斯汀搶先開口，意味不明的說：「我是一個孩子？」
男人：「雄英普通科學生，體育祭冠軍，除此之外還是什麽嗎？不是我說你，你以為這樣就有資本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
女人：「社會不是這麽簡單的，而且你看你剛剛提交了退學申請，正是需要幫助的時候。」
一個真正的教育工作者不會嘲笑學生的夢想，但是一群在社會浸淫許久的大人聽到她想要創造世界的話語，忍住不笑已經是極限了。
她真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茱蒂憐憫的看著這兩個小醜，看樣子老板是被當成什麽都沒有的小可憐了。
被當成小可憐的克裏斯汀語氣平靜：「我明白了。」
她走向緊閉的門，在門前突然停下，看向安德瓦，安德瓦面無表情的看過來，他不覺得欺壓了一個無權無勢的少年人，他甚至不解為什麽他說了那樣的話之後她要告他。
並非有意侮辱，而是他連這句話是侮辱都感受不到。
他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克裏斯汀的做法想法在他看來才是不能理解。
克裏斯汀心想，沒有什麽比無知無覺的傷害他人更可怕了。
「轟炎司，我有一個忠告。」
「什麽？」
「把[英雄]當成職業也就罷了，你最好不要把自己當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英雄。」
安德瓦瞳孔一縮。
一切背景都沈入黑暗，仿佛回到那個無星無月的夜晚，他整個人被絕對的風壓控制住，動彈不得，肩膀上按了一雙手，讓他隨著這力道撞穿墻壁，一路倒飛出去。
眼前少女的身影突然虛化，與另一個人重疊在一起，那個人看著他的時候就像在看什麽垃圾，聲音嘶啞冷漠，環繞在耳邊。
「你以為歐爾麥特是你的噩夢，你的詛咒嗎？你為了超越他，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今天我告訴你，他不是。」
她松開手，將他從高空中推下去，懸浮在半空中的身影如同可望不可即的神。
「我才是。」
與此同時，雷霆降下。
第50章 資本誕生
克裏斯汀坐在自己位於頂樓的辦公室瘋狂簽名，簽到最後精神恍惚，自己都要不認識自己的名字了。
「我為什麽要再創建一個公司？」她不由得發出這樣的疑問。
BB看著她生無可戀的小模樣，忍著笑：「前輩不是說需要錢去幫助受到不公待遇的人嗎？」
克裏斯汀：「我幫到其他人了嗎？」
BB：「需要我調基金會資金支出賬目表給你看嗎？」
克裏斯汀：「不了，我先把這些東西簽完。」
過了一會，BB說道：「有短訊哦。」
「是誰？」
「你怎麽沒有來開班會？」BB貼心的合成了心操人使的聲音。
克裏斯汀：「告訴他，我退學了。」
BB：「好的。」
沒過太久，房間裏又響起心操人使地聲音：「原來是退學了……什麽？！你退學了！」
她手中的簽字筆在紙上畫出長長的痕跡，青筋在額頭上跳動，「合成音就算了，音量和語氣不用模仿的。」
「好的前輩，沒問題前輩。」
聽著BB雀躍的聲音，克裏斯汀握著筆，頓感無力。算了，讓茱蒂小姐跑一趟再打印一份吧，如此想著，她將簽壞的文件單拿出來，開始看下一份。
班會或許是開始了，心操沒有再來訊息，克裏斯汀讓BB編輯信息解釋給他聽，沒再理會。之後齊木空助來了一通視頻電話，BB攔截了，說視頻是不可能視頻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讓你和前輩視頻的，電話還行。
克裏斯汀正在樓下等司機先生將車開出來，邊等邊看自己的手機，點進一條又一條的信息，都是祝賀她贏得冠軍的。她心想自己應該註冊一個LINE，有社交軟件就方便多了。
她正在註冊，BB就將齊木空助的電話轉了進來。
「克莉醬，恭喜你從高中退學啦！」
克裏斯汀：「…………」
空助恭喜的角度真是與眾不同。
「你怎麽知道我退學了？」她才剛註冊社交軟件，還沒有發推，哦，她註冊的不是推特，總之是沒有廣而告之，他從哪裏知道的？
「你不會在象牙塔中待太久的不是嗎？你知道象牙塔外發生了什麽，安穩的每時每刻都覺得自己在受煎熬。」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輕快，說出來的話卻正中紅心，那種剖析感就好像手無寸鐵的任人審判。
克裏斯汀不是那麽敏感的人，她反而會因為有人了解自己在想些什麽而高興，所以她很喜歡和小福爾摩斯先生說話，與聰明人交流的感覺太好了。
什麽「一家五口，夏利最蠢」她是不知道的。
「那你說，我們該做點什麽，改變這個情況呢？」
「你說的是個性婚姻？還是職業英雄濫權？」
克裏斯汀笑了一下：「都有。」
「唔……雖然我是覺得無所謂，在我看來都是猴子愚蠢的做法，不過你看不下去的，那就開始人類選別計劃吧。」
克裏斯汀試探著說：「根據一個人的數據，比如通話信息，大學考試成績，投票模式等諸多因素評估一個人的過去，並預計他的未來……」
「判斷他會不會成為職業英雄裏的禍害，或者是否有通過個性婚姻來改變下一代基因的傾向，如果有，一次性清除掉，」齊木空助接上她的話，輕快的語氣中摻雜著喜悅，「我就說我們合得來吧？」
克裏斯汀面無表情：「合得來個鬼啊，停止你危險的想法，立刻。」這簡直和神盾局的洞察計劃如出一轍，只不過前者選的是對世界有潛在危害的人，後者挑選的是空助說的那些人。
齊木空助：「這是最簡單的。」
克裏斯汀：「也是最粗暴的。」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的，對了，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你在附近，我知道，出來吧。」
一輛暗紅色的謳歌NSX緩緩停在克裏斯汀面前，車頂敞開，華燈初上，坐在駕駛座的男人淡金色的發絲流淌著柔順的光。
克裏斯汀：「這難道不是我的車嗎？」
齊木空助取下墨鏡，雙手交疊放在方向盤上，「你的司機太好騙了，我建議你換一個。」
克裏斯汀打開副駕駛車門坐進去，系好安全帶，戴好墨鏡，「換誰？你嗎？齊木博士，說心裏話，你開車我不放心，你真的會開車嗎？」
「駕照我還是有的，試試就知道了。」
試試的結果就是明天要交三張罰單，她倒不在意這點錢，但是咱們能不能註意一下交通安全，開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啊。
所幸齊木空助在開車上不靠譜，其他方面還是很厲害的，回到家後，他們兩個在實驗室就再生搖籃的某些問題交換了意見。
後來外賣到了，一人一個漢堡啃，一邊啃一邊外放安德瓦的錄音，聽到安德瓦那一個不行生他四五個的言論時，齊木空助將漢堡包裝紙揉成團，灰綠色的眼睛一點光都反不出來，直勾勾的格外滲人。
「我還是開始人類選別計劃吧。」
「說什麽反社會的話呢？吃你的薯條啊。」說著，克裏斯汀把蘸好番茄醬的薯條塞到齊木空助嘴裏。
齊木空助看著克裏斯汀眨眨眼睛，「你有什麽想法？」
克裏斯汀：「我？我不覺得收拾他是一件難事，可是個性婚姻不是個例，而是一種社會問題，大部分人對它諱莫如深，我連統計都很困難。」
齊木空助：「你在憂慮什麽，我知道，可是你要分一下輕重緩急啊。」
這是讓她先收拾安德瓦呢。
克裏斯汀來到操作台前面：「BB，將我7級加密的文件調出來。」
「好的，前輩。」
虛幻的光與影有條理的從操作台上升起，逐漸的擴散到整個房間，高樓大廈，栩栩如生的人，川流不息的街道。齊木空助靠近一些，打量一番說道：「感覺像是來到了小人國。」
克裏斯汀：「你進入營養倉就不會這樣想了。」
齊木空助：「你想告訴世界，辛德勒集團的繭是開始，而你的將是巔峰。」
克裏斯汀：「今天有人問我，不是雄英的學生，體育祭冠軍成為過去式，我還是什麽，我總要告訴他。法務部已經開始準備流程了，我覺得高價請一個靠譜的執行經理人還是很劃算的，我劃水了這麽久，各方各面運轉的都還不錯。」
齊木空助：「我假設你知道會發生什麽。」
克裏斯汀：「當然。」
「好，」齊木空助也覺得為那麽個猴子花費時間不值得，「和我說說你打算怎麽終結那些蠢猴子搞出來的社會問題。」
「你覺得……」克裏斯汀的手輕輕一劃，那些虛擬影像瞬間消失，她似乎是在問他，又好像是在問自己，「將女性從生育中徹底解放出來，需要什麽。」
齊木空助語氣輕快還帶著點小雀躍：「性別屠殺。」
克裏斯汀開始找她的弓箭。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活躍一下氣氛嘛，你真是太古板了，」齊木空助眸中那點輕浮的笑意褪去，浮現和克裏斯汀同步的認真嚴肅來，「人造子宮。」
***
克裏斯汀將研究資料一股腦發給了齊木空助，要不是專門學過一段時間，齊木空助這個核物理學天才都看不懂這些是什麽。
她研究的方向是生命科學基因遺傳，最初的課題就是人造子宮，如果不是衛宮，她會繼續鉆研這個，而不是鼓搗自己只是看過一遍理論知識的再生搖籃。
盡管現在她看自己家那個再生搖籃想把它炸了……算了，不提了。
齊木空助一頭紮進研究中不能自拔，反正他的房間沒動，一直都有家政打掃。克裏斯汀則在大廈完善服務器，做技術流執行長一切應該做的事情，不是親自給遊戲部開會，就是旁聽其他部門開會，搞得所有人戰戰兢兢。
作為執行經理人的科林先生自然也很有氣勢，他負責公司的運營和管理，只要這方面不惹麻煩就不用擔心失去這份工作。
他們的老板卻更註重工作能力和創新能力，她不會為難他們，可是當她提出一些問題，而他們又回答不出來，那就太難堪了。
不過還好，再怎麽樣都有法務部的那群人在頂著，他們老板要告第二英雄安德瓦騷擾，還拿出來監控錄像當做證據，然而在第一個程序立案上就被一拖再拖，法務部自知辦事不利，上樓下樓都躲著人走，生怕被老板抓到詢問進程。
要說告安德瓦這件事，他們當然是老板這邊的。
一方面安德瓦的支持者差不多都是四五十歲的大叔，遊戲公司工作的自然是技術流死宅，他們萌歐爾麥特，對和歐爾麥特截然相反的安德瓦觀感一般。
另一方面就是那段監控錄像，老板在法務部放的時候並沒有避諱人，只要有一個人知道了，整個公司的技術宅差不多就都知道了。公司的女性自然是不高興的，連帶著看身邊男同事眼神都不對了——你們男人，呵。
男同事們驚恐臉，我們不是，我們沒有，安德瓦憑什麽代表我們？
克裏斯汀最近很忙，沒空理會這些，她在加快全息系統的優化，順便指導研發部門在設計制造營養倉方面出現的問題，實在說不通就自己動手給他們示範。
在這裏不得不提一句，平行宇宙的科技發展太落後了，比不上她家鄉瓦坎達就算了，連她那個世界的普遍科技水平都達不到。
她所提出的營養倉和曾經的「繭」還是有很大不同的，造成了即便這些技術人員都曾經參與過虛擬現實技術的研發，也有很多不明白。
好在研發部門沒有笨蛋，講一遍就行了，忙完這些她想這個世界的科學家呢？她稍微了解一下，想罵人，大部分科學家集中在一個小島上，接受保護順便研發個性裝備，個性社會這麽多年了，很多事原本應該更方便，比如農業、工業、醫療業，這個世界可好，不進反退。
越是深入了解這個世界，克裏斯汀越覺得它就像一個破木桶，到處都在漏水。
午飯時，她眼神死去，對齊木空助說：「我覺得人類選別計劃可以準備起來了。」
齊木空助：「好啊好啊。」
齊木楠雄：「你們兩個正常點！」
忙成這樣，她一天都睡不了多長時間，通宵是常事，很少出去巡邏，幸運的是公信榜排名前期，職業英雄都卯著勁工作，想要提升自己的業績，通常這段日子是一年裏犯罪最少的時間。
這一天，克裏斯汀正在辦公室和跡部通電話，商量一下全息技術的展示會時間。
「定在七月十五啊，這日子一定有某種意義吧，嗯？」跡部問。
「事實上，那天就是開庭的日子，也會是宣判的日子。」
跡部知道這件事，傳票送到安德瓦事務所的當天，那邊門檻都差點被聞風而來的記者們踩破，這事涉及到他的合作夥伴，他就多關註了一下。
「何時宣判取決於法官吧？」
「對啊，所以我稍微運作了一下，開庭當天就出判決結果。」
「輸贏呢？」
「我不在乎，」克裏斯汀帶著內入式耳機，手指在鍵盤上敲來敲去，「贏了，不外乎就是一點點罰款，輸了，引起的社會性爭論才會更大。」
跡部突然問：「本大爺沒記錯的話，你公司上市的時間也是那一天吧？」
「是，你大爺的記性一向很好。」
「……」跡部扶額，忍不住笑出聲，「你真的是用盡一切手段，不留余力的打壓他。」
「那是他應得的。」
「好，本大爺等著那一天。」
七月十五很快到來了。
有賴於前期幾款遊戲打下的良好基礎，此次展示會自一開始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各大主流媒體紛紛到場報道，放映廳裏坐滿了人。
上午八點半，喧鬧的放映廳突然陷入黑暗中，與此同時屏幕亮了起來，散發著幽幽的光，有人打開展示廳的側門，踩著高跟鞋走上了展示台。
閃光燈此起彼伏，突然一個記者發出對同事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這不是前段日子那個把安德瓦告了的那個體育祭冠軍嗎？」
「還真是！」
他們的同事拿著她的照片在雄英大門口外蹲了半個月都沒蹲到她，沒想到他們轉播全息技術展示會卻看見了她。
那麽問題來了——時光給他們媒體的書面資料說的是技術研發負責人兼任集團執行長親自主持展示會，她怎麽上去了？時光執行長來不了了？
「早上好……」
「等一下！」
克裏斯汀向下一看，有個記者站了起來，她示意茱蒂將話筒給他，記者道謝後提出疑問：「請問你是不是雄英體育祭高一賽區的冠軍？」
「是我。」
「難道說書面資料出錯了嗎？」
「沒錯。」
「那你……」
「除了這一整個放映廳的媒體朋友，本次展示會還將於各大商場的LED顯示屏直播，主題是全息時代的到來，至於我個人的問題，展示會結束後會騰出時間回答各位。」
記者很有禮貌的坐下。
同時更加撓心撓肺。
他們好想知道一個英雄預備役是怎麽搖身一變變成時光執行長的啊！
他們好想知道她告第二英雄安德瓦的心路歷程啊！
他們好想知道今天開庭她為什麽不去現場啊！
好想知道啊！
為什麽要吊著一個記者的好奇心呢？
在場記者默默流下了眼淚。
很快，記者們顧不得這點好奇心了，時光研發團隊構造出來的虛擬世界奇妙無比，沈浸其中難道不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嗎？
這位執行長即興抽取了兩個記者分別對營養倉和虛擬頭盔進行體驗，前者真實度可以達到百分之百，價格高昂，後者真實度達到百分之六十，價格則相對適中。
與辛德勒的繭不同，時光的全息系統一經問世面向的就是整個市場，執行長預計經過半年，最多一年的優化，程序精簡之後將節約營養倉的制造成本，讓其市場價格能為更多人接受。
當天的同一時段，主流電視台都在播放時光大廈全息展示現場，各大商場上的液晶顯示屏所發出的也是同一個人的聲音，無數人聽到內容後為之駐足，流露出不可置信或是歡欣雀躍的神色。
展示會接近尾聲的時候，傳出了些不和諧的聲音，記者們面面相覷，誰？是誰的電話沒有靜音？太不尊重了！
似乎是執行長的助理，她打開側門出去接電話，沒一會又進來，快步走到執行長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執行長聽了面不改色，為這次展示會做總結。
上午九點半。
展示廳的燈光以此亮起，給了人眼適應的過程。執行長沒動，記者們也沒動，仿佛在等第一個說話的人。
隨後她笑了一下，走下台階，靠在控制台前，「有想采訪我的記者朋友就留下，沒有就請依次退場。」
沒人動。
怎麽可能會有記者不想采訪她呢？
問題太多不知道怎麽開口，他們又不可能像是那些沒禮貌的八卦記者直接把話筒往人臉上懟，才顯得如此沈默。
日賣電視台的記者首先打破沈默，而他問的竟然不是關於安德瓦和執行長的恩怨。
「……我想知道，全息遊戲的背景是未來外星人進攻地球，英雄站出來拯救世界，其中有什麽深意嗎？」
克裏斯汀有些驚訝，對這個電視台產生了些好感：「我自幼就有英雄情結，我喜歡英雄，想要讓更多的人了解他們，喜歡他們。」
有記者忍不住了，舉起手，得到許可後，從助理手中接過話筒，連介紹自己都忘了，問道：「既然喜歡英雄，為什麽要將安德瓦告上法庭呢？」
克裏斯汀聲音平和：「首先，我喜歡的英雄是廣義的那種，而安德瓦僅僅是以[英雄]為職業而已，本質是有區別的。然後，我想讓各位聽一段音頻。」
音頻不長，聽完後所有人都陷入沈默。
「我很驚訝，在這個年代，這樣的話竟然出自一個受到廣泛推崇的公眾人物之口。」
沈默一會後，又有記者發問：「今天似乎是開庭的日子，你為什麽不去現場呢？據傳，安德瓦已經過去了。」
「我知道我會敗訴，去那裏沒有意義。」
記者小心的問：「你看起來無比平靜，是原諒了安德瓦嗎？」
「不可能，記者先生，你現在看到的我是被漫長法律程序磨光銳氣的我，我在剛一聽完這段話，可不是這個表現。」
又是一個記者舉手，簡單的介紹自己單位之後，問道：「有人認為你太小題大做了，對此，你怎樣作答？」
「人們用身份價值衡量社會地位，一個社會地位低的人去告一個社會地位高的人，難免被嘲笑，」克裏斯汀說，「今天之後，時光股價將成倍上漲，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到最高點。相信我，人們會改變口風，他們會說幹得漂亮。」
展示廳安靜無聲，只聽到筆與紙滑動的聲音。
「對了，你剛才說已經敗訴，是否已經得到了消息？」
記者們想起那個電話還有助理附耳和她說的話。
「是。」
「請問結果是什麽？」
「被告方律師表示那是安德瓦出於合作提出來的一種方案，並沒有主觀上的想要騷擾我，也沒有輕視的意思。」
「你還會再次上訴嗎？」
「不會了。」
「為什麽？」
「親愛的記者朋友，法院不是伸張正義、將真相大白於天下的場所，他只是一個整理原告被告提交的證據，從中判斷誰有罪誰無罪的機器。」
這個口吻還真是冷酷的可怕啊。
最後一個記者一針見血的提出：「既然你早就預料到這樣的情況，為什麽一定要走一趟法律程序呢？」
克裏斯汀微笑：「這只是一種方式，一種不行還會有下一種，就和我們解一道數學題那樣。」
「下一種？你是要做些什麽嗎？」提出這個問題的記者額頭滑下一滴冷汗，他望著對方藍色的眼睛，突然就理解為什麽有人會患上深海恐懼癥。
神秘的、未知的、無法逃離的，難道不令人恐懼嗎？
細看這位年紀輕輕的執行長其實並不嚇人，她輪廓深邃，因此膚色雖深，看上去卻很有辨識度，讓人過目難忘。她的深膚色不是喑啞的黑，而是自然的蜜糖色，富有光澤，顯得健康而陽光。
這樣的長相和高挑的身材也許在日本並不受歡迎，但是卻異常契合國際的審美，高端而大氣，主流媒體記者嘛，這點眼光還是要有的。
當她心情平和的時候，藍眼睛就如同平靜的海域，整個人的氣質都透著安詳，讓人舒服，好像在邁阿密的海邊吹著舒適的風。
當她心情不怎麽美好的時候，身上的每一寸都散發著冷艷的性感，危險而具有攻擊型，就比如此時此刻。
「我會用接下來漫長的時光證明一件事，我就算不是雄英的學生，不是體育祭的冠軍，我還是集團執行長、科學家、慈善家，而安德瓦……」
她微微擡起頭，在記者面前，在電視機的觀眾面前，在商場外駐足的所有人面前，語氣淡淡的，沒什麽感情的說。
「沒了第二英雄的光環，就什麽都不是。」
第51章 期末考試
又是一個通宵，克裏斯汀從實驗室出來就看到正對著樓梯的電視機亮著，從這裏可以看到背對著她的齊木空助坐在沙發上。
她打著呵欠走過去，側身坐在沙發背上，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麽回事？說好一起通宵，你竟然在這裏看電視？」
齊木空助順勢抓著她的手將她扯到沙發上，克裏斯汀沒反抗，慢吞吞的調整姿勢與他並肩坐在沙發上，聽到他獨有的清朗嗓音輕快的說：「很有意思的，雄英的早間采訪，一起看啊。」
「你自己看，我回去睡了。」說著她將手從他掌心中抽出去，又打了個呵欠，她已經要睜不開眼睛了。
使得她停下腳步的是電視機裏傳來的暴躁老哥的聲音，不知道那記者問了什麽，老哥一下就炸了。
「哈？老子不熟，不知道，自己去問她！」
克裏斯汀默默的坐回去，揉了揉眼睛，見畫面是雄英大門口的景色，鏡頭隨著前面的女記者移動，女記者前面站著一個奶金發色的少年，兇神惡煞的。
女記者不死心的繼續問：「你就是那個亞軍吧？你對你和冠軍的那一戰有什麽看法？介意和我們說說嗎？」
「老子能對她有什麽看法？這個人上學就和玩一樣，誰知道她在想什麽？」
畫面中，少年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踏進校園大門。
克裏斯汀喃喃：「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齊木空助耳朵很尖，立刻問：「一樣什麽？」
克裏斯汀指著屏幕：「他那個褲子，讓人很想提一提。」
齊木空助：「…………」
可惡，還是無法完全看穿她的想法啊。
接下來畫面上接連出現了好幾張熟悉面孔。
女記者又攔住一個金發少年，「你是高一體育祭十六強吧？你對你們這屆冠軍的印象如何呢？」
上鳴電氣一指自己：「我嗎？讓我想想，哦，當時她瘋狂的擋在我面前，不讓我過去，說我很帥，試問誰不知道，然後就躲開了我的十萬伏特，我抱住了我們班長，把班長電暈了，電暈了！」
女記者扶額：「好，我們知道了。」
畫面一轉，話筒伸到一個很矮小的小個子面前，他這個身高根本就夠不到高中生的邊，不過個性社會了嘛，什麽外形都不奇怪。
「你覺得本屆體育祭冠軍怎麽樣？她真的很厲害嗎？」
峰田實：「她不是厲不厲害的問題，她真的是那種……很少見的那種，她的眼睛是藍色，頭發是白色的，肌膚是蜜糖色的，很性感，可惜的是那天我撲街的太快，沒能仔細的看她的身材比例。」
女記者面無表情，她真的可以找到一個正常的人采訪嗎？
沒有自暴自棄的女記者攔住一個橙發綠瞳的男人，他嘮叨著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然後就差點被話筒懟到臉。
「你是普通科的老師嗎？和我們說說克裏斯汀·蒙羅吧！」
他想一只受驚的小動物一樣，拼命搖晃雙手，臉上神色驚慌：「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女記者窮追不舍：「她真的逃課早退，和同學相處不好，對老師一點也不尊重嗎？」
羅曼臉上神色一僵，瞪大眼睛：「誰和你們這麽說的？」
女記者就像沒註意到他的不豫似的，繼續問：「她在展示會上公然說安德瓦什麽都不是，在校內態度也這麽囂張嗎？」
「不、不要再胡說八道了，她或許不是個好學生，但她是個好人。」
羅曼臉都憋紅了，然而他還是小瞧這種無良記者抓重點的能力了。
「你說她不是個好學生？快記下來，雄英老師親口說蒙羅校內表現不好，對老師態度囂張，據猜測也不是主動退學，而是校方忍無可忍……」
「夠了。」
聲音不大，卻驚得在場所有人瞬間停下了動作，驚疑不定的看向聲源。
只見剛才那個和兔子一樣的男人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不見，也是奇怪，當他神色舒展的時候，總是讓人想要得寸進尺，當他不豫時，人們竟然會產生下跪向他請求寬恕的感覺。
「抱歉，打擾了……」
「你不是要和我說說蒙羅嗎？」
就這一句話定住他們的腳步。
「記住，她是個很好的人，面對世界的種種不完美，不會一味的沈默，更不屑呻|吟，她在同齡人中間，又高瞻於他們之上。」
畫面突然黑暗，克裏斯汀一怔，轉頭看向齊木空助，他剛剛把遙控器放下。
「不去睡覺嗎？」
這句話就好像有催眠作用一樣，克裏斯汀一下子就困了，說了句我去睡了就上樓去了。
註視著她的背影，齊木空助灰綠色的眼睛漸漸失去光亮，顯得攝人而深邃。
不能得知她在想些什麽，是好感度還不夠嗎？
克裏斯汀睡醒後，看著漆黑一片的屋子還有點蒙。
「BB，幾點了？」
「晚上八點了喲。」
她下床，去浴室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覺得精神了很多，然後呆滯了一秒，自己精神做什麽？明明已經晚上了。
「前輩，雄英校長於七點十分致電。」
那時候她還在睡覺，克裏斯汀讓BB回撥，響了沒兩下就接通了：「校長先生？啊，我在睡覺，抱歉，找我有什麽事嗎？」
「那我就直說了颯，期末考試要到了，為了考驗同學的能力，我打算借用你的全息系統來進行這場考試。」根津說。
「什麽時候？」
「七月二十一日。」
克裏斯汀一怔：「那不是和我的發布會時間重合了？」
根津：「是的颯。」
「這樣啊，」克裏斯汀反應過來了，「您的意思是讓他們在媒體，富豪，民眾面前進行這場考試？」
「沒錯颯，不知道你方便嗎？」
「當然，只是有一點，我的遊戲難度可是很高的，萬一都沒通過，這個暑假豈不是很難過？」
根津表示呆膠布，雄英的學生就要做好沒有暑假的準備。
接下來說好了一些細節，比如來考試的是高一英雄科共計四十人，英雄科全體老師會來評分，克裏斯汀表示沒問題，除了英雄科了，普通科老師也要算上啊。
根津知道原因，自然一口應下。
大概校長以為她是惦記著教過自己的老師才提出這樣的要求吧？
克裏斯汀嘆息，雖然也有，但是更多的，她有些問題想問問羅曼，這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了。話說回來，因為中東第一次遇到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叫老師總覺得怪怪的。
稍微有點餓，下去找找有沒有吃的。
克裏斯汀從樓梯上走下去，遠遠看到齊木兄弟倆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個毛茸茸？
「你們在做什麽？楠雄，你什麽時候來的？」
齊木楠雄看她一眼，隨即轉移視線，心說，在空助對你的好感度瘋漲的時候他就來了。
[你睡覺的時候，別管這些了，給你帶的飯還熱著。]
克裏斯汀笑彎了眼睛，「替我謝謝阿姨。」
她打開飯盒，吃東西墊肚子，看了看苦大仇深的齊木空助，小聲問齊木楠雄：「空助怎麽了？」
[你看看它是貓還是兔子？]
克裏斯汀定睛一看，在茶幾上團成球的是個白色的毛茸茸，貌似是家養的，還穿著紫色的小衣服，耳朵尖尖長長的，內裏的絨毛是紫色的，眼睛也是。
「我從沒有見過紫色眼睛的貓或者兔子，」克裏斯汀收回視線，「沒有其他選項嗎？」
[從沒有見過的，你也太淡定了。]
他吐槽了一句開始解釋來龍去脈，入夜沒多久齊木楠雄就來了，進門的時候感覺有東西從天上掉下來，沒錯，這小家夥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還伴隨著「芙芙嗷嗚」的叫聲，都不知道它是怎麽上去的。
它從高空墜落，原本再怎麽輕盈的小生物也是人所不能承受的重量，然而超能力者就是超能力者，他伸手一抓就抓到了小生物……的長耳朵。
之後兩兄弟就它是什麽展開了辯論，哥哥說這一定是兔子，弟弟說這是貓，哥哥不服，說貓的耳朵怎麽會這麽尖，弟弟說他聽得到這小家夥心裏在想什麽，它就是自稱貓妖。
然後，哥哥一直自閉到現在。
「空助……為什麽這麽在意這個啊？」克裏斯汀依舊小聲問齊木楠雄，就算這是貓而不是兔子也沒什麽好糾結的。
齊木楠雄還沒說話，齊木空助就幽幽的擡起頭，「克莉想知道的話幹脆來問我啊。」
你那不是在自閉嘛，克裏斯汀心想，一個念頭剛剛轉完，就看到齊木空助不知道從哪裏提出來一個家用急救箱，打開蓋子，一看裏面是鋥光瓦亮的各色刀具。
「唯獨這一次，我是不相信楠雄的，萬一這只兔子患上了自我認知障礙呢？」
克裏斯汀抽抽嘴角：「你不會是想解剖它吧？」
齊木空助：「答對了，外型怎麽樣無所謂，貓和兔子的結構構造終歸是有不同的。克莉，我們做研究的，任何答案不都應該通過動手得到答案嗎？」
「你說的也對，但是……」
突然，安靜如雞的小生物暴起撲向克裏斯汀，這裏的兩個人一個是超能力者，一個是變態，只有這個小姑娘是突破……口？
爪子距離眼睛太近，克裏斯汀幾乎是應激性的用出了賽托拉克的猩紅鎖鏈捆上了小生物，忽略它呆滯的眼神將它放在茶幾上。
「沒有但是，空助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是吧是吧？」
齊木楠雄：「…………」
你們兩個是魔鬼嗎？
最終，這只小貓憑借著賣萌大法逃脫了被解剖的命運，盡管齊木空助總是用滲人的目光打量它，但是它緊緊的抱著大腿，齊木空助也拿它沒轍。
輕松的日常流水過，轉眼就到了發布會當天。
第52章 聯動開始
或許是雛鳥情結，這只身姿嬌小，叫聲軟萌可愛的小生物認準了齊木楠雄，他去哪裏它就跟著去，然而齊木楠雄的母親對寵物毛發過敏，齊木楠雄不可能把它帶回去養，於是就把它放在了別墅裏。
別墅裏有兩個想要解剖它的魔鬼。
芙芙：弱小可憐又無助。
克裏斯汀還好，確定它沒有威脅性之後就不管它了，但是齊木空助的好奇心是不會輕易消失的。
這不，趁著克裏斯汀去隔壁換衣服，他趴在床上對同樣窩在床上的芙芙說：「你聽得懂我的話？你聽得懂對吧？你從哪裏回來？我不知道的地方？這世界上還有我不知道的……莫非你是外星生物嗎？眼睛不要閉上啊，這樣就沒有辦法通過眼睛的情緒判斷你對我的話有什麽反應了。」
芙芙就當聽不見，小小一團陷入軟綿綿的被子裏，他說什麽就當聽不見好了，小家夥心情郁卒，它這個樣子明明很招人類女性喜歡的啊，那些纏著梅林的人類女人見到它就尖叫，怎麽克裏斯汀就無動於衷呢？是它變醜了嗎？
都怪梅林！
這時，傳來開門的聲音，芙芙的尾巴甩了甩，原本耷拉下去的尖耳朵一下子豎起來，纖細的四肢撐起身體，擡起頭向聲源看去。
克裏斯汀反手關上門就看到這兩個一個賽一個的失望表情，她一度感到很驚奇，小毛茸茸的臉上竟然也可以讀出來表情，然後看習慣了就釋然了，說不定這個小生物和驚隊養的那只貓是一個級別的。
「做什麽那麽看著我？」
「我送你的裙子呢？」他語氣裏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克裏斯汀正在卷自己的西裝袖子，聞言擡起頭來：「不是吧？你讓我在遊戲發布會上穿晚禮裙？」
「…………」
沈默就等同默認，克裏斯汀失笑，坐在他身邊，手搭上他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行了，不就是沒穿你送的衣服嗎？等哪天你辦生日宴會，我穿這身給你捧場，啊？」
過了十三歲就沒辦過生日宴會的齊木空助暗戳戳的想要辦一個只有兩個人的生日宴會。
那邊克裏斯汀卷好袖子讓BB打開電視，她在九層會場外有更衣室和休息室，目前她要做的就是等待來賓，她實在是懶得應酬，想著看到有必要迎接的再出去。
畫面上，閃光燈閃爍不停，大廈門前台階兩邊擠滿了記者，沒一會就有一輛價值不菲的車停下，從上面走下來的不是商業大亨就是知名企業家。
這是個遊戲發布會，卻又不僅僅是個遊戲發布會，它意味著IT界重要技術的成熟，除了應用於遊戲，還有很廣泛的用處。
記者們拍的心潮澎湃，這時突然有兩輛與此處畫風不符的校車大巴停了下來，正在記者們猜測它是不是聽錯地方的時候，大巴車門打開，一個嬌小的身影走下台階，記者們瞬間把他認出來了。
這不是雄英的校長嗎？世界上唯一一個覺醒出個性的動物。
顧不得多想，閃光燈又亮了起來，將接下來的老師們也拍了進去，拍完後交頭接耳，雄英的校長和老師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誒你看！那不是英雄科A班嗎？B班也在！」
記者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雄英組團出來玩遊戲實錘了。
克裏斯汀在電視裏看到他們的身影就站起來，對還在逗弄小生物的齊木空助說：「走了，我的男伴。」
走在老師們後面，穿著正裝的學生們興奮地左顧右盼，上鳴電氣激動到淚流滿面：「雄英的福利太好了，我從來沒想過會和老師一起參加遊戲發布會，遊戲發布會啊！」
耳郎響香表示讚同，她對全息網遊也很有興趣，看到官方網頁發布的會從預約的人當中抽取試玩玩家來到發布會上時用自己的身份證明預約了。
她知道她不是歐皇，但是萬一呢？萬一選上她了呢？
名單公布的那天她不敢看，後來爸爸告訴她她沒被抽中，她正要去看暗殺名單，老師就告訴他們這樣的一個好消息——高一英雄科全體被邀請參加全息遊戲發布會。
頓覺死而無憾。
前面的老師們停下腳步，他們自然而然也停了下來，順帶好奇的向前看，白發藍眼，穿著寬松女士西裝的少女迎了上來，正在和校長老師們說話。
對他們來說，她是個傳奇。
一開始從相澤老師那裏聽她有多厲害並沒有往心裏去，後來在體育祭第一個項目上全軍覆沒被教做人，就在他們以為她會和心操人使一起轉入英雄科的時候，她退學了。
退學之後和安德瓦正面懟，大家都有些擔心她惹上麻煩，她又以年輕企業家的身份站在了人前。職業英雄，尤其是第二英雄的確很有錢，但是和資本家比起來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在上市之後，安德瓦和她就更沒辦法比了。
明明不久之前大家還在同一賽場來著。
所以說人和人的差距……唉。
克裏斯汀和校長老師打完招呼，目光就落到這一群衣冠楚楚，青春靚麗的學生身上，先是綠谷，再是轟，繼而是所有人，有些說不出話來：「哇哦，你們穿成這樣來？」
「有什麽不對嗎？蒙羅桑？」綠谷緊張地問。
「難道這樣的場合不該穿正裝嗎？」八百萬百也問道，在大巴車上很多同學都穿的便服，她認為這樣隨便會拂主人家的顏面，同時會給大眾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用個性給大家創造出來正裝，當然B班同學也包括進去了，因為這個事，物間寧人一路上都沒好意思噴他們。
克裏斯汀的目光掃過他們茫然的臉龐，心頭湧上一個猜測，哭笑不得地問問校長：「您沒告訴他們？」
根津幹脆的把相澤消太賣了：「這是相澤老師的主意颯。」
克裏斯汀順勢看向相澤消太，對方雲淡風清的說：「雄英學生要隨時準備接受挑戰。」說完這些，轉過身對一頭霧水的小可憐們露出了壞壞的龍貓笑，說道：「歡迎你們來到雄英英雄科第一學期期末考試實測會場。」
峰田實：「期末……」
上鳴電氣：「考試？！」
克裏斯汀目光憐憫，好可憐哦，都嚇得褪色了，話說考試前才告訴學生考試內容真的呆膠布嗎？
余光掃到一個人，她說道：「我先失陪一下，預祝你們全體通過考試。」
根津：「去忙吧。」
學生們顧不得打量傳奇，各自圍住了自己班的班主任。
A班：「相澤老師，我們考什麽啊，又不是筆試告訴我們可以的吧？」
相澤消太：「我也不知道，主考官剛走。」
B班：「老師我知道不是你的鍋，都是隔壁班主任把你帶壞了，你偷偷的告訴我們，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布拉德金：「…………」
眼看兩個老師是沒指望了，同學們將目光聚焦在了剛剛走開的主考官身上，主考官小姐姐正在端著香檳和一個紅發青年說話，後來一個眼下有著淚痣的青年也加入進去。
飯田天哉是職業英雄世家，祖孫三代都是職業英雄，自然對這些常年支持英雄活動的土豪繼承人們不陌生，他攔住同學們貿然加入人家對話的舉動，這樣實在是太失禮了。
機智的綠谷和蛙吹梅雨將期待的目光轉向八百萬百——他們中唯一一個土豪小姐姐，其他同學秒懂，也看向八百萬百，看得她壓力山大。
最後她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確實在宴會上見過，但是……」
不行，實在無法拒絕大家。
八百萬百正要過去，就見主考官小姐姐對兩個青年頷首之後走向不遠處的一對夫妻，這樣的舉動無疑讓八百萬百趁機套取考題的行動破產。
她認識跡部和赤司，可以加入到他們的談話中，但是她不知道那對夫妻是誰啊！
那對夫妻是齊木兄弟的父母，齊木楠雄和他們一起來，齊木空助看到之後就和克裏斯汀分開了，現在才聚在一起。
克裏斯汀問候了夫妻倆，順便對齊木媽媽做的飯表示感謝，齊木媽媽是個溫柔和氣的人，身上還保有少女的天真，至於齊木爸爸，給克裏斯汀一種他很拘謹的感覺。
[我該感謝你措辭的寬容嗎？]
等兩夫妻去自助區吃東西的時候，克裏斯汀委婉的提了一下，齊木楠雄這樣回答她。
克裏斯汀扶額，那能讓她怎麽說？說沒說幾句話，齊木爸爸就看她的鞋子看了不下二十次嗎？弄得她總以為自己的鞋子有什麽不對。
齊木楠雄解釋了一下，簡單來說他的父親就是一個對有錢人的鞋子拒絕不了的逗比，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有些緊張，以後就好了。
克裏斯汀覺得不可思議，生下一個超能力者，一個人類罕見的天才的竟然是如此平凡的一對夫妻，基因真是神奇，而更有趣的是……
「有錢人的話，叔叔阿姨不知道空助多有錢嗎？」
[笨蛋哥哥？]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不是讓BB調查空助嗎？空助畢業後和英國國防部合作開發了很多有使用價值的東西，他所接到的訂單，他專利所得的分紅，在他的下半生中哪怕什麽都不做，總資產也比在場的絕大多數人豐厚。」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現在居住的房子是空助送給爸爸媽媽的，據說貸款要還八十年。]
「等等，」她驚訝的問，「不是空助送的嗎？怎麽還有貸款？」
[爸爸說就算空助是他的兒子也不能白要他的東西，所以是貸款買下來的。]
克裏斯汀摸著下巴，看向把父母送去玩之後，又向他們走來的齊木空助：「所以說，叔叔阿姨果然是不知道的吧？」
沒有參與他們對話的齊木空助只聽了這麽一句，也不知道是怎麽腦補出來龍去脈的，竟然也可以接上：「我說了，我說的時候他們兩個又開始日常秀恩愛，完全無視我，這也怪我嗎？」
[…………]
「…………」
齊木空助突然問：「你給叔叔買過什麽嗎？房子啊車什麽的？」
其實他是在打聽克裏斯汀的家庭狀況，繞了個海灣的那種，但是齊木楠雄還是聽出來了，並且瞬間警覺。
克裏斯汀一開始沒懂那句叔叔指的是誰，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空助說的是她爹，結合一下空助說了什麽，她的眼神慢慢死去了。
「不要提醒我……」我和我爸爸比就是個窮鬼的事實，很虐心的。
感覺被虐到的克裏斯汀吃了半天蛋糕，茱蒂找到她表示老板快別吃了，人來的差不多了，你該去致開幕詞了。
晚七點，會場陷入一片黑暗，與此同時一束光打在克裏斯汀的身上，跟隨她走到所有人面前。
她明顯十分熟練，感謝到場來賓，感謝媒體朋友，一番話說得動聽風趣，套話結束後自然就是重頭戲。
「相信大家在這裏找到了不少熟面孔，我們的英雄預備役，很不幸，他們到這裏可不是玩的，我知道我現在公布一定會被記恨的，但是我依舊要說……」
「本次全息的第一個副本東京大戰將聯動雄英高中英雄科期末考試實測。」
話音剛落，四十道燈光精準的找到了黑暗中的小可憐們，鬼知道根本就沒有定位，燈光是怎麽找到他們的？
克裏斯汀笑而不語，莫問，問就是BB世界第一。
「體育祭沒有看過癮的話，在這裏還可以看到他們的精彩表現，讓我們共同期待。」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可見來賓的期待程度，本來這個發布會就是向世界展示全息技術成熟到何種程度的，現在還有英雄預備役的個性展示，豈不是一舉多得，美滋滋？
而英雄科的四十個預備役表示……美滋滋個啥啊？
這家夥在體育祭上爆錘了他們一頓還不夠，期末考試也不放過他們啊。別和他們說遊戲應該很簡單，他們在體育祭前也認為撂倒克裏斯汀很簡單，結果呢？
所以說就算退了學，你爸爸還是你爸爸。
太心酸了。
第53章 虛擬世界（1）
英雄科四十名學生站到了人群的最前方，接受所有人對他們的打量。
雖說這場面體育祭的時候已經來過一次了，但那是競技，有贏肯定會有輸，這次是考試，輸了比賽別人不會說什麽，但是沒通過考試……丟不起那個人。
短暫的失落後，大部分人都燃起了熊熊鬥志，最典型的就是爆豪，身上的火焰都要具現化了。
克裏斯汀看了一眼根津，讓他來宣布規則，根津搖搖頭，說還是主考官來吧，克裏斯汀心說她什麽時候成為主考官的？
「本場考試六人一組，相互合作，相互幫助，共同度過難關，拯救外星人入侵的城市，場景中會有關鍵NPC，得到他的幫助會事半功倍。」
「每個人進入遊戲後都會隨機匹配不同的身份，應用得當可以得到這場危機的來由和解決辦法，希望大家多動腦筋，自己探索。」
「系統會掃描各位的身體，百分百還原各位的身體強度和個性應用，可以說你們在現實中能做到什麽，遊戲中就可以做到什麽，這一點不用擔心，需要註意的是痛感也是完美還原的，請註意不要讓自己受傷。」
「考試時間三十分鐘，當然是以外界的時間為準，到時間將自動退出，城市一旦毀滅，遊戲，不是，考試會提前結束，諸位將從虛擬城市中脫離，考試中會有老師打分，請各位好好表現，期末後的暑假怎麽度過在此一舉不是嗎？」
學生們：「…………」
求不要再提醒我們了。
「最後是一個忠告，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試圖用個性解決問題。好了，接下來隨機抽取第一組考試的同學，請看屏幕。」
「請等一下！」
克裏斯汀看過去，舉手的是一個男生，她記得好像是叫飯田天哉，個性是引擎。
「有什麽問題嗎？」
「是的，很抱歉打斷了你，但是我實在想弄清楚為什麽是六個人一組？而且還是隨機抽選的，難道不是自己挑選可以和自己更好合作的同伴嗎？」
克裏斯汀說：「六個人是因為這是只需要六個人就能做到的事，至於為什麽隨機抽選是增加遊戲趣味性……當沒聽到好了，既然如此，給你們降低一下難度，自己組隊？」
爆豪勝己斬釘截鐵的說：「不需要，無論同伴是誰，我都能拯救城市，通過考試。」
「OK，要的就是這樣的氣勢，」克裏斯汀鼓起掌來，「那第一組就算你一個，其他人還有問題嗎？」
綠谷舉手。
克裏斯汀：「請問。」
綠谷：「六人一組，這裏有四十人，肯定會有一組只有四個人，那要怎麽解決？」
克裏斯汀看向根津，根津走上前來，接過話筒：「按照體育祭的表現，會有兩個普通科學生轉入英雄科，一個已經在了。」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同學們都知道他說的是誰，紛紛去看那個掛比，掛比察覺到他們的目光，看了過去，微微一笑：「我不下場的，那和作弊有什麽區別，至於另一個……」
克裏斯汀打了個響指，又是一道光打下來，眾人看過去，那是個紫色頭發的少年，記得個性是洗腦，原來是他要轉入英雄科啊，他們在他過去的時候讓開道路。
綠谷：「果然是心操同學啊。」
根津：「最後一個人，是一位職業英雄。」
話音剛落，人群一片嘩然，現場圍觀職業英雄拯救世界嗎？這太棒了！
他是誰？歐爾麥特嗎？
然而根津很吊人胃口的沒有公布那位職業英雄是誰，示意了克裏斯汀一下，她開始抽選第一組五人。
學生們提著一顆心盯著大屏幕，他們的心情很覆雜，很想第一個進入遊戲中體驗全息，又不想第一個，想留在後面看看別人是怎麽做的。
在這樣的膠著中，第一組六人的照片定格在屏幕上，除了主考官一口定下的爆豪勝己，其他五人分別是骨拔柔造、尾白猿夫、心操人使、飯田天哉、葉隱透。
有的人皺眉，不是很滿意自己沒抽到，有的人則差點當場去世。
「我竟然是唯一的女孩子嗎？」葉隱透哭唧唧。
尾白猿夫安慰她：「放心，碰到危險大家一定會保護你的。」
飯田天哉也在一旁附和，讓葉隱透稍微有點信心，然後就聽到班上出了名的暴脾氣的聲音傳來：「在戰鬥上用不上的個性就去好好的躲起來，不要出來添亂。」
葉隱透……肉眼可見的萎了。
飯田天哉嚴厲的指責爆豪勝己打擊同學信心的言語，克裏斯汀正要帶他們走向遊戲區，聽到這句話眉心一動，開口說：「爆豪同學，你的話很減分哦。」
「哈？老子說什麽與你無關吧？」
根津：「有關系的，蒙羅小姐是主考官颯。」
爆豪勝己切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第一組考生前往營養倉做準備工作，來賓則跟隨工作人員到後面的觀影區就坐，甚至還發了3D眼鏡、耳麥和爆米花，小可憐們看到心又是一梗。
「這是我的助理茱蒂小姐，」克裏斯汀對根津他們提了一句，然後對茱蒂說，「你帶老師們和其他人去操作室，我去那邊親自給他們調試儀器。」
「好的，老板。」
齊木空助說他也去幫忙，跟著一起到了營養倉的所在，在他們躺進營養倉之後監測數值是否正常，是否出現不良反應。
克裏斯汀檢查完，告訴她可以自己按按鈕合上營養倉的蓋子，葉隱透答應了，一想到再一睜眼就進入了虛擬世界，按按鈕的手都在抖。
「不要怕。」
葉隱透一驚，聲音顫抖著小聲說：「我怕給大家拖後腿。」
「你會找到適合你的戰場，放輕松，小英雄，所有人都在看著你呢。」
葉隱透：「他們看不到我。」
克裏斯汀：「你的個性是透明化，這是先天的，沒有辦法改變，可是如果你做出了什麽成就，全世界都將仰望你。」
「…………」
營養倉的蓋子合上。
她一擡頭，發現其他五個已經調試完畢，齊木空助說：「你真是太慢了。」
「稍微鼓勵一下小姑娘，走，我們去操作室。」
「你去吧，我還是對芙芙更感興趣。」
「我希望我回去還能看到它。」
齊木空助進了電梯，克裏斯汀回了操作室。
操作室內有六個放映屏，各自對應一個人，就和外面觀影區一樣，耳麥可以調節頻道，一頻就只能聽到一個屏幕裏的聲音，不會產生串聲的情況。
裏面地方寬裕，放置了沙發還有茶幾供人休息，放映屏正前方有一排排座位，自然是為了等候考試的學生準備的，克裏斯汀進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坐好了，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放映屏，戴著耳麥，因此她進門也沒引起多大註意。
她腳步輕輕的走到控制台前坐下，茱蒂端一杯咖啡過來，克裏斯汀小聲問要不要一起，茱蒂輕聲拒絕，隨即走了出去。克裏斯汀對她去找誰心中了然，不去想這些，精力放到了放映屏上。
她挺好奇這些小英雄會怎麽挽救城市，拯救世界。
***
心操人使睜開眼睛，左右看看，正好是夜晚，高樓大廈，燈光霓虹，人來人往，車輛川流不息，是記憶中東京的模樣。
他現在就是在虛擬世界中嗎？一切就好像真的一樣，想起克裏斯汀說的進入遊戲會自動匹配身份，他開始翻自己口袋，然後他就翻出了一把槍，還不知道是什麽型號的。
所以說他到底是匹配了個什麽身份啊？警察？
他一頭霧水，摸出來手機準備看看時間，看完之後靈光一閃，點進聯系人頁面，果然，聯系人都不一樣了，他看了看，竟然會有爆豪勝己的名字。
行吧，這是他唯一可以聯系的人了，他正要撥出去這個電話，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尖叫，他一驚，回想起遊戲背景，心想難道現在外星人就開始進攻了嗎？
他連忙朝著聲音跑過去，看到的卻不是外星人，而是被人們指指點點，頗有幾分不知所措的尾白猿夫和骨拔柔造。
「是變種人嗎？」
「你看那尾巴，那外露的牙齒，肯定是啊。」
「報警了嗎？」
心操人使一驚，顧不得深究什麽是變種人，連忙對那兩人擺手——還不走！等人來抓嗎？
尾白猿夫和骨拔柔造不是傻子，懂他的意思，拔腿就跑，後來，三人在一個昏暗的巷子匯合。
說起剛才發生的事，兩個人都摸不到頭腦。
睜開眼睛後，身邊就是彼此，他們翻了一下證件，發現身份定位都是一所學校的學生，尾白猿夫的尾巴被塞在褲子裏，而骨拔柔造戴著口罩，他們還在想遊戲這樣做的深意，就看到有飛車族搶包。
正義感十足的兩人不能袖手旁觀，即使在遊戲中。骨拔柔造的個性是柔化，可以將碰到的東西變得十分柔軟，他對地面發動了個性，使得機車陷入地面，而尾白猿夫則憑借出色的跳躍能力追了上去，一尾巴將機車上的人抽暈，這時骨拔柔造跑了過去，撿起了那位女士被搶的包，並將它還給那位女士。
卻沒想到那位女士表情驚恐，胡亂揮手讓他不要靠近，動作沒輕沒重的打到了他的臉，口罩被勾住掉下去，看到他的臉時直接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人群迅速圍了過來，在遠遠的地方指指點點，嗡嗡嗡的像一群煩人的蒼蠅，接下來的事就是心操人使出現了。
尾白猿夫和骨拔柔造排排坐，後者捂著嘴不說話，尾白猿夫說完來龍去脈之後疲憊的捂住臉：「我們明明什麽都沒做，為什麽要怕我們？」
心操人使有一個猜測，當即告訴他們：「克裏斯汀……她只說了將會發生外星人入侵的事件，卻沒有說現在的時代背景。」
「現在的時代背景？」
「還記得她的忠告嗎？我們恐怕，處在個性剛剛產生的時代。」
三人已經察覺到了重要的線索，同一時間爆豪勝己也遇到了關鍵劇情。
他的情況就慘了點，他剛一睜開眼睛就被迎面一道光打翻在地，半天沒爬起來，耳邊有人博士博士的喊他，和叫魂一樣，然後又聽人喊什麽被搶走了，快去追，他迅速站起來理清事情。
他的身份是個博士，這是個研究基地，研究基地有個重要的寶匣，現在被人沖進來搶了，他自己還被打了，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人使用個性，追人打人用的都是車和槍。
怎麽回事？
來不及想那麽多了，必須把東西搶回來。
爆豪勝己活動了一下關節，旁邊那人湊過來，擔心的問：「博士，您沒事吧？」
等待他的是震耳欲聾的一段咆哮：「老子當然沒事，東西都被搶了你還在這裏楞著做什麽？還不快去追！」
說完，他一馬當先沖了出去，他的招牌動作，雙手掌心朝後，利用爆破風使自己加速前進，特工閉了一下眼睛，繼而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回不過神來。
「博士是……變種人？」
爆豪追了很久，對方速度很快，直到最後也沒追到，他氣的炸掉了一棵樹，卻也知道在這裏浪費時間無濟於事，他必須回到那個研究基地，找到關於被搶寶匣的資料。
他有預感，這玩意一定和白毛混球說的外星人脫不開關系。
原路返回，基地已經塌了，附近的人——他覺得應該是特警一類的人，看到他都非常的警惕，拒絕讓他接觸資料，以剛剛遭受襲擊不好走動為由讓他在自己的房間裏休息。
休息個屁！不就是軟禁嗎？
爆豪沒有頭鐵的打出去，怒到了極點反而冷靜下來，坐在床上一條一條的思考。
白毛混球說的那句忠告是關鍵，他恐怕踩到了了不得的雷，不過那都不重要，關鍵是那個寶匣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突然站起來，他的身份設定是研究寶匣的博士，那麽他的房間會不會有什麽日記之類的可供參考？
媽的沒有就去投訴這鬼遊戲，設定這麽不齊全。
爆豪的目光落在書櫃上，開始翻翻找找，他動作很大，卻沒有將書櫃翻得很亂，終於在書櫃下的抽屜裏找到了日記本，一目十行的看完。
看完之後他臉色凝重，這個機構的防禦措施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密不透風的感覺，那些家夥是怎麽闖進來將東西搶走的？
關鍵就是這個搶字，是堂而皇之的搶，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偷。
還有就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該如何止損呢？
現實世界。
相澤消太走到克裏斯汀身邊，對她說：「校長沒說，我們也就沒問，你這個遊戲甚至比考下英雄執照都難。」
克裏斯汀仰頭看他：「我對上帝起誓，已經降低難度了，還記得爆豪追的那輛車嗎？BOSS就坐在裏面，我沒讓他露面，否則是可以一波帶走爆豪的。」
相澤消太一怔：「之前校長說職業英雄那一局會平衡難度……」
「對，就是那一局，我會讓BOSS正面登場。」
相澤消太：「…………」
第54章 虛擬世界（2）
比起另外兩方，飯田天哉這邊也不輕松，他一睜開眼就從一個英雄預備役變成了內閣高官旁邊的收發員，官不大，但是每天接觸的人和事都至關重要。
特別方。
當然了，遊戲是讓他拯救世界的，不是考驗他從政的水平，所以沒什麽大事，做的就是收發的工作，因為接近權力中心，他逐漸了解到遊戲中的很多設定。
比如說遊戲中有能力的人被稱為變種人，與普通人的比例正好和現實世界相反，二比八，是個非常危險的比例。
又比如這裏有一個特務組織，正在用外星來物研究著特殊的武器，傍晚的辦公室一陣雞飛狗跳，於是他又得知那件外星來物被盜取，研究武器也不了了之。
他總覺得這是一件非常不妥的事，官員的言行，用外星來物制造武器，還有上下氛圍隱隱對變種人的歧視，那讓他感到壓抑。
聯想起所謂的外星人進攻東京的將來，他愈發覺得外星來物被盜就是一個爆發點，他迫切的想要找到小夥伴，然而沒有聯系方式，東京這麽大，他根本不知道去哪裏找人。
他就是個豬腦子！匹配不同的身份就隱隱暗示著他們不會在一處，竟然都沒有在進入營養倉之前商量一個匯合的暗號。
值得慶幸的是，他大小也是個官員，可以和那個名字奇長無比的特工組織搭上線，一來二去的，他聯系到了心操人使。
彼此都覺得對方匹配的身份牛逼。
然而在之後如何行動上，兩人發生了分歧，飯田天哉認為大家應該在一起行動，心操人使則認為他的身份如此便利，應該留在辦公室打探動向。
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尾白猿夫從幫助他人之後反被畏懼的微妙狀態中恢覆的很快，還安慰著骨拔柔造，打破這一切的是突然撕裂天空的黑洞。
很平常的一天，露天咖啡座裏，心操人使正在和上司磨皮，上司讓他離開這座城市去尋找一個物理學家，但是心操人使知道這座城市就要被外星人入侵，怎麽可能離開？命令昨晚就到了，被他拖延到現在。
尾白猿夫和骨拔柔造遮擋得嚴嚴實實，他們收到了學校老師的信息，讓他們趕緊返回學校，字裏行間透露出山雨欲來的緊張。
這兩個人商量著怎麽從老師嘴裏套話，心操人使突然站起身，呆滯的註視著一個方向，兩人受他的情緒感染，也看了過去，說不出話來，心裏卻劃過一個念頭。
——來了！
身軀龐大如同飛艇一般的怪物從黑洞中遊出，那就像一個女王蜂，她的身邊有無數的工蜂，肆無忌憚的停在墻壁上，道路上，瘋了一般見人就蟄。
心操人使由於設定關系自帶開車技能，等他一路超車逆行來到那附近，看到的就是一片混亂，翻倒的車輛和燃燒的火光，尖叫的人群以及奇形怪狀的外星人。
該做什麽？
還用問嗎？當然是打倒這些外星人！
三個人再加上隨後趕到的飯田天哉、爆豪勝己和外星人打成一團，心操人使的個性對上不會回應他的外星人絲毫沒有用處，但是感謝系統給他匹配到的身份是特工，他有槍，回到住所後還發現了一堆武器。
身份特性一碰就會用，就和爆豪身份是博士，就算從沒有學習過，也可以接受日記上那些天書般的名詞和記錄。
也正因為此，他急得不行，他讀懂日記上對寶匣的猜測，那是一把鑰匙，可以打開宇宙通往地球的大門，必須要把那把鑰匙從門孔裏取下來，不然這些醜東西沒完沒了，個性是有極限的，那個白毛混球真是……
他已經感受到了雙臂因為使用個性過度而迸發的疼痛，然而他還有太多事情沒有做，他要打敗這些外星人救出被困在大樓裏的人，他還要飛到那棟高樓上偷塔，媽的，他的個性是為什麽不是分|身術？
人是永遠都救不完的，爆豪勝己知道這是一個惡性循環，不關門，外星人越來越多，更多的人需要幫助，沖上去關門，被他火力壓制的外星人會立刻撲上來。
艹！
爆豪勝己狠狠地罵了一句臟話，將外星人炸的稀巴爛。
現實世界。
基本沒有人關註那個個性是透明化的姑娘，她的經歷和另外幾人相比實在是太普通，一個因為是「變種人」所以被父母關在地下室的女孩而已。
直到災難爆發，少女脫了衣服，徹底消失在人前，盡管人們看不到她，但是可以跟著鏡頭察覺到她在瘋狂的爬樓。
她想要做什麽？外面亂成一團，作為英雄預備役不應該打敗敵人疏散群眾嗎？她一個勁地往樓上跑做什麽？
葉隱透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因為匹配身份的緣故，她對這場災難的緣由一無所知，她只是跑出家門，找到了正在戰鬥的夥伴們，聽到了爆豪對其他人說的話。
她的個性不適合戰鬥，在救人方面也有心無力，但是如果是偷塔的話……
那是她現在唯一可以做到的事。
大樓的電力系統已經失效，電梯無法乘坐，她只能這樣一樓一樓的跑上去，跑到頂樓。或許是有信念支持，一口氣竄那麽高的樓層後她還有力氣，正聚精會神的盯著不遠處的一個裝置，上面放置了一個藍色的寶匣，正和爆豪同學說的一樣。
裝置旁邊有四個外星人守著，葉隱透無比確定那就是鑰匙，只要將鑰匙從門孔上取下來，就不會有更多的外星人湧進來，那麽城市就有救了。
問題只有一個，怎麽把這四個外星人引走呢？
葉隱透躲在自動門後，這扇門間隔著露天天台和一間豪華的休息室，她從休息室裏尋找可用的武器，可以打人的、打人的……啊，有了！
一個沙發墊飛了出去，外星人低頭瞅了一眼，最終一個外星人過去看看情況，另外三個守著裝置。
快來了。
葉隱透深呼吸，在看到外星人與自己錯身而過，繼而走出兩步之後，她高高舉起紅酒瓶敲在他頭上，然而她忽略了外星人的身體強度，紅酒瓶都碎了，對方動作只是僵了一秒，立刻揮舞起武器向她刺了過來。
她的優勢是透明化，適合她的戰術是輕輕地跑開伺機偷襲，而不是在這裏和外星人近身肉搏。
葉隱透不傻，外星人似乎也有一定的智商，他知道敵人還在這裏，用自己的長矛發射藍色的激光，激光速度太快，而且漫無目的，葉隱透躲在沙發後面找不到出去的時機。
怎麽辦？
拖一秒，外星人都會更多的，那這個城市該怎麽辦？
她的個性怎麽那麽沒用！
滿屋子的東西碎的碎，破的破，撞擊聲不絕於耳，每一聲都撞在她的心上，這種混亂的情況，一個人從半空中落下在天台上滾了兩圈完全沒有引起她的註意。
葉隱透也是在激光突然停下時才從沙發後冒出了頭來，發覺事情出現了轉機，那是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幹練女人，雙腿如剪刀一般纏在外星人脖子上，雙手不住的錘外星人的頭，她的手上似乎有什麽東西，外星人一陣抽搐倒在了地上。
戰鬥結束。
她不敢出來，她不知道外面這個人是敵是友。
「出來吧，去找個地方避難。」
應該是好人吧？
葉隱透站起來，扶著沙發腿一直在發抖，她先是看了看地下不動的外星人，然後目光穿過自動門，看到了已經被取下的藍色寶匣，松了一口氣，突然驚覺不回答太沒有禮貌了，她問道：「你可以看到我？」
就好像爬了這麽多樓層的後遺癥突然爆發一樣，事情解決後，她的腿站不住，手也沒有力氣扶住東西，身體軟的像面條一樣往下倒。
在她跪在地上之前，女人接住了她並將她扶到沙發上坐好，擡手撫了一下她的側臉，在她呆滯的時候笑了一下：「流血了，沒察覺到嗎？」
***
所有來賓、學生，甚至老師在看到寶匣脫離裝置，天空上的黑洞消失時都放下了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接下來該做的事就是清理完城市的外星人了。
這種情況不算好，肯定還會有傷亡，但是總比城市被外星人統治占領要好，有那種情緒外露的，都已經抱著好友的脖子歡呼了。
就比如毛利蘭的好友鈴木園子，有什麽比看到英雄成功拯救世界更加振奮人心的呢？
他們開始和左右朋友親人說話，分享這對於他們而言只有半個小時的觀看體驗，實在是太刺激了，真想親身體驗一下。
同學們也是，他們不再壓低音量，摘下耳麥和身邊的人商量自己該如何做，該如何應用自己的個性，無論是哪裏都洋溢著happy end 的氛圍。
直到轟然一聲爆炸，震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人們看著屏幕上一朵蘑菇雲回不過神，頭上浮現三個問號，六個問號的比比皆是。
這是怎麽回事？說好的門已經關上，遊戲通關呢？城市怎麽被炸了？被誰炸了？
克裏斯汀·蒙羅。
在？出來解釋一下。
眾人覺得自己五十米長的大砍刀已經饑渴難耐。
第55章 虛擬世界（3）
放映屏歸為黑暗，良久浮現出一個C來，眾人明白這是系統對他們評定的成績，卻沒有解釋最後那個爆炸是怎麽回事，瞬間開始議論起來。
克裏斯汀懶得解釋，一切都有跡可循，想一下就明白了，她讓茱蒂去將六個學生帶過來，茱蒂出門後，克裏斯汀坐在轉椅上面對身後默默註視她的學生們。
「有問題？」
綠谷：「蒙羅桑……」
「有問題就自己去尋找答案。」
連綠谷出久都鎩羽而歸，其他人對視一眼，更不說話了，一塊大石頭壓在心上，眾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最後的爆炸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啊啊啊好想知道。
回到操作室的飯田天哉給他們帶來了答案，他也知道給他匹配到一個政府工作人員是有深意的，所以他在他的上司身上裝了一個監聽器，心操人使給的，自己則是跑到正面戰場上和外星人作戰。
然後他聽到了發射導彈的命令，內閣通過，立刻傳達到了防衛省。因為某些歷史原因，本國沒有權利研制或者裝備攻擊性武器，這也是本國沒有任何一款射程超過300千米導彈的原因。
但即便如此，熱武器在城市中央炸開的威力也不容小覷，事實也正如他所想，他們失敗了。
聽完之後，整個操作室陷入了沈默。
老師們心想克裏斯汀真是……懟安德瓦還不夠，還這樣懟上面，真不怕惹上事嗎？回想起克裏斯汀最初的模樣，那明明就是一個會因為誤入老師聚會而瑟瑟發抖，只會窩在沙發裏吃薯片的乖寶寶的啊！
社會都對你做了什麽啊？
至於學生們倒沒有老師們想得那麽多，他們想的是遊戲裏上面真是實打實的豬隊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前線發生了什麽事就下達這樣的命令，明明……明明都要成功了。
他們六個人……一定很不甘心吧？
克裏斯汀看著他們，她原以為爆豪勝己一定會立刻爆炸，抓著她的領子讓她把他放到遊戲裏再來一遍，卻沒想到他誰都沒看，和丟了魂一樣面對著墻壁不動了。
BB在她耳邊笑著說：「前輩，這自閉的樣子和你還挺像。」
克裏斯汀沒說話，心想這是個輸得起的。
「我們是直接開始下一場，還是緩一緩？」她問在低聲討論什麽的教師組。
根津說：「開始抽下一組吧，對了，克裏斯汀，你能將戰損統計出來嗎？」
克裏斯汀：「當然，我還可以給您一份他們在何時何地做了什麽，身體狀況如何的記錄。」
根津表示有那個就更好了，方便他們教師組評分。
於是克裏斯汀讓BB抽簽，她和身邊的葉隱透說話，「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這身衣服站在她身邊很久了。
「我……我還是想單獨……」
「如果涉及你，我們就單獨說，如果是我的事，請直接說吧，我只比你大一歲，不用這麽緊張。」
「你……最後出現的那個幫助我的人是你加上去的吧？」
仿佛解開什麽石破天驚的真相一樣，葉隱透說完之後，所有人的視線都停在克裏斯汀身上，等著她的回答。
克裏斯汀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你怎麽會這麽想？」
葉隱透說：「因為我從沒有遇見過她，其他人也沒有遇到過，我是說觸發她的劇情，她出現的非常突兀，所以我想會不會是身為GM（遊戲管理者）的你安排她出來救場。」
克裏斯汀：「因為是第一場，我給了你們很多優待，你們匹配的身份大多數都很有用處。」
尾白猿夫耷拉著尾巴，「我的身份就……什麽忙都沒幫上呢。」
沒有抱怨的意思，只是失落而已。
克裏斯汀聽了，說道：「其實你和骨拔同學的身份非常有用，你的設定是變種人，同學設定是變種人，就沒有想過老師也是變種人嗎？」
尾白猿夫驚訝的瞪大眼睛：「就和雄英一樣？」
她但笑不語。
這個副本對於英雄預備役來說太難了，即便她簡化了副本，即便她讓BB盡量給他們匹配便利的身份，也很難。
要知道這裏沒有人迅速的聚攏人心，指揮警察封鎖道路，將人和城市的損失降到最低，也沒有人控制空中戰場，幹掉那些空中飛行的外星人，沒有人用武力正面迎擊外星人母艦，沒有人召喚雷電幹擾其行軍速度，為人們避難爭取時間，沒有人可以成功關閉外星人入侵地球的大門，也沒有人可以將豬隊友發射的導彈送入外太空。
所以尾白猿夫和骨拔柔造只要給手機聯系人裏任何一個老師打電話，被她設定位於大阪的學校老師們就能立刻去支援。
她還是將線索設定的太難了啊。
轉念功夫，下一組名單已經出來了。
A班砂藤力道、切島銳兒郎、常暗踏陰。
B班物間寧人、小大唯、鱗飛龍。
這名單一出來，B班班主任布拉德金就絕望的捂住臉，自己的學生自己清楚，如果說之前A班B班合作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要是有物間能直接降到零。
克裏斯汀關註點不在這裏，她小聲問BB：「這抽簽程序陽盛陰衰啊，又是只有一個女孩子。」
吐槽後她就站起身重覆第一輪的舉動，親自為他們檢查儀器，她對身後跟著的人都有印象，尤以物間寧人為最，那張嘴真讓人懷疑他是怎麽活到現在，此刻他又在喋喋不休的嘲諷A班了。
葉隱透跟在她身邊，看得出來還是有話和她說。
「蒙羅……」她一時不知道叫她什麽，同學顯然不合適，小姐的話，她又說過她只比她大一歲。
「叫我克裏斯汀。」
有她準許那就好多了，葉隱透問道：「你設計她的時候在想些什麽？」
克裏斯汀目視前方，眸中因為懷念而點綴上了星星般的光彩：「她不是我設計出來的，她真實的存在著。」
她垂首看向身側，即使只能看到一身衣服，用下一句話堵住葉隱透脫口而出的怎麽可能。
「她是你，也是我，是這世界上一切勇敢、溫柔、奮不顧身的女性。」
「我能嗎？」
「你想就可以。」
說話的功夫他們已經來到了營養倉附近，來賓有人想要和她說些什麽，但見她正在和身邊的女孩說話，禮儀讓他們不能橫插一句。
不知為何，竟然在這裏看到了對一切都不感興趣的齊木空助，她有些驚訝，對他點點頭，手上沒停下活，嘴上還繼續和葉隱透說話。
「營養倉可以掃描你的身體狀況，原諒我。我有一個關於你個性的猜測。」
「我的個性？」
「也許不是天生的透明化，你的父母，身邊親近的人就從來沒有看到過你的皮膚，哪怕一部分嗎？」
葉隱透想了一下，回答：「四歲之後覺醒個性就……啊，有的，不過當時去看醫生，醫生說這是個性不穩定的原因。」
「這種醫生……算了，我直接說，你的個性應該和光有關，準確來說是偏光，將打在自己身上的光通過折射按照原路射出，讓人的眼睛無法看到你。」
「是這樣嗎？我沒有控制……」
「我知道，被動技能嘛，」克裏斯汀幹脆將檢查的任務交給齊木空助，對葉隱透提出了一個很有誘惑性的問題，「想看看自己長什麽樣子嗎？」
***
「空助空助，等等！」
檢查完營養倉，齊木空助就一言不發的將想回控制室的她拽來了……男廁所外，然後將門鎖上了。
克裏斯汀小心翼翼的問：「你氣糊塗了嗎？」就算有話要說也不要挑男廁所這種地方啊？
齊木空助問她：「你想要做什麽？」
「我想回……」控制室。
「認真點，克莉，你知道我在說什麽，你花心思幫助那個綠頭發的猴你說欣賞他的品行，行。現在對這個透明的猴子，該不會也是這樣吧？」
齊木空助，從她認識他開始，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就是輕浮的，外表如此，城府卻藏得很深，輕易不表現出來，這還是克裏斯汀第一次見他這樣。
她也收起說些玩笑話的心思，轉了個身面對著幹凈剔透的鏡子，雙手撐在盥洗台上，想了一下該怎麽回答，在鏡子中看到他註視自己深沈的眼神，她微微皺眉。
「只是我的一個設想，英雄的出現，往往是由集體形式出現，而不是個體。很多事，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但是只要團結在一起，就一定可以做到。」
「所以你去雄英上學，根本就不是體驗高中生活，而是去找這群人。」
克裏斯汀：「我覺得我找到了，能力還在其次，我很看重他們的心性。」
齊木空助嘲諷：「你才和他們相處多久就知道他們是怎樣的心性了？」
「我這不是還在考察嗎？說實話我不理解你在氣些什麽。」她轉過身來，抱著手臂打量他。
齊木空助靠近一點，克裏斯汀定覺得有些不適，擡起手臂搭住他的肩膀，「你有話說話。」
他就很聽話的在原地站定，灰綠色的眼睛像是漩渦一樣，能將人吸入深淵。
「我一直在探究宇宙，探究時間和空間，我相信平行世界的存在，我相信人類在宇宙中並不孤單，啊，我剛才是不是叫那些愚蠢的猴子為人類了？真是的，我想說的是，我相信你剛來到這個世界也就一年多一點。」
「離開日本後，我去了一趟美國，找到了你資料上說的中學，你讓BB塞了資料，合成了照片，但是去找同一屆的人，沒有一個人認識你。」
克裏斯汀並不意外，她唇邊溢出笑聲：「嗯，我沒懷疑過一個科學家的行動力，科學家擁有無限可能性不是嗎？」
「這個世界簡直愚蠢透頂，猴子們沈浸在個性帶來的好處和榮耀，自以為這是生物的進化，實際上一步一步走向毀滅，遊戲中的那一幕，會在哪一天發生我一點都不感到奇怪，那時候該怎麽辦？靠一群只知道在攝像機前面擺造型，和同行搶功勞的職業英雄嗎？」
他說話的語調一直隱隱約約帶有嘲諷意味，克裏斯汀聽習慣了，連氣都氣不起來，而這一次卻滿含著冷酷的意味，她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妥，瞪大眼睛，藍眼睛倒映出來齊木空助漠然到極點的模樣。
「空助，你是不是研究什麽危險的東西了？我說FBI為什麽繞了一個圈子跑到我身邊都要看著你，你……」
齊木空助打斷她：「我們現在在說你的問題，不要轉移話題。」
克裏斯汀也來了點火氣，她側過身不看他：「我的問題？我想要打造一個英雄團隊，用我的財力、科技去武裝他們，就這麽簡單。」
齊木空助見她這樣，突然放緩了語氣：「你有一天為自己打算過嗎？」
到底是為自己著想，克裏斯汀抿了一下唇，不想和他生氣。
「空助，我不能當做看不到，」她笑了一下，轉過身面對他，拍拍他的肩膀，「我以前只知道你看不起別人，那是天才的通病，我還沒怎麽在意，今天才發現你原來對他們這麽失望。」
「借教授一句話，人會走錯路，但不會永遠都在錯誤的路上前進，他們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頓感無力：「說你呢，總扯上其他事。」
「我？我很好，這都是我做得到的事，而且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不是抱著這樣做很難受很痛苦的心態去做這件事的，我樂在其中啊。」
「我一直都覺得，只要一條路上走下去，哪怕最開始是一個人，到後來總會遇到志同道合的人，不論多久，他總會出現。」
「我遇見了衛宮，他沒有和我走到最後，我遇見了楠雄，我很感激在我失控的時候他對我說的話，我還遇見了你，空助，你還會走嗎？」
「…………」
答案顯而易見了。
兩個人都走之後，洗手間其中一個隔間的門顫顫巍巍的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個失魂落魄的男人。
正是羅瑪尼·阿基曼。
連一個小姑娘都在努力的改變世界，他知道人理會在某一天毀滅，卻毫無作為，他到底是怎麽心安理得的度過這一年時光的？
他神情恍惚的走出去，都沒看到倚在墻邊明顯是在守株待他的少女。
克裏斯汀叫住他，不出意料的把他嚇得夠嗆，她無奈的笑了一下，後退兩步，這樣的遠離給羅曼帶來了些許的安全感。
他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是克莉啊，怎麽……」
克裏斯汀絕口不提剛才在洗手間裏的事，她溫聲降低他的警惕，說道：「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
「什麽？關於個性的話還是去找英雄科老師比較……」
「老師，你是這個世界的至尊法師嗎？」
羅曼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第56章 虛擬世界（4）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她話音剛落，嚇到褪色的他就急不可待的來了一個否定三連。
克裏斯汀盡量使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攻擊性，她柔聲說：「正常情況下應該問問什麽是至尊法師吧？嗯，那不重要，我是說我知道你有所隱瞞，雖然我也不知道隱瞞這些做什麽，要知道我的世界裏就算至尊法師窮的已經要買不起三美元的熱狗，都不會否認自己是個法師。」
羅曼：「…………」
混的比他還慘嗎？
不不不，他在想什麽奇怪的事，他應該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然後轉身離開，但是她如同朋友間談話的態度又非常吸引他，讓他難以駁她的顏面。
「我來這個世界之前，正在去喜馬拉雅學習魔法的路上，一年了，我還從沒有失聯這麽久，我要想辦法報個平安之類的，不然我的長輩朋友都會很著急，我遇上點難題，需要人幫我。」
她將她的來歷和盤托出，他一怔，試探著開口：「這個世界……？」
「嗯，」克裏斯汀點頭，「找人幫忙總要拿出些誠意來，你看，我不會到處宣揚你是至尊法師，你也不要告訴別人我是外星來客，好不好？」
行吧。
能怎麽辦呢？
羅曼呼出一口氣，沒精打采的，仿佛一顆經受風吹雨打的小白菜。
「不要叫我至尊法師了，我現在沒有魔力，但是你有問題可以說出來。」
克裏斯汀露出得逞的微笑：「當然，羅曼老師。」
羅曼捂住臉，卻擋不住通紅的耳朵尖。
「叫名字就好，就像在中東時那樣。」
「如你所願。」
克裏斯汀回到操作室，發現自己的位置旁邊多了一個人，那人沒有像旁人一樣戴上耳麥，聽到動靜後迅速轉過臉，一見她，眼睛瞬間像燈泡一樣亮起來，擡起手對她揮了揮。
她站在門口一臉警覺。
有詐！
這家夥真的是齊木空助嗎？
他之前還對此不屑一顧，沈迷研究不能自拔呢，怎麽一回來他就跑到操作室裏來了？
總站在門口也不是個辦法，見招拆招吧。
克裏斯汀保持著高度警惕，身體僵硬的落座，她按了一下內入式耳機，低聲說：「掃描空助。」
「心跳過快、瞳孔放大、腎上腺素分泌過盛，是個變態，建議遠離。」BB棒讀的聲音傳來。
克裏斯汀用手遮擋住側臉，從指縫裏偷偷的瞅了他一眼，對BB說：「我怎麽覺得他在發呆啊。」
BB：「呵呵，鬼知道他在想什麽。」
克裏斯汀：「…………」
她還是看小英雄拯救世界吧。
***
物間寧人計劃的很好，無論匹配到了什麽身份，第一步找全所有人，第二步讓小大唯變小潛入內閣，第三步讓鱗飛龍偷塔。
至於他只要跟著A班覆制一兩個個性，在戰場上抵擋一下外星人部隊就可以了，那個叫切島的就不錯。
這樣功勞都是B班的，他作為發號施令的人評分也不會太低，戰場上和敵人正面戰鬥還有拯救民眾會讓所有觀看這場比賽的人對他印象分更高。
豈不是美滋滋？
感謝第一組把雷區都踩了個遍，為他們開拓出一條安全的道路，他期末實測滿分通過的時候不會忘記（嘲諷）他們的。
他想的很好，然而睜開眼睛覺得不大對。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麽來著？
暗處的特工見到自己頭走著走著就停住腳步，一臉茫然像個誤闖大人世界的小可憐，不不不，不能這麽形容自己老謀深算，城府極深的頭。
他打開通訊，眼睛不忘記觀察四周，低聲說道：「頭，有情況？」
「……沒有。」
物間寧人得到了兩個情報，自己是某個組織的老大以及這絕不是東京！
建築，人們的衣著，膚色，還有人們說出口的話語。
物間寧人摸出手機，嘗試著定位，結果讓他眼前一黑。
印度，西孟加拉邦，加爾各答。
呵呵呵呵呵呵。
克裏斯汀·蒙羅，算你狠。
克裏斯汀：承讓承讓。
他的計劃一上來就破產了，不過沒關系，物間寧人覺得自己還能茍，他開始檢查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麽線索，讓保護著他的下屬們摸不到頭腦，但又不好多問，頭做事一定是有條理章程的。
物間寧人在手機裏發現無數個加密文件，看得他一陣頭皮發麻，戳開了日期最近的，輸入密碼的時候心想這個遊戲非常的智能，他就嘗試著以自己設定密碼的習慣輸入。
不是生日年份就是手機號碼，倒是很順利的將文件打開了，最上面的文件是一份長達四個月的監視報告。
生平，何時何地做過什麽，現今在哪裏，與什麽人走得近需要特別註意，上面都有，而這個人現在的所在地就是加爾各答的某個鄉鎮。
他想就是他所在的地方了。
遊戲想讓他找一位核子物理學家，在上一組的時候也有這個任務，不過心操人使沒接，這次一開場就把他送到加爾各答了，他能怎麽辦？接任務唄。
或許情況和第一局已經截然不同了，那個家夥那麽的魔鬼，總不可能讓第一組的人當炮灰，後來者坐享其成。
資料上說這位核子物理學家很長一段時間內被各國通緝，想必對他們這樣的人非常警惕，他直接找到住處不請自來的行為一下子就能將印象分拉到谷底。
而且，如果他認為他們的行為有威脅從而暴怒變身，物間寧人不覺得他帶的這些沒能力的特工能制得住這位博士，畢竟資料上說就連子|彈都不能穿透那層綠色的皮膚。
將他引到郊外來。
該用什麽辦法呢？這附近似乎爆發了某種疫病啊，這位物理學家還充當醫生來著。
***
切島銳兒郎想得和物間寧人差不多，事情並不覆雜啊，只要災難爆發之後偷塔，與此同時阻止豬隊友，最後清理完城市的敵人。
誰發號施令無所謂，讓他做什麽都行的，他這個個性不像轟和爆豪那麽華麗，但是打架的話還沒怕過誰。
唔，這感覺，感覺到風吹了過來，和密閉的營養倉是完全不一樣的，到了遊戲世界中嗎？
切島銳兒郎睜開眼睛，然後傻眼了。
說好的所有人都在東京呢？這是哪？
德國，斯圖加特。
看著切島銳兒郎身處異國，弱小可憐還無助的模樣，屏幕前的人默默在心裏回答。當然，就算說出來他也聽不到。
話說的是難聽了點，但是開局六人的定位和炮灰沒什麽兩樣，他們探索這個遊戲，將可能導致失敗的可能性告訴後來人，轟轟烈烈的輸掉了，理應就沒什麽難度了。
所有人都這麽想，然而隨著第二組的行動，迷霧逐漸被撥開，無形之手填補出的細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又理應如此。
在這裏，切島銳兒郎找到了他的小夥伴，這麽說不太準確，他匹配到的身份是一位物理學家的保鏢，而他的小夥伴B班的鱗天龍匹配的身份是這位物理學家——海因裏希·賽弗，他沒有找到他，而是在上班的時候認出他的。
至於他來自中國的小夥伴頂著黃皮膚為什麽是一位德國物理學家？
莫問，問就是身份匹配。
他們一邊尋找其他人，一邊商量要不要去東京，為什麽要讓他們在德國，不可能是簡單的要在飛機上耽誤一些時間吧？
那麽問題就出在自身了。
小夥伴是個在上流社會廣有盛名的物理學家，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保鏢，怎麽想也不會是他有問題，想想第一局匹配到厲害身份的爆豪、心操、班長，無一不是守著重要的線索，鱗飛龍會有什麽呢？
切島銳兒郎冥思苦想，最終和鱗飛龍一起將整個研究所檢查了個遍，沒發現什麽貴重物品，如果說非要說有什麽稀有的，就只有一塊銥隕石了。
一籌莫展，就在兩人要買機票去東京之前，鱗飛龍接到一個……應該說是警告吧，電腦被入侵，然後屏幕出現了幾行字，翻譯一遍就是近期將會有一流特工去偷銥隕石，讓他們務必保護好它，支援隨後就到。
看完後哥倆摸不到頭腦，感覺和主線任務完全沒關系呢，是幹擾任務嗎？就像第一局的時候讓心操去將一個物理學家帶回來之類的。
切島銳兒郎決定留下。
他相信做出一挑一個年級這樣有男子氣概的事的人不會安排無意義的身份。
其實若是別的理由，鱗飛龍還會猶豫一下，畢竟他和切島銳兒郎不怎麽熟悉，談不上信任，對他的能力也並不了解，但若是這個理由……
兄弟你說得對。
兩個被克裏斯汀錘過的人瞬間達成了共識，眼神堅定。
——就是死也要抱著銥隕石一起死！
屏幕外的人聽到他們留在斯圖加特的理由笑成一片，就連克裏斯汀都無奈的勾了勾唇，所以說雖然大人不怎麽樣，但是這些孩子是真的可愛。
她的手按在內入式耳機上，這次沒有壓低音量，很平常的說道：「為我接克林特AI。」
在BB之前，克裏斯汀做了好幾個AI，分別錄入了超英們的過去經歷，一言一行，可以自主成長，擁有各自的智慧，在他們只有半歲的時候，克裏斯汀將他們送給了超英們。
後來在她生日的時候，超英們敷衍的將他們作為生日禮物又送還給她。
你說這人幹事？
一次偶然，克裏斯汀和鋼鐵俠AI對話的時候發現自己從來沒有輸入過的一段程序，那時的鋼鐵俠AI應該還不能自主成長才對，她問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管家先生這是怎麽回事，管家先生是這麽回答她的。
「先生建議大家預計未來可能發生的事，在這些事發生時，你就可以觸發到這些對話。」
她又問有多少段這樣的對話，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管家先生回答所有人加起來一共二百二十四段。
二月二十四，她的生日。
成長到現在，說這些AI是超英們的一部分都不過分，克裏斯汀想著，然後輕聲對克林特AI說道：「麻煩你以反派的身份出場。」
第57章 虛擬世界（5）
小大唯是隊伍裏唯一的一個少女，卻是沒什麽少女心的那種，留著黑色短發，與人交談總是用「嗯」來回應，看上去有些高冷。
她對自己匹配到的身份非常滿意。
女特工！
面無表情然而心裏已經樂開了花，除了身份酷炫以外，她還跟隨她的特工上司參與了多場暗中行動，盡管肯定沒有電影裏女特工的身手，但是她的能力是上司需要的，而且沒被警惕。
要麽是被遊戲合理化了，要麽就是身邊的人都知道她是「變種人」，並且已經接受了，不管是哪種，她都必須要說這個遊戲太棒了，圓了她小時候的夢想。
她興奮的同時在觀察這支由不同國籍的人組成的特工部隊，然後發現他們的戰鬥力太驚人了，明明沒什麽能力，卻好像什麽都做得到一樣，而聚集他們的人就是她的上司。
代號鷹眼，在所有人都使用熱武器的時候，他一個人拿著一把炭黑的弓，箭無虛發，箭矢的速度媲美子|彈。
在他之前，小大唯遇到的用弓箭最厲害的就是很多同期一生的陰影，普通科的克裏斯汀·蒙羅，而鷹眼讓她看到了弓箭的更多可能性，也因此，更加尊敬這些雖然沒有特殊能力，卻能將自己鍛煉到這種地步的人。
與之對比，他們這些有個性的人好像是被個性所束縛一樣。
有可能的話，能夠和他一起為守護城市而戰鬥不更好？所以小大唯現在在努力的刷他的好感度，他這麽強，說不定就是可以得到幫助的特殊NPC。
這一天晚上，他們要到一個物理研究所拿到最後一樣材料，最稀有，也最重要，那是一塊銥隕石，被珍藏在賽弗物理研究所，進入需要海因裏希·賽弗的視網膜識別。
也就是說他們要先抓住海因裏希·賽弗。
小大唯坐在角落裏端詳任務資料，看到第一頁就不淡定了。
誰能告訴她，海因裏希·賽弗這個德國人為什麽頂著她同班同學的臉？
小大唯內心是崩潰的，到底她和鱗飛龍是誰匹配到了反派身份？小大唯其實更傾向於鱗飛龍，畢竟第一組遊戲的時候就出現過一個神秘的特工組織，小大唯先入為主，便認為鷹眼這一隊隸屬於那個神秘的特工組織。
但是她不能確定，凡事都有個萬一，而她承受不起後果。
行動時間就定在當晚，原定計劃是其他人去抓賽弗，並且取得他的眼球進行視網膜掃描，而鷹眼潛入研究所，只待他們取得眼球就可以同步打開大門，拿到銥隕石。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賽弗突然就留在研究所不出來了，那沒辦法了，暴力突入吧。
當夜，特工們借著夜色掩護悄悄地靠近研究所，研究所外有人持槍站崗，鷹眼一箭一個小朋友，讓他們無聲地倒下，比裝了瞄準器的槍還便捷。
小大唯跟在他身邊，咬了下唇，突然從口袋裏摸出幾塊硬幣，扔出去的瞬間發動個性。
她的個性是尺寸，能通過觸碰改變物體的大小，小小硬幣面積體積驟然變大，將身後的大部分特工壓倒，這種危急關頭也顧不得英雄法律上說的不能用個性傷害罪犯了，她不知道銥隕石的作用是什麽，但是她知道與鷹眼為敵任何猶豫都會致使敗北。
克林特反應很快，對於小大唯為何改志這個問題，他甚至問都不問，躲開巨大化的硬幣後對著她擡手就是一箭，小大唯連忙再次用個性放大一個硬幣豎在身前遮擋。
攻擊卻是不能的。
個性發動的必要條件是觸碰，在扔出去的瞬間硬幣變大就意味著她的手腕承受不住那樣的重量，硬幣不會飛得太遠。
而鷹眼擅長遠距離控場，移位速度極快，連子彈都躲得開。
小大唯沒有想過該如何對付鷹眼，她一個小姑娘能在短時間內用個性制住大部分特工就不錯了，這不，一小部分特工爬起來後紛紛向她靠攏，開|槍，小大唯費力支撐著巨大化的硬幣，一有人靠近就扔硬幣。
克林特看在眼裏，沒有繼續管，而是對研究所大門放了一箭，箭矢觸及大門之後，箭頭伸出吸盤牢牢的吸在上面，滴滴滴響了三下後，箭頭猝然炸開，火光沖天，將一半夜空點亮。
克林特擡腳往裏面走，半點沒有猶豫的，突然間密集如細雨的鱗片穿越火光黑煙，迎面向他激射而來，克林特閃身躲過，站穩之後反手就是一箭。
切島銳兒郎迎上那支箭抓住它就往外沖，看到拿弓箭的往他身上一撲，拿那支箭往他身上戳，克林特一腳踢開他的手腕，與此同時，箭頭爆炸，爆破風無情地將幾個人掀飛。
觀影區的人坐直身體，聚精會神的看著接下來的發展。
「咳咳咳！」
「切島，你沒事吧？」
「沒事，咳咳，我發動了個性。」
全身硬化，所以即便是這麽短的距離直面爆炸也沒什麽大事，頂多是被煙嗆到了，就是不知道那個特工……
克林特也沒事。
做特工這麽多年，他要是還不知道如何規避危險以及兩害相權取其輕早就死了無數回了。
槍林彈雨是什麽滋味，切島銳兒郎是真切的感受到了，他和鱗飛龍合作，他硬化作為鱗飛龍的盾牌，而鱗飛龍利用自己的個性——體表生成鱗片進行發射攻擊敵人。
除此之外，鱗飛龍的鱗片也可以覆蓋在體表生成盔甲，然而這樣防禦雖然外表不會受傷，但是子|彈會留下很強的沖擊力，以及隨之而來的劇痛。
他們沒有手下留情，一想到丟失銥隕石可能造成的就是外星人進攻地球的悲慘場面，他們就將什麽英雄不能用個性傷人完全丟到腦後了。
配合一個到處丟巨大化硬幣的小大唯，這群特工很快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看上去漫長，也不過是轉瞬間，從遠處可以聽到警笛的聲音，克林特估算了一下時間，大概三兩分鐘就到了。
切島銳兒郎已經覺得有些疲憊了，個性需要自己探索極限在哪裏，他以前以為他的硬化是有固定的時間的，實則不然，硬化可以堅持多久取決於承受了多強的力量。
以前他的硬化只是打打血肉之軀，可以堅持很久，但是今天擋子|彈，擋爆炸，已經要超出他的承受能力了，如果此刻再有那種會爆炸的箭頭，他肯定就擋不住了。
小大唯也是如此，通過體育祭，她發現她自己和A班的麗日禦茶子挺像的，發動個性都是需要用手觸碰，時間不能持續太久，否則就會有嘔吐感，連解除個性的手勢都差不多。
現在三人中只有鱗飛龍還保留著一定的戰鬥力，幸運的是克林特的箭筒裏也沒有箭矢了。
能行！
鱗飛龍手臂浮現出鱗片，鱗片脫離身體向克林特攻去，克裏特矮下身體，那些鱗片從他頭上飛過去，他跪在地上滑行向前，順手取走了地上的一支箭放回箭筒，瞬間換了箭頭，將弓拉滿，本來是射向鱗飛龍心臟的，卻在放手的瞬間偏移了方向。
「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切島銳兒郎推開鱗飛龍，於是箭頭便沒入他的手臂。
屏幕前。
「怎麽會？」
「個性到極限了吧。」
「上次我見到的能將切島同學熬到極限的人……」
葉隱透不說了，同學們卻心領神會的和她一起看向坐在前方不說話的克裏斯汀。
BB說道：「怎麽樣？他這個水放的很有水準吧？」
克裏斯汀輕聲說：「是啊，他絕不會用光所有的箭卻拿不下三個小孩子。」
目光再次回到這場實力相差懸殊的戰鬥中，小大唯將所有可以看到的箭矢都變得拇指大小，讓克林特無法再次回收箭矢。
「你沒有箭了吧？」小大唯說完這句話就因為個性使用過度彎腰吐了。
鱗飛龍喘息著，努力的再次發動個性，身邊站著是左手臂瘋狂流血的切島銳兒郎，他最後一次硬化自己的左手向克林特沖過去，對他狠狠揮拳。
黑衣特工站直身體，他看上去穩重成熟，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會有笑紋，沖淡了周身冷厲的氣息。
他利落的甩了一下炭黑色的反曲弓，將弓弦收起，大踏步上前。
克裏斯汀移開視線，想起克林特的超英能力數值，戰鬥技能指數是7，即精通全部格鬥方式。
「太慘了。」
「還有更慘的。」
「BB？」
「我給你切換一下畫面。」
克裏斯汀看的是操作台上的小屏幕，不是上面的公屏，所以她看不到其他人那裏發生了什麽，BB為她切換畫面，映入眼簾的就是綠巨人咆哮的畫面。
她木著臉：「我記得任務是請班納博士出山而不是請綠巨人出山。」
時間要倒流回十分鐘前。
物間寧人很輕易的將這位還兼職醫生的物理學家引到了郊區。
「我沒想過會這麽容易，資料上說你在被伽馬射線輻射之前是個溫柔寬厚的人，但是你獲得力量，嗯，有一兩年了吧？還這麽好騙。」
克裏斯汀在看回放，聽到這句話就扶額了，她資料上說的很清楚吧？不能惹班納博士，不能惹班納博士，還是說物間寧人一點也不覺得這句話有些冒犯呢？
他還真不覺得。
比起嘲諷A班來，他連十分之一的功力都沒拿出來好嗎？
「你是誰？」班納博士看著在安全位置站定的金發少年。
「物間寧人。」
「現在的特工都這麽年輕了，入行門檻低到超過我的意料，我猜我已經被包圍了？」
「對，都是像我這樣的人，以及我能站在這裏是因為我有恃無恐。」
班納博士沈默一會，雙手握在一起，沈聲道：「你要把我關起來嗎？」
「我是請你幫忙的，只有你可以。還可以給你擋下一些麻煩，結束這瘟神纏身的生活。」
「瘟神？」班納博士重覆了一下，「難道不是形容你這樣的人嗎？我在這裏生活的很好，在你之前也沒有人打擾我。」
「啊咧咧？生活的很好？沒有人打擾你？你是不是對自己隱藏行蹤的能力有什麽誤解？如果不是我們，你不知道是被關在哪個特制的金屬管道裏面。」
班納哼笑一聲，輕聲說：「你對這方面很有研究啊，想過如何關住……『另一個我』嗎？」
物間寧人意識到這已經偏離最初的話題，皺了皺眉頭意圖扯回正題：「關鍵不是……！」
「想過嗎！」
班納博士突然雙手撐在桌上低吼著發出這句話，身上的氣勢竟然物間寧人動彈不得，腦海裏拉響警報，覆制來的個性下意識發動。
那是從A班的常暗踏陰處覆制來的黑影，他覆制來的並不能說話，只是一團伸縮自如的黑影而已，以及在黑暗中力量愈發強大。
從胸膛沖出來的黑影一下子將班納撞飛，班納先是撞了一下墻，然後摔在了地上，物間寧人有些不安，他快步過去，想伸手將班納扶起來，卻眼尖的發現班納脖子已經開始變綠了。
「博士你冷靜點，你已經一年沒出問題了，不會想打破這個記錄吧？」
班納博士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用他的眼睛註視著物間寧人：「那是因為這一年來我都沒有碰到你。」
這是布魯斯·班納的最後一句話，後來站在物間寧人面前的就是綠巨人浩克了，170的物間寧人站在213的浩克面前柔弱的像一只小幼崽。
「吼——！」
物間寧人：「…………」
你吼辣麽大聲幹嘛？
物間寧人並不是一個人，常暗踏陰身份設定為本地人也在加爾各答，參與到了請班納博士的任務中，並且將自己的個性借給他。
他自然不能看著物間寧人被爆錘，發動個性去救他，這是黑夜，常暗踏陰的黑影幾乎強到所向無敵，甚至不受他自己控制。
黑影將常暗踏陰牢牢的包裹住，即使被綠巨人左揮揮右揮揮也沒有關系，這是開局以來最宏大的戰鬥，結局自然是一地狼藉。
克裏斯汀陷入沈思，為什麽禍是物間寧人闖的？挨打的卻是常暗踏陰呢？
回想起體育祭上他頗為紳士的表現，她忍不住說，常暗真是好慘一鳥。
BB很認同。
這一局結束的場面也格外壯觀，比第一局有過之而無不及，黑影完全暴走的常暗踏陰和綠巨人天上地下的打，在斯圖加特的那三個學生將鷹眼拖住直到警察到來，鷹眼撤退。
沒有銥隕石，所能打開的傳送門非常不穩定，甚至會自我崩潰，街道上只有一個一邊補充糖分一邊打架的砂藤力道在和外星人作戰。
他的個性是食用甜食後三分鐘內得到五倍力量，使用後卻會影響大腦機能，打到最後，好好的一孩子變成了白癡。
人們都以為有第一局鋪路，第二局應該很容易，沒想到是一個賽一個慘。
物間被綠巨人一下打出遊戲，常暗踏陰個性暴走，挨最毒的打，切島銳兒郎留了最多的血，小大唯直接趴在地上吐了，鱗飛龍被戰鬥等級7的鷹眼打到懷疑人生，砂藤力道……唉，不說了，一部悲慘世界出來了。
這遊戲……真的能通關嗎？
不只是心情沈重的學生，連老師都這麽想。
六個人從營養倉出來都是一副恍若隔世的神情，剛從戰場上下來有點不適應這麽和平，這表情克裏斯汀見過，有段時間自己照鏡子的時候經常看見。
他們互相攙扶著走回操作室，克裏斯汀看著，擡手鼓掌，看了這一局後熱血沸騰有千言萬語不知道該怎麽說的同學們也都跟隨她鼓掌。
太精彩了，無論是切島銳兒郎用身體作為盾牌給鱗飛龍擋子|彈還是小大唯關鍵時刻偷襲特工都太棒了，他們三個明明就不是一個班的，在關鍵時刻卻配合的那麽好。
「我配不上這掌聲和榮耀。」常暗踏陰低聲說。
同學們紛紛說常暗同學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黑影的個性真是太厲害了，就連B班的同學也加入到安慰他的隊伍中。
「我本來是想要到宇宙中展示黑影的力量，沒想到卻倒在內鬥這樣不榮譽的戰場上。」
克裏斯汀：「…………」
這孩子的措辭怎麽那麽奇怪呢？
「蒙羅小姐……」
克裏斯汀擡手制止他：「叫我名字，拜托了，你們其他人也是，叫我名字，不然我不和你們說話。」
美國文化裏，叫名字也不等同於關系親近，反正互相稱呼名字的人很多，但是在日本習俗中，稱呼名字就說明兩個人關系很緊密了。
常暗踏陰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還從沒有親密的叫過一個女孩的名字，但是她有任性的表示不叫名字就不理你們，真是……誒，他想說什麽來著？
他稍微想了一下，開口：「克裏斯汀……」開了頭後面就簡單多了，「我們真的可以成功請出班納博士嗎？」
「可以的，是我的身份匹配系統有毒。」
物間寧人飄來幽怨的一眼。
一個小時了，七局結束三個小時半，倒也還算可以，正好十二點準時結束，他們這是個正經的遊戲發布會。
克裏斯汀抽出了下一組的名單，讓他們稍微放松一下，去外面喝點飲料吃點蛋糕什麽的放松一下。
同學們表示她明明抽出了下一組名單卻賣關子簡直是魔鬼。
「你們想知道？我怕你們沒心情吃東西，來來來，我告訴你們。」
對此，同學們連忙擺手表示不用了。
等所有人出去後，克裏斯汀看著站在面前的轟說道：「不用問了，有你。」
轟說：「我不是為了這件事，是為了……」
克裏斯汀再次攔截他的話：「你不用因為你的父親和我道歉，他是他，你是你，我對他有惡感不影響我喜歡你。」
轟眨眨異色的眼睛，真誠的說：「我也非常喜歡你，我還很認同你說的那句沒有第二英雄的光環，他什麽都不是這句話。」
「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就罷了，在媒體記者面前要收斂一些，不然對你的職業道路沒什麽好處。」
「我記住了，」轟回答，然後又問道，「我的混賬父親有相當一部分的崇拜者，他們的話你不要生氣。」
「當然不會，上一個評論我只是一個暴發戶，和安德瓦完全沒辦法比的報社已經被我買下來了。」
***
克裏斯汀可以想見自己一旦出現在外面會有一群人圍上來詢問遊戲劇情，她懶得應酬，幹脆就在操作室的沙發上躺下閉目養神了。
風給她的感覺有些不對，她頗為熟悉這種情況，懶洋洋的睜開一只眼睛，看到了正上方超能力者沒什麽表情的臉。
「喲，楠雄你怎麽來了？」克裏斯汀坐起來，看到了他手裏的盤子，「給我帶吃的嗎？」
齊木楠雄坐在她對面，用小叉子叉了一塊蛋糕放在自己嘴裏，眼睜睜的看著喜形於色的克裏斯汀木著臉躺回去。
[起來，和你談正經事。]
「什麽？」
[你和空助在男廁所談心了？]
克裏斯汀語氣輕飄飄的回了一句：「你管這叫談心啊，他全程在套我的話，你什麽時候見過他和別人袒露心扉？」
她突然睜開眼睛，藍眸炯炯有神：「而且還是在奇怪的地方。」
[能意識到奇怪還不算沒救。能做的出來拉女孩子進男廁這種事，笨蛋哥哥真是……]超能力者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評價，算了，不想了，變態吧。
克裏斯汀倒覺得還好，反正一整個大樓都是她的，理論上講她哪裏都可以去。
[有一個壞消息，你有必要聽一聽，沒興趣就算了。]
克裏斯汀坐起來，「有啊，關於什麽的？」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異性間好感度分級吧？告訴我你記得。]
克裏斯汀稍微想了一下，回答：「70是喜歡，80是迷戀，90是愛？」
[很好，我不用重覆一遍了，以前空助對你的好感度在70的邊緣大鵬展翅，你們從廁所出來，好感度就徹底邁入70了。]
說真的，要不是他用千裏眼看著，還以為他們在廁所裏做了什麽奇怪的事。
克裏斯汀：「……你是說空助喜歡我？」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也有可能是荷爾蒙作祟，啊，那不重要，我建議你如果不喜歡空助就做點什麽讓他的好感度降下去，不然我也不知道好感度過了80、90，他會做些什麽。]
第58章 虛擬世界（6）
克裏斯汀在屋內來回轉圈，齊木楠雄淡定的叉蛋糕吃，吃一會後掀起眼皮瞅一眼明顯十分焦躁的克裏斯汀。
別看克裏斯汀對人挺熱情的，但是她對人的好感度不容易漲，普遍二三十，他不認為克裏斯汀喜歡空助，她目前好感度最高的就是那個已經死去的衛宮士郎，六十九的數值，差一點就是喜歡。
十分穩，他又叉一口蛋糕。
「我不覺得他喜歡我啊。」克裏斯汀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憋出這麽一句話來，方才空助雖然盯了她很久，但是眼神還沒有看楠雄深情，嗯，深情。
哪怕是克裏斯汀，遇到不願意相信的事第一反應也是逃避呢。
他站起來，目不斜視的端著盤子往外面走，[我話已經說在前面了，信不信由你。]
克裏斯汀抓著他的肩膀再把他按回沙發上，無奈的說：「太突然了，你給我點時間。」
她直起身，沈吟著。
「你說讓我做些降低空助好感度的事，做什麽呢？這個度很難把握啊，萬一空助一生氣就走了怎麽辦？」
齊木楠雄的聲音淡淡的在她腦海中響起，[這樣在意空助的想法，就試著和他相處啊。]
這樣還省得他擔心空助求而不得一生氣毀滅世界。
克裏斯汀摸著下巴：「主要是……我沒考慮過感情的事。」
齊木楠雄動作一頓，擡頭看她，[為什麽？因為這不是你的本世界？]
「那倒不是……」
[受過情傷？]
「不是啊，你想到哪裏去了？楠雄不要問了。」
我倒是不想多問，要不是無法讀出你的想法……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很好奇。齊木楠雄收回目光，平淡的『哦』了一聲。
克裏斯汀思索著思索著，目光突然落在齊木楠雄身上，齊木楠雄背後一涼，又來了，無法讀出她內心想法所以接下來一定會發生什麽詭異的事情。
果然，齊木楠雄擡起頭，正迎上克裏斯汀俯下身來亮晶晶的眼睛，她雙手撐著沙發，將他困在雙臂之間，和第一次見面一樣的場景。
「達令（dalring），我往常對你怎麽樣？」
齊木楠雄扭頭避開她的視線，[一般。]
克裏斯汀不死心：「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我裝作你的女朋友讓你擺脫了一個追求者嗎？」
[我後來也幫了你很多忙。]
克裏斯汀的雙手握住他的肩膀，語氣帶著引誘：「我還可以給你更多，你不是喜歡甜食嗎？我走後將我所有的財產送給你啊。」
齊木楠雄掀起眼皮，先是瞟了一眼她握住他肩膀的手，紫色的眸子透過鏡片註視著她，散發著淡淡的冷意，[你以為超能力者會缺錢？]
克裏斯汀感覺他有點生氣，連忙解釋：「不是啊，我知道你的道德底線不允許你用超能力謀取私利，所以我才……」
[不用說了……]
齊木楠雄猛地站起身來，若他是個常人也就算了，偏偏他不是，他是超能力者，起身的勢頭沒有控制好，克裏斯汀倒飛出去，撞開了身後的一組沙發，狠狠的撞上控制台，控制台凹進去一塊，連上方的放映屏都晃了晃要掉下來，被克裏斯汀控制風托住。
這Duang的一聲自然引起外面的註意，門被推開，你的小可愛……不是，是羅曼推門進來，一看到門內的情景大驚失色。
「你們在做什麽？」
齊木楠雄沒有說話。
「沒……沒事，」克裏斯汀擡起頭，對門口的羅曼露出一個笑容，「我們鬧著玩呢。」
羅曼看看懸在半空的放映屏和凹進去一片的操作台，聲音都在顫抖，「你們……管這叫鬧著玩？」
「哎呀老師你別管了，茱蒂在嗎？讓她攔著不要讓人進來。」
羅曼關上門，嘴裏不好意思的嘟囔著：「都說了別叫我老師……」
門合上。
室內一片安靜，空氣中彌漫的尷尬都要化作實體了。
克裏斯汀慢慢的起身，齊木楠雄下意識伸手扶她，然而想到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手一下僵在了半空中。克裏斯汀自然看到了，唇邊溢出笑容，握住了他伸出來的手，對上他掩飾一切的平靜目光。
「哇哦，你該不會以為你可以傷到我吧？楠雄，別忘了我也不是普通人，遊戲是根據真人改編的，還記得那個綠色的巨人嗎？我要是把他惹生氣了，後果比這嚴重多了。」
他移開視線，然後再次看向她。
齊木楠雄看人超過三秒，透視技能就會發動，再美的人在他眼裏就是一具骷髏。
她藍色的眼睛折射著水晶燈的光，流光溢彩，如同波光粼粼的海面。
三秒後，他移開目光，抓著她的手腕動作有幾分粗魯的將她拉起來。
「誒誒誒？」
[你擋住我了。]
「哦。」
齊木楠雄伸出手對控制台使用超能力，閉上眼，回想起那雙眼睛，心中嘆息，美漫超級英雄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樣都不生氣？難道他們天天打架拆房子也不傷感情的嗎？
對此，克裏斯汀要是聽到就會表示確實不傷感情，他們打嗨了能砸一棟大樓，字面上的意思。
她活動了一下脖子還有腰，心想幸好飛出去的瞬間用風擋了一下，不然非要撞出腦震蕩來不可。
不過看不出來，楠雄看上去四肢那麽纖細，力氣竟然這麽大啊，她還以為就算是超能力者，也是一個法師類別的超能力者。
[……停止你的想法。]
「誒？」克裏斯汀驚訝，「你聽不到我的心聲吧？」
[如果你收斂一下你的眼神。]
克裏斯汀一攤手：「是因為你的外表欺騙性太強了，不強壯，個子也不高，在美國你這個身高的男孩子真少見……」
齊木楠雄已經懶得和她說這是正常的日本高中生身高了，他眼神危險的盯著她，[你·想·打·架·嗎？]
當然不。
她想了一下，把剛才的事和他說清楚：「既然你不喜歡，我不會找你做擋箭牌的。」
[那你打算怎麽辦？]
「放心吧，我能將一切處理好的。」沒有剛得知有人喜歡自己時的焦躁緊張，她從容淡定的仿佛身經百戰。
這算什麽？
超級英雄安撫民眾時的做派嗎？
其實，他只想過空助可能會喜歡上一個人會對地球造成的……對，沒錯，他那樣的人喜歡一個人真的可能對地球造成某種影響，卻忽略了克裏斯汀。
這家夥對一個人有69好感度的時候就能砸了大半個地球，真想不到她對人好感度達到80甚至90會是什麽樣子。
他不關心這些，那和他沒關系，他只是擔心這顆脆弱的地球還有自己平靜的普通人生活。
齊木楠雄回到父母身邊，等待下一場，這場遊戲直播對超能力者來說也算是難得的消遣，只要帶上材質特殊的戒指就可以隔絕別人的心音，就和安靜的看一場電影首映一樣。
他等待著，突然想到一件事。
剛才克裏斯汀說會惹他生氣才不用他做擋箭牌，也就是說她並沒有意識到這種行為的不妥，所以……她會去找別人？
找不找別人的先另說，克裏斯汀暫時沒工夫去想，上一場齊木空助盯了她半個小時，這一場他沒有出現稍稍讓克裏斯汀松了一口氣。
屏幕上公布第三場名單。
A班：八百萬百、轟焦凍、麗日禦茶子。
B班：鹽崎茨、拳藤一佳、小森希乃子。
前兩場隊伍裏都是陽盛陰衰，這場可好，全是女孩子，就轟一個男生，別說了，克裏斯汀已經認定自己的抽簽系統有問題了。
與她的關註點不同，學生們看到這個名單就討論了起來，A班的兩人都是保送入學生，實力自然是不必說，拳藤一佳是B班的班長，別的不提，頭腦和組織能力是有保障的，而鹽崎茨還是入學考試第四名的實力派，這一隊總體實力很高。
他們可以通關嗎？
第一組簡單的了解了遊戲的始末，開始於一個外星來物，結束於一枚導|彈，第二組試圖在傳送門打開之前終結災難，成功了一半，第三組面臨的會是什麽呢？
一開始只覺得這遊戲只有第一組是地獄模式，到第三組大家回過味來了，越到後面越難。
教師組也在討論。
比起遊戲的難度，他們在討論這個遊戲傳達出了什麽。
克裏斯汀的主張非常明顯，個性這東西起輔助作用，真正決定事情成敗的是智慧和個人綜合能力，第一局和第二局出現的兩個特工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也許有人會反駁那是虛擬設計出來的人物，現實中哪有人那麽厲害？這個厲害的少女就可以用體育祭冠軍的獎章砸他們的臉。
「看來，我們學校的教育重點要從個性的開發變成培養全方位的人才了，」根津做了個總結，目光一轉，他看到了沈默不語的八木俊典，「八木老師，你有什麽想法嗎？」
「還不止如此，」八木俊典擡頭看向背對著他們的少女，說道，「眾位都是入職最少有十年的職業英雄了，最初進入事務所以助手的身份進行活動，聽從事務所的命令，等有了自己的事務所就聽從上面的命令，有了名氣後，上面對職業英雄的管制就會稍稍放寬，表面上如此。」
麥克：「這是什麽意思？」
相澤消太解釋說：「就像一頭野獸，在它幼年的時候在他脖子上捆上繩子，等它長大，爪牙可以扯斷繩子，卻不會這樣做，在它心裏繩子的約束力依舊存在。」
麥克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說蒙羅在教他們反抗上面？」
根津瞇著眼睛笑了：「沒有颯，這個遊戲教得是如何獨立思考如何行動才是正確的，別的話不要在外面亂說颯。」
眾人：「…………」
行吧，你是校長你最大。
八木俊典，也就是歐爾麥特註視著克裏斯汀的背影陷入沈思。
他想起他用這個身份勸說覆仇者不要在法律的邊緣反覆蹦迪時，對方的回答了。
——說得再冠冕堂皇一些，政府由人組成，人有目的，而目的會變，我並不完美，卻仍是最可靠的人。
如果蒙羅少女所傳遞出來的想法真的是他說的那樣，那她和覆仇者的理念還真是相似。
第59章 虛擬世界（7）
一架誰也說不上型號的戰鬥機上，搭載著七個人，除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俊美男人貌似怡然自得外，另外六個互相看著彼此，誰都不說話，心裏都有些驚訝。
「事情不太對……」八百萬百輕聲說，「第一局只有尾白同學和骨拔同學開場在一起，其他人都分得很散，第二局更是分開在了三個國家，這次竟然……」
拳藤一佳接話：「大家都在一起。」
沒錯，六個人一個不少，關於多出來的那個人，眾人都有記憶，就是他搶走了外星來物，保不齊是主謀，所以他們說話聲音很輕，有意避著他。
「百百……」麗日禦茶子有些憂慮，八百萬百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轉頭問轟：「轟同學，你怎麽看？」
他沈聲說：「克裏斯汀這麽安排，接下來要出現的對手一定非常棘手，需要齊心協力。」
這一點眾人都隱隱有預感，以前都說團結一致，但是對這個概念其實很模糊，回想起第二局，切島、小大、鱗三個人被匹配到一處對付鷹眼，類比一下如今他們六個人，所面對的豈不是比鷹眼還要厲害？
比鷹眼還要厲害，親眼見到那人是怎麽把自己的同學虐得生無可戀的六人心裏沈重。
這時轟又說出讓大家更喘不過氣猜測，「還有一點，我們一進遊戲就在一起，都不需要花時間尋找彼此，我在想，危險會不會很快就到了，因此沒有預留時間？」
「…………」
很有可能啊！
突然間，戰鬥機不知為何側翻了一下，大家都沒防備，直接撞上了機身。
「發生什麽了？」拳藤一佳緊張的透過前面的玻璃往外看，卻聽見坐在駕駛座上的小森希乃子弱弱的聲音。
「抱歉班長，是我沒有……」
這事不怪她，其他五個人還好，她可是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坐在駕駛座上，往外面一看就是厚重的雲層，面前是讓人眼花繚亂的按鈕。
這可是一架在萬丈高空中飛行的戰鬥機啊，機上所有人的生命都系在她一個人身上，就算知道這是遊戲，墜機了也就是回到現實世界，但若是因為她讓所有人還沒在這特別的期末考試中做出點什麽就死於墜機，她良心上怎麽過得去？
即便頭腦裏有遊戲給的開飛機技能，戰戰兢兢之下難免出錯。
拳藤一佳一直都非常照顧同班同學，她撥開小森希乃子遮擋住眼睛的劉海，「我來替……」
一句話沒說完，因為她想起來她腦海裏沒有開飛機的記憶，也就是說遊戲裏沒有這個技能。
小森希乃子苦著臉：「班長你不會的吧？」
拳藤一佳臉上帶著歉意：「我也是才反應過來……你們呢？」
大家都搖搖頭。
麗日禦茶子雖然自己也很害怕，但是還是放平心態安慰那個身負重責的女孩子：「我的個性是無重力，真的出了事我一定會保護大家的，不要有那麽大的壓力。」
小森希乃子深呼吸，確實被她安撫到了，小聲的道了一聲謝，拳藤一佳和鹽崎茨見她寬慰自己班上的同學，心裏自然也是感謝的，在討論對策的時候更加專註上心。
這一切是避開那個黑發男人的，誰都想不到黑發男人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看過去一眼，那一眼帶著淡淡的冷意，一下就讓轟焦凍有被凍結的感覺。雖然遊戲設定是他們幾個抓住了他，他也帶著手|銬，但那一眼讓轟覺得這個男人隨時都可以殺掉他們。
轟焦凍的直覺很準。
洛基確實是如此想的，對方如果是乳臭未幹的孩子，他連捉弄他們的興趣都沒有，還不如就在這裏了結他們
鬼知道他是怎麽被這些孩子抓到的？簡直比索爾穿女裝還不合常理。
BB一直嚴密的監控著他的思想，察覺到這一點後告知克裏斯汀。
克裏斯汀一點也不意外。
洛基在神域長大，據索爾所說，他們兩個都一千多歲，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克裏斯汀一無所知，所以很難為洛基AI輸入過去的程序，只是根據索爾的回憶連蒙帶猜而已。
至於三公主不是超級英雄為什麽還有AI，純粹是克裏斯汀投其所好，想給索爾送個隨身弟弟而已，雖然這個隨身弟弟被三公主本人又扔了回來。
隨身弟弟……不是，洛基AI的處境有些慘，他知曉一切的前因，卻不知道自己是個AI，不知道這是一個虛擬世界。這一局克裏斯汀想讓他充當背景板，然而他覺得機上其他人沒有辦法給他造成威脅時，就會蠢蠢欲動撕劇本。
比如他現在就已經想掙開手|銬走人了。
克裏斯汀扶額，三公主有自己的想法她也沒辦法啊。
看樣子只能讓索爾來救場了。
雷聲轟鳴。
轟突然擡頭，站起身往外面看，打雷嘛，在座各位又不是沒聽過這聲音，反應都一般，就只有轟和那個男人有異色。
前者高冷的神色下有些激動，而後者就算機身側翻都從容的表情突變，透著些瑟縮。
「你怎麽了？」鹽崎茨問他。
「有個意想不到的家夥來了。」洛基回答。
意想不到的家夥？眾人瞬間警惕起來，八百萬百沒忘記轟的異樣，問他是怎麽回事。
「沒什麽。」他其實有些期待覆仇者客串，細一想不太可能。
八百萬百看出來他不想說，就沒有追問。
也沒有時間和心思追問，因為上方突然咚的一聲，好像有什麽落在戰鬥機上，那種戰栗感如同頭頂懸劍一般。
那是誰？
現在該怎麽辦？
在場的學生在同齡人中間都是佼佼者，可也僅僅是同齡人了，面對這種場面一時之間沒了主意，轉瞬間艙門外傳來了重擊聲，艙門應聲凹進去了一塊。
這樣下去，破門就是一會的功夫。
轟焦凍上前兩步，揮手豎起一道厚厚的冰墻，究竟有多厚，艙門距離他們站的位置還有段距離，冰從艙門凍到他們面前，還差點把那個黑發男人凍上。逼仄的空間讓幾個人都很緊張，外面有來路不明的敵人，裏面有個神色莫測疑似BOSS的男人，由於冰的緣故，他們挨得很近。
拳藤一佳對小森希乃子說可不可以開快一點甩掉外面那個來者不善的家夥。
「嗯好，我試試。」
小森希乃子心裏沒什麽底，但是事已至此沒有辦法，就在這時聽到隔壁班轟的聲音：「不穩也沒有關系，看看可不可以將他甩開。」
「那你們可要扶好了！」她也是豁出去了。
洛基聽完，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緊接著這架型號不明的戰鬥機突然開始蛇皮走位，三百六十度翻轉，之前側翻的時候，他還能維持風度，但是現在空間這麽小，難免磕磕撞撞。
笑容掛不住了。
殺了這些中庭人算了。
「他還在嗎？」麗日禦茶子問。
轟焦凍正要回答，頭頂的部位突然灌進來冷風，他震驚的擡頭，只見那部分已經空了，看那不規則的缺口，竟然是被生生的揭開了。
這是戰鬥機不是一塊透明膠吧？
這架勢把幾個女生嚇得不輕，鹽崎茨率先冷靜下來，操縱自己的荊棘頭發從那部分伸出去將外面的家夥牢牢實實的綁起來。
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了，轟將凍住艙門的冰解凍：「將艙門打開。」
小森希乃子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的反問：「你要開門？」
「這輛戰鬥機要是墜毀，我們難道走著回東京嗎？來不及了，快開門。」
「好。」
艙門剛一打開，就走進來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金色卷發垂在肩上，身上一身頗為覆古的的衣服，他誰也沒看，徑直走向洛基將他帶走，轉瞬間，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這家夥竟然是有個性的？」麗日禦茶子有些驚訝，畢竟前兩局出現的重要NPC都不是靠個性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
「不管怎麽樣，不能讓他將人帶走。」
這樣任務不就失敗了嗎？
第60章 虛擬世界（8）
話雖這麽說，人已經消失在茫茫黑夜中了，身在萬丈高空的戰鬥機上，幾個孩子怎麽可能找到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人呢？
「我臨時創造了一個追蹤器，發信器已經放出去了，」八百萬百來到駕駛座後面，對小森希乃子說，「小森同學，可以試著……」
「這種時候說不行就太掃興了吧？」小森希乃子有些興奮的截斷她的話語，「拿過來我看看吧，我一定會追上那個家夥的。」
平時看起來這個劉海遮住眼睛的女孩子陰陰沈沈的，沒想到性格卻很活潑，出乎意料的有冒險精神，八百萬百想著，轉念又覺得這很正常，就算是女孩子，她們也是立志成為職業英雄的！
小森希乃子猛地調轉戰鬥機的方向，這一次機上的同學都有準備，沒有東倒西歪的，各自抓緊時間搜羅起來可以利用的資料。
這麽一找還真的找出可用的東西，拳藤一佳的身份等級應該很高，用她的賬號在特工組織的資料庫中搜索到了那兩個人的身份。
有照片有名字，看了之後都陷入了沈默。
什麽神仙設定！剛走的那兄弟倆……是神？
居住在外星球的神域，屬於北歐神話，一個是雷神索爾，另一個是謊言之神洛基？
眾人：「？？？」
什麽鬼？
讓他們和神戰鬥嗎？
不可能，不可能的！人怎麽可能戰勝神？要是神的設定弱一點還好說，但是看雷神那個樣子怎麽可能弱？他們不可能從他手上奪走洛基的。
所以，任務只能失敗了嗎？
巨大的烏雲籠罩著他們，第一局，他們以為那樣就夠了，那樣可怕的景象，那樣多的外星軍隊，那就是所能想象和承受的極限了，沒想到還有第二局。
第二局裏就更別說了，六個人一個賽一個的慘，他們以為那樣就夠了。
輪到他們，對手直接就變成神了。
那可是神啊！
拳藤一佳在思索，鹽崎茨看著窗外不做聲，小森希乃子保持著原本的高度讓戰鬥機飛行，八百萬百雙手捂住臉，手肘支在大腿上，轟焦凍嘗試著凍結空氣中的水汽，導致機內溫度持續下降，麗日禦茶子將眉頭皺成一團，眉心全是黑氣。
他們沈默著。
屏幕前的人也陷入沈默。
他們討論過，在不知道那個飛來又飛走的男人是神的情況下。
「我們已經看了兩局，一般來說不會出現太多決定性的線索，比較清晰的只有兩個左右，當前的情況是外星來物已經失竊，而我們抓到了疑似幕後主使的人……」綠谷有條不紊的為大家理清思路，「關於唯一可以追蹤外星來物的班納博士，遊戲中已經出現了兩次，我猜測不會再出現第三次了，如果，我是說如果，這個關鍵人物再消失不見，線索會徹底斷掉，等待轟同學他們的東京會比第一局更加可怕。」
蘆戶三奈：「說了這麽多，你的意思就是……追？」
綠谷：「一定要追，而且我看那個個性貌似和覆仇者一樣是雷電的男人……對我們沒什麽敵意，他只是將主使劫走了，遊戲不會給人一條絕路，我覺得他可以溝通，說不定還會提供一些情報。」
分析得有理有據，同學們聽了都很信服，直到拳藤一佳翻出來那兩個人……不，兩個神的身份，所有人都無語了，面上安靜，內心土撥鼠尖叫。
神特麽來自北歐神話的神啊！
好同情這六個人，不，依照這遊戲越來越難的尿性，該同情目前還沒有進入遊戲的自己才對，真是的，在抽簽的時候為什麽在心裏拼命默念不要抽到自己呢？早死早超生不行嗎？
上鳴電氣湊到老師那裏，問相澤消太：「老師，情況你也看到了，這該怎麽辦啊？」
相澤消太瞥他一眼，按了一下眉心說道：「我在那裏的話會讓他們立刻撤退。」
克裏斯汀原本悠閑的坐著，還翹著二郎腿，聽到這句話，轉過身問道：「相澤老師讓他們撤退，你會如何做呢？」
他？
他當然會追上去，不計代價不計後果都要將唯一線索搶回來，前路未知，可只要有一絲希望讓那樣的慘劇不要發生在東京，他都會去做，對手是人或者是神有什麽區別嗎？
相澤消太沒說話，態度卻擺在了那裏，於是在座的人只要不傻都明白，克裏斯汀唇邊溢出笑容，轉過身去繼續盯著屏幕看。
「我們追吧，」麗日禦茶子站起來打破了安靜的氛圍，她眉心打結，緊握著的雙拳顫抖，任誰一看都知道她的狀態很奇怪，「我們可以因為能力不濟失敗，卻不能因為缺乏勇氣失敗。」
八百萬百眼睛一亮，心頭揮之不去的陰霾隨著她的發言而煙消雲散，「對，就是這個道理，謝謝你禦茶子。」
見她們都做好了決定，拳藤一佳看向鹽崎茨，「我也讚成去追，茨醬呢？」
鹽崎茨雙手合十做祈禱狀，微微揚起十五度的臉上仿佛有聖光普照：「我只信仰一個神，那就是上帝。」
「希乃子呢？」
「我當然也沒問題啦，我們一起去幹一票大的！」少女活力滿滿的聲音就是她的回覆。
幾個女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濕潤又神采飛揚的眼睛中得到了勇氣，盡管前路未知，盡管對手是神，但是身邊不是還有彼此嗎？戰鬥並不孤單，失敗也一起品嘗。
屏幕外。
「她們瘋了吧？瘋了吧？這考試太可怕了，把好好的人都逼瘋了。」峰田實捂著臉大喊，太過聒噪被耳郎響香狠狠的戳了一下。
切島銳兒郎盯著屏幕上的轟焦凍，「轟好冷淡啊，這麽熱血的場景也不為所動的嗎？」
回想起方才的場景，在女孩子們互相鼓舞的時候，轟只是微微擡頭，臉上沒什麽表情，一秒鐘後又垂了下去，好像對身邊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所有的精力都專註於指尖的露珠。
看上去很冷酷對不對？然而在克裏斯汀眼裏，轟臉上的表情翻譯一下就是——不是早就決定去追了嗎？她們突然激動什麽？算了，搞不懂，繼續凝結空氣中的水蒸氣吧。
就是這樣。
克裏斯汀差點笑出聲，因為這奇特的反差。
她很想繼續看下去，然而BB突然告訴她靜岡縣和米花町交界邊緣發生了大事，一夥毒|販被職業英雄追到走投無路，沖進了剛剛修建好的住宅樓，放話出去職業英雄再窮追不舍就直接同歸於盡。
目前潮爆牛王和安德瓦正在處理這件事，似乎沒什麽頭緒，新修建的住宅樓只有十幾戶人，然而毒|販頭子的個性是制造火|藥，時間拖得越久對警方和職業英雄就越不利，一個處理不好就會釀成大禍。
克裏斯汀不能在這裏坐著了，她站起身對根津說了一聲，直起身時，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接電話的八木俊典轉過身來，臉色格外凝重，目光不期然的和她相遇，兩個人都楞住了。
根津看看她又看看他：「八木老師你也臨時有事要處理嗎？」
八木俊典：「呃……是啊，蒙羅少女你……」
「我要去檢查主機，半個小時後回來。」
講道理，表面八木俊典背地裏歐爾麥特出去不需要找理由，但既然克裏斯汀找了理由，他也就開始編：「我……我胃疼，去休息一下，半個小時後回來。」
克裏斯汀神色覆雜，八木老師你在逗我？你的胃明明被摘除了。
這事覆仇者知道，克裏斯汀卻是不知道的，她就沒直接說，讓茱蒂帶他去貴賓室休息，她則打算隨便找一扇窗戶越出去。
心裏還想著八木老師的事情，尋思著找個時間把他按進再生搖籃，首先似乎要公布再生搖籃的存在，讓他自己過來是最好不過的……還沒走出幾步，她微微一怔，擡頭，順著淺色的風衣衣角往上看，青年灰綠色的眼睛和金發映入眼簾，他依靠在墻上，看到她過來站直身體。
「空助？你在等我？」
「嗯，我看到新聞了，職業英雄還和幾年前一樣的無能，」說完，他扔了一樣東西過去，克裏斯汀擡手接住，「給你的禮物。」
「誒？這麽好啊，我收禮物收的都不好意思了，」其實還有下半句話的，腦海中突然浮現楠雄對她說的話，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恢覆如常，「這是什麽？」
「納米球。」
齊木空助說，繼而將她拽進一間空房，讓她用力捏一下納米球，她不疑有他，直接照做，便看到納米球變形延伸，慢慢的包裹住她整只右手，迅速的向手臂蔓延，直至包裹住全身。
樣式完全按照她最開始的制服來的，連披風都有保留，克裏斯汀久久回不過神來，齊木空助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來一副眼鏡上前給她戴上，這原本就是她的仿氪星科技眼鏡，齊木空助好奇想要研究，克裏斯汀也就放在他那裏了。
「好了，去吧。」
送出去一件納米技術制服和送出去一個過年紅包一樣，他神色自若，雙手放在口袋裏，隨意的說了上面的那句話，轉身離開了。
她幫助別人，也有人不求回報的幫助她。
克裏斯汀倍覺欣慰，眼下事情不等人，不能多說，只能回來再處理這件事了。
她找了個窗戶越了出去，地方不遠，BB給她指路，飛著飛著看到前方也有一個影子在急速前行。
看那金發和強壯的身軀，不是歐爾麥特是誰呢？
這麽晚了，他是被警察委托才匆匆從家裏出來的吧？不過看這個跳躍的路徑，總覺得兩個人是從一個方向出來的，職業英雄的家庭住址登記在案，BB去那些資料庫逛完還和克裏斯汀提過一句，如今看來，方向與歐爾麥特家的方向截然相反啊。
也許不是從家中出來的，職業英雄剛忙完一件事就奔赴下一個事件現場也是常事。
克裏斯汀很快就超過了他，半句話都沒和他說。
歐爾麥特只覺得身邊吹過一陣疾風，他擡頭去看，即便是黑夜中，覆仇者一身黑衣的模樣也很好辨認。
是她啊。
他隱約覺得風向有些不對，從身後追過來的樣子，覆仇者和他是一個方向的？
若是往常，一個方向就一個方向了，巧合而已，算什麽？
這一次，他不知為何想到了臨時有事要離開半個小時的克裏斯汀，思忖著她的全息發布會，檢查主機就那麽重要，讓她一走半個小時？
第61章 私人恩怨
新建的住宅樓前，面容猙獰的男人挾持著一個還穿著睡裙的女人，小刀一時比劃著女人的脖子，一時向不遠處的職業英雄揮舞。
「別過來，要是讓我看到你們動一下，這女人就沒命了！」
潮爆牛王和安德瓦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身後是各自事務所的職業英雄，再往後是嚴陣以待的警察和將附近堵得嚴嚴實實的警車。
雙方已經這樣僵持五分鐘了，時不時還有閃光燈閃起來，鬼知道那群記者是躲在哪裏拍的照片，男人本來就戰戰兢兢，被燈光刺激的越發情緒暴躁。
「潮爆牛王我知道你的厲害，我的衣服要是一點不對，這女人就完了，我們老大立刻……」
後半句威脅還沒說出來，一道疾風掠至面前，男人倒飛出去，撞破住宅樓的自動門一直被懟到最裏面的墻壁上，而被他挾持的女人則被輕輕一推送進潮爆牛王懷裏，女人很上道的抱住他哭，順便還摸了摸他隱藏在牛仔衣下的胸肌。
潮爆牛王：「…………」
我懷疑我被占了便宜，這就是證據。
安德瓦：「…………」
這手法眼熟到全身疼痛。
克裏斯汀看都不看以一個人形嵌進墻裏的男人，耳機裏BB告訴她剩下的同夥在四樓，她又飛了出去，上升到四樓的高度撞穿玻璃，直奔BB所說的位置，她到達的瞬間，火|藥爆炸，所能看到就是火光後被驅趕至此所有住戶驚恐的臉龐。
白光在她眸中翻湧，她微微擡起手，炸開的火光，狂亂的風，逸散在空氣中的微粒均在這一刻靜止。
是時間停止流逝了嗎？
沒有。
近距離面對這場爆炸的人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是怎樣荒誕的一幕啊？火|藥爆炸產生的溫度和沖擊波會瞬間將附近的人殺死，摧毀這棟樓，而此刻，這些驚人的能量卻好像被她控制了一樣。
這需要很細致的操作。
克裏斯汀觀察著空氣中的能量波動，將它們向窗外引導，那些毒|販反應過來，用個性的用個性，拿槍的拿槍，至於那個個性是制造火|藥的首領想必是個性使用過度，不能再發動了。
情況看似很危險，然而風告訴她歐爾麥特馬上就到了，下一秒，歐爾麥特也如一道風掠過她的身側，幾拳將這些家夥打倒，順便安撫一下差點遇害的群眾。
潮爆牛王和安德瓦以及一幹人等很快沖上了樓，看到了引導爆炸能量緩步後退的覆仇者以及在旁邊註視她的歐爾麥特。
「你們來的正好，把他們帶出去，順便清場。」
歐爾麥特的話，警察自然是照辦，他們分成兩撥，一批將毒|販拷上，一批護著驚魂未定的人們離開，其中有一部分人打量著覆仇者頗為不舍——能讓炸開的火|藥不傷人，真是太神奇了。
潮爆牛王抱著手臂看著這一幕，問歐爾麥特這是怎麽回事。
歐爾麥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克裏斯汀，沈聲說：「那些敵人點燃了火|藥，她控制住了局面。」
潮爆牛王點點頭，卻聽到安德瓦拉仇恨的話語：「要不是她沖動的行為，敵人也不會點燃火|藥。」
另外兩位沒說話，心底對這句話是認同的，卻不會當著覆仇者的面說出來。
克裏斯汀將爆炸的能量引到外面，沒讓它炸開，而是將能量分而劃之。這段時間警察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說這是一個好機會，歐爾麥特、安德瓦、潮爆牛王都在，將覆仇者堵住問個明白話，一年了，到底加不加入職業英雄？
這個他們之前開會的時候討論過，上面有上面的考量，這個警察不管，他們想的是覆仇者的力量不受控制，每一次都這麽沖動萬一有人員傷亡誰承擔得起責任？
她對這些一無所知，一直到將能量分散幹凈BB才敢在她耳邊說話，將那些人的打算說了個清清楚楚。
克裏斯汀不意外，反正這些人無論如何都奈何不了她。
「Avenger，」潮爆牛王叫住轉身要飛走的人，「我有事和你談，可以請你聽聽嗎？」
話說的很禮貌，前事不提，克裏斯汀願意給他這個面子。
「我在聽。」
她的聲音壓得低沈嘶啞，潮爆牛王卻松了一口氣，用沈穩的聲線說道：「我知道你拒絕過霍克斯，過了這麽長時間，你有沒有改變主意？」
「未曾一刻。」
這樣幹脆利落的回答讓潮爆牛王一噎，他耐心地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想做職業英雄，告訴我，你的理由就真的那麽重要嗎？」
克裏斯汀覺得他似乎是誤會了什麽，直到安德瓦開口給她解惑，「放下私人恩怨好好想想，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不要意氣用事。」
哦，克裏斯汀恍然，原來潮爆牛王以為是她和職業英雄有過節所以才不做職業英雄的。
「我的答案和第一次一樣。」她不想在這裏花時間解釋她為什麽不去做職業英雄，就算要做，也是她改變了這個畸形社會之後。
聽到了這個答案，潮爆牛王深鎖眉心：「那你今晚很可能就走不掉了。」
克裏斯汀笑了：「你想留下我，你能嗎？」
帶著笑意的一句話，可見潮爆牛王的話她根本沒往心裏去，如此的狂妄。
潮爆牛王揉揉眉心：「我不想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這棟建築本身有防雷裝置，就在剛剛，警方安裝了防雷網，你不能動用雷電的個性了。想跑也是不可能的，歐爾麥特不會讓你走。」
克裏斯汀看了一眼守在窗戶旁邊的歐爾麥特，回頭看潮爆牛王：「你威脅我。」
潮爆牛王再次嘆息，他一晚上嘆的氣要比一周都要多，他的眼神很無奈，身上更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敵意，「我也不想這樣，我不能讓步，你也不能，勢必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你認為我應該被抓起來嗎？」
「什麽？」
「你認為我有罪嗎？」
「不，」潮爆牛王抿唇，長而細密的睫毛垂下遮擋住眼眸，「你的存在不合法，這樣的你卻做了很多有意義的事，讓我很難定義你。」
克裏斯汀沒有糾結對錯，「既然你還沒有決定好，為什麽要擋在我面前？」
潮爆牛王無奈：「上面的意思，收編你，不能的話……」他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因為這段對話，歐爾麥特從沈思中清醒過來，想起身為八木俊典時和她的對話，開始掙紮起來，自己到底應不應該這麽做？
對錯如此明顯，可成年人的世界非常覆雜，不是只有對錯。
「我不會答應，想動手的話，請。」
潮爆牛王扶額：「你怎麽就這麽固執？」
做了職業英雄想要什麽特權條款可以和上面慢慢磨啊，就一定要死磕嗎？
「謝謝你願意和我講這些，我還打傷過你。」
想起他為什麽被雷劈，潮爆牛王一陣生無可戀，他別過臉：「那件事……是我魯莽在先，不提了，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你只要讓一小步……」
「我知道什麽時候該讓步，什麽時候不能讓步，該讓的時候，我一定會讓，不能讓的時候堅決不讓。」
話已至此，雙方其實該動手的，潮爆牛王卻不想現在動手，對方的所作所為值得他尊敬，他們本該是同一陣營的，但是……
做職業英雄這麽多年了，左右為難不是沒有遇上過，這是他頭一次有些厭煩上面的命令，明明誰都沒做錯，非要弄得如此劍拔弩張，讓雙方都無法回頭。
「說到底，你只是想要一個人出風頭，什麽不能讓都是借口。」
安德瓦的話讓其余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克裏斯汀似笑非笑：「我沒記錯的話，你在我手下輸了……兩次了，誰給你的勇氣說這麽自以為是的話？」
安德瓦嘴角抽了一下，整個人都散發著冷峻的氣息，「今天的談話不摻雜私人情緒，在這裏你也用不了你得意的雷電，你最好放下那些私人恩怨，對你我都好。」
「你需要被監管，你的能力還有你隨心所欲的性格，今天是運氣好，沒有造成大的損傷，不然你想過後果會有多嚴重嗎？」
潮爆牛王不讚同的看向安德瓦，簡直了，這不是把人推得越來越遠嗎？
克裏斯汀低笑一聲：「你對我的能力一無所知。」
***
「裏面怎麽回事？」
「對啊，不是人都救出來了嗎？我還在等歐爾麥特的簽名。」
「那是什麽？防電網？弄這個……」
「覆仇者也在裏面，懂了吧？」
「要抓覆仇者嗎？」
吃瓜群眾自顧自在警察的黃線外討論著，對於他們來說這件事的意義僅止於英雄和覆仇者的戰鬥，他們討論輸贏，卻不會在意背後的意義。
但是有的人就不一樣。
「憑什麽要抓覆仇者？」
吃瓜群眾中突然冒出來一個較真的，眾人下意識去看，一個黑發男人，穿的很樸素，手臂上纏著繃帶，只有他的眼神，散發著寒意，看上去很生氣。
吃慣群眾七嘴八舌的將事情說了一遍，抓她理由有很多，不抓其實也可以，單看上面怎麽想了。
男人手上還提著從便利商店買的食物，他的消息沒有那麽靈通，剛剛路過這裏從群眾口中得知發生了什麽。
想罵人。
什麽道理？
要是覆仇者像他一樣黑夜殺人，被職業英雄堵住沒什麽可奇怪的，但是她不是啊，不說前段時間的雪丸遊輪時間，就是今天也是她控制住了局面，沒有一個傷亡解決了事件。
他們憑什麽……這個社會真是有問題。
他正準備擠出人群換裝去幫她，一整棟樓的防雷帶，她的雷電個性是施展不出來的，當然還有風，可是對上一拳就能掀起風壓的歐爾麥特沒什麽用處。
這麽想著，那棟大樓突然竄出個人來，歐爾麥特緊隨其後，不過他不能飛，只能站在地上盯著空中的她。
潮爆牛王和安德瓦很快也出來了，克裏斯汀懸浮在空中，聽到警官命令警員們開啟防雷裝置，四面八方都豎起了網，連正上方也不例外。
這個架勢和鈴木集團的負責人抓怪盜基德也差不多了。
克裏斯汀問BB：「附近有我的房地產嗎？」
BB：「忘了？你的洗腳城在這裏。」
克裏斯汀神色古怪：「我什麽時候開過洗腳城？」
很顯然，她已經把死柄木吊忘得一幹二凈了，說不定還在別人咬著牙念叨她的時候，BB想，若是那個死柄木吊知道，非要氣死不可。
「算了，裏面有人嗎？」
「沒啊，剛建好不久，不過那個叫死柄木的對這個地盤似乎有點感情，幕後之人花兒點功夫讓他租住在這裏，動用了個性，不能拒絕的太明顯。」
「這樣啊，BB你確定裏面沒人？」
「死柄木及保姆出門了，算算時間馬上要到。」
克裏斯汀笑了，往腳下看，東方是剛出來的住宅樓，潮爆牛王在西方，歐爾麥特在北方，安德瓦在南方，他們都在網子外面，吃瓜群眾距離更是遙遠。
倒是方便了她。
她右手平伸出去，指尖的朝向，新建好的洗腳城從下往上震了一下，墻體出現一道又一道裂縫，在狂風的籠罩下房子脫離地基，飛向克裏斯汀的方向。
說地動山搖一點也不誇張，人們的驚呼聲不絕於耳。
安德瓦瞪大眼睛：「你要做什麽？」
克裏斯汀慢條斯理的回答：「好叫你知道，我不能動用雷電還能做些什麽。」
她要學一下萬磁王，對方雖然行事偏激，但是場面起來真是唬人。
說罷，在空中飄得好好的房子突然向安德瓦的方向砸了過去，歐爾麥特連忙沖了過去，揮拳一擊——
克裏斯汀對結果不感興趣，這一下不要命，她又沒對著人砸，她稍微調查了一下轟夫人的過往，竟然調查出轟夫人在被「賣」給安德瓦之前有喜歡的人。
呵呵呵，不看到安德瓦還好，看到安德瓦這股邪火就壓不住。
「對了，你要記住，這可不是私人恩怨。」
第62章 第三定律
克裏斯汀飛回去，無師自通的脫下一身納米制服，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突然覺得意興闌珊。
她再三反思今晚對潮爆牛王說的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前輩，後悔了？」
「BB，我是不是不該試圖改變一個人根深蒂固的想法？」
BB對克裏斯汀自帶八百米多米的濾鏡，看她做什麽都是對的，不對的參見上面半句，不過既然她這麽說了，心裏必然是有些想法，BB一想就猜得到。
「那要看那個人的想法是對的還是錯的。」
「我認為是錯的，」克裏斯汀皺眉，「但是他認為是對的。」
BB回答：「何必自尋煩惱呢？你又不是非要讓人改志，前輩你只是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已，是一道人肯定能引起他的共鳴，不能大不了就是見一面打一架，怕什麽？」
克裏斯汀聞言笑道：「你說得對，今晚出現的三位，除了某個人渣，我還是很尊重另外兩位的，稍微有點在意他們的看法。」
不過她知道這話對BB說說就好了，她在外不能這樣表露自己的真實想法，她的反抗會變成政府施加在職業英雄身上的壓力，排名越靠前，壓力越大。
今晚之後，追捕她的力度就不會像以前那樣了，倒是沒什麽可怕的，比起她那個世界政府打壓變種人的手段，她想看看除了職業英雄，他們還有什麽別的辦法。
克裏斯汀做好了這樣的準備，轉身往會場走。
會場的燈光亮起，顯然是第三局已經結束，來賓沒有坐在觀影區，而是三三兩兩的出來活動，聚在一起交談。
克裏斯汀往那裏一站十分醒目，不少人都上前攀談，克裏斯汀三言兩語把人糊弄走，還沒松一口氣，就聽到身後傳來淡淡的聲音。
「身為主考官的你，唯獨沒有看我考試對嗎？」
所以說她又不參與評分，不要叫她主考官啊。
克裏斯汀看這個出色的少年，擡手從侍者托盤上取了一杯香檳：「世上有種東西叫做回放，你可以和我一起看。」
轟對此沒什麽想法，對她喝香檳有點想法，克裏斯汀解釋一句這是無酒精香檳，味道不錯，推薦品嘗。
兩人交談時，不少人的目光若有若無的都投向此處。
這兩個人什麽身份不提，就說關系，轟焦凍是第二英雄安德瓦的幼子，而克裏斯汀前段時間剛把安德瓦告上法庭，他們兩個會說些什麽？能說什麽？
豎起耳朵吃瓜的群眾不在少數。
外人不知道轟和生父的關系緊張，但是他的同學和老師是隱隱有感覺的，最清楚的當屬綠谷，他對同學們說應該不是和克裏斯汀有沖突，只是單純的說話。
然而下一刻就出現了變故。
場內溫度驟降，轟擡起左手對著克裏斯汀，水蒸氣凝結成水珠掛在她發間身上，沒有疑問，轟發動了個性，對象還是克裏斯汀，眾目睽睽之下。
相澤消太覺得他這個班主任遲早要禿頭，他正要發動個性阻止轟焦凍，他圍在脖子上的拘捕帶突然冒出來一只校長。
「再看看颯，不要急。」
也有其他人上前制止，但是看當事人對視的模樣便默不作聲，這兩個人似乎有著常人不懂的默契，退一萬步來說，這位個性沒什麽殺傷力的執行長在雄英體育祭打敗了第二英雄的兒子啊，她怎麽會讓自己受到傷害呢？
眾人：吃瓜.jpg。
細小的冰之藤蔓從地上冒出頭，攀附著少女的小腿慢慢生長，延伸出了多條分支，晶瑩剔透，在水晶燈光下璀璨耀眼，如同藝術品引人驚嘆。
克裏斯汀垂眸，一動不動，任由冰之藤蔓攀爬到她的胸前，那一支突然往外伸展，於頂端開出一朵六瓣百合來，花心朝向她。
「…………」
這世界上，總會有一些人做一些事，讓世人震撼至無聲。
在場的人不少看過雄英體育祭，見識過少年用冰的聲勢浩大，個性強悍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然而都不比上此刻，一朵冰花盛開於少女美麗的容顏之前。
這是多麽精密的操作啊。
還有，當著這麽多人做這些，這個安德瓦的幼子對她不會是……
停止你們齷齪的猜測。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那位轟同學是絕對沒有這種想法的，他腦子心心念念的就是將隔空進行冰凍的成果展示給克裏斯汀看，畢竟克裏斯汀出門兼職，沒有看到他在遊戲中隔空凍住起飛扔導|彈的戰鬥機那一壯舉。
至於克裏斯汀……
已經有好事之徒去試探了，克裏斯汀驚訝的睜大眼睛：「你怎麽會這麽想？轟只是想讓我看他練習隔空冰凍的成果啊。」
[…………]
他就知道！
但見兩人目光如出一轍的無辜澄澈，來人訕訕而退。克裏斯汀問轟兩個問題。
第一個。
「為什麽是百合花？康乃馨和玫瑰那種花瓣不是更能體現操作的精密嗎？」
轟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在母親那裏最常見百合花，你想要玫瑰康乃馨的話，我練熟悉了送你。」
第二個。
「你讓我怎麽出去？」
「…………」轟沈默了下，伸出右手對準冰之藤蔓，「抱歉。」
「沒事，你松一下我的腿，對……」
按照克裏斯汀說的，這座漂亮的冰雕保存了百分之八十，被她放進了冷凍室裏，她打算做一個透明的冰凍櫃，將冰雕放進去，然後將其放在家中。
原本還有些失落的轟焦凍聽了她的打算後唇角微彎，輕輕地嗯了一聲。
既然只是一個禮物，再追究公共場合不能用個性就太掃興了一些，人精們哈哈一笑就過去了。
第四場前夕，在場記者得到了同事的消息，湊到克裏斯汀面前詢問她的看法。
「……事件中，一座房子被覆仇者用風與其地基分離，事後查實，那是您的資產，對於這樣的無妄之災，請問……」
克裏斯汀義正言辭：「什麽？覆仇者實在是太過分了，愛房產人士表示強烈譴責。」
記者：「…………」
他噎了一下，繼續說：「房子砸在安德瓦身邊，沒有造成生命危險，也有歐爾麥特先生及時……」
只見剛才還譴責覆仇者的執行長閣下瞬間變臉，「原來如此，一座洗腳城而已，砸了就砸了吧。」
記者再次：「…………」
你是聽到砸的人是安德瓦才變臉的對吧？對吧？
看來這位身價不菲的富豪是鐵了心要懟安德瓦了，安德瓦也是倒黴，被覆仇者和大土豪一起懟，那滋味估計挺酸爽的，一般人承受不住。
不過總歸是順利的打聽出她對這件事的看法，明天的報紙有東西可寫了。
路過的八木俊典腳步微微停頓，十分頭疼。記者走後，兩人一起走向操作室，問克裏斯汀這口氣什麽時候能出幹凈，在他看來安德瓦有錯，但言語之失不是不能饒恕的。
克裏斯汀正在為他開門，聞言笑了一下，背對著他說：「如果我說，不把他從職業英雄的位子上薅下來，我不會罷手，八木老師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蒙羅少女……！」
她轉過身，那眼神讓八木俊典下意識將到喉嚨裏的勸說咽下去，她曼聲說：「放心，我不會利用資本給他的工作添亂，更不會發動人脈打壓他。八木老師，你對物理感興趣嗎？牛頓第三定律？」
八木俊典表示牛頓不管日本好多年了，然後回想了一下差不多都還給老師的物理知識：「力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
「嗯，一個人做了可怕的事，必然會導致可怕的後果報覆在他的身上，不過和定律不同，這份後果會很晚，卻一定會來臨。」
克裏斯汀註視他，眸中光彩令人失神。
「是時候了。」
八木俊典有些失魂落魄，克裏斯汀看他也不像是安德瓦迷弟，不然他該感到的是憤怒，而不是這一副魂不守舍得如同三觀被沖擊的模樣。
「怎麽了？」根津敏銳地註意到了這一點，在他落座後小聲問。
八木俊典將方才的談話說給根津聽，低聲說：「蒙羅少女不會無的放矢，安德瓦是不是做過什麽不好的事？」
根津說：「按照你們人類的道德觀念，不，是依照你的道德觀念，說出來很難讓你接受。」
八木俊典不會主動探究別人的私事，這是一種尊重，但是到了這個地步，他要知道。
「我會去查。」
這件事先按下不提，第四組名單已經出來了，克裏斯汀看以綠谷出久為首的六人視死如歸的架勢，不由得莞爾。
上鳴電氣控訴：「我知道到我們這裏更難了，幸災樂禍就太過分了。」
克裏斯汀笑道：「相信我，這一局是福利局。」
上鳴電氣狐疑：「真的？」
克裏斯汀：「哪能一直難下去？到了峰值就該往下降不是？」
上鳴電氣信了，頓時喜形於色，他的運氣還是很棒的嘛。這樣想著，突然背後一涼，顫顫巍巍的回頭，看到前三局的同學目光幽幽的瞅著他們，怨氣幾乎要化作實質。
——你們的福利局是我們用命換來的。
第四局六人：「…………」
第63章 虛擬世界（9）
綠谷出久睜開眼睛，對著陌生的天花板發了一會呆，猛然間想起這不是隔天，而是在期末考試實測中。
這是在哪？
他從床上下來，謹慎的將房子裏裏外外轉了個遍，確定這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單身公寓，他開始找自己的身份證明，一找就找出問題了。
盯著學生證和護照久久回不過神來，過了一會，他跑到窗戶前一把拉開窗簾，看到外面的高樓大廈楞住了。
日本的建築普遍不會太高，眼前卻是高樓林立，環境與十幾年來所見到的迥然不同。他拿了鑰匙出門，太過迫切而撞上了電梯裏出來的人，他還不至於虛弱到被撞倒，但也是被一只大手按住肩膀才站穩了身體。
「沒事吧？孩子。」
綠谷出久下意識說沒事，擡起頭來，對方長得太過高大，平行視線只能看到或許壯碩的胸肌，仰視才能看到他的臉——棱角分明的臉龐，溫柔真摯的藍眼睛，此刻正擔憂又關懷的下望。單薄的T恤掩蓋不住結實的肌肉，那種讓人安心的男性魅力爆棚，穿著卻很樸素或者說老氣。
他單手扛著一個沙包，另一只手按在綠谷出久肩膀上，見他沒什麽事，微微點頭，然後扛著沙包出了電梯，綠谷出久看著他的背影，半晌沒移開視線。
「看呆了嗎？」
「他……」綠谷沒有多想就要回答，說了一個字覺得不對，這聲音！「蒙羅桑？你在哪？」
克裏斯汀支著下巴，聲音從傳聲器傳到遊戲中他的耳朵裏：「我還在操作室啊，可以和你聊幾美元的。」
綠谷出久想了想，說道：「這就是福利局的意思？」
「是啊，從封閉式變成真人互動式的了，你想和其他人對話我也可以將位置讓給他們。」
綠谷乘上電梯，一路往下，「現在就很好，我們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說過話了。」
他到了一層，跑到了街道上左右看看，他有些不確定這是哪個國家，有點像美國，直到他看到了華盛頓紀念碑才確定這就是美國。
他的任務會是什麽？
「蒙羅桑，你該不會只是和我聊天吧？」走在街道上，他小聲說著，聽到對方的回答，街道上的人卻沒什麽反應，他確定只有自己可以聽到她的聲音。
「我還負責答疑解惑，攻略了解一下？」
這就不了。
他更想自己去探索這一局的劇情，他在報亭買了一份報紙，說句題外話，他是不知道匹配到德國和印度的小夥伴們是怎樣想的，他自己的感覺很不錯，很新奇，毫無障礙的用英語和歪果仁交流什麽的太棒了！
言歸正傳，他翻了一遍報紙，打算根據新聞來決定下一步該如何走，遊戲不會將人放在無關緊要的地方，美國一定有重要的劇情或者說是人物。
他沒忘記看手機聯系人，但是一個熟悉的都沒有，就只能自己先找找熱點，目標一致總會和小夥伴遇上的。
報紙上風平浪靜，沒有什麽研究所被襲擊之類的新聞，但也有一條牢牢抓住他的眼球。
傳言於戰場上犧牲的美國隊長從北冰洋中被發現至今，終於從沈眠中蘇醒，然而下落不明。
接下來就是一段政治上的猜測，美國隊長蘇醒恰逢總統大選，這位一呼百應的美國精神象征是否會參與到總統大選中是人們津津樂道的事。
歌功頌德的話就不用多說了，綠谷呆滯了一會，利落的摸出手機谷歌美國隊長。
他在現實世界谷歌這個詞沒什麽結果，但是在遊戲中谷歌出來了一堆條目。
超級英雄，率領咆哮突擊隊在二戰中立下赫赫戰功，美國精神的象征，總結起來就是上述的詞匯，無論哪一個都讓人無比向往。
條目下方是他的生平，在哪年哪月參加了哪場戰役，立下什麽功勳，他的真容無人知曉，或許還存在珍貴的黑白紀錄片，但那也被軍方加密了。
這就是被稱作福利局的原因吧？因為這位超級英雄？他們可以得到他的幫助？
若是之前，這份戰鬥力確實不容小覷，但是通過第三局他們已經知道這場遊戲還有神的加入，而美國隊長，他參加了軍方的秘密實驗變成了超級英雄，他有世界上最堅固的盾牌，但他在神的面前只是一個沒有能力的普通人。
回想起轟同學他們與雷神的交手，綠谷的臉上一陣凝重，轟同學的個性不僅局限於右邊的身體進行冰凍，還可以隔空冰凍，鹽崎茨同學的荊棘頭發不導電，對上電系非常有優勢，八百萬同學更可以根據豐富的知識創造出避雷針和防雷措施……
這麽多厲害的人一起上才勉強可以和雷神五五開，看得出來最後雷神並不想繼續和他們打，雙方才能短暫的握手言和。
到了他們這局不知道是否還需要和雷神交手，卻有一個明明白白的對手還沒有展示過他的實力——謊言之神洛基。
綠谷骨子裏是個很會為未來做準備的人，要不然也不會用筆記本記錄職業英雄的個性，分析破解他們個性的戰術了。
所以即使是福利局，他也依舊會憂慮。沒錯，蒙羅桑證明了個性在戰鬥中某些意義上的無足輕重，那是人與人之間的爭鬥，不是人與神之間的。
他憂心忡忡，一轉身看到了一輛黑色商務車，上面下來了兩個氣質與眾不同的人，走到他面前請他去一個地方。
莫問，問就是到了就知道。
這種霸道的風格很容易讓人心生不喜，綠谷還好，他和克裏斯汀一樣，都是那種不觸及底線就不會輕易生氣的人。
目的地是一處軍事基地，隨處可見的軍需還有訓練的特工一下就將人拉入了緊張的戰前準備中。綠谷下車之後才發現原來其他小夥伴都到了，看到他之後，同班的上鳴電氣和蘆戶三奈就湊了上來，眼睛裏滿滿都是信賴。
為什麽會這樣呢？不客氣的說三人裏，綠谷是學霸，上鳴電氣和蘆戶三奈都是那種腦子轉的慢的，不抱大腿更待何時啊？
對此綠谷欲哭無淚，被信任的感覺很好沒錯啦，可是那種莫名其妙的壓力真是……
他只能有些靦腆的對他們保證會努力動腦子帶大家通關的。
就在這時，一個高挑的女特工請他們進到一個色調暗沈的房間，六人圍坐著一張長桌依次坐下，互相看看，不確定這個時候是保持沈默好還是商量一下戰略戰術好。歸根究底，A班和B班不是很熟，之前的合作都是生死關頭被逼出來的，現在這麽平靜還真不好意思第一個開口。
過了一會，一個穿著黑大衣的光頭男人走了出來，直言他知道他們身上的非凡之處，已經觀察他們很久了，邀請他們的目的是要組成一支應急部隊，當世界受到威脅時站出來戰鬥。說完後詢問他們的意見。
六人自然是沒有異議的，最興高采烈的當屬上鳴電氣和蘆戶三奈，當真是沒有半點質疑和條件就答應了。
光頭男人為他們安排食宿，讓他們在基地住下，綠谷出久跟著特工走在最後，心中湧上一股不真實感，福利局……這麽順利的嗎？
前三局困難模式，第四局普通模式無可厚非，可是到現在沒有一場戰鬥簡直就是萌新模式，如果這樣，期末考試的意義在哪裏？
不對，哪裏都透著不對。
不知為什麽，他回過頭看了黑衣男人一眼，看到了叫做弗瑞的男人的側臉，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緣故，綠谷竟發現有一道幽深的綠光在他眸中一閃而過。
第64章 虛擬世界（10）
克裏斯汀乘上電梯到達總控制室，一群人離開電腦站在那裏竊竊私語，聽到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看向電子門，見她進門紛紛問好。
她對他們點了點頭，然後走向將鍵盤敲得劈裏啪啦響的齊木空助，他根本沒空看她，一門心思和突然搞事的AI作鬥爭。
「算了，空助，隨他去吧。」
「任他作亂，這個副本關閉之後就無法重啟了。」
「我又不是只有這一個副本。」
齊木空助直起身，雙手放在口袋裏，「你不要告訴我這個AI也是你根據朋友制造的。」
「他是我見過最能搞事的家夥。」
聊天的功夫屏幕上的編碼一排排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與之完全不同的程序，遊戲中的人和樓房一寸寸化作灰燼，而這些被請進作戰基地的六人完全不知道。
綠谷對其余五人說希望可以分頭行事，調查一下這個作戰基地，上鳴電氣和蘆戶三奈沒有異議，然而B班三人主張好好休息養精蓄銳，綠谷好說歹說沒說動他們，於是原地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會有什麽不對勁嗎？」
「對啊對啊，我們不是在非常安全的空中壁壘嗎？而且這個壁壘還能隱身，好酷啊！」
蘆戶三奈眼睛都在發光，上鳴電氣聽她這麽說也興奮地附和，綠谷出久看著一陣無力，他想起在海邊公園撿垃圾的最後一天，他真的將整片海灘的廢物全部清理幹凈，那一刻他感覺自己什麽都做得到。
現在看來……
他深深的嘆息，對小夥伴說：「我們去看看這個基地吧。」
屏幕外。
尾白猿夫：「沒什麽難度啊，好羨慕。」
峰田實：「可惡，俺在這局就好了！」
克裏斯汀推門進來正好聽到這句話，不置可否，她對茱蒂說：「他到之後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三分鐘前致電詢問，助理說他們正在路上。」
「嗯。」
茱蒂離開了，聽到他們對話的心操問了一句，克裏斯汀懶得坐在操作台前，順手將轉椅拖過來就坐在他身邊。
「我要給這局插一個職業英雄。」
一石激起千層浪。
「哎！！！」
連自閉的爆豪勝己都轉過臉來，切島銳兒郎湊到她面前：「為什麽啊？出了什麽事？」
心操皺眉：「你也太偏向綠谷了吧？」
麗日禦茶子驚呼：「原來是這樣的嗎？」
轟眨眨眼睛，異瞳中竟然浮現了委屈的情緒。
一時間，克裏斯汀被所有人註視著，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她哭笑不得：「你們都在想些什麽？我是那種在工作中纏在私人情緒中的人嗎？」
轟冷不丁的來了一句：「這種說法只證明了你沒有摻雜私人情緒，但卻說明你的確偏向綠谷吧？」
綠谷到底有什麽魅力，讓克裏斯汀和歐爾麥特都對他另眼相看？
克裏斯汀：「…………」
這什麽清奇的關註點？
相澤消太忍無可忍的打斷小孩子的爭風吃醋：「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因為……」她拉長尾音，壞心眼的就是不解釋。
遊戲中。
圓場硬成蹲在床前撫摸槍身，眼睛中爆發出強烈的興趣，好厲害啊，他第一次摸槍，這種觸感真是……
「還喜歡嗎？」
聲音嚇了圓場硬成一跳，他一擡頭就見之前見過的光頭長官不知何時站在他面前，氣定神閑，不緊不慢的說：「嚇到你了，我不知如何表達我的歉意。」
「沒什麽，長官，」圓場硬成一下站起來，被他的目光籠罩不知為何有些局促不安，這點奇怪被他歸咎於他不擅長和氣場強大的人交流，「長官有事嗎？」
「發生一些事，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
圓場硬成正色：「請說。」
光頭男人將手上的平板給他看，屏幕上是上鳴電氣，他正用電將一道門的門鎖破壞，左右看看，潛入門內。
「這是……」
「我們的空中壁壘剛剛被入侵，大部分關鍵數據流失。」
圓場硬成一下瞪大眼睛：「是他們？」
光頭男人：「不是。」
聽到這個回答，圓場硬成委實松了一口氣，他不願意相信隔壁A班去做一些奇怪的事，畢竟再簡單也是他們的考試。
「經證實，是那些外星人偽裝成了我們的人，我們損失慘重。」
光頭男人說著往外走，圓場硬成不知不覺得跟著他，聽他說事情的來龍去脈，直到他隔著玻璃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綠谷出久，旁邊床上還有同樣人事不省的黑衣特工。
「綠谷！」
他扒在玻璃上不可置信的喊了一聲。
光頭男人站在他身後，語氣惋惜：「發生了這種事，我很抱歉。」
圓場硬成回過頭：「怎麽能怪長官您呢？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我想空中壁壘中還有偽裝成我們同伴的外星人，我會派手下追捕他們，你和你的同伴就在房間裏待命，」光頭男人擡起手制止住他即將說出口的話，「別說了，我相信在正面戰場你們一定不會退縮，但是情況不同，我們的敵人奸詐狡猾，擅長使用一些卑鄙手段，如今敵我難分，你們還是留在房間比較好。」
圓場硬成還想再說什麽，光頭男人卻轉身離去，兩個特工客氣的讓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圓場硬成只得回去，一個人坐在床上拍床泄憤。
「都和他們說了不要在外面亂轉！」
現在好了吧，綠谷出久先撲街了，也不知道另外兩個A班的怎麽樣，估計也危在旦夕，圓場硬成可不會認為這和自己無關。
這個遊戲明擺著就是讓六人合作，在這個環節撲街三個是對他們實力的嚴重削弱，不行，不能坐以待斃，他要找其他兩個人商量。
圓場硬成從房間裏出來，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看到走廊盡頭有四個特工在把守，就像長官說的那樣，不讓他們三個人介入這件事，所以派人看著他們，也是一種保護。
他敲響了黑色支配的房門，然後和他一起去找角取波尼，在角取波尼的房間非常氣憤的把事情說了一遍，他的敘述中帶著極強的主觀情緒，角取波尼和黑色支配對他沒有絲毫懷疑，當即就信了，然後商量著下一步該怎麽辦。
長官讓他們原地待命，待命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待命的，只能搞事才能度日的樣子。
他們決定出去尋找這些外星人，然後消滅他們，不作為的話，考試就沒有意義了，就算這個福利局過了，他們的評分也不會太高。
首先要先打倒門口四個特工。
遊戲裏面他們商量著戰術，遊戲外面物間寧人恨不得鉆進遊戲裏將他們搖醒。
你們醒醒啊！螞蟻競走十年了！
「不要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啊！」拳藤一佳身為B班班長，看著自己的同學被騙也焦急得不行。
峰田實一臉驚恐：「這遊戲還有降智debuff嗎？」
爆豪冷嗤一聲：「雜魚閉嘴，悠閑的在旁邊圍觀說什麽風涼話？」
這話倒是點醒了不少人，是啊，他們看著這麽多塊屏幕，當然知道綠谷好好的在探索空中壁壘，躺在病房裏輸液的人是個假貨，也能戳破光頭男人的謊言，但是身在局中哪能看到那麽多？
最重要的是光頭男人的謊言。
他可沒有攛掇他們出去戰鬥，而是以保護的態度讓他們待在房間裏，而急於救人或者說急於表現的他們……一定不會留在房間裏。
他們會遇上假的上鳴電氣和蘆戶三奈，遇到真的綠谷出久也會把他當做假的，面對假的會怎麽辦？無論是老師和同學都不敢想那個後果。
第三局時他們就知曉了遊戲中雷神和謊言之神的存在，關註重點就在那個「神」上面，肯定會有神力啊，凡人肯定應對不了，對上就是一場惡戰，雷神已經證明這一點了。謊言之神同理，他們想的更多是如何正面擊敗他的神力，倒忽略了「謊言」。
三言兩語就讓他們開始自相殘殺的謊言。
屏幕前的人背後發涼。
想一想，不能鄙視受騙的同學，因為不偏頗的想如果是自己進入這一局，十有八九也被這個一身正氣的光頭男人騙。
遊戲中。
黑色支配融入黑色的陰影中，伺機敲暈了一個特工，另外三個迅速警戒，角取波尼頭上的雙角化作角炮沖了過來，這樣的攻擊方式讓特工們措手不及，卻沒有手忙腳亂。
圓場硬成的個性是空氣凝固，憑借這個個性擋住了特工的攻擊，為角炮擊倒特工爭取了時間。
黑色支配：「比起第二局那個特工，他們真的好水啊。」
圓場硬成：「不是吐槽的時候，而且你沒發覺，特工看到是我們才沒下重手嗎？」
黑色支配一想也是。
三人不再耽擱，回想起綠谷說的探索方向，結伴跑了出去，看得觀眾心驚肉跳。
原本鏡頭是跟著六個主角跑的，卻不知為何六個放映屏都切換到特工倒下的畫面，那個長廊。突然間特工們化作塵沙散開，匯聚成一個人，正是那個光頭男人。
他向外看一眼，身上浮現出微光，黑色長風衣化作修身的黑色西裝，勾勒出寬肩長腿的好身材，頭發是黑色的，長度和雷神一樣及肩，不過他卻是一絲不茍的梳向腦後，這樣的規整透著禁欲的氣息。
他手中拿著權杖，另一只手撫摸上面的寶石，綠眸流露出些許無趣，他擡頭看向虛空，卻好像看到屏幕前的人一樣，神明黑發綠眸，優雅而迷人，古歐洲的貴族風範撲面而來。
當他擡起權杖遙遙一指，那種神明對凡人的不屑展露得淋漓盡致，他輕輕張開嘴，吐出一個詞來。
「Kneel（跪下）。」
屏幕前。
安靜得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
克裏斯汀的目光從三公主身上移開，她有點心虛，總覺得這是在和自己說，那一定是錯覺。她一攤手，「你們知道要加職業英雄的原因了。」
眾人：「…………」
是的，他們知道了。
神特麽簡單的福利局。
第65章 虛擬世界（11）
他知道這是虛擬的遊戲世界了。
克裏斯汀心想，洛基AI真的是自我成長速度最快的AI了，不知道和洛基本神有沒有關系，他清空了遊戲世界的原定編碼，就只留下了空中壁壘，以克裏斯汀對他的了解不用殘酷的手法團滅綠谷六人，他不會把人放出來的。
所以克裏斯汀主張插一個職業英雄進去。
然而校長表態不需要。
根津：「正好考驗一下他們的智商颯，那不是很有意思嗎？」
克裏斯汀眨眨眼，移開視線看A班B班的班主任：「老師們也這麽想嗎？」
相澤消太&布拉德金：「…………」
他們能說不嗎？
根津表示不，你們不想。
克裏斯汀又看向同學們，他們正在瑟瑟發抖，相澤消太嘆息，還是承擔起來惡人的角色，一語驚醒他們：「好好想想一下，如果是你們身處這種狀況會如何破局。」
根津語氣輕快：「表現好額外加分喲~」
學渣們苦笑連連，幽怨的目光不住的瞥向克裏斯汀。
騙砸！說好的福利局呢？
學霸們已經開始冥思苦想，他們自覺遊戲中表現並不好，額外加分為什麽不爭取呢？
總之，就是被老師支配的很慘。
遊戲中。
一間漆黑的物資室，成排的合金密碼盒井然有序的放置，綠谷出久走在路上，兩邊都是一樣的東西。
他停下腳步，對一個密碼盒使用百分之五的OFA，一拳打爛了不知什麽合金制成的密碼盒，打開後發現了只有在星際動漫裏才能得見的高科技武器。
他將武器從盒子中取出來，下意識皺起眉：「這種武器研發難道……」
不大對！
大腦中的突然拉響了警報，一般來說都是和克裏斯汀對打時自己即將被打飛才會有這種感覺，綠谷出久合上密碼盒，雙手在盒子上一撐翻身到對面的過道去，回身一腳踢開飛過來的角炮。
角取波尼是個有著金黃色卷發，藍色眼珠的美國姑娘，她的頭上長著一對彎曲的巨角，她的個性就是靈活的控制這對巨角，她稱之為角炮。
角炮被綠谷按照原軌跡踢回去時，按常理角取波尼是可以控制的，但是綠谷已經習慣動手的時候使用個性，常態就是百分之五的OFA，速度之快，角取波尼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眨眼前角炮還在綠谷出久腳邊，眨眼後角炮就到了眼前，將她的臉撞得一偏。
「啊。」她短促的叫了一聲，倒在地上，臉瞬間紅了一片。
「角取！」黑色支配蹲下來查看她的情況，圓場硬成凝固身前的空氣警戒。
綠谷出久這才看清襲擊自己的是什麽人，他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B班的圓場同學？你們……為什麽？」
圓場硬成：「別裝了，真的綠谷受了傷躺在床上，你這個冒牌貨。」
綠谷出久：黑人問號.jpg。
他反應極快：「有人冒充我？」看他們的反應就得到了答案，綠谷出久沒有被突然襲擊的氣憤，而是第一時間證明自己，「我不是假的，我可以用我的個性證明。」
說罷，他的周身纏繞著綠色的電光，這讓三人稍微有些猶豫，角取波尼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用尚不熟悉的日語說：「我見過綠谷君的實力，體育祭上，你不是，絕對。」
這是什麽令人窒息的語序，綠谷出久哭笑不得，「那是我和蒙羅桑……換做別人我絕對不會，我是說蒙羅桑太強才顯得我弱，現在……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說你們弱。」
說著說著就看到圓場硬成怒視的綠谷出久連忙解釋，此刻三人心中的懷疑已經去了五分——聽說A班的綠谷就是一個雖然個性很強，但是性格很弱氣的家夥，也不知道是怎麽養成的這種性格。
外星人的偽裝真的可以真實到這種地步嗎？
「綠谷！」
蘆戶三奈沖進門，感受到了兩方劍拔弩張的氛圍，呆站在門口：「你們怎麽……你！？」
她看著對面三人中的一人直了眼睛。
綠谷出久連忙問：「蘆戶同學發生了什麽事？」
蘆戶三奈擡起手指指向黑色支配：「他……我正過聯絡橋呢，這個家夥躲在陰影裏攻擊我！」
圓場硬成：「不可能，我們三個一直在一起，你一定是碰見假的了！」
蘆戶三奈機械性的重覆：「假的？」
黑色支配沒好氣的說：「你所看到的綠谷也是贗品。」
綠谷怎麽能眼看這一口黑鍋蓋下來，忙不叠解釋：「我是真的，蘆戶同學我可以說出你的期中考試排名！」
蘆戶三奈捂臉：「那種事不要說啊好丟人的！」
圓場硬成：「這不是丟不丟人的問題，他不說怎麽證明真假？」
蘆戶三奈一聽這話立刻反擊：「那你怎麽不讓他自證真假？你們一直沒分開過嗎？」
這話問住他們了。
他們，不是，一直，在一起。
三人背後的衣服剎那就濕了。
如果真要掉包的話，分開到各自房間的時候可能就……
一瞬間，互相看對方的眼神都不對了。
他們都知道自己是真的，但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
黑色支配被看的崩潰，顧不得維持中二的人設：「你們就因為她一句話懷疑我？我當然是真的！她出現的時間這麽巧，我看你才是假的！」
蘆戶三奈瞪大眼睛，前進幾步，手裏已經出現了個性產出的酸：「你再說！」
綠光一閃，綠谷出久擋在兩人中間：「不要吵了，都消消氣，你們中如果有真的就算算咱們浪費了多少時間，考試又有多長時間，經不經得起消耗在爭吵中？」
被怒火和焦躁沖昏頭腦的眾人安靜下來，但是眼前的問題……蘆戶三奈轉頭看向綠谷出久：「你拿個主意，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信你。」
「謝謝你蘆戶同學，」綠谷出久感受到在這種時候信任的重量，他的視線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沈聲說，「我們一起行動，互相監督，尋找上鳴同學。」
黑色支配：「那我們要找到什麽時候？」
綠谷出久沒有在意他語氣的不耐，因為他知道大家的狀態都繃得很緊，一丁點火花就會激化目前好不容易穩定的局面，他聲音柔和：「我們從這裏開始前往飛行甲板，路上尋找上鳴同學。」
圓場硬成：「為什麽是飛行甲板？」
綠谷出久：「到了那裏就知道了。」
角取波尼因為日語不好在這個時候沒有說話，黑色支配說出她的心聲：「我們為什麽要相信你？」
綠谷出久笑了：「你們並不相信我不是嗎？此時此刻你們依舊覺得我是假的，難道會認為我的話是真的？」
說完這句話，他收斂了笑容，認真的說：「假的破綻只會越來越多，既然說我是假的，那我就給你們機會來找我的破綻，大家已經吃了不在一起行動的虧，現在選擇權依舊在你們身上。」
這一次，他們被說服了。
屏幕前。
原本六塊放映屏會跟著六個學生走，遊戲被洛基AI掌控後，現在六塊放映屏全是一樣的內容，別說身處局中的六個同學了，就是外面的人也不知道誰是真的誰是假的，感覺和看懸疑恐怖片一樣。
假如有一天外星人入侵，他們化作你身邊的人，如何分辨是敵是友。
克裏斯汀莞爾，洛基比她會玩多了。
然而別人不知道這是洛基大魔王安排的，還以為這是克裏斯汀設計的劇情，再一次將胃疼的目光投向氣定神閑的克裏斯汀。
茱蒂及時敲門進來，告訴克裏斯汀那位職業英雄到了，克裏斯汀如釋重負的離開那個怨氣森森的屋子，出門之後用調笑的口吻說假如目光有攻擊力，她估計已經是個煤球了。
茱蒂反問：「你還會怕這些小孩子嗎？」
克裏斯汀：「我拿他們當朋友的……」話未說完就看到不遠處的齊木空助，她已經習慣她的大樓裏會刷新出野生的齊木空助了。
齊木空助正在和一個戴著針織帽、側臉無比英俊的男人說話，但是看得出來心不在焉，甚至可以說得上不耐煩，她上前幾步，手臂正要親昵搭上空助的肩膀，突然想起楠雄的話。
於是她的手臂就擡高從空助頭頂上過去，她本人若無其事的走到針織帽男人面前，無處安放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這位先生是哪位啊？我之前沒見過。」
看完這波騷操作的茱蒂：「…………」
突然被按肩膀的赤井秀一：「…………」
別說他們了，就是克裏斯汀本人都壓力頗大，借余光偷瞄齊木空助，後者依舊是一副看穿一切似笑非笑的模樣，克裏斯汀面無表情，盯著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的身份偽裝毫無破綻，彬彬有禮的和兩人告別後離開，克裏斯汀說她要去接受邀而來的職業英雄，齊木空助閑得無聊就和她一起。她幹咳一聲，自然而然的問起剛才那個男人是怎麽回事？
「他也是FBI？有茱蒂一個不夠，還派人和你接觸？」
齊木空助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被支開的茱蒂後才說：「第一個是請我去美國做研究的，第二個是希望就近保護我的，說我被盯上了，明天以你的名義招一下保鏢。」
「沒問題，」克裏斯汀一口答應，以空助的才華被不法分子盯上不奇怪，不過她又想起來點不妥之處，「FBI在他國這麽活躍不太好吧？日本方面不會有意見嗎？」
「他們說隱藏了身份。」
克裏斯汀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但沒有繼續問，其實空助和她在一起，她絕不會讓他有絲毫的危險，保鏢不過是對付面上功夫。
「那個人怎麽說？」
齊木空助：「有個全穿黑衣、代號為酒名犯罪組織想要脅迫我為他們做事，FBI在裏面有臥底，事先洞察了他們的行動，所以要防患於未然。」
說著，他自己都不屑的笑笑，不知道是為了FBI大言不慚的保護，還是為了敢盯上他的犯罪組織。
克裏斯汀只覺得這描述有點耳熟，同時有遇上老熟人的預感。
第66章 虛擬世界（12）
信任危機，舉目皆敵。
綠谷和蘆戶並肩走在前面，後面是B班的三人，他們擔心被冒牌貨偷襲，所以讓他們兩個走在前面，蘆戶當時就火了，被綠谷拉住才沒有又和他們吵起來。
「你剛才為什麽拉我啊？他們B班的太過分了，」蘆戶三奈小聲抱怨，雙手糾結的捏來捏去，「也不知道上鳴那家夥怎麽樣了，唉，為什麽要這麽難為我們學渣？」
綠谷安慰她：「遊戲是遊戲，上鳴同學總不會有生命危險。」
蘆戶三奈長舒一口氣：「我知道啊，但是這和期末成績掛鉤啊。」
……要說她是假的，也偽裝的太真實了。
綠谷稍微落後一小步，看著她若有所思。
黑色同學說的很對，蘆戶同學出現的時機太巧了，簡直就是掐著時間出現，可蘆戶同學也說過被黑色同學襲擊，不排除是黑色同學故意將註意力引向蘆戶同學的可能性。
但就像他最初說的，假的就是假的，同行越久破綻越多。
「蘆戶同學，你說過聯絡橋的時候被黑色同學襲擊，你能給我描述一下當時的場景嗎？」
蘆戶三奈不疑有他，張口就說，看樣子有幾分不好意思：「其實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他啦，聯絡橋那裏沒有燈，一片漆黑，我當時想去對面看看，結果走到一半就感覺有東西從陰影裏……我就用酸攻擊他，弄斷了聯絡橋，看他逃跑的時候是白色頭發，太顯眼了，我們這裏白頭發的只有他吧？我就想到他了。」
蘆戶三奈又湊近了一點，呼吸熨燙著他的臉頰，綠谷出久不好意思的挪遠一點，聽到她說：「不過看樣子襲擊我的是假的，你看他們相處得多自然啊。」
不，蘆戶同學你沒聽說過組團忽悠嗎？
綠谷出久對蘆戶三奈又相信了幾分，畢竟如果是冒牌貨，挑撥離間才是應有的畫風，不會為黑色同學開脫。
綠谷出久半轉過身：「是誰告訴你們我躺在病床上的？」
圓場硬成皺眉：「我親眼見到的。」
「為什麽你對那個場景就沒有一點懷疑呢？」
圓場硬成也說不上為什麽，非要說的話，是他看到的一切太真實了，不能也不願意相信將他們組織起來的光頭男人是個騙子。
「那我們在空中，不是逃都沒地方逃嗎？」
他臉上茫然恐懼的神情不似作偽，在綠谷出久看來這是崩潰的前兆。綠谷不會笑話他，他相信A班B班每一個同學正面打起來都不會後退，卻沒有人可以經得起信任被一遍又一遍的考驗。
綠谷不能看著他保持這樣的狀態，「你還記得這是一場遊戲吧？是遊戲就會有規則，幕後黑手用謊言讓我們自相殘殺，卻沒有親自動手，我在想會不會是被規則所限制。對了，你們看過逃生類小說嗎？在某些不經意的地方一定會有生路的。」
角取波尼眼睛一亮：「飛行甲板，你是說？」
綠谷出久：「對，那正是我們進來的地方，是我們的原點。」
黑色支配潑冷水：「說不定是幕後黑手想看我們自我毀滅才不出手。」
蘆戶三奈笑容僵在臉上，忍無可忍的懟他：「你少說一句話不行嗎？」
雖然又吵了一架，但是同行時的氣氛比之前好了很多。走著走著，前面有些黑，綠谷用手機手電筒照亮，他突然停下腳步，蘆戶也跟著停下，疑惑地問他怎麽了。
綠谷臉色難看，用手電筒發出的光照著一個地方，蘆戶三奈順著光看了過去，看到巨大物資箱後面伸出來了一雙腳，穿的鞋還很眼熟。
蘆戶三奈猛的擡起頭，差點把脖子扭了，她看到了空中熟悉的半條聯絡橋，「沒錯，這就是我被襲擊的地方。」
黑色支配：「你們在說什麽？」
綠谷出久回過頭，投向黑色支配的目光十分覆雜，「黑色同學你看。」
黑色支配看了過去，楞住了，低頭看看自己的鞋，一模一樣。
「這就是那個襲擊你的冒牌貨？」
他說完跑了過去，站定時打開手機手電筒一照，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躺倒在物資箱後面，只有一雙腳露了出來，腦後流出的血都凝固了，細看連胸膛都不再因呼吸而起伏，就好像已經死去了。
這種感覺太震撼了，親眼看到自己的死亡。
蘆戶三奈：「是啊，原來摔死了。」她心裏清楚八成是因為她弄斷了聯絡橋的緣故，也知道這家夥是敵人，但是看著那一攤幹涸的血心裏還是不太舒服。
圓場硬成：「外星人死了之後還維持偽裝的樣子也真是……血也是紅色的。」
這話說的無心，但是聽到的人，包括他自己聽到自己的這句話後都楞住了。
好像、大概、八成不太對勁？
黑色支配是最緊張的，「餵，你們不會憑著一點就懷疑我吧？」
角取波尼搖頭：「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黑色支配想解釋些什麽，綠谷出久打斷他：「我們繼續走吧，情況不會更壞了。」
黑色支配瞬間失控：「被懷疑的不是你你當然這麽說了。」
綠谷出久皺眉，「難道被懷疑最久的不是我嗎？我脾氣還沒有好到一直被懷疑還不生氣。」
***
「幼稚的行為。」
屏幕前，有人這麽評價著，口吻滿含著冷漠的挑剔和審視。
「您似乎對他有很大的偏見，哪怕是職業英雄，我也不認為他會做的比綠谷更好。」
「歐爾麥特就不會。」
「我很驚訝，您會用第一英雄歐爾麥特的標準來要求他。」
時光大廈外面掛著LED，從第四局開始就連接主機電腦對外直播，夜眼正是站在廣場上擡頭看到了這一幕才如此評價。
克裏斯汀走近正好聽到這樣的評價，出言反駁，說完這句話伸出手：「歡迎您的到來，夜眼先生，這是我的合作夥伴齊木博士。」
職業英雄夜眼帶了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助手泡泡女孩，另一個是見到她眼睛亮得像燈泡的男生，明明很想和她搭話卻要等著夜眼介紹完，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本屆雄英體育祭高三賽區的冠軍，他想認識你我就帶他過來了，」夜眼雖然看著冷漠，卻很有禮貌，將一個十六歲少女放在可以平等交流的位置上，這讓克裏斯汀對他生出不少好感，「沒關系吧？」
「當然，請進來說。」
克裏斯汀將人帶到了會客室，只比會場低一個樓層，裏面茱蒂正在開放式廚房裏沏咖啡，等人落座後她端上咖啡，然後默默的出去。
門輕輕合上，克裏斯汀看了齊木空助一眼，齊木空助搖頭——那群猴子還不會自作聰明的放監控器來敗光他所有的耐心。
克裏斯汀相信空助的判斷，她點了點耳朵裏的耳機，沒有說話，BB明白她的意思，不僅打開了電視機，還將燈光調節到適宜的亮度。
夜眼看上去很鎮定，通行百萬和泡泡女孩發出了驚嘆的聲音，然後眼睛不受控制的盯著還在進行的期末考試。
「不好意思，我催促您過來原本是打算讓您救場，但是校長先生說要給他們一個考驗，現在只能請您在這裏和我喝一會咖啡了。」
夜眼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他和通行百萬一樣，都有話和她說，他掩藏的比較好，不過在克裏斯汀和齊木空助眼前無所遁形。
克裏斯汀不想主動提問，顯得太有攻擊性，便將話題拉回到最初：「夜眼先生看上去不太喜歡綠谷，我能知道原因嗎？」
夜眼放下杯子，聲音磁性，透著些難以理解的晦澀：「他得到了不該他得到的東西，卻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和心性。」
這話克裏斯汀就不愛聽了，她不深問那樣東西是什麽，看夜眼的樣子就不會說，而是順著他的話：「你對這樣的結果不滿，看來是對那樣東西有了屬意的歸屬……是通行君嗎？」克裏斯汀一直觀察他的面部表情，在她說「屬意的歸屬」時，夜眼的眼睛向旁邊的通行百萬瞥了一下。
通行百萬沒聽懂他們說什麽，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嘴裏說出來時渾身一震，「叫我通行，不要敬語，拜托了！」
克裏斯汀一怔，隨即對他點點頭：「通行，叫我的名字就好。」
通行眼睛更亮了，「你也可以叫我百萬！」
克裏斯汀莞爾：「你是我至今為止見過的最實在的日本人。」
通行身後仿佛有毛茸茸的尾巴左右搖晃。
夜眼看不下去，這家夥體育祭後天天抱著高一賽區的錄像一遍一遍的看，也就是他知道百萬只是想學裏面那些堪稱教科書的格鬥動作，事務所的其他人卻都以為百萬開竅了，喜歡上了高一的小學妹。
他打斷他們：「既然有這樣的洞察力，那我此來除了作為特邀參加發布會，還有其他事你也看得出來吧？」
「是，請直接說。」
「你知道我的個性嗎？」
「預知。」
「準確的說是通過直接接觸我可以預知接觸對象的未來，可以看到那人一個小時的未來走向。」
夜眼對她伸出手，克裏斯汀低頭看他修長的手指，笑了一下，將手放在他幹燥的掌心上。
齊木空助想攔沒攔住，他預料到了，有了準備。但是夜眼完全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一點猶豫都沒有，大大方方的將手放在他手心上。
他呆住了。
「你就不怕我看到你什麽秘密嗎？」他嗓子幹澀的開口。
「我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我能知道你現在的想法嗎？」
克裏斯汀沈思一會，認真的說：「好像寫了一張很難的試卷，自己不敢看成績所以讓同學去看。」
夜眼：「…………」
上一個他遇到的如此大氣坦蕩的人是歐爾麥特。
他有必須要來的理由，前段時間他又看到歐爾麥特了，抱著僥幸心理再次查看他的未來，驚喜的發現那某一天慘死的未來已經更改，歐爾麥特被少女按進一個儀器裏進行修養。
從那天以後他就一直尋找機會想要接觸克裏斯汀，然而她退了學，深居簡出，直到今天她派人聯系各大事務所需要一位職業英雄參與發布會，他才抓住機會。
他原本以為需要花費很多口舌。
夜眼閉上眼睛，發動了個性。
那是個很嘈雜的地方，仿佛是一個聽證會？他看到了熟悉的官員面孔，坐在下方的赫然就是這個優雅大氣的少女，然而她未來的表現可不像現在這樣進退有度。
她將官員和媒體拋在身後，大踏步離開，身後是閃光燈的海洋，她坐上車來到某個別墅區，私家車從門衛那開進去，停在一棟別墅前。
別墅外面圍了好幾圈武裝人員，他們似乎接到了什麽命令正準備破門而入。
少女唇邊溢出淡淡的笑容，開口似乎讓什麽人動手，夜眼還沒反應過來，那棟別墅就炸了，火光沖天，看呆了眾人。
有人沖到少女面前氣急敗壞的說什麽，少女雲淡風氣的表示我爆破自己家關你什麽事？
第67章 虛擬世界（13）
夜眼睜開眼睛，克裏斯汀見狀收回自己的手，好奇地問：「說說看，我的未來是怎樣的？」
她有些期待他說出她回家的未來或是這個社會的變革，然而都不是，夜眼問：「你有一個發明叫做再生搖籃？」
看到這個了啊，不得不說，克裏斯汀有些失望，她理好自己的情緒，「嗯，不過不是我發明的。」
夜眼不在意這些，焦急地追問：「它能做些什麽？」
克裏斯汀如實說：「那是一種先進的醫療技術，應用於創傷修覆、組織器官再造、人體再造。」
夜眼聽到組織器官再造就呆住了，平靜的眼睛中爆發出強烈的光來，通行百萬和泡泡女孩在他身邊那麽久，都沒有看到冷靜自持的夜眼這麽激動。
克裏斯汀明白了，「看來你有想要再生搖籃救治的人。」
「嗯，」夜眼點點頭，滿懷著希冀的問，「如果一個人被摘除了胃也可以……」
又是胃？克裏斯汀挑了下眉，她不相信這是巧合。
「可以。」
「那就好，」他恢覆了平靜，想起什麽又問，「這樣的技術，你不會將它交給國家的，對嗎？」
克裏斯汀猜測：「因為它的歸屬，我和上層產生了沖突？」
夜眼：「你寧願炸了你放置再生搖籃的別墅，也不願意將它交出去。」
齊木空助噗嗤一聲笑了，看著克裏斯汀的眼睛都在發光：「這倒是你會做出的事。」
克裏斯汀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她靠在沙發上，抱著手臂，「所以，我在你眼裏是不是變成了冷血的科學家？」
夜眼沒說話，通行百萬已經等不及開口問道：「為什麽呢？如果將這種技術賣給國家的話，很多人都會得救的吧？你握在手裏會有很多覬覦這種技術的組織對你不利。」
他說的對，夜眼心說，他看到的未來背景就是各個組織開始行動，每一個都來勢洶洶。
克裏斯汀看得出來他是為她著想，耐心的解釋：「再生搖籃涵蓋著納米技術、智能技術還有基因技術，任何研究涉及基因都要慎之又慎，曾經有一位科學家用基因改寫技術改寫了孩子的基因，目的很冠冕堂皇，為了預防無法根治的疾病，你們怎麽看？」
對面三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主業是抓捕敵人，維護社會治安，這題對他們來說明顯超綱了，泡泡女孩小心的提問：「這樣……不好嗎？」
克裏斯汀寬容的笑笑：「我不想談論利弊，我只是想說編輯人類的基因是上帝才能做的事，我們不能預料到那是人類的福音，還是世界的末日。我不將再生搖籃交出去，是為了不讓觸犯到我道德底線的事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再次發生，而我做了無知的幫兇。我必須慎重，哪怕我不能馬上廣泛的將它應用於醫療中。」
夜眼註視她：「一切都由你來判斷，你來決定，你才十六歲，你就不會出錯嗎？」
「我必須要糾正一點，這和年紀沒關系，一個人的判斷能力由閱歷決定，」即便被這樣質疑了，克裏斯汀也沒有發怒的預兆，「另外，我將這個技術帶到這個世界，我就對他負有責任，錯了我一個人擔著，盡管我並不完美，我有很多性格上的缺陷，但是我依舊是可靠的人。」
夜眼很想知道，這些能打還品格高潔的人是怎麽培養出來的？歐爾麥特和通行百萬都是一個年代只會有一個的人，已經很難得了，這裏還出來一個兼具上述兩點還異常聰明的人。
他扭頭看了一眼右邊的通行百萬，他滿臉「我要粉她一輩子」，再看看左邊的泡泡女孩，她滿臉「小姐姐好帥啊」，好吧，他也承認這樣有擔當的孩子很招人喜歡，也認同她的話。
和她交談根本意識不到她是個還沒成年的孩子，她比很多成年人都成熟，溫和而知性。
「說了這麽多，病人是誰？」克裏斯汀問。
這問題如果是別人問，夜眼絕對不會說，但發問的人是她，一個在品格上已經征服他的孩子，她不僅如此說，在未來也如此做了，他都看在眼裏。
「公信榜第一的那位。」
克裏斯汀擡眸，眸中閃過一縷暗光，「他的真名是不是叫做八木俊典？」
夜眼楞住。
看他的反應，克裏斯汀已經明白了。
原來那些日子，一直投餵她天婦羅的人是……歐爾麥特啊。
克裏斯汀笑笑，有些想知道這位公信榜第一的英雄天天往她馬甲身邊湊，究竟想幹什麽？
***
如果說信任是一張完整的白紙，那麽走到現在，五個人之間的信任關系已經被撕得粉碎。
各自都有各自的懷疑對象，他們不相信到了現在隊伍中還沒有外星人偽裝的假貨。
他們也遇上了難纏的特工，打鬥中會有人移出彼此的視線，等他再次出現，就不得不懷疑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是不是被掉了包。
這種時候碰到了上鳴電氣，綠谷和蘆戶都很慶幸。
這個上鳴電氣是智商退化的。
在這裏就不得不提一下上鳴電氣的個性了，很強，雷電系，上一個強大的雷電系是覆仇者，拳打霍克斯，腳踢安德瓦，因此體育祭上不少人都對同屬性的他投以額外關註，所以不少人都知道他個性的缺陷，那就是用電過度會智商退化，露出強者表情，雙手豎起大拇指左右亂晃。
就像現在這樣。
「Way……！」
傻掉的上鳴電氣無疑是一個累贅，打架幫不上忙還要看著他，綠谷和蘆戶三奈要帶著他，然而B班的三人心存疑慮，這個上鳴電氣一看就很可疑好不好？
別說蘆戶三奈了，就是綠谷出久都忍不了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了，對方又不是他憧憬的爆豪勝己，他已經足夠退讓了。
於是他們打起來了。
屏幕前的人看得一臉木然，又覺得這樣的走向再真實不過了。
這第四局可以說比前三局都要可怕，敵人不露面，單憑一句話就讓他們自己和自己打起來了。
打起來的結果也相當出人意料，他們原以為這組涼了，必然是兩敗俱傷的結局，實際上卻是以綠谷出久短時間內擊倒了所有人為結果。
打鬥中上鳴電氣突然對綠谷出久使用個性，說眼前的綠谷出久是假的，蘆戶三奈正在和黑色支配打架，一聽這話一走神被黑色支配按在地上摩擦。
綠谷出久扶著膝蓋喘息，他不累，他因為打倒同伴而呼吸急促，他不知道這樣是對是錯，打倒他們之後反而更加迷茫，因為他們依舊是同學的樣子，和遊戲小說中一挨打就暴露真身的假貨全然不同。
會不會一開始，就沒有什麽冒牌貨，他們就是和真正的彼此一起行動？
一想到這一點，綠谷出久就頭皮發麻，他到底犯下了怎樣的錯誤？
一切都很安靜，唯有六人的呼吸聲很大，在這樣的環境中突然響起鼓掌聲，很有節奏，聽著卻讓人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光頭男人從陰影中走出來，淡淡的光從身體中浮出，顯露出神真正的模樣，眼底含笑，卻是嘲笑，高高在上的將他們看著。
「看看，這就是人類之間的信任，一個小小的謊言就讓你們潰不成軍，我甚至還沒做什麽別的。」
BOSS來了，一切終於到了最後。
綠谷出久問：「我們之中並沒有所謂的外星人？」
洛基：「從一開始就沒有。」
圓場硬成瞪他，恨不得將他身上瞪出一個窟窿。
綠谷出久：「你是來解決我的嗎？」
洛基一笑，聲音低沈磁性，如同悠揚的小提琴聲在耳畔響起，「呵呵，不，你還不用我動手，你知道克裏斯汀在這座空中壁壘設置了多少特工嗎？」
綠谷出久：「不知道。」
「三百人，她原本想讓他們保護你，你們，」惡作劇之神惡劣的笑了，似乎看到他們崩潰是一件很愉悅身心的事，「你瞧，是不是很有意思？」
最後一句話不是朝著綠谷出久說的，而是對著屏幕說的，想要說給誰聽克裏斯汀知道，洛基也知道。
洛基漸漸後退，他所掌控的特工們從陰影中冒出頭，無數紅點掃在六人身上，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大家，我很抱歉。」他越緊張越會碎碎念，這個特點在這種危機時刻消失的無影無蹤，除了這句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五人搖頭，他們也有不對的地方，但是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晚了。
夜眼扭頭看克裏斯汀：「難度對他們是不是有點高？」
「是啊，先撕牌的是他，就別怪我也撕牌，」克裏斯汀點了一下耳機，「超級英雄們，救一下場。」
綠谷出久不會束手就縛，他會戰鬥到最後一刻，哪怕對面是身經百戰的特工和肯定一槍斃命的瞄準紅點，他能擋得住所有對自己的攻勢，然而其他五人此刻的戰鬥力還不如一只雞仔。
他保護不了所有人，他不能成為笑著拯救他人的那種英雄。
這樣的認知幾乎瞬間擊垮他，只要有一個人被打中，想必他就會喪失反抗能力，就在這時破空聲傳來，速度極快，很快就到了身邊，幾聲鈍響打暈了附近的特工。
綠谷出久看去，那是一塊星盾，在落地之前被人接住，那人一腳踢在特工胸前，他甚至都能聽骨裂的聲音。
誒誒誒？
第一局最後的場景重演了嗎？
可是一個美國隊長是三百特工加一個神的對手嗎？
「還不到放棄的時候。」他的聲音清朗好聽。
「我們又能做些什麽？」敵人太強了，他不能……
「Together。」
美國隊長戴著一個看上去很是滑稽的面罩，看不清他的臉，卻能看得到說出這個詞時，他微微上揚的唇角，能給人以安全感。
那是一種即使天塌下來，就算他撐不住，也絕對會死在你前面的承諾。
綠谷難以形容心中的感受，聲音顫抖的說：「我們兩個？」
男人拍翻一個接一個的特工，騰出時間對他說：「不，還有一個。」
綠谷還沒問是哪個，站在高處看這場鬧劇的洛基微微皺眉，手在空中一握，握住了權杖，對人群中的美國隊長一指，「又是這個大兵。」
魔法沒有用出來，他整個人就被撲飛出去，後背狠狠的撞上堅硬的墻壁，他看過去，只見有一個討厭的家夥用掌心炮對準他，用一點也不給神面子的聲音說著話。
「呃，你的仙女教母知道你又拿了她的仙女棒嗎？」
洛基：「…………」
討厭鬼。
第68章 招個保鏢
「他們是誰？」夜眼的視線從屏幕中的神仙打架中收回來，扭頭問身邊的克裏斯汀。
熱血沸騰的通行百萬也殷切的看過來，等待她的答案。
「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另一個是鋼鐵俠，托尼·斯塔克。」
夜眼：「他們的個性是什麽？」
克裏斯汀挑眉：「前者的身體素質是人類極限，還有世界上最堅硬的盾牌，後者為自己創造了鋼鐵戰衣，他們沒有任何超能力。」
這次驚訝的就是夜眼了，他能理解克裏斯汀一個美國人創造設計的英雄是美國人，但是都沒個性還能和神明比肩是不是太開玩笑了？
他側面了解過她，體育祭上沒用個性就奪得了冠軍，當天就退學了，對職業英雄沒有年輕人普遍有的敬畏心理，第二英雄說告就告。
她富有原則，善於思考，有膽量，有見識，還有不少在很多人看起來非常奇怪的想法。
夜眼隱隱約約感受到了她對個性的不屑一顧。
「他們是以你為原型設計出來的嗎？」所以沒有個性還能這麽厲害。
話音剛落，只見這個未來對政府都不假辭色的少女變了臉色，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怎麽會這麽想？我是以他們為原型設計出來的還差不多。」
一個在超英們身邊成大的孩子，會無意識的學習她尊敬的人，那難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
可是夜眼不明白，他沒有親眼見到那些人創造了怎樣的奇跡，所以他怎麽都不會相信。
他不讚同的說：「同一起跑線，身體素質強的人或許可以戰勝擁有強大的個性的人，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和個性的開發，形勢會完全相反。這兩個人只活在你的想象中，那不真實。」
這其實是一個忠告，沒有惡意，克裏斯汀知道，論調也是這個社會常見的個性強弱高於一切，然而她的主張不是身體強大就一定優於強大的個性，而是不弱於。這個主張是為了那些個性弱小甚至沒有個性卻想要做些什麽的孩子。
「我……稍微有點後悔。」
「後悔什麽？」
「後悔……」用能力去鎮壓犯罪，若是她最開始沒有貪方便，而是學一下蝙蝠俠，用高科技去武裝自己，做些什麽，個性社會受到的撼動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沒什麽，我們去會場吧。」
這一夜在某些人看來格外短暫，但是對於很多人來說既刺激又漫長。
綠谷和同組的五個人誠懇的道歉後走開，他有點不知道該去哪裏做點什麽，謝過麗日和飯田的安慰後，他看到了不知道望了他多久的克裏斯汀。
她像他的老師，像他的姐姐，是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人，觸及到她的目光時那些強撐著的堅強瞬間分崩離析，如果一個人在他最重要的人面前都要故作淡然，那不是很可悲嗎？
他走向她，越走越快，停在她面前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克裏斯汀伸出手，很是自然的撥弄他的頭發，輕聲問：「吃了很多苦嗎？」
「我……我要多矯情才會應，最難的是轟同學他們，最痛的是切島同學他們，我很幸運，有蒙羅桑，最後那兩個英雄……」
克裏斯汀搖頭：「你想得太多了，洛基本來就不是你們可以戰勝的，不要小瞧他，也不要小瞧語言的力量。」
綠谷出久盯著她看，眼神光格外純然無害，讓人想起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的小兔子，克裏斯汀看得手癢，試探性的擡起手摸摸他的頭發。
他瞪圓了眼睛，在心裏糾結要不要躲開的時候她已經收回了手，他稍微有點失落，為了轉移註意力又問她：「你說隊長，我可以這麽稱呼他嗎？他不會累嗎？」
「累？」
「我在被大家懷疑的時候，同時還要懷疑身邊的人，真的很累，不想再繼續下去。」那種疲憊程度幾乎不亞於堅持職業英雄的夢想。
「人都會累的，但是只要還有一個人需要他，他就會戰鬥下去。」
他們在這裏談心，前幾組的心裏就不平衡了。
——同樣是被虐，怎麽就綠谷待遇那麽好？被小姐姐溫聲安慰還有摸頭殺，他們就只有各科老師的花式挑毛病？
等綠谷出久收拾好情緒，對她綻放一個靦腆的笑容轉身離開時，就看到同學們已經凝成實質的怨氣正張牙舞爪。
「…………」
接下來的兩局是真沒有難度。
壓軸局有一個真·英雄團隊的締造者，不是第四局那個謊言之神變的。這位締造者將一切處理得井井有條，戰場之外運籌帷幄，將所有人的力量發揮到極致，千鈞一發之際解決了世界性危機。
最後一局可以求助的NPC是在第四局最後功成身退的鋼鐵俠。和他一起拯救世界的感覺就是省心，很省心，他總是什麽都攬到自己身上，旁邊還有一個可以預知的夜眼，事情還沒發生就被他很有效率解決了，解決之後他就回去啃漢堡了，將聞訊而來的記者們丟給夜眼還有幾個英雄預備役。
夜眼的營養倉是由克裏斯汀親手打開的，也就是說夜眼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就是背著燈光的她，克裏斯汀俯身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坐起來。
她低聲說：「告訴我你已經改變了對他膚淺而自以為是的看法。」
對她無禮，只要不是像安德瓦那樣冒犯她到極點，她都能忍，但是看輕她的英雄們，她能不爽很久。她知道口說無憑，所以將他塞了進去，這原本也是事先說好的。
夜眼：「如果我說不你就不讓我起來嗎？」
克裏斯汀作勢要將營養倉的蓋子合上，夜眼忙攔住她的動作，「好吧，我向你道歉，我不該說他們只活在想象中。」
她這才滿意，讓他出來，他們這邊已經吸引了不少目光，不過兩個人都沒在意。
夜眼出來後整了整自己的衣領，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八木俊典的方向，然後看著克裏斯汀，說道：「我曾經是歐爾麥特的助手，後來因為理念不合與他分開，如果合作者是鋼鐵俠……」
克裏斯汀忍不住追問：「會怎樣？」
夜眼冷淡的說：「我還是會和他分開，他太氣人了。」
克裏斯汀一眼看穿本質，笑道：「可是你和歐爾麥特分開依舊在關心著他，該操的心一樣不少。」
泡泡女孩跑過來正好聽到這句話，語氣有些嗔怪：「蒙羅小姐瞎說什麽大實話。」
克裏斯汀愉快的笑出聲。
夜眼：冷漠.jpg。
「雖然我承認他的存在，但是我依舊認為這個人物塑造得很奇怪。」
「哪裏？」
「一個億萬富翁，為什麽要去戰鬥？那不奇怪？」
克裏斯汀：「這難道不是他最畫龍點睛的一筆嗎？」
夜眼一怔，隨機釋懷：「說的也是。」
然後他很含蓄的問這兩個英雄出不出周邊，什麽時候出，克裏斯汀回答不會的，不可能的，她不打算用他們盈利，夜眼倒是提醒她了，她可以搞一個抽獎活動，幸運觀眾免費送。
夜眼一聽臉就黑了。
克裏斯汀不明所以，笑著猜測：「怎麽？你的臉很黑嗎？」
夜眼：冷漠.jpg。
泡泡女孩竊笑，笑完了惆悵，她自己運氣也不怎麽好，氪金都得不到這兩個男人啊。
那一邊，偶像被認可比自己被認可都高興的她伸出手，擡起藍眸。
「很高興認識你。」
日本人大多很含蓄，哪怕高興也不會宣之於口，也不會表達出來，所以遇上熱烈表達自己情感的人往往很笨拙。
夜眼慢吞吞的握住她的手，不知為何明明是同一只手，卻和之前相觸的感覺有所不同。
「我也是。」
今晚終於結束了。
第二天發生什麽，克裏斯汀一點都不關心，也不在意，反正公司如何經營管理不是她的事。要不是茱蒂小姐把她從床上搖起來，她險些忘了今天還有她必須要出席的會議。
今天有，明天有，後天還有。
這些天她將市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見了個遍，到第四天實在不想去了，茱蒂小姐告訴她，只要不被發現，睡覺就睡覺吧。
那是後話。
她暈頭轉向的從會議室出來，想起來今天招保鏢，於是問茱蒂自己接下來有沒有其他行程，茱蒂翻開文件夾告訴她某報社想要采訪她或是哪個企業家想要約她吃飯。克裏斯汀表示全部推掉，歪理還一套一套的。
「你想啊，你是我的私人助理，我在家閑著你不就也可以在家閑著嗎？」
茱蒂：「…………」
從未見過如此不思進取之人。
之後克裏斯汀和留在別墅裏的齊木空助打電話：「我招了一隊退役特種兵，然後再找個人貼身保護你，你看怎麽樣？」
齊木空助聲音涼涼的：「他保護我還是我保護他？」
克裏斯汀就當沒聽見，繼續說：「這樣一來，你若不是出門忘了帶智商，就不會有危險，對了，你要是天天叫你的保鏢先生猴子，不排除你被保鏢打死的可能性。」
齊木空助笑了，意味不明的說：「你對我的態度倒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克裏斯汀眼睛一亮，降好感啊降啊降啊，你看我言語如此無禮，放漢尼拔那裏早被吃掉一百遍了。
「克莉，有沒有人說過你非常可愛？」
克裏斯汀木著臉：「沒有，我掛了。」
掛了之後又覺得有些話不吐不快，一邊前往招聘室，一邊給齊木楠雄打電話，吐槽他哥是個M，齊木楠雄表示不要天天打電話給他就只為吐槽他哥。
克裏斯汀看向茱蒂，欲言又止，茱蒂背後一涼，超級想找機會溜，她可惹不起軍方格外看重的齊木空助，更惹不起得到全社會矚目的克裏斯汀。
所幸她還沒開口，招聘室就到了，茱蒂松了一口氣給她推開門。
室內窗明幾凈，經過層層篩選，只剩下四個人，聽到動靜紛紛看過來。克裏斯汀剛一擡頭就默默的退了出去。
內心小人在瘋狂尖叫。
警察叔叔怎麽在這？他想打幾份工？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69章 穿好馬甲
門與內部隔開了一扇單面透視玻璃，也就是說外面可以看到裏面，裏面不能看到外面，克裏斯汀退出門外才反應過來——他們看不見她啊，然後就十分淡定的進去了。
茱蒂在她身後頗為無語地看著，咽下了到喉嚨的吐槽，默默跟進去。
「他們的資料給我。」
茱蒂正要出去拿，卻見老板摸出手機，輕輕一劃立體影像就出來了，她像翻書一樣翻看這些投影的資料，茱蒂已經見怪不怪了。
篩選出四個人。
私人保鏢是一項極保密又危險的工作，比起專業技術，私人保鏢的人品更重要，是否具備良好的職業操守，是否會對委托人的私密守口如瓶。
這方面，克裏斯汀更中意隱藏身份是FBI搜查官的赤井秀一與隱藏身份是日本公安的安室透，不過他們兩個均不能代表個人，專業素質可以信任，然而保密性有待考察。
剩下的兩人……
一個名叫赤黑血染，今年三十一歲，高中輟學，十年間不務正業，四處打工，雙親在此期間去世，一直孤身一人。
另一個名叫荼毘，孤兒院出身，學歷還沒有上一個高，裸露在外的皮膚多處燒傷，臉上有植皮的痕跡。
這是面上的資料，BB所能調查出來的不止這些，前者高中輟學後自發上街頭演講，演講內容極其敏感，初步有反英雄社會的傾向，後者從黑市上做的假身份，拋卻那些假的經歷，這個人就好像憑空出現一樣，沒有過去。
克裏斯汀將面前的立體影像劃走，長長地舒一口氣。
怎麽辦？這四個人她一個都不想要。
不是FBI找上門來想要個保護空助的身份他們就必須要給，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他們有求於空助，不需要太過被動。看到這四人之前，克裏斯汀完全沒考慮這位英俊的FBI搜查官，她總能為空助挑到一個專業的私人保鏢。
然而現在……人事部怎麽辦的事？
「你有什麽好建議嗎？」
克裏斯汀突然問BB，茱蒂看了一眼克裏斯汀，見她透過單面透視玻璃看著裏面就知道她沒有和自己說話，她老板和人說話會看著那人的眼睛，細絲末節處可見修養。
不過她倒是很好奇老板每一次都是和誰說話，齊木博士？不大像，其他朋友嗎？
BB答：「齊木空助的私人保鏢是不是也要住在家裏？」
克裏斯汀：「是啊。」
BB說：「他們四個加起來都不是你的對手，你還保護不了一個齊木空助？」
克裏斯汀將五指插入發絲中，一下一下的順著頭發：「我不可能總跟著空助，空助也不可能總待在家裏啊，真有個萬一還要去救人。」而且十有八九是她去，如果楠雄去，她擔心空助寧願住賊巢裏也不回來。
BB嘟囔著：「麻煩的家夥，他智商那麽高還會怕勒索綁架？」
克裏斯汀失笑：「就算是斯塔克先生也被綁架過啊，這和智商有什麽關系？」
BB想了想，不情願的說：「有這麽一個人住進家裏，我是不是要少說話？」
克裏斯汀眨眨眼睛：「我不覺得你見不得人啊。」
BB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翻了個白眼，「是這個問題嗎？你有沒有正視我身為可自主成長人工智能的價值？不亞於再生搖籃好嗎？」
克裏斯汀笑了，溫聲細語的給她順毛：「我知道，不被覬覦不就體現不出價值了嘛。無論如何，我都能保護你。」
「哼，明明是我一直保護你。算了，你招個人進來吧，反正……我只想和你說話。」
左右思量後，克裏斯汀決定招赤井秀一，很任性的中斷進行中的流程，讓茱蒂進去告訴招聘官結果。
她就站在單面玻璃外看著裏面，目光從四人身上一一滑過，就眼緣來說她更喜歡安室透啦，深皮膚童顏帥哥什麽的，但是一想他所代表的就讓她卻步。夜眼預知她未來會和政府杠上，他又是日本公安，和她走的太近對他來說不好。
克裏斯汀見招聘官已經公布結果，她轉身欲離去，最後看了玻璃一眼，卻見本應看不到她的安室透直直的看著這邊，張嘴不知道說了什麽。
她停住腳步。
另一邊。
四人聽到後表情各異，赤黑血染皺著眉頭沒說話，荼毘似笑非笑的打量著赤井秀一，不知道心裏在轉什麽壞主意，安室透倒是面不改色，他擡起手按在玻璃上摩挲了一下。
「這是單面玻璃吧？」
茱蒂下意識看了赤井秀一一眼，然後望著安室透：「怎麽這麽說？」
「普通玻璃指甲與其映像不會直接相連，因為鏡子的第二層是鍍銀層，中間會有一個小小的間隙，如果不存在這個間隙，」安室透笑了，「就說明這是單面玻璃。」
招聘官們對視一眼，問他是又怎麽樣。
安室透屈指敲了敲玻璃：「接下來該進行單人格鬥來確定誰更可以勝任私人保鏢一職，但是這位小姐一進來就中斷了。茱蒂·聖提米利翁，我沒有記錯的話，蒙羅小姐的助理就是這個名字，你沒有決定這件事的權利，所以我推理，蒙羅小姐是不是就在對面看著？」
雖然不知道他說了什麽，但從裏面的人都看了這邊一眼的架勢來說，她好像是暴露了。
那又有什麽關系呢？
誰還能勉強她見不想見的人嗎？沒有，不存在的。
BB：「慫就是慫，前輩，我發現你自我認知有障礙。」
克裏斯汀扶額：「BB你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事已至此，她也是要面子的人，不可能裝作不存在轉身就走，除了警察叔叔，其他三個完全不虛好嘛。
想一想，那天在酒吧裏她還化了濃妝，穿著風格和現在完全不同，說不定不會被認出來……她要降智到何種地步才會有這種想法啊？
克裏斯汀推門進去，抱著手臂往門上一靠，不管在心裏想什麽，面上總是從容不迫的。
「怎麽？幾位對這個結果有疑問嗎？」
「有。」
最先表達不同意見的是荼毘而不是安室透，他看向沈默不語的赤井秀一，問克裏斯汀：「蒙羅小姐，我想知道比起赤井先生，我輸在哪裏。」
他的臉有殘缺，聲音卻很好聽，望著人的目光很是深邃，措辭禮貌，說話的速度不急不緩，讓人聽著很舒服，哪怕他在質疑你的決定。
這個態度……克裏斯汀反而不好太獨斷的說看臉，萬一荼毘是個敏感的人，聽了多不好。
克裏斯汀慢悠悠的晃蕩到招聘官那裏，老板站著，招聘官總不好坐著，他正要站起來，克裏斯汀手肘搭在他肩膀上，他就站不起來了。
「執行長？」
「別緊張，我就看看成績。」
年紀輕輕的人事部招聘官：「…………」
不，更加緊張了。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對她的姿態很有意見。這時兩國之間的差距就太明顯了，在美國勾肩搭背互相叫名字很正常，卻不是關系好的證明，而在日本就算熟悉的人也不會勾肩搭背，叫名字更是說明關系好的不得了。
她怎麽能這樣靠在男人身上？三個男人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反而是赤井秀一和茱蒂沒覺得如何。
克裏斯汀甩了甩手中的A4紙，對荼毘說：「評價不是很說明問題嗎？」
在公關處理和法律知識的熟悉程度上，赤井秀一甩他八條大街啊。
安室透悠悠的問：「那我呢？」
克裏斯汀：「…………」
這家夥和赤井秀一並列第一，不能用成績搪塞。
於是克裏斯汀無視他，扭頭看荼毘，以目光詢問他還有什麽問題，荼毘說道：「我會努力補習專業知識，但是我還想最後爭取一次。」
「哦？」
「私人保鏢最基本的技能說到底是格鬥能力，」荼毘轉身看向赤井秀一，「我不覺得我會輸。」
一直沈默的赤黑血染也沈聲說：「我也是。」
安室透剛想保持隊型，克裏斯汀一擡手制止住他，另一只手扶額：「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保持安靜，拜托了。」
於是他就真的沒說話，看著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克裏斯汀看向赤井秀一：「赤井先生怎麽想？」
他墨綠的眼睛平靜無波：「我沒有意見。」
行，你們一定要打一架那就打一架唄。
「跟我來。」
她的大樓有健身區，健身設施很健全，火氣上來想打架也有空間，現在還是上班時間，這邊沒什麽人，就他們幾個圍觀。
於是幾人就眼睜睜的看著細胳膊細腿的克裏斯汀從杠鈴架上拿下來了一個四十五公斤的大杠鈴自己坐，還問茱蒂要不要坐，茱蒂眼睛一亮表示要坐，坐下後心想自家老板這是什麽怪力？
克裏斯汀坐在杠鈴桿上，仰頭看著幾個男人，直白的表達出自己的疑惑：「我不太明白你們為什麽那麽有自信可以戰勝對手，讓接下來的格鬥結果告訴我答案。」
赤黑血染當然有自信，比起這些保鏢，他連職業英雄都不知道肅清幾個了，就算不用個性動起手來也不會怕誰。
荼毘當然有自信，比起這些保鏢，他自幼受到那個男人非人的訓練，這種場合不適合用個性，但是還可以釋放高溫陰人。
安室透當然有自信，比起這些保鏢，他在警校各項成績都是第一，格鬥並不例外，也就是赤井秀一有些棘手。
赤井秀一當然有自信，比起這些保鏢，他是FBI搜查官，最厲害的是狙擊，但不代表手上功夫生疏，最關鍵的是……
他是內定的。
作者有話要說：
請問一下為什麽要來應聘保鏢呢？
荼毘：追女神
赤黑血染：追女神
透子：追女神
秀一：樓上胡說，明明執行任務
請問穿好馬甲了嗎？
荼毘：穿好了。
赤黑血染：穿好了？
透子：穿好了。
秀一：穿好了。
克莉：穿好了。
本章又名《馬甲裏的人》
除了透子和秀一彼此了解，其他人都覺得對方是青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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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兩份工錢
事先說好，打這一架並不能改變結果，也就是說就算打完了，該聘用誰還是聘用誰。
其余三人聽了沒有什麽不忿的表情，卻在心裏決定一定要把赤井秀一打成豬頭，一定要讓她看到他們有多麽能打，說不定還能讓她改變主意。
對此，赤井秀一默默地脫下了皮夾克，左右看看正要隨便一扔，茱蒂走過去伸出雙手，赤井秀一微微皺眉，茱蒂立刻讀懂他的表情，低聲說：「老板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的身份，沒關系。」
「怎麽回事？」
「和齊木博士交朋友的怎麽會是普通人？最初把她當做靠近齊木博士的橋梁這件事本身就不妥。」
茱蒂不願意再說，抱著他的衣服回到大杠鈴上坐著，一擡眼迎上了克裏斯汀亮晶晶的目光：「對他有意思？」
茱蒂在她直白的目光籠罩下紅了臉，急匆匆的給她來了個否定三連，克裏斯汀眸中含笑，支著下巴看她。正好他們拉開架勢準備開打了，她便不再八卦FBI愛情故事，茱蒂松了一口氣。
鬼知道她為什麽這麽怵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話說回來，沒有任何一個小姑娘在十六歲時有她這樣的成就吧？
「哎？」她老板突然湊過來，在她耳邊發出疑惑的聲音，「你們FBI學的不是以色列軍方格鬥術嗎？改截拳道了？」
「…………」
雖然您已經知道我們是FBI執行任務了，但是請給我們留點面子，謝謝。
茱蒂語氣中帶了幾分無奈：「以色列軍方格鬥術是FBI的必修課，但不是所有搜查官都用。」
「這樣啊。」
克裏斯汀轉過頭繼續看。
赤黑血染攻擊和防守的速度很快，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實用，但是對上截拳道弱點非常明顯。截拳道是出了名的以快打快，反擊和格擋同時進行，有時候甚至放棄格擋，直接快而有力的發動攻擊，同樣是實用，赤井秀一比赤黑血染更有章法。
截拳道的創始人是武術宗師李小龍，以詠春拳為基礎，融合了空手道、柔道、擊劍、拳擊、菲律賓拳術等多種世界武道精華。赤井秀一明顯是行家，他的攻擊方式特點鮮明，反觀赤黑血染，他的招式似乎是自己琢磨出來的，比起赤手空拳，給他配一把刀打起來會更占優勢。
現在還看不出來結果如何，截拳道會使用直取雙目咽喉這種危險禁忌的招式，而赤黑血染走得似乎也是一擊必殺的路子，如果說赤井秀一像是半個刺客半個戰士的話，那赤黑血染就是完完全全的刺客，雖然血薄，但是爆發力強。
兩人短暫的交手後迅速分開，盯著對方的肌肉動作，卻可以想見，若是對方有一分破綻，另一方就會像捕食的獵豹一樣發動迅捷的襲擊。
旁觀的兩人也神色凝重，他們都沒想到原來這些競爭者這麽難纏。
說好的只是普通保鏢呢？
「看上去不那麽簡單啊……」克裏斯汀喃喃。
茱蒂聽了，疑惑的看她：「老板？」
天邊飄來一片厚重的雲遮擋住日光，落地窗前的日光慢慢的被陰影吞噬，這是屬於刺客的時間，赤黑血染倏地沖向赤井秀一，一頭撞入陰影，攻勢快而有力。
截拳道有時會放棄防守，赤井秀一心中一顫，直覺讓他保留了守勢，事實證明，野獸般的直覺關鍵時刻可以救命，因為赤黑血染不知何時手中竟握著一把油畫刀！
「住手！」
在赤井秀一要徒手抓住刀身的時候，克裏斯汀冷聲叫停。
赤黑血染的油畫刀停在赤井秀一的腰側，赤井秀一的指尖停在赤黑血染的雙目前。
赤井秀一有點奇怪，他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這麽聽克裏斯汀的話，幾乎是她話音剛落，他就停下來了，而他是看到對方停下來才住手的。
克裏斯汀也有不解，不過當下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剛才的情況她看得很清楚，她站起來走到各自站直的兩人身邊，對赤黑血染伸出手，後者將油畫刀輕輕的放在她掌心上，乖巧的像是小學生對教導主任上交一個不能帶進學校的玩具。
「我沒說可以用利器傷人吧？」
她看向赤黑血染，神色嚴肅認真。
赤黑血染說：「如果這是行之有效的手段，也不行嗎？」
他的聲音帶著久未開口的沙啞，並不好聽，卻每一個音都落在實處，因此便帶著重擊心靈的力量。
克裏斯汀隱約覺得他說的不只是這場格鬥，還暗指一些別的，她說：「不行，這種手段會讓你得到回報，但是這回報必然不會長久。」
「是麽，」他用那雙紅色眼睛定定的註視她良久，然後垂下眸子，對她微微一躬，「蒙羅小姐，我在電視上看到了您在記者會上關於安德瓦的發言，我很敬佩您在媒體乃至全國面前抨擊虛假英雄的勇氣，您說的沒錯，他們若沒有職業英雄的虛名就什麽都不是。不能保護您是我的遺憾，我會用自己的方式與您並肩作戰。」
然後他轉向赤井秀一，三十度躬身：「是我技不如人，恭喜你取勝。」
說完他轉身離開，奇怪的是背影並沒有失敗者的落寞，似乎更加堅定了什麽，勇敢的在一條路上走到底。
果然是反英雄社會的人啊，這很正常，英雄社會有人歌功頌德，也會有人反對，但絕大多數人都是默默地反對，可是這個人……克裏斯汀認為那句並肩作戰絕非虛言。
他冷靜而狂熱。
克裏斯汀轉身看荼毘和安室透：「你們看到赤井先生的身手了，還要打嗎？」
荼毘輕聲說：「抱歉，我知道您的時間寶貴，您也看到我的外貌了，很難找到合適的工作，我真的很需要這個機會。」
安室透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男人——應聘還帶賣慘的？臉呢？
荼毘：被燒了。
克裏斯汀移開視線，註視著安室透：「你呢？」
陰雲移開，他長而細密的睫毛垂在藍眸上方，承載著透過落地窗的日光，他微微側頭，側臉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溫和寧靜：「我想留在你身邊。」
荼毘看了安室透一眼，目光中隱隱帶著殺氣——欺負他不能出賣色相！
安室透：承讓承讓。
克裏斯汀一時沒回過神來。
她誤抓過他，把他關進小黑屋折磨過，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犯的最大錯誤，所以對他抱著一種難言的愧疚，無論他做什麽，她都會寬容些，再加上他的長相膚色都很符合她的審美……她心軟得一塌糊塗。
不過她到底沒讓色令智昏發生在自己身上，想起酒吧裏那次落荒而逃，再聯系一下他這句話，基本肯定他認出自己來了。
她義正言辭的拒絕：「不，我們這裏不興辦公室戀情。」
安室透笑笑沒說話。
這兩個人認識？
赤井秀一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不由得神色凝重，波本以前接觸過蒙羅？這不是一件好事，不愧是組織裏的波本，卑鄙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利用容貌勾搭未成年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克裏斯汀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幹咳一聲：「那好，你們兩個較量較量，讓赤井先生休息一下。」
安室透和荼毘沒有意見。
別看荼毘身上帶著紳士般的優雅風度，動起手來是怎麽狠怎麽來，而安室透看起來不是健壯的類型，力氣卻非常大，單手就可以將荼毘按倒在地。
勝負已分。
沒什麽懸念，就在所有人這麽以為的時候，安室透突然放開他，後退一步，在站立不穩之時，對方的拳頭劃破空氣來到眼前。
不至於躲不掉，他余光一掃，突然面色一變，竟無視近在眼前的荼毘，阻攔沖上來的克裏斯汀。
克裏斯汀側身躲開，擡手抓住了荼毘揮過去的拳頭。
「利器不能用，個性就更不行了。」克裏斯汀松開手，對荼毘的語氣有些不耐。
荼毘被揭穿了依舊風度翩翩：「你怎麽發現的？」
克裏斯汀：「我可以感知自然，對於環境溫度的變化不會有人比我更敏感。」
荼毘垂眸微笑：「原來是這樣，蒙羅小姐，我最初認識你也是在記者會上，從此難以忘懷，我會一直保護你，直到……」
他沒有說完直到什麽，執起她的手微微彎腰將要於她的手背上印上一吻，他沒有得逞，因為克裏斯汀用力將手壓了下去，態度堅決的拒絕了這個吻，荼毘面不改色，松開手。
她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對安室透說：「我看看你的傷。」
安室透收斂起所有的鋒芒，將右手放在她眼前，他抓住荼毘的手腕時立刻感覺到了皮下溫度的急劇升高，明白他在使用個性，松手還算及時，要不然燙傷的程度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克裏斯汀都不敢碰他，聲音輕輕的問：「淺二度燙傷，我不能私下處理，茱蒂小姐，把我的司機先生叫來。」
茱蒂：「……好。」
克裏斯汀扭頭去看荼毘：「個性傷人可大可小，你們兩個決定是私了還是公了。」
安室透一臉希冀的問：「我還有希望嗎？」
克裏斯汀兇巴巴：「你的手都成這樣了還有什麽希望？」
安室透面無表情：「那就公了吧，我饒不了他。」
然後低頭看著克裏斯汀，目光瞬間柔軟下來，語氣也軟軟的，像個撒嬌的孩子：「你看我在貴公司應聘受傷，右手變成這樣短時間內也不能去找別的工作，房東催了我很久，再找不到工作我連房錢都付不起了，你能通融一下嗎？嗯？」
克裏斯汀震驚到後退兩步。
你領著酒廠一份工錢，公安一份工錢，你在這裏嚎沒錢？
作者有話要說：
＃沒說出口的話
荼毘：我會一直保護你，直到你懟死安德瓦。
＃請問你如何接近女神？
赤黑血染：靠信仰
荼毘：靠共同目標
秀一：靠身手
透子：靠色相撒嬌賣萌
三人：樓上臉呢？
把它當加更吧，明天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啊，將宿舍收拾幹凈要回家了，還挺忙的……不想回家待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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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一個車庫
克裏斯汀在美色的誘惑下守住了底線，她讓BB調查了一下，安室透居住的公寓房租顯示拖欠狀態，他沒有說謊，也有可能是故意為之。
都不重要，克裏斯汀買下了那間公寓，讓茱蒂將房產證帶給剛剛治療完燙傷的安室透，醫藥費她全額付清，另外請茱蒂帶話勸他好好養傷。
「這是我的名片，安室先生有任何生活上的困難都可以聯系我。」茱蒂忍著笑說出自家老板的吩咐。
安室透還算平靜的接過她的名片，擡眸，就是這一個動作，屬於黑衣組織波本的氣勢撲面而來，驚得茱蒂幾乎要動槍。
「你們想要保護那位科學家，從沒想過這種自以為是的做法反而暴露了他的所在。」話語中帶著冰冷的嘲諷，讓人不寒而栗。
「你在胡說什麽？」
「你們就不能離這個國家，這個國家的科學家，」他一字一頓慢條斯理的說，「遠一點嗎？」
茱蒂沒說話，突然靈機一動，笑著看他：「蒙羅小姐是屬於美國的，你能不能也離她遠一點？」
安室透呆住，看上去像一只突然發傻的狐貍。
茱蒂懟了人，開開心心的離開了。
另一邊，克裏斯汀帶著新鮮出爐的保鏢先生回別墅，她的司機送安室透去醫院了，不過她的車庫裏還有車，赤井秀一可以選一輛送她回去。
這沒什麽，大多數有錢人都有私人車庫，視資產的多少還可能不止一個。
赤井秀一不以為意，直到他看到車庫裏都有什麽車。
勞斯萊斯幻影，蘭博基尼愛馬仕，奔馳300SL歐翼，布加迪威航敞篷版……還有不少概念車，他真想知道她怎麽弄到的。
車是男人的浪漫之一，在美國文化中車的地位舉足輕重，赤井秀一本人開的是一輛造型流暢、車身強度高的雪佛蘭c-1500，價位上已經算是偏上了，但是和這些車比……
克裏斯汀跟在他身後，和他說了一句讓他隨便挑後就低下頭玩自己的社交軟件。
那天他們走的時候，一群孩子聚在一起小聲說話，時不時偷偷看她，推推搡搡沒推出個人來。後來轟焦凍很自然的過來問她有沒有社交軟件，想加她，那邊也不推了，跟在轟後面都來加她。然後就加了半個小時，她差不多把所有老師、英雄科的學生都加上了。
他們今天出了實測成績，不少人發了line，考好的曬了一張成績單，沒考好的發了一堆大哭的表情。
克裏斯汀挨個點讚，點到上鳴電氣對方秒回。
皮卡丘：我沒通過實測你還點讚！[大哭][大哭]
青蛙醬：也有可能是一鍵點讚。
皮卡丘：[心碎]
凱特：…………
焦凍：這兩個省略號是什麽意思？
求一個增脂秘訣：轟同學你在做理解嗎[扶額]
克裏斯汀莞爾，余光掃到赤井秀一沒動靜，她擡起頭：「有問題？」
「沒有，我做做心理準備，這車任何一輛蹭掉一塊漆就是一棟別墅價錢。」語氣就像在說個冷笑話。
克裏斯汀眨眨眼睛：「看不出來你面上不茍言笑的，說話還挺有趣，放心，不用你賠。」
「鑰匙呢？」
「選完了？」
赤井秀一指了指歐翼
克裏斯汀說道：「挺會挑的，這是改裝沒多久的車。」
她打了個響指，車前燈亮了兩下，車鎖打開，與此同時車載廣播傳來聲音。
「快來上我啊∼」
好幾句話撿了一個音拼成一句話，尾音還格外蕩漾，蕩漾的兩人齊齊虎軀一震。
從克裏斯汀的視角來看，要不是顧忌這輛車實在昂貴，赤井秀一那動作是拔|槍的前兆，車載廣播依舊不消停的傳出「來啊來啊」的聲音，克裏斯汀失笑，上前拍拍赤井秀一。
「別害怕，她就是喜歡捉弄人。」
「她？」
「嗯，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車門像海鷗的兩扇翅膀一樣舒展開來，兩人分別坐好，系好安全帶。
赤井秀一不經意擡眸，目光另一束目光不期而遇，她正歪著頭看他，他動作頓了頓，沈聲問：「蒙羅小姐，怎麽了？」
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墨綠色的眼眸卻傳達出淡淡的疑惑。
克裏斯汀笑瞇瞇的說：「不用太拘謹哦，赤井搜查官，你奉命保護空助一段時間，不是我的員工，所以我們相處可以放松點。」
赤井秀一：「嗯。」
克裏斯汀靠在椅背上，雙手一攤：「你想說什麽就說吧，不用再措辭了。」
她看得都心累，這位搜查官沈默寡言，難得說一句話都深思熟慮，也不知道是怎麽樣的經歷造就這樣謹慎的習慣。
車已經平穩的開出車庫，陽光灑落下來，光與影將他的臉分割出明與暗，看上去更加深沈，難以捉摸。
他先是就將她當做FBI接近齊木空助橋梁一事表示歉意，克裏斯汀倒不介意，還誇獎茱蒂小姐的工作能力很不錯。
「你看起來對FBI很友善，因為是美國人的緣故嗎？」
「那倒不是，」克裏斯汀問，「你們FBI有沒有行為分析部（BAU）？」
「與他們有關？」
「我曾經經歷過一個食人案，他們的側寫能力只能用無與倫比來形容，」她的眼睛好像被切割完美的鉆石，閃爍著細碎的光，「你懂側寫嗎？」
赤井秀一：「懂一些。」
「我不怎麽會，這對我這種學什麽會什麽的人來說很不正常你知道嗎？側寫好難啊，全靠運氣蒙。」她小聲的抱怨。
赤井秀一專註的開車，嘴角上揚的弧度小到無限接近於零。
雖然少女是在抱怨，但是自己隸屬的組織被誇獎了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嗎？
打斷她抱怨的是一通來自茱蒂的電話，茱蒂說一切已經按照她的意思辦好，話也和安室透說清楚了。
「那他怎麽說……哦，對了，我這裏有張卡，你待會過來給他送過去吧。」
通話結束。
赤井秀一突然問：「你和安室透很熟？」
克裏斯汀：「不，我們見面的次數一只手就可以數過來。」
赤井秀一：「那我就直說了，安室透不是善類，他是那個組織的成員之一，代號波本，我想他接到了齊木博士住在你家的消息，接近你必然不懷好意。」
「他啊，」克裏斯汀語氣輕如夢中呢喃，「我有分寸。」
這是不相信還是……色令智昏？
不怪他這麽想，雖然個性傷人發生在她眼前，但是也不至於賠給安室透一間公寓，還要給他一張數額不明的卡，與這些相比，全包醫藥費是小意思。
如果克裏斯汀知道他在想什麽，就要說基操勿六皆坐了。
可惜在側寫上兩個人都是半吊子。
赤井秀一拿不準她的意思，心中決定多關註一下，若是齊木博士有什麽閃失，還是她造成的，他承擔不起後果。
很快車就開進了別墅區，停在她的別墅前面，克裏斯汀讓他把車開進去，她自己在門口下了車。
沒二十秒，不遠的前方停了一輛超跑，車門一開一合，跡部景吾從車上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剛從造型師那裏回來，身上是得體奢華的酒紅色西裝，渾身散發著張揚自信的風采。
「本大爺還在想是誰搶先一步從收藏家手裏買到了這台車，原來是你，而且還這麽隨便的開上路了。」
克裏斯汀：「你喜歡的話我借你開幾天。」
跡部景吾挑眉：「開個價給本大爺？」
克裏斯汀斷然拒絕：「不可能，別想。」
她對車沒什麽執念，倒是BB遇到什麽昂貴稀有的奢侈品會買下來送給她，她不會賣BB送的東西。
跡部抱著手臂哼笑一聲：「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算了，本大爺另外給父親買禮物吧，最近在忙什麽」
克裏斯汀：「太陽能電池？」
跡部嘴角一抽：「為什麽是問句？」
克裏斯汀正要解釋，跡部景吾打斷她，「你該不會在這裏和我談商業機密吧？」
「難道不是你先問我在忙什麽……」
「…………」
跡部心累，他哪裏能想得到她天天搞大事。
克裏斯汀發現她和跡部挺互補的，她懶得鉆研商業上的事，對經營公司也不感興趣。她負責開發新技術，剩下的交給別人來做，她看跡部就不錯，他家裏正好做證券投資，他本人也有相當的商業頭腦。
一開始只看中他家是證券公司，在上市方面能幫上很大忙才去結交，這段時間才有長期合作的心思。
他們的談話沒有避著誰，一邊進門一邊說，就在客廳的沙發裏，克裏斯汀講設計理念和適用的手機機型，半個月後帶他去看成品，而跡部景吾則談起該如何造勢宣傳，未來的前景會是如何。
期間赤井秀一進來了，平靜的表象下頗有幾分手足無措，暗自心想他們說的這些如果他是商業間諜，夠賣好大一筆了。
齊木空助從地下室出來到上面喝水，只是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就沒下文了，赤井秀一原本想跟上去，卻被攔在了玻璃門後。
他沒有權限。
這棟房子的安全性還真是出乎預料。
兩人說起來就忘記時間了，還是BB提醒她，她的客人已經到門口了。
「你有客人？」
「瞧我都忘了，我去門口接一下。」
跡部順勢提出告辭，兩個人一起往外面走，走過長長的鵝卵石道路到達柵欄門前，門外的人讓跡部景吾驚訝，竟然是夜眼和歐爾麥特？
「我們來了，」夜眼對他頷首，目光轉向旁邊的青年，「這位是……？」
克裏斯汀：「我的鄰居跡部景吾。」
歐爾麥特一呆：「鄰居？」
附近明明沒有第二棟房子了啊。
克裏斯汀擡手一指，指出了百米開外，「在那邊，雖然要爬上屋頂拿望遠鏡才能看到他家，但我們是鄰居。」
作者有話要說：
互相diss
秀一：他，波本安室透，奸詐狡猾，還濫用美人計，一定要防備他。
透子：不知道是誰哦，為了加入組織利用艾蓮娜的長女，導致人家年紀輕輕就過世了。
秀一：辣雞安室透。
透子：辣雞赤井秀一。
克莉：☉o☉
本章由奔馳，勞斯萊斯，蘭博基尼友情讚助
法拉利：他們給多少？我法拉利給十倍！（不是）
我一直以為妮妮開的是這種車，然而電影裏開得大多數是奧迪，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原來四個圈的奧迪有那麽多好看的車型（醒醒，雨女無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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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英雄殺手
跡部走後，兩人跟著克裏斯汀進去。
夜眼不是多話的人，打了招呼就默不作聲，歐爾麥特則是再算了一下時間，身為八木俊典最後一次見她是在期末考試，歐爾麥特馬甲最後一次見她是體育祭，現在是歐爾麥特馬甲，披著馬甲的他和蒙羅少女的交情一般，一定要註意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克裏斯汀不知道他那一顆小心臟裏的糾結，進了門後看到了看似高冷實則發呆待機的赤井秀一，她不知為何有些想笑。
「不好意思，把你給忘了，和跡部談得太投入了。」
赤井秀一木然臉：「…………」
「你回去拿行李吧，家政收拾過房間，上樓左轉第一間，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裏。」
「好。」
他說完就離開了，路過兩位職業英雄時行了註目禮。
歐爾麥特正在糾結要不要問問這個人是誰，聽蒙羅少女的意思讓他搬進她家一起住，這怎麽行？然而歐爾麥特馬甲和她沒說上幾句話，幹涉人家這個有點交淺言深的意思……？
「他是誰？」
誰把他的心裏話說出來了？哦，是夜眼。
他今天依舊將頭發梳成三七粉，發膠固定好，戴著一副方框眼鏡，穿著簡潔利落，一股精英的氣場撲面而來，說出來的話還像某種質問。
克裏斯汀早知道他的語氣如此，隨意的回答：「新招進來的保鏢。」
夜眼皺著眉：「可靠嗎？」
克裏斯汀回答：「不會有比他更可靠的人了。」
這回答並沒有讓夜眼滿意，克裏斯汀看出他有長篇大論的打算，立刻將話題引到歐爾麥特身上。
「歐爾麥特先生，夜眼先生已經將事情告訴您了吧？」
歐爾麥特一怔，隨即說道：「嗯，我真不敢相信還有科技能讓人長出已經被摘除的胃。」
夜眼也想起今天是為何而來，說道：「如果不是我能預知未來，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
克裏斯汀：「那我就不多說了，跟我來吧。」
她把人帶到地下實驗室，路上說要先給歐爾麥特做個全面的檢查，視身體的狀況決定下一步該如何做。
地下實驗室裏，齊木空助正在聚精會神的工作，他們進來也沒能讓他分出來一個眼神。
「那是齊木博士，你……夜眼先生見過的。」克裏斯汀差點說成你們，驚覺發布會當天八木俊典在，歐爾麥特卻不在，於是便自然的改口。
夜眼掃了一眼他十分隨便的穿著，回想起在這住下的保鏢，猜測道：「他也住在你家。」
「我們是合作夥伴嘛，住在一起有利於研究，」克裏斯汀滿不在意，「我知道，夜眼先生愛操心嘛，沒事的，真的要起了沖突，我們之間還不知道是誰捶誰呢。」
聽到那句愛操心的評價，夜眼眉峰一蹙就要反駁，等她後半句說完，夜眼頓時想起了她在體育祭上一挑二百的壯舉，再加上他沒去體育祭現場，因為人脈很廣，隱約聽過只在職業英雄間流傳的安德瓦慘遭高一女生爆錘的事。
嗯，覺得剛才擔心這擔心那的自己是個蠢貨。
而另一邊，對他們進來都無動於衷的齊木空助突然停下手邊的活，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問道：「誰捶誰？」
克裏斯汀肅然：「你捶我。」
齊木空助笑了：「我可打不過你。」
克裏斯汀大手一揮：「我不還手。」
齊木空助笑笑不說話，隨便和兩人打了個招呼，又沈迷研究無法自拔了。
兩人的目光從齊木空助那邊收回來，看向克裏斯汀時滿臉都是不忍直視——某人改口真快。
克裏斯汀十分淡然，哄哄自己朋友怎麽了？
「現在年輕人相處都是女孩哄男孩的嗎？」進入再生搖籃所在的房間後，歐爾麥特忍不住問了一句。
克裏斯汀正從墻上把白大褂取下來穿上，乍一聽這句話沒反應過來，倒是夜眼涼涼的說：「他們兩個是特例，歐爾麥特你可別照著學。」
歐爾麥特摸著下巴回想：「還真是，我見過的和蒙羅少女情況剛好相反。」
克裏斯汀失笑：「這是什麽奇怪的說法？朋友之間不就是你哄我一下，我哄你一下嗎？平等相處還有這麽多性別上的彎彎繞繞？」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男女相處時，確實女孩被謙讓照顧的情況多，如果男方是個無賴，那這話就當沒說。
克裏斯汀讓歐爾麥特躺進再生搖籃給他做了個全面的身體檢查，再生搖籃做得已經夠大了，然而對二米二的歐爾麥特來說還是小。
她看著蜷縮著身體側躺在再生搖籃裏的歐爾麥特差點就要掀他的馬甲了，這算什麽？最後的倔強？別人也就算了，和醫生交個底還不行嗎？
不過她到底沒說什麽，再生搖籃全身掃描對姿勢沒要求，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蓋子自動合上，夜眼和歐爾麥特都不禁屏住呼吸，克裏斯汀坐在顯示屏前，看著一行行數據被彈出來，不由得感嘆歐爾麥特還真是生命力頑強，就這樣的身體還可以堅持高強度的英雄活動。
「怎麽樣？」
夜眼過來的時候，克裏斯汀正在看人體示意圖，人體左腹的傷口簡直觸目驚心，如同裂開一個蜘蛛網裂縫後脆弱的墻壁。
克裏斯汀臉色並不輕松：「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能接受身體裏突然多出來一個胃，需要調養。」
「多久？」
「看情況，最少一個月，最多半年。」
「真的可以好，對嗎？」哪怕是預知過未來的夜眼也忍不住再問一遍。
她耐心地說：「可以，一定可以。」
克裏斯汀按了一個按鈕，再生搖籃的蓋子向兩側滑開，歐爾麥特先是探了個頭出來，小聲問好了沒，得到肯定回答後才從裏面爬出來。
她暫時沒空理他，對著顯示屏思考該如何修補這只到處漏水的大水桶，歐爾麥特知道自己不能馬上就好，他也不是很失望，倒是認真的說起別人來。
那是一個年輕有為的職業英雄，代號英格尼姆，重視規則，從業沒幾年卻有了自己的事務所，還有不少同伴，他本來前途一片光明，卻在追捕英雄殺手斯坦因的時候被其傷到了脊椎導致下身癱瘓，再也不能進行熱愛的英雄活動，只能和輪椅相伴。
「蒙羅少女，你看他這樣的情況還能治嗎？」
傷到脊椎，下身癱瘓，與輪椅相伴。
克裏斯汀一瞬間想起自己的意難平，再生搖籃問世時，教授已經傷了三十多年，時間久遠，很難康覆，沒想到眼前還有個情況相似的。
「受傷多長時間？」
歐爾麥特想了想，說了個日子。
克裏斯汀：「帶他來我這裏看看，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歐爾麥特有些懷疑自己的聽力：「多少？」
克裏斯汀耐心的重覆：「百分之九十。」
「太好了！」歐爾麥特開心的像個寶寶，摸出自己的手機，「我這就聯系他。」
夜眼攔住了他，表示這件事不要在電話裏說，最好是屋子裏沒人的時候私下和英格尼姆商量。
兩人急著去找英格尼姆，再三對她道謝後離開了，克裏斯汀送他們到門口，等他們走了，笑容斂去，突然問：「英雄殺手是怎麽回事？」
BB說：「一個在夜晚狩獵職業英雄的殺手，創下了歐爾麥特的時代裏單人殺人的最高紀錄。」
「英格尼姆呢？」
「他是第一個遭遇英雄殺手卻沒有死亡的職業英雄，目前因傷住院。」
「關於英雄殺手有什麽線索嗎？」
「沒有，這人作案的地點都是沒有監控的小巷子，偶爾幾張照片也沒有正臉。」
「將受害人資料發給我。」
「正在發送。」
克裏斯汀坐在客廳沙發上研究。
這個人的犯案軌跡從名古屋向東京漫延，刀下亡魂不是只有職業英雄，還有相當一部分犯罪者，被警局和專家膚淺的理解成了黑吃黑。
她卻不這麽想。
那個人殺職業英雄和罪犯基本上沒有區別，要害處一刀斃命，幹凈利落，職業英雄和罪犯在他看來是一路人，必須要肅清的人。
說不定他以為自己是正義的。
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他會以為職業英雄和罪犯是一類人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克裏斯汀從受害人資料上找到了答案，BB找來的資料從來都不是面上的東西，BB也知道克裏斯汀不想看那些，資料上都是民眾不了解的事。
克裏斯汀臉色如常的看完，她知道英雄盛名之下肯定會有人利用這些滿足一下自己的私利，養出一些壞毛病，安德瓦不就用錢和第二英雄諾大的名頭買到了一個女人的一生只為了一個完美的孩子嗎？
最卑劣的事莫過於此，與他相比，名單上的職英只是拜金虛榮了些，怎麽著都罪不至死，安德瓦還厚著臉皮活著呢。
克裏斯汀讓BB密切關註他的動向，晚上她要出門，說起來，最近挺忙的，有段時間沒有出去巡邏了，沒想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換一下時間線，保須線放在期末考試之後（笑哭）我就是個笨蛋。
主線任務[治好歐爾麥特]進度：15％
主線任務[找到英雄殺手]進度：5%
支線任務[降低齊木空助好感度]進度：負10%
我：小老弟你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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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引蛇出洞
克裏斯汀迫切地想找到英雄殺手，停止這無意義的殺戮，那些死去的職業英雄雖然遠不如她的長輩們，會利用身份斂財，發展副業，搶同行的功勞，但是不是非死不可。
然而她飛了幾個來回都沒有找到人，也是，英雄殺手哪能這麽容易被找到，要不然不早就落網了嗎？
她飛回家，換了睡衣，躺在床上卻沒有睡意。
「BB，我不能就這樣等下去，我找不到他不代表他沒有出來活動。」
「前輩想怎麽做？」
「我又要踩安德瓦一下了，」克裏斯汀冷笑一聲，雖然這麽說，但是她沒放在心上，「BB，以我的名義將安德瓦二十年前娶到冷女士的真相散播出去，一天之內，我希望它人盡皆知。」
BB：「前輩，以你的名義？」
克裏斯汀：「反正我早就和他有過節，抓對方把柄這種事不會惹人懷疑。」
「好。」
「敲打敲打那些風評不好的報社記者，煩安德瓦可以，別去煩他的子女還有冷女士，實在不聽勸就把他們報社買下來，改成洗腳城。」
「……」BB無語了瞬間，「好。」
「盯緊冷女士的父母兄弟，這事情一爆出來，安德瓦的公關團隊一定會去找他們，讓他們對外『澄清』，說不定他們會在記者面前說冷女士和安德瓦是兩情相悅，」說到這裏，克裏斯汀露出一個想吐的誇張表情，「給他們找點事情做，不用太狠。」
「好。」
「尋找當初和冷女士互相喜歡的那個男人，可能的話找他出來作證，如果他已經結婚生子，這句話就當我沒說。」
「好。」
「還有……」
「閉嘴啊前輩！你該睡覺了！」BB忍無可忍的吼了一句，然後輕輕的嘆息，聲音溫柔，「放心吧，前輩，我會做好，晚安。」
克裏斯汀嘴角上揚，她對BB一直很有信心，閉上眼睛：「晚安。」
第二天。
赤井秀一看了一眼時間，上樓敲響克裏斯汀的房門，半分鐘後，睡眼惺忪的少女打開門，穿著睡裙，抱著軟枕，柔軟的白發倔強的翹起來一撮，赤井秀一楞住，不自在的錯開目光。
「叫我幹嘛？我不吃早飯。」外面的光太耀眼，克裏斯汀瞇著眼睛，看不到赤井秀一是何種神態。
赤井秀一：「無意打擾，但是歐爾麥特和夜眼已經到了門口，齊木博士不管……」事情。
「啊啊啊你等我一下，我這就出來，你先把人請進來！」
沒等赤井秀一說完，克裏斯汀就尖叫著關上門了。
赤井秀一對著門眨眨眼睛，轉身下樓了。
克裏斯汀穿衣洗漱，中間還抱怨BB為什麽不叫她起床，BB表示是他們有求於前輩，等一等又怎麽樣？沒什麽比前輩的睡眠質量更重要。
「…………」
她花了三分鐘收拾自己，一邊出門一邊將外衣穿上，下樓的時候將樓梯踩得震天響。
「抱歉，我起晚了。」
她在單人沙發上坐下，旁邊的一組沙發上坐著歐爾麥特和夜眼，還有一位坐在輪椅上，臉色稍有些蒼白的年輕人，想必這就是英格尼姆了。
歐爾麥特擔憂的說：「蒙羅少女，沒事吧？你的精神不太好啊。」
克裏斯汀拍了拍臉，笑道：「沒關系，我就是昨晚沒睡好。」
叼著一個面包片從廚房裏出來的齊木空助聞言，涼涼地說：「琢磨了一晚上陰謀詭計，睡得好才叫奇怪吧？」
克裏斯汀反手就是一個沙發靠墊扔了過去，沙發靠墊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發出了一聲長長的「芙——」，克裏斯汀驚覺扔出去的不是沙發靠墊，而是一只芙芙。
她扔得很準，芙芙正好落進齊木空助懷裏，齊木空助抓著芙芙的後頸將它拎起來，芙芙迷迷糊糊糊的睜開眼，正對上齊木空助充滿求知欲想要解剖它的眼神。
「芙——！」
驚恐到極致的叫聲。
最終克裏斯汀將它搶救回來讓歐爾麥特抱著，歐爾麥特很是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捧著和他手掌一般大的奇妙小生物
芙芙叫了兩聲，安心的趴在他掌心中繼續睡。
這麽一個小插曲後，三人也就忘了那句意味深長的陰謀詭計，彎下腰好奇的觀察趴在再生搖籃裏的英格尼姆。他脫下了上衣，露出了脊椎上的傷口，這一次再生搖籃沒有合上蓋子，小型納米穩定器移動到傷口上方，對著傷口工作。
「他需要多久才能好？」夜眼直起腰，看向也叼著一個面包片進來的克裏斯汀。
「納米分子的功能是即時的，這是一個細胞與其結合的過程。」
夜眼表示沒怎麽聽懂，不過還是能懂那句即時，「馬上就會好？」
「如果他受傷後立刻送到我這來，再生搖籃只花二十分鐘就可以，現在要翻倍。」
四十分鐘，那也很驚人了，夜眼心想，更加堅定要保護好這一科技的念頭，不能讓它落入敵手。
歐爾麥特捧著芙芙，問道：「也就是說以後英格尼姆是半人半納米了？」
克裏斯汀失笑：「不，人還是人，我只是在制造組織，治療結束後，說不定你本人都會懷疑自己當初有沒有受過傷。」
英格尼姆苦笑：「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英雄殺手的刀是怎麽插進我的脊椎的。」
克裏斯汀：「抱歉。」
英格尼姆意識到被誤會了，連忙說：「沒關系沒關系，不用道歉的，不管別人提不提，這件事都客觀存在。」
克裏斯汀咬著面包片，對他笑了笑，英格尼姆這才好好的趴下。她咀嚼的動作一停，因為二米二的歐爾麥特突然俯身到她耳側，單手攏在嘴邊小聲說話。
「我治療的時候也這樣？」
「哪樣？」
「就……」他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聲音更小了，「脫掉上衣，躺進去，那個小東西往身體裏裝東西？」
克裏斯汀微微一笑，伸手朝他勾了勾，歐爾麥特不明所以，附耳過去，克裏斯汀在他耳邊小聲說：「不止呢，我還要把你的肚子劃開，將培育好的器官放進去，不過別擔心，我會給你打好麻|醉，不會很疼，而且不會吃面包片給你做手術。」
歐爾麥特一聽肚子上劃個口子，嚇得當場褪色，四十分鐘後才緩過來。
英格尼姆掙紮著從再生搖籃裏爬出來，夜眼和歐爾麥特都上前去扶，英格尼姆制止他們，慢慢的出來，腳踩在地上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眼眶一熱，哪怕知道自己不能再站起來也沒有流過淚的男子漢竟然有點想哭。
夜眼將衣服給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無聲的安慰。
歐爾麥特再次和克裏斯汀說悄悄話：「那個蒙羅少女啊，我們這個診費要怎麽算啊？」
人家這麽貴的儀器總不能平白無故的給他們療傷治病。
克裏斯汀挑眉：「你能給我多少？」
歐爾麥特一想，伸出一根手指頭，弱弱的說了一個數。
這個數不多，對於一個公信榜第一，理應拿著最高國家工資的職業英雄來說是真的很少，但這也是歐爾麥特此時此刻能拿出來的極限了。
歐爾麥特和別的職業英雄不同，他們收到工資，有的存起來，有的去做投資，有的還開商鋪，還有的拿去賄賂女人的父母兄弟，讓他們把女兒嫁給他。
歐爾麥特很實在，他拿到工資轉手就捐了，捐到地震災區，捐給慈善基金會，捐給孤兒院，他的公關團隊和他一脈相承的實在，這些善舉從來不說得世人皆知，他們更多的宣傳歐爾麥特打敗敵人的事跡。
有時上節目時，主持人會問歐爾麥特，歐爾麥特說他的主職是職業英雄，還是希望大家關註他打敗了多少敵人，救了多少人。
所以他現在只有一間不大不小的公寓，一台平價小轎車以及穿的最多的黃色西裝，看起來就和剛出大學的上班族沒什麽兩樣。
然而這卻是第一英雄。
克裏斯汀想了很多，放在歐爾麥特眼裏就是在猶豫遲疑，他連忙表態，就差指天立誓了，「我現在沒有那麽多錢，這樣吧，以後我的工資都給你！」
這句話音量有點高，英格尼姆看過來立刻表態：「我的也都給你。」
夜眼看著她欲言又止，克裏斯汀笑了，調侃的問：「怎麽？你的也要給我？」
這時拿著一個罐子的齊木空助走了進來，用勺子給她的面包片抹了一層藍莓醬，語氣輕飄飄的補刀：「快醒醒，你們三個加起來一個月的工資都沒她一天的收入多。」
三人：「…………」
克裏斯汀一陣頭痛，把他推出門，「你快去做你的電路板，陽光蓄能裝置做好了嗎？」
齊木空助沒說什麽，轉身就走了，好像他就是為了送點藍莓醬，刺他們只是順便的。
「我們剛才說到哪了？對，你們不用給我錢，」克裏斯汀看著他們，聲音輕輕地，「你們，只要做個好人就夠了。」
克裏斯汀送三人出去，夜眼再一次叮囑英格尼姆，再生搖籃的事千萬不能說出去，他現在不能馬上回歸到英雄活動中，就像之前計劃好的去九州或者國外進行一段時間的治療才能站立行走。
英格尼姆自然是答應了，他也知道再生搖籃這種技術會引來多大的風波。
「蒙羅少女，你做的？」
就在氣氛輕松得直奔童話般的happy end時，這句語氣晦澀的話語一下將人拉回現實。
克裏斯汀的目光從歐爾麥特手機屏幕上的熱點新聞移到他的臉上，很爽快的說：「是我。」
「他畢竟是個救了很多人的英雄……你非要逼得他退隱嗎？」
「這話說的奇怪，他做下的事難道是我逼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為什麽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事情的解決辦法呢？」
坐下來？好像她第一次知道安德瓦是什麽東西的時候沒有強壓住怒氣與他坐下來談過似的。
她心底吐著槽，面上卻是雲淡風清的模樣，她說：「歐爾麥特先生，你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我就送到這裏，下次見。」
如果是那個剛來這個世界的她乍一聽聞這種事肯定勸說冷女士離婚，還要起訴他婚內暴力，不惜一切。但是她現在不得不考慮周全，因為她不能做錯，沒有長輩會為她收拾爛攤子。
她最怕的就是冷女士會在這種事中遭受到二次傷害，這世界上有多少受害者，就有多少宣揚著受害者有罪論的惡徒。她現在的精神好不容易好一些，克裏斯汀不確定是保持現狀更好一些，還是改變更好。她雖然懂得多，什麽都學得快，卻不是上帝。
這件事結束後，她要親自去向冷女士道歉。
克裏斯汀進屋，齊木空助擋在她面前，用惋惜的口吻說：「我是你的話就會把鍋甩到霍克斯頭上，畢竟安德瓦倒黴，霍克斯是最大受益人，他完全有這個動機。」
「快算了吧，職英裏就這麽幾個人品和實力都匹配英雄二字的人，不禍害他們了，再說，我做了就沒什麽不敢認的。」
「可他們現在都以為你在踩安德瓦，卻沒有想過他在你眼裏是什麽東西。」
克裏斯汀看他：「什麽都不是。」
齊木空助說：「一個什麽都不是的人不值得你費這麽大陣仗，你想讓別人知道他做了什麽，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引蛇出洞？」
克裏斯汀勾唇：「那我在引誰呢？」
齊木空助雙手一攤：「那不是很簡單嗎？這兩天你身邊發生了什麽？誰讓英格尼姆受的傷？正好巧了，安德瓦又被覆仇者打進醫院去了，戰鬥力大打折扣。」
「如果英雄殺手真的像我想的那樣，就在今晚，他會行動的。」
兩人相視一笑，身上散發著濃郁的反派氣息。
那邊赤井秀一剛從一個癱瘓的人可以站起來的震撼中醒過來，又聽到了這麽一番話，心中嘆息，這些天才眼裏都是沒有別人的嗎？你們要談論陰謀詭計回屋子去啊。
還有，你們話裏的意思是要抓英雄殺手嗎？兩個科學家搞什麽事？
不過他也不能怎麽樣，他只是一個兼職FBI搜查官，狙擊射程7，咱也不敢問。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我沒寫有話說（蠢哭自己）
本章又名《你們以為我是在踩安德瓦我實際上是想引英雄殺手出來噠》《安德瓦算是什麽小餅幹值得我對付他》
以前安德瓦雖然挨打好歹是一章裏的另一個主角，現在……
克莉：哦，利用工具，讓他利用轟，他自己也該嘗嘗被人利用的滋味了，我的真實目的是英雄殺手
斯坦因：不知為何有點開心
綠谷：我能說我不用這麽費勁就找到了英雄殺手嗎？
克莉：……QAQ
我：閨女乖，你的光環不在這裏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74章 神仙推理
東京綜合醫院，安德瓦被覆仇者一個洗腳城砸成重傷後就住在這家醫院養傷。醫院附近高樓林立，入夜了，一個黑色的漩渦出現在其中一個高樓上，裏面走出來了兩個人。
「找到下一個目標了嗎？」
為首的是一個擁有霧霾藍發色的少年，正是雄英襲擊的主犯死柄木吊。
他看的方向，有個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的人，白色的眼罩，紅圍巾，渾身上下都裝備了刀具，他註視著黑暗，眼眸中流露出濃厚的厭惡。
「錯誤的社會存在著正確的人，歐爾麥特，霍克斯，潮爆牛王……我原以為安德瓦也是這樣的人，看走眼了啊。」
安德瓦二十年前的舊事被傳得沸沸揚揚，證據確鑿，死柄木吊也聽說了，他哼笑一聲，不屑之意溢於言表：「這就是被人們傳頌的英雄啊，瞎了眼的不止你一個，吶，你要怎麽做？」
蹲在天台邊緣的英雄殺手站起身，沈聲說：「英雄是完成豐功偉業之人才能得到的稱號，那些冒牌貨竊取這榮譽已經夠久了，我要去糾正這個錯誤。」
「安德瓦可是很厲害的喲，惡人大前輩，啊，我忘記了，他被覆仇者打傷，你正好去撿便宜。」
英雄殺手沒有介意他帶刺的話語，不如說是被話中的那個人吸引了全部註意力：「覆仇者，她是個英雄，英雄是不殺人的。但我不同，我是肅清垃圾的人，她不殺安德瓦，那就由我來……餵，小子。」
死柄木不高興：「你叫誰……」
「你接下來要去找覆仇者吧？看你們這意思，想要把她吸納進你們玩笑一般的敵聯盟中去？」
死柄木沈默了一會，對身邊安靜如雞的黑霧說：「我就非要和他合作嗎？他真討厭，老師到底在想什麽啊？」
黑霧：「有他加入，我們的實力會大大增加，死柄木，你暫時忍一忍。」
「切。」
英雄殺手沒理會他們的對話，自顧自的說道：「我勸你們不要去，你那稚嫩的思想連我都無法說服，更別提覆仇者了，我只是戳了你兩刀而已，覆仇者會把你打得更慘，到時候進了監獄，還要你的老師把你撈出來。」
要不是黑霧攔著，死柄木吊就要撲上去和英雄殺手決一勝負了，對比死柄木吊的氣急敗壞，後者臉上的表情近乎冷酷，從高樓之上一躍而下，潛入黑暗的小路中。
死柄木吊冷靜下來：「餵，黑霧，將腦無放出來。」
黑霧：「放幾個？」
「全放出來！」死柄木吊發狠的說，「憑什麽在這裏對我說教？我倒要看看，天亮之後，人們是會記住他還是會記住我們敵聯盟。」
***
克裏斯汀正趴在床上讀一篇關於營養學的論文，BB突然告訴她東京綜合醫院有動靜了，她這一手引蛇出洞不僅把英雄殺手引了出來，還讓自從洗腳城被砸後就下落不明的死柄木吊和黑霧再次現身。
「他們也是來殺安德瓦的？」
「不，」BB將衛星拍下的圖片一張一張分析過來，「他們是來搞破壞的，前輩，你還記得腦無嗎？那種東西竟然還有很多，死柄木要將他們放到市中心，已經放出來了，黑霧的個性沒給我們時間。」
BB話音未落，克裏斯汀已經戴好眼鏡捏著納米球從窗戶飛了出去，聽到那句話恨恨的罵了一句：「該死，他們湊什麽熱鬧？英雄殺手竟然和他們勾結在一起了嗎？虧我還以為他是像傑森那樣的反英雄。」
哪怕手段過於偏激，卻還是有底線的法外者。但是敵聯盟之流明顯是以破壞為樂趣，兩者本該水火不容。
她還是太幼稚了，自以為事情會像自己想的那樣發展，從沒有思考過發生意外後該怎麽辦。
多想無益，誰還沒個眼瞎的時候。
關鍵是現在該怎麽做。
腦無在市中心，威脅著無數市民的生命安全，人流量越多的街道上英雄事務所也越多，不是她看不上這些職業英雄，實在是腦無太強，不是憑借數量可以取勝的。
安德瓦在醫院，英雄殺手斯坦因虎視眈眈，若是安德瓦沒受傷，他還能拖一會，現在就很難說了。
要聯系歐爾麥特嗎？不行，他強行戰鬥只會使身體惡化下去，至於其他人不是離得遠就是在能力上有所不及。
那麽，請楠雄幫忙？自從上次後，她就不是很想請他幫忙了，他做的已經夠多的了，而且他的願望是過普通人的生活，作為他的朋友，本該重視他的意願，怎麽能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摻和到這些事情當中呢？
「前輩，你去醫院，你想親手阻止英雄殺手不是嗎？」
「可是……」
「前輩，相信我，我什麽時候讓你失望過？」
從未有過。
克裏斯汀飛向安德瓦所在的醫院。
醫院住院部的病人通常會睡得很早，畢竟這裏沒什麽娛樂設施，護士查完房後回到值班室，結束一天繁忙的工作。
誰都沒有發現，樓與樓之間的間隙正發生一場對峙。
一方是英雄殺手，另一個是穿著制服的少年。
柯南躲在垃圾桶後急得冒汗。
事情要從今早開始說起。
休息日，少年偵探團的所有人都來找他玩，他把他們帶到樓下的波洛咖啡廳吃小蛋糕，順便暗中觀察波本安室透，這種情況下灰原是不會來的，理由是波本身上的黑暗氣質太嚇人了。
他們說著說著不知怎麽就聊到職業英雄安德瓦身上的醜聞上去了，公眾人物嘛，身上但凡有一個汙點都會被人們放大的，更何況這汙點如此令人作嘔。
柯南本來沒覺得如何，他的主業是觀察安室透，安室透似乎一開始不知道這件事，聽到他們談論才一點點收了笑容，摸出手機搜索熱點新聞，盯著屏幕露出沈思的表情。
「安室先生，你也對這件事情感興趣嗎？」偽裝一個直來直去，童言無忌的小孩子對柯南來說是避不過的日常。
安室透看了他一眼，柯南頓時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然後他才說：「我接觸過蒙羅小姐，我認為她厭惡安德瓦不僅僅是因為安德瓦對她言辭上的冒犯，我猜測她早就知道這些事並且握有實證。」
聰明人不需要將話說的太清楚明白，柯南想了一下就懂他的意思了，假設她真的早就知道這些事，那麽在她告安德瓦的時候曝露出來不是更好？她那樣的人，根本沒有人可以脅迫她隱瞞。
那為什麽現在又公布出來了？這樣聲勢浩大，好像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一樣。
這不符合常理。
柯南拿出手機將新聞再看一遍，熱度排名下一條是英雄殺手斯坦因，毛利叔叔曾經參與過警視廳關於他的立案討論，柯南用監聽器聽完了全程。
英雄殺手的目標就是職業英雄，要不怎麽叫英雄殺手，不過一個偵探不能只看流於表面的東西，他請了幾天假讓阿笠博士帶自己去那些城市調查，結果發現那些死去的職業英雄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他們身邊的有些人態度上竟然隱隱約約流露出幸災樂禍，當柯南千方百計的調查出來受害者做了什麽，也覺得那些人的態度不奇怪。
受害者有汙點……等等！汙點！？安德瓦？！
靈感如閃電劃過柯南的腦海。
安室透問道：「你想到什麽了嗎？」
撒謊騙不過波本的，於是柯南就將自己的猜測半真半假地說出去：「安德瓦不是也是職業英雄嗎？他現在住在醫院，英雄殺手動他的話可怎麽辦鴨！」
柯南覺得自己為了裝小孩還是蠻拼的，但是他真沒想到有人會這麽較真，真的跑到東京綜合醫院來看了，然後正好和英雄殺手狹路相逢。
他是為了證實猜測，而那個聽到他推測的少年是為了找英雄殺手報仇。
飯田天哉不知道哥哥已經痊愈，他只以為哥哥去很遠的地方尋找治療的希望，他下午早早的出門，正好錯過了夜眼先生為了安全起見親自登門的保平安，來到波羅咖啡廳坐一坐，又聽到那句話。
他失去了方向，哪怕是個沒什麽實據的猜測，他也會固執的去證實。
他一向最尊敬、最仰慕的哥哥再也不能進行英雄活動了，這一切都是英雄殺手造成的，他必要讓英雄殺手付出代價。
起初英雄殺手沒想將他怎麽樣，直到他說出了為了哥哥向他覆仇的話語，英雄殺手才正視這個小孩子：「覆仇？為了一己之私而使用力量，這可是最背離英雄的行為」
飯田天哉：「胡說八道，照你這麽說以覆仇為名的覆仇者也算不上英雄了？我只不過是在做和她一樣的事。」
英雄殺手站直身體，看著他的眼神已經是看一個死人的眼神了：「不要用你膚淺的思想去定義覆仇者，她為每一個沒有能力覆仇的人覆仇，她不索取任何回報，她救出來的人、搗毀的犯罪團夥比那些冒牌貨多了不知道多少倍。你怎麽敢用你此時此刻的行為和她作比較？你這樣的孩子放任你長大也只會變成冒牌貨。」
他拔出刀，沈聲說：「成為新世界的祭品吧。」
飯田天哉的大腦被怒火充斥，理智和思考都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內心裏仿佛住著一個惡魔，不斷咆哮著殺了他殺了他，為哥哥報仇，為哥哥報仇！
然後他……撲街了。
在英雄殺手刀下，他一招都撐不過，英雄殺手沒有猶豫，刀鋒對準飯田天哉的脖頸，卻沒有刺下去。
他說：「出來。」
垃圾桶後面走出來一個雙手插兜的小男孩，個頭不高，看上去氣場卻很足。
英雄殺手面無表情：「你該不會也是來殺我的吧？」
柯南頂住壓力，淡然地說：「我是個偵探，只對案情有興趣。」
英雄殺手：「案情？」
眼見他有了興趣，柯南心想計劃通，這時候如果跟他說他已經報警，職業英雄和警察馬上就到，根本就是嫌死的不夠快，他不能刺激他，在這基礎上拖延時間。
「沒錯，英雄殺手斯坦因，很多人都認為你是在職業英雄中隨機殺人，事情並非如此。」
斯坦因舔了舔唇：「有點意思。」
柯南繼續說：「我去過你作案的城市，和受害人身邊的親人朋友了解過情況……所以我得到結論，你下手的對象都是作風不好的職業英雄。」
英雄殺手還沒說話，飯田天哉先嚷上了：「不可能！我的哥哥重視規則，怎麽可能作風不好？」
柯南雖然理解他維護兄長的心情，但是此刻真的很像晃一晃他，看看能不能把他大腦裏的水晃出來。
「你的兄長是英格尼姆對吧？他發現了英雄殺手的行蹤追了上去，行使的是一個英雄的職責，可惜的是……」
斯坦因語氣冷漠：「他太弱了，因為是冒牌貨才會這麽容易被打敗。」
飯田天哉恨得不行：「你說什麽？不許你這樣侮辱我的哥哥，他是全世界最好的！」
一道快得柯南根本就阻止不了的刀光閃過，吭哧一聲刺入血肉，緊接著傳來少年痛到極致卻猶自強行忍耐的嗚咽聲。
「我還沒有說完我的推理。」
斯坦因有些詫異：「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說你的推理？」
柯南掃了一眼痛得滿臉大汗的飯田天哉，盡量保持語氣的平靜：「因為我是偵探啊，就算我下一刻就要死了，我也要將我的推理說給人聽。」
不知為何，斯坦因肅然起敬：「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思想，你叫什麽名字？」
「江戶川柯南，我是個偵探。」
「很好，江戶川，你的推理與我有什麽關系？」
「你聽下去就知道了，」柯南繼續說，「破解連環殺人案，首先要找到兇手作案的規律，我找到了，另一個人也找到了。」
「哦？是誰？」
「是誰將安德瓦的醜聞宣揚的人盡皆知？」他反問。
斯坦因的臉色驟變：「你是說蒙羅小姐？」
咦？這麽尊敬的嗎？柯南暗暗將這一點記在心裏，面上則凝重的說：「你可能踏進了一場借刀殺人之中。」
借他的刀，殺安德瓦。
斯坦因沈默一下，說道：「是否被利用，我不會放在心上，我因此知道了安德瓦也是個冒牌貨才最重要。」
他表態後，飯田天哉忍著痛說：「蒙羅小姐才不是這樣的人，她怎麽可能殺人呢？」
柯南想堵住他的嘴，他和克裏斯汀·蒙羅這人沒交集，很多事無從判斷，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推理有一個巨大的漏洞，那就是如果借刀殺人的真的是她，那麽她不會用她自己的名義讓這件醜事傳的沸沸揚揚，當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性，他一定會一一證實。
但是當務之急是拖延時間等待救援啊，大哥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克裏斯汀內心覆雜，原來一旦參透英雄殺手的殺人規律，她的行為在其他人看來是借刀殺人嗎？這孩子是什麽神仙推理？她自己都要信了。
她在英雄殺手說「出來」的時候就到了旁邊大樓的屋頂上，本來應該下去的，卻在柯南開始推理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待在原地，好像被天台封印了一樣，用遠超普通人的聽力認真的聽他的推理。
現在他的推理結束，BB也將那邊的場面控制住了，時間上寬裕許多，她猶豫著要不要出去。
一秒後，她釋然了。
被懷疑借刀殺人的是克裏斯汀·蒙羅，和她覆仇者有什麽關系？
她跳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柯南被動技能[我推理時無論正派還是反派都會安靜聽著]
克莉：我被封印了嗎？
斯坦因：我怎麽不能動？這小鬼的推理竟該死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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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永遠陪伴
柯南的推理結束，斯坦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手起刀落解決飯田天哉。
講道理，早在柯南冒頭的時候他就該這麽做了，他只要不傻就能反應過來柯南一定報了警，速戰速決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
然而柯南開始推理了，他就像被降了智一樣呆呆的聽完全段，平白浪費了很多時間。
他那一刀沒捅下去，只聽見有什麽東西破空而來，斯坦因往後一翻，站穩後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足球。
斯坦因鐵了心要先殺飯田天哉，一招不中，拔出一把小刀飛了出去，與此同時整個人靈活的躍了起來，踩了一下墻面，彈飛出去。
柯南大驚，後背出了一身冷汗浸濕衣服，清澈的瞳孔中倒映著斯坦因越來越近的身影，不過他到底還穩得住，準備用麻|醉手表偷襲他。
然後斯坦因撲街了。
柯南一怔，他知道是誰來了，一擡頭，果然看到懸浮在空中慢慢往下飄的克裏斯汀，他忍不住吐槽：「太裝模作樣了吧？」
克裏斯汀落地，看著這個小大人：「你想我怎麽下來？」
柯南還真的想了一下：「電影裏演的那樣？單手撐地，單膝跪地的超級英雄式落地？」
克裏斯汀：「那不是更裝模作樣？而且這麽下來膝蓋骨會碎的好不好？別問我為什麽知道。」
柯南：「…………」
行吧。
克裏斯汀將趴在地上的飯田天哉扶起來，讓他靠著墻坐下，柯南另外叫了救護車，他看飯田天哉的流血量不少，希望別出大事。
柯南問：「你怎麽會來這裏？」
克裏斯汀：「日常巡邏，你呢？」
柯南：「驗證我的推理。」
克裏斯汀：「你人不大，膽子不小。」
第一次見，就敢一個人來追她，第二次見，跟著一個高中生一起尋找潛藏在下水道裏犯罪團夥，第三次見，一個人調查琴酒狙擊她的事，這一次，還是一個人拖住英雄殺手。
不過克裏斯汀在他這個年紀比他還能搞事，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很欣賞他的冒險精神。
她不再關註柯南，而是低頭看著英雄殺手，發動能力，令他身上的風壓恢覆如常，英雄殺手慢慢站起來，柯南連忙去看克裏斯汀，見她神色如常就知道是她有意這麽做，而非英雄殺手掙脫了她的「個性」。
英雄殺手起身後站在原地，他似乎知道打不過覆仇者，也跑不過覆仇者，在被捕前保持風度，與她對視，紅色的眼睛燃燒著安靜的火焰。
克裏斯汀深覺英雄殺手的偽裝不走心，她看上去也不怎麽走心的樣子，實際上她的眼鏡是仿氪星黑科技眼鏡，他帶的是什麽？一條在眼睛處掏了兩個洞的白條就以為別人認不出他了嗎？
赤黑血染？
「和我談談吧，在警察來之前。」
「你想知道什麽？」
克裏斯汀問：「為什麽與敵聯盟為伍？」
斯坦因：「他們想招攬我，我拒絕了。從長遠上看，我們不是一路上，但是眼下的目標，我們是一致的——破壞現在的社會。」
柯南一聽就皺緊了眉頭。
斯坦因繼續說：「英雄是什麽？是無私的為社會謀取福祉，不求任何回報，是自我犧牲，是強大不會被任何人打倒，而不是那些穿著奇裝異服在鏡頭前賣弄的小醜。」
克裏斯汀深吸一口氣，覺得要是真小醜聽到這句話，斯坦因藥丸。她扯著嘶啞的嗓音問：「為了這個，你殺了他們？」
她話語中的意思有些不以為然，斯坦因冷笑：「難道那種冒牌貨不該殺嗎？」
克裏斯汀回想起在雄英學的英雄發展史，沈聲說：「個性普遍化從無到有的混亂時間裏，是職業英雄制度還社會安定，最初的建設者們大概沒有想過職業英雄團體會發展到如今這樣。」
英雄殺手眼睛冒光：「我會讓英雄回歸到最初的含義，你願意幫助我嗎？將那些不務正業，信奉拜金主義的冒牌貨統統肅清。」
飯田天哉聽到這個緊張起來，頓時心跳如擂鼓，柯南站在他身邊拍了拍他，眼睛卻註視著克裏斯汀。
她不會的。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社會有錯，錯不在人，而在制度。合法的進行第二職業被加進條例的時候你沒站出來，他們搞副業完全合理合法，因為這個死，死的也太冤了點，」克裏斯汀一條一條的給他講道理，「再說英雄的含義，你口中的英雄我知道是什麽意思，你自己心裏也明白，我就給你講講職業英雄的定義。」
克裏斯汀說到這裏摸出了手機，在柯南和斯坦因頗為無語的表情中谷歌職業英雄定義。
「啊有了，職業英雄，是指通過國家職業英雄資格考試並依法取得職業英雄證書，合法使用個性維護國家安全和社會治安秩序……你為什麽非要混淆職業英雄和英雄的含義？那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東西。」
斯坦因冷聲說：「制度腐敗造就了不堪的職業英雄，而不堪的職業英雄又會讓制度進一步腐敗，必須有人停止這惡性循環，有些人或許罪不至死，但是我需要他們的血換取社會的清醒，哼，誰讓他們是職業英雄。」
「呵，你的意思是歹徒傷了人，警察不去抓歹徒，反而應該去折斷他傷人的刀，是嗎？」
對上她譏誚的目光，斯坦因低下頭沈思，沒一會對她說：「我以為我們是道路不同，目標一致的夥伴。」
克裏斯汀收斂唇邊帶點嘲諷的笑，藍眸中突然溢滿悲傷：「我有一個夥伴，這麽久了也只有他一個，可惜他已經去世了。」
斯坦因看著她的表情突然說了一句抱歉，然後問：「他是個怎樣的人？」
「他是個很符合你價值觀的人，為了和平奔波數年反而被保護的人送上絞刑架，有信念，自我犧牲了，最後籍籍無名。」
斯坦因目露不忿：「就是因為冒牌貨太多，真正的英雄才不被世人所知。」
克裏斯汀喜歡別人為他不平，說道：「他不在乎是否是英雄，別人也無法影響到他。」
聽後，斯坦因似乎受到了觸動，久久不語，他不說話，克裏斯汀就安靜的等著，直到他開口：「我思考十年得出的答案，我不認為有錯。覆仇者，支持你行動至今的動力是什麽？」
說到這裏，克裏斯汀的臉色稍緩，氣勢上也沒有那麽迫人，多了幾分平和：「我沒你想得那麽多，我只想幫助需要幫助的人，這總不是壞事。」
「還有呢？」
「還有……或許是爭取自由吧？任何人都有在面臨危險時使用能力保護自己乃至保護他人的自由。」
斯坦因沈默著，克裏斯汀也沈默著。
良久，克裏斯汀開口：「看來，你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
「是。」
「那麽是我動手，還是你……」
斯坦因正要說話，就聽到那個緩過勁來的少年不管不顧的叫道：「我要親手將他送進監獄，這個傷害哥哥的罪犯！」
「餵——！」柯南看著他加速出去的背影後悔沒用麻|醉針讓他消停會。
飯田天哉的個性是引擎，小腿後方有汽車一樣的氣管，加速飛踢力量驚人，克裏斯汀單手抓住他的腳踝，姿態穩如磐石。
「為什麽？為什麽阻止我為哥哥覆仇，你不是最該理解這種覆仇的心情嗎？」
他大聲喊叫著，眼底沒有一絲光亮，透著歇斯底裏的絕望。
克裏斯汀松開他，她想起這是個怎樣認真禮貌的孩子，為了兄長變成這個樣子，有些難過：「你這不是在覆仇，你是在泄私憤。」
飯田天哉呆住，一直到警察到來將被風壓制住的英雄殺手帶走都沒回過神來。
站在浩瀚的夜幕下，克裏斯汀安靜的註視這一切，黑色的披風在風中獵獵飛舞，她聽到天台的門一開一合，卻沒有回頭。
「你做完筆錄了？」
「我找機會溜了。」
克裏斯汀笑了，轉過身看著小大人：「又想對我說什麽大道理嗎？」
這句話不是沒有緣由的，初見時他玩命的追她就為了對她說一句話。
「我相信你面具之下是一個普通人，在這個世界上用雙重身份活著很辛苦，面具戴得越久，撕下來就越是血肉模糊。」
當時她玩笑般的問這孩子，「想的這麽透徹，你也是戴面具的人嗎？」
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有的人沒得選，而她可以選擇，讓她一定要考慮清楚，謹慎選擇。
因為這番話，她對這個小大人印象深刻還很有好感。
「你想問關於波本的事對嗎？」
「那天你把他帶走，他是怎麽從你手中逃出來的？」
克裏斯汀一本正經：「我的掌心，沒人可以逃，我把他放了。」
柯南有心理準備，沒有太驚訝：「為什麽？」
「因為，」克裏斯汀故意拉長聲音，吊起柯南的胃口，讓他一臉嚴肅的思考覆仇者不得不放走波本的理由，結果卻聽到她忍笑的聲音，「他長得好看啊。」
原來如此……哎，等等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
這個柯南完全沒心理準備，看著少女笑盈盈的模樣，他擺出月牙眼，無奈的說：「你正經點啊。」
克裏斯汀沒有說出安室透公安警察的身份，只和柯南說以後與安室透相處不用太過戰戰兢兢，剩下的就讓他去推理好了。
她回到家裏，放松的往床上一躺，舉著手機查看視頻，屏幕中腦無正要去抓一個普通人，卻將爪子伸進了深藍色的漩渦之中，漩渦竟然還可以移動，直接將腦無吞噬，剩下幾只如法炮制，一場災難消弭於無形。
克裏斯汀挺高興，這明顯是空間寶石轉移物體的力量，她說：「BB你已經掌握空間力量了啊。」
「那當然，下一步，我會出現在前輩面前，再下一步，我可以開啟通往多元宇宙或者平行世界間的門，那樣前輩就可以回家了。」
「好啊，我在和羅曼老師學魔法，比一比我們誰快。」
「誒？前輩一點都不感動的嗎？」
「感動。」克裏斯汀嚴肅的說。
BB嘆息，她再也不和這種一點少女心都沒有的鋼鐵直女說這些了。
下一刻。
「前輩，我要告訴你，你的夥伴會半路走掉，你的朋友在你需要幫助時會遲到，你尊重的人會因為立場不同而與你對立，只有我會永遠陪伴你，不會離開你。」
鋼鐵直女被這個直球打蒙了，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啊，都在一起這麽久了突然說這個。」
「除了這句，還有要和我說的嗎？」最好是我也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有。」
「說吧，我聽著呢。」
「BB，你把腦無傳送到哪裏去了？」
「……南極。」
克裏斯汀皺眉，忍不住從床上坐起來：「那企鵝怎麽辦？」
BB：「…………」
作者有話要說：
彩蛋
南極，迦勒底。
「這是最後一次嘗試，再失敗我們就只能使用試管嬰兒作為媒介了。」
「沒問題的。」
「希望如此。」
召喚陣光芒大盛，卻未見任何一位英靈，就在所有人都要放棄的時候，誰都沒註意一個深藍色的漩渦與地面上的召喚陣重合。
三只腦無從漩渦中爬出來。
「所長！成了！成了！」
「快看看，是何方英靈？」
腦無：「嗷嗷嗷嗷嗷！」
光芒散去，眾人看著三只腦無，傻眼。
腦無的固定指令——破壞。
「嗷嗷嗷嗷嗷嗷——！」
「救命啊，英靈吃人啦！」
「所長快跑！」
＃迦勒底又被襲擊啦＃＃連達芬奇都被醜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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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伺機搞事
英雄殺手落網了。
這個消息長了翅膀一樣的傳遍全國各地，與此同時，還有一段模糊的視頻在網絡上傳播，視頻的內容是面對面聊天的英雄殺手和覆仇者，看角度是從上往下拍的，從醫院裏流傳出去。
兩人的聊天內容太過敏感，刪了發，發了刪，對它不感興趣的都會點進去看看是什麽讓上面那麽敏感。
一看就明白了，兩個反社會，實力強，抓不到，一個把另一個抓了，本該放下一半的心，但是這不更說明抓人的那個更加棘手嗎？
民眾反而習慣了，這種事發生的太多以至於他們都形成了這樣的反射弧——又有人和覆仇者作對？撲街了很正常啊。
他們關註的是英雄殺手在哪裏落網的，細思恐極，附近就是第二英雄安德瓦養傷的住院部啊，莫非英雄殺手當晚是去殺安德瓦的？
後來記者跟進案件，得知英雄殺手的目標就是安德瓦，結合一下覆仇者和英雄殺手的對話，民眾恍然大悟，原來安德瓦做的破事，英雄殺手都看不下去了。
有些同情安德瓦妻子的人發言極端，表示覆仇者為什麽要攔著英雄殺手？讓他殺了安德瓦再抓他不行嗎？
對於這種發言，大部分人向著安德瓦。
安德瓦雖然不是一個好丈夫，但他是一個好的職業英雄，咒他死的是什麽仇什麽怨？這是理智發言。
安德瓦和轟夫人走的是虐戀情深、相愛相殺的路線嗎？這是腦殘發言。
夫妻結婚後不是有性|義務嗎？怎麽世界上還有婚內強|奸這種罪名？這是讓人想順著網線爬過去砍他的發言。
克裏斯汀忙著研究BB從南極弄回來的腦無，在再生搖籃旁邊再開了一間實驗室，無聊的時候會讓BB念念網友的發言，念到這裏的時候，克裏斯汀正在往腦無身體裏註|射藥物，聽完後整個人都不好了，手上一用力，針頭斷在腦無身體裏了。
腦無：「嚶。」
克裏斯汀將針頭弄出來，合上艙門後腦無在艙內被冷氣凍上。她讓BB處理網上的智障留言，她簡直不敢想冷女士看到這種留言會受到怎樣的傷害。
她本該在英雄殺手落網的第二天就去向冷女士道歉，畢竟她將可能已經愈合的傷口狠狠地撕開，那些冷女士很想忘記的事被她用這種方式公諸於世，讓人指指點點。
但是她有點不敢。
克裏斯汀從地下室來到客廳，沒看見空助，也沒看到赤井秀一，後知後覺的想起來空助去參加某個研討會，赤井秀一作為他的私人保鏢自然也跟著去了。
既然家裏沒人，那她就去東京綜合醫院走一趟吧。
冷女士住了十年精神病院，最近才被轉到東京綜合醫院，環境上要比以前安定許多。
她沒叫司機，打算溜達著去，雖然要溜達將近四十分鐘，但是有時間措辭啊。
她出了別墅區往主幹道走，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對勁了，似乎有人一直盯著她？理論上確實應該很多人認識她，但是她今天戴了墨鏡和帽子，不熟悉的人不至於一下就認出來吧？
「BB？」
「前輩，我沒有發現。」
克裏斯汀不覺得自己是疑神疑鬼，她的反偵察能力挺久沒使用，但不至於失效，這種連BB都找不出來監視者的情況更讓她警惕。
「或者是用了某種隱蔽的個性，繼續關註。」
「我先去世界各地的個性登記庫溜達一圈。」
出乎意料的是路上風平浪靜，什麽事都沒發生，眼下處於被監視的狀態，去看冷女士顯然不合適。
她在大廳站了一會，手如閃電抓住要拍她肩膀的手。
「蒙羅少女？」
「八木老師啊，」克裏斯汀取下墨鏡，掃了一眼他手裏的花，「有朋友住院了？」
「嗯……」他還記得披著歐爾麥特馬甲時和她的不歡而散，說話小心翼翼的，「來看看……」
說到一半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大白鵝一樣不出聲了，見此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不就是來看安德瓦嗎？也不挑明，簡單的問候一下就準備離開了。
一轉身就看到一群人迎面過來，似乎是組團來探病的，倒是很有氣勢。她看了一眼就擡手戴好墨鏡，卻被擋住去路。
他們臉色都不是很好，看著她的目光帶著明晃晃的審視，看得人渾身不舒服。
克裏斯汀原本想取下墨鏡和他們說話，後來他們說清來意——給安德瓦鳴不平，於是她就沒取下來。
這個動作非常明顯，明顯到對面一群人都看不慣。
在重視禮節的日本社會戴墨鏡和人說話是極度不禮貌的，他們隱而不發，繼續往下說，請她不要再散布對安德瓦不利的消息，畢竟他們是職業英雄，如果沒有他們維護社會治安，他們這些生意人也不能在一個相對安穩的環境生活。
這話克裏斯汀怎麽聽都聽不順耳，這些職業英雄的優越感是哪來的？沒他們是不是世界就毀滅了？
她懶得搭理他們，想吐。
「蒙羅小姐。」
為首的人叫住她。
「你年紀還小，在你還沒出生的時候，安德瓦先生就已經投身英雄事業，你不知道他救了多少人，他幾乎全年無休，不是在執行任務就是在執行任務的路上……這是我整理出的安德瓦先生過去幾年的行程，你盡可以去查一查，某個時間段安德瓦先生在哪裏都寫得清清楚楚，絕對對得上。」
克裏斯汀低頭，看了一眼伸到自己面前的文件夾。
「你不看看嗎？」
「我的一位長輩曾經對我說，」她推了一下墨鏡，看著面前的人，「不要從別人手裏接東西。」
她轉身走了，身後的人義憤填膺，卻不敢糾纏她。
扒著墻角偷聽的八木俊典轉個身，他靠在墻壁上發出無奈的嘆息，在體育祭之後，在她退學之後，她就逐漸遠離職業英雄，到今天他們之間的摩擦甚至開始不可調和。
如果是以前，他不會放在心上，任何事他都願意往好的方向去想，可是現在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了解一下英雄殺手的生平就會知道他曾經也是一個擁有英雄夢的少年，後來從私立高中退學，和蒙羅少女還挺像的。
怎麽才能讓蒙羅少女對職業英雄重拾信心呢？
另一邊，看到這一幕的不止一個人。
盡管職業英雄提前清過場，但是架不住那位先生給他的個性是支配影子，所以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聽他們說話，因為他就藏身在這些人的影子裏。
他連忙回到那位先生身前匯報他的所見所聞。
那位先生聽後笑了，「一群蠢貨。」
他低頭，知道先生說的不是他。
於是身在麻雀酒吧無所事事的死柄木吊和黑霧又接到了任務。
「綁架討厭鬼！」死柄木吊突然興奮。
「不是，吊，」電視裏傳出來的聲音儒雅隨和，「邀請她來做客，和綁架有著本質的區別。」
「老師！英雄殺手也就算了，那個討厭鬼有什麽用？她那種和先天殘疾一樣的個性也沒有奪取的價值吧？」
「吊，你知道英格尼姆嗎？」
死柄木吊想了想，哦了一聲，興致缺缺的說：「什麽渦輪英雄？他已經是個廢人了吧？連站都站不起來。」
「你錯了，吊，他站起來了。」
「他站起來了？啊，是討厭鬼做了什麽吧？」死柄木吊有些好奇，「她做了什麽？」
「現在還不知道，請她過來問一問，為什麽坐著輪椅的英格尼姆進去後不到一個小時就能站著出來？」
死柄木吊：「我明白了，老師。」
「吊，好好幹，我將安田派給你，他能夠支配自己的影子，跟蹤竊聽都很在行，好好用他。」
電視機的光倏然滅掉。
死柄木吊讓黑霧召集人手，等黑霧做完回來看到的就是坐在吧台邊托著下巴思考的死柄木吊。
過了一會門被敲響，黑霧將一個矮小的男人帶了進來，男人自我介紹說他叫做安田，是AFO先生派來的助手。
死柄木吊懶洋洋的讓他將那天的事重覆一遍。
安田是敵聯盟成員，表面上是一個記者，因註意到分道揚鑣許久的夜眼和歐爾麥特一起行動而跟蹤他們，跟著他們一路進了安全措施嚴密的別墅區。
人進不去，影子卻可以進去，繼而看到車上不止有夜眼和歐爾麥特，歐爾麥特下車後從後備箱取出輪椅來，夜眼扶著英格尼姆坐上去，三人一起進了暴發戶克裏斯汀·蒙羅的別墅。他蹲守，不到一個小時三人就出來了，那時英格尼姆已經可以行走了。
「是這樣，了不起，太了不起了，」他就像一個得到玩具的孩子一樣開心，如如果真的有個性或者科技可以再生造化，那他被歐爾麥特所傷的老師豈不是就可以好了？
懷著這樣的心情，死柄木吊幹勁十足。
「安田，我給你一個地址，你去找這個男人，我要你得到他們襲擊齊木空助的具體時間。」
「有任務了是嗎？」外表可愛的女高中生蹦蹦跳跳的推門進來，「是誰啊，好期待。」
「來的正好，」死柄木吊又摸出一張照片，「跟著安田，他會告訴你一個針對這個男人的襲擊，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弄回來他的血。」
渡我被身子接了過來，單手捂住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照片：「啊，他好可愛，吶吶，收集好血以後呢？」
「變身成他的樣子，騙取討厭……克裏斯汀的信任，在她對你深信不疑的時候打暈她，將她帶回來。」
渡我被身子眼睛一亮，歡呼：「我喜歡這個任務，讓我來大鬧一場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啊超鬼王來了，激動。
明天貼個預收，趁我還沒有過氣（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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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智商壓制
夜晚，克裏斯汀在公司處理一些事務，辦公室沒有開燈，電腦冷色調的光打在她臉上，越發襯得藍眸幽深。
她神情專註，心無外物，沒有註意到門口站著的人看她的目光越來越癡迷。
等她終於關了電腦，一片漆黑中隱約看到玻璃門後的人影，她嚇了一跳，戴上剛取下來的眼鏡。
「誰在那裏？」
「是我，」青年從陰影中走出來，霓虹燈光和月色混合灑進落地窗前的黑色地磚上，他雙手放在口袋裏，或許是背景太美，整個人往那裏一站便縈繞著讓人放松的柔和氣息，「克裏斯汀。」
她看清他的臉便摘下眼鏡，低下頭收拾桌邊上的東西，聽到這句話動作一頓，他很敏銳，問道：「怎麽了？」
「你不是去給你導師幫忙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赤井先生呢？」
青年說：「我想見你啊，然後就回來了。」
語氣親昵曖昧，卻透著一股自然，克裏斯汀就當沒聽見，把文件卷了卷帶走，她從桌子後面走出來：「正好你回來了，我還有事問你。」
青年走在她身邊，給人一種很乖巧的錯覺。
「我嘗試為腦無進行基因測序，你猜我發現了什麽？」
「什、什麽？」
兩人走進電梯，克裏斯汀按下一層的按鍵，看著青年，青年可以從她的藍眸中看到自己小小的縮影，不由得又露出癡迷的模樣。
「理論上來說知道了一個人的序列，就能確定一個人的基因，對哪些病沒有抵抗力，將來對孩子的遺傳等等，基因測序將會給生命帶來完整而完美的數字化解讀。」
青年：「…………」
癡什麽迷？想想該說些什麽。
「腦無被改造過，仍存在生命特征，他們被強化到了每一個細胞，『未來圖』卻顯示他們仍會生病，你說這是什麽道理？如果和個性有關，是否只要逆推原理，他們就還能變回普通人？」
青年額頭冒汗，眼睛不時盯著數字屏幕。
「你說的那個……可以治病嗎？很厲害的樣子啊。」
「治病救人終究是不得已的選擇，我在想是否可以通過數字化生命使一個個體得到表達，身高體重血糖血脂，數據太過龐大不是問題，雲計算完全可以解決，血糖血脂具有不穩定性同樣……」
她一個人自言自語，青年看著她認真思考的模樣，眼睛都在發光。
電梯門打開，一下子驚醒她，她楞了一下，和青年一起往外走，走著走著問出了青年最害怕的問題：「你怎麽看？」
青年木著臉：我不想看。
「我……這不是我研究的方向，所以我也給不了你什麽建議，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車庫裏很安靜，這不是克裏斯汀的私人車庫，而是公司車庫，這個時間了，只有他們兩個的腳步聲回蕩在空空蕩蕩的墻壁間。
聽的人莫名瘆得慌。
青年走在前面，克裏斯汀走在後面，青年停在一輛車前，克裏斯汀也停下腳步，看著那輛車。
「保時捷356A……你竟然喜歡這種浴盆形狀的車？」
青年：這話我沒法接×3。
槍|口無聲無息的抵在她的後腦，身後傳來冰冷的聲音：「多話的人往往活不久。」
克裏斯汀一笑：「哦，原來是你喜歡這種浴盆車。」
琴酒：好想一槍崩了她。
克裏斯汀：他怕是不知道這把槍對著誰，以及他怎麽越獄了？
琴酒冷笑一聲，槍高高揚起，不難想象下一秒就會狠狠的親吻上她的後腦勺，兼具打暈她和留下腦震蕩後遺癥兩種效果。
小刀飛了過來，琴酒皺眉躲開，槍卻依舊抵在她後腦。
「你找死？」
「粗魯，你怎麽能這麽對她？要對大美人好一些。」
青年高高興興的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個紙盒，從裏面拿出一個註|射器，拾起她的手，刺入血肉。
克裏斯汀看著，沒什麽表情。
「你所謂的對我好，就是給我註|射肌松劑？」
青年理直氣壯：「總比把你打出腦震蕩要好吧？你好好的待著，然後就好啦。」
藥物很快就生效了，她手上的紙張撒了一地，雙腿無法站直，向地面摔去。身後的人終於收了槍，大手抓住她的衣領，青年已經變回女高中生的模樣，招呼著琴酒把她抱上車。
琴酒冷冷的瞥她一眼，抓著她的後衣領將她拖了上去。
因為肌肉松弛|劑導致面癱的克裏斯汀想著，她早晚要幹掉琴酒。
辣雞琴酒搜走了她的通訊工具，除此外還讓那女孩撿地上的文件，他們做事向來滴水不露，然而女孩就不，表示他們敵聯盟絲毫不畏懼做什麽被人知道。
琴酒也就懶得管。
克裏斯汀坐在後車座，旁邊是那個女高中生模樣的家夥，琴酒坐在副駕駛，主駕駛是另一個男人。
其他的無從得知，因為那女孩蒙上了她的眼睛，拿走了她的內入式耳機。
不過她要是想知道，總是有辦法的。
「大哥，這也太順利了吧？簡直比抓那個男的還順利。」
男的？空助？
本該面部僵硬無法動彈的克裏斯汀借著黑布之便翻了個白眼。
空助別是覺得日子無聊去找樂子了吧？
琴酒：「和我們無關，放下她就走。」
然後，一路無話。
車停了下來。
四下靜寂無聲，一扇側門打開，琴酒不打算進去，矮小的渡我被身子艱辛的將克裏斯汀扶進去，艱辛就艱辛在克裏斯汀穿上鞋175，渡我被身子150左右。
門被推開，死柄木吊坐在正對著門的吧台座位上，打算好好看看討厭鬼狼狽的樣子，來出USJ時受的惡氣，卻看到了渡我被身子搖搖晃晃勉強支撐著不摔倒的樣子，看樣子還是他這一方狼狽些。
「回來了啊。」
「嗯嗯，看！我把目標帶回來了哦。」她獻寶一樣的說道。
黑霧看渡我被身子站不住倒是很貼心的將克裏斯汀接過來，讓她坐在吧台椅上。
死柄木吊滿懷惡意的看著蒙著黑布的克裏斯汀，陰惻惻的說道：「你猜猜這是哪裏？」
「我……聞到了酒香，這裏是酒吧？」
她說話語速很慢，就像藥效過去了一點才終於可以開口說話。
一個人被綁架了，蒙著眼睛，怎麽可能知道這是哪裏？那時死柄木吊就會嚇唬她——你將死在這裏，誰知道她竟然一點都不害怕，還這麽從容，裝模作樣的給誰看啊？
死柄木吊不爽，不爽他就要撓脖子。
克裏斯汀嘆息：「這聲音聽著怪不舒服的，自從上次噴泉泡澡後你是不是就沒有洗過澡了？」
死柄木吊：「…………」
黑霧默默退遠了點，渡我被身子跪在吧台椅上玩杯子。
「去把機器拿過來。」
黑霧震驚：「吊……！」你竟然都不生氣的嗎？
死柄木吊大叫：「快去，完成老師的任務我宰了這個討厭鬼！」
黑霧表示你開心就好，回屋裏將一整套儀器取出來放在吧台上，他對克裏斯汀說：「請將手給我。」
克裏斯汀擡起手，黑霧還沒碰到，就被死柄木吊截胡，他把她的手狠狠的按在儀器上後就走開了，黑霧將零件裝好，克裏斯汀的手微微一動。
「測謊儀？」
「知道就不要耍花樣，問你什麽老老實實的回答。」
克裏斯汀差點笑出聲。
三人環視一眼，死柄木吊將最先提問的機會讓給渡我被身子，他想先看看測謊儀的效果如何。
「我問？好啊，我的第一個問題，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空助的話，不會回答不出來我的問題。」
「怎麽不會？不是說那個齊木空助學的是核物理嗎？」
「你懂什麽是核物理？」
「不懂，總不能是什麽生命還數字化吧？」
克裏斯汀：「有些人從一個專業橫跨到另一個專業只需要幾篇專業論文，就你的知識儲備也敢冒充空助，誰給你的勇氣？」
渡我被身子：感受到了智商壓制。
「當然是我的個性啦，」她沈默一秒後語氣飛揚的回答，「只需要一點點血液，我就可以變成世界上的任何人。」
克裏斯汀眼神更加憐憫：「小小年紀不好好讀書，也不上進，倒是很自得於個性。」
「這叫先天優勢，羨慕不來的。」
「我羨慕也不羨慕你啊，我知道有一個人，她不需要血液就能變成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包括虹膜，指紋，都一模一樣。她還可以自由地改變器官的位置，就算受到致命傷也不會死，她的壽命很長，六十歲也如同二十歲一般。她的打鬥動作不屬於世界上任何一種格鬥技術，卻最優雅美麗，她無比智慧……」
克裏斯汀長篇大論的說完，仍意猶未盡，她從兜裏拿出幸免於難的眼鏡在她眼前晃了晃，「還記得我看你的時候戴上了眼鏡嗎？當時我就放大掃描了你的虹膜，根本就不是空助的。」
死柄木吊問道：「那你為什麽會在我們手裏？」
克裏斯汀悵然：「太無聊了，找點樂子。」
三人都不相信，然而測謊儀卻沒有絲毫異常，死柄木吊問黑霧：「這東西是不是壞了？」
黑霧搖頭，不可能的。
死柄木吊不讓渡我被身子繼續問，他沒什麽耐心了，直接問：「英格尼姆可以站起來的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沒有。」
「那就是齊木空助？」
「不是？」
「那他是怎麽站起來的？」
「說來有意思，那天我們聊天呢，說到職業英雄的結婚率很低，職業英雄表面上風光，背地裏連女朋友都沒有，簡直是被婚戀市場拋棄了，聊著聊著英格尼姆就站起來了，」說完，克裏斯汀一本正經的說，「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話療吧？」
死柄木吊沈默一會，「一定是機器壞了！」
她這麽胡說八道，機器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黑霧，你去把這垃圾扔了！」
「好了，吊，」掛在墻上一直亮著的電視機裏突然傳來不急不緩的男聲，「我聽說有種人對測謊儀沒有心虛害怕的癥狀，導致測謊儀完全沒用，蒙羅小姐就是這種人吧？」
「終於有個明白人，」克裏斯汀取下蒙眼的黑布，「你不該讓這些小孩子和我說的，讓著他們都看不出來，還以為自己得逞了……就這智商，基本就告別反派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吊哥：好氣啊！
酒廠：別氣，我們也在被齊木空助支配。
來看看克莉見過的反派。
前期洛基，醜爺，漢尼拔
我說吊哥告別反派沒意見吧？
[吊哥因言辭過激被叉出直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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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審訊勿擾
肌肉松弛|劑的效果似乎漸漸過去，她能自如的說話，動手摘黑布的動作看上去也很輕松，就和常人沒有區別。
死柄木吊並沒有深想，他就像個記仇的孩子，要報覆那句「就這智商，基本就告別反派了」，他面對電視機：「老師，我把她綁上吧，這樣就跑不了了。」
電視機裏傳出來不急不緩的聲音：「吊，蒙羅小姐是客人，再說我們不是還有藥物嗎？」
「老師！」
「好吧，」那人似乎根本禁不起他的懇求，妥協的聲音無比寵溺，「蒙羅小姐，委屈你了。」
克裏斯汀挑眉，掃了一眼皮膚狀態不佳的死柄木吊，說道：「USJ給你留下的教訓很深刻啊，不綁著我都不敢坐下來和我說話。」
他本來拿著繩子向她走去，一聽這話停下腳步，脾氣一上來就將繩子往地上一扔，幕後之人嘆息：「吊。」
「切，知道啦，老師。」
最終克裏斯汀還是被綁在椅子上，麻繩一圈一圈將她上半身綁在椅背上，被綁得很緊，有點喘不過來氣。死柄木吊蹲下來，再將繩子纏在她的腳踝。
克裏斯汀垂眸看他，眸子中厭惡和與己無關的淡然交錯，讓她整個人都極為矛盾。
黑霧靜靜看著，只覺得處於弱勢的明明是這個少女，卻無法看輕她，他甚至產生了一種荒謬的錯覺——若是她想，隨時都能走。
克裏斯汀暫時還沒有要走的打算。
她沒有揭穿渡我被身子，選擇來到這裏就是想看看敵聯盟的幕後黑手是個什麽人物，她從USJ事件之後就開始調查，沒什麽線索，然而這已經透露出一個關鍵點，對方絕非泛泛之輩。
不過沒什麽好怕的，和她隨時都能打出去的武力值無關，她認定他們不敢動她，而她可以套套話，官方一點的意思就是審訊，他們所圖究竟是什麽。
一個階下之囚想要審問他們大概會讓人笑死？
克裏斯汀想著，目光無意識的從黑霧身後的酒櫃後滑過，她的小手臂擡起來，伸出食指指了個方向：「我要喝那個。」
黑霧一呆，下意識回頭看。
「酒？」
「我渴了，」克裏斯汀直直的註視著黑霧，「拿給我。」
黑霧將酒取了下來，從手邊拿了一個擦了無數遍的杯子，倒酒的時候還有點開心：酒吧根本沒人來，他只能一遍一遍的擦杯子，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然而香檳需要什麽技術呢？
這杯酒中途被看不過眼的死柄木吊搶走過一次，理由是她來這和回家一樣太囂張了，被催眠後他乖乖的將酒端了過來餵給她喝。
今時今日的她催眠別人可不需要胸針作為輔助道具，一個眼神，幾句話就能使人意識不清。
這一手比無視測謊儀還可怕，死柄木吊回過神來先是撓脖子，撓出了一大片紅印，他臉上還扣著斷手，眼神陰鷙，從指縫中射出來，若不是她正在和他尊敬的老師說話，他怕是能沖上去撓她。
討厭鬼，世界上為什麽有這樣的討厭鬼？
「蒙羅小姐，掌握了不少黑暗的才能啊。」
克裏斯汀呵呵一笑：「見識越短淺就越會以偏概全，可別在我對你挺有興趣的時候告訴我你是個蠢貨。」
這種話可以說非常不客氣了，她平時脾氣好，實在不喜歡就是不理會，可一旦碰上那些違法作惡之徒，她這小暴脾氣就上來了。
被死柄木稱作老師的人也是能忍，這種話笑笑就過去了。
克裏斯汀好奇的問：「我雖然沒見過你，但是你這風度在我看來十分難得，怎麽就把他教成這個樣子？」
男人耐心的回答：「不要用你的標準來要求吊，他今年二十歲，還有很多成長的空間。」
「除了他的皮膚狀態，我沒看出來其他成長空間大的地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說的他想找她玩命，克裏斯汀沒理會，「不過你是他的老師，朝夕相處的，這方面比我有發言權，說說看，讓我也瞧瞧你的學生有什麽本事。」
死柄木吊一楞，隨即乖乖的坐回去，他也想聽聽老師眼裏他都有什麽優點。
電視機那邊久久沒有動靜。
良久。
「蒙羅小姐，今晚還長，你現在不說，以後也要說。」
死柄木吊：老師你轉移話題的行為是認真的嗎？
克裏斯汀笑了：「說不說取決於我，你不哄哄你的巨嬰學生嗎？」
「吊啊，」他的聲音輕如嘆息，「也許在你看來他只是個愛發脾氣的孩子，但是我堅信他必將成為下一個我，他一定可以顛覆現今的社會體制，這一點他就比無數人強。」
「老師……」死柄木吊輕聲呢喃，聽上去無比感動。
「好一廂情願。」
若說煞風景，在場的人沒人比得上她，黑霧默默吐槽，你可閉嘴吧，死柄木都要被氣炸了。
於是那男人又將話題引到她身上，「其實這件事很簡單，你是個商人，你可以將這理解成一個交易，告訴我英格尼姆痊愈的原因，我可以為你做一件事，或者殺一個人。」
克裏斯汀順著他的話繼續說：「既然知道我是商人，就該明白我不做賠本的買賣，想要知道一個秘密就要用另一個秘密來換，這才公平。至於別的，我不缺，也不稀罕。」
「年輕人好奇心重可不是什麽好事，你知道你不說我還可以去你的家搜，總會有蛛絲馬跡。」
克裏斯汀勾唇，一個不以為然的弧度，有BB在，這輩子他都別想潛進她家，但是話不能這麽說。
「夜眼曾經預見我的未來，那未來發生了些我討厭的事，自那以後我家地下就埋了不少有趣的小東西，你當然可以派人去，如果你想在廢墟裏找所謂的蛛絲馬跡，想想挺費眼睛的。」
是他們想的那個意思嗎？
——你敢去，我就敢炸。
說到此處，死柄木吊已經不插嘴了，他安靜的看著聽著，汲取著兩個人精對話的藝術。
「我自己的事沒什麽可說的，」是男人退了一步，可能是以退為進猶未可知，「倒是歐爾麥特的秘密你有興趣嗎？」
「你要說他的身份？」
「是歐爾麥特不敗的原因，你不好奇他的個性嗎？」
「歐爾麥特的個性……現代個性公開，職業英雄更是如此，只有歐爾麥特的個性不被人所知，采訪上被問起多半是萌混過關，人人都說他的個性是力量增強。」克裏斯汀作沈思狀。
「職業英雄和政府拼命想瞞住，你不想知道？」男人似乎胸有成竹，這個世界不可能有人對歐爾麥特無動於衷，他等著克裏斯汀的追問，奪回主導權。
然而克裏斯汀卻說：「稍微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這個人對個性不感興趣。就算那是歐爾麥特又怎麽樣？」
「很好解決不是嗎？你沒有強大的個性，不知道它的好處，如果我用力量和你交換呢？」
「這就更可笑了，我有錢，請人保護我不好嗎？」
男人：他就沒見過這麽軟硬不吃的人。
短暫的默然，屋子裏的人連喘氣不敢太大聲，克裏斯汀卻笑了出來，笑完後說：「先生，是不是很久都沒人如此不給你面子了？」
「不是很久，是除了……根本沒有。」就是ofa的繼承者，有些也是戰戰兢兢、如臨大敵，哪像她這樣，一邊討價還一邊還價。
「那我稍微降低點要求，這樣吧，不說你，也不說你的學生，跟我說說送我來的那個男人？他看上去真是神秘啊。」
「你對他感興趣？」
「對他所屬的組織也很感興趣，空助被他們盯上後吃吃不好，睡睡不好，還特意請FBI搜查官做保鏢，進出格外小心，就這樣都被抓去了，」克裏斯汀仗著空助聽不見開始胡說八道，「我當然會想知道那樣一個底蘊深厚的組織有何實力。」
死柄木吊的老師，也就是AFO的持有人微妙的感覺到了被輕視的不悅，他不說他的秘密是一回事，這個不把他放在眼裏的孩子言語間吹捧另一個組織又是一回事。
克裏斯汀停頓了一下，那人不出面，她無法從面部表情中看出什麽，不過心理層面上都還差不多。
她繼續說：「實話告訴你，你這所謂的敵聯盟淺薄得一眼就可以看到底，沒什麽探究的價值。」
男人冷笑：「要不是我休養了這麽多年，區區一個黑衣組織算什麽？」
被激出點氣性來了，她就說嘛，這種幕後BOSS又不是泥捏的，哪能真的和藹可親？面上禮貌溫和，只怕比死柄木吊都看不上她這個階下之囚。
「這種事呢用實力說話，我又不知道你以前是什麽樣子，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不怪你沒見識，怪只怪這個社會從來都只看得見最後的結果，沒有看到歐爾麥特雖然打贏了我，但他自己也丟了半條命，也看不到他那魁梧的身形後是怎樣可悲可憐的樣子。」
記下來記下來，他知道歐爾麥特的馬甲，而且自己似乎也受傷了，結合一下想知道英格尼姆站起來的原因，他的傷應該是現代醫療治不好的。
克裏斯汀默默記住，隨即張揚輕狂的感嘆：「哇，歐爾麥特的手下敗將嗎？不甘啊？想翻盤啊？」
「蒙羅小姐，我敬你可以治好英格尼姆，你對我也該有點尊敬的。」
她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樣，睜大眼睛，別開頭，發出一陣陣悶笑聲：「這夠我笑一年，讓我尊敬你，起碼給個理由吧？別說什麽我在你手心裏，下一個。」
「就憑和平的象征必將在我的手裏坍塌，他……」
「停停停！打住吧，上帝啊，自說自話也要有個限度吧，不聽你說了，我走了。」克裏斯汀站起來，帶著椅子一起，站不直，還要微微躬身。
結合她說要走的話語，有點可笑
死柄木吊沈著臉走過去，對她伸出手，「餵餵，自說自話的是誰啊，你當我死了嗎？」
克裏斯汀等他過來，猛得一個輕巧的後空翻，連人帶椅子向他砸下，給他的反應時間只有一個眨眼的功夫。
死柄木吊看著瘦弱，實則身手不錯，但是也沒見過這陣仗，一下被她糊在地上。
木制的椅子四分五裂，繩子松開，克裏斯汀躺在他身上，微微側臉：「現在可以當你不存在了嗎？」
他已經被砸暈了，說不定還有點腦震蕩。
另外看著的兩人終於反應過來，渡我被身子手持小刀，興奮的沖過來，滿腦子都是染紅她。
克裏斯汀腰部用力直接站起身，雙腳離地，將渡我踢飛出去，這樣一來她又摔回了遠處，身下的人暈著都發出了一聲悶哼，她眼底含笑：「上帝保佑，你一定要失憶啊。」
黑霧正要采取行動，他的個性卻不受控制的發動，黑色的漩渦裏走出來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蒙羅小姐，看來你需要點教訓。」
克裏斯汀定睛看去，還沒看到臉，只見那人肩上搭了一只手，將他扯了回去。
[不，需要受到教訓的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傻子，忘記定時間了（笑哭）
眾所周知，假裝被抓到其實是審訊手段。
我是個喜新厭舊的人，所以空助你可以下線了，讓我寫寫齊神，誒嘿
空助：蓄力搶戲
我看到大家想看空助支配酒廠了，我只能說：「這道題，我不會做！不會做！太難了！」潮汐海靈.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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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相殺勿擾
是楠雄啊。
克裏斯汀低下頭思索。
死柄木吊的老師可以將個性賦予給人，若非如此不會大言不慚的用更強的個性誘惑她，那麽問題來了，那些被他賦予出去的個性是從哪裏來的？
大概率是奪取別人的，也就是說他有賦予和奪取兩種能力，她還挺擔心楠雄。
從相澤老師處聽了那沒實施的墜落計劃之後，一個疑問便徘徊不去，個性和變種能力是否可以相互影響，比較直觀的就是相澤老師能否消除她對自然的影響力和控制力。
前者是她生氣，自然也會暴怒，從而引發一些列自然災害，後者是她盡管生氣，卻能控制不產生大的危害。
克裏斯汀當時認為相澤老師可以消除後者，卻無法影響前者。但是這不能一廂情願，自以為是，她想找機會讓相澤老師配合一下她的實驗，然而事情多，忙著忙著……就忘了。
今天克裏斯汀想起來這一茬，自然擔心楠雄的超能力對上這家夥的個性結果會怎樣。
如果不是他沒過半分鐘就瞬移過來，克裏斯汀就要掐著黑霧的脖子讓他帶她去找齊木楠雄了。
[你那是什麽表情？]
他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克裏斯汀先是一呆，然後將以上擔憂一說。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既然你不確定，為什麽還要激怒他？能力被奪走了該怎麽收場？]
克裏斯汀正在撫摸自己手臂上的勒痕，心裏想著死柄木吊下手真黑，嘴上說著：「我要看看幕後黑手的樣子，這比能力重要得多，說不定還能拿到更多情報。」
他沒有輕易放過她，[那你的身份呢？覆仇者的身份也不要了？]
克裏斯汀說：「這個就更不用擔心了，哪怕他拿到我的能力，從感知到控制需要一段時間，足夠我解決他。」
齊木楠雄別開頭：你開心就好。
他很不爽的樣子啊，這點眼色她還是有的，克裏斯汀小心的問：「楠雄啊，心情不好？」
[你淩晨一點半不睡覺出來救兩個笨蛋心情難道會好嗎？]
克裏斯汀眨眨眼睛。
事實上，她經常這個時間出去救人來著。
她機智的沒有說出口，問他空助的情況——這種時候，當然是把炮火轉到另一個笨蛋身上啦。
齊木楠雄淡淡的覆述了一遍笨蛋哥哥的話。
「哥哥怎麽能讓弟弟拯救呢？如果楠雄你哪一天被壞人關起來，哥哥一定開著高達去救你。」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就不能盼他點好？雖然這世界上絕對不存在關得住他的人。
[你和笨蛋哥哥被綁架的事已經在警視廳立案，你回去別忘記他們。]
克裏斯汀有些驚訝：「立案了？怎麽回事？才兩個小時，哦，我知道了，是敵聯盟要贖金了。他們又想要技術又想要錢啊。」
[不是，是黑衣組織向你要贖金，還借敵聯盟的名義，你的助理接到消息要通知你，在車庫看到了你整理的東西，意識到你也出事了。]
她點點頭，最近她深入了解營養學，茱蒂看到了不止一次，從幾張散落的資料裏猜出來也不足為奇，一個念頭轉完，她的關註點又開始清奇了。
「想要錢的是黑衣組織啊，我看琴酒開的車是保時捷356A，我不太喜歡這車的造型，但是在名車上它排的上號，我還以為黑衣組織富得流油呢。」
齊木楠雄想起他透明化去救笨蛋哥哥時見到的車，[大概資金都用在給成員買車上面了吧。]
這事當個笑話就過去了，說說接下來的事，克裏斯汀希望楠雄可以變成她覆仇者馬甲的模樣將她送到警視廳。
[為什麽？]
克裏斯汀打了個呵欠：「這樣做筆錄的時候我就可以說我不知道，忘記了，功勞都屬於覆仇者。」
齊木楠雄盯：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他心裏吐槽了兩句，還是變作她的模樣，克裏斯汀將黑科技眼鏡給他戴就和覆仇者沒兩樣了。
聊天的功夫瞬間移動的冷卻時間到了，他扶著她的肩膀，一眨眼兩人就到了……半空中。
作為超能力者，從空中安穩落地不是難事，下方就是警視廳門口。大半夜的，沒什麽行人，但是因為一個科學家一個富豪雙雙被綁架，警察就是頭已經沾上枕頭了，都要被一通電話喊起來參與調查和營救行動。
警員們下車後拍上車門就悶著頭往大樓裏跑，猛烈的風平地而起，夜空不知何時匯聚起了烏雲，雷龍在雲間翻湧。
聲音太耳熟了，這不是覆仇者出場bgm嗎？
半空中的齊木楠雄斜眼看她：挺有排面啊。
克裏斯汀：一般一般。
「覆仇者」將大土豪救出來是個好消息，同時還有敵聯盟一眾落網，不包括死柄木吊的老師，而壞消息就是齊木博士依舊不知所蹤，一般人不知道齊木空助的價值，警員僅僅一知半解，就是這種程度也足夠他們如臨大敵的應對了。
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明天警視廳會派人去她家做筆錄，他們勸她這兩天最好都待在家裏，而他們還要為齊木空助的事奔波。
克裏斯汀稍微有些看不過去，對他們來說只是出去玩了一圈，倒是讓別人操心上火。
她打了個電話給齊木空助，這家夥正要做某企業提供的專機去英國，已經快要上去了。本來嘛，他出門就是為了去給身在英國的導師幫忙，這行程很正常。
……個鬼啊！
一群人為你忙成陀螺，你瀟灑轉身要上飛機了？
克裏斯汀讓他先別上飛機，然後蓋住手機聽筒，眼巴巴的瞅著旁邊的齊木楠雄，齊木楠雄嘆息木然，再次變身。
警員們毫無頭緒的時候會抱著僥幸心理想，要是覆仇者也把齊木博士順回來就好了。
然後，他們的願望成真了。
覆仇者簡直是警視廳永遠的朋友。
他們曾經出過被黑道收買向她開槍的警員，覆仇者卻一點都不記仇，小天使。
小天使克裏斯汀披上馬甲帶著齊木楠雄從半空中飄到警視廳門口，以電閃雷鳴為背景。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啊。
齊木楠雄假扮齊木空助，說他今晚的飛機去英國，要做筆錄就趁現在，面對做筆錄的警員，他拿出了先前克裏斯汀給她自己準備的說辭。
[我不知道，忘記了，功勞都屬於覆仇者。]
警員：這麽敷衍的嗎？
克裏斯汀在門口等著，看到警車開了過來，將敵聯盟核心三人拽下車，徹夜的詢問是跑不了了。
她心裏並不輕松。
只要死柄木吊的那個老師沒落網，他就會把這三個人從牢裏救出去，時間早晚不同而已。
懷著這樣的憂慮，她若無其事的給茱蒂打電話，讓她和司機都不用過來了，準備的贖金就發給熬夜的工作人員和警員吧。
茱蒂：這熟悉的風格。
克裏斯汀還問了一句赤井秀一的去向，具體如何茱蒂沒說，只說他沒事，讓她不用掛心。
齊木楠雄出來就看到她坐在警局門口台階上一動不動的，他拒絕了警員好心送他們回家的提議，走了過去。
克裏斯汀聽到他的腳步聲，站起來說道：「走，我送你回家。」
[咱們兩個的家不順路吧？]
「那改天我請你吃飯好了。」
[你不用這樣，覺得我出來找你是麻煩我了嗎？別想多，我要找的是空助，順便找你。]
克裏斯汀早就習慣他的態度了，和他一起找個隱蔽沒人的地方分開。
齊木楠雄看著她升空遠去的背影，抿著唇，發動超能力瞬間移動回家。
克裏斯汀卻沒有回家。
對她來說這一晚上還沒有結束，她不知道死柄木吊的那個老師逃到哪裏去了，但是她找得到琴酒。
也不知道是美國監獄是紙糊的還是琴酒能力太強，他竟然還能越獄？克裏斯汀抓他的時候沒想過這種操作。
克裏斯汀不能放過他。
於是在組織名下的公寓房間中正要睡覺的琴酒就被克裏斯汀揪了起來，蒙上眼睛帶去她家，註Ⅰ射肌肉松弛Ⅰ劑，拽著後衣領拖去地下室。
這熟悉的操作……給人出氣呢。
「你和那個女人是什麽關系？」到這種時刻，琴酒的語氣反而沒什麽波瀾。
克裏斯汀面無表情。
她已經升級成那個女人了嗎？
她將他拖進地下實驗室，把他往那裏一扔就不管他了，她開始鼓搗她那些儀器設備。
專業是生物與遺傳沒錯，其他領域說略懂是謙虛，因為她的起點就比別人高，她的父親是國王的同時也是一位科學家，托尼叔叔，漢克叔叔，班納博士……都給她以經驗啟發。
她很快做出了一個簡陋的儀器，通過聲波傳音共振來清洗人的記憶。
很快是字面上的意思。
但是琴酒此刻度秒如年。
他敏銳的察覺這一次覆仇者不打算將他扔進監獄，可他又猜不透她的想法，不得不焦躁不安。
胸口的A形刀疤無時無刻都在提醒他——那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可怕的人。
克裏斯汀拎著他的領子將他按上工作台，俯下身在他耳邊又狠又冷的說：「我說過的吧？絕不會再手下留情。」
「你要做什麽？！」
「洗腦，你。」
作者有話要說：
從此琴酒變成了一瓶好酒，酒廠最後的良心崩塌，沒人平衡假酒勢力，酒廠倒閉啦，名偵探柯南完。
——那是不可能的。
一般壞人被她打一頓扔進監獄就算了。
但是琴酒你還跑？
克莉：？！？
生氣氣.jpg
克莉：殺也不能殺，抓也不管用，我該拿你怎麽辦？
琴酒：莫挨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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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新任保鏢
人在一時急怒之下什麽都幹得出來。
克裏斯汀什麽都能忍，唯獨違法亂紀、殺人越貨是零容忍，得知那些人的罪行後只有爆錘他們一頓才出得了這口惡氣。
第一次，她按著他的頭砸地，親手送他進監獄，彼時沒想過他還能有重見天日、再次作亂的這一天。
他將她打得措手不及。
一時慌了手腳，怒氣催生了給他洗腦的想法。
給他戴上之前，她停住了。
就像一個突然斷電的機器人。
她是誰？
拋卻那些漫長的前綴，她是默認的二代覆仇者，默認的超級英雄預備役。
她不是九頭蛇，做不出來自顧自的剝奪他人思想自由的權利。
她記得巴恩斯中士的痛苦。
她讀過《獨立宣言》。
即便一個人罪大惡極，那她算什麽呢？憑什麽由她懲罰審判？哪怕是她打人的行為也是那樣的情緒化，在法律上根本站不住腳。
一年前還在大學裏的克裏斯汀·蒙羅，做得出來親手洗去一個人過往記憶的事情來嗎？
她終於直視深淵，被深淵所同化了嗎？
克裏斯汀渾身發冷。
琴酒突然笑了。
他是被克裏斯汀從床上揪起來的，這家夥也不知道是什麽毛病，正值夏天，晚上睡覺也只是將他的長風衣掛起來了，還穿著黑色的高領毛衣和長褲，也不怕悟出痱子。
正是如此，他癱倒在操作台上才不顯得狼狽，看上去像一匹受傷的孤狼。
克裏斯汀回過神，她想起來他是少見的在她手下沒有求饒的罪犯。
她松開他的高領子，拿著小儀器走到一邊去，琴酒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你不敢殺我，也不敢控制我。」
克裏斯汀轉過身：「你有什麽好建議嗎？」
「你最初就該殺了我，可是你沒有，我逃出去後又殺了很多人，你說，這筆賬是不是你也有份？」
「我負責任，卻不背黑鍋，別往我身上潑臟水。」
琴酒哼了一聲，「不管你承不承認，直接原因在我，間接原因在你，你還有補救的機會。」
話裏話外的意思都在暗示克裏斯汀殺他，但是他比任何人都堅信覆仇者不會殺人，就算把她逼急了，她會做的不過就是悶不做聲的摸出來一個洗腦的儀器，在她的潛意識裏就沒有殺人這個選項。
一個亡命之徒又是個有腦子的聰明人，這題好難啊。
「你在猶豫？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還是如此虛偽。」
克裏斯汀挑眉：「就像你心狠手辣、多疑冷酷的天性一樣，誰都沒有變，誰也別說誰。」
似乎將琴酒噎住了，他沒有繼續說話。
克裏斯汀將手上的小東西隨手讓在旁邊，拖了把椅子坐下來，右手揉著眉心。
琴酒被蒙著眼睛看不到她的模樣，卻像可以看到她的煩躁一樣。
「我好感動啊。」
她動作一頓，擡眼看他：「你終於瘋了？」
她總是有本事一句話就把天聊死，琴酒早就領教過了，他不管她說了什麽，繼續諷刺：「獨斷專行的覆仇者為了我左右為難的表情，可惜此刻看不到。」
「是不是殺了和你扯上關系的人，你虛偽正義的表象就會被撕開？」
克裏斯汀不客氣的說：「你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倒是很能做夢。」
「呵，你的懦弱會讓這一天到來，噩夢變成現實，不是很有趣嗎？」
「懦弱。」她輕聲重覆了一遍這個詞，通過這個詞，她多少明白了琴酒的想法。
他覺得覆仇者懦弱，所以即便他是階下之囚，也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著她。
她覺得很可笑。
「在你眼裏，生命是什麽？」
「什麽都不是。」
這個答案她多少猜到了，不覺得意外，她說：「在我心裏，生命的意義與自由等同，但是我想，你聽不進去。」
克裏斯汀做出了決定，她很早就決定不會手下留情。
她不殺他，也不會冒著他再次越獄的風險將他送到監獄，這一次，她會成為他的牢房。
很難說對和錯。
一夜過去。
克裏斯汀按照使用說明和BB的指導使用吐司機烤面包，從小到高中她都在X學院，早飯不用她準備，她看到的吐司機都是呈現面包烤好自動彈出的樣子，大學後到樓下便利店買早餐熱狗。
她滄桑的想，曾經那個五谷不分的克裏斯汀已經一去不覆返了，如今她也是能用吐司機的人了。
BB：前輩快醒醒！你依舊五谷不分！
叮——
面包彈了出來。
小刀抵上她的後腰。
男人冰冷的氣息就在她身後。
克裏斯汀知道，考驗真正演技的時刻到了。
「膽子不小，拿刀對著你的老板，不想要工資了？」
「…………」
一個人躺在床上，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腦子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想不起來，包括自己的名字。
那無疑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不知道誰是朋友，誰是敵人，自己該做些什麽。
他環視自己所在的環境。
房間整體是歐式風格，咖啡色的壁紙設計低調奢華，床下鋪著柔軟舒適的地毯，踩在上面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風將深色窗簾吹起，他一把將窗簾拉開，果然沒有關窗戶，晨風迎面吹來，拂開銀色的長發。
他向遠看去，下面沒有看守，甚至沒有一個人，只有滿目綠色，不遠處似乎有個湖。
一個可以讓人舒適生存的環境。
很安逸。
然而他只覺得心驚，他的生活環境應該是冰冷的、簡潔的、不引人註意的，和這裏格格不入。
他為什麽會在這？
他謹慎的打開門，身體繃得很緊，走廊裏沒有人，他下意識擡頭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麽，沒有看到發著紅光的小機器才繼續往外走。
只是沒了記憶，不是變成傻子。
他隱約明白自己在找監控器。
但是，為什麽？
他是誰？
一路無聲的下了樓梯，客廳更是寬闊，地磚光可鑒人，灑滿了明媚的光，一只小動物趴在沙發軟墊上睡得正香。
不知為何，他的臉色越來越沈。
這時，突然傳來叮的一聲。
他走了過去，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心中惡意橫生，快步過去順手從墻上摘下來刀具抵在她後腰上。
沒有先說話，他倒要聽聽她會說些什麽。
無論是什麽都不該是指責和威脅，這喚醒他骨子裏的強勢孤傲，他不是個會忍耐的人，當下便要發作。
卻不料她根本就不在意抵在她後腰上的刀，直接轉過身，掰下一塊就往他嘴裏塞。
「不和你計較，來，新出爐的面包片，外酥裏嫩。」
香軟的味道從嘴裏化開，他一楞，二話不說對著垃圾桶吐了出來。
他不能吃來路不明的……有殺氣！
面前的白發少女目光幽幽的看著他：「黑澤陣先生，我看你這保鏢是做到頭了。」
他是保鏢，名字是黑澤陣。
名字有點耳熟，保鏢也符合他謹慎的性格，看在這兩個信息的份上，他決定不捅死她。
黑澤陣不動聲色，淡淡的說：「我不吃面包。」
少女面無表情：「哦，那你就餓著吧。」說完，咬著面包片出去了。
情緒化，不擅長掩飾。
黑澤陣給她貼了兩個標簽，跟著她離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她是誰？
克裏斯汀在沙發上坐下，芙芙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小腿一邁，跑到她腿邊趴著。
她摸了摸芙芙，揉揉它的長耳朵，然後就去拿手邊的筆記本電腦，黑澤陣站在她身後，居高臨下，可以看到屏幕上的內容。
似乎是一份菜單，該吃什麽，吃什麽有什麽作用，不能吃的東西都標註的清清楚楚。
她是個營養師？
營養師收入很高
黑澤陣：盯——
克裏斯汀可以感受他冰冷的打量。
她心想，她不是純粹的光，也不是黑暗的影，她在兩者中間對抗兩者。
所以她才會那樣想念衛宮啊。
如果有機會再見的話……一定要好好打他一頓。
黑澤陣：有殺氣！
幸而他沒盯太長時間，外面門鈴就響了起來。
克裏斯汀無動於衷。
黑澤陣無動於衷。
門鈴停了一陣後又響了起來。
克裏斯汀回頭看黑澤陣，沒說話，但是黑澤陣知道她那個眼神的意思——你怎麽不去開門？
黑澤陣木著臉，他覺得這種活不該他幹，可是他給人當保鏢，總不能讓老板去。
他去開門了，他剛一出門，克裏斯汀就接到了電話，說是警視廳派人來做筆錄，問她在不在家。
她說已經有人去開門了。
等等。
警視廳，警員。
琴酒，殺手。
她沈思一秒，沖了出去。
出了門又跑了幾步，看到琴酒背對著他，他沒有開門，柵欄門外停著一輛車，車前是兩個便衣警察，一個不認識，另一個……
警察叔叔，又是你！
克裏斯汀不忍直視。
安室透是公安警察派到黑衣組織的臥底，他肯定是認識琴酒，琴酒也認識他的，她還聽過他們兩個通電話，那他會不會刺激琴酒的記憶？
想到這，克裏斯汀袖子一擼。
媽的。
又考驗她演技。
作者有話要說：
新保鏢黑澤陣睡赤井秀一的床，用他的衣櫃，踩他的拖鞋，穿他的衣服
秀一：？？？
透子：明明是我先的Q.Q
以後還會有
伏特加：大哥，我是你的小弟伏特加啊
琴酒：？？？
昨天打鬼王（拍死）然後寫，肝太累了，就睡著了（土下座）早餐莫得了，當午飯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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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度假邀請
事實上，克裏斯汀想多了。
安室透怎麽也不可能當著他同事的面叫出來琴酒這個代號，頂多是多看兩眼，第一眼眼睛裏還有藏不住的驚訝和不可置信，第二眼就平靜下來，反而看克裏斯汀的眼神頗為覆雜。
那天之後他調查過除赤井秀一之外其他的競爭者，不為別的，他們的身手和個性都十分危險。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那個荼毘一度在通緝名單上，一個惡名昭彰的個性殺人犯，而赤黑血染更是之後落網的英雄殺手。
再加上他和赤井秀一，篩選到最後竟然沒一個簡單的。
現在又多個目的不明的琴酒……她是專門吸引變態嗎？
警察叔叔憂心忡忡，順便把曾經調戲小姑娘的自己也給罵進去了。
從柵欄門走向別墅室內的小路上，他忍不住試探一句：「我記得你身邊的保鏢是赤井先生，什麽時候換成這位黑澤先生了？」
克裏斯汀堅決到隔開了安室透和黑澤陣，走在兩人中間，聽了他這話反問：「你說你的手好不了找不到工作，這才多久就在警視廳站穩了腳跟？」
安室透舉起還纏著繃帶的右手，笑彎了眼睛：「說明我的才華能夠讓警視廳破格錄用啊。」
克裏斯汀：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她將人請到客廳，從飲水機裏接了兩杯水，一轉身就看到安室透和黑澤陣在對視。
她心裏一跳，一種久違的做了壞事要被教授發現的心虛感，表面上卻氣勢洶洶的走向琴酒。
原本只想在他身上潑一杯水，見他側身避開幹脆兩杯都灑在他身上了。
安室透防備琴酒暴起傷人。
黑澤陣身上直冒冷氣。
克裏斯汀轉身打算再去接水，余光瞟到他一動不動的身影，「不去換衣服？」
黑澤陣冷嗖嗖的看她一眼，那一眼殺氣十足，想到條子在這，他深吸口氣，上樓了。
終於不用看他和警察叔叔眉來眼去了。
克裏斯汀很滿意，做筆錄的時候編瞎話也認真了點。
由於敷衍版「我不知道忘記了功勞都屬於覆仇者」被楠雄版空助說了，她做筆錄的時候就要說點真東西了，比如敵聯盟的幕後黑手有給予奪取人個性的能力，一直以來於黑暗中蟄伏，其目的是破壞現今的社會秩序。
原本是她問出來的東西被她甩給了覆仇者，她是坐在一邊聽著的吃瓜群眾。
旁邊那個警員聽完了對安室透說：「我們要將這件事告知英雄公安委員會，提醒英雄們早做準備。」
安室透點頭：「最好可以當面和覆仇者了解情況。」
克裏斯汀挑眉：「這是我聽到的全部，也是她讓我轉告的全部。」
當面了解不存在的。
安室透眨眨眼睛，輕快的問：「你和覆仇者說了很多吧？」
「她說，我聽。」
「我也好想近距離聽她說話。」他的目光中滿滿都是大寫的羨慕。
這樣直白坦然的表露自己的想法讓他有一種天真的無害，看上去很好相處，然而見過他波本模式的克裏斯汀默默別開頭。
影帝級別惹不起。
「讓您見笑了，安室先生很迷覆仇者，職業英雄都比不上。」
克裏斯汀面無表情。
不，我笑不出來。
「你是正經警察，她說得好聽點不過是義警，有什麽好迷她的？」
她坐在單人沙發上低頭擼芙芙，沒看到身邊兩位對視一眼，其中一位試探道：「聽起來你對她……有些意見？」
「談不上意見，我只是討厭她。」
兩位：「…………」
那位警員大為驚訝：「她救了你。」
克裏斯汀面無表情：「她砸了我的樓。」
她成功將兩人氣走，並順利的在他們心中留下了暴發戶張揚淺薄的印象。
至於安室透信不信就兩說了。
她一時間有些煩躁，讓BB看著黑澤陣，她自己則是爬上屋頂看看風景。
或許是心情不佳影響了天氣，天上就飄起了小雨，不會打濕衣服，落在身上一會就幹了，卻讓人涼颼颼的。
將自己平攤在屋頂上，放空大腦，什麽都不想自然就平靜了下來，她近來懷念以前的時光。
如果人可以永遠不在兩難中選擇就好了。
「芙嗚∼芙！」
細弱的叫聲傳到她耳朵裏，她睜開眼睛，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嬌小的小動物前爪扒著屋頂邊緣，下雨屋頂很滑，眼看就要掉下去，它紫色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她，透過細密的雨幕看過去有些可憐。
克裏斯汀心都要化了，心念一動，風抱著芙芙向她飛來，這期間她脫下單薄的風衣，等它過來就將它包起來，尖耳朵後收，看上去也很可愛。
她抱著芙芙，額頭輕輕碰了一下它的額頭：「你怎麽上來了？」
「芙∼嗚∼」
叫聲還帶拐彎的，仿佛這能表達出它的情緒一樣。
克裏斯汀聽不懂它在說什麽，但這不妨礙她聽到它的叫聲感到開心放松。
「你想陪陪我嗎？」
「芙！」
叫完還使勁向前探頭，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她的鼻尖。
要說克裏斯汀對毛茸茸小動物不算特別討厭，也不是特別喜歡，起初還因為它的來歷不明和奇怪的特征而起過研究的心思，隨著這些日子的芙芙的賣萌討好，那心思已經煙消雲散了。
芙芙要抱抱不會拒絕，甚至舔舔什麽的也不當回事，要知道她可是很愛幹凈的。
對比一下其他人的待遇，大概就是舔芙最後應有盡有吧？
克裏斯汀不怕淋點小雨，但不知道芙芙會不會生病，她抱著芙芙準備下去。
呈飛翔狀站在屋頂邊緣。
「餵！」
克裏斯汀動作一頓，茫然的左右張望。
她怎麽好像聽到衛宮的聲音了？
「說的就是你，別動！」
穿過重重雨幕，克裏斯汀看到柵欄門外有人撐著深色雨傘，對方正仰著頭往這邊看，雨傘後撤，她看到他的樣子。
是跡部景吾，他的狗狗蹲在他身邊。
「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別跳！」
他見她似乎發現他了，連忙又喊了一句。
克裏斯汀失笑，原來他以為她要跳樓啊，不過確實是跳樓，但是她死不了也殘不了。
原來不是衛宮啊。
「前輩，我給他開門。」 BB說道。
她點頭，突然反應過來：「之前你怎麽不開門？」
BB微妙的沈默了，克裏斯汀想也知道，這家夥惡趣味又犯了，就想看琴酒被她指使。
柵欄門自動打開，跡部景吾大步前行，狗狗緊緊跟著他。他看著克裏斯汀從屋頂翻到樓下陽台，打開陽台門後身影就消失在屋內。
跡部景吾收回視線。
克裏斯汀給他打開門：「你怎麽來了？」
他格外有力度的眼神落在她臉上，語氣卻清淡：「趁著天氣好，本大爺帶皮特出來轉轉，誰知道路過這裏看到某個人要跳樓。」
知道他是有意刺她，克裏斯汀不在意，她隨手將他收好的傘插在傘架上，拍了拍皮特的狗頭。皮特見過她，也不認生，用狗頭蹭她的手心，蹭了她一手水。
跡部見了，用某種寵溺的語氣抱怨：「皮特一到外面就不聽話，叫都叫不回來，淋了一身雨。」
皮特似乎聽懂主人說它壞話，抖毛抖了一身水。
「你去那邊坐，我給它拿條毛巾。」
跡部景吾：那我呢？
克裏斯汀拿了一條長毛巾出來，跡部坐在沙發上，微微彎下腰給蹲坐在他腳邊的皮特擦毛。
「它為什麽一直盯著本大爺？」
他說的是趴在克裏斯汀腿上的芙芙。
克裏斯汀摸摸它的長耳朵：「你用的那條毛巾是它洗澡用的。」
然後又溫聲哄它：「回頭我給你買十條新的，更好看的。」
「芙！」
跡部一邊給愛犬擦毛一邊和克裏斯汀聊天，於是克裏斯汀知道她被綁架的事上了今日頭條。
「有什麽好上頭條的？報社已經沒東西寫了嗎？」
「你一個人不夠，再加上救你出來的覆仇者呢？你又搶了鈴木老先生的頭條。」
鈴木老先生是鈴木財閥的顧問，年紀上去了，最大的愛好就是上頭條，因為怪盜基德多次搶他頭條，提起怪盜基德就咬牙切齒。
現在讓老先生咬牙切齒的人又多了一個，上次克裏斯汀上頭條是全息發布會，上上次是告安德瓦，上上上次是獲得體育祭冠軍，三次有兩次都碰上。
克裏斯汀見過那位老先生，腦海中浮現他氣急敗壞的模樣，有些無奈。
跡部景吾擦完毛，手指點了一下茶幾，上面有兩個杯子：「有客人？」
「剛才做筆錄來著，你今天不上課嗎？」
「給本大爺醒醒，暑假了。」
「是這樣啊。」
跡部景吾看她，手不自覺的按上右眼角下的淚痣：「你最近有工作安排嗎？」
「沒啊。」倒是煩心事不少。
「那和本大爺一起去度假怎麽樣，你還沒到日本到處玩玩吧？」
「唔……」克裏斯汀有些心動。
「你在美國夏天怎麽過？」
「邁阿密海灘？」
「好的，本大爺帶你去山裏玩。」
克裏斯汀：「？？？」
跡部：「省得你曬得更黑。」
克裏斯汀：「…………」
我刀呢？
作者有話要說：
克莉：我，蜜糖色天生的，才不是曬黑的！
我：對不起齊神你的戲份被土豪組擠掉了（笑哭）
寫到林間合宿了。
我的肝要受不住了，昨天十一點就撐不住睡了，明天還有一天鬼王，過了明天說不定更新就正常了，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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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做出選擇
「我還是不去了。」
她垂下頭，像霜打過的小白菜。
跡部景吾長眉一挑：「你什麽時候還學會了言不由衷那一套？」
克裏斯汀無奈：「雖然沒什麽工作，但是該做的事情很多，出去玩會被愧疚感淹沒的。」
「那本大爺也不去了。」
聞言，克裏斯汀正要對他說讓他該去就去，就聽他說了個日子，問她那天有沒有空。
「沒有，有事嗎？」
「出去散散心。」
克裏斯汀一臉懷疑。
跡部景吾：「一天而已，你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給本大爺吧？」
克裏斯汀：「我覺得裏面有陰謀。」
「……」跡部景吾被她的表情逗笑，坦然的承認了，「我的父母為我安排了相親，就在那一天，如果一切如他們所願，那也將是我的聯姻對象。」
克裏斯汀怎麽想也沒有想到是這個理由，她抱著芙芙坐到他身邊，臉上沈郁之色一掃而空，左臉寫著八，右臉寫著卦。
「聯姻？為什麽要聯姻啊？你們跡部財閥不是很有錢嗎？」
跡部景吾感覺到身邊一沈，沙發陷下去一點，轉頭對上她充滿求知欲的雙眼，他覺得新奇好笑，這要是忍足那群人這樣，早被他在網球場訓到死了，所以他們調侃他，卻不敢明目張膽的八卦他。
這家夥倒好……他好心好意想讓她放松點，她找樂子找到他身上了！
「你還記得之前偶遇赤司嗎？」
「記得啊。」
「他帶了個女伴。」
「有印象，氣質特別好，」提起小姐姐就精神的克裏斯汀回答，她意識到了什麽，「赤司的未來妻子？」
「赤司願意的話，八九不離十了。」
克裏斯汀有點不高興了，「他願意就可以了嗎？萬一人家姑娘不願意？說不定她也是被父母安排的。」
「你的質疑真是不華麗啊，本大爺會連這一點都沒搞清楚就和你提嗎？」
話裏的意思，女方是一萬個願意。
克裏斯汀神色覆雜：「婚姻是兩個人一生的大事，沒有感情基礎，只聽父母安排不會出事嗎？」
跡部景吾冷笑：「對其他人來說，婚姻是兩個集團，兩個家族大事，天平上衡量價值，兩個人的重量又算得了什麽？」
他似乎想到了很不好的事，克裏斯汀安靜如雞，等著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等他冷靜下來，先是嘲諷她一句：「你怎麽說得出來這麽天真的話？」
克裏斯汀認真的說：「是我孤陋寡聞，我見過的有錢人也不少了，這種操作還是第一次見。我問一句你別生氣，你們家有王位要繼承嗎？還聯姻？」
跡部景吾瞪她。
她攤手：「好吧好吧，我知道是要通過婚姻聯系兩個家族，家族企業真是……一言難盡，我們來說點實際的，你那天和我出去玩了，以後怎麽辦？相親的日子又不是只有那一天。」
「那就是本大爺的事了。」
「行了別嘴硬了，我知道你看出來我心情不好想把我拽出去，你家的事沒打算讓我摻和。你這麽夠意思，我也不能袖手旁觀，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和我說。」
跡部景吾註視她，突然想起忍足的話。
「你可以找個假女友啊，找個不會糾纏你、對跡部家沒有企圖、與你家境差不多、可以得到叔叔阿姨認同的女孩子先頂一陣，等你有足夠力量獨立，不受家族控制，再把事情說開。」
他認為這是個餿主意。
「短時間內你讓本大爺上哪裏找這種女孩子？」
唔。
不會糾纏他。
對跡部家沒有企圖。
與他家境差不多。
可以得到父母的認同。
克裏斯汀被他看的背後發涼，隱約了解了被她灼灼註視的楠雄的感受，她抱住她的小芙芙，看上去弱小可憐又無助：「前提是……我能力範圍之內。」
跡部景吾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猜出來了，對於她表露出的退縮毫不在意，兩人處境調換，他也不願意答應這種事。
與交情無關，夥同朋友欺騙他的親人長輩是件挺考驗良心的事。
兩人對原因心知肚明，所以跡部沒往心裏去，他擺擺手：「算了，不說了，你有沒有什麽喜歡的運動？我們確定一下那天的行程。」
說這話的時候，他在心裏猜了猜她會說什麽。
高爾夫？保齡球？羽毛球？她該不會想去遊樂園吧？感覺她不像學校裏的同齡女孩那麽有……忍足是怎麽形容的來著？哦對，少女心。
「賽車算運動嗎？」
……他就知道。
「這……倒是你的作風。」
有點意外，又覺得很正常，跡部想起她能將西裝穿的優雅貴氣，用這表象欺騙了別人之後，偷偷的在會議上支著下巴睡覺。
如今想起來，那樣的反差仍讓他覺得有趣，不禁嘴角上揚。
克裏斯汀好奇的問：「我在你眼裏什麽形象啊？」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會在意別人的想法，卻從來都不會出格，懂得把握分寸。」
克裏斯汀一怔，隨即低下頭，撫摸芙芙的手停了下來，收緊拳頭。
「是嗎？我怎麽覺得我已經足夠出格了……」
跡部景吾轉開目光，拍了拍皮特的頭，皮特本來蹲在跡部的左腿邊，被主人拍了頭後跑到克裏斯汀腿邊，身體直立，兩只前爪搭在她的膝蓋上。
膝蓋上多了點重量，她擡眼去看，就見狗狗亮晶晶的眼睛仿佛切割完美的碎鉆，每一面都閃爍著光。
從前無憂無慮的時候，沒覺得這些毛茸茸多可愛，現在滿肚子苦惱卻沒有人可以傾訴才偏愛它們給自己帶來的安慰。
她真是個差勁的兩腳獸。
心軟成甜蜜的糖水，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還沒摸到狗頭，皮特就被突然暴起的芙芙一爪子拍了下去。
皮特似乎很害怕芙芙，喉嚨裏溢出委屈的嗚聲。
跡部景吾安慰愛犬，克裏斯汀教訓芙芙，兩邊進行得差不多了，跡部景吾問她芙芙是什麽物種。
「貓吧？」
跡部：你看著它的長耳朵再說一遍？
「個性社會了，雄英校長都是一個覺醒個性的白鼠，你帶它去檢查檢查，本大爺看它不一般。」
「我知道了，」克裏斯汀應道，舉起芙芙到他面前，「你要不要摸摸它？」
芙芙被舉著，用你敢摸我一下我就咬死你的目光盯著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呵，本大爺還不如摸皮特。」
誰家還沒個小可愛是咋滴。
她笑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問道：「你不會要陪我在賽車場待一天吧？」
「下午你陪我打網球。」
「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跡部起身告辭，帶著他的狗狗。
克裏斯汀差點把他送回家。
跡部景吾沒真把她帶回家，他看著克裏斯汀似真非真的調侃：「你這麽舍不得本大爺，嗯？」
克裏斯汀問他：「你在自己家舉辦過派對嗎？」
有種問題不需要回答，跡部景吾等她繼續往下說。
「希望派對不要結束，希望時間不要過去，否則等朋友都走了，一個人面對滿屋子熱鬧過得痕跡就會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話說的很軟弱，卻無比真實。
人有堅強的一面，也會有軟弱的一面，並非是瑕疵，這使得一個人更加完美。
所以跡部景吾沒有嘲諷她。
「享受一場派對包括開始前的忙碌，進行中的狂歡，結束後的孤獨。接受它，不要去排斥它，因為之後是下一場狂歡的開始。」
「給本大爺聽著，克裏斯汀，別被自己打敗，好歹是本大爺認可的人，那樣就太難看了。」
他帶著狗狗走了。
克裏斯汀也轉身回家，心中感慨，他不知道她隱瞞了什麽，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麽，說出來的話卻一針見血，讓她心裏好受許多，洞察力和情商真是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
他說的沒錯。琴酒不能打敗她，可以打敗她的是給琴酒洗腦帶來的愧疚，並非對琴酒有愧，而是愧對年幼時那個堅持人權自由的克裏斯汀。
克裏斯汀決定聯絡赤井秀一，幸好他似乎沒換手機號，響了兩下就接了。
赤井秀一剛下飛機就接到了克裏斯汀的電話，聽她說完全部之後，整個人先是原地呆滯兩秒，然後一向平靜的語氣竟然有些焦慮，讓她不要輕舉妄動，他馬上就到。
開車的時候電話也沒斷，赤井秀一問她既然決定自己成為執法者，為什麽又要停下來？
克裏斯汀沈默了一會，赤井秀一安靜的等著，聽到她輕而堅定的聲音響起。
「我不能讓小時候的自己看不起長大的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能讓小時候的自己看不起長大後的自己
——隱形的守護者，方敏
分歧線
＃逐漸退讓底線，成為反英雄
＃一如既往，黑夜的守護者
無論哪條線她都不會被長輩們責怪就是了，團寵.jpg（當然第一條線有點帶感閉嘴）
超鬼王終於肝完了，對不起，今天晚了這麽多，明天開始調整時間，我還是你們的晨間讀物鴨！麽麽噠麽麽噠！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83章 生產假酒
終於解決了一樁心事，克裏斯汀高興，聽BB說琴酒似乎覺察不對要跑，她一高興又把他打了一頓。
到底是琴酒，即便失去了記憶，趨利避害的本能依舊還在，知道她這裏不安全，仗著他失去記憶將他當做笨蛋才是愚蠢。
克裏斯汀要是穿著覆仇者馬甲就再次拽著他的頭發將他往地上撞了，為了不讓他留意行事風格的一致，她打暈他就沒再動手。
她拎著他的衣領將他拖到地下實驗室中，脫下了他的高領毛衣。
「前輩啊，你、你冷靜點……」
克裏斯汀頭都沒擡，將他放進再生搖籃裏，「BB，你不會把我當成什麽變態了吧？」
BB語氣覆雜：「我很難不這麽想啊。」
克裏斯汀戴上白手套，手上是一把精致的手術刀，琴酒胸膛上方，鎖骨下方有一個A形傷疤，她再熟悉不過了，那就是她留下的，她身上同樣的位置也有琴酒留下的傷疤。
她拿著手術刀小心的劃開那個已經好了的疤痕，鮮血頓時湧了出來，她下刀手法不重，流的血不多，拿紙巾擦幹凈就好了。
除了紙巾，她還拿了點別的東西。
一個根據粒子追蹤算法做成的定位芯片。
她將琴酒交給執法機構，不代表她信任他們，有琴酒越獄在前，她不得不多做一手準備。
機械手將芯片放進去，之後修覆傷口，連傷疤都和以前一般無二。
克裏斯汀就站在旁邊看著，笑容發苦：「我也覺得自己有點變態了。」
BB：「別誤會，我說的是前輩脫人衣服的行為，現在反而很正常了。」
赤井秀一到了門口，柵欄門自動打開。他在這裏住了一段日子，知道這棟房子有很多智能的科技，他直接進去，來到客廳，看到白發少女正艱難的拿一件高領毛衣往銀發男人身上套。
頓時，他覺得呼吸都困難了。
「這是……怎麽回事？」
「你可算來了，快，把他衣服穿上。」
克裏斯汀看到他眼睛一亮，將毛衣往他那邊一拋就不管了，赤井秀一下意識伸手接住，然而內心卻是拒絕的。
他走過去，木著臉給琴酒套衣服，克裏斯汀單手按著琴酒的肩膀讓他保持坐著的姿態就什麽都不管了，看著赤井秀一擡起琴酒胳膊往袖子中伸。
「你認識他？」
「FBI和他打過很多次交道。」
赤井秀一將衣擺往下拉終於給宿敵穿好衣服，克裏斯汀幹脆的放手，還在昏迷中的琴酒倒在了沙發上，即便閉著眼睛，面容也透露出讓人心驚的冷酷。
「我與他多次交鋒，就算可以占據上風，也不能抓住他，更別提讓他這麽老實，蒙羅小姐，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到的嗎？」
在電話中克裏斯汀告訴他，她這裏有一個罪犯，代號琴酒，被她洗了腦，但是沒有說琴酒是怎麽落到她手裏的。
克裏斯汀甩鍋給馬甲：「是覆仇者。」
赤井秀一想起剛才看到的琴酒胸膛上那個A，又問：「那她為什麽將琴酒……」交給你？
「赤井搜查官，」克裏斯汀打斷他，「好歹我付了你那麽多天的薪水，對我說話不用這麽不客氣吧？」
「……抱歉。」
「我接受。」
赤井秀一比克裏斯汀溫柔點，他半背著琴酒往外面走，不像克裏斯汀，走哪裏都拖著他的領子擦地。
「我多少能猜到一點，琴酒的潛逃讓覆仇者對美國監獄的監管力度失望了，我們FBI得到消息試圖將琴酒轉出來，但是中間出了一點小問題。」
「FBI和地方警局的矛盾是嗎？」
她的話讓赤井秀一的目光一沈，他看了她一會，說：「是。既然你是覆仇者信任的人，那我想請你轉告覆仇者一句話。」
克裏斯汀沒否認，「什麽？」
「如果她哪天再次在外面看到他，不要太驚訝。」
「你這是什麽意思？」
赤井秀一看了一眼躺倒在後座人事不知的琴酒，轉過頭來對克裏斯汀說：「我們FBI的意見是用他，而不是關他。」
用他，而不是關他。
她品出他這句話的意思，心裏不敢相信，她確認了一下：「你該不會是想趁著他被我洗腦期間讓他去黑衣組織『臥底』吧？」
赤井秀一默認。
克裏斯汀二話不說就沖那輛雪佛蘭走去，因為對BAU的好感而選擇將琴酒交給FBI的她就是個傻子，他們這操作比她還騷啊，將他放進黑衣組織中，這是生怕他不能恢覆記憶，將計就計背後給FBI一刀。
她是個行動派，赤井秀一反應也不慢，這頭克裏斯汀剛打開車門，赤井秀一就握住她的手腕，手勁不小，迫使她放手。克裏斯汀不放，擡腳就踢他肚子，赤井秀一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腳踝。
「你……」
不等他說完，她被握住的腳向下用力帶動整個身體向上，另一只腿踢向他的下巴，赤井秀一瞄到她五厘米高的高跟鞋，連忙松開她向後退，而半空中的克裏斯汀順勢後空翻，當赤井秀一站好時，克裏斯汀也穩穩當當的落地了。
比起安室透的能言善辯，赤井秀一是個寡言少語的男人，但是此時此刻他必須解釋清楚，不為她，為了她背後的覆仇者，事情要不說清楚，以後肯定還會有麻煩。
先制伏她。
這樣根本沒法說話。
之前還這樣想著的赤井秀一後背狠狠撞上車身，後勁之大讓停得穩穩當當的雪佛蘭往旁邊一歪。
赤井秀一驚呆了。
「是不是很驚訝？一個數一數二的FBI搜查官竟然占不到我半分便宜？」克裏斯汀靠近他，「相對於雄英那些被個性養的骨頭都軟了的高中生，克裏斯汀的體術很強，但是和專業的警官特工沒有辦法相比——你是不是這麽想？」
赤井秀一沒看過體育祭。
他確實是這麽想的。
「所以你們認為失去記憶的琴酒能百分百聽從你們的指揮，信你們的鬼話？想當然的虧我今天讓你吃一次，你還要吃第二次嗎？」
赤井秀一沒回答。
「快住手！」
「別打了！」
一輛車緊急停下，在地上留下一道剎車痕，車還沒停穩，裏面的人就沖了下來，他想將克裏斯汀拉開一些，被她一個眼神嚇得縮了手。
「蒙羅少女啊……」
歐爾麥特笑的有些訕訕，顯然是還尷尬於上次的不歡而散，克裏斯汀看他忐忑的模樣，因為FBI騷操作生出來的氣散了不少。
「引薦英雄公安委員會的目良先生給我認識是吧？請兩位先進去，我這邊還有點私事要處理。」
歐爾麥特不放心，他們開車進來，遠遠的就看到克裏斯汀在打人，歐爾麥特差點將那男人當成壞人，還是目良將他拉住，說那似乎是FBI搜查官赤井秀一。
至於克裏斯汀為什麽和FBI打架，他們也不知道，也不敢問。
克裏斯汀看他一眼，看穿他所有的不安和猶疑，「放心吧，我們不會再動手的。」
目良看向赤井秀一，赤井秀一點頭，兩個職業英雄這才放心，往別墅裏面走。歐爾麥特是一步三回頭，磨磨蹭蹭的，等他們進去，克裏斯汀才又將目光轉向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說：「這個組織很神秘，牽扯著多方勢力，我在裏面臥底多年也沒有弄清楚他的真面目，他存在一天，就會有人因他而死，不願意為他所用的科學家，被滅口的普通人，很多人死都不知道為什麽而死。但是琴酒不同，他最受幕後黑手的信任，如果是他反臥底的話，我們掃清這個組織的時間會比原來縮減一倍。」
「這很危險，想過後果嗎？」
說白了，這不是一個琴酒反臥底就能辦成的事，肯定有FBI探員充當著為琴酒傳遞消息的角色，一旦琴酒在組織中恢覆了記憶，這位探員首當其沖有生命危險。
「所有後果，我都會承擔。」
克裏斯汀擰著眉頭，聽這話裏的意思，赤井秀一要成為琴酒的『線人』。
這餿主意到底誰想的？
她目送雪佛蘭遠去，轉身。
目良的到來她並不意外，這日程是茱蒂排好給她看的，只是她沒想到目良的來意竟然是買走她第二個遊戲副本的首次體驗權用作職業英雄臨時執照考試。
「買倒是不用，第一個副本和第二個副本我都不用來盈利，你們想用就用，自己去買足夠的營養倉和保養液，到時間會自動更新，在遊戲界面選擇第二副本就行了。」
「不盈利？」在歐爾麥特看來克裏斯汀不在遊戲中盈利的做法簡直是天天發福利，對別人來說很友好，但是若是站在她的角度就是損害她的利益，歐爾麥特自然會關心一下。
目良拉住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機——她所研發的太陽能手機電池已經開始流通，以現代社會對手機的依賴，他歐爾麥特還怕她掙不到錢嗎？
目良想先把公事談完，然後歐爾麥特想聊什麽就聊什麽，他回去睡覺，算盤打好了，他提起精神又說：「因為臨時執照和期末考試不同，我們能提前試玩一下嗎？不會暴露遊戲內容的。」
他們主要是怕參加考試的考生全軍覆沒，提前試玩有利於控制難度。
被克裏斯汀的第一個副本虐怕了。
克裏斯汀表示這些都不用和她談，直接去公司聯系執行經理人，他會安排好的。
她精神不佳，兩位職業英雄也沒有多逗留，談完事情就起身告辭，克裏斯汀將自己寫好的營養菜單夾在文件夾裏交給歐爾麥特，歐爾麥特知道她的意思，為了保密，沒在目良面前多說。
車上。
目良開車，歐爾麥特將文件夾放在腿上，從公文包裏拿出來一張海報，那正是遊戲宣傳海報，畫面上，一座城市落入黃昏的包圍，哥特式建築高高聳立，海報由背景的昏黃和漆黑的建築組成，沒有任何多余的顏色。
副本名字也沒有多余的形容詞。
哥譚。
作者有話要說：
克莉&秀一：琴酒你快下來，我們不安排你了
琴酒：你們立字據！！！
我：還有一段時間才進新副本，中間有林間合宿和克莉開車帶跡部大爺，跡部和克莉打網球的劇情，齊神好好排 戛然而止.jpg
第84章 和我一起
送走了客人之後，克裏斯汀睡了個回籠覺，將午飯睡過去，直接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她作息混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不在意，BB也勸不住她，克裏斯汀洗了洗臉就下樓吃飯，睡前她和BB說想吃海鮮，BB就請了個廚師來到家裏給她做好，溫著等她醒了之後吃。
芙芙和她同吃同睡，她睡覺，芙芙就趴在她枕頭邊上一起睡，她吃飯，芙芙就蹲坐在飯桌上等著。
掀開蓋子，裏面是一只巨大的帝王蟹，克裏斯汀戴上塑料手套，用剪子剪開一只螃蟹腿，將蟹肉完整的取出來，撕成肉絲餵給芙芙，小家夥只吃餵到嘴邊的，放在盤子裏的還不吃。
這可把BB羨慕得直咬牙，卻沒在克裏斯汀面前表現出來，暗暗的記下來，等她可以從電子空間裏出來再收拾前輩身邊亂七八糟的物種。
她在說外面的一些新聞時事，即便克裏斯汀天天宅在家裏，對外面的事也不是兩眼一抹黑，說完以上那些，BB告訴她有不少人發信息打電話給她，有空可以看看。
克裏斯汀手機不在手邊，便直接讓BB投影給她看。
那些信息的內容差不多，關心她被綁架一事，克裏斯汀沒放在心上，對她來說去敵聯盟老巢逛一圈和玩差不多。但是對外人來說那就不是小事，普通人憂慮現今的治安，和她有交情的人純粹是後怕，問候她，順帶著打聽打聽覆仇者。
克裏斯汀懶得一條一條回，除了那些關系好的。她直接在社交軟件上發了一條動態，內容也簡單——都好，沒受傷，和覆仇者不熟。
吃完飯她和羅曼老師煲了半個小時電話粥，請教魔法上的一些問題，她看時間不早了就不再叨擾。回到房間後，她打開電腦開始撰寫論文，打算完成後投往學術雜志編輯社。
寫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她合上筆記本電腦，換上制服出門巡邏。芙芙蹲坐在窗戶邊上送她走，然後就將自己團成一團臥在陽台上等她回來，聽到窗戶打開的動靜才擡起頭，踩著輕快的小步子過來要抱抱。
克裏斯汀表示阿偉可以出來死一死了。
她開始考慮自己將來有一天回了家是不是也要把芙芙帶走。
幾天時間足夠她完成論文，畢竟她在此處下功夫也不是一天兩天的，為難的是數據不能直接使用，換了個世界，實際例子都不在了，她總不能說那些數據都是她編的吧？
她讓BB尋找最近出生的早產兒，全國範圍內早產兒不少，優先那些保養不好產生並發癥而暖箱沒什麽大用的，聯絡院長洽談合作事宜，她提供全自動數字化生命掃描儀，而他們將數據反饋給她讓她完成模擬實驗。
在這項實驗中，人造子宮會給早產兒提供和母體相似的環境讓他們汲取營養，長成一個足月的嬰兒，解決那些早產帶來的可怕並發癥。
現在正在進行的是一個胎齡三十二周，體重一千六百克的早產兒進入人造子宮後的模擬實驗，她現在的情況就是血清內鐵量急劇下降，而造血功能較差，萬一引發感染或是呼吸暫停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
不是說沒有治療辦法，只是人造子宮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問題，東京綜合醫院和大阪醫院的數位專家學者對著她的論文初稿研究討論，一直認為理論可行，興奮的問她需不需要醫院撥資金給她研究。
克裏斯汀挑眉。
說話那人反應過來也有點尷尬，他剛才好像說要資助土豪來著？
接下來的合作事項有專業人士和他們談，克裏斯汀再次當了甩手掌櫃，回家過上了夜貓子晝伏夜出的生活。
那天陽光很好，沒什麽風，克裏斯汀在身上塗了一層又一層的防曬霜。她見過一些為了更有風情的姑娘去做了美黑，結果美黑過度，完成了歐洲血統到非洲血統的過度，笑一笑只能看到兩排大白牙，這還是小事，重要的是從此後抽卡再也沒抽到SSR。
她對現在的膚色很滿意，不能再深了。
如果不是跡部景吾約她去玩，她還真不想在這個天氣出門。
克裏斯汀收拾的差不多，戴上一頂駝色的遮陽帽，對著沙發伸出手，芙芙順著她的手臂爬上她的肩膀，只要不是有危險，她出門都會帶芙芙一起。
「前輩，我看跡部景吾要放你鴿子。」
「跡部可不是這種人，出了什麽事？」
「我看到一輛瑪莎拉蒂開了過去，上面坐著跡部的相親對象和司機。」
克裏斯汀下意識看了一眼鐘，驚訝的說：「現在才八點啊。」
「這不是側面體現出人家對跡部的勢在必得嗎？」
克裏斯汀笑了笑：「我看著姑娘步步緊逼，怕是適得其反。」
她拿了個高倍數望遠鏡爬上屋頂，眺望鄰居的屋子，看到他家年邁的管家將姑娘請進去，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BB，你說過跡部的父母常年在國外，最近回國了？」
「他爸過生日，前幾天跡部不還想從你手裏買車當做給他爸的生日禮物嘛。」
「那跡部豈不是更加沒有自由了？」
「三大財閥中只有鈴木很有人情味，至於跡部和赤司，要不是本身足夠優秀，扛得住家族壓力，我看國中就要訂下來了。」
克裏斯汀奇道：「BB你怎麽知道？」
BB：「分析赤司和跡部上幾代的繼承人經歷。」
在心裏給BB點666，克裏斯汀再次將望遠鏡放在眼前，除了氣派輝煌如同美國白宮的建築她什麽都看不到，她對BB說：「你說我要不要去幫幫他？」
BB不樂意：「你又要去假扮別人女朋友嗎？」
這話把克裏斯汀嚇了一跳，她連忙說：「哪能啊？再怎麽胡鬧也不能胡鬧到人家父母前面去啊，說得清楚嗎？」
BB一想也是，前輩在齊木父母面前乖如鵪鶉，絕口不提是齊木楠雄的『前女友』。
年輕人開玩笑鬧著玩最怕上了年紀的人當真，就她小時候說過一句喜歡隊長，連著幾年她爸看隊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克裏斯汀汲取教訓。
「BB，給我定一車玫瑰花。」
「好。」誰不知道跡部景吾的摯愛就是玫瑰花。
「一分鐘，我要知道那姑娘全部資料。」
「嗯。」這算是知己知彼？
前輩，你啊。
BB嘆息，覺得前輩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只盼望跡部別誤會，還有他的父母別真的以為她家聰明善良美麗性感優雅富有機智無畏霸氣風度翩翩彬彬有禮天生麗質的前輩對他們兒子有什麽想法。
不然她真的會生氣。
克裏斯汀利用等待玫瑰花的時間給自己化了個妝，她的膚色雖深，面部線條有棱有角，五官立體，自帶3D效果，不太符合日本大眾審美，卻是國際時尚圈鐘愛的長相。
她畫完之後還將休閑涼鞋換下來，換了一雙海藍色的高跟鞋，在換衣鏡前面轉了一圈，問BB怎麽樣。
BB聲音沒有感情，一字一句仿佛棒讀：「挺好的，我知道你的水乳隔離防曬粉底眼影眼線腮紅口紅假睫毛都是你的保護色，我懂。」
克裏斯汀：「…………」
BB怕不是中病毒了。
只有芙芙爬上來安慰她，克裏斯汀豎起一根手指抵住它的嘴，「又舔我，防曬霜可不好吃。」
一卡車的玫瑰花很快就到了，跟著來的還有友情贈送布置告白場景的工作人員，克裏斯汀一想給他們一筆小費讓他們去辦，聽了她的吩咐後工作人員表情夢幻的走開了。
她本人則坐上了卡車的副駕駛，司機有些緊張的開車，他還是第一次載這個身價的土豪，話說他的卡車裏應該沒有奇怪的味道吧，忘記噴空氣清新劑了。
克裏斯汀覺得還好，主要是後面玫瑰香味太濃郁了，她覺得她的鼻子已經要失靈了。
此刻，跡部家。
一張長桌上鋪上了華美的桌布，一家三口默不作聲的用餐，後來來了個客人，兩家是世交，便請她一起上桌吃些東西。
窗戶開著，風將花瓣和花香送進室內，起初是一片悠悠的落在地上，過了一會便是一陣又一陣，在桌布上跳躍起舞。
在花園裏種植的是紅玫瑰，而飄進來的花瓣卻是藍色的，跡部景吾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向窗外看去，紛紛揚揚的花瓣雨。
跡部夫人讓人出去看看，跡部景吾站起身說他去，那個眼裏心裏只有他的姑娘自然也跟了上去。
仿若白宮的建築外停了一輛畫風與之格格不入的大卡車，跡部景吾眼角直跳，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時還是他對幸村精市宣戰，而慈郎跑到對面癡漢丸井文太。
卡車上下來一個身姿高挑的美人，跡部景吾扶額，他就知道，她又搞事情。
而他身邊的姑娘呼吸微微一頓，目光流轉，從那牛仔短褲包裹的纖長雙腿再到短款黑色吊帶勾勒出的美好身材，一條形如水滴的巴洛克珍珠項鏈垂在胸前。
她有一種異於日系甜美女孩的鋒利，海藍色的眼眸仿佛籠著一層淡淡的月光，白發柔軟富有光澤，組合在一起便是風情萬種的性感美人。
看到她的那一瞬間，這位相親對象內心覆雜，驚艷、危機感、嫉妒、不安糅雜，一時間什麽也說不出來，只能機械的跟著跡部景吾的腳步。
克裏斯汀看了跡部景吾一眼，讓他別說話。
她看向他旁邊的女孩：「我是跡部的朋友，你就是相原利佳？」
相原利佳打起十二分警惕，想起父親布置的任務，將跡部景吾擋在身後，努力放大自己的存在感，遮擋他們看向彼此的視線。
「沒錯，我就是，你是誰？」相原利佳知道她是誰，這個人雖然不參加任何上流社會的宴會，但是頻繁地上報紙上雜志，但凡是有點腦子的都會叮囑自己孩子不要惹她。
惹不起。
但是她要搶跡部君的話……相原利佳腦子一熱，態度很沖，明知故問，顯得自己很有氣勢。
「克裏斯汀·蒙羅。」
說話的時候，工作人員就在他們身後忙碌，終於用一盆盆玫瑰花拼出了一個心形，風一吹，煞是好看。
今天本來沒風，但是對於可以影響自然的克裏斯汀來說，弄些讓花更美的微風，不過是小事一樁。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她打了個響指，直升機上灑下藍色花瓣，迷了人眼，玫瑰花雨，盛大美麗。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和跡部景吾說的。
跡部景吾正在心算，這不是染色藍玫瑰，而是轉基因藍玫瑰，售價在2000日元到3000日元之間，在大阪世界玫瑰大會上首次亮相，這樣名貴的花被她弄成花瓣雨……少說幾百萬出去了。
這家夥……
「相原桑，我要你離開跡部景吾……」
「憑什麽，我才不……」
「然後，」克裏斯汀慢條斯理的補上被她打斷的半句話，「和我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姑娘：我願意
克莉：？？？
跡部：扶額
我：大爺你可以殺青了，女嘉賓牽手成功
如果是神劇，走向就是這樣了。
然而我們是一個正經的劇（滑稽）
我請假的話在文案第一行標註出來，嘛大姨媽來了，十分難受，但是肚子不是像以前那樣劇痛，就是沒力氣，沒精神，心裏很感恩，被大姨媽虐到沒脾氣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85章 互相傷害
「我就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相原利佳捂著臉跑上自家的車，車一溜煙開走了，克裏斯汀收回目光，背著手向跡部景吾走了過去，卻沒有進門，在大門口前方停了下來。
跡部景吾反應過來，擺出單手撫摸眼角淚痣的標志性姿勢，唇邊溢出短促的笑聲，「本大爺看你是社會版上夠了，想上一個娛樂版，偌大的一個集團執行長出櫃，轟動可不小。」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總是帶著似有似無的嘲諷意味，克裏斯汀聽習慣了，滿不在意的說：「Who care？」
跡部景吾動作一頓，看她的目光頓時深邃了幾分。
克裏斯汀往他家花園裏張望一眼，對他說：「你家種了不少玫瑰，你喜歡這花？正好，還有剩的，都歸你了。」
他挑眉：「你當本大爺是回收站嗎？」
克裏斯汀勸他：「你就當留個紀念，紀念你在維持你單身貴族人設上邁出的重要一步。」
跡部景吾哼了一聲，問道：「你就沒想過她萬一答應了你，這事情怎麽收場嗎？」
克裏斯汀調查過，那個姑娘有過四任男友，在學校裏人緣不好，尤其是和女生，這樣的一個直得不行的姑娘怎麽可能答應她？說不定又害怕又惡心。
不過她不在人後說這些，只說了一句讓他收拾好找她出發。
跡部景吾讓她稍等，他進屋也不知道做了什麽，沒一會就出來了。
從車庫出來的，開了一輛小型自動擋汽車。
克裏斯汀木著臉敲了敲車窗，車窗搖下來，她對著跡部景吾好看到發光的臉抗議：「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只比我大一歲。而允許開車上路的人最小18周歲。」
跡部景吾振振有詞：「本大爺還有一個月14天就過18歲生日。」
「在你18歲生日之前，我們包個賽車道兜兩圈，開上機動車道你想都不要想。」
「你當你是本大爺的母親嗎？」
克裏斯汀像模像樣的嘆息：「那也要看你的父親同意不同意。」
「哼，你這家夥……」
跡部雖然高傲，但不是不聽勸的人。
兩人出去瘋玩了一天。
先是坐車去了神野市的賽車俱樂部，到那裏時一場比賽還沒有結束，兩人就在場外等著，跡部為她介紹這條賽道，可以說是鈴鹿賽車場的仿制版本，彎道過多，考驗賽車手的技術和經驗。
還說到日本有一位賽車手以1分32秒8的圈速打破了17歲以下F4賽車的世界紀錄，克裏斯汀一時間躍躍欲試，後來一想人家11歲就有這個成績了，她都16了，賽道也不一樣，比這個實在是沒有意思。
賽道上的比賽很快結束了，天陰了下來，雨淅瀝瀝的打濕了賽道，這個季節本來就多雨，克裏斯汀透過窗戶看著，打算將舒舒服服坐在包廂裏的跡部拖上車。
「你不是嫌本大爺重達一百多斤，不讓本大爺上車嗎？」跡部景吾抱著手臂，嗓音揚起，聽起來華麗又磁性。
「現在下雨了啊，我需要你一百多斤的重量壓一壓後座，來嘛來嘛。」克裏斯汀抓著他的手臂死纏爛打。
跡部景吾一臉受不了你的樣子站了起來，不情願的被她拖走，上了車看她摩拳擦掌眼睛都在發光的模樣心裏有些不安，一向冷靜沈穩的人這幅做派就離把車開進溝裏不遠了。
「本大爺要下去。」
「別想，車門已經被我焊死了。」
「…………」
跡部景吾面無表情。
起跑就是一個下坡，雨天路滑，其他人開的比較謹慎，就克裏斯汀一騎絕塵而去，速度很快，跡部瞄了一眼時速表，很好，沖著230就去了。
第一個彎過完了有點急，她連忙換擋，抽不出來時間問問她的人形抓地機感受如何，又迎來了一個左右左的S彎，於是她開始蛇皮走位。
……
跡部景吾就是後悔，非常的後悔。
他怎麽腦子一熱上了她的車？太不華麗了。
這家夥賽起車來簡直是理智蒸發，沒人超車還好，一旦有人超了她就立刻加速，他的心幾上幾下和過山車一樣。
偏偏幾圈下來她還不是第一，下了車她抱著頭盔看著第一氣成河豚。
跡部景吾心裏有氣，卻不能看著她傻不拉幾的淋雨，十分嫌棄的拽著她的胳膊把人拽到包廂裏面。
他自己去將防火服換下來，出來一看克裏斯汀頭上搭著他甩給她的毛巾，正拿一包雞肉幹餵給那只物種不明的小生物。
「你想感冒嗎？」
克裏斯汀一楞，隨即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漫不經心的說：「一點小雨算什麽？芙芙生氣了，因為沒帶它去，脾氣真大。」
跡部景吾從她手裏拿走那袋雞肉幹，在她身邊坐下，「你去把衣服換了，本大爺親自替你餵。」
克裏斯汀猶豫了一下，說道：「那行，你記得拿在手裏餵，要不然小家夥不吃。」
她進了更衣室。
跡部景吾本來拿出一塊雞肉幹要餵，等她關上門，他收回手，看著芙芙目光審視。
「芙！」不滿的叫聲。
「在本大爺面前就不要偽裝了，你在本大爺的洞察力面前如同白紙。」
芙芙警覺。
它凱茜帕魯格梅林使魔三眼貓妖第四之獸靈長類殺手的身份被這個人類發現了嗎？
「你和雄英的校長一樣都覺醒了個性吧？」
芙芙：「？？？」
「既然已經具備了理性和知性，那就不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賴在她身邊，嗯？」
芙芙：「…………」
目光呆滯，裝做自己是只小貓咪。
跡部一下子被氣笑了，抓著它的長耳朵像是提溜兔子一樣，「本大爺長著眼睛，看得出來，你說你長得不大，爭寵的手段倒是一流，你的前主人是怎麽教你的？」
芙芙一下子陷入對前主人……呸，垃圾梅林的回憶中。
那是個在人類女性中無往而不利的辣雞，不光有臉，手段還一流，他需要新鮮的人類感情作為食糧，一天到晚勾勾搭搭，有那些不吃梅林顏的貴族女性，他便裝柔弱，引得人家對他關懷備至。
梅林還總結過經驗，人類這個種族越是對某人某事付出時間精力，就越會將感情投入其中。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一開始克裏斯汀對它不冷不熱，現在走到哪裏都會帶著它，要知道芙芙可從來不需要梅林餵它吃的，睡覺的時候也不會躺在梅林枕邊，更不會在門前等候梅林回來。
更別提舔舔他的臉，蹭蹭他的腳踝之類的，它不飛起一腳踹飛梅林那張討厭的臉就不錯了。
「怎麽？是你自己對她坦白，還是本大爺幫你一把？」
芙芙急了，伸出爪子撓跡部景吾的手臂，多管閑事多管閑事，我們之間的事跟你有什麽關系？
跡部洞察力再怎麽驚人也聽不懂它在芙芙些什麽，不過自己換位思考一下大概能猜出來它從此刻惱羞成怒的原因。
「她好歹是本大爺……唯一的女性朋友，」跡部景吾中間停頓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猶豫什麽，之後的話語就流暢多了，「你若是已經有了知性就和她說明白，本大爺還不知道你是公的還是母的？」
芙芙撓他撓的更起勁了，要不是怕她回來沒法交代，它凱茜帕魯格梅林使魔三眼貓妖第四之獸靈長類殺手生吞了眼前人類的心都有了。
跡部更加確信。
「你果然聽得懂。」
「芙芙芙芙！」
……
於是克裏斯汀一進門就看到芙芙在打跡部。
「怎麽回事？」克裏斯汀先把芙芙從跡部景吾手上抱過來，然後抓著他的手腕擰起了眉毛，「被撓成這樣你也不松手？」
倒是沒出血，可是一道又一道白印子看著也挺揪心的。
克裏斯汀將手按在耳機上，讓BB聯系工作人員送個醫療箱過來，她坐了下來將他的手臂放在眼前仔細端詳，確定沒出血才稍稍舒展眉宇。
「小家夥很幹凈健康，不帶病菌，你不放心咱們就去趟醫院。」
「不去了，麻煩。」跡部收回手臂，不自在的將手往身後藏了一下。
克裏斯汀有些出神。
他和衛宮的聲音像也不像，衛宮總是心事重重，聲音很低沈，透著一股晦澀沙啞，而跡部從頭到腳都自信飛揚，神采奕奕的，嗓音上挑，聽起來格外華麗悅耳。
不過剛才他說那句「不去，麻煩」倒真的有些像衛宮。
「你在和誰說話？」
「我的管家BB，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就像曾經自我毀滅的諾亞方舟一樣？」
跡部說的諾亞方舟是個名叫弘樹的少年所開發的人工智能，曾經引起廣泛的轟動，在此之前，辛多拉集團只能算是IT界的巨頭，有了諾亞方舟和虛擬遊戲「繭」一躍成為IT界的帝王。
克裏斯汀自然有所耳聞，她說道：「與諾亞方舟不同的是，BB喜歡幕後工作還有惡作劇。」
跡部有點發愁，嘆息：「誰和你說這個了，外面知道又要引起轟動，你一天不上新聞你就不舒服。」
想起人造子宮，克裏斯汀說道：「也許下一次上新聞不是因為BB。」
跡部已經不想問了，克裏斯汀把芙芙抱到腿上揉它的臉：「說，為什麽撓人？」
「芙芙芙芙！」他還抓我耳朵你怎麽不說他？
跡部看了看叫個不停的芙芙，不確定它是不是在罵人，感覺……它雖然有了知性和智慧，但好似不能說人話，跡部沒有揭穿它，而是等待它自己和克裏斯汀坦白。
克裏斯汀和芙芙還沒掰扯完，有人就敲響了門，克裏斯汀開門，外面不止站了一個人，擠到前面的那個提著一個急救箱，看到她眼睛都亮了，克裏斯汀對這種眼神是再熟悉不過了。
她搶來急救箱，砰的一下關上門，鎖上，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驚擾了正在和芙芙打眼皮官司的跡部景吾。
「怎麽了？」
「記者。」
跡部一下就明白了，很是幸災樂禍的笑了。
克裏斯汀提著急救箱，從瓶瓶罐罐裏摸出碘伏，用棉簽蘸了給他塗手，沒好氣的說：「笑笑笑！笑什麽笑？你不也被堵在這裏了嗎？」
「那有什麽值得煩惱的？地上走不了，那就上面。」
他的伸出手指指向天空，整個人仿佛太陽一樣光彩奪目。
記者們在門外自然沒有閑著，敲門喊話，激將法，伏低做小什麽辦法都使了一遍，他們就沒見過這麽宅的公眾人物，一天天的不出席宴會，不去公司，連小區都不出去，讓他們堵人都找不到地方。
好不容易她出來了，記者們瞬間如同聞到香味的鬣狗聚集起來，不乏一些名聲不錯的報社，他們實在是很想采訪這位年輕的土豪。
關於被綁架，關於可以應用於任何手機型號的太陽能電池，匹配多種手機型號也就是說和各大手機品牌都有合作，從而得到數量驚人的訂單，除了震驚世界的虛擬遊戲系統，她又多了一項進賬，然而季度報表公示之前，誰都不知道她有多富有，與國內三大財閥相比如何……她身上有好多新聞可以挖掘。
她怎麽就這麽宅呢？
簡直無情的像個渣女。
記者們無理取鬧的給她加了個渣女的標簽，突然聽到有人議論，直升機螺旋槳聲讓他們驚疑不定，留了部分人在門口堵門，其余人沖到外面，一看傻眼了。
真是直升機，他們想要采訪的富豪蹲在直升機裏面，對攀爬繩梯上去的青年伸出手，將他拉了進去，門關上，直升機遠去。
記者們陷入詭異的沈默中。
「那個人是跡部的繼承人跡部景吾吧？」
「啊，上次在慈善晚會上拍到他了。」
「有東西可以寫了。」
要說她怎麽是傳奇人物，第一次傳緋聞也和旁人不同，旁人和一個異性或者多個異性傳，也有可能和一個同性或者多個同性傳，她和一男一女一起傳。
得到相原家示意的報社撰稿人們都沈默了。
貴圈真亂。
以及真是渣女啊。
此刻的克裏斯汀吃完飯後，正在網球場被跡部景吾虐，還不知道明天自己的名聲會被黑成什麽樣子。
「勝率百分百的水平就這樣？你以前比賽都是菜雞互啄嗎？」
克裏斯汀氣的不行，超能力打網球了不起啊，還能不能有點體育精神？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這時間已經調不過來了，這手速沒救了，躺平.jpg
彩蛋
阿瓦隆，幽閉塔。
一道非常現代化的投影，容貌美麗的夢魔托著下巴追文。
偶爾發出一陣讓塔外精靈瘆得慌的笑聲。
第86章 林間合宿
跡部景吾在輕井澤的某處山林有一處別墅，外面有網球場，兩人就在那裏打了一下午網球。
克裏斯汀對網球的理解很簡單，那就是不讓球落在自己的半場，要想做到這一點對球落點的預判程度有很高的要求，而克裏斯汀恰巧具備這樣的能力，再加上前後左右跑位的出色，所以她才對跡部說她的勝率是百分之百。
實際上也是如此。
綜合實力上的不對等使得她和其他人打不了兩球網球就落到了對方場內，這很正常。哪怕是世界一流的職業選手比賽的時候對打最長也不過十幾個回合，兩人總有一個人出錯。
然而和跡部景吾打，他們能打五六十個回合拿不下來一分。
克裏斯汀驚呆了。
跡部景吾也不太開心，但是又覺得很有挑戰性。
什麽唐懷瑟發球、破滅的圓舞曲、冰之世界就開始往她身上招呼。
「不打了不打了。」
跡部景吾目光跟著那個走到遮陽傘下坐著的少女，聲音含笑：「輸不起？」
巨大遮陽傘下，克裏斯汀坐給跡部景吾準備的沙灘椅，喝給跡部景吾準備的果汁，將網球拍放在一邊，舒服的往後面一躺。
「太曬了，你看我出了這麽多汗。」
跡部景吾走過去，女傭弄來了另一把沙灘椅，他卻沒有坐下，而是伸出手將趴在克裏斯汀胸口上芙芙提溜起來，擰著眉毛和芙芙對視了一秒，正要和克裏斯汀說話，卻註意到她眉目舒展，呼吸均勻，似乎下一秒就要沈睡。
「樺地。」
「是。」
樺地走上前，芙芙歪頭看著，正當它有點不開心的以為這個人類要抱克裏斯汀的時候，他將整個沙灘椅扛起來走了。
芙芙：「…………」
克裏斯汀一覺睡到下午五點，醒來時明顯不是在自己家中，她有點懵，坐起來回想了一下，她和跡部打網球，中途休息……然後就斷片了。
話說是哪個大佬連沙灘椅帶她都扛上了房間啊？
她站起身，拍了拍臉，取出耳機讓耳朵休息休息。她推開門，女傭守在門口，說現在是下午茶時間，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
克裏斯汀謝過她，請她帶路。
推開門，入目的是剔透幹凈的一排排玻璃，兩側的書架上擺滿了書，跡部景吾坐在紅色真皮沙發上，正低頭看書，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鏡，聽到動靜擡頭看了一眼。
也許是環境太過安靜祥和，讓他身上張揚的氣質都內斂了許多，戴著眼鏡顯得隨和了不少。
芙芙原本趴在沙發旁邊的茶色茶幾上吃小布丁，擡起頭看到是她眼睛一亮，一個信仰之躍就要撲過來，結果被跡部景吾大手鎮壓，按在了茶幾上。
「芙芙芙！」
克裏斯汀失笑，走過去坐在茶幾的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你怎麽就和它杠上了？」
「原因讓它和你說。」
「芙！」我不會說人話，芙芙垂死掙紮。
跡部挑了挑眉，質疑之意透過眼鏡傳達給芙芙——本大爺不相信你都覺醒了個性，擁有了理性，想不出辦法和克裏斯汀交流。
芙芙再次思考吞掉跡部景吾的可能性。
還是算了吧。
他是克裏斯汀的朋友。
芙芙將自己的魔力和克裏斯汀相連，趴在她腿上芙了半天，跡部景吾看克裏斯汀，將她臉上浮現的驚訝盡收眼底，隨即低下頭看書。
「它很聰明，我有時候也會想小家夥是不是成了精，」克裏斯汀扭頭問他，「你怎麽這麽確定？」
「你在懷疑本大爺的洞察力嗎，嗯？」他看了一眼芙芙，語氣有些奇怪，「它覺醒個性會發生什麽事？也會和雄英校長那樣變大嗎？」
「不會，大概就是可以像人類那樣思考，不過沒有根津校長聰明。」克裏斯汀覺得個性真是個好設定，說芙芙是一只貓妖才比較嚇人。
對此，跡部景吾不以為然，他覺得覺醒個性的動物以雄英校長為標桿才算正常，身體會變大，可以說人話，不過他沒在這個問題上和克裏斯汀糾纏，他又問：「它是公的？」
「是吧？」
「你都說了它和人類思考方式無異，你還讓它趴在你腿上？」
克裏斯汀一呆，看著跡部景吾說道：「這沒什麽吧？」
聞言，跡部將書一合，取下眼鏡，仿佛解除了什麽奇怪的封印一樣，那個耀眼到極點的青年回來了。
他拍了拍腿，「過來。」
「幹嘛？」
「來坐啊。」
「…………」
「你是不是說……沒什麽嗎？」在中間稍微停頓了一下，語氣戲謔接上後半句。
克裏斯汀認為他這根本就是偷換概念，芙芙坐在她腿上和她坐在跡部腿上怎麽可能一樣？
然而她還沒說話，芙芙就已經不忍了，它躍起來對著跡部景吾的臉就是一jio，在他的帥臉上留了個可愛的梅花印後穩穩落在華貴的地毯上，抖抖毛，邁著小步子竄了出去。
克裏斯汀眨眨眼睛，反應過來後下意識去抓跡部的手，沒抓到，跡部站起身，額角蹦出來一個大大的井號，配合那個梅花印一起食用，效果拔群。
克裏斯汀噗的一聲笑了。
然後她就被充滿殺氣的目光鎖定了。
「咳，我代替小家夥替你道歉，那什麽……誒誒誒，跡部跡部，我把它抓回來，不用你親自動手啊。」
就這樣，一鬧就鬧到了晚飯。
晚飯是海鮮料理。
因為是在朋友家，和朋友的朋友樺地也不是很熟，克裏斯汀沒讓芙芙上桌，它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克裏斯汀將魚籽放在手心中，芙芙低下頭，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一下一下舔著吃。
克裏斯汀看著，比自己吃東西都滿足。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不就是公的，又有理性嘛，只要芙芙沒有突然變成六英尺高的芙芙精，我該怎麽對它就還怎麽對它。」
跡部景吾對不聽勸的她舉杯：「本大爺等著它變成六英尺芙芙精的那一天。」
飯後，跡部景吾去處理集團的一些事，他不和克裏斯汀客氣，讓她隨便轉，去哪裏都可以。
克裏斯汀比跡部景吾想的要宅，即使天還沒有暗下來，也沒有出去，她回到客房研究魔法上遇到的問題，盡管請教了這個世界的『至尊法師』羅曼老師，她仍覺得有些地方不明白。
她很少將問題留到第二天。
看了看時間還沒太晚，克裏斯汀一個電話打給羅曼。
響了兩下接聽了，對面很吵。
「羅曼老師？」
「克莉？你等下。」
過了一會，那些嘈雜的噪音遠去，羅曼柔軟溫和的聲音清晰起來，一聽就讓人放松。
「克莉，是魔法上的問題嗎？」
「嗯，這次我想當面說，方便嗎？」
「我不在家裏，我也不能告訴你我在哪裏。」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小了許多，含著歉意，克裏斯汀笑了：「是不是雄英的秘密活動？不用覺得對不起我。」
別看羅曼性格看上去有些軟弱，卻是那種奉獻型人格，非常努力的幫助他人，被需要就很開心，別人誇他一句就高興得像個寶寶，沒有幫上忙就覺得對不起那個人。
克裏斯汀借口要休息不聽他再三道歉，掛了電話後想了想住在別人家裏也沒什麽事做，幹脆去找跡部玩。
跡部多麽敏銳的人，一眼就可以看穿她的心不在焉，就好像有事情應該馬上去做，卻因為種種原因做不成。
「你有事情就去做，別一副本大爺把你綁在這裏的樣子。」
克裏斯汀正在擼芙芙，擡起眼皮瞟他一眼，無力的說：「你想到哪裏去了？就是有點問題解決不了。」
跡部笑了，笑的很好看：「還有你解決不了的事。」
克裏斯汀：「我總要尊重一下別人吧？不然人家捂得好好的秘密被我一下查出來多不給人面子。」
跡部景吾：「這可不是我們資本家該考慮的，說給本大爺聽聽。」
於是克裏斯汀就說了。
她要當面請教老師問題，然而這位老師因為雄鷹的秘密安排不知道在哪裏。
跡部思考了一下，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望遠鏡，讓她站在窗前，他指了個方向讓她看。
「你說的老師在那。」
克裏斯汀確實看到了一座建築群，她擱下望遠鏡，仰頭看著身邊的跡部景吾，目光裏滿滿都是不可思議。
跡部解釋：「雄英英雄科高一年級的暑假林間合宿就在這裏，由pussy cat組合負責，為了安全起見，知道的人很少。」
克裏斯汀：「那你怎麽知道？」
跡部景吾：「這個山頭都是我家的。」
克裏斯汀「…………」
行吧。
等跡部處理完事務，他就帶克裏斯汀前往pussy cat的居住地，那裏他們有使用權，所有權卻是歸跡部家，跡部帶個人拜訪也沒什麽。
距離也不遠，他們兩個就溜達著去，就當飯後消食了。
克裏斯汀抱著芙芙，跡部身後跟著樺地，越是靠近目的地就越是能聽到那裏嘈雜的聲音，跡部去和pussy cat的成員打個招呼，克裏斯汀在莊園外往裏面看。
熟人不少，熱火朝天的進行著訓練，並沒有多註意莊園外發生的事。
克裏斯汀一個個看過去，沒有打擾他們的打算，卻和一個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和別人相比，他顯得輕松一點，往鍋裏一坐，交替使用火焰和冰的能力，遠離人群，離克裏斯汀很近。
克裏斯汀走過去。
轟焦凍怔怔的看著她，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克裏斯汀：「別怕，是金錢讓我們相遇。」
作者有話要說：
克莉：除非芙芙變成六英尺芙芙精
梅林：突然興奮.jpg
私設芙芙和梅林視覺共享，誒嘿。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87章 好好學習
「閃爍的眼睛將你鎖定……」
「可愛的貓咪導彈！」
「Wild！Wild！Pussycats！」
畫面定格，四人擺了個poss。
久久無聲。
來的路上跡部給她做了科普，與其他事務所不同，pussycats是聯合開辦的事務所，四人一隊，同時pussycats也是事務所中的頂梁柱，三女一男，入行十二年，擅長山岳救援。
假如他們高中畢業就考到了職英證書，十二年過去就三十歲了，從事的還是職英這種讓人頭禿的職業，理所應當的，她聽完後心頭浮現了四個成熟穩重的職業英雄形象。
沒想到……
克裏斯汀眼神放空，畫面還倒映在她的眼簾中，那是四個穿著小短裙，還有尾巴裝飾的人，女性也就算了，唯一的一個男人也是如此打扮。
克裏斯汀大腦都在顫抖。
她默默後退半步。
四人的目光瞬間有不同程度的受傷，匯聚成一句話——你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跡部倒是淡定，他又不是第一次見了，雖然他對職英偶像化很是看不上，但是社會潮流和趨勢如此，不華麗就不華麗吧，這些職英為了排名和支持率不容易啊。
他輕輕喚了她一聲，克裏斯汀回神，頗有本國風格的哇了一聲，「幾位真是活力四射，與眾不同。」
「我還以為你會很喜歡這樣的開場呢。」北美短毛貓有些低落，裝飾的尾巴都垂了下來。
曼德勒貓開朗的笑了：「歡迎你的到來，我們會好好招待你，讓你看到屬於我們團隊的行事作風。」
布偶貓接上下一句：「所以請一定考慮給我們事務所投資，拜托……唔唔唔。」
她的嘴被北美短毛貓的貓爪捂住，四人看著克裏斯汀一起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克裏斯汀一怔，隨後藍眼睛裏浮現出璀璨的光，深邃迷人：「當然，如果可以讓你開懷，貓咪小姐。」
布偶貓：「…………」
他們來的時間很巧，正好A班和B班完成了一天的訓練，拖著疲憊的身體自己準備晚飯，不過也不是第一天了，大家都還能習慣，切菜的切菜，洗菜的洗菜，打火的打火，分工明確。
今天有所不同，那麽多雙眼睛都有意無意的看向正在和pussycats四人交談的少女。
綠谷出久、麗日禦茶子、飯田天哉等人聚眾削土豆，沒錯，今天的晚飯還是省事好吃的咖喱飯，旁邊的爆豪勝己一邊瞪克裏斯汀一邊將土豆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土豆丁。
「克裏斯汀怎麽在這啊？」麗日禦茶子好奇地問。
飯田天哉說：「老師不是說我們來這裏合宿保密嗎？」
綠谷出久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Line上也沒有動態，不過看她的模樣，綁架沒有對她造成什麽影響，太好了。」
麗日禦茶子認同的點頭，他們白天被收了手機地獄式訓練，訓練完才能看新聞，得知的晚了點，大家都很關心她的情況，現在親眼看到她沒事，終於可以放下心來。
飯田天哉垂下眸子，悶不做聲的削土豆皮。
正巧這時轟焦凍搬著柴火走過，爆豪勝己突然一個用力，菜刀刀鋒深深的陷入木質菜板裏。
「餵，半邊混蛋。」
轟焦凍停住腳步，清澈的眼神註視著爆豪勝己。
「那個白毛和你說了什麽？」
轟焦凍淡淡的開口：「是金錢讓我們相遇。」
說完就淡定的搬著柴火走了，爆豪勝己切了一聲，繼續DuangDuang的切土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表情越來越兇惡。
跡部和pussycats打了個招呼，後者也保證絕對不會怠慢她，克裏斯汀和跡部對視一眼，將自己的意思傳達給對方，跡部帶著樺地先回去。
而克裏斯汀要在這裏小住一段時間，曼德勒貓帶著她去她的住處看看，和跡部的別墅不同，這裏是典型的日式房間，將門拉開裏面空空蕩蕩的，邊上疊著榻榻米和薄被。
「左邊是我的房間，右邊是布偶貓和北美短毛貓的房間，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們。」
看完房間又去其他的地方轉了轉，學生們的住處，老師的住處，提醒她轉的時候不要去那邊。其實也沒有什麽可說的，最值得稱道的是這裏有不錯的溫泉，男女用木板隔開，她想泡就可以泡。
回去時偶遇了兩位英雄科班主任，相澤老師和布拉德金老師。
兩人都有些驚訝，竟然會在這裏看到克裏斯汀。
「你怎麽會在這？」
「……」
一想到碰上一個熟人就會問這個問題就不想回答。
曼德勒貓解釋：「蒙羅小姐是跡部少爺托付給我們的客人，和你們的訓練沒什麽關系，你們練你們的。」
克裏斯汀笑瞇瞇的附和：「是啊是啊，我就是個觀眾。」
信不信就不關她的事了。
他們還沒吃飯，也沒有讓人家空著肚子陪她逛的道理，於是克裏斯汀便讓曼德勒貓先去餐廳，克裏斯汀在廊下坐了下來，望著庭院裏的長竹竿，清冽的水從中流出。
她想起衛宮的故居裏也有類似的景觀，口中喃喃：「那是什麽？」
「竹水鳥，你可以將它當作一處水景，也可以將它當做一種計時工具。」
聲音從身後傳來，克裏斯汀擡頭，芙芙趴在她的頭頂上也跟著看過去，那是端著一碗咖喱飯的相澤消太，他坐在克裏斯汀身邊，中間隔了一個人的位置。
「挺好看的。」
「之前敵聯盟……他們沒把你怎麽樣吧？」報紙上語焉不詳，只說克裏斯汀被綁架後覆仇者將她救了出來，敵聯盟幾人落網，對她的情況絕口不提，身為老師，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再怎麽說，她是他從入學考試之後就一直關註的學生。
克裏斯汀說：「他們能把我怎麽樣？」
相澤消太聽得出來她口吻中的不屑一顧，她平日裏有多好脾氣，對上那些人就有多針鋒相對，這種態度總有一天會吃虧的。他有點發愁，勸說道：「你出入時多帶點人，不然這種事只會多不會少，畢竟現在可有不少人想綁架你獲得大筆的錢財。」
求財。
大部分人都是這麽以為的，不然綁架一個富婆圖什麽呢？
克裏斯汀接下他的忠告，卻不認為相澤老師不吃飯跑到她這就為了囑咐這麽兩句話。
不等他問，她一個直球打了過去：「相澤老師，我是為你而來。」
相澤消太懵住了：「為我？」
「我在腦無血樣裏發現了新的突變，我想抽取相澤老師的血，看看你的個性因子是否可以影響到那些突變的基因。」
這話沒錯，不過除了腦無，還要加上她。
機會就在眼前，左手抓魔法，右手抓科技，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相澤消太本來嚇了一跳，一聽這話註意力全被她拽走了：「你有腦無的血樣？」
「有。」
哪來的？
她坦然望過來的目光讓他難以繼續問下去，仿佛問多了就是對這個人的不信任。
相澤消太決定吃兩口咖喱飯壓壓驚。
克裏斯汀坐近一點和他套近乎：「我的人品老師你還信不過嗎？再說了現在制造腦無的窩點還沒有找到……若是我通過基因找到克制他們的辦法，也是間接支持職業英雄啊。」
相澤消太本來在默默往旁邊挪，和她拉開距離，然而她說起腦無窩點時語氣過於冰冷可怕，身為職業英雄的警惕心瞬間上線，看著她的目光便帶了幾分審視。
就算她現在脫離學校，過早地踏入社會，那也不該是一個生活在安穩中的十六歲女孩該有的語氣。
難道真的和歐爾麥特說的那樣，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因為某些事，她和職業英雄團體愈行愈遠？
克裏斯汀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她一想到腦無是活生生的人改造成的就恨不得將始作俑者沈屍太平洋，說話的時候確實沒註意收斂，帶出了些戾氣
為了補救，她眉眼一彎，很自來熟的擡起手臂搭上相澤消太的肩膀：「怎麽樣，老師？」
「沒大沒小，」相澤消太將她的手扒拉下去，站起身，克裏斯汀跟著他的動作仰起頭，相澤消太沒看她，「我請示後給你答覆。」
說完就走了。
「老師，一管血而已你都做不了主嗎？」
相澤消太停住腳步：「少用激將法，意義並不是一管血這麽簡單不是嗎？」
克裏斯汀收回目光。
「相澤老師真是不好搞。」
BB問她：「你打算怎麽辦？」
「慢慢來，反正我也不著急。」
她盯著竹水鳥看了一會，琢磨出來它計時的原理後往餐廳那邊走去，在外面蹲一個羅曼老師。
沒蹲到羅曼老師，反而先蹲到了飯田天哉，克裏斯汀對他點了點頭，他站在餐廳外猶豫了一會，走到她面前，問她可不可以單獨和她說話。
克裏斯汀猜得到他要說什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之意盡在其中，「你哥哥好些了嗎？」
「哥哥很好，一切都多謝你。」飯田天哉很實在的對她鞠了一躬。
英雄殺手落網之後，飯田天哉因為刀傷住進醫院，他的家人趕到醫院悄悄地告訴他：他的哥哥被某種科技治愈，現在已經可以站起來，不過這件事要保密。
他的父母並不打算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小兒子，畢竟夜眼先生千叮嚀萬囑咐不能泄密，可飯田天哉是個較真的人，他總不能連該感謝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最後還是他的父親考慮再三讓他保證才告知他。
從那天起，飯田天哉就想一定要當面向她道謝，雖然這樣的恩情並不是一句謝謝就可以報答的。
「誒，別這樣，你哥哥已經謝了我很久，都打算將工資卡給我了。」
她開一句玩笑，結果飯田較真的表示這份恩情不能用金錢來衡量，所以他也願意將工資卡給她。
克裏斯汀：「？？？」
因果關系在哪裏？
「還有一件事。」
他說完就停住了，看得出來這還不是一件小事，他斟酌再三，靠近她一點，小聲說：「哥哥已經去了九州，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有人知道了哥哥的身體情況，似乎是政府方面向哥哥的事務所施壓，讓哥哥說出真相，不過你放心，哥哥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說到最後，他連聲代替他的兄長保證，小臂像機器人一樣擺動。
她的眼神平靜，飯田天哉看得出來她沒有懷疑他的哥哥會承受不住壓力將事情說出去，松了口氣，在她目光籠罩之下心情平覆下來，繼續說：「哥哥說這件事有蹊蹺，為了保守秘密，就算事務所的同事來，他都臥床不起，即便是這樣，上面還是知道了，他會暗中調查，希望你也小心。」
「你告訴英格尼姆先生，讓他不用自責。」
飯田天哉一楞，問道：「你知道秘密是怎麽泄露出去的？」
她點頭。
「你告訴我，」飯田天哉說完就後悔了，連忙補充一句，「我告訴我哥哥。」
「英格尼姆先生……他還是想想怎麽抗住上級吧。」
她話音剛落，飯田天哉就迫不及待的表明態度：「我相信我哥哥，無論承受什麽樣的壓力都不會違背承諾。」
哥哥是他崇拜的對象，克裏斯汀是他感激的人，他不想後者懷疑前者。
「我知道。」
「謝謝你，真的非常……」
「這種話就不用多說了，你能幫我接一杯水嗎？」
「好，我這就去！」
他直接用個性飛奔出去，揚起一陣煙塵，比考了年級第一還興奮，沒有十秒就端著紙杯回來了，再三問她還有沒有別的需要，得到否定答案後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克裏斯汀簡直哭笑不得，等羅曼出來，她將水遞給他，他來不及說話一飲而盡。
她安靜的看著他。
羅曼喝完水註意到她含笑的目光，有些窘迫的問：「你怎麽知道我、我……」
「我看到了，你吃飯太猛，噎住了吧？」
「嗯，」他握著紙杯，沒有和她對視，「感覺你在等我，不想讓你久等，你是來找我的嗎？」
「我要不是來找你的，你差點把自己噎死不就虧大發了嗎？」
「唔。」
考慮到魔法的特殊性，羅曼將她帶到自己發現的秘密基地，那是一條隱蔽在茂密草木後的下坡，旁邊是一棵參天大樹，有一個可以容納一個人的樹洞。
「哇……」克裏斯汀蹲在樹洞外往裏面看，「羅曼老師你是松鼠嗎？」
只見樹洞裏有餅幹威士果脯酸奶，克裏斯汀還想翻翻裏面有什麽，袖子傳來輕微拉扯的力道，她轉過臉，羅曼站在她身後，一只手抓著她的袖子扯了扯，另一只手捂著上半邊臉，臉頰紅紅的。
哇！卡哇伊！
剎那間，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
在此之前克裏斯汀一直對日系可愛風無感，畢竟她連芙芙這種毛茸茸第一眼都get不到萌點。
「別看了，你還學不學魔法了？」
他再兇個一千倍，才能用惱羞成怒來形容。
克裏斯汀一直知道他是個靦腆的人，無意讓他更加窘迫，幹咳一聲，收起了調笑的神色，站起身問道：「我記得你喜歡吃蛋糕？裏面好像沒有。」
「蛋糕不太好保存，我第一天就吃掉了，」羅曼小聲回答，看她還要再問，連忙打斷她，「好了好了，你有哪裏不懂？快說！」
克裏斯汀是天才。
有點偏科的那種。
殺傷力強大如賽托拉克的猩紅鎖鏈、維山帝的神聖之劍、博賽特之雷，她學起來沒什麽難度，可就是空間門學不好。
羅曼把那些咒語掰開了揉碎了，一字一句的給她講，她理解得了，但是用不出來，好一點的時候那個圈剛出來就自我崩潰了，就像狂風中堅持的小火苗，滅了。
沈默。
克裏斯汀蹲下，手往右後方摸了摸，摸到了一袋草莓夾心餅幹，扯開包裝開始吃。
羅曼笨拙的試圖安慰她：「你別在意，我們再來一次，空間門還挺難的。」
克裏斯汀咬著餅幹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垂頭喪氣：「奇異果說空間門是魔法師入門魔法。」
羅曼的關註點跑偏：「奇異果？」
「就是我認識的那個至尊法師，在你這叫……冠位魔術師？」
「你們那的至尊法師綽號蠻……有趣的。」
克裏斯汀聲音悶悶的：「你有綽號嗎？」
羅曼眨眨眼，想了想：「沒、沒有吧？」
小插曲後，克裏斯汀繼續練習，練到出汗，把防曬衫一脫扔在地上。
月上中天，看著她重覆練習的羅曼得出了一個結論——她在空間魔法上確實毫無天分，短時間內是學不會空間門了。
「你不要太自責，教不會你，身為老師我也有責任，說不定你認識的那位至尊法師一教你就會了。」
「他根本就不會教我第二遍，他只會說『你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克裏斯汀不太開心，突然擡眼看向羅曼，「對比一下，羅曼你真是小天使。」
熱氣一下攀爬到他的頭頂，他慌張的擋住臉，聲音細弱的如蚊子叫，「別這麽說……」
「羅曼老師，英雄科合宿你一個教普通科的老師怎麽來了？」
「人手不夠，」說到正事，他稍微平靜了點，「我也沒做什麽，記錄一下訓練度，打打下手之類的。」
克裏斯汀沈思。
「怎麽了嗎？」
「你們冠位魔術師就做這些啊。」明明聽起來逼格那麽高。
「我覺得很好，很充實，很開心。」他無比滿足的說。
「那你學魔法的目的是什麽？」
「這個……」羅曼覺得如果說他天生就會可能會被當場打死。
克裏斯汀沒有追問，兩人回到莊園，正在門口張望的八百萬百眼睛一亮，迎上來：「羅曼老師，克裏斯汀，你們去哪裏了？」
「我們去散步，找我有事嗎？」羅曼問。
「沒事，就是……」八百萬百看向克裏斯汀。
她脫掉了寬大的防曬衫，只穿著小一號的黑色吊帶，露出線條優美的腰身，貼身短褲下一雙修長的長腿，那樣完美的黃金比例是造物主用盡心血創造所成。
月光一寸寸的親吻過她的皮膚，讓人看著臉紅。
於是八百萬百有點說不出接下來的話，鼓起勇氣：「我們想邀請你一起泡溫泉。」
「泡溫泉？」克裏斯汀聲音平靜的重覆一遍。
「嗯嗯，可以嗎？」她忐忑的問。
說真的，克裏斯汀不太想拒絕，別說和漂亮小姐姐一起，就是她一個人都沒泡過溫泉，但是她要拒絕。
因為她身上有傷疤，沒穿越前打架時受過的傷，穿越之後胸膛上的槍傷，其他時候她還可以用遮瑕擋一擋，溫泉一泡不就露餡了嗎？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為了不讓八百萬百失落，克裏斯汀還加了一句，「我和羅曼還有話要說。」
不得不說克裏斯汀對人心把握精準，聽完前半句，八百萬百心裏說不失望是假的，等聽到後半句，她先是楞了楞，然後眼睛一亮，看看克裏斯汀又看看羅曼，仿佛在尋找什麽答案。
「這樣啊，你們聊你們聊，我先走啦！」
「去吧。」
克裏斯汀對她揮揮手。
等就剩他們兩人時，羅曼問：「你還有什麽要對我說？」
她回頭，對上他好奇的目光，說道：「晚安，早些休息，羅曼老師。」
「你、你也是。」
克裏斯汀回到那間日式房間，裏面多了一個小行李箱，曼德勒貓說過一次，她的生活助理來過一次，將這個箱子放下。
她拿了換洗衣服去淋浴間沖澡，順便將不知道去哪裏溜達回來的芙芙帶進去一起洗，一天下來累得不行，吹幹了頭發和芙芙之後她就睡了。
睡到第二天五點半。
她不想這麽早醒的，實在是外面的聲音太大了。
話說這些小英雄真的很努力，這麽早就起來訓練了。
克裏斯汀穿衣服洗漱，一出門就迎上了布偶貓覆雜的目光。
「我怎麽了嗎？」克裏斯汀將呆毛順下去，一看布偶貓的眼神不改分毫，更加奇怪了。
「沒什麽。」布偶貓走開了。
一頭霧水，呆毛又豎起來了。
她走向餐廳，小英雄們都去訓練了，餐廳只剩下一個正在擦桌子的曼德勒貓還有她外甥。
「起來了？給你留了早飯。」
雖然看上去很努力的保持正常，但是眼神掩藏不住不自在。
克裏斯汀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問道：「發生什麽和我有關的事了？」
「沒有。」
「送崎信乃小姐。」
這是曼德勒貓的真名。
曼德勒貓有種詭異的感覺，神似幼年被母親叫全名的恐慌。
沒辦法，她將手機給她看。
克裏斯汀一看，一頭黑線。
《震驚！她竟然對一雙男女做出這種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我該打，自己打自己.jpg
嚶嚶嚶！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88章 你是魔鬼
「我發現你們上流社會賣女兒成風啊。」
認認真真的將克裏斯汀·蒙羅是個雙性戀的新聞看了一遍之後，克裏斯汀很淡然的爬上屋頂打電話對跡部景吾吐槽。
跡部輕笑：「相原家……曾經輝煌過，近幾年沒落下來，那麽大的落差是個人都難以忍受，你在美國沒見過這架勢？」
「還真沒有，」克裏斯汀一臉一言難盡的神情，「也可能是我沒看到。這父母心不是肉做的嗎？那姑娘心裏要多難受啊。」
跡部驚訝的問：「顯然是相原家放出消息攀附你，你一點都不生氣，還關心人家女兒？」
「讓我生氣的從來都是人權自由不被尊重。」
「那你就更沒有生氣的必要了，女兒是人家的，你能有什麽辦法？」
跡部的語氣涼涼的，有那麽點冷眼旁觀的意思，在克裏斯汀看不到的地方卻勾起唇角，由衷的欣賞她的處事態度。
「我不是很明白，他們家不是在和你家談聯姻的事嗎？怎麽又扯上我了？廣撒網，多撈魚啊。」
跡部回答：「我看相原老先生是破釜沈舟才對，對這件事，我的父親因為世交關系不好表態，我的母親一直想讓沒落的相原家知難而退。這種情形下，你那樣對相原表白，再加上現在的你已經是集團執行長，而我還沒有繼承家族，解決不了他們家的燃眉之急。」
「哦。」
克裏斯汀木著臉。
她討厭天平上金錢利益的重量壓過一個人的幸福。
「哦就完了？」
「冷著他們，」克裏斯汀有些惆悵的向下看過去，她這個位置居高臨下，將小英雄熱火朝天訓練的場景盡收眼底，「命運不由自己做主的人那麽多，哪幫得過來啊。」
「以你的作風，難道不是看到一個幫一個嗎？」
跡部無情的戳穿她。
克裏斯汀面無表情。
然後跡部景吾就打算掛電話，他有很多部手機，和克裏斯汀通電話的時候其他電話陸陸續續的響起來，聽他說是他那群隊友來八卦。
要知道跡部可是從來沒和人傳過緋聞的。
克裏斯汀連忙讓他別掛，請教他打算怎麽和他隊友說清楚，這種事解釋起來好麻煩啊，不是說一句『我們沒關系』就能了事的。
她為什麽在屋頂待著？
不就是因為底下那群人看她的眼神太不對勁了嗎？
「哼，本大爺不和他們解釋，八卦本大爺直接網球場見。」
克裏斯汀聽後若有所思。
她心裏也有了打算，但是他們地獄般特訓，她卻吹著風擼芙芙，他們想在高壓中找樂子的想法也可以理解，到底還是小孩子，於是她就沒說。
午飯時間，她拒絕跡部的邀請，留在莊園在綠谷的指導下削土豆皮，這東西不難，削幾十個就有些枯燥了。
Pussycats四人一開始是不同意土豪做這些的，看她實在接地氣就沒多說什麽，心裏對她的好感又多一層。
人嘛，關系好相處起來就越放松。
長桌上，蘆戶三奈搶到了克裏斯汀左手邊的位子，在大家目光鼓舞中開口：「克裏斯汀。」
「嗯？」
「那個冰帝的跡部景吾是你的男朋友嗎？」
「不是。」
「那報紙上說的相原利佳是你的……女朋友嗎？」
「不是。」
麗日禦茶子見蘆戶三奈開局順利，想到報紙上的內容，接著問：「你會找一個女朋友嗎？」
克裏斯汀將碗一放，碗底與桌面碰撞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音，撞在一心八卦的小英雄們心上，咯噔一下。
她看了一圈擠在她身邊的女孩子們，眼底含笑時便生出來幾分溫柔多情的味道，空氣中的風都黏連曖昧起來。
「誰知道呢？你看我身邊這麽多優秀女孩子，我為誰傾心都不奇怪啊。」
女孩子們臉紅，低頭默默把扒飯。
克裏斯汀很滿意，她終於可以好好吃飯了。
別看爆豪勝己人兇巴巴的，做的飯意外的好吃。
洗碗不歸她管，她坐在沙發上擼芙芙，上鳴電氣湊過來和她咬耳朵，剛一坐下就有不下於十道目光有意無意的看過來。
「你真的喜歡女孩子？」
「不可以嗎？」
上鳴電氣很委屈：「本來雄英女孩子就少，你還要和我們搶。」
克裏斯汀有心逗逗他：「你知道嗎？國際時尚圈那些知名的服裝設計師、造型師大多數都是男人。」
上鳴·對時尚圈不感冒·電氣：「那、那又怎麽樣？」
克裏斯汀繼續說：「他們中又有很多人是同性戀和雙性戀。」
上鳴電氣嘴張得可以塞進雞蛋：「……你別是在糊弄我。」
克裏斯汀笑了，摸出手機：「我給你谷歌幾個有名的。」
「你這個手機是什麽牌子？我怎麽都沒見過？」
「那不重要，」克裏斯汀隨口敷衍過去，將搜索結果給他看，「來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一直很單純的以為男孩和女孩在一起的上鳴電氣感覺受到了很大的沖擊。
他像一只被欺負了的小奶狗，眼巴巴的瞅著她。
克裏斯汀語重心長的說：「所以不存在我們女生內銷就是搶男生資源，懂嗎？」
「那這算什麽？」
克裏斯汀摸摸他的金毛：「大勢所趨吧，一個人如果喜歡另一個人，最先看重的絕不該是那個人的性別。」
「這點我同意。」
這熟悉的聲音和讓人頭禿的語氣……
克裏斯汀站起身看向門外，齊木空助雙手插兜，風衣衣角隨著走動帶起的風鼓動，身後跟著眼神憤然的虎，鬼知道他是怎麽進來的。
對於在場大多數人來說，齊木空助不是個陌生的人，但是他出現在這裏就很奇怪了，一個兩個的都不拿雄英的秘密行動當回事嗎？
齊木空助的眼裏只有克裏斯汀。
「我回來了，想我了嗎？」
「沒有，」克裏斯汀向他走去，此刻的她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我下飛機，看到了新聞。」
「你別告訴我你當真了。」
「總會有那麽一天，所以為什麽不是我呢？」
克裏斯汀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她抓著他的衣服，「我們出去說。」
「等你成年，我們結婚吧。」
……
…………
剛才還八卦過的女孩子們震驚臉：原來齊木君才是克裏斯汀的男朋友嗎？
至於其他人，大部分震驚到停止思考，連起哄都忘了。
克裏斯汀扶額：「這麽多人呢，我們出去說。」
齊木空助一動不動，沒被金發擋住的那只眼睛裏寫滿了訝然：「這裏除了你我還有其他人嗎？」
其他人：「…………」
看在八卦的份上，目中無人也忍了。
然而克裏斯汀知道，他哪裏是目中無人，他是目之所見皆是猴。
她盯著他，沒有絲毫突然被求婚的不好意思，一字一頓。
「我、們、出、去、談。」
「好的。」
他們兩個人出去了。
留在屋內的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大寫的八卦。
學生們躡手躡腳的跟出去，相澤消太略微皺眉，這行為很不合理，然而比起這些蠢蠢欲動的小家夥，更不合理的是外面那兩個。
布偶貓想了想，也跟去了，曼德拉毛和北美短毛貓都驚呆了，一咬牙，跟上。
克裏斯汀將他帶到昨天她看竹水鳥的地方。
她隨意的坐下，「來來來，說說你在發什麽瘋。」
「我單方面認為你很適合我。」
「你也知道是單方面。」
「所以我問你，你有什麽要求，」齊木空助淡淡的說。
他拿出他自己的手機，克裏斯汀專門給他改裝過，如今他也能做到手指一滑屏幕上的東西3D成像。
「這麽多年來我的專利發明證書，過了明面的是這些，還有一部分，」他手指又一劃，密密麻麻的英文從手機屏幕中飛出來，「我每年的訂單收益，專利所得分紅，大概就是這些。」
「我在英國有一套房子，實驗基地若幹，不過你想去哪裏定居我都沒問題。」
「外形方面你有什麽要求嗎？長發短發，你應該不喜歡光頭，我看你喜歡健壯些的男人，所以我也有健身計劃。身高方面，你覺得185怎麽樣？別和我說什麽二十歲早就不長個子了，你知道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問題。」
「生活習慣方面……我們住在一起一段時間了，我有你不喜歡的惡習嗎？沒有吧？」
「還有，你知道的，在空間中穿梭，對你對我都只是時間問題。」
「另外，在我眼裏，只有我的家人和你的家人算得上人類，人類總不會移情猴子，我對你，將保持絕對忠貞。」
克裏斯汀坐在廊下聽著，齊木空助蹲在她面前，笑著問她還有沒有什麽別的問題。
理論上來講，沒有，也不可能有。
聽墻角的小英雄們如此想著，有錢，長得好看，願意為女方改變，身份上舉足輕重，無論走到哪裏，社會地位都會只升不降。
理想型好不好！
克裏斯汀慢吞吞的說：「我突然發覺，我對女孩子更容易有好感，男人還是更適合做普通朋友。」
聽墻角的小英雄們：「…………」
是誰之前說性別不重要的？
「性別啊……」他語氣輕飄飄的，顯然不將此放在心上，「我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事，值得你拿出來難為我。」
克裏斯汀木然：「我錄音呢，你敢說下一句話我就敢拿給叔叔阿姨聽。」
齊木空助笑了：「我的父母我了解，變個性就能結婚他們會樂見其成。」
真的說出來了！
齊木君真是條漢子！
聽墻角大軍心中狂刷彈幕。
克裏斯汀作勢要給齊木楠雄打電話——快把你哥帶走，我實在是騷不過他！
「克莉，你該給我答案，而不是逃避。」
她沈默一會。
「好，你坐下聽我說。」
兩人的位置一下子對調，齊木空助乖巧坐，克裏斯汀站了起來。
「一個人缺什麽才會去追求什麽，比如窮小子會追求資產豐厚的富家女，而富家女呢？衣食無憂則會追求自由和愛情，我沒有批判的意思，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空助，在你看來我缺少什麽呢？你說的那些，錢，房子，社會地位……都是我也擁有的東西，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為什麽我非要和其他人在一起呢？」
「除非，我能給你你沒有的東西，否則，你不會考慮我。」
「是。」
克裏斯汀給了他一個簡短卻有力的答案，之後她走向某個和室，沒有半分猶豫，一把拉開門。
其實在這裏本該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但是這裏有可以偷聽的個性。
她的目光往耳郎響香身上一落，後者心虛的將地板的耳機線取出來。
「你們是在為考取臨時英雄執照做準備，對吧？」
綠谷：「是、是的，抱歉克裏斯……」
峰田實：「沒什麽可道歉的吧？我們是憑本事八卦的。」
克裏斯汀挑眉：「如果你們知道臨時英雄執照的考試內容是什麽，大概不會這麽說。」
「臨時英雄執照考試……」綠谷默念一遍，一個念頭劃過心頭，他不可置信的擡起頭，「是哥譚？」
這是虛擬遊戲正在宣傳的第二個副本，在場沒有人不知道的。
克裏斯汀微笑頷首：「英雄公安委員會的目良先生親自和我談過。」
一句話否了所有人的僥幸心理。
學渣上鳴電氣瑟瑟發抖，問出了關鍵性問題：「你說的這個哥譚，通關難嗎？」
「怎麽會？哥譚市民風淳樸，阿卡姆人才濟濟，一點也不難。」
小英雄們：「…………」
我信你個鬼，你壞得很。
學渣們抱頭痛哭，學霸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總之一句話就能概括——體育祭過去了，期末考試過去了，原以為就沒事了，特麽考一個臨時英雄執照還要被她支配。
「別害怕，說不定等你們考英雄執照，題目還是我出。」
「…………」
你是魔鬼嗎？
作者有話要說：
艾瑪趕上了趕上了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89章 考試前夕
「相澤老師，告訴我們這不是真的！」
「那可是臨時執照考試，不會這麽被外包出去的吧？」
克裏斯汀剛走，兩個班主任就被小英雄們圍了，一個個七嘴八舌的，目光殷切的盯著自家老師，渴望得到一個否定答案。
布拉德金一攤手：「臨時執照考試又不是咱們雄英舉行，我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相澤消太：「我只能告訴你們，英雄公安委員會的確有個姓目良的。」
小英雄們：「……」
QAQ。
相澤消太再來一個暴擊：「而且她沒有理由拿這個糊弄你們啊。」
小英雄們：「……」
相澤老師你可閉嘴吧。
午休時間過後，他們又投入了下一輪的訓練中。
形勢已經很明顯了，往年臨時執照考試淘汰率是百分之五十，然而今年克裏斯汀出題，參照一下期末考試哀鴻遍野的情況，淘汰率可能是百分之八十甚至是百分之九十！
所以說他們幹什麽作死去聽出卷老師的八卦啊？
一直到晚飯他們才再次見到克裏斯汀，她似乎也很疲憊，打算將一筐土豆抱過去削皮，眼前一陣風吹過，土豆筐不見了。
飯田天哉抱著土豆筐，嚴肅的說：「請交給在下。」
克裏斯汀：「…………」
在下？
不削土豆的話就出去撿撿柴火吧，筐在……啊，在那裏，她走了過去。
歷史總是相似的，還沒等她拿起來，幾個筐就被人撿了起來背在背上，「我們去我們去，你坐下歇著。」
目的太明顯，她都不好意思揭穿。
左右看了看，她走到爆豪勝己身邊。
「我幫你切菜。」
「呵，就你也會切菜？」爆豪勝己遞給她一個白眼讓她自己體會，手下土豆丁切得整整齊齊。
克裏斯汀笑了：「連你也在討好我？」
爆豪勝己當即將菜刀扔在菜板上，兇的一批：「你切！」
克裏斯汀高高興興的拿起菜刀開始切土豆。
看她這樣，爆豪勝己在心裏罵自己，媽的，垃圾白毛套路老子。
那邊小英雄們嘀嘀咕咕半天，將八百萬百和綠谷出久推出去，前者是她挺喜歡的女孩子，後者和克裏斯汀認識最久。
兩人非常不好意思，蘆戶三奈給八百萬百做思想工作，上鳴電氣努力洗腦綠谷出久。
「我們又不是直接要通關攻略！」
「考試前找老師畫個考點還不行嗎？」
「上啊，你們就是A班的希望！」
綠谷&八百萬：還挺有道理的。
兩個班主任就在一邊看戲。
同學們寄予厚望的先鋒隊員將土豆放下，對視一眼。
「克裏斯汀。」
「嗯？」她專註的切土豆並沒有擡頭，只是臉向出聲的八百萬那邊側了一下，表示她在聽。
「我想問問，哥譚副本和第一個副本差別在哪裏？」是B班物間寧人讓她這麽問的，問差別而不是問特點，不容易引起出卷老師的警惕。
克裏斯汀說：「第一個關鍵點是團結作戰，第二個考量智商和心性。」
「心性？」
「一個人只許問一個。」克裏斯汀慢條斯理的說，雖然說著拒絕的話，話裏卻透著寵溺的意思來，就像長輩看那些機靈古怪的孩子。
八百萬別過眼，臉有些紅，推了一下綠谷出久，讓他上。
綠谷出久拿著小本本認真做筆記，問出了他們商量過的問題：「阿卡姆是做什麽的？」
克裏斯汀擡眸看了他一眼，阿卡姆人才濟濟是她一時嘴，畢竟哥譚市民風淳樸後面就要接這句話，他倒是會抓重點。
「阿卡姆是哥譚市內的瘋人院。」
綠谷出久工工整整的記下來，寫完之後想哭，他還想知道阿卡姆具體的設定啊。
「行了行了，問完趕緊走，瞧你廢柴的樣子！」
「哢醬……」
「老子會一雪前恥，打爆這什麽哥譚副本！白毛你就等著看吧，老子會拿到臨時執照的！」
這句是沖著克裏斯汀吼的。
克裏斯汀表示我只想安靜的切菜，你吼辣麽大聲幹嘛？
周圍小英雄們一臉驚恐。
爆豪行為請不要上升到英雄科，出卷老師手下留情。
晚飯後，克裏斯汀照舊跟羅曼出去『散步』。
這次她初步可以構造空間門，從門進去到出來中間不過間隔兩米，當然比不上奇異果一開個門跨度就是一個國家甚至星球那麽厲害，但是對比一下昨天的成績，克裏斯汀已經很感動了。
她興奮的轉過頭看向大功臣，卻看到大功臣靠著樹洞邊睡著了。
她走近一點蹲了下來，認真的端詳他。
這個人醒著的時候棉花糖一樣軟綿綿的，誰都可以捏一把，睡著了卻莫名有種威勢，仿佛沈睡的獅子。
同樣是一個世界魔法金字塔的頂端，羅曼和奇異果一點也不像，這很正常，不過睡著了的樣子卻有點像她的父親。
而她的父親是一位國王。
風出現了奇怪的波動。
克裏斯汀回過頭，一點也不意外的看到了齊木楠雄。
[你終於將空助趕出你家了。]
克裏斯汀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壓低嗓音：「你們見面了？誰讓我把他當朋友他卻想睡我，你看我這一波降好感操作怎麽樣？」
齊木楠雄臉上沒有表情，他安靜的註視她，[你是怎麽和他說的？]
「我說比起男人，我更喜歡女孩子。」
[這對空助來說不算什麽吧？那家夥根本不在意性別。]
「具體的改天和你說，我先把羅曼老師帶回去。」
齊木楠雄聞言，目光一轉，看向安靜睡著的年輕男人。
[對付空助要下猛藥。]
克裏斯汀驚訝的看著他，為了不吵醒羅曼，她一直用氣音說話，這下卻差點出聲，她連忙壓低聲音：「不是吧？你以前不一直擔心我惹急了空助出點什麽不可控的事嗎？」
[反正都是收拾亂子，時間早點晚點有區別嗎？]
幾句話的功夫，齊木楠雄瞬間移動的冷卻CD也過了，他走之前又看了一眼無知無覺的羅曼。
[我走之後你也要叫醒他，都是要醒的，幹嘛這麽說話？]
「這是尊重，你想想你是願意被其他人毫不顧忌的吵醒，還是願意被人專門叫醒？」
[我哪個都不願意。]
他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克裏斯汀有點搞不懂，楠雄是個情緒很少外露的人，上次瞧見他不爽還是她起歪心思讓他假裝自己男朋友，這次又是誰招他了？
男人心，海底針啊。
當晚她打算趁著小姑娘們洗完好好泡個溫泉，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她的執行經理人發動炒老板技能，效果拔群。為了哄替她經營公司的苦工，呸，執行經紀人，她和他們告別後連忙趕回去看文件看合同，順便將哥譚CG做出來。
做完時間也不早了，她伸了個懶腰，抱著芙芙擼，「BB你也不幫幫我。」
「前輩，我才調查完一件事，你想聽聽嗎？」
需要BB調查的事……克裏斯汀坐正一點，「你說。」
「群馬縣東北部赤城山盤山公路上發生一起車輛墜崖的事故，雪佛蘭，車牌號800た12-02，經核實，當天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是赤井秀一，信號曾在他附近出現。」
「……」風暴在她眼中匯聚，她的聲音冷得如同從西伯利亞吹來的寒風，「所以，他還是把自己玩進去了。」
「前輩，以現在的調查結果來看，這更像是赤井秀一為了讓琴酒重獲信任而做的戲，他未必死了，就像福爾摩斯和莫裏亞蒂一樣。」
「混蛋。」
克裏斯汀顯然聽不進去這些寬慰之詞，此時此刻她真是恨死赤井秀一了，不管他是真死還是假死，自我犧牲的行為都讓她想起了討厭的人，討厭的事。
她直接去了群馬縣案發地點一趟，摸出曾經用過的小道具，敲暈了一個警員偽裝成他的樣子在群馬縣忙了大半個晚上。
另一邊。
某個富二代舉行的party上。
要說羞恥心，崇尚賣女兒的上流社會是沒有的，不過以前都是賣給男人，現在出了一例賣給女人的，也不知道差別怎麽那麽大，相原利佳受到了圈子裏的無差別嘲笑。
她多喝了兩杯跑到洗手間對著馬桶大吐特吐，吐著吐著就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沒聽到推門進來的聲音。
「你很討厭克裏斯汀嗎？」
相原利佳喝的迷迷糊糊，只覺得這女聲溫柔動人，下意識回答：「我不討厭她，我……」
我了半天沒我出來。
然而那人似乎對她的心事了若指掌：「現如今的輿論讓你覺得接近她自尊心受到傷害是不是？但是你家裏對你施壓，你不得不去找克裏斯汀，使出渾身解數吸引她。」
話語依舊輕柔舒緩，說出來的話卻極為不客氣，相原利佳惱羞成怒，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轉過身，努力睜大眼睛看清那人的模樣。
那是個容貌異常美麗的女人，唇邊帶笑，水綠色的眼底卻冷得驚人，相原利佳打了個寒戰，清醒過來。
「克莉絲·溫亞德？」
相原利佳知道這個女人，一個美國女明星，莎朗·溫亞德的女兒，和她母親一樣都是好萊塢響當當的女明星。
「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關系大了，你不願意，我可以代替你啊，吸引她，探索她的秘密。」她擡起手，黑漆漆的槍口對著相原利佳。
「為、為什麽？」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作者有話要說：
為搞事情來一波伏筆。
不知為什麽我不是很吃赤井秀一，卻意外喜歡沖矢昴（捂臉）
不是下一章就是下下章開哥譚副本，這可以理解成集體穿越，原理就先不說了。
關於時間問題，我再努力一下，偷偷努力，省的自己做不到讓大家失望。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90章 如此碰瓷
經過一夜調查，克裏斯汀確定死者的指紋、DNA均與赤井秀一吻合。
但這不代表他就是死者。
如果一個人要詐死，難道不會將一切做的天衣無縫嗎？克裏斯汀一度也以為夏洛克死了，結果過了一段日子他就活蹦亂跳的又出現了。
浪費感情。
現在她在測血型。
說到血型當然就會想到ABO等血型，那是人類的第一個血型系統，於1901年由一位奧地利學者發現，從此後血型研究進入高速發展期，一些主要的血型組合率可達天文數字，理論上講，除了單卵雙生子，世界上沒有相同血型的人。
她研究半天終於弄出死者血型了，突然想起來沒有真赤井秀一做對照……還是確定不了死者是誰。
生氣氣。
克裏斯汀脫下手套往工作台上一摔，從地下室來到吧台，給自己倒了一杯香檳。
「前輩你說你把自己氣成這樣有什麽用？」
「……」克裏斯汀重重的出了一口氣，挫敗讓她的語氣不是很好，「茱蒂那邊怎麽樣？」
事情了之後茱蒂就心神不寧的，克裏斯汀曾經聽她說過赤井秀一是她的前男友，後來在給空助招私人保鏢的時候，茱蒂也表露出對赤井秀一的余情未了。
出了這種事，她是最難受的。
BB也說她不是很好。
如果說以前對赤井秀一盒飯這件事有六成懷疑，現在就提升到了八成。
越逼真，她越不信。
接下來，繼續調查，靜觀其變。
又過了兩天，她的論文已經在國外權威雜志上刊登，一石激起千層浪，有關於人造子宮的討論甚囂塵上。
克裏斯汀懶得理，將模擬實驗的結果帶到東京綜合醫院，征求早產兒父母意見並簽署書面證明之後，使用人造子宮代替暖箱為早產兒營造母體環境，使得她完成孕期，變成一個足月的寶寶。
她的經理人倒是專門打了電話抱怨這件事，第二副本CG和內測同時進行，本該是一個大新聞，結果被自家執行長搶了風頭，這種操作他還是第一次見。
抱怨歸抱怨，其實他很滿意這個技術流年輕人，她拿出的每一樣產品都備受矚目，虛擬遊戲、太陽能手機電池，如今又添了一份醫用設備的訂單……她似乎什麽都做得到。
人年紀大了，錢也夠用，什麽都不缺，就喜歡看年輕人創造奇跡。
克裏斯汀卻興致不高，手機那頭的人敏銳的察覺出來，沒有多說什麽，囑咐了一句讓她出席臨時職業英雄執照的考試。
說實話她不太想去。
從小到大都一個樣子，心情不好就想一個人待著。
她在醫院待到晚上，司機遠山先生來接她，車平穩的行駛，她靠在後座上昏昏欲睡，突然一個急剎車讓她驚醒。
「怎麽了？」
「抱歉老板，有人突然……」
遠山非常不安的下車，克裏斯汀跟著下去，這是條人少的小路，冷色調的路燈下，少女側著身體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相原利佳。
來不及想她怎麽會在這裏，克裏斯汀連忙蹲下，先是摸了摸脈搏，然後戴上墨鏡讓BB掃描相原利佳的身體狀況。
輕微擦傷，腳踝錯位，嚇得暈過去了。
「老板？」
「你放心，沒出大事，我們把她送到醫院去。」
遠山對她有種盲目的信任，聞言松了好大一口氣，想要上前將人抱上車，沒想到老板直接將人抱起來了，想到前些天瘋傳的緋聞，遠山頓時有些忐忑。
「老板，現在說這些不太好，但是之前路上是沒人的，相原小姐突然……」
她坐在後座，讓相原利佳躺在她的腿上，淡淡的說：「我知道，她身上好大的酒味，約摸是喝多了，具體的等她醒了再問。」
克裏斯汀將她送到醫院，醫院給出的診斷證明和BB掃描出來的一模一樣。
她和院長打了個招呼，今晚就住醫院了。
遠山說是他開的車，老板留下來算是怎麽回事，被克裏斯汀勸回去了。
對她來說，留在醫院和回家意義是一樣的。
就是懶得接觸相原家的人。
相原夫妻來了之後就看了病床上的少女一眼，然後夫妻兩個就眼睛放光的和克裏斯汀攀談，見她興致缺缺還以為是內疚於將相原利佳撞了這件事，兩夫妻便說不會讓她擔任何責任。
克裏斯汀：……
這真是親爹媽？
她心裏堵得慌，想起冷女士的父母或許也是這樣將女兒賣出去的就想甩手離開，她也有這樣的資本和底氣，不過想了想還是出言將夫妻兩個堵了回去，姿態強硬，禮儀上卻讓人挑不出來錯處。
滴水不漏對答如流，沒一會兩夫妻就神色訕訕的走開，母親裝模作樣的守著昏迷不醒的女兒。
克裏斯汀靠著走廊的墻，長舒一口氣。
想爸爸媽媽了。
時間飛速流逝，雄英結束了暑假合宿，一群人還練習了所謂的必殺絕技，為接下來的考試做準備。
不僅僅是雄英，所有高校的英雄科都在為這一天而努力。
很快，這一天到了。
國立多古場競技場。
校車沒停在大門口，因為大門口已經被攝影車和記者堵上了，英雄科A班和B班的車只能往後停，他們下了車紛紛看向前方。
「是來拍我們的嗎？」
「才不是，你看，他們等的人來了。」
名貴的車緩緩停下，司機走了下來，為後座的人開車門，記者們頓時像煮沸了的開水一樣炸開，七嘴八舌的問開了，她隨便說了兩句就要走，記者也不會攔在她面前，不敢。
處在人群外圍的小英雄們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但隱約可以捕捉到一些關鍵詞，上鳴電氣拿出手機調出拍照功能拉近距離，可以看到克裏斯汀戴著遮擋大半面臉的墨鏡，嘴抿成一條直線，看上去氣質矜貴，冷淡疏離。
「總覺得她今天不是很開心，臉色超級可怕。」
「不對颯，是和你們在一起的克裏斯汀與鏡頭前的克裏斯汀不一樣喲，」校長最後一個下車，「她看上去壓力很大颯。」
常暗踏陰仰望天空：「這就是所謂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吧。」
小英雄們：……
臨時執照考試在每年的六月和九月，全國共有三個會場，考試的內容各不相同，但是內容不管怎麽變，核心都是互相殘殺，爭取名額，一般來說同一所學校的不同班級會申報不同的會場。
然而這次……
「橡皮頭，你們A班和B班一起考試？」
說話的是傑物高中英雄科高二二班班主任——搞笑英雄，一位個性是爆笑，熱衷於逗笑相澤老師的女性職業英雄。
「是的颯，情況特殊！」
你的小可愛突然出現。
搞笑英雄看著從相澤消太拘捕帶中鉆出來的大白鼠，噗嗤一聲笑了，「這不是校長先生嗎？真是好久不見了，您竟然也會來？」
「有想要見到的人颯。」
聞言，搞笑英雄留心了一下。
隨同考試的老師坐在觀眾席上，考生換了作戰服在底下聽說明會。
目良一副要當場睡死的模樣，就差在眼眶上撐兩根火柴了。
「當代是一個英雄飽和的社會，社會需要真正磨練過救人搶險和擊退敵人兩項技能的職業英雄，所以這次考題會前所未有的困難，通常來講臨時執照的通過率是百分之五十，但是在場1540的考生，全軍覆沒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底下哄聲一片。
「我不想多說什麽了，來，技術組配合一下。」
話音剛落，會場之內距離考生遠一點的地方，機器運轉的聲音響起，營養倉從地下旋轉升上，短短時間內，1540個營養倉安靜地躺在考生們震驚的視線中。
雄英早就知道了，很是淡定，其他考生就炸了鍋了。
「臨時考試讓我們玩遊戲？」
「那個第二副本吧？我看過CG的，真棒！」
「真厲害，一千多人的營養液啊，那要花多少錢啊。」
「別管那麽多了，免費體驗遊戲還不好？」
「可是考試……全軍覆沒……」
「怎麽可能呢？不會那麽變態的啦。」
他們有的人看過雄英的期末考試轉播，不過那不是自己親自上手，局外人不知道厲害，有的人買營養倉玩過第一副本，雖然有些緊張，但沒有很害怕。
總不會沒人通關就真的一張臨時執照都不發。
再說了，一千多人進一個副本怎麽可能會打不通？
聽著這些討論聲，雄英考生們面無表情。
你們對克裏斯汀的可怕一無所知。
作者有話要說：
秀一：這不是……
明美：秀一碰瓷我的方式嗎？
第91章 民風淳樸
「克裏斯汀。」
這聲音低沈磁性，音節仿佛帶著鉤子，勾得人心裏癢癢的。
差點睡著的克裏斯汀瞬間睜開眼睛，坐直身體看了過去，看到那人時連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眼神並著語氣有多麽失望。
「相澤老師啊。」
「你以為是誰？」
「我有個朋友，和老師聲音可像了。」
相澤消太想起來之前她聽到他聲音時也出過神，問她：「是你請假給他辦葬禮的那人？」
「嗯，他的聲音或許太大眾了，我認識的人裏除了老師還有一個人和他聲音像。」
「所以你和我相處就和與那個人相處一樣？」
「不，聽到聲音時會疑惑，不過完全不會弄混，你們給人的感覺全然不同。」
相澤消太還沒說話，趴在克裏斯汀帽子上的芙芙突然站了起來，發出芙芙芙芙的叫聲，剎那間相澤消太的拘捕帶鼓了一塊，裏面爬出來不太自在的校長先生。
「您也在啊，」克裏斯汀又對相澤消太說，「相澤老師，你好像移動坐騎啊。」
相澤消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放映屏，聲音更沒精神了，「說得好像你不是一樣。」
她晃了晃頭，芙芙乖巧的又窩了下來，目光卻是緊盯著根津不放。
看得根津冷汗直流，哪怕覺醒了個性，成為智商比人類都高的白老鼠，種族本能讓它還是有些怕貓，更別說是這麽厲害的貓。
根津有心問幾句這貓的來歷，但是機智的小腦瓜告訴它現在不是時候，它便問了問坐在後三排的那個漂亮姑娘。
「真的交了女朋友嗎？」
其實不是，相原利佳只是跟著她而已，克裏斯汀笑了：「如果交了，我會告訴您的。」
***
綠谷出久睜開眼睛。
他以為情況會和上次一樣，出現在眼前的是全然陌生的人或景，實際上這也正常，哥譚是虛構出的城市，設定上位於美國東海岸的新澤西州，風土人情與從小長大的日本迥然不同。
然而他所能看到的是霧蒙蒙的黑暗。
「為你服務，考生綠谷出久。」
這聲音很耳熟，「BB？」
「是，很高興你還記得我。」
他有點受寵若驚，BB對人類的態度可不是這麽客氣的，除了克裏斯汀。
「為什麽不讓我進入哥譚市？」
「你需要做些選擇，所有進入哥譚的考生都要做出選擇。」
話音剛落，綠谷出久面前就出現了黑色的題幹和選項。
[請選擇年齡段。]
成年人。未成年人。
想到有很多事都是因為沒成年而無法去做，綠谷出久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這次的身份匹配不是隨機是嗎？」
BB回答：「某種意義上還是隨機，不過做了選擇之後可以高可能性匹配到你想要的。」
下一個。
[請選擇國籍。]
他沒有多想，選了日本。
中間還有幾個都很好選擇，很快就來到最後一題。
[請選擇陣營。]
人類（0/1232）。變種人（23/308）
兩個選項後面都跟著數字，變種人後面的數字正以眼睛無法捕捉的速度變化著。
綠谷出久是個聰明人，1232與308相加正好是1540個考生，至於變種人的含義經過第一副本之後不會有人不知道，那是擁有能力的人，而只能有308人可以選擇變種人陣營。
BB勸他：「快一點哦，你看到了，變種人名額要沒有了，我不會給你鎖數值。」
民風淳樸……他百分之百確定克裏斯汀說的是反話，去那樣一個地方有特殊能力就是多了一樣底牌。
綠谷出久呼吸急促，他感覺自己在做一個至關重要的決定，時間不多，往往這樣，選擇才會出自本心。
BB看到反饋上來的數據，聲音驚訝：「你竟然主動選擇人類陣營？」
「我有想要證明的事。」
他曾經問歐爾麥特，一個沒有個性的人可不可以成為英雄。
歐爾麥特說不能。
他相信。
後來鷹眼、黑寡婦、鋼鐵俠用自身證明可以，成為英雄不必依靠先天就有的能力。
他也相信。
兩者是矛盾的。
人不能總是寄希望於別人給予答案，他已經到了獨自尋找獨自思考的年紀。
「我對你想證明什麽沒有興趣，你需要在哥譚停留24小時，不是24分鐘。」
「這是考試規則？」
「當然，而且內外時間流速將會保持一致，也就是說24小時之內的你一舉一動都被監考老師所關註著。」
「和期末考試有什麽不同嗎？」
「兩個人匹配一個監考老師。」
綠谷出久震驚：「那麽多人？」
「你對英雄飽和這個詞理解有歧義嗎？英雄公安委員會找這麽多職業英雄做監考不是分分鐘的事？」
「……」
「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了。」
「祝你好運。」
與此同時，BB分出了多股數據流和其他考生對話，她自稱遊戲助手。
爆豪勝己的場合。
他刷刷刷的做完所有選擇題，用時不超過半分鐘，眼睛一閉一睜，整個人便來到了一座高樓林立的城市。
日本是多地震國家，很少有高樓，這一點和美國差異很大，在這座虛構城市中，站在街道上覺得自己很渺小，太陽明明掛在天空上卻感受不到一絲陽光。
陰冷。
這是爆豪勝己的第一感受。
街道上的人對憑空出現的人接受良好，沒有露出什麽奇怪的神色，反而打量起他與歐洲人迥然不同的五官，光鮮的外表，出色的相貌。
沒人惹他的時候，他的表情就是冷著一張臉，告訴周圍的人他很不好惹，他的目光不住在周圍逡巡，即使沒什麽表情，那種打量的模樣卻沒有掩飾的告訴周圍的人，這是個外鄉人。
看完城市建築，他的目光終於回到街道與人身上。
小攤上的台式電視機，老舊的路燈和人們的服飾給他一種穿越到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錯覺，他暗暗記下來，也許互聯網還未興起，安頓下來後要到公共圖書館了解一下這座城市的發展史。
任務是留在哥譚市24小時，如果平平安安的什麽事都沒發生，這個臨時執照也太好拿了，那個白毛一定憋著大招沒用。
轉了個念頭的功夫，他又看到了點別的東西。
不遠處衣著暴露的女人走近停下來的一輛車，嬌聲問：「先生，你需要什麽服務嗎？」
不知車上的人回答了什麽，女人笑了一聲打開車門上去，他還看到一只顏色很深的大手從前車座伸了出來在女人胸上摸了一把。
爆豪勝己：？？？
差不多二十歲的青年坐在路邊彈吉他，作為一個全能少年，爆豪勝己心說彈的不怎麽樣，路過他時無意識看了一眼，余光掃到了吉他盒。
盒子裏有一張硬紙板，用馬克筆寫著潦草的英文。
若是選擇美國國籍，語言問題遊戲會解決，爆豪勝己雖然選擇的是日本，但他好歹是個班級前三的學霸，很輕易的讀出上面的意思。
大約是說「我不隱藏我的目的，我想要毒|品」。
趁他呆住的時候，竟然還有個人往青年的吉他盒裏扔錢。
爆豪勝己：？？？
女人好好的走在路上，身後過來一個男人擼下來她的包就跑，女人大喊抓人竟然沒一個人動。
爆豪勝己：？
不，這不是發問號的時候，他立刻追了上去。
沒有使用個性，從那個選擇題上就可以知道這個世界觀與第一副本的世界觀相似，沒有能力的人排斥著有能力的人，沒有能力的人會占上風，他是傻了才會在人前使用個性。
哼，現實世界是無個性被排斥，遊戲世界正好相反，白毛到底想做什麽？
來不及多想，那個渣渣知道有人追他，跑得更快了，身手靈敏的攀上生銹的扶梯，幾下就翻上屋頂，與之相比爆豪勝己也不差，只是稍稍落後幾步，等他跟著翻上上去，卻見屋頂上已經沒了人影。
他連忙跑到對面往下看，目之所及不少扶梯下通不同的地方，街道上別說那個渣渣，連個人影都沒有。
所以說這個城市建築這麽多扶梯是做什麽用的？方便混賬搶劫後逃跑嗎？
爆豪勝己表情猙獰，他又找了好幾圈，沒找到搶包的渣渣就算了，還在類似於後門的地方看到了三個人圍著一個跪著的人，其中一個正在用棒球棍打那人的頭。
那能忍？
「給老子住手！」
三個人都看了過來，爆豪卻只看著跪在地上的那人，他被打得頭破血流，鮮血流進他的眼睛裏，爆豪更加憤怒，這群垃圾怎麽敢大白天的這麽幹！
其中一個西裝革履的壯漢走上前，態度竟然還不錯：「外地來的？日本人還是韓國人？」
「跟你有什麽關系？給老子去警局自首！」
壯漢仿佛聽到什麽笑話一樣竟一個個的笑了起來，離得稍微遠一點的壯漢對自己的同伴說：「新來的不懂規矩。」
最先和爆豪勝己搭話的男人伸手去拍爆豪勝己的肩膀，被後者嫌惡的躲開也不生氣，態度還是很好：「我們鬧著玩呢，你問問他，是不是這樣？」
爆豪勝己再次看向被打的不成人形的男人，他扯開一個笑容，用若無其事的語氣附和著，「沒錯沒錯，我們是鬧著玩呢。」
於是一個小時之內，爆豪勝己再次：？？？
垃圾白毛，去你的民風淳樸！
觀眾席上。
克裏斯汀正對著一面墻那麽大的放映屏，放映屏隨機顯示著遊戲中的畫面，這一面正好是爆豪的視角。
她往後面一靠，懶洋洋的，嘆息般的說：「今天的哥譚市也是民風淳樸的一天呢。」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吊哥被搞進監獄，所以原定時間線上沒發生雄英林間合宿遇襲，沒有襲擊自然也沒神野之戰。
現實世界的八九點大概是在afo劫獄營救吊哥，醬紫。所要面對的是一只滿血滿藍的覆仇者和經過洛基和哥譚洗禮（鍍金）的小英雄（大概）。
第92章 民風淳樸（2）
「砰！」
很難理解，一個人本來站得筆直筆直的是怎麽做到彎下腰一頭磕在地上的。
該說是腰好還是腦門好？
「你好！詹姆斯·戈登警探，我是你的新搭檔夜嵐稻佐，請多多指教！」
別說詹姆斯·戈登了，這麽大動靜將整個警局大廳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他的新搭檔是一個日本人，不過這不重要，他連忙將人扶起來，「你好你好，我們這不興這個的，叫我吉姆就行。」
夜嵐稻佐順著他的力道站直身體，看著他的目光都在發光，任何人被他註視都會被眼神裏巨大的熱情所感染，他大聲說：「請稱呼我稻佐！」
「好的好的，我給你說說工作。」
夜嵐稻佐虛心的聽著。
「我很好奇，像你這樣的年輕人為什麽會大老遠的跑來哥譚找工作。」
公事的話題告一段落，戈登靠坐在辦公桌上，抱著手臂，頗為驚訝地問。
「哥譚是一座可以激發鬥志的城市不是嗎？正因為困難和惡人一樣得多，所以才需要我們這種人！我下了船後就直奔書報亭買了很多舊報紙，你抓到了山羊之靈，抓到了氣球人，被譽為哥譚最有作為的警探，更難能可貴的是你只是一個普通人，卻做到了這麽多……」
戈登連忙叫停，再讓他誇下去他懷疑自己就要飄上天空了。他很可憐這個年輕人，他望著年輕人充滿熱情仿佛燃燒著火焰的眼睛，口吻有些悲哀：「我沒你想的那麽好，哥譚的情況也沒有那麽簡單，都不用待上一段時間，只要一天甚至是半天你就能看到這座城市……」
他猶豫了一下，好半天沒說出來下半句話。
他們的辦公區就在警局大廳，他和夜嵐稻佐的辦公桌相對，兩人就站在辦公桌前說話，所以大廳一亂立刻就吸引了兩人註意力。
「怎麽回事？」
「你們自己去看看吧。」
被戈登攔住詢問的警員表情冷漠，扒開戈登的手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戈登沒有繼續追問，往外面走，夜嵐稻佐跟著他：「你的人緣不好嗎？」
戈登：「人群中的異類，你指望其他人會多喜歡他。」
夜嵐稻佐似懂似不懂，戈登沒有多說，他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在哥譚這種環境下會變成什麽樣子，很多交心的話第一次見面他也說不出來。
哥譚警察局簡稱GCPD，別的不說，大門口很氣派，警察將門口一圍，不讓群眾靠近，戈登一出來就看到一個眼熟的警察在給人松綁。
他三步並作兩步下了階梯，定睛一看，那是四個被捆起來的人，身上大大小小的都帶傷，旁邊扔著一個臟兮兮的布袋子。
一個小警員將布袋子撿起來，他不像那種坐辦公室的，不給戈登擺臉色，戈登伸手要的時候就把布袋子給他了。
戈登低頭一看，那是三把槍。
「戈登？」布洛克給人解開繩子後對他伸出手，討要布袋子。
「給我個解釋。」
「你就別管那麽多了，這事不歸咱們管。」
「不該警察管的事我在哥譚見多了，」戈登不輕不重的懟了一句，余光一掃有個小警員鬼鬼祟祟的，「把你藏的東西拿出來！」
小警員看看布洛克又看看戈登，站著沒動，夜嵐稻佐走過去直接將東西扯過來。
說實話他有點嫌棄。
那是一件不知道從哪個垃圾桶裏翻出來的舊襯衫，就沒有幹凈的地方，背面用黑色鋼筆寫著：四人聚眾鬥毆，你們警局管不管？
戈登收回目光，掃了一眼頭破血流的男人，「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把人放走了？」
布洛克扯出個笑容來：「整個GCPD誰不知道我們的戈登是最正直能幹的？不過你是兇案組的警探，別管閑事。」
夜嵐稻佐插了一句：「都把人打成這樣了怎麽會是閑事？不應該把他們關起來審訊嗎？」
「喲，」布洛克好像才看到他，問戈登，「這小子是誰啊？看著比警監都有派頭。」
「我的新搭檔夜嵐稻佐。」戈登說完又給夜嵐介紹了一下布洛克。
布洛克走近一點，手臂搭在夜嵐稻佐肩膀上，「看在你是新來的份上，學費我就不收你的了。」
「你看到的四個人都是穆尼女士的人，穆尼女士又為哥譚最大的黑幫勢力做事，懂了嗎？」
夜嵐稻佐推開他的手臂，眼神放冷了些，「這我不學。」
布洛克看看他，又看看戈登，冷笑一聲：「好啊，你們管你們的，別給我惹麻煩。」
最後四個人還是走了，布洛克給他們打了一輛出租車。
夜嵐稻佐氣的手指都在顫抖，戈登握住他指著那邊的手，「好了，人都走了。」
「我不氣他們，與差點將人打死相比，布洛克警探……他……」
他竟然直接把受害人和加害人一起放走了？
「你初來乍到不清楚，那個穆尼手眼通天，這四個人剛進來就會被放走，抓他們的警探還會有大麻煩。」
「這次他們打人放走了，下次他們殺了人，是不是也親自將人送走？還要給他打車？」
戈登不知道該怎麽和這個熱血青年說。
夜嵐稻佐盯著他：「我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我們的局長市長呢？我記得美國黑幫不合法啊！」別的地方偷偷猖獗，黑吃黑也就算了，這可是警局啊！囂張的表明自己黑幫身份，警探就這麽把人放走了？
「我懂你的意思，但是你不懂哥譚，你以為哥譚的犯罪率為什麽這麽高？」
「[敵人]……我是說那些犯罪分子太猖獗了。」
他一睜開眼就在哥譚港口，腦海中浮現出匹配給自己的身份——一個警探，還是兇案組！
前方將是重重挑戰，然而夜嵐稻佐就是個迎難而上的人，高興的打了一輛出租車往警察局來，路過書報亭的時候買了一沓舊報紙。
他崇拜熱愛著懲惡揚善，伸張正義的事業，也憧憬著在這種事業中發光發熱的人。
從報紙中可以得知哥譚是一座黑暗的城市，全美犯罪率第一，聯邦政府已經放棄的所在……他躊躇滿志，信心滿滿，不就是抓壞人嗎？以他的個性來說輕而易舉，臨時執照他拿定了。
現在戈登告訴他，有些人抓了沒用，警局不僅會放了他，還親自打車將人送走。
警局腐敗也就算了，連市長議員法官檢察官都是一路貨色。
他能做什麽？
他一個人能做什麽？
將那些腐敗的家夥卷上天嗎？到時候哥譚沒人主事一片大亂，這座城市就會變好嗎？
沈重的問題壓在心頭，眼睛裏的熱情被現實的冷水澆滅，戈登心中嘆息，他不意外，哥譚是一座容不下理想和天真城市，一分一秒都不會有。
「吉姆，我出去一趟。」
戈登沒問他去哪，「回來時給我帶杯咖啡。」
「知道了！」
夜嵐稻佐打算出門找人。
在考試之前他沒想過要和其他人合作，他不去幹掉競爭者就不錯了，但是眼下這局面不是一個人可以改變的，他需要其他人的幫助，就比如將那四個人扔到警局門口人。
那人也一定需要他。
夜嵐稻佐大街小巷的找人，向人打聽有沒有見過亞洲長相特點的人。
人們都說沒有，就在他打算問下一個人時候聽到一道低沈的聲音。
「餵。」
他看了過去，金發青年站在左邊的巷子口裏，一雙紅眸裏醞釀著風暴。
「你……」
「我看到你從警局出來，他們為什麽將那四個敗類送走了？」
「你受傷了？！」
爆豪勝己抿著嘴沒說話，他這個人脾氣爆，對付敗類不想多說話，直接開打，他還沒用個性，那些家夥就掏出槍來，三個人三把槍，肆無忌憚的向他射擊。
三個渣渣而已，沒什麽好怕的，本來架都打完了，中了倒地上的一個小角色一發黑Ⅰ槍。
晦氣。
「老子沒事，你還沒回答。」
夜嵐稻佐不在意這點態度問題，更惡劣的他都遇見過，他將戈登說的又給爆豪勝己說了一遍。
爆豪勝己的表情肉眼可見的猙獰起來，雙掌間劈裏啪啦冒火星。
「你冷靜點。」
「老子很冷靜。」
這句話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爆豪勝己有準備，他打電話報警，一說街區門牌號接電話的膽小鬼就掛電話，就沖這一點，他就猜得到哥譚警局是什麽德行。
可是親耳聽到還是氣的不行。
夜嵐稻佐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流下一滴冷汗。
「我看我們先要去找找其他人，集合大家的力量，我們有一千多人啊，什麽事情做不成？」
「你以為那個白毛會讓你集結一千人嗎？」
「什麽意思？」
「我找過了大大小小十幾個街區，一個人都沒找到。」
「怎麽可能？一千人放進一個城市裏……」
「你知道白毛做的第一個副本嗎？」
「知道啊，雄英的期末考試嘛，誒你怎麽能叫她白毛？」
「吵死了，你看到了就該知道那也是一個事件只不過分了幾個時間段。」
夜嵐稻佐是聰明人，被這麽一點撥就明白了，震驚的睜大眼睛：「你是說我們一千多個人被分在了不同的哥譚副本嗎？」
爆豪勝己翻了個白眼：「不然呢？還真讓你將人集結起來掀了黑幫？大概就是哥譚一區哥譚二區之類的吧，不知道這個區有多少人。」
「那現在……該怎麽辦？」
同一時刻，現實世界。
克裏斯汀托著下巴，目光中流露欣賞，對眉毛擰成一團的相澤消太說：「挺厲害的，他是第一個察覺這點的，雖然不是全對。」
相澤消太盯著她：「你又打什麽壞主意？」
「哎老師你怎麽這麽想我？」
「別鬧，直接說。」
「我的確將一千多名考生分開了，他們分別在不同時間段的哥譚。」
「這有什麽意義？」
克裏斯汀指了指營養艙的方向，相澤消太看過去，竟然見一些考生已經從裏面出來了。
考試開始一來他關註自己學生還不夠，哪來的精力看其他考生？所以他才發現竟然已經有人被淘汰了。
被淘汰的人聚在一起。
「你們是怎麽……」
「一個戴著稻草頭套的怪人往我臉上噴東西，啊啊啊啊我就看到有好多蛇往我身上爬，嚇死人了！」
「有個人攔著我非要讓我解謎語，我解不出來就被他用問號手杖打。」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所在停車場突然炸了，我是無辜的！」
「……」
還在持續增加中。
相澤消太收回目光，看著克裏斯汀：「你是要收集考生的一千種死法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93章 民風淳樸（3）
「這也太真實了。」
監考室裏，其中一個職業英雄看著屏幕發出一聲感嘆。
「真實？應該說過於魔幻了吧？」
接話的職業英雄頗為不以為然，他監考的兩個考生剛剛盒飯，一個被鄰居警告了夜晚不能外出還出門卷進了一場槍|戰，另一個好好的在家待著聽到有人敲門，走到門前，手剛放到把手上，就被電暈了。
原來是門外的犯人將電通到了門鎖上，屋內的人一碰到把手就會被電。
太扯了吧？
現實中怎麽會有這麽叼的[敵人]，城市之中又怎麽會發生那樣激烈的槍|戰？職業英雄是吃幹飯的嗎？這遊戲有什麽現實意義？
最先說話的那個職業英雄聽了他的看法後反問一句：「你忘記前不久發生的腦無襲擊城市事件了？」
一句話將他說的啞口無言，這位職業英雄在關西，對腦無的破壞力沒有切身認識，但是僅僅是電視中看到的也足夠驚心動魄了。
「可腦無背後的敵聯盟……」
他還想要掙紮一下，話就被那位職業英雄截斷，「沒錯，敵聯盟的智商是低了點，做事不顧後果，首領剛剛被覆仇者扔進監獄。你有沒有想過死柄木吊才二十歲，他背後會不會有什麽人？」
「老兄你想多了吧？」
「我不能不多想，前段日子我們最大的任務還是抓住覆仇者，這才過了多久啊，上面對覆仇者的事絕口不提，而且歐爾麥特出來活動的時間也越來越短，我不知道其中的關聯……唯一能確定的是職業英雄將被灌輸新鮮血液勢在必行，對抗那些看不到的敵人。」
一番話說得他暫時放下了輕視之心，坐下來看面前的屏幕，只見裏面正進行一場警車追擊銀行搶劫歹徒的戲碼。
「這是誰？」
「雄英英雄科A……」
「我知道，體育祭上看見過，我是說另一個。」
「士傑高中一年級的學生夜嵐稻佐，個性是旋風，聽說他是雄英推薦入學考試第一名，不知道為什麽沒去雄英。」
警車緊緊跟在搶劫犯車輛後面，搶劫犯頻頻開槍對警車射擊，爆豪勝己的設定雖然是成年人，但是車技一般，勉強躲了兩下，車胎就爆了，警車失控的撞向路燈。
「可惡！」爆豪勝己恨恨的錘了一下方向盤，看著迅速拉開的距離，眼睛好像要噴火。
「別急，還沒完呢！」
夜嵐稻佐使用了個性。
他能夠使周圍產生旋風並隨意操縱。
於是逃犯那輛車就上天了。
爆豪勝己猛地看向他：「你也可以操縱風？你和[覆仇者]是什麽關系？」
夜嵐稻佐一攤手：「我倒是想有什麽關系，我的個性是旋風，就風而言只有這一種形態，做不到將一整艘渡輪從海中撈起來，那才叫真正的厲害。」
說話的功夫，逃犯的車正在下落，夜嵐稻佐摸出配槍靠近車的落點，爆豪勝己從另一個方向合圍過去，也拿著一把槍。
他所匹配到的身份是地檢署檢察官，檢察官在日本可不是個該有槍的職業，但誰讓美國持槍合法呢。
冒充一下警探，嚇唬嚇唬那些混蛋。
車裏面的人已經被摔得七葷八素，這是夜嵐稻佐不想傷人沒有下狠手的緣故，他扯開車門，將人弄下來拷上，爆豪勝己幫他一起。
屏幕外。
「哎！你們多長個心眼啊。」
監考官急得夠嗆，那種感覺就和看電視劇發現主角疏忽恨不得鉆進去打醒他們沒什麽不同。他看到有個犯人醒了過來，正在籌劃著逃跑。
另一個人安慰他：「放心吧，他跑不了，兩個擁有優秀個性的未來職業英雄還攔不住一個沒有能力的犯人嗎？」
「我看……」
他持懷疑態度。
那犯人一直裝暈，在夜嵐稻佐銬他的時候猛地睜開眼睛使勁撞開他，猝不及防之下夜嵐稻佐還真被他撞倒，犯人奪路而逃，還將一個路人往後一推，正好推到追過來的爆豪勝己身上。
監考官們急得不行，眼看犯人就要鉆進哥譚遍地都是的胡同裏，前方響起了警笛聲，數輛警車堵在路前。
眼見此情此景，監考官們才放下心來。
事實證明他們放心放的太早了。
那個搶劫犯挎著一個布袋，手探進去往外一揚一灑，成堆的鈔票雨一般得落下，圍觀群眾瞬間哄搶起來，遮擋住警察抓捕犯人的視線。
爆豪勝己正要不管不顧的使用個性升空抓人，突然看到有個女孩被擠倒在地，還讓人踩了好幾腳，他連忙將人扒拉開。
「別擠了！別撿了！都讓開。」
夜嵐稻佐也急得著急上火，這種受到連[敵人]都要手下留情教育的小英雄怎麽可能對普通民眾用個性，他只能一再的喊讓大家不要哄搶。
並無卵用。
犯人還是跑了。
戈登打開車門下來，一看這場面當即對天鳴槍。
花了半天功夫終於將局面控制住了。
抓獲搶劫犯三名，另外逃跑者一名，踩傷者若幹。
哥譚警察局裏一如既往的混亂。
夜嵐稻佐蔫得像顆被霜打了的小白菜，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額頭貼著桌面。爆豪勝己靠坐在前者的辦公桌邊上，緊握雙拳不知道在想什麽，喉嚨裏一陣又一陣的發出呼嚕聲。
像發動機。
戈登從警監辦公室出來，他看著以各自方式自閉的兩個年輕人，心中嘆息，走上前：「你們盡力了。」
兩人依舊自閉。
屏幕前的監考官們也自閉了。
這麽叼的城市是怎麽設計出來的？
「往好處想想，以後這些孩子踏入社會後肯定會老練些。」
「未來新一代職業英雄啊……」
一間大監控室裏有不少職業英雄，有些職業英雄監考的兩個考生都出局了便滿屋子亂轉，看看有沒有表現出彩些的考生。
「你這表現怎麽樣？」
「你看。」
眼看他表情不好，這職業英雄還給自己看著的兩個考生辯白，「他們已經很不錯了，說句實在話，就是我被放在這種情況做得也不一定比他好。」
這話引起了廣泛的共鳴，那職業英雄心有戚戚：「現在小孩過得好難啊，考個臨時執照而已。」
「也不知道考正式執照的時候……」
兩人對視苦笑。
***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擺在綠谷出久面前。
好消息是他匹配到了一個不錯的身份，哥譚警察局（GCPD）裏工作，不用探索瞬間就進入主線了。
一件弄得哥譚人心惶惶的大案，接連幾個大學生失蹤，連到哥譚大學參觀的中學生團隊中都有一人失去聯絡，幾天後在哥譚的某個化工廠裏發現了一具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屍身。
經過鑒證課的調查已經確定死者身份正是失蹤的大學生之一，現在屍體放在了法醫眼前等待進一步的調查。
這就是壞消息了。
綠谷·法醫·出久：……
和上次一樣，匹配什麽身份就自帶什麽技能，但是解剖屍體什麽的……太難了啊。
不會做QAQ。
他拿著刀抖了半天楞是沒能下去手，打算去休息室喝口水壓壓驚。
過了一會，門被推開。
「Excuse me？」
一個人探頭進來，左右張望。
沒有動靜。
「Mr.綠谷？」
依舊沒有動靜。
他這才進來，取下掛在架子上的隔離服，戴上乳膠無粉手套。
他走到屍體前，揭開覆蓋在上面的白布，看著格外淒慘的屍身，還很俏皮的說了一句：「你好呀，讓我看看你有什麽問題。」
當綠谷出久終於做好心理準備再次打開門就看到了別人穿著他的隔離服，解剖本該屬於他的屍體。
「……」
「……」
屋內屋外兩人對視一會，還是屋內的人先開口，語氣輕快。
「喲，Mr.綠谷。」
「啊，是鑒證課的……」綠谷印象裏有這個人，不過一時說不出名字。
「愛德華·尼格瑪。」
「尼格瑪先生，你這是……」
「事情說起來很覆雜，我是人人都逃避的，沒了我，人卻痛不欲生，我是誰？」
綠谷：「……啊？」
他有點懵，沒有繼續追問一個鑒證課的怎麽跑到這裏來了，用那算不上遲鈍的小腦瓜思考幾秒才說：「這是個謎語？猜、猜不出來。」
愛德華沒有露出鄙視的表情，反而勾起唇角，頗有幾分自得的揭開謎底：「恐懼腺。」
「啊？」綠谷再次露出黑人問號，一臉的不明所以。
「腎上腺被取走了，看，就在這個位置有個孔洞，不過又被精心的縫合，就像這樣。」
他一個鑒證課的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招呼著正牌驗屍官來看自己的發現，絲毫沒有搶人飯碗的自覺。
這要是別人就把這種行為當做挑釁並且投訴到警監那裏去了，上一位驗屍官便是受不了愛德華這種行為才辭職不幹的。
然而綠谷出久並不。
他懷著求知欲和被害人竟然被如此折磨的憤怒聽完了愛德華的發現，提出了問題：「那兇手為什麽要取走死者的腎上腺呢？」
「好問題！」愛德華讚道，「首先要搞清楚一件事，犯人是在殺死死者後才在他們的身體上開了個洞。」
死後開洞和死前開洞……意義截然不同。
「也就是說取走腎上腺不是為了折磨死者，而是……」結合了一下那句「恐懼腺」還有眼前飽受折磨的屍身，得出了答案，「從死者身上得到的……」
「戰利品。」
綠谷出久對這個說法有些接受不了，在他的世界裏從未出現過如此血腥的事，更想不出來兇手折磨死者後取走他們的腎上腺做什麽。
讓他更加心驚的是愛德華·尼格瑪——這位優秀出色的警官解剖屍體時毫無對其的尊重，被害者的遺體對他來說似乎只是一件藏著謎題的玩具。
或許是直覺。
他看著愛德華，周圍的一切都在模糊，只有愛德華站在懸崖邊緣，若無其事的擺弄各種工具。
「好了，就交給你出去報告了。」
綠谷發了個呆的功夫，愛德華連報告都寫好了，他將文件夾拍在綠谷胸膛上，綠谷手忙腳亂的拿好，對愛德華鞠了個躬。
「謝謝你的幫忙，尼格瑪先生。」
「啊，」愛德華眨眨眼睛，第一次面對這種場景有點懵，隨即嘴角上揚，「我以後會常來的。」
綠谷去報告的時候兩個警探一個都不在，他在他們的辦公桌旁邊等著，思索著兩位警探的手機號碼，發現他只有其中一人的還怎麽都打不通。
他左右看看，將文件往警探辦公桌上一放，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外走，在出警局之前撞上了愛德華·尼格瑪。
「你也要出外勤嗎？驗屍官？」
「我要是找不到警探，我就……」
「那我給你三個建議。」
對愛德華智商很信任的綠谷停下腳步，「請講。」
「很好，我連接災厄與喜悅，我連接死與生，人們討厭我，卻不能離開我……」
愛德華一開口綠谷就懵住了，這也不能怪他，是個人就不能在愛德華說上半句時猜得出來下半句，所以他們通常的應對方式就是粗暴的打斷他。
「現在不是說謎語的時候！」
愛德華本來是笑著的，被冷不丁的打斷後笑容漸漸消失，「我還以為你喜歡猜……」
雖然不是個攻略遊戲，但是綠谷似乎聽到了好感度下降的提示音，再加上本來就是自己的情緒失控，他軟下聲音道歉：「我太著急了，一想到有那麽多人還在犯人手上有生命危險我就、我就緊張，很抱歉……」
他喋喋不休的念叨著，愛德華眨眨眼睛，沒有打斷他。
綠谷嘮叨了半天，突然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看向一直安靜註視他的人，不好意思的說：「我的話太多了。」
「沒關系。」
他的大度讓綠谷松了口氣，他小心翼翼的說：「可以請你直接告訴我你的發現嗎？感激不盡。」
「哥譚醫院，哥譚大學，非法經營的小診所。」
綠谷聽著幾乎要吐槽一句：你這不是能簡單的說話嘛。
他擡起綠色的眼睛，眼眸中的歉意無比真摯：「我很抱歉，尼格瑪先生。」
「沒關系。」愛德華笑容的弧度一如既往。
綠谷出久前往哥譚大學。
他在路上聯系到了戈登警探，將愛德華的發現和建議告訴他，對方表示要去非法經營小診所一探究竟。
綠谷沒有告訴戈登警探他一個驗屍官也跑了出來，他打定主意要去一趟哥譚大學。
「出生地」就在哥譚警局的綠谷出久完全不知曉哥譚市的兇殘，因此坐出租車的一路上可以說是大開眼界，三觀盡碎。
就他這個正義感，看到搶包的、鬥毆的、當街就開始嗑\藥的，不可能當沒看見啊，能報警的他都報警了，來不及報警的他就只能下車處理。
所幸他從未荒廢格鬥訓練，五六個街頭混混對付起來不在話下。從GCPD到哥譚大學不過半個小時車程，他這麽下車上車的折騰，活活將時間線拉長了兩倍。
出租車司機倒是什麽不滿，就是多收了他不少車錢。
綠谷出久身心俱疲，轉念一想，腦海中浮現那具冷冰冰的屍身，面容變得堅毅起來。
遊戲的一切都很真實。
他從沒有近距離接觸亡者，沒有親眼看過他發青的臉，沒有觸碰過毫無體溫的皮膚，沒有看到過受害者家人臉上掛滿痛苦的淚水。
學校教會了他英雄社會的種種規則，卻還沒有教過如何從細節中抓出犯人。
也許會有人反駁，破案不是警方偵探的活嗎？職業英雄只管禦敵救人就好了，這一條適用於大多數人，但是綠谷出久捫心自問，他做不到枯坐等待一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答案，也不想在等待中消耗受害人可能所剩不多的時間。
如果說他以前單純憧憬著歐爾麥特，夢想著成為能笑著拯救他人的英雄，卻對如何成為這樣的人兩眼一抹黑的話，現在的他已經制定好了計劃，知道該去做什麽。
他要努力鍛煉身體，長高個子，最好像歐爾麥特那樣，某些社會調查證明身材高大的職業英雄更可以給人安全感。
他要積累經驗，他要掌握多種技能，像尼格瑪先生那樣檢查一下就能看出肉眼看不出來的東西，他要鍛煉心理承受能力，現實不會給他緩神的時間。
很多人都是從高中英雄科畢業後就考取英雄執照正式成為職業英雄，他原本也是這麽打算的，現如今他改主意了，他就是自學也要讀完大學掌握更多的知識。
要做的事很多，做到很難，卻比迷茫得四處碰壁要好。
綠谷出久喜歡如今目標明確的狀態。
這支持他一個一個去接觸受害者認識的人，將他認為有價值的東西記錄下來。
哥譚總是陰著天不見太陽，風吹過來陰冷陰冷的，即便如此，忙了一圈後他還是出了一層薄汗。
他坐在花壇邊緣，打開筆記本將一個名字劃掉，下一個他打算拜訪的人是一位心理學教授……
「綠谷？！」
誒？
他擡頭一看，驚訝的睜大眼睛，下意識站起來：「上鳴同學！」
上鳴電氣上下打量他：「感覺你有點不一樣……你是成年人設定吧？」
「我的確是選了成年人沒錯。」
上鳴電氣圍著他轉了一圈：「我還以為成年人只是個設定呢，原來真的會改變身高外貌，早知道我也選……你是不知道這群美國學生的身高有多虐，還說我是豆芽菜，我這身高在雄英明明……」
他撇著嘴抱怨著，綠谷聽著，心裏流過暖意。
偌大的哥譚可以遇上自己同班同學運氣實在是太棒了。
上鳴電氣說他匹配到的身份是參觀哥譚大學的中學生團隊中的一人，第一個副本告訴他團結就是力量，所以他在哥譚大學裏轉了一個上午找人合作。
「沒找到？」
「找到了啊，傑物的一個男生。」
上鳴電氣有點不想回憶。
他主動友好的提出合作通關，那男生竟然像看二傻子一樣看著他，不同意就不同意了，還偷襲他，那他有什麽辦法？
綠谷幹笑兩聲，安慰義憤填膺的小夥伴：「往年的臨時執照考場上都是幹掉一個是一個，他們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上鳴電氣突然問他：「綠谷你說職業英雄是該競爭啊還是該合作啊？」
「……良性競爭。」
「他偷襲我，我打敗他算是良性競爭嗎？」
「這個……」綠谷還真回答不出來，他問，「你怎麽突然感慨起來了？」
「沒什麽……」他沮喪的低下頭。
他就是在想將來有一天真的成為了職業英雄，有個任務需要同事將勁往一塊使，對方不僅不幫忙，還在背後使絆子就非常難過。
「振作點上鳴同學，我們還要通關，還要拿到臨時執照！」
「萬一……」
「沒有萬一，想想相澤老師！」
上鳴電氣的腦海中浮現出相澤老師眼冒紅光，頭發豎起的樣子，頓時滑下了一滴冷汗。
「你說吧綠谷，我們該怎麽做？」
綠谷將事情簡單的說了說，上鳴電氣立刻表示要和他一起去。
經過同學的友好指路，兩人找到了那位心理老師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裝修擺設整體顏色偏深，哥譚常年多雲，沒有陽光照進室內。
兩人一進去就覺得有種喘不上氣的壓抑感。
幸好這位心理老師本人是一個溫和友善的人，他請兩人在沙發上坐下，端上了兩杯咖啡，詢問他們來意。
「GCPD的法醫都開始出外勤了？」男人動作優雅的將咖啡杯放在桌子上，看著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兩個人，目光深邃。
在男人的目光籠罩下綠谷心頭滋生出點心虛，說出去法醫幹警探的活在別人看來難免有搶人飯碗之嫌。
「因為局裏只有兩個兇案組警探……我們進入正題吧，克萊恩老師，據我了解失蹤的九位大學生都曾經找你進行過單獨的心理輔導。」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發生這樣的事，我感到非常遺憾。」
「我能知道他們都有什麽問題嗎？」
「恐怕不行，我要對此保密。」
「那老師你有沒有可以透露的線索？什麽都行！」上鳴電氣急切的插話。
男人西裝革履，棕發梳得一絲不茍，他微微躬身，手執湯勺緩慢的攪動咖啡。
兩人不自覺的盯著咖啡表面蕩開的波紋漩渦，看久了，眼神漸漸直了。
……
「抱歉，我幫不上你們什麽，不過你們可以去這裏碰碰運氣。」
在兩人浮現出失望表情前，喬納森·克萊恩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食指按住，推到桌子另一邊。
綠谷拿起來看，上鳴電氣湊過去。
「法爾科內家族勢力滔天，哥譚的惡人十個裏有八個都在他們線上，我想會很好查。」
聽著描述怪怪的，綠谷出久看著喬納森，小心地問：「這是黑道家族？」
「是。」
「不是吧老師，」上鳴電氣不可思議的說，「你讓警局的人找黑道幫忙？不抓他們就不錯了。」
日本也就算了，美國黑道不是不合法嗎？
喬納森一聽就笑了，笑容裏包含著無奈，「孩子，哥譚有哥譚的規則，你想要辦成事就要按照規矩來，等你在哥譚多待些日子就懂了。」
上鳴電氣不服氣，還要再說些什麽，綠谷出久攔住他，並向喬納森道謝，「我會去的。」
「我多問一句，你會帶這位同學一起去嗎？」
「呃……」
「我很支持GCPD工作，但是請這位同學立刻回到帶隊老師那邊。」
「這起綁架案不單單牽涉到我們哥譚大學，中學生參觀團隊不也有一人失蹤了嗎？你的帶隊老師為此焦頭爛額，上鳴同學，請不要擅自冒險。」
「我會給你的老師打電話。」
出了門後上鳴電氣欲哭無淚，等走得遠一些綠谷出久才問他：「所以說你為什麽要選擇未成年人？」
「唉，小孩子更容易讓人放松警惕嘛，再說我有個性，成年沒成年有什麽區別。」
「個性啊……」
他呆呆的重覆著，上鳴電氣琢磨出點不對勁來，心裏一緊：「綠谷，你搶到變種人名額了嗎？」
綠谷抓抓後腦的頭發，眼神向上一飄，笑著說：「這個啊……沒有。」
「哈哈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沒搶到……什麽！你沒個性了？！」
「噓，小聲點啊上鳴同學。」
綠谷連忙將上鳴拉走，看附近沒有人才放開手，上鳴緊張兮兮的對他說：「那我就更不能讓你一個人去了。」
「可是老師那邊……」
「管他呢！」上鳴大手一揮。
「是嗎？上鳴同學。」
陰惻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上鳴電氣身體僵住，脖子一卡一卡的轉過去，看到來人面孔時露出宛如身臨世界末日的表情。
鬼知道為什麽遊戲裏帶隊老師是相澤老師的形象啊！
老師要帶學生走，綠谷也不能說什麽，上鳴電氣看似老實的跟著走，實則回過頭來比口型。
——我找機會溜！
綠谷捏著名片指著上面地址對他示意了一下，慢慢的對口型。
——我們這裏匯合。
上鳴不方便說話，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
於是綠谷按照地址找到了那家夜店，大白天的撞見一場槍戰，一方是滿臉冷酷的強壯男人，開槍打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數了數有三個人，被追趕的一方有點慘，一步一個血腳印，跑兩步半轉過身放一槍。
眼看他們往自己的方向來了，綠谷連忙悄無聲息爬上了哥譚市內到處都是的鐵扶梯，盡量放低身體暗中觀察。
他想報警。
轉念一想，這場槍戰在他沒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街上不是沒有其他住戶，報了警警車也該到了。
是沒人報警，還是警察不來？
看街上冷清的樣子就有答案了。
下面的人已經跑遠了，綠谷沒時間考慮，收起手機，尋找近路。
他們這麽跑下去會跑到斜對面的車庫，他要搶先過去做些準備。
「那個……車可以借我一下嗎？」
突然蹦出來一個不認識的人管你借車……
「滾遠點。」
那人吼完見面前的小個子身體一抖，軟綿綿的頭發也抖了抖，低垂著頭，看上去格外弱小可憐。
綠谷嗓音囁嚅：「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你說什……」
話沒說完他就被小個子兩招拿下，暈倒在後車座上時耳邊回響著小個子聲音軟軟的對不起。
綠谷第一次幹這種事，站在車門前不住的鞠躬，都出了殘影，嘴裏念叨著對不起，他手忙腳亂的給身形偏胖的男人調整姿勢，讓他在後車座坐好。
然後他坐進了主駕駛，車鑰匙還插在上面。
「我應該會開車吧……？」
畢竟是成年人設定，B班的小大唯同學也是通過設定才能在遊戲中開戰鬥機啊。
他心裏不確定，喃喃自語，耳邊卻傳來了回應聲。
「會的喲∼」
聲音如同裹了蜜糖，尾音還一波三折。
綠谷一呆，一聲驚呼差點突破喉嚨，那聲音再次響起：「我是遊戲助手，你可以叫我BB醬喲∼」
屏幕前還有監考老師，BB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綠谷順著她的話，心有余悸：「不要突然嚇我啊。」
「有些技能是隨機匹配的，就是說不是所有成年人設定都會開車，你是個幸運兒，將手放在方向盤上吧。」
另一邊。
「戈登，你跑不掉了！」
回應法爾科內打手的是兩發子彈，戈登跌倒在兩輛車中間，摸索口袋迅速的換了彈夾，這樣簡單的動作就讓他氣喘籲籲、冷汗直流。
他恐怕會死在這裏。
悄無聲息的。
報紙上連一篇訃告都沒有。
戈登心中悲涼，突然聽到一聲急剎，一輛黑車停在他身後，車門打開。
「快上來！」
駕駛座上的人還在對那邊射擊。
戈登二話不說爬上後座，關上車門。
車子像個醉漢一樣在路上畫了個S駛出街區。
綠谷心跳的飛快，幾乎要撞出胸腔，他扶著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竟有種劫後余生的錯覺。
倒是後座捂著傷口的男人鎮靜些，他問：「是新來的法醫吧？」
「啊？我是……你是？」
「戈登，詹姆斯·戈登，我們通過電話的。」
「誒？你是戈登警探？」
「是我，你看，我的證件，上帝都是血……」
綠谷連忙說：「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戈登：「不行，前腳去醫院後腳他們就會找過來，去哥譚大學。」
「去大學……調查案子嗎？」綠谷語氣裏盡是不認同，正要勸阻他卻聽到他有氣無力的開口。
「我有個朋友在那裏做老師，他對這種外傷很拿手。」
綠谷目光一沈，知道他狀態不好，便踩下了油門，回憶著哥譚大學的方位。他不敢讓戈登睡著，怕他再也醒不過來，於是強忍著害怕擔心和他搭話，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第一天開車，將一切都交給本能。
「我們之前沒見過吧？光聽聲音你就能認出是我，好厲害啊。」
累的都閉上眼睛的戈登聞言虛弱的笑了：「不是聲音，是口音，你們日式英語實在是……」
被人這麽調侃，當即一股熱氣充上了大腦，羞得他頭頂冒煙。
「兄弟別把我扔下去，我開個玩笑，謝謝你幫我，我記在心裏。」
都什麽時候還開玩笑？真是的！
不過這樣說明他還撐得住吧？綠谷擦了擦額頭的汗，好脾氣的說：「我很高興可以幫到你。」
這次來哥譚大學避開耳目，一路小心將戈登警探交給了接到電話早就在實驗樓外等候的人。
那人急著救戈登先生，善意又焦急的對他說了聲謝謝就進去了，綠谷當然不會在意這些，他想起來和他約定會合的上鳴電氣。
也不知道上鳴同學在哪裏，是不是去了那個是非之地。
他越想越焦急，來不及和裏面的人說一聲轉身就離去，在走廊的盡頭撞上了三個人。
兩個人做保鏢打扮跟在後面，為首者西裝革履，綠谷對西裝沒什麽研究，但是它們看起來就像期末考試上他見過的那些富人穿著，貴氣得不得了。
明明是晴天卻拿著一把黑雨傘，停下腳步時便用它拄地，雙手交疊放在黑傘把手頂端。
看上去很優雅，盡管他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綠谷出久先生？」
綠谷有些警惕，他是個單純的人，很少在第一次見面時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就起防備心。
對方將他將神態盡收眼底，卻若無其事的繼續往下說：「看來我沒有叫錯名字，我很感謝你救了我的朋友，我就給你一個忠告，你現在走出哥譚大學一定會有生命危險。」
「為什麽？」
「哦，」他感嘆一聲，「看你年輕魯莽的樣子，願上帝原諒你。誰也看不到你搶了利德先生的車，看不到車牌號，看不到掛著這個車牌號的車經過了哪些街區道路，看不到這輛車最終到達哪裏，你覺得……可能嗎？」
綠谷睜大眼睛，眼底盡是無措。
男人慢條斯理的又添了一句：「如果不是我將他們的視線引到別處，你就會將槍聲帶到校園。」
「他們怎麽敢來學校裏鬧？」
「嘖嘖嘖嘖，」男人像看傻子一樣看他，「你在開玩笑嗎？法爾科內的人到GCPD殺人都不會有人敢說半個不字。」
綠谷站在原地，他想起槍戰時的情形，相信了他的話，頓時寒氣從腳底升到背脊，凍得他四肢百骸都僵住。
所以他救了一個人，險些害了更多的人？
「來喝點東西。」
沈浸在自己思緒中的人聞言猛的擡頭，無神的眼睛漸漸聚焦打量起周圍。
「這是哪？」
「休息室。」
他楞住，原來走神的時候被帶到了這裏嗎？
坐在對面的男人回答，他動作優雅的端著咖啡，同樣的咖啡綠谷面前也放著一杯。
這場景很熟悉。
熟悉到神經抽痛。
綠谷咽了下口水，手不受控制去拿咖啡杯，盯著咖啡表面蕩開的波紋，太陽穴突然一痛，他連忙將杯子放回去。
他似乎忘了什麽，然而看到咖啡又想起了，模模糊糊的一直在眼前亂晃。
對面的人仔細的打量他，淡藍色的眼底浮現出思索之意，「綠谷先生有被催眠的跡象啊，醒的倒是快。」
「克……我朋友訓練過我，不提這個了，我要去找、我要去找……」綠谷掙紮著站起身。
「喬納森·克萊恩？」
這個名字讓被遺忘的東西一股腦塞進腦海，綠谷站在原地緩了緩，轉過身看著貌似什麽都知道的男人。
他微笑中帶著幾分得意：「原本這是我送給戈登的禮物，不過現在看來告訴你也一樣，祝你早日結案。」
「你……請問你是……」
「鄙人奧斯瓦爾德·科伯特，很榮幸認識你。」
看到這的時候克裏斯汀就在想，綠谷很有主角命啊，這才多久啊，謎語人、稻草人、企鵝人，哥譚的反派大人物，他已經認識三個了，而且還沒掛。
反觀其他人。
開考一個小時，一千多個考生數量銳減。
開考兩個小時，竟然就剩下一半多人。
開考三個小時，只留那些名校考生苦苦支撐。
十一點左右，廣播請陪考的老師去臨時餐廳用餐。
克裏斯汀站起來，坐了一個上午身體有些僵，她伸了個懶腰，低下頭對相澤消太說：「相澤老師我們去吃飯啊，還有校長先生。」
「你先去，」相澤消太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他們不吃飯沒問題嗎？」
「艙內有營養液，到了飯店會自動註|射，無副作用，強身健體，放心吧相澤老師，」克裏斯汀又坐了下來，抓著相澤消太的手腕來回晃蕩把他的註意力吸引過來，「老師你都沒買一個支持支持我的生意？」
相澤消太皺眉，不客氣的拍開她的手：「你當雄英的老師很清閑嗎？我做教案備課訓練雛鳥，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你還讓我玩遊戲。」
坐在他旁邊的根津聞言笑瞇瞇的轉過頭：「相澤君這話是說給我聽的？」
相澤消太木然：「不，我愛工作，工作使我快樂，校長先生不要會錯意。」
根津繼續說：「我覺得克裏斯汀的遊戲對綜合能力是一種不錯的考察，正好咱們雄英也到了評定教師能力的時候了，不如……」
未竟之意很明顯了。
相澤消太沈默。
克裏斯汀彎下腰，繞過相澤消太看向根津，雙手合十：「校長你還是饒了我吧。」
根津也探出頭來，隔著相澤消太問她：「你認為你沒有考評老師的能力嗎？」
「我相信我的哥譚永遠可以給人最實用有效的磨煉，我嘛，還是算了。」
她自己都有好多東西要學，折騰學生還行，老師的話就算了。
「好的颯，既然你這麽說了，那就先擱置下來。」
「我去吃飯了。」
「等等！」
「要吃什麽我給你們帶……」
她沒回頭，下一秒手腕就被抓住了，芙芙一下從她頭頂站起來，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紫色的眼睛盯著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
克裏斯汀擡手摸摸芙芙安撫它，轉過身：「不是吧相澤老師你不吃也不讓我……」
「你看看，」相澤消太示意了一下屏幕，等她看過去並楞住才松開手，說出下半句，「那是怎麽回事？」
哥譚裏沒有哪怕一個NPC，她與紐約不同，那是在BB進一步掌握空間寶石力量之後與自己的力量結合所呈現的現實投影。
也就是說那不是虛構的，是在過去某個時間段真實發生在哥譚裏的事。
克裏斯汀曾經去過哥譚，所以有些考生可以遇到小時候的她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話不能直接說出來，克裏斯汀一攤手：「彩蛋，不行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飛回來了！
你們知道我有種什麽感覺嗎？
暑假結束了，該叫作業了。
三三們，我按揭交給你們好伐∼
大家看過美劇哥譚嗎？一開始我是很感興趣的，然而聽說沒小醜沒老爺就沒看，後來劇荒就又翻出來看……真香。
小企鵝小謎語小老爺（？）好可愛！
第94章 民風淳樸（4）
男士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發出清脆凝重的聲響，一下又一下的回蕩在房間裏，緊接著傳來重物砸地的聲音，腳步聲遠去，推拉門打開，耳邊傳來那人的說話聲。
作為被砸在地上的重物，上鳴電氣心裏喊痛痛痛，不知道為什麽，他清楚的聽到外界的聲音，但是渾身沒力氣，也無法睜開眼睛。如此境況下，他下意識豎起耳朵傾聽，仿佛偵查環境已經成了本能。
「我抓了個變種人回來，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你又不理我，明明很想罵我卻強忍著不理我的表情實在是……」
「別怪我，親愛的，恐懼是人的先天缺陷，是一種疾病，而我可以治好你，讓你無所不能。」
「好吧，我去給你制作藥劑，等我。」
上鳴電氣用他不聰明的小腦瓜想了想。
變種人=他=治好病，已知治病需要藥劑，那麽制作藥劑……
細思恐極，他要對他做什麽？像綠谷說的那樣，將他的腎掏一個洞？
他還是個寶寶！
上鳴感覺到一束冷漠的目光籠罩著自己，不由得瑟瑟發抖，那種畏懼是從骨子裏生出的，根本無法控制。
這似乎取悅了那道目光的主人，他聽到很輕的笑聲，繼而是一道能把耳朵震聾的吼聲炸響。
「你給我回來！」
男人用一種很滿足的聲音緩慢的說：「我很高興，親愛的。」
「高興個鬼！你不是國王，我也不是山魯佐德，我告訴你，我什麽都不怕，少在我面前犯病。」
她說了一長串，男人好像只聽到了那句山魯佐德，聲音寬容又寵溺：「當然，公主殿下。」
「不許這麽叫我！」聲音尖銳的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好的，公主殿下。」
「……」
上鳴電氣似乎聽到了要被氣死的大喘氣聲。
「你回來就是為了氣我嗎？」
「我思念你，親愛的。」
「滾！」
男人絲毫不生氣，溫和的說：「有需要就對喬伊說。」
「我需要你消失！」
誰能想到哥譚大學裏德高望重的心理學教授喬納森·克萊恩竟然是個在人身上開洞的變態？不管這變態怎麽想的，對吼他的女孩卻極盡寵愛，她說讓他走，他就真的走了。
室內再次安靜下來，推拉門也關上了，隔著一堵墻，上鳴電氣聽不到女孩差點氣死的大喘氣聲，他開始思索如何逃出去。
雙手被綁住，雙腳被綁住，脖子上還戴了個奇怪的項圈讓他不能使用個性。
哭的心都有了。
摔！逃什麽逃？
「外面那個，你是變種人？」
他又聽到了女孩的喊聲，隔著一堵墻不喊聽不到。
上鳴電氣再單純都知道在遊戲世界這個身份不能隨便認，他沒有說話，安靜的等著她的反應。
「你不用怕，我在威徹斯特的澤維爾天才少年學校讀書，你可以叫我奧羅羅。」
聲音好耳熟啊，還有為什麽她說了這句話他就……對了，尾白期末考試的時候匹配的身份就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克裏斯汀似乎說過那是一所組成上和雄英差不多的學校。
「上鳴電氣，」他用正常的音量說完意識到對方根本聽不到，吼了一遍，「上鳴電氣！」
「……」
對面沒動靜，上鳴電氣後知後覺的喊的聲音太大了。
大喊自己的名字……有點小尷尬。
「你和我說說外面的情況。」
經過一段時間，上鳴電氣感覺到自己漸漸恢覆了一點精神，明明之前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他睜開一個縫，趴在地上的姿勢讓他入目的是老舊的木地板，微微偏頭看到了不遠處的推拉門，目光再次遊移，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門口站著一個兇神惡煞的光頭男人，他們旁若無人的對話肯定被他聽去了。
他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那是喬伊，我們的同胞，已經被喬納森馴服，和一只貓一只狗沒有區別。」
上鳴電氣內心驚訝，脫口而出：「你會讀心術嗎？」
怎麽知道他在顧慮什麽？
他聲音小，她沒聽見，問道：「你說什麽？」
上鳴電氣又看了一眼木頭人喬伊，喊了一句：「我們說話沒問題嗎？」
「除非我們要跑，否則喬伊就是個木頭。」
她語氣恨恨的，似乎又說了句什麽，他沒聽見。
這間房子的結構很簡單，被推拉門隔絕的小房間，上鳴電氣和喬伊所在的空間，唯一通往外界的就是喬伊守著的門。
「你的能力是什麽？」
能力等於個性，上鳴電氣回答：「放電，我能釋放電流。」
「多少伏？」
上鳴電氣一楞，隨即大聲說：「十萬！」
「你這麽厲害嗎？！」
墻壁那邊傳來咚的一聲，好像她整個人都撲到了墻上。
被女孩子誇獎了，雖然知道有些不應該，但還是很開心。
「放心吧，我會把你救出去的！」
活力滿滿。
「你忘了怎麽被抓得了？」
「還真有點忘了，我迷迷糊糊的，哎呀沒關系，我的朋友會來救我們的！」
充滿自信。
「和我們一樣嗎？」
「啊？」上鳴電氣一時間沒明白那個一樣是指什麽。
「笨！是變種人嗎？」
「……」
上鳴電氣苦著一張臉，想起來綠谷現在就是個普通人。
她從他的沈默中已經得到了答案，良久沒有說話，就在上鳴電氣以為她心灰意冷，打算以一個英雄預備役的身份安慰她時，推拉門突然被打開了一點。
上鳴電氣瞬間振奮起來——原來她可以動啊，然後這點興奮轉化為緊張，門口的大個子不會做什麽吧？
他小心地轉了個方向，眼縫裏看人，生怕鬧一出「你瞅啥」「瞅你咋地」。
喬伊目光放空盯著虛空，根本沒註意他們這邊的動靜。
「你過來，我們說說話。」
「你……」
「我不能出去。」
他機智的沒有問為什麽，聽她的話像只毛毛蟲一樣慢慢蹭過去，蹭一下，瞄一眼喬伊。
直到悲哀的確定喬伊真的沒有自主意識，沒一會這種情緒轉為對喬納森·克萊恩的憤恨。
將一個會哭會笑的人變成這個樣子。
他內心沈重的蹭到門口，門開了個不到一分米的口子。
原以為可以看到裏面的小妹妹，卻只看到了一雙努力伸過來的手，皮膚較深，有點眼熟，他呆住。
「這是我離門最近的距離了，你湊過來點，不要擠開門，否則喬伊會把你拎走。」
「你要做什麽？」
「給你解開，」那雙手在他脖子上的變種人抑制器上摸索，「順便聊五美元的。」
上鳴電氣緊張兮兮的問：「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又不會過來。」
雖說如此，上鳴還是緊張。
這就和考試一樣，老師雖然坐在講台上不擡頭，但是萬一突然看了一眼，傳小紙條的你不就完了嗎？
「聽你聲音，你不大啊。」
「我十五。」
「我十三，」她突然一頓，「我想起來了，在參觀團名單上我看見過你。」
「我們來參觀是為考大學做準備。你還這麽小，跑來做什麽？」
「不許人跳級嗎？」
就這一句話，學霸的氣息穿過小小空檔撲面而來。
學渣瞬間回想起被學霸支配的恐懼。
其實考上以偏差值巨大著稱的雄英，沒有一個學生是學渣，可是在A班裏他的成績確實是倒數，便很實在的認定自己是個渣渣。
瑟瑟發抖。
「不過我沒想考哥譚大學啦，我是來尋寶噠！」
上鳴電氣：……
這比上一個還不靠譜。
想了想，不能只靠綠谷一個人努力，他自己也要振作起來，收集一些線索。
「他為什麽抓你？」
「他說我有病。」
「我聽到了，他說恐懼是種疾病，我是說所有人都會恐懼吧？為什麽他執著『治好』你呢？」
「餵，你什麽意思？」
「你們該不會有什麽親屬關系……哎喲！」
他的頭被她用拆抑制器的細長金屬棍敲了一下，一點也不疼，就和被蚊子叮了一口，然而他還是誇張叫出聲，配合小妹妹。
「我看到蟲子叫了一嗓子，怪我？」
上鳴電氣：……
這才是被變態盯上的理由嗎？
「這東西從哪裏來的？」
「我衣服上的裝飾環，掰直了就能用了。」
他再次：……
終於，她慢慢的將他脖子上的抑制器分開兩半，說道：「感覺一下，能力回來了嗎？」
「嗯！」
「上吧，皮卡丘！」
「看我的！」
***
克裏斯汀收回目光，過去沒有這麽一出，不過有和沒有無差別，跑不成的。
吃午飯啦！
她再次站起來，心裏打定註意無論相澤老師再做什麽都不會停止她奔向餐廳的腳步。
卻沒想到相澤消太猛地站起來，一臉的黑氣，氣勢洶洶的往下面走。
「誒？老師你改主意了？」
「不是颯，」站在相澤肩膀上的根津回過頭，「A班同學被淘汰了一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聽到這句話後，相澤消太走的更快了。
克裏斯汀內心小人自己打自己的臉，一邊戴上墨鏡和帽子，一邊追過去好奇的問：「是誰啊？」
畢竟她也不是陪考老師，才懶得分神看那麽多顯示屏。
過會克裏斯汀就知道了答案。
「哇！俺錯了！三三你不要再過來了！」
克裏斯汀和根津站在一起，看著峰田實縮在墻角，相澤消太攜帶一身大魔王氣勢逼近。
眼看峰田實嘴裏都要吐出魂魄了，克裏斯汀本著人道主義精神解圍，不就是被淘汰了嗎？這太正常了。
「那個峰田啊，你怎麽被淘汰的？」
這是營養艙的所在地，不少被淘汰的學生出來後都還沒走就看到一個成年男人陰著臉過來，一打聽是雄英英雄科的老師。
再一看，哪還能不明白，雄英英雄科的人也被淘汰了。
心裏舒服了點。
峰田實聽了她的話，叫的更兇了：「俺不知道啊！」
「你還敢說不知道？」相澤消太氣的頭發都要豎起來。
「俺真的不知道啊，俺就是親了一個大胸美女就出來了。」
相澤消太看向克裏斯汀。
克裏斯汀秒懂：「毒藤女。」她又問：「你是不是破壞植物了？」
「沒……！」
他正要哭訴就聽到相澤三三極具威嚴、充滿威脅性的「嗯？」頓時慫了，小聲說：「我踢了一盆花，還踩了一腳。」
「她向來認為植物的生命比人更重要，死得不冤，她嘴唇可以分泌出致命毒/液。」
「可俺親的是手啊！」
克裏斯汀笑瞇瞇：「她全身都可以分泌毒/素。」
峰田實一楞，哇的一下又哭了。
女人太可怕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刷了一天的微博，無心碼字，沒有作業交。
＃我很喜歡jj的，雖然他卡他抽抽頁面還綠
＃不平等條約也沒什麽，反正網站差不多都那樣
＃但是管理夫婦是不是挺看不起我們這種基層小寫手的？
＃我似乎還有一年約到期了，沈思
說實話沒有哪個網站比jj更好了，我超愛我會發表情包的編輯大大，真的是沒有地方可以去，然而管理真是……令人窒息。
第95章 民風淳樸（5）
「相澤老師，時間也不早了，放人去吃飯吧，」克裏斯汀打斷了那兩人壓抑的氛圍，「被淘汰並不意味著一定沒通過考試。」
其實相澤消太也不想在這麽多人面前訓他，簡單的揭過這一篇他自己還生氣，這時克裏斯汀遞了個台階，他心中嘆息，也就下去了。
「峰田，你或者班上任何一個人沒通過考試我都不會責怪你們，」說完相澤消太看了一眼罪魁禍首出卷老師，再次轉向垂頭喪氣的峰田實，目光嚴厲起來，「你需要反思的是……你不是能力不夠，而是心志不堅。」
峰田實沒敢說話。
憑借著小聰明他躲過一次又一次危機，確實有點小得意，而且遊戲中成年人設定的他身材高大，讓他很興奮，碰上漂亮又性感的姑娘就沒收住。
「去休息吧，吃完飯坐到觀眾席上，觀摩別人考試也是成長的一種方式。」
「是，相澤老師。」
訓完小孩後相澤消太和根津就又回觀眾席了，那焦急的背影讓克裏斯汀想起追劇狀態下的媽媽。
行吧，反正她也有點好奇後續發展。
「BB我要吃漢堡，芝士加厚的那種。」
「前輩，你這個月胖了四斤。」
「多大點事，多打兩架就下去了。」
BB：……
「你在和誰說話？」
相原利佳從自動售賣機那邊回來，一手一聽檸檬茶，見她嘴巴長長合合好奇的問。
「沒什麽，對了你吃漢堡嗎？吃一個胖一斤的那種。」
「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克裏斯汀覺得這話挺難接的，「對了，我給你找了個合適的投資顧問，約個時間你和他聊聊，把手上的閑錢交給他，就算你爸媽停你卡也不用怕了。」
「嗯，謝謝。」相原利佳註視著她，眼底浮現出溫柔的水光。
克裏斯汀移開視線，想起來自己戴著墨鏡怕什麽，收攏起那些不自在：「不客氣。」
芙芙趴在克裏斯汀帽子上，盯著相原利佳目光不善。
最後他們四個一個人一個漢堡抱著啃。
起初相澤消太還很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的三層大漢堡。
「你吃熱量這麽高的漢堡？」
「高興嘛，今天我請客，隨便吃。」
她訂了一份漢堡王外賣，請所有觀眾席上的老師考生吃，頓時觀眾席上彌漫著誘人的香味。
原本對出卷老師頗有怨言的考生們瞬間被收買，想著那麽重分量的土豪都和他們一起吃漢堡，覺得親切。
跡部進門時都驚呆了。
他和臨時執照這事沒什麽關系，架不住特權階級，跡部家多次資助英雄活動，進個會場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憑他出色的洞察力，很快就在人頭裏看到了最白的那個，他邁著長腿過去，在那一排的過道停下。
他看到她戴著塑料手套將牛肉餅撕成一條一條的餵給那只疑似成精的貓吃。
餵完最後一點，她拿紙巾給貓擦擦嘴，貓發出甜膩的芙芙聲，毛茸茸的大尾巴親昵的蹭著她的手腕。
跡部忍俊不禁。
她養的這是貓還是狗？
「克裏斯汀。」
「誒？」克裏斯汀看到他有些驚訝，和旁邊的老師校長說了一聲站起身往他那邊走，手上還拿著兩個漢堡。
跡部在靠近過道的位置坐下，樺地安靜的站在他身邊，如一個堅定的守護者。
克裏斯汀先和樺地打了招呼，然後才坐下。
「吃飯了嗎？」
「還沒有。」
「給。」
跡部別開頭不看肉質飽滿鮮嫩的漢堡，「不合口味。」
「那樺地呢？」
「……」
「好吧。」
兩人對視一會，克裏斯汀知道答案了，她打開自己漢堡的包裝嗷嗚一口咬下去，跡部露出了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你就不能華麗點？」
「這又不是那些高檔餐廳，講究那麽多做什麽？你真不吃？我發現有這麽多人陪著一起吃漢堡香多了。」
跡部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整個競技場都是牛肉餅味能不香嗎？」
「估計你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味道了，對了，找我什麽事？」
「被你鬧得忘了正事，樺地。」
樺地將筆記本遞給跡部，跡部打開給克裏斯汀看。
她看了一會，笑了：「朋友多果然是很安全。」
跡部挑眉：「赤司提醒你了？」
「他打電話說有些家夥想聯合赤司家對付我，其實我挺好奇的，我的研究領域都是市場空白，沒礙著任何人，怎麽就這麽讓人容不下？」
「你的地位升的太快了，而且擁有了你的技術他們就可以為自身創造財富，不會有人不眼紅，」跡部瞥了她一眼，「如果不是本大爺認識你，你的敵人就又多了一個。」
克裏斯汀摸著下巴：「這麽嚴重啊。」
跡部景吾看她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語氣更涼了：「這是商場，你以為是遊樂場？」
她一攤手：「你這不是來提醒我了嗎，還有赤司。」
跡部掃了一眼坐在後排的相原利佳，給自己找了個正當理由：「本大爺還你個人情。」
克裏斯汀笑了：「別解釋，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
「樺地，我們走。」
「是。」
「誒誒誒！別生氣。」
拉拉扯扯的吸引了不少人目光，跡部不想讓人看熱鬧，忍著網球制\裁她的沖動坐下來。
「你跟本大爺說句實話，你是不是根本沒看懂。」他曲起手指用指節敲了敲筆記本，眼神銳利的盯著她。
「看懂了啊，他們想做空我，就這麽篤定股價會大跌嗎？」
做空是個投資術語，從證券公司借股按市價賣掉，股價大跌時再將散股買回來還給證券公司，賺取中間差價。
不過前提是操縱者預計該公司的股價必然會大跌，若是股價漲了，他們需要高價買股還給證券公司，一不留神就容易破產。
「他們會利用什麽攻擊你，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我不在乎。」
「你……」跡部正要說什麽，余光突然瞄到前方顯示屏中的人，一怔，「裏面怎麽還有你？」
「NPC咯。」
***
兩人被綁了不知道多久。
「對不起QAQ。」
「不怪你，我早該想到的，人體中存在著完整電力系統支持移動感受和思考，輸出到極限的確會變成你那個樣子。」
「我……」
「而且我也沒告訴你，關我的房間還有個防彈罩。」
聽她將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上鳴電氣更加自責。
「上鳴，你所能釋放的最大電壓不是十萬伏特吧？或者說你自己都不知道極限在哪。」
上鳴眼神一飄，他確實不知道，只不過那樣喊出來非常有氣勢。
「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沖向喬伊的時候高喊著十萬伏特，但是你顯然不知道，也從未實踐過十萬伏特的威力。」
「人的身體電阻在1000到2000歐姆，接觸電壓升高時身體電阻會瞬間下降。通常220伏電壓就可以致人死亡，十萬伏，220伏的數萬倍，你知道人會變成什麽樣嗎？」
上鳴電氣咽了下口水，問：「會怎麽樣？」
「會化成一道煙。」
「怪不得……」在他高喊十萬伏特的時候她厲聲阻止，她大概相信他真能用出十萬伏特來，並且想到了後果。
上鳴電氣郁悶的不行，回想起小妹妹誇獎他厲害的話語，小聲說：「我沒你想的那麽厲害，讓你失望了。」
「說什麽呢？產生生物電向外輸出可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的。不過我建議你練習著定量輸出，用一次呆一次不是個辦法。」
「嗯，我會努力，」他如此說，問出一個埋在心裏很久的問題，「奧羅羅，我覺得我們肯定在哪裏見過，你的聲音很熟悉。」
她正要說話，鐵門卻突然被打開，被註視升起的毛骨悚然爬上背脊。讓她頭皮發麻。
「打擾兩位聊天了嗎？」
「知道打擾還不出去！」
「……」
就是這樣，上鳴電氣才不敢相信說話這麽沖的小女孩和無論何時都好脾氣的克裏斯汀有什麽關系。
「我來為你治病，已經刻不容緩了不是嗎？」
他說完，將各自被禁錮在機器上的兩人的黑頭套扯下來，屋內很黑，適應了一下兩人恢覆了視力。
她眼尖的看到他手中的註\射\器，裏面是淺黃色的流體，她瞳孔一縮，看著喬納森的眼神裏都可以飛出刀子。
「你又殺人！你又殺了誰？」
「親愛的，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治好你，當你變得更完美，你會感激我。」
她氣到爆炸。
而上鳴電氣結合綠谷的話和此情此景不由得口幹舌燥，幾乎說不出話來：「那就是你利用腎上腺制造的東西？」
「一個人恐懼的精華都在這裏，」喬納森靠近她，他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說她，「想要治好恐懼就必須要了解她、接納她、習慣她，最後不會再有恐懼。」
他已經將針頭抵在她的皮膚上，無視上鳴電氣驚恐的聲音，輕聲對她說：「你看我，從未懼怕過。」
砰！
玻璃破碎的聲音。
三人齊齊看過去，正對著這邊的窗戶被全然撞碎，玻璃渣碎了一地，淡淡的月光灑了進來，將那人虛化成一個黑影，看不清模樣，只聽到仿佛患了喉癌的聲音響起。
「你的恐懼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96章 民風淳樸（6）
「瞧我看到了什麽，一只蝙蝠？」
喬納森只是看了自稱恐懼的蝙蝠一眼就又將目光移到她身上，她看著包裹在緊身衣中的強壯男人，藍眼睛在黑暗中流光溢彩。
他嘆息般的說：「為什麽你總是拒絕我的好意？就因為我殺了人？」
之所以到現在他還悠哉悠哉的和她說話，是因為十來個打手幫兇在蝙蝠俠現身的時候拉開門沖了出去。
一邊拳拳到肉的搏鬥，慘叫與骨裂齊飛，另一邊喬納森還沒放棄給她註\射\藥\劑的念頭。
她低頭看了一眼沒入血管的針\頭，擡頭，目光灼灼：「我就算有病，治不治都是我的權利，我才可以選擇，任何人都不能替我做決定，更何況我願意保留恐懼，我從不認為恐懼是缺點。」
喬納森：「恐懼會讓人軟弱，先天缺陷不該出現在你身上，看來我還是應該讓你對她有個深刻的認識。」
上鳴電氣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淺黃色流體漸漸被推進，滿臉驚恐。
鬼知道他將人在最恐懼的狀態下殺死後，用從人身上取下的腎上腺做出了什麽東西？
她呼吸急促起來。
喬納森將註\射\器隨便往地上一扔，他愛憐的摸摸她的頭：「你會感激我的。」
然後他轉身，走向那只大蝙蝠。
「餵餵餵，奧羅羅你感覺怎麽樣？」上鳴電氣看著她的側臉，心慌的不行。
「沒問題，會好的，看到他了沒？蝙蝠俠會救我們的。」
「蝙蝠俠？那不是都市傳說嗎？」
「現在你知道他真實存在了，」她說話斷斷續續的，「我這一趟就算沒白來。」
「你不是來尋寶的？」
「那不就是我的寶藏？你沒聽過黑夜騎士打擊罪犯的故事？」
上鳴電氣被綁著動彈不得，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戰局，只見黑夜騎士剛擺脫一個硬手，直起身的瞬間猝不及防的被喬納森噴了一臉不明噴霧。
蝙蝠俠隱藏在黑色緊身衣裏，披著長長的披風，同色面罩遮住他上半邊臉，露出方正剛毅的下顎，屬於黑夜冷漠神秘的氣質撲面而來。
讓人很有安全感。
而現在他向後踉蹌幾步，宛如喝醉了酒跌坐在地，他掙紮著站起來，被喬納森潑了一身汽油，喬納森欣賞了一會他的模樣，笑著將打火機扔到他身上。
火光洶洶。
「黑夜騎士？走好。」
說完，喬納森從打手接過來物理聖器，他一通操作都慢條斯理，舉重若輕，宛如一位優雅的古紳士。
只有這一棍將他骨子裏的冷血殘忍打了出來。
蝙蝠俠在之前的掙紮中已經接近窗邊，被他一棍下去直接從哪裏進來從哪裏出去了。
圍觀的兩個小朋友：……
QAQ。
喬納森用手帕一根一根的擦過自己的手指，看向表情痛苦的女孩，「別記恨我。」
突然，他目光中閃過一絲訝異，摻雜在她急促的喘息聲中響起了嘶啞的電流聲。
與此同時，上鳴電氣隱約感覺到個性回來了，黃金電流刺啦作響，點亮黑暗，讓他整個人像一只皮卡丘。
他電斷繩子，像只憤怒的皮卡丘撲向喬納森：「十萬伏特！」
遺憾的是從喬納森意識到變種人屏蔽器失效到他撲過來中間的時間足夠這個謹慎的男人躲開。
上鳴電氣一時收不住慣性，撲在一個男人身上，一陣刺啦刺啦的聲音過後，一悶棍敲在身體上的聲音。
極限一換一。
他一倒，以他為視角的顯示屏自然就黑了，無論是監考官還是觀眾席上都不能看到接下來的發展。
克裏斯汀卻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
蝙蝠俠首先破壞了籠罩倉庫的變種人屏蔽器，然後才上門打架救人。
這是他初次和今後大名鼎鼎的稻草人交手，毫無防備的被噴了一臉使人看到自己最恐懼事物的「恐怖毒\氣」。
被綁在儀器上的女孩仰起頭，眸中泛著冰冷的白光，喬納森沈著臉上前，被平地而起的狂風掀了出去。
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澆滅蝙蝠俠身上的火，他的制服材質特殊，一時半會沒造成嚴重傷害。
這場大雨澆醒了他，驅散那個血色小巷和蝙蝠洞帶來的恐懼，他回到倉庫二樓，頂著狂風來到女孩身邊，打算給她來一針鎮定劑。
「寶藏……」
他動作一頓：「什麽？」
「……」
風止雨住。
她看上去安靜下來了，他卻看得出來她非常痛苦，眉心緊鎖，冷汗不斷從額頭上滲出來，身體有一下沒一下的顫抖。
喬納森對她做了什麽？必須立刻送去醫院觀察。
蝙蝠俠用飛鏢割斷繩子，正要將她抱走，警笛聲由遠及近，他剛回哥譚不久，一聽這動靜條件反射的想起哥譚唯一良心詹姆斯·戈登。
不用他多事了。
他轉身就走。
「寶藏……」
披風一角不知何時被她抓住了。
「寶藏……」
蝙蝠俠思考了兩秒，冷酷無情的將披風從千裏迢迢來尋寶的女孩手中拽出來，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來者是詹姆斯·戈登和綠谷出久，本來他們不是一道的，綠谷出久在意識到喬納森不對勁後根據奧斯瓦爾德提供的線索找遍了他可能去的地方，最後找到了位於郊外的木房子。
他找到了不少失蹤者，有的活著有的死去，順便和過來毀屍滅跡的黑道幹了一架，他利用樓梯和房間和他們周旋，逐個擊破，雖然驚險但好歹將大部分人救出來了。
花了點時間確認死者身份，裏面少了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同學上鳴電氣，另一個是中學生參觀團的奧羅羅。
他們會去哪裏呢？
或者問題該是……喬納森還有什麽藏身之地？
他打了個電話拜托愛德華調查喬納森的房產，一處一處的找過去。
後來戈登做完手術打電話詢問他進程，聽到一半就對他說搞錯方向了，喬納森必定在哥譚某個黑幫勢力範圍之內。
兩人匯合在一起，鎖定了這個化工倉庫，法爾科內那邊奧斯瓦爾德搞定了，當然就算沒搞定，出了哥譚醫院就被狙/擊他們也要出警。
警員們負責將地上的人拷上，綠谷出久一眼就看到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同班同學，心一下提起來，沖了過去探到脈搏，頓時揚起一個放松的笑容。
還活著。
沒等說什麽，余光掃到儀器上躺著的人，怔住，慢慢站起來。
雖然她半闔雙眸，看不到瞳色。
雖然她留著長發，還是棕紅色。
但這模樣分明是照著克裏斯汀長的啊，只不過年紀小沒長開。
NPC嗎？
還是出卷老師跑進來玩了？
綠谷等在門外聽醫生的診斷，將後者劃掉。
不是他認識的克裏斯汀，她不會讓自己慘成這樣。他認識她那麽久，從來都只有她折騰別人的份。
「病人被註\射了高劑量的濃縮激素、皮質醇還有尚未解析出來的混合物……」
綠谷眼巴巴的瞅著醫生，等他說完迫不及待的問：「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會。」
「那就好。」
「不過……她的腦活動一直處於極度恐懼中，什麽時候會好無法估計，恐怕就算醒過來，精神也會受到莫大的打擊。」
綠谷慶幸的表情僵硬在臉上。
醫生走後，戈登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予無聲的安慰。
「對不起……」
戈登失笑：「你是我見過最喜歡說對不起的年輕人，事實上，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都是我的失誤，光盯著喬納森浪費了很多時間，他說過，他自己都暗示過黑幫勢力我完全沒往那方面想，我再聰明點就好了……」
戈登是看出來了，新來的驗屍官碎碎念的時候不打斷就沒完沒了，「不要對自己太苛刻，你還年輕，犯錯不是壞事。」
綠谷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心中感激，感激他，也謝謝克裏斯汀。
謝謝她讓他有機會在虛擬世界中犯完所有錯誤，他下定決心，現實世界絕不會再犯。
「怎麽？今天的夜宵是心靈雞湯嗎？」
聲音磁性低沈，響在耳畔宛如旋律優美的小提琴。
戈登看過去，語氣無奈：「韋恩先生，您這會不該和那位芭蕾舞演員共度一個美好的夜晚嗎？」
全哥譚都知道，疑似死在國外的布魯斯·韋恩於兩個月前回到哥譚，不像他儒雅的父親也就算了，還帶回來了體驗極限運動的自殘感和花花公子的風流習性。
「發生這麽大的事，我該來看看。」
戈登：「你認識小奧羅羅？」
布魯斯：「我認識她父親。」
說罷，他推門，綠谷擋了一下，不讚同的說：「她現在需要休息。」
布魯斯挑眉，用輕浮的語氣問：「先生你不知道我是誰？」
「聽聽這傲慢的語氣，沒有一點老韋恩的風度。」
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走廊盡頭再次走進來一個億萬富豪。
這就很奇怪了。
通常這兩個人只在觥籌交錯的宴會上相遇。
布魯斯微笑著反擊：「好久不見托尼，你暴發戶的氣質還是一點不懂得收斂。讓人倒盡了胃口。」
綠谷和戈登木著臉，看著互相攻擊後又若無其事握手的兩個英俊男人。
「……」
不是很懂他們億萬富豪。
作者有話要說：
初出茅廬的蝙蝠俠
開始變態的稻草人
已經是鋼鐵俠的妮妮
綠谷，光環戴好。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97章 民風淳樸（7）
觀眾席上有些人角度不好，坐的太低看斜前方的顯示屏，克裏斯汀擔心考試結束後人均頸椎病，便讓BB在公司平台上開個直播間出來，考生通過準考號登錄就可以在自己手機上看感興趣的，準備好後廣播廣而告之。
於是人頭齊刷刷的都低了下去。
由於淘汰者過多，雖然有1540個考生，但是直播間就只有幾十個，碩果僅存的直播中，綠谷是最受歡迎的。
因為有人一眼就認出讓自己盒飯的謎語人、稻草人還有企鵝人，所以對在他們魔爪下過一圈還活蹦亂跳的綠谷格外有興趣。
現在他的直播中又多了鋼鐵俠托尼·斯塔克。
時光執行長開發的第一副本風靡全世界，在場沒玩過的人少之又少，既然體驗過、親眼見識過，又怎麽會不喜歡他？
他幾乎是每個人夢想中的樣子。
駕駛著未來機甲翺翔於天際，像科幻大片那樣可以發射多種高科技武器，變身的樣子酷到爆炸，而脫下機甲的他成熟、談吐風趣，工作時專註迷人，億萬富翁，不會被偌大的集團工業牽絆腳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遊戲中設置有六人協戰，一般思路是就選擇一個人協戰，那麽你所匹配到的身份就會接近那個人，非常方便吸偶像。
有個玩家一開始誰也不粉，單純體驗虛擬遊戲的真實感，嘗試讓六人全部協戰，一開始還好，特別爽，等她和其他人一樣眼睜睜看著那道身影抱著導|彈沖進蟲洞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將經歷發到帖子中，引出來的眼淚匯聚成海洋可以淹了東京。
無數人將自己在遊戲中看到的說出來，拼接出如今的鋼鐵俠形象，他們迫切的希望在現實中也擁有一些鋼鐵俠的周邊。
然而那個天殺的遊戲公司竟然只有鑰匙圈和人物模型，非賣品，全部抽簽，有錢都買不到，別人抽到了又不願意賣，導致只能去遊戲中吸偶像。
在考試直播中看到他實在是意外之喜。
「好了，不要再廢話了，我可以帶她回曼哈頓檢查，我的管家比哥譚醫院老舊的醫用儀器可信得多。」
「兩分鐘後，醫學界神經科最有權威的醫生團隊就會到達，外行人就不要指指點點的了，托尼你說呢？」
「你這是對一個天才該說的話嗎？我對醫學沒興趣不意味著……」
「咳咳……」
幹咳聲打斷托尼的話，四個人都驚訝的看過去，只見被初步診斷為很難清醒，就算醒了精神也會受到莫大傷害的女孩將門打開了個縫，表情有些尷尬。
「其實我已經沒事了。」
一秒前還在爭執治療方式的兩位億萬富豪：……
托尼：「給你十秒鐘解釋，你怎麽下來了？」
女孩眨眨藍眼睛：「我聽到你們似乎在爭執什麽，關於我……」
布魯斯：「所以你就拔掉你身上所有的管子？」
她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反正我都能走了。」
托尼似笑非笑：「孩子，我真該和你好好談談。」
門關上前，托尼還甩下來一句育兒課堂不許外人進來。
這個外人很明顯指的是布魯斯·韋恩。
一開始考生們沒覺得這怎麽樣，後來鏡頭一直是一個視角才驚覺這不是電視劇，摔！綠谷不進去他們就看不到鋼鐵俠了。
可不可以刷輪船讓綠谷進去啊QAQ。
克裏斯汀和跡部一起看他的筆記本電腦，屏幕會大一些，盡管沒看到場景，眼底浮現出淡淡的懷念。
十三歲的她老老實實躺在床上，床邊站著的托尼正在掃描她的身體。
「怎麽樣？我就說我沒問題吧？」
托尼看了她一眼：「你們學校不上課？」
克裏斯汀連忙表示：「教授準我的假了，我沒有偷偷的跑到哥譚來，來了之後我也待在學校裏，誰知道……」
誰知道一個人模人樣的大學教授還是個完美主義強迫癥。
「長記性，哥譚是你這種小不點隨便來的地方嗎？你就是被隊長的糖衣炮彈轟得頭腦不清，我說了多少遍了，孩子哪能這麽帶？小黑貓，你是不是覺得你無所不能？」
見他生氣，連小黑貓這個昵稱都沒反駁，她窩在被子裏特別乖巧，藍眼睛水蒙蒙的看過去。
「你以為這就完了？」
「……別告訴我媽。」她欲哭無淚。
「還有呢？」
「還有爸爸娜塔莎隊長克林特……嚶，我知道他們也要知道了。」一想到回去就要迎接一頓暴打，克裏斯汀頓時生無可戀。
哪怕來之前氣得不行，看到她討好的小模樣氣也消了七八分，托尼在她床邊坐下，一個一個給她數人頭。
「隊長還有那兩個刺客大師去執行任務，你媽媽奧羅羅在慕尼黑拯救小變種人，你爸在維也納聯合國總部開會。」
克裏斯汀眼睛一亮。
也就是說只要賄賂托尼，就不會有人知道她被個心理醫生抓了的黑歷史了？
「我就知道只有你最愛我，我長大一定會好好孝順你的！」
托尼嫌棄的推開往他手臂上掛的女孩：「要是把鼻涕眼淚抹到我衣服上，明天一整個學校都會知道你丟人的事。」
……
考生們的怨念並沒有傳達給遊戲中的綠谷，他雖然心裏也抓心撓肺的好奇，但是他沒有理由推開這扇門，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聽戈登警探和布魯斯·韋恩聊天。
他鼻子動了動，空氣中的味道有點不對。
「怎麽了嗎？」
「誒？」
綠谷一呆，像是沒料到億萬富翁和自己說話。
這位億萬富翁說話的語氣和態度都十分輕浮，讓人以為是個膚淺的人，但是眼神卻說不出的深邃，好似已經將面前的人看穿看透。
「醫院有種奇怪的……味道。」
戈登：「消毒水嗎？」
不是，應該在哪裏聞過，可是他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或許也不重要。
綠谷說道：「大概吧。」
之後戈登回警局準備明天審訊喬納森的事宜，布魯斯·韋恩據說要去赴芭蕾舞女演員的約，綠谷去上鳴的病房看他的情況。
上鳴電氣已經醒了，正將手墊在腦後，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綠谷推門而入。
「上鳴同學，你好點了嗎？」
「脖子還有點疼，不過你不用擔心，出了遊戲就沒事了，」上鳴電氣坐起來看向拖了一張椅子坐下的綠谷，「我們的考試應該結束了吧？」
雖然是個疑問句，不過無論是綠谷還是上鳴都知道答案。
考卷是哥譚，考題是這個案子，喬納森的落網就是尾聲。
與哥譚大佬相比還稚嫩單純的兩個孩子沒想到還有越獄這操作，更沒想到本該蹲監獄蹲到天荒地老的喬納森·克萊恩還會成為攪風攪雨的稻草人。
此時此刻的兩人都有不少感慨，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各自在心中回想。
「現在幾點了？」
「十點半，往常這個時間就該睡覺了。」
綠谷問：「還記得克裏斯汀那句話嗎？」
「民風淳樸哥譚市，人才濟濟阿卡姆，」上鳴電氣露出好奇的模樣，「阿卡姆到底是什麽樣的啊？你說現在去來得及麽？」
「我……想在遊戲結束前找幫助過我的人告個別。」
「咦？我們之後在家玩也會在遊戲中遇到他們啊。」既然會再次見到，告別的意義在哪裏？
綠谷認真的說：「這遊戲不會存檔，我再見到他們也不是這一次我認識的他們，所以上鳴同學……我不能……」
上鳴幹脆打斷了他的話：「想做就去做吧綠谷，我和你一起去，然後再去阿卡姆。」
綠谷忍不住微笑：「謝謝你，上鳴同學。」
上鳴勾住他的肩膀：「謝什麽？我們是同學也是朋友啊。」
***
但凡是A班同學，沒有一個不好奇阿卡姆的。
一家精神病院。
除了轟焦凍。
他的媽媽在他幼年時就被關在精神病院，他能對精神病院有什麽好印象就怪了。
這次的經歷不過是讓這份不爽更上一層樓。
阿卡姆是哥譚唯一一個沒有開發的區，荒地、廢棄港口、爬滿青翠藤蔓的阿卡姆瘋人院。
曾經老韋恩夫婦有過開發阿卡姆區的計劃案，隨著他們的逝世，這份計劃案被人封存，被人遺忘。
於是阿卡姆區還是一片荒蕪，唯一的人氣就集中在阿卡姆瘋人院，那裏有兩年裏蝙蝠俠送進去的各種罪犯。
而人氣經過量變終於演變成質變，人氣成了氣人。
轟焦凍睜開眼睛時是在床上，窗外是黑夜，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匹配到的身份背景。
他是阿卡姆內的心理醫生，職責是治療他們的精神病。
伴隨著身份背景而來的是職業知識還有過往半個月的記憶。
半個月前蝙蝠俠將小醜關了進來，十天前小醜大鬧一場離開了阿卡姆，他的離開讓阿卡姆其他罪犯興奮起來，每天都算計著逃出去，導致阿卡姆所有工作人員接連十天都沒睡好覺。
為了符合十天沒好好睡覺的人設，轟焦凍頭暈暈的，感覺十分焦躁，如果不集中註意力，眼前都是一片金星，站起來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他的作息一直很規律健康，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暴躁。
好像一百個安德瓦在耳邊叨咕個性婚姻。
想打人。
轟——！
好似什麽炸了，地面都震了震，轟焦凍面無表情的站起來，努力撐著協助警員將興奮的精神病人關回去，然而他們還不消停。
他掛著兩個黑眼圈找了個監視死角發動了個性，直接用冰將阿卡姆的三棟樓凍上了。
——我讓你們鬧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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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民風淳樸（8）
以轟焦凍現如今對冰的掌控力，他能凍結阿卡姆的每一塊磚而不傷到裏面的人。
瞬間制造規模如此之大的冷氣讓他右半邊身體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霜，雖說動作有些僵硬，但是並沒有凍傷的痕跡。
斜前方就是他的房間，腳下產生冰，冰軌向上筆直得延伸出去，將他帶到他房間的窗外，他打開窗戶跳進去，左手貼在冰軌上融化了它。
關上窗戶。
他有二十四小時的考試時間。
睜開眼睛時是零點整，現在是一點整，換句話說今天晚上十二點考試結束。
十多天沒好好休息的debuff依然還在，轟焦凍嘗試著降低身體內的溫度，渾身哆嗦打了個冷戰。
他呼出一口冷氣，精神點了。
現在做點什麽呢？
啊，一本工作日志。
轟焦凍低下頭仔細的翻看。
窗外燈火通明，人聲喧嘩，他凍上了精神病房，沒有管工作人員，此時此刻，他們跑到外面仰頭看著巨大的冰雕沒了註意。
「上帝，這是怎麽回事？」
「通知GCPD了沒有？」
鬧騰了一會，外面突然響起驚喜的聲音。
「快看，是蝙蝠俠！」
「蝙蝠俠來了？」
「該死，他該不會又把小醜弄回來了吧？」
轟焦凍將工作日志往桌子上一放，走到窗邊往外看。
那是一只巨大的蝙蝠，背著月光，他正好看到蝙蝠收攏翅膀落地的場景，他的手上還提溜著一個人。
想必那就是他們說的小醜？
轟焦凍決定出去看看，收集信息。
他悄無聲息的混進人群，聽蝙蝠俠和小醜的對話。
大佬說話的時候，人群安靜如雞。
「哈哈哈哈哈，」小醜一扭頭往地上吐出一口血沫，「蝙蝠，戳中你的痛處了是嗎？你把自己的羞恥當作徽章佩戴在身上，因為你從未真正擁有過一個。」
「別耍花樣，小醜，去你該去的地方。」蝙蝠俠的聲音嘶啞得如同患了喉癌，卻有種奇異的韻律，透著冷酷堅定。
「是的，我永遠知道我該去哪裏，瞧瞧你吧，你想被人恐懼，你想成為一個怪物，包裹在黑暗中的，而你仍留下了一個窗口，看，多麽完美的下顎，不屬於怪物的一部分，」小醜問，「你為什麽要讓人看到？告訴我原因。」
蝙蝠俠：「用來嘲弄你。」
他一個眼神過去，阿卡姆的警備隊熟練的將遍體鱗傷的小醜拷上，接下來就有點為難了。
精神病房三棟樓都被凍上了啊，連個門都沒留，怎麽進去？
警告完小醜，蝙蝠俠仰頭看著被凍上的阿卡姆目光冰冷，應該不是急凍人做的。
小醜也看到了佇立在黑暗中的龐大冰雕，發出一串恐怖的笑聲：「變種人……變種人！」
之前小醜一直背對著人群，轟焦凍看不清他的樣子，如果說此前還有三分睡意，待看到他正臉時一下就沒了。
那張慘白的臉仿佛是刷了一層白漆，綠色頭發，血紅色的嘴唇，他笑的時候嘴角甚至可以擴張到耳朵邊，目光陰冷，所有人都垂下頭躲避。
提神醒腦。
這是第一感覺。
然後轟焦凍想到了笑起來嘴角也會咧到耳朵邊的爆豪，綠色頭發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綠谷。
於是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綠谷露出爆豪笑的模樣，陷入沈思。
小醜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他認定裏面有變種人，他要找到那個小子。
人們畏懼他，人們躲避他。
小醜看慣了這個樣子，索然無味。直到他在裏面找到一個發色半白半紅的男人，左眼上還有燙傷，他竟然在發呆？
「嘿，沒錯我在叫你。」
小醜一嗓子讓轟焦凍回神，神色平靜的看著走過來的小醜，小醜並沒有刻意在他面前停頓，擦肩而過的時候說了一句話。
轟焦凍神色微變。
「他對你說了什麽？」
不知道什麽時候，蝙蝠俠也站在了他的身邊。
被他漆黑的眼睛註視著，轟焦凍有種無所遁形的心慌。
幸好天然呆表情單一，他低聲說：「沒什麽？」
蝙蝠俠：「你最好沒有隱瞞。」
有一定厚度的冰層封住門，門的另一頭哥譚的罪犯們熱火朝天的撞冰，冰上出現的裂縫讓罪犯們發出歡呼聲。
轟——
封著門口的冰層崩塌，罪犯們狼叫一聲就要往外沖，然後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小醜。
罪犯們：…………
笑容漸漸消失。
小醜張開雙臂，進精神病院和回家一樣。
「Suprise！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開不開心？」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小醜回來了」後，罪犯們作鳥獸散。
小醜放下手臂，有點不高興。
還是蝙蝠好玩。
這很荒誕，轟焦凍還記得一個小時之前他和警備隊滿阿卡姆抓人，那些罪犯面上神色瘋狂，毫無畏懼。
而今卻被另一個罪犯嚇了回去。
能給惡棍約束的不是法律規則，反而是比他們更強的惡棍。
正義感極強的轟焦凍感到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人們漸漸散去，就阿卡姆被冰封這件事，負責人詢問了一下蝙蝠俠的意見，蝙蝠俠說他會將人揪出來。
至於其他的只能明天再處理了，總不能讓阿卡姆全體罪犯做義工鑿冰。
「轟先生。」
他看向叫住他的工作人員，腦海中自動浮現出她的名字，名叫愛麗·肯達爾的女護工。
「肯達爾小姐？」
「小醜要見你。」肯達爾目光中滿是擔憂。
「現在不是休息時間嗎？」
「很抱歉，說這話的如果是別人我們理都不會理，偏偏是小醜，他不同。」
與其說阿卡姆是關住小醜的籠子，還不如說這是犯罪王子的城堡。
所有人都必須服從他，否則就是等著天翻地覆。
轟焦凍從女護工的態度中領會到了這樣的意思。
「好，我待會再去。」
「請不要讓他久等。」
轟焦凍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走了一些資料，順便將那三棟樓解凍。
走廊中漆黑一片，只有應急燈閃著淡淡的光，地上有一層積水，四周回蕩著他的腳步聲，這樣的氛圍很容易讓人陷入對未知的恐懼。
轟焦凍內心毫無波動。
他熟門熟路的來到心理咨詢室，不遠處傳來喧鬧聲。
「為什麽不讓我見我的布丁？我才是他的心理醫生。」
「我提醒你，奎澤爾你已經被撤銷了醫師執照，你在阿卡姆和病人沒什麽不同。」
「不，還是有點不同的……」另一個人目光火熱的盯著她胸部，「嘿，哈琳，小醜不要你，來找我啊。」
轟焦凍皺眉，他快步過去，剛拐過去就聽到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你是什麽玩意？敢和我的J先生相比，下水道的垃圾。」
「你這個女表子養的……」
「餵，夥計，差不多行了。」
「假正經，大不了我讓你第二個。」
「住手。」
一聲呵斥讓拉扯中的三個人紛紛轉頭。
「轟先生啊，給我個面子……」
「怎麽？你希望我請院長來處理這件事？」轟焦凍冷著臉打斷他。
嚇退他們的不光是話裏的院長，還有此刻轟焦凍的狀態。他們絲毫不懷疑，一旦不按照他說的做，將會迎來可怕的事。
他們老實了。
轟焦凍看向哈琳·奎澤爾，他當然認得她，年紀輕輕就是哥譚市犯罪心理學權威，被阿卡姆瘋人院特聘為病犯心理顧問。
然而卻因為協助小醜越獄被撤銷了醫師執照，被關在阿卡姆等待心理評估結果，那也是他的工作。
「奎澤爾小姐……」
「叫我哈莉·奎因。」她對給她解圍的人印象還算不錯，「我喜歡你紅白對稱的頭發。」
可以說是非常精準的踩雷了。
轟焦凍木著臉：「請你回到你的病房，小醜就在一墻之隔的地方，他如果想見你就不會放著你被欺負。」
哈莉對他那一點微薄的好感瞬間就沒了，「你是在挑撥我和小布丁的關系？我喜歡追逐他關你什麽事？」
轟焦凍並不生氣，他低頭看了一眼表，「小醜要見我，你不回去我就要找人送你回去，中間會浪費很多時間，你願意讓小醜等那麽久嗎？他要是知道因為你的緣故讓他久等，他會不會更生你的氣？」
哈莉沮喪的耷拉下臉：「那、那好吧。」
她自己哪裏來的回哪裏去了，送她回去的警備隊員對轟焦凍送去了敬畏的目光。
這位新來的心理醫生不顯山不露水的，原來這麽厲害，幾句話就把難纏的哈莉打發了。
轟焦凍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他看了一眼留下的那個人，那人之前被轟焦凍院長警告，對他討好的笑了笑。
他不懂，正要推開心理咨詢室的門，小醜在門後等他。
時間靜止。
轟焦凍的手不能動一下。
別說手了，全身上下除了嘴都不能動。
他並不害怕，喃喃：「遊戲出bug了？」
「誒？沒有嚇到你嗎？失望。」
「你是誰？」
「遊戲助手BB醬喲∼」
「有事嗎？」
「這個面無表情的樣子真是無趣，」BB低聲抱怨，隨即恢覆活力，揚聲問，「你挺厲害的，哈莉·奎因只聽小醜的話，你竟然知道利用小醜讓她乖乖回去。」
轟焦凍眨眨眼睛，眼底浮現出茫然之色：「過獎？我只是實話實說。」沒有什麽厲害的。
BB：……
所以他精通說話的藝術根本是她的誤會？
「行吧，下面進入溫馨提示環節。你也看到哈莉·奎因的樣子了，該知道單獨和小醜對話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即便如此，你還要進去嗎？」
「這是考試。」
「當然，所以我會實時評測你的心理狀態，100為滿值，超過70你會立刻被遊戲彈出來，也就是淘汰。相反，如果你不進去，還可以繼續探索。」
「考慮一下，給我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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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民風淳樸（9）
「這種事根本就不需要考慮，我必將鏟除前進的障礙，無論前面是什麽。」轟焦凍沈聲說。
「猜到了，我想哈莉·奎因來阿卡姆前也是這麽想的，」BB解除了限制，「祝你好運。」
轟焦凍推開門。
心理咨詢室不大不小，站在門口一覽無遺，兩張椅子，中間隔開了一張長桌。
小醜就坐在靠裏的椅子上，超過六英尺的身高讓他即便是坐著也氣勢驚人，他時時刻刻保持微笑，那種笑容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轟焦凍面無表情的在他對面坐下，打開『自己』的資料，他對心理學沒有研究，只能照著『自己』事先擬定的問題詢問。
「小醜先生，你是怎麽走上犯罪道路的？」莫得感情的棒讀。
「不不不，遊戲規則不是這樣的。」小醜慘白的臉在明亮的燈光下更加恐怖駭人，不知為何露出來的牙齒明明是人類的，卻讓他想起野獸鋒利的鋼牙，一口就能咬斷獵物脖子的那種。
轟焦凍說話風格就是直來直去，畢竟從小到大因為安德瓦的緣故，他沒什麽朋友可以溝通，從話中找破綻或者隱藏自己語言中的破綻，他根本就不會。
所以他直接的問：「規則是什麽？」
小醜咧著嘴笑：「一問一答，怎麽樣？夠公平吧？」
他是解決病犯心理問題的醫生，如果可以了解病因，一切就事半功倍，不過他也不是笨蛋。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如何保證這是公平的？」
「人的天性就是懷疑一切，自以為是的人才不會懷疑，你對我沒有信任，我對你也沒有，你能說這不是公平嗎？」
「可是誰也不相信誰，對話又有什麽意義？」
「世界就是由謊言構築的，你可以選擇相信你願意相信的，人們通常如此，那讓他們活得更舒服。」
電子空間裏，BB可以看到兩人相對而坐，聽到他們說的每一句話，說真的，她已經預計到轟焦凍被小醜帶跑偏的場景了。
從一開始他就暴露弱點，轟焦凍不善言辭，不常說話，他直來直去，不會說謊，一個問題拋向他，他會下意識說實話。對於這樣的人來說，哪怕意識到這個問題不能說實話，需要謊言，編織謊言卻需要時間。
那足夠善於觀察的小醜看出不對。
小醜舔了舔唇，「看來我們達成共識了。」
轟焦凍：「可以。」
「臉上來點笑容吧，看，像這樣。」
轟焦凍：「我笑不出來。」
小醜：「你可真是……我真想對著你的嘴角來兩刀。」
轟焦凍看了一眼他被銬住的雙手：「你辦不到。」
小醜：……
轟焦凍：「第一個問題，你是怎麽走上犯罪道路的？」
小醜：「我爸是個死酒鬼，一喝多了就會虐待我，我媽拿著菜刀擋在我面前，反被他——哧！」
他本來語氣平穩的敘述著，突然發出了一個拉長音，聲音陰沈可怖，轟焦凍被嚇了一跳，小醜做了向前捅的動作，眼神冰冷兇狠。
轟焦凍幾乎可以看到畫面，醉鬼從女人手裏奪過菜刀捅進她的身體，而年幼的孩子就看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幕。
他的心怦怦直跳，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覺握拳。
「該我了，問些什麽呢？」小醜轉了轉眼珠，目光定格在他左眼的燙傷上，「那塊傷疤怎麽來的？」
轟焦凍沈默了一會，然後說：「我的母親將熱水灑在我的身上。」
這個問題回答得不錯，BB心想，在小醜面前說的越多錯的越多，將一件覆雜的事歸納成一句簡短的句子最好不過了。
她知道轟焦凍應該沒想這麽多，她根據他的行為模式猜測他只是單純的不想談論自己左眼的燙傷。
「嘖嘖嘖，失職的母親，後來她怎麽樣了？」
轟焦凍擡眸，眸中有毫不掩藏的怒氣，「這是第二個問題，該我先問。」
「為什麽這麽嚴肅呢？」小醜慢悠悠的說著，他再次舔舐幹澀的唇，「說到傷疤，知道我的這個疤是怎麽來的嗎？」
「我可沒問。」
「真誠點，你想知道的，你想知道我的一切。看到沒有？我爸拿著刀，上面還沾著血，對著我，」他手被拷著，艱難而緩慢的比劃了一下破裂的嘴角，「他對我說『為什麽這麽嚴肅呢』？」
BB看了一眼偏差值。
轟焦凍信沒信她不知道，不過共鳴肯定產生了。
一個垃圾爹，打妻子，某種程度上的虐待孩子。
安德瓦真特麽的作孽。
「後果顯而易見，你猜得到對嗎？」
小醜冷漠的灰綠色眼睛裏閃爍著瘋狂的光，他的氣勢極為驚人，擠壓著這不大不小的空間。
轟焦凍突然覺得喘不過氣，胸悶的厲害，他終於明白自稱遊戲助手的BB醬為什麽讓他考慮清楚了。
他猜得到，但是不想說，仿佛說了就是在認輸。
但是也不能不說。
「你殺了他。」
「啊，那感覺非常美妙。」
「為什麽？」轟焦凍的語氣開始嚴厲，「踐踏道德倫理底線，背離法律社會規則，就讓你那麽高興嗎？」
「還是說，你要給你母親、給你自己報仇？」
他的語氣可以說是咄咄逼人，小醜一直默默聽著，聽到報仇突然笑了起來。
轟焦凍皺眉。
這有什麽好笑的？
他不由得想起敵聯盟的那個首領，那人說起要殺死歐爾麥特時也這麽忘我的大笑過，那時轟焦凍心裏想的是『哪裏來的中二病』。
而小醜笑，是歇斯底裏的，瘋狂的，讓人從骨子裏感到恐懼。
「你要相信，這能讓我笑一天。報仇？沒有什麽比這更可笑了，如此古老的詞匯，現在是十九世紀的法國嗎？不，不是，報仇能帶來什麽，短暫的滿足？愚蠢而不可取。」
轟焦凍：「可你還是殺了你的……父親，並且依舊在殺人，搗亂社會秩序。」
「別滿口社會秩序，秩序帶來了什麽？那些人渣家暴、酗酒、賭|博的時候秩序在做什麽？秩序對他們視而不見，不過是個難聽的笑話，虛假的平靜需要用混亂撕開，人們才可以面對真實，才可以擁有公平。」
「你瞧，那賤人在我弱小的時候打罵我，我強壯起來就殺了他，這麽簡單的道理，你懂什麽叫做公平嗎？」
「你憑什麽說大多數人安穩的生活是虛假的？你說的再多，不過是為自己開脫，你在找理由讓自己的行為合理化。」
面對他冰冷的神情，小醜可以說得上是耐心：「開脫？你看我像是這樣的人嗎？我將大多數人不願意承認的道理帶到世界上來，你知道什麽樣的人才最願意維持你口中的『平靜』嗎？」
轟焦凍註視著他並不說話。
小醜露出一個笑容，無比嘲諷的，然後揭露答案：「那些掌握規則的人，那些陰謀家，他們需要規則，那讓他們理所應當的奴役弱小的家夥，弱小的人不該反抗，否則身邊的人家就會指責他『他控制你是你的榮幸，要不然他為什麽不去掌控別人』，法律會安給你種種罪名。」
「你知道混亂會帶來什麽嗎？只需要一點點混亂，我剛才說的就不會發生，那樣一個狀態難道不比將傷疤隱藏在滑稽笑容下更好嗎？」
轟焦凍沒有說話。
時間再次靜止。
「你要把我彈出去嗎？」
「偏差值50，你認為小醜說的是對的？」
「一個英雄絕對不該如此做，但是他說的……」
「小醜只用了一個謊言就掌握了你的弱點並以此攻擊你，你以為以謊言為開頭的話有多少可信度？」
「我覺得他是一個預言家。」
「是這樣，我不擅長嘴炮，我還是把你彈出去讓前輩處理吧。」
轟焦凍滿腦子都是小醜剛才的話，沒有註意BB嘴裏的前輩，他說：「我還想繼續考試，我會停止這場對話。」
「你以為有些事是不和小醜說話就能停止的嗎？只要你還在阿卡姆，你還在哥譚，這番話會一直起作用，偏差值就會一直起伏不定，出去的話和你的老師聊聊，說不定他會開解你。」
轟焦凍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我以後還會遇到這樣的敵人，難道讓我每次都轉頭逃跑嗎？」
BB：「你可能是想多了，小醜這樣的人，很難出第二個。」
時間再次流動。
轟焦凍站起來，他依舊面無表情，眼角眉梢卻寫滿了疲憊。
小醜默默的看著他，直到他離開都沒有說一句話。
一半了。
轟焦凍離開了阿卡姆，那個地方太壓抑了，簡直是把人往地獄裏拉扯，他要找個有人氣的地方。
阿卡姆在哥譚市郊，從現在開始走，大概要七點才能走到市區，不過此時此刻他沒有想那麽多。
他腦子裏兩種思想在打架。
一種是從小到大受到的英雄教育，幫助他人，救贖他人，擊退敵人。
一種是小醜硬塞過來的，不，也不能這麽說，或許他從來都有這種想法，小醜只是將它放大了。
不甘心，憑什麽母親和他要作為工具過一輩子？安德瓦有什麽權利那麽做？即便他可以超越安德瓦，媽媽的苦難也已經產生了。
小醜字字句句戳在他心上，回蕩在耳邊，幾乎有壓倒長年累月堅持的念頭的趨勢。
他真的有那麽堅定嗎？他真的合適成為英雄嗎？如果他真的是一個正直的人會因為小醜幾句話所動搖嗎？
瘋狂就像地心引力，有時候要做的不過是輕輕一推。
他不知道自己走出去了多久。
就在他幾乎要被小醜的話語淹沒的時候，一些奇怪的聲音闖入耳朵。
「哎喲！」
「我知道你是要打斷我施法條，但是你能不能有點二百多磅的自覺，腰要斷了啊。」
好耳熟的聲音。
「滾出我的哥譚。」
「我知道我知道，我冤枉啊，我是要代替父親參加民主黨黨內預選晚宴，要不是台風船走不了，我也不會在哥譚停留
一天啊。」
「台風怎麽來的你自己心裏清楚。」
「這個嘛……」
「明早就離開！」
「當然當然。」
沒錯了，如此溫柔帶著安撫之意的聲音。
白發少女扶著樹站起來，將目光從漸漸遠去的大蝙蝠背影上移開，她錘了錘要斷掉的腰，漫不經心的說：「讓我看看是哪家小孩不睡覺跑出來夜遊？」
轟焦凍從陰影中走出來，委屈巴巴的瞅著白發少女，就像一只大狗狗終於找到回家的路。
「你……」
「別亂來哦，蝙蝠俠可還沒走遠。」
「你是彩蛋嗎？」
「？？？」
作者有話要說：
奇怪，格式還出錯了……
第100章 民風淳樸（10）
歷史悠久的韋斯特沃德大橋連接著阿卡姆島與伯恩利，即便是深夜依然燈火通明，橋下是平靜的哥譚河，河的兩岸生長著茂密的植物，染上漆黑的夜色，隨著風飄搖。
白發少女是漆黑的夜中唯一一抹亮色。
她和轟焦凍認識的那個沒有什麽不同，白發如同柔軟的雲，藍眸讓人想起廣闊無垠的大海，甚至她的衣著也和三個小時前他見到的差不多。
一件長款的絲綢襯衫，長褲，系帶平底鞋，沒什麽特殊的裝飾品，淩晨氣溫不高，所以她套了一件長風衣。
和轟焦凍一樣，充作考官的職業英雄們也以為這是遊戲開發者閑得無聊，設計了一個和自己形象一模一樣的NPC，不仔細尋找就會錯過，俗稱彩蛋。
誰也不知道那就是克裏斯汀本人，還是什麽狀況都沒搞清楚的那種。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對面的男人，心裏很納悶為什麽對方上來就管她叫彩蛋。
「你認識我？」
「你不認識我？」
「……」對方好像更委屈了，然而她什麽都沒幹啊，她耐心的說，「或許是你認錯人了？」
「……」彩蛋竟然還不認識他！
兩人對視一會，冷風嗖嗖。
「好吧，哥譚的地界上總會遇上一些神奇的事，我都能接受。先生，有話就說。」
「我叫轟焦凍。」
「日本人？」
「嗯。」
「在我所見過的亞洲面孔中，你是最漂亮的一個。」
轟焦凍看著她，高冷的氣質下掩藏的全是茫然。
突然被誇，不知所措。
轟焦凍心裏有點開心，即便遊戲裏的彩蛋桑不認識他，性格卻沒有改變。然後想起來現實中第一次見面她並沒有對他說過這句話，所以她見過比他更漂亮的人了？那是誰？
今天的轟焦凍依舊在抓什麽奇怪的重點呢。
克裏斯汀看著面無表情的轟焦凍，心中有些忐忑，自從吃過心理學家的虧，還是兩次之後，她也開始研究心理學，心理學之父威廉·詹姆斯曾經說過：人類性情中最強烈的是渴望受人認同。
一句誇獎，一句讚美可以改變一個人，尤其是一個處於自我懷疑中的人。她剛認識他不到五分鐘，所能誇的也僅僅是他的外貌，她也確實沒有誇大其詞，他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呢？他在想些什麽？
他淡淡的說：「臉上有這種疤……還能算漂亮？你說的太誇張了。」
謙虛，不，是不好意思，克裏斯汀內心小人摸下巴，他看上去很少被誇獎啊，成長環境應該挺嚴厲的。
「太完美就不真實了，相信我，這樣剛剛好，」克裏斯汀說完，走了兩步像模像樣的打量周圍的環境，「還從沒有人在這種地方和我搭訕，很值得紀念。」
轟焦凍被她說得愈發窘迫，想起現實世界中他也是冒冒然和她搭話，轟·鋼鐵直男·焦凍終於意識到他是淩晨三點多拉著人家女孩子說話。
「我很抱歉，天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家。」
「算了，我都不打算再睡了，」克裏斯汀指了指遠處的大橋，「我們去那邊吧，天知道這邊會不會竄出來什麽蟲子。」
「好。」
……
兩人並肩走著，那座大橋看著近，走過去卻要繞一大段路。
「你是心理醫生啊。」
她意味不明的說著，轟焦凍註意到後輕聲問：「心理醫生怎麽了嗎？」
「我對心理醫生這個職業有點過敏，被坑了兩次，」克裏斯汀突然警惕地看他，「你不會也預謀著要坑我吧？」
「我不是，我沒有。」轟焦凍連忙否認，面無表情變成了不知所措。
克裏斯汀笑出聲：「開個玩笑。」
轟焦凍舒出一口氣，聲音清冷中帶點無奈，「別嚇我啊。」
「這麽說，是阿卡姆的病人讓你煩惱了？」
「嗯。」只是上班幾個小時就讓他身心俱疲了。
「是誰？」
「小醜。」
「他是最難纏的一個，」克裏斯汀看了一眼他的臉色，「我在電視裏見到過他，他劫持了電視台，將市政大樓當煙花放。」
「他發現了我的弱點，我……」他沈吟半天才繼續往下說，「我的父親有一個夢想，他無法實現，所以捆綁我的母親，想要讓我……」
「停停停，第一次搭訕就這麽深刻嗎？還是說我長得很像樹洞？」
轟焦凍眨眨眼睛，語氣平靜地說：「你長得像樹洞。」
克裏斯汀：……
轟焦凍一本正經：「開個玩笑。」
克裏斯汀失笑：「你挺會現學現賣的。」
他認真的點點頭，克裏斯汀竟然覺得這個成年人有些可愛，不，從他突然冒出來，用無家可歸的大狗狗找到家的眼神註視著她時，她就這麽覺得了。
她指著不遠處的韋斯特沃德大橋，意氣風發，豪情壯志，「我們去爬橋拱怎麽樣？」
轟焦凍看著這想一出是一出的少女：「很危險。」
「從98年開始，悉尼大橋就開放給公眾攀爬，你不想知道爬上橋頂是什麽感覺嗎？」
「……」
「來嘛來嘛，別瞻前顧後的，有點冒險精神。」
「這座大橋可供人攀爬嗎？」
「98年以前照樣有行人爬悉尼大橋，後來才成為一項冒險活動的。」
行吧。
轟焦凍看著少女的背影在心中妥協。
大不了，他用冰接住她。
韋斯特沃德大橋是一座單孔拱橋，全長305公尺，如一道長虹飛躍哥譚河，氣勢磅礴，夜色中鋼架和欄桿上亮起璀璨的燈光，橋影倒映在水面上，連同那五彩斑斕的霓虹燈光一起將哥譚河點綴成色彩艷麗的畫卷。
很美，讓人想要征服。
淩晨四點。
橋上沒有車輛行人往來，一個熊孩子帶著一個乖寶寶從水泥橋墩開始往上爬。
「啊，有點臟。」熊孩子看著自己一手的土，有點嫌棄。
「還爬嗎？」乖寶寶老實的問。
「爬。」一咬牙，她蹭蹭蹭上去了。
爬了半個小時。
「你不錯啊，」克裏斯汀回過頭找後面的轟焦凍，「我還以為你爬到一半就會爬不動。」
這樣的運動量即使是轟焦凍也有點喘，他說：「這不是登山，可以隨時停下。」
「說得對，不能停。」她心裏湧出些讚賞，原以為爬一會就需要她用風護著他，沒想到意外的硬氣。
又過了十分鐘。
「連點音樂都沒有，沒意思啊，我們剛才說到哪裏了？」
轟焦凍手腳都生成冰凍住自己和鋼架，若是不這麽做，他感覺自己下一刻就會掉下去，在哥譚河表面炸開一朵水花，真虧她還有力氣精力說話。
「說到我父親……」他想著既然奉陪到這個地步了，不如奉陪到底。
他沒有說個性婚姻，彩蛋桑不認識他，估計也聽不懂什麽是個性婚姻，當她聽到他被迫繼承父親無法實現的夢想時，語氣憐憫的說大部分無能的父母都是這樣的，那憐憫不是對著他，而是對著他的父親。
而聽到他父親使用手段娶了他母親並在婚後有家暴行為時，她的反應遠沒有如此平靜。
「你說什麽……！啊！」
轟焦凍膽戰心驚的看著她一腳踩空，冰的個性蓄勢待發，語氣嚴厲：「你小心點！」
「我沒事，」克裏斯汀抱著冰冷的鋼架，緩了緩後繼續往上爬，「後來呢？」
「等到了我再和你說。」轟焦凍絲毫不懷疑她再踩空一次，他心臟都可以跳出來。
歷時一個小時，他們終於爬到了橋頂，雙方都覺得順利得不可思議。
她/他竟然不需要用冰/風保護著就能爬到頂，真了不起。
橋頂距離水面足有一百米，轟焦凍擦了擦汗，望著漆黑一片的遠方，短暫地失去了語言，一股冷風吹進胸腔，所有的郁氣都煙消雲散。
「這才是你帶我爬橋的原因？」
「是啊，是不是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轟焦凍心中一動，目光去尋找她，差點又被她嚇停了心跳——橋頂上鋼架光滑窄小，她竟然平伸出雙臂在上面走了起來。
他不敢太大聲，怕嚇到她，只能小心的跟在她後面，隨時準備接住她。
克裏斯汀沒註意，她只看著腳下，「你不用太在意小醜的話，他是一個抓住人弱點就會狠狠攻擊的策略家，看上去像個瘋子，實際上比誰都清醒的活著。他不在乎金錢，不會被收買，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不懼怕威脅，不講道理，無法談判，他唯一想要的，就是看到你的世界毀滅。」
說到這裏，她突然轉過身，然後看到近在咫尺的轟焦凍，無意識的啊了一聲，回過神來簡直想踢他，「你是不是想嚇死我？」
轟焦凍感覺她在倒打一耙，從剛才到現在，明明是她一直在嚇唬他。
克裏斯汀話放出去才註意到他護在她身側的手，有點不自在，她幹脆坐下來，反正她這一身衣服也臟的不成樣子了。
「衡量一個人的標準是如何成就自我，過程中動搖，失敗，走錯路都是不可避免的，如果自我意識崩塌，那一切都將走上不歸路。」
轟焦凍坐在她身邊，他是一個少年人的靈魂裝在成年人的身體裏，而她卻是一個成年的靈魂裝在少年的軀體裏，這很奇妙。
「你怎麽說得出來這麽多大道理？」
「可能是最近看了太多心理學方面的書，要知道我可沒有烹飪心靈雞湯的好手藝。」
轟焦凍想到了林間合宿，輕聲說：「是啊，你切的土豆丁都一塊大的一塊小的。」
克裏斯汀：？？？
「感覺你沒在說什麽好話，算了，不和你計較了，」克裏斯汀指了指遙遙的遠方，「看，快要日出了。」
人生第一次，流著汗，吹著冷風，坐在一座巍峨的大橋上看日出。
他將再次變回那個心無旁騖的自己。
「成功攀爬到悉尼大橋上的冒險家都會收到一份紀念照片和證書，證書是沒有了，我們來拍張紀念照，我新裝的自拍功能。」
克裏斯汀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另一只手臂將他的脖子攬過來，她從屏幕裏看到他拘謹緊繃的樣子，笑著讓他放松點。
「你留個地址，我洗出來寄給你。」
「……好。」
他註視著她的側臉，心想，或許也不是那麽心無旁騖。
兩人吹了很久的風，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
「我們怎麽下去？」
上來不容易，下去更不容易啊。
當然，如果顯露自己的能力這很簡單，問題是誰都不想脫馬甲。
「要不，我們叫超人吧？」
「超人？」
「喊一嗓子就好了，也不知道這個點超人醒了沒。」
「……我們怎麽解釋？」
「或許，超人願意把我們當做爬上樹下不去的貓？」
「…………」
作者有話要說：
溫馨提示：如果你不是變種人，也沒有個性，請不要這麽幹。如果實在想爬，建議去澳大利亞爬悉尼大橋，沒危險。
遊戲防沈迷系統：車車車你醒醒！
超人日常救貓（1/1）
第101章 民風淳樸（11）
五點二十分，克裏斯汀試探的叫了一聲超人。
無事發生。
她有點沮喪，轟焦凍倒覺得正常，他不知道大都市超人隨叫隨到的傳說，只把她剛才的話當成玩笑聽。
「孩子，在上面。」
兩人擡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轟焦凍驚訝的睜大眼睛，無他，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制服太像歐爾麥特了，紅藍配色，不過披風的顏色不同，他披著紅披風，歐爾麥特的則是藍色的。包裹在制服下的體格一樣強健，恍惚間有種見到歐爾麥特的錯覺。
克裏斯汀呆呆的，像一只嚇傻的大貓，喃喃：「我還真把你叫來了……你這麽早就起床的嗎？」
超人失笑。
當然不是。
或許世上真有一報還一報的說法，前腳蝙蝠俠從天而降將克裏斯汀撲倒在地，連同裝備接近300磅的體重，要不是克裏斯汀是變種人就要發生血濺當場的慘劇，後腳開著蝙蝠車繼續巡邏的蝙蝠俠就被超人截了道。
超人看不慣一個義警在民主國家動用私刑，告誡他以後蝙蝠燈亮起不要再出現了，讓蝙蝠俠消失。
隱藏在蝙蝠面具之下的男人沒有任何解釋，反而冷冷的問：「你會流血嗎？」
超人沒有在意這些，準備直接飛回大都市。他的聽力可以覆蓋到地球上的任何一個角落，這麽晚了，連罪犯都收工回家了，他卻聽到一個年輕的女聲。
「我們去爬橋拱怎麽樣？」
超人在空中停下，即便在五千米的高空上，他也可以看到韋斯特沃德大橋上的每一顆螺絲釘，當然包括兩個試圖征服橋頂的家夥。
那個男人暫且不提，女孩他卻是認識的，他作為《星球日報》的一個普通記者曾經采訪過她，年輕的小富翁，瓦坎達國王的獨女。
他至今仍記得他稱呼她為『王儲閣下』時她臉上驚慌的小表情。
「不不不，請不要稱呼我為王儲。」
「公主也不行。」
「請叫我的名字，謝謝。」
是一個平易近人，不以貶低他人擡高自己身份，卻將優雅從容寫到骨子裏的小公主，堅定，有主見，最大的煩惱竟然是和她世界首富的父親相比她是個窮鬼這種事。
他在回憶中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不過這麽晚了和一個成年男人爬韋斯特沃德大橋可不是什麽好的選擇。他不會阻止她，年輕人的冒險精神不該被扼殺，失敗會讓她更懂得如何量力而行。
反正他可以輕松的接住他們。
他們爬了多久，他就待了多久。
唯一需要解釋的是他沒有要故意聽人**的意思。
他們順利的爬到橋頂，超人看出了點門道，那個男人是變種人，有護著她的意思，不過他依舊沒走，直到她開始發愁怎麽下去。
「需要幫助嗎？孩子？」
她剔透的藍眼睛倒映著空中的超人，緩慢的說：「我感覺我在做夢，我是說可以將我們帶下去嗎？就把我們當做爬上樹不知道怎麽下去的小貓。」說到最後語氣才因為緊張帶了幾分急促。
她看到過超人救貓的新聞，盡管很多人說那是在作秀，她卻覺得很溫暖，看了能會心一笑的那種。
超人嗓音低沈溫潤：「當然。」
他慢慢的落在鋼架上，一手一個帶著兩個人飛下去。
轟焦凍可以完全確認超人和歐爾麥特是完全獨立的兩個不同的人了。
歐爾麥特像正午的太陽，自信滿滿的大笑聲就是他永不泯滅的光，他好像永遠不會疲憊。
而超人給人的感覺更加柔和。
轟焦凍看著正在交談的人，如此想著。
「很高興見到你，我沒想到……我是說我這邊不是什麽搶劫綁架，一點小事將你叫來，希望你不會覺得冒犯。」
「怎麽會？我看到了很美的日出，祝你有個美好的早晨，」他看向轟焦凍，「早安，先生。」
轟焦凍反應有點慢，回了他一句早安。
超人點了點頭，刷的一下從原地消失了。
待他掀起的風散掉，克裏斯汀才放下擋在面前的手，詢問他：「一起吃早飯？」
前一秒還沈浸在超人的強大中，後一秒肚子誠實的叫起來。
……這遊戲體驗真是太真實了。
幫著警衛抓鬧騰的病犯，被小醜精神攻擊，從阿卡姆走到韋斯特沃德大橋，沒有任何工具爬上橋頂……鬧了一晚上，可以說是又累又餓了。
「攔一輛車？」
「等十分鐘就好。」
十分鐘後，果然有一輛黑色轎車停了下來。
司機是一個黑人女性，光頭，穿著短袖長褲，雙臂放在方向盤上，肌肉線條流暢，看人時極有力度。她本想說些什麽，看到轟焦凍又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成為一個稱職的司機。
車停在伯恩利一家酒店外，英俊的侍者為他們打開車門，然後將車開走。
克裏斯汀看了一眼手表，對他說：「先去換衣服，一會見，索羅拜托你。」
名叫索羅的女人對他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轟焦凍有點反應不過來，這是把他都算上了，可是……
「都有過命的交情了，一件衣服你還和我客氣嗎？」
他一想也是。
徒手爬那麽高的橋拱，一不留神就掉下哥譚河，確實是過命的交情。
話說回來，遊戲中的克裏斯汀和現實中的有些不一樣啊，怎麽說呢，現實中的更內斂，遊戲中的更熱情些，或許是因為所處國家不同而生出的改變吧。
等等，他怎麽又把遊戲和現實聯系在一起了？
明明遊戲中的是設計出來的啊。
新衣服和他換下來的那件款式上沒什麽不同，他洗漱完畢在索羅的帶領下前往頂樓餐廳。
電梯的門在他面前打開，晨光隨即湧入，原來頂樓是露天餐廳，裏面寥寥幾人，或是看報或是安靜的用餐。克裏斯汀坐在最外圍的座位上，側頭向外看，長長的睫毛承載著暖融融的光，有種靜謐的美。
「你在看什麽？」他輕聲問，心裏湧出年幼時看到花枝上蝴蝶不忍驚擾的柔軟心情。
「看人，有點像螞蟻，」克裏斯汀請他坐下，細心的給他一個日本人**國早餐，「英式早餐註重肉類的鹹香，美式早餐則更看重松餅的甜度，提起法國早餐，當然是香醇的咖啡和口感順滑的黃油。」
「嘗嘗這裏的開心果蛋糕，健康綠色，遠近聞名。」
「這種咖啡豆來自丹麥，咖啡與奶泡比例調整恰到好處，我特意讓他們將拉花調成貓咪形狀，是不是很有胃口？」
她慢條斯理、娓娓道來，讓一個吃慣了日式早餐，本該對其他風格早餐感到陌生和不適應的人都開始不由自主的分泌口水。
他用銀叉分下來一塊開心果蛋糕，異瞳瞬間亮了，「很好吃。」
「再嘗嘗咖啡？」
轟焦凍盯著白色的貓咪拉花，有點舍不得下嘴。
遊戲之外。
這個點大多數考生都被淘汰出來了，坐在觀眾席低頭找好看的直播。
他們發現轟焦凍的畫風和別人都不一樣。
之前他們全沒看到，他們只看到了在他們玩命和罪犯搏鬥的時候，這家夥竟然和小姐姐面對面吃東西？好好的臨時執照考試變成了美食節目？
摔，他們也好想吃開心果蛋糕啊！桌子上的其他東西也不錯QAQ。
跡部看了一眼在他旁邊睡得昏天黑地的少女，她的貓和她如出一轍，在她懷裏睡成一個貓條。
他試圖推醒她。
「你不繼續看了？」
「不看，要不是不能走我就走了。」
「本大爺之前和你說的事呢？」
「Zzzzzzz……」
跡部挑眉。
算了，不和她計較。
……
「你看上去心情很好？」
「遇上超人了啊。」她說的理所當然。
超人。
轟焦凍在車上還有換衣服的時候用手機搜索過，超人在大都會活動，傳言只要有人遇到困難喊一聲超人，他就會立刻從天而降。
後來外星將軍佐德降臨地球，證實超人是氪星人而非地球人，從那以後對超人的態度開始了嚴重的兩極分化。
好的就像克裏斯汀這樣，不好的……轟焦凍腦海中浮現網上的一些評論，肆無忌憚的說出超人滾出地球這種話。
「你說……如果有這樣一種制度，將這些有特殊能力的人編入政府管轄，一切行動聽從指揮，會不會變得更好？」
「我認為不會。」
「為什麽？」
「力量會助長人的野心，卻不會影響真正的英雄。我看到無數陰謀家因為膨脹的力量而發動沖突，卻從沒有聽說過英雄為了爭一時長短而鬥氣。」
「我見到過。」
克裏斯汀回答的很快：「那一定不是真正的英雄。」
監考官們：…………
遊戲開發者diss安德瓦也就算了，他們都習慣了，轟同學你醒醒，你是安德瓦的兒子啊！
「其實這是一個很好的時代，」克裏斯汀輕抿了一口咖啡，「盡管哥譚被稱為罪惡之城，紐約曾被被外星人襲擊，浣熊市鬧過病毒，曼哈頓街頭遊蕩過吸血鬼，BAU一天抓一個變態殺人犯……」
轟焦凍面無表情：……
聽著就絕望，還好的時代？
「但是有超級英雄在啊，是人類的強大得比肩神明，那些神明卻真實得像個有血有肉的人，他們為時代帶來了希望，我由衷慶幸生在了這個時代。」
「用什麽來評定英雄？」
「憐憫和同理心，對每一個人。」
她看著他若有所思的神色，只以為他是沒休息好。
「吃完飯我們去休息，別誤會，時間上一起休息，空間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轟焦凍想起她和蝙蝠俠的對話，「你不是和蝙蝠俠說今早就要走？」
「放輕松，」克裏斯汀帶點狡黠的笑了，「蝙蝠俠只在夜晚行動，他怎麽知道我走沒走？」
查出來冰凍阿卡姆的罪魁禍首，多疑病反覆發作，一刻不停跑到這打算制造偶遇試探消息的布魯斯·真蝙蝠俠·韋恩：「…………」
他清楚的從耳機裏聽到了阿福的笑聲。
克裏斯汀毫無求生欲，「這裏的開胃酒也不錯，不過我喜歡用餐完畢喝。」
正好侍者端著托盤過來，正要將高腳杯放下，就有人不容拒絕的接過去。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位尊貴的小小姐還有六年五個月才年滿二十一歲，這杯酒我代勞了。」
克裏斯汀擡頭就看到據說是父親朋友的男人似笑非笑的模樣，她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解釋：「可那是用無酒精香檳和新鮮果汁調的啊。」
布魯斯：……
阿福的笑聲更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102章 民風淳樸（12）
克裏斯汀說那句話的時候，布魯斯一杯開胃酒都喝下去一大半了。
搶女孩子果酒說出去也不好聽，至少阿福已經在嘲笑他了。
布魯斯十分淡定，請來負責人在門口那邊說話。
趁這段時間，克裏斯汀招呼著轟焦凍，兩人將旁邊沒人的桌子搬過來拼上，轟焦凍很乖，讓做什麽就做什麽，做完才看著搬過來一把椅子的克裏斯汀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給布魯斯啊，」克裏斯汀拍拍椅背，坐回自己的位置，「他會坐過來的。」
轟焦凍環視全場，全都是兩人座，而且……
「這裏還讓拼桌？」
克裏斯汀遞給他一個『你還圖樣』的眼神，低聲說：「基本操作。」
那邊布魯斯說完，整了一下領子走過來，看到兩人桌變成四人桌笑容微微僵住，難道他已經叫服務生說拼桌的事了？他說了嗎？
克裏斯汀十指交叉，下巴輕輕的放在手背上，對他說：「來坐啊，桌子椅子都給你搬過來了。」
布魯斯：……
怎麽說呢，這公主太不講究了。
還有阿福你能不能不要笑了？
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心裏的那點啼笑皆非也只有一秒，他優雅的落座，坐在克裏斯汀旁邊：「甜心你真是體貼。」
克裏斯汀微笑：「我也這麽覺得。」
布魯斯看向表面高冷實則內心茫然的轟焦凍，對克裏斯汀說：「不介紹一下嗎？」
「轟焦凍，阿卡姆特聘的心理醫師，」克裏斯汀又對轟焦凍介紹布魯斯，「布魯斯·韋恩，如果你看娛樂版新聞，頭條經常是他。」
布魯斯看她：「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不會這麽調侃別人。」
「這只能說明有些才能是無師自通並且一日千裏的。」
布魯斯藍眼睛裏盛滿了笑意，不再和克裏斯汀掰扯這些，他的目光落到轟焦凍身上，雖然依舊在笑，卻是用笑容掩蓋眼底的審視和打量。
他輕聲重覆了一遍轟焦凍這個名字，用有些輕佻的語氣說：「日本人？」
克裏斯汀也這樣問過，但她完全是好奇，同樣的一句話布魯斯說出來，哥譚首富的高高在上撲面而來。
轟焦凍是呆但不是笨蛋，他微微皺眉，克裏斯汀意識到這頓飯可能是吃不好了。
轟焦凍：「是。」
布魯斯支著下巴：「那怎麽來哥譚工作了？還在阿卡姆那種地方？」
事實上大多數考生都選擇了成年人人設，國籍還是本國籍，他們來到哥譚副本，要不就是流浪漢，要不就是年紀輕輕的精英來哥譚就業，大部分人都會遇上這樣一個問題。
像是夜嵐稻佐，他回答的就很好，為了愛與和平，還獲得了關鍵人物戈登的好感。
至於轟焦凍，他只會縮句，連偷換概念都不會。
「因為一個遊戲和一場考試。」
這當然是實話，可是在多疑的蝙蝠俠聽來卻飽含深意——什麽樣的遊戲？又是什麽考試？這個變種人在打什麽啞謎？X學院沒有這號人，難道他是萬磁王派系的？要接觸阿卡姆的某個病犯？萬磁王要跑來哥譚搞事？現在是將他趕出去，還是留下他試探他們的真實意圖呢？
布魯斯想事情的時候盯著轟焦凍看，眼神深邃，克裏斯汀碰了碰他的手臂，他回過神來，勾唇一笑：「轟先生說話真是深奧。」
若是漫畫，轟焦凍頭上就要頂著三個問號了。
——深奧？什麽深奧？他說什麽了嗎？
眼看有些冷場，克裏斯汀直接對布魯斯開火了，他沒頭沒腦的針對別人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你怎麽會大清早的出現在這裏？韋恩莊園還挺遠的。」沒錯，她懷疑這根本就不是偶遇。
布魯斯有備而來，笑容有幾分曖昧繾綣：「很奇怪嗎？我和凱瑟琳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在這裏。」
轟焦凍：呆.jpg。
「凱瑟琳？」克裏斯汀回想了一下，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那個模特不是叫布蘭妮嗎？」
布魯斯用湯匙攪拌著咖啡，有幾分閑適滿足：「換人了。」
克裏斯汀目光覆雜：「這個凱瑟琳又是做什麽的？」
布魯斯學著她剛才的語氣：「好萊塢女演員？大概。」
聽這語氣就知道他又沒放在心上，克裏斯汀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終於將他的註意力從咖啡漩渦上吸引到她這邊來，對上他含笑的眼睛，克裏斯汀有些泄氣。
「你就不能找個人好好交往？外面的人對你的評價可不好聽。」
同樣是花花公子，托尼的口碑可比布魯斯好多了，與鋼鐵俠無關，成為鋼鐵俠之前，托尼還是個天才，一個人就可以支撐起斯塔克工業的技術領域，那時他被人稱作『死亡商人』，但也比人傻錢多好啊。
布魯斯不以為意：「我在意那些做什麽？他們比我有錢嗎？」
克裏斯汀還想再說什麽，直接被布魯斯打斷，「你是小孩子，不懂也不要管大人的事，倒是轟先生應該懂的吧？」
他的臉上露出了某種男人都懂的表情。
轟焦凍吃得好好的，聞言不得不擡頭看他，心中疑惑。
這人的表情為什麽那麽…蕩漾？
「不懂。」
布魯斯挑眉：「轟先生沒有女朋友？」
「沒有。」
「這倒是少見。」
「韋恩先生，你對我很有興趣？」轟焦凍幹脆放下銀叉主動出擊。
「我聽說阿卡姆發生了件有趣的事，三棟樓竟然都被冰凍上了，我在阿卡姆沒認識別的人，和你這樣的內部人員打好關系才好打聽消息啊。」
「是麽？」轟焦凍垂下眸子，避開了布魯斯的視線。
克裏斯汀好奇的問：「是誰做的？急凍人？」
布魯斯：「聽說是變種人。」
克裏斯汀瞪大眼睛：「變種人？」
轟焦凍神色淡淡的，「現在是六點三十分，這件事發生在五個小時前，估計媒體都不知道消息，韋恩先生你確定你在阿卡姆沒有認識的人？」
布魯斯姿態從容：「GCPD的警監戈登先生和我打過招呼，畢竟阿卡姆出現什麽損壞都是韋恩集團的裝修團隊負責。」
一頓早飯吃的□□味十足，中間索羅還突然上來擠開了布魯斯坐在克裏斯汀旁邊。
兩人用瓦坎達語交流了兩句，索羅表示自從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國王陛下知道獨女和哥譚的花花公子在慈善晚宴上跳過開場舞後就讓人盯著不要讓他們近距離接觸。
女控，就是這麽任性。
克裏斯汀眼不見為凈，去了一趟洗手間，索羅知道她的意思，沒一會也跟著去了，留下布魯斯和轟焦凍兩個人並肩坐著，氣氛尷尬。
後來索羅回來了，布魯斯又離開了。
這一段劇情缺失，同樣是屏幕外的人想知道又無論如何無法得知的。
只有當事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克莉？」
「索羅，你幫我打聽一下，布魯斯昨晚真的和一個叫凱瑟琳的好萊塢女演員在這裏過夜了嗎？」
索羅的表情一言難盡：「我的公主，你打聽這些做什麽？你和布魯斯·韋恩相差接近二十歲，陛下是不會同意的。」
克裏斯汀先是呆了一秒，然後扶額：「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是覺得這件事不對勁，布魯斯好像是有目的性的，他在針對轟。」
索羅：「一個有錢沒地方花的花花公子，隨便針對誰很奇怪嗎？他們想針對誰的時候連看不順眼都算得上原因……好了好了，我這就去打聽。」
克裏斯汀並沒有馬上離開，她靠在貼著精美壁紙的墻壁上靠了一會，看了會新聞，順便給教授發了條短信才往回走。
回到餐廳需要穿過一條安靜的走廊，兩側亮著明亮的燈光。
一瞬間，燈光齊齊熄滅！
沒有窗戶的走廊瞬間一片漆黑，克裏斯汀反應極快，然而她向後揮出的拳頭卻被輕易的抓住，對方沒有給她任何時間堵死她所有的後招將她的雙手壓在背後，在她一頭磕在墻上之前，一只手墊在她額頭和墻中間。
克裏斯汀正打算給他點顏色看看，一道沙啞的聲音卻在她耳畔響起。
「你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蝙蝠俠！
她不想打了，努力側過頭看他，然而被他的大手固定住動彈不得。
「你怎麽大白天的就出來了？你不用休息嗎？」
「蝙蝠俠沒有休息時間。」
她欲哭無淚：「那你一天到晚盯著我做什麽？請離粉絲的生活遠一點。」
「你該兌現你昨晚的承諾，離開我的哥譚。」
克裏斯汀：「我不明白，難道你要對每一個外來者說這句話？」
「不要明知顧問，也不要抱有僥幸心理，離開這裏，不管你有什麽目的，最好永遠也不要再來。」
說完迅速的消失了，走廊裏的燈光隨即亮起。
克裏斯汀左右看看，空蕩蕩的走廊裏只有她一個人。
別看蝙蝠俠沒有特殊能力，可比身為變種人的她酷多了。
她回到餐廳。
索羅不在。
布魯斯和轟焦凍在聊天，她坐下讓兩個人停下話題，看了過來。
轟焦凍擔憂的說：「你臉色不太好。」
克裏斯汀當然不能說被偶像又雙叒叕驅逐了，她隨口找了個理由：「還不是這頓飯！」
轟焦凍表情更加擔憂：「吃撐了？」
克裏斯汀：……
布魯斯：……
「待會我陪你散步消食。」
「你別說話讓我靜靜。」
「嗯。」
服務生無聲的將東西端上來，布魯斯對他點點頭，然後開始調酒。
最近哥譚局勢不明，一國王儲還是不要在這裏久留的好，兩年前的事他不想再重演了，哥譚的事也不是空有武力值可以解決的。
那邊克裏斯汀還在低氣壓，面前突然多了一杯芳香氤氳的飲料。
她看向對面，布魯斯剛收回手。
「嘗嘗看。」
「毒\藥嗎？」
布魯斯笑了。
「我喝了小公主心愛的果酒，當然要給點補償。」
作者有話要說：
我：崽啊，快學著點，這麽直男沒前途的
轟：……
我：好了布魯斯你可以下線了。蝙蝠俠大戰超人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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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民風淳樸（13）
早飯後，布魯斯說他和美女有約，就不送她到哥譚港了。
克裏斯汀難得來一次哥譚，想走著到哥譚港坐船，轟焦凍陪著她，索羅開車跟在兩人身後。
「你不要休息了嗎？」他問。
「到船上再說吧，省的蝙蝠俠一遍又一遍的攆我。」
「他為什麽不讓你待在哥譚？他有什麽權利這麽做？」比起義憤填膺打抱不平，他的語氣更偏向於好奇。
克裏斯汀也很平靜，她將路邊的易拉罐精準的踢進垃圾桶，說道：「最近不大太平，各大報紙開始聲討蝙蝠俠，超人也沒有幸免，前者被稱作怪物、暴徒，後者則是災厄的象征，人們相信有他在，外星人會再次襲擊地球。」
轟焦凍：「你是說有人在針對他們？」
克裏斯汀說：「專家預測金融危機將席卷美國，失業率和犯罪率的飆升讓那些主要城市的不滿和抗議聲浪越來越龐大，就在這個時候黨派開始準備大選，萊克斯·盧瑟先生到處演講，許下美好的前景，空氣中都散發著火|藥味……你該多關註一下新聞，不然會很吃虧。」
轟焦凍不明白政治和超級英雄有什麽關系，不過這麽長一大段他隱隱聽懂她的意思是叫萊克斯·盧瑟的總統候選人在搞事情。
他不懂，為什麽？
「很簡單，萊克斯·盧瑟認為超人是威脅。」
轟焦凍依舊不理解，事實上遊戲裏的一切都讓他覺得荒誕。
也許一開始克裏斯汀會將他一片空白的表情理解成不在意的冷漠，可相處了一段時間她就知道不是這樣。
「親愛的，你真是單純的不可思議。」她由衷感嘆。
轟焦凍躲開她的視線，悄悄的按住如擂鼓的心跳，他真是非常不習慣外國人的稱呼。
克裏斯汀沒註意這些，她淡淡的解釋：「超人，人間之神，他是世界上第一個超級英雄，無所不能，他現在是神，誰也不能保證他以後會不會變成惡魔，這就是萊克斯·盧瑟的顧慮。」
轟焦凍皺眉：「這很沒道理，無依據的猜測對超人也不公平。」
克裏斯汀：「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麽說，我的朋友。我看到的光明之子、人間之神，他在很努力的幫助人們，或許有一天他真的會變成一個獨|裁者，成為全世界的公敵，但是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不應該有任何一個人這麽惡毒的猜測詆毀他。」
「誰是天生惡魔？難道不是被逼進地獄的嗎？」
轟焦凍沈默了一會，又問：「萊克斯·盧瑟到底是怎麽想的？」
克裏斯汀聳了下肩膀：「我沒見過他，我只在電視上看到過他的演講，非要說的話，我認為他的理論很好懂——全能者不可能至善，信奉人類至上的聰明人不可能容忍淩駕於人類的種族。」
「我……從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人。」
克裏斯汀笑了：「所以我說你很單純啊。」
「那是我還不成熟……」
「嗯，你未來會比現在更好。」
轟焦凍看著她微笑的側臉，又問：「這些和蝙蝠俠有什麽關系？」
「蝙蝠俠會在他抓到的犯人身上烙一個蝙蝠印記，最近發生了些奇怪的事，那些被關進監獄的犯人一個接著一個死掉了。」
「有人在陷害蝙蝠俠。」
聞言，克裏斯汀悠悠的看過去：「你怎麽不說是蝙蝠俠殺了那些人？」
「因為你說了犯人是在監獄死的，蝙蝠俠要殺人不用那麽麻煩，抓住就殺了，為什麽還要送到監獄去？」
「是啊，道理是這個道理，如果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通透就好了，」克裏斯汀突然露出了擔憂的神色，「我最擔心的就是超人誤會蝙蝠俠找他麻煩。」
「他會嗎？」轟焦凍想起那樣溫和的超人，有點不太相信。
「難說，超人拯救弱小，蝙蝠俠懲罰罪犯，目標一致，方法不同，他們或許從來都不認可彼此。更何況你忘記我說的某個幕後BOSS了？」
他恍然大悟：「你是說哪怕超人不相信，他也會讓超人相信，可……」
克裏斯汀一擡手打斷他：「我也就知道這麽多，剩下的等黨內預選宴會結束我再告訴你。」
一路上，她又給他講了很多超人和蝙蝠俠的故事，最近發生的，很久以前的，轟焦凍聽得入了迷。
他突然想到，關於蝙蝠俠和超人的不同聲音那麽多，她卻從來都沒有被別人改變想法，如同第一天一樣喜歡著他們，也很了不起。
說完自己的看法之後，他看到這個一直都很從容的女孩子似乎是不好意思了。
「讓你笑話了，我一直都很喜歡英雄人物。我收集他們活動的消息，從中分析他們的行為模式，了解他們的戰鬥信念，然後……更加喜歡他們，無解的死循環。」
她仰頭看天，眼底閃爍著動人的微光，因為想到什麽人，神色分外溫柔。
「盡管我從未見過他們的真面目，從未一起歡笑一起悲傷，從未親吻過他們的面龐，我仍全心全意的愛著他們。」
……
兩人最終在哥譚港分別。
「我的朋友，雖然才認識你沒多久，但是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人，給我一個擁抱吧。」
看著大大方方張開雙臂的少女，縱然心中窘迫，轟焦凍還是上前一步輕輕抱了抱她。
分開時他下意識去看她的表情，有點失望於她的冷靜，直到看到她手上捏著的小東西，比紐扣還小一圈，被她捏碎後有一閃而過的電光。
「監聽器，你被盯上了，」克裏斯汀拍拍手，思索一會提議，「你和我一起去大都會避避風頭？」
轟焦凍搖頭，他後退一步：「這是我的考試，我不會離開哥譚的。」
「考試？」她看他態度堅決就沒有再勸，於是半是玩笑半認真的說，「你可別在哥譚搞事情，蝙蝠俠不會視而不見。」
「我記住了。」
轟焦凍目送船開走，對著甲板上的人揮手，直到看不見了才放下手。
他蹲下來將地上監聽器的屍體撿起來，收攏手掌。爬完了韋斯特沃德大橋他換了衣服，從酒店到港口這麽長一段路，任何人都可能在他身上放上這個。
不，不對，也許他感覺不到也看不出來，但是克裏斯汀一定可以察覺。他對她就是有這種自信，就像剛才他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伸手一拂就取下了這個。
也就是說是克裏斯汀不在他身邊時……
他打了一輛車回到酒店，他換衣服的那個房間還保留著，他從洗衣筐裏拿出了換下來的臟衣服，又是摸又是抖，什麽都沒找到，即不是阿卡姆的病犯要對他怎麽樣。
所以，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但是也不大對啊。
韋恩集團董事長是個膚淺又輕狂的花花公子——這個形象在本土人心裏根深蒂固，通過適才餐桌上的觀察，轟焦凍不得不認同這個觀點。
那樣的一個人在他身上放監聽器做什麽？應該是他想多了。
有句話克裏斯汀說的沒錯，他被盯上了，那麽即使他不去找那個人，那個人也遲早會找上門，理論上來說他等著就行。
不過這未免有些消極，也不是轟焦凍的作風。
他打算從監聽器的技術來源方面入手調查，卻一無所獲，中午時他回到酒店，在房間門口看到一個男人。
黑發，頭發蓬松，換個顏色就和綠谷差不多。
「你是……」傑物的？
「雄英的轟同學對吧？」
「是。」
「你也不用一副警惕的樣子，我說一件事說了就走。」
雖然他這麽說了，轟焦凍卻沒有輕信，和彩蛋桑相處得太過融洽，幾乎讓他忘記小醜的精神攻擊以及這個副本裏還有很多和他競爭臨時執照的對手。
「先報個名字，我是真堂搖，我的一個同學被蝙蝠俠抓了，據我所知還有三個和我們一樣的考生，其中包括你的同學。」
轟焦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請真堂搖進屋，關上門。
「是誰？」
「我不知道名字，啊，她的耳垂上長著像耳機線一樣的東西。」
耳郎同學。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同班同學的模樣，然後問真堂搖：「你想聯合我救他們？」
「說什麽呢？這可是考試，我們是對手，」真堂搖否定他的猜測，認真的說，「我想聯合你打倒那只蝙蝠。」
轟焦凍：「理由呢？」
真堂搖說：「我猜這就是主線任務吧，我和我的同學昨天抓了一個變態，他竟然讓去他公司面試的人生死搏鬥，他有幫手，我們花了點時間搞定，後來那只蝙蝠來了。」
他們做過功課，蝙蝠俠，都市傳說，黑暗騎士，現實世界中有個覆仇者，也是義警，所以他們對蝙蝠俠的接受程度很高，相信他不是什麽傳說而是真實存在的。
尤其是他的同學，對蝙蝠俠有很高的好感度。
然而蝙蝠俠卻警告他們不要多管閑事，在他們顯露出「個性」之後更是出手攻擊他們。
真堂搖加上他同學，還有一個是當天去應聘的，也是考生，剩下的那個貌似是流浪漢人設，被他們打鬥的聲音吸引，不小心被波及了。
別看真堂搖表面上裝的輕松，說什麽考試就是考試，其他人都是對手，實際上他非常擔憂他的同學，這個遊戲太逼真了，蝙蝠俠要是拷打他該怎麽辦？
轟焦凍也有這樣的顧慮，同時還有幾分懷疑：「你們四個人不是蝙蝠俠的對手？他有特殊能力？」
說起這個真堂搖臉色就不是很好，四打一沒打過，他們還是英雄科的學生，說出去確實太丟人了。
「他很厲害，我必須這麽說，所以我想聯合你，你的個性對他說不定很有利，配合上我的振動，我們一定能救，不是，是可以通關的。」
作者有話要說：
打不過的，放棄吧。
第104章 民風淳樸（14）
「你那是什麽表情？」真堂搖揚聲問。
「表情？」轟焦凍摸了一下臉似乎也想知道自己露出了怎樣異樣的神情讓他情緒那麽激動。
對方還沒搞清狀況的樣子啊，真堂搖心中著急，「告訴我你的答案吧，轟同學。」
「我想，你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轟焦凍說道，「你看過雄英體育祭直播嗎？」
「我當然看過，你是說……」
「當時的高一賽區哪個人的個性不比克裏斯汀強，卻是她一路贏到最後。真正交手時如果是比誰的個性強弱，直接坐下來說出來自己是什麽個性有什麽底牌就可以了，但這樣是出不了結果的。」轟焦凍語氣平淡的說。
真堂搖沈默了一會，再開口時有些無力：「說真的，我看直播的時候還以為你們在打假賽呢，現在不得不承認格鬥技術再加上亂七八糟的小道具可以比得上我們的天賦異稟。」
他說完，垂著頭往門口走。
轟焦凍叫住他：「你不去救人了？」
真堂搖反問：「你難道不是認定我們會輸嗎？」
轟焦凍：「所以你就打算一個人去？」
真堂搖笑了：「怎麽可能？我是想找找別的人，一千多人呢。」
轟焦凍直接揭穿他：「你們今天淩晨和蝙蝠俠發生沖突，到現在這麽長時間你要是能找到其他人早就找到了。」
真堂搖勉強硬撐：「之前大家都在屋子裏睡覺，我怎麽可能找到人。」
轟焦凍就靜靜的看著他。
誰考臨時執照還有功夫在遊戲裏睡覺？
他要不是被小醜一番話說得生出了滿腹戾氣也不會花時間去爬韋斯特沃德大橋。
真堂搖被他看得萬分狼狽，用自嘲的語氣說：「我在傑物上學，自問不比雄英差什麽，我們的老師也是職業英雄，我的同學們都個性出眾，考臨時執照前我們還商量著怎麽在考試中狩獵雄英考生，現在想想真是……太自大了啊，都自身難保了。轟同學，雄英的學生都像你這麽厲害嗎？」
即便被對手誇獎了，轟焦凍也依然很平靜，「在我看來，真正厲害的只有克裏斯汀，然而她退學了。」
「然後變成了我們的出卷老師，」他調侃了一句，「雄英校長真不該讓她退學。」
「她有她的考慮，」轟焦凍低聲說了一句，目光在他的額頭鬢角掠過，「你先坐，我去要急救箱。」
「誒？我……」
「你別告訴我，你只是站了一會就開始冒冷汗是沒休息好。」
真堂搖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過了幾秒才無奈的揉了揉自己蓬松的頭發，順便用衣服蹭掉自己的冷汗：「我真是服了你了，好吧，我受傷了。我要對你說句對不起，找上門說聯手的是我，隱瞞你防備你的也是我！」
轟焦凍聲音沒什麽起伏：「我可以理解。」
很快他就拿了急救箱回來，真堂搖坐在沙發上對他道謝，然後脫了夾克，動作很緩慢，中間還夾雜著倒吸冷氣的聲音。
轟焦凍見狀從急救箱裏拿出來棉簽，蘸了酒精遞給他，真堂搖搖頭：「謝了，不過我應該不需要這個，轟同學你看看裏面有沒有冰袋給我一個。」
別說，還真有。
轟焦凍小時候發高燒的時候用過，他說：「不能馬上用，要先在水裏泡漲，之後放在冰箱裏凍一會才行，你等一下。」
「好，謝謝你。」真堂搖挺不好意思的，畢竟考試前滿腦子想著怎麽對付雄英，找上門之前還防備著人家，結果被一直以來不信任的人照顧了。
「不用謝。」
其實該感謝彩蛋桑，她給他開的房間甚至還帶了一個開放式廚房，廚房裏有冰箱。
暫時不能用冰袋，轟焦凍給他拿了一塊浸了冷水的毛巾。
真堂搖一只手拿著毛巾，另一只手掀開自己的衣服，於是轟焦凍看到了大面積的青紫，觸目驚心，在冷毛巾接觸皮膚的瞬間，他嘴裏溢出不知是疼還是舒服的聲音。
「去醫院看看吧，都這樣了冰敷我想不管用。」
「不用，反正又不是現實，去醫院還浪費時間。」
轟焦凍持反對意見：「我們對上蝙蝠俠勝算本來就不高，你還屬於站一會就冒冷汗的，這和直接送上門被淘汰有什麽區別？」
可以說一見面轟焦凍就在照顧他，真堂搖對他的話多少聽得進去，沒有固執的反對，而是表現得有些窘迫。
「我匹配到的身份貌似是個打手，沒什麽錢，所以……」
「我有，走吧。」
在美國心理醫生是個高收入職業。
兩人來到哥譚醫院看診，醫生看了傷口後對他們冷敷的操作表示非常不解，聽到他們原本想冰敷時更是露出了不讚同的目光。
這種情況還冰敷就是等著組織壞死，下次再遇上這種事應該第一時間來醫院，成年人竟然這麽不著調。
兩個虛假的成年人都有些尷尬。
醫生給他處理了傷口還開了藥，順便拍了個片子，上面清清楚楚顯示他有些骨裂，養傷期間一定不能再打架。
一句話，猥瑣發育，別浪。
真堂搖就當沒聽到。
為了不讓別人聽到而節外生枝，他們回程沒說什麽，一關上門轟焦凍才感慨：「蝙蝠俠下手好重啊。」
他初來乍到的對蝙蝠俠了解不多，大多數都來自彩蛋桑的描述，而彩蛋桑的濾鏡又那麽厚，結果可想而知。
「我這還算好的，只是被踢了一腳。」真堂搖說的咬牙切齒，神色晦暗，不知想到了什麽，沒有再說下去。
轟焦凍：「你完全將蝙蝠俠當成反面角色了。」
真堂搖：「難道不是嗎？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惡，我們是做了好事，他還說我們多管閑事，變種人設定暴露之後還讓我們離開哥譚——他是哥譚市長嗎？」
這吐槽的可是很有精髓了，轟焦凍想起蝙蝠俠驅逐彩蛋桑的台詞，現在想想那句「滾出我的哥譚」頗有將哥譚看成是自己私有物的意思。
就像彩蛋桑說的那樣——蝙蝠俠不允許任何超級英雄插手哥譚的事，在這個世界觀裏，變種人又是一個特殊的團體，難怪蝙蝠俠警惕。
也難怪小醜對他說不要讓蝙蝠俠發現他的身份。
「關於從蝙蝠俠手裏救人你有什麽想法嗎？」
「哥譚那麽大，我們不可能找他一晚上，哥譚警察局頂樓有一個蝙蝠燈，當警局需要蝙蝠俠的時候就會打燈請他出動。我會將燈打開，轟同學你躲起來，他一出現你就凍上他。我記得你可以隔空凍人。」
「一百米之內可以。」
「那也很厲害了，我們商量著對付你們雄英的時候一致認為只有對你，我們要用到偷襲這種手段才有機會獲勝。」
轟焦凍再次卡殼，他不適應別人這麽露骨的誇他，小聲說了一句你過獎然後將話題將話題引回正軌。
「這個計劃是不是太簡單了？」
「蝙蝠俠身上有不少小道具，不過那又怎麽樣，你把他凍上，他就用不出來了。轟同學，幹不幹？」
「嗯。」
說實話他認為他們兩個的主線一個在阿卡姆一個在黑道上，蝙蝠俠應該是個支線，不過都到這個地步了支線變主線也不是不行，總不能冷漠的放自己的同伴在蝙蝠俠手上不管。
再者，他實在是不想面對小醜了。
遊戲進行到下午，轟焦凍明顯的感受到精力不濟，長時間處在緊張狀態下讓他疲憊，這就是遊戲的逼真之處了，更別說他還自帶十多天沒睡好的debuff。
他們為了迎戰蝙蝠俠各自做了一些準備，稍微休息了兩個小時，剛剛入夜就想辦法躲開別人耳目來到放置蝙蝠燈的頂樓。
轟焦凍躲在了水箱後面，真堂搖打開了蝙蝠燈，哥譚的夜空上出現一個蝙蝠的標志。
等了大概有兩分鐘，突如其來的冷風吹的真堂搖睜不開眼睛，他擡手擋在眼前，等風散去，他擡頭一看，心跳突然加快。
一個巨大的黑影站在大樓的邊緣，長長的披風在風中獵獵飛舞。
即便看不到，真堂搖也能感覺得到蝙蝠俠沒有分毫感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連同他高大的身影一樣讓人畏懼。
「你的膽子很大。」
他跳了下來，向真堂搖走了過去。
「不知道你的本事是不是有膽子這麽大。」
真堂搖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要相信轟同學，所以在蝙蝠俠靠近的時候連動都沒動。
事實證明轟同學真的很靠譜，但見蝙蝠俠周身浮現出冰冷的白氣，幾乎是瞬間空氣中的水蒸氣凝結成固體將蝙蝠俠困在其中。
轟焦凍身體右側可以制造冷氣，瞬間釋放大面積冰塊，他練習嘗試很久才能保留控制冷氣達到隔空凍住目標的目的，前提是目標不躲。
還好成功了。
真堂搖松了一口氣。
轟焦凍從藏身之地走了出來，想了想給他的嘴部部位解凍。
「告訴我，你把昨天那三個人弄到哪裏去了？」真堂搖迫不及待的問。
「不如你們說說，哥譚一天之內為什麽會多了這麽多變種人？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真堂搖心說這該問他們的出卷老師。
他正要說下一句話，聽到細小的冰裂聲，他還沒來得及換表情，冰雕就整個炸開，蝙蝠俠垂在身後的披風展開，真的如同一只大蝙蝠。
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更沒工夫想，蝙蝠俠脫困後根本不給真堂搖發動個性的時間，利落的將他打暈。
隨手擲出一枚蝙蝠鏢，正中轟焦凍對他張開的手心，劇痛之下他也不執著於隔空凍人了，直接用道道冰墻攻擊他。
事實上，兩者都對蝙蝠俠不起作用。
蝙蝠俠不會被他凍上兩次，就算會，蝙蝠俠還可以利用通電就會展開變成蝙蝠翅膀的記憶披風脫困。
至於後者，蝙蝠俠拿出鉤爪槍對著上方冰墻發射，整個人蕩到轟焦凍面前，利用慣性一腳將他踢飛出去。
他在昏迷前聽到了骨裂的聲音。
現在知道真堂搖是怎麽傷成那樣的了。
不合時宜的，他想起體育祭第一個項目結束後，大家都很佩服綠谷可以和一挑二百的克裏斯汀打那麽久。
當時綠谷不好意思的說：「她沒對我下狠手啊，我數數，至少有十次機會她可以扭斷我的手腕讓我沒有反擊之力，但是她沒有那麽做。」
盡管如此，第一個項目結束後，他們所有人都進了醫務室。
和蝙蝠俠比，克裏斯汀真的太溫柔了。
第105章 民風淳樸（完）
「怎麽說呢？」
「有種看恐怖片的感覺。」
這話得到了監考室內職英們的廣泛認同，你說蝙蝠俠這人吧，幹的是打擊犯罪、懲奸除惡的好事，可是手段怎麽就這麽嚇人呢？
尤其他們此刻是上帝視角，看著他嚇唬考生，心裏別提有多覆雜了。
屏幕裏一片漆黑，從裏面傳出來蝙蝠尖細的叫聲，翅膀拍打的嘈雜聲，更多的是被吊在半空中男人慌張的叫聲。
「不要過來！」
「別咬我！」
「啊——！」
另一塊屏幕上的內容也差不多，不過被吊起來的是個女生，而且也沒有蝙蝠。
「這些蝙蝠是哪來的？難道蝙蝠俠的個性就是召喚同類麽？」
「不是，」個性和聲音有關的職英回答，「是一種發信器，對人和動物沒有影響，但是可以吸引一大群蝙蝠。」
「蝙蝠本身是不會攻擊人的，除非它們受到了驚嚇，他應該沒怎麽被咬，自己嚇自己。」
「這個考生快堅持不住了。」
屏幕中。
蝙蝠俠站在亂飛的蝙蝠中間，聲音陰沈嘶啞，冷酷得讓人心生戰栗。
「說！到哥譚的目的。」
「你這個怪物！我只是來工作的！」
「錯誤的回答。」
蝙蝠俠松了一下綁在鋼架上的鎖鏈，鎖鏈將考生吊在半空中，這樣一來，考生立刻往下掉了一米，他閉上眼睛汗如雨下，在尖叫聲中他雙臂感受到拉扯的劇痛，下墜的勢頭停住，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考生驚魂未定，就又聽到那逼問聲，如跗骨之蛆。
「說！到哥譚的目的。」
「我沒什麽目的，不信就殺了我好了！」
考生閉著眼睛破罐子破摔。
這就是那位職英說他要堅持不住的原因了。
世界上有些人悍不畏死，有些人貪生怕死，而有些人不怕死，卻害怕受到折磨，折磨帶來的恐懼痛苦都是他們不能承受的。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到達臨界點了。
就差輕輕的那麽一推。
職英們不由得滴下冷汗，這遊戲玩的還真是要命，他們以前也玩過，遇到危險過不去只要心念一動就可以脫離，然而這是考試，除非死亡或者離開哥譚市，否則是不可能停下來的。
就看蝙蝠俠怎麽推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蝙蝠俠沒有繼續推，他轉身進了另一個房間，閑著的職英們立刻去找其他屏幕，有個職英招呼了一聲在這裏，他們呼啦啦聚過去。
心裏松了一口氣。
接上了。
吊在隔壁的考生是耳郎響香，她的待遇比那個倒黴蛋好多了，雙腳可以接觸到地面，也沒有蝙蝠在身邊亂飛。
但是一堵墻能隔什麽音？那個人的尖叫聲她用不出來個性都能聽到，並且害怕那一切落到自己身上來。
沒關系的，這都是假的，撐到考試結束就可以了，不能在監考老師面前露怯，無論蝙蝠俠怎麽逼問，死不承認就是了。
她努力的安慰自己。
門開了。
開門聲嚇了她一跳，隨即步入的黑色身影讓她瞬間忘記方才所想，一片漆黑中她只能就著一點微弱的光看到人影，隨著走動飄蕩的披風以及泛著冷光的眼睛。
「說出你的來意。」
「我說過了，」她抑制住聲音的顫抖，「我來投奔親戚，你這樣做是犯法的，我一定……」
「門外是你們的人，」蝙蝠俠不想聽她胡扯，「我缺少耐心，沒有時間，你們兩個誰先回答我的問題，那一位立刻就能走。」
「另一個呢？」
「另一個？」
蝙蝠俠拿出了一個打火機，燃燒的火苗驅散黑暗，耳郎響香卻看到了更加恐怖的東西，原來房間四周都是圓滾滾的桶，那該不會是……不會是……油桶吧？
「就要因為謊言受到懲罰。」
因為這句話她心中一緊。
蝙蝠俠轉身離開，火光熄滅。
她眼睛裏的光也漸漸暗下去。
「這是什麽意思？」
距離考試結束也就四個小時了，也就是說到現在考試已經進行了二十個小時。
就算是雄英，也不僅僅是一個峰田實被淘汰了，A班B班的都有幾個，雖說得到老師同意可以回家等候成績，但是他們依舊坐在這裏看其他人的表現，然後提出問題。
要知道連出卷老師都打著呵欠走了。
「在遊戲中被殺也沒什麽的吧？蝙蝠俠不知道這是遊戲，但他總可以看出來他們不怕『死』，提這種要求究竟……」
「首先你們要區分個人和團體的區別。」
同學們自動消音，聽相澤老師的解釋。
「兩個人都不說實話，誰的利益都不會受到傷害，現在蝙蝠俠在他們面前擺上了砝碼，誰先說就會被放出去。
「看蝙蝠俠的行事風格，他是不殺人的，我們站在上帝視角，然而他們並不知道。」
「說了，就還有四個小時的答題時間，不說，立刻會被殺掉——他們大概就是這麽想的，與其對方先說，不如自己說。」
「一道很陰險的選擇題，個人做出合理的選擇，卻是團體的不合理。」
他們聽著老師解釋都捏了一把冷汗，可以想見面臨選擇的兩個人心中是怎樣的煎熬，砂糖力道忙問：「耳郎同學會想到這些嗎？」
相澤消太揉了揉因為通宵陪考而布滿血絲的雙眼，語氣中深藏著擔憂：「她想得到最好，可就算她想到了也沒什麽用。」
「因為外面的那個人不會和她有默契。」
「說不定還會爭取那四個小時考試時間而搶著說。」
「就不能說謊嗎？」
「我看懸。」
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析著，發現這事還真是無解。
別說他們了，就是相澤消太坐在這都不知道碰上這事該怎麽辦。
「囚徒困境啊。」
耳郎響香在猶豫。
要說嗎？可是外面的人不說的話，她不就連累別人了嗎？萬一外面的那個家夥搶先說了，她好不容易茍……不是，努力到現在不就白費了嗎？
該怎麽辦啊？
要是個性還能用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聽到外面的任何聲音。
為什麽不能用了啊！
她心中哀嚎。
過了一會，門開了。
「你的運氣不好。」
蝙蝠俠站在門口並沒有進來，這個舉動讓耳郎響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該不是真的要活活燒死她吧？雖說遊戲又不是真的死了，但是也會很疼吧？聽說火燒的人都是死於窒息。
「他和你說了？」
「考試，遊戲世界，臨時執照。」
完了完了。
不帶這麽坑人的。
「你……你燒死我吧。」沒那四個小時考試時間就算了，臨走時果斷點，給監考老師留些好印象。
「我還有問題。」
「他沒告訴你嗎？」
「他說了。」
耳郎響香恍然，這是到她這對答案來了。
「答案一致，我也會放你走。」
嗯？她也還能有四個小時考試時間？
「你問。」
「所謂虛擬遊戲，是誰開發的？」
這個……就算是遊戲中也不想賣出卷老師呢，結合蝙蝠俠的問題說出她的名字總有種內疚感，和賣不賣門外的人根本就是兩回事，哪怕說了名字蝙蝠俠也不知道是誰。
她幹笑一聲：「你知道自己是個虛擬人物接受程度還挺高啊。」
蝙蝠俠冷冷的說：「回答問題。」
耳郎響香心說出卷老師你可一定要在監考那給我說兩句好話啊。
「來吧，燒死我。」她垂著頭自暴自棄的說。
「看著我。」
耳郎響香沒精打采的擡起頭，誰知道自己要掛了都不可能有精神的，她對上蝙蝠俠幽深的眼神，蝙蝠俠靠近了兩步，她下意識後縮，這個人的壓迫感太強了。
「她的名字是不是……」
槍聲震耳欲聾，撕裂安靜的夜色。
蝙蝠俠看了一眼槍聲傳來的方向，擡手一發鋒利的蝙蝠鏢將吊著她手臂的繩子割斷。
「離開哥譚，不管什麽原因，都不要再回來。」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耳郎響香追出去都看不到他的人影。
這是怎麽回事？
超人飄在半空，眼中發射熱視線將被人布置在這裏的槍械破壞，子彈無法穿透他的皮膚，但是會感到厭煩。
他看著走過來的蝙蝠俠，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味道：「布魯斯，你不該抓無辜的人。」
蝙蝠俠沒理他，提著槍向他走過去。
這一段職英們並沒有看到，畢竟他們能看到的只有考生視角。
另一邊，耳郎響香擔心蝙蝠俠反悔，循著記憶找到了關著其他人的房間，真堂搖說蝙蝠俠只抓了三個人其實是不對的。
事實上1540個考生被分到哥譚22個不同的時間線上，一個時間線有七十人，拋開掛掉的、沒有搶到變種人陣營，剩下的二十人都被蝙蝠俠抓了，被最先進的變種人抑制信號困住。
「轟同學，你也在？」耳郎響香在這些人中看到轟焦凍驚訝的說。
「嗯，發生什麽事了？」轟焦凍右手上附著一層冰霜，「我的個性可以用了。」
在場的二十個人各自用了一下自己的個性。
「這裏似乎被奇怪的信號覆蓋著。」
「信號被破壞了？就是剛才那一下。」
顯而易見，所有人都想到整棟樓都震了一下的事。
「耳郎同學？」
「噓，我在聽。」
耳郎響香耳朵上的插頭深入墻體，仔細尋找不遠處的聲音。
「啊！」耳郎響香突然縮回自己的耳機，捂著耳朵尖叫一聲。
「怎麽了？」轟焦凍擔憂的問。
「沒事，」她的耳朵裏淌下了兩行血，然而卻故作輕松的說著沒事，她再次將耳機插回去，「聲波……有點吵，你們先走吧。」
有人動了一下，看大部隊還在就沒動。
兩個雄英的還在呢。
「發生了什麽？」轟焦凍問。
「超人和蝙蝠俠……在打架？」耳郎響香說的有些不確定。
轟焦凍幾乎瞬間就想到了彩蛋小姐的那番話，有心人挑撥超人和蝙蝠俠的矛盾。
「現在怎麽樣？」
「很奇怪，超人……似乎單方面挨打？」
轟焦凍一呆：「誒？」
雖說這裏是哥譚，超人在大都會，但是互聯網時代，消息傳遞的很快，超人在何處做了何事都會見報上電視，在場的就沒有不知道超人的。
人間之神。
他的設定比歐爾麥特還強。
然後你告訴我他在被蝙蝠俠一個什麽個性能力都沒有的人打？
EXM？說反了吧？
轟焦凍轉身就走：「我去看看。」
耳郎響香立刻跟上，他們是一個班的，一起行動根本不需要懷疑。「你確定？那邊可是神仙打架。」
「彩……有人和我分析過蝙蝠俠與超人，他們沒有一個是敵人，肯定有什麽誤會。」
「你要阻止他們？」
「試試看，總不能真看著兩個英雄自相殘殺啊。」
「英雄？」真堂搖第二個跟上，吐槽了一句，「你說蝙蝠俠嗎？」
轟焦凍：「你看他的……披風，和覆仇者、歐爾麥特一樣有披風的總不會是壞人。」
大家：……
最後只有真堂搖和轟焦凍找過去了，這麽多人在隱蔽上有很大缺陷，更何況很多人都不會隱蔽，另一方面很多人的個性在戰鬥上沒有優勢，又不是人均蝙蝠俠。
耳郎響香也在其中，她可以躲得遠遠的，聽那邊的動靜，然後告訴其他人。
遊戲中是晚二十點十六分，現實中是清晨五點十六分，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三小時四十四分鐘，這場人與神的戰爭以蝙蝠俠將超人暴打一頓之後，將閃爍著綠光的長矛抵在超人胸前畫上句號。
震撼。
屏幕前的職英們都呆住了，直面這場戰鬥的兩人更是如此。
人可以戰勝神嗎？
若是今天之前拿這個問題去問真堂搖，真堂搖會笑著讓提問的人睡醒了再來。
這需要回答？當然不能。
然而今天，固有的印象被顛覆。
不談對錯，不管立場，蝙蝠俠所展示出來的人類的智慧、力量、策略都讓人動容。
動容歸動容，但是……
你們倆醒醒，不能真讓他殺了超人啊。
要不是這麽多人看著，就要有人搖晃著屏幕吼出這句話來了。
轟焦凍如夢方醒，正要凍上那支矛槍，地面突然一震，他差點跌倒，靠在地面上豎起的冰墻才站穩，他拉了一把真堂搖。
「你發動個性了？」
「不是我，你看那邊。」
轟焦凍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那個方向一片漆黑，不由得怔住。
「震源是從哪個方向來的，而且不是很奇怪嗎？現在才八點多，城市就熄燈了？」
事情太詭異，怪不得他們多想。
下一秒地面又震了一下，比剛才還劇烈，仿佛天邊的隕石狠狠的砸在地上，伴隨著非生物的吼聲。
……
另一邊。
「哇哦，黨內預選晚宴停電，美國建國以來從未發生過吧？」克裏斯汀原地轉了一個圈，她聽到了人群遠去的腳步聲，以及另一個人接近的聲音。
「神奇吧？美國歷史上還沒有一個穿著怪異的神在天上飛來飛去呢。」
克裏斯汀面朝來人，正打算就這個問題好好的撕一撕，她卻看到那個人伸出手，掌心上有幾塊糖，糖紙鮮艷，他用俏皮的語氣問：「吃糖嗎？選一個。」
她：……
所以說這種神經質又有些喜怒無常的家夥是怎麽變成候選人的？
她選了一個，沒吃，問道：「是我記錯時間了？然後盧瑟先生請了一群演員來做戲，我說一個政治色彩如此濃重的晚宴怎麽到處都是好萊塢紙醉金迷的風格。」
萊克斯·盧瑟聽得出來她的諷刺，卻不以為意，他拆了一塊糖放進嘴裏，「櫻桃味的，你不嘗嘗？」
「我該走了，盧瑟先生，我可是從學校裏請假來的，你太讓我傷心了。」
「不再聊一會了？聊聊超人和電？」
克裏斯汀停住腳步。
「不談超人，就談電，」她走到陽台邊拉開窗簾，遙指漆黑一片的城市，「告訴我你做了什麽？」
「惡魔需要一點點貢品才肯降臨，代價並不大不是嗎？」萊克斯慢悠悠的走到她身邊站定。
克裏斯汀就著月光轉頭看他：「憑什麽你認為神就是災難，而惡魔不是？」
「惡魔脖子上有項圈，神卻沒有，神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他們所在的格萊特斯島早就廢棄了，不會有平民受傷，不會有建築倒塌。」
克裏斯汀眼神驚異，她認識到一件事——人與人之間三觀不合是真的談不來。
「我媽媽呢？」
「不是，你說什麽？」
「你把我騙來了，我的能力和我媽媽近似，她應該也在，是不是？」
「我真是對你另眼相看，小公主，」萊克斯笑了，對她保證不會有問題，一點點變種人抑制藥劑而已，「另外，一個小提議，你真不該喝那麽多蜜桃汁。」
克裏斯汀木著臉：「那難道不是我唯一可以喝的嗎？」
宴會上都是酒，除了蜜桃汁她還能喝什麽。
「你現在什麽都做不了，跟我一起等待超人的死訊，或者還要加上一顆蝙蝠頭。」
癡人說夢。
「我和你真是一秒鐘都待不下去。」
「克莉。」
「誰允許你叫我……」她不悅的神情僵在臉上，有些茫然，看著神色突變的萊克斯·盧瑟，試探著叫了一句，「教授？」
「是我。」
遠在千裏之外的查爾斯·澤維爾借用萊克斯·盧瑟的軀體和她對話。
「時間緊迫，克莉你聽我說，超人需要你的幫助。」
「我？」
「讓太陽升起來。」
克裏斯汀搖頭：「盧瑟給我喝了點什麽，我……」
查爾斯打斷她：「克莉你要明白你的能力不完全來自於基因。」
「那……還能是什麽？」
「是你的念頭，天氣永遠響應你的每一個想法，地球上的，宇宙上的，我們試驗過，沒有例外不是嗎？」
「那是試驗嗎？給我留下的感覺可不好……好吧，我知道不是計較那些的時候，我只能試試。」
克裏斯汀覺得自己真是飄了，偏轉地球在太陽公轉的位置這種事也敢做了，不過既然萊克斯相信她能還把她騙到這裏來了，教授也相信，試試就試試。
「聽我的，找準時機，明白嗎？」
「媽媽她……」
「放心，羅根已經去了，不會有事的。」
克裏斯汀還有空和教授開玩笑：「要是爸爸在就好了，救出媽媽後順便把覆婚辦了。」
……
超人以一己之力對抗毀滅日，打到最後雙方都能量耗盡，毀滅日雖死，超人也重傷倒地。
這場戰鬥後半個格萊特斯島都沈入哥譚河，剩下的那一塊也是一地狼藉。
轟焦凍和真堂搖將不小心被埋在廢墟下的同伴們扒拉出來，不遠處卻突然安靜了下來，好像沒有兩個神仙在打架一樣。
那比天翻地覆還讓人不安。
兩人對視一眼，往那個方向靠近，等看到蝙蝠俠後就更沒有顧慮了，蝙蝠俠也沒有管他們，他低頭看著超人一動不動的身體出神。
超人……死了？
這樣的認知像一把重錘敲擊著神經。
他們看到的不是一個神明隕落，而是英雄為了保護普通人而死在戰場上。
他死前還在被懷疑，被否定。
心情沈重。
沈重到產生幻覺。
大晚上的怎麽可能見到那麽刺眼的陽光？
「不是幻覺。」等適應了光後，轟焦凍看著日出的方向回不過神來。
「晚上……日出了？」真堂搖無比震驚。
……
虛擬遊戲中會出現很多人們不能理解的事，就比如這個深夜日出，被列為七大不可思議之一，比較統一的解釋是遊戲開發者太過偏愛超人，超人都被打死了還能在夜晚曬曬太陽充能。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現在要說說另外一個不可思議。
幾乎是同一時間，綠谷出久和上鳴電氣結伴來到GCPD，他想找到愛德華道別。
所有人的起始時間都不太一樣，轟焦凍的遊戲時間是晚上零點，再次零點的時候就是他脫離遊戲的時間，綠谷這邊的遊戲時間是從早上九點開始到第二天九點結束，雖然遊戲時間不同，但是現實是沒有分別的。
GCPD開門早，綠谷還在這裏上班，一點也不拘謹地進去了，然後看到滿地死屍。
上鳴默默的躲在他身後。
「綠、綠谷，你確定咱們沒走錯地方嗎？」
「沒啊。」
「報警吧。」上鳴聲音都在抖。
「這裏就是警局啊，我去找找有沒有幸存者！」
「等等我！」
警監辦公室，鑒證室，審訊室……沒有，沒有，都沒有！
最後是驗屍……也沒，誒？
「尼格瑪先生？」
正在鼓搗試管的男人擡起頭，露出與
以前別無二致的笑容：「綠谷先生，來了啊。」
看著他的笑容，他突然覺得齒冷，可怕。
他努力擠出笑容：「尼格瑪先生，外面……」
「綠谷先生，我非常熱愛謎語，猜謎解謎的過程很美好，你可以了解嗎？」
「這和外面的事有什麽關系？」
「有人在挑戰我啊，我接受挑戰，我感到被窺視，被戲弄，」愛德華再次笑了，「假如這世界是虛假的，第二天一切都會恢覆正軌啊。別怕。」
第106章 愛情小說
還有一分鐘脫離遊戲。
上鳴一直擋在綠谷前面，他擔心這個危險的人突然發難，然而那個人一直專註於手頭上的事，也就他們來的時候打了個招呼。
希望就這麽結束吧，別再鬧出什麽事了，等出了遊戲他要找個地方大吃一頓，然後再好好的睡上一覺。
「如果你想確定這是虛擬還是現實，直接殺掉我們不是更快嗎？」綠谷冷不丁的問。
畢竟玩家死了，一切都會重置。
愛德華·尼格瑪停下動作，想了一下，「我想過，但是錯的不是你。」
說完他貌似不經意的擡頭看了一眼，沒有看綠谷他們，卻和屏幕之外的人視線相對，一個平靜的眼神將他們看出了一後背的冷汗。
他們絲毫不懷疑，如果不是有次元壁阻隔，他們這些在這裏對他評頭論足的人一定會被殺。
所以說這家夥到底是什麽設定啊？就算他們在看著，那也隔著一個次元壁啊，哪來的『被窺視』感？而且他們也沒戲弄大佬啊。
「我是來道別的。」綠谷說。
愛德華微笑：「再見。」
「尼格瑪先生，你不會永遠留在GCPD。」
「……」他沈默了一會，實話實說，「我沒有想過。」
他會變成怎樣的人？
回到遊戲開始的地方，一片黑暗，唯獨面前多了一個虛擬光影構成的面板。
[是否退出遊戲？]
下面有兩個選項，綠谷沒有選擇，而是試探著向四周打量，低聲問：「BB醬？你在嗎？」
「不在。」清亮的女聲幹脆利落的回答。
「……」綠谷扶額，依照他靦腆的性格被這麽直白的拒絕是絕對不會問第二遍的，但是他是在很好奇，「尼格瑪先生設定上會變得什麽樣？」
BB回答：「你可以去問問你的同學，他們會告訴你答案。」
營養艙的蓋子自動向兩側分開，綠谷坐了起來，眼神清明，雖然考了二十四小時的試，但是現實中他的身體在休息，精神在活動，配合上註|射的營養液，並不覺得疲憊。
他向兩側看了看，大家的考號都挨著，也就是說附近都是同班同學，有些營養艙空著，有些和他一樣剛剛才出來。
「麗日同學？」
「綠谷啊，」迷迷瞪瞪的少女瞬間恢覆精神，「考得怎麽樣？」
「我還好，你呢？」
「哈哈，馬馬虎虎。」
綠谷目光一轉看到了雙手插兜要離開的金發少年，對方察覺到他的視線倏地看過去，目光鋒利，似乎非常不爽。
他下意識一抖，緊接著露出個笑容：「哢醬，還順利嗎？」
「管好你自己啊！」
「啊是！」
他有點沮喪，就算經歷那麽多面對哢醬還是很丟人呢。
歷時二十四小時的臨時考試終於結束。
所有在遊戲中淘汰的、未淘汰的考生均在觀眾席下方的空地集合，按照學校班級站好。
台上負責解說的職業英雄換了個人，估計目良已經熬不住去睡了。
「本屆臨時執照考試到此結束，1540位考生參加，203個考生堅持到最後。」
說到這台下一片嘩然。
所以只能有五分之一的人才能獲得臨時執照嗎？往年都是一半幾率的，他們這一屆也太倒黴了吧。
峰回路轉，台上的職業英雄提高音量繼續往下說：「不要灰心，中途被淘汰的不是一定不合格，挺到最後的也不一定會拿到臨時執照，我們會根據你們在遊戲中的行為打分，具體結果會在三天內寄到考生家中。」
「接下來有請遊戲開發者、本次考試的讚助商蒙羅小姐上台講話。」
晚上跑到國外抓人，早上坐在觀眾席上劃水克裏斯汀一激靈，神色茫然。
怎麽還有她的事？
話趕話，沒辦法了，她讓BB做了一番準備，然後走上台，一千多雙眼睛跟著她移動。
這就是出卷老師啊。
我們能不能套她麻袋？
快醒醒，雄英二百多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克裏斯汀站定，往下面一看，見那一雙雙眼睛哀怨中透著憤怒，估計心裏都在琢磨著套她麻袋解恨，頗有幾分全員惡人的意思。
這要是一千五百四十個九頭蛇特工這麽盯她，她還會有緊張的感覺，可是若是他們……想笑怎麽辦？
好像看到了吉娃娃在獅子面前叫囂。
她幹咳兩聲，到底沒在這麽多人面前笑出來。
「大家辛苦了。」
「我能猜到你們要說什麽，為什麽將遊戲設置的那麽難？為什麽要讓你們面對那麽狡猾的歹徒？一個臨時執照考試而已為什麽要這麽為難你們？」
底下鴉雀無聲。
「我想讓你們知道人心的多變，我想讓你們不要輕視身邊每一個人，我想讓你們在遊戲中流血流淚，現實中一帆風順。」
「危險無處不在，所有人都可以生活在無憂無慮的溫室中，但是英雄不能。聽起來很不公平，事實卻就是這樣。」
「……」
有點感動。
「正事說完了，來放松一下。我準備了禮物，慶祝這很有紀念意義的一天。」
話音剛落，她身後的投影儀亮了起來。
「蝙蝠鏢、問號手杖、超人手辦、特制黑雨傘、貓女貼紙……等等一系列遊戲周邊，我想總會有你們喜歡的，這些中的一樣會隨機免費送給在場300位考生，跟著你們的考試結果一起到達。」
「我有問題！」
她擡眼看去，捕捉到舉手的飯田天哉，心中對他想要問什麽多少有數。
「請說。」
「這些東西在商店可以買嗎？」
「不能。」
果然又是絕版買不到，想花錢都沒地方花的，臉黑的人沒資格擁有周邊。
考生們盯著台上的人，辣雞出卷老師浪費我們感情，還是套她麻袋算了。
……
克裏斯汀從會場出來走到大門口，邊走邊整理帽子和墨鏡。芙芙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叼著一朵漂亮的小花。
她蹲下來將花拿在手中放在鼻尖聞了聞，然後摸摸芙芙的貓頭：「現在還有花沒有謝啊。」
「芙啾！」
「這件事終於結束了，接下來該做些什麽呢？」
芙芙在她腳邊轉了兩圈，毛茸茸的長尾巴勾住她的腳踝，隨即它跳到她的肩膀上，貓頭蹭了蹭她的側臉，克裏斯汀自然地低下頭，享受軟軟的觸感拂過側臉的感覺。
一輛加長勞斯萊斯慢悠悠的開過來，停在她面前，克裏斯汀站起來，門從裏面打開，可以看到跡部拿了本書坐在門的旁邊。
「結束了？」
「是啊。」
「就剩你一個人？」
「其他人在裏面被老師訓話。」
「走吧，本大爺帶你去開股東大會。」
她挑眉，直白的挑破。
「什麽股東大會？有股份的不就你、我、赤司嗎？」
「嗯哼。」
「三個人開什麽會？視頻一下不就行了？」
「生活沒有儀式感才會讓你一點都不華麗。」
克裏斯汀勾了下唇角，坐進車裏，和樺地打了個招呼之後才妥協般的說：「是是是，你最華麗了。」
「別以為本大爺聽不出來你話裏的敷衍，看來要讓你好好見識一下了。」
「饒了我吧，話說回來，我記得赤司在京都？咱們三個怎麽開會？」
「今天是冬季杯的開幕式，赤司在東京體育館，我們去那裏找他。」
克裏斯汀本來在擼芙芙，聽到這句話停了下來，重覆一遍：「冬季杯？」
「高中籃球的三大賽事，夏天的全國大賽，秋天的國民體育大賽，最後是冬季杯，年覆一年的，冬季杯已經成為受矚目的高中生籃球賽事。」
「這樣啊，」克裏斯汀可有可無的聽了，漫不經心的撥弄茶幾上花瓶裏嬌艷欲滴的藍玫瑰，「你竟然還能把它養活？」
「知道養活它很難就不要蹂躪它了，」跡部將書隨手放在一邊，一個頭兩個大，他從書架上取下幾本雜志往她面前一放，將最上面的一本翻到有書簽的一頁，「本大爺要聽聽你的想法。」
克裏斯汀看了一眼，那是她在某權威雜志上發表的一篇文章，關於人造子宮的，下面幾本不用看也是。
「這件事昨天和你說過了，被你糊弄過去，今天別想蒙混過關。」
「讓本大爺給你整理一下現在的言論，有些女權主義者擔心人造子宮會擠壓女人的生存空間，更有老思想認為這剝奪了女性的生存意義。」
「你都說是老思想了，不去管他就行了。」
「可問題是這些言論被人利用，有指引性，如果你只是一個科學家，那麽它就是一個社會問題。但你同時還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執行長，這就不單單是社會問題。」
「本大爺問你，人造子宮是不是在試行階段了？」
克裏斯汀點頭。
跡部氣笑了：「這些消極言論必然會讓股市動蕩，已經有人著手做空你的公司，本大爺現在可以暗中壓著，怎麽？你希望本大爺壓一輩子？」
「赤司怎麽說？」
「他想聽聽你的想法。」
「跡部你呢？」
「最起碼要知道背後出手的人是誰，聽說對方聯絡過赤司家談聯手的事，不過被赤司拒絕了。」
「這樣啊，那就見到赤司後再說。」
跡部瞥她一眼，突然笑了，涼涼的說：「這種時候還能這麽冷靜，不愧是你。」
克裏斯汀歪頭：「還好吧，你和赤司都是家族企業，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與我不同。我沒什麽牽掛，就算今天破產了，明天也能再掙出一份來。」
「好了，知道你是天才科學家了。」這次輪到跡部敷衍克裏斯汀了。
克裏斯汀眨眨眼睛，從靠墊後面摸出來一本書。
「戀愛日記……」她念出書名，語氣微妙。
「誒你……」跡部試圖搶那本書，克裏斯汀手擡高讓開，繼而語氣玩味的說：「跡部，你看愛情小說啊。」
跡部幹咳，矜持的說：「那不是本大爺的。」
「哇哦，還是精裝版本，不少插畫，很浪漫嘛……」
「都說了不是本大爺的！葉谷，掉頭，去忍足家！」
※※※※※※※
烏丸蓮耶試圖上線
烏丸蓮耶：商戰商戰∼
克莉：嗯知識盲點
跡部&赤司：……
忍足：我的小說呢？
第107章 三個土豪
克裏斯汀連聲向他保證她信這本書不是他的，跡部才讓司機原路開到東京體育館。
車上無聊，跡部接了個電話，說話沒有避諱克裏斯汀，然而克裏斯汀沒聽，為了轉移註意力她好奇的翻起了那本戀愛小說。
然後……
「本大爺才一會沒看你，你怎麽就哭上了？」跡部聲音無奈，上一個讓他有這樣情緒的還是比賽前跑到立海大追星的慈郎。
樺地默默的拿了紙抽放在她旁邊的茶幾上，克裏斯汀小聲對他說了聲謝謝，抽了一張抹了抹臉，又將手擦幹凈才翻下一頁，聽了他這句話擡起眼皮瞅了他一眼，之後又將註意力放到書中文字上。
「那我就是忍不住嘛。」
「本大爺看你不像纖細敏感的人，」跡部坐到她身邊，好奇的看了看，不以為然的說，「無病呻|吟，傷春悲秋，也值得你落淚？」
克裏斯汀懟他：「你要結合前文看，斷章取義當然看不出來文字的動人。」
跡部眨眨眼睛，識趣的不再鄙視這本小說。
「你的閱讀速度不慢啊。」車程不過三十分鐘，一本那麽厚的書她已經看到接近尾聲了。
克裏斯汀看著看著眼眶又滑出了兩行淚水，哭也不忘記炫耀：「每分鐘兩萬字是我們天才的基本素質。」
跡部：……
想想忍足還有不二好像都沒有這種基本素質……算了，專業不同糾結這個沒有意義。
其實克裏斯汀不是個愛哭的人，她懂事以來哭的次數屈指可數，好姬友（？）衛宮死的時候她都沒哭，或許她需要一個宣泄情感的渠道，書中淡淡憂傷的文字恰好觸動了她的心弦。
衛宮的死，赤井秀一生死不明，還有昨天她在越南掀了一個強迫賣|淫的窩點，她爆錘了那些人渣一頓能發泄出心中萬分之一的憤怒，可是卻緩解不了由心而生對無辜女孩命運的感傷，第二天她還要若無其事的面對所有人。
或許只是找個正當理由哭吧。
「到了，該下車……你哭夠了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大爺欺負你了。」
「要你管？你這有化妝的東西嗎？」克裏斯汀對著鏡子照了一下，覺得自己眼眶泛紅、滿臉淚痕的樣子不適合出去見人。
跡部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對司機葉谷說：「麻煩你跑一趟。」
「是，跡部少爺。」
克裏斯汀將小鏡子還給跡部，神色揶揄：「你是我男性朋友中唯一一個隨身帶著鏡子的。」
跡部反唇相譏：「你是本大爺女性朋友中唯一一個看這種沒營養的文字還把自己弄得如此不華麗的。」
「唯一一個？我假設你只有我一個女性朋友？」克裏斯汀有意模仿跡部的聲音語氣，「吶？哢吧唧？」
樺地：「是。」
跡部：絕交吧。
「生氣啦？」克裏斯汀湊近一點。
「本大爺才沒有，倒是你，剛才不還哭的傷心嗎？」
克裏斯汀坐好，半真半假的說：「調整情緒也算得上是我的絕活，不然世界早就毀滅了。」
葉谷很有效率的買來了化妝用品，克裏斯汀給自己化了個淡妝，遮掩昨晚又熬了一夜的痕跡，畫完之後問跡部：「你要不要？我可以幫你。」
對此，跡部輕輕哼了一聲，自信的說：「本大爺的美貌不需要修飾也散發著光彩。」
克裏斯汀：……
令人窒息。
經過這半個小時的相處，克裏斯汀和跡部都對彼此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並且都認為對方是怪人，不過還好有畫風正常的赤司可以和自己作伴。
以克裏斯汀出現在報紙上的頻率走正門未免太過張揚，他們打算從側門進入東京體育館，首先要上一層階梯，而那上面……
「咦？黑子君？」
「你認識赤司的隊友？」
「就認識這一個。」
階梯上或站或坐有四個人，加上黑子是五個，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和他穿同樣隊服的人，想必是他誠凜高中籃球隊的隊友。
既然見到了，總要打個招呼，克裏斯汀剛要走過去就被跡部拉住了。
「你看，赤司出來了。」
他們在階梯的左面，直視前方不轉個頭是看不到他們的，因此赤司沒有註意到，只是聲音平靜的和國中時代一起打籃球的隊員敘舊。
三個人很有默契禮貌的不去打擾，連芙芙都乖巧的趴在她的帽子上不發出聲音。
直到一個紅發高個子走了過來，赤司借了把剪刀緩步走下來說要剪頭發，在剪之前卻一剪子向那個紅發高個子戳了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叮的一聲輕響，赤司手中的剪刀一偏，紅發高個子側身躲開，畫面於此刻定格，安靜的幾乎可以聽到心跳聲。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赤司，他低頭看了一眼打偏他剪刀，此刻躺在地上的東西，黑色小巧，弧度鋒利，形狀讓人想起在黑夜中張開翅膀的蝙蝠。
然後他看向蝙蝠鏢飛來的方向，只看到了跡部景吾和樺地，跡部對他點點頭，淡定的叫了一句哢吧唧，後者應聲將在赤司看過來之前蹲下的克裏斯汀提溜起來。
克裏斯汀不得不迎上赤司的目光，回想起被赤司財閥高額通緝支配的恐懼，無奈又尷尬的對他笑了一下。
赤司收回目光，對還楞在原地的火神說道：「看在朋友的份上饒了你，但是下不為例。」
「違逆我的人，哪怕是父母都不饒恕。」
聽了這話，別人怎麽想暫且不提，跡部和克裏斯汀默契十足對視一眼，心裏的想法也很一致。
——失算了，赤司原來這麽中二嗎？那之後的會議上，不就自己一個正常人了？
跡部走過去說道：「赤司你繼續，我們去前面等你。」
「好，怠慢兩位了。」
「知道就好。」
克裏斯汀走在他旁邊，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所以她對黑子晃了晃手，黑子顯然認出了戴著墨鏡的克裏斯汀，點頭示意。
她過去的時候輕按了一下手表某處，地上的蝙蝠鏢有生命一般飛向她，她用雙指夾住，將它收在口袋裏。
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的跡部好奇的問：「怎麽辦到的？」
克裏斯汀回答：「裏面有個感應裝置，五十米內只要我發射信號就會回到我這。」
「很華麗。」
「讓你誇我一句真是榮幸。」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走遠，樺地沈默的跟隨，走出去一段距離，克裏斯汀擔憂的回過頭看了一眼。
跡部說道：「赤司有分寸。」
克裏斯汀頭痛：「哪個有分寸的人會拿剪刀戳別人？要不是那個人躲得快……」
跡部說：「赤司有[天帝之眼]，那人躲開的未來他應該預見到了。」
克裏斯汀的註意力一下被吸引走，她將墨鏡架在頭上，藍眸中不掩飾驚訝：「什麽眼？」
跡部按照自己的理解給她解釋了一遍。
克裏斯汀震驚的合不攏嘴。
跡部看她這沒見識的樣子十分嫌棄，表示天帝之眼有什麽，他大爺的還是冰帝之王呢。
原話不是這樣，意思差不多。
克裏斯汀嘆息：「某種程度上，我真是佩服你和赤司。」
別人叫她一句王儲，哪怕是公主她都覺得壓力山大，感覺自己擔不起這種稱呼以及稱呼背後的責任。這兩人可好，什麽天帝什麽帝王，竟然還說的無比自然。
領導者的擔當，她從小就沒有多少，在這方面要好好向別人學習啊。
他們找了個空的籃球場，直接刷臉就行，讓工作人員看到赤司告訴他往這邊走。
過了五分鐘，赤司推門而入，從觀眾席夾著的階梯上走下來，清冷的聲音微微放柔。
「不好意思，久等了。」
跡部坐在觀眾席第一排，坐姿很是瀟灑，克裏斯汀在拍籃球，芙芙蹲坐在一邊看著，小腦袋隨著籃球一上一下的點，樣子別提有多可愛了。
聽到他的聲音兩人各自給了點反應，土豪們默契的沒有提什麽小剪刀。
赤司走進場內，掃了一眼芙芙，對她說：「養了貓？」
克裏斯汀：「好眼光，一眼就認出芙芙是貓。」
想空助就一口咬定芙芙是兔子。
赤司笑而不語，又說：「對籃球感興趣嗎？」
克裏斯汀還沒說話，跡部就說：「別告訴本大爺你們兩個突然想打一會籃球？」
赤司：「跡部你也可以下場。」
克裏斯汀：「我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相信我跡部，這會是一場別開生面的股東大會。」
跡部：「是啊，順便還可以消耗一下你昨天吃進去的熱量。」
這話說的也沒錯。
克裏斯汀沒法反駁，抱著球感慨萬千，赤司問了一句，她回答：「我以前的學校，哦不是雄英，別說湊齊籃球隊，就是兩個人打都很難得。」
赤司：「為什麽？」
克裏斯汀：「天賦異稟的人太多，不自覺的就用出能力來了。」
在這裏她說的是變種能力，不過跡部和赤司理解成個性，並認為她從小就上得是雄英那種學校也沒錯。
「很感動。」
赤司：「我們開始吧。」
「好。」
十分鐘後。
克裏斯汀心態崩了。
她單單知道跡部是殺人網球，不曉得赤司是超能力籃球啊。
赤司狀似溫和的問：「還感動嗎？」
克裏斯汀：不敢動不敢動。
那邊看了全程的跡部哈了一聲，說道：「所以你是網球輸給了我，籃球輸給了赤司？」
克裏斯汀轉頭看去，眼神驟變，分外和善：「跡部，你是想出門打一架嗎？」
※※※※※※※
克莉：雖然我網球打不過跡部籃球打不過赤司但是我超特麽能打（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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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救助基金
「可別，本大爺不想因為這個和你一起上報紙。」
跡部的本意就是刺她一下，以她的性格很快就能懟回來並且想起來自己真正擅長的是什麽，跡部還以為她要比科研能力，卻沒想到她說的是打架。
這家夥真是……
克裏斯汀投籃，輕輕松松，「你以為我很想上報紙嗎？一個朋友說，一個紳士就只該在報紙上出現三次，出生時，結婚時，離世時。我上了那麽多次，還有一次是和你的緋聞，一想到這個，我就想把那些沒事幹的報社全都買下來。」
跡部：「本大爺是被你牽連的吧？」畢竟這家夥一舉一動都被外界關註著。
克裏斯汀：「我還不是為了給你解圍。」
兩人就這麽你來我往，天南海北的聊著。
赤司在旁邊看著克裏斯汀，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瞳孔的顏色漸漸一致。
他關註她，也關註覆仇者，他會經常搜集國外的新聞，今早他剛看了一家外媒對她的報道。
刨除掉所謂的專家分析，赤司提取了事情的原委，目光被記者披露出的歹徒照片所吸引，鼻青臉腫，已經看不出人模樣了，更觸目驚心的是歹徒胸口深可見骨的字母A。
聚眾賭|博、強迫女性賣|淫的敗類不值得同情，赤司看著那張照片的時候更多是在想她要有多恨才刻下那麽深的印記，又要有怎樣的自制力才能不把自己深惡痛絕的人直接捅死，然後在人前保持一無所知、若無其事的樣子？
克裏斯汀本身對別人目光敏感，她被赤司看得渾身不自在，於是她把籃球往跡部那裏一扔。
「你，下場。」
「下場就下場，沈醉在本大爺的美技中吧！」
赤司坐在場邊的長椅上，給他們提一些能將球打好的意見，場上的兩個人其實不算外行，只是打不過[奇跡的世代]的隊長而已。
然後提著提著就變成了……
「克莉註意轉向！」
「那邊是陷阱，小心被斷球。」
跡部心很累，看上去他在和克裏斯汀一個人打，實際上面對的是兩個人，認識多年，家世相當，既是朋友也是對手的商業夥伴簡直是見色忘義。
他扯開領帶往長椅方向一扔，對克裏斯汀說：「兩人如何？二十個人本大爺都不會輸。」
克裏斯汀也脫了外套，高興的叫囂：「說什麽大話，有本事進個球我看看。」
芙芙將她扔到地上的外套拖上長椅，繼續蹲坐在一邊看著。
「騙人的吧？」
與此同時，籃球場的門被輕輕推開，門縫中露出一張驚訝的臉。
「赤司竟然在指導人打籃球？」
門縫中的臉換了一張。
「小征看上去很高興啊，那是他的好朋友嗎？」
一個是實渕玲央，一個是葉山小太郎，都是洛山籃球隊的。誠凜和桐皇的初賽要開始了，兩邊都有奇跡的世代的成員，他們想著赤司應該會在意，所以出來找他，沒想到看到赤司這樣的一面。
門和長椅的距離有些遠，他們看不清赤司的表情，但是從聲音可以聽的出來他的放松開懷。
兩人對視。
那還叫他去看嗎？
不了吧。
大不了將比賽錄下來，現在當然是
赤司開心最重要。
……
「言歸正傳，我們來談談正事。」
「哼，本大爺還當你想糊弄過去。」
「哪能啊，不管別人，還能不管你們嗎？對此，我想說跡部啊，他想借股你就借，不用壓著，有錢幹嘛不賺？」
做空是種常見的金融手段，中間必須要經過跡部家的證券公司，從證券公司借股賣掉，當股價大跌的時候買入等量股票還給證券公司，賺取差價。
但是如果股價沒跌，他們就要自己放血買股票還給證券公司，因為操作失敗家破人亡公司破產的大有人在，所以克裏斯汀才說有錢幹嘛不賺。
跡部攔下她進球的路線，「你人造子宮的事情還沒解決呢，本大爺昨晚看了看，已經在浮動了。」
就這還讓他借，借個鬼。
赤司說：「如果有一項技術可以壓下人造子宮的風波就好了。」
跡部隨口說：「那也要她有……你不會真有吧？」
「有啊，」趁他分神，克裏斯汀抓緊機會投了個三分，「我幫你們把翻蓋手機全換成觸屏的。」
跡部沒管在自己身後落下的籃球，問她：「進展怎麽樣？」
克裏斯汀：「事實上，我今天才決定。」
跡部：……
赤司忍著笑意，未免股東當場被總裁氣死，給克裏斯汀說了句話：「第一部 觸屏手機已經誕生，第二部第三部也不會遠不是嗎？」
跡部揉了揉眉心，他和克裏斯汀交朋友遲早像手冢真田那樣未老先衰。
「是個不錯的想法，人造子宮再怎麽樣受眾不大，而技術的更新換代卻惠及每個人，」跡部說，「但是你需要時間，對方已經開始行動，在未來的一周至一個月內，集團資金會大幅縮水，作為股東，直接的利益關系者，本大爺可以……」
「我在美國的時候私下會和有名的富豪比較，從來不比凈資產，你猜我比什麽？」
「哦？」
「個人身家，與企業無關的，」克裏斯汀回答，「我從來沒贏過，但是在這，我不會輸。」
「真是……」跡部想起她唾手可得的名車，笑了一下，不知該怎麽說。
他怎麽就忘了，就算不要公司，她也能賺到很多錢，還怕公司周轉不開？
「沒錯，我沒怎麽學過金融管理，商戰的彎彎繞繞也不想研究，但是想把我耗到破產……」
克裏斯汀彎腰拿起芙芙蹭過來的籃球，再次向籃筐投擲。
「先拿出一百億美金來！」
她將事情和兩個大股東說了，兩個大股東幫不上什麽忙著手去查幕後黑手了，她想了一下給她的經理人也打了一根預防針。
經理人聽了她的解決方案後就壓根沒把這事當事。
這一點倒是和克裏斯汀的心態一致，她聽跡部說的時候也沒放在心上，甚至當場睡了過去。
幕後黑手要是知道費盡心思對付的人沒把他放在眼裏約摸是要氣死的。
解決這事，赤司還要看籃球賽，跡部和克裏斯汀都有事就一起離開了。
赤司看著她的背影有些遺憾。
想單獨和她說些話的，不過她聽到覆仇者的話題會非常不自在吧。
……
克裏斯汀去了一趟她所成立基金會總部，跡部正好順路把她捎了過去。
她下車前拉著跡部的手殷切的讓他一定要把《戀愛日記》這本書的原主人介紹給她認識，跡部不厭其煩讓她趕緊走。
這家夥竟然是個能和忍足一拍即合的類型……找個機會讓他們認識，給赤司添點堵。
暗戀加單戀，不華麗的二次方。
基金會的名字跟集團就叫Time，克裏斯汀絲毫沒有掩飾自己不會取名的短板。
她找到對外的救助負責人，和他交代一些事情，讓他馬上出國公幹，這事對方也熟悉，簡單的開個會後表示自己明天就可以帶著團隊出發。
克裏斯汀就在旁邊聽著，與會的人都習慣公司決策開會時睡覺的BOSS聚精會神的盯著他們看了，因此表現得還算淡定。
散會後，人走個幹凈，她一個人站在窗前向外看。
就這樣也有一段時間了，覆仇者將在泥潭中掙紮求存的人救出來，然後面上的這個身份給他們錢，安頓他們的生活，讓他們回歸正常社會。
說真的，錢沒什麽用，又不能少，她能做的就是這些了，剩下的寄希望於時間可以抹平一切創傷。
「Time……」
不自覺的，她輕聲念著這個單詞。
「在想什麽？」
聞言，克裏斯汀轉過頭，看到相原利佳端著杯紅茶站在不遠處。
「沒什麽，啊，謝謝，」她接過輕抿，讚美道，「味道很好，不過你不需要做這個。」
相原利佳抱著托盤，看著她眼眸中溢出滿足：「我不會給每個人煮紅茶。」
克裏斯汀：……
這紅茶燙手。
這姑娘也是慘，被父母賣來賣去，待價而沽，克裏斯汀見到了就幫一把，給她找了個專業的投資人管理財產，她整天跟在自己背後也不是個辦法，於是就給了她這份工作，她可以幹到開學。
她的基金會不單單管那些大案的受害者，眼皮子底下的像是虐童戀童家暴等等，需要錢就給錢，需要上法庭一個律師團隊加上她的法務部，而相原利佳的活就是整理檔案記錄，非常簡單。
相原利佳將托盤隨手放在桌上，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在愁什麽？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給你出出主意。」
「沒什麽，」就是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挺沒用的，她問道，「有事找我？」
相原利佳顯得不太好意思：「我在整理檔案的時候發現一個廢棄的策劃，關於人造子宮義務養育早產兒的……」
「哦那個啊，他們做的不好，我讓人重新做，那東西不該在碎紙機裏嗎？」
「本來是的，」她連忙解釋，「後來我看到就翻了一下……可以嗎？」
「當然。」
「你已經研發出來了？」
克裏斯汀點頭。
相原利佳一臉仰慕：「前些天雜志上剛剛刊登你的文章，今天就成功了，好厲害啊。」
呃……她只能說這東西她研究好久了，別這麽看她，她害怕。
「那個，我還看到一些不好的言論，」說著，她小心地看她臉色，見沒什麽不好才繼續往下說，「我能知道你的想法嗎？」
※※※※※※
最近網王被翻拍了，我懷著什麽垃圾的心情點開B站上的和動漫對比視頻，然後真香了。
還原動漫顏值就很為難人，不過看久了還挺好的，其他地方能感受到劇組翻拍的誠意，看的很舒服，於是我又看了一遍網球王子……啊啊啊啊啊侑士關西腔好色氣好好聽（花癡中）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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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攻略完成
聽了這個問題，再結合她臉上的崇敬認真的表情，克裏斯汀有一瞬間哭笑不得。
「你是不是以為我是為了特別崇高的理由才展開這項研究的？」
相原利佳一歪頭：「難道不是嗎？」
克裏斯汀靠坐在長桌上：「當然不是。我開始研究的時候才多大？那個年紀的我哪有什麽從生育中解放女性、讓早產兒健康長大的偉大理想，只是為了通過以後的畢業論文而已。」
相原利佳抓的點很奇怪：「你現在也不大，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優秀的同齡人。」
「呃……」
這其實沒什麽可稱道的。
要知道不在少數的超級英雄們不僅能打，還在各個領域擁有不錯的成績。
克裏斯汀對她舉杯：「謝謝你的誇獎，多誇兩句我就要飄起來了。」
相原利佳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你應得的。」
克裏斯汀：……
說真的她又開始害怕了。
她以前給跡部解圍的時候調查過這姑娘，性格比較急躁，說話直來直去，看上去囂張還帶點大小姐脾氣，實則是過於單純不會掩飾自己。
而且她還對跡部頗有好感，這樣的一個姑娘因為父母的緣故不得不討好她，難道不是應該對她充滿惡感嗎？
……看她兩眼就紅臉是什麽操作啊？！
「所以，現在的你，是為了你口中那偉大的理想嗎？」
她輕聲細語的問，克裏斯汀稍稍回神：「算是吧，我無法忍受女性的生存意義被生育所束縛，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我從未認真的思考過世界上有人如此無助。」
「可是有了人造子宮就可以了嗎？弱勢群體依舊是弱勢群體，在強權面前沒有說不的權利，她們的境遇不會隨著科技的進步而改變……」
她越說，克裏斯汀的神色就越驚訝。
「就拿安德瓦舉例，哪怕在有人造子宮的背景下，他依舊會那麽做，為什麽？強權欺淩弱小，夫妻關系不過是一塊惡心的遮羞布，反而讓一切合理合法了起來，那麽這項科技意義在哪裏？」
她的語速越來越快，等擡頭看到克裏斯汀的神色時驚醒，垂下眼皮，盯著地面，如同受驚的小鹿。
「抱歉……」
「沒關系，我很高興你能這麽想問題。」
「從長遠看，女性最大的優勢和劣勢都被抹平，將進入平權時代。而如果是現在……」
克裏斯汀想了想這個還在用翻蓋手機的時代，很無奈的說：「短期內，會造成強的更強，弱的更弱這種局面。」
「受過高等教育或者出生名門的女人不用被生育束縛，在腦力勞動上可以放開手腳與異性競爭，說句不好聽的為了擺脫生理弱勢，摘除子宮都可以。」
「而與之相反的女性，依附著男人生存的女性，就會像外面那些女權主義者擔心的一樣——價值被機器剝奪，地位更低，生存空間被擠壓接近於無。」
她慢條斯理的說自己的想法。
相原利佳註視著她。
在她身上找不到絲毫未來科學家、年輕富翁、雄英體育祭冠軍的銳氣，她就像個平凡人。與人交談時非常放松，像是這樣隨意靠坐在會議桌上，雙手支在桌面上，看起來毫無攻擊性，感染對面的人也放下心防。
不需要猜測她在想什麽，因為她真誠，不用擔心她生氣，因為她看上去很喜歡開誠布公、平等的交談。
「……所以高機械化取代體力勞動之前，我會掌控這項技術，將它並入基金會，幫助早產兒和有生育需求的夫妻，至於其他有需求的人群可以聯系基金會等待審核。」
相原利佳，或者說她這張面皮下的人擅長偽裝，一心二用，即使心裏在瘋狂讚同，面上卻展露出震驚的模樣。
「又是非盈利？」
「我又不缺這點錢，是外面那些人聽風就是雨，今天看我發表了相關文章，以為明天就廣泛應用了。」
當然不排除被有心人利用的可能性，不過這就不需要對她講了。
「我以為科學家都是瘋狂大膽的，你很謹慎。」
克裏斯汀想起齊木空助，還有他的人類選別計劃，不由得落下一滴冷汗，自言自語：「確實如此。」
「他們張狂自私，將不能掌控的技術帶到世界上交給陰謀家，從沒有想過後果，」她的上半句語氣冰冷，更襯托出下半句的柔和，「但是你不同。」
怎麽一副深受其害的樣子？這個念頭剛起來就被她一句有暴擊效果的話重錘打散，克裏斯汀幹笑：「哈哈，我還挺普通的……」
「從今以後，我可以叫你克莉絲嗎？」
「昵稱的話，我更喜歡克莉。」
「克莉，」她低聲重覆了一遍，笑容甜美，聲音羞澀，「這個發音很好。」
「……」
救命！
克裏斯汀全身汗毛都炸起來了。
「那什麽，我先走了，謝謝你的紅茶，不用送了！」
相原利佳一臉無辜：「我也要下去。」
那行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下旋轉樓梯，克裏斯汀面無表情感受著落到背後的視線，有種把楠雄扛過來看看好感度的沖動。
「前輩，你往兩點鐘方向看。」
耳機裏突然傳來BB的聲音，克裏斯汀剛好邁下最後一節台階，她向BB說的方位看去，心神大震。
大廳的人來來往往中有個戴著編織帽穿著防風衣的男人，他神色冰冷，右眼下方有大片燒傷，更添了幾分可怖。
赤井秀一？
克裏斯汀下意識追過去。
相原利佳目光閃爍，腳下踩空，從還離地面有半米的台階上摔了下去。
「啊——！」
驚呼聲讓她下意識回頭，只看到相原利佳蜷縮在地上，不少人圍了過去。
正好司機要接克裏斯汀回家，這下不用回去了，再次將相原利佳送到醫院看傷。
簡單來說就是崴了腳，需要修養，不要給踝關節太大壓力。
醫生給她包紮，克裏斯汀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急切的問：「確定他的行蹤了嗎？」
「他拐進沒有監控的地方，我目前監控全城，還沒有找到他。」
克裏斯汀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眼底清明，那點看到已死之人現世的急躁煙消雲散。
「可能他還在沒有監控的地方，要不然……」
BB接上：「那根本就是個假的。」
克裏斯汀問：「如果是後者，他為什麽要出現在我面前？」
沒有證據，她也不喜歡腦補，只暗暗將這件事記在心裏。
安室透去掉偽裝將其扔進垃圾桶，之後會有人來拿走，他兩手空空走進一家店的後門，然後從正門走出來，混入來往人群中。
他能有什麽目的？
他得知貝爾摩德偽裝後混在克裏斯汀旁邊，以試探赤井秀一生死為幌子，實則想賣一個貝爾摩德的破綻給她。
不求她馬上扒了貝爾摩德的馬甲，但望她有點警惕，貝爾摩德擅長攻心博取人的信任，她別被貝爾摩德拿住什麽把柄。
他來了。
貝爾摩德也在，不過沒關系，他們本來就商定偽裝成赤井秀一在認識他的人面前逛一圈觀察他們的反應。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貝爾摩德竟然用苦肉計吸引克裏斯汀的註意力。
克裏斯汀還真沒有追過來，急吼吼的帶她去看醫生。
難道說貝爾摩德察覺他的心思了？
不應該啊。
百思不得其解中，安室透接到了貝爾摩德的電話。
接通後，他不客氣的質問：「你什麽意思？」
「哎呀？怎麽這麽大火氣？」
「這種時候就不要打啞謎了吧？」安室透冷笑，「你別告訴我，你是沒有站穩才從樓梯上摔下去的？」
「你對我還真是嚴苛，不過要怪也只怪一個疑似赤井秀一的人和我之間，她選擇了我。」
安室透嘴角一抽，冷著聲音：「現在不是你炫耀個人魅力的時候，唯一的偶然毀了，再去她面前晃太不自然了，更何況她根本不常出門。」
手機裏傳來貝爾摩德不以為然的聲音：「那又怎麽樣？你看到了，我正在逐漸掌控她，等我取得她所有的信任，她對我而言就像一張白紙。」
這才是最棘手的情況啊。
安室透心中思緒翻湧，看來他要親自出馬試試「相原利佳」在她眼裏的分量了，總不至於克裏斯汀真是彎的吧？
手機在她手心轉了一圈，然後合上蓋子，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相原利佳收起手機，蹦跶著往洗手間外面走，司機遠山在等她，對她說藥已經買好了。
「克莉呢？」
「老板在接電話，讓我們去車上等。」
「嗯，好。」
「我扶著您。」
「謝謝。」
她扮演著一個有禮貌會害羞的貴族小姐，因為重新喜歡一個人而改頭換面的少女。
波本不相信赤井秀一已經死亡，到處試探別人，想要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這和她沒有關系。
但是他該離克莉遠點。
的確有這種可能性，赤井秀一詐死，隱瞞了FBI，卻向相處過一段時間，為人極為正直的克裏斯汀求援，讓她利用財力將他隱藏起來暗中活動。
對於貝爾摩德來說，沒有最好，有也不能讓波本試探出什麽。
克莉很好。
誰也不能動她。
※※※※※※
好了，你們兩個可以握手言和了。
透子：用一下美人計試探她是直是彎，千萬不能被貝爾摩德掰彎啊！
貝姐：可愛，想日
克莉：你們不要過來啊！
最近眼睛不太舒服，看電腦有點難受，不好意思昨天沒更，今天也沒補上，可能是被翻拍版立海大顏值辣的，好吧不攻擊顏值，演出神韻來我也就不說什麽了，特麽我真爹是個雙手插兜吊兒郎當的人？
第110章 連哄帶蒙
不出所料，伴隨著女人會被驅逐出地球的謠言愈演愈烈，股市跌宕，起起伏伏考驗人的心臟。
各大主流媒體紛紛發出預約，想要第一個采訪深居簡出的執行長，讓人沒想到的是集團動蕩之時，那位執行長依舊老神在在，如同冬眠的北美小夜鷹。
事實上，克裏斯汀窩在家裏工作，和冬眠這個詞半點關系都搭不上。
關於公司的問題她和兩位僅有的珍稀股東談過，一方面就像她說的那樣，她有應對的策略。另一方面集團確實經得起考驗，除了一位最高經理人，她還高報酬請到了很多人才，雖然成立時間短，但是絕非一些小手段可以拖垮的。
來自全球各地、各行各業的人，沒有日本社會上那些前後輩的臭習氣，有能力的人各司其職，沒能力的人馬上辭退，集團起點雖然是日本，但是已經具備進軍世界的能力氣魄。
只不過媒體天天追著他們天才的老板，反而沒有註意到這些。
一些媒體采訪不到人就開始在克裏斯汀已有的成就上做文章，年紀輕輕可以就填補上了虛擬遊戲市場空白，大家都以為她是個IT大佬，沒想到現在又轉了個方向研究基因遺傳。
一時間，雖然克裏斯汀不出門，但是到處都是她的傳說。
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克裏斯汀在地下室工作，BB給她讀一些她會感興趣的新聞，一如既往。
「唔……前輩，Line上有信息。」
克裏斯汀連頭都沒擡，專註的盯著手上的工作，卻能一心二用：「應該是成績發了，如何？」
她加了雄英英雄科兩個班的Line，除了懶或者對社交軟件沒興趣經營的，加上別人的回覆差不多也有一百多條，信息提取分析對BB這個人工智能來說小菜一碟，她用一秒鐘看完這些，甚至找到了其他考生的社交賬號翻了一遍，總結一句。
「大部分都過了。」
「哦？」
「他們這一屆題難，架不住判卷的手松。」
「也不算壞事，該吃的虧吃了，該長的見識長了，他們會更好的。」
「是啊，那些勇於嘗試，在危險面前拿出解決方案，哪怕中途淘汰的人留了下來，能茍到最後，但遇到個事就跑的沒拿到臨時執照。」
「A班B班有沒拿到的嗎？」
「沒有。哪怕是被毒藤女淘汰的峰田實也因為開局表現不錯長了不少分數。」
「他啊，」克裏斯汀停下來想了一下，無奈的笑，「他的問題不在親吻毒藤女手指的那一下，而是碰壞了一株植物，他親不親她手指都是要被針對的。」
誰能知道一株植物就能引來殺身之禍？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哥譚的地界上發生什麽都可能。
「其他幾區也有毒藤女的出現，那些職英分析出她的行為模式，也認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避無可避，所以沒給他扣太多分。」
「那相澤老師可以睡個好覺了。」
「恐怕不行。」
「怎麽？」
「前輩忘了？你將每個人的考試錄像寄到了對應的考生家中，相澤知道這件事讓A班全體將他們的拷貝了一份，現在他正在家裏研究，據我了解有一些老師也這麽做了。」
這件事就像大家考試沒考好，老師還要把滿是紅勾勾（日本畫勾是錯）的卷子發下去讓家長簽字。
太招打，要不是克裏斯汀不出門早被人套麻袋了。
克裏斯汀就很無辜：「我給他們個紀念嘛，再進哥譚就不是這個難度了。」
用來考試的哥譚副本是BB投影的某個時間段的真實哥譚，而遊戲版本的就全是NPC了，體驗絕對會不一樣的。
BB笑了兩下，聲音愉快：「那個峰田實因為這件事在Line上發牢騷，被相澤給懟回去了。」
克裏斯汀來了興致，去拿手機：「我看看？」
「前輩放下，我讀給你聽。」
「哦。」
克裏斯汀很順著自家人工智能，乖乖的將手機放下，聽BB用惟妙惟肖的合成音還原相澤三三怒噴葡萄的音頻版。
峰田實可憐吧唧的發了好幾個表情包表示投降，相澤老師才作罷，最後嚴厲的說了一句「將錄像發給你們是想讓你們事後斟酌碰上那種事的最佳方案，做得好不是炫耀的談資，沒做好不是發牢騷的理由。」
不得不說，做老師的思想覺悟就是很高。
另外她還收到了很多私信，格式差不多，先說了一句和臨時執照相關的話，然後將貼著自己照片的臨時執照照下來給她看。
其中克裏斯汀最在意的就是綠谷出久，也不知道他的個性掌握得如何，是不是還在堅持訓練。
她讓BB發信息問了問，沒過一會就發來了回覆，他說已經可以掌握百分之十的個性力量，並且熟練的將其運用在格鬥中。
她說，BB轉文字。
「哪來的信心？」
或許是被她一句話問不好意思了，他打了很長一段話解釋，換到對話和碎碎念也沒什麽區別。
他說昨晚和哢醬打了一架，依靠被克裏斯汀磨練出來的打架本能和個性格鬥結合的能力贏了哢醬。
要知道英雄基礎實踐課上他雖然也贏了哢醬，卻也贏的異常困難。
幸運的是打完後他們兩個微妙的和解了，事後被老師罰他也覺得很值得，過往十幾年都沒開過的友誼之門，打的這一架反而成了鑰匙。
是個好消息，不過那家夥心裏恐怕不好受。
考試裏被哥譚狡猾的小人物耍，現實中又被一直看不上的人打敗，那麽驕傲的人怎麽能忍受這種打擊？
克裏斯汀很反感做一個鋤強扶弱的英雄還要掰扯戰鬥力，別人在意就算了，自己還……目光不放在敵人身上，執念都用在比自己強的人身上遲早會走極端。
一副只有那誰誰是我的目標，別的人，哪怕是同行，哪怕也抓犯人維護治安但是不值一提的狗樣子看了就反胃。
還好綠谷和爆豪看起來有那麽點良性競爭的意思了。
爆豪的話，不受挫折都會很自覺的努力，更別說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他會更強。
綠谷的事解決了，就該輪到轟焦凍了。
這家夥向她要爬韋斯特沃德大橋時他和彩蛋桑的照片。
克裏斯汀一頭黑線，他就不能截個圖嗎？要照片要到她這來。
對方回答：「你說過洗出來會寄給我的。」
克裏斯汀：……
少年，防沈迷了解一下？
彩蛋桑承諾的和我克裏斯汀有什麽關系？
轟焦凍大概覺得發信息不能表達他的意思，直接來了個電話，克裏斯汀接起來，他開門見山的問：「用什麽來評定英雄？」
「憐憫和同理心。」克裏斯汀被問的有點蒙，但還是下意識的回答。
「同樣的問題，同樣的回答。長得一樣，聲音一樣，理念一樣，還說不是一個人。」
克裏斯汀挑眉：「你是不是忘了你考試的時候我也在看。」
轟焦凍聲音平靜：「我問過相澤老師，他說那個時間你在睡覺。」
克裏斯汀：……
這是什麽名偵探焦凍？
「好吧，我真是拿你沒辦法，近期內你會收到那張照片的。」
「謝謝，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問。」克裏斯汀耐心的聽著。
「遊戲中的你說過，在你所見過的亞洲面孔中，我是最漂亮的一個，現實中你沒這麽說，是碰到更好看的人了嗎？」
克裏斯汀：……
和出卷老師通電話不問考題考點，他都在關註些什麽？偏偏他的心思單純，不懂就是不懂，沒有半分別的意思，讓克裏斯汀連調戲他幾句都覺得良心不安。
出卷老師認真給他一份標準答案：「遊戲裏是美國啊，哪怕第一次見面直接誇讚對方也會讓人心情愉快，但是在日本，社會風氣嚴謹到死板，我對你那麽說不會給你留下輕浮的印象嗎？」
轟焦凍一想也是。
然而好看這個魔鬼話題還是沒被繞開。
「來日本這麽久，你覺得最好看的人是誰？」
克裏斯汀嘆息：「你非要聽我將遊戲中那句話再和你說一遍？」
「不，我……」
「聽好了。」
克裏斯汀又說了一遍，用包容的口吻和驚艷的語氣說出來的這句話一下就讓他匆匆掛了電話，忘記追問那個魔鬼問題。
誰最好看？
莫問，問就是都好看。
轟焦凍捧著手機，忐忑的看著姐姐。
他的姐姐大人摸了一下弟弟的頭，轟焦凍有些不適應，微微躲了一下，一擡眼對上姐姐憐愛的眼神，聽到她用少出現在姐弟中間、長輩對晚輩的語氣說：「焦凍，放棄吧。」
轟焦凍面不改色，聲音卻疑惑中帶著委屈：「為什麽，姐姐？」
姐姐大人嘆氣，一針見血：「蒙羅小姐的語氣和我的語氣有什麽不同嗎？雖然她只比你大一歲，但是看你就和看小孩子。」
連哄帶蒙的。
※※※※※※※
我：好想雙開票噠宰他好可愛（危險的發言）
手速：不，你不想
每次想給克莉安排點感情線……
克莉：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聽我的！（明學警告）
我也很無奈啊！我是個言情作者，莫得尊嚴QAQ
最近眼睛不太舒服，手還被玻璃割傷了，肉都半掉不掉的（堅強的危險）抱歉昨天鴿了大家，一般我會在文案最頂端請假（咕咕咕咕）
第111章 惹她幹嘛
「你還想認識那本戀愛小說的原主人嗎？」
「想啊。」
「明天和本大爺參加慈善拍賣晚會，給你介紹。」
「在哪？」
跡部說了一家酒店名字，約定一同前去。
克裏斯汀已經連續半個月沒有出門了，周末轟約她出門她都拒絕了，雖然她也不是很懂為什麽要看電影。她的時間都安排好了，白天工作，晚上飛出去打人，到了今天，就是跡部不約她，她都要出門放風了。
當天下午造型師連同她的新助理登門，新助理帶來了BB選的晚禮裙。
她很少穿裙子，因為很難藏她的小東西，不過既然BB選的，那就穿。
造型師來自法國，同樣是BB請的，她還和克裏斯汀抱怨跡部為什麽要宴會前一天才來邀請，害得她不得不提高好幾倍的價格插隊請人家飛一趟日本。
化妝的時候克裏斯汀昏昏欲睡，想著如果沒有BB醬恐怕她是活不下去的。
這個念頭一下子將她驚醒。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挺無聊的，不過有芙芙蹲坐在化妝桌上看著她，也沒那麽枯燥，她的頭不動，手伸過去和芙芙玩，再長的時間眨眼也就過去了。
「我必須說，為您挑選禮服的人一定真摯的愛著您，他了解您身上的每一處優點並將它放大到驚艷的地步。」
化完妝後，造型師對她的模樣讚不絕口。
克裏斯汀很高興，於是她對著造型師吹了BB半天才讓助理把人家送走。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BB告訴她跡部的車已經開到了門外，話音剛落，她家座機就響了，是跡部的電話。
克裏斯汀盯了芙芙半天，在公共禮儀和毛茸茸上糾結，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
就導致她站在跡部面前，跡部還沒來得及對今天的她表示驚艷，就先無奈的扶額。
「你別告訴本大爺，你要帶這小家夥去？」
「芙芙不會亂跑的，讓它待在沙發上就好。」
「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嗎？」
現在股價大跌，多少人等著看她的笑話？
對此，克裏斯汀將芙芙的耳朵擼成飛機耳，淡淡的說：「我不在乎。」
「還是老樣子，」跡部低笑著說了一句，然後頗有風度的為她拉開車門，「請吧。」
車平穩的駛到會場，路上跡部對她說了說這次慈善拍賣是為了什麽，所得將會用於什麽，以及拍賣的物品。
「最珍貴的是這顆寶石戒指，來自希臘，名字叫做愛琴海之約，聽說鈴木顧問對這顆寶石勢在必得，怪盜基德也發預告函要來偷走他。」
克裏斯汀皺眉：「慈善拍賣的寶石都要偷。」
跡部回答：「以怪盜基德的作風偷完就會還回去。」
克裏斯汀：「你好像是去看熱鬧的。」
跡部：「本大爺是適當的參加慈善活動，怪盜基德的事交給警察和職業英雄，你不要一天到晚憂國憂民了。」
克裏斯汀笑了：「我知道啊，你不是要介紹小哥哥給我？看我難得打扮了一下。」
跡部仔細的打量她，移開目光看著車窗外：「還算華麗。」
會場外一對對衣著華麗的男女挽著手，臉上掛著優雅的笑容走進去，遇上認識的人停下腳步寒暄問好。
日本三大財閥，鈴木財力驚人，跡部貴不可言，赤司權勢通天，家族中隨便某個人出現都能在會場制造爆/炸般的效果。
跡部去參加什麽晚會往往被圍的苦不堪言，但是今天不同，他帶了女伴，兩人就算沒話找話，看到他們在說話別人也不會不長眼睛過來打擾，最起碼要打聽一下他的女伴是誰。
為什麽出席宴會從不帶人的跡部少爺開始帶女伴了？
而且還抱著一只毛茸茸的小動物。
宴會上的人有的在報紙還是直播上見過克裏斯汀，一眼就能認出來，有的人不知道，被科普一下也就恍然了。
同時不念猜測她出現的目的，眾所周知時光執行長不愛出席宴會，是一尊請也請不到的大佛，好比今次晚宴主人請了她三十六次，次次被拒絕，沒想到第三十七次來了。
難道真的如外界傳聞時光資金鏈出現了問題？所以不得不放下架子出來走走人脈？那可就有戲看了。
一群人怎麽也想不到不過是跡部少爺介紹他喜歡看愛情小說的同學給時光集團執行長認識。
克裏斯汀將芙芙放在休息區的沙發上，讓負責這部分的服務生看著點。
等他們說完，跡部帶她去找人。
忍足對面站著一對夫妻和他們正值妙齡的女兒，他全程保持著禮貌的微笑，無視對方的推銷女兒的可恥行為。
要不是爸媽今晚有一台手術，姐姐要和男朋友約會，他也不至於被踹出來應酬。
他想回家，看小說。
跡部和克裏斯汀站在不遠處圍觀他的慘狀，表情異常的一致。
「上。」跡部對她說。
「上哪？」克裏斯汀一臉懵逼。
跡部從侍者托盤上拿了杯果汁塞到她手裏，「救人啊。」看忍足那不華麗的樣子他大爺的就來氣。
「好吧。」
克裏斯汀捏著杯子向他走了過去，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將要做的事，一定要完美自然，看不出一絲破綻。
「啊。」這是克裏斯汀輕輕的驚呼聲。
「嗯？」這是有些疑惑的忍足。
克裏斯汀為他拍打著衣服，給他使了一個眼色，忍足一怔，隨即眼鏡後的眼睛浮現出一絲了然，wink一下表示明白。
「抱歉，真是對不起。」
「沒關系，我去清理一下，」忍足對她說完就和那一對夫妻說，「我先失陪。」
克裏斯汀：「我帶你去。」
忍足：「非常感謝。」
他們一前一後的走著，默契的沒有說話，走到香檳桌後，克裏斯汀才停下腳步，跡部正在這等他們，他對克裏斯汀舉了舉杯。
「演技不錯。」
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克裏斯汀那杯酒是潑出去了，但是控制著方向角度並沒有灑在忍足身上，在別人看來卻不是這樣。
「總算脫身了，蒙羅小姐，我記你這個人情。」
一開始忍足沒認出來克裏斯汀，認真看了兩眼才確定這是誰，一個智商高，長得美，舉止優雅的少女特意過來為他解圍，他的道謝說的低沈誘人。
克裏斯汀星星眼，哎呀為什麽一個十七歲的青年會有這麽性感磁性的聲音啊？耳朵要生了！
她笑著說：「叫我克莉好了，想謝我你可以把你看的小說列個書單給我啊，我想會和我胃口。」
「誒？」
忍足表情空白，他萬萬沒想到克裏斯汀竟然讓他給她列書單。
克裏斯汀看他這個表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轉頭問跡部：「你沒告訴小哥哥，你要把他介紹給我。」
雖然是疑問，但是語氣篤定。
跡部慢悠悠的說：「說了就看不到他這幅表情了，沈醉在本大爺絕妙的安排下吧。」
「跡部你……」忍足無奈的笑了，想了想也不知道該對跡部說些什麽，索性不說了。他的視線轉向克裏斯汀，深邃的眼底浮現出顯而易見的驚艷。
雄英體育祭他也看了，沒有第一眼認出大出風頭的克裏斯汀是有原因的。
她今天穿了一條白色真絲單肩細褶長裙，自然下垂的褶皺隨著她的走動而流動，如同隨風變化的雲朵。
華貴典雅的暗金色緞帶從左胸延伸到左肩，埋藏在細密的裙褶中，不知從哪裏穿插出來，於右腰處系成一個蝴蝶結。
她膚色雖深，五官卻深刻而立體，藍眼睛裝滿璀璨的水晶燈光，白發柔順富有光澤，身材高挑勻稱。
渾身上下都有一種超凡脫俗的古典美感，如同從畫卷中走出的古希臘女神。
而人是不能奪走神明半分光彩的。
他愉快的笑出聲，見到美人心情當然會好，「我很榮幸認識你。」
與他對比，克裏斯汀就放得開得多，她誇張的捂住耳朵：「請換一種說話方式，不然我的耳朵一定會因為你的聲音太好聽而聽不進去別人說話。」
忍足笑了。
跡部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著。
他是知道這兩人一定談得來，不過無視本大爺真是太不華麗了。
宴會上有不少名門貴族，比如跡部忍足鈴木，還有不少社會名流，比如說毛利偵探妃律師，還有為了安全起見請來的職業英雄。
現場一片漆黑，宴會主人在台上感謝來賓，還感謝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過來的第二……哦不，排名結束後，變成第三英雄安德瓦了。
克裏斯汀和忍足正躲在跡部背後，饒有興趣的討論過去的經典愛情小說，說的最多的是《戀愛日記》，故事講了一個身患絕癥的女孩暗戀一個網友的故事，從頭到尾沒有當面說出來，只是將自己的感情如實記在日記本裏。
通篇用跡部的話來說就是傷春悲秋、無病呻吟，然而忍足和克裏斯汀不這麽覺得，他們交換著彼此在閱讀中的一些細節，說著說著克裏斯汀又要哭，還沒等跡部提醒她，聽到安德瓦這個名號，她自己把眼淚倒回去了。
跡部皺眉，忍足的表情也不太好，顯然兩人都知道克裏斯汀和安德瓦之間的過節。
另一邊也有不少目光盯著她。
相原家變臉變得很快，市場變化之後就讓女兒減少和克裏斯汀的來往，貝爾摩德才不會聽，不僅不聽，有事沒事就和她煲個電話粥，自然知道克裏斯汀今天參加宴會的事。
於是她變個裝也來了，她喜歡從各個角度觀察克莉，可沒想到波本那個辣雞竟然竊聽他的電話，也跟了過來。
她既要防著他往克莉那邊湊，又要防著他去找小銀色子彈的晦氣，一直和他鬥智鬥勇。
直到現在。
克莉會怎麽做呢？
「跡部，我先走了，你記得幫我把那顆珍珠拍下來，就算我給慈善貢獻一份力。」
「知道了。」
克裏斯汀還沒出會場的門，台上主辦人真木先生依舊在逼逼，還提到了她的名字，大意是說聽說今天蒙羅小姐也到了，而且和安德瓦有些矛盾，今天他牽個線，過去的就過去了，大家化敵為友豈不美哉？
她停下了腳步，深呼吸。
「蒙羅小姐，請您上台來。」
跡部再次扶額。
他就說會有人看熱鬧，落井下石。
還有，你們惹她幹嘛？
※※※※※※※※
真木：大聲逼逼
柯南：好了，你可以死了
哇，你們是小天使嗎？我以為你們會說我嬌氣的，劃傷手就不碼字了。
其實那天的事是這樣的，我爸朋友來讓我刷杯子，結果有個杯子裂了，我一用力就帶下來一塊碎玻璃，其實說是劃傷不太對，是夾傷，就是肉夾在碎玻璃中間還用力擠了一下，疼了我才反應過來，無名指的第二指節側面，一塊肉要掉不掉的，流血不止，我在水龍頭底下沖了半天，回去繼續給他刷杯子，然後才找了張紙巾按住止血。
午飯後外面在喝酒聊天，我三點睡了一覺，睡到四點半吧，外面的人應該都走了，我玩手機到七點，我爸敲門進來問我怎麽還沒收拾桌子刷碗，我就很驚訝說你們守著桌子過了一下午？
他說他睡覺來著，你想讓誰收桌子啊，別抱怨了，趕緊收了。
當時我和姬友說完這件事沒多久，她讓我別撕那塊肉，還讓我傷口別碰水，然後我的家長……不提也罷。
雖然用電腦打字有點疼，但是手機用食指打字是沒問題的，我就是比較想哭，然後就默默的哭，不敢出聲，不然人家又要推門進來問你又委屈了是不是？從小到大我都羨慕大聲哭出來還能有家長安慰的孩子。
最後……你們真的就是小天使吧！哇的一聲就哭了！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112章 殺人命案
生活中有沒有那麽一種人，言語間以長者自居，所作所為均有一種令人討厭的掌控欲，一副你該按照他說的做的狗樣子，渾身上下充斥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這個真木先生是日本頂級珠寶公司的社長，今年五十多歲，看上去精神健碩，持之以恒，要不然能連續給她發三十七次宴會邀請？
或許她的不給面子早就惹怒了人家，這才在大庭觀眾之下如此給她難堪，想要按著她的頭接受所謂和解，怎麽著？真以為她要破產了？以為她會忍氣吞聲，接受這個下馬威？事後再裝好人給她一些投資做補償？
克裏斯汀慢悠悠走過去，所到之處人群自動散開，她順便從侍者托盤上拿走一杯酒。
其實和社會階級有關吧？日本長輩晚輩之間的服從與支配關系鮮明，任何人都不能打破這個桎梏，一旦被挑戰幾乎整個社會都會有危機感。
在他們看來她就是個挑戰規則的異端？
當然和她告安德瓦沒什麽關系，真正觸痛他們的是她小小年紀就搶占市場大部分份額，而她拒絕交際，沒有滿足他們的虛榮心，以前惹不起她，現在倒是敢對她張口了。
真是自說自話呢。
誰給他們的錯覺？
毛利蘭看著克裏斯汀的背影頓時開始於心不忍，小聲抱怨：「真木先生怎麽這樣啊。」
要是事先說好要和解，提前通過氣了，在眾人面前宣布也不無不可，但是他明明說的很清楚，這是他搭線，其余雙方在此之前都不知道的，眾目睽睽之下，蒙羅小姐也不能下他的面子，太過分了。
毛利小五郎隨口說：「小鬼頭就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她那個遊戲公司今時不同往日了。」
毛利蘭擔憂的看著克裏斯汀的背影：「這不就是落井下石嗎？」
毛利小五郎沒說話。
柯南碰了下毛利蘭的手：「小蘭姐姐，你說她真的會接受嗎？」
毛利小五郎搶著說：「那當然，真木老先生是什麽人？不給他面子就是不給日本珠寶界面子，他再一動手，那個遊戲公司不就徹底沒救了嗎？」
「你的觀察力有夠差勁。」妃英理冷不丁的說。
「餵……！」毛利小五郎惱怒的看過去。
妃英理目視前方：「安靜，看好。」
跡部和忍足也在討論這個事。
這種場合跡部不方便出去，和克裏斯汀不同，他們社會地位有限，跡部目前還在從富二代向真總裁過渡中，忍足的情況和他一樣，不過他的目標是和父親一樣受人尊敬的醫生，現在離目標太遠，大場合上沒什麽話語權。
「她會接受嗎？」
跡部斜了他一眼：「這麽擔心？」
忍足惆悵，認了下來：「看得出來她是個驕傲自尊的女孩子，我不想看她低下頭顱，皇冠會掉。」
「……」跡部因為接不上他的梗而表情呆了一瞬，隨即恢覆如常，掛著那種將一切看穿的自信神情，接不上就不接了，他自顧自的說，「本大爺不想知道你對她是什麽印象。」
「看著吧，除了會議上偷懶睡覺本大爺還沒見她低過頭。」
忍足：……
這句話是不是哪裏不對？
克裏斯汀一只手拿著高腳杯，另一只手提著裙擺走上台，目光在安德瓦身上一掃而過，與真木老先生相對。
大膽的、不帶一絲尊敬的視線足以點燃真木心底對克裏斯汀所有的不滿，哪怕克裏斯汀以前從未見過他，他仍看不慣她的桀驁不馴。
她在挑戰的不僅僅是英雄制度的弊端，還有資本圈子裏的蛋糕分割，現在還加上根深蒂固的男女地位。
太狂妄了這個年輕人。
因為她拿了一杯酒，真木也就叫助理拿了兩杯酒，一杯自己拿著，一杯給安德瓦，見她過來，真木舉起酒杯，擺出狀似和藹的笑容。
「這杯酒之後以前的不愉快就都過去了，誰也別記仇。」
克裏斯汀舉杯，笑容完美到虛假，「幹杯，敬寬容諒解。」
真木很滿意，在他看來這個年輕人向他低了頭。
安德瓦面無表情的盯著克裏斯汀，心中冷笑，這個人可是在遊戲中安排了個變態教唆焦凍殺父證道
三個人的杯子即將碰到一起。
突然有一只停了下來。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那只杯子上，眼睛都直了，沒有什麽讓人熱血沸騰的場景卻不由自主心跳加快。
她的手腕很美，蜜糖色的肌膚沐浴在冷色調的燈光下，有種雕塑的美感。
微微一傾，暗紅色的酒水傾灑而下，有的飛濺弄臟她一席高定晚禮裙，她卻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她近乎虔誠的註視著杯中灑落的酒，周身生出不容打擾的威嚴，被狠狠落了面子的真木甚至都忘記了語言。
一杯酒倒完了，她向對面兩個人示意了一下，補上後半句。
「——也敬道德公理。」
永遠死在這裏。
隨後她手一松，杯子落在地毯上沒發出聲音，在場眾人卻覺得心被狠狠撞了一下後激烈地跳動。
她好強的氣勢。
克裏斯汀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人群如摩西分紅海般為她讓開道路，走到門口時芙芙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跳躍高度驚人，直接蹦到她肩膀上來。
「她這樣很酷，然而真木可一點都不好得罪啊。」忍足嘆息般的說。
跡部撫摸著眼下淚痣，沒有說話，神情卻是放松的。
「做得好，有魄力，我看不慣他們許久了。」鈴木園子感覺格外解氣，要知道那個真木老爺子好為人師又看不起別人，偏偏他年紀大所有人都要順著他，太討厭了。
毛利蘭依舊很擔憂：「會惹上麻煩的吧？」
***
克裏斯汀停下腳步。
與此同時，一聲飽含痛苦的呻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人們看了過去，只見真木老先生捂著嘴痛苦的跪在地上，指縫中流出黑色的血液，眼睛瞪得老大，終究是倒在地上，眼珠失去光彩。
頓時女性尖銳的尖叫聲刺穿耳膜。
芙芙的尖耳朵變成飛機耳。
克裏斯汀拍了拍自己的耳朵，然後低下頭研究那扇門。
後面一陣兵荒馬亂，毛利小五郎高喊兩句維持秩序馬上趕到台上檢查，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停止呼吸，確定死亡了。」
人群中又是一陣騷動。
毛利小五郎像是想起什麽一樣，突然揚聲說：「那個……發生了命案，蒙羅小姐你還不能走。」
……
趁著大眾目光都在那邊的時候跡部和忍足走了過來。
跡部低頭看蹲在門邊耳朵貼在門上的一人一芙芙，這場景要不是發生在命案現場，還挺萌的，他問：「你在做什麽？」
「我有個猜測。」克裏斯汀想了想還是不說出來嚇唬人。
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中，她提起裙擺，小腿上綁著貼合肌膚的儲物袋，空間之薄只能放下一個蝙蝠鏢。
忍足眼睛放光，這樣和小說裏的女特工好像！
跡部再次無語：「這種場合你也帶啊。」
「以防萬一嘛，這不是用上了嗎？」
克裏斯汀用蝙蝠鏢起開木板的邊緣，輕輕取下被磁片吸在門上的木板。
原來厚重的會場大門竟然被掏空了，放在裏面的……
在看到的一瞬間，即使是一向從容的跡部都屏住了呼吸，瞳孔放大，一副不可思議樣子。
恰在此時，毛利小五郎的聲音傳來。
「那個……發生了命案，蒙羅小姐你還不能走。」
「放心，我也走不了。」
在毛利小五郎以為她也顧慮死人的時候，克裏斯汀站起身讓到一邊去，將門內部的炸彈暴露出來。
很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炸彈，不認識不要緊，總會認識正在倒數的定時器，就像遠離疫病一樣，距離門最近的人們瘋狂後退離這扇門遠一點，恐慌是會傳染的，很快看得見的看不見的都知道了。
「我要走了！什麽破宴會！」一個中年男人帶著妻子走出人群，用不忿的表情掩蓋恐懼。
門上有炸彈又怎麽樣？不是還沒到時間？他開門走了就走了？反正真木不是他殺的！
「我勸你不要移動這扇門，炸彈會爆炸的。」
中年男人用力扭頭，兇惡的盯著說話的克裏斯汀：「你說爆炸就爆炸？」
「你想死不要連累別人。」克裏斯汀懶得爭辯，低頭捏芙芙的尖耳朵。
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中年男人不信邪，卻被其他惜命的人聯合扯開。
柯南個子小，很快穿過人海要檢查這個炸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突然一聲槍響。
「安德瓦先生！」
過了片刻。
安室透找到了自動開槍的裝置，而毛利小五郎也松了口氣，大聲宣布：「沒傷到要害，大家放心！」
這種情況下有個職業英雄坐鎮，人心容易安定，安德瓦只是胳膊中彈，又不是不能使用個性了。
「我們還有安德瓦先生啊！」
「是啊，烈火英雄完全可以用高溫破壞墻壁，我們就得救了！」
「安德瓦先生就靠你了！」
※※※※※※※※
您的好友治崎廻正在連線
哦，幕後黑手連不上。
謝謝大家，麽麽噠！我在嘗試票噠宰，想寫一個克裏斯汀沒穿到這裏，穿到橫濱的文（邪魅一笑）所以這篇寫慢了，幹笑.jpg
我有一嘰咕啦！期待死神二期有藍染和白哉，蒼蠅搓手手。
第113章 可靠的人
安德瓦，烈火英雄，個性地獄烈焰，隨便放出高溫火焰是很容易的事。
而且對於墻壁來說，溫度不到熔點就會因為高溫而倒塌，不管是水泥墻還是磚墻。
怎麽說都該是很容易的事。
土豪和社會名流們期待的聚集到安德瓦身後，等他熔斷墻壁之後就第一個沖出去。
還有幾分鐘就爆炸的炸彈，這裏還是八樓，誰知道跑慢了會不會被波及？
柯南沒有往那邊湊，他站在香檳塔後面，看著不遠處擺弄手槍的波本，那把槍發射出擊中安德瓦的子彈，由於是受機關時間影響，哪怕是職業英雄，在沒有感受到來自於人的殺氣提前警惕的情況下也不能躲開，更何況是那麽短的距離。
他看著波本退出彈夾，波本怔住，他心說果然，只有一發子彈。
烈火英雄安德瓦性格孤傲，一般全身都會燃燒著火焰展示自己強大的力量。
這種場合不穿戰鬥服，而是得體西裝的安德瓦身體上沒有火焰，但是保留了下巴處火焰形狀的胡子，可他被擊中的瞬間，火胡子就消失了。
柯南想或許和那發子彈有關系，也或許是劇烈的疼痛讓他無心維持個性？不過以安德瓦的性格後者可能性不大，他應該越是受傷越是冷然，表現出自己的強大無所畏懼。
這一點很好證明，看他能不能熔斷墻壁。
能不能的……都不是個好結果。
如果兇手和放置炸彈的是同一個人，很難說他會不會因為不放過他們中的某個人直接用遙控器引爆炸彈。
不能的話，安德瓦就慘了。
宴廳裏的人有各行各業的精英，還有底蘊深厚家族中的重要成員，他們此刻求生，自然將安德瓦奉若神明，若是安德瓦不能打開生路，他們恨他說不定會超過恨安置炸彈的人。
很遺憾，這就是人性。
柯南不無悲哀的想。
趁小蘭在安慰鈴木園子，柯南溜遠了點。
危急關頭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本質，貴族階級也不算是貪生怕死之輩，他們優雅而從容，仿佛沒有待在還有六分鐘就爆炸的宴廳，而是悠閑的在家裏喝下午茶。
不過你也太悠閑了吧？
柯南看到某個人的時候不由得半月眼。
靠墻的沙發上，身著古典優雅白色絲質長裙的克裏斯汀坐在上面，舒舒服服的陷到軟軟的靠背裏。
她把芙芙抱到眼前，頭埋在它的脖頸處，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擡頭，表情夢幻：「好舒服。」
「芙啾！」芙芙晃了晃毛茸茸的大尾巴，很是受用的模樣。
而另一邊。
「什麽！為什麽不能用個性？」
「開玩笑的吧？偏偏在這個時候？」
「怪不得被霍克斯超過，一點都靠不住，更比不上歐爾麥特。」
或者說話的人以為自己很小聲吧，事實上附近的人都能聽得到，包括安德瓦。
好慘一男的。
柯南收回目光。
然而脫粉回踩就是一件非常現實的事。
「柯南，不要亂跑啊！」小蘭在人群外找到柯南，拉住他的手輕輕的責備一句。
「小蘭姐姐，你看那裏有貓！要看貓要看貓。」
柯南表面上撒嬌內心生無可戀。
小蘭溫聲說：「不能給人家添麻煩。」
柯南可憐巴巴：「可是……」
鈴木園子看不下去了，彎下腰教訓他：「你這個小鬼事情怎麽那麽多？沒看到這裏多亂嗎？」
柯南……柯南不說話了。
然後他就看到波本向她走了過去。
波本向她走去……
腦補模式再次啟動的柯南無比警覺。
「你在看什麽？」坐同一組沙發的跡部問。
「那個小孩……很有意思，」克裏斯汀收回視線，對上芙芙紫色的眼眸，心又化了，「還是芙芙最好。」
「芙嗚∼」
以前她怎麽沒發現吸毛茸茸會讓人心情如此愉快？
哦，以前她也沒貓。
跡部的神情突然高深莫測起來：「你有主意了？」
「我能有什麽主意？等救援咯，這種墻歐爾麥特一拳一個。」
「克莉。」
「嗯？」
「你以為本大爺認識你多久了。」
「還是這麽敏銳啊，好吧，我在等個電話。」
電話？
跡部心中浮現出這個詞，在旁邊打了個問號，還沒等再說什麽，一個深色皮膚的青年靠了過來。
「嗨！」他聲音輕快的打招呼。
聽到這聲音，克裏斯汀身體一僵，直楞楞的看著穿著侍者服裝的安室透，一句你怎麽又跑出來兼職硬生生咽下去，差點把自己噎死。
「安室先生啊……找到工作了？」她反應了一下又補充一句，「手好了吧？」
「嗯，已經好了，」安室透對她晃了一下自己的右手，他知道如何討人喜歡，俯下身試探性的伸出食指點了一下芙芙的頭，「它好可愛。」
克裏斯汀聽了果然很開心，別人誇一句芙芙比誇她都高興。
然而芙芙就不是很開心了，靈長類殺手的頭是你能摸的嗎，剛被克莉抱著沒躲過去，可惡！
芙芙原本面朝克裏斯汀趴在她懷裏，後者雙手搭在它背脊上，現在它想轉身踢死那個人類，它一有動靜克裏斯汀就開了手，「想去玩……誒？」
芙芙一個跳躍向安室透撲了過去。
嚇得柯南出了一身冷汗。
小家夥你知道這是誰你就撲，那是黑衣組織的殺手，莫得感情的那種。
芙芙身材小巧，異常敏捷，安室透下意識伸手抓住，想起了什麽還是沒動手，結果芙芙啪的一下踢中他的側臉，被彈出去空中轉體在安室透頭頂擺了個pose。
克裏斯汀：……
柯南：……
跡部笑出聲，實則心中慶幸，當時克莉把它抱過來讓他摸，他沒動手。
本大爺依舊如此機智。
克裏斯汀站起身將芙芙抱下來，我真謝謝你芙芙，好不容易她見到警察叔叔不那麽尷尬了，你還搞事情。
「真是對不起……」
「沒事，它……」安室透單手按住自己被小家夥踢的臉，沈吟片刻，斟酌之後說，「很靈活。」
克裏斯汀苦笑：「你直接說淘氣也可以。」
說著輕輕彈了一下芙芙的頭，芙芙很配合的暈倒在沙發上。
見狀，安室透笑瞇瞇的說：「幼貓嘛，活潑點好。」
「哇，貓！」
所以說這是什麽品種的貓，耳朵這麽長？不過小動物是個不會引起警惕的話題切入點。
柯南成功用小孩子天真無邪充滿渴望的聲音讓幾個大人將註意力轉到他身上。
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扮了好幾個月（年）小孩子，不管心裏怎麽吐槽，面上還是像模像樣的。
克裏斯汀覺得很有意思。
她有兩個號，以兩種角度看相同的人，以她上小號的見聞，江戶川柯南是個早熟，絕對與實際年齡不符，很有深度的小男孩。
而這個……怕不是裝出來的，他想借芙芙打開話題。
就和警察叔叔一樣。
每個人都有秘密和目的，看破不說破對彼此都好。
恰在此時，跡部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打開翻蓋，來電顯示……嗯？什麽奇怪的號碼？再說一般人不會知道他這個手機號，打錯了嗎？
「跡部？」看他不接，忍足見了他一聲。
跡部：「應該是打錯了……嗯？」
他沒按，手機竟然轉接聽狀態，他已經有自己的想法了嗎？
盲音停止，響起一道甜美的女聲。
「這裏是大家期待已久的BB醬本人喲，不過我不是找你，請把手機給前輩，感·激·不·盡。」
跡部面無表情的要掛斷。
「給我吧跡部。」克裏斯汀站到他面前對他伸出手。
「找你的？你認識？」盡管這麽問，他還是將手機交到了她的手裏。
克裏斯汀笑了：「你忘記你來我家是誰給你開門的嗎？」
開門？
門不是自動開的嗎？
克裏斯汀拿了手機往門那邊走，柯南偷偷跟在後面，躲在巨大的琺瑯花瓶後豎起耳朵聽。
畢竟她涉嫌借刀殺人，而且真木死之前她和安德瓦站的最近。
還有偵探的好奇心，越神秘就越想探究。
「在偷聽嗎？」
柯南驚恐的回頭，波本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極具壓迫力的視線讓他頭皮發麻，正要萌混過關時，對方突然用那張童顏帥哥臉露出大學生般青春活力的笑容。
「一起吧。」 他蹲下身體豎著耳朵。
柯南再度：……
「外面的情況怎麽樣？」
「很糟糕哦，前輩，每隔十米就會有一個炸彈，和隱藏在那扇門裏的一樣，而且樓梯已經被炸了，電梯纜繩被砍斷。」少女紫眸閃爍著冰冷的紅光，身為高等人工智能她很輕易的解析出墻體裏面有什麽。
「這還不是普通犯罪，是個性犯罪啊，看來等人從外部救援是沒戲。」
打穿墻的話誰也活不了，克裏斯汀看了一眼人群，跡部終於受不了打斷他們的牢騷，並說一定會有職業英雄來救他們，不得不說他頗具領袖之風，可以用鎮定感染別人。
「外面的人知道嗎？」
「我給警部打過電話。」
「你用誰的名義打的？警部竟然信了，毛利偵探嗎？」
「不，我用合成音，說我是幕後BOSS。」
克裏斯汀：……
會場出門左拐就是下行電梯和洗手間，黑衣少女走在空曠的走廊上，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回響穿過手機傳到克裏斯汀耳畔。
她握緊手機：「BB，你在哪？」
BB語氣輕快：「我在外面走廊啊，前輩想要我進去嗎？」
「不不不。」開個空間之門她說不清楚。
「什麽嘛，前輩不想見我嗎？」
「怎麽會？」
她非常期待3D的BB。
一定很好看。
還有三分鐘左右。
她們都沒把這事當事，畢竟BB可以使用空間寶石的力量，克裏斯汀也可以在二十米內開空間門，這種情況不足以造成威脅。
「芙芙！芙啾！」
聽到它的叫聲，克裏斯汀回過頭，看到芙芙蹲坐在花瓶旁邊，叫聲嚴厲中帶著譴責。
克裏斯汀挑眉，走了過去，看到躲在花瓶後的兩個人。
這場景還真是熟悉啊，再加個怪盜基德人就齊了。
「啊大姐姐，你也來玩躲貓貓嗎？」柯南天真狀。
「不了，你們玩吧。」
她把芙芙抱走，回到原地打電話。
「前輩，我看了一個人，誒？還是像以前一樣難以捕捉啊，到樓下了，」BB意味深長的說，「不用我們出手了，一個可靠的家夥。」
樓下，警察將圍觀人群攔在線外，職業英雄焦急的不行，卻也想不出來什麽辦法，畢竟是一丁點震動都可以引發爆炸的炸彈包圍了外圍墻壁。
人群中也議論紛紛。
「發生什麽事了？」突然有個人用英文問，問的是兩個高中女生。
兩個女生回過頭，看到那人的模樣，高高瘦瘦的，穿著皮夾克牛仔褲，銀白色的短發上戴著很酷的防風鏡，眼睛帶點褐色，清澈明亮。
是個很帥的外國小哥哥！
她們將所知道的事情簡單的說了說。
「束手無策嗎？」他問。
「不會的，英雄們一定有辦法的！」其中一個女生如此篤定。
他擡頭看了一眼。
「英雄啊。」
※※※※※※※※
我知道我又晚了（自己打自己）
明天貼幾個腦洞，然後為崽挨揍
是醬紫的，我下了個記賬軟件，陪我記賬的是噠宰，啊好甜，有種戀愛的錯覺（是的，我單身刀要和軟件談戀愛了，捂臉）
第114章 慘遭拋棄
「我總算找到你了！」
「旺達和那個機器人在一起了！」
「我失戀了！」
克裏斯汀：？？？
這三句話有什麽聯系嗎？
時間推回到十分鐘前。
既然要等待救援，那不如先把殺害真木的兇手抓出來，說不定可以讓他停了定時。
柯南有意無意的提醒加上安室透和妃英理連翻助攻，就連路人都能無意間說出個線索，毛利小五郎終於抓到了真兇。
真兇是真木老先生的助理，他被拆穿後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其實是死者的私生子，今年四十多歲了還混在助理這種小崗位上，而婚生子哪怕再不堪卻能繼承一大筆遺產衣食無憂。
他的母親是個破產的家族小姐，年輕時為了籌到周轉公司的錢受盡了白眼，可最後外公還是自殺而亡；還是因為錢，母親不能進真木家的門，有了孩子還被當年真木的未婚妻百般折辱，他看著鈔票灑在母親臉上。
「從那時起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讓你們這群高高在上的有錢人付出代價，你們是什麽啊？是社會的蛀蟲！生的好而已有什麽了不起？如果是相同的出身，我肯定……」
「過得不好怪出身，到處都有這樣的人啊。」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他的仇恨全拉了過來，兇手利箭一般的目光向她射去，咬牙切齒的說：「說的真輕松呢你這種人……」
「聽好了，世界上的確有那種人，他們沒有含著金湯匙出生，有那種條件會過得更好，」克裏斯汀穩穩的拉住仇恨，「但你肯定不是。」
「是嗎？我本來還想多等一會，看看你們這些人在死亡面前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既然你都這麽說了，就速戰速決吧。」
他拿出了遙控器。
側方偷偷靠近的安室透飛起一腳踢中他的手腕，兇手吃痛將遙控器扔了出去，遙控器高高的飛起，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芙芙在半空中飛躍過去，嗷嗚一口咬住遙控器。
輕盈地落地，嫌棄的將遙控器吐了出來。
旁邊圍觀的眾人：「……」
這貓……
「算你狠，以為這就完了？」他捂著手，充滿恨意的目光掃過他們每一個人，突然高喊，「解修師大人，請凈化這個世界！」
什麽邪教發言？
克裏斯汀此時還拿著跡部的手機，裏面傳來BB的聲音：「前輩，他的移動電話一直顯示通話狀態。」
有人在聽嗎？
「可以追蹤嗎？」
「沒問題。」
遙控器有兩個，兇手一個，所謂的解修師一個，兇手無法引爆炸彈，不知身在何方的解修師代替他落下了屠殺的刀。
這也就是他在，要是沒他，克裏斯汀怎麽也不會拼一把去惹怒兇手。
她闔上眼。
她睜開眼。
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出現在了警車旁邊，前面是衣著得體的男男女女，除了不明所以外，連爆炸的火星都沒濺到衣服上。
而此刻的大樓第八層，爆風隨著爆炸聲湧了出來，碎玻璃和磚塊瓦礫從高空摔落。
警察和職業英雄的臉上一片死寂。
難道不是還有兩分鐘的嗎？怎麽提前炸了？
他們震驚到不能自己，連身後有人叫他們都沒反應。
直到人群歡呼了起來。
他們回頭看去，原本以為葬身火海的人竟然全都在附近！
全員瞬移了？
不。
還是少個人的。
警察在土豪們不耐煩的目光中任勞任怨的清點人頭，點完了就是一滴豆大的冷汗。
克裏斯汀·蒙羅呢？
她的貓都在，人怎麽不見了？
BB拎著芙芙命運的後脖頸，爆炸的瞬間她想用空間力量把前輩撈出來，可前輩就把這個小東西扔了出來。
她很想立刻去找前輩，但是前輩的話一定不願意為別人添麻煩的，BB輕輕嘆息，轉身以管家的名義去和抓狂的警察說清楚，
事情就是這樣。
熱鬧的拉面館。
吧台上兩人挨著坐，面前各放了一碗面，克裏斯汀面無表情的吃面，耳邊傳來皮特羅叨叨的聲音。
「……有一次我在旺達面前消失了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啊！她都沒有主動找我，我估計她也沒發現我不在，她光顧著和那個機器人聊天……」
「她心裏就要沒有我了，等以後他們結婚，時間一長，我在她心裏就再也不是第一位了，克莉我好難啊。」
克裏斯汀覺得自己也挺難的。
兩人也不是一坐下，皮特羅就開始喪喪的抱怨，最開始聊天的時候還很正常，問候一下長輩家人老師，然後你一句「原來你這些日子都在這裏」，我一句「你是怎麽過來的」，說得好好的，氣氛融洽，朋友久別重逢，心裏都很激動。
一開始X學院只有幾個學生，她最小，沒有玩伴，後來教授將對家萬磁王的一雙兒女帶到學校裏，比她大兩歲，一起長大，感情不錯。
女孩是雙胞胎姐姐，叫作旺達·馬克西莫夫，男孩自然就是晚出生的雙胞胎弟弟皮特羅·馬克西莫夫，前者的能力是混沌魔法，後者是高速移動。
高速移動聽起來平常，是個超能力設定裏就有這麽一個速度奇快的人。
但是皮特羅的快不是一般的快，去年她還沒穿越的時候，皮特羅測過自己的極限，時速七十萬公裏每小時。
這是個什麽概念？
這麽說吧，地球一周是約摸是四萬公裏，七十萬公裏相當於繞地球17.5圈，每秒約等於194千米。
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麽他可以在爆炸的瞬間將宴會廳的所有人帶出來，還沒人發現，人眼無法跟上他的速度，機器也不行。
然而就是這樣的皮特羅和隔壁閃電俠相比還是有差距的，閃電俠的神速力甚至可以穿透平行宇宙間的屏障。
既然快銀出現在這裏，說明他也可以做到相同的事。
「同位素升級了一下，教授讓我再測一下自己的能力，我就圍著地球開始轉，你看，結果就是這樣。」
「那你知道自己的極限了嗎？」
皮特羅搖頭，他不確定的說：「大概就是閃電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一些了吧？」
克裏斯汀想了想，她還不知道旺達的近況，於是就問了一句，皮特羅聽了肉眼可見的萎靡下去，莫得形象的趴下，將面推到她那去，占據桌面的全部江山，側臉貼著泛著涼意的桌面，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前方。
「吵架了？」克裏斯汀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們姐弟倆可不常吵，為什麽事？」
「旺達她交男朋友了。」
克裏斯汀眼眸裏點亮八卦的光輝，「好事啊，誰啊？那人我認識嗎？」
……這是她今天說的最後悔的一句話，就因為這句話皮特羅和她叨叨了半天。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皮特羅哀怨的問她。
「我能理解。」
「真的？」
「如果有一天我的爸爸媽媽各自組成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我大概也會像你這樣。」
什麽都不能做，也沒有立場阻止，眼睜睜的看著爸爸媽媽將愛轉移到其他人身上……
皮特羅腦補了一下，直起身體，側頭看她的目光中閃爍著同情，「是哦，你還比我慘一點，真可憐。」
一個鮮紅的井號從她額頭上蹦出來，克裏斯汀深呼吸，盡量好言好語的和他說：「所以我先回去看看，還不知道現場……」
慘遭姐姐拋棄的皮特羅格外敏感，搶先控訴：「你也嫌我煩了是不是？」
克裏斯汀揉了揉眉心：「不是，我的貓和BB還在那，這部手機也是朋友的。」言下之意她要還。
「BB？那不是你的人工智能嗎？她在網絡裏啊，」眨個眼睛的功夫，手機已經在皮特羅手裏了，他擺弄了一下還給它，「翻蓋手機，我印象裏只有隊長用。」
「這裏到處都是翻蓋手機，不過很快就要換了，還有……」
她停頓了一下，眼神落在他的手上，皮特羅被她盯了一會，食指與中指倒豎在桌面上，像小人的兩只腿向她走過去。
啪。
克裏斯汀拍在他手背上，補充完下半句。
「別人的東西不要亂動。」
以皮特羅的速度，這輩子都不會讓人打到他，但是他沒躲，像模像樣的捂著手背，可憐巴巴的看著她，語氣不可置信還十分虛弱：「你為了別人打我？」
克裏斯汀：……
一段時間不見，小夥伴的沙雕戲精程度更上一層樓了。
恰在此時，拉面館的門被人拉開，黑衣少女走了進來，白襯衣黑裙子，黑絲襪一直蔓延到大腿，卻與短裙有些距離，讓出了部分白皙的肌膚。她確定了位置擡步走了過去，皮鞋敲擊著地面，豎領黑大衣隨著她的動作揚起，很有氣勢，從後面看過去紫發如同垂落的綢緞一直留到小腿部位。
不高，看上去還不到一米六，但是身材比例卻極為完美，包括身材。
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找不到缺點的美少女啊。
面館裏其他人想著。
克裏斯汀左邊是皮特羅，右邊是個陌生人，拉面吧台嘛，都是挨著坐的，BB想起了在日本女性不能獨自出去吃拉面的新聞，甜甜的對那人說：「我可以坐這裏嗎？」
那人被BB迷的五迷三道，抱著面去了其他的座位，BB坐了上去，拉長聲音撒嬌：「前輩，你怎麽在這啊？」
鋼鐵直女沒有聽出來撒嬌中的抱怨，她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小桌子，說道：「那邊空間太小了，腿都放不下。」
克裏斯汀173，皮特羅比她高十厘米，確實只能坐高腳凳。
BB本意是抱怨前輩又將爛攤子交給她後一走了之，當然很有可能是被旁邊那團空氣劫走的，聽了這話，她很認真的考慮一下。
「前輩想吃的話可以請師傅到家裏做。」
「不用那麽麻煩啦，你看我也要吃完了。」
「餵餵餵，」皮特羅不滿的曲起手指，用骨節敲了敲桌面，「我是空氣嗎？克莉，你朋友？」
他知道BB的存在，但從沒有見過BB的模樣，更不知道克裏斯汀給她做了一具身體還成功了。
拉面館人多，哪怕說英文克裏斯汀也沒說的太明白，一言以蔽之就是和旺達那個機器人男朋友的情況一樣。
皮特羅呆住了。
看他的模樣，BB不由得回味了她滿世界找前輩糟心，計上心頭，微微一笑，擡起頭卻是正經嚴肅的模樣：「前輩，關於那個解修師……」
她話說了一半，克裏斯汀立刻認真了起來，明白這事不能在拉面館說，她對皮特羅說：「我有點事出去一趟。」
皮特羅瞪大眼睛：「這是日本，我還不會說日語，你就把我一個人留這裏？」
「你先把面吃幹凈不要浪費，待會我來找你。」
克裏斯汀說完這句話就消失在門口。
皮特羅看著跟隨BB離開的小夥伴，只覺得她們的身影與另外兩個人重合。
所以他的兩個小夥伴都被搶走，還都是被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和他有仇嗎？
他太難了，他上輩子是一道數學題嗎？
面館其他人有意無意的關註著這邊，他們兩個外國人本來就引人註意，雖然有時候聽不懂他們說什麽，但是聽聽語氣也蠻有意思的。
最後女孩被另一個女孩拉走，男孩看著門悵然若失，一副慘遭拋棄的可憐模樣。
哦，懂了。
小夥子，要堅強啊。
※※※※※※※※※
快銀小天使：你媽的，為什麽！
逆轉未來裏的快銀就很符合漫畫，而覆聯二快銀竟然被子彈打死了emmmmmm子彈秒速在快銀面前簡直是慢放的慢放，在這裏人設是漫畫能力+覆聯二的臉，我好吃他的顏，而且覆聯二世界裏快銀是旺達哥哥，和奧妹在一起的戲份啊真好，酷炫。
腦洞的話……
A是小超英組團穿到文野，克莉+旺達+皮特羅+小蜘蛛，遇事不決打群架，隊長教我們together（美隊：欣慰.jpg）
B是舌尖上的橫濱，女主穿越，莫問，問就是大中華美食牛逼，沒有事是中華美食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做的不好吃。
AB不出意料都是噠宰男主，A是偉光正和黑泥，B是在吃完中國美食前都不想自殺，女主告訴他曾經有個外國人想吃遍中國，然而現在還在四川走不動道（四川同學告訴我的，應該是真的吧。）
C是神盾局特工穿越，同樣是組織被穿成篩子的人應該和琴酒很有共同語言（不是）不過這一篇沒想好主線，就是一個腦洞。
D隔壁已經有預收的《死神來了》女主是個死神嘛，靜靈庭的那種，不是穿黑袍子揮舞鐮刀，我覺得死神和自殺狂魔也很配（完了，我現在看誰都和噠宰配）
我：陷入沈思.jpg
對不起大家我又變成午間讀物了QAQ
第115章 歡聚一堂
空間寶石直接將她們傳送到某座大樓的屋頂。
她們說話，芙芙蹲坐在一邊聽。
「解修師是什麽？」
「死穢八齋會的現任當家，沒有照片，本名不明，現居地不明。我目前可以找到其幾次活動的資料。」
BB擡起手，光影從她掌心升起，一幕幕動態畫面倒映在克裏斯汀眼底，她認真的看完，說道：「原來不是個邪教啊。」
「凈化世界？何等神經的口號！十個反派八個打著這樣的旗號，」BB吐槽著，「世界也是很無辜的。」
「他們襲擊過位於生物研究所，想要得到什麽？」克裏斯汀沈吟片刻，「BB，我……」
「要去現場看看？前輩，研究所成員全部下落不明，那個地方也被炸毀……」
克裏斯汀聽著冷下了臉色，當然不是因為BB，而是憤恨於那些敗類的所作所為。
「就因為這樣，我才要去。」
「我也要去。」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兩人一跳。
克裏斯汀扭頭看將防風鏡從眼睛調整到頭上的青年，沮喪的說：「你……讓我壓力很大。」
以前小夥伴突然出現她還會有個應激反應，現在的話，一秒之內她感覺不到附近空氣的異常波動。
別小瞧一秒，皮特羅可是秒速194千米的人，當然他現在的數據肯定不是如此了。
小夥伴越來越強讓人安心，朋友久別重逢也是人生喜事，兩件事疊加在一起本該是雙倍的快樂，為什麽會這樣呢？
好有危機感，她好久沒有開發自己的能力了，這樣下去會被大家拋下的吧？
爆豪看著綠谷成長起來的心情是不是也這樣呢？
皮特羅楞了一下也沮喪了：「娜塔莎也說我會讓旺達有壓力，原來連你也這麽覺得。」
不，我覺得娜塔莎說的壓力不是指這個。
BB看他的表情不似作偽，心說，呵，根本不足為懼。
「前輩，」她的聲音將克裏斯汀的目光吸引過去，「不用著急，前輩才十六歲啊，還有那麽多時間提升自己，我會為前輩料理好一切的。」
克裏斯汀眨眨眼，噗嗤一聲笑出來，「哎呀，真的在像模像樣的安慰我啊，你忘了嗎？我可是調控情緒的高手。」
空氣中似乎飄蕩著某種香氣，此時尚還年輕的皮特羅還不懂這是百合花的芳香，只是潛意識生出了一股危機感。
別看他別的地方機靈，因為高速的關系思維方式也很靈活多變，但是對上旺達和克莉往往一根筋。
他知道現在必須要說點什麽。
「調控情緒的高手嗎？未必吧，不知道是誰能力爆發差點毀滅世界。」
於是他就說出了這樣招打的話。
效果拔群，不僅那些似有似無的百合香氣散去，克裏斯汀還特別想把他從頂樓扔下去。
「你什麽時候走？」
皮特羅警覺：「你要趕我走？」
「不是，我指望著你幫我報個平安啊，再說你突然消失不見，旺達就不會擔心嗎？」
「你不跟我一起走？不，算了，你把你現在的居住地告訴我，」等她回答後，他認真的考慮了一下說道，「等我能力穩定一些就帶你一起穿過平行宇宙間的屏障，我會帶你回家的。」
說完他就消失了。
「……」
說實話克裏斯汀沒想那麽多，她單純的想這邊還有事她不能半途而廢，至於和親人朋友相隔兩個世界這種事，她是這麽想的，她長大了，總要出去闖蕩的，就當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工作，又不是永遠也不回家了。
等她能將傳送門開到另一個世界去，她想怎麽回家就怎麽回。
到那時，再和大家分享她的見聞。
如此暢想著，克裏斯汀覺得又熬幾個小時不睡覺都不是什麽大事。
一夜過去。
早上七點整，BB對著房間裏的穿衣鏡將領口的紅絲帶重新系好，這是她作為管家擁有實體的第一天。
身為一名優秀的管家，她應該為前輩選好今天要穿的衣服，吐司、沙拉和牛奶，叫前輩起床。
算了，前輩三點半才回來，就讓她好好休息吧，人類的身體很脆弱，長此以往就算前輩是變種人也受不了的。
BB憂心忡忡的將這件事記下來。
既然前輩在睡覺，也不好叫家政來打掃衛生，誒對了，她資料庫裏還有從前那個世界裏各種掃地機器人的數據，她完全可以做幾個嘛。
還有將其他電器智能化也是可行的，她分幾個數據流來，另外她再檢查一下房子的安全設施。
然而打算認真工作的BB醬接連被打擾。
在日本去別人家拜訪之前一定要致電告知詢問，確定主人沒有其他事才可以登門。
一些人矜持禮貌的如此做了。
比如說夜眼、歐爾麥特、根津，還有因為哥哥的關系對前輩格外感恩的飯田天哉聽說前輩在昨晚的爆炸現場上，一本正經的打電話來詢問是否可以登門拜訪。
他給出的理由是發生這麽大的事社交軟件上問一句太不盡心了，還有就算是他私信問了，蒙羅君也沒回。
BB心說前輩在睡覺怎麽回？嘴上用禮貌正式的聲音回答他：「前輩受了驚嚇，還在休息，很感謝您對前輩的關心。」
電話那邊連聲說應該的應該的。
掛斷電話的瞬間，BB仿佛渾身開始冒小花花，臉上露出了沈迷的笑容。
她知曉前輩的一切，她照顧前輩的生活，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因為她是高級AI，這樣以管家的身份替前輩處理人際交往的感覺真是……太棒啦！
搞事情的時候她喜歡在幕後，可是在宣示主權這方面當然要在台前啦。
而另外一些人就不是那麽講究，說都沒說一聲直接就來了。
比如綠谷出久和轟焦凍，齊木空助，相原利佳。
這些人除了轟焦凍外都來過，保安室那邊打過招呼，所以沒攔他們，人都到門口了，BB也不能將他們轟出去，木著臉把人請進來。
「我聽說昨晚的事了，和轟同學代表老師同學問候一下，打……打擾的話……」綠谷想起了比他更早進入的一男一女，有些拘謹的說。
「不打擾，」BB說，「前輩還在休息，如果不介意的話進來坐坐吧。」
反正都有兩個了，人再多有什麽區別？
轟焦凍先進去，綠谷落後一步眼睛亮亮的小聲問：「那個BB桑，我們在地下室見過的吧？」
「難道說你已經忘記可愛的我了嗎？」
「不不！」綠谷連忙擺手，生怕她誤會，解釋說，「因為那時候你還是一個影像，但是現在……」
「現在我已經有了實體。」
「BB桑，你是機器人嗎？」終於問出了好奇已久的問題，綠谷自顧自的碎碎念了起來，「就像電視裏的那樣，脖子會轉一百八十度，身上的每一個關節都會旋轉，沒有機油潤滑就會哢嚓哢嚓響，不充電會影響行動嗎？而且你的身份不能暴露不就是黑戶……」
BB：……
等綠谷回過神來就對上BB和善的眼神，小動物可以安然活到現在的警報瞬間拉響，他頓時慌張起來，揉了揉蓬松的頭發，左顧右盼。
「我……我去找轟同學！」
他剛在轟焦凍身邊坐下，就看到之前進來的長發少女端著托盤出來，將果汁放在他們面前。
「希望你們喝的慣。」
「啊，謝謝你。」
綠谷低著頭道謝，心中在嘀咕這少女和他們一樣都是客人吧，怎麽像是主人？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管家BB，果然啊，和善的目光移到叫作相原的女孩身上了呢。
至於另一個青年，齊木空助似乎想要去某個地方，綠谷知道那是克莉的地下實驗室，結果透明門在他面前合上。
齊木空助扭過頭，無奈的對BB說：「太不近人情了，BB醬。」
「齊木博士，你沒有進入的權限，還是坐下來吧。」BB聲音甜美，表情卻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另一邊綠谷覺得太安靜非常不自在，他試圖和相原利佳對話。
「我和轟同學都是雄英英雄科的高一生，相原桑在哪裏上學啊？」
「我在冰帝讀高二，綠谷君和轟君也是看到消息才來探望克莉的嗎？」
「是的，爆炸襲擊，雖然最後沒有人員傷亡，但是……」他覺得哪裏不對的樣子。
「我明白，不過新聞說安德瓦先生受了槍傷不是嗎？真遺憾，不知道怎麽樣了。」相原利佳看向轟焦凍。
綠谷也下意識看向旁邊安靜的轟同學，看過體育祭的人都知道，轟同學是安德瓦的小兒子，現在也確實該他說話了。
安德瓦失去了個性。
一旦傳揚出去會在整個日本掀起風暴，他們家屬被警察叮囑過一定不能說，任何人問都不可以說。
然而轟又不會說謊。
於是他說：「那種人反正又不會死，不用擔心他。」
相原利佳挑眉：「……」
綠谷覺得有些冷場，活躍氣氛道：「那什麽，相原桑你是安德瓦先生的粉絲嗎？」
相原微微一笑：「怎麽會？我可是站在克莉這邊的，是歐爾麥特不好還是霍克斯不帥，我崇拜安德瓦？」
轟認真看了她一眼說：「有眼光。」
綠谷扶額：「……」
轟同學求你別說了。
接下來警察來了，他們查到克裏斯汀和一個沒有入境許可的外國人吃拉面，經某個有回溯占卜個性的職英確定，那人就是昨晚救了一群土豪的人，所以上門想要克裏斯汀提供他的信息。
BB看到後面的安室透，公式化的回答前輩在休息，讓他們要不走，要不坐下來等。
領頭的警察看了一眼後面的安室透，表示他們要等。
BB計算了一下概率，皮特羅回去報平安了，在旺達談戀愛顧不上他的情況下，他再次來到平行宇宙的這裏幾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果不其然，下一瞬間門鈴響了。
BB慢悠悠過去開門，皮特羅應該是直接翻墻來到屋子門外的，一開門，就看到他的笑臉：「surprise！我完成了克莉交給我的任務！」
BB：「那恭喜你，進來吧。」
反正裏面已經夠熱鬧了。
等你看到他們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驚喜。
※※※※※※※※
快銀小天使：你在外面有其他好朋友了？還這麽多？我不管，你就是在外面有人了！
我看有小夥伴問我用的什麽app，叫暖暖日記，誒，不是換裝遊戲，是記賬app。
A大比獲勝啊，沈思.jpg
第116章 驅狼逐虎（捉蟲）
雨淅瀝瀝的下了起來，陽台的門沒有關好，芙芙從給它留的門縫中進去，天陰了下來它就往回跑了，可還是弄濕了毛發，水滴在軟綿綿的地毯上。
攜著涼意的風吹拂著深色的窗簾，帶進來幾縷天光，還被睡意籠罩的少女將被子蓋過頭頂，緩了一會後才扒開，無神的盯著天花板。
良久，她支起身體看到了正在舔舐毛發的芙芙，「你回來了？」
「芙！」你醒啦？
身材嬌小玲瓏的貓妖停止動作，向前幾步，蹲坐在床底，仰頭看著克裏斯汀，眼底泛著淡淡的光。
克裏斯汀揉了揉眼睛，看到水珠從它身上滴落，她呢喃一句：「下雨了啊。」
她起床去浴室拿芙芙的浴巾，坐到床邊上，將浴巾鋪在腿上，芙芙不用招呼就跳了上來，克裏斯汀解開它胸前的粉色系繩，將濕漉漉的藍色小披肩隨便放在床頭櫃上，用浴巾將它包起來擦毛。
「要吹一下嗎？」
「芙啾！」把吹風機拿遠一點。
「不啊，想下去玩嗎？」
「芙！」不要。
「那好吧，陪我睡一會，暈暈的。」
剛才克裏斯汀沒關上陽台門，屋裏還有點涼，她拉上被子，芙芙鉆了進去，克裏斯汀側著身體看著它爬到她胳膊上。
哎呀好可愛。
此時此刻。
樓下。
皮特羅站在BB身後打量客廳裏的人。
「前輩的朋友來探望，你要認識一下還是上樓待著？」
「克莉的朋友？」皮特羅無比警覺。
克莉的朋友他都認識，他不允許克莉有他不認識的朋友！
不、不是說霸道的不讓克莉有其他朋友，可他怎麽著也是和克莉一起長大的，克莉與他的關系更好——這點排面他必須要。
BB還提前警告他，警察來調查他的來歷，最後詢問他是不是要進去。
皮特羅想他也不怕警察，鬧起來就把他們全都扔到南極。
於是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皮特羅·馬克西莫夫，前輩的同學。」
皮特羅聽不懂日語，但是他聽出來這也是一句簡短的話，他對這樣短小的介紹十分不滿，他覺得他還可以有好多前綴，比如克莉的青梅竹馬、克莉閨蜜的雙胞胎弟弟，一個聯盟的同伴，克莉母親的（得意）學生，就算要說同學，也要把他們是同桌的事說出來嘛。
BB心說可拉倒吧，你們上課圍著X教授坐一圈，你只是坐前輩右邊而已，冰人還坐前輩左邊呢。
兩人完成了眼神交流，皮特羅不甘心的移開視線，面對一客廳的人露出了一如既往開朗的笑臉：「Hello∼」
其他人都在有意無意的打量皮特羅時，綠谷已經友善的開口：「你好，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皮特羅歪頭，他在說什麽？而且這一頭綠色還真是鮮艷，旁邊男生很時尚嘛，看那挑染的發色。
沒得到回應讓綠谷有些尷尬，隨後註意到他茫然的神色，綠谷突然意識到不是每個外國人都能像克莉那樣說一口流利的日語的。
他在糾結要不要用英文重覆一遍。
BB表示不用糾結，她切換到英語對皮特羅將人一個個介紹一遍。
「綠谷出久，前輩最看重的學生，教過他很長一段時間的格鬥，因品格出眾讓前輩格外欣賞。」
綠谷：……
是不是哪裏不對？
「轟焦凍，前輩在雄英的同期，一起爬過韋斯特沃德大橋，多次約前輩出門未果。」
轟：……
為什麽要強調這個？
「相原利佳，前輩從隔壁跡部手裏搶到的未婚妻，斥重金買了一車藍玫瑰造就一場盛大的玫瑰花雨，至今前輩的性向還被外界懷疑。」
相原利佳：……
有點遺憾，那不是她和克莉的回憶。
「風見裕也……啊這個跳過，你看他旁邊的安室透，前輩有一次偷偷去酒吧玩，他調戲前輩，差點成炮友，後來在應聘時受傷，前輩給了他一張卡。」
安室透：……
管家貌似在搞事情。
「齊木空助，科學研究者，長時間和前輩同居，前不久向前輩求婚，未果。」
齊木空助：……
她就是在搞事，驅狼逐虎。
「以上。」
皮特羅被如此龐大的信息砸的暈頭轉向。
不是說朋友探望嗎？
怎麽又是炮友又是未婚妻又是求婚的？
連旺達也只是交了個男朋友而已啊！
其他人也心思各異。
除了綠谷覺得自己是誤入了什麽修羅場而瑟瑟發抖以外，別的人都覺得對方不是什麽好東西。
其中安室透最受針對，畢竟炮友什麽的一聽就不正經。
她還是個孩子啊，你怎麽下得了手？
「警視廳的警官這樣做不好吧？」轟焦凍說。
「向警視總監反應一下夠一個處分的了，你說呢風見警官？」齊木空助似笑非笑的問。
風見裕也：他是多飄才去告降谷先生的狀？
相原利佳馬甲下的貝爾摩德嘆息，那天她也在，早知道她就一顆安眠藥放倒波本，省的他不好好在警視廳臥底還勾搭小姑娘。
安室透嘴角抽抽，覺得自己是說不清了。
不過更讓他在意的是……
「管家小姐，你怎麽知道的？」
「既然都說了我是前輩的管家，那我就應該什麽都知道。」
風見裕也：「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BB看他一眼，知道這是安室透想要問的問題，不過也沒有好隱瞞的，她的一切資料都準備齊全不怕別人調查。
「BB。」
「這名字……」
「簡短又神秘，對吧？」
風見裕也：你開心就好。
而皮特羅也反應過來，渾身都寫滿了鬥志——他不會讓這些天降再搶走他的位置！
他為什麽要說再？
不管怎麽樣將他們趕出去！
然後他發現語言不通。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等克裏斯汀終於睡飽了，換了衣服打算下樓覓食，一開門就看到表情格外委屈的皮特羅。
克裏斯汀正在壓豎起來的呆毛，一看他這樣呆毛也不壓了，小心的說：「你回來了。」
沒得到回應。
她又問：「你怎麽了？」
「剛才，你的朋友來探望你，現在走了。」
「探望？」克裏斯汀還有點懵，不明白非年非節的探望什麽，轉念一想，哦，昨天的爆/炸嚇到他們了吧？
她轉身回屋，趕緊拿起手機看了看，未接電話，未讀短信還有Line私信那麽長……
誒，交際面廣就是會有這樣甜蜜的煩惱呢。
不過她沒有第一時間看手機，而是將手機放下，對皮特羅說：「別在門口站著了，進來說。」
克裏斯汀往地毯上一坐，皮特羅坐在她對面，想了想之後說：「我已經將消息通知到每個人了。」
不管是遠在瓦坎達的克莉的父親姑姑侍衛長將軍，還是在西伯利亞出任務的隊長鷹眼……反正跑過去對他來說就是一盞茶的功夫。
一開始察覺到不對勁的是彼得，他們四個人有個群，而克裏斯汀好久都沒在群裏說話了。
後來再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克裏斯汀早該到了喜馬拉雅給父母老師報平安，也沒有消息。
最後退休的古一表示那孩子根本沒來，克裏斯汀失蹤才算實錘。
「大家都很擔心吧？」克裏斯汀有些愧疚。
「是啊，突然鬧失蹤，羅根說找到你就打死你。」
克裏斯汀想到金剛狼的利爪，抱著芙芙瑟瑟發抖。
「現在都知道你是在平行宇宙不能回來，他們會諒解的。」
「但願，我還想多活幾年。」克裏斯汀笑著說。
「克莉，我問你個問題。」
「什麽？」
「如果我要帶你回去，你會留在這裏嗎？」
克裏斯汀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回答也謹慎了些：「最近不行，不過你的能力穩定的話，帶我回去後又能把我送回來那就行。」
「為什麽還要回來？這又不是你家。」皮特羅目光覆雜。
「問題比較覆雜，已知有個目的不明的黑社會，還可以生產讓人失去能力的子彈，一旦行動起來，會對英雄社會造成很大的影響，而且我答應一個人要治好他，還有……」她一件一件的細數。
皮特羅突然問：「我見過你的朋友們了，不是因為其中某個人嗎？」
克裏斯汀哭笑不得：「當然不是，他們離了我又不是不能活，但是……」她的神色認真了些，「有的人是這樣，他們還在受苦。」
他們需要覆仇者，也需要克裏斯汀。
皮特羅：「做善事的話回去一樣做啊。」沒有必要非留在這裏。
克裏斯汀：「皮特羅，人命一樣珍貴，不分這個宇宙還是那個宇宙，我覺得這是一份很有意義的工作。」
皮特羅小聲逼逼：「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克裏斯汀：？？？
「好了好了，你說的都有道理，」他不想和她掰扯這個問題了，「你說得對。我來到這充滿偶然，平行宇宙那麽多，我也不能確定帶著你會不會迷路。」
克裏斯汀：「你回去時是不是就迷路了？」
皮特羅垂頭喪氣：「是啊，跑了一千多次都是別的宇宙，報完平安我回來找你，又迷路了一萬多次。」
迷路到天亮，終於來到正確的平行宇宙，按照克莉的地址找到她家，開門就被客廳暴擊了。
克裏斯汀神色動容。
皮特羅低著頭自顧自的說：「我以為你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會很孤單的，沒想到你有這麽多……該死，原來你根本不需要我，我簡直就是個……」笨蛋！
「皮特羅。」
克裏斯汀叫停，皮特羅擡頭看她，她在笑，眼底卻浮現出晶瑩的光。
誒，你別哭啊，他還沒哭呢。
「你說得對，剛來的一段時間，我確實很孤單，」不穿越什麽都有，一穿越就好像變成了一個乞丐，「我曾經發瘋般的想念你們。」
皮特羅有些開心還有點心疼，然後他很快抓到了重點，「你剛才說了曾經對吧？」
「呃……人有了工作就會比較充實……」
「我不信，肯定是某個人，是誰？」皮特羅在這一點特別機靈。
「好吧，我帶你去見他，我已經有好久沒見他了。」說到這克裏斯汀神色懷念。
皮特羅都沒意識到自己語氣多酸：「哦，那你很期待咯？」
「是啊，我要再見到他，看我不打死他！」
皮特羅：……
※※※※※※※
不知道說什麽，我給你們劈個叉吧。
感謝小天使董芮妍的五瓶營養液，抱∼
第117章 山雨欲來
在去之前克裏斯汀將皮特羅扔上床。
「睡覺，不許跑，」克裏斯汀苦口婆心，「昨晚一夜沒睡在平行宇宙迷路吧？這樣不行，會猝死的。」
皮特羅心中有事，漫不經心的點頭，克裏斯汀剛把門關上，皮特羅就從床上竄起來，腳還沒沾地，BB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需要搖籃曲嗎？」
「你是老賈嗎？」皮特羅一臉驚恐。
「呵呵呵，以權限來說是的，建議你好好睡覺，聽前輩的話。」
「知道啦。」
皮特羅倒回床上，被子蓋過頭頂。
他身上還肩負著監督克莉的責任，回去後還要做匯報的，當然，他自己也很好奇就是了。
本想出去打聽的，不讓他出去，那他還不能上網嗎？
藍光打在他的臉上，他的手指滑動，突然皺起眉：「什麽啊，還是2G網。」
「都是日語……還好托尼給了個翻譯軟件。」
看著看著，困意湧上心頭，上眼皮下眼皮瘋狂掐架，然後掐在了一起。
皮特羅抱著手機睡著了。
樓下。
「他睡了？」
BB將牛奶放進微波爐裏加熱，說道：「睡了，還把被子踹了。」
「那就把溫度調高點。」
「好的，前輩。」
「BB，在我休息的時候發生什麽特別的事了嗎？」
BB將牛奶和手工小餅幹拿過來放在桌上，在她旁邊坐下，明明搞了事卻一臉坦然，「前輩的朋友來探望，等不到前輩又不想打擾您就先離開了。」
「是麽？」克裏斯汀喝了一口牛奶，唇邊留下了一圈白印，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那皮特羅為什麽篤定我因為某個人……」
「身為前輩的管家，我不該有任何隱瞞，我想這是因為皮特羅知道了他們和前輩的特殊關系。」
「特殊關系？比如？」
「比如差點一夜情、追求者、搶來的未婚妻還有……」
「停停停！」她咳出一口牛奶來，抹了抹嘴問道，「BB，不會是你說出去的吧？」
BB漂亮的紫眸心虛的往左瞥。
克裏斯汀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哀嚎一聲崩潰的捂住臉，悶悶的聲音穿出來：「我敢說皮特羅一定有特殊任務，或許回去後我的這點破事就會傳得人盡皆知。BB，我會成為八卦主角的！」
BB出謀劃策：「我現在就去讓皮特羅失憶。」
克裏斯汀：盯——
「前輩，我很抱歉。」
「我原諒你啦。」
其實皮特羅在這早晚可以把她的人際關系差個一清二楚，關鍵就在於他回去後會不會說，要賄賂一下嗎？
克裏斯汀思考著，側臉貼在餐桌上，手機放在一邊，按下回撥鍵。
等待電話接通時間裏，她的手指在桌上亂畫，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亂想。
忙音停止，手機裏傳出清冷的青年音時她才稍稍回神。
「中午好啊，赤司。」
「我沒事，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畢竟這少年憑一己之力就扒了她的小號。
「冬季杯決賽，誒？和黑子的球隊比賽嗎？那我要幫誰加油呢？」
「好，我會準時到場。」
下一個電話。
「餵，歐爾麥特老師。」
「我還好。」
「安德瓦關我什麽事？又不是我讓他失去個性的。」
「抱歉啊，提他我就暴躁……誒還在咳血嗎？身體怎麽樣？」
「長胖了？不用謝我，犒勞一下自己，你可以不用按照營養菜單吃東西了。」
「改天來覆查吧，我看時候差不多了。」
再下一個。
「羅曼老師，我沒事。」
「誰讓我見到個人一開口就問這個……」
「你要走了？想繼續環遊世界啊，邊走邊學也蠻好的。」
「嗯，我會去送你，好難過啊，以後不會再有一個免費的魔法老師了。」
再再下一個。
……
…………
克裏斯汀認認真真的將問候電話一一回覆，在社交軟件上告訴擔憂自己的人她沒事才算完。
「前輩，你幾個電話下來，未來一周又安排的滿滿當當的。」
突然一個冰涼的聖女果貼在她唇上，克裏斯汀下意識張開嘴嚼嚼嚼。
「很甜。」
「甜就好。」
皮特羅一覺睡到下午六點，天還沒黑，雨還下個不停，所以天上陰雲密布。
他吃了點水果墊墊肚子，他們商量好了，先去拜訪那個很重要的人，然後再外面吃飯。
管家小姐今天刻意搞事，被克裏斯汀罰不許一起出門，留在家裏待命。
兩個速度驚人的變種人選擇電車作為出行方式，下了電車撐著傘在雨中溜達鬥嘴，氣氛輕松。
「我在搜索欄輸入你的名字，你猜我搜出來了什麽？」
克裏斯汀瞥他一眼：「過去的事你非要說出來取笑我。」
「哎，上帝作證，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反正你上高中打官司開公司都是自己的自由，不過我沒想到你會紐約和哥譚搬上遊戲。」
「聽我說，皮特羅，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克裏斯汀笑的溫柔，說下句話的時候畫風突變，「若是其他人知道，你就死定了。」
「還是那麽兇呢，我還看到某個自稱覆仇者的義警呢，別人認不出，我還認不出嗎？可以啊。」
克裏斯汀被他調侃的語氣弄得無比羞恥，傘在手中轉了一圈，雨水旋轉著飛濺到他身上，她很想吼出來，但是街道上雖然沒什麽人也不能吼。
「那是……我說的意思是一個群體，誰知道他們理解成我的代號了，我總不能召開個澄清發布會！」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別著急。」
……所以說他們之間不存在好朋友分開很久尷尬到沒有話題的情況，實在沒有，損著損著就又熟悉起來了。
於是走進墓地，就輪到克裏斯汀捉弄皮特羅了。
「你說的那個朋友是這的員工？」皮特羅在陰森的墓地外圍瑟瑟發抖，心懷僥幸的問已經踏上台階的克裏斯汀。
克裏斯汀勾唇一笑：「不是哦，他在我們腳下的土地安眠。」
皮特羅更害怕了。
「我們非要進去嗎？我記得你很怕鬼的。」他猶自掙紮。
「我不怕鬼啊。」
「就……我們去鬼屋的那次……？」
他不提還好，一提克裏斯汀氣不打一處來，「那次你們姐弟倆走在前面互相攙扶都不管我！」
她一個人自抱自泣，就很慘。
當時還是有些怕的，可衛宮死後，她一個人走在墓地裏就沒帶怕的。
墓地黑漆漆的，遠處燈光一點，樹影婆娑，無數墓碑整整齊齊的佇立著，皮特羅感覺下一秒就會有東西拍自己的肩膀。
雨滴落在雨傘上滴滴答答的，透過雨幕看去，不遠處的少女撐著一把大黑傘，遮擋住大半面臉，又不禁讓他想起了看過的恐怖電影。
或許站在那的已經不是克莉了！
「你真是唉……」克裏斯汀輕輕嘆息，說著嫌棄的話，語氣裏卻透著寵溺。
她的藍眼睛裏泛著洶湧的白光，一瞬間，雨住風停，烏雲散開，夕陽西下，晚霞下的景色可比淒風苦雨的墓地優美多了。
克裏斯汀收起傘，甩了甩傘上的雨水，對不知為何一動不動的皮特羅說：「還不敢來嗎？」
皮特羅回過神來，收傘跟過去。
「來了。」
穿過一排排墓地，皮特羅連呼吸聲都放輕了，不是害怕，而是對死者的尊敬而下意識不發出聲音。
然後他發現一個奇怪的事。
「日本墓碑上都沒有照片啊。」
「是啊，很樸素對吧？」
皮特羅輕輕嗯了一聲，輕聲問：「克莉的這個朋友是個怎麽樣的人呢？」
「我很難評價他，我遇到他的時候比較迷茫，這個社會制度與我們那很不一樣……」
皮特羅很讚同，今天面對那一群警察，他沒掩飾自己的特別，他以為他們要將他關起來，結果讚揚感謝後竟然責備他在公共場合使用『個性』？
太逗了，回去一定要和大家說。
「能力分合法使用和非合法使用，我在想我是入鄉隨俗還是一如既往。」
「你一定選擇了後者。」
「是，但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對於這個社會來說好不好，幫助他人卻破壞了社會秩序，招來了警察和職業英雄的圍堵。」
皮特羅不知道說什麽好，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在中東遇到他。」
說到這，兩人正好停下腳步，墓碑旁邊有一棵松樹，水珠一下一下滴在墓碑下方的石板上，英文墓志銘清晰可見。
皮特羅低下頭看，克裏斯汀還在繼續說：「……有時候我看到他就恍惚看到多年後的自己，如果你沒有找到我，而我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不能停下，或許我有一天也會死在某個政治陰謀裏……」
「不會的，我找到你了！我會帶你回家。」皮特羅急切的對她表態。
「嗯，我知道。」
兩人並肩往外走，皮特羅偷偷看兩眼面容沈靜的克裏斯汀，她成熟穩重太多了，真是的，說好的好朋友一生一起走，誰先長大誰是狗呢！
而克裏斯汀則感慨萬千，仔細想想，衛宮是個分水嶺，在他之前，她還是無憂無慮的，煩的事最大也就是和爸爸比自己是個窮鬼，作為一個人更好和人相處。在他之後，她的煩惱一個接著一個，而對身邊的人開始廣義上的一視同仁，不分彼此，也正因為如此，所有人在她眼裏都不是特殊的。
她覺得她應該幫助需要幫助的人，與私人感情無關。
皮特羅覺得這樣不行，他好好的小青梅怎麽變成這樣了？然而他沒想把這件事告訴大家，他隱約覺得說出這樣的事是克莉對他的信任，而歸屬於隱私的事哪怕為了她好，他也不該告訴別人。
他正要說些有趣的事調節一下氣氛，一年了，不光是克莉，他們那邊也有很多可說的事。
然而在說之前，克莉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克裏斯汀對他做了個接電話的手勢，然後接通：「校長先生，不忙了嗎？」
「嗯，閑下來了，方才錯過你的電話了，昨晚的事沒有波及到你吧？」遙遠的靜岡雄英高中，根津拿著手機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斜陽。
「是，我很好。」
「那麽我就直接說了。」
「當然，我在聽。」
「想必夜眼和歐爾麥特已經說了那件事？」
「嗯，我們已經約好時間覆查，覆查結果沒問題，當天就可以為他進行修覆。」
根津說：「當天嗎？當天進行的概率是多大？」
克裏斯汀想了想，鄭重的回答：「如果歐爾麥特按照我說的做了，起碼百分之八十。」
根津的聲音也嚴肅起來：「那一天可以允許幾位職業英雄並學生跟隨保護嗎？」
「可以。」
……
克裏斯汀一放下手機，皮特羅就迫不及待的詢問出了什麽事，但這不是可以在電車上說的，她發信息給皮特羅。
簡而言之就是一位重要的英雄受了傷要到她這裏治療，一顆胃的缺失與呼吸器官收縮的痛苦折磨他的身體，時間緊迫，不能再等待，另一方面有個大反派緊咬著這位英雄，如果讓他知道手術的日期，後果不堪設想，為了多重保險，多位職業英雄和學生會在過程中保護。
「這不好吧，目標太大了，簡直是大大方方的告訴敵人。」
「你不知道，從前發生一起雄英高中襲擊事件，自那次以後，校長就確定學校裏或者說警方那邊有臥底，也許對方已經知道他身體好轉到可以接受手術的地步了。」而且敵人知道她用再生搖籃治好了英格尼姆。
就在明天，或者後天，再生搖籃的消息會被爆出去。
下了電車，走在街頭，皮特羅突然發問：「等等，什麽手術能彌補一個胃和大半呼吸器官？你也不是醫生啊！」
「但是我有再生搖籃啊。」
皮特羅呆住：……
小夥伴厲害了。
※※※※
點一首半生你我——蕓蕓蜉蝣世，你最似我。
點一首讓酒
今天不劈叉了，腿抻了，還短。
依舊自己打自己，沈迷噠宰不能自拔。
第118章 臥底生涯
「你來晚了。」
「我可不像那位先生一樣整天坐在小椅子上運籌帷幄，應酬啊，抓人啊，我很忙的。」
某個廢棄倉庫內，霞光照耀進去，兩個拉長的影子打在地面上。
「還沒恭喜你終於踩下安德瓦，榮登第二英雄的寶座，」一個人如此說道，聲音中不乏惡意的嘲諷，「聽說你還很推崇他，有意思，踩了自己的偶像上位心情如何？」
「同喜同喜，歐爾麥特也幹不了幾年了，那位先生再不動手，我就要變成第一英雄了。」
「做間諜做到這種地步，有趣。」
荼毘冷笑一聲，雙手插兜轉身往裏面走。
霍克斯不理會他的嘲諷，跟了上去。
敵聯盟死柄木吊、渡我被身子、黑霧已經落網，不過AFO還在一天，他的工作就不能停止。
他該要求加薪的。
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霍克斯暗中推測方位，記在心中，盡頭是一道門，荼毘推開門，白熾光照了進來。
屋子裏空空蕩蕩的，中央筆直地站著一個人，穿著綠外衣，黑褲子，聽到聲音轉頭看了過來，他竟然戴了一個鳥嘴面具遮住下半面臉。
「看到了嗎？」
他對面的墻上掛著一台電視，霍克斯可以想象到那個人正註視著房間內的一切。
「嗯，沒想到你能將霍克斯拉攏進敵聯盟，將這件事告訴我足以當做結盟的誠意。」青年聲音平靜。
結盟？莫非他就是死穢八齋會的現任當家？霍克斯暗暗打量青年。
「該你了。」AFO淡淡的說。
「當然，我也會拿出相應的禮物，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麽你要和一個商人作對？」
AFO問：「這很重要？」
青年回答：「我不喜歡未知。」
AFO嘆息：「我的弟子吊因為她的緣故身陷囹圄。」
青年冷笑：「那個死柄木吊？他兩個月前就入獄了，你現在報覆她？還有，你該報覆也該沖著覆仇者，遷怒別人不是你的做法。」
AFO讚嘆：「死穢八齋會真是有個不錯的繼承人，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她不僅僅是個商人，還是個天才，她有一項可以讓我恢覆正常的技術。」
荼毘本來漫不經心的盯著別的地方，聞言看了那台電視一眼。
看他似乎不信，AFO補充了一句：「不然英格尼姆是怎麽站起來的？」
「原來如此。」
青年不再繼續停留，往門這邊走，荼毘讓開位置，在他戴著白手套的手按在門把手上時涼涼的說了一句：「合作愉快啊，治崎……」
話未說完，他看了過來，平靜無波的眼底如同飛雪的冰湖，「叫我——解修師。」
好可怕的眼神，霍克斯暗忖。
「荼毘，還是和解修師不對付啊，這可不太好，我們是盟友。」AFO將剛才那一幕看在眼裏，聲音不辨喜怒，敲打的意思卻顯而易見。
荼毘一攤手，面無表情的說：「我可沒有，他廢了安德瓦，我感激他還來不及。」
沒什麽誠意呢，荼毘。
霍克斯看向那台電視，突然語氣控訴的說：「將我的存在告訴他真的好嗎？先生，你將我推入危險境地，是還不信任我？」
「正因為你在敵聯盟舉足輕重的地位，所以用來當做結盟的紐帶再好不過，你看到了，死穢八齋會的新當家很滿意，」AFO慢條斯理的誇大他的地位，突然話鋒一轉，「不過，霍克斯，你高舉著英雄社會實在是太無聊的旗幟加入敵聯盟，卻一條有用處的情報都沒有帶出來，也說不過去。」
「先生你這話說的就太沒良心了吧？與歐爾麥特無關就沒用處嗎？還是說您的眼裏就一個歐爾麥特？」
AFO輕笑：「不要生氣，霍克斯，我坐在首領的位置考慮的自然就是敵方第一人。」
霍克斯見他沒有懷疑，心中稍定，裝作不甘心的樣子說：「歐爾麥特的事就是職業英雄的圈子中都不清楚，要不是我加入了敵聯盟，連他受傷都不知道，切，第一英雄藏的夠深啊，怕別人動搖他的位置嗎？倒是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AFO說道：「霍克斯，你需要為我帶來一份情報。」
「說來聽聽，不過我不保證啊。」
「你可以的，」AFO語氣篤定，讓霍克斯有種不好的預感，「歐爾麥特最近將進行修覆手術，你要告訴我具體日期，地點，手術要進行多久，人員配置。霍克斯，保護手術的人將從職業英雄裏挑選，而人選必然繞不開你。」
因為他是歐爾麥特之下的第二英雄。
霍克斯心中沈甸甸的，大腦飛速運轉，他該怎麽回覆這句話？是一口咬定還是猶豫不決，AFO老謀深算，他該如何博取他的信任？
「我怎麽傳遞消息？最近不太適合見面吧？」霍克斯沒有將話說得太死，也沒有明確的拒絕，這種說法能很好的穩住對方。
AFO告訴他：「荼毘會做你的下線。」
霍克斯看了一眼據說和安德瓦有仇，實力異常強勁的荼毘，心中發愁。
以前他認為做臥底最難的事是撒謊，一個謊言用一個接著一個謊言圓，嘛，不過騙敵人他沒什麽心理壓力就是了。
今天他才明白，做臥底最難的是既要保住己方，還要取信於敵方。
他在雄英畢業，雄英也不培訓臥底啊。
他好難啊。
每個職英都有自己負責的區域，他來到東京表面上是商量換防，實際上是開會，果不其然，第二天開會他知道了商議好的時間地點，人員配置還在選定中。
怎麽辦啊？不能說，也不能……唉。
一個人走在街道上發愁，粉絲圍過來還要笑著給簽名。
簽著簽著走進了波羅咖啡廳。
「歡迎光臨，哎，這不是霍克斯嗎？」
霍克斯笑著對金發藍眼的青年說：「一份歐培拉。」
安室透笑彎了眼眸：「請稍等。」
過了一會，安室透將蛋糕端過去，「您的蛋糕。」
「啊等等，」霍克斯煩躁的翻了翻飲品菜單，將它合上，「我還要點喝的，不知道選哪個好。」
安室透站在他身後，翻開菜單，手指著一樣，從外面看就像是在介紹飲品。
「怎麽了？」安室透壓低聲音問。
霍克斯用最快的語速將事情說了一遍。
之前說過了，雄英的課程是救人，擊敗敵人，開發能力，不培養臥底，既然上面要派個職英臥底總不能指望著別人自學成才。
所以這位公安長官會提供給他一些幫助，正好他們以前因為工作的關系認識，說話也方便。
安室透思考片刻，果斷的說：「告訴他真的情報。」
「這怎麽行？」
安室透沈聲說：「AFO在警方或者是雄英內部安插了人，最壞的情況是兩邊是兩邊都有內鬼，你不說他也會知道，你本來就不受信任，再說個假情報，身份暴露還是小事，你會有生命危險。」
「可歐爾麥特的手術……」
「這就要稍微運作一番了，警方最近正在和蒙羅小姐接觸。」
「會不會太顯眼了？」霍克斯有些擔憂。
「沒關系，他們以商議那個個性是瞬移的人為理由去交涉，AFO只會懷疑，不會確定。」
霍克斯抓緊時間繼續說：「敵聯盟和死穢八齋會結盟了。」
「結盟？」安室透回想了一下，從歐爾麥特的敘述中可知AFO自視甚高，怎麽突然和一個不大不小的黑道組織結盟了。
霍克斯解開了他的疑問：「使安德瓦失去個性的那枚子彈可以確定就是死穢八齋會的傑作，夜眼那邊一直在追查其新任當家解修師，相關資料他的事務所應該有。」
一想到這樣的子彈會對國家社會造成怎樣的動蕩，安室透神色冷了下來。
「降谷先生，AFO所圖不小，在襲擊歐爾麥特之前肯定還會發生些別的事，請一定要做好準備。」
「我明白，辛苦你了。」
霍克斯用叉子弄下來一塊蛋糕放在嘴裏，笑著說：「回去我要刷一刷覆仇者的網站好好放松一下，有太太寫了新的同人文。」
安室透：……
等等，覆仇者？
又是敵聯盟又是死穢八齋會，這兩個組織的戰鬥力都不好估測，手術當天歐爾麥特肯定不能動手，安德瓦又失去了個性，霍克斯還是臥底，更不能出來戰鬥，沒有這三個人，職英的戰鬥力銳減。
對付那些烏合之眾的敵人自然好說，他就怕還會有叫作腦無的敵人，要知道制作腦無的工坊現今還沒找到。
不過如果覆仇者可以助陣的話……
她最近在國外活動，可能也不知道國內的暗潮洶湧，指望她巡邏時突然出現不太可能，除非提前聯系。
沒有人知道覆仇者的真面目，沒有人可以聯絡到她，但是他應該可以，覆仇者那邊還有一部他的手機。
她不會丟掉的。
安室透懷疑，覆仇者知道了她抓錯了人又不想讓他知道她知道了他的臥底身份才使用那麽迂回的方式，所以她不會丟掉那部手機。
下了班，安室透回到家中，斟酌再三，將這通電話撥出去。
※※※※
崽戰打得心態要崩QAQ目前還在七段茍著，一速跑不過，怕閻豬怕的要死哭唧唧，我怎麽這麽菜（汪得一聲哭了）
第119章 私人會面
「好無聊啊……」皮特羅癱在一張轉椅上如同一條曬幹的鹹魚。
克裏斯汀低著頭工作。
「好無聊啊——！」求關註的大齡熊孩子放大音量。
克裏斯汀無奈的擡起頭，建議道：「那你去玩會遊戲？」
皮特羅一臉冷漠：「以我們世界為模板的虛擬遊戲有什麽好玩的？」
「那你就去看電視，我不是讚助你一個同步翻譯器了嗎？」克裏斯汀看向端著夜宵進來的BB，「最近有什麽熱播劇重播劇嗎？」
身為高級AI，BB一秒鐘之內就搜索出了多個結果並告訴克裏斯汀。
皮特羅對此嗤之以鼻：「那有什麽好看的？你一年來就看那種東西？」
克裏斯汀否定道：「我一般看新聞，都講了什麽？」
「講的什麽？」皮特羅怒火中燒的重覆了一遍，「幹家務就該是女性的工作，女性找不到工作也可以去當家庭主婦，一邊幹家務，一邊愛上男主人，豈不是美滋滋？」
克裏斯汀覺得情有可原，只要不把她惹急了，她都會找理由寬恕一些不太對勁的事。
「你要看國情，日本少子化嚴重，催婚電視劇，不看不就不行了。」
皮特羅氣呼呼的說：「可真是個好主意，我馬上換了個台，去年的熱播劇，女主人婚後照顧家庭孝順公婆無微不至，然而男方家庭一直對她不好，你猜為什麽？」
克裏斯汀很給面子的問：「為什麽？」
皮特羅冷笑一聲：「我忍到第八集 ，它告訴我女主人根本不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原來是以前有過婚姻史，還和前夫有個孩子，所以現任才有心結，你說在意這個別結婚啊，婚後還這樣，艹！我跳到結局，他們冰釋前嫌好好的在一起了，艹！」
克裏斯汀：……
什麽腦殘電視劇？
皮特羅說上癮，湊到克裏斯汀身邊，繼續批判神經病電視劇：「還有一段是女主人對男主人無底線的包容，只要是為了事業，哪怕陪女上司開房也無所謂，為了生活，丈夫出個軌又怎麽了？還能離？」
克裏斯汀……克裏斯汀都驚呆了！
她的工作深入挖掘社會的黑深殘，像什麽器官買賣、人口拐賣、毒品走私，像這種事別說接觸，她聽都沒聽說過。
「真、真的嗎？日本婚姻這麽可怕嗎？」嚇得她都開始結巴了。
「是的呀，」皮特羅拍拍她的肩膀，苦口婆心的說，「因為這是英雄社會，我還關註了英雄題材的電視劇。」
「講的什麽？」克裏斯汀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了。
「是一個女性職業英雄忙於工作，忽略男友，先後三次感情失敗，最後她將工作交給了繼承者，終於和一個不錯的男人走進了婚姻殿堂。」
聽完後，她木著臉站起身往外走，越走越快，皮特羅叫住她：「哎，你去哪？」
「我去吐一吐。」
她的身後，BB看了一眼皮特羅。可以啊，在她還在苦惱前輩的追求者眾多時，這家夥直接給前輩上了一滴全日本男人的眼藥。
皮特羅得意狀。學著點，論發射地圖炮他還沒怕過誰。
等克裏斯汀終於冷靜了一會，出了門又看到BB站在門口，年代感十足的鈴聲叫個不停，她這才看到BB手裏拿了一部翻蓋手機。
「跡部的手機你不是還了嗎？這哪來的？」
BB微微一笑，機械般顏色純凈的紫眸浮現看好戲的意味，「前輩你忘了，這是那位警察叔叔落下的手機。」
克裏斯汀後退一步，不敢置信的說：「它還有電？」
「你研究太陽能電池適配型號的時候就是用的這部手機做的實驗。」
鈴聲還在響，仿佛不接起來就會永遠響下去。
BB輕笑，握住克裏斯汀的手將這部手機放在她手心上。
「前輩，這說明你潛意識裏希望警察叔叔聯系你，在他遇上不能解決的危機時，你希望他向你求助，這樣你才會將誤抓他的事徹底放下。」
「我才沒有，」克裏斯汀小聲嘟囔，在BB松開手時還握著翻蓋手機，「再說你能確定這是警察叔叔打開的？也有可能是別人嘛。」
話說出口克裏斯汀知道不可能，這麽久以來這是這部電話第一次響起來，含義不言而喻。
高等AI人性化的聳了聳肩，轉身離開：「前輩你嘴硬吧，我還有這工作要布置下去。」
她真是了解自己啊。
不得不說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克裏斯汀找出了自己的變聲器。
接通電話不開口。
「覆仇者，我是波本。」
克裏斯汀用很兇的口吻說：「波本？你還敢給我打電話？」
聲音很熟悉，低沈喑啞不辨男女，本該直接說正題的，安室透只覺得一道電流通過全身，骨頭酥軟無力。
他以為他沒事了。
雖然最開始渴求黑暗的環境，眼睛下意識去尋找白發藍眸的女性，但是過去這麽久了，他以為他沒事了。
那點人質情節。
然後覆仇者短短一句話，甚至還帶著威脅，就將沈睡在血液骨頭裏的病態因子全都喚醒，甚至因為壓抑太久比最開始還瘋狂。
長久的沈默讓克裏斯汀驚疑不定，她太兇把人嚇著了？不至於吧？
安室透握緊手機，閉了閉眼睛：「我們見一面，坐下來談。」
他說了個地址。
克裏斯汀糾結要不要繼續兇他，兇他的模式就是「想死我成全你」，不兇……會崩人設。
「見完這一面後，抓不抓我你來決定。」
克裏斯汀說：「設下了陷阱？」
安室透笑了笑：「你怕了？」
地點他定，時間克裏斯汀決定，她一想夜深她還有事要辦，就定了個早點的時間。
掛了電話，她將翻蓋合上，去查了一下警察叔叔說的地址，心中懷疑去了七八分。
那是一家高檔餐廳，位於繁華地段，有埋伏不會將地點定在哪裏，所以真的有事相求？
他沒找個隱蔽少人的地方也是想取信於她，讓她知道沒有埋伏等著她。
事情反而難辦了，她肯定不能穿制服去，那麽要穿常服化妝，臉倒是好說，她有一個高科技光影薄膜，貼合皮膚，看上去就和真臉沒有兩樣。
但是皮膚怎麽辦？像手和脖子這種地方……
用防曬霜塗白？不不不，太沙雕了。克裏斯汀正煩著，BB應該是事情處理完了，過來問了一句將她拉進了房間，為她化了妝挑了衣服，克裏斯汀在穿衣鏡前轉了兩圈，驚訝的發現竟然毫無破綻。
「這一身和前輩日常的穿衣風格差別比較大，裝飾很多，」BB托著下巴打量，挑剔的目光在搭配上轉來轉去，「會很繁瑣嗎？」
「不會，要的就是這種感覺，」克裏斯汀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捧起BB的雙手深情的說，「親愛的，我愛你。」
上哪裏找會化妝會做飯會給你挑選出門衣物還超他麽能打的管家啊！
兩團紅霞浮上她的臉頰，BB驚慌的抽出手，抱著手臂側過身體，「除了我呢？」
「我還愛爸爸媽媽教授托尼隊長娜塔莎……」
不等她說完，她就被惱羞成怒的BB踩了一腳。
「說只有我一個會死嗎？」
BB打開門跑開，正打算敲門的皮特羅被她撞得身形一歪。
「這是怎麽……哎，酷，」皮特羅吹了個口哨，圍著她轉了一圈，「出門啊？帶上我，不然我一個人很無聊的。」
「你要真沒事做就幫我個忙，算了，你不懂日語，恐怕都找不到她家。」
皮特羅就見不得她說他辦不到什麽，當即保證，「我有翻譯軟件，你說什麽事？」
「過一會搬家公司來擡走一批淘汰的儀器，你看著點。」
「那用我看著？」
「最近的形勢不對，從我房子裏出去的東西很容易讓人想到些別的東西，一輛大集裝車，那些人會以為我在裏面裝了什麽？」
「再生搖籃，他們會想你要轉移陣地，你這是釣魚執法啊。話說回來，你真要在這裏手術？目標太大了。」
克裏斯汀解釋：「BB有部分空間寶石力量，可以不知不覺的將再生搖籃轉移。」
皮特羅不說話了，他想他也不能輸，於是信心滿滿的打包票，「放心吧，有我呢。」
「我相信。」
皮特羅就是好糊弄。
不過他不喊著要和她一起出門就謝天謝地了，這一趟BB也會跟著，沒人來最好，有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就當提前試試敵聯盟的隱藏力量了。
晚上八點會面，克裏斯汀提前到了十分鐘，當她跟著服務生往裏走卻看到安室透已經坐在位置上了。
克裏斯汀定了定神，頂著安室透意味不明的眼神坐在他對面，她這個人一旦做錯了事就會慫一點，對她來說抓錯人是件天大的事，理直氣壯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裝淡定才能混下去的樣子。
「我該如何稱呼你？」總不能叫覆仇者。
「Solar wind（太陽風）。」
「給自己取的英雄名嗎？」
「不，是代號。」
金發藍眼的青年註視她一會，目光在她臉上身上細細描摹，看得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才收回目光，將菜單推給她，「點餐吧。」
真是淡定啊。
克裏斯汀翻開菜單，在第一頁看到了一張……警官證的覆印件，還是公安警察的。
她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對方笑道：「不要害我好嗎？」
克裏斯汀連忙將覆印件對折放在衣服內口袋裏，對面的人看著她的動作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眸中溢出笑意。
她放好後不經意的一擡頭，就看到用牛仔武裝到下巴的職業英雄潮爆牛王帶了個女人走到安室透後面的一桌，不知在和那桌的女性說什麽。
克裏斯汀覺得自己終於可以硬氣一把，手指點了一下桌子，下巴像他身後點了兩下，安室透回頭一看就看到了潮爆牛王。
不太好。
他馬上去看克裏斯汀，「太陽風，我……」
「你該不會是想害我吧？」
安室透：……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啊。
※※※※
在2800-2900來回橫跳，莫問，問就是菜。
我最近又有一個關於噠宰的腦洞嘿嘿嘿，真是難以抉擇啊∼
第120章 如何雙開
身上都是有馬甲的人，安室透很能理解對面少女的想法。
為表誠意，他自掀馬甲，告訴覆仇者自己是公安警察在黑衣組織的臥底，為了接下來的談話不在試探和劍拔弩張中進行。
一切都好好的，偏偏職業英雄潮爆牛王突然出現，就搞得像公安和職業英雄設伏抓至今還非法使用個性的覆仇者一樣。
而他根本沒這意思。
安室透：……
誰在害他？
沒等他開口解釋，他後桌那個女士就發難了，她很彪，站起來就潑了潮爆牛王一臉冰果汁。
不知出於什麽原因，潮爆牛王竟然沒躲。
「沒有相親的意思就不要約我，耍人好玩嗎？你知不知道我在外面工作的好好的，被我媽媽逼回來相親，好像和你相親是多大的榮耀，我從七點等到現在，你還帶了一個女人來和我相親？」
克裏斯汀和安室透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豎著耳朵，捧起了瓜。
他們倒是想有禮貌的不關註這些，但是那位女性說出來的話全餐廳都聽得到，感受到那裏的緊張氛圍，餐廳裏都沒什麽聲音響起，連拉小提琴的侍者都安靜如雞。
「中村小姐我很抱歉，疏忽了這次相親，我會親自向伯母解釋清楚。」
發脾氣的中村小姐臉色稍緩，她對職業英雄的圈子不關註，但是也聽說過這位英雄名潮爆牛王的職英格外註意個人形象，在外儀表得體，頭發用發膠固定好一根不亂的那種。
今天卻不躲也不閃的任由她潑了一杯果汁。
夠了。
她拿起包要走人，潮爆牛王身後的臉色不好的年輕女孩突然語氣很沖的開口：「就算前輩遲到了，你當眾讓排行榜第四的英雄如此難堪也過分了吧？」
潮爆牛王一聽就擰起了眉毛。
中村女士一看就是個脾氣火爆的，當即揚聲問：「你說什麽？」
「本來就是！」年輕女孩橫著脖子用同樣的音量回答，「袴田前輩是職業英雄啊，每天有很多工作，每天都很忙碌，你是被前輩保護的人，怎麽一點都不知道諒解？虧你還是個女人，脾氣這麽臭將來誰會要你？」
她一番話和機關槍一樣語速極快，竹筒倒豆子一口氣說完了，潮爆牛王連攔的機會都沒有。
中村小姐……中村小姐差點沒被這句話氣得背過氣去。
她左右看看，她潑了潮爆牛王一杯果汁，現在杯子是空的，然後她就盯上了克裏斯汀的果汁，大踏步過來，伸手就去拿。
克裏斯汀抓住了她的手腕，中村小姐挑眉：「給我，你們今天的帳我來結。」
她沒松手，溫聲說：「可以給你，但是你要想好為了一個三觀相差甚遠的人值不值得丟開從容矜持，讓人看笑話。」
原本怒發沖冠的中村小姐聽了她的話後奇異般的平靜下來，是哦，有這個時間做點什麽不好，非要和根本不認識的人計較。
潮爆牛王說：「我代表占卜師向你道歉。」
中村冷聲說：「不用，以後別再見了。」
她踩著高跟鞋走了，潮爆牛王和那個英雄名占卜師的年輕女孩卻找了一桌坐下來。
「袴田前輩，謝謝您……」占卜師紅著臉道謝，潮爆牛王代替她道歉，而不是大庭廣眾下按著她的頭對那個女性道歉，此舉維護了她的自尊，讓她很感激。
潮爆牛王眼神平靜，他簡單的清理了一下臉上牛仔上的果汁，淡然的說：「我不會在人前說後輩，你的錯是我沒有教好，給人家道個歉是應該的。」
占卜師連忙擺手：「不是的，您怎麽會有錯……？」
「占卜師，」潮爆牛王平靜的稱呼她的英雄名，「一個職業英雄在措辭、儀容、道德、感情控制都該嚴格要求自己比普通人做得更好，放任自己情緒化，和我們應該守護的人因私人問題爭吵，這樣的事不要再出現。」
「更何況，沒有嚴格遵守時間，讓女性枯等我一個小時是我的過錯，中村小姐沒有一走了之，更沒有通過我的母親催促我，她將情緒發泄到我身上，沒有錯誤，你能理解嗎？」
「我能！」
其實她並不能，她覺得如果和前輩相親，等一個小時算什麽，還是那個女人太過分了。
「回去寫五千字檢討。」
「是，前輩！」
「工作時叫我的英雄名，重覆一遍。」
「是，潮爆牛王。」
潮爆牛王還算滿意，將如何哄催婚的母親放在腦後，一心投入到工作中。
「你確實占卜到覆仇者今夜會出現在這家餐廳對嗎？」
「是的，我的個性不會出錯！」占卜師信心滿滿的說。
現在正好是用餐的高峰期，餐廳內幾乎坐滿，從這麽多人中找到一個覆仇者有點難啊。
占卜師的能力更進一步也不行，還是要想想辦法。
他們坐的有點遠，中間還隔了那麽多桌，拉小提琴的侍者重新奏樂，克裏斯汀再怎麽豎著耳朵也是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麽，她是不相信這兩個人是來這吃飯的。
「很簡單，將要有大事發生，我能想到找你求助，職英也會想到。」安室透解釋道。
這個解釋克裏斯汀是相信的，然而她需要一個與本人截然不同的反差，可以說克裏斯汀有多好說話，覆仇者就要有多難搞。
她用盡畢生演技冷笑一聲：「我看未必，職英和我的關系，就和警察和私家偵探的關系一樣。」
「沒錯，有的警察願意接受偵探協助，有的則視為侮辱，但是兩者是存在合作的可能性不是嗎？」安室透說。
克裏斯汀模棱兩可的說：「或許。」
安室透看了她一會，突然說道：「你似乎並不好奇我和職英為什麽需要你的幫助。」
若是安室透一個人找她幫忙，她還會沒頭沒腦的猜猜，但是連職英都在找她，而且他話裏顯而易見是一件事，那就只有歐爾麥特修覆手術的事了。
手術中歐爾麥特沒有知覺，不能活動，如果想幹掉和平的象征，這將是一次敵人絕不會放過的絕佳機會。
如果敵人得手，後果不堪設想。已知敵聯盟以殺死歐爾麥特為目標，在警方或雄英有間諜，形勢如此嚴峻，難怪他們緊張。
被公安警察看出了幾分端倪，克裏斯汀心裏有些慌，但是面上淡定的一批。
「我不喜歡打啞謎，你最好有話直說。」
安室透笑了，他覺得自己似乎分裂成兩個部分，一部分是公安警察，嚴肅認真的討論正事，另一部分是個病人，病態的希望這裏是方圓不大的小屋，世界漆黑一片。
「好，我的第一個問題。太陽風，你拋棄日本了嗎？」
克裏斯汀差點一口果汁噴出來。
這都哪跟哪？
日本又不是她的。
「為什麽這麽說？」
「是我想錯了嗎？我以為你在暗中守護這個國家。」
抓敵人也好，夜巡也好，都是從日本開始的，職業英雄還能偶遇一只野生的覆仇者，然而近些日子想要看到覆仇者的消息只能去外媒上找。
雖然以前她也全世界亂竄，但沒有時間如此密集的在國外，時間一長，網上覆仇者的追隨者悲哀的發聲——覆仇者拋棄日本了。
克裏斯汀目光微妙，實話實說：「我守護的從不是國家，而是人。」
受害者是哪裏人並不重要，只要克裏斯汀得到消息就會去追查。公安警察更看重國家是否安全，職業英雄在意社會是否安定，而她永遠站在自由這一邊。
若是自由受到侵犯，尊嚴被踐踏，她一定會為此而戰。
她沒有將心裏的想法全都說出來，一句話簡短卻意蘊深長，聲音不大，聽著卻有振聾發聵之感。
安室透露出一個笑容，和之前不一樣的，他長了一張童顏，奔三的人了笑起來像個還沒出大學校門的學生，天然無害。
「我明白了。請允許我鄭重的拜托你守護這個國家和平的象征。」
「……可以。」
等了一會，安室透有些驚訝：「你沒什麽想問的？」
克裏斯汀：「沒什麽好問的，時機成熟你就打電話給我，我一直給它充著電。」
他輕笑，「這我倒是看出來了，對了，我還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不要得寸進尺。」
「陪我吃完這頓飯，」他歪了下頭，有幾分可愛，「算過分嗎？」
克裏斯汀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潮爆牛王還在，不吃完就走不就太心虛了嗎？」
一路上掩人耳目，她回到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偽裝卸掉，穿著一身常服往樓下走，正好BB和皮特羅回來了。
皮特羅率先發問，看上去很緊張，即使他給地圖炮了日本男人，「他找你什麽事？」
克裏斯汀往沙發上一坐，一本正經的說：「警察叔叔希望我學習分身術。」
皮特羅傻眼了：「啊？」
BB倒是聽懂了，「前輩的意思是他讓你在歐爾麥特手術的時候抵禦可能的來犯之敵？」
皮特羅恍然：「意思就是你雙開，大號給那個歐爾麥特做手術，小號出去打架。」
克裏斯汀：「你可真是個小精靈鬼。」
第121章 成人時間
成人時間
「難道日本真的有忍者？會分身的那種？」皮特羅的眼睛裏閃爍著驚奇的光。
「我來了一年沒見過，放心，我心裏有數，」克裏斯汀單方面中止這個話題，問道，「你們呢？路上有沒有什麽有趣的事？」
BB搶在皮特羅前面回答：「一切就像前輩您預測的那樣，一夥個性犯罪者出來搶奪集裝車。」
人工智能隨手一揮就是一塊立體影像。
「一共七人，當時車子行駛在偏遠無人的林間公路上，犯罪者沒有偽裝，簡單一查就可得知他們的身份和個性。」
「我們並沒有和他們交手，有職業英雄住在附近，聽到聲音趕了過來，犯罪者發現車內不是再生搖籃後就逃走了，」BB讓播放的影像暫停，一個全副武裝的人定格在光影中，「他的個性是釋放毒氣，由他斷後，六人逃脫。」
「抓來了一個？」
「是，全抓雖然耗費時間，但是也不是不可能，我擔心將我方實力暴露得太徹底，容易讓敵人破釜沈舟。」
克裏斯汀一開始的方針是有多少抓多少，削弱敵聯盟的實力，她轉念一想，BB的想法也有道理，神不知鬼不覺的抓了AFO七名屬下容易激怒他，一個被怒氣沖昏頭腦的人可是什麽都幹得出來。
抓一個正好。
「他在哪？」
「我扔地下室裏了。」
「動作可真夠快，」克裏斯汀站起來往樓上走，「我相信，這一次我們總不會抓錯人。」
皮特羅問了一句：「幹嘛去？」
克裏斯汀頭都沒回：「換衣服，換完下去會會他。」
她想了一會，沒有穿制服，而是換了一身黑色西裝，將頭發盤起來，對著鏡子固定變聲器。
差不多之後，她一邊戴手套一邊開門往外走，被突然竄出來的皮特羅嚇了一跳。
他興奮的說：「我也要去！」
克裏斯汀勾唇：「成人時間，你過來做什麽？」
皮特羅理直氣壯：「我十八了，你才是非成人好不好？」
「不許進來，我給你一個耳機。」
……
同樣的小黑屋，不過綁法不一樣了，他只有脖子上繞了一圈繩子連在屋頂，腳可以活動踩在地面上，身上還穿著束身衣。
BB抓來的家夥人稱月亮魚，真名不詳，個性是齒刃，可以使牙齒隨意變長並且變成利刃進行攻擊，還能做到任意旋轉，也就是說牙齒變長之後不會直接捅開上下鄂。
據說BB用空間之力扭斷他滿口的牙，還可以立刻從牙床中長出來新牙繼續戰鬥。
曾經因為拔牙而疼得死去活來的克裏斯汀摸摸捂住了腮幫子。
這什麽刀槍不入的一口好牙？
不過一直張著嘴會流口水吧，好惡心。
……
月亮魚緩緩睜開眼睛，被冷色調的白熾光刺的流眼淚，又閉上了。
他是個死刑犯，越獄後加入敵聯盟，雖然逃了出來，但是某些東西已經深深烙印下來。
就比如他穿著黑色緊身衣，全身上下只露出嘴部，雙手被綁在胸前，戰鬥時會用牙齒代替雙手。
牙齒，對了，他的牙齒，他要逃出這個鬼地方。
然而他怎麽使用個性，都沒能讓利刃般的牙齒砍斷繞在脖子上的鎖鏈。
「果然，沒有了個性就和老虎沒了爪牙，成不了氣候。」
月亮魚低低的笑出聲，「胡說，我明明還有個性，我的牙齒能咬斷一切。」
滿嘴長牙，說話也說不清楚，克裏斯汀連猜帶蒙能聽清。
「你的口腔裏有空間的力量，你們敵聯盟也有這種個性吧？那個被抓起來的黑霧？你長出來的那些牙齒都在其他空間裏，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月亮魚再次睜開眼睛。
從睜開一條小縫到透過生理性眼淚完全視物。
面前有一張桌子，桌上放了一盞簡易台燈，幽幽的照亮一方黑暗，光中有浮遊的塵埃，支在桌上的手肘，戴著黑手套的雙手十指交叉，那人的面容卻泯滅在黑暗中，勾勒出一個陌生的輪廓。
「你是誰？」
「搶奪再生搖籃的人，對，將我看得再清楚點，AFO樹敵無數，你回去描述給他聽，說不定他還能想到我這樣一個故人。」
月亮魚桀桀一笑，眼神陰鷙：「我還能回去？」
「別這麽大敵意，你我無冤無仇，我還能殺了你不成？只要你說出一些事，有價值的，我就放你走。」
月亮魚有些意動，他又不是AFO的死忠，為了搞事，也為了逃獄後躲避警方的追捕才加入敵聯盟的。
但他是個亡命之徒，生命還在其次，他要別的好處。
「我說了，即使你放我走，AFO也不會放過我。」
「我聽說死穢八齋會與敵聯盟建立了合作關系，這不是個現成的甩鍋對象嗎？」
聞言，月亮魚冷笑：「你是讓我失去了AFO信任的同時還要得罪死穢八齋會，哼哼哼，真是夠毒。」
不知道哪裏水滴生響起，於空中滴落傳來淒冷的聲響，聽久了讓人不寒而栗。
一股沒由來的驚慌襲上心頭，他大叫：「你怎麽不說話？你說話啊！」
他聽到那個清冷的女聲沈沈一笑，對比他來格外從容不迫。
「我可沒有義務為你解決後患，死刑犯先生，真不知道你做了多人神共憤的事在日本這個死刑判決艱難的國家被判了死刑，而更人神共憤的是……」
她的語調突變，完全沈入黑暗的冷酷漠然。
「你竟然在今天之前都逍遙法外。」
不知為何，月亮魚突然笑了起來，與方才判若兩人：「呵呵呵，你品嘗過血肉嗎？新鮮的，熱乎的，活人血肉橫飛時發出的慘叫聲……」
對方安靜的聽著，一直沒有打斷他，月亮魚一直以來都蒙著眼睛戰鬥，所以聽覺格外靈敏，他說了那麽多，這個人呼吸的頻率都沒亂過。
一個變態不會害怕正常人，只會對比他更強的人抱走畏懼之心。
「好極了，先生，在我看來你是不打算合作。」
「有種就殺了我，我早就夠本了。」如果能不死誰都想活，可情報給她了，她還不保他，那他還不如現在就將秘密帶到地下。
「殺？先生，你對死的了解是什麽呢？是一顆子彈穿過胸膛？還是一把鋒利的刀劃過喉管？」
「我的牙齒吞噬過的血肉數不勝數，你和我聊殺人？哈哈哈哈哈，需要我仔細描述一遍嗎？我的牙齒變長，倏地一下穿過那女人的肚子，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從那裏殺死他嗎？因為她肚子裏揣著一個野種哈哈哈哈哈……！」
他瘋狂的尖笑聲幾乎刺穿耳膜，而房間裏唯一一個活人冷眼旁觀，眼神詭譎冷淡。
……
「Shit！」皮特羅惡狠狠的將耳機揪出來，坐在沙發上生悶氣，然後越想越氣，噌的站起來往地下室走。
那是什麽玩意？
克莉在和什麽東西打交道？
「不要打擾前輩。」
皮特羅轉身盯著正在削蘋果的BB，發出了靈魂的質問：「你真的是生出情感的AI嗎？」
怎麽無動於衷呢？
怎麽就和沒血沒肉的機器人一樣呢？
BB動作躲了一下，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將水果刀擲出去，可惜在快銀眼裏就和一片樹葉飄了過來沒什麽兩樣。
他輕松的接住，反手將刀投了出去插在BB手裏的蘋果上。
「這一年來，前輩不是抓些小偷小摸，像這樣的無恥之尤，前輩見得多了。」
「前輩對我說她很感謝過去超級英雄們為她，為很多人阻擋住黑暗，這個世界沒有超級英雄，所以該輪到她為別人做點什麽了。」
「剛才，失態了。」
說完，BB低下頭，淡定的將水果刀取出來，將去皮的蘋果削成小塊，底下是一個玻璃碗。
她打算做個酸奶水果撈給前輩吃。
皮特羅見BB不理他了，臉色頹唐的坐了下來，重新將耳機塞回去。
青梅竹馬，這個詞毫無疑問彰顯著親密的關系，可以分享大人不知道的小秘密，一起玩鬧，一起闖禍，互相甩鍋。
一直以來皮特羅和旺達都很照顧克裏斯汀，父母不在身邊的孩子總要現實成熟一些的，與他們相比，雖然克裏斯汀也通透聰明，但是總保有天真。
那是他們姐弟倆很珍惜的東西。
現在，沒了。
他深深地彎下腰，用手遮擋住眼睛。
……
月亮魚可以自言自語許久。
前提是沒有一個人目露寒光註視著他。
「先生，看來你是個健談的人。」她似乎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在她起身的時候，那盞老舊的台燈掙紮著閃了兩下，終歸壽命將近，滅了。
她站起身，從桌後走了出來，漆黑的背景裏，那雙眼睛如同撒上月光的海域，讓人產生了可以吞噬一切的恐懼。
「很巧，我也是。有些國家的死刑是註/射，槍決，電椅，日本有些不一樣，絞刑。如何執行呢？將絞繩套在人的脖子上，控制機關是三個按鈕，為了不讓執行死刑的人落下心理陰影，他們都不知道是誰揮下了鐮刀……」
她輕輕訴說的聲音化作冰冷黏膩的爬行動物，一寸一寸從月亮魚腳腕上攀爬上去，喚醒了他內心藏得最深的恐懼。
有種變態冷靜瘋狂、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克裏斯汀見得多了，而月亮魚顯然不是這種人。
他畏懼比他更瘋狂的人。
「三個按鈕同時按下，犯人腳下的活門就會打開，死刑犯會瞬間從高空墜落，系在死刑犯脖子上的絞繩會將頭部向後拉，頸椎折斷，中斷大腦對其他器官的指令，無法呼吸，心臟停止跳動，迎來死亡……」
砰地一聲，月亮魚腳下翻板突然開啟，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脖子上的絞繩瞬間收緊。
「就像這樣。」
「啊啊啊啊啊！」
聲音輕的如同依然在空中的青煙。
與之相對的，男人的尖叫聲飽含著恐懼，他沒有死，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死，一股力量在托舉著他的身體讓他沒有往下掉。
他仰起頭看著站在翻板邊緣的人，目光中帶出深切的祈求，還沒說什麽，聽到一聲輕笑。
「什麽啊，死刑犯先生你在懼怕死亡嗎？太難看了。」
嘴上如此說著，一個響指過後，他整個人浮了上來，緊接著翻板合上，他再次觸碰到實地，那種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經歷早就讓冷汗浸濕了後背。
他在給自己開脫。
他是不怕死的，他只是害怕死亡沒有一氣呵成。
「死亡不是人生的終點，死亡是旅途中一個寶貴的經歷，因為其唯一性而分外特別。」
「我讀過一本書，寫的是中國的某個朝代，皇帝要處死一個罪大惡極的人，他認為砍頭不足以宣泄內心的憤怒，於是他換了一種有趣的辦法。」
她說到這停了一會，然後才無奈中帶點指責的說：「死刑犯先生，這裏只有你我二人，你不配合我，我自說自話會很尷尬。」
哪怕她的語氣如平常聊天一樣，卻依舊讓月亮魚打了個冷戰，不得不遵從她的意志問道：「什麽辦法？」
她滿意了：「這就對了，他叫來劊子手零刀碎割犯人身上的肉，定下了3357這個數字，一刀不能多，一刀不能少，行刑期間會用藥物吊著犯人的命，如果他在過程中死去，那麽劊子手也會受到處罰。」
「這種刑法又被稱為千刀萬剮。」
「第一天先剮了357刀，共三天完成，不過鑒於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那就一天完成好了。」
他猛的擡頭，目光顫抖，用看怪獸一樣的眼神看著她，漆黑加重了他的恐懼，也許面前的根本不是什麽，而是地獄歸來的惡鬼。
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很快就來了。
「死刑犯先生對血肉很感興趣是嗎？那麽在休息時間，我還可以用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烹飪一道美食來招待你，到那時告訴我……同類的肉就那麽好吃嗎？」
月亮魚崩潰的用頭撞地，卻因為脖子上的絞繩而撞不到，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瞪著她。
「不要再說了！我說！我說！」
「正確的選擇，恭喜你，得到了速死的幸福。」
月亮魚長舒一口氣。
已經完全忘記最開始想要的是什麽了。
……
克裏斯汀揉著脖子從地下室走了出來，一路到客廳，不出所料的看到了BB，卻沒想到皮特羅還在，她瞄了一眼電視屏幕，頓時肅然起敬。
「你看鬼片？」
皮特羅欲哭無淚的回頭看了一眼克裏斯汀洗眼睛，「啊，日本鬼片拍的真好。」
克裏斯汀一臉「孩子年紀輕輕就瘋了」的同情神色，「乖，喜歡看給你下載到手機裏。」
皮特羅：嚶。
他看到了克裏斯汀的另一面，他並不畏懼，就是心疼，特別心疼，被BB警告了不許在前輩面前露出來之後，他演技也不好，BB就建議他看鬼片。
好可怕。
日本恐怖片比美國的可怕多了。
BB果然是坑他。
人工智能就不是什麽好東西QAQ。
「前輩，來嘗嘗這個。」坑了皮特羅的BB若無其事的碰著一大碗酸奶水果撈在克裏斯汀面前獻寶。
克裏斯汀誇了一句看上去不錯之後用銀叉叉了個放進嘴裏，甜滋滋的味道讓她眉心舒展：「好好吃。」
她看了一眼時間有些抱歉的對BB說她要出門一趟，剩下的要回來再吃。
「我明白，前輩要把犯人扔到警察局，還要將情報告訴降谷警官是嗎？」
「BB真聰明！」
「那當然，我是最了解前輩的啊。」
這兩個人的眼裏只有彼此，沒有皮特羅，也沒有屏幕裏將要爬出來的貞子姐姐。
雖然知道是電影效果，但是皮特羅還是發揮出畢生的速度將電視關了。
艾瑪太可怕了。
……
安室透一般睡得不早，他在睡前總要將白天的事在腦海中過一遍，確定沒有一絲破綻，有的話又該如何圓回去。
死穢八齋會研制的可以剝奪個性的子/彈是怎麽研發出來的。
歐爾麥特手術那天，敵聯盟又打算如何行動。
他們的結盟會對局勢造成怎樣的影響。
今天的安室透一如既往地為這個國家操心。
他坐在書桌前，正要關上電腦起身，心臟突然停了一拍——不足五步遠的窗簾上竟然隱隱約約透露出一個人影！
在他舉起手/槍對準那個人影之前，陽台外傳來敲擊聲，伴隨著那人磨砂般低沈沙啞的聲音。
「你睡了嗎？」
是覆仇者，不，太陽風。
安室透上前幾步將窗簾拉開，上鎖的陽台門打開，湧進來的晚風來勢兇猛，將他淡金色的頭發吹亂，他不得不擡手按住，他擡頭看著白發藍眸的覆仇者。
風吹不散他話語中隱藏不住的喜悅。
「你怎麽來了？」
「敵聯盟打算在歐爾麥特手術當天襲擊監獄，營救被關押起來的死柄木吊、黑霧、渡我被身子。」
安室透聞言嚴肅起來：「沒錯，當天護衛的重點將是那位小姐的別墅，他們那個時候越獄防不勝防……對了，我能問一下，情報哪裏來的嗎？」
克裏斯汀踢了踢腳邊的月亮魚，將他踢得渾身抖了一下，「抓了個越獄的死刑犯，他加入了敵聯盟，也是劫獄成員之一。」
看到覆仇者就眼裏容不下別人安室透蹲了下來打量他，繼而站起來思索片刻：「我見過這張臉，他還是個硬茬子，很厲害。」
克裏斯汀冷笑：「厲害的人從不用力量欺壓弱小，廢物才這麽做，一個人的本質太容易看清了。」
「你對他用過……」
平地掀起的大風讓他睜不開眼睛，等風平靜下來，他左右看看，覆仇者也不見了，就剩個蜷縮在地上的月亮魚。
安室透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她拷問過你？」
不需要他回答，安室透已經摸著下巴給了自己答案。
「你看上去沒有顯著外傷，卻將情報告訴了她，來，告訴我，她對你做了什麽？」
他將月亮魚揪了過來，對他露出了波本牌和善的笑容。
※※※※
透子：不許和我一樣（和善的眼神）
月亮魚：不敢不敢……
月亮魚就是合宿篇被暴走常暗一招秒掉的那個變態
第122章 你們完了
你們完了
克裏斯汀有點睡不著。
見面時警察叔叔告訴了她兩個情報，一個是死穢八齋會和敵聯盟串通到了一起，另一個是克裏斯汀也就是她將迎來AFO的報覆。
一開始她以為是AFO要將再生搖籃的事宣揚出去，好讓政府中覬覦此項技術的人向她施壓，但細細一想，警察叔叔說是解修師詢問AFO為什麽要對付她，AFO繼而給出答案。
也就是說這件事解修師知道，是AFO告訴他的，那麽為什麽要這麽做？會不會是AFO要借助死穢八齋會的力量來達到對付她的目的？
死穢八齋會……黑道……等等，黑道！
克裏斯汀忽然坐起身。
「前輩，總是不好好睡覺你的發際線很危險。」BB無奈的聲音傳來。
她下意識捂住自己的發際線，摸了摸覺得還很健康才收了手，抱怨的說：「BB你又嚇唬我……算了不提這些。」
BB穿墻而過來到她的房間，站在床前：「前輩，你想到了什麽？」
「我在想AFO拿我沒辦法，會不會拿我的朋友下手，跡部身邊有人保護，楠雄他打不過，空助最近貌似在閉關做研究，赤司離得遠……」克裏斯汀想來想去，一道閃電劃過思維的盲點，她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對了！我的員工！」
BB反應很快，立刻分出無數數據流潛入資料庫，搜索出那些人的住處之後溜到監控攝像頭上，轉瞬間，所有供職於克裏斯汀的員工住處附近的攝像頭都被她看了一遍。
「前輩，有十四個被損壞。」
克裏斯汀臉黑了，下床往衣帽間走。
不是一個不是兩個，是十四個，一看就是出事了。
BB跟隨她去了現場，發現攝像頭有人為損壞的痕跡，而員工的房門則是被從外部撬開，她推門進去，淩晨十二點，屋裏一個人都沒有。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
敵聯盟人手不夠，將這件事托付給死穢八齋會，讓他們綁她的員工，無論是不是在重要職位上，都可以當做脅迫她的籌碼，以此來迫使她交出再生搖籃。
BB問：「那他們為什麽還要在歐爾麥特手術那天策劃劫獄？」
如果前輩將再生搖籃交了出去，根本就不會有什麽手術，也就不會有手術中大部分警戒都在歐爾麥特這裏，從而監獄守備疏忽了。
克裏斯汀一邊調查現場可疑的地方，一邊回答BB：「因為AFO肯定我不會交出去。」
BB：「若真到了那個地步，前輩會交的。」
一項技術和那麽多條人命放在天平的兩端，是個人都會選擇後者，哪怕這項技術的意義非同一般，不過交不交都會使她非常被動。
「下作！」
現在克裏斯汀的憤怒程度僅次於知曉冷女士的遭遇之後的那種心情，一年了，她見過那麽多惡心骯臟的人，但是AFO這種真的是讓人惡心的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BB看了一眼外面陰雲密布的天，她明白前輩這個時候不需要安慰，她需要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BB在努力的檢索每一條道路的每一個攝像頭，這麽晚還在路上行駛的車輛不多，但是也不少，理論上找出哪輛車是有人質的車是癡人說夢，但是她可以找到那些車輛的共同目的地。
讓前輩十二點不睡覺出來操心的罪魁禍首，你別讓我找到你！
克裏斯汀也沒有幹生氣，她拿出手機，BB說過夜眼事務所在調查死穢八齋會，電腦裏應該會有相關資料，她本想找時間上門問問，現在看來還是黑進去找找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吧。
她在加密文件中找到一份計劃書。
嗯。
死穢八齋會在做人體試驗。
對象是一個叫壞裏的小女孩。
今晚營救小隊將要去偷死穢八齋會的老家。
嗯？
「前輩，我知道他們去哪了。」
「我也知道了。」克裏斯汀將手機遞給她，BB接過來看了一眼，擡頭問：「你看上去並不開心。」
「當然，」她活動了一下手關節，從陽台上一躍而下，「暴打人渣的事他們竟然不叫我！」
BB眨眨眼睛，心說他們也聯系不到前輩啊。
不過呢。
她將陽台門關上，屋子裏其他東西也恢覆原狀，關上門出來。
前輩說什麽就是什麽咯。
克裏斯汀到的時候BB已經在半空中飄了一陣子了，她一個急剎車停在BB旁邊，「什麽嘛，你還比我快。」
BB笑而不語，畢竟她是瞬移來的。
「下面情況怎麽樣？」
「前輩，來看。」BB機械般的眼眸浮現出她掃描後的結果，然後她將影像投放在空中。
地面之下建築內部多種線條代表著道路錯綜覆雜，紅外透視下的活人形狀有的在一刻不停的運動，有的在某個範圍內糾纏，可以想見是打上了遭遇戰。
「可別告訴我，他們在地下建了一座迷宮。」
BB說：「應該是某種個性吧。」
「看我掀了他的地皮。」
「那我就直接開個門進去了？」
「小心別被我砸到。」
話未說完，克裏斯汀就已經提升高度，BB仰頭看著她，笑著說：「前輩你才是，別被凍上了。」
越升至高空越是寒冷，對她沒什麽影響，她可以自由的調節身體內外的溫度，她的每一個念頭都影響著天氣。
她偶爾會改造一下制服，在納米技術的基礎上配備隱形技術，可均勻吸收能量，一顆子|彈的的穿透性會在觸碰到制服瞬間，力量被分散吸收，不會給她造成絲毫傷害。
需要的時候又將能量聚集在一起釋放出來，沒錯，效果和她爸的制服差不多，但是受困於材料，實用性可能稍差。
實踐的時候到了。
十二點遠遠稱不上是夜深人靜，對於某些人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於是他們就是少見的可以看到今夜奇景的人。
「餵，你看那是什麽？」
只見遙遠的天邊雷光在烏雲中翻湧，轟鳴陣陣，突然間四道雷龍從雲層中湧出，攜帶著撕裂大地的氣勢一往無前的劈了下去。
青白的光幾乎刺瞎雙眼，自然看不到雷龍中還有一道人影，不過也足夠兩個結伴出來的醉鬼清醒了。
「那是覆仇者幹的？」
「除了她的個性還能有誰？」
「覆仇者好久沒在日本活動了。」
「還是如此氣勢浩大啊。」
被人稱作氣勢浩大的克裏斯汀站在坑底往上看，她低估了制服吸收能量再放出的威力，和四道威力強悍的雷一起往地上砸的後果就是她不僅砸穿了地下建築，還在地下的地下砸出來一個坑。
借助風的力量慢慢飄上去。
應該沒有人會看到吧？畢竟她選擇了一塊沒有人的地方落下，克裏斯汀如此想著，剛飄上去就被打臉了。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間四四方方的屋子，因為她把頂和底都打穿了的緣故，月光照射進來，可以看到能立足的地方不大，上面正好有四個人。
其中三個戴著鳥嘴面具，另外一個的穿著倒有些像職業英雄。
想到夜眼事務所電腦上的某些資料，克裏斯汀面向那兩個人，清楚的捕捉到他們三個抖了一下。
「死穢八齋會……的人嗎？」
「我們不是，我們沒有，」其中一個求生欲極強，瘋狂否定之後指著對面自克裏斯汀飄出來後就呆滯的少年人，「他！他才是！」
天喰環：？？？
克裏斯汀沈默了一下，然後低笑出聲，右手將白發順到後面去，她很給面子的問那個少年，聲音中還帶著笑意：「好吧，你是死穢八齋會的人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她問完後，那少年嘴裏似乎吐出了白色的魂魄。
克裏斯汀擡手，一道風壓將欲要偷襲宵小呼在墻上，她沈下聲音，語調冰冷：「就那麽怕我啊。」
砰、砰、砰。
天喰環靠在墻上恨不得與墻融為一體，完全看不出來一個人對戰死穢八齋會三個骨幹的氣勢來，眼睜睜的看著覆仇者操縱著風將與他一番惡戰的三個家夥一下一下往墻上撞。
其中有一個人的個性是結晶，顧名思義可以在體表生成堅硬無比的結晶，而他的負隅頑抗的下場是比其他兩人多被錘了幾下後，覆仇者的手朝天一伸，一道雷劈了下來，他終於動不了了。
覆仇者手段酷烈，百聞不如一見啊。
天喰環害怕的咽了一下口水。
打完人後，克裏斯汀才踩到實地，一步一步向門走去，不可避免的路過那個少年人身邊，他正叨叨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如他所願，克裏斯汀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天喰環松了一口氣，對於社恐來說，外人的目光和言語都會成為壓力，如果不是對敵，他寧願成為一團空氣，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畢竟不是一團空氣，覆仇者就這樣無視了他，果然，他根本半點存在感都莫得，如果是好友百萬的話……
「我應該是找沒人的地方落下來的。」
正要開門出去的克裏斯汀將手放在把手上，半轉過身，看向表情突然空白的少年，壓下心中的那一點惡趣味，聲音冷淡喑啞。
「險些誤傷你，在此說聲抱歉。」
「……」
覆仇者在道歉嗎？以拳打安德瓦，腳踢警察職英揚名的覆仇者在人們心裏的印象不管是怎麽樣的，都少不了一個桀驁不馴，這樣的人也會給渺小的他道歉嗎？
天喰環：沒關系。
他在心裏小聲比比，忽然反應過來覆仇者又不會讀心術，那麽多人想見都見不到的覆仇者和自己說話卻一個回應都沒有，好友聽了一定會大呼可惜的。
等他終於做好心理準備，鼓起勇氣擡頭的時候，前面已經沒有覆仇者的影子了。
天喰環：……
原地自閉。
「對了，」門外傳來差點嚇死天喰環的聲音，「這裏很危險，早點離開。」
雖然迷宮裏找不到入口找不到終點，但是可以從上面出去……嗎？天喰環看了看頭頂的大洞，然而他不可能獨自離開。在自己出去打怪和跟著覆仇者去打怪兩種道路中艱難的選擇，最後艱難的選擇了後者。
百萬那家夥一定會勉強自己，跟著覆仇者找到他的幾率還大一點，他、他可是要成為職業英雄的人啊。
「我·親·愛·的，你在聽嗎？」耳機裏傳來BB氣鼓鼓的聲音。
克裏斯汀稍微回神，說道：「抱歉，發現身後綴了條小尾巴，繼續吧。」
小尾巴？！
偷偷跟在身後還以為自己沒被發現的天喰環如遭雷擊，有種面墻自閉的沖動。
聽這語氣就不可能是敵人，BB也就沒有在意，繼續說：「這是一片活體迷宮。」
「嗯，我發現了，」克裏斯汀回到剛才走過的四條分岔口，發現那裏只有三條路，「這個人是將自己化作了迷宮本身嗎？」
BB提議：「你可以砸了大半個迷宮看看會不會死人。」
克裏斯汀淡淡的說：「我還是更傾向於揪出他之後在他胸口上畫一個讓他畢生難忘的A。」
躲在墻壁中入中常衣瑟瑟發抖，他的個性具體表現為潛入並操縱，就比如他可以鉆入墻壁中，然後改變道路墻壁的位置。
他怎麽也想不到，覆仇者竟然會突然來，她不是好久都沒出來夜巡了嗎？這難道是和那些職業英雄商量好的？
要趕緊告訴解修師，他知道解修師個性很強，但是和覆仇者硬碰硬，他覺得懸。
克裏斯汀和BB知道要抓緊時間，她們不知道太多內部消息，以迷宮是一個活人為前提，她們的行為都被窺視，那麽幕後黑手肯定會很快得到消息，要防止他逃跑還有保證人質的安全。
另一邊在墻壁裏瘋狂往裏面竄的入中常衣終於找到了正在和通行百萬戰鬥的解修師，他顧不了那麽多，扯著嗓子喊：「解修師大人！覆仇者來了！」
「你說什麽？」解修師瞳孔一縮，猝不及防被通行百萬踢中後退兩步，而通行百萬就抓住了這個機會將他身後的小姑娘搶到手。
解修師神情冷酷急切：「將壞裏還給我！」
通行百萬喘息著，他失去了個性，和解修師的惡戰已經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即便如此他還是牢牢地將壞裏護在身後，眼神堅定，一錯不錯的盯著解修師。
「你更應該關心關心你自己，」通行百萬抹掉快要滴到眼睛裏的汗水，「覆仇者來了，你們完了！」
解修師扭頭看向入中常衣，語氣兇狠地說：「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設置怎樣的迷宮，將覆仇者攔住！」
入中常衣一臉「你仿佛在逗我」，那種人形拆遷辦是他能攔得住的嗎？他說也來不及了，解修師已經追著抱著壞裏的通行百萬去了。
他心裏認為撤退才是上策，覆仇者的恐怖在於她想要打擊某個犯罪團夥，第二天那個組織就不存在了，從來就沒有被她盯上的犯罪團夥逃出生天的先例，一個都沒有。
想來想去還是對死穢八齋會的忠誠占據上風，入中常衣往墻裏一鉆，執行解修師的命令。
迷宮攔不住克裏斯汀。
她戴著眼鏡，除了氪星黑科技，她戴著眼鏡旁人看不到她的長相以外，上面還有很多其他先進科技，例如熱成像技術，這種領先地球一百年的熱成像足以穿透墻壁看到有人沒人。
久而久之她也發現迷宮在有意識的為她設置障礙，他越不讓她往哪個方向走，克裏斯汀就偏要往那邊走，後來幹脆就是死路，她冷笑一聲，運用制服中儲存的能量揮出去一拳，拳頭和墻壁相接的瞬間迸發出一股紫色的光，繼而墻塌了，她施施然邁步過去。
迷宮變換多次，為了不跟丟，天喰環急忙跟上，路過墻壁的時候還好奇的看了一眼……這真的是水泥砌成的墻嗎？
「已經找到他們了，看守不嚴，都昏過去了，不過別擔心，沒有受傷也沒有中毒。」
克裏斯汀提著的那顆心稍稍放松：「那就好，將他們帶回去，明天放假。」
「明白。」
不用多問，前輩一定在想既然來了，就幫職英解決掉死穢八齋會吧？說幫也不是很準確，那本來就是前輩的目標。
BB開了個空間門，任勞任怨的將暈倒在地的人扛起來，穿過空間門放在他家床上，下一個，每一個。
……
「你已經無處可逃了，將壞裏還給我！」解修師又看向從通行百萬探出個頭怯怯看向他的壞裏，語氣嚴厲的說，「壞裏，回到我身邊來，你是詛咒，你到外面只會傷害別人，你想看到救你的人被傷害嗎？」
壞裏被他話裏的意思嚇到了，使勁的搖頭。
通行百萬連忙將她擋住，語氣堅定地說：「壞裏，不要聽他的。我不會任由你將壞裏拖進不見天日的地獄。」
兩人飛快的交起手來。
解修師想到步步逼近的覆仇者和職英們，面容扭曲：「你這種患了英雄病的人懂什麽？我都是為了治愈這個滿是病毒的扭曲社會！」
「所以你一次次傷害壞裏？她才九歲！你拿她做實驗！」
「這都是為了社會可以變回正常！」
打久了還是通行百萬落下風，解修師的個性翻修能分解重組，重組的同時還能治愈傷殘疾病，通行百萬只能帶著壞裏邊戰邊跑。
「到此為止了，你就死在這！」解修師將壞裏搶了回來，牢牢的固定住她滿是淚痕的小臉，讓她看著通行百萬，「壞裏，你看清楚，他是被你害死的，都是因為你不聽話！」
「不！不要！壞裏聽話！不要傷害他！」小女孩絕望地哭喊著。
※※※※※
我只有在咕咕咕的時候，才能意識到自己是長歌門弟子（打死）
昨天來大姨媽？不是懶（小聲逼逼）聽姬友說中藥管事，正在糾結要不要去看看，要不每次來都在床上打滾也不是辦法嚶。
第123章 能力失控
能力失控
英雄之所以被稱為英雄，在於他永遠有力量逆轉絕境。
即使遍體鱗傷，即使失去個性，通行百萬也能一次又一次將壞裏從解修師手裏奪回來。
然而他能憑借過人的毅力撐下去，壞裏卻不能。
「停下吧……」
「什麽？」通行百萬耳膜轟鳴，聽不清懷中的壞裏在說些什麽。
「不要……不要再為了我受傷！英雄什麽的太不講道理了！」壞裏泣不成聲。
通行百萬想起解修師方才的話，忍不住微微笑了：「壞裏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啊……」
剛說了兩句話，解修師已經再一次追上來，通行百萬只來得及將披風披在壞裏身上，支撐著筋疲力盡的身體和解修師纏鬥，還有心情和壞裏說話。
「英雄為了保護飽受痛苦煎熬的女孩子而受傷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不要怕，我一定不會讓你回到過去的生活，我會將你救出來，我來做你的英雄！」
九歲的小女孩身上披著還帶著英雄溫度的披風，呆呆的坐在地上。
值得那麽拼命嗎？
她是個擁有可怕力量，差點殺死親生父親的怪物啊。
「真令人作嘔——」解修師看著眼前這一幕說不出來的惡心。
「令人作嘔的是你！」
一道身影從通行百萬身邊掠出去直接撞上解修師，將他撞到後面的墻壁上，墻壁凹陷，解修師滑落下來，可以看到水泥墻面上蜘蛛網般的裂紋。
解修師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慢慢站起身，通行百萬在看到覆仇者時就力竭癱坐在地上，見狀連忙提醒她：「你要小心他的個性，他就像是打不死的……」
「我的個性可以治愈傷病，」解修師打斷他的話，註視著聽說過無數次，卻第一次見到的覆仇者，「可以治愈別人，也能治愈自己。」
言外之意就是即便是覆仇者也拿他沒辦法，眾所周知，覆仇者不殺人。
「所以可以放開手腳揍你是吧？」克裏斯汀如此理解。
解修師：？？？
他幾乎惱羞成怒，眼底覆蓋陰霾：「待會那些職業英雄就來了，你別忘了你常年待在通緝名單上！」
克裏斯汀歪頭，一字一頓的說：「I don』t care.」
我不在乎。
解修師意圖繞過克裏斯汀，同時口中高喊：「針！」
話音剛落時鐘指針似的東西直直的向克裏斯汀刺了過來，卻被風墻所阻不得寸進，而意圖襲擊通行百萬奪走壞裏的解修師也被緊隨其後趕來的天喰環一個章魚手拍飛。
「百萬！你怎麽樣？」
「我沒事，」通行百萬看向身後的壞裏，然後對天喰環說，「你看，我將壞裏小妹妹救出來了。」
天喰環：「你真是……」他一時也想不出來什麽可以形容好友的詞，無奈的說完後就是大片留白。
就在這時天喰環發現自己綁著解修師的章魚觸手四分五裂，解修師緩慢的起身，看過來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
那也是他的個性嗎？
又可以治愈，又有攻擊性……解修師到底是何方神聖？
解修師不知謀劃著什麽，地面忽然一震，瓦礫磚塊散落的聲音不絕於耳，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下一波震動再次到來，這一次頭頂直接破了個大洞，一道青白的雷照著解修師頭頂劈下來！
天喰環：這場景太熟悉了。
電光火石間，解修師的發小玄野針跳了出來將他撲倒才將將躲過了這道劈上就黃泉相見的驚雷。
像是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越過覆仇者將壞裏帶過來，明明他們相距不過十步，解修師心裏恨得不行，恨個性強大攪擾一切的覆仇者，也恨多管閑事的英雄病患者。
他的眼神如同毒蛇纏上壞裏，每個音節都是鮮紅的信子。
「壞裏，你以為你可以過上不同的生活嗎？你跟他們走就是在害他們，讓這群病人日覆一日的沈浸在拯救他人的自我陶醉中，終有一天你的個性會傷害他們，當他們忍受不了你就會傷害你，不，說不定你現在和他們回去，當天他們就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將你送上試驗台研究。」
「壞裏，不會有不同的，你是個詛咒，你是惡魔，壞孩子是不會得到幸福的。」
解修師輕輕的蓋棺定論，一番話說得壞裏渾身顫抖，淚水從眼眶中湧出來。
她不理解什麽是英雄，什麽又是覆仇者。
她不懂得這個大哥哥為什麽拼了命的也要救她出去，這個大姐姐為何會讓父親……不，解修師如此畏懼。
但是她聽得懂解修師的話，那是她懂事以來就被灌輸的思想——只有在父親身邊，她才不會傷害別人，哪怕她不想再做那些，好疼啊，真的好疼，可還是要……
壞裏默默的從通行百萬身後走出來。
「壞裏！」通行百萬伸手，沒攔住她。
壞裏淚眼汪汪的說：「我不想傷害你們，我的個性已經殺死父親，我不能控制它，但我可以選擇遠離你們。」
「怪物沒有離開實驗室的資格。」
解修師露出滿意的笑容：「對，就是這樣，壞裏。」
「你是當我死了嗎？」
這冷不丁響起的聲音讓解修師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冷聲說：「你也要充英雄嗎？」
克裏斯汀的確掛了一會機，耳機裏BB告訴她人都救出來了，順便轉播了一下戰鬥小組的情況，一分鐘的功夫，解修師的這張嘴就叭叭的，顯得他一個人有嘴。
「I am not a hero.」
我不是英雄。
白光在她眼底翻湧，從頂部的大洞上可見夜空中醞釀著危險的烏雲，雷霆驟降。
雪白的光強勢入侵室內，照得人睜不開眼睛，待光芒褪去，天喰環驚訝的發現解修師沒躲。
他躲不開。
BB救完人緊趕慢趕的過來，她看出來前輩想要爆錘解修師的念頭，便用空間的力量將解修師的雙手雙腳困在其他空間之內，收緊，如同手銬，他縮不回來。
解修師被架在空間的刑架上，而他的個性無法分解空間。
雷龍撕扯著他的身體，他發出莫大的痛呼聲，聞之可以想見被雷被劈中有多痛不欲生。
通行百萬和天喰環齊齊戰術後仰，對著覆仇者的背影肅然起敬，他們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手段讓解修師被動挨劈，不用問，問就是覆仇者牛逼。
壞裏呆呆的看著，在還年幼的她眼裏，掌控著她命運的解修師是最強的，她還從沒見過他被人打的嗷嗷直叫。
「這個大姐姐是誰？」壞裏輕聲問通行百萬和天喰環。
這個問題還真一時把兩個人難住了，覆仇者肯定不是職業英雄，那說她是非法使用個性的[敵人]又對不起她救過的人。
通行百萬不糾結了，摸了摸壞裏的頭，對上她懵懂的眼神爽朗一笑：「你就當她是英雄的英雄好了。」
壞裏一歪頭。
「解修師說英雄是精神病人，那英雄的英雄是精神病人的精神病人？」
通行百萬&天喰環：……
克裏斯汀也聽到這稚嫩的童言，忍不住回頭抱怨了一句：「這混賬都給你灌輸了什麽思想？」
她的本意是抱怨，奈何經過變聲器的聲音冰冷暗啞，在孩子耳朵裏和地獄裏的惡鬼低語沒什麽兩樣，所以她說完就發現壞裏顯而易見的瑟縮。
但是那種瑟縮就和孩子在家裏被媽罵了一嗓子沒有兩樣，縮縮脖子，卻找不到畏懼的痕跡。
壞裏雖然單純，卻知道誰對她好。
真是可惜，如此嬌弱的花朵長在了這個敗類手裏，克裏斯汀幾乎控制不住內心的憤怒。
「哎，覆仇者你冷靜點，」通行百萬終於忍不住出聲，「你都劈了他三次了。」
解修師都不叫喚了。
克裏斯汀的回答無比冷漠：「反正他可以自我治愈。」
「夠了覆仇者！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熟悉的聲音讓克裏斯汀回過頭。
聽隱藏在暗處的BB說目前大部隊的人也不全，很多都被迷宮分散到別處了，但是克裏斯汀還是在其中發現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除了綠谷外，那些老面孔都沒像現在這樣和她的小號面對面。
人們心中了然。
果然是覆仇者。
那驚天動地的雷聲除了她也沒別人了。
她的目光從熟人臉上輕飄飄的帶過，內心毫無波動，最後落在眼冒紅光，頭發豎起的相澤消太身上。
其他人也沒有立場阻攔他，覆仇者到底站在法外之地，他們憧憬仰慕是一碼事，碰上了要抓是另一碼事，失去個性的覆仇者哪怕體術出眾，也總還有這麽多英雄在場，還有很像歐爾麥特的綠谷出久。
他們沒想到的是沒過一會竟然又有一道雷精準的劈在了解修師身上，沒有驚駭的時間，狂風四起，地動山搖，驚慌地情緒傳播給每一個人。
克裏斯汀淡定的扶住了墻。
如她所料，相澤老師可以消除她對自然的掌控力，卻無法抹消她憤怒情緒對天氣的影響，現在，她能力失控了。
「前輩，冷靜，想點高興的事！」BB表面勸慰實則搞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早就想看前輩暴打英雄了。
克裏斯汀一想到今天晚上亂七八糟的破事，皮笑肉不笑，聲音平淡還摻雜一絲疲憊，「我高興不起來。」
戰鬥小組亂成一團。
「怎麽回事？」
「不知道！」
沒有人想到是她的問題，抹消英雄還盯著她呢。
克裏斯汀在憤怒情緒引發大的自然災害之前說道：「相澤……先生，停下吧，我保證異象會同時消失。」差點叫相澤老師。
相澤消太隱約著知道了什麽，「是你做的？」
克裏斯汀淡淡的說：「我什麽都沒做。」
覆仇者雖然桀驁不馴，但是性格上直來直去，沒有撒謊騙人的先例，相澤消太沒有繼續用個性盯著她，果然如她所言，一系列異象漸漸的平息。
她不理會驚疑不定的英雄們，走到慢慢回血的解修師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他說：「你們都不理解，社會是病態的，只有個性消失，人與人之間扭曲的關系才能正常。」
她說：「個性是人類的正常進化，說明人類在變得更好。」
他似乎沒力氣和她生氣，只反問一句：「那你怎麽解釋無個性的存在？」
她也沒力氣和他生氣，聲音中不包含私人情緒：「時候未到。」
解修師可不能認可這種說法，似乎自言自語，也似乎是在說給她聽：「我輸了，也輸在時候不對，總有一天繼任者會出現，他會結束個性時代。」
克裏斯汀不置可否：「人類總會創造出自己畏懼的存在，渴望和平的人創造出了武器，[敵人]創造出了[英雄]，入侵者創造了覆仇者。」
「你之所以輸，是因為你的所作所為創造了我。」
第124章 個性消失
個性消失
覆仇者要走，沒有人可以攔得住她。
這次戰鬥行動是一個秘密，除了成員連警察都不知道，但是覆仇者的雷電將警車吸引來包圍了地下建築上方，方便他們接管敵人。
死穢八齋會當家治崎廻被捕，八齊眾一個不少悉數落網，己方除了通行百萬無人受傷，沒有死亡。
某種程度上算得上一個好消息，失去個性總比沒命要好，而且醫生也沒有蓋棺定論說這一定是不可逆的。
天喰環和夜眼跟著上了救護車，拜托相澤消太和警方說明情況，相澤消太表示這是應該的。
「通行的情況記得告訴我一聲。」
夜眼：「我會的。」
救護車徑直駛向東京綜合醫院，安德瓦失去個性後就住在那裏，說不定醫生們已經研究出解決辦法了。
「我很遺憾，目前毫無進展。」
走廊裏，醫生面帶遺憾對夜眼和天喰環說，夜眼皺著眉，天喰環聽後身體晃了晃，就好像自己被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他忍不住上前兩步，一個社恐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握住了醫生的肩膀。
「能不能再想想辦法？他不能沒有個性啊，他是未來的英雄，他會成為最好的英雄。」
這種場面醫生見得多了，可沒辦法就是沒辦法，他羞愧的低頭：「是我們無能。」
「怎麽……！」
眼見天喰環越來越激動，夜眼出聲阻止了他，天喰環不甘心的縮回，手面對墻壁自閉了。
「抱歉，醫生。」
醫生脾氣很好，他搖搖頭：「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我倒是可以指一條路，但不知道有沒有用。」
夜眼睜大眼睛，天喰環轉過頭來，兩人目光灼灼的盯著醫生。
醫生被盯得流下一滴冷汗，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們可以去找蒙羅小姐。」
「哎？」來自天喰環疑問的聲音，他倒是聽說過這個學妹，高一體育祭的冠軍，憑體術達成雄英百人斬成就，但是後來退學創業，做的遊戲他也會玩。
那和百萬的個性有什麽關系？
醫生繼續說：「蒙羅小姐的人造子宮試行地就是在這裏，我們時常開會討論，不得不承認，蒙羅小姐年紀雖小，但是在基因的研究方面領先我們太多，她甚至可以在早產兒的孕育期發現其個性因子不完整，想到辦法進行補完。你們也知道人類之所以有個性就是個性因子的存在。」
「如果真的有人可以解決這個問題，那一定就是蒙羅小姐。」
天喰環的眼睛亮了起來。
雖然和陌生人交流很可怕，但是為了百萬，拼了！
而夜眼沒有這麽樂觀，他沈聲問：「既然有了解決辦法，安德瓦先生為什麽還躺在病床上？」
醫生聽了無奈的攤手：「我們當然也將可能的解決辦法說給安德瓦先生聽，謹慎起見還是院長親自去的。安德瓦先生說他考慮考慮。」
「我沒有背後編排職業英雄的意思，安德瓦先生自尊心強，在失去個性不得不退役和向對頭低頭之間應該很難選擇，你們看到了，一直拖到現在。」
「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蒙羅小姐也不一定會來幫忙吧，安德瓦先生曾經當面羞辱過她不是嗎？能讓蒙羅小姐脾氣那麽好的人以訴諸法律的方式解決問題，她真的會為安德瓦研究嗎？」
將心比心，醫生覺得自己不能。
他可不是聖人，如果他是蒙羅小姐，好好的在家數錢，參加參加宴會，偶爾出去運動旅遊多好啊，幹嘛為一個看不順眼的人操心？
天喰環楞住。
沒錯。
他們也可以用百萬來請求她，但是她治好了百萬，方法也會被別人拿來治好她討厭的人。
雖然他沒有見過克裏斯汀·蒙羅，但是聽說對方相當討厭安德瓦，一些內幕上還說在那場使安德瓦受傷的宴會上，她以很不給人面子的方式拒絕了珠寶大亨牽線的和談。
——敬寬容理解，也敬道德公理。
一杯酒灑在地上，如同祭奠。
他總不能寄希望於克裏斯汀·蒙羅釋懷。
「那安德瓦先生的家人怎麽說？」夜眼問道。
醫生明白他的意思，像這種情況患者抹不開面子都是家人背著患者去請求的。
然而安德瓦是個例外。
他的夫人：不要去逼迫別人做不想做的事，我受夠了這樣的苦，不會將它施加在別人身上。
他的長女：退役就退役吧，反正我大學快畢業了，馬上就可以養媽媽和弟弟們。
他的次子：我會努力兼職給姐姐減輕負擔。
他的幼子：我會成為比他更好的英雄。
聽完醫生的轉述，夜眼嘴角直抽抽。
何等扭曲的家庭。
現役的英雄像安德瓦這樣結婚成家、有兒有女的可以說是鳳毛麟角，他不珍惜也就算了，還把美麗的妻子和可愛的孩子當做工具人，那也怪不得他們這樣的態度。
不過當務之急是百萬。
夜眼將事情通過電話告訴了相澤消太。
「你是雄英的老師，你怎麽看？」
相澤消太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他剛回到教師宿舍，就等著夜眼這通電話，期間歐爾麥特和神射手也來了。
通行百萬是雄英學生中首屈一指的優等生，哪怕不是，老師們也會因為擔憂他的情況而寢不安眠。
「別人的想法，不去問而是猜實在很不合理。」
他一放下電話就把事情對著神射手和歐爾麥特說了一遍。
神射手是通行百萬的班主任，當即表示明天就登門求人，歐爾麥特很愧疚，他被嚴令手術前不能活動，不然他跟著去通行少年可能就不會出事，所以他也要一起去。
相澤消太將他們兩個轟出去。
「想都別想，本來是求人辦事，你們浩浩蕩蕩的都去了，和綁人辦事沒有兩樣了。」
這件事去的人不用多。
夜眼和天喰環就夠了。
……
「前輩還在休息，兩位是過段時間再來還是稍等？」
夜眼面對自稱管家的少女，說道：「是我們沒有提前告知，我們能進去等嗎？」
BB哪怕不願意，一個管家的修養卻讓她說出了相反的話：「當然。」
在日本去別人的家拜訪需要提前電話告知，他們突兀的前來怪不得主人家還在休息。
不過這位管家也真是實在，一點上樓叫人的意思都沒有。
皮特羅倒是醒了，他昨晚睡得可香了，沒發覺克裏斯汀很晚才回來，問BB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你們出去不叫我？」皮特羅有點受傷，除了談戀愛，他們三個什麽時候不是共進退的？
BB聳聳肩：「前輩念及你在長身體，所以才沒叫醒你吧。」
皮特羅：……
他又問：「外面坐著的是誰？」
BB手法嫻熟的泡茶，輕聲說：「職業英雄還有未來的職業英雄，不用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他們毫無威脅。」
皮特羅若有所的點頭，想著這裏好歹是小夥伴的家，她在睡覺，那他就招待一下客人。
這也是一位下意識不叫醒克裏斯汀的人。
夜眼對皮特羅也有耳聞，確定了外貌特征後，說道：「你就是那個個性是瞬移的人。」
「瞬移？」皮特羅重覆一次，不置可否，他問道，「我知道這話不該我來問，但是克莉還在睡，介意告訴我你們來這裏的目的嗎？」
天喰環看了一眼夜眼，不知道該不該說，然而夜眼卻認為沒什麽好隱瞞的，坦言：「我的部下被敵人暗算失去了個性，醫生說蒙羅小姐的專業領域就是基因，所以想請她看看有什麽把辦法。」
「這樣啊。」
皮特羅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受。
他覺得他被小夥伴扔的太遠了。
她沒一天都很忙，他預想的兩個人一起在日本各處遊玩的場景完全沒有出現，經常出現的場景是克莉將他一晾就是大半天。
有自己的工作事業，別人在遇到困難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克莉已經變成如此可靠的人了嗎？
夜眼和天喰環從九點等到了十一點，克裏斯汀還是沒醒，這也是常事，那天那麽多人來探望她，也是等到差不多十一點才走。
「兩位要留下來吃午飯嗎？」
「不了，我們……」
「我會將兩位的來意轉告給前輩，請放心。」
即使不甘心，天喰環還是失望地跟著夜眼離開了。
第125章 組織破產
組織破產
克裏斯汀一覺睡到下午一點，要不是皮特羅跑到她房間裏玩窗簾，她能一直睡下去。
「不行，你不能這樣下去了，」皮特羅狀似乖巧的蹲在她床前，一點也看不出來晃她窗簾，借陽光晃她眼睛的熊樣，「你看你這黑眼圈，你會猝死的。」
克裏斯汀坐在床上打了個呵欠，心想要不要把他從窗戶扔出去，此時BB穿墻而過，看到皮特羅豁然變色，她憤怒的在皮特羅腳下開了個空間門，「我說你跑哪裏去了，吵前輩睡覺！」
皮特羅吭都沒吭一聲掉下去了，他應該也明白要不是BB率先出手他就要被克裏斯汀消滅了。
「你把他傳送到哪裏去了？」克裏斯汀沒精打采的問。
BB：「也沒什麽，非洲原始森林。」
克裏斯汀哦了一聲又躺了回去。
今天也是塑料青梅竹馬情的一天。
她也不是打完副本就回家睡覺了，壞裏跟著相澤老師走了，從死穢八齋會的電腦中得知她的個性是人體回溯，理論上能將人類回溯到一只猴子，消除個性的子|彈就是以她為基礎研制出來的。
不好好安置她那麽攻破死穢八齋會基地沒有意義，幸好相澤老師沒有將她上交政府，而是帶回了雄英，確定了這一點，克裏斯汀才回家睡覺。
BB站在床邊看著她，看著她淩亂的鋪在枕上的白發，看著她略深的膚色都掩蓋不住眼角下更深的青黑，問她的感覺就是心疼，非常心疼。
她輕聲問：「前輩，你不餓嗎？」
克裏斯汀閉著眼睛，聲音輕的如同呢喃：「還好，對了，我睡覺的時候發生什麽事了嗎？」
BB回答：「飯後我再說吧。」
克裏斯汀瞬間清醒：「那就是有事？哎你別走啊。」
她坐起來的時候BB已經關門出去了，沒辦法，她用手指順了順白發，打著哈欠去洗漱。下樓後，BB已經將中午大廚做好的飯菜端了出來，依舊是克裏斯汀喜歡的海鮮料理。
用餐時，克裏斯汀還不忘記向BB打聽事情，被她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好好吃飯，吃飯的時候不談正事。」
「哦。」
BB雙手捧著臉看她吃飯，忍不住想起一件事，閃電俠一時興起來了一次時間旅行，去往二十年後的哥譚，二十年到處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唯有蝙蝠俠還在一如既往的打擊犯罪。
二十年。
當時BB沒往心裏去，她心裏有且僅有的一個人，從前是岸波白野，現在是克裏斯汀·蒙羅。現在她不得不想一個問題。
她死心眼又固執，正義感極強的前輩也會一幹二十年嗎？
她如此年輕美麗，沒有去享受生活，旅行玩樂，卻將時光都分給一群地溝裏不見光的老鼠，只是一年多一點就把她的前輩累成這樣，二十年，多麽漫長啊。
只有在此時，理論上可以存在到人類毀滅的高級AI才會思考生命和時間。
「BB醬，我吃完啦。」
看著放下叉子後一臉期待的前輩，BB像模像樣的投影了一個電子筆記本，說道：「第一件事，前輩你入選了亞洲福布斯富豪榜。」
「哦。」
「第二件事，今天上午科林先生主持了新款觸屏手機的發布會，我們集團的股價回升，且一路走高，照這個趨勢，之前狙過我們的幕後黑手就要賠得連底褲都不剩了。」
「哦。」
「哦？」BB不滿的皺眉，「前輩你有沒有認真聽？反應好平淡啊。」
克裏斯汀馬上挺直背脊表態：「我有我有，可是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實在讓人提不起精神。」
「第三件事，關於相原小姐，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大約下午兩點，表面上的死宅克裏斯汀迎來了兩位訪客。
相原利佳還有……天喰環。
他們來的時候克裏斯汀正在地下室和跡部打電話，BB請他們到客廳坐一會，比起坐立不安的天喰環，相原利佳看上去穩重從容，試圖挑起話題緩解他的緊張，她精通說話的技巧，幾句話下來，剛剛還不敢直視陌生人眼睛的天喰環已經可以流暢的說出一句話來了。
擒獲死穢八齋會當家以及其他骨幹在今天就不是秘密了，媒體大肆宣傳之下，是個人都知道一波暗中搞事的敵人被職業英雄和覆仇者按死，也會唏噓一聲，一個前途無量的未來英雄和安德瓦一樣失去了個性。
這是天喰環所不能忍受的。
他寧願失去個性的是他。
「是這樣？」相原利佳若有所思的輕聲說，又擡起眸子問，「那你今天來……？」
天喰環避開她的視線，小聲說：「醫生說如果有一個人可以解決這件事，那麽只能是克裏斯汀·蒙羅。」
正巧克裏斯汀掛了電話從地下室出來，就聽到這句話，一時間摸不到頭腦，指著自己來了一句，「我？」
哪怕私下過了無數遍腹稿，看到真人的時候，天喰環還是恨不得自己是不存在的，她一過來，尤其是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特別想表演一個原地消失。
事實卻是，人家站著伸出手來，他也不能繼續坐著，便十分拘謹地站起來和她握手。
「天喰君，說起來我們還是校友，請坐。」
她這個熱情的樣子，天喰環怎麽也不會想到這是昨天那個手段酷烈又性格惡劣的覆仇者。
「你的來意我知道了，我會盡力找回通行君的個性，夜眼先生也是，這種事打個電話來就好，何必親自來呢？我這個人不睡到下午是不會起的，讓你們白白浪費了很長時間。」
「不，這是誠意問題……」一句話說的聲音越來越小，天喰環不知道該不該說安德瓦的事，說了萬一她不幫忙了怎麽辦？然而他還是聽到自己的聲音如此說，「安德瓦的情況和百萬相似……」
克裏斯汀皺眉，「你說通行君也想搞什麽個性婚姻？」
天喰環頓時有底氣了，揚聲反駁：「當然不是，你怎麽侮辱百萬？」
相原利佳忍不住笑出聲，把天喰環笑懵了，他呆呆的看了她一眼，又去看克裏斯汀，她也忍俊不禁的模樣，社恐又不傻，明白自己被消遣了。熱氣上升，一張臉漲得通紅，白色魂魄都要從嘴裏飄出來了。
說也不能說，打也不能打，他還不會處理人際關系，被笑了也只能羞死自己。
他好難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無非是我治好了通行君，擔心我不想治安德瓦被人詬病，從而惹上麻煩，」克裏斯汀眼神柔和，「天喰君很會為人著想。」
「也沒有……」天喰環低著頭對手指。
見狀克裏斯汀又想逗他了，這個念頭剛一起，她的良心就痛了起來，不得將那句「萬一我也沒辦法」咽了下去，她大概知道他的性格，心想讓這樣一個社恐鼓起勇氣來她家請求她，那位通行百萬真的是個不錯的人啊，有他在，壞裏怎麽著也不會再過上以前那種生活了。
相原利佳出去接了個電話。
克裏斯汀目送她去了庭院，又和他聊了幾句，坦白了她沒辦法現在投入研究中，天喰環雖然失落，卻也沒多說什麽，克裏斯汀觀他神色，發現他並不知道後天歐爾麥特手術的事，看來這次雄英保密工作做的不錯，不知道根津先生那天會選什麽人前來護衛。
不經意間，她目光一轉，透過落地窗看到了庭院前看手機的相原利佳，她的眼眸暗了下來。
貝爾摩德接到了這個身份的父母電話，這對利益熏心的夫妻在克裏斯汀勢弱的時候讓自己的女兒遠離，她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又讓女兒立刻貼上來，真的是現實。
然後她看到了BOSS的短信。
又是敵聯盟的情報吧？再生搖籃，她的黑科技真是一件多過一件，BOSS讓她探聽相關情報，目的只有一個——阻止歐爾麥特的手術，最好對再生搖籃做點手腳，讓歐爾麥特死在這場手術中，將鍋甩在克莉頭上。
前段日子BOSS意圖做空克莉的股票，不料想觸屏手機異軍突起，落空了BOSS的計劃還是小事，股價飆升，證券公司隨即要收回那些股票，組織立刻財政赤字，BOSS經營多年的財產在一瞬間被揮霍一空。
不愧是克莉，BOSS被氣得要死，報覆的意圖非常明顯，只是，為什麽她要照著做呢？
貝爾摩德合上手機，調整一下表情走進去。
克莉不是天使，不是惡魔，她是個很有責任心的好人，有她在，社會會越來越好吧？
……
克裏斯汀送兩人到門口，相原利佳還有話要對克裏斯汀說，天喰環便同手同腳先離開了。
「我還以為以你的個性會救那個通行君，死活不救安德瓦。」相原利佳殼子下的貝爾摩德說道。
「他是個招人煩的人，固執死板，不會認錯不會改錯，他那個身份沒了個性肯定不會放下身段去找其他工作，回到家裏還煩著冷女士和她的三個孩子，還不如讓他出去和犯人互相傷害。」
是這個原因嗎？貝爾摩德微微一笑，語氣帶著譏諷卻不是沖著克裏斯汀去的：「你原諒他了？在他做了那種事情後？那種人？」
克裏斯汀說道：「對我來說他已經無關緊要，後來我認識了冷女士，巧的是她也有同感。利佳，我不會以一個人最糟糕的錯誤來評判他。」
貝爾摩德心頭巨震，或許是她太敏感了，她總覺得這句話是說給她聽的，將要被揭穿身份她一點都不緊張，反而有種被包容的安心。
多稀奇啊。
她才十多歲，而她已經走了太多年。
克裏斯汀在琴酒身體裏裝了追蹤器，BB一直在監視他的所作所為，直到昨天她發現琴酒去了一家酒吧，監控顯示坐在琴酒對面的正是「相原利佳」。
不知道她是從一開始就是這個身份，還是中途被替換了，如果是後者，那麽原來的那個小姑娘在哪裏？
此時不宜打草驚蛇，克裏斯汀按了一下她的肩膀，溫聲說：「你該回家了。」
「嗯。」
少女戀戀不舍的離開，背後的人註視著她的背影眼神深邃。
皮特羅迷路回來正好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不好了。
完，忘記上日本女人的眼藥了。
※※※※
娜塔莎：我不會以一個人最糟糕的錯誤來評判他。
第126章 主刀醫生
主刀醫生
皮特羅用一分鐘出去買了兩個冰激淩三色球。
看在最頂端的巧克力球的份上，克裏斯汀原諒他到她房間晃窗簾的熊孩子舉動，換了鞋子表示自己要出去一趟。
皮特羅立刻表示他也要去。
「我沒有空帶你出去玩，出去有正事。」
「沒關系，我可以保護你，」皮特羅還特別有理有據，「你的能力不能隨便用吧？」
克裏斯汀挑眉：「我只是不用能力又不是變成廢人了，你就是想跟我出去，看到什麽就去打小報告吧？」
皮特羅回懟：「我現在已經有一本小報告要回去打了，你讓我去我就在咱們X學院裏打，你不讓我去，我就把小報告打到覆仇者大廈、哥譚還有瓦坎達，哼。」
克裏斯汀放棄治療：「去啊去啊，我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兩個人一邊吵一邊出門了，期間皮特羅沒敢問相原利佳的事，怕從小就因為喜歡維密模特而夢想走T台的克裏斯汀真的和他攤牌。
攤牌不可怕，攤鬼牌才可怕。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正常，他就問了問那什麽原不原諒是怎麽回事。
克裏斯汀一想，這件事報紙上、網絡上傳得到處都是，皮特羅想知道總會知道，便一五一十的說了。
他聽後冷笑兩聲：「我知道這件事。」
他在這個世界和原住民沖浪在同一片網絡，專門去搜有關克裏斯汀的事，又怎麽會不知道克裏斯汀打的那場官司？
來來回回將事情查得清清楚楚，皮特羅打算將這件事分三章七節回去後好好的講講，務必讓人渣丟臉到別的世界。
說真的，就這種事放在他們世界，女方事前宣揚出來肯定會引起很大的反響，絕不會是個女方求助無門，只能嫁人的結局。
聽說女方求助過其他職英，後者畏於人渣的名聲威望不敢插手，呸，什麽辣雞英雄社會！
「這……說的也太過了點，」克裏斯汀想了想，比較中肯的說，「和之前的電視劇一樣，看國情，美國看重人權，鬧出來的話那些平權主義者，無論男女都會幫忙發聲，但是這個國家……你信不信這事發生在咱們本世界的日本，還是會如此發展。」
皮特羅覺得沒有信不信，還是不是青梅竹馬了？怎麽不和他一起罵人渣呢？
「罵過了，也打過了，懶得管他，而且他那麽在意的個性是因為我才失而覆得……呵呵，臉色會很好看吧？」
聽了克裏斯汀的話後，皮特羅還是不解氣，「我去殺了他。」
他和旺達都見過血，沒有克裏斯汀不殺人的堅持。
「那種人只有活著才能嘗到苦果，別管他了，臟手。」
克裏斯汀有自己的信條並且不會以一個居高臨下的視角幹涉別人的想法，所以也沒被皮特羅的發言嚇到。
被她說的，皮特羅低下頭看看自己的手，一想也是。
米花町，波洛咖啡廳，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
「你來這裏做什麽？」
「和人有約。」
克裏斯汀推門進去，女服務生迎了過來。
「請過來坐。」
「不，我找人，看到他了，」克裏斯汀眼睛一掃看到了那個人，對服務生說，「給我一杯奶茶，你呢？」
她在問皮特洛。
他說和她一樣。
美女服務生榎本梓笑著應下，請他們稍等，
克裏斯汀帶著皮特羅過去，坐在正在叉蛋糕吃的男人對面。
「喲，好久不見了。」
羅曼被嚇了一跳，差點噎到，好不容易咽下去，打算打個招呼，又看到一個好奇的盯著自己看的銀發青年。
「好久不見……」
皮特羅坐進裏面，克裏斯汀坐在外側，羅曼的正對面，註意到他的目光，克裏斯汀先取了墨鏡帽子才為他介紹：「我的發小，從家裏過來整天擔心我交友不慎，我帶他出來見識一下我結交了什麽青年才俊。」
「青年才俊？」皮特羅目光懷疑。
「不青年，也不才俊。」羅曼小聲嘀咕。
皮特羅的小眼神更加懷疑：「克裏斯汀不會和平庸的家夥打交道。」
克裏斯汀：？？？我怎麽都不知道？
羅曼：你到底想怎麽樣啊？
「好吧，」她扶額，問羅曼，「介意我將你的真實身份告訴他嗎？」
羅曼一尋思克裏斯汀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麽她的發小自然也不是，這是她一開始就透露給他的信息。
不過真實身份什麽的好羞恥啊，他有些拘謹的答應：「嗯，你委婉點。」
不要上來就鄭重地指著他說這是這個世界的至尊法師就好了，要記住這個世界的專有名詞冠位魔術師啊！
於是克裏斯汀委婉地說：「別看他平平無奇，其實他是這個世界的至尊法師。」
這次輪到羅曼扶額了，他就知道會這樣。
「哇，」皮特羅驚呼出聲，睜大眼睛看向正在扒拉蛋糕，一臉渴望很想吃卻因為要和人說話不能吃的羅曼，頓時生出一種看隱士高人的感慨，「至尊法師啊。」
克裏斯汀：「對，不過這個世界的專有名詞是冠位魔術師，兩者劃個等號就行。」
皮特羅表示理解。
羅曼趁機叉了一勺蛋糕吃，咽下去後問道：「找我有什麽事？」
克裏斯汀雙手十指交叉，手肘放在桌子上，正色道：「我記得羅曼老師你學過醫對嗎？」
羅曼眨眨眼睛，不明白她為什麽提起這個，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沒錯，我在學。」
接下來克裏斯汀問了他幾個問題，羅曼對答如流，克裏斯汀眼神驚異，感嘆：「水平很深啊。」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麽忙？」
聽到這裏，皮特羅其實已經預感到她接下來要說些什麽了，一臉「你不是吧」看著她，而羅曼見狀心也提起來，直覺告訴他她所托之事不是那麽簡單。
「事情是這樣，後天有個病人需要恢覆性手術，我缺個主刀。」不難，會操作再生搖籃，懂點醫療知識就行。
沈默是現在的波洛咖啡廳。
羅曼差點一銀叉插到鼻子，直楞楞的看著克裏斯汀，清澈的綠眼睛浮現出不可思議，「你該不會是在說我吧？」
克裏斯汀鄭重的點頭：「我想來想去，我沒認識幾個醫生，而你又是最特殊的……」
「停停停，」羅曼一臉遭受巨大打擊的模樣，因擔心主刀醫生這個要命的職位落在自己頭上而焦急的搖頭加擺手，「我以前也做了幾台手術，但是從沒有主刀過，你饒了我吧。」
克裏斯汀一歪頭，看上去成熟而頗具風情的模樣顯得有幾分可愛，「那這豈不是一個好機會？」
羅曼控訴著給出最後一擊：「別的也就算了，需要你親自上手的病人身份肯定不一般吧？」
克裏斯汀像模像樣的鼓掌：「很聰明啊，這都猜得到。」
「是誰？」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羅曼還抱有一絲幻想，他現在的水平也不算太差，不是很嚴重的話主刀也沒關系。
克裏斯汀湊近一點，對他招招手，小聲說：「歐爾麥特。」
「……」
綠眸青年聽了先是呆滯了兩秒，然後招來那個漂亮的女服務生：「梓小姐，我再拿一個草莓蛋糕打包帶走。」
「好的。」櫃台那邊傳來梓小姐甜美的聲音。
說完後羅曼就開始思考人生，他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壓力。
「歐爾麥特的生命和其他什麽人都是一樣的，在醫生眼裏普同一等，不用這麽大壓力。」克裏斯汀一眼就看出他在顧慮些什麽，有意讓他放松放松，「你看我，在此之前一台手術都沒做過，而且過去學的都是生物啊遺傳啊，現在不還是要去做。」
簡直槽多無口，羅曼有氣無力的說：「你就不該攬這種工作，生命不是兒戲。」
「那也沒辦法啊，除我以外，別無他人。」
她話雖然說的輕松，但是藍眼睛裏卻滿是認真，從姿態、眼神上方方面面可窺見堅定。
而悲觀主義者羅曼卻忍不住擔心起來，「萬一將人治死在手術台上怎麽辦？那可是歐爾麥特啊。」
「唔，確實有人打過這樣的主意，但是我不會讓他們得逞。」說到底還是敵人太過無孔不入，不然直接將人往再生搖籃裏一放，她在旁邊進行點必要性操作，有兩個小時一個健健康康的歐爾麥特救出來了。
「就這麽有自信嗎？」
「你也可以有自信一點，要知道我問你的東西都是醫學博士筆試上高概率會出的題。」
羅曼怔住，很快發現了華點：「你怎麽會知道……？」
克裏斯汀語氣輕松且平常的說：「我也一直在學習啊。」
「這又是為什麽？你已經如此博學，名利金錢一樣不缺，還這麽辛苦的學習是為了什麽？」還一學就學到了很高的水準，她在追求些什麽。
為了歐爾麥特突擊也就算了，可她偏偏說是一直在學習。
他見過很多人為了擺脫逆境而努力，克裏斯汀是他見過的第一個在順境中還這麽認真的人。
「為了什麽？當然是不懈進取，永無止境。」克裏斯汀托著下巴故作深沈，思索片刻後說出這麽個答案來。
「……」
我和你說正經的，你和我扯校訓？
羅曼又要打包蛋糕帶走了。
這家蛋糕真好吃，去迦勒底後就吃不到了。
看著他雙眼無神的模樣，克裏斯汀也不再說笑，正色道：「我以前聽過一句話，是這樣說的。」
「一位合格的國王不會主動挑起戰爭……」
幾乎是下意識的，被她語氣中莊重所感染的羅曼沈聲接話：「但他必須時刻做好應對戰爭的準備。」
「對……咦？」這句話是眾神之父奧丁說給托爾，托爾又講給她聽的，那麽問題來了，「你也聽過這句話？」
羅曼：……
總不能說是切身體會。
他可是普通人來著。
冠位魔術師這層馬甲掉了也就算了，所羅門王千人斬這層他就是死也要捂住。
第127章 非情報戰
非情報戰
克裏斯汀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後說道：「看來你很懂，怎麽樣？幫不幫忙，你可以考慮考慮再給我答案。」
「雖然你這麽說，但是你沒有多少時間了吧？」見她沒有追問，羅曼才接著她的話繼續說，「如果不是自己應付不來，你不會找我，我還能說什麽？」
這就是答應了，克裏斯汀笑著說：「那直到手術結束，你就住在我家吧。」
「唉。」
人在吃蛋糕，責任天上來。
突然被委以重任的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吃著甜膩的蛋糕卻食不知味，克裏斯汀和皮特羅對視一眼，繼而她對羅曼說：「不明白為什麽你對自己那麽沒有信心，你可是至尊……冠位魔術師啊。」一嘴快的又要說出她更熟悉的專有名詞了。
羅曼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有氣無力地說：「可是我沒魔力了啊。」
克裏斯汀淡淡的說：「你在顧慮什麽我並不意外，我意外的是你很在意魔力什麽的，我看中的是你可以成為冠位魔術師的能力，又不是冠位魔術師這個名頭。」
她大概以為他是通過努力成為冠位魔術師吧？讓他怎麽說他天生就擁有能力這種事。羅曼心想，拋開這一點，她說的也有道理，所羅門天生就是冠位魔術師，那麽作為羅曼他能做到什麽呢？他總要去試試。
另一邊。
「安室君，包裝好了嗎？」
「嗯，梓小姐，麻煩你交給客人吧。」
她沒有多問，應了一聲就提著包好的蛋糕出去，回來後，安室透不經意問起：「那桌客人很眼熟啊。」
梓一下就激動起來：「是吧是吧你也這麽覺得，之前她戴了墨鏡和帽子我還沒敢認，摘了我才確定，不過看他們聊天沒好意思搭話。」
安室透饒有興趣的問：「他們在說什麽？」
梓想了一下，「說什麽國王、戰爭之類的……是新遊戲的世界設定嗎？」
安室透：「……」
不，應該是什麽的代指。
他在店裏看到她的時候，說實話嚇了一跳，多事之秋，明裏暗裏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她，她還和小夥伴來咖啡店裏，連一個保鏢都沒帶。
都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哪裏來的底氣。
安室透靠在門口，看著那三人結伴出門，突然眼睛一花，那個銀白發色的青年突然消失了，仔細看去，卻見那青年又出現了，手上還抱著……安室透面色嚴肅，站直身體，那是炸|彈嗎？
克裏斯汀問出他想問的問題：「哪弄來的？」
「那邊有個人綁著一身炸彈要走進事務所，估計是要炸大樓。」皮特羅回答。
羅曼看著他懷裏的炸|彈眨眨眼睛：「然後呢？」
皮特羅咧嘴一笑：「然後我就把他全身炸|彈拆了下來啊。」
羅曼驚呆了：「對方沒發現？」
皮特羅自豪臉：「我太快了。」
他從男人身上解下炸彈於對方來說大概就是吹過了一陣風，男人情緒亢奮，也沒發現身上輕了不少。
「這要怎麽處理？扔進日本海嗎？」他是在問克裏斯汀，克裏斯汀摸著下巴說道：「別炸魚了，回家我拆了它。」
羅曼：「……」
這是炸|彈啊你們兩個清醒一點。
然而兩個人的態度再平常不過，不就是一個可以炸毀大樓的炸|彈嗎？毛毛雨毛毛雨——像這樣的話語就差寫在他們臉上了。
羅曼覺得自己和他們格格不入。
安室透的想法也差不多。
另外還有，克裏斯汀來自美國的發小個性不單單是瞬移那麽簡單吧？境外來了一個個性強大的人，一來就救了日本半數上流社會的人，而且和克裏斯汀還有關系，筆錄是負責國家安全的公安偽裝成普通警察親自去做的，也就是說那個叫皮特羅的騙了公安，要知道他們詢問他的個性是不是瞬移時，他可沒有反駁。
這中間有什麽蹊蹺？
後續消息很快傳過來，比起安室透是通過下屬的匯報得知情況，克裏斯汀這邊是BB又雙叒叕侵入事務所監控室，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是一個被開除的員工對上級和同事心懷怨恨，這才沒有想開纏著一身炸|彈要和所有人同歸於盡，讓人瞠目結舌的是這個滿目猙獰的男人放完狠話後拉開衣服，裏面竟然沒有他所說的炸|彈，警方做筆錄時卻並沒有將此以男人沈浸在幻想中為結論，因為他們確實在黑市中查到了一筆不明去向的炸|藥，買家正好是這個男人。
那麽問題來了，危險到足以炸毀一棟樓的炸|彈跑到哪裏去了？
安室透結合了一下所見所聞，陷入沈思。
這暫且是後話。
皮特羅一手一個將兩個人帶回了別墅，克裏斯汀讓他隨便坐，自己抱著炸|彈去地下室拆解。
羅曼第一次來她家，表現的很是拘謹，坐在沙發上連後背都不好意思往後靠，芙芙跳上沙發扶手和他對視了一會。
芙芙：……
羅曼：……
這不是那誰……？
或許心照不宣，但是誰都不會說出來對方不是正常人&貓這種事。
這時，沈迷角色扮演的管家BB端出來一杯果汁放在羅曼面前，羅曼道了一聲謝。表面是管家小姐，實際上是誕生在月球超級電腦上的高級AI盯了他一會，羅曼察覺到她的視線，顫顫巍巍的看了過去。
但見她對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了。
羅曼：……
我想回家QAQ。
時間緊迫，克裏斯汀拆完炸|彈就拉著羅曼學習再生搖籃如何操作，如何看顯示屏上的諸多身體指標，甚至她還把面無表情的皮特羅按進去給他演示。
羅曼學習得很認真，為了觀察不同的人進入再生搖籃是什麽反應，他把皮特羅弄出來，又把克裏斯汀按了進去。
皮特羅在旁邊笑出了聲。
「還有病人幾年來體檢的情況，你看看，有什麽想法？」
羅曼的綠眼睛從投影在空中的電子資料中轉過來，亮晶晶的看著她：「你好厲害啊，這個真的可以再造器官？」
「呃，可以，」連身體都可以造出來，區區器官算什麽，「澄清一下這個不是我發明的，我只是把它造出來而已。」
「那也很了不起啊，給我講講什麽原理！」
於是克裏斯汀給他講了一下午的基因技術和納米技術在再生搖籃上的應用，很多東西太過超綱，羅曼聽不懂掏出筆記本記錄下來打算慢慢研究，要不是正事是治病，他能繼續聽克裏斯汀講。
倒是沖淡了幾分他的緊張感。
克裏斯汀木著臉抱著水杯喝水，喝完旁邊等著的BB給她續上，就這樣羅曼還是意猶未盡，表情欣慰又自豪：「人類的進化真是讓人驚嘆，這種科技與魔法相比完全不遜色。」
莫得感情的喝水機器克裏斯汀動作一頓，低聲說：「是啊，人類的強大不是天生賦予，而是經年累月的成長，用智慧和恒心。」
羅曼：「所以即使我沒有魔力了，你也相信我能做成一些事。」
克裏斯汀：「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至尊法師都能當上，他也學醫，一場不需要什麽技術的手術有什麽難的？
兩人相視一笑，眼睛中都閃爍著某種光，這個名叫羅瑪尼·阿基曼的男人在沈靜下來之後周身生出和克裏斯汀極為相似的氣場，氣定神閑，舉重若輕，整個人都在籠罩著淡淡的光。
BB眉頭一皺，感覺氣氛不對，她突然說：「前輩，你還記得我是誕生自哪裏嗎？」
克裏斯汀稍稍驚訝，羅曼還在她就提起這個，不過鑒於是BB主動，她就接了她的話，聽聽她要說什麽。
「月球超級電腦？據說是什麽記錄了一切過去，預測一切未來的人類觀測機，知曉地球上發生的一切，」克裏斯汀相信它記錄過去，卻不信它能預測人類創造出的未來，「怎麽突然提起這個？」
「我看羅曼眼熟，想起來曾經看過他的相關記錄……」
「咦？這東西怎麽不動了？」羅曼拍了拍本該在運轉的零件，見它還是不動，求助的看向克裏斯汀。
「我看看。」
克裏斯汀過去檢查，趁她蹲下身看不到兩人時，羅曼雙手合十對，滿臉討饒之色，像可憐巴巴的小動物，他在未曾失去全知全能之前，也知曉月球上超級計算機的存在，輕易地分辨出話語中的真偽。
別掀所羅門王的馬甲，羞恥。
BB微微一笑，日常欺負人已經完成，身心愉快。
晚飯後克裏斯汀和羅曼在討論手術中的一些細節，BB走進來告訴說一件事。
「公司收到一封郵件，名義上是粉絲來信，不過底下的人發現上面的東西非常有趣，將內容發到我這裏來。」
機械的冷光從BB手心中升起，光影將文字投影到半空中，從這一點看這個身材嬌小的少女倒很契合機器人的樣子。
克裏斯汀停下手中動作細細看去，那竟然是後天AFO及其部下的一份行動計劃，包括擊破監獄營救死柄木吊、進攻她的別墅殺死歐爾麥特和搶奪再生搖籃，人員配置與何時動手寫得清清楚楚。
公司一天收到的粉絲來信就數不勝數，他們有專門的工作人員負責審閱，吸取玩家意見，發現問題上報技術部，讓遊戲越做越好。
然而這份郵件上報技術部沒什麽用，發現者嚴守口風直接報告給公司最高經理人，然後科林先生發給了她的管家。
「是這樣……」
BB說道：「像這樣的信件，就算是AI也查不到發信人是誰呢，對方很狡猾。」
克裏斯汀：「也很聰明，你查不到，AFO也不會發現。」
BB：「不是吧？前輩你這麽輕易的就相信上面的東西？」
克裏斯汀：「真的話我感謝對方好意，假的話也沒什麽區別。」
BB：「前輩，說人話。」
多少知道點後天要發生什麽的羅曼解釋道：「我們和對方打得就不是情報戰，同一時間，也許是警察、也許是雄英中的間諜也將我方的信息擺在了那個AFO的面前。」
克裏斯汀：「雄英和警方的部署連我都不知道，根津先生也告訴我我們三方是完全獨立的，到時候就看是哪邊最受影響，情報泄露的越多，間諜就出自哪邊。」
第128章 用魔法打敗魔法
用魔法打敗魔法
不妙啊。
夜眼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雙腿交疊，眉峰緊鎖，電視機裏傳出來的嘈雜聲音一下一下刺激著他抽痛的太陽穴。
一群記者圍住了本該在九州接受「治療」的英格尼姆，七嘴八舌的追問他是怎麽站起來的。
之前英格尼姆被英雄殺手襲擊，脊髓損傷導致下身癱瘓，傳出去的消息是暫時離開英雄活動去別的醫院修養，但是所有人心裏都有數，英格尼姆可以算是退役了，就算裝上了助行器，日常行走沒有障礙就是萬幸。
而鏡頭前的英格尼姆卻行動自如，甚至在卡車輪下救下了一個孩子，他如何康覆怎能讓人不興奮？
英格尼姆實話實說就罷了，可是他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記者就更興奮了，居心叵測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
「為什麽不說你是如何康覆的？」
「全世界有那麽殘疾人，你不想讓他們也好起來嗎？」
「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內幕？」
饒是夜眼的好修養都忍不住生氣，憤怒的一拳捶在辦公桌上，這些人真是可惡，大庭廣眾之下如此逼問一個因傷離開英雄事業的職業英雄。
其實這還不是最壞的，最壞的是上面將英格尼姆叫去親自詢問，他們是職英，拿著國家開的工資，恩威並施之下，英格尼姆頂不住多久，他一旦開口，事情就會發展到他預知的那樣，政府索要或者說想強行買下再生搖籃，克裏斯汀不給，直接炸了自己的別墅。
偏偏發生在歐爾麥特手術前，這別是敵人的陰謀吧？敵人莫非已經知曉再生搖籃的存在了？
冷靜下來他拿出手機給克裏斯汀打電話，等忙音的時候心中自嘲，作為職英他才該是解決問題的一方，可是他束手無策只能求助比他小那麽多的女孩子，百萬的時候也是一樣。
太丟臉了。
覆仇者和克裏斯汀·蒙羅的存在奪取了職業英雄所有的光彩，讓人自慚形穢。
他想起翻看覆仇者卷宗的時候看到一篇覆仇者真實身份的猜想，有證據證明克裏斯汀和覆仇者很有可能是一個人，後來同一時間兩人出現在不同的地方，更有覆仇者將被綁架的克裏斯汀放在警局門口的照片，調查最後，覆仇者真實身份依舊存疑。
這麽想有些卑劣，但還是要說，她們不是一個人太好了。
不然鬧了半天職英一直在求助一個追捕那麽久的義警，職英顏面掃地。
接電話的是他去拜訪時見過的叫做BB的管家小姐，她知曉他的來意後讓他稍等，過了一會電話那邊傳來少女帶著笑意的聲音。
她解釋說她在地下室研究，手機沒帶在身上，問他有什麽事。
夜眼就一句話：「英格尼姆被記者拍到了。」
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她反應平平：「這樣啊……」
敲門聲響起，聽起來頗為急促，夜眼略微停頓了一下，對面的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讓他有別的事可以先去處理，夜眼說了聲抱歉，蓋住手機聽筒。
「請進。」
泡泡女孩推門進來，手上拿著事務所的座機，「英格尼姆先生的電話。」
夜眼額頭青筋一跳，最糟糕的情況來了。
他接了個電話回來，對面還沒掛，然而他嗓子幹啞，已經不知道如何開口，克裏斯汀聽到淺淺的呼吸聲，說道：「是不是政府收到了匿名信件，將再生搖籃的事說了，然後他們去逼問英格尼姆先生？」
也許是她的聲音半點急迫感都沒有，輕松的態度稍微感染了他，讓他能跟她說句玩笑：「看來有預知個性的該是你而不是我。」
克裏斯汀笑著說：「英格尼姆頂不住了？」
夜眼揉了揉額角，「總不能看著一個小女孩被車子壓死不救。上面的問題，英格尼姆負傷進入半退役狀態後，他的事務所許可證就被收回了，還有英雄執照，他向我說實在沒有辦法就是不做英雄，不開事務所也不會……」
他怕她責怪英格尼姆想說兩句好話，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不管怎麽說英格尼姆都帶有一定責任，他是導火索，即便他本身無錯。
「我想依照職英的習慣，你們無條件服從上面的命令才對，尤其是重視規則的英格尼姆先生。」克裏斯汀說。
夜眼說道：「連承諾都無法守住的人不配做英雄，他是這麽說的。」所以在脫離記者包圍圈又進入政府包圍圈的他到現在都沒開口說一句再生搖籃的事。
「這倒是……」克裏斯汀有些驚訝，她所預料到的事情在英格尼姆這個環節出現了偏差，「我看輕英格尼姆先生了。」
「我也沒想到他年紀輕輕會有如此魄力。」比起夜眼，英格尼姆根本不知道克裏斯汀不讓出再生搖籃的理由，他的理由僅有一個：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克裏斯汀笑著說：「我一向重視承諾，我對他人的，但不強求別人對我同樣如此。」
「請放心，我有辦法安撫民眾，也應付得了政府。」
說這句話時，她含笑的語調微沈，透著讓人安心的認真。
她如此說，事實上她的話也沒有落空過。
所以他才感到羞愧。
面上卻沒表現出來，有些問題他還要問清楚。
「你想怎麽應付政府？」
「這個嘛……」
「你還是要炸房子是不是？住房中心答應了嗎？」
「這邊是鈴木財團的產業，我和他們沒什麽交情，不過提一句負責人就答應了，還說會給我建一棟更好的房子，這一點我很信任鈴木財團開發隊。」
夜眼：「……」
誰跟你說這些了？
額頭上青筋抽動，他擡手按住，「你今後不打算在日本居住了是嗎？把政府往死裏得罪。」
「就氣候而言，我很喜歡這裏，而得罪不得罪的，」她似乎聽到什麽好笑的事，忍不住笑了兩聲，「如果他真的要來索要再生搖籃，你不覺得是他在得罪我嗎？」
夜眼苦笑：「因為你是外國人，所以就一點都不害怕。」
克裏斯汀：「這和國籍沒有關系，人民不該害怕政府，政府應該害怕人民。」
聞言，夜眼難得呆滯了，而電話那邊的人還在說些大膽的話，「職英這個團體該忠於的也不應該是政府，而是人民。」
……
「泥奏凱，聽我電話做什麽？」
掛了電話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推開皮特羅湊過來的臉。
銀發青年小聲嘀咕著「有什麽不讓我聽的」，克裏斯汀轉身上樓，給秘書打了個電話，召集所有高管開視頻會議。
安撫民眾的辦法很簡單，不是想知道英格尼姆是如何站起來的嗎？給他們個解釋就好了。
「……一個新的產品——軟性仿生外骨骼，軟性材料與先進的仿生設計、仿生人工智能算法相結合，不僅可以讓癱瘓的人重新站起來，這會是很多因病不便行走患者的福音……」
她巴拉巴拉講了半天，高管們總結下來就是一句話——我宅了這麽多天又憋出來一個大招，什麽公關部技術部公司裏亂七八糟的部門都動起來，大家加班了啊！
加班才是常態，老板的智能手機幾乎壟斷市場，明裏暗裏已經有不少競爭對手使絆子了，他們以為忙完這一陣子該閑下來了，結果又要加班。
呵呵。
有個高管眼神迷茫小心翼翼的發出了在座所有人的靈魂疑惑：「老板，我們不是個遊戲公司嗎？」
對，幹得漂亮！
醒醒老板我們是個遊戲公司啊！
他們老板眼神比提出疑問的高管還迷茫：「遊戲公司？我們不是個新科技公司嗎？」
高管們：「……」
這就是你隔三差五要開一次新產品發布會的理由？
算了算了，該習慣了。
高管們回到各自主管的部門，傳達了一下精神，果不其然其他人也露出了不知所措的小眼神，高管們平衡了不少，主動做大家的思想工作。
當你以為這是個遊戲公司，結果老板升級了太陽能電池，當你以為這是個新能源公司，結果老板研究出了人造子宮，當你以為這是個醫用設備公司，結果老板開發了智能機，當你以為這是個手機公司，結果老板說這是個新科技公司。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
因為她還會繼續騙下去。
員工們：「……」
雖然老板宅，曠工，天天鬧大新聞，但她是個好老板。
幹唄，還能離職咋地。
在公司領導層指揮得當、員工們玩命加班以及英格尼姆的配合下本該燒過來的一把火連個小火苗都沒燃起來，他們得到的反而是一片褒獎聲。
如果說人造子宮屬於利弊參半的範疇，那麽這個產品就是純粹的利國利民。
一直在關註新聞的夜眼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這個消息，驚嘆的同時還有果然如此的感覺，就是她的作風，用科技取代科技，或者是泡泡那家夥說的「用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民眾安撫下來了，上面也不會多此一舉將再生搖籃宣揚的盡人皆知，那麽就只剩下後者了。
這顯而易見是敵人的陰謀。
沒有別的辦法？
還是說只能等著她的驚天一炸？
※※※※※
人民不該害怕政府，政府該害怕人民。
——V字仇殺隊
我好像還看到過V字行動隊的翻譯，不過那不重要。
祝大家國慶快樂啊∼
第129章 最後一戰（一）
最後一戰（一）
「太安靜了，不應該啊。」
結果一直到手術當天的夜晚也沒等來政府發難的克裏斯汀一個人喃喃自語，她布置了那麽多卻什麽都沒等來，有種和空氣鬥智鬥勇的尷尬。
她身後不遠是正在給歐爾麥特打麻|醉的羅曼，他就和找不準靜脈位置的新手護士一樣，躺在再生搖籃裏的歐爾麥特笑著說：「放輕松，你不是練習很多次了嗎？」
「誒？你怎麽知道？」羅曼驚訝的問。
歐爾麥特說：「你的手腕上有很多針|孔，一個兩個不好找，那麽多又那麽密集還是很好發現的。」
聽到他這麽說，羅曼下意識縮手，把袖子擼下來，遮擋住自己是個新手的痕跡，局促不安，要被質疑了吧？要被責怪了吧？
他轉身看向正在打電話的克裏斯汀：「克莉……」要不然還是你來？
「不用拘謹的羅曼老師，不，該叫你羅曼醫生？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歐爾麥特打斷他。
「我也沒想到八木老師是歐爾麥特啊。」羅曼苦笑。
「不論是誰，我躺在這就是個普通的病人，不用太大心理壓力。」歐爾麥特溫聲寬慰他。
羅曼反而更加自責：「事實上我是個生手，不應該得到您如此信任。」
作為當事人，歐爾麥特可以說將性命托付給主刀醫師，聞言並沒有惱怒，說道：「非要說的話，就當我是在信任蒙羅少女吧，因為你是她推薦的人，所以我沒有一點不放心，嗯，那是個很可靠的小姑娘。」
羅曼向那邊看了一眼，小聲說：「她從今早開始表現的有些焦慮。」
歐爾麥特笑著說：「我知道，有事情沒有按她的預計走。」
這反應？羅曼睜大綠眼睛：「是您做的？」
歐爾麥特：「是很多人。」
年經輕輕卻有很強影響力的科學家，政界紮根極深的財閥家族，負責國家安全的公安警察，屹立在社會數十年的和平的象征。
加在一起的分量足夠野心勃勃的政客不敢妄動。
羅曼問：「為什麽不告訴她呢？」
歐爾麥特：「沒有必要，這本來就是一個英雄該做的。」至於其他人，他就管不到了。
一番談話下來，羅曼心裏的緊張感也被沖淡了，術前準備工作因為練習多次而行雲流水。
另一邊。
克裏斯汀內心覆雜，任何大動作都會留下痕跡，網絡上，通訊記錄，部門聯絡，而BB是人工智能，計算能力一流的超級計算機，擅長的就是捕捉信息總結歸納，她收集到了資料，然後立刻將結論告知克裏斯汀。
其他人她都不意外，唯獨安室透，他的確有相應的能力，公安警察權力很大，法律授予其搜查權、逮捕權等一系列特殊權力，曾經一位犯罪學者談到公安警察說他們之所以讓人畏懼，是因為它掌握著大量政治家、政府、法官、檢察官的醜聞，幾可□□中樞。
而他的行為動機她怎麽都不懂。
或許是為了維護政府顏面，克裏斯汀心想，若是她真的那麽做，對政府公信力有一定的傷害。
很有道理。
她神色深沈的點頭，下一刻被突然響起的覆古鈴聲打破，她警覺的回頭看一眼，全身麻|醉已經打上，羅曼正在操縱再生搖籃，她的身份可以不對羅曼保密，腦海中轉過諸般想法後，她戴上變聲器，接通了電話。
陰差陽錯的這部手機成為她小號和安室透單線聯系的紐帶，打電話來的人除了他不做第二人想。
「什麽事？」
「監獄被襲擊了。」
也就是說AFO展開行動要將死柄木吊等人劫出來。
克裏斯汀一點都不慌，監獄安保系統是空助重裝過的，現在皮特羅也在那裏盯著，AFO成功劫獄的可能性不超過百分之三十。
計劃順利。
所以……
那為什麽給她打電話？又不用她出去劈人。
警察叔叔你人質綜合征還沒好？
克裏斯汀表情木然。
算了，她還有事問他，心裏就像貓爪在撓。
安室透聽後呼吸一亂，他感到驚訝，為什麽覆仇者知道這種事？這種本該隱藏極深，除了他和心懷不軌的政客沒有第三方知道的事。
「為什麽你會……？」
「回答問題。」她冷冷的打斷他，心說抱歉啦警察叔叔，她不能崩了小號人設。
讓她無奈的是奉行神秘主義並且有幾分傲氣的安室透沒有生氣，甚至很耐心認真的回答：「再生搖籃，可以治愈殘疾，再造器官，聽說就連生成身體都做得到。那種東西留在一位有良心的科學家手裏，總比在政客手中要好。」
「公安……」克裏斯汀輕聲說，「你的指向性很危險。」
「你在擔心我嗎？」電話那端傳來他爽朗的聲音，克裏斯汀心中微沈，人都有兩面性，他一面是陽光開朗的混血男孩，另一面是危險神秘的組織臥底，她很久沒見過他的那一面了。
也不知道怎麽把他弄正常。
「我的話不說第二遍。」她聲音冷漠。
「真是……敗給你了，你對公安警察有什麽誤解嗎？對內督查左右|翼，對外監視犯罪組織各種宗教，我愛這個國家，不負責滿足某些人的私欲。」
「……」
「太陽風（solar wind）？」
他試探著叫了一聲，卻只聽到那邊傳來的忙音。
有些失望的看著屏幕上所顯示的通話時間，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她就是這麽冷淡啊。
掛了電話的克裏斯汀雙手捏著手機，沒有他想的那麽無動於衷，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什麽好。
「前輩。」
她扭頭，對上BB漂亮的紫眸：「你聽到了？」
BB語氣輕快：「世界上什麽樣的人都有不是嗎？」
克裏斯汀垂眸淺笑：「我一直以來都不信任政府，哪個國家都一樣，裏面的人也是，沒想到……」
「他也沒什麽特別的，前輩想看到這種人，我能檢索很多出來。」
克裏斯汀正要說話，地面突然一震，BB調出地面上的影像，敵人潮水般湧來，而制造出那麽大動靜的則是腦無，那些大腦外露，身體畸形的怪物正在撞擊別墅外墻，即使有英雄們在。
「時間上相差無幾啊，」她想起那封信件，原來敵聯盟內部真的存在……不，這才只是開始，她轉身走向羅曼，「要開始傳送了，準備好了嗎？」
「再生搖籃完全不需要太多覆雜的零件，內部通電就不影響工作。」羅曼說道。
「那好，BB，使用空間寶石去那個叫做……」克裏斯汀想了一下，「迦勒底的地方。」
早就商量好的事，手術將在一個誰都猜不到，誰也不會打擾的地方。克裏斯汀看好本來是一個偏僻鄉鎮的小醫院，不過那裏某些設施老了點，安全起見，她最好什麽動作都沒有，之前搬個設施，車都能被襲擊，可見AFO盯著她一舉一動。
迦勒底是羅曼即將任職的地方，其所長是一直暗中保護幫助他的阿尼姆斯菲亞家主，表面是天文台其實在進行人理觀測的工作，成員中科學家和魔術師各占一半。
羅曼得到所長的首肯後就和克裏斯汀說這件事，她想了想，迦勒底的可信度暫且不談，但是設施應該很齊全，有些細致的東西仍然需要其支持。她和阿尼姆斯菲亞所長通了個電話，談妥後才定下來。
BB既是人工智能也是機器人，行動的能量由空間寶石賦予，打開東京通往南極大陸迦勒底的門不成問題，而迦勒底也需要打開外圍的魔術屏障，花費了一兩分鐘就將再生搖籃及其必要組件運到了迦勒底。
「歡迎。」其所長馬裏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亞彬彬有禮的問好。
克裏斯汀上前和這位留著危險發型實際上也很危險的青年說一通外交辭令，看的旁邊的羅曼一楞一楞的，沒忍住插了一句話：「你會為迦勒底的活動提供技術支持？」
馬裏斯比利聲音平靜且溫和：「是的，我們交談過，蒙羅小姐在基因與遺傳方面的造詣無人能出其右。」
克裏斯汀看著他，藍眸眼底似有白光閃爍：「如果不是我知道閣下已經制造出無法活過十六歲的試管嬰兒，我是絕對不會和你合作的。」
「那有什麽辦法呢？」馬裏斯比利無視這句話裏的殺氣重重，依舊溫文爾雅，「誰讓蒙羅小姐掌握著頂尖的技術，卻不願意與世人共享，即使您憤怒的想用那雙手掐住我的脖子，也會因為更在意那些可憐的孩子而壓制自己。」
克裏斯汀挑眉：「這是在指責我還是在恭維我啊？」
馬裏斯比利垂眸：「自然是恭維。」
克裏斯汀慢悠悠的說：「我怎麽聽著像挑釁呢？」
一來一往，刀光劍影，聽的人高度緊張，瑟瑟發抖，馬裏斯比利正面承擔著來自於白發少女的壓力，十分從容，其他人離開時都恨不得長了四條腿，就他還不緊不慢的。
「到底怎麽回事？你和馬……所長，」羅曼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一把握住克裏斯汀的手腕，「別瞞著我。」
什麽無法活過十六歲的試管嬰兒？馬裏斯比利又為什麽需要基因方面的科學家？迦勒底不是負責觀測人類史及監察人理的嗎？
BB一把將克裏斯汀的手腕奪回來，怒瞪羅曼，紫瞳寫滿威脅：不許碰前輩，你的馬甲是不是不想要了？
一旦涉及到馬甲問題，羅曼就異常的從心，他閉上眼睛大喊：「非常抱歉！」
「真是夠了，前輩，」BB沒有看他，而是對克裏斯汀說，「我再也受不了這麽安分下去了，作為最終BOSS系後輩，我要好好展示自己厲害的一面了。」
她一指空間之門對面：「討厭的螻蟻都湧進家門了啊。」
克裏斯汀瞅了一眼，穿上了白大褂，淡淡的說：「好好教訓他們一下吧。」
第130章 最後一戰（二）
最後一戰（二）
「足足有二十只腦無啊。」
巨大化的山嶺女俠比二層別墅都要高大許多，即便如此還是沒頂住腦無的猛攻。
「啊！」
腦無不再像以前那樣一個勁的莽，他們似乎看得出來山嶺女俠此刻重心不穩，三兩一起對著山嶺女俠的上身撞了過去，直接將她撞倒。
而她摔下去的方向正好是別墅。
潮爆牛王分神往那邊一看，心臟差點嚇停了——歐爾麥特可就在裏面手術！
「山嶺女俠！解除個性！」
山嶺女俠有點蒙，這是在和敵人戰鬥啊，解除個性是什麽鬼？別墅昏暗沒有燈光，顯然是沒有人啊。
不過到底是前輩，肯定有其深意，她解除個性，緊隨其後一只會飛的腦無向她撲了過來，幸好潮爆牛王用纖維將她扯開，出道那麽久她也有了一定戰鬥經驗，不用他說再次使用個性，巨大的手掌一下子拍飛兩個追過來的腦無。
「前輩，敵聯盟這次行動……？」
「事情結束後會和你們解釋清楚的。」
你們指的是在場所有人，包括幾個剛拿到臨時英雄執照的高中生。
和平的象征歐爾麥特被舊傷拖垮了身體就是在職英圈子裏也是秘密，除了少數幾位英雄，其他人都不知曉內情，跟著過來也只是因為有敵人被召集起來了。
但是有人是例外。
「轟同學，我有重要的事一定要進去一趟。」
綠谷出久急切的對擋在他面前的轟焦凍說著，他將客廳通往地下室的甬道用冰封住了，綠谷倒是可以像鼴鼠一樣砸出一條路來，可是現在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
「不行，我的任務就是封住這條路，」轟焦凍搖頭，「綠谷，你為什麽非要過去？」
「我有不能說的理由，拜托了，轟同學。」
轟焦凍看著在自己面前低頭的綠谷出久，沈默了一下才說：「平常的話讓你過去也不是不可以……」
綠谷驚喜的擡起頭：「轟同學！」
「可是，」轟焦凍認真地補上後半句話，「她說過，唯獨是你，不能進去。」
綠谷一怔，「為什麽？」
轟焦凍說：「為了傳承——她是這麽說的，我想我問你你也不會告訴我這是什麽意思吧？」
「啊，這個……」
「所以，」他用冰凍住了玻璃，阻止要撞破玻璃飛進來的腦無，「我們扯平了。」
綠谷：「……」
不根本沒有扯平，轟同學你就是因為克莉的囑咐而不讓我進去。
哎算了。
他確實抱著趁著手術成功將個性還給歐爾麥特的想法，如今的他並不執著於個性，反而向往沒有個性也能成為英雄的未來，所以才想讓歐爾麥特繼續成為和平的象征。
他原以為克莉會讚成。
這麽大動靜將記者招了過來，短短時間夜空上就聚集了幾架直升飛機，記者探出頭來現場直播……
「英雄們正在和名叫腦無的敵人周旋，我們可以看到還有剛拿到臨時執照的學生……哇啊！」
不知道從哪來的腦無撞了一下直升機，直接把女記者撞了出去。
「啊——！」
拉長的尖叫聲隨著少年穩穩的接住她而停下，年紀尚輕的女記者睜開眼睛，看到少年流暢的下顎線條，堅定的表情，不由得想入非非了一下。
這小說裏才有的英雄救美的情節。
「謝謝你……」
「有沒有搞錯啊？」少年大聲打斷她，「你們是看現在不夠亂嗎？不要命也給老子有個限度啊，臭久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救人不該是他的工作嗎？有這個時間老子早把這些家夥炸飛了。」
女記者神色木然。
這種家夥註孤生吧。
屋內。
「哢醬在叫我啊，那轟同學，我們一起努力，我先出去了。」
「……嗯。」
很顯然，腦無有人指揮，合作攻擊頗有章法，力量大，還會飛，也就密林神威和爆豪等少部分人可以給他們造成傷害，然而他們自愈能力極強，不知疲倦，很快由英雄組建的防線便潰散了。
一只腦無撞進了別墅，第二只第三只源源不斷。
而外面的人疲於奔命，竟然沒有人可以騰出手支援轟焦凍。
「糟糕，敵人還真是下了血本，」紙鋒射手對潮爆牛王喊了一句，「我們不能從監獄那邊抽點人手過來嗎？」
大部分英雄在別墅外應敵，而雄英的老師及小部分英雄則埋伏在監獄外等待AFO劫獄的人。
潮爆牛王深鎖眉頭：「恐怕不能，最新消息，監獄那邊的敵人攻不進去開始攻擊平民了。」
紙鋒射手：「……」
所以說那個叫齊木空助的家夥改過的安保系統是多厲害，腦無都攻不進去。
潮爆牛王通過對講機詢問：「占卜師，還是沒有覆仇者的消息嗎？」
名為占卜師的新晉英雄和夜眼有所不同，即便都是預知系的英雄，夜眼通過觸碰可以看到一個人的未來，占卜師則是在一定時間內僅能看到一個人略微模糊的未來走向，例如何時何地她會出現，如今她選擇的目標就是覆仇者。
「抱歉，潮爆牛王，我更改了目標。」
「什麽？你……」
「我將目標定為了你，很快你們那邊就會出現轉機。」
「轉機？」
幾乎是話音剛落，漆黑的夜色被撕開深藍色的口子，將天空中飛著的腦無吞噬，眨眼功夫，肆虐的腦無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
然而此時的轟焦凍面無表情的看著突然出現的腦無們，無意識的啊了一聲。
「啊呀，真可憐，看上去嚇得不輕。」
腦無並沒有滿屋子亂竄，他們被卡在空間縫隙中動彈不得。
轟焦凍聞聲看去，只見正前方站著拿著教鞭的……
「BB小姐？」
「沒錯，清純又惹人憐愛，女子力一流，終極幕後大BOSS登場了！」
「……」稍微花點時間理解她沒什麽意義的話語，轟焦凍語氣沒有絲毫起伏，「既然你在這裏，克莉應該已經轉移了吧？」
「誒？反應太平淡了，」因太過失望而拉長了聲音，BB轉念一想決定原諒這個沒什麽眼色的少年，「就是因為這樣你才不像我一樣討前輩歡心啊。」
轟焦凍：盯——
「好吧，你出色的完成了拖延時間的任務，可以功成身退了，接下來是我的舞台。」
沒等他說話，BB教鞭一揮，轟焦凍腳下實地化作深藍色的深淵，讓他整個人都跌下去，等回過神來他已經到了別墅外面。
「轟同學，你怎麽……？」
最先註意到他的是綠谷，不過爆豪勝己也豎起耳朵關註著。
「腦無都被轉移到裏面了，」轟焦凍看著別墅外圍驟然升起的銅墻鐵壁，轉頭問綠谷，「那位叫做BB的管家到底是什麽人？」
這時其他人也聚攏過來，正好聽到這個問題，山嶺女俠急不可待的問：「發生了什麽事？」
綠谷連忙將大家的註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BB小姐的個性吧？有關於空間，敵聯盟的那個黑霧不是也有這樣的個性嗎？」
「是這樣嗎？」
「當個管家太屈才了。」
綠谷揮去一把冷汗，可不能讓他們知道BB小姐是個有自主思想的人工智能，將一切歸結於個性是最好的選擇。
「她把腦無關在別墅裏有什麽用？」爆豪勝己單手握拳敲在掌心，火花四濺。
「不想讓他們傷人？」
他沒說話，回想起體育祭第三關，障礙區上白毛占不到優勢，就擋在那裏將所有人幹掉的腦回路，她的管家估計也不是省油的燈。
爆豪眉頭一皺，發覺事情並不簡單。
耳朵裏的耳機響起滋滋的電流聲，傳出來的也不是他們熟悉的聲音，而是更加輕快活潑，不懷好意的少女音。
「餵餵餵？」
「聽得到嗎？」
「快點躲遠點吧，馬上就要炸開了。」
在場有耳機的人不在少數，都有些莫名其妙，什麽要炸開？為什麽要躲遠點？
「可惡，笨蛋！」
爆豪勝己雙手掌心向外，爆|破風將附近的人全部掀開，與此同時爆發出更大的轟鳴聲，幾乎震碎人的耳膜。
BB引|爆了克裏斯汀布置在別墅的炸|藥，高溫上升氣流沖上天空，二層別墅在煙塵火光中坍塌下去，而外面的人卻並沒有被波及。
爆豪帶走了一部分人是原因之一，另一方面是他們沒料到別墅的安保系統啟動之後竟然也這麽厲害，在爆炸的瞬間沒有土崩瓦解，所以他們才沒像灰塵一樣被氣浪掀飛。
這樣的話那些不能打死也抓不住的腦無應該死無全屍了……吧？不得不說他們松了一口氣。
「BB小姐呢？」綠谷左右看看，驚慌和緊張充斥著心臟，他不知道作為人工智能以及機器人的BB到底有什麽能力，聽轟同學說她還在裏面，而別墅已經不覆存在，便有些擔心。
「你剛才不是說那個管家個性和空間有關嗎？爆|炸前就跑了吧？」
綠谷只看到爆豪勝己嘴巴在動，卻沒有聽到聲音，呆呆的問了一句：「哢醬，你說什麽？」
爆豪額頭青筋跳躍，不耐煩的在他耳邊吼了一遍。
綠谷：「……」
沒被炸|彈炸聾差點被哢醬吼聾。
「啊呀，在談論我嗎？」BB從煙塵火海中緩步走出來，邊走邊拍拍裙子，「討厭，衣服都臟了。」
不知是驚喜還是驚嚇，「BB小姐，你從裏面出來？」
BB的身軀是克裏斯汀用世界上最堅硬的金屬振金制成，即便身處爆/炸源她也不會受一丁點傷，不過別人卻不知道。
她一眼就看出他的心神不定，面上流露出感動之色：「在擔心我嗎？竟然不記恨我以前裝鬼捉弄你，這是何等寬闊的胸懷，看來我以後要對你改觀了……」
就在綠谷流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時，BB的神色突然一變，小惡魔本質顯露無疑：「你以為我會這麽說嗎？以為我會被炸死？太小瞧我了，立刻給我道歉！」
三人：「……」
BB稍微處理了一下後續。
炸掉房子這種事是她自作主張，前輩還抱著讓那些腦無回歸正常人身份的希望日覆一日廢寢忘食的研究著，依照前輩的性格會把這次戰鬥中的所有腦無都養起來吧？那太辛苦了。
她炸掉腦無或許會惹前輩生日。
不過前輩那麽好，就算生她的氣也不舍得不理她太久。
接下來就只剩下那個AFO，二十只腦無全數粉身碎骨，他還不打算現身嗎？
※※※※
完結前的倦怠，倦怠啊……
努力擼番外，說實話我這個花心的女人又想寫鬼滅了，啊啊鬼滅真好看啊
第131章 最後一戰（三）
最後一戰（三）
任何喧囂都無法打擾位於南極大陸魔術屏障內六千米雪山之上的迦勒底。
雖然事前模擬過許多次手術進程，力求每一個細節都沒差錯，但是事到臨頭難免緊張，是的，克裏斯汀並沒有她對羅曼表現出來的那麽淡定，全程高度緊張，手術中卻沒有出絲毫差錯。
後半程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給再生搖籃自己運作，羅曼看著點數據進行適當操作就可以了，他便趁機問起她和所長的事。
克裏斯汀急著去劈人，解釋的也很簡單。
「那位所長看過我發表在書刊上的文章，似乎從那時起就盯上我，想讓我為迦勒底做事，不過一直沒找到機會，現在我有求於他，他趁機提出要求，」克裏斯汀笑彎了眼睛，隱藏因為憤怒而在眼底翻湧的白光，「在我拒絕後告訴我迦勒底在制造試管嬰兒，還是那種細胞劣化速度極快，活不過十六歲的那種。」
與她截然相反，羅曼的表情從輕松轉為凝重，喃喃：「是嗎？馬裏斯比利做了如此不人道的事。」
為了不讓克裏斯汀有一天真的掐死馬裏斯比利，羅曼強硬的扯出一絲笑容為馬裏斯比利開脫：「魔術師的作風就是這樣冷酷無情嘛。」
克裏斯汀淡淡的說：「和一個人是何種職業無關，救死扶傷的醫生可能會草菅人命，剛直不阿的法官可能會收受賄賂，你能說世界上沒有好醫生好法官嗎？同理絕對不是所有魔術師都是他那個樣子，只能說明馬裏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亞就是那種人。」
若是平常她絕不會說這麽重的話，看來馬裏斯比利的做法真的把她氣的不輕。
羅曼也不好再給他說好話。
也對，強行讓脆弱的生命誕生，利用她，並不是這條生命因你而誕生，你就可以操縱她，任何生命在誕生後都是自由的。然而那孩子短短的一生都要在無菌室中度過，剛到了思考生命價值和意義的年紀就必須面對死亡，沒有比這更殘忍的事了。
就是他也感到了悲哀和憤怒，更別提克裏斯汀了。
「你打算怎麽做呢？」
「我先去解決AFO，」克裏斯汀脫了白大褂往掛鉤上一掛，「深入了解迦勒底後再做決定。」
「深入……」羅曼突然想起來BB是人工智能，在活的超級計算機眼裏，迦勒底的防火墻只怕不值一提，「難道你要讓BB……」
「你想哪去了？我主攻方向雖然不是計算機，但是也很拿得出手啊。」
羅曼：「……那你還真厲害啊。」
克裏斯汀擺擺手：「我還差得遠。」
看看鋼鐵俠蝙蝠俠和教授那種超級英雄，哪個只拿手一個方面？好像是個證書他們就都拿得到。
羅曼：「……」
BB直接用空間寶石給克裏斯汀開了門，門那邊走出來已經全副武裝戴上眼鏡的覆仇者。
東京塔之上俯瞰整座城市，別墅那邊被BB炸了結束戰鬥，監獄那邊皮特羅在腦無攻擊平民之前將那一片的人都給弄走了，倒也不費什麽事，本來監獄附近的人就少，現在英雄們正在壓制腦無。
那種腦無BB分析過，既不是專門對付歐爾麥特的那種強力腦無，也不是進攻別墅時會飛行再生能力特別強的腦無，蠻力大而已，被壓制是遲早的事。
其他地方很安靜。
事情反常起來了。
因為BB炸了別墅就相當於告訴AFO歐爾麥特和再生搖籃都已經不在那裏了，他該去襲擊其他有可能的地方，可是他竟然沒什麽動靜。
依照反派的作風，在她大號住址找不到人，就該去她的朋友那邊搗搗亂，她大號上有兩個關註點新聞都知道的朋友，跡部景吾和赤司征十郎，不過她都知會過了，想要將手伸到最具權勢的兩個家族搞點什麽事不太現實。
他會去監獄？救出死柄木吊和殺死歐爾麥特、奪取再生搖籃放在天平兩端，怎麽想他也不會選擇前者。
鬧了一晚上，成果只是也許能救也許救不成的不成器弟子，格局未免太小了。
除非……
死柄木吊對他還有其他的意義。
「你在發愁這個啊？」
克裏斯汀給正在監獄附近建築上聽隨身聽的皮特羅打了個電話，她一聽皮特羅吊兒郎當的聲音氣不打一處來：「將正常人制造成怪物到處破壞，槍斃十次都嫌不夠家夥還沒落網，你也稍微上心點啊。」
「唉，我只是來找你回家的啊，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認真一點。」
「你有辦法讓他現身？」
「沒有，不過我知道他接下來會在哪裏出現。」
「說來聽聽。」
「我說過我得到同位素使能力進化的事，還記得吧？我能突破平行宇宙間的屏障，還能以原子振動的方式進入三十秒乃至十二天後的未來。」
「……」好了，她知道二代超英裏她最弱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克裏斯汀問道，「會有危險嗎？」
沒什麽好懷疑的，隔壁閃電俠很早之前就可以這麽幹了，她更在意安全問題。
「當然……」皮特羅站起來，將頭上的護目鏡戴好，顯得意氣風發又信心滿滿，「不會啦！」
*
空間類個性難得，AFO蟄伏那麽多年也就碰上兩個，其中一個是黑霧，可以將傳送門開到任何地方，另一個是黑霧的下位替代，只能將一定距離內的人傳送到他這個坐標來，他的個性是奪取別人的個性為己用，毫無疑問他奪走了這個個性。
腦無進攻監獄時，趁人不註意將死柄木吊及其他人帶到他身邊是他的計劃，然而他發動個性後卻連根毛都沒帶來。
「我的個性，嘖，不管用了嗎？」
「監獄安裝了最新的個性幹擾裝置，任何人都不能在那裏面使用個性，包括你。」
「時代變了，AFO。」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AFO心中一跳，擡起頭來，那副醜陋面貌在月光下無所遁形。
克裏斯汀坐在房頂上安靜看著，想到歐爾麥特肚子上那個觸目驚心的蛛網狀創口就知道和他全力一戰的AFO也一定身負重傷。
那不能稱得上是一張臉，沒有眉毛，雙眼，鼻子，表面還坑坑窪窪的，讓人想起火星表面，形狀和顏色卻又像個土豆。
克裏斯汀不喜歡在外貌上對人評頭論足，但不得不說同樣是傷疤，歐爾麥特的是英雄的勳章，值得人含淚親吻，而AFO，克裏斯汀揮手一道狂風想把他掀出去。
——這AFO也是會想，竟然跑到衛宮故居來找再生搖籃和歐爾麥特，皮特羅告訴她的時候她都驚呆了。
好吧，在迦勒底之前，她確實考慮過這裏，安靜又不起眼。她心中一陣後怕，幸好不在這裏，手術前還能讓BB用空間寶石轉移，但要是手術中就一點不能移動了，勢必會發展成她在外面打AFO，羅曼在裏面爭分奪秒的手術，中間發生任何差池都是她難以承擔的。
還要謝謝迦勒底，最起碼AFO死都想不到歐爾麥特在南極大陸雪山上做手術。
風止。
AFO還穩穩當當的站在原地。
克裏斯汀挑了下眉。
「非要動手嗎？你去問問裏面的蒙羅小姐，她想讓她故友留下的房子變成一片廢墟嗎？」AFO穿著黑西裝還算人模狗樣的，掛著彬彬有禮的假面問了一句。
竟然揚言砸了衛宮的房子？
克裏斯汀怒氣都要爆表了，然而她還是保持著精分的冷酷無情樣子。
「她克裏斯汀·蒙羅的故友和我有什麽關系？我的目標只是你。」
「歐爾麥特的安全你也不在乎？他正打了麻|藥做手術吧？脆弱得一個小孩子都能殺了他……」AFO突然提高聲音，興致高昂得如同在演講。
此時天邊隱隱傳來螺旋槳的聲音，克裏斯汀稍微有些厭煩，這個世界的記者是屬狗的嗎？
未免他們聽到什麽不該聽的，一道驚雷對著AFO劈了下去。
AFO依舊沒動。
雷光散去。
「覆仇者，沒想到吧？我能找到避風和避雷的個性為己所用。」AFO緩慢的說，好像他已經是勝利者一樣。
克裏斯汀抱著手臂：「犯罪者厚顏無恥的下限，我的確想象不到。」
「只會逞口舌之利，」AFO搖搖頭，一副不想和小孩計較的模樣，「操縱風和雷電的個性很強，遇上我的個性就相當於廢了，還不讓路嗎？」
克裏斯汀淡淡的說：「說不定我還有其他底牌？」
AFO像是想起什麽，問道：「上次在酒吧帶走蒙羅小姐的人不是你吧？」
「不是。」是楠雄幹的。
「他不來嗎？」AFO惋惜的問。
克裏斯汀覺得好笑：「你都不敢和他交手竟然還敢問他來不來？」
話裏的蔑視明顯得如同白紙上的墨點。
「不用閃爍其詞，我知道，他不在，」AFO笑了兩聲，冷冷的說，「那就讓我也奪去你的個性。」
在他眼裏沒有個性就是廢人，即便是覆仇者也一樣，如果不是那強大的操縱暴風和雷電的能力，誰會將她看在眼裏？
正好記者也來了，讓他，讓所有人看看覆仇者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麽吧？
就當揭開歐爾麥特那瘦小悲慘真身的開胃菜了。
擠出空氣加上筋骨彈簧化加上瞬發力乘四加上膂力增強乘三。
短短時間AFO的手臂就膨脹得如同怪獸，他用特有的慢條斯理又飽含惡意的聲音念出他所融合的個性，嘆息他看不到覆仇者恐懼的表情。
克裏斯汀就靜靜的看著他裝逼。
AFO問：「你會躲開嗎？」
他飛身而起向克裏斯汀砸了過去。
能接下的除了歐爾麥特之外別無他想，覆仇者這樣的體格會被他打成肉泥吧？
哼哼哼。
「……」
「……」
他所預計的大場面——覆仇者重傷，房屋被轟平大半之類的場景完全沒發生。
無聲發生。
「怎麽會……！」他心中的驚駭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金紅色線條構成全方位的盾牌熠熠生輝，將一切隔絕在外，重拳之下所產生的沖擊力甚至都被完完全全的吸收，他的一系列表現在她面前都像小醜一樣，這是自負的男人絕對不能接受的。
這就是覆仇者說的底牌？那為什麽她一直沒用過？
「傻了吧？」
賽托拉克的猩紅鎖鏈迅速鎖住他的手臂，在被扔出衛宮宅前，AFO聽到她透著嘲諷的聲音。
「我還會魔法。」
※※※※※※
匍匐離開.jpg
應該沒人發現我，溜了溜了。
第132章 最後一戰（四）
最後一戰（四）
風在耳邊嘶吼。
夜色星辰清晰地撞入眼眸。
幾千米的高空上，垂直向上飛行的克裏斯汀猛的往後一讓，避開了洶湧澎湃的沖擊波，看向平行方向的AFO。
AFO同樣漂浮著，身上沒有任何結冰的癥狀，看上去呼吸也很正常，他的手臂變得正常粗細，借機從賽托拉克的猩紅鎖鏈中逃脫。
「想把戰場變成空中嗎？覆仇者？真是不留余力的保護著民眾啊。」
拉格加多爾的紅色之環防禦住AFO的一套個性組合拳後，賽托拉克的猩紅鎖鏈捆綁住他的手臂，克裏斯汀以最快的速度垂直升空。
演變成空中對峙的場面。
AFO笑了笑，從容的伸出五指，五指化作黑紅交織的線條如同蜿蜒在草叢中的毒蛇瞬間到了她的面前。
克裏斯汀閃身躲開，那數條毒蛇拐了個彎又回來了，她揮手開了傳送門，手指化成穿刺性極強的攻擊突兀的從虛空中躍到AFO面前。
好歹也是剝奪無數個性為己用，讓歐爾麥特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打敗的敵人，攻擊將將停在AFO脖頸前，未進一寸。
「魔術啊，原來如此，很棘手啊。就像我找到了避風和避雷的個性，你也用更加出其不意的方式對付我。」
AFO並不奇怪，魔術師們雖然行蹤隱蔽，但是只要行動就會有痕跡，他曾經長時間主宰黑暗世界，怎麽會不知道魔術師呢？
「魔術又怎麽樣？」AFO漂浮在克裏斯汀對面，手一攤，「沒有魔力就無法施展，隨著時間越長魔術的威力就會越弱，而我有成百上千的個性，能與我一戰的只有歐爾麥特，他卻避而不戰。」
克裏斯汀：「你無法區分魔法和魔術的區別嗎？」
AFO冷笑，帶著高高在上的憐憫：「無法分清的是你，現代根本不存在魔法。」
克裏斯汀眼神漠然：「抱著那種可悲的想法會讓你感到安心嗎？」
「那不妨就用現實來說話，魔法也好，魔術也罷，說到底你把我拉到空中的目的是要守護其他人吧？你永遠也不能像我一樣無所顧忌的戰鬥。」
話音方落，一道沖擊波彈射而出，徑直從她身邊擦過，目標不是克裏斯汀，而是終於找到他們的電台直升機！
克裏斯汀凝神控制風將直升機掀開，AFO突然欺身而上，無數個性力量疊加使他的手臂強壯如野獸，帶來極其恐怖的威懾力。
鏡片碎裂的聲音響起。
光圈旋轉撕開克裏斯汀與那一拳中央的黑夜，AFO沒有眼睛也意識到事情的不妙，他整個人跟隨著慣性直接沖進光圈內部，克裏斯汀緊隨其後闖了進去。
「——就這樣，光圈只剩下最後一丁點火星，那個強大的敵人和覆仇者又雙雙不見了。」
直升機上，驚魂未定的記者呆呆的說出這句話。
他們去哪了？
戰場會出現在哪裏？
一時間，看到直播的人們都開始坐立不安起來，覆仇者操縱風和雷電，敵人個性不明，但是那可怖的拳頭和強大的沖擊波有目共睹。
兩種力量的碰撞必然會波及周圍，在家裏待得好好的，誰願意外面突然有兩個神仙打架，無論如何，只要不是自己家附近……
那麽戰場到底在哪呢？
「這是……」
AFO的頭左右轉轉，想必是知道自己的處境，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沒興趣拆別人的家，再三考慮，也只有這裏可以毫無顧忌的戰鬥了。」她刻意重覆他剛才的話，帶出點譏誚來。
極致的黑暗深邃，遠遠望去，可以看到地球表面上的蔚藍色。看著近，實際上也有幾十萬公裏了。
這是克裏斯汀傳送門開的最遠的一次。
宇宙中。
毫無疑問他們正如塵埃和垃圾似的漂浮著。
說完後克裏斯汀看了一眼呆滯的AFO，再次開口：「可惜你已經聽不到我說的話了。」
近似真空又不傳聲。
因為能力，克裏斯汀可以使自己適應宇宙環境，能夠調動宇宙中的極端天氣現象，能力比在地球上強大百倍。
不好意思，就是為所欲為。
註意到AFO不懼怕高空結冰，戴著呼吸機也不會出現缺氧的問題，克裏斯汀就已經決心在宇宙中一決勝負，她沖到AFO面前一拳將他掀出老遠。
這一次，AFO沒有叭叭的說那麽多話的從容了，他瘋狂的朝著那片蔚藍色沖過去，克裏斯汀追了過去，發現他的黑西裝腫脹起來，速度也漸漸遲緩。
看上去，好像不用她出手了。
脫離地球大氣層的保護，暴露於真空之中，強烈的陽光紫外線照射會產生嚴重的灼傷。
皮下及皮下組織會慢慢膨脹，沒有痛苦，傷害會累積起來，直到無可轉圜。
AFO面對的就是這些問題。
即便是老謀深算的AFO，也沒有收集能夠適應宇宙環境的個性。
克裏斯汀爆錘了AFO一頓，在他失去最後的意識前蹲在他面前，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微笑著取下鏡片碎掉的眼鏡。
覆仇者的真面目終於展現在他面前。
所有的一切都如撥雲見日，豁然開朗。
「原來……覆仇者是你，是你。」
誰能想到一位科學家，一個集團執行長，晚上還穿上戰衣懲奸除惡？
她明明還在記者面前說過討厭覆仇者。
自己罵自己是個什麽騷操作？
他心灰意冷。
歐爾麥特沒死，再生搖籃沒有搶到，死柄木吊沒有救出來，自己也落到覆仇者手裏。
覆仇者連身份都不掩藏了，他的命還能留嗎？
克裏斯汀目光淡漠，最後一擊徹底打得他失去意識。
就是這個人打傷了歐爾麥特，讓英雄久病纏身。
就是這個人將活人改成腦無那種怪物。
還是這個人培養敵聯盟擾亂社會治安。
到今天，該畫上句號了。
歐爾麥特的身體會好轉，敵聯盟全員落網，他奪走的個性，克裏斯汀也會投入研究，看看能不能取回來還給失主。
還有很長的路需要走。
她拎著AFO的領子晃了晃，轉身往地球的方向飛。
途中突然停下，驚疑不定的看著不遠處熟悉的黃金光圈，裏面走出個人來，驚得她瞳孔都瞪圓了。
深藍法師裝，紅色鬥篷，胸前懸掛著阿戈摩托之眼，他眼神深邃，一開口就是性感迷人的煙槍嗓，在至尊法師建立起的特殊結界響起，聲音傳到克裏斯汀耳畔。
「我在卡瑪泰姬等了你一年。」
驚訝後就是止不住的喜悅，和看到皮特羅等同的愉悅之情從心頭湧出。
奇異博士，史蒂芬·斯特蘭奇。
兩人『走』進彼此，大名鼎鼎的奇異博士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倒是他披著的紅鬥篷牽起一角偷偷的去勾白發美人的手心。
熟悉的動作讓她莫名動容，克裏斯汀沒有掩飾自己的開懷，調侃道：「是這樣？我聽皮特羅說你到其他維度找我了，謝謝。」
提起這個，史蒂芬臉色不太好，一把將不安分的鬥篷拍了下去，「結果還是那小子先找到你……不提這個了，你的嗓子怎麽回事？得喉癌了要早點治。」
克裏斯汀下意識碰了一下自己的脖頸，笑道：「你就不能盼我點好？變聲器嘛，辦點事，需要隱瞞身份。」
「哦？那你想先回去看看，還是先辦你的事。」史蒂芬問。
克裏斯汀說道：「我向來是個有始有終的人。」
史蒂芬聽了不置可否，伸出手握了一下再張開，掌心和變戲法一樣出現了一枚做工古樸的戒指，在這宇宙中平穩的飄到了克裏斯汀面前。
「給你打的懸戒，你只需要集中註意力，打開的傳送門就不會是現在的水平，你能在空間中自由的穿梭。」
克裏斯汀將懸戒拿在眼前端詳，受寵若驚的問：「特意給我的？」
「每個修行魔法的人都有。」
「聽上去我好慘。」
「誰讓你迷了一年路。」
聽了如此直男的回答，克裏斯汀感慨史蒂芬在成為奇異博士之前開名車戴名表，醫學新貴，名利雙收，然而一直散發著單身狗的清香，那不是沒有道理的。
「你自己回來，我不會再來接你了。」
「……」
算了，怪可憐的。
史蒂芬轉身離開，在進入傳送門之前，聽到她摘了變聲器後熟悉的聲音：「我回去後，也許你願意聽聽我一年來的見聞，我保證非常有趣。」
「反正都等了一年，不差這一點時間。」
人沒事他們就放下心了，晚點回去又不是不回去。克裏斯汀是從小就被培養起來的超級英雄，不是青澀的小變種人。
史蒂芬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目送她的背影投入地球上廣袤的藍色，才放心的收回視線。
幼鳥長成雄鷹了啊。
不知道她會講一個怎樣的故事呢。
※※※※※※
我要是會寫結局，我會是這個吊樣子？（笑哭）
醬紫，正文完，下一個HF感情線番外，然後寫一個黑豹爸爸視察工作的番外，交代一下該交代的事，可能還有個迦勒底的？（鞠躬）
我尋思著雙十一了，先放兩章HF線番外，然後隔壁有個「我愛噠宰和我想虐他有什麽沖突」的文更一章。
米娜桑，明人不說暗話，我還想寫個鬼滅同人，大概思路都有，就是沒想出來簡介，我還想寫另一條世界線的克莉穿文野的文。
我肯定是飄了，竟然還想三飛（捂臉）
西裝暴徒，在線執法
第133章 人民教師
人民教師
穗群原高中部。
「今天有件事要向大家宣布，」班主任兼英語老師藤村大河站在講台上，「教大家數學的如月老師請了長假，以後將由代課老師教各位數學。」
全班同學反應不一，藤村大河扭頭對門的那邊喚道：「蒙羅老師？」
推拉門滑開，清脆的高跟鞋敲擊著地面。
衛宮士郎聽到前排男生吸氣的聲音，從表格中擡起視線，頓時明白男生們興奮的原因。
新來的老師過於、過於矛盾了。
16歲的衛宮士郎無論如何都不能用性感來形容自己的老師，選了個不那麽出格的詞。
矛盾。
她的白發盤的整整齊齊，兩鬢邊卻留下彎曲的一縷。
她穿著絲綢白上衣，搭配黑色緊身長裙，裙擺一直到腳踝，經典黑白配色，渾身上下透著不可侵犯，長裙卻正面開叉到大腿部分，系帶高跟鞋纏繞著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腿。
她的眼窩深邃，鼻梁高挺，蜜糖膚色，讓數學不太好的衛宮士郎一下子聯想到盛產美人的埃塞俄比亞，那裏的姑娘天生眉眼就會說話，而蒙羅老師她平望的目光如同沒有波瀾的海洋，卻在看向他的時候流露出幾分笑意。
誒？
誒誒誒？
察覺這一點的衛宮士郎整個人都不好了，猛地低下頭，等胸腔間的小鹿撞的不那麽激烈後才再次擡頭，新來的老師已經移開視線，方才的對視仿佛是錯覺。
「我是克裏斯汀·蒙羅，將擔任諸位的數學老師，請多指教。」
「就這樣，這裏交給你了，蒙羅老師，」藤村大河走下講台，都走出門了還探個腦袋進來，惡狠狠的威脅躁動不安的男生，「要是敢鬧新老師，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同學們善意的笑了起來，克裏斯汀也彎了彎眼睛，對她點頭示意自己沒問題後，藤村才離開。
見一次驚訝一次，如此開朗活潑的黑道大小姐啊。
克裏斯汀收回目光，開始上課。
她的主要目的是觀察衛宮士郎，老師的身份是個幌子，不過她做了相當的功課，總不會誤人子弟。
日本老師平均年齡偏高，像是先前教數學的如月老師就是個發際線危險的中年男人，長期抽煙喝酒壞了嗓子，聲音不好聽就算了，照本宣科，將數學講的枯燥無聊，半班人都打瞌睡。
如今換了新老師，一開始大家看在是少有的禦姐風老師講課很給面子的認真聽，後來發現很容易聽進去，一節課說過去就過去了，鈴聲響起他們還有些意猶未盡。
班上活躍的人已經去找老師套近乎，沒一會時間就聚集了不少人，說實話這樣的受歡迎程度是克裏斯汀沒有預料到的，難道真如BB所說不穿那套灰色西裝就會產生很好的效果嗎？
不不不。
自信點，一定是她的課講得深入淺出，學生們都愛聽。
「老師要不要選個新的課代表？」說話的男生紫發，發絲微卷，外貌出眾，名字是間桐慎二，是班上的優等生。
話裏倒是有點毛遂自薦的意思，克裏斯汀問道：「以前如月老師時哪位同學做課代表？」
「是衛宮，」學生會會長柳洞一成回答，無視間桐慎二拉長的臉，緊接著他把坐在座位上的衛宮士郎招呼起來，「衛宮，過來一下。」
衛宮士郎老老實實的過來，乖巧的鞠躬：「我是衛宮士郎，老師好。」
眼前的少年和克裏斯汀記憶中的衛宮相去甚遠，那個衛宮沈默寡言，多數時候對她愛答不理的，根本不把她當朋友，最後那個相當於自我毀滅的騷操作氣的她差點炸了地球。
所以看到少年時代的他老實的說「老師好」，克裏斯汀心裏別提有多爽了。
她更加和顏悅色：「衛宮同學，你願意繼續擔任課代表一職嗎？」
衛宮士郎本質上是個不會拒絕他人要求的人，更何況這本身就合情合理，「我明白了……」
「老師，」間桐慎二微冷的聲音打斷衛宮士郎的話，他用警告的目光斜了他一眼，對克裏斯汀說，「您還不知道，衛宮數學成績比不過我的。」
話裏話外都透出蔑視，而原因竟然是區區一門課程的成績。
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但是她驚訝的點卻不是他對衛宮惡劣的態度。
衛宮死後，她買下了他家宅邸，整理遺物時看到了相冊，上面有不少合照，其中就有幼年時代的衛宮和間桐慎二，兩人一起踏青野餐，一起爬過山，當時克裏斯汀還以為是關系很好的幼馴染。
決裂了？
克裏斯汀下意識去註意周圍人的反應，柳洞一成和幾個男生皺眉，直觀的表現出他們對間桐慎二言行的不滿，女生多是對間桐慎二表現出附和的態度。
而當事人衛宮士郎則是笑了笑，聲音平靜：「嗯，慎二說的沒錯，我的成績的確不太好，難以起到表率作用。」
你聽聽說的是人話嗎？
她認識的那個衛宮一言不合就毒舌，端著不叫她的昵稱，倒是對他一口一個慎二叫的親切。
克裏斯汀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孩子了，她今年二十四歲，是在職超級英雄，是已經開始學習政治的公主，是防禦多維度入侵的魔法師。
該經歷過的、該見識過的一樣不差，她才不會因為這麽點事就生氣。
不會的。
衛宮：「……」
不知為何，新老師笑的有點可怕啊。
克裏斯汀問：「既然如此，為什麽如月老師會讓你擔任課代表？」
衛宮還沒來得及回答，柳洞一成就淡淡的說：「那是因為如月老師隨便點了一個人做課代表，那人不願意，求到衛宮頭上，衛宮才去和如月老師說，如月老師看有人主動就順水推舟了。」
他並沒有說清楚那人是誰，圍觀的一個女生卻羞愧地低下頭，默默回到了座位。
其實柳洞一成也不是在為難那個女生，良好的家教讓他做不出這種事，他真正不滿的是間桐慎二，他們心知肚明，餿主意是間桐慎二出的。
不知為何間桐慎二越來越和衛宮過不去，衛宮還傻乎乎的把他當朋友。
柳洞一成想想就生氣。
課間時間不多，克裏斯汀以成績不好才需要她的特殊關照為由讓衛宮士郎繼續擔任課代表，然後就拿著教材離開了。
她暫時沒課，一個人出去逛了逛學校。
前代至尊法師古一曾經到多個宇宙位面遊歷，拿到各種法器、寶物、道具。
空閑時間她也喜歡冒險，不經意間推開了這扇通往亡友少年時代的門，這麽多年過去了，克裏斯汀很少想起衛宮，有很多事非她不可，她很忙，唯有踏上有衛宮的土地，懷念之情才噴湧而出，來勢洶洶又無比悠長。
她來到高中當老師，想要近距離觀察衛宮士郎，也有可能是彌補遺憾，至於是什麽遺憾，她也不知道。
教書的日子很平靜，她漸漸的摸清楚曾經出現在衛宮家相冊上的人都是什麽性格。
間桐慎二，明明是個優等生卻不知為何非常自卑，通過蔑視他人得到虛榮的滿足。
柳洞一成，性格正經得不得了，因為她是老師的緣故，關系再好都不會開她玩笑。
遠阪凜，校花級別的女生，談吐高雅，舉止不凡，因為被克裏斯汀看到在神社穿著巫女裝打工，很別扭的請求她不要說出去。
還有間桐櫻。
「啊！」
克裏斯汀幫她把地上的作業本撿起來，交給她時僅僅是手指接觸就把她嚇得夠嗆，驚呼一聲，之後明白自己反應過度，連連鞠躬，像是身後有什麽在追一樣跑掉了。
「？？？」
她很可怕嗎？
至於衛宮士郎，是個正直認真的好孩子，可惜的是她認識的那個衛宮是士郎，但是眼前的士郎卻不是她認識的衛宮。
構成一個人的是閱歷和思想，他還年少，克裏斯汀早就有了在他身上找不到故友影子的心理準備，更加好奇他是怎麽變成後來的模樣。
不過現在的重點已經不是他了。
「衛宮同學的作業，趕著去打工也不能不帶作業嘛。」
「是，老師，我會帶給學長的。」間桐櫻鞠了一躬，匆匆的離開。
「慢走哦。」
克裏斯汀對著她的背影擺擺手，待看不到了才取下鼻梁上架著的金絲邊眼鏡，回到家連上電腦看間桐櫻的全身掃描結果。
然後默默罵了一句。
「Shit！」
與此同時，遠阪宅。
遠阪凜在書桌前覆習功課，高大的男人將熱紅茶放在她身邊，遠阪凜擡頭，「謝了，Archer。」
Archer淡淡的說：「沒什麽，你看了很久，看不出來數學是你的苦手科目啊。」
「才沒有！怎麽可能？我無論哪科成績都是數一數二的，」說著她煩惱的抓抓頭發，「明天還有隨堂測驗，十有八九又會加大難度，不能被蒙羅……老師看扁了。」
男人眼神一呆，「你說誰？」
遠阪凜沒註意到他的反常，說道：「克裏斯汀·蒙羅，我的數學老師，還是個魔力異常多的人，目前還沒發現她的目的，不過作為冬木的管理者，我是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要抓住她的尾巴！」
「……」
第134章 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
很早以前，在衛宮家相冊中看到間桐櫻時，克裏斯汀就和BB討論過她，無他，她和BB長得一模一樣。
或者換個說法，是BB長得像她。
BB坦言她的本世界也有一個叫做櫻的女孩，她作為高級人工智能本質是櫻的分|身，但是她與這個世界的間桐櫻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你看，」克裏斯汀把BB拉到屏幕前，「稍微掃描了一下間桐，遍布全身的寄生體，我一直以為是她在怕我，原來是那些寄生體怕我。」
「前輩身負的白魔法代表純凈，陰暗惡心的寄生蟲怎麽可能會不怕？」
寄生蟲嗎？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住湧上心頭的憤怒，手指點了點屏幕的某處，「她已經有一部分不是人類了，掃描出了至今無法解析的元素物質。」
BB手握半本劇本，自然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那個啊，是聖杯碎片。」
「具體一點？」
問完這句話，克裏斯汀突然一怔，隨後站起身打開窗戶，她住在酒店，樓層很高，可是不用眼睛她就能感覺到那股不詳的魔力波動。
她直接開了傳送門，BB重重嘆息，並沒有跟上去，而是分出了一條線路連接上了克裏斯汀的耳機。
長椅邊上，一對約會的小情侶已經昏迷了，克裏斯汀對面站著她和BB討論的主人公間桐櫻。
穿著睡衣，眼神無光，看上去像是在夢遊。
「間桐同學？」
叫醒夢遊癥患者會致死，這種說法是錯誤的。在人無意識做出危險舉動和表露出攻擊意圖應該及時喚醒他們。
在間桐櫻遊蕩到她面前並且張開嘴巴時，克裏斯汀對著她的腦門就是一彈指，直接將她的靈魂彈出來了，理論上來說人失去靈魂不應該如此直立。
沒有靈魂的人宛如失去控制的木偶才對。
可是間桐櫻卻直勾勾的註視著她，眼底深處藏著垂涎欲滴。
下一秒，她倒了下來。
風溫柔的托住她，讓她沒有倒在地上。
克裏斯汀上前查看那對男女的情況，戴上眼鏡，鏡片上紅光自上而下掃過，沒病沒災的，生命力耗損過度，耗損到再失去一點就會死的地步。
她將人放到長椅上，白魔法象征生命與純凈，被光明神歐希特祝福過，將他們被吞噬的生命力補回來輕而易舉，也不會為她帶來任何負擔。
看人沒事了，克裏斯汀帶著間桐櫻回到了自己房間。
她和BB相處有十多年了，彼此有著無需言明就可以懂得的默契，BB在忌諱著間桐櫻什麽，即便她處於昏迷狀態，BB也不在她面前現身。
克裏斯汀懂得，所以不開口叫她，她給間桐櫻蓋好被子，坐在床邊，觸碰她手指的時候試探性的註入了一點自己的魔力。
一點點。
間桐櫻立刻眉頭緊鎖，冷汗布滿額頭，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痛呼聲，身體在床上輾轉，如同經歷什麽可怕的噩夢。
克裏斯汀想要驅逐她體內的蟲子，蟲子不想被驅逐，兩種意願以少女脆弱的身體為戰場互相爭鬥，克裏斯汀收回手，目光深邃。
她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她的家人知道嗎？
為什麽BB不能在間桐櫻面前現身？她都和間桐櫻躺上一張床了誒。
搞不懂。
先睡了。
一夜過去。
「……」
床好軟，被子很溫暖，還好香啊。
今天是休息日嗎？完全不想起床，不對，要去學長家……做早餐給學長吃。
一下子從朦朧的睡意中驚醒，少女坐起身驚訝的發現這裏不是自己的臥室。
很寬很大的房間，厚重的窗簾遮擋住光，室內昏暗，間桐櫻看得一陣心驚肉跳，反應過來馬上去檢查自己的衣著，穿著睡前的睡衣，身上也沒有什麽不適，長舒一口氣，臉上浮現出慶幸的笑容。
然後，她察覺到了其他的。
雙人床上旁邊還有一床被子，被子微微凸起，那是個人的形狀，間桐櫻的視線一路上移，看到軟枕上那人的模樣時，詫異的瞳孔一震。
那人正睜著海藍的眼睛，帶笑的看過來。
「早上好啊，間桐同學。」
「蒙羅……老師？」
「睡得還好嗎？」克裏斯汀坐起身，隨手將白發撩到一邊去，她沒有看著少女惶然無措的惡劣興趣，用平和的態度平覆間桐櫻的不安，「你有夢遊的癥狀是嗎？」
「夢遊？」間桐櫻輕聲重覆，一臉狀態外。
克裏斯汀就當沒看出她這點破綻，繼續編織一個合理的理由：「可真是嚇了我一跳，大半夜的看到學生穿著睡衣站在我門外。」
「這個……」她支支吾吾一會，低下頭躲避她的視線，「對不起，打擾到老師了，您的身體有什麽不好嗎？」
「我都好，倒是你，夢遊不是小事，家裏人知道嗎？」
她似乎恢覆了鎮定，「我明白了老師，我會……告訴爺爺的。」
爺爺嗎？
都不用拿出察言觀色那一套，單看這孩子提起家人眼睛裏都沒光就知道裏面的水很深。
她不想提，克裏斯汀也不問。
「間桐同學，你有多高？」
「哎？一……一米五六。」
「看來穿不上我的衣服，這樣吧，我下去給你帶一身。」
間桐櫻此刻心裏很亂，她知道在她無意識的時候，聖杯控制她做了一些事，但她沒想到聖杯竟然讓她穿著睡衣走到了不熟悉的老師門前，還被老師收留了一晚，比這更難為情的，是老師要出門幫她買衣服。
「啊請、請不要，」叫住了要出門的老師，下面的話就好說出口了，「不用麻煩了，我可以穿老師的舊衣服，非常抱歉，拜托老師了。」
「……」
要不然怎麽說她不習慣日本，漫長的一句話裏敬語就占了了一大半。
「好吧。」如果這讓你感到安心。
來到這個世界有十個月了，衣服攢了兩個衣櫃，都是BB買的，BB就是把她當成換裝娃娃了，兩個衣櫃就是證據，她自己倒是對衣著沒什麽講究，還是穿著黑大衣享受著幕後的樂趣。
不然BB也是一米五六，可以借一件衣服給間桐櫻穿。
*
酒店有一次性的洗漱工具。
穿衣鏡前，間桐櫻瞪圓了眼睛看著自己，像一只懵逼的小貓咪。
克裏斯汀比間桐櫻要高，不是五公分，也不是十公分，而是二十二公分，短袖還好，克裏斯汀自己常穿短款短袖衫，露出一線細腰，間桐櫻穿著長度正好。
下裝就是重災區了，款式明顯是三分短褲穿在個頭嬌小的少女身上就穿成了五分褲，長褲更是不能穿，克裏斯汀衣櫃裏全是她慣常穿的闊腿褲，氣場全開，走路帶風，最後一種選擇是裙子，不好意思她沒裙子，僅有的幾件……間桐櫻紅著臉看著開的高叉瘋狂搖頭。
於是就變成這樣。
克裏斯汀扶著穿衣鏡，遮掩起笑意垂眸，「老師送你回家？」
今天休息日。
間桐櫻聲音很輕，「謝謝老師，我先不回去，今早弓道社有訓練。」
還有，她要去學長家做早飯，再晚一點就來不及了。
希望老師不要多問了。
克裏斯汀將她送到門口，乖巧的少女站在門外對她鞠了一躬：「承蒙老師照顧，感激不盡，衣服會洗幹凈還給您，我告辭了。」
「路上小心。」
關上門，克裏斯汀一轉身就看到BB，對方笑瞇瞇地說：「啊呀，看來是前輩不擅長應付的類型呢。」
「談不上不擅長，」她只是看到年經輕輕的女孩壓抑著自己的畏懼驚慌不忍心逼迫她，想換個切入點而已，「她的事，願意和我說說嗎？」
很長一段時間BB都沒有待在她身邊，甚至不在地球上，克裏斯汀知道她是去月球尋找此世界的MOONCELL——那台萬能計算機了。
Mooncell記載地球上發生的過往，模擬還未發生的未來，克裏斯汀一直將它當做一本全知的歷史書，卻不相信它模擬出來的未來，人類經過種種權衡做出的選擇與意外性交織在一起延伸出無數種道路，不是一台機器就可以輕松預測的。
「真是體貼又溫柔啊前輩。」BB雙手捧心狀。
克裏斯汀：「我覺得你恭維我就沒有好事。」
盡管BB很少捉弄她，但是有時候還是會展露出小惡魔的一面嚇唬她。
「太過分了，怎麽這樣懷疑純情可愛還可以獨當一面的BB醬呢？」
克裏斯汀慢悠悠的坐在沙發上，問道：「自己搞定？」
BB微笑：「放心吧，前輩。」
「……」
多麽熟悉的想要搞事的笑容。
克裏斯汀看得一陣牙疼，不過她也不想管，終歸BB的惡意不會沖著無辜的人去，有些事BB不告訴她，她難道不會去查嗎？又不是沒長腦子。
當天下午，間桐櫻跑了一趟將洗好的衣物還給她，然而事情還沒完，接下來隔三差五間桐櫻就會在克裏斯汀的床上醒來，得到的解釋就是又夢遊了，又雙出現在老師門前，又雙叒要穿老師的衣服出門，導致間桐櫻再睡覺都是穿著校服睡的，生怕醒了在老師家，面對沒衣服穿的尷尬情形。
然後她就無比愧疚羞惱的發現老師家裏開始有合適她穿的衣服了。
「老師！」
「嗯？」克裏斯汀從一堆卷子裏擡起頭，看著自己身邊的間桐櫻。
「老師，如果我再夢遊……您可不可以不用管我？書上……醫生說夢遊的話，會自己回到床上的。」
間桐櫻很清楚。
那不是什麽夢遊，而是聖杯在控制她。
一定是去做一些不好的事吧？或許老師也不是普通人，可是誰知道次次這樣，好心的老師會不會有危險？爺爺一直在監視著她，通過這些天的反常也註意到了老師，爺爺非常的強大神秘，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老師年紀輕輕，漂亮，好心，又很酷，和學長一樣全身發光，充滿著光明的氣息，待在她身邊，那些蟲子都安分很多，她無論如何都不想這樣的老師受到傷害。
所以她提出這樣的請求。
少女有一雙顏色瑰麗的紫眸，懇切的望過來時眼底閃爍著光，微弱的光仿佛在說「不要不管我，不要拋棄我」，那是她自己都沒發覺到的內心的聲音，沒有什麽比孤獨一人承擔恐懼和惡意更可怕的事了。
克裏斯汀心中一下子生出無限愛憐，她就算不是超級英雄，不是間桐櫻的老師，她也是年長者。
「你讓我怎麽能不管你？」
「可是……」
「間桐同學，能幫我把卷子送到二年級的教室嗎？」
「當然可以，」先是應下，她依舊固執的提起方才的請求，「老師，我說的……」
「之前將卷子改錯了，日本的習慣是錯的畫勾，對的畫圈啊，遠阪同學義正言辭的說這是很嚴重的教學事故，沒給我留什麽面子，明明我才是老師呢。」
「老師！」
「但如果是間桐同學的話，遠阪同學不會多說什麽的。」
克裏斯汀笑著將一沓卷子遞給間桐櫻。
她沈默許久才接了過來，綻開治愈系滿滿的燦爛笑容。
「是，老師。」
於是當晚遠阪凜回家抱怨的話又換了。
「啊啊啊，那家夥真是狡猾，知道我對櫻沒什麽辦法……也不知道她對櫻做了什麽，櫻給她說了那麽多好話，她可是身負巨大魔力來到冬木的可疑人士啊。」遠阪凜煩惱的撲在床上。
已經不裝模作樣的叫老師了嗎？Archer扶額，然後帶上門離開。
還有，她是在櫻的身上發現了什麽吧？
以魔法師的觀察力。
※※※※※※※※※※※※※※※※※※※※
雙十一剛過，讓我們過個光棍節（滑稽）
我好喜歡紅A，正文他下線就沒再出場了（我的鍋）寫著寫著就放飛自我了呢，HF也……一言難盡。
第135章 弓道場上
弓道場上
第二天克裏斯汀應間桐櫻的邀請去看弓道社的早訓，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的爭執聲。
「要不就是缺勤，來了就欺負一年級生，間桐你夠了吧？」
「欺負？你說我欺負他？這是前輩的指導，不然弓道怎麽長進？難看死了。」
「誰剛開始接觸就百發百中？誰不是一點點努力才熟練起來的，我承認間桐你有點天賦，但你懶散懈怠，將來一定會被北川超越。」
「我會被比下去？被寒酸的用著竹弓的家夥？開什麽玩笑？餵餵餵，弓道社主將兼部長，你該不會是看上這小子了吧？」
「你這家夥——！」
裏面又是一陣混亂，克裏斯汀加快腳步，一把拉開門。
「吵什麽？」
在場有不少她的學生，包括美綴綾子和間桐慎二，平時和善的人冷下目光來把他們都嚇了一跳。
克裏斯汀環視一圈，只有在看到間桐櫻時軟了下目光，少女敏銳的察覺到這點不同，不自在的移開視線。
「藤村老師呢？」
穗群原私立高中老師不多，一個人身兼數職是常事，教世界史的葛木宗一郎還教社會學，藤村大河教英語還是弓道社的指導老師，最近領導還問她要不要兼職物理或者化學老師。
美綴綾子開口打斷她突然的神遊，壓著一肚子火禮貌的說：「藤村老師還沒來。」
「既然如此，那我就問一遍，你們的問題是想要自己解決，還是我來幫你們解決？」
所有人：「……」
好可怕的眼神，就和葛木老師一樣。
美綴綾子頂住壓力：「我可以自己解決，老師。」
「那好，繼續晨訓。」
「是。」
老師的到來讓一觸即發的爭執消弭，氣氛卻無法恢覆到之前的輕松，空氣中彌漫著莫名的壓抑，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抱歉老師。」間桐櫻站在她身邊，忐忑的對她說。
克裏斯汀嘆息：「間桐同學，不是你的錯，不需要為此道歉。」
仗著長得高，她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頭。
「總是說對不起，運氣會變差。」
「是我邀請老師來看晨訓，卻發生了這種事……」
「我聽說，你的弓道在同齡人中無人能及。」
克裏斯汀再次發動技能強制打斷，效果拔群，間桐櫻無奈的說：「是大家誇獎過頭了，我還遠遠不夠格。」
「很有自知之明嘛，櫻。」
刻意揚起的聲音讓所有人心裏一沈，甚至開始厭煩起來，間桐慎二這家夥怎麽和瘋狗似的？見誰咬誰，連親妹妹都不放過。
「哥……哥。」少女輕聲呢喃著。
間桐慎二連個正眼都沒有給她，而是殷勤又熱絡的邀請老師看他的訓練，弓道社的男生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間桐這家夥，討好老師什麽的到大學裏去做也不晚吧。」
「他對老師不會有什麽想法吧？」
旁邊的男生被嚇了一跳：「老師？間桐不是喜歡那個遠阪嗎？」
「誰知道，間桐做什麽都不奇怪吧？」
另一邊。
間桐慎二還一點空氣都讀不懂的邀請克裏斯汀，「老師來看看我的弓道吧，櫻那些都是小孩子把戲，有什麽好看的？」
克裏斯汀：「……」
這是哥哥該對妹妹說的？
「你們一起，我都看得見。」克裏斯汀語氣平和，沒因為剛才的事帶上個人情緒。
考慮到做哥哥的當著她的面都能對櫻那麽不客氣，要是她直接的拒絕他，間桐慎二不敢對她這個老師做什麽，櫻就兩說了。
為人師長該對學生一視同仁，可間桐慎二這欺軟怕硬的性子讓克裏斯汀實在提不起好感，教導方面也是一籌莫展，她愁的要死。
除了開公司當老板劃水之外，克裏斯汀做超英，做公主、做義警都盡職盡責，當老師自然也不例外，間桐兄妹在外看來成績優異，在她眼裏卻全都是問題小孩。
「偏了，」克裏斯汀從後面正了正間桐櫻的肩膀，順便拍了拍，「肌肉繃得太緊，放松點。」
「……是。」
嗖——
一支箭正中紅心。
與旁邊靶上將將在紅心邊緣的箭形成鮮明對比。
「間桐桑好樣的。」
「比做哥哥的強多了。」
社員的讚揚讓間桐櫻臉色雪白，她原本刻意相讓，但是老師為她調整了動作，陌生的肢體接觸令她呆楞之下松了弓弦，變成現在的樣子。
她不敢看旁邊哥哥的臉色。
「餵餵，太不公平了吧？老師指導了櫻，否則就憑櫻怎麽能射中靶心？」
間桐慎二眼神陰鷙，不滿的話語響在一片讚賞中顯得突兀無比，他前半句話說完，場面就像按了暫停鍵一樣，等他話音一落，每個人臉上輕松的神情都褪去。
——怎麽能有這麽讀不懂空氣的人。
克裏斯汀想說，她是看到櫻的動作明顯偏離才去糾正，而間桐慎二全程動作標準，沒有完美漂亮的射中靶心就不能從自己身上找找問題嗎？
但她沒說。
這種話只能讓他的逆反心理更重。
算了，不要和學生計較太多，他還是個十七歲的寶寶啊。
她和間桐櫻交換了個無可奈何的目光，站在間桐慎二身邊傳授給他一些自己學弓的心得經驗，得到了間桐慎二還算隱晦的「你一個數學老師懂什麽弓道」的蔑視。
克裏斯汀：「……」
她是老師她是老師她是老師。
不能打學生不能打學生不能打學生。
如此重覆N遍，她才平靜下來，解釋說：「別看老師這個樣子，其實也是從小就和人學習弓道的。」
「那還真是看不出來，我可是跟著內藤大師學習過弓道的，不知道老師是跟誰學過，有內藤大師的名氣嗎？」間桐慎二問道。
他一說完就有不少女孩子驚呼。
「內藤大師？是那個弓道第一人！」
「太厲害了吧，可以得到內藤大師的指導。」
克裏斯汀面無喵情。
和內藤大師相比，鷹眼算是沒名氣的？
畢竟見過他箭術的人除了同伴都死了。
這下她也不好說什麽，就在旁邊看著，弓道社的禮射禮儀嚴謹，動作幹凈漂亮，看著賞心悅目。
就是人不太和諧。
「來，弓借我一下。」
克裏斯汀問一個學生借弓，後者不明所以，呆呆的將弓箭交出去，便見他們的老師利落的搭弓射箭，後發先至，將間桐慎二的箭射偏。
如果不射這支箭，間桐慎二的箭會擦著去場中靶上取箭的美綴綾子臉頰邊上中靶。
美綴綾子只覺得一陣利風吹過，整個人都蒙了，看看旁邊的兩支箭才反應過來，立刻怒視間桐慎二，後者掛著一張仿佛挑釁的笑臉。
「嘿嘿，走神了，嚇到你了吧？部·長·大·人？」
任誰聽了都能氣死。
這就不用克裏斯汀管了，間桐慎二倒黴，這一幕正好被姍姍來遲的藤村大河看到了，間桐慎二被罰下午弓道社訓練結束後一個人打掃整個道場。
要克裏斯汀說還是罰的輕，她是指導老師的話非上報學校給他個處分，間桐慎二還真是……
克裏斯汀在辦公室裏備課，同辦公室的老師一個接一個的走了，不知不覺天就黑了，她還沒想出來個辦法糾糾間桐慎二的性子。
老師本職教書育人，這間學校呢，教書一般，全憑學生自覺學習，育人也別提了，看看這點問題兒童她頭都大了。
結果教案也沒做出來。
關電腦，站起來收拾東西，她提上包要走，忽然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冷兵器交擊的鏗鏘之聲，聽得她一陣煩躁——哪個熊孩子放學不回家在學校打架？
克裏斯汀站在窗邊往外看。
她也是昏了頭了，魔力波動，聽聲音就可知戰況激烈，只怕不是學生打架。
*
寂靜的走廊上，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劇烈的喘息。
衛宮士郎停下來扶著膝蓋喘息。
他心跳如擂鼓，耳邊轟鳴，以至於沒聽到來人的腳步聲。
「衛宮同學？」
衛宮士郎猛地擡頭：「老師？您怎麽還在學校？」
「我備課，你呢？」
「我……我！」衛宮士郎一時半會也說不清，只能著急地說，「老師您快回家吧！」
「喲，要不要我送你們一程？」
聲音自克裏斯汀身後傳來，衛宮士郎看到了驚駭的瞪大眼睛，他害怕至極，做的第一件事卻不是轉身逃跑，而是將克裏斯汀扯到身後去。
一個人自我保護是本能，畏懼恐慌時更是如此，更有甚者會把身邊的人推到危險之境以求得到喘息之機。
克裏斯汀就在想啊，衛宮士郎為什麽第一反應卻是把她拉開呢？
來者血紅的槍尖沒有戳穿衛宮士郎的心臟。
庫丘林收回槍，神色中頗帶幾分凝重，說道：「虛數空間！你難道就是第七人？」
克裏斯汀按住衛宮士郎的肩膀，關了鎖他奪命一槍的傳送門，沒回答，淺淡的眸光在他兵器上一掃而過，問道：「就是你在我們學校裏打架？打熱了吧？」
庫丘林心裏咯噔一下：「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讓你去涼快會。」
話音方落，她開了個傳送門，手往前一推，出其不意，直接將庫丘林裝了進去。
轉眼間，走廊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這是什麽？那個奇怪的人呢？」衛宮士郎問道。
克裏斯汀一個一個的回答：「傳送門，目前正在和企鵝玩耍。」
衛宮士郎：「……」
硬核傳送。
「這兩天不太平，放學了就早點回家。」
「那您呢？」
「我去看看另一個打架的。」
這話說得殺氣騰騰的，衛宮士郎對她剛才那一手有莫名的信心，自告奮勇：「我帶您去。」
不遠處。
紅衣弓兵抄起遠阪凜就竄上了天。
「等等，Archer……！」
「等什麽？老師都來了，不走等著被抓嗎？」
「……」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還是覺得有點不對，「Archer，你比我還怕被老師抓啊。」
Archer：「……」
※※※※
這一條線葛木沒發威，新人民教師即將上線。
第136章 認識我嗎
認識我嗎
據衛宮士郎所說，他看到一個用雙刀的紅衣人和用長槍的藍衣人戰鬥，用長槍的去和企鵝玩耍了，耍雙刀的等他們過去已經不見了。
聽著描述似乎是英靈，槍兵與弓兵，不過槍兵為什麽要殺衛宮士郎？就因為他有點魔力？
「老師您……為什麽要救我？」
這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苦笑不得：「為人師長，庇護自己的學生還要被問為什麽？」
衛宮士郎連忙說：「抱歉，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理解你今天遇上難以理解的事，」克裏斯汀拍了拍過去衛宮的肩膀，滿足感油然而生，「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還是我送您。」
「比起我來，你比較危險，乖，聽話。」
仗著自己老師的身份，她還摸了摸衛宮士郎的頭，心裏別提多爽了，十個月了有機會她就摸一摸，摸一次爽一次，一直摸一直爽。
衛宮士郎：「……」
路上克裏斯汀問衛宮士郎為什麽放學不回家，衛宮士郎回答是間桐慎二讓他打掃弓道社道場，他幹起活來就不看時間，反應過來天就黑了。
「這是校園欺淩？」
「不是，我只是幫慎二一個忙。」
看他那一點都不覺得為難的坦蕩表情，克裏斯汀頭疼，她差點忘了，這也是一個問題兒童，不是在幫忙就是在幫人忙的路上，風雨無阻，無怨無悔，要不是碰上她，險些把命搭上。
「你知道藤村老師為什麽要罰間桐打掃道場嗎？」
「為什麽？」
克裏斯汀把白天的事一說，衛宮士郎聽後皺眉：「慎二太過分了，萬一真傷到美綴怎麽辦？」
「我問你，若是你知道來龍去脈，還會幫間桐同學打掃道場嗎？」
衛宮士郎認真一想：「會的。」
克裏斯汀搖頭，說道：「藤村老師罰他是想讓他認錯，記住教訓，以後不再犯，可你今日一幫忙，他就免受懲罰，美綴同學是萬幸沒出事，萬一以後他再沒大沒小，鬧出了人命怎麽辦？」
衛宮士郎是個單純的人，不懂她話裏彎彎繞繞的偷換概念，做錯事本該是間桐慎二的錯，被她說成是他幫忙的錯了，被隱晦指責的人本該下意識辯白自己，他偏偏為間桐慎二開脫：「慎二他本性不壞。」
克裏斯汀說道：「惡事也分無心之失和有意為之，老師就直說了，你這種幫法，只會助長惡人的氣焰。」
「可是慎二他不是您說的那種人。」衛宮士郎固執的說。
克裏斯汀換了種說法：「你不能用過去的眼光看待今人，衛宮同學你想想，過去的間桐慎二會故意的瞄準同學嗎？」
「不會。」
「你看，他就在善惡邊緣，作為他的朋友，無底線的幫助就是縱容，他需要你拉他一把，那也是一種幫助。」
聽著也有道理，只要克裏斯汀不和他說間桐慎二是個壞人，衛宮士郎就聽得進去，「那您說，今天這種情況，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什麽？」
就等你這句話。
克裏斯汀仗著她的身高將手搭在少年肩上，循循善誘：「打掃道場這事，你不能一個人全包，讓他走了，你就該拉住他，你們一起幹活，他要是偷懶，你就要嚴厲地斥責他，必要的時候動用暴力也是可以的……」
說到這，克裏斯汀擡手制止了他即將說出來的反駁之詞。
「一切都是為了引人向善，衛宮同學，如果間桐同學故態覆萌，你可以試試我的辦法。」
她堅持不懈的給他洗腦讓衛宮士郎站在家門前對她鞠上一躬，「老師我記住了。」
「那好，我走了。」
「請慢走，路上小心。」
夜色正好，克裏斯汀就順便散步回家，走過街市，走到岸邊，看城市的燈光投在河水上波光粼粼。她摸出耳機來和BB聊天，說到今晚有人在學校裏打架，疑似是兩個英靈，一個被她扔到南極和企鵝玩耍，另一個還沒逮到。
「沒逮到？」耳機裏傳來BB含笑的聲音，「前輩，你現在原路返回，肯定能逮到他。」
「……」
多麽熟悉的不懷好意。
克裏斯汀笑了一下，轉身往回走，回衛宮士郎家，走著走著感覺到若有若無的魔力波動，直接飛過去了。
冷色調的光照亮住宅間的小路。
紅衣弓兵招架下無形的劍鋒，鋼灰色的眸子倒映著金發劍士凜然的神情，一個怔楞間，手中的刀被擊碎，劍鋒攜裹著清澈的鬥氣到了胸前。
千鈞一發之際，他面前出現了旋轉綻開的金圈，那一劍刺破虛無，金發劍士突然意識到什麽，猛地往後一撤，躲過了要將她吞噬的傳送門。
——直感。
「出來，不要藏頭露尾。」
她一聲清喝下去，在場兩個學生聽了十個月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一個露出了略微心虛的表情，另一個則十分驚訝的看著那人從陰影中走出來。
「老師？您不是回去了嗎？」
克裏斯汀正盯著那個紅衣弓兵，對方本來無所謂的看著別的方向，察覺到她的視線才冷冷的掃了過來，陌生的視線寫滿了「你瞅啥，再瞅削你」，瞬間就把克裏斯汀逗笑了。
她笑著回答衛宮士郎：「有人和我說，回來就能逮到另一個學校打架的。」
另一個？
衛宮士郎下意識看著紅衣弓兵，和克裏斯汀一起，遠阪凜感覺自家從者都要炸毛了，出來打圓場。
「老師，事情很覆雜，我不好給你解釋。」
克裏斯汀：「沒關系遠阪同學，你可以慢慢說。」
「真是……」遠阪凜扶額，「老師你也不是普通人吧？我和Archer追著Lancer來的，是你打退了他嗎？」
克裏斯汀：「如果將他送到南極算是打退的話。」
遠阪凜驚叫：「哎？南極？」
一直沈默警戒的Saber突然開口：「是傳送門，我曾經見過，但是第一次見到會移動的傳送門，看來閣下的魔術造詣非常高。」
克裏斯汀不置可否，對衛宮士郎說：「借你家的地方，我們坐下細說好嗎？」
……
暖意融融的房間裏，隔著一張大桌子，遠阪凜和衛宮士郎相對坐下。
她從門那邊收回視線，小聲吐槽：「提議坐下談的是老師，出門去的也是老師啊。」
「你那個紅色的家夥也在外面吧。」衛宮士郎說。
「你的意思是老師去找Archer了？」
衛宮士郎眨眨眼，沒說話。
房間裏遠阪凜簡單的給衛宮士郎科普聖杯戰爭，房頂上紅衣弓兵坐著遙望遠方。
克裏斯汀扶著梯子不動了，回想起他們初見時的場景，一別多年，還是老樣子。
平靜是不能平靜的，心緒不平還差不多。
曾經她還能拿著水上去熱情的交朋友，如今麽……看她劈不劈他就完了。
要說什麽呢？
她還有點糾結。
衛宮也很糾結，他想跑，可那位大小姐肯定要生氣，不跑就要被某人找上門來，雖然他已經下定決心裝不認識，但是還是有幾分不自在。
話說回來，她能自由的操縱自然，起一陣風送自己上房很容易，還裝模作樣的爬梯子。
不上不下的，不能痛快點？
就仿佛是一場拉鋸戰，最終還是更為坦誠的克裏斯汀先有了下一步動作，她若無其事的上房，像初見那樣坐在他身邊，卻沒說話，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麽。
衛宮偷瞄她一眼又一眼。
白發藍眸，頭發長了些，眼睛似乎沒有那麽圓了，眼型細而長，長開了很多，比含苞待放時更加動人。
嘖，不知道將來便宜了誰？
克裏斯汀一直在沈思，沒察覺自己被偷看了，再加上她一擡頭就看到某人冷淡的側臉，心頭突然燒起一股邪火。
「衛宮……」
「要找那個小子，你該下樓去。」
她被氣笑了：「怎麽？忘了自己姓氏了嗎？」
「我確實忘了很多事，這和你沒關系。」男人聲音冷硬，聽上去一絲一毫情感都沒有。
「這麽說，你也忘了我？」
他沒說話，似乎這根本不值得回答。
「我在問你話。」她微微揚聲，能讓善於控制情緒的她如此，說明她已經在暴怒的邊緣了。
衛宮刻意和她懟：「別以為你是凜的老師，我就不敢對你怎麽樣！」
表情是極致的陌生。
克裏斯汀想起來幾年前的一件事，她請他幫忙，吐槽他不會演戲，沒想到再見面演技見長。
「金發英靈見到我時，不知道我是敵是友，既戒備著你，也防備著我，而你呢？表面上冷著一張臉，實際上對我和她都沒有防範之心，你知道我們都不會對你和遠阪同學產生威脅。」
衛宮被她說的神色一動。
「說明你不僅認識她，還認識我，」克裏斯汀看著他，輕聲問，「想起我是誰了嗎？」
「不懂你在說什麽。」
克裏斯汀眼神驟變，聲線低沈，無比危險。
「那我就讓你想起來。」
屋內，褪去盔甲的少女端莊坐下，聽著敵方禦主和自家禦主談話，適當的時侯會補充關鍵信息，就在談完之後，遠阪凜說要帶衛宮士郎去見聖杯戰爭的監督者時，少女身上瞬間出現盔甲，一手一個將兩個禦主抱了過來。
下一秒轟隆一聲房頂被穿了個洞，磚石瓦礫掉了下來，待煙塵散去，他們看到紅衣弓兵仰面躺在地上，他們脾氣超好的數學老師抓著他的領子，微笑中透出幾分猙獰。
「你這女人瘋了？」
「我再給你個機會，認識我嗎？」
那邊一看就不能插手，衛宮士郎看了看自家從者，她一臉迷惑，再瞅瞅遠阪凜，後者讀懂他的意思，幹咳兩聲：「他們果然認識，Archer會搞定的，走，我帶你去見監督者。」
衛宮士郎：「……」這樣好嗎？
遠阪凜：「……」溜了溜了。
※※※
克莉：補房子錢我出，凜我來保護，紅茶必須挨打！
第137章 盡力幫忙
盡力幫忙
屋頂穿了個洞，室內燈光驟暗，並不妨礙衛宮循著聲音捕捉到遠阪凜的方位。
「你就這麽走了？凜！」
衛宮扯了半天沒扯開克裏斯汀抓著他領子的手，又聽到遠阪凜那句話，頓時像只炸了毛的貓。
遠阪凜清了清嗓子：「我可沒有拋下你不管，Archer，你不是說你忘了很多事嗎？現在碰上了個熟人，我給你點時間找回記憶有什麽不好？不過話我說在前面，你可對老師客氣點。」
克裏斯汀依舊保持著膝蓋壓制他大腿、雙手抓著他領子的姿勢，聞言笑了：「好姑娘，老師沒白疼你。」
遠阪凜：「什、什麽疼不疼的？你以後改卷子的時候長點心就夠了。」
她似乎是怕這位言語輕佻曖昧的老師再說什麽讓人難以招架的話，不敢向那邊再看上一眼，拽著衛宮士郎轉身走了。
兩人目光追隨著他們的背影，待看不到了又不約而同轉頭看向對方。
區別就在於克裏斯汀坦蕩，衛宮冷哼一聲轉向他處。
「你似乎被賣給我了。」她的語氣喜怒不辨。
「沒辦法，誰讓我的禦主就是關鍵時刻掉鏈子的性子。話說回來，你打算保持這個姿勢多久？」
衛宮冷著臉，凜的話對他有很強的約束力，他還真不能對克裏斯汀動用武力，要不然他怎麽可能掙脫不開她。
此時的衛宮對自己的筋力還沒有一點AC數。
他只能目光冰冷的註視著身上的人，擺出威嚴凜冽的表情，他大概以為自己很唬人吧？可在克裏斯汀眼裏這幅樣子活像個被惡棍欺負的貞潔烈女。
這肌肉也不知道長到哪裏去了，還是活人的時候力氣就小，變成英靈了，力氣還是小。
克裏斯汀心裏吐槽，吐著吐著心情陰郁下來。
她並不全能，短板就體現在商業和政治上，沒興趣的事不去做也不了解，某種程度來說，她活得太自在了，事情找上門來時想的也很單一。
衛宮的選擇極大程度上的保全了表面上的穩定，大部分人的安全，從短期來看是正確的——她將這件事說給父親聽，父親是如此評價的。
過往幾年，她無數次的反思自己，害怕擔負一個國家的責任，身為公主卻很少關註政事，在政治上沒有半點王室該有的眼界素養，以至於自詡是衛宮的好朋友，卻根本沒發現他處境的艱難。
去找他帶點小蛋糕，抱怨抱怨自己遇上的糟心事，還讓他為自己擔憂，親手給她制作戰鬥服，而她以為有再生搖籃就夠了，自以為是的認為可以救他。
衛宮敏銳的察覺到了空氣的濕冷，再看看突然一言不發的這位，皺眉：「餵，你怎麽不說話？」
他一說完，嘩的一下，傾盆大雨說下就下來了，將她澆了個透心涼，他也沒好到哪去。
「你哭什麽？！」
「我才沒！」
「你沒有？」衛宮氣不打一處來，抱起她來將她放到開放式廚房的料理台上，沒好氣的說，「這個季節突然下起大雨？」
克裏斯汀的態度可以稱得上針鋒相對，咄咄逼人的說道：「不打自招了吧？你不認識我怎麽知道我的情緒可以影響天氣？」
「彼此彼此，還說沒哭，我可沒招你。」衛宮的態度也差不多。
「你沒招我？」克裏斯汀學著他說話的方式，先來了一句嘲諷力度十足的反問，繼而惡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胸膛，「招我最厲害的就是你了。」
在那個平行宇宙裏，她所產生的除了對犯罪分子的極端憤怒，就是他死時直沖靈魂的悲傷痛苦，要不是楠雄在，世界都被她毀滅一遍了。
這種人還好意思說他沒招她？！
克裏斯汀開始生氣了。
於是夜空上適時的填上了幾道閃電，雷聲接踵而至。
「說歸說不要動手，你好好坐著。」衛宮熟門熟路的從外面衣架上找到了一件羽絨服披在濕淋淋的她身上，又把暖爐搬到她旁邊。
「你去哪？」
「補屋頂，你想淹了你學生的家？」
「裝修隊十分鐘後就到。」
衛宮沒問她是什麽時候叫的，他沒撒謊，他記得的事很少，他也沒說實話，那就是他記得她，也記得她有個厲害的人工智能。
「還是我來，你把雨停了就行。」
「石料都碎了，不用新的嗎。」
「我有辦法。」
「……」
打也打了，吵也吵了，壓抑多年的情緒也爆發了，克裏斯汀將雨停下，不遠處衛宮上來下去的補屋頂，她本來不想管他，但是看到會動的他，心中某處驀然軟了下來。
等衛宮再想跳下去搬磚，就看到風將他需要的材料送上。
他不由得去看她，望進她海一樣深邃的藍眸中，世界上直徑最短的海洋，卻包羅萬象。
觸及到那樣的眼神，他突然心中一顫。
克裏斯汀的情緒可以影響天氣，一個不留神就是一場自然災害，所以她很少產生特殊的情感，這一點上，衛宮也差不多。
過去的他。
一心幫助他人，忽略自己。雖然對還年輕的自己怎麽都看不順眼，但是他的天性其實至死未變。
一位冷靜、不夾帶私人感情的守護者，他幾乎都忘記這種心悸的感覺了，也因此，他以為自己沒有這種感情。
「我聽說，聖杯戰爭的參與者都有未完成的心願，你的心願是什麽？」克裏斯汀突然問。
「……」
他關註別人甚於關註自己，身邊的人感情變化逃不過他的眼睛，唯獨自己總是看不清。
「我沒有願望，」他一邊幹活，一邊語氣沒什麽起伏的說，「只是無聊響應召喚而已。」
「當初的事，我一直很遺憾。如果你真的有願望，一定告訴我，我會為你達成。」
衛宮動作一頓，「不需要，與其說我沒有願望那種東西，不如說我已經實現了。」
就在今天。
能再見她一面。
「是嗎？那你動作還挺快的，」克裏斯汀說完後跳下料理台，抖了抖半幹不幹的衣服，「我該走了。」
乍一聽到這句話，他有些不知所措，不過表現卻很平淡，瞳孔微微放大，一秒後恢覆如常，但是依舊說了句很傻的話。
「你去哪？」
果不其然，克裏斯汀聽到就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回酒店啊，你難道還想讓我留宿？」
「……」就像是在和她較勁，沈默片刻，他淡淡的說，「我也沒有功夫和你敘舊，凜好像遇到了什麽事，我要去保護她。」
「那就讓我們都加油吧。」
克裏斯汀走了。
衛宮覺得她有點不對勁，具體不對勁在哪他還說不上來。
出了衛宮宅，克裏斯汀走在路上，仿佛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蟲子呢？」
話落，她的身旁出現深藍色漩渦，穿著黑大衣的少女從中走出，伸出手，蟲子被她捏著翅膀，已經不動了。
「區區使魔。」BB說道。
克裏斯汀細一打量，擡眼看向BB：「死了？」
BB意味不明地說道：「要是它不死，前輩和那個弓兵的事就會被它背後的人看到。」
克裏斯汀眼神一飄，隨即義正言辭的說：「我們又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BB呵呵一笑，口吻有幾分嘲弄：「人類都很健忘，別說十年前的朋友，就是十年前的戀人都不見得會有什麽印象，前輩，你倒是記得他，他選擇性裝不認識你。」
很酸，似乎是在抱怨，對她了解很深的克裏斯汀明白，BB在想岸波白野，了然道：「世界的某個角落，我相信那位岸波也會念著你的。」
BB臉一紅：「這可不是我主動提的。」
克裏斯汀順著她：「好好好。」
BB作勢生氣：「前輩你都不吃醋了，你是不是見到那個紅色弓兵就不在乎我了？」
看著溫聲細語的前輩，BB面上還氣鼓鼓的，心裏卻在想些其他的事。與岸波白野的約定——一起尋找成為存在的辦法並為之努力。
她因為AI間桐櫻對岸波白野的愛才誕生，最後消失在初始化的墻壁前，為岸波白野逃離爭取時間，犧牲自己的行為可以說是違背了約定。
這一次，她因為前輩才從一堆代碼中重新得到了自我，作為高級AI存在下去，與岸波白野的約定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她和前輩的約定。
前輩作為超英守護著世界，她要守護著前輩，守護前輩看重的人，無論這次聖杯戰爭有何等內幕，何等黑暗，她都不會讓那些黑泥吞噬她珍愛的前輩。
這與前輩強大與否無關，保護重要之人是無論對方強大還是弱小都要去做的，是本能。
好不容易才把自家隔三差五使小性子的人工智能哄好了，BB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克裏斯汀大概猜得到，和聖杯戰爭有關，包括蟲子使魔，她扯些別的繞過了這個話題，看來是不願意說。
再去問想必也不會得到答案，那她就按照原定計劃明天去間桐宅家訪好了，櫻和慎二那兩個問題兒童生長的家庭，身為老師，她總要去了解一下。
至於聖杯戰爭，她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好的，她回去做教案，見了衛宮一面，心都平靜下來了。
她走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享受著雨後清風拂過的清涼，余光一掃，瞄到了街對面的一個人影，她停下腳步看去。
是美綴綾子。
眼神發直，腳步虛浮，拐進黑暗。
不對勁。
克裏斯汀趕忙過了馬路，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後，走進高樓大廈間隙的巷子，擡頭一看天空無比狹小，而大樓邊上鋼筋樓梯上走下來一個人。
「看看是誰來了？這不是我們不可一世的弓道社部長嗎？」
是間桐慎二。
他站在美綴綾子面前，突然擡起手揮向她的臉！
「間桐同學。」
聲音不輕不重，卻擲地有聲。
間桐慎二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睛去捕捉那道讓他心虛的聲源，待看到陰影中走出來的人後，忍不住向後退兩步。
「老師？」
「你和美綴同學，這麽晚了為什麽還不回家？」
下意識的畏懼之後，間桐慎二猛地醒悟，有什麽可怕的？他是魔術世家的長子，對面的女人只是個普通人類，他有戰鬥力遠超人類的使魔，而她除了老師的身份什麽都沒有。
他恢覆如常，聲音裏掩飾不住得意。
「老師也來了，那就太好了。我請部長幫一個忙，老師也一起啊。」
克裏斯汀微微皺眉，目光落在虛空中，似乎看到什麽不對，慢慢走了過去，擡手一個旋轉綻開的金色光圈將顯現身形要喝美綴綾子鮮血的英靈送去和槍兵作伴。
間桐慎二的笑容僵在臉上，而克裏斯汀的手按上了他的肩膀，語氣溫和，眼神和善。
「好，說說看，老師會盡力幫你。」
※※※※※
慎二：莫挨老子！
HF電影裏，蟲爺讓蟲子監視了吾王和大狗的戰鬥，不過似乎沒人發現，BB抓的就是那只。
那邊吾王和B叔神仙打架不摻和了，打打慎二好了。
BB現在的心理更類似於fgo線上的，尊重並守護，走在讓不存在成為存在的道路上，（HF線，穩）
第138章 瓦斯爆炸
瓦斯爆炸
間桐慎二是個怎麽樣的人呢？
是個盡管出生在魔術師家卻沒有半分天賦，從間桐櫻處得到Rider（騎兵）的使用權後，迫不及待拿來報覆的可悲之人。
對美綴綾子，對克裏斯汀。
他與有惡念卻只是想想的人不同，他切切實實的想要報覆，他想要打美綴綾子的臉，她若是不來，他可能還會做更過分的事。
懸崖勒馬吧？
現在你哪怕說一句對不起……
克裏斯汀對學生比對犯人寬容，這要是個犯人，她才不抱著這些希望，而是直接抓著他的頭發拿他的腦袋撞墻。
間桐慎二並沒有做出她希望的舉動。
「那是……魔術？你不是個普通人嗎？你怎麽也會用魔術？這樣不就只有我一個……？」
他恍惚著後退兩步，然後瘋狂的咒罵起來。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為什麽！？」
一邊罵還一邊跺腳，最後抱著頭蹲在地上喃喃自語。
可惜……沒有意識到錯誤嗎？
克裏斯汀不再看他，轉身將神志不清的美綴綾子橫抱起來離開。
「餵！別走！你把Rider……」
「間桐同學，這件事不會這麽算了的，你誘拐同學，襲擊老師，我會上報學校，處分是免不了的，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間桐慎二一楞。
他自詡為間桐家的魔術師，自己欺騙自己，他是個與普通人不同、有才能的魔術師，可是在內心深處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除了學校裏的事沒有值得稱道的地方，連這都抹上汙點，都被否認的話……
他該怎麽辦啊？
當晚，遠阪宅。
「怎麽樣？」遠阪凜突然出現在正泡著紅茶的衛宮身邊。
衛宮走著神根本沒察覺到她，反應過來後動作流暢的將茶壺杯子放在托盤上往起居室走，聲音平靜：「什麽怎麽樣？」
「和老師談的怎麽樣啊？你別告訴我你一點東西都沒想起來。」遠阪凜不高興的追著他。
衛宮面不改色的胡說八道：「我能想起來什麽？全程都是她在說，我完全沒有印象。」
遠阪凜幾個大步擋住他的去路，眼神明亮得仿佛能照亮他遮遮掩掩的靈魂：「是嗎？那就告訴我，老師都說了些什麽？真假我會自己判斷。」
嘖，還是那麽敏銳啊。
衛宮心想，隨即若無其事的繞開她，彎下腰將托盤放在茶幾上，手中拿著茶壺，微微一傾，醇香的紅茶淌出，香氣四溢。
已經習慣了自家從者好手藝的遠阪凜都被吸引了註意力，就在衛宮松了一口氣感慨計劃通的時候，遠阪凜喝了一口繼續盯他。
他嘆息，磁性的聲音透著無可奈何：「那種事重要嗎？」
「竟然說那種事？你是我的從者，我是你的禦主，你的事當然很重要。」
衛宮一語指出本質，「那根本和聖杯戰爭一點關系都沒有，凜，八卦也要有個限度吧？」
「啊呀，被你看出來，」一掃之前的嚴肅，就差手上拿上爆米花了，「快說快說。」
「算是朋友，好一點的。」他眼睛瞄著下方不情不願的補充了後半句。
「唔，那也是很親密的關系了。」遠阪凜若有所思地說。
衛宮皺眉：「為什麽？」
遠阪凜精準的一刀插在衛宮膝蓋上：「因為你看起來一個朋友都沒有啊。」
衛宮：「……」
回想往昔竟無言以對。
「老師能和你成為朋友也是一件稀奇的事呢，拋開老好人、改作業不過腦子幾點外，衣品好的沒話說，性格坦誠直率，長相氣質都是上佳，看上去還很富有……」
遠阪凜掰著手指頭數著，說到這偷偷看一眼額頭上蹦井號的衛宮，像個惡魔一樣壞笑著。
「Archer你呢？」
「我怎麽了？」衛宮微微揚聲，「我一直以為觀察力是你少有的優點，沒想到不過如此，那家夥與你一樣，都是金玉在外的本質。」
「針線活苦手，隨隨便便將身體尺寸告訴男人，一個人住家具上落灰都不管，臥室桌面上總是一團糟，還不準別人收拾，言辭鑿鑿說這樣她才找得到東西，不會做飯，如果沒有家政在這個世界上連一天都活不下去……」
他閉著眼睛細數，猛然意識到什麽，看向遠阪凜，後者抱著手臂一臉了然。
「原來所謂的好一點的朋友就是連臥室的桌面怎樣都知道了啊。誒等等，什麽叫與我一樣都是金玉在外的本質，你給我說清楚。」
「事實擺在明面上了還讓我說什麽。」
「我就知道！我偶爾幾次提到老師你的神態就不對，在學校外你之所以急著逃走是因為老師要來對不對？你根本從頭到尾就認得老師。」
他無言以對。
不是正統英靈而是守護者的他，需要履行各種各樣的義務保證人類的存在，過去與未來雜七雜八的攪在腦子裏，從此，記憶對他來說再不是美好的，被血和硝煙染上紅與灰。
他記得最清楚的是與Saber的相遇，而時不時翻出來回味的是她講出的那些有趣的事，哪怕是抱怨也無所謂。
求道路上的朋友、知己、並行者。
怎麽可能會忘？
另一邊。
克裏斯汀大大的打了個噴嚏，BB看著她揉鼻子的模樣，「前輩，感冒了？」
話說完她自己都覺得不對，瓦坎達的醫療水平領先世界，連癌癥都可以輕輕松松治療，每位國民在出生時就可以獲得一個像是手環的高科技設備，監控身體狀態。雖然前輩不怎麽喜歡戴，但是作為高等人工智能，前輩的身體狀況，她可是實時監控。
「不用那麽緊張，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吧。」
確認前輩確實沒事後，BB接上了剛才的話題：「然後呢？您就將間桐慎二放走了？」
「這個年紀的孩子行差踏錯了，好好懲罰教育就好了，難道還打他一頓扔進監獄不成嗎？」
啊，她都忘了，前輩不知道間桐慎二做了什麽惡心的事，沒關系，不需要說出來臟了前輩的耳朵，打定主意的BB裝作沒事人一樣問道：「前輩想給他什麽懲罰？」
「上報學校，給他處分。」
「……」BB一怔，隨即開懷的笑出聲，「雖然我覺得處分不算什麽，但是對他來說一定是件很慘的事。」
「怎麽說？」
「前輩你也看到了，間桐慎二從頭到腳沒有一定點魔力，明明是魔術世家的長子卻被排斥在魔術師之外，在普通人看來卻是個成績優異、異性緣不錯的家夥，充分地滿足了他的虛榮心，這點優勢都沒有的話，對他是個沈重的打擊吧？」
這話毫無疑問是嘲諷、是落井下石，BB這麽說沒問題，克裏斯汀卻不能。
一腳踏進聖杯戰爭漩渦的她依舊保持著老師的思維，誰讓那三個都是她的學生，她沒有嘗試用聖杯戰爭或者說是超英的方式解決問題，可以說是很從容了。
就是這份從容驅使她想要用人民教師的溫和方式，她開始思考要不要先隱瞞下來，間桐慎二的英靈都被她發配了，盡管那本來就不屬於他。
而且，他妹妹也來求情了。
「……哥哥沒有什麽壞心眼，美綴學姐那裏，我會道歉補償的，所以，所以請您重新考慮處分的事。」
在前往二年級教室的路上，克裏斯汀在走廊裏被間桐櫻堵住。
「那件事先不提，」克裏斯汀目光如炬，看得間桐櫻愈發擡不起頭來，「你的臉是怎麽回事？」
臉頰上一大片紅痕，掌摑過的痕跡。
得出這個結論後，她身上的氣勢瞬間沈凝，「你哥哥讓你來求情，他還打了你？」
「請您不要再問了，是我的問題。」
少女像一個緊緊閉合的蚌，沈默良久才略顯狼狽的丟下這句話。
這是個好機會。
克裏斯汀發現了間桐櫻身體的異樣後正想找個理由把她接到自己身邊修養，苦於不知如何開口，既然她的家庭並不重視她，那克裏斯汀家訪的時候就可以借機提出讓她在自己家住一段時間。
事不宜遲，今晚就去。
「好，我答應你，所幸美綴也沒出事。」
若是他再犯事，她就用自己的手段解決了。
「真……的？」間桐櫻一時沒反應過來，消化完她的話後，發作真心綻放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非常感謝，老師。」
「間桐……」她停頓了一下，「我就直接叫你櫻了。」
「是，請選擇您習慣的稱呼。」
「櫻，我昨晚瞧見的英靈是你的，對嗎？」
間桐櫻的笑容漸漸隱去，低下頭保持沈默。
是與不是都讓她沒有顏面說出口。
有苦衷嗎？
也對，聖杯戰爭一共七個禦主，學校裏單單是她知道的就三個人了，另一個有意願的是她的兄長，夾在這些人中間的她才是最有口難言的。
「櫻。」
克裏斯汀伸出手觸碰她的側臉，手上浮現純白的魔力，仿佛有生命似的在流動，溫養著她的臉。間桐櫻下意識躲了一下，隨即強迫自己不要動，捕捉到這個小細節，克裏斯汀的藍眸裏閃過痛色。
「你習慣於忍耐，是嗎？委屈也好，痛苦也好，強迫自己忍耐。什麽都不說可不好，難道可以讓你傾訴，可以讓你哭的人，連一個都沒有嗎？」
間桐櫻身形一顫，水汽蔓延溢出眼眶。
就是……一個都沒有啊。
魔術師圈子中的法則之一，不能窺探其他魔術師的魔術，所以她和親生的姐姐一直若有若無的保持著距離，她明白這份距離是因為什麽，卻難免為之神傷。
學長是她生命中最幹凈耀眼的人，正因如此，她怎麽能讓他知道她那些根本不堪入耳的事，再者說學長也不會有辦法的，徒增煩惱而已。
「可是、可是……」她滿眼淚水，擡頭看著觸及她絕望之處的人，「您待會就要去上課了啊。」
克裏斯汀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期間目光沒有離開她。
「衛宮同學，是我，對，今天的課改成自習，我辦公室有卷子，拿過去寫，做卷子不是自己學習嗎？下課交。」
她將手機拿遠點，按斷。間桐櫻被她這一通操作弄得忍俊不禁，淚水還掛在睫毛上，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老師……會被討厭的。」
「是麽？葛木老師社會課不上的時候，藤村老師也英語小測來著。」
「……」
「沒關系的，走吧，去保健室休息一下。」
克裏斯汀是不指望間桐櫻哭過這一次就和她無話不談，該知曉的事她總有辦法知道，至少要讓她發泄一下，掌摑這種屈辱連哭都不能哭得忍受下來，太痛苦了。
心裏又給間桐慎二記了一筆，這要是按她以前的脾氣……
她的眼底閃過陰鷙之色。
入夜後。
她動身去間桐家家訪，走到半路，魔力波動觸動了她的感官，這是和櫻那次相差無幾的不祥預感。
克裏斯汀當機立斷，開了傳送門趕完事發地，一棟還沒熄燈的寫字樓，原本還在工作的人們或坐或躺，全都失去了意識，略微檢查後得出的結論是生命力極度缺失。
是夢遊中的櫻？
不管怎麽說這個點睡也太早了吧？
她一個人站在屋子正中央，全然未察覺還未離去的暗殺者。
氣息遮斷。
暗殺者的職階能力，想要隱藏自己就是從者都不會發現，他們可以使用這項技能取得必殺距離然後一擊致命。
短刀突兀的刺向她的後頸。
——然而一旦暗殺者進行攻擊時，此能力的效果會大大下降！
克裏斯汀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曲起手臂以肘後擊，暗殺者輕飄飄的越至她的頭頂，瞬間飛出三把短刀，其穿透性猶如子彈，卻被一道風壓定格在半空中不得寸進。
與此同時暗殺者落地幾個旋轉來到她身後，短刀從黑袍中探出來直取她的後心。
這個英靈很擅長貼身戰，一旦被纏上，拉不開距離就是死路一條。
他的移動方式與其說是敏捷，還不如說是飄忽不定，似乎是知道她，動手就是殺招，想把他也送去和企鵝玩耍，只怕不容易。
克裏斯汀也沒打算那麽做。
同樣是吸取生命力，櫻無意識的，某種程度上還是被控制的，有情可原，但是這種，不能原諒。
思及此，她眸中白光閃爍，狂風平地而起，呼嘯著沖向暗殺者，一襲黑袍、白色骷髏面具的暗殺者如在風中遊泳一般，旋轉著來到她面前，速度絲毫未被狂風所阻！
面對如刀一般對準她上半身砍過來的暗殺者，克裏斯汀身體後仰，單手觸地，極其靈活的翻身躍起，暗殺者沒給她喘息的時間，她才剛剛站定，暗殺者的短刀無聲無息的送到她的腹部，她屈膝擡腿，右手腕下移，將他的手夾在右手右腿之間，讓刀尖牢牢的停在她的小腹前。
另一只手拽住暗殺者胸前的衣角，以正常人沒有的力氣將他扔飛出去，常人被她這麽一扔，直接和墻壁親密接觸後留下一個人體描邊，他倒好，在空中打了個轉後停下來了。
「很好，這才有意思。」
說實話，今天，不，不單單是今天，從來冬木到現在克裏斯汀積了一肚子的火。
今天終於有地方出了。
暗殺者似乎察覺到一時之間拿不下她，撞破玻璃逃走了。
克裏斯汀微微瞇眼睛，追了上去。
她在十五歲的時候就可以音速飛行，成年後更是不得了，在飛起的瞬間即可加速到音速。
當她出現在暗殺者上方時，暗殺者確確實實沒反應過來，他從禦主處得到了一點她的信息，無外乎就是神秘、魔力強大，遇上一定要小心。
卻不知道她的瞬間速度這麽快！這是人？
沒反應過來的暗殺者被她一腳從空中踢下去，這一次暗殺者如她所願身體嵌進地裏，然而到底是從者，蒙了一兩秒後，本能的要跑。
一道驚雷呼嘯而下，轟的一下將地面劈出了一個更大的深坑。
暗殺者不動了。
※※※※※※
麻婆：眾所周知，這是瓦斯爆炸
在咒腕剛被召喚出來的時候，吸取普通人魔力被克莉逮個正著。
剛搬到租房裏，累得要死，本來鹹魚著，突然想起來今天是感恩節，爬起來碼字。
不知道說啥，我就劈個叉吧！
第139章 去他的聖杯戰爭
去他的聖杯戰爭
暗殺者，或者說是咒腕哈桑化作黑色靈子逸散在空氣裏。
「嗯？」
克裏斯汀站在坑邊向下看。
聖杯戰爭共有七大職介，這位想必就是暗殺者，他不該有瞬間移動的技術，也就是說禦主出手了。
「出來。」
紅色靈子匯聚成人型，顯露出弓兵不茍言笑的模樣。
然而下一刻他的表情就掛不住了。
因為克裏斯汀直勾勾的看了他一會後，扶額：「我沒有叫你啊。」
虛空中傳來青年男性幸災樂禍的笑聲，緊接著藍色槍兵走了出來：「表情真是難看啊，Archer。」
克裏斯汀在衛宮前面開口：「他的話，看也沒有關系，你不同。南極旅遊回來了？」
「啊，差強人意的旅程，」庫丘林一攤手，口氣輕松地說，「我到那沒多久就被禦主叫回去了，就像那個暗殺者一樣。」
「來報仇嗎？」
「是就好了，那還有意思一點。我的任務是監視暗殺者，無聊透頂。不過……」他的眼神突然一變，鋒利得如同瞬息間出現在他掌心中的槍鋒，「有人主動攻過來，就另當別論了。」
這個槍兵很想打架的亞子，情有可原，畢竟在她手上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
讓別人主動攻擊的意思……難道是被禦主下了命令不能出手嗎？
克裏斯汀微微上前一步，他要襲擊衛宮士郎的樣子還清晰的留在她的腦海中，庫丘林紅眸中溢出戰意，仿佛在說著來吧。
「有這個閑工夫，你不如去看看柳洞寺的情況。」
戰鬥一觸即發之時，衛宮冷不丁的說。
「柳洞寺怎麽了？」
「assassin在那裏被召喚出來，魔力不足吸走了寺內僧人的生命力，很多人生命垂危。」
一聽這個克裏斯汀坐不住了，走進綻開火花的傳送門內，頓覺有什麽不對，探出一只手將冷著臉和庫丘林對峙的衛宮拽進來。
徒留遠處的庫丘林，傳送門的火花漸漸消失，他收起槍，笑了下，「真是掃興。」
遠阪凜也在柳洞寺附近，她正是順著魔力流動的方向來到這裏的，來得晚了點，慘劇已經發生，Archer說遠一點有人在戰鬥，她就讓他去看看情況。
沒想到他把老師帶來了。
「誒？老師！？」
「是我，遠阪同學，沒有人死亡吧？」
遠阪凜沒想到她先問的是這個，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家從者，他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遠阪凜說道：「要說遇難者，有一個，教社會課的葛木老師。」
聞言，克裏斯汀瞳孔驟然一縮。
「在哪？」
「警察還沒來，我帶你去看。」
葛木宗一郎倒在佛像前，死狀淒慘，胸腔處鮮血淋漓，讓人懷疑人怎麽可能流那麽多血，四肢均不正常的扭曲，檢查後可知是被折斷的。
一路看下來，僧人們出氣多進氣少，若沒有克裏斯汀以白魔法補充生命力，都撐不到救護車來。
憤怒在她心中積聚。
「我還是下手輕了。」
輕飄飄的話語卻帶著濃厚的威勢。
聽到這句話的遠阪凜不明所以，看向衛宮，後者說道：「凜的這位老師把assassin打了一頓，差點就把他打回英靈座。」
遠阪凜很驚訝：「不會吧？人竟然可以和從者……？」
「遠阪同學。」
「啊，嗯？什麽事？」這是被老師點名有些不知所措的遠阪凜。
「我所知的聖杯戰爭的參賽者，你和衛……Archer，衛宮同學和Saber，間桐同學和Rider，caster退場，關於其他人你知道些什麽？」
「assassin和lancer的禦主不明，berserker的禦主死愛因茲貝倫家的伊莉雅斯菲爾。」
要問為什麽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大概是條件反射吧，被老師提問了，下意識就說出答案，仿佛回到了課堂上。
「他們做了什麽危害普通人的事了嗎？」
「沒有。」
「那就只有assassin。」
她喃喃自語的樣子讓遠阪凜心頭浮上了不好的猜測，「難道說你想去追殺暗殺者嗎？」
克裏斯汀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說難道不行嗎？
簡直心累。
遠阪凜按了按額頭跳動的青筋：「讓從者吸收普通人的生命力變強，說明那家夥的禦主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冒然找上去是要吃虧的……再說您找得到暗殺者嗎？」
這是最關鍵的，BB手裏有劇本，不過一心進行自己計劃的BB想必不會告訴她，沒關系，她有其他辦法。
她平伸出右手，純白的光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光芒耀眼無比，旁觀的兩人卻不能移開視線，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團白光。
那是一本厚重的書，紅棕色封面刻著古老的印痕。
遠阪凜因為震驚而單手捂住嘴。
「這是什麽？」
即使只是安靜地躺在她的手心也散發著鋪天蓋地的威嚴，同時還有吸引力，那是一本魔道之書，毫無疑問，能讓無數魔術師為之瘋狂。
她原以為克裏斯汀不會回答。
一個魔術師去詢問另一個魔術師所使用的魔術是大忌。
「維山帝之書，記載了世界上最強的白魔法和防禦魔法，幾千年前巴比倫時代被書寫完成，後來幾位大魔法師進行補充，永遠都翻不完。」
遠阪凜：「……」
魔……法？
衛宮安靜看著，心說終於有人能明白他聽她說魔法時的感受了。
書的力量與她的白魔法產生共鳴，在她掌心居中打開，書頁被狂風翻動，於剎那間停下，書讀取了她的想法並給予回應。
「這是……？」
白光在衛宮身上若隱若現。
「做了個記號。」
克裏斯汀轉身飛走。
帶著滿腹怒火。
遠阪凜如夢方醒。
「Archer，我們追上去。」
聖杯戰爭內部就算了，若是對外人出手，那不僅是老師的敵人，也是她這個冬木管理者的責任。
間桐家。
暗無天日的地下蟲庫，間桐臟硯站在蟲堆裏，手上是一條刻印蟲，腳邊是戰敗的caster的遺體，她趴在蟲子中，整個背脊被刨開，間桐臟硯將刻印擬態成脊髓放進她的身體。
如此，caster就是任由他操縱的傀儡。
得意陰森的笑容還沒持續多久，靈子化的暗殺者突然現身，身上籠著讓間桐臟硯不適的白光。
「禦主，請立刻退避，那個人……呃！」
暗殺者的話還沒說完，他的靈核就被刻著繁覆符文的長劍貫穿，仍去勢不絕，直接橫著豁開他的身體，劍鋒逼進間桐臟硯。
間桐臟硯的身體化作蟲子散開，拉開了不小的距離才敢再次匯聚，一個禿頭、幹瘦的老人形象，渾身上下散發著行將就木的腐敗味道，眼窩凹陷，看到克裏斯汀時，射出陰翳的光。
「原來是老朽孫子孫女的老師，來這裏有何貴幹？」
與間桐臟硯不同，克裏斯汀站在蟲庫中，沒有一只蟲子敢爬過來，腳邊幹幹凈凈，仿佛在蟲庫噴了一大把滅蟲劑。
她已經收起了維山帝之書，掌中魔法名叫維山帝的神聖之劍，她目光平靜的從滿屋子蟲子轉到caster的屍身，最後輕飄飄的落在間桐臟硯身上。
蟲子有點眼熟啊，櫻的身上似乎也是這種蟲，再看看caster的背脊，誰為她種下了蟲子也就不言而喻了。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為了這種人情緒失控掀起洪水引發地震什麽的都不值得。
於是她好言好語，唇邊還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說出了讓人膽戰心驚的話語。
「看不出來嗎？我是來家訪的啊。」
間桐臟硯：「……」
你看看正在消失的assassin和你手上的魔法劍！說這話良心就不會痛嗎？
遠阪凜到的時候間桐家塌了大半。
道道雷霆從天而降，很難不吸引外界的視線，在警察記者了解情況的時候，一個神父模樣的男子宣稱知曉此事的由來，他說是瓦斯泄漏事故。
眾人：「……」
當然是相信他啊。
間桐慎二不幸被誤傷送進了醫院，第二天衛宮士郎和間桐櫻都請了假，衛宮士郎去看住進醫院的柳洞一成，間桐櫻去照料驚嚇過度住院的間桐慎二。
遠阪凜等在間桐慎二的病房外面，衛宮在醫院花園的樹上找到了翻維山帝之書的克裏斯汀。
「我記得你不殺人，難道我死後你終於意識到不殺人就無法保護人了嗎？」
他的聲音冷酷中透著譏誚，很有辨識性，她動作一頓，看向他：「他沒死，他的本體在櫻的心臟中。」
衛宮一怔，這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關註著他神情變化的克裏斯汀輕而易舉的從中提取出了想知道的信息，說道：「你不知道，也就是說在你的世界線裏，沒有人去解救櫻嗎？」
「……」
他只知道聖杯戰爭結束後沒多久，間桐臟硯就過世了，而他也踏上了成為正義夥伴的道路。
「我翻了大半夜，」克裏斯汀紅著一雙眼睛說道，「現在好餓啊。」
要說話題跳躍性之大，衛宮就見過克裏斯汀一個，想一出是一出，方才還談論沈重的不得了的話題，現在又想吃東西。
「好想吃芝士漢堡，炸雞塊，如果有可樂就更好了。」
「所以呢？」衛宮閉上單眼，「你說這些想做什麽？」
「我記得你說過你的手藝很好。」
「嘖，任性也要有個限度吧，現在可是聖杯戰爭期間，我要待在凜身邊寸步不離的保護她。」
「是嗎？」克裏斯汀跳下來，思索後右手握拳敲了一下左手手心，「那我去找衛宮同學好了，如果我說能讓櫻的身體好起來的話，他一定會給我做芝士漢堡和炸雞塊的。」
剛走出兩步就不出意料的聽到身後男人的聲音。
「你坐在這裏等我。」
克裏斯汀轉過身，一臉計劃通：「好。」
大概明白是她的套路，但他還是……衛宮轉身離去，心中安慰自己，不就是芝士漢堡和炸雞塊嗎？
當衛宮士郎找到他那位據說拳打暗殺者，腳踢臟硯的數學老師時，就看到她坐在長椅上吃漢堡吃的一臉幸福，身邊站著他看不順眼，對方也看他不順眼的紅色弓兵，他抱著手臂，衛宮士郎甚至能在他臉上找到幾分得意。
「你們兩個也太清閑了。」遠阪凜抱怨著。
衛宮說道：「這家夥有關於間桐家那個女孩的事。」
一句話吸引了兩人的註意力，此時克裏斯汀也咽下了最後一口漢堡，吃飽喝足後捂住嘴打了個呵欠。
衛宮士郎說道：「老師累了嗎？」
克裏斯汀擺擺手：「還好，也就一晚沒睡而已。」
「……」他忍了忍，還是迫不及待的問，「櫻她……」
「身體被改造了，聖杯戰爭繼續下去的話，她的身體機能會消耗殆盡，到那時也不能稱之為人類了吧。」
「怎麽會？」遠阪凜眼神顫抖，雙手無力的垂下。
而衛宮問她有沒有解決辦法。
「有啊，我有幾個方案，但是變回原來的人類是不可能的，身體的改造不可逆轉，不過能將壞的變成好的。」
衛宮士郎松了一口氣：「只要櫻還是櫻就好了。」
「從現在開始，不能再有一個英靈死去。」
「休戰麽？」
「有什麽問題？」克裏斯汀問。
衛宮士郎和遠阪凜對視一眼，他們紛紛表示自己沒問題，可還有其他禦主，若是來襲，在不下殺手的情況下自保有點難度。
「確實如此，我們不能要求別的人也因為櫻而停戰。」克裏斯汀說。
遠阪凜托著下顎補充，「沒錯，對方下殺手，而我方顧慮重重，太不利了。」
「那就不用手下留情。」克裏斯汀說。
「可是您說……」衛宮士郎想提醒她剛才說的話。
克裏斯汀笑了下：「打得他們只剩下一口氣就好了。」
遠阪凜&衛宮士郎：「……」
不太容易呢。
克裏斯汀看向衛宮士郎，「那位金發劍士，很缺少魔力吧？」
「嗯，說來慚愧，我連為她療傷都做不到。」
「我能和她聊聊嗎？」
此時遠阪凜已經猜到她要做什麽了，驚訝的說：「難道說老師你要為Saber供魔？」
克裏斯汀點頭，看向衛宮士郎：「別緊張，不是搶她的契約，只是提供魔力，這樣一來，我方三個英靈，就算剩下的兩個結盟，也會立於不敗之地。」
「三個？」遠阪凜問。
「還有櫻的Rider。」
「！！！」
他們怎麽不知道Rider是櫻的英靈？
*
衛宮家。
高潔的騎士聽了情況後，如此表態：「如果能拯救櫻，讓我放棄這一次的聖杯也可以。」
克裏斯汀站到她面前，伸出手：「那麽，請將手交給我。」
她將手輕輕放在克裏斯汀掌心中，相觸的瞬間，她能感覺到魔力瘋狂的湧入自己的身體，純金的不列顛王冠與深藍色的厚實披風為她更添了一分莊嚴。
「我會用這份力量守護著諸位的。」
「還請不要手下留情，若是有來犯者，只要打不死，就往死裏打。」
騎士王一本正經的重覆：「是，只要打不死，就往死裏打。」
旁邊跪坐著的眾人：「……」
完全無視了我們呢。
「那我去看看櫻。」
「我也去。」
金發劍士跟了出來。
走廊上，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
「你是個很了不起的魔術師。」
想起與她魔力相連的瞬間，眼前浮現了很多畫面，抓捕犯人，掃除黑暗，日夜無休，最終的最終是浩瀚的星海，美麗神秘，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震撼。
如果魔術師們追尋的根源真的存在的話，想必就是那等風景吧。
那樣強悍的魔力，她在她的老師梅林身上都沒有見過。
「你也是位了不起的王，初見時，冒犯了。」
克裏斯汀說的是她想要用傳送門傳走她的行為。
阿爾托莉雅一點也不意外，她能看到她的生平，反之亦然，既然不是敵人，那並沒有什麽不能看的。
「沒關系，我的態度也並不友好。」
「我們就算扯平了。」
此刻的醫院。
BB背靠在走廊上長舒一口氣：「唉，前輩就是前輩，無論是那個前輩還是這個前輩，都很擅長打亂我的計劃呢。」
她的計劃，電子化整個冬木，從聖杯手中奪取GM（遊戲管理員）的權利，到那時再強大的英靈都是她手中的棋子，自然也就不會打擾到前輩的度假計劃，黑聖杯更是別想搞事情，想要的話，還能將那個紅色弓兵打包帶走。
正感慨著，走廊裏有一道門打開，間桐慎二走出來，臉上掛著惱怒的神情，他那個妹妹說是來照顧她結果一睜眼人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以為爺爺死了，她就自由了嗎？她間桐櫻一輩子都是間桐慎二的傀儡。
找到了。
他絲毫沒有懷疑，這側臉，發繩，發色，確確實實的是櫻那個家夥。
伸出手去抓她的肩膀卻被一只手牢牢的扼住。
「不要碰我好嗎？」BB稍稍用力，間桐慎二被他捏的滿臉痛苦，「間桐慎二？」
「你，你是誰？」
這是櫻，長相，瞳色，發繩，一模一樣；可這又不是櫻，那個膽小鬼怎麽敢？
「放手！給我放手！」
「你太吵了，這裏可是醫院。」
間桐慎二眼睛一花，下一刻他們就出現在了某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不知道在世界的哪個角落，天竟然還是黑的。
「反正也沒事情幹，稍稍教訓你一下好了，替……世另我。」BB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個等身針|筒，嘴角掛著笑容走近。
間桐慎二弱小可憐又無助。
他欺負間桐櫻習慣了，哪裏想得到會有一天被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嚇得腿軟，他終於跌坐在地上，驚恐萬分的看著BB。
「你、你不要過來啊！」
驚起了滿林棲息的鳥。
「就是這樣，我估計他會對這張臉產生不小的心理陰影的。」小惡魔心滿意足的回來對克裏斯汀匯報。
克裏斯汀：「……」
*
就這樣，半年過去。
期間打上門的不少，比如說櫻產生變化的影子，某個熱心市民金先生，還有愛因茲貝倫家的狂戰士。
他們采取的戰略簡單粗暴，衛宮開了無限劍制，阿爾托莉雅在裏面放誓約勝利之劍，無限放，劈到他們沒脾氣，反正由克裏斯汀供魔，而克裏斯汀能從其他維度取得的魔力是無限大。
直到櫻的身體痊愈，到那時眾人早就知道聖杯被汙染成什麽樣子，自然也沒人重提聖杯戰爭的事。
畢竟某次遠阪凜一傲嬌的說出了「聖杯戰爭還沒出勝負，我們來打過」後，他們神出鬼沒的數學老師就站在了她的身後，親切的問：
「遠阪同學，是作業不夠多還是衛宮家的飯不好吃，打什麽聖杯戰爭？」
遠阪凜：「……」
聽聽說的是人話嗎？她還要留作業！
去他的聖杯戰爭，我們要吃衛宮家的飯！
後記。
經常會出現這種狀況，大家一起約著去玩，踏青也好，遊樂場也好，煙花晚會也好，走到最後就剩兩個人。
克裏斯汀和衛宮。
哪怕BB抱著克裏斯汀的手臂聲淚俱下，也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消失在她身邊。
祭典上人很多，喧鬧中彰顯著繁華安詳。
克裏斯汀抱著可麗餅吃得開心，叉了一個草莓送到衛宮嘴邊，衛宮嫌棄的撇開臉。
「小孩子才吃的……唔。」
猝不及防的被塞進去了。
「你只要說吃或者不吃就好了。」
「……」
他拿她沒辦法，嚼嚼嚼，將草莓當成她。
「衛宮，我差不多該走了。」
比剛才那顆草莓來的還突然，衛宮一怔，眼眸中風雲變幻，一秒後別開臉。
「再見？」
「……」不生氣，不生氣，要是因為這個就生氣，她和他相處那麽久早就該被氣死了，「我來這的本質是探險和尋寶，離開家已經很久了，再不回去會被念叨很久。」
「是嗎？那你還真是不務正業啊。」
探險尋寶，結果待了有一年多時間不過是阻止一場戰爭慘劇順便拯救了一個孩子的人生而已。
克裏斯汀笑著說：「也不算是，我不是找到你了嗎？」
衛宮：「……」
「我有個朋友，他能看到人與人之間的好感度值，嗯，他是神。」
衛宮：「……」
「你死時，他告訴我，我對你的好感度到了69，而70就是喜歡，雖然他不在這裏，但是我能感覺到對你的好感一天一天加深……」
「好了，別說了，我是英靈，你也知道，我是已死之人，對已死之人產生感情，你是笨蛋嗎？」他被這記直球打得臉頰微紅，所幸皮膚黑，天也晚了，看不出來。
「我不覺得。」克裏斯汀耿直的回答。
「而且你的家人肯定不能接受，你看上去也不會隱瞞親人。」
「唔，你擔憂這個嗎？我發小找了個人工智能呢，身體是BB那樣的機械，都沒人說什麽。」
「你家……還真是奇怪啊。」
看著他似乎還在找理由，克裏斯汀註視著他的眼睛，「最有力的理由是什麽，你知道嗎？」
他知道。
但是他說不出口。
在她的目光籠罩下，他挫敗的扭過頭，「你的那個發小可要做好心理準備，等她六七十歲了，機器人還是原來的容貌。」
克裏斯汀忍俊不禁：「我的那個發小和我一樣是阿爾法級變種人，表現之一是衰老遲緩，就算六七十歲了，外貌上也和年輕時沒什麽兩樣。」
「……就為了一時欲望，將別人拉下漩渦，真有你們的。」
「欲望不是錯，逃避才是錯。我陪著你，你也陪著我不好嗎？為什麽不和我試試呢？」
他沈默良久，最後認輸一般嘆息：「話說在前頭，從頭到尾，都是你先來招我的。」
交朋友也好，戀愛也好，都是你擅自闖進我的生活。
克裏斯汀：「你還記著呢？好吧好吧，是我招惹你。」
「還有。」
「嗯？」
他鋼灰色的眼眸倒映著她的模樣，磁性的聲音響在耳畔。
「不要後悔。」
「不會。」克裏斯汀微笑。
「……」
現在要怎麽辦？像電視劇那樣抱抱她嗎？有點難為情啊，可是別人不都是這麽做的嗎？告白上已經讓女孩子搶先一步了，該拿回點主動權了。
他抿了下唇，張開雙臂，克裏斯汀卻抵住他的胸膛，衛宮稍稍有些緊張：「你後悔了。」
克裏斯汀反手按住他的小臂，踮起腳尖，輕輕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自然得仿佛做過千遍萬遍。
「等我下，我教訓教訓小鬼們。」
偷窺的眾人：「……」
汪汪汪！
後記的後記。
（沒想到吧~）
瓦坎達封閉了將近了幾個世紀，在國王特查拉這一代正式開放，與各國建交，瓦坎達先進的科技走出國門，一掃人們對瓦坎達就是個非洲小國的刻板印象。
上位者的私人感情總是人們茶余飯後的談資，過去是戴妃的死因內幕，今日份的爆料是——
據說瓦坎達王儲將結婚對象帶回家後，她身邊的父母老師朋友全部都持反對態度，不明原因，後來這位準未婚夫請所有反對者吃了一頓飯，他們竟然全都神奇的同意了，準未婚夫進化成未婚夫。
這還不算完，他們隔三差五就去王儲家蹭飯，搞得王儲夫妻兩人滿世界旅遊度蜜月。
此世全部之餓.jpg。
全員餓人.jpg。
※※※※※※
HF進衛宮飯線。
第三章雖然還沒上映，但是那個捅黑呆的畫面想想就殺我。
寫完突然賢者模式，衛宮真好啊，聲音好聽，家務全能，還超級溫柔，躺平。
咕掉其他番外（小聲逼逼）
嘛，也很簡單，歐爾麥特愉快的退隱，通行百萬是新一代的no.1，其他人穩定在前十，afo被關在空助和克莉改建的監獄裏，這輩子別想出去。
大團圓結局（啪就是一巴掌）
感謝大家看到這裏（鞠躬）
雖然也寫了這麽多字，在晉江有些日子了，但是依然是個小白，行文啊手速啊都很小白，全憑著腦洞和大家的喜歡支撐著。
在感恩節的第二天，說一句謝謝。
謝謝支持著我的人，也謝謝雖然看不下去，卻沒有噴我打擊我這個笨蛋的人，謝謝大家（再次鞠躬）。
作者:
非魚
時間:
2020-4-17 22:37
我也要吃衛宮飯(x
克莉好蘇，但不是會讓人反感的蘇
衛宮死掉那段超級壓抑QwQ
羅曼好意思叫別人大佬呀自己明明也是
漫威/DC遇到二次元小英雄的題材很有趣
謝謝分享
歡迎光臨 ☆夜玥論壇ק (http://ds-hk.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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