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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網游競技] 蔚藍ONLINE (H) by 嫁 [打印本頁]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3:56     標題: 蔚藍ONLINE (H) by 嫁

~~轉載授權書~~


一、轉載的文章: 皆開放轉載


二、原作者:嫁


三、原轉載地:鮮網


四、原創者的網站或專欄:

鳳凰袖
http://www.myfreshnet.com/BIG5/l ... 542&billcount=2

耽美風情
http://dmfqbbs.uu1001.com/thread.php?fid=87


五、轉載者將張貼文章於何處:

夜玥論壇
http://ds-hk.net/index.php


六、原轉載地轉載申請的原文和作者答覆:

皆開放轉載
希望能附上嫁專欄的網址
和耽美風情的網址
至少一定要保留俺的撤文權利^^

2008.09.01



01

 晚上七點,舒家。
  
  洗了一個熱呼呼的澡,慢慢從浴室步出舒凌林心情不由自主的愉悅起來,擦著一頭濕髮邊哼著歌兒。
  
  繞過屏風之後,一眼便瞧見好笑四人組正呆呆愣愣的坐在地板上望著他,忍不住笑道:“你們也想洗嗎?”
  
  他們家總共五個人,他、爸媽、兩個妹妹,家裡分三個臥室每間都有自己的浴室,所以不會有人會來他的浴室洗澡。
  
  只是凌林並不知道這久違的笑容讓他的笨笨家人們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笑容那個美啊、人那個漂亮啊……
  
  鬆垮的浴衣服貼地穿在他身上,更是惹人遐想……
  
  “以後一定要幫林兒找個全世界最美的女人才能匹配!”老爹心中激奮非常。
  
  “林林可以嫁了哇!”老媽慈愛地注視他。
  
  “老哥真是……極品受。”兩個妹妹們相視一眼,沒有人笨到說出來讓人砍。
  
  他們的眼神怪怪的……有陰謀?凌林暗自攏了攏浴衣。
  
  “咳,那個林林啊……就是那個、這個、那個……”舒老爺子說話吞吞吐吐的,一家大小聽了都忍不住齊翻白眼。
  
  “我們是想了解,你真的做好心理準備了嗎?”母親大人看不過去索性直接接過話。
  
  心理準備……?什麼奇怪的問題?
  
  凌林往兩個妹妹拋去質疑的眼光,果然那兩個小妮子一心虛立刻左顧右盼就是不面向他。
  
  看來準是這兩個小丫頭多嘴沒錯了。
  
  “爸、媽,我已經決定了。”凌林語氣很堅決。
  
  母親是半個日本人,而且家室血統都蠻純正的,就算嫁來台灣還是改不了雙膝跪坐的習慣,因此凌林在母親面前也多半是一樣跪坐著。
  
  舒老爹可說是整個家裡最呆卻也最可愛的一員,從小就被古靈精怪的兒女們一個一個戲弄、壓榨慣了,養成一旦聽見兒女不容置喙的語氣就認為是發怒的前兆……
  
  “林林啊!爸爸不是要反對啦,只是希望你多想一想……”
  
  “老爸,我想的很清楚了。”凌林正眼對著他說。
  
  “喔喔,那我就先去睡了……”兒子好嚴肅啊!舒老爹飛奔出去,房內還能聽見某個孤獨老人的嗚哇聲。
  
  老爸啊!房內,四人無言一會兒。
  
  “不要理你爸。”又轉而問道:“為什麼想繼續玩那個遊戲?”
  
  “濂和樂都告訴妳了?”
  
  舒老媽手掌向外攤,拱出左右兩個女兒。
  
  “哥,我們也是關心你嘛……”舒依濂小聲解釋。
  
  “所以才告訴老媽的……”舒依樂縮肩囁嚅道。
  
  “我沒有怪妳們的意思。”凌林好笑地摸摸兩個妹妹的頭,怎麼大家都把這件事想得這麼嚴重?
  
  “妳們怎麼跟媽說的?”
  
  “就說你以前玩蔚藍跟一個男的在一起。”
  
  “後來發現那個人是女的也繼續在一起。”
  
  “紫晶卻和任我行一起騙了你的錢。”
  
  “還把你人物砍成分離狀態。”
  
  “然後你就離開蔚藍。”
  
  “嗯嗯,就是這樣。”
  
  兩個女孩一搭一唱倒是挺有默契,害凌林和舒老媽差點以為是依濂和依樂才是一對雙胞胎姊妹。
  
  不過事實上,依樂比依濂、凌林晚了一年半才出生。
  
  “媽不會去干涉你想要做什麼,不過記得別玩到太累了。”
  
  “好。”老媽總是這樣給他支持,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好了,女孩們,也該回自己房間了。”舒老媽拍拍大腿偕著兩個女兒站起來。
  
  “媽!”
  
  “什麼?”
  
  “我今晚可能不睡了……妳可不可以……”凌林臉有點紅,畢竟老媽剛才吩咐他別玩得太累。
  
  “我懂,這幾天別讓人隨便進你房間是吧?晚點我會弄點宵夜過來,你多少要吃一些,睏了就停下來睡一下再玩。”兒子養了十幾年可不是亂養的,縱使她根本不懂”蔚藍”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不過舒老媽怎會不明白兒子的想法呢?
  
  “嗯,謝謝……”
  
  “哥∼那我們等下草原見囉!”
  
  “OK。”凌林目送三個女人走出房間。
  
  心裡不是沒有緊張、沒有激動,畢竟”蔚藍”曾經是他另一個依歸,而他退出已經很久了……
  
  看這兩年來一個又一個”蔚藍”的改版廣告不斷推出,他知道那邊說不定已經完全改變,再也不是兩年前那個樣子……
  
  現在他就要回去了,回去那個”家”。
  
  坐進柔軟的黑沙發椅,他顫抖著雙手替自己戴上遊戲頭盔。
  
  *歡迎進入蔚藍online
  
  *請輸入您的名字
  
  端
  
  *請輸入您的密碼
  
  XXXXXXX
  
  *聲音辨識,請至少達三秒鐘
  
  ABCDE……
  
  *正確
  
  *成功登入!祝您遊戲愉快
  
  
  熟悉的黑暗蓋住了視線,如同閉上眼睛一般。
  
  凌林次睜開眼,藍天、白雲、草原、鳥群、微風……
  
  蔚藍,我回來了。


02

 蘇菲雅草原是每個蔚藍玩家的誕生地,一切都從這片寬廣無際的草原開始,也是分離狀態的遊戲人物會被強制傳送的區域。
  
  所以我一上線毫無疑問地就是在蘇菲雅草原上。
  
  好久沒玩了啊!我好奇的動動手腳,叫出我的黑色魔杖「狙雷」耍弄了幾下。
  
  嗯,遊戲品質果然更好了,遊戲裡的色彩彩度、明度、真實感都改善了不少,看起來已經不像兩年前連視覺上都跟現實中還有一段差距。
  
  抬起左手,掌上那水藍色的「端」字若隱若現,我握緊了再攤開,鑲嵌在上頭的字跡果然消失了。
  
  當我開始檢查我的身體,很快就發現身上一截一截如同被利刀劃過的粉紅色細痕,那就是分離狀態的特徵。
  
  當初我一陷入分離就離開了蔚藍,五天的痊癒期當然是要從現在開始算。
  
  分離中的玩家攻擊力、防禦力都是零,而且不能使用任何法術技能,因此系統才送分離的人到沒有怪物分布的蘇菲雅草原,並且五天內無法跨出草原一步,就算使用回城券也沒用。
  
  草原中又有一塊「禁區」是專給分離玩家專用的,其他玩家在這塊地裡也無法採取任何技能或藥品攻擊。
  
  問題是,如果我是那種會躲在禁區閒混時間的人,我就不叫端了(笑)。
  
  雖然身體正在進行結合痊癒,但並沒有肉體分離的感覺,只是接合處會有一點痠痠的。
  
  “老哥,你現在在哪裡?”「鈴鐺沒有聲音」忽然密我,這怪名字就是依樂的牧師。
  
  “在草原了,我到處晃晃。”
  
  “到處晃晃!?老哥啊!你分離狀態應該還沒解除吧?”
  
  “是沒有,不過要我一直待在那地方也太無聊了。”
  
  “是沒錯啦……我和濂存在中央,改版中央城變超多的!我們快找到傳送草原的NPC了,等等就過去。”
  
  “好。”
  
  和樂結束對話,我才猛然想起忘了確認人物資料了,這能說是人老得健忘症嗎?
  
  馬上叫出公會欄、技能欄、基本素質欄、團體欄一一確認。
  
  看到一片空白的公會欄我一瞬間愣住了……才突然想起被砍成分離狀態的玩家會自動退出公會,而會長則是公會解散……
  
  技能還是跟以前一樣大致沒改變,包括暗殺者和牧師兩大類職業,我詳讀了一遍所有技能的說明,總算有種重歸的踏實感。
  
  說真的以前練的方式實在很瘋狂,光看我雙修兩個職業的天壤之別就懂了。
  
  要不是因為蔚藍沒有等級上限,而且國中那時的我太自滿,換成現在我也不敢去嘗試同時練兩個極端的屬性。
  
  基本素質:
  
  人物名稱:端     性別:男
  
  等級:127       種族:魔族
  
  職業:牧師+暗殺者
  
  名譽值:0     魅力值:92%
  
  金錢:792419Z
  
  HP:15650       MP:2150
  
  力量:65+0      敏捷:86+20
  
  準確:50+0      體力:82+30
  
  魔力:69+45      幸運:28+20
  
  確認完了之後,我深深佩服年少輕狂的自己。
  
  把素質亂點成這樣還在當時能闖出點名聲來或許我還真是個天才。
  
  不過看到那少的可憐的金錢心裡頭還是有點滯悶(因為被騙光了)。
  
  漫步不久,再繼續走下去就是蘇菲雅草原的北方盡頭,過了前方發出亮黃色光芒的傳送點就是中央城,不過我現在還無法去那邊。
  
  正在考慮是要往西邊逛看看還是留在這裡等濂、樂他們來,一個背對著我蹲在草地上的小孩卻搶先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瞧他不停的翻著草皮竟然沒注意到後面早出現個了我,心想一定是在尋找什麼重要的東西。
  
  “要我幫你找嗎?”他是我回來蔚藍第一個見到的人,心裡就是想親近。
  
  可沒想到我才剛進入他周身一公尺範圍,他便迅速的轉身對我補了一刀。
  
  幾乎同時我已經往右傾斜避過那一刀,又向後退了三步。
  
  呼,幸好我敏捷高閃的快。
  
  雖然我的血多不怕他砍,這種黑刀加上最高攻擊力來說好了一擊最多也只能劃掉我大約一千的血量(以兩年前來說),不過就怕這閃閃發黑的黑刀有其他特殊能力,譬如定身。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那個大概只有一百公分高的小男孩天真無邪地笑著看我,彷彿剛剛的攻擊根本不是由他出手的。
  
  我並沒有必要回答他的問題……
  
  之前產生的好感已經被他的心機給驅走了大半,我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他似乎沒料到我竟然這樣就要走了,連忙追上來扯住我的衣服。
  
  “你有什麼事嗎?”無奈地轉身,我很慶幸我的笑容還能保持在臉上。
  
  “你很強!”他指指我的右耳的耳飾。
  
  那是一個天藍礦製成的耳環,當破一百二十等的時候系統會在玩家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印記,如果想消除那個印記的唯一辦法就是讓它化作戒指、項鍊、手鍊或耳環,不過必須一直配戴著,說明白一點就是地位的象徵,NPC對高等的人也會有特別的待遇。
  
  “我叫友絮,你要不要加入我們的公會?”他連笑容都沒有了,看來態度很慎重,我也確定他的實際年齡一定和人物不符。
  
  蔚藍的人物雕塑一種是按照現實中的玩家本身樣貌作底轉換出來的,另外當然也能選擇系統隨意設定。
  
  “不用了,目前沒興趣。”我淡淡的回答,輕輕甩掉他的小手。
  
  “哦,好吧……”他看起來有點沮喪,我承認我有點罪惡感,他委屈的樣子讓我覺得好像我在欺負小孩子。
  
  蘇菲雅草原上溫暖的風吹亂了我略長的黑髮,我彎腰折了一支小草,把頭髮隨意的繫起來。
  
  這就是遊戲的好處,拿草來綁東西都不會斷的。
  
  “你!”那自稱友絮的男孩突然對我叫道。
  
  我又怎麼了?皺皺眉頭不解地回望他。
  
  “您、您可以再考慮一下……我們會長可能會再來找您,所以、所以我告辭了。”友絮結結巴巴的說完,立刻踏進了傳送點。
  
  他怎麼了?最後怎麼變得這麼文謅謅的……好像還很恭謙……
  
  我習慣性一困惑就會用左手覆著頸子偏頭思考,可當我一摸上脖子,我就懂了他跑走的原因。
  
  手腳是被衣物遮住了,但我的脖子上也有分離的紅痕。
  
  被分離者與促使分離者人物都會被凍結一個月且名譽值歸零(原本一萬以上歸零,一萬以下負五千,原本為零者負一萬),而名譽值則會影響NPC的態度、任務困難程度、其他玩家的信任,而名譽值為負時無法加入公會、組隊,會長則會解散公會,這樣一來要是擁有城的公會一夕之間就要把早已攻下、建築的城白白讓給其他公會瓜分,所以其實分離狀態的例子在蔚藍是少到不能再少。
  
  而最轟動的一次分離大概就是我、紫晶和任我行兩年前的事情了吧。
  
  沒想到蔚藍現在還有人記得我啊!
  
  我仰望蔚藍的天空,心中已經不是用複雜形容的了的。
  
  任我行和紫晶都還在蔚藍,看論壇說任我行現在是契城的城主。
  
  可能這樣想有點自大,但有沒有可能因為我的出現在蔚藍挑起新一波腥風血雨?
  
  就像那沉重的兩年前……我和他們倆還未結束的恩怨一般。
  
  我打定主意,不論是什麼公會來邀請,我都必須拒絕。
  
  就讓我和濂、樂一起平凡的享受這套遊戲,認識新的朋友,好好的保護我的「端」,再也不要捲入城戰的紛爭裡了。


03

  這個人還真是安靜啊!我悶悶地想。
  
  自從他踏進蘇菲雅草原和我已經遙遙相望快三十分鐘了,就算原本不認識現在也早記住他的長相。
  
  紅棕色的頭髮、如火紅礦般耀眼的雙眸,額上象徵力量的金色印記……我猜想他八成就是那個男孩友絮提過的「會長」。
  
  他身上的服飾無法讓我確定他的職業,不過看那金色印記能大概猜到是力系的。
  
  基本上來說,我認為自己的定力很好,而且又是個對事物滿冷感的人,所以在這半小時的沉默中他能引起我的興趣,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是因為我剛回蔚藍對任何事情都充滿好奇,還是這男人與生俱來吸引別人的魔力?
  
  該不會他魅力百分之百吧(= =)?
  
  “濂,妳們在哪裡?”逼不得已,我只好逼自己稍微轉移注意力密了濂。
  
  “哥!我們被人纏上了啦!有一群小弓硬要我們帶,還有其他人追問你的下落!”熟悉的ID「黑月.漣」回密我。
  
  沒想到濂和樂也被盯上了啊!我無力地嘆了一口氣。
  
  兩年前她們是我公會的副會長,我一在蔚藍消聲匿跡她們也跟著退出,現在重回蔚藍當然不少人就會認為我也一定回來了。
  
  事實上也就是如此沒錯。
  
  “我們會盡量甩掉趕去你那邊的。”濂簡略地回,看來那邊的情況真是很刺激。
  
  蔚藍總共分成六種區域:
  
  禁區,提供特殊狀態玩家休息之地,在範圍內無法使用一切技能及藥品攻擊。
  
  魔物區,一般有怪物分布的地帶就叫做魔物區。
  
  公會城,可由各公會經城戰搶奪,公會城起初只是一座城堡,可由該公會跨大範圍如官城。
  
  官城,非公會能攻佔之獨立城市,如同一般現實社會的情景,城中無怪,亦無法攻擊其他玩家,並且無法使用隨機傳送的「羽毛」或指定傳送的「目標之箭」與牧師傳送技能。
  
  競技區,提供玩家之間PK的場地,附屬在各大官城之中,一樣無法使用羽毛、目標之箭、傳送技能。
  
  召喚區,一樣是在各大官城內,有少數分布在魔物區,三到五小時內會重生一次百隻跨等級、屬性魔物,當然魔物不會乖乖的在召喚區裡讓玩家殺個爽,三十分鐘內召喚區怪物沒有清除完畢的話,BOSS級以上魔物皆可衝破召喚區在官城內隨意游動、破壞。
  
  中央城就是屬於官城,如果地圖沒大幅度改版的話我想濂和樂還必須往東方跑至少十分鐘才會到最近的魔物區修以爾沙漠。
  
  不過修以爾沙漠有沒有傳送來草原的NPC我就不知道了。
  
  “妳們慢慢來沒關係,小心一點可別罵髒話。”我又密了濂。
  
  在蔚藍說髒話可是會被扣名譽值的。
  
  “哥!你怎麼知道我們快「ㄍ一ㄠˇ」人了?超討厭的啦,一堆比怪還難甩的!”
  
  不知道為何,也許是因為身為哥哥的壞心眼?我一想到樂和濂氣急敗壞逃跑的樣子就忍不住發笑。
  
  “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開心?”終於,我聽到那個人的聲音。
  
  他一派輕鬆地走到我面前坐下,聲音既沉穩又溫柔,恰好與他給人的那種自信、霸氣相反,融合起來竟是另一番味道。
  
  好,我承認,他是有這麼一點點迷人啦。
  
  “我笑啊是因為,我沒料到我一回來就有這麼多人迎接我。”
  
  “你很出名,沒有一個蔚藍的人不知道你。”
  
  “謝謝。”我想之所以沒有人忘了我,是因為任我行的關係吧!
  
  “你真的不想加入我們公會嗎?”他停頓了一下,緩緩叫了一個我作夢也想不到的名字:
  
  “……端月。”
  
  “嚇!”我像受了驚的兔子一樣跳起來指著他:“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
  
  又後悔的想咬掉舌頭,這世界上也就那幾隻這麼叫我了,我在腦中篩了一下人選,問道:“你認識無劍?”語氣是意想不到的激動。
  
  他似乎也被我突然間活潑的樣子吃驚到了,也不管我的臉有多黑還在那邊哈哈大笑,在我舉起狙雷往他頭上敲下去之前忙賠罪道:“乖乖,是我不好,別生氣。”
  
  哼哼,知道錯就好!不過他這樣說怎麼好像是在安撫小孩子……
  
  “無劍是我公會的首要劍士,我從他那裡聽說過很多你的事情。”
  
  那個大嘴巴!我在心裡忍不住咒罵他好幾句,但卻又難敵得知以前好友消息的感動。
  
  “我要去找他。”這不是請求,是命令,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無禮,畢竟這個男人對我而言還是個不知名的陌生人。
  
  “好,等你分離一過,我就帶你去我們的城裡看看。”沒想到他一口就答應了,不怕我竊取他們公會城的機密嗎?
  
  面對我質疑的眼神,他了然的笑笑,聳聳肩代表他不在乎。
  
  “對了,我叫耀,光皇.耀。”
  
  “要?”
  
  “嗯,閃耀的耀。”
  
  “哦。”我點點頭,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趨身拉住他的衣領,我和他的臉距離不到幾公分:“聽好了,我叫端,不准叫我端月,還有,不准跟無劍那小子說我要去找他算帳了。”哼!到時候一定要拿狙雷好好打他幾下!讓他知道在我背後亂說話的代價。
  
  “遵命,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你叫我耀就好了。”
  
  耀?這樣叫不會太親密嗎……
  
  看出我眼底的猶豫,他又補充道:“難不成你要叫我光皇?這樣很難聽吧?”
  
  的確我不是很喜歡……我勉為其難地點頭同意以後叫他耀。
  
  系統送來一個成為好友的邀請欄,我想也沒想就按OK了,自然地連自己都有點錯愕。
  
  “關於入我公會的事情我不會勉強你的,只是希望你考慮一下,畢竟大家一起玩蔚藍,比一個人玩快樂多了不是嗎?”
  
  我沉默,他說的話我能了解,重回這裡要找到完全接納自己的團體很不容易,再說……他的公會裡還有無劍這麼個熟人在,打死我也不相信我和無劍之間的友誼會因為這兩年的時間而改變。
  
  他瞧我有些鬱悶,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
  
  “要我跟你說說蔚藍現在的狀況嗎?”他心情顯然很好,嘴角一直帶笑的。
  
  “好啊。”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等濂和樂來不知道還要過多久,有個人陪自己總是好的。
  
  “那我先跟你說明地圖新增、改變了哪些好了……”
  
  他單腳屈膝坐在我面前,靠在草原上的石頭邊指著四方向我一一解釋,隨意不羈的樣子和他說出的每個字都在我腦中徘徊許久……
  
  我是怎麼了?
  
  他清明的鮮紅色瞳孔帶給我的卻是無盡的迷惘……

[ 本帖最後由 un-real 於 2008-9-1 04:43 AM 編輯 ]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3:58

04

 “老哥……”樂站在我面前密我,又把我拉到一塊大石頭的後面。
  
  “怎麼了?”我好笑的看著她,什麼事情那麼神秘?
  
  “你跟那個人很熟喔?”樂也切掉密頻,但說話還是小小聲的。
  
  “沒啊,剛剛才認識的。”
  
  樂無語。
  
  “有什麼不對嗎?”我撓撓頭。
  
  “光皇.耀,光城城主,光之空公會會長,雙修術師、劍士,目前沒有婆,名譽良好,聽說今年十八。”樂一口氣說完,喘到不行。
  
  “怎麼?”我偷偷笑了一下:“調查的這麼清楚,妳喜歡人家啊?”
  
  “才不是!”樂真單純,一被我取笑立刻紅了臉:“我對那種死氣沉沉的人才沒有興趣咧。”
  
  死氣沉沉?我稍一回頭看看光皇耀,他也正笑著和濂兩人往我們這邊看。
  
  還好吧,只是話少了一點。
  
  “我是擔心哥你啊,他接近你的目的一定只有……”樂說不下去。
  
  “一定是想要利用我?”我替她接話。
  
  “嗯……”樂悶悶地點了頭。
  
  我一如往常的摸摸她的頭,開口道:“我從來不認為,你哥我是那種容易被人欺騙的人。”
  
  面對她懷疑的目光,只好補充道:“兩年前那次例外可以吧?”
  
  我知道紫晶的事讓樂和濂一直懷有愧疚,因為以前想接近我的人就是她們幫我篩檢的,沒料到我卻是被最親近的那個人給背叛。
  
  我揪著樂從石頭後出來,為了打破他們三人對彼此的不信任感,於是主動將濂和樂介紹給光皇耀。
  
  “她們都是我妹妹,鈴鐺是樂,黑月是濂。”我用眼神強迫兩個妹妹和耀握手。
  
  “都很漂亮。”光皇耀笑咪咪的說,不過卻讓人沒有輕浮的感覺。
  
  “哼,當然啦。”兩個女孩還是冷冷的,不過被稱讚漂亮口氣還是算緩和不少了。
  
  真是拿這兩隻生人勿近的小貓咪沒辦法。
  
  光皇耀不介意的對我笑笑,思考了一會,又向濂和樂道:“妳們哥哥也很好看。”
  
  我聽了差點沒吐血。
  
  濂卻漾開大大的笑容,開心道:“大哥,你有眼光耶!不是我在自誇喔!你看我哥膚如凝脂、脣紅齒白、身材纖細不說,那水亮亮的眼睛、柔弱可人的體態,簡直就是美到爆。”
  
  樂不知死活的還在一邊猛點頭附和。
  
  這兩個死、丫、頭!我也不管她們是不是女生掄起拳頭一人敲了一下頭。
  
  “哥,好痛耶!”濂和樂雙手摸著頭,委屈的嘟起小嘴盯著我。
  
  “我現在攻擊力是零打妳們最好是會痛……”
  
  濂和樂一臉「被發現了」的俏皮模樣,雙雙吐了吐舌頭。
  
  我無奈地捏了捏她們的臉,誰叫她們是我最寶貝的妹妹,我怎麼可能捨得用力打。
  
  光皇耀在旁邊看我們兄妹三人胡鬧,輕輕的笑聲讓我不禁紅了臉頰。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蔚藍玩家的臉部表情、肢體動作都做的相當逼真,要是被發現臉紅我不就丟臉死了。
  
  天啊!兩年前那個冷靜、冷淡、冷酷的「端」被我丟去哪裡了?
  
  尷尬之中,我的懷中突然冒出一陣藍煙,藍煙裡迅速彈出一顆光球,在我們面前幻化成一隻「藍光」。
  
  “小光光!”濂和樂開心地大喊,把那隻像一顆圓形果凍的藍光抱起來。
  
  我偷瞄到光皇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完美的笑容因為那句「小光光」僵了僵。
  
  我心情整個就是突然好起來。
  
  小光光(這名字已經叫熟了沒辦法…)是兩年前我唯一抓到的寵物,因為蔚藍裡抓寵的方法是將怪打到剩十分之一血量時再以自己血製成的血圈去捕捉,不論任何等級捉到機率都是百分之五,其中BOSS級以上的怪還需要超稀有的血誓石訂契約才能捉到。
  
  問題是做血圈雖然只要花100HP,但是對於現實身體的模擬傷害度是一般攻擊的五倍,所以要不是想抓高等BOSS幫忙練功、寵物狂或是為了任務很少有人會想抓寵的。
  
  我當初抓這一等的藍光是為了紫晶,不過她養沒幾天就扔著不管,小光光最後反而變成我、樂和濂最疼的小寶寶……
  
  最後我離開蔚藍的時候最放不下也是這隻。
  
  小光光察覺我正在注視牠,跳啊跳的從濂懷裡彈出來回到我身上,濂嘟起了嘴巴。
  
  沒辦法,小光光畢竟是我的血圈抓到的,認定的唯一主人也只有我。
  
  “小光光∼”牠在我懷裡鑽啊鑽的甚是可愛,還是寵物最好,就算離開蔚藍這麼久也絕對不會改變,雖然牠可能會讓我無時無刻想起紫晶,但我對她的感情也早隨著時間淡了。
  
  甚至,連她的人物長相都不記得了。
  
  “你抓的藍光?”光皇耀詫異地看著我,他大概不敢相信我這個以前在蔚藍被稱作神人的人竟然會抓這種低等的寵。
  
  “嗯啊,你要抱看看嗎?”我說這話其實只是單純想讓他摸看看藍光QQ的觸感,畢竟當牠還是怪的時候玩家只能攻擊不能觸摸。
  
  不過一說我就後悔了。
  
  小光光之於我就像我的小寶寶一樣,我把我的孩子輕易的給陌生人抱……
  
  從濂和樂直直射過來的曖昧眼神讓我硬生生打了個機伶。
  
  “好啊。”光皇耀就這樣接過了小光光。



05

  五天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我混掉了。
  
  不過加上吃飯、洗澡、睡覺等時間,我一直到回蔚藍滿一個禮拜的時候才終於能跨出蘇菲雅草原。
  
  想來這五天的日子竟還沒想像中的乏味,大概是因為光皇耀這個大閒人一直陪在我身邊?
  
  說到這個我就有氣,濂和樂那兩個笨丫頭從小光光跑出來那天就常藉著幫牠買飼料的理由進中央城玩,起初我想她們剛回蔚藍一定很想到處逛逛,還鼓勵她們玩自己的不用管我了……
  
  後來有一回笨樂密錯評把原本要密給光皇耀的話誤傳給我(不知道樂什麼時候已經加他為好友了),內容如下:
  
  “耀哥,我跟濂就不回去當電燈泡囉,哈哈,好好獨處吧你們……”
  
  最呆的是樂還沒發現自己密錯人,我跑到她們房間狠狠罵一頓後還是一臉傻樣面對我。
  
  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我悄悄抬頭瞥了他一眼。
  
  “怎麼了?”光皇耀俐落地砍倒了那個原本拿把破劍直直向我衝來的人,執起我的手向西又跑了幾分鐘才停下來。
  
  幾天來要殺我、要見我的人多的可以繞海鷗島一周了,一開始我和光皇耀都還會好言好語地詢問他們的來意,經過無數次的夜襲、刺殺、誘騙、美人計,到最後我們已經到了逢人就打,然後趕緊跑遠的策略。
  
  問我為什麼兩個高等成這樣的人要逃跑?
  
  第一,我正處於分離狀態,沒辦法反擊,沒辦法使用傳送,沒辦法用羽毛等等道具。
  
  第二,蘇菲雅草原是屬於沒有怪物分布的特殊魔物區,基本上跟魔物區一樣對同一個玩家的傷害最多只扣200HP(就是在魔物區無法殺死玩家,一等體力值零的基本HP還是有250),而且在一個玩家被攻擊損血尚未回復之前下一個玩家可攻擊但系統不損血。
  
  不過玩家之間的攻擊會比被魔物攻擊模擬傷害度多一倍,輕則類似被輕輕賞一個巴掌,重則被人往肚子使勁毆一拳那樣痛。
  
  因此若我們在被打倒的玩家爬起來之前還不走,光皇耀是沒問題,但我這個陷於分離狀態的人還是有被活活砍死的可能。(蔚藍真是一個和平的世界啊=  =)
  
  而第三,也是讓我們必須逃跑的最大原因──只要攻擊其他玩家,系統立刻會扣一百的名譽值,要是讓光皇耀不停的打下去,這五天來那麼多人我看他的名譽值差不多也要歸零了。
  
  “我在想你的名譽值還剩多少。”雖然只減了30HP,我還是幫他補了一次血,畢竟要不是五分鐘前我還沒解除分離狀態,他也不必為我檔那一刀。
  
  “不用擔心。”他摸了摸手臂上正快速癒合的傷口後,稍微蹲低直視我的眼睛,“還有三萬多呢。”
  
  我詫異的看著他,這麼說他在認識我之前名譽值至少有四萬那麼多?看來他們公會一定常解任務,而且名聲超好。
  
  “我還在想啊。”也許是我不服氣吧,當初我玩蔚藍那麼久名譽值也只有一萬多,他這個「後生小輩」憑什麼比我高?這時的我已經全然忘記我兩年沒玩的事實。
  
  “想什麼?”他拉著我坐到一顆小石頭上,自己則坐在泥濘的草皮上,蔚藍連天氣變化都做的很仔細,昨晚恰好是每個月的下雨日。
  
  “我在想啊……我的分離已經好了,基本上如果我們要避開那群來找麻煩的傢伙到你的公會去,用我的傳送就可以了吧?”
  
  果不其然,光皇耀難得窘了一回,突然發現他就算不維持那個帥氣的笑容(這是濂形容的),不一樣的表情其實也挺好看的……
  
  哦,說錯了,我是指他的「人物」。
  
  “抱歉,我不曉得你有雙修牧師,還讓你跑了這麼遠。”他誠懇地看著我道歉,害本來想銼他銳氣的我反而不好意思了起來。
  
  想道歉,那雙火紅的眼睛又燙人地直視著我,害我尷尬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的臉真紅。”他嫌吹不皺一池春水似的又給我補了這麼一句。
  
  還不是你害的!
  
  羞腦之下輕輕巴了他頭一下。
  
  *系統提示!玩家光皇.耀損血120HP
  
  “啥?”我才輕輕打一下耶!?
  
  “端……”他揉著頭朝我苦笑,“你的力量值還真高……”
  
  “sor……”
  
  “沒關係……”他看我真的內疚了,把我的手收進他的掌心裡包著貼在臉上。
  
  天啊,有必要這麼曖昧嗎!?我知道我的臉爆紅了,此刻只希望他不要立刻抬頭見到我的臉。
  
  “不過你的名譽可能變成負數了。”終究他還是抬頭了,又用那雙彷彿會發光的紅色眼睛繼續擄獲我的思緒。
  
  “那個沒關係啦,多解幾個任務就好了,反正現在我又沒有要創什麼公會……”
  
  他輕輕嗯了一聲,非常懂得適可而止地鬆開我的手。
  
  “你的公會在左雪段吧?”多虧這幾天閒到不能再閒的時間內,有時候光皇耀會回他公會一、兩個小時才趕來蘇菲雅(平常都是我先下線吃飯睡覺,所以不知道那些時間裡他也在休息還是繼續玩),趁那時候我就會上蔚藍官網讀讀資料。(從遊戲中可以直接連上官網不必下線,而且那時人物會呈暫止狀態其他玩家看不見,簡直就是混時間的好方法)
  
  “對,你有那附近的傳點嗎?”
  
  我開了一個白色光束,它之所以是白色的便是因為通往冰城,光皇耀毫不猶豫地站了進去,等他一被傳送走,就該我了。
  
  “老哥,你等等我們!”濂和樂抱著幾天不見已經肥嘟嘟到不成藍光樣的小光光,一前一後跑進光束裡。
  
  我無奈地搖搖頭,還不知道光皇耀會不會讓這兩個聒噪的女孩去他的公會呢。
  
  在技能結束之前,我也跨進了光束中。
  
  遊戲頭盔會強制玩家閉上眼睛,我體會著被傳送的熟悉感覺,跟兩年前一樣並未改變。


06

  “小端端月月兒啊啊啊啊啊──”是了,這個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而且緊抱著我的腰的白痴男人就是我很不想承認,但他的確是我兩年前非常要好的網友之一「回之無劍」,認識的都管他叫做無劍或白痴劍。
  
  “白痴劍!你給我放手!還有不准叫我那個噁心的名字!”我低聲吼白痴劍,一面使勁的推開他,鼻涕髒死了!而且環顧了光之空公會議事廳一圈,少說這裡也有十幾二十個人正在看我們出洋相!
  
  “啊啊!小端端月月兒還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我見猶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宜室宜家……嗚啊!”
  
  *系統提示!玩家回之無劍生命值歸零,死亡!
  
  “哼!”我隱藏起配合我暗殺者技能專用的暗刃「迅風」,又換了魔仗「狙雷」出來。
  
  都警告過你了還敢惹我,白痴劍果然還是白痴劍,一點都沒有改變!
  
  “嗚……小端端月月兒真狠,痛死我了!”無劍趴在地板上,除了臉部表情其他身體部位都屬於「死亡狀態」。
  
  “再叫我就打爛你的嘴!”我表面上強勢的哼了兩聲,還是耍著狙雷把他復活。
  
  “痛啊!耀你也真不夠義氣,端要來你也不先通知一下,害我被他修理得這麼慘。”無劍揉著他的脖子,剛剛我就是從那兒給他砍下去的。
  
  好像第一次遇到無劍也是這樣朝他脖子抹下去,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刎頸之交?(- -)
  
  我望向被我冷落許久(?)的光皇耀,奇怪的發現他好像從什麼震驚裡剛恢復過來似的,如閃電一樣快速換上平常一貫的笑臉對無劍道:“哈哈,先告訴你讓你溜掉啊?這樣趴地的不就是我了?”說完他也往我這邊看來。
  
  我才不會殺你咧!莫名其妙竄上心頭的想法讓我自己也嚇了一跳,光皇耀的眼眸中乍然迸射出熠人的精光,好像方才也從我太過誠實的瞳孔裡捕捉到了什麼。
  
  心跳加快。
  
  “哼哼,會長見色忘友啦,反正……”無劍本來還在瞎鬧,話卻說了一半便停下來,原本一直互看彼此的我和光皇耀也回頭探看,只見無劍牢牢盯著議事廳門口,手腳明顯顫抖著。
  
  “鈴鐺妹──!小小漣──!”喊出口時,喉頭竟真的哽咽了。
  
  “白痴劍!不准叫我鈴、鐺、妹!”一時間我忽然見到了我的翻版,樂發火衝向無劍,立刻賞了他一拳。
  
  不過因為她是專攻輔助型的牧師,這一拳對身為力大、血厚的劍士無劍根本沒什麼傷害。
  
  無劍笑呵呵的趁機牽住樂的手,他喜歡樂早不是秘密了,而且我想那時樂雖然從沒提起過這回事,心中也差不多有個底。
  
  只是沒想到過了這麼久,無劍連這份感情也沒有捨棄掉,該說他癡情還是傻呢?
  
  一直沒做什麼的濂眼神微斂,一個劍步向前就是割下無劍造次的手。
  
  *系統提示!玩家回之無劍左手傷害,損血150HP!
  
  “啊啊∼∼!小小漣妳怎麼還是跟妳哥一樣暴力?”
  
  “呵呵,無劍哥,你可不能隨便對我妹伸出鹹豬手啊!我媽會罵我沒照顧好樂的。”濂正在擦拭銀刃上的鮮血,揚起頭滿臉盡是笑容,還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果然是我雙胞胎妹妹,直接砍人簡單俐落……我和濂心有靈犀相視一眼,點點頭她對我笑的燦爛。
  
  “哈哈,濂姊帥唷!”樂掙脫了無劍,樂得大吹捧一下自家老姊。
  
  “那裡是鹹豬手了?這可是全蔚藍最帥氣的劍士最帥氣的雙手咧……”無劍自己喝了三瓶紅水後還在嘀咕著,我們兄妹三人和他們公會所有人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終於,該到的人都到了,該相聚的也相聚完了,光皇耀清了清喉嚨引回全場的注意力,示意會議廳裡所有人都坐下,又把我拉到他旁邊的位子(很懶的主席和司儀的感覺= =),開始說他想說的……
  
  平靜的坐在光皇耀身邊,我想起了好久以前,我也是這樣威嚴地坐在主位子上,我的戰友們信任的看著我,聆聽我的一字一句──
  
  直到……
  
  *公會系統!玩家端,瞞之蔚藍公會會長,啟動分離狀態,公會解散!
  
  然後那個時候,我關了密評、下線,一下就是兩年。
  
  恍如隔世。
  
  ╳
  
  “我旁邊這位,就是端。”沒想到光皇耀連和他公會成員連一句寒喧都沒有,直接把我拱出來介紹。
  
  底下的人臉上有些恍然大悟、有些驚訝萬分、有些早已了然,有些還在嘰嘰瓜瓜……
  
  我只消了一眼,樂心領神會往其一特聒噪的吵鬧源一個巴掌,無劍哇哇喊了兩聲。
  
  其他吵雜的人也在我警告的眼神漸漸閉上嘴。(嫁小聲:恐嚇吧……)
  
  嗯,終於安靜了。我滿意的點點頭。
  
  “你的眼睛好漂亮,生氣的時候好像還會發光。”光皇耀聲音說的不大不小,剛好整間會議室的人都可以聽到,我狠狠瞪他一眼,用目光質問他幹麻故意讓我、讓我……
  
  生氣?……害羞?
  
  “唷咧!結婚了啦!”下面一個白目的突然爆出這句話還色呼呼的吹了口哨,我第一個反射動作就是抓起身上的藥水朝他那砸過去。
  
  “啊!大嫂饒命啊!”他機伶地翻了個身,恰恰好在中途就攔截了那瓶深藍色的奇蹟藥水,大家都被他誇張的動作逗開了笑,包括我。
  
  敏高、準夠,不是舞士就是弓箭手,分析已經是我玩蔚藍時的自動反應了。
  
  他見我並不真的生氣,大膽地走過來雙手奉還藥水,還學西方公爵優雅地鞠了個躬,自我介紹道:
  
  “大嫂,我ID是滄海最愛端,你叫我阿滄就行了。”眉目認真的差點讓人以為他真的叫那鬼ID。
  
  “挖靠,阿滄你也太大膽了,跟耀搶老婆喔!那我也要!”又是一個男人從位子上跳起來,飛快的奔過來。
  
  “你們臭男生走開啦!端哥哥是我們的∼∼”
  
  所謂骨牌效應,在此刻發揮的淋漓盡致。
  
  我什麼時候變你老婆了?!我怒目看著那個已經笑到彎下肚子的賊頭子,人畜無害地天真一笑,趁著眾人被我那個笑容弄得暫止動作時,喚出迅風──
  
  死亡之擊。
  
  *系統提示!玩家光皇.耀腹部傷害,損血5300HP!
  
  和所有人一樣錯愕,只是他們是沒料到我竟會出這種攻擊,而我驚愕的是我使出了全力,卻只砍了這個人5300!?
  
  “對不起。”給光皇耀補滿了血,我無視眾人或憤怒、或疑惑的眼神走到他的面前。
  
  我知道我為什麼攻擊他。
  
  因為我不信任他,所以一直在尋找試探他的機會,到底這個人有多強,還有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性格,值不值得我信任……
  
  “我還以為,你生氣的時候最漂亮了。”他摸上我的眼睛,而我順從的閉上。
  
  “可是沒想到,你說對不起的眼睛更吸引我。”
  
  “要不要嫁給我試試看?”這句話,是附在我耳邊說的。
  
  很久很久以後,可能我已經離開蔚藍了,想起那一天我說的「好。」,我堅持……那一定是出於砍了光皇耀的愧疚,絕對不是,我先喜歡上他了……
  
  ╳
  
  雖然說我答應和他在一起(死都不承認是答應嫁給他了),但不代表我們就要三天內衝去辦婚禮,享受你儂我儂的蜜月期,接著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不是不想要,是我跟光皇耀根本還沒走到那一步。
  
  很現實的,跟他在一起可以免去不少玩家來拉攏我,畢竟一般人認為我一定會加入光之空,要不就是另組一個公會和光之空結成同盟。
  
  而三天兩頭就會派幾隻阿貓阿狗來刺殺我(來讓我殺)的公會奪闇無雙自從這消息在蔚藍遊戲世界、官網上謠傳開來之後,就再也沒看過頭頂上有死神鐮刀為公會標誌的人來找過我麻煩。
  
  忘了一提,奪闇無雙就是目前擁有中央城西南方的契城領地,勢力算大的一個公會,會長任我行不行,蔚藍玩家都達成一個共識叫這個自大狂任我行了。
  
  而對於光皇耀,我並不認為他有喜歡我到這個程度,雖然現在還無法猜到他最底的心思,但姑且相信他好了。
  
  如果再一次被騙……我想我應該會重創一隻人物,真正重新開始在蔚藍裡呼吸、歡笑,就像我當初和隊友們剛組瞞之蔚藍時那種滿足和感動。
  
  然後等我一壯大,我會領著會員們攻下光城(笑)。(嫁音:惹獅惹虎惹熊惹狐狸,千萬別惹到個愛記仇的……)
  
  無劍依舊是那付瘋瘋癲癲的痞樣子,但從他見到我的第一個眼神裡,我便明白我的昔日好友就算模樣變了、氣度變了,心不會改變。
  
  永遠不會背叛你的,是朋友。
  
  好哥兒們,你終於回來了!無劍那天的眼睛裡閃爍的笑意,讓我終於感覺到一股歸屬感。
  
  蔚藍,我是真的,回來了。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00

07

  “大嫂,你還好吧?會不會太熱?”出聲的是一名女牧師紅衣,打第一天認識光之空內部團員時阿滄起的那聲「大嫂」後,光之空每個人包括城民除了光皇耀和無劍、在我默許下新入的濂和樂之外,幾乎全都喊我大嫂。
  
  到最後我也不得不屈服了(哭)。
  
  老實說,從左雪段(北方冰城下來與中央城隔有一大片小雪紛飛的「雪段」,靠西邊魔域的稱左雪段,靠東邊修以爾沙漠的為右雪段)一路趕至修以爾沙漠,氣溫要命的陡升、烈陽越來越刺眼熨燙……
  
  我嘴巴上說著還OK,汗卻沿著臉頰不停滑下來,當然噴汗的不只我一個人,一行七個三女四男在沙漠裡卻全身濕淋淋的。
  
  “大嫂,抱歉啦!出城了才發現沒一個牧師有綠洲的傳點。”正貼心地施展著水球術包住眾人的是地水係的男術師皋犽,另一名風火系術師疾光見狀,也刮了一陣「風搖」把一片雲吹到眾人頭頂遮陽光。
  
  不過長期施展法術很耗魔,就算水球術和風搖都是非常低層的技能(技能越強施展時扣MP越多),而且我還邊施放增快MP回復速度的「齊唱之音」,等我們終於走到沙漠中央的綠洲──沙城,他們兩個一百等以上單修術師的魔也剛好見底。
  
  為什麼我們不用羽毛在沙漠裡飛呀飛的到綠洲就好?因為有兩個糊塗蛋忘了買羽毛,一個就是用水球術彌補過錯的皋犽,一個是早已熱昏在一旁,由「長大後」的友絮背著的笨樂樂……
  
  羽毛要到最西北方的海鷗島採購,島嶼一向無法記憶存點,買羽毛之前還要繞過一堆強怪佔據的魔域邊界、轉港、解羽毛任務、轉港回大陸、走魔域……
  
  等他們買好還不如直接從左雪段過中央城,再繞過沙漠來的快(右雪段也是一堆公會城,無法穿越),而且比起打魔域那些死要人命的變態級強怪,走簡直要曬乾人的沙漠真的真的比較輕鬆……
  
  據紅衣和濂兩名女性的話來說,反正蔚藍中玩家不會曬黑,憑我們七個人去魔域說不定會直接滅團回每個人儲存的復活點,還是走沙漠好……
  
  是了,我們千里迢迢來到沙城的原因只有一個──接任務。
  
  自從光皇耀把我新增為光之空公會的「一級貴賓」後,光城每個人都把我看為他們城裡、公會裡的一份子,而光皇耀也開始為我呈負數下降的名譽值開始憂心,於是衝名譽敢死隊就出現了。
  
  其實名譽並不難得,主要有三個途徑──
  
  第一,城戰攻防成功者,該公會團員及參戰城民可獲一百、五十、三十名譽值不等。
  
  第二,每個任務成功達成皆可獲得名譽值,超高難度的零級兩百、一級一百、二級五十、三級二十五、四級十點(三級與四級任務通常一天可解一次,二級以上解過就不能再解)。
  
  第三,取決於其餘玩家對於你的行為評價,只採加分制(就算你覺得某A再沒品也無法降低他的名譽值),對同一玩家一天只得加一次一分,而單一玩家正評一天只能獲最高上限二十點。
  
  看起來名譽值非常好得,就連摘摘草藥、抓抓小兔子的四級任務都有十點,不過名譽值難高的原因不在於得取容不容易,而是扣分總比加分多啊!
  
  試想,你輕輕拍一個人就構成攻擊(力量值極高狀態下),系統連你欲哭無淚的可憐樣理都不理就給你直接扣一百,忍不住罵髒話扣一百、擅闖(誤闖比較多……)他人公會城扣一百、攻擊NPC扣一百(蔚藍許多NPC長的和怪一個樣,而且就愛混在那種怪裡頭)……這樣平常集再多也馬上被扣光了。
  
  所以玩完蔚藍回到現實你會發現,你變得有氣質了(苦笑)。
  
  樂、濂、紅衣、友絮、皋犽、疾光就是這次有閒陪我去解二級任務「伊莉莎Q的戒指」的人物名單。
  
  接近月底光之空也忙碌起來,光皇耀、與同、天夜這三個平時常帶我在光城裡逛逛順便解些小任務 (每個公會城裡通常都有大約二十個四級任務、十個三級任務),偶爾也會陪我出城找二級任務做的人,他們身為會長、副會長更是責無旁貸,不好意思的對我說聲抱歉後就趕去忙他們的了,還不忘吩咐其他團員有空的就先陪我去解任務。
  
  我不太懂他們為何要對我感到不好意思,因為麻煩他們的應該是我啊?他們的關心已經讓我很感謝了,尤其是光皇耀,再忙再累每天還是都會撥閒聽我聊聊以前的事情,其實我知道我心的一角已經被光之空這個公會、光城所有城民霸佔了(笑)。
  
  甚至,心的更裡面,也有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嫂子,我們到了。”長大的友絮推推我,我恍神太久了。
  
  原來我和友絮初遇那天,他擅自更動人物資料(就是使用非法程式= =)暫時調成大概只有四、五歲小孩子,是為了引某公會副會長出現,不過沒引到人家,倒是先碰到我了。
  
  變大後的友絮是一個外在纖瘦但小看他絕對會被秒殺的單修高等暗殺者,只是他的敏比我低一些,上回攻擊才會被我閃過。
  
  “樂還好吧?”我問。
  
  “哥……OK的OK的∼”樂從友絮背後跳下來,搖搖晃晃地跟他說了謝謝,紅衣和濂趕忙上前將她扶住。
  
  現實中的樂有貧血,沒想到把怕太陽的毛病一起帶進遊戲裡頭了。
  
  “嫂子……現在?”疾光恭敬的問我,聽說他很少說話,但這已經是幾天裡他跟我說的第八句話了,還讓一拖拉庫人聽了直掏耳朵大喊不信。
  
  我看看滿是人海的市集,雖然很熱鬧,但又熱又擠。
  
  “我記得市集後有座小湖吧?”這是兩年前的記憶。
  
  皋犽不知在張望什麼,聽到我的問話回頭答道:“有,湖再過去就是伊莉莎Q的屋子。”
  
  “怎麼了嗎?”
  
  皋犽很有自知之明,就算我不看他也知道是對他說的:“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商人帶著傳說中的水聖……大概是我眼花了吧!那只是傳說中的魔杖。”抱歉地對我笑笑。
  
  “它長的什麼樣子?”
  
  “啊?”皋犽沒料準我會繼續問,嚇了一跳後回想道:“紅、黃交錯的杖身,上頭有顆很大的圓形天藍礦……”
  
  “杖身有類似楔形文字的燙金符號嗎?”
  
  “好像有……”
  
  “好。”我吸一口氣,端出會長夫人(淚)的架子,下令道:“皋犽你去找那名商人,跟他說端請他兩天後到老地方見面,他聽不懂就算了,如果他一聽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立刻回來告訴我。”
  
  “啊?”皋犽不知我的用意,滿臉疑惑。
  
  “紅衣,你跟皋犽一起。”
  
  “是的大嫂。”紅光笑咪咪向我點頭,難得來沙城,我猜她應該也很想逛市集吧。
  
  “樂需要休息,疾光要回魔,友絮和我陪他們到湖邊休息,濂妳去探聽一下這個任務的線索。”
  
  “好的,老哥。”濂動作迅速,把樂交給友絮支撐後便消失在市集人煙裡。
  
  “然後……”
  
  “嫂子,再半個小時沙城就會開始吹沙。”
  
  哇哇哇!第九句話!我和眾人一樣見鬼似的盯著疾光,就算人再冷漠他還是尷尬得偏了頭去。
  
  “好好好,那二十分鐘後在湖邊集合,我們再去伊莉莎O的屋子躲沙。”我笑笑地望著他們,用隊頻送出這個訊息,免得已經跑掉的濂不曉得。
  
  “遵命!”紅衣和皋犽學軍人向我誇張的敬了禮,咻一下跑掉了。
  
  “我們也走吧。”讓疾光領在前方,我、樂、友絮也朝著湖邊而去。
  
  (p.s. 領有城的公會會長可邀請上限三位玩家為一級貴賓、五位二級、十位三級,在城內貴賓移動會出現在公會長的視窗中。
  
  一級者可在公會城和城堡自由進出,但若離開公會城範圍,公會長必須在二十步內偕同下方可再進入,享有與公會內部團員相同的權利,職位介於公會長與副會長之間,PK狀態時頭上也會出現該公會圖幟,在競技場之外攻擊此玩家等同於向該公會下戰帖,月底攻城戰時一決勝負,若攻擊者沒有公會,則扣名譽值五百。
  
  二級貴賓可在公會內部團員偕同下進出公會城堡,職位如同一般團員,PK時頭上會出現公會標誌,但其餘玩家攻擊並不會下戰帖。
  
  三級貴賓可在公會長偕同下進出公會城堡,被外人攻擊一樣系統不會下戰帖。
  
  除了公會貴賓、登記為該城城民以及原公會團員之外,城戰以外時間均不可進入他公會之公會城與公會城堡,由於公會貴賓可邀請名譽值為負者甚至其餘公會的人進入,又可限制貴賓的行動,城戰時常有公會會聘請專職攻城玩家協助攻城。)



08

 紅衣、皋犽、濂都很守時,當我手上的輪轉之戒轉了三分之一圈之前就全都回來集合了。
  
  (輪轉之戒等同於現實世界的手錶,一圈有六個輪印一個輪印十分鐘;蔚藍時間與現實世界同步,但只有晚上七點到點凌晨四點為黑夜,其餘皆為白日。)
  
  “嫂子啊,那個男商聽了之後果然就用羽毛飛走了耶。”紅衣撓撓頭對我說道。
  
  “嗯,那樣就好了。”我只是點了點頭不對此事繼續談論下去,她和皋犽就算滿肚子疑問也不好開口。
  
  “濂,妳呢?”
  
  “跟友絮說的一樣,大概就是第一次聽伊莉莎Q哭訴完後會先被丟到蜜月島去,再找她一次就可以去找她遺失的東西了。”
  
  此時沙城已經開始捲起風沙,飄揚的沙塵盤起一個一個漩渦狀,逐漸掃蕩著沙城並掩埋。
  
  壯觀、華麗而殘忍。
  
  “好,我們該走了。”
  
  ╳
  
  伊莉莎Q的房子說起來只是一間不太牢固、一推就倒,只有在偏僻山上、古代小說、童話故事裡可以找到的……茅草屋。
  
  不過秉持著蔚藍NPC最大的道德精神──就算沙城的風沙刮的再大,遇到了NPC的「居所」還是會自動讓開,不像住在沙城裡的玩家每天下午四點一到就必須躲到自家屋舍或攤位下方早挖好的洞穴避一避,否則沙子不長眼,暴風更有可能直接捲走你。
  
  接著就可以看到自己死亡的系統提示,還有一去不復返的等級……
  
  “打擾了。”禮貌向來是蔚藍標榜的遊戲品質,我們一群人大喊了一聲後才開門走進去。
  
  “嗚哇哇哇哇哇哇∼嗚哇哇哇哇哇哇∼Q娃的寶貝貝戒指哇∼嗚哇哇哇哇哇哇∼”頭一次見到NPC伊莉莎Q我還真是有給她嚇一跳,一隻白白淨淨的小蘿莉套著連帽的紅色洋裝,領結處以兩顆小櫻桃繫著,手上套著暖洋洋的紅色手套,從紅帽邊邊露出來的兩根小辮子甩呀甩的更是可愛。
  
  只是這怎麼看怎麼像……
  
  我偏頭看了一下友絮。
  
  “小紅帽。”友絮用唇語回答我。
  
  對了,就是那個從升小學後再也沒聽過的童話故事。
  
  現場唯一一個解過伊莉莎Q任務的只有友絮,他理所當然地走到伊莉莎Q面前說道:
  
  “伊莉莎Q,發生了什麼事呢?”
  
  “嗚哇哇哇哇哇哇∼嗚哇哇哇哇哇哇∼Q娃的寶貝貝戒指不見了啦∼那是拇指姊姊送Q娃的寶貝貝戒指啊啊∼嗚哇哇哇哇哇哇∼”
  
  拇指姊姊?該不會是指拇指公主吧……眾人黑線。
  
  “在哪裡不見的呢?”友絮每一句話都切中要旨,我想他大概已經陪人解這任務好幾次了。
  
  “就Q娃上次桿麵皮想做水餃吃呀,旁邊的菜刀不小心割到人家了,人家戴著寶貝貝戒指的小手手就……”
  
  越講越誇張,連人肉叉燒包續集──人肉水餃都出現了!?
  
  “就趕快閃開了呀……可是Q娃又覺得太危險,所以把寶貝貝戒指摘下來……嗯……放到裝餡的碗公裡了……”說完她自覺有點不好意思,轉過身把紅通通的小臉藏起來。
  
  “然後呢?”友絮繼續問。
  
  “然後人家煮好水餃之後,就把它舀到Q娃的小碗碗裡面呀,人家是乖孩子嘛!所以就先去洗手手了啊……可是一回來,Q娃的水餃都被大野狼吃光光了啦!!人家的寶貝貝戒指也被臭大狼帶走了∼”說到傷心處,淚水又忍不住決堤:“嗚哇哇哇哇哇哇∼”
  
  “友絮?”
  
  “嫂子,現在只要跟她說要幫她找,她會以不相信陌生人為理由……呃……把我們趕到蜜月島,再來找她一次就可以去星域抓野狼了。”因為任務是我們其餘六個人要解的,接下來的部分就必須由我們來說。
  
  眾人讓開一條路,讓我先來。
  
  “紅衣,妳傳送還有儲存格嗎?”我突然想起來。
  
  “啊,有,我馬上存點。”不然還得再走一次那個熱死人的沙漠……
  
  我走到伊莉莎Q面前,並蹲下來,摸摸她圓滾滾的腦袋道:
  
  “小Q娃,不哭哭了。”
  
  “咦!?”似乎從沒人這樣叫過她,伊莉莎Q立即停了眼淚。
  
  “大哥哥跟大哥哥的朋友們會幫妳跟臭大狼要小Q娃的寶貝貝戒指的,相信大哥哥好不好?”
  
  伊莉莎Q猶豫再猶豫,小臉皺的扁扁的,最後終於回答:
  
  “那我們打勾勾喔……”
  
  “好。”我對她一笑,她用漂亮的紅衣服擦了擦臉,也笑著回應我。
  
  一個玩家、一個NPC的小拇指勾在一塊兒,象徵永不食言的承諾……
  
  “那我送大哥哥們到臭大狼住的地方去!”小紅帽伊莉莎Q開心地向我們揮揮手,接著一陣光芒包圍我們,傳送時的黑暗再度浮現於眼前……
  
  “我真不敢相信……他真的回來了。”待端一行人一離開,伊莉莎Q立刻脫掉熱死人的紅帽子,毫無淑女形象抓起一旁菜刀如扇子般替自己搧風,轉頭對窗外一隻大灰狼道。
  
  “這本來就是事實,又有什麼好懷疑的?官網都快被這件事塞爆了耶。”大灰狼打了個哈欠,真想去蘇菲雅曬太陽睡個暖洋洋的覺。
  
  “也對啦……說真的,他還是一樣投機取巧呢!”
  
  “哈哈,妳是說每個任務NPC都有兩種發展嗎?當初還不知道是誰提示他的咧!反正他從沒洩密過,就當作補償他的禮物好啦!”大灰狼搔耳道,忘了說他現在是用兩隻後腿站的直挺挺的。
  
  “好啦,臭大狼,你也該把這隻大醜狼放回原來的位置了。”
  
  “妳又敢說我了?三番兩次跑到NPC身上的是誰呀?”
  
  “好啦、好啦!不要唸我了,我要下班、下班!”說完馬上帶回帽子,伊莉莎Q的眼神瞬間呆滯。
  
  “嗚哇哇哇哇哇哇∼嗚哇哇哇哇哇哇∼Q娃的寶貝貝戒指不見了啦∼那是拇指姊姊送Q娃的寶貝貝戒指啊啊∼嗚哇哇哇哇哇哇∼”可憐又迷糊的伊莉莎Q,繼續等待下一個玩家來幫助她。


09

  NPC傳送的送達點通常都是在半空中,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特意安排,總之可憐的友絮、皋牙、疾光三位紳士不幸墊底摔個狗吃屎之外,還要被後到的其餘三個女孩壓個正著,而我挺幸運的,落到一株既柔軟又滑溜的大香菇上,那個大香菇至少有一公尺高,接著我再從香菇上掉落時,小光光已經盡責地替我墊在下方了。
  
  “優咪∼優咪∼”我撿起變成圓盤狀的小光光,藍而透明像果凍一樣的身體揉搓個幾下就恢復圓滾滾的本貌,牠討好似的在我懷裡磨蹭了幾下,害我癢的呵呵笑。
  
  *系統提示!玩家疾光損血60HP
  
  *系統提示!玩家友絮損血30HP
  
  *系統提示!玩家皋犽損血60HP
  
  “靠!這樣也算?”皋犽一被扔到星域就跟地面kiss hallo,又被扣血,也難怪他會發脾氣。
  
  *系統提示!玩家皋犽違反遊戲公約,名譽值降低一百!
  
  “@#$%^&*……”
  
  “皋犽,這種事情你早該習慣了。”紅衣邊安慰他邊掩嘴偷笑,完全忘了剛剛就是她壓在皋犽身上。
  
  “有夠無言的!我一定要寫信去客服抗議!”皋犽一付視死如歸的樣子還挺好笑的,只是個遊戲嘛,有必要氣成這樣嗎?呵呵。
  
  “友絮,現在我們要往哪裡去?”濂和樂抱走了小光光後,我開始處理正事。
  
  友絮往四周巡視了一眼,面有難色地回答道:“這個……跟以前我來過的地方都不太一樣……”
  
  他猛然發現自己轉成公會頻了,吐了吐舌頭對我無聲說了聲糟。
  
  果然,公會裡馬上就有人回應。
  
  “絮,怎了?任務不順利?”傳來的訊息便是公會裡副會長其一與同,他跟大部分有上線且留在光城的公會成員一樣都是被迫在忙碌城戰的事,不然平時可能就一團十幾個人硬要一起出來玩任務。
  
  “這個嘛……與同大哥……”友絮揪了我一眼,有些難以啟齒。
  
  “與同。”我也切成公會頻。
  
  “嫂子安∼今天嫂子還是一樣漂亮吧?哈哈。”一換成我跟他說話,與同立刻轉成那付嘻嘻哈哈不正經的模樣,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與同,你想死?”發言者換成光城大頭目光皇耀,不用猜他在那邊的笑容一定是越來越燦爛。
  
  “啊!嫂子救我!老大殺人啦!”
  
  我在這邊怎麼救你?被追殺還能打字,應該沒什麼大不了吧(奸笑)。
  
  “耀。”大概過了一分鐘,我想他應該已經好好修理過與同了,才又透過公頻叫了他。
  
  “端……”
  
  叫就叫!你後面一定要拖一串「……」嗎?!這樣子很曖昧好不好……我甚至能幻想他就在我眼前呼喚我名字的溫柔模樣……
  
  天啊,害疾光他們都用奇怪的眼神注視我了啦!
  
  我真想直接衝回光城狠狠朝那個人的腦袋巴下去。
  
  “耀大哥,嫂子連耳朵都紅了耶!”紅衣特愛添亂,竟然把我的窘樣一五一十報告給他們頭子。
  
  “呵呵,真的嗎?那一定很漂亮吧。”光皇耀還在那邊瞎攪合,也難怪他的部下一個個都正經不到哪裡去。
  
  “紅衣!”我想我有點惱羞成怒,她該慶幸她是個女人……我嘆口氣,收回只要我情緒激動就會自動出現的迅風。
  
  我的外顯職業是暗殺者,但卻喜歡帶著牧師用的黑魔杖狙雷跑東跑西,目前除了光皇耀和濂、樂、無劍四人外沒人知道我還是個牧師,上次在光之空眾人面前復活無劍時,因為我身上有佩帶技能免喊就能施展的沉默之鍊,所以他們都以為我是用了重生果實。
  
  而迅風只有在我召喚它或是我情緒不穩的時候才會自動出現,以前替我打造雙手暗刃的人花了很多心思才完成這把特殊武器。
  
  在蔚藍裡有許多人喜歡拿不同職業的武器在身邊,一種是為了美觀或喜好,一種就是想偽裝此職業。(蔚藍中有每種職業不同的服裝,但平時大多數人還是穿商人製作的衣飾)
  
  “端?”耀看我們這邊沒人在跟他對話,疑惑地問了一聲。
  
  我考慮了一下之後,用密評跟他說:“欸,耀……我用了另外一種方法來接伊莉莎Q的任務……”
  
  接著才又換回公頻:“我們應該是在星域了,這裡有個大香菇,要往哪走?”
  
  “夜說你們現在就在狼窟附近,向西走要小心一點,可能會有成群的灰狼衝出來攻擊。”耀回道。
  
  光之空另一個副會長天夜,人稱移動地圖,據說他幾乎遊歷過十分之九個蔚藍,且踏過的每一個足跡絕不會忘記。
  
  耀曾告訴過我,當初找天夜入會的時候花了他多大的力氣才說服這個獨來獨往慣的人才,放棄他四海為家的漂泊生活。
  
  不過我看天夜人蠻和善的,跟團員之間的感情、互動都很不錯,實在無法想像他以前是個絕對獨行俠。
  
  阿滄(他ID其實是「滄海一粒米」)有一回卻跟我說天夜和我給人感覺其實蠻像的,所以我經常有意無意就會去觀察他,最後竟然還跟天夜成了好朋友,不過沒像我和光皇耀無話不談就是了。
  
  “你要小心一點。”耀密我。
  
  懷疑我的能力?
  
  “一群九十幾等的狼有什麼好怕的?就算單挑狂暴狼王我也不一定會輸。”只要補品夠的話……
  
  “我不是指那個。”耀感覺我話裡有點惱怒,趕忙澄清:“你不是用別的方法接任務嗎?我怕任務會有變數,就算是友絮在也無法應付。”
  
  的確,兩年前我也曾經把一個三級任務接成一級,害我以前的隊友們因大意滅團過一次,那可是平均一百零五級的隊伍啊。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
  
  “不要受傷了。”
  
  “那很難吧?”我笑。
  
  “那就盡量好嗎?我不想你痛。”光皇耀搖身一變成一個囉唆的老頭子。
  
  “好啦、好啦!”我關閉密評,跟這個人對話怎麼最後都會害羞起來?
  
  “你們在看什麼?”我故意忽視那六個人詭異的笑容,左右手換了迅風後,昂首闊步走在前面,道:“準備大開殺戒了。”
  
  “好∼”六人換穿上正式的職業裝,也跟著我一同前進。
  
  不是我特愛殺戮,但打怪本來就是玩online其中重要的一部分,我已經憋了快兩個禮拜沒殺半隻怪(殺了不少人……),要更精準來說,是兩年了。
  
  我的力量到底在什麼程度?
  
  這是我回來後,一直想知道的。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02

10

  星域是東北蔚藍海上的大島嶼,因為鄰近冰城,加上此島山既多海拔又算高,在蔚藍是唯一個終年微寒的區域。
  
  疾光善用他的技能,給每個人做了用「保溫袋」裝著的小火球禦寒,像火球術、冰刀這類放射系魔法,只要施展在三級以下,不碰到玩家或怪物且放到特殊道具裡就可以保存二十分鐘。
  
  “大家小心一點,牠們好像忍不住了。”友絮用隊頻說道。
  
  他走在最後面墊底,敏捷可以提高玩家對週遭包括聽覺、視覺、嗅覺、觸覺的感應度,身為暗殺者,他立刻察覺到那群已經跟了我們快半個小時的灰狼團在漸漸縮減雙方的差距。
  
  “終於不想守株待兔了嗎?”我笑了笑,吩咐他們把速度加快,這裡樹多,對我們有兩個專門放大範圍魔法的術師情況不利,可能也會妨礙到樂和紅衣的後援,得先換我們把狼群引到空曠的地方去。
  
  狼是群居動物,一群灰狼大多數由二十幾隻組織而成,其中由一對雌雄灰狼為首領,牠們是很聰明的動物,剛剛我在一個洞穴裡發現一些空巢,上面鋪著雜枝樹葉,最重要的是──有狼毛。
  
  從那刻起我們就開始跟灰狼打拉鋸戰,牠們在後方跟蹤,我們就時快時慢跑在前頭。
  
  牠們打算等到我們筋疲力盡就一舉衝上來撕裂我們,我們便邊跑邊吃營養劑。
  
  (蔚藍有一個浮在檯面下的素質稱精神值,跟體力值的高低有直接關係,如果太勞累不會損血,但太低的精神值也會暫時影響各種素質降低與否,此時要不是選擇休息就是可以服用只有從特定NPC上購買的到的營養劑恢復精神值。)
  
  大概是發現我們這種「奇特生物」有著無窮無盡的體力,漸漸地那些狼匹臉上露出焦躁的神情。
  
  為什麼我一面跑還能看清離眾人至少有一百公尺遠的灰狼?呵呵,那是因為我跟著牠們一起跑啊!
  
  使用隱身後,我帶著迅風,加上濂施展在我身上的升速術,我靠著敏捷86+70的超高素質一路躲在他們周圍。
  
  之所以必須觀察他們,是為了先找出是否有躲在其中的NPC,通常NPC和怪有百分之九十五的相似度,只有在小部分有些許不同,我們的目標只有那隻NPC「臭大狼」,當然沒必要正面和一大群狼槓上。
  
  不過,這算是馬後炮了,我們剛剛毫無意義的滅了好幾團灰狼後才想起主要目的,之前還差點讓樂、紅衣和皋犽死在狼爪下。
  
  “哥,有找到嗎?”樂問。
  
  “沒。”我草率回答,隱身的時候除了移動什麼指令都無法做,從剛剛跑到現在沒補充任何營養劑,要不是仗著我82的體力高,普通人精神值此刻早就該見底,現形出來給狼群啃食掉了。
  
  “不會吧!又沒有?那我們要找到什麼時候啊?”紅衣略為不滿地嚷道,腳步可沒慢下來。
  
  我沉默。
  
  通常我接任務都愛用普通玩家不知道的步驟,可是被接的任務會有兩種發展,第一──任務難度降低百分之五十。
  
  第二……任務直接升等,跳個幾級都無法預料。
  
  聽友絮說這任務接了後只要在星域南邊著名地標「定情石」邊就可以遇到NPC「獵人」,接著不知為何對狼群深惡痛絕到邊哭邊吼的獵人會告訴玩家臭大狼的下落,然後只需再往東走一小段路就能碰上了。
  
  整個任務最難的地方就是討回戒指後,原先自動把戒指交出來的狡猾「臭大狼」會一次召喚三十幾隻灰狼或幾隻小王「狼人」讓玩家措手不及。
  
  不過對於友絮他們平均起來至少有一百等的玩家而言還算簡單的了,畢竟只是個適用七十∼九十等玩家的二級任務,不會變態到哪裡去。
  
  當然這一切……是在任務沒被我亂接的情況之下……
  
  “嫂子,前方有片空地,要打還是閃人?”疾光是負責領在最前方的人,只好由他發問。
  
  “……”我正想回答,忽然卻有匹狼朝我急衝而來,不只他們我自己也嚇了一跳,才發現原來是我精神值過低,隱身已經逐漸在失效中。
  
  “嫂子!”眾人叫道。
  
  躲不過,就打!我吃力地舉起迅風,向最近的一隻狼頸部劃去,幸好我沒點幸運卻天生幸運,敏捷、準確陡然降老低的情況下還真殺死了牠。
  
  趁隙,我趕緊拿出營養劑……
  
  “嫂子!危險!”沒想到狼群裡有一隻速度其快的狼超乎我預期已經跑到離我大概只有五公尺的地方,皋犽大吼一聲「巨石術」,一層巨大的岩脈便從地底下向上突出擋在我面前,停不下來的狼撞上堅硬的大石頭,哀嚎一聲死去,漸漸轉成透明繼而消失。
  
  “嗷嗚……”一下死了兩個同伴,激起其他狼的憤怒之心,齊齊向皋犽飛撲過去(我之所以沒被馬上攻擊是因為石頭把我遮住了)。
  
  “皋犽!”紅衣心急地大喊一聲,握緊她的法杖準備隨時救援皋犽,而濂已經衝至他旁邊準備拖住狼群讓血少防低的皋犽能夠使用魔法。
  
  “嗷嗚!嗷嗚∼∼”可是狼群還沒靠近他們,就先被一陣火圈圍住,接著飛騰起漫天大火將牠們全數燒成灰燼。
  
  每種職業都有一個特殊技能,使用之後HP和MP都會降為一,像是我上次用來「試砍」光皇耀的死亡之擊,而火系術師的特殊技就是「火蝕」。
  
  疾光放了火蝕之後,樂眼明手快地幫他把血補滿,順帶唱了首增快MP恢復速度的「齊唱之音」。
  
  “吁,好顯,差點嚇死我。”樂拍拍心口,心有餘悸地道,她是牧師所以藏匿在一旁目睹全程,背負著救援全隊的使命可不輕鬆。
  
  反倒是疾光和濂面不改色,真是該幫他們拍拍手。
  
  等皋犽叫出的岩石一消失,我便走到他們旁邊。
  
  “嫂子,你沒事吧?”
  
  “沒事。”我對詢問的皋犽搖搖頭。
  
  “啊!”樂突然怪叫了一聲,惹得全部的人回頭看她。
  
  “樂樂,怎麼了?”
  
  “濂姊……妳有沒有發現怪怪的……”
  
  “哪裡怪怪的?”
  
  “友絮……不見了啊!”
  
  她一說,眾人才猛然發現,的確,友絮不知什麼時候脫隊了。
  
  “友絮?”我用隊頻問了後沒人回應,才驚覺他已經退出隊伍了。
  
  我點選了一下公會欄(一級貴賓擁有和團員一樣的權利),友絮還在線上。
  
  “友絮?”這次換成公會頻。
  
  很快就有人回答:“大嫂!對不起!我剛剛遇到熟人……”
  
  “你怎麼這樣?我們差點死人耶!”紅衣嘟起紅豔豔的小嘴抱怨道,不過看不到她表情的人聽到這番話可能直接以為她發火了吧。
  
  “紅衣,真的很抱歉啦!”我想友絮應該在那裡急得團團轉了。
  
  “好了,紅衣跟你鬧著玩的,你現在在哪裡?”我緩和一下氣氛。
  
  “我在星都……”
  
  “既然都到那裡去了,你就處理完你的事情再回來吧。”我敲了這段話出去,若不是極為重要的事,我想憑友絮是不會如此不懂事隨便離開的。
  
  “謝謝大嫂!”友絮開心地回傳,還忍不住多加了一句:“I Love You∼”
  
  我好氣又好笑,連原本還算正常的友絮都變不正經了。
  
  見疾光的魔還沒恢復,大家戰了一場後也還沒穩定心緒,我便要他們休息一會再上路。
  
  “喂。”我重新開了密頻,密了光皇耀。
  
  “嗯?端。”幾乎在我密他後下一秒他就回了。
  
  “我還以為你會罵友絮呢。”光皇耀算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不過這幾天下來我發現他對朋友以及責任感這兩項東西非常重視,平常他可能早就跳出來教訓了。
  
  “你有你的解決方法。”
  
  “這麼開明?”我笑道。
  
  “當然。”真是一個大言不慚的傢伙……
  
  他又該死的補了一句:
  
  “老婆的命令是絕對的嘛,我這個溫柔體貼的老公當然得讓老婆出出風頭囉,哈哈。”
  
  “光、皇、耀!”我咬牙:“等我回去你就死定了!”


11

  又滅了好幾回狼團後,我們一群人的耐心和精力終於瀕臨崩潰的境界。
  
  從四點多找到快七點,除了偶爾的休息之外其餘時間都在跑、找、殺,我們三個男的還不成問題,不過濂、樂和紅衣……
  
  “妳們還好吧?”我轉身關心一下後面三個已經喘吁吁的女孩。
  
  這一帶狼群挺稀少的,我們索性用走的邊休息邊防備。
  
  從友絮離開了之後,換我在最前端開路,疾光、皋犽兩個術師緊緊跟在我身後,而紅衣、樂身為牧師理所當然的被擺在中後方隨時應變情況,墊底守備的工作──也只剩同樣為暗殺者的濂能做啦。
  
  “大哥(大嫂),OK的∼”女孩們異口同聲回話,不過聲音已經不像剛到星域時那般響亮清脆了。
  
  都是懂事的孩子,我笑著想。
  
  “大嫂,你說我們要不要休息一下,我老媽在催我吃晚飯了耶。”皋犽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難怪!”紅衣哈哈笑了兩聲:“難怪我從剛剛就一直聽到阿姨在罵人。”
  
  濂和樂只聽取最精華的那部份,兩個像八卦婆一樣纏上紅衣。
  
  樂年紀比較小,簡單說就是比較沒大腦,追問了一句讓眾人啼笑皆非的:“你跟皋犽同居喔?”
  
  只見紅衣一眨眼刷紅了原本白皙的臉蛋,沒好氣地道:
  
  “樂樂妳在胡說什麼?!我跟那個沒品兼沒知識、沒衛生的人只是「鄰居」、「鄰居」啦!跟「同居」差很多好不好!”
  
  樂喔了一聲,吐吐舌頭。
  
  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啊……我和疾光默契地對視一眼,紅衣喜歡皋犽這件事用膝蓋就能猜到了。
  
  只可惜俗話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事件男主角皋犽愣了一會,臉也紅了,不過卻是被氣紅的:
  
  “陶尹虹,妳說誰沒品兼沒知識沒衛生啊?我可不想被一個頭髮亂七八糟、胸部連B都沒有,煎顆蛋可以燒掉廚房的人罵!”竟然還把人家連名帶姓叫出來了。
  
  紅衣也氣紅了眼,不討回一口氣誓不甘休:
  
  “黑、人、牙、膏!誰睡覺起來頭髮不亂!?我罩杯多大請問你老大爺親眼看過、摸過了嗎?當初還不知道是誰餓昏在地上求我煎一顆蛋的?我沒把蛋砸在你身上就不錯了!”
  
  “!@#$%^&* ……”
  
  那廂在狂吵,我嘆了口氣坐到一旁的大石頭上。
  
  這種爭吵才是最沒品兼沒知識、沒衛生的吧……不過如果看作是所謂情人間越吵感情越好的情況的話……
  
  光皇耀溫柔的像要滴出水般的那雙紅色眼睛,忽然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在想什麼!?
  
  搖搖頭甩掉那種讓頭皮發麻的怪異感覺,我立刻阻止了紅衣和皋犽的爭執,道:
  
  “好了,大家都下線休息一會吧。”
  
  沒料到疾光竟在此時開口:
  
  “可是嫂子,馬上就要七點了……”
  
  是啊,蔚藍一到了七點整片天空就會轉成黑暗,星域比較特別,一直到上午十二點整才會恢復成白天,比蔚藍其他地方晚了整整八個鐘頭。
  
  而無窮的黑夜與詭媚的月光對於狼而言,不外乎就是狩獵的好時機,而對於蔚藍中的狼類動物──就是被攻擊有百分之五十轉成狂暴狀態的機率……
  
  “疾光你擔心太多了。”皋犽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一心想趕緊去吃飯:“公會的事情阿耀八成都已經弄好了,等我們回來再叫公會裡有空的來幫忙不就得了,再說又不一定今天就要把這個任務解完。”
  
  他說的也沒錯,我和疾光同時點了頭,皋犽便迅速的登出了,紅衣見狀說了聲待會見也急跟著下線。
  
  “疾光你也去休息一會吧,濂和樂妳們趕快給我下線吃飯了。”
  
  “那大哥你呢?”
  
  “……我還不餓,我想先回去光城一趟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妳們跟媽說一下,我晚點再吃飯。”
  
  聽了我的話後,他們三人應了一聲,相繼下線。
  
  我儲存完這地方的傳送點後,開了個回左雪段的傳送。(我不能將傳送點記在光城內,因為一級貴賓出入公會城都必須由會長陪同。)
  
  “等等!”一個蒼老而枯啞的嗓音從茂密的樹林裡飄出,順應我心情轉變的迅風也快速現形在我手中。
  
  我謹慎地注視週遭的動靜,最終那個發聲者緩慢地走了出來,是個披著老虎毛皮,駝背很嚴重的老婆婆。
  
  “年輕人,你在找那隻大野狼是吧?”
  
  我注重在那個「你」字上,她之所以說「你」而不是「你們」,莫非這個任務下一步的觸動條件就是……只有接任務的那個人單獨行動時任務NPC才會自動出現!?
  
  這個地方剛剛我們的確已經巡過一次也沒遇到NPC,更是應證了我的猜測……所以剛剛我們全都白忙一場?被耍了!?
  
  “是的,請問您知道那隻野狼先生在哪裡嗎?”即使心中怒火在燃燒,我可不會做出冒犯NPC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蠢事。
  
  “呵呵呵……我果然沒看錯人,真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啊。”老婆婆喃喃自語,又對我道:“那隻壞大狼偷吃了我家的雞,被我抓起來關著呢,我可以帶你去找牠。”
  
  “真的嗎?那真是太感謝您了。”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懷疑有這麼容易?
  
  果然,老婆婆現出了她的真面目,市獪地道:
  
  “不過為了來告訴你這個消息,我這老太婆子的身體也給折騰了不少,總該給點……”
  
  “這是當然的,不過不知道老婆婆覺得多少才合理呢?”
  
  “不多、不多,一百萬Z就行了。”
  
  一百萬Z?這老太婆還真不是普通的獅子大開口,一個完全沒人照顧的新手(除了商人或屬性師)要得到人生第一個一百萬可至少要玩半年以上啊。
  
  幸好雖然之前我錢都被紫晶騙光了,不過賣掉一些倉庫裡用不著的武器防具後就有五百多萬(想當年我可是蔚藍唯一一個億萬富翁……只是想當年……-  -),還夠滿足這老太婆的貪念。
  
  蔚藍沒有詐騙集團,該付的錢就是要付,我只好甘願地點了和她的交易乖乖把錢送出去。(蔚藍玩家可跟NPC開啟交易視窗,購買東西時也是如此)
  
  “好孩子,那你就跟我來吧……”老太婆又呵呵笑了兩聲,突然讓我想起森林中的魔女、童話糖果屋裡的巫婆,還有我一笑就代表有大事要發生的外婆……
  
  就這樣一個人跟她去好嗎?我不禁有點懷疑。
  
  突然有隻手搭上我的肩膀,我嚇了一跳,伸手就要拿迅風砍回去。
  
  “端。”熟悉的人、熟悉的聲音讓我緊急踩了煞車,迅風被我強制變回隱藏狀態。
  
  “你來怎麼都不講一聲的?害我嚇一跳。”我怒,扳開他搭在我腰上不規矩的雙手。
  
  “對不起,想給你個驚喜。”
  
  是啊,我的確驚到了。
  
  “怎麼只剩你一個人?”
  
  “我要他們都先下線吃飯,我還不會餓。”
  
  “哦。”星域的夜晚比白天冷很多,光皇耀雙修劍士和火術,也召喚了一個小小火球放在袋子裡給我拿著。
  
  火球圓圓暖暖的,拿起來就像一顆會發熱的水晶球,發出的光芒雖沒比月光亮,卻足夠照耀一小片樹林。
  
  光皇耀把我的手連同火球包在他已經套上黑色拳套的雙掌之中,我略為不滿地睇了他一眼。
  
  “你幹麻?”
  
  “我也冷嘛。”
  
  “自己再用一顆不就得了。”
  
  “這樣就不能趁機吃豆腐了啊。”
  
  “你!”不愧是光之空賊頭子,臉皮說多厚就有多厚!
  
  見我要開罵,他趕忙轉移我的注意力,指指一旁的老太婆問:
  
  “那隻虎姑婆是做什麼的?”
  
  虎姑婆!?對了啦!就是這個,難怪剛才從魔女、巫婆想到外婆,感覺就是有這麼一丁點兒不對勁。
  
  “任務NPC,我也不太懂她的角色,跟她走就是了……對了,公會裡的事你都處理完了嗎?”
  
  “差不多了,剩下就交給與同和天夜去忙。”
  
  “城戰不是兒戲啊。”真為與同、天夜掬一把同情淚:“你真是一個會虐待下屬的上司。”
  
  “你比較重要嘛。”說完,在我的嘴角偷了個香。
  
  “光皇耀,你不要命了!?”我拉高衣袖,掄起拳頭。
  
  “哈哈……虎姑婆已經等不及了,我們走吧。”這個全蔚藍最會打哈哈的人拉起我的手,往已經走到老遠的虎姑婆直奔而去。
  
  “慢死了……”我譏諷地一笑,反手抓緊他的右手,如箭一般飛射出去,很快就追上虎姑婆。
  
  “怎麼樣?”我挑釁地看他,敏捷86+70可不是常人能達到的境界。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他擲起方才握住他的我的左手,在上頭親了一口,徐徐道:“你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也好可愛……”
  
  我命名為理智的那根弦,正式斷裂。


12

  我們兩隻不諳世事的小綿羊跟著虎姑婆走了一段很遠的路,遠到我開始懷疑、腳痠、發火,遠到如果不是光皇耀在,說不定我早砍死那個老太婆。
  
  “你不覺得我們在同一個地方打轉嗎?”我靠近光皇耀小聲問他。
  
  “的確有點不太對勁……”頭一次見到他瞇起眼睛危險的眼神,我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眼皮。
  
  “怎麼了嗎?”他不明究理看著我,不過雙瞳已經恢復成溫柔的紅海,再月光照耀下反射著水光。
  
  “沒有。”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總覺得你剛剛那樣很好玩。”
  
  “哪樣好玩?”他顯然沒發現他和善的面具方才崩了一角,聽我說得一頭霧水。
  
  “沒事啦。”我拍拍他的肩膀,計較這麼多做什麼。
  
  “端,你看……”
  
  “什麼?”我順著光皇耀的手指方向望去,竟然看見了那顆龐大、不規則形,披上一曾銀衣的……定情石。
  
  “老婆婆!”光皇耀喚了一聲虎姑婆,但步伐看來緩慢移動速度卻奇快的虎姑婆卻充耳未聞,繼續在前方帶路。
  
  皺眉,換我叫她:“老婆婆,請您等一下!”
  
  下一秒鐘虎姑婆驟然止步,站在原地讓我們追上她。
  
  “老婆婆,請問您的屋子還沒到嗎?”可能是因為我才是接下任務的人吧,所以她不會理會其餘玩家。
  
  “呵呵……其實已經到了。”虎姑婆笑得像隻老妖怪,凸起如牛鈴般大小的綠色眼珠讓我不由自主朝光皇耀靠近兩步,他長臂一展不由分說便將我攬了過去。
  
  是我自己靠過去的,閃開好像也不大對。
  
  “那老婆婆為何不直接帶端過去呢?”
  
  這一次虎姑婆是理他了,但口氣卻好不到哪兒去:“這年輕人我是信了,但難保你這小賊子進到我家會不會安分守矩。”
  
  言下之意就是光皇耀這閒雜人等不離開,任務就不會繼續下去。
  
  “是大賊頭吧!”我附和道,光皇耀捏了捏我的鼻子,我立刻叫出迅風抵在兩人的中間。
  
  “呵呵,生氣了?”他放開我,但手還是不怕死的牽著,反正天氣冷而他的掌心異常溫暖,索性就由他去了。
  
  “老婆婆,我保證他不會妄動您家的任何東西,這樣可以嗎?”
  
  不過沒有出乎我意料之外,虎姑婆果然又回應了一模一樣的話:“這年輕人我是信了,但難保你這小賊子進到我家會不會安分守矩。”
  
  我和光皇耀雙雙嘆了口氣。
  
  “那你就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就行了。”
  
  “不。”他認真地看著我,說:“你在這邊等我,乖乖的不准離開。”
  
  我弄不懂他想去哪裡,不過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被他要求「乖乖的」,我可是一個滿十八歲的完全責任能力者,而且在過兩年就可以擁有完全行為能力……他幫我當他孩子嗎!?
  
  新仇加上舊恨我本來想一次算個清楚,但這個史上最會轉移某端,也就是我的注意力的人──該死的在我唇上一碰外加小小咬了一口,接著用羽毛離開,瞬間消失在我眼前……
  
  那時我彷彿被定身一般,神經久久無法完全搭上,腦子呈現空白狀態,只覺得世界好像在旋轉……轉到什麼地方我都不曉得了。
  
  最後首先在腦海理浮出的是他那張溫柔的笑臉,夜晚、樹林、定情石才在我眼中一一出現。
  
  等我稍稍冷靜下來,才發現虎姑婆已經不見了。
  
  我靠在定情石邊不停的思考。
  
  為什麼他要親我?雖然我和他「名義上」是一對情侶了,可我從沒認為過他喜歡我,之所以把我納入光之空的一員,只是因為最近除了總是愛跟光之空尬城戰的奪闇無雙之外,許多公會像花袖子、藍憶園都在策劃合作攻下光之空,分占雪段的地盤。
  
  以前我的瞞之蔚藍是獨領雪段的第一大公會,現在幾個立足蔚藍的公會就是以前瞞的分支,再怎麼樣他們也要看在我的面子上禮讓幾分。
  
  更何況消失這麼久的我出現本來就是一條大新聞,憑資深的老玩家以訛傳訛把我傳的多厲害又有多厲害,想趁機作亂的小公會也不敢輕易下手。
  
  光之空現在需要的是人力和金錢,而時間──是他們獲得這兩大力量的必要元素,我正好擁有這個能力,所以身為光之空的會長光皇.耀才會百般的對我好,這一直是我認為的。
  
  我卻不可能傻到把那個小小的親吻當作是朋友之間的友好。
  
  寂靜的樹林裡忽然響起樹葉摩擦的沙沙聲,虎姑婆和光皇耀亦步亦趨走了出來。
  
  “你也去接任務了?”
  
  “嗯。”
  
  “是誰跟你說的?”我沒好氣地道,要是被那些蔚藍的程式設計或GM發現我就搞笑了。
  
  “友絮,他早些跟我報告過你們接任務的情形了。”
  
  “噢……”
  
  光皇耀走過來,向蹲在定情石邊像小孩靈的我伸出手。
  
  光皇耀的表情找不出一絲波瀾,好像之前沒發生過那件事,或者覺得那根本沒差。
  
  是啊,我又何必擔心太多?從打算踏入蔚藍那一刻,我不是早下決定一切從頭開始嗎?
  
  我依舊是端,但已經改變了。
  
  我笑著讓他將我扶起,兩隻手的接觸間多了一種不同的感覺。
  
  有點麻麻的。
  
  光皇耀,你喜歡我嗎?這個問題我想我不會問出口的。
  
  我們多的是時間,去弄清彼此。
  
  不過……
  
  “光皇耀!任務解完之後你跟我去PK場!”
  
  “什麼?啊啊啊……端,痛啊!”
  
  我氣憤地擰他耳朵一把,他哇哇叫的樣子終於讓我開懷地笑了。
  
  哼哼,以前我和紫晶在一起最多也只到勾勾手抱一抱,沒想到在蔚藍的初吻就被一個「男人」偷走,要不是跟現實完全沒關係,我早把他打得一輩子上不了蔚藍了!
  
  吵鬧之間,虎姑婆公式化的站在一棵看來至少有千年樹齡的大樹前面,然後便出現一個黑色漩渦狀的入口,想來必定是她的「家」了。
  
  我和光皇耀挺有默契地一同跑進去,虎姑婆隨後也進來並關上入口。
  
  那個時候的我並沒有發現,當我被光皇耀親的時候,順應我緊張與憤怒之心的迅風並沒有出現。
  
  使勁擰他耳朵的時候,該是傷害損血的系統提示也沒有發送出來……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03

13

  跟我們兩個想像的並沒有多大的差距,骯髒簡陋的室內一房一廳,那在歐洲童話裡才會出現的聖誕老公公專用型煙囪,木材被紅色火光燒得嘎滋嘎滋響,不知道那黑煙和二氧化碳要順著煙囪散到哪裡去,這裡只是個樹洞而已。
  
  “哦呵呵呵呵呵呵……這裡就是我家啦!”虎姑婆看樣子非常得意,走到一個正在熬煮的大鍋子前面,把旁邊一籃比較膽小的女孩子看到一定會尖叫的噁心小動物和昆蟲屍體全數倒進鍋內,拿起旁邊那根粗如木棒的大鍋杓攪拌了幾下,嘴角不時還噙著詭異的笑容。
  
  方才在樹林昏暗下只看清她有一對超恐怖的綠色眼珠,沒想到她除了滿臉能壓死蒼蠅的皺紋外還有尖翹的鷹勾鼻和大嘴巴,一看就是專門吞小孩的那種壞心巫婆。
  
  光皇耀跟我比了一個抹頸的動作,我呼了他一巴掌。
  
  “老婆婆,那隻狼呢?”
  
  “唉唷,兩個年輕人真心急啊!”虎姑婆搖搖頭。
  
  都被妳耍那麼久了能不心急嗎!?兩人翻了翻白眼。
  
  “好吧,你們跟我來吧!”即使進了溫暖的室內,虎姑婆也不把她那厚重的虎皮脫下,提起一旁的小油燈駝著身子將那年代久遠已經老舊不堪卻關得死緊的木頭小門咿呀一把推開。
  
  “跟我來吧!”
  
  光皇耀也換上劍士的職業服,把我護在懷裡兩人一起走進無一絲燈光照射出來的小房間。
  
  “小心一點。”他附在我耳邊輕聲道。
  
  “該小心的是你,劍士!”敢情把我這個暗殺者給小看了?我手肘向後輕擊,雖然知道這動作沒什麼多大的意義。
  
  不過之後他卻在我沒帶印記耳環的右耳垂上咬囓舔弄了一會,要是剛剛沒有發生他吻我的那件事,我應該會氣得拿迅風桶他肚子,不過現在我只覺得雙腿虛軟,耳朵如觸電般快速傳遞著令人臉紅心跳的訊息到大腦裡。
  
  不發一語,我脫離他的懷抱獨自跑到前頭去,後方的腳步聲顯示他緊跟著我卻不打算完全追上。
  
  兩個玩家、一個NPC就這樣隔著固定的距離走下又長又黑的階梯,幸好兩邊都是牆壁,不會有摔落的危險。
  
  走到最底卻是明亮亮的世界,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和牆壁反映著牆上每三十公分就放置的幾十支火把,房之中央有根通天大石柱,纏繞著幾條大鎖鏈,而長鍊的另一端就是繫在一隻正在休憩的深黑色皮毛大狼身上。
  
  那匹狼比之前遇過的每隻灰狼都來得高大,身長至少有兩公尺以上,若是被牠撲到身上一定非死即傷。
  
  真不知道這NPC虎姑婆有什麼能耐擒住這隻大狼。
  
  “嘿嘿嘿嘿,乖孩子,起來啦……”虎姑婆用奇怪的唱腔喚醒那隻大狼,大概被虎姑婆刺耳難聽的歌聲激怒了(真的很難聽),拉扯著繩鏈欲往我們所站的地方衝來。
  
  光皇耀已經拿出他的武器,被一層火焰環繞的長劍「長烙」守在我身旁,我的迅風也現形,兩把武器感應般的微微顫動。
  
  “嗷……嗷……”可能因為我身上還沾有下午殺灰狼殘留的氣味,大黑狼對我的目光更是狠毒。
  
  (殺完怪後一小時內會殘留怪的氣味,雖然玩家聞不到,但若同屬性且同族的怪感覺你的身上有太多此種氣味,會將攻擊目標鎖向你,甚至有可能受刺激轉成狂暴狀態。)
  
  不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首先對我發動攻擊的不是那頭深具危險性的大黑狼,而是正在向黑狼索求戒指卻一晃眼伸出利爪朝我襲來的虎姑婆。
  
  鏗鏗兩聲我把她比鑽石還堅硬的爪子擊回,幸好迅風不是普通的暗刃,不然抵擋的時候那股非玩家擁有的力量早就把武器劃一為二。
  
  “沒事吧?”光皇耀眼明手快,見我被攻擊沒有傻呼呼地衝去前方替我阻擋虎姑婆,恰好在身後接住被怪力推遠的我,否則我可能會因此狠狠撞到牆壁上而得背部受傷的系統提示。
  
  “沒事!”我專注的注意虎姑婆和大黑狼的動靜,黑狼已經停止牠的張揚舞爪,而滿頭亂髮的虎姑婆似乎還要發動第二波攻勢。
  
  “打?還是不打!?”我徵求後方那個人的意見,虎姑婆是NPC打了會扣名譽值,可是不打……
  
  “打!”光皇耀堅定的回答。
  
  沒錯!不打,死的就是我們!
  
  我換過狙雷回頭幫光皇耀和自己施展了該加的輔助術,才迅速切換迅風朝虎姑婆正面迎去,攻擊就是最好的防守,等到別人先來攻擊你,已經太遲了。
  
  “水銀!”此時的我已經把虎姑婆當作一隻怪來看待,一接近她立刻抓空隙施毒,還正在懷疑我的七級毒術對NPC是否還有百分之四十五的成功率時,虎姑婆手腳已經開始痙攣,且移動速度明顯減緩。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邊和虎姑婆互相攻擊邊將她帶離那隻又開始激烈反抗的黑狼左右。
  
  見我的毒術成功後並沒有出現攻擊NPC扣名譽值的系統提示,耀和我心裡都明白攻擊虎姑婆是任務必要的流程,因此同樣接了任務的他也舉著長烙疾奔而來,接過我的位置後,我便在瞬間轉換成牧師的職業裝,操控著狙雷支援光皇耀,讓他能專心對付那隻中了水銀後卻還是力大無窮的虎姑婆。


14

  顯然虎姑婆的AI被設定成非常高,若是玩家採取守備,她便以爪子來做誘餌引對手開始阻擋後再提其粗壯的虎腿攻擊;若是敵人一直保持攻擊,無情的銀爪就伺機直取對手的心、頸處,當然這種模式不是一成不變,已經換了型態像一隻大老虎的虎姑婆,她的利牙更是讓光皇耀每每險些受傷的致命武器。
  
  “耀,左邊!”雖然知道亂出主意反而可能會壞了他的直覺判斷,忍不住的我還是出聲提醒,其實我大可以一同加入戰局,如此一來贏面就會增大,但理所當然必須成為肉盾的耀少了我牧師的「護體」,受傷的機率也會跟著提高。
  
  蔚藍絕對不是一款以死了還能復活、受傷用治癒或喝水治療就好這種心態來玩的遊戲,模擬傷害度比其他遊戲都來的高一些正是蔚藍的一大特點,其中怪對玩家的傷害又比玩家對玩家的傷害強,因此打怪時保護自己與隊友變成相當重要的事情。
  
  又周旋了一會兒,虎姑婆漸漸顯出疲態,她中我的「水銀」也已經從開始的一級攀升至七級的威力,手腳已經顫抖的不像樣,攻擊的準確度也大大降低。
  
  光皇耀握緊長烙向後提高,就要給虎姑婆致命一擊。
  
  “可惡啊∼∼!!”隨著虎姑婆嚇人的嘶吼聲一齊到來的是她瞬間增長數倍的虎牙和尖爪,只是她攻擊的對象不是光皇耀,而是從頭到尾拼命阻礙她成功襲擊光皇耀的我。
  
  虎姑婆的攻擊來的太過突然,我一時無法轉換手上的武器,只好硬生生向後退,卻猛然憶起後方也有一隻極想撕裂我的大黑狼,咬牙,我已經無路可退……
  
  “端!”
  
  半空中噴灑出刺眼的血花,卻不是出自我用來阻擋的左右手,倒臥在我身上的那個人,缺了右手的那個人,他的長烙連同一隻斷截的手,插進了虎姑婆的右胸。
  
  一劍斃命。
  
  時間像沙漏一般一顆顆流逝,耀的右手在我雙眼見證下漸漸透明而消失,徒留傲氣的長烙依舊嵌在虎姑婆的身子裡。
  
  “端……”微弱的呼喊聲從我懷裡傳來。
  
  “什麼?”我的眼睛眨也不眨。
  
  “你呆了啊?”他用左手捧起我的臉,第一次不是由上往下看著我,“不幫我補血嗎?很痛。”
  
  我這時才像擁有知覺的人。
  
  但若你失去的感覺在一夕之間通通找回來了,你就會覺得我的激動真是情有可原:
  
  “你還知道痛?你笨蛋啊!該斷的是我的狙雷不是你該死的手!”我搖晃著他的身體,完全不顧他現在還算個「傷患」。
  
  “如果狙雷保護不了你呢?看你死嗎?”他從未用如此憤怒的眼神看過我,我不知所措,只好將頭偏向另一邊。
  
  他扳回我的臉,剎那間放柔了語氣:
  
  “如果重新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就算早知道會被你臭罵一頓。”
  
  “為什麼?”我顫抖著雙唇,終究還是問了:“雖然手斷了也只是痛一會,可我死了也跟你沒關係吧……”
  
  “有關係……端,抱歉,雖然我還弄不太清楚,但是看到你受傷我就會難過,比自己受傷還難過……我想保護你,可以嗎?”
  
  “你……”從眼角滑過臉頰的冰冷觸感讓我明白,我心中的那一塊雪地最後還是塌了,我把他壓住,淚水著落在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上:
  
  “你若真的對我……就該死的不要再做蠢事!我怎麼樣都跟你沒關係,以後只有我能傷你殺你懂不懂!?”
  
  我天生臉皮薄,為了防止他再說什麼讓我臉紅心跳,我不顧一切地吻上了他,嘴裡交換著彼此的津液,而鼻間也淨是他一個人的氣味。
  
  我也不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感情……
  
  “端,你哭花了。”一吻結束,這殺千刀的傢伙還是開口糗我。
  
  我才剛對他的右手施法,一個小時後他的右手才會完全復原,但聽了後還是忍不住一口狠狠咬上他的左手:“你敢再說我就把你左手也吃掉!”
  
  “呵呵,好啊,如果你這麼喜歡我的手……”沒想到他憑著一隻手卻伶俐的轉換了上下位,覆在我身上曖昧道:“乾脆我全身上下都給你好了。”
  
  X的!力量高了不起,欺負敏體牧師不是好漢(> <)!
  
  “好啊,不如把你拿去中央城賣,說不定還能賣個好價……小心!”
  
  原本見虎姑婆被殺而安靜一會的黑狼又衝動了起來,這次不知著了什麼神力破了鎖鏈,總算脫離桎梏的黑狼發狂似的向我們衝來,身形也在奔馳間漸漸壯大……
  
  應該是我身上牠同類的氣味加上已經是夜晚的關係吧……牠狂暴了。
  
  “端……”光皇耀伸手想拉住準備應戰的我,被我用迅風的刀柄推開了。
  
  “光皇耀!”
  
  “什麼?”
  
  “你不是一直很想看真正的我嗎?”
  
  “真正的你?”
  
  “對,真正的我,兩年前的端。”我朝他微笑,迅風在我手中散出藍灰色的流光,在充滿火光的小室內添了奇幻的色彩。
  
  不論這是幾級任務,不論什麼理由,我都不會放過眼前這隻大黑狼。
  
  我站穩腳步,無畏地注視暴走的牠。
  
  然後,對牠笑了。
  
  傳說,第一個踏入蔚藍的玩家.端,是最美麗的暗殺者。


15

  當那匹黑狼化作金黃色的光點如雪花紛飛在這狹小室內的那一刻,任務失敗的系統提示卻沒有在我們兩人頭上響起。
  
  不過管他什麼破任務,現在我沒心情也不爽去解了。
  
  光皇耀是凡事盡心盡力絕不放棄的那種傻子,聽了只對我一笑:“你真的好可愛。”
  
  意思就是在說我孩子氣思想幼稚,我賭他十成會一個人偷偷再來解。到時候跟蹤他好了,當暗殺者不跟蹤就不好玩了不是嗎(-  -+)?
  
  我們回城後也沒有像想像中可以放鬆,魚貫上線的光之空成員和城民一見到光皇耀的傷勢就開始大呼小叫。
  
  我也很感謝一上線就衝來關心我的人,問題是也太多人了吧,差點被擠得喘不過氣來。
  
  等我們一行人在城民的簇擁下進了城堡拉上城門後,我和他總算還是累得攤在地上了。
  
  “會長,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嫂子,你們不是去解伊莉莎Q的任務,怎麼會被攻擊?哪個公會的,我替你們報仇!”
  
  “好了、好了,你們停一下!”我對他們揮揮手以示安靜,一下子人聲鼎沸的廳內靜到連一根針掉到地板上都聽得清楚。
  
  光皇耀暗地裡對我豎起大拇指,我在心中嘆了口氣,他難道不覺得有危險性嗎?「他的」團員已經對我太好、太服從,只要我有心很快就可以毀掉一個公會。
  
  第一種情況是,他們太過聰明,將我包圍在假象中;第二種更糟,他們完全沒有防備外人的警戒心,甚至認為我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幸好,他的公會裡還是有對我的反對派,不然我可能會覺得無趣又納悶死了。
  
  “我聽皋犽說,都是「嫂子」自作主張亂接任務,說不定是因為這樣才讓阿耀受傷的!”眾人之中走出一個女孩,看來只有十六、七歲,長髮、瓜子臉、皮膚白而晶亮、身材凹凸有致,人物算是蔚藍中的中上等,身上沒有太過的嬌氣,第一眼看來是挺討人喜歡的女生。
  
  她說的話響亮地迴蕩在大廳內,原本早被我管的太安靜的氣氛瞬間好像又降了幾度C。
  
  被她用語言攻擊的我並沒有發怒,因為她說的是事實,我在想我應該讚賞她說的對還是保持沉默好。
  
  “我什麼時候說嫂子自作主張的?”打破沉寂的是一臉傻樣以為自己說話很小聲正在和紅衣咬耳朵的傻皋犽。
  
  紅衣性子也烈,一個是我一個是皋犽都被罵在其中,護短之心油然而生,開口冷笑道:
  
  “琳恩,會長受傷他自己也沒吭一聲妳在那邊窮緊張個什麼勁?狐狸沒那個能力吃到葡萄就不要怪採收的人。”第二句話明顯暗指琳恩是她眼中的「狐狸精」,不過我想了想,後出現的我的確挺讓人眼紅的。
  
  她們倆好像早就是宿敵了,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阿滄和與同主動地過來把兩個女孩架走,人群也分兩邊去請兩位姑奶奶消氣。
  
  “樂。”我回頭摸摸那個紅眼睛像隻小兔子的女孩:“妳很乖。”
  
  樂和濂一直很尊愛我這個大哥,她們也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孩。
  
  因為我不准她們惹事生非,她們才什麼動作言語都無法反駁。
  
  “我認為。”一個穿著純正風服的女屬性師在紛亂之中止住眾人的爭吵,不冷不熱睇了我一眼後,面向光皇耀,眼神剎而動人明亮,娓娓道:“我認為會長的確不該將一個陌生人帶進公會裡,就算……他是大名鼎鼎的端大人。”
  
  我的皮毛一瞬間都站直起來敬禮了,端大人端大人啊……以前好像有個公會的會長調戲過紫晶,那時我還很迷戀她,於是在城戰不顧團員的反對硬是下了玩蔚藍以來最錯誤的決定,對那個公會趕盡殺絕──
  
  那個公會的城民們在我攻下他們城的時候,圍在城中央的大噴水池邊,對我這個新來的統治者,竟然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破損的城市,而是諷刺地、冷冷地望著我說:“恭迎端大人……”
  
  那次讓我重新思考了玩蔚藍的意義,身為一個遊戲玩家,究竟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這個遊戲世界?而作為一個公會會長,戰鬥不僅僅是守護著你的城、你的家,是用另一種方法──去認識更多的人,非常與眾不同的那些人。
  
  不過到最後那些厭惡甚至痛恨我的人還是都被我收服了。(笑)
  
  離我最近的天夜見我抖一下,以為我被刺激到了,急忙附在我耳邊解釋道:
  
  “端?你還好吧?她叫竹靡星咲,是我們公會裡的屬性師隊長,她人其實不錯,但說話有點直,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同他點點頭,他是整個光城裡除了耀跟反對派之外唯一一個叫我名字而不是大嫂、嫂子、漂亮姊姊(!@$%^&*……)的人,讓我對他這個人整個感覺就是超好。
  
  看起來這裡除了濂和樂沒人知道「端大人」這恐怖的稱謂簡直就是我的童年陰影(- -)。
  
  “竹靡。”光皇耀在萬眾矚目下總算開口了:“端是我們光之空的人。”
  
  會長都說成這樣了,原先對我還心存意見的人也只能接受。
  
  當然例外就是這兩個女孩,琳恩和竹靡異口同聲道:
  
  “他當然可以加入我們光之空!可是一進來就是會長夫人也太扯了吧!”
  
  “我並不反對他進公會,但我無法接受他就這樣成為我們的大嫂。”
  
  兩個人的想法有異曲同工之妙,話裡濃濃的盡是對光皇耀的傾慕。
  
  不只她們,我略微掃蕩了大廳一圈,幾個看來比較內斂的女孩躲在牆角為自己破碎的戀情哀悼。
  
  我看了還真想為她們掬一把同情淚,兩眼狠狠瞪向罪魁禍首:
  
  “你還真受歡迎啊。”清楚地、一字一句用唇形告訴他。
  
  我頭上好像有在冒煙……
  
  “如果在今天之前,我也許會把他還給你們去爭。”我清清喉嚨,攏絡眾人的注意力:“可我現在覺得,大家一起公平競爭好了。”
  
  光皇耀早些才跟我類似表白的舉動,而且我還釐不清對他的感情,怎可能就這樣拱手讓人?
  
  我被集合起來的女性同胞們拖到角落審問。
  
  “競爭?要怎麼比?”竹靡向我望來,比起之前口氣著實緩和不少。
  
  “當然不是全部去PK場決勝負……”我對琳恩那鄙視的眼神真是無奈。
  
  我有這麼沒品?拿快一百三十等的暗殺者去跟她們不是屬性師就是牧師的女孩們PK,不被老天爺打雷劈死才怪。
  
  “我是指,既然都喜歡他,妳們何必不想辦法讓他也對妳們有意思?”
  
  “可是……如果會長生氣,一輩子都不理我們了呢?”大概大家嫂子嫂子叫熟了,早就把我當作女人這一國的,幾個較害羞的女孩怯生生地問。
  
  “妳們覺得他是這樣的一個人嗎?”我拍拍她們的手:“再說,如果妳們不積極點,以後一定也會有像我一樣突然冒出來的情敵,與其拱手讓人,妳們不覺得努力過比較甘心嗎?”
  
  近十個女孩子向我點點頭,大夥兒達成了初步的共識,這時我伸指點了其中一個女孩的額頭,就像對自己親生妹妹般柔聲道:
  
  “不論如何,最後只有一個人能勝出,我們要先說好,不論是誰贏了,只要她贏的讓人心服口服,不准有一個人排斥她,OK?”
  
  我相信沒有一個人會反對,就算是對我相當仇視的琳恩也勉為其難頷首答應。
  
  畢竟無論如何,大家都是在光之空、在光城都是一家人,如果因此打壞感情,是沒有一個人樂意承受或見到的。
  
  “那,就這樣說定囉!”笑了笑,我們往目瞪口呆的其他人走過去。
  
  光皇耀複雜的眸子緊盯著我,似乎在問我正在打的主意。
  
  我和他的眼睛牽扯著,誰也無法了解彼此最深的心思,誰也不打算放開誰。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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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就算身為某公會的一級貴賓,我也是很少待在他們城的,反而常去中央城逛逛。
  
  其一當然就是像中央城這種官城才有召喚區嘛,比較符合我們這種重口味的攻擊職業。
  
  另外就是賺名聲囉。
  
  試想想,那些突破召喚區的BOSS對掛網的商人簡直就是惡夢,逼迫愛好和平的屬性師、牧師遷徙,而剩下可以料理BOSS的職業還不一定能打贏,有時候被一群BOSS圍攻真是恐怖的景象,你心臟恢復跳動的時候死亡系統提示已經在頭上飛飛飛了。
  
  因此有個準時來幫忙清怪的幫手,對官城玩家簡直就是一大福音。
  
  雖然其他玩家給予的名譽值一天最高上限僅有二十,還不如去解個簡單的三級任務都比它多,但聊勝於無嘛,更何況看到官城恢復寧靜,玩家們自由自在的繼續玩樂,那種欣悅的感覺是比什麼都讓人舒暢的。
  
  伊莉莎Q的任務被我放棄後過了兩天,恰好下午我隨耀回城裡一趟,例行性的一番談天說地後他就下線了。
  
  好像是要跟高中同學出去玩,他一直要到後天晚上城戰開打前一個小時才會回家。
  
  反正下午閒來無事,不知道為何待在公會城堡裡的都是不怎麼熟悉的團員,不想和他們在那邊大眼瞪小眼,於是剛從蜜月島晃回來的天夜又被我拖著一同逛光城去了。
  
  才剛晃到屬性街附近,就被擠得水洩不通的人潮給嚇到了。
  
  “姊姊、漂亮姊姊!”左手邊一間屬性石專賣店「寧露」突然跑出一個披著水藍色蕾絲小洋裝的女娃娃,見著我便抱著我的腿,我彎身一提,把她抱得高高的。
  
  “双双?你怎麼打扮成這樣?”我哭笑不得地擰了下這小孩白嫩嫩的臉頰,他是我和耀第一次單獨逛「夜市」的時候,半途冒出來借錢的「小男孩」。
  
  他年紀雖小,等級卻有八十二了,在超難練的準確──幸運--魔力純正屬性師範疇內,他的屬性技術已經算是中上等。
  
  “因為他有變裝癖!”商店裡另一個男孩走出來,冷嗤道。
  
  “誰變裝癖了?不知道是誰白痴,把風屬皮衣作成水屬洋裝,我幫你試穿耶!不感謝就算了,還在那邊嘰嘰歪歪!”
  
  “沒人叫你穿,變裝癖!”

  双双嘟嘴,我把他放了下來,兩個娃娃立刻扭打成一團。
  
  他們倆個雖然不像人物上只有五、六歲,但實際年齡也還沒滿十歲,小孩子就是要隨性玩一玩、打一打才會長大,這也是當初我用來教樂的方法,以前巷裡的小惡霸欺負樂,後來還不是被樂修理個落花流水?
  
  不過双双剛剛說嘰嘰歪歪……我和天夜相視三條線,現在的父母、師長、媒體、社會真是做的太失敗了……
  
  好不容易他們爭執完,我揮揮手替他們回血。
  
  “双双、狄兒,你們知道前面在做什麼嗎?”
  
  “有個很年輕很漂亮的舞士姊姊在跳舞。”双双立刻回答。
  
  我和天夜同時哦了一聲,女舞士的特點就是身材好、衣服少,跳起舞來不吸引眾多正常男性圍觀才是奇蹟。
  
  可惜狄兒立刻補了一句:“跳街舞。”
  
  舞士跳街舞……感覺起來是沒什麼不對啦?可是蔚藍舞士的各種舞蹈技能裡好像沒有街舞,所以是那個玩家自己的興趣了?天夜和我的三條線越補越長……
  
  “天夜。”我扯扯他的袖子:“我們去看看。”
  
  天夜早就興趣昂然,立刻反手拉著我的袖口就走。
  
  “啊,漂亮姊姊、夜哥哥等等我們啦!”双双和狄兒也想跟上來,剛跨出一步就被他們現實生活中的監護人一手一個拎了起來。
  
  “你們這兩個小鬼!別打擾端他們。”出現的人是光城裡的名人鐵騎士,為人剛毅正直,只要城戰他都會上線幫忙,跟光之空本會的關係還挺密切的,我和他之前遇過幾次,算是點頭之交。
  
  “阿鐵最討厭了!”兩個小男孩不平道,身體搖啊搖的還是讓鐵騎士抓個緊緊的。
  
  “我們改天再去找你們玩!”天夜和我一齊回頭向他們一笑,之後擠進人群之中。
  
  到了屬性街尾有一片廣場,果不其然中間有個身材火辣的漂亮女孩帶著墨綠色鴨舌帽正在大展舞技,雖不若男孩子跳街舞的帥氣,女生身體獨特的線條美、不剛不柔的速度感和力道格外引人注目。
  
  該到的點都做好,偶爾還表演幾個後空翻、劈腿惹得眾人叫好,雖然這女孩的面容是我在蔚藍看過的中等階級而已,但由內在散發出的魅力卻是不容小覷,也難怪剛剛双双稱讚她是又年輕又漂亮的舞士姊姊。
  
  天夜更扯,看得目不轉睛,我看就算現在喊他的名字他也聽不見。
  
  如果是平常,我一定很有興趣認識這樣的人,不管她等級如何、能力如何,能如此充滿自信而散發出光彩的人個性上絕對相當有趣。
  
  不過這個人,我早已經認識了,而且還很熟。
  
  “端……?”女孩察覺了我的存在後,霎然停下舞動,眾人也將注意力轉而集中到我身上。
  
  “嫂子、夜哥好啊!”
  
  “嘻嘻,會長夫人好、副會長好!”
  
  此起彼落的問好聲響起,我掩嘴笑了笑,道:“好好好,全部都很好,大家自己去玩吧。”
  
  語畢,廣場上的人潮開始退散,微風總算開始吹起。
  
  “端大哥∼嗚哇哇∼人家找了你好久,你都騙我!我在老地方一直等耶!”
  
  看著靠在我身上哭的傻女孩,我笑道:“她顏,我忘了。”
  
  “嗚啊啊,端大哥一點都沒變!每次放我鴿子都還理直氣壯的,欺負我啦……”她顏不計形象的大哭起來,天夜沒看過女孩子在她面前這樣哭過,頓時手足無措,想說什麼又支支吾吾的,她顏見狀立刻笑開了臉,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看得天夜眼睛發直。
  
  “光之空副會長,你好啊,初次見面我叫她顏。”還賴在我身上,她顏伸出一隻友善的手。
  
  “妳好,叫我天夜就行了……”他握了一下她顏的手後立刻抽回,突然靦腆了百倍,我促狹地看了他一眼,天夜臉比心還誠實,騰地漲紅了起來。
  
  唷唷,一見鍾情了?
  
  “他真純情。”她顏貼近我的臉頰說道。
  
  “妳可別欺負人家。”其實我也滿想看好戲的,她顏現實生活有點複雜,使得她比同年齡女孩早熟,最大的不良嗜好就是披著乖乖小女孩的羊皮去傷害純情男孩的心靈。
  
  當初她就是為了勾引我才加入瞞,不過那時我太迷戀紫晶了,對這隻小魔女完全沒有興趣,最後她反而變成瞞的首要屬性師,被我們一家兄妹三人吃的死死的。
  
  我的迅風和狙雷就是出於她之手,在當年如果她說她是蔚藍排行第二的屬性師,沒有一個人敢跳出來稱自己第一,有些她製造的武器外流後早成為傳說中的聖器。
  
  “端大哥。”她顏輕輕推開了我,低頭:“你真的……嫁給了那個光皇耀?”
  
  後面那句卻是用密語的。
  
  對她顏,真的不必隱瞞什麼,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只要讓她百分之百接受你。
  
  “不知道,可能而已。”我望向不了解我們在說什麼的天夜。
  
  “那好。”她顏很聰明,不會不了解我話裡表示的動搖,她也轉頭直盯著天夜,直到他快冒冷汗了才開口道:“天夜,你有邀請入會的權利吧?我想入光之空,OK嗎?”
  
  “可以啊……”天夜鬆了口氣,很快就發了公會邀請給她顏。
  
  “啊∼∼好久沒看到無劍、樂樂和小濂了!”按下確定後,她顏開心地大叫一聲,墊起舞鞋在廣場轉圈了起來。
  
  “樂和濂去朋友家住了,過兩天就會回來。”我朝那個輕盈的影子道。
  
  “哈哈,那我等下要去鬧無劍!”
  
  夕陽餘暉,蔚藍的天空從來沒有改變過。
  
  早晨、傍晚、夜空,不論何時依舊存在的雲朵,會一直飄蕩下去,永遠互相追逐著。
  
  正如同我們,只要不忘記彼此,有天一定會相遇。


17

  在耀回來之前,友絮特別約了我見面。
  
  為什麼說是特別而且一定趕在耀上線之前呢?從他偷偷摸摸溜進自己公會的城、半挾持還頂著會長夫人光環的我特地大老遠從左雪段跑到右邊去就可以知道。
  
  有陰謀呢……我笑在心裡,表面上依舊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友絮拖著走。
  
  “嫂子……我真的抱歉。”終於在一片冰雪覆蓋的雪林中,友絮停了腳步,他放開我,頭也不回地自顧自說道。
  
  該不會友絮其實是公會派來的內奸?還是他也喜歡光皇耀,想暗中ㄎㄚ掉我?
  
  呵呵呵,我承認我的想法有點偏差啦,不過友絮從上次任務解到一半跑掉之後就沒回過公會,現在舉止又那麼奇怪,我胡思亂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回來蔚藍快三個多禮拜了我還沒遇過那麼令人熱血沸騰的感覺呢。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友絮轉過來,神情是未見過的彆扭。
  
  “你就直說了吧。”我冷冷淡淡地道,其實心裡還挺興奮的。
  
  “這裡是……花袖子的領地。”
  
  我知道啊,除了奪闇無雙,一直打光之空主意的就是雪段最東邊的花袖子了。
  
  “我有個好朋友……他是花袖子的副會長,你知道嗎?這一次攻城,我們和他們之間,一定會有一個公會消失。”友絮慘澹一笑,我實在沒想像過那總是充滿自信的臉龐也有黯淡的時候。
  
  與同偷偷跟我說過了,耀已經忍受不了花袖子有事沒事找碴和亂放消息傷害他們公會的聲譽,打算這次和他們一決死鬥,除了兩方早已決簽下的死戰制,耀也下了獨戰的戰帖了,不論花袖子接受獨戰與否,若是其他公會從中插手,必定會讓所有玩家瞧不起。
  
  (兩個公會或參戰公會個數相等的同盟之間可在城戰前夕簽訂獨戰協定,類似公會的PK戰,協定外的公會不得參與雙方的戰爭,若是一方下獨戰但另一方未答應,其餘公會尚可介入,但該公會可能會被批評而名譽下降;死戰制則是輸家團員名譽值歸零,會長和副會長下降至負五千,且領土無條件奉送給贏家)
  
  耀的光之空很可憐(若是這麼說被他聽到他的笑容一定會苦到讓人受不了),因為不只花袖子,奪闇無雙也經常亂放光之空的負面消息,就算其他公會或玩家還是有不相信的人好了,為了自保也不會跳出來替他們做什麼,更何況在城戰時伸出援手。
  
  單打獨鬥,這次耀是拿光之空來賭,我不會說他意氣用事,因為換作是我也會做一樣的決定。
  
  我們只是想好好玩遊戲,當莫須有的罪名一項項加諸在我們身上,加諸在自己的團員、城民身上,身為一個公會的會長,那種悲傷和苦悶是沒人能了解的。
  
  我和光皇耀都是不停追逐光芒,甚至期許自己能發亮能照耀他人的那種人。
  
  “所以呢?你要我不參賽?還是幫忙毀掉光之空?”我把語氣調到零下三度C,剛好跟開始飄落的雪花相應。
  
  “不是……”友絮早就料到我會有什麼反應,苦笑道:“嫂子,你要相信我……菽渠對光之空真的沒有敵意,不知道他們會長著了什麼魔,明明光之空和花袖子離那麼遠還是硬要打!菽渠真的是不得已的!”
  
  說到後來愈來愈激動,雙手緊緊抓著我的手臂。
  
  菽渠……這名字怎麼那麼熟?
  
  “所以我只是想求你……如果會長抓到了菽渠,放他走……”
  
  我想起來了……與同說過的,菽渠是友絮暗戀的人,上次在星域帶走友絮的,怕也是他了吧。
  
  “有必要嗎?”我放柔了聲音:“友絮,這只是個遊戲……”
  
  剎那間,友絮已經明白我懂了什麼:
  
  “你當初,不是也愛過嗎?”這句話堵得我啞口無言。
  
  是啊,我以前不也一樣這麼傻嗎?
  
  “你真的想過了?就算你在遊戲裡怎麼喜歡他,現實中可能也不會見面。”我扶住他,免得他跌坐在冰冷的雪地上:“而且……你確定自己是同性戀了嗎?”
  
  友絮大大抖了一下,立刻以雙手摀住臉頰,晌久,傳來的聲音裡竟帶了點哭腔:
  
  “其實很久以前,我喜歡過你,你知道嗎?”
  
  有點驚到,很久以前是多久以前?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轉職成暗殺者了,每天下午我經過教堂,都會看見你一個人站在教堂前面。”
  
  “我跟別人打聽,知道你也很想練牧師,那時候在中央城大家都笑你傻,同時練牧師和暗殺根本不會有前途。”
  
  “可是我卻被你吸引了,你一定不知道,金黃色的光芒打在你身上有多美,不只我,太陽開始下沉的時候,好多玩家都會躲在角落偷看你。”
  
  “後來你還是轉職了,你領聖書的時候,那個開心的笑容比橘黃色的太陽美上幾千倍,我那時候好想衝去告訴你我喜歡上你了,可終究還是不敢。”
  
  “之後你就不去教堂了,可是在中央城還是能見到你,一天、兩天,圍在你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你創了公會、攻下整片雪段、你的結婚典禮──我都默默的看著,然後有天系統傳來你分離的消息,我在中央草原哭了。”
  
  “有幾個瞞之蔚藍的人跑到草原來邊哭邊吼,「端呢?」、「誰敢傷了他?有種出來啊!」,很多玩家看到這個樣子也哭了,後來事情越鬧越大,你的團員殺進任我行的公會,把他一半城池都給毀了,城戰時間結束後還是不停砍奪闇的城民,GM最後出來管秩序一切才停止。”
  
  他說到這裡,抬頭望了我一眼,我才回了神。
  
  “過了好久之後,我認識了菽渠,才真正開始淡忘你,不再回憶那個夕陽下的影子。”
  
  “我在現實中,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可是在蔚藍裡愛上的都是男人,也許我真的是同性戀吧……”他沮喪地說道,這一刻我才真正感覺他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孩子,而不是為了堅持什麼而變得成熟心機的友絮。
  
  “你別誤會了,我可沒說同性戀不好。”我輕搖他:“你一定看出來了吧,我跟光皇耀成為情人只是權宜之計,不過……”
  
  “不過……?”
  
  “呵呵。”我摸摸他的頭,有些事情不明講別人也是能懂的。
  
  “這樣嗎……”友絮朝我一笑,話中有著從所未見的寬心:“我一直希望你能幸福,這樣真是太好了。”
  
  “謝謝……可是你要想清楚,我並沒有說服光皇耀的本錢。”
  
  “你有的……我相信你一定……”
  
  話還未說完,友絮和我機動性的望向雪林。
  
  有人在偷聽。
  
  “我先走了,總之萬事拜託,嫂子。”友絮拔出銀刃,銀白色的利刃隱藏在漫天白雪之中,疾速向雪林奔去。
  
  很快灰濛的天空和寒冷的地面之間,只剩下我一個人。
  
  友絮為了他所愛的人,為了他想盡忠的公會,選了一條讓自己痛苦的荊棘之路。
  
  說不定,他會被菽渠誤會、痛恨。
  
  說不定,光之空、蔚藍所有玩家都會以為,他是一個背叛公會的小人。
  
  要放了菽渠嗎?
  
  不放,名譽值掉到附五千,對老玩家而言簡直就是惡夢。
  
  要放,卻不是我能擅自決定的。
  
  “端。”苦惱之間,一個人將我攬進他的懷裡。
  
  我累了,這次便宜你就先讓你抱著。
  
  “不是說晚上才會上。”我雙手疊在他的胸口,趴了上去。
  
  “你都不想我?”
  
  “想你做什麼?給我老實講,你剛剛聽多少了?”真討厭會長能查詢公會成員位置的權利,人民的隱私權呢(= =)?
  
  “一句都沒聽到,我才剛上。”耀不愛別人對他說謊,自己也是誠實的很。
  
  “嗯。”我閉上眼睛。
  
  “你可別在這裡睡著了啊?想睡就下線休息。”
  
  “好。”繼續趴著。
  
  “……”耀脫下自己的紅色披風披在我身上,雖然這根本檔不了多少冰雪刺骨的寒意:“冷嗎?我們先回光城。”
  
  光城靠近魔域,不像花袖子這邊寒冷。
  
  “光皇耀,你知道嗎?”我在暖暖的懷抱裡,小小聲問道。
  
  “什麼?”
  
  “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分離了之後……蔚藍發生了這麼多事。”
  
  “是啊。”他將我過長的瀏海撥到耳後:“所以我說了,你對蔚藍,影響很大。”
  
  “呵呵。”在友絮面前完全不曾想要出現的淚光,此刻卻忍不住滴落下來,光皇耀用他的手接著,深黑色的拳套上很快積了一個小水潭。
  
  “光皇耀,我告訴你……我對不起瞞的所有人。”
  
  “不准你,對不起光之空。”
  
  耀扔掉手中的小冰塊,捧起我的臉,愛憐道:“好,你說的我都聽。”
  
  比起友絮,我是一個膽小的人,當初逃掉的我,用盡了一切理由來詮釋自己的懦弱。
  
  也許那些藉口說服了所有人,卻在我自己心中留下了一個疤。
  
  “我、嗯……我……對不起他們……”
  
  “不要說了……端,我知道你錯了……沒有人怪你的。”耀安撫似的摸著我的臉頰,再次低下頭。
  
  她顏、無劍、濂、樂……還有好多好多人……
  
  我纏上了耀的頸子,在白雪的國度裡,我需要溫暖。
  
  所以,就這樣抱著我吧,直到我不再寒冷。
  
  直到不再孤苦伶仃。


18

  高聳的城樓,烈烈強風,我拿著望眼鏡坐在光城頂端,搖盪的紅色旗幟和一個一個小黑點在下方移動著。
  
  我一點也沒有城戰之前的緊張感,隨意擺晃著小腿,伸手拿了塊餅乾吃。
  
  我是軍師。
  
  讓一個入公會不到一個月的人擔任這個職位真的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不過既然光之空團員投反對票的人數不到十分之一,我也就答應了。
  
  耀、與同、天夜這三隻大狐狸這回卯足了全力,兩個帶戰一個埋伏總之就是全都參與實戰去了,總不能把城堡放空城計,於是守城和變換戰術的責任就推到了我身上。
  
  “與同,西門的暗殺和術師都還沒看到,來得及嗎?”「喀」一口熊寶寶造型的餅乾三兩下便被我吃掉了,雖然吃這些東西也沒有味覺能感受甜還脆,不過人嘛,無聊的時候都要喀瓜子啦,蔚藍裡沒有瓜子這種東西,我只好吃商街城民贈送的餅乾囉。
  
  (商人製造或NPC販售的食品通常可恢復少量HP、MP或精神值,不過除了轉職之前的職業「初生」,一般玩家不會使用這種低效率的補品,但多數食品包裝精美、造型可愛,許多人將之作為禮品或收藏。)
  
  “大嫂,OK的,我們已經到鈴鐺樹附近,到西門後我再會再排隊形。”
  
  “嗯。”
  
  西門是為了防範花袖子會支派小隊潛入光之空而特別防守的,我們打算在西門周圍密藏十幾個舞士,一些下結界阻擋,剩下的就施展合技展開反攻,而與同的任務就是和幾名術師、暗殺者藏在西門更裡面的一座墓園,以免花袖子找了其他公會幫忙,我們的舞士守不住。
  
  準備迎接敵人的東門──最前方是一排手牽著手的美麗舞孃,女舞士的團體攻城技能「守護之鞭」向來是城戰的第一道防線,若能撐得久,不僅城樓、屋舍上的弓箭手、等候在城門邊放法術的術師能削減敵方大半勢力,屬性師更可趁隙了解對手第一披攻擊者之屬性,盡快改變城中屬性因應。
  
  接下來便是佈滿了劍士的中場,是整座城的主要戰力。
  
  暗殺者分散全場,負責抓掠漏網之魚,並保護城中的屬性師和牧師。
  
  最終戰場城堡週遭,男舞士要一齊放大範圍的技能「束縛之音」,暫時減緩對方的速度,並有百分之二十的機率把敵人固定在結界裡,弓箭手要快速轉移攻擊目標,不停施放箭雨。
  
  城台上的術師此時也必須分成兩類,一團狂放大範圍魔法重疊在束縛之音上,另一邊盡量鎖定敵方的牧師,讓就算攻進城堡裡的敵人也少了後援。
  
  城堡之內,又是一堆敏捷、力量為主的暗殺和戰舞守候著。
  
  最可憐的應該還是滿場跑的商人吧,必須冒著趴地的危險幫忙提供武器、修防具。
  
  蔚藍跟其他遊戲的城戰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如果玩家戰死了,便會傳送到官城的重生點,此時只能和沒參加攻城的玩家一起看城中央的大電視了解狀況,無法重回戰場。
  
  一個公會包含所附屬城民,參與人數上限為一千,城戰從八點到九點半,最後一秒擁有公會石的公會就是贏家。
  
  表面上來看,光之空並沒有擴大領域的慾望,所以才是由花袖子來攻我們城,我們僅採取防守;但其實光之空和花袖子已經簽訂死戰,誰輸都要把領地交出來,若是在自己城裡絕對是有利的──之所以戰場還是選在光城,是因為他們太驕傲。
  
  這也讓我和耀猜透了一件事情,花袖子一定有盟友。
  
  “我們命在旦夕,你知道嗎?”上空有點冷,疾光方才爬上來給我做了火球和補了點心後又回崗位去了,我捧著熱茶喝一小口,悠閒地密了耀。
  
  “呵呵,你還真是悠哉。”
  
  我拿起望遠鏡往下一看,紅頭髮的那位大哥一樣舉著望遠鏡面向我。
  
  “你也一樣嘛!”我忍不住嘟嘴道,我是知道友絮有陰謀而且諒花袖子也不敢殺我才這麼放心(第一,他們其中一個副會長和幾個小隊長都是瞞以前的城民寶寶;第二,我不覺得我會這麼輕易就被打掛),哪有像他當會長還這麼一派輕鬆的,嘴角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礙眼著。
  
  虧這個人還答應我絕不會讓光之空從蔚藍歷史上除名,怎麼有種毀了就毀了的無所謂?
  
  真不知道是太有自信還怎樣。
  
  的確啦,因為這次城戰非同小可,據說光城上線的人數比平常多幾倍,那一千人都是經過精密挑選出來的,比起以往有上線的人就來打的感覺截然不同。
  
  “端,你別再弄那個可愛的表情了,會害我好想在現實中吻你。”
  
  靠!(某嫁音:哦呵呵~這才是偶家兒子的本性=  =+∼)
  
  “好啊,你來啊,我會想辦法弄一把真實的迅風等著你的。”我朝他一笑,那種會讓看到的人牙齒發顫的笑容。
  
  耀識趣的乾笑兩聲,扔掉望遠鏡,專心部署他帶領的劍士團。
  
  我看了看右手上的輪轉之戒。
  
  快要八點了。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06

[發帖際遇]: un-real送饅頭獲得小費現金43Ds幣.


19

 系統:四月二十五日,攻城戰即將開始,請每位玩家遵守遊戲規定,享受城戰的樂趣。系統倒數,五、四、三、二、一。
  
  開始了。
  
  湧進光之空的人清一色職業服袖子上都謄上黃色玫瑰的圖案,他們應該早就料到我們會讓女舞士做最初防備,第一披炮火就打算用力體型的聖劍穿插著敏力均衡的暗殺攻破一條道路。
  
  我下了個指令,讓左右最邊角的女舞士們偷偷離開,屋簷上的弓手繼續狂射各種屬性箭矢,而藏匿在樹木、房屋、城牆後的術師改變攻擊技能,從原本單攻擊的魔法改為大範圍魔法,大範圍技能需要更多的詠唱時間,必須早一步施展。
  
  “啊!”很快中央敢死隊的美麗舞孃們一個個被殺得HP歸零,變成白光往各大官城疾射而去。
  
  “辛苦了。”我用公頻對她們說。
  
  “哈哈,大嫂,OK啦,每次還不都這樣,習慣就好!”
  
  果不其然花袖子的人以為順利攻破我們光之空最引以為傲的女舞士結界而沾沾自喜,我笑了笑,命令道:
  
  “術師開始攻擊,北方弓手瞄準對方屬性師,南方弓手丟箭雨就好了!天夜!”
  
  “是?”
  
  “你們那隊繼續放屬性箭,朝所有方位射擊。”
  
  “知道了。”
  
  “敏暗開始行動,暴暗保護我方屬性師。”
  
  “紅衣!你們那組牧師全都去協助城門邊的術師,也要小心安全。”
  
  “嫂子遵命。”
  
  “屬性師,轉、轉,火屬!北方轉,風屬,天夜,朝東南攻擊!嗯嗯,南邊轉風。”
  
  “劍士軍往東門前進,他們的主力也準備進城了,暗殺保護牧師,跟著劍士走!”
  
  “商人不要發呆了,開始移動……”
  
  我再三想了想,又道:
  
  “缺補品、武器和防具壞掉的人就喊我的名字,商人聽見立刻去幫忙。”
  
  我要製造我在戰場的假象,讓他們攻擊暗殺者時多一分猶豫。
  
  或許就是多的那零點一秒,我們就多了零點一%的獲勝機率。
  
  “與同,西門的情況如何?”
  
  “目前還沒有看到其他公會的人,不過嫂子……南門和北門防力夠嗎?”
  
  “放心,我已經讓舞孃去補聖劍了。”
  
  “啊,不愧是嫂子∼”
  
  “少巴結我。”我放下望遠鏡,呼了口氣緩緩道:“暫時先這樣,北門、南門的隊長,如果有任何異狀就通知與同,到時與同你領一小隊去協助,感覺情況不對立刻回報我。”
  
  “好。”三者同時回傳。
  
  “耀,你那邊怎樣了?”我捧著茶喝了一口,切換密頻打字給身為劍士總隊的他。
  
  “還可以,人數差距不多。”簡單的回密後,我便不再打擾他。
  
  有點累呢。
  
  我啜了口茶,餅乾已經不太想吃了,乾脆包一包放到小袋子裡掛在腰上。
  
  輪流和各大隊長交換了一下情形,我想除了奪闇無雙應該不會有其他公會沒品到來插手,於是模擬好奪闇真出現要如何變換隊伍後,想說也差不多該回城堡部署守護公會石的團員們,隊長和士兵都不是笨蛋,少了我也能正確判斷跟行動,我的責任只是在一開始將他們大致擬定一個方向,內場的守備才真正是屬於我這個軍師的重責大任。
  
  最後一眼俯瞰整個光之空,花袖子是琳瑯滿目的色彩,唯有雙袖上的圖騰格外引人注意,而光之空則是整齊的紅色外衣,上頭有著光之空獨特的滾金條紋,是讓商人早將職業服染色加特製出來獨一無二的制服。(光城有好多商人都是制服控呢 呵呵)
  
  總之,衣飾上金黃色的點點線線,搭上與真實相去不遠的刀光劍影,一時間我彷彿在光城裡,見到了另一片夜空。
  
  抬頭,閃耀著的群星卻比不上地面廝殺著的人們散發的光芒,為了自己的信念……為了朋友……
  
  殘忍的戰場裡,卻能見到最美麗的光束。
  
  我心情不禁舒緩許多,開心地淺笑了一下,我轉身──往需要我領導的地方去。
  
  一把亮晃晃的,熟悉的不得了的紫色長刀橫立在我脖子前方。
  
  “任我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我喊出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的人,他的名字。
  
  “真是榮幸,沒想到你還記得我。”任我行直視我的眼睛,瞳孔裡的自大和驕傲就像當年紫晶還站在我們身旁的那時候,一點也沒有改變。
  
  不是我不能逃──但八成會受一點傷,任我行的等級、技術在這兩年間增進了不少,也許早就比我強了,我不怕他有能力砍死我……
  
  我怕的是……該死的!就是那把能讓我分離的紫刀,藏情!
  
  真諷刺……用我和紫晶結婚戒指鍛冶成的武器,兩年前已經毀了我一次了,但這回……
  
  “任我行,你知道嗎?”
  
  “有什麼遺言就說吧!”任我行冷哼一聲,把半長的棕灰色瀏海撥到耳後,若是少了身上的戾氣和猙獰,不得不承認他還長的不賴。
  
  深的摸不著底的純黑色雙瞳,此時裡面只有映著我,和毀掉我的慾望。
  
  “我已經不怕你了……”我對他揚起一個堪稱是幸福的笑容,腳尖往後一點,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曾經我懼怕你,因為紫晶對我的背叛。
  
  只要想到你,就會想到她;想到她,心口就有一種撕裂般的疼痛。
  
  可是現在我已經不怕你了,因為我的心裡,如今只有一雙眼睛,那雙眼睛裡有片紅色海洋,會一直溫柔凝視我。
  
 
20

  此時,城下戰火無聲無息停止了,彷彿全蔚藍的時間停格著,也許吧,也許樂、濂、她顏、紅衣這四個傻丫頭在尖叫,她們的聲音真大,應該讓她們當啦啦隊才對。
  
  也許吧,無劍、疾光、耀……還有好多好多光城的人甚至花袖子的會長、副會長都鏗鏗鏘鏘拋下了武器,直直向我墜落的地方衝來,不過他們之前都在前線戰鬥,一定沒有一個人來得及……
  
  也許吧,任我行正拿著我用300Z買的望遠鏡看好戲……
  
  真正的我不會死,但端會死,然後就是該死的疼痛會襲來。
  
  不過幸好城戰的時候因為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譬如平時玩家就無法從高空跳下去),模擬傷害度會下降,應該還忍的過去……
  
  只是死了,會很沒面子啊!
  
  “端!”人群之中不知是誰狂吼了的,總之吸引我的注意力往下看,這才發現人還真多啊……
  
  突然想到不只光之空和花袖子,官城的大電視一定也會轉播我摔死的可笑畫面……糗大了……(要是下面的人知道我在想什麼,說不定會圍攻我─  ─+)
  
  靈光一閃,我在離地面差不多只有十公尺的地方,想到了一個辦法……
  
  時機很重要……
  
  不過不敢跟它賭,我就不叫端!
  
  我讓自己盡量以背部朝向地面,手緩緩伸向腰際……
  
  若是死了,我就寫EMAIL去罵蔚藍的客服!(某嫁:寶貝你怎跟你娘一樣幼稚……人家客服都快回應到哭了……)
  
  天與地合併的瞬間,蔚藍的夜空似乎敲響了一陣雷,風如刀割切劃過每一吋肌膚,風聲、雷聲、人聲,突然發現這種時候,我竟然還能分辨出呼喊我名字的聲音裡,的確有著那個人的激動。
  
  強烈的撞擊力與想像中相去不遠,有一種脊椎被石頭壓上的窒息感,我忍著痛,抓準那零點零一秒的時間──
  
  系統提示!玩家端生命值歸零!
  
  “嫂子(端)──”
  
  終於我的人物還是承受不了持續的痛覺,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但現實中的我痛覺已經過了大半,只是背後有點痠疼,不過系統就是這樣規定的,發生意外傷害(=  =)的玩家會有一段類似斷線的休息時間。
  
  算了,就休息一會吧,反正已經成功了。
  
  ╳
  
  “端!”光皇耀和無劍是最先趕到端附近的兩個人(真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倆跑得比其他敏暗快* ˇ *+)。
  
  聽到端生命值歸零的系統訊息,幾乎在場一大半的人心臟都像狠狠被搥了一拳似的,腳步驟止,神情茫然。
  
  但很快的,少數人察覺一件不太對勁的事情。
  
  系統提示只說了生命值歸零,怎麼沒有顯示死亡兩個字?
  
  還有端掉落的位置也沒有發射出白光……
  
  終於捲起的沙塵煙幕一散,一個身著白色劍士裝的偉岸男子雙手捧著端,直挺挺地站立在眾人面前。
  
  他臉上盡是失而復得的欣慰之情,雖然稜角分明的五官看起來根本編織不了一個稱作笑容的東西,但肅穆之下的柔情又是令人顯而易見地。
  
  系統提示!玩家月又手部傷害,損血1500HP!
  
  月又!眾人不禁瞠大了雙眼,這個人真的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蔚藍現今第一大公會藍憶園的會長月又!?
  
  可惜任我行站在塔頂,接收不到這條系統提示,只見他揚起手臂,朗聲下令道:
  
  “奪闇無雙,殺!給我滅了光之空和花袖子!”還陰險的笑了笑。
  
  霎時四面八方湧出黑衣的掠殺者,開始他們肆意的殺戮。
  
  而月又與光皇耀四目相對,像是兩隻獅子正在打量強勁的對手,誰也不肯先敗下陣來。
  
  “光之空……他認定了這個公會是嗎?呵呵,好吧……”只見月又望著懷中睡得安祥的人兒喃喃自語,體貼地為他拍拍臉上的沙塵和些許冰晶後,昂首正氣道:“藍憶園,動手!”
  
  四方城門也湧進龐大的藍色軍隊,男男女女無論什麼職業都穿著水藍色的明亮衣裳,地板上的一層積雪將他們的顏色忠實地反射出來,一時之間光城竟變成蔚藍無雲的另一片天空。
  
  黑衣與藍衣的軍隊相戰,光之空的人也隨後跟進,花袖子發現被盟友奪闇無雙背叛,心底更是仇恨難耐,此刻卻偕同光之空和藍憶園一齊攻打奪闇,方才的敵人現在成了彼此的戰友,局面自然呈現一面倒的狀態。
  
  唯一沒有動作留在原地的就只有月又、光皇耀、濂、樂、無劍和她顏。
  
  “阿又……”無劍無法置信地喊出這個名字,他雖然不想相信,但月又低穩優雅的嗓音卻是獨一無二的。
  
  “好久不見。”月又對昔日好友,敘舊還是一樣的簡潔,面向她顏又道:“小她,快準備營養劑,他就要醒了。”
  
  她顏恍然似的拍一下頭,趕緊從自家的小攤販(造型像賣場那種小孩子能座的推車,玩家俗稱購物車)抓了幾瓶營養劑出來。
  
  “阿又,你又救了阿端一次,每次他有事你就會出現,真有你的!”無劍哈哈大笑,剛剛懸在心口的石子總算放下來了。
  
  樂圍了上去,幫哥哥補滿了血後噗哧一聲笑道:“笨無劍,還常自誇自己是全蔚藍最聰明的劍士呢!老哥才不是阿又救的,你以為哥那麼簡單就死喔?”
  
  “嗄?”
  
  瞧無劍一臉呆樣,濂也忍不住捧腹大笑道:
  
  “是老哥作弊啦!他用了誤差時間。”
  
  “嗄!?死阿端!既然要用那個幹麻不先通知一下,害我和阿耀擔心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對吧?阿耀?阿耀?”
  
  無劍得不到回應,懷疑地轉頭看他,才發現耀眼神直視著月又……哦不,是月又懷中的人。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注視之下,端終於皺了皺好看的眉頭,悠悠轉醒……
  
  
21

 光線真刺眼……
  
  睜開眼後第一個感覺就是這樣。
  
  她顏開心的笑臉跳進我的眼裡,我的神志還不太清明,只知道她嘴巴在動但聽不清楚她到底說些什麼,總之當這個暫時遮擋光線的「物體」離開了以後,我的手不知不覺朝她的方向伸過去。
  
  右手一陣小刺痛,我的身體緩緩湧盡了力量,她顏正在幫我輸入營養劑。
  
  就是碰不到她,我的手很快地被另一個人接住,他用力將我攬了過去,寬厚的肩膀遮住了四面八方絢麗五彩的光線,我情不自禁把頭埋在他的胸膛裡。
  
  真的只是因為太亮了喔……絕對沒有其他原因的……
  
  “端?你還好嗎?還有哪裡痛?”那個人一下一下撫著我著地的背後,其實剛剛暫時的限制登出早就把模擬傷害度的疼痛期度過了,所以現在除了接收訊息的感官沒那麼快恢復之外,大體上早已痊癒了。
  
  “早不痛了……該死的,為什麼城戰光線特別強?現在是晚上唉……”我不滿地小聲嘀咕著,感覺耀只是笑了兩聲沒回答。
  
  等屬於暗殺者敏銳度都完全恢復後,我漸漸感到怪異,明明覺得週遭應該有很多人在圍觀怎麼我們這塊特別寧靜……?
  
  微推開耀,我從最邊角滿臉尷尬的一些花袖子、光之空、藍憶園(?)團員,接著找到濂、樂、她顏、無劍一直看到……又!?
  
  “又?”我懷疑我看錯了,不然就是這個人長的太像又,因為又早就刪掉人物不玩蔚藍了啊……
  
  “喲!”那個人舉手向我帥氣地笑了笑。
  
  真的是又……
  
  我推開耀,雙腳像有自我意識般朝又奔跑過去,又展開雙臂迎接我,我自然落入他的懷抱裡。
  
  “你不是離開蔚藍了嗎?怎麼會在這裡?這幾年過的好不好?你……”突然發現一件事情,害我情緒高漲,一口氣卡在喉嚨裡出不來。
  
  “你先別那麼激動,我們等下再好好聊好嗎?”又緊張起來,趕緊幫我拍背順氣。
  
  “你、你這個不肖子……什麼時候長那麼高了!?”我通了氣,還是堅持把這句話罵出口。
  
  他愣了愣,一會兒終究忍不住捧腹大笑出來,不只他連藍憶園的人都開始笑。
  
  囧(>  <),我為什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問這個既幼稚又無聊的問題……
  
  正當我的惱羞成怒醞釀完成之際,我又被耀攬了過去。
  
  “端……”耀一臉哀怨的看著我,還挺有怨婦的架式,害我生的氣都飛掉了。
  
  怎麼了?我歪著頭用眼神問他,幹麻連平常的笑容都不見了?
  
  我想他可能是在納悶我和又的關係,笑道:
  
  “要我為你們介紹一下嗎?他是我以前在蔚藍認的兒子,又。”
  
  “現在還是藍憶園的大頭目,月又咧。”藍憶園的團員裡走出一個架著月勾大刀,拖著頂級購物車的男商,他之所以顯眼是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沒穿藍色衣飾的人,而且左臉上還有一道既長又深的疤痕。
  
  比起他說又是藍憶園會長,這男商的出現才是更讓我震撼的事情。
  
  “大老奸?”這喊了幾百次的名字忍不住脫口而出。
  
  “死端月。”他翻了翻白眼,向我走來。
  
  我瞇起眼睛危險地看著他,天下除了白痴劍敢叫我這個名字的人,就只剩這個以前瞞的副會長,奸商奸禦。
  
  “好了,禦哥哥你別一見到老哥就愛跟他吵架。”濂不愧是我雙胞胎妹妹,哪像笨樂樂和白痴劍一看到奸禦吃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該不會他們真適合當一對夫妻吧……
  
  “你們怎都……?”她顏皺起了漂亮的眉頭,也問出我心中的不解。
  
  奸禦還是那付無所謂的樣子,聳肩道:
  
  “我跟阿又從沒退出過蔚藍啊,只不過刪了人物重創罷了。”
  
  他朝我走近了,我才發現原來大奸頭頂上的公會旗幟只是和藍憶園很像,其實並非藍憶園的人。
  
  “望穿流水。”耀在我身後小聲提醒。
  
  哦,我記起來了……就是實力跟藍憶園幾乎不相上下的那個地下公會。
  
  (有些公會佔領了土地後不收城民、不建城堡,並驅逐任何公會成員外進入城裡的玩家,因為鮮少和其餘公會爭地、簽約同盟或接觸,因此被稱為地下公會。)
  
  大家之所以認為不愛與人爭鬥的望穿流水和蔚藍第一大公會不分軒輊,是因為藍憶園動員兩次同盟戰鬥,發揮全部力量卻從未攻下過望穿流水的落鴛城。
  
  “我和阿又各創了一個公會,就是在等你回來。”大奸蹲下來,用只有我和他能聽到的音量道:“端,你要小心,又這回是來真的。”
  
  我左手抖了一下,耀雖沒聽到禦奸說了什麼,卻也猜著是極為重要的事情才會影響到我,安撫地握住我的手。
  
  大奸把這一切看進眼底,忍不住嘆了口氣,略為不悅道:
  
  “我帶著以前對你死忠的城民一直等你回來,沒想到你竟然先跑到光之空去了。”撓撓頭,又無奈地說:“罷了,這也沒辦法……若不是他,你早被任我行那渾蛋再一次分離,要不是我的探子被阿又四處攔阻,先在蘇菲亞發現你的就是我!”
  
  “大老奸……”心裡有點感動,我和大奸雖從以前就愛打打鬧鬧,其實他是我在瞞裡最信任最倚重的人,當初第一個和我組隊一起練功、轉職的人也是他。(那時候濂和樂還沒打算玩這款遊戲。)
  
  忽然他面向耀,兩個人似乎是在用密評說話,很快地,我就發現光之空多了一個盟友──望穿流水。
  
  “我先走了,過幾天我會和Cherry Cat的會長討論換城的事情。”大奸對我說道,又送了個一級貴賓的邀請給我。
  
  Cherry Cat是光之空鄰近的公會城,大奸之所以想跟他們換城,八九不離十是想和光之空合併。
  
  我按下確定後,大奸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在一群和他不同公會的人之間飄來盪去一點也不畏懼。
  
  他就是這麼囂張的一個人。
  
  眾人只見比月又更難見到的奸商奸禦和我們兩人竊竊私語了一會就走,弄不清頭緒一個比一個表情更茫然。
  
  此時我忍不住笑出來,一下子不小心瞥到我兒子後在心底轉成了苦笑。
  
  又有戀父情節……(-  -)這在瞞是人人皆知的事實。
  
  看著耀和又對望時中間啪滋啪滋冒出的電光……
  
  呵呵呵呵……接下來的日子我頭大了。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07

[發帖際遇]: un-real贏了ps3比賽冠軍,獲獎金現金50Ds幣.


22

  「哈,你們去看過沒有?奪闇無雙公會名次掉到三十二了!」無劍看完官網剛上,樣子開心的像是他家重了樂透頭彩。
  
  任我行這次的出手雖然在大家意料之內,不過不巧他行兇(-  -+)我的畫面被大電視轉播到了,惹得全蔚藍都知道他要第二次分離我,所以九點半城戰一結束,奪闇的公會名譽會不停地往下掉是非常正常的。
  
  “哈哈!太好了,終於讓任我行嚐到苦頭了。”濂和樂手牽著手轉圈圈,像兩隻高興得跳來跳去的小麻雀。
  
  “可是……”無劍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欲言又止道:“藍憶園……”
  
  “掉了幾名?”我乾脆地問,也有插手的藍憶園自然會被不知實情的玩家們認為是不義之徒,被加壞名譽沒什麼不對。
  
  “掉到第三,現在第一變成阿禦的公會,第二是水晶帽帽。”
  
  “嗯嗯。”我點點頭,突然發現有個人不見了,奇道:“光皇耀呢?”
  
  “嫂子(端大哥)……”她顏和紅衣對我翻翻白眼,無奈道:“會長(他)都消失多久了你現在才注意到哦?”
  
  嘿嘿,我搔搔頭,剛剛在送阿又嘛,城戰結束他不能留在光之空太久,雖然他有要求我一起回藍憶園,不過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後來覺得自己太果斷,才勉強編了一個「現在蔚藍的玩家幾乎都認為我是光之空的人,去你公會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的理由。
  
  “我們也不知道會長跑哪去了……”天夜走過來,嘆氣道:“好不容易抓到了花袖子的頭頭,阿耀竟然溜了。”
  
  “哈哈,你也不能怪他啊!”與同見我們這區聊開了,也跑過來湊一腳,指著一團女屬性師和牧師道:“你看那邊,自從嫂子你說要公平競爭,竹靡、琳恩她們幾個認真成什麼樣子了,我若是阿耀,躲去奪闇避難都願意!”
  
  “女人哪裡不好了?阿耀艷福不淺,真羨慕耶!”皋犽跟在紅衣後頭也跑了過來,聽見我們對話忍不住道。
  
  回應他的是紅衣一個肘擊。
  
  “這樣好了,我去找他。”我拍拍天夜道。
  
  “啊!不行啦端,阿耀不見了,花袖子的人和友絮還等著你問呢!”天夜見我轉身就走,急忙道。
  
  友絮和菽渠是被大奸抓到的(大奸把他們一起吊掛在城西北的鈴鐺樹上,因為他們身上被弄上金錢$的塗鴉,我一看就知道是他幹的= =),而花袖子會長草弄和另外一個副會長涅爾(以前也是瞞的城民)被光皇耀以「三級貴賓」的名義強迫性的邀請進入城堡。
  
  因為到了最後一刻公會石還在我們手上,因此系統判定花袖子為戰敗的一方,問題是我們進行死戰制,如果就這樣真的接收了花袖子的領地,也絕對不會被讚揚的……
  
  我們請他們進來的原因就是要談和,我們可以在簽訂讓城的契約前先結為盟友,這樣一來系統便不會強制將花袖子的領地給光之空。
  
  “這點小事你們自己做就行了!”我承認我笑的有點奸詐,不過我才不想去做談和和懲罰友絮這兩件麻煩事呢。
  
  不管他們的呼喊聲,我拉下城堡渡河兼防守的木門後,頭也不回地往城中教堂而去了。
  
  ╳
  
  我承認在城裡用隱身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因為像在偷窺別人-  -),不過為了省麻煩,一路上我還是選擇了比較低調的方式。
  
  進了教堂後,立刻與外頭紛鬧的人群隔絕,我常常和耀選在光城的教堂聊天,因為結婚、認養小孩與初生、牧師轉職都必須在官城才能辦理,再說少了官城教堂召喚區的吸引,從一等到一百等的玩家都不會想到公會城的教堂裡晃。
  
  那你問公會城的教堂廢成這樣還能做什麼?對一般玩家而言,雖然它裡頭和官城一樣一個NPC都沒少(只是沒有官城教堂NPC的功能),它唯一的存在意義就是「懺悔」。
  
  無論什麼職業都能來找大牧師懺悔,在空白欄裡填上你所愧疚的事情後,若是選擇「我願意悔過。」就會被送到一個密閉的房子裡面壁至少半小時(完全不用擔心會缺氧……-  -)。
  
  選擇「我必須以信念與勇氣贖罪。」就會被送到一個全都是高等級強怪的地方讓它們圍毆……
  
  這也就是為何公會城裡的教堂總是冷冷清清的原因了……
  
  會來教堂並不是我認為耀也在這裡,而是覺得如果他發現我在線上卻不見了,第一個就會來這兒找我。
  
  說真的經過剛剛的那場城戰,我心情非常混亂,大奸、又、任我行……唉。
  
  其實來教堂,是我自己想躲避什麼吧。
  
  反正我猜耀不在教堂,那進去懺悔室或在外面等他都一樣,我開始無聊發癲和每一個NPC對話,想說說不定能發現第二種對話模式(類似我用別種方法接伊莉莎Q的任務一樣)。
  
  “神的孩子啊,真高興又見到了你。”經過門口和藹的老公公NPC時,他主動攔下了我。
  
  (NPC有分主動與被動兩種,任務型NPC通常兩種兼具,休閒型大多數為主動,服務型NPC幾乎全是被動。)
  
  “神父,我也很高興見到你。”跟他說完就往前走了,休閒型NPC大略都是這樣,僅供打招呼用的,這是蔚藍官方加強遊戲溫馨感的方式之一。
  
  走道右手邊進去就是結婚登記處,平時我避而遠之的地方,今天卻因為見到了任我行而強烈回憶起紫晶……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進去。
  
  自虐吧。
  
  是人都會有這種時候的。
  
  溫暖的紅色地毯,結婚登記NPC是一個穿著女牧師職業服(只是染紅了)的年輕女性,我走過她身邊時,心臟無法控制跳了好大一下。
  
  千萬不要跟我說話……
  
  “那邊那位男士,請留步!”
  
  我不要……我快速往出去的傳點走。
  
  跨不出去!?
  
  我踩在光束裡,頭上畫下三條線,只好又走回她面前。
  
  她笑咪咪的看著我,和氣道:“是這樣的,有一位光皇.耀先生在四月十二號向我提出了對您的結婚登記,若是您同意,請先在這份文書上簽名好嗎?”
  
  什麼跟什麼?結婚登記?四月十二號?!
  
  我攥緊了拳頭,難怪!從那時候起我打他都不會構成傷害了!(蔚藍將對情人的攻擊都認定為打情罵俏……)
  
  我竟然傻到沒想到這點……
  
  “神的孩子啊,為何又迷失了道路?”懺悔專用教堂大牧師說著它永不改變的一千零一句話。
  
  空白欄迅速彈出,我晃了晃羽毛筆,在上頭寫下:
  
  “我陷入了一個很深的泥沼裡……不知道是奮力掙扎好,還是坐以待斃……”
  
  “迷失的孩子,找尋你的道路吧!”
  
  “我願意悔過。”
  t
  接著,我便被傳送到冷冰冰的懺悔室。
  
  光皇耀,你最好就不要來找我……我握緊了迅風。
  
  可是心卻暖暖的,至少在那個時候我沒有發現到,我的腦裡想的再也不是紫晶……


23

 結果那個笨蛋還是來了,而且是在我的輪轉之印還沒來得及轉到第三格的時候。
  
  “端,你果然在這裡。”耀一進來就嘻嘻哈哈的,這裡是懺悔室、懺悔室耶(-  -)。
  
  他見我不答話,安分地同我坐下,還學我跪坐的老毛病。
  
  “幹麻?你又沒做錯事,來這裡做什麼?滾出去。”我閉起眼睛說,盡量讓自己顯得高傲一些。
  
  “怎麼了?誰惹你生氣?”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生氣了?”
  
  “好好,沒有人生氣,公會裡需要你呢,怎麼來這裡?”他已經把語氣說得很委婉了,可是還是惹毛我。
  
  “你這個會長就可以消失,我就要留下來收拾爛攤子?別忘了我只是暫時待在光之空,你們的事情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好吧,我承認我是生氣了,又的事、任我行的陰謀、耀偷偷訂婚約的事情……為什麼每件事情都來的這麼突然?會煩啊……
  
  耀聽了我說的話後也沉默下來,兩個傻子只能面對著灰黑色的磚牆發呆,倒真像在面壁思過了。
  
  過了挺久的時間,耀的腳跪痠了,他只好換個坐姿,移動間小小踢到了我。
  
  “……”不曉得是開口道歉還是保持沉默好,耀抓抓頭,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
  
  好像就是這樣,有些人可以跟你吵吵鬧鬧,卻永遠生不了他們的氣。
  
  我疲倦的將頭靠在他肩膀上,噫地嘆了口氣,徐徐問道:
  
  “你剛剛去哪裡了?”
  
  “嗯……”
  
  敢藏秘密?!我敲了一下他的胸膛。
  
  “這個嘛……”他笑了笑,知道瞞也瞞不住我,索性道:“跟你朋友單獨談了一下。”
  
  “大奸?”這兩個傢伙不會瞞著我在計畫什麼勾當吧……
  
  “不是。”
  
  那還有誰?我熟悉的朋友幾乎都在光之空了……
  
  除了……
  
  “又……?”我突然激動起來,緊緊攫住他的衣領。
  
  耀也不緊張,淡淡笑道:“是啊。”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晃晃頭……不大對,去見又這麼久怎麼可能什麼事都沒發生?
  
  我粗魯的把耀的上衣扯開(如果他是穿職業服就脫不了),果然上頭有一條怵目驚心的刀痕,若不是在遊戲裡,恐怕早就刀深見骨了。
  
  “誰讓你跟又打的了?”我的手指有點顫抖,摸著那道深褐色的傷痕,光看就痛死了……又這死小孩下手這麼重幹什麼?
  
  “你是在擔心我,還是擔心他?”耀突然箍住我的雙手,害我嚇了一跳。
  
  “廢話……他是我兒子欸……”我躲避他的眼神,但不代表我沒發現他瞬間黯淡的雙眸。
  
  “他是我兒子,我當然相信他的能力,哪像你還需要人擔心?”我輕輕說道,下一刻立即被人擁進懷裡。
  
  “耀……”貼著他的肩膀,我瞬間覺得安心多了:“四月十二號是很特別的日子對吧?”
  
  “還是被你發現了。”他也學我把頭埋在我的頸子邊,緩緩道:“那天登記完我就後悔了……”
  
  我狠很搥了他一下。
  
  “唔……你聽我說完……我後悔是因為怕你一旦發現,就會從我眼前消失。”
  
  當然不會,就算是還沒有一點點喜歡你之前就發現這件事,我也會重新創立一個公會回來攻打你。
  
  “我怕你……沒有辦法接受我。”
  
  我哼了一聲,不服道:“當年我以為紫晶是男的,還不是跟他在一起了。”
  
  耀摸摸我的後頸,笑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怕你沒有再跟人在一起的意願……”
  
  聽了,我怔怔地低下頭,的確,幾個禮拜前重新踏上蔚藍世界的我,對愛情毫無渴望,甚至是不想……不敢去觸碰。
  
  什麼時候,我可以忍受耀總是像情人一樣站在我身邊了?
  
  “耀,如果我跟你說……”我的音量降到僅供螞蟻蚊子聽到的程度:“我可以考慮跟你在一起看看……”
  
  “端,你說什麼?我聽不太清楚。”耀一臉茫然看著我。
  
  “我、說!就在一起試試看,你這個重聽的老頭子(ˋˊ)!”我學吸血鬼狠很咬了口他的脖子。
  
  “端,告訴我不是系統出問題了,你剛剛說……”
  
  “光皇耀,要是你再讓我講第三遍我就退出蔚藍……”
  
  “對不起……我只是太高興了。”耀忽然從總是把怨怒藏在笑容後的早熟老頭子變成興奮雀躍的死小孩,一個用力就把我推倒在地上……
  
  “光皇耀,你幹麻?快給我起來!”
  
  他這回卻不聽我的,還啃上我的唇……
  
  X的,全身癱軟,迅風叫不出來……
  
  “端,乖乖,把嘴巴張開。”
  
  你去死!
  
  我用眼神殺他,雙唇卻因為疏忽而被撬開了……
  
  算了、算了!只是遊戲。
  
  等我起來你就死定了,我恨恨地抓著他的手臂,闔上眼睛。
  
  總之在這個晚上,我和耀的關係算是正式確定了。


24

  “小心!”我幫那個發呆的女孩抓住了朝她移動的幻行怪,幻行怪瞬間化成一團黑煙,在我手中變成黑曜石。
  
  “啊!端大哥,那個我要啊!端哥哥不愧是史上最幸運的暗殺者,一打就是黑石,哦呵呵呵呵……”她顏過了兩年越來越像大奸了,笑容奸詐得要命,我翻翻白眼,把那塊價值幾十萬Z但對我毫無用處的隨手扔給她。
  
  “看我做什麼?我這兩年可沒見過小她一面。”跟屁蟲一號大奸無辜地對我道。
  
  “不過說真的……也太多人了吧?”天夜無奈地搔搔臉,看著後方嬉嬉鬧鬧的一堆傢伙。
  
  嘆了口氣,我也有和天夜一樣的感覺,明明就是我、耀、她顏、與同和天夜的團練……為什麼一踏進魔域就發現後頭跟了一拖拉庫人?
  
  笑得很奸詐的大奸、Cherry Cat會長琪雀兒……
  
  一路上臉色非常尷尬的有絮、菽渠……
  
  沒事情好做索性跟上來玩的光之空美人團,紅衣、竹靡、術師妃莉安、商人飄兒媚媚、牧師呆葡萄、舞士嬌嬌楓……
  
  剛解完任務要回城,在光城門口看見我們而跟來的阿滄……
  
  不知道為何逛街會晃到光城周圍的花袖子會長草弄和涅爾……
  
  “小天不要計較嘛,人多好辦事啊!”嬌嬌哈哈笑了兩聲後,跑過去和她顏、紅衣挽著手談論舞步,讓天夜心裡直冒酸泡。
  
  我同情地睇了他一眼,有什麼辦法?現在感情好的女孩子很多都喜歡互勾手臂,你不是女生,是沒什麼機會碰到她顏了(-ˇ-)。
  
  “嬌嬌說的是沒錯,可是如果要進去墨火之塔,人多反而礙手礙腳。”涅爾好心的提醒大家。
  
  我們在場撇除掉我,牧師只有紅衣和呆葡萄,加上其他非攻擊性的竹靡、她顏跟飄兒媚媚……若我們這一大群橫衝直撞直接進火塔,下場就是看見一堆人類屍體的命。
  
  “不然這樣好了,反正主要是讓端端練功嘛,那就高等的幾個進火塔就好啦!我們剩下的去火山附近練就行了。”說話的是隨大奸而來的跟屁蟲二號琪雀兒小姐。
  
  端端……我冷冷瞪了大奸一眼。
  
  “是這個瘋婆子自己要醬子叫你的,跟我沒關係……”大奸聳肩,用唇語跟我解釋。
  
  “好啊,那大家把自己等級說出來嗎?”那個差點被幻行怪分屍的呆葡萄開心地說。
  
  真的很呆……眾人黑線,而琪雀兒發現剛剛自己先提了這個餿主意,不禁赧紅了臉。
  
  說來詭異,俗語說王不見王,我們這裡現在卻有四個大公會的會長,如果互相知道彼此的等級,攻掠的計畫一定會因此改變,到時候蔚藍亂成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咧……
  
  “我覺得還是猜拳好了,比較公平嘛……”一直很安靜的妃莉安出來圓場,不點破眾人心思(除了呆葡萄小姐- -)提出其他解決方案。
  
  “OK,那嫂子你過去一點,其他人圍成一個圈好嗎?”紅衣說話響亮,眾人紛紛圍過去。
  
  有一種「我被排擠了」的感覺(-  -)……我坐到一旁的小石頭上看戲,順手解決掉手邊一隻朝我爬來的小蜘蛛,幻行怪立刻變回實體,我又捕了一刀,它便成為一縷黑煙集結在我右手上。
  
  又是黑石……我無言了,看她顏猜拳猜的正開心,只好先放進自己的物品欄裡。
  
  “啊!怎麼可能?”紅衣叫了一聲,惹得我下意識地抬頭看她,原來是他們十七個人總算有了第一輪勝負。(真是有夠呆的-  -幹麻不分開猜,十七個人在那邊僵持這麼久)
  
  耀悠閒地向我走來,然後坐到同一塊石頭上。
  
  “我猜拳從沒輸過。”他擠了擠位子。
  
  這有什麼好得意的?我瞪他,心裡暗自警惕下次千萬不要跟這個人比猜拳。
  
  那十六隻娃娃繼續他們漫長的勝負之路,就是沒人想到要分開猜。
  
  “欸,耀。”
  
  “怎麼了?”一隻狼爪爬到我手背上……
  
  “等下要是來的職業不平均怎麼辦?進火塔還是死。”
  
  “到時候讓他們再猜一次。”耀蠻不在乎地道,手大玩十指交扣的遊戲。
  
  “浪費時間。”我涼涼地道。
  
  算了,反正考完試了,假期還長的很……
  
  “撲哈哈哈哈……”大奸一群人突然爆出一陣轟笑,吸引我和耀的注意。
  
  只見與同和紅衣笑的快岔氣了,抖道:
  
  “阿滄、阿滄手抽筋了……哈哈哈……”
  
  “不是啦!我只是一時比錯!”阿滄沒被這麼多人一起笑的經驗,都不知道該氣該哭還是跟著笑了,只能悔恨的瞪著自己比了Check it out手勢的左手。
  
  哦,阿滄是左撇子啊。
  
  “那是腦抽筋囉?哈哈哈……”嬌嬌和妃莉安聽了只是笑得更大聲。
  
  “好了、好了,不要浪費時間,繼續猜吧!”琪雀兒本來就不認識光之空的人,笑了一下子就覺得無聊了,於是吆喝著重拾戰局。
  
  “對了,端。”耀拉回我的注意力。
  
  “什麼?”
  
  “我一直很想知道,上次城戰的時候你……”
  
  “為什麼沒死是吧?”
  
  耀點點頭。
  
  “要多虧這個。”我笑了笑,從腰包裡隨便拿出一塊餅乾。
  
  “餅乾?”耀奇道,我不說話等他思索一會兒,他不確定地說:“你在落地的時候吃下這個?”
  
  “不是。”可是也相去不遠了:“我是在落地前一秒吃的,你有注意過嗎?回復性食品要過大概一秒多才會發揮功效。”
  
  然後等我生命值歸零但系統還未認定我為死亡之前(這零點幾秒就是誤差時間),餅乾就會發揮它的作用。
  
  “這是以前大奸發現的……”我輕鬆地笑笑:“我摔下來之後HP只剩3呢。”
  
  耀難得兇眼瞪我一回,無奈道:“若是這是恢復MP或精神值的我看你怎麼辦。”說完還在我頸邊咬了個痕跡。
  
  不要趁著不會造成傷害就猛吃我豆腐……我小力賞了他一個巴掌。
  
  “那時候就想賭賭看,反正她顏說的,我幸運嘛。”我無所謂地聳聳肩。
  
  嘴巴上是這麼說,不過當時若不是我早吃過那些餅乾,確定是用來補HP,我也不會走這一步險棋。
  
  “嗯。”光皇耀這傢伙不懂教訓,還是繼續在我肩上留印子。
  
  “你不要鬧……很多人在……”我承認我說的很沒魄力,與同他們從那個視角絕對看不到我們這邊在搞什麼鬼。
  
  “大嫂哥哥跟會長感情好好喔,光天花日之下就在親親我我。”飄兒媚媚不曉得從哪個方向冒出來,突然出現在我們眼前,我一緊張立刻推開耀,他很慘的跌到地上。
  
  “啊,這個是我做的餅乾!”飄兒媚媚喜滋滋的說:“大嫂哥哥真的有在吃耶?飄飄好感動喔!很好吃對不對?啊,對了,大嫂哥哥可能不太認識我,因為我是商人嘛,都住在城裡不常回城堡,你叫我飄飄就行了,以後不管要做什麼吃的還是服裝都可以找我喔!”
  
  我尷尬地讓飄飄抓著手,她的熱情真是令人……嗯。
  
  不過說到底她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勉強對她笑了笑:
  
  “好,不過妳也叫我端就行了……大嫂哥哥這個稱呼……”
  
  “啊∼双双沒有騙我,大嫂哥哥笑起來真的好漂亮啊!呵呵,那就這樣子說定了,飄飄有個老主顧要訂做衣服,會長我回城了!大嫂哥哥也要小心安全,回來之後記得來讓飄飄量身高三圍喔!掰掰!”說完嬌小的飄飄就逕自拖著非常大台的購物車,一搖一晃地往光城走了。
  
  “端……”摔掉30HP的耀從地上自己爬起來(天知道他防禦多高了- -)。
  
  “呵呵,不要計較、不要計較嘛……”除了乾笑我還能說什麼呢?幫他補回了血,我若無其事拍拍他的肩膀。
  
  那廂,十五個人繼續廝殺,紛來沓去的喊叫聲像是喝醉酒正在划拳的一群人……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08

[發帖際遇]: un-real見了帥哥而暈了,醒來不見現金16Ds幣.


25

 猜拳大賽最終是由與同、竹靡、妃莉安、嬌嬌、草弄、呆葡萄六個人勝出。
  
  聽說嬌嬌打起仗來一點也不嬌,等級和技術算都算舞士中的佼佼者,而妃莉安是水法剛好剋火塔的屬性。
  
  竹靡更不用說了,少了一個屬性師根本連火二都過不了。
  
  草弄雖然跟我們大部分人不熟,但其實和與同、妃莉安在雙方公會創立以前那個老遠的年代就認識了,加上上回的城戰我和耀決定放過花袖子,以致就算在一個禮拜前和耀還是勢不兩立的仇人的他,此刻單獨跟我們去練功也沒什麼怨言。
  
  唯一一位讓我們擔心的成員就是每隔十分鐘一定會聽到她說一句:“啊?你說什麼?我不太懂耶……”的牧師呆葡萄小姐,可惜某光之空會長在人家眼淚哀求與「真的很不小心的」裸露香肩撒嬌攻勢下,很溫柔的說了一句:“反正我們少牧師,讓葡萄跟著也好,葡萄,妳要自己多小心安全。”
  
  反正我們少牧師?
  
  與同捕捉到我眼皮一跳的小動作,連忙靠近安撫道:
  
  “嫂子別氣,我們兩個都是雙修嘛,牧師的身分難免會被忽略……”
  
  唷唷,平常只會跟我耍嘴皮子開玩笑的與同長大啦?敢情是被前兩天我經過中央城時被幾個沒知識沒教養還脫窗的白痴吹口哨,最後一氣之下全都打昏抓起來丟到召喚區裡讓他們自生自滅,與同許是被那一幕嚇到了吧。
  
  為什麼他們都覺得我脾氣很好呢?我嘆氣。
  
  “你不要攔我……我也要跟會長他們一起去……”敏捷高耳朵沒辦法的就是尖,聽到細微的爭執聲我回頭看,原來是有絮堅持要跟我們一路,但抓著他肩膀的菽渠顯然不同意。
  
  “願賭服輸,再說你一個火暗,去了什麼幫助也沒有!”菽渠身高不是那種NBA籃球員的高度,但配合年紀輕還未發育完全的有絮,兩個人看來還真是有那麼一點和諧的感覺……
  
  “他們兩個感情似乎還不錯。”耀在我不知不覺中偎了過來。
  
  “是啊,不過還比不上你跟你的葡萄甜甜蜜蜜呢。”我冷笑,甩了頭便舉步走掉。
  
  阿滄想到火山附近打熔漿泥人和細石星星衝等,天夜、她顏和紅衣等人沒事做,也跟著玩去了,而涅爾考慮了一會,最後覺得光他們四個人挑戰火山太危險(只有兩個弓手是攻擊性的,缺乏劍士當肉頓)秉持著和她顏算舊識的朋友道義也打算跟去幫忙。
  
  “城主……那我和小她他們去練了,你自己小心一點。”沒想到涅爾會突然跟我說話,還叫著我那一半熟悉一半陌生的稱謂,我有些恍神的對他點點頭,望著他消失在我眼前。
  
  “端?端?端……死端月!”
  
  吼那麼大聲要死?!我本來心情就不好,這下子狠很瞪向來人,開口罵道:
  
  “大老奸!你當我耳聾?叫一次就夠了!”
  
  “那好,來,機智問答,我剛剛叫了你幾次?”
  
  這個人真是我天生的剋星……好啦,我剛剛就是心不在焉,默認可以了吧?
  
  “你不要拿那種臉給我看……惹毛你的又不是我。”大奸曖昧笑道,眼神飄向不遠處某個後悔莫及的笨蛋身上。
  
  “大老奸,你再保持那張欠揍的嘴臉,要不要我把你當年……那件事,說給無劍聽?”無劍的大嘴和樂一樣厲害,冤家兩人會把這件糗事傳到方圓幾百里我可不曉得。
  
  “算我怕了你了……”大奸無可奈何地道,他玩蔚藍那麼久可能就幹這麼一件蠢事,好死不死當年就是被我看到而且拍下來了,呵呵。
  
  “說正題。”大奸陡然降低了音量,下一句卻又是用唇語開合道:“我有重要的事先閃,那女人煩都煩死了!”
  
  我就是該死的跟他默契好,一字一句都「看」的聽楚,他用羽毛一飛走,我立刻遭受到琪雀兒小姐的盤問。
  
  “他去哪裡了?他跟你說了?他跟你感情很好?”
  
  “天曉得……”我暗地裡翻翻白眼,拔腿就往正西邊的火塔衝去,一夥兒人見我突然走了,也連忙追上來。
  
  徒留下被遺落的琪雀兒,和從要不要去火塔已經討論到幾百年前菽渠說了什麼狠心話的有絮兩人繼續爭吵……
  
  ╳
  
  光之空西邊的鄰地就是魔域曠野,上頭只分布三種魔物,其中數量較多的兩種是無所不變的幻形怪和忽高忽低非常討人厭的火蛾,尤其越接近火塔,守衛的怪越多。
  
  看到不該出現在魔域的生物就雙刃猛砍(我的迅風是風+光屬,對闇屬的幻形怪有攻擊加成的作用)、等級偏低的火蛾對我的攻擊有大約百分之九十五都是MISS,所以我可說是毫無阻礙的一馬當先。
  
  但追在我後頭的人可就不輕鬆了,成群的火蛾最喜歡攻擊防禦弱的玩家,竹靡和葡萄當然首當其衝,妃莉安持續施放水咒保護眾人,又要向火蛾擲水球,魔很快就用掉一大半。
  
  耀在對付幻形怪,他是偏火屬的劍士,在這火性的地形砍怪非常吃力,但竹靡光改自己、葡萄、和妃莉安的屬性就夠忙碌了,還得一邊閃躲火蛾唱技能,沒辦法顧及較遠處的其他人。
  
  嬌嬌本來是一大戰力,但此時卻被曠野數量鮮少的第三種怪,騎著馬身穿銀色盔甲的無相將軍(因為臉被火燒所以毀容了)纏住,她舞動著身子,側踢、直拳、揮鞭,看似相當輕鬆,其實卻被吃的緊緊,無法抽身。
  
  離戰場較遠的是草弄和與同,草弄不愧是一會之長,來魔域之前想必早有準備,大夥兒一被包圍立刻施展「疾步」脫身,在安全處迅速抓出水箭放箭雨殺飛蛾。
  
  而與同和草弄一般心思,早早就先找好安全地帶,負責為大家加各項輔助技能和補HP。
  
  葡萄還在那邊像打蚊子一樣邊帶哭腔喊叫邊揮蛾……
  
  此時我突然發現,在公會裡時常與我互罵或偶爾單方面說我壞話的琳恩究竟有多可愛了。
  
  我無奈地嘆口氣,終究還是停下腳步,在一群火蛾紛擾下順利唱完了「齊唱之音」,又幫女孩子們添了一層「保護」。
  
  草弄和嬌嬌詫異的看向我,他們大概是不能相信我練暗殺者竟然能雙修牧師到放高等牧師技能的境界。
  
  “端!”耀突然發了狠勁,施展了狂擊往我衝來,我有驚嚇到,但不躲開,等我回過身子一瞧,才發現拿著長矛指著我後心的無相將軍緩緩倒臥地上,接著色淡而消失。
  
  “好顯你沒事。”耀摸著我的臉,一臉慶幸。
  
  原來那隻無相是在我後方再生的,我才沒感覺到它的接近。
  
  但對於拋下眾人只為來保護我的耀……我還是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
  
  算了,這次就先原諒你。
  
  “連這裡都解決不了,火塔也不必進去了!”我終於露出微笑,拉著耀,往快被蛾煩死的隊友們奔去。


26

 “好無聊……”草弄孩子氣的噘著嘴,邊用「反禦術」射退了一隻巨石星星。
  
  進了火塔後氣溫陡升,草弄終於把他那件墨綠色的連帽披肩收起來,才讓大伙兒瞧見他的真面目,其實他很年輕,樣子甚至比有絮小一兩歲,喉結還不很明顯。
  
  怎麼,現在的會長都在流行年輕化嗎?
  
  “對啊,無聊死了……”嬌嬌制式化的踢腿,將同一隻巨石星星踢遠。
  
  地屬岩石類的怪大多數就是這樣,防禦高而且是被動攻擊的模式,火一遍佈了這種魔物,就算打死它們也沒幾滴經驗值,簡直就是用來擋路作迷宮用的。
  
  火紋鍬大多棲息在巨石星星下,被草弄和嬌嬌閒閒沒事就東踢一腳西射一箭的,很快就觸動了攻擊條件成群結黨出來和我們Say Hello,他們兩個人正閒得發愁,開始幼稚地玩起誰殺死的蟲子比較多隻這種遊戲。
  
  可憐了身為大多數懼怕六腳動物女性代表的妃莉安和竹靡,青了臉色默立而行,而天生膽子就不大的葡萄,早就緊緊攀住她親親會長的肩膀。
  
  “嗯……葡萄,我們還是分開一點走起來比較快。”耀這回倒是挺識相的,想必已經了解我的醋勁不是普通的小(-ˇ-)。
  
  說真的,我不是那種把心事往肚內吞終日鬱鬱寡歡的人,不論是生氣還是怎樣都馬上顯現於臉上,以前常讓又和紫晶常笑我是瞞不住心事的人。
  
  雖然少了活動地圖天夜的帶領(剛剛真應該抓他一起來的),不過靠著那兩個閒人的開路,很快我們就找到正確的路上了二樓。
  
  火塔總共有四層,比起他南邊的鄰居魔風之塔雖然矮了許多,但危險性和難度絕對令人髮指,三樓的BOSS火鳳凰和四樓的大火蠑螈沙羅曼德是所有闖過火塔玩家的夢魘,偏偏有個該死的零級任務NPC就藏身在四樓的火墟林,每每讓玩家接下任務後一回頭就落入死亡的黑暗。
  
  其實我和耀早就說好了,等團練結束先讓隊友們先回城,然後我們兩個人自己再去接任務,所以現在開始要練的趴,其實是為了後面可能的死亡及早作準備(泣)。
  
  “怎麼了嗎?”與同他們一個一個踏入傳點,我和耀走在最後,他見我有些失神,關懷地摸摸我的臉頰:“這裡有點熱,你的臉有點紅紅的,待會讓妃莉安給你弄個冰球?”
  
  我搖搖頭,抓下他的手。
  
  不讓任何人隨我們去接任務,其一是怕太多人反而會驚醒沉睡中的沙羅曼德,其二當然是要保守有第二種解任務方法這個秘密,零級任務已經是最困難的Level,被我亂接也不可能更糟糕了,去賭一賭那降低難度的五十%也好。
  
  而且若是那隻醜蜥蜴醒來了,我拖著耀應該也能溜掉一小段路吧……雖然有點窩囊,但是等逃了一定距離後就開傳送回城好了(-ˇ-)。
  
  真的挺熱的,我身上穿的並不是遊戲制定的職業服,而是她顏為我特製的魔衣絲袍(說幾次給我做忍衣或T-shirt加牛仔褲就行,那丫頭就是從沒一次聽話過……),除了魔力+15之外,其實也在同一套的鞋子上用了風石提高敏捷度。
  
  早知道應該讓丫頭給我弄件水屬的衣服。
  
  絲袍有點寬鬆,但是質量卻比一般服飾輕,更能加快我的移動速度,我把衣服拉低一些,露出肩膀和脖子來,啣著幾綹髮絲拎出了兩三條小繩子把袖上特別長的地方綁好,想了想,還是取出迅風把袍子下擺削掉不少直至大腿,不過我裡頭還有穿件及踝的黑藍色褲子,讓你們失望了嗎?(^^)
  
  最後從手上取下那條我常用的藍色緞子將頭髮盤好,終於大功告成,全身都透氣清涼起來。
  
  一回頭,便發現耀的紅色眼睛比平常更深邃幽遠地望著我。

  有點心動。
  
  “不走嗎?”我傾身在他嘴角邊輕輕一吻後,拉著他走進傳點。
  
  怎麼現在換你失神?
  
  掩著嘴偷偷地笑了,我承認──我是有點這麼的壞心,大概是跟她顏相處久了,染了她的壞毛病吧?
  
  
27

我們八個人的等級差距太大了,所以與其上三樓死,還是在二樓打打怪就好。

幸好二樓的無相將軍不算少,而且他是小王,會帶著一大群無相士兵主動來造訪,算是非常補的怪。

“摁、哼。”在眾人又順利地解決掉一群無相士兵後,忍了許久的耀終於看不下去了。

“阿與,心不在焉很容易死。”耀不太高興地說,原想伸出手攬住我的腰,又在我的瞪視下心不甘情不願縮了回去。

開玩笑,當初說公平競爭的是我,現在捷足先登的也是我,要是讓竹靡或呆葡萄發現我已經真的跟耀在一起,不被那群美人牧師、轉師(指屬性師,因為最大的工作就是不停轉屬性,故稱)團大削八塊丟進蔚藍海才怪。

“嘿嘿,因為嫂子突然改了造型嘛……”與同訕訕地收回視線,識相的不再上下打量我。

好吧,我承認我的長相是有這麼一點像女人,畢竟我和濂的外貌是完全遺傳我們中日混血的美麗母親嘛……

我的髮質不像濂那麼柔順,而是天生微微的自然捲,老媽常說我頭髮盤起來很好看(我只覺得是東翹西翹毛毛的……),所以就教我了她研究出來的盤髮藝術,特別注重用髮尾和瀏海勾勒出頸線的優美。

為了避免我弄成這髮型會讓人誤會,我才特意把那件走古代風的魔衣絲袍改成牛仔褲裝。

其實耀是在指桑罵槐,草弄畢竟是花袖子的最高領袖,怎可能聽不出來?只不過他身分不像與同,說準確一點還是耀的對立敵人,當然不會收斂而是更囂張……

“請你嫁給我吧!我會給你幸福的!”我好笑的看著草弄一臉真摯深情握住我的雙手,還像演偶像劇一樣提在我和他的胸前。

“我不……”

“不!不要拒絕我,我已經被你所吸引,請你至少考慮一下!”草弄的臉愈來愈貼近,不過他比我矮,氣勢尚嫌不足。

本來想反駁他,但是一發現他眼中提示性的狡黠,我馬上轉了主意,決定跟他演一下戲。

“可以先放開我嗎?讓我考慮一下吧……”我垂下眼睫,裝著一付嬌羞的樣子。

“哦,端端,你是如此的美麗,你是我的女神,I Love You!”草弄愈演說誇張,倒是比無劍或阿滄更有搞笑天份,逼我花了全身的力氣才能把笑忍住。

往旁邊偷瞄一下,除了與同的臉色有點尷尬,竹靡眼神裡多了那麼點期待,其他人無不倒在地上乾噁。

“我……我……”

忍著笑害我有些胸悶,但我還是回以同樣深情款款的眼神望著草弄……

“夠了!”耀的微笑面具最後還是裂開了,有點生氣的拉開我和草弄。

“哈哈哈哈哈……”兩個在整人方面挺有默契的人終於忍不住狂笑出來,我讓耀扶著,感覺就算身處在悶熱又恐怖的環境裡心情也好多了。

“你明知道我和他是裝的,氣成這樣做什麼呢?”呵呵,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眼兒彎彎的看著他用唇語道。

“我就是不想你和他那麼親密!”耀這回倒是難得的真被我們惹怒了,就算看到我的笑臉後也還是餘怒未消。

“那其他人就可以囉?”我白目地問,故意在一團著了火的樹上澆油,眼神有意無意飄到了與同的身上。

“端!”

“我同你開玩笑的呢!”摸了摸剛才被他抓離草弄的時候被掐痛的手臂,我低頭哀怨地瞄著他,直到他先敗下陣來。

“算了,我敗給你了……是我的錯,哪裡痛?”他把我的手舉起來看,果然手肘上方的皮膚紅了一截。

換了個竹靡他們不好看見的角度,耀細心地親吻著我的肌膚。

“你那樣弄也沒用,補個血就好了。”我笑他孩子氣的舉動,不過他並沒有停下來。

雖然我知道在這種有別人在的地方做出類似調情的動作真的是很不道德的,可是看著耀的紅頭髮,我心頭沒來由的就是覺得幸福。

“無相又來了!”妃莉安最置身事外,看見遠方一團黑黑霧霧的不明物體,立刻出言提醒大家。

耀放下我的手取出長烙,而迅風──早已握在我的手上。

我對草弄一笑,輕聲道:

“也許我真的可以考慮一下……如果你長高一點的話,還有,別把我當女人。”

回頭,耀在我唇上短暫一吻。

從下午直至蔚藍的月亮爬上天際,我們一邊打怪一邊培養默契,經驗值的進帳倒是不少。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10

28

  “他們都走了嗎?”我向一樓上二樓的入口東看看西看看,懷疑地問。
  
  “當然。”此刻耀總算能光明正大的把我摟進懷裡,消失了半會兒的招牌笑容也浮出來了:“誰敢打擾我們?”
  
  “少說的那麼曖昧!我們只是要去潛沙羅曼德的窟。”翻翻白眼,我還是忍不住向後方補看了一眼。
  
  怎麼感覺就是怪怪的?
  
  “撲嘰!”
  
  一聲奇怪的聲音從腳下傳來,我嚇了一跳,趕緊把腳抬起來看。
  
  “端,你踩死牠了。”耀好笑的捏捏我的臉頰。
  
  我低頭一瞧,才發現我踩到的是火二最低等的怪,二十五等的黃鱗蛇。
  
  打開素質欄檢視了一下,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她顏給我做的千里靴除了增速還有加到力量。
  
  “我們接近火三的傳點了,小心一點,那裡應該有很多隻火鱗。”耀收起一路上用來殺無相的長烙,換了把用光華堅硬的冰塊製成的劍,樣子倒有七八分像童話故事裡王子佩帶的那種劍。
  
  “它叫冰鞘,是以前一個朋友幫我打的,不過他已經沒在玩蔚藍了。”耀瞧我對那把劍挺有興趣的,把它遞到我的手中。
  
  可當冰鞘被我握住時,卻立刻改變了它的顏色。
  
  晶亮亮的藍光頓時黯然下來,變成一把普通的木劍。
  
  “毋易主之器!”我驚訝地輕呼一聲,原來這劍有特殊效果,除了認定的主人外其他人都不能使用。
  
  只是這種效果必須用到相當多種道具冶鍊,而且和商人的高等技能以及幸運度有很大的關聯性,就算連在蔚藍赫赫有名的她顏從以前玩到現在也只做成了一把毋易,作冰鞘的人,一定也有相當的實力。
  
  “如果你喜歡,也可以讓它變成你的。”耀親親我的臉頰道。
  
  原主人可以用血誓石將毋易授與新主人,只不過每把毋易的轉手次數有限,最多只能換兩個主人。
  
  “不了,這是你朋友送你的,我沒必要擁有它。”
  
  耀早知道我定不會接受,笑笑地把劍收了回去,木質的冰鞘漸漸碎裂,從內部又還原成那把燿人的青劍。
  
  “我們直接闖過三樓,遇到火鳳凰能閃就閃。”我輕聲提醒,我們的目標是火蠑螈的老巢,實在沒必要在火三耗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
  
  火三不像一、二樓還有些闇屬、地屬的魔物,而全是披著火發著紅光的高等怪,我的迅風包含風屬性,若用它殺上三樓,只會讓火燒的更旺,敵方的攻擊力更強。
  
  “這是她顏做的,叫若水。”
  
  若水是一套兩把的長弧刃,若是靜止不動拿在手上,就好像那兒根本沒任何東西,但若稍加晃動,那瑩瑩的水光流轉,時而濃色時而清澈透明,勾勒出一道月弧形的水鐮刀。
  
  “很漂亮。”耀伸手碰了一下那如水般流動的刃面,手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他抬頭看我,彷彿要把我吸進他的眼瞳裡,直到我再也無法逃脫:“這把若水,很適合你。”
  
  耀的血珠滴落到乾燥深褐的地面上,很快便吸引了被動攻擊的黃鱗聚集在一起。
  
  我迷眩著,替他補滿了血,隨意揮揮若水黃鱗就變成了一具具蛇屍。
  
  華麗而危險,是若水。
  
  “上去之後要分開還是一起走?”
  
  我們並不曉得火四的入口,分開來找風險雖大但的確是比較快……
  
  “一起走。”毫不猶豫的,我說出這句話。
  
  耀用那張該死的笑臉望著我,糟糕了,我的臉燒燒的……
  
  “那就一起走吧。”耀牽起我的手,往怪多的地方走去。
  
  ╳
  
  前往火三的路上,一家小倆口還是吵了起來。
  
  “笑什麼啦?再笑我就拿若水砍你!”某人終於忍不住,哇哇哇的大發脾氣。
  
  “不要吧?我都已經被迅風砍過了。”某某人一臉無辜樣。
  
  “我管你!”
  
  “好了,好了,不要生氣,乖乖我親一個。”
  
  “唔……你……不要在這種都是蛇的地方好不好?唔……”
  
  可憐一堆堆被挑釁的黃蛇,只能在一旁機械性的攻擊,在兩人你儂我儂完之前,一直一直Miss下去……



29

 蔚藍這個遊戲最討厭的一個地方就是,越危險的地圖範圍越大。
  
  “欸,耀,你確定往這個方向走?我覺得這個碑文很熟悉耶……”極度懷疑地,我拉拉他的袖子。
  
  “這裡本來就有很多碑文。”
  
  還在死ㄍ一ㄥ(ˋˊ)。
  
  “那你說這個是什麼?”我彎腰拾起那丟在碑文邊的一顆水石,在他面前晃了晃。
  
  “嗯,不愧是我小老公,果然聰明。”耀一臉「我的孩子長大了」的欣慰表情,點頭道。
  
  你去死!
  
  我抬高一隻手掐住他的脖子,哀哀怨怨:
  
  “你知道我們跟火鳳擦肩而過幾次了?你知道這裡有多危險?你知道我快被你氣死了嗎?!”我恨恨地抓著他的脖子前後搖。
  
  “端,快被你掐死了。”耀嘴巴上這樣講,還是輕而易舉的掙開我的手:“端,不要生氣,你想想,在城裡我都不能好好跟你在一起,難得來這裡,不跟你多相處一些時間怎麼行?”
  
  唔……他這樣說是沒錯啦,在官城我們一出現就會被人跟蹤偷窺啊什麼的,但就算留在光城裡,我們兩個也會被一大團女人隔離……這些說到底好像還是我的錯,要不是我當初提出公平競爭現在也就不會這麼麻煩了。
  
  “可是啊!”我無力道:“難道這裡就很適合獨處嗎?”
  
  一隻火焰熊朝我撲過來,我一個「移影」,耀立好他的冰鞘,下一秒牠腹背受創倒在地面,火焰簌然而滅,變回一隻玩具熊。
  
  耀把它撿起來拍了拍,收進他的物品欄裡,我想可能是另外什麼任務需要的,於是也沒興趣多問。
  
  “耀,我說,你是不是對這裡很熟啊?”能帶著我經過一樣的地方三次,他的心機倒是不淺。
  
  “老實說……我的確知道怎麼去四樓。”耀誠實回答我,一點也沒有愧疚的樣子。
  
  暈倒,活動地圖天夜是他的屬下耶,我之前竟然沒想到耀一定會利用他畫地圖或者他們已經來過這地方了。
  
  “耀,我累了。”我刮著他的手臂,不滿道。
  
  “對不起,那我們現在就去四樓,好嗎?”他見我眉頭輕蹙,想必心下也有不忍,更是把我摟緊了。
  
  “那我不累了。”耀偕著我往剛剛完全不同的地方走,我立刻舒展了眉頭。
  
  他在我的身旁沒說什麼,只是輕輕的笑了。
  
  ╳
  
  正當我開開心心的來到四樓的門口──只有無言。
  
  火鳳凰悠閒地坐在門口前,欣賞似地凝視著自己寬大紅豔的赤翼,不時逗弄似的叼啄幾下,到挺像一個貴婦正在點飾她的梳妝。
  
  火鳳凰是種孤高的動物,所以牠的身邊反而連一隻火羽都沒有,算是完全沒有小王或小兵跟隨的稀有BOSS。
  
  不過沒有那些擾人的阻礙,就越能顯示出火鳳凰的力量是多麼恐怖。
  
  “怎麼辦?我去引開牠,你先去四樓?”
  
  “不行。”耀敲敲我的額頭,算是小小的處罰。
  
  “端?”他見我不說話,擔心的看著我,他手上的中指上的印記戒指和我的輪轉之戒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那,你不要告訴我,到了這時候我們要打道回府。”
  
  不愧是耀,早看出我愛鬥的性子:“你都興奮成這樣了我還能怎麼辦?”
  
  他寵溺的磨了磨我的鼻子,橫著冰鞘預備好攻擊姿勢。
  
  我很討厭跟人爭鬥,但是卻愛挑戰比我強大的事物,也許這就是我的死穴。
  
  兩年前的蔚藍,火塔只有兩樓呢,一百四十多等的火鳳凰我從沒領教過,感覺全身血液好像在沸騰,叫囂著要我用若水和牠一決死鬥。
  
  火鳳凰很強,至少比虎姑婆強,但是過不了這一關,也不用想去會沙羅曼德了。
  
  而且這次,我絕對不要再當無聊的牧師。
  
  其實火鳳凰早已發現我們的存在,但牠還是不慌不忙地待在原地等我主動接近。
  
  若水在火鳳凰面前散發出柔和的水光,我一邊移影一邊舞刃,雖然根本傷不著牠一根羽毛,我不停歇,繼續在牠四周旋著圈子,漸漸兩把月勾形的水刃圍成一個以牠為圓心的圈,淡藍色的煙霧瀰漫著牠,那就是若水的特殊效果「寒氣」,跟屬性師轉屬性的功能相仿。
  
  純火性的火鳳凰在這股冰冷的寒氣下受到了冒犯,憤怒地振動著牠的雙翼,咯咯的唳叫起來。
  
  大翅一搧,縱使犧牲幾團羽毛凍結,依舊強勢地衝破了我的藍煙。
  
  我對著牠血紅無瞳孔的雙眼,無來由的感覺敬畏,牠彷彿是一位神祇,莊嚴而神聖。
  
  但在蔚藍裡,牠就只是一隻怪。
  
  “耀,開打了!”


30

  火鳳的體積至少比我大兩倍,雖然危險多了,但相較之下我能攻擊的範圍也不小,不必擔心準確低殺不到要害。
  
  火塔內部是一個大洞窟,防止火鳳飛到太高的地方導致除了術師和弓手沒有職業能傷害牠。
  
  基本上先削弱火鳳的屬性和血量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們採取的戰術是由耀先引火鳳對他發動攻擊,等火鳳一飛近,躲在耀身後的我就快速鑽出來砍牠兩刀或發動寒氣,然後再由耀向前一步拖住他。
  
  “耀,掩護我!”幸虧他反應快,從雙手重盾換成單手冰盾防禦,才有空檔把我拉遠。
  
  不斷被攻擊、不斷轉換目標、不斷被寒氣凍傷的火鳳被逼急了,這一回我順利割傷牠的爪子後,牠竟然沒有如我們預期的被砍退,反而嘶叫了一聲直接向我撞過來。
  
  耀把我抱在懷裡,兩人皆是驚魂未定。
  
  “耀,好了,我沒事。”我拍拍他的臉頰,又貼上他的唇磨了一會,垂下眼睫道:“謝謝。”
  
  一轉身,我正面迎向火鳳。
  
  火鳳略頷首,對我行禮,彷彿知道此刻我已下定決心和牠一對一光明正大的打鬥。
  
  “耀,不要攔我,如果我掛了,你就在這附近等我一下。”
  
  我知道耀定拿我沒輒,朝火鳳淺淺的回了個禮,握緊若水, 直直向牠衝去。
  
  火鳳大翅搧了幾下,捲起的強風甚至不輸給颱風天走在路上,我的臉被一個個飛騰的小石子劃傷,就連那風也好似一把刃,不停殘害著我的身軀。
  
  忍耐著,我把重心壓低,一個咻呼硬是從牠翅膀下危險地穿越過,回頭在牠後脊就是一記「暴切」,若水在牠背上劃出兩條豔紅色十字血痕。
  
  “咯嘎!咯嘎!”火鳳傷重倒在地上,眼睛卻突地迸射出兩道金光,大嘴一張,朝我噴來一陣火焰,隨著牠翅翼艱難的揮拍幾下,那火焰捲捲而上,變成了一個紅色的龍捲風。
  
  我要怎麼躲?有盾能幫忙檔的耀離我太遠,可看這局勢……是躲不開的了。
  
  若水是輕型刀刃,不是大斧或大刀,沒辦法揮破那熾人的火旋……
  
  根本無法想太多,那足有幾公尺寬大的龍捲風狀火柱已經轉到我的眼前,咬牙,我拚命地向上跳躍,低頭一看,那火焰中心果然是空洞的。
  
  我急速落地,在那個像颱風眼中心的地方,謹慎著跟著它的動向調整腳步,等它梢有停滯,我立即再度跳高,接著穩穩落了地。
  
  但沒想到火鳳凰早已使用它的重生能力治療好大半部分的創傷,牠冷冷的凝視我,鳥嘴一張,噴出連環的火焰……
  
  “端!”同時有兩道急切的聲音響起,我無心去思考是誰發出來的,只能盡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右邊閃開……
  
  *系統提示!玩家端臉部、手部傷害,損血6500HP!
  
  還是來不及……我只覺得左臉和左手一陣高溫的灼痛,左上半身失去了知覺。
  
  媽的……我跟你槓上了……
  
  左手早已握不住刀刃,我拿著僅剩的一把若水向火鳳奔去,牠還停留在施展力量後的休息時期,沒有預料到我有如此頑強的生命力,毫無防備的讓我攻擊──
  
  “死亡之擊!”我和牠之間爆出強烈的力量後,我終於虛軟的倒下。
  
  不過火鳳凰畢竟是BOSS,就算我用犧牲技能也只夠砍掉牠那一對翅膀。
  
  火鳳凰憤怒地朝我噴出毀滅的第三道火焰,微睜著眼睛,我看著那將置我於死地的紅光──
  
  “你笨蛋啊!也不想想自己幾等了,掉趴很好玩?”隨著一長串熟悉又生分的罵人聲,一把一公尺長的大刀將火焰揮成二邊,而另一把青劍隨之而現,跨越我準確的刺進火鳳凰的左眼……
  
  *系統提示!火鳳凰死亡,玩家端、玩家光皇.耀獲得經驗值5000!
  
  升級的三隻慶祝天使在我頭上飛呀飛,而大奸臉色難看的幫我注入營養劑。
  
  “我升等了耶?!”我不可思議道。
  
  “蠢蛋!(那真是太好了。)”他們兩人同時應聲。
  
  我靠在耀身上,無辜的望著大奸。
  
  哼,只有你會罵我。
  
  “瞪我?你回頭看一下你Darling笑得多牽強。”把火鳳掉落的鳳冠撿來給我後,大奸蹲在地上休息。
  
  我把耀的領口拉下,他的模樣的確是挺無奈的,大概是想像大奸一樣對我發火,可是心又不忍。
  
  “啊!”我想起了什麼,很沒形象的大叫一聲,一手使勁推開耀,藏到大奸背後去。
  
  “端?”耀納悶地問了一聲。
  
  我破相了……我破相的臉竟然被耀看到了……
  
  “毀容而已怕什麼,他又不會不要你。”大奸嘴上雖冷淡,不過還是伸手向後遞給我一瓶復原藥水。
  
  “女為悅己者容。”大奸用密的給我,個性果然還是和兩年前一樣惡質(=  =)。
  
  “大老奸,你找死。”我肘擊他,確定已經恢復後才從大奸後面出來。
  
  “說到這個,你怎麼在這裡?”我一出來就被耀抱回懷裡,不解地問大奸。
  
  看著我們兩個人的互動,大奸邪氣一笑,眼神一看就知道不懷好意:
  
  “當然是……來玩的啊。”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11

31

 有了大奸這個純戰商的幫助,我們三人得以大搖大擺的進入火四。
  
  火四的特徵就是地上爬的怪特別多,但唯一一種會飛的七彩豔蝶數量也是多到嚇死人。
  
  幸好我敏捷能點到跳的高度夠高、耀可以用挑釁把蝴蝶引下來再用冰鞘一隻一隻殺。
  
  而大奸從以前拿到現在從沒換過的無屬性武器「誓言」,擁有伸縮放大的特殊效果。
  
  我們三個侵入者就這樣不停殘殺著嬌魅但危險的豔蝶開路,幸好火四的蝴蝶和別地圖的七彩豔蝶不同,並沒有讓人咬牙切齒的「蝴蝶效應」(只要死一隻同張地圖裡同屬性的小王或BOSS就會狂暴或甦醒開始四處遊走)。
  
  “端,小心你的腳邊。”耀輕輕帶開我的身子,原來我差點又採到路旁的熔融草。
  
  熔融草是一種會寄生在玩家身體上的奇怪魔物,只要被牠黏上,除非水術用他的高等技能「生命之泉」解除或使用冰尾花,不然怎麼甩都甩不掉,只能感受貼在身體上如同要溶化你的溫度直到生命值和精神值歸零。
  
  這也就是為何熔融草這種沒有攻擊力和守備力的被動攻擊魔物等還是高到九十二的原因了。
  
  我抬頭一看,大奸的臉色不爽到極點,我了然地拖著耀遠離他十幾公尺,大奸的誓言一揮配合著技能「絕斬」把以他為圓心半徑十公尺生長良好的熔融草全都砍成碎葉。
  
  商人的好處就是不推購物車,物品攔也能擺上比一般職業多一倍雜物的空間,縱使大奸施展了他的犧牲技能,也馬上能抓出幾罐高價位補品灌了下去。
  
  “好了,走吧。”大奸傲慢的踩在那些紅褐色的碎片上,繼續往地圖中央沙羅曼德的出沒地走去。
  
  這一廂,倒是換耀的臉色不善了。
  
  “怎麼啦?”我關心地問。
  
  “沒事。”
  
  把我緊按在他身上不放還說沒事?等耀把我放開,見他也沒有實話實說的意思,乾脆就不問了。
  
  賭氣的走在前頭,耀趕忙追上來拉拉我的手。
  
  “真的沒事,你別生氣了。”
  
  我生不生氣很重要嗎?瞪他。
  
  耀沒有說話,突然伸手拂過我的瀏海,他的手擋住本來應該照在我臉上的光線,可是少了那光,我看到的卻只有那雙充滿感情的眼睛。
  
  發亮的紅色瞳孔,裡面的感情,是對我的。
  
  結果他只是抓下一片草屑來。
  
  “嘖。”我不甘心的別過頭去,拋下他去追大奸,好像生在牆上的被動魔物紅雲黏到了我臉上一樣。
  
  “你們兩個人真是……”細細的嘆息聲從身旁的大奸發出來,我轉頭看他,大奸的嘴巴卻又是緊閉的,臉上依舊這麼平靜淡漠。
  
  ╳
  
  走入中央的火墟林後,四周的氣溫驟降,大奸從他物品攔裡抓了幾件保暖的讓我們穿上,他們兩個人手上早都包著拳套,所以又特地給了我保溫用的手套。
  
  “謝謝。”沒想到沙羅曼德是生長在相當寒冷的地方,氣溫大約五度C牠才會冬眠。
  
  大奸不自在的點點頭,也對啦,從我們認識到現在我好像也沒跟他說過幾次謝謝。
  
  耀很想做顆火球給怕冷的我溫暖身體,但是怕會改變林子的溫度導致沙羅曼德甦醒,只好摟著我加減取暖一下。
  
  遠遠的,我們就見到那條至少十公尺長的火蠑螈BOSS沙羅曼德,牠躺在高高的神台上閉眼休眠,身上罩著一層又一曾跟牠體色相仿的枯木,而那個NPC男子就在牠尾巴旁邊忙亂亂地翻著一本又一本厚重書籍。
  
  近看,牠真的是一隻很恐怖很噁心的魔物,深黑色的軀體上佈滿著大大小小橘黃色的斑點,身體顯得粗肥黏稠,和蜥蜴長的很像,只是體積根本不能比罷了。
  
  我一想到被牠那四隻黏搭搭的蹼壓到或那長長的尾巴甩到,就有種死了好了的感覺(= =)。
  
  “端,現在應該還不到變溫的時候,你先繞過去跟那個NPC對話看看。”大奸道。
  
  我哦了一聲,從耀身上鑽出來拉拉手腳筋後,慵懶的往NPC走過去,我們三個人都沒來解過這任務(事實上也很少有人想來挑戰這隻大蠑螈),只好慢慢試探了。
  
  我的敏捷在三人之中是最高的,代表走路也是最小聲的,不派我去才奇怪呢,他們兩人雖然都擺著一張臭臉,還是乖乖留在原地警戒著好應付突發狀況。
  
  就這樣我順利的來到NPC面前,隔著一條大尾巴,我清楚的能看見牠身上如蛇鱗細小的紋路,要是牠現在突然清醒,我就好笑了。
  
  “雷迪卡。”我這麼喚著這個NPC。


32

 “雷迪卡。”
  
  “我是雷迪卡,請問你是誰?”那個雷迪卡聽見我的聲音,緩緩將頭轉了過來,說真的他的五官算是蔚藍男NPC做的挺精緻的一個了,用綠色挑染的頭髮跟他整個人散發出的書香氣息不知怎麼的湊在一起就是有種和諧感,不過他鼻子上方掛著的那一大把眼鏡,白霧霧的上頭還有黑色螺旋圖案,把整張臉的美感都破壞殆盡。
  
  真像搞笑藝人(= =)。
  
  “我叫端。”
  
  “端?端……嗯,是個好名字。”雷迪卡繼續埋頭苦讀。
  
  撇撇嘴,就算我叫ABCDE12345你也會說是好名字,這樣的稱讚聽起來沒什麼值得光榮的。
  
  “那,你來這麼危險的地方有什麼事嗎?”雷迪卡習慣性的推推眼鏡,一點也沒有「說話要看著對方眼睛」的禮貌,翻閱著一本比百科全書更厚更破的大書漫不經心地問。
  
  依據官網上前人的留言,如果要接任務,此時必須要說:“我是接受了美蒂達小姐請託,來看看你是否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美達蒂是在中央城民宅內不怎麼起眼的一名住戶,如果跟她對話,她便會霹靂啪啦從她和雷迪卡兒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純真之愛,一直到痛斥雷迪卡四處求學拋下她的無情無義,不過最後還是要玩家若是在哪兒遇到他,儘量協助他早日完成心願並將她的思念傳達給雷迪卡。
  
  不過因為美達蒂的請求在遇到雷迪卡前都構不上是一個任務,所以不會顯示在未完成的任務欄裡,故經常被玩家們遺忘。
  
  我們三個人都是早就和美達蒂打過交道的(大奸和我認識這女人時根本還沒有火四這個地方,所以我猜這也是美蒂達的請託不算任務的原因之一),不過既然破過這任務的人比五根手指頭還少,而且幾乎都已不可考(都退出蔚藍了- -),所以我們才想用第二種方法來接任務好降低難度。
  
  “我只是路過。”路過來看你(= =)。
  
  “喔喔……”雷迪卡許是很久沒有跟人類接觸過了,頓了一會才猛然回頭看我,欣喜激動道:“那,既然你那麼閒,乾脆聽我發發牢騷?哈哈,我已經好久沒遇到活人了!”
  
  求之不得。
  
  我像武俠小說裡頭一個鷂子翻身,坐到雷迪卡面前。
  
  “我很樂意和你聊聊天。”
  
  “哈哈,你叫端?古人說三日不讀書,則面目可憎,所以我愛讀書也是人之常情,對吧對吧?”
  
  “的確沒錯。”
  
  “哈哈!果然只有男人懂得男人,哪像美蒂達那種瘋女人,張嘴不是罵人就是碎碎唸,你果真是我的知音啊,哈哈哈!”
  
  只有男人懂得男人?意思是就女性玩家無法用第二種接任務模式囉?
  
  “來,你翻開這本書看看。”雷迪卡小心翼翼的從他右手邊的金色寶藏箱取出一本燙金紅皮的古書,我輕輕的翻開了封面,裡頭的第一頁是空白的。
  
  摸著那粗糙黃朽的紙張又翻了幾頁,依舊連半個字半點筆墨也沒有。
  
  突然害我想到哈利波特第二集裡那本戲份超多的日記本。
  
  “這書是空白的。”雖然還要重複事實一次真的很蠢,不過為了接任務這也是必要的路程之一。
  
  “沒錯!這本書是我祖先留下來的寶物,一直收藏在這箱子裡。”雷迪卡把那只箱子推到我面前,我伸手觸碰了一下,只覺得從手指到每一根頭髮都發麻起來,原來箱子下了很強的咒印,八成除了雷迪卡家的子孫都無法開啟。
  
  “為什麼……”
  
  “你想問為什麼我的祖先要把什麼都沒寫的書珍藏起來吧?”雷迪卡一個人講的開心,我也不去打擾他了:“我也覺得很奇怪,所以去了趟海鷗島的圖書館查了些文獻資料,還真被我調查出來了!”
  
  “這種古書叫「尋跡錄」,聽說古時候的人發現了一些偉大事情就會紀錄下來,可是又怕這些書會改變後代的未來,所以加了特殊的封印,我們必須找到那唯一的管道才能讓它現形!”雷迪卡愈講愈亢奮,整個人已經站起來了。
  
  他剛剛說「我們」……我打開任務攔一看,零級任務「雷迪卡的尋跡錄」果然早已經浮在上頭。
  
  “你看,這本尋跡是紅色的,所以我猜只要到極熱之地用絕對之火燙過一定就能現形!可是……”
  
  “可是?”
  
  “可是,我都用過沙羅曼德的火燙過了!它還是沒出來半個圖案。”雷迪卡垮下肩膀沮喪道。
  
  暈倒,你是怎麼使用沙羅曼德的火焰的?
  
  “那我該怎麼幫你呢?”
  
  “你真的願意幫我!?”雷迪卡忽然像廣告裡喝了蠻牛的那個丈夫一樣,精神抖擻起來,熱切的握住我的手。
  
  我怕冷啊……放開我,你的手好冰……(-  -)
  
  我回頭望了望警備狀態中的兩個人,他們本以為我發生什麼事就要衝過來,見我搖搖頭又退回原位。
  
  沙羅曼德的體溫比四周還低,在牠旁邊真的好冷(虧牠還是火屬魔物……),我委屈的多投了一眼給耀,他好像說了句:“乖乖。”眼眸裡盡是心疼。
  
  “是啊……我很願意幫你的忙,還有我後面那兩個人,光皇.耀和奸禦。”
  
  “那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雷迪卡說這句話,我大概能猜到大奸和耀也接到任務了。
  
  “我猜,既然絕對之火無效,那一定要找它的反屬性元素,海洋之心!”
  
  希望你這次的猜測是準確的……
  
  “那海洋之心在哪裡呢?”我打開了地圖視窗,等接完任務三個人一起去找好了,反正越早遠離這地方越好。
  
  “這個嘛……”雷迪卡尷尬地笑了兩聲:“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蔚藍海這麼一大片你跟我說你不曉得在哪裡?
  
  “總而言之,就請你們加油啦!”雷迪卡不負責任的說完,又恢復一開始那勤讀書不理人的模樣,不管我跟他說什麼都不理不睬。
  
  我回到他們兩人身邊,說了這個惡耗後,最後決定只有先回城再討論了。


33

 我們三人回到光城,耀給大奸加入了公會貴賓後三人低調的回城堡。
  
  “天夜他們還沒回來。”與同還留在公會裡,而嬌嬌他們大部分人都下線吃飯做事了。
  
  與同和一些還在線上的成員一反平常嘻嘻哈哈的模樣,慎重地把耀拉掉一邊竊竊討論什麼事,我和大奸互看了一眼,兩人一起走出大廳。
  
  “會長夫人,你怎麼不去聽?”大奸揶揄的看著我。
  
  “是你好奇吧,大老奸。”我憤怒的撞了他一下。
  
  “我當然好奇,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告訴我家小端月的。”大奸一定是在火上澆油,為什麼我會誤交這種損友……
  
  他不屑的嘖了一聲,對牆瞇眼道:“真是不可原諒。”說著同時,在我頭上揉了揉。
  
  好啦,我承認我是有點沮喪有點委屈,不過與同他們此刻會對我產生一點疑心是正常的……畢竟,我引來了大奸,甚至還有又。
  
  縱使他們相信我不會背叛,有些事情卻還是不能讓我知道太多。
  
  大奸是在安慰我,我抓下他的手搖搖頭表示我沒事。
  
  他遞給我一個長方形盒子,突然間就消失了。
  
  “大老奸,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的。”我嘆氣,本來想下線了說。
  
  大奸吃了隱形丸,沒辦法說話,用密的回我:“放心好了,我沒那麼嫩。”
  
  我不甘心的啐了一聲,一樣敵不過心底那濃濃的好奇,用了隱身一樣變成透明人。
  
  把大奸給我的盒子打開,那裡頭是裝著昂貴道具「透視眼鏡」。
  
  其實造型還不錯看,細細的金框帶起來還挺有讀書人的感覺,最重要的還是它的功能,可以穿越過城牆、樹木、石頭等等障礙物看到另一邊的情況。
  
  大奸不知道有錢到什麼程度了,把一般人在攻守城才捨得用的透視眼鏡當玩具玩。
  
  我們兩個現在正在偷窺別人的罪犯(-  -+),要是有屬性師還牧師用現形我們就有的解釋了。
  
  大廳裡,七個人站立著個個臉色凝重,我本來猜是城戰的事情,但發現裡面有些人是負責整頓光城的,幾乎不參加城戰,害我心中以為他們是為了怕我自責才特地隔離我的小小希望也破碎了。
  
  “大奸,如果我重創公會,你會加入嗎?”我沒頭沒腦的密了他。
  
  “你不要發瘋。”大奸怎可能聽不出我只是在說洩氣話,無奈道:“你若想要,望穿流水送你也無妨。”
  
  大奸……
  
  寂靜之間,城堡的門被放下了,很快地兩個少年經過我們,在廳門前止步。
  
  若要形容這兩個大約十六七歲的男孩,只有用「一個是大人,一個是小孩」來比喻,明明兩人長的差不多高,給人的感覺卻是天壤之別。
  
  左邊靠近我們的男孩,沉靜而神秘,一頭淡橘色的頭髮,更突顯出健康的膚色,他長的跟我一樣,都有點女孩子氣,不過相信過幾年,應該就不一樣了。
  
  而右邊靠彩色大落地窗的男孩我就不太喜歡了,不是說他長的不討喜,他是那種完完全全可愛型的人,皮膚相當白皙,長而順的黑髮伏貼地置在肩上,但他會讓我想起當年女扮男裝的紫晶,我沒來由就是想避而遠之。
  
  且看右邊的男孩從進了門就沒閉過嘴,聒聒噪噪的說個不停,那橘髮的男孩也不動容,只是鮮少回了一兩句。
  
  那麼漂亮的兩個男孩子來光之空做什麼?看起來,也不像是早住在光城的城民。
  
  “端。”大奸忽然密我。
  
  “什麼?”
  
  “那個橘頭髮的男的。”
  
  “嗯?”你對人家有興趣?
  
  “是魂,他重創人物了。”
  
  魂?!我盯著他緩緩推開門走進大廳,眼神完全無法轉移。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14

34

  “你要去哪裡?”我一解除隱身,大奸眼明手快的抓住我。
  
  “我只是想去……”
  
  “不只這樣吧!”大奸認識我不是兩三天的事情了,早猜到我要用去見魂作藉口,嘆口氣,突然語重心長地道:“端,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跟你那時候喜歡紫晶沒有兩樣。”
  
  “我……沒有……”我感覺我正在漸漸往後退。
  
  “你騙的了全世界難道騙得了我?如果你真的喜歡那個什麼光皇耀又有什麼關係?至少我看的出來,他跟紫晶那女人不一樣。”
  
  大奸凌厲的口吻把我逼急了,我怒道:“遊戲裡喜歡又有什麼大不了?我也可以說我喜歡你、喜歡又、喜歡魂、喜歡她顏啊!”
  
  “為什麼你做每件事都那麼冷靜果斷,唯獨扯上感情,就畏縮成這樣?”
  
  “大奸,你說夠了沒有,別以為我們是朋友,我就不敢殺你!”
  
  “要你就來啊!我受夠你那一付笑了跟哭沒兩樣的表情!”大奸也火了,舉起他的誓言向我宣戰。
  
  冷笑,我喚出迅風,刃端朝著大奸。
  
  “不要一付好像你很懂我的樣子!奸商奸禦!”迅風擊在誓言上,閃出一道銀光,我屈肘和大奸僵持不下,一時兩個人對對方皆是恨得牙癢癢。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是不是有一天那個光皇耀對你做了什麼你又要一聲不響的離開?那你回蔚藍做什麼?!”
  
  大奸不知怎麼的暴怒起來,他臉上的刀疤更顯得猙獰,我稍一恍神,竟被大奸的力量震飛數尺,原以為要狠狠撞上後方的牆,卻是躺進一個溫暖的胸懷裡。
  
  “端?你們在做什麼?”廳內的一群人聽到我和大奸的爭吵聲,於是趕忙衝出來了解究竟。
  
  耀抱著我,而我低著頭,無法自己的顫抖著,他擔心的把我翻了過來,柔聲道:“端,把手拿開,讓我看看你。”
  
  我搖搖頭,輕輕甩開了他。
  
  “端?”我什麼都不說,耀漸漸發現事情不對勁,伸手就要撥開我擋住臉龐的手。
  
  “滾!”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現在只想逃離這個人,到什麼地方去都沒關係。
  
  回頭走,我又撞到另一個人的身體上,大奸單手攬住了我,而對其他人亮出誓言不讓他們接近。
  
  “你讓我好好想……”我疲累的闔上雙眼,趴在大奸身上順利的下了線。
  
  ╳
  
  “端怎麼了?”待端的身影一消失,耀的笑容消失,平靜如水的臉上找不到一絲感情,原先硬巴在他身上的可愛男孩一瞬間,也因此縮了縮頸子。
  
  “他在迷惑。”面對眾人或懷疑或不諒解的目光,奸禦反而傲氣的笑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用了密評:“你若有一天傷害他了,我定會讓你後悔玩蔚藍。”
  
  “阿禦。”徐徐地,橘髮男子溫和地開了口:“端的電話。”
  
  “你該告訴他,不是我!”奸禦說完,揮了誓言兩下把它收好,眨眼間消失在眾人面前。
  
  “魂?”耀靜靜地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哦,阿耀、與同,忘了跟你們說,我以前也是瞞的人,我是端端專用的武造商,他是我的主人。”目瞭魂漫不經心的解釋完,隨手發了一組數字給光皇耀。
  
   ╳
  
  “哥……吃飯囉?”依濂敲著門,小心翼翼道。
  
  “不餓,你們先吃。”房內傳來悶悶的聲音。
  
  “今天老媽煮了很多好菜欸老哥,全家一起吃嘛!”依樂打算用美食計來吸引他老哥。
  
  依樂和依濂一放學回家就先上蔚藍溜達溜達,訝異的是她們發現自家蔚藍瘋的老哥竟然沒在線上,而且公會裡的氣氛也挺沉重的。
  
  一問之下才知道老哥跟禦哥哥似乎發生了什麼不愉快。
  
  一直到現在晚上八點半了,老哥還是不願從房間裡出來。
  
  “齁,老哥的叛逆期是還沒過是不是?”
  
  依濂敲了依樂的額頭一下,要是被老哥聽到,可有她們好看的。
  
  “我們讓哥靜一靜。”依濂心中總有一股滯悶感,她跟老哥是雙胞胎,她相信哥哥此時的心境應該是更煩擾的。
  
  拖著依樂欲走,卻發現老媽已經站在後頭多時。
  
  “凌林,開門,媽媽跟你談談。”很快的,房門被打開,舒老媽進去後順便帶上門,把兩姊妹和一個前來關心的可憐老頭鎖在外頭。
  
  “嗚……”
  
  “好了,好了,爸,我們來去吃晚餐。”依樂依濂一人一邊,架著自家老爸往飯廳去了。


35

  “媽。”幾乎老媽用那張嚴肅的臉看著我的同時,我就明白今天不跟她交代清楚我是別想睡覺的了。
  
  “兒子,你有沒有什麼要告訴我?”
  
  來了來了,媽口氣越是溫和越是危險,這是我活了近二十個年頭得到的教訓。
  
  “只是一點有關遊戲的事情。”我盡量說的模糊,好讓老媽打消追究的念頭。
  
  媽看了我的遊戲主機和頭盔一眼,碎碎唸的走過去將插頭拔掉:“你這孩子,一點也不知道節約……你這樣開著的電費能讓多少個貧窮的小孩子好好吃頓午餐,真是的……”
  
  “對不起啦,我忘記了。”心情不好之下哪有人會注意那種小細節嘛。
  
  “好了,別給你娘岔開話題,繼續說下去。”老媽乾脆就坐在我的遊戲專用沙發上質問起來。
  
  “媽,你應該知道……以前我玩遊戲喜歡過一個女孩子,樂和濂告訴過妳的……”
  
  “我知道,以前小奸那孩子也早跟我說過了。”
  
  什麼?!
  
  “媽!妳怎麼可以偷調查我?”
  
  最過分的還是那個大老奸(ˋˊ),早知道當年就不給他家裡的電話了,好讓他跟老爸老媽混熟。
  
  “林林啊,你別冤枉我,你娘只是「剛好聊到」。”
  
  昏倒,老媽說謊連眼珠都不轉一下的。
  
  “繼續說。”
  
  “然後……後來就發生一些事,所以不玩那個遊戲了。”
  
  說到這我才發覺奇怪,既然老媽當初早知道我和紫晶的事了,怎麼一句話都沒說?就算媽真的開放成這樣,爸也一定會大驚小怪一番鬧著看他「未來的媳婦」才對啊。
  
  “可是最近我又回去玩蔚藍……”
  
  “有喜歡的人了?”老媽接下來見我沉默不語,索性替我接話。
  
  “只是遊戲的喜歡……”
  
  “難道喜歡一個人有分遊戲還現實?”
  
  “媽,妳不懂,遊戲裡再喜歡也沒有用的,就算感情夠深認識夠久好了,一見面就會像你把一瓶飲料開灌,發現裡頭卻是水。”
  
  “因為那種神秘感消失了?”
  
  “嗯,再說……說不定妳喜歡的人,對妳只是虛情假意。”
  
  “就好像有個人說喜歡你其實他在電腦後面挖鼻孔?”
  
  “噗。”
  
  老媽,妳不要在別人鬱悶的時候說這種笑話好不好……
  
  “孩子啊。”媽搖了搖頭,邁著優雅的腳步走過來,跟我一起坐在床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像被蛇咬過的孩子,一輩子都不敢碰草繩?”
  
  “為什麼妳說的跟大奸一樣?”我垂了眼睫,把頭埋進雙手抱著的白色棉花枕裡。
  
  “因為我們說的是事實。”媽一下又一下的撫著我的頭,倒是有點像大奸安慰我的方式。
  
  “媽,難道妳就不會擔心妳兒子在網路上被騙感情,約出去被下藥嗎?新聞都這樣演的。”屈著膝,我把頭靠在枕頭上,有點想睡了。
  
  “你是男生,我怕什麼,難不成你這麼大個兒的人了還會被女孩子強上?我比較該擔心的是小濂和小樂吧?”
  
  “媽……”這又是另一個問題了:“如果你兒子喜歡上的不是女人呢?”
  
  老媽的手顫抖了一下,安撫我的動作突然停止了。
  
  “媽……”媽來自一個傳統的禮教家庭,她無法接受,其實是比一般父母更正常的反應。
  
  “孩子,你媽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外婆外公在世的時候對妳媽唯一一個要求。”良久之後,媽輕輕的開了口。
  
  “什麼要求?”外公外婆在我出生的前兩年因為車禍去世,所以我對他們的認識也只有看媽媽娘家特有的「家族日誌」跟一堆親戚的口耳相傳。
  
  “如果你注定要戀愛了,就好好地愛。”媽媽掬起我耳邊略長的瀏海,用日文慢慢說出這段話。
  
  “老媽……”
  
  “好了,林林,要怎麼做不是我能決定的,快點去洗把臉,出來吃飯了。”老媽站起來拍拍我的肩膀,走去開門。
  
  “洗臉?”我突然想起有一集蠟筆小X和他母親的對話。
  
  “呵呵,是啊,不去洗臉,難道要讓你爸看到你哭嗎?等下他就把你的遊戲機丟掉。”老媽說完,關上房門走了。
  
  不會吧?
  
  我繞過屏風跑到浴室照鏡子,眼睛果然紅紅的。
  
  為什麼我不知道我哭了?
  
  摸著自己的眼角,我對著小小塊的鏡子發呆,鏡子中那個臉色有點蒼白的人,也正對我發著呆。
  
  “林林!”不一會,房間外突然傳來老媽響亮的呼喚聲,害我著著實實嚇了一大跳,身體大抖了一下。
  
  “快出來,有你的電話。”
  
  “來了。”我匆匆忙忙潑了幾瓢水在臉上,邊拿毛巾擦著臉邊去開門。
  
  老媽老爸站在走廊上,媽拿著家裡的無線電話而爸捧著一個托盤。
  
  “是誰?”
  
  媽搖搖頭,而爸早把晚餐替我端進去放在桌上。
  
  “謝謝。”我心裡又是感謝又是羞愧,竟然讓他們兩老這麼擔心我。
  
  “那你早點休息嘿。”老爸這次卻是出奇的沒多說什麼,偕著老媽往客廳準備看九點偶像劇去了。
  
  關上門,我看著來電顯示上陌生的電話號碼,皺了皺眉。
  
  “喂?我是舒凌林,你誰?”
  
  “任天耀。”
  
  這名字中最後一個字和我熟悉的語氣聲音讓我爆炸了,紅著臉,我忍不住大吼──
  
  “光皇耀,為什麼你知道我電話?!”


36

 “林林啊,你的聲音好大,我快耳聾了。”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取笑聲。
  
  驚訝而大吼之後,取而代之的是原本早該有的尷尬,雖然這個人我在網路上已經非常熟稔了,但在電話裡卻顯得相當陌生。
  
  有點緊張。
  
  “不,我是說……你真的是耀?”
  
  “不然我是紅衣嗎,林林?”
  
  我發覺我太遲鈍,第二次聽到他叫我這個老爸老媽專用的「林林」,我的雞皮疙瘩都長到腳指頭上了。
  
  “你不要那樣叫我。”要是在蔚藍裡,我一定用迅風把他切成八塊。
  
  “好。”令人尷尬的沉默持續一會兒,還是他先開口問道:“可以告訴我剛才你們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他一提及,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端,怎麼了?你哭了?”耀心急的聲音傳進我耳朵裡,他從沒遇過這樣子的我。
  
  事實上,除了嬰兒期和剛被紫晶背叛的半個月內,我也不常見過自己脆弱的時候。
  
  “你才哭了,南部也很冷好不好,我是有點感冒了。”也許承襲了老媽說謊不打草稿的本事,一番話說來可溜的。
  
  “那你有沒有多穿一件衣服?有看醫生嗎?”
  
  “有啦!”心裡忍不住想,其實我沒感冒,醫生也不用見我。
  
  “好了,你不要逃避話題,乖乖給我說出來。”
  
  嗚,怎麼今天連續被三個說我在逃避了?
  
  “是誰給你我電話的?”
  
  “魂,你應該也認識他。”
  
  “嗯。”
  
  之前不玩蔚藍後我就把家裡包括自己的手機號碼都換過了,目的就是不讓大奸他們找到我,魂這次八成又是私底下先去找過濂或樂套出新電話來了吧。
  
  “端……你還沒說……”
  
  “濂和樂樂還在線上嗎?”
  
  “嗯,我下之前還有看到她們。”
  
  “喔。”
  
  “端……那個……”
  
  “你吃飯了嗎?我還沒吃,肚子好餓。”我故意走到小桌子旁挑起一塊嫩豆腐吃。
  
  “端……”耀那頭傳來有氣無力的嘆息聲,害我聽了忍不住又吸了鼻子。
  
  “那是我和大奸之間的事,你不必知道的……”凝視著桌上那盤青江菜,我的胃口石沉大海,反而有種想爽爽快快把盤子都甩到地上的衝動。
  
  “端,你沒有必要騙我的,我只是想聽聽你說心事。”過了半晌,變得有些低啞的聲音又道:“因為我喜歡你。”
  
  怔怔地,雖然我和耀已經曖昧很久了,但這卻是他第一次明確的說喜歡我,而且還不是在蔚藍裡。
  
  “耀,你在緊張嗎?”其實這時候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說什麼了,只覺得之前的煩悶猜忌都變得很渺小無所謂,光是聽到他的一個音節,就能聽到自己的心臟猛烈跳動一下。
  
  “嗯!我的確很緊張……剛剛我打電話,很怕打錯或者你不接,甚至我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說喜歡你,又怕太突兀,我……”
  
  “光皇耀,你知道嗎?我真的害怕……我不想再談網戀,本來只想安安靜靜的玩蔚藍,我以為已經沒有人認識我了,可是一堆人又不停把我牽回回憶中……”習慣性的又把頭埋進曲起來雙膝裡,五官裡獨留耳朵和空氣與電話接觸。
  
  我承認我的確在怨天尤人,如果不是耀,不是大奸他們一個又一個出現在我面前,我應該很快就會覺得現在的蔚藍很無聊不玩了吧?
  
  可是原先以為已經失去瞞的成員,一個又一個清楚知道我過去,了解我這個人的人出現我眼前,過去和現在重疊在一起,煩得我無法呼吸。
  
  “端,別哭,你聽我說。”
  
  我躺回床上,看著白淨的天花板,靜靜地不發一語。
  
  “我沒有像奸禦他們那樣了解你,也不曉得以前你和紫晶發生了什麼事,如果玩蔚藍讓你不開心,從今以後我會陪你到處玩,直到你笑了為止。”
  
  換了一隻手拿電話,我轉到床頭邊拿枕頭。
  
  “有時候我會覺得,站在你身邊的我是很沒資格的,你是那麼好看又受人尊敬,比起我,似乎奸禦或月又更懂得怎麼對你好,我只會跟你聊聊天還是一起去解任務罷了。”
  
  垂眉,我翻了個身,伸手去撿一半掉到地上的棉被。
  
  “可是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如果你擔心,我們跟公會裡的人說我們在一起好了?然後去結婚完就把戒指打成武器,但是我絕對不會有機會讓你分離我──如果你希望我們能在現實見面……那我去找你,好嗎?”
  
  “不要!”立刻的,早紅透一張臉的我堅決的拒絕。
  
  拜託,連講個電話我都會窘成這樣了,見面還得了?
  
  “呵呵。”聽我總算恢復了活力,耀安心的笑了笑,叮嚀我幾句就要掛掉電話。
  
  “那我現在上線哦?”
  
  “不行,你不是還沒吃飯嗎?吃飽看個電視就早點睡覺吧。”
  
  雖然很不願意(-3-),但是我眼皮的確快要垂下來了,最後勉強答應他。
  
  滾了一圈翻下床,我拿起筷子夾了片大頭青菜配飯送進嘴裡,開始吃我遲來的晚餐。
  
  甜甜的,老媽今天煮青江菜有放糖。
  
  ╳
  
  坐在電視機前一起看偶像劇的兩位中年夫妻,進廣告後,舒老媽的神志不自覺飄回接起那通電話的時候。
  
  “喂?你好,這裡是舒宅,請問你找誰?”
  
  “我……找……”打來的人聲音非常不安,舒老媽聽他支支吾吾了一會,想說該不會是詐騙電話,於是打算直接掛掉。
  
  在電話的音量可以離開舒老媽的聽力範圍之前,那年輕人總算擠出了幾個字:“我找小樂和小濂的哥哥……”
  
  找林林?舒老媽心中的警戒燈頓時亮起來:“你找我兒子有什麼事嗎?”
  
  “舒伯母,我想跟他說說話……”
  
  唷,這小孩子說話真坦白,舒老媽為此人在心中打了個不錯的分數。
  
  “你是他的網友嗎?”
  
  “我是。”
  
  舒老媽大概猜的出來他是誰了,鐵定就是讓她家林林難過的最大元兇。
  
  “我可以問你跟林林的「關係」嗎?”
  
  “是的,舒伯母,我喜歡他。”
  
  雖然略嫌沒大腦了點,不過是非常誠實的孩子,舒老媽微微笑:“好吧,你稍等一下,我拿電話給他。”
  
  按下了保留鍵,舒老媽快速地記下那串來電顯示。
  
  希望你,不會讓我兒子傷心。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15

[發帖際遇]: un-real打劫壇主不成, 罰了現金92Ds幣.


37

  “……”
  
  “阿耀!你不要再走來走去好不好?冷靜下來想想辦法才是真的吧。”無劍被他弄得不耐煩,示意天夜和與同把他拉下來坐。
  
  “好──我們重新討論一遍。”嬌嬌本就盤腿坐在地板上,她伸一口氣,眾人也隨她大大的呼吸一次。
  
  “現在的情況是,嫂子不見了。”
  
  “沒錯,系統顯示他的確在線上,不過我半個小時前和會長、小妃和阿犽去過了,用顯跡(牧師和屬性師可用來破除暗殺者「隱身」的技能)也沒發現人,而且嫂子的密評被關掉了,公會頻密了他也沒回話。”紅衣冷靜地道,而妃莉安和皋犽一旁聽了朝眾人點點頭。
  
  “所以說是怎麼樣?”今天又是草弄、涅爾三不五十來光之空串一下門子的特定日,聽了以上的報告後,他點出在場每一個人心中的疑問。
  
  “結論就是──不知道,不然你看那兩個人也不會心神不寧成這樣子了。”濂吐吐舌頭,大大方方指了指發著呆的兩個人,耀和魂。
  
  而樂模樣卻與眾人不同,倒是挺悠哉的,反正她們姊妹倆剛剛已經去和老媽確認過哥哥沒出門,早餐也正常的吃過了,哥哥其實並沒有他們認為的那麼需要人擔心,基本上不論老哥現在是在蔚藍的哪個角落,她都相信老哥一定有他自己的事情要處理。
  
  “大家幫忙想想,有什麼情況是小地圖上有標但找不到人的?”她顏卻一反平常山來錢擋,水來絕對淹不到她的輕鬆態度,急著要自己和大家幫忙思考,因為濂剛剛偷偷密她,濂覺得現在思緒有些不寧,端的失蹤並沒有這麼單純。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偌大的廳內容納著二十來個人,卻靜謐的沒有一絲聲響,全都在專注的思考。
  
  “你們說端是不是卡點啊?”想了很久的無劍也只能猜測這答案。
  
  “還是系統不穩定?”竹靡聽了,食指頂著下巴問。
  
  “可能大嫂跟我們玩躲貓貓?”超級突兀地,呆葡萄睜著汪汪的大眼睛天真道,不過就連坐在她旁邊平時不與人多互動的疾光也很想一巴掌從頭上給她呼下去。
  
  全場最哀怨最心急也堪稱最可憐的就是耀了,昨晚好不容易才跟心愛的人說通,今天本想隨便一起到哪個城哪座島上兩個人獨處一下,一上線卻發現端不見的消息,心情簡直就像買了一百萬的樂透結果只中了兩百塊的心情。
  
  在充滿憂慮的大廳裡,紅色大門被推開的聲音響亮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
  
  “那個笨女孩說的是正確的。”拍了拍褲子,拿著一把大槌走進來的是奸禦,他把漂亮的亮紅色大槌丟給目瞭魂後,也隨意揀了個位子坐下來。
  
  耀初看見奸禦的時候有些驚訝,不多久便了然的笑了笑,這個人不愧是端最信任的朋友,兩人直率的性子竟有七八分相似。
  
  而奸禦看了耀一眼,心裡不是沒有敬佩的,畢竟能馬上就猜出自己是用了「強行證」進出他人公會的人不多(強行證在蔚藍上一年前某一次改版就取消掉了,只剩一些玩家還有存著)。
  
  “禦哥哥,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她顏問道。
  
  奸禦反而轉頭看耀,簡短說道:“依Q任務。”
  
  又切換成密評,對耀道:“那笨蛋把好好的二級任務接成零級了,你們上次不是不了了之嗎?今天剛好十五天了吧。”
  
  耀推算了一遍,果然沒錯。
  
  (零級任務的最大特性就是難度高和長時間性,如果解到一半沒事件發生了,以當天開始計算的十五天後就會再度觸發日,任務NPC會主動來找玩家。)
  
  其他人只見兩個公會會長加上一個目瞭魂正「眉目傳情」著,也不知道到底情況是如何了,唯有當初和端一起去接伊莉莎Q任務的少數人了解實情,但全都決定閉口不談。
  
  那三個人私底下談完話,立刻整裝出發。
  
  樂、濂、紅衣、皋犽、疾光、有絮等原班人馬互相瞧了瞧,也跟在兩人屁股後頭去了。
  
  一半是沒事好做一半是真有點憂心的草弄、涅爾、竹靡、嬌嬌、妃莉安、無劍六人也飛快的追上。
  
  而出了城後,悄悄地,似乎還有一些人,心中不曉得在打著什麼算盤,一路跟隨著……



38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所謂的「階下囚」,而且還是被某遊戲中的NPC強行挾持來的。
  
  一上線,就收到一張信封淡美的信件,打開來一看,薄薄的一張紙上寫著:
  
  “親愛的端先生,自從上次在虎婆婆家看見您俊朗的英姿,豹兒就對您一見鍾情,朝思暮想,想得豹兒越變越漂亮,呵呵。在豺寶寶的建議之下,豹兒決定和端先生結婚,但豹兒不是這麼不講理的女人,上午九點整,請端先生必親自來蜜月島彩糖林給豹兒一個答覆。”
  
  先不論這封信內容寫得多自戀多奇妙,總之我覺得,這八成是上次那個虎姑婆任務的「續集」。
  
  可是我睡覺起來都已經九點半了……還在想會不會錯過這次事件,我就被強制進入一片黑暗的傳送帶,等睜開眼睛,就是現在這付好笑的模樣。
  
  在一個明亮的密閉斗室裡,身體包括四肢被架在一個圓型木質大轉盤上,往左右一看是各式各樣貼在岩壁上的刑具。
  
  右手邊的大多數是古代用來凌虐犯人的殘忍刑具,從基本的迦械、棍棒甚至角落還有個西方的「鐵處女」。
  
  而左手邊──就讓我無言了,林林總總全是扯上SEX或SM的情趣用品。
  
  現在是怎樣?蔚藍應該是打上普遍級的遊戲吧?
  
  耀跟我今天兩個人都要上線,所以我不怕他這個能掌握全公會個人動向的會長找不到我的位置,既然只有我被困住了,就代表接下來的任務不是由我執行,而是他要繼續解下去。
  
  打好了字卻發送不出去,沒有辦法密他,公會頻也斷了,簡直就是處於孤苦無依的狀態。
  
  我嘗試過,還是可以正常下線的,不過連上線依舊待在這鬼地方。
  
  本來想說去找濂和樂想想辦法,不過聽媽說她們一早就開始玩遊戲,兩個人的房門都緊鎖著,我只希望這兩個笨娃娃可別像平常一樣太信任我,還說服眾人不用找我了。
  
  耀,你要快點找到我。
  
  “端先生好過份,明明跟豹兒約好了九點要見面,為什麼爽約了呢?”那封堪稱求婚信的發信者就是啪一聲推開門,氣沖沖走進來的豹女。
  
  她有一頭俏麗的褐色短髮,比一般女孩矮小身材比例卻相當良好,小蠻腰配上豐滿的胸部,應該是眾多中年色伯伯心底的最佳尤物了吧?
  
  身上遮住重要部位的毛皮顯示出她應該是一頭花豹,尾巴長長細細的很可愛,鼻樑上的細框眼鏡恰好壓制住她全身的野氣,比起說是豹,現在倒是比較像隻性感小野貓。
  
  眼角下兩抹如煙炭畫過的黑痕,又讓她顯得神秘許多。
  
  其實安排這樣子可愛的NPC,能娶到也是挺幸福的。
  
  只是我看看她,看看身旁的情趣用品。
  
  沒感覺。(-  -)
  
  “抱歉,我睡過頭了。”
  
  不回NPC話,事件就不會繼續下去,再三思忖之後我決定別說什麼刺激她的話,免得任務被我越弄越複雜,到最後吃苦的還是自己,於是就實話實說,看她會不會好一些。
  
  “好吧,豹兒就原諒你。”幸好這豹女脾氣沒有我想像的火爆,還挺好說話的。
  
  “不過,既然你沒來,豹兒就當作你同意了,擇日不如撞日,咱們就今晚結了婚吧。”
  
  我收回前言。
  
  見識過蔚藍NPC被驕縱貫的霸道性格,我知道反對不會起什麼作用,有時還會有催化的效果。
  
  “……”為了任務的進行,我誠實地用鍵盤打出無語。
  
  晚上的婚禮絕對不是結婚那麼簡單,一定會有什麼恐怖的事件發生。
  
  “耶!那,豹兒就去準備婚禮要用的東西囉,呵呵呵,你別擔心,豹兒一定會邀請很多朋友來參加咱們的婚禮的!”
  
  可以不要嗎……我在心底禁不住苦笑,誰知道那群邀請名單裡有沒有BOSS級的貴賓了。
  
  “窟隆隆鏗隆……!”
  
  在豹女陶醉在她的幸福婚姻生活而我沉浸在無奈的鬱悶時,用石頭作成的小石門外不遠傳來岩石被打碎滾動的隆隆聲響,如果聲音來源不是在我正前方,也許會讓人以為是在打雷。
  
  豹女的臉黑了黑,又暴怒起來,大吼道:
  
  “哪個不要命的敢闖豹兒的窟?”說完,尖銳硬實的長爪一伸,風馳電掣的奔出去了,縱使她不是速度最快的獵豹,但速度也絕對不是我這個暗殺者能跟上的。
  
  不知道如果和這隻小花豹鬥起來,我會不會連她的斑斑點點的長尾巴都碰不著?
  
  豹女一出去,立刻換了一個小孩子進來看守我,他的耳朵不像人類,圓圓的挺可愛,跟豹女一樣身上沒穿其他衣物,短短的尾巴在棕褐色的皮毛下晃呀晃。
  
  “我是豺寶寶。”
  
  非常簡單明瞭的出場致詞。
  
  “嗯,你好。”雖然被架著,我還是有點頭的能力。
  
  然後他就不說話了。
  
  “端──”但比起牠,我更想聽到的聲音已經傳到我的耳朵裡,腦裡,和心裡。
  
  “耀……”我朝著石門微笑。
  
  你來了嗎?


39

  門外似乎打鬥的相當激烈,大有混戰的感覺,我不曉得豹女是否有其他小兵,不過要是她一個人能應付耀他們一群人,也是隻非常值得憂心的NPC,更何況,NPC這種東西可是沒有血量限制的,說不定還沒打到時間就掛了。
  
  “嗚……”我故意使勁掙扎著,這破圓盤像是後面的固定軸快壞了一般,大有一晃就垮下來的情況,我搖了半天卻還是安安穩穩的黏在上頭。
  
  “你不要掙扎了,豹姊姊看到會更生氣的,他會用那些東西來懲罰你。”
  
  好險,這看起來只有幼稚園大班年紀的NPC豺寶寶,手指的方向是我右手邊的「普通刑具」。
  
  說完又趴在地上休息,一點也不擔心我有掙脫的可能。
  
  “靠!夠陰險,讓開,我要跟這隻女人單獨打!”
  
  大奸憤怒的聲音隔著石門清晰地傳進來,沒想到他也來了。
  
  可是大奸啊,你未接任務攻擊NPC,扣名譽值一百;說髒話,也扣一百,真不值得。
  
  豹女能惹得大奸發狠,也是很不容易。
  
  很快地,豹女悽慘的獸吼聲旋蕩在狹小的洞窟裡,可戰鬥似乎沒有就到此終了,兵戎相觸的聲響依舊使人緊張。
  
  這樣,要到什麼時候我才能離開這鬼地方?
  
  “我不想和豹兒小姐結婚。”在試過無限種對話之後,豺寶寶終於對我這句話有“……”以外的回應。
  
  “我們妖獸花好幾百年好不容易才能修道成人,其實變人的時候和一般人沒什麼不同,豹姊姊漂亮又強,娶她不是挺好?”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就在這面門的外面。
  
  “喜歡是可以改變的,等妳和豹姊姊結婚後也會喜歡上她的。”豺寶寶一付大人模樣,正經地對我道。
  
  為什麼NPC都這麼堅持己見、強人所難、有理說不清?
  
  “我就是對這女人沒興趣……”說不動豺寶寶,我不甘願的嘟嚷著。
  
  “既然對女人沒興趣……不然就嫁給我吧!反正那頭蠢豹今天怕是會命喪在你朋友手裡,讓你一輩子作鰥夫也挺可惜的……”
  
  我聽著豺寶寶用成人的嗓音得意的哈哈大笑幾聲,這還不是最讓人吃驚的,下一刻,豺寶寶的身體迅速成長,身子越來越長,四肢更顯健壯,最後完完全全變成個大概二十來歲的成熟男人,對我露著邪氣的笑容。
  
  夭壽……為什麼這個NPC聽力這麼好卻會ㄆ一ㄚˇ耳?我明明說的是對豹女沒興趣,不是對全天下女人沒感覺啊……
  
  我已經不知道該明確拒絕他還是怎樣了。
  
  “回答啊!”沒想到長大後的豺寶寶惡質成這樣,他不知從哪兒變出幾枝飛鏢,一個一個朝我射過來,幸好蔚藍這遊戲還有些道德,擊中點都是在我擺一擺頭或腰就能輕易閃躲過的地方。
  
  不過被掛在鏢盤上任人宰割,也真夠讓人生氣的了。
  
  “我拒絕跟你結婚,你這隻笨豺!”
  
  “什麼?”豺不愧是深具危險性的動物,他一瞇上眼,我就有種自己是獵物被盯住的感覺,些許恐懼竄過骨脊,我下意識抓緊了箍住我的鎖鏈。
  
  “啊啊!痛!”又有尖叫聲從外頭傳進來,我仔細聽,原來是紅衣。
  
  心裡擔心著,耀怎麼也讓紅衣她們女孩子來冒險了?更何況,紅衣的等級還不高啊!
  
  “你還有時間去注意別人?”豺瞬間奔到我的面前,擒住我的下巴,眼神貪婪狠毒的像是要立刻分食掉我。
  
  近看之下,他的額、鼻翼和臉頰分成三種顏色,分別是深棕、黑色、淺褐,膚色當然也沒普通人那樣白皙,但是色調很自然,其實蠻好看的。(這時候還有心情注意人家長的好不好,也真是佩服你了)
  
  他一手長爪削斷了勾住轉盤的白繩,我原以為他要不人道的把我玩轉轉樂,不過事實上是我想恐怖片看太多了,他反而將我連帶著轉盤一起取下,然後迅速替我鬆綁。
  
  我不知道他放開我有什麼用意,不過待手腳一恢復自由,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拳把他打飛,接下來趕緊叫出迅風。
  
  一秒、兩秒、三秒……這裡竟然是罕見的任務禁區!武器完全無法使用。
  
  豺用手背抹掉了嘴角的血絲,握緊拳頭也朝我揮過來,我第一拳及時閃過,但他的第二次攻擊我只得用雙手做防禦,他的力量很強(事實上豺狼虎豹這四個NPC身上都有嚇死人的怪力),我整個人摔到牆壁上,叮叮咚咚撞下一堆本來掛在牆上的東西,血量也缺了一大截。
  
  接下他的攻擊絕對不是明智之舉!他的速度沒有豹女快,反而利於我這個暗殺者採取閃躲。
  
  他三四次擊向我都是撲空,白森森的牙齒喀啦喀啦作響,最後他拾起地面上的繩子,利用狹小的空間優勢終於抓到了我。
  
  毫不猶豫的就往我臉上K來,我用掌心包著他的拳頭,兩個人滾在地上纏鬥,要是被他壓在下方就慘了,一定是被攻擊到死的命運,於是我只有想辦法一直滾動,試著消耗他的精力。
  
  原以為這場打鬥會持續很久,石門卻在此時砰鏘一聲被人砸碎,一群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散落一地的情趣用品……(被我撞下來的,也幸好是撞到古代刑具那邊,不然我生命值不知道又要扣多少)
  
  緊緊縛住我和豺的繩子……
  
  我兩腿跨坐在他的身體上,而他身上沒幾塊毛皮遮掩,我則是在廝殺中扯破了衣領,大半個肩膀都露出來了……
  
  俺和豺十指交扣……(包著拳頭自然而然演變成這樣)
  
  老子的臉和他的臉距離不到十公分……
  
  原本兩人針鋒相對猙獰的樣子在耀他們闖進來後完全變了樣……
  
  好,我自己都知道,這叫「曖昧」。
  
  一干人的臉色變的很難看,尤其是俺的耀……
  
  糗了。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20

[發帖際遇]: un-real贏了ps3比賽冠軍,獲獎金現金50Ds幣.


40

 “嫂子……”紅衣尷尬的聲音打破好一會兒的沉默,卻惹得豺驚醒似的,推開我直往耀的地方揮拳。
  
  幸好耀沒有失掉防備心,閃過後弄了他一個拐子,又狠狠在他肚上補了一拳。
  
  好痛!
  
  眾人忍不住將眼睛瞇起不敢看,耀生氣了,而且這次還氣得不輕。
  
  不過想來那隻豺既與虎姑婆、大黑狼、豹女恰為四大巨頭,當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待耀一收勢,冷不妨地瞪起後腿,硬是把耀踹飛數尺,耀的運氣真的不是很好,不偏不倚的撞在那把掛著的流星錘上。
  
  “耀!”我急欲奔向他,卻忘了和豺之間有條繩子緊緊的束縛著,才邁開一個腳步,就很醜的臉朝下碰到地上。
  
  這下子反而是受重傷所以血量陡降的耀三兩步衝過來將我扶起。
  
  “端,痛不痛?”耀心疼的看著我,用他厚實的手撫摸過我臉上每一個細節。
  
  好舒服,我忍不住偎向他。
  
  當然,我們不會忘了身後還有隻極具危險性的大豺,悄悄替耀補完血後(不能拿狙雷,補了好幾次才把他補滿),我模仿剛剛豺的步數,用那雙她顏為我特別加了力量值的千里靴向後一踢,也給豺造成了很重的傷害,不過唯一遺憾的就是,我當然也會被他牽連著後退。
  
  我這才發現大奸他們被擋在任務禁區外,進都進不來。
  
  也對,有進行到虎姑婆和殺黑狼步驟的也只有我和耀,接下來的任務指令一定要由我們完成。
  
  突然想知道,如果當初殺虎姑婆的不是耀、消滅大黑狼的不是我,那是不是我們現在的立場就會對換?
  
  耀在婚禮上穿上白色婚紗或古代傳統喜袍嫁給大豺──
  
  爆炸,光是想像他那付樣子莫名其妙就讓我臉紅。
  
  耀見我臉色曖昧地瞅著他,一時摸不著頭緒,還是先處理正事,繞過我,跟大豺開始進行空手搏鬥。
  
  豺的四肢很有力,本來移動速度也不慢,但有了我這個大拖油瓶,反倒礙手礙腳起來,也因此中途他突然改變了目標,想要先剷除掉我。
  
  耀飛快地擋在我身前,雙臂交集成X狀準備承受豺的攻擊。
  
  也因為耀背對著我,此刻我終於發現一個很好用的東西──
  
  拔出卡在耀肩上的流星錘,我轉了幾圈,吼著讓耀閃開,接著拋向張開血盆大口向我撲來的豺──
  
  牠面部受損,吃痛的嘶吼著,整隻豺蜷曲在地上。
  
  “哥!得快點解決掉牠,牠可能要狂暴了!”樂樂在結界外心急地提醒。
  
  我詫異地望向耀,他對我點點頭。
  
  所以說,剛剛外頭那隻豹女,也狂暴過了?真是辛苦他們幾個來救我。
  
  “怎麼辦?”我毫無頭緒,只有問他。
  
  “端,用那個吧。”
  
  “哪個?”別說的不清不楚。
  
  “放心,我絕對不會傷害到你的。”耀謎樣的對我說道,到角落開始唸他火咒。
  
  我思考了幾秒鐘,終於知道他要幹麻了,我拉著繩子一同站起來,朝耀做好備戰的姿態。
  
  原本安靜的眾人在我身後焦躁的大喊問:“你們怎麼了?別亂來!”
  
  耀依舊穩重地唸咒語,而我集中全身的注意力凝視他。
  
  豺不曉得我們要做什麼,冷冷地在一旁觀看。
  
  片刻後,耀唱完了咒,右手凝聚著一團半徑至少有十公分的火球,向後拉弓,毫不猶豫地向我擊來。
  
  女孩子們不敢相信的尖叫著……
  
  “端──”
  
  “交換──!”在火球觸著我亂揚的瀏海之前,我喊出這個技能,瞬間有種離身的感覺襲上腦袋。
  
  待我回神,豺早已被耀的「圓燬」炸成玻璃般的七彩碎片,灑在一片狼籍的地面。
  
  牠一被消滅,任務禁區也自動解除了,原先靠在結界上的皋犽他們除了反應快的幾個全向前重重撲倒。
  
  “端!”我才用迅風把纏在身上的繩子全都切開,耀就過來把我緊緊擁在懷裡。
  
  “有人在看。”後面窸窸窣窣的笑聲直讓我臉紅。
  
  “沒關係,就讓他們看。”
  
  我偷偷回頭瞄一眼,大奸、魂、濂、樂、疾光、友絮、皋犽、紅衣,好吧,都是自家熟悉的,沒差了。
  
  魂拿著一把紅色大槌笑看著我,我對他點了點頭,應該就是他負責把門牆擊垮的。
  
  “我們先出去吧。”耀對眾人說,摟著我先步了出去。
  
  “還有很多人來幫忙,可是他們沒接這個任務,進不來。”在幽暗的洞穴中,耀說道,輕輕地在我下巴啃咬著,而且目標不停地往下移,我的絲袍上身在剛剛的戰鬥裡已經破的不像樣了,耀緩緩移動他的雙唇,越來越有往人類上半身最敏感的地方進攻的姿態。
  
  全身泛起一陣顫慄,我終究推開他的臉,說了句別這樣。
  
  我知道他想暗示什麼,只是離我接受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
  
  被我拒絕,耀把我按進他的懷裡,像是想把我揉進他身體裡一般的緊貼,他壓抑的喘氣聲在陰暗的洞穴裡更加添人心跳,惹得我也有點不忍心了。
  
  “耀,我們結婚的時候,你當新娘好不好?”我說的很大聲,離我們有一段距離的樂他們也聽見了,忍不住在後頭鬨笑成一團。
  
  “為什麼……?”我賭耀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精采,可惜黑濛濛的什麼都看不見,這個人又惡質的不點一盞火球。
  
  “我想看你穿婚紗和鳳冠霞帔,和服韓服也都不錯。”耍賴地在他身上滾了滾,我難得的撒嬌終於打動了他……
  
  “那,婚禮結束我們單獨去玩,那個時候在穿給你看好不好?”耀小聲地和我商量,唯恐某些愛湊熱鬧的傢伙看見他當天的糗樣。
  
  “好吧。”
  
  “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什麼?”
  
  “你……也得穿給我看。”
  
  這隻奸詐的狐狸!在看耀穿女裝的誘惑之下,我勉強點頭答應,反正到時候看到他穿女裝後再耍賴就行了,他也拿我沒辦法(-ˇ-+)。
  
  “那,我們出去吧。”耀牽著我的手,往有陽光的地方走去。
  
  光芒刺眼,令人產生躲回黑暗的膽怯,但手卻被拉住了,放不開、退不了。
  
  耀,你知道嗎?我已經開始讓自己,真正接受你。
  
  因為,你會帶我走向光明。
  
  因為,我也是真的愛上你了。



41

  彩糖林是許多玩家票選全蔚藍最美最浪漫地方的第一名,所以順利救了我而放鬆的眾人決定不用羽毛或傳送直接回各自的領城,大夥兒可以開開心心地共走一段路。
  
  彩糖林顧名思義,就是很夢幻很甜的地方,雲朵狀的棉花糖取代樹葉,高高別在樹枝上,粉紅、淡藍、暖橘、淺綠、純白……五彩繽紛的淺色系繪成的棉花糖,有時候難免會落下來,就像加拿大的楓樹林、日本的櫻花雨,糖葉帶給蔚藍每一個玩家溫柔的視覺享受。
  
  也因為這些輕盈膨脹的色調,彩糖林就像仙境一般,美麗而廣闊。
  
  “結果會長就對著嫂子用圓燬啊,我們差點沒嚇死……好險嫂子及時用了交換,那NPC就死了……”
  
  紅衣和皋犽小倆口一出來就猛分享洞穴裡的戰鬥,不得不佩服他們倆帶大家「重回現場」的功力,眾人聽他們解釋過一次就大致了解了。
  
  “太亂來了!要是嫂子你時間計算錯誤,會傷得很嚴重啊!”嬌嬌聽了忍不住朝我們倆訓斥一番。
  
  我斜眼看了看耀,表示現在是該坦承的時候了。
  
  “其實,就算圓燬炸到端也沒關係的……”耀和我原本走在隊伍的後方,眾人聽他這麼講,皆是無法置信的轉過來看他。
  
  “阿耀,我不是耳鳴重聽吧?你剛剛說你的確想攻擊阿端?!”原本猛纏著樂的無劍厲眼瞪耀,怒道,還一手把我拉了過去,還多虧旁邊的魂適時地扶住我。
  
  天啊,無劍,你扭曲事實的功力也太強了吧?
  
  “主子,小心。”魂關心地喊著那熟悉的稱謂,他雖然砍掉以前那個成熟高大的神瞭,變成現在這個未成年樣的目瞭,本質上依舊是那個總是默默替我製造裝備的魂。
  
  “沒事,這個白痴劍,拉這麼大力要死?”我忍不住噘嘴道。
  
  魂幫我揉手腕,一面輕笑。
  
  唉,唯一改變的就是他變矮了,以前總是能讓我靠著當抱枕的神瞭不見了,現在自創的人物沒有比他當初擬真的好看。
  
  “無劍,你誤會了。”耀說完這句,先走過來把我扯回他身邊。
  
  嗚,為什麼我每次都被人拉來拉去的?不滿地瞅著他,耀也只好學魂替我揉手腕邊陪笑。
  
  “喔喔……那你是什麼意思?”已經被樂摑了一巴掌罵笨蛋的無劍知道自己耍白了,說話都有點心虛。
  
  耀攬住我的腰,面對眾人,坦然地道:“我已經向蘿塔(結婚NPC)和端定婚約了。”
  
  眾人沉默,呆滯。
  
  一股春天的微風吹過(蔚藍現在是春季),噎……有點冷。
  
  “我還沒答應。”我好心地補了這句。
  
  大夥兒的心臟終於恢復跳動,第一個尖叫的是──草弄。
  
  “端端!你怎麼可以在我追到你之前就跟別的男人有一腿,嗚啊啊啊啊……”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誇張地向我撲過來,不過還沒碰到我就被耀點住了額頭,推離幾十公分遠。
  
  “嗚,嬌嬌、端端你看,光皇耀他欺負我!”利用長相孩子氣優勢的草弄撲到嬌嬌的身上,很快又被涅爾抓起來丟到一邊,被涅爾面無表情說了句別鬧,草弄洩氣地蹲在地上。
  
  “搞什麼?”大奸不悅的瞪過來,密我道:“既然都要結婚了昨天還鬧什麼?”
  
  “我就說我還沒答應啊!”
  
  “現在不就要答應了?”
  
  大奸一句話堵得我啞口無言,我悶悶地撇過臉去。
  
  大奸今天是怎麼搞的,以前和紫晶結婚完才通知他(他那幾天沒上線),他也沒這對我冷嘲熱諷的。
  
  耀見我和大奸氣氛挺僵的,摸摸我的臉要我消氣。
  
  魂也適時地跳出來把大奸拉到稍遠的樹下,免得我們說著說著就打起來了。
  
  “所以說……會長跟嫂子,真的要結婚囉?”妃莉安小心翼翼地詢問。
  
  “嗯,可能就這幾天,拖到月底要忙城戰。”我道。
  
  濂、紅衣、嬌嬌、樂、妃莉安聽了我的回答,興奮得跳來跳去,好像是她們自己要當新娘一樣開心,燦笑道:“耶!要結婚了,要結婚了,終於要結婚了耶!”
  
  我瞧她們這般模樣,也被逗笑了,好像昨天的難過都是落葉,此時已經隨著流水漂遠了,看不見了。
  
  “恭喜。”有絮、疾光、涅爾以及又是精神百倍的草弄紛紛祝賀道。
  
  我一一回了謝謝。
  
  無劍最是誇張,過來抱緊了我,表情無限感動地叫道:“我家小端端月月兒終於要嫁了啊,我真是太感動了……”我的反應當然就是一拳將他KO。
  
  “老公大人,我記得我們還沒討論結婚日期吧,怎麼,這麼急?”耀在我面前壞笑著,被對著大家還偷偷地親了我一口。
  
  我一窘,跺了跺腳,羞怒道:
  
  “不然不要好了,我找別人結婚去!”
  
  見我如此,耀連忙把我拉住,細心哄著了。
  
  猛一瞥,我才發現在場之中,還是有臉色很難看的人,只是當我們快樂的時候,總是容易忽略他們。
  
  不知為何表情比平常更黯淡的疾光,濂的視線集中在他身上,在一群嘻嘻哈哈的女孩子群中,她反倒安靜了下來。
  
  遠處看不清他們表情的大奸和魂……
  
  而一向堅強果敢令我敬佩的竹靡,眼裡除了不服氣,還有罕見的悲傷,那個嫉妒的眼神,讓我愧疚。



42

 “你,跟我PK吧。”當竹靡向我宣戰時,我一點也不驚訝。
  
  “竹子,妳瘋了嗎?妳要怎麼打!”嬌嬌聽了大驚失色,過去扯住她的長袖。
  
  嬌嬌說的沒錯,她一個屬性師對我,一點勝算也沒有,再說我一個男生跟女孩子打,說出去也不光彩的。
  
  竹靡卻吃了秤駝鐵了心,當下竟收起她澄豔豔的屬杖,隨意拿了把中刀出來。
  
  耀本來想出口制止,卻被我推開。
  
  耀這個笨蛋,如果他現在說什麼,對一直喜歡他的竹靡而言,不論任何一句話都是一場傷害,竹靡睹上她最後的尊嚴、希望和感情,來打這場注定落敗的決鬥。
  
  她要的,只是死心。
  
  因為覺得不比我差,所以不服氣,我能做的,是給她放棄的理由。
  
  我跟竹靡的戰鬥,是不會有勝利者的。
  
  我把迅風叫出來,丟給當初創造它的主人魂,大奸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我背後,遞給我一把普通到了極點的伏手鐧。
  
  涅爾站了出來,把其他人驅離我和竹靡的身邊。
  
  嬌嬌和妃莉安,甚至是笨樂樂不懂為什麼我們一定要戰鬥,在一旁吵鬧著。
  
  “妳確定要在這裡打?”我問她。
  
  姑且不論這裡不是競技場,重點是這個地方──有耀看著。
  
  竹靡聽懂了我的意思,闔緊了眼,一會兒睜開,俐落地捲起風袖,決然道:“在哪裡,都一樣!”
  
  她俯衝過萊,亮晃晃的刀刃對準我的心臟,不得不說,她現在這個攻擊姿態真是充滿了破綻啊……
  
  側身躲開,正當我要用裝上伏手鐧的右手往她後頸劃下時──
  
  “小心了!”竹靡中氣十足的喊了聲,竟拋下礙手的中刀一瞬間改變方向往我這邊撞,我被逼得連忙朝後弄了幾個後空翻躲過。
  
  竹靡以前一定有練過肉搏暗殺!
  
  雖然如此,現在的竹靡是魔力幸運型的轉師,空有一身好技術身體卻跟不上節奏,也是沒用的。
  
  暗殺者的攻擊特色就是近身,如果因為害怕她而不靠近,這場戰也不用打了。
  
  等她拾起武器,我開始在她周圍兜圈子,風捲起地上七彩的葉片飛舞。
  
  她竟也不笨,定定地只看一個方向,在我加快速度時,突然中刀一伸擋我去路。
  
  就是在等這個時候!
  
  壓低身軀,感覺中刀把我頭上的空氣劃破,右手一展我打算直取竹靡的腰腹部──不過驚嚇到的她竟在這一刻猛然回過身面對我,我使勁收勢,沿著她轉了個圈,僅割傷她手臂一刀,和頸邊粉橘色的一撮頭髮。
  
  我個人認為竹靡最美的,就是她那一對清亮的眼睛,她跌坐在棉花糖飄落變成一般彩色樹葉的柔軟地面上,幽然問道:
  
  “既然要生死決鬥,你又何必對我手下留情?”
  
  “我只是不想弄傷妳的臉。”女人都是愛美的不是嗎?我總不能讓她在這個地方破相給大家看吧。
  
  “不,你的確手下留情了,剛剛我要撞你,你大可不必躲開,直接給我一擊不是嗎?就算被我撞了,也扣不了幾滴血。”竹靡說著說著,竟嘆息了。
  
  我只是想快快給她一刀,所以一直在抓時機罷了,難道,我這樣做真的是因為心軟?
  
  “妳……”這時候,反倒不曉得要跟她說些什麼了。
  
  “是我輸了。”竹靡這回乾脆的如此說道,我伸出手,她竟也不排斥的搭上,倚靠著我將她攙起。
  
  幫她補了血後,她纖細卻緊實的手臂很快就止血了。
  
  一朵淡紫色的棉花糖飄落我們面前,我下意識地用手接住了它,把這朵蓬鬆的輕雲含進口中。
  
  竹靡見我這小孩子的舉止,唇角終於有了一點弧度。
  
  “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我會輸了。”
  
  “為什麼?”我好奇地問,這問題我自己都想不出來呢。
  
  “因為……”竹靡直勾勾的看著我,蜜紅的嘴向上彎──這是我第一次見她笑得這樣美麗,這樣開心。
  
  “因為,你比我漂亮多了,連男人都想擁有你。”說完推開我,在我們面前用羽毛離開。
  
  這個人!這個女人!
  
  耀見我臉色騰地爆紅,他沒聽到竹靡對我說什麼,簡直好奇死了。
  
  當然,我是絕對不可能說的。
  
  “好險,你們沒有真的殺死對方。”嬌嬌捂著胸口慶幸道。
  
  魂替我把迅風還來,掏出塊小布擦我額角的汗珠。
  
  “那,我們回去了?”有絮小聲的詢問。
  
  我對他點點頭,忽然之間,幾尺外的一棵彩糖樹下竟閃爍著不尋常的光芒。
  
  “小心!”大家一聽我的呼吼,紛紛跳開,可我才剛站定,又有另一道光芒疾飛而來,還來不及反應已經纏住我的脖子。
  
  “光芒草?!”樂樂憤怒地大吼一聲,而疾光和濂已經同時往發射處衝刺去擒攻擊者。
  
  光芒草和熔融草一樣,都有緩慢吸取玩家生命值和精神值的特殊功能,不過差別在光芒草是一種道具。
  
  來人第一次襲擊是用飛鏢,後來才針對我放光芒草,我躲過飛鏢時恰好被削斷盤頭髮的藍緞子,黑髮被風狂亂的吹著,遮去了我痛苦的表情。
  
  “端!”耀碰著我的臉,後悔莫及,剛剛我一察覺危險就把他推遠了,他一定是在自責沒有保護到我。
  
  他想替我狠很拉開頸間的桎梧,卻深知那只會讓我被纏得更緊更難受罷了,他的臉色,甚是比我這個被暗算的人更難看。
  
  好緊……我無法呼吸,艱難地蹲倒在地上。
  
  可是,還是好想碰碰耀,告訴他別難過,死了頂多回城重來就是了,真的不用顫抖成這樣的。
  
  “媽的,魂,你那邊有沒有幽冥?”大奸吼道。
  
  “沒有!”魂也一樣急。
  
  “那嫂子怎麼辦!?偏偏竹靡在這個時候回去了,可惡!這裡沒有轉師啊!”有絮的眼睛紅了。
  
  全身的力量一點一滴在流失……
  
  “可惡,原來就是妳!”紅衣突然破口大罵,原來濂和疾光已經把躲在暗處的人揪出來,我吃力的檯頭一看,竟是琳恩。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22

43

 “陰險!”紅衣和琳恩本來就是死對頭,她這回真被惹火,竟信手拾起竹靡丟落的中刀向琳恩砍去。
  
  我痛苦的瞧了魂一眼,他最知我心音,當下大斧一落,恰恰好隔在兩女孩半步之間。
  
  “擋什麼?!”紅衣怒目。
  
  魂被她兇了也絲毫不動氣,溫和道:“要殺,也不是這時候。”
  
  朝我那瞥一眼,才又說:“她是個轉師。”
  
  眾人此刻才恍然大悟,又以無劍最心急,想對琳恩做什麼呢,又顧及她是個女生,樂在一旁猛翻白眼,最後搶過無劍的劍架在琳恩頸項上,要她幫我弄掉光芒草。
  
  琳恩自然是不願意,愣在那而動也不動。
  
  “妳在做什麼?快點啊!”嬌嬌又氣又急,推了她一把。
  
  這些傻孩子,真是看不下去了……
  
  琳恩就在我一步之前,我吃力的抬頭望她,耀見我全身痠軟無力卻又固執,只得細心撐著了。
  
  “如果妳不……想救我,那也沒關係,別勉強妳……自己。”我這麼一說,琳恩突然全身抖著,雙腳一軟竟跪在我們面前。
  
  光芒草散出耀眼的金光,彷彿要把整片彩糖林照亮了,和脖子一樣被勒著緊的,是被耀扶住的雙臂。
  
  我的血量也快要見底了吧……
  
  琳恩眼神複雜的看了耀一眼,又將複雜的與我快閉上的眼睛對視著。
  
  “轉、轉,闇屬,轉、轉,闇,轉。”原以為不可能的,琳恩甜美的嗓音卻在此刻響起,數秒後,我感覺頸上的壓力減輕了,渾然然的睜開眼,就見到她那高高舉著魔杖,纖瘦背光的身影。
  
  “轉、闇、闇屬、轉,轉。”
  
  樂在一旁吃驚的看著她幫我轉屬,了解此刻最好不要打擾到琳恩,才懂事的把劍收回。
  
  “大地聽吾之祈求,賜予吾等變化之力!轉轉,闇屬,轉!”唸完最後一字咒語,汗流浹背地趴在地上。
  
  被如墨的黑水流滲透的光芒草碎了一地灑在積了厚厚一層的落葉上,很快就消失了。
  
  “咳、咳!”
  
  我也沒比琳恩輕鬆到哪裡去,雖然蔚藍不用擔心有缺氧問題,可是脖子被勒著久了,一放開,就不自覺的乾嘔起來,耀在我身後幫忙拍背順氣,一會兒瞧我好多了,才心疼的把我靠在他肩頭上。
  
  “不過就是死一死回城,你緊張什麼勁?”
  
  驀然地耀按住我的頭,在我肩上咬了一口:“你會掉啪。”
  
  “哼,不誠實。”
  
  擔心我就老實說嘛,幹麻到這時候才在害羞。
  
  而琳恩在大家還在歡呼的時候,什麼話也沒說,悄悄地穿梭在一棵棵繁茂的糖樹下離開了。
  
  這小女孩,來離大城或傳送NPC這麼遠的地方竟然沒帶羽毛?
  
  我心一凜,有些想法冒出頭來。
  
  沒錯,琳恩脾氣是不好了些,有時候罵人也很難聽,但她就我這幾天的觀察,其實就像竹靡一樣,都是那種不喜歡直接說,而不會在私底下耍陰的那種人。
  
  “端?”
  
  “我在想……”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時候耀這麼神,我都還沒說他就知道我在想什麼。
  
  “啊啊!那個女人不見啦!”紅衣興奮完,一回神就發現她的死對頭早跑了,氣得直跳腳,皋犽也差不多,兩個人在那邊聊著什麼回去一定要給她好看之類的。
  
  搖搖頭,真是有什麼妻子是什麼丈夫。
  
  偏頭看看正在鬥嘴的樂和無劍,又是感嘆又是好笑。
  
  “好了,大家解散吧。”耀道。
  
  “那會長你跟嫂子呢?”
  
  “我和端到處晃晃。”
  
  耀這話一出口,妃莉安皺皺眉,說道:“不好,會長,要是琳恩又想害嫂子怎麼辦?還是多點人陪著你們吧!”
  
  “放心好了,那個害我的人短時間應該不會再來了。”我頂了耀一下,暗示他別說話。
  
  “會長,你的意思是,攻擊你的人不是剛剛那個女孩?”涅爾細心,立刻就聽出我的話。
  
  我同他點點頭,眾人嘩然。
  
  “可是她不是被我們抓到了嗎?她的確躲在哪個地方啊。”紅衣不解。
  
  “而且她是轉師,她能幫端端整個人轉屬性,應該很高等了吧?能做光芒草也不稀奇。”草弄平時一付頑皮死小孩的樣子,現下卻整個人靜下來沉思,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想他必定也是個雙面人,平常的荒唐嘻鬧只不過是他的外顯性格,不然如何能坐上花袖子首領這個位子呢?
  
  “而且她了解我們的行蹤。”有絮提出第三個證明。
  
  “可我還是不覺得是她。”我笑笑,眾人的表情越來越迷惑了。
  
  “嫂子,你就直說嘛,為什麼覺得不是琳恩?”皋犽最討厭動腦,乾脆要求我直接說原因。
  
  不過原因……不是現在能告訴你們的。
  
  “因為……我覺得她很可愛啊。”
  
  “……”
  
  我開心地大笑,眾人暈倒的樣子真是逗趣。
  
  “那,我們就先走了。”攀住耀,我回頭又對想跟上來的魂道:“魂,幫我回去看看大奸怎麼回事。”
  
  大奸在琳恩替我弄掉光芒草後就用羽毛飛走了,這樣一聲不吭就走其實很符合他的個性,但我怎麼就是感覺不對勁。
  
  魂是聰明,但從以前到現在面對我這個「主人」的時候不知為何腦子都會糊成漿糊,聽我這任何人來聽都曉得是打發的命令,他卻嗯了聲心甘情願的走了。
  
  “你們別這樣,我是真覺得她很可愛的。”我話才一說完,耀忽然低下頭來吻住我不放,又咬又吮好一會才善罷甘休。
  
  這男人!用眼神殺他。
  
  幸好大家還在暈倒狀態中沒什麼人注意看,不然要我丟臉死嗎?
  
  拉著他,我臉紅著快速走掉。
  
  和耀離開之前我最擔心的其實是濂和疾光,他們兩個人從剛剛開始就一直互看著,但中間就像隔了一座透明的牆、一片海洋,有著化不開的沉默。
  
  今天晚上,來去跟濂聊聊好了。
  
  ╳
  
  我們卻永遠不知道的是,那個該走的女孩,其實還在某棵糖樹下,因為那句可愛,展露了笑顏。
  
  
44

  “你怪我搶你的話嗎?”等大家散了後,我們沒有離開彩糖林,反而愜意的手牽手在糖葉上散步著。
  
  剛剛太多人了,我才疏忽著了那藏匿者的道,不過要是再一次輕易被襲擊,我這個等級一百二以上的暗殺者還用不用混?
  
  “怎麼會?”耀學我蹲下,拾起一片淡紫色的葉片把玩著:“你會不會覺得我沒大腦?”
  
  什麼奇怪的問題?
  
  “如果剛剛我為琳恩辯解,一定會讓紅衣他們認為我在袒護她,所以你才不讓我說的是嗎?”
  
  唔……難道我在不知不覺裡傷了耀的自尊心?
  
  “耀,說真的,我覺得琳恩真的很可愛。”他坐在葉子鋪成的地面上,神情挺疲累的,我想他是在自責沒有盡到保護我的責任,也許不只。
  
  “我知道,每次琳恩跟你吵架完,反而你看起來蠻開心的。”
  
  有到開心嗎?不至於吧?
  
  “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我偎到他身上,他抱緊我,躺了下去,眼睛直視天空。
  
  “因為她喜歡你。”我把他的頭扳正,不讓他躲避我。
  
  耀有聽沒有懂,靜靜等待我自己公佈解答。
  
  “她喜歡你,不像竹靡喜歡你那種,應該算是崇拜的感覺吧,我以前在樂樂身上也有看過那種眼神。”
  
  沒想到我說了這些話後,耀竟然更沉默了,紅煞煞的瞳孔盯得我全身發毛。
  
  “為什麼說竹靡?為什麼不說像你那樣喜歡我?”
  
  我……
  
  只是很自然的就說出來了啊……
  
  “耀……?”
  
  “沒事!”
  
  “你在意我剛剛說的話?”我覺得耀一定有什麼心事瞞著我。
  
  “他媽的你全部的事我都在意!”
  
  耀吼了這話後,他傻了,我也愣了,警告髒話的系統提示浮出更顯得氣氛尷尬。
  
  “我沒事!我只是……”耀煩躁的抓了抓頭,方久鬆了肩膀,撇過臉淡淡說一句:“對不起。”
  
  “耀……”彩糖林再美再眩惑,也無法吸引我的視線離開這個男人,他在害怕著,因為我曖昧模糊的態度。
  
  “你……怎麼哭了?”沒有溫度的水滴從我眼角汨汨流出,耀見了,眉頭糾結在一起。
  
  “是我該說對不起……”我抱著他,再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我從來都沒跟你說過……我喜歡你!耀,我喜歡你……”
  
  風沙沙地帶著落葉飛舞,彩糖林的蜻蜓蝴蝶蜜蜂飛了出來,像一個個果凍的藍光、紅光、綠光……在我們周圍跳啊跳。
  
  我從來不知道,竟然有一分感情如此讓人刻骨銘心,縱使我連他現實中長的如何都不曉得,即使蔚藍只是一個虛擬的ONLINE世界,我們之間只靠幾個程式和一條網路線聯繫。
  
  耀……光皇耀……任天耀……
  
  “端?”
  
  聽到他叫我,抬起頭我擦了擦眼淚。
  
  “你知道嗎?我現在,好高興。”耀的表情,就像一個得到他夢寐以求泰迪熊的小孩子,滿足而幸福。
  
  “端,我也愛你。”
  
  原來耀,只是在等我一句話。
  
  請原諒我的懦弱和粗心大意,因為我是真的打心底愛上你,所以那屬於情人間的聖語,已經不像以前我對紫晶,可以如此廉價隨便的說了。
  
  ╳
  
  趁著晚餐前的一小段時間,樂去幫老媽做飯、爸還在書房看他的散文集,我決定去找濂說說話。
  
  還沒敲門,門就打開了,實在無法解釋我和濂之間的那種心有靈犀。
  
  “哥。”她輕輕喚了一聲,無精打采的坐回床上,旁邊還擺著本「如何賺大錢?王姊姊來告訴你!」。
  
  “你有沒有什麼事要跟哥說的?”我撿了她書桌前的木椅子坐下,突然覺得自己的口氣怎麼有點像老媽平常審問我的樣子?
  
  “哥,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耀哥哥其實不喜歡你,而且他是喜歡我,你怎麼辦?”
  
  嗄?我聽了一頭霧水,撓撓頭好一會兒不作聲,仔細想想之後,回問道:“為什麼他會喜歡妳而不是我?”
  
  “因為你和我長很像。”
  
  “那……我會讓他喜歡妳。”
  
  “然後你呢?”
  
  “躲起來。”
  
  濂一張臉頓時苦得難看。
  
  “那我是不是要躲起來?”她衝過來伏在我胸膛上,肩膀一下一下抽著,細白的手指抓我衣服可緊了。
  
  今天是怎樣?我們雙胞胎倆都注定要好好哭一場是嗎?
  
  “乖乖,哥哥在這裡,小濂乖乖。”濂的頭髮又順又直,沒有一絲分岔,可是現在亂了,是被她自己揉亂的。
  
  “是不能告訴哥哥的事嗎?”
  
  “摁!”擤鼻子的聲音是濂想爭氣的證明:“如果可以,我希望哥哥一輩子都不知道。”
  
  我聽了,偷偷嘆息一聲,微笑著擁住了她。
  
  我的妹妹,可是我已經知道了,希望疾光有一天會珍惜妳。
  
  我們之中沒有誰比較好,因為在我眼裡妳永遠是最可愛的。


45

  這幾天我和耀都沒有回光城,他說三個月一次的稅收(城民把籍貫放在公會城裡,或是商人在城中佔地,都必須繳稅,收稅的金額是固定的,不過城主有權決定幾個月收一次)天夜和與同會打理好,我們就邊遊賞邊打怪往蜜月島的唯一官城情人村去了。
  
  也不是說很刻意想來這裡,不過既然都到了離它不算遠的彩糖林,不來逛一下時在對不起自己,因為情人村可是少數不能用NPC或記傳送來到達的區域啊。
  
  情人村的特點之一,商人特多,而且一分錢十分貨。
  
  雖然美名是給情人們度蜜月的聖地,但從很久以前這裡就是由所謂的大盤商還有製造商佔據,許多隱姓埋名的好工匠都喜歡跑到這與世隔絕的地方來鍛冶武防或做藥水道具,然後蔚藍各地有些商人會再定時千里迢迢來進貨。
  
  商人多就代表好貨也多,只要眼光好,買什麼都是賺到,更何況許多人還在線上的擺攤小商,還會算情侶夫妻便宜的價格呢。
  
  重點二,情人村有很多特別的小任務和魔物,特別是每三個小時就會放出來的一百等八爪怪「情人去死去死」,只會主動攻擊已婚且伴侶同在情人村的玩家,駐紮在這裡的商人們只要不是一對就不怕被牠們輾過去,也不會有人想無聊去引這種怪。
  
  但對我們這種高等級攻擊性職業而言,數量多又好殺而且經驗值高的怪根本就是來填飽肚子用的。
  
  ╳
  
  我們倆剛才替米芙塔送巧克力給她暗戀的男孩史達,沒想到走在前往市集純白色的石子路上,又一個匆匆忙忙的NPC從角落衝出來,撞倒了我之後交給我一束粉紅玫瑰要我幫忙拿去村西的小鈴。
  
  “我剛剛以為他真的在叫你。”耀幼稚的拖住那撞我的小男孩罵了幾句,才放手讓他一溜煙的跑掉,回過頭來,搶過我手上那包裝的很精美,如果是現實在花店買估計一束要四百五的玫瑰。
  
  “你做什麼?”我好笑的看著他把滿天星抓出來丟到地上,又將玫瑰一枝枝彎腰鞠躬,大有在洩恨的感覺。
  
  “這任務不接也罷。”
  
  “誰說的呢,送花給自己喜歡的人很浪漫不是嗎?”在那束花要正式被他的火球燒毀之前我趕緊探手摸了回來,撿起滿天星弄了幾把,才把它又變回美麗的花束。
  
  以前跟濂在二姑的花店幫忙果然還是有收穫的。
  
  不過玫瑰已經被拗彎了,想起來之前有撿到一個黑曜石,便拜託路邊的一位女屬性師替它「復原」,她是一個人來情人村散心的,跟我聊了幾句才離開。
  
  “林林。”他突然捧著我的臉,一臉嚴肅,害我忘記跟他追究他又這樣叫我的事。
  
  “啥?”我承認我沒情調好了,下意識就把他的手撥掉,也一臉正經的回望他。
  
  “我也可以送你。”
  
  “嗄?”
  
  我還沒搞懂,耀已經進了家漆成黃色的店家又出來,跟在他後面的兩個NPC店員合力抱了一大束紅玫瑰。
  
  “這是……”
  
  “九十九朵玫瑰,代表我對你長長久久永不改變的愛。”
  
  搞什麼……故意買來讓我臉紅的嗎?
  
  “你要我怎麼搬走這一大坨?”
  
  “林林,你一定要用坨嗎……?”我看見某人笑容僵化的樣子。
  
  其實我很開心,喜歡他毫不保留的說愛我,心情為了我而牽動,這個時候就會真正覺得他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叫幸福嗎?總覺得飄在情人村的桃花瓣格外艷麗。
  
  可是原諒我吧,耀,我可不想讓自己害羞的樣子被你看見而得意。
  
  “耀,第一,不要叫我林林;第二,我比較喜歡黑玫瑰。”
  
  “端……”這一回,我聽見某人心碎的可憐聲音。
  
  終於我忍不住趴在他身上笑了,笑聲傳遍四面八方,彷彿沒掛網的商人和行人全都注意到我們這兒,雖然不知道我在開心什麼也一同為微笑。
  
  “端,你好漂亮。”耀奪走我的呼吸,一併奪走我的心。
  
  周圍的人不知道為什麼鼓掌起來,也許是因為情人村已經很久沒有真正的情人來拜訪,或許是其他不明白的原因。
  
  耀,我喜歡在很多人的地方,那會讓我不感到孤獨。
  
  可我也多希望世界只剩下我和你,兩個人相依相偎著──長長久久。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24

[發帖際遇]: un-real幫助警察抓賊, 獲得獎金現金100Ds幣.


46

  八卦是全世界傳得最快的東西這我知道,但簡直快被那群小鬼打敗了,試問你一上遊戲官網,看到斗大的標題寫著自己要結婚的消息,而且還被置頂在公告欄上的感覺是怎樣?
  
  於是我只好又上線,和耀相囧兩無語。
  
  太、好、了,這麼一來,我們的婚禮一定很精采。
  
  先不論來湊熱鬧的路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光想到說不定會跑來「劫婚」的又,來「鬧婚」的任我行,就夠我一個頭兩個大。
  
  這時候我非常討厭起蔚藍用來討好玩家的特殊結婚系統──可以聘請NPC神父包下蔚藍任一地舉辦結婚典禮,而且不能限制「觀眾」來沾喜氣……
  
   “端,你該不會跟我說不結了吧……”耀緊張的看著我臉色越來越溫和,冷汗涔涔而流。
  
  “你這個提議倒是不錯。”
  
  “端──我戒指都買好了啊。”
  
  本來是想質問他幾句什麼時候偷買好的,但盯著那兩只與現實唯妙唯肖的鑽石戒指,我有一瞬間不敢伸手去碰,不願意去想結婚的意義。
  
  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好蠢,蠢到紫晶笑吟吟的說戒指不好看想打成武器,還點頭答應,耽溺在愛情中自以為是的體貼,後來變成傷害自己的利器。
  
  算了,過去的都該過去了。
  
  “耀,情人村有教堂嗎?”
  
  “端,你……”耀的高興全寫在臉上,忍不住,我按下Pirnt Screen SysRq,偷偷把他拍了下來。
  
  “……沒有誰能取代你在我心上,擁有一個專屬天使,我哪裡還需要別的願望……要不是你出現,我一定還在沉睡,噢,絕望的以為,生命只有黑夜……”
  
  “光皇耀,不要唱了……”
  
  “為什麼?我想唱給你聽。”耀說完,又隨著情人村恰好轉到的其中一首地圖音樂哼下去。
  
  歌是很好聽,可是耀,你是音痴啊……這說不定會讓他撞牆而死的話,我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Tank╳專屬天使* 詞:施人城/曲:Tank/編曲呂紹淳)
  我不會怪你 對我的偽裝 天使在人間是該藏好翅膀
  人們愚蠢魯莽 而妳纖細善良 怎能讓妳為了我被碰傷
  小小的手掌 厚厚的溫暖 妳總能平復我不安的夜晚
  不敢想的夢想 透過妳的眼光 我才看見它原來在前方
  沒有誰能把妳搶離我身旁 妳是我的專屬天使 唯我能獨佔
  沒有誰能取代妳在我心上 擁有一個專屬天使 我哪裡還需要別的願望
  小小的手掌 大大的力量 我一定也會像妳一樣飛翔
  妳想去的地方 就是我的方向 有我保護笑容儘管燦爛
  沒有誰能把妳搶離我身旁 妳是我的專屬天使 唯我能獨佔
  沒有誰能取代妳在我心上 擁有一個專屬天使 我哪裡還需要別的願望
  要不是妳出現 我一定還在沉睡 絕望的以為 生命只有黑夜
  沒有誰能把妳搶離我身旁 妳是我的專屬天使 唯我能獨佔
  沒有誰能取代妳在我心上 擁有一個專屬天使 我哪裡還需要別的願望
  
  ╳
  
  結婚結婚結婚。
  
  這個在現實中堪稱人生三大重要典禮之一的儀式搬到遊戲中就少了那種強烈的感覺,不過今早一上線就被跋山涉水跑到情人村來的女孩們強迫換了幾十套禮服,著實能感受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鐵證。
  
  “我說大哥啊,你們決定好婚禮要在哪裡辦了嗎?”她顏眨著那雙不懷好意的大眼睛一邊替我理領口,一看就知道她心裡在打讓全蔚藍玩家都來看的鬼主意。
  
  “啊啊,雖然大嫂哥哥穿什麼都好看,可飄飄覺得還是剛剛那套薰衣草紫的最漂漂了!”
  
  不是吧?她顏、小濂、樂樂、紅衣、妃莉安、天夜、與同、皋犽、無劍甚至連竹靡和偷窺的路人都點頭是做什麼啊?那件紫色的根本是個噩夢好不好?!都怪我換衣服換的太順了,左鍵雙擊下去才發現自己穿的是什麼,滾著蕾絲的婚紗,頭上還別了朵成套的紫色緞帶大花,唔……真是無顏見家中二老……
  
  “那天你就穿那件好了。”耀賊兮兮的笑了笑,立刻被我回賞一記白眼,外加一句「你找死」和襲上他腹部的拳頭。
  
  “真好,打是情罵是愛。”紅衣和樂故意重演我和耀剛剛的動作,最後還誇張的抱在一起。
  
  “這樣啊,那不要說端大哥不愛妳們,我們三個也來打是情罵是愛一下吧!”我勾著唇角往兩個丫頭走去。
  
  “啊!老哥,不要!我跟你開玩笑的嘛!”樂樂反應快,一溜煙的跑了,無劍怕我把怒氣轉到他身上,也追著逃離現場。
  
  “嫂子,我知道你人最好了,一定不會跟我計較……”紅衣顫巍巍的往後退幾步。
  
  “我天生愛計較呢。”挑起迅風耍弄著。
  
  “ㄚ虹,跑啊!”皋犽以為我當真要對紅衣不利,趕緊牽住紅衣往鴛鴦湖的方向離開。
  
  這兩對步速加起來還比不上我發揮全力跑起來的歡喜冤家逃羅剎般的奔遠了,眾人忍不住爆出一陣哄笑,才繼續討論起主要的事情來。
  
  “我們要在棋盤馬戲團結婚。”這是我和耀討論出來,最理想的結婚場地。
  
  只見眾人張大嘴巴無法置信,等確定我們這兩個瘋狂的人的確想這麼做,全部快暈厥過去了。
  
  還好吧?棋盤馬戲團不過是裡面的怪都超過一百二十等,而且還有個會放魔王的召喚區罷了,場地寬闊景色挺詭麗的,確實是個好地方不是嗎?
  
  “嫂子,會長啊!你們是要大家趴在地上看婚禮嗎……?”


47

  所謂結婚就是新娘新郎最大,在龐大的反對聲浪中蓬蓬鬍神父依舊被我們兩個請到了萬惡的根源所──棋盤馬戲團。
  
  既然說是棋盤,腳底踏的當然就是黑與白正方形格子交錯而成的地面,最有趣的是魔獸們只會行動在白色的方格裡,不過別以為黑格就是安全區──因為有百分之七十五的機率會踩到擁有自爆犧牲技的「開玩笑地雷」,這個地圖為了避免玩家們死的太慘,只要不是被怪秒殺,血量降到十分之一的時候就會被自動請出馬戲團。
  
  不過被秒殺的機率頗大就是了。
  
  “會長!你們欺負人……”紅衣在被炸了第七次之後終於找到一個安全的位子,埋怨地望著一路砍進來根本沒看路的耀、與同、阿滄、大奸、魂、菽渠、涅爾及肩上揹著兩隻娃的鐵騎士,一起用鞭子綁住地雷外加踢踢腿就安全度過的嬌嬌等舞士美人帥哥團,還有利用暗殺者最大的優勢輕盈和高閃避率直接衝過怪物區的我、濂、友絮和其他公會裡的高等暗殺。
  
  最可憐的就是剩下的牧師、轉師和非戰商的商人,舉步維艱地拼死拼活也要衝到馬戲團裡唯一個安全區──同時也是兩小時就會生出一團BOSS的舞台。
  
  而遠程攻擊的弓箭手除了等級極高的天夜跟草弄(不知道他為什麼又來了)沒什麼人願意來闖。
  
  妃莉安、皋犽、疾光等等術師早已因為馬戲團每隻怪都有魔法反射決定放棄闖入,只好吩咐其他人記得多拍幾張照片,含淚背包款款回城去。
  
  這次婚禮的場地沒有人再胡亂洩漏出去,官網上的討論版日期公告今早更新是「未定」,不過其實今天就是那個大日子。
  
  等人全部到了安全區,我們把對戒和飄飄、她顏昨晚還特別修改的禮服交給神父,並在他面前確認對方的名字。
  
  神父對著飄浮在他身前的大十字架禱念著什麼,害我有點緊張。
  
  耀握住了我的手,示意我往後看。
  
  目光略過跳啊跳的血腥小丑、從高不見邊的屋頂一顆顆圓形氣球狀的炸彈泡泡、梳著一頭高髻的千年妖姬、到處奔跑的兇猛獅子、坐在鋼絲上玩盪鞦韆的玩偶寶寶們、穿著紫色貂皮大袍的馬戲團團長……
  
  然後回到台上,看見了一對又一對閃亮亮的眼睛。
  
  是啊,有這麼多朋友無聲的給我祝福呢,他們冒著死亡的危險只為了跟我們一起迎接那幾秒鐘的喜悅,視線拉回我身旁這個男人,我心裡充滿了信心。
  
  “那麼,我們需要兩位證婚人來為這對新人做見證。”神父花白的鬍子微笑起就像聖誕老公公。
  
  與同和大奸聽了,站起來走到神父的兩側簽名。
  
  他們一登記完,系統自動讓我們倆換上禮服,雖然之前就看過他穿這套燕尾服,可是……
  
  “端,為什麼不敢看我?”耀勾起我的下巴,舞台上方的大水晶燈燈光恰好打在他身上,害我一瞬間快被那光芒看暈了。
  
  “哈哈哈哈……”眾人瞧我窘迫的樣子,居然個個都狂笑起來,其中又屬死大奸最沒義氣,平時挺內斂的一個人居然也給我笑到蹲在地上。
  
  哼,幸好神父年邁的嗓音及時響起,我才忍住沒手刃這位新郎倌。
  
  “光皇耀先生,請問你願意接受端作你的人生的另一半,從今以後,無論環境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支持他、愛護他、對他忠實,兩人禍福與共,直到離世那天?”
  
  “我願意。”耀應答了之後,神父慈眉善目的將一枚戒指交給他。
  
  “端先生,請問你願意接受光皇耀作你的人生的另一半,從今以後,無論環境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支持他、愛護他、對他忠實,兩人禍福與共,直到離世那天?”
  
  “我我我我我……”不知道為何突然結巴起來,耀和大家隨著我的停頓心也提到一個點兒,就怕我最後說出來的是嚇死人的答案。
  
  “我願意……”
  
  應該是錯覺吧?怎麼那剎那覺得神父也鬆了口氣?
  
  “好,兩位新郎可以交換戒指了。”
  
  眾人屏息以待,我更是大氣都不敢吭一聲,把手中那枚代表了重要意義的鑽戒套進耀的手指後,耳根子都發燙起來。
  
  “端,等這只戒指戴在你手上,你就是我的了。”耀毫不知羞的說完這段話後,輕輕地抬起我的右手。
  
  我能感覺在場眾人興奮的視線和越來越高漲的氛圍,這群人大概是在期待交換戒指完之後可有可無的接吻流程吧,哼哼,等等就不親,看他們會怎樣。
  
  戒指戒指戒指,差一公分就要碰到我的手了。
  
  以前曾聽人家說過為什麼戒指要戴在第四根手指,把中指彎曲背靠背貼合,其餘四指指尖分別對碰,拇指代表父母、食指是手足、小拇指代表子女,這些人都是總有一天會離開我們的,所以這三指都可以單獨放開,唯有無名指如膠似漆,夫妻到死永不分離。
  
  耀,我多麼希望這戒指能戴在手上後就不用再拔下,我多麼希望我們能像宣誓裡說的不論發生什麼事,永遠陪在彼此身旁不再寂寞無助。
  
  “端……”耀用那令我心醉的嗓子喊著我的名,再沒有一刻比現在更讓我感到幸福。
  
  “不可以!!!”如箭似的一個影子穿過眾多魔物,敏捷地一個支牆跳上舞台,大家還沒看清來者是誰,可我的眼睛隨著那滾落到一群妖姬腳邊的戒指,心裡什麼地方被針扎了。
  
  “端!”眾人見我想躍下舞台去撿那枚戒指,離我最近的天夜和魂可惡的把我抓住。
  
  “放開我!”
  
  “你瘋了?那裡都是髮妖,你會被圍攻到死!”天夜和魂力量不比我大,差點就讓我掙脫,大奸早已眼明手快的跑過來,把我緊緊箍在他懷裡。
  
  慌了慌了慌了。
  
  一個正抹著鮮豔口紅的千年妖姬疑惑的拾起戒指,然後它就在我眼前,這麼的被火燒化成灰燼。
  
  腦裡早糊成一團,再也無法判斷下一步要怎麼辦,我回頭求助地看耀,但是浮在我眼前的竟是另一個男孩伏倒在他懷裡哭。
  
  一個黑髮、纖細,令人憐愛的孩子,我回想起來,就是回蔚藍後第一次見到魂,跟他在一起的那個男孩。
  
  “耀?”
  
  “ㄚ耀你好過分,你明明說等我長大要娶我的,為什麼在網路上跟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結婚?你說過我最可愛的,他又沒比我好看,你要結婚也要跟我啦,嗚哇哇哇哇……”
  
  男孩委屈的哭聲響撤在馬戲團裡,原先粉橘色的美麗氣氛在我眼裡如今只是一片黑暗,我很慶幸此時還有大奸扶住我,不然我可能會作出更丟臉的事情。
  
  耀看著我,嘴巴裡說著什麼卻被男孩的哭聲蓋過去了。
  
  趁著大奸雙手稍有鬆懈,我使勁推開他往紅色的簾幕大門離開。
  
  耀,這種情況我難堪,我氣自己在最後一刻還是失去了自信,失去從你口中知道真相,還有把你從那男孩身上搶回來的勇氣。
  
  馬戲團棚子的門被我拉開,門口,竟然還埋了另一顆讓我意想不到的炸彈。
  
  “阿端……”
  
  “妳……來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來看你。”
  
  只是來看你。
  
  紫晶冷冷的說,臉上再沒有以前那活潑嬌氣的樣子,她將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像是真的要把現在的我記在腦海裡。
  
  發覺她的眼神有些怪異,也低頭看了看自己。
  
  薰衣草紫的動人禮服,沉靜而美麗,卻不是應該穿著一個男人身上的,往頭上一探,果然有那朵紫色大花精巧的別著。
  
  八成是她們要與同簽名時偷偷跟神父換了服裝吧。
  
  你們真是害死我了。
  
  無法多看她一眼,我用盡最大的速度離開這裡,然後終於能對著蔚藍的藍天流淚。
  
  無論環境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支持他、愛護他、對他忠實,兩人禍福與共,直到離世那天?
  
  對他忠實?
  
  我閉上眼睛,登出。


48

  “媽媽媽媽媽!我的娘,我的媽咪啊妳在哪裡啊……”樂樂尖叫著在家裡跑來跑去,後頭跟著一名跟她的著急絕對能相比的老頭子──即使他連自家女兒在叫什麼都不曉得。
  
  “依、樂、丫、頭!妳娘在妳林阿姨家──”微慍的聲音響亮地穿過門板到舒家,樂樂聽見愣了一下,然後拔腿狂奔到她娘和林阿姨面前。
  
  “林阿姨安安!”樂樂沒忘禮貌,卻總改不掉把遊戲與現實某些差異混淆的壞習慣,林淑蘋知道她鄰居家三個小孩都是遊戲狂,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點頭微笑了一下。
  
  “老媽老媽老媽!”
  
  “我就在這哩,妳慢慢說!”舒家大媽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怎麼自己會生出這麼聒噪的孩子呢?依樂這孩子好學不學,遺傳到她老爸那急性子幹什麼?
  
  過不久,追的一條老命都用掉半條的舒老爹和還算有點孝心,幫他拍背順氣的依濂也珊珊來到。
  
  “媽,妳有沒有看到老哥?”樂樂急著在那邊支吾了半天也吐步出啥話,相對之下比較冷靜的依濂就先開口了。
  
  “早上妳哥說他想出去走走。”
  
  “早上就出去了?!”
  
  舒老媽何等聰明,見自家女兒這般模樣想必是林林又因為遊戲的事情不高興了,兩年前見識過兒子重視遊戲的程度,舒老媽不禁皺起眉頭,反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全部從實招來。”
  
  舒老媽平時和一般和藹可親的家庭主婦婆婆媽媽們無異,認真起來卻是年輕時那一手撐住整個家族事業的堅強女人,一時連林淑蘋都傻了眼,她兩個女兒又哪敢不誠實招來?
  
  “哥哥本來要結婚了……”樂樂沒用大腦思考過就說出這話來,害得在場三位年紀在四十以上的人差點嚇到中風,在依濂趕緊補了句「在遊戲裡」他們的心臟才恢復正常跳動。
  
  “可是有人來鬧婚,看起來跟老哥喜歡的人有很大的牽扯,我們本來想等老哥早上起床再去安慰他,可一直看他沒出房門,所以……”
  
  “所以老公,你就用備用鑰匙去開林林的房門?”
  
  舒老爸心虛的低下頭,不敢看他親親老婆山雨欲來的表情。
  
  “要是林林真的在房間,看他不把你們三個八罵個狗血淋頭才怪!”舒老媽嘆了一聲,竟沒繼續責罵下去:“你們哥哥早上五點就起床說要出去晨跑啦……到底是我太放縱你們玩遊戲嗎?為什麼你們三個孩子總把遊戲看的比現實重要……”
  
  樂樂想起無劍,心虛的垂下眼瞼。
  
  依濂想起一個拿著藍黑色法杖的術師,心裡糾結複雜。
  
  “算了,我不責怪妳們。”舒老媽又嘆口氣,自從她把整個家族交給二弟後,一直過著平凡的生活,做個平凡的妻子平凡的母親,幸福的日子裡已經很少嘆過氣了。
  
  她從圍裙中央有個像哆啦A夢大口袋裡摸出一支最新款的手機,找到他兒子的手機號碼後按了下去。
  
  熟悉的皮爾金組曲-早晨(Morning Mood)飄響而出……舒老媽有點恍神,記憶裡回到了一個小男孩牽著自己的手甜甜的問她可不可以買那個像斑馬一樣黑黑白白的樂器的畫面。
  
  然後,第一次那麼衝動的,她牽著兒子小小的手,進了樂器行。

  Sol Me Re Do Re Me ……
  
  Sol Me Re Do Re Me Re Me ……
  
  Sol  Me Sol  La ……
  
  “媽?”慵慵懶懶的一聽就知道是誰的聲音,舒老媽瞇上眼,突然有種感慨,只要聽到孩子們健健康康的聲音喊她一生媽,活了一輩子就很有價值了。
  
  “馬上回家,媽有話要問你。”
  
  “媽……”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非常無奈,舒老媽想林林八成已猜到東窗事發,所以此刻更不想回家,無法面對目睹所有事情發生的妹妹們,還有舒老爸必然的灑眼淚責問攻勢。
  
  “不然這樣,十分鐘後你到轉角那間7-11,我過去。”舒老媽打了個折,她知道自己兒子脾氣拗,除非自個兒親自出馬,否則一時半刻是無法讓他乖乖回家的。
  
  “噢……”另一端傳來妥協的聲音,然後通訊斷了。
  
  舒老媽原想回家先換套衣服呢,卻被兩個鬼靈精怪的女兒拉住。
  
  “老媽……這是我們一輩子對妳的最大請求,妳一定要答應!”
  
  依濂依樂眨眨眼睛,嘰哩瓜啦的開始說她們的計畫……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25

49

  凌林拿著最後一款遊戲資料片,心裡擔心到了極點,老媽跟她約七點,依她的性子,是不可能遲到這麼久才對呀?
  
  同等擔心的是7-11穿紅色工作服的年輕男店員,這位顧客從進來買一瓶統X牛奶加波羅麵包到外面木桌椅吃完又回店裡已經繞了有二十分鐘,看他無聊的從遊戲攻略翻到八卦雜誌,又從飲料區逛到泡麵區,最後一臉痛苦的走過去遊戲光碟的架子,然後表情一瞬間改為興奮──認真研究起每款遊戲後頭的介紹。
  
  到、到底他要不要買啊?店裡都被他當大賣場整個逛透了,沒理由最後大大方方的空手離開吧?可是店員看著對他稍稍瞇眼微笑就快要電死他的美麗顧客,覺得當這位客人走出自動門時,自己一定會笑著跟他說下次再來……
  
  ╳
  
  自從好幾年前擬真遊戲開始流行,各大遊戲公司何不傾盡人才打造真實性越來越高的online遊戲,但流行是會沒落的,有時是被更新的思想產品超越,或者是人們開始懷舊,懷念那在網上簡單輕鬆的遊戲、朦朧夢幻的美感,所以近幾個月,某些遊戲公司逆向操作,強力主打以半3D甚至2D畫面製成的online遊戲,吸引了為數眾多的資深遊戲迷。
  
  架上擺著的,大多都是五十元上下的資料片。
  
  最後一區也看無聊了,老媽還是沒來,我納悶的走到櫃頭,想說跟這個偷看我不知多久了的店員開講起來,說真的我不是會主動跟陌生人攀談的外向人種,可是今天的心情實在太鬱悶了,我覺得繼續沉默下去我會瘋掉。
  
  而且一安靜,我就會想到那男孩偎在耀懷裡的欠打模樣。
  
  聊了一會,大概知道他叫什麼在這裡工作多久,沒想到他還是我以前高中的學長。
  
  “你知道嗎?XX公司說他們的點數要折半價賣耶。”
  
  “什麼?可是上面的沒跟我們說過……”這店員也著實可愛,從身後櫃上急忙取出一張點數卡,眼睛瞪著上面的小字都快凸出來了。
  
  我捧腹笑了一會,這才不欺負他:“我跟你開玩笑的啦!”
  
  點數可是亂世中少數不漲不退公定價,怎麼可能隨意說更動就更動?我終於明白站在我眼前這個大男孩,絕對絕對跟我的世界相差很遠。
  
  一群年輕人抱著籃球嘻嘻哈哈的走進來,我才想看這麼吵是誰呢,沒想到一回頭就讓我愣了。
  
  “阿林?”有戴眼鏡的拿下來擦,沒戴眼鏡的揉眼睛,七八個大男孩見了我都一付看見鬼的吃驚模樣。
  
  “你們幹啥,才畢業沒多久就忘記一起拼學測的好同學喔?”我沒好氣的說。
  
  “我們哪哪哪哪有可能忘記本校的校花舒凌林同學,噢!林林,我真是太想念你了,來抱一個先。”長臂阿寬誇張的向我撲過來,不過我一點也不擔心。
  
  看吧,他差一公分就要碰到我了,卻被暴龍一個拐子掠倒。
  
  然後暴龍要飛撲我,又被煦平用籃球K.O.,八個大男孩就這麼扭打在一塊,幸好7-11現在沒其他客人在,唯獨店員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幼稚的學弟們為了爭一個友情抱抱大打出手。
  
  “你別擔心,他們只是鬧著玩。”其實我很久沒跟他們見著了,同學重聚的快樂和對母校的懷念害我有些感動。
  
  果真,一會他們就不打了,一個個追問我最近過的如何,怎麼平常約都沒一起出來玩。
  
  我跟他們說我在玩蔚藍,他們其中幾個有玩的問我ID,我也只是胡亂掰了個名,我們九人就這麼大剌剌的在7-11裡聊了開來,楊澤突然說道:
  
  “阿林,你不會是用真實的長相吧?”
  
  “當然不是。”我說謊。
  
  “唉唷,可惜捏∼”裡頭個子最矮,一臉稚氣的小奇感嘆地接話:“要是我們家林林啊臉也用擬真的,絕對比那什麼端的還紅啦!”
  
  小奇以前是籃球社的社長(我們學校的籃球社社風很特別,社長一職讓完全不會打籃球的人來當,兩個副會長才是「教頭」),所以愛叫社裡的人「我們家的某某」,我也在那待過一學期,自然成了他家的人。
  
  “是啊,林林啊,你怎麼不去跟那個什麼端的比美?”老唐笑了笑,跟店員買了包菸。
  
  跟自己比美?我真是哭笑不得,只好隨便呼攏過去,把話題悄悄帶開蔚藍。
  
  一群人聊了好一會後才想起自己站在什麼地方要做什麼,又各自走去架子上挑了。
  
  老媽怎麼還沒來?我看著錶上轉到七點三十,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媽媽個性雖然強悍,卻畢竟還是個女人,在路上遇到不測怎麼辦?如果老媽為了找我而騎快車,出了事怎麼辦?越來越深的擔憂堆積在我心口,突然覺得自己不孝極了。
  
  總是這樣讓老爸老媽擔心……總是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
  
  “端!”
  
  對,在蔚藍裡面,我也總是這麼我行我素,有時候還愛逞能,有時候任性……
  
  “端!”
  
  幹啥?我下意識的往聲音發源處轉,突然意識到……誰會在現實裡叫我端啊?!
  
  腦子還沒理清,我就被箍進一個寬大的胸膛裡,那個人將我的頭昂起,眸子不是紅色的,卻依舊清亮的讓我顫抖……
  
  “林林、端、林林!”那個人彷彿是隻隱忍了很久的猛獸,在見著他的獵物時終於忍不住開始肆無忌憚的掠奪……
  
  濕潤柔軟的東西碰著了我的唇,然後呼吸就變成不必要的東西。
  
  現實中的第一次接吻,我和耀真正的初吻……
  
  就在7-11裡。
  
  店員學長在看著。
  
  拿著籃球的老同學們在看著。
  
  小奇的手抖了一下。
  
  暴龍手上的冰X被壓爆。
  
  老唐叼著的菸掉到地板上。
  
  我完了。


50

  “老婆啊──”舒老爸一踏進家門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舒老媽,然後賴在她身上抱頭痛哭。
  
  因為,他親眼目睹一樁慘絕人寰的悲劇──
  
  一個長的醜不拉嘰的大男孩在超商強吻自己最最最寶貝的兒子啊──
  
  ╳
  
  “醜不拉嘰?”耀崩潰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皮,轉頭看我。
  
  “耀大哥你別灰心,老爸除了他自己和老哥,其他男人在他眼中都是醜八怪啦。”樂搖頭拍拍耀的肩膀,然後適時走過去接住一掌被老媽推開的老爸。
  
  然後不算寬闊的走廊──清場,徒留下我、老媽,和唯一一個沒穿室內拖鞋的耀。
  
  被老媽犀利的眼神一盯,我和他自動隔開半公尺。
  
  “初次見面,伯母你好,我叫任天耀。”他非常禮貌的鞠了個躬。
  
  “嗯。”老媽難得沒有發難,把恐怖的視線移到我身上,漠漠道:“林林,你回房休息吧。”
  
  “噢……”走上樓梯之前又回頭看了他一眼,心裡滿是複雜和疑惑。
  
  為什麼你會出現呢?如果那男孩說的是真的,你又何必再吻我?就算他說的是謊言,你這樣沒有大腦地魯莽出現在老爸老媽面前,又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震撼……
  
  耀,我不懂現在的你,真的不懂。
  
  ╳
  
  “樂樂?”接起手機,我意外地聽到樂苦惱的聲音,這小妮子就在隔壁呢,有什麼事不直接說打電話浪費錢?
  
  “哥,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和濂姊洩密給耀大哥,可是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在會在7-11……”
  
  “好了樂樂,我知道妳要說什麼,我沒生氣,倒是老爸那邊……”
  
  “拔氣瘋了,在那邊哇哇叫咧,還拿掃把要衝出去趕耀大哥,好險濂姊剛剛好聲好氣跟他說了一會,現在有比較安靜。”
  
  唉,可憐的老爸,關心兒子還被女兒說成在哇哇叫,真不知道我要是也有這種不孝女兒會不會有天也氣瘋,不過換作我見著自家兒子跟不知打哪來的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熱吻,一定也會氣到拿刀砍死他吧。
  
  說到這件事我就欲哭無淚,阿寬那群人明明見到自己老同學有難還一個個呆著不救人,等某人親個爽後竟然還沒義氣的說:
  
  “唉,林林哪時候找了個好老公也不跟我們這些好同學說,真是沒良心……”
  
  “唉唷,算了啦阿寬,你看他們小倆口多甜蜜啊,阿林哪時候結婚記得Call一下嘿,同學會記得帶來給大家看唷!”
  
  胡說八道,哪來的甜蜜?
  
  同學會……我死,小奇這幾個人的嘴巴從來就沒有小過……
  
  “啊,那就這樣我們不打擾你們啦,好好相處別打架嘿。”一群人結了帳連發票都沒拿,無情無義的這樣走了。
  
  我原本以為煦平最後一句話是看我緊握的拳頭補上的,沒想到一回頭──老爸的黑臉和樂樂尷尬的笑臉,我突然全身無力,不得已倒在某人的身上。
  
  然後非常無奈的被某人幫忙託運回家。
  
  “端?”小心翼翼的詢問聲從緊閉的門扉後頭傳來,我嘆氣,還是走過去轉了門把一圈。
  
  “媽跟你說了什麼?”
  
  耀搖搖頭,我知道他是不會說的。
  
  室內的燈光是溫暖的暈黃色,看著眼前這個和我同是人類的人,我很遲鈍的現在才開始感到緊張。
  
  房間擺設整齊,前天濂才整理過(咳)。
  
  頭髮當然不比遊戲中那麼長,不過今天沒有翹的太誇張,OK。
  
  那為什麼你還要用那種疑惑的表情看我?
  
  “我只是覺得很不真實,我居然真的看到你了,而且還有溫度。”耀聰明到了解我在想什麼,卻一臉傻傻地伸手放在我頸上試體溫,剛剛耀和老媽談了很久,我早洗了個澡換上浴袍。
  
  耀真實的手不像遊戲裡總是能帶給我無限溫暖,他微冷的手掌貼在我肌膚上,讓我瑟縮了一下,其實,是很想就這麼躲開來的。
  
  可就是不忍心,不忍心看到他難過的表情,不忍心再跟他分開。
  
  耀耀耀,雖然只過了一天,你有沒有像我這般想我入骨?如果沒有,我怕我會失去最後愛人的勇氣。
  
  “你……”再沉默下去,我怕我們兩中間都會長菇了,“我已經聽樂樂說過你會在這裡的原因了,那現在你準備要跟我解釋那個男孩了嗎?”
  
  “對,就是亞亞!”耀一臉大夢初醒,拉著我走到床上坐下。
  
  很想對他說,先生,這是我房間(有被反客為主的感覺≡﹏≡”)。
  
  
51

  “亞亞是我們家的鄰居,他出生我就認識了。”
  
  哦,沒什麼嘛,叫的很親暱的青梅竹馬而已。
  
  悄悄甩開他的手。
  
  “真的,你信我一回。”某人的賊手趕緊又覆上來。
  
  “我沒有不信你啊……”
  
  所以嘛,「郎騎竹馬來,遶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感情好到論及婚嫁是很正常的。
  
  索性不偷偷摸摸了,手大把的揮開。
  
  “他說你要娶他?”
  
  “沒那回事。”耀慎重的否認,乾脆整個人貼了上來,把我壓在床上。
  
  “我記得他說你說他可愛,所以要跟他結婚的。”別問我為什麼我記的那麼清楚……我也不想的……
  
  “對,我的確說過他可愛。”按住掙扎著要爬起來的我,“可是,那已經是他五歲時候的事情了,而且我只說過他可愛,從沒答應娶他什麼的。”
  
  咬下唇瞪他,要相信他嗎?
  
  耀舉手發誓。
  
  “人家說用右手發誓無效。”
  
  哭笑不得,耀換成左手。
  
  繼續瞪。
  
  “你如果真不信我,至少信疾光吧,我讓他跟你說說。”
  
  “又關疾光什麼事了?”
  
  “他……是我弟弟,親生弟弟。”
  
  “……”
  
  “端……”耀見我依舊不鬆口,只能投降,一個大男人癱在我身上。
  
  耀的身上,沒有任何多添的古龍水味,甚至還有運動過後的汗味,這個人為了一個只是在網路上認識的烙跑老公,可以在現實拚命的找他,然後跟他解釋,如果說他不重視我,那是連鬼神聽了都會嗤之以鼻的笑話。
  
  耀,難道你從來不怕,我對你只是一場騙局?也許我根本沒有用擬真面容,是另外一種會破壞你期待的樣子。
  
  也有可能裝作不認識你,不喜歡你,甚至我們兄妹三人其實是金光黨?(兒子,你想太多囉。)
  
  可是,設想過一切的你還是信任我擔心我所以來了,所以,我是不是也該放棄那幼稚的矜持,好好待你一次?
  
  “對不起,讓你誤會了,端,在我眼裡,你比亞亞可愛N倍,是我唯一最好看最喜歡的人,就算你不相信我,也相信我的眼睛好嗎?”
  
  你的眼睛,耀的眼睛,一直以來都是我的死穴,只要跟那雙發亮的眸子對上,全身筋骨都會軟了似的,綿綿提不起勁來,也許耀早在很久之前就抓到我的弱點,所以他一直用那雙眼睛注視著我,控制著我。
  
  如果這就是你對我的愛,那我接受了。
  
  “那為什麼你那天,一臉作賊心虛的樣子?”
  
  “我作賊心虛?”見我有軟化的跡象,耀急忙為自己喊冤:“那時候看到你因為凡努塞爾被髮妖毀掉傷心的表情,我心都快碎了,我是在擔心你,哪來作賊心虛?”
  
  “凡努塞爾……?”聽他嘴巴吐出這四個字,我的眼是真的霧了。
  
  凡努塞爾,情人之石,去年某次改版抽獎,全蔚藍僅有兩顆,價錢甚至比各種毋易主之器都高個幾倍,用這顆半透明粉紅色石頭打造出來的結婚戒指,不能重製成武器,而且還給夫妻附加技能「永遠的守護」。
  
  第一顆,已經在好久以前被一對夫妻用掉了,不過傳說他們早已分道揚鑣,戒指當然自動銷毀。
  
  然後僅存的一顆──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不愛替人鍛造東西的魂,最近跑光之空那麼勤。
  
  “端……”耀發現自己說漏嘴,後悔的差點沒咬斷自己舌頭。
  
  “什麼?”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我怎麼可能……”
  
  耀屏息等待著。
  
  “我怎麼可能不原諒你……”洩了氣的皮球癱在狐狸的身下,我終於意識到現在這個姿勢有多危險,但早錯過推開他的時機了。
  
  “端,那你還願意跟我結婚囉?”
  
  你要我怎麼回答?不是在遊戲裡問我,是否你有更深的涵義?
    
  無論如何,此時我突然覺得在有外人拜訪的時候還穿浴袍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尤其你的腰帶一下子就被人家解開的時候。
  
  “喂,耀,你該不會想……”
  
  “你媽跟我說,喜歡的就要好好把握。”耀賊兮兮的一笑,大手不規矩的竄上我的小腿。
  
  老媽,誰讓妳同他說這些五四三的?
  
  “對了,你就不怕認錯人,其實我不是端嗎?”趕緊分散他的注意力,是我現在唯一想的到的辦法。
  
  “你跟遊戲裡長的幾乎一模一樣……除了頭髮比較短,而且上次電話我早記住你聲音了,絕對不會認錯。”耀極度自信的說,手居然已經不安分的爬過了膝蓋……
  
  不是吧,不要吧?我抓緊他的頭髮,緊張的要命。
  
  “咿呀──”門被打開的聲音讓人無法忽略,不管是誰我對那個進門的人都抱持著十二萬分的感激……
  
  走進來的人讓我也呆了,是舒凌林,確實來說,是有著跟我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的濂。
  
  耀的表情很精采,眼神驚愕的在我和濂之間轉換。
  
  “哈哈哈哈……”我終於忍不住沒有形象的大笑出來,濂,不愧是我的雙胞胎妹妹,故意打扮一身中性,而且還相當及時的解救了我這個哥哥,我在心中偷偷在她身上貼了個棒棒的標誌。
  
  “哥哥、耀大哥,下樓一起吃水果吧。”濂不愧是濂,見到我們倆任何人來看都會想入非非的模樣竟面不改色,一直等耀遺憾的走出房門後,走過來交給我一把鑰匙。
  
  “哥,抱歉,備份鑰匙我從爸那邊偷來的,還是給你好了。”
  
  “不,好妹子,妳留著吧。”
  
  “哥?”
  
  “留著吧。”
  
  好妹子,以後老哥的貞操就靠妳了。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26

52

 耀在我們家住了一晚(當然是住客房),隔天就搭計程車回家去了。
  
  耀跟我說他家的住址後我下了一跳,沒想到我們住的地方其實距離不算遠。
  
  老爸等耀走了後才肯從房間出來吃早餐,果然被老媽唸了句幼稚,我和濂、樂心裡為他默哀,開明到兒子的「男朋友」找上門來還能那麼冷靜的老媽世界上應該沒幾個吧?
  
  他回去了之後,我本來還是沒那麼想上線的,可大奸正巧給我打了支電話,說他和天夜、魂打聽到「海洋之心」了。
  
  雷迪卡的尋跡錄,艱難的零級任務,明明還沒到半個月的觸發日,哪有可能如此輕易地找到海洋之心?
  
  登入後,我往大奸他們約的情人村東南方一區小小的公會土地去,見著他們的時候只有他們三個人,的確讓我鬆了口氣。
  
  大奸昨天在電話結束前問我跟耀是不是見面了?我誠實回答,所以他們看到我後也沒再提關於婚禮的隻字片語。
  
  天夜領在前頭,熟門熟路連地圖都不用看在公會土地外圍繞了幾個彎,很快就在一棵樹下找到在野餐的一群NPC。
  
  “昨天我們三個留在情人村,亂晃一會就遇到他們了。”天夜微笑,指了指NPC旁掛在城牆上那幅公會畫像。
  
  一個白襯衫的男人背對著我們,也許正注視著眼前一條長而清澈的河流。
  
  望穿流水,不是大奸的公會嗎?
  
  “很久以前攻下的,反正沒人搶,就丟著了。”大奸無所謂地道。
  
  我這才了解這任務難在哪兒──每一個細節都難。
  
  要闖過火塔找到雷迪卡,連找個線人NPC都需要碰運氣,一直被荒廢的公會城,平時有多少人會想造訪這地方?
  
  我走近那群天真無邪的孩子附近,對其中年紀最長的女孩問道:
  
  “小姐,請問妳聽說過海洋之心嗎?”
  
  “……唉。”
  
  “小姐?”
  
  “又是一個不怕死的蠢材。”戴著花環的年輕姑娘回頭道。
  
  呵呵,我當然知道要得海洋之心不容易,用不著妳提醒了。
  
  “小姐,妳知道海洋之心在哪裡嗎?”
  
  “……”
  
  “主子,多跟她說幾次話。”
  
  “小姐?”
  
  “我……”
  
  “小姐?”
  
  “算啦!告訴你也無妨,那玩意兒聽說就藏在東方,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去找過的人從沒有一個回來過!”女孩說完轉回去掏出手帕替年幼弟弟擦嘴角的餅乾屑,再不肯多說什麼。
  
  “東方?”我和其餘三人面面相覷,心裡疑惑到了極點。
  
  “是啊,我們也卡在這裡,再往東走一小段路就是蔚藍海域了,幾乎被我們翻了一圈還是沒一點線索。”天夜說。
  
  原來天夜跟魂也接了一樣的任務了啊。
  
  “這個嘛……”我苦惱的撓撓頭,過去就是會讓玩家生命值歸零的蔚藍海,那海洋之心會藏在哪兒呢?
  
  “主子,我有一個猜測,只是不知道對不對。”
  
  “哦,沒關係,說來聽聽嘛。”
  
  魂淺淺一笑,走過來替我順了順頭髮,開口道:
  
  “阿天之前跟我說過,臨東蔚藍海的沿岸幾乎都是斷崖吧?”
  
  天夜點點頭,他絕不會忘記他走過的路。
  
  “可是昨天我發現,附近有個臨海的地方,地勢是緩降的。”魂緩緩的吐出這句關鍵詞,又對我瞇眼笑了。
  
  我們一起沉默一會兒,不知是否大家心裡都在想同一件事。
  
  最後,由我發話:“大家去拜託認識的地術幫忙,最好也有些轉師,半小時後大家在中央教堂前見面,我一起傳來這地方。”
  
  “好。”魂應了聲,首先用羽毛飛走了。
  
  剛好公會名單中會長的那格亮起,我想約人幫忙的事就拜託天夜他們了,而我先去找耀。
  
  不要想太多,絕對不是我在想他喔……只是因為他也得解任務罷了。
  
  “耀,你在哪裡?”
  
  “我在和髮妖姊姊們理論呢……看她們願不願意賠償我的凡努塞爾,好讓我親親老婆不難過……”
  
  “幼稚!”我面紅耳赤的打出這句話,記下傳送後按下羽毛往馬戲團去了。
  
  ╳
  
  天夜拉住正要往情人村去的奸禦(這個人就算在情人村也有術師人脈),一臉想不透。
  
  “怎樣?”奸禦沒發現自己從看見魂親暱的為端梳髮後,火氣有悄悄的在上升。
  
  “我問你一個問題。”天夜不怕死的繼續揪著某位暴躁物種的衣服,溫吞道:“目瞭明明早就發現蔚藍海有異狀,為什麼昨天不先說出來啊?”
  
  奸禦甩開他的手,回頭用一種「你是蠢蛋嗎?」的眼神睥睨天夜:“端是他主人,我們是什麼?”
  
  天夜懵懵懂懂的點了頭,記性超好卻神經大條的他一點也不在意奸禦無理的舉動。
  
  待奸禦的身影早已走遠,天夜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右手良久,終於夢一般的醒來。
  
  “對齁,我還得找術師找術師……”匆匆忙忙的回城了。


53

  找來的地屬術師除了光之空裡的王子、馨可拉外盡是一些生面孔,不過他們是大奸或魂找來的人,見到我和耀兩個討論版紅人也沒什麼反應,這讓我對他們安心不少。
  
  而三位轉師中,最讓我覺得匪夷所思的是天夜帶過來的琳恩,據天夜說,她是自己舉手自願要跟過來的。
  
  “馨馨,妳站這裡,一笑置之……?”
  
  “哈哈,阿禦的朋友就是我朋友啦!隨便叫我阿笑就行了。”
  
  “嗯嗯,那阿笑你和寄居蟹站濱海的位置行嗎?”
  
  “沒問題。”
  
  兩人嘴上說沒問題,剛踏入水中,竟開始玩起打水仗的遊戲。
  
  “接下來是……庫洛摸髮師……?算了算了……你踩北邊斷崖,然後……”
  
  “嫂子,那我呢?”
  
  “王你就站你現在的位置就行了。”
  
  “OK。”
  
  分配完各術師的施法位置,天夜也恰好把三位轉師交代好。
  
  “阿端,你說他們三個人要互瞪到什麼時候?”天夜推推我問道。
  
  “誰知道呢。”
  
  “剛剛我叫會長啊,他說等等;叫奸禦,他要我滾;叫目瞭……”
  
  “他沒反應。”
  
  “賓果,你怎麼知道的?”天夜滿臉好奇。
  
  “我跟你說,下次你叫他的時候,記得一定要叫兩次……啊,不管那些了,我有個方法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哦哦?”天夜見我音量放小,於是側耳過來。
  
  “只不過……你需要小小的犧牲一下……”
  
  ╳
  
  “阿端……你也太狠了吧……”天夜努力擦拭著左臉,哀哀怨怨密我。
  
  呵呵,也只有天夜才能被我開這種玩笑後還同我瞎鬧。
  
  “阿天,我覺得最近給你的工作好像不太夠……才讓你有時間勾引我老婆,不如這個月的攻城戰由你做總隊長好了……”耀陰側側的淺笑。
  
  魂和大奸更狠,兩把大刀亮出來直朝天夜揮過去,幸好他是弓手敏捷高,其他兩人也沒有一定要砍到的意思,天夜因此逃過一場身體分家的劫難。
  
  “喂,我的嘴唇沒那麼噁心吧?你是要擦多久?”我好笑的看著天夜,挺故意的拋了個媚眼過去。
  
  “喔,我的天,阿端你的美我可無福消受,你再整我那三個人真的要把我打趴啦。”天夜苦笑,從我身後溜掉去和每個人做最後的商量。
  
  耀見我笑得開心,好奇走來問道:
  
  “你心情好多了嗎?”
  
  耀一語雙關,其實內心想知道的是我是否已經對婚禮的事情釋懷。
  
  不過,我偏偏就是不告訴你。
  
  “嗯,天夜真的好單純,不認識他的人絕對不敢相信他竟然對影像的記憶力那麼強。”
  
  耀捏捏我的鼻子,不滿我逃避話題。
  
  “天夜真的很可愛呀。”就是裝傻你拿我怎麼辦?我點了一下他的唇,轉過頭對一旁的大奸一臉天真問道:“天夜真的很可愛齁?”
  
  “你問我幹麻?”大奸不自在的轉了轉眼珠,酷酷的撇過臉去──只是他沒發現,自己是往天夜的身影看去。
  
  大奸,可別以為我沒注意到,你喚出誓言時並沒有像平常習慣放大一個尺寸,就足以證明你有多在意天夜。
  
  “你這樣好嗎?”耀就在我身邊,卻突然密我。
  
  “什麼?”我回評。
  
  “天夜不是挺喜歡小她的?”
  
  “可是她顏一定不會接受天夜。”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她有一個很喜歡的人了。”
  
  “不能告訴我嗎?”
  
  “呵呵,我和她顏情同兄妹,這是兄妹之間的秘密……不過我可以偷偷提示你,是個很漂亮的人。”
  
  “漂亮的人?不會就是你吧?”
  
  臉紅,我捶他的胸口:“虛偽!不要故意討我開心!”
  
  ╳
  
  天夜繞了一圈回來,跟我們說施法後還願意同我們一起闖的術師或轉師有誰,一切準備就緒我們必須先離開崖邊幾公尺,迴避大範圍的地屬性魔法。
  
  大奸、天夜他們倆走遠後,我發現魂還停在原地不動,他的眼神直視著大海,海洋那頭,沒有新大陸、沒有人,他還是這麼專注的看著,彷彿世界上只剩下他與海洋。
  
  有時候我覺得他比我神秘更不讓人猜透,有時候他的眼神透露著陌生和孤獨。
  
  魂的人物是設定十七歲,但其實他已經是個快三十的男人。
  
  為什麼像你這般溫柔的人,雙眸卻總是洩漏著寂寞?
  
  “端。”耀舉起我的手放在胸前。
  
  “我知道,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就是……魂喜歡的人絕對不是我。”偷偷在他耳邊啄了一口讓他安心,我偏頭對魂大聲喊道:“魂,上來了!”
  
  一個擁有著美麗橘髮的男孩回頭,那份漾在嘴角的燦爛笑容,似乎比他身後的太陽還亮眼的多,神奇的照暖了每個人的心靈。
  
  是的,魂,這就是你。
  
  “好,那我們要開始囉!”阿笑元氣十足的吆喝一聲,其他人紛紛跟著提高法杖,出乎意料地有默契,一起喃唸起冗長的咒語。
  
  琳恩和另外兩個男屬性師站在高地上圍成三角提高範圍內的屬性加成威力,若這片海洋下真如我們猜測別有洞天,他們必須抓準時機在幾名術師掉落地面時把部分空氣暫時完全轉成水屬性,因為不知道會低到什麼程度,要是造成死亡,就真的對他們很抱歉了。
  
  “崩地術──!”
  
  齊聲響徹雲端,幾道閃爍的雷電從天而下,擊落在地面,岩層碎成一塊塊碎石,疾速往下滾落,海水沒有像我們以為的從四面八方滲進裡頭,而是壯觀的停在那兒,形成一面波光粼粼的寬廣海牆。
  
  “謝謝!”天夜對還有事必須先走的寄居蟹等人揮揮手,剩下的我們,一一跳下那深溝般的裂縫中。



54

  被我們炸開的直線通道往地心綿延下去,出乎我們意料之外,下方並不是暗無天日,牆面有別於上層的岩圈或海面,水光晶瑩搭成的世界猶如一座水晶宮殿,再往下走,積水已經達到我們的膝頂。
  
  隊裡留下來的轉師有兩個,一個是琳恩,一個叫足跡,他示意眾人止步,要王子在他身上放了水屬性魔障(魔法屏障)後,隻身跳入水中,不一會探出頭來,比了個大拇指,我們見了一個個相繼入水。
  
  在水裡不如走在地面踏實,浮浮沉沉之間我們一路往更深處邁進,景色也從大顆的泡泡、貝殼、珊瑚、小魚小蝦轉成水藻和各式大型魚類。
  
  不過那些不是魔物,純屬佈景,一趟路走下來到也悶人。
  
  我們一行八個人除了偶爾聊到待會任務要怎麼做之外,其餘的時間都是靜默的,這會兒倒是挺想念草弄和光之空裡頭那幾隻愛聒噪的小麻雀來。
  
  走到盡頭是被海藻盤據的入口,右邊有座小小的石碑,歪歪斜斜的印著三個紅字「蔚藍宮」。
  
  我和耀、大奸三人上前去揮了幾刀,沒料準劈開的海藻又如同渦蟲有斷裂生殖能力般迅速生長,再度纏繞回去。
  
  天夜抽了支符魔箭射去,卻反被藻類緊緊纏住,羽毛上貼著的符印化為普通的紙張掉落。
  
  現在好了,原先以為在水中火屬性應該派不上什麼用場,可這麼大片的藻林,也只能直接把它燒毀一途。
  
  “耀……”
  
  “都走到這裡,還是試試看好了。”他朝我一笑。
  
  眾人識趣的退後幾步,獨有大奸走到他旁邊,彆扭的交給他一瓶藥水才後退。
  
  擴大攻擊範圍的強勢藥水啊?
  
  我舉起狙雷,也在耀身上放了增強魔力和力量威力的輔助技,不太安心的,又補上護體和會消耗我大半MP的完全魔法反射。
  
  耀回過頭來,我們盯著彼此的眼睛不放,傳達著不知名的東西,但如果視線有溫度,我覺得我們兩人之間的水流可能早已沸騰。
  
  天夜輕輕咳了一聲,取笑道:
  
  “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兩個人那麼濃情密意的是要羨慕死我們啊?”
  
  “不然換我們來濃情密意好了,小天天。”我故意朝他奔跑過去,天夜哇哇叫的被我追著跑。
  
  其他人被我們逗笑了,也鬆了身上的緊張感,就因為那海藻後頭是未知的地方,一個從來沒有玩家踏過的神秘境地,所以無形中我們其實已經興奮起來,又或者可以說,是一種害怕。
  
  “我們是來解任務的。”魂話語輕柔,如流水一般滑進每個人的耳朵。
  
  對,這是一個任務、一個遊戲,即使後方是多到砍不玩的怪物,即使是再煩再累的旅途,我們所要做的只是盡力去「玩」,不像現實,我們可以無數次的進步和重來,跟著「朋友」一起前進。
  
  琳恩橫著魔杖加強耀素質的火屬能力,而足跡極有默契地自動接下降低水藻附近水屬的任務。
  
  在隊友的協助下,耀喝下藥水,唸出一串令人熟悉的咒語,彷彿一顆火球般的右拳發狠擊在不似外表柔軟的海藻上。
  
  轟地炸出一個洞,我們在地板上的水藻還沒重生之前,順利進入狹小的水底通道。
  
  ╳
  
  通道的末端,怪的也就是海水的橫切面,沒想到到了這兒竟還有更低處,往下蔓延的水藍色透明階梯,階梯的長寬隨之增大,到最後已經到了必須用跳或轉身爬才能走下去。
  
  我們在最底層時才發現原來這裡是一個四方形的凹洞,而中央有座不算高的平臺(比起階梯,這臺子實在很矮),那應該就是海洋之心的東西竟這麼安安穩穩在臺上放著幽藍色的淡淡光亮,一團霧的模樣讓人無法看清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繞了多麼遠的路才找到的東西,卻沒有一個人敢隨意觸動。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太順利了,令人無法置信。
  
  巧遇NPC、順利轟開地面、經過沒有一隻怪的水路、冒著危險炸開海藻牆、然後再走漫長的直線通道、最後拚死拚活爬下階梯,它就出現了。
  
  一切的跡象都在誘拐我們去取海洋之心,若是像無劍他們那種直腸子的人,一定歡歡喜喜衝上去拿走。
  
  可是……
  
  “我說,會不會我們一拿走這玩意兒,天就塌下來啦?”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29

55

  “這樣好了,我們裡頭我最低等,你們先出去吧,如果真的順利拿到了,我再密你們。”魂用淡淡的口吻說道,好像可能將要有危險的人不是他一樣,我們乍聽之下他分析的是沒錯,不過……
  
  “要是用你的等來換海洋之心,那這個任務解了有什麼鳥用?”王子嗤鼻道,雖然他自己已經為雷迪卡的任務煩心了幾個月,但要是到最後還得用犧牲別人的方式達成任務,所有人的確都不會開心的。
  
  被大奸犀利的一瞪外加我不悅的神情,魂一臉做錯事的小孩的表情低下頭,半晌訥訥道:
  
  “要不然還能怎麼辦呢?”
  
  是啊,還能怎麼辦?眾人心裡一點頭緒也沒有。
  
  不對……好像有個地方不太對勁……
  
  “端?”耀一直在注意我,這會兒見我直視海洋之心又不發一語,關心地問道。
  
  這舉動讓大家以為我想出什麼好辦法了,有志一同把頭轉過來。
  
  “……”不理他們,我凝視海洋之心一會,東張西望把周圍看個透徹。
  
  我們踏在結冰一般的地面,廣闊的水晶階梯上,四面只有一個出入口,頂端卻是類似洞窟般的岩層……岩層在上去,是海洋吧?
  
  這是一個完美的佈局,拿下海洋之心那一秒不知道會發生何事,唯一確定的是沒有一個職業能順利逃出,所以說這個地方──早就設計成一旦崩塌無人可逃生的死亡舞台。
  
  “端,你認真想東西的樣子好可愛。”不知何時耀站在我的前方,伸手碰了碰我的眉心。
  
  “可愛你的頭!我還沒想出來不要吵。”拍掉他的手。
  
  沒錯,還有個地方,是最讓我覺得煩躁的怪異,只是腦中不斷流竄過大大小小影子,卻捕捉不到一個實體。
  
  “是那個吧?”耀繞過身子,讓我看了他後方的那顆海洋之心,愈瞧愈覺得什麼東西快從腦袋裡衝跳出來了。
  
  可惜身邊還有個不要臉的傢伙,明明曉得事情嚴重還在胡鬧。
  
  “端,你這樣子真的好可愛,看看你那皺緊的小眉,看看你那瞇瞇的小眼睛,還有紅嘟嘟的小唇,如果再往下看,我最想要的其實是你胸……”
  
  “夠了,光皇耀!我砍死你!”思緒被打斷就已經夠不爽,這臭傢伙還敢跟我開黃色玩笑!?迅風已經順手到我一想就出現的程度,我一上手,立刻往逃跑中的耀追殺而去。
  
  就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我和他還玩起你跑我追的遊戲,其餘六人傻眼的傻眼、了然嘆氣的嘆氣,天夜竟然還閒到開始扒香蕉來吃──
  
  我和耀就繞著那正方形高臺跑跑砍砍,一個和海洋之心擦眼的瞬間,我腦子裡的電路彷彿自動接上了,好幾萬伏特的電流拚命傳遞著。
  
  耀這回不再打擾我,放我安靜想了一分鐘。
  
  “我想到了。”
  
  “恭喜。端,你剛剛真像柯南或福爾摩斯,真可愛。”
  
  “哦,原來你對小孩和老人有興趣啊?不如我安排一個私家偵探朋友和你相親好不?”
  
  “哈哈,端,你明知道我不那個意思……”他靠過來,故意摟著我面對面道:“我愛死你了。”
  
  啊啊,不要用你的眼睛看著我說話,我腦子要爆血了……
  
  “阿端,你到底想到了什麼?”
  
  果然是天夜好,專派來解救我的天使……我趁機溜到眾人之中,和耀故意隔一大段距離:
  
  “海洋之心,只有一個。”我指著那個煙霧瀰漫的物體道。
  
  “嗄?”王子、天夜和琳恩不知所以然,紛紛張大了嘴看我。
  
  足跡和魂也是似懂非懂,靜靜等待我的說明。
  
  “就是──我們有八人有八個相同的任務委託,但是海洋之心就只有一個,所以我猜,拿走那東西後,每個人都會單獨會被傳到別的地方去。”
  
  他們三人依舊懵懵懂懂,我也不好解釋,大奸卻在此時站到臺上抓下海洋之心,然後在琳恩和王子的驚叫之中──消失了。
  
  大約過了十秒鐘,相同的地方重生一顆海洋之心。
  
  “總之,把你們的職業服換上、藥品都準備好,離開這裡之後說不定還有個硬戰要打。”他們聽我一說,個個眼神呆滯,想是調裝備技能去了。
  
  “我要最後一個走,我想最後再好好看這地方。”我對唯一一個還有意識的耀說道。
  
  說不定這裡是任務禁區,走了之後,再也來不了這美麗地方。
  
  耀對我柔情的笑一笑,緩道:“那,我要倒數第二個走。”
  
  這一次,兩人都笑了。
  
  天夜他們一個一個取下海洋之心消失後,沒有再密我們,我想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他們現在應該正殺怪殺的手軟(也許是被怪殺),沒有時間分心去顧其他事了。
  
  耀摸摸我的臉,也伸手往那虛緲藍煙探去。
  
  海洋之心消逝的那幾秒之間,我發現臺子中心向下凹刻了一串鮮明的字跡。
  
  「eternal」。
  
  永恆。
  
  ╳
  
  我是最後一個從魔物競技場出來的人,一睜眼就見七個人靜靜的坐在那兒等我。
  
  “全部都過關了?”我問。
  
  “沒有。”天夜和王子哭喪著臉回答。
  
  “撲。”從上次我在彩糖林遇襲那次之後,琳恩就總是板著一張臉十分沉默,此時見他們倆模樣滑稽,竟笑了出聲,驚死我們光之空出品的一票人。
  
  “對了,好像每個人打的怪都不一樣,嫂子你遇到的是什麼?”王子好奇地問,想必他們剛剛都已經討論過彼此的戰鬥了。
  
  “我的怪死的很悽慘,你真的要問我嗎?”我故意邪笑看著王子,他被我嚇出一身冷汗,嘴上唯唯諾諾的喊是。
  
  “好,那我就說囉……”
  
  “我打的是──十隻髮妖。”
  
  眾人冷汗加乾笑,其中又屬耀和大奸,臉色瞬息萬變,好不精采。


56

  睡完午覺上線的時候,天夜和王子密我說他們拿到海洋之心了,想必他倆今早和公會裡一些整天泡網的轉師、術師突然消失就是重新去蔚藍海闖關了。
  
  身上還殘留著昨日找到海洋之心的興奮之情,我們同樣一批人在七點的時候集合完畢,打算直接去找雷迪卡交付任務。
  
  為了避免太多人反而會招惹怪物的圍攻,我們決定分成三小隊,再在火墟林前那冷熱轉換幾乎沒怪的地方集合。
  
  我、大奸和耀三個高等的攻擊系職業自然不能同在一組,在分配成員的那時候,我和琳恩極有默契的抬頭看向對方,而魂怎樣也不肯和我分開,最後在我們的堅持下果然三人成了一組。
  
  琳恩和我、我和琳恩,的確有太多話想跟對方說了。
  
  而我猜魂必定是還未對琳恩卸下警戒。
  
  再則,因為耀是火屬性,在火塔裡絕對不好生存,所以剩下一個轉師也調動給他。
  
  最後的結論是:
  
  我、琳恩、魂一組。
  
  耀、足跡、王子一組。
  
  剩下的大奸、天夜一組。
  
  羽毛備齊、藥品帶全之後,一群人浩浩蕩蕩卻異常靜謐地往火塔而去。
  
  ╳
  
  還在火一的時候,大家本來打算一起走也沒什麼差,反正怪物的等級低到我們動動手腳就解決的程度。
  
  不過由於我和琳恩不謀而合的獨處想法,我們這組「很不小心」的在一樓迷宮和大家脫隊。
  
  “現在,妳可以坦白說了。”
  
  “嗯……”
  
  琳恩這付模樣我實在不很習慣,以前跟她對話不是吵架就是互相冷嘲熱諷,雖然的確很氣憤,但是吵完之後會感覺異常痛快(這兩人瘋了),她這般安靜如綿羊,反而讓我有種風雨欲來的不安。
  
  “之前攻擊你的,真的不是我。”
  
  魂在一旁裝沒事,可是耳朵可拉的尖了。
  
  “我相信妳。”幾乎不用考慮我就這麼回答,好像嚇了她一大跳:“怎麼了嗎?”
  
  “沒有,我只是有點驚訝……畢竟我之前那樣對你……”
  
  “其實,我也覺得自己很欠揍。”輕輕推開一隻巨石星星,我放棄的嘆了口氣,越親近的人會讓我們有些話常常說不出口,但對琳恩,這個跟我相處時是爭吵多過和平的女人,在她面前反而什麼話都敢說了。
  
  尤其魂在這兒,有些事情也是該跟他交代的時候。
  
  “我的心機應該算很重的吧?那時,我之所以會提出公平競爭的提議,其實潛意識裡已經藏著我會贏的把握……況且,那時候的我,就算耀被妳們其中任何一人搶走了,對我反而是一種解脫,我很怕再談戀愛,更怕我愛上的是一個男人,我利用了妳們來試驗他和我自己,其實我應該跟妳們道歉的。”
  
  “我很抱歉,琳恩。”
  
  琳恩聽我說了這些,良久不發一語。
  
  魂領在前頭,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琳恩,我很喜歡妳。”我這麼說的時候,他們兩人都抖了一下:“我知道妳和竹靡她們不一樣,妳對耀的感情並不是愛情,在我看來,反而是種對長輩的仰慕,我有兩個妹妹,妳們的眼神是一模一樣的。”
  
  “相較於我,妳很真實,討厭的就說,雖然有時候說的話會太直太尖刻,常常惹火別人……可是我卻嚮往妳這種性格……”
  
  “不要說了!”琳恩突然大喊一聲,嚇到了我和魂:“不要說了……換我說了……”
  
  “你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就搶走了我的阿耀,我知道我這個人很討厭!阿耀是從我玩蔚藍……或許連現實中也是,他是第一個每次見到我都會對我笑的人,可是有了你之後,我才發現一件事!”
  
  “阿耀給我的笑容,跟給其他人的沒有兩樣,唯獨只有對你是完全不同的。”
  
  “說了可能你也不相信,從頭到尾,我從來都沒有想把阿耀從你身邊搶走的打算,你比我強、人緣比我好,就連我最自豪的長相搬到你面前就像劣質品!所以我那麼仇視你,只是因為看你不爽而已!”她昂起頭,又是那張欠扁的模樣。
  
  “哦,是嗎?不好意思讓妳不爽了,老實說我對妳這種胸大無腦的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喔喔,原來呀,「嫂子」之前說的都是謊話啊?哈哈,我還以為某某人是講求誠信的「端大人」呢。”
  
  “是啊,騙妳就用那種下等的謊話就夠了,反正某人承認她自己胸大無腦嘛。”
  
  “虛偽端,老娘跟你槓上了!”
  
  “火爆恩,妳相不相信到火四我把妳丟進沙羅曼德的嘴巴裡?”
  
  ╳
  
  魂看著認識以來都相當安靜的琳恩(魂對她認識不深)以及跟了幾年以冷靜美麗出了名的自家主子在進行無營養對話,而且大有雙方大動肝火直接打起來的氛圍,他精美小巧的臉抽搐了一下,然後決定……
  
  不管它、不管它……
  
  只是他心中很擔心,照他們倆這樣吵吵鬧鬧下去,究竟能不能安全撐到火四啊?!
  
  但一路上端和琳恩一殺一助共同殺敵的絕佳默契,卻又令魂暗暗吃了一驚。
  
  不明的擔憂又在魂心裡不斷滋生,琳恩說當初不是她用光芒草陷害主子的,就表示她有可能知道那個人是誰囉……?
  
  不過以主子的精明卻沒再問,想必是早已猜到了吧。
  
  一路上看著邊吵架心情卻好像很好的兩個人,魂在心中不禁有種感覺,要不是阿耀早奪走了主子的心,也許這他們真會成為一對歡喜冤家也說不定?
  
  魂的眼睛一直追隨著端,溫柔地彷彿世界就以他為中心而轉動,卻跟琳恩對耀一樣,是有別於愛情的依賴和關愛……


57

 “怎麼還沒到?”琳恩質疑地瞪著魂的背影。
  
  “迷路了吧。”我的口氣不起一絲波瀾的寧靜。
  
  “哦,原來,難怪旁邊這顆夜明珠看起來那麼眼熟。”
  
  一直在前頭帶路魂終於忍不住我們兩個人四隻眼睛狂盯著他後背的發毛感,轉過來道:“對不起,我好像走錯路了。”
  
  沒錯,我們就走在火三一失足成萬古迷的寬敞道路上,有別於之前的「故意」,現在是真的迷路了。
  
  “沒關係,火三不迷路才不正常。”譬如耀、大奸還有史上最優秀的導遊天夜。
  
  大約十分鐘前耀就開始密我,八成他們那組已經到火四了,不過蔚藍的跟人系統不太聰明,只要遇上大型障礙物就會跟丟,而且為了防備和擊退怪物,我頂多在休息的時候才回密一兩句。
  
  耀知道我忙,卻依舊沒斷了密評,可能一個人自說自話比較無趣,他到最後開始打起一些歌詞或笑話,想到這我心中就泛甜,他必定是怕我一路上無聊吧!
  
  其次,我和琳恩決定同一組的時候,耀絕對絕對早看出端倪了,也許他這個舉動,還是在關心我?
  
  “然後小明住進醫院後,你知道他發生什麼事嗎?”
  
  “耀,我問你一個問題。”
  
  “好。”
  
  “為什麼跳海的、上吊的、犯下殺人案的、中樂透的、吃黑輪的、打太極拳的、造橋鋪路的、討不到老婆的、搞外遇的、孩子上哈佛的、被腐女毆巴掌的,甚至連踩到香蕉皮住院的都是小明?”綜合以上他所說過的七個笑話,我發出強烈的質疑。
  
  “……哈哈,不關我的事,作者不是我。”
  
  不過看我一次能發這麼多字,耀立刻又問道:
  
  “你們快到了嗎?”
  
  “沒有,我們迷路了。”
  
  “……”
  
  “……”
  
  “我去接你們。”
  
  “不好吧?留王子和足跡在那裡不安全,而且你單槍匹馬的來……也很危險。”
  
  “那裡沒什麼怪,要是火焰龍出現他們兩個會自己躲起來,我去接你們。”
  
  “耀,沒關係,我們會自己找到路的。”
  
  “我去接你!”似乎不想再聽我說什麼廢話,耀霸道地切掉密評。
  
  “成功。”我向琳恩雙手豎起大拇指,她也對我回一樣的動作。
  
  “魂,你說一個基準。”
  
  自從魂帶錯路,似乎就被琳恩抓住了把柄,她一開口,魂快速應道:“三分鐘。”然後開始計時。
  
  “超過三分鐘!”琳恩信心滿滿地昂下巴看我。
  
  “三分鐘以內。”我把笑放在心裡呵著,好讓表面上別太胸有成竹。
  
  為什麼我會這麼篤定呢?看著腳旁那碑文,雖然當初留下的水石早就消失了,但在這兒我曾對耀撒嬌,面對我的質問,他說他只是想擁有和我多一點的單獨相處時間。
  
  耀,就算我不說,你也能輕易找到我的吧?而且我不相信,我在等你,你卻會逗留在路上。
  
  所以三分鐘,真的足夠了。
  
  “賭輸的人要聽贏的人吩咐一件事。”琳恩提議。
  
  “這樣不刺激……”偷偷奸詐的一笑,我說出讓魂驚到的爆炸性懲罰:“輸的人,在屬性廣場跳艷舞如何?”
  
  琳恩勢在必得,甩甩亮髮,笑道:“到時候,我一定準備一條鋼管給你!”
  
  ╳
  
  “你這個笨蛋、笨蛋、笨蛋。”一直到了火四的時候,我還是毫不手軟地捶打某某人的身體,不跟他「說話」,更不讓他碰我一根寒毛。
  
  “端,親愛的,我知錯了,你別氣了行不行?你看我的血條都被你打到快歸零了。”耀的掌心包裹住我的雙手,實行苦肉計。
  
  騙鬼!你要是被我毆一毆就趴地,光之空會長一位子也該扔換人了!
  
  王子和足跡見我怒氣騰騰的向著耀,皆是茫茫然摸不著頭緒,而琳恩呢?早就笑翻了!
  
  “明明就猜到我們在哪裡,你還硬要跟火鳳PK,要不是你好運遇到經過的牧師,也不想想死了怎麼辦!”我一時氣憤過頭,竟把心裡話講了出來。
  
  耀立刻由苦轉喜,舉起我的手呵氣道:
  
  “呵呵,原來你不是在怪我太慢。”
  
  “我就是在怪你慢!”就因為你想打火鳳遲了七秒鐘,害我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跳鋼管舞!
  
  “對不起,我一看到火鳳,就想起那時候牠欺負你,不知怎麼回事,就自動拿起冰鞘衝過去了。”
  
  他一定是我的剋星……聽了這話,我支吾了半天,終究一個字眼兒也吐不出來,他一使力,就躺在他懷裡了。
  
  “耀,我會生氣的確是因為這個,不過其實我還跟琳恩打了個賭。”
  
  “什麼賭?”
  
  “你若在三分鐘內出現,就是我贏。”
  
  “結果?”
  
  “三分零七秒。”我冷笑一聲。
  
  “是我錯,親愛的,不生氣。”某人的聲音有點心虛。
  
  “重點還在後頭……光皇耀,你讓老子要在廣場表演鋼管秀……”
  
  “啥?!”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30

58

  “太好了,你真的找到它了!”綠髮人笑得十分開心,像是在沙漠裡走了大半月偶然間碰見綠洲的旅人,抓著我的手激動的不得了,把海洋之心以一把雕工精美的匕首猛力刺破,那清澈如淚如海如冰晶的水珠一滴滴落至尋跡錄內頁上。
  
  不久,果然有幾行豆子似的小字浮出。
  
  我趨前一探,書上大致是在講一個外族男人和冰國公主相戀,因為國王和所有王室成員反對,公主的兄長暗決定中刺殺這男人,一個和公主一同長大情同姊妹的侍女偷偷把這事情告訴兩人,無路可走的男人和公主在皇室的藏書窖裡發現一種秘術,他們向冰國的海神歐拉祈願,只要兩人的靈魂能永生永世在一起,不論海神要取走他們的什麼都無所謂。
  
  歐拉答應了,把這對戀人的靈魂一起凍在冰塊裡,不過公主並不曉得的是,因為她的聰明、善良與愛心,國王早就想把王權交到這位公主的手上,所以歐拉除了奪走了男人的眼睛(我猜是因為海神不曉得男人還有什麼值錢的吧-ˇ-),還有這位公主的「國家」。
  
  那一天,下了場暴雨,海水上漲淹沒了皇宮,數以百計的冰國人民被捲進海嘯裡喪生,最後有一位勇敢的少年(暗殺者的祖先)和歐拉死戰,雖然力量懸殊沒能殺掉祂,少年卻偷到了歐拉的心臟,然後把那顆「海洋之心」鎮在皇宮聖堂中,讓大雨歇止。
  
  書上最後一段,就是如何向海神歐拉祈願的儀式。
  
  說不出來的感覺積塞在心頭,在這故事裡公主和男人的愛情讓人無法辨明究竟是對還是錯。
  
  那兩字應是由偷到海洋之心的少年刻下的永恆,似乎也充滿了矛盾和諷刺。
  
  “那我們拿走海洋之心,怎麼沒有繼續下雨?”琳恩是第七個交付任務的,她抱著尋跡錄從沙羅曼德的身旁小心走回來時,身後的雷迪卡便失蹤了。
  
  “過那麼多年,可能歐拉早死了,畢竟牠心臟被偷了。”耀回答。
  
  “耀,你認為這裡叫蜜月島情人村,是不是跟這任務有關係?”背靠在他身上,我把兩本樣式相同的尋跡錄拿在一塊兒欣賞。
  
  “很可能。”耀偷偷吻了我的頸子,續道:“王、天夜他們後來在蔚藍海的動作太大,過些日子,這任務就不再是迷團了。”
  
  “這樣不是挺好?大家都能大賺名譽值。”
  
  耀不置可否。
  
  “怎麼了?”怎麼覺得他有點怪怪的?
  
  “沒事。”
  
  最後一個要交海洋之心的足跡疑惑著張臉往再度出現的雷迪卡走去,我才發現天夜、王子和魂他們並沒有獲得尋跡錄這項獎勵道具。
  
  三人跟我早都是熟人了,也猜到是因為接任務的方法不同所致。
  
  “真不公平,你們待遇那麼好。”天夜嚷道。
  
  “那你們拿到什麼?”琳恩問。
  
  “25萬Z。”魂道。
  
  “那不錯了啦!”琳恩奸詐地笑著,故意把尋跡錄從三人面前晃過一遍。
  
  其中又屬天夜最想要尋跡錄,盯著大奸如破紙拿著的那本眼睛都直了。
  
  “為什麼琳恩妳也有尋跡錄?!”天夜不服氣。
  
  “我怎知?我找書呆子拿任務,他就開始罵美蒂達啊,書呆子有嚴重的性別歧視好不好?我不爽回罵他,任務就拿到了。”
  
  眾暈。
  
  “對了,天夜大奸你們兩個不是很熟悉火塔的路,怎麼那時候最晚到?”我承認我問這話心機可重了。
  
  看吧,大奸本來要把尋跡錄拋到天夜手上,這下子手猛抖一下,害天夜前跑後跑才小心翼翼地接著了。
  
  當然他們兩個沒一個應話的,因為書剛落到天夜手中,下一秒又出現在大奸面前。
  
  “原來是不能交易的道具。”耀在我耳邊說道。
  
  “是啊,這些應該不是垃圾。”我玩著手中兩本尋跡錄。
  
  原本聽琳恩的安慰,還因為以25萬Z換一本破書而洋洋得意的王子迅速垮了臉,跟著大喊不公平。
  
  不過我左翻又翻就是看不出尋跡錄有什麼奇特的。
  
  “咦?!嫂子怎麼能拿阿耀的書?”王子奇道。
  
  真是,你都叫我嫂子了,怎還還不曉得呢?
  
  此時足跡也完成了任務,輕聲慢步繞回來。
  
  “所以這本書到底有什麼用途?”他也有聽到我們前面的對話,不解地問。
  
  還不待眾人思考出來,我右手上那本尋跡錄砰地一聲化為一張拷貝過的入場券。
  
  “冰宮?”
  
  “就是我們拿海洋之心的那地方吧。”
  
  “哦。”眾人點頭。
  
  “端。”
  
  “耀”
  
  只消和他對看一眼,我們就了解彼此的心思。
  
  這一次,不會有人打擾。
  
  在冰國美麗的聖堂裡,在那對戀人的靈魂之上,我們可以證明就算不犧牲一切,愛情也可以走到永遠,不需要尋跡錄上的秘術,只要我的手在你的手裡,你的心落在我的心上。
  
  “端,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他在我耳邊對我這麼說的時候,我看見戴著厚眼鏡的雷迪卡笑了。



59

 今天光城裡的屬性廣場相當熱鬧,不過因為某會長的私心下令關城半小時,所以城內幾乎都是原有的人民。
  
  一向只有在城戰那天才會齊聚一堂的光之空成員今天也難得上線了個大半。
  
  為的就是他們的嫂子打賭輸了,正要服刑。
  
  ╳
  
  在飄飄的商店裡,只留了琳恩、紅衣、與同、嬌嬌和耀陪我,而其他可惡的傢伙,早就到現場興災樂禍的等著了。
  
  “為什麼你看起來那麼輕鬆啊?!”琳恩看我噙著笑整弄頭髮,順便等她顏和飄飄把舞服製成,陷害我成功的喜悅早從她臉上消失了。
  
  “不就是跳個舞嗎,有什麼好緊張的?”
  
  “NONO,嫂子,你要跳的是「艷舞」,艷舞喔!”
  
  “……來人,把與同拖下去。”
  
  
  
  耀坐在離我十公尺遠的地方,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我和眾人笑鬧,自從他上次說了那句「我絕對會阻止端跳舞!」後,立刻被大家下了驅逐令,在事情結束之前不能接近我。
  
  “端……你不要跳好不好?就算你耍賴也不會有人怎樣的。”某人哀怨地密我。
  
  “說到底這件事還不是你害的?”我好笑地瞅著他:“我媽教我做人要願賭服輸,而且我後來想過了,艷舞嘛,學女舞士那幾個動作不就成了?我還比較怕跳醜了咧。”
  
  “問題是那件舞服……”
  
  “放心,我已經警告過她顏,她會有分寸的。”
  
  我這才一說完,做衣服的兩個女孩便拉開布簾,合力推著一個人偶走出來。
  
  看到舞服的那一秒,我愣了、耀呆了、眾人都傻眼了……
  
  一件黑色透著紫光的、破破爛爛的、滾著蕾絲邊的……上衣加短裙,胸口處別的那朵緞帶大花最讓我無言。
  
  “這破玩意是什麼東西?”紅衣的嘴成O字型。
  
  “臭紅衣臭紅衣!這可是飄飄和小她她討論了好幾天才設計出來的耶!你們看多漂亮,簡直就是個藝術品!Wonderful!”飄飄驕傲地抬頭挺胸。
  
  “她顏……”我往某個心虛正低著頭的人看去。
  
  “端大哥對不起啦!我跟飄研畫出設計圖之後,真的捨不得放棄這個樣式……”
  
  “大嫂哥哥,飄飄好努力好努力才做出來的耶,而且穿在你身上一定很好看說,穿嘛穿嘛,大嫂哥哥、大嫂哥哥、大嫂哥哥……”
  
  “算了算了,我穿就是了……”敗倒在飄飄無辜的笑臉之下,我認命地上前觸碰那件衣服,然後看它出現在我的物品欄上。
  
  “穿上去!穿上去!穿上去!”除了耀以外的眾人拍手起鬨。
  
  絕望的點兩下左鍵,我逃避現實地閉上眼睛。
  
  ╳
  
  一個輕靈的影子在圓形的空地上舞動著他的身軀,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因為黑色的襯托更顯嬌嫩剔透,讓在場的男玩家不禁瞪大的眼睛。
  
  纖瘦的谷架,誘人的腰部曲線,配合上其暗殺者最大的特性身段敏捷柔軟,這麼東一點、西一跳,回眸之間盡是媚惑勾人的眼波流轉。
  
  雖然仔細一看,就能發現他是平胸有喉結的真男人,可在場眾人不論男女依舊被他致命的笑容迷眩了眼。
  
  不得不說,那件舞服跟端真該死的配。
  
  光之空會長光皇耀在人群之中笑得很勉強,天知道他是在忍耐不抓狂打人,還是因為已經受不了某種誘惑,欲求不滿中。
  
  “阿耀,你想幹麻?”與同眼明手快抓住正要衝出觀眾區的自家會長,旁邊的皋犽和王子見了,賊笑著一起挾住他。
  
  “喔喔,嫂子超Beau的,好想吃掉他喔……”嬌嬌把食指點在紅唇上,故意放大了音量。
  
  “對對對,早知道小端端月月兒有一天會出落得這麼標誌,兩年前我就該娶走了。”無劍配合著嬌嬌,剛好兩人一邊一個夾著光皇耀。
  
  “無劍,你相不相信我剛剛有錄音下來,改天播給樂樂聽?”
  
  “啊!阿耀,我們都幾年老朋友了你可別這樣無情無義呀!我剛說的都是開玩笑的啦……嗚……”無劍只差沒撲到親親會長身上哀嚎了,眾人見狀,也是笑開。
  
  那舞動著的美麗人兒像是聽到了這邊的笑聲,搭合著舞步轉頭過來,一個著眼就是和光皇耀久久分不開,光之空其他人雖注意到了也是笑笑,並不打擾他們之間那和諧而纏綿的氣氛。
  
  也許更正確地說,是無法打擾。
  
  一個圓弧形的迴旋,還是端先眨了眨眼,繼續執行他輸掉的賭約。
  
  ╳
  
  “老哥以前參加過舞蹈社。”樂樂說。
  
  “哥高中的時候和朋友學過街舞。”濂補充。
  
  站在兩人中央,琳恩睜圓了眼瞪著廣場中央那個從優雅的舞姿現在竟開始玩起地板動作的人:“啊啊啊!我竟然被他誆了!”


60

  原本以為我賭輸跳艷舞的事件就到此為止,沒想到卻節外生枝地引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亞亞,一個是失蹤很久的又。
  
  不同的是他們分別是為了我和耀來的,相同的是他們都很生氣。
  
  下午我和會裡的人都在城內的鈴鐺樹下聊天,先來一步的,是耀口中跟他沒曖昧關係的亞亞。
  
  “你這個人妖,把我的阿耀還來!”亞亞手插腰,氣鼓著一張小臉,害我怎麼看都覺得……
  
  真像八點檔裡老公被搶走的兇巴巴正室啊(- -+)。
  
  不知怎麼著,雖然被罵作人妖,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好笑,大概是最近和琳恩此類的鬥嘴已經習慣了吧。
  
  “我不是搶匪,你也不是親屬,綁架他幹麻?”我一臉正經地回答。
  
  只見眾人倒地,亞亞微愣。
  
  “嫂子,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吧?”紅衣橫來一眼,最後還是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皋犽和她最近好像互訴情衷了,小倆口正值開始相戀後的甜蜜期,見紅衣笑得開朗明媚,雙眼都看直了,紅衣發現後,兩個人便處在只有彼此的世界裡再也不管其他人。
  
  不理他們好了……
  
  “總之!以後不准你再糾纏阿耀!他是我一個人的!”亞亞指著我兇怒道,一時之間又讓我聯想到某齣連戲劇裡元配指著第三者罵道狐狸精的模樣。
  
  “呿!阿耀喜歡小端端月月兒眾所皆知,大家也只承認他是唯一的「嫂子」,小鬼,我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說阿耀是你的?”無劍因為今天明明是禮拜六,樂樂卻跑去同學家住不上線,心情已經鬱悶到了極點,連說話的口氣都很衝。
  
  亞亞聽了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怎麼著,竟一巴掌朝無劍呼過去,女孩子們尖叫起來,不過亞亞的手卻在半途就被一直低頭不語的疾光捉住。
  
  “光!連你都幫他們!”亞亞的眼淚說掉就掉,一下子讓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我心想幸好琳恩今天沒上線,她最討厭說哭就哭的人,而且還是男人,要是她在亞亞不知道會被罵成怎樣。
  
  事情不解決是不行的了,這個亞亞,是耀的鄰居,一心喜歡著耀,也認定耀絕對是喜歡著他的。
  
  可是怎麼看,他都還是個孩子,我並不覺得亞亞對耀的喜歡,是最純粹的愛情。
  
  而且,讓一個情敵在我面前消遙囂張這麼久,太不像我的作風了。
  
  都怪某人每次都害我分神。
  
  “亞亞,我可以這樣叫你吧?我必須要告訴你一件事。”
  
  哭泣中的亞亞微仰了臉,看著這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我。
  
  “我愛天耀,我愛光皇耀,比世界每一個人都愛,當然也包括你。”蹲下來,我在他耳邊說:“也許失去他你會大哭一場,你會咒罵我,可是你知道嗎?我卻絕對不能失去他。”
  
  “我不知道他愛我多還愛你多,所以我不在乎這些,總之我不會放棄。”
  
  亞亞眼色黯淡的瞅著我半晌,一聲不坑的下了線。
  
  亞亞走了之後,看著一竿子聽得竟然也眼泛淚光的女孩子們,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
  
  “嫂子,你說的好感人噢……我們的嫂子永遠只有你一個啦……”紅衣不曉得何時已經從兩人世界裡歸來,朝我就是一抱。
  
  “嗚,真情大告白耶……”妃莉安跑過來,竟然抓著我袖口擤鼻子。
  
  “超感動的啦……以後跟人家告白我也要用這招!”動作輕盈的嬌嬌飛撲我。
  
  “啊啊,等等,飄飄也要大嫂哥哥抱抱!”
  
  “端哥你放心,剛剛那幕我已經錄下來了,耀會長看到一定一輩子都不會變心……”她顏不看我已經被擠爆,還是猛偎過來。
  
  “喂喂,我說妳們幾個啊……也太誇張了吧?”笑了笑,我伸出手環住了她們。
  
  “哇靠,太奸詐了,阿端,你有阿耀還不夠,竟然想享齊人之福!”
  
  “……”
  
  最後說話的人是誰,拖出去砍了!
  
  ╳
  
  同一天裡第二個登場的是又,我以前認的兒子,不過他來的時候已經挺晚,大家都吃晚飯去了,獨留我一人還在鈴鐺樹下看雲朵。
  
  耀不知道怎麼了呢,一整天都沒有上線,打電話去也沒人接。
  
  “啊……我剛剛應該問疾光的……”暗罵自己因為亞亞的事,雖然算是解決了,卻依舊有些心神不寧。
  
  鈴鐺樹如其名,就是一棵枝展葉闊的大樹上,結出一顆顆金亮亮的鈴鐺,隨著風的吹拂,鈴鐺搖曳作響,叮叮鈴鈴清脆悅耳,還會映著週遭的光線變化,時時刻刻轉換著繽紛璀璨的精光。
  
  “原來你在這裡。”
  
  說實在的,當又忽然出現在我眼前,我嚇得不清。
  
  “你怎麼來光城了?”
  
  “當然是來找你。”又難得沒有穿職業服,只是簡單地搭了件襯衫和像是被洗白的牛仔褲,看起來就跟一般玩家無異,也難怪他來這裡沒有引起騷動。
  
  “找我?”
  
  “摁。”
  
  我直覺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對了,後來怎麼都沒看過你了?”
  
  “抱歉,最近多兼差了一個工作,其實很久以前我就把公會都交給我兩個朋友管了,我也只有城戰會出來一下。”又靦腆地笑笑。
  
  是啊,不管又在遊戲裡有多強多令人敬佩,在現實中依舊是必須努力賺錢過生活的平凡人。
  
  真忘了以前為什麼會認個年紀比我大的人作兒子。
  
  “自己身體也要顧好,不要又像以前一樣在公司昏倒。”
  
  “沒想到你還記得那件事。”又開心地握起我的手。
  
  “又……”
  
  “我一定要宰了光皇耀那個混帳,竟然敢讓你在大家面前穿那樣子跳舞!”又話鋒轉變之快,害我有點不知所措。
  
  要是被又知道上次婚禮我還穿過那件紫色的婚紗,他的頭頂一定會冒煙。
  
  “其實那是我自己心甘情願,跟他沒有關係。”
  
  “端……”
  
  “你以前都叫我爸的。”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啊,那一個叫我老爸,拖著我去PK場替他出氣的小劍士早就不見了,是我一直逃避著什麼,才總把這層淡到可以的關係掛在嘴邊。
  
  “這次我又要錯過你了是嗎?”又的話一字一句說得雲淡風清,卻全化作利刃一刀一刀割在我心口上。
  
  很久以前就知道你喜歡我了。
  
  那時是紫晶,現在是耀。
  
  如果我們認識那天,我沒有認你做兒子,你沒有叫我一聲爸,是不是現在牽著我手的,就是你?
  
  “又,很多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起身閉著眼,蔚藍的風,為什麼那麼纏綣,像一隻溫柔的大手?
  
  “我明白,你能帶給我幸福,我卻不能讓你幸福……”又輕輕地,嘆了口氣。
  
  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有些感情,卻會隨著時間慢慢改變,直到淡忘。
  
  我睜開眼,蔚藍的天竟已轉成黑濛濛的星空。
  
  對話欄裡,忽然傳來一個訊息。
  
  疾光:“嫂子,哥……生病了。”
  
  “生病了?嚴不嚴重?”
  
  “嗯。”
  
  嗯是什麼意思啊?!這回我倒真痛恨起疾光的寡言,他竟然說完這個字就下線了,有沒有搞錯?!
  
  “又,抱歉,我有急事要出門!”
  
  我拍拍又的肩膀,也沒聽清楚他最後說了什麼,趕忙下線。
  
  ╳
  
  看著自己喜歡了兩年的人,在拒絕了自己後竟然像隻著急的小貓呼弄兩下就跑了,又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笑。
  
  “呵,我終於失戀了。”
  
  又仰望著夜空,像個無助的孩子似的,抱著膝蓋,哭了。
  
  為什麼即使只是喜歡上一個在遊戲世界裡認識的人,這份傷心卻比現實更現實?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31

61

  跟老媽說了聲我要去晚跑,才剛走到車棚,竟然發現家裡的摩托車不見了。
  
  鐵定是早被樂樂那未滿十八歲的野丫頭騎走。
  
  無奈之下我本想回去拜託老媽載我一程,一台小黃卻在這時好巧不巧地經過我家前的小巷子。
  
  可能是那司機大伯經驗老到,見我又是比拇指又是走來晃去的,停下來問道:
  
  “肖年郎?愛坐車模(年輕人,要坐車嗎)?”
  
  “要!”我欣喜地走過去,卻發現後座有個人影。
  
  “太太,這個肖年ㄟ很急咧,妳介意模?”司機滿口台灣國語向後座的人道。
  
  只聽那太太頓了會,用標準的國語應了句:“沒關係。”
  
  我便順利的上了車,把那張寫了耀他家地址的紙張遞給司機。
  
  夜裡燈火不明,視線不清,司機大伯開了車上的小燈,把那張紙拿出來瞧。
  
  我也藉此得以仔細看清這位婦人的模樣,她約莫四十多歲,穿著正式,身上也有股宴會的酒食香氣,不過卸下這身服裝後,應該與一般家庭主婦無異。
  
  這位婦人最吸引我的一點莫過於,她眼中有種憂心急迫,這樣子我上車,該不會耽誤到她的時間吧?
  
  “阿姨,不好意思,打擾妳了。”
  
  她似乎是沒料到我會跟她說話,愣了一會,點頭一笑,以比唇語大聲一點點的聲音道:
  
  “不,這路上多了你我也比較放心。”
  
  我看向司機大叔這才了解,雖然他面容還挺和善的,但對這婦人而言畢竟還是個陌生的男人,更何況社會新聞那麼多,也難怪她會擔心害怕。
  
  去耀家的路上有時塞有時通順,車駛了幾十分鐘,終於在X街那位婦人付了錢下車。
  
  “阿姨,再見。”我拉下車窗跟她揮手,一路上沒事做我和她東南西北聊了一些,猛覺自己可能再也不會見到這溫柔的女士,心頭竟有些不捨。
  
  “再見。”她瞇眼笑了笑,手提著包包走遠。
  
  “肖年ㄟ,你要找的所在就在這頭前(你要找的地方就在這前面)。”司機一邊說,一邊發動了車子,很快一兩分鐘後就停在一棟房子前。
  
  “謝謝。”付完錢後司機大叔把那張紙還給我,很快黃色的車影便開走了。
  
  再三核對白紙上耀先前留給我的住址和這間三層樓房屋的門牌,我手心還是攅出了汗,猶豫幾十秒後才輕輕壓下門鈴……
  
  隨著門在三秒鐘後馬上打開,我的心也因此「卡登」跳了一下。
  
  開門的人,是一個刺猬頭的男孩子,應該不比我小幾歲。
  
  不是耀。
  
  我的失望一時間在心中氾濫成海。
  
  不過想想疾光說他病了,能爬起來為我開門才有鬼吧?
  
  所以說,這隻刺猬就是疾光?
  
  “大、大嫂……?”疾光像是看到鬼一般的驚嚇到連話都結巴了,身體抖如只穿著泳褲置身在寒冬裡。
  
  從沒在遊戲中看過他這麼慌張的樣子呢,我不禁噗一聲笑出來:“你是疾光?”
  
  ╳
  
  後來疾光像是在躲避什麼東西一樣,飛快的把我拉進來,又把門重重關上,最後引著我走到二樓一間房間前,又迅速下樓了。
  
  我雖為他此舉感到奇怪,不過那房間的房門上貼著的照片早一步吸引了我的全副注意力。
  
  那是一次大家在星域團練,我突發奇想集合來個大合照,沒想到耀也有拍下來。
  
  照片裡,紅衣和皋犽還在鬥嘴……
  
  樂樂用她顏幫她做的新神杖敲無劍的頭……
  
  濂和疾光已經沒有離那麼遠了……
  
  竹靡和妃莉安當時無力地在管秩序……
  
  天夜、與同幼稚地在攻擊彼此,飄飄和嬌嬌大聲叫好……
  
  還有其他人,或是笑,或是鬧。
  
  然我就坐在畫面中心的那個人旁邊,兩人的姿勢怎麼有點怪怪曖昧的……(- -)
  
  沒有敲門,我直接轉開門把走進耀的房間。
  
  床就在小窗戶的旁邊,有一個不明物體裹著一團棉被半卡在床上。
  
  我過去把某人快要親到地板的頭扳回床上,深深嘆了口氣。
  
  發燒了。
  
  明明是雙人床還睡成這副模樣,他都不怕腦子燒壞之前先腦充血嗎?
  
  “耀……”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人就在我的面前,但他卻不能張開眼睛看我。
  
  旁邊的書桌上有溫度計,我掀開耀被子的一角,替他量體溫。
  
  三七.八度C,不知道看過醫生了沒。
  
  看著耀臉上不自然的紅潮,心裡有陣名叫難過的冰水流過。
  
  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夢,眉頭死緊,身體也開始掙扎。
  
  “耀,我在這裡……”
  
  我從靠牆的另一邊爬上床,把他抱在我懷裡。
  
  即使是一點點也好,你感覺得到我陪在你身邊嗎?
  
  視線飄過他的肩膀,他房間裡面的門版,竟也有一張蔚藍的相片。
  
  那是我穿著薰衣草紫的婚紗,頭上還別一朵緞帶大花的全身特寫。
  
  “什麼時候偷拍的……”我搥了病人的背一下,然後繞在他背後的手,不由自主攀緊了他的身體。
  
  明明猜到你大概只是一般感冒……為什麼我還是就這樣千里迢迢的衝來……?
  
  耀,我希望你下一秒就醒過來。


62

 好像有人開門。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果然走進來一個國中生年紀的直髮女孩,她看見我,反應如我想像的驚訝,差點就要驚叫出來,趕緊以雙手捂住嘴。
  
  我小心翼翼地爬下床,盡量不牽動床上那個人終於平穩的呼息。
  
  真是,剛剛怎麼會睡著了呢?
  
  “打擾了,我是阿耀的朋友。”我面不改色的對她說謊,不管為什麼朋友會抱著睡在同一張床上這個大漏洞。
  
  那女孩也不知是信了不信,頭低低的垂著:“你好,我叫任心瑜,天耀哥是我堂哥。”
  
  “噢。”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因為她的出現,讓我覺得我對耀根本一無所知,心有點泛酸。
  
  “因為小堂哥說有人來看天耀哥,可是又一直不讓嬸嬸上樓,所以才叫我上來看看……”
  
  我邊聽著她小聲說明自己為什麼會進來,差點沒被疾光的此地無銀三百兩暈死。
  
  不過想了想,要是現在上來的是耀的老媽,事情可能沒這麼簡單就呼弄過去。
  
  心下一驚,方才睡在他身旁的舉動實在太魯莽了,畢竟不是人人都像老媽那麼開明。
  
  “那如果沒事先下樓了,等會我會把天耀哥的晚餐拿上來,你……”
  
  “我已經吃過了。”知道她想問什麼,我點點頭,她便轉身關上門離開。
  
  我想了想,再怎麼樣還是下樓見一見伯母好了,總不能讓我這個「朋友」顯得太不禮貌吧?
  
  才剛跨出一步,後方猛地卻有一股蠻力把我拖過去,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所以我連反抗都免了。
  
  “呵呵,端……”
  
  我躺在那個人的大腿上,他原先扣著我脖子向後拉的手已經移到我的下巴,然後彎腰低頭,一個炙熱瘋狂的吻侵略了我的唇和口腔。
  
  “端……”他的手指磨挲著我鐵定早被咬紅的雙唇,一聲一聲的輕喚,卻都重重落在我心上。
  
  耀,我想跟你永遠在一起。
  
  “我剛剛還以為又作夢了,沒想到這次伸出手真的碰到你。”耀如孩子般陽光的笑臉,比室內的大燈炫目,那雙眼睛,緊緊勾住我的靈魂。
  
  我也伸出手,撫過他臉上每一個節理,最後碰觸到他因為感冒而顯得乾裂的嘴唇,我攀著他的肩微抬頭,不捨的為他舔拭了了一遍。
  
  可某隻狐狸趁勢扶住我的後腦,闖過牙關後,霸道地讓我們的舌纏綿在一塊。
  
  很甜,好像從來沒有吃過的一種糖。
  
  很暈,彷彿下一刻就要溶化在他的懷抱裡。
  
  等到他終於肯放開我時,我必須大口大口的吸氣免得讓肺部缺氧。
  
  親那麼久要死啊?我半嗔半怨地橫他一眼。
  
  “你睡糊塗了,我不是什麼端。”我佯怒推他一把。
  
  “嗄?”果然還在發燒的耀嚇了一跳,睜大眼睛看我。
  
  “我是你弟啊,你這樣對我嫂子怎麼辦?!”我在心裡向疾光說了聲Sorry(-ˇ-+)。
  
  “阿光?”耀揉了揉太陽穴,又張開眼瞧了我好一會,突然抱頭喊道:“天啊,我做了什麼?我對不起你……拜託,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你嫂子,就當作沒發生過好嗎?”
  
  我瞧他這模樣,知道玩笑開大了,趕緊把他攬回我的身上,柔聲道:“沒事,剛剛都是騙你的,我是端……”
  
  耀這回真病得不輕啊,要不然可能就是惡夢做太多,神志都不清明了。
  
  看著他再度踏入夢鄉的睡臉,我不得不承認,就算沒那雙眼睛,我也照樣被他吸引著。
  
  “我是你一個人的端……”這種話,我絕不敢當面對他說。
  
  ╳
  
  “你睡糊塗了,我不是什麼端。”
  
  任天耀聽見被他吻到暈暈然的親親老婆突然爆出這句話,當下真有被愣到。
  
  可是……
  
  他的聲音是如此熟悉好聽。
  
  他的眉毛、眼睛、鼻子,還有那兩瓣如今紅如桃花的蜜唇,都比夢中更美。
  
  他怎麼可能把自己愛到骨子裡的人認錯?
  
  任天耀在舒凌林沒看到的地方笑了:
  
  “阿光?天啊,我做了什麼?我對不起你……拜託,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你嫂子,就當作沒發生過好嗎?”
  
  然後如他所料,端把他輕輕地摟了。
  
  一開始,他是裝睡。
  
  “我是你一個人的端……”親親老婆的聲音比每一種樂器更悅耳。
  
  到後來,他在一個令他最安心的人身邊,不知不覺睡去。
  
  到夢裡想的,依舊只有你。
  
  ╳
  
  耀二度睡去後,我本來想完成之前想做的事,下樓跟伯母打個招呼。
  
  可是下床的時候,腳不小心踢到一個箱子,竟把它翻倒了。
  
  我緊張地回頭瞧了一眼耀,幸好他是一頭睡豬,這麼大聲也沒能把他吵醒。
  
  我拉拉袖子去撿散落一地的東西,眼睛隨著手指移動,看到的是也許我不該發現的東西。
  
  除了幾片不知有什麼玄妙的光碟片,另外就是十幾本寫真集……
  
  男人有幾本這種書是很平常的……
  
  如果上頭的清秀男孩換成身材豐滿的女性,也許我就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夏天、海灘、美少年……任天耀你這傢伙好樣的!
  
  我站起來狠狠踹了他幾腳,某人因為疼痛馬上醒來……
  
  “端?端?怎麼了?”瞧我臉色不善,耀伸手就要抱我。
  
  我信手撿了一本他的寫真集丟過去……
  
  門把在這個時候,「咿扣」一聲被轉開了。


63

 “媽……!”那人開門踏進來,我身旁的耀立刻爆出一聲哀嚎,然後一場只能在外國或Discovery頻道上的獅子獵食精采畫面就在這間半大不小的房內上演。
  
  任伯母應該四、五十歲了,可精力顯然好的不得了,他們倆母子以我為中心不停打轉追逐,一會兒看得我眼睛都要茫了。
  
  “死囝仔,精神很好嘛,會跑會跳的!給你老娘裝病嗄?!”任伯母轉到後來嫌礙事乾脆把室內拖鞋提在手上,一對母子這樣東閃西躲,兩人都最後都開始喘大氣。
  
  “我是真的生病啦,媽!”
  
  “生病還能把男朋友帶回家裡?你當你媽眼瞎了嗎?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啊啊啊!”激動的任伯母作勢就要把拖鞋丟向耀,可耀先猜著了她的下一步,跑過來我旁邊把我抱進懷裡。
  
  而突然被擁住的我卻因為任伯母那句「把男朋友帶回家裡」差點噴笑出來。
  
  “哼,死囝仔!還知道躲到這個水囝仔(漂亮孩子- -+)後面!”任伯母看在我的面子上,終於把那雙不曉得打死幾隻蟑螂過的拖鞋丟回地上穿。
  
  察覺到耀靠在我肩膀上的手抖了一下,我感覺有些不對勁,連忙回過身扶住恰好失去力氣往下跌的他。
  
  “耀!”
  
  “沒事,頭一點暈。”耀對我溫柔地笑笑,不顧任伯母就在場,竟然親了我一下。
  
  我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把他攙到床邊躺下,然後替他蓋上棉被。
  
  “病人就好好休息,不要動來動去了。”我嚴肅著臉警告他。
  
  (嫁小小p.s.耀此時在想:剛剛是你把我踹起來的吧?)
  
  “唉,沒想到我讓亞亞和心瑜盯著你,你這死囝仔還是給我拐了個清白孩子回來……”任伯母嘆了一聲,也累了似的想拿張椅子來坐,可耀房間裡那張大木椅挺重的,我便走過去替任伯母搬到耀床邊。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任伯母直直投注在我身上的視線,現在才開始讓我感到緊張壓迫。
  
  我仔細瞧任伯母的樣貌,她便是那種你隨便打開一個家門就能見到的平凡家庭主婦,但最特別的是她的髮型,跟櫻桃小丸子(某日本漫畫/卡通主角)的媽媽的膨膨捲髮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要更精確的形容……
  
  就像麥當勞叔叔頭髮留長吧?!
  
  想著想著我又差點笑出來。
  
  “囝仔,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舒,叫凌林,第一個凌是凌霄的凌,第二個林是樹林的林。”
  
  耀瞧我有點緊張,棉被下偷偷握住我的手。
  
  “叫你凌林可以吧?”
  
  “可以,您高興就好。”
  
  “林林啊……”
  
  因為我複名的兩個字發音太相似了,經常有人混淆,久而久之我也不會去糾正。
  
  “嗚啊啊啊啊,我代替任家列祖列宗向你和你父母還有祖宗十八代道歉,我也拿這個死了性子只愛男人的兒子沒法啊,我們家對不起你啊林林,嗚嗚嗚嗚……”任伯母忽然又激動地大哭起來,弄得我又是尷尬又是好笑。
  
  “任伯母,其實我……”
  
  “我知道!你一定是被我這個不成才的死兒子逼的!要不然就是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如果你想跟他分手,沒關係跟我路姨說,路姨一定幫你!”路姨,也就是任伯母拍了下胸脯保證。
  
  面前的女人一臉期待地看著我,而床上躺著的那個人神情顯得相當輕鬆,閉眼假寐著。
  
  “對不起,路姨,我喜歡耀,所以不會跟他分手。”
  
  “……”耀雖然知道我一定會拒絕路姨的話,可大概沒猜到我會說這麼直,猛地睜開眼,灼熱興奮的目光瞅得我不好意思地撇過臉去。
  
  “唉……”路姨這麼又一個嘆氣,倒是讓我有點過意不去,誰都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和另個男人在一起,畢竟這麼一來,就代表沒有抱孫子的福氣了。
  
  路姨雖然不像我先前預想最恐怖的樣子,但看的出來她很愛自己的兒子,就算她明白耀一輩子都會只愛同性,就算她答應我和耀在一起好了──那份屬於母親的愁感,終究是擱在心底的。
  
  突然路姨站了起來,彎腰過去把耀的嘴角往上拉:
  
  “都是這個欺騙人世的笑容害的對不對?嗚嗚嗚嗚嗚,為什麼你和我當年一樣都被這個笑容給騙了呢,我們可都是世間少見的俊男美女啊啊啊啊……”
  
  我收回之前的話,路姨的思考邏輯是我不能了解的世界……
  
  “媽,痛欸。”耀好笑地抓開路姨的手,轉了個側面,頭埋在我腿邊繼續睡。
  
  疾光和那個任心瑜恰好也在這時候來到,一個把晚餐放下就走,一個拖著滿臉悽慘哀怨的路姨出去,房內很快就恢復了安靜。
  
  “你媽很好玩。”
  
  “是嗎?你不覺得她有點瘋瘋的?”
  
  “瘋也是一種特色。”我抓起他一撮頭髮玩,邊問:“早知道你媽也不反對,我之前就不用這麼擔心了。”
  
  “呵,你不曉得以前我跟他說我只喜歡男人的時候,被她教訓得多慘?”
  
  “幾歲的時候?”
  
  “小二吧。”
  
  “……你真早熟。”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32

64

 “嫂子,會長怎麼了?”我一上線,妃莉安馬上在會頻裡問起。
  
  “發了點小燒而已。”
  
  “所以嫂子你在會長家囉?”
  
  “是啊。”我一回答完話,才猛覺這小妮子竟套出我話了,心裡好笑,於是問:“妳怎麼知道的?”
  
  “嘿嘿,當然是猜到的囉!”應我話的卻變成了嬌嬌:“平常這個時候你不嘛都跟阿耀在哪裡幽會,今天兩個人都沒上線,怪透了。”
  
  “嬌嬌,什麼幽會,我要打妳屁股囉!”
  
  “哎唷,嫂子好色,亂摸人家小屁屁!”這個嬌嬌還真的跟我配合起來,一時會頻亂鬨鬨地都是大家的笑語。
  
  我同會裡的人邊笑鬧,不知不覺已經回到城堡護城河的前方,卻見那兒聚集了黑壓壓一群人,不曉得在做些什麼,卻有種直覺覺得來者不善,於是遠遠便用了隱身才靠近。
  
  “你們光之空太過分了!”一個生面的劍士女孩雨戀蝶領著一些外來者,她登高一呼,後頭的男人們也開始可笑地高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來來往往的路人幾乎都是光城的人,聽女孩說出這種話,紛紛佇足觀看。
  
  我靠在附近掛公會旗的高柱後頭,因為雖然隱身,只要被人碰到還是會被發現的。
  
  “你們哪來的?為什麼這樣說?”耀的光城城民中,一個美艷舞師站出來問。
  
  “我們都是Cherry Cat的成員或城民。” 自稱是Cherry Cat的男法師名喚閃雷,他跟他的同伴不同,是唯一一個臉上沒裝載著憤怒的人。
  
  “哼!閃雷,你對他們這些人那麼客氣幹麻?!”雨戀蝶氣憤地甩甩手:“你們公會的兩個人,那個什麼端和天夜的,竟然唆使望穿流水的會長去威脅我們會長讓出城,還有沒有羞恥心啊?!”
  
  大奸……做了什麼?
  
  Cherry Cat的會長……是那個好像很喜歡大奸的雀莉兒?
  
  我和天夜唆使大奸……?
  
  那廂不停吵吵鬧鬧著,我苦思冥想了半天,得出來的結論是。
  
  大奸心機無人能比,雖然他之前的確說過要試試看和雀莉兒談換城的事,這樣一來我們兩個公會就能在城戰時同心協力。
  
  可後來關於這件事大奸連提都沒提過,就表示雀莉兒拒絕了……
  
  大奸沒有一定要得到貓窩(Cherry Cat的城)的必要,所以他後來絕對──什麼都沒做。
  
  “既然你們不想跟我們好好做鄰居,那我們也沒必要客氣!告訴你們會長,還有端和天夜那兩個爛人,大後天城戰你們死定了!”雨戀蝶說完和美麗臉蛋完全不搭嘎的惡言惡語,馬上又隨其他人用羽毛閃電離開,徒留下一堆感到莫名其妙的光城城民,和剛好從城堡裡趕出來的與同他們。
  
  “你們說會長夫人和天夜副會真的有幹這回事嗎?”
  
  “白痴!他們人那麼好,怎麼可能做這樣做?”
  
  “你確定嗎……?”
  
  “我……”
  
  “而且嫂子和阿天副會的確和望穿流水的會長交情很好耶……”
  
  “你們說這次奪闇無雙會不會和Cherry Cat聯手攻打我們啊?”
  
  “很可能喔!”
  
  “啥?那如果我們輸了,光城不就沒了?”
  
  “是啊……”
  
  “那我們要去哪裡……?”
  
  “我們不會輸吧……”最後一個下結論的人,聲音很心虛。
  
  我大概知道雀莉兒亂放這個消息有什麼用了。
  
  其實是Cherry Cat想吞掉光城故意亂傳謠言吧?不從外部,直接從敵人的軍營裡下手,不可否認雀莉兒的心理戰術實行的很成功……
  
  只是我不懂……為什麼她要特別陷害我和天夜?而不是讓光城的人直接對光之空或耀這個會長產生質疑就好?
  
  ╳
  
  “端?”感覺有人在搖晃我,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耀?”我往四周瞥了幾眼。
  
  對齁……我還在耀的家。
  
  “我怎麼會睡在這?”張口吃下耀硬是餵過來的一口飯,我揉了揉眼睛,腦子還沒從混亂中清醒。
  
  “你剛才用我的遊戲機,玩到睡著了。”
  
  “嗄?”
  
  我想起來了,從Cherry Cat的人跑來光城鬧事後,我去找了一趟大奸、偷溜進貓窩到處看看,然後待在教堂裡思考……
  
  就這樣一直想一直想……就睡著了(- -”)。
  
  幸好蔚藍的遊戲機設定成只要玩家呈現睡眠狀態長達五分鐘就會自動切斷電源,不然我何時暴斃了都不曉得……
  
  “肚子餓了吧?剛剛你睡覺的時候我聽見你肚子咕嚕咕嚕叫。”耀說完,又把湯匙送過來。
  
  “你當我三歲小孩啊?”我笑著搶過他手上的碗和湯匙先擺在一邊,然後手覆到他額頭上,感覺那溫度已經沒先前的高了。
  
  “端,發生什麼事?”耀不知從我臉上哪兒看出端倪,整個人黏上來詢問。
  
  我任他擁著,躺在不軟不硬的床榻上:“耀,這次好像特別麻煩……”


65

 “沒想到我還沒去找,她自己就送上門來了。”耀的笑容是他的招牌表情,但是如果漾得太開,那就是事情不對勁。
  
  “哪個她?你說雀莉兒?”
  
  “是啊。”耀把見底的碗放到旁邊去,手剛好碰到一本被遺落在床上的寫真集。
  
  “咳咳咳……”
  
  “不用咳了。”我橫他一眼,把那本書擺放到原來的箱子去。
  
  “親愛的,我心裡真的只有你一個……”
  
  “夏天、沙灘、美少年?”
  
  “咳咳咳……親愛的,你知道嘛,人不輕狂枉少年……我保證以後一定再也沒有這種東西。”耀把垃圾袋拿出來,然後把整個箱子丟進去。
  
  “欸,很浪費,地球已經快沒樹了。”看著那整箱書籍和光碟都變成垃圾,我突然想到以前高中生物老師的口頭禪。
  
  “……”
  
  看他不丟不好,丟了也不對的窘樣,我不由得大笑起來。
  
  “端……”
  
  “而且你沒做回收。”
  
  “咳咳咳……(orz)”
  
  終於耀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垃圾袋往角落一拋,又迅速地跳上床來。
  
  “我們回到正經事吧……”
  
  “嗯。”笑也笑夠了,我即時打住。
  
  “端,你不是跟我說上次在彩糖林攻擊你的不是琳恩,那你覺得是……?”
  
  “麻羽或小P吧?”他們這兩個轉師都是在我來光之空後才入會的,平時行徑詭異,團練、破任務甚至攻城的時候都不參與,而且經常往別的公會跑,屢屢惹事生非。
  
  耀跟我說過,他猜他們可能是任我行派來的人。
  
  “不是他們。”耀搖搖頭,比了個手勢要我再想一想。
  
  還不知道他想的是誰我就是笨蛋了。
  
  “你覺得是雀莉兒?”
  
  “嗯,她最有理由害你。”
  
  這我就不懂了。
  
  “我跟她無怨無仇,她害我做什麼?”
  
  耀又要我自己想想,我差點沒一個拳頭揮過去。
  
  我跟雀莉兒的確不算認識,也沒得罪過她或她公會的人什麼,為何她要三番兩次陷害我?
  
  如果耀的猜測賓果的話,第一次,是在彩糖林用光芒草對付我。
  
  第二次,是利用Cherry Cat的人來送謠言中傷我。
  
  中傷我……和天夜。
  
  我、天夜、雀莉兒這三個人有一個共同關鍵點就是……都認識大奸?!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不好的可能。
  
  “因為她……忌妒?”
  
  “聰明。”耀藉機靠上來,在我唇上響亮亮地啵了一聲。
  
  “她喜歡大奸,忌妒天夜就算了,關我什麼事啊?”我撓頭不解。
  
  “……”
  
  “端,你知道嗎?”
  
  “嗯?”
  
  “你什麼事情都很聰明,除了感情這方面。”
  
  “……”耀的意思就是,大奸他「曾經」對我……
  
  “親愛的,我們結婚吧。”我還沒從上個震撼裡回復,這該死的傢伙又說出讓我吐血的話來。
  
  “什麼意思?”我心臟砰咚砰咚地響著。
  
  “還記得凡爾賽努嗎?”
  
  “記得。”就是被髮妖捏碎的那個戒指,一想到我心裡就不捨。
  
  “端,不要露出這種表情。”耀捧住我的臉,笑道:“雖然那個毀了,不過你忘了那是對戒嗎?”
  
  “你是說……”
  
  “飄飄、小她和目瞭幫忙我複製了一個。”
  
  “複製……”
  
  要花很多很多錢買材料……還要有BOSS之王「晴天」才會掉的「天空」……
  
  “端?”那一雙看著我的眸子裝滿了詫異,一會兒溫柔地把我按進他的懷裡,像是哄小孩一樣一下一下撫著我的頭髮:“乖,我這麼做不是要讓你哭的啊……不哭不哭了哦……”
  
  ╳
  
  “那我天亮就回家?”
  
  耀決定在最快的時間內結婚最好,因為如果有了情人之戒凡爾賽努的特殊技能,城戰時我們雙方的危險都會減小。
  
  任我行手上還有那把能把我砍成分離狀態的紫刀「藏情」,又加上苗頭對準我和天夜的雀莉兒,說真的,這次城戰我的風險的確很大。
  
  雖然只要我不上線,一切就會沒事。
  
  可是我必須親自去奪回或毀掉藏情,只有當初的戒指擁有者才能毀掉婚戒作成的武器,我要在這次跟任我行做個了斷。
  
  “不要回去。”
  
  我懷疑地盯他了他一眼:“那我要去哪上蔚藍?”
  
  “去搬阿光的遊戲機就好了。”
  
  “出來太久我媽會擔心……我爸會哭。”
  
  “……你沒跟他們說你來我家?”
  
  “我跟我媽說去晚跑……”
  
  “……”
  
  “不過她應該猜的到我在你這。”
  
  “那就對啦,你早上再打給伯母一通電話,再留在我們家一天。”
  
  “為什麼我要留,你感冒好的差不多了吧?”耀身體的恢復力實在嚇人,剛剛還發著燒,睡一下就好像就全好了。
  
  “咳咳咳咳咳……”
  
  “算了……我留下來就是了……”


66

  從半夜被耀叫起來吃飯後,我們兩個就再怎麼樣也睡不著了。
  
  應該是說,我借他家浴室洗完澡,原本想睡得不得了,但只要一靠近床,某人的眼睛就會發光。
  
  如果不曉得他心中動了什麼歹念,我也可以撞牆去了。
  
  耀房間裡有一台蔚藍遊戲機,可我現在不想上,而他的身體狀況則會讓系統強制登出。
  
  我們一同坐在電腦前逛了圈官網,不外乎就是一些記者或玩家對即將到來的城戰的預言感覺,沒什麼特別有趣的。
  
  耀的桌面上雖空曠,但幾乎每個資料夾或檔案都大有玄妙,不過我想了想,一個也不隨便亂開,除了藏在左下角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小遊戲──紙牌大老二。
  
  當我打開那個程式時,竟瞄見耀的眉毛挑了一下。
  
  “來玩?”搞不懂剛剛他那個反應是什麼意思,我謹慎地問。
  
  “好啊。”耀把電腦的雙面螢幕打開,搬了張椅子到對面去。
  
  旁邊突然空空的少了個人,連身體都有點冷起來。
  
  耀又忽然從位子上站起來,到衣櫥拿了件薄毯子蓋在我身上。
  
  “可不要我好了換你感冒。”耀低下頭來舔我的唇,最後還放肆地深入。
  
  以前我雖然也有親過女孩子,但畢竟都是我主動,遇上他之後逢吻必缺氧腦空一陣子,說實在有點不甘心。
  
  “我看早就被你傳染了。”恨恨地看著他又溜回對面坐下,我忍不住嘟嚷道。
  
  視窗上兩個大頭小身體的Q型人物走到同一個牌桌坐下,我打的ID是林,他也單單一個耀字。
  
  桌長是我,所以由我首先切牌,然後系統掀開了一張紅心二擺在中央,接著從我下家空位開始發起三份牌。
  
  我手氣挺不錯,拿到梅花三搭上順子,其他幾乎都是對子,大老二也在我手中。
  
  因為梅花三的關係,我除了可以拿回那張紅桃二,還有先出牌的優勢。
  
  可荒謬的是我順子打出去,耀連兩個順把我壓得死死,接著他出了兩張四,我才正高興想終於能出清對子,歡歡喜喜地打了兩張六……
  
  伴隨著Queen鐵支而來的是耀勝利的斗大字幕。
  
  我手上有兩張二,剩餘的牌數也超過十張,所以輸的點數必須乘三。
  
  “……”
  
  這一切絕對都是湊巧……
  
  我不信邪又重開新局。
  
  一場。
  
  兩場。
  
  ……無數場。
  
  耀拍拍我的肩膀,邊打呵欠道:“親愛的,我們睡了好不好?”
  
  我死盯著螢幕上耀還僅存的一張牌,企圖挽回劣勢。
  
  不停地打對子,最後我剩下兩張牌。
  
  方塊二和紅心三。
  
  我毅然決然按下方塊二。
  
  恭喜 耀 獲得本局第一!
  
  怎麼可能?我腦子一下子短路了。
  
  “任天耀!!!”我轉頭回去掐住某人的脖子:“為什麼你留的是大老二──”
  
  “親愛的,你冷靜……”我當然不可能真的用力,他像剛剛贏我一樣輕輕鬆鬆便掙開,一個使力順道把我環進懷裡:“打到最後只剩這張,我也沒辦法。”
  
  這是什麼欠打的理由……(哭)
  
  “親愛的,我們睡吧,我保證不會對你做什麼。”耀柔聲哄我,手指在我眼睛附近和太陽穴按摩起來。
  
  “再一局……”雖然他弄得我很舒服,但是如果不贏他一場,我真的很不服氣。
  
  在家裡我已經算打牌最厲害的了,今天才見識到耀竟然是「達人」的程度。
  
  “端,你累了。”耀繼續勸說。
  
  “所以一次就好了。”我難得用這種哀求的眼神看他。
  
  果然他明顯地吞了口口水,極壓抑什麼地放開我到電腦另一面去。
  
  我篤定,他這場一定會故意輸給我。
  
  因為很想睡覺的其實是他。
  
  我看著一邊計分版上林-6240、耀+6240的統計數字,無奈道:“耀,如果你這場又贏了……”
  
  “如果我贏了……?”對面傳來某種堪稱興奮的聲音。
  
  “我……隨你處置。”
  
  “……”耀沉默了兩秒:“親愛的,發牌吧。”
  
  ╳
  
  耀連贏總點數6250的紀錄被登在這款遊戲的前十名排行上。
  
  電腦的螢幕已經暗了,房間的燈光也被切成一個小橘燈還亮著而已。
  
  “耀……你不是想睡了嗎?”我企圖把那件對我而言有點寬鬆的衣服拉回來。
  
  “不會啊,我清醒得很。”某狐狸露出賊笑,再度褪去我的衣物。
  
  被他騙了!
  
  我狠狠地瞪著他。
  
  “親愛的,你的眼神真火熱……哈哈,乖,別打我了。”耀湊近我,那股和他的床一般讓人感到安心的氣息撲上我的口鼻:“我保證,我會像我的心一樣愛你……”
  
  就是他的這句話,讓我不再反抗堅持,決定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這個人。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34

[發帖際遇]: un-real在路邊做小販, 本日賺到現金196Ds幣.


67

 熱。
  
  分不清誰的身體比較熱。
  
  耀的吻如羽毛般落下,比任何挑逗更讓我顫抖不已。
  
  如果不是房裡的燈已調暗,我實在無法想像自己是用什麼表情什麼姿態面對著他。
  
  如果我是泉水,那耀就像乎逢綠洲的旅人。
  
  近乎渴望。
  
  耀的一舉一動都來的如此突然迅速,充滿著熱烈的情慾。
  
  “你等等!”當耀的手越過我腰部直往下伸去,我不禁緊張的叫出聲。
  
  “怎麼了?”
  
  “我、我……”
  
  “不舒服?肚子餓?”
  
  都不是……
  
  我洩氣地搖搖頭,這種時候他還給我開這種玩笑。
  
  耀瞧了我半晌,整個人貼上來和我額頭碰額頭。
  
  “我不會罷手,我不可能罷手……”
  
  黑暗裡,耀的眼睛卻異常晶亮,他的瞳孔裡映著我的臉。
  
  如此深刻,多希望我能留在那裡一輩子。
  
  “那我繼續囉。”耀見我不再掙扎,奸詐地一笑,準確無誤擒住我慾望的根源。
  
  慾望……是啊,光是被耀撫摸著,就足以讓我心跳加速、體溫上升。
  
  套句老話來用用,就是身體已經不像自己的了吧?
  
  我逃避似的閉上眼,卻讓那兒被愛撫的感覺更明確地傳進腦海中。
  
  本來以為,再也沒有比暖烘烘的被子和耀的手更溫暖的東西,直到那熱熱暖暖的感覺包裹住我的分身……
  
  “耀!”我緊緊揪著他的頭髮,不知為何眼角竟泌出了眼淚。
  
  有點麻,有點癢,還有更多的滿足和空虛……
  
  耀的唇舌若是魔法,那我就是完全沒有魔法反射能力的風妖。
  
  “我喜歡你叫我的名字……”耀抬頭一聲悶笑,又俯下去,輕輕的拭咬。
  
  簡直快爆炸。
  
  “耀……耀……”耀的嘴在我最脆弱的地方造次,而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到我的腰和背脊,若有似無的撩撥游移。
  
  “耀……不要……”我拚命左閃右躲,耀的指間一條線刮過去時,我忍不住彈了一下。
  
  “端,你真好玩,敏感帶竟然在這裡。”耀壞心地故意在我那兒的頂端上響亮亮地啄了一個吻,立刻換來我羞到不行的戰慄。
  
  耀的十指又摸上我的脊椎附近,指尖滑動動去,就讓我忍不住一聲低吟。
  
  他似乎玩我的身體上癮了。
  
  “任、天、耀!”我低下頭紅著臉瞪他。
  
  耀卻趁此時狠狠一個吸吮,迅雷不急掩耳的奪去全部的我。
  
  腦子裡彷彿有千萬個小光點發散,最後被炸成一片空白,只能無意識地看著窗外那彎再過不久就會落下的月亮。
  
  “端,舒服嗎?”
  
  我愣愣地點了頭。
  
  “那就好。”耀說完,把褲子的勾扣打開,然後全部褪下。
  
  其實耀,也已經忍耐很久了。
  
  耀……我摸著他的臉,承受他狂風暴雨般的吻。
  
  被子已經不知道滾哪裡去,我的雙腳被他高高舉起,冷冷的風凍回我一些理智。
  
  耀從床頭櫃拿出一瓶想也知道裡面裝什麼黑色小瓶,就著它,一點一點侵入我後頭那難以啟齒的地方。
  
  說羞恥,絕對不是沒有的,可是如果是這個人……我就有忍受的可能。
  
  端的喘氣聲越來越大,我感覺他的視線就是直直的、熱切的注視著那裡。
  
  我偷瞄了一下他的大腿中央,冷汗一絲絲泌出。
  
  “我說……耀……”
  
  連垂死的掙扎都不讓我說完,耀一挺身,微微嵌進我的身體裡。
  
  “痛嗎?”耀再度爬上來吻我,雙手也不閒著,繞到前面去照顧我的慾望。
  
  我搖搖頭。
  
  不曉得是耀的前戲做太好,還是一步一步的進攻太溫柔,除了早就明白的一些不適感,其實是還可以忍受的……
  
  而且……
  
  耀聽了我的話後,開始擺動他的腰,每一下都加深了撞擊的深度,我和床之間也幾乎也沒了縫隙。
  
  如電流般一絲一絲流竄的快感在這摩擦的動作裡不斷產生,我使勁抓著耀的大枕頭,才能壓住一些些想扭動臀部和雙腿的慾念。
  
  瘋狂。
  
  耀抱住的我的前胸,一下一下又一下地,不算溫柔的對待那個地方。
  
  貪婪。
  
  我竟然也不願躲避,反而高高地翹起下身,在耀強而有力的律動下忘情貪歡。
  
  “耀……耀啊……!”
  
   “端,親愛的……”
  
  我聽見自己堪稱甜膩的呻吟在房間裡環蕩著,身後的耀,偶爾會低吼我的名字作為回應。
  
  也許我們是一對鎖鑰,如果不是對方,就不會如此契合。
  
  契合到一種心快撐爆的程度。
  
  我們的高潮同時來到,耀迅速的離開我的體內,然後抱著顫抖的我一起釋放。
  
  宛如夢境。
  
  我知道現在自己的表情一定傻傻的,因為耀看著我,也笑得傻傻的。
  
  如果不是你……
  
  如果沒有在蔚藍遇見你……
  
  我靠在耀的肩上,無聲睡去。


68

  早上十點。
  
  “哥,你和嫂子……昨晚……”頂著一輪黑眼圈的任天光看著神清氣爽的自家大哥,正邊哼著歌邊做早餐,他躲在裝了牛奶的馬克杯後,小心地問。
  
  “什麼?”任天耀沒聽清楚,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
  
  嗯,吐司要去皮。
  
  “我說,你們昨晚上床了?”見一樓沒人,任天光乾脆毫不掩飾地道。
  
  任天耀微微一愣,依舊沒回頭,忽然舉起那罐花生醬,揚唇一笑:“吵到你了?”
  
  不曉得端喜歡什麼口味的?巧克力、椰子、奶酥、草莓、花生?
  
  該不會這些他都不愛吃吧?
  
  “還好啦。”如果黑眼圈也會申訴,那任天光的鼻子應該會變長。
  
  偌大的一樓裡空蕩蕩的只有他們兄弟兩人,任天耀忙著做早餐獻給親密愛人,不說話專注得可以,任天光忍不住開了電視機,讓些許聲音傳出顯得熱鬧一點。
  
  “阿光。”
  
  “嗄?”
  
  “你還記得我很久以前跟你說過的那個人嗎?”任天耀謎樣地笑笑。
  
  任天光聞言開始左思右想,電視從廣告跳回某綜藝節目重播時,他忽然記起來。
  
  “就是你把外套送給他的那個?”
  
  任天耀點頭,取下一個潔白的馬克杯,準備倒八分滿的鮮奶進去。
  
  “我已經,得到他了。”任天耀看著乳白的牛奶在陽光下傾洩而入杯子,笑得既滿足又得意,彷彿這世間,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人幸福的事情。
  
  ╳
  
  “早安。”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窗外的艷陽立刻照進來,刺得我只好又翻過去把被子拉上。
  
  怪了……我的床不是離窗子挺遠的?什麼時候床移位我都不知道?
  
  “真像孩子。”頭上傳來某人的取笑,然後薄薄的棉被又讓人扯走,滿室的光亮根本無法繼續安穩入睡,我坐起來,看看是哪個人膽子這麼大吵我睡覺!
  
  “親愛的,早。”
  
  “耀?”
  
  唔……床,不是我的;窗戶,不是我家那大片的;被子……嗯嗯,不是我從以前到現在用習慣的那條……不過蓋起來倒挺好睡的……
  
  而且我們家,沒有一個人像他長這麼高的……
  
  “幹麻叫我起來,你知不知道現在才幾點?”我不滿地揮拳過去。(嫁謎音:已經十點多了……)
  
  “唔。”耀裝作被我打傷退了幾步,若不是真的太誇張,說不定我還會起一些惻隱之心。
  
  開玩笑,我又不是古代什麼武林盟主,你一付快吐血的樣子做什麼?
  
  我鼓著腮幫子把桌上顯然就是要給我的牛奶拿來喝,背過身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親愛的,不要生氣了。”耀像小狗一樣涎上來,把我靠在他身上半躺。
  
  “走開,我有起床氣。”我一口氣把牛奶灌完半杯,說出違心之論。
  
  起床氣我的確是有,只要睡不飽就會很煩躁,記得每次若是睡過頭遲到了,老爸老媽都會自動打電話去學校幫我請病假,因為若是來叫我我會整天頂著張臭到不行的臉,然後在上課時繼續補眠。
  
  不過,好吧,對這個人,就是煩不起來。
  
  耀想當然不會乖乖放開我,他兩手環在我腹部,擔心問道:“有哪裡不舒服嗎?”
  
  你當我孕婦?
  
  我橫他一眼,涼涼回道:“除了腰比較酸,其他還好。”
  
  這是實話,我從來不曉得自己身體的接受度這麼高。
  
  耀一聽,手馬上開始動作起來,不過倒是挺安分,沒撈過界鑽進我衣服裡。(嫁奸笑:莫非是你在期待?)
  
  “你完全好了嗎?”
  
  “大概吧。”
  
  我伸手向後摸他的額頭,溫度的確恢復正常了,我突然覺得自己比醫生還厲害,「陪睡」一晚就能讓他痊癒。
  
  “那等會就上線吧。”
  
  “好。”耀用他的鼻子在我頸間摩挲。
  
  “哈姆……”打了個哈欠,我推開他下床,準備去盥洗一番。
  
  中途腳是有點小無力,趔趄了一下。
  
  耀火速衝過來扶我,還大有想陪我進浴室的打算。
  
  勉強將他打發回床上,進了浴室關好門,我才突然發覺自己竟然已經把耀的房間走熟了,儼然還有一派反客為主的樣子。
  
  不由得小小地自嘲一下。
  
  瓷磚地板上,凌晨四點多那時我和耀沖洗身體留下的水漬還沒完全乾,想起早些發生的事情,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就這麼愛上他了嗎?
  
  可以一直在一起嗎?
  
  洗手台的小架子上,比昨晚看到時已經多了一組牙膏牙刷,旁邊還擱著淡藍色格子的全新毛巾。
  
  開了一個小縫打探外面那個隨便拿本雜誌來翻的人,難免有些臉紅,毫無理由的,我淺淺地嘆氣。


69

  其實也可以這樣,我到疾光的房間上線,耀用他房間裡自己那台,可不曉得他們兄弟倆在堅持什麼,硬是開始了搬運的工程。
  
  基本上蔚藍遊戲機分為兩種,一種是比較早期的全身型類膠囊機種,從頭盔耳機到椅子扶手樣樣具備,第二種就是後期推出,強調輕薄短小不礙空間,只有零散的機體,必須各買各的搭配起來才行。
  
  我家和耀他們家五個人都是以年計算的老玩家了,自然是用大台的那種。
  
  耀和疾光合力在搬機器的時候,我則與他們的堂妹任天瑜在一樓客廳看電視。
  
  不曉得耀的父親去哪了,也沒看見路姨。
  
  “欸,那個……”任天瑜頭總是低低的,我實在很懷疑她這樣真的看得到電視播什麼?
  
  “嗯?”從昨晚和耀真正「在一起」後,我突然有種荒謬的認定,「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看著任天瑜,我莫名其妙產生了些親切感。
  
  “我想問啊……”她頭越壓越低,都快撞到桌子了:“那個……我也要叫你嫂子嗎?!”
  
  “撲!”我不太雅觀的把剛喝進口的綠茶噴出來,抽了張衛生紙擦拭嘴角時還是忍不住猛笑,其實一部分笑,也是在掩飾尷尬。
  
  因為被紅衣他們已經叫嫂子叫爛了……現在似乎變得理所當然,連聽人家喊嫂子都會自動自發轉頭看去。
  
  唉……這應該不算好事吧?!
  
  “妳如果不介意,可以喊我一聲哥。”能救一個是一個啊……
  
  “嗯嗯,那我叫你舒大哥好了。”
  
  “咦?”
  
  “怎麼了?”任天瑜聽我咦了一聲,反射性的抬起頭,這也是我第一次那麼近地看清她的臉。
  
  第一個感覺……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學生女孩。
  
  乾淨的五官、長順的直髮,在學校裡走幾步就能遇到類似的女生。
  
  可是特別的就出在那雙眼睛。
  
  深褐色的眼眸,清晰明亮、水亮盈動,不用示出一顰一笑,就算冷著臉也依舊自然地浮動著勾人的電流。
  
  似曾見過?
  
  搖搖頭,我微笑回應:“沒事,只是有訝異妳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印象中,我應該沒跟她自我介紹過才對。
  
  “呵呵,那是因為天耀哥和小堂哥常常聊到你呀。”任天瑜不知在什麼時候,又已經低下頭去。
  
  她的話不禁引起我莫大的好奇心:“他們都聊我什麼?”
  
  “他們啊……”任天瑜開始回想,疾光此時也從樓梯走下來。
  
  “嫂子,大概都弄好了,你要上來了嗎?”
  
  “嗯。”我坐在沙發上看了疾光幾眼,直到刺猬頭小子從疑惑已經轉為冒冷汗,我才忍不住笑道:“疾光,你在遊戲外比較多話耶。”
  
  “……”
  
  “因為小堂哥覺得遊戲裡面聲音會變很奇怪,而且他打字超超超超慢的,聽說他國中的時候,還以為ㄅ唸ㄆ喔。”任天瑜音量不大不小,恰好讓樓梯上的疾光能聽清楚。
  
  疾光驀地臉都紅了,差點沒從樓梯上摔下來,我和任天瑜見狀,很沒同情心地大笑起來。
  
  ╳
  
  耀的房間說大不大,但容下兩台遊戲機後也不顯得狹隘,我走進去之後便看見他蹲在地板上弄著電線之類的東西。
  
  坐到床上我拿起擺在床頭的手機,播了通電話回去報平安。
  
  “剛剛什麼事那麼開心?”弄完之後耀進廁所洗了洗手,出來便問道。
  
  “和你堂妹一起糗了疾光一回。”想起他剛剛的滑稽模樣,我還是止不住唇邊的笑意。
  
  “好像你跟差不多國高中年紀的女孩都很處的來。”耀挑了一邊眉,跟著坐到我旁邊,言語中微微的醋意又怎讓人忽略的了?
  
  “你不知道,樂樂和濂小時候是兩隻大跟屁蟲呢……”我靠上耀的肩,他伸手過來替我揉腰,舒服得讓人忍不住瞇上眼睛:“什麼人不好黏,偏偏老愛跟著我……哥哥抱抱、哥哥親親、哥哥球球、哥哥逛逛、哥哥牽牽、哥哥睡睡,呵……”
  
  “哦……那我也要。”耀突然把我的正面翻向他,孩子似的耍賴道:“老婆牽牽、老婆抱抱、老婆親親、老婆睡睡……”
  
  “哈哈哈哈……”
  
  ╳
  
  耀非常堅持我得用他的遊戲機,而他自己去玩疾光那台。
  
  上線之後,我出在大奸的公會城望穿流水裡,上回登出之前我去找了他,不過找到時他人呆著,而且怎麼密都沒有回應,不曉得是睡著還是逛官網去了。
  
  回到光城之後,我和耀約在飄飄的店前見面,凡爾賽努還放在她那裡。
  
  可才剛走到那附近,便看見飄飄在跟一群人爭執著,耀也從路的另一頭,疑惑地皺著眉走來。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35

70

  近聽之下,原來是有一群人大概七、八個要撤出光城,因為耀昨天一整天沒上線,所以他們才挑上唯一一個會長期留在店裡的光之空老成員飄飄打探狀況。
  
  帶頭的人明顯看得出來是小P和麻羽,我和耀對看一眼,心裡皆沉,Cherry Cat逆向操作,先派人長驅直入造謠,而不出一天奪闇無雙來的間諜就開始動作。
  
  他們倆個公會這次會聯手攻打光城,已經是百分之百的事實了。
  
  雖然我們這邊也有望穿流水這神秘盟友相助,但Cherry Cat的挑釁發生得太突然,或許他們倆個公會已經計畫了許久,那欠缺合作經驗的我們要如何打贏?
  
  再者,望穿流水若全來替光之空守城,那他們的城必會落入其他公會的覬覦。
  
  現在,任我行和雀莉兒又不斷地製造著光城裡的內亂。
  
  耀先走過來拉住我的手,臉色依舊平常那副從容溫文的笑臉。
  
  他眼眸深處那份微小的、隱藏極好的陰騺憤怒只有我能看見,它卻不能使我害怕。
  
  那六個玩家見著耀,剛剛嚷著離開的氣焰忽然削弱了半截,就在我們面前,麻羽和小P也不好繼續唆使,我和耀、飄飄三人無聲地跟他們八人抗衡著,一時氣氛沉重尷尬,往來路人也不禁全停下腳步,安靜地駐足在一旁觀看。
  
  從來沒有一個時候走在城裡是這麼靜悄的,我把手指扣進耀的指縫中,一隻手立刻被他就著抓牢。
  
  “向我申請退出吧。”耀的聲音淡淡的,如風一般在空氣中飄送。
  
  完全沒有挽留,甚至口吻如此果斷。
  
  卻讓人無法忽略他話語中那份清清楚楚的無奈。
  
  六名城民中有一個身形柔弱的女轉師,忍不住滴下幾顆淚珠,顫抖了半天依舊不敢提出那份代表了必須離開從以前到現在的「家」的申請單。
  
  連我,也都被他的決定震驚了。
  
  耀難道就不怕,讓一批人離開了,可能就會繼續失去?
  
  不,他怎麼不害怕呢?他是光之空的會長,光城的領導者。
  
  對光城──感情最深的傻男人。
  
  我往他的肩膀一靠,算是,同意而且支持他的任何決定了。
  
  六個人之中,有些是剛來不久的,有些已經是光城的老面孔,此刻卻沒有一個人敢跨出那名為訣別的一步。
  
  也許這是雀莉兒甚至任我行也料想不到的,光城人民對這個大家庭的愛和信任,並不是真的如此淺薄易碎。
  
  麻羽和小P的臉色很難看,因為他們知道接下來的發展已經不是他們能掌控的了。
  
  眼看時機差不多了,我掙開耀的手往人群較多的地方跨了一步。
  
  “首先,我必須聲明,我和天夜並沒有唆使奸禦去威脅Cherry Cat的會長雀莉兒交出貓窩,望穿流水是我們的盟友大家都知道,起初奸禦的確是有過打算和Cherry Cat換城一事,但如果雀莉兒小姐不同意,我們也從未相逼。”
  
  雖然還沒跟大奸證實這回事,不過以他那高傲的性格,殺了我也絕不會相信他會做出這麼沒品的事情。
  
  “這一次城戰,會是一場硬戰,我們必須和奪闇以及Cherry Cat這兩大公會對上,我希望大家能和我們一起努力把光城守住。”
  
  “如果守不住呢?”人群裡一聲高亢卻不失氣質的女聲傳來,很顯然的,她對我存有相當的質疑。
  
  原先想反問她為什麼認為我們會守不住,耀卻先接了口:
  
  “如果守不住,也請大家相信我們,我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要回光城,絕對不會放棄。”耀的一字一句都說得如此堅決有力,撫平了大家原先焦躁的心情,我也都無法克制地被他瞳孔中的明亮自信攫住。
  
  耀強調的,是「我們」。
  
  人群漸漸散去,麻羽和小P已經趁亂離開,飄飄去找密庫管理NPC拿凡爾賽努。
  
  耀的指尖碰在我的臉頰上,輕柔溫暖的不可思議,心裡像是溫水流過般伏貼舒服。
  
  蔚藍的天空上也有一顆暖熱的太陽,微涼的風吹亂了耀的紅髮,他一向被我認定為虛假的笑臉此時卻是如此耐看。
  
  光城道路兩邊長出了兩排綠色大樹,一向由冰雪鋪蓋的路也開始融化成水,不知不覺,光城已經春天了,再過久一些,街道會變成淺淺的水路,天空藍的水流會讓所有人心情輕鬆開朗,這是只有在光城才有的特殊景緻。
  
  “你的頭髮……”
  
  “怎麼了?”
  
  “好像比以前更紅了?”
  
  “啊……被發現了。”耀用手指捲著我一撮瀏海,把它梳到我耳後:“因為你總愛盯著我的眼睛看,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喜歡紅色。”
  
  “所以就去染了?”
  
  “怎麼,不好看嗎?”
  
  我微笑著看他。
  
  怎麼可能不好看?你在我眼裡,無論怎麼改變,永遠都是我最愛的那個。
  
  最重要的那一個。
  
  “你要聽實話還是謊話?”
  
  “當然是實話。”耀把我摟在懷裡,一點也不管路人或曖昧臉紅或翻白眼繞路而過。
  
  “實話就是……你這樣,挺像一種動物。”
  
  耀的眼皮跳了一下,笑容有點勉強:“什麼動物?”
  
  “紅毛猩猩。”
  
  經過的光城人們或多或少聽見的,全都垂著地板猛笑。
  
  耀的表情,已經不是用精采兩字形容的了的了。
  
  “至於謊言……你就自己去猜吧。”


71

  第二次婚禮,沒有來賓、沒有怪物,隔絕一切嘈雜的冰宮卻也沒想像中的孤冷。
  
  耀一直握著我的手,帶著主婚人NPC白鬍子神父到了那冰石構成的聖殿。
  
  水藍色煙霧狀的海洋之心依舊飄浮在那高臺上,我拖著耀登上臺子,一手把海洋之心舉起來,讓他看到那牌字跡。
  
  “永恆?”
  
  耀低頭笑了笑,轉身過來雙手貼上我的面頰,額貼額、鼻碰鼻,無限誠懇道:“如果你想要……我一定給你……”
  
  “如果我不要呢?”
  
  “那……我給亞亞好了。”
  
  “任天耀!”許久未見的迅風自動出現在我右手掌心上,沒有多加考慮,我便朝他畫弧揮過去。
  
  “開玩笑的,別真打啊。”耀大概早已學會怎麼躲我的招了,簡單避過後又靠了過來,笑著把迅風的刃口抵開:“我只有你一個人,真的。”
  
  “嘖。”我把海洋之心又放回原位,走到他和神父的旁邊。
  
  不知為什麼,心裡總是有什麼怪怪的感覺縈繞著,不酸不甜也不苦,只有在緊緊抱著他的時候,那情形才會改善一些。
  
  對於我突然其來的投懷送抱,耀輕輕扶住我的頭依在他肩頭上,一面和神父處理著程序。
  
  像大奸和與同上次幫我們證婚過了,很多程序都能省略掉。
  
  “光皇耀先生,請問你願意接受端作你的人生的另一半,從今以後,無論環境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支持他、愛護他、對他忠實,兩人禍福與共,直到離世那天?”
  
  “我願意。”跟上次一樣,耀答的毫不猶豫,然後從神父手中拿回一枚凡爾賽努。
  
  “端先生,請問你願意接受光皇耀作你的人生的另一半,從今以後,無論環境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支持他、愛護他、對他忠實,兩人禍福與共,直到離世那天?”
  
  相同的宣誓……相同的人……我看著耀的眼睛,慢慢吐出那三個字。
  
  “好,兩位新郎可以交換戒指了。”神父的眼睛瞇成兩道小彩虹,往我們的方向說道。
  
  耀已經被系統自動換上上回那套純黑外衣的燕尾服,我也非常無奈地──再度穿上女裝,就是有蕾絲邊的那件紫色婚紗。
  
  耀瞧我對這套衣服的反感,奸詐的笑了笑,他並不知道上回紫晶有來看過我,還親眼見到我穿婚紗的模樣。
  
  似乎,也沒有告訴他的必要。
  
  反正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耀他……真的屬於我了。
  
  耀反摟住勾著他頸子不肯放的我,柔聲問怎麼了。
  
  我只是一味的搖頭,什麼話也不想在這時候說。
  
  神父已經離開,偌大的透明冰宮,只有耀會一直在我身邊,就如同烹飪時的溫火,以不會灼傷卻永遠溫熱的感情,緊緊縛住我的一切。
  
  “耀……”我的左手滑過他五官輪廓,最後停留在他的耳後,微微踮起腳尖,輕顫著我的唇貼上他的嘴角:“我喜歡你。”
  
  耀的鮮豔紅眼,一時之間睜得又大又茫然,我不禁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給了他太大的不安全感,每一次對他吐露愛語,總會換來他驚訝到極點的反應。
  
  耀的手算厚的了。
  
  他的手伸進我的髮裡,將我的唇移到他最想相觸碰的地方。
  
  沒有熱烈的索吻,只是蜻蜓點水地在我唇上印著,不然,就是偶爾輕輕吮舔了一口。
  
  雖然遊戲人物並不能把吻的感覺傳達到感覺神經上,可耀不斷惡質地重覆著「我喜歡這個端……」,還是讓我熱燙了臉。
  
  忽然,他放開我:“親愛的,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神速下線了。
  
  我著實愣了兩秒,抬起雙手凝視著掌心。
  
  突然少了他,居然,自己會那麼空虛。
  
  如果有一天,耀真的做了和紫晶一樣的事,我能原諒他嗎?還能釋懷嗎?
  
  還是,更加椎心刺骨的痛楚?
  
  原來,當初我並沒有想像中的迷戀紫晶。
  
  低頭看了發著寶石紅光芒的凡爾賽努一眼,我忍不住珍惜地摸了摸。
  
  記得,耀的無名指套著的,是我最喜歡的藍色。
  
  想起他還在等,我立即登出。
  
  拿掉遊戲頭盔,耀讓我靜了幾秒,把從遊戲回到現實的不適感調整過來後才走了過來,猛攔腰抱起還沒穿上室內拖鞋的我。
  
  “喂,任天耀!”
  
  我好歹也是個男的不算輕,他這麼抱害我覺得挺彆扭。
  
  不過反抗還沒生效,我們就已經到了床上坐著。
  
  “洞房花燭夜。”耀笑了笑,伸手把我的頭髮弄亂,完全不管我賞過去的白眼,強勢地把我壓了下去。
  
  “現在都快中午了……”
  
  “洞房花燭日。”
  
  “……”最後,我還是順著他去了。


72

  表面上,這次城戰的軍師依舊是我。
  
  實際上,領導者已經換成了大奸和天夜。
  
  大奸得知雀莉兒放出的謠言時,看的出來動了很大的怒氣,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帶著少少兩個人來光城幫忙護城,其他望穿流水的成員則被指派留在他們的城抵禦侵犯者。
  
  各大隊隊長分別為耀、無劍、竹靡、濂、妃莉安、燕尾蝶和嬌嬌七人,大奸負責外城門和街道廣場、天夜負責城堡,再把詳細的戰況策略告訴七名隊長。
  
  與同、紅衣、飄飄是後援的三位隊長,分別負責戰兵、輔助員和裝備藥水的補給供應。
  
  不同於以往的是,七大隊再也不是之前那職業分明的戰術,不然若一隊陣亡,完完全全少了一種職業的我們處境會很艱難。
  
  不過令我們非常感動的,光城這次的參戰人數沒減少反而比先前更多人參與。
  
  彷彿,是一群準備捍衛家園的士兵,拚了命也在所不惜。
  
  七點多了,Cherry Cat和奪闇無雙什麼風聲動作也沒有,暴風雨前的寧靜更令人坐立難安。
  
  耀在城堡前的大中央廣場和所有人作事前精神訓勉,我則和天夜帶著大奸去認識東西南北四道城門。
  
  “燕尾蝶?”天夜站在我的左手邊,聽我問起,微微一笑:“她跟我和與同一樣都是開會元老,不過老實說我也很少跟她說話,她只有在發生大事的時候才會出現,是挺神秘的人呢。”
  
  “哦……”我向他點點頭,之前完全沒有見過這位女弓手,不過既然耀將她放在大隊長的位置上,能力應該不差。
  
  “這裡就是西門,向來都是與同在防守的,不過今天情況不一樣,我認為讓妃莉安顧西門比較妥當。”天夜一談到正事,立刻切成目前只有我、大奸和他三人在的隊頻。
  
  “嗯,這邊安一批術師,再調兩術四牧和三個暗殺。”
  
  天夜朝他略一點頭:“嗯,我跟紅衣與同他們要點人。”
  
  趁著天夜正在用密頻調人,大奸把鈴鐺樹到西門這一段路的地形景象都摸了個熟悉。
  
  “大老奸,那個雀莉兒究竟是你什麼人?”
  
  大奸抬眼看我,搖頭道:“一段孽緣。”
  
  “沒有動心過?”雀莉兒對大奸的感情那麼顯而易見。
  
  “你在說笑?”
  
  “那天夜呢?”
  
  大奸愣了愣,一瞬間臉上的疤痕竟有些扭曲:“他關我什麼事?”
  
  哼……不誠實呢。
  
  大奸知道一些事瞞不過我,但我也沒必要去點破。
  
  我摸上他左臉上的傷疤,聲音小得不能再小,把存在心裡不算短的疑問說出來:“大奸……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蔚藍的夜晚,七點就來臨了,星幕已起,但為了迎接接下來的激烈城戰,卻有莫名的光亮從上頭傾灑而下。
  
  大奸的眼睛,從沒見過比現在瞪得還大的時候。
  
  吹南風,風從我這兒吹向大奸那兒,我有一些未紮好的髮絲,輕輕地打在他臉上。
  
  大奸卻很快就笑了,坐到草地上依舊在笑。
  
  “是啊。”
  
  “何時?”
  
  “這時。”大奸指著臉上那條嚇人的傷痕,然後雙手撐在身後,仰望著天空:“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
  
  “是天夜嗎?”
  
  “他關我什麼事。”大奸依舊是這樣的回答。
  
  暗殺者的感官總是特別靈敏。
  
  我往旁邊一看,天夜靠在一棵大樹後,眼底有從來沒見過的憂鬱。
  
  我們三個人就這樣,誰也不出聲地沉靜了很久。
  
  然後,是天夜先從樹後走出,裝成一副什麼也不曉得的,就像平常的樂真模樣。
  
  “決定好了嗎?”
  
  大奸把頭轉向他,回應道:“轉師藏在鈴鐺樹下,暗殺者樹上待命,牧師就跟著術師,分五小組找樹叢藏匿。”
  
  天夜輕輕嗯了一聲,沒有把視線移走。
  
  大奸同樣地也不移動半分。
  
  他們互相注視的側臉,沒來由的讓我有些平靜、有些感慨,有些……想回到某人身邊的盼望。
  
  “端,快八點了,你來城堡前一下,把我們七人入隊。”屬於耀的那牌文字,出現的時機太恰當,卻也太剎風景。
  
  人家在那邊深情相望你儂我儂,你卻只會談正經事嗎……
  
  嘆氣,我快速的在一個個滾金紅衣人中找到那位沒感情的大哥和其他六名大隊長。
  
  “西門OK了,我們決定讓無劍守南門,與同在北門管後援,阿滄會去幫助他,至於城堡你要讓燕尾蝶駐守對吧?你和嬌嬌、竹靡、濂四大隊一起守東門和內部,詳細組別和打法天夜他們戰前五分鐘會再用隊頻說一次……”
  
  好吧,我承認我也一樣。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36

73

 套上黑色的連帽斗篷,利用遊戲的陰影遮擋住人物的面容,我沒有拿出迅風或狙雷,而是用了一本封面鑲著十字圖案的聖經當作武器。
  
  我要偽裝成一個完完全全的牧師。
  
  守光城的戰略大致上已經擬定好,看看輪轉之戒,差兩三分鐘城戰就要開始,耀他們七人帶著各自的隊員站好了防守與進攻的位置。
  
  同樣是商人的大奸邊在城裡游走邊當軍師,天夜站在城堡頂端,拿著望遠鏡向四處張望。
  
  我走到北門與同負責的地方,靠在一處沒什麼人徘徊的噴水池邊坐下。
  
  與同他們離我還有一大段距離,這個不近北門又不近城堡的地方,除非其他公會攻進來了,否則應該不會有什麼敵我經過。
  
  “大家注意,我看到Cherry Cat的貓兵了。”天夜在我們十三人的隊伍上說道。
  
  相對於奪闇的黑衣、光之空的金紋紅戰裝,Cherry Cat的城戰制服是讓人過目不忘的貓型玩偶衣,所以幾乎所有公會都稱他們為貓兵。
  
  “奪闇無雙沒有來?”紅衣詫異地問。
  
  “是「還沒來」,也許他們打算先埋伏,然後再殺我們個措手不及。”第一次聽燕尾蝶說話,沒想到她想的竟和我完全一樣。
  
  “總之,等等有情況就告訴阿天或奸禦,默契一定要夠,除非特殊情況否則不要擅自行動,今天大家要好好打。”與同一到了城戰,就不像平常那副隨隨便便的模樣,變得比較認真可靠了。
  
  隊頻傳來十一個人信心的應和聲。
  
  “嫂子,你一個人行動,自己也要小心。”妃莉安突然說道。
  
  “是啊,親親大嫂哥哥,守城的任務就交給我們達成就好了喲!大嫂哥哥也要加油幹掉任我行啊!唷西!加油、加油、加油!”這個連看不用看就知道是飄飄了,不過聽說鮮少參加城戰的她,今天感覺起來特別有活力呢。
  
  “謝謝。”我靠著水池,把手伸進碧藍的池水裡,看著裡面模糊的倒影,忍不住微微一笑:“大家加油。”
  
  “嗯嗯,加油!”
  
  越接近最後倒數,城裡便益發安靜下來。
  
  “端,我只開你密頻,有事一定要密我。”端的話,在城戰開始前一分鐘傳來。
  
  “好。”
  
  沒想到只是耀的這點小動作,就足夠讓我的心泛出一股甜味。
  
  道路兩旁的樹木,幾片樹葉隨風飄進池裡,我用手指撥了撥水面,一層層漣漪使它們擺盪不定。
  
  我靜靜地等待這一場戰爭來臨。
  
  系統:五月二十五日,攻城戰即將開始,請每位玩家遵守遊戲規定,享受城戰的樂趣。系統倒數,五、四、三、二、一。
  
  不知不覺,離上次悠閒地替光之空攻城,已經過了一個月了。
  
  東門的方向,我們這邊術師的火牆交疊相映,竟是齊天的高,一道道白光沿著紅火飛至天上然後瞬離,如人只有一條命一樣,蔚藍的城戰只有一次能留在場上的資格。
  
  死了就是死了,可是如果沒有隊友的死,缺少了這些含著無限信任的犧牲,勝利和目標就不會到手。
  
  “轉師,東轉風、南轉水。”大奸在隊頻下達指示,再由各隊隊長傳令下去。
  
  “無劍,帶著你的隊員分散一點,不要一團人擠在一起。”想必天夜也是正在忙碌的衡量戰況。
  
  “男舞,一半照之前的組別兩個人一組,盡量解決掉缺血的騎士,女舞綁住他們的暗殺。”
  
  “暗殺者保護好轉師和牧師,擴大範圍沒關係,不要忽略自己的安全!盡量拖著敵人往南北移動,燕燕你們也要準備迎戰了。”
  
  “光皇耀,你們那隊往東門衝。”
  
  他們兩個人第一次合作,倒也默契十足。
  
  城戰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在城較後方和負責提供援助的妃莉安、燕尾蝶、無劍、與同他們也專注著精神預備下一秒的出手。
  
  “穿黑衣的來了。”站在最高點的天夜說出這料想之中卻不太妙的消息。
  
  Cherry Cat的人數太多,要是再加上奪闇,我們戰況會很吃緊。
  
  “拚了!”嬌嬌堅決的語氣再度驗證了她豪爽的個性。
  
  看著隊頻上的對話,黑衣人攻入時,我也站了起來。
  
  “神曰:「無偽、寬愛、懲戒。」”我唸出三個分別用來現形暗殺者、把自己防禦力提到最高,並且被五次攻擊內立刻恢復滿血,以及傷害度反彈的高等牧師技能。
  
  繞著腳邊的米黃、桃紅、黑紫三色圈,警告著敵人不要隨意對我出手,雖然代價很高,我的MP值會完全見底,不過我的目標只有一個,所以無所謂。
  
  只有在城戰時才有辦法毀掉敵人的武器防具。
  
  任我行,接招吧。
  
  那把藏情,我已經不會再留戀了。
  
  因為我的手,早已纏上另一個人的鏈戒。


74

 就算我不去找任我行,我篤定他也一定會自己登門來,所以我選了一條通往塔頂的無人小路,坐在冰冷的階梯上等待著。
  
  城堡四周皆是轟隆隆的對戰聲,幾把破魔箭從城堡的兩側飛過,落到地上時便變成灰燼消失掉,牧師不斷唱著技能歌、劍士防禦盾牌和敵人兵器相交的鏗鏘聲,光城裡的氣氛緊張混亂。
  
   “嬌嬌?”天夜的問語在隊頻中出現。
  
  “抱歉,我遊戲機太爛,剛剛lag被打死了……”嬌嬌黯然地道。
  
  “沒關係,紅衣,妳馬上去補嬌嬌的位子,阿耀,發一個公會命令,叫嬌嬌那隊的人快找到紅衣,不要當無頭蒼蠅亂衝。”天夜冷靜地判斷。
  
  “嗯。”耀和紅衣同時回答。
  
  “那,你們加油喔!”嬌嬌說完,為避免妨礙戰況,退出了隊伍。
  
  “嫂子,你那邊還好吧?”下一刻,嬌嬌便密我了。
  
  “不曉得,任我行還沒出現。”
  
  “對了,剛我和幾個女舞擋在門口的時候好像也沒看到任我行,可奪闇無雙的人幾乎都入城了……難道……他根本沒來?”
  
  “不一定,說不定他隱了身,剛剛門口有牧師唱「無偽」嗎?”
  
  “沒,大家為了敏捷都拿杖,這樣好了嫂子,我去一趟奪闇主城看看。”
  
  “好。”應允了嬌嬌之後,我又突然想起一個人:“嬌嬌。”
  
  “嫂子,什麼事?”
  
  “剛剛進城的時候,妳有看到一個奪闇的女暗殺叫紫晶的嗎?”
  
  “紫晶……?”嬌嬌半晌沒有回話。
  
  夜空,忽然飄下了雪。
  
  之前聽耀說過,光城的最後一場雪是在春天下的,只要這場雪過去,光城的花朵便會全開齊,冬天這才算完全過去。
  
  “無劍!下雪了,快把南邊的火屬轉掉,東門至城堡一律換成水屬,水術都放大範圍技能,其他術師用風屬專攻對方劍士。”
  
  還在看著天夜的命令,嬌嬌此時卻突然道:“啊,是有一個拿著紫刀的女暗殺跑在最前頭,嫂子,這個人怎麼了嗎?”
  
  “紫刀?”我一時間忍不住看著這兩個字發愣,好巧不巧地,三種「神曰」自護技能在這時候解除。
  
  後方突然出現的人影猛驚回我的神志。
  
  “端──”
  
  果然是,拿著藏情的紫晶。
  
  在用情人戒指鑄成的藏情面前,不管我怎麼防禦都沒有用的。
  
  “神聖束縛──”
  
  “聖屬性加強──”
  
  紫晶那張熟悉而陌生,不再充滿燦爛笑容的豔容,被一道白色的光芒籠罩著,然後在我面前停格,倒下。
  
  “哥!你沒事吧?”樂喘吁吁地跑到我身邊,把我拉離紫晶幾步。
  
  “你在發什麼呆?差點你就完了知不知道?!”另一個跑上階梯怒著一張臉的,竟是琳恩。
  
  “抱歉。”
  
  琳恩聽了我的道歉,微微臉紅,哼一聲別過臉去。
  
  暗殺者都有闇屬性的體質,紫晶被神聖束縛以慢速吸取著HP和精神值,漸漸沒有力量再從地上爬起來。
  
  但她卻依舊不斷嘗試著用藏情撐起身體,我這才從她的臉上,看到以前的她的那種倔強。
  
  纖瘦的肩膀,一次次倒下,補充了補品後,再一次次爬起來,然後又再倒下。
  
  終於最後,她連握住武器的精神值都沒了。
  
  “哈……要毀掉藏情就快吧。”紫晶突然笑了,看著她對藏情毫不重視的樣子,我心底竟然像被針小小地刺了一般,痛雖無法致命,卻又如此尖銳深刻。
  
  只要我把藏情毀掉……我們的一切,我們的過去,就真的要結束了。
  
  我蹲了下來。
  
  “我只想問妳……當初妳說妳喜歡我,真的是假的嗎?”
  
  “哈哈哈……是假的嗎?是假的嗎?”紫晶半瘋狂地笑著,一會抬眼看我,眼神竟是失望痛苦的脆弱:“他也這樣問我,你也這樣問我……我不過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不是嗎?”
  
  “一個是遊戲中的愛人,一個是現實相依為命的親生弟弟,我還能怎麼做……還能怎麼做……?”
  
  “為什麼你還要再回來……就這樣消失對我們不是都好嗎?為什麼你還要出現……”紫晶的眼淚,在一瞬間潰堤。
  
  當初,那個很愛很愛她的我,已經消失了。
  
  當初,那個總是笑得天真,個性有點驕縱的女孩,也已經不見了。
  
  任我行、紫晶,我們三個人之間,難道只能只有恨?
  
  “只有恨嗎……?”聽著紫晶比哭還傷人的笑聲,我也閉上眼睛,讓眼淚從眼角汨出。
  
  現在我才了解,原來就算在遊戲裡,我們也是會哭的。
  
  這個虛擬世界給的羈絆,早已不比現實中少。
  
  在遊戲世界裡的感情,也不會比現實虛假。
  
  紫晶看見我的淚滴在雪上留下的痕跡,瞠大了雙眼。
  
  “紫,再見了。”喚著我以前總這樣叫她的小名,紫晶在飄落的白雪下,和眾多白光一起回到了她選擇的地方。


75

 “端?”
  
  “我沒事。”沒想到,耀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密我,用衣擺擦了擦剛剛的淚痕,我收拾好心情,笑了笑回應:“你們那邊還好吧?”
  
  “還可以,小濂那組破了奪闇的暗殺團,他們現在有些自亂陣腳。”
  
  “嗯,這樣很好……”
  
  “……端,你真的沒事?”
  
  “沒事,我已經拿到藏情了。”我上前一步撿起藏情,突然覺得,肩上有什麼東西,已經卸下了。
  
  低下頭,我看著紫晶方才留在雪地上的凹印,只想找一個無人的地方,好好發洩一場,然後以後,一切就真的結束了。
  
  “哥……”樂樂過來,怯怯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你還好嗎?”
  
  回頭看她們兩個一眼,琳恩也許因為從沒看過我這個模樣,多少有點驚嚇到。
  
  “樂樂,放心。” 我敲了她額頭一下,微微笑了下:“好了,走吧,我們該去幫忙了。”
  
  “你不先毀了那把刀嗎?”琳恩怪異地看著我問道。
  
  我揚一揚手上的聖經:“現在毀不掉,等等我先去找飄飄拿武器。”
  
  “哥,我跟你去。”
  
  “喂,可別丟下我一個屬性師。”琳恩吐了吐舌頭,小跑步跟上我們。
  
  依隊頻的對話看來,飄飄他們的商人後援現在應該在北門東邊一些的石群後方,有奪闇和Cherry Cat的人已經潛入了城堡,天夜帶著竹靡一隊跟著進去防守了,東門大概已經戰到中後期,大奸在做最後的部署。
  
  妃莉安職守的西門、無劍負責的南門,少數幾批侵入者也盡數解決,與同所在的北門因為雪段開始下雪的緣故,幾乎沒有什麼敵人出現,這也倒是幸運地讓我們把後援擺在北方的計畫出乎想像之外地成功。
  
  看來只要天夜城堡內守住,今天就算是結束了。
  
  我們沿著鈴鐺樹旁邊的小路走向北門,經過樹下時,我突然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哥,怎麼了嗎?”樂樂不解地同我一起往樹上看。
  
  “如果照天夜他們的計畫……鈴鐺樹附近應該都有人手埋伏著……”我謹慎地用密頻回答她。
  
  正當我決定用神曰無偽探察一下鈴鐺樹時,忽然聽到琳恩叫喊一聲「小心」。
  
  我和樂樂迅速回頭,便見到數把爆破箭如流星一般,往我們的方向齊射而來,我想抱著樂樂閃開,卻已經來不及。
  
  恍若時間突然慢速度推進,琳恩穿著紅色轉師制服,張開她的雙手,迎面擋住了那些爆破箭矢。
  
  “能力反射──”爆破箭觸到她的身體時,琳恩笑著喊出了幾乎讓對方同歸於盡的犧牲技。
  
  然後,琳恩就在火紅色的爆炸效果中,制服撕裂成碎片,在火光之中消失了。
  
  下一秒,大約在墓園的地方,也爆出一陣轟響。
  
  “快跑!”琳恩此時突然密我,我一時還尚不能從「她死了,又出現了」的迷霧中脫身。
  
  “快去找與同他們,剛剛我的技能沒滿格就放出,應該殺不死那個放箭的人!”
  
  是啊,這是在遊戲裡,琳恩還活著……
  
  “與同他們那邊大概出事了……”嘴裡不禁喃念著,我靠著暗殺者敏捷的速度,一手抱起樂樂朝北門移動。
  
  躲在樹叢旁,果然我們光之空的人包括與同,已經被敵人術師的終極技「絕對零度」封印在五芒星中。
  
  難怪與同從剛剛開始便不曾發送過訊息,敵人連讓他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我心一冷,絕對零度的時效是五分鐘,奪闇或Cherry Cat,甚至可能是別公會的人,不知從這裡進來了多少。
  
  “大奸,北門出事了,與同他們被用絕對零度。”
  
  “怎麼可能?”隊頻裡齊齊出現無法置信的聲音。
  
  沒錯,絕對零度,就像必須要大量女舞士才能施展的守護之鞭,也必須要有一整個團的高等術師才有辦法結印。
  
  這麼有計畫的潛入…….意思就是,敵人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的兵力部署。
  
  “有內奸。”大奸不是光之空的人,才能簡單地替大家把心裡的猜測說出來。
  
  “飄飄,妳們那隊有事嗎?”代替其他人,我問了同樣守在北邊的她。
  
  “沒有,飄飄這邊的人大多都派出去了,少數一些跟著飄飄,現在就躲在城堡附近。”
  
  “很好。”進了城之後便很少說話的天夜突然開口:“剩下的商人都入城堡幫忙,與同,你看的到我的訊息吧?等等你們解除絕對後,繼續駐守北門,現在城堡內還蠻多敵人的,不過還沒人找到公會石的路,紅衣,你們那隊也快點進城,阿禦……城堡外就拜託你了。”
  
  “好。”
  
  也許,新一波的戰局現在才要開始。
  
  “哥……那我們?”
  
  “樂,妳也進城堡。”
  
  “那你呢?”
  
  “我覺得琳恩剛剛反炸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光之空的叛徒,而且,我不相信任我行沒有來,我要去找到他們。”
  
  “可是你不是沒武器?!”
  
  我朝她揮一揮手上的藏情:“現在,它就是我最強的武器了。”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38

76

  話是這麼說下了,但該去哪裡找任我行和背叛公會的人?
  
  原本想說,去琳恩被攻擊的地方看看好了,大奸好巧不巧在此時發了短訊過來。
  
  “我帶來的兩個人,現在在墓園附近,隨你用。”
  
  我不禁笑了笑,大奸果然是能洞觀全局的人才,而且還是像以前一起帶領著瞞征服半個蔚藍時,相輔相成的好默契。
  
  和我的原先的目的地沒有衝突,很快我就到了墓園附近,再西南邊一點,妃莉安一隊的人依舊在那兒嚴正以守著,她見著了我,同我微微頷首,便又帶著一小隊人馬衝出公會殺敵。
  
  妃莉安,在光之空裡一直是個認真的孩子。
  
  我踏進皆是冷色墓碑的墓園裡,遠遠便見到兩個直挺而立的男人在那邊。
  
  見到他們的瞬間,心好像又有什麼地方暖了一塊。
  
  “阿左、阿右……”
  
  “美人會,好久不見啊。”藍眼睛黑頭髮的左裡,朝我揚起了手。
  
  “阿端……”有頭銀色長髮的右楓,也笑著向我看來。
  
  瞞還存在時,城戰我最常帶在身邊的兩個人,我的左右速騎。
  
  大奸,竟然替我把他們找回來了。
  
  什麼叫做隨我用?阿左阿右本來就是我的專屬戰友。
  
  我們都心知現在不是最好的敘舊時間,我退出了耀他們的中心隊伍,重組了一個三人小隊,阿左阿右剛剛都是在前場幫忙禦敵,像其他城民一樣不曉得北門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聽我說了一遍,最關心的,卻是此事:
  
  “阿端……你真的把藏情拿回來了?!”
  
  “嗯。”我把縮小放在腰際的藏情舉到他們面前,因為城戰的武器除非壞了,否則不得更換,藏情非一開始裝載的武器,因此不能收進隱藏的物品欄裡。
  
  “那太好了,等會如果遇到小任,我就可以毫無阻礙的殺掉他。”阿右笑得天真無邪,他人物的五官非常精緻小巧,雙手交握疊在胸前,銀色長髮隨著微風漂浮,光芒閃耀。
  
  “是啊,不過小紫紫已經死回城了,真可惜。”阿左搖搖頭嘆道,他從認識紫晶那天起就沒對她有好感過,以前我還因此和他不愉快了幾回。
  
  “你們啊……”看他們這樣,我忍不住噗哧一笑。
  
  既然有他們兩個攻擊手在身邊,我便把藏情又縮小一次收好,再拿了十字聖經出來。
  
  動作間,被心細的他們看到了手上的凡爾賽努。
  
  “阿端……你結婚了?!”
  
  瞧阿右驚訝的樣子,我想他們應該是這兩日才又回來玩蔚藍。
  
  “唉,沒想到我們家美人又找到老婆了。”阿左邊糗我,腳上的速度倒也不慢,我們三人便是在前往北門的路上。
  
  “這個嘛……事實上,我結婚的對象是男的。”
  
  “阿又?!”
  
  “大奸?!”
  
  我暈倒。
  
  “都不是,他叫光皇耀,就是光城的城主、光之空的會長。”
  
  “哦……,右右,那就是剛剛救你的那個人嘛。”
  
  “嗯,左左,我也記起來了。”
  
  聽他們還是像以前一般左左右右肉麻地稱呼彼此,先前因為紫晶的憂鬱和想找出任我行和背叛者的煩躁也因此大為紓解。
  
  “那麼,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要找到埋伏中的小任,還有洩漏秘密給其他公會的人囉?”
  
  “美人會,你沒有想到一點線索嗎?”
  
  話題回到正事,阿左阿右立刻換成了只有我們三人能看見的隊頻。
  
  “有,第一,他絕對不是普通的城民;第二,他之前攻擊過我,職業是弓箭手,第三……”
  
  “他很熟悉北門,而且要讓敵人順利進來,一定離北門不遠。”阿右接下了我的話。
  
  “而且現在,還留在光城。”阿左食指撐著下巴,續道。
  
  聽著他們一人一句,我突然察覺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抬頭和阿左阿右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果然也想到這點了。
  
  “為什麼放完北門後還要冒險來攻擊你?”阿左問。
  
  “可能是私人因素……譬如,把你轟回城後,他就能拿到藏情。”阿右不安地看著我,回答。
  
  “那麼他跟任我行,一定有很大的關係。”阿左的臉色,也難得地變了。
  
  我闔上眼,比起那,還有第二個更重要的問題:“那背叛者,現在還留在光城做什麼?”
  
  阿左和阿右看著我,手皆抖了一下,接著,同時拔出長劍,護在我左右。
  
  還留著做什麼?當然是──給奪闇和花袖子的人帶路,讓他們順利取得公會石。
  
  耀……真的,大事不妙了。
  
  可是放心,光城是你最愛的城,你是我最愛的人,就算是報答你對我的溫柔……就算是為了光城所有人的笑容……我發誓,我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它。
  
  唱了神曰無偽後,阿左阿右跟著我由北方小塔進入了城堡,用最快的速度朝──公會密室而去。


77

  “這些是密道……?”阿右不確定指著前方灰藍色牆上,十秒鐘換開一次洞口的岔路,問我。
  
  “嗯,這是捷徑,只有耀、光之空兩個副會長和我有鑰匙。”我從髮上的藍色髮帶裡,取出我和他們三人城戰之前一起去海鷗島製做,全蔚藍只有四把之一的光城密室密鑰,走到第五號洞口前,把鑰匙插上它上方的紅寶石缺孔裡,牆壁漸漸龜裂出長方門型的凹縫,接著鏗啷一聲,門瞬間碎成片屑,直往門內被吸去。
  
  阿左見到那條小到只容一人過的懸空小道,其他景色除了一片漆黑,還是漆黑,回頭問我道:“掉下去會怎麼樣?”我搖頭表示不會這裡是不會掉落的,他便先一步走上去。
  
  我和阿右互相看了一眼,他對我笑笑,要我走中間。
  
  長長的小路盡頭,便是公會密室所在。
  
  “你們……多久沒玩蔚藍了?”行進至半途,我輕聲一問,但這裡就像空蕩蕩的中空圓球,不斷反射回音,聽起來相當清晰。
  
  “瞞解散後一個禮拜。”阿左沒有回頭,答道,卻忽然伸手抓了抓頭,這是他不知所措或感到抱歉的時候,連他自己也不曾察覺過的反應動作:“本來我和右右是想加入大又或大奸新創的公會等你啦,不過那時候窮,得工作。”
  
  “後來也沒聽其他人說過你的消息,知道你沒再上,就不想回蔚藍了。”雖然我沒有轉頭看阿右,但我明白他正直視著我。
  
  我不禁低頭,臉上微微一熱。
  
  “對不起。”聲音迴響在室內,造出好幾個我的對不起。
  
  說實在的,我當時擔任瞞的會長,真的當的有點丟臉。
  
  因為愛情,所以我逃避蔚藍,卻從沒考慮過那些和我一起奮鬥、一塊兒撐起瞞的朋友們,把那台遊戲機跟他們對我的信任,一起丟進了儲藏室。
  
  其實那時候的他們,都在等待我,而我卻背棄了他們。
  
  也許,娶了紫晶,不是我的錯;被她和任我行聯手背叛陷害,不是我的錯;但就這樣不告而別,這個我犯下的錯誤,卻是鐵錚錚的事實。
  
  和大奸、阿又重逢之後,藍憶園和望穿流水裡頭以前是瞞的成員的人就經常來光城找我敘舊,有些,是像涅爾一樣還有些印象的人,有些卻只認得名字,我才明白,當初只懂得談戀愛和在雪段開疆闢土的笨蛋,究竟忽略了什麼。
  
  “不要道歉。”阿右從後頭拉了拉我的耳朵,用那個兩年前蔚藍投票過「最迷死人的微笑」第一名的笑容看著我。
  
  “是啊,我們都是愛你的∼”阿左轉身過來,誇張地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又奸笑道:“不曉得剛剛那幕拍下來給那個光皇耀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阿右豎起大拇指,意思是他已經拍好了。
  
  我一時忍不住,笑出了兩三滴眼淚。
  
  阿右望著我的側臉,淺淺勾著笑。
  
  “放心,來之前我們已經特訓過了,新技能也已經上手,我們一定會幫你守著光城。”
  
  阿左繼續往前走,張直了兩手大喊道:“Let’go∼!”
  
  他們還是願意回來我身邊。
  
  也許我,已經找回所有失去的了。
  
  ╳
  
  “不要跑!”
  
  當我們一走出直達密室的小徑,一道人影便極為迅速地閃出密室大門,阿左雖立刻追了上去,卻還是讓他逃走。
  
  公會石就置在藍水晶台上,卻已經是傷痕累累。
  
  我不禁鬆了口氣,要是晚來一步,說不定光城就要易主了。
  
  又忽然發現,會石大約只差幾公分便可截斷,就算敵人看見我們突然出現,也應是該全力一擊拚拚看,更何況若攻擊者是任我行,依他的性子必會張狂地留在原地等我到了再開戰。
  
  攻擊會石的人……不想完全將會石打碎,是因為……會石不能被他打碎……
  
  “剛剛那個人,應該就是光之空的內奸。”我的雙手,輕柔地撫上散發著暖黃色光芒的美麗石頭,這顆公會石,是耀最重要的寶貝。
  
  那麼,就是我最重要的寶貝。
  
  稍稍發呆時,我身前卻突然冒出一股藍煙,跳出了寵物小光光。
  
  軟Q的小光光低鳴了一聲,舔了舔我的手背後,將牠的身軀凹成扁面狀,平鋪在會石上頭,遮去了它耀眼的光芒。
  
  會石的裂痕,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在復原。
  
  “對了……光族寵物可以還原光芒石。”看著原先似乎一輕撞就會斷裂的會石徐徐在修復,我不禁一陣開心,差點就想把小光光拿起來親個幾口。
  
  沒想到當初紫晶一心想要的藍光,此時卻給我和光之空莫大的幫助。
  
  “右右,發現什麼了嗎?”
  
  阿右手掌貼著右臉,看了公會石好一會,像偵探一般說道:“石上的刀痕是弓箭手的小刀劃出來的。”他走過來我身邊,指了指會石的一側:“刀痕是從左上劃到右下,而且相當深,不像刻意所為,所以他應該是個左撇子。”
  
  我瞧了一眼,果真如此。
  
  思緒,突然跳回很久之前,大家有回一起去魔境練功,玩起猜拳大賽的時候。
  
  一張臉浮現心頭,接近北門、弓手、左撇子,而且地位不低。
  
  “耀,內奸是阿滄!你傳下去,要所有人見到他的話,特別注意!”
  
  “端,你怎麼知道?你現在人在哪?”
  
  “不要管我在哪,任我行應該已經潛入城堡,你要快派人來密室守城……”
  
  門口驀然走進一個人,奪去了我的視線。
  
  任我行高傲的臉,似乎很難從人的腦中抹去。
  
  門口外黑衣人騷動著,許全是奪闇無雙的人。
  
  我和阿左、阿右對看幾眼,心下雖已冷然,卻不得不拿出堅強,提起武器準備最後一戰。
  
  至少,要撐到光之空的人來。
  
  至少,要撐下去。



78

 任我行傳令下去,要他所有的手下留在外頭待命,沒有他的命令不准進來。
  
  阿左冷哼了一聲,拿著修羅長劍朝他跨前一步,阿右撿了會石正前方的地方,也擺出戰鬥姿態。
  
  任我行不屑的眼神審視過我們三人,笑道:“真是兩頭盡忠的好狗。”
  
  我的眼神驀然一暗。
  
  “至少牠們選對了主人,不像某人,養了一群黑狗,是因為主人太弱嗎?”阿右挑釁地往門外瞥去一眼,又對任我行甜甜笑道。
  
  任我行聞言,嘴角小小抖了下,但很快又啟唇一笑,拿出一把亮黑色毒刃,輕輕挑起阿右的下巴仔細瞧了:“原來是你……”眼神卻突然望向我,笑問:“上回逃了,這次還要繼續躲在別人後頭當懦夫?”
  
  “任我行,嘴巴最好放乾淨點,城戰結束,我們依舊還在蔚藍。”我冷冷地警告一句,話語中也強烈地告訴他,有我在,就絕不會讓光之空成為歷史。
  
  “難道不是?”任我行緩緩將毒刃放下:“哦,我知道了,是在怕藏情吧?分離的滋味不太好受是嗎?”
  
  我默然不語。
  
  任我行這麼說……表示他還不曉得藏情已經被我奪回了?
  
  難道……他只是在虛張聲勢?
  
  “藏情有什麼好怕的?就怕它根本碰不到暪咱家美人一根頭髮。”阿左不想再聽任我行廢話,把劍尖對準了他,十足十的挑釁動作。
  
  任我行直視著修羅長劍,又扭頭盯了阿右一眼,狂傲地道:“二對一?也是可以。”
  
  “想當初阿端被分離時,還不是二比一的情況?”見任我行的笑臉僵了一僵,阿右笑靨如花,收了身段跳到會石旁坐著了:“放心,我們絕對比你有品。”
  
  任我行不愧是任我行,雖然讓阿右反將一軍,很快又回復從容的臉色:“可惜,我想殺的人只有一個。”
  
  轉頭看我,眼神盡是惡嫉狠厲,活似一心要取人性命的修羅。
  
  “那就來吧。”
  
  不管阿左阿右不贊同的視線,我這時候,心卻突然安穩下來。
  
  任我行,已經沒有任何能真正傷害我的工具,雖然一直到現在,我依舊不明白為什麼他三番兩次地陷害我、設計我,可就算我像天夜一樣是個好脾氣的人,屢屢被逼到絕境,總有一天也會發火的。
  
  更何況,我並沒有這麼的雍容大度。
  
  就跟他拚一場吧,失去了任我行,奪闇軍也會不擊自潰,奪回了藏情又如何?如果無法和他做一個完完全全的了解,又難保光城以後不會再因為受到牽累。
  
  我不想,再拖累他們;我不想,再拖累耀,他們都是我最重要最愛的……屬於我永遠的蔚藍記憶。
  
  “阿左、阿右,公會石……請你們一定要守住。”
  
  見到我眼底的堅決,他們兩人不再反對,皆退了一步去護著會石。
  
  任我行好整以暇地等著我。
  
  “一擊決勝負吧。”多留任我行在場上一秒鐘,就多危及光之空一分。
  
  任我行似乎等待此刻已久,他意味深長地注視我,點頭算是回應。
  
  “如果我贏了,我要你永遠不再打光之空的主意。”
  
  “如果你輸了呢?”
  
  “我不會輸的。”
  
  “是嗎……?那就來吧。”
  
  我們的手,都往腰際摸去,暗殺者使用死亡之擊時,可以藉由抽刀加強力量,這是蔚藍的常識。
  
  任我行的等級,應該比我還高一些。
  
  不過來之前我的裝備都是她顏細心計算製作的暗殺裝,也許可以彌補一些差距。
  
  那麼接下來,就是看誰比較能忍耐了。
  
  任我行的臉陰騺下來,我也屏除一切雜念,專心於這關於光城存亡的重要一戰。
  
  耀,如果你在的話,是會阻止我?還是讓我和任我行打呢?
  
  有點想笑的,越是集中注意力,一張臉,就拚命地浮上我的腦海。
  
  耀,我喜歡你。
  
  任我行已經快步往我衝來,我重眨了一下眼睛,直視前方,從腰間抽出藏情──
  
  不論如何,都要打倒任我行。
  
  “死亡之擊──”沉悶地公會密室裡,我和任我行的吼聲交錯著,宛若要撼動天地般地決然,門外聳動起來,阿右阿左也開始有了動作。
  
  黑光與白光螺旋纏繞著,然後兩股黑白之光撞擊在一起,併射出刺眼的光芒。
  
  光芒消隱之後,任我行的武器擊在我的肩膀上,彷彿要把我分切成兩半,而我手中的藏情也刺穿了他的身體。
  
  我的黑髮和他的棕髮都散了,在無風的公會密室中飄逸著。
  
  淡淡的血絲,從我們的嘴角慢慢沿流下來。
  
  雙方的血條,正快速地往下銳減,可他的手,已經漸漸失去了力道;我忍不住微笑起來,看來,是我贏了,只要再撐下去,再強一點。
  
  我不顧一切地施第二次力,沿著藏情流下的紅血猛然增多。
  
  本以為就到這裡結束了時,我的左肩卻便熱燙燙地灼痛起來蔓延至全身,身體上的痛覺和腦子裡不斷盤旋的雜音,整個人彷彿快爆炸一般,然後,再如被掏空一般的無力,接著,又開始混亂的疼痛。
  
  “啊──”
  
  我的身體,就像要爆開一樣。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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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端──!”當光皇耀領著天夜、紅衣等人火速從奪闇軍中殺出一條血路,湧進公會密室的時候,第一個入眼的,就是他最深愛的人,臉、脖頸、手臂進而延展到全身都是如同被紅絲劃破的線痕,並且蹲倒在地上,按著頭痛不欲生的模樣。
  
  心,一瞬間都要碎了。
  
  本該不輕易流下的男兒淚,卻在乍見時,已從眼角泌出。
  
  “端……不怕了,沒事了……光皇耀扔掉手上礙事的長烙,走到端身邊,微微顫抖地擁住他,把臉頰貼在他的額頭上。
  
  “耀?我痛……”原先美麗的眉頭,已經皺得不像樣,端似乎進入了一種無力狀態,軟綿綿的身子,連抓住他的手的力氣都沒有。
  
  耀剛握住他的手,他卻忽然強烈地劇抖起來,踢開了耀,他身體上的紅線再次浮出,遍及全身,就像要把血骨分離,比鮮血還紅豔的紅痕,愈擴愈大,端臉上顯而易見的痛苦,反映在他淒厲的哀鳴中。
  
  “哥……分離……怎麼可能?!”樂樂晚了一步才過來,見到這幕熟悉的場景,原本是活潑明亮的眼睛,此時憤恨地瞪大看著任我行。
  
  濂就在她身後,彷彿身體有感應一般,淚已經撲簌撲簌流了滿面,身體也顫抖得不像話:“耀大哥……對不起,可是我要先救哥。”義無反顧地,說完她便在公會登錄名單上暗名了。
  
  樂樂也立刻下線。
  
  光之空的人當然不會阻止她們,大家都知他們三個是兄妹,現在也只有祈禱她們姊妹能順利進入端的房間,把蔚藍的獨立電源截掉。
  
  因為關心端的事,光之空等人錯失了解決任我行的最佳時機,奪闇軍一舉湧入,在任我行身後排成整齊浩大的人牆。
  
  公會密室裡的光之空人力雖少,卻已有越來越多人手進入城堡協助,Cherry Cat一部分的貓兵也一齊進入。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不論是任我行或耀哪一方先開戰,就必定會成為史上最壯烈的混戰。
  
  任我行需要時間恢復精神值,所以這麼一直對峙著並非一件壞事,端卻一刻也不能再承受下去。
  
  耀和善的面具,在這個時候,卸下了。
  
  出現在他眼中的,是眾人沒有見過也不想見到的冷冽怒狠,火紅的雙瞳下醞釀著的,是對端的愛,對任我行的怒火。
  
  任我行卻是在場所有人中,唯一沒有被他的眼神震懾住的人,他直視著耀的眼睛,然後,像是完成了什麼重要的事後感到心安一般,微微笑了。
  
  就因為這個舉動,讓耀一腳挑起長烙,流星飛閃瞬間,如喋血的復仇者,一一消滅了任我行身邊的黑衣兵。
  
  奪闇無雙,霎時大亂。
  
  任我行卻依舊動也不動地笑著,彷彿就算下一秒讓耀的劍尖刺穿喉嚨也無所謂,甚至,他把手上藏情的真品,親自交到耀的手上。
  
  “你竟然敢傷害他!”耀的拳頭毫不留情地重擊在任我行臉上,任我行呸了一口血,轉頭笑道:“又如何?”
  
  耀驀然沉下了眸子,長烙一出,就要把任我行斬成兩半。
  
  阿滄此時卻突然出現,站在角落,一把疾速弓箭,將他的右手掌連同長烙一塊射飛,任我行一閃身,回到自己陣營的庇護下。
  
  如果先前還有點心存懷疑,那麼現在,心就真的是冷了。
  
  紅衣眼底噙著淚,下令讓疾光和皋犽放火術,燒了阿滄。
  
  奪闇和光之空的最終戰鬥,還是展開了。
  
  失去了慣用武器的耀,卻沒有因此罷手,從物品欄裡抽出一把冰劍。
  
  “神瞭?”任我行初見那把冰劍,向來只有嘲諷和冷漠的臉上,突然出現了發愣茫然的神情。
  
  “光皇耀,你等等。”右楓好不容易擠到耀能聽到他聲音的地方,這種緊急時刻這傢伙竟然把密頻關了,真可惡!
  
  “滾!”耀現在只剩下對愛人受苦濃烈的不捨難過,以及對想要讓任我行灰飛湮滅的恨意,哪管的了其他的事情。
  
  右楓差點沒被人群擠走,忙緊抓他的手臂:“給我聽著,現在只有你能救阿端!”
  
  “我?”耀聽到他說有辦法,欣喜無法言喻:“怎麼救?快說!”
  
  “情人之戒的技能,永遠的守候,你知道吧?”
  
  耀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就想施動凡爾賽努的技能。
  
  “等等!”右楓不安地開口:“你要想清楚,那個技能,是用來分擔情人的傷害度,你如果承受不了……”
  
  “我怎麼可能讓端繼續痛苦下去?”耀一字一句看著右楓回道,一笑,低頭向凡爾賽努喃道:“我愛他。”眼神餘光,盡是坄射在端的身上。
  
  凡爾賽努散發出粉紅色暖人的光線,盈滿了整間密室,蓋過公會石璀璨的光輝。
  
  光之空的人,愣了。
  
  奪闇軍,被亮眼的光線照的看不清敵人和自己的武器。
  
  時間宛若停止。
  
  端身體上的紅痕逐漸消弭,新的血痕,重新出現在耀身上。
  
  “笨蛋……他竟然替阿端承受了全部!”右楓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倒在地上的男人,竟然這麼的傻,這麼的義無反顧。
  
  分離完成的時效,也在這時候到了。
  
  光皇耀的身體,在一瞬間被撕扯開來,碎裂。
  
  凡爾賽努的光線太刺眼,任我行沒有看到、紅衣和天夜沒有看到,其他人當然也沒有。
  
  全場唯一注視著耀分離的,是剛恢復神志,倒在他身邊的,端。
  
  *公會系統!玩家光皇.耀,光之空公會會長,啟動分離狀態,公會解散!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可以這麼做?可惡……笨蛋……”端無法止住的眼淚,隨著嘴角咬出的血絲,一併流下。
  
  光之空,完了。


80

 當草弄帶領著花袖子進入光城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傻住了。
  
  “怎麼一回事……”友絮抓著菽渠的袖子喃問道,腳上一時虛軟,險些跌在地上,幸虧菽渠機敏,攙住了他。
  
  涅爾原騎著高馬和會長草弄在最前方,只往四周瞧了瞧,露出呆滯的神情,一會兒拍拍寵物的身軀,未向草弄解釋半句,一人瘋也似的向城堡衝去,過去同樣曾是瞞之蔚藍成員的人,跟著他一同不要命地向城堡衝。
  
  待他們幾人的身影消失,草弄向來稚氣的臉也忽然一沉,下令會裡任何一人不准隨意亂移動。
  
  光城裡,一個穿金邊紅衣的光之空士兵也不見,奪闇無雙的黑衣士兵肆意破壞著光城裡一草一木、民房和公會旗,Cherry Cat的貓兵隨意走走停停,看似悠閒,卻緊實地重重防護住城堡。
  
  適才涅爾他們闖入,已經驚擾了兩批人馬。
  
  雀莉兒笑著漫步走來,停在草弄面前。
  
  “弟弟,你來做什麼?要是也想奪光城,那可遲一步了。”
  
  草弄見這女人語態驕傲,一開始便沒了好印象,他最恨別人當面說他像小孩,怒火雖如文火慢慢燒著,卻笑得天真燦爛:“姊姊好厲害啊,竟然真的把光之空幹掉了。”
  
  “哼,幹掉是幹掉了,只是不知道任我行那傢伙在蘑菇什麼,到現在還不把公會石拿下。”花袖子和Cherry Cat的領地相差不算近,平時城戰都沒有什麼衝突,更何況他們以前還不約而同和奪闇無雙放謠言陷害過光之空,雀莉兒跟他們沒恩怨也沒戒心,當然只當他是過去輸給光之空不服,所以想趁現在三方相爭之際,來取漁翁之利的公會,沒怎麼放在心上。
  
  草弄聽了,眼神驀然一亮,回頭和友絮、菽渠換了個眼神。
  
  “不過弟弟……剛剛似乎有幾隻袖口印黄玫瑰的人進去了,弟弟不會不知道要怎麼做吧?”雀莉兒話中的警告兼趕人之意相當明顯。
  
  “我知道。”草弄瞇了瞇眼,慵懶地舉起手伸懶腰,忽大喊一聲:“進城──”門外所有花袖子的成員湧入光城,在這最後不到十分鐘的攻城時段裡,是非常罕見浩大的景象。
  
  雀莉兒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草弄舉高至頭頂的手,突然變出一弓一箭來,一把詛咒箭矢如迅疾射出,正中她頭頂,草弄隨後又用完全無屬性的隨茵箭矢配上應屬遠距離攻擊的箭雨,縱使和她距離太近攻擊力降低,卻也足以將雀莉兒送回重生城去。
  
  “見到光之空的人,就盡量協助──如果沒有看到……目標──公會石!”草弄中氣十足地下了命令,一回頭,滿滿眼神堅決鬥志昂然的紅服軍隊,出現在眼前。
  
  ╳
  
  “還不放棄?”任我行愜意地坐在門旁,看著他的手下被我們四人一一擊垮,卻一點也不擔心。
  
  是啊,他不用擔心的,縱使我們再強,車輪戰到最後總會是少數那方精神值會歸零,然後就是看著自己被活活砍死的份。
  
  可是,我不能放棄。
  
  因為蔚藍給我了這最後一絲希望,因為大奸他們還伴著我,所以我沒有放棄光城的資格。
  
  到現在還是覺得有點欣喜若狂、不可思議,原本以為耀的光之空就要從蔚藍歷史上永遠除名,沒想到公會名單上──會長的職位,竟然移到了我身上。
  
  “阿端,你如果不行,就先下線吧!”阿右終於解決掉兩個撲上來的力暗,忙亂之中憂心忡忡地對我道。
  
  阿右的建議,讓我想著那張總是對我笑的俊臉,想著他是否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著,一失神,竟讓奪闇一個騎士劃傷了手臂。
  
  我聽見大奸破口大罵:“你要就滾下線,不然就認真打!老子可不想忙了一場做白工!”我斂了心神,死命護著會石。
  
  大奸此時卻一時不察,同時應付兩暗一劍,遠處則被數名術師鎖定了,轟轟烈烈地被殺死。
  
  徒剩我守著會石周圍,阿左阿右背靠背抵死力拚敵人,我是暗殺,用假藏情這種大刀不上手,索性轉而全利用牧師技能,盡力幫助他們。
  
  敵人實在太多,有幾個穿破了他們倆做出來的無形防護網,我速度快,游走在會石旁邊只守不攻,雖然我身上也多了大大小小傷痕缺口,但奪闇看他們武器根本碰不到會石一個粒子,漸漸急躁。
  
  糟糕的是,任我行卻在此時恢復了體力,如暗夜羅煞般朝我們走來。
  
  難道,我還是守不了光城?
  
  絕望感頓生之間,門外卻發生異動,奪闇軍和Cherry Cat佈在公會密室裡的人手竟開始往外移走,兵戎砍殺聲從外頭四起,如何激烈一聽便知。
  
  我不解地看向阿左,他正累了,微微喘氣:“後援終於到了。”
  
  “後援?!”不約而同,我和任我行同時叫道,只不過口氣截然不同。
  
  還來不及他解釋,衣袖上一朵鮮豔黃色玫瑰的玩家們,漸漸除去了黑暗,我在朵朵黄玫瑰中,見到了熟悉紅色的影子。
  
  “呼……就是這樣……夫妻如果其一被分離致使公會解散,另一個人就能繼承……而且沒死的會員和城民如果被送回重生城,還是可以再來……”
  
  我驚訝地看著似乎也早已知道的阿右。
  
  “以前你被分離,也是讓紫晶妹妹當了會長,只不過我們重回城,第一件事就是殺她。”阿右總算鬆了口氣,笑答。
  
  看著愣住的任我行,阿左得意一笑:“情勢逆轉。”
  
  任我行猛然咬牙,這向來是他做了什麼恐怖決定之前的樣子。
  
  我和阿左阿右重新恢復一級警戒狀態,卻見得與同突然殺進來,一劍硬生生刺進任我行的心窩,怪的是,敏捷小心如他,竟躲不了與同這一劍。
  
  與同舉著劍,兩人對看著,沒有談話、沒有行動,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移動分毫,在他們之間,時間彷彿停了。
  
  但阿左阿右怎可錯過這大好機會?一人一刀,把任我行殺了。
  
  殺任我行,竟然這麼簡單。
  
  與同仍舊不發一語,回過頭,瘋狂地縱情於戰場之中。
  
  “阿左、阿右、天夜。”他們三人都在我附近,紛紛回頭看我:“光城,就交給你們了。”
  
  他們先是一愣,接著露出了然的笑容:“快去吧!”
  
  我看著紅、黑交錯的影子,還有點點黄玫瑰參雜其中,不再拖延,登出後摘下頭盔,衝出房間。


81

  “端……?你來啦。”我輕手輕腳地開了耀房間的門,見他躺在床上似乎是睡去了,可才將門關上,他的聲音便從後頭傳來。
  
  “……難不成你希望我不要來?”鬆了口氣,耀的聲音聽起來已經沒事了,我走到他面前,看著他臉上每一道紋理、每一個表情,一時候,竟然別不開眼。
  
  明明剛剛才經歷一場生離死別,可耀依舊在我面前。
  
  這樣就夠了。
  
  我只要你能陪在我身邊。
  
  “端……我知道,你別生氣。”他從躺姿換成坐姿,好聲好氣一起把我拉到他旁邊坐下,柔聲道:“那個時候,我的確是有點後悔。”
  
  我知道他說的「那個時候」,就是他傻得把我的分離接過去,弄得自己煙消雲散的事情。
  
  聽他這麼坦白,我不禁有點咋然,但想想,如果我不讓耀把他的想法說出來,也許我怎麼也無法原諒他,甚至不能原諒我自己,於是我沉默,讓自己暫時不去看那雙眼睛。
  
  “說實在的,分離真不是普通的痛。”耀揉揉身體一些關節肌膚,想在解釋之前施點小苦肉計讓我心軟一些,但見我固執地就是不轉頭看他,苦笑了下,續道:“我聽到天夜他們大喊我的名字,可還是啟動了凡爾賽努。”
  
  “為什麼?”
  
  “為什麼?”耀輕輕一笑,手搭上我的腰部,瞧我沒有拒絕,大膽地摟著我,將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還記得以前我們一起打虎姑婆,那時候我說了什麼嗎?”
  
  怎麼可能忘得了?
  
  那是我回到蔚藍後,第一次掉眼淚,他替我擋了一擊,然後我怒了。
  
  他對我道歉,說,看到我受傷,比他自己受傷還痛,他想要一直保護我。
  
  “分離的時候,我腦中出現的除了你的臉,都是光城的風景。”耀的聲音平靜無瀾,環在我腰上的手卻微微顫抖,洩漏了他最真的心情:“我搭的橋、我排的屋子、我刷的城門、城堡……還有他們。”
  
  我忍不住把自己的手貼在他的手背上,在使用凡爾賽努那一刻,就是代表耀放棄了光之空,他的愧疚不會比我少,他的害怕,也絕對不是我能想像的。
  
  “但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聽他這麼說,我不禁顫了好大一下。
  
  “端,雖然光城是我最重要的東西,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受苦,如果我沒這麼做,我怕我就會失去你。”
  
  “你會陪我重創一個個光之空,可以和我一起重建一個光城,可失去你我就什麼都沒有了。”耀爬到我面前,把我的手舉到他面前,親吻上我的指節:“所以,可以原諒我嗎?”
  
  “誰說我生你的氣了?”我攬上他的頸子,把自己埋進他的胸膛,再說話時,竟然有一絲絲哭音:“你想過我看著你分離是什麼心情嗎?下次再這樣,我就砍死你。”
  
  “好,下次換你替我受,然後我也鬧一鬧小脾氣。”
  
  “任天耀!”我重重搥了他胸膛一下。
  
  抬眼,便與他的眼神對上,忽然有一瞬間,想幸福地大哭大叫。
  
  藏情拿回來、光城守住了、耀也沒事,還有什麼比這些值得慶幸?一場城戰,徹底失去我該失去的,擁有永遠屬於我的,其實,我才是這場遊戲最贏的贏家不是嗎?
  
  “沒想到任我行竟然複製假藏情騙了你,你也不明白我看你痛苦倒在地上,心難過得就要……端!”
  
  我抓下他的頭,用唇去堵住一切的言語,耀的眼睛注視著我,很快盈上了情慾的影子。
  
  “端……你臉頰紅紅的好可愛……”耀溫熱的氣息全噴在我的臉上,教人不臉紅心跳也難。
  
  “頭髮亂亂的也好可愛……”
  
  “白白的脖子真誘人……”
  
  “嗯……啊……不要咬……”
  
  “為什麼不要?不舒服嗎?”耀邪惡地笑了笑,手靈活地解開我的衣釦和褲頭:“還是有別的地方更想要我咬?”
  
  耀在床上,跟平時好好先生簡直是兩樣的人,要是被崇拜他的琳恩瞧見現在的他,八成會氣得一個禮拜不上線。
  
  “你不覺得互咬比較公平?”輸人不輸陣,我當然知道怎麼利用自己的美貌,給他一個極度誘惑的笑容,我反把他壓在身下。
  
  “唉唷喂啊──”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坨人乒乒乓乓地摔在地板上,我和耀的熱情全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打散,匆匆忙忙穿好了衣服。
  
  “啊!對不起,不用管我們!你們繼續!”耀的堂妹任天瑜爬起來,焦急地大喊。
  
  “對對,我們沒有在錄影,你們繼續!”呆呆的樂樂,此地無銀三百兩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濂和疾光在他們身後猛翻白眼,差點沒吐血。
  
  我和耀相視一眼,握著彼此的手,狂笑起來。
  
  ╳
  
  某月某日,天氣晴,光城某一角小山坡上。
  
  我在樹下避太陽,雖然被蔚藍裡的太陽曬黑了,還原劑一瓶就可回復到初始人物的膚色,不過人嘛,總是有見光死的習慣。
  
  “在想什麼?”耀突然從樹後冒出來,坐到我旁邊,又嫌不夠,把我抱到他腿上坐著。
  
  “我在想,為什麼當初我被分離那麼慘,你休息一下就好了?”想起那晚的瘋狂,自己竟臉紅起來。
  
  “那是心病,你那時候因為那女人難過著呢。”
  
  “我還是覺得有點不一樣……”
  
  話語漸歇,夏風吹來的感覺恬適暖和,我靠在耀身上,陽光穿透樹影稀疏的小光點沾在我們身上,搖盪之間,彷彿聽見不遠處鈴鐺樹搖鈴清脆的聲響,還有樂樂他們的笑聲。
  
  “天空上有什麼這麼好看?”耀學我往遠處的天上看,笑問道。
  
  “我剛剛看見皋犽和紅衣馭彤翅飛過去,他們飛在白白的雲旁邊──白雲貼在藍藍的天上──藍天要有太陽才能看的見。”
  
  耀咳了一聲,完全不給我面子地大笑起來,連我自己也覺得說的幼稚極了,一時臉紅,掩飾地跟著笑了兩聲。
  
  “天空很好看嗎?”
  
  “嗯,很亮、很藍。”
  
  “那以後我天天陪你看天空。”耀誠懇地說,在我臉上印了一吻。
  
  “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
  
  “真的……”
  
  “呵……”
  
  也許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蔚藍的天空,有時候陰雨霏霏抑或狂風暴雨,可總有一天,會有人和你共撐一把傘等待天晴。
  
  然後晴空萬里──
  
  然後,就愛了。


     全      文      完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40     標題: 蔚藍online番外之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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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完學測後西洋情人節火速的到來,這個屬於戀人之間的日子令人覺得格外甜蜜浪漫,但對舒凌林來說,其實是不太好過的。
  
  人的心裡一旦裝載太多的回憶,到頭來就會不斷地回想起。
  
  用痛苦酸澀的回憶傷害自己,或者確立過去存在。
  
  再用少有的快樂記憶告訴自己,人要繼續活下去。
  
  就像生日,如果每年都有極多的親朋好友為你慶祝,當失去了那些,孤獨就像一秒鐘可以以倍數無性生殖的害蟲一樣,佔據身體和思緒。
  
  常常告訴自己要忘記,卻在淡忘之後感到茫然無助,好像那些根本不曾擁有過一般。
  
  紫晶,范熙婷,如果當初不曾認識妳,現在的我又是如何?
  
  ╳
  
  一早舒凌林起床就告訴母親他要出去晨跑,舒老媽沒多說什麼,只給他塞了幾百塊外加弄了份早餐叮嚀要吃。
  
  每當兒子特別早起的時候就表示他心情很悶,只要他說要出去晨跑,就是一整天不回家了。
  
  舒老媽未曾反對的原因是,她更不希望自家兒子心情不好的時候還窩在房間裡搞自閉。
  
  繁鬧的街上是一對對相偕而行的親密男女,舒凌林視若無睹,就這麼靜靜的走著,彷彿世界上的路總有一天會被他踏遍。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竟飄下點點雨來,路上的情侶大多數躲進附近的店面裡避雨逛街兼談情,不過還是有一些不怕禿頭的人在小雨下漫步享受情調。
  
  舒凌林走在騎樓下,經過一間間店面不曾留連,儘管路人對這位長得已經不能用美麗形容,卻出奇孤家寡人一個的清秀男子抱有相當大的好奇,還是沒人去叨擾他。
  
  因為他的眼睛,空洞裡夾雜著寂寞,卻有屬於他自己的堅定和冷傲。
  
  舒凌林就這樣又走了幾條街,漸漸與鬧區的人們疏離,也在他過一個斑馬線時才遲鈍的發現天空早放晴了。
  
  最後他在一座大樓前停下來,至少十層樓的大樓側面刊登了一則大型廣告,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被巧克力海包圍,手上拿著產品的包裝盒。
  
  雖然二月十四是女生送男生巧克力的日子,家裡卻早被濂和樂樂的仰慕者的巧克力淹沒。
  
  舒凌林忘記了他自己收到的巧克力也足足塞滿了一個櫃子。
  
  不過吸引他的不是這個廣告刊版,而是這棟大樓底下──一個奇裝怪服的女孩子。
  
  不管他左看又看上看下看,這捲髮女孩的服裝就是只有在故事書裡才看得到的占卜師黑紫大袍,簡單地搭上一個紅桌子兩把木頭椅和水晶球。
  
  不過最吸引他的不是這個女孩的外型等等,是因為她叫住了自己。
  
  “那邊那位年輕人!我看到你的命運了!”
  
  承認她猛然大叫著實嚇到了自己,舒凌林定下心神後,往四周一觀望,發現女孩說的應該就是他沒錯。
  
  不過……年輕人?這女孩跟自己差不多年紀吧?
  
  反正走得腳也有點痠了,舒凌林索性走過去一屁股坐下,占卜這回事本來就是信者恆信、不信者恆不信,聽她說說也罷。
  
  “我見你春風桃花滿面,應是命中注定的人將要出現了。”女孩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向舒凌林伸出一隻手。
  
  占卜師還要看手相!?
  
  舒凌林心裡雖懷疑,但想想一個瘦弱的女孩子能對自己做什麼呢?於是配合的舉起左手。
  
  “你幹麻?”女孩卻被嚇了一跳,往後一彈。
  
  “妳不是要看手相?”
  
  “哪有!我替你占卜完了,你要付錢啊!看你人不錯朋友價三百就好!”
  
  三隻烏鴉從兩人頭上飛過……
  
  舒凌林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妳隨便說兩句話,就要誆我三百?”
  
  “我哪裡是亂說!這是水晶球告訴我的,我是看你長得不錯才替你占卜,平常別人求我幫他們占卜我還不願意咧!”女孩說完後,從鋪著紅毯的桌下拿出一瓶六百毫升的波X礦泉水,豪邁的仰起頭來喝。
  
  舒凌林突然覺得頭頂上的烏鴉變成三十隻。
  
  可是……唉,雖然他根本不想聽這種因應情人節的善意謊言,可人家畢竟是個女孩子,也的確幫他占卜了,舒凌林從口袋裡掏出三百塊,放在紅桌後站了起來。
  
  “等等。”
  
  “還有什麼事?”
  
  “抱歉剛剛我對你不太禮貌。”女孩放下瓶子,裡頭竟然已經空空如也。
  
  “沒關係。”舒凌林只想趕緊離開這裡,去一個沒有人能打擾自己的地方。
  
  “先不要急著走,我是真的有替你占卜的。”女孩擋住他的去路,又回到位子上坐下,輕鬆道:“水晶球告訴我,你應該回去那個你依然眷戀的地方,你會有新的生活,認識新的人,然後會遇到一個特別的人。”
  
  “什麼人?”
  
  “不知道!可是水晶球說──他是一個會帶你走向光的人。”
  
  “我現在不就是在陽光下了嗎?”舒凌林朝天空笑笑,臉上卻是冰冷的。
  
  不過說來挺諷刺,就在他說這話的同時,一顆雨滴落在他鼻子上。
  
  很久以前他好像聽說過,當第一滴雨滴在一個人的鼻子上,如果他此時許願,願望就會實現。
  
  他很自然的許了一個願。
  
  如果真有那個人,他希望能早點遇到他。
  
  “謝謝,下雨了,妳也該收攤了。”
  
  “你真是好人,如果是別人,恐怕早就翻桌跟我對罵了吧。”女孩開心地笑笑,從椅子後頭拿出一把大傘架在她的身旁,遮蔽了細雨的降臨。
  
  “謝謝光臨,下次再見。”女孩向離去的背影招手。
  
  ╳
  
  很急,真的很急。
  
  任天耀在雨天裡不怕滑倒的往最近的一間網咖跑去,剛剛和會裡的人吃BOSS到一半,家裡忽然斷電,家裡的汽車、機車甚至腳踏車都被老爸老媽不知道搞到哪去了,害他只能靠雙腿出門,偏偏走到一半又下雨,這就是古人所謂的屋漏偏逢連夜雨吧?
  
  “啊!”心急果然會出事,任天耀怕下雨天危險,故意撿了條沒什麼人煙車道的小路走,沒想到沒人撞了他,卻是自己先撞到別人。
  
  幸好撞到的這人身子雖不矮,但人挺纖瘦的,他穩穩地接住,才發現原來他是個男的。
  
  還是個美到讓自己產生小鹿亂撞感的男孩。
  
  “抱歉,你沒有哪裡受傷吧?”任天耀把他扶了起來,放手的那一刻,突然有絲絲縷縷不捨的感覺糾結在心頭。
  
  “沒事。”那人一開口,聲音竟也像臉蛋一般溫和好聽,頓時讓任天耀忘了自己本來要做什麼,眼睛注視著那人單薄的背影無法轉移半分。
  
  這個人,看起來好孤獨。
  
  任天耀心中猛然萌生一種強烈的佔有慾,他想擁抱著這個人,告訴他有他他不會再孤單。
  
  想好好愛這個人。
  
  可是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人離自己愈來愈遠。
  
  “等等!”喊出聲的時候,任天耀自己也愣了。
  
  那個美麗的人轉頭回來,在霏霏小雨和點點暖陽的照耀下,彷彿他是最純潔的天使,肌膚透著剔透晶瑩的美,紅豔豔的唇若微笑起來,又該是多令人震撼的絕景?
  
  那個人不解地望著自己,任天耀尷尬的笑了兩聲,脫下自己厚厚的外套,早上前去給他披上。
  
  “哈哈,天氣有點冷呢。”總覺得在他面前自己變成了傻瓜,任天耀心中是那個窘啊。
  
  “那你不冷嗎?”那人一眼看穿了自己的意圖,唇角上彎了一個美麗的弧度。
  
  就是這一個淺淺的笑容,任天耀從此把一個人的輪廓印在心的最深處。
  
  “謝謝。”終究說出最後一個字,那人還是轉身走了。
  
  任天耀呆呆的望著自己的右手,剛剛為他披外套時,摸到了那濕潤柔滑的黑髮,多麼希望這場雨能現在停止,好讓那人驚訝地停下一秒也好。
  
  驀然地,任天耀的眼裡卻出現了另外一隻修長好看的手,白皙的手掌上有一顆好像被壓過的巧克力。
  
  “放在口袋裡有點壓到了,你不介意的話就拿去吃吧,情人節快樂。”任天耀抬頭,果真是那個讓他心盪神馳的人兒,又對他露出淺淺的笑,就像雨天裡細細的陽光。
  
  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強烈的預感湧上心頭,任天耀直到那人影消失在轉角處,才讓自己閉上了眼睛,然後繼續朝網咖邁步。
  
  我們一定要再見面。
  
  ╳
  
  “端,這件外套不是你的吧?哪來的?”任天耀打開櫥櫃,拿出一件黑色的厚外套來。
  
  “嗯……”舒凌林瞇上眼睛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伸了伸懶腰,笑道:“呵呵,我忘了。”
  
  “端,你在引誘我犯罪嗎?”任天耀的瞳孔深邃了起來,視線離不開那棉被退至腰部,上半身全是自己情慾證明的愛人身上。
  
  “你說呢?”舒凌林剛從事完某種激烈運動,大腦還呈現空白狀態,咯咯了笑了一聲,毫不猶豫的把棉被往下一拉……
  
  “舒凌林,你完蛋了。”終於任天耀受不了愛人每次恩愛完總會不自覺流露出的嬌態,大吼一聲,又跳回床上繼續夫妻間該做的事情。
  
  “端,你該不會瞞著我跟別的男人亂來吧……”
  
  “你不要亂猜,我真的忘了那外套哪來的……”
  
  “端,你真的忘了喔?”
  
  “你幹麻那麼不捨的樣子?”
  
  “沒有啊……來,親愛的,腳再打開一點……”
  
  “你去死!……嗯……啊……耀啊……”
  
  ╳
  
  “老媽!雖然老哥的聲音很好聽,可是在情人節還刺激我們兩個沒男朋友的可愛妹妹實在太過分了!”
  
  “對嘛對嘛,嗚,我們也只不過是早上「不小心」看見他們兩個在浴室接吻嘛!”
  
  “老媽,我們堅持要裝隔音牆,一定要!”
  
  “吵夠了沒?沒看到你們老爸在痛哭嗎?妳們還用妳們大哥和天耀同睡一間房的事刺激他?”
  
  後方,某哀怨老人的哭聲如同打雷一般傳來。
  
  “媽,妳夠狠……”
  
  END
作者: un-real    時間: 2008-9-1 04:42     標題: 蔚藍online番外之雨天



  我有一個喜歡很久的人。
  
  現實世界中,他叫什麼名字,我已經不想去記得了。
  
  而在蔚藍裡,他有一個我永遠無法喊出口的名字,任我行。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就開始喜歡他了?
  
  ╳
  
  還記得國中畢業那天,是個暫時趕跑夏風的雨天。
  
  “阿與!我最近想玩看看那款蔚藍,陪不陪?”
  
  “嗄……?”
  
  “嗄什麼?走啦,一起去QC買機體!”
  
  “喂……齊文行,我沒錢啦!”
  
  那天下午,我們兩個沒什麼擬真遊戲經驗的毛小子一同踏進蔚藍的大地上,他為自己起了一個怪名字,叫「任我行不行」,我立刻回答了他:不行。
  
  換我走到命名NPC蘿菈面前時,我才明白,原來為自己起第二個名字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於是……
  
  與同,一個毫無意義的名字,我就這麼一輩子是與同了。
  
  ╳
  
  我們根本不曉得怎麼玩這款遊戲。
  
  遊戲入學手札和雜誌寫得這麼深奧是要讓鬼學?
  
  那一天,窗外也是雨天,不能出門,於是我和任我行約了時間一起上線。
  
  我十二等他九等,他雖然沒有發作,但我知道他在生悶氣,任我行是一個凡事都想要比別人強的完美主義者,從我小學認識他到現在從沒改變過。
  
  想那年第一次資優班轉入考試,他的成績是我們這些普通班望塵莫及的成績,可是要進資優班,卻還只是吊車尾勉強進入。
  
  這個人,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毫不考慮不轉班,但在我的預感下,果不其然,第二次轉入考試,他囂張地得到全校第一名,風風光光被請入資優班。
  
  我明白,任我行這回是下定決心要好好玩蔚藍了,一旦他下定決心,就再也沒有人能打擊他的信念。
  
  我們一直練練練,從兔子區到樹精區、從樹精區到獸人穴,尋找所謂的最佳地點,也不曉得在沒水沒裝備沒人幫助的情況下,我們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到很久很久以後還很天真的以為,是因為我們陪在彼此身邊,所以再多苦也能一起擔。
  
  當我想休息而任我行想繼續練的時候,我們恰好經過雜誌上說不適合暗殺者和劍士練功的鐵礦區。
  
  我永遠都忘了不那張,被夕陽暖橘色的光芒灑著,卻被煤礦弄得有些髒贓的小臉,從窄小的洞窟裡探出身子的人,他有一雙美麗單純的橘眼睛。
  
  我堅信,任我行一定是在那時候就愛上他了。
  
  那個人的ID,叫神瞭魂。
  
  這個無時無刻都在溫柔微笑的男人,他帶我們這兩個笨蛋半個月,半個月過去的時候,我們才對蔚藍這款遊戲有些了解,也才明白,憑他一個專司不在打怪練功的商人,帶起我們是多麼的辛苦。
  
  走之前他抱歉地對我們說,因為城戰快到了,他必須回雪段,開始認真幫他的會長和團員們鑄造武器防具,如果將來有興趣攻城的話,可以加入他們的公會,瞞之蔚藍。
  
  道別的時候,任我行一向不帶感情的眼睛,看著神瞭,卻透過蔚藍海幽幽蕩著的藍光,依依不捨。
  
  我的心臟,或許因為機體電路不佳,所以才這麼的窒痛了一下。
  
  從那之後,任我行每天都會和我提起神瞭,彷彿我們之間,除了這個「恩師」,就沒有其他話題可聊了。
  
  一段時間之後,他決定創一個公會,而我自然成了這個名為「奪闇無雙」的公會的副會長。
  
  他收了一群努力練功打寶製藥的人,每天都是一團一團、不眠不休地練著。
  
  原本視怪物掉落的東西為垃圾不屑撿的任我行,竟然開始斤斤計較了。
  
  我還在想他為什麼需要那麼多錢,有一天他便笑著跑來我面前喊道:“我存夠錢去雪段了!”
  
  這是國小畢業之後,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他笑得這麼雀躍真心。
  
  任我行獨自一人去了雪段,而我留在原地,還以為,總有一天他會回來。
  
  直到我遇上了一個旅人,他叫天夜,也是一個隨時隨地有笑容的好人。
  
  第一天,他瞧見我在瀑布旁釣魚。
  
  第二天,他看見我在木橋上發呆。
  
  第三天,我不曉得他有沒有見到我趴在大石上睡著了。
  
  第四天,他走到我的面前。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走走?”





  天夜真的是一個好人。
  
  大概因為任我行的關係吧,即使神瞭對我再好,我也無法真心喜歡他。
  
  天夜表面上看起來傻傻的,有些天真好欺負,但卻有絕佳的記憶,憑著他記得哪裡的練功速度最快、哪裡有什麼任務、哪兒有寶藏肥怪分布、哪裡的風景最美,我們一路由南朝北走,練得很快,也玩得很開心。
  
  開心到甚至讓我以為,再過不久,我就能忘掉任我行,所以我退出了奪闇無雙。
  
  原本我賭我會愛上天夜,可是沒有,因為他令人太想信賴依靠,所以產生不了愛的感覺。
  
  那天,我們去了百花之都雅蘿,正值蔚藍的大雨雨季,花仙子早都躲進地底,而以採花蜜賺錢的商人們,也都一掃而空,雅蘿只剩下空蕩淒冷的景緻。
  
  吟遊詩人在彈著孤單的小調,NPC在城裡陰雨中走走晃晃,我忽然覺得,這個城在雨季,是比春天還美的。
  
  雅蘿是南北的過境地帶,只要再往北走,就要進入雪段。
  
  我早把我暗戀任我行的事情告訴天夜知道,所以天夜問我,要不要改往東邊走?
  
  我搖頭,不曉得哪來的任性自尊和想證明些什麼的渴望,我跟天夜說:“去蔚藍城走走吧!”
  
  據說,瞞之蔚藍公會佔領了至少三分之二個雪段,他們的主城蔚藍城,就在雪段中央,長久以來地位屹立不搖。
  
  魂在蔚藍城,那麼任我行就一定也在那。
  
  天夜看著我遠眺雪段的側影,沒有阻止也不說什麼,只有他的笑容,告訴我發生什麼事都不用害怕,告訴我要懂得堅強,也許天夜傻裡傻氣下的成熟,遠遠超越任何人。
  
  事實證明,我是一個白痴。
  
  例證一,一跨進蔚藍城,我就撞到了個美人。
  
  雖然蔚藍城裡人擠人,一不小心的確挺容易撞到人的,可是當那人自個兒從地上撐起來,用那雙美麗無辜的眸子看著我邊揉著手臂的模樣,就讓我覺得我犯下了被青龍君咬死千次都無法償贖的過錯一樣。
  
  “對不起,妳沒事吧?!”我替她把掉在地上的法杖撿起來,抬眼瞧見她一身暗殺裝,不禁愣了一下。
  
  這女孩……該不會雙修暗殺者和牧師吧?!
  
  “沒事。”她是我玩蔚藍到現在見過最精緻漂亮的一個人,可她的聲音沒有我想像中的輕柔嬌氣。
  
  嗯……而且胸部平平的,咳……
  
  美人接過了法杖,給自己加了速度,一轉眼就走到了好幾公尺外,我和天夜互看了一眼,有三條線從額頭滑下來。
  
  這女孩的敏捷不是普通的高啊……
  
  她卻突然回頭過來:“這是我的城,來了就好好玩吧。”嘴角一個動人的微笑,身影便如風一般消失了。
  
  我和天夜頭上的黑線陡然暴增到三十條。
  
  “他是瞞的會長,端?!”天夜詫異地問我。
  
  我卻比他還無法置信:“他是男的?!”
  
  ╳
  
  例證二,我以為我再次看到任我行,心裡會什麼波瀾也沒有。
  
  不過……這是癡心妄想。
  
  一到蔚藍城的聊天廣場,我們很快從許許多多人的口中得知任我行的現況。
  
  聽說,奪闇無雙積極招人、積極攻城。
  
  聽說,任我行不曉得為了什麼,不斷對瞞的會長宣戰。
  
  一切對聽說的疑慮,都在我看見任我行的時候消弭。
  
  還能因為什麼呢?放置大大小小調製機器的煉藥房裡,任我行和神瞭兩人的碎語爭論,然後任我行緊緊抱住了他。
  
  我從來就沒有贏的機會,從來沒有。
  
  跑出煉藥房的時候,天在下雨,我祈禱這一場雨,不要停。
  
  ╳
  
  城戰在二十五號那天開打,據說端接受任我行的挑戰,兩方比賽場地在瞞之蔚藍的一個小城,禁河。
  
  我一直到了結束才上線,聽別人說,任我行輸得很慘。
  
  過沒幾分鐘,他突然跑來找我,拉著我到一個無人的山坡上,把我抱住。
  
  我的腦袋馬上跳電爆炸了。
  
  “為什麼不幫我……為什麼──!你就這麼喜歡他?!”
  
  我聽著他的怒吼聲,再也不能管住眼淚留下。
  
  任我行,你想擁抱在懷裡的,不是我。
  
  你怪的怨的放不下奪不到的,不是我。
  
  你愛的人,不是我。
  
  任我行,我恨你……
  
  我恨就算在這個時候,也無法掙脫你。




  好幾次,我在蔚藍的角落想起那個人就會開始流淚。
  
  好幾次,我曾絕望的想,如果我是魂該有多好?被任我行這樣愛著,深深的愛著。
  
  甚至,當一次那個瞞的會長端也好,這樣,任我行就會一直看著我。
  
  我和天夜已經走遍了大半個中央大陸,去海鷗島的時候,我們遇上了一個人。
  
  他叫光皇.耀,是一個很小很小很小的公會的會長,我已經有點忘了當初為什麼我和天夜會和他變成朋友,也忘了何時入他的會,當他的副會長。
  
  總之在那之後,我終於不用四處流浪,終於有一件事可以做。
  
  公會興旺的不算快,很多加入的孩子都是不懂事甚至有點白木的,我不像天夜那般好脾氣,也沒有耀那張千年笑臉。
  
  有一天,在教會裡一個孩子御劍術時,我的耐性終於被磨光,氣得掉頭就走。
  
  我很想說我是在氣那個孩子太笨──
  
  可是,他長得跟小時候的任我行好像。
  
  蹲在沙漠裡發呆的我,就像個笨蛋。
  
  一個牧師和術師走過去,聊天的聲音大到惹得我想站起來罵人。
  
  我卻聽到了他們說:
  
  “任我行又向「瞞」挑釁了……今天晚上應該會打很兇,欸,你覺得哪邊會贏?”
  
  “當然是瞞,他們的會長強爆了好不好?而且聽說今晚奸商和月又都會上線幫忙咧……”
  
  “可是奪闇無雙最近實力也增強很多啊?至少應該能偷到一兩塊地吧?”
  
  “誰曉得……?你那麼好奇晚上去觀戰就好了嘛。”
  
  ……
  
  “任我行,你還不放棄嗎……?”
  
  淚水一滴一滴落在燙沙上,然後蒸發。
  
  就像我無法切斷對任我行的思念,他也從不放棄對魂的堅持。
  
  “可惡!”我摀著自己的臉。
  
  為什麼哭得這麼窩囊?我是個男人啊?為什麼要為你哭得這麼窩囊……
  
  ╳
  
  那一晚,是蔚藍歷史上最令人難忘的一次城戰。
  
  瞞之蔚藍的會長端,被任我行派得間諜──他最愛的女人分離了,失蹤了。
  
  蔚藍城裡,幾乎一半以上的人都淌著淚水。
  
  其他人,瘋狂地開始追殺任我行。
  
  天夜勸我們還是快離開,繼續待在蔚藍城非常危險,又尤其是我,要是有人知道我以前作過奪闇無雙的副會,這種情況下難保不會被碎屍萬段。
  
  可是耀沒有走,他站在原處,和蔚藍城裡許多雙空洞的眼神一般,期盼著那個人如傳說一般的人再上線,像平常一樣噙著淡淡的笑臉,對大家說:“我沒事”。
  
  我也沒有走。
  
  我看見失去理智而瘋狂的那群人裡,有魂的影子。
  
  我不顧一切地追了上去,拉住了他。
  
  從沒看過──他這麼凶惡的眼神。
  
  我一直以為他這個人只有溫柔的表情,像水一般,永遠這麼清澈美麗。
  
  他見著我,愣了會,然後全身像失去了力氣一般癱軟下來。
  
  “任我行在哪……”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要殺了他……放開我!”
  
  “殺了他?”我無法了解從神瞭口中說出的這三個字,只知道自己的身體開始抖動不已。
  
  憤怒──忌妒──恨。
  
  “他這麼愛你?你卻要殺了他!那個端真的有這麼重要嗎?!你到底把任我行當作什麼?!”
  
  魂……你知道嗎?如果你覺得任我行什麼都不是……那苦苦追在你們身後的我,還站在這裡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你為什麼不愛他──!”無法再抑制我的情感狂吼出聲,鬆開了手跪在地上。
  
  魂跌了幾步,驚嚇似的回頭看我。
  
  然後,一抹苦笑,雨落了。
  
  他那苦澀的笑容,是雨天裡開得最美的花朵。
  
  “我沒有資格……”魂越是笑得悽涼,我的心也跟著寒冷。
  
  呼之欲出的答案讓我難受,黏濕的空氣裡有一種叫作悲哀的元素。
  
  “什麼資格……愛他需要什麼資格嗎?”我的聲音已經顫抖了。
  
  “愛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他會幸福嗎?”
  
  ……
  
  “你在開玩笑……?!哈……你不要跟我開玩笑……”
  
  魂的表情卻是我認識的,他很單純,如果他在說謊,眼神一定會亂飄。
  
  無比認真,無比悽涼,這是一種哀慟,心,糾結而死。
  
  “任我行──哈哈,你意自認聰明,絕對想不到你愛的人竟然是個老人,哈哈──哈哈哈哈……”
  
  那一晚,蔚藍是一個瘋狂的世界。
  
  我在蔚藍城裡,許許多多人在我身旁濺血而死,我的眼淚讓大雨洗著,我瘋狂的笑聲沒有人理睬。
  
  昏暗的街道、溼透的衣衫,我多希望這場雨不會停。
  
  多希望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想要。
  
  什麼都忘了。
  
  ╳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我都沒跟任我行再見面。
  
  那天偶然在便利商店碰上,我叫他任我行,他叫我與同,我們跟對方只說了聲嗨。
  
  我們已經忘了對方的名字。
  
  與同,與之將同,我曾經希望自己是魂,也曾經希望成為搶了你所愛,你所怨恨的端。
  
  與之將同,現在的我卻很慶幸,我跟他們都不同。
  
  魂的秘密,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任我行,反正在那雨降不停的夜晚之後,他也消失了。
  
  ╳
  
  “阿耀……”
  
  悠閒的下午,悠閒的光城,會裡的大孩子小孩子們結伴出去玩了。
  
  只剩我和一副委靡不振死樣子的阿耀留在城堡裡喀瓜子。
  
  “啥?”打了個哈欠,這個人欠揍的隨意回應一聲。
  
  “阿端呢?”
  
  要是阿端上線,他鐵定立刻生龍活虎。
  
  “去參加他爺爺的喪禮……”一張「怨夫」臉:“他說要幾天不上線,也不肯讓我跟去參加。”
  
  “當然……他爸討厭你討厭得要命,怎麼可能讓你去?”
  
  “與同,你欠砍?”
  
  “那就來打啊,總比一直看你這副死模樣好。”
  
  我和阿耀凶神惡煞模樣盯了對方十秒,終究忍不住一起大笑出來。
  
  ╳
  
  在很久很久以後的未來,我才發現,魂自從那幾天阿端去參加他爺爺的喪禮後,就從來沒有上線過了。
  
  我還是過著我的生活,而任我行上回被我們打敗,想必現在忙著經營新一代的奪闇無雙。
  
  而我還是記得那個雨天,那雨水,冰冷得透心。
  
  我們依舊活在蔚藍的世界裡。
  
  END
作者: 殞洛    時間: 2008-9-1 14:06

正文好看
小端真是個任性的孩子
只是看到番外
莫名的有想哭的念頭
作者: 0o星o0    時間: 2008-9-1 16:22

[發帖際遇]: 0o星o0獲得醫療補助現金50Ds幣.


好想知道最後大奸和天夜有沒有在一起
作者: kids    時間: 2008-9-1 16:50

Thanks,but...I want more H!!!!!!
作者: 冰雪楓靈    時間: 2008-9-2 01:57

他們都太傻...
愛上不會愛自己的人.........

作者: a771222799    時間: 2008-9-2 10:03

[發帖際遇]: a771222799玩瑪利奧賽車包尾,被罰現金9Ds幣.


還滿好看的
可憐的端
作者: 舞夢    時間: 2008-9-3 09:31

單單純純的愛ㄚ!!
很好看喔!!
作者: lonely~夜    時間: 2008-9-3 20:44

唔...結果魂跟端的關係....orz
令人意外阿XDD
是篇長文,但很好看呢^^
作者: KSF    時間: 2008-9-3 21:15

還不錯看~~但是眼睛好酸QvQ
作者: 羽龍    時間: 2008-9-6 20:19

花了不少時間終於看完了
最讓人驚訝的事端和魂之間的關係
任我行雖然很讓人討厭但也很讓人心疼~~~
作者: cutygirl    時間: 2008-9-6 20:47

[發帖際遇]: cutygirl開車的時候, 一張紙條飛進駕駛艙, 才發現原來是支票現金300Ds幣.


番外...
雖然是短篇...
可是好感傷阿...
端好可愛阿...
與同...他是可憐的孩子>"<
作者: 綠竹    時間: 2008-9-11 23:54

啊~~
終於看完了!!
花了2-5個小時的時間啊...
不過真的好看啊~~
謝謝分享喔~ ^^
作者: 小狩    時間: 2008-9-13 07:00

有時候愛是很無耐的,很多都不能依照自已的意願。
看到番外,魂是端的爺爺嗎?網路的虛幻就在這裡,你不知道自已喜歡的人,年齡、姓別…
也許知道真相時會幻滅。
作者: 雨靈    時間: 2008-9-13 14:43

終於看完了!!
好長好長的文啊!!
不過很好看呢!!
與同跟任我行真的不是一對的啊><
我也想看天夜的故事呢@@
感謝大大的分享^^
作者: 鬼鹿    時間: 2008-9-19 11:32

好看.
不過真的很長.
最近都在看網游的文.
所以這個文真的不錯.
作者: 小薄    時間: 2008-9-20 00:21

雖然很長.我還是看完了
感覺好棒.我還滿喜歡玩遊戲的
書中很多地方讓我很有感觸
後面的番外看的好心酸
尤其後面說魂在端參加爺爺葬禮後沒再上線過
我一直好奇難道他是端的爺爺
但後面魂說他60多.中間有一段端說他30??
怪怪的@@好想知道答案....
作者: ~Scat~    時間: 2008-9-24 19:09

[發帖際遇]: ~Scat~玩瑪利奧賽車得到第1名,獎勵現金15Ds幣.


很不錯唷!!~

雖然很長的一篇.....

好感動唷!~

在遊戲裡頭......沒想到能夠有另一種不同的戀情呢!!~

這是沒有緣分的人....無法體會的!~

~^o^~
作者: HuanYu    時間: 2008-10-20 00:09

真的很好看呢!!!
但是番外有點悲傷呢!!!
魂是瑞的爺爺吧!!!
是吧!!!
作者: GOOSE    時間: 2008-10-21 21:16

good
is魂端's grandfather?
作者: 炎焚    時間: 2008-10-21 22:10     標題: 好長憂~~

雖然很長,我還是把他看完了...結論~~我喜歡online文~ˇˇˇˇ
作者: 雅季    時間: 2008-10-23 23:30

所以說阿端的爺爺是魂????!
照字義上來說應該是這樣吧
是吧?是吧?是吧??????
老實說看見魂說出:你認為他會愛一個60幾歲的老頭嗎?
我鼻酸了。。。
討厭。。。好想哭。。。
作者: 冥日    時間: 2008-11-13 17:23

凌林被騙好慘
最後也可以和端一起
滿好看的
作者: 雪花冰    時間: 2008-11-14 21:04

長文好>////////////<
甜蜜蜜的文最好~其實任我行也挺可憐的....
不過還是小受比較重要啦~
作者: catmomo    時間: 2008-11-18 00:59

非常好看!!
看完他注定了我爆肝的下場(我的作業都還沒寫阿~)
不過我甘之如飴><
作者: 藍小嘉    時間: 2008-11-18 19:05

雖然睇左好多次
都系覺得好好睇
次次睇完之後都系成臉眼淚
某一part令人好傷感
但某一part又令人好開心
可能就系這篇文的所在吧!!
作者: coral210082    時間: 2008-11-18 20:00

端為啥這麼快就接受耀阿?
作者: 悠兒    時間: 2008-11-24 22:42

那魂是不是端的爺爺阿??
如果魂就這樣死了,
總覺得有點想哭的感覺.
還有我很想知道大奸和天夜最後到底怎樣啦,
如果有他們的番外就好了...
作者: vivianlau0810    時間: 2008-12-2 21:29

睇完番外,
好想問:魂就係阿端的爺爺嗎?
作者: 茗楓    時間: 2008-12-23 13:06

好看
好多意料之外的是喔
不過看到耀跟林能在一起就很開心^^
作者: ooppop23    時間: 2008-12-24 18:58

好感人喔!超想哭的(已經哭了)原來魂是端的爺爺喔!我還以為他三十幾歲啊!?然後任我行喜歡魂,魂最後死了呢!與同喜歡任我行喔!
作者: yan9076    時間: 2008-12-26 22:12

[發帖際遇]: yan9076在大街上撿到現金100Ds幣, 飛快的跑回家躲著.


故事真的挺長的~~
不過還不錯喔~~
看完番外,有一個疑問......
魂真的是端的爺爺嗎???
作者: Miko_Ying    時間: 2008-12-30 15:57

好好看喔....
好想知道濂和疾光....還有天夜和大奸會不會在一齊呢..xP"
作者: 53    時間: 2008-12-30 21:27

 
  很好看呢∼!
  真的會一口氣想把他看完
 
  而且,或許是太過真實
  感覺好像自己就再玩蔚藍呢!
 
作者: s05132    時間: 2009-1-1 13:31

端之前真的好悲情...
作者: 戀紫星辰    時間: 2009-1-7 00:56

有沒有屬於其他人的翻外呢??
很想看的說ˊˋ
很好奇大奸跟天夜有沒有在一起
更好奇任我行跟與同會ㄆ會在一起- -"
如果有請大大貼出來吧0ˇ0
作者: 11.1    時間: 2009-1-8 14:11

超好看耶!!!
任我行太可惡了...
想要2度分離端!!!
作者: 煩人    時間: 2009-1-9 23:08

好看,我真是愛死網遊文了~~~~
:kiss:
作者: 夢幻紫    時間: 2009-2-25 18:01

謝謝樓主的分享啊˙ˇ˙
雖然看過了 還是覺得不錯看
不過番外有遺憾的感覺...
作者: 旭生    時間: 2009-2-27 00:14

好看極了番外都好好看感覺很完整
作者: 君王    時間: 2009-2-28 03:20

與同好可憐喔...
最喜歡的人一空在身邊卻得不到他的愛...
作者: smappig    時間: 2009-2-28 09:10

還滿好看的
這個文真的不錯

感覺很好☆感謝分享~
作者: 漂流的雲    時間: 2009-2-28 10:59

很長的文~看了很久才看完~
不過真的很好看呢~
謝謝分享~~
作者: 鐷肆    時間: 2009-2-28 17:38

是一篇長篇的文
主角有著討人喜歡的個行
所以很高興他能走出過去的陰霾 迎向新的陽光
更加高興他们擁有幸福的未來
但對於魂與任我行兩者間的情感
真的有些許的遺憾
真的很謝謝大大的分享
作者: 惡作劇    時間: 2009-2-28 20:47

[發帖際遇]: 惡作劇幫助警察抓賊, 獲得獎金現金100Ds幣.


結果魂跟端的關係....
令人意外阿XDD
作者: 冬之嵐    時間: 2009-2-28 22:11

唔...
好看!
可是最後的番外讓人不捨呀...

超喜歡可愛的林林呀!!
作者: dark79421    時間: 2009-3-1 13:03

耶耶?!
魂就是端的爺爺嗎?...
很難想像年紀都一大把了還喜歡玩網路遊戲的人.....
不錯看的一篇文呢^^~
感覺...還看不過癮似的...真覺得後面應該要在有點什麼的....
作者: 彤月    時間: 2009-3-1 14:59

[發帖際遇]: 彤月贏了啤牌大賽冠軍,獲獎金現金50Ds幣.


從得到到失去,再從失去到得到。
經過風風浪浪,學會珍惜,學會放手。
像任我行愛上了不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魂。
不能定義去說幸福還是不幸福
畢竟很多人都說年齡不是問題
但是真正的問題是什麼?
是死亡將近了嗎?
像番外裡,端去參加了爺爺的婚禮,之後魂就沒再上了。
這個爺爺讓人覺得是魂,雖然沒明說,或許不是。
在愛情中,做的事情對或錯是沒辦法定義的。
總之,看的過程中,總是讓人想哭。
希望每個人都會幸福
作者: moon_linght    時間: 2009-3-29 18:24

[發帖際遇]: moon_linght發帖積極努力, 獲得本論壇獎金現金45Ds幣.


看標題有H,以為很多H,不過原來只是清水(雖然不太清)
番外都是悲文呢~
話說,魂是不是端的爺爺?(自己猜的,因為魂在喪禮後都沒出現了咩)
不過要是真滴,那……
作者: sagittarius12t    時間: 2009-3-29 23:22

還不錯的文章...還蠻喜歡那最後小小的番外....
作者: 練雨    時間: 2009-3-30 02:07

最後...........
不之說囧還是莞爾
任我行你眼光不好,愛上情敵(自以為)的爺爺
所以網戀還是有風險(抖
作者: Grass    時間: 2009-5-5 22:05

 哀哀哀,所以才這樣默默的陪著嗎
 看完心裡真難過,很多悲傷...
 幸福是要自己抓住的
作者: kol01    時間: 2009-5-6 11:10

魂或許端的爺爺吧!!
只不過悲傷文挺多的....
不過後面是皆大歡喜的~~
作者: 水迷藍    時間: 2009-5-9 09:39

0.0魂=瑞的椰爺!!!!天阿''' 我暈= =''''  謝謝大大分享
作者: 隨緣之人    時間: 2009-5-9 13:09

很好看~~
文也很長阿!
真想看看大奸和天夜的文

但是看到與同和任我行這對
就蠻不捨的
在現時中相識到後來卻只能
以網上的名稱來稱呼對方
這不是一種悲哀嗎
作者: winnie15    時間: 2009-5-9 14:44

好看的網遊
謝謝分享
作者: 仲藍    時間: 2009-5-16 23:49

好久以前看過..   不錯>__<!!
作者: 孤單的雨    時間: 2009-5-28 12:46

端好可愛呀~~~難怪一堆人愛他~他兒子感覺也是溫柔小生~!希望他可以找到他的愛~QQ
令我最驚訝的就是魂~!6x歲!!!(但是通常有那種網遊的時候應該都差不多有很長的壽命嗎~怎麼感覺魂只有7x就死掉了~QQ)結果端去參加他爺爺的喪理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太對了~QQ
作者: ★~☆小漾☆~★    時間: 2009-5-29 07:48

阿阿∼看第2次ㄌ∼∼
還是一樣ㄉ好看阿∼∼
作者: x811109y    時間: 2009-6-23 03:35

不過沒想到奸商會和天夜有一腿阿
作者: sarayeh    時間: 2009-7-7 14:12     標題: 不錯看

還好作者有在最後交代耀為何喜歡端, 否則會覺得怪怪的.
作者: 燁楓    時間: 2009-7-8 03:21

還好最後的結局是好的
小受有一位很好的小攻在疼著
看了番外 才知道任我行也愛著小受阿
作者: pink060024    時間: 2009-7-9 20:07

謝謝分享
很好看
也推薦嫁大的其他文章也很好看唷
作者: cc2007    時間: 2009-7-15 13:17

嗚嗚嗚
進來看越看越不對
原來是我看過了
作者: 璇希    時間: 2009-7-16 20:57

很精采的一段故事呢

非常好看,謝謝分享
作者: 淺草娜    時間: 2009-7-17 16:51

呵呵 還不錯看耶
內文寫得很不錯喔
作者: joyla    時間: 2009-7-17 20:46

超愛網遊文的
好看~感謝分享
作者: j9210529    時間: 2009-7-18 10:49

好長的文
不過很好看喔
值得推薦
作者: mimo613    時間: 2009-7-18 18:58

雖然文章很長,不過很好看喔!!
平淡中帶有幸福感!!
作者: 蓮心    時間: 2009-7-31 13:15

真的真的好好看的網游文喔∼
端跟耀都很愛對方了∼也真的是緣分
只是端端忘了他跟耀其實見過面了有點小可惜
端端應該也不知道魂是爺爺吧
真的很感謝分享
作者: maomao704    時間: 2009-8-1 10:29


太好了
終於端都有一個好男友愛著啊~
不過他爸也太可愛了...
為自己的兒子在郁悶著
作者: celery    時間: 2009-8-1 22:55

端和耀好幸福ya!!!
作者: 律風    時間: 2009-8-1 23:49

很高興端和耀能在虛擬的世界裡找到彼此


原來任我行只是想讓魂注視他

魂其實是愛任我行的吧...

年齡真的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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