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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小倌的郎中》作者:墨清【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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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021084
時間:
2008-10-12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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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倌的郎中》作者:墨清【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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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倌的郎中 by 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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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陰冷刺骨的冬天。
夜已經沈了,黑漆漆的半點光都不露,凜厲的風不斷的呼嘯著,把窗稜晃的格格作響。
葉讕起身狠狠的挫了挫僵硬冰冷的手,放下書卷熄了燈正準備轉身上床休息。
小小的院子外面忽然傳來了有力急切地敲門聲,有人慌忙著急聲呼道:「葉郎中,快點出來,去救人!」
他歎了口氣,迅速的從暖暖的炕上爬了下來,哆嗦著穿戴好,童子已經將大門打開,那人已經急得衝進了院子。
「快點,這次真的要出事了!」
葉讕還沒搞清楚情況就被人不由分說的拉著袖子就走,童子如兒倒是伶俐的背著藥箱隨後跟上。
街上已經很安靜了,除了三條巷子外的那條柳眠巷,依舊是絲竹之音鶯聲燕語不斷,浪笑聲和客人們的哄聲此起彼伏,從寒冷的風中隱隱傳來。
葉讕被扯的氣喘吁吁的拐進了那巷子中最大的一家妓館──凝香閣。
「葉郎中,你就不能再快點……」
「……不就是那地方出點血嘛,婦人生子都不曾這般的急過,又不是……出了人命……」
「你再不快點,就真的要出人命了!」那漢子壓低聲音說道,還是不住的回頭催促著。
葉讕這下倒真是蒙了起來。
他是這白水縣的人,少時學醫小有名氣後去了京城闖蕩,沒想到一年多前突然落泊的回來,就在這條柳眠巷邊上開了家小小的醫館。
原本他真是沒有想到做的都是替人看屁股的生意,由於從京裡回來的樣子貧寒,大家都以為他的醫術在京裡吃不開,所以真的去找他看大病的富人幾乎沒有。
如此一來,葉讕的日子過得更是拮据起來,直到半年前,朝廷突然沿著白水縣開鑿了一條運河,來往的客商多了,白水終於也繁華了起來,當然包括離他醫館不遠的這條柳眠巷。
現在他的主要生意就是替這些小倌妓女們看看毛病,其中小倌的事情更多些。畢竟是男人麼,承歡時難免會弄傷。
有時碰上剛開苞的或是被做的猛了的人,他的事情就更多些。
不過像這種事情畢竟不被主流社會所接納,況且行醫之人大多自視甚高,不願與那些歌妓伶人為伍,這下整個白水都知道,只有葉小郎中願意而且專門替人看屁股。
漢子拖著葉讕直接上了二樓,盡頭正對著的廂房門口站著一個焦急的老鴇,看見葉讕來略微鬆了口氣,「快些,郎中,這次真要闖大禍了!」
門一被打開,濃重的血腥味便從裡面穿了出來,葉讕心中微微一驚,在這裡好歹也看了三年的病了,這樣子的還是頭一遭。
偌大的軟榻上趴著一個人影,動也不動,但是刺目的鮮血已經染紅了上面雪白的被褥和錦榻,樣子十分可怖。
「郎中啊,這個人一定得要救活……」
「我盡力,」葉讕動作迅速、下手如風的先用銀針刺了幾個大穴,想要將不斷滲出的鮮血止住,「只是不知道嬤嬤這裡竟然也會逼人為娼了。」
治了這麼多次,從來沒見過被弄的這麼慘的。
搭了下腕脈,手臂冰涼,脈象弱且斷斷續續,看來失血過多,多半是不成了。
「郎中我沒有啊,只是……真的只是打了幾頓啊。」
葉讕不理會老鴇的說辭,面無表情的擦乾淨手上沾的血,「這人多半不成了,你們可以準備後事了。」
話才說完,老鴇雙膝一軟撲通跪倒在地,臉色白的也和死人差不多去了,「郎中,你一定得救他,他若死了……我們、我們整個凝香閣也得跟著一起送命啊!」
葉讕皺起秀氣的眉頭,「呃……說清楚。」
「他得罪了官府,五天前被送到我們這裡,上頭說隨便怎麼弄,只是別玩死了就好……要是他死了,就要我們閣裡都……」老鴇打了個寒顫,想起當日的情形顯然十分害怕,「郎中,閣裡一共六十七條人命,現在全在你手上啊!」
葉讕歎了一聲,心中不忍道:「好吧,我盡力而為,你去取些老參來,先吊著命再說。」
老鴇忙不迭的下去張羅了,葉讕蹙緊眉頭,手指略微的用了些藥粉,向床上那小倌的身上擦去。
剛才還出的厲害的血被帶有止血功效的藥粉抹了後就慢慢的止住了,葉讕拿了毛巾將那人的下身擦了一遍,極為少見的細皮嫩肉便這麼白生生的露了出來。
白水縣靠近北方,所以男人大多粗黑了一些,像葉讕這樣清秀瘦弱的在當地是被看不起的。出來賣的小倌又都是村裡過不下去貧苦的孩子們,身子骨要有多漂亮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眼前的這個小倌,雖然趴著還看不容貌,但是這一身瑩白細膩的肌膚就已經把葉讕所見過所有的小倌都比了下去,更別說他還四肢修長,身形柔韌優美。
難怪會被傷成這樣呢,這一身被謹慎細心保養著的容光肌膚很容易激起男人的破壞欲和佔有慾。
門又被打開,老鴇慌忙的跑了進來,「郎中,參找到了,這是我這兒最好的了,你看成不?」
葉讕抬頭看了看,那參蘆碗緊密,細紋皮條長清,倒是顆百年以上的好參,便隨即點點頭。
老鴇揮手叫來兩個丫頭一同將床上之人翻了過來。撥開那如冷泉般格外黑亮的長髮,一張美麗的容顏便露了出來。
修眉鳳目,黛眉入鬢,鼻樑秀挺,嘴唇薄而優美,即使是蒼白的抿緊著,也顯出主人的驕傲與高貴。
葉讕突然如遭雷擊般的愣在當場。
小丫頭用力的用銅勺撬開他的緊閉的牙關,把參片送了進去。
老鴇略微鬆了口氣,對著葉讕說道:「快些救治,多少銀子都無所謂……」
她忽然住了口,因為葉讕一臉驚恐的看著床上的人,臉色蒼白渾身發顫。
「郎中,郎中,你怎麼了?」
葉讕跌坐在地上,牙關還是禁不住的哆嗦,太可怕了,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會不會是自己看錯了,他閉了閉眼用力睜開,再凝神看去,還是那張高貴俊秀的臉一點都沒有變。
老鴇見他沒有反應,用力的搖了搖他,「葉郎中,你到底怎麼回事?救人如救火,你在這麼發愣人都快死了……」
「這個人,這個人……我救不了……救不了……」葉讕從地上掙扎的爬起來,踉蹌的就朝門外走去。
太可怕了,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他了,他以為自己可以擺脫以前的事情了,沒想到在今天,居然讓他又見到了他!
天街日斜柳花蔫,醉臥誰家少年?
葉讕渾身發冷,彷彿自己又見到了那個金尊玉貴的狂傲少年,不可一世的表情,凌厲的眼光中帶著輕視帶著幾許的玩味,直直的刺入他的心……
「……我要回去了,」葉讕頭也不回的直衝門口,卻一把被老鴇拉住了袖子。
「你……快點放手!」
葉讕渾身哆嗦著,在這個房間裡面,他一刻也不願多呆。
「郎中……莫非,你們認識?」
老鴇起了疑心,葉讕突然之間這麼激烈的反應,實屬反常,莫非這兩人之前認識?
「怎麼可能?」
葉讕的心幾乎跳出了胸口,他正眼都不敢看老鴇,慌忙準備出門。
「等等,」老鴇死死的拽住葉讕的袍子,「郎中,我們認識多年了,你一直都說醫者父母心,這次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他死麼?」
「我……不行……」
「難道你就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整個凝香閣的人都活不成麼?」老鴇索性坐到地上,抽出手絹擦起了眼角,眼看就要嚎啕起來。
葉讕嘴角抽搐了幾下,面有難色的猶豫著。
「虧得我的好香兒每日都念叨著葉讕公子是個活菩薩呢,虧得我的……」
「好了,嬤嬤,」葉讕長歎一聲,搓搓身上被老鴇哭歎出來的雞皮疙瘩,「我盡力救他便是,不過……」
「好好,一切都聽郎中的,只要把人救活,什麼條件都可以談。」
葉讕被再次推到那人身邊,看著那人瘦骨伶仃的白膩手腕,還是驚恐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嬤嬤,我……」
嗚……怎麼辦,看到那個人就是害怕,一顆心狂跳的不似自己的。
「好郎中,好小葉,只要你把人救活了,嬤嬤一定讓你的香兒弟弟好好陪你。」
說著,堅決的扯過那人細瘦瑩白的手腕,塞到葉讕的懷裡。
葉讕嚇了一跳,剛想往外推,但是看見榻上那人雪玉般的臉上卻是晦澀萎頓的面色,再也沒有以往一絲的狂傲之氣,心下頓時軟了幾分,略有些粗糙的手指搭了上去,「嬤嬤,他醒後,千萬不准說起我……要我救他就只這麼一個條件。」
「好說,好說,」老鴇頭點的飛快,放鬆的眉眼間有些笑意,「郎中莫不是和他有仇,不用怕,這人送來時已被下了藥,沒了正常的神智,說起話來也是顛三倒四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呢。」
葉讕心中咯!一下,這人的權勢滔天,是什麼人敢把他弄成這樣,難道就不怕被報復麼?
山參的力道來的很快,他的脈象略微的強韌了些,不過就傷勢來看,沒有一個月是好不了的。
手指沾滿了些止血生肌的藥膏抹在了傷口之上,想起自己以前在京城吃過的種種苦頭全是拜眼前之人所賜,不由用力大了些,果然那人凝緊了眉頭,細細的呻吟了一下。
葉讕心中有絲惡作劇的快感,手指越發的用力按了幾下,果然那人忍耐不住又細細微弱的呻吟起來。
「葉郎中……」
聽到老鴇有些擔心的聲音,葉讕才不甘心的收回手指,狠狠的瞪了床上無知覺的人一眼,冷冷拂袖道:「我出去再配些補血的藥來,這一個月內若是再受傷的話,嬤嬤不用找我了,直接買塊地埋了就好。」
雖然治是治了,但是回來後葉讕還覺得哪裡都不對勁,就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一樣,整日的提心吊膽。
那天答應了凝香閣會去給那個人換藥的,可是自他回到家裡後,就再也不願出這個院子一步。
也不知道……那個人的傷怎樣了?
「師父,吃飯了,」小童如兒看到一連呆像的葉讕,用力的湊近他的耳朵大聲叫。
葉讕嚇了一跳,清麗的眉眼間全是恐懼,連忙看向門口:「如兒,門關緊了沒有?」
「關上了,鎖好了,」如兒翻了白眼,「這句話您已經從早上起嘮叨到現在了……嗯,我數數,大概有十七八遍了吧。」
葉讕沒精打采地捧起飯碗,剛準備往嘴巴裡送,院子裡的大門突然被敲的震天響。
「葉郎中,在家麼?」
「快……說我不在,」葉讕扔下飯碗,慌忙的跑進自己的房間,手忙腳亂的把門插好。
那個人……會不會是那個人來了?
這次他又想怎樣……嗚……人家真的用心給他治傷了,明明沒有用力啊……
「好的,我知道了,師父這會不在,病人我先替他收下了……對,把人放在裡面就行。」
「勞煩小弟了。」
如兒真是聰明啊……葉讕悄悄的拔開一條門縫,看著外面的動靜。
萬一真是那個人,他這個房間後面有個老鼠洞,情急之下用力踹上幾腳,也是能夠用來逃生的。
如兒和門外的那些人說了會話,沒用多長時間就把人打發走了,還不忘記細心的鎖好了門。
「師父,送來一個病人,說是發熱。」
「嗯,」葉讕稍稍安了下心,面色轉暖,「如兒乖……走,去看看。」
病人只被裹了條棉被安置在了診堂的長凳上,!!的冷風從門縫出穿進,整個診堂冷的就像個冰窖。
「師父,這裡好冷啊,要不把人往後面挪挪吧。」
「……好,」葉讕也冷的不行,哆嗦著就準備抱人。
可是,這裡一共才兩間房間,這個人睡到哪裡去?
「我先看看,要是病的不重,就請家裡人接回去。」
說著就要伸手去掀開被褥,如兒趕緊擋住了,「師父,這裡風大,別再加重了風寒,不如先移到你的屋裡,診了脈後再通知他家人。」
「也好,」葉讕想想也有道理,待會兒家屬來要人的話,還可以多收點床榻的診金。
抱起棉被中的人,份量卻是意外的輕,他微微皺起秀眉,「是個小姐?」
「想的倒美,」如兒翻翻大眼睛,「是個快餓死的窮鬼。」
葉讕抱著他,畢竟自己也是個文弱的書生,沒走了幾步就喘了起來,如兒在一旁小聲的提醒:「抬腿啊,這是門檻,師父你要當心啊,別摔到了大美人。」
「什麼美人?」葉讕心中一驚,疑惑地伸手打開被褥,裡面好端端一張雪白的瓜子臉,下巴尖而秀雅。
是他!
「……啊,」葉讕失聲驚叫,手臂一滑,眼看被褥中人就要摔到地上。
「師父!」如兒趕緊用力的抱住棉被,可他不過十歲童子哪裡來的氣力,「快點抱住再說,別真的摔壞了。」
葉讕一顆心突突地跳著,頭腦暈乎乎的完全沒了主見,如兒只好用力推著他進了房間。
把人搬到床上後,師徒二人都長長地吁出一口氣。
「如兒,這人我們不能留。」
葉讕恢復幾分神智後,看著在榻上忙活地童子,堅定地說道。
如兒仔細的將被褥給他蓋好,回過頭來道:「師父,可是方才凝香閣裡的人說了,客人們都吵鬧著定要見冰玉公子,如果再呆在那裡他就真的沒命了……師父,你素來都是心軟慈善的,這次到底怎麼了?」
葉讕搖搖頭,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如兒還小,壓根不會知道眼前這人的來頭。
這個人是他們無論如何都得罪不起的。
「師父,你不是常說,小倌伶人也是人麼,那麼床上的這位公子難道十惡不赦到了您可以眼看著他死麼?」
葉讕雙目微閉似是陷入沈思。
「師父,」如兒有些生氣的拉住他的手往床邊拖,「您摸摸看,這麼熱,再燒下去人就沒的救了。」
葉讕沒有睜開眼睛,可是手心裡傳來的溫度卻是火熱滾燙一片,這樣高的體溫偌不立即救治,恐怕真像如兒說的那樣,沒幾天撐了。
「師父若是真和這人有仇,也不能在這種狀況下見死不救,似乎有失磊落……若想報仇,等他好了,你在光明正大的和他決鬥便是了,他一個小倌,你怕他作甚!」
對啊,不管那人以前怎樣威風,現在他只是一個小倌,亦或是只是一個病人。
葉讕咬咬牙,鼓起勇氣睜開眼睛,「好,我救。」
診脈,下針,餵藥。
葉讕盡心盡力,完全似一個懸壺濟世的大夫,竭盡所能的救治病患。
終於在第三天後,如兒喂完藥,搖醒了臨時在屋內搭了個軟榻睡的葉讕,「師父,燒好像是退了。」
「嗯,」葉讕迷迷糊糊的披了件外衣就到床邊去診脈。
不料,手指剛碰到那人的手腕,那雙自兩人見面以來,從未睜開過的鳳目竟緩緩的睜開了。
那雙黑眸深幽黑亮,好像是三月破冰的河流,泛著清澈細碎的光粼。
葉讕驚的好像心臟都停止了跳動,直接被冰入了寒冷的河流,刺骨的寒意從心頭處蔓延開來,不一會兒功夫,全身連著指尖都發涼了起來。
楚冉!他竟然醒了!
葉讕驚到極點也駭到極點,嘴唇半張著就是怎麼也吐不出一個字來,身體想要逃跑卻怎麼也動不了。
這一瞬間,他的整個人都僵住了,呆掉了!
如兒走過去,奇怪的碰了碰他,小聲的提醒,「師父,他醒了。」
「你……別過來!」
「求求你,不要過來……」
那人像是要動,可是渾身綿軟無力,身子撐到一半就掉了下來,重新陷入厚厚的棉被中。
葉讕張著嘴可是沒有發出聲音,過了會兒他才意識到這句話竟然就是楚冉講的,完全沒有以前那種趾高氣昂,只是軟軟的聲音發出像受傷的小動物那樣的嗚咽。
他忽然覺得很奇怪很好笑,怎麼那人一開口就把他要說的話搶走了。
葉讕眨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定神仔細的看了過去,難道這個人真的被藥迷了神智了?
楚冉的眼睛還是一如往常的漂亮,可是漆黑的眼眸中少了一些什麼……
生氣,是生氣。那雙眼睛沈靜空洞,沒有了以往驕橫跋扈時的勃勃生氣!
老天,他竟然真的失了神智!
如兒看著他呆坐著不動,走過來又推推他,「師父……」
葉讕驟然驚醒,用手去碰了碰楚冉,真的是他麼,那個曾是白馬玉鞭金轡的翩翩尊貴少年。
楚冉被他一觸碰,突然縮進了被子,還害怕的瑟瑟發抖。
葉讕和如兒面面相覷,搞不清楚他在做什麼。
過一會兒,大約是被子裡透不出氣來,楚冉小心翼翼的伸出半個腦袋,討好的對著如兒笑笑,輕聲的叫道:「……哥哥。」
如兒愣了一下,湊近他不確定的問道:「你是在叫我?」
楚冉開心的點頭。
「師父,他竟然叫我哥哥?」
如兒才不過十歲的年紀,身高還不到楚冉的胸口。
「嗯,」也許嬤嬤說得是真的,這人已經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葉讕膽子略微大了些,湊近了楚冉想要搭他的腕脈,卻不料楚冉看到他近身就渾身發抖,害怕的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擱,求助似的看著如兒。
「你別怕,他是我師父,不是那些欺負你的壞人。」
楚冉點點頭,因為害怕而水汪汪的鳳目帶著幾分羞澀的看向葉讕,「抱……歉……」但是,當葉讕準備再次搭脈的時候,他還是費力的躲開了。
竟然伸開雙臂,投入了如兒幼小的懷抱。
葉讕看著床上緊緊擁住的兩個人,忽然覺得頭大了起來。
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太平日子看來又要被這個人打破了。
「讕……讕,」經過了如兒整整一天的耐心勸說,楚冉總算可以接受葉讕近身了,可他仍然學不好讀葉讕的名字。
「是葉讕,」葉讕沒好氣的糾正著他的發音,這個人怎麼到了現在這副樣子,還敢和以前一樣輕佻的念著他的名字。
他的口氣中帶著難以覺察的怒氣,因為以往的那個驕傲的人已經不復存在了,時隔多年,當他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出現在他身邊時,他卻不能再激起對他一絲的恨意。
「哥哥……,」果然那人鼻尖微紅,嘴巴一癟就要對著如兒哭出來。
「師父,你幹嘛又凶他,」如兒挺起小小的胸膛,大義凜然的將比他高出不少的「弟弟」抱在懷裡,細聲安慰。
葉讕氣結。
他搞不懂是誰竟然敢給楚冉吃藥,讓他現在的神智就像是個小孩子。
還要他來樣樣照料他生活上的事情。
「吃飯了,吃飯了。」
葉讕高高的仰起頭顱坐在了桌子的上首,屋裡升著火爐,暖烘烘的。
如兒小心的扶著楚冉走了出來,他身上原本穿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只好隨便的套了件葉讕的白袍子出來。
就是這樣簡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依舊顯得飄逸而貴雅。
如兒好奇的看著他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輕聲的問道:「師父,這人到底是誰啊,他以前也是這麼好看麼?」
想起以前,葉讕就覺得胸悶,他冷冷的哼了一聲,楚冉抬起頭來,眼神中帶著茫然和純真的看著他,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在現在的楚冉看來,這個小小的院落就想是個天堂。沒有很凶的人,硬要壓住他,把他弄得很痛,這裡有個和氣的哥哥,還有個人雖然不大理睬他,但是每次給他換藥的手還是很溫柔的。
這裡的棉被是乾爽的,有著太陽的味道,不似前幾日的那個地方,屋子裡所有的東西都是香的一塌糊塗,聞的他頭暈噁心。
他偷偷的下了決心,就要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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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倌的郎中 (美攻老實受)
更新時間
第二章
冬日的天氣雖然寒冷萬物蕭瑟,但是放晴的天數卻很多。燦爛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會讓人心情很愉快。
楚冉瞇著眼睛懶洋洋的翻了個身,任由暖暖的陽光柔和的灑在身上,薄薄的紅唇舒服地揚了起來。
不過,這個溫暖中似乎有些冷冰冰的感覺,好像有人注視著他。
他微微一驚,睜開眼睛,果然床邊站著一個人,眉眼細麗,可是神色卻不怎麼友好。
「……讕,讕,」楚冉的舌頭似乎總是轉不過來,異常固執的堅持著用名字來稱呼,而且還帶有一些孩子氣的倔強。
葉讕已經沒有力氣再和他生氣了,既然那麼固執就讓他叫吧。
「起來吃藥了。」
楚冉聽話的爬了起來,日常的東西他學的很快,就是頭髮總是梳不好,一頭烏黑油亮的長髮披在腰下,讓葉讕看著特別礙眼。
「坐下,」他讓楚冉坐在銅鏡前,潔白的牙齒咬住牛角梳子,輕輕的替他挽起頭髮,插上玉簪。
「走吧,吃飯去」,接近他對葉讕來說還是有些心裡壓力。
今天如兒出去了,家裡只有他和楚冉二人,他剛才做了些清淡的粥和小菜,容易消化不會給腸胃帶來太大的負擔。
走了幾步回頭看,那人還愣在那裡,烏黑的眼眸直直的看著他,沒有了傲慢之色,就是單純的清澈明亮很……美麗。
不知為何,那目光竟讓葉讕心裡一震,幾乎沈溺其中。
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裡頭,讓葉讕心加速的跳動起來。
透過這樣一雙相同的眼眸,他彷彿看到多年前的自己,也曾經沈迷於這雙眼睛……
快要過年了,京城出奇的寒冷,厚厚的白雪已經積滿了天街,正值清晨,街上幾乎沒有行人。
葉讕從太醫院裡值完夜班出來,天街清冷,大雪將天地間籠罩成了單調蒼茫的白色。他慢慢的在街上走著,手腳已經凍得發麻。
葉讕雖是北方人,可卻格外的懼冷。
拿出貼身藏著的梨花白,大大的喝了一口,熱辣的刺激從喉嚨裡一直暖到了心頭,身體都帶來些暖烘烘的感受。
遠處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街道的盡頭處快速的傳來,還看不清馬上騎士的模樣,但是馬身上清脆悠遠的鈴鐺倒給這天地蕭條之中帶來一絲活力。
那人來得很快,眨眼功夫便從葉讕身邊飛馳了過去,葉讕有些羨慕的看著那人的背影,矯健秀挺,充滿了意氣分發之態。
突然那人緊緊拉住韁繩,回轉過來,「喂,一等誠謀英勇公住的巷子怎麼走?」
葉讕這才看清原來馬上坐的是個俊美的少年,一身黑色狐裘裡只是簡單的穿著深藍色的絲袍,但是袖口和衣擺處卻有著精心的乘雲繡,腰間還掛著精美滴翠的玉珮,漆黑發亮的狐裘將少年的臉頰襯的如同雪玉一般光潔生輝。
葉讕看的呆住了,好一個風流俊雅的人物。
「喂,你是傻瓜嗎?」少年罵了一句,看到葉讕還是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俊臉一沈,手中的玉鞭唰的一下就抽了下來。
葉讕本能的側身避閃過,那個少年倒是頗為意外的正色看了他一眼,眼光依舊傲慢無禮,「倒也不算太笨。」
憑是葉讕再好的性子也禁不住生氣了,臉因為羞怒微微紅了起來,剛待開口豈料那少年拉轉韁繩,馬鞭劈空一抽,逕自跑了,沒人再去理會他一臉怒火狼狽的站在空曠的街上,臉上身上全是馬蹄揚起的冰雪沫子。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尊貴狂傲的少年正是剛剛接旨進京的忠勇侯唯一的獨子,人稱小侯爺,皇上御封飛虎大將軍──楚冉。
想起往事,葉讕心裡有些酸酸的感覺,誰又能知道呢,自那日起自己平凡的生活已被他完全顛覆。
他自失一笑,眨眨眼,從記憶中回過神來。
眼前的屋子很小但是窗明几淨,很溫暖。
破舊但很乾淨的桌前趴著一個人,還是那般的俊俏模樣,但是狹長的鳳目睏倦的似閉非閉,懶洋洋的在那裡打盹。
葉讕的怒火噌的上來了,走過去用力的搖醒楚冉,「誰讓你現在睡覺的,起來。」
楚冉揉揉眼睛,掩著嘴打了個哈欠,困惑的說道:「我叫了兩遍……讕你不理我……」
軟軟的控訴的語氣,讓葉讕一下子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欺負小孩子。
可是眼前的楚冉明明個頭比他高,就算是現在清瘦了許多,可是這樣趴在他懷裡的樣子,怎麼都覺得很彆扭。
漆黑柔軟的頭髮上飄來獨特的淡淡清香,曾經養尊處優過的身體不斷散發出吸引人的光芒。
葉讕突然之間心漏跳了幾下。
算了……他突然有些煩躁起來,清清喉嚨推開楚冉,「那你起來,我做飯去。」
菜很是簡單,葉讕的廚藝只能說是平平。
小木桌上擺了兩個菜,黃瓜炒雞蛋,荷包蛋,還有一個熱氣騰騰的番茄雞蛋湯,還有一碗米飯,一碗粥。
楚冉端起面前的粥,喝了幾口,然後兩隻眼睛巴巴的看著葉讕。
葉讕知道他心裡想什麼,連喝了幾天的粥,怕是那嬌貴的身子都軟成稀泥了。
「別看我,吃飯。」
葉讕板著臉,夾起一個金黃色的荷包蛋一口咬了下去,唔,好香,軟軟的未凝固的蛋黃慢慢的流淌在口中,混著淡淡的油香,這種感覺很奇妙。
大概是自己的表情變化了,楚冉在旁邊跟著不住的嚥著口水。
葉讕心中暗暗好笑,這種東西以前怕是他都不會看上一眼的,現在卻是垂涎三尺的巴巴瞧著。
算算日子也離他出事的那天有七天了,傷口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
筷子點點荷包蛋,淡淡地說道:「吃吧。」
葉讕一聲歡呼,忙不迭地夾起一隻就往嘴巴裡面送,用力地嚼著,一雙眼睛快活地瞇成了月牙狀。
沒一會兒楚冉的筷子又伸向了那盤荷包蛋,葉讕皺皺眉頭,他的身體才恢復,最好這種油膩的東西不要多吃。還未出聲,卻不想那人竟是一筷子夾到了自己的碗裡。
「讕,你吃……」楚冉小心的對他笑著。
似乎他也能感受到葉讕淡淡的敵意。
葉讕微微愣了一下,慢慢的低下頭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
楚冉開心的笑了,眼神天真又無辜。
葉讕用力把拉了幾口飯,想要快點結束這種詭異的氣氛。
越來越奇怪了,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完全不是以前的人了,雖然明明就是同一個人……但是現在的他,那麼可愛……那專注而清澈的眼神……竟然會讓自己心跳加速,真是見鬼了。
「讕讕,」楚冉湊了過來,雙手捧住葉讕的臉,用力在臉頰上親了一下。
轟的一下,葉讕的臉頓時紅到耳根,連那細麗的眉眼間都快要冒煙了。
「你做什麼!」用力的一把推開他。
「哥哥喜歡我就……這樣,」楚冉比劃著自己的臉頰,這些天過去了,可能是心情舒暢的緣故,他的臉頰漸漸有些豐盈,映著暖暖的陽光更顯潤澤生光。
他嘟起嘴巴,顯然被葉讕的舉動有些刺傷了自尊,委屈的說道:「我喜歡……讕。」
「你……」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喜歡,葉讕歎了口氣,伸手摸摸他因為自己過渡反應而濕潤的長長的睫毛,「喜歡也不能把嘴巴湊過來,知道麼?」
「為什麼?」
「不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就算是個孩子,楚冉依舊有固執的一面。
他扭動著身子,眉尖苦惱的皺起來,「哥哥喜歡我也是這樣親親的……」
葉讕決定等如兒回來一定要和他好好談談,怎麼可以隨便教楚冉這種肢體上的動作呢,難道真的把他當作了小娃娃不成。
「因為……我不喜歡。」
楚冉悶悶地閉上嘴巴不再說話,漂亮的眼睛悲傷地望著葉讕,像是無聲的控訴。
葉讕看著他蘊淚的樣子便洩了氣,只好硬著頭皮試圖解釋,「我……只是不喜歡……不喜歡隨便的被觸碰而已……」
這種解釋連他自己都聽著彆扭,奇怪了,為什麼一定要對他解釋呢?
葉讕鼓起了腮幫子,明明就是他的錯,怎麼搞成好像自己不對一樣。
「讕,讕……不喜歡我麼?」楚冉再次撲了過去,拉住葉讕的腰帶,雪白的手指因為用力都有些泛青,葉讕直覺的就想要拉開他,可是看到他的那副表情好像是在被欺負一樣,眼圈都可憐兮兮的紅著,只差沒有哭起來。
葉讕仰天長歎一聲,這人當真是冤家啊……
緊緊咬住牙齒,從牙關中逼出兩個字,「……沒有,」葉讕鬆開自己的手指,任由楚冉不斷的霸佔著自己的胸膛。
只是不敢再去看他無邪的眼神,楚楚的姿態,這人之前明明是頭狼,怎麼現在會變成軟綿綿的小羊……真是好……詭異。
葉讕打了個冷戰,不敢再去想,感到自己懷裡的身體在輕輕的顫抖,奇怪的問他,「你又怎麼了?」
楚冉低著頭不作聲,好半天才抬起頭來,眼睛因為快活瞇成了可愛的月牙狀,「讕,我好開心……」接著又湊上嘴巴大大的啵了葉讕一口。
葉讕突然僵硬,面色由紅轉為青又轉為白,努力忽略臉頰上被柔軟美麗的嘴唇親過的悸動,就當成……是孩子間友善的表示吧。
日子仍在慢慢的流失中,葉讕驚訝的發現自己也在隨著時間發生變化。
他忍不住唾棄著對於楚冉的要求,一再妥協的自己。
他彷彿已不再是以前的葉讕,而是變成了兩個人。一個是害怕和厭惡楚冉的,而另一個則是對現在的楚冉有些淡淡的歡喜。
葉讕今年就過了二十了,但仍未有說媒的上門。一來人家嫌他父母皆亡孤身寡人,二來嫌他所幹的行當實在為人不齒,難登大雅之堂。
這些年來,葉讕逃回白水縣後一直都是一個人過日子,沒人願意與他多交往,除了柳眠巷的人。兩年前撿了一個小乞丐,就是現在跟著他的如兒了。
葉讕的心中其實一直都渴望有人能夠接近他,陪伴他。
但是如今卻是除了如兒之外,他時常整日間都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直到楚冉的到來。
如果忘卻兩人過往那些事的話,葉讕會很容易接納楚冉。
他純真而美好,最重要的是每天都以粘在葉讕身邊為樂,每天都會想盡辦法來討好他。
葉讕總是不由自主的沈醉在被人重視被人喜歡的情感之中,就算對象是個長大了的「孩子」又怎樣?
但是不管怎樣他都不能是楚冉!
葉讕歎了口氣,眉頭微微皺起,對著躺在床上乖乖等他檢查傷口的楚冉說道:「再放鬆些,我要進去了。」
手指沾了些傷藥抹在傷口處,手中的身體仍然免不了疼的發顫。
畢竟他以前是個嬌貴的小侯爺啊。
這一身的傷若在旁人也都快要痛死了,何況他呢?
「好了,穿上衣服吧。」楚冉的傷口恢復的很好,不多時這身肌膚又會完好如初。
楚冉微笑著過來輕輕在他唇上啵了一下,然後有些羞澀的掩上衣襟。
葉讕板起臉不去看他,手卻彷彿不聽指揮一樣,幫他束上了腰帶,理順了袍子。
再次的鄙視自己。
楚冉像是的得到了鼓勵一般,湊近他,一個吻就這麼極為突然的落在了葉讕的唇上。
不再是以往蜻蜓點水般的親吻,而是真正的用舌尖吮吸的深吻。
柔軟有些清甜的舌尖,靈活熟練的吮吸著葉讕口中的任何一處,最後停留在了他的舌尖。
帶著幾分嬉戲,還有……許多的溫情……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舔吮著最心愛的寶貝……
葉讕被他的舉動驚呆了,被動的被吻了一會兒後才恍然回神。
那個人竟然將舌頭伸了進來……難道這也是孩子間的表示麼……
亂了,一切都亂了。
葉讕心煩意亂地推開他,獨自去了診堂,中途遇見如兒,興奮的跟在他後面嘰嘰喳喳。
「師父,他的身體真的沒事了麼?」
「嗯。」
「那麼明日我可以帶他去後面的麗山玩麼?」
「……不可以。」
「為什麼,」如兒的小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葉讕狠下心,冷冰冰的從齒縫裡逼出一句,「明日你帶他回凝香閣,順便將診金帶回來。」
如兒倒吸一口冷氣,「師父,你怎麼可以把他再往那個地方送?」
葉讕沈著臉不說話。
「他會死的,師父……」如兒激動的幾乎跳了起來,「你怎麼可以這般的心冷?」
不知為何,葉讕清秀的面容此刻看來竟是冷漠異常。
如兒見他冷著臉不說話,又氣又急,「師父,你就這麼討厭他,一定得趕他走麼」
「……我只管治病救人。」把他留下,怎麼能行?
「師父,你知不知道他每天念叨的都是你呀……而且,那樣也是救人啊……」
「夠了」,葉讕突然出聲打斷,然後沈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送他回去。」
聲音並不大,可是很嚴厲。如兒張張口沒有說出話來,低下頭去。
在如兒把他帶回去的那天後,他們師徒就陷入了冷戰。
如兒不再像以往那樣跟在葉讕身後,甜甜的說長道短的。他現在總是在一邊咬著嘴唇若有所思的看著葉讕,眼光有些陌生。
葉讕假裝不知道,依舊如往常一般每日到診堂坐診,下午和晚上抽空回教他一些醫藥的知識。
「玉屏風散的方義是什麼?」
「黃耆補氣,專固肌表,故以為君, 白朮益脾,脾主肌肉,故以為臣,防風去風,為風藥卒徒,而黃耆畏之,故以為使。」
「嗯,」葉讕點頭,翻過藥書,「主治什麼?」
「治自汗不止,氣虛表弱,易感風寒,」如兒頓了一下,打了個哈欠低下頭避開了他的注視,「師父……我有些困了。」
「那就去睡吧。」
葉讕抬起頭看著他走了出去,如兒這些天也一直就是這個樣子,不願意和他多說話,也許那天自己的態度傷了他的心吧。
讓他發現一直溫和的師父其實是個很冷漠的人。
天色已經很深了,葉讕獨自一人坐在診堂中。
穿堂的北風!!的在耳邊刮著,診堂裡還是一切如舊,乾淨的桌椅和一些基本的藥材,但是葉讕就是覺得空蕩蕩的,而且很冷。
「讕……讕……」
那個清亮的聲音好像一直迴盪在耳邊,有點委屈的,有點討好的聲音,攪得他心裡很難受,像是被挖掉了一塊……怎麼可能,才和他相處沒幾天,自己就會如此的想念。
又想起前日,如兒將他拉出門去時,那人不住的回頭的模樣,臉上帶著困惑和無奈……看起來像是被拋棄的小動物一樣……那種受傷的眼神……悲涼而無奈。
可是,他還是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就被帶走了……
帶去了那個地方,他究竟會被怎樣對待。
心裡越加的煩悶,像是透不過氣,葉讕打開門走到了小小的院子裡,深深的吸了口氣,一股寒氣湧進肺腑,嗚,真的好冷啊。
「砰砰!」
是敲門聲,葉讕一個激靈,該不會……是他又出事了,「誰呀?」
「葉郎中,我們院裡有位姑娘身子像是不大好了,你能不能去瞅瞅?」
葉讕鬆了口氣,打開門外面站了個平常的漢子,葉讕認識他也是柳眠巷盡頭那家妓館的人。
「這麼晚了不如……」
「郎中,那個姑娘怕是耽擱不起,從昨夜開始的吐血,今天早上就起不來了,現在嬤嬤瞅著快不行了,特意請您去看看。」
葉讕一驚,「為什麼不早些來看?」
「您知道的,大家賺點錢都不容易,不到最後關頭,誰願意輕易的拿出來。」
「我跟你去,」葉讕進屋取了藥箱,看了如兒的屋子裡頭黑燈瞎火的,料想那孩子一定不願意和自己出去,就隔著窗吩咐了一聲,匆匆的走了。
夜晚的長街特別的冷,葉讕揪緊自己的衣襟低著頭快步往前走著。
要是今天的這個人再救不過來的話,今年整整一年柳眠巷裡已經死了十一個人了。
因為每日不斷的做那些事情對身體的損傷很大,女子還略微好些,小倌則不同了,同為男性若需要承歡時,就要付出更大的痛苦,這也是很多小倌都沒能活到成年原因。
在煙花閣中一個偏遠的廂房裡,死亡的氣味已經瀰漫了整個房間,任葉讕再是步履匆匆,仍是回天乏術。
「抱歉了,我無能為力。」葉讕放下手中病骨支離的手腕,搖了搖頭。
房間裡一下子嗚咽聲四起,姑娘們都抱在一起哭成一團,為了死去的同伴,更為了自己無望的明天。
不過,她們還都是擁抱在一起,至少還是在一起。
而葉讕獨自一人默默地背起了藥箱走出了煙花閣。
他慢慢地走在街上,兩邊的花樓上依舊是嫣聲笑語不斷,來找樂子的人和姑娘小倌們調笑聲混作一團。
「哎唷,公子,過來坐坐吧。」
「本公子今晚沒空……」
「張兄,不如一同進去小坐片刻?」
「呀,你竟然不知道,今晚冰玉公子開苞啊!」
「真的,那我們不如一同去瞧瞧這個難得的大美人……」
葉讕突然僵住了,就這麼直直的站在大街中央。
什麼美人……冰玉公子?不就是楚冉嗎?他今夜便要……便要被……
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他明媚的純真的樣子,心有些被揪住的痛。
葉讕回轉身,一把拉住了路人,「這位兄台,你說的可是凝香閣裡的……那個……」
他的指尖在顫抖,有些語無倫次,汗急得一滴滴的濕透了衣服。
那人愣了一下,生氣的推開葉讕,「找個樂子那麼急做什麼,難道就你這個寒酸樣也想去爭冰玉公子的頭夜?」
兩人肆無忌憚的狂笑起來。
葉讕沒空去理會他們,從地上爬起來頭也不回的直衝向凝香閣。
裡頭鬧哄哄的,擠滿了好多人,老鴇站在二樓的樓梯上,高興的合不攏嘴。
「大家先別急啊,冰玉馬上就出來了。」
葉讕握緊了拳頭拚命的往前擠去。
「哎喲,郎中也來啦,」老鴇看到他扭了腰身走過來,「上次的事情還得要謝謝你呀,冰玉回來果然老實多了……」
葉讕的心裡像是被針刺了一下,疼的他面色微變。
老鴇有些奇怪,剛待開口去問,忽然身後傳來一些動靜,回頭一看頓時高聲笑道:「啊,是冰玉出來了!」
人們爭先恐後湊上前去,葉讕差點被激動的人群壓倒在地,他掙扎著從縫隙中抬起頭來,只見一個少年被人扶著從層層的紗帷中慢步走來。
他穿著一件深紫色的紗袍,寬大的袖口和領邊都用銀色的絲線繡上了繁複的花紋,半映出雪白光潔的肌膚。
頭髮只是挽起了一半,用力一根白玉的龍簪綸住,漆黑生亮的髮絲如同冷泉般披瀉在身後,一雙墨黑的眼眸就這麼靜靜的瞅著眾人,帶著些許的茫然。
楚冉,果真是楚冉!
葉讕身體抖了一下,就這麼定定的望著他。
一直都是知道他是俊美的,可是初見面時害怕他的權勢不敢多看,後來他落魄了也沒怎麼仔細的去看過他,現在被人精心打扮後緩緩的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如旭日般耀眼俊美的少年。
不是楚楚若風的姿態,而是年輕秀挺的充滿力量與美麗的結合。
這個帶著天生的高貴之氣,又純真茫然的如同神祇般清俊的少年,瞬間就席捲了所有人的眼睛,人群因他開始沸騰了。
「我出一百兩!」
「兩百兩!」
「……兩百五十兩!」
楚冉安靜的看著下面的喧鬧,眼光慢慢的掃過每個人的臉龐,當他在看到葉讕時,身子明顯的一震面色大變,定定的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他的心智還只是一個孩子那樣,但當被那澄澈又期盼的目光掃過時,葉讕覺得心裡正慢慢的在被揪緊。
這是在做什麼……昔日清貴的小侯爺竟然變成商品,被一干庸俗的男人待價而沽……
葉讕皺起眉頭,忽然站了起來。
「你做什麼?」老鴇小聲的嘀咕一下,用力把他拉回到座位上。
是啊,自己在做什麼!葉讕一個激靈總算回過神來,剛才被那人的眼光一照,竟然不分黑白的就想衝上去,抱住他,掩住他,不讓人再看。
怎麼……可以這樣做。
葉讕握緊雙拳,指尖扎進了柔軟的手心。
花廳裡競價的喊聲已經超過了五百兩,除了還有兩個人在盡力的爭搶外,其他人都偃旗息鼓了。
這裡畢竟只是白水縣,五百兩銀子夠普通人過上幾輩子了。
喊出五百兩後,果然花廳裡漸漸的安靜下來,大家都看著場中白水縣雲記綢莊的大老闆。
雲德樸挪了下肥胖的身體,看著屏欄處安靜耀眼的少年,得意的笑了。
他清楚如果沒人再叫出高價的話,這個少年的初夜就將屬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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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梅天啊,一切都在發霉中,包括俺的文==+
小倌的郎中 (美攻老實受)
更新時間
第三章
楚冉打了個哈欠,用手托著尖尖的下巴,無聊的看著下面,他搞不清楚為什麼那些人一會兒大叫一會兒又沒有聲音了。
讕也坐在那裡,可是好像不大看他,為什麼呢,讕生了自己的氣了嗎……澄澈的眼波又不由自主的飄了過去。
葉讕心裡一跳,再也忍不住了,用力的拽住老鴇的袖子,壓低聲音道:「嬤嬤,我要包他!」
老鴇大驚,「郎中……你,你說什麼?」
「我說今晚我要包他!」
「可是……白爺出了五百兩銀子啊……」
葉讕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咬了咬牙,「……我也出這些!」
老鴇認真的打量了他幾下,「喲,看不出來,郎中平日那個樣子……你真的拿得出來麼?」
又轉頭看了看花廳中志在必得白德樸,臉上禁不住露出笑容,「沒準白爺還會再加銀子呢。」
葉讕氣悶,五百兩已經是他所有的家當了,辛苦的積攢了這麼多年,本來準備留著娶媳婦的,可是現在看來也用不著了,不如先救了人再說。
心思一轉,沈聲道:「你要是把人給了姓白的,今後凝香閣有事別找我了,令請高明吧。」
「你……你怎麼……」老鴇的臉抽搐起來。
「對了,我就是這個意思,」葉讕難堪的腸子都打結了,這麼不著手段的辦事還是頭一次,嘴上依舊硬著,「嬤嬤你想清楚些,若是明日早上人又不行了,別再找我了。」
老鴇愣住了,轉動眼珠子看他,這次是仔細的從頭看到腳,像是不認識這個人一樣,然後嘴角瞭然的帶了一絲笑容,「嬤嬤明白了……呵呵,沒想到郎中也是性情中人……」
「好吧,看在你們兩個情投意合的份上,嬤嬤今天就成全你們,不過五百兩銀子說好了,你可一文不能少給。」
情投意合?葉讕差點跌倒,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這老鴇哪只眼睛看到他和楚冉有情了?
那個人曾經做過的事情他到現在還沒忘記呢。
曾經的自己只要遙遙地看著那尊貴挺秀的身姿就已經滿足,不需要接近,只要默默的注視。
從來就不敢奢望會得到同樣的目光……
可是不想卻被那人發現了,隨後被拿捏在手中,任他隨意玩弄羞辱。
逃出京城那麼久了,沒有想到竟會有這樣的重逢,彷彿是命運開的玩笑,安排了一切。
那人變了,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專注純真的模樣,依戀的眼神還有……雪白光澤的肌膚。
一切都變得讓他無法抗拒。
葉讕茫然的站著,直到被身邊的老鴇推醒。
「快點去吧,就在二樓盡頭的那個廂房你知道的,這裡我還要解釋一下。」
「噢。」
葉讕魂不守舍的走了上去,自己這是在做什麼,用力一生的積蓄來和那人共渡一夜春宵。
廂房都刻意的佈置過了,柔軟雪白的床縟,牆角的地龍燒得暖暖的,紅燭映在紗帷上,有著半朧半明的曖昧。
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朦朧和溫暖。
廂房裡並沒有人,葉讕隨意的挑了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了。
窗台上一鼎玲瓏香爐,輕煙嫋繞。
一切如真似幻……
夜間的微風輕輕吹過,葉讕揉著眼睛抱了一大摞子的書籍從太醫院裡出來。
他在太醫院裡已呆了整整一年,還只是被放在在尚藥局裡配弄藥物,有時還捎帶著搬弄藥書典籍。
快上台階了,葉讕從高高的書籍邊上探出頭去,小心的看著石階。不知怎麼的,突然右側的身子一震,然後反彈出去,被個人被撞到了地上。
「啊……」葉讕以及為不雅的姿勢趴在了太醫院門口的石階上,他抬起頭,看到面前是一雙深紫色的錦緞的靴子和一片墨黑色鑲著金色線的絲緞袍子。
糟糕!
葉讕頓時焦慮起來,在他還來不及哀悼自己撞到了那個達官顯貴之前,下巴就被粗糙的馬鞭用力抬起,一雙眼睛就這麼突然的進入視線。
過於銳利的視線,只會讓懦弱的焦燥更為加劇。
承受著幾乎能把人看的穿透的目光,滋味並不好受,冷汗已經一滴滴的從葉讕的貼身小衣裡往外滲。
「……原來是你,」那人緩慢輕吟出口,「那個站在天街上的傻瓜。」
什麼,什麼呀……葉讕慢慢的站了起來,兩條腿還是忍不住在顫抖。
「這裡是太醫院的正門,隨便進出的都是六品以上的官員,你這麼冒失的抱著東西走過來,萬一撞到了人怎麼辦?」
那個聲音聽上去很年輕,清亮有力含著隱隱的威嚴。
可是已經撞到了……葉讕垮下臉,不知道撞到的人官大不大。
「是小人的錯,今後不會再犯了,大人。」葉讕垂下眼臉。
沒錯,這裡隨便進出的人官職都比他要大許多,京城其實本來就是達官顯貴的世界,和他差的太遠了。
「若是誠心道歉的話,就該抬起頭來。」
「是,大人。」
於是無可奈何戰戰兢兢的對上了那人的眼睛。
一雙鳳目生的極為漂亮威嚴,然而在那雙漆黑深幽的眼眸中,除了不敢仰望的尊貴外好像還有一絲……奇怪的亮光,像是很有興趣的樣子。
天哪,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你……竟然還沒認出我?」
「啊,」葉讕不禁睜大眼睛,認真的看了過去。
修眉鳳目,姿態凌人,分明就是雪地中問路的那個無禮少年!
「是你!」
楚冉淡淡的哼了一聲。
葉讕想起那天的事還是有些生氣,那匹臭馬跑得那麼快,把碎冰渣子都濺在了他身上,害他回家得了好幾天的風寒。
他看了看楚冉,沒有跌倒也沒有撞壞的樣子,十分不甘願的草草一揖,「這位大人,小人還有事,先告退了。」
「等一下,」楚冉叫住他,「我胳膊疼了,你來替我看看。」
「嗯……這個太醫院裡到處都是太醫,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辦事的,不敢給大人看病……」
「你再說一遍?」楚冉慢慢的打斷他,黑眸中銳光一閃。
「小人不敢,請大人高抬貴手,放小人一馬吧。」
「我只要你幫我看手。」
「你……,」葉讕額上青筋爆出,忍耐,必須忍耐,這裡是京城,深呼吸了幾下,僵硬的綻放出一絲笑意,其實就是牽動了一下清秀的臉皮,「是,謹遵大人吩咐。」
「很好,這才乖……」
話音未落,突然就被一雙強有力的胳膊攬入懷中,「我一般都喜歡離得近些更好吩咐,小郎中。」
溫熱的氣息撲在面上,帶著尊貴的龍涎香味攪得葉讕一陣頭暈,還沒搞清楚狀況,唇上就被清涼而霸道的覆蓋上了,強悍的舌尖靈巧的伸了進來,汲取了他口中所有的空氣……
就……快要窒息了!
葉讕眼前開始發黑,就在他以為自己要窒息而死時,那人鬆開了他,漸漸回復焦距的眼眸對上了兩泓深不可測的幽潭,眼眸深處還帶著些許玩味的興奮,像是看到了獵物般的光芒。
「味道真是不錯。」
石化了般的葉讕在聽到這句話後,突然漲紅了臉頰,熱血盡數朝頭上湧去,驚愕,羞澀,屈辱……種種情緒都衝到了大腦深處,讓他徹底的忘記了理智。
在他都不明白自己在幹什麼的時候,就這樣輕易的做了一件平生最為荒謬大膽的事情──
緊握的小拳頭就這樣朝著那張尊貴高傲的臉龐揮了出去!
「咚──」這一拳頭把一切都打亂了!
門輕輕的被推開了,傳進來一些外頭的浪聲笑語,打斷了葉讕的回憶。一個少年慢慢的走了進來,小童跟在後面,扶他坐在了床榻上,又對著葉讕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葉讕驚覺的看著坐在床邊的人,一下子有些恍惚。
完全沒有改變的容貌,一樣的丰姿醉人,但是眼前的他卻是單純的想讓人去憐惜。
老天……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的?
楚冉安靜地坐在床邊,鳳目裡水色迷離的。他低垂著頭,露出優雅的頸項,在燭光的掩映下,美麗的肌膚晶瑩若雪,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一親芳澤。
葉讕的心突突的急跳起來,看著坐在一旁乖乖的人,這個人……真的今晚就是自己的了嗎?
他大著膽子伸出手,拉開了楚冉綰絲的腰帶。
沒有反應,葉讕屏住呼吸又輕輕扯開了他內衫的帶子。
楚冉終於顫抖了一下,抬起的眼睛中有些害怕的情緒,「……讕?」
葉讕臉突然紅了,好像自己正在侵犯那種高高在上的清貴,他慌張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就嗯了一下。
楚冉突然伸出手臂,抱住了葉讕。
「讕……別生氣了好不好?」
「別把我送走好不好?」楚冉凝視著他,「我會乖乖聽話的。」
葉讕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咬了咬嘴唇將手放到了那散發著淡淡香味的身體上,柔韌又充滿彈性,吸附著他的手指不捨得離開。
沿著那清瘦有勁的身體慢慢的往下滑,不住的驚歎著手中美麗的線條。
楚冉困惑的輕聲喘息,「讕……讕,我難受……」滑膩肌膚的溫度也隨之不斷升高,體內好像也起了一種奇怪的反應,急迫的需求……想要的更多!
葉讕看著他嫣紅如血的臉頰,手碰到了下面那昂藏的慾望,突然明白過來,楚冉進來之前老鴇一定是給他服過什麼催情的藥物了,才會在沒摸幾下後就動情了。
對了,這裡是凝香閣啊……
手裡的肌膚漸漸炙熱滑膩起來,耳畔是他本能的輕喘,葉讕的身體也跟著熱了起來。
「讕……」
聲音低沈的似耳語,楚冉伸出手繞住了葉讕的脖子,嘴唇微微開啟著迎了上去。
葉讕有些茫然的接受著,像是被眼前的人迷惑了一般,這樣清豔妖冶的楚冉讓人無法拒絕。
舌尖在口腔中嬉戲,輕柔又霸道的舔吮著每一處牙關齒縫,然後緊緊含住他的舌尖不再放開,一次又一次的的吮吸摩擦著,讓葉讕呼吸急促起來,身體也不自覺的慢慢軟倒在榻上。
「讕……我的讕……」
楚冉的舌尖繼續遊走於葉讕的臉上,聲音帶著奇異的沙啞,有些磁性的歎息,令人全身戰慄。
舌尖繼續轉到葉讕小巧秀氣的耳朵,濕熱的呼吸噴灑在其中,柔軟的舌尖慢慢的沿著耳廓轉動著。
葉讕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頓時被抽空了,體內湧上一股熱流,叫囂著奔向四肢,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臉上湧上紅暈。
楚冉又慢慢俯下身體扯開葉讕的衣襟,含住了他胸口渾圓的紅色小珠。
一陣奇異的快感頓時衝到葉讕的腦中,胸口最為敏感脆弱的地方被炙熱所覆蓋,每一下的用力的舔弄都讓他忍不住抽吸暈眩。
「楚冉……住手……」
葉讕驚顫著想要退卻,楚冉停下手抬起頭來,雙頰暈紅,春色蕩漾的風目中閃著迷茫與純真,他用下身輕輕的摩擦著葉讕,「讕,怎麼了?」
看到那因自己的深吻而變得嬌豔欲滴的紅唇,楚冉腦中頓時轟的一響,不由分說的再次將嘴唇壓了上去。
葉讕雙膝發軟,完全沒有招架之力。以前兩人發生關係時總是楚冉一個人在盡興,從來不會向今天這樣,因為葉讕的一句話而中途停手。
似乎還變得體貼了。
時隔多年,當兩具身體重新緊緊貼在一起時,葉讕才發現,就力氣而論,自己仍舊不是他的對手。
而就感覺而言,這次似乎是出乎意外的美妙!
葉讕腦中缺氧似的暈眩著,胸口的口氣好像都被楚冉吸光了。
不行了……快要死了……嗚……
拳頭打在了覆在身上的炙熱身體,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所以落下來的也是軟綿綿的力道。
楚冉覺得現在的葉讕是說不出的漂亮可口。
細麗冷漠的眉眼因為動情染上了一層迤邐纏綿的光華,柔軟的紅唇也是越吻越柔潤,口中的蜜汁香甜可口,好像以前在什麼地方嘗到過一樣,就連急促的鼻息聲聽起來也是一種急切的邀請。
他彎下身啃噬著葉讕胸前頂立的茱萸,圓圓小小的,也很美味。
「楚……冉……不要這樣子……啊……」
胸前似被電流刺過一樣,葉讕幾乎喘不過氣來。怎麼會產生這樣的令人全身麻痺的感覺,腦子已變成一團泥濘,身下熱痛的地方完全的硬挺起來。
「啊……冉……」
伸手深深的扎入那人的髮絲中,柔滑的髮絲頓時被他汗濕的手指糾纏住。
葉讕身下的硬挺已經被人牢牢握住,楚冉憑著本能熟練的揉搓著,讓他呻吟出聲。
「……是舒服麼,讕?」
好奇的寶寶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分開慾望頂端的嫩芽,麼指來回的撥弄著,他聽著葉讕因自己的努力而發出的喘息,心神具醉。
葉讕一陣哆嗦,口中已說不出完整的語句,身體只能隨著楚冉的動作而戰慄搖擺。
很快前端的蜜液潤濕了身後,可憐的葉讕就在神志不清的時候被楚冉翻過了身體。
將身下的身體展開,是超乎想像的柔軟和甜蜜,楚冉禁不住在那光滑的後背上落下一連串的輕吻。
好喜歡……真的好喜歡你……讕……
手指探向他身後的秘穴,裡面一片火熱緊窒。
手指刺的很深,葉讕抓住被子顫抖了一下,體內的那種飽滿的感覺好像要傾洩而出,
細瘦的腰身被輕易的抱起,楚冉攬著他,慢慢的把自己的慾望埋了進去。
「唔……啊……」身體被強烈的撐開帶來了巨大的不適,他拱起身子脖子後仰大口的喘著氣。
「讕?」
楚冉聽到他的叫聲停了一下,「不舒服麼?」
身體裡面突然被填的滿滿的,鼓脹的感覺從身下傳來,葉讕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楚冉膨脹的慾望。
葉讕重重的喘息著,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只好不斷的搖頭。他的眼角因為這種瘋狂、刺激、暈眩和羞恥而留下了大量的淚液。
「讕,你不舒服麼?」
楚冉明顯困惑的樣子,但是動作卻沒有再停,腰部又開始了抽動。
「唔……嗯啊……」
葉讕的喉嚨快要啞了,發白的指節緊緊的抓住被褥。身體被巨大的火熱貫穿著,雖然帶著明顯的溫柔,可是不容拒絕的姿態也是非常明顯的。
這個該死的老鴇,究竟給楚冉吃了多少催情的春藥!
葉讕哭喘著扭動著腰身,想要擺脫這種苦悶的痛苦,卻被一雙手臂更牢的圈緊,接受更為猛烈的貫穿。
真的要不行了……葉讕完全沒有了力氣,軟軟的倒在榻上任由他擺弄,沒過多久,他緊窒的甬道竟然也收縮起來。
熱辣辣的快感隨著每一次的收縮衝上後腦,他失聲泣吟,幾乎無法喘息,那快感強烈得像要吞沒他。
好複雜的感覺……痛苦又快樂……無比的至高的快樂……
恍惚間嘴唇被咬破了,淡淡的血腥蔓延在舌尖卻引來身後之人更為猛烈的掠奪。
燃燒的慾火像是永無止境一般將兩人緊緊的纏繞,而葉讕則徹底的迷失在了那雙含情春色的高貴眼眸之中,倍受折磨,卻甘之如飴……
這一夜,他被要了無數次,楚冉就像是個發現新玩具的孩子一般,興奮的轉換著每一個可以做到的姿勢,不斷的尋求探索,聽著葉讕嘶啞的哭聲,失控的叫著自己的名字,直到他在自己的懷抱中沈沈睡去。
抱緊懷裡癱軟纖細的身子,楚冉微微勾起嘴角,真是喜歡的不得了,再也不要放開了。
兩人迷糊的擁睡在了一起,等到楚冉醒來時,肚子正餓得咕咕叫。
他看到了淒慘的趴在自己身上的葉讕,還沒有清醒過來呢。
眼睫是濕的,夢裡還不時的抽噎一下,鼻頭和眉毛都是紅通通的,說不出的可愛。
要……道歉麼?這個樣子就像是被自己欺負了呢。
可是……好可愛啊。
楚冉湊過去忍不住的親了親他,會不會讕不喜歡昨天做的事情啊。可
是,自己卻好喜歡啊,讕的身體好美好溫暖,是自己一直都渴望著的溫暖。
很熟悉的感覺……好像是以前在哪裡見到過一樣,如兒說自己失去了記憶,那麼以前是不是就認識呢,還是自己把讕忘記了?
楚冉皺緊眉頭,若有所思的思考著。
葉讕死死的睡著,直到中午才被照射進屋的陽光刺醒。
他在渾身酸痛中醒來的,眼皮好像很沈很重,好不容易撐開一條縫,卻發現自己正一絲不掛的躺在楚冉的懷裡。
楚冉低著頭定定的看他。
明明知道眼前的人已不再說過去的那個了,可當葉讕接觸到他深遠清澈的目光時,心裡還是禁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臉卻紅了起來。
昨晚真是……太荒謬Yin蕩了!
楚冉突然像被定住了一樣,直勾勾的看著他。
「你看什麼?」
葉讕沒有好氣,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這人熱辣的視線。
「讕,你真好看……」
葉讕怒,這是什麼混帳話,把人吃抹乾淨了,才想到說些好話來聽。
想到昨夜那人在頸畔的喘息低吟,不願放棄的渴求霸佔著自己的身體,那股執著勁就和從前一摸一樣,心裡越來越來氣。
他把頭扭到一邊去,裝作沒看到楚冉的微微一笑。
「讕……」楚冉伸出一根手指撮撮他,眼睛彎彎的。
葉讕的眼睛雖然是閉著的,可是嘴唇紅紅腫腫的,嘟嘟的樣子很可愛。
楚冉忍不住又湊了上去輕輕的親了他一下,滑滑甜甜的,就是讕的味道。
「喂,姓楚的,你再敢碰我的話,我就……」
葉讕嚇了一跳,兩人身子貼的近了,楚冉身上任何細小的變化都能輕易的感覺出來,何況是那粗大蓬勃的慾望呢。
可惜激情過後沙沙的嗓音沒有任何的威脅力,反而透出一股子慵懶勁來,是說不出的魅惑和挑情。
所以楚冉沒有絲毫的遲疑,靈活的舌尖有力的撬開紅潤的嘴唇,葉讕可憐的舌頭頓時沒有絲毫招架之力的又被楚冉占為已有。
「唔……」葉讕覺得那種窒息的感覺又來了,頭昏腦脹兼渾身發軟。
就在兩人吻的難分難捨如火如荼之際,門突然被輕輕的扣響,「冰玉公子可是醒了?」
葉讕一個激靈回過身來,使足力氣把身上粘人的八爪魚掀開,在楚冉癟著嘴唇準備重新撲上來之前,大聲的說道:「醒了醒了,快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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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倌的郎中 (美攻老實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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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門打開了,外面的花廳裡搬進了一個熱氣騰騰的澡桶,一個童子端了一碗粥走到了裡面的臥室。
「公子醒了,嬤嬤特意為公子準備了養生補血的藥膳,請公子服用了後再用熱水泡泡,身子就會舒坦了。」
「嬤嬤還說,公子是首次承歡,有些不適是正常的,以後多了也就適應習慣了。」
說罷,那童子恭敬的退了出去,沒有看榻上春光盡現的兩人。
楚冉裹著被子蹙緊眉頭,顯然沒有完全明白。他指著藥粥奇怪道:「為什麼嬤嬤要我吃這個,讕你知道嗎?」
葉讕窘的雙頰通紅,怒火一波波的往上湧,「我怎麼知道……咳咳……」
說得急了,沙啞的喉嚨裡干疼干疼的,像是火在燒一樣。
那個粥……分明是給初夜的小倌補身子用的,看看身邊的楚冉,雙眸瀅瀅晶亮,面如桃花生輝,哪是需要這種東西來補?
他哪裡會需要補血……昨夜又不是他……
不行了,想到昨夜真真是嘔死了!
這世上怕是沒有人會比自己更傻的吧,花了一生的積蓄結果還沒得逞,反而被人家佔盡了便宜,嗚……嘴巴懊惱地嘟了起來。
「讕,你別生氣啊,我不吃了,你餓的話給你吃好了。」
楚冉跳下床,小心的端了熱粥過來,遞到他面前,呼呼的吹著,「讕乖啊,吃了就會開心了……」
不理他,葉讕撇過頭去。
楚冉見他不說話,耐著性子轉到另一邊,「來,我給你吹吹,吃吧。」
葉讕看著湊到面前的銀勺,紅棗血糯米還有當歸的香味,真真是碗大補的藥膳。
不對,這個方子……好像還是以前自己給開的……
胸悶,嗚……
反正也很餓了,吃飽了再找眼前的人算帳。
葉讕一口吞下藥粥,用力之大幾乎沒把銀勺給咬斷。
早知道這個方子會給自己吃到,當初就該多加三錢冰糖!
楚冉看著他惡狠狠的吃完,一雙桃花眼又彎了起來。
「讕,吃飽了嗎,還要不要再添點?」
葉讕扭過頭去不想理他,卻在在突然間打了個飽嗝。
這下好,旁邊立即傳來囂張的笑聲,把葉讕一口銀牙差點生生咬碎。
「讕,讕,」楚冉拉著他的手,漂亮的手指輕輕的在手腕處摩挲著。
葉讕用力的抽回手,臉漲的通紅。
手腕處癢癢的,心裡竟然也被他摩挲的癢癢難耐。
「讕,去洗澡好不好?」身體又被他圈進懷裡,動作自然嫻熟,不過是一個晚上而已,兩人就達到了如此的默契。
葉讕嗅嗅鼻子,果然身上有股怪怪的味道。
是激情時的汗水混合著那個Yin蕩的汁液。
葉讕的臉臭臭的,「……我要先洗。」
木桶很大,盛滿了燒得熱騰騰的泉水,看來楚冉在這裡混的不錯,就連洗澡水裡都飄灑著新鮮的花瓣。
葉讕把自己慢慢的浸了進去,酸疼的肌肉因為熱水的撫慰頓時覺得放鬆不少,閉上眼睛,舒服的從喉嚨伸出漏出一聲呻吟。
頭髮被溫熱的水慢慢淋濕了,葉讕睜開眼睛,看到楚冉拿著浴瓠往他的頭上澆水,眼睛裡是說不出的溫柔純淨。
「你做什麼?」
葉讕有些吃驚,就站直了身體。黑髮像是絲緞一般緊緊的貼在纖細的身體上,勾勒出美妙的弧度,偌大的浴桶中,他雙頰微紅的站在水中,就像是一朵亭亭出水的芙蕖。
「讕」,楚冉輕輕喚道,「你真的很好看。」
葉讕聽到他突然變得低沈的聲音,直接有些害怕,剛張開嘴還沒來得及撩出狠話,就被人吻了個結結實實。
火熱靈活的舌尖霸道的進入,隔絕了口腔內所有的氧氣,葉讕的雙腿開始發軟。
耳邊只聽到嘩啦的水聲作響,楚冉竟就這樣跨了進來,緊緊的抱住他。一隻手托著他的脖子,讓他仰起頭被迫的接受著更為兇猛的掠奪。
而另一隻手分開了葉讕的雙腿,搓揉著微微抬頭的慾望。
「唔……」儘管葉讕扭動著身子在掙扎,可是敏感的身體被挑弄的快感不斷湧上,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為什麼……楚冉就那麼喜歡自己的身體!
慾望的頂端被無情的撥開搓揉,葉讕雙手發顫幾乎保不住楚冉的腰身,他的身體在顫抖收縮,渾身都叫囂著想要得到更多的愛撫而進入。
「啊……楚冉……嗯……」葉讕掙扎著透氣,還沒一會兒就又重新被吻的神智混亂。
他已無力去辨別什麼了,只知道身子突然被大力的提起,然後被埋入慾望,深深的插入,葉讕被這麼用力的刺激,雙腿間一陣猛烈的收縮,險些硬生生的暈過去。
不行了……太刺激了……
心突突的狂跳著,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呼吸斷斷續續的,身體裡面又癢又麻的,讓他焦燥的幾欲瘋狂,可是楚冉並不放過他,似乎要將他不斷的帶入高峰……
葉讕都記不清自己到底高潮了幾次,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麼被擦乾淨回到床上的,因為等到他回復神智時,夕陽已漸漸落下。
傍晚的紅日在窗稜上撒下金黃色的餘暉,如真似幻。
門縫外隱約傳來些絲竹靡靡之音,天色一暗,這裡將是最銷魂最誘人的地方。
柳眠巷。
葉讕的眼睛漸漸的回復清明,不行……自己竟然在這個地方呆了那麼久!
掀開被子,猛地下地,突然被酸軟不堪的腰身和雙腿弄的跌倒地上。
楚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讕,你到哪裡去?」
葉讕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僵硬的披上衣袍,「回診堂。」
「好啊,」楚冉一聲歡呼,也跳下床來,飛速的把自己的外衣穿好,拉住葉讕的手,「我們走吧。」
「呃?」葉讕愣了一下,轉過頭,不去看他興奮的樣子,「是我回去了,你……還是呆在這裡的好。」
「啊?」不出所料,後面的聲音一下子低了下去,變得怯生生的,「讕,你真的不要我了?」
葉讕皺起眉頭,「你什麼時候是我的人了?」
「昨天啊,你不是買了我嗎,讕,嗚……你想賴」
「誰想賴啊,昨晚哪裡是你吃虧,我……」說起這個就來氣,葉讕睜圓了雙眼,瞪著他,真真氣死人了,居然這樣子還敢叫他負責。
過了會兒一甩袖子,「我走了,你好好在這裡待著。」
「讕,不要走……」
葉讕沒有理會身後的聲音,加快了腳步下樓。
「喲,郎中起了,冰玉服侍的還舒服吧?」老鴇扭著身子湊了上來。
葉讕板著臉也不理她,只聽到廂房門口「咚──」的一下,房門被用力打開,楚冉急急的也想跟下來。
「讕,我跟你一起走!」
「喲,這怎麼成啊,冰玉可是嬤嬤的心頭肉呢,我怎麼捨得啊!」老鴇使了個眼色,身後的兩個大漢立刻把樓梯口堵上。
楚冉不能下樓,眼看葉讕越走越遠,焦急的沿著二樓的迴廊奔跑了起來,「讕,讕,不要丟下我……求求你,讕……」
聲音一聲比一聲可憐,最後那個字還帶著濃重的顫音,葉讕心中一動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倉惶的奔跑中,楚冉身後的烏絲被捲起了美妙的弧度,飛舞的髮絲卻掩不住他恐懼傷心的神色。
「讕,別走……你別走……」
這已是迴廊的盡頭了,楚冉探出了半個身子,眼睛巴巴的望著他,漂亮的手指死死的扣緊欄杆。
可是,自己又怎能留下?葉讕暗中歎氣,硬起心腸,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去。
「讕!讕……讕……」
聲音竟然哽咽了。
他一直這般喚著,直到葉讕遠去,聲音弱不可聞。
夜晚的黑霧濃烈而陰冷。
葉讕疲倦地吐出一口氣,不知覺自己已經走出了柳眠巷。
心還是砰砰地跳得飛快,葉讕不由想起剛才楚冉眼中那烏潤潤的濕意,一股艱澀的疼痛忽然從心底蔓延開來,到最後葉讕不得不用手按住胸口。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難道自己……
一個聲音冷冷的從邊上傳來,「怎麼了,師父也會難受?」
葉讕回過頭,沒有理會如兒的挖苦。遠處的花街燈火恢宏,映的邊上的小河絢爛通透,鼓聲器樂不覺於耳。
那個地方……他會呆的慣麼?
這會兒傷心了,又是誰在身邊安慰呢?
昨晚他曾在自己的懷裡,喜悅輕暱的呼喚,「讕……」
那個擁抱溫暖舒適。
而現在,只剩兩袖寒風和孤零零的自己。
「師父,你到底怎麼了?」
「……沒事。」
回到房中,葉讕了無睡意,坐在黑暗中,靜靜的看著窗口。
胸口的情緒洶湧澎湃,一波又一波的攪得他難以平靜。
才分開多久,竟然會如此想念這個叫楚冉的人。
天真矜貴的少年,對待自己就像是最珍貴的珍寶一般,可是自己……卻把他留在了那個骯髒的地方。
葉讕覺得心中有些衝動……要他!這個念頭越來越清晰,心跳得如雷般轟鳴,咚咚咚咚的全是要他!要他!要他!
所有的積蓄已經花光,唯一還剩下的就只有祖傳的這塊玉珮了。
頸中清潤光澤的玉珮經歷了久遠的年代,是葉家代代相傳的寶貝。
至少也值一千兩銀子,也許可以和老鴇商量商量。
我要和你在一起,楚冉……
葉讕輕輕推開門,沒有吵醒如兒。
瑩白的月色灑在肩上,清清冷冷,像是那人以前的神色。
葉讕突然焦急起來,彷彿一刻也不能再等待了,沿著長街飛奔起來。
楚冉,等我……
凝香閣裡此刻正是亂成一團,兩個人在地上扭打著,所有的小倌和客人都圍在一旁,老鴇則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直跺腳。
「哎喲,我說白爺,您別這麼用力,好好對冰玉說,他性子倔的很……」
「冰玉,好冰玉,你就從了白爺吧,他等了你整整一天呢。」
白德樸正壓在楚冉的身上,花廳裡的桌子椅子弄翻了不少,酒水菜餚都亂七八糟的被掃落在地。
嫖客和小倌們圍住了兩個人,有驚恐,有興奮,還有高聲叫好的。
白德樸肥胖的手用力的掐住楚冉的脖子,氣喘吁吁的獰笑道:「難得竟有個、這麼辣的,爺喜歡……」
楚冉臉漲的通紅,眼睛用力的瞪著他,兩隻腳在下面用力的撲騰著。
葉讕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嚇得心跳差點停住。
這麼多人圍著出了老鴇之外都是看好戲的。
葉讕拚命的擠進去,「楚冉,楚冉!」又怒道:「姓白的,你鬆手!」
楚冉看到他像是來了精神,突然頭一歪,一口咬在了白德樸的手上。
白德樸沒有料到楚冉還會反抗,肥胖的手背被咬了個正著,一陣刺骨的痛,鮮血從楚冉的牙關中流下。
他怒火中燒,沒想到竟然會被一個小倌當眾咬傷,今日若不將他制服,傳出去他的臉面往哪裡擱去。
白德樸一把揪起楚冉,抬腿就是一腳直踹心窩!
楚冉悶哼一下,立即被踹到門邊,咚的一聲,腦殼重重的撞到了桌角,那麼大的聲響,讓所有人都驚呆了,眼睜睜的看著他軟軟的倒在門邊。
那修長的身軀在地上滾了兩下,然後一動不動了,有些猩紅的鮮血從頭下緩緩滲出。
「啊,不得了了,要出人命了!」
不知誰驚叫一下,把被這一幕驚到無法動彈的葉讕喚醒了。
楚冉!
心突然像是被扔到了油鍋裡,翻來覆去的煎熬著,痛得無法呼吸。
那麼重的一下,他該有多疼啊!
他打個冷顫不敢再往下想,連忙飛奔到楚冉身邊。
烏黑柔亮的髮絲鋪滿了他的後背,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趴著,像是兩人重逢後的那一次,生死未卜。
葉讕大口的喘著氣,別走楚冉,別走……我回來了。
「郎中,快點看看吧,天哪,千萬不要弄出人命啊!老天爺啊!」
老鴇在後面推著他的背。
葉讕深吸一口氣,心從來沒有跳得這般的慌亂過,看到他在眼前被人打傷,自己方寸大亂主意全無,真真恨不得能夠以身相代。
「……冉?」慢慢的翻轉他的身體,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撥開臉上的髮絲,露出清貴俊美的臉龐。
葉讕的臉色是慘淡的白,雙眼緊緊閉著,脆弱的好像沒有一絲生氣,凌亂的髮絲下鮮血正慢慢的滲出。
搭上了他的腕脈,細微的脈搏有些阻塞,但……萬幸不是大凶之兆。
葉讕略微的鬆了口氣,看來只是受到重擊後一時閉氣。
掐下他的人中,口中輕聲喚道:「楚冉,楚冉?」
楚冉皺了皺眉頭,難受地咳了幾下,嘴角也流下猩紅的血絲,蜿蜒的流在他雪白的下巴上面。
葉讕突然把他緊緊的擁入懷中,像是要把他勒進自己的身體一樣。
很心疼,再也不要離開他了……
「葉郎中,到底怎樣啊,會不會……」
圍觀的人太多了,鬧哄哄的讓人頭疼。看到他咳血,因該是被傷到了肺,可是這麼多人他怎麼解開楚冉的衣裳細細查看呢。
「這裡人太多了,我要清靜點的房間。」
楚冉被人小心的抬了起來,放在床上時略微的震動了一下,他迷濛的醒了過來。
葉讕摒著氣,感覺好像心被吊到了嗓子口。
長長的睫毛輕輕開啟,終於露出了漆黑如夜的眼眸,裡面全是脆弱和恐懼。
「不怕不怕,我在這裡。」
葉讕心中一酸,語無倫次的安慰著他,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中形成。
「……讕,」楚冉的嗓子被掐的啞掉了,一開口就是!!的聲響。
葉讕看著他瑟縮發顫的樣子就覺得眼眶發熱,忍不住將他抱入懷中,「別怕,楚冉,我來了。」
「讕……讕……別丟下我……,」楚冉緊緊的回抱著他,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
「嬤嬤,」葉讕伸手摸著他縮著的肩膀,回頭對站在一邊的老鴇說道:「他的狀況不好,必須得找個地方靜心的治療,不然的話恐有性命之憂。」
「話是不錯的,可是郎中這裡就是這樣子了,我上哪裡去找安靜的地方給他養著,何況還有那麼多客人都等著他……」
「你若再讓他接客的話,就等著整個凝香閣被人抄了吧。」葉讕眸色異常冷怒。
「啊,小葉你竟然見死不……」老鴇大為驚慌。
「不是,嬤嬤,你看看今天的這個樣子,再這麼逼他,等於把他逼到絕路上去……倒不如……」
「不如怎樣?」
「反正我的診所也清靜,不如讓他現在我這裡養著,等好些了,我再開導開導他……」
老鴇沈思了片刻,終於點頭,「好,就去你那裡住上一段時間,先說好了……你可不能偷吃啊。」
「嬤嬤……」葉讕的心思突然被人看穿,微微吃了一驚,「這怎麼可能?」
「行了,嬤嬤也是過來人,不過還是要奉勸你一句話。」
「請講。」
「這個冰玉啊來頭不小,不是像你我這樣的人可以去碰的,你若是喜歡他的身體倒也就罷了,若是對他動情,可千萬不行,記住了郎中?」
葉讕安撫地拍拍懷裡不安的身體,「是,多謝嬤嬤關心。」
顧不上再更多的客套,匆匆替他先止住了腦後的傷口,然後雇了頂轎子直接回到了診堂。
葉讕力氣不大,到了診堂和如兒兩人一人抱頭一人扛腳的總算是把楚冉安頓到了床上。
「如兒,這是方子,你先去煎藥,這裡我看著就行了。」
「嗯,師父,」如兒用力的點點頭,大大的眼中又滿是信賴,「我就知道師父不會那麼冷血的啊。」
葉讕看著他快活的掩門而去,慢慢的搖了搖頭。
如果真的只把楚冉帶回來治療,那麼將來他還是要回到那個地方去,還是會再受傷。
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的脫離那裡。
可是老鴇也一定是察覺出什麼了,才會說了最後那句話,其實暗中給他一個警示,能把權勢滔天的小侯爺弄到這種地方來的人怎麼會很好打發呢?
會是誰呢?
葉讕皺起清秀的眉尖,想了半天也猜不到那個神秘的大人物。
楚冉在床上發出輕輕的呼吸聲,已經比先前要安穩不少,可是纖薄的眼皮下眼珠子轉動的很快,他這會還是睡不安穩。
摸摸那如遠山般俊美的輪廓,溫熱的是真是的感覺,真好,終於又在一起了。
楚冉,就讓我們共同把過去忘掉,好好的相守餘生吧。
「讕……痛……」楚冉睡得很淺,一會兒就驚呼著不斷囈語。
葉讕也痛,是心痛。
為了那人曾經有過的驕傲和現在所受的狼狽委屈。
楚冉伸出手來,擱空的摸索著尋找著什麼。
葉讕將手指溫柔的塞進他的手心,楚冉漸漸的平靜下來,身體慢慢由僵硬冰冷轉暖。
「讕,讕,讕……」一聲聲的輕呼讓葉讕不得不一直出聲去應他。
是因為自己的離開嗎,讓他感到難受至此……
對不起,楚冉,以後不會了,只要你還需要我,我再不會向今天這樣棄你於不顧了,我會忘記以前的事情,我會只想著未來的事情的。
「……楚冉,」葉讕低下頭,輕輕將自己的雙唇印在了蒼白的薄唇上面,溫柔地摩挲著,「對不起,楚冉,我不會再離開了。」
楚冉平靜下來,終於沈沈的睡去了。
身體溫暖隨意的窩在葉讕的身邊,很舒服放鬆的樣子。
葉讕緊緊地抱住他,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一陣風輕輕的吹入屋內,油燈晃了幾下後撲的熄滅了。
嫋嫋的輕煙中,窗外皎潔的月光靜靜的灑進屋內,楚冉身上淡淡的香味若有若無的圍繞著他,一切都是這樣溫暖寧靜,漸漸的葉讕也睏倦的依著他沈沈睡去。
身體貼在一起……好溫暖。
可愛無敵的小攻啊,接下去的內容呢,都是超和諧的呢,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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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倌的郎中 (美攻老實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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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正午的太陽暖融融的,冬日明媚的天氣讓人心情舒暢。
楚冉早上醒來後就喝了點粥,然後看到葉讕就彎了眼睛笑著,開心甜蜜的樣子。
不過,就是一定得要葉讕寸步不離,否則立即變臉,速度之快讓葉讕無從抵擋,根本看不了那人不開心的樣子。
「吃點水果好麼?」葉讕拿出一些蘋果,坐在小小的院落中曬著太陽給他削皮,「胸口還痛麼?」
楚冉搖頭,雪白的瓜子臉在陽光下白的透明。
怎麼可能不痛,昨晚替他檢查時,只是輕輕的一按,就疼的他跳了起來。這麼重的一腳直直的踢中心窩,還敢說不痛,整個胸膛都烏黑髮青了,看的他都快心疼死了。
「不許騙我,說實話。」蘋果皮被削的細細的一圈圈的慢慢落了下來,露出裡面雪白的果肉。
楚冉搖搖頭,湊上去咬了一口,「讕,你真好。」清亮甘甜的果肉讓楚冉舒服地瞇彎了雙眼。
他心智雖然像個孩子,可是那俊美絕俗的容貌還在,濃烈陽光下的淺淺一笑,照樣讓葉讕移不開視線。
楚冉被他專心的眼神看的心神一蕩,舔舔嘴唇就湊了上去,輕輕的吻了一下。
「讕,你真好……」
葉讕臉上一紅,扭過頭去,「這是白天呢,你做什麼?我問你頭還痛不痛?」
「有讕在就不痛。」
楚冉微微嘟起嘴巴,顯然沒有吃到有些失望,「親一下就更加不痛了。」
「你……」葉讕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扭過頭去不理睬他,可是過了一會兒想想他昨晚的可憐樣子,終究忍不住心軟,偏過頭去,安撫似的微微落下一個親吻,就像是羽毛擦過肌膚一樣。
呼吸噴在臉上,細微毛毛的觸感很輕暱。
門口傳來敲門聲,葉讕拍拍他的手,「別怕,我去開門一會兒就回來……我不走。」
楚冉就是緊緊拽住他的衣袖,半點不肯放開。
最後沒辦法,只好把如兒叫過來去開門。
「是什麼事情?」
如兒送走了人,進來把門插好,楚冉很容易緊張,特別是看到開門,想來之前葉讕送他離開的那次,至今仍讓他覺得很害怕。
「凝香閣的嬤嬤派人送了瓶藥來,說是每日得給冉冉吃一粒,補身子的。」
「嗯,」葉讕撇撇嘴接過瓶子,隨手擱在了一邊,楚冉的身體這樣子了怎麼還能隨便吃藥,凝香閣的藥多半都是那個功效。
哼,給小倌吃得會是什麼好藥。
吃了中飯又給楚冉服下安神養傷的藥,他終於睡著了。
葉讕鬆了口氣,慢慢的抽出自己的手。小心的掖好被子後,放下帳子隔住外面耀眼的陽光,現在的楚冉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葉讕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如兒,我出去一下,你照顧他點。」
「嗯,放心吧,師父,」如兒搬來小凳子坐在房間門口,「你到哪裡去?」
「……去買輛馬車。」
「幹嘛啊?」
「如兒,楚冉不能再在這裡繼續呆著了,否則的話他早晚都會死在凝香閣裡。」
「你……想帶他逃走?」
葉讕一把掩住如兒的小嘴,「噓,輕點,當心被人聽見。」
「那我呢,師父?」
「如兒,我想過了,這個診堂就留給你了,我和楚冉不可能再回來了,我會再給你留點銀子和醫書,等過個五六年,你就能坐堂了。」
昨晚本來是帶著銀子去的凝香閣,結果被楚冉的事情一弄忘了給老鴇了,這樣也好,他還正愁沒有路資呢。
五百兩銀子到哪裡都夠他們兩個平淡的過上一輩子了。也許將來還能再開個診所,他替病人看病,楚冉在後面抓藥煎藥幫忙。
這樣的日子平實也很……溫馨。
「喂喂,師父,我問你話呢,你傻笑什麼?把我一起帶走吧,好不好呀?」
「啊,如兒……不行啊,你還小不要跟著我們過這種逃亡的生活。」
「師父,我喜歡楚冉,我也要天天看著他,我會趕馬車會做飯,你就把我帶上吧,求求你了。」如兒兩隻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這個……」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可是……」
「沒有可是,要不然的話,你一走我就去告訴官府,你帶著小倌私奔!」
「奔你個頭!」葉讕毫不客氣的敲了如兒一個暴栗,「跟我走可以,不准怕吃苦。」
「是,多謝師父。」如兒得到保證,眉開眼笑的進屋去了。
葉讕的動作果然很快,太陽還沒下山前就把馬車趕了回來。
「哇,師父,看不出你竟然還會買馬,這馬車不錯啊。」如兒圍著馬車轉了一圈,不住的讚歎。
「嗯哼。」他整整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了這架馬車,裡面寬敞舒適,楚冉應該會坐的舒服。
「我們是麼時候走啊?」
「吃完晚飯,趁著夜色好走得遠些。」
「好啊,那我去收拾包袱了。」
葉讕進了屋子,楚冉還在沈睡,睡姿安然放鬆像個無邪的孩子。
便擰了一塊溫熱的毛巾,輕輕擦拭著他的眉眼,「冉冉,起來了。」
這是如兒對他的稱呼,可是自己聽了也很想這樣去叫他,冉冉,冉冉,很親近的感覺。
楚冉的眼睫一動,慢慢的睜開眼睛露出一個十分甜美的笑容,
「讕?」
雙頰因為睡眠顯得有些淡淡的粉色,眼睛則慵懶的看著葉讕,姿態優雅模樣誘人。
葉讕如同受了蠱惑般伸手撫上了他的面容。
隔了這麼近,就連黑玉般的眼睫都看的一清二楚。
葉讕忍不住吻了吻有點涼的嘴唇,卻不想被人一把抓住,牙關立刻被靈巧的舌尖頂開,嘴唇柔軟在霸道的佔有中還帶著一絲淡淡的藥味。
「別,冉冉,」葉讕抵住了想要更近貼住他的楚冉,「跟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楚冉眨眨眼睛,清澈而迷惑,他顯然沒弄清楚葉讕的意思。
「我們一起出去好麼,不在這裡呆了,去個更好的地方……你喜歡煙雨如畫的江南麼?」
「那裡比白水鎮離京城還遠,沒人找的到我們,我們還是在一起,開個小小的診堂好麼?」
月光透過層層樹梢照進來,映的楚冉的眼眸特別的幽黑。
他靜靜的看著葉讕,半響才輕輕說道:「……好。」
葉讕很細心,先出了東門然後再往南走,這樣一來就算有追兵也要耽擱一點時間。
現在,時間變得很緊迫,只有離得越遠對楚冉來說才更安全。
如兒和楚冉兩人窩在車裡睡了,葉讕獨自坐在前頭趕著車。
月色很皎潔,把山路照得清楚,不太難走。
現在的這個樣子真像是自己那年拚命的逃離京城。
不過那時是為了逃離他,現在是為了他而逃亡。
葉讕微微笑了起來,細麗的眉眼中浮起了對往事的回憶……
那時正是柳如煙,花似海。
人間四月天。
侯爺府裡向來都是最為奢華美麗的,由於侯爺喜愛紫色,那最難養殖的紫色的牡丹像海水般鋪滿了整個花園,魏紫高雅悠遠的香氣充盈了整座侯爺府,遠遠望去像是一大片香雪海。
葉讕自從那日被撞後,這位高高在上楚小侯爺不知哪裡不對勁了,就這麼從天街上把他帶回了府中。
下人們沒人敢多嘴,一切就像是司空見慣的一樣,總會有人默默的服侍他,而當他想要離開時,便會有人出現在前制止他。
葉讕覺得自己都快要瘋了。
這個小侯爺是不是腦袋有毛病,不但見面又摟又親的,還喜歡隨意虜人回家。
帶回來了又不管了,好像忘記了一樣。
真是氣死了!
葉讕坐在湖邊的花叢前,一把抓過紫色的花,狠狠的搓揉一番以洩自己的怒氣。
「葉大人,侯爺有請。」一個家僕模樣的人出現在了身後。
楚冉找他,他還記得帶了人回來?葉讕怔了怔,「哦,知道了。」
「請大人隨小的來。」
葉讕起身跟了上去,總算見到他了,本來還想好好的說清楚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把他帶回來是做什麼,不過現在看到了王府的勢力讓他只好作罷。
去把話說清楚,大不了再賠個不是,應該就可以走了吧。
書房外的門廊下是從雪山上引下來的泉水,開了一條水槽讓清澈見底的水流通過,叮咚叮咚的水聲如樂。
「爺,人帶到了。」
「……唔,進來吧。」
那個清亮淡漠的聲音還是讓葉讕的心臟不規則的跳了起來。
門打開了,僕人推他進去又恭敬的關上了門。
葉讕這才看清楚冉正在書桌前作畫,看到他來了,抬起眼來看他。
「你……楚侯爺您找我?」葉讕收回目光,心臟砰砰亂跳。前幾日給自己鼓足的勇氣不知去了哪裡,此刻他竟然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嗯,抬起眼睛看著我。」
楚冉仔細的看了下葉讕的眼睛,又低下頭去繼續作畫。
莫非他是在畫自己?
葉讕有些好奇的湊近看去,畫中是個年輕的公子,可絕對不是自己,五官精緻絕俗,只有那雙眼睛,那雙細麗嫵媚的眼睛和自己十足的相像。
「喂……你在看什麼。」
葉讕抬起頭,卻發現那人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的身邊,全身像是籠罩在了低氣壓的陰霾之中。
唰的一下,那副畫被移走,小心的捲了起來。
看了一眼呆呆的葉讕,楚冉的心情差到了極點,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眼睛長得那麼像的人,可是出身和性子真是相差的太遠。
那天自己怎麼就會覺得很像呢。
「不許隨便亂看。」
「我只是……好奇……嗯……那人是誰?」
葉讕舔舔嘴唇小心翼翼地問道,還沒等到回答,突然被一陣大力拉入懷中,那人惡狠狠的在頭頂上說了一句,「不許用這種眼神看我,」就再次的用霸道炙熱的嘴唇吻住了他。
然後就被壓倒書桌上,掰開雙腿強硬的進入。
葉讕沒有堅持多久就抽泣著暈死了過去,好疼啊……從來沒有被做過的地方突然被這樣粗暴的撐開,真是鑽心的疼,身子不斷的抽搐著,然後眼前就發黑了。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楚冉感覺到懷裡的身體突然的軟了下來,便停了下來去看。
秀氣的小臉上全是淚水和汗水,看上起很淒慘無辜。
這張臉其實一點都不像,可是為什麼對他就是有種特別的感覺呢?
好像是親切的感覺,就是太醫院門前的一吻,讓他發現這個小郎中有著出乎意料柔軟的嘴唇。
又軟又嘟的嘴唇,口中冰涼而甜蜜。
一切好像都和自己格外的和契。
楚冉沈吟地看著他,攬著他,任由那人不分尊卑的在自己懷中渡過了一夜。
連他自己都不察覺地竟然也一起睡了過去。
「師父,師父?」
如兒爬到車廂的外面,「我睡醒了,你進去睡會而吧,都快天亮了。」
「好,」葉讕點點頭,「天亮後你把馬車趕到前頭的鎮上,找家客棧喂些草料,我們也修整一下,然後中午之前再上路。」
葉讕動作輕巧的爬了進去,楚冉睡得正香,烏黑的髮絲鋪滿了身後。
葉讕替他理攏好,輕輕的挨著他睡下了。
過去的事情曾經以為想起來是種痛苦,可是現在看來……就當成一種回憶也好。
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就忘記了吧。
不管誰傷害到了誰都過去了,今後就好好的在一起吧。
因為現在的楚冉,他是真心的喜歡。
馬車輕悠的晃著,外面萬籟俱靜,只有馬蹄和車輪單調的滾動踢踏聲。
身邊的身體很溫暖,葉讕很快就睡著了。
朦朧中總覺得好像有樣東西不停的在臉上打轉,好癢,他格格一笑睜開眼睛。看見楚冉正撐起身體看他,漂亮的嘴唇一下下的親著他的臉。
「讕……」
他抓了一縷葉讕的頭髮使勁的嗅著,然後把下巴擱在了他的頸窩上。
楚冉最近真是清減不少,下巴尖的擱著人疼。
「你醒了,胸口還痛麼,睡得好麼?」
清晨的陽光很淡,路邊的鬆軟的土地在晨曦中透出一股特有的清香。
一切似乎寧靜美好。
楚冉彎了眼睛笑瞇瞇的看著葉讕。
「讕,親親我吧。」
「啊?」幹什麼老是要親來親去的,葉讕微微臉紅的轉過頭去。
「師父,前頭就有個鎮子了,要不要過去打個尖兒?」如兒的聲音透過車門傳來。
「好,去吃些東西再趕路。」葉讕一個回頭,看到楚冉雙眼晶亮的看著自己,那個眼神很渴望。
臉頰突然紅了起來,身子稍稍一動想要離開一點就被楚冉抱緊,然後很自然的將唇壓了下來。
他將舌尖深入葉讕口內,勾出那柔軟香甜的小舌頭,甜甜軟軟的好喜歡。
楚冉笑了笑,把葉讕慢慢壓倒,吻的更深了。
兩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嗚……停下,」葉讕終於抽到一個空檔,把自己的舌頭解救出來。
才一個吻就讓自己渾身酥麻綿軟,真是太可怕了。
楚冉不捨的放開他,這麼甜膩的味道,好像上了癮一樣,每次看到他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要吻他,佔有他。
「前頭,前頭就快到了,先吃點東西……」
葉讕真想一拳打扁自己,這是什麼,算是解釋嗎,可聽上去更像是延後的邀請。
楚冉咬了下他的耳垂就放開了手。
然後對著他笑了一下,葉讕的臉唰的就紅了起來。
草草的用了些早飯,又包了幾個乾糧,葉讕不敢耽擱,又匆匆的上路了。
離得那裡越遠他的心就越定。
楚冉好像對外面的景色很感興趣,撩起簾子一直在看著外面。
葉讕在車裡的時候,他總是喜歡粘在他身邊,葉讕趕車的時候他要麼睡覺要麼就看著外面的景致。
隆冬的景致是蒼茫蕭瑟的,偶爾可以看到山澗有幾叢野草,綠意盎然。
就這樣連續走了七八天,途中換了一次馬,這樣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趕路讓所有人都覺得很疲憊。
何況楚冉身上還帶著傷。
可是他似乎從來都不抱怨,看到葉讕總是彎著眼睛開心的靠近他,吻他,還喜歡說些話逗葉讕開心。
葉讕沒有法子不心軟,這樣純淨可愛的楚冉是他最珍貴的寶貝。
每當楚冉蜷在他身邊睡去時,或是醒來時看到那張毫無防備的俊美睡顏時,他都覺得很幸福。
條件苦不苦都無所謂了。
葉讕看著前頭高聳入雲的大山,上頭松柏濃郁蔥蘢,巍然挺立。
只要翻過這座山,就會安全許多了。
因為那是另一個藩王的領地了。
晚上,他們沒敢多做休息,只在樹林中升起了篝火,喝著沒有結冰的溪水,啃著乾糧。
楚冉呆呆的看著篝火一動不動,跳躍的火光將他臉上映的忽明忽暗,只有那雙眼眸依然明亮到璀璨的地步。
葉讕沒來由的一陣心悸,好像害怕似的抓住楚冉的手,「冉冉……累不累?」
楚冉回過頭,澄澈深遠的目光慢慢的轉過葉讕的臉龐,輕輕呢喃道:「讕……」
「呃?」葉讕回應他,走到他身邊抱住他,還好身子不算冷,比自己的要暖和。
這幾天開始,楚冉的話好像不多,可能是累了的緣故吧,總是一個人安靜的坐著看著車外。
楚冉突然伸出手勾住葉讕的脖子往後仰,葉讕一個措手不及被他拉倒在地上。
「冉冉別鬧,如兒在呢,」葉讕推他可是絲毫不動。
這個人,怎麼總是比自己有力氣呢,葉讕癟癟嘴巴不服氣。
「讕……」楚冉攬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懷裡帶,嘴唇壓了上來,溫熱的舌尖靈活的鑽了進來,在口中攪拌吮吸著,帶著特別的溫柔憐惜。
葉讕想到去推他的手伸到一半停了下來,然後慢慢的變成擁抱的姿勢。
他能感受道楚冉對自己依賴喜歡的情意,可是像今天這般溫柔細緻的對待還是頭一次。
葉讕不願意去推開,好像自己是被人珍惜的寶貝。
「咳咳……師父,你們……咳咳,走不走呀?」
如兒眼看那兩人貼的越來越近,師父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了,再不出聲打斷,怕是他們沒天亮不會走了。
葉讕紅著臉先上了馬車,自己怎麼又失神了……
楚冉看到他咬住嘴唇懊惱的樣子,輕輕笑了起來,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讕……讕……讕…………」
一聲比一聲叫的輕,尾音拖的長。
要不是葉讕看到那雙眼眸依然純淨溫和,還差點以為以前的那個精蟲塞腦的小侯爺又回來了呢。
心裡竟然被他叫的癢癢的酥麻酥麻的。
連著那個伸過來的解開他衣裳的手指都沒有去拒絕他……
如兒裹著厚厚的棉衣在外面駕車,聽到裡面西利索咯的聲音就知道他們又要開始了。
「啊,冉……不可以……」
軟啪啪的,師父拒絕的聲音總是很沒有威力。
果然裡頭傳來更激烈的悉悉梭梭脫衣服的聲音,如兒挑起了眉毛笑了笑。
裡面安靜下來,也有可能是某人沒有機會再開口了。
過了一會兒,車廂有些晃動,如兒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啊……嗯啊……」
雖然聽人壁腳是不道德的,可是這月黑風高的晚上,除了趕車之外,偷聽似乎是唯一的消遣了。
如兒看看天色算著時辰,不知道這次師父可以撐多久?
裡面好像傳來嗚咽的聲音,很輕但卻很急,夾雜著喘息聲。
「不……要……啊……」從小聲的抽泣漸漸轉為失控的泣吟。
「讕……」
有接吻的聲音,從鼻子裡傳來的哼哼聲,痛苦中夾雜著愉悅,難以描繪。
如兒的臉紅了起來,撕下衣襟塞住了耳朵,嗚……師父,楚冉不懂事,你也不清醒麼,克制點啊,教壞小孩子啦……
不聽了,再聽下去,他也變壞了啊。
聲音聽不到了,但是車廂好像晃動了很久。
那一日整整一個晚上都是如兒在趕車,葉讕沒有出來和他換班。
如兒握著馬鞭小手都腫了起來,冷的直打顫,他決定了明天開始不理葉讕了。
第二日將近中午時分,他們終於到達藩王劉厚望的屬地。
葉讕在晃動的馬車裡睡得正香,身體被楚冉裹的緊緊的,兩人的手指始終交纏著。
如兒在外頭氣鼓鼓的把車挺好敲了車門,「到客棧了!」
楚冉低下頭吻了吻懷裡的睡得死死葉讕,額頭上都汗濕了,看來昨晚真是做的有些太過了。
再搖了搖他,還是沒有醒來的意思,楚冉便不再叫醒他,直接抱在懷裡拿著厚厚的袍子一裹就下了車。
客棧裡的人全部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氣度不凡的少年,大白天的竟然衣衫不整的抱了個人進來。
懷裡之人的面容看不清楚,不過露在外頭一頭長髮特別的烏黑油亮,竟然還是半濕的。
又是一章超和諧內容,從回憶到現實都是……
神呀,這算是啥米事情--+
大家確認自己看這篇文米問題麼,不需要補血啥米滴??
那個,我有要求,上面滴,票啦
小倌的郎中 (美攻老實受)
更新時間
[
本帖最後由 ebony 於 2013-4-14 14:14 編輯
]
作者:
s021084
時間:
2008-10-12 00:06
第六章
葉讕是累得狠了,一口氣睡到了傍晚時分。
醒來的時候耳邊傳來了陣陣水聲,嘩嘩作響,讓他不由一愣。
打量了下周圍,自己什麼時候已經躺在客棧的大床上了,身上酸疼卻很乾爽,就連內衣也是乾淨的。
狐疑地拉開床帷,見外頭白霧蒸騰,放著一個偌大的浴桶。
楚冉正在沐浴,聽到床上聲響回過頭來,眉眼彎彎神清氣朗,「讕,你醒了?」
他站在水中,熱氣升騰如霧,將一身肌膚烘的雪白光滑,長髮如瀑,笑若春風。
葉讕禁不住迷糊起來,著迷的看呆了。
突然間唇上一暖,原來那人湊近了,濕熱的舌頭帶著清新的味道,在口中捲了一圈。
「你做什麼?」
推開他,心跳砰砰跳得如鼓。
楚冉滿眼笑意的看著他,又轉身回到了浴桶中。
葉讕有些煩躁,強忍住不去看那身容光肌膚,臉卻慢慢的紅了起來。
「你……快點洗,當心著涼。」
水聲不緩不慢。
「現在是臘月,水很快就會涼掉的……」
還是水聲依舊。
冤家,真是冤家,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他的。
「好吧,我來幫你洗,轉過身去。」
葉讕穿了雪白的裡衣走了過去,捲起了袖子,露出了纖細的手臂。
拿起了毛巾正要擦去,卻見楚冉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手臂。
然後他慢慢的把手放在了葉讕露出的右手臂上。
纖細的手臂上面交錯幾條青紅色的疤痕,粗大的痕跡在葉讕纖細的手臂上顯得格外的猙獰恐怖。
葉讕覺得自己的手臂被抓緊了,楚冉死死的盯著那些傷痕,好像是生氣的樣子。
「楚冉?怎麼了?」
葉讕忸怩的想要收回手臂,是嚇到他了嗎,怎麼臉色都變了呢。
「讕……」楚冉捧起那曾經受傷的手臂,輕輕的用唇碰了一下,「疼麼?」
當初是很疼,拚命的從京裡逃出來,卻在半路碰上流寇,混亂中挨了幾鞭子,流寇的馬鞭都是裝著倒刺,每一下都是帶出血肉鑽心的疼……所幸財物沒被搶光,就是留下了點傷痕。
路上葉讕又苦又累,還要注意避開城鎮,怕當時這人的滔天勢力,動用官府的力量來追,所以才會遇上山中的流寇……
不過,現在都過去了。
他好好的,楚冉也好好的。
那些傷口也都好了。
「不疼了,早就好了。」
楚冉拽住他的手不讓他再動,用力之大連手指關節都泛白起來,嘴唇嚅動著,可卻沒有說出話來。
「別怕,我不會讓你也這樣的……」葉讕看他緊張的樣子,輕聲安慰,「我會保護你的」。
聲音充滿堅定和自信。
楚冉突然鬆開他,把頭埋入水中,好一會兒才冒出來,水珠從頭頂臉上紛紛滑下,連著眼眶睫毛都是濕漉漉的。
水霧暗淡,看不清楚他幽幽雙眸中盛的是什麼。
葉讕笑了起來,玩心大起,用手潑著水,「冉冉像條落水的小狗啊,大家一起來打……」
楚冉也不避開,反倒湊近了過來,微微一笑,濕濕的身體抱住了葉讕,然後一個吻落了下來。
嘴巴被輕易的撬開,柔滑炙熱的感覺再次讓葉讕沈醉。
滿屋的昏黃水霧之中,只有楚冉的懷抱最溫暖……
到了晚飯的時間,葉讕拉著楚冉的手下了樓。
一路上都在著急趕路,很少能吃到熱騰騰的食物,看到楚冉鼓起嘴巴吃得頭都不抬的樣子,葉讕心裡微微的酸了。
這人原本就是錦衣玉食的伺候的,現在這樣的條件他會不會不習慣……
一筷子魚忽然落到了自己的碗中,葉讕怔了怔。
如兒正在埋頭扒飯,楚冉笑盈盈的看著他,「讕,你吃。」
他動作高雅聲音清亮柔和,頓時吸引不少周圍的目光。
這樣人物在哪裡都不會多見。
有探索驚豔,肆無忌憚的……
也有偷偷摸摸,貪婪邪氣的……
葉讕心裡一顫,以前的楚冉容貌足以於身份相匹配,況且他還擅長武藝,在京城誰人不曉,怎會有人狗膽包天動他的腦筋,而現在……
沒有武藝失去身份的楚冉再擁有這樣不俗的風姿,怎會不引來窺視。
葉讕看著他純真清透的眼眸,暗暗的歎了口氣。
「快些吃完,就上去睡吧。」
好端端的一句話,可是某人聽到一個「睡」字,眼神!的就亮了起來,忙不迭的點頭表示同意。
一個暴栗毫不猶豫的敲了上去!
「哇,讕讕,你好凶啊!」
楚冉跳起來呼呼的喊痛,一溜煙似的上了樓。
葉讕眨眨眼睛笑了起來,這個人……真是……
別的都和過去不一樣了,只有這一點沒變,好像隨時隨地都是興致勃勃的想要壓倒自己。
千道晚霞映紅了遠處的天空,天色才剛剛有些暗,侯爺府裡就早早的掌上了燈。
輝煌的琉璃盞將書房映的格外明亮通透。
「來,乖,腿張開點!」
四書五經都被掃到了地上,楚冉雙手按住床邊,聲音低沈。
葉讕縮在軟榻上,拚命的搖著頭。
楚冉恍如未見,一把攬過他的細腰,手指沾了藥膏朝下身探去。
「放開我……不要,不要!」
葉讕很想哭,可是身體被他制的牢牢的,無法動彈。
雙腿就這樣毫無遮掩的大開著,最為私密的地方接受著上方最冷酷嚴厲的審視。
好尷尬……這個壞人!
葉讕羞憤的漲紅了臉不住的抽泣,肩膀聳動。
這個面容清秀平淡的小郎中,怎麼會有這樣漂亮的身體呢。
不但漂亮,每次都讓自己舒服的不得了。
溫暖、炙熱、還有高潮時情不自禁的顫動與淚水,楚楚可憐的樣子都好可愛……這一切都讓楚冉喜歡。
「乖……馬上你又會和昨天一樣抱緊我,不讓我走了……」
耐著性子哄著他,若不是看他紅著鼻子的樣子,他堂堂一個侯爺怎麼可能去哄他呢?
就算是自己需要疏解,外頭等著寵幸的人多了去了,可是自己偏偏就是喜歡這雙眼睛的主人……又白又小的模樣,嫩嫩的青澀又可口。
吻了下哭腫的眼皮,然後手指輕輕的探了進去。
葉讕的身體跟抽筋似的痙攣起來,「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你別緊張……」
楚冉的手指在裡面慢慢的轉彎,尋找著可以另葉讕瘋狂的位置。
腿被打的更開了,葉讕還是在哭。
楚冉不耐煩的把散下的頭髮用繩子隨意紮好,然後整個人突然霸道一挺,進去了。
「啊……!」
柔嫩的地方突然被撐到極限,塞進來的那個不是一般的強硬,葉讕疼到極點了,哭的喘不過氣來。
「啊……嗚嗚……好痛……救救我……嗚嗚……」
哭的好像是被虐待了一樣,楚冉奇怪的想了想後,伸出另一隻手撫摸起他的前面。
柔軟而纖小的性器如伏兔般的靜臥在身上,楚冉充滿技巧的撥弄揉搓著他們,果然不一會兒葉讕的身體開始發熱了。
哭聲漸漸的小了,變成了一種奇怪的清細的又痛苦又歡愉的呻吟。
驕傲的高高在上的小侯爺笑了下,對葉讕的反應很滿意。
其實他自己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而且……從來沒有抱過男人。
不過這點楚侯爺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別人知道。
「現在……好點了嗎?」
其實他也很難受,明明想要釋放自己的,還要忍住慾望挑撥這葉讕。
可憐葉讕已經說不出話來,秀氣的臉頰漲的通紅,紅唇欲滴,身上的汗打濕了頭髮,一雙細麗的眼眸失魂的半閉著,眼角微挑說不出的嫵媚誘人。
這樣妖冶迷人的葉讕真好看。
楚冉看他慾望的頂端已經吐露芬芳,知道時機差不多了,便太高他的臀部,擺動起腰身完全的進入了葉讕的身體,他的身體裡面熱的像火,緊窒的讓人銷魂。
「真舒服……」
壞心的捏了深陷情慾中的葉讕幾下,他敏感的身子頓時一陣戰慄,甜膩的呻吟從咬緊的牙關中流了出來。
「嗯啊……啊……」
葉讕已經無力控制自己了,被慾望主宰牢牢的主宰著,只能可憐的被楚冉挑弄來去。
「求我……快點求我!」
「啊……不……啊呀……嗯啊……求你……我求求你了……」
葉讕快要不行了,楚冉似乎是找到了讓他瘋狂的那一點,卻只是頂著他,不讓他的得到更多。
葉讕扭著腰身喘息,幾乎快要發洩出來自己的熱液。
好難受……漲的要爆炸了!
嗚……
終於在葉讕反覆的哭求下,楚冉放開了對他的限制,帶著他一同衝上了慾望的頂峰。
葉讕被強烈刺激的腳趾都蜷了起來,身體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完全操控在別人手中,讓自己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直到眼前白光一閃,身體劇烈的顫動,有什麼東西在體內澎湃而出,帶出所有的激情……
可是醒來之後,還是冰冰冷的下人站在床前。
「侯爺出去了,葉大人有何吩咐請儘管提出。」
「我……要……出去。」
身體酸疼的不行,下身更是麻麻的有著細小的刺痛感,再這樣下去,他非給楚冉玩死不可。
「侯爺吩咐了,請大人在這裡安心的養著,有需要的話侯爺自會來傳喚。」
這算什麼,把自己軟禁在這裡,做一個任人玩弄的男寵?誰給他的權利?
葉讕握緊了拳頭,怒道:「我不要,我不要,讓我出去!」
他要逃離這個地方,這個金尊玉貴的牢籠,好可怕。
「什麼事情這麼吵?」楚冉剛從宮裡回來,被那個有著和葉讕極為相似眼睛的四皇子奚落了一番,心情抑鬱,他們兩個好像天生犯沖,總是弄不到一起去。
早知道這樣,還作什麼畫給他慶生,真是浪費!
「呃,回侯爺的話,是……」下人拿著眼角瞟了葉讕一下,意味深長。
「你又怎麼了?」
楚冉沒有好氣的問,天天在這裡給他吃好穿好的,還親自替他清理洗澡,這個人怎麼還在鬧?
被楚冉一凶,葉讕委屈的哇的一下哭了出來。
「嗚……我要出去……」
「到哪裡去?」
「回……回太醫院……」
「別鬧了,那個破地方有我的王府好麼,」楚冉坐到他身邊,揮揮手讓下人出去,因為葉讕淒慘的樣子心不由軟了些。
「可是……嗚……我是在那裡當值的。」
纖細的身體承歡過後,還留有極為嫵媚的風情。不過通紅的眼睛鼻子破壞了這份美感,怎麼他就這麼愛哭。
楚冉頭痛地皺皺眉頭,「那好辦,明天我就調你到這裡當值,」心念一動,忽然想到個好點子,「不如……你就做本侯的專屬太醫吧,如何?」
葉讕低著頭思考,露出一段弧線優美的頸項,細緻光潔。
下身又有些鼓脹起來,楚冉抱起床上輕顫的身體,把慾望毫無掩飾的抵住他,「我的這個病只有葉太醫治的好。」
「你!你就是個小淫賊!」葉讕羞憤的一巴掌煽了上去。
細巧的手腕立即被抓住了,楚冉帶著威脅的氣息靠近他,「不准再對我動手,」懲罰性地咬了下纖巧圓潤的耳垂,引來一串顫慄,「這個罪名你擔當不起的,可以處罰我的只有皇族……懂麼?」口中是軟軟的帶著屬於葉讕的香甜味,慾望更加難耐了。
「你真是個……小妖精。」
然後翻身壓住他,唔,難怪人家說……春眠不覺曉啊。
兩人的力量實在懸殊,所以葉讕總是被做的昏昏沈沈的睡過去,等到他幽幽轉醒時,身邊已經空了,楚冉不知到哪裡去了。
床帷低垂著,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葉讕也懶得動彈,只是望著頭頂花團錦簇的精緻床帷。
他究竟算是什麼?
每日在床上等待被臨幸的男寵麼?
沒有任何感情上的喜愛,僅僅是用身體交流或者說是發洩的渠道。
怎麼可以這樣下賤呢?
心裡傳來一陣刺痛,遠遠大於那人給予的身上的疼痛。那是道德和羞恥感帶來的排山倒海的般的痛楚,將他的心緊緊纏繞,讓葉讕不得不蜷起身子才能抵禦。
淚水在面上肆意的橫流,他咬緊牙關,死死的卡住喉嚨後湧上的悲鳴。
為什麼……你既然不喜歡我,又為什麼要這樣玩弄我……
索性就如第一次那般粗暴到底,為什麼還要對我溫柔……
你可知道不經意的溫柔比粗魯的強迫還要傷人!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一定要出去,逃出去,哪怕是不在京城裡呆了,也不能繼續這麼下去。
想好了就去做,可是事情往往總是不能如願。
「砰……」被五花大綁的葉讕狼狽地摔倒了地上,楚冉高高在上的看著,聲音格外陰冷,「聽說你今日從側門逃了出去?」
「為什麼,我待你不夠好麼?」
楚冉的心情惡劣到極點,四皇子姬煬是個面冷心狠的家夥,自己當初怎麼就會迷上了這種人呢?
縱使有再華麗的外表,可是內心的暴戾和多疑讓人簡直不寒而慄,怎麼還可能喜歡的起來?
眼前這個柔和纖細,雖然只有和他極為相似的一雙眼睛,可是甜美單純,比那人不知強上多少倍了。
這個小東西……他喜歡他抽抽噎噎的軟弱和骨子裡頭天真的倔強。
可是今天早上下人突然來報說是人不見了!
偌大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見?除非是他自己想走。
楚冉氣得差點吐血,哪裡對他不夠好了,好吃好穿的供著,就連床第上的事情也都收斂溫柔了許多。
他竟然還不滿意,還要逃跑!
就連對他的心意都不屑一顧,毫無留戀的說跑就跑。
「你說話!」一巴掌拍向了桌子,梨花木的桌子頓時碎了開來,下人們慌亂的跪成一團。
偏偏只有他敢依舊用一雙清亮倔強的眼睛牢牢看著他,神情蒼白而無辜,淡色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在瞬間就要掉下淚來……
看得楚冉一陣心軟,又一陣火大,因為自己心軟而更加火大。
「帶下去,關到後院的廂房,沒我的命令不准放他出來。」
還是分開一些好,免得自己被他氣死,或是盛怒之下失手傷到了他。
「楚冉……你是個壞蛋,你放我走,嗚……放我走……」
聲音終於隨著人的遠去漸不可聞,楚冉鬱悶到了極點,心情煩躁的就想要罵人。
「還都呆在這裡作什麼,滾──!」
下人紛紛作鳥獸散,可憐的葉大人居然敢把侯爺氣成這樣……唉,自求多福吧。
早晨收拾好了包裹準備繼續趕路。
一晚上好好的休息,讓三個人的氣色都恢復了不少。
如兒套上馬車,楚冉坐了進去,葉讕提著東西正準備上車。
一個男子的聲音在旁邊輕輕響起:「這位公子請了。」
那人五官平常,可是身姿俊挺,透出一股不平凡的勁來。
葉讕打量了他幾眼,有些眼熟可是又記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會不會……是追兵來了?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關好的車門,心中默念,千萬別出來啊,楚冉。
「請問有什麼事情?」
那人笑了笑,神色卻不見得有多友善,「昨日見到公子的朋友,似是一位故人,不知可否……」
「沒有,沒有,」葉讕心慌的打斷他,「昨晚就我和童子,沒有什麼朋友,你認錯人了。」
「可是,昨晚明明見到公子一行有三人?」
「胡說,那只是在客棧裡碰上的,我們只有兩個人,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你還有別的事沒,如果沒有的話,就請讓讓,我們要上路了。」
那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挪開了身子,「不知公子要去往何處?」
葉讕的心越跳越快,慌的手都在微微發顫,千萬別出聲啊,楚冉。
「天下之大,我去往何處,關你什麼事,如兒,走。」
馬鞭輕巧一揚,把那人遠遠的扔在後面。
葉讕往後瞧瞧看不到人影了,才小心的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難怪楚冉一直不出聲呢,這會兒正抱著靠墊,頭一點點的面頰微紅睡得正香呢。
清淺的光線下,俊美的臉龐如珠似玉。
葉讕微笑了起來,沒有了傲慢和狂妄,現在的楚冉真是漂亮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就不會有煩惱吧。
就算什麼都不記得都沒關係,楚冉,就讓我來保護你吧。
他俯身抱住了楚冉,喃喃的低聲道:「我只有一個心願,求你別變回來……求你了……別再想起來……」
那個曾經在他面前卑微微塵的自己……那個高傲顯赫的身份……就讓這些都過去吧。
只要我們是快樂的……
從今往後,我們會在一起。
楚冉身上暖暖的,就是舒服,葉讕的眼皮也不由的重了起來。
天很藍,空氣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質。在這幽靜的山谷中,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
楚冉開心的跳下馬車,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讕,那邊有泉水。」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葉讕和如兒把馬牽到草叢裡。
自從那日有個奇怪的男子過來搭訕之後,葉讕越想越害怕,又馬不停蹄的走了兩天,三人都是又累又乏,終於在午後的山谷中找到一塊寧靜的草地,葉讕同意下車休息一會兒。
剛一回頭,楚冉就不見了。葉讕心裡一急,朝著他走的方向尋去,
「冉冉,出來……你在哪裡?」
「這裡。」
楚冉躺在梅樹下,眼睛看著樹梢,聽到葉讕叫喚轉過頭來,眼中迷濛像有層薄薄的霧光。
葉讕心裡一驚,那個睿智沈靜的樣子,好像是以前的他又回來了一樣。
「讕?」見他不走近,楚冉微笑著伸出手,「來啊。」
葉讕走了過去,也是是自己太緊張了吧,挨著他坐下,「你在看什麼?」
「……看鳥。」
「鳥?」現在是冬季,就算這裡稍微暖和一些,但是大多數鳥兒都受不了的,哪裡還會有鳥?
狐疑的抬起頭來,跟著楚冉懶懶的眼光看上去──
山風清朗,吹落了幾瓣梅花。
兩個黑衣男子赫然攀在不遠處的梅樹上面,露出來的眼睛定定的望著他們!
天啊!這哪裡是鳥,是人!是殺手啊!
葉讕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都不知該如何做了。呆立了片刻,才想到把將楚冉護在身後,嘴唇控制不住的發抖,「你們……你們想幹嘛?」
那兩個黑衣人沒有說話,只是眼中精光閃爍。
也許不是來找楚冉的呢,嗯……也許只是普通的山賊呢?
「我、我知道快過年了,你們手、手頭緊……」咬咬牙,伸手探入衣襟,「我只有這些銀子了,求、求求你們,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雙手胡亂的遮住楚冉的臉,「我弟弟身體不好,要、要回去看病……求、求你們……」
把銀子扔到了他們面前,那兩個黑衣人依然紋絲不動。
雖然覺得很奇怪,可是葉讕依舊不敢多回頭,拉著楚冉匆忙的套上馬車就跑。
走的實在太急,又或是葉讕實在太害怕,沒有發現楚冉將右手慢慢放到身後,做了一個極為漂亮的手勢。
馬車搖搖晃晃的走了好長一段路,葉讕的腿終於不再哆嗦了,他小心的拉開車簾,四下仔細的張望著,謝天謝地總算沒人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攤在身後的楚冉身上。
「讕,別怕……」
輕輕的關心的聲音,聽著很溫暖,可是葉讕還是火氣上來了,「你笨蛋啊,那麼大兩個活人,你居然能看成是鳥!」
又是一個暴栗,楚冉委屈的扁扁嘴。
「真笨!」
楚冉低眉順目的撇撇嘴。
「你說他們會不會是普通的山賊啊?」
「但是,如果他們是江湖人士,正在等著仇家,我們一進去反而打擾了人家……啊呀,我居然還把白花花的銀子送人了,嗚……不過幸好,我聰明只給了一百兩,我們還剩不少呢,呵呵……」
自說自話的葉讕是說不出的可愛,薄薄的小嘴一開一合的,細白整齊的牙齒在自鳴得意時,若隱若現。
楚冉也笑了,而且突然伸手抱緊了葉讕,托起他的下巴,對著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就吻了上去。
葉讕的嘴唇很軟,又軟又柔就像是他的心一樣。
楚冉看著懷裡沈醉石化的人,微微搖了搖頭,漂亮的手指探向了他的衣襟。
這兩天忙著逃命,那麼重要的事情都忘記做了,真是不應該……
如兒坐在車廂外頭,聽到師父的聲音突然停止了,然後車廂裡頭有些悉悉梭梭的聲音傳出,歎口氣任命的繼續撕下衣襟堵上耳朵,習慣性的抬頭,天空很亮,沒有一絲白雲。
稚嫩秀氣的小臉上還是不由自主的浮上兩朵紅雲,師父這次,算是找到幸福了麼?
俺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寫了一篇每章都超級和諧的文啊,大汗
因為身體休養的不錯,所以明天一早要出發回家了,唔,下午還有事情,不知道能不能爬上來發文,所以再發一章,希望大家不會失血過多……
醬子,親大家!表忘記去會客室裡灌灌水啊!
小倌的郎中 (美攻老實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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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就這家吧,讕好麼?」車剛停穩,楚冉就掀起簾子問道。
這個鎮上很繁華,就連客棧門前種滿了牡丹。
銀色的月光瀉了下來,照的紫色的花朵不似凡品,那是魏紫。
葉讕點點頭,又是連著兩天的趕路,離江南越來越近了。
縱使是臘月,一路上的景致也不再是蕭瑟枯黃一片,漸漸的綠意多了起來,沿途的城鎮也有了些繁華的氣息。
三人打尖住店。
「你想吃些什麼?」葉讕看楚冉目不轉睛的盯著臨桌上面放著的酒瓶,笑了起來,伸手刮了下他的挺秀的鼻子,「你還饞酒?」
那日過後,他特意把楚冉裝扮了一下,臉上塗了些黃黃的藥粉,穿的破舊些,頭髮用書生巾包住,咋一看還真像個文弱書生,還是快餓死的那種。
自己當場就笑了個半死,楚冉不明所以的也在一邊跟著他笑,結果笑著笑著不知怎麼的兩人又疊到一起去了……
真是,縱慾無度。
葉讕微微臉紅,發現楚冉正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只好無奈的說:「好吧,只能喝一點……」
楚冉的眼眸立即彎了起來。
葉讕心裡暗暗歎了口氣,真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會想要寵他。
酒很快就端上來了,不是什麼好酒,比不上京裡侯爺府裡御賜的美酒,不過淺棕色的液體帶著一股屬於江南的柔軟的味道,葉讕也不知覺的多喝了幾口。
肚子裡面暖騰騰的感覺,奇怪了,明明還是喧嘩的店堂,怎麼突然安靜了下來。
葉讕詫異地抬頭,眼前總好像有些濛濛的霧氣,頭也暈暈的,怎麼了,這酒那麼厲害麼?
剛想要出聲,不料如兒在旁頭一垂「咕咚」一聲,趴在桌子邊上不動了。
他都沒有喝酒,怎麼也會……
他心裡大驚──不好!一定是有人在菜裡下藥了!
葉讕想動,可是身子好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軟綿綿的就是一點勁都使不出來。
楚冉呢,就在自己身邊,可是頭昏沈沈的,身體無力怎麼也轉不過去看他。
楚冉……危險!
快點走!快點──走!
葉讕驚慌的想要開口,喉嚨裡面格格作響就是說不出話來。
身體好像越來越疲倦,眼皮很重好像隨時都會失去意識。
不行!葉讕使足了勁捏著自己的手心,指甲緊緊的扣進柔軟的掌心,就是抵不住濃重的睡意。
楚冉楚冉,我還說過要保護你……
葉讕軟軟地倒在桌上,眼淚一串串的掉了下來。
是我不好……還是被他們發現了!
「楚侯爺……」
一個從沒聽到過的聲音桀桀的響起,說不出的陰冷恐怖,「好久不見了,我們主子可是記掛你的緊。」
他在對楚冉說話,那就是說楚冉還醒著,他怎麼不逃,這個笨蛋,快點想辦法逃啊!
葉讕急的要命,卻說不出話來。
那人繼續慢慢地說道:「侯爺不好好的在白水鎮待著,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楚冉還是沒有聲音。
「若非昨日捉到一個侯爺的侍衛,今日還等不到您呢……怎麼樣,這門口栽的魏紫,侯爺瞧著還喜歡麼?」
什麼意思……葉讕正在消化著他的話,突然腰間一緊,整個人騰空飛了出去。
緊接著肩膀被人緊緊扣住,生疼生疼的。
那人突然歎了口氣,把葉讕捏在手裡,殺氣顯現,「楚冉,別再做戲了,你能騙得了這個傻乎乎的小郎中,還能瞞的過我們?」
葉讕心裡激盪起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說楚冉竟然在做戲,難道說他早就恢復記憶了……不會的……不會的……那種真摯純淨的眼神不可能是假的……
葉讕面色大變,心裡著實的亂了起來,肩頭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不禁「啊──」的一聲慘呼,冷汗直下。
那人的五指正搭在自己的肩骨處,猛一用力,咯的一聲,左邊的肩膀竟被活生生的錯了筋骨。
葉讕痛得眼前一陣發黑,險些生生的暈了過去。
「……放開他!」
葉讕看不見他,只聽聲音是說不出的清冷無情,語聲很慢,一字一字重若千鈞,不像是他的楚冉說話的腔調。
就算聲音像,可是這語氣──那麼清醒,那麼決斷!
那人像是害怕似的往後退了一步,側過身子掐住了葉讕的脖子,冷冷的警告:「侯爺別過來,不然這個小郎中就……」葉讕纖細的脖子在他粗壯有力的手指中隨時都像是會被掐斷。
葉讕被帶著轉了過來,他清楚的看到了楚冉。
不再是那懵懂天真的樣子,楚冉站在那裡,慢慢伸手抹去臉上的偽裝,臉色蒼白,眼眸烏黑。
他的眼睛深的好像看不到底,身子卻站的挺拔穩當,氣勢逼人。
那人見狀不由退了一步,口氣依然森冷,「聽說楚侯爺當年在邊關,一手銀槍使得出神入化,無人可敵,甚至是宮裡的公主們都知道楚侯槍法如龍熾烈如火,人卻俊美狂傲冷若寒冰。」
「在下不才,不敢領教侯爺的槍法,請侯爺先將右手廢了,我們再好好說話。」
葉讕聽得冷汗直下,手心裡頭一片冰冷濕滑,嘴巴裡嗚嗚作響。
不要楚冉……沒有了右手你怎麼辦,不要!
不可以,你不能這樣子不能聽他的!
快走啊,楚冉,別管我了,快走!
楚冉卻眼眸收縮面色如冰,他慢慢的將左手放到了右手的手腕之上。
「不要──!」葉讕心中痛急,不知覺竟突破禁制喊出聲來。
那人「咦」了一聲,嗤笑道:「好癡心的小郎中……今日就讓你們做一對同命的鴛鴦吧。」
手指轉到他的咽喉處用力猛的收縮,葉讕頓時覺得呼吸困難,眼前開始發黑。
「……放開他,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便是拼的一死,也決不會放過你。」
那人桀桀仰天狂笑,「楚侯爺,你還當自己是個高高在上的侯爺啊,你看看……」手指猛一用力,葉讕軟軟地倒了下去,「就為了這麼一個卑賤的郎中,你要和我談條件麼?」
葉讕迷糊中似乎聽到有骨頭的哢嗒一聲,接著禁錮自己咽喉的手鬆開了。
呼吸頓時順暢起來,他摸了下脖子,沒有被擰斷,還好好的,那人將他扔到了地上,那麼剛才的聲音……難道是……
老天……
葉讕驚恐的抬頭望去,只見楚冉臉色慘白,冷汗濕透了額前地頭髮,右手奇怪的下垂著,他慢慢地走近了兩步,終於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看來他都算計好了,要叫我魂斷此處……不過,我有個疑問……」
「侯爺不要多慮,我家主子還想要見侯爺一面的,不然我為何要費此周章。」那人仰天而笑,聲音中充滿了得意狂妄,「能叫名滿天下的楚侯爺斷腕的也只有我了,侯爺你可想到過自己也會有今天。」
他從懷裡拿出細細的蠶絲繩,小心的走進楚冉。
「我的手都斷了,你還如此防備我,」楚冉牽動嘴角,似笑非笑神色倦怠,「我的問題是明明他有這麼多手下,為何只有你獨獨在此,其他人呢?」
「難道說是……你貪功,先跑了過來?」
那人長聲而笑,聲音裡充滿了得意,「到底還是楚侯爺,不過即使你那麼聰明,不還是落在了我的手上?我故意讓人在門口栽了魏紫,侯爺果然上當,自動的送上門來。您放心,您府裡的侍衛們還不知道您已經在這裡了。」
楚冉笑了笑,因為手骨斷裂的尖銳的痛楚使得這個笑容說不出的勉強。
葉讕看著淚流滿面。
那人走到楚冉身邊,彎下腰正準備將他綁起,就在那一瞬間,楚冉的左手突然動了,一道銀光閃過,穿透了那人的胸膛。
那人似是一愣,不敢置信地看著胸前透出地劍尖,一大口鮮血從口中湧出。
銀白色的劍尖在月夜下閃出了一道冰寒的光芒。
那人雙目圓睜,「你……你不是……」
「我習武十二年,銀槍不過練了八年,而左手的袖劍卻練了整整十二年。」楚冉不屑地看著他,聲音因為傷痛難免顯得不濟,「你又多知道了一個我的秘密,這下可以瞑目了。」
那人大吼一聲,右手舉起狠狠用力,凝固著所有的功力一掌拍上了楚冉的胸口。
兩人近在咫尺,楚冉根本無處可躲,只能下意識的側過身子避開心頭處,硬生生的受了一掌。
「楚侯爺……咳咳……臨死前我也要拉上你……咳咳……」
那人慢慢的倒了下去,臉上猶猙獰的睜著眼睛。
楚冉也被帶著軟倒在了他的身上,一動也不動。
葉讕倒吸一口冷氣,看著那兩人倒在地上,頭腦裡面亂作一團,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想起了過去兩人的種種糾纏,竟不知現在是該怨該喜,一口氣轉不過來,「咳咳……」猛烈的咳了起來。
「讕──讕──,」耳邊好像又響起了楚冉不安的聲音,是那樣的依賴。
心裡忽然痛了起來,淒然的如飄風急雨之驟至。
還有剛才楚冉為他斷腕時的毫不猶豫的樣子……
「……楚冉!」
葉讕留著淚再無顧忌地奔了過去,把楚冉抱了起來。
他的神智還清晰,只是內傷很重,稍微一動就咳血,臉色白的就像紙一樣。
「咳咳……上……馬……」
葉讕搭了他的腕脈,脈搏微弱,阻塞不通。
「不行,你現在不能動,不然真的會死的。」
楚冉艱難的搖頭,聲音吃力而堅決,「聽……我的……快……追兵……馬上……」話音未落猛的一口血噴出,落在衣襟上面,觸目驚心。
嚇得葉讕不敢再說,只好抱上昏睡不醒的如兒,又扶著他上馬。
「去,去哪裡?」
三個人擠在一匹馬上,前頭是昏睡的如兒,後面是氣息微弱的楚冉,中間拉著韁繩的葉讕心裡慌的砰砰直跳。
「前面……有……」聲音越加微弱,後面簡直細不可聞。
「冉冉!楚冉!楚冉!」眼淚在葉讕的臉上肆意橫流,他哽咽著大聲的叫著。
楚冉微微動了一下,吸了口氣,用力說道:「……龍背巷後面,有……咳咳……周府……去……」
「好,你抓緊我,別鬆手。」
後背暖暖濕濕的,葉讕一手抱著如兒牽緊韁繩,另一隻手牢牢的抓住楚冉的手臂,生怕他掉下馬去。
夜風如刀,吹得葉讕睜不開眼睛。
渾身的肌膚都被吹的冰冷僵硬,可是還是不及他的心。
他的心很冷很亂,楚冉恢復了,什麼時候的事情,還是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傻過……不對,那種清澈的眼神平和親切是騙不了人的!
不相信,不能相信楚冉竟會騙他!
不能相信那些甜情蜜意是假裝的!
剛才還緊緊拽住他的手臂慢慢的軟了下去,像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後背的重量一下子壓了上來。
「……楚冉?!」
沒有回應,只有軟綿綿的全身重量壓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眼前模糊一片,心神顫抖,差點就看不清路。
醒來,楚冉,你怎麼就那麼傻,活生生的擰斷自己的手腕,這該有多疼啊!傻瓜,真是個傻瓜!
寒風吹散了眼中不斷溢出的熱淚,葉讕不斷的催動著馬兒快跑。
前頭中了藥的如兒慢慢的呻吟一聲,醒了過來。
「師父?這是哪裡,我們要去幹嘛,車呢?楚冉呢?」
「拉好韁繩,」葉讕把如兒扶正做好,手裡的韁繩交給他,「前頭有個鎮,找到龍背巷的周府,楚冉受傷了,我要照顧他。」
把後面軟軟的身體小心的抱了過來,他的呼吸微弱,脈搏沈滯細軟,不是好兆頭。
馬背上顛簸的厲害,加上天色昏暗看不清他的面容,不過胸口那濕漉漉的血跡不斷有增加的趨勢,讓人膽顫心驚。
從來沒覺得這路會那樣的漫長。
就算是逃亡的時候,有楚冉在一旁陪著說話,總覺得甜蜜的日子過得特別快。
而現在……葉讕也不知道他那內傷過重的身體還能支撐多久。
剛才不小心碰上了他受傷的右手,他的神智雖已昏沈,可是身體仍然激烈的抽搐了一下……這麼重的手,他怎麼就捨得下!
真是個……笨蛋!
怎麼會就這樣毫不猶豫呢?
葉讕心酸地抱緊他,不讓他的身體繼續冷下去,可是這路……像是一直沒有盡頭……
楚冉,你要堅持住!
天色越加黑暗,只有天邊一顆星子格外的明亮,是啟明星。
天……就快要亮了。
一聲急切的馬蹄撕破了寧靜的黎明,黑壓壓的屋簷下,端正的兩個大字:周府。
葉讕看了看,點頭,「就是這裡了,如兒,去叫門。」
「誰呀?」門打開了,走出了一個人。
葉讕跑了大半夜只覺得頭腦昏沈,勉強答道:「是……楚冉。」
門房中人大吃一驚,慌忙上前來看,「果然是侯爺,」不敢怠慢,立即打開了大門讓三人進去。
府裡面頓時人聲鼎沸起來。
葉讕一夜未睡,又累又困,驚寒交迫,此刻到了周府,好像是終於到了安全之處,心陡然放鬆,人已有些支持不住了。
身子已經冷透了,頭也暈的直不起來,只覺得迷糊間,似乎有人把楚冉接了過去,又有人抱起了自己,他費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原來是葉大人啊……」
「您別怕,鬆手吧,我們要帶侯爺去療傷……這裡安全了……」
「我是若松啊,葉大人不記得了麼」
清潤溫和的嗓音,很熟悉。葉讕恍惚間好像看清了眼前儒衫青袖之人,那是楚冉府上的總管。
以前整座侯爺王府裡頭,只有他對自己一直是溫和客氣的。
心徹底的放下,葉讕眼前一黑,身子歪了下去。
天好像開始下雨了,一滴滴的打在屋簷上,又轉落在了庭院的石階上。
葉讕趴在侯爺府後廂房的窗台上,看著外面灰濛濛的景色,鼓起了臉頰欲哭無淚。
那個人怎麼可以真的就把自己關在這裡了呢,誰給他的權利可以隨便關人。
嗓子裡火燒火燎的,看著外面清透的雨水更是痛苦難耐。
楚冉依舊給他好吃的,而且還有人服侍,只不過從那日他發火的時候開始,就停止了給他供應水。
錦衣玉食,軟羅綺香,可是……沒有水,一滴也沒有!
「來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門被他敲的震天響,好半天才有一個清潤溫和的嗓音在窗下出現:「葉大人,您不能出去,除非……」
「除非什麼,他休想要我答應留在這裡,他做夢!」葉讕跳腳。
門外那人似乎輕歎了一聲。
葉讕靠在門上,軟軟的央求著,「大總管,你行行好吧,我……我渴死了。」
「葉大人還是直呼我的名字若松即可,並非在下不願……葉大人不要再懲口舌之快了,順著他些,您也少受苦。」
「我偏不,我給你說,就是大家都讓著他,才養成了他這種目空一切的壞脾氣,放我出去吧,求你了,若松……」
「抱歉了,葉大人,我不能違背侯爺的意願。」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走遠了,葉讕握緊拳頭狠狠的敲在了窗台上。
雨還是一直在下著,在石階上泛著美麗而破碎的光芒。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葉讕再也撐不下去了,迷迷糊糊的發起了高熱。
「水……水……」乾燥的舌尖徒勞地舔著裂開的嘴唇,嘴唇上裂出了血絲。
好像有人輕聲的在旁邊講話。
「侯爺……別再這樣了……他受不住了……」
「等他清醒了……我來勸導……放過他吧……」
然後下巴被抬了起來,一個溫熱霸道的東西覆上了嘴唇,清涼的水慢慢的湧進了喉嚨,好甘甜啊,一下子緩解了喉嚨口的乾熱。
咦,怎麼這麼快就沒了。
葉讕皺起了眉頭,努力的伸了舌頭進去,還要,還要!
水一口接著一口的被送了進來,葉讕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總之好像肚子也放不下了,他又轉身迷糊的睡了過去。
楚冉趴在他身上,伸手戳戳他微微鼓起的肚子。
赫,竟然喝了那麼多!
他摸著自己的嘴唇微微的瞇起了眼睛,剛才真是好味道呢。
和小郎中相處到現在,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主動,急切的懇求更像是一種邀請……楚冉轉了轉眼珠,手慢慢的朝那個熟睡的人身下摸去。
若松站在邊上,雖然神色如水,可是看到小侯爺現在的動作,雪白漂亮的臉上不禁泛上一絲紅暈,他極為優雅的用水袖掩住嘴巴,漂亮的眼睛垂看地面,輕輕的咳了幾聲,「侯爺,若松想葉大人現在最需要的應該是休息。」
楚冉斜著眼睛睥了他一眼,想了一想,不大情願,「……好吧。」
誰料自己好心放過他,可是那人卻在半夜乘著下人睡著的時機,翻過窗戶逃跑了。
「砰──」的一聲,楚冉手裡的酒杯被重重地敲碎。
「若松,帶上人手,通知周邊的府衙,給我入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楚冉僵直著身體,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的飼養方式到底有哪裡不對,犯得著躲他躲得如同洪水猛獸?原以為關他幾天就會老實的,那麼軟弱的一個人……竟沒料到,他會說跑就跑,一點也不留戀!
銳利霸氣的黑眸閃過一絲黯然之色,握住椅子的手微微收緊……那麼清晰,昨夜他留下的淚水還濕了自己的衣襟,可愛又可憐的睡顏是那樣清晰的在眼前浮現……
「封鎖所有的道口,包括水路,所有出去的人一律嚴加盤查!」
「是,」若松微微躬身,瀅瀅的鳳目裡閃過一絲笑意,「可是封鎖京城的出路,這個事情該歸九門提督管,若是皇城問起來,我們該怎麼回答。」
「就說,我府裡跑了一個奴才。」
若松歎口氣搖了搖頭,「侯爺這麼著急把葉大人找回來是為了什麼?」
「……我,要好好管教他。」
「葉大人又不是我們府上的人,侯爺如何管教?」
「那……他走了也不和我打聲招呼,我生氣。」
「哦,侯爺原來是不捨得啊。」
「什麼不捨得,」楚冉的脖子都紅了起來,「我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還會不捨得一個小小的郎中,笑話!」
若松但笑不語,明若秋水的眼中全是溫文的笑意。
楚冉冷冷的哼了一聲,「就是你都不知比他漂亮多少,哼,本侯怎會喜歡他?」
「若松並沒有說侯爺喜歡,是侯爺自己說的。」
楚冉瞪著眼睛,石化了半天才說了一句,「你還在這裡做什麼,下去下去。」
若松笑了下,垂下長長眼睫,不著痕跡的遮住眼中的黯然,極為優雅的躬身行禮,行雲流水的般的走了出去。
∼∼∼∼∼∼∼∼∼∼∼∼∼∼∼∼∼∼∼∼∼∼∼∼∼∼∼∼∼∼∼那個……
伊然啊,我覺得你還是寫若松好了,因為忽然想起有人曾經說過要看若松的番外啊,哈哈,這個美人咋樣啊?
小倌的郎中 (美攻老實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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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葉讕從黑暗中醒來,眼前是潔淨雅致的房間,還燃著寧靜的薰香。
這裡是什麼地方,葉讕茫然的看著床帷……之前的記憶突然湧入腦海!
楚冉!葉讕心突突的一跳,翻身就要下床。
「慢些,不著急的,葉大人。」身邊伸出一雙手來,輕柔的把他扶穩。
若松正坐在榻邊看他,美麗的眼波溫柔平靜,淺淺一笑,清雅若仙。
「侯爺已經沒事了,這會兒還沒醒呢,」若松扶他坐起,替他披上外衣,「一同來的小童是大人的徒弟麼,您放心也安頓好了。」
「呃……多謝……可是……」碰上聰慧溫和的若松,葉讕從來都是不敢多說話,怕褻瀆了那人神仙般的氣質。
可是自己心裡還是不安定,沒有親眼看到那人安然無恙,總覺得有些空落落的,葉讕悶悶地低下了頭。
這般不安的樣子都落在了若松明若秋水的眼眸之中,他微微彎起嘴角,「今夜有些晚了,一會兒差人來服侍大人用飯,明日正好侯爺的藥用完了,還請葉太醫費心給主子請脈。」
「我……我,誰擔心他了……」葉讕漲紅了臉,咕噥著。
「呵呵,」若松笑了起來,臉上融融若春光,「是若松沒有說清,侯爺雖沒有清醒,可是迷迷糊糊念叨的都是大人的名諱呢。」
「看大人抱著侯爺脫險,若松以為……大人和侯爺已經盡釋前嫌了呢,難道是若松看錯了?」
葉讕看著他,若松明明是對著他在笑,可是神情中總覺得有些哀傷呢。
心裡微微一動,剛待開口,卻被若松撫開了額前的頭髮,手勢溫柔。
「好好休息吧,大人,侯爺今後還要拜託大人照顧呢。」
明明楚冉和自己的事情沒有外人知道,可是若松的話,就好像知曉了一切……
葉讕的臉又燒了起來,他和那個人真的有以後麼?會麼?
清晨,還是第一縷陽光照進院子的時候,葉讕就悄悄地起身了。
院中很寧靜,只有幾株梅花開的正豔,暗香浮動,淡雅襲人。
不知道那間才是楚冉睡得屋子,葉讕獨自在長廊上來回地走了幾遍。
拐角深處有個小小的廂房,窗下被放置了幾盆紫色的牡丹,是魏紫。
這個季節要培育出牡丹多不容易……葉讕心中動了一下,走了過去。
窗戶被支起了一條縫,看來裡面的人已經醒了。
葉讕探頭張望,床榻上睡著一個人,因為邊上坐著的人擋住了面容看不清楚,可是這個坐在一旁的人卻瞧的清清楚楚。
一身淡梅色的衣衫,黑髮落在腰下,玉肌粉頰,光滑晶瑩。
是若松。
他口唇微微張合,像是在呢喃呼喚,眼睛清澈溫柔,凝望著睡在床上的人。
雪白漂亮的手指帶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隔空沿著那人俊美驕傲的五官,細細描繪。
顫抖的手卻暴露了主人心中的激動,那幾乎是帶著眷戀的在描繪……
而床上的楚冉在睡夢中皺緊了眉頭,他夢到自己多年前極為真實的一幕。
夜涼如水,繁花似錦。
他在宮中的夜宴上不知覺的喝多了酒,歪歪斜斜的走了出來。夜光下,有人站在桂樹下,衣衫如水,眼眸清麗。
是他麼……楚冉搖搖頭,怎會是他,那個小沒良心的,走了那麼多時間,怎會輕易回來?
可是,這眼這眉又是那麼相像!
葉讕……想了多夜的名字突然從口中吟出,竟帶出心裡的一陣酸澀!
笑話!他是楚侯爺,這天底下只有他看不上眼的,哪裡還有得不到的!
一股怒氣衝了上來,不理會這是哪裡,一把抓住來人的人,將他扭抱在懷裡,不由分說的將唇壓了上去!
沒有記憶中的柔軟,倒是意外的潑辣堅決。
撕咬……翻滾……楚冉根本來不及辨別懷中之人為何有如此大的變化,一心只有征服……再征服!
衣襟被撕開,長袍的下擺被撩上,露出了修長的雙腿。
「楚冉!你發瘋了麼,竟敢這樣對待本王!來人來人!」
手指摸到了緊窒幽秘的私處,還來不及進入,突然背上一緊,被人提了起來。
頭髮被牢牢的抓起,臉龐被迫抬起,看清楚了面前那人震怒的樣子。
果然……不是他……
姬煬被撕咬出血的紅唇一揚,眼中閃過一絲殘酷,「本王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平日裡看我都是懷著這般的心思……」
接過下屬遞上的披風,掩住衣衫半褪的身體,姬煬陰冷一笑,眉宇間閃過殘酷,低聲俯到楚冉的耳邊,「既然侯爺那麼喜愛本王,那就請侯爺到本王府裡小住時日吧,來人,帶走。」
楚冉一驚,直覺的伸手揮了出去,不要,我不和你走,我又不喜歡你,你這個陰森森的怪人!
「啪──」的一聲,手指打到了東西,真實的觸感讓楚冉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睜開眼只見若松摸著手腕愣愣的看著他。
那目光溫柔中帶著驚訝,美麗的眼睛有些微微的發紅,楚冉也很驚訝,「若松?」
「是我,侯爺請吩咐,」如松往後挪了挪,兩人的距離拉開了。
楚冉看了眼周圍,點點頭,鬆下一口氣問道:「……葉讕呢?」
「葉大人已經安頓好了,侯爺勿慮,安心養病是好。」
「噢,他……還好吧?」
若松微微一笑,「葉大人沒有受傷,肩膀那裡脫臼的地方,淡墨和清蘅已經幫他接好了。」
楚冉想要坐起來,身體往上抬了一下。
若松說:「要不,現在就去請葉大人過來。」
「不用了,」楚冉被看破心事,臉上一曬,「也沒那麼急迫,天色還早讓他再睡會兒吧。」
若松站了起來,隨意的整整身上的衣袍,溫柔一笑如明月融輝,「好,若松先去準備早膳了,侯爺再躺躺。」
怎麼還睡得著,睜開眼睛之後,之前在客棧裡的事情又浮現到了眼前。好像都是那人哭泣的樣子,看到自己捏斷手骨時,哭得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楚楚可憐。
好心疼……那紅腫的眉眼真情流露的樣子。
楚冉試著扶住床頭坐起身來。手腕被包紮的很好,只要不碰東西也不覺得痛,胸口的內傷還沒有全好,可至少有些力氣了,可以自己撐起身體。
想要去看看他,才能放的下心。楚冉推開被子,掙扎著下了地。
腳勉強的可以支撐身體,但軟軟的使不出勁來,每走一步,他都是異常的辛苦。
楚冉咬牙喘了一會兒,眼前亂舞的光芒漸漸消退,便開始慢慢的往外挪。
還好不是自己的侯爺府,不用走的太遠。
屋外種著一些含苞的或怒放的紫色牡丹,重重瓣瓣香氣襲人,是魏紫。
風微微的吹過,花瓣搖曳,勝仙境。
若松一直都很細心,知道他最喜愛這花,在他住的地方一定會命人栽上的。
楚冉停下來看了一會兒,笑了笑吃力的彎下要去摘了一朵,待會兒送給讕讕,他也一定喜歡。
以前在王府時,就看到他經常對著紫色的花海發呆。
細麗的眉眼中,總有些迷茫又脆弱的神色,其實……很動人。
又走了兩步,快要走不動了,汗沿著臉頰滴了下來,楚冉扶住了一棵梅樹喘息著,忽然眼前出現了一片袍邊。
他抬起頭,葉讕正站在眼前,定定的看著他。
楚冉微微一笑,但看到葉讕臉色蒼白,便皺了皺眉頭,「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麼?」
今天的葉讕有點不對勁,不再是以前一起逃亡時的輕暱樣子了,好像有點淡漠疏離。
楚冉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還沒吃飯吧,走一起吃。」
手小小的,很柔軟可是好涼,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
一碗熱騰騰的粥放在了葉讕面前,楚冉略微的揮揮左手,所有人都恭敬的退了下去。
門是關上的,裡頭升了一個小火爐,暖烘烘的,一切都是那麼溫暖舒適,可是葉讕知道,有一點不一樣了。
楚冉……已經完全回復了以往侯爺的做派。
喝了一小口粥,嘴巴裡頓感香甜糯滑,這麼精緻的貢米,怕是只有和他在一起才能喝到吧。
葉讕想起了診堂裡自己做的帶點灰色的米飯,突然沒有了胃口,放下了碗。
「怎麼了,不好吃麼,我叫他們再做些別的。」
葉讕搖搖頭,「是我不餓。」
楚冉看著他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突然心裡有些微疼,真難想像他這麼清瘦的人,竟然為了自己吃了那麼多的苦。
「那是有什麼想和我說嗎?」
「唔……你恢復了還是……從來就沒有……」
聲音弱弱的,可是楚冉聽著就是覺得難受。
「當然不是」,握住葉讕的手,還是那麼涼,「我在白水鎮渾渾噩噩的,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好像在做夢一樣,但是我感覺到了你對我的照料,很細心的……後來在離開白水鎮的路上,我才想起來的。你怕我被撞傷了,開的藥方中有提神開竅的藥物,那時候我的記憶就斷斷續續的有了一點,再加上一直沒有再被下藥,漸漸的所有的記憶都回來了。我確實想起了一切,葉讕……謝謝你!」
葉讕,他竟然叫自己葉讕!
葉讕倒吸一口氣,頭腦昏沈起來。
那個在陽光下純淨歡笑,一口一聲叫他「讕……」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眼前這個面色蒼白卻雍容清貴的人是楚小侯爺。
皇上御封的飛虎大將軍世襲一等公──楚冉!
「那麼說你很早就恢復了,為什麼……要瞞我?」難道是怕我會對你不利麼?心因為這個認知而狠狠的被擰緊。
「也不是故意的,記憶回來了,可那時我有些暈忽,你對我特別的好,我想……嘿嘿,多享受一會兒……後來想找機會和你說吧,你又趴在我的背上求我不要想起以前來,所以,我就沒說。」
葉讕沈默了很久,才勉強的牽動了一下嘴角,像是在笑,「好,恭喜你,終於回復了神智。」
胸口突然很疼,那麼這一路兩人辛苦走過來的就算是結束了?
或者就當自己僅僅是在照顧一個需要幫助的病人,現在也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楚冉皺了皺眉頭,雖然身體的傷口還是很疼,讓他每說一句話都覺得疼痛,可眼前葉讕的樣子卻更讓人不安,「你怎麼了……可是怨我瞞著你?」
葉讕搖著頭,卻沈默起來。
「到底怎麼了?」
不說話的葉讕沈默的坐在旁邊,蒼白空洞的就像要消失了一樣,讓楚冉看的心悸。
費力的湊過頭去想要親吻他的唇瓣,沒料到被他不著痕跡的避了開去。
半響,葉讕輕輕開口:「沒什麼事,就是覺得很累。」
身體很疲倦,一種說不出來的疲憊感從心底湧上。
心裡也很迷亂,找不到一個方向。
「我、我先下去了……」
慌慌張張的躲回了自己的房間,甚至不敢去看楚冉的神色。
溫柔高貴平靜的神色,他統統不想去看。
把身體蜷縮起來,緊緊的抱住自己。
好冷啊,明明升著火爐,可還是覺得冷。
楚冉已經找到了記憶,現在呆在這裡也是安全的,有那麼多人保護他,料想那人也不敢對他再怎樣。
而且,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若松看著楚冉的眼神分明就是戀慕之極的。
若松能幹又溫和,有這樣的人陪在他身邊一定比自己要好上許多吧。
淚水悄無聲息的沿著臉頰慢慢滑落。
算了吧,就這樣吧,如果一切就此結束,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名震天下的楚侯爺還欠他一個人情呢。
葉讕太累了,這份感情實在令他太疲倦、太卑微、太痛苦不堪。
當一切從頭來過時,他發現就是自己再能忍耐,也終究有極限。
起身收拾了包裹,想了想後還是留下一封書信。
「君既平安,
我心終定,
從此以往,
勿復勿念。」
深夜,天色漆黑,星子發出黯淡無力的光芒。
葉讕帶著如兒悄悄的走出周府大門。
門房的人有些奇怪地看了他們幾眼,葉讕努力扯出一絲笑容,「我們已和侯爺作別過了,現在想回去了。」
那人果然未敢多攔,立即開門放行。
再見了,楚冉,從此往後你還是做你的清貴侯爺,我依舊是一個平凡的郎中。
可是……心很痛,痛得葉讕幾乎直不起腰來。
原來自己對他的愛戀似乎一直都遵循著這樣的軌跡,才剛剛展開,就已經結束了。這次更糟糕,比之前那次更令他痛苦百倍。
可即使這樣,他還是眷戀著楚冉的一切,戀戀不捨在內心最為柔軟的深處回味著他曾給予的每一個笑靦和親吻。
自己到底是接近過他的,楚冉也曾逗過他笑強吻過他,自己也曾把他緊緊抱在懷裡安慰過保護過,這一切明明真實發生過,卻為什麼感覺如此虛幻?
該不會一切都只是在自己的夢中吧。
就這樣回憶的想著,也感到無比空虛寂寞。
往事如煙,電光火石之間,他不禁潸然淚下。
原來,失卻生命中全部所有,只需一個黑暗夜晚。
忽明忽暗的月色倒映在水面上,被打碎成了銀白色的光芒,滾滾漣漪拍岸。
夜風冷澀,吹在離人身上更添憂傷。
「師父,為什麼突然走了,你和冉冉打過招呼了嗎?」
「如兒,那個人是侯爺,以後不能再這樣叫他了,記住麼……」
如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抬頭看看葉讕,秀氣的臉上竟然全是淚痕!
如兒嚇了一跳,「師父,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麼?」
葉讕搖頭,手抵住胸口,死命的咬住嘴唇不讓嗚咽聲漏出喉嚨。
心口的疼痛似乎沒過一刻都更為厲害,痛得他簡直無法呼吸。
「如兒……」
「啊?師父,哪裡不舒服啊,你別嚇我啊!」
「如兒……」葉讕臉色慘白摀住胸口倒在了地上,「我的心口……好痛!」
「師父,你堅持一下啊……」如兒驚呼起來,連忙上前用力撐住他。
葉讕只覺頭昏難當,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是想著兩人過去的種種糾纏,痛徹心腑,就覺得一腔心血在胸口滾來滾去,似乎隨時衝口而出。
但是如兒畢竟還小,怕他擔心只能依著他輕輕喘息。
「師父,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歇?」
葉讕渾身無力,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說聲:「……好」。
夜色越加沈黯,如兒關上了客棧的窗戶,「師父,看這天色像是要下雨的樣子呢。」
「嗯,」葉讕斜倚在床頭,倒是覺得身上還帶有幾分燥熱,「去把窗打開吧。」
依著他的本意,因該和如兒連夜出城的,多呆在這裡一天便多受一天的煎熬。
「不行師父,我看你的樣子有點像是急火攻心呢,那就更加吹不得風了。」
說著回頭往爐子裡頭添了幾塊木炭。
屋子裡頭一時間只聽到木炭著火了的劈啪聲。
好一會兒,如兒的聲音在火爐後面傳來,隱隱約約聽不真切。
「師父……你今天說冉冉是侯爺……那為什麼還要跑出來,他那麼喜歡你……」
「……難道師父是和他吵架了麼?」
「不是……不是那樣子的……」 葉讕喃喃的把臉貼到枕頭上,真的好想念他,好想見到他……
可是,那個人是高高在上的侯爺啊!
他不應該和自己在一起的,若兩人還是以前在王府中的相處模式,葉讕寧願自己先走掉。
他不能讓自己去做那人的男寵!
刻意被自己隔斷的距離是如此的遙遠,葉讕無神地睜著眼睛,所看到的,就只有目前無盡的空虛寂寞。
心裡又酸又澀,每一下呼吸都會覺得疼的受不了。
如兒不明所以的抓抓腦袋,去隔壁睡了。
爐火不知什麼時候熄了,風冷冷地從窗欞間灌進來,葉讕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拉過被子,把自己牢牢的抱住,從今往後,再也沒人會微笑著用棉被把自己裹緊了吧。
手指握成拳頭塞在嘴裡,被子裡很黑很安靜,葉讕只聽到自己粗粗的喘氣聲,每一下都如同受傷的動物,獨自品嚐著傷口。
「砰──」門突然被大力的踢開!
葉讕被驚醒,從被窩裡探出半個腦袋,費力地撐起紅腫的眼皮,往外看去。
一個黑衣人堵在門口,聲音冷硬地問了句:「你是葉讕?」
葉讕頓時清醒過來,兩隻眼睛瞪的滾圓,大驚道:「你是誰,要幹什麼,不准過來」
嗓音嘶啞,帶著被淚水洗滌過的痕跡,又軟又顫。
葉郎中的威脅似乎到哪裡都是不管用的。
黑衣人不理睬他,走上前來,把他用被子一裹扛在肩頭就往外走。
「喂,你是誰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要去哪裡啊?喂喂!」
那人將葉讕往馬背上一放,沈聲說道:「想要楚冉活命的話就閉嘴。」
葉讕只能乖乖的關上了嘴巴。
心裡卻急了起來,這是什麼人,會不會也是那次暗殺楚冉的人,如果真的是,那麼剛才的話……難道說楚冉已經落在他們手裡?
葉讕越想越怕,心裡七上八下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可是想起剛才那人的威脅卻不敢再開口。
外頭在下雨,淅淅瀝瀝的,雖然不大可是時間長了還是會被淋濕。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葉讕總覺得這個黑衣人有意無意的在幫自己遮著雨。
真是……好詭異!
沒跑了多久就停了下來,葉讕已經被顛的頭暈腦漲了。還沒調整好焦距就被人扛在肩膀上,大步往前走去。
「放……放我下來……」早飯沒吃,暈的很,肚子裡面翻江倒海,嗚……葉讕摀住嘴巴乾嘔了幾下,卻沒有什麼東西。
那人步子很快,葉讕只覺得風在耳邊呼呼的響著,接著聽到門打開的聲音,然後被安置在了一把椅子上。
屋子裡頭並不大,但是佈置的很雅致簡潔,葉讕皺了皺眉頭,好熟悉的地方啊。
軟榻上的雪白錦絲帷幕低垂,裡頭好像有個人影。
葉讕看看四周,沒有人,剛才的那個神秘的黑衣人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膽子略微壯了點,葉讕咳了幾聲,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個……請問你把我帶來有什麼事情啊?」
床帷飄動了一下,就聽到裡頭清清冷冷地「哼」了一聲。
聲音不大,可是聲音冰冷含怒,猶如暴雨將至的冰海一般。
葉讕一聽,頭皮頓時發麻,頭暈目眩起來,心裡就想到,完了,這次死定了。
可是帳中之人也是奇怪,就是不鹹不淡的哼了一下,然後就再無音息。
葉讕站了起來唯唯諾諾往床榻邊走了兩步,一想到自己還是只穿著貼身的小衣,臉頰微紅,又退回去,用棉被把自己裹了起來。
可惜這棉被在路上吸了不少的雨水,越蓋越陰濕,不一會兒,葉讕的牙關就格格的打起顫來。
身體越來越冷,頭腦也越來越僵。
葉讕就這麼呆呆的坐著,吃不準該做些什麼說些什麼才不會得罪裡頭的那位大人物。
∼∼∼∼∼∼∼∼∼∼∼∼∼∼∼∼∼∼∼∼
嘎嘎,裡面就是連載到這裡,大家這次呢,托鮮網的福,應該可以看到結局的,應該可以的吧……應該可以的吧……
所以,再往上往上,表忘記投票啊,這個權利莫要浪費鳥--
雖然墨是一點實際的東東都撈不到,但是至少看著那個數字,自己感覺還蠻好的--
俺其實素數字控來著,再汗--
好了,伊然,若松出來了,這次看的更加清楚了吧,美不美啊,哈哈。
小倌的郎中 (美攻老實受)
更新時間
第九章
時間就這麼一點點的過去了。
葉讕百無聊賴的打量著房內的東西,精美光滑的汝瓷花瓶中插著一朵大大的盛開著的紫色牡丹,好像摘下來久了,花朵有點蔫,嗯……有點像現在的自己,無精打采的樣子,後面牆上還掛著王右軍如同行雲流水般的書法。
啊嚏──!
葉讕揉了揉紅紅的鼻尖,!……聳起肩膀,有點冷啊。
帳子裡面的呼吸聲好像急促了起來,重重的,難道他在生氣?
果然帳子裡頭傳來一聲怒吼,「你給我過來!咳咳……」
「啊,你別動氣,」明明是有傷在身的啊,葉讕嚇了一跳,連忙走了過去掀起了帷幕,果然裡面的人氣得面色發白,呼吸急促。
「動氣?我遲早被你氣死!」楚冉不解恨似的狠狠剮了他一眼,但在看到葉讕身上的單薄內衣,不由皺緊了眉頭,怒氣沖沖的高聲道:「是誰去請的人,給我滾進來!」
門打開了,走進來兩個差不多身高的侍衛,其中一個身著黑衣。兩人恭敬的跪在榻前,「淡墨、清蘅請侯爺降罪。」
「別和我說話,去和葉讕說,怎麼這個樣子就把人帶回來了。」
「是,」那黑衣人上前了一步,抬起頭,兩道烏黑的劍眉下,一雙眼眸格外有神,「淡墨向葉大人賠罪,今晨行事匆忙,請大人賜罪,屬下這就命人給大人準備衣裳。」
「我……哪是、不是、唉……你先起來吧,」葉讕有些不忍心,看到人家比自己高大還跪在自己面前就覺得渾身難受。
淡墨看了楚冉一眼,楚冉冷著臉微微垂眸,淡墨和清蘅這才敢直起身來。
清蘅走上前一步,從衣襟裡拿出一張薄紙,恭敬的雙手遞上,「葉大
人,還有一事,先前在梅林中也多有冒犯,請大人見諒,這原本就是大人的東西,清蘅不敢私留,還請大人收回。」
葉讕被弄得莫名其妙,伸手拿過那張紙一看,竟是張一百兩的銀票!
忽然想起了那日兩人逃至一片梅林,曾經見過黑衣人盯住他們,自己原以為是打劫的山賊給過銀票,原來……
葉讕這才恍然大悟過來,又驚又怒!
原來那人當時就已經瞞著自己了,和淡墨、清蘅已經暗中聯繫上,可笑他還真以為是追兵那樣的護著他!
沒準兒,那人還在肚子裡笑翻了吧!
葉讕的臉頰鼓了起來,含怨帶怒的狠狠看了楚冉一眼。
可惜這一眼看在床上那人的眼中和暗送秋波沒啥兩樣。
「好了,沒事了你們先下去吧,」果然某人心裡癢癢的,打算清場了。
「是,」淡墨、清蘅齊聲應到,正要躬身而退,淡墨忽然說道:「侯爺,葉大人也找到了,那大總管可否免了處罰?」
什麼!若松他……葉讕一驚,連忙問道:「若松怎麼了,受罰了,受什麼罰,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讓他看著你,他失職了,從前是,現在又是。」楚冉則是一副不願意多談的樣子。
葉讕不理會楚冉的輕描淡寫,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別罰他,他的身子又不好,你罰他什麼了,快住手!」
楚冉被他晃了兩下,那軟軟的小手牽住了自己的袖子,嘴角終於不再抿緊往下,終於得意的翹了起來,「好了,既然葉讕求情,就讓他起來吧,叫韓聿給他看看,別得了風寒,我這裡就不用他來伺候了。」
淡墨、清蘅恭敬的退了出去,葉讕看著窗外,雨水似乎更大了,打的庭院中花瓣紛紛落下,地上輾轉一片淒零。
梅樹下有一道清雅的人影就跪在了淒冷的雨中。
他身上的衣衫已被雨水澆透,全都緊緊貼在身上,頭髮濕淋淋貼在臉頰邊上,美麗的容顏慘淡到幾近蒼白的透明。
有個人匆匆的走了過去和他說了幾句話,若松似乎在堅持著什麼,不料那人竟突然將他打橫抱起,走進了屋裡。
而若松也似乎失去了力氣般,軟綿綿的靠在那人身上,任由他抱著,烏黑濕透的長髮逶迤的垂到了地上。
葉讕有些迷糊了,轉過身體問道:「若松犯了什麼錯了,你要這樣對他,還有剛才抱他進去的又是誰?」
「是韓聿,我沒怎麼對他,不過說了幾句實話而已,也許……有些話該早些說的。」
「韓聿!」葉讕又跳腳了,「他不是太醫院裡的醫正嗎,怎怎怎麼會……」
「他願意來給人看病還不行麼,」楚冉一把拉過他,「好了,問了那麼多別人的問題,煩不煩啊,若松是誰,誰能夠欺負得了他,還是先想想你自己的事情吧。」
「我有什麼事情啊?」
「哼,你還欠我的錢呢。」
「啊,什麼時候的事情啊?」葉讕的聲音越來越小,好像是底氣不足。
「真的忘了麼?」楚冉吊著眼睛斜斜地看著他,又俊又痞,「要我提醒你麼,一年前你從我這裡逃跑時,兜裡可是揣了我的五百兩銀子呢?」
「胡、胡說,我什麼時候……」
話音未落,已經被一堵溫熱的胸膛霸道地擁入懷中。
「你還想抵賴?」
其實葉讕不是有心的,那日被關起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楚冉隨手就脫下衣服裹住了他,然後葉讕就穿著那件袍子逃跑了,直到半路上才發現的裡頭竟然有銀票。
誰知道今天突然又被提了出來,葉讕大窘,「大不了,我、我還你便是。」
「說得對!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一年多下來利滾利,利加利,大概超過一千兩銀子了吧,哼,你都沒還清就想溜?做夢!你得乖乖跟本侯爺回去,替我做牛做馬,直到把債還清為止。」
楚冉做出凶神惡煞的樣子,活脫脫一個欺壓百姓的惡吏。
啊?葉讕愣住的,半張開嘴巴拚命眨眼睛,搞不清到底是什麼狀況,過了好一會,才領悟過來,「你這個楚扒皮!」
可是心裡竟然有些甜滋滋的,難道他的意思是要自己不要離開……不行,還是有個最重要的問題沒有解決。
「你……可看清楚了?我是葉讕,不是那個人。」
終於把壓著心底最重的那句話問了出來,身上一陣輕鬆。
楚冉仔細而凝重地看著葉讕微微顫抖的雙唇,忽然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轉過來,再轉過去,沈吟……
漂亮的桃花眼裡閃過一絲玩味,嘴巴刻薄起來。
「嗯,是不如人家漂亮,可是……本侯爺……偏偏就是喜歡!」
喜歡?
他說了什麼……喜歡?!
葉讕徹底呆住,「你……你你……喜……歡歡歡……誰……我?」
那呆滯的模樣,令楚冉冷冷的哼了一聲。
「可……可是……你你你以前不是說……我眼睛長得像像……他才……」
「笨蛋!那種陰森森的人誰會喜歡啊!有些話我可絕對不會說第二次。你現在給我聽好了!我喜歡的是你,看的也只有你一個,就算之前和姬煬有關係,現在已經沒有了。」
「那那……你為什麼……會會喜歡……我?」
真是敗給他了,問題那麼多。
可是……那水靈靈的紅唇張張合合的又是那樣的可愛迷人!
讓自己喜歡著迷,真是活見鬼了!
楚冉鼓起臉頰忿忿道:「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我也和你一樣覺得莫名其妙……可是喜歡就是喜歡了!」
「可是……你明明就把我當成……嗚……」
後面的話理所當然的被毫無耐心的楚侯爺吻進了嘴巴,楚冉發現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堵住他的嘴巴,讓他徹底安靜,自己才會舒服一點,不用再受氣。
葉讕身上一僵,感覺到靈活霸道的舌尖鑽入自己的嘴裡,帶來了溫暖和顫慄。
難道是真的嗎?楚冉……冉冉,你喜歡我的事,是真的嗎?
明明是被吻的雲裡霧裡的人,居然還裂開嘴巴笑了起來,完全搞不清自己現在的狀況。
那個樣子要有多傻就有多傻,可是看在楚侯爺眼裡,那就成了要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陷入愛情中的人,眼光果然都是奇異的!
楚冉握住他的雙臂放在了榻上,用僅有的一隻手輕易的挑開了薄薄的衣襟。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雙雪。
楚侯爺風月無邊的腦中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詩,看著葉讕擱在他身邊的雙腕,纖細瑩白,心中頓時愛憐無限,湊過去吻了吻。
靈活的舌尖沿著細瘦的手腕來回舔抵、挑弄,像是在吮吸最美味的食物,一陣陣發麻的感覺從舌尖相接觸的地方傳來,手腕細膩而敏感,那感覺出奇的好,讓葉讕一陣暈陶陶的……
他還在慢慢擴大進攻的範圍,沿著手臂到了圓潤的肩頭,不斷吸吮,還四處的挑動,讓葉讕不斷的抽氣顫慄。
直到喉嚨口被逼出幾聲難忍的呻吟。
他頭暈目眩,眼冒金星,四肢軟如泥的攤在床榻上,任由楚冉掀開他薄薄的內衫,露出柔嫩淡粉的乳尖。
「你……啊……不,嗯啊……」葉讕的臉漲紅了,感覺身前兩處最柔嫩的地方被人搓揉的挺立了起來,雖然很刺激很銷魂,可是終究不好意思。
竟然還有力氣提出抗議,楚冉抬頭直接含住了葉讕紅潤濕膩的舌頭,攪拌吮吸,葉讕嗚了一聲,身子更加的柔軟了,緊緊的抱住他,忘乎所以的盡情的回應著。因為這樣的接吻,直接讓葉讕整個腰部酥麻無力,更糟的是他誠實的下半身就直了起來,熱熱痛痛又腫腫的,後面竟也是空虛難耐起來。
楚冉越靠越近,把葉讕牢牢的壓在床上了,他的大腿已經摩擦到了葉讕硬腫的大腿內側,感覺到他的動情,楚冉得意的一笑,更加賣力的進攻了。
抬高葉讕的一條腿,雖然只有一隻手有些不便,可是也許今天可以有種嶄新的嘗試。
楚冉心情愉快的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身下那人汗濕的慾望上,慢慢的極富技巧地搓揉起來。
摩擦時的微疼又舒爽的感覺,讓葉讕一聲驚呼,根本無法抗拒的高高仰起頭,霎時那激烈的快感讓他無法做出任何思維,只能遵循身體的本能,喘息的發出愉快又煽情的呻吟。
而這種聲音聽在楚冉耳中,簡直就是迷人的天籟
手繼續往下,摸住他的圓翹的臀部往上托,炙熱的手那樣霸道專一的撫摸,頓時讓葉讕渾身一顫,一個哆嗦,熱液差點就控制不住的噴發出來。
「嗯……」葉讕仰起頭禁不住發出長長的一聲嬌吟,尾音輕輕顫抖,說不出的嫵媚誘人。
楚冉的心突突的跳著,快要忍不住了。
硬是忍著自己強烈的慾望,拿出油膏給他用了一點,手指慢慢的轉了進去,熟捻的找到了甬道裡的一點,微微用力按下,「是這裡吧,讕讕寶貝?」
葉讕一聲低泣,過渡的刺激讓他失控囈語,抽泣出聲,頭無助的左右搖擺,「不知道……給我……嗯啊……給我……啊!」
剛才奇特的快感,已經讓葉讕忘記了一切理智,他緊緊抓住楚冉的手臂,指甲幾乎陷入他的肌膚裡,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懇求什麼。
楚冉見他一臉沈迷,眼角慢慢滲出幾滴不知是代表痛苦或是快樂的淚珠,美麗赤裸的身體已被自己完全打開,就像一朵盛開的魏紫般在自己面前楚楚開放。
面對這樣盛情的邀請,楚冉怎會拒絕,一個挺身,讓自己深深的埋入了世上最為溫暖緊窒美妙的地方。
葉讕並沒有很疼痛的感覺,他已深陷情淵,在楚冉進入時,那種炙熱的感覺讓他的密地又疼又熱,讓他只想要得到快速的摩擦,更多的快感。
「嗯啊……啊啊……嗯……啊……」
葉讕無所顧忌宛如天籟般的呻吟,讓楚冉如同置身於美妙的天堂,他在他體內緩慢的摩擦,就是要聽那哭求的懇求的呻吟,讓他快一點。
然後楚冉加快了動作,摩擦、突刺,葉讕頓覺一陣陣快感如海浪拍岸般的湧上,讓他幾乎無法承受,渾身抽搐顫慄的哭泣出聲。
「讕讕……我的寶貝……喜歡嗎……舒服嗎?」
楚冉的話語帶著無法形容的興奮跟喜悅,還有一股濃烈強硬的獨佔欲,他忽然發現原來自己夢想這一刻,已經夢想了很久。
他要讓身下的這個人陪著自己,永遠幸福。
「記住了,不許離開我!」
葉讕聽到了,可是根本無力細想,每次他的穿刺會帶來疼得如火炙一樣的痛苦,卻帶來了更大的簡直是鋪天蓋地的激烈快感。
他只有不住的搖著頭,任由自己纖細的腰身被帶動的搖擺著,好像風中柔弱的花朵般,搖搖欲墜。
而另一方面,楚冉的大手包含著他的慾望,放肆的揉搓著,好像它也是他的所有物一樣,細心照料,抵死纏綿。
不行,太激烈了,要死了!
「嗯啊……唔……啊……」
一條腿被高高的抬起,幾乎架在了楚冉的肩上,那種言喻的快感更加強烈,遍佈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就在葉讕的抽泣顫慄中,楚冉低吼一聲,最後幾次的穿入既重且深,讓他全身快樂得直顫抖,再也無法忍受的釋放出慾望,濺濕了兩人赤裸的身體。
燃燒的慾火已經吞噬了一切理智……
月落星沈,雲雨初歇。
「悵望前回夢裡期,看花不語苦尋思;露桃宮裡小腰肢,眉眼細,鬢雲垂,惟有多情……」楚冉一遍用手細細描繪著身邊那人的容貌,一邊低吟著。
葉讕睡得很沈,眉頭完全放鬆,濃密的眼睫順了下來,像排小扇子似的,越加顯出下巴尖細,楚楚可愛。
楚冉像是看不夠似的,貼的更近些,用手撩起了那人的長睫,來回的數著。
真是奇怪,怎麼這個人就是越看越好看呢,細麗的眉眼總是散發著勾人心魂的光芒。
還有身上的味道也是,軟軟甜甜的,怎麼也聞不夠似的,真想就這麼抱著他一輩子!
窗下忽然有些聲響,然後聽到淡墨恭敬的低聲說道:「侯爺,有聖旨到了。」
楚冉心裡一動,輕輕的將伏在身上的身子小心的放到了床上,蓋好了棉被,還是捨不得那睡得香甜的人,在粉紅的臉頰上啄了一口,又狠狠的吻住了小嘴,等到那人在睡夢中發出透不過氣的悶哼聲,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出了房門,楚冉又恢復了冷漠高貴的樣子,眼神也深幽起來,「這麼快,來宣旨的是誰?」
淡墨俯低身子,輕聲道:「是兵部的陸大人,還有一人是……」
「誰?」楚冉一怔,思索片刻目光隨即變得冰冷,「是……姬煬?」
淡墨點頭,楚冉沈下目光,「走,看看去,」聲音說不出的寒冷。
「臣楚冉接旨,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楚冉神色如常,撩起衣袍的下擺跪在了堂中。
寬敞的花廳中,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年逾四十的武官,還有一個相貌精緻俊美但神色不善的公子,從楚冉一進來就死死的盯著他,一刻也沒轉開過眼。
「侯爺快快請起,皇上吩咐了,侯爺有傷在身,免跪聽旨。」
「不用了,楚冉有罪在身就這麼聽著,陸大人請宣旨吧。」
「好吧,侯爺您聽好了……皇上口諭,楚冉雖酒後行為不恭,有失禮儀,但念其平素待人有禮,且卓有戰功,特此赦免,所持官職及俸祿一概不變。」
楚冉剛想要叩謝聖恩,被陸立一把拉住,「侯爺,皇上還有後話,」他看了一眼坐在一邊滿臉陰沈的姬煬,「皇上要我和你說,四皇子少年心性,行事乖張刻薄,請侯爺不必放在心上,皇上請侯爺進宮過年,特命四殿下前來迎接,侯爺身子有傷,路上也好有人照應。」
當爹的比兒子厚道多了,知道了兩人之間的事情,這次索性把事情做的明瞭,這樣一來,姬煬也無從下手了。
楚冉肚子裡暗笑,看著坐在一旁那臉色發青的人心裡真是爽的不得了,面上仍然大大的打了個哈欠,「二位為了楚冉遠道而來,一路辛苦,淡墨,清蘅,好生照料著殿下和陸大人,本侯還有些疲倦,先去睡了。」
「砰──」桌子被大力的拍下,茶碗咕嚕的摔倒地上,頓時敲的粉碎。
「楚冉!你別以為父皇護著你,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了,你不要……」
楚冉懶洋洋的回頭,看著那個激動的嘴角哆嗦氣質全無的人,搖了搖頭,「就為了那次的小事,本侯給你打過,還偷偷的被送去那種地方,殿下還覺得不解氣麼,難道說,殿下非要楚冉自盡在此,才肯罷休麼?」
一席話又譏又諷的,把姬煬氣得面色鐵青,渾身打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立一看情形不好,連忙打起圓場,「侯爺,殿下並非此意,殿下其實也是擔心侯爺,侯爺有所不知,殿下曾派人暗中保護王爺……」
「住口!」姬煬惱怒的打斷道。
楚冉一臉玩味地看了他幾眼,慢慢的舉起自己受傷的右手,厚厚的繃帶中右手完全不能動的樣子,「那麼這個傷也是殿下擔心保護所致咯?」
保護兩個字還格外的咬的重。
姬煬氣得牙齒癢癢的,看著眼前的那個人風采依舊,春風得意的不行,真是恨不得上去抽他幾個巴掌才好。可是聖旨在此,他只有……只有……忍!
一直就覺得楚冉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時常暗地裡偷偷的望著自己出神。誰知道他竟是在透過自己看另外一個人。
一個身份卑微的人。
宮宴過後,他突然借酒裝瘋把自己按倒,滿嘴的酒氣還對自己胡亂的親了一通,甚至不顧大庭廣眾地扯開他的衣袍,更讓人氣結的是,口中竟然還叫著別人的名字。
那個什麼讕的,是誰,竟敢拿他堂堂的天朝四皇子做替身!
一時氣得頭昏,抓回去打了一通後,讓人隨便找個鄉下的妓館,把人扔了進去。
他喜歡玩男人,就讓他在裡頭被男人玩個夠!
可是……日子久了,自己竟然會思念起來那炙熱的嘴唇,固執深邃的眼神,好強倔強傷心的樣子,那種像是痛到了骨頭裡的傷痛,竟然觸動了他的心。
原來這個強勢的人也會有傷心的時候。
原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楚小侯爺也會有為情所傷的時候!
終於一天忍耐不住的問了他的下落,得來的消息竟是被人帶著逃走了。
這怎麼行,動用了府裡的人脈去查,還要防著他府裡的那隻狐狸若松先把人找到。
王府裡的人和侯爺府的人被頻頻調動,這樣子的動靜又如何能瞞的過皇帝的眼睛,沒多久便被叫進宮去,皇帝狠狠的訓斥了他一番。說是江山社稷豈容他胡鬧,竟然還叫他親自去把人接回來。
姬煬聽得心血一陣翻騰,險些一口血就吐在了九龍金座之上!
明明不是自己的錯,竟然還要他委下身價去求他回來。
這口氣叫他無論如何也嚥不下!
怒氣沖沖的帶了侍衛出門,誰知道路上更好,一個狗奴才自作主張的偷偷把人家侍衛截了,竟然還想著搶功勞,先他一步找到了楚冉,然後把人打成了重傷!
這下事情鬧得更厲害,皇帝雷霆震怒,下了兩道口諭來指責他的不成大器!
氣死他了,誰知道那個自作聰明的狗奴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不但給楚冉吃迷神智的藥物,還把他打成重傷!
所幸最終是被楚冉殺了,若是他不動手,自己有的是好法子讓那自說自話的狗奴才求生不能,只求速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楚冉帶點挑釁的神色,又看看旁邊誠惶誠恐的陸立,姬煬仰起脖子,將滔天的怒火生生嚥下,牙關中迸出幾個字,一字一頓的艱難吐出:「是小王御下不嚴,讓侯爺受驚了。」
楚冉驚異的看著姬煬忽青忽白的臉色,然後聽到這句話,有些奇怪,也許是皇帝給了壓力吧。
也好,既然給了兩人台階,自己也就順著下來吧。和皇子鬧矛盾畢竟不是一件好事情。
雖然看到某人吃憋的樣子,心裡是說不出的痛快。
「沒有,反正都好了,」楚冉走了兩步,心裡暗爽的要命,為了掩飾上翹的嘴角,又伸手遮住嘴巴打了個哈欠,「楚冉有些累了,先行告退,殿下請自便吧。」
∼∼∼∼∼∼∼∼∼∼∼∼∼∼∼∼∼∼∼∼∼∼∼∼
大家看的還舒服麼?
(下面無聲……寂靜無聲……)
人捏?跳腳……
會客室裡都長霉鳥,除了一隻勤奮的貓貓來回跑動,其他滴人捏?伊然可以原諒,她要準備,嘻嘻,若松的番外啊,那個……伊然親親啊……說好滴喲,不可以賴皮喲……嬌滴滴地翹起蘭花指說道……
其他的人!!
都到哪裡去鳥,吼──
俺極度不爽中……
當心我改結局,把這兩隻弄得孔雀東南飛……
都來陪陪我嘛,無聊死了,嗚∼
小倌的郎中 (美攻老實受)大結局
更新時間
第十章
葉讕睡夠了就起來,沒有去弄醒身邊睡得很熟的人。
都到了中午的時候了,那人還睡得這麼沈,真有那麼累麼,那為什麼昨天他都哭著求饒了,還是不肯放過自己呢。
葉讕恨恨地嘟起嘴巴想去捏捏那高挺的鼻樑的,可是看到那人眼下淡淡的青色就算了,他身上還有傷呢,只好咬住嘴唇,挪動著酸疼的四肢爬了下去。
但是今天這個府裡頭,好像有些奇怪的氣氛,似乎凝重地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請問,飯廳怎麼走?」他隨便拉住一個下人問道。
下人唯唯諾諾,「葉大人,請往前穿過迴廊左拐就到了。」
「多謝,」葉讕轉了兩個彎,看到了雅致的廳堂,外面還站著幾個和這裡服色不同的侍衛。
正要準備進去,忽然聽到裡面傳來陰冷高傲的聲音,「什麼!楚冉每天就吃這些東西,他不是受傷了麼?愣者作甚,去把這裡的管事給我叫來。」
「是,殿下。」裡頭傳來恭敬的回聲,一個侍從小心翼翼地退了出來。
葉讕聽著便愣住了,這個人說話好生奇怪,使喚起府裡的奴才就跟自己下人似的。一時間,也拿不住主意,到底是進還是不進了。
「葉大人……葉大人……」
很輕的聲音,葉讕轉過頭去,看見若松站在長廊的盡頭朝他招手,望了幾眼裡面後,葉讕狐疑地走了過去。
若松好像氣色不是很好,臉色白的有些透明不見血色,看上去讓人擔憂。
他迎風而立,衣衫飄動,見了葉讕走近,淡淡一笑,清雅翩然,真是姿態若仙。葉讕不由看呆了一下,真是個漂亮的人啊,怎麼看著都比自己強許多。
「這個人……是誰呀?」
「是當今的四皇子殿下,姬煬。」
葉讕心中咯!一聲,是他!那個曾在楚冉畫中的精緻高貴的少年!
心口一陣涼意襲來,葉讕的臉色變了。
若松眼睛淡淡一掃他的神色,便明瞭地輕笑起來,「葉大人切莫亂想,殿下只是奉召前來迎接侯爺回京而已。」
最後兩個「而已」咬的格外的重。
葉讕皺起眉頭思索了一下,然後鬆開了眉頭,明瞭的點頭。
「我知道了,若松。」
「嗯,侯爺對葉大人到底怎樣,就無需若松贅言了吧,不過……咳咳,若松還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請說。」
「若松以為,兩人相交最重要的不若是信任,求大人體諒我家侯爺一片真心,莫要再有別的想法了。」
這話一定是指自己先前偷偷跑掉的事情了,葉讕心裡一陣羞愧,想到是自己還他受到牽連,被楚冉責罰,上前一步看著若松那如秋水般明亮美麗的眼眸,真誠的說道:「多謝你了若松,先前的事情害你被罰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再也不會了,你放心吧。要不,我替你把把脈?」
說著,兩根細細的手指就要搭上去,不想半路被人握住了,還輕輕一帶,變成了投懷送抱的姿勢。
「喂,你……討厭!放開我!」面前的人突然變成了那張似笑非笑的俊臉,不知怎的,葉讕臉上突然一紅。
「不放,就是不放,誰那麼大膽,敢讓本侯的專屬醫正給他瞧病啊?」楚冉雙手死死的攬住了葉讕,還得寸進尺的在粉粉的面頰上親了一口。
「唔,好甜,哇──」正玩的起勁的楚冉突然抱住頭,委屈的看著葉讕。
嗚……又被敲了一個暴栗!
葉讕悻悻地收回手,看著楚冉摀住自己的額頭,雪雪呼痛的樣子,奇怪道:「真有那麼疼嗎?」
楚冉忙不迭的點頭,然後嘟起嘴巴湊了過來,「讕,你吹吹就好了。」
這個Yin魔!葉讕的臉紅了起來,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說道:「這是外面,而且……若松還在……」
楚冉不開心的朝邊上努了努嘴巴,葉讕定睛看去,若松早已不知何時就離開了,整個通透的迴廊上,只有楚冉一臉沒睡醒的樣子抱著他。
臉上倦倦怠怠,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現在不在了,讕讕。」
楚冉不著痕跡的變了個姿勢,手悄悄的掩著葉讕沒有繫緊的衣襟探了進去。
唔……好滑啊,熱熱的,真舒服。
「親親我吧,你親親我嘛。」
葉讕的臉紅到了耳根,這個人怎麼能隨時隨地發情呢?正在考慮怎麼弄開他呢,耳邊忽然響起──
「兩位真是好性子啊,都正午了,還不餓嗎?」
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葉讕抬頭一看,是姬煬,那人好重的煞氣,不由往楚冉身後躲了躲。
楚冉牽著他的手走進屋內,權當沒看見有這麼一個人站在門口似的,大落落的往桌邊一坐,吩咐道:「開飯。」
下人們被這個微妙奇特的氣氛嚇得不敢多言,連忙上了一桌的菜。
還沒吃了兩口,姬煬「啪嗒」把筷子一擱,嘴角一沈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和本王一同進膳?」
「來人──把這個尊卑不分的奴才給我拖出去!」
「是!」身後的侍從隨即湧上,抓住了葉讕的肩膀。
卻不料楚冉的動作更快,「噌」一聲,銀光一閃間,左手的袖劍已經抵在了姬煬的頸脈上,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我的人誰敢動!」
姬煬的親兵們怔住了,猶豫了一下後,不知該抓人還是放開,還有些見到自己主子被楚冉所扣,紛紛抽出長劍對著楚冉。
而府裡楚冉的侍衛們也拿了兵器對準了姬煬!
一時間,小小的屋裡刀光劍影,氣氛緊張而凝固起來!
葉讕怔怔的站在那裡,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楚冉,有著凌厲的眼神和強勢的姿態!
他眼中散出的光芒更是奪人心魄!
像劍鋒一樣凌厲,那才是真正的鋒芒!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瞧他,那不再是懶懶散散的楚小侯,而是威風凜凜的皇上御封的飛虎將軍!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口,一個清淡若泉的笑聲打破了危險的氣氛,若松淡淡地走了進來。看著廳中劍拔弩張的眾人,美麗的臉上有著笑容,雲淡風輕卻耀人眼目,只讓人覺得,看得到,近在眼前,一伸手,卻只能夠到一縷縹緲的輕風。
「你們都先退下吧,」若松側著臉先對府裡的侍衛們說道,然後抬起頭,對著楚冉輕輕一笑,「侯爺,您傷還沒好呢,就這麼急著和殿下比試啊,我看啊您還是先歇歇吧。」說罷,雪白漂亮的手指就這麼隨便地伸出了兩根搭在了薄利的袖劍上。
有功夫的人都知道,以楚冉的內力來說,靠近袖劍兩寸左右就有無形的劍氣,可以飛花斷葉。而若松竟然可以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搭上了冰寒的劍鋒!
原先只知道若鬆手腕高明,現在看來他竟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看來楚冉身邊的人都不容小覷,這個地方藏龍臥虎。
姬煬想了想後,伸手揮開手下的親兵,「……還是等候爺身體都好了,本王自當奉陪。」
只要楚冉再說上幾句話,眼看就要起的干戈頓時化為玉帛。
可是楚冉卻沒有笑,也沒有說話,逕自收回袖劍,不去看他,直接拉起了葉讕的手,慢慢的走了出去。
兩人窩進了房中,下人們又重新給他們做了些簡單的東西,反正葉讕也不挑食。
「為什麼不多吃點,你瘦了好多啊,」楚冉拿起桌上乾淨的絲巾替葉讕擦了擦嘴角,「再喝碗燕窩好嗎,滋潤皮膚的,到了京裡就更加乾燥了。」
「廢話,」葉讕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中恢復過來,當然吃不下東西,「我是郎中還是你是啊,和我說藥效,切∼」
班門弄斧,鄙視你。
楚冉笑了笑,「我只是希望你的皮膚好一點,摸上去的手感會更好。」
葉讕的臉紅了起來,「你這個小淫賊,能不能說話正經些啊。」
「嗚,我什麼時候不正經了,讕讕,你要人家怎麼正經法啊,難道說你喜歡我正經的模樣和你在床上弄?」楚冉眨眨眼睛,表示自己很不能理解這種喜好。
葉讕忍無可忍,掄起細細的胳膊,又是一個暴栗敲了上去!
可惡的家夥,滿腦子都是精蟲,精蟲!
「我問你,若松到底是什麼人,怎麼也會武功,他不是身體不好麼?還有你上次到底為了什麼要罰他?」
哼,對剛才那麼維護他的舉動沒有半點感動也就算了,居然還那麼關心別人,不回答了,拒絕!楚冉眼睛看天,搖頭,閉嘴。
「還有那個什麼皇子的,他怎麼那麼凶啊,是不是他害你成這樣的?」
楚冉立馬委屈的點頭。
「什麼,他竟敢這樣對你,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啦,」葉讕騰的站了起來,雙手握拳,然後一聲不吭的朝門外走去。
楚冉趕緊把他勾了回來,抱在懷裡,感覺到他的怒氣沖沖,奇怪地問道:「怎麼了,讕?」
「我要去找皇帝評理,怎麼會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人,他還管不管兒子啦,任他這樣為非作歹!差點就要鬧出人命了!」葉讕怒喝道,「你放開,你鬆手!」
楚冉哧哧笑得前跌後仰,「讕……讕……」,拉長了聲音笑嘻嘻的把熱熱的氣曖昧地噴在了他的耳後,「不用去了,皇上已經知道了,這次就是讓他專程給我賠罪的,」俊秀的眉毛卻因為葉讕的關心而高興的飛揚起來。
「啊?賠罪?」
「是啊,」楚冉把他圈在懷中,露出牙齒,咬了一下他軟軟的耳垂。
都說耳垂軟的人心也特別軟,果然不錯呢。
葉讕沒注意到,聽了他說話更加生氣,氣得渾身發抖,「那他剛才彪悍的樣子算是賠罪?」
「他不那樣的時候更可怕,陰沈的會要人命的。」
「那你的意思是……」
「他現在是面子上下不來,讕。」楚侯爺繼續一邊上下其手,吃著可口的小豆腐,一邊回答正義寶寶的問題。
「難道你打算原諒他了,哦,楚冉,你真是大度,吃了那麼多苦呢,都不計較了?」
「怎麼可能?不過給皇上三分面子罷了,」事實上,楚冉已經想好了怎麼在回京的路上慢慢的修理姬煬了,要整的他有苦說不出。開玩笑,怎麼可能就這樣算了!
「對,一定不要給這種人好日子過!」
楚冉眼睛彎了起來,被人這樣的關心好溫暖啊,尤其是這麼軟弱的人竟然也會堅強的為了他,打算和不可一世的皇子去理論。
呵呵……嘴角甜蜜蜜地勾了起來,楚冉覺得手更加癢了,於是輕輕的挑開了葉讕的腰帶。
葉讕渾然未覺,秀氣的眼中有著苦惱,心思還沈浸在怎麼報復姬煬身上。
「可是他終究是個皇子啊,我們這麼做會不會……」
楚冉順利的打開腰帶,再挑開了衣襟,修長的手指摸了進去。
「不理他,皇上正值當年,英名果斷,何況這次就是他做的不對。」
「嗯,這個皇子太壞啦。」
楚冉吻吻那喋喋不休的紅唇,清甜的可愛的,一下子忍不住了,把他掀倒在桌上。
手輕撫著那柔美的身線,滿意的帶給他一陣戰慄。
「楚冉……好好的說話,你怎麼……你怎麼又……啊……」
葉讕哆嗦了起來,說不清話了,這個人什麼時候把手伸進來的。
「讕讕,你都睡醒了,吃飽了,你說現在該幹嘛了?」
接著俯身吻上了那柔軟的嘴唇,舌尖深入不斷挑弄,直到葉讕軟做一團,再也無力反抗。
衣衫從肩頭滑下,露出了圓潤光滑的肩頭。
楚冉讚歎了一聲,心醉的吻了上去。
「啊……你……不要總是……啊……」
葉讕被他吻的幾乎喘不上氣,好不容易脫開了楚冉霸道的舌頭,扭過頭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可是,那個眼神看起來怎麼就這樣勾魂呢?
含怨帶嗔偏偏又柔若春水。
楚冉突然覺得自己興奮起來,好像一刻也等不及了。
手向著葉讕的下半身探去,他其實被楚冉吻的已經情動,慾望早已抬頭,此刻再被他一摸,身體激動的難以自抑,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
可是現在好歹也是大白天的,這個人身上傷還沒好,怎麼就……
葉讕艱難的喘了口氣,「啊……楚冉……不……要……啊……」
「明明都已經激動成這樣了……嘖嘖,讕讕寶貝,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啊?」
這樣直白露骨的話,讓葉讕的臉紅的和煮熟的螃蟹差不多了。他抬起手,羞愧的一個暴栗甩過去,可惜身下關鍵部位被別人掌控著,才剛到一半,楚冉手中稍微用了點力,葉讕一聲驚呼,身子抽了一下,快感頓時湧上,一陣酥麻後手軟軟的垂落下來。
楚冉已是蓄勢待發,哪裡容得下他再抗拒。將他雙腿大大分開,手指沾了些油膏,隨即旋轉著進去。
裡頭又熱又緊,將手指緊緊包裹。楚冉慢慢的往裡探去,終於找到了一個細心的突出點,用力的按了按。
葉讕「啊」了一聲,然後就哆嗦著說不出話來了,狂亂的激情在血脈中洶湧跳動。他仰起頭,激情的淚水不知覺的濕潤了眼眶。
葉讕烏黑的髮絲散亂的披在身下,纖細潔白的身子橫在梨花木的桌上,顯得格外的晶瑩美麗,他呼吸急促,暈紅的臉蛋上還掛著幾滴剔透的淚珠,讓楚冉看得心跳飛快,幾乎要從胸中躍出那樣激動。
「不許再離開我了,聽到了沒有,絕對不許你再離開我!記住!」楚冉惡狠狠的埋在葉讕的耳邊說到,直到他難耐的胡亂點頭抽泣著,才一挺身將自己放了進去。
「啊……嗯啊……」這次不同於以往的溫和,是霸道的,直接的,好像要讓葉讕記住那句話似的,楚冉不斷的在他耳邊重複著那句話。
「不許再離開我!」
「永遠都不許再離開我!」
「永遠都要在一起,明白了麼!」
葉讕哭泣著點頭,呻吟著求饒,雙眸在那樣猛烈的攻擊下漸漸失去焦距,那一剎那,細麗的眼睛霧濛濛,隨時都會滴下水霧來。但是那嫵媚的目光中有著羞、又好像是怕,更像是渴求,哀求,讓楚冉激動的渾身發顫。
葉讕不曉得自己有多麼可愛,但是他的一舉一動完全表現出自己的真實感情,一般人還會掩飾,但是葉小郎中則是完全純淨的羞窘的樣子,讓楚冉興奮得下身幾乎要爆開似的,再也無法忍耐了。
他抬起頭長吸一口氣,開始猛烈的衝刺。他享受著葉讕無私的軟熱的緊窒包圍,更愛看他在自己身下宛轉承歡,哭泣哀求的模樣,都是這般的可愛。
葉讕的可愛、羞窘,現在都獨屬於他,而且將永遠屬於他。
楚冉突然在一個深入的衝刺下停下來,托起意亂情迷的葉讕的尖細下巴,映上深情一吻,然後封住他抽泣吸氣的聲音,舌尖霸道的挑逗著他,腰身猛的一挺,更加快速的開始新一輪的掠奪。
葉讕漸漸的在他身下完全開放,柔軟纖細的身體可愛的承受著楚冉勃發的慾望,無所保留的盡情呻吟歎息,尖叫囈語。
楚冉微笑著聆聽著這天籟般的聲音,帶著自己心愛的人兒一同攀上歡愉的巔峰……
他達到了目的就好了,並沒有抓住葉讕反覆的做,因為他自己的身體也實在吃不消。
楚冉只是緊緊的摟住葉讕,不讓那纖細的身體離開自己的掌控,兩人在得到徹底的紓解後,都安心的睡了個甜美的好覺。
就算是外頭因為忙著給他們啟程回京做準備,都沒有驚醒兩個沈浸在好夢中的人。
淡墨隔著窗戶小聲的請了兩遍,裡頭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只得皺皺眉回身請示若松,「大總管,都準備好了,只是請了兩遍了,侯爺還是沒有回應。」
若松傷腦筋地瞇起美麗的眼睛,歎了口氣道:「那就通知殿下請他再等等,侯爺這幾天身體不好,讓他多休息一下,接下來路途勞頓,一定又不能安生休養了。」
「是,那我差人去和殿下說。」
「不用說了,這麼多人都在等他,日頭都快上三桿了,為何還不起床,」姬煬走過來怒道,推開守在門口的眾人,用力的推了門進去。
他在車上左等右等,侍衛們回復的消息都是「侯爺還未準備好,請殿下再等候片刻,」姬煬心裡著急火氣就大了起來,連門都不敲了,直接衝了進去。
他準備好好的訓斥楚冉一番,讓他頭腦清醒些,別被一個小小的郎中就迷的神魂顛倒,不知今夕何夕了。
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誰知道,腳才踏入內室,就看見楚冉懷中抱著一個人,睡得正香甜,兩人赤裸的肩頭都露在錦被外面,神色安然恬靜。
滿室春色無邊!
姬煬的呼吸一窒,一股無名之火沖上心頭,他怒喝道:「楚冉,你給本王起來!」
葉讕睡得正香,被突然闖入的聲音叫醒,嚇得肩頭一縮,整個人更加的鑽進楚冉的懷抱。楚冉拍拍他,低頭輕聲安慰了幾句,才懶洋洋的抬起頭來,對著眼前異常生氣的人。
「殿下一大早闖入楚冉的臥室,不知有何重要的吩咐?」
楚冉睜開的眼眸凌厲深邃,哪有半分剛睡醒的迷濛。
姬煬心裡忽然顫抖了一下,聲音不似剛才那般激烈,不知覺的就軟了下來,「所有的人都在等你,難道你不知道今天要出發麼?還有,這光天化日之下,你公然抱著男寵,成何體統,你、你簡直是……」
「殿下,」楚冉忽然出聲打斷了姬煬的話,又拍拍懷裡因為那句「男寵」而輕輕顫抖的身體,「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非禮勿視、非請莫入麼,究竟是誰不顧禮儀呢?」
抬起葉讕的臉,滿眼憐惜的吻了吻他不安的眉眼,堅定地說道:「這個人請殿下看仔細了,不是什麼男寵,我楚冉也沒有男寵,他就是我這輩子唯一要的人!他就是陪伴我一生的愛人!」
姬煬怔住了,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葉讕也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楚冉?」
他剛才說的是什麼,什麼愛人,什麼一生唯一,他……眼眸之間突然漲熱了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了一樣。
「我是真心的,讕讕,我喜歡你,希望能與你一生好合,你呢?」楚冉溫柔對著他說道。
看著那貼的很近的細密眼睫,漆黑漂亮的眼睛裡格外認真,葉讕的臉一下子緋紅了,心裡也漲的滿滿的,想要回答他,想要給他一個笑容,可是還有一個凶神惡煞般的外人在呢,讓他怎麼說的出口。
姬煬看了眼笨拙的葉讕,跳腳怒吼,「你瘋了,楚冉,你真的是瘋了!這是什麼話,你將來是要娶公主的!這是何等的榮耀啊,你瘋了嗎?」
「哼,我清醒的很,再沒一天比現在更清醒了,」不理他,楚冉撇撇嘴,執起也葉讕的手,軟軟的放在手中很好捏,很舒服,又問了一遍:「讕讕,你的意思呢?」
葉讕石化了半天,總算厚起臉皮,微不可聞的低聲說了一聲,
「好。」
楚冉高興的緊緊抱住他,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讕讕,你放心,以前我不懂得怎麼喜歡別人,可是現在、今後,我一定會好好的待你,謝謝你能信任我。」
接著皺起眉頭,漂亮的桃花眼滴溜溜的一轉,很不爽的樣子,「殿下,你在這裡是要祝福我們呢,還是先出去在外頭等我們?這瞪著眼睛的樣子像根栓馬柱似的,可笑!」
姬煬心裡十分震動,他從來沒有想過楚冉竟會為了一個庶人和他鬧成這樣,而現在在他面前又毫不掩飾自己對那人的愛戀。
他怎麼會有這樣激烈濃郁的感情呢?這種感情讓姬煬一下子無法接受。
心裡頓時如波濤起伏,久久不能平靜,連最後那些挖苦的話也沒激怒他。
良久過後,姬煬才慢慢的說了一句:「……我在外頭等你們。」
看著姬煬走出去的身影格外的寂寞,葉讕有些不安,「冉,我們這樣子好不好啊,你不會又得罪他吧?」
「不會的,」楚冉笑著搖搖頭,眼中充滿自信和魄力,「有些人要下一劑猛藥他才會覺悟過來,他不會再做那些事情了,你不必害怕,因為他也不會有這個機會了。像他這樣的皇子必然失寵於皇帝,等到回京後,我打算和皇上說去戍邊的事情,讕,咱倆去邊關那浩瀚無際的大沙漠好麼,晚上我陪你看滿天燦爛的星子,白天嘛,你就幫我照顧體弱的士兵和百姓,如何?」
葉讕抬起頭,柔順的應道:「好,不管你要去那裡我都陪著你。」
心寬了下來,葉讕柔柔一笑,如同一朵瑟縮的小花被悉心的照顧好了,竟然也開出了嬌豔芬芳的花朵。
那個笑容如如此的燦爛而幸福,明亮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楚冉從來沒見過這樣絕色溫柔的笑容,他激動地抱緊那纖細柔美的身子,對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十分珍惜,感謝老天,讓他在錯過一次後,還能有一次機會,徹底擁有幸福!
他要和葉讕永遠這麼幸福地廝守下去,他會讓葉讕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葉讕溫順地依著楚冉,微笑著,他知道自己已經找到了此生的幸福!
全文完
作者:
foreversana
時間:
2008-10-12 01:32
嗯嗯,祝福兩位~
要永遠幸福喔~
謝謝樓主分享^^
作者:
GOOSE
時間:
2008-10-12 09:42
呣呣呣
好像轉太快了
作者:
novelfly
時間:
2008-10-12 09:51
不錯的故事 感覺可以一直很幸福^^
PS 一開始我以為楚冉是受 囧
作者:
gg0831
時間:
2008-10-12 18:35
好看,非常溫和的文.感謝阿.
作者:
豬小妞
時間:
2008-10-12 19:32
哇...真好看...
所幸兩個人在一起了
人果然是要失去才會懂得擁有的好
作者:
yan9076
時間:
2008-10-12 20:39
不錯的故事喔~~
最後的結局令人感到非常幸福~~
兩人一定可以一直在一起~~
作者:
夏焰
時間:
2008-10-13 02:25
還不錯看的文文^^
感謝大人的分享~~
作者:
Stellicia
時間:
2008-10-30 22:00
[發帖際遇]:
Stellicia獲得醫療補助現金50Ds幣.
喜欢这篇文文,还可以的说
作者:
藍斯
時間:
2009-6-13 21:58
先虐後甜...
頗好看!
作者:
aim7643
時間:
2009-11-7 17:39
很好看的文
不過也想看若松的文喔~~
謝謝分享
作者:
醉罪夜
時間:
2009-11-7 17:58
ㄅ錯看000謝謝分享呀
作者:
千羽夜狸
時間:
2009-11-7 18:57
幸福的小倆口..
剛開始葉讕看到楚冉時我還以為會是虐文..
誰知甜得要死XDDDDD
很喜歡這文喔..
但不太喜歡小攻受歡迎=3=
作者:
紅葉子
時間:
2009-11-8 02:28
標題:
good
甜甜的,很好看=)
作者:
a_fuku
時間:
2009-11-8 07:50
不錯不錯~~
只是最後小攻太甜了~~
甜到讓我有點雞皮疙瘩~~
作者:
camine
時間:
2009-11-9 15:03
被标题骗进来了,不过还是很喜欢这样子调调的文,可是没有番外让若松也有个好归属。。。
作者:
a22829831
時間:
2009-11-10 09:51
喜歡ㄚ~~
想要有番外~~
作者:
Elsa
時間:
2009-11-10 11:24
還不錯,就是四黃子的怒氣來得很莫名其妙,生氣也不是這麼個報復法,真討厭!
作者:
ccc8859162
時間:
2009-11-10 12:59
不錯看ㄉ文~~
謝謝分享
作者:
糗豬
時間:
2009-11-10 14:43
很好看
有情人終成眷屬
作者:
jc5168
時間:
2010-1-23 13:17
楚冉的暫時失智卻讓他和葉讕有了重新開始的契機~~ 這篇故事算是墨青少數較不虐的文了!
非常好看也謝謝分享!
作者:
玟萱
時間:
2011-11-26 19:45
及時認清自己的心意
作者:
魂小小
時間:
2011-11-27 01:35
好甜的一文~
結局也很棒!
感謝分享
作者:
waiwai
時間:
2012-11-12 18:02
开始还以为冉是受呢,没搞明白状况啊,此文很好结局也很幸福啊
作者:
okok3388
時間:
2013-11-27 22:37
有點莫名其妙?!
四皇子可以這樣亂搞?楚冉武功不是很好?
旁邊還有侍衛怎麼會被下藥又被賣去當小倌?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找到?
讕的個性也前後差很多!轉好硬阿
作者:
RU8VU06
時間:
2013-12-1 01:50
結束的有點突然說
我還以為會有他們啟程之後的事說
楚冉懂得珍惜失而復得的寶貝
葉讕也不再孤單
不過還是有點好奇若松到底是不是跟韓聿....
作者:
聽禪
時間:
2013-12-4 10:12
為什麼四皇子那麼容易就能綁架小侯爺?
郎中真的很可愛呀!
作者:
wing1226
時間:
2015-1-16 23:29
謝謝樓主分享
作者:
dresden
時間:
2015-1-17 06:45
傻白甜啊傻白甜∼同以为楚是受
作者:
wing1226
時間:
2015-1-17 09:51
感謝大人的分享
作者:
xiaoxiao21
時間:
2015-1-17 13:57
標題:
好看
虽然回忆的时候有点混乱 但是还是很好看
作者:
紫阡陌塵
時間:
2015-1-29 11:16
不錯看~~
作者:
zixin85
時間:
2015-2-4 16:42
不錯看
不過....還以為楚冉是受
後面徒兒怎麼消失了
作者:
loveuu
時間:
2015-2-4 20:25
攻就是只有美貌這樣
= =喔 還有尊貴的身分
我到底看了什麼????
作者:
ironypili0711
時間:
2015-2-6 01:04
要幸福啊!
一般來說太愛哭的小受是我的雷點
可是這篇裡面的小郎中真的很有guts!
這篇文由頭至尾都很棒
作者:
410532
時間:
2015-2-6 16:09
就只有我覺得囧囧的??
這......恢復記憶然後轉太快了吧
作者:
玦君
時間:
2015-2-7 01:11
說實在的我比較喜歡失意前的冉耶,感覺純真的可愛
看到後面他不裝的時候,就覺得沒那麼萌了...
想想那一臉純真的把人推倒這樣...(鼻血)
不過基本上還不錯啦~~
作者:
dream13
時間:
2015-2-7 23:40
淡淡の感動。
攻君會失憶失智也算1個契機吧,讓他們倆能再1次相遇,理清彼此の感情。
謝謝樓主分享ฅ'ω'ฅ
作者:
冬之嵐
時間:
2015-2-8 11:54
很溫馨很平淡的幸褔
中間的轉折跟小侯爺的遭遇
讓劇情有起伏
篇幅雖短但是敘述得很完整
不錯看!
作者:
香椿豆腐
時間:
2015-2-13 23:00
一開始以為郎中是攻
結果看到美攻老實受
就知道郎中是受拉XDDD
話說
若松跟侯爺有啥關係!!!
作者:
e1234
時間:
2015-2-14 15:13
真的好可愛啊∼
覺得兩個人都好萌啊><
幸好兩人最後是平安甜蜜的在一起^^
話說如兒好像被他們遺忘了啊…
作者:
70251apple
時間:
2016-3-7 14:21
有些地方太突然了
有點奇怪
總體是不錯的
作者:
笨小妹
時間:
2016-3-8 20:28
真甜蜜
只是小受真是單純
一路上都被小攻吃乾淨
作者:
abgrace
時間:
2016-3-8 21:31
很甜的文
要幸福喔~~
作者:
annyhchu
時間:
2016-3-11 04:36
一個不懂愛的人漸漸學習什麼是愛
讓兩個人才能有好的結局
前面悲情的步調到後面一轉
完全膩死人的甜蜜,幸福啊!
作者:
攸.醉
時間:
2016-9-20 15:27
無虐溫馨的文∼∼
很喜歡楚冉撒嬌時那軟萌的樣子
作者:
chenpeggy
時間:
2016-10-3 03:00
突然想到 他徒弟累,在客棧後就不見了
作者:
j0958860587
時間:
2017-10-13 17:07
甜蜜小短篇∼∼∼
故事架構還不錯
內容也還算合理
也很喜歡受堅強又溫柔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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