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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現代都市] 偏偏...... (瑞憬系列之六) by : Zuowei [打印本頁]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20     標題: 偏偏...... (瑞憬系列之六) by : Zuo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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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 ... 01  BY：zuowei
  


　　每個人的人生中，多多少少，總都有些什麼，是身不由己的吧，是不由自主的吧，所以，才會有了‘偏偏’這個詞語。是的，偏偏，為什麼我可以有這麼多的選擇，卻偏偏……選擇了你，其實，只是……愛你！


　　你答應我的，會愛上我的，會的……

　　<阮薰>


***------***|||


　　台北市

　　希爾頓，

　　衣裝華麗的各色人物，聚集著，攀談著，臉上帶著盈盈笑意，但是，又有幾分傳到了心裏呢？

　　以金、紅兩個顏色為主題的華麗布置、豐盛精緻的自助餐點，現場演奏的悠揚的小提琴曲，加上與會的多位金融界重要人物冠蓋雲集，成功營造出晚會奢華的氣氛。

　　柳斐秧沈著一張臉，冰冷，一直都是別人對他的印象，反正也沒有什麼差別，自己也就懶得改了。喝下一杯酒精度極低的雞尾酒，他放下手中的高腳杯，徑自往室外走去，好悶，好無聊，可是，又不可以不來，這個，大概就是給人打工最大的壞處了吧，老板最大。

　　曾經，薰也讓自己去他的公司擔任財務長一職，說起工作性質，的確，和自己現在的也差不多，可是，他拒絕吧。並不是因為那些高尚的理由，只是，不想啊，不想一天24小時都對著薰。沒有錯，他是自己的愛人，可是，愛情這東西，有點距離，反而，會更美吧。

　　無時無刻都在一起，遲早，是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分手的。

　　深呼吸，所謂的酒會，就是那些大人物互相炫耀的時機，了無生趣！接通震動了很久的手機，“喂，柳斐秧。”

　　[秧，累不累？]傳來的是阮薰極度溫柔的聲音，總是這個樣子，七年的交往他清楚的看到了阮薰的變化，退去了少年的沖動，變得越來越溫和，[幾點回來呢？我可以幫你放洗澡水。]

　　輕輕的笑，很溫暖的感覺，“我也不知道，結束了我給你電話吧，真的好無聊。”

　　[嗯，我等你，對了，記住，不要亂吃東西。]阮薰絮絮叨叨的叮囑著，秧的腸胃不太好，很普通的食物，只要稍稍油膩了些，他都有可能拉肚子。

　　“我知道了，管家大人，那就這樣了，待會兒見。”六年了，是啊，他和阮薰在一起有這麼久了啊，從高三開始正式交往，一直到現在，一直到一年前的婚禮，他們成了終身的伴侶，很好啊，很好，親人一般。

　　[待回見。]阮薰也斷了線。

　　又要進去啊，真難受，這閉塞的空氣，這虛偽的人們，可是，自己又何嘗不是其中之一呢？

　　“柳，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說話的，是一個過了五十歲的長者，自己的頂頭上司，幾曾何時，也是銀行界知名的分析師，“來，他就是我下面最出名的分析師了，柳斐秧，不陌生吧，這個名字。”

　　“早就聽過柳先生的大名了，金融分析師中的智者，從不犯錯的典範，您好。”說話的人，很年輕，卻有著淡淡的霸氣。

　　柳斐秧冷著一張臉，“你好。”一身合適的中裝，寬袍大袖，但是，腰身的改良凸現了他的修長身段，出自設計界新秀君由的作品。烏黑的 髮配合著略微有些零亂的碎剪，打出了他姣好的臉型，細長的柳眉，精美的無邊眼鏡遮不住那雙冷漠卻也淩厲的黑眸，高挺的鼻梁，柔和的唇。

　　“果然啊，如傳聞中的冷漠，不過，有一個問題我很好奇哦，為什麼你的左手上一直都纏著一條錦帶呢？好看嗎？”

　　不著痕跡的收回了自己在空氣中的左手，柳斐秧淺淺的說著，“我喜歡這上面的玉，戴久了就習慣了。”沒有錯，那條乳白色鑲著玉玦的錦帶就像是柳斐秧的 象徵一樣，從來都沒有見他拿下過。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當是要遮什麼東西呢！”年輕人眯眼笑道，透過那雙玻璃般的眸子，看見的，有一閃即逝的敵意。

　　自己……得罪過他麼？應該沒有，柳斐秧不說話，將視線調離，舉起右手看看腕表，已經，快九點了啊！

　　“染堰，你怎麼在這裏？”低沈的嗓音，伴隨而來的，是一道修長的身影。

　　“噢，剛才黃經理幫我介紹他們的王牌嘛，喏，就是他了，柳斐秧。”年輕人──虛染堰指著柳斐秧，努努嘴，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來人回頭，挑搞了濃黑的眉，深刻的五官，“斐？！”

　　下意識的握緊自己的左手，從男子出現的那一刻起，柳斐秧的情緒就繃得很緊，“李理……”片刻的沈默，柳斐秧 鬆開了手，“您好。”向來冰冷的臉，有了些許慌張的表情。

　　“呃……你好。”同樣的，有些尷尬，李理的眼中，關心清晰可見，“好嗎？這些年。”

　　“嗯，很好。”簡潔的回答，柳斐秧有了想逃離的沖動。

　　“那就好，”李理點頭，片刻又問，“你變了好多，我都認不出了，以前的你，沒那麼冷。”

　　“嗯，是變了些。”頻繁的看錶，頻繁的蹙眉，“黃，我家裏有點事，先走了。”朝著虛染堰和李理點頭，迅速的離開了會場。


***------***|||


　　躺進了自己的愛車，柳斐秧虛脫了，李理，這個人，記錄了他那段曾經輕狂過的、放肆過的，從前……

　　從前……深愛著李理的柳斐秧，那個瘋狂的少年，那個自己，曾經不顧一切的，想要留住自己愛的那個人，甚至，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那樣的自己，與現在的自己，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卻也未必，是自己。

　　李理……既然可以毫不留戀的離開，為什麼又要回來呢？來到他的面前，打破他這麼久的平靜。

　　迅速的駕著車，柳斐秧的車速已經超過了他的平時，而他，卻沒有注意，任由喧鬧的音樂聲響徹耳際，車速，依然在加快。

　　眼前，看到的，不是路，而是……從前……

　　劇烈的沖撞，“砰”的一聲，刺耳的囂叫劃破了已有些沈寂的黑夜。偶爾經過的路人，也只是不自覺地回去看看，卻沒有人伸出援手。

　　車廂裏，一張俊秀的臉龐靜靜的擱在了方向盤之上，他──柳斐秧緊合著眼眸，長而彎的睫毛在臉上覆成一層黑影，似乎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血，是這夜裏唯一炫目的顏色……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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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 ... 02  
  


　　愛情？我曾經經歷過，那樣瘋狂的自己，甚至不會顧及到他人的感受；這樣的，曾經的自己，如今想起，依然讓自己渾身發冷。呵呵，這樣的我，消失了嗎？真的就消失了嗎？隨著時間，隨著你給我的愛情……沒有啊，今天，我才知道，根本沒有，所以，僅僅是這麼一瞬間，我就可以崩潰了……


　　太沈重的回憶，我已經背不動了，那麼，就放下吧……

　　<柳斐秧>


***------***|||


　　當晚，

　　濟心綜合病院

　　靜，死一般的沉寂，空氣就像是靜止了一樣，唯一還顯示著時間的流動的，只有那高高掛著的紅色的手術燈，未曾熄滅，依舊，閃著這麼刺目的顏色。

　　手術室裏面的情形難以探知，而手術室外面，三三兩兩坐著的人，臉上，滿是焦躁，彼此之間，僅僅，只用眼神交流，誰都不願意開口，或許，是怕說出什麼話語吧。

　　斜靠在最靠近手術室的牆面上，阮薰的視線沒有離開過地面，其餘的幾人看不到他的神情，自此，也就無法探知他的情緒。

　　全身的重量交給了冰冷的外物，他伸出自己的手，像是要握緊什麼似的，攤開，收攏，攤開，再收攏……

　　秧……手裏的溫度，那隱隱傳來的溫度，是早晨愛人給予自己的一個擁抱，僅僅就是這麼一個擁抱，這樣的溫暖，保留到了現在，可是，他的愛人……卻……秧……秧……秧……

　　反複的，在心底裏，喊著他的名字，秧，你知不知道我在為你擔心呢？你知不知道我幾乎要被你嚇死了呢？那一刻，聽到醫院打來的電話的那一刻，我的心臟，似乎是停擺了……

　　他好怕啊，真的……好怕，好不容易才能穩定下來的他們兩個人，不是已經約定了嗎？不是已經在神父的面前約定了嗎？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生或是死，都要永遠在一起的啊……

　　秧……

　　突來的一陣溫暖，阮薰抬頭，看見了一雙和自己顏色相近的眸子，幽深的藍色，來自箬焱。

　　箬焱一只手握住阮薰的肩膀，另一只手停在一邊，靜靜地看著阮薰，“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抬眼，環視四周，剛剛下飛機的秦勻和箬焱，一通電話就趕過來的君由君無、季語風颺，每一雙眼睛裏，都有著擔心，有著祈禱，同樣的，還有著信心，那幾個遠在他鄉的人，此時，也一定是這樣的情緒吧。是的，會沒有事的，一定……

　　微微的一笑，太多的疲憊，連帶笑容，也是疲憊的感覺，“謝謝。”

　　右手握成拳，箬焱輕輕的碰了一下阮薰的面頰，“好了，先坐下來吧，慢慢等，然後，在你的心裏，把我們的秧秧叫回來。”

　　點頭，“嗯。”如今，他所能做的，除了祈禱，除了呼喚，再也沒有別的什麼了，甚至是進去陪著自己的愛人，都不被允許，這樣的無力感啊，真的，很恐怖……

　　秧……

　　我們已經一起走了這麼久了，所以，一定還可以一路走下去的吧……

　　很輕微的──燈熄滅的聲音，卻也依然，清清楚楚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阮薰立刻站起來，靜靜的，看著手術室裏的醫務人員，推著病人，出現。默默的，站到了那張疲勞的臉的面前，不說話，只是看著。

　　一如往常，一聲脫下了口罩，欣慰的一笑：“放心吧，手術非常成功。”醫生的另一項工作，就是把所有的好消息和壞消息都告訴病患的家屬。

　　微微的張了嘴，又合上，阮薰的嗓子，發不出聲音，他聽到了，聽到了，是的，他的愛人，平安無事……

　　立正，彎腰，深深的鞠了一恭，“謝謝您，真的非常謝謝您，醫生。”

　　“這是我的職責。”醫生還是笑著，這個人，和方才躺在自己手術台上的年輕人之間，一定有著相當深的羈絆吧。

　　“那……危險期呢？”一道糯糯的聲音傳來，同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怒目相對，君由噘著嘴，他又沒有說錯話，“電視裏不是經常演著什麼危險期的嗎？”

　　“放心吧，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身上的那些擦傷都沒有事，不過，因為他撞的是頭部，所以，清醒的時間大概需要一天左右。”好可愛的……嗯，少年吧，應該……是的。

　　“謝謝您了，醫生。”除了跟著手術台離去的阮薰，剩下的幾人紛紛向醫者道謝。了解了一些大致的情況和可能發生的症狀之後，散散的幾個人也朝著頭等病房的位置走去。

　　寬大的頭等病房，一張舒適的病床，電視、冰箱，該有的家具一應俱全，除此之外，還很體貼了添了一張陪寢的床，和探病坐的大沙發。

　　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場景，方才還在做著測量工作的護士此事來都離開了，只剩下安靜坐在柳斐秧身邊的阮薰，眾人相視一笑，這樣的兩人世界，他們，還是不要打擾的好啊。

　　“阿薰，”推托著，最終，還是由和阮薰最親的箬焱開口，“你也稍微休息一下吧，秧秧應該不會這麼快醒，剛才醫生說了，要一天的，你最好休息一下，你現在的樣子，很糟糕。”

　　箬焱一邊說著，秦勻也找出了一面鏡子，遞給了阮薰，微微的笑，“不打擾你們兩個人了，有什麼事的話，隨時可以打電話找我們，我們幾個……明天早上再過來吧。”

　　“啊，謝謝你們。”剛才，如果站在手術室外的人，只有他一個，那麼，他現在，是不是也會躺在病床上呢？又或者，是否，有這個勇氣守在手術室的外面等待？他始終，還是一個太膽小的人啊！

　　“說什麼傻話啊，老大，咱們認識了多久了，還計較這些，”君由走上前，也給了阮薰一拳，做了個鬼臉，“再說了，我們又不是來看你的，我們是來看我們親愛的秧秧的，你自作多情了哦，你們說，是不是？”

　　看著這幾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一臉讚同的微笑，阮薰吸了口氣，感謝上天，在這麼短暫的人生中，竟然還可以讓他遇到這麼多至交，“知道了啦，你們也都可以滾了。”雖然這些人都有些怪癖，當然就連最乖巧的季語都會有神經質的時候，可是，真的，他很喜歡他們……喜歡大家在一起的感覺……也因此，他才遇見了他的秧啊，不是嗎？

　　回頭，看著靜靜睡著的柳斐秧，阮薰走過去，耳朵裏聽到了門扉被輕輕掩上的聲音，坐下來，握起柳斐秧的手，“秧……”


***------***|||


　　次日，晨

　　濟心綜合病院

　　陽光，沿著透明的玻璃，一絲一縷的折射進病房裏，窗台上那束潔白的海芋，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美。

　　阮薰淺淺的打了個哈欠，昨天晚上，最終，還是稍稍的睡了片刻，不過，是擠在秧的身邊，已經過了五個小時了，那麼，剩下的，還有十四個小時，他的愛人就可以醒過來了嗎？

　　細瑣的聲音，是綿帛被觸動的聲音，阮薰回頭，那雙美麗的眼睛眨動了兩下，片刻，緩緩的睜開。

　　舒緩的笑容，“秧……你怎麼樣？有沒有覺得痛，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迅速的坐到了床的一側，幫著柳斐秧調整了枕頭的高度，讓他可以舒服的坐起來。

　　“…………”長長的沈默，柳斐秧打量著眼前的阮薰，似乎是在思量些什麼，“呃，有水嗎？”

　　“你口渴？啊，瞧我，真笨，”阮薰匆匆的站起，倒水，用一支沾濕了的棉簽在柳斐秧的唇畔畫上弧線，“還好嗎？”

　　抿了抿唇，柳斐秧揚起一個笑容，“謝謝你，不渴了。”嗓音有些沙啞。

　　棉簽順著阮薰的手掉到了地上，他驚訝得看著柳斐秧的笑容：“秧……你，笑了？！”是他看錯了嗎？他認識的秧，不喜歡笑，所以，笑容極少，就算是 有的話，也只是淡淡的笑容，而絕對不是今天這樣的，大刺刺的……

　　“我笑了？這很奇怪嗎？”柳斐秧側頭問道，這個人，有些奇怪呢？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可是，他好像和自己很熟的樣子。

　　阮薰眯起眼，“秧……”

　　“呃，對不起，請問你是……”柳斐秧提了個問，還有，他為什麼會在醫院裏？好奇怪啊！

　　[呃，對不起，請問你是……]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22

偏偏... ... 03  
  


　　是的，你答應過我的，會愛上我的，可是，你卻……偏偏……忘了我……親愛的，你的承諾呢？你的保證呢？你那雙眼睛裏的肯定呢？原來，我在你的心裏，還比不過那些你從前的過去嗎？


　　親愛的，為什麼就這麼……忘了我呢？

　　<阮薰>


***------***|||


　　同日，晨

　　濟心綜合病院

　　[呃，對不起，請問你是……]

　　僅僅就是這麼一瞬間，他以為，他去的──是另一個時空，另一個他陌生的時空。

　　“秧……”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可是，他的秧，不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啊，那麼，誰來告訴我，這是不是一場夢呢？一場徹底的噩夢！

　　“對不起，打攪了~~~~~~~”長長的尾音，習慣這樣說話的，也就只有君由一個人了，他張大了好奇的雙眼，打量著側坐笑著的柳斐秧，“秧秧，你醒了呀，那真是太好了，你比醫生所說的時間還要早，今天就我一個人來看你啦，他們說太多人來吵你的話，可能不好。不過呢，你醒了就太好了，你知不知道阮大呆有多擔心你，瞧瞧他這副模樣，簡直就像是……”

　　“君由！”阮薰打斷了君由的話，如果，如果秧真的忘了些什麼的話，那麼，君由說出來的話，對於秧來說，就會是一種沈重的負擔。

　　“你幹嗎啊？”君由似乎還沒有發現狀況，他眯著眼，左看看右看看，怎麼，就覺得不對勁呢？“呃……對了，秧秧，有人來看你哦。”

　　柳斐秧聽得一頭的霧水，這個人……好吵哦，“你好吵！”絲毫不給君由面子，直直的，說出了自己此刻的感受。

　　[你好吵]？！這句話，似曾相識啊，好像，自己第一次見到秧秧的時候，他也是這麼對自己說話的。

　　“秧秧？”君由走近了幾步，想把柳斐秧看看清楚，不對勁，十分的不對勁！！！“你……”移動的同時，也給了來人露面的空間。

　　“理……”柳斐秧看見了君由身後的人影，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完全沒有了平日裏所謂的‘冰人’的模樣，“你怎麼想在才過來？”

　　君由身後的李理站出來，挑了挑眉，昨天晚上看見的斐，和現在的斐，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是，這兩個人都是斐，只是，現在的斐，更像是他從前認識的那個人，習慣性的疼寵，李理走上去，在他的身邊落座：“我早晨才剛剛知道你出車禍的消息的，嚇死我了！”雖然，他離開了台北，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喜歡斐啊，只是，喜歡，並不是愛情！

　　“你等一下，你說我……”柳斐秧皺起了細長的眉宇，“我出車禍？！”

　　問題不單單是車禍這麼嚴重了吧，“那你可以告訴我，你身上的這些傷，你頭上的這些繃帶是哪裏來的嗎？”李理仔細的觀察著柳斐秧的表情，“斐，我今年，26歲了。”他相信，斐應該可以懂他的意思了。

　　沈默，思索，或許，還有在想些什麼，好半晌，柳斐秧終於再一次抬起頭，“理的意思也就是說，我失憶了吧。那麼，我是不是應該認識這兩個人？”對於這個收緊了眉頭，卻依然非常可愛的少年，還有那個自己一醒來就在自己身邊的人，熟悉感，是的，濃濃的熟悉感。

　　起身倒了杯水，讓柳斐秧小口小口的喝下去，“是……認識啊。真是的，聲音啞成這樣。”

　　舒服的享受著李理的服務，柳斐秧牽起嘴角，原本淩厲冷漠的黑眸，此刻，帶著淡淡的溫柔、還有些許的淘氣，“那麼，就讓我們重新認識吧，你們好，我是柳斐秧，嗯……”好奇怪，他的記憶，只停留到了國三的時候，可是，就連記不清的自己也知道，他現在應該也是社會人了吧，而且，有一點很不同的就是，自己的思考模式。

　　“秧秧，這個……”君由有些急了，他看看一臉‘氣定神閑’的阮薰，又看看朝著李理微笑的柳斐秧，無語，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雙手插進口袋裏，他……只能借這個方法來掩飾自己的顫抖了，努力的，笑著，就像是自己曾經答應過秧的，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對會笑著對他，永遠的，“你好，我是阮薰，職業是冀鉉地產的行銷部經理，而你，……柳斐秧，是銀行的金融分析師。”真不習慣啊，對著一個自己天天面對的戀人，卻要喚他的全名。

　　“阮薰，那就是……薰嗎？嗯，好名字，你……叫我秧吧，怎麼樣？對了，好像我剛才就是這麼聽你叫我的，是吧？”總覺得，這麼叫法會比較舒服，比較習慣。

　　怔愣著，阮薰淺笑，“好。”

　　“你好，我是君由，瑞高兼瑞苑的學生會會長，你的死黨。”繼續自己招牌的可愛微笑，君由自在的介紹著，只是，眼裏的天真落在了李理身上的時候，變成了深沈。

　　“嗯，我知道了。”伸手揉揉自己的額頭，柳斐秧眨眨眼，“腦袋好像還是有點不舒服，混混的，我要休息了，醒來的時候再見吧。”這是委婉的說法，明白一點的呢？就是趕人了。

　　“好，那我們先出去了，你慢慢睡，不過，不要睡的太熟。”李理替柳斐秧拉上了被子，一邊叮囑著。

　　“知道了，管家理！”柳斐秧做了個鬼臉，合上了眼睛。

　　三個人，走到了門外，沒有言語，卻有著行動上的默契。

　　“李理？是嗎？”君由沈了嗓音，“為什麼要回來？”

　　“我為什麼，不能回來？”李理有些訝異，這個方才還是一臉無害模樣的少年，一轉眼，就認真的，有些駭人。

　　“你當然不應該回來了！”君由孩子氣的聲音裏，怒氣，清晰可聞，“雖然我不敢肯定，但是，秧秧這次的車禍，絕對和你脫不了 關係。”側首，看了看一臉沈默的阮薰。

　　“和我……有關系？”這算是什麼話，“我也不希望斐出事啊！”即使離開了，他依然希望，斐可以一直很快樂的生活。

　　有些事情，只有他們幾個比秧秧大一屆的人才知道，直升瑞高那時的秧秧很開朗，很喜歡笑，就像是今天看見的他；可是，一個暑假之後，他就變了樣了，變的冷漠，變的不理人，“除了你，我並不以為還有誰可以辦得到這點。”是的，即使是交往了六年，並且已經是法定伴侶的阮薰，或許，都沒有辦法融化秧秧，讓他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

　　“麻煩你說清楚一點好嗎？我不理解你的意思，君先生。”李理蹙眉，他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君由嘲諷的笑，“你有沒有注意過，秧秧的手腕上，一直都帶著一條錦帶？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嗎？”

　　沈默，包括阮薰，可悲啊，那道傷的來由，他至今都不知道，不願意提及，是怕秧傷心，同樣的，也以為，終有一天，他會願意親口對自己說的啊……

　　“一共有六道口子呢！很深很深的口子，用刀割的，在你離開的當天，我把他送進了醫院。”

　　字字……揪心！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23

偏偏... ... 04
  


　　我想要忘記的，想要丟棄的，究竟是什麼？是我那些輕狂卻也不堪的過去，或者，是那份濃重的對於你的……愧疚，愧疚我……不能愛上你？我疑惑了，也不清楚，只是單純的知道，一旦遺忘了的，就沒有打算要找回來了。


　　可是，即使如此，為什麼？你還願意留下來？

　　<柳斐秧>


***------***|||


　　同日，晨

　　濟心綜合病院


　　緊緊的貼在牆上，李理不可置信的看著君由，看著那雙圓潤卻也犀利的眼睛。

　　[一共有六道口子呢！很深很深的口子，用刀割的，在你離開的當天，我把他送進了醫院。]

　　“為……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斐他……明明答應我，明明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他自己，即使……我離開了？”右手握著左手的手腕，斐他……很怕疼的，所以，從來，他都不會讓自己手一點點皮外傷，六道傷口，天，他怎麼劃得下去？！

　　是啊，這麼深的傷口，秧秧怎麼劃得下去呢？君由斂眉，“你記不記得，你離開之前，或者說，你說你要離開的時候，秧秧做過些什麼？如果你記得的話，那麼，自殺啊，諸如此類的事情，應該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強顏歡笑，這個，誰不會呢？”閉上眼睛，彷佛，又看到了那只血淋淋的手，刺目！濃濃的腥味兒，刺鼻！

　　斐曾經做過些什麼？絕食、一言不語、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這些……曾經……都發生過……李理大聲的喘息，“所以，這次他會出意外，也是因為看到我嗎？”苦澀啊，幾曾何時，斐，他是自己最希望可以好好保護、好好的捧在手心裏呵著寵著的人兒啊！

　　“是的，不諱言的說，我的確不清楚秧秧現在對你，是什麼樣的感覺？喜歡、討厭、或者是厭惡、恐懼，但是，你對於他的影響力，是確確實實存在的，所以，請你不要再來了，不要再接近他，不要！！！”君由站到了李理的前面，一字一頓的說道。

　　逃開君由的眼神，一直，他都以為，斐從前說過的那些話、做出來的那些事，都只是因為對他的依賴而已，可是，真的有那麼簡單嗎？

　　一直都不吭聲的阮薰移動了幾步，擋住了君由，“會長大人，你忘了一件事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當然，也是讓他最痛苦的事，“秧他現在，誰都不認識，只認識……李先生，我們、每一個瑞高、瑞苑的人，對於秧來說，都只是有些許熟悉的陌生人，所以，如果李先生不來的話，秧會不高興吧。”是啊，陌生人啊，而且，還不是最熟悉的……明明，他們已經向神許諾了，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啊……

　　“阮薰……”側目，看著他，他在擔心些什麼？又在考慮些什麼呢？難道，他就不怕秧秧愛上別人嗎？

　　這個人和斐的關系，恐怕不簡單吧，李理收拾了下自己的情緒，“我還是會來，而且，會一直陪著他，阮先生說的是對的，對於斐來說，現在，只有我，他是熟悉的，所以，我會陪著他，直到，他的傷好了，出院了。”

　　“喂……你會刺激到他的。”君由咬著自己的下唇，這家夥，真討厭！！！

　　李理直視君由，“我會刺激到的，是那個車禍前冷漠的斐，而不是現在的他。還有，你不要忘了，不管是冷漠的斐，或者是樂觀的斐，那些，都只是表面的，內在的斐，還是一個很脆弱的人，他還是會害怕的，害怕周圍，沒有一個他熟悉的人，沒有一個願意陪著他的人。”父母的早早離世，造就了斐這樣的性格。

　　“那就，謝謝你了。”阮薰致謝，“既然您在這裏的話，那麼，我們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我們……還要去工作呢！啊……還有，麻煩你讓醫生來看看他。”是的，還有工作啊，每天都會有很多事的……

　　李理點頭，看著阮薰拉著君由離開，“好。”雖然掩飾的很好，可是，他還是感覺的出來，那個叫阮薰的人，很不喜歡自己，甚至，還有某些厭惡的情緒存在著，只是，斐對這個人……很熟悉吧。

　　應該不是自己的錯覺，雖然斐的記憶只停留到了他離開台灣前的那一個夏天吧，應該是的，可是，斐看自己的眼神變了！是的，不再是從前那樣的……追隨，似乎，好像僅僅只是把他的存在當成是一種理所當然，或者說，是可有可無。

　　就比如說剛才自己出來的時候，如果真的是從前的斐的話，他一定會拉著自己陪在他身邊的，可是，今天的斐，沒有這麼做。

　　換句話來說的話，這是不是就意味著，斐的思維，或者說，他還會愛上人的感覺、習慣已經改變了，已經成熟的，和他應有的年齡是一致的了呢？

　　或許吧，或許，這一次，他會真正的失去那個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寶了吧……


***------***|||


　　“喂，阮薰，你給我放手，”用力的甩開阮薰那只捉著自己的手掌，“還有，你給我說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打算就這樣，讓秧秧和那個叫什麼，唔，叫什麼李的人嗎？”

　　“是李理。”阮薰抬頭，看著碧藍的天空，這天氣，真好啊，可是，自己的心情呢？恐怕比烏雲密布更加的陰沈了吧。

　　“阮薰！！！”君由有些氣急，天，他這是在為了誰啊，真是的。

　　拉著君由一起坐到了草地上，阮薰的視線，定格在了遙遠的上方，“喜歡上秧的時候，是在高一那一年，剛剛進瑞高的時候吧，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他了，所以，才展開了追求，一直到高二下，我們兩個人正式開始交往，這樣的一個過程，我對秧的感情，就已經不是喜歡這麼簡單的了，他答應我的那一刻，我無語的看著天空，那一天的天空，也是這麼藍，不知道，自己心裏，更多的是興奮？還是悲哀？”

　　“阮薰……”他一直都以為這個家夥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不會去注意一些小細節的呢，似乎，不是這樣的。

　　“興奮的是，自己終於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悲哀的是，我的秧啊，在他的心裏，自己並沒有自己所想象得那麼重要。即使是我和他結婚了，這樣的不安還是存在著。秧從來都不願意對我敞開心靈，他在想些什麼，我都沒有辦法猜到，有時候，我甚至會想，我和他，究竟是什麼樣的關系了呢？”

　　阮薰苦笑，伸出手，擋住眼前的那刺眼的光暈，“明明，已經是夫妻了吧，卻又不能做到以心交心。我渴望了解秧，卻又不願意主動去問，我知道，問了之後，秧一定會告訴我，可是，這樣的話，秧的心裏，是不是會很難受呢？是不是，又會有這麼一種被刀子劃過的痛呢？會長大人，你要知道，心裏面的疼，往往，要比身上的傷口更加得難以愈合，所以，我不去碰秧的傷口，是不想，更是不敢！”

　　“在秧的心裏，最愛的，還是那個讓他留下那道傷口的人啊，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所以，這一次，我……”合上眼，他愛的人，最終，還是沒有實現他們的諾言啊，最終還是沒有愛上自己，所以，最終，他還是，只能，放手……

　　沈思著，這麼多的事情，他有感覺，卻從來都不確定，或許，也是一種自私吧，自私的希望，阮薰可以讓他們的秧秧變回那個開朗的人，卻從來都沒有在意，這樣一次一次的冷漠，阮薰自己，也是會受傷的，可是……

　　回頭，讓阮薰看著自己，君由燦爛的笑笑，“有一點，你不要忘了哦，現在的秧秧，回到的，不僅僅是忘了你的過去，也回到了他還沒有愛上李理的過去，所以，現在的你面前，是沒有任何的障礙的。”

　　阮薰瞪眼，忘了的，不僅是自己……還有，愛上李理的心情……嗎？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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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 ... 05  
  


　　告訴我，應該要怎麼做？我已經有了太多太多的疑惑，疑惑著，究竟要不要繼續下去，繼續我對你的愛情，繼續我對你的守護，心裏面，其實答案一直都只有一個，只是，我懷疑，這樣的守護，親愛的，你究竟要不要？或者，這對於你來說，也是一種負擔。


　　親愛的，給我繼續愛你的勇氣，好嗎？

　　<阮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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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前

　　瑞憬私立學苑高中部入學禮


　　能夠進入瑞高，對於他來說，一直都是一種希望，但是，卻不是一定要去實現的，進去了也罷，進不了也罷，對於他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影響，只是，這所學校，未免也有些──太奢侈了吧！

　　阮薰對著偌大的門扉發愣，這個，感覺上，有一點像大學了，帶有些濃重的歐洲巴洛克式的建築風格，在這樣一所高中裏，還是比較罕見的。真不錯，光看外表的話，自己已經喜歡上它了，而且，他會把進入瑞高當成一種希望的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瑞高有著最強的西洋劍社，這就是他的最愛了。

　　整整自己的衣服，阮薰大步的走進去，從今天開始，他就是瑞高的一員了，但願自己，不要後悔啊！

　　微笑著，他們今天好像有那個開學式什麼的，唔，應該還有歡迎會，主辦方自然是比他們大的學長們，估計會是整人遊戲之類的吧，說不定，會蠻好玩的。

　　自在的走進了瑞高的校園，來來往往的，都是穿著校服的新學生，瑞高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除非是正式場合，其余時間都沒有必要穿校服，這一點，倒是蠻不錯的。

　　阮薰打量著來往的學生，這就是男女混合學校的好處了吧，至少不會一眼望去，都是同性別生物。

　　學校也很大，很漂亮，只是，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這個……大禮堂在哪裏？阮薰疑惑了，自己的確有些路癡的可能性，不過，所謂初來乍到嘛，嗯，先找個人來問問吧。

　　隨手抓了個跟自己穿著同樣校服的少年，仗著身高的優勢，阮薰低著頭，看著這個同樣低著頭看地面的少年：“這個……大禮堂往哪裏走啊？”哎呀，好像太沒有禮貌了！

　　少年抬頭，一雙黑眸裏盡是不應該屬於這個年齡的冷漠，輕輕的開口：“直走，前面就是了。”指著那座白色的建築物，少年一個甩手，把阮薰拋在了身後，繼續向前走。

　　這個……未免，太有性格了吧，阮薰聳肩，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一件事，就是被人忽視，小步跑上前，跟少年打起招呼，“喂，不要這麼冷嘛，我們以後說不定就是同班同學了呢！好歹我們彼此應該是在這個學校裏第一個認識的人吧，介紹一下吧，我叫阮薰，你呢？”與此，也看清了少年的臉，不僅僅是一雙吸引人的黑眸，細長的眉宇，還有，那幾乎細膩的膚色，一張偏女性化的臉袋，卻也從眉目中透出些許 英氣。唯一的缺陷呢，恐怕就是少年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冰冰冷的，感覺上，就像他並不存在似的。

　　少年不理人，繼續往前走，甚至連視線，都沒有停留在阮薰的身上過。

　　碰了一鼻子的灰，阮薰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有些奇怪的情緒，如果換了平常的話，不搭理那他也沒有什麼必要來強求嘛，可是今天，他有一股強烈的沖動想要這個少年看著自己。“那，你不說也沒關系，我繼續，我的名字是阮薰，星座是獅子，生日是……”

　　“7月31日，是吧？”突然冒出來的一個聲音，出來的卻是兩道人影。從大禮堂的入口處。

　　阮薰有些奇怪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汗，這就是瑞高嗎？怎麼出色人種如雲呢？說話的那個少年看上去非常的可愛，就像是撒嬌的貓兒一般，而他身邊的那個人，柔和的五官，恰到好處的結合，一雙茶色的眸子，煞是好看！他們也是自己一個年級的嗎？

　　“會長，秦學長。”阮薰身邊的少年淡淡的打著招呼，冷漠的眼神稍稍的起了些許變化。

　　“我說，秧秧啊！跟你說了幾百遍了，叫我由或者是別的，還有，不要叫勻學長，怪怪的。”娃娃般的少年走上來，給了秧秧一個大力的擁抱，感覺上，有點像樹袋熊爬樹，他賊兮兮的看了看阮薰，須臾，說了句話，“我來介紹一下吧，秧秧，這個人應該會是你們年級的風雲人物了，理事長從美國帶來的西洋劍高手，聽說入學考試的成績也是一流的哦，阮薰是吧？目前的身高是……180，應該還有再長高的趨勢吧？”

　　阮薰瞪眼，這個人，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你好，他是學生會的會長，君由，一些學生的基本資料是他的功課；我是學生會的副會長，秦勻，我們都是二年級的，請多多關照。”秦勻似乎是讀出了阮薰的疑慮，柔聲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那個像娃娃一樣的君由竟然比自己還大一歲？真奇怪！

　　“喂，阮薰，長得可愛不是我的錯，你要接受我比你大的現實！”君由嘟著嘴，把阮薰心裏想的都看透了，反正這樣的眼神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了，“然後呢，你旁邊的這個認識柳斐秧，柳樹的柳，斐然的斐，秧苗的秧。咱們學生會的財務長，和你同年級，不過呢，不是一個班的。”嘿嘿，這個人看他們家秧秧的眼神有問題哦。

　　柳斐秧？阮薰默默的把這個名字念了好幾遍，“我記住了，你好，柳斐秧。”和自己一個年級的，這麼說來的話，就應該是從瑞中進來的咯？

　　柳斐秧還是不理他，轉而看向秦勻，“今天的會場都沒有問題了吧，是不是我下午可以回寢室？”

　　秦勻點頭，隨後又有些擔心地說：“不參加迎新會嗎？多一些人總是好的吧，秧秧。”

　　柳斐秧搖頭，“沒有這個必要，謝謝你的關心，學長，我先進去了。”點頭，離開，走進會場。

　　留下來的阮薰追上去的同時，眼角的餘光在君由和秦勻的臉上，同時都讀到了──擔心！

　　為什麼？為什麼會擔心呢？還有，為什麼自己會如此關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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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w，次日中午

　　濟心綜合病院

　　輕輕推開白色的門，阮薰做了一個深深的呼吸，昨天的自己，一夜沒睡，借著工作，本打算讓自己先把秧的事情放在一邊，暫且不要考慮，可是，得到的結果卻是文件上一個接著一個的錯誤，可笑啊。

　　浮現上的竟都是他們從前的記憶，從前的自己，從前的秧。如今想來，盡還是，如從前般的……無力！

　　“嗨，薰，你來了？”坐在病床上的柳斐秧笑著打招呼。

　　身體微微的顫抖，聲音是如此的熟悉，這張臉也是如此的熟悉，唯獨表情，訴諸了一切，他的秧啊，已經不在了，“嗯，怎麼？李先生不在？”他不是說過會好好照顧秧的嘛，真是……

　　柳斐秧點點頭，“不在，理被人叫去公司了，你能不能走進一點啊，這樣看人很累的。”

　　“好。”阮薰放下手裏的東西，坐在了柳斐秧的身邊，“你在看些什麼？”

　　“這個啊……”他搖搖手裏的雜志，“是一些財經周刊，發現裏面的東西我都懂的，這個大概跟我的工作有關吧，是吧？”

　　“啊，是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從前的他們，不是那種交流非常多的戀人，通常都是他在逗著秧開心，而秧，不愛說話，現在似乎，顛倒了。

　　柳斐秧微微偏了身子，黑白分明的眼打量著阮薰，“沒有睡好嗎？都是黑眼圈，就像是……熊貓一樣，好好玩！”明明是心裏的關心，卻在他的笑聲中結束。

　　“……”阮薰不說話，一下子，他發現自己，對於現在的柳斐秧，不知道如何去面對。

　　柳斐秧笑得有些賊，眉目中似乎找得到君由同類的氣息，“是在擔心我嗎？”

　　“是啊，醫生怎麼說？”阮薰承認了，的確是擔心啊。

　　搖搖頭，“昨天做的檢查，說是要今天才可以知道結果，”有些孩子氣的吸吸鼻子，“啊，你是不是，是不是帶來了……”

　　“皮蛋瘦肉粥。”笑，這個是秧的最愛，應該並沒有隨著時間、隨著記憶改變吧。

　　“啊……”柳斐秧笑彎了眉，“謝謝你，難怪嘛，我就覺得你特別有親切感，讓人喜歡。”

　　讓人喜歡？！

　　[現在的秧秧，回到的，不僅僅是忘了你的過去，也回到了他還沒有愛上李理的過去，所以，現在的你面前，是沒有任何的障礙的。]

　　這是昨天君由說的話，真的，是這樣嗎？他可以，在努力一次嗎？讓這個感情完全空白的秧的腦子裏，只留下，他的記憶！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25

偏偏... ... 06  
  


　　對於我來說，究竟什麼是應該忘記的？什麼又是不應該忘記的？我已經惘然了，什麼都不知道的我，卻連上天也來責備，責備我忘了那個深愛我的人，卻偏偏記住了……讓我哭的人……


　　只是，這真的是我的本意嗎？我忘記的，究竟是熟識的別人……還是……從前的……自己……

　　<柳斐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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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w，同日中午

　　濟心綜合病院


　　迅速的扒光了所有的粥，柳斐秧滿滿的打了個飽嗝，吸吸鼻子：“真是好喝，我說……嗯，阿薰，這不僅僅是皮蛋瘦肉粥，而且，還是……小語做的!” 笑意盎然的臉迅速的沈了下來，“小語……”

　　那一刻的驚喜，片刻的失意，阮薰搖搖頭，暗暗斥著自己，在想些什麼呢？秧會想起些有的沒的，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小語的名字是季語，是我們在瑞高的死黨兼學弟，現在是一個知名的作家，所有人，都很喜歡他做的菜。”可是，心裏這樣的想法是自己硬逼出來的啊，何其呢？連季語都可以有那麼些許的印象，對於自己，卻是全然的陌生，從前的，在那相處了那麼久的日子裏，秧他究竟，是把自己放在了什麼樣的位置呢？竟然可以如此輕易的，說忘記就忘記！如今想來，陣陣的心冷啊！

　　“季語？”柳斐秧眯著眼睛想了想，又搖頭，“沒有印象，可是，我就是覺得這個粥是他做的，這麼……居家的味道。”

　　“是啊，這是小語的四塊招牌之一嘛，”阮薰笑笑，他這麼的沈迷於他們之間的過去，如此的懷念，可笑的是，同時的，他卻也在懷疑著，他所深愛的過去，那時候的秧，他所說的話，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的嗎？

　　柳斐秧伸出自己沒有打上石膏的右手，拉住阮薰，睜大了黑眸，美麗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柳斐秧應有的冷漠和淩厲，取而代之的，或者，該說回歸的，是濃濃的好奇，活躍等等等等，“真的嗎？那是不是說，他還有很多做得很好吃的東西咯？太好了，我有口福了！”

　　打起精神，企圖掩蓋自己有些低落的情緒，阮薰一笑，“真是個貪吃的家夥啊！”想起了自己一早到了公司，就拿到小語找人送來的粥，自己的心思，怕也是被猜透了吧？想要放下，卻有無論如何，都放不下。當然了，這也一定要歸功於他們會長大人的努力宣傳。

　　“那又怎麼樣？”柳斐秧吐吐舌頭，忽然，很正經的看著阮薰，“阿薰，你是混血兒嗎？”

　　“現在才注意到啊？”不過，已經有了進步了，不是嗎？“我的母親是意大利人。”

　　“嘿嘿……”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呢？他就是覺得，眼前的阮薰對於自己而言，應該是一個朝夕相處，非常非常熟悉的人，甚至可以說，熟悉到了讓他習慣的地步，“真好，你的眼睛很好看哦，是淺淺的藍色呢！”

　　“你喜歡？”阮薰有些驚訝，從前的秧對於自己這對眼睛向來是沒有什麼好感的。

　　“嗯，喜歡，像大海般的顏色，最漂亮了！”舒服得讓自己躺在床上，柳斐秧毫不吝嗇的稱讚道。

　　大海般的顏色？大海，這應該是秧最討厭的地方了，讓他改變了這麼多的，都是李理嗎？收拾情緒，阮薰看看手裏的腕表：“抱歉啊，我下午還要開會，要先走了，一個人，會悶嗎？”既然答應了他可以好好的照顧秧，就不應該隨便得離開，阮薰在心裏把李理罵了個遍。

　　“你要開會啊？那好，再見了。”揮揮那只殘手，多多少少的，這樣的場景有些可笑。

　　阮薰輕輕的合上門，離開。

　　留下了沈下臉的柳斐秧。

　　自己不記得的那段記憶裏，這個人究竟參與了多少呢？雖然不是刻意的，但是，他還是可以從阮薰的臉上找到一些不快樂的表情，這個，絕對不是擔心，而是……是疑惑？是苦澀？是神傷？

　　他不懂，不懂為何，阮薰會有這樣的表情……

　　他們的從前，又是什麼樣的呢？他想記起來，卻又隱約的，知道這個是自己想要逃避的事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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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前

　　瑞高，木棉道

　　靠在一棵松樹的後面，阮薰看著自己眼前的這一幕幕，從高一開學至今，已經過了半年多了，初來時對於瑞高的讚美也慢慢變成了如今的習慣，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他的一見鍾情了吧。

　　這樣躲在樹後看人的行為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此時有人經過，並且仔細打量一下這位一年級人氣王的話，就一定可以從他的眼裏看到很多很多的迷戀。

　　“學長，請你……”雖然低下了頭，可是，這樣的動作絲毫也不能阻止這個紮著小辮子的女生臉上泛起的濃濃的紅暈，看著樣子，連傻瓜也知道是在表白。

　　而她對著的柳斐秧，滿臉的冷漠，甚至，沒有等女孩子把話說完，就直接開口打斷了：“我沒有興趣，麻煩讓開。”

　　女生抬起頭，微微張著口，對於柳斐秧的拒絕，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柳同學……”大大的眼睛裏開始浮出淺淺的霧痕。

　　“可以讓開嗎？你擋到我了。”柳斐秧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就好像被人表白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樣，他看看自己的手表，稍稍的蹙了眉宇，真麻煩，他還要開會呢！

　　“可是……可是……”女孩子終究還是哭出來了，她哭出聲，轉過身，小步跑開了。

　　柳斐秧的情緒並沒有波動，他聽了片刻，沈著聲，“出來，阮薰。”

　　松樹後的阮薰走了出來，聳聳肩，一臉莫不在乎的表情，“嗨，秧秧，真可憐啊，有一個表白被拒的無知少女，我以為你的冷漠已經傳遍整個校園了啊！”開玩笑的口氣，卻透著顯而易見的無奈，就是因為這麼個原因，他暗戀了柳斐秧整整半年超過，還是遲遲不敢表白，真是的，他克服了自己心裏頭喜歡上一個男人的這一關，卻克服不了柳斐秧的冷漠。

　　“西洋劍社這個學期的活動預算報表還沒有做上來，麻煩你抓緊時間，就這樣了。”柳斐秧淡淡的落下一句，准備走人。

　　預算報表啊，是啊，他和柳斐秧，大概也就只有這麼簡單的工作關系了吧，“我知道我知道，不過，這種東西我真的不會嘛，要不，讓你這個學生會的財務長幫幫忙。”

　　柳斐秧斜眺了一眼，“這麼簡單的數學題難得倒你這個數學天才嗎？”

　　“不會做就是不會做嘛。”阮薰攤開手，無賴的笑笑。開玩笑，這麼簡單的東西怎麼難得到他呢？只是，他每拖一天，就可以讓柳斐秧多追著自己一天。

　　真是可憐啊！如此可憐的自己，什麼時候，他才可以讓秧秧愛上他呢？

　　不要喪氣，不要喪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嘛！要融了，也是需要時間的。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25

偏偏... ... 07  
  


　　看著你燦爛的笑容，那於我而言，卻是最陌生的表情。不要問我，多久不曾見到你的笑容了，是不是很懷念，請你不要再問了，諸如此類的問題，只說明了一點，你所想要回想起的，是那個，是那個始終沒有我參與的……過去……


　　親愛的，請你不要這麼殘忍好嗎？稍稍的，就想想我吧……

　　<阮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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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前

　　瑞憬高中部，教學區


　　長長的暑假總算是過去了，對於每一個學子來說，心裏都有著所謂的學子矛盾，呆著嫌悶，上課嫌累，不管他們心裏是怎麼想的，總之，迎接他們的，又是一個嶄新的學期。

　　從前稚嫩的一年級，如今，也有了可以嘲笑的對象了。

　　阮薰背起訓練用的運動包，盡責的鎖上了西洋劍社練習教室的大門，這兩天，大概是新生入學的關系吧，招收新社員的事情的的確確的忙壞了他，同樣的，也讓他有整整三天沒有見到他的最愛──柳斐秧。

　　哎，濃濃的歎氣，早知道，就不要接下西洋劍社社長的職務了，最好是可以混到學生會去，這樣就可以朝夕相處了吧。

　　原本興高采烈的情緒有些低聳，他沈下臉，雖然沒有明示，可是他不認為柳斐秧是個遲鈍的人啊，他對自己的表示，難道，真的一點點的感覺都沒有嗎？真奇怪！

　　哎……哎……哎……這日子，真是……

　　阮薰反反複複的感歎著，他都已經高二了，這個並不是代表著他長大了，最關鍵的是，這意味著，他……暗戀了秧一年而沒有任何的表示了！

　　“阮薰……”一到非常悅耳的聲音插了進來，成功的打斷了阮薰的思緒。

　　阮薰回頭，看到了靠在樹幹上的人，學生會的娃娃會長──君由，在瑞告呆了一年，多多少少也在柳斐秧的身邊看到過這個頂著一張娃娃臉的人物，很可愛，卻也不是這麼好打發的角色：“你好，學長，有什麼事嗎？”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

　　君由把重心移回了自己的身上，慢慢走了兩步，“沒什麼很大的事情，只是，想找你聊聊。”貓兒眼有些迷離，似乎是在考慮些什麼。

　　“聊什麼？”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系嗎？應該是沒有吧。

　　君由詭異的笑了笑，優美的唇畔輕輕的吐出兩個字，“秧秧。”

　　阮薰抬起了頭，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君由，他還是這麼可愛的笑著，但是，從他的笑容中，自己可以清清楚楚的找到了‘了然’這幾個字，“好啊，你要去哪裏聊呢？”

　　君由回頭，觀察了一下，“還是去你們的社團教室吧。”反正沒有裏多遠，而且，最重要的是，那裏有空調！

　　阮薰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就轉身，又朝著教室的方向，打開了門，放下了手中的運動包，順便，替自己和君由倒了水。

　　君由喝上一口，嗯，看不出來，還是一個挺懂禮貌的孩子，不像是秧秧所說的痞子一個嘛，“我就直說了吧，也不浪費你的時間，你喜歡秧秧？”原本渙散的貓兒眼迅速的集中起來，亮亮的。

　　“是。”關於感情的事情，他並不像騙人，阮薰也正了神色，很嚴肅的回答。

　　“那麼，你的喜歡可以持續多久呢？一個月、兩個月、或者是半年、一年、十年、一輩子？”如果只是短暫的興趣的話，這個人，還是不要接近秧秧的好。

　　好尖銳的問題啊，阮薰考慮了一下，旋即回答，“這個，我也不能保證吧，畢竟，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准。但是，我現在是很喜歡……”

　　“那就不要再跟著秧秧了！”君由打斷了阮薰的話，“我知道，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未來，我也知道，我這麼說有些過分，但是，請你不要再跟著秧秧了，如果，你的喜歡不是一輩子的話！”

　　“為什麼？”阮薰對於君由突兀的話有些反感，他憑什麼就這麼斷定自己對於柳斐秧的感情不能長久呢？

　　“除非你能給秧秧的，是長久的愛情，而不是簡單的喜歡，那麼，我想，學生會的每個人，都不會同意的，而且，僅僅是簡單的喜歡，秧秧也不會有什麼表示。”君由沈了臉，“阮薰，你有沒有想過，短暫的喜歡之後，所帶來的傷害有多重？這樣的傷害，我們，不希望秧秧去背著，所以，請你考慮清楚吧。”

　　阮薰有些愣著，無法理解君由所說的話，他一直認為，談幾場戀愛，應該是每個人人生路上的一種修業，不管從中得到些什麼，失去些什麼，都是可以接受的。

　　似乎是看穿了阮薰的想法，君由繼續說，“沒錯，戀愛這種東西，的確是每個人都該好好體會的。可是，每個人面對戀愛的態度也各不相同，有些人僅僅把它當成一種遊戲，而有些人，卻會很瘋狂，有些人適合戀愛，有些人則不一樣。如果你是真心喜歡秧秧的話，你也不希望，也不願意看到他受傷吧，也不願意看到他難過吧？”

　　淺淺的兩個詢問句，卻重重的打在了阮薰的身上，“我……不願意。”

　　君由滿意的點頭，“所以，請你好好的考慮。如果，你對秧秧是真心的，並且是長久的話，我們都很樂意支持你，反之，就請你不要再接近秧秧了。”

　　沈默的阮薰，君由微微的笑著，臨近門邊的時候，他突然賊賊的說了一句：“有些話，還是明說了，比較有感覺有效果哦。”

　　合上門，走出去，陽光很燦爛，雖然這是他最討厭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在第一次看到阮薰的時候，他就覺得，或許，有那麼一天，他還可以看到吧，那個笑得如此燦爛的秧秧，他……衷心，期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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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w，

　　濟心綜合病院


　　眼睛的視線還是沒有離開手裏的雜誌，可是，這並不代表自己是沒有感覺的，大概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了，柳斐秧終於抬起頭，朝著盯著自己的李理，薄薄的怨懟，不開心的噘起嘴：“理，你幹嗎這樣看著我？很奇怪誒！”

　　李理回神，視線慢慢的移開：“很奇怪嗎？你以前不是很喜歡黏著我的嗎？”間歇性的失憶症，如同小說裏所看到的情節一樣，發生在車禍後，可是，這個斐卻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了，即使，他們的笑容是一致的，但是，不一樣，完全的不一樣，至少，從心裏，是這樣子的。

　　柳斐秧偏頭想了想，瞪瞪李理，“拜托，你們也說了，我今年是25歲了，不是小孩子了，好不好？這麼大的一個人還來黏你，你受得了嗎？”他抱緊了自己的雙臂，可愛的笑笑，“雞皮疙瘩掉一地。”

　　“斐……”李理無語，李清照的一句話‘物是人非事事休’啊，“你就不能休息一下嗎？醫生可 是關照你要好好的休息的。”

　　“嗯……不過就是看一會兒雜誌嘛，沒多大的影響的。”柳斐秧不想妥協，他發現，自己很喜歡這一類的財經雜 誌呢。

　　“那阮薰說的話你就聽？”李理脫口而出，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的口裏有些沖。

　　柳斐秧不語，沒錯，理說的是事實啊，可是……為什麼？按常理來說的話，這麼多人當中，自己只認識理，依此類推的話，對於理，應該是最依賴的。

　　可是，他卻很喜歡阮薰存在的感覺，為什麼呢？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26

偏偏... ... 08   
  


　　迷惑了，是的，為什麼？這麼多人當中，只有你，對於我，是真正的特別的；為什麼？這麼多人當中，只有你，對於我，是真正熟悉的；你看著我的眼睛，是不是也在指責著，指責我對你的遺忘呢？

　　我不懂，只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我所忘記的，便是我所不願意去記憶的；所以，讓我們，把對彼此的記憶，規劃一個新的開始，好嗎？

　　<柳斐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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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w，中午

　　濟心綜合病院


　　禮貌的敲敲門，李理側身，讓阮薰和他身邊的另一個人進入，背對著柳斐秧，“斐，有人來陪你了，我就先走了。”微笑著，離開，合上門，眯眼，沈默，現在的斐，對於阮薰他們來說，是一個全然陌生的斐，只因為他的記憶停留在了國中時期；同樣的，對於自己來說，還是一個陌生的斐，只 因為他的思考模式停留在了成人階段啊。一點都不黏他的斐，真的，會讓他有悵然若失的感覺呢！

　　“喂！”阮薰驚詫的看著關上的門，濃密的眉宇緊緊的皺在了一起，這個人，到底能不能好好的照顧秧，太過分了！

　　而躺在床上的柳斐秧早在聽見開門聲的那一刻，就迅速的把手邊的財經雜誌放到了一邊，乖乖的，做出一幅正在休息的樣子。笑容燦爛的對著阮薰打招呼，“嗨，阿薰，你今天來的特別的早嘛！”平時都是一點多來的，所以，他已經習慣了在一點正把自己的雜 誌藏起來。

　　阮薰微微的一笑，“嗯，對了，我來介紹一下，這個人……”他指著身邊的美人，“秦勻，我們的學長，現在是一個建築師。”

　　柳斐秧友好的打了聲招呼，隨後，疑惑著，提出問題：“阿薰，我覺得，看見他一個人，有點怪怪的誒！”下意識的告訴自己，這個人的身邊，應該還會常常的呆著另一個人。

　　阮薰愣了片刻，誠然，不管是對季語、君由、還是秦勻，秧都有著很強烈的熟悉感，他沈思著，不知道應該怎麼樣給秧一個答案，如果挑明了說是請人的話，秧會有什麼反應呢？會討厭嗎？會覺得惡心嗎？“你說的那個一直跟勻在一起的應該是我的表弟，箬焱。他們是很好的……”朋友。

　　“我和焱是情人，而且是法律公證的。”秦勻不怎麼在意的打斷了阮薰的話，“在瑞士，我和焱結婚了，你也在場。”秧秧不會排斥的，至少，他的直覺是這麼告訴他的。

　　“結婚了？”柳斐秧可愛的噘起嘴，“不會吧，好可惜哦，你這麼美。”

　　阮薰有些意外，正常的來說的話，多少會有一些情緒吧，罷了罷了，這樣也好，“秧，我聽說你可以不用再吃流質的食物了吧，所以找了秦勻作了些點心給你。”

　　“給我的？真好啊！”柳斐秧的臉上帶著笑意，可是，並沒有傳到心裏，他想弄明白，為什麼？阮薰對於自己來說，會是特別的，總有一個理由吧。

　　秦勻淺笑著，把柳斐秧的舉動都看進了眼裏，現在的秧秧，的確，除去那成人的思考模式外，他的表情，方式，都和自己最初認識的秧秧一模一樣，把笑容當作是偽裝，內心裏的思想卻還是那麼的冷靜，這樣的他，才不愧是從前瑞中的學生會會長啊！

　　“秧，我……”阮薰想說些什麼，看著一口一口吃著東西的柳斐秧，卻又不知道以什麼立場、從什麼角度說話。

　　柳斐秧吞下一個小丸子，“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吞吞吐吐的，一點都不像阮薰。一點都不像？他又憑什麼說一點都不像呢？他和阮薰……到底有什麼樣的關系呢？他知道，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有著一個很簡單的鉑金指環，而以自己的性子，不是那種喜歡帶飾品的人。

　　“李理一直都是這樣嗎？三天兩頭的都以工作為重，不陪著你，這樣好嗎？”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什麼立場來管了，可是，關心秧的習慣，不是一時之間就改得過來的。

　　柳斐秧抬眼，仔細的看著阮薰，不意外的，從阮薰的眼裏找到了關心，還有些別的情緒，他聳聳肩，“我無所謂啊，又不是一定要理陪著的。”不過，印象中的自己，的確就像是理自己說的一樣，很黏他，可是現在的自己，卻更喜歡阮薰的陪伴吧。

　　阮薰有些意外，秧的回答，是什麼意思呢？[現在的秧秧，回到的，不僅僅是忘了你的過去，也回到了他還沒有愛上李理的過去，所以，現在的你面前，是沒有任何的障礙的。]又想起了君由說的話，真的，可以嗎？

　　柳斐秧同樣也不說話，揮開那些有的沒的的胡思亂想，一個答案，漸漸的變得明朗起來。

　　秦勻依然笑著，搖搖頭，看著這兩個人，或許，秧秧的失憶，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是一件好事呢！

　　“對不起，我下午還有事，要先走了，秧秧，你好好休息，不介意阮薰送我一程吧。”讓秧秧一個人好好的想一下吧，他的腦子已經開始運作了。

　　“啊……哦……”柳斐秧不甚在意的點頭。

　　片刻，醫院的門口，秦勻對著阮薰，若有所思的，留下一句話，“你說，秧秧想忘記的，究竟是李理、是你、還是他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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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前

　　瑞憬高中部，學生會室


　　學生會室的門口，阮薰反複的徘徊著，整整用了一個星期來思考這個問題，傻瓜也可以想出個答案了吧。

　　如果，他對於柳斐秧的感情只是一時的話，一年的時間，足夠他來遺忘的了，自己向來都不是一個強求的人，隨遇而安嘛，可是，這一次，整整一年的時間，他對於柳斐秧的感情，只怕是不減反增，而且，還是不知道增了多少倍呢！

　　怎麼辦呢？認栽吧！除了承認了之外，也該是給自己一個明確的時候了，他認定了，就不會再放手了。不過，表白這回事兒，自己還是有點恐懼的，畢竟，高一這一年，在柳斐秧的身後，不知道看到了多少人被他拒絕，而且，是沒有任何的委婉之詞，很直接的，不要就是不要！

　　如何是好呢？爽快點兒吧，國父革命可是十次才成功的啊，他一次的失敗又有什麼呢？

　　深深的呼吸，深深的吸了口氣，敲敲門，君由的可靠情報，中午這時候的學生會是不開會的，純粹用來休息。

　　“抱歉，打攪了。”尷尬的話，在看到了那一雙雙好奇的、卻也明顯有著取笑意味的眼神後，無語。

　　君由滿意的看看走進來的阮薰，躲在秦勻懷裏的身子動了動，看看一旁開啟電腦做事的柳斐秧，賊賊的笑著：“秧秧，外找！秧秧，外找！秧秧，外找哦！”

　　可能是被吵得不行了，柳斐秧迅速的站起來，給了君由一個大白眼，冷漠的眼看著阮薰，安靜的走出去，順手，關上門，杜絕了學生會一幹無聊人士的偷窺嗜好。

　　“呃……”阮薰有些局促，他看看柳斐秧的表情，似乎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啊，“我……又給你添麻煩嗎？”吞下一口口水，哎，即使是冰冷的柳斐秧，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還是這麼好看啊。

　　“有。”肯定的回答，一字解決，幹淨利落，柳斐秧沒有給阮薰留下一點點的面子。

　　真是……阮薰頓時無語，哎，信心被打消了一半啊，鼓足勇氣，鼓足勇氣，“我……我喜歡你。”一邊說，一邊點頭肯定自己的話。

　　柳斐秧的眼神沒有波動，他直直的看著阮薰，“說完了？”

　　“唔？”顯然阮薰並沒有料到柳斐秧會這麼說話，“說完了。”太好了，他沒有拒絕呀，這是不是代表著，自己也有希望了呢？

　　“我不要你喜歡。”柳斐秧忽視了阮薰所有的表情，從緊張到欣喜到失落，“沒事的話我就進去了。”沒有等到答複，他直接打開門，回到學生會。

　　留下了阮薰一個人，愣愣的，苦笑。

　　好……幹脆啊，果然是看人挑水手不酸啊，從前看到他拒絕別人的時候，自己從來不會有這麼難過的心情，而今天，被柳斐秧拒絕的感受，他終於是體會到了！

　　即使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備，可是，心，還是會痛的。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27

偏偏... ... 09   
  


　　多年前，

　　瑞憬高中部


　　如果這條木棉道上空無一人的話，他想，自己真的會仰天長嘯一聲吧，他真的想要狠狠的吼上一聲，人家十次革命不成功，而他呢？整整十九次，只要再多上這麼一次，就是雙十了，啊……

　　如果你仔細打量的話，你可能就會發現，瑞高二年級的風雲人物，西洋劍社的社長阮薰，此時此刻的表情，豐富的可以，與瘋子無異。

　　手裏緊緊的拽著一張票，阮薰的神色有些緊張，過了今天，他的求愛紀錄是會增加到二十呢？還是會就此打住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哎，聽天由命吧！

　　第二十次表白的地點，選在了這個柳斐秧拒絕過無數人的木棉道，其實，說句心裏話，結果多多少少，自己的心裏也可以說是有了底了。沒關系，增加經驗嘛，反正……他也已經習慣了，習慣了被他拒絕，習慣了……被拒絕之後，那種淡淡的痛。

　　約莫等了五分鍾，木棉道靠近教學區的那一側，慢慢的，走出了一道人影，幹淨的純色亞麻襯衫，和合身的直筒牛仔褲，很符合柳斐秧冷淡的形象。他不急不徐的走到了阮薰的面前，沉著一張臉，沒有什麼表情。

　　“嗨！”可能是次數多了吧，阮薰也沒有了之前的尷尬和窘迫，取而代之的，就是自然，還有和他的性格比較符合的痞子性，看看自己新購的秒表，“我們已經有三小時十五分種二十四秒沒有見面了。”

　　柳斐秧看了他一眼，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至於為什麼要停下來，他自己也不知道。

　　“親愛的秧，這是我第二十次對你的表白，我喜歡你，請你和我交往，好嗎？”是的，第二十次了。

　　柳斐秧的眼睛裏似乎閃過了些什麼，他回過頭，不去看阮薰，“我不接受。”

　　苦笑啊，又是一次，阮薰拉住了柳斐秧的手，碰到的，是冰冷的石頭的觸感，他有些訝異，總覺得，秧不會是那種喜歡帶些飾物的人。

　　柳斐秧的眼神豁然一變，似乎是靜狹、似乎是恐懼、似乎……還有些別的，他使勁甩開了阮薰的手，聲音……是刺骨的寒，“離我遠點兒，阮薰！”

　　那……是塊玉吧，可是，僅僅是一塊玉，就可以讓秧有這麼大的變化嗎？阮薰聽話的高舉雙手，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要把這個給你。”左手拿出自己一直拽著的票子，伸了出去，在距離柳斐秧兩米遠的地方停下。

　　柳斐秧不說話，看著阮薰，似乎在想些什麼的樣子。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那個……是不是我太用力了，捏痛你了？還是別的什麼的，反正，總而言之，對不起、對不起……”語罷，抬起一雙可憐兮兮的，像小哈巴一樣的眼神，看著柳斐秧。

　　為什麼呢？明明已經拒絕過這個人這麼多次了，為什麼他還不懂得放棄呢？柳斐秧不懂，是啊，如何去懂呢？他不是傻子，阮薰什麼都沒說時，他就已經知道了，可是，他以為，這會是一件屬於阮薰自己的事，不會和自己連上關系的。可是，為什麼呢？他自己也說了啊，已經二十次了啊！！！

　　究竟是為了什麼，可以做得這麼的執著呢？只是因為那人人稱頌的愛情嗎？好像，有這麼回事吧，曾經的自己，也這麼的深信不疑呢，所以，做了那麼多的事，依舊，沒有留住自己想要留下的人。他怕了，也懷疑了，愛情這種東西，真的值得嗎？值得自己去付出這麼多。

　　“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阮薰想要接近，又想起了剛才柳斐秧的那一甩手，縮了回去，可是，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呢？竟然可以讓一向都這麼冷漠的秧的眼睛裏，出現了那個讓人有些擔心、有些心疼的眼神。

　　柳斐秧回神，“沒事，謝謝關心，我先走了。”冷漠歸冷漠，該有的禮數還是一點都沒有少。

　　“呃，秧，這個是明天體育祭三對三籃球賽決賽的票子，你能不能來看？”按照瑞高的規定，只要是納入校程、在體育館舉行的正規比賽，都是要憑票入場的。

　　“學生會是從來不需要門票的。”柳斐秧淡淡的回答，這個，大概就叫做特權了吧，每次的比賽都會有專座，只不過，沒有幾個人喜歡而已，以娃娃會長為首，大部分的成員都喜歡窩到擁擠的大看台去。

　　阮薰伸出去的手將在那裏，哦……是的，他怎麼忘了呢？真是……傻傻的，愣在了那裏。

　　忽然之間，他有一種像笑的沖動，真的，有那麼一種沖動。[那個阮薰呵，也不過就是外表精明而已，骨子裏啊，估計也就是個大呆]──這個，就是會長給阮薰的評價了，現在看來，還真的，有這麼些准確性呢，可惜，想笑的也是沖動而已，不是現實，從阮薰的手裏接過票子，“只有一張嗎？”

　　“啊，有四張，如果你要的話，還會有更多。”阮薰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或許是被嚇到了，他匆忙的從口袋裏拿出了票子，遞給柳斐秧。

　　“謝謝你了。”柳斐秧接過去，點點頭，向前走。好像，這個人，還真的，是蠻有趣的，難怪，會長那麼喜歡逗他啊！

　　留下了阮薰一個人，傻呵呵的笑出聲……


***------***|||


　　Now，次日

　　濟心綜合病院


　　看著手裏的雜誌，此時此刻的柳斐秧，他的心，完全都不在自己應該是很感興趣的雜誌上，腦子裏閃著的，都是昨天自己作下來的決定。

　　沒有錯啦，現在的自己，的確不知道自己從前和阮薰的關系，也不知道那家夥有沒有什麼女朋友男朋友的，這樣冒冒失失的去告白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呢？他才不想要接受失敗呢！

　　可是……好矛盾啊，自己做下了的決定，自己就一定會去實行，只是，讓一時之快的表白去換來自己以後的無聊生活，萬一阮薰被自己嚇倒了，再也不來看他了，那他不是虧大了，虧得很大的說。

　　伸出那只安好的手，努力的撓撓自己上著繃帶的腦子，好煩啊……如何決定呢？他還要在這無聊的醫院留兩個月呢，兩個月，要是沒人好好陪他的話，他部悶死才怪！

　　“你來了！”感謝自己的好聽力，柳斐秧回頭，盯著推門而入的阮薰，不管了，悶著自己總是不好的，人是要有勇氣的！

　　對於柳斐秧的熱烈表情，阮薰挑挑眉，也沒有多大的意外，或許，這兩個星期以來，自己已經慢慢習慣了吧，慢慢習慣了這個很開朗的秧、慢慢習慣了這個不愛他的秧，“怎麼了？今天特別的高興？”

　　呵呵，原來他表現得這麼的明顯了，“這個，你先坐下來，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

　　阮薰的眼中有著寵溺，依言坐了下來，“今天帶來的還是秦勻燒的菜，昨天吃得怎麼樣？覺得好吃嗎？”

　　“先不要說這個。”哎，他都已經把美食都撇下來了。

　　“好吧，你想說什麼？”阮薰把飯盒擱在了一邊。

　　深呼吸，深呼吸，柳斐秧擺開了他自以為很好看的笑容，“那個，事情就是這樣的，”深呼吸，深呼吸，“阿薰，我……我喜歡你，請你和我在一起吧。”後面的那幾個字說得很快，但還是可以很清楚的聽懂。

　　阮薰眨眼，微微張開了嘴，看著柳斐秧片刻，站起來，奪門而出。

　　就……這樣出去了？！

　　柳斐秧看著那扇沒有關好的門，心裏，難過嗎？是的，很難受！

　　明天的這個時候，恐怕……就沒有人來給自己送東西吃了吧……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28

偏偏... ... 10   
  


　　突然說這樣的話，為什麼？我不理解，從一開始，我就隱約的知道，你對我的喜歡，不是我所想要的那一種，可是，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的，而你，也是這麼答應的。

　　可是，今天，你說了我期待已久的話，而我，卻不知所措，面對著這個，把從前統統忘掉的你，親愛的……

　　<阮薰>


***------***|||


　　Now，同日

　　濟心綜合病院


　　電梯從6樓到1樓，阮薰對著鏡子，看著無措的自己，他……就這麼匆忙的跑出來了？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表示？就這麼跑出來了？

　　秧他會難過吧？或許會，或許不會。真想現在就回去跟他說聲對不起呢，走出病院區的門，抬頭，朝著六樓的頭等病房，阮薰笑，即使是現在，他最先考慮的，還是秧的情緒嗎？

　　天知道，這句話，自己想聽有多少年了，不是敷衍了事的一句喜歡，而是真的，他自己說的話，是很認真的。曾經是那麼希望想聽到的話，而如今，聽到自己的耳裏，卻從心底裏覺得可笑，秧說喜歡他，說喜歡他的，是什麼都不記得了的秧啊，情何以堪？！

　　和他相處了整整七年的他從沒有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而現在，對於秧而言，他，阮薰──作為一個完全的陌生人，喜歡這兩個自己卻這麼輕易的出口了。為什麼呢？到底是為什麼呢？或者，這對於秧來說，只是一個玩笑？！

　　好悶！！！

　　“喂，箬焱嗎？陪我去喝酒吧。”拿出手機，撥了個自己最熟悉的號碼，阮薰往前走，准備去車庫提車。

　　陽光，很燦爛呢，可是，他的心，卻、不！




　　一個小時以後

　　SUGI　BAR


　　即使是早晨，這間小酒吧依然憑借著它地理的優勢，招攬了許多學生群，箬焱站在門口，很容易的就在吧台那邊看到了獨自喝著酒的阮薰。

　　這也多虧了卿域的求新求異了，人家的酒吧都是昏昏暗暗的，唯獨他家，明亮的燈光，給了客人們新奇的感受。

　　快步走過去，拍拍阮薰的肩膀，“阿薰，你……”很正常的模樣啊，沒有什麼為情傷心的樣子，那幹嗎把他叫出來，還以為這家夥出了什麼事了呢。

　　阮薰從箬焱的臉上很輕易的讀出了他的想法，對於熟悉的人，他素來都是直來直往的，“坐啊。”轉向這裏的酒保，“給他 一杯Monica。”

　　“謝了。”箬焱坐下來，其實，說句老實話，這些年來，他們這群人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和高中、大學時期差不多，唯一有著明顯變化的，便是阿薰了。他和自己一起長大，所以，自己的感受或許要比柳斐秧更深刻吧，本來痞痞的、喜歡開玩笑的阿薰，在這幾年裏，變得圓滑、沈穩、會照顧人，而讓他作出這麼大改變的人，理所當然的，就是秧秧了，“是……秧秧出事了嗎？”

　　晃動著手中透明的液體，阮薰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現在的秧，他的心裏，是不是就像這杯酒這麼透明呢？又或者，有些什麼他猜不透的事。

　　“阿薰！說話！”他們都知道，秧秧的事情，受打擊最大的人莫過於阿薰了，畢竟，他們兩個人不僅僅是戀人，更是許下了終身的情人、“夫妻”了呀。

　　“他……秧對我表白了，說他喜歡我。”阮薰把這幾個壓在自己心裏的詞語吐了出來，他就這麼沖出病房了，現在的秧，他在想些什麼呢？是玩笑成功的愉快抑或是表白被拒的難過呢？他猜不透，從來，他就猜不透秧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噗……”箬焱很沒有形象地把剛剛喝進口裏的Monica噴了出來，還連連的咳了幾聲，花了些時間平複自己的心情，“喂，大哥，你應該哈哈哈哈仰天長笑吧，爽死你了吧？讓你盼了這麼久，終於盼到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長跑，他這個表弟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他就知道，箬焱會說這樣的話，他只會在面對秦勻的時候動用他的腦子和智慧，“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秧說了這句話之後，我什麼都沒說，直接開門走人……”長長的停頓，阮薰的眼睛裏有些無奈、有些苦，“很傻吧，我應該很高興的，可是，我的心，就是會不停的想些別的，想著他的真心，想著這是不是只是一時的好玩或沖動，然後……想著自己就這麼走了，會不會讓他感到難過。”

　　歎，他似乎稍稍的可以理解阿薰在想些什麼了，“你在不安嗎？阿薰？”

　　“不安？”阮薰抬眼，看著箬焱。

　　“大概……我想……是不安吧。”箬焱晃著杯子，“嗯，就這麼說吧，我覺得，就算是秧秧他沒有發生車禍，突然對你說了喜歡這樣的事情，你也會有這樣的反應吧。因為等了太久了，雖然你自己沒有覺得不安，但是，這樣的疑惑、疑問、不安早就慢慢的隨著你的生活滲到你的骨髓了，就像是那個時候得我和勻，什麼都不說，卻早就把這樣的不安放在了心裏，所以，離開，選擇了別的生活。但是，阿薰，這真的，是對時間的一種浪費。”至今，他想起了那段沒有勻的過去，心裏面依然是濃濃的傷感。

　　“是嗎？不安嗎？或許吧。”喝下酒杯裏最後的一口酒，“可是，你不要忘了，對於秧來說，我是一個陌生人啊，他憑什麼，說喜歡呢？”

　　前面的事情只是他自己的一些猜測和感想，可是，現在他說的話，自己可都弄明白了，所謂時間啊，人長大了，成熟了，變化了，總是需要用些什麼來當作代價的，“我說阿薰啊，你老咯！以前的你從來不會有這樣的疑惑的。你不要忘了，你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秧秧的呢？難道，不是沒有見過他幾次的時候嗎？”真是的，人成熟了，卻變得會想些有的沒的。

　　“……呵，阿焱，我發現，秦勻把你管的很好誒。”喜歡上秧的時候，自己對於秧，也不見得有多了解啊，什麼時候起，他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了呢？

　　“那當然了。”從來不介意別人說這樣的話，他和勻之間的關系，不需要別人的閑話。

　　“我是不是，變得膽小了，變得……”

　　“阿薰，這樣的話，我從前也問過你哦。在愛情裏，每個人、即使是在自信的人也會變得患得患失、沒有自信的。每個人都會變，這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啊。”箬焱說的理所當然。

　　“這個，就算是過來人嗎？”阮薰又要了一杯酒，明天，他會帶著秧最喜歡的東西去告訴他，他願意，他也喜歡他，他也愛她。等待的感覺他嘗過太多次了，真的，不好受。

　　而他，捨不得秧有這樣的感受。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29

偏偏... ... 11   
  


　　用什麼樣的詞語才能形容我現在的心情呢？我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你甩門離開的那一刻，心裏慢慢湧上來的失落和難過。總覺得，只要我說出口了，你就一定會接受吧，太自信，或者是……太習慣。

　　忽然，我開始好奇，從前的你我，究竟是什麼樣的關系呢？

　　<柳斐秧>


***------***|||


　　多年前，體育祭

　　瑞高體育館


　　一年一度的體育祭會在這場三對三籃球賽之後拉下帷幕，理所應當的，前來觀戰的學生還真的不少，再加上今天的一支隊伍可以說是全明星陣容──一年級目前的人氣王，箬焱；二年級的阮薰和淩！衣，這比賽的結果完全可以說是一邊倒的。

　　柳斐秧無聊的搖搖頭，左右打量著，沒有錯，的確是人頭攢動著，遠遠的，看見了擁擠的人群讓出了一條道，柳斐秧舒了口氣，該來的那個人，還是來了，雖然有些遲。

　　“嗨，親愛的秧秧！”君由可愛的擺擺手，跟周圍的人點頭致意，隨後在柳斐秧旁邊的位子坐下，“你今天來的還真早呢！”是啊，真早啊！

　　柳斐秧看看君由，沒好氣地說道：“會長，是你讓我來幫你占座位的吧？”他怎麼好意思說，這麼吵的地方，冷靜的臉上有了些許的生氣。

　　君由噘噘嘴，明顯的把柳斐秧適才的抱怨當作空氣，“這裏的視角不錯呢，真好啊，秧秧你找了個好位子。”這就叫做找借口了吧，平時的秧秧會這麼聽話？他才不信呢！

　　柳斐秧習慣了君由這樣的對話模式，也不在意，視線慢慢的落在了即將開始激戰的籃球場上。連競技狀態都有這麼大的差別嗎？一邊是悠閑自得的閑聊著，另外一邊就不停的練習，他好像有聽小妖說，這次一年級的男子冠軍似乎都被箬焱一個人包攬了吧。

　　“勻，這邊這邊。”君由實在坐不住，在看到秦勻的到來後，興奮的站起來，引來關注無數，要知道，身為學生會副會長的秦勻可是很少參加體育活動的。

　　柳斐秧打了個招呼，比賽開始了。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實力上的差距了吧，隨著時間的流逝，比分一步一步的拉大，而落後的一方也愈顯無力。

　　“秧秧，其實，有時候，不要把自己鎖得太緊了，每個人，都應該會有屬於自己的幸福的，而且，被一個人愛著，寵著，應該會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吧。”君由看著全神貫注的柳斐秧，也不知道自己說的這句話他能夠聽進去多少，罷了，多或是少都無所謂吧，很明顯的一點，阮薰那雙十的表白記錄的確是有些作用的，雖然秧秧自己都沒有察覺，但是，他已經開始注意阮薰這個人的存在了。

　　也好啊，也好。或許，不久的將來，他就可以看到那個笑得有些張狂，自信而美麗的秧秧了吧。那樣的笑容，很炫目，令人 嚮往。

　　看台上熱熱鬧鬧，看台下、比賽場上的角逐呈現出一邊倒的趨勢。

　　阮薰很無奈的看著動作明顯有些漫不經心的箬焱，這家夥，在看哪兒呢？“箬焱，你回神啦。”他叫回了視線定格的箬焱。

　　箬焱回頭，對著阮薰露出“花癡”的一笑，“你的那個暗戀對象旁邊的旁邊，就是我的愛人。”

　　阮薰也跟著抬頭，秧來了？！有些詫異，更多的是高興、是比贏了比賽更加痛快的喜悅，他有來，那是不是代表著，自己有些希望呢？心情很好，阮薰也跟著調侃起來，在看到了坐在柳斐秧旁邊的秦勻之後，“原來你這次拼命的對象是我們學生會副會長啊，你可慘咯，至今為止，沒有人表白成功過哦，而且，他和會長之間默契到像戀人一樣。”好玩，阿焱這次看上的可不是普通人，估計他吃閉門羹是吃定了。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聊天了？人家打過來了。”忍無可忍的淩！衣提醒道，這兩個人，還真不愧是表兄弟呢！受不了！

　　比賽的結果早就預知了，可是，在哨聲響起的那一刻，觀眾們依然報以了最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了無懸念的一場比賽啊，君由想著，“勻，下去頒獎了。他拉起沈思中的秦勻，然後轉向柳斐秧，“秧秧，你去不去？”滿臉天真的笑容。

　　“不去了，比賽結束了，我也要走了。”柳斐秧起身離去。對於君由天真完美的笑容，柳斐秧有了免疫力，笑成這樣，准沒什麼好事。

　　“秧秧~~~”君由叫住他，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秧秧就是為了看西洋劍社社長的英勇表現而來的啊，我知道了，既然這樣的話，就下去打聲招呼嘛，不要害羞啊。”

　　“不要把我跟那個痞子扯在一塊兒，我先走了，會長。”柳斐秧冷冷的調子，或許，或許什麼呢？不諱言的說，他的確有點心動，只是，愛情這東西，究竟哪裏值得人們去付出那麼多了呢？付出了之後，也不會有 誰得到啊，唯一得到，就是互相傷害。



***------***|||


　　NOW，次日，

　　濟心綜合病院


　　李理默不作聲，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失常的柳斐秧，這兩天，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柳斐秧也沈默著，有些孩子氣的從一大盤的水果沙拉中挑選著自己喜歡的香蕉，漫不經心的吃著。

　　“斐……你怎麼了？”終於還是沈不住氣，問出口。他在擔心啊，斐這個樣子，似曾相識。

　　柳斐秧抬頭，咬著下唇，看著李理，“理，你有喜歡的人嗎？”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麼難受啊，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要喜歡阮薰了，可是……早知道啊……

　　“有啊。”發生了什麼事呢？“我喜歡的人不就是你嗎？”第一次看到站在墓碑前的那個小小的斐時，他就對自己說過自己要一輩子保護這個人，可是，最後，讓斐最難過的人，卻也使自己。

　　“不是！”柳斐秧得臉皺在了一起，“不是那種喜歡，不是那種哥哥弟弟之間的喜歡，是純粹的，嗯，就是喜歡啦，你懂的。”

　　他懂嗎？他不懂啊，斐對自己的喜歡已經是那種哥哥和弟弟之間的喜歡了嗎？如果，那個時候的自己不是那麼膽小的話，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呢？千金難買早知道啊！是他把斐送走的，送離自己的身邊。“沒有了，怎麼了，你喜歡上誰了？”如果，斐把他的喜歡定義在兄弟的話，那就這樣吧。

　　“唔，我……昨天，對阮薰說，我喜歡他了。”柳斐秧對著一塊香蕉狠狠的落下一叉。

　　阮薰？！他不是應該舉起雙手雙腳歡迎的嗎？他和斐，在一起，很久了吧。“然後呢？”如果成功了話，斐不會是現在的表情的。

　　搖頭，柳斐秧有一種想要哭出來的沖動，“他什麼都沒說，就這麼走了。理，是不是，有些喜歡，是不應該說出來的呢？我……在後悔呢！”如果不說出來的話，今天，明天，以後，應該都還看得見他吧，可是，他說出來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不說出來會比較好嗎？他不知道，李理微笑著說：“這樣的問題，我可沒有答案呢，只不過，斐，答應我一件是好不好？”

　　“什麼事？”柳斐秧側首問道，理鄭重其事的感覺，好奇怪。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永遠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不要讓自己難過，也不要傷害自己，好嗎？”斐手上的那六道傷口，他沒有見過，至今，還是被包在了石膏裏，可是，光是想象，他都忍不住顫栗，他最疼的斐啊，竟也有這麼決絕的時候。

　　柳斐秧挑眉，他覺得理的話是多餘的，“我才不會那麼傻呢！”自信，依然飛揚，雖然心裏難過，但是，他並不認為自己會有這麼脆弱的時候。

　　或許吧，或許，他所認識的那個斐，已經隨著時間，消失了吧！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29

偏偏... ... 12   
  


　　時間，已經讓我變得膽小了，甚至，當我所尋求的答案就在我耳邊的時候，我卻懷疑了，對不起，親愛的，請原諒我的膽小，好嗎？這一次，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再沒有任何負擔的情況下。


　　同樣的，我也發誓，這一次，好好的愛你，好嗎？親愛的。

　　<阮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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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W，同日，

　　濟心綜合病院


　　李理淺淺的笑著，面對柳斐秧的自信，他所熟悉的那個斐變了，變得怎麼樣了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了，微微的歎氣，“斐，出了醫院之後，打算住在哪裡？和我住一塊兒，怎麼樣？我也好照顧你。”大概也只需要再在醫院留上一個禮拜的樣子了。

　　“我可以出院了？太好了，再呆下去我就要發霉了。”柳斐秧笑開懷，把之前的陰霾稍稍掃掉了一些，只是……“我住院之前不是和理住在一起的嗎？那我是住在哪裡的？一個人住的嗎？”聽清楚了，理用的不是回去，而是詢問句，對於自己的過去，隱隱約約的，他有些概念，卻什麼都不知道。

　　“呃……”李理沉默著，估計是……

　　“你是和我住在一起的，秧。”推開半掩著的門，阮薰手裡提著一壺粥走了進來，“所以，以後我會照顧秧的，您放心吧，李先生。”開什麼玩笑，搬過去和這個傢伙一起住，那怎麼可以？他根本沒有好好照顧秧。

　　“阮薰……”柳斐秧愣著，對於阮薰的到來很是驚訝，他不是……腦子裡想到的 儘是阮薰前來的原因，至於他所說的話，柳斐秧泰半沒有聽進去。

　　柳斐秧微笑著，習慣性的走到病床前，為柳斐秧到上一杯清水，“喝水，你今天的精神不是很好噢，怎麼了？”好像……他有明知故問的嫌疑，是不是，昨天秧說的話都是真的，不是跟他開的玩笑，不是一時興起呢？

　　“阮薰……你……”柳斐秧很意外，他以為，這個人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了，不是嗎？應該是這樣的啊，照常理判斷的話，沒有幾個人可以接受同性的表白吧。

　　李理看看阮薰，這個人……他和斐是戀人吧，是的，一定是的，“你們兩個需要好好談談吧，那我就先走了，不過，阮薰，斐需要休息，不要讓他太累了，要讓他按時的睡午覺。”仍然不忘記叮嚀幾句，他的工作是很忙，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疏忽了斐啊。

　　“我知道了，謝謝你，李先生，還有，再見。”他不是傻子，李理看斐的眼神，並不像君由所講的那樣沒有感情，如果沒有的話，他根本不會三天兩頭地往醫院跑，只是，現在的秧，或許，從某個角度來說，不僅僅對於他自己是陌生的，對於李理來說，應該也是陌生的吧。

　　李理挑眉，罷了，自己還有權利來說些什麼嗎？答案是——沒有。“那我就先走了，斐，好好休息。”開門離去。

　　“嗯。”柳斐秧回應著，然後，直視阮薰，喜歡歸喜歡，有些事，他還是要好好的問清楚的，否則，以後難過的就是自己了吧。

　　在柳斐秧的床邊坐下來，阮薰熟練的取出小碗，把粥倒進碗裡，勺子輕輕的攪動著，“今天帶來的是南瓜粥，季語說這個可以幫你快點恢復。”

　　“為什麼還要來呢？你沒有照顧我的責任吧？”沒有人有這個責任，而且，聽說，是他自己去撞柱子的，根本連肇事者都沒有。

　　阮薰抬眼，仔細的打量著柳斐秧，他真的沒有看錯嗎？他從秧的眼睛裡看到了賭氣的模樣，是的，他在生氣啊，這似乎，也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他知道的秧太理智，不會跟自己賭氣，因為，這是小孩子的舉動，“為什麼我會沒有照顧你的責任呢？你不是……我的戀人嗎？”讓他們重新開始吧，親愛的秧，這一次，我會好好把握的，把握著，這個你先表白的機會。

　　戀人？！柳斐秧嘟嘴，“是嗎？我可不這麼覺得，昨天不知道是誰就這麼甩開門走人了。”他承認了嗎？他答應了嗎？可是，為什麼？自己會覺得自己做了 一件很愚蠢、很多餘的事情呢？淡淡的懊惱，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

　　“呵，呵……”阮薰拿起勺子，小心翼翼的吹涼，送進柳斐秧的口裡，“我不敢相信啊，以為自己聽到的，都不是真的，被嚇到了，這……是人之常情吧。”

　　柳斐秧不客氣地吞下粥，對於阮薰這樣的服務，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什麼意思？”

　　“秧，你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多久了嗎？”阮薰溫柔的笑著，昨天的自己，傻弊了吧，竟然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估計，今天這件糗事經過阿焱的嘴裡，已經人盡皆知了吧，“我喜歡你，我愛你，我願意和你交往，和你在一起，你的答案呢？”這樣的話，自己素來都是隔三差五的就會說一遍的，只是，他得到的，往往，都是秧的謝謝，秧的同意，而不是同樣的告白，久而久之，也就真的跟阿焱說的一樣，變成不安了吧。

　　就那麼一瞬間，白皙的臉上慢慢爬上了紅暈，柳斐秧呆呆的開口，“我們以前，就是情人了嗎？”天，如果是的話，自己做的事情就很多餘了。

　　“不是，是我單相思吧，”阮薰滿足的笑著，是的，秧用的詞語不是戀人、而是情人，總覺得，這兩個字，有相許的 差異存在著吧，很想告訴他，他們兩個不僅是情人，而且已經結了婚了，可是，這真的好嗎？這個……會成為秧的一種負擔吧，他們之間……“不過，現在應該不是了吧，嗯？秧？”

　　“哦，”柳斐秧無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以前的我，發生過些什麼事情呢？”是不是，有很多很多，關於他和阮薰的回憶呢？所以，他對這個人，才會那麼的熟悉。

　　阮薰還是一口接著一口的餵著，如同李理把照顧秧當成了一種習慣一樣，他也早就把愛秧變成一種習慣了，再也改不掉了，不是嗎？“這些，如果秧自己想要想起來的話，自然，你都會想起來的，可是，這是秧自己丟掉的回憶啊，所以，不要勉強自己，記不起來也無所謂，只要，現在的你和我，在一起了，那就很好了。”不管是於秧還是於自己，或許，秧的遺忘，對於自己，未嘗也不是一種機會啊。

　　“也對。”既然會忘記的，那就應該是自己不要的記憶了吧，“謝謝你，阮薰。還有，我喜歡你，阿薰。”過去的，就過去吧，反正，等待他的，不是他的過去，而是他的將來啊。

　　他等到了，不是嗎？等到了，秧對自己諾言，他說過，他會努力的喜歡自己的，而今天，他等到了，“好了，快一點把粥喝完，我再推你出去曬曬太陽，好得快一點。”

　　“哦，對了，阿薰，我出院以後是不是就可以去工作了？”柳斐秧問道，光是看那些財經雜誌已經不能滿足他的需求了，所以，他很想要回到自己工作崗位上。

　　阮薰一愣，“秧，可是你誰都不記得了啊，這樣，好嗎？”而且，把秧放下一個人，他自己也不放心，“這樣吧，你就乾脆和我一起工作吧，做我們公司的財務長。”從前拐了很多次都沒有拐到的人才。

　　“哎？我可以嗎？”財務長，聽上去好像是不小的職位，自己真的可以做嗎？

　　“當然可以，以前就想把你挖過去了，可是你死活不肯。”至於具體的原因，他也不知道，總覺得，是秧不喜歡和自己在一起太久的一種象徵。

　　“那好。”柳斐秧很高興的接受，自己的新工作，聽上去還蠻不錯的，他應該可以做的來吧。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30

偏偏... ... 13  
  


　　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幸福的，不是嗎？有你的陪伴，我過得很快樂，可是，依然還是會不由自主得想一想，從前的我們兩個，究竟是什麼樣的，如何相處，甚至會去計較，你究竟愛從前的我多一點，還是現在的我多一點呢？


　　天，我……這是在不安嗎？

　　<柳斐秧>


***------***|||


　　NOW，同日，

　　濟心綜合病院


　　喝下一碗南瓜粥，再吃了一個水果，柳斐秧滿足的拍拍自己的肚子，“好飽哦，嘿嘿，阿薰，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他打著笑臉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阮薰。

　　阮薰挑眉，何曾見過秧有這麼孩子氣的舉動呢？他一直都以為，秧足夠成熟了，成熟到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點點高中生的影子和學生族會有的情緒，可是，七年後的今天，他都看到了，也該知足了，不是嗎？“什麼事？你就直說吧。”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事。

　　“我……嗯，這樣的，我想出院。”柳斐秧仔細觀察著阮薰的表情，準備好他應付接下來的回答的各種說辭，“你也知道嘛，醫院很悶的，又無聊，又……”

　　“好。”阮薰爽快的答應了，回去之後，自己也可以更好的照顧這個活潑的病患，只是，家裡的有些東西，要好好收拾了。

　　“好？你答應了？”這麼爽快啊？不會吧，他還準備了一千個不想留在醫院的理由呢，真……

　　阮薰微笑，盯著柳斐秧，“你會讓我不答應麼？再說了，醫院這裡呆著也的確挺悶的，待會兒我去辦一下離院手續，晚上來接你，怎麼樣？”

　　“嗯，太好了，你真瞭解我誒，阿薰。”柳斐秧得意了，稍稍偏過身子，拉住阮薰，在他的臉頰邊親了一口。

　　阮薰石化了，好半晌，才在柳斐秧的“嘲笑”聲中恢復過來，“秧……”拉長的語氣中有愛情，也有驚訝，還有……他很瞭解秧嗎？未必吧，現在的柳斐秧，對於他，是陌生的啊，即使現在，自己仍然會覺得不安，“秧，你和李理……你對李理是什麼樣的感覺？”他要弄明白，不然的話，這個疑問會一直壓著自己的。

　　“我和理？”柳斐秧詫異的看著阮薰，慢慢的，在他的眼中找到了介懷的情緒，莫名的眼睛裡立刻沾染了喜悅和詭異，“阿薰，你在吃醋！”很肯定的語氣，這是一個讓人很高興的認知。

　　“秧，是人都會介意的。”他把所有愛他的人都忘記了，唯獨記著李理，這樣的感情，他又如何可能不介意。

　　“這麼說吧，我和理從小是一起長大的，他很照顧我，很寵我，我也很喜歡他，但是，阿薰，這樣的感情就像是親人之間的感情一樣，並不是我對你的那種喜歡，對於我來說，理是不可缺少的親人、哥哥，而你……是戀人，是愛人。”正經八百的語氣，柳斐秧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

　　阮薰笑，很釋然的笑容，“謝謝你，秧。”


***------***|||


　　多年前，

　　體育祭閉幕禮當天

　　瑞高體育館


　　站在領獎台上，阮薰笑得輕鬆，看著那個眼神完全停留在秦勻學長身上的表弟，他呀，真是自討苦吃呢。

　　“秧秧是看完比賽才走的。”秦勻走到阮薰的面前，把手裡的獎牌和禮物遞到阮薰的手上，柔聲地說道。

　　阮薰點點頭，“嗯，我有看到的，謝謝你，學長。”只是，他最後還是走了，沒有留下來慶祝他的勝利。人是不可以這麼貪心的，至少，秧他有來過，不是嗎？那就足夠了。

　　接下來的過程很程序化，除了阿焱那家夥驚人的獲獎感言，最恐怖的是，秦勻學長居然還點頭答應了，真是，天要下紅雨了。本來打算去好好慶祝一下的，可凌！衣他家籃球隊有事，再加上他也不想看見阿焱那張笑得很白癡的臉，最後還是各自散夥了。

　　走出體育館，此刻，在人群散去之後，體育館內外都顯得格外的空曠，好像方纔的吵鬧聲都只是虛幻，阮薰甩甩手，很舒服啊，今天的比賽打的，就是沒有懸念了一點。

　　晚餐去哪裡解決會比較好呢？學校的餐廳是很肯定的去不得了，不然的話，他會被很多人斬的很厲害，寢室也一樣，他也不會下廚，算了，乾脆翻牆出去吃吧。

　　“阮薰。”很低的聲音。

　　阮薰回頭，朝著角落裡走出來的那個人……！！！“秧……”！！！說不出的驚訝。

　　柳斐秧沒有看他，雙眸直視遠方，“陪我出去吃東西吧。”

　　陪？！這個是，這個是，這個是，這個是──約會！！！“好，好啊，秧，你會翻牆？”真看不出來啊，原來秧也會 溜出學校去玩。

　　翻牆？柳斐秧蹙眉：“為什麼要翻牆？”

　　“不翻牆怎麼出去啊，還是你想呆在學校裡？”也對，秧怎麼可能會去翻牆嘛。

　　柳斐秧還是朝著校門的方向走去，“阮薰，”他回頭，看著阮薰，“你很笨，學生會的要開出門證明還不簡單嗎？”這個人，似乎很喜歡忽略他的身份，把籃球賽入場券給他的人也是他，他為什麼就忘了他是學生會的呢？

　　“啊……好像是的。”阮薰在心裡把自己罵了一千遍，糗大了，自己好像老是會忽略這一點。

　　把兩張出門證明交給守門的伯伯，柳斐秧看看阮薰，“去哪裡？”

　　“嗯，你喜歡吃什麼樣的東西呢？和式風味或者是辣一點的？”這裡他最熟了，他們三天兩頭都往外溜唄。

　　柳斐秧考慮了一下，“那就去和風吧。”自己記得應該是有這麼一家賣日式小吃的店子的。

　　“好啊。”阮薰依舊跟在柳斐秧的後面，走進了那家小店。

　　挑了一個視角很好的位子坐了下來，柳斐秧隨口說了幾個名字，阮薰也要了一樣的食物。

　　“阮薰，”柳斐秧抬頭，看著阮薰，很認真的表情，“你喜歡我？”

　　阮薰愕然，這個問題他說了很多遍了吧，搖搖頭，“不只是喜歡，秧，我想，我對你的感情已經不只是喜歡了，我愛你，是的，我愛你。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的，不計後果的跟你表白，當然，我並沒有指望你會答應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有這樣的情緒而已。”真的就僅此而已了吧，面對愛情，誰不是貪婪的希望結果可以和自己所想的匹配呢？

　　“我不喜歡你。”柳斐秧輕啜一口清茶，低著頭，看著桌子說道。

　　心被重重的捶了一下，本以為，這一次，自己是可以成功的啊，未想啊，結果還是這樣！“我知道……”有些苦澀的認知，本來，有些事情就不是自己努力了就一定會有結果的啊，不是嗎？“所以呢，是不是我的表白給你造成麻煩了，如果是的話，我可以……”可以怎麼樣呢？不 再追著他嗎？自己辦得到嗎？如此深愛啊！如果早點察覺，早點收回，就好了。

　　“但是，我可以試著，不對，努力的讓自己喜歡你。”柳斐秧咬著下唇，慢慢的說道。

　　[秧秧，沒有人是可以一輩子多在自己的織好的繭裡的，總會有些什麼事什麼人，把這個繭打破，終究有這麼的一天。而且，我一直都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有這麼一個人，是為了給我幸福而出身的，這個人，會是我的守護天使，他會一直守在我的身邊，不會離開我半步的。所以，也一定有這麼一個人，是為了守護秧秧而存在的。給你的守護天使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嗎？]沒有想到，向來都像個小孩子一樣的會長會說這樣的話，但是，他的確，心動了，愛怕了，卻還是想有個人來愛自己，這樣，才能證明自己是存在的吧。

　　筷子掉在桌子上的聲音，“秧……我沒有聽錯吧，你的意思是……”如果真的和自己所想的一樣的話，那自己真的是……太幸福了。

　　“我答應和你交往，可是，請給我點時間來喜歡你，好嗎？”柳斐秧的臉上還是很平靜，很難猜出他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兩個人終於走到一起了，“謝謝你，秧，我會讓你喜歡我的。”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31

偏偏... ... 14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只以為，是興趣；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我只以為，是欣賞；第三次見面的時候，我只以為，是喜歡；第四次見面的時候……我卻驚覺，何時起，我已經如此的深愛你。原來啊，愛情就是這麼一次次的累計而來的，不在意，並不代表，它沒有發生。


　　親愛的，我愛你！

　　<阮薰>


***------***|||


　　NOW，次日


　　面積不是很大的房子，精簡的二室二廳小公寓，這樣的房子，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和阮薰的身份有些不符，唯一尚能稱得上氣派的，大概就是這麼一個很寬敞的浴室了。

　　但是，阮薰喜歡，曾經的柳斐秧也喜歡。小小的屋子，偶爾一個人的時候也不會覺得太寂寞，抬眼望去儘是二人的共有物，感覺上很溫馨。

　　放在浴室裡那個兩面的黑曜石牙刷杯是他們高中畢業旅行的時候在摩納哥買的；還有，掛在牆上的這個布袋，是一起逛夜市的時候看到的；擱在床頭的海貝相框是去年去瑞士的時候帶回來的；一起被裝進他們包包的還有兩人相擁的照片，結婚時交換戒指的照片；擱在床頭的那盞燈是自己送給秧的二十歲生日禮物；他抽屜裡的那個打火機則是秧送給自己的；還有，外面的廳裡、書房裡、廚房裡，都是他們兩個從前的紀錄，每一點，每一滴。

　　誠然，這一段日子他們過得很和睦，自從高二時候小小的吵了一架之後，他們兩個的生活一直過得很平靜，沒有吵鬧，沒有冷戰，感覺上……就是有點太和睦了，才會讓自己覺得沒有愛情的感覺了吧……

　　阮薰搖搖頭，其實，這樣又有什麼不好的呢？很好啊，可是，就是不安啊。一件一件的，把曾經掛在牆頭的合照都收進箱子裡，包括那些意義特別明顯的小擺設。把書房的書櫃改成兩段，分開放，在把昨天送來的單人床放進書房，換上嶄新的窗簾，把上一盆秧最喜歡的花，一切，都大功告成了。

　　眼前的屋子，變得有些陌生，就好像，它本來只有一個主人一樣。這樣，是最好的做法了，他認為。不希望把那些象徵過往的東西、不希望那些見證著他們從前的東西給秧看見，他不希望，那段對於秧來說，有些莫名又很陌生的從前來干擾他的思考方式，來讓他以為，從前的他很愛自己，這樣的假象，他不需要，這樣的假象，從某種角度來說，也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而已。

　　這一次，他希望，秧是真真正正喜歡他這個人，而不是因為他們曾經有過的種種，所以，他把這個屋子打掃乾淨，把七年的回憶清理乾淨，什麼都不留下，這一次，他和秧，重新開始。

　　一切的準備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阮薰看看手錶，十點半，現在開車去接秧的話，大概還早了些，嗯，可以順道繞去別的地方幫他買些吃的。

　　拿起茶几上的車鑰匙，阮薰準備出門。

　　“有電話了，有電話了。”智能化的錄音電話，號碼顯示……是……阿焱？基本上應該是他，秦勻很少會主動跟人聯繫的。

　　無奈的，把鑰匙放回原位，阮薰接起電話，“喂，阮薰。”

　　“你好，我是秦勻。”柔和悅耳的嗓音，獨有的清淡韻味。

　　秦勻？阮薰一愣，收回自己之前的猜想好了，“有什麼事嗎？勻？”他為什麼會打電話過來呢？有點奇怪。

　　“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說罷了。而且，我也認為，你有這個權力知道。”秦勻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很乾淨的感受，也很貼近。

　　阮薰頓了片刻，他的心裡大概有些瞭然的，“是關於秧的嗎？他的事情，我想……還是……”

　　秦勻沒有等阮薰說完，直接打斷他的話，“但是，阿薰，我不以為，秧秧會把他的過去告訴你，以他目前的狀況來說的話，而且，這些事情，你應該要知道。在我看來，你只不過是躲著不像要知道從前的秧秧和那個李理的關係而已吧，怕自己受不了嗎？”

　　“我……”阮薰深呼吸，秦勻最擅長的，或許就是把握別人的心思了吧，他總是可以這麼迅速的找出問題所在，真不知道，他平時是怎麼和阿焱相處的，“你說吧。”

　　“其實呢……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這件事，秧秧沒有對任何人提過，但是，從他的反應來看，大致可以猜到一些。”秦勻回想了一下，繼續說，“高一進來看見秧秧的時候，他是國中部的直升學生，也是瑞中學生會的會長，外人對他的評價，基本上都是活潑、開朗、有手段。就像是，現在的秧秧一樣，我覺得，感覺很像。但是，一個暑假之後，自從我和小由把他從 醫院接回學校之後，他就變了，對誰都是冰冷的，對任何事物都不抱有太多的感情。他和李理……從秧秧大概的描述中，似乎是單相思的樣子，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從前的秧秧很喜歡李理……自殺……並不是他使用的第一個手段，那個暑假，他似乎和絕過食、自閉等等，都是為了把李理留下來。”

　　“秧……很愛他？”不否認，說這話的時候，自己呼吸困難，他的確堅信現在的秧是喜歡自己的，可是，有誰可以僅僅憑著一場車禍就把這麼深的感情埋藏了呢？真的，做得到嗎？如果做得到的話，秧就不會還記得李理了吧。

　　“我覺得……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觀點，就像是小鳥睜開第一眼看見母親一樣的感覺吧。我並不認為秧秧愛李理，秧秧的父母空難死的時候，他好像是五、六歲的樣子吧，那時候就是李理和他的家人把他帶走的，所以，他對李理的感情更多的反而應該是親情，但是，親情也有斬不斷的時候吧，沒有人會願意一個和自己相處了這麼久的人說離開就離開，會捨不得，會不願意吧。只是秧秧使用的方法比較偏激而已。”秦勻做著自己的推測，他是這麼以為的，他並不像小由一樣，認為秧秧把李理當作愛人。

　　“勻，僅僅是親人的話，並不會有這樣的舉動吧。”阮薰反駁，反駁什麼呢？反駁自己的愛人曾經如何深愛著另一個人嗎？

　　“……這個……或許吧……”秦勻也想不出什麼話來說，這個只是他的直覺而已，“我說的也只是我的直覺而已，要知道，人類的感情是不能僅僅憑常理來推斷的，每個人的感情都是他經歷的一個縮合體吧。我想說的，只是，既然你們兩個人又在一起了，你就絕對，絕對不要懷疑秧秧的感情，好嗎？”這才是他今天的主要目的，他並不以為，阮薰會全盤相信秧秧，那種深刻的不安不是嘴巴說說、一兩句話就可以消磨的，它需要的長久時間的安慰。

　　“我當然相信，勻，我相信秧，相信他此時此刻的感情，既然我作出了決定，我就絕對不會去懷疑，你要知道，我愛他，不是兩三天的事了，很久、很久以前就是這樣的了。”阮薰說道，他有這個信心，他相信秧。

　　秦勻愕然，語氣似乎有些無奈，“好吧，既然你相信的話，但是，阿薰，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你是如何的愛秧秧，也不要忘記，秧秧喜歡的人、他愛的人是你。”現在是信誓旦旦的，可是，信誓旦旦的是阿薰的自以為是，並不是那顆被他忽略的心啊，而往往，埋在心理的害怕、恐懼、懷疑，才是最真真切切的，這種感覺，其實，和愛情何其的相似，不知不覺，它就已經萌芽，不，不是萌芽，就已經長成一棵大樹了，這個時候，所有的一切，都還來得及挽回嗎？他不知道，也衷心的希望，不會有這樣的一天。

　　“我當然知道。”阮薰回答的理所當然，“我要去接秧出院了，就這樣吧。”

　　“嗯，就這樣了，對了，如果秧秧想吃什麼東西的話，你可以把他帶過來，這兩個月，我和焱都會在台北休假。”秦勻囑咐道，這兩個人的感情，自己也算是看過來的吧，雖然，漏掉了些高潮部分，但是，大致的，自己還是清楚的，也就是因為清楚，才會擔心吧。但願，他只是多心。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31

[發帖際遇]: leungmon不小心在路邊揀到一個信封, 發現裡面原來有現金20Ds幣.


偏偏... ... 15  
  



　　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面對那樣的你，雖然，我承認，和你在一起很快樂，可是，快樂的定義又是什麼？你付出，似乎不求任何的回報，可是，我卻在你的眼裡看到了不耐煩，濃濃的，是不是，我們之間，就這麼結束了呢？


　　也好啊，結束也好，本來，我就沒有相信過，愛情這東西，可以堅持多久……

　　<柳斐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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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W，同日，

　　濟心綜合病院


　　“斐，你再說一遍！！！”李理皺著眉頭，表情十分的嚴肅，他沒有辦法理解，僅僅是一天的時間，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柳斐秧喘口氣，“我要出院，就是今天。”再一次的重複，他就知道，理一定會生氣，看吧，好的不靈壞的靈。

　　下了這麼大的決心啊，“斐~~~我知道你在這裡很悶，一個人很無聊，可是，無論怎麼說，你手上的傷還是沒有好啊，就這樣子出院的話，我會不放心。”這家夥，固執己見的性子倒是和從前一模一樣。

　　“理，我是失憶，不是沒有常識，頭上的傷口和左手的石膏都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解決的，在哪兒不都一樣嗎？只要按時來拆線拆石膏就好了嘛。”反正，從小到大，他做的沒有一件事李理是完完全全放心的。

　　“你確定，阮薰可以很好的照顧你？”李理問道，他的確不放心，雖然說現在的斐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也有些……但是，他依然堅持，照顧斐是自己的責任。而且，據他所知，阮薰的工作應該是冀鉉地產的行銷部經理，他的忙碌程度絕對不會比自己差。

　　柳斐秧看看窗外，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他自己心裡也沒有底，第一次，他覺得，原來失憶是一件這麼可怕的事情：“應該可以的，我相信他，理，呆在這裡真的是會悶死人的。”但是，他相信阮薰，相信他的眼睛裡，自己所看到的感情。

　　歎氣，斐和阮薰的關係……早就已經擺在眼前了，不是嗎？只是自己一直不願意相信罷了，罷了罷了，“那這樣吧，如果有什麼不方便的話，你可以來找我，我把我的手機和住址都給你，一定要記住，知道嗎？”

　　“知道了啦，”柳斐秧接過紙條，看了看，“理，你什麼時候搬家了？”

　　“早就搬了，我剛回台北沒多久，只是，這些事你都不記得了。”是啊，他都不記得了，物是人非啊！有些事情，過去了，就再也沒有辦法保留從前的那種情緒了。

　　“哦。”無意識的應和著，看來，被自己忘記的事情，絕對不止一點點啊。

　　柳斐秧的思緒被一聲乾淨的開門聲打斷了，他抬頭，看著走進來的阮薰，展顏笑道：“你來了？”

　　“嗯，出來的時候接了一個電話，所以遲了些。”阮薰手裡拿這些文件進來了，“出院手續我已經辦好了，還有，這裡有一套你的衣服，換一下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他喜歡這個詞，“嗯，回去，你準備好了豐富的大餐等我沒有啊？沒有的話我可不走哦。”

　　“早準備好了。”把衣服交給柳斐秧，除了車禍，有些事情還是該慶幸的，比如說：秧只有一隻手骨折了，別的倒也沒有什麼大傷，至少還能行動自如。“你好。”

　　李理看著柳斐秧走進了洗漱室，他盯著阮薰：“為什麼你可以幫斐辦理出院手續？”這是他的疑惑，出院手續應該是由本人或者是家屬才可以提出申請的，不是嗎？

　　阮薰也不在意李理的語氣：“我們……去年在瑞士結婚了，不過，這件是我並沒有告訴他。”

　　結婚？！呵，他還能說些什麼呢？這個男人，是真的愛斐的吧！那就可以了，“我把斐交給你照顧，希望你可以盡到這個責任。”

　　“那當然。”阮薰並沒有忽略李理聽到自己方才說的那些話後一閃而逝的驚訝。

　　“這衣服正正好好誒，很合身哦。”柳斐秧套著一件絲麻外套走了出來，“這衣服是我以前買的嗎？”他沒有記錯的話，昨天阿薰曾說過，他們兩個人是住在一起的。

　　“嗯，”是他送給秧的，且當是安慰一下自己的私心吧。“收拾一下就走吧。”

　　柳斐秧附和，乖乖的整理起東西，其實，他在這家醫院帶也沒有什麼東西的，了不起就是些藥品和雜誌了。


***------***|||


　　阮薰和秧秧的家


　　停下車，阮薰搖醒了小睡片刻的柳斐秧，輕柔的說道：“秧，到了。”

　　柳斐秧有些迷糊的睜開眼睛，這裡……大概是車庫吧，“我們住這裡？幾樓？”為什麼會是公寓呢？他以為……他以為什麼呢？大的複合式雙層小樓？李理以前住的那種？不，不是。

　　“4樓。”阮薰答道，說的時候不禁想到了從前選擇這裡的種種原因，那時他第一次見識到秧的堅決和任性吧。

　　那時候的秧，拿出了種種的理由來說服自己一起買下這間公寓，而之所以選擇4樓的原因，只是為了十年難得一見的電梯損毀。

　　4樓？！“不錯哦，電梯壞了走樓梯也不會太累。”柳斐秧聽到答案之後笑笑說，不錯，他喜歡，“房子應該不大吧？我不喜歡大房子，最好是那種小小的，兩個人夠住的就可以了。”

　　[我要4樓，這樣的話電梯壞了走樓梯也不會太累；房子要這麼大的幹什麼，要那種小小的，兩個人夠住的就可以了。]

　　阮薰愕然，多相似的話啊！

　　走出電梯，這裡是很典型的一樓一戶式，方便也沒有什麼干擾。阮薰看看柳斐秧，“秧，就是這裡了。”拿出手裡的鑰匙，交給柳斐秧。

　　柳斐秧接過來，莞爾一笑，吸了口氣，開門，推門。

　　進入他的視線的，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屋子，看這個佈局，大概是兩室兩廳的小公寓吧。

　　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眼前的一切也都很熟悉，莫名的，心裡，總覺得這個屋子裡少了些什麼，柳斐秧環顧這個對於他而言──所謂的“家”。

　　比如說，這個大廳裡，掛著的，真的是這幅普通的油畫嗎？雖然這幅油畫畫得很好，可是，總覺得，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那……又該是什麼樣的呢？

　　閉眼，腦子裡卻是空空的，柳斐秧微笑，不管別的，這裡，的確是他很喜歡的地方，就連氣味，也很喜歡。“那一間是我的房間？”

　　阮薰走在身後，關了門，走到前面，指指他們共同的臥室，“這間，旁邊是我的房間，這裡是客廳，客廳旁邊的是休息室，然後是廚房，浴室，洗漱室。”放下手中的東西，拉著柳斐秧象徵性的走了一圈。

　　“這間是你的房間？”柳斐秧指著自己旁邊的房間問道，似乎不是這樣的吧，這裡應該是……應該是……

　　阮薰握住柳斐秧的手，“是啊，這裡是我的。”片刻，揉揉他的太陽穴，“秧，不要想了，想不起來也無所謂的。”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又在動腦子了。

　　柳斐秧抬眼，也不拉開阮薰擱置在自己太陽穴上的手指，笑笑，“只是覺得，這裡做書房會比較好。”他好想抱住阮薰哦，可是這樣會嚇著他嗎？方纔的話，自己聽的，很舒服，心裡面，暖暖的。

　　書房？這裡本來就是書房啊，“這裡變成書房了那我睡哪裡？”他想抱住秧，這個人，真的回來了，真的，是真實的。這些天裡，一個人，好難受。

　　“我們住一間不就得了。”柳斐秧說的理所當然，自顧自的，沒有發現阮薰瞪大了的眼睛。

　　他苦笑，“秧，你也太放心我了吧。”他可不認為自己是柳下惠。

　　柳斐秧不解，看著阮薰，許久，臉慢慢的變紅，紅潮甚至爬到了他的脖子，“我……我們……我們不是情人嗎？”

　　呵呵，真可愛，害羞的秧啊，他沒有見過，除了在某些時候（什麼時候，大人們心裡清楚就好了），“除非你想，不然的話，我絕對不會做什麼的，放心吧。”阮薰溫柔的說。

　　“嗯，阿薰，我……我回來了。”應該是有這樣的禮數吧。

　　溫婉一笑，“歡迎回來，秧。”

　　歡迎回來，回到他們的家，是的，他們的……家。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32

偏偏... ... 16  
  



　　好累，的確很累！那些所謂的“付出不求回報”的話，我究竟是說給誰聽的呢？現在，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相信了，如何去相信，看著你平靜的臉，似乎這世上任何的東西都沒有辦法來打動你，而我……是不是放棄了，會比較好呢？


　　親愛的，給我繼續愛你的勇氣，好嗎？

　　<阮薰>


***------***|||


　　一周後，晨

　　阮薰和秧秧的家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阮薰順手抓過一邊的鬧鐘，該死的，已經十點了！！！他迅速的從床上翻起來，抬頭，看看周圍的環境，微微的一愣。轉而，是啊，他們從前的書房，他現在的房間。

　　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也有賴床的習慣呢，這間房間的床，總讓他翻來覆去都睡不熟。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些，阮薰打開櫥櫃，找一件衣服出來。

　　昨天陪著秧去醫院拆了石膏，去的那一路，自己膽戰心驚的，為什麼呢？自然是秧石膏下的那些疤痕，已經準備了千萬種的理由，只是，每個都沒有那個真相來的有可信性。

　　當石膏拿下來的那一刻，再看到那些傷疤的時候，他怔住了，和秧在一起的日子裡，這個疤也只看過一次，秧從來不把那條帶在手上的錦帶拿下來，所以，昨天再看到，他不住的倒抽一口氣，心裡徘徊著的，是他最愛的人曾經以怎樣的傷心、怎樣的勇氣劃下了這些傷。

　　這樣的心情，即使到了今天，依然深刻。所幸，秧什麼都沒問，只是說這些疤很難看，要找些東西來遮遮而已，這已是萬幸了吧！

　　開門，走出去，這個時候，再弄些早餐，趁著秧醒來之前，大概還是來得及的吧。這樣的生活，很平靜，但是，卻讓他感到滿足。其實，從前的他們兩個人，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呢？只是，他的心渴求著更多，更多而已吧。

　　人總是這樣，放縱著自己尋求更多更多，最後，卻往往失去。

　　微微的一笑，迎接新來的一天，阮薰被自己眼前的景象給嚇到了，他快步走過去，“秧，你在做什麼？”他……他竟然看到秧在廚房誒，從來都不做菜，不進廚房的秧在廚房誒！！！

　　廚房裡的柳斐秧回頭，有些手忙腳亂的看看阮薰：“阿薰早，我在做早飯啊，我煮了小米粥，上面放了些肉鬆，還煎了一張玉米餅，可以兩個人一起吃的。”昨天在電視裡看到他們是這麼教的，而且看起來就很簡單的樣子，可是，為什麼做起來會那麼的難呢？好奇怪。

　　秧在做他們兩個人的早餐？好溫馨哦！阮薰感動著，要知道，柳斐秧是從來不進廚房的，從來都沒有過，這大概就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吧。

　　他悄悄的走進，從柳斐秧的身後把他抱緊，“謝謝你，秧。”順便在柳斐秧的臉側親了一口。

　　柳斐秧似乎有些不習慣，稍稍扭動了一下身體，“你先出去啦，我搞定了之後會端出來的。”總覺得，這個地方對於自己來說，真的很陌生，不對，與其說是陌生，倒也不如說是……他不適合呆在這裡。

　　“好。”阮薰大聲的答應著，邁著輕快的步伐回到了客廳，沒有想到，生平第一次吃到秧做的菜，竟然會發生在這種時候。

　　熄火、關上油煙機，柳斐秧手裡端著一鍋粥慢慢的走出來，“你等一下下，我在進去那碗筷和玉米餅。”放下東西以後，又立刻轉了進去。

　　他不知道，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怎麼和阿薰相處的，但是，這一個禮拜下來，他多多少少可以猜到一點，自己的生活起居……應該都是由阿薰來照料的吧，所以，他才會做得那麼習慣和順手，而自己……也可以享受得很習慣，絲毫沒有覺得奇怪。

　　與其說今天的舉動是心血來潮，倒不如說是自己喜歡的一種表現吧，他也想讓阿薰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就這麼簡單。不過，估計，自己從前大概是布下廚房不做菜的。判斷的依據有三，比如說自己對於廚房的陌生感啊，自己似乎並不擅長使用那些器具啊，最關鍵的，是阿薰臉上毫不修飾的驚訝和欣喜。這就夠了，他就是想讓阿薰高興才會這麼做的吧。

　　能有這樣一個疼自己、照顧自己的戀人，他很幸福呢！現在想想，以前的自己怎麼會這麼傻不和阿薰在一起呢？這麼好的人一定要牢牢的綁在自己身邊的，也或許啦，以前的自己也喜歡阿薰呢。

　　再次回到客廳，柳斐秧把一切都準備好，“阿薰，好了，可以吃了。”

　　“嗯，”阮薰從沙發上跳起來，看著簡單的早餐，尤其是那張玉米餅，聞上去很香的樣子呢，一定很好吃，“秧，我先開動了。”伸手，扯了一個角落，迅速的丟進自己的嘴裡，嗯……唔……真……

　　“你覺得……怎麼樣？好不好吃？”柳斐秧側著頭，認真地看著阮薰，期待著一個很好的評價。

　　為什麼？這東西看上去、聞上去都很好，給了人一種色香味俱全的假象呢？阮薰盡力的把嘴裡的東西吞下去，露齒一笑：“嗯……很好吃，不愧是秧做的。”原本應該是帶著淡淡自然甜味的玉米餅，在秧的手裡，變得鹹的過分！他現在終於可以明白，君無為什麼會這麼害怕君由做的食物了，外表一流，味道……就很……秧今天作的簡直就是小由的另一個翻版。

　　“真的嗎？”柳斐秧張大眼睛，稍稍舒了口氣，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無比幸福和喜悅的模樣。

　　是啊，真的太好了，看到了秧這麼美的笑容，似乎方才自己吃下去的東西都是絕世美味呢！所謂秀色可餐！

　　柳斐秧用筷子也夾了小小的一角，“我也來吃吃看。”

　　“等、等一下。”阮薰伸筷搶過了那一小角，塞到自己的嘴裡，吞下去，“難得是你做的早餐誒，而且還很好吃，這些乾脆，就讓我都吃了吧，反正我餓得慌。”無論如何，都不希望秧的臉上有諸如失望之類的表情。

　　“啊……好吧，可是，我吃什麼呢？”柳斐秧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他只是擔心起自己的早餐來。

　　迅速的把玉米餅搬到了自己的面前，“我待會兒幫你做，就當是補償。”雖然自己做的東西比不上秦勻和小語的美味，但至少、至少還能入口吧。

　　“嗯，謝謝你，阿薰。”柳斐秧輕聲道。

　　阮薰溫柔的一笑，“秧，不要對我說謝謝，這不是你需要做的，對於我來說，我所為你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而你，只需要學會享受就可以了，不要說謝謝，這個詞語不應該是屬於我們之間的。”

　　白皙的臉上攀上了淡淡的紅暈，柳斐秧點點頭，吃了一口自己做的小米粥，嗯……好像……好看的眉頭蹙了起來。

　　不會吧，“怎麼了？”阮薰關切地問道。

　　搖搖頭，“沒什麼，就是有點淡，我去加以點糖。”轉身，從廚房裡拿出了一個小罐子。

　　“秧，這是鹽，糖是放在那個藍色的罐子裡的。”阮薰下意識的出聲阻止。

　　這是鹽，那自己剛才放進玉米餅裡的……也是……“阿薰，”柳斐秧的聲音認真了起來，他該不會是勉強自己吃下去的吧，“這個玉米餅的味道是不是也不對？”

　　呃……阮薰愣著，秧今天的腦子轉得還真快啊。

　　見阮薰不說話，柳斐秧沉下臉，垂頭喪氣的模樣，“不會吧，那你幹嗎要吃，一定很難吃的。”伸手拿過阮薰面前的食物，準備拿去倒掉，“對不起，我真笨，連這種事情都做不好。”

　　拉住柳斐秧的右手，阮薰站起來，把眼前的人兒鎖在自己的懷裡，輕輕的歎氣，“秧~~~~~你知道嗎？你剛才給我看的笑容，這麼的快樂的樣子，我真的覺得，這個餅好吃極了，如果它可以換來你的笑容的話。對於我來說，和你在一起，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就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唔……最大的……不管了，反正，我要你知道，我只要你快樂，只要你快樂，對於我來說，就比什麼都滿足了，好嗎？”

　　把頭靠在阮薰的肩上，柳斐秧閉上眼，喃喃著：“喜歡你，我好喜歡你，阿薰。”

　　有這樣一個人，這樣的疼自己，而且，這個人也是自己最喜歡的，最幸福的事情，也莫過於此了吧。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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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 ... 17   
  



　　我不懂，明明，我不可能愛上你，所以，也就不應該會因為你那失落的表情而難過；可是，事實上，我很難受，看到了你那樣的表情，看著你緊緊的抱住我，說這會是最後一次，說以後都不會給我添麻煩了，我……


　　是不是，這一次，我可以相信，相信那所謂的“愛情”，所以，給你、也是給我自己一個機會，一個“會喜歡你”的承諾。

　　<柳斐秧>


***------***|||


　　次日，上午

　　冀鉉地產行銷部


　　一聲非常悅耳的大笑從這個位於冀鉉地產6樓行銷部的總經理辦公室裡傳出來，坐在皮椅上的人一身的唐裝打扮，精到的刺繡和用料，合適的剪裁，出眾的設計，包裹出了一道纖細也唯美的人影，只是……他笑起來的姿勢不甚雅觀。

　　阮薰坐在那人的對面，眉頭不住的上挑，果然啊，有些話就是不應該跟阿焱說的，那小子現在也成了個廣播電台了，“你笑夠了沒有，君由！”

　　依然捧著自己的肚子，君由的話斷斷續續，“我……我、天，阿薰……哈……”又是一陣笑聲，君由努力的平息自己的笑意，“你竟然就這麼吃下去了？秧秧做的食物？”他沒有聽錯吧！

　　重重的敲擊著桌子，“君由，你很閒是不是？”

　　“很閒啊，”君由莞爾，終於是笑夠了，安然的躺在了椅子上，“這樣，也好啊，不是嗎？”

　　阮薰不解，“為什麼？”

　　“當初，我們這麼積極的鼓勵你和秧秧的目的，其實，也就在這裡了，現在的秧秧，不管他記得些什麼、又忘了些什麼，至少，他的性子變回來了。我很喜歡秧秧哦，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很喜歡，大概……是臭味相投的關係吧，你不要否認，我們兩個，在有些方面，的確很相似，唯一的不同，我想大概就是秧秧比我更成熟一些吧。”雖然他比秧秧虛長了一歲，但是，秧秧去比自己更狡猾一些。

　　阮薰靜靜的，看著君由，“他沒有變，從前的秧雖然冷淡、冷漠，但是，該有的情緒他也都有，只不過是放到心裡去了而已，我可以感受得到，那就可以了。現在的他，反而直率的讓我有些無所適從呢。”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常常可以讓自己感動老半天，或者嚇呆了。

　　“直率也沒什麼不好吧，終歸，就一句話，恭喜你了，阿薰。”君由衷心的祝福著，早在那一天，他不就說過了嗎？失憶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梗在他們之間的東西，終於被剔乾淨了啊！

　　“謝謝你。”阮薰回道，“今天很空嗎？前一段日子不是聽你忙得昏天暗地的嗎？”

　　“這個季度的秀已經走完了啊，我放假了嘛，”君由攤開雙手，“不過呢，下午還是有約會的，和我親愛的無。馬上就會走的，不會打擾到閣下的。今天來的另一個目的呢，是有些事情要提醒你，有些事情不要讓秧秧做，不然的話，吃虧的會是你。”

　　“比如說？”阮薰也不訝異，那種胃痛的甜蜜他已經受過了，還有些什麼別的呢？

　　“家務，你要知道，雖然這看起來很簡單，可是到了秧秧的手裡就都不簡單了，在這方面，他除了泡茶的技藝一流之外，其餘的，堪稱是破壞狂。”君由不意外的從阮薰的眼中找到了失落，這些事情，他以前都不知道吧，“不要擺出這樣的臉色，你要瞭解，一旦發現什麼事情是自己做不來的，秧秧就會立刻停手，甚至再也不會做下去。這是他的性格和風格，跟你這個人沒關係。”

　　是嗎？或許吧，“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避免的。”這個理由，就是他一個人承擔了這麼多年家務的原因嗎？聽來到有幾分好笑啊。

　　“經理，新任的財務長來報到了。”秘書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

　　阮薰給君由做了個眼神，自己的語氣則有些生氣，“為什麼會有財務長來報到這件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誰讓他來的？”他們又沒有貼出要招這個職務的廣告，而且，已經訂好了讓秧來做的啊！阿焱在搞什麼鬼，明明跟他說過的。

　　“這是總裁昨天關照的。”秘書的語氣有些戰戰兢兢，畢竟，總裁其實是個掛名的，管事的還是總經理啊。

　　果然是阿焱，“算了算了，你先讓他進來。”掛上電話，阮薰翻了個白眼，受不了，那傢伙湊什麼熱鬧！

　　“你有事的話，我就走了。”君由眨眨眼，站了起來。

　　阮薰笑開了，不住的調侃道：“何必說的這個樣子呢，明明就是你自己迫不及待要去見你們家的無吧，真受不了，都已經結婚了還學人家三天兩頭的約會度蜜月。”

　　“哼！這叫做情調！”君由撇過可愛的臉龐，幸福的笑容溢於言表。“我走了。”一邊說，一邊走向門邊，他伸手，想要開門。

　　卻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打攪了。”簡單的淺色條紋襯衫，乾淨的打扮，清涼的聲音，“呃……你好。”推開門的柳斐秧眼裡有些疑惑，這個人，他知道，應該是自己的朋友吧，住院的時候來看過自己幾次，好像是……是君由。

　　君由一見來人，立刻彎起了眉毛，笑得甜甜的，“秧秧，我想死你了！”說罷，立刻像一隻無尾熊似的攀到了柳斐秧的身上，兩個同樣都是一米八幾的人抱在一起，這模樣，說多奇怪又多奇怪。

　　阮薰大呵：“君由，你下來！”快步走進這兩個人，用力的扯下了掛在柳斐秧身上的君由，離他十步遠，劃清距離。

　　“嘿，真小氣，抱抱也不行啊！”君由噘嘴，仰頭，轉向了柳斐秧，“我還有事，先走了，秧秧再見，有空要來我家玩哦。”關門，離開。

　　深呼吸，柳斐秧也笑著，“阿薰，君由他……很好玩誒！”感覺上，有點像一個人，像誰呢？他又說不上來。

　　“一點也不！”阮薰粗聲粗氣的回答，君由他啊，整起人來可是六親不認的，恐怖的很呢。視線駐足在了被自己抱在懷裡的柳斐秧身上，語氣和眼神一下子變得很溫柔，“你怎麼來了？”

　　柳斐秧看看阮薰，嘟嘴回答：“一個人在家裡很無聊啊，所以就過來了，我想要工作。”更加確切的說，是不想要一個人在家裡，想和阮薰在一起，當然了，這樣的話他不會說出來，多糗啊！

　　“可是你的身體……”阮薰擔心的話被柳斐秧截斷。

　　“好了，早就好了！”柳斐秧無奈的說，“你不要把我當成玻璃娃娃好不好？車禍都已經好久了，我在一個人悶著，是會悶出病來的。”

　　歎氣，每一次，總是自己妥協的，不是嗎？這一次又怎麼會例外呢，“我知道了，等我一下下，我帶你去財務部看看，順便把你的就任通知貼出去。”

　　“好。”柳斐秧愉快的笑著，“那麼……是不是……明天……嗯，我和你一起來工作？”嘖，他就不信阮薰會聽不懂他的意思。

　　愕然，片刻，轉為笑意盎然，如果是從前的話，這種事情壓根兒沒有發生的可能吧，“可是秧，明天是週末誒，我想，我們兩個還是放假會比較好吧！”

　　瞪大了雙眼，柳斐秧有些尷尬，“你很討厭！”轉身，不看他，氣死了，自己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笑笑，阮薰從後面抱住了他，“秧，我們明天，一起出去吧，到處去走走，就當是……約會好不好？”約會啊，這個詞語的確很美妙。

　　點點頭，柳斐秧不說話，約會啊，很不錯的建議哦！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33

偏偏... ... 18  
  



　　再一次留下來，不是因為你的動作，不是因為你所說的“會喜歡我”的承諾，只是，只是因為，我的心裡，依然深深的駐足著你的影子，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所以，我認了……


　　可是，親愛的，不要讓我等太久，好嗎？等待的時間一旦長了，就很難，還讓自己保持著做出決定時那一刻的心情了……

　　<阮薰>


***------***|||


　　週一，晨

　　冀鉉地產財務部


　　電梯停在了5樓，柳斐秧微微笑：“我走了，中午見。”揮揮手，朝著電梯裡的阮薰，然後，走出電梯。

　　深深的呼吸，好了，他得工作了。

　　大步走進這個對於自己來說相當陌生的環境，週五的時候阿薰就把自己帶到這裡來過了，他也大致瞭解了一下這裡的工作模式。

　　雖然掛的是財務部的名字，可事實上，財務部主要的工作並不是他之前所想像的會計、帳務之類，而是投資分析以及各家與冀鉉地產有關係的公司的營運狀況，這一類的東西比較多一點。大概也就是這個原因吧，一個不大的財務部，基本上都是由專業的金融分析師組成的。

　　“早上好。”柳斐秧帶著一抹笑容，向往來的人問好，這是基本的禮儀啊。只不過……被他問好的那個人眼中有很多驚訝，隨後什麼也不說的就離開了？！

　　蹙眉，沒搞錯吧！他這麼不受歡迎嗎？

　　應該不會。

　　柳斐秧聳聳肩，不去打攪自己今天的好心情，走到自己的辦公室，不意外地看到一名穿著職業套裝的女子坐在了辦公室外的桌子上，“柳先生。”輕柔的聲音，還蠻好聽的。

　　柳斐秧點頭，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柳斐秧，以後就請多多關照了。”據阿薰說這個位置其實已經懸空有一段日子了，一直由眼前的這個女人代替著，看來，絕對不是簡單的角色啊。

　　女人站起身，行了一個禮，伸出自己的右手：“您好，我是費伊，從今天開始就是您的私人助理，有什麼事您可以儘管找我。”語氣恭恭敬敬，一絲不苟。

　　“那就麻煩你了。”柳斐秧有些好笑的看著費伊，清楚的從她眼中找到了一絲反骨，也難怪，對於她而言，自己就像是空降部隊一樣吧。

　　“哪裡的話。”費伊掛著職業化的笑容，“這是我應盡的責任。”柳斐秧，這個名字在業界可以說是如雷貫耳的，瑞苑金融系的高材生，也是總經理的情人。可是，她實在想不通，他怎麼就會突然來冀鉉工作的，以前，不是一直聽做姐姐說他不願意來這裡工作的嗎？

　　“費伊，麻煩你通知一下，十點的時候請大家去會議室開一個短會，我想要認識一下每一個人。”柳斐秧扔下了一句話，自己走進辦公室。哼，當他三歲小孩子啊，雖然有掩飾，可是，她眼中的敵意自己還是看得很分明。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他素來相信，自己的魅力是無窮的。

　　“好的，我馬上安排。”費伊點頭，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可是視線，還是跟著柳斐秧離去的背影。她不明白，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和總經理在一起。長得也不算怎麼出色，不就是乾淨了些嗎，跟時下的那些日本美少年更是沒得比的，而且，業界關於他的傳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說不定啊，也只是運氣好而已。更何況，財務長的工作和金融分析師多少還是有些區別的。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的合上，聲音很輕，但是，卻猶如一記悶雷，打在了費伊的心裡，裡面的那個位子，原本應該是她的。

　　關門，環視著自己的辦公室，很簡單的佈置，唯獨在客座的沙發上很考究，選取了比較柔軟舒適的材質，即使坐久了，也不會有不舒服的感覺吧，這麼細膩的想法，估計，應該是阿薰了，他見過了箬焱，阿薰的表弟，也應該是自己的學弟，他不會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

　　打開電腦，抬手，看看自己的手錶，他定的會議是十點吧，現在是九點四十五，不知道剛才費伊有沒有注意到時間呢？如果以通知的速度計算的話，整個財務部一共有14個人，通知起來的話，只需要二到三分鐘，他準備看看，這些人會讓他等多久。

　　把電腦裡有用的數據全部都傳輸到自己的筆記本裡，柳斐秧站起身，看著辦公室的另一扇門，走過去，打開，他的辦公室是和會議室相連的，把東西都準備好，調試好頂上的投影儀。九點五十分。

　　柳斐秧微微的笑，想起了上週五自己和阿薰初到這裡的景象，他沒有看到費伊，據說是請了病假了，其餘的人看著自己的眼神也都不算是善意，多半，是些看好戲的神情吧。

　　打開一旁的淨水器，用他喜好的各式花瓣泡出了幾杯花茶，一一放在了每一個位子前，然後，再看表，十點整。回到自己的座位，靜靜的等待。他們……會讓自己等多久呢？他很好奇，同時，也覺得，這樣的等待……很刺激。等得越久，就代表他的工作的挑戰性越大。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選擇金融這個專業，也曾經以為這樣的一個行當不會是自己喜歡的，但是，現在，他找到了樂趣。

　　閉上眼睛，小小的歇息片刻。

　　其實，也不算是太久啦，他聽到了推門的聲音。柳斐秧睜開眼睛，走進來的人……應該是……Karf，笑著朝來人點頭：“坐吧，Karf，可能……需要再等一下下。”看手錶，十點十五，這個人，只要有能力的話，就可以好好用吧。

　　“柳經理，抱歉，遲到了。”Karf沉穩的聲音裡聽不出一絲的有道歉的意味，似乎只是平靜的陳述著一個事實。

　　“沒關係，你是第一個到的，我非常的高興。”柳斐秧揚起一個自信的笑容，這樣的笑容，曾經，他拿來面對瑞中學生會的眾人，“不過，我可以知道理由嗎，如果……不覺得我很冒昧的話。”

　　“我剛剛從海天回來，那邊有一個案子和我們有關。”Karf平靜的回答，柳斐秧，不知道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呢？這個名號，自己是聽過很多次的，而人，在某一個商業宴會上也見過，雖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過記得還是聽清楚的，這個人應該是一個很冷漠的人吧，在他的印象中。

　　“海天啊……”柳斐秧的腦子轉了轉，想起來了，“那邊的投資我們都抽回來了嗎？”

　　Karf一愣，這件事情，在整個財務部也沒人知道，為什麼？“經理是怎麼知道的，是總經理說的嗎？”抽回投資這件事情，是他前幾天才作出的判斷，昨天剛剛經過總經理的同意。

　　“不是，自己猜的。上個禮拜看雜誌的時候，覺得他們的漲幅有些奇怪，估計這幾天就會下滑，一直到跌停吧，很明顯的是狗急跳牆的做法啊，不是嗎？”柳斐秧回答的理所應當，在他的腦子裡，現在沒有所以然，很多東西，都是潛意識的直覺，或者說，是從前的經驗。

　　果然不是泛泛之輩啊，Karf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抽回了投資。”可能，和這個人的共事會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吧。

　　聰明人！他不是很清楚海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但是，從這幾天的走勢來看，很明顯，作出跌停的預測其實不會有幾個人相信，而Karf，不但有了這樣的判斷，甚至可以說服阿薰，這些，足以證明他的實力了，“如果可以的話，會議結束之後我們可以聊聊嗎？我剛剛上任，有很多東西都不是很懂，而且，以前都是作分析的，對於管理可能會很生疏。”講明了就是，他需要幫手。

　　Karf了然一笑，“我非常樂意。”他看看時間，已經十點三十了，這些人未免也太混了吧，僅僅是一個下馬威的話，並不需要這麼久的啊，八成……“需要我去叫人嗎？”

　　搖搖頭，柳斐秧開口：“不必了，也該來了吧。”

　　話音剛落，陸續的腳步聲傳來了，一張張臉，說不上熟悉，但好歹也有個印象，不過，他們看到Karf時的神情，值得好好玩為一下。

　　14張椅子，似乎都坐齊了，柳斐秧過了半分鐘，開口：“非常感謝大家的到來，讓大家抽出這麼一個時間，實在是我的不對，啊，對了，桌上的茶現在應該正好可以喝了，幸好你們來的是時候，如果早了的話，就像Karf，還得慢慢等呢。”一邊說，一邊拿起了手邊的杯子，輕輕的喝了一口。

　　蹙眉，在管理上很生疏，恐怕也只是騙人的吧，他這樣的手段還叫生疏嗎？擺明了就是告訴他們，他早就料到大家會晚到了，Karf觀察著柳斐秧的表情，自然的，就好像他非常的友善一樣啊。

　　半晌，受夠了這沉悶的氣氛之後，柳斐秧再度開口：“今天讓大家過來，其實，只是想自我介紹一下罷了，我姓柳，柳斐秧，以後就會和大家一起共事了，希望大家可以好好合作。”不要給他惹太多的麻煩。

　　滿意的看到底下人幡然醒悟的表情，“今天就不耽誤大家的工作了，主要就是這麼一件事，此外呢，各位桌上的這份文件是我一點點小小的意見，當然了，只是意見，希望大家可以在看過之後，就來告訴我大家的看法，我的辦公室裡隨時都歡迎大家進來。”頑物，當然是要逐個擊破的，而他，最享受的，就是一一馴服的樂趣了。

　　“好了，散會。”柳斐秧乾脆的宣佈，起身，開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絲毫不理會身後的喧囂，鬧吧，這就是他今天要的效果。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34

偏偏... ... 19   
  



　　不停的問我自己，我喜歡你嗎？經過了這麼多年，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只是，越喜歡，卻越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控制我的情緒，控制我曾經的瘋狂。多久以前，我以為，這一生，我都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瘋狂的代價磨平了我的追求，可是，我想說，我真的喜歡你，或許，不只是喜歡這麼簡單……


　　只是……心裡，卻越來越害怕、越來越討厭，那個瘋狂的自己……

　　<柳斐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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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日，晨

　　冀鉉地產財務部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撇開了隔室的喧囂，下一步呢？自己應該怎麼做呢？這一點，需要好好的考慮一下。其實，說穿了，這群人也不過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罷了，或許，還有些某人煽動的意味存在著，應該不需要太費勁吧。

　　沉穩的敲門聲，極度規律的節奏，從中也大致可以窺出這個人的性子，“經理。”走進來的一如柳斐秧的預測，是Karf。

　　“坐啊。”柳斐秧的臉上依舊掛著微笑，不過有幾分真心就猜不到了，“不用這麼拘束，經理經理的，叫上去也不舒服，好想我七老八十了一樣。嗯，就叫我的姓吧，方便些。”

　　“好。”Karf也微笑，他對自己，依舊還保持著一種上司對下屬的氣氛吧，這樣的感覺不是一朝一夕培養出來的，好像，記得眼前的這個人，也是瑞苑企管系的學士吧，“您說……”

　　“等一下，想喝什麼嗎？咖啡還是茶？”柳斐秧看著Karf，“如果是茶的話，我來，我覺得我泡茶的工夫還不錯；如果是咖啡的話，呃……就請閣下自己動手吧，這不是我的長處，所以我從來不作嘗試。”

　　不是長處的就不做了嗎？那是不是說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都是他的長處，也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呢？有點可怕的人物啊，“不必了，我比較偏好碳酸飲料。其實，今天早晨的這些人，你大概也有個瞭解了吧。”

　　挑眉，“怎麼了？Karf是來做間諜的嗎？刺探敵情？還是洩漏機密？”柳斐秧的表情有些可愛，至少，不應該是他這個職務的人露出來的。

　　“你應該都知道了吧？他們遲到的理由。”Karf問道，他的選擇很簡單，他只信服比自己更強的人而已，“看你的表情和語氣，就應該是都知道了的。”

　　委婉一笑，“他們的想法並不難猜，不是嗎？”柳斐秧自信的一笑，對於自己的能力，他向來很自信，或許，還有一點點的自豪。

　　給自己到了杯清水，柳斐秧把自己的椅子拖了出來，坐在Karf的面前，是面對面的那種，沒有任何的隔閡。從專業一直聊到喜好，包括了最近股市的一些走向，一些企業的分析……

　　看看手錶，“非常高興，至少，以後在這裡，有一個人是我可以好好相信的了。”柳斐秧愉快的笑道，快要十二點了啊，很好，他可以去吃飯了。

　　“哪裡的話，那就請多多關照了。”Karf打量著柳斐秧的舉動，忍不住調笑道：“這個時候，正常的話，不是應該提出共進午餐的邀請了嗎？”看他的樣子，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舉動的，不過，柳斐秧……他已經把他當朋友看了。

　　“可是……我覺得……這樣會影響我的食慾誒，”柳斐秧側首，故作考慮的樣子，“和一個只會、也非常喜歡和我聊公事的人一起吃飯，我會吃不下的。”

　　莞爾，“那我就不打擾了，估計下午會有人陸續的來找你，你要有這個心理準備哦。”開門，準備出去。

　　柳斐秧也站起來，目的地是六樓，“心理準備是早有了，現在就要去做體力準備了。”呵呵一笑，帶上門，出去。

　　不知道，現在阿薰在做些什麼呢？

　　一邊想著，柳斐秧腳下的步子不禁邁的大了些，搭上電梯，走上六樓。

　　行銷部和他們的財務部比起來，可是有很大的差別的，畢竟，冀鉉是做地產的，除了建築設計比較重要之外。另一個任務就是把他賣出去了，看看，整個六樓的層面都是行銷部構成的，一片忙碌的景象。

　　跨過一張張的辦公桌，柳斐秧來到阮薰辦公室的門口，看看做在前面的秘書，“我可以進去嗎？”

　　秘書看看來人，有些驚訝，“當然，總經理說過您隨時可以來找他的。”

　　“謝謝。”柳斐秧沒有敲門，輕輕的打開門，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腳步停頓，因為眼前的景象，一個女人彎下身，站在阿薰的旁邊，他們兩個人不住的談論著，一邊說話一邊笑，很……親密的樣子。

　　柳斐秧直直的走過去，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響，來到阮薰的面前。

　　“秧？”阮薰抬頭，非常驚訝的表情，“你來了？太好了，等我一下下，我收拾一下，就去吃飯，你今天想吃些什麼？”溫柔的笑容，還有那幅呵護的表情。

　　看著這樣的阮薰，再生氣的自己都沒有了，他大概……是在嫉妒吧，嫉妒這個女人黏阿薰這麼緊，不過……“嗯，去吃日本菜好不好？”他喜歡這種細膩清淡的口感。

　　“好啊，不過好的和風餐廳要有段路噢，”阮薰收拾好桌面的東西，站了起來，“我們走吧。”

　　他似乎把旁邊的這個人遺忘了個徹底，這樣的認知讓柳斐秧的臉上浮上了愉悅的笑容，甚至，還有些得意。

　　“薰……這個……”女子開口了，對於自己的被忽視似乎是沒受什麼影響的樣子，精緻的眉宇微微的蹙著。

　　“啊……這個下午來了再繼續吧。”阮薰笑笑，“我來介紹一下，費琦，我們行銷部的副經理；柳斐秧，財務長，對了，秧，琦琦是費伊的姐姐哦。”

　　“你好。”柳斐秧只是問好，並沒有進一步的友善舉動，這個女人眼睛裡的心思，他怎麼會開不出來呢？當他是傻瓜啊！想覬覦他的阿薰，門兒都沒有。只是，他竟然稱呼阿薰“薰”誒！太過分了。他決定了，要把這個女人和他的妹妹一起討厭！！！

　　“你好，”費琦的眼神中有些許的敵意，更多的，是不屑一顧，“薰……”

　　“要不要一起吃飯？不過，我記得你好像是不喜歡日式口味的食物吧。”所以自己才沒有叫上她。

　　一起吃飯？！柳斐秧的臉又沉了下來，沒搞錯吧！

　　“嗯，謝謝你了，我只是很受不了WASABI的味道罷了，那我們下午再繼續。”費琦微笑，可是，她的美麗笑容只針對阮薰一人，“祝你進餐愉快。”

　　哼！當他是透明的空氣啊！柳斐秧撇撇嘴，開口：“謝謝了，我們會很愉快的。”氣死你，最好氣得你血管爆裂！柳斐秧幾乎是使用‘瞪’的眼神目送費琦離開辦公室的。

　　“秧，秧……”有必要這麼戀戀不捨嗎？“你……喜歡費琦？”問得膽戰心驚，這樣的答案他接受不起，可是，不說，他又難以理解秧的眼神。

　　喜歡？！“鈍腦子！”大力的批評著，不過，阿薰會說出這樣的話，只代表了一件事，費琦已經被三振出局了，“笨蛋，我才不喜歡她呢，我喜歡的人是你，聽清楚了沒有！”

　　“嗯，很清楚。”拉過柳斐秧，輕吻他的唇，現在的秧，不再像以前一樣吝嗇，每天，他都可以聽到秧的“喜歡”，這樣的話，很安心啊！

　　真好！這樣的生活，他已經滿足了。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35

偏偏... ... 20   
  



　　我愛你，這麼久了，是的，親愛的，已經很久了不是嗎？所以，我習慣了你的冷漠，習慣了你偶爾的若即若離，習慣了……習慣了太多太多關於你的一切，只是，從你口中吐出來的拒絕，依然，會讓我心痛……


　　親愛的，是不是，有一天我連心痛都可以習慣了呢？

　　<阮薰>


***------***|||


　　一周後，中午

　　冀鉉地產財務部


　　“好了，最後一個議程，關於海天的後事問題，這件事情我暫且交給Karf負責，如果大家還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再來找我，另外，有什麼工作上的疑問也可以來我的辦公室。”柳斐秧推推架在鼻樑上的平光眼睛，臉上的表情很嚴肅，十分專業的樣子。

　　環視四周，大家都沒有任何的問題，柳斐秧沈聲道：“O.K，散會，完成了奇雲的案子之後，我做東，請大家吃飯。”率先站了起來，柳斐秧收拾起自己面前的文件，目送著參與會議的同事一個個離開，要收服人心，很簡單不是嗎？

　　不過就是一個星期的時間，這裡的各位對於自己的作風和工作方式也沒有什麼異議，開會的時候也不會像自己剛剛上任的時候那樣有遲到的現象，而自己的辦公室，倒成了眾人的討論室，這樣的工作環境和工作模式，他很喜歡，也很適應。

　　回到辦公室，不意外的看到了Karf的身影，沒有什麼為人上司的舉動，柳斐秧逕自做到了椅子上，調侃道：“老大，我這裡又不是什麼茶室，你怎麼每天都要到這裡來報到兩三回啊？”這似乎已經成了這家夥的功課了。

　　Karf 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輕輕啜了一口，他從來不知道，這種女孩子喝的花茶也這麼有味道，“你知不知道現在那群人是怎麼評價你的？”

　　柳斐秧興致盎然的看著Karf：“怎麼評價的？”他的確知道自己是收服了自己底下的這些人，但是對於他們對自己的評價卻並不是很清楚，上週四突來的案子讓自己忙碌了很久，到現在還沒有完成。

　　“專業素質一流，這一點是你讓他們心服口服最主要的原因，要知道我們之前的那個財務長可是個企管系博士，對於財務卻只是略懂皮毛而已；然後呢，就是你的忽冷忽熱了。”Karf又喝了一口，真是美味啊，淡淡的甘甜，卻非常的爽口。

　　“忽冷忽熱？”柳斐秧有些意外，這種說法讓他感到很以外，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很和藹可親的人啊，從前就是這樣，現在也應該一樣啊。

　　搖搖頭，這個人還真是沒有知覺呢，“你自己沒有發覺嗎？你開會時候的表情可是越來越嚴肅哦，和第一次開會的感覺完全的不一樣，冰冰的，不過這一點呢，意外的讓別人產生了你公私分明的感覺哦。”這個大概就叫做無心插柳柳成蔭了吧。

　　“有嗎？”柳斐秧皺皺眉頭，開會時候自己的表情，他倒是沒什麼注意過，只不過，自己會有很冷的時候嗎？不應該啊，“好，我下次會注意一下。”抬手，一個很習慣性的動作。

　　“十二點整，不用看了！”Karf無奈的說，“真受不了你，每天這個時間你多會準時看表，好了，我閃了，你也可以閃了。”

　　柳斐秧笑笑，“那就拜了。”率先，比Karf更早一步離開了辦公室，目的地很明確，行銷部的辦公層。

　　這次的週末過得並不愉快，突來的工作讓他和阿薰都忙暈了，也沒有顧得上出去好好的享受。

　　對著秘書微笑問好，柳斐秧沒有敲門就推開了阮薰的門，沒有什麼意外的，看到了辦公室裡的另一位常駐客──費琦，越過這個與阮薰狀似親密的女人，“阿薰，去吃飯了。”

　　阮薰從高疊的文件夾中抬頭，笑容中有些許疲憊：“好啊，費琦要不要一起？”禮貌性的提問。

　　費琦一身湖藍色的職業套裝，她抬頭，朝著柳斐秧點點頭，很有氣度的樣子，大家閨秀的笑容浮上姣好的臉龐：“好啊，這裡還有些問題要解決，不是這個禮拜要把這份行銷案解決的嗎？我第一次覺得時間這麼緊呢！”

　　柳斐秧瞪眼，這個女人……真討厭，但是臉上的微笑並沒有減退，“快點走吧，我餓死了！”

　　“好。”阮薰點著頭，一點點的收拾起了自己桌上的東西。“走吧。”


***------***|||


　　同日，下午

　　冀鉉地產財務部


　　呆呆的看著自己桌上的筆記本，柳斐秧的思緒已經停擺了兩個小時有餘。

　　他在不安些什麼呢？自己也不明白。本來，那些不辣的家常菜應該是自己的最愛的，可是，今天的午餐卻吃的食不知味。坐在自己對面的阿薰和費琦不聽的在討論著他們的工作，從點菜開始一直到午餐結束。

　　而自己……似乎，就有些像是一個外來者，根本融不進這兩人的話題之中。悶了一頓飯，到現在，心裡還郁著呢！

　　他是可以肯定，阿薰對費琦並沒有意思，那個女人只是簡單的單相思罷了，只是，明白歸明白，肯定歸肯定，他依然控制不了自己心裡的浮動，他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自己和阮薰像兩個不同的整體的這種感覺，十分的討厭！

　　是……在吃醋吧！

　　奇怪的情緒！

　　他專注的思緒，以至於連有人走進自己他都不知道。

　　“柳先生！”費琦再一次的叫著，上班時間神遊太虛，從小伊的口裡，她大致是瞭解了柳斐秧在工作上的水準，只是，她並不認為，這樣的人可以配得上薰，尤其，是在他讓薰難過了這麼久之後，突然的失憶，很了不起嗎？這樣就可以抹平了他從前做過的一切了嗎？

　　柳斐秧抬頭，是她？溫婉的一笑，來者不善！“坐啊，有什麼事嗎？”自己財務部的人如果突然闖進來，他沒意見，這裡本來就是向他們開放的，但是，不是自己部裡的人就這麼進來了，很顯然，就是他的助理的失職了。

　　費琦落落大方的坐下，“柳斐秧，我這個人很直，不喜歡拐彎抹角，有些話可能並不好聽，但是，也都是些實話。”

　　“你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我不介意。”這個女人會說些什麼，自己也能猜個大概，多半就是些自己和阿薰不應該在一起的廢話，同性戀怎麼了？關她什麼事啊！看不慣？簡單，辭職不就得了。

　　“請你不要和薰在一起了，請你離開他。”直話直說，從前的柳斐秧她見過，冰的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一樣，他和薰在一起的時候，一點都不會有戀人的感覺，如果不去看薰眼裡的深情的話，僅僅是失憶，她並不認為可以讓一個人變了這麼多。

　　放下手中的花茶，柳斐秧冷了臉，把話說得這麼直就不好聽了，“費琦小姐，我和阿薰在不在一起與你這個阿薰的下屬沒有什麼關係吧，就算，你喜歡阿薰也一樣。你沒有任何權力要求我和他不在一起，這一點，希望你可以明白，我和阿薰之間的感情也不需要你來理解。”說話的同時，或許，連柳斐秧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的表情有多冷。

　　“你根本不愛他，根本不喜歡他，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家夥！”費琦叫嚷著，“什麼失憶呵，天知道是不是你裝出來的，哼，之前你怎麼對薰的，我都看在眼裡，你根本就不愛他，憑什麼纏著他，不放他自由？”

　　“那你有憑什麼說我不愛阿薰呢？”柳斐秧很冷靜，這是一種本能，遇到自己越關心的事情，自己就越冷靜，其實，同時，這冷靜也不過就是一層虛掩的表皮罷了吧，所謂‘關心則亂’啊。

　　費琦稍稍穿了口氣，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個美女，即使生起氣來也一樣漂亮，“不止你不愛他，連薰都已經不愛你了，他對你……只不過是盡義務而已，對於薰來說，你不過就是他的伴侶，結婚證書上的另一半而已，根本已經不是他的愛人了。”

　　結婚？他和阿薰結婚了嗎？這不可能啊，他不是說……他們兩個只不過就是住在一起而已，什麼別的都沒有嗎？

　　“怎麼？你不知道？你看，薰連這件事也不對你說，足以見到他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你還是自己離開的好，免得薰難過。”費琦清楚地從柳斐秧的臉上找到了情緒變化，做出了這樣一個推測。

　　柳斐秧抬頭，直視她：“費琦小姐，這是我和阿薰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用不到你來插手，這件事情我想我已經說過了。至於阿薰對我的感情，至少，目前為止，我還是他法定的另一半，你不覺得，你說這些話，我可以告你妨礙他人家庭婚姻嗎？”

　　“你……”

　　“好了，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情的話，請你出去，你也知道，最近忙得不止是行銷部，我們這裡也很忙。還有，麻煩您帶一句話給您的妹妹，我不希望她因為個人的因素而有什麼失職的，今天您的突然闖入我就算了，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話，請她作好一定的思 想準備。”柳斐秧微笑著，笑得很善意，至少，看上去是如此。

　　笑容一直持續到那聲刺耳的摔門聲之後──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若有所思的表情，無論自己剛才有什麼情緒，都不應該在別人的面前表示出來，但是，自己的確有些失控了。

　　阿薰對自己，他不懷疑，很相信，他對自己的感情，只是……這麼愛自己的話，卻又為什麼要隱瞞自己這麼多事呢？或者說，他已經失去了……愛自己的勇氣了？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36

偏偏... ... 21  
  



　　我的心很清楚，我愛你，所以，我收起了應有的關心，我以為，這一切，你都會懂。我是這麼以為的……曾經的瘋狂教會了我很多很多，教會了我，太多的在乎，反而……會變成失去……我不想失去你……


　　所以，我以為，以為你都懂，懂我的一切。可如今，我才開始嘲笑自己，這無聊的自以為是啊……

　　<柳斐秧>


***------***|||


　　三天後，下午

　　冀鉉地產財務部


　　抬手看表，指針清楚的指在了“5”上。柳斐秧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準備下班。

　　今天……

　　臉上流露出再明顯不過的燦爛笑容，他的生日，等了好久了，真不錯啊！嗯，他有預感，今天會是很愉快的一天。

　　準時上班、準時下班，這就是他的風格，最討厭日本人那套虛偽的加班政策了，只要工作時間的效率高一些，有什麼非要用加班來解決的？

　　站起身，準備離開。

　　桌上的電話響了，柳斐秧無可奈何的翻了個白眼，回到椅子上，接起電話：“喂，我是柳斐秧。”

　　“經理，是總經理的來電。”身為秘書的費伊的聲音。

　　阿薰？“接進來。”等了一下子，聽到了阮薰熟悉的問好聲，“阿薰，你下班了沒？”

　　“秧啊，呃……”阮薰的嗓音有些吞吐，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反正只是一天的樣子，“秧，我今天要加班，你自己先回去吧。”

　　“加班？為什麼？”柳斐秧問出口，奇雲那邊的案子應該已經接近尾聲了啊……

　　阮薰很是抱歉的說：“是這樣的，我手頭上的案子出了些問題，今天要加工一下，你也知道，明天就是提案會了，我不想出什麼錯。”

　　這樣啊……好像是可以原諒的樣子哦，柳斐秧歎口氣，“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這些天你也很累了，你先回家去吧，這裡我和費琦可以搞定的。”阮薰自認為很體貼的回答，看到秧的臉上也浮起了黑眼圈，他實在是很心疼啊。

　　費琦？這個女人，聽到她的名字自己就已經開始不爽了，可是，公歸公，私歸私，不是嗎？“我知道了，我先回去，可是，你一定要回來吃晚飯，聽到了？”

　　“好，一定回來，你下廚？”阮薰挑眉，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要帶點吃的回去了，順便還要勸服一下。

　　“我做的東西你還敢吃？我去叫外賣啦。”同樣的傻事做過一次就好了，第二次？打死他也不幹了。

　　果然，和君由說的很像，[一旦發現什麼事情是自己做不來的，秧秧就會立刻停手，甚至再也不會做下去]。“我會回來吃飯的，你放心吧，自己小心點，知道嗎？”

　　“行啦行啦，囉嗦的阮薰老爺爺！！！”柳斐秧嘴巴裡是在抱怨著的，心裡卻很舒服，他喜歡這樣的嘮叨。

　　掛上電話，三秒鐘！

　　下班了，別的話，就不去想了。

　　開著自己的車回家，順路帶了些晚餐，還有一隻大大的生日蛋糕。回家，佈置起桌上的擺設來。

　　然後，找出一些雜誌，獨自翻閱著，慢慢等吧，雖然不知道要等多久，不過，阿薰應該會有分寸的吧，既然他都答應自己回來吃飯了。

　　時間就在這靜謐的空間中慢慢的流逝著，柳斐秧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的雜誌上，可是……心呢？


***------***|||


　　同日，夜，十點

　　阮薰和秧秧的家


　　把自己的車停在車庫裡，阮薰搭上電梯，從口袋裡拿出鑰匙，天，已經十點了，他搖搖頭，秧大概已經睡了吧，自從回到家裡之後，秧一直睡得很早，不像從前，他都是不到十一點不碰床的。

　　打開門，阮薰挑眉，客廳的燈還亮著？

　　“秧？”試探性的叫了一聲，沒有得到應答的聲音，阮薰換上拖鞋，迅速的走到客廳，對上了一雙打量的眼睛，“你還沒睡啊？已經很晚了。”

　　柳斐秧沉著臉，“現在幾點了？”他希望自己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聲音可以聽上去盡量的平靜，可是，這些個偽裝，對別人做起來很容易，在阮薰的面前，他卻怎麼都做不出來。

　　秧他……在生氣嗎？“Sorry，秧，我回來晚了，事情太多了，你也知道的，放費琦一個女孩子自己回家我也不放心，所以……抱歉，沒有打電話回來跟你說一聲。”

　　“不放心費琦，你就很放心我一個人在家裡嗎？”譏誚的話止不住的出口，可是，話剛剛說出來，柳斐秧就後悔了，這是什麼比較？真是的，簡直有失水準！！！

　　“秧，這種事情沒得比的好不好？”阮薰有些愕然，無法理解，秧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從來都不會這樣的。

　　“有什麼沒得比的？為什麼不可以比較？”方才想讓自己壓回自己的情緒，可是，一聽到阮薰的話，所有的理智都飛了，他認了。

　　阮薰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嗓音裡，也有掩不住的疲憊，“秧，你別鬧了，我承認，這麼晚回來是我的不對，我很累了，你也先休息吧。”

　　柳斐秧迅速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認真地、仔細地看著阮薰，半晌，轉身，回自己的房間，手握上門把的那一刻，一句話輕輕的從口中吐出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以為你會記得的，阮薰，你讓我很失望。”甚至沒有等阮薰有任何行動，他關上門，並且，落了鎖。

　　生日？！阮薰拍拍自己的額頭，他怎麼會忘了的？搖著頭，他敲敲柳斐秧的門，“秧，對不起，對不起，我……”他能說些什麼？說出來的，不都是些借口嗎？自己怎麼會忘了的呢？秧的生日對於自己來說，從來都是最重要的事情啊，從來都沒有忘記過的，怎麼會……

　　“這個週末，我們一起出去，我在和你一起過一個生日，好不好？拜託了，秧……”阮薰依靠著一邊的門，豎起耳朵傾聽裡面的動靜。如果是從前的話……先不要說從前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就算有，秧也不會生氣吧。

　　自己能氣多久呢？他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明明，他比誰都清楚，阿薰跟費琦什麼都沒有，可是，自己就是生氣了，甚至，還會想起，阿薰瞞著自己的事情，走上前，打開門，不意外的，看著門外的阮薰。

　　“秧……”阮薰小心的打量著。

　　咬著自己的下唇，柳斐秧正在考慮他該說的話，總覺得，是自己在無理取鬧啊，真討厭，都沒有說原諒的立場。

　　“秧，不要咬，會痛的。”伸出手，輕柔的讓柳斐秧放鬆自己牙齒的力道，“我也會痛的。”

　　微微笑，自己的心，就是這麼一點點而陷落的吧，“我原諒你，”他，有任性的理由不是嗎？“不過，你要答應我兩件事。”

　　“一百件我都答應了，更何況是兩件呢？”阮薰舒口氣，把柳斐秧抱在了懷中，老實說，現在的秧，有時候，真的會讓他覺得不知該怎麼辦啊。

　　“第一，這個週末要陪我過生日，不准毀約。”柳斐秧枕在阮薰的肩上，語調上揚著，似乎，有些惡作劇的味道，“第二，外面的生日蛋糕我不要了，你吃掉，要吃得乾乾淨淨。”

　　啊……“小的知道了，大人請放心吧。”阮薰苦笑著，這個……有些在整自己的味道吧，所幸，秧買的蛋糕還只是小小一隻。

　　“知道就好，”柳斐秧推開阮薰，打了個哈欠，“我累了，先睡了，你……慢慢吃吧。”眨眨眼睛，關上門，夢周公去也。

　　留下了依然留在客廳裡的阮薰，還有，那只放在桌上的蛋糕……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36

偏偏... ... 22   
  



　　我理解，我不停的對自己說，我理解你的冷漠，這是你的性格，所以，我不要你有任何的改變，如果前提不是你自願的話。可是，一次次，一天天，一直到過了這麼久，我才發現，僅僅是這樣，我並不能夠滿足。


　　至今才知，原來，自己也是一個貪婪如斯的人啊……

　　<阮薰>


***------***|||


　　週日，中午

　　阮薰和秧秧的家


　　推開厚厚的鋁合金門，阮薰拖著一身的疲累，鬆下鞋子，慢慢的走進去，客廳的光線有些暗，四周的窗簾拉得緊緊的，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啊，秧還沒有起來嗎？

　　反手打開客廳的吊燈，阮薰愣愣的看著一地的擺設，擺在厚厚的地毯上的，是很精美的托盤，燭台，香檳，還有……秧最喜歡的乳酪蛋糕？！最關鍵的是，這些東西都沒有動過的跡象。


　　第一， 這個週末要陪我過生日，不准毀約。

　　第一， 這個週末要陪我過生日，不准毀約。

　　第一， 這個週末要陪我過生日，不准毀約。


　　……………………………………


　　天，他怎麼……週五他們拿到了奇雲的合作案，開始了新一輪的籌劃活動，昨天他和行銷部的一些人都加了班，還趕了個通宵。

　　哎，看來他這次又要被秧好好鬧上一鬧了，阮薰搖搖頭，苦笑，他怎麼就會忘了的呢？秧一定等得不耐煩了吧，一定！只是，再怎麼也應該吃點東西再睡覺的啊！

　　突兀的開門聲讓阮薰抬頭，看著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柳斐秧，一身很乾淨的襯衫西褲，冰冷的表情，和從前的柳斐秧有些相似。

　　阮薰放下公文包，走上前：“秧，你應該吃一點東西才睡的，這樣吧，我們……”手搭上柳斐秧的臉龐，試圖抹去他臉上明顯的黑眼圈和浮腫。

　　毫不在意的揮開，寧靜的空氣中聽到了一聲清脆的打擊聲，柳斐秧退了三步，看著阮薰的眼神帶著些許陌生，什麼話都不說，越過阮薰的身側。

　　阮薰下意識的拉住柳斐秧地手，讓他面對自己，“秧……我……你說句話吧，我……對不起。”他沒有解釋的理由，再說，公司的情況秧也應該是明白的。

　　“你和費琦在一起？”不變的表情中透露著淡淡的語氣，好像他，什麼都不在乎似的，唯獨眼睛！

　　費琦？！怎麼又扯到她頭上去了？阮薰實在不解，為什麼秧會對費琦這麼敏感？“跟奇雲這個案子有關的行銷部的成員基本上都到齊了，你也知道，我……”

　　“你和費琦在一起？”還是這麼一句話，還是那樣的語氣、表情。

　　“秧~~~~~~費琦是行銷部的副經理，她不可能不到場的。”阮薰解釋的語氣很累的樣子，事實上，如果只是熬夜的話，並不算什麼，可是，他們不僅僅是熬夜，還在不停的討論、協商……

　　柳斐秧想笑，卻又沒有找到讓自己笑的理由：“你和她在一起，所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情了，對不對？”一次兩次，那就算了；只是普通的日子，那也算了；可是，他忘了自己的生日，忘了他承諾過的補償。這些，怎麼可以說算了就算了呢？好過分，兩次都是這樣，他興沖沖的一個人準備了那麼多，兩次的結果也都是一樣，他一個人的等待！

　　這算什麼？這是他的生日，應該是有阮薰給自己驚喜的，而現在呢？他得到的是有失落和失望。

　　“秧，我……忘了和你的約定是我的不對，這件事和費琦沒有關係啊。”阮薰歎氣，盡量的保持著自己的理智和脾氣。

　　柳斐秧挑眉，情緒開始激動，“怎麼沒關係，你知不知道，費琦喜歡你，她很喜歡你，而你，卻放下了我和她在一起！”但是，這些都不是自己最在意的啊，他最在意的，是阮薰的爽約。他知道，工作很重要，可是……他就不重要了麼？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我和費琦是工作夥伴，我們是在工作！你不要再鬧了，我很累！”疲憊不堪，秧的話題老是糾結在一些他都不明白的問題上。

　　“你累？那我就不累了嗎？我昨天等你等到幾點你知不知道？凌晨兩點！明明知道你不會來了，可是我還在等，你再忙，一個電話總可以嗎？還是說，你跟著費琦，就連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口氣越來越沖，柳斐秧的情緒有些失衡，心裡面的酸泡泡還是一個接一個的冒了出來，明明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沒什麼。可是，沒什麼是現在啊，以後呢？誰知道？她這麼瞭解阿薰和自己的事情，擺明了，都是阿薰說的啊，他們至少，是很熟悉的朋友了吧！

　　阮薰閉眼，再睜開，捉著柳斐秧的手鬆開了，“秧，我真的很累，我再說一遍，我和費琦只是朋友和工作夥伴！不要再這麼任性的無理取鬧了，我很累，想休息。”

　　他很任性嗎？他承認，自己很任性，可是，阮薰不是說過會喜歡自己的一切的嗎？難道說，任性不是自己的一部分嗎？

　　“我無理取鬧？做錯事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柳斐秧的聲音很響，這句話，幾乎是用吼的。

　　“那我也說過對不起了啊，錯都錯了，還能怎麼樣？秧，你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你不會這麼無理取鬧，不會這麼任性的！”以前的秧，根本不會在意這些事，他一直都是這麼理智的。

　　[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你不會這麼無理取鬧，不會這麼任性的！]

　　以前的自己？“呵，呵……我怎麼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我怎麼知道！”柳斐秧的聲音漸不可聞，“果然啊，你還是喜歡從前的柳斐秧，而不是現在的我嗎？”

　　[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你不會這麼無理取鬧，不會這麼任性的！]

　　這句話，徹底的揭開了那個埋藏在自己心底的，自己最擔心的問題，阿薰究竟喜歡哪一個自己呢？從前的？或者是現在的？

　　“秧，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面對著柳斐秧眼裡顯而易見的傷害，什麼該死的情緒都甩到一遍了，驚愕的發現，自己竟然說了那樣的話。

　　“那又是什麼意思呢？阮薰，我很笨的，我不理解，既然你沒有把現在的我和從前的我做比較，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為什麼要隱瞞我和你的婚姻關係呢？為什麼要隱瞞我和你的關係呢？我不懂，真的一點兒都不懂。”聲音輕輕的，眼神，卻避開了阮薰。

　　“秧……”開口，他當然要解釋，雖然不知道秧是怎麼知道他們的婚姻的，但是，他一定要先解釋一下。

　　搖搖頭，柳斐秧轉身，就算是哭出來，也不能讓阮薰看到，“我想，我們兩個都需要靜一下，冷靜一下，會比較好。對不起，我胡鬧了。”聲音是平靜的，似乎，找不到什麼起伏，走到玄關處，打開門，走出去，關上門。

　　想拉住他，可是，伸出去的手卻停在了空氣中，他們……都需要冷靜一下嗎？冷靜的想想，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冷靜的想想，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什麼？

　　阮薰跌坐到地上，這一切，都很像一個夢，不是嗎？一個幻想了很久，秧會天天對自己微笑、對自己說喜歡的美夢啊，不是嗎？而如今，夢……只是醒了……醒了嗎？

　　最近的自己，也反常的可以吧，忘了最重要的事情，甚至，忘了自己曾經的生活重心只有秧、一個人。

　　他們……究竟是怎麼了？

　　他們……究竟是怎麼了？

　　他不懂啊，明明說是喜歡自己的，卻對他們的曾經閉口不提，什麼都不告訴自己，不告訴自己他們之間的關係是法定的，或者，真的像費琦所說的，阿薰對自己，真的，只是盡義務嗎？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是的，他該讓自己冷靜一下了，好好的想一想，他對阮薰的感情，阮薰對自己的感情，好好想一想，他們的以後會是怎麼樣子的。

　　還有，讓自己平靜下來，這樣波動的情緒，連自己，都承認，他是有些胡鬧了吧，確確實實的知道，卻控制不住！這是什麼情緒啊……

　　幸福明明很近的，明明，自己已經抓住他了，可是，現在，卻錯過了……不，是錯過了？還是他……放手了……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37

偏偏... ... 23   
  



　　我用冷漠和理智來偽裝我自己，藉著這些，藏起了我心底的那份瘋狂和獨佔，不想失去你，所以，讓你看現在的這一面，所以，不敢，讓你看見真正的我，一旦看見了，你也會離開我吧，就像別人一樣……


　　我很膽小嗎？或許吧，我……只能借助距離來隱藏自己……

　　<柳斐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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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日，下午


　　回到台北，大概也有三個多月了吧，自己在這裡的工作剛剛起步，這三個月，除了陪著斐的時候，自己是輕鬆的，其餘的時間，都是這麼緊促。

　　李理開著車，結束了週日的工作，回家，把染堰一個人留在公司裡，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道德吧，誰讓他是老闆呢，總該盡老闆的義務。

　　下了車，李理看看手錶，還早，不過四點的樣子，“斐，你怎麼坐在這裡？”一道熟悉的影子吸引了他的注意，自己，已經有好些時候沒有看見他了吧。

　　漠然的抬頭，柳斐秧看著李理，臉色有些蒼白：“我……可以在這裡住幾天嗎？”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還有哪裡是可以去的了，唯一想到的，就是理，其餘的人，阿薰都和他們很熟吧。而他，想要好好的靜一靜。

　　把柳斐秧從地上拖起來，好看的眉宇緊緊的蹙著，“你的臉色好難看，跟……阮薰吵架了？”猜測著，也只有這個原因了，不是嗎？不然的話，斐的避風港不會是他這裡。

　　不說話，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唇，跟著李理走進了屋子。

　　歎氣，李理知道自己猜中了，他仔細的打量著柳斐秧，“秧……”嗓音有些緊張，也有些氣憤的情緒，“你！該死的你沒有吃飯是不是？”看著柳斐秧一隻手撫著自己的胃部，為什麼斐老是不懂得好好的照顧自己呢？“我說過多少次了，你的胃不好，所以吃東西一定要小心，要按時的進餐，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啊……你先坐著，我去煮點東西。”帶著擔心的斥責對於李理來說早已成為了習慣，他拍拍柳斐秧的肩膀，慢慢的站起來，走到廚房。

　　過了些許時間，端上來一碗熱騰騰的稀飯，“來，先吃一點。”

　　柳斐秧不語，只是接過小碗，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吃下去，好半晌，等到碗裡的稀飯已經削去了一半，終於開口：“我……從昨天晚上就什麼東西也沒吃過了，胃好難受。”聲音……有些哽咽。

　　再歎氣，摸摸柳斐秧的頭，既然他開口了，就代表他願意說了，一切，也都有了解決的辦法了吧，“願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個樣子的，完全都不明白……”一字一語，娓娓道來，把整件事的始末都告訴李理，“我甚至不知道，我究竟在氣些什麼，是因為費琦，還是因為阿薰的爽約，或者是他什麼都不告訴我……但是，有一點我知道，我在害怕，可是怕的是什麼呢？我也不知道。理，很可笑是不是？”

　　把柳斐秧攬在了自己的懷裡，輕聲地、柔聲的，“你知道自己是在吃醋嗎？”斐的狀況，和他離開的時候有些相似，但，卻也沒有那麼偏激。

　　“當然知道，可是，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啊，我……”閉上眼，努力的理清自己的思緒，有些答案，其實早就瞭然於胸了，只是自己，還不願意承認罷了，“我……”

　　“斐，你真正介意的是阮薰把以前的你和現在的你做比較吧。”從斐的口氣裡，他做著這樣的推測。

　　點點頭，這是他最不願意承認的，如果，他沒有冒出那句話的話，自己也不會就這麼出來了吧，“我害怕的，大概也是這個了吧，害怕他不停的比較從前的我和現在的我，畢竟，他愛上的，是從前的那個我，不是現在的我啊，所以……所以……”

　　“那這些不都是柳斐秧嗎？”李理搖搖頭，他承認，斐的確有著很大的變化，在外面，看起來似乎是這樣的，但是，實質上，他並沒有改變多少吧，藏在他心裡的那個，還是他認識的柳斐秧呵，藏起來了，並不代表就不見了，沒有了，消失了。

　　柳斐秧愕然，“那……不一樣啊，從阮薰的反應來看，我可以猜到一些，是不是，車禍前的我不是這個樣子的？他的眼神，總是這麼的……有些愕然，對於我有時候的反應。而我現在在想些什麼，他也都不知道，如果喜歡我的話，不是應該瞭解我的嗎？”

　　“斐，改變的，其實只是一些淺層的東西而已，真正的你，並沒有任何的改變，一樣的，喜歡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裡，而不是說出來，”斐總是這樣，從前的他也是這樣，如果，自己可以早些明白的話，或許……李理搖頭，“斐，你知道嗎？你不應該一味的去責怪阮薰不瞭解你，你要知道，他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他不會完全明白你在想些什麼，尤其，是他那麼愛你的時候，你的很多舉動，可能對他來說，都是另一層的含義。有些意思，如果不用語言、不用聲音、不用表情來傳達的話，是永遠不會被對方明白的。”

　　“可是……”

　　“斐，沒有可是的，阮薰很愛你，這一點你必須承認，你沒有辦法否認的，不是嗎？如果不愛你的話，他看著你的眼神也就不會是那個樣子的了吧，有很多事情，都是要挑明了的，你的愛人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聰明，要知道，愛情是會讓人變得盲目的。”李理慢慢的說著，其實，自己和斐這樣說話的機會也就這麼些了吧，如果他把從前的都想起來的話，自己，或許……會成為他的拒絕往來戶。

　　“那也沒有笨到哪種程度啊，我在吃醋啊，他會看不出來？”柳斐秧的語氣中隱約的可以聽到他的埋怨。

　　心情好些了吧，不過，是什麼讓阮薰把斐的生日都忘了的呢？這應該是很重要的日子吧，“斐，那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啊，我可不知道斐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矜持了哦。你要知道，阮薰他愛你，所以，你有足夠的權力來任性，任性的要求他做每一件事，我相信，他都會願意，也會慢慢發現你的用意。每一個人，都會因為愛人的醋意而沾沾自喜的，相信我，這是真的，除非，那個人已經不愛你了，或者，他根本不明白你是在吃醋。”

　　這些，都是自己的錯誤嗎？阿薰也有錯吧，噘嘴，柳斐秧把碗裡的稀飯喝完了，“讓我在這裡住幾天好不好？讓我自己再想想，這樣同阿薰鬧一下，我也很不舒服，為了避免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啊。所以，要先一個人好好的想一下。”

　　“隨你吧，這裡你愛呆多久就呆多久吧，晚上想吃些什麼？我來做。”李理的心中已經有了譜，斐的口味應該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吧。

　　報出一串長長的菜單，柳斐秧打量著這棟房子，“理，這棟房子那麼大，你一個人住不悶嗎？”

　　“還有一個人的，不過他還沒有回來就是了，我的頂頭上司。” 李理微笑，果然啊，秧報出來的菜單還是和他預想的差不多。

　　“你和老頭子一起住啊，那不是更加的無聊！”理的上司誒，這一點都不像理的風格嘛，“那我住在這裡沒關係嗎？他會不會介意？”

　　“什麼老頭子啊，他比我小一歲。放心吧，他不會介意的，你們見過，不過你不記得就是了。” 那場宴會上，是染堰先和斐聊起來的吧。

　　“噢，那就好，一個年齡層的，比較好相處嘛。”至於阿薰那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嗯，應該不會。“你的上司叫什麼名字啊，我以前見過？”如果是見過的話，就不可以太陌生的樣子了，雖然他的確不記得。

　　“染堰，虛染堰，你們也只是一面之緣而已。”李理淡淡的說，走進廚房，準備晚餐。

　　虛染堰？！這個名字……有點……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37

偏偏... ... 24  
  



　　我不知道，我應該已經擁有了你了吧，可是，自己依然在不安之中，甚至，我不明白，自己究竟在不安些什麼？我還可以挽回的吧，一切，都還有挽回的機會吧，親愛的……


　　只是，自己……卻忽略了，這一切的可能，都只是建立在……你的遺忘之上……

　　<阮薰>


***------***|||


　　同日，下午

　　李理的家


　　舒服的坐在沙發上，柳斐秧此刻的心情還不錯，他翻翻手邊的雜誌，一邊將頻道調到財經專欄，說實話，房子大了就這麼點好處，視野開闊，連帶的，心情也會比較開闊吧，不過，他還是喜歡那個兩室一廳的小房。

　　“斐，廚房裡少了些東西，我去買一下，你好好的坐著。”李理疾步走出來，顯然，突來的意外是他沒有料到的，“還有，廚房的東西你不要動。”

　　“要不要我去買？”柳斐秧提議，反正他也沒有事，出去走走也好。

　　李理笑笑，“不用了，你也不認識路啊，看你的電視吧，我開車去，很快就回來。”

　　“等一下，理，”柳斐秧大叫，然後開始笑，他一隻手指指著李理，“哈……哈……你穿圍裙誒，好、好……嗯……居家？可愛？哈……”好像中年歐巴桑哦，不過，最後的這句他可不敢說，說出來的話，他今天晚餐的質量就不敢保證了。

　　“你笑吧，就算我賣命博君一笑吧。”李理也沒話說，只要斐的心情好了他愛怎麼笑就隨他吧。搖搖頭，拿起車鑰匙，出門去買東西了。

　　聳肩，聽到了關門聲，柳斐秧的視線再度調回電視機。

　　或許，是不是，他應該主動去跟阿薰談談，可是，也必須要讓自己相通吧，好亂，真麻煩。

　　關了電視，他所幸閉上眼睛，腦子裡一團糟的時候，就連他有興趣的東西也一點看不進去。

　　“理，我回來了。”門外傳來了一個很陌生的聲音。

　　柳斐秧轉身抬頭，看向來人，真的很年輕的樣子誒，那雙玻璃般的眸子，特別的漂亮，這個人，大概就是虛染堰了吧。“你好，理去買東西了，一會兒就回來。”

　　“柳斐秧？”虛染堰很不爽的看著眼前的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哦呃……好明顯的敵意啊，自己有得罪過他嗎？柳斐秧暗自猜測，應該是沒有吧，理不是說了，他們才見過一次面啊，“我找李理有些事，抱歉，打攪了。”人家好歹是理的上司，總不能太失禮了吧。

　　“我真弄不懂你，柳斐秧，你這次又想做什麼了？”虛染堰來到柳斐秧的面前，“你準備纏李理纏到什麼時候？”

　　“我纏著李理？”這什麼跟什麼啊，想開口迅速的否定虛染堰所說的話，但是，隱約的，有些什麼，慢慢的附上了心頭，或許，聽下去，自己會找到自己一直在找的那些東西，只是……這樣……好嗎？

　　虛染堰蹙眉，走上前，拉住柳斐秧的手臂，“你沒有纏著他嗎？那你幹嗎還來找他？拜託你，清醒一下好不好？李理他不愛你，從前是，現在也一樣！你到底還想做些什麼？他對你的……只是責任！”

　　責任？最近好像經常聽到這兩個字，柳斐秧的眉宇也皺了起來，一些零碎的片斷慢慢的浮現上來，大部分的景象，關於自己。

　　拉起柳斐秧的左手，“你看看，這是什麼？不是你為了留下李理所留下的疤嗎？既然有這個膽子劃下去，又何必遮著呢？反正，結果都一樣，李理沒有留下來， 理走了，不是嗎？”虛染堰瞪著斐秧，如果世界上有後悔藥可以買的話，他絕對不會再提出來台灣發展這麼愚蠢的建議了！

　　左手？無意識的，解下嵌著玉玨的錦帶，錯綜的刀痕，清晰的闖入柳斐秧的眼簾，思緒——停擺！

　　這條錦帶，是自己拆下石膏之後，阿薰帶上的，的確，好像有看到這些疤痕，只是，當時的自己並沒有問為什麼，什麼都沒有問，就好像根本沒有看到這些疤痕一樣。

　　是自己下意識的避開了吧，避開了一些，他不願意知道的事情。


　　他……

　　他和……

　　他和李理……

　　他和李理的過去……

　　他的瘋狂……他的歇斯底里……


　　跌坐到沙發上，明明，都是些自己最不願意想起來的事，可是這一切，在看到這些疤之後，這些記憶，就像潮水般湧入了自己的腦中，他過去的瘋狂，他對阮薰的冷漠，還有那些，面對著阮薰，可以藏起來的情緒。

　　自己，還有這個勇氣，這個資格，回去要阮薰的愛了嗎？

　　“柳斐秧，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有些詫異與柳斐秧的舉動，虛染堰還是下了逐客令。

　　這些記憶回籠，可是，讓自己混亂的，並不是關於李理的記憶，“虛先生，你……喜歡理吧？”混亂的記憶，是因為阮薰；其餘的，一片清明。

　　一驚，“這與您無關，請你離開。柳斐秧，你聽到……”聲音，靜止在開門聲中。

　　“染堰，你回來了？”李理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兩個人，氣氛，很奇怪。

　　“理，”柳斐秧起身，看向李理，這個……自己曾經以為再也不會遇見的人，現在，離自己這麼近啊，該保持的冷漠，也都沒有了，面對李理，此刻的柳斐秧沒有任何的偽裝，是……因為理的關心嗎？或許吧，“我想和你談談，單獨的，可以嗎？”

　　回頭看了虛染堰一眼，染堰他……讓斐想起些什麼了嗎？斐現在的表情，和那天晚宴上的很像，“好，我們上樓去吧。”從此，他和斐又是陌生人了嗎？這個自己發誓要好好呵寵的人啊，可能，當初如果自己不走的話，會好很多吧。


***------***|||


　　衝出自己的房間，把屋子裡的兩個客人當成了空氣，阮薰迅速的下樓，以秧的個性，他應該不會去找君由，畢竟在他現在的認知裡，他們並不熟吧。再除去現在在自己房裡的秦勻和阿焱，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一個——李理。

　　他最不願意想到的人，開車，從手機的通訊錄裡找出了李理的地址，車子駛出了車庫。

　　自己怎麼會這麼傻呢？他應該知道的啊，現在的秧，喜歡的人是他啊，所以，理所當然的，會吃醋吧。

　　腦子裡迴響著的，都是阿焱和秦勻剛才說過的話。

　　[這就是你要的嗎？阿薰？從前的你抱怨秧秧不會因為你而有什麼情緒上的起伏，不會吃醋，好像漠不關心，都不在乎的樣子。那麼，現在呢？他有了這樣的情緒，你又在嫌棄些什麼，嫌他的感情太專制，嫌他的情緒太多變，嫌他不夠相信你？天知道，連我都不明白你究竟要些什麼？我就說嘛，你明明現在還在不安，吃醋啊，這是很正常的情緒好不好？]

　　[我早就說過了，既然選了，那就麻煩你去將就他的一切，不是嗎？你曾經信誓旦旦的答應我的，如今呢？你告訴每一個人，現在的秧秧讓你很幸福，可是，你自己卻不停的拿現在的他與從前的他相比較，請你回答我，這一些，很重要嗎？真的有這麼重要嗎？真的有這個必要嗎？難道，你愛的人，還必須區分清是從前的柳斐秧還是現在的柳斐秧嗎？]

　　心裡說服著自己，沒有錯，現在的秧喜歡的人是他，所以，他們之間不會有問題，所以，是自己不好，沒有注意到秧這兩天的情緒。他……是習慣了嗎？得到了，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所以……才忘記了秧的生日了嗎？所以……才忽視了秧的情緒了嗎？

　　借口！！！這些都是自己的借口！！！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啊！！！

　　既然阿焱和秦勻都記得，自己怎麼會忘了呢？

　　最近的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自己，還在不安些什麼呢？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38

偏偏... ... 25   
  



　　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洗禮一切，從前的那些瘋狂，如今看來，卻幼稚的如同孩子般的舉動，僅僅只是為了佔有一個自己習慣了的人啊……那麼，你呢？我們相處的時間已經很久了不是嗎？


　　我恐懼著，時間，是不是也洗去了你對我的愛情呢？

　　<柳斐秧>


***------***|||


　　同日，晚

　　李理的家


　　走進二樓的書房，隨手關上門，落了鎖。

　　李理靜靜地看著柳斐秧，半晌，終於冒出一句話：“斐，你……想起來了，是不是？”

　　柳斐秧淡然的表情說明了一切，他跟著李理坐下：“我……我是不是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從前做過的那些動作，現在想起來，竟然會覺得可笑啊，為什麼，年輕的時候，會這麼急於去確認那些不確定的事呢？

　　愕然，在斐的心裡，他一直是這麼想的嗎？“斐，你知道嗎？我想說的是，我的離開是不是，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呢？所以，你……”才會在手上留下了傷痕，至今看來，仍然觸目驚心，他很難想像，那時候的斐，究竟是藉著什麼樣的心情劃下去的。

　　相視半秒，淺淺的笑著，“我……爹地媽咪走的時候，第一個出現在我面前的人是你，所以……我對於你，或許，真的是愛情吧，或者，只是親情，一種簡單的依賴，那些從前的想法，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分辨了。唯一深刻的是自己曾有過的瘋狂。”即使現在想起來，還是會害怕啊，那個柳斐秧，究竟是以著什麼樣的心情劃下那幾刀的呢？

　　“那天晚上見到你的時候，想起來的不是我對你的感情，反而是那些我極力排斥的自己。”所以，才會這麼冷淡的相對。

　　“斐，你在害怕吧，害怕那個有些極端的自己，”李理精準的說著，聽了斐的話，做著這樣的猜測，而斐會害怕的理由就值得玩味了，是因為……阮薰？“因為我的離開，所以你變相的認為自己的那些舉動給我帶來了麻煩，而……對 著阮薰的時候，這些你極力克制的負面情緒也都會跑出來，是吧？”

　　“你不討厭嗎？那個樣子的我？連我自己也討厭、也害怕的自己啊，”柳斐秧的嗓音聽上去似乎只是在陳述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但是，他的眼中可以找到顯而易見的迷亂，“我怕啊，怕阮薰看到那樣的我，看到了之後——離開我……”是的，這些都是自己最恐懼的，對於阮薰，他不是習慣了他的陪伴，而是，自己早就已經愛上他了啊，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一旦承認了，或許，自己就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了吧。

　　“其實，我離開台北，也只不過是為了理清自己的情緒罷了，斐，並不是因為害怕那個樣子的你啊。不回來的理由也一樣，心裡總會想著，這麼走了，什麼消息都沒有留給你，你一定會討厭我吧，一定會不願再見到我吧，既然這樣的話，我又憑什麼再出現在你的面前呢？”自己……不會台灣，理由其實，就這麼簡單而已。

　　“……”柳斐秧笑笑，“是不是……如果我試圖去找你，把我的想法告訴你，一切都會好一些呢？”

　　“或許吧，斐，那麼現在呢？你對我呢？”這是李理最想要知道的，他不希望，那段回憶就這麼斷送了自己和斐的感情，即使，對斐來說，自己已經不是他最喜歡、最重要的人，但是，斐依然是自己想要好好呵護的人啊。

　　“還是朋友啊，你還是我最重要的人啊，或者，你不想做？”柳斐秧說話的口氣很理所當然。

　　那就好了，那就足夠了，“所以，以後不要逃避我可以吧，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儘管找我好吧，想讓自己冷靜的話還是繼續住在這裡，怎麼樣？”

　　“我真的可以住下來嗎？”柳斐秧笑得詭異。

　　李理挑眉，“為什麼不可以？這裡總比飯店好吧。”

　　真……遲鈍，呵呵，他同情那個在樓下乾著急的虛染堰，不過，他不怕給他們添麻煩，“那我就住咯，你不要嫌我麻煩哦。”

　　“怎麼會？住吧，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住到你想通為止，斐，你和阮薰……”總覺得，現在的斐又變了，臉上的表情更多的是冷漠，只是，心裡的思想還是那個斐吧，有些奇怪的融合。

　　“哦，那就可以了。”虛染堰和理啊，嗯，好像還挺配的樣子呢，“我和阮薰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問了，我和他……現在做主的人不是我啊，過去，發生過太多事，這下子，真的需要好好想想了。”他不確定，阮薰是否還有繼續下去的勇氣，他是不是……已經退卻了呢？

　　“隨你，你餓了吧，下樓吃飯去。”剛才的那一碗粥只是為了讓斐的腸胃適應食物而已，再不吃的話他會餓死的。

　　“好。”摸摸自己的肚子，是有些餓了呢。

　　開門，下樓，“對了斐，你怎麼會想起來的？”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的確，斐應該沒有受什麼刺激啊，還是說，染堰？應該不會，他們倆不熟啊。

　　“我……”正想著怎麼繞過這個問題，柳斐秧被站在樓下的人嚇了一跳，阮薰？

　　“斐……”李理看看柳斐秧，阮薰還真不會挑時機啊，偏偏選在了斐最混亂的時候。

　　搖搖頭，柳斐秧走下樓，他完全沒有做好見阮薰的思想準備，他該說些什麼呢？是不是，什麼都不說會比較好？

　　秧……阮薰看著走下樓的柳斐秧，他還在生氣嗎？也對，生氣是應該的，“秧，對不起，我不應該胡亂生氣的、不應該忘記你的生日的，原諒我，好嗎？我們再去過生日，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雖然心裡很清楚，如果在李理的家裡找不到秧的話，自己很可能會失了方向，但是，他的潛意識裡還是不希望在這裡看到秧啊，他對李理的依賴，讓自己不安。

　　還有就是，秧的臉色，他的平靜……似乎很熟悉。

　　“不用道歉，這件事我自己也有錯，與你沒有關係。”柳斐秧冷靜的說，或者應該說，他是用表面的冷靜來掩飾心裡的情緒。

　　這兩個人……李理插嘴，“斐，先吃飯吧，別的事情待會兒再說，阮先生，你一起坐嗎？”

　　“嗯。”柳斐秧點頭，再這樣下去的話，他不止會心裡不舒服，連自己的胃恐怕又要叫囂了吧。

　　不單單是面對著自己的時候是這個表情，冷靜而漠然，即使是對著李理的時候也一樣，這個……是……從前的秧嗎？因為自己的猜測而微微張口，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還會有機會嗎？阮薰艱難的開口：“秧，你想起來了？”不想問、不敢問，害怕聽到那個肯定的答案，可是，不問的話，那叫自欺欺人吧，結果還是一樣的。

　　“嗯，我都想起來了。”臉色稍稍有些變化，因為阮薰的眼神，可惜，只注意到自己情緒的阮薰並沒有發現。他……在想些什麼呢？

　　想……想起來了？！所以，他愛的人，還是李理吧，所以，才會這麼迷惑，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吧。

　　果然啊，早就知道了不是嗎？這一切都是一場夢，醒來了之後，所有的溫情都會消失，並且，還有那刺骨的寒啊。

　　他……是不是應該退場了呢？

　　再留下來，難看的也是自己啊；再留下來，只是給秧添麻煩而已啊。何必讓自己最愛的人難過呢？直到現在，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依然是秧不開心啊。

　　吸氣，然後屏住呼吸，扯開一個笑容：“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了，秧。我……我先走了。”讓自己釋然，努力的。表面上做到了，可是，心裡面呢？卻徒勞無功。六年了啊，再加上他們相識的時間，這麼久了，這麼久了，終於，要讓自己放手了嗎？放了吧，也好，秧已經有人陪了，他不再需要自己了。

　　這是什麼態度？他……在慶幸嗎？慶幸他恢復記憶，慶幸自己可以放下他這個包袱了嗎？柳斐秧的臉上不動聲色，平靜的說：“那就不送了。”

　　就這樣，看著他離開……

　　他以為，他以為……

　　他以為什麼呢？他憑什麼以為經過了這麼久，經過了這麼多，阮薰依然會愛他，像以前一樣呢？

　　可笑的自以為是啊！

　　“斐，”斐眼底裡的流動把他的情緒招攬無疑，為什麼阮薰會沒有注意呢？同樣的，阮薰的眼神，那樣的依戀，為什麼斐會沒有注意到呢？難道，真的是旁觀者清嗎？“斐，相信我吧，阮薰是愛你的，現在，還愛你，所以，你好好想一下，想清楚了，就去找他，嗯？”

　　“他……還愛我嗎？”柳斐秧因為這個說法愕然，抬頭，看著李理，“真的，還愛我嗎？”

　　“當然。”肯定的回答，乾脆的語氣。

　　是啊，或許，剛才自己的情緒也不穩定，所以才會忽視了些什麼吧，他會冷靜下來，好好的想一下，想想，他和阮薰的未來。

　　是的，他和阮薰……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39

偏偏... ... 26  
  



　　如果就這麼走了，是不是，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呢？你是不是，在某些時候，會想起我呢？我深愛的人啊，可是，留在原地，唯一的結果，只是讓你神傷，與其如此，不如，這一切，都由我來背負。


　　兩個人都傷心，那還不如，我一個人吧……

　　<阮薰>


***------***|||


　　次日，晨


　　天……亮了嗎？

　　微弱的光線透過淺綠色的窗簾漸漸的爬滿了整個窗台，斑駁的光影形成了道道美麗的弧線，這般光景，總可以讓人心曠神怡吧。

　　可是，他沒有。

　　阮薰木然的看看窗口，視線……又調回了腳下。他頹喪的坐在地上，不住的深呼吸。

　　整個屋子裡，都是秧的氣味啊！熟悉的讓他神往，卻也想要逃開。

　　已經……一夜了嗎？

　　從李理的家裡出來，彷若逃難一般，如果，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場惡夢，那該多好呢？可是，時間還是這麼的流淌，沒有倒回的跡象，天亮了，一天又來了。

　　膽怯的自己啊，曾經不是還自以為自己可以勇敢的面對所有的未知嗎？如今，卻只能懦弱的逃跑。

　　秧，他什麼都記起來了吧，除了他們的相遇、相識、相戀？不、不是相戀，只是自己的單相思吧；更重要的，他想起了他和李理的那一段讓他刻骨的感情吧……

　　而如今，看他們兩人的表情，應該已經講和了吧，也好啊，也好！青梅竹馬，最終這兩個人還是會走到一起，而自己，或許，只是秧生命中的一個過路人吧。

　　過路人？！

　　是啊，難道不是嗎？

　　他應該要放手了啊，終於……要放手了嗎？

　　是誰？曾經信誓旦旦的，在自己的心裡立誓，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自己必須要放秧走的話，他一定會笑著，不會讓秧太難過，笑著放手。

　　可笑啊，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那些所謂的，只要自己所愛的那個人幸福，自己也就滿足了、幸福了，這些話，都是屁話啊。假若這些話是真的，那麼，誰來告訴他，為什麼，他現在會這麼痛？

　　狂喜之後的失望啊，就像是坐上了雲霄飛車到達了天堂，卻又立刻被重重的摔進地獄的感覺。

　　額頭扣上了柔軟的地毯，太多的情緒，此刻，都滿滿的溢出來。

　　的確，他沒有後悔過愛上秧，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以後……應該也不會吧，可是，他也的的確確後悔了，後悔自己那天自己沒有把秧留在身邊。

　　那樣的話，結局就會不同了吧，他不會去參加宴會、不會遇見李理、不會出車禍、不會失憶、不會恢復記憶，也不會……那麼，至少，他面對秧還是那個淡漠的人，但是至少，他在自己的身邊啊……

　　他們已經認識了整整八年了啊，除卻他追求秧的那兩年，他們也相處了六年了。他花了這麼多的時間，終究只是徒勞，終究只是讓自己更愛他。那麼，他有要用多久的時間來讓自己釋懷這段感情呢？

　　多久之後，他才可以站在秧的面前，微笑著看著他和李理兩個人牽手走在一起的模樣呢？多久之後，他才可以微笑著對秧說，好久不見，我的朋友呢？

　　是另一個八年，或者十六年，或者……更長……

　　離開吧，至少，離開台北，一直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假裝著微笑，假裝著釋然，假裝著不再愛他也不恨他，出現在他的面前。

　　至少，不像現在的自己，連作假的力氣都沒有啊……

　　再留在這裡，留在這個充滿了他和秧的回憶的屋子，充滿了他和秧的回憶的城市，他……恐怕終其一生，都只能活在回憶裡了吧。

　　緩緩的站起來，合眼，不是……眼不見為淨嗎？為什麼，即使是閉上了眼，腦海裡依然是他和秧的圖畫呢？

　　回到書房，拿出行李箱，匆忙的收拾幾件衣服、護照、信用卡，還有……他們兩個人的合照，在瑞士，在那個簡單樸素卻很莊重的教堂裡。

　　留下了些許的語句，離開。

　　明明知道，那個自己深愛的人不會再來這裡了，可是，還是留下了些消息，讓他不用太擔心自己。

　　可是，他會看見嗎？

　　答案……是否定的吧……

　　秧……秧……秧……秧……秧……秧……


***------***|||


　　一周後，


　　“真的上去了？相通了？”李理坐在車上，看著走下車的柳斐秧，精神好了很多啊，這樣的話，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柳斐秧努努嘴，“是啦是啦，理，你越來越囉嗦了，更年期了是不？”真煩，管得也真緊，他不過就是出過一次車禍嘛，竟然連車都不讓他開，還一定要送自己過來，拜託，那張駕照自己拿了很多年了誒，那次車禍只不過是心情不佳的產物罷了。

　　搖搖頭，李理再次關照，“記住，要出門的話一定要讓阮薰送你，知道沒？還有……”

　　“有時給你電話！！！老大，我記得很牢了，你起碼已經念叨了三遍以上，我耳朵都要生繭了。”沒好氣的說道，在國外呆了這麼些年，怎麼理嘮叨的毛病一點兒沒改呢？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怎麼會很享受這種嘮叨的。

　　“那就好，我走了。”李理啟動車子，開走了。

　　柳斐秧一人，抬頭。

　　阿薰，我回來了！

　　臉上漾起一抹笑容，甜甜的，往自己所住的樓層走去，嗯，他需要讓自己不太平靜的心情沉澱下來，拿出最好的一面來面對阿薰，走樓梯吧，就當是健身。

　　以堪稱烏龜爬的速度爬到了四樓，柳斐秧拿出鑰匙，開門，深呼吸，走進去。每一步都慢極了。

　　沒有人嗎？柳斐秧豎起耳朵，聽不到任何的聲響。

　　也對，今天又不是週末，這裡當然不會有人了，阿薰去公司了吧。

　　聳肩，看著那間被改成了臥室的書房，還有那些原本應該掛著他們兩人照片的客廳。其實，冷靜下來了，很多事情，很輕易，都可以 想通。

　　那些困擾著自己失憶這段時候的事情，比如說他和阿薰的婚姻關係，不告訴自己，也就是不想給自己一種束縛吧，這裡的改動也是一樣的，這麼多，這麼多，阿薰為自己所作的變化啊……怎麼會不感動呢！

　　可是，好像他也沒有什麼可以回報他的，要做一頓色香味俱全的晚餐等他回來，似乎也有些不切實際呢！

　　乾脆，叫外賣吧，他的房間裡，應該有一個電話是某家飯店的吧。

　　轉轉手裡的鑰匙，昭示著自己的好心情，回到房間，決定了，明天一定要讓阿薰把這一切都變回來，總覺得，這樣的佈置，怪怪的。

　　找到了號碼，他順手抓起自己房裡的電話，也……很成功的看到了，那張壓在電話下的紙條。

　　或許，不看會比較好吧。

　　蹙起了好看的眉頭，柳斐秧抓到了些許不尋常的氣息，他拿起紙條……

　　“秧：我散心去了，不用擔心。公司那邊也不用擔心，你的工作，阿焱會解決的。相信，回來的時候，我可以……微笑的祝福，你和李理。——朋友：阮薰”

　　捏緊了手中的紙條，柳斐秧沉下臉，這就是你的答案嗎？阿薰？

　　你就真的這麼放手了，再也不要了嗎？再也不做任何的努力了嗎？

　　坐在床上，他的心情……似乎也沒有應該有的那麼難過、驚訝，反而，好像……就好像是早就料到了可能會有這種結果的淡然。

　　他該怎麼做呢？離開，還是留下？

　　離開，就當作是這八年的相識、這六年的相處都已過去，化作雲煙，變成記憶中的一個部分。

　　還是留下？

　　瞇眼，靜靜的思考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從柳斐秧的唇邊逸出，阿薰會回來的吧，他會回來的，裝作他已經不再愛自己、裝作他已經釋然的，回到自己的面前的，會的，一定會！

　　答案很明顯了，不是嗎？

　　他們兩個之間，要改變的，不僅僅是自己啊，不僅僅是那個一直故作冷漠的自己，還有阿薰，表面上他主動著，其實，他也不斷的再往後退啊……

　　再度拿起電話，撥了一組熟悉的號碼，電話接通，柳斐秧只是淡淡的一句話：“箬焱，明天我會回公司，阮薰的工作我接下來就可以了。”

　　掛上，睜開眼睛，閃爍的，是決心。

　　阿薰，這一次，換他來等，可是，不要……不要讓他等太久啊……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8-11-13 09:40

偏偏... ... 27  END
  



　　數日後，

　　冀鉉地產行銷部


　　桌上厚厚的一打文件，椅子上那個埋頭苦幹的人影，冀鉉地產的一切比起阮薰在的時候更加得有條不紊。

　　“經理，秦勻先生找您。”秘書走進來，眼前的景象讓她實在很弄不明白，先是總經理的突然離職，接著本來是財務長的柳先生又接下了總經理的工作，竟然還做的游刃有餘。

　　“秦勻？”柳斐秧停下手頭的工作，“請他進來，謝謝。”

　　“好的。”說實話，看外表實在沒有想到柳先生在工作的時候冷的不得了，但是，平時卻很溫和。

　　片刻後，一道熟悉的人影走了進來，“秧秧。”秦勻慢慢的走進來，看看桌上那一大疊的文件，“很忙嗎？”

　　柳斐秧笑得有些累，“還好，你怎麼來了？不是去參加建築展了嗎？”

　　“回來了啊，你上次跟焱說的那個案子我蠻有興趣的，想接來看看。”秦勻坐下，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心裡，他很清楚秧秧找了這麼多事情做的理由。

　　“那太好了，本來想找箬焱幫忙的，可是他手頭上已經有事了，既然你肯幫忙，那真是太好不過了。”柳斐秧微微一笑，已經過了十二天了，他回到家，接下阿薰的工作。

　　秦勻蹙眉，這樣的秧秧讓人心疼啊，“秧秧，不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累好不好？我們會心疼的。”這不是他和小由想看到的秧秧啊，他和小由想看到的，應該是沒有負擔的秧秧。

　　是啊，他的朋友會心疼，“他呢？他會心疼嗎？”柳斐秧不自主的出口，阿薰會心疼嗎？如果會的話，為什麼還不回來呢？

　　“我們已經在找他了，秧秧……”秦勻想安慰他，真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的。

　　搖搖頭，“不用了，不用找他，勻，有些事，是可以有朋友幫忙理清的，而有些事，必須要自己相通。”他在等，等他回來，等他相通。

　　秦勻微笑，秧秧在想些什麼，自己可以猜個究竟，這種做法有些不確定，但無疑，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否則，他們之間的問題只會一直梗在他們中間，“秧秧，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你很有可能是小由的另一個翻版，至少，表面上你們兩個人很像，這一點，你不否認吧？但是，很顯然，你比他聰明，在感情上。”

　　苦笑，會長在他的路上也曾經走的磕磕絆絆的，可是，現在的他很幸福啊，而他，也想有屬於自己的幸福：“那我還能怎麼樣呢？阿薰走了，所以，我也要放棄了嗎？放棄這段他堅持了這麼久的感情？勻，現在，我可以很肯定的說，我愛他，我愛這個叫阮薰的人，雖然，我自己也不知道這份感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它是真的。從前的迷惘、徘徊，現在想想，有些可笑啊。”

　　“秧秧，沒有人是一生下來就懂愛情的，雖然說迷惘啊、徘徊啊，不是一定會走過的路，但是，經歷了，總會長大吧。”秦勻溫柔的說，至少，他們幾個，都曾經有過這樣的時候。

　　“勻，你說的對，沒有人生下來就懂愛情的，沒有人。可笑的是，我們總以為那些給自己留下了傷痕的，才是真正的愛情。往往，再找到了另一個人的時候，自信的說著，從前的那些過往都不是愛情，只是一時的迷惑。”柳斐秧像是有所感悟的說著，始終，那末有些苦澀的笑容總在他的唇邊。

　　或許，小由說的對，秧秧對李理的感情的確是愛情呢，“那麼，你和李理呢？”

　　搖搖頭，柳斐秧吸氣，淡淡的說：“我也想認真地說，我對李理的感情不是愛情，是親情、是友情。可是，真的是這樣嗎？至少，我沒有辦法如此自信的說，我對李理的感情絕對不是愛情，沒有辦法；風颺也一樣吧，他一定曾經愛過小語的哥哥，只是，沒有愛得那麼深罷了。不能說我不愛過去的人，我只能說，最重要的，是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人而已。所以，等他，相信他，理解他，明白他離開的理由，這些，是我對他的愛情，所以，深深的相信，他會回來。”

　　“秧秧……”現在才發現，這個人，可能，是他們幾個人中最堅強的一個呢！

　　“面對我和他的感情，其實，這六年來，我們兩個人都有錯，各自所犯的錯誤不一樣，只是，導致的結果都是相同的啊……”柳斐秧輕輕的說，這些天裡，他想的很多，許多從前的迷惑，現在也漸漸都有了答案，“如果，現在，我也走了，離開了，那麼，我們兩個人之間就真的結束了，我們的婚姻、我們的愛情、包括那些曾經有過的快樂，就都煙硝雲散了，這個……絕對不是我要的。”

　　“秧秧，不是什麼事情都像你想的這麼好的，”秦勻淡淡的說，不過，他們的結果，會是大家都期待的吧，“希望越大，失望……”

　　“失望也就越大是嗎？我知道。”柳斐秧抬眼，只是秦勻，看著秦勻眸中的關心，真好，有這些朋友，“可是，就是因為這樣，我還是相信，阿薰他沒有放棄，他只是和從前的我一樣，遇到了一些小問題，所以暫先的一個人想一下罷了；所以，我等他，等他想通了，回來了，那就可以了，我們會繼續我們的生活。你放心吧，阿薰他……一定會回來的，這是我對他的信任，我相信他。”

　　站起來，走到柳斐秧的身邊，雙手撫上柳斐秧的面頰，“秧秧，打起精神來，不止你相信，我們也相信，他會回來，一定會回來，相信阮薰的愛情，也相信你的幸福。”

　　“謝謝……”咬著下唇，這樣的溫柔，讓他有想哭的衝動呢。

　　“傻瓜，不要哭哦，要哭也不要對著我們哭，你要對著阮薰哭，讓他體驗你的心情，讓他好好的心疼你。”秦勻開著玩笑，阮薰，你可不要讓秧秧等太久哦。

　　閉起眼睛，讓那些浮上眼眶的水滴慢慢消失，“嗯。”

　　他的堅持，他的堅定，他的相信，他的愛情，一定可以等回他愛的那個人吧！


***------***|||


　　兩個月後

　　台北，阮薰和秧秧的家


　　他的行李很簡單，正如自己離開時帶走的那幾件，阮薰伸出手，掏出口袋裡的鑰匙，自己的手在發抖啊！

　　苦笑，離開台北，沒有出國，只是到處走走散散心，自以為自然的空氣可以讓他變得平靜，可是，他還是這麼的，天天都想著秧，想著他，是不是很快樂的……和李理在一起。

　　這一次，他……真的可以放棄嗎？真的放得下嗎？如果放得下的話，也不會站在這裡，怎麼都不敢開門了吧。

　　散心了兩個月，該有的答案也出來了，他作出的決定，如果，秧和李理在一起的話，那麼，自己會祝福他，這是他的愛情；如果，沒有的話，自己一定不會放手的，絕對不會，無論如何都不會，只要自己有機會的話。

　　開門吧，反正也不會有人。

　　把鑰匙插進鎖孔裡，一轉，輕輕一推，門微微的移開，阮薰背著行李包走了進去，從客廳一直到臥室，他放下包，似乎……察覺了什麼……

　　“天！”阮薰驚呼一聲，自己實在是他習慣了，所以，進門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客廳的擺設已經和從前一模一樣了，他和秧的結婚照掛回了原來的地方，而書房依舊是書房，臥室的擺設也變回來了。而且，客廳的燈，一直開著吧。

　　木然的，把衣服一件件的掛進兩人共用的衣櫃裡，秧……

　　秧……他很傻是不是？傻透了，是不是？親愛的，我讓你等了多久了呢？為什麼，自己要隔了兩個多月才回來呢？為什麼，要親眼看見了這裡的變化，才穩定下了這顆躍動的心呢？

　　秧……他好想他……好想……

　　把一切整理完畢，阮薰迅速的往門外跑去，現在是下午三點，秧去工作了吧，那麼，也就是說，他最早在五點超過會到家，他得在這個時間之前準備好秧的晚餐。

　　然後，微笑著，對自己所愛的人說：“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我回來了。”



***------***|||


　　同日，晚

　　阮薰和秧秧的家


　　好累啊，柳斐秧晃晃腦袋，伸伸胳膊，開門，走進去，習慣性的，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叫道：“我回來了。”客廳的燈亮著，從很久以前就沒有關過了，只有這樣，才會讓自己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

　　“歡迎回來。”從廚房走出來，阮薰拿走柳斐秧的公事包，放在了茶几上，貪戀的看著柳斐秧，“洗一下手，我們馬上就吃飯。”

　　柳斐秧對上阮薰的藍眸，半晌，轉身，去洗手。他……回來了，他等的人……終於回來了。讓冰涼的水濺在自己的臉上，柳斐秧對著鏡子，自己的表情是不是很突兀呢？不對，要盡量的正常一些，真好，他終於回來了。

　　“今天吃什麼？”平靜的，走到餐桌前落座，問著從前自己經常問的問題。

　　阮薰把一切都準備好，也做了下來，“我到了李記去買你喜歡的桂花糖藕，還有脆片烤鴨，再買了些清口的素菜涼拌，你試試看，好不好吃？”

　　筷子拿上手，柳斐秧看著簡單的五菜一湯，全部都是自己最喜歡的。這個時候，應該高高興興的吃下去吧，可是……放下筷子，柳斐秧盯著阮薰。

　　“秧，不吃嗎？”是不是涼了，或者是……秧不喜歡？有可能，現在的秧，究竟是哪一個的成分更多一點，他也不知道，或許……

　　“不走了？”明明知道問出來很破壞氣氛，可是，沒有得到答案的話，自己會更加的不安。

　　不是菜色的問題啊，阮薰也看著柳斐秧，第一次，從柳斐秧的眼裡看到了顯而易見的感情，也或許，以前有過，只是那時候的自己過於保護自己的情緒，沒有注意，他搖搖頭，“不走了。”一字一頓。

　　“當真？”不走了嗎？一直留在自己身邊了嗎？

　　“再也不走了，我要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就像我們在瑞士時，對著神父立下的誓言一樣。”阮薰說的堅定，如何捨得啊……

　　右手握緊成拳，柳斐秧看著阮薰的眼神有些埋怨，“我等你，等了整整兩個月。我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對你有信心，可是，等人的感覺真的好難受，反反覆覆的，繞在心頭的不安，並不是簡單的一個信心就可以擺平的，你知道嗎？阮薰！”這麼久，終於，有個人可以好好的聽聽他的感受，這樣的話，除了阮薰，他不會對別人說，告訴別人的，是他有信心，是他相信他。可是，他會不安啊，真的會的！

　　“對不起，我……”阮薰嘴裡吐出抱歉的語句，立刻，被打斷了。

　　“阿薰，是不是，以前，你等我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情緒？這麼的不安？”是吧，一定是的，為什麼，從前的自己就可以這麼自以為是的認為阮薰是百毒不侵的鐵人呢？

　　阮薰愕然，他以為，自己需要拚命的道歉的，“秧，我沒有關係啊，我等你，這不是從前就做出的決定嗎？”現在的秧，讓他心疼，好瘦啊，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嗎？

　　搖搖頭，“怎麼會沒有關係！我只等了兩個月，就已經這麼不安了，可是，你等我的答案等了這麼多年，這麼久了啊，所以，你也會不安，所以，才會認為……對不起，我……”想要繼續說下去，可是嗓音已經不住的哽咽了，成串的晶瑩也從美眸中滴落了下來。

　　抱住柳斐秧，讓他靠坐在自己的懷裡，“秧……不要哭，是我不對，讓你等了這麼久，是我……”

　　伸手，摀住了阮薰的嘴，“不要老是這麼慣著我，我會被慣壞的，有什麼不安的、不高興的地方，以後請你直接說出來好嗎？要聽我說什麼話，也請你直接說出來好嗎？我……我很笨，很傻，有些事情，你不說，我不會明白。就像你一樣，很多事情，我都不跟你說，以為你會明白，可是結果，你都不明白，你都誤會，你更加的不安，而我們兩個人……也就越離越遠，所以……”

　　這個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問題啊，他的不安，他不對秧說明；同樣的，秧也一樣，“我答應你，秧，我……”呼吸，這一次，他們終於走到了一起了，“秧，我再問你一次，柳斐秧願不願意和阮薰一直都在一起？願不願意愛阮薰？”

　　“那麼你呢？”柳斐秧抬頭，看著阮薰，心裡明白是一回事兒，該聽到的話還必須從嘴裡說出來才是。

　　“我愛你，秧。”這一次，他可以等到他要的答案了吧。

　　好聽，“我也愛你，以後，絕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把他一個人留下，讓他這麼擔心，這麼不安……

　　他要說些什麼自己都懂，“我答應你，絕對不會。”真好啊。

　　“還有，我……我很任性的，很……很會吃醋，如果，如果你受不了的話，現在就……”頭低低的，這樣的話，光是說出來就可以證明自己有多任性了吧。

　　阮薰笑出聲，“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呢，是我自己遲鈍，對不起，秧。”

　　“嗯。”

　　很溫馨的場景啊，不是嗎？

　　只是……一聲有些突出的響聲打擾了這樣的溫馨，此刻的柳斐秧巴不得找個洞鑽下去，可是，這樣他太符合自己的習性了吧，他大聲的嚷道，“我很餓了，這……這個是很正常的。”餓到肚子響，他不是第一人。

　　“呵……”抱緊了柳斐秧不鬆手，“秧，我們會幸福的，一定。”

　　是啊，他們會幸福的，一定會的！



＊全文完＊


*******
　　zuowei の言葉：


　　寫到這裡，自己終於鬆了口氣，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對於秧秧和阮薰兩個人，最初的企圖，只是在秦勻和箬焱的故事裡做做配角，讓他們成為真正的主角，是《瑞憬》這個系列寫了很久之後了，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構思了他們的故事，但是，也僅僅限於秧秧失憶這麼一點點而已。

　　真正的開始，還是從寫了這篇文之後的設定，怎麼都沒有想到這篇文會有7萬多字，本來的打算是5萬字了結的，不過，寫的過程中，我真的開始很喜歡秧秧了，同樣的，也希望大家都會喜歡《偏偏……》。
作者: nana0412    時間: 2008-11-16 00:07

這篇也很好看....

zuowei大的創作不錯喔....

恩~~~瑞憬系列結束了嗎!??

我好想看他們每對結婚的番外篇喔~~~~
作者: cathysst    時間: 2013-6-16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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