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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血殤》作者:懶得披馬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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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021084
時間:
2008-11-25 23:38
標題:
《血殤》作者:懶得披馬甲【完結】
[發帖際遇]:
s021084不小心在路邊揀到一個信封, 發現裡面原來有現金20Ds幣.
為甚麼我會帖這篇文呢?
其實我一直對【殤】字有特別的好感(笑),
看了以後覺得還不錯就帖上來了。
開篇
第一章
飛揚 風沙起舞 瀰漫著無情的味道 月色如水 冰冷穿心透骨的寒意 侵襲 黑暗的味道透露著腐敗的濕意 席捲 飄蕩起血色般的夜幕
我立與颯城的城牆上,勁風揚起一身黑袍。伴著月色的是我的冷笑,刺骨的寒意。
吶喊與砍殺是聲音充斥耳邊,勾起一抹殘笑---這是最後一個了。攻下颯城,王都,近在咫尺。
高高在上的皇權至尊啊,看我---一個流在卑賤血液的人,如何將你們踩在腳底下蹂躪吧!
我,得意著!
血,染紅了颯城的土地。我放任我的將士燒殺掠奪,那是他們跟隨我作戰應得的獎賞。破敗不堪的城牆在風中搖搖欲墜。低頭吧!向我低頭!我在心中狂喊,受到血腥的刺激,我沸騰起來。
「大人!」我的副將走近跪下:「我軍已全部入城。現下正遵照您的命令進行屠城!」
「很好!」我冷笑,嗜血的雙眸又染上鮮紅色:「該是去拜訪城主一家的時候了。」可怕的邪笑浮在臉上,我滿意地看到我的副將微微抖了一下。
是害怕麼?呵呵。新的遊戲即將開始。這回,我該讓他們試試什麼樣的新死法呢?我思考著。
說我變態也好,說我瘋狂也罷,我的身體已被嗜血的獸性浸染,殘酷,肆虐,已經變成了本性。
踏入豪華的城主宅抵,此刻早不復往日繁華,四處瀰漫著死亡的氣息。一腳踹開關押了城主一家的主廳,迎上的,是仇恨的,憤怒的,驚懼的,哀求的一雙雙眼。
我笑了。
貪生怕死的城主大人早已綣在椅子上抖成了一團,還有他的妻妾,兒女。
我找到了一雙唯一沒有害怕的眼。是一個少年,蒼白,清秀,可人!哈!找到下手的對象了!
「我尊敬的城主大人,您願意用什麼樣的方式來您的生命呢?絞刑?斬首?火刑?還是---像這樣?」我笑著拿過士兵手中的長矛,隨手挑起被母親抱在懷裡的嬰孩。矛尖,刺穿了他幼小的身軀,他還沒來得及哭,便已在我揮動的長矛上嚥了氣。血,順矛而下,染紅了我的雙手。
「啊——」慘叫出聲的是孩子的母親,她怒不可歇得將美麗的雙眼寫滿了仇恨。憤怒已讓她忘卻了害怕,她--像一隻隨時會撲上來的母獅。
而,孩子的父親--從椅子上滾下來跪到我面前連連磕頭的城主大人,絲毫不在意幼子的死亡。他用他顫抖尖銳的嗓音,在我的腳底討饒:「大。。。大人饒命啊,您,您要什麼,我都可以給您!金錢,美女,一切的一切。只。。。只求您饒了我這條卑微的生命吧!」他還在不停地磕頭,昔日的威風蕩然無存。
「呵呵,」我一腳將他踢開:「臨死前的走狗能夠給我什麼?」我要的,我正在用自己沾滿血腥的雙手一點一點取來。誰能夠給我什麼?只有自己,才能給自己一切。
「她!」我指指死了孩子的美麗女人:「送給兄弟們享用吧!慢慢玩,直到她死了為止!」我對她笑笑:「夫人,您馬上就可以跟您的孩子見面了!」
她瘋狂地朝我撲來,卻馬上被士兵拽了出去。
我環視屋裡所有的人,他們噤若寒蟬,女人們連害怕的哭聲也不敢發出來。
我走近雙眼冒火的孱弱少年,他勇敢地迎視我的眼睛。
我被他逗笑了,真是個可愛的人啊!我用沾滿他弟弟鮮血的手,捏起他的下巴:「你就是城主的長子?恩?」
「哼!」他冷哼,不屑回答我的問題。這時我才發現他的雙手已被反綁,惡狠狠地瞪我:「你這個下賤的奴隸!我,颯裡克,颯城的第三十八代繼承人,絕不會向你低頭的!你這個卑賤的雜種!」他將口水吐在我身上,表示了他深深的憤怒。
「不,颯裡克。」我沒有生氣,反而高興起來。多麼有趣的玩具啊!「你相信嗎?我會讓你屈服的!相信我!」
「哼!」有什麼殘酷的手段都使出來吧!我不怕你!」
我想,大概是我手段殘忍之名早已在貴族中遠播了吧,他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真的嗎?」我笑得很溫和:「那位美麗可愛的小姐是你的妹妹吧?還有,這為高雅的夫人是你的母親吧?還有。。。。。。」
「你想做什麼?」他明白了我的意圖,憤怒地大吼:「我才是颯城的繼承人,他們都是無辜的,你不能那麼做!」
「我不能嗎?」我攤開血紅的雙手給他看:「那麼,這是什麼?呵呵!未來的城主大人,您別忘了,這個,是你弟弟的鮮血!」我戲謔地說,欣賞著他臉的憤怒,震驚和最後的無可奈何。
發覺這個人不同於以往那些貴族的可愛,我改變了殺他的主意。
或許,將他養在身邊,會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啊!」我用指尖頂在額頭,溫和地對他說:「你不是說我卑賤嗎,不是說我是雜種嗎?那好,我就讓您這位擁有高貴血統的做我這個下賤奴隸的僕人。這樣,可好?」
「你---」
「不要說我休想之類的話。」我擺手打斷他,依舊溫和:「想想你親愛的母親和妹妹吧!還有你其他的家人,例如,同父異母的姐姐和弟弟,等等。最重要的是---你跟著我,隨時我殺我報仇的機會哦!」我笑得像善良的天使。
他沉默了!
在其他人哀求的目光和我戲謔的眼神中沉默著。
「唉!」我裝模做樣地歎了口氣:「把這位美麗的小姐送給士兵們吧!看啊,她親愛的哥哥是多麼地不珍惜她啊!真讓人遺憾!」
「住手!」他回過神來:「我答應你!放了他們!」
呵呵!目的達到了。
「這是你對主人應有的態度嗎?」我不會放過可以為難他的任何一個機會。
「你---」他的眼神依舊憤恨卻不得不在我的淫威之中低下頭來:「我---求您,我的。。。。。。主人,請求您放過他們。」這幾個字幾乎是從齒縫裡蹦出來的。
「唉!一點誠意都沒有!」我故做哀怨:「不過,算了。我會信守承諾放過他們。但是,為了表示你對我的忠誠,還有一件事你必須為我做。」
殘忍的笑意在不自覺中又悄悄爬上我的嘴角:「殺了他吧!用他的血,來顯示你的忠誠。一刻鐘之後,我要看見他的屍首掛在城門口。然後你就可以來見我了。」我指著因為我的承諾而滿面驚喜的城主說道。
然後,在颯裡克難以置信的驚鄂眼光和城主驚懼的表情中,我頭也不回地大步向門外跨去,臨走時,還不忘再丟下一句話:「他,和你其他的所有家人,你選擇一方!」
宮
依舊是殺聲震天,同樣是戲碼在不同的時刻和不同的地方連續上演著。
踏在王都的土地上,前所未有的自豪感在胸中狂湧。
我做到了!我終於將這片高高在上的土地踏在腳下!我要破壞它!毀滅它!我瘋狂地想。
「我親愛的颯裡克,你說,咱們這位年輕的皇帝也會像你一樣有趣嗎?」我坐在戰車裡。欣賞著沿途因殺掠留下的痕跡,漫不經心地問身邊的人。
「不知道。」蒼白的少年臉上無一絲表情:「但是,颯裡傑恩陛下早有機智之名。」恨意,掩藏在了冷漠的面具之下。
「是嗎?」我將他拉進懷裡:「那麼,他在床上時,是不是也像你一樣美好呢?」輕佻地在他的髮絲上印下一吻:「像你一樣的熱,一樣的緊,甚至,一樣的放蕩?」
颯裡克瞬間化為鐵青,來自言語的羞辱讓他的雙唇抖動起來,卻又無可奈何。現在,我就是他的主宰!
多麼誘人的雙唇啊!我將唇印了上去,玩弄著,吸取他的甜美。我就是要他恨我,恨我這個逼他親手殺死自己的父親,隨後又佔有了他是身體的男人;對他溫和可親卻又時時刻刻在羞辱著他的男人!
大庭廣眾,我絲毫不理會士兵們投過來的曖昧目光,我行我素地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他嗚咽起來,羞憤已使他不能自持。想要推拒,然而,我的目光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他的母親和妹妹仍然在我手中!
玩夠了。我放開他。
宮門已經打開,屍橫遍野!皇宮已經邊成了死城地獄。
我滿意地環視自己的傑作,嗯,多麼偉大的工程呵!
馬上就要見到那個傳說中俊美絕倫,聰明自持的皇帝了吧!
我該怎麼處置這個國家呢?哈哈!高貴的皇帝陛下啊,那就要看您的表現了!我期待著!
一腳踏進大殿,迎來的是依舊高高在上的皇帝--颯裡傑恩。他座在屬於他的皇位上,面不改色,氣勢若虹,身為帝王的威儀一絲不差地在我面前展現。
颯裡傑恩俊美無鑄的臉上寫著淡淡的微笑,神聖而不可侵犯。周圍的我軍士兵只是將他團團圍住,卻也不敢上前。皇權的威力猶存,他們怕冒犯了天顏。
「艾斯。帆,叛軍首領!」他叫我的名字,直視我的眼睛:「你逆天而行,神會將懲罰降臨予你的。回頭吧!」不愧是皇帝,一開口就拿天命來壓人。
我不在乎地笑笑,見到他絕美的容顏,我心下早已有了覺定。
我來到他的面前,跪下:「敬愛的皇帝陛下,請您不要誤會。我將會是您忠實的臣子,絕無反叛您的意思。但是,陛下身邊小人太多,為了扶植新政,臣不得不防範於未然,將那些人趕盡殺絕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颯裡傑恩瞇起雙眸,對我的話十分疑惑,他一直認為我會殺他。有誰會留下一個亡了國的皇帝?雖訝於我的態度,但他臉上卻依舊無甚波動,甚至,他根本不屑看我一眼。
「臣的意思是,臣只是在替您平定天下,不敢存絲毫篡謀之心。陛下您,依舊,是高高在上萬人景仰的皇帝。」我說道,不知不覺,卻流露出了嘲諷的味道。
「你留下我,用意為何?」他若有所覺地說,卻還是不看我,還是冷漠而淡然。然而,我卻看到一絲憤怒不覺地爬上他的雙眸。
生氣了呢!我站起來,用手扳住他的臉,讓他正視我:「陛下,現在有兩條路讓您走。一條,我殺了您,登上皇位,作踐您的子民。我將會用我所有的手段折磨所有姓颯裡的貴族。另一條,您還是皇帝,但是--」我戲謔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夜裡,您恐怕就要臣服在我的跨下了!」我故意在他耳邊吹氣。我看到他震怒了!眼神像劍一般向我刺來。
是呵!他是皇帝,他高高在上,惟我獨尊。而我,一個卑賤的,留著奴隸血統的男人,他豈容我的踐踏?
可是,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呀!我發動叛亂,肆虐領土,攻入王都,為的,就是將那至高無上的皇權狠狠地踩在腳底下。我要用它來洗刷我的恥辱,用它來洗滌我的不堪,用它來發洩我的不滿。
皇帝呀!我又怎麼會容你死去呢?遊戲才剛剛開始呢!
「陛下。」我繼續施壓:「颯裡王朝有五十一座城,所有的貴族都和您一樣姓颯裡。還有那些崇拜皇朝相信天命的您的子民們。您想知道我會怎麼對待他們嗎?我會流放所有姓颯裡的人,將他們貶為奴隸。奴隸,您明白嗎?地位比畜生還不如的奴隸。還有,酷刑也是很好的選擇呢!挖眼,割鼻,削耳,炮烙,分屍,凌遲,等等等!那可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呢!」我很高興地看著他的臉色轉為蒼白。看!我是多麼懂得利用人心的弱點啊!
我在偷偷讚揚著自己。
揮揮手,招來我的部下:「傳令下去。將所有的貴族額頭刺上奴隸的刺青。違抗者,殺無赦!」
「是!」士兵領命而去。
「你——大膽!快給我住手。神,不會容許你這麼做的!」颯裡傑恩終於忍不住大怒起來。皇族的尊嚴豈容踐踏!
「陛下,您以為您還有資格在這裡叫囂嗎?我已經非常仁慈地不去毀壞神廟了,您可別逼我拿它下手。哼!」他左口神,右口神地惹怒了我。天命麼?我才不相信!靠自己才是真正的天命!
他震了一下,然後才指著我說:「你--不能玷污皇族的神聖!不能!快撤回你的命令!」
颯裡傑恩還是那麼氣勢洶洶,高高在上,這讓我不悅到了極點。維持這我不變的笑容,口氣卻異常森冷:「這麼做,已經夠仁慈了,陛下。這只是我送給他們的一點小小的禮物,並且,我還沒有用在您是身上。您應該知足了。當然,我是不是還會有下一步的舉動,那就要看陛下您的表現了!」我頓了頓,用指尖抵住額頭:「我想我該去睡一覺。我給陛下您一天的時間。我就在陛下的寢宮裡。晚上,您來給我答案。」我朝他鞠了一個躬:「臣下告退了。」
哈!人性的弱點啊!同樣的伎倆用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一樣好,屢試不爽!
晚上的節目會很精彩吧!我想。高高在上的皇帝會不會低頭呢?
我開始期待夜幕的降臨。
初
早已聽聞艾斯。帆的殘忍。
颯裡傑恩陷入了深思。歷經三百多年的颯裡王朝,真的要毀在自己手上了嗎?
只怪父王貪圖享樂,不問國事,弄得朝野上下烏煙瘴氣。當時的自己身為皇太子卻無力制止。好不容易登上皇位,正下大展抱負,大肆改革。豈料,皇朝卻毀在叛軍的鐵騎之下。
初為王者卻要忍受喪國之痛,這是怎樣的奇恥大辱?
「唉——」坐在王位上,手扶著鑲滿鑽石的黃金寶座。真的要放棄尊嚴活下來嗎?那我的傲氣呢?我的君威呢?放棄生命嗎?那颯裡王朝怎麼辦?皇族怎麼辦?百姓怎麼辦?
艾斯。帆!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呢?奴隸出身的你,渾身上下卻找不出一絲猥瑣。你充滿了掠奪,侵略的氣勢。你一直在笑,可是笑意卻一直沒有到達眼底。你為什麼要給我活的機會?你難道不明白,我的聰明不下於你嗎?有機會翻身,我一定會殺了你的!一定!
機會?!是呵!不試怎麼知道沒有機會呢!呵——,那麼,艾斯。帆!我們來賭一把吧!看看鹿死誰手!
我可以用我的尊嚴去保障皇族和百姓的安危。那麼你呢?你就拿你的生命來作為賭注吧!
颯裡傑恩,依舊,會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
門被推開,颯裡傑恩大步踏了進來,仍然是聖潔高傲。
心底湧起一股怒氣:「出去!」我對身下剛剛還在承歡的颯裡克喝道。
颯裡克一言不發地默默穿起衣服,在颯裡傑恩震愕的表情中退出了這原本屬於皇帝的寢宮。
我絲毫不在意自己赤裸著的上身,大大咧咧地坐在塌上,似笑非笑地盯著年輕的皇帝。
颯裡傑恩很快從驚愕中恢復過來,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你--」他頓了頓:「你也會如此對朕?」
「很奇怪嗎?」我邪笑著:「以陛下您的聰明,不會猜不到我留下您的目的吧?您的俊美之名可是享譽全國呢!」我招手示意他過來。
他走近,絲毫不畏懼:「就算你得到了。那也只是朕的皮囊罷了。艾斯。帆,我想告訴你,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加諸在我身上的恥辱統統討回來的,相信我!不殺我,將會是你致命的錯誤!」
「或許吧!我的陛下。」我將他拉進懷裡:「我等著那一天。現在,可不是說這些東西的時候。」我都喃著挑開了他的衣服,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我撫了上去:「你和所有的貴族一樣,乾淨而無暇。可不像我--」我自嘲地指指身上大大下下的傷疤,有在戰場上留下的,更多的是--當奴隸時受人凌虐留下的痕跡。還有--頸後代表著奴隸身份的刺青。
他一動也不動,從一開始,颯裡傑恩就沒打算反抗過。如他所說,佔有了他是身體又怎麼樣呢?只不過是一具皮囊!
而他眼裡的輕蔑深深刺痛了我。我是不堪又怎麼樣?我要得到的,絕不僅僅只是一具皮囊!
我毫不客氣地撕開他的衣服,將他壓在身下狂吻。而他也一直一動不動,對我所有的動作毫無反應。我惱怒起來,故意加大手中的力道,我知道,那力道足已讓人尖叫。
他硬是忍下來一聲不吭,這樣反而把我逗笑了。
「我倒要試試看,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我解光他的衣物,取來繩索,將他呈大字形綁在床上,然後撬開他的嘴,逼他服下了一粒藥丸。
比較未經人事,再怎麼鎮定此刻颯裡傑恩也有了一絲慌亂:「你,想做什麼?」他的聲音開始乾澀,那是一種十分有力的誘惑。
我趴在床頭笑著看他身上的每一處,等待藥力的發作。
「多麼完美的身體呀!」我撫上去,引起他陣陣輕顫。看來,藥力已經發揮了作用。
「你--」他是身體開始泛紅,下體的慾望也漸漸挺立。藥的效果很好,也很快,對此我從未失望過。
他咬牙硬挺著,但是漸漸迷散的理智,讓他看起來更加地誘人,撩撥著我的慾望。
欣賞他痛苦的模樣,我親吻他的軀體,嘴上毫不留情地嘲諷他:「陛下,真發僅僅只是皮囊嗎?你看,你的身體在渴望我呢!」我拿手指狠狠刺入他開合的小穴,他扭動起來。因為痛也因為慾望!
「看啊!我親愛的陛下,您的後穴緊緊抓住我了呢,它需要我呢!您看看您現在這副淫賤的模樣吧。跟颯裡克那小子一模一樣呢!」
颯裡傑恩不斷地扭動身體,顯然我的話激怒了他,喚醒了他殘存的理智。但是,他顯然沒想到,在藥力的作用下,這種舉動只會更加地引發他的慾望。
我加入兩隻手指用力抽插。
「啊--!」他終於忍不住叫出聲來。
「呵呵!很舒服吧!我的陛下。下一次,我會記得在寢宮裡安上大銅鏡。這樣,您就可以欣賞自己放蕩的樣子了。多麼美好呵!」抽出手指,挺身而入,不在乎他憤恨的眼神和雙眸中隱隱閃現的水光。
我瘋狂地要他,不留任何餘地。
我嘲諷他,來彌補我曾經失去的尊嚴。
我踐踏他,來貌視一切高貴的權利!
新的生活
颯裡王朝在皇帝的屈服下倖存下來。
貪生怕死的貴族大臣們無不高聲慶賀。他們統統都像賴皮狗一般趴在我的腳邊歌功頌德。
他們再明白不過,就算颯裡王朝仍在,就算皇權依舊,就算他們那位年青有為的皇帝仍舊穩坐龍椅。但是,真正的主宰,還是我!
我沒有去動颯裡王朝信仰的神廟,我收買民心。我沒有去改颯裡王朝原本的制度,我答應過皇帝給他執政的權力。我沒有去四處招搖來證明自己的權勢,因為,不用我招搖他們就會自動爬過來跪在我的腳下親吻我的腳趾!
除了將所有的貴族都刺上奴隸的標記,我沒有再去動他們。除了留給皇帝皇權之外,我大肆削減其他大臣的權力,將重要的職位統統安插上我的親信。
朝野上下,頓時,淨掌握在我一人之手。
白天,我聽命於颯裡傑恩的決定。我給足他皇權,給足他尊嚴,給足他身為皇帝是風光與威嚴。
夜裡,我一次次將年青的皇帝壓在身下,嘲笑他,戲弄他,然後欣賞他各種各樣的反應作為生活的調劑。
一年後
颯裡傑恩還是像往常一樣在御書房裡處理著忙不完的政務。
我也依舊像往常一樣以顧命大臣的身份賴在御書房裡不走。
「據說最近一些邊疆小國趁我國亂時騷擾邊境。你是怎麼處理的?」颯裡傑恩放下手中的奏表,抬首問我。
兵權是一定不能放的,我太明白這點。一旦放開,我就真的什麼都不是了。所以,我可以給他政權,卻始終牢牢把握這兵權,凡事親力親為。
「沒什麼,小問題。我讓赤支過去處理這件事了。」赤支是颯裡王朝的邊境小國。但因赤支人一向崇尚武力,武風盛行,因此一直是其他小國之首。我在當奴隸的時候,無意中救過他們的王子,也就的現任的國王。在我發動叛亂的戰役中,他們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颯裡傑恩明白我與他們的關係非同尋常,也就不再多問,繼續手中的事情。
「對了!」他又抬起頭:「皇叔說,森山發現了礦石,要招募大批百姓去開採,你看如何?」
「這種事我不知道,你自己看就好。」不打算插手政事。說給他政權我就給得徹底。只不過,那個「皇叔」恐怕大有問題,不得不防。我見過他幾次,表面上對卑躬屈膝,實際上對我十分不屑。說話的時候目光閃爍,一看就知道老奸巨滑!
「國家還在復原中,這個時候勞師動眾不太好。可是,我國地處偏寒,十分需要這種礦石。」颯裡傑恩沉思了一會,道:「還是授權給皇叔處理吧。朕信得過他。」他是颯裡傑恩的親叔叔,也是颯裡傑恩僅剩的,血緣最近的血親。他有什麼理由不相信他?
唉!我這位可愛的皇帝聰明歸聰明,卻不明白政治上的險惡。敢情是他父親在位的時候,僅有一個兒子,把他保護得他好了,才讓他順利登皇位不知人心險惡!
我漫不經心地翻著手中的兵書,刻意不去提醒他。他也該受教訓了!不然,他真的會以為,這世上除了我之外就沒有惡人了!
「你,在看書?」相處了一年,他頭一次在御書房裡注意到我的舉動,他諷道:「我從來不知道,奴隸被允許讀書習字!」
是呵!我曾經是奴隸又怎麼樣!不知道被多少貴族大臣以同樣刻薄的語氣嘲弄過我的身世。早就已經--麻木了!
我懶得理會他,繼續翻看我手中的兵書。嘲諷,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專利。這基本上已經成為我與他相處的模式了。除此之外,我們無話可說。
「你確定你看得懂?」他笑:「需要我給你指點一,二嗎?」颯裡傑恩從來都不懂得示弱是什麼,就算他現在受到我的牽制,他也從來沒認為自己低人一等,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而且,他牢記著他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只要一有機會,他就會除掉我,然後當真正的霸主。
我承認,他的野心比我大,聰明也不下於我。所以,我才牢抓兵權不給他一絲的機會。
哪怕是在床上,我也只能使用藥物才能讓他屈服。為此,我一直耿耿於懷。他在不斷挑起我征服的慾望,我們兩個樂此不疲地,努力給對方難堪,努力地想收服對方,努力地想打垮對方。
生命停在這裡,我樂意接受這樣的挑戰。哪怕賭注是我的所有和生命。
我本來就的一無所有,而生命,更是卑賤不堪。我不在乎拿來跟他賭。
「怎麼不說話了?」他走近我,居高臨下。
「那您要我說什麼?」我邪笑著將他攬進懷裡,讓他坐在我的膝上。
「放肆!」他毫不客氣地賞我一個耳光,推開我站起來,然後高傲而冷漠地說:「就你今天的行為,朕可以罰你接受杖刑!」白天,他是帝王,不容褻瀆!
「呵呵。臣失禮了!請陛下恕臣不敬之罪。」我故做卑躬屈膝地跪在他腳下。他想發洩他對我的不滿,我成全他!
「哼!」颯裡傑恩說歸說,當然不會當真。他太明白這個王朝的真正操縱者是誰。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他不會不自量力地跟我硬碰,我給他台階下,他自然樂得掙足面子。
不僅如此,他是個做事極有分寸的人,他打我的最大目的恐怕在於--殺雞給猴看,嚇倒一幫在旁侍侯的侍臣,讓他們明白,我這個在朝中呼風喚雨的人照樣在他腳下臣服,狠狠地警告那些存有不敬之心的人。
這就是皇帝高明的地方。
看來,是有人說了什麼不敬是話傳入他耳中了罷,他才會走這一步棋。
我挨打的消息,不出明日,鐵定傳遍朝野!
我又怎麼甘心白白受他利用呢?
我含笑抬首看他,明明白白地用眼神告訴他--晚上,我會討回來的!
宮變(1)
艾斯。帆,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呵?!
半年了,我始終沒有弄懂你!
颯裡傑恩站在寢宮的窗前,出神地望著空中明月。
早就聽聞你殘酷無比,為什麼,為什麼你得到了天下卻反而不見有任何暴戾的行為?
你竟然真的給我政權,真的令我使這個破敗的國家充滿希望。
你竟然讓颯裡克做宮廷侍衛長,你難道不知道,他和我一樣都跟你有著血海深仇麼?我想,將來我要除去你,颯裡克將會是一顆很好的棋子!
你在人前對我謙卑的態度,已經贏得了百姓對你的好感,你知道麼?因為你讓他們相信,你是為了除暴政,為了扶植我這個明君才發動叛亂的。他們早已忘記了你曾經的殘酷,現在的你,在他們眼中早已不是人人不恥的下賤奴隸了,你知道麼?
你太聰明,你表現得太好,你所有的惡劣都僅僅只在我一個人面前表現。
對付你,我無從下手!
我們還要鬥多久?我甚至感到了一絲絲的疲憊。那麼你呢?
我們始終會分出勝負的,對麼?
那麼,輸給你,我將心甘情願地奉上我的生命和王朝。你輸了,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死在我的劍下,用你的血,來祭奠我的成功!
□□□¤□自¤由¤自¤在□¤□□□
颯裡傑恩確實有才,僅不過一年間,他就可以平定四方,穩固政權。
現在颯裡王朝已經恢復戰前的平靜。經濟,政治,文化,皆有向前發展的趨勢。
當然,我不關心這些。它興隆也好,腐爛敗壞也好,都不是我關心的重點。我的快樂來源,依舊是與這位年青有為的皇帝玩鬥智遊戲。
閒閒地在皇宮裡逛著,順便思考一些軍事決策。然後,我看到了颯裡克。
呵--,差不多一年沒去碰他了--光應付颯裡傑恩就花費了我大半精力,我都快忘了初時收留颯裡克的目的了。
他看到我,過來行禮,一如既往。冷漠,沒有思緒的波動。他同的是,他身上多了一份剛毅,不若往日般的孱弱。配著劍,穿著代表身份是侍衛長服飾,英姿勃發!
呵呵!我終於將小貓養成了老虎!
或許,不久的將來,他對我的報復行動,會成為我和颯裡傑恩的鬥智遊戲中不可缺少的一抹色彩。
我在等待!
隨隨便便丟給一句:「你做你的事去吧!」然後徑直走向皇帝寢宮。
恩,該是跟皇帝算白天那筆帳的時候了!
* □□□¤□自¤由¤自¤在□¤□□□
看見他對著月光沉思,我嘲道:「偉大的皇帝陛下,您又在憂國憂民了麼?」
他回過頭,沒有反擊,只是用深沉的目光看我。不是往日的憤怒,鄙視,不屑,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深沉的,探究的目光。
這反而令我不悅起來。
鄙視和不屑我早已習慣,早已麻木。那樣的目光可以從任何一個人身上透露出來,刺穿我的身體,觸動我的神經,千創百孔地,已經沒有了感覺。
為什麼他要用不同於他人的目光看我?我惱怒起來,我厭恨這種想要看透我的目光,厭恨!
我吻上他的唇,命令他:「閉上你的眼睛,不要觸怒我!」
他竟真的聽話閉上眼,然後,嘴角勾起一抹讓我極度不悅的弧度:「你竟在害怕!英勇無敵的艾斯。帆大人,你在害怕什麼?」
「可恨!」我用勁捏起他的下鄂,他張開眼,裡面寫著「嘲弄」兩個字。「我害怕什麼?有什麼值得我害怕?勸你不要去探究我,否則,盛怒下的我不會對以前的承諾做出保證!你還是看清楚眼前的事實比較有利!」我將他丟上床,壓在身下:「身為我禁臠的你,沒有資格讀一我下任何的評論!」
「不害怕,為什麼生氣?你微笑的面具一直戴得很好,而一直以來,能觸怒你的東西更是少之又少。」他依然平靜,完全顯示了他君王的風度:「而今,你憤怒至此,當真是不在乎嗎?」
刺呵!一根根扎進心裡,腦海裡浮上不該想起的事情。我撕開他的衣服,卻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不是說不呀哦皮囊嗎?」他嘴角的弧度開始變得尖銳:「你以為使用藥物讓我屈服,你得到的就不是皮囊了麼?自欺欺人!」
「住口!」手,終於忍不住甩上他的臉。他真行呵!成功挑戰了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
「來吧!想要征服我,拿出你自己的本事來!拋開那該死的藥物,用你自己的身體,親自,收服我!」他貼上我的唇,我嘴裡嘗到了鹹鹹的腥味,那是--他的血,我剛剛一耳光打出來的血!
我的慾望,征服的慾望,噬血的慾望,瞬時覺醒!
征服他!颯裡傑恩,颯裡王朝的皇帝!
我壓了過去!
宮變(2)
正當我興致勃勃的同時。殺風景地,一道人影自上而下,帶著尖銳的兵刃劃破空氣聲,刺向我們的身體。
多年征戰沙場,使得我的身體往往比大腦更快一步做出反應。抱著颯裡傑恩滾下床榻,利刃,已深深刺入被褥之中。
同時,好幾個人影破窗而入,持劍向我們殺來。來及有其他反應了,立刻抽出掛在牆上的飾劍,丟有一把給颯裡傑恩:「皇帝陛下,保命咯!」
颯裡傑恩依舊沉著,猶如我當初率軍攻入皇都時一般。穩穩接住劍,面不改色的與入侵的黑衣人過起招來。
見他身手不錯,足已自保,我也放心地全力解決這些礙眼的螞蟻。
突然,腦中閃過靈光--戒備森嚴的皇宮何來殺手?
呵!颯裡克啊颯裡克,我還是低估你了!想不到你竟會這麼快動手!
想起今晚碰到他的情形,我不由開始自嘲。果然是我養大的老虎呵!計劃在今晚刺殺我,被我撞上,他竟依舊神色自若。我還真是調教有方啊!
不過,你以為區區幾個殺手就能取我性命嗎?
不對!
他們也對皇帝下手,那麼--
他們要殺的是我們倆個人,颯裡克不僅僅是在為自己報仇!背後有人在指使!糟了!
果然,門外已經響起了兵馬的躁雜聲。
颯裡傑恩不明究裡,聽到宮廷侍衛出動的聲音,興奮地高聲喊道:「來人!有刺客,快快進來護駕!」
護個鬼!是來奪命的才是!我在心中暗罵。
我迅速靠近颯裡傑恩,砍開與他撕拼的人,將他攬進懷中用最快是速度從後窗跳了出去。
「你做什麼?那邊是後宮,再過去就是懸崖。我們的援兵已經來了!」颯裡傑恩拉住我,阻止我的動作。
「援什麼兵,什麼援兵?你以為那些侍衛若還忠心於你的話,那些刺客可以那樣輕而易舉地悄悄進來嗎?」不容他抗拒,我還是拖著他跑。
「你--你是說--」他愣住,隨即像想到了什麼似地:「颯裡克?」他震驚地盯著我。
「不止!還有你那位親愛的皇叔。你以為就颯裡克,他有膽子殺你?殺我,他可以說是清君側,他順便報仇。殺你,若沒有大人物的支持,他沒那個膽!何況,他殺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你自己想想,你死了,誰會得到最大的好處?」
「我不信!」颯裡傑恩用力甩開我的手,停下來站著:「他是我的親叔叔。在這世上,我僅剩的唯一血親,他不會這麼做的!」
躁雜聲由遠及近,追兵就快到了。
「是呵!他是你唯一的血親,也是你死後唯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你說呢?」我皺眉,他們已經過來了。
「我--」颯裡傑恩還想辯駁。
「別說了,你自己看!」暗歎一口起,我扳過他的身體,指著不遠處帶兵衝殺過來的人,道:「你看看那是誰,看清楚了!」
「不會的!」颯裡傑恩看清來人,不信地搖頭,隨後突然大喝一聲:「你們統統給朕站住!」
君威依舊,不容侵犯。就連為首的颯裡諾也震了一下,不敢再往前。
「夜闖皇宮,私下聚集,你們好大的膽子!」颯裡傑恩不相信,不相信他們是來殺他的,他希望他們告訴他,他們是來護駕的,不是造反!
希望,碎了一地!在颯裡諾出聲之後。
「颯裡傑恩,皇族的恥辱。你穢亂宮廷與下賤的奴隸嘶混,縱容判賊,淫亂朝野!這是神明所不能容忍的!你已經失去了做皇帝的資格,向神懺悔吧!」颯裡諾借人多壯了膽子,威風襟襟地說出一堆狗屁不通的大道理來。
「皇叔---你,說什麼?」颯裡傑恩難以置信,這真的是他一直信賴有加的皇叔嗎?這真的是他僅剩的唯一血親嗎?
「颯裡傑恩!」颯裡諾開始鎮定下來,舉起手中的權杖:「這個神明的指示,神已經將神廟裡的權杖賜予我,我才是真命天子!你受死吧!」語閉,他對著所有的侍衛和黑衣人狂喊:「殺了他們,重重有賞。官升三級,黃金萬兩,美女十名。給我殺了他們,這是神的旨意!」
「神」和重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所有的人都奮力撲殺過來。
我拉起仍舊一臉不信的颯裡傑恩:「陛下,跑吧。活著就有報仇的機會,這可是你曾經對我說過的,別忘了!」不等他反應,就拉著他往懸崖上跑。
「放箭!」
我又聽到颯裡諾那討人厭的聲音。
然後,是一支支箭矢追魂攝魄地撲向我們。
皇帝還呆呆地沒有回復過來。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將他護在懷中帶他逃命。
再然後,一支箭矢,無情地穿透我的左肩。對疼痛我早已麻木,相對於以前所受的傷痛,這只不過是小傷。往往這條命雖然賤,可現在我還不打算讓自己死去,特別是死在颯裡諾那種小人手上,不甘心哦!
傷口處狂湧的血終於驚醒了猶自處於震驚狀態的颯裡傑恩:「你--受傷了?」
「是啊。恭喜陛下終於清醒。若是有閒工夫不妨自己跑,抱著你我跑不快!」我立刻鬆開手,丟他自己跑。清醒過來了就沒必要保護他了。做為君王,他該有一些自保能力。
他這回的反應總算沒讓我失望,毅然加快了速度--還順便拉上了因受傷而行動稍有遲緩的我。
終於來到崖邊,我鬆了一口氣,不顧自己因失血過多而有點暈眩,對他說:「跳下去!」
「跳下去?你瘋了?這是懸崖!」颯裡傑恩瞪著我,看我一身血紅,忍不住扶我一把。
「追兵上來了。跳下去還有一線生機,不跳,就死定了!」我堅定地望他。
他突然笑起來:「艾斯。帆,你真是個奇特的人。你說得對,我們都不能死,因為遊戲還沒有結束,我們的約定還沒有實現。我們一起跳,要死一起死,把沒完的遊戲一同帶進、地府裡去。反正,跟你在一起,一定不會太無聊!」他堅毅地說,突然抱起已有些恍惚的我,在追兵的驚呼聲中,縱身躍了下去。
拋開塵世的喧囂,再次向命運之神挑戰!
一切重新開始
刺骨的巨痛從肩上開始蔓延,然後是陣陣寒意和強烈的光芒。我睜開眼,入眼,便是颯裡傑恩早已經清醒了的面孔。
「你昏迷了兩天,艾斯大人!」見我醒來,他忍不住嘲諷。
「是麼?這是在通道裡麼?」我含笑望著他,意味深長。
「通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你一開始就知道?你知道崖下全是用高層軟沙鋪墊再種上草?所以你當時毫不猶豫就讓我跳下來。你也知道崖下有這個離開皇宮的通道,所以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難以置信地,他開始激動起來。
「呵--」我笑,忍著肩上傳來的劇痛,兩天了,箭還插在肩上,只是周圍多了一些布條,這大概是颯裡傑恩用來給我止血的。
「陛下。」我緩緩開口:「您的父王猝死,否則,他一定會告訴您,這是皇族特地建立用來防萬一逃命用的。其實,每個朝代的皇帝都會建設類似這樣的東西留給子孫做為後路的。」
「可是,為什麼--你知道?」他一字一頓,迷惑不解又極其嚴肅。
這個可愛的人呵!我笑意更深:「因為我知道所有的皇帝都會給自己留後路。特別是喜歡尋歡作樂的君王,比如,您的父王。人人說他是昏君,但是,這樣並不代表他真的昏。他甚至聰明地料到了會有變數,特意為你留了一條後路,可惜,他還來不及告訴你便已死去。」我停下來,本來讓我以為是小傷的箭傷,現在卻消耗了我幾乎全部的體力。大量失血令我臉色蒼白,口渴異常。
颯裡傑恩似乎看出什麼,淡淡起身走出洞口。
一會,他用一張大葉子捧著水走了進來。
「喝吧!」他說。
「呵!」我還是笑,然後乖乖把水喝了個精光。
我知道他在等待我的下文,我笑道:「領兵作戰,地勢極為重要。我不會以為佔領了皇宮,佔領了王朝就萬事大吉了。宮廷,通常是隱藏秘密最多的地方。你以為我每天像鄉巴佬一樣在皇宮裡瞎轉是為了什麼?看風景麼?我是在觀察每一處的地勢和建築。而且,我已經猜到你父親必然會留下後路,所以我一直在找。」我頓了一下:「後宮的懸崖引起了我的注意。皇宮因為地勢高而有懸崖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它的四周竟無一絲防護措施。懸崖離後宮極近,而後宮裡住的都是些老弱婦儒,如此不加設防護,豈不是太危險了?所以,那天我摒退所有的人,獨自爬了下來。竟然發現這崖下都是軟草,並且種植軟草的土層下面是厚厚的沙子。明白了懸崖的妙用後,我便開始尋找,果然讓我找到了用以出宮的通道開關。不過我沒有打開,因為我發現它是被特殊設計過的,一旦通道打開,人就必須在半刻鐘內進入,半刻鐘後洞門將會被千斤巨石封死。這一招是用來防追兵的。」一口氣說完,我的聲音是越來越微弱了。
颯裡傑恩認真地聽我說,還是那個嚴肅的表情,有趣極了。
「你懂機關?」他認真地問。
「在兵書上見過。我們現在待的地方就是通道的出口處了吧?外面是什麼地方?」我有些好奇。
「我也不知道。是山,到處都是山!沒有方向!」他抬眼望著洞外,微微歎了口氣,有些許的沮喪。他,颯裡傑恩,高高在上的君王,而今卻落得流落荒山,不知何去何從。
「山麼?那倒不怕了,我能走得出去。」看出他的沮喪,我說,「只要我走出去,颯裡諾那個老混蛋就死定了!呃——」不小心扯動傷處,血又流了出來。因為箭還沒有拔出,傷口極易裂開。驀然發覺自己的背上似乎還有傷,那些恐怕是我這位嬌貴的皇帝不知怎麼將我拖進洞裡時弄的吧。想想有些委屈起來,忍不住道:「偉大的皇帝陛下,您是像拖屍體一樣把我拖進來的麼?」
「哼!沒丟下你已經夠仁慈的了!」颯裡傑恩冷哼,聽出來他是故意模仿我當初對他說話的口氣:「你身上的箭有倒勾,我不敢拔,怕到時候流血流死你!哼哼!」
「呵——那現在幫我把它拔出來吧。不然傷口無法癒合,一旦起膿擴散開來,那就真的是必死無疑了。」我深吸了口氣,強忍著痛坐起來。箭插在肩上太久,我的整只左臂都失去可知覺。
希望不要廢了才好!
颯裡傑恩瞪著我:「箭上的倒勾會引起大量出血的,你已經流了很多了。。。。。。」
「無妨。」我笑笑,指了指洞口處陰暗角落裡的一種草,道:「看見沒?那東西可以止血。那再到其他的角落去,應該還能再找到一些。用。。。。。。石頭搗碎了敷在傷口上就行了。。。。。。死不了的!」頭開始昏,才想到自己很久沒吃東西了,已經基本上沒有體力可言了。
他聽完不語,只是默默照我的話去做。
終於。
一切順利,箭拔了出來,血也止住了。
我卻痛得想死。那該死的颯裡諾竟然在倒勾上還加了刺,從身體裡面拔出來,就像抽筋剝骨一樣。暗暗發誓,遲早讓那個老混蛋也嘗嘗這種滋味!
颯裡傑恩見我痛得滿頭是汗咬牙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他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你應該慶幸這箭上沒喂毒!」
「錯了,皇帝陛下。是你應該慶幸我沒死。否則,你不就了無生趣了?」我反擊,身上痛死了嘴上也不能輸。
「艾斯。帆。」他突然轉移話題叫我的名字:「你懂的竟那麼多。我是不是該重新估量你了呢?」他指的是我熟悉機關和草藥的事,一臉認真。
「並不是所有的奴隸都是您想像中的那麼不堪,皇帝陛下。。。。。。」因為他的話而想起一些事,想用裡甩甩腦袋拋開它們,但意識卻開始漸漸散渙。
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艾斯。帆。你真值得我好好探究。你說,我們的將來會如何呢?我們會有將來麼?」颯裡傑恩喃喃自語。
回憶
陰暗潮濕的巖洞傳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淫邪的男聲夾雜著苦苦哀求的女音,皮鞭揚起的聲響帶著血腥的味道充斥了整個山洞。
父親帶著我不顧一切地衝了進去,然後,看到的,是被士兵壓在身下凌虐的母親和被另一群士兵玩弄著的弟弟。
年邁的爺爺被綁在椅子上,拉聳著腦袋,鮮紅鮮紅的血,一滴一滴地,從嘴角滴下來,從身上的鞭痕裡滲透出來。
心,突然被掏空了,巨大的壓抑向我蒙來。父親站著,他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在工地上勞累了一整天的身軀正微微顫抖著。
我不知所措地望著他,早已忘卻了身上被監工的鞭子打出來的疼痛。
「啊——」父親狂叫起來,瘋狂地衝向那些士兵:「畜生!你們這些畜生!」他推倒壓在母親身上的人,繼而想搶回弟弟,剛起身,便被人壓了下去。
「嘻——呵呵!正愁這兩個人不夠玩呢!倒自己送上門來了。你們來瞧瞧他這身細皮嫩肉呵。。。。。。嘖嘖!」為首的拿膝壓在父親身上,隨即撕開了他的衣服。
「大人,他們可都是新來的呢,沒幹過幾天活,身上的肉,嫩著呢。。。。。。」幾個人聽到頭頭的叫喊,也都圍了過來。
「不止呢,大人。據說他們原本還是姓『颯裡』的貴族呢。因為得罪了皇帝陛下,才被貶為奴隸的。。。。。。嘻嘻。。。。。。呵呵。。。。。。」
「干啊,大人,干貴族呢!咱們為他們賣命那麼多年,也該讓我們嘗嘗他們的味道了。。。。。。」
「啊——」旁邊突然傳來慘叫,所有的人都轉過頭去。才發現,其中的一個傢伙用他的下體刺穿了弟弟的後庭。
年幼的弟弟哪經得起如此折磨,慘叫一聲便昏死了過去。旁邊的人都看著哈哈大笑起來,而那個人卻並不打算放過弟弟,用力地抽插著,弟弟痛昏過去,又痛醒來,不停地慘叫。
我害怕起來,五臟六腹都在不住地顫抖。想逃,腳卻沉得像生了根似的。
突然,有人從後面將我拎了起來:「大人,這邊還藏著一個呢!」提著我的人淫邪地笑起來:「嘖嘖,極品哦,漂亮地很呢!」
我忘了掙扎,忘了逃避。母親和弟弟身上的鮮血深深地刺激了我。我由害怕到震驚,然後開始麻木,想像著鮮血一滴一滴從我身體裡流出來的樣子。
這裡還是人的世界麼?
爺爺不是說神明會拯救我們的麼?
淚,從眼眶裡滑落。
我一動不動,任人宰割。
父親用盡全身的力氣跳起來。他,要保護他的妻兒。
然而,他依舊被人推倒。兩把匕首同時穿過了他的鎖骨將他釘在地上。父親也慘叫起來,接著那些人就壓在了父親身上,然後。。。。。。
再然後,我閉上眼,任憑他們撕開我的衣服,不讓眼淚再流出來,不讓自己再聽見禽獸般的淫笑,不讓自己再聽見父母,弟弟的慘叫。。。。。。
「滾——滾開!」我努力睜開眼,大口大口地喘氣,左肩上傳來的劇痛告訴我我還活著。
怎麼又想起那些事情了呢?過去多少年了?不是忘了麼?早該忘了!該死地竟然又想起來了!
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是害怕麼?可笑啊!戰場上殺人無數的艾斯。帆竟然也會害怕。我開始嘲笑自己。
讓那些該死的記憶見鬼去吧!我又開始喘氣,用力驅趕夢魘帶來的寒意。然後再一次告訴自己,颯裡帆已經死了,隨著那段屈辱的過去一併埋葬,取而代之的是邪惡殘酷的艾斯。帆。那些記憶,不允許被再次想起!
「你也會做噩夢?壞事做多了,你心裡其實是害怕的吧?」冷冷的譏諷聲從颯裡傑恩嘴裡吐出。
我躺著不動,此刻我沒空理他。他卻俯身將手撐在我的雙肩旁,面對著我,盯住我的眼。
突然,他欺近將我壓在身下,邪笑起來:「艾斯。帆,朕以前怎麼從沒發覺,你竟長得如此俊朗!」他的眼裡,映著我身上的血色,閃動著似曾相識的光芒。
小小的報復
「怎麼?陛下是想我要您了麼?」我曖昧地笑,借助他的體溫來消除心底的不安。手撫向他的頸子,感受他光滑細膩的肌膚,身體也開始躁動起來。
若不是颯裡諾那隻老狐狸和颯裡克的聯手破壞,我想我早已頭一次不用藥物而征服颯裡傑恩了罷。
「呵呵。錯了,是我要你!」颯裡傑恩頑皮地笑,猛然出手重重擊在我左肩的傷口上。
穿心刺骨的痛,震得我有一瞬間的暈眩,肩膀的痛和麻痺開始向全身蔓延。而下一刻,我的雙手皆被颯裡傑恩定在了頭部上方。
「你--想做什麼?」因為痛,我粗粗地喘著氣,感受到從他眼裡透出的一絲絲威脅。
「我說過了,艾斯。帆!」他的唇貼近我的耳邊,低低說:「總不能老是讓你佔上風吧!如今機會難得呢!」他起身壓制住我,然後君臨天下地:「也讓朕嘗嘗你的滋味吧!」
「哼哼!臣怕陛下的技術太爛,不行。。。。。。呃。。。。。。」我是不在乎,反正這場遊戲勝負未分,我不在意一時的示弱。本來想調笑他幾句的,卻在他再次毫不留情的重擊傷口之下,我乖乖閉了嘴。
颯裡傑恩輕咬我的頸子:「你的傷口裂開了!」多麼惡意的話語呀!
「陛下,拜您所賜。」我淡笑道。這個聰明的皇帝呵,看來他十分清楚我的傷好了以後會給他造成什麼樣的威脅,一方面不讓我死,一方面也不想讓我好起來。
有個如此聰明的對手,未來的日子,絕對精彩!
閉上眼,享受颯裡傑恩的動作帶來的快感。我沒打算反抗,我倒想看看,我這位年輕的皇帝能做到什麼程度。
大概我身體給予的反應刺激了他,他不再說話,專心致志地做他想做的事情。沒有任何溫柔,像發洩似的,他在我身上肆虐啃咬,在我的體內橫衝直撞。
忍著痛楚,我也只能暗自叫苦:小皇帝呀小皇帝,艾斯。帆可不會永遠這麼任人宰割。您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了麼?
傷口的疼痛和颯裡傑恩剛才的肆虐,讓我的頭暈沉沉地像在雲端漫步。
「不許睡!」他再次擊打我的傷口,待我清醒一些後,卻將我摟進他的懷裡:「艾斯。帆,你的身體很敏感哦。應該不是頭一次被男人這樣對待吧!」溫柔的語氣說出殘忍,侮辱的話語。
剛剛稍微忘卻的坑髒記憶再次襲來。這反而讓我自嘲出聲:「高貴的您又怎麼會明白,奴隸們白天幹活,晚上還要被如狼似虎的士兵強暴,蹂躪的慘狀呢。您看不到,更想不到。您不會明白的,不會明白那箇中的滋味。」我淡然笑著,那些慘痛,恥辱的記憶,頓時像烙印一樣刻在心上,揮之不去。
我任他抱著,等待著,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再有一次被人撕得支離破碎。我不在乎,不在乎!什麼人格,什麼自尊,統統不在乎!早在看再爺爺,父母死去,早在和弟弟一同被那些畜生蹂躪之時,已經,統統不在乎了!
感覺到颯裡傑恩的身體震了一下。最後,他還是嘲弄出聲:「這是鄙賤的奴隸應有的下場。」冷冷地,像冰刃一樣再次刮痛了我。
「奴隸麼?」我慘笑:「陛下不是好奇我讀過書麼?陛下記得艾爾城麼?全城被您的父王貶為奴隸的城池。而我,十歲以前,我的名字叫做--颯裡帆。呵呵,我父親是艾爾城的城主。曾幾何時。我們也是高高在上的貴族。」我轉動自己是身體,讓自己面對他,面對他的眼,看透他的心:「貴族念過書,這不稀奇吧?」我笑:「我的父親與爺爺本來就的飽學之士,若不是上諫得罪了您的父王的話。。。。。。」我依舊笑,笑得溫柔,笑得慘淡。
愣愣望著我,颯裡傑恩眼裡沒有一絲波動。一會,他突然撫上我的臉,眼裡,一閃而逝的光芒。
心疼?是心疼麼?從颯裡傑恩的眼裡看到心疼?太可笑了!我竟會有如此錯覺!看來這次的受傷讓我變得脆弱,竟會有如此想法。
他看我怎會有心疼,只應有痛恨,鄙視和輕蔑才對。我閉上眼,都神智不清了,該好好休息一下!
□□□¤□自¤由¤自¤在□¤□□□**
次日。
我一直早爬起來,匆匆給自己找了一些藥重新敷在傷口上。若不是昨日颯裡傑恩狠下重手,我的傷好得會更快。
我們在通道裡耽誤了四,五天,我覺定今天晚上離開。只要出了深山,找到我以前的舊部,颯裡諾的氣數也就盡了。
看了一眼仍舊熟睡的颯裡傑恩,我笑起來,可愛的人呵,送你一件禮物!
稍稍做了一點準備,我便拿起劍出去獵點東西。因為,這麼多天,由於我的受傷,一日三餐都吃颯裡傑恩從外面找回來的野果。而,採摘野果,恐怕是我在位嬌貴的皇帝唯一會做的事情了。
雖然傷痛沒好多少,可要獵些小動物回來,之於我還不是太難。數日未沾腥葷,也讓漸漸習慣了宮廷生活的我頗為不自在。所以想弄點肉來犒勞一下自己,今夜也好趕路。
等我開開心心提著兩隻獐子回來,不出所料地,看到我親愛的皇帝陛下被倒吊在通道內。
「艾斯。帆!」見我回來,他怒吼著,雙眸熊熊燃燒著烈火。
「哈哈!」我帶著濃烈的笑意靠近他:「親愛的陛下,喜歡我的禮物麼?這種簡單而巧妙的陷阱,可不是人人都設計得出來的哦!」嬉皮笑臉地,我故意無視於他的憤怒在他眼前亂晃。
「可惡!」颯裡傑恩揮動著雙手,想要抓住我。
用手抬起他的頭,吻上他的唇,溫柔道:「陛下,相對與您昨日對待我的行為,這個對你,只是小小的懲罰而已。你可別讓我把你是雙手也綁起來哦!」
「你--該死地想做什麼?」他乖乖地停止了雙手的揮動,僅僅怒視著我。
「唉——」微微歎氣,我一臉無辜地攤手:「我說過的,我不會任人宰割,有仇必報才是我的本性,」然後再換上滿臉哀怨:「我都不知道跟陛下說過多少次了,為什麼陛下總不放在心上呢?真傷臣的心哪!」
邊說邊走向火堆,開始處理獐子肉。
回答我的是一聲冷哼,之後,颯裡傑恩便久久不再言語。
直到--
--
獐子肉發出誘人的香味。
我像忘了他的存在似的,自顧自地大塊剁耳。
緊接著,耳邊傳來似是蛙叫的聲音。
我轉身看向颯裡傑恩,他已滿面通紅,不知是倒吊著血液上衝,還是因肚子發出的叫聲而感到羞愧。
他可愛的模樣讓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天哪!我親愛的陛下,您。。。。。。您實在是太有趣,太。。。。。。可愛了,咳。。。。。。咳咳。。。。。。哈哈哈。。。。。。」
「艾斯--帆!」看來,他真的是氣極了。
我扔下手中的肉,過去抱住他,將他的頭抬起來讓他舒服一點:「放你下來可以,但你得老實點,別想偷襲我,我不想變殘廢。」我意有所指。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不敢和我對視,他將眼睛看往別處。
呵——,還給我裝傻!
昨天我就明白了,他故意弄裂我的傷口,根本就是不想讓我好起來。甚至,就算我傷好了,左手也可能殘廢了。
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的這位小皇帝,並不打算跟我和平相處地走出這片深山。他必須減弱我對他的威脅。而今,除我受傷讓他佔了優勢之外,他無任何勝算的籌碼。這些心思,我又豈會不知!要是連這個都算不到的話,我憑什麼併吞他的天下?
坐以待斃可不是我會做的事。所以,我才忍著傷痛,不辭辛苦地一大早爬起來佈置機關。
其實,我傷勢恢復得比他預估的要好,因而不知情的他才會毫無戒心地安然熟睡,給了我極佳的條件。
「別裝了,我的左手如果殘廢了,那麼,將會給你創造反撲的極佳條件,不是麼?告訴我,你昨天是這麼想的,對吧?」我含笑看他。
「老奸巨滑!」颯裡傑恩只送我這四個字外加一個白眼。
「呵,我可愛的陛下。」我拍拍他的臉:「只要你以神的名義保證,你不在偷襲我或者是耍陰的,我就放你下來。還有燒肉吃哦!」我誘哄他。
「哼!」這次只有冷哼。
「陛下,您可別忘了,出去以後,您還要借助我的力量才能從颯裡諾那個討厭鬼手裡拿回你的王朝哦!別忘了。」我再接再厲,不知怎地,現在的他竟讓我想起了弟弟。這使我不想對他動粗,就像--昨日我放縱他進入我的體內一樣。
「哼!」
「乖,聽話,說『保證』!」
「嗯。。。。。。」
「說哦,乖。」
「保。。。。。。證。。。。。。」
「保證什麼?」
「保證不偷襲!」
「然後呢?」
「以神的名義。」
「然後呢。。。。。。」
「你煩不煩?」
「呃。。。。。。好吧!」
出林
夜幕降臨。
我推醒懷中的人:「陛下,起來了,趕路。」
「吵。。。。。。」颯裡傑恩嘟喃著嘴翻動身體:「艾斯。帆,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為什麼一定要在晚上趕路啊?」他忍受了十天,現在終於爆發出來,一開始他就不明白,為什麼要白天睡覺晚上趕路,他的自尊不允許他開口詢問。可是現在,他終於忍無可忍了:「解釋,解釋,我要你的解釋!」睡眠不足,使得他舞動著雙手朝我大發雷霆。
我笑著將他拉回懷中,耳鬢廝磨間:「陛下,先別生氣。我沒有故意整你,親愛的,相信我。」
「滾,滾開!我不想看見你!」積怨在一昔爆發。
我的傷勢好得太快,讓他完全失去了優勢任我予取予求。夜路難行,又常常碰上一些毒蛇猛獸,這讓自小在皇宮中養尊處優的颯裡傑恩吃盡了苦頭。積累了一肚子的怨氣,今天他終於順勢爆發出來:「你這個該死的下賤的奴隸,你以為朕和你一樣受得了這樣的苦嗎?見鬼去吧!讓雷神用閃電劈死你!」他氣得口不擇言。
面對如此惡毒的言語,我早已習以為常。我也不生氣,繼續哄他:「我這不是要告訴你原因了麼。冷靜下來聽我說!」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看著他的時候我竟滿心溫柔,難以重拾最初拿他當玩具的心態。這十日,也都是盡量順著他,難怪他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舉措過分了,颯裡傑恩靜下來,將臉撇向另一邊等待我的解釋,但--依舊生氣。
「這裡是久無跡的深山,方向極難辨別。唯一的辦法,就是夜裡的星星。」為了安撫他,我又將他摟緊了些,他卻仍然背對著我。
「星星?」終於,他扭頭對上我的眼,滿臉疑惑。
「來。」我笑著拉起他的手,走至一處較為空曠的地方,指向天空:「看到了麼?那顆最亮的星,它叫做北極星,永遠懸掛在北方的天空。靠它,便可以辨明四方了。」
颯裡傑恩抬頭望望天,又看看我,突然低下頭去:「艾斯。帆,我是不是很沒用?一點事都做不好,如果沒有你,我恐怕早已經死在颯裡諾的陰謀之下了罷!」他抬頭看我,雙目迷茫:「艾斯。帆,我是越來越不懂你了!跟你相處得越久,就越不懂你在想什麼,在做什麼。你為什麼要幫我?雖然,你口口聲聲說你幫的是你自己,可是,可是。。。。。。」月光下,他顯得有些慌亂,也更加地動人。
颯裡傑恩再一次觸及我心中那片柔軟。雖然,在半年前我並不認為我心中還有那樣的地方。我是艾斯。帆,殺人無數的冷血魔頭,是出身低賤的奴隸,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反叛者。於是,我瘋狂了,殘暴了,我讓自己變得噬血。像野獸一樣噬血。
可是,可是現在呢?心,在無奈地歎息,伸手拉過眼前的人入懷:「我的陛下,我也快要不懂我自己了,都是你害的,所以,我們現在扯平。」
不明白我說的話,颯裡傑恩卻乖乖地待在我的懷中,任我冰冷的身軀汲取他的溫暖。
這十日,給了我們彼此瞭解的機會。不像在皇宮,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每天有忙不完的政務。當夜裡面對我時,只剩下恥辱和國仇家恨。而,在皇宮中的我,終日忙著鞏固地位,跟皇帝還有他的舊臣鬥智。當夜裡看到他,也只剩下玩弄和發洩。
然而在這裡,我們卻有著共同的目的——走出去,殺了颯裡諾,奪回政權。
雖然還是鬥著,卻不得不在必要的時候相互扶持,不得不把生命的另一半寄托在對方身上。少了血腥的爭奪和撕殺,少了世俗的名利和紛爭。赤裸裸地,每個人都只剩下最真實的自己來面對對方。
我想,這十天,是颯裡傑恩成長的過程。也是——我的心境由死至生的轉變。原有的那片柔軟,在一點一點地擠壓掉我的獸性。這讓我開始害怕,沒有了血腥的外殼,我還能剩下什麼?
「艾斯。」他突然叫出我的姓:「你很痛恨我父王吧?」
「是恨。你不懂成為奴隸後我們過著怎樣的非人生活。」莫名地,我覺定說出來。或許是自私吧,也或許是報復,我不想再一個人承受這樣的記憶了:「爺爺被那些畜生活活打死了,我也親眼見到——我的父母被輪暴至死。然後,是我和弟弟。。。。。。」很冷麼?為什麼我開始發抖?
颯裡傑恩抬頭望我,眼裡竟是滿滿的溫柔,他反手抱住我:「嗯,我在聽。」
顧不及細想他眼裡的溫柔是真是假,我貪念他的溫柔為我撫平的情緒,加重手中的力道將他緊緊抱住:「我和弟弟僥倖存活,卻成為他們每日發洩的工具。可憐的弟弟,他——他才十一歲。他天天抱著我哭,他求我救他。我永遠忘不了,他在被那些畜生凌虐時哭喊著『哥哥』,更忘不了,他終於忍受不住折磨,最後,身體在我懷中漸漸冷卻時的模樣。。。。。。」我開始迷茫,神智開始搖晃彷彿又置身從前。沒有哭,沒有淚,只剩下痛,痛到無情,痛到無淚。從前是,現在也是,心在抖著,像千刀萬剮一樣痛,而淚,卻始終湧不上眼眶。
像事不關己一樣,我說著,麻木地說著,沒有感情波動地說著。甚至,甚至我開始微笑,不懂在笑什麼,只知道,只知道習慣地笑,習慣地笑。。。。。。
「艾斯。帆!」一聲暴喝,讓我從夢幻中驚醒,一身冷汗。差點,差點又陷入記憶的夢魘中去。
虛弱地笑笑,我推開懷中的他:「呵。趕路了,走吧!」語畢,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頭,以躲避他探索的目光。
颯裡傑恩卻跟上來,扯住我的衣袖:「艾斯。」
「呵。」我回頭朝他笑,一調整好了情緒:「你那麼愛叫我,就叫『帆』吧,那才是我的名字。而且,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人這樣叫我了!」
他輕輕點頭,臉上竟有著孩童般的頑皮笑容。
颯裡傑恩,我的皇帝陛下。你說你不懂我,我又何嘗懂你?只不過我不會將疑惑寫在臉上,掛在嘴邊罷了。你在研究我,我也在探究你,難得我們都將自己赤裸裸放在林子裡。還有五天吧,我想,差不多再五天,我們就可以走出去。然後,我們又會變回原來的自己。
在深山裡的一切,一切的溫暖和美好,我們都將再次拋開。我們是敵人,是對手——走出這裡以後,就是!
這十日,讓我愉快,是這十幾年來最快樂的時光,真正快樂的時光!那——你呢?
陛下,年知道麼?只要從這裡走出去,那個冷血沒人性的艾斯。帆就會復活。
記住吧,記住我此刻的溫柔。以後——恐怕看不到了吧!
颯裡傑恩,不要忘記,不要忘記這裡的一切。我們一直保留它。哪怕,哪怕未來刀刃相間,哪怕未來死在對方的劍下都好,不要忘。。。。。。
另一個國家
進入人潮熙攘的集市,仿若隔世般的虛幻。
我們終於從深山裡走出來了!
內心湧起絲絲的興奮,久違了的野心又開始蠢蠢欲動——出來了,出來了!天下又是我的!颯裡諾,你的末日到了!我會連本帶利地跟你討回來的!哈哈哈。。。。。。
「帆,你看!」颯裡傑恩突然拉住我,微微低下頭,小聲說。
「什麼?」我順勢望過去——竟是懸賞令,上面的大概內容是:叛軍首領艾斯。帆死性不改,挾持皇帝欲奪朝政,經颯裡諾一番抗掙,艾斯。帆挾皇帝逃亡,現重金懸賞捉拿。
「哼!狗東西,來這招!」我冷冷地說道,心中已經開始盤算。
「一定是颯裡諾在崖下沒找到我們,又發現了機關但打不開,所以他才出此下策。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這裡。。。。。。到處都是人。。。。。。」颯裡傑恩愈說頭垂得愈低,生怕被別人認出來。
「呵——」他的舉動逗笑了我,學他低著聲音說:「陛下,你看看我們現在是樣子,又髒又臭,比乞丐還不如,又黑著張臉,誰認得出來?」玩心大起,我又道:「還有那個畫像,不知道他們哪找來那麼差勁的畫師,竟然敢把我俊朗,颯爽的英姿畫成那副醜樣。還有,他還把美麗無比的陛下您畫成了。。。。。。」
「帆,夠了!」颯裡傑恩狠狠瞪我,極度不滿:「都什麼時候了?!看來颯裡諾那個老混蛋還真是說對了一句——你,死性不改!」
好無辜啊!有例法不允許苦中作樂的麼?聳聳肩,我沒回答。不想惹他生氣以免惹人注目。
「好吧。說正經的。」我拉他到人煙較少的地方:「你我一失蹤,颯裡諾定是奪了你的政權。畢竟,皇族威嚴猶存,以他的狡詐一定可以收買一些人替他賣命。看今天的懸賞令就知道了,現在大部分的人都相信了他的說辭。」我頓了頓,難得嚴肅道:「接下來,他就會開始剪除我的羽翼。當然,這比奪你的權要難得多了。畢竟,那都是我苦心經營下拉一的,不會說滅就滅。現在,我手上還是握有大量的兵力,這就是他急於抓我的原因。」
「那你還不快去找你那些舊部。只要你一出現,你原有的舊部,包括赤支國的軍隊在內,都會向我們靠攏過來。到時候,我再出來,宣佈颯裡諾的陰謀,民心也就有了。他——成不了氣候!」颯裡傑恩急急出聲,他已迫不及待要除去颯裡諾重拾朝政了。
「唉。。。。。。我的陛下,經過這次的事,還沒讓您明白嗎?」我對他笑,眼裡卻沒有溫度,冷冷地:「人,是最不可信的!我怎麼知道,我的舊部裡,是不是已經有人背叛了我呢?畢竟,我們在深山裡待了差不多半個月。榮華富貴是毒藥啊,沒有什麼東西是錢買不到的!在沒有確認是不是有人已經反我之前,我是不會輕易出現的。這才是真正的用人之道!」用銳利的眼神穿透他:「再說一次,不要輕易相信人,包括——我!記住了,君王!」我在教他,教他為君之道。我在培養一個君王,一個真正的,極富野心的,偉大的君王!
他的眼神逐漸變涼,身上溫暖的味道也漸漸消散。
颯裡傑恩笑開來,沒有溫度,未及眼底的微笑:「明白了,艾斯。帆。」
看!我又做了什麼?我在養出了颯裡克那隻老虎之後,我又將培養出一隻雄獅。呵!最偉大的人究竟是誰呵?
「找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住下來吧。我們現在的身份是——乞丐!」我輕鬆地說,忘了昂藏的不愉快。不再拉他的手,逕自開始找地方。
遠去了!十五日的溫暖已經遠去了。那不再是屬於艾斯。帆的日子。撕殺和鬥爭又將開始,我們每個人都找回了從前的,卻又更加成熟的自己!
「嗯。」颯裡傑恩淡淡點頭,沒有溫度沒有嬌氣。重生的颯裡傑恩,將要成為一個曠世的君王,所有的嬌貴軟弱都必須隨之而去。聰明,也不再是單單純純的聰明,算計和心機隨之而來。
暴風雨前的平靜,只因到目前為止大家都仍有共同的目的。那——以後呢?又是一個新的局面了罷!
遊戲,進入了高潮!
熟人
花了一個月時間,漂流過五個城市。終於讓我找到了可靠的人。
這期間的困苦自是不必說。低聲下氣詳裝乞丐沿街乞討不說,還時不時要忍受別人的欺負。我是還好,這樣的日子,跟從前比起來,算是好的了。可颯裡傑恩不同,在皇宮裡嬌生慣養的,誰知道他竟硬是撐了下來,人也瘦了好大一圈。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他真的不同了,現在已經沒有人能看穿他的心思,也不再毛毛燥燥地脫口而出一些不該說的話。
颯裡傑恩,正在一步步地邁向成熟,走向成功!
同他走至無人的地方,我將他圈進懷中:「不用再做乞丐了。我找到可以用的人了。」我吻吻他的耳,雖然我們現在又髒又臭。人心果然是最不可靠的,在我失勢的這段期間,我的不少舊部早早投靠了颯裡諾,要不,就是持觀望態度左右搖擺。
「確信可靠?」他淡然回應。
「嗯。今天晚上我會去聯絡他。現在,我們可以休息一下。」我曖昧地窩近他耳邊低語:「一個月咯,好想念陛下的身體。今晚,到了那邊,我們可以好好洗個澡,然後。。。。。。陛下想我了麼?」
「到時候再說吧!」他眼裡依舊沒什麼波動,也不抗拒我的擁抱:「很累了,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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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保留地在颯裡傑恩面前使用聯絡的方法。我用心地做,他也用心地看,毫不掩飾地看。
「艾斯。帆,你故意的麼?將來,我可以用同樣的方法聯絡你的人,並除掉他們,你不知道的麼?」他也不隱瞞,直接說。
「無所謂,陛下。對手越強,這遊戲就越有意思。要剪除我的羽翼,你必須先扳道了我,不然一切都是徒勞!所以我一點都不擔心,相反,我期待著,期待著您大顯身手,期待著這個遊戲的結局。」我不在意,真的,一點都不!
「呵——,那,我們想到一塊去了!可喜可賀!」颯裡傑恩也和我一樣滿臉微笑,也和我一樣沒把笑意映入眼睛。
夜裡。
我們進入了軍輔府。
軍輔——掌管一個城的軍隊,權力說大不大,可要說小也不小。
軍輔斯內普迎了出來,他見到我立刻跪了下來:「主上。」卻始終沒把颯裡傑恩當一回事。
「你先起來吧,把我們兩個弄乾淨了再說。」我恢復從前的樣子吩咐道。
直至梳洗完畢,酒足飯飽,颯裡傑恩一直都穩如泰山,他的情緒並未因受到冷落而起波動,連眼神都沒有閃一下。
議事廳內。
斯內普還是見到我就跪,仍然當做沒看見颯裡傑恩。
我揮手示意他起來:「發生什麼時你都知道了。這次來找你,我可有很多事都要仰仗你了。」
「主上,只要斯內普能做到,萬死不辭!」斯內普的聲音堅定有力,他的命是艾斯。帆給的,他一家老小的命也是艾斯。帆給的,他的榮華富貴更是艾斯。帆給的!忠心耿耿的他,必會為艾斯。帆付出一切!
「現在的局勢,你都明白?」我坐在主位上,淡淡地問。
「是,屬下明白。」斯內普答道:「颯裡諾那個老賊,陷害了主上!可是。。。。。。」他有些猶豫,又有些氣憤:「可是現在,有不少人,忘了主上對他們的恩情,被那個老賊收買了!」說到這個他就氣,那些人還厚著臉皮來勸過他,說什麼主上氣數已盡,氣得他把那些人統統打了出去。那些忘恩負義,豬狗不如的傢伙!
這事我早已經知道,沒什麼反應,也不覺得該有什麼反應。
誰不為自己呢?他們當初幫我打天下,本來就是為求榮華富貴,為什麼要替我賣命?
我是懂得收買人心,施予他們恩惠,給予他們獎賞,但那只是一種手段,我得到天下的手段!我從來不指望有人為我捨生忘死,死心塌地,因為,我自己本身就不是會那麼做的人!別人對我來說,只有兩種——有利用價值的和沒有利用價值的!
「我知道。所以我只找你。現在,我只相信你!」相信麼?呵呵,從不!我只相信自己:「我原本的舊部,除了已經背叛的,其餘的大部分都持觀望態度。對我忠心耿耿的,已經是少之又少了。」這是實話,我一個月裡觀察的結果:「可是,我並不是不能翻身。只要,只要我現在得到赤支國的支持,和——」我指指坐在身旁的颯裡傑恩:「和皇帝陛下的支持,那些觀望的人就會放棄中立而向我靠攏。到時候,就是颯裡諾的末日!我從前既然能攻下颯裡王朝,現在——也依然可以!但是,赤支國的支持十分重要!你——明白麼?」我望著斯內普,保持從前的威嚴。
「主上,您的意思是說——」他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颯裡傑恩,才又轉回來:「您要到赤支國去?」
我微微點頭,颯裡傑恩還是一言不發。
「這裡到赤支,要經過十座城,而——有些人已經不能夠信任了!主上要斯內普怎麼幫您?」他像下了決心似地問,等待著我施發號令。
「當然是要依靠你手上的權力了。我們不可能一路裝乞丐裝過去,那樣變數太多了。我要用最快最簡單的辦法。因為我再也不能坐以待斃了!」我靜下來思考:「你現在的軍隊有多少人?」
「三萬左右。」
三萬?看來不能硬碰硬。要用什麼方法呢?偷渡麼?那跟裝乞丐沒什麼分別。裝作商人?途中的檢查更添麻煩!該用什麼辦法好呢?
黜起眉頭,我該怎麼做?
「軍報!」一直沒有開口的颯裡傑恩突兀地說:「各城設有軍輔,而邊疆的城池和皇城都設有總輔。這是為了迎戰時方便交流。而,各地軍情,都會通過軍輔分兩個方向直投總輔。。。。。。我們,可以在這裡製造小暴動,然後。。。。。。」他很沉著,非常冷靜地娓娓道來。
「然後,讓斯內普出軍鎮壓,這樣,便有了軍情。」我了悟地打斷他,自己接下去說:「我們稍做裝扮,就可以以軍報之名,以士兵的身份,日夜兼程趕赴邊疆了!有軍令做護身符,既省了結關的盤查,又加快了到達赤支的速度。一旦到了邊疆,要進入赤支就易如反掌了!喝!好計!」我拍案而起,妙啊!哈——我就說,颯裡傑恩的聰明絕不在我之下,而且,他有比我更大的野心。
「屬下馬上去辦這件事!」斯內普也不含糊,立刻了然領命而去。
呵——,為什麼我帶出來的人,個個這麼機靈?
我對颯裡傑恩笑,他也同樣以笑來回應我。
走過去扣住他的肩膀:「陛下記得我白天說過的話麼?」
「呵——」他勾唇,頗有些挑逗:「想就快點,我可很累了。遲些,我就睡過去了。」
「明白,臣下會取悅您的,陛下。」將他打橫抱起,走向斯內普為我們準備是房間。一個月了呢,今天才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他!反正,在暴動發生之前,我們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可以「玩」,不是麼?
王宮
一切都進展得十分順利,我和颯裡傑恩毫無阻礙得進入了赤支國國境。
進入赤支,就是我的地盤了。
在這之前,這裡我已經來了不下數十次,對赤支的風土人情,文化景觀極為瞭解。
赤支國不大,總的面積恐怕只有颯裡王朝的十座城池大小。赤支不同於颯裡。颯裡以城為直轄區,由各城城主直接掌管,而城主則直接受命於皇帝。赤支卻是全國為一體,不設城,區,只以官職的大小來層層管制,類似塔狀結構。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颯裡傑恩問我,這是進入赤支以來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陛下終於開口了。」我似笑非笑地調侃他,學會了不多言,只用腦子思考了麼?
「言多必失!」他有些冷然:「你教我的。」頓了一下:「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直接去王宮。」很簡單,很明瞭,我輕鬆地像在喝茶。
颯裡傑恩點頭,表示相信,也表示同意。
我開始佩服他了,因為他看出來了我不是在說笑。如果是從前,他一定會怒視我,然後一些話語脫口而出譏誚我的狂妄。而今,他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聰明地學會了,用最快的速度進行最客觀的判斷,絲毫不受我那吊兒郎當的態度的影響。
快了,快了!猛虎即將出籠。
可是,一山不容二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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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赤支的王宮裡,我悠閒地走著,像在逛自己家一樣。手上把玩著代表赤支國無上權力的玉牌,後面跟著面無表情的颯裡傑恩,和——
「帆大人,請您快點。王上已經知道您來了,他和公主都急著見您,您。。。。。。」一個焦頭爛額的侍從——赤支王的親衛隊隊長諾亞。他現在像青蛙似地在我身後跳來跳去。
我一直認為折磨別人是我的天職,所以,我當作什麼都沒聽見。嗯,兩三年沒來這裡了,這王宮裡又添了不少東西呀!看來赤支國是越來越富有了。拜我所賜呢!呵——
等不及我踏入大殿的門,已經有一道人影飛撲而至,竄入我的懷中:「帆哥哥,你終於來了,我和王兄都好想你!帆哥哥。。。。。。」
笑起來,輕輕推開懷中的人,還不習慣與人太親近,除了——颯裡傑恩。
「蘭可,好久不見,又變漂亮了。」我對著赤支國的公主——艾斯。蘭可微笑,溫柔地。
颯裡傑恩眼神閃了一下,頗有點訝異,但隨即便掩飾了過去。在他看來,除了在林子裡的那十五日,人前,艾斯。帆一直都是一個拿微笑當利器的冷血魔頭,竟然,竟然也會有——溫柔?!
「蘭可,放開帆。身為公主,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一道薄責的男音出現:「帆,來了就快進來。」
「呵——」笑一笑,逕自踏入大殿,瞧也不瞧坐在王位上的特爾。傑。自己找了個可以舒服坐下來的地方,大大咧咧地坐下去。
不錯!我就是這麼狂妄!
「帆,你還真的一點都沒變。」特爾。傑微微搖頭歎氣,俊雅的臉上有些許無奈:「你的事,我都知道了。」說完看了一眼隨我入座的颯裡傑恩,卻並沒有理會他。
「那還不快點來拜見皇帝陛下!」我指指颯裡傑恩。對!我是故意的!我明知道特爾。傑不將他放在眼裡,我故意給他難堪。
「哼!他還是皇帝麼?」特爾。傑不負我望地露出輕蔑的表情:「他只不過是亡了國的棋子,是艾斯。帆手中的一個傀儡罷了。他沒資格讓本王低頭!」
「別大得那麼過分嘛。」我調笑著,注意看颯裡傑恩的反應。
他竟然毫無反應,完全當作沒聽到。現在他是有求於人,皇帝的尊嚴不容許他低聲下氣,卻也不能與特爾。傑起衝突。不聞不問,是最好的辦法。
唉!真沒勁!沒反應呢。我自動停止我的遊戲:「好了好了。傑,談正事吧。」
「我知道你來的目的。」特爾。傑突兀地看著我,眼裡有一抹情深:「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的!」
我當作什麼都沒看到:「行!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想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就開始部署吧。」慢慢從椅子上起身,伸個懶腰:「對了,我和皇帝陛下住一間房,你們安排一下吧。」說完也不管別人的反應,自顧自地拖過颯裡傑恩就走。
「帆。。。。。。」
「帆哥哥。。。。。。」
呵呵,全部沒聽到哦!
帝王之道
激情過後,我照例將颯裡傑恩摟在懷裡。
「艾斯。帆。」他叫我:「我很好奇。」
「什麼?」我打個哈欠:「想問就問吧。快點,我想睡了。」
「你先別睡。我不懂,為什麼赤支過的國王和公主不同姓。而你,卻和公主同姓?還有,據傳,赤支人極為排外,可是他們對你。。。。。。」
「陛下,您的問題還真多。」我嘟喃著,是真的困了,剛剛消耗了太多的體力:「艾斯,是赤支王族的姓氏。我當了奴隸以後,被廢除了颯裡的姓氏。後來,特爾。傑賜予我赤支王族的身份和姓氏,所以我現在姓艾斯。」再打個哈欠:「特爾,是國王的姓。赤支有著極為嚴格的等級制度,只有國王和現任國王的兒子能姓特爾,女兒都不可以。而且,舊君故去,新王登極,那麼,他所有的兄弟都不能再姓特爾了,要改姓艾斯。」呵——啊——,困哪!困啊!繼續張著嘴打哈欠:「至於最後一個問題,赤支人極為排外沒錯,卻也極為虔誠,一旦他們認定了你,不管你是何族,他們都會當你是自己人的。。。。。。」
「這樣啊。。。。。。」颯裡傑恩低語。
「陛下還有沒有問題?一次問完,困了,要死了。。。。。。」
「帆!」久違了的,他再次叫我的名:「為什麼你每次說到自己,就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呢?你的過去,你——不痛麼?」
「痛——什麼?我困了,不知道你說什麼,有話。。。。。。明天說吧。睡了。。。。。。」推開他,反身轉到另一邊去。故意將他的話拋至腦後,睡眠,我現在需要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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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入皇宮的第二天,我們就開始了緊密的部署計劃。
颯裡傑恩也大大展現了他的才能,讓其他人不敢再輕視他,只當他是個傀儡皇帝。他的建議每每極具建設性,特爾。傑也漸漸不敢再藐視他。
但是,越是不輕視,特爾。傑讀一他的敵意就越深,每每都是冷言以對。不僅是特爾。傑,就連艾斯。蘭可也是一樣。他們的敵意強烈到連我這個旁觀者都感受得出來。
除了這些計劃,我剩下來的時間早被特爾。傑兄妹佔滿。他們總可以想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見我,並且,刻意地阻隔我與颯裡傑恩。
其實,特爾。傑那點心思我怎會不明白。只不過,朋友就是朋友,僅此而已。如果說他是值得信任的患難之交,那也僅僅是如此。我無意對任何人交心,至少目前是這樣。交心,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那些知道我的曾經和過去的人,要不就是被我殺了的敵人,要不就是跟隨我在戰場上戰死的同伴。沒錯,同伴,僅是同伴而已!
特爾。傑是唯一清清楚楚知道我真正的過去而存活下來的人。
颯裡傑恩是唯一讓我清清楚楚告知其我的曾經的人。
對於特爾。傑,我無法用醜陋的過去來面對他純潔的愛戀;對於颯裡傑恩——一個讓我有一絲絲掛心的人,我逼迫他跟我一同承擔那段過去的醜陋。
我不知道這中間有什麼不同,也懶得去想這中間有什麼不同。我依舊任性而本分地做艾斯。帆該做的事情和不該做的事情。
「帆,我讓御廚做了全國最好的菜。你快嘗嘗。」由於我的在場,特爾。傑顯得特別興奮,忘乎所以地親自為我倒酒夾菜。
「傑!」我伸手擋住,淡然道:「一國之君,不該如此失態。你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王子了。而是——赤支的君主。注意自己的行為。」我提醒他,我不願意讓自己成為他的弱點,他的把柄。無關乎任何感情,他畢竟對我有恩,我是救過他,但是,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艾斯。帆。而且,我今後仍然要仰仗他。他對我的執著,將會使他偏離做為君主的準則。
「帆。。。。。。我只是。。。。。。」特爾。傑窘了起拉一,低下了頭。
我在心底歎氣——你在朝堂上的威風都哪兒去了?
「帆哥哥,我哥只是。。。。。。」一旁的艾斯。蘭可見狀,忙給哥哥幫腔。
「是啊,帆。我只是太高興了,我。。。。。。」特爾。傑見我不高興,此番竟有些唯唯諾諾。
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這就是我扶植的,所要仰仗的君王麼?特爾。傑平常是個剛毅,處事果斷的人。而今,在我艾斯。帆面前竟如此唯唯諾諾。我沒有半絲的高興:「你住口!抬起你的頭,拿出你做為國王的樣子來。你不需要對任何人低頭!我艾斯。帆是什麼東西?值得你低頭?對我低三下四,你以後呀哦拿什麼來統治你的臣民,讓他們信服你?你又憑什麼來幫我和颯裡傑恩奪回政權?哼!」起身撫袖而去,真讓人惱啊!明明知道我是什麼樣的出身,竟還對我低頭。如果我曾經救起來的君王竟如此無能的話,不如不救!
帝王之道,就是要無情無愛。既然他選擇了走這條路,那麼就呀哦背負那樣的命運!正因如此,我從無做君王的野心,我過去的一切行為,都只不過是為了報復,為了踐踏,為了使自己有活下去的理由。我是冷血,我是瘋狂,但那一切只因不再乎,只因無牽掛。那——一定有了呢?我太清楚自己骨子裡的懦弱,一定開始在乎,一定有了牽掛,我只會——回復到當年在祖父和父親的教導下,性格溫和善良的颯裡帆!
所以,冷血無情一直是阻止我開始在乎的最好方式!
不理會艾斯。蘭可微有不滿的呼喚聲,更加不理會特爾。傑眼裡深深的傷痛。艾斯。帆的腦海中,沒有「同情」這兩個字。
以後的以後
「他喜歡你!」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颯裡傑恩這樣對我說。
「我知道。」坦然地回答。
「是對情人的那種喜歡,不是親情,不是友情,也不是其他!」颯裡傑恩強調。
「你在意?」這讓我感到好奇,他會在意麼?
「一點點。」他看我的眼睛:「因為我討厭跟別人分享。就算——我不喜歡你也是一樣!更重要的是,他的情緒很可能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我知道。」我笑笑:「不懂他是什麼時候對我由感激變成愛慕的。我救他的時候,正是我策劃奴隸暴動的時候。特爾。傑那個時候,在王位之爭中被他的王兄追殺重傷,我救了他。我將他藏在我們住的破窯裡,還上山給他弄草藥。那個時候,他對我還一直只是感激。」
我聳聳肩,走至窗邊,看著天空的月亮:「後來,他傷快好的時候,不聽我的告戒跑了出去。然後,碰上了那些喝醉了酒的畜生。想當然,那些畜生又想染指他。我知道他的身份,那樣的恥辱不是他背負得起的。為了救他,也為了不讓暴動的計劃不被發現,我硬是哄住了那些畜生讓自己代替他,然後。。。。。。呵——」我搖搖頭,今晚的月色好冷啊!像冰塊一樣!
「那。。。。。。他都看到了?」颯裡傑恩有一絲絲的動容,看著我——他無法想像當時的慘狀。
「看到了!」我笑:「所以我才奇怪。他應該像其他人一樣唾棄我才對,誰知道。。。。。。他竟然喜歡上我了,真是怪胎!」我很輕鬆地說,依然——像在訴說別人的故事。
「艾斯。帆!」颯裡傑恩溫熱的手搭上我冰冷的肩。
「可憐我麼?」我轉身笑顏以對:「不用。因為——那些畜生統統都沒有好下場。我暴動成功以後,對他們動用了各種極刑,前所未有的——酷刑!」湊過去吻吻他的額頭:「而,現在的我,所作所為,跟那些畜生差不了多少。所以——我,不必,也不值得同情。我的陛下。」
「帆,你的身上欠缺溫度太久了。」颯裡傑恩笑道,依偎進我的懷中:「我,暫時借一點溫度給你吧!以後——恐怕沒什麼機會了。」部署階段已經接近尾聲了,決戰在即,有十成十贏的把握。
那——贏了以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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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裡王朝
「飯桶,飯桶,飯桶!」颯裡諾坐在原本屬於颯裡傑恩的寶座上,指著底下的一堆軍士怒罵:「說什麼查守嚴密,結果呢?你們竟讓那兩個逆賊順利地逃去赤支!你們看看,看看啊!赤支國的軍隊已經在邊境集結了,你們,你們。。。。。。」他氣得直拍扶手,竟讓艾斯。帆逃掉了!為什麼他養的淨是一群廢物呢?
「颯裡諾大人,你先別發脾氣。」一旁的颯裡克掛著冷笑,淡淡地說。哼!無用的老東西!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嚇得半死,還妄想做皇帝!比起颯裡傑恩的臨危不亂,颯裡諾——差太遠了!
「颯裡克侍衛長,這麼說來,你是有辦法了?」颯裡諾馬上換了嘴臉,對於有利用價值的人,他不在乎笑臉迎人。如果他的笑和恭維能讓那些人替他賣命的話,他何樂而不為?
哼!颯裡克在心底冷笑,嘴上卻道:「以艾斯。帆的個性,他勢必興兵,這是毫無疑問的。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是——有誰可以於艾斯。帆對抗。因為,傳言艾斯。帆攻無不克。如果大人信得過我的話,颯裡克願意迎戰艾斯。帆,畢竟——我跟隨他有一定是時日,他的為人,他的作戰部署和思路,我大略能猜到三,四分。這對我們作戰是很有利的。」他故意強調「我們」,他相信颯裡諾一定會答應。因為,颯裡諾現在根本無人可用,正確地說,應該是無人能用!颯裡諾現在的下屬,除了他原本府中的一些家奴親信之外,要不就是重金收買來的,要不就是那些原本就是貪生怕死搖擺不定的牆頭草,要不就是跟他有利益勾結的人。總歸三個字——無將才!
果然,颯裡諾聞言,眼內閃過一道正中下懷的光芒,裝摸做樣一副喜出望外的嘴臉:「啊!好,好,好。颯裡克侍衛長智勇雙全,你正是對付逆賊艾斯。帆的不二人選啊,好好。。。。。。」
接下去是滔滔不絕的歌功頌德,颯裡克厭煩地自動省略他的噪音,當沒聽見。別以為他不知道這隻老狐狸在打什麼主意,哼!想利用他?他豈會中計?只不過他是真的想上戰場與艾斯。帆一分高下罷了,否則——哼!
艾斯。帆,挑上你,不僅僅是報仇那麼簡單!是你,教會了我一切。現在,你的這個徒弟要來向你證明他的能力了。這次,你還會贏嗎?別忘了,你曾經輸過一局給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艾斯。帆,想看看我精彩的表演麼?呵——很快了!
出兵
艾斯軍在突如其來的情況下,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佔領了颯裡王朝的邊疆五城。而此時,颯裡王朝因無君主,內部混亂,艾斯軍此舉更是引起了全國上下的巨大恐慌。
與此同時,颯裡克也在颯裡諾的支持下以保護皇族的名義組織起王師,浩浩蕩蕩直駛邊疆,在離被艾斯軍佔去的五城最近的城池駐紮下來。
兩軍部署頻密,戰事一觸即發。
艾斯軍軍營
「大人,探子來報!」廳外跑進一名士兵,跪在我的腳下:「探知敵方主帥是侍衛長颯裡克,敵軍擁兵三十萬已陸續進駐離這兒最近的凱薩城。」
「知道了。」舉手揮退士兵,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竟然真的派衰颯裡克來了!好久不見這可愛的人兒了,如今不知道他變得怎麼樣了。
「你早就料到了!」不是問句,是肯定句。颯裡傑恩坐在一旁悠閒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那你是不是準備現在祭出我這張王牌?」悠然自得地,颯裡傑恩也已經漸漸在戰場上找到歸屬感,漸具大將之風。
「聰明!」我擊掌而笑:「我故意僅以艾斯。帆的名義起兵,並且迅速攻下五城,就是要引起全國上下的恐慌,讓他們想起過往的血腥。這樣可以使整個颯裡王朝動盪不安。但是,我現在一反故態地攻城而不屠城,為的就是要讓他們疑惑。而今,王師差不多到齊了,你現在出現,振臂一呼,不僅敵人士氣大落,而且國內那些搖擺不定的人也會藉機靠攏過來,因為名正言順嘛!呵呵——」學他端起熱茶,輕輕吸了一口,恩恩,好茶!清香宜人哪!
「不僅如此,只要有我在,百姓就會認定我們是正義之師,有了民心,就有了更大的勝算,是不?艾斯。帆?」颯裡傑恩也笑,很自信。這片江山領土終究都是他的呵!「那你這次打算如何佈兵作戰?」
我大笑起來,朝他眨眼:「不,這次,全權由你佈置,怎麼樣?」
「我?因為颯裡克?你會怕他?還是心疼他?」我的玩心惹來颯裡傑恩的不悅,他瞪了我一眼。
「不,不是。你想啊,以他對我的瞭解,這次他一定會擬訂一個萬全之策來專門對付我。反過來說,他瞭解我,我卻一點都不瞭解他。未必說我一定打不過他,但是,我這次的目的主要在於狠狠地挫傷他們的銳氣,光靠單純的「贏」是不可以的。而颯裡克,在這關頭肯定會忘了算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你!」我望著他,腦中正在進行飛速的估算。
颯裡傑恩是聰明人,一點就通:「所以,讓我這個被忽略的人來跟他進行一場全新的較量,他一定措手不及。計劃落空後,就只能剩下慌亂。一亂,就潰不成軍!」他不負我望地說出我沒說完的後半斷話,進而高興地摩拳擦掌:「那我可以試試我這月餘的學習成果了?真讓人興奮。」這幾句話他說得像小孩子一樣,不知不覺又吸引了我的眼球。
月餘來,颯裡傑恩努力地吸收新知識,特別是對軍事,對兵法這一塊下了苦功夫。今日有機會一顯身手,怪不得他那麼興奮。
「艾斯。帆!我去營裡轉一圈,想想該怎麼佈陣。」他「豁」地站起來,不等我回答就迫不及待地奔出大廳。
「只要你晚上按時回來就行了。」我還是滿口不正經,對著他遠去的背影調笑。
回答我的,是遠遠傳來的一聲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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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颯裡克積極備戰的同時,傳言被挾持的皇帝颯裡傑恩,突然站出來公佈天下,說颯裡諾弒君奪位,嫁禍於艾斯。帆,艾斯。帆護主有功,並且公然與艾斯。帆一同出現,支持其攻打行動。
公告之後,原本搖擺不定的叛軍舊部和颯裡王朝老臣紛紛放棄中立,共同聲援艾斯。帆,譴責颯裡諾的謀逆行為。
頓時,颯裡克軍,全軍上下,士氣大落,軍心紊亂。
颯裡克勉強穩住軍心,卻在與艾斯軍的首次正面交鋒時連連敗退,章法大亂。不得已之下,王師一路後撤。
艾斯軍與王師的首役大勝,連得十城,士氣鼓動。
艾斯。帆在勝後下令全軍不得傷人,不得掠財,籍此安撫民心。與此同時,大肆犒賞有功軍士,再次激起全軍將士立功著急心,士氣勝極一時。
艾斯。帆借此乘勝追擊,一路將王師逼至離皇都二十座城池之處。
然,此後颯裡克一計得逞挽回兩城,並乘機封賞士卒順勢鼓動起士氣。接著,他採取了新的策略,重新擺兵佈陣。
艾斯軍一時無法破敵,兩軍重新展開對恃。
艾斯軍軍營
「不錯不錯!颯裡克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總算沒讓我失望,呵呵。。。。。。」我滿意極了颯裡克這次的表現。就是嘛,打戰要這樣才有意思!本來就因為颯裡傑恩堅持不讓我屠城殺人而少了很多樂趣,要是連敵人都不堪一擊的話,那這仗打得還有什麼意思?
「大人,您。。。。。。您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一旁的參軍肯恩忍不住開口,他已經是跟隨我多年的老將了,雖然習慣了我無章法的行事作風,可是這種情況之下他還是忍不住說上幾句:「軍士們可都是拿命在拼呢,您。。。。。。啊。。。。。。」我突然將臉貼在他的眼前,肯恩嚇得當場住了口。
我邪笑著把手放到他的肩上:「我做事,誰敢管?」盯住肯恩的眼,一字一句地吐出話來,令他不敢直視,直到他渾身冒出冷汗,我才拿開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肯恩,你還有用,所以我留著你!」
「是。。。。。。是。。。。。。屬。。。。。。屬下明白了。」其實,早已悉知我的個性,肯恩早在話語脫口而出時就已經後悔了。如今我不追究,他總算是鬆了口氣。
我治軍的準則一向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可以進諫,但不容許忤逆。當然,這「忤逆」的定義,自然,是由我來決定,呵!我獨裁,我因為我自信,我從不懷疑自己治軍的能力。我對於所有的從屬都是軟硬兼施,使得他們不敢也不會背叛,反抗。再者,我最初發動戰爭的目的已經達到,還真有點不在乎是不是會輸掉這場戰,是不是會死。是的,不在乎!
「艾斯。帆,談正事吧。」颯裡傑恩及時出聲化解尷尬,所以的人都明顯地鬆了口氣。看來,我那些下屬還真的不是普通的怕我。
無辜地掃了一眼眾人,一攤手:「我是在說正事啊!」見颯裡傑恩不為所動,只好放棄暫時的娛樂,開始說正經的:「好吧,颯裡克這次的佈陣,你們怎麼看?」
「大人,您看。」副將瑟西開口並拿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凹形圖:「現在王師的佈局就像這個圖形,主要的兵力放在凹進處的城內,其他分散的兵力在周圍的城池環繞。這樣,我們無法進行前後夾攻的策略,若直接攻打主力就會形成被包圍的局面。又不能實行各個擊破來對付分散兵力,因為主力居中,各城池間距離又短,他們能很快地派出援兵支持。如果分散來打,兵力上,我們根本比不上他們。」
「沒錯。」我重新在主位上坐下來:「其他人還有什麼要說?」
「大人,雖然我軍一路連獲三十城,但是,卻並沒有真正地打幾場戰,也就是說我們並沒有重創王師,至今為止,王師也不過折損五,六萬人,而我軍也死傷近兩萬人。而兵力上,王師有三十萬,我句年只有二十萬。並且,颯裡諾老賊不久前又向前線派出了十萬援軍,而我軍只能孤軍奮戰,若是硬拚對我軍大大不利。」另一名副將諾達也開口進言。
「這個我倒是想過了。兵不怕少,要看怎麼用。而且,颯裡諾調出援軍十萬,皇城內此時恐怕早已空虛。而現在,我們面對的王師則成為他們最後的屏障。因此,我們反而沒有後顧之憂,只要贏了此役在這裡重創王師,之後,我們便可以一路無阻地直搗黃龍了。」將手支在桌上撐著頭,這是我每每作戰前的思考動作。
「也就是說,我們最重要的一戰是在這裡,而不是最後的皇城。」颯裡傑恩插進話來:「颯裡克也算到了這點,所以他才大膽地布下這個陣式。因為,這種陣式是一容具容,一損具損的。看來他要放手一搏了。」
我點頭:「所以,這次我們必須贏!」
「那。。。。。。大人,這場戰,我們該怎麼打呢?」馬上就有人問道。
「是啊。。。。。。大人。我們不能力敵,只能智取,可颯裡克也是一名智將,不好對付!」隨即就有許多人附和。
我揮手讓他們安靜下來,看著颯裡傑恩:「你怎麼看?」
他沉思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不,我們不打!繞過去!艾斯,給我三萬人。你不是說皇城空虛嗎?我們不與王師正面對敵。我們繞過去,直攻皇都,那個時候,他們一定毫無防備。只要攻下皇都,我就可以重拾朝政,到時,颯裡克失去靠山,前面有你的軍隊,後面有我的政權,他想不聽調動都難!艾斯。。。。。。」他看著我,眼裡有著少有的希冀光彩。
「繞?如果要繞,只能走北,只有那裡才有通向皇都的山脈。但是,一路上都是崇山峻嶺,恐怕要花費很多時間,而且。。。。。。」我皺眉,在想著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帆,相信我!」颯裡傑恩忍不住叫我的名字,他站起來,直視我的眼睛:「我有辦法過得去的!只要三萬人,三萬人就好!我一定可以取下皇都。而且,我們現在擁有的三十座城都沒有被破壞,所以我們不怕拖延時間。我們有充足的糧草和他們對恃。並且,用這種方法可以避免雙方大規模的撕殺,一定會將損失降到最低的。帆——相信我!」他很堅定,直直地望我,卻又有一絲絲的擔心——只要我不點頭,他有再好的想法都沒有用。
對視了好一會,我啞然失笑——颯裡傑恩啊颯裡傑恩,我輸給你了!「帶五萬人走吧!比較安全!」我淡淡說完,自嘲地搖搖頭大步跨出軍營。
呵——,竟然,竟然會害怕讓他失望?竟然。。。。。。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2-1 23:06 編輯
]
作者:
s021084
時間:
2008-11-25 23:39
[發帖際遇]:
s021084向壇主說出恭賀說話,壇主送出現金63Ds幣.
回師
將颯裡傑恩緊緊摟在懷中。
明天,明天他就要走了,這是相識以來的首次分別。並且,他這一去,再見面時,他,又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了。
又要回到過去了麼?還是——連過去都回不到?!
心中有著莫名的陣痛,我盡量逼自己放手,盡量逼自己不要去想。
「你怎麼了?艾斯。帆。」颯裡傑恩皺眉:「我快喘不過氣了,你想謀殺我嗎?」
吐出一口氣,鬆開環住他的雙手,悶悶道:「沒事。」
「沒事?」他轉身面對我,硬扳住我的臉面對著他:「你今天晚上很不對勁耶,剛剛就。。。。。。呃。。。。。。」想到我剛才對他比以往更過分熱情的舉動,他不禁紅了臉:「總之。。。。。。總之你今天很不對勁!是因為。。。。。。是因為我要離開的緣故麼?」
盯住他的眼,心不禁柔軟下來,脫口而出的就是:「是!不想讓你離開。」
聽見我的話,颯裡傑恩的眼裡竟浮上了難得一見的淡淡哀傷。他反抱住我。稍稍加緊了手中的力道:「我也不想。。。。。。但是,我的王朝,我的臣民不能再等了。我,一定要回去!」手撫上我的臉:「這裡就拜託你了。一定,一定要撐到我順利回宮,好麼?帆!」
「這點你不用擔心。戰爭一直都是我的宿命。」我移開看他的眼苦笑,越來越放不開了,怎麼辦?我們之間還有另一場生死的較量沒開始。難道,我真的等不及遊戲開始就先輸了一半麼?沒有答案!
「帆!」颯裡傑恩突兀地吻我:「我們。。。。。。繼續吧。我在想,以後。。。。。。我們還會有這樣的機會麼?」他熱起來,雙眼直直地望著我。
剛剛平息的慾望和熱度又開始升騰,我渴望著他的體溫:「會有機會的。一定!只要我們都還活著。。。。。。」
「就算有,恐怕難以像現在這樣了吧。因為,心,不一樣了。。。。。。」颯裡傑恩低語,回應著我的熱情,也讓我無法聽清他說了什麼。
我將頭埋進他的胸口:「陛下,我一直都是渴望著你的,一直。。。。。。」
「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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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
也就是颯裡傑恩登基的次年。
皇帝颯裡傑恩率五萬艾斯軍部眾瞞天過海,乘兩軍對恃之機,從颯裡王朝北面山脈靜悄悄地趕到皇都,歷時兩個月。
此時,前線兩軍一觸即發,而皇都卻因此空虛。篡臣颯裡諾自認有前線的屏障而皇都萬無一失。誰想,就在他還沒來得及作任何反應之際,皇帝颯裡傑恩率軍一舉攻下皇都,並在舊臣的支持下捉拿颯裡諾。同時,皇帝重登帝位,重掌朝政。
前線王師因此而潰不成軍。艾斯軍乘機長驅直入一舉擊潰王師,其餘各附屬城池紛紛投降。主帥颯裡克亦不日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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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我的時候他依舊冷靜,就如同從前任何時候見我一般,平靜而面無表情。
心裡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歎息,我養出來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跪在我的面前,颯裡克被捆著雙手,就如同我首次見他時一樣。只是,當年充滿憤恨和不屑的眼神此刻已變得淡然。他冷漠地同我打招呼:「艾斯大人,好久不見了。」
「颯裡克,這樣的你,真讓人生氣!」搖頭笑出聲,我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只是隱隱覺得自己可笑。揮手摒退大廳內所有的人,我親自上前為颯裡克解開了手上的繩子,並扶他起身:「我養的小貓長大了呢!懂得反抗主人了!」語氣中,卻又不覺摻染進慣有的調笑。
「大人,是您說有機會我就可以報仇的。」他朝我微笑:「是您允許的,記得嗎?」挑起的眉頭頗有挑釁的味道。
「呵呵,記得,當然記得。」我抬起他的下顎:「我不僅給你殺我報仇的機會。現在,我還要給你輔佐颯裡傑恩的機會。有他的支持,你們兩個扳倒我的機會就更多,更快。」我笑:「這個提議如何?你有興趣吧?!」
「既然是大人決定的,颯裡克就一定會服從。」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無外乎就是颯裡克此刻的表現。
這我倒不介意,餌是我下的,但——願者上勾。我拿他當棋子使,他自然也可以毫不客氣地利用我。
「其實,就算我不做這個決定,颯裡傑恩也一定會想辦法讓我殺不了你。你對他的用處可大了。所以,我省省力氣,順便送他一個人情。你看,多好!」我拉颯裡克入懷,試探性地吻了他一下,發現竟然索然無味便又鬆了手。唉!果然不行!颯裡傑恩啊颯裡傑恩,看來,等我回到皇宮,我們又有一筆新帳要算了!
對於我的舉動,颯裡克依舊無動於衷,冷冷開口道:「艾斯大人還讓我回去做宮廷侍衛長麼?」
「這個由颯裡傑恩去決定,我不知道。」我無辜地眨眼,推得一乾二淨。把遊戲玩大點會比較刺激,我相信颯裡傑恩也是這麼想的。
「如果大人沒有其他的事,那麼颯裡克是不是可以告退了?」冰冷的眼神冰冷的口吻吐出不帶溫度的話語。
真沒趣!越來越不想跟颯裡克待一塊了。我想,或許,遠方的那個人要有趣得多!想著,嘴角禁不住偷偷勾起一抹弧度來。
招進廳外的部署,無所謂地吐出我下的決定後,絲毫不理部下們的目瞪口呆和難以置信,也不理會依舊冷然站著的颯裡克,逕自跨出大廳。恩!要去收拾一下,盡快趕回去跟皇宮裡的那個人見面。
算帳嘍!
我的勝利
颯裡王朝
颯裡諾篡位失敗,皇帝颯裡傑恩重登大極。
由於有了前車之鑒,颯裡傑恩在官制上進行了重大的改革。
各城城主還是貴族世襲擔任,但城主不再掌握軍政大權。皇帝將原本統一的軍制一分為二,學習赤支國的層層管制制度。並讓軍政互不干涉以各司其職。城主依舊享有原先的優待而且可以理政,但,治軍之臣就由皇帝親自下召委派。還有就是,將軍輔升至與城主同等的地位,二者分管軍政。
將除皇都外的五十城設域制,五城為一域各設域長稱御台。
整合得最嚴密的要屬皇宮內部。宮廷內部侍衛軍改稱護皇軍並由皇帝直接下令控制,任何人無權干涉。侍衛長名稱不變但成為從屬不再有從前調動全部侍衛的權力。並且,侍衛長由原來的一名增加到三名都直接受命於皇帝。同時,擴張皇都和皇宮的面積,形成裡外二城,同設軍所,內部是護皇軍,外部是督城軍,都由皇帝直接控制。
還有其他的一些制度,都使權力以皇帝為中心進行漸漸轉移。
另一方面
我很清楚颯裡傑恩改制的企圖,遊戲已經開始了!
他可以將權力往中央集中,我也可以登上高塔做最上層。除了硬是被他搶了護皇軍和督城軍的軍權以外,我以大將軍的身份站到了這等級制的最上層。
這次,我不僅將所有的背叛者統統用最殘忍的手段殺掉,同時也比以往更加大方地風封賞立功的部屬。正是用人之際啊!
這回,我除了將自己的人安插在整個軍事系統之中外,我所有的親信幕僚我也沒再次放他們到各城去做土皇帝,而是全部留在了身邊。要和颯裡傑恩鬥,孤軍奮戰怎麼能行!我需要一個能出謀劃策的智囊團,而這些跟隨我出生入死多年的人自然就成了最佳人選。
與我的動作同時進行的就是颯裡傑恩的招賢納士了。他乘我在面對新制的喘息和支持他自己的新政越來越高的聲勢下,迅速擴張自己的勢力,培養自己的親信。
他逼得我不得不把我所有的人都集中起來以便應付不測。但是,這樣有一點大大的不利,就是——稍有不慎就會被一網打盡。
這是一場比較公平的爭鬥,我並沒有竭力阻止他的擴張,不是嗎?我遵守遊戲規則,不以兵力相威脅。那就——各出其智,各謀奇招了!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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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捉颯裡諾,是閒暇裡最令人高興的一件事。這使得我在忙碌的籌劃中獲得少許的樂趣。
我肆意用各種刑罰來折磨那個討厭鬼颯裡諾。討厭,沒錯!我只是討厭他,煩他,夠不上恨,因為——他還沒那個資格讓我恨!
嘗試著許久未玩的遊戲,心裡有說不出的愉快。
我才不會讓那死,我要他痛苦地活著,悲慘地活著,恥辱地活著,那才有意思,不是麼?
皇帝召見。
我大步踏入御書房,他又像從前一樣埋首公文。
「我想迎娶蘭可。」知道我來了,颯裡傑恩頭也不抬,逕自說。
「哦。」我挑眉,倒想看看他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赤支國是邊疆最強的國,極難管理,且我國現狀不穩,若要雙方和平相處,政治聯姻比較可靠。你認為呢?」他抬頭,順手揮退其他人,單獨面對我。
點點頭:「沒錯,是這樣的。這樣一來,我也極有可能失去大靠山,你也放心多了。」我笑容可掬地看他:「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蘭可願不願意嫁給你?」
「她肯定不願意!」颯裡傑恩笑道,避開我的前一句話:「在我們回來之前,她私下裡找到我,指著鼻子罵我搶了她哥哥的愛人。她非常地討厭我!」他無所謂地撇撇嘴:「她喜歡的是她哥哥,而他哥哥——喜歡你!」
我走過去,抱住他在椅子上坐下來:「你娶她,那我呢?」
「你?什麼你?」颯裡傑恩裝傻:「你不是權傾朝野的艾斯。帆大人麼?」
「不要跟我打迷糊戰。」我縮臂摟緊他:「你只能是我的!在我們還未分出勝負之前,你只能是我的!你說你討厭分享,相信我,我比你更加討厭!」飽含威脅的字句從我口中吐出,他無所謂的態度讓我不滿意到了極至。
「吃味了麼?」颯裡傑恩笑著撫摸我的臉,近兩年的相處,彼此都習慣了對方的親暱舉動:「放心吧,贏了你,我才娶她。」
「很好,贏了我再說吧!」吻上他的唇,心中卻在想著如何鞏固大權。這個颯裡傑恩,利用攻打颯裡諾的機會,培植了不少自己的勢力,而且他培植出來的保皇派還擁有相當一部分的實力。再加上貴族對我不滿已久和這次戰爭的人力損耗,我的力量被削減了不少,所以我必須想法子補救。
「怎麼?這麼不專心。」颯裡傑恩推開我,邪笑了起來:「想著朝中的事吧?」他故意在我耳邊吐氣,挑逗著我的感官:「小心了,我要趕上你嘍!帆,如果你投降的話,我不會殺你哦,只會——像你當初對待我一樣,將你留在我的身邊,呵——」邪意更濃,譏誚的味道充斥於我的空間,讓人極不舒服。
「陛下真的有了那個能力再說吧!」懲罰性地將手探入他的身體,牙齒也開始在他身上肆虐。「對了,陛下。我想讓颯裡克繼續當宮廷侍衛長,您有意見麼?」
颯裡傑恩因為我的動作微喘,神智卻還沒散:「艾斯。帆,我不知道該說你是狂妄呢,還是。。。。。。你以為那個人還能用嗎?對你而言?雖然我是希望他擔任侍衛長,但,你真的不怕死哦。。。。。。呃。。。。。。」
乘他說話的空擋我對他上下其手,也將他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哈哈,陛下,你想,我們的遊戲若是少了颯裡克,那可就少了五分的色彩啊!留著他有什麼不好?您不是這麼想的麼?我可是順著您的意思才這麼做的呦。」頓了一下:「到時候,選你或者選我,他都要選一邊,就看我們各顯神通,看誰技高一籌嘍。這樣不好玩麼?」
「也對,我們比比看吧。」熱情地回應我,颯裡傑恩也不管這是在御書房。他何時竟變得如此不羈,如此放肆,如此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了?
其實,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和颯裡傑恩的事早已經有各種版本的閒言閒語在流傳。但是,因為沒有人能證實,而身為主角的我們又位高權重。所以傳歸傳,倒也沒人敢放肆說什麼,背地裡說說也就過去了。
成長
在皇帝颯裡傑恩的要求下,颯裡諾被公開正法。
舉國歡慶的夜裡,颯裡傑恩卻趴在我懷裡痛哭:「沒有了,唯一的親人也沒有了。。。。。。小時候。。。。。。他。。。。。。」不知是什麼觸動了他,讓他為颯裡諾的死亡感到悲傷。儘管,在外頭流浪的日子裡,他天天想的都是怎樣置颯裡諾於死地。「現在,我只有你了,帆,答應我,無論我們誰勝誰負,你都不要離開我好麼?」
知道這只是他一時脆弱說出來的話。而事實,又怎麼容許我們如此?
「別傻了,我們都不可能做到,你知道的。」我輕輕撫摩他的秀髮:「我贏了,你不可能會再次甘心當一個屈辱而無權的傀儡。而你贏了,我也不會放任自己苟活。無關乎尊嚴,只因,艾斯。帆生命的意義僅在於爭鬥。輸了,就結束了。明白麼?好了,別想太多了,睡吧!」
沉默地閉上眼,他明白我說對了。因為,他正在為剛剛脫口而出的「不殺對方」而後悔。他是帝王呵!他一定要贏。而艾斯。帆,永遠都只會是他的絆腳石。所以,必須,殺掉!
只是,只是心中有一絲絲的不捨。颯裡傑恩不明白那是什麼,也不容許自己明白那是什麼。殺了艾斯。帆,才應該是唯一的信念!不可動搖,不得動搖!
脆弱的情緒過去,腦子又佈滿了周密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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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以後
皇都靠北,側面臨山。
時至今日,當自己第一次真正爬到最高山頂的時候,才知道這裡的景色有多麼美好,多麼的遼闊而壯觀。眼界一下子亮了起來,頗有心胸開拓之感。
「呵——」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時至深秋,這裡又偏北,早已頗具寒意了。伸手拉了一把稍稍落後的颯裡傑恩,將他拉到這小小的山頂巨石之上。
「喝!真是漂亮!沒白跑呢。」颯裡傑恩臉上難掩興奮之情,向手心呵了口氣再搓搓,然後跺跺腳以驅散寒意。
「我就說嘛,這上邊比較好玩。比在下面獵兔子有意思多了。怎麼?冷麼?」握住他的手,我將他拉至懷中。冰冷冰冷的手,看來他還不太適應這山頂的氣溫:「脫件衣服給你穿上,可好?」
「不用啦。」颯裡傑恩老老實實地待在我懷裡,仰起他凍得通紅的臉朝我笑:「也沒那麼冷,手涼了點。衣服多了礙手礙腳。我們有很久都沒有出來了。」將手很自然地探入我的衣服裡面,毫不客氣地用我的體溫來暖和他冰冷的手。
溺愛地笑笑,吻吻他的發。有時候,他實在像個孩子:「是很久沒有出來了。那我們玩久一點再回去吧。」
「呵呵,也好。急死皇宮裡那一堆人,哈哈!」毫無心機的頑皮笑容展現在臉上。有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相處了這麼久,彼此都習慣了彼此的存在。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們會自覺地忘掉在朝堂上的勾心鬥角和相互撕殺。因此,這一年我們相處得要比往日愉快得多。好到了似乎一不小心就會忘掉我們那個殘酷的遊戲似的。
無論在檯面上我們如何玩弄心機。在私人的空間裡,彼此都捨不得將這難得的一點點時間放在刺探對方上。所以,相處融洽,仿若一般的情侶,似幻似真!
「偷溜出來你還敢說這種話,不負責任的皇帝陛下。」有點心疼地揉揉他冰冷發紅的臉。這傢伙怎麼這麼不耐寒?偏偏皇都又偏北偏寒。真是的,這個人兒啊!
「你好意思說我?你才是罪魁禍首。都是你亂講什麼打獵什麼什麼的,才把我騙出來的!」颯裡傑恩送我一個白眼,理直氣壯地賴得一乾二淨。被他摸清了我對他有意縱容的心思,這傢伙是越來越放肆,也越來越張狂了。
懶得跟他計較,伸手指向對面山上一個霧氣升騰的地方,道:「看,那裡霧氣那麼大,沒準有瀑布什麼的,反正今天不回去了,讓那些老傢伙們去急,我們到那邊山上看看有什麼好玩的沒有。」我做了決定就抱他跳下岩石,不用咨詢他的意見,反正——我的意見就是他的意見,呵呵!
「帆,你有時候霸道得令人切齒!」他乾脆賴在我懷裡讓我抱著他走:「我都沒說要去!哼!」鼻子朝天,脾氣大得很。
將他打橫抱著,順勢用唇堵住他的下文:「閉嘴,不然扔你下去。」含笑的語氣假得連傻瓜都聽得出來我在說笑。
「扔啊!你扔嘍!」颯裡傑恩有恃無恐,還乘我雙手無空閒之餘肆意扯亂我的長髮,拿在手上把玩。
無奈地搖搖頭,任他為所欲為,反正他從來都是那個樣子,要計較,十輩子都計較不完。「等一會我累了,你就乖乖自己下來走。」
「就不!你要抱我到那裡,不然我就不走了!」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耳邊大吼,颯裡傑恩享受著難得的童趣:「不然,背我也可以,勉強接受!」傲慢地抬著腦袋像在賞賜一樣。
「背?扔你去餵老虎還差不多!有腳自己走。。。。。。」嘴上這麼說,可懷裡卻仍舊抱著他。
「就不!你敢扔下我試試看。。。。。。」
霧氣蒸騰,水聲濤濤,青山伴水,柳暗花明。
深秋了,還有這樣的景致實屬奇特。來對了地方,所以昨天就到達的我們就在這裡賴了一夜。瀑布的水清甜可口不說,還可以捉到肥肥大大的魚,燒出來香噴噴的。周圍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野果也都散發著誘人的香味。不過,野果我們沒敢吃,從未見過的那東西也不知道有沒有毒。倒是颯裡傑恩不甘心,採集了一些準備帶回去找人試試。
習慣早起的我還是一早就爬了起來。練完一路劍法已然是熱汗淋淋。而此時我那可愛的皇帝陛下還躲在我用厚草自己的衣服臨時搭建的「窩」裡呼呼大睡,睡得很滿足的樣子。
「起來了,陛下。起來,回皇宮了。」雖然只溜了一天,不過那邊現在肯定亂成一團了,再不回去露面恐怕就會有麻煩了。我將蓋在颯裡傑恩身上的衣物統統掀開。這麼冷,我看他怎麼睡!
「煩!滾!」眼睛都沒張,颯裡傑恩不耐煩地吐出兩個字,然後很執著地將所有能取暖的東西都隨手摸來往身上裹,接著再翻個身又睡他的大頭覺去了。
啞然失笑,雖然真的不想吵他,但不能容他再任性下去了。知道他怕冷,直接捧了水來蓋到他的臉上:「起來!」
受到冰冷的刺激彌颯裡傑恩一躍而起。醒是醒了卻滿臉怒容:「混蛋!艾斯。帆你是什麼東西,敢這麼對我?我多久沒這麼好睡了?我馬上叫人把你的頭砍下來當球踢。」每次他氣極的時候就開始孩童般的胡言亂語。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也只有在這樣是時光裡他才會失去冷靜罷!我搖頭失笑。
胡亂幫他套上外衣,二話不說扛起他就走,省得再費一番唇舌。他倒是沒怎麼反抗,卻念念不忘他收集的那一包果子,硬是逼我也扛了它們走才肯乖乖離開。
陰謀才剛剛開始
回到皇都。
我們必須開始各司其職。
大將軍府
這是皇帝賞賜給我的府邸,離皇宮有一段的距離。名為賞賜,實則是將我調離皇宮好避開我的監視。
我才沒那麼容易妥協,依舊是賴在皇宮中與他同住。而大將軍府正好成了我與眾幕僚商議要事的好場所。
索海,是我的軍師,足智多謀,可惜囉嗦了點,又愛說我不愛聽的話,所以自戰爭結束後我就沒把他放身邊,圖個耳根清淨。現在不同了,所有的舊部我都調了來,有什麼風吹草動的,我們都在這大將軍府邸商議大事。
斯內普,肯恩,瑟西,亞伯。。。。。。等等等。
「主上最近可悠閒得很呢。似乎對目前的局勢一點都不擔心。」索海愜意地抱著書本搖頭晃腦,漫不經心地對著書本跟我說話。
「哼!」也就他敢這麼對我說話。其實,我有時候真想切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可是——他還有用,只好留著他讓他繼續放肆了。「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我不會每次都耐心地聽完你說的廢話。不知道你的舌頭割下來以後是不是會比別人的長一點。」不耐煩的語氣讓其他人都為索海捏了把汗,而他自己卻依舊不緊不慢,像吃定了我不會殺他似的。
「主上,您有空就到街上走走吧。欣欣向榮,生機勃勃。人潮熙攘。。。。。。」翻過一頁紙,索海依舊將頭埋在書裡。
「來人!」懶得聽他說廢話,更懶得跟他生氣,直接讓人進來料理他。
其他眾人見狀都吃了一驚。索海的態度是太囂張了,可是,現在不是殺人的時候啊!想勸卻又不敢,只好齊刷刷地全看著我。
冷哼一聲,瞟一眼對我的態度無動於衷的索海,指指他,對進來的士兵道:「燒了他手上的書。還有,到他家去,將所有的書統統給我搬出來燒了,乾乾淨淨,一點都不要剩。」呵!誰說我要殺他了?燒了他的寶貝要比殺了他還讓他痛苦!
果然,其他人都鬆了口氣,索海卻慌張了起來。總算意識到我是他的主子,死命地抱著他的寶貝跪到我面前:「主上,主上,不能燒啊!我的書可都是寶貝啊!不是孤本就是善本,還有一些失傳了的殘本,不能燒啊!主上。。。。。。」用力甩脫士兵的手,索海拼了命地硬是將書緊緊裹在懷中。
不理會其他人的驚鄂和面面相覷,我得意地笑著,早知道他的弱點,愛書成癡,受不了他囉嗦的時候就用這招,屢試不爽!
這僅是一個小小的娛樂,捉弄夠他後我才撤回命令,宣佈正式開始議事。
這回索海可乖乖的了,直接進入主題說正事,卻依然死抱著他的書不放:「皇帝陛下這一年來頻頻有大動作,將這個國家治理得很好。特別是著力於改善百姓的生活和地位。這樣一來,支持皇帝的呼聲是一天比一天高。尤其是百姓中對皇帝崇拜感恩的,大大超過了對皇帝不滿的人。我們現在很危險,如果皇帝要對付我們,那他的時機大哦現在是基本成熟了。我們除了佔有兵力的優勢之外,要重新奪皇帝的權,很難!最重要的是——皇帝一定會對付我們,只等機會了。他的目標是艾斯大人。主上您要小心,最好——現在就做出決定。」索海一臉嚴肅。
「決定?你的意思是叫我舉兵?」我冷笑:「這個颯裡王朝我打了兩次,兩次都贏了,兩次都是颯裡傑恩做皇帝。要打第三次麼?那誰當皇帝?颯裡傑恩還是我?還是在場的某一個人?可笑!」若真的要打仗,若真的想做皇帝,我就不會這麼大費周張等到現在了,前兩次的機會好不夠好麼?我要的是和颯裡傑恩玩一場刺激的鬥智遊戲,而不是——像強盜一樣沒大腦地用兵去搶。我要的不是這個國家,不是財富,僅僅只是——一場可以讓我再次有生存理由的遊戲!
唉!他們怎麼會懂!
他們以為我是為了我的權勢和財富,他們是我的舊部,騎虎難下。為了保命,他們勢必要反颯裡傑恩。而我,則是他們在這場撕殺中的唯一希望和籌碼。只有我可以保住他們的生命,權勢和財富。他們害怕我輸,我輸了,其他人也就跟著全部賠進來。他們別無選擇!
所以,我們只是在相互地利用著,利用著聯繫成一個整體並肩作戰。我不在乎別人的生死,他們自願賭進來,那就只能依照我的遊戲規則成為我的棋子。其他的,我不管!
「可是,艾斯大人。」斯內普言道:「皇帝進行的軍政改制都對我們極為不利呀。表面上,他是將兵權統統聚集到了您的手裡,可是,實際上,他只要專心對付您就可以了,消除了來自他方的兵權壓力。而且,我們現在的脈絡,在皇帝有意的調製下逐漸形成縱立的直線,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一網打盡。。。。。。」
打斷他,揮手示意已經開始竊竊私語的部屬們靜下來。
「你們說的,我也想到了。」喝口茶,也給他們一個恢復的時間:「時至今日我們只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索海說的舉兵。但是你們認為這第三次的討伐還有什麼可以用的理由嗎?第一次是除暴政,第二次是維護皇族,那麼第三次我們要用什麼樣的名義?還有,士氣呢?三次攻打同一個國家,而且在國家有興隆之勢的情況下,他們在沒想?你們以為還會有人替我們賣命嗎?第二條路,也是我決定要走的。從政治上反颯裡傑恩,也就是削他的權。只要兵權一天在我們的手上,他就不敢輕舉妄動。我們也就會有反噬的機會。只要我們不被壓倒,那這場鬥爭對雙方來說就是平等的!」掃了他們一眼,我必須要看到所有的人都服服帖帖的:「雖然,目前的狀況對我們不利。可是,誰說我們沒有勝算呢?眼前,就有一個很好的機會!」邪笑起來,這件事我可是醞釀了許久,終於要付諸行動了。
「大人已經想好了具體的計劃了麼?」其他人不敢隨便亂發表意見,只好由索海試探性地問出聲。
勾唇輕笑:「如果想好了具體的,還找你們來做什麼?來煩我麼?特別是你,索海!」
索海縮了一下,懷裡的書抱得更緊了:「是是,屬下明白了。請主上示下。」
「大婚。」拿起茶杯,聞聞茶香又放下:「颯裡傑恩曾經提過要娶赤支公主艾斯。蘭可。當初我沒答應,現在——我就實現他的願望!」將蘭可視如親妹又如何?會對她溫柔地笑又如何?此時此刻那一切都化為幻像。為了我的遊戲——我必須犧牲她。相信,特爾。傑不會反對吧!?
「主上想利用赤支國的力量來牽制皇帝?」肯恩抬首問道。
「不是。」回答他的人是索海:「這樣做並不能牽制皇帝什麼,相反地,若是公主站到皇帝那邊,反而對我們大大的不利。主上是另有打算。」他對上我的目光,示意他瞭然於胸。
我就說,索海只要不那麼囉嗦,還是很有用的。每每總是他能瞭解我的心思。這一點,讓我一直以來都很捨不得殺他。
「你們說,如果赤支國嫁過來的公主,在新婚之夜死在颯裡王朝的皇宮之中,赤支國主將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陰暗邪肆的味道騰空而起,連我自己的內心深處都不寒而慄。如此狠毒呵!艾斯。帆!我笑著,無比燦爛也無比冰冷。
這樣的計劃不會有人反對,大家都習慣了血腥了撕殺。犧牲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女人就可以得到權勢和財富,何樂而不為?
「是啊,主上。」一旁的亞伯拍起手來:「妙計啊!公主一死,皇帝就成為眾口之矢百口莫辯,到時候為了避免戰爭,皇帝就一定會答應赤支國的一些條件。因為這個新興的國家和皇帝剛剛樹立起來的威信是經不起戰爭的破壞的。而,憑主上和赤支國主的交情,他一定會答應與我們合作的。反正,犧牲一個公主,給他們帶來的卻是莫大的好處!」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為即將獲得的籌碼而慶賀不已。
「利用這個機會我們可以打壓皇帝,甚至,可以借此逼他重新改制。然後,情況又會變得對我們有利了。」肯恩也說。
哼!我在心底冷笑,統統都是馬後炮!再者,犧牲的又不是他們的家人,純獲利的事,也難怪他們了!
「那具體的事宜,主上要吩咐嗎?」斯內普較為謹慎,先問清楚我的意圖再說。
「不!找你們來,就是要你們自行安排國內的事宜。我可能要去赤支國一趟,還比較費神,所以這邊交由你們自行辦理。」現在他們都還要靠我,諒他們沒膽在這個時候反我,我可以放心地離開專心處理蘭可的事:「我要離開一陣子,皇帝那邊你們要應付。重要的是,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們一定要安排好之後的計劃再告訴我,我沒時間在這邊的計劃上費神。也順便讓我看看你們的用處。」我掃了所有人一眼:「我不養無用的人!記住!」頓了頓,指指索海:「我離開,就由你主持大局。其他人,必須服從,這是命令!你們知道違抗的後果!」
索海恭恭敬敬地從椅子上起身再下跪接令。其他人也跟著跪下表示服從。
滿意地點點頭:「很好,都下去吧。所有的命令,從明天開始執行!」
等所有的人退光,我才微微吐出一口氣,有點點的苦澀在胸口處泛開。
蘭可,對不起了!
計劃
「陛下召見微臣,不知有什麼吩咐?」
「起來吧,颯裡克。」颯裡傑恩舒服地靠在軟椅上,半瞇著眼懶洋洋地開口說道,一朵舒心的微笑開在嘴角之間。
「是,陛下。」冷著臉,垂手而立。颯裡克聰明地靜靜等待皇帝的下文。
「帆說得很對。你太聰明,所以,難以駕御,颯裡克。」颯裡傑恩依然愜意地躺著,滿都的漫不經心:「知道朕為什麼不殺你,還重用你麼?」
颯裡克難得地露出微笑,卻又恭謹垂手待立一旁:「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陛下您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例如,利用我對付艾斯大人!」
「你膽子不小!,這種話都敢隨便說!」終於,颯裡傑恩的語氣裡有了笑意,微笑並不只是裝飾了。
「臣只是說出陛下想說的話。臣也願意為陛下效忠!」不卑不亢,一向是颯裡克的作風。同樣的一身傲骨,卻與颯裡傑完全不同的作風。
「颯裡克。」颯裡傑恩直起身體冷冷地望他:「朕,憑什麼相信你?」
「陛下。」颯裡克笑道:「您和艾斯大人一樣,只相信自己。所以您大可不必相信我。您只要相信,我是真心想要對付艾斯。帆就可以了。就算不為家仇,我也要為自己!」是呵,他當然會幫助颯裡傑恩,他有什麼理由不幫呢?除去家仇和艾斯。帆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恥辱不說,那個改變了他一生的男人,很值得他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去挑戰。是不是怨恨已然說不清楚了。既然艾斯。帆曾經教會他要為自己而活,他何妨任性一次,不在背負什麼國仇家恨,只為自己所想,只為自己所要!能達成目的,是棋子,又何妨?
十分滿意他的回答,這個人比想像中的還要聰明。自己當初的決策果然沒錯,颯裡傑恩放肆地咧開了薄唇。
決戰了,帆!你準備好了麼?
誰來結束這個遊戲呢?
「颯裡克,朕准許你進入朕的幕僚團。相信,你會比他們其中的任何一位都出色。只因——我們有著相同的目的。所以,我相信你不會背叛。」威嚴地將字一個個吐出,皇帝就是皇帝,無論做出什麼決定,都給人以施恩般的錯覺。
伏首稱臣,心中卻無絲毫畏懼和敬意。颯裡克暗笑,那個人的可怕他都可以平靜面對了,又怎會懼怕颯裡傑恩呢?
只為了,只為了相同的目的麼?
那麼,其他的幕僚又何嘗不是一樣?名,利,權,永遠是人們競相追逐的目標啊!有什麼是不能收買的呢?
退出宮殿的颯裡克啞然失笑,一句相信可以將對少人收買?颯裡傑恩不愧是艾斯。帆調教出來的人,籠絡人心的功夫,他自歎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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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來個先斬後奏,先到赤支帶回蘭可再說。等蘭可一到就逼他們成婚,到時候,就算颯裡傑恩知道其中有詐,倉促的時間裡他恐怕也來不及有所防範。
我沒去細想往後的計劃,因為橫在眼前就有一道難題。要特爾。傑逼蘭可嫁給颯裡傑恩,這不難。難的是,我必須告訴特爾。傑我的打算,計劃才能順利進行。而,艾斯。蘭可是特爾。傑一母同胞的血親,這樣的計劃,我如何開口?如何進行?
所以,我只以生病為由匆匆向皇帝告了假,便丟下國內大大小小的事務交由索海,斯內普他們處理。不僅如此,哈一要讓他們幫我製造我依舊在國內的假象,而自己就偷偷地溜到赤支來。一切都要掩人耳目,凡事又都要盡快,弄得我行程倉促,狼狽不堪,而國內的事也來不及插手了。
日夜兼程趕往赤支,一到,我連休息都顧不上,就策馬直奔皇宮。
再次見到我,特爾。傑顯得十分高興,同時卻又有一點點的憂鬱。摒退左右,等整個大殿內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他才開口說道:「帆,這次又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麼?你儘管說吧!」慷慨的語氣卻始終掩飾不住無言的落寞。
看他的樣子,難得地,我竟有絲絲的愧疚。是呵,長久以來,若非有事,我根本不會主動來找他。在我眼裡,他只不過是個有利用價值的人罷了——至少,他肯定是這麼想的!其實,我倒沒去想那麼多,只是很自然地,很自然地在有需要的時候想到他。這樣的漫不經心,大概很傷人吧!否則,為什麼每每我與他單獨相處時總能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是受傷神色?
「傑,這回不同往日了。」我凝望著他,輕柔而又慎重地說:「這次,將會是我和颯裡傑恩的最後一次較量了。這一年多以來,我輸給他的太多了。因此,這次,我壓下了大籌碼!」
「帆?」見我如此慎重其事,心中升騰起不好的預感,特爾。傑不禁警覺起來:「你——這次到底想要什麼?開門見山地——直說吧!」察覺出了端倪似的,他屏氣凝神地等待我的下文。
「蘭可,我要蘭可。」我吐出既在他預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的字眼:「颯裡傑恩要娶她!」
「帆,要我把蘭可給他不難。可是——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吧?」特爾。傑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瞭解我:「除此之外,你還要做什麼?」
「傑,我要蘭可的命。」平視前方,我顯得相當平靜。
「帆?你怎麼可以?蘭可她。。。。。。我們認識那麼久了,你怎麼可以。。。。。。」特爾。傑震驚了,他過來,抓住我衣襟吼道。
「傑。」我盯住他的眼依舊平靜:「我現在在颯裡王朝大權逐漸流失。我不能再等了。若赤支的公主死在與皇帝的新婚之夜,我便可以借助你的力量來牽制皇帝,然後重掌大權。甚至。。。。。。再者,這對赤支也未必沒有好處。。。。。。」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我任他抓著,任他瞪著,斷斷續續地,說著該說的話。
特爾。傑洩氣地鬆開了手,嘲諷地笑著挖苦自己:「你的意思是,要我以國君的身份去考量這件事,而不是做為一個哥哥?你的意思是,我必須把國家的利益擺在第一位,而不考慮個人的私情?你。。。。。。你好殘忍啊,帆!你好殘忍。。。。。。」我背過身去,無奈地苦笑:「帆,我沒那麼偉大。蘭可是我最親的妹妹,是母親唯一留給我的——最親近的血親。對不起了,帆,這次,我不能幫你!」
手扶上他的肩,我微笑:「這次我來,是瞞著颯裡傑恩。那是因為,成了,讓他措手不及,我有機會擊垮他;不成,我也不必向他交代什麼。」我頓了頓,讓他轉過身體對著我:「你不像我,我的血是冷的。對像自己妹妹一樣的蘭可我也可以下手。無論你怎麼看我,傑,你不必急著給我答覆。你仔細想想,如果我的計劃成功,給赤支帶來的不僅僅是巨大的金錢利益,還有強盛的過力和——我答應你的任何一個要求!記住,是『任何』要求!」我意有所指地說,我相信他懂我的意思。我是卑鄙呵!竟利用他對我的那份愛來逼迫他。可是,我讓自己活到現在,就是為了跟颯裡傑恩的這場遊戲,生命的意義也全部集中在這裡。除了努力地達成目的之外,我不知道自己還要做些什麼,或者說還該做些什麼。所以,其他的,全部都不重要了!哪怕,哪怕的傷害我最親近,最愛我的人也再所不惜。我只要——達到我的目的!
「帆!」聽出我話裡的意思,對他是個相當嚴重的刺激。特爾。傑痛苦地抱住頭,甚至帶著絲絲難以察覺的哀求:「其他人,其他人不行麼?我還有其他的妹妹啊。。。。。。我可以。。。。。。」
「傑。」我按住他的肩膀,堅定地,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颯裡傑恩——只要蘭可!」
「帆!帆!你不是喜歡他麼?為什麼要這樣?你為什麼會讓他娶妻?為什麼要跟他鬥?為什麼會是蘭可?帆,你說,你說啊。。。。。。」再次揪住我的衣襟,特爾。傑用力地搖晃,我把他逼得難以自持了。自始自終,我都是那個最易令他失控的無情男子。
想到颯裡傑恩,沒有人可以明白我們兩個人的處境和心思。我何嘗不想像平常人擁有愛人一樣擁有他,獨佔他。過去,我對他說的,他對我說的,都言猶在耳。可惜,身份不對,時間不對了!艾斯。帆是因血而生的,沒有了爭鬥,了無生趣。颯裡傑恩是天生的王者,王者不容有情,王者不容有絆腳石的存在。我們,必須相互撕殺,直到——血淋淋地,有一方倒下。。。。。。然後,才是結束!
「該說的我都說了,條件我也給了,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柔聲說:「還有一天。因為我只能在這裡停留一天。無論這件事成或不成,我都必須趕回皇都去主持大局。颯裡傑恩已經在積極備戰了。這最後的一役,我不想輸,也不能輸。」看著他微笑,我甚少用如此溫柔的語氣讀一他說話:「我先出去了,臨走前再來聽你的答案。你也可以——跟蘭可商量。」我苦笑,這樣的話也就只有我說得出來吧,我想。
「帆,蘭可她。。。。。。」
我打斷他:「傑,你我都知道,其實,無論蘭可願不願意,她——都會聽你的,就像——你常常願意聽我的一樣!所以,我才一來就直接跟你談條件而不考慮蘭可。我開的條件很優厚哦,你自己考慮,我先出去了!」轉身要走,應該留給他一個空間,他會不會答應,我沒把握,也不想逼得太緊。他做什麼樣的決定,那就要看,在特爾。傑的心中,究竟,艾斯。帆和艾斯。蘭可,誰重要一些!這點,我沒把握會贏!
走沒到兩步,就被人扣住了手腕。特爾。傑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眼神看我,傷痛,無奈,決絕而又陰狠。他突然間一下子平靜下來,也是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語氣冷聲道:「如果我答應你,我要什麼都可以麼?任何東西?包括——你!是麼?」他加重手中的力道,緊緊地扣住我,瞪著的眼有一絲絲淒厲的陰毒:「如果是,我可以答應你!你用你自己來換蘭可的命!我,只,要,你!而且,無論成敗!」
我笑開來,呵——成功了!預期中的回答,我絲毫沒有驚訝:「傑,我。。。。。。」
「先聽我說完!」難得地,他竟打斷我:「如果你視這件事為交易的話,那麼,從交易生效起,你——拿出誠意。」瞪著我,眼裡已然沒有了溫度,現在站在他面前的艾斯。帆已經表示他心中的那個艾斯。帆了。言下之意,就是從成交的那一刻起,艾斯。帆將失去一切與他平起平坐的資格和籌碼,以另外一種身份站在,甚至是跪在特爾。傑的面前。
何妨呢?從開始計劃到現在,我早預料到如果他答應將會是這樣一個結局。是啊,何妨?無論這場遊戲是贏是輸,都會是艾斯。帆的一個終結。
贏了,艾斯。帆將背負颯裡傑恩的命,如行屍走肉般地活下去。因為,如果那個人死了,就再也沒有艾斯。帆生存的意義,活著,只因為一個承諾!
敗了,艾斯。帆就必須用身上的血來祭奠颯裡王朝的亡魂,就必須用性命去成就皇帝的威信和權勢。
死活已經毫無分別了,結果都是一樣的!
我早早地將自己出賣給惡魔,這次何妨再出賣自己的靈魂呢?我開心地笑了,至少——目的已經達成。
「看來,傑是同意了。我說過我不管你怎麼看我。許下的諾言我會履行,你的條件我也接受。只要能贏,我不在乎出賣自己。你要什麼你儘管拿去。傑,很早以前,你就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了,不是麼?」狠狠地踐踏自己,同時也狠狠地踩碎特爾。傑的希冀。知道他的眼神變得完全陌生。我知道,我又毀了一個人的溫暖,也擊潰了我在這個國家的地位!
下次再見,不再有溫柔的臉龐相迎,不能再坦蕩蕩地瀟灑來去。一切,都是我自己毀掉的!
「很好,那麼,今晚我的寢宮,我會等你!」特爾。傑邪佞地微笑,冰冷的聲音道出命令的話語:「帆,如果你讓我滿意的話,蘭可明天就可以跟你回去了。」不屑的意味從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來。他拂袖而去,讓我一個人站在大殿之中
笑著,笑著,臉上的濕漉讓我驚醒。呵,淚,都是冷的!若無其事地,開心地走出去。再一次,再一次毀掉自己的信仰和依靠。從今以後,艾斯。帆,就真的是自己一個人了。。。。。。
就為了,就為了遠方那個高高在上的無情男子。值得麼?
無法自控地,仰天狂笑,艾斯。帆也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
蘭可
我不知道特爾。傑是怎麼跟艾斯。蘭可說的。只知道,今天一早他將蘭可交給我的時候就再也從未直視過她的雙眼。
我也無法知道艾斯。蘭可在聽聞這個消息時是什麼樣的反應。只知道,我今天見到的她已宛若木偶娃娃,無聲無淚,雙目空洞。她無神的雙眸只追尋一個人的身影,而那個人卻在敢對上她的眼,冰冰冷冷地,逃避一切。
我無法知道特爾。傑是不是告訴了艾斯。蘭可我所有的計劃,又或者是只單純地告訴她讓她嫁人。
除了昨天晚上特爾。傑發洩似地將我壓在身下,粗暴的橫衝直撞之外。我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有冰冷冰冷冰冷,我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了。
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努力地拋開腦中混亂的一切和被可恨的記憶干擾的思緒。反正,以後才要面對,不是麼?
日夜兼程,馬不停蹄,我用最快的速度趕往皇都。
遊戲正式開幕了!
索海那些人還算能幹,已經佈置好了一切就等我了。籌碼全壓到了艾斯。蘭可身上,最後一搏!
一路上她都很合作,現在,希望不要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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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蘭可的突然出現和我擅自決定的大婚,自然而然地,遭到了保皇派的大力反對。
呵——,這我可不管,在我還有大權的時候可容不得那些走狗張牙舞爪。藉機貶下去幾個人,殺一儆百!
而,這件事的主角——我那親愛的皇帝陛下卻始終笑咪咪地不置一辭,任我們這些人在底下相互撕咬。到最後,才懶洋洋地宣佈他會娶蘭可,並說,娶赤支國公主是他自己的意思,狠狠地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這傢伙簡直太囂張了!我還沒失勢呢!
一下朝,我就立馬衝到御書房逮人。赤支國路途遙遠,我這一來一回也將近花了一個月時間。這月餘里,不知道這傢伙又幹了些什麼大事。總之,我現在只想把他抓進懷裡溫存一番再說。
「帆,你的病終於好了啊!」颯裡傑恩見我直創御書房不但不驚不怒,反而一副久等了的模樣,「你可金貴得連朕去探病都被擋在了大門之外呢!」邪笑著,意有所指地挖苦。
其實,對我的告假,朝中上下心裡也都有底,沒有熱年不知道那只是個幌子。只是,他們摸不準我在做什麼罷了。
不過,看皇帝的樣子,想必他是早就知道我做了什麼了。那可省事了,我也不用跟他裝蒜。
我不回答,等所有的閒雜人等都退了出去,我才在他身邊賴下來,曖昧地低語:「臣可是在為陛下奔波哪。本想給陛下一個驚喜,陛下卻冤枉臣,真的委屈。。。。。。」擠眉弄眼地故作哀怨,手也不老實地探入他的衣襟。嗯,還是他身上的溫度能讓我覺得舒服!
「去!」甩開我的手,瞪道:「老實點,朕現在不想被你的髒手碰!」不屑地撇過臉去懶得理我。
唉!又來了!不知道他又氣什麼。
「明天就是陛下的大婚了,怎麼陛下不但不高興,反而責怪起臣來了?」
颯裡傑恩轉過身來冷笑:「哼!當初是誰口口聲聲說不願意分享的?現在你給我送個人來,是什麼意思?指望我高興麼?我是說過要娶蘭可,但是,是現在麼?別以為我不知道,艾斯。蘭可不過是帆大人你布下的棋子罷了。」雙手爬上我的頸子加重了力道:「聽清楚了,我會答應娶她,不是怕你更不是幫你。你有你的計劃,我自然也會有我的打算!」鬆開手,高深莫測地冷笑,揮手示意我滾一邊去。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連「朕」也不說了。我可不管那麼多,反正該說的該做的我全做了,來找他的目的可不是吵架。無論他猜沒猜到我此行去做了什麼,都不會改變我的計劃。
「陛下。」我依舊賴著不走:「明日就是陛下的大婚了。臣下,只想好好與陛下聚聚。。。。。。」靠在颯裡傑恩耳邊低低地說,這句可是肺腑之言。
雖然氣惱,但這回終究沒推開我。他歎了口氣,表示對我的要求默許。
滿懷的陰謀算計,在無聲的相擁中被暫時放在一旁。
誰騙了誰?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
大婚之日
按照颯裡王朝的俗禮,新娘要在大婚的前三日入住新郎家中。新婚的夫妻在行禮之日,先由丈夫大會賓客,待酒過三巡之後,新郎將帶著賓客朋友將在新房中等候的新娘子迎接出來,而後到設在各城的神廟區進行祈禱和成婚的儀式。按照規定,百姓成婚只在廟外,不得入內,直到最後禮成。
而皇帝的大婚,與民禮大致相同。不同的只是賓客只能是姓颯裡的王親貴族,並且,除了新娘之外的其他女性不得參加。然後是皇帝與新皇后進入王朝的主神廟由神廟的祭司主婚,其他人不得進入神廟。
同時,皇帝會下旨舉國同歡,各城都會設有相關的慶祝活動讓百姓參與。
颯裡王朝的人十分看重神廟,對神的崇拜已達及至。設在各下屬城的神廟只有貴族才可以進入,普通百姓只能在神廟外的神廟區進行祈禱。而皇都的神廟制度更為嚴厲,除了掌管神廟的各大祭司,就只有皇帝才得以進入,就連皇后,也僅僅是在新婚之日才得以進入一次。
本來,如果我在神廟裡殺死蘭可,那是最好不過了,肯定震驚天下。到時候,關於死因,都不用我來編,因為那裡面只有皇帝可以進入啊!呵——
神廟裡出了人命,還是新婚的皇后。哈哈,那個時候必然民心慌動,朝野大亂。只可惜,那裡雖然我進得去,可惜進去不容易,得花一番功夫才行。那樣太容易露出馬腳了,所以,我只剩一條路可以走。
趁著颯裡傑恩在大殿裡大會賓客之時,引蘭可出來,然後動手。因為我不姓颯裡沒資格參加皇帝的婚宴,反倒給了我時機。我不太放心把殺蘭可這麼重要的事交給其他人去做。而且,我也不想讓蘭可就那麼死在其他人手上,畢竟,曾經我真的拿她當妹妹看。
我今早就派人送了密信給她,約好了時間和地點要她來見我。我知道她一定會來,只要隨便編個理由是關於特爾。傑的,那麼她就一定會來!是的,我知道的!
挑了一個離皇帝寢宮最近又偏僻的地方,呵,因為好安排!
我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看著這裡冷颼颼的一切,我不懂為什麼我每次抬頭看月亮的時候,它總是那麼地冷冽,而我的身體卻在微微沁出汗珠。背脊也是冰冰涼涼的。
抬頭望天,月朗星稀,星星們零零落落地像殘兵敗將似的訴說淒涼,幸好天晴得可以,沒有黑壓壓的烏雲。
好久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去觀察天空的景象了。記得小時侯它,總覺得很高,很美。現在再看,永遠都是那麼寒冷。
「帆哥哥。」沒有絲毫起伏波動的聲音,讓這本就寒冷的冬夜刮起一陣陣涼風。艾斯。蘭可動也不動地站著,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約定的時間到了。我對她笑,卻避開她冰冷瞪視我的眼:「蘭可,你來了。帆哥哥有件事想對你說。」我當然不是真的想對她說什麼,只是,在這一剎那,我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我把原本在腦中計劃好的東西,統統地,忘了!
「不用了,帆哥哥。」她似乎在冷笑:「我哥哥已經全部都跟我說了,全部!」她咧開嘴,往日甜美的笑容,如今看來只讓人全身發冷。
我愣了愣,雖然不是沒想過,可我並不曾想特爾。傑竟然做得如此徹底。有時候,他比我來得殘忍。無言,我默默地望著她微笑。現在,只有這個可以做了。
「帆哥哥。」她笑意不減:「我不在乎被你們當做籌碼,真的,不在乎!」平靜的聲音揪住我心裡的一根弦,繃得緊緊的。「因為,我死了,哥哥就可以得到你了。」她對我嫣然一笑,很美很美。「哥哥一直都很喜歡帆哥哥,所以蘭可也喜歡帆哥哥。可是,哥哥眼裡永遠都只有帆哥哥,沒有了帆哥哥,哥哥會很傷心的。沒有了蘭可,哥哥就會得到帆哥哥,哥哥就會快樂,就會幸福。蘭可不怪哥哥,也不怪帆哥哥。只要,只要哥哥幸福,沒有了蘭可也沒關係。蘭可,只要哥哥幸福!」笑著,笑著,一滴滴晶瑩的水珠從眼眶裡滑落。
我無語了。心在冷笑,咒罵著自己的陰狠。我利用的,不僅僅是特爾。傑對我的愛,還有,艾斯。蘭可對特爾。傑深深的愛戀。
「我知道,我再喜歡哥哥都沒有用。」她繼續說著,目光卻飄忽了起來:「哥哥喜歡我,只因為我是他的血親,只因為我跟他是同一個母親生的孩子。蘭可永遠也無法給哥哥幸福。但是,帆哥哥可以。所以,蘭可很高興。蘭可好高興自己可以為哥哥和帆哥哥做一點事情。蘭可不會怪帆哥哥的。」她的目光又回到我臉上,竟透出些溫柔:「蘭可很高興可以為帆哥哥死,也很願意死在帆哥哥手上。帆哥哥,你動手吧!」
「蘭可——」我無奈地低喚,心裡繃緊的弦突然斷開。心,不住地顫抖起來:「對——對不起了,蘭可。」沒有時間憂鬱了,宴會很快就會結束,錯過這個機會,艾斯。帆將一敗塗地!
緩緩舉起手中曾不知沾染了多少人鮮血的寶劍:「你放心,帆哥哥會遵守與你哥哥的約定的。你——可以安心離開。。。。。。」
艾斯。蘭可慢慢合上了雙眸,仍然帶著微笑,依舊掛著淚水。
手起,刀落——
就當利刃吻上艾斯。蘭可頸項上的肌膚之際——
劇痛從手腕上傳來,寶劍落地。我倒退一步,一支箭矢已無情地穿透了我的左手手腕。
嘩聲速起,燈火通明。
哈哈!仰天大笑,艾斯。帆,竟然輸在這裡!
呵呵!敗了,敗了!
我竟然中了別人的圈套!看向艾斯。蘭可,她睜大的眼裡有著訝異。
我知道,不是她!
然後,我看到了意料中的那個人——颯裡傑恩。還有,也看到了讓我驚訝的失敗原因——颯裡傑恩身後站著的——斯內普。
笑不可抑,真是不甘心哪!不是輸給了計劃,而是被叛徒算計了。哈,哈,哈!艾斯。帆啊,艾斯。帆,口口聲聲說只相信自己,可是,在這最後的一刻,我還是相信了別人!我高估了自己對他們的價值,錯估了下屬們對我的忠誠,更是——低估了颯裡傑恩的手段!
不甘心啊,不甘心!竟然會是斯內普——一個我以為最不會背叛我的人!輸得慘痛,為此我出賣了自己的靈魂;輸得不甘,完美的計劃卻遭出賣;輸得徹底,艾斯。帆將失去權勢,自由乃至於生命。。。。。。和——一個愛著卻又不能愛的人。
輸了!哈哈哈!心底竟然沒有一絲的悲痛,是啊,不痛了,只有不甘,也只是不甘。些些許許的無奈,我依舊狂笑,發洩地——狂笑。
直到——颯裡傑恩冷冷的聲音揚起:「艾斯。帆企圖刺殺皇后,製造兩國不和,罪大惡極,將他拿下。」他的眼神可一點都不冰冷滿滿的得意和躊躇志滿。
而後,無數的刀劍將我架起來。不久,我就被人捆了個結結實實推送到颯裡傑恩的面前。
掩飾不住的得意和囂張掛在颯裡傑恩的臉上。我不以為忤。輸了,就是輸了。我會像當初約定的那樣,聽憑他的處置。歇斯底里,是白癡做的事。
至於——對特爾。傑的承諾,呵,蘭可並沒有死,不是麼?算我食言吧!
「帆。我該怎麼處置你呢?」颯裡傑恩捏起我的下顎讓我同他直視:「我終於等大哦這天了,帆,我終於擊倒你了!我終於成為真正的霸主!這個天下,是我的!唯我,獨尊!」張狂的心意越來越明顯,在對上我的眼後,當著眾人,他毫不掩飾:「沒有了艾斯。帆,我——颯裡傑恩,就會是真正的主宰!該輪到我呼風喚雨了!帆,我知道你輸得不甘心。」他指指斯內普,而斯內普卻面無表情地將頭略略垂下以示對皇帝的尊敬。
我笑意不減:「不知陛下是否願意讓臣死個明白?」我很好奇斯內普是如何被收買的。
「帆,是你說的,沒有無法收買的人。這些,都是你教的。」颯裡傑恩的眼睛閃閃發光,透露出無比的霸氣:「早在你第一次攻陷皇都的時候,早在你一直將我當傀儡擺弄的時候,我就已經秘密聯絡他好幾次了。」望望我。殘佞地勾唇:「那個時候的你,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裡,給了我最大,最好的機會。斯內普他原本就是我外祖父的舊臣,外祖父對他們家有莫大的恩情。當初他會投靠你,是因為我父王的暴政,並且,你從我父王的刀下救出了他們一家。」雙手撫上我的臉,還是溫暖溫暖的,只是,某些東西已經不同了。「然而,你對他的恩惠卻遠遠及不上我外祖父給的。因此,他最後選擇了我。當然,自此之後,我能給他的權勢和財富,卻是你未必能給他的。他是聰明人,颯裡克也是。」
「呵呵。」笑兩聲,看看親手押著我的颯裡克,他做得很好,沒讓我失望或者意外。他的行動是一開始就在我的掌握和算計中的,沒有驚訝。
「對不起了,艾斯大人。」斯內普低聲道歉卻看不出什麼誠意。
人這東西呵!
倒是颯裡克自始自終一言不發,與平常沒什麼兩樣。見狀我忍不住嘲道:「奇了,能親手抓我,甚至殺我,你不高興麼?」
沒有回答,充耳不聞,無情,無感,無言。
聳聳肩,算了,時間不多,還是挑重要的說吧:「陛下還有什麼沒說的,一氣說完吧。臣,洗耳恭聽。」我放任自己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現下是真正地將命運交給老天了。從此以後,艾斯。帆不再與天抗爭!
颯裡傑恩倒也痛快,我想聽什麼他就說什麼:「還有就是你的那些黨羽,朕統統將他們一網打盡了。」又變回「朕」了,看來他忘乎所以的勁頭過去了:「特別是以索海為首的那些人,朕一個不剩地全抓起來了。當然,這樣托斯內普的福,他知道很多內幕和成員名單。帆,聽清楚了,是一個不留,全部,抓起來了。」特別的強調更顯得意,意氣風發無人能及。
他突兀地托起我的臉,眼裡一閃而過的柔情:「帆,朕會殺你的。這是當初你和朕的約定。但,不是現在,朕還要留你一段時日。帆要乖乖地,聽候朕的發落吧,恩?」揮揮手,示意士兵將我押下去。
久久地與他對視,然後一點點被人拉開,我對他展現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或許,這是最後一面了罷!
最後看一眼還呆呆站在一邊的艾斯。蘭可,我才與士兵離去。放棄抗爭,陰濕的牢房和渺茫的未來是艾斯。帆的歸宿。
颯裡傑恩的打算
「你不能殺他!」皇帝寢宮,艾斯。蘭可有點激動地對若無其事的皇帝颯裡傑恩大吼。
「不能?」颯裡傑恩狂笑:「現在,現在有什麼事是朕不能做的呢?皇后殿下,你說說看。」
「我不許你殺他。」瞪視著他,艾斯。蘭可態度強硬。
「不許?」重複她的話,颯裡傑恩只覺得好笑:「皇后啊,你以為這裡是你的赤支國,還是以為我會像特爾。傑一樣放任你的刁蠻無禮呢?」真是不知好歹!他冷哼:「今天朕可是救了你呢,不感激朕,還膽敢大聲地朕說話。」要不是因為她是女人,他是手早就貼上她的臉了。從今以後,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對他放肆。
「艾斯。帆是我哥哥的!他只能是我哥哥的!是你破壞了他和哥哥的約定,哥哥得不到艾斯。帆全是你害的,我絕不原諒!在我心裡,哥哥的幸福遠比蘭可的命重要。還有,我討厭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艾斯。蘭可沒有被他的威勢嚇倒,一句句地頂了回去。她是刁蠻,是放肆又怎麼樣?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處境,自從答應哥哥與艾斯。帆一同來到颯裡王朝後,她是再也不曾在乎過自己的生死。唯一讓她掛心的,只有艾斯。帆對哥哥的承諾。現在,颯裡傑恩捉了艾斯。帆,等於是再次將艾斯。帆從哥哥身邊奪走。不!她絕不允許!
真想知道巴掌甩上女人的臉是臉是什麼滋味!颯裡傑恩還是忍住了打人的衝動。不懂得什麼時候自己的血液裡也充滿了暴動的因子。是因為那個人麼?
迎著她無畏的臉,颯裡傑恩伸手捏緊她的脖子,直至她的身體軟下去只剩最後口氣時,他才鬆了手:「不要反抗朕。艾斯。帆做得出來的事,朕也一樣做得出來。不要讓朕在這完全掌權的第一天,就落下殺妻的暴君之名。聰明人要懂點分寸,而後才能自救救人。」斂起之前的笑意,涼涼地撂下話。他有他的打算,這個女人如果真的聰明的話就應該知道配合一下,會有她的好處!
還好艾斯。蘭可不笨,聽出他話裡有話,猛咳了一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一會才緩緩開口:「你。。。。。。你到底想做什麼?咳咳。。。。。。要怎麼樣,你才不殺他?要怎麼樣,你才願意將他送到我哥哥身邊?只要。。。。。。咳。。。。。。只要我能做到,我會全力去做的!」
聞言,颯裡傑恩這才從新展開笑容,伸手將她扶起來染她坐在椅子上:「這才對。好好商量才是解決問題的正途。」找了張椅子在她的對面坐下來:「朕今天沒殺他,就是要留著他跟你談條件。朕知道你討厭朕,但是,朕卻要你乖乖地替朕生下繼承人。因為朕需要一個血統優良的繼承人。不僅如此,你還必須好好地替朕撫養他,教育他。朕要他成為最傑出優秀的人,要足以承擔帝國的大任。這都是你的責任。答應了,朕就將艾斯。帆送給特爾。傑。」篤定她會答應,不是說她會為她哥哥做任何事麼?那就拿出誠意來。
艾斯。蘭可的臉「刷」地發白。她,她只愛哥哥啊!要她替其他的男人生下子嗣,還要撫養他。。。。。。不要!她不要!這太可怕了,她寧可死!可。。。。。。可是,哥哥的幸福。。。。。。哥哥不要她,只要艾斯。帆啊!怎麼辦?怎麼辦?
「不是口口聲聲說願意為你哥哥犧牲麼?不是說不在乎自己麼?怎麼,到頭來還不是要替自己打算?」颯裡傑恩逼她,他不容許拒絕!
是啊!她不是不在乎了麼?她不是早就下決心願意為哥哥犧牲了麼?那還在意什麼呢?早在決定來這裡的那一刻,她的命運,早就由不得自己了。為什麼不答應呢?
「好!我答應!。」平靜無波,一灘死水。
「哼!朕配不上你麼?那麼勉強?」颯裡傑恩是真的生氣,她憑什麼不願意?他可是擁有尊貴血統是颯裡王朝皇帝。不過——算了!反正,她答應了,功德圓滿。「你記住。朕要的不僅僅是子孫。還要他忠於朕,尊敬朕並且做一個完美而傑出的君主!朕不容許其他人隨隨便便地教給他一些他不該知道,不該去做的東西——譬如,污蔑朕。就算——你是他的母親也一樣!明白麼?做得到,朕就放人!」
「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她會做到,為了哥哥,沒有什麼不能做的。颯裡傑恩他愛怎樣就怎樣,只要他放人就好。
「非常好!」颯裡傑恩這才滿意。
「我有一個問題。」艾斯。蘭可微微抬眼,譏誚一笑:「你就一點都不在乎艾斯。帆麼?你當他是什麼?」
「這是你該問的嗎?」颯裡傑恩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瞪著她道:「安分點,別惹朕生氣!」
艾斯。蘭可保持原有的笑容不變,波瀾不驚地道:「隨口問問。不過,他好像很在意你的呢!呵呵——」
想到那個人,颯裡傑恩莫名的心悸和怒火上升。不想與女人計較,理一理有些紊亂了的心緒,離開寢宮。對付她,不急於一時,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比如——
牢獄
「咳。。。。。。咳。。。。。。」好渴啊!被吊起來打的滋味可不好受。全身痛得像骨頭散架了一樣。我苦笑著,皇帝啊皇帝,你還真是把我從前的狠毒學了十成十哪!看管監押我的士兵竟然全部都是曾經與我為敵過的護皇軍殘兵。心裡無奈地說:陛下啊,你給他們報仇的機會,他們可聰明地好好把握了呢!瞧瞧我,現在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是完整的。
陛下啊,這下您高興了吧。你贏了,天下,是你一個人的了!而艾斯。帆這顆絆腳石,你也順利地除去了!開心麼?那麼,只要你開心,只要你高興,艾斯。帆——死不足惜!
心裡想著事,嘴裡乾渴得難受,但我卻知道這裡沒有人會幫我的。努力地伸出舌頭舔著乾裂的唇,哪知起了反效果,唇上的裂痕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疼。
孤零零地一個人在這裡,腳底懸空地來回晃蕩,像秋風裡破敗的黃葉。是蒼涼麼?呵呵,不知道那個人是否還會來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可以再次,甚至最後一次感受那股自他身上來的奇異的溫暖,更不知道——他將如何決定我的命運。
粗重的「吱呀」聲在我模糊的聽覺裡晃動,鐵索落下的聲音令我睜開了眼。隱約裡,覺得有人靠近。
望向來人,近了才看清楚:「是你呀,颯裡克。」我朝他微笑,不過,我想那應該很難看,因為我的臉已經腫得不成樣子了。
「是我。」從始自終的平靜,他冷冷的劍眉卻在觸及我身體時皺了起來:「他們——就這樣對你?」說歸說,語氣裡倒也不見訝異,反而像早就料到了似的。
「呵。。。。。。咳咳。。。。。。」粗重地抽氣,連日的拷打令我疲憊不堪,乾裂的唇也造成了困擾,我很難將話說得完整:「還好,至少。。。。。。除了鞭打,他們。。。。。。並沒有動用其他的刑罰。。。。。。咳。。。。。。」
颯裡克面無表情地移動身體,輕輕地解下繫在木竿上將我吊起 來繩子的繩頭,把我放了下來。然後又把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水遞到了我的 唇邊。
手還是被捆著他沒幫我解開。任由他餵著,我張口就喝,整整一天 那些人就沒讓我沾過一滴水,而昨日,他們給的也不過是半下碗而已。大 口地喝,水清清涼涼的,讓人覺得渾身舒暢,傷口也不那麼疼了。
呵呵, 想來好笑,我第一次見颯裡克,他的雙手也是被捆著的。然後第二次與護 皇軍交鋒,颯裡克兵敗也是被捆到我的面前。現在,哼哼,風水輪流轉哪 !
雖然這次抓我的行動他也有份,不過我從不後悔沒殺他。自從留下他後 ,我壓根就沒起過要殺他的念頭。一早就知道他最後肯定會選擇颯裡傑恩 而反我,培植他,是為了送颯裡傑一顆最好的棋子做為禮物。
等我將碗中 的水喝乾,颯裡克才幽幽開口:「我本來應該恨你的。」他頗具諷味地笑 笑:「可是,我竟發現自己的心無一絲波動,它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死去了 。帆大人,你輸了,我應該高興的,但事實上卻沒有。」手指輕輕地觸到 我臉上的腫脹,他的眼神開始有了一絲絲複雜的情緒:「看到你這樣,我 最先想到的--竟是救你出去!哈,可笑吧?我真是個蠢蛋!不過,還有藥 可救,我的理智告訴我--我不能那麼做!」
「呵。。。。。。咳。。。。 。。」我笑,牽動了傷口。這個人,畢竟也是我一手造就出來的。自從艾 斯。帆製造出來的無情無愛的假象被颯裡傑恩打碎了之後,我發現自己變 得越來越像從前的颯裡帆了。
哈--,不忍見他此刻的落拓,我盡量讓自己 的喉嚨擠出聲音:「你錯了,你的心沒有死。。。。。。咳。。。。。。 因為,你還對外界有所感知不是麼?例如。。。。。。咳。。。。。。你 想做的和你的理智告訴你不能做的。。。。。。咳。。。。。。有波動, 它就。。。。。。沒有死。。。。。。」真是沒用啊,幾句話都說不好, 看來現在的體力是大不如前了。索性躺到地上休息一會。等颯裡克一走, 我又會被吊起來,先保存一點體力吧,不想在那個人還沒來得及處置我之 前就死去!
我的話讓颯裡克愣了一下,艾斯。帆從來不曾這麼對他說過話,從來不曾真真正正的正視過他。他此時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或許吧,帆大人。從前 苟且偷生是為了保護家人,是為了報仇。如果你死了,我不知道還要怎麼活下去。您說,我該怎麼辦?」他不是在問我,是在問他自己的心。
這種感覺我再清楚不過了,他就如同我一樣,一旦失去目標就沒有了生存的動力。不過,我會給他一個新的目標:「颯裡傑恩有他的野心,你。。。。。。咳。。。。。。也一樣可以有。他做他的皇帝,你也可以回去做你的城主。你的家裡還有你的親人,你和。。。。。。和我不同。。。。。。」
「帆大人,你說,陛下會殺你麼?」颯裡克突然轉換話題,顯然是不想聽我說那個。
「不知道。那就要看。。。。。。看我還有沒有利用價值了。。。。。。」太瞭解那個人了,為了成全自己的野心,他可以殺我,也可以--讓我變成他與人談判的籌碼。我心裡,多少還是有數的。
「颯裡克大人,時間到了,您請快點,否則屬下們不好交代。。。。。。」門外的守兵低聲喊了喊,提醒颯裡克。
回頭應了一聲後,颯裡克才再度看我。眼中浮動不知明的溢光:「帆大人,颯裡克並不希望您死。不然,我會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我想??陛下大概也會不希望您死。所以,無論在如何惡劣的環境下,都請您活下去,就如同??您當初在奴隸營中堅強地存活下來一樣。」說完走人,頭也不回,然後立刻消失在嘎嘎做響的黑鐵門之後。如浮雲飄過,不留一絲痕跡。
呵??,他看穿颯裡傑恩的意圖了麼?那是不是表示我的猜測也沒有錯呢?陛下啊!您還真的是無情呢!
輸給你,也算是艾斯。帆最好的結局了罷!
笑開,忘卻身上的傷痛,閉上眼細細地想。等待著,讓颯裡傑恩來為這場遊戲劃下完美的句點!
重生
艾斯。帆入獄後十天,皇帝下旨宣讀了其叛亂,謀逆,弒後等等幾十項大罪,並下令處斬。
同時被斬的還有艾斯。帆舊部百餘人。皇帝下昭,有意歸順者都可不殺,還可封賞。不降者,殺之,但秉持愛民之心,絕不波及其親族。因此被殺者都是願誓死追隨艾斯。帆的不降之人。
降者達數千,可見艾斯。帆其時勢力遍佈朝野,令人歎為觀止。而此時卻被皇帝連根拔起,皇威魄力令人敬畏。此後無人敢對皇族心存不敬。
斬刑於皇都城門口進行。圍觀百姓數以萬計。皇帝念艾斯。帆曾經救主有功,下旨允其在行刑之時戴上頭套遮擋容顏,以免百姓任意褻瀆。
刑罰由侍衛長颯裡克執行,手起刀落,其劍如神。
曾是一代霸主的艾斯。帆至此煙消雲散,令人感歎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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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撐開沉重的眼皮,仿若隔世。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間。原來,已經到了赤支呵!熟悉的擺設,陌生的地方,我不知道這裡是赤支的什麼地方。
陛下啊,您還真的絕情呢!竟真的不來看我一眼,哪怕,只一眼也好;哪怕,只讓我知道你來過也好。可惜,什麼都沒有。
無論我怎麼咬牙捱著痛苦睜大眼睛等待,都等不來你的一絲溫存。該死心了!自從你命人不斷在我的食物裡下迷藥,然後像運貨物一般將我送往赤支開始,我就知道該死心了!
颯裡傑恩不殺艾斯。帆,是不心軟,只因為艾斯。帆僅剩的那點利用價值——像貨物一樣作為權利鬥爭的交換條件而來到赤支。
雖然我一直被關著,但對外面的事,還是多少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想必颯裡傑恩早就當眾「斬」了我罷。呵,也不知那個替死的倒霉鬼是誰。還有就是不知道颯裡傑恩還殺了我多少舊部。呵呵,不過,現在這些好像都跟我沒有什麼關係了。
就在颯裡王朝的百姓舉國歡騰慶賀魔頭艾斯。帆被斬之時,我也已經到了赤支。我將以新的身份在這邊活下來,為颯裡傑恩的皇權,為颯裡傑恩的交易而活下來。
環顧四周,想坐起來看看這是哪裡。可惜,迷藥的效力還沒散,全身還是軟趴趴地動不了,倒是神智全清醒了。
看來我是昏迷了不少日子了,這段時間裡,我只知道送我的人會不定時地餵我一些摻了迷藥的食物。我醒來,就給我喂,吃完了,就又睡過去了。什麼都不知道。唯一可以判斷時日的,就只是我身上那些好得差不多了的傷。
動不了就算了。靜靜地等待,我知道,有一個人肯定會來!我不急!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來人正是赤支國的國主——特爾。傑。
「你醒了。」森冷地望著躺在床上動不了的我,特爾。傑面無表情地開口。
感覺有點好笑,為什麼,我最近看到的人都是這副表情?聽到的,都是這種冰冰冷冷的語調呢?從艾斯。蘭可開始,到颯裡克,到特爾。傑,不知道是該覺得不可思議還是該覺得很正常。
「是的,國王陛下。」很清楚現下自己在這裡的身份,我盡職盡責地扮演自己該表現的角色。反正什麼都無所謂了,我盡量讓自己顯得順從。這是約定,不是麼?我在心底冷笑。
「哼!」我乖順的態度竟惹火了特爾。傑,他伸手一把將我扯下床踢到一邊:「你倒是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嘛。那倒好了,我就不必多說了,省了麻煩。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不論成敗,你都將成為我的所有物!」
「是的,明白。」微笑以對,反正自己會有什麼下場早就想到了,他愛怎麼樣,我配合就是。艾斯。帆早以失去尊嚴,現在也依然不在乎這個。
「可恨!你說明白,可你卻打算失約!」怒氣升騰,特爾。傑像拎小雞一樣將我從地上提起來:「現在你不僅是按約定將自己買給我,而且還是颯裡傑恩送給我的禮物。你這件禮物可是價值不菲哪,要我用親妹妹去換!」
提起來又扔下去,我動不了無從反抗,就算可以,我也不會那麼做——因為我現在只是一樣物品,一樣屬於特爾。傑一個人的所有物。可以是寵物,可以是禁臠,也可以是其他。總而言之,乖乖聽命,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怎麼不說話了?你從前不是一直很狂妄麼?現在怎麼了。。。。。。哦,我忘記了,你已經不是那個哧詫風雲的艾斯。帆了。所以,你只能變回從前那個被貶為奴隸廢去姓氏的颯裡帆。不對!你連颯裡帆都不是!」顯然,我的態度讓他有些抓狂了:「你應該比颯裡帆還賤!你給我聽著,從今以後,你的名字就只是『凡』。這是我,不——這是本王對你的最大仁慈了。還有,以後,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准你踏出這個房間半步。否則,有什麼樣的刑罰會降臨在你身上,本王可不保證!」不屑地扭頭而去。還好,他還沒有失去理智到痛大我一頓以出氣的地步。
不管他此行出去會哪什麼發洩,我苦笑起來,何止艾斯。帆不是艾斯。帆了,連特爾。傑也不是原來的特爾。傑了。他從前的雅然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狂霸之氣。是我將他逼成這樣的麼?那,老天爺可是讓我還債來了!
聽到他的宣言,心知未來的日子不好過了。會恢復到做奴隸時候的樣子麼?記憶如狂風捲殘雲般襲來,用力克制住心頭的不安和腦子裡暈眩的感覺。我想,他還不至於吧!也許是這樣。。。。。。
不久,又進來一個人。而此時我的身體也稍稍可以動彈了。來人是個長相還算清秀的男子,我看清了他身上侍僕的服飾。
見到我,他只點點頭,淡淡地說:「我叫了弦,是三等侍僕,陛下命我來服侍你。」
聽他那絲毫不帶敬語的表述,我就知道,這明為服侍,暗為監視了。現在,連區區一個三等侍僕都可以毫不將我放在眼裡,特爾。傑將我置於何地可見一斑。
不過無妨,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反抗,無所謂監視。我也很想知道自己的盡頭會在哪裡。我會很配合地跟所有的人演好這麼一場戲,一場主與僕,命令與服從的遊戲!哈哈——
接下來的日子。
我身體已經漸漸回復到從前的狀態了。我遵照著命令從不踏出這個房間半步。閒下來,只透過窗戶看看外頭的風景。房間裡頭有紙和筆,可以寫寫字,畫個畫。我還可以讓了弦去找些書來,時間好打發得很,悠悠閒閒就過去了。
特爾。傑對我的態度也不像開始想像的那麼糟糕。他偶爾才會來「臨幸」一次,其他的時間我基本看不到他。除了他從不用正眼看我,從不和我說一句話外,對於我的生活需求,倒是都有求必應。我樂得清閒自在。
在這個小小的封閉了的空間裡,只有我一個人的存在。了弦只有在我喊他時才進來。進來了,也不多話,只說該說的。外面世界的一切似乎都與我斷了聯繫,什麼都與我無關了。不過,日子久了,還的從了弦嘴裡知道了一些事情。
這裡是一年前(我帶走蘭可的那個時候),特爾。傑才興建的「後宮」。呵呵,顧名思義,裡面遂養了不少男子。這一年裡,特爾。傑除了娶進五名妃子之外,也開始收集一些俊美的男子,所以才建了這個地方。這裡就處於真正後宮的大後方,平常除了國王,其他人都進不來。
還有就是,特爾。傑大批量地撤換了皇宮裡不少的人。此舉我倒是心裡有數,以前皇宮裡的人,大都認識我,他為了我還真的費了不少功夫!不過呢,我現在也只不過是他眾多收藏品裡的一個,所以他才會「偶爾」會來。
了弦有些刻意地跟他提這些事,我才知道得這麼清楚。他還說,國王至今都還是熱衷於收集俊美男子。看來特爾。傑是吃過他,呵,否則,他也不會。。。。。。呵呵,了弦那嗲年心思我哪裡會不知道。
我樂得過這樣的生活,與世無爭,不用多想什麼,衣食無憂,比以前的日子舒服多了!
舒服的日子,很容易讓人忘卻過去,我就是這麼認為的!
後宮
五年後
我從來不去計算日子,但是卻知道自己來這裡已經很久很久了。
特爾。傑也習慣了我的順從不反抗,雖然我心裡清楚那只是在演給他看。逆來順受也只是個假象,我不懂自己在堅持什麼。可冥冥中,我總在不知不覺地等待。
等待什麼呢?不知道!
特爾。傑習慣了我的順從後,漸漸開始同意我在「後宮」的範圍內活動,我也開始慢慢接觸到了這裡其他的「收藏品」。
直到某天有人提醒,我才知道自己來這裡已經五年了。
特爾。傑的后妃也替他產下了兩位皇子和一位公主。最大的皇子都已經四歲了。
「後宮」在擴展,因為國王陛下每隔陣子就會讓「新人」住進來。他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放棄他的「嗜好」。
五年可變的東西太多了。「後宮」裡有新人進,自然就有「舊人」出,更會有人死。因為這裡的主人有時候脾氣會不太好,大家都戰戰兢兢地。
特爾。傑成了父親,我想,遠方的那個人也應該是一位父親了吧!艾斯。帆在他們心裡都永遠地消失了。
不變的只有那個始終癡傻等待默名的我和一成不變的了弦。
開始可以在「後宮」自由走動後,我很快就結識了這裡其他的「收藏品」。這裡每天都在上演著一出出爭寵的鬧劇。我像個局外人一樣帶著微笑旁觀,那是目前生活的唯一餘興節目。
這裡是一個絕對男性的世界,從主人到僕役,清一色都是男子,我不懂特爾。傑的想法。
「凡,你在河邊發什麼呆啊?快過來,我命令那些奴才們把酒菜都準備好了。」一名略顯胭脂氣的美艷男子喊道,臉頗有些不可一世的神情。
沒辦法,誰讓國王陛下現在最寵愛的人就是他呢!哈!對了,他的名字叫做子,這裡的人,除了僕役,都只有一個單名,我亦然。
心裡偷偷譏誚,表面上卻始終是平時溫和幽默的樣子。他們那些人喜歡我,是因為我除了會逗人開心外,口風緊,又不會跟他們爭寵。有時候還可以當當他們的踏腳石,擋箭牌,讓他們踩上去爭寵!
呵!一群傻瓜!
「來了。子,怎麼今天這麼高興,請了我們一大堆人來?」溫和地微笑,我覺得自己完美極了。
「凡,你有所不知了吧。子這是在慶祝辰被陛下趕走了呢!」諷味十足的聲音揚起,同是收藏品之一的寅開口。反正他們已經習慣了相互攻擊,勾心鬥角,虛與蛇委。
「寅,你怎麼說話的呢!」子正適春風得意時,哪容別人嘲諷,立馬反擊:「高興的人應該是你吧。陛下很久都沒有臨幸你了,辰這一走,你的機會可就來了。」
「哈哈,誰不知道陛下最近只臨幸你和辰,只是辰倒霉地觸怒了陛下,你才撿了個大便宜。我們這些久無人理睬的閒人哪敢跟你爭啊!」還不等寅做出反應,一旁的戍和未也幫著開腔。
有戲看了,嘻嘻。每每好戲開鑼都是這麼一回事,好酒好菜,邊吃邊看,哈——樂死我!只是有些想不透,怎麼好好的男人也像女人們一樣爭風吃醋起來?好在「後宮」管制頗為嚴格,他們還沒膽量大打出手,也就嘴上討討便宜罷了。
子今天辦了個小型宴會,一來是高興,二來也想顯顯威風。辰走後,國王陛下就會獨寵他一人了,怎不高興?哪知,竟有人潑他冷水,還不只一個,能不生氣?更讓他生氣的是,不僅寅,戍,未同聲同氣地尋他晦氣,更可恨的是連已,丑,午,申他們也聯合起來諷他。子當場就氣得發標:「你們這是聯合起來欺負我啊!看我受寵眼紅了不是?可恨!虧我還宴請你們呢!都是些狼心狗肺的東西!」雙手一抬,滿桌菜餚翻了一地。外帶,灑了一身坐在桌邊吃地不亦樂乎的我。
唉!可惜了,東西好吃得很呢!心中惋惜不已。我可不似他的受寵,想吃什麼都可以隨便命令廚子做出來。我只能像其他人一樣,吃著別人送來的四季不變的飯菜,還真膩得慌。
「神氣什麼啊,一桌破菜想收買誰啊?」丑不屑地翻白眼。
「就是,以為自己是什麼了。陛下會將辰趕走,遲早你也是一樣下場!」申馬上接下去說。
「下個月就是陛下選新人的日子了,那個時候,陛下還會看你?哈哈,白日做夢哦!」寅也不甘示弱。
接下來其餘的人也紛紛效仿,什麼難聽的話都統統出爐,極盡損人之事。只有性格懦弱的酉和亥在一旁喏喏不敢開口。
「酉,亥,凡,你們站在哪一邊?」子雖氣極了卻也無從反駁,利嘴難敵眾口嘛。無法之下只好拖我們三個下水。威逼的眼神瞪過來,酉和亥都瑟縮了一下,我也裝模做樣地躲躲閃閃。反正在他們心裡,我溫和得與酉和亥的懦弱差不多,嚇一嚇就成了的那種。
真是的,竟拖我下水。要不是為了那桌菜,今天我才不會跟他們來湊這個熱鬧。不用腦子想,我也能猜到今天會發生什麼事,但沒想到會鬧這麼大。嘴饞沒辦法,自己找霉倒!
可惜了那滿著菜餚啊!我還是對它們念念不忘。
「說話啊,你們三個!」子將氣全撒我們頭上來。
「是啊,你們說話啊。反正今天都得講清楚!你們看他那囂張的氣焰,不會幫他吧?」其他人也都鬧起來,聲色俱厲。嚇得酉和亥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出來打個圓場,再鬧下去引來特爾。傑的關注可不妙。到時候算我一份我就倒大霉了!「大家都別吵了,都是兄弟嘛,一家人,別這樣啦。」呃,真的虛偽得噁心,我什麼時候也會這一套了?「子只是想請大家吃個飯,聚一下而已,沒別的意思。」對著寅,丑他們說完我又轉向依舊氣呼呼的子:「寅他們也只是說說而已,沒惡意的,子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罷。。。。。。」
「凡,你住口,滾一邊去,沒你的事!」暴躁的申才不會聽我這套,沒說完他就喝了起來:「不想參與就滾回去!」挑起眉,頗具不屑地瞧我:「反正,陛下沒你的份,他大概早忘了你的存在了吧。你就回你的屋子安分受己去!沒準哪天,還真能等到陛下去臨幸,滾吧!」或許是我對誰都一樣的順從勁讓申十分不滿,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沒給過我好臉色。
故做畏懼加傷心地後退幾步,掩面而走。心底狂笑,功成身退!哈哈哈——
早知道那幾句狗屁不通的勸說毫無用處,我等的就是申發火叫我滾。然後,這件事鬧得再大也就不關我事了,嘻嘻!
等著看吧!以子的性格,這件事一定會被捅到特爾。傑那裡去,而特爾。傑知道了以後會有什麼樣的舉動,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在特爾。傑眼裡,這些「收藏品」不過都是玩具,高興了就賞,不高興就丟。他自己樂在其中,而其他人也傻傻隨之其舞做著遙不可及的夢。可歎!可悲!
難道他們不明白做為男寵的悲哀麼?
(不,他們不是不知道男寵的悲哀,他們此舉正是想擺脫這樣的悲哀創造奇跡。只是,用錯方法了罷!)
床戲
回到住處,心情大好。
門外,了弦已守侯多時。他早已成為我的近身侍從,但依舊和以前一樣冷漠少言。他不僅不似別人的奴僕對自己服侍的主子像狗似地阿諛奉承指望依靠主子憑借王的寵愛而一步登天,而且我還常常可以從他的眼裡看到他對我的不屑。那眼神往往都是在特爾。傑來此臨幸過後出現。我倒不介意,本還想藉機逗他玩兒,只可惜他那個人實在太無趣,說什麼都不為所動,久了令人乏味,我也懶得再搭理他。
「你回來了。王上吩咐過了,今晚他要來。你做些準備吧。」沒有任何感情地說這些話,五年來我都聽膩了!
沒放在心上,每次特爾。傑要來他都這麼說。不過奇怪,特爾。傑今天倒有心思想到我了?不知道多久,只知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見著他了,新人都來了好幾撥。唉!有什麼可準備的?不就乖乖等他來嘛。我自問做得很好,看我五年來都沒惹惱過特爾。傑就知道了。
懶懶地脫掉剛才弄髒了的外衣甩一邊去,立馬躺上床休息,無事可做嘛!
平時甚少進我屋的了弦這次卻尾隨了進來,還站到了我的床邊盯著我不放。
「怎麼了?有話就說,你看得我發毛。」回到住處就有點原形畢露了,說話也就跟著不客氣起來。
「狂妄自負,看不起世人,這才是你的真本性吧?」他冷冷地說:「這麼多年來,你的順從與和氣都是裝出來的吧!你到底是什麼人?混在王上身邊到底想做什麼?」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開始裝傻。曾經我一度認為艾斯。帆已經死去。可是,隨想時間的推移,我才知道艾斯。帆以為某個人的存在而變得根深蒂固。我可以從颯裡帆變成艾斯。帆,卻始終無法將艾斯。帆變成凡。所謂的凡,只不過是艾斯。帆再次創造出來的面具和假象!我,還是我呵!不知是喜是悲!
「你不要裝傻!我每天都在注意著你的一舉一動。一個人無論怎麼裝,可是真正的心思總會從一些細微的動作上表現出來!」了弦突兀地大吼,我首次見他失控:「你明明就對這裡的一切非常不屑;你常常像旁觀者一樣嘲諷地看著這裡每有一個人;你總是像局外人一樣不當王上是一回事,就好像你與這裡的所有人都不同,一點都不在乎王上的樣子!」了弦怒吼,像沉積了千年的火山突然爆發一樣。
我從床上坐起來,用古怪的眼神與他對視:「你有毛病啊?我做什麼事關你屁事?你不過一個奴才倒管起我來了?」惹火了我,隱藏多年的脾氣又冒出來,若是從前,二話不說就砍了他,看了眼煩心煩。反正他知道我的底了,我也再懶得假裝,譏誚地故意刺激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是『我不允許你傷害王上』之類的。真好笑,你先看清楚自己是什麼東西再說吧。自己想爬上特爾。傑的床,就別在我與他完事了以後用那種不屑,輕蔑的眼神看我。或者,你只是透過我看你自己?」哈,邪佞地勾唇,如同往日一般發揮自己的毒舌功,連粗話也出口了。
想起當年也是這麼跟那個人爭吵的,相互攻擊,總之誰都不願意認輸。人事皆非了,了弦的口上功夫比起那個人來,差太遠了!
一席稍顯尖銳的話就逼得了弦無話可說了,卻更加深了他的憤怒:「你,,,,,,你。。。。。。」「你」了半天,終於才說了一句完整的話:「總之,無論你刻意偽裝混入『後宮』想耍什麼奸計,我都不會讓你得逞的!」咬緊下唇,雙拳緊握,好似我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來了似的。
我說了吧,這裡的人個個白癡,我也沒辦法。再懶得搭理他。我有目的?混入「後宮」?見鬼了!趕我出去我才高興呢!如果真的能出去的話,沒準還有機會回去見見遠方的那個人。唉!不可能的「如果」。
翻個白眼滿不在乎地丟給他一句:「隨便你!」接下來就躺下翻身睡大覺去了。滾吧!誰理他誰是豬!
氣極了卻無可奈何,了弦心裡略感悲哀,握緊雙拳退出房去。我還能清楚地聽見他極力克制的粗粗喘氣聲。
呵呵!有意思。是啊,他能把我怎麼樣?一個三等侍僕,難不成還能像子一樣去跟特爾。傑告狀麼?哈!我暗笑。我這個人從來就沒有什麼同情心,惹火我,算他倒霉。本來可以相安無事的,可他卻偏偏跑出來揭穿我的真面目,還對我大呼小叫。凡可以供人驅使,從前的颯裡帆也可以任人奴役,可是,艾斯。帆不能!誰讓了弦看到的是無情的艾斯。帆而不是溫和順從,逆來順受的凡呢!活該!哈哈哈——
其實,想想自己也挺可悲的。本來不該活著的,卻活了下來,出賣了自己的尊嚴。失了勢的艾斯。帆也僅能藉欺負一個下人安慰自己了!呵,不是可悲麼?
如是想著,最後竟睡了過去。
夜裡
特爾。傑如期到來。
了弦勤快得忙裡忙外,像忘記了早前的憤怒似的。我如同往常一般在床上等待,頗具玩味地笑看了弦忙碌的身影。
直到——
一個黑影罩在我的眼前,這才回了神。像往日一般,我順從討好地對人影笑笑:「王上。」隱約覺得他今天有些不同,卻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不記得從前的特爾。傑是什麼樣子的了,但這五年來他一直十分冷然,無論什麼人什麼事他都淡漠對待,也沒見他笑過。
今晚,除了心了莫名覺得他有些不妥之外,他今天其實跟平常沒什麼兩樣。
特爾。傑揮退了弦,對我命令道:「起來,替我更衣。」
依言起身,這是他每一次來都要進行的工序,沒什麼大不了。
「孤王今天聽子說,你聯合寅他們一起欺負他。」冷漠的口吻,聽不出特爾。傑的語氣裡有多大的不滿。
哼!又這樣!子除了這招還會什麼?無非就是找特爾。傑哭訴一番。而,其他人不好太過得罪了,就找我這個最沒權沒勢又脾氣溫和的人下手。
特爾。傑已經很久沒到過我這兒了,所有的人都認為我已經「失寵」,之所以我還能待在「後宮」是我的運氣好。想我不會有什麼作為,因此一個個就都欺負到頭上來了。懶得跟他們計較而已。
今天的事賴給我,我想除了是因為我好欺負以外,還有可能就是子得知特爾。傑今晚要到我這裡過夜的消息,他生氣之餘更是加以陷害。反正這類事情,每每到最後倒霉的不是我就是酉和亥,習慣了!
沒什麼可辯解的,特爾。傑愛怎麼想隨他去。我默不作聲地連續完成手上的工作。
「說話!」特爾。傑的聲音開始有一絲嚴厲了:「你不替自己辯解麼?」
我笑:「辯解什麼?王上認為是就是啊!」溫和地說,像是什麼都不計較般。其實,我相信以他的洞察力不會不知道真相。平常他都是懶得管這些事情的,不知道他今天晚上為什麼會突然追究起來。
扣住我的手,特爾。傑硬拉起我的頭與他對視。陰翳的臉色愈來愈明顯地表現出了他的不悅。
我可以假裝順從,可以逆來順受。可是我沒辦法逼自己卑躬屈膝,搖尾乞憐。就算是當奴隸的那會,我也沒低頭討饒過。特爾。傑那點氣勢嚇別人綽綽有餘,卻怎嚇得住我?以往,只有我用氣勢逼人的份。他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人,心底哪會怕他。
我現在才明白原先的那股不對勁是為什麼。原來他今晚就是帶著怒氣來的,現在不過借個話題將它發洩出來罷了。雖然心知如此,但我還是盡職盡責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盡量不與他對恃,免得他看出什麼端倪來。既知他今晚帶了份氣來撒,我也認了,不惹惱他就好。
猛盯著我的眼不放,空出手來緊扣住我的下顎讓我想閃都閃不開。「孤王要你說!」恨恨的眼神裡有火焰在燃燒。不知道他在氣什麼,卻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
「王,凡不的該說什麼。如果我說我沒膽子聯合其他人去欺負子,您可會相信?」順著他的話,撿他愛聽的說。反駁他,給他發洩的機會。
果然,扣住下顎的手甩上了我的臉。特爾。傑將怒氣顯現在臉上,一雙劍目包含輕蔑:「那你是說孤王冤枉你了?學會頂嘴了還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手又爬上我的頸子扼住。看來這只是開始,他的怒火正待發洩。
感官的疼痛早已無法左右我的意志了。這火我已經點了,接下來只要負責陪他玩下去就好。我一直很稱職,不是麼?
有時候,人太聰明並不是一件好事,比如——我!
我故意的沉默不語,如期引來了他脾氣的全面爆發,重重的將我甩到牆上,然後大聲喝令:「了弦,把皮鞭拿進來。孤王今日要好好教訓這個奴才!」
特爾。傑亦是習武之人,手上力道可見一斑。這一甩撞在牆上我已血氣翻騰,若不是也曾久經沙場習武練氣,哪經得住這一摔。
不對勁!實在是太不對勁了。五年來,特爾。傑從未如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將惹得他如此盛怒?能讓他這樣失控的。。。。。。難道是。。。。。。
未及細想,身體早已挨上了火辣辣的鞭子。然後是了弦幸災樂禍的得意笑容。長鞭鋪天蓋地地落下,不想閃躲,也沒力氣去閃躲。心裡絲毫不在意身上傳來的痛楚。滿滿地,只想著一件事——難道,特爾。傑今晚的盛怒跟那個人有關麼?是麼?其實我心底依然明白,除了我和那個人的事之外,我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會令得他這樣憤怒異常。呵,那——是不是說明我有機會見到「那個人」了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看到自己的衣服全染上了紅紅的血跡。痛感早已麻木地不復存在,神智卻竟然還是清醒的。想著「那個人」,竟然連自己身處的境地都忘了!真的覺得自己是個白癡!
特爾。傑臉上的憤怒不知何時已被邪佞所替代,適才的發洩讓他顯現出滿足之情。沒力氣去辨析他的心理,已見他長手一伸將依舊是一副落井下石樣的了霰擁入懷中。
接著,我就看到了弦的臉一改幸災樂禍染上羞澀。呃!想吐!真的,胃在翻滾了!這個了弦,比起子他們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再然後,呃,那個——就是他們當著我的面上演了一出香艷刺激的好戲。。。。。。
我躺在地上沒人理睬,隨著體力的逐漸流失,在昏過去前的最後一刻,我還在想——明天,是不是可以拿了弦今晚淫蕩的樣子去戲弄他呢?
災難
到了第二天,昨晚的事早已經在「後宮」傳得沸沸揚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我的傷勢一直沒有人過問,我也只能草草地翻出幾瓶以前用剩下的藥品匆匆將自己的傷口清理了。反正無所謂,我不關心這個。我現在比較關心的是,是不是真的因為「那個人」而讓特爾。傑發那麼大的脾氣,那個人是不是會來赤支或者他已經來了,如是真的,他到底來做什麼?
我把時間都花在想這件事上了。
被關在「後宮」這麼多年,別說是颯裡王朝的現況,我連赤支的現況都不知道。我猜颯裡傑恩應該是把颯裡王朝管理得很好才是。因為那一直都是他的夢想。他是那種想做就一定會去做,就一定要做到的人。而特爾。傑,他也應該很優秀才是,只不過,希望他的「後宮」不會造成他在政途上的麻煩才好。
昨天是奇特的一天。經過昨天到今日,「後宮」裡又出現了新的景象。
倒不是我昨日挨罰的消息,這種事在「後宮」早已是見怪不怪了,沒什麼稀奇。稀奇的是,特爾。傑打破慣例,將一個三等侍僕的了弦收入了「收藏品」之列。並且,我被趕到了「浣洗局」,了弦則堂而皇之地入住了我的「思靜軒」。
「浣洗局」是這個「後宮」的「冷宮」。那些個觸怒特爾。傑的「收藏品」,不是被送人了,就是被趕到「浣洗局」來。哈,當然,前提是在被趕來之前你還活著!
顧名思義,「浣洗局」是專門負責清洗「後宮」一切物品的地方,從衣服至尿桶,什麼都要洗,什麼都得干,是個極下等的地方。
這「冷宮」裡早就有很多人了,我都不知道是一百零幾號了。所以我更是不在乎。了弦卻不這麼認為,得意至極地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他不僅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寵愛,更是將他眼中釘的我除了去。更讓他高興的是,「浣洗局」裡的人,個個地位低下可供他隨意驅策以伺報復。
「後宮」裡的其他人也不這麼想。那些侍從們蠢蠢欲動起來,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已經出現了可能,沒必要再巴結自個的主子了,何必依靠他們呢?自己就有機會了,不是麼?
「收藏品」頓感危機四伏,一個個不由得緊張起來。現在,不僅要對付其他的「收藏品」,最重要的是看好自己的侍從,別讓他們偷偷爬上國王的床,免得侍從們一朝得寵自己會落得個跟凡一樣的下場。
我依然像在看戲似地注視著這裡的一切。幾天過去了,風波卻並沒有隨著時間的逝去而平息。相反,「後宮」裡的爭寵戲碼隨著更多「新人」與侍僕的加入而愈演愈烈。
我的狀況也隨著了弦的逐漸得勢而每況愈下。身上的傷得不到醫治,這還好捱。但是由於每天都有洗不完的東西加上了弦的刻意刁難,最髒最累的活兒總是我在干。天天泡在髒水裡,傷口大部分都腫起來出了膿。好在之前做人有道,「後宮」裡的其他人並未多加刁難,還每每總是用憐憫的眼神望我。這種神態我並不陌生,卻也多年未感受到了。
依舊是滿不在乎地等待。我相信,我等待的事終有一天會發生,無論結果是好是壞。
現在,週遭的一切對我來說,顯得無比地微不足道。
等待的回報
仔細完成手中的工作,雖然辛苦,卻比那五年無所事事的日子好過了一些。會這麼說,主要是因為身上的傷痛都好全了。
我就說自己是賤命一條了,被人折磨至此都死不了。三個月過去了,我身上的傷也漸漸好了。無病無痛,「浣洗局」裡的工作就不在話下了。
三個月也讓「後宮」的風波沉寂下去,使它漸漸進入了一個新的軌道,在特爾。傑的操控下依舊運轉著。
那晚之後就沒再見過特爾。傑,而了弦也久未來找我麻煩了。不是他不想,而是忙得分不出身來,要在「後宮」裡生存豈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每天做著繁多的工作,我反而覺得悠閒了,少了外界的干擾。「浣洗局」裡,人人忙著幹活,根本沒空閒去理會別人。在這裡,想吃飽飯,想不挨監工的鞭子,就得仔細手中的活兒。這樣,幹活的時候,反而有了自己的世界和空間,無暇顧及他人,也不用擔心有人在窺視自己。
「叭——叭——」鞭聲橫空響起,所有忙活的人都抬頭望向聲源。
「你們都聽好了!」兩名監工耀武揚威地橫空划動長鞭:「從今日起,你們任何人不准走出『浣洗局』半步。白天工作停止,都乖乖地待在自己的房裡,不許出來。晚上工作,但不許點燈,更不許喧嘩。違令者,就地處以極刑!」他們大聲地吼,在每一處來回走動,一遍一遍地宣佈,直至所有的人都聽到了為止。
四周低語瞬時響起。本來互不相干的人都因為這道奇怪的命令而竊竊私語起來。每個人都神色不定,唯恐大禍將至。
來了!我內心一陣狂喜!我想,十有八九就是我一直等待的「那個人」來了!這道命令,是特爾。傑想將我藏起來麼?那麼,那麼。。。。。。
無法抑制的欣喜在胸中狂湧,幸而,我並未因此昏了頭。感覺到特爾。傑不會就僅僅如此佈置了事。我是否可以順利見到「那個」人還是個未知數。
該怎麼辦呢?
不出所料,未容我多想。監工已經甩著鞭子來到我是身邊:「你,起來,跟我們走!」
無奈地起身放下手中的活計,沒辦法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在其他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我跟上了監工的步伐。特爾。傑總不至於為了不讓我見到那個人而暗自將我殺了吧!
沒料到的是,那些奴才們竟然直接將我帶進了特爾。傑的寢宮。我有點迷惑了。
特爾。傑坐在床榻上沒什麼表情。見我進去了,才淡淡招手:「你過來。」少了狂暴的唳氣,少了一貫的目空一切,也少了每次見到我時的冷冽。
我依言過去,我現在還沒有得罪他的資本。
默默地望著他消瘦的臉,難得地,我心裡竟有一絲絲的痛。
「王上。」我開口:「您有什麼吩咐麼?」
特爾。傑不語,猛然出手扣緊我的下顎,一言不發只緊緊盯著我。久了,他竟發起呆來。愣愣地,良久,才恍然大悟地笑開來。這是五年來我首次見到他的笑顏。
「帆啊帆,我早該吃到了。無論你表現得多麼順從,讓我以為我磨盡了你的稜角。可骨子裡,你還是你!你不會變成屬於我的凡。你知道嗎?我每次見你都不敢看你的眼,只怕從你眼中讀出更多真實的你,那將毀了我辛苦建造起來的一切假象。擁有一個柔順的你,是一個多麼大的誘惑和諷刺啊!艾斯。帆,永遠不會甘心臣服的!我真是傻瓜,不折不扣的傻瓜!哈哈哈。。。。。。」鬆開手站起來,仰天狂笑。
原來他一直知道的啊!呵,可我並沒有打算認。
我繼續裝傻。
「王上。」略有些擔心,畢竟,這個人對於我來說也算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住口!不要再裝了。不要再假裝低頭,不要再假裝聽話,不要再假裝溫順了!我受夠了!你知道嗎?」特爾。傑過來緊抓住我的雙肩使勁搖晃:「帆,帆,我求求你了,別裝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痛恨看見那個樣子的你。」淚水從雙眸狂湧而出,整個人瀕臨爆發的邊緣。我不懂是什麼在促使他如此發狂。「帆,我一直,一直在等你回頭看我。我要的不是凡,我在等你像從前一樣狂妄霸道地告訴我,你是艾斯。帆,那個英勇神氣的艾斯。帆,不會向任何人低頭的艾斯。帆。而不是,不是那個身份卑微的凡。帆,我求你了,帆。。。。。。」
來得真快,前一刻見我還像沒事似的。
無奈地歎氣,想來他的忍耐很久了罷!有多久?五年?我終於裝不下去了!
眼前的特爾。傑又變回當初那個善良而脆弱的人,時光倒流,彷彿又回到了過去。將泣不成聲的他摟進懷中,輕輕地拭去他臉上的淚,我只有無限感慨:「傑,,你何苦。。。。。。你就不能當艾斯。帆已經死了麼。。。。。。」
「不!不可以的。我做不到啊,帆,五年前,我以為自己可以。所以我就拚命做出一些瘋狂的事來,希望可以忘卻,可是我做不到啊!這五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自己,我所做的一切瘋狂的事,無不變成尖銳的刺在刺傷自己。。。。。。不管我多麼努力,多麼努力,我都做不到啊!帆,原諒我。。。。。。原諒我。。。。。。」完完全全的,五年前的特爾。傑。
原來,大家都沒有變呵!那麼「那個人」呢?
「傑,別傻了,或許艾斯。帆還活著。可是他的心,卻在遠方的某個人身上。。。。。。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不說了!傑,別哭。總之,我答應你,以後,我會留在你的身邊。」心陣陣地痛,錯了嗎?算了吧!不要再折磨下去了!不想再為了「那個人」折磨自己,不想再為了「那個人」折磨特爾。傑了。放了吧!斷了吧!我許下承諾,我第一次給除了颯裡傑恩之外的人承諾!
那個——無情的人呵。。。。。。
「不信!我不信!他來了。。。。。。他來了你知道麼?他要再次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他來了,你會選他的,然後,你會像從前一樣再次從我身邊走掉的。不要,我不要!帆。。。。。。他來了。。。。。。」緊緊抱著我,斷斷續續地訴說著模糊不清的事實。
這就是他今天失控的原因麼?我苦笑,那個人真的來了!本來今天還在想著如何去見他的。可是,見到他又能如何呢?淒楚地勾唇,算了罷,既然給了特爾。傑承諾,就不要再去想那個人的事了!
盡量吧!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為什麼要告訴我?」苦苦地笑,喉裡那一片苦澀也只能自己嚥下去:「傑,為什麼要在我剛對你許下承諾時告訴我?」我抬起他埋在我懷裡的頭,讓他看清楚我的無奈:「艾斯。帆從來都不是個君子。在極大的誘惑下,未必——會信守自己的諾言!真傻!傑,我很可能會是個背叛者,你不明白麼?真傻!颯裡傑恩呵——多麼大的誘惑!」我無法逼自己不吐出這樣殘忍的話語。我是自私的,他到現在還不明白麼?他不該告訴我,他應該把我關起來讓我永遠都見不到「那個人」。可,他沒有。
雖然我早已經猜到「那個人」來的消息。但,不該是由特爾。傑告訴我的啊!他還是說了,他說:「那個人來了!」
「帆,我求你。不要跟他走。我只有你了,他搶走了蘭可,我就只有你了。。。。。。他不能把你也搶走,不可以。。。。。。我會什麼都沒有的,帆,求你了,好不好?」特爾。傑竟低聲下氣到如此程度。
除了苦笑,我沒辦法有其他反應。
我也想就此忘記那個人。可是五年了我仍然沒有做到。就像特爾。傑一直忘不了艾斯。帆一樣,即使他得到了「凡」,但心中卻無時無刻不記掛著,等待著艾斯。帆。
我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輕易地就給他承諾,輕易地放棄自己多年來的期盼。
是了!害怕!怕什麼呢?怕見到那個人的時候,那個人會用不屑,無情的目光看我麼?
呵——我始終還是自私!
「帆。。。。。。帆。。。。。。」特爾。傑抓住我不放:「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你不要跟他走。。。。。。好不好?帆。。。。。。」淚濕了滿面。無力自控。
「傑,你冷靜點。」我擦著他的臉:「我會陪你的,好麼?既然那個人將我送給你了,他就不會隨隨便便要回去。你也可以把我關起來,藏起來。那樣,他就找不到我了。可以麼?再說,他未必為我而來。」苦澀的話裡帶著濃厚的自我嘲諷。關起來也好,否則我真怕會管不住自己。
想要了斷的決心會在「那個人」的面前全線崩潰的!
相見
我離開了皇宮,這個特爾。傑安排的。
我和他算是和好了,卻也將心裡的那個人推得更遠。因為我給了特爾。傑承諾,所以我必須離開。到一個颯裡傑恩找不到我的地方藏起來。
這——不僅僅為一個承諾!
看到特爾。傑五年來從未有過的開心臉龐,我的心卻是苦澀的。提不起興致去興風作浪,默默地隨著特爾。傑的安排到了市井之中。
他買下了赤支京城的一間客棧,我則做起了幕後的老闆。五年未與外界接觸了,幸而赤支變化不大,只隱隱覺得自己在這裡有些格格不入,其餘還好。
特爾。傑的想法是,我待在外面躲一陣子,等颯裡傑恩走了,他就接我回去。我是無所謂,對我來說哪裡都是一樣的。
等一切安排好,已過了三日。
我在客棧裡安安穩穩地住下來,什麼事都用不著管,從早到晚也都有人服侍。不知道為什麼,特爾。傑放心地給我自由,他不限制我出門,也沒派人跟著我。這點讓我有些感動。
似乎,一切都平靜下來。
心中的某些慾望卻在平靜中與日俱增,我壓抑著,只為——一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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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庸碌碌地在這小店裡待了半個月。
客棧——彙集各地各色的人,各種小道消息也混雜其中。
通過這半月在店裡與客人瞎混,我才知道了這五年來的不少事情。
特爾。傑的「後宮」在赤支早已是個公開的秘密。民間傳言沸沸揚揚,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朝裡有幾個資深的老臣上諫相勸,全被特爾。傑給貶了出去,下放到邊疆去了。除了「後宮」的事外,其他倒是沒什麼大問題。特爾。傑依然勤勤懇懇地處理政事,決策也沒什麼不合理。可我總隱隱覺得不安,開始替特爾。傑的處境擔憂起來。
而,另一邊的颯裡王朝,在颯裡傑恩的帶領下蒸蒸日上,一派興隆。皇后艾斯。蘭可也在四年前為皇帝產下一名皇子,颯裡傑恩立其為皇太子,皇族有後。還有就是,颯裡傑恩登基多年僅娶皇后一名妻子,因此被百姓傳為佳話。
關於這點,我有著莫名的欣喜,彷彿有點明白他僅娶一妻之故。
而,颯裡傑恩到赤支的消息,目前,還的個秘密。
每天無所事事地到店裡幫點小忙,或者與顧客閒聊已經成了我的家常便飯,這是我沒事找事,排遣無聊的方式。
不過也好,有我在這,若顧客與店裡有什麼糾紛,掌櫃的就讓我出面解決。一來省了他不少事,二來我也不會無聊地直打瞌睡或給店裡添麻煩。
這天,我依舊在店裡閒晃著。隨隨便便地與顧客們搭訕說笑。
恰好碰上一桌能侃的客人,我興致勃勃地跟著他們瞎吹。掌櫃卻在這時急急忙忙地衝過來拽住我不放:「老闆。。。。。。不好了。。。。。。」
「什麼不好?我很好!」拍開他的手,我討厭別人碰觸我的身體!用眼狠狠瞪他,讓他明白他攪了我的大好興致。
哪知掌櫃這回竟不吃我這套,對我的怒氣視若無睹,仍說他想說的事:「老闆,壞了壞了。阿亮那個臭小子得罪貴客了。。。。。。客人說,見不到你,就——就把店給砸了,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達官顯貴,您說這。。。。。。」他焦急地抹著汗,眼巴巴地望著我看,希望我可以解決問題。
我皺了皺眉,阿亮這小子是店裡的小廝,人到忠厚老實,就是一副牛脾氣老是得罪客人。
事態嚴重,還真的要去瞧瞧。店子被砸了事小,要是捅到特爾。傑那裡去的話,後患無窮。若不小心驚動了「那個人」,事情就沒法收場了。
尾隨掌櫃急急來到客人訂的雅間,我人還沒到,便聽見裡頭傳來的爭執聲。
「你——你們欺負人!明明就是你們故意撞我的,還——還賴我,我。。。。。。」這是阿亮的聲音。
這個呆頭鵝!我的眉頭皺得更緊。
「你這個賤民,驚擾了我家主人還敢狡辯,看我不把店給砸了。。。。。。」
然後傳來「啪啪」兩聲,我知道——阿亮挨打了。
帶著一絲絲的不悅,我推門進去。我倒想看看,是哪是達官顯貴這麼囂張。
先進門的掌櫃,早已經點頭哈腰地向客人一個勁兒賠不是了。
我抬眼看向主客座,未及言語,便觸到了那抹再熟悉不過的目光——自負,嘲弄以及一點點的激動。
我愣了,呆了,傻了!
我從來不曾想過,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腦子裡是一片空白,沒有任何反應,沒有任何想法。
一直對我微笑的客人從主位上站起來,制止了其他人的爭吵,並將他們摒退。然後,逕直走到我的面前站定:「帆,好久不見了!」
一股酸氣湧上心頭,喉嚨像被東西塞住了似的,我蠕動著唇,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飛揚起來的思緒,早已經不知道非到哪裡去了。
我們靜默著對視了很久,很久。
接著,一雙暖暖的手貼上了我的臉:「帆,我好想你!」
溫溫的,暖暖的,融進心裡,滲進腦裡。「嘣!」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斷了。我閉上眼,享受著這久違了的溫暖。也害怕,一張眼,眼前的一切都是夢境,化為虛幻。
暖暖的手移到了我的腰上,眼前的人貼進了我的懷裡,暖氣一下子灌進我的胸膛,然後聽到他低低的聲音:「帆,在你懷裡,總能讓人安心!」
崩潰了!我再一次一敗塗地,什麼承諾,什麼了斷的決心,統統拋諸腦後。用力地抱緊眼前的人,很用力地抱,我要感受他的真實。
「帆,我來了,回到你的身邊。你——想我麼?」聲音又向起,軟軟的。
「想!無時無刻!」我終於逼自己睜開眼,望他,無限溫柔,無限喜悅:「你這個磨人的妖精!」狠狠地吻上他的唇,他是毒呵!我逃不開了。五年,我終於等到這一刻。
颯裡傑恩回應著,就如同五年前未分開時一樣,他用他一直以來都蠱惑著我的水眸望我,溢滿了柔情。
沉溺下去了,抱著他,沒有言語。腦中平息的思緒,卻在此刻翻騰起來。
「你——怎麼找到我的?」強制地平復自己狂喜的情緒,我抱他在椅子上坐下來,讓他坐在我的膝上,靠在我的懷裡。
「四處都有我的眼線,你相信麼?」颯裡傑恩回頭看我,眼中儘是無邪,仍舊和五年前一樣,他一點都沒變:「不僅僅是在颯裡王朝,在赤支,在各個邊疆小國,在我們的鄰國,都有我的眼線!」
狂傲的自信,他在提醒我,他是怎樣一個曠世的君王!
「陛下。」我始終這麼叫他:「那我五年來的一切,你都知道了?」我走眼了,這個人的能力和野心大大超出了我早前對他的估計。
「呵呵——」他笑:「你說呢?」習慣性地把玩我的長髮,調皮地對我眨眼,撒嬌似地賴在我的身上。
我是沒轍,早就縱容他縱容慣了,只輕輕道:「你都是當父親的人了,還這個樣子。」
他滿不在乎地用力扯我的長髮:「就你一個人可以看到我這樣!哼哼!你該感恩了!」
連脾氣都還是老樣子,我也懶得說他了。
不去追問他來的目的,不去追問他為什麼讓我等了五年,更不去追問——當他知道我同別人在床上翻雲覆雨時,他是怎麼樣一個心情。
抱著他,感受他,這就足夠了。不想去理會他的柔情是真是假,也不想去思考他此行是否另有目的。所以的猜忌我都不想要,也不在乎還能夠擁有他多久。只要,他此刻待在我的懷裡——這就足夠了。
「帆,說話。」颯裡傑恩用力地拍我的臉,像孩童玩泥人般,將我的臉扭曲成各種形狀。
無奈地壓下他不安分的雙手,只看他,讓自己的眼裡滿滿地,只有他:「說什麼?我的事,你不是都知道麼?你的事,你若不想說,我也懶得問。」某些時候,我這個人是很懶的。特別是這五年的安逸生活,更加放縱了我的惰性,骨子裡的懶散表露無遺。
「哼!」被我抓住雙手的颯裡傑恩動彈不得,於是狠狠地俯身過來咬上我的唇以示抗議。「你就沒有一句話想要對我說了麼?哼哼!」用力從我手中掙脫出來,雙手又扯上我的長髮,將放大的臉貼在我的眼前,凶神惡煞地道:「比如,說『我想你』『我不能沒有你』之類的,你一句都不會說麼?混蛋!」嘴裡說,手也不閒著,拚命地想扯斷他手上的長髮。
沒好氣地拍掉他的手,強制他安安分分坐好,我才說話:「你跟我的頭髮有仇麼?每次都喜歡折磨它。要是把我扯成了禿子,我就到神廟裡當僧侶去。看你怎麼辦!」當然是說笑的,神廟那種神聖的地方,才不會收容我這樣的人。
「我跟你的頭髮沒仇。可是我跟你有仇,血海深仇,怎麼,你不會忘了吧?」高傲地抬頭,颯裡傑恩睥睨我。
知道他孩子氣的毛病又犯了,拉下他高高抬起的腦袋,我好笑地敲了一下:「記得,我哪敢忘。可是,親愛的皇帝陛下,艾斯。帆在五年前就被您給『處死』了。這您可記得?」故意加重「處死」兩個字,不自覺得,又跟他玩起了多年前大家都樂此不疲的鬥嘴遊戲。
像洩了氣似的,颯裡傑恩乾脆將下顎撂在我肩上,故做可憐地悶著聲音道:「你就一點都沒想我,是不?」
摟緊他,無奈地搖頭。算他比我狠,我投降了:「我想你,每天,每時,每刻,非常,非常想!滿意了麼?」
「這還差不多。」主動送上香吻,然後認真地望著我的眼,說:「帆,我累了,所以,我來找你了。這次,我是來帶你走的。並且,你沒有說『不』的機會。」這不是詢問,是決定,一如我從前對他那樣。成王敗寇呵!
我猶豫,心底是願意的。可是——始終放不下特爾。傑和對他的承諾。
雖然我知道,在見到颯裡傑恩的那一剎那,我的心早可背叛了我的承諾。但是,確確實實——我放不下自己一直視如兄弟的特爾。傑。
「你捨不得他?」颯裡傑恩開始生氣,想要掙脫我的懷抱。
不放開,只是直直地望他,淡然道:「我是你送給他的禮物。而他——沒有我他會瘋掉的。我已經為我做了很多瘋狂的事了。我跟你走,他會被我和他自己毀掉的。我,是不忍,是不捨。」
「那我呢?」憤怒的眼被愁緒替代,颯裡傑恩勾著一抹淡笑問我。
「我愛你!」我只有這三個字,讓他看我的眼,堅定地對他說。
「那就跟我走!」同樣給我堅決的回復,不容抗拒的氣勢讓我差點就點頭屈服。
對視了許久,還是我敗下陣來。從最初輸給他開始,在他的面前,我就再也沒有贏過。
「傑恩,再給我一點時間好麼?」我頭一次喊他的名,無奈地表示了自己的讓步。
「可以。」他很乾脆,眼神開始有些冷冷的:「十天!你自己做決定。如果你不跟我走,那你一輩子就都見不到我了!」說完這句話他馬上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去,「哐」一聲狠狠地甩上了門。
我沒有追出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現在這一切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這種混亂不堪的局面就是報應!
天!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抱著頭,所有的痛,只能自己承受!
作者:
s021084
時間:
2008-11-25 23:39
失去
不知道消息是怎麼走漏的知道,就在颯裡傑恩離開的第二天,特爾。傑就興沖沖地到小店裡興師問罪來了。
「你說過你不見他的,你說過的!可是你還是背叛了我!背叛了我。。。。。。」特爾。傑明顯地抓狂了,一見到我就吼了出來。憤怒的臉已經扭曲,我知道他現在正處於極度的痛苦中。
苦笑一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盡最大的努力安撫他:「是他自己找來的,我並沒有去找他。見他只是一個意外。」
還好這句話起了作用,他冷靜下來看我。一會,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知道,他這表示相信了。是的,我沒必要騙他,要騙,我昨天就跟那個人走了,不會等他今天來興師問罪,他明白。
畢竟,特爾。傑作為赤支的國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最起碼的冷靜他還是有的。雖然,他常常在我的面前失控。
「你會跟他走,是麼?」像強制壓抑著什麼似的,特爾。傑半天才冒出這麼一句話。
「傑,對不起。」這是我的回答:「不過,還有一個方法可以阻止我背叛你。」我笑:「殺了我!一切恩怨都可以了斷。颯裡傑恩最大的錯誤就在於當初沒有真的殺我,而是把我當作籌碼給了你。所以才會有今天這樣一個混亂的局面。因此,殺了我,煙消雲散。」我很冷靜,不是說笑也不是刺激他。我想了一夜,這是最後的覺定。
不能跟颯裡傑恩在一起,活著根本就沒有意義。而,拋下特爾。傑同颯裡傑恩離開,那我的後半生都會良心不安的。為此,我給了大家最好的選擇。
「我不要!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這樣對我?」特爾。傑很聰明,不用說太多,就能明白我的意圖,剛剛平復下來的情緒又開始顛覆:「為什麼你每次都要拋下我?為什麼你每次選擇的都不是我?無論我有多愛你,無論我為你做了什麼你都看不到,你都視而不見。你的眼裡,心裡甚至身體裡都滿滿地裝著那個人!」他一步一步朝我走來:「你知道麼?我多想十幾年前就死在王兄手裡。那樣就不會遇見你,不會被你所救,更不會——愛上你!」他情緒激動,舉止卻沒有瘋狂,只是臉上出現了一種難以言愈的神色。
突然,他笑了,我不知所措。
「帆,我只問你一句話。」他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情緒也越來越平靜:「在你心裡,我到底是什麼?我只想聽你說實話。」
「兄弟。當初見到被人追殺而滿身是血的你,我還以為自己看到了在我懷中死去的弟弟。」我不想那麼殘忍,但更不想說些好聽的話騙他。特爾。傑反常的舉止讓我極度不安,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哦。明白了。」他轉過身去背對我坐著:「那麼,帆,你現在可以走了,去找那個人,然後跟他一起離開。他就住在赤支京都的秘密行宮裡。只有我知道他在那裡,那個地方,從前你去過的。」
「傑,你有事瞞著我?」我敏銳的直覺發出警告,心底的不安也隨之擴大。
「沒有。我說真的,你可以走了。」他的聲音還是平靜,平靜到似乎還夾雜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你不說,我就不走。我放心不下你。」我堅持。
「那——如果我說——」他轉回來,笑意爬滿了雙眸:「我在颯裡傑恩的行宮四周都佈滿了刺客呢?你還要不要走?」衝我眨眼,看我一下子愣住了,他又道:「我不是說笑哦,是真的。颯裡傑恩這次是秘密來的,雖然是以王朝訪邊的名義來,但他來的目的卻是帶你離開,不便張揚,所以,他沒帶什麼人來。」
他說的是真的!不是玩笑!
等不及他說完,我就發瘋似地跑離了小店。
我要去找他!去找颯裡傑恩!
該死的,他千萬別給我出事!
心裡只剩下颯裡傑恩的安危,壓根就沒想到要去責怪特爾。傑。
我走後,特爾。傑臉上掛滿了決絕的,高深莫測的笑意。
決定
「可惡!混蛋!」颯裡傑恩用力砸著這房中能砸的一切:「艾斯。帆,你這個大混蛋,我砸死你!」
「哐,哐,哐。。。。。。」滿目瘡痍的房間仍舊不停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颯裡克有些無奈,他侍奉的這位君王,脾氣永遠都是那麼壞,又那麼陰晴不定。
「颯裡克大人。。。。。。」躲在門外嚇得發抖的一群侍從見到颯裡克的到來,仿若見到了救世主一般,紛紛拋去求救的眼神。
颯裡克揮手讓他們退下,明顯感覺侍從們送了一口氣。
來到門外,颯裡克如同往常一般,躬身道:「陛下,臣可以進去麼?」
「哼哼!」裡頭傳來颯裡傑恩的悶哼,良久,才又傳出聲音:「進來吧。」
颯裡克進去的時候,颯裡傑恩已經發洩得差不多了,正坐在床榻上喘氣休息。
「什麼事?」聲音不減威嚴。
颯裡克聞言一改往日的冷漠,笑道:「艾斯大人惹陛下生氣了麼?」
「哼!他竟然捨不得特爾。傑,不想跟我走。該死的混蛋!」颯裡傑恩與颯裡克君臣相處五年,特殊的關係導致了他們之間特殊的情誼。所以颯裡克才敢這麼問,颯裡傑恩也毫不避諱地給予回答。換了是別人問,早不知道死幾百次了。
「呵——」像是明白了怎麼一回事般,颯裡克輕笑起來:「陛下明知道艾斯大人不是那個意思。況且,這五年來,每隔三個月都有探子向您回報艾斯大人的消息。因而,艾斯大人的心思,您應該再瞭解不過了。他不是不想走,只是走不開。」
颯裡傑恩走至窗前,目光飄向遠方:「我當初的決定是不是錯了?你知道的,颯裡克,我捨不得殺他。可是,如果『艾斯。帆』不死,我將無顏面對王朝的臣民百姓和所有王族。況且,那個時候時局未定。。。。。。唉。。。。。。」帆,你能明白我的苦心麼?你以為這五年來我就真的從不掛心你了麼?天知道我有多麼痛苦地捱著。我要面對的東西,遠比你要面對的多得多,如何才能讓你明白我的心呢?輕歎一聲,颯裡傑恩在心中狂喊,無奈想念的人卻不在身旁。
窗外狂沙亂花,落葉飄零,正如同颯裡傑恩一般,愁緒正濃。
「陛下不必多想。我想艾斯大人能明白的。無論他現在是怎樣一個境地,都抹殺不了他曾經是一代梟雄的事實。以艾斯大人的謀略,定能明白陛下的苦心。」颯裡克輕聲安慰。他與艾斯。帆的一切恩怨情仇都在皇帝和艾斯。帆的最後一場遊戲中同時落幕。颯裡克承認自己早早受到了艾斯。帆的吸引,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不恨了。對艾斯。帆實施的報復,也只是對家人的一種責任而已。
五年來,颯裡克一直隨侍在颯裡傑恩左右。從不解到瞭然,原來,皇帝並不是不愛艾斯。帆。只是,皇帝要背負的東西太多了,颯裡傑恩不得不做長遠的打算。
颯裡克也在這五年裡明白了颯裡傑恩勝出的原因。除了艾斯。帆有意無意的讓步之外,颯裡傑恩的高瞻遠矚也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那個人總能將事事都算計好,安排好,然後一臉無害地去面對所有的人。
這五年颯裡傑恩做了很多大事。算計精準,相當出色。但是,他還是錯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自己的心,他以為離了艾斯。帆,自己一個人也是可以的,誰知道,有些事並不由人決定。
然後,害了特爾。傑,苦了艾斯。帆,自己,也不好過!
所有的種種,颯裡克都看在眼裡,卻一點都幫不上忙。就像當初,他明明不希望艾斯。帆離開,卻對颯裡傑恩的決定無能為力一樣。
「是呵。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他過去的風光了。」颯裡傑恩臉上揚起一抹淡笑:「人事皆非了。你說,這次我跑到赤支來找他,是對,還是錯?」他困惑了,他讓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混沌之中。
「陛下,這種事情沒有對錯的。就像愛與不愛一樣,那本來就只是選擇的問題,而沒有對錯。」颯裡克走到颯裡傑恩的身邊,像對待朋友一樣,拍拍他的肩,對他微笑:「一如當初的我,以為自己愛上了艾斯大人,卻還是為了家族的責任而選擇背棄他。這一直以來都只是選擇的問題,陛下就不要多想了。」
颯裡傑恩愣了一下,竟調笑起颯裡克來:「你愛過他?呵——那可有趣了!那個人那麼討厭,哪惹來那麼多人喜歡呀。」他的心情豁然開朗起來,整個人也輕鬆了。
「陛下,臣在安慰您,您可不可以正經點?真是的,您的性子是越來越像艾斯大人了。」颯裡克頗有微詞。
「愈來愈像他麼?」颯裡傑恩若有所思,一會,突兀地笑起來:「或許吧!那個討厭的混蛋!」
「陛下,問您一個問題。」
「問吧。」颯裡傑恩心情好了,說話也大方起來。反正還有十日,他決定了,就算到時候艾斯。帆不跟他走,他就直接綁人,呵呵!
「五年前,艾斯大人在天牢受刑的時候,陛下真的未曾去看望過麼?」颯裡克有些狡頡地眨眼,意有所指。
「哼哼!」討厭颯裡克的表情,不過他還是做了回答:「去了。趁他睡著或者說昏迷確切些,從門外看過他幾回。」颯裡傑恩給颯裡克送過去一個白眼,陰陽怪氣地道:「不知道你還有偷窺人的毛病,只放你做朕的軍事大臣兼侍衛總長可惜了。朕應該派你去統管朕分派在各地的探子才對。否則,埋沒了你,多可惜。」
知道他有些不滿了,颯裡克識趣地見好就收,拋開適才朋友式的聊天方式,以臣子的禮節屈膝回話:「臣不敢,陛下言重了。」心裡知道颯裡傑恩無意追究,否則他早就沒命說這些話了。不知什麼時候被他摸透了這位皇帝孩子氣的一面,有時候陪他玩玩,娛人娛己。
颯裡傑恩才懶得跟他計較這些陳年往事,只叫他滾出去,自己則靜靜欣賞窗外的美景。
重逢和死亡
我飛也似的趕到特爾。傑所說的秘密行宮。
這裡靜得出奇,我的心也隨之吊了起來。
靠著過去的經驗,我小心翼翼地在四周搜索著一切可疑的事物。片刻之後,我送了口氣——沒有,沒有埋伏。
雖然這樣,我還是急急闖了進去——還是要親眼看到颯裡傑恩安然無恙我才比較放心。
自然,我的以外闖入驚動了裡頭的侍衛。他們的人數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見到我,他們立馬纏了上來,盡職盡責地保護他們的主子。
我無意向他們解釋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反正越描越黑,跟他們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接下他們攻來的招式,我與他們纏鬥起來。
須臾,纏鬥的叱喝聲立即驚動了大院內的人。颯裡克急急奔了出來。
見到他我笑了,他沒事就代表颯裡傑恩沒事。況且,他恐怕是這裡除颯裡傑恩外唯一認識我的人了。
果然——颯裡克見到我,眼裡飛過詫異,但隨即就對下屬喝道:「你們住手,他是陛下的貴客!」
這些侍衛聞聲馬上收招,並列隊站好,可見他們都是訓練有素之人。
我笑咪咪地定身站住,走向颯裡克的方向:「好久不見,呵呵。」
「是啊。五年了,艾斯大人。」等我走近,颯裡克才低聲說,並微微朝我躬了躬身,動作細微得僅我一人瞭然。「大人請跟我來,陛下見到您會很高興的。」颯裡克還是冷漠的樣子,而今,卻少了五年前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冽。他低聲說完便一馬當先地默默走在我的前頭,領我去見颯裡傑恩。
這個行宮說是「宮」還不如說院來得確切些。這裡並不大,像一般富貴人家的庭院。因為這是赤支王的秘密住所,自然不便張揚。颯裡傑恩秘密前來,這裡就成了安置他的最好處所。
「颯裡克,外面什麼事那麼吵?」颯裡傑恩在房間裡悠閒地舞文弄墨,似乎對外面的一切一點都不關心。聽到我們走近的腳步聲,他才很無所謂地開口問話。
颯裡克沒有回答,回過頭來對我狡詰地笑笑,示意我自己進去。然後,他又做了一個「這裡就交給你了」的手勢,瀟瀟灑灑丟下我就走人了。
「朕問你話怎麼不回答?」本來專心畫畫的颯裡傑恩沒等到回音不禁有些氣惱,將筆一撂,轉過身來準備興師問罪。
我迅速靠近他,等他一轉身,就將他攬進自己的懷抱。
「你——大膽。。。。。。」颯裡傑恩抬眼,憤怒在見到我的臉龐後剎時化為虛無:「帆?!」
「嗯,我來找你了。」溫柔地對上他的眼,含笑的唇輕輕在他額上印下一吻:「高興麼?我跟你走。」
「哼哼!不是不捨麼?不是需要時間麼?」聽到我說的話,颯裡傑恩適才的溫情一掃而空,極度不滿地用他的食指狠命點擊我的胸口:「你要的,朕都給你了。期限是十日,你這麼早來做什麼?你知道朕有多麼嫌惡你麼?你知道。。。。。。」他的不滿一洩而出,喋喋不休地拚命數落我的罪狀。
吻上他的唇,將他的話全部堵回去。老天,他此時此刻的表現能不能叫做「歇斯底里」?將舌探進他的貝齒中,我心裡這般想著。
長吻結束,我再度審視懷中的人兒:「希望我的吻技沒讓你失望,我親愛的、偉大的皇帝陛下。」故意逗他,想看他生氣的臉。
「哼!」重重地冷哼,他乾脆將眼睛轉至另一邊,不屑理我。
還想逗他,卻驀然瞄見他剛剛未完成的畫作,「啊哈!」我開心起來:「陛下是真的嫌棄我麼?那——這個是什麼?怎麼畫上的人,跟我長得那麼像啊?」故作無知狀,拿起畫在他眼前猛晃。
「去死!」颯裡傑恩火大地一把抓下畫作狠狠地撕了個粉碎,將撕碎的紙屑全砸在我的臉上:「最討厭你!你除了讓我生氣,你還會做什麼?你就知道對別人好,對我。。。。。。」臉上憤怒的神情換成了委屈,越說越有氾濫的趨勢。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我的心卻越揪越緊。唉!喜歡看他生氣的樣子,卻不代表我捨得讓他受委屈。這場戰是注定我要輸了!
我將他摟得更緊,讓他的臉貼在我的胸膛上:「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我惹人嫌,我是混蛋,都是我不好,我該死。。。。。。別生氣了,傑恩,我很想你!」軟軟地在他耳邊說話,輕輕哄他,只要他開心,要我說什麼都行。
不哄還好,愈哄他愈委屈:「就是你不好!你知道這五年來我有多想你嗎?天天管著國家大事,還要跟一些心懷不軌的人鬥智鬥勇。回到寢宮,又要面對艾斯。蘭可那張冷冰冰的臉。。。。。。我一看她就想起你,然後我就生氣。。。。。。我。。。。。。」颯裡傑恩將頭埋進我的頸窩,訴說著這五年來的種種:「我好想你回來。我早就後悔了,後悔不該送走你。可是。。。。。。可是後來我兒子出世了,我和艾斯。蘭可的約定就變得無迴旋之地了。。。。。。混蛋!都怪你!」
他嗚嗚咽咽地說,我也聽了個大概。現在的他哪裡還有一絲皇帝的樣子,正一個抱著父母要糖吃的哭泣孩童。
這讓我更心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我只好笨笨地抬起他的臉,將唇貼過去,吻他的眼,吻他的鼻,吻他的唇。。。。。。
「帆。」颯裡傑恩一面回應我,一面可憐兮兮地開口:「我很想很想你呢!」
聞言我停下來,握緊他的手,四目相對。
「帆。」他繼續說:「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你跟我回皇都,等烈兒——也就是我兒子颯裡冥烈再大一點,我們就離開。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管,就過我們兩個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嗯。」我輕輕點頭。
驀然間,腦袋靈光一閃,不安隨即蔓延。
我唇邊的笑僵住了!
不對!
特爾。傑不對!我走時他的笑容不對!那麼悲傷,那麼決絕,那麼——古怪!
他說,颯裡傑恩這裡會出事,然而。。。。。。
錯了!錯了!大錯特錯!
「帆,你怎麼了?」感覺到我的怪異,颯裡傑恩急忙問。
錯了!不是這裡會出事,不是颯裡傑恩會出事!是他自己,是特爾。傑會出事!
天啊!
我有些慌了,心中直覺式的忐忑告訴我將會有大事發生。我感覺自己將失去四目,內心狂燥起來,呼吸急促。
「帆!」我明顯的不對勁讓颯裡傑恩有些無措。他馬上敏銳地意思到了事情是嚴重性,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只好用力地搖晃我的身體,希望我能回神告訴他。
「傑恩,糟了。我覺得傑他可能會出事。」我焦急地按住颯裡傑恩的雙肩,有些愧疚地說:「我——我必須去看看他!你知道的,傑恩。。。。。。」
「不必說了,我陪你去。」出乎我的意料,颯裡傑恩不但沒有阻止,反而拉起我的手往外衝:「事不宜遲!」
「傑恩?」我有些不解,也有些感動。
「真是的。你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的了?」衝至門外,颯裡傑恩抓過一個侍衛交代了一些事後,又反過頭來損我:「我是頭一次見你慌張。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想過,曾經英雄一世的你也會慌。所以,我知道事態嚴重了。我不是輕重不分的人。」他拉著我邊跑邊說,直到剛才領命而去的侍衛牽馬狂奔過來,並且颯裡克也趕過來帶上了其他的侍衛後,颯裡傑恩才有空回過頭來看我一眼,淡淡對我說:「我還知道——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說完策馬而去,飛速趕往特爾。傑的王宮。
我莞爾,心中對著颯裡傑恩的背影默默許下誓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完結篇
當我們一群人趕至王宮。
見到眼前的一幕我驚呆了。
王宮內外殺聲震天、血流成河,宛如當年我攻入颯裡王朝皇都時的情景再現。
竟然——不是刺客,是政變!
他知道的!特爾。傑明明知道的!
我現在才明白他那時候臉上的怪笑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為什麼我現在才想到?為什麼我現在才明白?
晚了麼?晚了麼?我拚命地自責。
特爾。傑在我心裡並不是一點份量都沒有的啊!可是,可是我見到了颯裡恩,就——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老天,要罰就罰我吧!特爾。傑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我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惘然不知四周的危險。
就在我們趕至王宮的同時,叛軍士兵也發現了我們並衝殺過來。趁我發愣之際,已經有不少人拿刀向我砍來。而我卻傻傻不知躲避,颯裡傑恩見壯急急出手將他們全部砍開。
「帆,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你的大將之風都到哪裡去了?」情急之下颯裡傑恩狠狠地煽了我一耳光:「先救人要緊。我已經派颯裡克去聯絡我隱藏在赤支王都的軍隊了。而我從皇朝帶來的軍隊也一直隱藏了赤支王都的郊外,很快就能趕到。我們先進王宮裡看看呀!」颯裡傑恩一面對我說話,一面盡力阻擋宛如螞蟻般衝殺過來的敵人。
我回過神來,順手砍掉幾個人,嗜血的本性又開始甦醒。我當機立斷地對颯裡傑恩喝道:「把你的侍衛都集中過來掩護我們,我們進王宮去!」我瞥了一眼不遠處與敵軍對抗著的零零落落的赤支王宮侍衛隊,已經有很大部分敵人進去了,侍衛隊也只是忠心護主般的垂死掙扎罷了。
由於我們的支援,特爾。傑的侍衛隊也有了喘息的機會。有一部分也退回王宮內勤王去了。
我和颯裡傑出恩邊沖邊殺,希望能用最快的速度找到特爾。傑。
敵軍人數太多了!不消一刻,連剛剛才退回王宮的侍衛們也死傷殆盡。
我和颯裡傑恩也開始倍感吃力。現在也只能咬牙硬挺,希望颯裡克能盡快帶領大隊人馬及時趕來。
我殺紅了眼,只見四處放養著血色,彷彿回到了過去,連這夜裡的月色都變得鮮紅。身上受了多少處傷我都不知道了。颯裡傑恩也沒好多少,身上紅紅的大片血漬,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當我們闖至特爾。傑所在的大殿外時,我發現王宮的最後一道防線也開始搖搖欲墜了。
不行!一定要殺進去!特爾。傑就在裡面!
望著守護著特爾。傑的侍衛們一個個地倒下去,我硬是將唇咬出了血。
殺!殺!殺!我現在只有這一個念頭。
突然間,我發現王宮外的喊殺聲更響了,敵軍也大批量地往王宮內退來。
援兵到了!我同颯裡傑恩驚喜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但是,與此同時,大殿的最後一道防線宣告破裂。我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主將衝進大殿。
對方主將也的確是將才,在明知我方援軍已到的情況下依舊指揮若定,有條不紊地攻破了侍衛們的最後一道守護防線。
心急如焚!見識了敵方主將的才智,我更加擔憂裡面的人。無奈,僅靠我個颯裡傑恩兩個人,本來要殺進去就很難了,現在又多了一批從外面退進來的人要對付。
頓時,場面混亂不堪。敵軍被切成三部分,最前頭的已經衝進了大殿,中間的同我和颯裡傑恩在拚殺,最後面的在與我們外面的援軍撕殺。砍殺聲震耳欲聾。
等到援軍終於殺了進來,我和颯裡傑恩突破重重圍困衝進大殿的時候——
晚了!
一切都晚了!
我看到敵軍主將的長劍,穿透了特爾。傑的胸膛。
特爾。傑沒有做任何的反抗,傲然地、直挺挺地,站在屬於他的王座前方,冷冷瞪視著將長劍刺穿自己胸膛的人。
鮮艷的血色染紅了特爾。傑,挑動著我每一根的神經。
我已經沒有理智可言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上去將那名主將砍殺的。只知道,當我手上的劍落下的時候。我的四周灑滿了殘缺不全的屍塊。
主將被殺,大殿裡的敵軍士兵開始四處逃竄。很快,就被外面趕來的我方援軍消滅殆盡。
我抱緊特爾。傑仍舊狂湧鮮血的身體:「為什麼?傑,為什麼?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泣不成聲,自十五歲以後,我就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會有淚。
「帆。。。。。。」特爾。傑虛弱地朝我笑:「沒有了颯裡傑恩的艾斯。帆。。。。。。就如行屍走肉般活著,而。。。。。。沒有了艾斯。帆的特爾。傑,卻。。。。。。沒有活著的必要了。」他用他這輩子最溫柔的笑對著我:「我。。。。。。我早就明白大臣們對『後宮』的不滿。可是。。。。。。可是『後宮』裡頭有帆啊!但。。。。。。『後宮』裡頭的帆卻不是帆了,我只好。。。。。。只好。。。。。。」
「傑,不要說了,傑。。。。。。別說話,我馬上找大夫,你會好的,會的。。。。。。」我抱緊他,驚慌失措。只能抱著他,用眼神向站在一旁的颯裡傑恩求救。
「我已經派人找大夫了。」颯裡傑恩溫柔地說,同樣用眼神安慰我,他自己卻不靠近——他怕自己的出現會刺激特爾。傑的情緒。
「不必了,帆。。。。。。你聽我說完,否則。。。。。。就。。。。。。就沒機會說了。」特爾。傑扣緊了我的手,指甲都深深陷進了我的皮膚:「我以為,終有一天,你會放棄那個人回過頭來看我。可是。。。。。。他來了!我知道留不住你!我知道的。。。。。。如果。。。。。。艾斯。帆只是為了颯裡傑恩而活的話,那麼,特爾。傑就只為艾斯。帆而活!」他停下來喘氣,卻不肯休息:「我沒有了帆,就沒有了一切,更沒有活著的必要了。所以。。。。。。我一早知道他們想要謀反。。。。。。我變本加厲地激怒他們。。。。。。我。。。。。。我把帆送到宮外去。呵——咳咳。。。。。。我早就為自己準備了葬禮。帆。。。。。。你為什麼要來?你應該跟他離開。。。。。。」特爾。傑的眼角滑落淚珠,嘴角卻依舊掛著那朵令人心碎的笑容:「帆,我愛你!所以。。。。。。我不能沒有你,事失去你。。。。。。我只有死了。。。。。。如果。。。。。。。當初沒遇見你。。。。。。沒遇見你。。。。。。」他的手指鬆開,手慢慢垂了下去,聲音也越來越微弱,直至——他帶著那抹笑容,永遠地,閉上了眼。。。。。。
仿若遭到雷擊般,我只任眼裡淚水狂湧,沉浸在悲痛中久久不能自拔。過往的一幕幕在腦中浮現,然而,隨即逝去隨風飄零。。。。。。
是呵!他若沒遇到我該多好!他若是一早死了就不必受我的折磨,我是禍首,我是一切罪惡的根源!該陷入萬劫不復的人應該是我呵!為什麼。。。。。。
「帆。」語音裡揉雜了無限的心疼,站在一旁久久無語的颯裡傑恩過來抱緊我,將臉貼在我僵直冰冷的背脊上:「帆,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帆。。。。。。」
已經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原來心被撕裂的感覺是那麼的痛。特爾。傑的音容笑貌一直在腦中盤旋不散——白天,白天的時候我還跟他說著話的呀!心中最溫暖的一塊永遠地失去了!我還有什麼?
流盡了幾十年來的淚,我緊抱著特爾。傑的身體不放,任憑他的血浸透我的靈魂,像在接受洗禮一般,那紅色的液體是那樣神聖。
「帆,你別這樣。。。。。。你還有我的啊。。。。。。帆。。。。。。」颯裡傑恩不忍,他從來未見過傷痛至此的艾斯。帆,從來沒有!只好,只能,緊緊地擁著,他——也害怕失去啊!「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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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支政變。赤支國王特爾。傑於政變當日死於叛軍劍下。
同時,政變當日,皇朝聖主颯裡傑恩率軍平叛,於次日將政變魁首一網打盡,暫時把持了朝中政權。
颯裡傑恩將叛軍罪行悉數公佈,並扶持年僅四歲的王太子特爾。塵登上王位以安撫民心。同年,赤支國在大多數舊臣的支持下開始整頓朝綱,並且解散了「後宮」。
由於颯裡傑恩乃聖朝的皇帝,又是小國王特爾。塵的姑父,因此,赤支大權暫時落在他是身上。
三個月後
赤支在颯裡傑恩的整頓下,很快進入軌道。君主被弒之痛也漸漸在消散,大家都把關注的目光放在了年僅四歲的小國王身上。
赤支王宮
「你說什麼?你要留下來?混蛋!」颯裡傑恩抓狂地朝我大吼大叫,還不忘順手砸過剛剛還拿在手上看的書本。
看著他如狂獅般暴躁的樣子,我不禁苦笑:「傑恩,你先聽我說完好不好。。。。。。」
「不聽!不聽!」颯裡傑恩狂暴地在我身邊跳來跳去:「我在這裡等了你三個月,三個月!你現在竟然跟我說你要留下來!混蛋!」他突然從後面狠狠地咬住我的肩膀,狠狠地。
無奈,忍著疼痛,我耐心地勸說:「塵兒還小,這麼大一個國家他哪裡管得來?何況,要不是我,傑又怎麼會。。。。。。」說到這裡,臉色不禁黯了下來。特爾。傑的死,是我永遠的痛,是我這輩子都還不清的債!
「帆。。。。。。」颯裡傑恩鬆了口,反抱住我:「不是答應我不去想那件事了麼?我也不是要逼你,我也知道塵兒還小。可是,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了呀。。。。。。」他的眸中染上憂愁。
「是呵,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握緊他的手:「欠傑的,我還不了了。只好,只好還給塵兒了。塵兒聰明得很,再過五、六年,也應該可以擔當大任了。」颯裡傑恩只抱著我默不作聲,我繼續說:「還有,你的烈兒也還小。。。。。。如果我跟你回去,我——害怕見蘭可。我已經奪走了她的哥哥,又怎麼忍心再次奪走她的丈夫?」
「她根本就不愛我,一如我從來就不愛她!就為了這些,你就要放棄我麼?」颯裡傑恩聲音大起來,卻仍然沒有放開抱我的手。
「不,傑恩。」我將他拉至眼前,抱住:「五年,再給我五年,等烈兒和塵兒都再大一點,等他們可以擔當大任了,我就帶你走,我們浪跡天涯!你願意為我放棄皇位麼?」定定地望他,這次,我一定會信守自己的諾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真的麼?」他笑開,很明媚:「五年呦!算了,我等吧!皇位不要了,讓烈兒去玩吧!呵——」將頭埋進我的胸膛,我不知道他是開心還是遺憾。
「傻瓜!我又不是說咱們這五年都不見面。」我輕輕敲他的腦袋:「我有空就會去皇都找你。你有空,也可以到赤支來找我呀!死腦筋!」溺愛地吻吻他的額頭,這個小白癡!
「對哦!」颯裡傑恩一臉恍然,白了我一眼:「早說嘛。不過,赤支裡皇都好遠哦。。。。。。算了,總比見不上面好,你說是不是?」
見他的心情有所好轉,我也鬆了一口氣。
「帆。」他叫我:「讓塵兒拜你做義父吧。一來是對特爾。傑有所交代,二來你也可以名正言順地留下來輔佐他。」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件事還得由你來辦才行。」
「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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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五年後
夜色中
「傑恩,你快點,他們要追上來了!」策馬狂奔,我還不忘對稍稍落後的颯裡傑恩低聲喊道。
「知道了。吵什麼吵?我怎麼覺得我們倆像逃犯似的?」揮鞭策馬,颯裡傑恩努力加快速度。
「不是像,是本來就是逃犯!我們往南邊逃,先逃出颯裡和赤支的範圍再說。」颯裡傑恩終於趕上來與我並駕齊驅。
「那要去哪裡?南邊是海耶!要過海麼?」
「你不想嗎?你還沒看過海吧?出去玩玩有什麼不可以。反正我們現在自由了,去哪都無所謂。」
「對哦!以後,就我們兩個人了!」相視而笑,目光在空中擦出火花。
幸福終於到來了,束縛終於消失了。
廣闊天地,終於只剩下我們兩人共同分享彼此的時光。。。。。。
官道上
「烈表哥,他們跑遠了,還要追麼?」
「哼!兩個老混蛋!」
「他們走了,我們怎麼辦?」
「走就走了吧!反正我已經是皇帝了,你也回去好好做你的國王吧!」
「可是,義父走了,我。。。。。。」
「塵!別那麼沒出息!沒了那倆混蛋,我們也可以做得很好!」
「嗯。好吧。」
特爾。塵與颯裡冥烈騎在馬上,望著遠方的黑暗,身後是站得整整齊齊的大批軍隊。
「不追了,收隊!」颯裡冥烈一揮手,帶著大隊人馬毫不留戀地奔往回家的路。
————完
好吧,終於完了。結局還是有點雷的。
但是。。。那可憐的點擊收藏還有評啊啊啊。。。掩面奔走。
作者:
霧鏡影
時間:
2013-1-18 19:31
嗯阿.......
的確有點......雷
看到一半我就直直轉結尾了(抹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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