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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自投情網》作者:夏樹薰【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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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net_lam
時間:
2009-2-27 10:01
標題:
《自投情網》作者:夏樹薰【完結】
夏樹薰 自投情網
第一章
這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不是嗎?
為什麼有錢人愈來愈有錢,而沒錢的人,一輩子就只能甘於平淡,默
默地在一旁艷羨別人的奢華。
實際上,席靖儒並不怎麼羨慕能過著要風得風、喚雨得雨的日子,但
他需要錢這是不爭的事實。
今兒個他之所以會變得這麼憤世嫉俗,不是沒有原因的。
為了求學,為了小自己七歲的胞弟,他必須離開說什麼也不肯遠離的
家園,離開他那死守窮鄉僻壤中小小診所的父母。
他自小生長在南投縣內一個大多數外人所不知的小鎮,小鎮內只有間
小診所。他的父母親工作得很辛苦,卻也很快樂,大多數人總以為當
醫生的很有錢,哪像他那對笨父母,該收的錢不收,該污的就更不屑
了,但自小他總能瞧見當父母親送病人出院時,臉上那燦爛的笑容。
他是個不肖子,他知道,他既沒有繼承家業的打算,更沒有回鄉貢獻
終生的偉大情操,但他總是定期寄一大筆錢回去奉養高堂父母,供還
在就讀高中的小弟學費,他想讓他們過好一點的日子。雖然他知道寄
再多的錢回家,父母親必是將那些錢又用在醫療用品上,而忘了讓自
己在物質上好過點,但只要能令他們高興,他的辛苦也就不算白費。
席靖儒是這麼希望的。
他只希望還在唸書的小弟能對行醫有興趣,能代他在家好好的孝敬雙
親,不過小弟自個兒的人生,得由他自己決定。
「可惡!」席靖儒重重地咒罵一聲。
自他上大學後,他就不曾向家裡拿過一毛錢,克勤克儉地度過半工半
讀的日子,連參加社團的錢都捨不得花。那時他知道,一般的死薪水
無法滿足他對金錢的需求,所以一畢業,他考進大企業裡當個小螺絲
釘,傻傻地相信,只要他努力,沒有不出頭的一日。
他拚命地跑業務,拚命地學習所有相關知識,在公司的業務部門中,
他的業績最教人眼紅,他的售後服務也最得客戶的信賴。他犧牲了下
班與假日唯一能與小弟聯絡感情的時間,全心全力為事業衝刺,三年
後,早已升上主任的他,好不容易主管年屆退休,多出了一個空缺,
大伙兒皆以為他最有希望,連他也自信滿滿地以為這個肥缺非他莫屬
。誰知,誰知……
「氣死人了!」噁--一陣噁心的感覺自胃部湧起,席靖儒扶住路邊
可憐的行道樹,對著它的根部大嘔特嘔,將方才吃進的東西全數吐出
,才喘噓噓地蹲下來,等待暈眩與嘔吐感過去。
咦?剛剛好像有聽到女子的尖叫聲?真受不了,那尖銳的頻率令他的
頭更昏沉。
席靖儒用力甩甩頭,想讓自己更清醒點。
「你還好吧?」一道溫和好聽的聲音混合著關懷傳入席靖儒的耳膜,
在這又大又寂寞的城市裡,這麼好心的人已經很少見了。剛從鄉下至
都市就學時,席靖儒還很不習慣,但久而久之,他好像也被同化了。
漸漸地,他連他的鄰居是誰都不曉得、不認識,連淺薄的印象好似也
未曾留存。
「嗯。」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席靖儒含糊地回答陌生人的問話。
「站得起來嗎?家住哪兒?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一次問這麼多
,要我先回答你哪個問題啊?席靖儒不支地癱在陌生人的懷裡,迷迷
糊糊地抬眼望了望陌生人。嘖!這人有他最想擁有的外表。
高大英挺的身材,全身上下散發著成熟男子的韻味。瞧他結實寬厚的
胸膛,不知是鍛煉了多久才得到的成果,應該是天生的助益吧,哪像
他怎麼練都是副纖細的身形,想必他的腹肌也是六塊的,瞧!果然是
。
「你別亂摸好嗎?我怕癢。」是嗎?好有趣!席靖儒惡作劇地對著身
旁比他高大的男子上下其手,男子受不住的閃躲,更令他樂不可支。
「喂!」男子只好將席靖儒的雙手一同圈在他的背後,讓他緊貼著他
,才止住他的蠢動。
被困在男子懷裡的席靖儒,仰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好帥喔!」如果我有這一張臉、這一身體格,對客戶來說必定更
有吸引力及說服力,那業績也必定會好得令公司無法隨意地讓一個空
降部隊壓在自己的頭上,以防自己翻臉跳槽,讓他們折損一名大將。
再者,雖然現下的他對交女友沒啥興趣,但女性客戶必會因此激增,
只要像他這樣淺淺一笑,身旁的花蝴蝶肯定多得揮都揮不散。
席靖儒心下埋怨,都怪父母親將他生得一張經過了這麼多年仍似長不
大的娃娃臉,讓他在外頭到處碰壁,往往出師不利;害他必須比別人
付出更多的心力,就為了摒除人們對他幼齒的外貌所留下的不可信任
的第一印象,才能爭取到訂單。
「你喜歡嗎?」男子好聽又溫柔的聲音傳至席靖儒的心窩,加上早已
醉得醺醺然的他,不自覺地卸下在人前偽裝的面具,回復他的本性,
就如他的外表一般,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喜歡。」喜孜孜地回答著好聽的聲音,席靖儒雙手捧住他的臉,真
的很希望自己長成這般。
「喜歡就好,可以告訴我你住哪兒嗎?」男子似在哄小孩般地哄問著
席靖儒。
席靖儒乖乖地告訴了對方一長串的地址,然後賴在他身上,巴著不肯
下來。
男子轉過頭,向同行的女伴道歉。那女人哼了一聲,顯然相當不悅,
但男子仍丟下她,帶著席靖儒搭乘出租車離去。
「你的女伴很漂亮哦!」
「哦。」男子一副不甚在乎的樣子。
席靖儒在車上,仍賴在男子懷中,以言語表達他的不滿。真氣人!空
降部隊是個得天獨厚的人,這男子也是!哪像他這種平凡的男子,不
知要如何自處,何處才有他們的容身之地?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席靖
儒不禁開始對著陌生男子傾吐他心裡的不平。
「你知道我為我們公司賣命多少年嗎?結果我努力了那麼久,所有的
功勞在不久的將來,全要歸功於上面派來的空降人員身上。氣死人了
!我不如跳槽算了!要是我有資金,一定要自己創業,絕不要在人旗
下仰人鼻息。賣命再久再多年,別人只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我付薪
水你理當替我賣命,真氣死人了!」席靖儒揪著男子的衣襟,一口氣
講完話後,累得氣喘吁吁的,他心跳又加快了。
「你們公司是?」
「可惡極了,還故意讓我帶他,我非將他整死不可!說什麼不想讓公
司員工們反彈太大,所以讓他在隱瞞身分的情況下先讓我帶幾個月,
然後再找機會擢升。什麼跟什麼?就算沒有機會,也該找個更好的藉
口啊!反正,既然已經不小心被我發現了,這幾個月我一定不會讓他
好過,一定要讓他知道我的厲害。」說完,席靖儒大口大口地喘氣。
「好,好。」又像是哄小孩的聲調,男子將席靖儒的頭壓在他的胸膛
上,像在安撫小狗般順著他的髮絲,輕輕地摸著。
「那你打算怎麼教訓那個無恥的空降部隊?」
「嗯……」正像只小狗窩在男子懷裡被他摸啊摸的、摸得快睡著的席
靖儒,嘴裡雖然這麼說,但自小學四年級後便從未惡整過別人的他,
也著實想不出什麼具體方案。
「交給他一大堆工作?把最難纏的客戶丟給他?讓他做不出什麼好成
績,無法對他的親戚交代,嘻嘻!」席靖儒又往他懷裡蹭啊蹭的,找
了個更舒服的位置。
「就這樣?」嗯?還不夠嗎?「不然做個陷阱讓他中計,拍他裸照,
再拿把柄威脅他,將他掌握在手心,不得反抗,嗯!很好。」席靖儒
很滿意這個計畫。
「怎麼做?」男子知道他快睡著了,連忙又誘哄他開口。
「嗯……不知道。」
「不知道?喂!」
「嗯。」
「喂!」睡著了?男子望著席靖儒的睡顏,嘴角微微上揚。
夜色愈來愈濃了。
「哥,快起床,上班要遲到了!」
好痛!別叫了!宿醉的席靖儒頭疼欲裂,難耐地拿起枕頭壓住耳朵,
卻被弟弟席靖仁一把搶走。
「哥,以後酒少喝點,你沒起床,連我也快遲到了。」席靖仁粗暴地
將他推到床下。
平日得仰仗大哥叫醒的席靖仁,昨兒個半夜卻得起來替他開門,今早
又少了大哥的叫喚……看這時間,唉!他們班導很囉唆的。
一想到待會兒得洗耳朵洗很久,大哥又怎麼叫都不肯離開溫暖的被窩
,他只好表現得比平日更粗魯,直接用腳比較符合他現在的心情。
「哎喲!很痛耶!」
「起來了就快去梳洗,我還得去趕車,先走了,拜拜!」席靖仁來去
就像一陣狂風,掃過之處一片狼藉,只殘留劇烈的耳嗚,在席靖儒耳
中不停迴響。他呆呆地趴在地上許久,愣愣地覺悟到他是該準備上班
了。
席靖儒爬了爬頭髮,手攀住床沿站起身。
「唉!」嘆了好大一口氣,仍不能讓頭疼舒緩些,席靖儒無奈地勉強
自己加快梳洗的速度。
「啊!」他也快遲到了!席靖儒隨意地披上西裝外套,連領帶都還未
打好便急忙往外衝,他得趕上電車才成,否則他的全勤獎金可不保。
啊!他的全勤獎金飛了。
席靖儒在心中為辛苦的血汗錢哀悼不已,他們公司對業務員的上下班
時間規定並不寬鬆,該刷的卡得刷,不刷的話還得找一堆理由搪塞,
麻煩斃了。現在可好,為了那可憎的人,他又多了項不小的損失,他
在心底又記上那人一筆。
說來那個還未曾謀面的人可真是無辜,莫名其妙地就被不知名的人士
冠上一大堆理由,將他恨之入骨。
穿著不甚整齊的西裝,踩著中規中矩的皮鞋,手拿公文包,席靖儒以
令人驚訝的速度進行百米衝刺。
縱使已經遲到,但能早一秒到便早一秒,他可是很有職業道德的。既
是公司的規定,再不合情理,為了能賺進更多的孔方兄,席靖儒也會
盡力辦到。
砰的一聲,打開屬於他們部門的辦公室大門,遲到的他引起正集中站
立於門前的同事們的注目。
嘖!連上級主管也在!心下大呼倒霉的席靖儒,單手撫著頭,忙不迭
做道歉狀。
像他這種品性優良的人絕不能做壞事,只要一做,馬上就會有現世報
。
「不好意思,塞車、塞車,大家早。」對眾人一一作致歉的行禮,席
靖儒終於注意到站在人群前從沒見過的陌生人。
是我們公司的人嗎?不是席靖儒自誇,只要不是進公司不到一個月的
菜鳥,在他們這棟千人進出的辦公大樓裡的員工,上至龍頭老大,下
至打掃的媽媽桑,他就算叫不出全名,也叫得出姓,可這人是誰?他
們做業務的,人面極為重要,對外的固然亟須拓展,對內的也不可忽
視。因為客戶至上的原則,舉凡客戶的要求皆要盡力做到,瞭解自己
的公司,才能辨別什麼辦得到、什麼辦不到,比較困難或龜毛的要求
,就得靠自己在公司內部的人脈了。人脈愈廣事情愈容易辦到,愈能
拿捏交貨的時間,也愈不會得罪客戶,所以席靖儒在公司裡的每個部
門都混得還不錯,至少讓別人知道有他這號人物在,且印象還都不差
。
總而言之,他很吃得開就是了。
這人是誰?總不會是……
「靖儒,我來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韓皦日;皦日,這位是席靖儒。
」人事主管陳經對著席靖儒介紹。
「原來你就是負責帶領我這隻菜鳥的席靖儒席主任。久仰久仰,以後
就請你多多指教。」
「幸會幸會,你不是預計三天後到?」我就是想到三天後得與你這瘟
神朝夕相處,才會鬱卒到藉酒消愁愁更愁的,想不到你竟然這麼早就
出現在我面前,嘖!雖然心底埋怨不已,但席靖儒臉上始終掛著他引
以自豪的招牌笑容,營業用的招牌。
「我上個星期就已從美國回來,本想趁這幾天先處理些私事,結果事
情比想像中簡單,處理完後,我就忍不住想先來報到。怕自己趕不上
前輩們,只好多用點心,早到幾天是幾天,也可以多多和這麼多位一
看就讓人覺得很優秀且教人信任的前輩們學習學習。」瞧這小子嘴巴
多甜,再配上那張迷死女性的笑容,看,連他們部門裡平日最難纏的
經理都面帶笑容地站在他身旁,可恨啊!咦?總覺得這小子的聲音很
熟,以他驚人的認人功夫,如果見過他,沒道理會認不出這小子。
不管了,他早已決定要討厭這小子了,管他笑容多迷人、說話多甜,
這名空降部隊,他要好好地讓他知道這世界不是這麼好混的。
席靖儒不著痕跡地抽回相握的手。誰希罕和他握手,嘖!還握那麼久
,不過這小子的手有些粗糙,實在不像富家公子哥兒的纖纖玉手,可
能是保養得太差了。不過,男人嘛,幹嘛保養?席靖儒拋開心頭一閃
而過的疑惑,心下只想好好地整一整這外表家世都教他艷羨的男子。
「好說,好說。」席靖儒極盡敷衍之能事。
「靖儒,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了,再來就是你的責任囉!希望你能早日
為我們公司再增添一名強力的生力軍。你們倆都這麼優異,我們公司
的未來可真是一片光明啊!哈哈哈!」陳經理啊,你拍馬屁也不用連
我一塊兒拍進去,我怕折壽呢!席靖儒仍是端著一派無害誠摯的笑容
。
送走陳經理後,韓皦日隨即被其它同事團團圍住,甚至連平日席靖儒
最有好感的女同事李茹欣,也對他深感興趣地圍在他身邊。
嘖嘖嘖!連三嘖,席靖儒看到他就煩。
第二章
上星期的某一日,席靖儒難得想偷些清靜地在頂樓用餐,當他一個人
優閑地吹著舒爽的微風,心正愜意時,由水塔上方隱約傳來他最不想
聽到的聲音。
「嘖嘖嘖!」一想到那些話,席靖儒就忍不住想嘖出聲。
「前輩,以後還望你多多指教。」
開溜的席靖儒想不到才一下子而已,那小子又出現在他面前。他幹嘛
不好好享受一下眾星拱月的優越滋味,又晃到他眼前作啥?
「別叫我什麼前輩不前輩的,聽起來怪不習慣的,你還是跟其它同事
一樣叫我靖儒就好。」不論心裡感受如何,席靖儒臉上的招牌絕不輕
易拆卸。
「那怎麼好意思?」
嘖!竟還一副羞澀靦腆的德行,都幾歲的大男人了?
席靖儒不停地在心中為韓皦日扣分。
「皦日,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你一直叫靖儒前輩或主任的,說不定
待會兒媽媽桑掃地時,還會掃出一堆雞皮疙瘩呢!」公司裡,年齡最
小的女同事章惠菲,此時正好從旁經過。
章惠菲,老說自己總有一天會飛,想來這位會飛的小姑娘,早被韓皦
日淺淺的笑容勾了魂,說不定不久之後,就會對人家掏心又掏肺的。
席靖儒又在心底嘖了聲,這麼快就皦日、皦日地叫,不會太過親密了
點嗎?
「是啊,你還是叫我靖儒就好了,就這樣。」就這樣的意思是,我們
的話題就到此為止,你快滾吧!
「好,那我就僭越了,靖儒,靖儒,靖儒。」
「夠了,幹嘛一直叫啊叫的?」
「練習啊!以免哪天又在靖儒後頭加上個前輩或先生兩字,可會被我
們美麗又大方的女同事們嫌我太文謅謅了。」
被誇讚的女同事小臉抹上紅粉,肯定對這近在咫尺的大帥哥的好感又
增加數分。嘖嘖,人長得帥,好處就是多得數不完。
忍不住作嘔之意而想乾脆遠離潛逃的席靖儒,又被大帥哥叫住。
「靖儒。」
又有什麼事,你無遠弗屆的魅力對女性散發即可,對著我作啥?對喔
,我是他近期及超短期內的上司。席靖儒終於想起來自己可以利用這
短暫的大好時機,光明正大地公報私仇。
「靖儒,我想盡快趕上你們的進度,以免成為你們的負擔。」
「哎喲!才上班沒幾天而已,別太心急嘛,至少得各個部門都認識認
識。」章惠菲頗有毛遂自薦之意。
「是啊,方才人事陳經理也說他今天因為太忙而沒空帶你熟悉一下環
境,心裡很過意不去,那就是我們這些同部門同事的責任了。」
連辛茹欣也這麼說,她也想當他的嚮導?
席靖儒已不想再為韓皦日的魅力做見証,誰都好,快將他帶走,他才
可以眼不見為淨,「她們說的沒錯,你才剛到公司該輕鬆點,再來可
就有得你受的了。」嘿嘿,非把你操到不成人形不可。
席靖儒溫和地微笑著。
「那就有勞你了,靖儒。」
咦?我?不會吧,不會這麼倒霉吧?
就在席靖儒愣住的剎那,他被拉離頂樓。
一路上,席靖儒心想必是自己不經意將不滿顯示在臉上,他察覺到韓
皦日不停地向他表示歉意。
「靖儒,不好意思,我實在不會應付那麼主動接近自己的女性,那會
讓我頓時手足無措。如果你還有事要忙,那我也不好打擾你,我自己
四處晃晃,待會兒再回來向你報到。」韓皦日的誠懇溢於言表。
想不到這小子屬於憨厚的品種?可憑他出色的外貌,不大可能吧?
席靖儒心下雖有些不相信,但對這比他出色的男子,他開始有了些好
感。太完美總是會招人嫉妒的,還是有點缺點好。
「我的事不急,好歹我以後就是直接對你負責的人,別跟我這麼客氣
。走,我帶你四處逛逛,不過類似剛才的情形一定還會再度上演,你
可要先有心理準備喔!」席靖儒笑得有點得意,又有點壞心,讓他多
出點糗,他才能更平衡些。
好不容易對韓皦日產生一滴滴好感的席靖儒,本想帶著他秀一下自己
在公司裡的知名度,想不到秀是秀到了,但其後的風頭全給他搶了去
。
瞧那些女人,個個在見到韓皦日後口水都快流出來的德行,真想叫她
們保留點形像,好留給別人探聽探聽。
嘖!席靖儒又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 ※ ※
一個禮拜,才僅僅一個禮拜,席靖儒才只得意了一個禮拜,他的花招
就快用罄,耍不出什麼新招。
他丟給韓皦日一大堆的資料,包括公司創始由來、內部衍革、產品細
目、產品相關知識、維修方法、客戶資料……等等,本想拿它們來壓
垮他,想不到,這渾小子現在有些資料竟背得比他還熟悉。
像他打個電話還得翻電話本,遇到不常使用的維修方法還得看說明書
,這小子竟然不用,他全記到腦子裡了!他是電子記事本嗎?
哪有人記憶力那麼好的!
沒關係,不論一個人的記憶力有多好,都是附加條件而已,重要的是
與客戶的進退應對,能拿到訂單才是真本事。
對,我哪能隨隨便便地就被一個空降部隊給看扁了。
他時常在心中提醒自己得討厭韓皦日,因為他是個不識人間疾苦、用
不著努力就可以要什麼有什麼的公子哥兒,可以免費住豪宅、開豪華
轎車、出國留學……嘖!學位肯定是用買的。
基本上,席靖儒沒見過韓皦日是否開豪華轎車、是否住豪華別墅,他
連他是哪所學校畢業的都不清楚。但他都已決定要討厭一個人了,還
瞭解那麼多作啥?
所以他依一般人對有錢人的刻板印象,判定了韓皦日亦是如此,他不
曾驗証過其間是否會有很大的出入,反正他就是討厭他。
可這個星期以來,席靖儒討厭韓皦日的決心似乎有些動搖,所以他才
會不斷地提醒自己曾下過的決定。
試問,一個總是以笑臉對著你的人,你能一直厭惡他嗎?
韓皦日總是對他好聲好氣的,做事情也沒有可以讓他挑剔的地方,現
在就只差他還沒實際地對公司有所貢獻-爭取到訂單。如果有這麼一
個得力的助手,席靖儒也就不用每天累得像條狗一樣。
不對,席靖儒又提醒自己,韓皦日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成為自己的上司
,他不像自己歹命地奮鬥了這麼多年,到頭來終究只是個小小的主任
,旗下沒幾名部屬。隔沒幾年,就又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公司頭頭
的某某親戚給踩了下去,嘖!
這幾天他要到南部去散散心,不用見到那個人,省得心煩。
席靖儒對他的女助理章惠菲交代著。
「惠菲,明天開始我要南下出差三天,這些資料麻煩你處理一下,有
客戶找我,你就請他們撥我手機,OK?」
「那這些資料你下班前就要囉?」
「是啊。」她所有不滿的情緒皆寫在臉上。
見狀,他心忖:我知道你想準時下班好趕去約會,可我又不是故意要
害你的,如果你手腳俐落點,也不至於趕不上下班時間,我這主管不
會太不通人情的,小姑娘,請把你的不悅收起來吧!
似乎是認命了,章惠菲低頭工作,果真是想在這兩個小時內將工作趕
出來。
「靖儒,你要出差,到哪兒?」
愈不想理的人愈會自動出現在你眼前,這是真的嗎?
席靖儒壓下心頭的不悅,帶笑地回答韓皦日的問句,但眼神偏不看向
他。席靖儒有時就是改不了孩子氣的毛病。
「到高雄,這幾天你就自己出去跑跑業務。不急,先讓客戶認識你,
留個好印象即可。」
席靖儒假裝非常忙碌,意思就是要他不要再打擾他,趕快走人,這樣
的暗示他多希望他會知曉。
「你給的客戶名單大部分我都去拜訪過了,我跟你說過的。」
是嗎?好像有這回事,原來自己會下意識將這人的相關事物給忘記,
這樣不行的,好歹短期內他還是他掛名的主管,席靖儒自我警惕著。
「還有什麼事嗎?」韓皦日一直站在席靖儒身旁,讓他想不問都不成
。
「客戶中在北部的我都親自拜訪過了,對方工作繁忙的,我至少也以
電話聯繫過,但南部的就……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還是親自拜訪
比較有誠意。」韓皦日說得極為誠懇。
沒錯,本身也是業務的席靖儒最清楚不過了。雖說電話是很方便的工
具,但有很多事情光靠它是不夠的,親身拜會誠意較高,事情也能談
得更深入。尤其像韓皦日這號人物,聲音縱使好聽,也抵不過見到本
尊時所散發的無敵魅力,加上他又講得頭頭是道,實在找不出可以駁
回的理由,嘖!
本想要躲開不順眼的人,想不到反倒讓此人緊緊跟在自己身邊。
嘖嘖嘖!最近老嘖個沒完。他趕緊擺出笑臉。
「也對,都怪我疏忽了,也該帶你南下看看,畢竟我們業務的範圍是
遍佈全台的。」席靖儒將無奈擱在心底,終於逼自己抬眼望著韓皦日
。「那麼你準備一下,明天和我一道南下。」
「會不會給你添麻煩?靖儒。」
別叫得那麼親切,我又不是你的誰?噁!
席靖儒壓根兒忘了是自己要人家這麼叫他的。
「不會,該準備的我都準備好了,現在只差多訂一張機票、多訂一間
房而已。」
「那我現在馬上去辦。」
嘖!席靖儒現在只能祈禱高雄那個龜毛的老女人不會讓他當場出糗,
能讓他在新人、尤其是不得他歡心的新人面前好好地表現一下,不然
他這主管的面子該往哪兒擺?
※ ※ ※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通風不佳的煙霧,瀰漫整個地下室,大城市裡寂
寞的男人女人,聚集在狹小的空間裡,藉由放浪形骸來掩飾心底的空
虛。
大部分的客人都是三五成群、或成雙成對的,而孤獨的人則設法將自
己隱身在角落,或乾脆置身於顯眼的吧台旁。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有淪落至這般地步的一天!
席靖儒坐在吧台邊,一杯又一杯地狂飲著昂貴的調酒。
他原是不喝酒的,但自就業以來,因為工作上的需要,他練就了一身
好酒量,且憑著他的意志力,席靖儒從未在客戶及同事面前醉倒過。
但當他單獨一人喝悶酒時,他的酒力就大不如常。
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楣,帶著那個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兒南下出
差,為的就是那談了許久、只差臨門一腳的幾百萬的大案子,結果…
…
席靖儒狠狠地一口喝光杯中物,差一點兒嗆到。
本想那老女人若是簽下,談成這筆生意,他就可以在厭惡的人面前大
肆炫耀一番,結果那老女人就只因他沒有鍾愛的人,而對他所提供的
產品及價格等地方諸多不滿,挑到最後甚至懷疑起他的人格來,真不
知他是哪裡得罪她了。
那老女人是滿值得讓人敬佩的,三十初就死了丈夫,憑她一介弱女子
,不,她才不弱,一個人扛下先夫留下的小公司,慢慢地將它擴展成
今天的局面,在南部小有地位。而她為了讓公司跟上科技化的腳步,
才會請他們公司幫忙設計電腦程序。
席靖儒相信,他為那老女人的公司所提出的方案及價格絕對十分合理
及合用,再也沒有比這更適合的了。但他實在搞不懂,守寡那麼多年
的老女人,怎會還相信著什麼至死不渝的愛情?
不小心閑談時提到類似的話題,一言不合之下,察覺情況不對盤、想
轉移話題的席靖儒已被老女人纏上,不得脫身。誰知那女人竟愈說愈
氣,他也不過是不小心顯露出不屑的表情及口氣而已。愛情?這玩意
兒他會信才怪!
為了讓自己平復一下心情,將對那老女人把私人情緒帶至公事上的不
滿掩飾好,他去了下廁所洗了把臉,當他回來時,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
原本囂張跋扈的老女人竟笑得花枝亂顫,二話不說將合約簽了下去,
還當著他的面,說她可是衝著韓皦日的面子才首肯的,否則她就請別
家公司代勞,對她而言並沒啥差別。
什麼……什麼話嘛!
聽得席靖儒差點沒氣出心臟病來,可為了展現他君子般的風度,他還
是陪笑聽著他們非常開心的閑話家常。
而在離開那教人厭惡的老女人後,韓皦日立即向他道歉。
為什麼他非得聽他道歉不可?
是他本事不夠好,案子才會被人家當面給搶了去。他已經夠嘔了,卻
還得帶笑地聽對方的道歉,說什麼沒關係,多虧了你公司才又賺進一
筆的鬼話,嘖!嘖嘖!
反正他這個小主管再當也沒幾個月,就連這短短的幾個月想出一下風
頭、囂張一下都不成,他還有何顏面在公司人立足?
他氣!他很氣!
他在廁所裡已回復他營業用的迷人笑容,再以他多年來勤加訓練出來
的三寸不爛之舌,他不信這件案子他吃不下來。
但、但……
他竟敢搶他的案子!
第三章
「先生,一個人嗎?」
他已經夠煩了,竟還有個男人向他搭訕,這兒不是同志酒吧吧?
不想甩他。
「怎麼一張臉臭成這樣,有什麼事煩心?」
見男子坐得更靠近,席靖儒的臉更臭了。
「有人得罪你嗎?」
他怎麼知道?
席靖儒酒後鬆懈的表情,輕易地泄露出他的心思。
「我請你喝一杯。」
在席靖儒拒絕前,酒保已將酒遞向他。
算了,那就接受吧!
那男子察覺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拒人於千里之外,又更向他靠近。
「我有個好法寶,不論對哪個不知死活敢得罪你的人,都可以將他治
得服服貼貼的。」
男子停頓了下,他知道,身旁緊臨的人雖然假裝不感興趣,其實正伸
長耳朵,洗耳恭聽呢!
他偷偷地亮出幾顆白色的藥丸子。
「這玩意兒可以使得罪你的人乖乖聽你的話,對你伏首稱臣、百依百
順,然後你再拍下些証據,以後便可以拿它來威脅他,或以防他日後
不知好歹地想反咬你一口。這不會讓人致命的,你放心好了。」
席靖儒眼中閃著高度的興趣,但沒做過壞事的他又有些畏懼。
男子繼續慫恿:「你放心好了,這藥效只會持續三個小時,而且不會
有後遺症產生,你不會傷害到任何人。既不必承擔傷人的罪惡感,又
可以將他控制在手掌心,一反這麼多日來受的窩囊氣。這只是小小的
惡作劇嘛,無傷大雅的,嗯?」
見他仍然猶豫,男子再加把勁,「你不覺得這麼多天以來受的氣太多
了,再不稍稍抒發一下,你可能會爆發!不如你小小地惡作劇一番,
他醒來後不會記得的,只是日後他若惡性不改,你再拿出照片遏阻,
那不就得了!」男子吐了口煙霧,十足癮君子如魚得水的模樣。
這人怎能句句說到他心坎裡?
「真的不會傷害人體?對方醒來後就會全部忘記?」席靖儒忍不住問
出心中最大的顧忌。
「真的。」男子拍胸脯保証。反正藥又不是他下的,更不是他要吃的
,他要瞎掰什麼,隨他!
嘿嘿,魚兒上勾了。
「對啊!這只會讓那個人散失自我意識幾個小時,那幾個小時對方就
可以任你擺佈,又沒有任何後遺症,對你來說既安全又可以疏解一下
怨氣,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看起來愈正經的人,一旦生起氣來的怒火也就愈驚人,他可是在提供
人們疏導情緒又不傷人的管道,只要客人別太過分,通常不會出什麼
大事的。
想不到這小哥看起來這麼俊俏,雖然年紀輕了點,但應該還是很討女
人歡心的,可這樣的人,還是會吃女人的虧。沒關係,他的藥可以幫
他達成目的,管他是怎樣的目的,只要他能賺錢就好。
男子任席靖儒陷入沉思中,不怕已上勾的魚兒跑掉。太好了,生意上
門嘍!
※ ※ ※
「靖儒,你終於回來了,白天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搶你生意的,我只是
覺得客戶情緒不太好,想逗她開心而已,你別誤會。」
韓皦日誠懇的話語,從席靖儒不經意得知他的真實身分後,就難以再
打動他。
再誠摯,在席靖儒的耳裡聽來總是難以置信,總讓他覺得別有用意。
這小子真教人吃驚,一開張就是好幾百萬的大案子,為自己似錦的前
程奠定紮實的根基。真教人不自主地眼紅啊!
席靖儒一向不羨慕別人優沃的家世,他認為只要自己兒肯努力,沒有
什麼事是他辦不到的,也沒有什麼是他比不上別人的,尤其是和那些
不曾努力過的紈絝子弟們相比。
但,這回的案子他努力了這麼久,運用各種攀得上的管道終於搭上的
線,在臨門一腳前,卻只為了些無聊的理由,喪失了費盡許多苦心才
有的機會,他真的有一種十分挫敗的感覺。
他再不找回些優越感,恐怕自己會在這人面前永遠抬不起頭來。
因為他敗給了他最不屑的人。
「靖儒,靖儒,你還好吧?」韓皦日焦急地喚著一直沒有回應的席靖
儒,這挫敗對他來說真的這麼大嗎?
席靖儒有如喪家之犬的模樣,大大地磨損了他對他的期望。
他真的這麼不堪一擊?韓皦日不禁有些許失望。
但望向席靖儒突然展現的笑容,竟讓他忽地失神。
「我沒事,我只是一時受不了那老女人的嘴臉,想出去透透氣罷了。
不好意思,將你一個人丟在飯店裡。」席靖儒刻意將那件事說得淡然
,其實心中的怒火燒得正熾熱。
要不要使用那帶回來的藥?席靖儒的良心正在猶豫,但一看到韓皦日
的臉,他就想起下午那場令他顏面盡失的會面,他馬上將良心丟到飯
店樓下,看看會不會正巧有狗將它給吃了。
「沒事就好,咦?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哈!既然你問了,那就順水
推舟吧!席靖儒亮出放在腰後的東西。
「我去酒吧喝酒時點了一杯,覺得它很順口又不嗆喉,很好喝,所以
我就帶了一瓶,以略表丟下你獨自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南部的歉意。喝
一杯如何?」席靖儒臉上寫滿歉疚,他相信以他的演技,這小子沒道
理會不上當的。
嘿嘿!等他被迷昏了,他就拿他剛買的拍立得相機照幾張裸照。他並
不是真想拿它來威脅他,只是想藉由這些照片平息心中的怨氣。一想
到自己手中握有他不可見人的照片,以後就算這小子真的成為他的上
司,他也應該忍得下來。
因為自己有路可退,一想到當他忍不下去時可以拿出殺手鐧,他的怨
氣就得到不小的平撫。席靖儒訕笑自己的卑劣,原來他也有被現實逼
得成為小人的一日。
不知自己已步入陷阱的韓皦日,笑著迎接席靖儒的好意。
「當然,明天我們可以晚一點再回台北,今兒個我們可要好好地喝一
喝。」
※ ※ ※
費了好一番工夫,席靖儒終於將韓皦日弄到床上。為了怕他脫他衣服
脫到一半時中途醒來,他還將他的手綁在床頭。
為什麼這小子昏迷得這麼不乾脆?這不是類似安眠藥的東西嗎?照理
他應該會陷入昏睡狀態,為什麼他睡得這麼不安穩,一副隨時會醒來
的樣子,害他嚇得趕緊將他綁得好好的,以防他在自己剝光他的中途
醒來,他會不曉得該作何解釋的。
喝!席靖儒嚇得差點兒自床上滾落。
他是沒瞧見過除了自己以外的那話兒,原來尺寸真的有差呢!
不對!那藥不是只會讓他昏迷的嗎?那為什麼這小子的那裡會挺起來
?
不管了!人啊,壞事還是少做為妙,他的心臟都快嚇得跳出來了。
趕緊將照片拍一拍,回自己的房間去才是上策。
喀喳!喀喳!
隨隨便便照了幾張,席靖儒等不及讓照片顯影,便急忙笨手笨腳地想
將韓皦日的衣服再穿回去。
一會兒褲管在腳踝卡住了,一會兒又勾在膝蓋處,左腳右腳總不能同
時搞定。
「啊!」從沒碰過另一名男子的灼熱,他被燙得猛地將手抽回,視線
完全膠著在那猶如外層空間的生命體上。奇怪的是,他也有啊,為什
麼他還是怎麼也看不習慣,怎麼也無法忽視?
方才他不小心又碰了一下,好像又讓它長大了?
真的?
席靖儒忍不住好奇心作祟,偷偷地伸出一根手指輕觸,那灼燙的碩大
彈跳了下,又脹大了些,他一時興起不停地動手戳弄著,想知道它最
大能到多大?會比他的大多少?
難怪有些男的會這麼介意地比較大小,原來真的有差。
還真的滿好玩的,那玩意兒被他戳得不住地跳動,席靖儒對他發現的
新玩具玩心大起。
直到它的主人忍受不住,倒抽了口氣的聲響嚇到他,席靖儒才停止自
己的惡作劇,仔細地查看韓皦日是否醒了過來。
吁!還好韓皦日的眼睛還緊閉著。
席靖儒胡亂地將韓皦日的褲子穿上,又不小心碰到灼熱的源頭,他甩
了甩手想將那股熱度甩開。
嘖!怎麼甩不掉?
算了,只要趕緊離開犯罪現場就好,席靖儒連韓皦日的上衣扣子都沒
扣上幾顆就急於離開,心想這小子明早醒來時如有疑問,就說是他喝
醉時自己解開的就好。
急於離開的席靖儒,忙著和綁住韓皦日雙手的領帶奮戰。奇怪?他方
才只是隨便綁綁而已,現在怎成了死結?
討厭啦,席靖儒急得冒汗。
奮戰許久,他終於將自己用來綁住韓皦日的領帶解開。啊!他的領帶
,昂貴的領帶已被自己扯得不能用了。
席靖儒又在韓皦日的頭上記上一筆。
他小心地看著韓皦日的手腕處,還好沒留下捆綁的痕跡。
呼!席靖儒大吁了口氣。大功告成了,咧開的嘴角顯示他的得意。
哈哈哈!韓皦日,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我面前張狂!
走人囉!席靖儒放下一顆擔憂東窗事發的心,一高興地想拍拍屁股走
人。
正當他欲轉身下床時,他被一股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壓倒,狼
狽地一反方才的優勢,換他雙手被綁在床頭。
「你、你!」席靖儒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我怎麼沒昏迷是嗎?」
韓皦日顯露本性,邪氣猖狂得教席靖儒恐懼。
「說來我還得感謝你才是。」
啊?
「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不用再偽裝下去。要裝個不識人間險惡
的老實人,對我來說還真有些吃力,尤其我們倆這些日子以來朝夕相
處,不能在你面前表現出原本的自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啊?席靖儒被嚇呆了,他不是只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公子哥兒,銜著
金湯匙出生、凡事不用親手去做的少爺嗎?
「還不懂嗎?哈哈!你果然一喝醉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咦?
席靖儒張口瞠目的呆樣,很顯然地取悅了韓皦日。他笑得很開心,但
他眼底泄露的邪魅,卻教席靖儒冷汗直流。
他歷經多年來的訓練,已成海量,很少有喝醉的時候,除了他一個人
不知節制地喝悶酒時……
上個月他不經意聽到高階主管們的閑談,得知他所有的付出將在近期
內皆付諸流水時,他一個人獨自在酒吧裡喝著悶酒,隔天卻在自己床
上醒來。那時他以為是他自己憑著本能找到回家的路的,難道不是?
「還是想不起來嗎?上個月你在東區的酒吧喝得爛醉,當時你癱在路
邊吐了我女伴一腳,嚇走她後,你就賴著我不讓我走,還緊緊抱著我
,賴在我的懷裡,對我傾訴所有的不滿。說來我還真得感謝你替我找
了個藉口將那女人甩開,她實在纏人得很。」
啥?
韓皦日見他益發吃驚的表情,他就說得更起勁。
「你還一直緊摟著我的脖子跟我撒嬌,像個孩子般稚氣的表情十分可
愛。」
可愛!有哪個男人被說可愛會覺得很榮幸的,席靖儒氣得牙癢癢的,
偏偏這種時候他又說不出一句話。
他實在無法想像他口中所說的人是他自己,這著實超乎他的忍耐限度
。
「當我看見你衣領上的徽章,以及聽到你口中不斷咒罵的人的背景時
,我馬上知道你掛念不已的人是我,但你卻不知情地將所有復仇的計
畫全都告訴了我這個你想要對付的對象。」
呸!
什麼掛念不已,我呸!
不對,我真的什麼都說了嗎?那他怎麼還乖乖地任我整?
「對我來說,這種事情可以說是稀鬆平常,到處都有嫉妒我的人,能
讓他們心服口服的方法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用什麼方法整我,
我就用什麼方法整回去,以牙還牙嘛!我很優秀的,最後吃癟的人,
還不都是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在我被派來這間公司前,我早有心理準
備了,但--」
雖然韓皦日的話臭屁得讓席靖儒想吐他口水,但他的下文仍十分吸引
席靖儒的好奇心。
但,但什麼?
「但我沒料到這回想整我的人,竟是這麼可愛的人,讓我忍不住想陪
你玩一玩。」
「玩?」
終於找回聲音的席靖儒,仍找不回平日口若懸河的自己。
「你這人真是沒有防備心呢!還是我忠厚老實的好人模樣,真的讓你
信以為真?」
席靖儒咬著牙,他真的以為他只是個空有外表的單「蠢」公子哥兒,
他真的相信他無辜表情下的所有說辭,他真笨啊,
「看來我平日演得太成功了,才會讓你在和我獨處時一點戒心都沒有
。不過,我也實在太大意了,竟不小心讓你對我下了藥。」
竟然敢對他下藥,他果真看輕他了,不過這才有趣,征服起來就更好
玩了。
看來,回國的決定是對的,韓皦日原是不想搭理老頭對他下的命令,
想在國外繼續過他逍遙自在的日子。
可是老頭一天到晚不停地用各種方法煩他,他才想:好,那他就回來
台灣,然後搞得天翻地覆,讓老頭後悔強他所難。
回國後第一眼正視的人,果真不負他所望,可愛得緊!
不過這可愛的人兒還不知自己對他下的是什麼藥嗎?
他竟笨到真的以為他已陷入昏迷,是以看到他的異狀還玩得很愉快,
玩完了,還膽敢將他雙手解開?
嗚……他身下的慾望直呼著要解放。
第四章
韓皦日吻上麥芽色的健康肌膚,輕咬著弧線優美的鎖骨,滿意地以雙
手壓住預料中的彈跳。
「你、你他媽的做什麼?」席靖儒驚恐地看著壓在他上方的韓皦日的
詭異行為。他……他瘋了!這藥會使人喪失理智!?
「我在盡我所能地合乎你的要求。」明知席靖儒不可能真的會有這種
意圖,韓皦日卻邪惡地故意扭曲他的本意。
「你在說什麼瘋話?」他終於找回自己的舌頭,不至於再支支吾吾的
,然而,這對現狀顯然毫無助益。
韓皦日刻意充滿邪欲地摸了下自己幾欲衝破褲頭的慾望,讓席靖儒的
視線注意到他的傑作。
「你讓我服下那種怪藥,不就是要我滿足你?方才將我雙手綁住後又
解開,不就是要我傚法你的作法?我現在不過是順從你說不出口的要
求罷了。」韓皦日笑得很邪魅。
「藥?不是迷藥嗎?」
「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你就不要再裝傻說是迷藥了。」韓皦日讓他瞧
見他眼中熾烈的慾火。
喝!那該不會是……
「春……春!」
席靖儒瞠目結舌的挫敗樣,逗得韓皦日更樂,他好心地替他接下一個
字。
「沒錯,就是春藥,看在你這麼想要我,想要到不擇手段、不惜冒險
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份上,我就好心地給你吧!」說得好像是給了他什
麼天大的施捨般,韓皦日好不委屈。
「什麼?!」想要反擊的席靖儒,被韓皦日的手給打斷。
韓皦日強壓自己下身快脹破的慾火,慢條斯理地伸出魔掌,開始逐一
除去席靖儒身上的衣物。他就是愛看他焦急慌亂的模樣。
「不、不要!」席靖儒被嚇到了,他不會是來真的吧!他可是個男的
耶!
「不要停是吧?想不到你真像個姑娘家,愛說反話。」韓皦日扭曲原
意地揶揄著已到手的獵物。
「不、不是!」
席靖儒漲紅著臉,聲嘶力竭的反駁。對韓皦日來說,卻是一點退阻作
用也沒,反倒增添了他征服的樂趣。
「你放心好了,我不像你,猴急到需要對我下藥,我會很溫柔的。」
韓皦日說話激著席靖儒,手上的動作未曾歇停。
當他的手覆上席靖儒的腰帶時,席靖儒扭腰想避開他的魔手,但在雙
手被縛下,一切只是徒勞無功。
「對不起!」席靖儒暴吼一聲。現在局勢對他不利,他最好先擺出低
姿態,讓韓皦日放鬆戒心,發泄完他方才所受的氣,那他還有希望使
他放開自己的雙手,只要雙手被解開,他就不信自己還會任這小子為
所欲為。雖然他比他高且看起來比他壯,但好歹他也是個男人,只要
趁他不小心時,他一拳就可以撂倒這個公子哥兒。
很好,他的話引起韓皦日的注意,他的手停了下來。
「對不起,我不該嫉妒你,不該愚笨到竟然眼紅得對你做出違法的事
情,請原諒我。我誠摯地向你道歉,希望你大人大量,原諒我一時的
愚蠢。」席靖儒施展畢生所精研的演技,只要能脫離這窘境,要他說
什麼他都願意。他滿意地相信,現在自己臉上所寫滿的誠懇歉意及深
切的內疚,應該會打動正在極近處看著他的韓皦日。
以他多年來的經驗,他的哀兵之計鮮少失利,此時他最痛恨的娃娃臉
就派上絕佳的用場;他就像個無害的小孩,最能贏得同情。
「你眨眼了。」
咦?
好奇怪的回應,席靖儒忘了繼續扮演哀兵,張大眼睛瞅著仍在他上方
的韓皦日。
比一般男子略大的雙瞳,散發的光澤純真動人,卻又時常閃爍著欲使
小計謀的詭詐,使得韓皦日愈看愈喜愛。
韓皦日帶著嘲諷地睨笑,「咦?你不知道嗎?我可是一開始就發現了
,害我每次都憋得很難受。」
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急著想得到答案的席靖儒,不自覺地仰身向韓皦日靠近。
「你每次撒謊時都會不自覺地眨眼,眼眨得愈快就表示你愈心虛。你
的嘴巴真不誠實,但你的身體卻是相反的,我很高興你主動向我靠近
。」
在席靖儒反應過來而想轉頭躲開之前,韓皦日早他一步壓上他的雙唇
。
轟地一聲,太過驚訝的席靖儒只能乖乖地任韓皦日啃咬他的唇瓣,瞪
大眼睛看著另一雙放大的眼眸。
「你不曉得接吻時閉上雙眼是種禮貌嗎?」韓皦日在他的唇畔呵著熱
氣。
鬼、鬼才曉得有這種規矩!
「你!」
想張嘴罵人的席靖儒,被韓皦日的靈舌乘隙鑽入,攪亂他的口腔內部
,無一處肯放過。
忙著抵抗在口中肆虐的火舌,等席靖儒察覺時,他下半身的遮蔽物-
西裝褲連同內褲,早已被韓皦日一把扯下。在他想伸腳踢他前,韓皦
日已竄入他的雙腿間。
雙唇被啃嚙得難受,而且每回都被韓皦日早一步識破他的企圖。席靖
儒雖然沮喪,但仍不願放棄,極力掙扎。
下顎被捏住,使他不能反咬攪亂口腔的噁心舌頭,席靖儒被撐開的腳
跟拚命地踢著韓皦日的背,腰不停地扭動著。
努力了許久,呼吸的氧氣全被封住他的口的韓皦日給搶走,他累得氣
喘吁吁,動作也愈來愈小,愈來愈沒力。
韓皦日就是在等這一刻,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只會浪費體力地做著無謂
的掙扎。
他充滿掠奪的吻,在席靖儒掙動減少後變得溫柔。在這種深知自己已
到了非做不可的地步下,他並不想只是單純的泄欲,至少對身下這位
自他回到台灣後就一直吸引住他目光的席靖儒,他不想。
這算是他給席靖儒為自己這些短暫日子以來增添樂趣的回禮,韓皦日
心高氣傲地給予施捨般的柔情。
傲慢的他,至今仍覺得自己之所以會將目光停留在席靖儒身上,只因
他認為他十分有趣。
以他迷人的外貌、風趣的言談,在情場上所向披靡的他,男女通吃。
只要能讓他無趣的生活平添些許樂趣,他是不反對陪對方玩上一玩的
,雖然通常他很快就膩了。
他的手在席靖儒身上烙下灼燙的溫度,席靖儒只能閃身抗拒,卻怎麼
也閃不開不斷散落的火苗。
怎麼辦?再這樣下去他會有反應的,在一個男人身下有反應,教他以
後怎麼做人!
席靖儒硬是要自己擠出些淚水,這樣的話,眨眼就不奇怪了吧?而且
這樣比較能博取同情心。
「不,不要,求求你,原諒我,嗚……」死小子,你發揮點同情心好
不好,你就放過我吧!這樣吻、這樣摸一個男人有什麼好玩的?
席靖儒忘了自己也是個男人,男人最受不了帶著哀憐的媚態,那會激
出男性所有隱藏的獸性。
當韓皦日的大手覆上席靖儒的慾望源頭時,他頓時驚恐不已。他方才
還抱有一絲希望,心想韓皦日只是氣他對他下藥、想惡整他而已,不
料這小子竟來真的,不只是要還以顏色!?
「不、不!」他這回是真的急得快哭出來了,什麼男兒有淚不輕流,
只要他不碰他,他就不流了!
真的,真的硬起來了!
可惡,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席靖儒懊惱不已。
怎麼可以就這麼被摸個幾下,就自個兒挺起來了?
這不是我的身體、不是我的意志,我不承認!
也不知是在向誰申辯,席靖儒拼了命地抗拒體內不斷湧起的快感。這
小子的技巧能不能不要這麼好?一直往他最脆弱的點攻擊。他的理智
與慾念兩相爭戰,他快累死了……
※ ※ ※
韓皦日勾起嘴角,斜睇著身下的胴體不停地顫抖,硬是被堵在喉間的
呻吟聲,顯露著它的主人極力抗拒卻又拒絕不了的媚態。他玩上癮了
!
不過他不相信這是會戒不掉的癮。
在他手下綻放的薔薇蓓蕾,美麗逗人,吸引他前往品嚐它們的香甜,
韓皦日禁不住誘惑,低下身輕嚙。
啊!
輕逸出的聲響,馬上又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只剩粗重的喘息。
「這麼有感覺?」
韓皦日睨著自個兒的上衣上濺滿著不屬於他的熱液,忍不住促狹地譏
諷席靖儒。
被譏諷的人兒正忙著喘氣,一時間回不了口,只好將紅了的眼瞥向一
旁,不敢看向一直欺凌他的人。
啊,丟死人了!
席靖儒現在完全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忘了是他起的頭,如今可真是
遭逢報應了。
「好濃的味道啊!」
咦?紅著雙瞳的席靖儒往聲音來源處一瞥,他、他竟然伸指沾了他濺
在他襯衫上的……在舔!
席靖儒睜大雙眼的模樣,好似見著什麼驚人的怪物般。
「怎麼,你沒嘗過自己的味道嗎?」
誰、誰會嘗過!
閃躲不成的席靖儒,被逼嘗了一口自己的……那特殊的味道,令他不
停地吐口水在床單上,想吐掉那雖是屬於自己的東西的味道,那味道
令他無法忍受。
誰會吃自己的!
這傢伙瘋了,那他、他會被怎麼樣?
敢情到了這般田地,席靖儒仍不知自己將會被如何對待?
如果韓皦日有察覺到他的疑問,他恐怕只會回答:我當然只和女人做
過,誰知道和男的要怎麼辦事!
他一逕地害怕,希望自己待會兒能屍骨猶存,好留給家人收屍。但,
這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聽見翻抽屜的聲音,席靖儒循著聲響,看見韓皦日手裡多了條軟管。
「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嗎?」彷若是席靖儒肚裡的蛔虫,在他還未開口
詢問前,韓皦日已先回答了他的疑問。
「這是飯店的貼心準備,專門替客戶準備,好在這種時刻使用的。」
說了等於沒說!
一直以來對家人責任感極重的他,平日只知掙錢,一有空閑,只會回
家照顧弟弟,有長假時則跑回老家幫父母的忙。他不是沒交過女友,
但她們總在深交前就受不了他的冷淡,氣得與他分手。
席靖儒經歷的情事,可說是乏善可陳。無暇經營和女子間的感情,又
惜金如命地不肯將錢花在煙花柳巷上,所以他的經驗可說是零。
充其量,他只在年少時看過幾支A片,可在那少得可憐的經驗裡,並
沒有用到像條牙膏的東西。
他愣愣地看著韓皦日從軟管裡擠了些東西到右手食指上,而後來到他
的雙腳間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地方。
「你、你做什麼?」
「做愛啊!」韓皦日好整以暇地回答陷入驚懼狀態中的席靖儒。
「你放心,這麼做才不會弄痛你。」
韓皦日以著溫和的嗓音低語,確實稍稍安撫了席靖儒的情緒,但當他
把手指探進去時,席靖儒開始劇烈地反抗。
「痛!不要!」席靖儒不停地扭動腰肢,但在雙手被縛、雙腳又被分
開的情況下,他根本就不可能躲得開。
私密處窄小的甬道被一進一出地戳弄著,那種怪異的感覺,今席靖儒
噁心得都快吐了。
雖然沒了初進入時的痛感,但硬是被推擠開的巨大壓迫感在還未消除
前,韓皦日的另一根手指又擠了進去。
「不、不要!」他快哭了,方才已經不小心在他的手下解放,如果現
在又被那小鬼弄哭,那他這位長輩還有什麼尊嚴可言?
在公司,席靖儒比他早到三年,算是前輩;在年齡上,他也比他早出
生兩年,不管怎麼說、怎麼算,他都是他的長輩啊!
這小鬼懂得什麼叫敬「老」尊「賢」嗎?
「在想什麼?你這樣很沒有做愛時應有的禮儀哦!」
在席靖儒想破口大罵之前,韓皦日又增加在他體內抽插的手指數量。
「放鬆,不然我就拿更大的東西塞進去。」
席靖儒紅著眼眶瞪他,雖然沒啥作用,但他還是想瞪他。不過在聽到
這句威脅後,怕韓皦日真的會對他施虐,他只好強迫自己放鬆。
可是這哪是說放鬆就能放鬆的,下體太過強烈的刺激,教他想放鬆也
沒法辦到。他好難過!
終於,在他體內的騷動停了下來。
他要放過自己了嗎?席靖儒天真地這麼期盼著。
誰會讓到嘴的內飛了?尤其對韓皦日而言更是不可能。席靖儒果真對
他瞭解不深,不然也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深呼吸,來,呼氣。」像在哄小孩般,韓皦日輕喃。
席靖儒不自覺地照著他的口令吐納。
猛地倒抽一口氣,在他體內的手指又動了起來,中計的席靖儒也只能
繼續依著韓皦日的指令吸氣、吐氣。
真的比較沒那麼不舒服了,但取之而來的是從身體深處不斷湧起的異
樣,席靖儒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這是什麼感覺?
體內逐漸湧上的熱潮與席靖儒的理智爭戰,他閉上眼,咬緊牙,好不
容易才沒讓奔至喉間的怪音逸出。
他想哀求作弄他的人停止,又恐聲音背叛了自己,發出討好他的音調
,若他停止,他又不知該如何處理體內的異潮。
他戰慄地迎接他每一次猛烈的撞擊,全身佈滿紅潮,被綁的雙手交互
緊握,殘留的理智漸漸潰散。
令人臉紅的私密處被撐開,任韓皦日的數根手指不受阻地自由進出,
拚命想忽略他帶來的激越的席靖儒,反將全都的注意力集中在下半身
,耳裡聽見的是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及韓皦日的手指抽動時所發出的
聲響。
不、不行了!
在席靖儒即將崩潰地嘶吼時,韓皦日移開他惡意的手。
以為韓皦日終於玩膩、肯放過他的席靖儒,放鬆地張眼看著他將他的
腳抬高,用力地折彎他的腰肢,將他那比他巨大的火熱抵住他仍感灼
燙的密穴。
不、不會吧?!
「啊!」席靖儒發出比豬嚎好一點的慘烈叫聲,下體被撕裂般的劇痛
,令他難耐地哀叫。好痛!
席靖儒用盡全身的力量抗拒他的入侵,但被潤滑過的甬道似在歡迎他
的暴行般,任他長驅直入。
發不出聲響的慘叫,席靖儒緊窒的甬穴,將燙人的碩大完全包住。
「好緊啊!都快將我的硬挺給折斷了。」韓皦日挑眉,邪氣十足地握
住席靖儒被自己的熱液弄得黏滑的堅挺。
「別哭,待會兒就不痛了。」
他的聲音真是好聽。
現在不是讚賞他的時候,他哭了嗎?這麼痛,教他如何能不哭?
席靖儒哭得抽抽噎噎地,好痛哦!
他現在顧不得什麼裡子、面子的,他已痛得快死掉了。
韓皦日施展高超的技巧撫弄席靖儒的堅挺,藉以分散他對痛的注意力
,好享受他帶給他的快感。
「別動,嗚……別!」
哭得慘兮兮的席靖儒,全然沒形像地哀求著。
「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嗚……好痛!」
韓皦日好心地停了下來,但並沒有抽離他的身體,這只能讓席靖儒好
過一點點,只有一點點。
「真的再也不敢了?」
「嗯,真的……嗚。」席靖儒哭得好不可憐。
「那以後都聽我的?」
「嗯。」他說什麼他都答應,只要能放過他,要自己跪下來他也肯,
快放開他吧!
「你不會忘記自己答應過什麼吧?」
「不會,我以後都聽你的,什麼都聽。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為了取信於他,席靖儒一口氣說了一長串,淚水也撲簌簌地直流。
「那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個。」韓皦日猛地刺入席靖儒的
體內深處。
「啊……」再也話不成句的席靖儒,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在他難過得覺得自己快死掉的同時,他察覺到身體深處有一股熱度正
逐漸激昂,那是一股令他無法忽視的熱潮。
在他上方的男人惡意地縱情馳騁於他的體內。握住他火熱的手,不留
情地上下搓弄,令他變得又硬又挺。
兩種極端的感覺焚毀席靖儒的心智,只能感受著韓皦日帶給他的一切
。
「啊-」席靖儒發出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吟叫。這……太丟人了!
「哈哈!這麼有感覺嗎?太棒了!我們倆的身軀,還真是天造地設的
契合啊!」語畢,韓皦日放縱自己享用眼前絕佳的美食,和他這麼合
得來的肉體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他愛死這種激情感受了!
聽不清韓皦日在說些什麼的席靖儒,被強烈的快感完全淹沒,只能張
口嗯嗯啊啊地任那令他面紅耳赤、不敢聽聞的呻吟聲脫口而出。
第五章
也不知是第幾次了?席靖儒真後悔自己讓那頭野獸服下春藥,他累癱
到連緊攀住如浮木般的韓皦日的肩膀的力量都沒有,甚至連他的雙手
何時被解開的他都不曉得。
這些都不是重點,他好累、好倦。
「啊!」
在韓皦日又一次狠狠的衝刺後,席靖儒接收他所有的熾熱。他同時釋
放了自己的愛液,然後再度陷入昏迷。
一陣冰涼感不停地觸碰著席靖儒的臉頰,終於吵醒了昏迷中的席靖儒
。
「要不要喝水?」
「不……」不想被打擾睡眠的席靖儒,有些被自己粗嘎、難聽的聲音
嚇到,他的喉嚨好乾,喝點水也許會好點。
他微微地點了點頭,掙扎著想坐起身來,但事與願違,他連根小小的
手指都抬不起來。
算了,對現在的他來說,與其花力氣喝水,還不如睡覺來得好。他閉
上眼,很乾脆地放棄。
在他快要陷入無意識前,他的嘴被封住,一陣冰涼滑進他的喉間。
唔,好舒服。
也許是席靖儒唇角微微上揚的舒服狀,令韓皦日好心地一連喂了他好
幾口冰水。
但碰觸他的韓皦日怎麼可能輕易地放過他,他靈巧的火舌又捲了上來
。而席靖儒的舌頭就像擁有自己的意志般主動地回應他,這個吻也就
益發濃烈。
「嗯。」氧氣被奪走的席靖儒,不適地發出聲音,向著又開始撫摸他
全身的人求道:「饒、饒了我、饒……嗯!」
「噓,我只是想知道你還行不行?」
「不……不……」
連掙扎都嫌無力的席靖儒,下身前後又被攻佔,輕易地被撩起調教了
一夜的慾火。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嘴裡雖然不停地喊不行了,可是,你還可以嘛
!」
這跟那有什麼關係?被你這樣弄,身體自然就會有反應,我有什麼辦
法?你就好心地放過我吧!
你這大變態!
「我好像感覺到有人在罵我?」韓皦日明知故問地戲謔身下的人兒。
喝!「沒、沒……」他真是他肚裡的蛔虫?不過蛔虫是不會這麼過分
的!
「啊!」席靖儒無力地看著韓皦日又侵犯他,他那已被撐開至某種不
太人道程度的密穴輕易地迎合他的到來,身下不斷地發出的淫糜聲,
刺激著他的感官,彷若是他倆調情的催化劑。
在分不清是誰的粗重喘息聲中,再度在慾海中浮沉的兩人,放縱肉慾
,恣意享受。
嘴裡不停喊不的席靖儒,早已不知「不」這個字代表著何種意義,他
只是如囈語般不斷地喃喃出聲,似滿足的嘆息著。
他的四肢隨著侵凌者的律動而擺動,口中逸出宛若野獸般的呻吟。他
無所適從地甩動頭部,將自己甩進更深沉的慾念中。
最脆弱敏感的一點在韓皦日猛的刺入後,引起他全身激烈的痙攣,他
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緊緊地吸住韓皦日的碩大,令韓皦日興奮莫名
,更粗暴地帶著他攀向極致。
「啊!」
發出滿足的喟嘆,疲憊不堪的兩人,相擁進入甜美的夢鄉。
※ ※ ※
翻閱書籍或紙張的碑睹聲,讓已睡了很久的席靖儒悠然醒轉。睜開雙
眼,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雪白天花板,再者,是不應該會出現在他床
邊的身影。
大腦還無法正常運作的席靖儒,視線呆滯地隨著韓皦日修長的手指翻
動紙張而移動。
呆呆地,他就這麼直愣愣地盯著重複又呆板的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修長的手指向他移近,輕柔地撫上他的額際;如羽毛
般的觸覺,舒服得令席靖儒向它偎去。有股暖意悄悄滲至心底。
「你醒了?」韓皦日有些寵溺地看向神遊太虛的席靖儒。
就是這好聽的聲音糾纏了他一整夜,害他到現在還覺得好累。
「看來是還沒有全醒,那我就來幫你好了。」
為什麼那好聽的嗓音,會突然讓人感到一股邪惡?
「好孩子,把嘴巴張開。」
好聽又溫和的命令讓席靖儒傻愣愣地照做,在他唇中與他的舌繾綣交
纏,勾起昨晚一直難以消退的熱度,燃燒著他的思緒。那股柔情,柔
得他的心都快揪了起來。
不知不覺地回應著韓皦日的他赫然發現,自己這是在做什麼?他怎可
以回應那隻野獸呢!
他睜開原本陶醉的雙眼,開始以虛軟的力量掙扎,他才不會再度屈服
於這個變態!
否則他不就也成了變態了嗎?
他是不是該咬他,咬住那在他口中翻攪的舌,制止他的放肆?可是萬
一流血的話,血會留在他的嘴裡,那味道好噁心!
小時候因住在山裡,曾有人為了感謝父母親的醫治,送來他們親自打
獵而得的獵物。那還不斷淌著鮮血、尚未死透的小動物,染紅了他家
門前,也染紅了他的雙眼。聽父母說,他那時被嚇得哭得發了燒,自
此只要見到血,他就噁心得幾欲昏厥。
所以他不敢咬,可是這事該如何是好,就在席靖儒煩惱的同時,他開
始沉迷於熱吻中,這小鬼的吻技真好。
每回以為他要退出了,不料他卻又捲了過來,欲擒故縱地捉弄他敏感
的巧舌,讓他禁不住誘騙地跟隨著他,探至他的口中,兩相糾纏。
「嗯……」
嘆息聲從兩人緊密相貼的唇瓣間逸出。
當韓皦日終於心滿意足地放開被他吻得略為腫脹的紅唇時,席靖儒著
迷地呆望著閃爍著光芒、欲連接兩人雙唇的銀絲,充斥著淫盪的氣息
。
不對!他並不愛這種感覺,這只是昨夜遺留下來的後遺症,因為昨兒
個一整晚都一直被……所以他才會這麼敏感,不然他不可能會對他有
感覺的!絕不!
察覺席靖儒的表情自陶醉又變得冷漠的韓皦日,有些生氣他竟破壞他
好不容易營造的氣氛。哼!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很好,你愈反抗,我
才愈有降服你的快感。
韓皦日一把抱起身形不算嬌小的席靖儒,不見絲毫吃力。
席靖儒在他懷裡不斷掙動,他可一點都不想像個女人家般被人抱在懷
裡。丟臉昨晚就丟夠了,他一定要跟這個變態劃清界限。
「你再掙扎,我就把你丟下去。」韓皦日的語氣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
「唔……」他噤口。
從一百多公分高處跌到磁磚地上,雖不會死人,可也是會痛的。就當
自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當他被狗咬了,再忍一下,等恢復體力就趕
緊溜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等著瞧。
他要在沒有他的地方,平靜地好好想想,自己該如何做才能平息這口
怨氣。
席靖儒有些窩囊地抱住韓皦日的手臂,他怕死,也怕痛,更不想見血
,他再忍耐一下就好,他這麼地說服自己,否則他怕自己會像個失控
的潑婦,徒勞無功、失盡顏面地大聲辱罵。他不想再丟臉了。
這可愛的小腦袋瓜裡在想些什麼?韓皦日笑看著他活靈活現的黑眸,
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想報復他?那也要看他肯不肯給他機會!要鬥
法,他是鬥不過他的。
韓皦日相當有信心,比起他來,他太過單純的心眼早教他一眼就看透
。像現在,他知道他一定巴不得能馬上離開這個會讓他想起昨晚的鬼
地方,以及他這個像變態般對他糾纏不清的人。
這麼對他不屑一顧?那他非好好對待他不可。
他用腳踢開浴室的門,讓席靖儒的背抵在牆頭,一手扶著他的腰,另
一手打開水龍頭,讓熱水注滿浴缸。
隨著浴缸的水位上漲,浴室裡氤氳的霧氣愈來愈濃,相擁的熱吻也愈
熾烈。
怎麼又會變成這樣呢?
席靖儒怎麼想也想不通,藥效已經沒有了不是嗎?那他為什麼還一直
不肯放開他?
就因為他是個只要男人的變態嗎?
昨天一整晚還不夠、還不膩嗎?他一點都不認為自己對同性有吸引力
,他比較希望自己能針對成熟女性散發不小的魅力,而不是男人或小
女孩。
他倒是沒想過,自己似乎也還不膩,對著韓皦日的每一動作,他的肉
體總是盡其所能地忠誠反應。
韓皦日扶住席靖儒過於纖細的蠻腰,那也是連席靖儒自己都不太滿意
的地方。他常想:一個男人腰細作啥?男人就是要有一點啤酒肚才像
個男人,但他又吃不胖,且以為男人一定要有強健的體魄才能保護女
人而常運動的他,在喝了那麼多酒後,啤酒肚仍無法跑出來。
此時若韓皦日不扶住他的腰,他早就順著牆垣滑落,他那過於細的腰
,在過度的操勞下不堪負荷,撐不任虛軟的雙腳。
當席靖儒迷濛的雙瞳仍抓不准焦點時,一股暖意沁入他的肌膚,肢體
疲乏的他,放棄無用的掙扎,乖乖地享受被人服侍的舒適;在適度的
水溫中被輕柔的按摩,他放鬆臉部的線條,神智進入恍惚狀態。
「你的皮膚真好,背部的曲線又美,當然,我最愛的地方還是這嬌翹
的臀。」
韓皦日邪裡邪氣的聲音,縹緲得似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他還是很
愛聽這好聽的嗓音,如置身於夢境中,直到一股強烈的感覺將他喚回
現實世界。
「你!」本想大聲怒吼的他,卻發出像小貓般微弱的吟叫。
韓皦日輕而易舉地將他捉了回來,修長的手指又往密穴探了進去。
「別動!我幫你將我的東西弄出來,否則你會生病的。」
「不用你雞婆,我自己來。」
在他不停亂動下,韓皦日故意戳探他昨夜挖掘出的弱點,欣然地看著
手下的身軀不住地戰慄,拚命壓抑卻又極為享受的表情……唔,他又
有反應了!
雖對自己竟如此輕易即被挑動情慾感到詫異,但忠於男人本色的韓皦
日仍選擇放縱自己,人當即時行樂。
他抽出手指,將自己火熱的硬挺狠狠地刺進席靖儒體內,一手扶住他
的腰上手扳住他的下顎,手指伸進他的唇中,逗弄他的口腔,不讓他
的雙唇緊閉,他喜歡聽他淫盪的浪吟聲。
韓皦日的灼燙伴隨熱水,不斷深入席靖儒還殘留著昨晚激情愛液的甬
道。他需索無度的熱情,數度探進他靈魂深處,掏空他所有思維,在
他心底深淵烙上他的名,令他怎麼也無法忽視。
「啊……」
等韓皦日將自己及席靖儒清洗乾淨走出浴室,已是幾個小時後的事。
韓皦日之所以肯離開那兒,一是因兩人皆已被蒸氣熏暈,二是因席靖
儒的肚皮很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
沒辦法,他從昨夜十一點至今尚未進食,又勞動過度,沒再度昏死過
去已該偷笑了。
韓皦日打通電話訂了些餐點,拿了杯水回到雙頰紅暈仍未退去的席靖
儒身旁。
這回他好心地將水杯拿給席靖儒,讓他以顫抖的手握住,不強行以最
親密的姿態餵他喝下。他滿足了,吃了這麼一頓大餐,暫時足以慰勞
回到台灣後因忙於公事而似苦行僧般的生活。
不過服務一下大腦與外界刺激間的聯繫慢了半拍的席靖儒倒是件有趣
的事,看平日鬼靈精怪、充滿精力的傢伙呆呆的樣子,煞是可愛。
迷迷糊糊地吃完一餐的席靖儒,在韓皦日的預料中,又倒頭呼呼大睡
。
難得顯露溫情的韓皦日,體貼地替他蓋好棉被,便外出赴一場額外的
加班-應付昨天來台後收服的第一位客戶,也就是席靖儒口中的老女
人,福隆企業的董事長林秀蘭。
幸好對方雖喪夫多年,但並沒有將他當成發生短暫戀情的對象。韓皦
日並不是不曾做過類似的事,但如果可以,他還是盡量不做,除非利
潤夠吸引他。
林秀蘭是自己為了給平日故意忽視他的席靖儒一個小教訓而掙得的客
戶,可得到的利益並不豐厚,他不想花不必要的力氣。
想來林秀蘭是真的把他當子侄輩,純粹欣賞有才華又知上進的年輕人
,他就是這麼有老人緣,不,該說是大小通吃才對!沒辦法,他天生
長得俊,又磨得一張嘴甜得很,想沒人緣還很難呢!
希望能早點回來,韓皦日在席靖儒額上印上淺吻,輕鬆地邁步出門。
※ ※ ※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6-6-27 22:01 編輯
]
作者:
janet_lam
時間:
2009-2-27 10:02
不,不要!」
席靖儒自惡夢中嚇出一身冷汗,隨即驚醒過來。
哦!Shit!
他夢見韓皦日張大嘴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他的肩膀被咬了一口,
鮮血直流。他拚命地忍痛狂奔,但不論他怎麼逃,韓皦日卻一直緊跟
在他身後,甩也甩不開。
後來,他筋疲力盡地屈身躲在一個陰暗狹小的地方,祈求著千萬不要
讓他找到,否則他就完了。想不到,不久後韓皦日就現身在他眼前,
張大他的嘴向他逼近,在他咬下去時,席靖儒嚇得醒來。
聽說在夢中死掉的人,靈魂就會真的死去,不知是不是真的?
餘悸猶存的席靖儒偷偷地向四周張望,咦?那小子不在?
他像個小偷般掀開棉被,想在不被發現他已清醒下查看,他怕萬一他
知道他醒了,又……嗚……他怎麼像個沒用的懦夫般。
識時務者為俊傑,大丈夫能屈能伸,席靖儒安慰自己,就當自己被狗
咬怕了。
席靖儒萬萬也沒料到,自己的雙足一沾地,身子馬上向前癱軟,狠狠
地跌落地上,砰地一聲,發出巨響。
嗚……好痛哦!都是那個變態害的,只要和他沾上邊,倒霉的一定是
自己。他沒出現?太好了,這表示那變態不在,他得趁這個時候趕快
遠離他,愈遠愈好。
席靖儒狀極狼狽地穿好衣物,以他現下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東西逃離現
場,他再也不想見到那個變態,至少不能讓兩人再有獨處的機會。
他慘白著臉,雙膝微顫地挺胸走出飯店趕搭飛機,連夜飛回台北,趕
回能令自己心安的小窩。
第六章
上星期的某一日,席靖儒難得想偷些清靜地在頂樓用餐,當他一個人
「主任。」
一道嬌滴滴的聲音傳來,席靖儒知道自己的麻煩來了,唯有有求於他
的時刻,他們部門裡最年輕的嬌嬌女,才會尊稱起他的職稱。
他抬頭回應她的呼喚。
「你現在忙嗎?」
這麼客氣地詢問,表示這件事並非公事,還是聽聽她要說些什麼好了
,省得她又來煩自己。
「還好,你這鬼靈精到底有什麼事?」
「還是主任厲害,我還沒開口,你就知道我要說什麼了。」章惠菲陪
笑臉。
「我又不是你肚裡的蛔虫,快說吧!」
「好嘛,好嘛,怎麼連主任都變得這麼沒耐性了。」章惠菲咕噥地埋
怨。
「嗯?」再陪她耗下去,他的工作還做不做?
「主任,我先聲明,我是被推派出來的犧牲者,因為我離你們最近,
工作上又和你們分配在一起,所以……」
你們?是指我和誰?
「主任,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最不會拐彎抹角地講話了,我一向有話直
說,你也一向都能忍受,所以請別怪我。」
「到底是什麼事?」講半天還沒講到重點,席靖儒近些日子來容易暴
躁的脾氣又快發作了。
「你先答應我,不能怪罪我,我才要說。」
那你就別說!在心裡抱怨的席靖儒,表面上仍和顏悅色地允諾:「好
。」雖然口氣有些敷衍。
「最近我們部門裡都在傳,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麼認為的哦!主任,
你是不是因為客戶被韓皦日搶走了而懷恨在心?」
「什麼!?」席靖儒萬萬也沒想到,他刻意疏遠韓皦日,帶給別人的
聯想,竟是他是個是非曲直不分的小心眼上司,專司公報私仇的小人
。
「說好不生氣的。」章惠菲的聲音顯得有些怯怕。
席靖儒深吸口氣,硬是壓下心中的怒火,
「沒有這種事,我對他,跟對你們是一樣的。」他連他的名字都不願
自口中說出。氣死他了,他面皮下的臉早已扭曲變形。
「況且他那麼優秀,我能教導他的全都教了,所以才會很少過去找他
。我和其它主管們都很看好他呢!也很替公司慶幸多了個這麼優秀的
生力軍,何來懷恨之心?你還有空想這些有的沒的,我交給你的那份
文件你打好了沒?」
「啊!對哦,我馬上去打。」
看著小鬼頭一溜煙的回自己座位上工作,席靖儒再也不想在眾人面前
,演著與內心大相逕庭的戲碼,他起身走到上班時間人跡最罕至的十
三樓樓梯間,狠狠地哈煙。
※ ※ ※
在吞雲吐霧間,席靖儒慢慢地讓自己激動的心情平靜下來,雖然這期
間他已抽了近半包煙。
席靖儒不禁哀怨地想著:他怎麼那麼一哀,要整人,反被整得半死;
想躲人,反被說成小人;想找個萬全的方法報復,可想了十天半個月
卻連個譜都沒,鬱悶啊!「誰是小人!」他對著無人的高樓窗外吶喊
。他要是沒打開窗戶,恐怕他吐出的煙霧會使警報器大聲作響。
「誰是小人?」
一道他這輩子最不想聽見的聲音,透過煙幕飄進來。
「喝!」
席靖儒嚇得直往後退,但在狹小的樓梯間,他的退路有限。很快地,
他的背即抵住牆面,在他考慮該往上或往下逃時,他已被韓皦日的雙
臂給困住。
「總不會是我吧?」韓皦日以眼神嘲笑他的恐慌。
「放開,」席靖儒強作鎮定。他告訴自己不能示弱,否則他就輸了。
早在他露出驚慌的表情時,他就輸了一半,不過他當然不會乖乖承認
。
「好。」
咦?竟這麼乾脆?
席靖儒猜不透這小子在打什麼主意,不過只要能不看見他,他打什麼
主意又與他何干?
穿過韓皦日側偏的身子,席靖儒以極快的速度奪門而出。他不在乎他
的落荒而逃是不是很可恥,只要不待在那個變態的身旁,他什麼都不
在乎。
但可惜,席靖儒近日的好運似已用盡,上天已不再眷顧他,他再快的
身手,也快不過手腳都比他長的韓皦日。
在席靖儒以左手打開略顯沉重的金屬製門時,他的右手隨即被韓皦日
攫獲,硬是被拖到門旁的男廁裡。這層很少人使用但仍天天打掃的廁
所,比別層樓乾淨亦無異味,淡淡地散發著芳香劑的芬芳。
「你……」做什麼?好歹也讓我把話說完,你這個變態!
席靖儒的話之所以沒機會說完,乃因韓皦日封住了他的雙唇,吻去他
的下文。
席靖儒緊緊咬住牙關。他才不會讓他得寸進尺,力氣比變態小,推不
開他壓住自己的身體,但他絕不會再讓他更進一步,他得想法子逃脫
。
嗚……想來自己還真笨,還沒報到仇,又被仇人逮獲。
「讓我吻你。」
休想!你這個大變態!
席靖儒怕自己張嘴罵人,會讓他有機可乘,所以連開口罵人都不敢,
他愈想愈覺得自己真是個孬種。都是這變態害的,雖不能開口,但他
眼裡燃燒著熊熊怒火;如果目光可以殺人,他早殺韓皦日不只千刀。
韓皦日笑謔他的徒勞,他勢在必得的自信,氣得席靖儒雙眼幾乎快噴
出怒燄,可惡!
捉弄他真的這麼好玩嗎?大變態,你就不能行行好放過我嗎?
「真的不讓我吻你?」
韓皦日威脅的口吻雖教他害怕,但他如果隨便被威脅幾句就舉白旗投
降,那他還是不是男人?
還學不乖的席靖儒,一副看你能奈我何的神情,混合著怯懦的腃樣。
他也想學韓皦日恫嚇人的邪惡及可怕的神情,好嚇唬嚇唬他,可是他
自知他學得連三分樣都沒。
「我們談個條件,你說好不好?」
咦?
「如果你乖乖地讓我吻你,那我今天就放過你,如果不,那我就……
」
就、就怎樣?欺侮人也該有個分寸,老虎不發威,你就當我是只病貓
嗎?可惡,簡直欺人太甚!
被激怒的席靖儒用盡吃奶的力氣,趁韓皦日不備時猛地將他狠狠地推
開,讓他用力地跌撞在廁所裡的門板上。他乘機轉身逃跑,他就不信
他跑出門外,他還敢當眾對他不軌。
哼!瞧他那跌得四腳朝天的狼狽樣,他該陰險地再踢他兩腳的。才剛
衝出門外一步的席靖儒,正想大聲叫喚剛自打開的電梯門中現身的同
事們,想不到天不從他小小的願望,席靖儒的嘴被強大的力量封住,
背被抵在從電梯看不到的牆壁上。
「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其中一名同事疑惑地問。
「沒有啊!」另一名同事回道。
「咦!難道是我聽錯了?」
你沒聽錯,快走過來啊!席靖儒用力地傳送他的心電感應,只可惜在
抵達目標之前,就先被韓皦日擋開。
「你不是要到這層樓嗎?已經到了。」
「不好意思,我按錯了,我是要到十五樓。」
「喔!」
※ ※ ※
看著慢慢合上的電梯門,席靖儒的希望也就漸漸地消失。
可憐的席靖儒,力氣完全不敵韓皦日。早知如此,他在青春期時就該
多喝點牛奶,看看能不能長得再高一點、再壯一點。
他又被拖回男廁裡,這回韓皦日變本加厲地將門反鎖。
他想幹嘛?
席靖儒實在不願相信,沒被他下藥的韓皦日還會想對他……他對男人
應該沒有這方面的魅力才對啊!
活到二十六歲,他從不知道自己除了有張可憎的娃娃臉外,又多了一
項會吸引變態男人的可憎之處,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席靖儒仍舊很憤慨地認為,韓皦日之所以會堵住他,只是為了捉弄他
,好看見他哀求的低姿態或驚慌失措的蠢樣。反正就是惡質地愛看他
出盡糗態就對了!
「看來我們相當契合的肉體所產生的火花令你十分懷念,使你不擇手
段地不只想要我的吻而已。」一見到不肯合作的席靖儒,他就忍不住
想捉弄,直到他氣得七竅生煙為止。
「你!」席靖儒勸自己不能被激怒,現在局勢不利於他,他得想想法
子才成。
深吸口氣,吸……呼……好了。
「我記得方才經理在找你,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我一時忘記沒告訴
你,你快去,免得待會兒經理生氣,那就不妙了。」席靖儒好聲好氣
地提醒他,就算將來有一天他會成為他們所有人的上司,可是畢竟他
現在只是個小職員,得罪上司對他還是弊多於利,他應該不會不明瞭
才對。
「謝謝你好意的提醒,可是我才剛從外頭回來,略作休息應該不為過
才是。」韓皦日也好聲好氣地回應他。
兩人分明是在比誰比較虛偽。
嘖!
「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慢慢來。」我這小一級的上司這樣低聲
下氣的,夠給你面子了吧!席靖儒欲鑽過他擋在門前的手臂,心想你
愛休息多久都沒關係。
但韓皦日的手硬是擋住他的去路,不讓他離開。
「可是我需要你的陪伴,才能做完善的休息。」韓皦日狀似無奈地說
。
「那你就趕快去找經理,辦完事再回家躺在床上做完善的休息。在公
司裡先小憩一下,哈根煙就成了。」快讓開!我的姿態都這麼低了,
你還想怎樣?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但憑我們倆的關係,你沒注意到這件
事,實在有些教人傷心。」
啐!我們倆有什麼關係?
「第一,我不抽煙。」
韓皦日每逼近一步,席靖儒就往內退一步。
他當然知道後頭沒出路,可他出於無奈,能拖一點時間,算一點。
「第二,我討厭煙味。」
干我屁事!
無路可退的席靖儒,又無隙可趁,這下完蛋了!好,是你逼我的,休
怪我手下不留情。雖然勝算不大,但他席靖儒絕不是那種會坐以待斃
的人。
無奈的是,席靖儒雖然個頭比韓皦日嬌小,卻不比他靈活,他想攻擊
他的雙手輕易地被韓皦日的手給抓住,而且被他僅以一手壓制在他的
頭頂上方。
「喂!我投降總可以了吧?放開我!」舊恨都還沒了,你就來添新仇
嗎?嘖嘖!
「你應該記得你曾答應過我什麼吧?」
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席靖儒,怎會知道他天外飛來的是哪一筆?他
才不屑做他肚裡的蛔虫。
「看來你已經忘得一干二淨,我得替你恢復一下記憶才行。」自那南
部之夜以來十餘日,雖同處一間辦公室內,但席靖儒從未正眼瞧過他
,更遑論和他說上一句話。
被徹頭徹尾忽視的韓皦日,他的不滿與日俱增,呈倍數成長。
他想忽視他,想忘掉那夜發生的事,想假裝一切沒發生過,那還得看
他肯不肯!
韓皦日這些日子以來獲得的結論是:他就像個剛要到新玩具的小孩,
在還沒玩膩前,叫他放手,那是絕不可能的。
你覺悟吧!席靖儒。
他用空閑的手折磨似地先勒緊席靖儒的領口再鬆開,再自解開鈕扣的
縫隙間探進,輕易地摸索到那小巧的蓓蕾。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到底是什麼?」
「原來這樣還不夠讓你的記憶活絡起來,好吧,我就再幫你一點。」
我們在雞同鴨講嗎?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非得整他不可?
生氣的席靖儒瞥過頭咬住抓住他的手,希望他能因痛楚而放手,那他
便又有逃脫的機會,只要不咬出血來就好。
不過壓住他的人像是沒神經似的,連痛得叫喊一聲都沒有,逕自埋首
在他胸前,咬住他的凸起。
他們是在比誰先鬆口嗎?席靖儒怎麼也不想先認輸。雖說他已輸盡全
盤,實在沒差這一小局。
可是韓皦日竟很小人地除了咬之外還又吸又舔,那個地方本來就很敏
感的席靖儒,過沒多久就只好紅著臉認輸。
「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就直接告訴我,不然我
猜一輩子也猜不出來。」
「好吧,看在你這麼誠心地懇求下,我就好心地告訴你。」
咬牙切齒的席靖儒好不容易才忍住沒破口大罵。呸!呸呸!他在心底
一直反覆地咒罵他,可這只能讓自己好過些,除此之外,並無任何用
處。
「我倆初次相擁的那一夜,你在我身下高潮不斷,為了感念我高超的
技巧帶給你無上的滿足,於是你很爽快地答應我,以後不論我說什麼
你都會照做,你怎麼可以忘了?」韓皦日以他優雅的嗓音撒著漫天大
謊。
席靖儒的腦神經斷裂三秒鐘。
等待它終於自行修復時,他卻因刺激太大,一時半刻間竟找不回他的
語言機能,只能像金魚般瞠大眼睛,張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得逞的韓皦日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所以說呢,因為我討厭煙味,
你以後也就不能再抽煙了。關於這點,我誠心地替你深感遺憾。」
什麼因為所以,為什麼我得聽你的?香煙是他自高中以來的生命泉源
之一,怎麼可能說戒就戒,「看來你是不肯戒煙羅?那我非得讓你記
起你的承諾不可。」
韓皦日給了席靖儒一記濃烈強勢的深吻,彷若要將自己的一部分強制
灌輸給他,在他身體烙上專屬於他的印記般。也許早已烙上了也說不
定。
他空閑的手似已捻膩了凸出的花蕾,遂往下方遊移。席靖儒身為一個
男人最重要的象徵又要失守了。
「好!」趁著唇瓣被放鬆能開口說話之際,席靖儒連忙答應他的條件
。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能脫離他的魔掌,回頭他就能好好想想,該
怎麼做才能讓他再也不敢招惹他,他一定得讓他深刻地領悟到他不是
好惹的。
「我馬上戒煙。」他信誓旦旦地道。
「真的?那如果你以後煙癮又犯,忍不住又哈了幾根,那……」
「那我就任憑處置。」第一,我又沒說是任憑「你」處置;第二,我
不會找一個你看不到的地方哈嗎?反正他說的跟做的不一致也不是第
一次了,又不會少塊肉。「我還是不太相信你,所以我得測試一下!
看你對我所說的話是不是都會聽從。」
韓皦日放開抓住他的手,站離席靖儒一步。
「脫掉你的衣服。」
「什麼?!」你去死!
當然,下一句他不敢在兩人獨處時當著他的面罵。現在他的雙手自由
了,他得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嗚……他今年是倒了什麼大楣嗎?不然為何會惹來這個大瘟神,現在
再求神保佑會不會太遲了些?
神明會庇佑他這種平時不燒香,只有危難時才會想到它們,一點都不
虔誠的信徒嗎?好像很難。
「怎麼?不肯?」
勢在必得的韓皦日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感,但骨子裡甚是倔強的席靖
儒,縱使害怕也不會輕易投降。
低頭掩藏眼中怒不可遏的火燄,席靖儒緩緩抬起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的
雙手,真的開始脫下他的白襯衫。
他真的就這麼地聽話嗎?
當然不!
他將脫掉的襯衫丟到韓皦日的頭頂,遮住他的視線,然後奪門而出。
但不幸的是,不知他是不是因為太過緊張,原本應該很輕易便能打開
的鎖,竟讓他折騰有二秒鐘之久。
喀!席靖儒焦急地打開大門,心想只要逃到外面就好。門開啟不到十
公分,卻又被蠻力給壓了回去。喀喳!又被鎖上了。
「看來只有讓你回到那晚的情境,你才會乖乖地聽話。」
原本悅耳的嗓音罩上陰霾,飄進席靖儒的耳裡。
第七章
自認為悲慘至極的席靖儒,怎麼也想不到那夜他已決心遺忘、就當不
小心被狗咬的夢魘,又再度降臨在他身上。
而且比那晚的情況好不到哪兒去。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頗有理智的人,席靖儒實在不願承認他的肉體又再
次背叛了他。
他不想再聽到由自己口中發出的淫盪吟叫聲,不想看自己映在鏡子上
媚態十足的狂浪狀,他不想啊!
聽到自己的呻吟聲及看到那滿是淫慾的神態,不斷地催化著自己體內
更深沉的慾火,他快受不了。
「啊……放……不……啊!」
席靖儒想說的是:啊!放開我,我快不行了,啊!
可是此刻要他完成完整的句子,太為難他了。
他正被韓皦日壓在洗手台上,背後被猛烈貫穿,慾火源頭被緊握,頭
髮被狠狠地揪住。
韓皦日讓他趴在鏡子前,將他的頭抬高,告訴他,如果他想解放,就
不可以將眼睛閉上,他得親眼目睹自己淫媚的嬌態。
韓皦日硬是要逼他承認,他帶給他肉體上的歡愉。
後庭一次又一次地被狠狠刺入,他的腰隨著韓皦日律動著,當他抽離
時,他又緊緊將他吸附。席靖儒漸行漸遠的理智告訴自己不可以任內
欲淹沒,但他的肉體卻只聽從韓皦日的擺佈。
他的眼神開始渙散,捉不住焦點,但他仍依稀知道在眼前狂浪擺動的
人,不是哪兒來的騷貨,而是自己。
他用力甩頭,想甩開韓皦日給予他的熾熱,卻愈甩愈熱。
「求我。」
席靖儒聽不出韓皦日語調中已壓抑不住的慾火,他現在只想攀登至高
點,只想釋放再也抑止不住的慾望,否則,他會瘋掉的,但非人的野
獸仍執拗地緊纏著他不放。
「求……求……啊!」
※ ※ ※
「喂!喂!你還好吧?」
意識短暫消失的席靖儒,在找回知覺後,首先接收到的是帶著憂心的
關切。
關心?他關心他?才不可能呢!
他虛弱地瞪了他一眼,掙扎著想自他的懷抱中站起來。
只要不用見到你,我就會很好。席靖儒在心底回答他。
他學會了一課,在只有他們兩人的場合,逞口舌之快只會累了自己,
要陷害他,得在背後。
「別在我的腿上動來動去的,否則只會讓你自己更累。」
喝!席靖儒不可置信地瞅著他那對對女人而言魅力無限的桃花眼,為
、為什麼他的慾望又變硬了?他是怪獸嗎?
不,他糾正自己。
他是野獸。
席靖儒才不認為這和自己有關,他認為韓皦日是只不懂得控制自身慾
望的野獸,他宛如山洪暴發般的慾念湧起時,剛好只有自己在他身邊
,所以他才成了他泄欲的對象。
這是他下的結論。
他沒想過為何那種時刻,只有自己在他身旁,也沒想過為何會剛好發
生在他落單的時刻。
巧合,一切都只是巧合。
也許是席靖儒逼著自己不去想。
「乖,別動,你答應過要聽話的。」
韓皦日溫柔地哄著不習慣被服侍著裝的席靖儒,害席靖儒以為自己的
耳朵壞了,才會聽到帶有溫柔成分的幻聽。
不過他很清楚,他被逼所下的承諾內容並不利於自己,他得乖乖聽話
才不會遭殃。反正他不是沒當過陽奉陰違的人,畢竟他在職場上打滾
的時日也不算短。
就當個人形模特兒由他著裝吧!
片刻後,發呆太久的席靖儒錯失可以逃出魔爪的機會,他竟恍惚到連
怎會來到地下三樓的停車場的都沒啥印象。
「你沒聽到我告訴過你經理找你嗎?」席靖儒拐著彎訴說著想遠離韓
皦日的企盼。
「就說你沒找到我不就成了?」以韓皦日的聰穎,怎麼可能聽不出他
的暗示,但現在的他還不想放開他。
韓皦日一副悠哉貌,在席靖儒的心中解讀成:小小一個經理,他怎會
放在眼裡!
「哼!」
韓皦日沒將他不滿的悶哼聲聽進耳裡,他吹著口哨的神情顯得相當愉
快。
「不問我們要去哪裡嗎?」
「反正你又不會聽從我的意願,那要去哪兒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差別
?」席靖儒低聲咕噥。他想痛扁他一頓,只可惜力不從心,只好在嘴
皮上發泄,但又窩囊得不敢光明正大地宣泄,因為仍只有他們兩人獨
處。
在這九八年Vovol不算奢華又不算新的車款裡,席靖儒強烈地感
受到,又只有他們兩個人存在這狹小空間裡。
車子開了很久,韓皦日絕佳的開車技術,平穩得令席靖儒萌生睡意,
他在副駕駛坐上呼呼大睡。
「喂,到了,下車吧!」口吻柔得像在叫小孩起床,他快以他頗為自
豪的唯美嗓音哄誘他哄成習慣。韓皦日並不認為這有何不妥,相反的
,他相當樂在其中。
睡意正濃的席靖儒雖睜開眼卻未清醒,韓皦日只好牽著他的手走向目
的地。步向台北市郊外的平凡小公寓,韓皦日遠遠地對警衛打聲打呼
,搭乘電梯,按下七樓的數字鍵。
總覺得這四周的景物好熟悉哦!
還未反應過來的席靖儒,聽見了韓皦日按電鈴聲,及其後主人前來開
門的聲音,咦?他帶他來見誰嗎?
「哥,你回來了,怎麼不用鑰匙?啊!韓大哥,不好意思,又麻煩你
照顧我家的笨哥哥了。」
「哪兒的話,吃飯了沒?我帶吃的來。」
「哇!正好,我的肚子正餓得咕嚕咕嚕叫呢!」
「那你等我一下,我馬上變出一桌包君滿意的美食,廚房可以借一下
嗎?」
「外食吃太多,都快忘了有媽媽味道的佳餚了,韓大哥,你可別令我
們失望哦!」
「那當然。」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有,那就是幫我看好你那個還沒睡醒的迷糊大哥。」
「是!遵命。」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席靖儒不禁懷疑自己是否來到異世界?不然這兩人為何如此熟稔?太
不可思議!
席靖仁將神情呆滯、醜態百出的大哥拉回現實。
「喂,哥,別一直杵在那兒,坐下吧!」他將他拉至揀來的沙發上,
那沙發是舊了點,可也沒壞,他們很幸運地藉由他人的浪費而省下不
小的開支。席靖仁老覺得席靖儒不像個哥哥,不論是外貌或日常生活
上,不過要是對席靖儒明講,難保他不會發火。
他知道大哥很盡心盡力地在照顧全家,尤其是他這個到遠地求學、他
唯一的弟弟。
但他這個弟弟實在很想說:到底是誰在照顧誰啊?
大哥只知道拚命衝業績,卻一點也不懂得愛護自己,該吃飯的時候不
吃,該多穿點衣服的時候不多穿點,該帶傘時忘了,該繳的水電瓦斯
費時常忘記,該為門前那零星幾株盆栽澆水時不澆,該洗的衣服不洗
,不知該為自己多留點生活費……零零總總,數都數不清。
除了工作之外,他迷糊得教身為弟弟的他難以信任,真懷疑他工作上
的表現為何那麼好?也許是大哥為了他們,才將工作與生活分得那麼
清楚吧?
「你們……」席靖儒仍處於震驚狀態中,讓他的舌頭打了結。
「我們為什麼會認識對吧?」
不愧是他的寶貝弟弟,不用等他講完,就知道他要問的是什麼。
席靖儒點頭如搗蒜。
「就知道你一定不記得。告訴你也可以,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
「什麼條件?」席靖儒有種很無奈的感嘆,為何最近總有人跟他談條
件?
「讓我去打工。」見大哥又露出不肯妥協的臉色,席靖仁忙道「哥,
你知道大學生很閑的,突然從緊湊的高中課業中釋放,還真讓人不習
慣,而且我也該開始做進入社會的準備。我是男人,總該有男人的擔
當。」
「當學生的,先盡好讀書的本分再說。」
「我保証我會先顧課業,再兼顧工作,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和韓大哥是
怎麼認識的嗎?」
席靖儒在心中天人交戰,他不希望席靖仁在還未鞏固好課業與同學的
人際關係前,就因為錢而沉浸在打工裡浪費時間,但他又非常、極度
地想知道弟弟怎麼會認識那變態、還喊他韓大哥的,他可不希望自己
的寶貝被那變態耍得團團轉。
「我答應我會考慮,先別說這個,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吧。」席靖仁知道再不說,他老哥會抓狂,為了在他好同事面前
多幫他留點面子,他還是快說的好。
「你知道你喝醉酒的那天是怎麼回到家的嗎?」
「不是我自己回來的嗎?」機會雖然渺茫,但席靖儒還是很希望這件
事和那個變態沒有牽扯。
「是韓大哥送你回來的,但想不到把你送到家了,你還硬巴在人家身
上不肯下來,我怎麼用力拉你,你就是不肯放手,最後你還大哭大鬧
起來。韓大哥好心地留下來陪你,一直到你睡死才將你的手鬆開,這
期間,我們就聊了很多關於哥的事,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一想到那
天,哥,我還真替你感到丟臉。」
席靖儒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真是青天霹靂啊!
他的臉真是丟到太平洋去了。
難怪他總覺得逃不出那變態的手掌心,原來是在潛意識中怕他宣揚他
的糗事。
他骨子裡比自己認定的還要好面子?
「不過,韓大哥真是個好人,當我在氣你不懂愛惜自己、酒喝太多時
,他還很夠意思地替你說話,那時我才知道,原來哥在公司裡的表現
是那麼被同事嘉許,談吐舉止相當成熟的韓大哥那樣稱讚你,連我都
替你感到驕傲。」
原來自己的弟弟早就被收買了!
瞧他眼底對那變態的尊崇,怎麼從沒在弟弟眼中看見他這麼看過自己
。席靖儒妒意升起,嘖!「你們在聊什麼?靖仁,可以麻煩你擺碗筷
嗎?我煮好了。」
「唔哇!好香。看起來好好吃哦!」正值青春期的席靖仁,最擋不住
美食的誘惑了,他連忙擺好碗筷,等不及大快朵頤一番。
相對於韓皦日與席靖仁愉悅地邊吃邊哈拉的熱絡,一旁的席靖儒顯得
相當沉默。雖然他不喜歡韓皦日介入他的私生活,但他卻不得不承認
,他煮的真的很好吃,也和席靖仁一樣吃膩外食的他,忍不住多吃了
半碗。
可席靖仁就很不客氣地多吃好幾碗,也不怕將自己還有發育空間的肚
皮撐破。將食物掃光的席靖仁吃完後,拉住韓皦日的手往客廳走去。
「怎麼好意思連碗都讓你洗,對吧?哥。」
「是啊,我去洗就好了。」也許是因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吧!席靖儒
的口氣不自覺柔和下來,也許這人除了老愛將他當充氣娃娃外,還是
很不錯的,當然,只是也許而已。不過,和他相處在同一個空間裡,
仍教他呼吸紊亂。
聽見客廳的嬉鬧聲,他住了數年的小窩裡終於有了溫暖又熱鬧的家的
感覺。因為年齡差距頗大,很少將各自的朋友往家裡帶的兄弟倆,使
得家中很難得有這麼喧嚷的時刻。
看見弟弟許久不見的開懷笑容,席靖儒不禁意識到,自己是否只知忙
於工作,而忽略了最親愛的家人?也許他該帶弟弟回家和父母親多聚
聚,好久沒呼吸到故鄉新鮮的空氣了。
「韓大哥,你和我哥真的只是同事?」席靖仁將大哥私藏許久的陳年
好酒,污來宴請他極有好感、極符合自小就希望擁有的哥哥形像的韓
皦日。
※ ※ ※
幾杯黃湯下肚,和席靖儒一樣在出社會前酒量堪慮的席靖仁,憋不住
問出蜇伏心中已久的疑問,哪有同事會這麼看另一位同事的?這好像
他的一位好友,痴望著他的另一位好友般。
他親近的友人中,剛好有一對相戀的同性戀人,再看看大哥和韓皦日
,這一比對參照下,答案呼之欲出。「咦?為什麼這麼問?」
「別瞞我了,我一直在想,以我大哥那張臉,雖說孩子氣了點,但不
是更能激發女性母愛本能嗎?為何大哥至今仍沒女友?以前我一直以
為是自己拖累了大哥,內疚了好久,嘖!原來是這麼回事。」
是這樣的嗎?
還未理清思緒的韓皦日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席靖仁又接著說:「你
們用不著費盡心思地想瞞騙我,我是不會反對的,只要韓大哥你是真
心地愛我大哥就好。我的身邊也有這樣一對苦命鴛鴦,屢屢見他們愛
情路上走得艱辛,我又只能在一旁看著,那種無力感真是惱人。所以
我不會因此而排斥你們,也不會以異樣的眼光對待你們,但……」
酒力不勝的席靖仁,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擦腰瞅著韓皦日瞧。
「但如果你敢負我大哥,我絕對會讓你好看的!」
「你在做什麼?」故意不想見韓皦日,而在廚房摸了很久的席靖儒,
再也混不下去了。他愈想愈氣地走出來,他氣為何連在自己家裡都還
得躲避他,想不到一走出來,就瞧見他在對自己的寶貝弟弟非禮!
如他哥哥一般,喝醉便倒頭就睡的席靖仁,此刻正以曖昧的姿態倒在
韓皦日懷中--以席靖儒的眼光而言。
他這樣對他,他就當被瘋狗咬到,反正不會再有下次。但他如果也這
麼對他弟弟,他一定會拿刀將他宰了,然後再自殺。只要閉上眼,他
就看不見會令他害怕的血。不過他倒是沒想過閉上眼要怎麼才能殺到
人這類的細節。
「他喝醉了。」
正想發飆的席靖儒聽到這句話,突然愣住。
「啊?」他看向桌上的空酒瓶。「這小鬼竟敢將我收藏已久的酒拿出
來喝!這一大半一定全是他喝掉的,這小子覬覦這瓶酒已經很久了,
終於讓他逮著機會,嘖!」
啐了半天,韓皦日的視線讓他不禁臉紅。
「好羨慕,你們兄弟倆感情真好。」
韓皦日以極溫柔的目光瞅住他,令他渾身不自在,也許還落了滿地雞
皮疙瘩。席靖儒有些吃力地想架住比自己高大的弟弟,韓皦日適時地
伸出援手,兩人分站席靖仁左右。
席靖儒非常敏感且十分在意韓皦日越過弟弟而碰到他的手,他的臉一
定更紅了,還好他們已走到光線昏暗的弟弟房裡。
在安頓好席靖仁前,他們倆的肢體免不了又有數度的碰觸。
他到底怎麼了?
一定是下午的……還殘存在身體裡,他才會那麼怪異,錯不了,席靖
儒說服著自己。
「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去了。」
「喔!」席靖儒掩去心頭突起的悵然。
「為什麼不敢看著我?」
「哪有?」不知自己中了激將法的席靖儒乖乖地抬起頭,沒啥魄力地
瞪他。
「別這麼看著我,我會捨不得走的。」
這人怎麼這樣,一會兒要人家看他,一會兒又要人家別看,到底要他
怎麼做?
席靖儒又生氣地將頭撇開,自認識韓皦日後,他的情緒起伏變大,最
常見的便是怒氣。
韓皦日向前擁住他,以輕柔又教他掙不開的力量。
「你知道嗎?每回你以這麼充滿生氣的眼神看著我時,我就會忍不住
想抱你。」韓皦日和著迷藥般的嗓音變得低沉。
這聲音總能輕易地削減席靖儒的抵抗力。
「自小,我幾乎從未感受過何謂親情的滋味,我好羨慕你們之間的情
感。方才你弟才警告我不能辜負你,後來你又以為我要對你弟不軌而
氣憤,我一直都是孤單一個人,和情人間也都是來來去去的,從未多
有眷戀,但……」
韓皦日更用力抱住席靖儒,將他的螓首壓在他的胸口,傾聽他微快的
心跳聲。
「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以蠻力逼迫你就範,我要你親口應允我。
」
他又將方才才壓在胸前的席靖儒拉離一臂遠,低頭與他平視。
「既然這麼羨慕你們,我也成為你們的一份子不就得了。」
實在不能明了韓皦日究竟覺悟了什麼,席靖儒有種被毒蛇盯住,再也
逃不了的恐懼。
「嫁給我,我是真心誠意的。」
「神經病,我是男的!」這傢伙由變態轉為瘋子了。席靖儒仍掙不開
他的手。
如果再和瘋子在一塊兒,他也會瘋掉,可為何他會覺得自己逃不掉?
不會的,不會的!席靖儒相當不安地安慰自己,就算是被毒蛇盯上的
老鼠,只要逃得夠快,還是有生還的機會。
他被韓皦日盯得冷汗直流。
「我是認真的,還好你弟弟提醒了我,既然我的情感已流露得連你弟
都看得出來,而且又獲得你弟的認可,我也沒道理不聽從你弟的命令
,對你負責,我不會辜負你的,嫁給我。」
「男的和男的是不能結婚的。」席靖儒知道自己的聲音顯得虛軟無力
,但面對這強勢過了頭的瘋子,他不知自己若硬碰硬,會招致什麼樣
的結果。說穿了,在他面前,他就是這麼窩囊,嘖!一開始他就被他
吃定了!?
「如果你的理由只有這個,那簡單,我們可以到法國或其它認同同性
結婚的國度,結了婚再回來台灣。或者你想定居在國外也是可以,我
可以帶著你和你弟及其它家人一起在異鄉定居,我有能力提供你優渥
的生活。結婚只是一種形式,我們給予彼此承諾的形式,如果你不在
乎表面上的形式,那我們可以稍稍宴請好友家人,請他們為我倆作見
証。」
「你又不愛我,若只是要一個家庭,你可以找其它的人,不要找我。
」也許在他還沒瘋透前和他講道理,便可以說服他打消這荒誕又可笑
的念頭。 韓皦日愣了愣,席靖儒趕忙再加把勁。
「沒有血緣關係的人要共組家庭,一定要有愛作為基礎,否則根本無
法稱之為『家』,而且強聚在一起,很快地就會散開,屆時傷害更大
、更難以弭平,對吧?所以你還是別委屈自己,快去找一個你愛的人
。」別找我,拜託!
看著這令男人嫉妒、讓女人愛慕的帥哥杵在咫尺前,席靖儒開始動手
推他,想將他推出門外。要想,他自個兒慢慢想,他不會打擾他,只
要不要再讓他看見他就好。太好了,只差一步,將門打開,再將他推
出去就大功告成。
但楣運當頭的席靖儒方摸到門把的手,即被韓皦日緊握在手心裡。
「說來我還得感謝你們兄弟倆,否則我可能永遠都沒辦法察覺到自己
內心深處最真的想法,畢竟我已經自我偽裝了那麼長久的時間,久到
連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都快分不清。」
見韓皦日笑得十分開心,席靖儒竟感到毛骨悚然。為何他竟令他覺得
,他是自動跳進陷阱裡的笨獵物?
「我愛你。」
就像平地一聲雷,席靖儒被嚇得如貓般毛髮倒豎。
他、他在說什麼瘋話!
「你就不能給點面子嗎?這是什麼表情。我知道之前都是我不好,但
你真的刺痛了我的真心。」那真摯的目光,刺得席靖儒的眼快張不開
。
天啊!瘋病要發作,也不用選在他面前吧!
「我終於瞭解到,憑我的外貌、財富、談吐、氣質、內涵……像我這
般優秀的人,要什麼樣的情人要不到,我又何苦巴著你不放?這和我
以前放縱而遊戲人間的態度大相逕庭。我本來還以為,那是因為你和
我以往交往的典型全然不同的緣故,想不到是因為我被你吸引了。」
韓皦日快樂到無心顧及席靖儒嚇得不輕的笨樣,「我從不真正動心,
也從不動真情的。你得負責,而且你要有接受我強烈攻勢的心理準備
。今晚我就讓你先好好思考我話裡的真誠,明兒個見。」
韓皦日在席靖儒唇上印下雖輕柔卻佔有慾十足的吻,而後很瀟洒地轉
身離去。留下席靖儒跌坐在地,呆呆地望著被他掩上的門扉,撫著被
吻的唇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第八章
「快起來,起來!」整夜沒睡,有一對熊貓眼的席靖儒,一大清早就
開始猛挖仍在香甜夢鄉中的席靖仁。既然被害得沒覺好睡,他當然也
不會讓肇事者好過。
怎麼想都想不通的席靖儒,只好先將席靖仁叫醒問清楚,或許多少能
理清點頭緒。
「嗚……哥,我今天早上十點才有課,你不用這麼早叫我,我要睡覺
。」語畢,他又開始呼呼大睡。
「給我起來。」睡眠不足而脾氣暴躁的席靖儒,很不文雅地用腳使勁
踢他。
在睡魔與惡魔間交戰的席靖仁,無奈地棄械投降,宿醉令他頭痛,大
哥的嗓門令他頭更痛。
「哥,什麼事?」含糊的口音代表他尚未清醒,他只是被迫起身,為
求耳根子清靜。
「你昨天到底同韓皦日說了些什麼?不然他怎會……」畢竟一個大男
人遭逢另一個大男人求婚,可不是天天有的事,更不是件光榮的事,
實在教人難以啟齒。
在他遲疑時,席靖仁睡功了得地又倒頭大睡。
「起來!」他在他的耳際大吼。
「啊!什麼?」被嚇得不輕的席靖仁,狀極無辜地掩耳控訴大哥施虐
。
「你和韓皦日到底說了些什麼?」
「什麼什麼啊?」乍醒時,腦筋很難運轉正常的,大哥竟同他打起啞
謎?
「一定是你同他說了什麼,不然韓皦日不會突然變得那麼奇怪,雖然
說他平常就很變態。」最後一句當然只能說給自己聽。
「是不是突然向你示好?我就知道我的『好言相勸』,像韓大哥這種
聰明的人是聽得進去的。」
「啊?」
「大哥,你也就毋需瞞我了,你幾乎從不帶朋友回家,而且又是那種
會不斷『眉目傳情』的朋友,身為你最親愛的弟弟,我會看不出來嗎
?」原本睡眼惺忪的席靖仁突地正色道:「哥,只要你幸福就好,我
絕對支持你。」
他眼底的真摯,雖教席靖儒大為感動,但他還是聽不懂前因後果啊!
還想繼續解開自己疑惑的席靖儒,被突響的門鈴聲打斷。
「你別睡,我去看看是誰來了,再回頭問你話,別睡哦!」
「喔!」極度敷衍的回答,席靖仁早料到誰會沒常識地大清早就來報
到。好極了,那麼大哥就沒空再來吵他,他可以好好地睡他的回籠覺
。
「別按了,來了。」
席靖儒急忙打開門,卻被不該出現在眼前的東西嚇得愣住。
花?為什麼他家門前會有一大堆的花?
「早,我親愛的帶刺情人。」韓皦日將一大束粉紅薔薇遞至席靖儒手
裡,在他頰上印上一吻。
「你再呆下去,我就只好把你壓倒羅,我實在禁不起情人的誘惑。」
韓皦日邪氣地在席靖儒耳畔低喃。
「啊,你在做什麼?席靖儒的神經面臨崩裂的危機,這由變態進化為
瘋子的韓皦日,一大早就超乎他邏輯思考能力,怪異地在他眼前登場
。
救命啊!每天在辦公室都得見面,他連在他自己的窩也不能放過他嗎
?
「我來送你一同去上班啊!」說得好不理所當然。
「不用!我自己會搭捷運,又省錢又環保又不會塞車,再見!」
席靖儒欲將大門甩上,但韓皦日早料到他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已做
好被拒的準備。他先伸出左腳擋住門,臉皮比牆厚的不請自來,擠進
屋裡,順道將門帶上。
趕不走人的席靖儒,既壓不住怒燄,又無計可施,氣得奔至自己房裡
,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隨這瘋子要做什麼,反正他不打算讓他得逞
。
狠狠地扯下睡衣泄憤的席靖儒,就算再怎麼生氣,也必須準備上班,
但當他手撫上腰際時,他察覺到一股銳利的視線。
「你在這裡做什麼?」一大早就不停地吼叫,席靖儒的頭痛極了。
「滾!」
又要大吼的唇卻被摀任。
「別吼了,你的聲音都破掉了。喉嚨痛不痛?我會心疼的。」
發不出聲音的席靖儒,只能以眼睛圓睜睜地怒瞪。
韓皦日由喉頭暴出悶笑。「我不是說過,每當你以充滿生氣的眼神看
著我時,我就會忍不住想抱你。」
韓皦日睨視在懷裡掙動的人兒。
「你現在才發現,太晚了。」
他覆上才分離一晚即思念不已的雙唇,本想淺嘗即止的韓皦日,在觸
及那股柔軟時,自制力完全崩潰,他撬開貝齒,盡情舔舐芳唇中的香
甜蜜汁。
突然被壓制住的席靖儒,被他的激情撩動,發出欲拒還迎的呻吟。「
啊……」
催情般的聲音,令原就野性十足的韓皦日,再也壓不住自己最原始的
慾望。
他將他壓倒在床上,更加深的狂吻,交纏的肢體,分不清彼此。
愛上富有彈性的肌膚的大手,難以自制地撫觸席靖儒每一處敏感的性
感帶。
「咳!不好意思打攪你們,不過,你們上班快遲到了。」被隔壁吵得
只得放棄補眠的席靖仁,好奇為何原本吵吵鬧鬧的兩人倏地安靜而前
來關切,想不到無辜的自己,竟得扮演打斷情侶恩愛的巨大電燈炮。
「喝!」席靖儒猛地推開壓在他身上的韓皦日,並順手拉來一旁的棉
被,遮住半泄的春光,一張臉紅得似火。
「出去!」
惱羞成怒的怒吼,引來另外兩人大聲的訕笑。
※ ※ ※
這些日子以來,席靖儒遠超乎自己想像地,仍保有堪稱正常的神經線
,沒淪落到與韓皦日為伍:成了瘋子。
不過,似乎撐不久了。席靖儒害怕這預感終會成真。
韓皦日不顧旁人目光的熱情攻勢,令席靖儒大為頭疼,同事們一道道
如芒刺般的視線直朝他射來,甚至拐彎抹角想套話,以探個虛實,好
煩喔!
真想乾脆對眾人道:是的,有個男人在追求我,但我甩他個屁!
但怕遭韓皦日非人道的報復的席靖儒,在嘗過數回的敗筆後,也沒膽
再對他怎樣。
唉,真窩囊。
剛開完低階主管會議,席靖儒為求清靜地躲在樓梯間,猛哈著久違的
煙,一口又一口,哈!真爽。
身為業務的一份子,他多的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外遊盪。能不待在公
司,他就盡可能不待,能用電話交代的事項,他也絕不事必恭親,交
給助理辦就成。另外,他也怕章惠菲閑得發慌,多給她點事做,省得
她閑得猛嗑牙,道人是非,還道到他頭上來。
哈!享受難得的寧靜,盡興地哈草,真是快活似神仙啊!
「主任,我找了你好久,我只要打攪你一下下就好。」章惠菲眉開眼
笑,顯得異常興奮。
「有什麼事嗎?」唉!難得的清靜又教人給打斷,他再吸一口,往窗
外吐去。
章惠菲激動地拉住席靖儒沒握住香煙的右手,大聲地對他說:「主任
,加油!我絕對會支持你的。加油!就這樣,拜拜。」說完便轉身離
去,還給席靖儒原有的安寧。
咦?
這小女孩在說什麼?他已經老到這種程度了嗎?怎麼聽不懂這些新新
人類在說什麼?
「意思是,我們找到一個支持你我戀情的伙伴了。」抓準席靖儒開完
會後的機會,在他又落跑出去前,摸透他行為模式的韓皦日,三兩下
便逮住他的蹤跡,適巧聽到章惠菲的話,順便替他解惑。
「啊?」心臟被嚇得應該變得更強的席靖儒,還是嚇掉手上的煙,還
燙著他修長的手指,他甩啊甩的,恨不得連眼前的不速之客也甩開。
「什麼戀情?我才不是你的戀人!」
一眨眼即閃身至席靖儒身前的韓皦日,二話不說,便將他被燙傷的指
頭往他嘴裡放。
瞠大眼眸,席靖儒愣了半秒。
「放開我,我真是受夠你了!」壓制不住的怒氣,當著韓皦日的面爆
發,倘若事後遭他報復,現下的他也顧不了了。
他就不能放過他,還他個清靜嗎?
「你到底在做什麼,你這是在羞辱我,等著看我出糗嗎?我承認當初
是我的錯,我不該幾杯黃湯下肚後,就辨別不出是非對你下藥,但我
也付出代價了不是嗎?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放過我?」
「我不是說過了,我只是愛上了你,我只是在做一個男人所能想到的
求愛方式,祈求你能放下心裡的倫理道德觀念,以平常心看待我對你
的這番真心誠意,我是認真的。」被拒絕是意料中的事,心雖然有些
被刺傷,但韓皦日是何等人物,這等小事要他放在眼裡,還真有點難
。
「夠了,說到底,你還是不肯放棄捉弄我的機會。」
「靖儒……」
「閉嘴,你讓我頭更痛了。」席靖儒蹙緊眉頭,被撥亂的心弦,害他
數夜不得好眠。
「請你相信我,我除了一開始未表明我倆曾有一面之緣外,我從不曾
對你說謊。」
席靖儒撇過頭,鴕鳥般地企盼:只要眼不見,心便會淨。
「還有答應過你的事,我也從未沒辦到過,這你該認同吧?」
話是沒錯,但韓皦日答應他的事幾乎全是公事。公事上,他的辦事能
力可圈可點,找不到可挑剔之處。照這樣下去,他很快地就會追過他
,將他踩在腳下,一想到這兒,他就更氣。
要不是一開始不經意聽到實情,他也不會笨到喜孜孜的親自將自己送
入虎口。
「但你卻一再地忘記你曾答應過我的諾言;關於第一個承諾,我也不
是不能明了,要一個人完完全全聽從另一個人的指令是不太可能的,
這我也就不同你計較。」
這話未免也太趾高氣昂了點!
「至於你的第二個承諾,為了你、你弟還有我的健康,我認為我有懲
戒你不守信用的必要。」
指尖的疼痛、喚起席靖儒在畏懼強權下所訂的喪權條款。懲戒?不會
又是奇怪得可以的方式吧?不要!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抽煙,我不過是差點忍不住煙癮,點根煙來看
看它的煙絲裊裊上升,懷舊一下而已。」
「是這樣嗎?」韓皦日又不是笨蛋,怎會相信如此拙劣的瞎掰。
「當然是,我摸魚摸太久,也該回去辦正事了,就這樣。」席靖儒想
開溜,無奈對方不肯放手。
「第一,就我對你的瞭解,你是個責任心相當重的人,為了力求公事
上的表現,你的工作若沒告一段落,你是不可能會放任自己偷閑的;
第二,你當真以為,以我倆如此相近的距離,我會聞不到你嘴裡散發
出來的煙味嗎?」
「是又怎樣!老子我高興抽煙難道還要經過你的批准?我才沒答應過
你,我是被逼的,你走開!」席靖儒忘記眼前的局勢對他而言有多不
利,兩人獨處於人跡罕至的樓梯間,還被比他高壯的男子壓靠在牆上
,一隻手還失去自由。
「我不希望你總是刻意忽略你曾對我許過的諾言,我不希望你變成只
會欺騙別人的小人,我也不希望你損害自己的健康。所以,為了讓你
記取教訓,請你記著,以後如果你再吸煙,我就吻你!不論場合。」
咦?不論場合?也就是說,如果他在別人面前抽,也就等於給他一個
昭告眾人的機會?
「你……」才是小人。
想罵人的話,被迫吞回自己口中,正當他開啟雙唇時,正好給韓皦日
乘隙而入的大好時機。他的舌逮住他的,大肆繾綣,給他個法式濃鬱
難分的熱吻。
為何他的技巧那麼好?總教他不到三兩下就舉白旗投降,輕易撩起以
往自己處之淡然的情慾。
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目眩於激情的火花,浮沉於慾海令他連站都站
不穩。席靖儒緊緊揪住韓皦日的襯衫,將它絞得皺亂不堪,在他胸前
留下長長的指痕,也更讓自己被揉進禍首的懷裡。
啊……這感覺還真不錯。
喝,他在想什麼?
原本乖乖被吻的席靖儒,開始強迫自己反抗,如果輕易地乖乖就範,
他會瞧不起自己的。
事關原則問題。
「你又怎麼了?」韓皦日顯然對他的抗拒感到不悅。
「哼!」要是將真相告訴他,那他還有翻身的餘地嗎?他才不會笨得
自投羅網。
難道笨得讓自己獨處、輕易被尋獲、不懂得記取前次教訓,還不算笨
嗎?當然席靖儒是不會承認的。
韓皦日笑睨著他臉頰上的紅暈。
「怎麼?太舒服了你也不高興?」他調侃他的氣息紊亂。
席靖儒的臉更加通紅,一副被說中的樣子。
「哈哈哈!」
席靖儒的頭被迫倚在他的胸膛,感受他因大笑而劇烈起伏的幅度。倚
在胸膛上所聽到的笑聲果真不同,他可以更真實地感染他的愉悅。韓
皦日由他的眼、他的耳、他的鼻、他的每一個細微的毛孔,逐漸滲入
席靖儒的體內。
好奇怪?他的心如今竟有些忐忑不安,好似從此便將遺落。
「看來我再不離開你,我們整個下午就不用上班、不用再回辦公室,
也拿不回我倆遺留在裡面的東西了。真捨不得離開你,好想把你綁在
身邊永遠都不分開,但這畢竟是我的奢望。」
韓皦日在他額上拂過輕如羽絨的吻。「等你臉不紅了,就趕快回去辦
公吧!」
韓皦日的離去,帶走原本在席靖儒懷前的溫暖,徒留一種難耐的空虛
。
席靖儒改以雙手環抱住自己,仍趕不走那頓降的空虛感。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該怎麼辦呢?
第九章
置身於人類原始野性嚮往的大自然中,不禁令人思緒澄淨,放鬆地想
融入其間,化作雲、化作風,與天地同在。
每回回到故鄉,就會得到心靈上平靜的席靖儒,這次反常到連忙於醫
治病人的父母親,都難以視而不見地等他自行療癒。
孩子長大了,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人生,是父母親無法干涉得
了的,因而他們也只能扮演旁觀者,只盼能適時地給予溫暖及建言,
讓他們在外受傷受創時,能有個溫馨的家可回,精神上,仍有個寄托
。
心思一向比身為孩子的母親縝密的父親--席清朗,在傍晚時分卸下
一身的忙碌,得閑地爬向當初為兒子與朋友們搭建在枝椏上的小木屋
。
教他一把年紀還來攀爬這有些腐朽的木梯,害他頻頻往腳下望,生怕
一失足,立即從醫生變成病人。
席清朗笨拙地發出一堆巨響,當他好不容易爬上時,他的寶貝傻兒子
仍神遊太虛,一點也沒發現他的來到。
「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
「是你啊!老爸,別嚇人。」
「冤枉啊!我叫你叫了好幾聲。你到底在想什麼,竟一點也沒聽到我
殷殷切切的呼喚?」
「別耍寶了,老爸,年紀都不小了。」
「你這渾小子,竟敢嫌你老爸老?」
「老爸,你不是怕高嗎?怎麼還敢上來?」
「我哪有?」他哪有怕高,他只是怕跌下去會痛而已,不過這以後再
說。
「你請了這麼多天假,沒關係嗎?」除了過年時,有較多天的年假外
,很少請長假的笨兒子,總是來匆匆去也匆匆。但這回他竟一連在家
窩了四、五天,還沒有回去上班的準備,難道……
「你被炒魷魚了嗎?沒關係,人生難免會有挫折的,早一點跌倒,才
能趁還有體力時早一點爬起來,省得到老時爬不動……」
「不是。」他打斷席清朗的話。
「挫折還是早點到,對你比較好,而且你要是養不活自己,你老爸老
媽還不至於養不起你這張嘴……」
「不是。」
「你弟的學費、生活費,你也用不著操心……咦?不是?你沒被Fi
re哦!」怎麼不早說,害他浪費了那麼多口水。
「我年假多得休不完,現在不過是拿一點來休一休、放鬆一下而已,
老爸,你也就不用瞎操心了。」
「唉,你們長得再大,都還是老爸老媽眼中長不大的小孩。不擔心你
們,要擔心誰?不是工作上的事令你煩心,那是感情上的羅!」
他的笨兒子雖然為人不夠正派,淨會耍些小奸小惡,但也沒膽作奸犯
科,心思又直得可以,輕易地就顯現在臉上,想教他這個老爸不看透
也難。
孩子還是愈笨愈可愛。
但若這麼說,他兒子一定會吼著說:男人要可愛作啥?所以聰明如他
,當然不會將自己的心思告訴他的。
「怎麼,愛上別人家的老婆?」
「老爸!」
「太好了,不是。」
席靖儒瞪了他老爸一眼,不打算理睬破壞他清幽的人。
「其實愛一個人並不是那麼難的事,最重要的是你得傾聽你心裡的聲
音。它若告訴你,是的!你愛,那你就要放膽去愛,以免當愛成過往
時,空留遺憾;但若它告訴你,不是,那你就要有勇氣放下,別讓思
緒佔據你的心,讓你什麼也做不成。光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孩子
。」
這種事如果當事人想不通,旁人說再多都沒用,席清朗提心吊膽地邁
下木梯,差點忘了老婆大人交代的話。
「對了,你老媽說她晚飯快煮好了,別忘記下來吃。她說如果你又像
昨天一樣忘了,她不會移動尊駕來叫你,她會把你房裡的椅子劈開當
柴燒。」
「喔!」
這聲「喔」不知是聽到還是沒聽到,反正他的任務完成了,他要去補
充能源囉!
以後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還是少做,席清朗姿勢醜陋地往下攀爬上,
一個踩空,眼看著就要隨地心引力而去……
啊,希望他這身老骨頭還耐摔。
「你沒事吧?伯父。」
咦?這溫雅悅耳的嗓音,好像未曾聽過。
席清朗有些難堪地自離地一步之遠的上方下來,原來只要他的腳伸長
,就不會踩空而失去平衡,真糗!不過,這人是誰?
似乎瞧出他的疑惑,來人道:「伯父你好,我是靖儒的朋友,也是害
他躲到這裡當鴕鳥的罪魁禍首,我叫韓皦日,可否請你讓我和他好好
地談一談?」
眼前這位相貌端雅、面容出眾的年輕男子,就是笨兒子煩惱的源頭?
可是兒子困擾的是感情問題,難道是因這男子的女友?
看在他講得這麼有誠意的份上,他就答應吧!更何況問題不解決,一
直懸在半空中也不成,就讓年輕人自己去厘清他們之間的糾葛吧。
他點點頭,側身讓這名出色的男子上去。
兒子啊!你就看開點,不是老爸看扁你,而是你要和這男子搶女人,
準是搶不過人家的,好好跟人家談一談,也好讓你斷了這念頭。
※ ※ ※
「老太婆,飯煮好了沒?」大老遠肚子即不停唱著空城計的席清朗,
自門外叫喊著進入屋內,只盼能見著滿桌香噴噴的飯菜,想不到見著
的竟是另一個正在發呆出神的人。最近流行發呆嗎?怎麼他身邊的人
都變成這副德行。
「你煮了那麼久,連道小菜都沒煮出來啊!」哀怨了半天,老婆大人
竟甩都不甩他。
「咦?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他拿近一看,是一對戒指、造價不
菲的對戒。
「老太婆,你這麼老了,還有人要啊?」
回魂的李玉棠,一聽到這不入耳的話,馬上賞來人一拳。
「不然,這會是誰的?我們又沒錢去買這麼昂貴的高檔貨。」
「你坐下來,答應我不會激動,我才肯告訴你。」
這麼嚴肅,什麼事這麼嚴重?
一副茲事體大的樣子。席清朗依言坐下,等他家的老太婆開口。
他老愛喊他老太婆,風韻猶存的李玉棠人沒老,都先被他給叫老了。
叫他改口,他老是不聽。是不是年紀都一大把了,還在怕看來比自己
年輕許多的老婆會被人搶走,所以自欺欺人地喚老她,也就不怕再有
人同他搶了?
「方才有個人跪在我面前,請求我答應他和靖儒的婚事。他認真的神
情、深情款款的眸子,在在都顯示他是真的想和靖儒共度一生,也在
在顯示他的感情是真摯絕對的。他還將戒指放至我面前,誠懇地求我
答應他們的婚事。」
「真的?竟然會有這麼主動的人,即然她是真心的,只要靖儒答應,
我們其實也沒啥立場可以反對的不是嗎?想不到現在竟然還會有這麼
重視父母意見的女孩,還親自來提親,真認真啊!」
「不是女的。」
「看在女孩子那麼主動又誠心的份上,我們也可以替她向靖儒美言幾
句……」
「不是女的。」
「這樣好了,那女孩呢?我帶她去見……咦?」他好像有聽到什麼重
點。
李玉棠揪住他的領口,大吼:「我說不是女的,你聽到了沒?」
「怎麼,不是你叫我不要激動的嗎?你倒先激動起來……不是女的?
!」席清朗又愣了愣。
「你說的是那個懇求你答應他和靖儒婚事的人?」
李玉棠點點頭,給他一個他千想萬想都想不到的肯定答案。
啊!這麼說他的笨兒子有危險了。席清朗急得欲往外衝,卻被李玉棠
攔住。
「你做什麼,咱們笨兒子有貞操上的危機,我怎可不去救他?放開我
!」
「你冷靜下來,冷靜!」
「這種時刻你叫我冷靜?」
鏗!李玉棠將鐵鍋砸在席清朗的頭頂上。
「我覺得咱們靖儒也是愛著人家的。」
「不可能,我的笨兒子怎會是同性戀?不可能!」
「如果是呢?你就不認他了嗎?」
席清朗詞窮,再怎麼說,靖儒也是他一手養大的笨兒子,再笨還是手
心肉啊!他怎麼也不可能不認他的。
「你不認為靖儒的異樣是因感情因素嗎?我想他之所以會困惑,是因
為他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也就是說,他的愛人是個男的。」
「可是……」
「你擔心靖儒會被襲擊?拜託,靖儒再沒用,好歹也還是個男的好不
好!」
「可……」在老婆的威權下,席清朗的聲音愈來愈小。
「你不能接受兒子愛上男人的事實?」
「唉,果然是笨兒子,他真的愛上,那我們也只能接受了,誰教他是
可憐的、老受欺凌的笨蛋,有另一個男人來保護他也好。」
席靖儒要是知道自己在父母眼中如此不濟事,不知會作何感想。
他也不過是迷糊了點,學不會做基本家事,打架打不過別人,一被嚇
就呆掉,隨便哄幾句就會被騙,沒事迷個小路,年少時為些小奸小惡
……而已。但他將自己的缺點和工作分得很開,盡量不讓缺陷影響工
作,還做了很多的補強工作,他的努力才讓他有今天小小的成就。
就是因為他夠努力,他的父母才會更心疼這笨兒子。
是他的選擇,他們會努力讓自己接受的。
可惜的是,已經決定接受的家人們,並沒人問過席靖儒本人的意見。
你們接受,他可不一定接受啊!
可憐的席靖儒,到了這番田地,不知還有無選擇的餘地?
※ ※ ※
看著數日不見的情人毫無防備地在他前方不遠處發呆,韓皦日再也壓
抑不住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獸性十足的韓皦日,當下將席靖儒壓倒
,吻上他懷念許久的唇瓣。
席靖儒瞠大眼,瞅著眼前近距離放大的面孔,因昏黃的夕陽而顯得虛
幻、縹緲不真實。他糾纏他太過?以致害他眼前出現幻象,抑或他不
經意睡著,他連在他的夢裡都不放過他?
既是夢,那他便可放縱地享受他帶給他的快感?
他定是中了他的毒,見著時躲不開,不見時也逃不掉,眼裡、腦海中
,全是他的身影。
他怎麼想也想不透,索性一直坐在木屋裡不斷地想,卻還是想不通,
想到後來,竟出現他的幻影!
這是否代表他永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席靖儒乾脆閉上雙眸,放任自己享受他甜膩過了頭的熱吻。
啊……好懷念!
才不過隔了幾天而已,他竟如此想念,他真的中毒太深了。他雙手環
上在他上方的結實肩膀,以羞澀得談不上好的技巧回應韓皦日的吻。
他想,就這麼和他親吻下去,似乎也不錯。
在不知不覺中,席靖儒衣衫半褪,當他自痴迷中接觸到晚風中的涼意
時,他還在想,奇怪?這未免也太真實了點。
他微微推開韓皦日的臉,仔仔細細地盯著瞧,瞧著那張佔據他腦袋瓜
子的俊臉,那張他恨不得能長在自個兒臉上的成熟臉龐。
席靖儒突然抬頭在他頰上狠狠咬上一口。
「啊!你做什麼?」
「會痛?」
「廢話,換我咬你,看你會不會痛!」韓皦日當真張嘴就想往身下的
人兒咬去。 「等一下,等一下,你不是幻影?」
「你想我想瘋了,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這、這怎麼會連接到那兒去?席靖儒實在難以理解韓皦日的思考模式
。
「才、才不是。」
席靖儒因方才的熱吻而羞紅著臉的反駁之詞,想教臉皮比牆厚的韓皦
日相信,簡直比登天還難。
韓皦日理所當然地撫上他光滑又富彈性的胸膛,熟稔地捻上挺立的蓓
蕾。
恢復理智的席靖儒,猛地將他推開,蜷縮在牆角。
雖說小木屋與父母親的房子有段不短的距離,但在他們這小小的鄉鎮
,每到夜裡,就寂靜得令他這過慣都市生活的人耳鳴,他怕萬一傳出
什麼見不得人的聲音,那他以後還敢不敢回家啊?
「你又怎麼了?」韓皦日對被打斷了情事顯得相當不悅,踩煞車是件
多辛苦的事,同樣身為男人的席靖儒不會不知道。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問母親或鄰居?他不敢想像他是怎麼自
我介紹他們之間的關係,以及他來找他的目的的。他不是這麼沒常識
的人吧?應該沒有人會光明正大的說自己是同性戀吧!
但,很不幸的,韓皦日就是這麼沒常識的人。
「你母親告訴我的。」韓皦日有些不耐煩,為了他,他自我壓抑了那
麼多天,見著面總該順著他的意吧,否則別怪他去偷人。韓皦日曾在
認識席靖儒後,因試著想淡化席靖儒在他心中的地位而與他人與發生
一夜情,但教他吃驚的是,那時的他一點兒也不帶勁。或許就是那時
,他才不得不意識到,席靖儒在他心目中佔有的地位不可小覷。
「那你怎麼跟我媽說我們倆的關係?」
同事!拜託你說同事關係。其實席靖儒更希望的,是沒有關係。
「老實說啊!雖然我在國外待久了,但我知道咱們中國人很重視父母
親的想法,尤其是婚姻大事,我明瞭你不肯正面回應我的顧忌,所以
我就以我萬分的誠意,懇請席媽媽將她的寶貝兒子嫁給我。席媽媽真
是個開明的人,她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你為情所苦,也知道我是真心誠
意的,於是她就告訴我你身在何處,還說只要你點頭,她也會真心地
祝福我們。」韓皦日笑得好不開心。
相對於韓皦日的開懷,席靖儒的表情,就如遭逢青天霹靂般的呆滯。
「現在你就沒啥好顧忌的,以後我們就是對夫妻,你是『夫』,我也
是『夫』,豈不皆大歡喜?」
你歡喜,我可不大歡喜!
「靖儒,我將晚餐綁在樹下的繩子上,你拉上去,今晚你們就在小木
屋裡好好地敘敘舊,不打擾你們,我走羅!」聽到小木屋裡不斷傳出
的是笑聲,李玉棠也就放心了。她的笨兒子煩惱了那麼久的感情問題
,這下終於得到解決。不過粗心大意的她,沒發現那笑聲只有一個人
的,而且,還不是她那個笨兒子的。
聽見母親漸行遠去的聲音,席靖儒也沒膽喚母親留步,他怕她會見著
兒子衣衫不整,還紅點滿佈的羞人樣。
可是這下子就沒人可以幫他了。
第十章
趁著韓皦日拉起繫著餐籃的繩索時,席靖儒急忙想往沒有他的地方逃
,逃離那個老是惹得他心亂的人。但倉皇間,他踢倒了韓皦日帶上來
的公文包,從公文包裡散落出來的東西吸引住他的目光。
「這是什麼?你哪時照的?」他激動地在韓皦日耳旁大吼。
「什麼?喔,是那個啊!」他不甚在乎地道。
激動的席靖儒開始動手打算撕碎照片,卻被反應更快的韓皦日搶去。
「這是我的寶貝,不能撕的。每當你不在我身邊時,這就是陪伴我度
過漫漫長夜的最佳良伴。」
「你……你、你!」
刺激過大,席靖儒的舌頭又失去了平常靈巧的功能。
「誰教你總是躲著我,我當然只有倚賴這些照片自力救濟。」
難怪照片會皺成那樣。
不對,這不是重點。
「你、你!」
「你是問這些性感的玉照是哪時候照的?」
什麼性感!什麼玉照!那種丟人的姿勢、可恥的模樣,席靖儒真不想
承認照片中的人是自己,可是那張淫盪的臉,怎麼看都還是他,讓他
想賴也賴不了。
席靖儒猛點頭。
「就是你第一次邀我上床時。那時我看你照了我的裸照,心想,如果
也幫你照一些,那我也可以為我倆的第一次留下一些紀念。」
想拿照片威脅他嗎?他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不過他的情人也實在笨得可愛,連他曾經想用來威脅他的証據,都忘
了帶走,怎麼可能會成功?
對!他忘了。
席靖儒壓根兒不願去想有關那一夜的所有事情,也就忘記他曾買來的
拍立得相機,以及那些他拍韓皦日的裸照。
「你知道嗎?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後來又拿這些照片翻拍了幾次,
也自行加洗了好幾張。沒辦法,因為舊的那些被我弄得又皺又髒,我
只好多洗幾張。」
他不想知道那是怎麼弄髒的。
天啊!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還有,這回來找你,除了徵求你父母親的同意外,我還想找你陪我
一同創業。你放心好了,所有的事我都已打探清楚,你只要保有以前
在公司裡工作時的幹勁就成,而且你還會是我們公司的股東,只要公
司賺錢,你的收入就會比現在高出好幾倍。當然,在我的領導下,絕
沒有不賺錢的道理。」韓皦日早摸清席靖儒的性子,想讓他最積極想
釣上的魚兒不上鉤,那是不可能的!
錢!
席靖儒好像聽到錢幣入袋的聲響。
不對,他不能為了一點小錢賠上他的一輩子。
「哼!」
席靖儒假裝不受誘惑地撇開頭。不過,還真是為難了他拙劣的演技。
韓皦日拿起照片在他眼前揮了又揮。
「唉,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工作伙伴。一方面,當然是肯定你
的工作能力;再者,是不甘心你被公司壓榨。你那麼努力,不外乎就
是希望能讓你父母及在外求學的弟弟過上好日子,這些我都能夠幫你
實現的,只要你肯答應。」韓皦日的語氣中甚是惋惜。
「還有,只要有你在我身邊,這些照片我就不用隨身攜帶了。你也知
道,咱們做業務的,成天在外東奔西跑,難保哪天我會不小心弄丟,
那我可就心疼極了。」
他拿起照片,一張又一張仔仔細細地看著,好似要將它們烙進腦海裡
似的。
他想怎麼做,席靖儒原是不想搭理的,可是一想到那些照片裡的是自
己羞以見人的模樣,他的臉就拚命地飆紅。
他衝向前去想搶下照片,恨不得將它們全給撕毀,卻正好落進韓皦日
的懷裡。
「這麼說來,你是答應囉!」
相當肯定的口氣,令席靖儒恨不得將他的嘴給撕了,但……他為什麼
會被這傢伙給吃得死死的?
只要一開始不去招惹他,只要後來能更強硬地拒絕他,只要不低頭接
受他的威脅,只要……
又沉浸在韓皦日飢渴的吻裡,席靖儒恍惚地想著,難道他真的愛上了
他,才會任他為所欲為?
他就非得這麼不幸嗎?
※ ※ ※
席靖儒趁暴君加變態不在的時候,趕緊偷閑躲至樓梯間。
哈--
大口大口地吸,毫不節制地吸,真是快活似神仙,人生一大樂事。
他現在很可憐地淪落成暴政下的犧牲者,但更可憐的,是每回他向最
親密的家人埋怨時,竟都沒人理他,他們老說他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哇咧!
嘖嘖!他們怎麼可以都被韓皦日給收買了,老愛說他現在臉上的笑容
幸福得教人嫉妒。
怎麼可能?那為何他這個當事人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淒楚到白天為他的公司賣命,晚上他還不放過他。
嘖!還不讓他和弟弟一起往,害自己落得得和他同居的地步。弟弟也
說他想獨立,不想再和老哥一起住了。嘖嘖嘖!
唉!悲慘如他,連背著韓皦日的面時也不敢抽煙,因為煙留在嘴裡的
味道,他是沒啥感覺啦,不過每回都會被嗅覺靈敏的韓皦日發現,害
他煙癮上身時,憋得難受極了。
所幸這回他出差五天,五天耶!萬歲!普天同慶,舉國歡騰!
他為他這間初創的公司賣命,他偷空抽根煙,一點也不為過,不讓他
抽的人,才不人道呢!
再狠狠給他吸幾口。
席靖儒望著裊裊上升的煙圈,神情有些落寞。
不行!振作點。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就是因為他不在,所以才可以
哈煙,他應該感到非常快樂才對。
「對,我現在很快樂。」
但席靖儒騙得了公司裡的小妹妹們,卻騙不了自己。
「唉……」已不知是第幾次的嘆氣。
打死他他也不會承認自己會想他。
「唉……停、停!」
算了,再多吸幾口,也壓抑不了他的落寞。
承認就承認嘛!
「是,我想他。死變態、臭變態,竟然還不回來!也不會打通電話,
可惡!」席靖儒踢牆泄憤,卻解不開心頭的愁緒。
「唉。」他連煙都懶得抽了,就僅是望著煙霧,呆呆地想著那個人。
聽見沉重的鐵門被打開的聲音,席靖儒不自覺的往門口望去。
「啊!你回來了。」
他欣喜的心情一不小心溢於言表,正當他高興得想奔入來者的懷裡時
,卻被燃至盡頭的煙尾燙到,連忙甩開。一瞬間,他意識到一件事。
席靖儒瞧瞧被他扔下的煙蒂,又瞧瞧韓皦日的眼神,他知道大事不妙
了。
「我……我……」詞窮的他,轉身往樓下逃。依上回的經驗,他悟出
該往下逃,比較省體力且跑得比較快。
但他沒悟出,不管他反應再快,還是有一個人,而且還是他最想躲的
人,天生運動神經就比他發達太多太多。
他忘了野獸終歸是野獸,人怎麼可能比野獸的動作更快、更敏捷?
「看來你沒忘記你曾答應過我的事,但你卻又故意再犯。」韓皦日的
話中充斥著高壓的威嚇。
「我……我……」每回一緊張,舌頭就像被貓咬掉的席靖儒,情急之
下吻上思念已久的唇。
既然用說的平息不了他的怒氣,那他用做的好了。
本想輕啄一下,趁他不備時閃人,沒想到卻被韓皦日壓制住,加深了
彼此的熱吻,聊慰數日分離之苦。
又忘了要逃的席靖儒,沉醉在纏綿的濃情蜜意中,雙腳無力地癱軟在
韓皦日懷裡。
「我想,你是希望我懲罰你,所以才故意犯錯的吧!」
喂!你那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不是讓你用來說這種荒唐事的。
「才沒有!」席靖儒那歲月痕跡不忍駐留的娃娃臉,呈現出雙頰酡紅
、生氣蓬勃的模樣,看來鮮嫩得令人想大咬一口。
韓皦日當真往他的頰上咬去,警示意味十足。
「啊!痛!」這又不能吃。
韓皦日揚起嘴角,很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他的牙印很鮮明地落在
他紅嫩的右頰。先前敢咬我!瞧,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他絲毫沒將席靖儒責備的目光放在眼底,反而更興起與他分隔幾日以
來一直想做的企圖。
「看來這小小的一口並不能讓你有所警惕,也許我該給你你一直以激
怒我作為暗示的要求,省得你又殘害你的身體、我的鼻子。」
咦?他在說什麼?
就在席靖儒還呆呆地在想韓皦日話中的意思時,他已被拖進樓梯旁的
男廁裡。
※ ※ ※
「咦?你說你剛剛有看到咱們的頭頭回來了,人呢?」
「奇怪,我明明看見他走進電梯的。」
「可是頭頭不是預計明天才會回來?」
「是啊,難道是我看錯了?」
「如果他提早回來,那正好,我有事情得請示他。」
「就是那件上千萬的大案子?」
「是啊……」
咚!「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有嗎?」
「我剛剛好像有聽到什麼。」
「吳大業務員,我想你是大案子在手,壓力太大產生幻聽羅!輕鬆一
點,明兒個把它丟給咱們頭頭,保証搞定。」
「說的也是。」
門咿呀一聲隨即關上。
「啊……嗚嗚……不要了,嗚……」席靖儒哭得抽抽噎噎的,受不住
韓皦日的惡意捉弄。
「雖說剛剛那些人已經走開,但難保不會再有人進來,你不怕他們聽
到你的浪吟聲?」
席靖儒淚痕滿面地哀求,方才他好不容易才以雙手摀任險些叫喊出的
聲音,現在他忍不住了,只求他能饒了他。否則要是當真讓同事們聽
見,那他還要不要做人啊?
「啊!」
好心腸放在娘胎裡忘記帶出來的韓皦日,邪惡地又抽動起他們緊密相
連的下半身。
「那你得給我個保証。」
「啊?什麼……嗯……」
席靖儒努力地瞠大雙瞳,想集中精神忽略掉韓皦日帶給他的強烈感受
,但效果不彰。
「你保証從今以後再也不抽煙?」
韓皦日扶住蠻腰的大手施力上舉又落下。
「啊!是,嗚……」
「你保証從今以後都聽我的?」大手又很不規矩地移動。
「是是!啊嗯……」
現在他說什麼他都答應,只要他能放過他。
嗚……他怎麼會被吃得死死的?
「好,那我馬上滿足你。」
被慾火焚身的席靖儒已聽不見他的話語,只能嗯嗯啊啊地放任體內的
激昂流竄,在這很沒情調的地方,讓旖旎佈滿整個狹小空間。
-全文完-
作者:
tsuyojung
時間:
2009-2-27 15:35
靖儒真的被吃的死死的,應該無翻身之日呀^^
作者:
smappig
時間:
2009-2-28 23:43
[發帖際遇]:
smappig買六合彩幸運中得三等獎, 獲得獎金現金32Ds幣.
好看 好笑
不錯的一篇~
給我後續吧
作者:
呆狐
時間:
2009-3-1 09:56
[發帖際遇]:
呆狐送饅頭獲得小費現金27Ds幣.
靖儒真可憐阿~
被吃的死死的~
沒人相信他~
作者:
doctrine
時間:
2010-3-16 22:57
好看喔!
感謝分享!
作者:
l223204964
時間:
2010-7-7 22:40
靖儒真的好傻好可愛阿
注定只有`被欺負的份啦
作者:
l223204964
時間:
2010-7-7 22:43
靖儒真的好傻好可愛阿
注定只有`被欺負的份啦
作者:
思函
時間:
2010-11-21 14:53
標題:
seeing
thaks for seeing
作者:
black48952
時間:
2011-8-26 02:52
靖儒從一開始就被盯上了阿~
我覺得這兩個人的你追我跑還滿好笑的欸!!!!!!!!!!!!!!!
而且小攻他真的超像人格分裂的~
小受倒真的很可愛~
只可惜一失足成千苦恨~哈哈!!!!!!!!!!!!!
作者:
夜護
時間:
2011-8-26 03:23
可憐 被吃的死死的
完全沒翻身的機會 哈哈
太好笑ㄌ
謝謝分享
作者:
coit7552005
時間:
2020-9-24 22:27
是一部很好看的小說~
只不過有心臟病的人應該會氣到暈到吧!!!
只不過可惜劇情真的太短了~
短到有點感覺不到曒日對靖儒的愛~
但幸好後面有一點點補救~
作者:
amylin
時間:
2020-9-30 04:13
其實小受應該是有點的被虐狂,被這樣腹黑的小攻整這麼多次,都還不會有點醒悟過來,註定被吃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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